《重生有空间,和新欢送渣夫进监狱》 女主前世(一) “小梅,小梅,快醒醒呀!”“姐,赶紧醒醒,呜呜……”梁素梅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晃动着,仿佛被一股无比温柔的力量轻轻环抱。两个既遥远却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缓缓地飘进了她的耳际。那是妈妈的声音,充满了年轻的活力,亲切得如同春日的微风;还有妹妹那稚嫩得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般的声音。 “妈妈……妹妹……”梁素梅轻声呢喃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眼角肆意滑落。她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妈妈和妹妹的声音了,这份思念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猛地涌上心头,让她深深地沉浸在这个美梦中,压根儿就不想醒来。 梁素梅头戴一顶草帽,静静地站在田埂之上,目光远远地眺望着眼前的几垄玉米地。这些玉米地呀,等到秋收的时候,说不定能卖出好几千块钱的好价钱呢。她轻轻地剥开一根玉米,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掐入其中,只见玉米粒里顿时挤出了洁白的汁水,同时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接连掰下两根玉米,一边掰着,心里一边不停地琢磨着:“要是那个人能跟我一起掰玉米,那该有多幸福啊!可是,那个人身份那么高贵,光彩照人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怎么可能愿意来干这种又累又苦的农活呢?”她的脸上随着思绪的飘荡,时而露出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甜蜜的笑容,时而又被忧愁笼罩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梁素梅已经过了知命之年,五十六个春夏秋冬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今天本来应该是个特别特殊的日子——她的生日,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根本就没人记得,甚至连她自己可能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在田洼村生活的这五十六年里,丈夫的压制和欺负,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把她的棱角都给磨平了,让她变成了一个窝窝囊囊又任劳任怨的村妇。 去年春节的时候,女儿把自己闲置下来的智能手机送给了梁素梅。梁素梅一直都习惯用老年机,初次接触智能手机的时候,那叫一个不适应啊,还一个劲儿地向女儿抱怨:“这玩意儿也太麻烦了吧!”然而,女儿却特别耐心地给她解释:“妈,用智能手机能省不少电话费呢!”听到这话,梁素梅这才勉强决定继续用下去,毕竟家里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那个抠门得要死的老公手里,能省钱对她来说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女儿给她装上了聊天和视频软件,她试着去刷抖音短视频,这一刷可不得了,简直就像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大门。这智能手机啊,可真是神奇,她越用越觉得方便。以前总觉得生活特别无聊,现在刷刷抖音,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还觉得特别有意思。闲下来的时候,她就跟村里的街坊邻居分享在抖音上看到的新闻和趣事,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这让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满足感,这种满足感让她感到特别快乐。 无意间,她刷到了那个一直让她特别欣赏的男明星,那个高大帅气的形象再次触动了她的心弦。内心的情感就像潮水一般汹涌涌动,让她忍不住想要给这位男明星发去一条消息。 她坐在桌前,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每一条可能发送的消息。她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支持和喜爱,但又不想显得太过冒昧,更希望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消息编辑了无数遍,她反复斟酌着每一个字眼,生怕自己的措辞不够得体。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心情也愈发低落,因为她自认文化水平有限,实在是编不出那种一鸣惊人的好句。终于,在经过长时间的苦苦琢磨后,她发送了这样一条消息:“加油,祝你越来越好。” 消息发送之后,她轻轻握着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内心却是激动得如同狂风中的海浪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半个小时悄然流逝,一个小时也慢慢过去,甚至一个半小时都已经过去了,然而对方的对话框里却依旧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释怀。她只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农村人,而对方却是那星光璀璨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大明星,怎么可能会有空搭理她这样的小人物呢?虽然她心里这样想,但那双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时不时瞄向那个对话框,期待着对方的消息能突然跳出来。 某天,她随手打开了抖音。没想到,一条回复突然跃入眼帘,让她瞬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那竟然是她一直心仪的那个男明星!天呐,他居然回复自己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充满了狂喜和不可思议,就像中了巨额彩票一样。 “您好,姐姐,弟弟一直在拍戏,请原谅弟弟的忙碌,很想第一时间回复消息给您,可是拍戏的时候经纪人把手机收走了,不能马上看到您的消息,谢谢姐姐的祝福,也祝姐姐魅力常在。” 梁素梅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那条消息,特别是末尾那句温馨的祝福,“祝姐姐魅力常在”。她不禁又打开了自己发布的那些视频和照片,手轻轻抚着花枝,双腿优雅地交叠。虽然这样的拍照姿势在别人身上也常见,但梁素梅总觉得,自己有着与众不同的韵味。 一时间,她心中涌起了淡淡的自豪,觉得自己真是既优雅又有魅力。明星弟弟,真是好眼光,竟然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独特的魅力所在。可接下来,她又有些犯难了。该如何回复这条消息呢?既要表达出自己的感激和喜悦,又不能让明星弟弟觉得反感。而且,他还在忙着拍戏,如果回复不及时,可能又要等很久他才能看到诶。 经过最快的反复斟酌,她回复“弟弟,你不要那么辛苦,要照顾好自己”。这次消息发送没几分钟就收到了大明星的回复“姐姐,弟弟不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并且弟弟还要养育几百个孩子”。 “几百个孩子?”梁素梅心里不禁有了疑问,明星弟弟有这么多孩子,平常人家养两三个孩子都很操心,几百个孩子得让明星弟弟的压力多大,好让人心疼。 “弟弟,你怎么养这么多孩子,平时都谁看着呢?需要我的帮助吗?”梁素梅很想马上坐班车去帮人家看孩子。 “姐姐误会了,几百个孩子是我资助的乡村小学里的孩子,我把收入的百分之90都捐给孩子们买书本,买衣服,买牛奶鸡蛋,孩子是国家的希望,我不能让希望在萌芽中破灭,我要用自己的能力让希望发光,相信姐姐也会为我这么做而骄傲”对方回复。 梁素梅眼里泛起泪花,多么善良的明星弟弟,人帅心善,明星弟弟点燃了自己内心的热火,感觉自己也应该为希望做点什么,虽然自己能力有限存款不多,但是少出一点对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影响。 “弟弟,你为社会做贡献,一个人的力量小,每天这么忙对身体也不好,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能出一分,你就少辛苦一分,姐姐真想为你分担”梁素梅很郑重地把这条消息发送出去。 “人美心善的姐姐,弟弟怎么可能用你的钱呢?你一直支持我就是我做公益最大的动力,我们俩上辈子可能是亲姐,要不然怎么这么合得来”对方回复。 梁素梅感动得流出眼泪,没想到大明星这么亲民,不仅和自己姐弟相称还这么善解人意,她势必要做点实际的事情来维系这段姐弟情。“弟弟,我在电视上总看到你,心里一直支持你,你也不知道我支持你啊,我怎么做你才能知道我在支持你呢?” “姐姐,你可以来我的直播间呀,你来我的直播间,我看到你的头像就知道你在支持我了。”对方回复。 梁素梅用智能手机时间不长,刷到过直播间,可是不懂直播间都是做什么的,每次都只是看两眼再刷下一个。 梁素梅迫不及待地进入明星弟弟的直播间,明星弟弟正站在聚光灯下读散文,帅气的面庞,充满磁性的嗓音,时而用鹰一般的眼睛看向镜头,犀利的眼神好像能穿透镜头看到自己。“姐姐,我看到你来了,你能来,弟弟好开心”,大明星暂停读散文,看向镜头说着让人心潮澎湃的话,梁素梅毫不怀疑这句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她慈爱的在发送消息的窗口打字“弟弟加油”,她看到自己打出的消息没几秒就淹没在其他人发的消息里。她生怕明星弟弟看不见,又连续不断地打字“弟弟加油”“弟弟加油”。过了一会大明星还是没反应,她又打字问“弟弟,你看到姐姐的消息了吗?”“弟弟,你看到姐姐的消息了吗?”。还是没得到反应。看来喜欢弟弟的人太多了。 “谢谢幸福玫瑰姐姐送我的超级礼炮”屏幕上出现一个大礼炮在上空“砰砰砰!!!”放了三个礼花,大明星在感谢送礼炮的人,她注意到那个人叫“幸福玫瑰”,弟弟指名道姓念的正是“幸福玫瑰”。 送礼炮明星弟弟就会注意到自己吗?她在发送消息的窗口打字问“礼炮怎么送?”随后屏幕下断断续续会有教送礼物的方法。她按照方法操作,可是要绑银行卡,她也没银行卡呀,只有存单,她马上想办张银行卡,决定明天就坐班车去县城办。 女主前世(二) 第二天大清早,约莫五点钟的时候,梁素梅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悄悄爬起来。一瞧,老头子江福还在那儿呼噜打得震天响呢。她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从柜子里翻找出 200 块钱,然后赶紧揣进兜里。打从结婚以来呀,家里的钱一直都是老头子牢牢把控着。就算儿女回来给她点钱,等儿女一走,老头子准会把钱要过去。关柜门的时候,那“吱呦”一声,就像一颗炸弹在这寂静的清晨猛然炸响。梁素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她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耳朵竖得直直的,生怕听到江福醒来的动静。听到江福翻身的窸窣声,她吓得心脏砰砰乱跳,感觉那心跳声都快震破耳膜了。幸好,老头子翻了个身之后又继续呼呼大睡。 梁素梅急忙打开煤气,准备煮碗方便面。她心里盘算着,吃完就得赶紧去赶七点的班车。等车的那个固定站点,每天去县城的车都挤得满满当当的。所以呀,先去就能挑个靠前的座位,这样也不至于晕车晕得太厉害。当然啦,还得吃个晕车药。汽车每天七点从村里出发,大概一个小时能到县城,晚上六点再从县城回村。梁素梅走之前是得跟老头子打个招呼的。吃完方便面,她又把江福的饭也做好了。在大锅上蒸上一盔子剩土豆,还有几个豆包。灶火里的火不用管,柴火烧完了,饭也就熟了,这都是她多年烧火积累的经验。做完这些,老头子江福也醒了。他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炕上抽一根烟。有时候不注意,就把被子头给烫个洞。现在那被子头已经烫出好几个洞了。 “老婆子,一早晨就听你叮叮当当的,你瞎捣鼓啥呢?”江福没好气地问道,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夜里梦见妞妞了,今天就想去看看她。”梁素梅撒了个谎。妞妞是梁素梅的外孙女,乖巧可爱嘴巴甜。每次见到姥姥姥爷,都双臂张开欢快地跑过去,抱住姥姥姥爷的腿,亲昵地说:“姥姥姥爷,妞妞早就想你们了。我想来看你们,妈妈说幼儿园放假才能来,妈妈还让我写作业,我不想写作业,就想回来玩。”逗得江福咧着嘴哈哈大笑,直说:“这外孙女比亲孙女更亲,没白给她买好吃的。” “妞妞有两个月没回来了吧,你等等我,我吃两口跟你一块去。”江福也想念这个机灵可爱的外孙女了。 “你瞅瞅你,一身烟味,孩子抵抗力弱,你再给他熏咳嗽了。我一个人去吧。”梁素梅心里一阵慌乱,生怕老头子也跟着去。要是真跟自己去的话,那银行卡可就办不成了。 “那行,你给摘筐豆角,豆角长疯了,要么你摘一蛇皮袋去县城摆摊给卖了。”江福说道。 梁素梅应了一声,就拿着蛇皮袋去摘豆角了。她一向勤快又麻利,没十分钟就摘了满满一蛇皮袋的豆角。又给袋子打几个眼儿,用麻绳穿过去系紧,这样豆角就不会掉出来了。 她提着蛇皮袋出门赶车的时候,江福抽完了一根烟又在炕上继续眯着。江福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应该就是娶了梁素梅这么老实又勤快的媳妇,一辈子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梁婶,我帮你拿。”司机小陈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子承父业开起班车。从小在村里长大,村里的人基本上都很熟。遇到拿着大件的上了岁数的乘客,他都会帮忙搬一下东西。 车上的人梁素梅大多都认识,跟大家聊聊天,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县城就各奔东西。梁素梅为了不让闺女怀疑,她提着沉重的豆角第一时间去了银行。银行里的人看着满脸皱纹、一看就是农村人的她拿着大蛇皮袋进来,纷纷侧目。保安还以为她是来卖东西的,赶紧往出撵:“这不让卖,你上别处去吧。” “我来办银行卡。”梁素梅赶紧解释。 “哦哦,那进去吧。”保安放行。 梁素梅取完号就坐在大厅的座位上等着,身边放着的麻袋里的豆角隐约可见。坐在旁边的人看到后跟她搭话:“大姐,这豆角是自家种的?” “是啊,长疯了自己吃不了,给闺女带点。”梁素梅回答,又想起刚刚保安说的话,就低声悄悄地说:“这么多闺女家也吃不了,想摆摊卖了。” “多少钱一斤?”那人问。 “自家种的随便卖,妹子,你要买就一块二一斤卖你,等会我摆摊卖一块五。” 那人一听一块二一斤,比超市便宜一倍不止,打算买五斤。于是在银行大厅里就交易上了。梁素梅也不管保安时不时盯着自己的眼神,还有别人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她解开麻绳,从里面抽出一个大塑料袋,装了满满的一袋。用便携电子秤一称,五斤多点,就算五斤,收了六块钱。完成了第一单买卖,也给自己减轻了重量。那人占了点便宜,非常开心,热心地给周围人介绍起来:“豆角才一块五一斤,比超市便宜一半。”梁素梅也趁热打铁:“今天早晨刚摘的,梗都没干呢。”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你二斤,他五斤,连大堂经理也好奇地走过来。保安看到大堂经理过去,也赶紧跟上想驱散人群。谁知大堂经理问完价格后,指使自己去找采购主管过来。采购主管过来后,伸手去麻袋里翻了翻豆角,拿起一根折断观察两眼,就决定把剩下的全部包圆。梁素梅没想到一大蛇皮袋豆角居然在银行就全部卖完了。要是自己摆摊卖的话,路人挑挑拣拣,一上午也不见得能卖完。还是银行里的人大气啊。 梁素梅办完银行卡,卡里存上 100 块钱。这 100 块钱是她为明星弟弟准备的。她拎着预备出的一袋豆角去超市给妞妞买了一套水彩笔,就去闺女家了。闺女上班了,妞妞上学了,妞妞的奶奶在家。妞妞的奶奶看到亲家来了,赶紧给炒菜做饭。梁素梅美美的吃了一顿现成的中午饭。她这辈子也只有在别人家才能吃到现成的饭菜。和亲家聊了一下午,等妞妞放学了,她也要去等车回村了。妞妞在梁素梅身上撒起娇,憋出几滴眼泪,非不让她回去。梁素梅看宝贝外孙女这么舍不得自己走,感觉心里酸酸的。她也想留下来哄外孙女,可是人家奶奶在,自己现在就相当于外人。妞妞在奶奶和妈妈拿着好吃的好玩的逗了半天,才放开姥姥。梁素梅这才脱身出门等车。 回村的车照常坐满了人,村里有放得开的妇女什么话题都爱聊。“我刷视频还刷到过大明星直播呢,你能在直播间和大明星聊天。”也不知是谁提起这个话题,大家就聊开了。 “我也刷到过,在电视上看到感觉挺高高在上的,实际上跟咱们正常人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人家天天穿金戴银,听说买一块手表就好几百万。” “净瞎说,谁花好几百万买手表,那不傻子吗?” 梁素梅听了这话也不信,谁会花好几百万买手表呢?如果自己有几百万的话,就存起来。 “谁瞎说了,新闻上都说了,人家买的手表就几百万,等我给你们找那个新闻。” “不管怎么说,明星还是有钱,咱们比不了,咱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明星有钱还开直播干啥,你们别被骗了。”司机小陈提醒大家。 “你这么年轻还没我灵透呢,明星开直播是给粉丝的福利,给粉丝近距离聊天的机会。”有人反驳。 “婶,我今天看新闻就是有个骗子用明星照片开直播骗人,都被抓了。婶子们,你们都长点心吧。” 梁素梅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和自己聊天的明星弟弟不会也是骗子吧?又一想,明星弟弟第一次回复自己消息是过了好几天才回复的,也只有拍戏才会过好几天回复消息,那应该不是骗子。 女主前世(三) 梁素梅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江福已经吃过晚饭了。她像往常一样,主动把卖豆角赚的那可怜巴巴的 80 块钱上交给江福。她心里明镜似的,即使自己不上交,江福也肯定会主动来要,而且到时候还免不了要挨上两句恶狠狠的骂,她转身要去厨房刷碗,却听江福极其不满的怒骂: “就卖这么点?你个完蛋玩意儿!你说说养你有啥用?这点破事儿都干不好!我要是去卖,最少能卖 200 块,你就给我拿回 80 块钱,丢不丢脸啊?一麻袋豆角你就给我卖 80 块钱,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那声音就像炸雷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梁素梅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似的,佝偻着肩膀,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默默听着江福的训话。江福骂她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敢还嘴,因为曾经有一次还嘴,结果换来的是极其严重的后果——江福一巴掌把她的左耳给打聋了。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敌得过身强力壮的江福呢?打了就打了,她只能忍气吞声。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这个身无分文的人能有个栖身之处,她忍了一辈子。她常常想,这辈子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过吧,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命啊。 江福骂得口干舌燥,看着畏畏缩缩的梁素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他猛地站起身,狠狠地踹了梁素梅一脚。这一脚力气极大,直接把梁素梅从沙发上一下子掀翻在地。梁素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心脏砰砰砰地狂跳,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身体的疼痛让她那早已麻木的神经瞬间有了强烈的感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欺负了,她躺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心里想着,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她这个当妈的再也不用时刻担心儿女会被这个老头子揍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下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呢。难道自己的后半辈子还要继续这样挨欺负吗?那自己来人世走这一遭难道就是为了让这个老头子欺负的吗?太不值得了!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反抗,不管打不打得过,她都不能再继续屈服在老头子的压迫之下了。梁素梅咬着牙站起身,转身冲进了厨房。 江福踹完这一脚后,就自顾自地回炕上躺着,又点上一根烟。突然,一把菜刀出现在他的头顶,把他吓了一大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梁素梅手起刀落,血瞬间从江福的肩膀渗了出来。血越流越多,江福哀嚎着:“臭婊子,你他妈敢跟我动刀!你等着,哎呦哎呦!”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又一刀飞了过去,砍在他的腿上。这一刀完全是梁素梅在愤怒之下胡乱甩出去的。她根本没想过要给江福第二刀,可谁能想到,那刀就那么不偏不斜地嵌入到了江福的大腿上。剧烈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江福“哎呦”了两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梁素梅看到江福晕了过去,心里也十分害怕。她可不想后半辈子在牢里度过,这可不是她砍江福的初衷啊。她只是想吓唬吓唬江福而已,而且第一刀并不深,凭她多年切菜的经验,反正没砍断骨头。而且江福还穿着外套,外套也给了一定的阻力。 梁素梅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情,赶紧给儿女打了个电话。可是女儿从县里回来最快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儿子从市里回来更是要两个小时。这么长时间,足可以让江福失血过多而亡。她可不想担上杀人的罪名。梁素梅急忙找出白酒和纱布,简单地给江福处理了一下伤口。血哗哗地往外流,一层纱布缠不住就缠两层,纱布、毛巾、破布条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才勉强止住了血。她又叫了几个邻居帮忙,把江福抬上了出租车。村里只有一辆按时按点的班车,但是还有几户人家跑黑车,这些黑车就相当于出租车,随时接人出行,非常方便。出租车旁围满了人,大家早就知道江福和梁素梅家的情况。看到满身是血的江福,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别把老实人逼急了!”“活该,让他欺负人!”“多好的媳妇让这死老头子逼成啥样了,死了才该!”邻居们议论纷纷。江福平时就好吃懒做,地里的活、家里的活都是梁素梅一人操持,村里人都看不过眼,背地里对江福很是不屑。 江福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县医院的病床上了。他想伸手拿烟,却发现手被绷带系在了胸前,根本动不了。身边只有女儿和儿子,砍他的梁素梅不见踪影。 “你妈让派出所抓走了吧?”江福问道。 “爸,派出所说这是家庭纠纷,你伤势不大,让内部解决。”闺女江婷婷撒了个谎。她太了解自己父亲的德行,就见不得梁素梅好。她怕江福醒来看到梁素梅后大动肝火,不管不顾地在医院里骂人,让自己和大哥挂不住面子。于是,她把梁素梅安置在自己家,不让她露面。 “你给你妈叫来,我吃喝拉撒还得她伺候。”江福发话。 “爸,我妈现在情绪不稳定。你放心,我们上班没时间就请护工照顾你。” 江婷婷和大哥江明明早就跟梁素梅商量过照顾老头子的事。这次进城,梁素梅把家里的存折、现金都带上了,差不多有 10 几万块钱,找护工绰绰有余。儿女们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如果再负担老头子,不仅有可能会给他们的家庭造成内部矛盾,还会带来经济压力。梁素梅现在想得很开,她一辈子都没为自己花过什么钱,平时花钱就是给江福买烟买酒买江米条。自己想吃点好吃的都要和江福报备,以前每次买点自己爱吃的都会被骂一顿,后来索性就不买了。自己的衣服也有闺女和儿媳妇给买,那自己更花不着钱了。她知道如果她去医院伺候江福,那就节省了一大笔护工费,但是这笔钱她不想省。因为经过这件事后,她和江福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男方颐指气使、女方唯唯诺诺的生活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反抗,如果还委屈自己去伺候江福,听江福呼来喝去地指使,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想挺起腰杆过舒心的日子,她想离婚。昨天来县城后,她从亲家那打听到物业在招保洁,管吃管住,一个月工资 2000 元。亲家本来想去,可是和接送孙女的时间措不开,看亲家遗憾的样子就像错过了一个亿。她昨天还想如果家在县城的话就把这个活接了,可是要回村照顾老头子,给老头子做饭、洗衣服、端尿盆。现在跟老头子闹掰了倒是个好机会,她决定今天就去物业报名。好不容易有适合自己的工作,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她和闺女商量了一下,闺女也很支持她。闺女从小就见识到了母亲被欺负的样子,唯唯诺诺、低三下四地在父亲面前谨小慎微地生活。这么多年,母亲缩头缩脑的样子给人一看就很好欺负,连自己做女儿的看了都有欺负的念头。可那是自己的妈,已经很可怜了,自己怎么可能欺负她呢。母亲现在好不容易支棱起来,好不容易有了反抗的举动,自己一定要支持。 女主前世(四) 江婷婷在心里不停地思忖着,让母亲留在她所居住的小区里担任保洁工作,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么一来,如果母亲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像头疼脑热啥的小毛病,自己就能立马照顾到她。而且呢,有她们这一大家子在身边当后盾,母亲也不大可能会被别人欺负或者受委屈。毕竟,家里人都在这儿,要是遇到点事儿,大家也能相互照应着,帮忙把问题给解决了。江婷婷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当天就带着母亲去物业把工作的事儿给定下来了。 至于父亲江福,大哥江明明问过医生后得知父亲并没有生命危险。虽说身体状况确实不咋地,但头脑那是相当清醒,只是腿脚和胳膊不太方便,日常生活中的吃喝拉撒倒是还能正常进行。其实,江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更偏爱身为男孩子的自己。然而,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渐渐意识到父亲对母亲的所作所为,这让他对父亲很是排斥,甚至心里还憋着一股怨气呢。如今看着病倒在床的父亲,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积累的怨气得到了某种程度的释放,江明明这心里别提多舒畅了。江明明找了个工作上的借口,当天下午就火急火燎地驾车回到市里去了。 江福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都是没良心的畜牲,一个个都盼着我死,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我白养了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哎哟……哎哟……” 与此同时,同病房的另外两名病友正被折磨得无法入眠呢。他们实在是受不了江福那没完没了的咒骂声和痛苦的呻吟声,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呵斥道:“能不能安静点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听到这话,江福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了嘴里的怨言,但身体的疼痛却依旧让他难受得要命。可此刻动弹不得的他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江福本以为请来的护工会一心一意地照顾自己呢,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位护工得同时照料好几位病人,这就让江福在住院期间过得特别不自在。每当他想上厕所的时候,如果护工不在身边,他就只能艰难地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卫生间。有时候,因为行动实在不方便,江福甚至会忍不住把大小便解在裤子里,这可把他给憋屈坏了。而这一切,都源于梁素梅当初找护工时的想法。她一门心思就想着找个最便宜的护工,好节省开支。毕竟,那十几万可是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啊!她心里暗暗嘀咕着:“这么多钱,凭啥要花在那个臭老头子身上?” 江福在医院里熬过了漫长的半个月。每天都盼着自己的身体能早点好起来。终于有一天,医生仔细检查完他的伤口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大爷,您的伤口恢复得非常好,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半个月后再来拆线。”医生高兴地说道。 听到这个好消息,江福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然而,接下来的问题却让他有点犯愁——出院后的生活该咋安排呢?原本,他满心欢喜地以为女儿江婷婷会来接他到她家去休养,可没想到女儿却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爸,我们家里就只有两间屋子,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您住啊。而且妞妞的奶奶一直住在那儿,你们俩相处起来可能会不太方便……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您送回村里比较好。” 江福听到女儿这番话后,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孤独之感。原本他还想责备她几句呢,可一看到女婿也在旁边,那到嘴边的责骂就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于是乎,江福只得强行压下内心复杂的情绪,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与无奈。不过,这笑啊,比哭还难看呢…… 在江福住院的这漫长而又煎熬的半个月时间里,梁素梅一次都没出现过!这个无情无义、心肠狠毒的女人,江福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好哇,你个臭娘们儿,等老子回到家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非得让你给我擦屎擦尿!”一想到这儿,江福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狡黠与得意,但同时也夹杂着些许愤怒和怨恨。毕竟,作为一个平时吆五喝六的大男人,却被软弱的妻子给砍伤了,这实在是太伤自尊了。 到家后,江福看着女儿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梁素梅不在家吗?”他皱着眉头,疑惑地开口问道:“你妈呢?” 江婷婷早就编好了谎话:“我妈那天把钥匙给我之后就走了。您住院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到处找她的下落呢。听说她好像去了固县,等把您安顿好,我们马上就去固县那边打听一下情况。” 江福听了这话,心里猛地一震,但由于女婿在旁边不好发作,于是只能强压怒火,在心底暗暗咒骂道:“妈了个巴子!臭娘们,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把她找回来,早晚得收拾她一顿!”他紧紧握着拳头,瞪着愤怒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如何惩治梁素梅的画面。 江婷婷走进厨房,系上围裙,熟练地拿起锅铲,开始为父亲准备晚餐。她精心挑选了几样食材,切好葱姜蒜,热锅凉油,一阵翻炒之后,几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摆在了餐桌上。 这些天来,父亲一直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每天吃的都是些清淡无味的食物。江婷婷多多少少还是会心疼父亲的,特意做了一些他喜欢吃的菜,希望能让他胃口大开。 江婷婷把从县里买的几包速冻饺子放进冰箱里,叮嘱父亲饿了就自己煮着吃。江福听说这几天只能煮速冻饺子充饥,不由得自嘲地说:“我这过的叫什么日子哟!”江婷婷在心里暗暗嘲讽道:“这样的日子还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江婷婷,你赶紧想办法把你妈找回来,她再不回来就报警找,就跟派出所说她失踪了。”江福一脸严肃地说道。 “爸,我妈都把你砍了,你不怕她回来再砍你呀,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在村里找个人专门伺候你。”江婷婷回复道。 “找人不得花钱呀,你有钱没处花就给我,我不嫌钱多……嘶……”江福想到钱的事儿,不禁“嘶”了一声。 “怎么了爸?”江婷婷疑惑地问。 江福也不解释,自顾自在柜子里翻来翻去,翻了半天啥也没翻到。他喘着粗气,也不顾旁边有没有女婿在场,大骂道:“臭婊子,黑心肝的,她他妈把钱都偷走了,一分也没给我留,别他妈吃饭了,你们去赶紧把她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班也别上了,去给我报警,就说家里来贼了。” 江婷婷看到他爸暴跳如雷的样子,在心里偷笑。她知道她妈把钱全部拿走的事儿,这些钱都存进了梁素梅新办的银行卡里,还是她帮忙存的呢。梁素梅怕放在物业宿舍会丢,又怕揣在身上做保洁的时候会掉,就把银行卡放在了女儿这里。 “好的爸,我们这就去找,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如果不方便就说一声,我找人来伺候您。”江婷婷给老公使了个眼色,她老公心领神会,赶紧放下筷子跟她出门。至于没刷的碗筷,她们也不担心有没有人收拾,因为迟早要让她爸江福感受一下没有梁素梅在身边的那种糟心日子。 女主前世(五) 梁素梅在结束了一天的保洁工作后,洗漱完毕,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休息。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遭遇,让她身心俱疲。然而,随着工作逐渐步入正轨,她对未来美好的日子又充满了希望。她打开手机,这么多天没联系了,也不知道明星弟弟怎么样了。她从聊天记录里找到明星弟弟的对话框,打开后却发现并没有新消息。她又点击左上角的头像,“嗯?”她发出一声疑惑。把手机界面返回去,再次点击头像,依然如此。昵称变成了一段数字,头像也换成了纯灰色,作品都被删除了。她回到对话框,思索了半天,发去消息:“弟弟,我这边看到你的账号什么都没有了,你那边也是吗?可能是我手机的问题。”消息发过去后,出现了红色感叹号和发送失败的提醒。梁素梅又发送了两遍同样的话,依旧发送失败。梁素梅无奈地释然了,心想:“可能是明星弟弟去拍戏了,手机又被经纪人收走了。明星要保持神秘感,所以把作品删除了。只能等下次他拍完戏回来开直播的时候送礼炮了。” 又过了几天,梁素梅接到儿子江明明的电话。江明明满心无奈,因为父亲江福几乎每天都给他打电话骚扰他,向他诉苦自己的生活有多么不方便,让江明明接他去市里享福。江明明和妹妹商量着找一个保姆照顾父亲,可是找的保姆刚进门就被熏得退出门外。屋里锅碗瓢盆乱扔,地上桌上都是残羹剩饭,有的不知剩下多久已经发霉长毛。院里有一个泔水桶,装满了粪便和尿液,泔水桶的边上也被蹭上了便便。保姆为难地说:“你们赶紧找别人吧,我干不了。” “妈,你要再不回去,家里就成垃圾堆了。这次你把我爸砍了,相信他以后也不敢欺负你了。如果他再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回去帮你收拾他。你们两口子过了一辈子,你要真跟他离婚,他霸占着家,还把家祸害成那样,以后咱们回村走亲戚都没地方住,以后过年我们回哪过?”儿子苦口婆心地劝说梁素梅回村。他实在受不了江福每天的骚扰,父亲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倾诉自己的痛苦。他作为儿子应该尽孝,但是作为丈夫和孩子的父亲,他有自己的家庭要维护,要保持自己家庭的幸福感。所以他决定再次牺牲母亲的幸福,劝母亲回去和父亲继续生活。 梁素梅很有同理心,能体会儿子的不易。她决定领了工资就辞职回村。她暗下决心,这次回去后,她和江福要把位置换换,她不能再受江福的欺负。而江福,就让他尝尝曾经自己的感受。 梁素梅回村那天并没有让女儿开车送,而是自己一早打出租车回去的。她知道家里的境况,脏得没办法住,已经跟村里的亲戚通过话,晚上去亲戚家住。 梁素梅走进院里,看到满院狼藉,空气中混合着臭味,她捏着鼻子,从玻璃窗中看到江福依然躺在炕上吸烟。 “江福!”梁素梅鼓足勇气,冲着那个令她厌恶的人喊道。 “梁素梅?你他妈还敢回来!老子正等着收拾你,你他妈站住别跑!”江福把没抽完的烟扔掉,随手抄起笤帚。“哎呦!”被砍的右肩不吃劲,拿笤帚的时候没注意,扯到没好利索的伤口,疼了一下。又换左手拿,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走到梁素梅身边,扬起笤帚照梁素梅的脸打下去。 梁素梅讥笑一声,没等笤帚打下来,她对准江福的腿伤踢了过去。 “哎呦,哎呦,臭婊子,你不得好死,你敢打老子,你下地狱!”江福被踢得疼得没站稳,摔在地上,不断咒骂。 梁素梅本想捡起笤帚,可是江福摸过的笤帚可能有便便,于是她从柴火堆里抽出一根食指粗的树枝,冲着江福身上打去。一下一下抽在江福身上,打得他连连嚎叫:“梁素梅,你趁我病要我命,我就算死了也得拉上你,哎呦哎呦,梁素梅你把我打死了你也得蹲大牢,你得吃枪子儿,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江福从咒骂到祈求。 可是梁素梅即便听到江福的祈求也没有停手的意思。“就你会欺负人?你一天天的跟谁他妈他妈呢,伺候你一辈子你就这样对待我?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让你给欺负死?就你会踹人?你把我从沙发踹下来没想过我这么大岁数了有个好歹吗?我这次回来不是回来伺候你的,你别想美事,院里屋里让你祸害成什么样?你是故意弄成这样等着我回来收拾吧!”梁素梅越说越气,打累了手酸了,又踹了江福一脚。江福抱着脑袋在地上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院墙外有人爬墙往里扒望,只是看热闹并没有人管。邻里邻居这么多年,大家都知道江福一向是遇到一丁点事就好像受了多大的罪似的呜闹喊叫。梁素梅打人的时候并没有下狠手,但是被树枝不经意抽一下也很疼。“江福,你有手有脚又不是瘫痪了,你看看好好的房子让你祸害成什么样了?你今天把房子收拾干净,我明天回来要是看到还跟今天这样,下顿揍免不了你的!”说完,梁素梅活动活动手腕出了门。 江福还抱着脑袋在地上乱喊:“杀人了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江老头,梁素梅走了,快起来吧!”扒墙头看热闹的人提醒他。 江福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疼,混乱中他根本没听到梁素梅要求他做的事。 “江福,你媳妇让你收拾屋子,你听到了吗?”扒墙头的人恶趣味地提醒他。“嘻嘻哈哈”“臭死了”,好事者嘲笑的声音让江福愤怒不已。“滚蛋!”他大呵一声。 “谁稀得看似的,走!”人群纷纷散去。江福今天可算丢脸丢大了,做人的尊严被梁素梅摔得碎碎的。“梁素梅,老子饶不了你!”江福完全把梁素梅当成他的出气筒,这个观念根深蒂固,很难被一时的改变而改变。即便梁素梅打得他满地找牙,他也觉得梁素梅本就是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奴婢,现在奴婢敢欺负到老爷头上,那这个奴婢应该受到应有的下场,被发卖。现在是 21 世纪了,买卖人口犯法。抓回来挂在房梁上抽,那就等他养好了身体抓她回来抽吧。他回屋躺在炕上,撩起衣服,身上一条一条的血痕清晰可见。“贱人,等我好了,加倍奉还!” 第二天,梁素梅回到家。这次她不需要再鼓足勇气,因为这段时间的调整再加上昨天痛痛快快地出气,让她感觉江福并不是以前她认为的那样可怕。早知道心情这样畅快,还不如早砍他两刀。 “江福!”梁素梅喊道。 江福没出声。 “江福?”梁素梅又喊。 江福还是没出声,他想明哲保身,想等身体好了复仇。现在还不是跟梁素梅对抗的时候。 “江福,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收拾屋子,这就是你收拾完的样子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那就别怪我!”说完,梁素梅又从柴火堆上拿起昨天那个树枝,这个树枝梁素梅用着非常顺手。 梁素梅见江福在炕上一动不动,她穿着鞋上炕,伸脚踹了一下。 “哎呦,素梅,我身上都是伤,你今天还要打我吗?我被你打得地都下不去,今天一口饭都没吃。”江福看着拿着树枝的梁素梅,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 “哼,江福,你忘了以前你是怎么对我的?比这还要狠十倍百倍。你忘了吧,当年我在房顶晒种子,你把我从房顶踢下去,我瘫在地上都起不来了,你还不满意。你穿着皮鞋使劲踹瘫在地上动不了的我,还说我装瘫。我拄着双拐还要伺候你好吃好喝。”梁素梅想到曾经受过的身体的折磨和内心的痛苦,看到炕上的江福就像看到当年打他的那个恶棍,举起手中的树枝朝江福身上打去。 “啊!梁素梅别打了,我快死了!”江福哀求道。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梁素梅不听江福的哀求,继续抽打。 “素梅,我错了别打了,求求你,疼死我了!”江福求饶。 “哼,你没错,错的是我,这辈子嫁给你我大错特错。当年我还不如跳河淹死。我害怕没胆,我后悔死了,要是当年跳河淹死,没准早投胎过好日子去了。”梁素梅抽打江福的手就没停过。她今天下手比昨天还轻点,她可以掌握力道,她怕下手重了江福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用树枝打的这些印子只是泛红并没有流血,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素梅我这就去收拾屋子,你停手吧!”江福抱着头蜷缩在梁素梅脚边,就差给她磕头了。梁素梅听了这话收了手。“哼,你还知道收拾屋子,昨天给你机会你不把握,如果你昨天老老实实的把屋子收拾了,何至于今天挨这顿揍。” “是是是,我这就收拾,你要不放心,就在旁边盯着我。”江福颤颤巍巍地爬下地,收拾起了锅碗瓢盆。梁素梅愤恨地看着他。打他,出气了吗?这么多年的委屈难道打他两顿就能抵消吗?当然不能。来日方长,以后的日子,看江福的表现,如果有一点不如自己的意,定叫他好看! “你今天别闲着,锅碗瓢盆,床单被罩,地面,还有院子都要收拾干净,我下午来检查,如果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有你好看。”梁素梅说完晃了晃手中的棍子。 “你想要什么效果?”江福问。 “平时我怎么收拾的你不都看到了,就按我平时那样干就行,对你也不能有太高的要求,毕竟你死懒扒皮惯了,一下子让你勤快起来,你也不适应。”梁素梅回答。 梁素梅出门后,江福开始收拾。虽说砍伤的胳膊不能举重物,但使用家用的清洁工具都没问题,而且他其实是可以用没有伤的那只手劳动。他收拾的时候每次听到大门“咣当”的声音或者“吱呦”的响动,他都会心跳加速,搓床单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梁素梅的改变让他开始害怕。拆线的时候听大夫说往后余生他走路可能会一直一瘸一拐。他能感受到梁素梅的手劲真大。就算他胳膊和腿没伤,凭现在的身子骨跟梁素梅打起来有可能也是打个平手。梁素梅这些年像个男人一样下地干活,家里的玉米地都是梁素梅一人种的,而江福只会抽烟喝酒坐在村头和别人吹牛。江福养的都是懒肉,梁素梅训练的都是强壮的肌肉。 “难道往后的日子要臣服在梁素梅那个奴婢的淫威下了吗?”江福哭丧着脸,他不服。梁素梅就是伺候他的命,想改命,没门。 梁素梅畅快地在玉米地里行走,这种舒心的感觉似乎从未有过。面对那个老头子,每天的生活都很压抑。现在终于扭转乾坤,往后都是顺遂的日子了。她拿着掰下来的两根嫩玉米准备去好姐妹家烤玉米吃。大明星没有这个福分尝到她种的玉米咯。 穿过玉米地,一条宽阔的河出现在眼前。她回忆起年轻的时候,经常和几个好姐妹一起在这条河里洗衣服。现在家家户户有洗衣机和自来水,已经用不到在这洗衣服了。很久没在河边散步了,涓涓的河水随着微风铺在脸上,在夏日也感到凉爽。 第6章 白眼狼 “梁~素~梅!”悠悠的声音如同幽灵般飘进梁素梅的耳朵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剧烈的寒颤。还没等她来得及回头,只感觉后背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猛地推了一下。她在空中划过的那短短几秒里,拼命努力地回过头,确认了那个凶手正是“江福,死老头,你……”然而,余下的声音瞬间被河水淹没,没人听到,也没人看到。 …… “小梅,小梅,快醒醒!”“姐,快点醒醒,呜呜。”梁素梅模糊地感受到身体正在微微晃动着,仿佛被一股无比温柔的力量紧紧环抱。两个遥远而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缓缓地飘入她的耳际。那是妈妈的声音,充满了年轻的活力,亲切得如同春日的微风;还有妹妹那稚嫩得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般的声音。 “妈妈……妹妹……”梁素梅喃喃自语,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眼角肆意滑落。她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妈妈和妹妹的声音了,这份思念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猛地涌上心头,让她深深地沉浸在这个美梦中,压根儿就不想醒来。 “妈妈,姐是不是死了,呜呜。”年仅 10 岁的小姑娘依偎在妈妈怀里,以泪洗面,那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悲伤。 “小玲,姐姐还有气,咱们得想办法把她叫醒。”一个看上去 40 几岁的妇女,用衣袖不断擦拭着小姑娘的眼泪,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哭哭哭,就知道哭,嚎丧也得等人死了再嚎!不是还没死吗?丧门星,家门不幸啊!娶了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我梁家要绝后了!多少年了,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下了两个赔钱货也是白眼狼!我死了怎么跟梁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呀!我是梁家的罪人,呜呜啊啊……”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婆,扶着门框骂完后,又一屁股坐在门外的地上,干嚎起来。嚎了半天,也不见挤出一滴眼泪,那模样活像个撒泼的悍妇。 “奶奶,快起来吧,地上凉。小旺,快跟我一块把奶奶扶起来。”是一个娇柔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和急切。 梁素梅皱了皱眉,心里暗想:“这个梦前面很美好,怎么越来越让自己讨厌呢?” 身旁的女人看到梁素梅的表情,又惊又喜,连忙加快了摇晃的动作,催促着喊道:“小梅,你醒了吗?快醒醒!”旁边的小姑娘也跟着喊:“姐,快点醒醒!”说完,又拿起一块冰糖,小心翼翼地放进梁素梅的嘴里。这块冰糖她可是保存了很多天呢,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赵红阿姨给她的。那天,她背着背篓去山上捡蘑菇,奶奶说背篓装不满就不能回家吃饭。她一早就上山寻找蘑菇,结果直到黑天,看不清路了,背篓也没有装满。她抹着眼泪从山上下来,布满灰尘的小脸上,一边有一道宽宽的泪痕。 “梁素玲,你背篓装的什么?” 梁素玲被这一声呵斥吓得愣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问你话呢,梁素玲,你背篓装的什么?哑巴啦?” 梁素玲抬头一看,原来是生产队会计的儿子江财。江财今年 12 岁,仗着自己爸是生产队的会计,在村里那叫一个称王称霸,谁都不敢欺负他。生产队会计掌握着村里的经济命脉,每家的公分都由他记录,每年发的公粮都得他分配。如果他看谁不顺眼,在这人劳动的时候随便找点毛病,公分少写一点,恐怕这人就得天天喝稀汤度日。 别看梁素玲年纪小,她可是非常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江财这个人她太熟悉了,整天闲得没事在村里溜达,看到带着东西的人就想方设法敲竹杠。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尤其是还有点权利的小人。 “是蘑菇。”梁素玲小声回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大~点~声,听~不~清~”江财对着梁素玲的耳朵眼,扯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喊,那模样就像个凶恶的小霸王。 “蘑菇!”梁素玲快被吓哭了,心里想着:“你想要就赶紧拿走,我要回家找妈妈。” 第7章 窝囊废 “蘑菇?”江财伸手摸了摸梁素玲的背篓,厉声喝道,“你从哪偷的蘑菇?”那声音就像炸雷一般,吓得梁素玲浑身一哆嗦。 “是我捡的,从后山捡的。”梁素玲仰着脑袋,泪眼汪汪地辩解着,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恐惧。 “这么多蘑菇,你说是捡来的?鬼才相信呢!赶紧老实交代,这些蘑菇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客气!”江财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梁素玲面前,两条粗壮的手臂交叉抱在胸前,那凶狠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她从头到脚看穿一般。他那模样,就像一只饿狼盯着一只可怜的小羊羔。 “就是我捡的,我早晨天还没亮就上山捡蘑菇了,现在刚从山上下来。”梁素玲继续辩解着,声音微微颤抖,心里害怕极了。 “你家几口人?用得着捡这么多蘑菇吗?说,是不是要拿去卖!”江财咄咄逼人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梁素玲听到这句话后,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她慌慌张张地辩解道:“我真的不想捡这么多啊,这些东西背在身上太重了!可是我奶奶说了,如果捡不满,就不让我回家吃饭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然而,对面的江财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反而趾高气扬地质问道:“哼,你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威严和压迫感,让梁素玲不禁又颤抖了一下。梁素玲小心翼翼地问:“意味着什么?” “哼,意味着惹到我这个村霸了。”江财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道。 梁素玲一听,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江财掐着腰,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就像一个胜利的将军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今天被我碰到算你运气好,如果换了别人,管你三七二十一,还不得直接把你揍一顿。”江财恶狠狠地说道。 “谢谢江财哥,以后我不会去捡蘑菇了。”梁素玲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想赶紧走,却被江财抓住背篓。“诶诶诶,我让你走了吗?” 梁素梅回头疑惑地望着江财。她很想保住辛辛苦苦捡来的蘑菇,毕竟要回家给奶奶一个交代,证明她这一天忙碌的成果。可是恐怕这个愿望要落空了,她深知江财一向爱敲竹杠的德行,于是先发制人:“江财哥,我把蘑菇分你一些。” 江财不屑地冷哼:“你想贿赂我?”那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梁素玲摆摆小手,急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想感谢你放我一马。”她的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慌张。 江财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地戳了一下梁素玲的额头,没好气儿地说:“梁素玲啊梁素玲!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呀,这些蘑菇必须要给我。”说完,江财便一把扯下梁素玲身上的背篓,转身朝家的方向跑去。梁素玲不知所措地哭喊着追过去:“江财哥求你把背篓留下,背篓是我家的,我要给奶奶带回去。”江财根本不听身后不断的哭喊和祈求,越跑越远,直到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梁素玲终于停下了脚步,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失去了那些蘑菇,她知道回家后肯定会遭受责骂,甚至可能还要挨饿好几顿。但更让她痛心的是那个背篓——那可是家里的财产之一啊!一想到回家后可能面临的惩罚,梁素玲的心更加绝望。 那个娇小而脆弱的身影缓缓地朝着家的方向移动着,仿佛每一步都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沉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家门口。她轻轻地扒开门缝,向屋内张望,只见里面一片漆黑,灯光已经熄灭,家人想必早已进入梦乡。 正当她准备推开门时,突然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小玲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姐姐担心你,大晚上跑去后山找你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真是急死我和你姐了!”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穿透了梁素玲的心,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 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委屈和痛苦,扑进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嘤嘤地哭泣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浸湿了母亲的衣衫。母亲紧紧拥抱着女儿,轻声安慰着她,试图平息她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待情绪稍稍平复后,梁素玲和母亲决定一同前往后山的方向迎接姐姐。一路上,她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后既气愤又无奈,除了暗自生闷气外,实在想不出办法应对。毕竟,江财的父亲好歹是村中一霸,她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根本招惹不起。 “梁素玲你个小窝囊废,跟你妈一个熊样,赔钱货败家玩意,你非得把我们老梁家败干净你才满意是吧?”梁老太一早听说这件事,气的跳脚骂人。那声音就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扫射着梁素玲。 “罗金秋,你瞅瞅你生这俩玩应,你怎么对的起我儿子,我儿子在外面辛辛苦苦赚工分,给家添置东西,你倒好,天天把家里的东西往外捣鼓。”梁老太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哎呦,我对不起梁家的列祖列宗,给我好儿子娶了这么个贱货,她跟咱们家不是一条心啊,吃里扒外,天一摸黑就往外捣鼓东西,都欺负我老婆子老。”梁老太一边哭一边骂,那模样就像一个泼妇。 罗金秋嫁入梁家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十七个寒暑岁月。这期间,她先后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女儿——梁素梅和梁素玲。大女儿梁素梅如今已年满十六岁,而小女儿梁素玲则刚刚满十岁。自打嫁进梁家以来,罗金秋始终恪守妇道,安守本分。 梁家共有兄弟二人以及一位大姑姐。大姑姐外嫁到县城,成为城里人,而两位兄弟则尚未分家,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罗金秋的丈夫正是家中长子梁广川,排行老二的小叔子名叫梁广利。小叔子的妻子姓宋,名叫宋雅芝。梁广利与宋雅芝育有一女一子,分别取名为梁晴和梁旺。梁晴芳龄十八,甚至比梁素梅还要年长两岁。 梁老太太向来偏爱幼子,当年担心大儿子梁广川娶妻之后,家中剩余粮食不足以迎娶二儿媳妇,于是要求梁广川先凑钱帮助弟弟成家,然后才准许他娶媳妇。所以梁晴比梁素梅的年龄还大了 2 岁。梁广利的儿子梁旺今年 15 岁,可以说是梁家唯一的传承,被全家人视为掌上明珠般呵护备至。由于生了男孩,宋雅芝心中自然充满自豪,时常借着生儿子的事嘲讽挖苦大嫂罗金秋。宋雅芝好吃懒做,但却非常懂得如何讨人欢心,她每天都会在梁老太面前说些好听的话,把梁老太哄得团团转。相比之下,罗金秋则不善言辞,她只会默默地埋头苦干。家中大大小小的家务活几乎全都由罗金秋包揽下来,生产队里赚取工分的农活她也从不耽搁。年仅 40 岁的罗金秋,面容早已被岁月和风霜侵蚀,布满了因辛勤劳作而产生的深深皱纹。可以说,她为了梁家尽心尽力、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地付出着自己的一切。 第8章 何必顶嘴? 罗金秋听着梁老太那毫无根据的诋毁之词,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心头疯狂涌动。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疼痛与愤怒在心底交织缠绕。她紧紧咬住下唇,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嘴唇咬出血来,极力克制着内心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愤怒与深深的委屈。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与不甘,语气却依旧坚定有力,仿佛在这无尽的压迫中努力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妈,我为梁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您怎么能这样看我?”罗金秋深吸一口气,勇敢地直视着梁老太的眼睛,那目光中既有对过往付出的不甘,又有对不公待遇的反抗。“小玲那么晚还没回家,我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不担心?昨天晚上,我和小梅出去是去找她妹妹了。小玲昨天听您的话,去捡了一天的蘑菇。晚上回来的时候却连蘑菇带筐都被江财给抢去了,这是小玲唯一一次弄丢东西,还不是自己丢的,而是被人抢走的。家里别的东西都好好地放着呢,您怎么能因此就污蔑我的清白呢?”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有力的子弹,射向那不公平的评判。 梁老太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如同打翻了调色盘一般。她万万没想到,曾经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的罗金秋,如今竟敢公然顶撞她。这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让她既震惊又愤怒。罗金秋,那个一直以来对她言听计从的人,如今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就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背后支撑着她,让她有勇气挑战自己的权威。 梁老太不禁回想起过去,那时的罗金秋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目光,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她生气。而现在,罗金秋却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仿佛在宣告:“我不再怕你,我有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这让梁老太感到十分不悦,她无法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挑战。在她心中,自己一直是正确的,是这个家的权威,而罗金秋的顶撞无疑是对她的极大不尊重。 宋雅芝看着罗金秋与梁老太之间的激烈冲突,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她一直以为罗金秋是那个任劳任怨、对家人言听计从的老好人,可今天,她竟然敢顶撞家中的权威——梁老太。这让她措手不及,心中暗自揣测:这还是那个总是低眉顺眼的罗金秋吗?然而,宋雅芝并不认为罗金秋的这个改变能让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有所提升。她深知,梁老太才是家中的核心,她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即使罗金秋表现得再强硬,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连忙走上前去,搀扶着梁老太的胳膊,用手轻轻地为她拍着背部,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似乎是在为梁老太打抱不平。“大嫂啊,你看看你,怎么跟妈顶撞起来了呢?”宋雅芝说道,“妈本来就被你们气得够呛了,你还这样跟她对着干。家里的东西让小玲弄丢了,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妈说两句就说两句呗,你何必顶嘴呢?” 罗金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那如波涛般汹涌的波澜。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她早已对家里的每个人了如指掌。尤其是梁老太,那个一直喜欢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人。罗金秋心里清楚,自己无法像宋雅芝那样巧舌如簧,甜言蜜语随口就来,这也使得梁老太经常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 罗金秋并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人看笑话。她明白,这样的纷争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和困扰。于是,她决定再次委曲求全,尽管心里有着万般的不甘和委屈。她走到梁老太的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而诚恳:“妈,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小心顶撞了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背篓被抢去,是小玲的错,她没能护住它。您也知道,江财他爸是生产队的会计,他要走的东西,我们确实没法再要回来。妈,您放心,我这就去捡树条,再编一个背篓出来。” 梁老太对罗金秋的不满,可不仅仅是因为罗金秋那张不擅长说甜言蜜语的嘴。更为关键的是,罗金秋嫁入这个家这么多年,却只生了两个女儿,这在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乡村里,无疑是让梁老太在村里的老姐妹面前颜面尽失。此刻,她看着罗金秋,眼神中满是嫌恶与不屑,冷哼一声,对站在罗金秋身边的孙女小玲厉声命令道:“今天的饭你就别吃了,去外面门口站着看门,家里再丢东西,我就拿你是问!”然后又转向罗金秋,语气冰冷地说:“背篓今天编不完,不许吃饭。” 宋雅芝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不满。她清楚,如果罗金秋忙着编背篓,那么午饭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心想,老太太至少应该先让她烧完午饭再编背篓吧。于是,她心生一计,带着一丝讨好的语气问梁老太:“妈,你中午想吃啥?我提前准备一下。” 梁老太沉思了片刻,回答说:“就吃蒸红薯吧。”在这个年月,除了红薯和棒子面,白面和大米都是稀罕物,只有过年才能吃到。 宋雅芝闻言,眼睛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故作委屈地说:“妈,我记得大嫂最拿手的烤红薯比蒸红薯好吃多了。有一阵子没吃烤红薯了,您还记得吗?有一次我烤红薯烤糊了,您还把我骂了一顿。”说着,她还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逗得梁老太努嘴“嘁”了一声,不屑地说:“你也是个手笨的。” 然而,宋雅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趁机说:“那要不中午就吃烤红薯吧,大嫂烤的红薯肯定好吃。”梁老太想了想,点了点头,对罗金秋吩咐道:“老大家的,你中午就做烤红薯吧。烤完了就赶紧去捡树条,天黑之前要是背篓编不完,你自己看着办!” 罗金秋听着梁老太的吩咐,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但她知道,自己没能生出儿子,在这个家里,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于是,她无奈地答应下来,宋雅芝在一旁看着如从前般懦弱的罗金秋,心中暗自得意。 梁素玲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门口,宛如一株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野草。过往的村民见怪不怪地从她面前匆匆走过。大家都知道梁素玲和她姐姐不受梁老太待见,被体罚早已成为家常便饭。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划破了周围的宁静,仿佛一道明亮的曙光穿透了黑暗的云层。“小玲!”梁素玲立刻抬起头,只见供销社的赵红阿姨正微笑着向她走来。赵红穿着那件熟悉的红色格子翻领外套,马尾辫高高扎起,既显得干练又充满时髦感。她的到来,就像一股清新的风,瞬间吹散了梁素玲心中的阴霾。 赵红阿姨蹲下身,用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梁素玲的脸颊,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关切:“又被那个老太婆罚站啦?”梁素玲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眶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 赵红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几块晶莹剔透的冰糖。她温柔地拿出一颗冰糖,轻轻塞到梁素玲的小手里,低声嘱咐道:“别让你哥哥看到哦。” 梁素玲惊喜地看着手心里的冰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她扬起小脑袋,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甜甜地说:“谢谢赵阿姨!” 赵红欣慰地点点头,揉了揉梁素玲的头发便转身离去。然而,谁也不知道,赵红的出现,将会给梁素玲的命运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转折呢?这个小小的村庄里,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故事呢?罗金秋能否摆脱梁老太的压迫,为自己和女儿们争取到应有的尊重和权益呢?一切都充满了悬念,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第9章 重生 梁素梅的身体猛地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剧烈晃动着,仿佛是从那深不见底、如同黑洞一般的梦境中被一股神秘而蛮横的力量强行拽出。她恍惚间听到母亲和妹妹的呼唤,那声音如同穿越了无尽时空的迷雾,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无尽关切和焦虑,如同利箭一般直击她的心灵最深处。她的嘴里弥漫着冰糖的甜蜜味道,那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仿佛是她童年的珍贵记忆在舌尖上欢快地跳舞,每一丝甜蜜都勾起了无数过往的回忆。 她微微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惊得仿佛被雷电击中。40 岁的罗金秋,她的母亲,脸庞上刻满了岁月的深深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眼中闪烁着母爱的璀璨光芒,那光芒温暖而坚定,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而 10 岁的梁素玲,她的妹妹,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和期待,那纯真的眼神如同清澈的湖水,让人看一眼便心生怜惜。 梁素梅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她的心跳瞬间如雷鸣般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疯狂地跳出来,震得她的身体都微微颤抖。她慌乱地晃晃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又使劲拧了一下大腿,那种钻心的疼痛让她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很疼,真的很疼,她确实活在现实世界里。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上天的恩赐,还是另有隐情? “妈……”她颤声叫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仿佛迷失在森林中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罗金秋急忙扶着要起身的梁素梅躺下,眼中满是担忧和疼爱,那眼神仿佛能融化坚冰。“唉,妈在呢,小玲,你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罗金秋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天的微风,像是一股温暖的暖流瞬间涌入梁素梅的心田,让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梁素梅,这位经历了人生重大转折的女性,此刻正沉浸在深深的激动与感慨之中。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被命运的恩赐深深打动。她深知,老天对她不薄,给予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这是对她过去所有苦难的补偿,也是对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可未来究竟会怎样?她能否改变命运的轨迹?这一切都充满了悬念。 在上一个生命中,梁素梅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与困苦,生活的压力如同沉重的大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予人一线生机。这一次,她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活出一个全新的自己,不再重复上辈子的悲惨生活。她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可前方的道路真的会一帆风顺吗? 此刻,她看着上辈子早已离她而去的母亲和妹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她紧紧地抱住她们,仿佛想要将这一刻的温暖永远定格在心中。她知道,这一次,她要好好珍惜与家人的每一刻时光,不让任何遗憾再次发生。可命运会如她所愿吗? “奶奶,梁素梅醒了!”一声刺耳的叫嚣,如同乌鸦的嘶鸣,瞬间打破了这难得的温馨。真是扫兴至极!这声音来自哪里?不用想,定是梁素梅那个二叔家的孽子,梁旺!这梁旺,从小就被梁老太和他妈宋雅芝宠得没边儿了,嚣张跋扈得仿佛自己是世界的主宰。不仅对罗金秋这个长辈毫无敬意,更是对她生的那两个可怜女儿,像对待卑贱的奴婢一般呼来喝去,简直就是个不可一世的小畜生!他的出现,会给梁素梅带来怎样的麻烦呢? “哦?终于舍得睁开眼了?”梁老太拄着拐杖缓缓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她是这个世界的女王。她的目光落在母女三人身上,只见她们正彼此凝视,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中究竟蕴含着多少故事和情感呢? “都活着呢,哭丧着脸给谁看?”梁老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她的眉头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罗金秋,你赶紧给梁素梅换身干净的衣服,咱们还得去江家呢。”梁老太的命令如同冰冷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她为什么如此急切地要把梁素梅送去江家?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阴谋呢? 罗金秋闻言,心中一紧,她抬头望向梁老太,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妈,小梅刚刚醒来,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吧。”罗金秋的哀求会得到梁老太的同情吗?还是会引发更大的冲突呢?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梁老太便勃然大怒,她猛地一挥拐杖,厉声喝道:“罗金秋!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看看你把梁素梅教成了什么样子?哪家有大喜的日子新娘子跳河寻短见的?她这一跳,我那 50 斤白面和 50 斤粮票全都打水漂了!”梁老太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人胆战心惊。那 50 斤白面和 50 斤粮票究竟意味着什么?它们会成为改变梁素梅命运的关键吗? “五十斤白面和五十斤粮票?”梁素梅在听到梁老太的话后,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上一世。没错,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她结婚的彩礼就是五十斤白面和五十斤粮票。如今,她竟然重生回到了结婚这一天。这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考验呢? 回想起上一世的今天,她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婚配对象,冲动之下选择了跳河寻短见。幸运的是,被村里的好心人及时发现并救起。然而,之后却又被梁老太强行送去江家。从此,她在江家过上了做牛做马的生活,受尽了委屈和折磨。这一世,她决定不再重蹈覆辙。她要勇敢地和不公的命运对抗。可她真的能成功吗? \"奶奶,我已经决定了,江家我是绝不会去的,那 50 斤白面和粮票,你也别再惦记了。\"梁素梅一字一句地说,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她的反抗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呢? 梁老太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她颤巍巍地指着梁素梅,怒气冲冲地喊道:“你说什么?不去?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这里哪有你做主的份?你给我走,现在就走!”说着,她便伸手去拉梁素梅,想要把她从床上拖下来。然而,梁素梅却像是磐石一般,稳稳地坐在床上,任凭梁老太怎么拉扯,她都纹丝不动。她们之间的冲突会如何收场呢? \"素梅啊,今儿个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你咋还在这儿磨磨唧唧的呢?你要是不去,咱们咋跟江家那边交代呀?你这大小姐的脾气也得收一收,赶紧的,去把婚给结了,别让江家等急了!\" 宋雅芝一脸焦急地说道。宋雅芝为什么如此着急让梁素梅去江家呢?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堂姐啊,你可得听我一句劝,\" 宋雅芝的女儿梁晴也凑了上来,\"江福他爸那可是生产队的会计,那可是个有权有势的差事。等江福他爸退休了,说不定江福就能接他爸的班,到时候你就是江家的少奶奶了,那日子可是过得舒舒服服的,享福的命啊!\"梁晴心中对梁素梅的婚事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期待,她巴不得梁素梅能尽快与江福成婚,以便能早点看到梁素梅的笑话。江福是何许人也?他可是田洼村有名的盲流,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他一天到晚从村头窜到村尾,满嘴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仗着自己父亲是生产队的会计,拥有几分权利,江福便对村里的老百姓吆五喝六,耀武扬威。每到农忙的时候,他都会假装自己是领导,去地里视察,他其实是在寻找机会彰显自己的威严,看谁不顺眼,就威胁说要扣人家的公分。更过分的是,江福还自发成立了所谓的“保卫团”,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全村人的安全。然而,他的真实目的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他的弟弟江财也是保卫团的成员,两人一起借着保卫村里人安全的名义,对大姑娘小媳妇进行骚扰。他们跟在人家身后吹口哨,甚至凑近了还拿咸猪手上前摸一把。村里的女子被他们吓得不敢单独出门,生怕遭到他们的侮辱和伤害。梁晴的劝说会让梁素梅改变主意吗?梁素梅又将如何应对这一切呢?未来充满了未知和挑战,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第10章 亲家 “梁晴,看你对江福家的条件这么眼馋,这个少奶奶的位置,不如我拱手相让,让给你来坐如何?”梁素梅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深意,那目光就像一把锐利的剑,直勾勾地盯着梁晴,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刺,狠狠地扎向梁晴。 “梁素梅,你这是几个意思?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呢,你竟敢这样羞辱我?你的婚事跟我又有半毛钱关系?”梁晴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那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屋子都点燃。她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显然是被梁素梅的话给激怒了,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的确如此,我嫁与不嫁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在这喋喋不休。\"梁素梅言辞冷淡,那语气就像冰冷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奶奶,您瞧瞧她这副模样。\"梁晴轻轻摇晃着梁老太的胳膊,斜睨着梁素梅,语气中满是不满,就像一只被惹恼的猫。“您一片苦心,费尽心思为她选了个不错的人家,她非但不领情,还跟咱们耍脾气。我看这份心您白操了。” \"素梅啊,你可千万别辜负了你奶奶的一番心意。你看看咱们这村子,哪家的条件能赶得上江福家呢?咱们家一年到头,才能勉强吃上一顿白面馒头,可你若是嫁到江福家,说不定天天都能吃上大米白面,那日子该有多舒坦啊。\"宋雅芝耐心地劝说着,那语气就像一个狡猾的商人在推销商品。又触了触呆立在一旁的罗金秋说“你快劝劝她,你闺女的幸福就在眼前啦。” 罗金秋默不作声。她心里清楚江福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江福的母亲是个难缠的角色。女儿若是嫁过去,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和窝囊气呢。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就像一片乌云笼罩着她。 梁素梅冷冷地看着宋雅芝,眼中满是不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丑。她轻蔑地说道:“二婶,白面馒头对我来说并不稀罕。我倒是看您和我堂姐对江福家那么上心,真是让人奇怪。您放心吧,这门亲事我不会承认,更不会嫁过去。您也不必担心我会挡了您女儿追求幸福的道路。” 宋雅芝被梁素梅的话噎得一时语塞,她没想到这个平时懦弱的丫头今天会如此犀利的顶撞自己。她的心中充满了惊讶和愤怒,就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丫头简直是胡闹得没边了,哼,我今天就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婚事你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粮票和白面我都已经收下了,你名义上早已经是江家的人了,我梁家可没你的容身之处了,你就别在这儿死缠烂打,赖着不走了。\"梁老太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奶奶,您和江家的那些私下交易,我梁素梅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今天您带我去江家可说的是江阿姨找我做针线活,结果去了江家,就变卦说要结婚,这简直就是欺骗!\"梁素梅语气虽然平淡,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反驳之意,她并没有被梁老太这一家之主的威严所吓倒。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就像一颗倔强的星星。 \"真是白眼狼!\"梁老太愤怒地骂道,那声音就像一声惊雷,在屋子里炸开。“这么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居然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骗不骗的!”她转头对梁旺命令道,“梁旺,快去把你爸和你大伯叫回来,就说有急事!”说完,她又盯着梁素梅,语气坚决地说,“今天,无论如何,抬也得把你抬到江家去!”梁老太的话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就像一把锁,紧紧地锁住了梁素梅的命运。 \"呵。\"梁素梅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梁广川,在她心中不过是个愚蠢至极的存在。而她的二叔梁广利,更是尖酸懒惰、狡猾无比,让她心生厌恶。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他们的失望和愤怒,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回想起上一世的种种,母亲和妹妹的早逝,竟间接地源于那个她曾经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梁广川。面对母亲和妹妹的离世,他似乎并不在意,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冷漠与无情,让梁素梅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那恨意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时刻刺痛着她的心。 梁素梅苏醒的消息经由梁旺之口传至江家,江福一知晓此事,便急忙催促其父江大昌与其母李海凤前往梁家接人。然而,江大昌身为生产队的会计,自觉这件小事无需他这位领导亲自出马,于是指派李海凤携同江福与江财前往梁家。 三人刚踏入梁家大门,李海凤便佯装满面笑容,高声问道:“亲家,听说素梅醒了?”那声音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让人厌烦。梁老太一听是李海凤的声音,急忙出门相迎,答道:“是啊,醒了,还说要亲自给你们送过去呢。” 李海凤嘴角微翘,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哎呀,哪里用得着您老费心,本来就是我们该来接新娘子的。梁会计忙于生产队的事务,脱不开身,这不,我就带着新郎官和他弟弟来接了。新娘子在哪儿呢?快带我去瞧瞧,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掉到水里了,身子没冻坏吧?”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虚伪和算计,让人不寒而栗。 梁老太听到李海凤的话,似乎有些担心梁素梅因受冻而影响生育,连忙解释道:“没冻坏,精神着呢,刚才还跟我们耍脾气呢。等嫁到你们家,还得劳烦亲家费心调教调教。”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讨好和无奈,就像一个在权贵面前卑躬屈膝的仆人。 李海凤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更加得意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梁素梅嫁入江家后,自己在梁素梅面前如何颐指气使的行使婆婆的特权。她的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满,就像一只胜利的公鸡。 李海凤带着江福,刻意装出亲切的样子,走到梁素梅身旁,轻声细语地说道:“儿媳妇,跟我们回家吧?”然而,她的声音里却透露出不易察觉的阴险。 梁素梅坚定地回答:“阿姨,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想去。”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屈,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 李海凤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不满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胁,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梁素梅平静地解释说:“阿姨,您难道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嫁给江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像一颗璀璨的星星。 听到这里,李海凤愤怒地用手指着梁老太,大声嚷道:“亲家,我那50斤粮票和50斤白面可还在你家放着呢,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你怎么能反悔呢?”她的声音就像一阵狂风,刮得人耳朵生疼。 江福也在一旁叫嚣道:“梁素梅,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江福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不识抬举!”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傲慢和无礼,让人厌恶。 梁老太看到李海凤和江福如此不依不饶,心里明白不能得罪他们,否则就有可能少一顿饭吃。于是,她赶紧让罗金秋跪下,给李海凤一个台阶下:“罗金秋,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孩子,让我今天丢尽了脸面,还不快给我跪下道歉!”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罗金秋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她未曾料想到自己的生活中会遭遇如此复杂的事情。过往的岁月里,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与安宁,她始终在默默付出,不断地妥协与退让。无论是面对丈夫梁广川的严厉呵斥,还是婆婆梁老太的挑剔目光,亦或是弟媳妇宋雅芝的尖酸讽刺,她都选择了忍耐,即使心中充满了委屈与不甘。然而,这次的事情却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与挣扎。她不愿屈服,不愿在梁老太的威严下低头,因为她深知这样做会伤害到女儿的幸福,让她在成长的道路上失去依靠。但同时,她又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无奈,因为她觉得自己多年未能为梁家诞下男丁,似乎成为了家族的罪人,让她在梁老太面前抬不起头来。在这种矛盾与挣扎中罗金秋始终呆呆的站在原地并没有作出跪与不跪的选择。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的船。 第11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罗金秋,你聋了吗?听不到我说话吗?给我跪下!”梁老太愤怒地挥舞着手中的拐棍,那拐棍如同愤怒的魔杖,狠狠地敲打着地板,发出“砰砰”的巨响,仿佛要将整个屋子都震塌。她的声音充满了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罗金秋被吓得一哆嗦,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色。她的内心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湖面,波澜起伏。她缓缓地弯下腿,正准备下跪,却被一旁的梁素梅一把拉住。 “妈,你干什么?错的又不是你,你为什么要下跪?”梁素梅不满地喊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母亲的心疼和不满,那心疼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涌上罗金秋的心头;那不满则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梁老太的权威。 宋雅芝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狡猾的狐狸,让人捉摸不透。她故作善解人意地说道:“素梅,你妈也是为了你的事情才下跪的。子不教母之过,你要是不胡闹,你奶奶也不会怪到你妈头上。”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闹剧。 梁老太听到梁素梅的话,很会抓重点。她怒目圆瞪,质问道:“难道错的是我?是我把你教育得这么不知好歹吗?我嫁进梁家以来,也没见到谁像你似的忤逆不孝,连长辈定好的事都敢不遵从!”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严,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海凤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梁大娘,你看着办吧,咱们可是签了协议的,你可是按了手印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威胁,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梁老太的心脏。 梁老太在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阴郁,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她命令宋雅芝:“去看看广川和广利回来了没有?”宋雅芝接收到命令,立刻快步走出房门查看。她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的演出。 梁素梅听闻李海凤提及的协议,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与不安,那疑惑如同迷雾一般,笼罩着她的心灵;那不安则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她暗自猜测,难道这份协议是梁老太为了那些白面和粮票,将自己当作交换的筹码而签订的吗?于是,她忍不住向李海凤问道:“阿姨,您说的协议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仿佛在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 李海凤双臂环抱在胸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自然是我们江家与你们梁家签订的结婚协议,我家愿意以五十斤粮票和五十斤白面作为聘礼,换你成为我儿子江福的媳妇。”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傲慢,仿佛在宣布一场胜利的到来。 梁素梅闻言,不禁嗤笑一声,她嘲讽道:“呵,阿姨,您真是打错了算盘。我们家可不止我一个女儿,我堂姐梁晴比我大两岁,年纪更合适。而且我现在还小,嫁过去在家务上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您还是考虑考虑梁晴吧?”幸好梁晴得知江福的到来后,早已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否则若是听到这番话,恐怕会和梁素梅大打出手。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和挑衅,仿佛在向李海凤宣战。 “我原本也想让梁晴嫁过来。可谁知,我那宝贝儿子,偏偏对你这个身份低微、目无尊长的丫头片子情有独钟。他在我耳边不断夸赞你,说你温柔如水,贤惠有加。我拗不过他才勉强答应让你进门。你以为凭我家的条件,谁不想嫁进来?哼,你还不愿意,真是笑话!”李海凤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她继续冷冷地说道:“这一切还得‘感谢’你那好妹妹梁素玲。我们一家子,就是吃了她捡回来的那些蘑菇,结果弄得上吐下泻,差点连命都丢了。在医务室里输了整整三天的液,才勉强缓过劲来。你那妹妹,才10 岁的小丫头片子,就差点害得我们全家没命,她年纪小,不懂事,这笔账,自然得你这个当姐姐的来还!”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仿佛在向梁素梅讨债。 站在一旁的梁素玲,听闻李海凤的那番话,一时间竟感到手足无措,目光无助地投向了姐姐。她仿佛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中满是忐忑与迷茫。她的内心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海面,波涛汹涌。梁素梅察觉到了妹妹的不安,她轻轻地拉起妹妹的手,用柔和而坚定的声音悄声安抚道:“没事的,素玲,别担心,姐姐会一直陪着你和妈妈,不会离开你们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柔和坚定,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梁素玲的心灵。 听到姐姐的这番话,梁素玲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的焦虑也稍微平复了一些。她抬头望着姐姐,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依赖和信任。在她眼中,姐姐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像妈妈一样懦弱、缺乏主见的人了。自从那次溺水醒来后,姐姐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充满抗争精神的战士。此刻,妹妹紧紧地依靠在梁素梅的身上,感受着来自姐姐的温暖与力量。这份安全感让她感到无比踏实,她似乎能预感到,只要有姐姐在,她和妈妈就不会再感到孤单和无助。她相信,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她们就能够勇敢地面对一切。 “阿姨,我已经明白了,我愿意为我妹妹的错误承担应有的责任。”梁素梅的语气平和,没有了之前的倔强和坚持,仿佛所有的抗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李海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梁素梅会如此轻易地妥协。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仿佛在面对一个未知的陷阱。 梁老太听了梁素梅的话,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她转向李海凤,笑容满面地说:“亲家,真是让人佩服啊。不愧是出身干部家庭,就是懂得如何调教人。你看,刚才她还跟我顶嘴呢,你一来,说了几句话,她就变得这么乖巧了。”李海凤听了梁老太的夸赞,心里也是一阵得意。她的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满,仿佛在享受一场胜利的盛宴。 然坐在一旁板凳上的江福撇了撇嘴,他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驼着背,一副不屑的模样。他抬眸看了梁素梅一眼,冷哼道:“哼,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知道服软了,早干嘛去了?”虽然他的话里带着几分讥讽,但梁素梅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的心中充满了厌恶和鄙视,仿佛在看一只讨厌的苍蝇。 梁老太转头对儿媳妇罗金秋说:“罗金秋,你赶紧去给素梅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她好体面的跟婆婆回去。”罗金秋应了一声,磨磨蹭蹭的起身去翻找衣物。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仿佛在面对一场无法逃避的灾难。 梁素梅看着大家满意的样子,心里很是鄙夷。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开口对李海凤说:“阿姨,您也知道,我今天掉进了水里,全身都湿透了。刚醒来没多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如果现在就这样跟您回家去,恐怕我得在您家的床上躺上好几天才能下地。而且,您是干部家庭,儿子结婚虽然不能大操大办,但也得有个简单的敬酒仪式吧?我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是无法顺利完成仪式的。新媳妇上门就生病卧床,对您家也不吉利。所以,我希望您能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养好身子再过去。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理智和冷静,仿佛在与敌人谈判。 李海凤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警觉,她敏锐地感觉到,梁素梅这个看似单纯的丫头片子,似乎正在暗中酝酿着什么小动作,想要跟自己耍耍心眼。然而,李海凤并不惧怕,她深知梁家人的心思。梁家这些人,一个个都像是饿狼一般,巴不得早点把梁素梅这个“累赘”嫁出去,好让他们能够心安理得地占有那 50 斤白面和 50 斤粮票。在他们眼中,梁素梅不过是个可以交换的筹码,根本没有什么亲情可言。至于梁素梅的妈罗金秋和她妹妹梁素玲,虽然向着梁素梅,但李海凤却看得清楚。罗金秋是个典型的窝囊废,一辈子都生活在梁家的阴影下,根本没有什么主见。而梁素玲更是个小窝囊废,从小就被梁家的人欺负,那点反抗的苗头早就被梁家长久的压迫而熄灭了。因此,李海凤心中有了底。她明白,即便梁素梅真的有什么小心思,也没有施展的条件。梁家的人不会给她任何支持,反而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而罗金秋和梁素玲这两个所谓的“帮手”,也不过是摆设而已,根本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她的心中充满了自信和傲慢,仿佛在掌控着一切。 第12章 怎么出去见人 “素梅啊,江会计在生产队里那可是忙得晕头转向、不可开交!就因为你今日这任性的举动,让他平白无故在家里瞎折腾了大半天,好多至关重要的工作都被硬生生地耽搁了。而且啊,他自己还损失了整整半天的工分呢!连队长和书记对这事儿那是满腹牢骚、怨言不断。不过呢,这个损失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毕竟以后咱可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家里这些事儿,我必须得给你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透透彻彻。你呢,也得好好琢磨琢磨,可千万别再干那些既坑别人又对自己没好处的糊涂事儿了,听到没?”李海凤双手叉腰,那模样,活脱脱一个气势汹汹、威严十足的大家长在严厉训斥自家孩子。 此时的梁素梅,心中忐忑不安,却又不得不强装乖巧,她轻声回应道:“阿姨,我知道了。” 李海凤看着眼前这个温顺的女孩,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笑容,接着问道:“那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呢?” 听到这句话,梁素梅的心里瞬间如同一团乱麻。她深知李海凤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拖延太久,但她也明白必须要与对方周旋一番,以便争取到更有利的条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梁素梅决定提出一个既不过分冗长又具有一定商量空间的期限——五天。 这样一来,既不会让李海凤觉得等待时间过长而心生不满,又能给彼此留出足够的余地来谈判。梁素梅轻咳了两声,软弱无力地回答道:“阿姨,我想……大概还需要五天左右吧。” “妈,我不同意!梁素梅,你是我媳妇,哪有媳妇一直待在娘家的道理?你这样做让我的面子往哪搁!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起炕,跟我回家!”江福气急败坏地跺着脚,脸红脖子粗地喊道,那模样仿佛要把梁素梅生吞活剥了一般。他的心里满是愤怒和焦急,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是啊,嫂子,我哥哥可是堂堂保卫团团长,你这样让团长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呐?”原本一言不发在旁边看热闹的江财这时也跟着瞎起哄,满脸的幸灾乐祸,心里想着可不能错过这场热闹。 听到他们的话,梁素梅的心里越发慌乱,咳嗽似乎也愈发严重了。只见她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仿佛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宛如一个命悬一线的林黛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李海凤眼见着梁素梅一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模样,心中既生气又担忧,生怕把她惹急了会闯出什么大祸来,连忙柔声劝慰自己的儿子:“你们两个泼猴都给我闭嘴!”接着看向江福说道:“新媳妇儿还生着病呢,身子骨这么弱,要是这会儿就进咱们家门,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折腾哟,我的傻儿子。”然后又对着梁素梅说:“那就给你三天时间养身体吧,但三天之后你的身体是否康复,都必须给我进门。”站在一旁的梁老太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三天就三天,足够了足够了。” 送走了李海凤,梁老太立马转过头,狠狠地朝梁素梅的方向瞪了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射出刀子来。这三天里,她可得像盯着贼一样盯着梁素梅,一丝一毫偷跑的机会都不能给她。梁老太心里暗暗想着,绝对不能让这个死丫头坏了好事。 藏在屋里躲避江福的梁晴,一见梁老太进屋,急忙跑上前去搀扶。梁旺也一溜烟地凑了过去,眨巴着眼睛问:“奶奶,她们把堂姐接走啦?”梁老太一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那个死丫头,就仗着自己溺了水,嚷嚷着身体不舒服,要在家休息三天。真是娇气!” 梁旺一听这话,心里满是失望,哭丧着脸说:“奶奶,那是不是还得等三天才能吃白面馒头呀?”梁老太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伸手刮了一下梁旺的鼻子,宠溺地说:“我的好大孙,你想吃白面馒头咱们今天就做。反正那小妮子三天后就要嫁人了,白面早晚是咱家的,怕啥!” 梁晴和梁旺一听今天有白面馒头吃,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梁旺更是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梁老太见状,赶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小声点,生怕这个消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他们家有白面馒头吃。 晚饭时分,梁老太吩咐罗金秋熬了一锅米汤,又炒了一盘没有油水的白菜,还蒸了两根红薯。这就是这个大家庭——两个男人、三个女人和四个孩子的晚餐。按照家里的规矩,那两根红薯是给家里的两个男劳力吃的,毕竟他们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梁广川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红薯掰断一半,递给了梁旺。梁旺是这个家的独苗,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因此他总是能得到一些特殊的关照。然而,今天梁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红薯,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梁广川看梁旺没有接,便顺势把红薯递给了梁老太。梁老太看着儿子,心疼地说:“你干活多,就多吃点。”然后又斜睨着罗金秋,阴阳怪气地说道:“除了我这个当娘的,还有谁会真心心疼你呢?你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地赚工分,到头来连个儿子都图不上,唉……” 罗金秋听了这话,低下头,默不作声。她的心里满是委屈和无奈,却又不敢反驳。宋雅芝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梁旺,心里对罗金秋满是嘲笑和得意。 梁素梅慢慢喝下一碗米汤,这是她重生以来吃的第一顿母亲做的饭,汤水滑过她的喉咙,带给她一丝母爱的温暖和安慰。回屋后,她躺在炕上,身体盖着一层单薄的被子,她的思绪在飘飞,久久无法入睡。透过破陋的窗,她看到外面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试图想照亮她内心的迷茫与不安。 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三天,她该如何扭转这看似无法摆脱的困境。上一世,她如同一只无知的小鸟,被命运的巨网紧紧束缚,对那份协议的存在一无所知。或许,在她懵懂地成为江福的妻子,再无反悔的余地之后,那份协议就已经被梁老太和江母悄悄撕毁。毕竟,那不仅仅是一张纸,更是他们包办婚姻、买卖人口的罪证,是他们无法见光的秘密。那时候的江大昌,仗着自己会计的身份,利用梁老太的愚昧无知和贪婪,进行着一场非法的交易。而她,那个曾经的梁素梅,却因为软弱和无知,成为了他们交易中的牺牲品。如今,当她再次站在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她决定不再让自己重蹈覆辙。她要像一只勇敢的鹰,奋力挣脱命运的枷锁,为自己的未来而战! 第13章 神秘商场 “啊啊啊啊啊啊!我这重生剧本咋跟刷到的短视频里的重生故事完全不一样啊!莫不是拿错了?一开局就掉进地狱模式,这谁能扛得住哇!”梁素梅死死盯着那破破烂烂的窗户,内心如同汹涌的海啸般咆哮着。她猛地伸出手指指向天空,嘴里喃喃问道:“老天爷,你这是在耍我吗?”那语气中满是愤懑与不解,仿佛在向命运发出强烈的抗议。 就在这时,突然,她的手指如同被钢针狠狠扎了一下。“哎哟妈呀!”梁素梅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赶紧慌张地查看自己的手指。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的食指上竟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条疤痕! “我的妈呀,这是咋回事?难道我刚刚吐槽老天爷,他老人家就听到了,然后立刻给我来个‘现世报’?”梁素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哆哆嗦嗦地摸了摸疤痕,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好吧,我认栽了。”梁素梅无奈地叹了口气,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以后可得小心点了,不能随便吐槽老天爷,不然这就是下场——手指上多一条疤痕,权当是‘吐槽费’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轻轻摸了摸疤痕,突然笑了起来:“嘿,不过话说回来,这疤痕还挺有个性的,就当是重生后的第一个‘纪念品’吧!” 就在梁素梅轻轻按揉那道疤痕的瞬间,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瞬间裹挟,眨眼间,她已置身于一个崭新的世界之中。“天哪,这是真的吗?”她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只见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仿佛望不到尽头的现代化商场。梁素梅惊得张大了嘴巴,心中满是震撼。“这就是大城市的生活吗?” 然而,当她低头审视自己的衣着时,却不禁感到一阵窘迫。她依然穿着田洼村的那套粗布褂子,与这繁华的商场显得格格不入。她有些畏首畏尾地逛着商场,却意外地发现这个偌大的商场里竟然空无一人,连售货员的身影都看不到。这让她感到有些惊恐,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荒凉的孤岛。 梁素梅急切地想要找到出去的门,可是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她突然想到,或许正是那道疤痕带她来到了这里。于是,她再次尝试按揉疤痕,可是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努力回忆起刚才的手法,好像是又摸又揉的样子,于是她轻轻地摸了两下,再揉了一下。奇迹般地,她感到一股力量再次将她包裹,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田洼村自己那破败的屋子里。她又用同样的手法触摸疤痕,再次回到商场。 面对商场里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物品,梁素梅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她突然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烦恼和纠葛的田洼村了。回到那里,她还得面对与江家的事情,这让她感到无比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留在这个繁华的世界,还是回到那个熟悉的村庄。 “老天爷为何安排我重生?这其中必定有着某种深意和理由。而我又为何会拥有这座偌大的商场?这绝非偶然,肯定有着它独特的意义。若我真的在这空旷的商场中孤独地度过余生,那这一生岂不是太过乏味,太过无趣?”梁素梅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诶?既然我能够带着衣物穿越过来,那么我的妈妈和妹妹,她们是否也有可能随我而来呢?这个念头在梁素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心中既充满期待,又夹杂着些许担忧。她怕吓到年幼的妹妹,于是在窗前随手捉了一只苍蝇,紧握在手中,试图带着它一起穿梭。 当她再次置身于商场之中,她紧张地打开手掌,却发现原本紧握在手心的苍蝇已经不见了踪影。梁素梅心中一阵失落,但同时也明白,穿越的系统并非她所能轻易控制。 梁素梅尝试将商场的物品带回田洼村,经过一番思量,她决定选择水果。在她的记忆中,妹妹和妈妈似乎在这一世都未曾品尝过几口水果。于是,她走到水果区。 眼前琳琅满目的水果让她瞠目结舌,大多数水果她都未曾见过。幸运的是,她识字,可以辨认出每一种水果的名称。当她看到一种名为“榴莲”的水果时,那浓烈的异味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喃喃自语:“怎么这么臭,是不是坏了?”她捏着鼻子避开,继续观看其他水果。 山竹、菠萝、菠萝蜜、莲雾,还有她最感兴趣的人参果。她脑海中浮现出孙悟空吃人参果的场景,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她拿起一个手掌大小的人参果,决定将它带回家给妹妹和妈妈尝尝。 想到妹妹和妈妈在那个老太婆的苛待下,天天只能喝稀汤,身材干瘪,营养不良,梁素梅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和决心。她将两个人参果揣进兜里,触摸疤痕回到屋内。 她摸了摸小兜,鼓鼓的,人参果还在。哇!居然成功了!商场里的东西竟然真的可以带回来。这个发现让她兴奋不已,她有一种预感,这或许是她改变妹妹和妈妈命运的机会。 虽然商场的物品能让她和家人的生活衣食无忧,但是,此刻在她心中,最为紧迫的事情莫过于找到那份协议,与江福彻底解除婚姻关系。她深知,要寻找这份协议的下落,就必须设法接近梁老太。 回想起晚饭时的情景,她细心地观察到梁旺并未接过父亲递来的那半截红薯,反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她心中暗自猜测,这孩子必定是存着心思,想要留着肚子享用更好的食物。而梁老太向来吝啬成性,平日里连一块冰糖都舍不得买,那么,究竟是什么美味佳肴,能让梁旺如此兴奋呢?呵,必然是那 50 斤白面。梁素梅打定主意,今晚就从蒸馒头入手,接近梁老太。 七十年代的农村,夜晚总是显得特别宁静,少了现代的喧嚣与多彩。人们晚饭过后,便会在墙根下聚集,聊些家常琐事,直至夜幕完全降临,才各自回屋休息。 宋雅芝和梁广利这对夫妻,每每吃完晚饭,便放下筷子回房忙造娃的事儿。 梁广川喜欢在晚饭后出门闲逛,似乎这样能让他因没有儿子而烦闷的心情得到舒展。 罗金秋收拾完屋子后,陪伴梁素梅和梁素玲两姐妹早早躺下。梁素梅从兜里掏出人参果,悄悄地塞进了妈妈和妹妹的被子里。罗金秋被这冰凉的触感惊得“嘶”了一声,好奇地问道:“小梅,这是什么呀?” 梁素梅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轻声说:“妈,这是人参果,快吃吧。小玲,你也吃。”梁素玲抱着这个人参果,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却又有些舍不得吃。 罗金秋又问:“小梅,你从哪弄回来的?是不是从江福家?” 梁素梅怕母亲问得太多,等父亲回来发现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撒了个谎:“妈,我是在江福家碰到个老太太,她看我可怜就偷偷塞给我的。我没舍得吃,就拿回来给你和妹妹。这事你可别告诉别人,你知道江家人的德行,她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咱们麻烦的。快吃快吃,都快吃。” 听完姐姐的话,小玲赶紧大大的张开嘴咬了一口人参果“哇,好甜”。罗金秋把人参果从中间捏断,其中一半递给了女儿:“小梅,你也没吃,咱俩一人一半。”梁素梅没有客气,接过水果便吃了起来。母女三人在宁静的夜晚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甜蜜与温馨。 梁老太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左瞅瞅右瞅瞅,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她这才放下心来。她动作飞快,拿着碗麻利地从面袋里舀出少半碗白面。梁广川这个孝子在母亲的屋里砌了个小巧的炉灶,方便得很。 梁老太心里琢磨着,给那宝贝孙子蒸上两个小馒头,一天吃上一个,解解馋就行了,这白面可是稀罕物,哪能当饭随便吃呢。她边想着,边动手揉起了面团。 正当她全神贯注地揉着面时,突然“吱呀”一声,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梁老太吓得不轻,她身子一颤,手里的面团都差点掉地上。 第14章 你得有感恩之心 “奶奶!”梁老太闻声抬头,只见梁素梅那丫头片子站在那儿,她又迅速低下头,继续忙着揉手里的面团,语气中透露出满满的不耐烦,“梁素梅,你不是应该在炕上躺着养身体吗?跑我这来干啥?” 梁素梅朝她巧然一笑,轻声细语如同春风拂面,“奶奶,再过三天我就要出嫁了,以后就不能常伴您左右尽孝了。所以想在出门前,给您做一顿拿手菜,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梁老太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想做饭有的是时间,现在天都黑了,你突然跟我说这个,到底啥意思?” 梁素梅耐心解释道:“奶奶,您手上揉的面,是不是就是江家送来的那 50 斤白面里的?” 梁老太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她以为梁素梅是觉得那 50 斤白面是自己的彩礼,所以想要据为己有,特地来向她宣示主权。“梁素梅,你别忘了,我梁家养了你 16 年,这 16 年吃的白面恐怕都不止 100 斤了,你得有感恩之心啊!” 梁素梅微笑着回应:“奶奶,我现在就是在向您表达我的感恩之情啊。”说着,她凑近了些,“我听外村的嫂子说了一个做面点的新方法,她说做出来的面点比蒸馒头还要好吃,我一直想做给您尝尝。可是白面太稀罕了,平时过年生产队才发一点。现在我婆家给咱们送了 50 斤白面,我想着可以做一点给您尝尝。我这么晚才跟您说,是怕惊扰到大家。要是大家都知道的话,都嚷嚷着要吃白面,白面本来就不多,那不是给您找不痛快吗?” 梁老太听了梁素梅的话后,原本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脸上依然带着一丝不满,就像暴风雨过后残留的阴霾。她的语气渐渐变得温和起来,让出案板前的位置给梁素梅。 “小旺这个孩子今天一直缠着我要吃馒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子,怎么可能不宠他呢?”梁老太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你妈妈不争气,没能给我们梁家生个男孩传宗接代,如果她能生出个儿子,或许我也不会如此偏爱小旺了吧……”梁老太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仿佛罗金秋没有生儿子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梁素梅听着奶奶的絮叨,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她将拳头般大小的面团轻轻分割成三份,那面团原本便小巧玲珑的,只能勉强分为三块,若是再分,只怕只能做饺子皮了。接着,她熟练地将面团擀成一张张又圆又薄的饼胚,趁着醒饼胚的功夫,她取出一个碗,抓了些面粉放入,又倒入与面粉等量的油,用筷子迅速搅拌,这便是油酥。 油酥调制好后,梁素梅细心地将它涂抹在饼胚的中央,然后将四边对折起来。此时,炒锅已烧热,她轻轻刷上一层食用油,将折好的饼放入锅中,小火慢烙。在烙饼的同时,她从兜里掏出一个鸭蛋,撒上切好的葱花碎,迅速搅拌均匀。这鸭蛋可是灌饼的灵魂啊,鸭蛋是梁素梅从空间商场中取出的。 梁老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心想这丫头竟然还藏着私货。她暗下决心,等三天后梁素梅嫁了人,定要去老大的屋里仔细搜查一番,将私藏的东西都搜刮出来。梁素梅察觉到了梁老太的不满,侧目望去,只见奶奶的脸色有些垮了下来。她连忙解释道:“这野鸭蛋是昨天一早从芦苇荡捡的,回来的路上就被您叫去江家做针线活了,所以没来得及给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梁素梅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所谓的去做针线活,不过是奶奶将她当作物件卖给江家罢了。 或许是此时的气氛变得有些融洽,梁老太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不妥。她叹了口气,对梁素梅说道:“素梅啊,江福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虽然他脾气差了点,但大男人哪有没脾气的呢?你是个老实的孩子,嫁到谁家都得挨欺负。还不如嫁到江家去,最起码顿顿能吃好。”听到奶奶的话,梁素梅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烙着饼。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仿佛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随着温度的升高,锅里的饼渐渐鼓起了大包。梁素梅眼疾手快,用筷子在饼上戳了一个洞,迅速将鸭蛋液灌进去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的鸭蛋液自然是用在了另外两张饼上。虽然空间商场里鸭蛋取之不尽,但梁素梅却不想便宜了这个所谓的奶奶和她的宝贝儿子梁旺。若不是为了寻找那份买卖协议,这一个鸭蛋她都舍不得拿出来,做戏要做全套让梁老太感受到自己的真诚才能放下对自己的戒心。 蛋液在饼皮内慢慢扩散凝固,梁素梅小心地将饼翻面继续烙制,直到两面都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泽,香气四溢的鸭蛋灌饼便做好了。梁老太迫不及待地用手捏起一张饼撕下一小块边边放入口中品尝,那酥脆的口感和浓郁的香味让她回味无穷。她心想这死丫头片子还真有两下子,这饼的味道真是她这辈子也没尝过的美味。 尽管美食让梁老太感到身心愉悦,但她依然保持着不苟言笑的态度,嘱咐梁素梅:“你手艺这么好,等嫁到江家去后,多在婆婆面前露几手,打个好名声。也不枉梁家对你这 16 年的养育之恩。”梁素梅乖巧的点点头,心中却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奶奶,火烤的我口渴,我去倒杯水喝。”梁素梅趁倒水的功夫,悄悄地在梁老太的卧室里环视一圈。炕对面摆着一个硕大的木柜,木柜之上放置着两个小匣子,匣子并未上锁,显得颇为随意。炕上的梁旺睡得正香,毫无察觉。梁素梅心中一动,轻手轻脚地打开匣子查看,只见里面放置着木梳、头绳等日常用品,并未见到她要寻找的那份协议。她留意到梁老太并未跟随自己进入卧室,心中不禁疑惑:难道那份协议并不在这老太婆的屋里? “素梅,你喝完水了吗?锅都要烧糊了,还烙不烙饼啦?”梁老太在小厨房里催促。 “奶奶,水有些烫,我先把饼烙完再喝吧。”梁素梅不动声色地将水杯放置在柜子上,打算稍后再以喝水的理由进入卧室继续搜寻。 三张香喷喷的鸭蛋灌饼已经烙制完成,奶奶亲切地呼唤梁旺起炕享用。梁旺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张饼,一口咬下,他惊喜地发现,这饼的口感竟如此松软酥脆,香气四溢,这是他从未尝过的美味。 梁老太看着梁旺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虽喜却也担忧,她急忙叮嘱道:“大孙子,慢点吃,别噎着了。还有两张饼呢,我们留着明天再吃。”梁旺听了奶奶的话,这才稍稍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但眼中的兴奋与满足却未曾稍减。 一旁的梁素梅看着祖孙俩共享天伦之乐的温馨场景,心中却充满了厌恶和愤怒。她借口喝水,转身返回屋内。坐在炕上,她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却不停地在炕席下摸索。然而,一番仔细的搜寻,除了摸到一手的土之外,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第15章 你算老几 梁素梅的内心犹如被狂风席卷的海面,焦虑翻涌成浪,那份至关重要的协议要是找不到,三天后她就得深陷江家那可怕的泥潭之中。那份协议啊,就像是一把沉重无比的枷锁,随时可能将她牢牢锁住,让她插翅难逃。即便她拥有神奇的空间商场,可在这个观念如磐石般守旧、地处偏远得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农村,她也难以挣脱世俗那如巨蟒般缠绕的束缚。更何况,她那柔弱得像风中摇曳小花的妈妈和妹妹,还眼巴巴地等着她去扶持和照料呢。梁老太啊梁老太,你究竟把那份要命的协议藏到哪里去了呢?梁素梅在心中绝望地呐喊着,那声音仿佛是困兽在绝境中的嘶吼,充满了无助与急切。 她放下水杯,缓缓走进小厨房,开始清洗面板。此时的梁老太正把孙子紧紧抱在腿上,那模样就像护着稀世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嘴角的油渍。突然,“格愣”一声响起,梁素梅的心瞬间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这声音,似乎是纸张被挤压时发出的,清脆而诡异。她顿时竖起耳朵,如同警惕的兔子,仔细聆听着每一丝声响。那声音似乎源自梁老太的身上,可她刚才明明已经仔仔细细观察过了,梁老太的上衣根本没有口袋,裤兜也没有丝毫鼓胀的迹象。现在可是炎热的夏季啊,热得让人恨不得扒掉一层皮,根本不可能穿着秋衣秋裤。 梁素梅洗完厨房用具,转身对着梁旺露出一个亲昵的笑容,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小旺,你觉得堂姐做的鸭蛋灌饼味道怎么样?”梁旺在梁老太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让自己更舒服些。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格愣”从梁老太的腰间传来。梁旺压根没理睬梁素梅,只是傲慢地斜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算老几?” “你回去吧,小旺困了要睡觉了。”梁老太毫不留情地向梁素梅下了逐客令。梁素梅也不再与这祖孙俩纠缠,她知道自己的疑惑已经解开了,便欣然打开门走出去。哎呦喂,竟然把协议藏在了裤衩子里,真是个狡猾的老太婆!梁素梅躺在床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她觉得无计可施,心中暗自叫苦:“我嘞个豆,这老太太可真会藏东西。” 罗金秋看到女儿翻来覆去的模样,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她轻轻拍拍梁素梅的背,哽咽着说:“小梅啊,妈对不起你,妈生不出儿子,在这个家抬不起头,还连累了你。” 可是梁素梅现在哪有心思听妈妈唠叨这些啊,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想办法把协议偷出来。她当然知道妈妈的懦弱,可她更清楚,妈妈心里深深地爱着她和妹妹。就算家里穷得叮当响,连饭都吃不饱,妈妈还是会偶尔做工回来,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野枣、山杏或者野鸭蛋,给她们充饥。 梁素梅权衡再三,最终鼓起勇气,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坦白告诉母亲:“妈,我发现李海凤说的那份协议就藏在我奶奶那里,我想偷出来,然后到镇上去举报。” 罗金秋听到女儿的话,心中顿时一阵慌乱,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一块巨石。她平时对梁老太那是畏惧得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她的女儿竟然打算从梁老太那里偷东西,这简直是要翻天了啊!她颤抖着声音,试图劝诫女儿:“闺女,你奶奶那火爆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被她发现了,她肯定会打死你的。” “妈!”梁素梅语气严肃地打断了母亲的话,那声音就像一把利剑,斩断了罗金秋的担忧。“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想听你泼我冷水,而是希望你能给我出出主意!” 罗金秋沉默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件事太过棘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时,梁素梅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开始讲述她做的一个长长的梦。其实,她是在将上一世的记忆娓娓道来,告诉母亲她曾经遭受的苦难,被江福欺凌,因为父亲的原因,母亲和妹妹早早离世。 “妈妈,我好怕。”不知何时醒来的梁素玲,听到了姐姐的故事,声音带着颤抖,害怕地缩进母亲的怀里。“妈妈,我不想早死,我想活着。”她嘤嘤地说着,几乎要哭出声来。罗金秋急忙安慰女儿:“别怕,别怕,那只是姐姐做的梦,我们不会死的。”尽管罗金秋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忧虑和不安,那忧虑就像乌云一样笼罩着她。 “妈,那个梦仿佛是我前世真实经历过的片段,那种锥心的痛楚和压抑感,即使我醒来,依然余波未散,让人喘不过气来。”梁素梅语气沉重地说道,那沉重仿佛能压垮一座山。 “闺女,你有把握咱们偷出那份协议就能告赢吗?”罗金秋语气中透露出怀疑,那怀疑就像一根刺,扎在梁素梅的心上。 “只要镇上的领导不是与江家同流合污,我坚信我们有八成胜算。”梁素梅虽然心中有些忐忑,因为她前世从未与镇上的领导有过交集。但她深知,这个时期国家新政刚刚出台,严打之风正盛,包办婚姻和人口买卖都是重点打击对象。虽然江家在田洼村根深蒂固,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村民们不愿多生事端往往选择忍让。但如今,他们竟敢将坏主意打到她梁素梅头上,涉及到她一生的幸福,她岂能坐以待毙啊! \"小梅\",罗金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稚嫩的脸庞,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慨。她发现,自从女儿溺水苏醒后,性格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那个像自己一样胆小懦弱的小女孩,如今变得有主见、有想法,仿佛一夜间长大了许多。罗金秋不禁产生一种预感,女儿的这种转变或许将会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带来一系列复杂的变化。她一直以来都害怕面对复杂的事情,总是习惯性地选择逃避。然而,看着女儿心神不宁的样子,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逃避,要学会改变自己的生活态度,尝试接受并适应生活中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 罗金秋一脸认真地继续问:“你告诉我协议被你奶奶藏在哪里了,妈去偷出来。” 梁素梅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妈,我奶奶可真是个人才,居然把协议藏在了裤衩子里。” 罗金秋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眉头紧锁,焦急地说:“这……这可怎么偷啊?” 梁素梅叹了口气:“妈,我就是实在没辙了,才来找你商量的。毕竟人多力量大嘛,看看能不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罗金秋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要不然,我趁着给她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泼一盆水在她身上?等她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再趁机把协议偷出来。” 梁素梅听了,却摇了摇头,分析道:“妈,这个方法我也想过,但是衣服一湿,协议上的字迹肯定会模糊,看不清字就没用了。而且,奶奶缝衣服的时候肯定会特别小心,毕竟那关系到五十斤白面和五十斤粮票呢,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母女两人的思维似乎在这一刻生了锈,原本应该灵活的大脑在关键时刻却显得如此笨拙,无法想出实用的办法。梁秀梅看到妈妈满脸忧虑的神情,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心疼。她轻轻地握住妈妈的手,用柔和的语气安慰道:“妈,别太担心了,我们睡觉吧。也许明天醒来,就会有新的灵感了呢。” 罗金秋听到女儿的话,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内心感到一阵温暖。她明白,自己不能一直这样忧虑下去了,否则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还会影响到女儿的情绪。女儿才从溺水苏醒,身体和精神都需要充分的休息。于是,她点了点头说:“好,听你的,睡觉。”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宁静。母女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进入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终于袭来,她们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第16章 上不得台面 一大早,梁素梅就被院子外面那阵嘈杂得仿佛能把天给捅破的吵闹声给硬生生地从睡梦中拽了出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惊愕地发现炕上早已没了妈妈和妹妹的身影。平常啊,妈妈总是天还没亮就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起身,然后火急火燎地冲出去割猪草喂猪,只为了能多赚点工分。而妹妹呢,则像只乖巧的小兔子般,在一旁默默地采摘一些野菜,好给那寡淡得能淡出鸟来的早餐增添那么一丝别样的色彩。 梁素梅慌里慌张地匆匆洗了把脸,便如同屁股着了火一般,火急火燎地迈出房门,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身后有只猛兽在追赶。她的心里此刻就像被猫挠了似的,充满了好奇与不安,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外面那吵闹得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的场景究竟是发生了啥事。只见村里的李婶子正气得满脸通红,那脸色就跟熟透了的龙虾似的,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对着四周破口大骂:“真是缺了八辈子德啊!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畜生!天天不干好事儿,尽憋着一肚子坏水!有能耐就把自己家的鸡养好喽,没本事就耍阴招,净干些脏心烂肺的龌龊事!要是让老娘查出来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我非把他揪到革委会去,让他们好好治治这个王八蛋不可!”她越说越激动,那声音就跟打雷似的,越来越大,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这一闹,引得围拢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就像蚂蚁发现了糖块似的,越来越多。 “陈大嫂,李婶子那边究竟出啥事儿了?”梁素梅瞥见那素来爱嚼舌根的陈大嫂正跟其他村民交头接耳,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禁好奇得心里直痒痒,赶紧凑上前去询问。 陈大嫂转头一看是梁素梅,便叹了口气,然后像做贼似的神秘兮兮地凑近说:“小梅,你还不知道呐?老李她们小队的鸡,唉,不知道被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给下了毒,全都没了。” “啊?啥时候的事儿?”梁素梅惊讶得差点把下巴给掉下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就是今天一早,李婶子去喂鸡的时候,发现那些鸡都蔫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吃不喝。没过一会儿,就一只只地断了气。”陈大嫂说着,脸上满是惋惜,就好像丢了自己的宝贝似的。 “真是造孽啊,谁这么狠心,好好的鸡,就算抓回去吃了也比下毒好啊。”旁边一个村民愤愤不平地说道,那语气就像要去跟人拼命似的。 “谁说不是呢,李婶子她们小队今年算是栽了,鸡蛋没得吃,过年不仅分不到鸡肉,还得扣公粮。”陈大嫂摇头叹息,那模样就像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样。 梁素梅听了心里也为李婶子感到惋惜。李婶子为人直爽热情,就跟一团火似的,又勤劳能干,是她们小队的小队长,平时好像也没听说跟谁有过节啊。 “那有没有请兽医来看看呢?”梁素梅问道,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请了,李婶子本来都让她儿子去镇里报告了,结果又被大队长给拦下了。”村民解释道,那表情就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大队长说这事传出去不好,不仅丢大队的脸,说不定还得挨处分。要不李婶子现在气得直骂街呢。” “唉,每个小队的鸡都是有数的,现在她们小队的鸡全没了,其他小队也不能匀给她们。她们只能自认倒霉了。”另一个村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模样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梁素梅听了心里五味杂陈,那个大队长啊大队长,一天天的人事没干几样,助纣为虐倒是在行。就拿像鸡突然死亡这样的事情来说,正常情况下,应该立即上报,并请专业的兽医来判定死亡原因,是人为因素还是因病而死。而不是隐瞒消息,隐瞒消息只会让村民胡乱猜测,让谣言四处蔓延。可是梁素梅虽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她只是一个没有话语权的普通女孩,根本帮不上啥忙。 梁素梅回到院子里,梁晴正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神就像老鹰盯着小鸡似的,充满了警惕和防备,仿佛梁素梅是个随时可能逃跑的猎物。而梁素梅呢,面对梁晴那躲闪不及的眼神,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几分不屑,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梁晴总是想方设法给梁素梅制造些小麻烦,试图让她感到不自在。然而,在前世,梁素梅总是选择忍让,因为她知道,一旦稍有反驳,梁晴的母亲和弟弟便会如同饿狼般扑上来攻击她。此刻,梁晴走上前来,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说道:“堂妹,我听小旺说你昨天做了个叫鸭蛋灌饼的饼,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等你嫁到江福家,你婆婆和老公可有口福了。” 梁素梅心知肚明,现在并不是与梁晴争吵的时机。但她也不愿就这样被对方嘲笑。于是,她淡淡地回应道:“堂姐,你只是听说吗?没尝尝?哦,对了,奶奶的小厨房里好像还剩下两个鸭蛋灌饼,说是都留给小旺吃。唉,可惜了,谁让咱们都是女孩,没小旺那个口福。” 梁晴本就看不上梁素梅,一听梁素梅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顿时觉得颜面尽失。她的嘴角抽了抽,不满地说道:“梁素梅,你别忘了小旺是我亲弟弟。他有的东西,怎么会不想着我这个亲姐姐?” 梁素梅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就在这时,梁旺拿着半张鸭蛋灌饼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大早他就吵着要吃鸭蛋灌饼,梁老太拗不过自己的宝贝孙子,只好撕下半张给他。 梁晴见状,立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小旺,你个小没良心的,有好吃的都不想着姐。给姐尝尝。”她说着,还特意侧目看了看梁素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失望和挫败。 然而,梁旺却毫不客气地护住手中的饼,吊儿郎当地说道:“姐,你都多大了还跟我要吃的?不给!”他的话让梁晴顿时愣住,而梁素梅则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梁晴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梁旺颤抖着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真不给你姐长脸!” 看完热闹回来的梁老太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进院子里,刚踏进院门,便听到梁晴尖锐的声音在数落着什么人。她瞪大眼睛仔细一看,这不是在骂她的宝贝孙子吗?梁老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中的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梁晴面前,二话不说,举起拐杖就在梁晴的屁股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哎哟!”梁晴被打得惨叫一声,眼泪汪汪地看着梁老太,满心委屈地说:“奶奶,您怎么打我啊?是梁素梅,她仗着自己会做鸭蛋灌饼,就嘲笑我笨,还说我没有口福。我实在气不过,才会……” 梁老太一听,心中的怒火更盛,朝着梁素梅的方向骂了一句:“搅屎棍!竟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然后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对梁晴说道:“小晴,做饭的手艺你也得好好学学,将来嫁人了,可别让婆家人觉得咱们梁家不会教孩子。” 梁素梅听到梁老太刺耳的责骂,她的内心就像被点燃了一团熊熊烈火,愤怒得几乎要爆炸。更加坚定了要把那份协议偷出来的决心。她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老太婆和江家人尝尝欺辱她的后果。 她用手拄着头,眉头紧锁,思索着偷取协议的办法。忽然,她的脑海中闪现出那些被下了药的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打开宝藏的钥匙。 “对啊,就这么办!”她兴奋地在内心自语道。 第17章 你为什么躲? 罗金秋喂完生产队的猪,就像个勤劳的老黄牛一样继续回家准备早餐。宋雅芝和梁广利这俩家伙,每次都像两只冬眠刚醒的熊,非得等罗金秋的饭香飘到他们鼻子里,才慢悠悠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哎,这也算是梁家的独特传统了吧! 宋雅芝手里拎着两件衣服,瞅见罗金秋在厨房里正忙得团团转,不怀好意地开腔了:“大嫂啊,这几件衣服今天得麻烦你洗洗,洗完了给我熨熨。这件亚麻的,还是小旺他姑姑过年时送我的,穿上身那叫一个凉快!要不是弄脏了,我都不舍得换下来。就是这点不好,老爱起褶子,你可得给我好好熨熨啊!” 罗金秋心里虽然有点郁闷,但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说:“好,你放那儿吧,吃完饭我就去洗。” 梁广川听见这话也凑过来,也不顾弟媳妇在场就脱下他那两根带子的背心,淡淡的说:“金秋,正好你也把我的背心给洗洗!”然后又转头问大家:“还谁有要洗的衣服没?都拿出来给金秋,她顺便就给洗了!” 罗金秋一言不发地弓着身子,默默地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熟练而专注地切菜、炒菜、煮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锅碗瓢盆和柴米油盐,别人交代她的任务就像一句句听不懂的经文在她的耳朵里穿梭,此刻的她好似一只提线木偶。自从她嫁入这个家以来,梁老太便不断向她灌输一种观念——作为大嫂,应该毫无怨言地承担起照顾全家人的责任。这种观念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锁,深深地压在罗金秋的身上,善良且传统的她选择了顺从,将所有的委屈无奈与疲惫深埋心底。 梁素梅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怎么也想不到弟媳竟会趾高气扬地指挥大嫂去为自己洗衣服,而身为丈夫的那个人不仅不帮助自己的媳妇拒绝,甚至还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模样!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让她遭受这般委屈和不公。 她怒气冲冲地从盆里挑出二婶和二叔的衣物,一股脑儿地甩到宋雅芝的怀中,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二婶,我妈吃完饭还要去生产队下田除草,恐怕没有空余时间为你洗衣服了!” 宋雅芝惊愕地凝视着梁素梅,她实在没想到平日里那个默不作声的侄女今天竟敢如此大胆地对她提出反对。然而,她并未将梁素梅的反对当回事,转而向梁广川抱怨道:“大哥,你看看素梅这孩子,是不是这次溺水之后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说话这么冲?我本来觉得大嫂做事细心周到,才麻烦她帮我洗衣服的。不像我,我手脚笨拙,这亚麻布要是让我来洗,一不小心就可能搓坏了。” 梁广川瞪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丝毫没有一个父亲对亲生女儿应有的慈爱之情。他厉声呵斥道:“素梅,你发什么神经?你二婶可是你的长辈,你竟然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立刻给你二婶道歉!” 梁素梅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失望,她早已料到父亲会如此对待她。历经两世的她,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所谓的父亲对妻子和女儿的厌恶。在家庭纷争中,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站在母亲那一边,始终选择偏袒他人。 梁素梅愤怒地喊道:“爸,我二婶有手有脚,又不是残疾人,怎么就不能自己洗衣服了?更何况还有堂姐呢!堂姐是她亲女儿,哪有女儿不给妈洗衣服,反而是大嫂给弟媳妇洗衣服的道理?这像什么话?” “怎么了怎么了?一大早吵什么呢?”梁广利听到争吵声一脸不悦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走进厨房。 “广利~”宋雅芝看到自己的丈夫,立刻委屈地扑进他的怀里。 “谁欺负你了?”梁广利搂着宋雅芝,眼神却瞥向一旁呆立的罗金秋,怒问道。 梁素梅扶着罗金秋,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梁广利。 “大哥,谁欺负我媳妇了?”梁广利见无人回应,转头问梁广川。 “广利啊,没人欺负雅芝,是素梅这孩子脑袋烧坏了一时冲动,说了两句让她二婶不高兴的话。”梁广川解释道。 梁广利一听,怒火中烧,上前就要扇梁素梅耳光。反正他大哥对这个女儿一直不喜欢,家里谁打梁素梅,他大哥也不会过问。梁素梅拉着罗金秋急忙躲闪,梁广利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门框上,“哎呦”一声,疼得他大叫起来。 梁素梅看到梁广利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两声。梁广利见状更是气愤,抬起脚想踹过去。梁素梅早有防备,拉着母亲迅速退出门外。梁广利一脚踢在了门槛上,“啊!嘶哈嘶哈”,他痛得直叫唤,再次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梁旺与村里的孩子们在外玩耍,而梁老太和其中孩子的奶奶则在院门口悠闲地聊着家常。突然,梁广利的嚎叫声传到了梁老太的耳朵里,她立即拉着孙子回来询问情况。 “广利,你这是怎么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不解。只见梁广利坐在门槛上,抱着脚痛苦地“嘶哈嘶哈”呻吟着。 “奶奶,二叔想打我,我躲开了,他就伤到自己了。”梁素梅抢先回答,她知道如果不先发制人,自己可能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你二叔打你你为什么躲?”梁老太转向梁素梅,带着责问的口气,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问有任何不对。 梁素梅心中冷笑一声,心想这真是个老无赖。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乖巧的语气回答道:“奶奶,我为什么不躲?你看我二叔疼成那样,就知道他打别人有多狠。如果他真的扇了我一巴掌,那我两天后还能当漂漂亮亮的新娘吗?” 这番话让梁老太一时语塞,她努力平复情绪,继续问道:“你二叔为什么打你?” 梁素梅并没有直接回答,她星眸中泪光闪烁,仿佛整个世界的委屈都汇聚在了她的眼底,哼!就宋雅芝会装委屈吗?我梁素梅也会:“他打我还需要理由吗?你们打我的时候不都是一时兴起想打就打吗?”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了梁老太的心。 “胡说!”梁老太气得直跺拐杖,她转向一旁沉默的梁广川,“老大,你说说怎么回事!” 梁广川深吸一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好在并没有添油加醋。 \"奶奶,再过两天,我就要嫁进江会计家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我有个闪失,恐怕这桩婚事又会生出变数呢,那到时候又得让您老人家操心了。\"梁素梅等梁广川话音刚落,便不失时机地乖巧的拉着梁老太的胳膊轻声细语的说道,话里话外,却又流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第18章 都别吃饭了 “唉,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嫌我命长,不叫我省心啊!”梁老太听了梁素梅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如果梁素梅真出了什么事,那 50 斤白面恐怕就会像煮熟的鸭子飞了似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梁晴眼见梁老太似乎有所动摇,便急忙凑到梁广利跟前,关切地问道:“爸,你的脚趾是不是骨折了?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吧,可别给耽误了。”她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好让梁老太把注意力转移到父亲的伤势上来,她深知,梁老太一向偏疼她父亲,只要她对自己父亲的伤势更担忧,那么对梁素梅的厌恶就更深。 “啊?骨折了吗?”梁老太心中一惊,急忙快步走到二儿子身旁蹲下身来。她伸出手指轻轻捏住二儿子的脚趾,关切地问道:“哪根脚趾折了?” 只听“哎呦!”一声惨叫,梁广利忍不住嚎啕起来。他皱紧眉头,满脸痛苦地喊道:“妈,您轻点捏啊!我的脚快被您捏碎了!” 梁素梅轻蔑的看着眼前“表演”的二叔,心里暗自嘀咕:“哼,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宋雅芝装作一副可怜兮兮、娇柔无力的模样。她一边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一边哽咽着说道:“妈,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手太笨了,担心会把我那件亚麻料衣服洗坏了,那可是小旺的姑姑送我的,所以才请大嫂帮忙洗一下。谁知道素梅会因此发这么大的脾气,在家跟我发脾气都是一家人我不会跟她计较,那等她去了婆家跟婆家人发脾气谁还会惯着她,广利这个做二叔的不能不教育教育,谁知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还弄骨折了……”说到最后,她还故意抽泣了几声,显得十分委屈。 梁老太听到儿子那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心如刀绞般地疼痛。当她又听到宋雅芝说的话,对梁素梅的憎恶愈发浓烈起来。 \"都别吃饭了!先赶紧把老二送去医务室!\" 梁老太怒不可遏地吼道。接着,她将目光死死地盯着罗金秋母女,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今天若不给老二一个满意的交代,别怪我这老婆子动用家法!\" 在梁素梅的记忆深处,每当自己或者母亲与二叔家的矛盾不可调和时,便会遭受这种残酷的家法——不仅没有饭吃、水喝,还要被放牛的鞭子抽打至无力而倒地,再跪地一天一夜。所谓的家法,似乎只是专门针对她们母女设立的。 “奶奶,二叔的脚有没有骨折还很难说呢,就算真的骨折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自食恶果!”梁素梅一脸正义地说道。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光突然落在了梁素梅的脸颊上。梁素梅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愣住了。待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出手打人的竟然是自己那位愚顺的父亲——梁广川。 梁素梅的眼眶中噙满泪水,心中对这个家庭的恨意愈发深重。 \"梁广川,你混蛋!你想打人就来打我!小梅昨天溺水才醒过来,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命,现在可经不起你这一巴掌!你怎么下得去手!\"罗金秋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愤怒地对着丈夫梁广川怒吼。 她看着面色通红的女儿,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小梅,是不是很疼?都是妈妈不好,没有护住你,让你受了委屈。\"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儿脸上那令人心痛的印记,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梁广川被罗金秋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后退了几步,他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温言软语,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这个女人,她怎么敢跟他发脾气?她不过是一个依赖他生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对他大呼小叫? 我嘞个豆,我居然把溺水这档子事忘了,还好妈妈提醒的及时,梁素梅计上心头,顺着妈妈的手臂滑下去躺在地上,翻了个白眼,假装晕了过去。 \"小梅!小梅!\"罗金秋声嘶力竭地呼喊,眼中满是焦急。她紧紧抱着女儿,手都在颤抖。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梁广川,“梁广川,你!你欺负我,我罗金秋毫无怨言。但小梅,她是我的心肝!如果小梅有个三长两短,我罗金秋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住嘴!”梁老太不满地瞪了罗金秋一眼,语气中充满了威严。 “妈,我得送小梅去医务室。”罗金秋焦急的说。 梁老太生怕梁素梅趁机溜走,于是心生一计:“老二和素梅都呆在家里,哪都别去。”接着又向梁广川吩咐说:“你去把大夫请过来。” 梁老太看到梁素梅晕倒,心里十分焦急,她很怕那50斤粮票和白面付诸东流,因此,在她眼中,此刻的梁素梅竟然比梁广利还要重要,她也暂时放弃了找罗金秋麻烦的打算,吩咐罗金秋去好好照顾梁素梅。 躺在炕上的梁素梅,微微眯缝着眼睛,眼前只有妈妈和妹妹两人,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姐姐你...”妹妹刚要兴奋地喊出声,梁素梅立刻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醒啦~”妹妹的声音立刻变得细如蚊鸣,悄悄地问了下半句。 “妈,小玲,我其实是装的!那个老太婆一心只想着白面和粮票,我不晕倒吓唬吓唬她,她可能真的会对咱们动家法呢。”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罗金秋心疼地看着女儿,温柔地问:“小梅,你的脸还疼吗?”梁素梅嘟起嘴巴,故作委屈地说:“妈,真的好疼啊,呜呜。”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仿佛是个需要呵护的小女孩。 “妈给你揉揉”罗金秋伸出手,轻轻地在女儿的脸上打着圈,继续说:“小梅,你奶奶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我们得好好想想对策。” 梁素梅惊喜的看着母亲,欣慰又激动的感叹“妈,你终于开窍了,竟然知道要想对策了。” 罗金秋温柔地将小女儿梁素玲拥入怀中,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关爱,她望向梁素梅:“小梅,妈终于想明白了。这辈子,可能就只有你们两个女儿陪我了。我一手一脚的把你们从小土豆养到大白萝卜,你们是妈妈的心头肉,每次你们有个小病小痛,妈妈的心都得揪起来,昨天你突然跳河,妈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抱起你妹妹,跟着你一起跳下去。反正在这个家里没有奔头。后来你醒过来了,妈觉得日子又有盼头了。从这以后,妈妈就决心要好好保护你们姐妹俩。” “妈,为什么以前你从不反抗,要这么委屈着自己?”梁素梅皱紧眉头,满脸不解地问道。 罗金秋轻轻叹了口气:“唉,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妈没有跟你提起过。那个时候你姥爷家里经常揭不开锅,连稀汤都不够吃。有一次,我饿得昏了过去,你姥爷随便找了个山头将我抛弃在那。恰巧,你爸上山砍柴路过那里,他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将我背回了家。我清醒过来后,也不知道该去哪,再加上为了能填饱肚子吧,我和你爸就顺理成章的成亲了”她语气平淡的讲述着。 第19章 这是什么 “妈,你现在和娘家那边的人还有联系吗?”梁素梅轻声问道。 罗金秋叹了口气,回答道:“唉,他们都以为我早死了,哪里还会有什么联系。” 梁素梅继续追问:“妈,那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你其实还活着,你会考虑和他们相认吗?” 罗金秋沉吟片刻,说:“这个嘛,看缘分吧,顺其自然。” 随后,罗金秋话题一转,显得有些焦虑:“小梅,咱们先不谈这些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应对你奶奶。她心里一直认为你二叔是因为我们才受伤的,她以后肯定会找我们麻烦的。” 梁素梅似乎胸有成竹,轻松地说:“妈,你放心吧,我把那个协议偷出来去给她来个举报,你担心的事就迎刃而解啦?” 罗金秋却泄了气,摇头道:“你说得倒轻松,那个协议被你奶奶藏在裤衩子里,严严实实的,我们怎么可能偷得到呢?” 梁素梅神秘地凑近罗金秋,小声说:“妈,你过来,我有个主意。” 罗金秋凑近后,梁素梅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听完,罗金秋惊呼一声,随即压低声音问:“闺女,这样做是违法的吧?” 梁素梅安慰她道:“妈,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再说,我们只是让他们睡得更沉一些,又不会真的能害死他们,第二天他们就会醒过来的。” 罗金秋叹了口气,说:“唉,确实,这可能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可是,我们去哪里找蒙汗药呢?我们也没有钱去买啊,就算有钱去医务室买,那也说不清楚啊。” 梁素梅得意地一笑,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罗金秋:“妈,你看,这是什么?” 罗金秋打开纸包,看到里面的白色粉末,心中一惊:“闺女,这蒙汗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梁素梅轻描淡写地开始撒谎说:“我那天去山上捡蘑菇的时候,发现有人用来药兔子扔下的,我就捡了一包。旁边还有一只被药晕的兔子,我以为它死了就没敢捡。第二天我再去山上,看到那只兔子已经醒了。所以,妈,你放心,这东西不会要人命的。” 罗金秋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梁素梅如此坚定的态度,也只好点头认同。这蒙汗药其实并非凡品,而是来自于空间商场!这空间商场中的药店简直就是一个大宝库,里面琳琅满目的药品一应俱全,汇聚了世界上所有的药品。而且每一种药品都被细心地标注了详细的用法和用量,如此贴心的设计,自然使得梁素梅能够轻松地掌握蒙汗药的用药剂量,既能确保药效发挥到极致,又不会让目标陷入过长时间的昏迷状态。 医务室的大夫匆匆赶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骨折。”梁老太闻言,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不过,梁广利的伤势也不容小觑——大拇指的指甲被掀开了,鲜血不断渗出;脚踝更是严重错位,看起来十分吓人。好在这位老大夫经验丰富、手法娴熟,只见他一只手稳稳地握住梁广利的小腿,另一只手则紧紧攥住受伤的脚,稍稍用力一拉再一推,原本错位成畸形的脚便奇迹般地恢复到了正常状态!梁广利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这声音响彻整个房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叫声过后,梁广利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一旁的梁老太听到儿子的惨叫声,顿时慌了神。她惊恐地看着大夫,眼神中充满了对大夫医术的怀疑。而那位大夫却显得异常镇定,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云淡风轻的继续手中的事。老大夫又取来消毒棉球和纱布,将梁广利的大拇指包扎好,并叮嘱众人道:“近期他要注意休息,尽量避免走动,以免影响伤口愈合。”梁老太赶紧点点头。 梁素梅看见大夫一行人的身影逐渐靠近,她赶紧闭上双眼继续装作深度昏迷的样子。大夫轻轻地扒开她的眼皮,专注地观察,试图从中寻找出病情的蛛丝马迹。随后,他又用勺子轻轻地撬开梁素梅的嘴巴,细致地观察了一番。在完成这一系列检查后,大夫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似乎对诊断结果已有了定论。 接着,大夫提起笔在处方笺上写下了一串药方,将药方递给矗立在一旁的梁广川,嘱咐他按方取药。 梁素梅和梁广利的药费共计一块五毛钱,这对于家境并不宽裕的梁老太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心疼得直皱眉头,心里暗暗抱怨大夫的收费太高。想到自己的存款不过才二十块钱,这一下子就花去了一块五,不禁感到一阵肉疼。 梁老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向大夫问道:“大夫啊,您看我这孙女是不是不用吃药啊?她昨天溺水昏迷醒来后精神还挺好的,休息休息应该就能好吧?”大夫闻言,耐心地解释道:“老姐姐啊,您孙女这次是溺水后再次昏迷,情况比昨天更加严重了。我看她脸上通红一片还肿着,肯定是受到了外力的重击。这导致她的换气功能突然出现障碍,喘不上气来,使得原本就缺氧的大脑更加缺氧了。这要是城里条件好的人家都得大补,咱们家条件有限,我开的药都是效果好又实惠的,我敢打包票吃一副马上见效。” 梁老太仍然一脸疑惑地问道:“大夫,这缺氧和大补到底有啥关系呀?屋里屋外到处都是空气,让她多喘几口气不就能补充氧气了?” 大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继续解释道:“老姐姐诶,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她不仅大脑缺氧,还伴有缺血的症状呢。所以需要补气养血,只有吃了药,才能迅速提升气血!” 梁老太似乎听懂了一些,但还是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嘴巴张了张,好像还想再问些什么。然而,大夫此时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连忙打断道:“您孙女儿如果不吃药,病情一旦恶化,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搞不好啊,她就会变得痴痴傻傻的。到时候,你们老梁家多出这么一个痴呆的孩子,对小旺来说……”说到这里,大夫止住话语,看着梁老太用眼神意会,然后接着说:“老姐姐,您还是听我一句劝吧,绝对不会有错的!赶紧去给孩子抓药吧。” 梁老太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震,暗自思忖道:“这赔钱货可不能砸手里!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她一边想着,一边用眼神示意站在旁边正茫然无措的梁广川赶紧去抓药。梁广川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便匆匆忙忙地朝着医务室跑去。 待大夫一行人离开后,梁素梅慢慢地将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是否有人注意到她们。当她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时,对着身旁的母亲罗金秋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俏皮可爱的笑容。 罗金秋看到女儿如此调皮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但同时也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嘴唇示意她保持安静。随后两人压低声音继续商讨起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那份协议的具体细节来。 第20章 都喝汤了吗 晚饭时分,罗金秋在厨房内辛勤忙碌着,晚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汤寡水的米汤和红薯。小旺手中紧握着早晨还未吃的半张鸭蛋灌饼,那诱人的香气引得宋雅芝垂涎欲滴。她心中暗自思量,随后带着一丝忧虑转向梁老太,轻声说道:“妈,广利现在身体不太舒服,胃口也差得很。他之前喝了点棒面粥就一直躺在炕上,我叫他起来吃晚饭,但他总说疼得厉害,吃不下任何东西,干脆就说不吃了。这样总是不吃东西,他的身体怎么能扛得住呢?” 梁老太闻言,轻轻叹息一声,从小厨房的角落里找出了剩下的那一张鸭蛋灌饼。她驻足想了想,轻轻撕下了一半,递给了罗金秋。罗金秋眼疾手快地接过,赶紧拿进了自己的屋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偷地咬了几口。等到她再拿出来给梁广利时,那鸭蛋灌饼已经只剩下半个饺子皮似的大小。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小小一块,也足以让梁广利感到欢喜无比。有鸭蛋灌饼,谁还愿意吃红薯啊。 梁素梅服下了大夫开的药物后,继续安静地躺在炕上。她清醒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待全家人都沉入梦乡之后,她计划已久的重大行动就要付诸实施了。她内心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体内涌动。 罗金秋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得以进屋陪伴女儿躺下休息。 “妈,他们都喝那汤了吗?”梁素梅轻声细语地询问。 “嗯,除了你二叔,其他人都喝了。他说自己没胃口。”罗金秋回答道,脸上流露出几分忧虑。 “没关系的,妈。我二叔脚受了伤,行动不便,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梁素梅安慰着母亲。 罗金秋点了点头,又郑重地叮嘱道:“小梅,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妈妈还是有点不放心。” 梁素梅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语气轻松地说:“妈,你别太紧张了,你紧张我也会跟着紧张的。其实这件事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药已经下好了,无论如何,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罗金秋听了女儿的话,努力平复了一下不安的心情。就在做晚饭的时候,罗金秋将蒙汗药偷偷地撒入汤锅中,并细细地搅拌均匀。她又将装药的纸包扔进火坑里烧毁,确保不留下一丝痕迹。她亲眼看到,除了梁广利之外,饭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喝了粥,包括她自己。现在,她只能祈祷一切能够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夜深人静,梁素梅静静地聆听着,母亲在一旁的鼾声渐起,显得深沉而平和。妹妹小玲也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隔壁屋子里,父亲梁广利鼾声如雷。 “妈。”梁素梅轻声呼唤着,她用力推了推母亲,但母亲并未醒来。看来,蒙汗药已经发挥作用了。她小心翼翼地爬下炕,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门外,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蝉鸣和蛙叫。梁素梅弯着腰,悄悄地走到奶奶的窗沿下,她用石头轻轻敲了敲窗框,等待了一会儿,见屋内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决定推门而入,可是,门却从里面上了门栓,无法从外面打开。这并没有难倒梁素梅,她找到镰刀,用刀刃巧妙地嵌入门栓中,一下一下地将门栓往后挪动。 “哐啷”一声,门栓终于落下。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梁素梅吓了一跳,她心中一紧。 与此同时,炕上的梁广利也被这声响惊醒了。他习惯性地用脚踢了踢身边的宋雅芝,想把她踢醒去外面看看情况。然而,他的脚趾尖却传来了剧痛,让他忍不住嚎叫了两声。宋雅芝却像个冬眠的熊一样,睡得正香,既没有被踢醒也没有被喊醒。梁广利气得大骂了两声:“死懒扒皮的娘们,除了吃就是睡!” 他刚想拖着病体起身出门查看声音的来处,却突然听到了两声“喵”“喵”的猫叫声。他坐起身来,面对窗户纸没好气的骂道:“臭小猫子滚一边浪去!”然后又继续躺下睡觉。 梁素梅蹲在原地,假装猫叫了几声后,又等待了几分钟。她侧耳仔细听着动静,直到确定梁广利的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梁老太屋子的门,走进了屋内。 梁老太和孙子梁旺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梁素梅不怀好意的坏笑,伸手使劲掐了梁旺一把,想要以此报复他以前欺负妹妹的种种行为。然而,梁旺只是痛苦地皱了皱眉,却并未醒来,仿佛正沉浸在深沉的梦境之中。 梁素梅轻轻地爬上炕,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在梁老太身上的被子。她看到梁老太白花花的大腿只穿着那件裤衩,心中暗自庆幸,省去了为她脱裤子的麻烦。她的目光落在了梁老太泛黄的裤衩中央,那里有一块红色的棉布,四周都用针线密密地缝了起来。 梁素梅取出剪刀手脚麻利的迅速将线一一剪开,剪开后,她发现里面除了折叠成四方的协议外,还有一叠粮票。她很惊讶:“我嘞个豆,老婆子把粮票也藏在这!”看来,这个时期老百姓的日子确实过得紧巴巴的,他们无法想象几十年后的生活会发生日新月异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粮票会被当成无法流通的只用来忆苦思甜的纪念品。 就在这时,梁老太似乎想要翻身,梁素梅赶紧按住她,防止她乱动。梁老太嘴里嘟囔了几句,但梁素梅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或许是一些无意识的呓语,亦或是骂人的话吧。 “奶奶!奶奶!”梁素梅轻声呼唤着梁老太,但对方并未醒来。她用枕头塞到梁老太的侧身,确保她不会再次翻身。然后,她眼疾手快地从裤衩里夹出那份协议,又迅速地将一张代替的纸放进去。她仔细地清理了线头,重新用针线将棉布缝好,为梁老太重新盖好被子,悄悄地下了炕,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关于这间屋子的门如何反锁,她采取了开门时截然相反的方法。她手持镰刀,将刀刃巧妙地嵌入门栓的头部,使其稳固地搭在另一扇门的插口处。接着,她小心翼翼地用镰刀推动门栓,一点一点地将其完全推入插口之中。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站在门外,稍微用力推了推门,确认门已经牢牢地锁住,无法从外面打开。 梁素梅蹑手蹑脚的从墙头上一跃而下。现在,村里几乎每个家庭的生活都相差无几,一样穷困,这些围墙大多只是用石头和草泥简单堆砌而成,并没有多高。对于长期从事农业劳动而身手矫健的梁素梅来说,要翻过这样的墙头简直易如反掌。只见她一只手紧紧抓住一块石头,另一只脚稳稳地踩住另一块石头,动作敏捷,眨眼间便轻松跨越了墙头。 第21章 我不认识他 从田洼村到镇上,驾牛车需要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漫长时光,骑行自行车,也需要忍受半个小时的颠簸和疲惫,步行,那将是一段更为漫长且艰辛的旅程。对于梁素梅来说,这些出行方式都显得过于低效和不便。 她带进入到空间商场,径直走向车区,开始搜寻合适的代步工具。在这个商场里,世界各地的交通工具应有尽有,从豪华跑车到实用货车,从高速赛车到威武坦克,各种类型、各种品牌的车辆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旁边还设有模拟试驾的模型车,方便她快速了解和掌握各种车辆的驾驶方法。 梁素梅认真地观察着每一辆车,时而皱眉,时而摇头。那些赛车、跑车虽然速度飞快,但在安静的乡间道路上显得格外刺耳;货车、装甲车虽然载重能力强,但对于她一个人来说却显得过于庞大和笨重。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一辆老头乐上,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老头乐虽然外形普通,但起步快、声音小、占地面积小,非常适合在狭窄的乡间道路上行驶。而且,梁素梅上一世曾经开过老头乐,对于它的性能和操作都非常熟悉,不需要再花费时间去学习。就是它了!她来到村头一个空旷的地方,将老头乐从空间商场中带出来。她娴熟地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室里,打开制动开关,握紧方向盘,轻轻地踩下油门,老头乐便轻盈地启动了,在乡间小路上灵活地颠簸着“骑上我心爱的老头乐,它永远不会堵车......”。 道路两旁,连绵不绝的玉米地延伸到视线尽头。在深夜的静谧中,梁素梅驾驶着车辆缓缓前行,玉米叶在夜风中嗖嗖作响,掠过车窗,为这寂静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突兀。尽管心中有些发怵,但她仍努力保持镇定,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车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让梁素梅能够清晰地看见道路上的石头、树枝以及倒伏的玉米杆。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路边时,一个惊人的发现让她汗毛倒竖——竟然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梁素梅急忙踩下刹车,将车灯调到最亮,仔细查看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只见那人衣服被扯烂,身下淌着一滩鲜迹,胸部微弱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梁素梅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为妙,她驾驶老头乐绕过那个人继续前行。 然而,那个受伤的路人却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让她愈发内疚。 她小心翼翼地倒车回到那个人附近,熄灭了车灯。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出现。她鼓起勇气下车,将那个人拖上了老头乐的后座。 此时,梁素梅的心情突然一下子轻松起来,恐惧感渐渐远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开来。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刻,似乎真有一座看不见的巨大浮屠悄然降临,将她紧紧包围其中。这座神秘的浮屠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替她抵挡住了外界无尽的黑暗与恐惧。 梁素梅决定先将伤者送往医院急救。顺便让自己有个安全的地方休息,等待天亮。 深夜的医院,昏暗的灯光洒满了走廊。梁素梅背着一名伤者,步履蹒跚地走进来。值班室的门虚掩着。 她将伤者轻轻地放在门口的座椅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敲开了值班室的门。医生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地问道:“哪里不舒服?”梁素梅并未在意医生的态度,她明白深夜被人打扰到休息心情不会好,于是她平静地回答:“我朋友受伤了,麻烦您帮忙看一下。” 医生抬头望去,却并未看到伤者的身影。梁素梅见状,赶紧将伤者拖了进来。“住手住手!你这样会弄伤他的!”医生起身制止。 医生示意梁素梅帮忙将伤者抬到担架上,然后送往检查室。在明亮的灯光下,医生用剪刀剪开了伤者的衣服,仔细地进行查看。只见伤者的腹部不断有鲜血渗出,情况十分危急,必须立即进行手术。 医生通知夜班护士去叫醒宿舍里的其他有手术经验的护士做术前准备,同时麻利的为伤者进行简单的包扎,以暂时止血。他又嘱咐梁素梅尽快联系伤者的家属来医院。 梁素梅面露难色,犹豫地说道:“大夫,我不认识他的家人。”医生疑惑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他是你朋友吗?”梁素梅低下头,低声解释道:“他……他其实是我路上捡的。” 医生闻言,脸上露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他想象着各种可能的情景,最终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女谈恋爱的画面,他猜测这个女孩或许和伤者有感情纠葛,或许是女孩的追求者因种种不可言喻的因素刺伤了男孩。“小姑娘,你一会说他是你朋友,一会又说他是你捡的,你得说实话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人是你送来医院的,可是要你负责任的,看他的衣着打扮和皮肤状态,应该是个有正经工作的人,他的家人也可能很有权势,到时候恐怕你吃不消哦!” 梁素梅听后,心中一阵惶恐。她没想到这一善举竟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有些六神无主。 医生见梁素梅半晌没说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小姑娘,我建议你还是尽快通知他的家属”又老道的宽慰她“小青年谈恋爱发生这种事,在我们医院里见怪不怪啦。” 梁素梅被大夫的话整的一时语塞,谁谈恋爱了,还把我当成红颜祸水啦?她重新捋清思路琢磨了一下说道:“大夫,我真的不认识他。我家人打我,我偷偷跑出来,路上偶然遇到他,看到他时就是这个样子,我心一软,就背他来医院了。至于他的家人,我更是一无所知。”她言辞恳切,又满是无奈。再加上梁素梅被父亲打的脸还未消肿,让原本半信半疑的医生也不由得有些相信了。 “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的,心肠倒是真好,人美心善。你看,既然你好心地把他送到这里来了,咱们医院这,有个规定,凡是动手术之前都需要家属签字才行,目前的情况是找不到他的家属,你就干脆好事做到底,把同意书的字签了吧,我们好给他做手术啊,按照规定,我们可是不能随便动刀的!”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到这话,梁素梅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毕竟这种事情她以前从未经历过呀!如果最后没能把人救活,那么这个男人的性命岂不是要算到自己头上?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可能面临的巨额赔偿;另一边则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就在这时,医生再次开口说道:“小姑娘啊,如果你再这么迟疑下去,恐怕他的小命可就真的难保啦!要知道,是你及时发现并将他送来医院的。假如没有遇到你,说不定他今天就会死在路边呢!我们医生还有护士都可以算作见证人,哪怕日后他的家人找你麻烦,我们也一定会站出来替你作证的!”医生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连哄带骗的成分,但同时也让梁素梅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与压力。 第22章 我只要粮票 梁素梅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目送着担架被推入手术室。她心中五味杂陈,默默的祈祷手术顺利。困意渐渐袭来,她在病房里用椅子拼凑成一张临时的床,躺下便沉沉睡去。 “姑娘?姑娘?”梁素梅朦胧地睁开双眼,只见一个护士正在呼唤她。“姑娘,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刚做完手术,正在输液,你不能睡了,得守着液体,等这瓶液快输完了,你记得喊我们换。”护士嘱咐道。 她靠在椅子上,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这个男人。他的面部经过擦拭,清秀俊朗的五官显露出来。输液管中的液体一滴滴落下,发出哒哒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梁素梅尽管依然感到困倦,但她用手支撑着头部,努力保持清醒。终于等到第一瓶液体输完,她计算了一下时间,大约用了40分钟。她决定在换液后再稍微休息一下。 男人醒来后,感到腹部一阵疼痛。他习惯性地掀开被子查看伤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医院。被子的压力让他低下头去查看情况,却发现一个女孩正趴在他的被子上熟睡。女孩的辫子搭在白皙的脸庞上,遮住了眼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背上,显得格外美丽。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小护士还挺懒的。” “你醒啦?”梁素梅醒来后发现男人正看着她。辫子移开,露出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男人眼前一亮,心中惊叹“美女哇”。 “嗯,小护士,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吗?”男人问道。 “小护士?我不是护士。”梁素梅急忙解释道。 “哦。”男人有些失望,他打量了一下梁素梅的穿着打扮,显得有些土气。他心想,或许是自己的母亲知道了他在医院,特意安排了这个保姆来照顾他。那么她肯定不知道送自己来医院的恩人是谁。昨天夜里,他感到一阵颠簸,迷迷糊糊中努力睁开眼,只觉得眼前有一片佛光带着他前行,然后他又昏迷了过去。 “帮我去倒杯水吧,我口渴。”男人吩咐道。 “好。”梁素梅起身去倒水。 “我妈什么时候走的?”男人又问。 梁素梅不解地摇摇头:“没有啊!我还没见到你妈妈呢。” “那你是谁安排过来的?”男人继续追问。 梁素梅把水杯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男人却说:“你得喂我。” 梁素梅打断了他的要求:“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昨晚我看到你晕倒在路上,好心把你送到了医院。你还是赶紧联系你的家属吧,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梁素梅转身离开。男人看到梁素梅背上的血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对恩人呼来喝去。他懊恼地想叫回恩人问问她的名字,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用劲就疼得厉害。他只能躺在床上懊悔不已。 梁素梅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阳山镇镇政府的所在地。令她惊讶的是,镇政府一直没有搬迁与前世一样,距离医院也并不遥远。此刻的镇政府办公楼,是一座朴素的三层小楼,看上去没有未来那般宏伟壮观。 大门口,人们陆续聚集,等待门卫打开那扇通往政府内部的大门。在田洼村难得一见的自行车,在这里却比较常见,就在这大门口处就有几位推着自行车等待的人。 当门卫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众人都纷纷聚拢过来。梁素梅也趁机靠近了一些。随着大门的敞开,人流涌入,梁素梅也混在其中,悄然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严厉的喝斥声响起:“嗨!嗨!那位女同志,对,就是你,站住!向后转!给我出去!”原来是门卫发现了陌生的梁素梅,看到她那身农村人的打扮,便毫不客气地要将她赶出去。 梁素梅此刻的心理素质尚显稚嫩,再加上本就有些心虚,听到门卫的喝斥声,便知道是在说自己。她硬着头皮走到门卫跟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大爷,我是来办事的。” 门卫却不为所动,连珠炮似地发问:“办事?办什么事?找哪位领导办事?介绍信拿出来”梁素梅深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她并未透露具体,只是含糊其辞地说:“大爷,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革委会主任汇报,还没来得及开介绍信。” 门卫不屑地冷哼一声,嘲讽道:“少来糊弄我,谁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赶紧走。” “大爷,请您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您看,我一个小丫头,又能有什么危险呢?”梁素梅恳切地祈求着。 “哼,别说你一个丫头,就算是一只狗崽子,我也不能放进去。”门卫坚决地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梁素梅心中一阵失落,没想到出师不利。她原本设想的是,将协议顺利的交给领导,领导一看到协议,就会震惊地说:“天哪,这包办婚姻简直是在挑战新社会的底线!”然后迅速组织人手,跟她一起回村抓人。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心急如焚,站在门卫不远处,目光不停地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突破的机会。 “小姑娘,我刚看到张老头在跟你争执,你是打算进去吗?”一个敦厚的声音打断了梁素梅的思绪。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他的眼神并不凶狠,反而带着一丝狡黠。梁素梅点了点头。 “这个张老头,不给点好处,他是不会轻易放你进去的。”男人压低声音,悄悄地说。 梁素梅皱了皱眉,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可能给张老头好处呢?但是,她想到了自己的空间商场,顿时眼前一亮。她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方便从空间商场取东西。 “唉!小姑娘,你等等,我跟你说。”男人看到梁素梅要离开,急忙叫住她。 梁素梅停下脚步,心想多亏这个男人提醒了自己,可是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和他说话的意思,应该是有所求的。于是她问道:“大哥,你那里有东西出售吗?” 男人拉着梁素梅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两盒槐花牌香烟,“张老头最爱抽这烟了,你把烟给他,他肯定会放你进去的。” “哥,那你想要换什么呢?”梁素梅问道。 “我只要粮票。”男人回答。 梁素梅有些为难地说:“哥,我身上一张粮票都没有。不过,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粮食,我一会给你弄过来。” 男人有被戏弄的感觉,没好气的说“嘿,小姑娘,你别逗我玩儿了。要是那么好弄,我自己早就去弄了。” “哥,我真的着急进去。你赶紧告诉我想要什么粮食吧。”梁素梅面露焦急。 男人想了想,戏谑地说道:“哼,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那我想要细粮,你去给我弄过来吧。” 梁素梅点点头,“你就在这里等我10分钟,千万别走开,一定等我。”说完,她跑到一个更加僻静的地方,确定四下无人后,迅速从空间商场里拿出了2斤大米和2斤白面,小跑着返回去。 男人并没有把梁素梅的话放在心上,但出于好奇,他还是决定在原地等一会儿,看看这个小姑娘会不会真的回来。 没想到不一会功夫,这小丫头竟真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她把大米和白面随意地扔在地上。男人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你去抢劫了吗?”他心想农村丫劲大没准能干出这事。 梁素梅擦了擦汗,给了男人一个白眼,撒起小谎:“我姐在供销社工作,这是我在她那里赊的。回头我再把粮票给她。” 男人虽然半信半疑,但眼前的米面却是实实在在的。他想到自己的妻儿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响饱响饱的饭了,于是咬咬牙,把香烟交给了梁素梅后抱起米面悄悄离开了。 第23章 张科长 门卫看见先前被他赶走的小姑娘又折返回来,他坐在凳子上,悠然地抽着烟,斜眼瞟了她一眼,却并未出声。梁素梅蹲在门卫旁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大爷,刚刚是我太不懂事了。”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两盒烟,在门卫眼前晃了晃,可怜兮兮地恳求道:“大爷,您行行好,就让我进去吧。” 门卫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兜,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烟放进去。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姑娘,你这么急着要进去,想必要汇报的事情十分重要吧?”梁素梅连忙点头称是。 门卫见状,便挥了挥手说:“好吧,你进去吧。不过进去以后能不能见到领导,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梁素梅听后,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她甜甜地说:“大爷,这烟本来就是给您的,我还小,不会抽这玩意儿。”门卫听出了她话中的机巧,不由得会意一笑。 梁素梅在镇政府办公楼的楼道内漫无目的地一间一间的张望,她的面孔和衣着对于这里的工作人员来说显得陌生而突兀。一个工作人员注意到她,看着她似乎在寻找什么,于是主动走上前去询问:“姑娘,你找谁?” 梁素梅立刻回答:“我找德资会主任。”她的声音中透露着焦急。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但还是说道:“你跟我来吧。” 梁素梅默默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前。办公室里坐着两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工作人员对其中一个男人说道:“张科长,辛苦处理一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张科长抬头看了梁素梅一眼“进!”他的语气冷淡而严肃,让梁素梅感到有些紧张。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得体而恭敬“您好,我要找德资会主任。” 张科长皱了皱眉“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我是德资会的科长,姓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对梁素梅的话语感到不满。 梁素梅心想,只要是个领导就行,于是鼓起勇气说道:“您好,我要举报。田洼村的会计江大昌联合我奶奶梁老太包办婚姻,买卖人口!”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张科长听了梁素梅的举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愤怒。他接过梁素梅递过来的协议,展开仔细看了看。协议上写着江家以50斤粮票和50斤白面作为彩礼交换梁素梅成为江福的媳妇,落款处是李海凤和梁老太的名字,还有两人的手印做证明。 看完协议后,张科长淡淡地说:“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承诺或行动的意思。 梁素梅有些焦急地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抓人?” 张科长却反问:“抓什么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似乎并不认为这个举报有多么重要。 梁素梅焦急地解释道:“当然是去抓包办婚姻与新社会作斗争的人呀!证据都给您了!” 张科长却嗤笑一声:“你一句话,我们就去抓人?你以为德资会是你的私人卫队吗?” 梁素梅感到一阵失望和愤怒,但她并没有放弃,继续分辩:“可是证据都给您了!村里人都知道我被我奶奶卖给江家了!”她希望能够用事实来说服张科长。 然而,张科长却不为所动:“小姑娘,我们德资会办事都是讲流程的。你今天能进来就算给你天大的脸了。谁放你进来的?你有预约吗?”语气中充满了傲慢和冷漠。 霎时间,无助、绝望占据了梁素梅的心,她意识到这个张科长不是好人,看来这件事还是得找主任来解决。 “张科长,我不举报了。您把协议给我吧。”梁素梅要伸手去拿协议。 “小丫头,你当我们德资会是干什么的?你走可以,这张纸留下。你不都说了么?这是证据。有可能证明你所谓的包办婚姻,也可能证明你想利用德资会满足你的个人私欲。”张科长的话让梁素梅愤怒又屈辱,但她知道民不能与小人斗,于是决定先离开再另想别的办法。 就在她转身出门后,办公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 \"张科长,快让我看看上面写的啥?\"另一个男人急切地问。 张科长得意洋洋地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诶?李海凤,江福?这不是你姨和你表弟吗?\"另一个男人满脸惊愕地喊道。 \"可不就是嘛!\"张科长肯定地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我要把这纸条交给我姨,看她到时候怎么谢我!\"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整个办公室再次被荒诞的大笑声淹没。 梁素梅的眉头紧锁,她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有用的解决方法。就在此时,她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正朝她走来。原来,是和她同村的赵红,赵红在供销社工作,两人颇为熟识。赵红看着梁素梅,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小梅,你怎么会来镇上?” 梁素梅知道赵红心地善良,值得信任就毫无隐瞒的说出实情,“小红,你应该也知道,我被奶奶卖给江家的事了吧?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举报的。” “你来革委会举报?”赵红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可思议的情绪。梁素梅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疑惑。 赵红轻轻握住梁素梅的手,凑近低声说道:“小梅,你太单纯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江福的表哥就在德资会,还是个科长呢。” 梁素梅的心猛地一沉,急忙问道:“江福的表哥姓什么?” “姓张。”赵红回答道,“这个人品行极差,总是来我们供销社找售货员搭讪,骚扰她们。” 赵红后面说的话犹如耳旁风一般从梁素梅耳边飘过,当“姓张”传入她耳朵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 \"小梅!你没事吧?\" 赵红关切地看着她那张苍白如纸脸庞,双手紧紧扶住她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生怕她会突然倒下。 梁素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小红,你有事就赶紧去忙吧,我打算先回村了。村里见。”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努力保持平和。 一旁的同事也催促起赵红来。赵红看着好友失魂落魄的身影渐渐走远,眼里满是担忧,但经不住同事的催促便也离去了。 第24章 杜至虞 梁素梅并没有回田洼村的念头,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反复权衡着是否继续坚持举报,毕竟听了赵红的那些话后,她开始怀疑主任和张科长可能是一丘之貉,如果真如此,到时候她恐怕会陷入更艰难的境地。 她深知,再过两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革委会那帮人终将会受到清算。然而,这并不能解决她眼前所面临的问题。她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搅得她头疼欲裂。 先去县里碰碰运气,县里不能解决,那就再去市里试试,她琢磨着,要尽快才行,再耽搁,恐怕母亲和幼小的妹妹可顶不住梁老太和梁家人因为自己失踪而对她们的摧残。 她决定去县里前先去医院看看那个被刺了一刀的男人,毕竟是她在手术同意书上签的字,要亲眼看到这个男人在健康恢复她才放心。 白天的医院熙熙攘攘,她穿过人群来到那个男人的病房。看到她的那一刻,男人欣喜若狂“梁素梅!恩人!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又对身边烫着齐耳卷发的女人介绍“妈,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梁素梅,如果没有她,我就...”“呸呸呸!”女人生怕让儿子说出不吉利的话赶紧捂住他的嘴。 梁素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面露尴尬,有些生硬地打着招呼“你们好。” 女人殷勤地将自己的椅子让给了梁素梅。“谢谢阿姨。”梁素梅确实感到有些疲惫便顺势坐下了。 “小姑娘,我才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儿子。”女人一脸感激地说着,眼神里满是恳切和敬意。 梁素梅听了,微微摇了摇头“阿姨,您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就算不是我,别人看到了也会送他来医院的。”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了,郑重其事地对梁素梅说:“恩人,你就别谦虚了。我还在想该怎么报答你呢。” 梁素梅连忙摆手,她微笑着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女人却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热切地说:“小姑娘,不要走不要走。你就安心在这坐着,哪也别去。阿姨一会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那里的麻婆豆腐可是一绝,你肯定会喜欢的。” 男人也附和道:“是啊,恩人,你一定要答应我们。早晨我还指使你干这干那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内疚极了。”他的脸上写满歉意。 “可是,我还有急事,我必须立刻出发。”梁素梅面露难色地解释。 “立刻出发?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要去哪里呢?”男人连珠炮般地问,同时女人也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我……我要去县城。”梁素梅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答。 女人看到梁素梅这副模样,不由得猜测,这个女孩子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她体贴的问:“姑娘,要不你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梁素梅心里明白,在阳山镇,革委会的权威无人能及。但是,当她看到母子俩那真诚而关切的目光时,她想,反正事情已经捅到了张科长那里,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于是,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吐了个清楚。 女人听着梁素梅的讲述,面色变了又变。张科长,那个讨厌鬼,早已让她心生不满。如今四十有余的她,曾经的幸福家庭因种种变故而破碎,丈夫被下放到千里之外劳改,离别之际,为了她和孩子的未来,毅然选择了离婚。从此,她孤身一人,带着年幼的儿子艰难地生活。后来,她被安排到镇政府的通信科,在工作期间见识到了这位张科长,他总是借着工作之便去通信科骚扰女同志。他那张油嘴滑舌的嘴脸,那副令人作呕的腻歪模样,让人实在难受。可是张科长这个色批,从未敢对她有半分不轨之举。 \"丫头,你找对了人,这事儿,我帮你办。\"女人一本正经地说。 \"啊?阿姨,真的吗?\"梁素梅满脸惊喜,又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 女人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我在镇政府的通讯科上班,我叫杜至虞,以后你就叫我杜阿姨吧。\" \"恩人,我叫杜小义,您要记住哦。\"男人插话,俏皮地自我介绍\"我在防疫站上班,昨天去贵家村做防疫宣传,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蒙面歹徒抢劫。在斗争中,我不幸被扎了一刀,自行车也被抢走了。唉,真是倒霉透顶。\" \"杜阿姨,小义哥。\"梁素梅乖巧地打招呼,随后关切地对杜小义说:\"小义哥,以后你下乡宣传最好和同事一起,再带上一些防身的东西,这样安全些。\" 杜至虞听了梁素梅关切儿子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己一定得帮助这个善良的女孩度过难关啊。 杜至虞回到单位,在楼道内偶遇了张科长。她微微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而张科长误以为这是对自己示好的信号,于是便紧跟其后。然而,当他走到杜至虞的办公室前时,却被她挡在了门外。 “杜姐,让我进去待会儿呗,我们交流交流经验。”张科长用一种略显猥琐的语气说道。 杜至虞轻轻摇了摇头:“现在可不行,我要写工作总结,急着要向领导汇报呢。领导那边,你知道的,怠慢不得。”说完,她便关上了门。 被拒之门外的张科长顿时感到一阵恼怒,咒骂道:“呸,就是个骚娘们,装什么装!” 杜至虞从一摞文件中抽出已经完成的报告。她站在原地,稍作犹豫,似乎在酝酿着某种决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一并吸入,转化为前行的力量。 她拿起桌面上的小镜子,细致地捋了捋稍显凌乱的发丝,又打开抽屉,取出一支口红,细心地在红唇上又涂抹了一层。确保妆容完美无瑕后她拿起报告径直走向主任的办公室。 “当当当!”敲门声打破了革委会主任办公室的宁静。 “请进!”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小杜啊,快请进”刚刚低沉的声音在看到来人是杜至虞时突然变得热切。 “主任,这是上个月的工作总结报告,请您过目。”杜至虞恭敬的双手递过报告。 革委会主任孙迹灰接过报告随手扔在一旁说“小杜,你写的报告不用看,我心里有数,你去把门关上,有些工作,我得跟你详细聊聊” 第25章 太麻烦你啦 办公室的门“咔嗒”声紧紧合住,将外界的喧嚣与干扰都隔绝开来。屋内原本严肃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而暧昧起来。 孙迹灰嘴角含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他轻轻地拉过杜至虞的手,引领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杜至虞微红着脸,娇羞地看着他,孙迹灰用手指抬起杜至虞的下巴:“虞,想我啦?” 杜至虞双手搂住孙迹灰的脖子,脸上绽放出一抹嫣然的笑容,语气略带扭捏地解释:“我真是来汇报工作的……”然而,她那娇艳欲滴的模样和若有似无的挑逗,却让人难以相信她只是单纯为了工作而来。 孙迹灰目光炽热地盯着杜至虞曲线玲珑、充满韵味的身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胸部。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哼,鬼才信呢!” 杜至虞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羞涩,娇嗔地说了一句:“讨厌!”但这副娇羞可人的姿态,反而让孙迹灰心中愈发喜爱。 孙迹灰宠溺地看着杜至虞使了个眼色:“虞,那我们到里面慢慢汇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写的报告了。”说完,他猥琐的抱着杜至虞,走进了内设的休息室。 片刻功夫,休息室的房门便被打开,杜至虞坐在床边,正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重新梳妆;孙迹灰则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粗暴的气息平复下来。 杜至虞故作姿态、娇声娇气地说道:“灰灰呀,我外甥女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尽快办哦!灰灰,真的太麻烦你啦,但谁叫你如此厉害呢~” 孙迹灰仿佛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迫不及待地追问:“我厉害么?”他急切地想要从这个女人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当然厉害咯!”杜至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哈哈哈,宝贝!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等会儿我会亲手写一封介绍信,交给行动组的小李,让他去派出所协调两名同志一同去田洼村处理。”孙迹灰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 “mua!”杜至虞在孙迹灰脸上重重落下一吻,以做奖励,鲜艳的口红印印在他的脸上,再加上他笑逐颜开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滑稽。 杜至虞离开之后,孙迹灰穿好衣服,让在隔壁房间办公的秘书立刻去通知张科长来自己的办公室。张科长接到消息后,思忖:“主任器重我,要和我进行亲切对话?”他兴高采烈地朝着孙迹灰的办公室小跑而去。 一走进办公室,张科长便看到孙迹灰一脸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前。孙迹灰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单刀直入地问:“小张啊,梁素梅是你负责接待的吧?” 听到这个问题,小张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回答:“啊,主任,是我接待的她。”同时,小张心中开始犯起嘀咕:主任怎么会突然问起梁素梅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不成? 孙迹灰继续追问:“她的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面对这个问题,小张不禁陷入沉思,他暗自琢磨着主任提问背后的意图究竟是什么?首先,他想到也许主任与梁素梅存在某种亲属关系;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梁素梅何必千里迢迢来到镇政府办事呢?其次,难道说主任是通过其他同事得知了梁素梅的情况?可若是如此,为何还要把她引荐到自己这来呢?思来想去,小张确定一种可能——那就是梁素梅与孙迹灰并无交集,彼此并不熟悉。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主任,梁同志说想见您,您平日里太忙了,事务繁多,我担心会打扰到您,所以就自告奋勇地表示替她处理,可能是因为她对我的办事能力不太相信,她就说‘下次再来’,然后就出门了。” 孙迹灰抬起眼睛,仔细审视着张科长:“就这么简单吗?” “嗯,是啊,主任。”张科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哎,我这个外甥女啊,总是跟我这么生分。”孙迹灰不禁叹息。 听到这话,张科长心中猛地一紧,他转了转眼珠又继续说:“主任,刚刚梁同志临走时不小心掉了一张纸,被我捡到后顺手夹在书里了。我现在立刻回去找,找到后马上拿给您。”话音刚落,他便匆匆小跑着出了门。 没过多久,张科长又回到房间,将一张纸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给孙迹灰。孙迹灰接过纸张,展开一看,顿时怒不可遏,狠力的拍打桌面,怒斥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立即向我汇报!” 张科长故作茫然,战战兢兢地问:“主……主任,是什么严重的事啊?” 孙迹灰怒气冲冲地将那张纸扔到张科长脚下:“你敢说上面的内容你没看过?” 张科长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捡起文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说:“主任,我真没看过啊……” 孙迹灰一脸轻蔑,冷冷地“哼”了一声“包办婚姻这种陋习,是封建社会的残渣余孽,它严重违背了新时代的道德准则和法律法规!我多次强调,要坚决与这些陈腐观念划清界限,我们革委会革的是什么?是要铲除那些旧时代遗留下来的毒瘤,尤其是像特权主义这样的顽疾!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张科长被吓得双腿发软,浑身颤抖不止,急忙低头认错:“主任,这件事是我对工作的疏忽,我愿意接受组织的处罚。” 孙迹灰面沉似水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示意张科长离开。 医院里,梁素梅正坐在杜小义的病床边,细心地为他削着苹果。她的心思却不在削苹果上,而是在焦急地等待杜至虞带来的消息。杜小义看着她那忧虑的神情,心中也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杜至虞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她高兴地宣布:“小梅,你不用去县里举报了。行动组的李组长和派出所的同志们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田洼村抓人。” 梁素梅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表达。她自以为这比登天还难的事情,竟然被杜至虞如此轻易地解决了。她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地说:“杜阿姨,我……”说着,她就要下跪感谢。 杜至虞赶紧扶起她:“小梅,你救了我儿子,我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她假装生气的样子,让梁素梅忍不住破涕为笑。 \"小梅,今天你就先在阿姨家住下吧,等明天早晨,你再和李组长一起回村。\"杜至虞温和地提议。 \"杜阿姨,我今天必须得回去。\"梁素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我偷偷跑出来已经很久了,家里人肯定正在四处找我。而且,我没有开介绍信,明天回去也没办法和队长交代。\" 杜至虞有点失望但表示理解,\"那这样,我待会儿送你到收购站,那里有村里来送货的牛车,你可以搭牛车回去。\" \"杜阿姨,您还是留下照顾小义哥吧,他在输液,身边可不能离开人。\"梁素梅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杜至虞的好意。 杜至虞点点头,又嘱咐道:\"小梅,下次你来镇上的时候,一定要来我家做客,阿姨做饭给你吃。\" \"对啊,小梅,我妈做的烧茄子贼好吃!\"杜小义在一旁附和。 梁素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待告别杜家母子后,她来到了收购站等待回村的牛车。 第26章 请梁同志吃饭 收购站其实更像是一个大型的蔬菜集散地,这里所有的蔬菜都是专供镇上的单位食堂和国营饭店使用的,并不进行私自销售。农民们送来的蔬菜都要经过验收员的严格检验,那些被打上不合格标签的蔬菜,只能无奈地再被拉回去。在酷热的夏日里,有些蔬菜在这样一个来回的折腾下,就会变得蔫蔫的。 面对验收员,菜农们总是表现得十分恭敬和客气,生怕自己的蔬菜被判定为不合格,毕竟整个小队的劳动成果都压在了他们的肩上。此时,菜农们已经完成了卸货,又开始忙碌地装货。在收购站旁边有一间供销社,菜农们会帮村里人捎带生活用品,大多是白糖、盐、玉米糁。 张科长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一直忧心忡忡。他反复思量,认为只有找到梁素梅说说情,才可能使自己从这件事中脱身。于是,他离开办公室,骑着自行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寻找,最终在收购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走上前去,谄媚地笑着问好:“你好,梁同志!” 梁素梅对张科长是否在这件事里参与其中尚存疑虑,于是她微笑着回应:“你好啊,张科长。” “你好,你好。”张科长伸出手,想要与梁素梅握手,却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张科长略显尴尬,但随即调整心态,试探性地问:“梁同事,方便请您吃个饭吗?” 梁素梅一听这话,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她猜测张科长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惹到了某位大人物,而大人物又派他来找自己缓和关系。在梁素梅看来,杜阿姨很可能就是那位大人物。可是又一想杜阿姨是在通讯科上班,通讯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看着张科长那谄媚的样子,她也不再客气,语气冷淡“我马上要回去了,没时间和你吃饭。” “梁同志,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张科长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摸索出一块香皂,微笑着递到梁素梅面前。 梁素梅见状,不禁撇了撇嘴,暗自嘀咕:“就这么一块破旧的香皂,也能算是心意?”然而,转念一想,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香皂确实也算是一种颇为稀有的物品。可问题在于,她所拥有的空间商场里,各种品牌、各种花色的香皂应有尽有,区区一块香皂怎能打动得了她? 想到这里,梁素梅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哼,张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梁同志,没别的意思,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张科长的语气显得很诚恳。 梁素梅讪笑:“您是大科长,我是农村丫头,哪敢高攀跟您交朋友。” “你消消气。”张科长面露尴尬。 “消气?我压根就没生气,消什么气!张科长,我看你是多虑了。”梁素梅眼神看向已经装完货在一旁休息的菜农。 张科长言辞恳切:“梁同志,上午的事情我确实做得不对,领导已经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梁素梅淡淡地回应:“哦” 张科长见她态度更加冷淡,便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直接祈求:“梁同志,如果领导问起你,你能不能帮我圆个场,就说我没看过那份协议,好吗?” 梁素梅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张科长,看没看那份协议,你自己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不会对外透露今天在你办公室发生的事情。毕竟你还要在德资会混饭吃,我不会做那种砸人饭碗挖人祖坟的事。”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嘲讽和宽容,让张科长原本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再次想把香皂塞到梁素玲手里,却被梁素梅麻利的推开了 梁素梅坐在颠簸的回村的牛车上,赶车的老菜农姓李,是李家村的,李家村和田洼村毗邻,两村之间不过相差2里地。梁素梅需要在离村头不远处下车,与李老伯道别后继续步行回村。一个小时的路程让这对临时结伴的爷孙俩闲聊起来。“李大伯,您给镇里送菜能领多少工资?”梁素梅好奇的问。 李老伯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嗨,您还怕我抢了您的饭碗不成,咱俩又不是一个村的”梁素梅哑然。 李老伯哈哈大笑“哈哈哈,丫头,这么跟你说吧,牛是大队的,车是大队的,菜是大队的,我就是个跑腿的苦力,这牛、车、菜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都是我一个人担呐” 梁素梅皱眉“那为什么不再加一个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啊,还能像咱俩这么聊天解解闷。” “嗨呦,可别说了,两个人更麻烦,不仅拿到手的钱少一半,事还多,你别看我这个活是个跑腿的,那也是国家给发工资的,多的是人想干”李老伯有一丝丝得意。 “那这个好事怎么让您老捞着啦?”梁素梅又好奇的问。 “嘿,小姑娘,你什么意思?看我老?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村要说干活麻利的,没人能比得过我,送菜得起五经赶早摘新鲜的,趁着新鲜劲就得装车,装完了赶紧给收购站送去,我干这么多年,就没有验收员说我的菜不合格。”老伯骄傲的回答。 “原来拉菜还有这些门道”梁素梅很意外。 李老伯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田洼村的菜地也不少吧?怎么老是看不到你们村的人送菜呢?” “额...”梁素梅被问的一愣,随即含糊的回答“我也不清楚。” “这要三天两头不送菜,年底村里没有分红,这日子不好过啊。”老伯叹道。 梁素梅听着李老伯的话,也不由得担忧起来。正如李老伯所言,今年田洼村总共只获批了 3 头猪的名额,如果还想要继续养猪,那就必须动用村里自己的资金去买猪崽了。可是村里没有余钱,高产队队长曾尝试组织大家共同集资买猪,但这一提议却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否决。毕竟,许多村民从未养过猪,他们担心一旦把猪养死了,不仅会血本无归,生活还会更加困窘。 突然,梁素梅意识到,田洼村负责送菜的人是队长的老丈人!这个老头子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起床,哪儿还有时间去装菜呢?他白拿着国家的钱却不做事。村民们碍于队长的权势,都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就怕被队长针对。长此以往,打理菜地的人也渐渐失去了积极性和动力,导致本村的人几乎都分不到几棵蔬菜。 第27章 又能逃到哪 梁素梅懒散地斜倚在牛车的麻袋上,双脚随意地垂落在车外,破旧的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随着牛车的缓缓前行,车身不时上下起伏着,她的双脚也随之轻轻晃动,这一刻,很是惬意。 自从重生之后,一连串令人心烦意乱的事情接踵而来,令她无比疲倦。此时此刻这份难得的闲适时光,让她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夕阳的余晖落在远处的山上,微风轻拂着她的发丝,蝉鸣与蛙声此起彼伏,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她轻轻的合上双眼陶醉于当下。 “丫头!丫头!”在梁素梅的耳边,李老伯的呼唤声轻轻响起,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李老伯,回敬了一个微笑,把着牛车的扶手轻盈一跃,道谢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待李老伯的身影消失在岔路尽头,梁素梅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敏捷地爬上附近的山坡,迅速捡拾了一捆柴火,又从空间商场中取出两只肥硕的兔子,藏在柴火堆中。这一切,都是她昨晚和母亲商量好的计策,若是家里人问起,便说自己一早上山拾柴去了。 背着沉甸甸的柴火,梁素梅走到村口,迎面碰见了江福的弟弟江财。江财正骑着自行车在村口来回转悠,一旁的小地痞们羡慕地看着自行车。 “呦,嫂子”看到梁素梅,江财阴阳怪气地打着招呼。 梁素梅没有理会,径直向前走去。江财却不死心,骑着自行车追上她,嬉皮笑脸的拍着车座示意她坐上来:“走啊嫂子,我送你回去。” 梁素梅只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财哥,人家不领你的情”一旁的小地痞见状,忍不住嘲笑起来。江财恼羞成怒,冲着那人骂了一句,然后转向梁素梅,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嫂子,听说梁旺吃了那个叫什么...鸭蛋灌饼,是用我们家白面做的吧,我堂堂一个保卫团副团长还没他有口福,嫂子,要不你今天给我也烙几张,我呢,顺便检验一下我哥媳妇的手艺。”说完又不耐烦的拍了拍座椅态度强硬的要她坐上去。 梁素梅心知肚明江财这是要强拉他去江家,她不屑地笑了笑:“江财,上次你抢走我妹妹的蘑菇,结果弄的你全家拉肚子,这么快就忘了吗?你还想再尝尝那滋味?” 江财被梁素梅的话刺得脸色一变,他恨恨地说道:“梁素梅,你等着瞧!等你嫁给我哥,有你的好果子吃!”他对上次拉肚子的经历仍心有余悸,那天他可是拉了十几回,最后晕倒在厕所里弄的满身污秽,因此对梁家这姐妹俩充满了敌意,势必要把这个仇找由头报回去。 梁素梅没有理会江财的威胁,淡淡地说道:“等我先嫁给你哥再说吧。” \"听你这意思,你还想逃婚不成?\"梁旺眉头一皱,显然对梁素梅的回答感到不满,\"我看你吃梁老太的教训还不够。兄弟们,再给她点颜色看看!\"他招呼着身边的那几个小地痞,准备向梁素梅扑去。 梁素梅见状不妙,立刻转身就跑。然而,她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其中一人紧紧抓住了捆柴火的绳子,让她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梁素梅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江财的自行车。她灵机一动,看准时机抓着江财的自行车后座往后一拉。江财措手不及,整个人便随着自行车重重地摔倒在地。 \"哎呦,哎呦!\"江财疼得捂着屁股哀嚎不已。他的那些小弟见状,也顾不上梁素梅了,纷纷跑过去扶他起来。 梁素梅趁机挣脱了束缚,飞快地跑走。 梁素梅不敢停下脚步一路飞奔到家门口,累得气喘吁吁,当她刚进家门时,却发现梁老太正在院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梁老太看到梁素梅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本就不相信罗金秋说的上山拾柴的借口,于是召集全家人,除了受伤的梁广利之外,每个人都被派出去寻找梁素梅。她怕节外生枝,梁素梅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告诉江家人。 梁广川和罗金秋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耽误赚取工分,他们出门后就直接去了地里干活。 只有宋雅芝真的去找过梁素梅。可是,她吃不了在炎热的夏季去爬山的苦,只是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就打道回府了。 梁晴则以教梁旺认字的名义留在家里。梁老太对这个孙子寄予厚望,她觉得梁旺既聪明又机灵,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更何况,算命先生曾经说过,梁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前途无可限量,将来很有可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些话让梁老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将来会当大官的想法,也因此,她对孙子的文化教育格外上心。 梁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时常会以教梁旺识字为由头来躲避干农活。毕竟,相较于那繁重劳累又枯燥乏味的农活而言,教导弟弟读书写字可就轻松多了。 梁老太瞪着眼前这个一天不见踪影的梁素梅,心中的怒火噌蹭往上冒:“你这小王八羔子,在外面闲逛也不知道看时候!”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举起手中的拐杖准备朝梁素梅打去。 然而,梁素梅动作比她更快一步,只见她迅速扔掉背上的柴火,转身就往外跑。她怕的是,江财回到家后将自己摔倒他的事情告诉父母,这事要让李海凤和江大昌知道了,他们肯定会跑到梁家大闹一场。所以,梁素梅决定先躲起来,等到明天革委会来把人抓走,那她就可以真正获得自由了。 果然,没过多久,李海凤便带着受伤的儿子江财怒气冲冲地找上了梁家讨说法。而江大昌因为顾及面子,仍旧没有露面。江财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显然是扭伤了脚踝,面上显得颇为痛苦。 梁老太一见李海凤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便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招呼:“哎呀,亲家怎么来了?快请进屋里坐!梁晴,快去给你婶子倒杯水来。” 李海凤却丝毫不领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臂抱在胸前,开门见山地说:“老太太,今天我儿子好好地骑着自行车,你孙女上来就推了他一把。好家伙,差点没把我儿子摔成残废!你看看,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梁老太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死丫头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她急忙安抚:“亲家...” 话音未落,李海凤猛地一拍桌子,“当”的一声巨响,声音沉重刺耳,冷笑道:“别叫我亲家!没有你们这样的亲家!还没进我家门就欺负起我儿子来了,这要真嫁到我们家,还不把房顶都给掀翻了!” 梁老太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改口:“他婶子,你别激动。素梅现在不在家,等她回来,我一定让她向你下跪道歉。” “妈,她骗人!”梁旺突然大声叫道,“我刚才明明看到梁素梅跑回家了!” 李海凤闻言更加愤怒了,她站起身来,指着梁老太的鼻子威胁道:“梁老太,你知道我江家的厉害,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让你们梁家在村里抬不起头!” “李阿姨……”李海凤耳旁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我看到梁素梅往那个方向跑了。”梁晴手指向某个方向说道。 然而,李海凤并不相信她的话,她认为这一家人都在欺骗自己。于是,她不为所动,仍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他婶子,不然这样好不好,你就待在这里等一下,老婆子我出去帮你把她找回来。”梁老太被李海凤嚣张的气焰吓住了,毕竟对方可是会计的媳妇,有权有势,实在是招惹不起呀。 “哼!老太太,您这是打算逃跑吧?”李海凤语气充满讽刺意味地问。 “哎呀……他婶子,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我带你去她房间看看怎么样?我这个老婆子活了这么久,一辈子都住在这儿,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梁老太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就是说啊!她梁素梅打小就生活在这儿,她又能逃到哪儿去呢?我今天就在这里等着她,我就不信她不出现。”李海凤信心满满地说道。 “妈,要不我们按各屋都搜搜?”江财建议。 此时,在一旁看热闹的宋雅芝听到江财的话后,心中不喜,她可不愿意让这个臭小子进入自己的房间乱翻。于是,她急忙说道:“李嫂子,您先消消气,别让那个死丫头把您气得长皱纹了。哎呀,可说呢,我一直都很奇怪,您的年龄比我还大一些,但您的皮肤却比我要白嫩得多呢!果然,官太太就是比我们这些在地里忙活的泥腿子懂得保养!”宋雅芝一边说着,一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李海凤。 李海凤听到这句赞美自己的话心里很受用,但是还是装作满不在乎、不屑一顾的模样。 宋雅芝接着说:“这个死丫头鬼精着呢!她算准了你会来找她,所以提前就跑到外面藏起来了。要是躲到哪个野男人家里头,那可就不好找喽!” 梁老太狠狠地瞪了宋雅芝一眼,生怕她把自己那五十斤白面和粮票说没。连忙真诚的对李海凤解释:“他婶子啊,素梅可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呀,村子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她真的跟别人好上了,那消息早就传到咱们耳朵里啦。” 李海凤一脸轻蔑地冷笑:“那可难说了,老太太,你也是知道我们家什么条件的吧?虽然不敢说每天都能吃上大米白面,但起码填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哪家的姑娘不想嫁到我们家当媳妇呢?我就是想不通,梁素梅为什么不乐意呢?居然还去跳河寻短见,难道她心里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没有没有!”梁老太连忙摆手,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李海凤冷哼一声,眼神中透着不满和怀疑。她双手叉腰,语气坚定地说道:“甭管有没有,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让江会计和我没有了耐心。这门亲事,我看咱们还是得重新考虑考虑。毕竟,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 这句话可真把梁老太吓得不轻!心里想:“哎呀呀,我把白面都给好大孙儿烙饼吃了,如果江家突然反悔了,退回的彩礼不够分量,以江家那种难缠的个性,肯定会要求我赔偿,那可真是既丢了脸又亏了钱啊!事已至此,梁素梅就算硬塞也得塞进江家才行啊!”考虑到这些,梁老太连忙说:“他婶子啊,咱们这门亲事,村里人都知道的。江福这孩子有出息,很闯荡,素梅嫁进你们家享福,我这个老婆子也能跟着沾沾光。我一直盼着江福、江财这俩兄弟日后能在镇上或县里当上大官,好拉扯一下他们的弟弟梁旺。” 梁老太看着李海凤脸上露出的得意神色,便继续说:“素梅那个丫头啊,做事确实有些莽撞,经常挨我的训,好在她性子弱,等她嫁过去之后,你只要稍微花些心思调教调教,她肯定会变得跟她妈一样...”梁老太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仔细留意着李海凤的表情变化,期盼着自己所言能够让对方感到满意。 “老太太,您说得倒是轻松,可关键是人现在在哪儿呢?”李海凤眉头紧蹙,拍着手背追问。 “我这就叫人去找,保证今天晚上一定把人送到你家!”梁老太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要不然这样吧,我先把粮票和白面带回去,等你们什么时候把梁素梅送来我家,我再把这些东西给你。”李海凤提议。 宋雅芝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地知道一旦东西进了梁老太的口袋里,那就算是属于她儿子的了,所以无论是白面还是粮票都是绝对不可能让李海凤拿回去的。于是她一脸认真地对李海凤说:“李嫂子啊,这里面可是有讲究的!男方送彩礼到女方家,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嘛。如果把彩礼再拿回去,那这个彩头不就没了吗?您想想看,素梅她能去哪儿呢?小财那会不也看到她了吗?她就在咱村子里,跑不掉的。就算她躲起来藏起来了,咱们村子就这么点儿大地方,她迟早都会露脸的。而且,她可是要嫁到你们家做媳妇的人呢,村里的人都得看您家的面子,谁敢收留她呀?” 李海凤听了宋雅芝的话后,心中不禁有些动摇。然而,当她目光触及到儿子那一瘸一拐的脚时,内心的不甘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默默地算了算日子,今天是第二天了,明天是第三天,而后天才是梁素梅正式踏入她家门槛的日子。她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仿佛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似的。当初,真不该答应梁素梅那死丫头的三日之期!如果能早早将这丫头带进江家,那么她早就可以作为婆婆来调教她了。 李海凤暗自琢磨了一番,然后转头看向梁老太“老太太,咱们这样干等着可不是个办法,一直见不到人影可不行?依我看,还是通知江会计一声,请他动员一下村民们,一块儿出去寻寻,毕竟人多力量大嘛,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梁老太闻言,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妙极了。她巴不得立刻找到梁素梅,然后赶紧把她塞进江家去。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坐享其成,什么心都不用操了。想到这里,梁老太连忙点头表示赞同。一旁的宋雅芝也稍稍松了口气,似乎对这个决定感到些许安心。 第28章 怎么还能失踪呢 “各位村民,紧急通知!咱们村梁广川家的闺女梁素梅失踪了,她的家人现在非常着急,大家务必抽出功夫,一起帮忙找找。” 听到村委会大喇叭传来的这个消息,田洼村的村民们炸开了锅,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碗筷、活计,议论声此起彼伏。 “哎呀,这好好的在村里,怎么还能失踪了呢?”一位老者眉头紧锁,显得颇为不解。 “是啊,不会是又像那天那样,想不开跳河了吧?”一个年轻小伙子担心地说道。 “我记得白天还听她妈说,她上山捡柴去了,不会是...是让狼给叼走了吧?”一个妇女惊慌地说道。 “别猜了,别猜了,咱们还是赶紧找找去吧!”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招呼着大家。 村民们陆陆续续的出门寻找梁素梅的踪迹。江福组织起保卫团那帮小地痞,命令他们在村里村外都仔细的搜寻。 而此时的梁素梅,原本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躲一躲,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大的动静。她听到大喇叭的消息,内心有些恐惧。她想着藏到山里去,但又怕遇到饿狼,于是漫无目的的沿着狭窄的树林向前跑,直到跑到一片较为僻静的地方。 她看到有几户人家散落在这片树林边缘,其中一家有一个小柴房,看上去颇为隐蔽。梁素梅心中一动,决定暂时就在此藏身。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柴房,轻轻地把两捆柴火搬开,自己钻到里面,又把那两捆柴火盖在身上,眼睛透过柴条缝隙查看外面的情况。 突然之间,梁素梅听到一阵沙沙作响的脚步声,她立刻屏住呼吸,竭尽全力避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接近,她的心跳也愈发急促起来。 “姑娘!” 冷不丁的一声呼喊,把梁素梅吓了一大跳,甚至还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响嗝。 老大爷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又接着问:“你是在玩捉迷藏吗?” 梁素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毫无规律地晃动着脑袋。 “呵呵,小姑娘啊,你还是先出来吧,这里可不是躲藏的好地方哟。”老大爷说道。 梁素梅误以为老大爷要赶她离开,于是急忙向他作揖祈求:“大爷,求求您了,就让我躲在这儿吧,外面有一群人想抓我呢。” “哦?这样啊……那我可不敢收留你,万一他们从我家里把你找出来,我怕是有理也说不清咯。”老大爷回答道。 梁素梅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大爷,如果被他们抓到,他们一定会把我活活打死的呀!” 老大爷觉得很是奇怪,便开口问:“啊?怎么回事?你犯什么错了?” 梁素梅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又祈求说:“大爷,只要熬过今晚就好,等明天革委会的人来把他们抓走,我就自由了!” 大爷颔首:“小姑娘,你相信我,这儿真不是藏身的好地儿。快出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梁素梅虽心有疑虑,但见大爷神情真挚,便犹豫着从柴草垛中爬出来,紧跟在大爷身后。 大爷把梁素梅带进房间后,用手指了指炕沿下面的一个小木柜。梁素梅一脸问号:\"就这?大爷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大爷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赶快打开!” 梁素梅只好不情愿地慢慢拉开柜门。只见柜子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她抬头疑惑地望着大爷。 “全部搬出来。”大爷说道。 梁素梅心里暗自思忖,果然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啊,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还得先付出劳力啊。既然如此,那就麻利的吧!于是她费力地将那些书一捆一捆地搬出来,本想放在地上,然而,大爷却要求她把这些书搬到炕上。经过来回几趟的努力,总算把柜子给清空了。 “大爷,您不会是想让我躲在这里面吧?这……显眼的可不是一点,而是亿点呐!”梁素梅指了指炕上堆积如山的书本,又指了指空无一物的柜子,心有不满地对大爷说。 大爷满脸轻蔑地斜睨了她一眼,然后弯下腰,将身体向前倾,把头伸进柜子里。只听见“呲呲咔咔”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是木头相互摩擦所发出的声响。没过多久,大爷直起身子,用手捶了捶腰部,说道:“妥了,你进去吧。” 梁素梅好奇地弯下腰,往柜子里一看,我去,别有洞天啊!原来,这木柜的后面竟然藏着地窖!柜子后面的背板被翻了下来,背板后面还安装了两根可以拉起来的绳子。人只要钻进地窖,拉动绳子,背板就会恢复原状,从外面看,这个柜子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柜子而已。 “喂,别愣神了,快进去吧!我还得把书重新放回原处呢!”大爷见梁素梅目瞪口呆的模样,忍不住催促道。 梁素梅惊讶之余还有些兴奋,一头扎进地窖之中。在地窖口处,有一块厚重的石板,只要将其竖立在背板处,就算有人从外部敲打,也绝不会发出空洞的声响,仿佛这里就是一整块实心的墙面一般。梁素梅严重怀疑:这位老大爷参加过地道战! 这座地窖深度达三米之多,如果放置一张床,完全足够2人舒舒服服地在里面休息。尤其是像此时炎热的夏季的天气,地窖内竟然透出丝丝凉意,这使得原本紧张不安的梁素梅,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江福领着一群地痞闯进大爷家的院子,满脸凶相地盯着大爷,语气毫不客气地问道:“老光棍,看见我媳妇没有?” 大爷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真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响屁!起开!”江福猛地用力一推,大爷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地痞们开始肆意破坏,将柴房里的柴火扔得遍地都是,铁锅也被搬起扔到地上,炕席更是被粗暴地掀起,现场一片狼藉。 江福的目光落在炕沿下的柜子上,他走上前去,打开柜门,伸手在里面胡乱摸索了一番,但并未摸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他又随意敲了敲背板,确认是实心的之后,便抽出了手,顺手抓起一本书,狠狠地摔进地上的锅中,嘴里骂骂咧咧:“看书有个屁用?能tm当饭吃吗?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身后的那群小痞子也跟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 老大爷始终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所作所为,听着他们对自己的侮辱和嘲讽,心中充满了愤怒。直到他们确认梁素梅确实不在此处而离开并行至远处后,老人才愤愤不平地说:“我就不信,国家会放任这些没有文化、没有知识的人胡作非为!” 第29章 不可能不可能 待人影远去,老大爷才缓缓走回屋内,轻轻开启那扇陈旧的木柜门,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柜子的背板,声音低沉而温和地说道:“姑娘,人已经走了,但难保他们找不到人会再次折返,我建议你,就在里面睡一宿吧。倘若肚子饿了,窖里有吃的。” “嗯,谢谢您”梁素梅听着这充满慈爱的话语,心中感动,点头应声,其实她也不想离开这个虽昏暗却显得异常安全的屋子。尽管光线不足,但屋内却透着一股清凉之意,更何况小命要紧。听说有食物,虽然她的空间商场里应有尽有,但却对老大爷藏的食物充满了好奇。梁素梅便开始细细查看起来。经过一番搜寻,她发现只是花生和红薯,不禁摇头苦笑。她随手捡起一颗花生,轻轻剥开,放入口中,只觉得那花生口感鲜嫩,果仁饱满,香甜可口,竟还带有一丝橘子的清新味道。她惊讶地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又急忙剥了一颗放入口中,那味道依旧如初。 “这老头有点好东西。”梁素梅在心里赞叹道。不知不觉中,她的脚下已经散落了一地的花生皮。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吃了不少花生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她知道村民们在夏天都会囤积粮食以备过冬之用,自己吃了这么多,恐怕要害老大爷少吃两顿饭了。 “大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赔偿您的!”梁素梅在心里默默地向老大爷道歉。此时她已有很强的饱腹感,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她带着一丢丢罪恶感在这昏暗而凉爽的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还没找到吗?\"江家屋内,江大昌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炸响,他那原本就瞪大的双眼此刻更是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众人,江福、江财、李海凤以及保卫团的一众地痞,还有梁老太和梁广川。 江福上前一步,低头说:\"爸,村里村外,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山上我们这帮兄弟也都转了一圈,压根儿看不到人影。\" 梁广川皱起眉头,他咬了咬牙,对江大昌说:\"江会计,我再出去找找吧\"说完,他便转身准备往外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梁老太却急忙伸手拉住了自己的大儿子,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广川啊,我看这丫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搞不好真的是被狼给叼走了。\" 梁广川一听母亲说出这样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恐惧之情。毕竟梁素梅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虽然他对梁素梅不喜,但却改变不了骨肉之情,但同时,他又觉得母亲说得不无道理,因为在山里,时常会有野狼出没,如果梁素梅真的遭遇了不幸……想到这里,梁广川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老太太,您想啊,如果真是让狼给叼走了,那他们争斗的时候肯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呀!我看呐,说不定是被哪个姘头给拐跑了,带出村子去了!”李海凤一边说着,一边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梁广川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那个老实巴交的女儿绝对做不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来。毕竟平日里他对女儿可是非常严厉,她怎么敢?! “她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素梅和江福两个人可是有婚约在身的,这要是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的,别人不得看江福的笑话嘛!”梁老太赶紧说道。 “梁老太啊,我看,这人就别找啦!这婚事就算了吧!江福!赶紧去梁家把咱们家的那些白面还有粮票给拿回来!”李海凤一脸的决绝与冷漠,似乎完全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 “好!妈!我这就去!”江福干脆的应道,向李海凤行了个礼,转身招呼着那些小地痞们一同前往梁家。 梁老太见状,心中大急,连忙摆手大喊:“小福啊,你先站住!站住啊!他婶子啊,你别急嘛,再等等,等到明天看看,如果她还是没回来,我一定会亲自把面和粮票送到你们家。何必这么着急呢?”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江大昌一脸严肃地看着梁老太,语气坚定地说:“我仔细琢磨过了,这门亲事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啊!梁素梅!她先是跳河寻短见,接着又是害小财扭伤了脚,如今竟然还玩起了失踪!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你们真当我们江家是好欺负的吗?真当我们江家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家吗?” 听到这话,梁老太顿时语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虑。突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拄着拐杖朝着江福离去的方向追去。梁广川见状,也赶紧跟上去扶住梁老太。 “这就是你生的好闺女!这就是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生下的赔钱货!赔钱货啊!!”梁老太一边小跑着,一边对着梁广川喋喋不休地抱怨道。她那尖锐刺耳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梁广川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能找到梁素梅这个不孝女,一定要揍死她! 此刻,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村民们四处寻找无果后,也不得不放弃,纷纷回家休息去了。毕竟,明天他们还得早早起床下地干活挣工分呢。然而,梁老太家院子里传来的喧闹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这吵闹的声音惊醒了隔壁的邻居。 李婶子竖起耳朵,紧贴在窗框上,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她向身旁的丈夫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听起来像是江大昌家的那个大眼狼在闹事呢。唉,且闹呢。咱们赶紧睡吧。”她轻轻叹了口气,躺回炕上。 江福在梁家院里转了一圈,找到一根趁手的木棍,三间房的门一一踹开,把锅碗瓢盆用棍都掀在地上,借着找面袋的名义打杂。宋雅芝和梁广利早就睡下了,被叮叮当当声吵醒后得知是江福在闹,吓得两人根本不敢出门,而隔壁屋的梁晴和梁旺也被吓得躲在墙角处快要哭出来。 “大外甥,快住手,你想找面袋,我这就拿给你”梁老太看到这场景心急如焚。 江福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依然用手中的木棍不停地乱翻着。梁广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他提高音量,大声呵斥道:“江福!”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把江福吓了一大跳,甚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然而,当他发现是梁广川时,畏惧之意瞬间消退。只见他梗着脖子,径直走到梁广川面前,由于身高不够,只能仰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梁广川的眼睛。 梁广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江福,你这样打杂,动静这么大,周围的邻居们全都能听见。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对你没有好处!只有鬼子才会干这种打砸的勾当。现在正是严打的时期,如果被镇上的人知道了,恐怕连你爸的工作都会受到牵连!” 一旁的梁老太见状,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外甥。” 江福听完梁广川的话,面露不屑,轻蔑地哼了一声,傲慢的问:“梁广川,你知道我表哥是谁吗?” 梁广川摇摇头。 江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歪着嘴,用手指指着梁广川,挑衅地说:“你敢吗?瘪三,我上头有人”他的声音充满了嚣张与狂妄。 这个消息让梁老太心里一惊,心想,这可真是鸡飞蛋打了,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赶紧从卧室柜子里拿出那袋白面,递给江福,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大外甥,你要找的白面在这,夜深了,赶紧回去给江会计交差吧。” “奶奶,你糊弄鬼呐?还有粮票!快拿出来!”江福催促。 “粮票我明天给你送过去!”梁老太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不行!赶紧拿出来,别再惊动我爸妈了,如果他俩来,更没你好果子吃!”江福并不买账。 梁老太并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期待的问“大外甥,那你跟素梅这婚事?你就不要了?” 江福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梁素梅可是咱村里一枝花,我真有点舍不得。” 梁老太脸上有了笑意“那你就等她回来呗,她一个丫头跑不远。等她回来了,你俩的婚事照旧。” “行!”江福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太好了,那这面还放奶奶这,这么沉再把你累到”梁老太喜笑颜开。 江福讥讽的瞥了一眼梁老太“我说的行是等梁素梅回来才行!现在找不到人,你让我跟空气结婚啊,拿来吧你!”接着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梁老太手中的面袋,又催促道“粮票呢?” 梁老太略显尴尬的说“大外甥,劳烦你们去院里等,奶奶这就给你拿。” “呵,又要给我耍什么心眼,我就在这看着。你痛快拿出来。”江福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定,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第30章 确实不能告诉你 “大外甥,实不相瞒,我藏粮票的地方,对家里人都保密,你且出去等着,我马上拿给你。”梁老太语气无奈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神秘。 江福对这番话瞬间燃起了兴趣,他最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了,于是满怀好奇的把耳朵贴在梁老太面前悄声说“奶奶,你偷偷告诉我藏在哪,我不告诉别人,我家啥条件你也知道,不至于图你的东西” 梁老太面露为难“这...这确实不能告诉你” “炕席底下?柜里?匣子里?灶坑里?窗框里?”江福每猜测一个地方便去那个地方细细寻找。 梁老太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大外甥,别猜了,都不对,你就出去吧,我在屋里又跑不了,再说我老胳膊老腿能跑到哪去?”梁老太语气里带着祈求。 “行,这么晚了,我也懒得闹了,我出去”江福领着痞子们走出门,梁广川则在屋侧的小厨房内等候。 梁老太见人都出去了,便找出剪刀,把裤子脱到大腿处,用剪刀把内裤上的线一点一点剪开,或许她有些不甘心,她的动作很慢。 “哎呦!嘛呢嘛呢?奶奶你...流氓!”在院里按耐不住好奇心的江福突然强闯进屋子,梁广川本想挡住却被痞子们紧紧拉着手臂动弹不得。 “哎呦!哈哈哈哈哈哈!奶奶你说的秘密的地方就是裤衩子?”江福乐的前仰后合。 虽然把重要的钱财藏到内裤里在这个时期是很普遍的事,但是如果大喇喇的宣传出去的话就会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梁老太又羞又臊,没想到活了这么大岁数竟被这么个小兔崽子调戏了,她在江福冲进来的当时已经迅速提上裤子,这会她气的也顾不上什么江会计的地位了,恼怒的骂道“你...畜牲!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梁广川听到屋内的吵闹用力挣脱开小地痞们的束缚,他跑进屋扶着快要气晕的母亲,愤恨的看着江福厉声大喝“全都给我滚!” 江福则轻蔑的看着这娘俩,吊儿郎当的用棍子敲击柜面“粮票还没给呢,走不了。” 素来在人前谨小慎微的梁广川此时仿佛脱胎换骨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从他心底喷薄而出,猛地一个大跨步上前敏捷的夺过江福手中的棍子高高扬起,猩红的眼中闪烁着黑暗的光芒。江福见状急忙一个闪身躲过,惊恐的大叫,“打人啦!兄弟们给我上!” 外面的人听到召唤声一股脑涌进屋内,推的推拉的拉拽的拽扯的扯和梁广川打成一团。梁广川也不是吃素的,他平时干活练出来的肌肉比这些天天就知道在街头乱窜的小痞子们结实。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有力,每次反击都给人钻心的痛感。 只见他随手拎起一人,那人就像一只无助的猴子挂在他强壮的胳膊上摇摆,又见他用力一甩,动作果决且迅猛,那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啪”的一声,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又重重的落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哎呦嚎叫。 不知过了多久,梁广川身形略显疲惫,弯着腰,喘着粗气,那些上一刻还嚣张跋扈的小痞子此刻却如同落败的母鸡,一个一个的在地上或趴或坐,原本还在一旁看热闹的江福看到这个场景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又瞥见梁广川那充满怒火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他心中一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滚!滚!滚!”梁广川用尽全力连说三声滚,每一声都如同一把铁锤重重的砸在小痞子们的心上,他们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好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吓得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仓惶的向外逃去。 梁老太安静地躺在炕上,手臂枕在一侧,她一言不发,仿佛在沉思。她是个传统的老太太,江福拿自己的隐私开玩笑,令她难以承受,更让她内心充满了痛苦。这份痛苦的源头,最终归咎于那个她不太喜欢的孙女儿——梁素梅。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从梁素梅溺水醒来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也不肯听从她的安排。还有那个罗金秋,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为什么当初生下梁素梅的时候,没有狠心一点,直接掐死她呢? 至于江家,梁老太更是恨得牙痒痒。就因为江福的爸爸江大昌是生产队的会计,他们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他们吗?难道就因为是个会计,就可以把婚姻当作儿戏,想解除就解除吗? 不!梁老太在心里狠狠地反驳。明明已经签了协议,江家既然给了彩礼,梁素梅就是江家的人了。至于梁素梅是生是死,都已经跟她无关了。 突然,梁老太似乎一下子想通了这件事。她摸了摸裤衩里的那张纸,就是这份协议,也是她的保障。她感到安心了许多。就算江家下次再来闹事,她也有协议可以说事。她不相信,那么看重面子的江大昌,会因为这50斤白面和粮票,在村民面前做出毁约这么丢脸的事情。梁老太心中的纷乱慢慢平息下来。 “娘...”梁广川想说些什么安慰自己的母亲却被梁老太打断“广川,不早了,快去睡吧。” 看着母亲那昔日精神矍铄的模样如今变得如此虚弱,梁广川的心中百感交集。他也恨,但恨得有些茫然,无论是对于自己的母亲,还是对于江家,亦或是对于自己的女儿梁素梅,他都感到一种深深的困惑。 江家因为没娶到媳妇而想要回彩礼,这难道就是错吗?母亲一心想要为孙女找个好婆家,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这难道也有错吗?梁素梅因为害怕江家的报复而选择逃跑,这似乎也能理解。 然而,梁素梅用跳水来逃避结婚,还弄伤了江财的脚,现在又玩起了失踪,让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承受江家的折磨。 是的,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在于梁素梅。如果当初她能乖乖地结婚,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梁广川在心中暗暗发誓,等找到梁素梅,一定要打死她! 梁广川回到自己屋内,看到罗金秋拉着小女儿梁素玲的手,两人站在黑暗之中,显得有些战战兢兢。他注意到妻女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挫败感。 他随手提起一个板凳,用力扔到院子,发出“砰”的响声,梁素玲害怕极了,紧紧地依偎在罗金秋的身边。梁广川仿佛没注意到这对母女的存在,转身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第31章 满地的花生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墙缝中钻到地窖里,正好照在了梁素梅的眼睛上。她眨了眨眼,试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但那不算强烈的光芒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酝酿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睁开双眼,意识到天终于亮了。 梁素梅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的空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她知道,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她要干大事,为自由而战。昨天晚上,她吃得饱饱的,然后早早地睡下了。经过一整晚的休息,她现在感觉精神饱满,充满了力量。 这是她重生后的第一个踏实的夜晚,竟是在地窖里度过的,她无奈的苦笑。虽然这里给了她暂时的庇护,但她真心希望从今天开始,可以躺在温暖的炕上或者舒适的床上,享受真正自由且踏实的生活。 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并没有杂乱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她轻轻的叩击木柜背板“大爷,放我出去”,随即是一阵搬书的声音,背板被从外面吱吱呀呀地翻下来,露出外面的世界,她慢慢的爬出,面对老大爷,想到昨天吃的那些花生还有弄了一地的花生皮显得有些愧疚,很显然老大爷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大爷有些担心的问“你现在出去,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吧?看他们昨天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不好惹啊!” 梁素梅听到这些话语有些感慨,一个陌生人竟比至亲还要关心自己的安危,她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看着大爷,自信的拍着胸脯说“大爷,您放心吧,姑娘我从今天开始,真正自由了!” 大爷看到她那副信心十足、充满朝气和活力的模样,不禁露出赞赏之色,并语气激昂地鼓励道:“好!小姑娘,我支持你!为了自由!为了光明!勇敢地与黑暗邪恶的势力抗争到底!” “加油!”梁素梅情不自禁地举起拳头,做出加油打气的手势。老大爷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两人目光交汇,脸上都洋溢着坚定而又温暖的笑容。 “大……大爷,真的很抱歉,我昨天不小心吃掉了您的花生。”梁素梅犹豫再三后决定向大爷坦白,她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哎呀,只是几颗花生嘛,没关系的啦。”大爷表现得十分大方,随意地挥了挥手。 “不……不止几颗,可能是几十颗...。”梁素梅一边用手指轻轻戳着,一边眨巴着眼睛,根本不敢直视大爷的表情。 “什么?”大爷一脸难以置信,连忙钻进地窖去查看。要知道,这些花生可是他瞒着别人,悄悄种在墙根下的,数量本来就不多。 “大爷,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补偿给您的!”趁着大爷钻进地窖的间隙,梁素梅匆忙地道了个歉,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此时,只剩下大爷一个人站在地窖里,望着满地的花生壳,眉头皱起。 梁素梅对昨晚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凭借敏锐的直觉,她能够猜到一定有乱子发生。最起码江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找梁家的麻烦。梁素梅不敢从田洼村的主路经过,只能小心翼翼地选择从山上绕远路走,因为昨天村里的大喇叭广播说她失踪了,这事儿闹得可不小,如果被别人看见自己突然出现,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她并没打算回家。她的目的地是村头,那里是经由杜至虞相告的她与革委会的人约定好的碰面地点。由于这是主任亲自下的命令,李队长对这件事情显得格外重视。他早早地就和两位民警同志一起出发,朝着田洼村赶来。 就在快要进村的时候,李队长远远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女孩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他有预感:这个女孩可能就是要跟他们碰面的梁素梅!果然,当他们逐渐靠近时,女孩向他们挥了挥手,并主动开口问道: “您好,请问您是革委会的李队长吗?我是梁素梅。”梁素梅语简单的做着自我介绍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是的,您好梁同志。”李队长回敬后继续说“梁同志,我们先去大队停车,然后就直接去李海凤家抓人。” 梁素梅点点头,并没有为先去李海凤家或是梁家感到任何质疑,反而她觉得革委会经验老道,先捉狡猾的李海凤未尝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此时的大队只有一个干事值班,村委其他领导都不在,李队长只能给干事看了看介绍信,并对干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干事哪见过这个场面,他忙不迭的点头,而且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两辆摩托车上了,别说摩托车了,自行车在田洼村都少见啊,他暗自决定等李队长去办事的时候,他要偷偷的坐在摩托车上感受一下。 李队长和梁素梅并肩走在村子里,他们的身影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这些村民原本以为梁素梅失踪了,但现在却看到她和李队长一起出现,不禁引起了一阵骚动。又看到两人身后的两名民警同志,这使得村民们的猜测更加多样起来。 “那是梁广川闺女带的对象?看着挺有气派” “不都和江福定亲了吗?怎么现在又领别的男的了” “唉,你看后面怎么还有俩民警” “该不会是梁素梅和那男的耍流氓被抓了吧” “你个老娘们懂什么,要是被抓得戴手铐” “别瞎猜了,咱们跟去看看吧” 众人陆陆续续的在远处跟随。 就在此刻,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侧耳倾听,确定这嘈杂之声来自梁家,不禁心生好奇,纷纷跑过去看热闹。 “李队长,那边的吵闹声好像是从我家传来的,要不要一起过去瞧瞧?”梁素梅提议道,心中暗自揣测,这肯定又是李海凤到梁家找麻烦来了。 “可以!”李队长爽快地答应。 于是,四人加快脚步,匆忙赶到梁家。果不其然,眼前所见正是梁老太与李海凤在激烈争吵,而江福则站在李海凤身后,显然是来给他妈撑腰壮胆的。自从昨日被梁广川的气势吓退之后,江福对于来到梁家,内心似乎多了一丝抵触。 江福看到梁素梅和她身边的男人后,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他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母亲的后背,压低声音说道:“妈,你快看,那是不是梁素梅?!” 李海凤转过头去,目光恰好落在梁素梅身上。她看见梁素梅正与那个男人交谈着,两人显得异常亲密。一丝不满涌上心头“哟,梁老太,你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你孙女清清白白呢,现在把姘头都带回家里来了?”李海凤冷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梁老太听了这番话,心里也十分难受。但为了白面和粮票,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她挺直了身子,毫不示弱地对着李海凤大声喊道:“哼!那可是你们江家的人啊!她要是找了野男人,丢的也是你们江家的脸,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李队长听到了“姘头”这个刺耳的词语,但却并未出声解释。他想要从这场争吵中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真相,看看是否真如梁素梅所说的那样。身旁的梁素梅因罗金秋对自己的诋毁感到羞恼,又为李科长带来的误会感到十分内疚,但她见李科长迟迟没有行动,便也冷静的立在原地,不再多想。 第32章 请不要捣乱 “梁素梅!”梁广川看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站在一个陌生男人身旁,而且看起来与那个男人相当熟稔,不禁怒发冲冠,大声怒吼。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伸出手,眼看就要狠狠地扇向梁素梅。 梁素梅惊慌失措,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但那只手掌却停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原来,是李队长拦住了这一巴掌。李队长靠近梁广川,压低声音说道:“德资会办案,请你不要捣乱!”这句话只有梁广川和李队长两人能够听见。 梁广川听到对方说是德资会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原本扬起的手也迅速缩了回来。然而,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紧紧抓住梁素梅的手臂,试图将她强行拉回家。梁素梅虽然被父亲紧紧拉住,但她的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牢牢地定在原地,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爸,你有什么事情,等德资会办完案子后,我再回家跟你说!”梁素梅的语气坚定而果断。 “哼,德资会办案跟你有什么关系?”梁广川不以为然地反问着。 李队长默默的开了口:“她是这个案件非常重要的人证!” 梁广川一听这话,不得不松开了手。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梁素梅,眼神中仍然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梁老太,我给了彩礼,你人又没有给我送过来,你这是骗婚!我要去告你!”李海凤情绪激愤的说。 “就是,告你!知道我表哥是谁吗?他在的话,让你死都没地方埋”江福在一边帮腔,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你们江家有手段,可我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怕丢人,梁素梅那天是不是给你带过去了?带过去你没看住,你怪谁?”梁老太强词夺理。 “你...江福,你愣着干什么?把面和粮票都给我拿回来呀!”李海凤被梁老太气的语无伦次,转头对江福吼道。 江福接到指令本想要迈步向前,但当他瞥见坚定地守在院子门口的梁广川时,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退缩回来,并躲到了李海凤的身后。 “你怕什么?你表哥可是镇德资会的领导,有什么事,你表哥给兜着!”李海凤看着江福那副胆小怯懦的模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妈,要去你去,梁广川他太吓人了!要不...要不给表哥去个信,让他来给咱撑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对梁广川充满了恐惧。 “你表哥是谁?”李队长听到江福一直在说什么德资会的表哥,不禁心里犯起嘀咕来:难道这小子真有什么背景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得小心行事了。毕竟,在德资会那样复杂的环境中工作,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自己招来大麻烦。他暗自琢磨着,决定先探探口风再说。 “哼”江福翻了个白眼“小逼崽子,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你看上梁素梅哪了?她就是一个臭婊子,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同志,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李队长听了这话,强忍住心中渐渐升起的怒火。 “你们这对狗男女凭什么要求老子嘴巴放干净?”江福怒目圆睁地质问着对方。 “就凭我是德资会的!我是德资会行动组的李队长。”李队长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证件亮明身份,他听了半天,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和梁素梅说的不相上下,于是决定正式公开自己的身份,隐匿在人群中的民警同志此时也现身站在李队长身后。 李海凤瞧见了,心中不由得一喜,心想,这定是自家大外甥听说了这事,特意赶来为自己助阵的,而那边站着的那个死丫头梁素梅,看她那副献媚的模样,无非是因为看到李队长衣着不凡,特地凑近了些想找找存在感罢了。 李海凤急忙走上前去,拉住了李队长的胳膊,笑着说道:“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说着,她还不忘斜眼瞟了瞟江福,示意他为自己刚刚的无礼行为道歉。 江福忙凑近“同志,我刚刚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一般见识,瞅您这身打扮一看就是领导,怎么可能看得上梁素梅吗,走,咱们去家里坐,妈你赶紧回去,弄几个菜。” 江福和李海凤都想倚仗德资会的关系和威望,企图在村民面前展示一下梁家的实力,此时村民们也议论纷纷。“唉,江会计家有权有势有背景,梁家这回可惨咯” “这梁素梅怎么回事?刚还看她跟这男的聊天,他俩到底认不认识?” “你要站在他身边,他也跟你聊,无非就是打听咱们村的情况呗” “唉,官官相护,老百姓遭殃!” “嘘!别瞎说话,再把你抓起来!” 李队长摆了摆手拒绝了江福的好意“同志,就不去您家里了,正好大家都在,在这说正好。”语气里不失礼貌又带着威严。 梁老太一见德资会的人和江家在交谈,虽然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德资会的人可能偏向江家,但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心想,面子上总得过得去,给人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还能减轻些处罚。于是,她急忙说道:“李同志,我给您搬把椅子去。” “大娘,就不麻烦您了,我了解完情况就走”李队长微笑婉拒又转向江福继续问“我刚刚听你说你表哥,你表哥是?” “我表哥就是派你来的那人”江福神秘的冲李队长使了个眼色。 “他表哥是李科长”一旁的梁素梅凑近李队长的耳朵低声说。 李队长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江福看到梁素梅和李队长亲近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骂道“臭婊子,你离李同志远点,别老想着勾搭人攀高枝” “李队长,你刚刚都听到了吧?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江家节衣缩食,好不容易存了50斤粮票和50斤白面,现在就因为这个梁老太耍无赖,全打了水漂了,呜呜”李海凤说着挤出几滴眼泪。 梁老太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边哭嚎边说“李队长,你要为我这个老婆子做主啊,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没挨过这个欺负,她们仗着在村里有权有势,欺压我这个小老百姓,昨天晚上江福进我们家又打又砸,把锅碗瓢盆都摔了,一群人围着我大儿子打,呜呜” “老太婆,你要痛痛快快的把面和粮票还回来,我能去你家闹吗?”江福仗着现在有德资会的人撑腰,胆子大了起来,顿时来了干架的劲头。 “那你把我们家砸了,这算怎么回事?你堂堂一个会计家,就这么欺负老百姓吗?”梁老太质问。 “李队长,事出有因,梁家骗婚在先”李海凤带着几分委屈解释。 “骗婚?这事可不能乱说,有证据吗?”李队长皱了皱眉,有些严肃的问。 李海凤急忙点头“有有有,我还有我儿子江福,我们家江财还有我老公江会计都能作证。” 李队长摇了摇头“大姐,至亲作证不太行,还有其他证据吗?”。 “妈!协议协议!”江福提醒。 “噢!对对对,还有这个”李海凤赶忙掏出那份协议递出去。李队长展开一瞧,眼前一亮,等着就是这个。 江大昌听说德资会来人了,就在梁家的院门口,他哪还顾得上面子不面子的,赶紧跑出来想会见领导。只见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群包围,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却看到李海凤正巧掏出了那份协议,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又听李海凤说“我们白面和粮票早就给了,就在梁老太屋内柜子里。”江大昌一听这话暗骂“这个傻娘们!”他悄悄挤出人群返回队社。 “白面和粮票都在梁老太屋里?”李队长问。 “是啊是啊”江福赶紧点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大娘,那就劳烦您行个方便,我们得进去搜查”李队长说的挺客气,但没等梁老太回答便带着民警同志进门,原本挡在院门口的梁广川不敢和德资会的人叫板,虽然心中不愿但也赶紧让开路。 坐在地上的梁老太,也在梁广川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跑到前面引路。她带着一行人走进了厨房,只见地上一片混乱,各种杂物散落一地,看得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李队长面对眼前的景象,眉头也不禁微微皱起。 “领导,您瞧瞧吧,这都是江福那家伙干的好事!”梁老太满含怨气地说:“他就仗着他爸是会计,就随便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呜呜!”说着又抹了几滴眼泪。 “老太婆,别嚎了,今天我兄弟在这,你说什么都没用。”江福说话同时试图把手臂搭在李队长肩上却被李队长轻轻推开,这让他有些下不来台面露尴尬神色,但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他又变得像一只哈巴狗似的牵着李队长的胳膊,走到梁老太房间,打开柜门,指着里面讨好的说“兄弟,我家的白面就在这。” 李队长随意瞥了一眼,然后问“那粮票呢?” 江福听了,不由得斜睨着梁老太,哈哈放声大笑。 梁老太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她索性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直言道“什么粮票?我压根没收到过?” 江福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急了,他指着梁老太想要辩解:“明明是在...” “在哪?”梁老太打断江福的话,他笃定江福不敢说出来 第33章 梁老太妥协 \"额...\"江福的话语突然停顿,显得有些迟疑,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不敢继续。 而就在此刻,梁素梅穿过人群,走进了众人的视线。她轻声道:\"我知道粮票在哪儿。\"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清晰而坚定。 然而,梁老太看到这个给她惹下祸事的孙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怒骂道:\"你个下流坯子,赶紧回你的江家去,别再这里添乱!\" 但梁素梅似乎并不在乎梁老太的怒骂,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李队长,声音平和地说:\"李队长,麻烦您先带大家出去吧。我想和奶奶单独聊一会儿,可以吗?\" \"好的,梁同志,您也别耽搁太久啦,我们还得早点回镇委去交差呢。\" 李队长温和地提醒。 \"对呀对呀,快点!别让领导等久了。\" 江福也赶紧附和,那副模样,就像是跟在领导身边的哈巴狗。 等到人群逐渐散去,屋子里就只剩下梁素梅和躺在炕上唉声叹气的梁老太两人。 \"奶奶,您就把那粮票交出去吧,别再固执了。\" 梁素梅轻声细语地劝说着。 \"滚!\" 梁老太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 “奶奶,你不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去哪了吗?”梁素梅平静的问。 “哼”梁老太轻哼一声显得不以为意“你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话你现在得跟江福说,明白吗?” 梁素梅不再搭理梁老太的胡搅蛮缠自顾自的说“奶奶,昨天晚上,我是被革委会叫去了” “哦,叫去就叫去呗,你跟我说做什么?你跟江福说,他现在是你男人”梁老太轻描淡写的说。 “我跟你说当然是跟你有关系,革委会听说了你联合江家拐卖人口,现在正直严打,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所以才叫我去配合调查的”梁素梅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解释。 “什么拐卖人口?我好心给你找婆家还成拐卖人口了?是哪个王八养的诬陷我!”梁老太不满的嘟囔。 “奶奶,革委会已经掌握了你们交易的证据,所以才来查的”梁素梅试图让梁老太理解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证据?”梁老太眉头一皱,疑惑的问。 “就是李海凤给的那份协议啊,协议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李海凤愿意用50斤粮票和50斤白面与您交换我梁素梅成为江福的媳妇。这就是人口交易。”梁素梅解释。 “这个交易不算,江家只给了白面,没给我粮票”梁老太又开始耍无赖。 “奶奶,你就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江家吗?”梁素梅那会观察了江福和梁老太的表情,似乎猜出了一些故事。 “你什么意思?”梁老太来了兴趣。 “我是您孙女儿,不管以前您对我怎么样,我为了孝道和脸面都要站在您这边,实话跟您说了吧,这次革委会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来咱们村就是为了抓人,现在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他们要抓谁?”梁老太打断梁素梅的话紧张的问。 “当然是抓拐卖人口的人啦!”梁素梅解释。 “我没有拐卖人口,我那是给你找婆家!”梁老太极力辩解。 “奶奶!你不是不知道革委会的行事作风,他们认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梁素梅叹了口气神情严肃。 “那...那怎么办?素梅,你不是说昨天晚上去配合调查了吗?你怎么说的?”梁老太略带焦急的问。 “我能怎么说,当时是实话实说了,我可不敢跟革委会撒谎”梁素梅坦然的说。 “你...”梁老太本想骂她几句,却又生生忍住,转而继续问道“那,那怎么办?” “奶奶,江家人那么嚣张,你难道不想出口气吗?”梁素梅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拿什么出气?”梁老太摇了摇头面露苦涩。 “你把粮票交出去,配合革委会,坐实江家买卖人口的罪名。”梁素梅轻声劝慰。 “哼,你想糊弄我老太婆?我要真把粮票交出去了,那我也得被抓走!”梁老太不愿相信。 “奶奶,江家是什么人?大队会计,您是什么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农村老太太,他们仗着会计身份这些年在村里作威作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村里人早就对他们有意见了。她们想强娶民女,你一个农村老太太能阻止吗?”梁素梅意味深长的认真的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梁老太从梁素梅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希望。 “对!是江家仗着手中的权利抢娶我,而你不得不屈从,况且江福打砸的事李队长也看在眼里的。只要你咬定这个说法,革委会一定会宽容你的。”梁素梅坚定的回答。 “额...可是我看江福和那个李队长称兄道弟的,而且江福的表哥也是革委会的领导,他们都是一伙的。”梁老太有些担忧。 “哼,什么领导啊,江福的表哥只是革委会的一个小科长,这可是咱们村在镇供销社上班的赵红告诉我的,李队长这次来拿的可是革委会主任亲自写的介绍信,不关江福表哥的事,您想想,如果真是一伙的,那李海凤早就接到他外甥的消息了,她直接在家等革委会的人把您一抓走,她再来拿白面,那多轻松,还至于跟您在这闹吗?而且您没注意吗?他们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李队长压根不认识他们,在外面的时候还问江福他表哥是谁来着。”梁素梅解释。 梁老太微微颔首,有些动摇“素梅,如果我把粮票交出去,他们真不抓我啊?”语气中饱含忧虑。 梁素梅连忙安抚“我为什么要骗您?我又不傻,您是一家之主,把您抓走了,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咱们梁家的钱财都攥在您的手里,我还得靠您填饱肚子呢。” “那...那好吧”梁老太终于下定决心。 梁素梅背过身去避嫌,梁老太小心翼翼的从内裤里拿出粮票和那份被替换的假的协议,依依不舍的交到梁素梅手中。 门外等待的人群显得有些焦躁,梁晴早已将那位李队长尽收眼底。他一身简洁的装扮,白衬衣洁净无瑕,黑西裤笔挺有型,脚下是铮亮的皮鞋,手腕上的手表更添几分富贵。他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是从容与优雅,做事有条不紊,让梁晴暗自揣摩,这应该是个有一定地位,条件不错的绅士。 梁晴轻轻走到镜子前,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用舌尖轻轻掠过唇瓣,然后搬起凳子,款步出门。她的声音温柔如水,轻声说道:“领导辛苦了,您请坐吧。”眼神中流转着几分暧昧,仿佛能勾人心魄。 李队长微微一笑,道:“谢谢。” 梁晴继续说道:“素梅做事总是像蜗牛一样慢,让您久等了。我是她的堂姐,我代她向您道歉。”她的语气诚恳,让人难以拒绝。 李队长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梁晴见状,便转身进屋倒了一杯水,端出来递给他:“领导,您渴了吧?这杯水是我特意为您晾的,现在正好可以喝。” 李队长接过水杯,道谢后轻抿了两口,便放在了窗台上。梁晴见状,又取出蒲扇,轻轻地为李队长扇起风来。 这一幕落在旁边的江福眼里,他既羡慕又鄙视。心里暗想:“这个女人跟梁素梅一样,都是想攀高枝的货色。” 梁素梅把假协议默默藏在自己的口袋里,走出门外将剩下的粮票交到李队长手中。 证据、证物、证人现在都已齐全。 第34章 年轻人没经验 “抓人!”李队长简单干脆地发出指令。 “对,快抓快抓,把梁素梅和梁老太一起抓走!”江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乎期待着接下来的热闹。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民警同志们并未如他所愿行动,反而先将手铐锁在了他的手腕上,而另一位民警则毫不犹豫地给李海凤也戴上了手铐。 李海凤心中一慌,连忙辩解道:“领导,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应该抓的是她们,她们才是骗婚的!” “别废话!”李队长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李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表哥是张科长呀,不是他叫你来……”江福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拉近与李队长的关系。 然而,李队长并不吃这一套,他眉头一皱,打断了江福的话:“呵,什么张科长赵科长,这是主任亲自下的命令!” 江福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革委会主任啊,那可是镇上的大人物,真正的头头脑脑,而他表哥张科长,在人家眼里恐怕也就是个跑腿的小角色罢了。他默默的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李队长地走进屋内,对着梁老太温和地说:“老人家,您也请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梁老太看着梁素梅,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梁素梅见状,向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奶奶,您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跟警察把情况说明,不用担心。” 梁素梅作为证人,也需跟随着众犯一同前往镇上。 张科长和两位民警同志将犯人带到了大队。到达大队时,他们发现大家正围着一辆摩托车,看得津津有味。先前那位干事似乎特别感兴趣,正坐在摩托车上,手握车把,一副陶醉的样子。 一见到他们回来,干事赶紧从摩托车上下来,脸上还带着些许尴尬的笑容。张科长对此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满,只是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交代他配合两位民警,务必在今天之内将犯人押送到镇里。 “不管是坐牛车还是走路,总之要确保犯人安全到达。”张科长语气平和地嘱咐。 刚从村委办公室出来的大队长,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些不悦。他心想,革委会的人居然绕过他把事情交给一个年轻的干事去处理,这让他感到自己被轻视了。 然而,他也知道革委会的人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于是他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上前去对李队长说道:“李队长啊,有什么事你直接交给我办就好了,年轻人他没经验,怕是做不好这事儿呦。”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对干事的不屑。 干事脸上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偷偷地给村长送去一个白眼,这细微的动作,恰巧被梁素梅捕捉到了,梁素梅立刻在脑中有了对这位干事的回忆,他叫于海洋,是本村的小伙子,读过高中,文化知识很扎实,却因政策原因中途辍学,实在令人惋惜。辍学之后,他便在村里踏踏实实地务起农来。 大家都觉得于海洋是个有才华的人,经过村委的一番考量,决定让他担任干事一职,主要负责文案书写和宣传等工作。于海洋平时待人和善,从不摆官架子,因此村民们都挺喜欢他。梁素梅对于海洋的印象也相当不错,两人还是小学同学呢,只不过他比自己高两个年级。 在梁素梅看来,于海洋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倘若当初没有辍学,继续深造的话,一定能考上大学,走出一条更宽广的路。如今虽然留在了村里,但他依然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为村里贡献有限的力量。 “大队长,就让这位小同事帮忙押送吧,小同志体力好!”李队长婉拒了村大队长的提议。 “这...好吧,小于,你务必把领导安排你的任务做好,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大队长不给面子哦。”大队长见革委会的人态度坚决,知道此事已无法更改,于是转而叮嘱起于海洋来,语气中既带着几分严肃又隐约蕴含一丝威胁。 对于革委会的事情,大队长一定要亲力亲为,一是认为自己可以把事情做的更出色,给领导留个好印象,二是在领导面前露脸,让领导加深印象。以后有工作提升的机会也能想着他。如今这个露脸的好事却让于海洋夺走了。大队长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的,他觉得是于海洋阻挡了他上位的道路。因此,对于海洋,大队长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和记恨。 别看于海洋明面是个干事,其实在村委会里什么杂七杂八的不起眼的小活都交给他干,擦桌子、扫地、跑个腿、传个话儿,这让他多少有点郁郁不得志的心态。 李队长轻松地跨上摩托车,示意梁素梅坐到车后座。梁晴远远地看着这一情景,心里不由得泛起酸意。她快步走上前,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面色微红,声音带着些许娇嗔:“李队长,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关于梁素梅和江福之间的关系,或许对您的调查有所帮助。” 这纸条,其实是她在梁素梅和梁老太谈话时写下的。她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李队长接过纸条,随意地塞进兜里,微笑着对梁晴说:“谢谢同志。”说罢,便发动了摩托车。 梁晴目送着李队长的背影渐行渐渐远,眼神里充满期待。她希望李队长能看到她娟秀的字迹和名字,从而对她留下个好印象和深刻的记忆。 而坐在摩托车后座的梁素梅,此时却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梁晴在纸条上写了些什么,如果是一些夸大其词的内容,那无疑会打乱她和梁老太之前的计划。 摩托车在乡间小路上飞驰,风呼啸着吹过梁素梅的脸庞。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对李队长说:“李队长,我和江福除了包办婚姻这件事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李队长也大声回复:“我相信你,但我们需要进一步核查。你放心,公安不会乱扣帽子的!” 听到这话,梁素梅心里暖暖的。她闭上眼睛,尽情感受着吹过脸庞的自由之风,这一刻,仿佛所有的束缚和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江大昌了解到,妻儿此刻正被铐在村委办公室里,还有民警看管,想要单独和她说上话,恐怕不是易事。江大昌心里盘算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进了办公室。 李海凤和江福一见到江大昌,两人都显得有些激动。李海凤平时都习惯性的称他为“江会计”,此刻也不例外。民警们并未察觉出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但江福一声“爸”的呼喊,却让民警们立刻警觉起来。 江大昌在心里暗自埋怨儿子,觉得这个不省心的家伙迟早会毁了自己的前程。他无奈地笑了笑,一边给民警倒水,一边说道:“同志,我平时对家里管教不严,媳妇背着我胡作非为,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特地来向你们道歉。” 两位民警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们狐疑地看着江大昌,让江大昌感到有些不自在。而李海凤此刻已反应过来丈夫话中意思,她半真半假地抹着眼泪,说道:“老江,我对不起你。你平时工作那么忙,一天一宿都泡在公社,很少回家,我有什么事情也来不及跟你说。如果早点让你知道,你懂法,肯定不会让我这么做。现在我真的好后悔啊,呜呜” 江福也终于领悟了爸妈话语中的深意,他深怕话说得多了便会出错,所以只能硬生生地忍住,选择沉默不语。 江大昌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顺利达成,便心生退意,想要早些离开这个令自己感到不安的是非之地。他诚恳的对民警说道:“同志啊,真是辛苦您们了。我这边就不再打扰啦,还得劳烦您们能够多教育教育我的妻儿。” 民警微微点头,既然协议上并没有江大昌的名字,而且他们也仅仅是负责抓捕,至于后续的判决,还是得交给上面的领导来决定。于是,他们便放江大昌离开了。 江大昌走出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他觉得这段时间要收敛一些,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猖狂,他现在也得赶快回去告诫江财一番。还有那个由江福和江财兄弟俩成立的保卫团,也得暂时解散。毕竟,那些小痞子没少倚仗他的势力胡作非为。 至于那个害得他妻儿被抓的梁家,江大昌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时候。等这阵子风声过去后,他一定会找梁家算账,让他们尝尝与自己作对的后果。 下午,于海洋驾着牛车,载着梁老太、江福、李海凤一行人缓缓前行。两位民警则慢慢悠悠骑着摩托车在后面看管。李队长出于对梁老太年纪的考虑,并未给她戴上手铐,这份不公让李海凤非常不满。 她忍不住指着梁老太向民警同志提出质疑:“为什么她这个骗婚的不用戴手铐,而却给我这个被骗的戴上?”。 民警的语气冷静而严肃:“你有什么委屈和不服,等到了审查室再说。” 李海凤听了民警的话,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言。而梁老太则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官太太呐?在村里耀武扬威惯了,到了镇上可没人买你的账。” 江福听了梁老太的话,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他怒目而视,略带威胁地说:“老太婆,我看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这事没完!” “都给我安静点!”民警大声警告,声音充满了威严,江福吓得不敢再言语。 于海洋这次能去镇里,内心甚是激动与喜悦。因为他念高中时的学校就是在镇里面,斗志昂扬的岁月,煞是想念。自从辍学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踏足这片熟悉的土地。那时候的高中还没有住宿生,他每天清晨五点就得起炕,简单地喝上一碗热粥,再揣上一根红薯当作午餐,步行前往镇上上学。虽然生活艰苦,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坚信自己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 那时,他心中怀揣着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名医生。他深知母亲长期受痛风折磨,双手关节红肿、皮肤发紫,疼痛让她夜不能寐。因此,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学习医学知识,为母亲治疗病痛,让她能够睡上安稳的好觉。 于海洋孝顺不仅表现在医学理想上,每当母亲从田间劳作归来,他总会准备好一盆温热的泡手水端到她跟前。一想到再也不能继续学业他便感慨万分,心中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但这次李队长给了他前往镇上的机会,尽管现在的他感到有些迷茫,却让他有了重新找回自己梦想的可能。 他打算趁此机会去拜访曾经教过他的老师,询问是否还有机会继续走学习这条路。如果老师告诉他可以,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再次投身到学习中去,用知识改变不如意的现状。他不愿母亲一辈子承受病痛,更不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困在这个小小的田洼村,过着没有理想的生活。 未到傍晚,于海洋不负李队长的重托,配合两位民警同志,顺利地将三位犯人稳妥地交到了他的手中。这次的任务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接下来,他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办自己的私事了。 派出所里,一个小会议室临时充当了审讯室的角色,梁老太、李海凤、江福均坐在李队长和两位新面孔的公安同志对面,梁素梅作为受害者坐在一侧。气氛庄重! 第35章 你俩什么关系 “江福,你认识梁素梅吗?”公安开门见山的问。 “认识啊”江福不假思索的回答。 “什么时候认识的?”公安再次问。 “从小就认识”江福轻松回答。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公安继续问。 “夫妻关系”江福笑着回答。 “夫妻?有结婚证吗?”公安问 “什么结婚证?”江福被问的一头雾水,心想也没见自己爸妈有什么结婚证啊。 “那就是没有,你说你们两个是夫妻关系,那什么时候成为夫妻的?”公安继续问。 “就是前两天,彩礼都给了”江福回答。 “彩礼给了就算夫妻吗?”公安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戏谑。 “不...不算吗?”江福挠了挠头,略带疑惑的反问。 “既然你说是夫妻,那梁素梅是自愿答应成为你的妻子吗?”公安继续平静的问道。 “是呀,她有什么不愿意的”江福轻描淡写地回答,显然并没有把这个问题看得太重。 梁素梅听到江福的回答,心中一阵怒火中烧,本想要反驳。但她明白这里是审讯室,任何不恰当的插话都可能影响公安人员对自己的看法。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决定在合适的时候再为自己辩解。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 “在确定夫妻关系前,梁素梅和你有过私下往来吗?”公安问。 “什么私下往来?”江福有些茫然,眨了眨眼,不解的问。 “就是私下见面”公安做了解释。 “私下见面?这不是耍流氓吗?没有!”江福一脸坚决,急忙摆手否认,他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可不想作为流氓被抓,那是很严重的原则问题。 “也就是说在梁素梅的奶奶梁老太和你母亲李海凤试图形成你和梁素梅的夫妻关系前,你和梁素梅并没有过私下见面,以互相表达对进入婚姻关系的认可,是吗?”公安做进一步确认。 “额...”江福愣神,似乎被这个问题搞得措手不及,他思索了一下回答“领导,凭我家的条件,梁素梅不可能不认可。” “是,还是不是?!”公安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 “是...”江福被吓得一哆嗦,声音颤抖,底气不足的回答。 “李海凤,签这份协议的时候,都谁在场。”公安同志拿出协议,在李海凤眼前晃了晃。 “梁老太、我还有梁素梅”李海凤在开头就撒了个谎。 “还有别人在场吗?”公安探寻。 李海凤连忙摆摆手“没了!没了!” “签协议的时候问过梁素梅意见吗?”公安问。 “当然问过啦,素梅说愿意成为我家媳妇”李海凤脸上有些尴尬。 “签协议的时候,你家其他人在哪?”公安继续询问。 “我丈夫江大昌在公社,我儿子在外面。”梁素梅语气中透露着心虚。 “嗯,这事我会找你丈夫核实的”公安说。李海凤听了公安的话心里有些慌乱,因为她压根没有时机和江大昌商量,如果公安问起应该怎么回答的事。 “协议内容是谁提出的?”公安问。 “肯定是我们两家商量出来的呀”李海凤回答。 “您儿子江福怎么说?”公安问。 “领导,什么我儿子怎么说?”李海凤有些困惑。 “签协议前有问过您儿子的意见吗?他是否同意?”公安解释。 “是这样的,我儿子压根不知道协议的事,都是我,我觉得素梅温柔贤惠,如果嫁进我们家一定是个持家过日子的,我就私下里和梁老太她们把这婚事定了”李海凤说。 “那江福同意吗?”公安追问。 “我儿子孝顺,平时都听我话,后来我告诉他,他还脸红呢”李海凤略带骄傲的说。 “江福,是这样吗?”公安又转而问江福。 “是是是”江福赶紧确认。 “你见过协议的内容吗?”公安追问。 “没见过!”江福刚听了母亲的话,这会迅速做出反应。 “协议内容你现在知道了吗?”公安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江福迟疑的回答。 “你母亲没跟你说?”公安又问。 “没”江福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 “哼”公安露出一丝笑意,语气清晰一字一句的说“妈、协、议、协、议。” 江福猛然想起,这是他早晨提醒母亲拿出证据时的话,他一下子慌了神,不安之色溢于言表。 “领导,我儿子真不知道。”李海凤插话。 “没问你,你闭嘴!”公安严厉呵斥。 “梁老太,签协议的时候,都谁在场?”公安看向梁老太问。 “我、李海凤、江大昌、江福,我们四个人在场。”梁老太回答。 李海凤听着梁老太的叙述,越发慌张,丈夫是大队会计,绝不能把他拖下水,她急忙插话否定“领导同志,这老太婆撒谎!” “二次警告!没问你的时候请你闭嘴!如果再有一次打断审讯,你就不是在这坐着了。”公安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老太,协议内容是你和江家众人商议的吗?”公安问。 “同志,不是的,是江家人胁迫我签的,这些年江家人仗着江大昌在生产队当会计,作威作福,敲竹杠的事没少干,看谁家不顺眼,他就给少记公分,田洼村的人都知道,您要不信我说的可以去打听打听!”梁老太有些激动。 “你放屁!领导,别听她胡咧咧!”李海凤心中涌起怒火,更加强烈的反驳。 “三次警告!把人带出去!”公安向在门口守候的民警同志发出指令。 民警同志三两步上前把李海凤控制住,扭送出现场,李海凤被带走时大声呼喊“冤枉啊领导,冤枉啊!老太婆在撒谎!” “怎么胁迫你的?”李海凤被拖出去后,公安继续问梁老太。 “那天江家人叫我过去缝被面,我去了,他们就说看上素梅了,问我要多少彩礼,我说回家问问素梅才行,素梅是我看大的孙女,当然疼的跟命似的,江福是个混不吝的,李海凤又跋扈,我怕孙女嫁过去吃亏。可是江家人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叫我回去问,李海凤拿出协议直接让我按手印,我不愿意,她就威胁我,说要让江会计给我家扣工分,这要是扣了公分,全家人都吃不饱,吃不饱还可以忍忍,他们还说...”梁老太说着抹起了眼泪。 “老太太您继续说?”民警追问。 “广川那时候给村里大队在山里杵石头,他们就说,杵石头本人就是不让人踏实的活计,一个不小心,就被石头砸断腿!等素梅嫁过去,就给广川调动一下。”梁老太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死老太婆!你tm胡说!”江福听了梁老太的话愤怒的骂道。 “江福,签协议的时候你在场?”公安问他。 “没...没有”他赶忙否定。 “那你怎么知道梁老太在胡说?”公安追问。 江福语塞,沉默下来。 “也就是说,你在江家人的胁迫下签的这份协议?”公安继续问梁老太。 “是的!”梁老太肯定的回答,又补充道“我识字不多,根本不会写什么协议,叫我去缝被面那天,他们早就把协议写好了,压根没问提前问过我们梁家人,我去了直接就让我按手印。” “梁素梅同志!”公安看着梁素梅问道“你是自愿和江福结婚的吗?” “不是自愿,那天奶奶说带我去江家做针线活,我一进门就被江家人要求拜堂,江福人品不好,我死活都不会跟他结婚的,所以我为了拒婚就跳河了”梁素梅回答。 “是的公安同志,我孙女跳河这件事全村人都知道,事后江家还不放过她,她刚醒就来家里要人再回去拜堂。我可怜的孙女,我对不起你啊,都怪老婆子不是当干部的。呜呜”梁老太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对于你奶奶说是江家强迫她签协议的这件事,你是否知道?”公安继续问梁素梅。 “那天我奶奶回来,神色不对,她好像哭过,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就看着我哭!后来我就没再继续问。”梁素梅撒了个小谎。 “唉,我是觉得对不起我的宝贝孙女啊,昨晚上素梅失踪了,江家又来要彩礼,我以为是江家人把素梅藏起来了,耍阴招让我人财两空,我气急,所以说了一些撒泼打滚的话,那都不是真的,素梅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的心头肉啊!”梁老太话语里满含深情。 审讯到现阶段,公安已对案情经过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李队长把今天审讯的内容都记录在案,带回革委会交差,至于判决结果则交给公安酌情处理。 第36章 不值得一提的事 梁素梅在李队长即将返回德资会的那一刻,鼓足了勇气,轻声地叫住了他:“李队长,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下,梁晴的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呢?”她的话语中满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李队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递给了梁素梅。他之前已经看过纸条的内容,发现与犯人的供述有些出入,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价值,原本打算直接扔掉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处理。现在既然梁素梅问了,那就做个顺手人情吧。毕竟这件事是主任亲自下令要侦办的,其中定有隐情。这个农村姑娘梁素梅,看似平凡,谁知道与主任是否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联呢。 梁素梅向李队长表示感谢后,便展开了手中的纸条认真的看起来。纸条上写着:“敬爱的李队长,您好,我是梁素梅的堂姐梁晴。非常感谢您能在忙碌之中,能抽出时间关心我们家里的事情。我现在将我所了解到的关于梁素梅与梁旺之间的事情,详细地告诉您,希望能对您办案有所帮助。据我所知,梁素梅和江福在多个地方有过见面,包括河边、田洼村村头的石桥下、帝皇庙、玉米地以及稻池等地,两人在路上同行时有过拉扯的行为。梁素梅落水醒来后,对李海凤承诺三日后去江家成婚……”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梁素梅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梁晴!我们好歹是堂姐妹!你为了陷害我,竟然对公家说这样含糊不清让人误会的话!你终会为您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河边见面,当时河边不只她一个人洗衣服,江福只是从她身旁路过而已。 村头石桥底下和帝皇庙见面,这是过年时村里社火,村民们都跟去桥下拜河神,去帝皇庙上香,在人潮涌动中,江福和自己只是擦肩而过,梁晴也与他有过短暂的衣服间的接触。 玉米地和稻池见面,这听起来更荒唐,那分明是自己和其他村民在田地劳作的时候,江福带着保氓团的人以监工的名义杨武杨威。 路上拉拉扯扯,更是无稽之谈,江福品行不端,无论看到谁家大姑娘都会找机会揩油,自己那次险些遭他毒手,好在反应及时,打开他的咸猪手而已。 三日之期,是为了自己去镇里举报用来拖延时间的无奈的缓兵之计。 于海洋看到老师邱光明。他注意到,老师昔日那微胖的身材,如今竟然变得异常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于海洋又震惊与好奇,思绪翻涌。 他走上前去搀扶着老师,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语气略带颤抖地问:“老师,为什么会这样?”邱光明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微笑着说:“一些不值得提起的事罢了。”老师的语气平和而淡然,仿佛那些经历只是过眼云烟。但于海洋知道,那背后一定隐藏着老师不愿提及的艰辛和痛苦。他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犯了错误他们或被下放山区,或被抓去劳改,甚至还有人被关进了监狱。平时在工作之外寡言少语的邱光明,虽相对而言境遇稍显好一些,但也未能幸免于难。 这样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年近半百的邱光明难以承受。他一生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如今却只能赋闲在家,生活失去了着落。他的儿女都远赴千里之外的地方做了知青,与家里的联系也变得稀少。他的妻子,曾经是他的同事,现在为了生计,也不得不找了一份在食堂后院喂猪的工作。整个家庭,仅靠妻子那份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生活条件甚至还不如田洼村的村民。 于海洋其实对这些运动略知一二,但他真的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 “海洋啊,你这次来镇上,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邱老师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蔼的笑容在脸上荡漾。 于海洋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老师,其实,是派出所的人让我帮忙押送两位犯人。”他尽量放慢语速,生怕一不小心生怕提到德资会这个可能会触动老师敏感神经的词语。他不愿如此憔悴的老师再因为自己而生气和担忧。 “哦哦,你小子上学的时候,我就看出你前途定会无量,你现在在村委里是什么职务啊?”邱光明问。 “当个小干事”于海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错啦,你年纪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邱光明安慰。 “老师,我这次来,想看看您外,还想再向您寻求一些建议”于海洋稍作犹豫诚恳的说。 “寻求建议?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能给你什么建议?”邱光明自嘲般的苦笑。 “老师,我就想问问您,如果我还想继续学习这条路,是否行得通?”于海洋望着邱光明,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小的忐忑。 “照现在的局势...”邱光明哀叹。 “可是国家建设不需要有知识的人吗?咱们镇医院的医生也得有医学知识啊!”于海洋追问。 “是的,孩子,所以坏份子一直罢课是行不通的,恢复教学,让孩子们学有所学,学有所用,国家才会进步啊!”邱光明对于海洋表示赞许,这个男孩把知识与实际相结合,用长远的眼光看待问题,这一点非常可贵。 “唉!什么时候才能开学呢!”于海洋仰天长叹。 “自古以来,知识总是被人们所崇尚,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深信,在这个充满新思想、新观念的新时代里,对知识的崇尚不仅不会减弱,反而应该更加浓烈才对。开学,那是迟早的事,至于具体的时间,难说”邱光明语气坚定。 于海洋赞同的点点头,但又皱起眉头“如果我80岁开学,我再想学也没机会了,啊啊啊!” “十年一个大变革,相信国家会在这几年中感知到民众知识薄弱而造成的国力的薄弱,孩子,或许不出十年就会开学,更会为选拔人才而恢复高考。”邱光明说。 “老师,那我还是有机会当医生的?我今年18岁,再过10年就是28岁,如果这期间我不放弃学习,那么到了开学的时候,我相信,我依然能自信的备战高考!”于海洋迷茫的心豁然开朗,邱老师一向实事求是,从不妄言,所以他说的不超过10年的时间是靠谱的,于海洋决定,他愿意等待这十年。十年,看似漫长,但只要他坚定信念,一步步从书本中汲取知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走到那个梦想的彼岸。十年,就是他给自己的期限,只要不超过这个时间,他就要一直努力,一直前进。 第37章 去国营饭店 梁素梅踏出派出所的那一刻,已是日暮西沉,天色渐渐昏暗。她身无分文,心中不免有些迷茫和无助。思索片刻,她决定还是前往医院,杜小义若是不出自己的意料,应该还在病榻上躺着。去那里,她或许能以护工的名义,在病房里找个椅子拼成床铺,凑合度过这一夜。 她心里清楚,这个念头似乎不太光明磊落。名义上是去探望病人,实际上却是为了找个栖身之地。为了减轻内心的愧疚感,她在空间商场里挑选了一个精致的水果花篮,里面装有柚子、橙子等在这里目前还很罕见的水果。原本她只想拿些苹果,但又觉得单单苹果似乎不足以表达杜至虞对自己的帮助之情,毕竟杜小义是杜至虞的儿子,于是,她便冒险,挑选了这些相对特别的水果。她心中暗自盘算,如果有人问起这个水果篮,就撒个小谎。 杜小义的身体还在康复中。此刻,病房内气氛温馨而宁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母子俩身上,映照出一幅和谐的画面。杜至虞不放心找护工照料儿子,自己亲力亲为更放心,正是早餐时间,杜至虞正喂杜小义喝粥,做完手术不过两天,他暂时只能吃流食。杜至虞眼神中满是关爱与担忧,而杜小义虽然身体虚弱,但脸上却洋溢着坚韧与乐观。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哈咯!猜猜我是谁?”梁素梅俏皮的把水果篮挡在脸上,声音故作怪异。 杜至虞被那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吸引,她立刻听出来是梁素梅的声音,“小丫头学坏啦!”她一边笑着回应,一边转头望去,却瞬间被眼前的水果花篮惊到。多么精致的花篮啊,鲜艳的花朵缠绕在提手上,一束月季花优美的躺在其中,粉色、黄色、红色等多种颜色的花朵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她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花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青涩的年纪,她和丈夫还未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一起相约爬山。那天,他们在山间遇到了一片盛开的小黄花,丈夫轻轻摘下一朵,送到她的手中。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那朵小黄花轻轻打开,充满了甜蜜与幸福。 她把那朵小黄花小心翼翼地夹在书记里,制作成了标本。如今,那朵小黄花标本依然完好无损地躺在她的书架上,她从未舍得扔掉。因为那不仅仅是一朵花,更是她和丈夫情感的见证,是他们青涩岁月中最美好的回忆。而今天,这个意外的水果花篮,又让她感受到了那份温暖与幸福,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纪。 梁素梅看到了杜至虞脸上的欣喜,微笑着递到跟前“阿姨,这束花送给你,这个水果篮是送小义哥的。” “小梅,你在哪弄的水果花篮?镇上似乎没有卖的。”杜至虞接过礼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梁素梅问道。 梁素梅眨眨眼故作神秘的说“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看不清长相,他在暗处叫住我,说完用花篮换粮票,我看着很漂亮,就同意啦!” 杜至虞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没有过多质疑。而杜小义此时被柚子和橙子吸引了,这两种水果他见都没见过“小梅,这是什么?” “听大胡子说,这叫柚子,另外这个叫橙子”梁素梅回答。 “真想现在就尝尝啊!”杜小义为自己现在只能吃流食而感到遗憾。杜至虞也为他感到惋惜,安慰儿子“小义,你现在忌口,这些只能给妈妈吃啦,但是你放心,我吃完一定会告诉你是什么味道,你就可以想象成自己已经吃过了。” 杜小义被妈妈厚脸皮的话气的直翻白眼。梁素梅则在一旁忍不住笑。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杜至虞“阿姨,有砸蒜锤吗?” “有,但在家里,你要这个做什么?”杜至虞疑惑。 “先保密,您现在方便吗?我和您回家拿”梁素梅神秘兮兮的说。 “我骑自行车回去拿,我家离医院不远”杜至虞说。 “也好,我在这照顾小义哥”梁素梅说。 “嗯”杜至虞微微颔首,转身出了门。 “小梅,你要砸蒜锤干什么?”杜小义不解的问。 “唉,看你这么可怜,我辛苦一下,弄点好喝的给你”梁素梅并没有直接回答是要榨水果汁,因为她不清楚这母子俩是否真想把为数不多的柚子和橙子榨成汁,毕竟这是很浪费的想法。 “你不会要给我做蒜汁吧?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杜小义想到砸蒜锤是砸蒜的,于是就这样以为。 “哈哈哈哈哈哈”梁素梅大笑。 “你笑个屁,等我重振雄风之日就是你匍匐在我脚下之时!”杜小义放言。 梁素梅听这话怎么有点别扭,没好气的说“小义哥,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又继续追问“杜阿姨一直这么幽默吗?”刚刚梁素梅听到了杜至虞的玩笑话,似乎这个阿姨外表是和蔼的中年妇女,但她的内心似乎充满了些许不羁和独特。 “其实她不经常开玩笑的”杜小义解释道。 梁素梅从杜小义的话语中捕捉到出些许伤感,于是便不再继续讨论关于杜至虞的事情了。 她始终对杜小义受伤的事件感到好奇,因为从那位送菜的大伯口中得知,近几年这几个村子通往镇上的路上几乎未曾发生过打家劫舍的事件,村里人穷得几乎没什么值得打劫的,如果真的要打劫,匪徒们也更倾向于去长途路上。她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于是便对杜小义说:“小义哥,你给我讲讲那天你遇到匪徒的事情吧!” 杜小义眉头紧皱,他回想起那天的事还心有余悸,那两个匪徒见到他便像饿狼般冲过来挥舞起拳头向他身上砸去,似乎目的不单单是抢劫,他由于在防疫站工作,要长期和动物打交道,牛、猪等这些体型偏大的动物也需要在打针或检查时应对,所以他有着一把子力气,他敏捷的闪身躲过,其中一人试图抓住他的手臂想反绑在身后,却被他挣脱开,他顺势把那匪徒按在地上用膝盖抵住那人的腰部,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那人脸上,他想摘下身下匪徒的面罩,另一个匪徒却从背后扑了上来用手臂紧紧锁住他的肩膀,而那个被他打了一拳的匪徒,借机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扎在他身上。鲜血喷涌而出,他痛的躺倒在地上,清醒过来便是在医院内。 “他们似乎和你有仇”梁素梅静静的听完杜小义的描述分析道。 杜小义点点头,却始终猜不到是谁,因为他平时工作、生活中并没有和别人起过冲突。“啊啊啊!”他想破脑筋也没能想出来,思绪烦乱,不由得叫出声发泄。病房外的护士以为患者又遇到二次创伤,赶忙跑进来查看,梁素梅赶紧用被子捂住他的嘴。护士看到患者被被子蒙住头,而眼前的女孩正用手拽着被子的两个角,便狐疑的看着她问“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梁素梅此看着手中令人误会的动作尴尬的笑笑,决定实话实说“我...我是怕他叫声太大,打扰到其他病人” “病人本身很痛苦,即便叫出声也能理解,你这样捂着他很危险,他会窒息,而且也会干扰我们查看康复情况”护士喋喋不休的说。说完掀开被子看伤口并没有发炎出血的症状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梁素梅面无表情的看着杜小义说“拜你所赐,我差点被人家当成杀人未遂的嫌疑犯” 杜小义被她的样子和话语逗得实在忍不住,嘴角不自觉地咧开,然而,这一笑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痛瞬间加剧,仿佛有针尖刺在上面。他急忙努力憋住笑声,生怕再次触动伤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呼吸变得均匀,经过这番调整,疼痛终于有所缓解。 “两个调皮鬼在笑什么?”杜至虞手中拎着砸蒜锤走进屋,看到两人的表情都带着笑容,于是好奇的问。 “妈,你要是还不来,我就被杀人灭口了”杜小义故作抱怨。 “呸呸呸,你小子一天嘴上没个把门的,到底怎么回事?”杜至虞最听不得儿子说什么杀啊死啊,尤其是儿子现在刚刚经历过凶险。 杜小义和梁素梅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杜至虞。看着他们俩在那儿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样子,杜至虞突然间心头一动,仿佛看见了一个美好的画面:若自己有个可爱的女儿,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一群孩子围绕在身边,嘻嘻哈哈,无拘无束,充满着无尽的温馨和快乐。这个念头让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温柔而又向往的微笑。 梁素梅从杜至虞手中接过砸蒜锤,连同杯子一起去开水房洗干净。她把橙子皮剥开,把果肉掰碎放在杯子里,又用锤子或是按压或是轻砸。“小梅,你好聪明啊!”杜至虞终于想到梁素梅要做什么,不禁发出感慨。她轻轻的把弄着梁素梅的小辫子,越看这个伶俐的女孩越喜欢。 “小义哥,尝尝吧!”梁素梅把研磨好的橙汁移到杜小义嘴边,慢慢的注入他的口中,清甜、酸爽、又有一点微苦,味道和他吃过的橘子很像,但是比橘子更沁人心脾。 “小梅,谢谢你!”杜小义语气中满含恳切。 梁素梅放下杯子,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看着这对母子,真诚的说“杜阿姨,小义哥,我现在自由了,您们帮助我摆脱了包办婚姻的枷锁,让我的世界再次照亮,让我有机会去追寻我设想过的精彩的生活,我不知道用什么报答你们,现在只能尽我所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杜至虞听了这番话联想到自己的处境,自由对她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她独身一人带着儿子生活,她即便什么都不做,身边也会出现许多闲言碎语,她尽力把自己打扮的土气,却难掩与生俱来的美丽,那些有家室的男人们为了和她共度良宵,经常会想方设法把夹带纸条的菜丢到她院子里,这让她很是困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抗拒孙迹灰的骚扰,进而又接受了与他同眠的要求,自从和孙迹灰在一起后,那些骚扰她的男人都一一接到了警告,纷纷收敛了自己的行为,从此她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里有光的女孩,就像看到了曾经怀揣梦想,勇往直前的自己,她欣慰的抚摸着梁素梅的头发温柔的说“孩子,自由的路不易走,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你要坚信,你的选择是值得的。阿姨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支持你、鼓励你。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或阻碍,只要在阿姨的能力范围内,都会尽力帮助你度过难关。” “阿姨~”梁素梅撒娇似的依偎在杜至虞怀里。 “妈,抱错了抱错了,我才是你亲生的!”一旁的杜小义看到这一幕心里直泛酸,母亲好像从未像人生导师似的这样对待过自己。 梁素梅这一夜,暂且从杜至虞的手中接过了照料杜小义的任务,使得杜至虞可以安心地返回家中,在温暖的炕上享受一宿舒适的睡眠。 第二天,杜至虞早早的来到医院,她说请梁素梅吃饭的事一直还没履行,今天务必要带她尝尝国营饭店的麻婆豆腐,其实是她自己爱吃,但是她就是想把自己爱吃的食物分享给喜欢的人,梁素梅这次倒没客气,因为她真的饿了。 国营饭店内淅淅沥沥的坐着几位吃饭的人,这个时期镇上家家户户都习惯吃两顿饭,所以也没什么早中晚餐,两顿吃的都是主食。 “杜姐来了,还是老样子?”服务员一见杜至虞进门便殷勤的上前询问。杜至虞的老样子就是麻婆豆腐加一个窝窝头或者一碗二米饭。今天还带着梁素梅一起,不能只点一道菜。于是让服务员稍等,看向梁素梅问“小梅,除了麻婆豆腐,你还想吃什么?” 梁素梅推脱说一个菜就够了,可是拗不过杜至虞的再三要求,只能妥协,微笑着对服务员说“那就再麻烦加个炝炒豆芽吧” “豆...豆芽?”“豆芽?豆芽是什么?”服务员和杜至虞一同疑惑的看向梁素梅问道。 “豆...豆芽就是豆...芽啊?”梁素梅也结巴起来,她本想为杜至虞省钱点个便宜的菜,竟没想到眼前这两人都不知豆芽为何物。 “我去问问大厨,没准大厨知道呢”服务员急忙小跑到后厨,“牛师傅,顾客要一盘炝炒豆芽。” “什么?”牛师傅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于是询问。 “豆、芽!”服务员一字一顿的说。 “豆角和木乐芽?木乐芽是应季菜,这大夏天的,我上哪给你找木乐芽?”厨师最烦的就是顾客乱点菜,又是要这个季节没有的木乐芽,他不耐烦的撵人“没有没有,去去去!” “哎呀牛师傅,不是豆角也不是木乐芽,就是豆芽!豆芽!”服务员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手忙脚乱的说。 牛师傅眉头紧锁,心想该不会遇上找事的吧,他放下炒菜的大勺子,跟着服务员出来,他以为是小地痞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他认识的杜至虞和一个小姑娘。 他不解的盯着两人竟有些语塞,不知如何开口,他本想如果是小地痞就直接干脆的呵斥两句把他们赶的远远的,但此刻面对的是两位女士,那些难听的话,他说不出口。 梁素梅瞧着那位壮实的牛师傅大步流星地朝她们这边走来,心里微微一颤,有些发怵。她赶紧挤出一丝略显尴尬的微笑,轻声细语地说“师傅,没有豆芽就算了,随便什么菜都行的,嘿嘿。” “哦,小姑娘,就是你想吃豆芽啊,我在阳山镇炒了10来年的菜,就没听说过有豆芽这种东西,你倒是跟我说说,豆芽到底是什么?”牛师傅暗自思忖,年轻人竟喜欢整些洋活,也不知从哪知道点新鲜东西就想上这来显摆。 梁素梅一听国营饭店的大厨师竟然都没听说过豆芽,心里暗想,阳山镇全镇大概都还没见识过豆芽吧。回想起上一世,她可是个自制豆芽的小能手,如今到了这一世,说不定能当个发豆芽的领头羊,或许还能因此大赚一笔,哈哈哈,想到这里,梁素梅似乎看到了金元宝和金币纷纷向她滚来,不禁面露欣喜。等回村后,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把发豆芽这事业给开展起来。 “师傅,我就会做豆芽,等下次来镇上,我一定会带一些给你品尝”梁素梅拍着胸脯保证。 牛师傅虽然没见过梁素梅,可是杜至虞他是认识的,杜至虞不是个会说大话的人,就看在杜至虞的面子上,暂且相信这个小姑娘,“好的丫头,说话算数,我可是非常期待!” “嗯!一言为定!”梁素梅做了个ok的手势。这个手势又让牛大厨看不顺眼,又在内心吐槽起来:年轻人竟整些洋活! 牛师傅做的麻婆豆腐确实好吃,用的不是后世流行的嫩豆腐,而是老豆腐,红油从豆腐的裂缝处渗进去,酱料薄薄的一层并不浓郁,味道却没有淡化,椒香和麻辣混合着豆腐的软糯还有豆腐表皮的一丝焦脆,在口腔里和谐共处慢慢融化,回味无穷,让梁素梅赞不绝口。梁素梅的反应让牛师傅傲娇起来,内心暗爽:年轻人就是没见过世面,什么豆芽槽牙大板牙,一盘麻婆豆腐就让她开了眼了,豆芽,哼!哪比得上我做的麻婆豆腐香呦!” 第38章 学习班 饭后,梁素梅与杜至虞告别后,便匆匆赶往派出所等待判决结果。此时,李队长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经过德资会与派出所的深入研讨和慎重考虑,最终做出了如下判决:李海凤因其所犯罪行,被判处 3 年有期徒刑;而梁老太则由于年事已高且是在被迫的情况下签署了以物换人的交换协议,故被判处到村里的学习班学习 6 个月;江福同样被判处前往学习班学习,但他的刑期较长,是 1 年。 昨夜,罗金秋眼见局势无法扭转,为了保护江福,她竟然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坦白承认是自己逼迫梁老太签署协议的事实。尽管江福曾经提及过协议一事,但这并不足以证明他参与了整个谋划,因此并未被羁押。 面对这样的判决结果,梁素梅感到十分失望。她原本期望能够借此机会彻底除掉那个在上一世给她带来无尽委屈的畜牲,可现实却未能如她所愿。 于海洋昨夜在邱老师家度过,邱老师为他解决了困扰在他心间的问题,让他受益匪浅,对前路充满期待。今天兴致勃勃地牵着牛车返回派出所。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舒畅。 当他听到判决结果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失望。江福没有被关进号子里,这让他有些意外。正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听到一声呼喊:“小李,又要麻烦你了。” 于海洋回过神来,看到李队长站在前方。他连忙走上前去,干脆地回答道:“李队长,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可担不起。有什么指示,您就直接吩咐吧。” 李队长对于海洋的态度非常满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说:“梁老太和江福都要上学习班,但是镇里的学习班离得太远了。经过我和领导们的商量,决定在田洼村设立一个学习班。你年轻有干劲,我想让你担任这个学习班的班长,怎么样?每个月还有 20 块钱的工资。” 于海洋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担任学习班的班长,这可是相当于村委副书记的职位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同时也感到十分疑惑。他不解地问:“李队长,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我们调查过了,你在镇上读高中时成绩相当出色,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你在学习方面具有更高的悟性和适应性,可以更快的胜任这份工作。”李队长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两本书,并递给于海洋:“这些是教学资料。” 于海洋伸手接过书籍,然后继续问道:“李队长,如果一年后江福学习期满,那么这个学习班...?” 李队长听出于海洋话中意思,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们设立这个学习班不仅仅是为了方便田洼村的需求,邻村有需要学习的人,也会安排到你那里。而且,学习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些罪犯身上,普通村民同样需要了解我们的新思想和新政策。这项任务在实施过程中可能会面临一定的挑战,请你一定要坚持!”说完,李队长轻轻地拍了拍于海洋的肩膀,表示鼓励与支持。 于海洋深深的点头,坚定的说:“一定不负领导期望!” “恭喜你!于海洋,以后就得叫你于班长了!”梁素梅已从刚刚的不如意的事情中释然,现在得知于海洋有了更理想的工作,打心底为他感到高兴,真诚的向他道喜。 于海洋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但还是谦虚的说:“谢谢你,梁素梅,以后还需要你们的支持才行啊!” “一定!”梁素梅干脆的回答! 回村的路上,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于海洋哼着随意编的小曲赶着牛车,慢慢地前行着。牛车上坐着江福和梁老太,两人手腕上戴着的手铐并未解开,这是民警为了防止路上发生冲突而采取的决定。在牛车后面,紧跟着一辆摩托车,上面坐着一名负责看管的民警同志,而梁素梅则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于海洋在专心思考办学习班的事,梁素梅在思考发豆芽的商业计划。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庄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牛车和摩托车缓缓地驶入了村子。村民们看到这个情景,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江福和梁老太,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窃窃私语。这让车上的一老一小羞臊不已,把头深深了埋了下去。 民警与于海洋带着江福和梁老太去了村委会,做进一步工作安排。梁素梅与众人道别后便向家里跑去,妈妈和妹妹一定很担心她,也不知她们现在的处境是怎样的。就在她闷头往家赶的时候,发现梁广川正向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你奶奶呢?”梁广川急切的问,梁素梅原以为父亲会暴跳如雷,把她拎起来打一顿,出乎意料的是只是问她奶奶在哪。 梁素梅指了指身后村委会的方向没说话。梁广川得到答案后头也不回就向村委会跑去。望着父亲焦急的背影,梁素梅感叹:真是个孝顺的儿子! 家中,罗金秋正在厨房忙碌,当她从村民处得知婆婆和女儿回来了,便开始准备饭菜。婆婆能回来,这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因为如果婆婆真的蹲了号子,那梁广川可能真要打死梁素梅,这两日她深深的为女儿担忧。粥、红薯、窝窝头、炒白菜再加一盘炒蘑菇,与平时相比,显得非常丰盛。 “大嫂,素梅才溺水醒来没两天,这要是再被板子打一顿,那身体可受不了。”宋雅芝不怀好意的盯着罗金秋说,看着罗金秋的神情似乎有些慌张,便得意起来,接着说“补身子最好就是老母鸡,大嫂,你得想办法给素梅弄一只炖汤。” 每个小队的鸡就那么寥寥几只,可都是留着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分一只,全家人一起享用的。罗金秋听了宋雅芝的话忧心忡忡起来,现在还没到过年,她去哪弄鸡呀!难不成去山上套野鸡?这个季节山上树木茂盛,供鸡吃的嫩叶子和树种多的是,野鸡是很难上套的。 “大嫂,你看李婶子她们小队的鸡,死了就死了,她扯着嗓子骂半天,鸡也活不过来,大队长也不敢上报,这亏还不是得自己吃。”宋雅芝转了转狡黠的眼珠继续说。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罗金秋皱起眉头不解的问。 宋雅芝凑近罗金秋附耳压低声音轻声说:“你喂鸡的时候悄悄在食里下点安眠药,等鸡蔫巴没精神了,大家肯定都以为还是上次那个人下的手,到时候你就说自己馋,不怕吃下药的鸡,顺理成章的拿回来一只” 罗金秋听了这些话吓得后退两步,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妯娌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这事她可不敢做,连忙摆手拒绝。 宋雅芝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怨和委屈,“大嫂,我都是为了素梅的小命,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过年的时候咱们队的人少吃一口鸡肉嘛,素梅要不是我侄女,我犯得着想这么损的招吗,还不是实在没法儿了。” 第39章 你懂什么 罗金秋依旧摇了摇头,心里不停地琢磨着,一定得有其他办法能弄到老母鸡,大不了就像男人那样去山上挖石头赚工资。宋雅芝瞧见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没得到妯娌的认同,满心的不满,撇了撇嘴,狠狠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嘟囔着:“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说完,她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而在院子门口一直眼巴巴地眺望、等待姐姐回来的梁素玲,一看到姐姐的身影出现,立马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着跑进了厨房,想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然而,当她走进厨房时,却发现刚才还眉头舒展的妈妈此刻满脸忧愁。她好奇地问道:“妈,咋啦?” 罗金秋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在琢磨着到哪里才能给你姐姐弄一只老母鸡炖汤呢。” 梁素玲听了之后更加疑惑了,不解地问:“为啥要给姐姐炖老母鸡汤呀?” 罗金秋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傻孩子,你姐姐做证人,也得挨板子呀。” 梁素梅眨巴眨巴眼睛,琢磨了一下又跑出去。见到姐姐快到院门口了,赶紧拦住,踮起脚附在梁素梅耳朵边说:“姐,妈说你被打了,说要弄只老母鸡给你炖汤喝。” 梁素梅蹲下身,拉着妹妹的小手问:“是谁告诉妈我挨打了?” 梁素玲摇摇头。 梁素梅暗自思忖:妈妈不常出门,消息传得这么快,不是梁广川,那肯定是二叔那一家子。哼,他们真是见不得自己好。曾经自己唯唯诺诺的时候,总是被她们家当佣人呼来喝去地使唤。梁晴每次都会笑盈盈地对自己说:“素梅,我手腕疼,把衣服帮我洗一下。”“素梅,我做题没法中断,你去帮我倒杯水。”“素梅,我在教小旺读书,你去帮我把铅笔削一下。”诸如种种,数不胜数。现在自己有了反抗意识,二叔梁广利不仅想打自己,居然还想给自己的妈妈出难题搞老母鸡。生产队的老母鸡那可都是集体的、有数的,如果谁随随便便拎走一只,那就是侵吞集体财产,要被拉到村头捆在柱子上批判的。所以想要老母鸡,如果不用点非常手段,那是不可能搞到手的。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狡黠,悄悄地对妹妹说了几句话,便瘫软地曲着腿,用手拄着妹妹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进院门。 “妈~”梁素梅在院中呼喊。 罗金秋听到女儿的叫声后,心急如焚,急忙冲过去迎接。当她看到女儿那虚弱不堪的模样时,一阵慌乱,甚至都不敢伸手去触碰女儿,生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让她更加痛苦。她焦急万分地问:“闺女啊!你到底被打到哪里了?快告诉妈,回屋妈给你上药!” “妈,您别问了,哎哟哟……”梁素梅一边呻吟着,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屁股,故意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此时,在屋子里听到动静的宋雅芝和梁晴也走了出来。她们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相视一笑,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宋雅芝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对罗金秋说道:“大嫂,我之前跟您说什么来着?革委会的大门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找革委会办事,不吃点苦头怎么行呢?”接着,她又压低声音,凑到罗金秋耳边说:“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给孩子弄只老母鸡好好补补身子吧。”说完,宋雅芝还不忘向梁素梅投去一个嘲弄的眼神。 梁素梅看向梁晴,眼神中充满好奇与疑惑,问道:“堂姐,你给李队长的纸条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呀?” 梁晴以为梁素梅在兴师问罪,故作一脸无辜地回答:“素梅,我也没写什么特别的!我只是简单告诉李队长,你跟江福真没什么关系而已。” 梁素梅看着她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心中暗自冷笑,心想这个堂姐可真是会演戏呢!但表面上还是露出感激之色:“堂姐啊,这次可真是多亏有你帮忙了!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就要挨一顿毒打了。李队长看完你的纸条后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直接就免去了我的板子呢。” 站在一旁的罗金秋听到女儿并没有挨板子,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可心中不禁又产生一丝疑惑。她纳闷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想:既然没有挨打,那为什么现在是这副样子?难道是故意装出来的吗?于是她不解地开口询问:“闺女啊,那你这是咋回事儿?” 梁素梅连忙解释道:“妈,我是担心您在家里等得着急,所以一心只想快点赶回家来。可能是跑得太急了,不小心把脚给崴了,疼死我了……呜呜呜。”说着便假装哭泣起来。 “你都把妈吓坏了!”罗金秋深呼出一口气,似乎还心有余悸。 宋雅芝听说梁素梅并没有挨板子,心里那叫一个气啊,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眼皮不停地跳动着,咬牙切齿。她转身回到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而梁晴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当她听到“李队长看到你的纸条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这句话时,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李队长的笑容。那个笑容如阳光般温暖,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这个念头如同旋风一般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她坚信,当她与李队长对视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已经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和缘分。 回想起昨天给李队长倒水、扇风的情景,梁晴不禁感到一丝失落。当时对方冷漠的回应让她有些困惑,但现在她认为那一定是因为工作的缘故,他需要保持严肃。一定是这样的!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种胡思乱想。毕竟,自己怎么能这么轻易地陷入花痴呢? 梁晴决定翻开书来看,希望能通过书中内容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中。然而,尽管她努力集中注意力,书本上的文字却像是失去了吸引力一样,无法进入她的脑海。她的目光不时地游移,心思再次飘到了远方。 宋雅芝心中愤愤不平,气冲冲地跑去找女儿理论。当来到女儿屋内,发现她正在看书。宋雅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儿地说:“我看你呀,就是看书看傻的,你为什么要帮梁素梅给革委会递纸条!?” 梁晴抬起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母亲,淡淡回应:“妈,你懂什么,我不是为她,我是为我自己。” “为你自己?什么意思?”宋雅芝瞪大双眼,狐疑地追问。 “你看到下令抓李海凤的李队长了吗?”梁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到了,怎么了?”宋雅芝一脸茫然地回答。 “你觉得他怎么样?”梁晴笑意越发明显。 宋雅芝努力回想:“白净,衣服也干净,身后还跟着两个公安的同志,应该是个官吧?” “妈,你知道咱村的冯玉花吧?她不过就是嫁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民警,结果现在整个人都变得傲气的不得了,每次回村都不拿正眼瞧人!李队长,可是连民警都得听他指挥呢!”梁晴满脸得意地说。 “是啊是啊,那天他下令抓人的时候可神气了。”宋雅芝回想起当时情景,附和起来。 “妈,你说我要嫁给李队长,你和我爸在村里不都得横着走啊!”梁晴兴奋地说。 “啊!”宋雅芝顿悟,又问:“晴啊,就递个纸条而已,有谱吗?” 梁晴冲母亲翻了个白眼:“妈,刚你没听梁素梅说嘛,是李队长看了我的纸条很高兴,才没打她板子的。” 宋雅芝又不忿地说:“哼!这梁素梅也算借你的光了,不过这次帮她,咱不亏。”接着又不放心地嘱咐:“晴啊,你和李队长的事,你可得抓紧了,没看梁素梅都坐他摩托车上了吗?你还有心思在这看书。” 梁晴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微微一沉,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反驳道:“她梁素梅就算坐李队长摩托车上了,那李队长不也是看我的面子才免了她的板子吗?” 宋雅芝点头表示赞同,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忍不住问:“闺女,那个李队长……和你打几个照面就能给你面子?这也太快了吧。我和你爸……” “妈!”没等宋雅芝说完,梁晴便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懂什么?现在不流行你和我爸包办婚姻那一套了,现在提倡自由恋爱,你懂什么叫一见钟情吗?我要看书了,你出去吧。”梁晴一边说着,一边将宋雅芝往门外推去。 第40章 建房资金 梁广川到达村委会后,民警同志正在向大队长和于海洋交代工作,梁老太和江福除了需要思想改造外还要做体力劳动,两人每天上午准时到学习班学习,下午,梁老太去扫大街,而江福则是去山上挖石头,他挖石头是义务劳动,一分钱工资都没有。从今天开始执行。 梁老太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出门,她缓缓地弯下腰,颤抖着手去够放在地上的大扫帚。一旁的孝子梁广川,看到母亲这般艰难的动作,心中一阵酸楚,他急忙迈步向前,想要从母亲手中接过扫帚。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民警伸出手臂,拦住了梁广川,一脸严肃地说道:\"改造犯如果让别人代替自己劳动,那可是罪加一等!\"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接着,民警将目光转向了大队长和于海洋,郑重地嘱咐道:\"两位同志,请务必密切关注这两个改造犯。我们也会安排便衣人员常来巡查,如果发现有人代替罪犯劳动,那可是要追究你们责任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 于海洋和大队长听了民警的话,都急忙点头表示明白。民警又转向于海洋,语气变得喜悦:“李队长让我告诉你个好消息,革委会批准的那笔建房资金快要下来了,你可得抓紧时间提前好好规划一下,别辜负了组织的期望。” 大队长看了看于海洋又看了看民警,他挠了挠头,疑惑的问:“民警同志啊,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建房资金,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民警笑笑:“是这样大队长,于海洋同志,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田洼村学习班的班长,以后田洼村和附近村需要思想改造和学习的人,都要来你们村。” 大队长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恨得牙根痒痒“同志,那我是田洼村的大队长,怎么没接到这个消息呢,是不是先得通知我,我再通知小于啊,总要有个流程吧?” 民警解释“田洼村的学习班是镇革委会学习班的分支,直接由镇革委会管理,所以会通知您,但不必向您请示或者汇报”又转头看向于海洋说“于同志,以后有任何学习班工作的事宜,你直接找李队长。” 江大昌见民警一直没有回复大队长建房资金的问题,他本身也很好奇,而且自己是田洼村会计,在田洼村建房,这资金肯定得由他支配,所以他要了解清楚,于是问“同志,您刚刚说的建房资金是怎么回事啊?” 民警又解释“建房资金是革委会批下来盖学习班的,据说是1500元,这建房资金啊,也得由于海洋全权负责。” 江大昌和大队长嫉妒的眼睛通红,尤其是江大昌,他在村里当会计这么多年,可还没经手过这么一大笔款项,急忙对民警建议道“小于太年轻了,没有经验,建房需要用什么样的砖瓦、水泥、木料,这些他都不懂,我看还是把钱让村委会代管,交给我和大队长这,我好歹是个会计,在选材上还能指导指导小于。” 于海洋听到这话心中不悦,不懂就问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况且他能感受到,此时大队长对自己有敌意,如果钱落在他们手里,那学习班的建设工作必将面临重重阻碍,自己也将会为此受到组织的严惩,毕竟这不是只有梁老太和江福两个人上的学习班,将来,会涉及到周边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庄的众多学员,其重要性和影响力可想而知。 他反驳道:“关于砖瓦、水泥、木料的价格,我会亲自去镇上打听清楚,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咱们村里现成的石条,那是现成的资源,不需要额外花费。至于工人工资,我提议按每天五毛钱来算,既公平又合理。其他可能出现的问题,我也会一一研究透彻,就不劳大队长和江会计费心了。” 民警听后,赞许地点了点头,心里暗道:这小伙子不错,不卑不亢,李队长果然没看错人。他笑着帮腔:“年轻人嘛,就是要多给他锻炼的机会,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哈哈,我看好你,小伙子,加油干!” 江大昌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可是整整1500块钱啊,想想都让人嫉恨。要是这钱能落到自己手里,稍微在材料和人情上耍点小心思,说不定就能轻松省下300块,甚至更多呢。到时候,这些省下来的钱,还不是都乖乖地躺进自己的兜里。他要尽一切办法把这笔钱弄到手。哼,那个于海洋,不就是仗着革委会的势力吗?他江大昌在革委会里也不是没有人脉! 梁老太从村头磨磨蹭蹭地扫到村尾,幸好整个村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路贯穿其中。可是,当她终于完成工作时,太阳已经西斜,夜幕也即将降临了。 梁广川担心母亲过度劳累而晕倒,始终守在一旁,手里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水,关切地注视着母亲。每当梁老太停下稍作歇息,他便急忙上前递上水,让母亲解渴润喉。 梁老太心疼儿子,也不想因此减少家里的收入,多次催促他赶紧去田里赚取工分。但梁广川都不为所动。 “妈,你放心,等一会回去,我当着您的面,把这兔崽子打死,给您出气!”梁广川看着母亲满是汗珠的脸,心疼不已。 梁老太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说“时代不同了,这要是在过去,不遵从长辈的命令,可是要沉塘。她成婚那天,既然已经跳水,那就是她的命,就不应该救她,把她救上来,命转了,家里人会倒霉的!” 梁广川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母亲的话固然没错,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不过无论如何,把梁素梅狠狠地揍一顿肯定是没错的! 就在这时,宋雅芝瞥见了婆婆的身影,她急忙拉起儿子梁旺,满脸谄媚地迎上去扶住婆婆。梁旺则紧紧抱住奶奶的大腿,放声大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想奶奶,想奶奶……”宋雅芝也赶紧装出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假惺惺地问:“妈,您这大半天的上哪儿去啦?我本来想去找您呢,可小旺就是不肯让我走,他说害怕妈妈和奶奶都不要他了……” 梁老太被感动的热泪盈眶,把满是皱纹的脸贴在梁旺的小脸上,“哎呦,我的乖孙!谁说奶奶不要你了,奶奶打不死他,”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比的亲昵和疼爱。 第41章 梁广川举棍 梁广川一回到家,便大步流星地怒气冲冲走进屋里寻梁素梅。看到父亲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梁素梅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惧色。她果断地先发制人,“爸,今天只要你不打断我的腿,我去过一趟革委会就不怕再去第二趟。” 梁广川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他环顾四周,找到一根木棍便想要挥向梁素梅。眼看木棍即将落下,梁素梅急忙提高嗓音喊道:“爸,今天要是你把我打个好歹,我奶奶也别想安心去学习班改造了!” 院子里的人听到屋内的吵闹声,纷纷涌进屋里。除了罗金秋和梁素玲,其他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梁广川被梁素梅的话给震住了,手中的棍子悬在半空中。只要涉及到母亲的事情,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他沉声问道:“你个不孝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雅芝见状,趁机火上浇油:“大哥,你这就错了。素梅可不是不孝女,她是个大义灭亲的忠义孩子。这要是在古代,她可是当大官的料。”说完,还轻蔑的瞥了一眼梁素梅。 梁广川被罗金秋的话给绕了进去,不屑地冷哼:“大官不孝顺也得砍头!” 梁素梅一脸严肃地盯着父亲梁广川,正色道:“爸,有一些话,我需要私下里和您说。” “这里又没有外人,想说什么你就直说。”梁广川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好,那我就直说了。但是,以后奶奶如果有任何差池,您可千万别后悔。”梁素梅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快点说,别磨磨蹭蹭的!”梁广川催促道。 梁素梅刚要开口,却被梁老太打断了。她回想起昨天在派出所审讯室里的情景,是梁素梅提前跟她商量好的对策,才让她没有像李海凤那样被关进号子。于是,她急忙说:“就听素梅的吧,雅芝,你带着梁晴和梁旺先出去,罗金秋和素玲也出去吧。” 宋雅芝满心的不情愿,她给梁旺使了个眼色。梁旺见状,忙抱住梁老太的腿撒娇:“奶奶,我都想你了,就让我留在这陪你吧。” “不行!”没等梁老太答应,梁素梅便厉声拒绝,她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不容置疑。 梁老太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亲自把孙子送出了门外。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梁素梅、梁老太和梁广川三人。梁素梅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梁老太问:“李海凤被判了三年,您满意吗?” 梁老太扭过头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梁广川从女儿话语中得知李海凤被判了三年,感到很震惊。 梁素梅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您不是说恨江家吗?” 梁老太翻了个白眼“呵,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关了个李海凤而已,江大昌不还是大队会计吗?他要再娶一个,那就是第二个李海凤。不伤筋不动骨的,有什么用。往后,江大昌还不知道要给我们梁家人穿多少小鞋呢。” “奶奶,江大昌的妻儿要么判刑要么改造,您觉得革委会是傻子吗?如果江大昌还像从前那样猖狂的话,被革委会抓住小辫子,那他这个会计的位置就坐到头了。”梁素梅意味深长的说。 “革委会他还能天天管田洼村的事呀。”梁老太不相信。 “奶奶,你怎么忘了,革委会在田洼村设立了学习班呀,班长于海洋是李队长向他的领导申请后批准定下的,现在他的背景可比江会计有权有势。于海洋这个人你也知道,品性纯善,如果江会计再想给谁穿小鞋,于海洋去革委会汇报工作时顺嘴说一句,您觉得江会计还会有好果子吃吗?”梁素梅语重心长的解释。 梁老太虽面上依然不悦但在心里觉得梁素梅说的有道理,但对于自己被罚扫半年大街的事很耿耿于怀,于是说“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果当初听我的老老实实嫁过去,现在我们就不用担心这些事了,哎呦,我岁数这么大了还得去扫大街!” 梁广川一听母亲的话,心里又腾起了一股怒火。虽然他心里也明白,刚刚女儿说的那些话,挺有道理的。但一想到,如果女儿当初嫁过去,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了。他手里紧握着那根棍子,又要向女儿挥去。 “爸,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梁素梅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低吼出来。 梁广川的动作又一次僵住了,手中的棍子也缓缓放了下来。梁素梅见状,继续严肃的说:“爸,你要是现在动手打我,那就是对革委会的判决不服。你想清楚了。” 梁广川冷哼“革委会还管得着我教育自己的孩子?” 梁素梅微微一笑“是管不着,但是我奶奶扫大街的命令是革委会下的,你打我还不是为了给我奶奶出气吗?况且我是证人。”她看着哑口无言的梁老太和梁广川又继续说“你打死我,出了人命官司,你和我奶奶都是重罪,如果没打死我,这件事捅到革委会那,奶奶罪加一等是小事,说不定他们会对奶奶的证词产生怀疑,从而重新审理案件。” 梁素梅的话让梁老太心中一阵慌乱。她可不想案件重审,更不想再次面对那些公安的审查。那种被审问的感觉,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而且,如果再被戴上手铐,那她在街坊邻居面前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更何况,当奶奶的二进宫,对自己的孙子也会有不好的影响。 想到这里,梁老太急忙从梁广川手中夺过棍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嘱咐道:“广川,你以后得收敛点脾气,不能再这么动不动就打孩子了。”又无奈的说“咱们家已经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宋雅芝心里满是好奇,她轻手轻脚地把耳朵贴在门缝上,想偷听里面的对话。可是,那微弱的声音就像细蚊叫,她左耳换右耳,反复听了好几遍,愣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她心里那个急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而梁晴呢,虽然面上装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实则也静静站在宋雅芝旁边,凝神屏气,想要捕捉一丝丝的声响,可惜,依旧是什么也听不到。 梁素梅一脸严肃地叮嘱梁广川和梁老太:“今天咱们说的这些话,千万别往外传,特别是二叔家的人,跟梁旺和梁晴也别提。” 梁老太听了有些不乐意,嘟囔道:“你二叔也是自己人。” 梁素梅一听,冷笑一声:“你要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想再进去尝尝那滋味,你就随便说。反正被抓的又不是我。” 梁老太被她这么一说,气得直哆嗦,手指着她,想骂又不敢骂,最后只能把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 谈话结束后,梁素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她微微踮起脚尖,仿佛是一只准备捕猎的狐狸,悄然无声地走向门口。突然,她猛地一拉,门板发出“哐!”的响声。 宋雅芝正沉浸在刚才的谈话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个踉跄,面部肌肉瞬间抽搐,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狼狈地抬头,只见梁素梅站在她的手边,脸上写满了戏谑与挑衅。 “啊!奶奶!爸!快看一下这是什么?”梁素梅突然尖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她闭上双眼,假装被吓得在地上乱跳,仿佛真的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42章 见不得人的事 宋雅芝在梁晴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梁素梅身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映入她的眼帘——梁素梅用那种令她浑身不适的眼神凝视着她。她坚信,这个可恶的小丫头片子就是故意让自己摔倒的!怒火在心中燃烧,她越想越生气,毫不犹豫地冲向梁素梅。 然而,梁素梅动作敏捷,迅速闪身躲到了梁广川背后。宋雅芝一时冲动,竟然抱住了梁广川,场面瞬间陷入极度尴尬之中。梁晴也被母亲如此失态的举动羞得低下了头。 梁老太目睹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呵斥:“放开!你们这像什么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宋雅芝回过神来,慌忙收回双手,但她仍不死心,继续想要追赶梁素梅。就在这时,罗金秋挺身而出,拦住了她的去路。罗金秋语气轻柔地说:“她婶子,你如果不去偷听,又怎会摔倒呢?”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令宋雅芝恼羞成怒。她扬起手,试图抓伤罗金秋的脸。但说时迟那时快,梁素梅从后方猛力一扯宋雅芝的头发,剧痛袭来,宋雅芝不得不向后退去。 宋雅芝喘着粗气尖声喊道“你们有什么悄悄话不能让我听?我要去举报!我要去举报!” 梁素梅麻利地打开院门,目光转向宋雅芝,语气坚定地说:“你快去举报吧!” 此刻,梁老太感到心力交瘁,她颤抖着手指着院门的方向,竭尽全力地怒喝:“泼妇,你想去就去吧!” 宋雅芝目睹着祖孙之间如此和谐的场景,瞬间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然而,如果不能出一口恶气,她实在难以平息内心的怒火。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迈步前往大队长家。 一见到大队长,宋雅芝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大队长,今天梁素梅、梁广川和梁老太在屋子里嘀嘀咕咕,神秘兮兮的,我猜他们肯定在策划见不得人的事。” 大队长满脸狐疑地盯着她,心里暗自思忖:梁家一直以来对宋雅芝都挺照顾的呀,她为啥要大义灭亲呢?尽管心存疑虑,但鉴于工作职责所在,他还是决定跟随宋雅芝一同前往梁家一探究竟。 梁老太看到大队长亲临,她全然不顾自己身体的疲惫不堪,殷勤地将大队长请进屋内。 梁广川、梁素梅、梁老太三人并排站在大队长对面,而宋雅芝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听说你们几个在谋划些什么?\"大队长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问道。 梁老太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从梁素梅打开门导致宋雅芝摔倒那一刻说起,详细地描述了整个矛盾的过程。大队长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心里已然明了,这分明就是宋雅芝在伺机报复。 待梁老太讲完后,大队长好奇地追问:“那么,你们刚才在屋子里鬼鬼祟祟的究竟是在说什么呢?” 梁老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将话语权递给了梁素梅“素梅,你来讲吧!”她相信以梁素梅的能力,肯定能妥善处理好这个问题。 梁素梅接过话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故意挑衅地说道:“大队长,这件事情还需要我二婶回避才行。”她就是不想让宋雅芝得逞。 大队长点了点头,把一脸不高兴的宋雅芝赶出了门外,并顺手带上了房门。接着,他转过身,看着梁素梅说:“好了,这回你可以放心说。” 梁素梅清了清嗓子,把编好的说辞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大队长。我奶奶去扫大街,接受劳动改造,确实是因为她违反了法律,受到了德资会的教育和处罚。但其实这其中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如果我的思想陈旧一些,能够接受这门亲事,也许奶奶就不必承受这样的辛苦了。我作为她的孙女,心里真的非常愧疚和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奶奶。因此,我才会选择在这里向奶奶下跪认错,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大队长听了梁素梅的话,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便问道:“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让宋雅芝在场,当着大家的面下跪呢?” 梁素梅皱着眉头,嘴角向下撇了撇,眼中满是委屈地说道:“我现在可是个大姑娘了啊,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村里的人肯定会嘲笑我的。而且,我那个二婶,您可能也听说过吧?她呀,最喜欢传闲话了。” 大队长听了梁素梅的话之后,表示非常赞同。他心里思忖:“宋雅芝来找我,无非就是想借我之手,套出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罢了。哼!这个妇女,就让她急去吧,我偏不让她得逞。” 大队长出门的时候,宋雅芝紧紧地拉住他的胳膊,眼中充满了期待。她渴望大队长能够把梁素梅当作坏分子抓走。然而,大队长只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宋雅芝眼看自己的企图再次落空,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我嫁进梁家这么多年,到最后却成了一个外人!” 周围的邻居听到她的哭声,纷纷跑过来看热闹。梁晴看着邻居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模样,感到十分羞愧。她觉得母亲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于是赶紧走上前去想要将母亲扶起来。可是,宋雅芝却用力地甩开了女儿的手,继续嚎啕大哭。 梁老太此时又饿又累,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撒泼的宋雅芝。她自顾自地走到饭桌前开始吃饭。梁广川、罗金秋、梁素梅和梁素玲也跟随着梁老太一同入座。梁旺其实也饿的前胸贴到后背,但他看到坐在地上哭泣的母亲时,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吃饭还是继续陪着母亲。 屋内躺在炕上的梁广利听到媳妇的哭声,心里一惊,艰难地爬下炕,他脚伤未愈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惊讶地发现家人们竟然对哭泣的宋雅芝视若无睹,只顾着埋头吃饭。 看到这一幕,梁广利顿时火冒三丈,心中的愤怒让他无法自控。他大步冲进屋里,瞪大眼睛,怒视着家人,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因过于气愤而语塞,只听“砰”的一声,梁广利猛地掀翻了饭桌,饭菜和碗碟四散飞落。 正在吃饭的梁老太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力量噎住了喉咙,手中的碗筷也不由自主地掉落到地上。紧接着,她整个人向后仰去,要不是有梁广川及时扶住,她就差点摔倒在地了。 此刻,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妈!妈!你怎么了?快醒醒啊!”梁广川大声呼喊。 梁广利见到母亲不省人事,刚刚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现在却变得战战兢兢。 梁广川把母亲轻轻的放在炕上,转身一把抓住弟弟的衣服愤怒的威胁道“广利,妈要有个好歹,我打断你的腿!” 梁广利整日里都是懒懒散散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日日辛勤劳作的梁广川的对手呢?他浑身颤抖着,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哥,我知道错了,我现在马上就去请大夫过来。”话音刚落,他便窜出了房门。 梁素梅眼看着梁老太的脸色涨红,她知道这肯定是气道被异物堵住了。“爸,快帮我把奶奶扶起来啊!”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梁广川听到女儿的呼喊,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快点!再磨蹭奶奶会憋死!”梁素梅催促道。 梁广川听到这话赶紧上前帮忙。 梁素梅调整姿势,一条腿抵在梁老太的双腿之间,另一条腿则向后退了半步,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支撑。她的双手紧紧环绕在梁老太的肚脐上方,其中一只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则包裹住握拳的那只手。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连续、快速且有力地向着梁老太后上方冲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颗尚未被咬过的蘑菇从梁老太的口中喷了出来。梁素梅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见梁老太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喘息声也渐渐平稳。她深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而一旁的梁广川,则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场景,这还是自己那个窝囊的女儿吗? 梁广利根本就没想过找大夫,他觉得自己母亲已经死了,在临出门时,他拉起地上的宋雅芝,向她讲述了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宋雅芝万万没想到会扯上人命官司,她深知这个悲剧她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她,梁广利也不会对家人发脾气,冲动下掀翻桌子气死了梁老太。心虚的她选择和梁广利一起逃走。他们本来打算带着梁晴和梁旺逃离这里,但梁晴和梁旺都不愿意离开。梁晴心想,就算逃到邻村的舅舅家,那里的生活也不如现在家里舒适,而且每次去舅舅家,舅妈都会让她干各种活。而梁旺则是因为从小被奶奶养大,有着较为深厚的感情,而且奶奶总是给他开小灶,所以他实在舍不得离开。 第43章 用实力征服他 梁老太清晨醒来,听闻小儿子和小儿媳出走的消息,不禁伤心地叹起气来。她最为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儿子,常常暗中塞给他零用钱。这些钱财实际上大多源自于老大一家辛勤劳作所赚取,但如今小儿子却为了媳妇如此对待她,令她倍感痛心。 梁广川见母亲经过一夜休息已无大碍,吃完早饭后安慰了母亲几句,随即前往工地工作。罗金秋原本也打算一同前往,但梁素梅却喊住了她:“妈,家里还有黄豆吗?” 罗金秋瞧了一眼梁老太,发现她仍沉浸在悲痛之中,并没有发话的意思。于是,她走进厨房,从碗橱下方取出一只小坛子,里面盛放着陈年黄豆。她小心翼翼地用碗舀出少半碗黄豆,递给女儿问道:“小梅,这些够不够?” “够了!”梁素梅满心欢喜地回应。她的豆芽致富之路,将从这一点点黄豆开始! 她把黄豆清洗后放在一个小木碗里,用手蘸水均匀的淋在上面,又拿起准备好的薄薄的棉布盖在上面,再盖上盖子,做好这些后,她把小碗藏在书桌下,静静的等待豆芽的生长。这些豆芽可不是给自己吃的,而是要拿给国营饭店的牛师傅。 虽然空间商城里也有豆芽,但若总是从那里获取,迟早会被别人察觉,到那时一旦暴露,恐怕就得被五花大绑送去做研究了。看来还是依靠勤劳的双手创造财富更可靠些! 好不容易盼来难得的闲暇时光,梁素梅打算去空间商场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用得上的物品。于是她躺在炕上假装小憩,随后意识便送入了商场之中。她掠过曾经逛过的米面油水果店以及车辆等店铺,寝具区、电视区、电脑区、手机区……到达服装区,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女装、男装、童装、老年装一应俱全,令人目不暇接,好想都拿出去给妈妈和妹妹穿,眼下这般贸然拿出,必然会引起旁人的猜忌。她决心,等自己赚到足够的钱后,一定要从中挑选几件漂亮的新衣送给妈妈和妹妹。妈妈身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早已破旧不堪,实在应该换换了。所以自己必须加倍努力才行啊! 来到学习用品的区域,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这里不仅仅有各种各样的学习用具,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从小学到大学的课内外书籍,甚至还有与教材同步的网课! 她的思绪被拉回到了上一世,那时候,她无比向往大学生活。在她的想象中,大学生们聚在一起,充满了斗志和激情,散发着无限的活力,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和希望。然而,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一种奢望。自从嫁给江福之后,家庭的琐碎便牢牢束缚住了她的脚步。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她重生了,挣脱了那段不如意的婚姻枷锁,为自己开辟出了一条全新的人生道路。 她具备了小学和初中的基础知识,但稍显薄弱,于是她尝试将书本与网课相结合,从头开始巩固小学的课程。出乎她意料的是,网课中的名师果然名不虚传,他们授课时娓娓道来,对书本内容深入浅出,让原本晦涩难懂的重点知识变得一听即懂。更难得的是,这些名师并不满足于课本上的内容,他们会将知识延伸到课外,让她对学习内容有了更广阔的理解和认知,从而大大提升了她的学习兴趣,并在以后的学习中缩短了学习进度。 课后,名师精心布置了真题试卷以供她练习。梁素梅运用刚刚学到的知识,认真完成了一张试卷,然后将其放在验券机的红外线下进行扫描。当验券机的屏幕上显示出“正确率100%,水平优秀”的字样时,她兴奋地跳了起来。这份意外的收获让她信心大增,她决定只要有时间都要来这里继续学习。 从空间商场出来后,她欢快的哼着小曲“啦啦啦啦啦” “梁素梅!你在家吗?”于海洋在门外喊道。 “在”梁素梅很疑惑,于海洋找自己干什么?她搬出两个小凳子,一个给自己坐另一个递给于海洋。“哈咯,于班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梁晴在屋内听到“于班长”这三个字立马来了好奇心,她竖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对话。 “梁素梅,你还是叫我于海洋吧,我是真不习惯别人叫我班长。”于海洋无奈的说。 梁素梅打趣道“我多叫你几声班长,你习惯习惯就好啦,哈哈哈”又继续问“你找我什么事啊?” 于海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梁素梅,我其实是想麻烦你帮我出出主意,革委会的建房资金快拨下来了,我想建三间房子,两间做教室,一间做老师办公室,昨晚上想了一宿,都没有设计出一个完美的建筑方案。” “这事,你不应该找大队长商量吗?”梁素梅疑惑的眨眨眼。 “唉,因为建房资金的事,大队长可能对我有点意见,所以这事我不能找他,万一有个差池,我得吃不了兜着走。”于海洋叹了口气。 梁素梅认同的点点头。 梁晴在屋内聚精会神的听的仔细,当她知道于海洋和革委会相关后,便倒了1杯水,走出屋门,殷勤的放在于海洋旁边,还不忘数落梁素梅一句“堂妹,客人来了,怎么都不懂得端茶倒水,没礼貌。” 于海洋听了这话有些尴尬,连忙摆手“没关系的梁晴,我说不了几句就得走。” 梁晴莞尔一笑“我刚听你们说什么建筑方案,是什么意思啊?” 于海洋把要建学习班教室的事和梁晴说了一遍。 梁晴从中抓住她想要的重点,一副天真的样子问道“房子盖好后,镇上的领导是不是都要来剪彩?” 于海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梁晴又问“你这次去镇上都见过哪些领导?” 于海洋回答“就只有李队长啊。” 梁晴脸上掩饰不住笑意,声音有点娇嗔但语气满不在乎的说:“啊?你去镇上也只见过他呀,他不就是来咱们村里那个嘛。” 梁素梅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和于海洋对视了一眼,于海洋很快领悟到了她的意思,于是看向梁晴说:“房子建好后,李队长会来剪彩,到时候肯定很热闹,你和梁素梅一定要来哦,就当给我捧场。” “哦,那你们房子什么时候能建好?”梁晴问。 “唉,现在还没想好建筑方案呢,这不是在和梁素梅商量呢吗”于海洋思绪回归到现实问题,紧皱眉头。 “嗨,你找她商量有个屁用,她才上几天学。恐怕连建筑方案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梁晴斜睨了堂妹一眼,不屑的说。 梁素梅仰头看着天嘴角勾起一丝讽刺“堂姐学历高,谁都没有堂姐有能力,那这个建筑方案就由堂姐做好了。” 于海洋看气氛不对,忙做和事佬“还是大家一起帮我想办法吧,人多力量大,我是一点审美都没有,用那么多钱,要盖的不合心意,李队长看到了,肯定会骂死我!” 梁晴心里暗自得意“我看中的男人,就是厉害,班长算什么,还不是要被他骂,等把李队长勾搭到手,梁家就得以她为尊,爸妈也有底气回来,到时候就算不给奶奶道歉,奶奶也会看在李队长的面子上不去跟爸妈计较。”梁晴暗自思忖着,她深知要想让李队长再次认识到自己的优点,当下学习班的建筑设计无疑是一次绝佳的契机。她暗下决心,务必要精心构思出一套臻于完美的方案,好让他对自己心生钦佩和仰慕之情,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他的心。 第44章 建设学习班 见于海洋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梁素梅满怀期待的进入空间商场的装潢区。这里宛如一个装修材料的宝库,各式各样的建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更让她眼前一亮的是,墙上巨大的屏幕中展示着后世世界各地家装设计和建筑设计的获奖作品,它们被精心分类,只需轻轻一触,便可探寻到心仪的样式。 梁素梅被这些设计大师的作品深深地震撼了。她从未想过,房子竟然可以设计得如此别具一格——有的像皮鞋般时尚,有的如帆船般飘逸,还有的宛如鸟窝般温馨,甚至有大象和鸡蛋的造型,每一个都充满了创意和艺术气息。 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是不是也应该把学习班的房屋,设计得特别一点呢?她有些顾虑,如果太过特别,或许会引起村民们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但如果只是盖成普普通通的砖瓦房,又显得太过平凡。 梁素梅决定还是找于海洋商量一下吧。她精心挑选了两张图纸,一张是简洁而实用的普通样式,另一张则是充满艺术气息、别具一格的设计。 于海洋此刻所在的办公场所,是村委会内的一间略显简陋的土坯房。这房间不仅承载着日常办公的职能,还兼任着学习班的教室角色。室内陈设简单,几张桌椅和一个讲台构成了全部的家当。于海洋选择了一个靠近墙壁的座位坐下,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他的设计工作中。时而皱眉时而叹气,看来还是没有设计出满意的方案。 “铛铛铛铛~”梁素梅哼着轻快的旋律走进了房间,把两张设计稿拍在桌面上,于海洋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他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惊喜的东西。他双手颤抖地捧起图纸,仔细地端详着,仿佛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这……这是你设计的吗?” 梁素梅自认没这个实力,于是撒谎:“嗨,刚刚睡了一觉,莫名其妙就梦见这两个样式,我生怕忘记,在梦里使劲记着,醒来后赶紧就画下来了。” 于海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知道,这两张图纸上的结构和用料都非常精细,每一个部分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完成。而且,图纸上的线条流畅而优美,显示出极高的专业素养。他不太相信这是梁素梅做个梦就能完成的作品。 梁素梅似乎看出了他的不相信,她顽皮的做了个鬼脸,解释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建筑大师。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研究研究建筑方面的东西。这次学习班要盖房子,我就想着把我平时的一些想法画出来看看。” 于海洋无语的点点头,姑且相信了她的话。梁素梅心里暗想:这阵子一定要抓紧时间去空间商场苦学建筑学,否则说不准真得露馅。 梁素梅不再玩笑,她盯着于海洋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于海洋,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是盖有艺术气息的房子还是盖普通的砖瓦房。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一些新的设计理念,让这座房子不仅实用,还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于海洋眉头紧锁,沉思道:“如果房子设计得像图纸上那样太过独特,恐怕村民们会难以接受。我的想法是,房屋的外观既要融入新思想,又不能太过突兀。毕竟,在我们村里,砖瓦房已经算是相当豪华了,现在大家还都住在简陋的土坯房里呢。所以,我们可以在砖瓦房的基础上,巧妙地加入一些体现新思想的口号和装饰,让房屋既美观又富有深意。” 梁素梅心里清楚,两年以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家家户户会如同雨后春笋般陆陆续续地盖上崭新的砖瓦房。到那时,学习班的建筑恐怕会变得再普通不过,甚至可能因岁月的侵蚀而显得落后破败,最终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境地。这个项目既然有自己参与,那么她便不想让自己的心血在时代的洪流中轻易被淘汰。她要尽自己所能,为学习班的建筑注入更多的创意和特色,使其在未来的岁月中依旧能够熠熠生辉。 “于班长,我也跟你分享一下我的想法吧,学习班的项目是国家的集体的,所以我们建设它的目的不单单局限于满足眼下个别同志的学习需求,更要用它来为集体和国家创造长远的价值!” 于海洋摇摇头说“梁同志,你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一个房子吗?它还能创造什么价值呢?” 梁素梅眼中闪烁着憧憬未来的光芒,她耐心地解释道:“如果我们能够让这座建筑不仅外观美观,充满艺术感,还能体现出新时代的主题观念,那么首先在思想上,我们就与国家同步了。这样一来,李队长等政府人员必定会给予我们的项目以高度的认可。其次,村民们虽然对新事物的接受速度可能会慢一些,初期建成后他们可能会有一些议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逐渐适应并接受这个新事物。再者,想象一下,一座独具匠心的建筑矗立在田洼村,必定会引起其他地方人们的好奇和兴趣,他们会结伴前来参观。这样一来,村里就可以开设一个小食堂,为游客提供餐饮服务,同时还可以制作微缩的建筑模型作为纪念品销售。当村里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后,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发展其他旅游观光项目,为村民们带来更多的收入。” 于海洋听完梁素梅的解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急忙阻拦道:“梁同志,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我们不能满脑子都是赚钱的想法,像个资本家一样。” 梁素梅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于海洋的担忧。她继续解释道:“于班长,我设想的这些当然不是为了满足个人利益,劳动收入终归是流向集体的,集体的收入增加了,就能多养几头猪几只鸡,唉,谁不想吃肉啊!再说了,为村民们多创造几个工作岗位,增加村民们的收入,改善生活条件,没准将来咱们村比镇里的人过的还要好呢,到那时候还有谁会羡慕镇里人?” 于海洋似乎听懂了梁素梅的解释,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点了点头,又提醒道:“梁同志,你说得确实有些道理。不过,我们也要时刻警惕,不要让利益蒙蔽了双眼,忘记了我们的初心和使命。” 第45章 抄袭 梁素梅一路上哼着小曲,步伐轻快,心情格外舒畅。她回到家,手中攥着被折成四方的图纸,显得颇为神秘。梁晴无意间瞥见了这纸,心中不由得一惊,难道堂妹这么快就设计出样稿了?可又转念一想,梁素梅才念了几天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稿呢?肯定是像弟弟梁旺那样,画些火柴人似的简笔画罢了。想到这里,梁晴不禁在心里冷笑,带着一丝不屑和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梁素梅,装作随意的问道“堂妹,你手上拿的什么?”。 梁素梅晃了晃手中的纸,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干脆地答道:“图纸啊!” 梁晴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刺耳。她讽刺地说:“呦,这么快就画出来了,你该不会是神笔马良吧,哈哈哈。” 梁素梅并不在意梁晴的讽刺,反而嗤笑一声:“对啊,我就是神笔马良。” 梁晴被梁素梅的自信给气到了:“说你胖,你倒喘上了。” 梁素梅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展开手中的图纸。图纸上的线条流畅,设计感十足,显然不是梁晴所想象的那种简笔画。梁素梅翘起兰花指捏着图纸从梁晴眼前划过,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成果。 梁晴顿时瞪大了双眼,眼神非常不可思议的追逐着图纸。嫉妒之情油然而生,她气急败坏地问:“梁素梅,这根本不是你能设计出来的,你刚才出去,就是拿这个吧?这是于海洋给你的?是不是革委会的李队长拿给他参考的?” 梁素梅听着梁晴一连串的质疑,不禁有些好笑。她淡淡地回答:“这是我自己的设计,跟于海洋和李队长都没有关系。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他们问问看啊。” 梁晴被梁素梅的话噎住了,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着梁素梅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或许,这个没念过多少书的堂妹,真的有着不俗的才华呢? 她心急如焚又满怀嫉妒,如果堂妹真的如此才华横溢,那自己绞尽脑汁构思的图纸简直无法相提并论。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让李队长明白自己才是学习班真正的设计师,如果谁挡了她的路,她定叫那个人后悔。 梁素梅回到屋内,从书桌下抽出小碗,里面的豆子已经鼓出一丢丢芽芽了,她又在上面淋了一层水,重新盖好棉布和盖子,塞了回去。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把手中的图纸投入灶坑,直至烧成灰烬,为什么不重新放回空间商场呢?是因为这两张纸对她而言已经没了价值,她不想在商场里丢垃圾。 她重新进入到空间商场中,径直走到装潢区,眼睛紧盯着大屏幕,试图从上面搜寻到能触动心灵的图纸,顺便再钻研一下建筑学的奥秘,好在空间为她提供了系统科学的学习方法,让她汲取知识的速度惊人,课后她尝试描绘大师的作品,随着手中的铅笔在纸上舞动,优美的线条如同音符般跃然而出,勾勒出了幅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蓝图。她看着自己“抄袭”的作品,心中满是欣慰和自豪。终于,她不再需要因为对建筑的一知半解而胆战心惊地向于海洋撒谎了。她把对学习班有参考价值的作品反复描绘了几遍,直到达到熟练的程度。 临出空间商场时她打印出两份图纸,一份外墙是白漆的鸟蛋造型,显得简洁而优雅,一份是仿泥铸燕窝造型,充满自然和原始的气息,这两座建筑的大小和用材经过她的计算,与建筑资金较为匹配,她打算以这两幅图作为基础,衍生出更完美的设计方案。 梁晴今日被梁素梅的作品深深刺痛,那份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向来坚信自己是田洼村最聪慧、最靓丽的女孩。然而,今日她却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她的周围,竟然存在着比她更为出色的人,而这个人,竟然还是她素来厌恶的堂妹。 梁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充满了愤怒,就在她内心痛苦挣扎之时,一抹狡黠的笑意却悄悄爬上了她的脸庞。她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那个计策犹如一道火焰,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的黑暗。 赵六子对梁晴倾慕许久,然而却一直没能找到与她说话的机会。他自知相貌丑陋,又没上过几天学,实在配不上人家。因此,每当梁晴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只能远远地、小心翼翼地凝望,生怕自己的唐突惊扰了那份美好。赵六子也曾尝试过鼓起勇气,想要走近一些,与梁晴打个招呼,却总是发现她似乎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好感。那微微皱起的眉头,那似有似无的疏离感,都像是在提醒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堑,难以逾越。 梁晴提着自家晾晒的一小包红薯条,来到赵六子家。赵六子一见是她,心中顿时如小鹿乱撞,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啊。他急忙上前,用袖子小心翼翼地将凳子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恭敬地放在梁晴身后,方便她坐下休息。 梁晴却并未坐下,她轻轻将红薯条放在赵六子的手心里,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微笑,柔声问:“赵六子,我听说你打死过狼?是真的吗?” 赵六子被梁晴那如春风般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一时间竟愣住,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梁晴见状,轻轻哼了一声,提醒他道:“赵六子,我在问你呢。”她的声音越发甜美,仿佛能融化人心。 赵六子这才恍然回神,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是...是...凑巧...凑巧...那只狼...它...它傻乎乎的,直接撞到我斧头上了。” 梁晴听了他的话,不禁莞尔一笑,这一笑,再次让赵六子陷入昏迷。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使劲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痛感传来才清醒的意识到,他的梦中情人真的来到现实中正与他聊天呢。 梁晴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既得意又有些不屑,但面上却装作欣喜的样子,赵六子如沐春风,梁晴继续说道:“我想去山里面给我奶奶采些草药,你知道的,她这阵子扫大街累的头晕。我作为孙女,实在心疼。” 第46章 这次我来找你 赵六子赶忙说:“你想采什么草药?天麻、葛根、羌活,我都认识,山里有狼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替你去。” 梁晴做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当赵六子凑近的时候,她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然而,她的伪装非常逼真,她颤抖着声音回答:“我给我奶奶采药,怎么可以让你去,那我也太缺德了吧。” 赵六子豪迈地拍拍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道:“保护妇女儿童,这自然是我们老爷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梁晴听罢,柔声细语的说道:“我还是想亲自去为奶奶采药,这次我来找你,是想请你陪我一起去。毕竟你曾经杀过狼,有你在身边,我会安心许多。” 赵六子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他好奇地问:“就咱们俩人去吗?” 梁晴微微一笑,回答:“还有我堂妹一起。” 赵六子闻言,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想到能够和梁晴一起出行,而且还是在一个相对寂静的环境下,便也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因为自卑而和梁晴说不上一句话。 “好,那明天一早,我们在村口不见不散!”两人约定好后,梁晴便转身迅速离开了。只留下赵六子一个人在院中,他痴痴地望着梁晴离去的背影,口中反复念叨着“不见不散”。 第二天清早,赵六子如期而至,他站在约定的地点,左顾右盼,却始终不见梁晴的倩影。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焦急,想要去梁家寻找梁晴,却又怕唐突佳人,惹人厌烦。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清脆的呼唤声:“赵六子,这边!”赵六子闻声望去,只见梁晴正向他招手,脸上带着几分嗔怪。 赵六子快步走上前去,见梁晴眉头紧蹙,语气有些不满的对自己抱怨:“你怎么就在呆呆的在原地等着我呢?不会往前走几步吗?我就在前面转弯的地方,等你好久了。” 赵六子一看女神有些生气,忙弯腰作揖,连连道歉。他环顾四周,发现只有梁晴一人,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于是问道:“你堂妹呢?她不是也要一起上山吗?” 梁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小孩子就是没有耐心,她等不及就先上山了。我们得快点赶上她,不然她又要耍小姐脾气了。” 赵六子点头称是,两人便一同向山上走去。 这座山离田洼村有五里之遥,它巍峨耸立,雄浑壮丽,仿佛是大地的一道屏障。山体高大而辽阔,仿佛能吞噬一切。在这座山的深处,隐藏着成片的草药、野菜和肆意驰骋的小动物。每当闲暇之余,田洼村的村民们便会结伴来到这里。他们带着套索和篮子,套兔子、抓野鸡,或是采摘野菜。这些来自大自然的馈赠,丰富了他们单调的饭桌。 赵六子和梁晴两人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顶,四处张望,却始终未能见到梁素玲的身影。梁晴的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紧张神色。突然,她蹲下身子,双手掩面,哭泣起来:“我本来不想带堂妹来,可是她闹着非要跟我来,这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啊,呜呜。” 赵六子看着梁晴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阵疼惜。他很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但又怕这样做会越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他自告奋勇的说道:“你在这待着,我去森林里找找。” 梁晴眼中露出恐惧之色,这片森林的深处隐藏着无尽的危险,凡是前往其中的人,非死即伤。她慌忙拦住正准备继续前行的赵六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恳求:“赵六子,我在这继续找找,你帮我下山通知梁素梅,就说她妹妹在山上不见了。但这件事,只告诉她一人就行,我很怕大家都知道是我把妹妹弄丢,都指责我。如果那样,我真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活了。” 赵六子一听梁晴说到“不活了”,心中顿时一紧,他看向梁晴那满是恐惧和自责的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他连忙安慰道:“梁晴,我答应你,就告诉梁素梅一个人,你别担心,我说到做到。” 赵六子转身向山下跑去,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通知梁素梅。但如何只让梁素梅一人去呢?他一边赶路一边琢磨。 梁素梅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碗里的豆芽,那些嫩黄的芽儿已经冒出头,有手指尖那么长,仿佛在向她展示着生命的顽强。她琢磨着等于海洋去镇上的时候,她就可以顺路搭乘牛车一同前往。 正在她遐想之际,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梁素梅急忙藏起中的碗,快步走出门。只见赵六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梁素梅,我下大山的时候,见你妹妹一个人正往上爬呢,我叫她跟我回来,她不听,你赶紧去看看。”赵六子的话让梁素梅的心猛地一沉。她深知那座大山的险恶,妹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满是担忧和焦虑,再也顾不得其他,跟着赵六子一同往大山的方向跑去。 梁素梅气喘吁吁地登上山顶,只见梁晴正站在那里,眼眶泛红,眼中闪烁无助的光芒。梁素梅有些诧异,疑惑地问道:“堂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看到小玲了吗?” 梁晴闻言,抬手指向森林深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追到这儿,就不见她的影了,应该是跑到那里去了。” 梁素梅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顾不得赵六子的阻拦,毫不犹豫地朝着森林深处跑去。梁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赵六子也打算跟进森林。梁晴见状,突然“哎呦”一声,痛苦地捂住脚踝。赵六子被她的叫声吸引,立刻停下脚步,好奇地回头看向她。 梁晴皱着眉头,装作痛苦的样子说道:“赵六子,我好像崴脚了,疼得厉害。你能不能先扶我下山?等下了山,我再让我大伯多找几个人来找她们。” 赵六子看看森林深处,又看看眼前柔弱无助的梁晴,心中犹豫不已。他知道森林的危险,但又不忍心留下受伤的女神一人在这,万一遇到狼,女神同样有性命之忧。 最终,在梁晴楚楚可怜的眼神攻势下,赵六子还是败下阵来。他将梁晴搀扶起来。两人一瘸一拐地朝着山下走去。 “小玲!梁素玲!小玲!”形单影只的梁素梅在森林深处大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却一直都得不到回应。 ...... “梁素玲,跟我去玩捉迷藏去!”梁旺命令道。 “小旺哥,我在写字,等会再和你玩”梁素玲回答。 “看书有什么用!快点!不然我揍你!” “好吧小旺哥,你先藏,我找你” “家里不好玩,我带你去一个秘密基地” “哦,好吧” “梁素玲!快点走!” “小旺哥,秘密基地到底在哪啊?我有点累了!” “那你在这休息休息,我先走了,一会你追上我!” “好吧” “小旺哥!你在哪啊?” “小旺哥!你快出来,我认输了” “呜呜,这是哪?妈~姐~呜呜!” 第47章 卫知 梁素梅一直没有找到失踪的妹妹,心急如焚。在不知不觉间,她踏入了一片迷雾之中。这雾气越来越浓,仿佛有生命般,不断地侵蚀着她的视野,将她前行的道路遮得严严实实。梁素梅知道在这种环境中,没有指南针的指引,就如同盲人摸象。她迫切地想要进入空间商场找到指南针。可是,就在她即将按下手指的那一刻,她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泛着微光的眼睛。 那双眼睛,冷冽而狡猾,仿佛来自地狱的幽光,令人不寒而栗。梁素梅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她几乎可以断定,这是狼的眼睛,只有狼才会有这样令人心悸的目光。 她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她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极为危险。她只能慢慢地向后退去,试图远离那双眼睛的主人。然而,那双眼睛却仿佛有着魔力一般,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离她越来越近。 梁素梅心想,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她决定赌一把,于是她猛地转过头,不顾一切地朝前方跑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杀气。 她拼命地跑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都甩在身后。直到她跑到一个悬崖的边缘,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那头狼正缓缓地逼近她,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经没有退路了,梁素梅悲壮的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着:“大不了再重生一次!”便一头向山崖下扎去。 在身体猛然下落的那一刹那,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霎时,眼前一片黑暗。 梁晴与赵六子道别后,心情异常复杂的回到家,见四下无人,她毫不犹豫地遣进了梁素梅的房间,径直走到书桌前,迅速地翻动着书页,她的目光犀利,仿佛要将每一本书都穿透。看着一摞摞的书,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屑“梁素梅这个草包,有什么资格学习!她只配做一辈子农民!呵呵,现在恐怕连农民都做不成了,估计已经羊入虎口了。这可怪不得自己,又不是自己要求她进入森林的。” 终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本书的页面内,两张建筑图纸静静地躺在那里,正是梁素梅从空间商场中带回来的那两张。梁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迅速地将其一并拿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那张泥铸燕窝的图纸留下,另一张则被她恶狠狠地撕得粉碎。仿佛要将她对梁素梅的恨意都发泄在这张图纸上,每一下撕扯都充满了力度。 梁晴知道,仅仅有图纸还不够,她必须做得无懈可击,她仿照图纸描绘,由于线条和文字繁多复杂,这使得她描绘的时候异常烦躁,心中怒意渐起咒骂道:“梁素梅这个贱货,都是她才让自己受这份罪!”过了许久,她终于将整幅图纸绘制完成,她就用这份图纸来展示自己的才华和实力,让所有人明白,尤其是要让李队长明白,她梁晴才是真正的佼佼者。 ...... “丫头?”梁素梅眯缝着眼睛,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心中猛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慌:这不是那位曾帮助自己藏身的老大爷吗?难道自己真的重生到了第二世,而此刻的剧情是推进到老大爷与自己讨要花生的那一刻? “丫头,你总算是醒了。”老大爷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梁素梅试图坐起身来,但腿上传来的阵阵痛感却让她不得不重新躺下。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重生了,于是开口问道:“大爷,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老大爷轻轻一笑,将旁边一个年轻人推到梁素梅的眼前,温和地说:“这事儿啊,你得问他。” 那年轻人顿了顿,开口道:“我和几个朋友在山腰处发现你的,当时你挂在树上,已经晕过去了,我们赶紧把你抬下来,后来发现你腿骨折了。” “是田洼村的那座大山吗?”梁素梅追问。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旁边一个小伙子见状,捂着嘴嘻嘻哈哈地插嘴道:“姑娘,你的腿可是我哥亲手包扎的哦,他对我都没这么细心过呢,哈哈哈!”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小伙子捂着脑袋疼得直叫唤。原来是那年轻人轻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嗔怪道:“别胡说八道!” 梁素梅此刻已然明白,自己并没有再次重生。她心系着妹妹的安危,尽管腿伤痛彻骨,但仍拼尽全力想从炕上爬下,然而,她的努力被年轻人及时拦住。 “你现在必须静养,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最好老老实实休息三个月。”年轻人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老大爷也附和道:“是啊丫头,你暂且在这住下,把心放宽些。你告诉我们你家在哪,我们这就去跟你家人报个信,省的他们担心。” 梁素梅眼里满含泪水,哽咽道:“可是……我还得找我妹妹。” 众人听后都露出疑惑的神色,梁素梅见状,便将事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小伙子听完,眼睛一亮,忙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梁素玲。”她回答道。 “太巧了。”小伙子惊呼,又急忙解释道:“你妹妹根本没去山上,她是在树林里玩捉迷藏时,不知怎么就藏到了一块洼地,结果迷路了。我们路过的时候听到她哭,就把她送回家了。” 梁素梅得知妹妹已安全到家的消息松了一口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年轻人微微俯首,充满关切的对她说:“你可能要在这休息一段时间了,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梁素梅刚才因为妹妹的事情心神不宁,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屋内的其他人。直到此刻,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梁素梅的脸庞瞬间泛起了一抹嫣红。她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与自己上一世喜欢的那位男明星有着几分神似,甚至比那个男明星更加英俊。 “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许言,这是我大哥,卫知。”小伙子的话打破了她的思绪,让她回过神来。 “未知”?梁素梅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她眨了眨眼,好奇地问:“是未知数的未知吗?” 卫知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与智慧,温和地回答:“是卫青的卫,知道的知。” 梁素梅点点头,又看向旁边的老大爷,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她俏皮的说:“唉,一定是上天的缘分,让老大爷您又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还您花生。” 老大爷哈哈大笑两声,摆了摆手:“你这丫头,能记住这件事就表示我没白帮你。你也别老大爷老大爷的叫我,显得我很老似的,我姓沈,他们都叫我沈大伯,你也这么叫吧。” 梁素梅似乎忘记了疼痛,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好的沈大伯。”她干脆的答应。 第48章 一身铜臭味 待人群散去后,梁素梅静静地躺在炕上,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闭目回想着在大山里的种种情景。 许言告诉她,小玲并没有上山,而赵六子却故意欺骗她,声称小玲去了山上。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在山上她竟然偶遇了梁晴。她深知赵六子对梁晴一直心存好感,那种专注而明亮的眼神,她曾无意间捕捉到过。 一切似乎都明朗了起来,是梁晴利用赵六子作为诱饵,故意让她上山,进而引导她深入那片幽暗的森林。然而,梁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梁素梅怎么也想不通,她们毕竟是堂姐妹,为何梁晴会如此狠心置她于危险之中。 面对野狼的凶猛追逐,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惧至今仍然让她心有余悸。 梁晴,她到底是为什么如此狠心!? 梁素梅从许言口中得知,她身处的是田洼村的知青点。这个知青点坐落于村庄之外,与田洼村的村落相距约五里,但仍然属于田洼村的管辖范畴。由于距离较远,这里与村庄的往来并不频繁,似乎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感。 知青点的环境与村民们的生活截然不同。村民们享有现成的耕地,而知青们却需要自己动手开垦土地。当然,跟村民一样,也是要记工分,按劳分配的。 由于知青点在山坳里,地势不利于耕作,知青们每天都需要翻过一座山,前往附近较为平坦的地区进行开垦。好在这座山并不算高,他们只需走上大约10分钟,便能到达农场。 许言就是在知青农场旁那片密林中,意外地发现了小玲。也就是说,梁旺故意把小玲带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自己在进山的路上与她相遇。 好恶毒的姐弟俩! 捋清了头绪,梁素梅气愤难耐,恨不能立刻就冲回家,狠狠地扇那两姐弟几记耳光。 激动的情绪好似给她那条骨折的腿装了个“感应器”,一激动,腿就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暗自思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自己的腿好了再报吧。可是自己也得尽快好才行啊!因为除了报仇之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画建筑方案。 \"于海洋现在肯定急得团团转,我得赶快把图纸画完。\"梁素梅心中默念,随后她步入了空间商场,重新打印出那两张参考图,又取出纸笔。她倚靠在墙壁上,受伤的腿因疼痛而无法弯曲,只能伸直,而另一条健康的腿则弯曲着作为支撑。 她将白纸放在腿上,开始凝神构图。然而,铅笔却不小心将纸戳出了一个窟窿。梁素梅眉头紧锁,不禁叹息,心想:“如果有个能固定住纸的画板就好了。”可是,她随即又想到,如果从空间取出画板,未免太过显眼,而且此刻她身处在不安定的房间,也没办法安心进入空间商场专心进行绘图,因为如果有人突然进来,叫不醒自己,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要被吓到。 恰在这时,卫知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面放着一根热气腾腾的红薯。他看到梁素梅已经挣扎着坐起身子,紧张地说:“梁同志,你这样不利于骨头愈合,快躺下。” 梁素梅淡淡地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谢谢卫同志关心,可是我必须得这样做,喏。”她轻轻指了指放在炕上的参考图,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各种线条和标注。 卫知好奇地凑近一看,不禁惊讶地问:“这是你画的?” 梁素梅傲娇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是啊。” 卫知疑惑问道:“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梁素梅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地说:“我是田洼村小学毕业的。” 卫知“嘁”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梁素梅他不相信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强调说:“我真的田洼村小学毕业的,不信你去问田洼村学习班的班长于海洋。是他要给学习班建房,让我帮忙设计个有特点的图纸。至于为什么找我呢,因为我从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方面感兴趣,一有空就想画几笔。所以嘛,熟能生巧咯。” 听了这些话,卫知不禁叹道:“原来世界上真有天才,居然还被我救了!” 梁素梅转了转眼珠,心想:卫同志的话好像另有深意啊,是不是在提醒她救命之恩未报。于是,她微笑着说:“救命恩人,你看我现在身无分文,等我发了大财,一定报答你。” 卫知坐在炕沿上,手里掰开一个红薯,自顾自地吃着其中一半。他抬头看了梁素梅一眼,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问道:“怎么报答?” 梁素梅心想,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于是她认真地说:“我会把我以后财富的一半分给你,怎么样?”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意。 卫知却摇了摇头,故作嫌弃地说:“你怎么一身铜臭味?”他的话让梁素梅有些尴尬。 然而,卫知又有些神秘地凑到梁素梅面前,悄声说:“发财,我也很感兴趣,以后一起发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似的。 梁素梅被他的眼神盯得又红了脸,她赶紧低下头,用铅笔在白纸上画着,试图掩饰自己的羞涩。可她的笔尖又在纸上戳了好几个窟窿。 卫知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叮嘱梁素梅把剩余的红薯吃掉,便转身出了院门。 ...... 卫知院中 “卫知,你在吗?”院门口传来一声娇媚的呼唤,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和急切。邓九九,这位美丽动人的知青,此刻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她唇红齿白,面容姣好,仿佛是知青点里绽放得最为艳丽的一朵花。她的眼中闪烁着对卫知独特的情愫,那是一种深深的倾慕。 卫知听到声音,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心中却无半分波澜。他淡淡地问:“邓同志,有什么事吗?” 邓九九微微一笑,露出两个甜美的酒窝。温柔地说:“我有一道题不会,你可以帮我讲一下吗?”说着,就要翻开手中的书本。 卫知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邓同志,请你先找别的同志问吧,我现在正在忙。” 第49章 邓九九 邓九九盯着卫知手中的活计,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打磨着木板。她忍不住开口:“你需要用搓衣板的话,我的可以给你用。” 卫知头也没抬,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用了,谢谢。” 邓九九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接受自己的好意,连忙说:“咱们都是下乡来的知青,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别跟我客气。” 卫知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他语气平淡地说:“我不是在做搓衣板。” 邓九九愈发好奇起来,她凑近一些,仔细打量着那块木板,疑惑地问:“那你这到底是在打磨什么东西啊?” 卫知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儿,将木板举起来,展示给邓九九看,同时回答道:“这是写字板。” 邓九九一听,顿时兴奋起来,满脸欣喜地说:“我一直都想要一块写字板呢!这样就能方便跟大家交流学习了。只可惜我手太笨了,自己做不来……你能不能也帮我做一个呀?” 卫知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嗯,我到时候会多做一个出来,挂在知青点的墙外。等做好了,我会通知大家的。你如果想要用,直接去那儿拿就行。” 听到卫知这么说,邓九九心中暗自高兴。她觉得卫知能够接受自己的提议,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这份小小的喜悦,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甜蜜起来。 梁素梅将纸张放在好腿上,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她试图放慢笔触的速度,并减轻下笔的力度,但效果似乎并未得到明显改善。她打算先勾勒出大致的轮廓,到时候再托人叫来于海洋,详细地向他解释画中的各个结构,但愿他能够理解自己画的是什么。 \"梁同志,你画的是鸟窝吗?\" 突然传来的话语让全神贯注的梁素梅手微微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了一道弯曲的痕迹。 \"哈哈哈……\" 卫知发出一阵笑声,显然是在取笑她。 梁素梅有些无奈地说:\"恩人,我真的很着急啊!于班长这两天必须去镇上将图纸交上去审批。\" \"给。\" 卫知伸出手,递过一块平整的木板。梁素梅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因为没有纸夹,我就在这块木板的左右和下方三边各镶嵌了一根木条。你只需将纸张从上方插入,它就会被卡住,稳稳地固定在木条的缝隙中。\" 卫知边解说边演示着如何使用这个简单而实用的装置。 梁素梅双手紧紧地攥着那块对她目前来说至关重要的工具,激动得无以言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仅在她生死攸关的时刻救了她一命,而且还在她急需帮助的时候,细心地为她提供了实用的物品。这份恩情,让梁素梅觉得简直无以为报。 她心乱如麻地胡思乱想,脑海中涌现出各种报恩的念头:以身相许...然而,最终她的嘴里只能说出那最朴素的两个字:“谢谢。”但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这份恩情。 \"别愣着了,快绘图吧,我真想早点见识一下,你还能创造出怎样的作品。\"梁素梅在卫知的催促声中从沉思中惊醒,她迅速拾起画笔,重新投入到了构图的世界。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是灵感的火花在跳跃,是艺术的旋律在流淌。 卫知在一旁静静地守望着,他尽量不去打扰这个聚精会神的女孩。他看着她专注的神情,看着她笔下的世界一点点成形,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敬佩。面前的这个女孩,就像一尊充满创造力的少女雕像,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而这一幕被邓九九的闺蜜朱迪尽收眼底。她站在窗外,透过窗缝,目光犀利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梁素梅的房间恰好与朱迪的相邻,她刚刚得知有个受伤的女村民住进了知青点。 朱迪感到不屑,暗自思忖:这些村子里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总是爱耍些小聪明,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去勾引男知青。毕竟,知青们都是从城里来的,如果能成功勾搭上一个,那以后就有机会离开这个穷乡僻壤,进城当城里人了。这个村妇竟然还想勾搭卫知,也不看看自己那一身的穷酸样,卫知怎么可能看上她。 朱迪轻蔑地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身,径直走向邓九九的院落,将刚才目睹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邓九九。 邓九九听完朱迪的描述,心头不禁涌起妒意,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块木板,竟然是给一个不起眼的村妇做的,这让她恼怒至极。什么样的村妇能让卫知这么在意?她决定亲自去会一会。 邓九九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盛满的水,慢慢地走进梁素梅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卫知,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然而,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着对卫知说道:“你们男人,总是那么粗心大意,怎么能照顾好病人呢?还是让我来吧。”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关怀。 接着,邓九九将目光转向梁素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你好呀,我叫邓九九,是和卫知一同下乡的知青哦。”说到“一起”这个词的时候,她还特别加重了语气,似乎想传达某种信息。梁素梅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热情的女孩,礼貌地回应道:“你好,我叫梁素梅。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知青点添麻烦了。” 邓九九连忙摇头:“我们知青平时就跟一家人似的,谁要是有点头疼脑热、小病小灾啥的,大家都会相互照应。卫知一直都是个热心肠,喜欢帮助别人,所以你可千万别跟我们见外哦!”她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到了炕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握着的水杯递给梁素梅,满脸关切地问道:“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梁素梅准备伸手去接那杯水,然而就在这时,那水杯突然从邓九九的手中滑落!眼看着水杯即将掉到图纸上,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卫知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放在炕边的写字板推到安全处。只听“哗啦”一声,满满一杯水全部倒进了卫知的后背上…… 梁素梅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僵住。这个男人居然再一次向她伸出援手,这……难道真的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他的恩情啦? 邓九九知道自己闯了祸,她泪眼汪汪地试图将卫知扶起,但卫知却轻轻地推开了她,冷冷的说:“我没事儿,一点儿水而已。对了,建筑稿湿了吗?”卫知关切地询问梁素梅。 梁素梅回过神来,赶紧拿起建筑稿仔细查看,令人惊讶的是,上面竟然连一滴水也没有沾上!她连忙点点头感激的说:“没事没事,卫大哥,我真的谢谢您。” 第50章 骨肌闪愈喷雾 “卫知,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邓九九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明显的不安。 卫知的回应却异常冷淡,仿佛他根本不在乎似的:“好了,你先出去吧。”他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其中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梁素梅敏锐地察觉到了邓九九对卫知的特殊关注,不禁心生疑虑——难道刚才那杯水是邓九九怀疑自己抢她心上人而故意洒的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看来以后跟邓九九打交道的时候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儿才行。 这时,朱迪却满不在乎地插话道:“哎呀,卫知你也别太生气啦,邓九九也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嘛。而且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命,不就是一幅画吗,大不了重新画一张呗,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邓九九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她方才听到卫知提到了“建筑稿”这个词,难不成自己原本打算弄湿的竟然是卫知自己的东西?怪不得他会如此紧张呢。 然而,梁素梅却用坚定的语气反驳朱迪:“这张稿子是不重要,但又很重要!说它不重要,是因为它并不值钱;说它重要,那是因为我必须得尽快完成才行!” 邓九九被梁素梅的言语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份建筑稿件怎么可能出自这个看似普通的村妇之手?在她看来,梁素梅只是一个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的农村姑娘,恐怕连“建筑稿”这三个字都没听说过,这简直不可思议。难道她不是田洼村村民?邓九九心中充满了疑惑。 朱迪也对梁素梅的农村身份产生了怀疑,但仔细观察她的衣着打扮,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典型的农村人形象。 “你……你真的是田洼村的村民吗?”朱迪试探性地问道。 梁素梅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种淡然的表情。 朱迪拿起梁素梅绘制的图纸,只见上面线条流畅、名词专业,一眼望去便知是出自高手之手。即便是建筑专业的学生,也未必能够画出如此精细的图纸。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梁素梅的作品,于是转头看向卫知问:“这是不是你帮她画的?” 卫知从朱迪手中夺过画纸,生怕它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骄傲的神色,说道:“这是我面前这位天才的作品!” “天才!”邓九九难以置信,如此赞美之词竟然会从自己喜欢的人口中说出,她重新审视着梁素梅,这个女人凭借会画图就想当自己的对手吗? 众人离去后,梁素梅重新投入到绘图的世界中。对于知青点这些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决定置身事外。毕竟,她的腿伤痊愈后,便会离开此地回到村里,至于报恩她当然会记得。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和参考图,梁素梅小心翼翼地勾勒着线条,调整着角度,经过无数次的修改和完善,一幅令她心满意足的完美作品终于呈现在眼前。 梁素梅轻轻舒了口气,将垫纸板放在一旁,安心地躺下。窗外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下来,知青们也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素梅,你看谁来了。”沈大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梁素梅好奇地循声望去,只见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妈妈罗金秋和妹妹梁素玲! 梁素梅心中涌起一股喜悦,但当她试图坐起身来时,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使她不得不重新躺下。 罗金秋快步走到床前,焦急地看着女儿那条被纱布裹着的受伤的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素梅,你的腿……” 梁素玲挨近炕沿,满脸自责地说:“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贪玩和梁旺玩捉迷藏。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摔下山崖……”说着,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在来的路上,沈大伯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罗金秋母女。罗金秋反应过来,是梁晴和梁旺故意设局,导致了女儿的不幸。她懊悔不已,恨自己太过软弱无能,竟然让妯娌一家如此欺负自己的女儿们。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变得坚硬起来,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 罗金秋和梁素玲跟家里打好招呼,晚上会留在知青点陪着女儿过夜,等第二天再回去劳作。梁老太本来想让她们今晚就赶紧回去,说是不能耽误明天早上做早饭,毕竟自己还要早起去参加学习班呢!然而,当罗金秋得知女儿的腿竟然骨折了时,她毫不犹豫地坚决拒绝了梁老太的要求。梁老太原本还打算让她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来,但此时此刻,看到女儿真实的伤势后,她立刻改变主意,决定违抗梁老太的命令。要知道,如果不是那位老太婆一直以来的纵容娇惯,妯娌的孩子又怎会狠毒到这个地步! 梁素梅暂住的房间狭小,窗户用纸糊着,白天若不敞开,屋内光线就显得有些黯淡。而现在,夜幕降临,窗子紧紧关闭,整个房间被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在这个没有煤油灯的夜晚,人的表情是看不出来的,梁素梅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一直以来都害怕在空间商场中的表情会反映到现实的本体上,而黑暗则成了她进入那个神秘世界的最好掩护。她借口困倦,躺在床上,按压手指,悄然进入了空间商场。罗金秋不忍打扰受伤的女儿,默默地陪伴在旁边。 梁素梅来到医药区仔细搜寻,她的目标是要找到一种能够快速有效治疗骨折的药物。 经过一番寻找,终于在药架上发现了一瓶写有“骨肌闪愈喷雾”字样的药品,外包装上标注着快速有效治疗各种骨折,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需早中晚在骨折处喷一次即可。 梁素梅迫不及待地取出药瓶,拔掉盖子,对准受伤的腿部轻轻喷了一下。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渗入肌肉,直达骨折处,一种奇妙的感觉袭来,似乎有骨头在生长,但也伴随着一些不适。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不是药物的副作用。 喷完药后,梁素梅将药瓶揣进衣服口袋带出来,因为白天的时候可能不方便进入空间商场治疗。 她敏感地意识到母亲还未入眠,也许是为自己担忧吧。她轻声宽慰:“妈,您放心,我不会变成瘸子的。还得好好感谢沈大伯他们救治的及时!” 罗金秋默默颔首,轻声说道:“小梅,妈原本打算背你回家,可是我想着,你奶奶和爸爸都那样的脾气,梁晴、梁旺坏心眼多。我担心我不在家时,她们会再欺负你,还是留在这反倒更安心些。我从家里带来点玉米面,交给了沈大伯,劳烦他帮你熬粥。这段时间,只能辛苦他替我照料你了。” 罗金秋欲言又止地开口问:“小梅,妈在书桌下面看到一个碗,是不是你藏起来?” 梁素梅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她完全没有料到妈妈竟然会发现这个碗,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算了。 “我看到黄豆都已经长出很长的芽了呢,如果你想要种黄豆的话,可以拿到地里去种。用这么小的碗来种,根本就长不大嘛,过不了几天就会干枯死掉。”罗金秋耐心地解释。 听到妈妈的话后,梁素梅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急忙转头看向她,紧张地问:“妈,你该不会把它扔了吧?” 罗金秋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好好的黄豆,扔掉多浪费!我帮你拿过来了,免得让你爸和你奶发现了,又要唠叨一通。” 第51章 炝炒豆芽 梁素梅听闻豆芽没有扔掉,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然后她开始解释:“妈,这叫豆芽,是我经过长时间精心研究出来的一种味道极好的菜呢!您只需要在锅里倒入一点食用油,放入一些干辣椒和花椒炝锅,等到香味散发出来之后,再将豆芽放进去,加一小勺盐调味,最后淋上少许的醋和酱油提鲜增色,快速翻拌均匀,嗯~嗯!一盘美味可口的炝炒豆芽就出锅啦!嘎嘎好吃!” 罗金秋听完后感到十分新奇“闺女啊,这做菜的方法都是谁教给你的?” 梁素梅有些心虚,便随口敷衍道:“妈,我不是跟您说过嘛,豆芽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自然也得琢磨出它的食用方法啦。明天早上您借沈大伯家的炉灶,按照我刚才说的步骤做,做好之后给沈大伯留下一半哦。好啦,赶紧睡觉吧!”她在心里暗自思忖着,目前自己腿骨折无法远行,豆芽的商业计划也只能延后了,已经培育好的,还不如顺水推舟给救命恩人们享用。 第二天早晨,梁素梅醒来,感觉腿部的疼痛已经明显减弱,这让她对骨肌闪愈喷雾的效果信心倍增。她尝试着慢慢地爬下炕,用单腿蹦跳着行走。罗金秋早已去沈大伯家张罗早饭,留下妹妹梁素玲照顾她。看到姐姐单腿蹦跳的样子,妹妹竟然也学着姐姐的模样蹦起来,两人的欢笑充斥着这个狭小的房间。 梁素梅在妹妹的搀扶下,单腿蹦跳着出了屋。卫知路过院门口时,看到了这一幕,急忙上前扶住她的另一边。他的声音里略带责备,说道:“素梅,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静养吧,这样乱动对伤口不好。” 梁素梅却笑着摇了摇头,说:“生命在于运动嘛,我都快躺成木乃伊了。” “姐,木乃伊是什么?”梁素玲听到这个新奇的词汇,仰着头瞪着大眼睛看向梁素梅。 梁素梅转了转眼珠,心想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干尸为好,于是她撒谎道:“木乃伊啊,就是那种永远躺在深山里的千年枯木,无聊极了。” 卫知听了她的解释,不禁哑然失笑。他知道梁素梅是在哄小孩子开心,但这样的解释倒也颇有趣味。他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对,不过你还是得小心些,别让自己真的变成‘木乃伊’了。” 梁素梅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亲人没有给予的东西在陌生人身上得到了。 卫知本想扭送梁素梅回屋,却在她再三坚持下,一同前往了沈大伯家。 此时,沈大伯屋内在这僻静的山村里显得格外热闹,许言和沈大伯正坐在桌旁,摆着碗筷。罗金秋则在厨房内忙碌着,锅碗瓢盆的声音不时传来,伴随着诱人的菜香,让人垂涎欲滴。 沈大伯看向罗金秋,打趣道:“今天可不用我做饭了,这两个兔崽子每天都让我下厨,我这老胳膊老腿早晚得让他们折腾坏。”他虽然口头上抱怨,但眼中却满是宠溺和笑意。 许言故意板着脸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反驳道:“老沈,你再这样说,卫知我俩就把粮食拉回去,哼!你就喝西北风吧。” “臭小子!”沈大伯笑骂一声,作势要弹许言的脑瓜崩,却被许言敏捷地躲开了。 “老沈、许言、罗阿姨” “沈大伯、许大哥、妈” 众人听到梁素梅的声音,皆是一愣,随后满脸疑惑地向外迎去。 罗金秋看到女儿竟然没有老老实实地在炕上躺着休养,焦急的跑上前去,一边搀扶着她,一边责备道:“闺女,你怎么这么淘气,快回去好好躺着去。” 梁素玲仰头看着母亲,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微笑,解释道:“妈,我姐说她再躺就变成千年枯木了。” 沈大伯听到后,哈哈一笑,走过来拍拍罗金秋的肩膀,说道:“孩子活动活动筋骨舒筋活血是好事,蹦这么远,再蹦回去也难免累到。就让她在这吃吧,省的你把饭端来端去的,麻烦。” 罗金秋听了沈大伯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半扶半背着女儿领进了屋,轻轻地将她放在炕上。 屋内气氛温馨而融洽,仿佛每一缕空气都弥漫着家的味道,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股香气袭来,罗金秋把炒好的豆芽端上桌,许言欣喜的惊呼“哇!终于不用吃大白菜了。”随后罗金秋又将炒好的白菜端上了桌,许言顿时面露尴尬,众人见状都哄笑起来。 “豆芽?”沈大伯疑惑地皱起了眉头,田洼村的人懂得发豆芽?他生活在这的几年中从没听说过啊。 “您认识豆芽?”罗金秋一头雾水,她昨天晚上明明听女儿说豆芽是她自己发明的,怎么现在沈大伯却知道豆芽这个名字呢? “当然,我培育过豆芽。”沈大伯解释。 罗金秋狐疑地看着女儿。梁素梅此时的脸色有些尴尬,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态,看向沈大伯问道:“您培育过豆芽?那您为什么没有把它发扬光大呢?” 沈大伯叹了口气:“我虽然培育过豆芽,但是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吃,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了。” 他夹起一根豆芽放在嘴里,轻轻一嚼,豆芽清脆的口感和浓郁的香味立刻在口中四散开来。他眼睛一亮,赞叹道:“如果我知道有这种炒法,肯定会把它发扬光大的!” 其他人也纷纷动筷品尝这道美味的菜肴。他们平时都是吃白粥配白菜,单调乏味,此时吃到这么鲜美的豆芽,都忍不住称赞。 许言有点患得患失的说:“如果天天能吃到豆芽就好了。” 梁素梅微微一笑,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如果想天天吃到的话,就需要大面积种植,形成产业链,毕竟每家每户分的那点存货是吃不了几顿的。”她的话语富有深意,似乎在有意引导别人。 第52章 从长计议 “产业链是什么意思?”许言疑惑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领域的好奇。 “产业链简单来说就是种黄豆,用黄豆发豆芽,把发好的豆芽包装好运输出去,供应给大食堂、国营饭店或者供销社,再经由这些中间渠道卖给个人。”梁素梅耐心的解释。 许言恍然大悟,连连称赞“梁同志,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所以,如果你没有骨折的话,原本是对这盘豆芽有别的打算?”卫知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从梁素梅的话语中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心思。 梁素梅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我原想把豆芽拿给国营饭店的牛师傅,因为我发现阳山镇并没有豆芽这道菜,如果阳山镇没有,恐怕县里也不见准有,国营饭店的师傅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如果他觉得豆芽可以收购的话,那我们就有理由和大队长沟通这件事,如果让田洼村成为豆芽供应村,把豆芽远销到镇、县,就可以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增加村民收入,解决一些人的贫困问题。” 她的话音刚落,屋内响起一片掌声,所有人的表情里都充满对梁素梅的敬佩。 “豆芽产业链很适合咱们知青点。”卫知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知青农场的土地并不多,产粮少,有些知青们不适应体力劳动,赚到的工分低,分的粮食极少,很难解决温饱问题。但换作种植黄豆的话,不仅产量高能多赚公分,还能为他们带来一定的经济收益。 沈大伯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虽说知青农场的土地很适合种黄豆,但是豆芽需要充足的水分才能发起来。光靠那一口老井的水是无法满足大量豆芽的需求的。”他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水源的短缺是制约豆芽生产的关键因素。 许言听到这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失望的说:“我们已经进山找了好久的水源了,什么都没发现。” 梁素梅看着众人失落的神情,心中一动,问道:“为什么不引田洼村的水呢?” “然是你们那个大队长不同意啦。”许言抱怨道,“我们刚来的时候和他提过这个要求,可是他硬说引水会让村内的水分流失,影响大队的庄稼成长,粮食产量减少。真是顽固不化的臭老头!” 梁素梅暗自思忖,这是多么好的报恩机会啊!她的空间商场里有水源探测器,可以更容易的找到水源。但是,她不能大喇喇地拿出来,那样实在太惹眼了。她需要好好想个办法。 “计划还是要从长计议。”沈大伯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不愉快的事放一边,这么香的豆芽,凉了影响口感!”他提起筷子,夹起一根豆芽放入口中,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众人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桌上的美食上。 正在这时,邓九九端着一锅红薯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朱迪。“梁同志,那会我去你房间送饭,发现你没在,朱迪说看到你来沈大伯家了,我干脆熬了一锅粥端过来也凑个热闹,不会不欢迎我吧?” 沈大伯招呼着“什么欢迎不欢迎的,快坐下。” 朱迪起哄“九九,你也太大方了,这么一大锅粥一个人吃得吃好几顿呢。” 邓九九温柔的说:“有客人在,咱们要尽地主之谊。”又看向梁素梅说:“梁同志,你尝尝我做的红薯粥合不合胃口,卫知吃过的,他说好吃,是吧卫知?”邓九九看着卫知的眼睛,想从他那得到肯定。 卫知点点头大方的回应:“邓九九的手艺不错,等回头我把粮食还回去,咱们放心吃吧。” 许言也跟随其后说道:“怎么能你一个人还,算我一份。” 沈大伯也接话“也算上我,等吃完饭,我还有许言、卫知,分摊一下,把粮食给你送过去”他看着邓九九认真的说。 邓九九面露尴尬,她只是想在卫知面前显露一下自己的亲切和大度还有一些长远的目的,没想到因为朱迪的一句话,竟让大家有了别的想法。她在心中暗暗咒骂朱迪:蠢货。她忙摆手拒绝:“这是我请大家的,不用还。” “这可不行,本来咱们知青粮食就少,你一下子用去这么多请客,我们过意不去,说好了!必须还!”许言坚定的说道,卫知和沈大伯也点头表示同意。 邓九九无奈的答应,看来以后借机和卫知他们搭伙吃饭增进感情的目的落空了,她第一次对猪队友朱迪产生了厌恶。 “这是什么?”朱迪看着桌子上没见过的菜问道。 “这是豆芽!”沈大伯回答。 朱迪夹起一根,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惊呼:“哇!这么好吃!沈大伯,这豆芽是从哪弄的?” 卫知有一些骄傲的插话“是梁同志的母亲罗阿姨带来的。这盘炝炒豆芽也是罗阿姨做的,我也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菜了。” 又是跟梁素梅有关!邓九九听着卫知那赞美的语气,嫉妒之情再次升起,但她努力平息了妒火,微笑着对罗金秋说:“罗阿姨,等有机会,也教教我做豆芽吧。” 罗金秋尴尬的讪讪而笑“姑娘,这豆芽我也不会发,是小梅研究的,也是她教我这么做的。” “梁同志,你可真厉害” “梁同志你怎么什么都会!”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投向梁素梅,赞美之声此起彼伏。 这一切在邓九九看来是如此的刺耳,她早已掩盖不住妒意,红血丝爬上眼珠,她盯着梁素梅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有些异常的说:“梁同志,那等我有功夫,去向你请教。” 梁素梅瞥见邓九九那不自然的神态,立即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她真心实意地不想陷入与别的女性争夺同一个男人的纷扰之中。这一世,她心中怀揣着远大的志向,她的目标是冲出农村走向世界! 在她宏大的理想面前,那些微不足道的儿女情长,只是她前行道路上的绊脚石。 梁素梅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一定要按时喷药,早点好,早点回村。 第53章 梁素梅回来了? 饭后,罗金秋习惯性地起身,准备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然而,就在她准备动手之际,卫知却拦住了她,语气诚恳地说:“罗阿姨,您已经帮我们做了美味的饭菜,怎么还能让您收拾碗筷呢?这些事还是我来吧。”罗金秋听了,脸上露出来无所适从的尴尬笑容,在她的观念里,家务事本来就是女人的责任。许言和沈大伯也纷纷劝说罗金秋坐下休息。罗金秋虽然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但在众人的劝说下,她也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但她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对大家救助女儿这件事表示感谢,又嘱咐梁素梅几句注意身体与大家和睦相处的话便带着梁素玲离开了这里,她还得赶回村劳动赚工分。 \"梁同志,我来扶你。\"梁素梅在邓九九主动搀扶之下,两人一同缓缓走出门。\"哎呀!\"邓九九的脚步突然一滑,身体猛然向梁素梅的方向倾去,眼看要将梁素梅压倒在身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知犹如一位英勇的骑士,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即将面临二次伤害的梁素梅的后背,将她迅速拽入自己的怀里。而邓九九则因为失去平衡,重重地趴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梁素梅意识到自己在卫知的怀抱中,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桃红。她迅速挣脱了卫知紧紧环抱住她的手臂,单腿跳跃到他的身侧,仿佛一只害羞的小鹿。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邓九九身上,带着一丝关切的语气问道:“邓同志,你没事吧?” 朱迪见状,责备地看向梁素梅:“梁素梅!你的眼睛瞎了吗?九九为了扶你这个累赘,摔倒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邓九九,轻声问:“九九,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邓九九捂着膝盖,眉头紧锁,痛苦地说道:“这里好痛!” 朱迪抬头看向一旁的卫知,不满地喊道:“卫知,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扶九九啊!” “我来我来!”许言听到声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抢着搀扶住邓九九的另一边。 梁素梅从口袋里掏出骨肌闪愈喷雾“邓同志,我这里有药,很管用的。” 朱迪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不屑地说:“哼!农村能有什么好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梁素梅被朱迪蛮横的态度堵得语塞。 邓九九见状,温柔地说:“朱迪,你不要这么说。梁同志也是出于一片好意。” 朱迪却仍不依不饶:“好意?我看你才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邓九九在许言和朱迪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她转头看向梁素梅,语气中带着感激:“梁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有我妈从省城给我带的跌打损伤药了。你的药我就不用了。”说完,她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梁素梅远远望着邓九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刚才邓九九搀扶自己,也不会摔倒在地。可此刻的自己却无能为力,除了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之外,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这让她心急如焚又自责不已。 一旁的卫知注意到了梁素梅脸上那满是忧虑的神色,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安慰道:“这不怪你啊,这地面其实并不滑。” 梁素梅并不相信卫知所说的话,她咬咬牙,决定亲自去验证一下。她独自单腿蹦跳靠近刚才邓九九摔倒的那个位置。卫知和许言则紧张兮兮地站在她身旁,张开双臂护在她左右两侧,生恐她一个不小心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梁素梅尝试在那个地方及周边蹦了许多下,发现真的如卫知所言,并没有任何打滑的感觉。“这……难道说,又是心机女的诡计?”梁素梅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以后要离邓九九远点了,不管这件事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远离总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梁素梅在卫知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面带些许羞涩,轻声细语地对卫知说:“卫同志,我有一件事,想劳烦您帮忙。” 卫知注意到梁素梅的手插在炕席下面,心中已然明了几分,于是温和地问:“是不是需要我帮忙送设计稿呢?” 梁素梅缓缓的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略显激动地回答:“于海洋这两天就要去镇上交设计稿了,只要领导批准,他就能拿到建筑资金,开始建房。这可能会是我第一个真正落地实施的设计方案,我真的好期待!” 说着,她从炕席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叠并不算薄的文件,这是她为了赶进度,昨夜又进入空间商场加班才完成的。 卫知接过手中的资料,仔细翻阅着。只见其中包含了建筑的整体设计、分解设计、造价表、实用价值以及设计依据等详尽内容,无一不体现出梁素梅的智慧和心血。他将文件放入背包中,约上了许言,便急匆匆地向田洼村村委赶去。 于海洋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他得知梁素梅的腿骨折后便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她,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白纸上的涂鸦显得杂乱无章,他暗自叹息,或许,只能退而求其次,盖普通的砖瓦房了。 突然,一声熟悉的呼唤打破了这沉寂,“于班长!”那是梁晴的声音。于海洋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激动地问:“是不是梁素梅回来了?” 梁晴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悦,她将那份泥铸燕窝的设计稿递到了于海洋的面前。于海洋看到“作者:梁晴”几个字时愣住了,心中的惊讶如同海浪般翻涌。心中暗想:“难道梁家的人都是设计天才吗?” 这份惊喜让于海洋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他连连夸赞梁晴雪中送炭。梁晴听着这些夸赞,心中得意极了。 然而,于海洋却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只看到了设计稿,却没有看到造价表。于是,他忍不住问道:“梁晴,没有造价表吗?” 梁晴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造价表是什么?”她一脸茫然地问道。 于海洋不想再浪费时间解释这个问题,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将设计稿交给我李队长,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于是,他含糊地说道:“没关系,不着急,等我回来再说。” 梁晴听了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署名的作品终于有机会与李队长见面了。这对她来说,就如同是与李队长的一次亲密接触。她期待着,期待着那份属于自己的荣耀与认可。 第54章 自行车 卫知和许言从村委办公室听闻于海洋已经驾驶着牛车出了村子有一阵子了,两人心生紧迫,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追赶。此时的于海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图纸,一丝不苟地计算着工程造价。 然而,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于海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向后望去,只见两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气喘吁吁地朝他跑来,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比赛。 “于海洋!”“于海洋!”呼喊声越来越近,直到清晰地传入于海洋的耳中。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男孩是想叫住他搭车。他急忙停住牛车,热情的收拾出空位。 卫知和许言累得气喘吁吁,但眼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卫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于海洋。 “于海洋...这个...给!”卫知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于海洋接过文件,打开一看,只见设计者一栏上赫然写着“梁素梅”几个字。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激荡,迅速翻阅着文件,发现里面的建筑资料异常齐全,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非常周到。 他激动地握住卫知和许言的手,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两位同志,你们辛苦了!请你们转告梁素梅同志,让她好好休息,等她的腿好了,要和我一起建设田洼村的奇迹!” 卫知听了这话,如释重负。他明白,梁素梅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终于圆满完成了。望着那渐行渐渐远的牛车背影,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和许言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胜利与喜悦。 革委会李队长办公室内,李队长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那份细致入微、近乎逆天的图纸,仿佛被完全吸引住了一般,竟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目光在图纸上游移,仔细欣赏着每一个细节,脸上时不时露出惊叹的表情。他从未见过如此独特而精妙的建筑设计。 于海洋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他抬手打断,他沉浸在对这份图纸的欣赏之中,不能自拔。他想象着如果按照这个样子设计建造出来,将会是一幅多么令人振奋的景象,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当他看到图纸的末尾,大致翻阅了后面的文件后,又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还有更加详尽、细致的内容。 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问于海洋:“这是请哪老师设计的?!”李队长以为于海洋可能是找了以前高中时期的某位资深老师帮忙设计的。 面对李队长的询问,于海洋显得有些心虚。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回答道:“是……是我们村里的梁素梅。”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信,因为他知道梁素梅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建筑设计训练,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完成了这份图纸。 “梁素梅?”李队长满脸狐疑地再次翻看方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梁素梅不就是前阵子举报包办婚姻的那个姑娘吗……” 一旁的于海洋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千真万确,李队长,就是她!她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李队长的声音不禁变得有些结巴:“于…于海洋,这份报告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要交给领导过目的啊。要是领导不相信,那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肯定会找梁素梅去核实情况的。” 于海洋毫不退缩,他挺直了胸膛,语气坚定地说:“李队长,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有假。这就是梁素梅同志的作品,如果领导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让梁同志过来接受检验。” 然而,李队长仍然半信半疑。毕竟,这份报告中的数据和图表实在太过完美,让人很难想象出自一个年轻的农村女孩之手。他决定要亲自去看梁素梅现场绘制,顺便解决即将面临的领导质疑的问题。而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资料给众位领导审批,如果领导同意这个项目的实施,那么于海洋今天就能先领到建房基金,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按照梁素梅在报告写的,这个项目建成后可以解决村民的贫困问题,这是最人心动的条件,这可是属于自己的政绩啊! 革委会主任孙迹灰随意地瞥了一眼报告,然后在审批单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他心中暗自嘀咕着:“不过就是一个小村子的学习班而已,居然搞出这么一份详尽的报告来,简直是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既然做得如此细致入微,那就给他们打个辛苦分通过算了。” 李队长万万没有料到孙迹灰会如此爽快地签字,他喜出望外,急忙拿起审批单奔向财务部请款。 当那沉甸甸的 1500 元人民币交到于海洋手中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些钱每一张都是 10 元面额,总共 150 张,在这个时期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他紧张得双手颤抖不止,试图将钱放进自己的口袋,但发现根本放不下;想放到布袋里,却又担心不小心让它们飞走,毕竟每飞走一张可就是 10 块钱啊! 李队长敏锐地察觉到了于海洋的窘境,他从文件柜中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于海洋,并帮助他将钱捆绑整齐后塞进文件袋里。于海洋小心翼翼地将文件袋装进布袋子,这才感到稍微安心一些。 “对了,咱们革委会给每个学习班的班长都配备了一辆龙凤牌自行车呢!我之前就想着要给你送过去,但一直没有抽出空来。刚好你过来了,那就直接拉回去吧。”李队长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抽屉,从那一大串编有数字的钥匙当中,仔细地挑出两把交到了于海洋的手中。 又从储物间推出了那辆让人满怀期待的崭新自行车。于海洋连忙上前扶住车子,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欣喜之光。他其实一直都渴望能够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然而由于手头并不宽裕,再加上无法分到自行车票,这个愿望始终未能实现。如今,他竟然如此幸运地免费得到了这样一辆梦寐以求的自行车。 于海洋小心翼翼的将自行车和建筑资金一起放在牛车上,与李队长挥手道别后便踏上了返回村庄的路途。 第55章 立大功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于海洋哼着从大队收音机里学来的戏曲,心情那个好,他畅想着未来学习班建成后,田洼村热热闹闹的场景,那比过年还要热闹吧。这多亏了有梁素梅这员良匠,今天回去一定要去关心一下梁素梅的伤势。 正在他遐想之际,忽然,从茂密的秸秆丛中,猛地窜出来两个黑影,这两个人都戴着面罩,他们的动作迅猛,仿佛猎豹盯上了猎物,做势就要扑向他。 他瞬间惊醒,敏捷地拿起那个装着建筑资金的布袋子,撒丫子就跑,一边奔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救命!快来人啊!救命!”声音在幽静的小路上回荡,显得格外恐怖。 然而,双腿难敌四腿。其中一个蒙面人伸出粗壮的胳膊,用力一拽,将他狠狠地撂倒在地。他感到一阵剧痛传遍全身,几乎无法呼吸。另一个蒙面人则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狠狠地向他的肚子逼近。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就在这惊心动魄之际,突然,从山上冲下来两人,犹如神兵天降。那是卫知和许言,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如此英勇。卫知一跃而起,一脚踢开那个拿刀的蒙面人,刀从于海洋的胳膊上划过,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另一个蒙面人见状不妙,便迅速抢夺于海洋手中的布袋子,然而,布袋子被他巧妙地缠在手腕上,无法拽出,蒙面人只能无奈地放弃,搀扶起另一个被踢倒的同伴,想要逃跑。 但为时已晚,卫知和许言已经从后面紧紧地压住了两个匪徒的胳膊。他们迅速解下腰带,将两个匪徒的双手捆绑得结结实实。 于海洋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庆幸。他知道,如果不是卫知和许言的及时出现,他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他捂住受伤的胳膊,挣扎的站起身,走到两个匪徒面前,摘下他们的面罩。 “江...江福!?”于海洋的表情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江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罪加一等!这可是公家的钱,你怎么敢抢?” 江福不屑的“哼”了一声“于海洋,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以为你是谁,还敢管起老子来了,一个破学习班的班长就想踩老子头上,你有什么资格。啊!!!”江福的话还没说完,许言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迅速卷起食指和中指,狠狠地夹住了江福胳膊上的肉,用力地转圈拧了起来,仿佛要将那块肉从江福身上拧下来一般。 江福疼得龇牙咧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拧的这一下,可比刚刚挨踢的那一下疼得更加彻骨。 “你们认识?”卫知问于海洋。 于海洋语气肯定“他是我们村江会计的儿子” 卫知沉思片刻说“于同志,依我看,把这两人送到派出所比较妥当,你也可以顺便去镇上的医院处理一下伤口。但是需要借你自行车给我哥们用一下,让他先回去,你说呢?” 于海洋闻言表示这个计划可行,他向许言抬了抬胳膊“同志,辛苦你自己取吧”,许言小心翼翼的把自行车放在地上,跟于海洋保证“兄弟,放心吧,你这新自行车我骑回去就给你擦干净。” 于海洋连忙摇头:“救命恩人,千万别客气,尽管骑!” 知青们已经做完了上午的劳动,从农场回来午休。梁素梅迟迟不见卫知和许言的身影,内心充满了不安与焦虑,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时不时的透过窗缝在院中扫视,却始终捕捉不到那熟悉的面孔。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引起了还未午休的知青们的注意。 “许言,你这小子,一上午都没见人影,原来是去劫了辆自行车啊!”赵伟摸着自行车前的车灯打趣道,语气中满是对许言的羡慕。 “别瞎摸,这是别人的,下午我还得还回去。”许言将赵伟的手从自行车上扒拉开,没在理会赵伟的调侃,头也不回地驶进了梁素梅的院子。 梁素梅从窗缝中瞥见了许言推着自行车的身影,但仅他一人。她疑虑的看着走进门的许言,忍不住开口问道:“卫知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梁素梅,你可不知道,今天卫知我俩可立了大功了,田洼村得给我俩颁个见义勇为奖。”许言的话语中满是激动,神情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梁素梅一听到“见义勇为”这四个字,心中便隐隐生出一种不安。她立刻联想到了两人在路上可能遭遇了危险,于是焦急地问:“卫知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伤?” “他啊,去派出所了。”许言故意卖了个关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两天,他察觉到卫知对梁素梅的态度有些特别,虽然他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特别,但作为卫知的好兄弟,他觉得有必要帮卫知把把关,看看梁素梅是否值得他们深交。 许言的这句话让梁素梅心头一紧,她没想到帮自己送资料居然会让卫知进了派出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他伤到别人了吗?” 许言抿着嘴点点头,他并没有撒谎,卫知明明踢了那人一脚。 梁素梅沉默思考了一会,抬起头认真的说“许言,可能还得麻烦你,骑车载我去田洼村村委,我坐于海洋的牛车去镇上派出所,把我让卫知帮忙送建筑稿的事给公安同志说清楚,毕竟是涉及到田洼村的建设的问题这相当于他立了功,况且你们是见义勇为更是大功一件。或许在处罚上会减轻一些。” “唉,这事儿可能有点麻烦。”许言叹了口气,“于海洋也进派出所了。” “啊?”梁素梅惊呼一声,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许言见梁素梅震惊的表情感到搞笑,他决定不再逗这个还算讲义气的女孩,直接了当的把今天从送文件到遇到匪徒的事情完完整整的给梁素梅说了一遍。梁素梅静静的听着,表情也舒展开来。 “梁素梅,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使唤卫知?不要以为自己是坐地户,就觉得能把我们这些知青当免费劳动力!你只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别想用你们乡下人那点小心思来算计我们知青,我们不是你的奴隶,不吃你这套!”住在梁素梅隔壁房间的朱迪,听完许言的叙述后,怒火瞬间被点燃。她自认为来自城市,内心深处对农村人充满了鄙夷。如今得知农村身份的梁素梅竟敢对城里人呼来唤去,而且对象还是自己和邓九九共同心仪的卫知,这让她心中的不满情绪愈发强烈。邓九九性格温柔不好意思当面训斥梁素梅,她朱迪可不惯着。 第56章 马屁精 朱迪的声音尖锐刺耳,引来了许多不明真相的知青围观。他们原本只是好奇地凑过来看个热闹,但一听到是本地村民在欺负他们这些外来的知青,情绪顿时被点燃,纷纷对梁素梅投去不满和指责的目光。这正是朱迪所期望的,她企图利用舆论的压力,将这个令她讨厌的村姑赶走。 就在这时,邓九九走进了人群。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朱迪的控诉,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她走上前去,轻轻拉住了梁素梅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地说:“梁同志,我们这些知青放弃了城里舒适的生活和体面的工作,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田洼村开垦土地、发展生产。我们的初衷是单纯地想用自己的双手为国家做出贡献,而不是成为村民的附庸,更不是被别人利用的工具。如果我们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那么远在城里的家人也会为我们担心的。” 邓九九的话语就像一根无形的软刺,悄然刺破了知青们内心那快要爆炸的气球,他们的反应瞬间变得更加激烈了。一时间,怒斥之声此起彼伏。 “梁素梅,你没有资格把我们当枪使!” “真是没想到,农村人的心机竟然这么深!” “这哪是什么朴实的农村人,心眼比我们城里人还多!” “滚回你的田洼村,少在这里装病博同情!” 邓九九听到这些对梁素梅的不满声,心中暗喜,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她和朱迪怀着同样的目的,让梁素梅滚蛋。 面对知青们对梁素梅的污蔑,许言感到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烤过一般滚烫。这些所谓的新时代知识青年竟然如此轻率地对别人妄加指责,甚至连基本的事实都没有搞清楚! “大家请听我说!”许言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他坚定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梁素梅她是我和卫知的朋友,她现在受伤了不方便,我们是自愿帮助她的,与大家没关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真挚和诚恳,希望能够唤起大家的理解。 然而,人群中传来了一声不屑的冷笑:“哼,狗腿子!”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痛了许言的心。 紧接着,另一个熟悉声音响起,是赵伟,他阴阳怪气的说:“呦,许言啊,不得不说你这小子真是精明得很呐!交朋友居然还能把自行车交到手里,真是厉害得不行啊!”他话语中明显带着讽刺和挑衅的意味。 许言听出赵伟话中有话,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和诋毁。他用手指着赵伟,怒声问:“赵伟,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没什么意思啊,反正大家都心里明白,不是吗?”赵伟故意想要挑起众人的情绪,试图激起更多的声音。 “哈哈哈……哈巴狗……” “马屁精……” 梁素梅眼见着许言即将失去理智,要冲上去殴打赵伟,她急忙抬高嗓音,试图平息这场混乱:“安静!” 虽然这一嗓子让议论声停止,但一些人并不服气,低声嘟囔着:“你算老几啊……” “我确实算不上老几,但我深知,如今我和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田洼村这个大家庭的一分子。你们舍弃了城里舒适的生活,选择来到这里与我们并肩劳作,这份情谊,我内心深处无比感激。想必各位的学识、见识远高于我这个农村的孩子,看待问题也必然比我这个农村孩子更为透彻、客观。所以,我恳请各位能够耐心听我讲述完整个事件的经过,再对我的人品做出评判。” 梁素梅深吸了一口气,将她从山崖上跌落,到请求卫知帮忙送建筑资料的经历娓娓道来。讲完之后,她又补充道:“至于许言和卫知勇斗匪徒的事情,那确实是我意料之外的。于海洋作为田洼村学习班的班长,我相信他会向上级汇报这件事,两位知青也会得到应有的奖励,这不仅是对他们个人的认可,更是对知青点整体精神风貌的一种褒奖。毕竟,是知青点的精神激励着他们勇敢的与恶势力作斗争。” 刚刚还言辞激烈的众人听完梁素梅的话,此刻都变得沉默寡言,他们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深刻的反省,自己一时冲动之下,竟然说出了那般不堪入耳的话。 梁素梅敏锐地捕捉到了众人尴尬的神情,她继续平和地说道:“唉,我和大家一样,都是热血青年,时常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就像我这次头脑发热,答应了于海洋做设计稿。如果我当时知道会这么辛苦,或许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想,这大概就是青春的荷尔蒙在作祟吧,它总会在我们精神低迷的时候,提醒我,我还年轻,一定要充满活力,勇往直前。” 梁素梅的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一位女声轻轻地响起:“梁同志,我为我刚才对你的态度向你道歉,对不起。”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真挚与诚意。 梁素梅微微一笑,接受了她的道歉。她深知,人与人之间难免会有误解和冲突,但只要对方本质善良,双方能够化解矛盾,让关系更加和谐,何乐而不为,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又有人惊讶和好奇地问道:“梁同志,你一个农村的竟然知道荷尔蒙?看来我要改变对农村人的印象了。” 梁素梅闻言,俏皮的歪头解释“我上初中时听生物老师说的,哈哈” 一旁的许言抱着胳膊,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看着天花板问“那我还是马屁精,狗腿子吗?”显然是对之前的误解还心存芥蒂。 知青高子兴见状,拖着长音回答道:“那还用说,当然......”许言不等他话音落下就瞪大了眼睛,故作凶恶地盯着他。高子兴连忙补充尾声:“当然不是了。”许言听后傲娇地撇了撇嘴。 周围的众人被两人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和谐起来。之前的误解和不满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欢声笑语和融洽的氛围。 第57章 黑色自行车 梁素梅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恩人因为自己又背上狗腿子的骂名。她深知,在这个保守的年代,有一个好名声,才能立足于人前。 隐藏在人群中的那几双不善的眼睛已经悄然离开,这已被梁素梅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格外防范这几人,毕竟,经历了这次惊心动魄的跳崖事件后,她已经深刻见识到了人被恶念驱使时,能够做出如何疯狂的事情。 \"梁素梅,我这会去田洼村还自行车,你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待人群散去后,许言问道。 梁素梅略显踌躇,她看着许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怪异的笑容,这可把许言吓一跳,\"梁素梅,你有什么话请直说哈。\" \"嘿嘿,许言,你等我一下\"说完,梁素梅迅速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然后递给他,叮嘱道,\"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于海洋,让他按照信上的地址去阳山镇找我一个朋友。\" 许言双臂抱在胸前,好奇地看着她,\"梁素梅,冒昧问一下你和那个于海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这个问题并非无的放矢,他要替兄弟把把关,万一人家女孩真有男朋友或者是相亲对象之类的,他要把兄弟那萌动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梁素梅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就是从小认识的同学、朋友。你问这个干嘛?\"她感觉有些奇怪。 许言忙慌张的摆手“没~没~没~啊哈哈哈”,又马上调整语气认真道“干脆,你告诉我你那个镇上的朋友的住址,我替于海洋帮你跑一趟,我骑自行车快,说不定还能和卫知一块回来。” 听到这话,梁素梅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位恩人一天的工分都因为自己耽搁了,\"许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谢~谢~。\"她说谢谢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两个字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实在缺乏诚意。 许言摆了摆手,轻松的笑道,\"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你腿好了,多给我们炒几次炝炒豆芽就行了。\" 梁素梅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份恩情,在不久以后她便会用实际行动报答。 杜小义的刀伤恢复的很快,已经能慢慢的行走了。当那封来自梁素梅的信笺送到他手中时,他感到一阵惊讶且欣喜。拆开信封,那纸张上跃然的文字更是让他震惊不已。 信中,梁素梅详细描述了田洼村学习班班长于海洋遭遇的袭击事件。两个行凶者同样戴着面罩,这一特征与刺伤杜小义的匪徒如出一辙。她不禁猜测,这两起事件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更让杜小义惊愕的是,信中提到的一个同伙,竟然是田洼村会计江大昌的大儿子江福。 回想起自己遇刺的那一天,杜小义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而梁素梅接下来的话,让他拨云见日。她说,在杜小义遇刺的同一时间段,她曾看到江大昌的小儿子江财骑着一辆自行车,而那辆车她以前从未见过。她猜测,那辆车很可能就是杜小义被劫走的那辆。 杜小义紧握信纸,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决定前往田洼村,亲自确认那辆自行车的来历。如果那真的是他被劫走的那辆,那么梁素梅的猜想就极大可能是正确的。这样一来,他不仅能找到刺杀自己的真凶,还能揭开这背后更深层次的秘密,毕竟,哪个村委会计的儿子会为了一辆自行车就冒险给人一刀呢?实在不符合常理。 杜小义匆匆忙忙的去了派出所。他把信中的情况详细地和公安同志说了个清楚。此前他已经报过案,但案情一直没有头绪。如今,终于有了重要的线索,他迫切希望能抓紧机会抓到凶手。 公安同志们听完杜小义的叙述后,意识到这个线索的重要性,当即决定,派一位经验丰富的民警载着杜小义前往田洼村验证。为了不引起江大昌的警觉,民警特地换上了便衣,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杜小义坐在后面,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勉强可以承受路上的轻微颠簸。 两人沿着乡间小道一路前行,经过向路人的一番打听,终于到了会计江大昌家的门前。杜小义看着院中那辆除了颜色以外,其他地方与自己的自行车完全一样的自行车,陷入了迷茫,他的自行车是棕色的,而这辆却是黑色的。 江大昌从屋内走出来,他注意到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家院门口。民警见状,赶忙勾住杜小义的脖子,假装和他亲热地聊天,试图转移杜小义的注意力,以防江大昌起疑。杜小义反应迅速,配合着民警的表演。 “两位是?”江大昌上前疑惑的问。 民警心中一动,假装才看到江大昌,忙作揖说:“江伯父,我是柳树村的吴涛(他确实是柳树村的,但吴涛是他发小的名字,他叫孙兵兵),我爸是柳树村大队长吴大磊。”又介绍身边的杜小义说:“这是我朋友孙辉。” 江大昌知道柳树村的村长是吴大磊,又见这年轻人如此坦诚的介绍身份便没有怀疑什么,他热情的把人请进屋,还给倒了两杯水,问了两人的来意。 民警故作不好意思,开门见山的说:“江大伯,侄儿其实是想问您自行车票的事,我这兄弟想整一辆,他上个月进了革委会当干事,就是镇上没房子,每天搭送菜的牛车上下班实在不方便,要是有辆自行车就方便多了,可是我爸的自行车票才给我兑完,手头没票了,就来问问您,您看要是方便的话,价格好说。”说着他把手插进兜里作出掏钱的动作。 江大昌沉思,这是多么好的销赃机会,前阵子,儿子江福半夜回到家,推回一辆不知道从哪弄的自行车,自行车上粘着血迹。这可把他们两口子吓够呛,江福跟父母没藏着掖着,因为他觉得就算以后暴露,那自己的老爹也能给他摆平一切,便把事情经过全盘托出。李海凤把血迹擦干净,江福又弄来一桶油漆,把自行车重新上了色,即便是这样,江大昌也不放心,他多次嘱咐两个儿子别把自行车骑出去,以免惹来麻烦,可是小儿子江财表面答应,背地却常常等江大昌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把自行车骑出去炫耀,这让江大昌十分不安。 现在,面对对方的请求,江大昌琢磨,革委会的干事谁敢惹,把自行车卖给革委会的人,就算以后失主认出来了,也不敢上门找麻烦,再说那个失主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而他,还能趁此机会卖个人情,以后要是去革委会办事,说不定还多个助力。于是他打定主意。 他有些歉意的看着杜小义说:“大侄儿,我手里的自行车票都分出去了,也没有多余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有一辆二手的,你看看能不能相中。” “啊?二手的呀!”杜小义故作不悦。 “嗨,说是二手的,其实也没骑几天,要不你先去看看,骑上感受感受。”江大昌堆满笑意殷勤的把杜小义和民警领到那辆黑色自行车跟前。 “那?试试?”杜小义问民警。 民警假装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行吧,试试就试试,好歹是辆自行车啊!”杜小义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满,这让江大昌的心里感到焦急默默祈祷:可得看上啊! 杜小义在院中骑了两圈,沉默了一会又叹息一声,眼神中有些失落的对民警说:“好骑是好骑,可我想要辆新的!” 江大昌一听这话,连忙用抹布把自行车擦了又擦“这跟新的有什么区别,年轻人,别觉得新的就是好的,你要是要,价格好说。” 杜小义作思考状,民警看向他假装不耐烦道:“你tm别挑三拣四的了,赶紧的,天都黑了。” 杜小义也不再犹豫:“大伯,你多少钱卖?” “150!”江大昌干脆的回答。 “你这二手的还卖150?”杜小义不可思议。 “那...你说多少钱?”江大昌急于出手,语气中带着急切。 “90!”杜小义回答。 江大昌一听这个数字差点被气晕“大侄儿,你仔细看看,这自行车跟新的没差别,你一下子把价格砍下一半,这就过分了。” “嗯...100!就100!我是想买个全新的,您不答应就算了吧。”杜小义坚定的说。 民警也在一旁附和“江大伯,你就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卖给我们吧”又饱含深意的用眼神意会“再说以后你去革委会办事,这不都...方便吗!等你去柳树村,让我爸请你喝酒。” 江大昌无奈的笑了一下算是答应,杜小义爽快的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交到了江大昌的手中,江大昌连忙揣进兜里,又提醒道“大侄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们可说好了,就算过几天你想买新自行车了,那这辆也不能退哦!” 杜小义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买到合乎心意的车,但话语中充满保证,“放心大伯,我孙辉做事就从来没有反悔的时候。” 江大昌满意的点点头。他目送两人远远的离开直到背影消失,这才放下心来,暗自思忖,这块心病总算了了。 第58章 自有天意 杜小义和民警孙兵兵骑着自行车,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镇上的机修厂。这个所谓的“厂子”,其实面积并不大,也并不从事生产活动。它更像是一个朴实的小作坊。厂子里只有两位师傅,主要负责日常车类的维护工作。 杜小义把车停好,和孙兵兵一起走进厂房。值班师傅李胜达正慵懒的躺在躺椅上打着轻鼾。 “师傅!师傅!”孙兵兵轻轻推动师傅的肩膀。 李胜达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不耐烦的说:“下班了,明天再来。” “师傅,我是派出所的民警,有事找您!”孙兵兵提高了嗓音郑重的说。 一听是民警,李胜达马上清醒过来,他坐起身迷茫的问“同志,我没犯事啊?” 两人都被他那茫然的样子逗笑了。 “师傅,帮我们看看这辆自行车,是不是上过漆的!”孙兵兵拍了拍车座。 李胜达用手摸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他打开探灯灯光射在自行车身各处,观察了一会,“同志,这明显就是上过漆的,应该是才上没多久,味还挺大。” “那能还原吗?”孙兵兵问。 “嗯...那挺麻烦,得一点一点打磨。”师傅犹豫了一下回答。 孙兵兵看向杜小义“你自行车有记号吗?” 杜小义心里一动,确实有记号。在这个年代,自行车犹如后世的轿车一般,可谓是贵重的存在,人们骑的大多是龙凤和飞鸟这两个牌子的自行车,外观造型虽然各有特色,但大体上差别不大,因此为了防止丢失或是与他人混淆,几乎每辆自行车上都会刻有独特的标记。杜小义也不例外,他在自己的爱车上,用心地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指了指下管靠前的位置,语气坚定的说:“我在这里刻了名字。” “师傅,就请帮忙打磨这块吧。”孙兵兵态度很客气。 “好嘞!”李胜达也很爽快,马上戴上面罩,拿砂纸轻轻的打磨起来。 不一会功夫便看到了里面的棕色的痕迹,杜小义看到那颜色,越发肯定这就是自己的自行车,随着砂纸的摩擦声,外面的漆散落一地,自行车身的颜色和上面刻的字迹越发明显。“杜,小,义!”李胜达一字一顿的念道。杜小义和孙兵兵凑近确认。 “这就是我的自行车!”杜小义欣喜若狂的大喊。 孙兵兵当即决定“回所里,我叫上同事,骑摩托车连夜抓人!” 孙兵兵这次郑重其事地换上了警服,与同事一人一辆摩托车,“噌~噌~噌”风驰电掣,再次驶入了田洼村。路上的村民纷纷驻足,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 两人将摩托车停稳后,便毫不犹豫地冲进江大昌的屋内。此刻,江大昌和江财正围坐在桌前吃饭,看到孙兵兵突然闯入,江大昌先是一愣,随即堆起笑脸,故作亲热地说道:“大侄儿,你怎么回来了?快坐下,一块吃。” 然而,孙兵兵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冷声呵斥:“谁是你大侄儿!别跟我套近乎!”说着迅速上前,一把将江大昌反手锁住,麻利地给他戴上了手铐。江大昌顿时脸色大变,想要挣扎却已无能为力。 孙兵兵押着江大昌走出屋外,外面吃完饭正在闲聊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看到平时趾高气扬的江会计被戴上了手铐,心中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然而,谁也不敢轻易叫好,毕竟江大昌的罪名还没有确定,万一闹个乌龙,他再回来当会计,那到时候叫好的人可就落不着好咯。 参与此次抢劫公款事件的嫌疑人均已归案,江大昌、江福是田洼村的人,而另一个则是公安一直在追查的盗窃、抢劫、强奸犯贾雨村,他是一个极其狡诈的罪犯,他的作案手法高明,行踪诡秘,虽然他的实际年龄只有40几岁,但却长期戴着假发和假胡须,易容成老年人的模样,混在人群中非常难以辨认。还有一个竟然是革委会的张科长。 在公安对贾雨村的审讯中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非常震惊,他们打了报告给革委会主任孙迹灰申请抓人,孙迹灰其实早就对这个觊觎他女人的张科长感到恶心,就想找个由头给他一撸到底,于是当即批准抓捕。 张科长在审讯过程中一开始还试图抵赖,但在公安同志甩出他和贾雨村交易的证据后,最终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在被问道作案原因时,张科长大喊“我就是看不惯杜至虞,那个臭娘们就是个大骚货,就跟我面前装,在别人跟前却像个骚狐狸似的,我就是不想让她好过!让她不好过就得对她儿子下手!” 在张科长收监的前夜,一位一称是他女朋友的女人前来探监,那女人语气深重的说:“听到你被抓的消息,少爷急哭了,他说不管你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他都会替你好好尽孝,放心,我也会等你出来。”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张科长心知肚明,如果他把背后的人抖漏出来,不仅他的罪责会无形中加重,他的父母也面临危险。他冷汗涔涔,没想到自己像个哈巴狗一样巴结到科长的位置,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 “卫知、许言,我就是很纳闷,你们送完设计稿为什么不马上返回来劳动呢?简直是太巧了!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你们救了于海洋?”梁素梅拄着伤残人士专用拐杖,一边在地上练习走路一边问。 这副拐杖是卫知跟着于海洋去医院包扎伤口时顺便买回来的,他本想自己做一副送给梁素梅,可是又一想做拐杖的木材貌似不太容易马上找到,所以决定就在医院顺便买一副带给她。梁素梅收到拐杖时,简直受宠若惊,她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长得帅,有活力,乐于助人,细心。天呐,如果能嫁给他,那她这辈子可就烧了高香了。梁素梅自己都没发现,当她在想卫知的事情时,总是会不自觉的代入以身相许、结婚这些字眼。 第59章 天上掉馅饼 “是你提到于海洋可能带回建筑资金,我担心他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所以临时决定等他回来。”卫知解释道。 许言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忖:这小子是在邀功吗? “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及时出手,恐怕于海洋此刻...”梁素梅回想起杜小义受伤的恐怖场景,对于海洋的遭遇也感到一阵后怕。 “你谢什么,我们救的又不是你。”卫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于海洋将卫知和许言见义勇为的事迹上报给了镇里。这次,镇上并未派遣李队长来,而是派来了两名年轻的小干事,他们到了田洼村的知青点,为卫知和许言颁发了一块名为“荣誉知青”的牌匾,牌匾下方赫然刻着阳山镇政府的字样。在这个年代,拥有这样一块荣誉牌匾无疑是令人羡慕的,因为它不仅能在知青回城考量时加分,更能在日后的工厂招工中为自己赢得先机。镇政府又为知青点奖励了100斤大米,这大米可不是奖励给个人的,而是奖励给全部知青的,人均分到手大概4斤多,这也把知青们高兴够呛,毕竟天天吃玉米面、高粱米早就腻了,大米可是难得的细粮,这个时期的大米带着一股甜味,就算不炒菜,也能干吃两碗下肚。 江大昌总算彻底垮台了,他因涉嫌策划抢劫公款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田洼村的村民们欣喜若狂,仿佛解脱了多年的束缚。他们劳作时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战战兢兢。尽管村里还有一个自私自利、顽固不化的大队长,但只要村民们不触及他的利益,不与他结仇,他也不会像江大昌那样,肆意克扣村民们的公分。 而于海洋在大队长眼里无疑是个特例。自从于海洋担任学习班班长的那一刻起,他便成了大队长心中的一根刺。因此,在招募施工人员的时候,大队长毫不留情地通过大喇叭向全村宣告:“乡亲们,秋收的日子快到了,这是我们田洼村当前的头等大事,谁也不能不当一回事。谁要是敢耽误秋收,那就是在给咱们村拖后腿。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放,我们要集中全部精力投入到秋收中,争取今年让我们大队挣得先进集体。” 于海洋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这分明是想找借口阻碍施工进度,离秋收还有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呢,用得着现在就搞得人心惶惶吗?更何况,一个月的时间完全足够将学习班建设完成,根本不会耽搁秋收。 原本打算报名的村民们听到大队长这话,纷纷打起了退堂鼓。毕竟,谁也不愿意成为那个拖村里后腿的人。而且,这工钱早晚都是自己的,还能让外人赚去?何必急于一时呢?可万一因此得罪了大队长,那就不划算咯。 这可把梁晴急坏了,她还不知道自己那偷来的设计方案被雪藏了,她一心想早日参与到建设指导中去,说是指导,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想在人前显示一下自己设计师的优越感。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在建筑竣工时的剪彩仪式上,她想去台上露露脸,吸引李队长的注意,进而与李队长深入交流。 “于海洋,现在可怎么办?这可是革委会的学习班,不及时建设的话你得吃不了兜着走!”梁晴话语里带着不满。 于海洋眉头紧锁,他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要请外村人来帮忙吗?那样的话,即便工程顺利完成,村里的乡亲们恐怕也会对他心生不满。毕竟,村里的钱怎么能轻易让外人来赚呢?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他的两位救命恩人——卫知和许言。他们虽然是外来的知青,但现在属于田洼村的一份子。而且,知青们都是年轻人,小伙子、大姑娘,有活力有干劲。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学识比村里人要丰富得多,或许能够更好地理解梁素梅的设计图纸,更能加快建设进度。 想到这里,于海洋打定主意,他决定骑上他心爱的自行车去找卫知和许言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做这份工作,帮助自己解决眼前的困扰。 临行前,他问梁晴想不想去看望她的堂妹梁素梅,却被梁晴果断拒绝了,当梁晴得知梁素梅生还的消息时,内心无比恐惧,她很怕梁素梅在众人面前乱说话,如果传到她在意的人的耳朵里,那人将会对她产生反感,而至今倒是还没听到嫌话传出来,所以在她没有得到革委会李队长这个强有力的靠山前,她还不想主动刺激梁素梅,但是她不刺激,不代表不会暗地里搞点小动作。 于海洋瞧见梁素梅那条被摔断的腿竟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了,吃了个大惊,他不是没有见过骨折的人,伤筋动骨100天,都是要老老实实在炕上躺3月慢慢休养的。这才过多少日子,梁素梅恢复的也太快了,殊不知这都是骨肌闪愈喷雾的作用。梁素梅只搪塞他是因为自己年轻,骨骼愈合快的原因。 卫知一听说于海洋想在知青点招工,他立马行动起来,把知青们都召集到了一起。别看卫知平时话不多,但在这知青点里,他的号召力还真不是盖的。大家刚来的时候,都是乱哄哄的,谁也不知道该住哪该怎么做,最后还是卫知有条不紊地给大家安排了住宿,让每个人都住进了自己满意的房间。 开垦荒地的时候,也是他带着大家寻找到最佳的开垦地点。他那种实干精神,真是很让人佩服。平时知青们之间有什么小矛盾、小摩擦,也是他出面调解。他往那儿一站,谁就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各让一步,化干戈为玉帛。 卫知明白,这次招工对知青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一天5毛钱的工钱,一个月15元,相当于100斤粮食,每人100斤粮食足够吃3个月的,如果节省着吃,4个月也不在话下。知青农场本来产粮就不多,分到的粮食也比本村人少许多,知青们一个个精瘦精瘦的,像个麻杆似的。能当建筑工,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第60章 开工 知青们一听还有赚钱这样的好事儿,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纷踊跃报名。卫知、许言还有另外8个小伙子,平时就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看上去肌肉结实得像小牛犊似的,自然就成了首选。最后那些没选上的,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心里后悔得要命,怪自己平时干活儿不老实,总想着偷个懒、耍个滑,结果没练出来强悍的体魄,现在遇到这好事儿也就轮不上自己了,然而他们也不是没有好处,去做建筑工的知青原本在农场的活,落到了他们身上,他们也能多记点工分,多分点粮食。 于海洋和知青们商定好,朝九晚五管饭。他特意把他妈拉进建筑队,让她当大厨,给大家做大锅饭。 第二天,大伙儿都准时到了工地,梁素梅现在也能走路了,虽然还有点一瘸一拐的,但也没啥大碍。她是方案的设计者,所以必须由她亲临指导施工。于海洋一开始还担心这事儿呢,生怕梁素梅因为腿伤问题没法到场,但一见到她,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知青们都是第一次盖房子,对于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他们非常想知道由自己一砖一瓦盖成的房子到底长什么样子,所以干起活来异常极力。 田洼村的村民们一看,那帮外地来的知青竟然抢了本该是他们的活计,这可是跟抢钱没啥两样!他们心里极其不舒服了,一个个都拿出了坐地户的狠劲,气势汹汹地往工地内部奔去,看这架势,势必要阻碍施工进度。 “都别干了!别干了!我们都跟大队长说好了,收秋后我们再干,你们一帮外地人瞎掺和什么?” “去去去,一边去,毛都没长全,会盖个屁的房子,一边和泥玩去!” “你们城里人干不了这活,赶紧放下,我们秋收后就干了,急什么呢,真是!” 一向温和的于海洋,看到这场面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他迈开大步,迅速冲进村委的宣传室,一把抓起话筒,大声地喊道:“在工地捣乱的和想来捣乱的人都给我听好了!” 听到于海洋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那些原本还在闹腾的捣乱者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于海洋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有力。 “学习班是镇政府的重点项目,由镇政府直接管辖,镇政府的主任亲自审批,这是政府项目,公益项目,不是个人项目,意义非常重大!至于为什么是公益项目呢?因为这个学习班建成以后,它的作用是多方面的,不单单是为需要思想改造的人提供学习场所,更多的是造福田洼村这个大集体,为村民创造更多的收入,学习班未来会开设各种免费的技能课程,村民们如果感兴趣的话,都能来免费学习,将来凭借一身的好手艺去维修部、棉纺厂上班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现在我这样讲,大家都还不了解,等学习班建成后,你们就能真正的体会到镇领导对大家的良苦用心了。本人很荣幸被镇政府主任亲定为学习班的班长,直接管理学习班的各项事宜,同时我身上肩负着关于学习班的所有责任,希望大家能理解,让学习班顺利建成。” 突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如果哪位叔伯还想捣乱,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咱们叔侄情面,我会用合法合规的方式以阻碍政府重大项目进展的罪责,对捣乱的人进行追究处罚!况且我于海洋,并不是没有给叔伯们做工人的机会呀,多么好的机会,你们竟然不把握,这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唉!不过放心,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创收机会,我依然会优先想着叔伯们。” 于海洋说完便回到了工地继续忙碌,他也是施工的一份子。这时,一位刚才捣乱的人走了过来,满脸怀疑的问“海洋啊,你说给我们创收这个事,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叔,你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我什么时候吹过牛扯过皮?”于海洋语气坚定。 那人听了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信任的笑容“叔,相信你!”他又拍了拍于海洋的肩膀“也就是你小子,要换作别人,我还真不信,想骗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最后的话语中似乎带着威胁,但于海洋并不在意,只是淡定的冲他一笑了之。 “都散了吧!我看这小子没胆骗咱们,等学习班建好了,他要是不按照今天说的做,我第一个找他算账。”那人挥了挥手,试图把刚才捣乱的人都打发走。其实大家心里有数,如果真按于海洋说的,能免费学技术,有机会去厂里当工人,那以后的日子可就有盼头了,收入都是长期性的。到那时,谁还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短期的工作,吵得不可开交。 人们纷纷议论着,有的面露喜色,有的还心存疑虑,但终究还是慢慢地散开了。工地上的喧闹声渐渐平息,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建设。 梁家人的衣服总是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等着罗金秋来洗。自从梁晴的父母出走后,她和弟弟梁旺的衣服都被罗金秋挑了出来,丢在一旁,显然是懒得再伺候他们了。梁晴心里明白,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厚着脸皮要求大伯母给自己洗衣服。毕竟,她都已经是个18岁的大姑娘了。 这段时间,她和梁旺的衣服都是她自己动手洗的,那双原本细嫩的手渐渐变得粗糙起来,这令她很烦躁。 她一直想等梁老太高兴的时候,开口要点钱去买袋雪花膏擦擦手。可是梁老太每天扫完大街回来后都是一脸疲惫,哪里还有心情笑呢? 梁晴在大喇叭里听到开工的消息,丢下手中的衣服,急匆匆地往工地跑去。一边跑一边嘀咕:“这于海洋,怎么开工了也不叫上我这个设计师呢?” 到了工地,梁晴一眼就看见了梁素梅的身影。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躲到了旁边的一个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偷偷地观察着梁素梅的一举一动。只见梁素梅手里拿着一张图纸,正和一名工人认真地交流着什么。 梁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梁素梅怎么成了指导员了?她不是腿摔断了吗?不好好躺在炕上,跑出来瞎溜达什么?”她又仔细观察了梁素梅的腿,发现虽然走路一瘸一拐的,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梁晴更加疑惑了,之前听说梁素梅摔骨折了,怎么好得这么快?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暗暗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梁素梅假装摔断腿,好借机勾引城里的知青?” 第61章 赵喜发 梁素梅的突然现身,让梁晴措手不及。她心里明白,梁素梅晚上肯定会回家,到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她呢?难道要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一直躲着不见面吗?可那样也太不现实了。 梁晴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她发现,问题的关键其实在于赵六子。只要赵六子还站在自己这边,那梁素梅就算说得天花乱坠,没有证人,谁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即便像从前那样大喇喇的站在梁素梅面前指使她给自己做事,梁素梅没有证人,也只能把委屈硬生生往肚里咽。 想到这些,梁晴心里有了底,她打定主意去找赵六子探探口风。 赵六子自从那天下山与梁晴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梁晴的身影。其实,梁晴是在刻意地避开他,她是害怕,一旦自己稍微流露出亲近的态度,赵六子就会像牛皮糖一样黏住自己。 那天的事情,赵六子回来后一直耿耿于怀。他本打算一个人再回山上去找梁素梅,可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村里的老人们常说,夜里的山林是个吃人的怪兽,进去了的人,很少能再平安回来。或许,梁素梅也像那些失踪的人一样,被那片深不见底的森林给吞噬了。想到这,赵六子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 让赵六子感到非常自责的是,他听了梁晴的话,竟然撒谎叫梁素梅一个人上了山。他怪自己当时被梁晴的美色所迷惑,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去思考。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是糊涂透顶。幸好听说梁素梅被知青点的人救了下来,今天去工地看热闹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梁素梅似乎并无大碍,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六子哥?六子哥?”正当赵六子遐想之际,一个温柔亲切的声音映入耳际,他很熟悉这个总是能轻易地拨动他心弦的声音,是来自梁晴的。 赵六子忙不迭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跑出门迎接“小晴,什么事?”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心中隐约感觉梁晴此次找他是与梁素梅有关。还真是如此! 梁晴看着赵六子,心中却满是嫌恶。听到赵六子亲昵地叫她\"小晴\",她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暗自在心里咒骂:\"小晴也是你这个丑八怪配叫的吗?\"但面上,她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声音温柔地说:\"六子哥,你还不知道吧,素梅回来了。\" 赵六子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和关切:“我今天看到了,我听说她摔骨折了,可是看上去好好的呀,你知道咋回事不?” 梁晴并未接话,而是故作如释重负的样子,“这下俩咱们都能放心了,那天都怪我,我是想追她来着,刚要去追脚就崴了,我内疚极了,听大伯母说堂妹摔骨折了,我心疼死了,堂妹一向娇气,受不得一点疼,如果骨折的是我该多好。”她微微低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看着心上人自责不已的样子,把赵六子心疼够呛忙劝她“小晴,这不怪你,如果我想的全面点,多叫几个人跟梁素梅一块上山,就没这些事了,都是我不好,我这就去找梁素梅道歉,她要怪就怪我好了。”说完,他大义凛然的就要向外走去。 梁晴心中暗自窃喜,她精心策划的美人计奏效了,成功地让赵六子主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让她感到一阵轻松。但一看赵六子想找梁素梅道歉,梁晴又担心起来:哪能让这两人见面?赵六子的心思单纯,万一梁素梅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挑拨赵六子,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赶紧拦住赵六子,情真意切的说:“六子哥,别去,你不知道,我堂妹她有些偏激,如果你现在去,她不会听你说什么,而会更生气,我好歹是她最亲的堂姐,同住一个屋檐下,我都尽量躲着她,生怕让她想起不开心的事,等慢慢的,她完全康复了,对咱们的怨念消了,我再带你一起道歉也不迟。” 她抿了抿嘴,又假装不好意思的样子:“六子哥,这阵子咱俩还是少见面,不然被我堂妹发现了,还以为咱俩在针对她密谋什么,她一向多疑,以前丢支铅笔丢个本,都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我可不想再惹到她了。” 赵六子听了梁晴的话,有些犹豫。他看着梁晴那祈求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动摇。他想了想,觉得梁晴说得也有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小晴,那就听你的吧”他的语气中蕴含着无奈。 梁晴见已经得逞,便不再逗留,找个由头就转身离去了,赵六子站在院门口呆呆的看着梁晴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嗨,六子?六子?”路过的赵喜发看到赵六子那傻呆呆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上前逗弄道“别看啦,梁晴眼睛长在头顶,可不是你我能攀上的。” 赵六子清醒过来,是啊,如果不是自己杀过狼,梁晴就不会找自己上山,如果杀狼的是赵喜发,说不定梁晴就找赵喜发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抽痛,对赵喜发忽然有了莫名的敌意。 赵喜发是田洼村有名的无赖。他靠着江福的名头,混了个保卫团的差事,整天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但如今,江福被抓,保卫团解散,他就像失去了翅膀的苍蝇,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失去了靠山和工作,赵喜发在村里的话语权也随之烟消云散。以前那些忌惮他、巴结他的人,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一块破抹布,谁都不愿意搭理他。 他本性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不爱种田,更不肯去干杵石头这么辛苦的工作赚取工资。总想着天上掉馅饼,不劳而获的好事。于是,小偷小摸就成了他的“副业”。他每次偷的不多,逃的又贼快,村民们都知道是谁干的,但苦于抓不到现行,厉害的骂骂街泄愤,老实的只能吃哑巴亏了。 第62章 小梅 赵喜发见赵六子并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他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朝工地走去。此刻的工地,无疑是田洼村最热闹的存在。一群年轻的城里小伙子,和水泥的,挑砖的,扛木材的,手臂肌肉凸显,一个个浑身是劲,散发青春的气息。 这些小伙子们的到来,让田洼村的大姑娘们都看呆了,馋得直流口水。有个胆大的姑娘,甚至特意洗了湿毛巾,想要递给满头大汗的知青,他还真有眼光,递给的不是别人,正是卫知。 卫知看着眼前的湿毛巾,瞥了一眼附近的梁素梅,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这一幕,让站在一旁的许言看得有些尴尬。他心想,这姑娘可真是勇气可嘉,可惜没选对人。于是,打算上前解围“给我给我,我都热懵了”,他刚想伸手拿过毛巾,没想到却被姑娘把毛巾藏到身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哈哈哈哈哈!”工地上的知青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许言顿时就不乐意了。他瞪了那些知青一眼,故作正经地说道:“你们还有脸笑?我这么帅的人都没姑娘递毛巾,你们就更别想了!” 他的话音刚落,有一个知青忍不住啐了一口,笑骂道:“呸!许言,瞅瞅你那熊样,别自恋了!”其他知青也纷纷附和,笑声和打趣声此起彼伏,不觉间更加有了干劲。 赵喜发看着远处的梁素梅,心里酸酸的,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实本分的梁素梅吗?他抓了抓发痒的头皮,心里暗骂“臭娘们,怎么和一帮男的搅和在一起。” 赵喜发以前跟在江福屁股后面混的时候,心里就有自己的小九九。趁着去田里找茬扣工分的机会,没少偷偷瞄梁素梅。他觉得这丫头真是比她的堂姐还要水灵,性格也温柔多了,还特别勤快。有时候他就在心里偷偷想,要是能把这丫头娶进门,那自己可就真是大爷了,天天让她伺候自己,想想都美得冒泡。 可惜啊,那时候的梁素梅可是江福的心头好,他也就只能想想,哪敢有什么实际行动呢。后来,他听说江福和梁素梅的婚事黄了,心里就乐开了花,觉得这下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可是,他又犯愁了,自己哪里拿得出那么多彩礼啊?于是,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才能娶到梁素梅。 再后来,又听说梁素梅摔断了腿,他当时心里那个高兴,简直要飞起来了。摔断腿的姑娘谁还要啊?要是没养好,变成个瘸子,那说不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也就是自己,看在梁素梅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勉强能接受吧。于是,他打算找个机会去和未来岳父梁广川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给定了。 可是,梁广川天天早出晚归,自己则懒的好像长在炕上了似的,所以一直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赵喜发本想来工地看看热闹,没想到却看到了梁素梅的身影。更让他震惊的是,她竟然还跟一帮男的掺和在一起,聊的火热,他已将梁素梅视为未来的媳妇,眼前这一幕,让他觉得自己被戴上了绿油油的帽子“哼!不守妇道的骚货!” 江福倒台后,他在人前再也没了从前那股嚣张劲儿,他走到哪里都被人冷眼相待,甚至有人像对待过街老鼠那样驱赶他,这一切,都是他曾经仗着手中的权利作孽太多,简直活该! 他看到梁素梅不断的在和工地上不同的的男人交谈,心里窝火极了,水性杨花的女人,简直不要脸,那些男人也真够贱的,怎么就愿意搭理一个瘸腿的女人呢?肯定是看梁素梅好欺负,都想趁机玩玩她。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段时间梁素梅不在田洼村,是不是已经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他决定要在这里等到梁素梅下班,好好质问她一番。 “小梅,喝口水吧!”于海洋从水桶里舀了一杯水递到梁素梅跟前。她嘚啵了一天还真的渴了,真是没想到,指导员的工作这么辛苦,工地上每一个建筑细节都需要她亲自指挥,她都有些后悔了,当初如果设计个简单的图纸,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累。 她刚想伸手接过水杯,手里却突然被塞了另一杯。“小梅,喝这杯吧,这杯温度刚好,喝了不会闹肚子。”卫知的语气里满是温柔。 “小梅?”梁素梅有些意外,平时卫知都是称呼她为“梁同志”,今天突然改口叫“小梅”,让她有些不适应。 于海洋满脑子问号,他想不通,“这位同志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给梁素梅的水喝了会闹肚子吗?明明都是从一个水桶里舀的,真是奇怪!” 梁素梅不管这杯水是谁递过来的,反正她此刻口渴得紧,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也带走了身体的疲惫。她舒服地呼出一口气,顿觉心情舒爽。 下午5点,准时收工,工地上堆满了价值不菲的建材,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于海洋怕有人趁机盗窃,于是特地找到村里那个有震慑力人又实在的贾震达,贾大伯帮忙打更守夜,这可不是白帮忙,这一个月能赚到5块钱的辛苦费呢,别看才5块钱,这个时期一个烧饼才5分钱,这5块钱足够买100个烧饼了。贾震达的媳妇高秀香一听于海洋要给自己的丈夫安排守夜的活计,高兴极了,还没等正主答应,她先应承了下来,好在贾震达在家是个妻管严,啥都听媳妇的,便爽快的接下了这个工作。 贾震达家养了一只大狼狗,他出门时想把狗一块牵走,奈何他媳妇不答应,说怕狗不在家,家里丢了东西可怎么办?贾震达一听,觉得媳妇说的有道理,他娘的赵喜发那个二流子,早晚逮他个现行,送去派出所。于是他交代了媳妇几句关好门窗之类的话,便出了门。 贾震达到工地一看,这帮知青还挺给力,他们已经用钢材和木板帮他搭了个简易的床。没有狗陪着,看来今晚上要打起精神咯。哦对了!他一拍脑门,心想还要再多养一只狗才好,有狗陪着打更的话,自己还能打个盹! 第63章 出气 赵喜发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地跟在梁素梅后面,一路跟到她家门口。看着四周没啥人,他赶紧凑上去,一把拉住了梁素梅的拐杖。梁素梅一回头,哎呦,眼前这货一脸坏笑,满脸的猥琐样儿,脖子上黑得跟个炭似的,看着就像是一个乞丐在盯着她看,那双眼睛里,全是不正经的神情。 梁素梅心里那个气,想赶紧摆脱这个讨厌鬼。可这赵喜发,紧紧地抓着拐杖就是不放手。梁素梅都觉得自己的拐杖都被他弄脏了。这把拐杖她一直宝贝得很,每天晚上都小心翼翼地擦,哪能让这种讨厌的人碰啊! 她心里真是反感得不行,没好气地问:“赵喜发,你这是干什么?”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满和疑惑。 赵喜发摸了摸鼻子,腿儿晃了晃,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嘿,你这个臭瘸子,还敢跟我哼哼唧唧的,等哪天你成了我媳妇,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梁素梅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翻了个白眼,这狗东西真是有病,懒得理他。她不想搭话了,又去拽那根拐杖,可是依然没能成功。 梁素梅心想,反正这是在自家门口,谅他赵喜发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她灵机一动,高声骂道:“赵喜发,你赶紧把偷我家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家的粮食本来就不多,都让你偷光了,我们还怎么活啊?” 她这么一骂,赵喜发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梁素梅会胡说八道,急忙反驳“谁偷你家东西了?你别血口喷人!” 梁素梅指着赵喜发的鼻子“你就是偷了,我家丢的东西都是你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喜发想捂梁素梅的嘴,被她敏捷的躲开了,这要真捂上,病从口入,估计自己又得在炕上躺几天了。 邻居们听到梁素梅的喊声纷纷出来看热闹,一看是赵喜发这兔崽子,这里面的人家也有遭过他毒手的,一直在想如果逮到他一定得胖揍一顿,正好今天这小子被梁素梅抓个正着。 这时,走过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们站在赵喜发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呢。两人瞪大眼睛,凶狠地盯着他,好像随时都要把他吃了似的。赵喜发一看这阵势,心里虽然发虚,但嘴上却不饶人:“谁看到我偷东西了?这瘸子在胡说八道,谁信谁是傻子!” “嗯?你说谁是傻子?”两位壮汉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其中一位,一把拎起赵喜发的衣襟,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扔在地上,然后,野蛮的坐在他的肚子上,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 赵喜发被揍得鼻青脸肿,嘴里嘟囔着:“别打了,别打了,饶了我吧……” “好!”“打得好!”看到赵喜发被揍,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欢呼声。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天总算是有人出来教训他了。 梁素梅站在一旁,轻蔑的看着趴在地上哀嚎的赵喜发,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刚刚他说什么?要让自己当他媳妇?还要收拾自己?真是疤瘌眼做梦娶西施-净想好事。 院外的这一幕,被躲在屋里的梁晴透过窗户缝看得一清二楚。令她惊讶的是,那个曾经胆小如鼠、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梁素梅,如今竟然变得这么胆大了!梁晴知道人是会变的,但梁素梅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赵喜发?那家伙竟然喜欢梁素梅?哈哈,刚刚她可是亲耳听到赵喜发说要让梁素梅当他媳妇呢! 一想到这儿,梁晴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赵喜发那个小偷,配上梁素梅那个瘸子,这组合可真是绝了!想想全村人知道后的反应,那场面得多热闹啊!小偷配瘸子,这简直就是田洼村的一件美谈嘛,哈哈哈! 梁晴越想越开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暗暗决定,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两人凑成一对。这样一来,梁素梅不仅会成为全村人的笑柄,还会一辈子被自己踩在脚下!就算梁素梅再有设计天赋,跟了赵喜发那小子,随着命运的蹉跎,天才只会变成木木呆呆的蠢才,梁晴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 梁素梅刚踏进家门,不过片刻,梁老太、梁广川、罗金秋以及梁素玲也相继归来。 罗金秋在田里劳动时,村里的好友就告诉她梁素梅在工地上当指导员的事了。她不懂什么是指导员,在她心中,唯一关心的就是女儿的腿伤。 看到梁素梅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样子,罗金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一般,疼痛难当。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但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她恨梁晴姐弟,恨他们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但是,她一辈子都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更别提去报复别人了。她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和愤怒转化为一种无言的行动,在每次洗衣服时,她都会特意将梁晴姐弟的衣服挑出来,扔到一旁,虽然这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举动,但却足以表达她内心的不满和愤怒。 梁素梅看着母亲心疼自己的样子,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连忙安慰母亲:“妈,你看这才几天,我就能下地走了,过不了多久,我肯定会完全康复的。”她轻轻握着母亲的手,示意她放心。 接着,梁素梅又凑近罗金秋的耳朵,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梁晴和梁旺姐弟,恶人自有天收,我们等着那一天。”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随即被柔和的光芒所替代。 罗金秋听了女儿的话,深深的点了点头。她相信天道轮回,恶人有恶报。同时,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女儿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失去理智去报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虽然罗金秋是个农村妇女,但她明白,杀人要偿命。她不想让女儿因为冲动而失去未来,更不想让她背负上沉重的罪孽。 罗金秋不是没有过极端的念头,如果女儿真的因为这对姐弟而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们的命。但是,这种极端的做法仅限于自己做,女儿,绝对不可以。 第64章 婚事? 梁晴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想要成功地让梁素梅和赵喜发走到一起,就必须要有一些帮助和支持。而在这个家里,最大的助力无疑就是梁家的顶头大家长——梁老太。只有得到了梁老太的认可和同意,那么梁广川和罗金秋就算是出于对长辈的孝顺,也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 吃完饭后,梁晴小心翼翼地扶着梁老太回到房间里,然后轻轻地给她捶起背来。梁老太则半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这份舒适与惬意:“咱们家呀,也就只有你这么懂事,会心疼我这个老婆子咯!依我看呐,你可比你大伯家那两个丫头强多了,简直要强上一百倍呢!” 听到梁老太的夸赞,梁晴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孙女孝顺奶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我也不求比谁强,我只希望奶奶您能够一直身体健康、硬硬朗朗的,将来可以亲眼看到小旺结婚生子,到那个时候啊,您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老祖宗啦!”说完,梁晴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卖力,生怕伺候不好梁老太。 梁老太听了孙女的奉承,乐的合不拢嘴。她今天见到梁素梅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和眼前活蹦乱跳的梁晴比起来,简直是一只落败的母鸡。 当她得知梁素梅摔骨折的时候,心里那个气,她气的是梁素梅当初没答应她嫁给江福,如果当初梁素梅听她的,嫁了过去,现在江福、江大昌、李海凤都被判了刑,家里只剩下一个十几岁的江财,那局面该有多好。 俗话说长嫂如母,梁素梅如果嫁过去,江财这个小叔子自然得倚靠她生活。到时候,梁家人就可以以帮衬的借口去走动走动,天长日久,江家的东西岂不慢慢就成了梁家的了?这原本是现成的一盘好棋,可惜梁素梅不听她的话,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再想到这些事,梁老太不禁叹了口气。 “奶奶,怎么了?”梁晴察觉出梁老太似乎有心事。 “哼,还不是那个梁素梅,成天就知道跟我对着干,江家那是多么好的一门亲事,如果当初听我的话,她现在就能独揽江家的大权。”梁老太愤愤不平的抱怨。 梁晴劝慰道“表妹太任性了,不懂奶奶对她的好,还以为您在害她呢。只怪她没那个好命。” 祖孙俩想的倒挺美,却浑然不知就在江大昌被抓的次日,便有一帮革委会的人来到他家,清空了所有财务,如今的江家,除了空荡荡的房屋,别无他物。 梁素梅没有好命这句话,梁老太深表赞同,她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哼!现在她变成了一个瘸子,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好人家会看得上她!” 这恰好也是梁晴今天想要与梁老太谈论的话题,只见她神情诡秘,压低声音趴在梁老太耳边轻声说道:“奶奶,我今儿个瞧见堂妹和赵喜发在院门外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他俩究竟在干啥。” 梁老太听后半信半疑,心想梁素梅连江福那样的人都瞧不上眼,难道还能看上赵喜发不成?于是追问:“真的?”梁晴用力地点点头,表示所言非虚。 梁老太面露愠色地揣测:“想必她是知道自己成了瘸子,就想着随便找个人家把自己给嫁出去。” 梁晴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总觉得他俩肯定有事。” 梁老太顿了顿,继续追问:“听说今天她跑去工地当什么指导员了?” 梁晴赶忙应道:“没错,奶奶,堂妹今天一整天都泡在工地上,您知道工地里都是男的,她一个女的掺和在里面,长此以往,村里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 “哼,这个小狐狸精,她分明就是故意跑去那儿的!她能给人家提供啥指导意见?还不是仗着和于海洋是同学关系,才有机会往城里知青那边凑。依我看呐,她八成是存了心思,想要勾搭上某个城里的知青,然后跟着人家进城去享清福。可她也不想想自己那副德行,谁会看得上一个瘸腿的女人啊!”梁老太满脸不屑地讥讽道。 “奶奶,您看堂妹总泡在工地上,又跟赵喜发纠缠不清,我都替她害臊,我以后也得嫁人呢,堂妹风评不好的话,也会影响我找个好婆家,我倒是小事,就怕小旺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梁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受了委屈的模样。她知道梁旺是梁老太的心头肉,只要是关于梁旺的问题,梁老太势必会紧张起来。 果然,梁老太一想到梁素梅让自己视若珍宝的孙子梁旺抬不起头,顿时来了脾气,破口大骂“小浪蹄子,这阵子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狐媚劲,勾三搭四,简直不要脸。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她休想给我的大孙子和大孙女找不痛快。” “奶奶,那现在怎么办?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上知青了还是看上赵喜发了,要不咱问问堂妹的意见,好早点把她的婚事定了,我们也就安心了。”梁晴语气诚恳的建议。 “她看上知青,知青能看上她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想勾引知青,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一个初中还没念完的丫头片子,就算嫁进城,老婆婆也看不起她。”梁老太现在对梁素梅是彻底的蔑视。 “那您的意思?”梁晴追问。 “唉,事到如今,一个瘸腿的女人还有什么奢求,赵喜发要是能看上她,也算她的造化。”梁老太刻薄的讽刺。 “奶奶,这事得早点办,我怕再拖下去,万一堂妹和知青之间闹出点丢脸的事,可就晚了。”梁晴满脸担忧之色。 梁老太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梁素梅和赵喜发这么藏着掖着不是个事,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跟你大伯说一下,让他去找赵喜发谈谈彩礼和婚期”说到这里,梁老太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心里琢磨:赵喜发整天靠小偷小摸度日,能有什么像样的彩礼,哼!就算是这样,偷也得把彩礼给我偷过来。梁素梅这小浪蹄子,当初不答应嫁给江福,难道是看上赵喜发啦? 听见梁老太这么说,梁晴心里得意极了,梁素梅,你抢了我指导员的位置,抢了我的风头,就别想有好果子吃。跟我梁晴斗,那就再尝尝跌入谷底的滋味吧。 第65章 女流氓 次日清晨,梁老太把梁广川喊到自己的屋内,梁晴正体贴入微地为奶奶揉捏着双腿。梁广川察觉到母亲的面色略显阴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忐忑,难道自己做了什么让母亲不高兴的事儿了?要么就是母亲看到梁素梅回来了,心情不好? 梁老太开门见山地问道:“广川,你知不知道素梅和赵喜发的事?” 这个问题让梁广川一头雾水,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那老实巴交的女儿会和一个偷鸡摸狗的二流子有什么关系。他摇了摇头。 “哼,你养的好闺女在外面勾三搭四,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管教管教。”梁老太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和失望。 梁老太的话,像是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了梁广川的心头。“她勾搭谁了?赵喜发?”他惊讶的问,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光是赵喜发,还有那帮子城里的知青。你说说,她跟赵喜发一个人好我也不说什么,她把主意打到知青身上,她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老往知青堆里凑,人家城里人有素质,就算心里反感,面上也不好意思说她什么,可她自己总得有点自知之明吧,这让村里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老梁家想攀高枝,这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呀!唉!”梁老太唉声叹气。 梁广川听完母亲的抱怨,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没想到自己那看似老实的女儿竟然这样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他顿时来了脾气,怒道:“妈,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好好问问她。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看我不打断她的腿!”说着,他怒气冲冲地便要冲出门。 “站住!”梁老太喝道“我说的还能有假?你问她,她也不承认!” 梁广川停下脚步,转过头面露难色的问“那现在怎么办?” “哼,你这两天就去找赵喜发,让他准备100斤白面,就当是彩礼了,赶紧把素梅娶过门,好让她断了对知青的念头,省的日久天长,再干出丢脸的事,那样的话,咱梁家人就真得让人戳脊梁骨了”梁老太一脸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断。 梁广川眉头紧锁,心里满是不情愿。赵喜发那人,他清楚得很,是个偷鸡摸狗、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他虽不喜欢女儿,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怎么能让她嫁给那样的人呢?要嫁也得嫁个本本分分的人家啊。“妈,要不咱再挑挑?”他试探着问。 梁老太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挑?她还想挑?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她一个瘸腿的,能有人家愿意娶她就不错了。她现在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个好人家会看上她?再拖下去,成了老姑娘,你可就得养她一辈子了。” 梁广川被母亲的话怼得哑口无言,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妈,要不我还是跟素梅商量商量。” 一旁的梁晴一听这话,心里一紧,如果梁素梅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反对,那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于是赶紧插嘴阻拦,她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大伯,我觉得这事不能跟堂妹商量,堂妹要是不同意的话,以后她和知青万一真闹出点大家不愿意看到的事,那咱们后悔都来不及,咱们村不是没有先例,您忘了那个王小娥?” 提到王小娥,梁广川的脸色也变了。王小娥的事情,他当然记得。当年,王小娥和下乡到田洼村的知青谈恋爱,结果怀了孕,可那个知青回城后却抛下她不管,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过得十分艰难。这件事在田洼村传得沸沸扬扬,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梁广川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可能会走上王小娥的老路,心里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赵喜发那个人确实不怎么样,但女儿毕竟是个瘸腿的,能找到个人愿意娶她就已经不错了。 梁老太此时也附和“小晴说得对啊,咱家可不能出个王小娥那样的女流氓。” 梁广川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也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决定尽快找赵喜发商量此事。在这之前还需阻止梁素梅再去工地和知青接触。 梁素梅瞥见父亲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和不悦的目光,心里已有了几分预感。不用多问,一定是梁老太又在父亲耳边嚼舌根,无非是说她们母女的坏话。她心中暗自叹息,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果然,梁广川沉着脸,语气严肃地对她说:“以后你就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梁素梅一听,顿时了然,敢情是冲她来的,不由得冷笑一声“爸,你和我奶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去工地是为了工作,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梁广川没想到女儿竟敢顶嘴,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我们误会什么了?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他的声音震得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 梁素梅看着父亲那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心里一阵苦涩。或许因为父亲,她以后想要做的事情都会变得异常艰难,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像个被束缚了翅膀的小鸟,连飞翔的权利都没有。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果断离开。她好想念在知青点的日子,虽然破屋烂瓦,但一切都由自己做主,活得自由自在。 “爸,我在工地上这一个月的班能领15块钱的工资,够买100斤粮食了。你就眼看着15块钱打水漂吗?”梁素梅试图用利益打动梁广川。她作为学习班的设计师和建筑指导,为推进学习班的建设作出相当大的贡献,于海洋这个实在干部,不好意思让她白干活,承诺按工人的标准也给她发15元工资,虽然15元并不算多,但这是她的劳动成果,价值的体现,她欣然接受。 梁广川听到能赚15块钱,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就在那一刻,他的脑筋仿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点醒,变得出奇地敏锐。他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哼!哪有人平白无故就给你15块钱的?我看,八成是你答应了人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这番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梁素梅的脑海中轰然炸开。她惊愕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这可是她亲爸啊,怎么能用这样的想法来揣测自己的女儿呢?擦,有病吧,你要不我爸,我t娘的就拿拐杖戳shi你。 第66章 蚊帐 梁素梅无法再用平常心与父亲交流,她选择不再多言,父女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梁广川对女儿刚才的顶撞感到极度不悦,面色阴沉地离开了家。而梁素梅,自然不会乖乖听从父亲的吩咐待在家中。待看到父亲的身影渐行渐远,便准备踏出门,却在这时被梁晴叫住了。 “堂妹,大伯说了让你在家待着,哪儿都不许去。”梁晴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 梁素梅冷笑一声,“梁晴,我书里的设计稿,是你拿走的吧?”昨天她回到房间,翻开那本夹着图纸的书,却发现唯独那两张图纸不翼而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为学习班做设计图这件事只有梁晴、于海洋和自己知道。她已了然,自己跌落山崖,皆因梁晴想要窃取她的设计成果,借此成名,赢得李队长的好感,而作出的丧心病狂的谋划。 虽然李队长只是革委会的一个小领导,但在田洼村这个小地方,他已经是梁晴能够接触到的最大的人物了。 面对梁素梅的质问,“什么设计稿?我可不知道。”梁晴还想抵赖,但她的语气中已透露出几分心虚。 梁素梅轻蔑一笑,淡淡地说:“这件事,问问于海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梁晴一人呆愣在原地。 梁晴心中一阵慌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梁素梅马上就要嫁给赵喜发了,现在有多么得意,未来就有多么绝望,至于盗窃设计稿的事,只有她和梁素梅两个人了解其中内情,梁素梅一个人空口无凭能激起多大的风浪呢?就算闹起来,也不一定有多少人相信,毕竟村里人普遍文化水平低,他们关心的是庄稼收成和邻里琐事,谁会关心一张图纸到底是谁画的呢。想到这里,她似乎又找到了些许底气,挺直了腰板。 建设工作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梁素梅来的时候,守夜的师傅贾震达还未离开,村里面除了过年,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贾震达是想凑个热闹。 村民们纷纷围着工地,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脸上洋溢着好奇与期待。有几位有盖房经验的人,眉头紧锁,不停地指指点点。 “砖应该垒在那儿才对。” “是啊,石柱放的位置也不对,这样盖起来的房子能稳固吗?” “这帮小伙子,真是瞎折腾” 梁素梅站在一旁,默默含笑,没有作声。她深知,这些议论和质疑大多是出于对工程的关心。等房子盖好后,当他们看到一座独具一格的建筑矗立在眼前,那将是怎样的审美冲击啊! 梁素梅眼尖地发现贾震达在那儿不停地挠着胳膊,心想这哥们怎么了?她凑近一瞧,哎呀,这胳膊和腿上咋多了几个小红包,显然是蚊子咬的。梁素梅心里一紧,突然想起了上一世村里的那个事儿:有个大叔,大夏天的喝高了,就在外面草地上睡了一宿。结果第二天早上,大家发现他的时候,身上密密麻麻全是蚊子包,整个人都已经不行了。最后听说是被蚊子给咬死的,想想都可怕。 “贾大伯,您去找于海洋申请个蚊帐吧。”梁素梅满脸关切地提议道。 “哎呀,被蚊子叮咬几下算什么事儿啊,不必大惊小怪的。”贾震达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表示并不需要。 梁素梅见状,轻轻叹息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可是您还要在工地上住整整一个月呢,如果每天都被蚊子叮咬,很容易感染疾病的呀。” “哈哈哈,你这小姑娘,我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因为被蚊子咬而生病的哦。真的不用啦!”贾震达再次果断地拒绝了。 梁素梅心里很清楚,贾大伯这个人性格倔强,既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又对自身所处的险境认识不足。思索片刻后,她下定决心还是由自己出面去找于海洋说明情况比较好。 当她向于海洋讲述完要给贾震达购买蚊帐的建议后,于海洋微笑着回应道:“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昨天临近下班的时候,卫知就已经向我提议过了。我已经将买蚊帐的钱给了供销社的赵红,今天晚上赵红下班后顺便带回来,贾大伯就能用上蚊帐了。” 听到这里,梁素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雀跃。她未曾料到,卫知竟与自己有着如此相同的想法,这种巧合让她感到惊喜。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吧?在这个瞬间,梁素梅对于卫知更多了一份亲近感。 贾震达怎么也没有想到,早上梁素梅才和自己提过要买蚊帐这件事,当时自己还明确地表示了拒绝,但傍晚去上班时却惊讶地发现,蚊帐已经被知青们搭建好了。他嘴里嘟囔着:“真是多此一举,蚊子有啥可怕的?”然而,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感动之情。 谁不想能够安静舒适地休息呢?那些恼人的蚊子,总是在耳边嗡嗡作响,让人不胜其扰,被它们咬一下,还贼刺挠。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这些烦人的吸血鬼了。 梁广川匆匆结束一天的劳作,他经过反复思考,觉得还是尽早跟赵喜发挑明,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那赵喜发游手好闲,整日不务正业。而梁老太所提出的彩礼——整整 100 斤粮食,必须让他从现在开始就得抓紧时间筹集。其实这笔彩礼对一般人家而言确实有些多了。如今村子里普遍的情况,只需拿出 50 斤粮食作彩礼即可。也只有像大队长那样家境殷实的人家,才有能力一次性拿出如此数量庞大的粮食来。 然而,梁广川打心底里瞧不起赵喜发这个人。在他眼中,赵喜发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腿瘸了,哪轮得到他赵喜发的份。所以,他也想故意索要如此高额的彩礼借此机会出口恶气,以示不满。 赵喜发一见到未来岳父登门拜访,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屁颠屁颠地迎上去。他不知从哪薅来一些旱烟叶,迅速熟练地卷成一支烟卷儿,然后恭敬地递到梁广川嘴边。紧接着,赵喜发又顺手拿起桌上的火柴盒,轻轻一划,橘红色的火苗瞬间燃起。他将火焰凑近烟卷,小心翼翼的点燃。 梁广川看着眼前这个殷勤而又机灵的未来女婿,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倒还挺会来事儿!”原本对赵喜发还心存偏见的他,此刻竟多了几分好感,谁不喜欢一个懂礼数又会讨人欢心的人呢? 第67章 负责到底 “嗯咳!赵喜发...”梁广川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赵喜发一听未来岳父在召唤自己,赶忙应声“梁叔,有事您吩咐”边说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跟前,脸上堆满了笑容。 梁广川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恭敬地捧着,心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他直截了当地问:“你跟我闺女梁素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喜发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因为梁素梅的胡言乱语,他挨了一顿揍,现在梁叔突然这么问,难道是听信了梁素梅的话,来找自己算账的?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叔...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哼,你有胆子做,怎么就没胆子承认了?”梁广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 赵喜发吓得一哆嗦。他忙不迭地解释道:“叔,我真没有啊,您别听人瞎说。” 梁广川一听这话,脾气更大了“你小子,我算看透了,不是个男人,你要是想跟我闺女好,就大大方方的,别藏着掖着,三媒六聘早点把素梅娶过门,要是不想,那就趁早断了和她的关系。” 赵喜发被梁广川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有些发懵,什么好不好的。他是想娶梁素梅,可梁素梅对他的态度明显是看不上,居然还叫人揍他。梁广川说什么,要是他真心想跟梁素梅好,那就早点把喜事办了。这肯定是误会了,但这个误会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吗?管它是什么因由造成的误会,只要能娶到梁素梅就好。馅饼突然就掉赵喜发头上了,砸的他晕乎乎的。 他急忙拿起旁边的扇子,轻轻地给梁广川扇起风来,脸上的笑把五官挤成一团,嘴里说道:“叔,您别生气,我赵喜发发誓,我是真心喜欢素梅,做梦都想把她娶进门。您说说看,要多少彩礼?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您凑齐。” 梁广川翻了个白眼“谁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了,也不为难你,素梅我养这么大不容易,我跟她奶奶商量过了,彩礼就简单点,100斤粮食就行。” 一百斤粮食!这个数字让赵喜发吃了一惊,仿佛一块巨石突然砸在了他的心上。他心里琢磨着,就算我每天能偷个一斤半两的,那也得攒上一百天啊。他眉头紧锁,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叔啊,您也看到了,我家现在的情况,100斤粮食对我来说有点难,能不能稍微少点?” “你刚不还说要上刀山下火海吗?怎么这会就变卦啦?”梁广川眼神中透露着不满。 “唉,叔,我真是稀罕素梅,你放心,等素梅我俩成亲了,我好好过日子,我去山上杵石头赚工资,我孝顺您。您现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平时也要吃喝,100斤粮食呢,谁家不得辛辛苦苦攒一年啊!”赵喜发可怜巴巴地哀求着,眼眶里似乎还闪烁着泪光。 梁广川瞧见赵喜发惨兮兮的样子,心中竟泛起一丝怜悯,这小子将来要成为他的女婿,想想也是缘分。他和梁老太怕夜长梦多,都想早点把梁素梅嫁出去。 他想到梁素梅那15块钱工资,等到工地完工,梁素梅发了工资,他把工资要到手,买100斤粮食,给赵喜发充当彩礼,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粮食最终也是进自己家,只不过是绕了个弯。拿女儿的钱给女婿充门面,他这个当爹的也是头一份。但是他也留了个心眼,没有把工资的事告诉赵喜发,他沉默了一会,看着赵喜发缓缓的说“你先凑凑看吧,就等你一个月,能凑多少是多少。” 赵喜发见老丈人松了口,一蹦老高。待把老丈人送出门,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不屑:梁素梅,就算你有千般不愿意,也逃不出老子的手心。 赵六子在自家小院里,细心的拨弄着刚从山上采摘回来的蘑菇,蘑菇上的泥渣纷纷落在地上。忽然,肩膀传来一声突如其来的拍击声,吓得他手里的蘑菇差点掉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到是赵喜发那张熟悉的脸,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他继续低头择着蘑菇,仿佛刚刚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 赵喜发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冷哼一声,说道“哼,六子,我就说你小子窝囊你还不承认,光盯着人家有什么用,甭管人家条件啥样,你得主动出击。你看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不,把梁素梅追到手了。” 赵六子被他的话惊的一震,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他迅速调整呼吸,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默默地继续着手中的农活。然而,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疑惑与自责交织在一起。 赵六子暗自思忖,梁素梅怎么会答应嫁给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呢?难道是因为腿瘸了,而做的迫不得已的选择吗?他反复琢磨着,越发确定是自己想的这样。 他内心叹息,当初如果不是自己骗了梁素梅,她就不会变成瘸子,就不会嫁给赵喜发。原本因为梁素梅的回归而稍微松了一口气的他,此时又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 是自己的过错造成梁素梅的不幸,他自信比赵喜发优秀很多(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决定去找梁素梅承认自己的错误,并用行动弥补自己的错误-娶梁素梅进门。至于他心中所爱的梁晴,他明白自己原本就没有资格奢望。 赵喜发见赵六子一直没有回应,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明来意“六子,这么多年哥也没借过你的光,这回哥要结婚了,得张罗彩礼,手头有点紧,你看能不能借哥点钱?” \"没有。\"赵六子面无表情地回答,语气冰冷至极。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难道你忘了小时候我还给你糖吃吗?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赵喜发怒斥道。 提到这块糖,赵六子顿时火冒三丈。当年他去给婆婆拜年,婆婆却忘了给他吃糖,于是婆婆让赵喜发带一块给他。谁知赵喜发自作主张,竟然将含在自己嘴里的那颗糖给了他。当赵喜发把糖从嘴里抠出来放到他手心时,糖已经被嚼得只剩下绿豆般大小。这让赵六子既气愤又觉得恶心。 怒不可遏的赵六子顺手抄起一把镰刀,径直走向赵喜发。赵喜发被吓得不轻,看着步步逼近的赵六子,他不断向后退缩,最终被硬生生地赶出了门外。随着\"哐啷\"一声响,院门重重地关闭,赵六子转身捡起今天捡到的干柴,开始用镰刀细心修整起来。 第68章 你家条件好 赵六子小心翼翼地用纸将晒得干透的三七包裹起来,提起纸包,朝工地走去。此时的梁素梅头戴一顶硕大的草帽,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工地上施工的情况。她眼角余光瞥见赵六子的身影,装作没有看见。 赵六子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轻声招呼道:“梁……梁素梅。”然而,梁素梅就像没听见一般。赵六子可是杀人帮凶!怎么可能让自己用平常心对待他? 赵六子默默地低下头,言辞恳切:“梁素梅,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向你赔个不是,对不起。”尽管他态度诚恳,但梁素梅依旧沉默不语。 面对始终不肯回应自己的梁素梅,赵六子变得有些结巴起来:“梁素梅,其实我特别后悔那天没有多叫几个帮手陪你一起上山,更后悔当时没能和你一块儿进入森林寻找小玲。我会为我犯下的错误负责到底,我愿意娶你……”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梁素梅被赵六子的话给气乐了,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心想:“这赵六子还真是会捡漏啊,居然捡到老子头上来了,真有你的。”她淡淡地开口,语气里透着坚定和不容置疑:“赵六子,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会嫁给你。还有,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小玲有没有上山,你心里应该有数。” 赵六子被梁素梅这番话搞得有点懵,他挠挠头,一脸困惑地说:“可是梁晴说小玲先上山的呀。” 梁素梅冷笑一声,反问道:“她说小玲上山了,那你自己亲眼看到了吗?” 赵六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到。 梁素梅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她不知道赵六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她解释道:“小玲根本没上山,那天她和梁旺一起玩捉迷藏,被梁旺带到知青农场去了,还是好心的知青同志把她送回来的。” 赵六子听到这里,脑袋嗡的一声,他不是傻子,他明白梁素梅的话意味着什么。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因为是第一次和心爱的人一起同行,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如果小玲没有上山,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梁晴在利用自己陷害梁素梅。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他不敢相信那个明媚动人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恶毒的心计,而自己竟然被她当作了一颗棋子。 赵六子颓然地坐在地上。沉默片刻后,他站起身来,眼神有些失落地看着梁素梅说:“赵喜发不是好人,你嫁给他不如嫁给我。你好好考虑一下。”说完,他又顿了顿,补充道:“你以后还是离你堂姐远点吧。”说完便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了。 梁素梅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呆立在原地,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愕:“我要嫁给赵喜发?这tm是谁传出的消息?”她眉头紧锁,脑海中飞快地回想着近日的种种,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天父亲从梁老太房间出来后那沉甸甸的神情,以及那不许她再去工地上班的禁令。 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肯定是那天赵喜发和自己在院门口的小插曲被梁晴看到了,那个惹事精,肯定又在背地里添油加醋,胡编乱造。一定是她,让梁老太和父亲误会了自己和赵喜发的关系。梁素梅难忍熊熊燃烧的怒火,暗骂道:“md梁晴,真是得寸进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 她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腿,预计下周就能康复,到时候一定要揍那个贱货一顿。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自己和赵喜发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素梅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晚上找父亲梁广川问个清楚。 “素梅,怎么了?”卫知在喝水的间隙里抽出时间,走到梁素梅的身边,关切地询问。 梁素梅无奈的笑了笑“有人想娶我,还不是一个,唉!多亏了我的腿,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 “瘸腿的女人受欢迎?”卫知一脸疑惑。 “你才瘸腿”梁素梅有些不满的反驳,然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卫知大概说了一遍。 听了梁素梅的话,卫知嘴角上扬,试探道“要不,咱俩在一起算了?” “啊?”梁素梅差点惊掉下巴,连忙摆手“你就别添乱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她对卫知是有好感的,但是却不想现在就开始谈恋爱,她要先打破梁家这个禁锢自由的牢笼。 于海洋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话题,“素梅,暖气片镇上没有,要去县上的大百货买,这周末要不咱俩一起去看看吧?” 于海洋其实从未亲眼见过暖气片,在田洼村,大家取暖的方式都很传统。通常是把灶火里烧剩下的秸秆灰铲到房间内的石盆里,让余温稍微驱散些冬日的严寒。也有一些家境稍好的人家会生炉子,但这样的家庭往往都是男丁兴旺,能够赚到更多的工分和工资,才舍得买炉筒子取暖。 于海洋在镇上上高中的时候,教室里也只是生个炉子过冬。对于暖气片这种东西,他实在是没什么概念,只觉得那应该是城里人才会用的高级货。 “我和你们一起去,我家用的是暖气片,我应该有把握,知道买几组取暖效果会更好。”卫知提议。 于海洋一听卫知家里有暖气,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满脸崇拜地看着卫知,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恩人,你家条件可太好了。”接着又像个小迷弟似的追问:“你家冬天真的不用穿棉袄吗?”他之前听梁素梅提起过,“装上暖气,冬天在室内只需要穿个衬衣就能舒服地工作啦。”但他一直将信将疑,毕竟他和梁素梅一起长大,梁素梅的见识能有他多吗? 现在看到卫知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肯定,他终于相信了。而且,他开始期待起装好暖气的学习班在冬天的效果,那将是多么令人向往的舒适生活啊。 梁素梅重生之后还没有去过县上。此时的宁溪县城和阳山镇比起来,其实也没多大差别,就是人多了些,楼房多了几座,地理面积大了一点。从田洼村到县城,需要先坐牛车去镇上,再从镇上换乘班车去县上。 虽然交通不如后世方便,街道也没有后世繁华,但却恰恰充满了机遇,梁素梅是非常有兴趣去瞧一瞧的,不为别的,就是想趁着改革开放前夕,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些商机。她欣然答应于海洋的请求,和两人约好,周末一起进城。 梁素梅一整天都被赵喜发的事搅的心神不宁,看到父亲梁广川进来,她稍微平复了下心情,给父亲倒了杯水,轻声说道:“爸,我和赵喜发,真不是您和奶奶想的那样。”接着,她把那天在院门口和赵喜发发生的小矛盾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亲。 然而,梁广川却对女儿的话心存疑虑,他总觉得女儿是为了继续勾搭知青在而编故事。看到父亲这般固执,梁素梅感到心力交瘁,“您不相信我,李婶子、张魁叔,您总能相信吧?赵喜发的大嘴巴子就是张魁叔打的,您去打听清楚。我梁素梅眼瞎了才和赵喜发好。” 梁广川的心有些动摇了,他本就看不上赵喜发,听到女儿对赵喜发语气中的憎恶,自己的心情舒展许多。可思绪一转,又陷入了纠结,这婚事已经和赵喜发商量过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悔婚?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他面色凝重,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69章 丫头片子犟的很 梁素梅看着父亲那副左右为难、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赵喜发想娶我的事已经传出去了,过不了几天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就算我不答应这门亲事,我的名声也坏了。” 梁广川听见女儿这么说,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准备答应下来,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梁素梅紧接着说道:“所以,必须当机立断,停止这个谣言。” 梁广川刚刚放松的神情再度变得凝重紧张起来,他无奈地叹息:“可是,我已经答应赵喜发了。” 梁素梅其实早就猜到会是这样,追问:“你都答应他什么了?” 梁广川低声回应:“我给了他一个月的期限,只要他能筹集到一百斤粮食作彩礼,就让他迎娶你进门。” 梁素梅一脸不可思议,怒斥道:“我奶奶已经因为给我包办婚姻吃过一次大亏了,每天扫大街还不够累吗?难道还没受到教训吗?上次要不是我出主意,奶奶早就被抓去蹲大牢了!” 梁广川皱了皱眉,不满地反驳:“那还不是你不听话惹出的事。” 梁素梅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的是婚姻自由,你们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给我包办婚姻呢?我告诉你们,我死也不会答应的。就算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我也不会嫁给那个赵喜发。你们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别怪我不念父女情分,再跑到革委会去告状。” 梁广川被女儿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梁素梅,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他本想用巴掌扇梁素梅,但却被梁素梅一句话怼得下不了手。“您别忘了,那天宋雅芝摔倒的时候,我跟奶奶和你是怎么说的。如果你还敢擅自安排我的婚姻,我豁出自己这条命,也要把奶奶拉下水,让她尝尝更大的苦头!”梁素梅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冰冷。 梁广川心中一阵惊愕,手掌举在半空,呆立在原地,他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决绝。他也明白了,赵喜发和女儿的婚事确实成不了了,事已至此,他只能豁出这张脸,去退了这门亲事。 梁广川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梁老太的房间,双手搓着衣角,一副不自然的模样,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也是,他才告诉梁老太自己把梁素梅和赵喜发的婚事说成了,如今又要反悔,实在是无地自容。 梁老太抬起头,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广川,怎么了?有啥事就直说。” 梁广川硬着头皮,把梁素梅和赵喜发的误会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梁老太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的神色。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梁晴,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孙女在骗自己?可是她又回想起那天的对话,似乎孙女也并没有确切地说梁素梅和赵喜发在搞对象呀,大多都是自己的揣测。 “不行,这门亲事退不了啦,退了一次婚,还想退第二次,不吉利。”梁老太巴不得把梁素梅嫁出去,甭管是谁,只要能给彩礼就行,她觉得,梁素梅在家就是白吃闲饭不干活的主儿,现在瘸了腿,又不能下田劳动,这阵子还竟往都是老爷们的工地窜,简直就是好吃懒做,不守妇道。 “大伯,您看堂妹这亲事,退了一次还想再退一次,外头的人可都看着呢。知道的说是堂妹退的婚,不知道的还以为男方家不要她了呢,还以为堂妹有啥隐疾。这对她的名声可不好啊!”梁晴故作关心的说。 梁广川听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素梅这丫头片子,犟得很,说啥也不愿意,还嚷嚷着要去革委会告我们的状呢。” 一听去革委会告状,梁老太心里咯噔一下。那天在派出所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她眉头紧皱,沉默不语。梁晴看到梁老太的模样,内心有些失望,难道自己的计划就这么落空了?不!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梁素梅! 梁素梅实在没想到,一个误会竟给自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要不就答应卫知?”她在心里想,毕竟她对卫知是有好感的,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凭什么用别人当挡箭牌呢,靠人不如靠己,她相信凭自己的实力和空间商场的帮助,一定能披荆斩棘。 学习班的施工在梁素梅的指导下进展的很顺利,这些年轻的知青们,与固执的老工匠不同,他们的思维更为活络,很容易领悟梁素梅的想法。围观看热闹的人一开始对梁素梅掺和在男人堆里还存在着偏见,但时间久了,发现梁素梅是真的在用心工作,心中的偏见也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她的赞许和敬佩。 罗金秋听到邻居们纷纷夸赞自己的女儿,脸上不禁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她为女儿感到骄傲,也为她的坚持和努力感到欣慰。而梁晴,听到那些对堂妹的赞扬声,心中却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她嫉妒得红了眼,心中的不平衡感愈发强烈。 赵喜发这二混子,正得意地吞云吐雾,烟卷儿在他嘴里灵活地旋转着。他还不知道,头顶上的乌云已经悄悄聚集,退婚的雷电即将劈下。他听着街坊四邻对他未来媳妇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跟喝了蜜似的。 梁晴注意到了他,挑着眉梢,满脸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她凑到赵喜发跟前,嘴角一撇,阴阳怪气地问:“呵,彩礼都凑齐了吗?还有心思在这抽烟?” 赵喜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他这两天为了凑彩礼,昼伏夜出,只凑了5斤,离100斤还差95斤呢,此时他的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到了谷底。 他抬头看了看梁晴,这丫头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但不是他的菜。他翻了个白眼,狠狠地吸了口烟,吐出一个个烦闷的烟圈。没好气地回嘴:“关你屁事,怎么?你还能给我凑啊?”语气里满是不屑。 梁晴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满含深意的说:“我可是她堂姐,你觉得我能?还是不能?” 第70章 你的名声不想要了吗? 赵喜发敏锐地察觉到梁晴话里暗藏的玄机,立马给她投去一个微妙的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说:找个偏僻之地,咱好好聊聊。宁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的河岸边,一片茂密的芦苇荡里,两个身影悄然躲了进去,他们的低语声在微风中若有若无地飘散着。 赵喜发听完梁晴的馊主意,脸上瞬间泛起一抹淫荡之色,他伸出食指,用力地勾了一下梁晴的下巴,还用一种极其挑逗的语气说道:“嘿,老子以前咋就没看出来呢,敢情你这么恶毒!”梁晴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嫌恶,迅速地将头一偏,躲开了赵喜发那恶心的手指。 然而,赵喜发可没打算就此罢休,他反而更加用力地搂住了梁晴的腰部,同时露出一副猥琐至极的笑容,“嘿嘿,老子还没试过呢,要不咱俩先试试?你能想出这主意,说不准早就被哪个小白脸占过便宜了吧?嘿嘿。” “放开!”梁晴用力挣扎着,她的身体像一条挣扎的鱼,不断扭动,试图从赵喜发那犹如铁钳一般的拥抱中挣脱出来。然而,尽管她用尽全力,但赵喜发的力气实在太大,让她根本无法逃脱。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村民好奇的声音:“谁呀?” 梁晴心中一惊,她知道如果被村民发现自己和赵喜发这样搂抱在一起,那可就完了。她急中生智,连忙喊道:“别过来,我拉屎呢!” 村民一听是在拉屎,赶紧止住脚步。嘴里骂骂咧咧:“家里没茅厕吗?怎么跑这拉了,我说半天没见着一个鸭蛋呢,敢情你给我把鸭子熏跑了。”说完,他便转身朝远处走去,口中的抱怨声依旧没有停止。 梁晴听着村民渐行渐远的声音,心中才渐渐放松下来。她暗自庆幸自己的谎言没有被识破,同时也对刚才的惊险一幕感到后怕。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息下紧张的心情。 赵喜发这个二流子可不会在意别人是否看到了自己的流氓行为,他正紧紧地贴着梁晴的屁股不断驱动,双手上下摸索,待梁晴松懈之际才注意到他的过分举动。梁晴又气又急,她瞪大眼睛转头看着赵喜发,愤怒地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就去革委会告你,说你耍流氓,革委会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 “哼,你敢告我耍流氓?你的名声不想要了吗?”赵喜发根本不信,继续着他那恶心的动作。 “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你要我还是要梁素梅?”梁晴压低声音吼道。 “你俩我都想要。”赵喜发无耻地回答。 “你今天要了我,我恨你,就不会帮你打梁素梅的主意。”梁晴发出严厉的警告。 “哎呀!不管了,先要了你再说!”赵喜发此时已经到达顶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没过多久,梁晴只觉得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仿佛整个人都被这股味道淹没了一般。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而赵喜发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倒在地。 一时间,梁晴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张开嘴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秽物,溅落在地上。 那秽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臭娘们,吐老子身上了!”赵喜发骂道。 梁晴双腿却像失去了力气一样发软,她用手撑着芦苇杆,试图让自己站稳。定了定神,看向赵喜发,语气决绝:“今天这事你不准往外说一个字,如果被我听到一丁点风言风语,我跟你同归于尽!” 赵喜发眯着眼睛,神情舒畅,轻松地回应:“你放心,只要你把梁素梅给我搞到手,今天这事,我往外说半个字,天打雷劈。” 梁晴在一处僻静无人的河边,将自己那身弄脏的衣服脱下来清洗。她仔细地搓揉着每一个角落,确保把污渍都洗掉。洗完衣服后,又用河水洗净了自己被恶臭浸润的身体。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梁素梅,赵喜发,你们这对狗男女,即将会遭受比我痛苦一万倍的惩罚! 夜晚的风,透过轻薄的蚊帐,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过贾震达的脸庞,他不由得感慨:在外面睡比在屋里睡还舒服,也不知道工程结束后,这个蚊帐能不能留给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就在自家院里搭个帐篷,每天都享受着这份惬意。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时,一道黑影突然掠过他的视线。贾震达立刻警觉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难道是来偷钢材的?他迅速掀开蚊帐,追了出去。 他紧紧跟着那道黑影,一路追到了梁家的院子。他躲在墙外,屏住呼吸,等待着人赃并获。不一会儿,就看到那人影扛着一个人窜了出来。贾震达心中一惊,难道是在偷人? 他悄悄地跟上去,仔细盯着那人的背影。当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不禁在心底惊呼:“赵喜发?”他怎么也想不到,赵喜发偷钱偷粮,还敢干偷人的勾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坏事,今儿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眼见赵喜发将人粗鲁地扔在地上,准备行不轨之事,贾震达迅速俯身捡起一块坚硬的石头,猛地抛出,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赵喜发的背部。赵喜发疼得龇牙咧嘴,恼怒地转过头,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然而,又有一股浓烈的烟雾迎面袭来,赵喜发猝不及防,双眼模糊,身体摇晃了几下,便重重地晕倒在地。 梁素梅将趴在自己腿上的赵喜发推开,看到贾震达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拳头紧握,似乎想要对赵喜发痛下狠手,她急忙制止:“贾大伯,别冲动!把他打出个好歹,你也要吃官司的。” 贾震达望向梁素梅,不解地问:“他干这么龌龊的事,你还想放过他?” 梁素梅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敢辱我清白,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着,她闭上眼睛,果决地将赵喜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直到他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她将那些衣服狠狠地扔到远处,仿佛要将这份屈辱和愤怒一起抛去。 “贾大伯,今天能不能到您家借宿一宿?我这个时间回去,万一惊动到家里人,恐怕他们会多想。”梁素梅知道贾震达的妻子高秀香是个既热心又明理的人,所以斗胆提出了这个请求。 贾震达是个“妻管严”,脸上流露出些许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他带着梁素梅走到家门口,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 “谁啊?”高秀香被敲门声吓醒,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和疑惑。 “媳妇,是我,开门!”贾震达喊道。 听到是丈夫的声音,高秀香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赶紧打开了门。当她看到贾震达身后的梁素梅时,不禁有些惊讶。 贾震达赶紧向妻子解释了事情的经过,高秀香听后惊得喘着粗气,连忙将梁素梅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抚道:“小梅啊,别怕,别怕。” “媳妇,今天这事儿你可得保密啊,千万别往外说!”贾震达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你别往外说就好,你还来提醒我?我又不是那李婶子,整天就知道嚼舌根。”高秀香白了丈夫一眼,她知道李婶子是村里的大嘴巴,最爱八卦别人的事情,所以拿她作来比较。 梁素梅躺进高秀香为自己铺好的被褥里,疲惫的身体得到放松,舒适地合上双眼,内心期待着明天,田洼村的男女老少看着田地上赤身裸体的赵喜发,将会露出怎样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可是给赵喜发下了一剂猛药。 第71章 臭流氓,你把梁素梅怎么样了 一大早,宁静的村庄被一阵喧闹声硬生生地打破。村民们纷纷从睡梦中被吵醒,一听说田里有热闹可看,顿时好奇心爆棚,一个个满载着好奇涌上街头,如同潮水般跟着人流朝田里涌去。梁晴心中暗自窃喜,那股喜悦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她深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脸上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神色,那模样仿佛胜券在握的将军。 梁晴奋力挤进围观的人群,故作悲伤,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就像马上要决堤的洪水,她大声哭喊:“臭流氓,你把梁素梅怎么样了?我要跟你拼命!” 人们听到她的呼喊,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那目光就像一道道探照灯,聚焦在梁晴身上。梁晴察觉到众人的眼神有些怪异,她瞪大眼睛仔细一看,只见赵喜发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嘴里不知道呢喃着什么,一脸的满足感。 “啊!流氓!”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梁晴羞辱难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与赵喜发在芦苇荡里耳鬓厮磨的场景,顿时又羞又怒。她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梁素梅的身影,暗自猜测她肯定是躲进稻池丛中了。 这时,有人好奇地问:“梁晴,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梁素梅,她怎么了?” 梁晴强压住心中的雀跃,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撒谎道:“我看到堂妹和赵喜发一起出来……”说到这里,她故意提高了嗓音,大声呼喊着:“堂妹?你在哪?素梅?素梅?” 众人闻言,顿时炸开了锅。 “梁素梅和赵喜发?我的天啊!简直不敢相信梁素梅这么下流!” “梁素梅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啊,真浪!” “荡妇!简直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 梁晴看着周围人对梁素梅的指责和谩骂,心中暗自得意,那得意就像火苗一样越烧越旺。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堂妹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丑事,肯定是没脸见人,躲起来了。”说话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稻池方向瞥去,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果然,有几个好事之徒见状,便纷纷钻进稻池,开始四处寻找。 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造谣的人都烂舌头!” 人们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原来是贾震达的媳妇高秀香。而高秀香身边站着的,竟然就是梁素梅!只见梁素梅穿戴整齐,丝毫没有遭受过蹂躏的样子。 高秀香接着说:“大家应该都清楚,这段时间我家男人一直在工地上值夜班,晚上都不在家里睡觉。我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在家,心里难免会有些害怕,所以才让小梅过来陪陪我。没想到,她一个清白的姑娘却被你们莫名其妙地扣上这样一个帽子。” 梁素梅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把锋利的剑。她迈步向前,“啪”的一声,狠狠地扇了梁晴一记耳光,打得梁晴差点摔倒在地。梁素梅语气凌厉地质问:“梁晴,你口口声声说看到我和赵喜发一起出去,那你是在什么时候看到的呢?” 梁晴见梁素梅找了帮手,明显有些慌乱,但她并不打算轻易放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对方身上泼脏水:“昨晚,我亲眼看见赵喜发抱着你出了门!” 梁素梅闻言,眉头微皱,质问道:“梁家这么多人,怎么就你看到了?” 这时,梁旺站了出来,挺着胸脯说:“我也看到了!”梁晴见弟弟帮自己,顿时觉得底气更足了些。 然而,梁素梅却并未退缩。“既然你们都看到我被人抱走,那你们为什么不喊人帮忙?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糟蹋吗?” 梁晴冷哼一声,反驳道:“哼,谁知道你和赵喜发到底是什么关系?” 梁素梅听了这话,不禁嗤笑,她直视着梁晴,语气玩味地问:“那你刚才假惺惺的又是干什么呢?口口声声说要为了我跟流氓拼命,昨晚上我被抱走的时候不见你动手?” 梁晴一时语塞。 梁素梅接着说:“不瞒各位叔叔婶婶,我在家平时睡觉的时候,都是和我妈一个屋,我好歹也有 100 来斤,如果我被人抱走了,这么大动静,早该把我妈吵醒了。再说,我和赵喜发前两天还因为他偷我家东西吵过架,他还因此挨了张魁叔两个大耳刮子,这事邻居们都知道,他要还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骂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抱我呢?” “是这么回事,素梅和赵喜发不对付,我能证明,我看是赵喜发的耳刮子挨少了。” “我也看到他俩吵架了。” “赵喜发简直是咱村的败类!” 人群中有几位热心的邻居纷纷出来作证。 村民们刚刚对高秀香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毕竟高秀香平时最看不惯那些耍流氓的事情。如果梁素梅和赵喜发之间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按照她的性格,吐口水踩上几脚才是她的作风,哪会主动站出来帮忙澄清。现在又听到梁晴和梁素梅的对话还有邻居们的佐证,就更加相信梁素梅是被平白无故地惹了一身臊了。村民们看梁晴的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梁晴见舆论的方向已经偏向梁素梅,她有些慌张地连忙改口:“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昨天晚上天太黑了,确实看不清楚是谁。今天早上起炕后没看到我堂妹,我就以为是她呢。你们看赵喜发这个样子,不像是身边没有女人陪的……” “梁晴,听你这话,好像挺有经验啊!”梁素梅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语气冷淡,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梁晴被梁素梅的这番话打得措手不及,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芦苇荡里的情景,身体也随之变得异常虚浮,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涌上心头。她的眼中闪烁着半真半假的委屈,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一旁的闺蜜朱翠翠看到梁晴这副模样,心疼不已,连忙安慰道:“你肯定是看错了,你堂妹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是她敢扇我耳光,我绝对会毫不客气地把她的脸给抓花!” “是我看错了,我该打。”梁晴声音卑微地说。 众人议论纷纷。 “看她这副样子,有可能真看错了。” “就算是看错了,亲姐妹,也不能往外瞎嚷嚷啊。” “岁数小,做事不成熟。”“都 18 了,小什么小。” 朱翠翠搀扶着失魂落魄的梁晴离去。梁晴心中充满了不解,她明明亲眼看到大伯一家人全部喝下了掺有安眠药的粥,为什么梁素梅却安然无恙呢? 难道说,赵喜发给自己的安眠药是假的?一定是这样!这个可恶的赵喜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伯娘,我来帮您盛饭吧。” 当梁素梅听到一向不爱干活的梁晴说出这句话时,立刻警觉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论自己是否多想,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以防万一,于是,她进入空间商场搜罗出各种各样的解药。她要清醒地看看梁晴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第72章 都一个德行 赵喜发犯了流氓罪被抓了起来。他原本和梁素梅的亲事,也就这么泡汤了。梁广川本来还在为怎么跟赵喜发说悔婚的事发愁,这下好了,直接省去了一个大麻烦,他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梁晴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反而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心里对梁素梅的恨意,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为今之计,她得想个法子去勾搭李队长,还需要把爸妈接回来给自己撑腰。 宋雅芝和梁广利在大舅哥家可是遭了罪了。大舅哥宋磊和他媳妇陈丽,都是普通的农民,家里也并不富裕,何况地主家也没有余粮。陈丽一看宋雅芝拖家带口地来投靠,心里就不是滋味。她早就知道这小姑子和小姑爷都是好吃懒做的主,所以一开始就跟丈夫约法三章:小姑子想住在这,就得干活,烧火做饭下田哄孩子,一样都不能少。 宋磊倒是挺听媳妇的话,把这些规矩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妹妹。可是这宋雅芝觉得自己是客人,就应该被伺候着。所以,连续几天,宋磊和陈丽从地里回来,都见不到现成的饭菜。宋雅芝还阴阳怪气地质问嫂子:“家里有客人,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做饭吗?” 陈丽可不是像罗金秋那样好欺负的人,一听宋雅芝这么说,立马就火了,劈头盖脸的输出一大串脏话,把宋雅芝和梁广利骂了个狗血淋头。梁广利虽然也跟着下田干活,但他那懒散样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是外村人,无论干多少活,工分都是记在宋磊头上的,所以他根本没有积极性去干活。 陈丽和宋雅芝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把宋家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最后,陈丽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下了通牒:“宋磊!赶紧让你妹妹走!” 宋雅芝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想赶我们走?没门!这房子是我娘家的,你算什么东西!” 宋磊本来对妹夫就已经很不满了,现在看妹妹还这么对自己媳妇说话,实在忍无可忍:“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们老宋家没有你这个外嫁的姑娘说话的份!” “大哥,我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帮外人说话!”宋雅芝感到不可思议。 “你们才是外人,哪有姑娘投靠娘家还带姑爷的?”宋磊不满的回应。 梁广利本就因为这个村不给他记工分而愤愤不平,现在听大舅哥语气中都是对自己的嫌弃,忍不住来了脾气“媳妇,大哥和大嫂不欢迎咱们,咱们也别在这儿惹人嫌了,还是早点走吧。”他拉起宋雅芝的手,作势要出门。 陈丽见小姑子两口子有走的意思,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对丈夫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顺势给丈夫使眼色叫他赶人。 宋雅芝心中暗骂梁广利:这个猪队友。 宋磊苦口婆心地劝说:“雅芝啊,你赶紧回婆家去吧,给婆婆赔个不是。毕竟婆家才是你的家,在外面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梁广利早就想回家了,他觉得只要道个歉,一向疼爱他的母亲肯定会原谅他。可是,宋雅芝却不肯,她不想回去看婆婆的脸色,毕竟和嫂子吵架别人不会说她不孝,但如果婆婆给她点气受,她要是吵起来的话,那可就遭人诟病了。 宋雅芝和梁广利夫妻俩最终住进了娘家的老房子,这老房子就是个破旧不堪的小窑洞,连门都没有。本来有两个窑洞,但是其中一个年久失修已经塌了,只剩下的这也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会步那个的后尘。 窑洞内狭小闭塞,仅有个土炕,做饭都得在外面做。这阵子夫妻俩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拖着懒肉,上山去摘点野菜,夜里再偷偷的掰两根玉米。 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最不踏实的,窑洞的天花板已经出现了裂纹,说不定哪天在两人的睡梦中就坍塌了,而且没有门窗的遮挡,蚊子的嗡嗡声萦绕耳边,难以入眠。 梁广利从没经历过这种苦日子,他忍不住和媳妇商量:“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跟妈道个歉,再说咱俩长期在外面,妈的钱都给大哥花了。”宋雅芝娇嫩的皮肤被蚊虫叮咬的包清晰可见,让她痛痒难忍,她决定厚着脸皮跟梁广利一起回去。 小儿子虽然差点把自己吓得噎死,但梁老太一向偏爱他,她对小儿子的那点生气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担忧,生怕他在外面吃了苦头,受了委屈。唯独对宋雅芝还是有那么一点怨念,如果不是宋雅芝闹脾气,小儿子怎么会掀桌子呢。 梁晴提出要接梁广利和宋雅芝回家的时候。梁老太当即就点头同意了,她想:只要他们回来后能给自己认个错,一家人还能像从前那样和和睦睦的。毕竟宋雅芝那丫头嘴巴甜,平时哄得自己挺开心的,谁不喜欢嘴甜的儿媳妇呢? 梁晴本想跟于海洋借自行车代步去舅舅家,谁知于海洋面露难色,推脱说周末要去县城办事,担心梁晴借走之后无法按时归还,死活没借给她。 梁晴暗自不忿,她撇了撇嘴,心想:“哼,等哪天李队长上了我的船,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对我。到时候,怕是你们会主动把自行车送到我面前,求我骑呢。”她心里打着小九九,自从在赵喜发那里学了点所谓的“驭人之术”,她便自信满满,认为只要找个机会让李队长尝尝甜头,准能把他迷得五迷三道。 没有自行车,也没有顺路的牛车,梁晴只能步行。正是以前宋雅芝带她回娘家的时候走过这条路,所以她才知道路途遥远,才想借自行车代步。走到舅舅家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鞋底都磨破了。说巧不巧,舅妈陈丽正好在灶台前忙活做饭。见外甥女两手空空的就来了,心里那个膈应,没好气的嘟囔“都一个德行,一点礼数都没有。” 舅舅听见声音忙出门迎接“小晴来啦,快进屋。” “舅,我爸妈呢?”梁晴没理陈丽,直接看向宋磊问道。 第73章 捞好处 宋磊见外甥女这样问,感到有些惊讶,他皱了皱眉,心想:难道妹妹和妹夫没回去?那是去了哪呢?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可别遭遇了不测,他心里有些着急。 陈丽看着丈夫紧张的神情,却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淡淡地开口,解开了这个谜团“雅芝去老房子了,李大娘前个去捡柴火的时候看见了。” 梁晴听到陈丽的解释心里一阵不悦,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打招呼,转身出了门。 “没教养。”陈丽看着她的背影骂道,语气中都是不满。 “哎呀,你少说两句”宋磊见状,忙劝慰。说完,又火急火燎的去追梁晴。 “不吃饭啦?”陈丽冲丈夫吆喝。 “你和孩子先吃!”宋磊此时心情如同乱麻,妹妹来投靠自己,却没住进自己家,而是去破旧的老房子,这要让她婆家人知道了,他的脸也没处放啊。 他追上梁晴解释“你妈和你舅妈脾气不对付,才搬去老房子没几天。” “舅舅,山上蛇虫鼠蚁啥都有,万一我妈和我爸被咬出个好歹可咋办?我舅妈和我妈脾气不对付,你们就给我捎个信,我来把他俩接回去。何必把他们赶去老房子呢!”梁晴语气里没有一点对舅舅的尊重。 宋磊看着外甥女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恼怒。心里暗骂“梁家养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应道:“可不是我们赶你爸妈走的,你爸妈在我家,我们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你爸死懒扒皮,我没说过他一句不是,你妈任性跟你舅妈闹别扭吵架,自己赌气走的。再说了,你见过谁家闺女投靠娘家还带女婿的?我们够仁至义尽了。” 梁晴知道这段时间,爸妈肯定没少叨扰舅舅家,妈妈一向看不上这个嫂子,觉得嫂子长的又黑又壮,跟个男人似的,她没少拿这事背地取笑嫂子。想到这些,梁晴语气缓和下来“舅舅,我爸妈给您添麻烦了,他们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多担待,我这次来就是特地接我爸妈回家的。” 宋磊瞧着外甥女的态度变得柔和,心里头的阴霾也慢慢散开了,他继续和梁晴聊着家常琐事,无非是聊自己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多添一双筷子,自己的腰带就得勒的更紧一点,估计过年的时候就要四处借粮了。 梁晴越听越感觉不耐烦。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舅舅,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和爸妈来,都没带见面礼,舅妈心里肯定有疙瘩。等她们仨一走,舅妈肯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跟舅舅吵个没完没了。可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小姑子回娘家多吃几顿饭就有意见,这要是说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舅甥俩走到老房子附近,一阵吵闹声便传入耳际。 宋雅芝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污渍,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土堆里爬出来似的。她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锅铲,大声嚷嚷着:“梁广利!做饭都没柴火了!你还有脸躺着?赶紧给我起来捡柴火去!” 梁广利欠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回怼:“凭什么让我捡柴火?老子昨天半夜不睡觉去给你偷棒子,累得跟狗似的,你倒好,我这刚躺两分钟,你就指使我干这干那的!” 宋雅芝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抄起旁边的一个大石头,狠狠地砸向灶台。只听“哗啦”一声,本就不结实的灶台被砸得稀巴烂。她气呼呼地吼道:“那就都别吃了!饿死算了!” 这真是自己那个精神饱满、活力四溢的母亲吗?梁晴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 “妈……”梁晴轻声地叫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宋雅芝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她心中一喜,急忙迎上前去,想要给女儿一个深情的拥抱。可是,梁晴却轻轻一闪,躲开了。 宋雅芝愣住了,她注意到女儿眼中的嫌弃,不禁涌起羞恼之意,心想:这一切都是因为梁素梅那个死丫头片子!如果她不背着自己说悄悄话,自己也不会偷听,更不会因此闹出这一连串的矛盾和纷争。 “小妹,带上妹夫去我家吃饭吧”宋磊看着宋雅芝,眼中满是关切,照现在的光景,说不准哪天妹妹两口子就饿死了。 梁广利一听到有饭吃,立马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屁颠屁颠的凑到大舅哥跟前。宋磊没搭理他。梁广利脸皮厚得很,现在只要有口吃的,他才不管别人对自己是什么脸色。 陈丽一瞧见丈夫又带着小姑子一家三口回来了,心里憋着一股火,但她还是强忍住没发出来,这顿饭就当是送客了。可是,这小姑子两口子在她家蹭了这么多天的饭,哪能就这么轻易算了呢?她心中早就生出了小九九。 她把宋磊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声音里满是不甘。 宋磊一头雾水,诧异的问“媳妇,你啥意思啊?” 陈丽见丈夫傻愣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辛辛苦苦赚的粮食,他们吃的比谁都欢,拍拍屁股就想走,没门!” “那是我妹妹”宋磊有些为难。 “你妹妹出嫁这么多年,就图自己享受,啥时候惦记过娘家,以前住一两宿我也不计较,这次这么多天,得吃咱俩多少粮食,她自己吃就算了,还带个外人。这笔账必须给我算清楚”陈丽不依不饶。 宋磊其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琢磨着,这次送妹妹和妹夫回到梁家,给梁老太敲敲边鼓诉诉苦,那个老太婆总不能让自己两手空空的回来吧。等回来的时候,他自己留一部分当私房藏在老房子里,村里有个俏媳妇比壮硕的陈丽娇媚多了,总是冲他眉来眼去的,为了尝鲜,他可是掏空了私房。 他把自己前半部分的想法和陈丽说完,却被陈丽怼了回去“梁老太是大方的人吗?你还能从她手里捞到好处?简直做梦!” “那怎么办?”宋磊疑惑的问。 “你得先和雅芝把这事说清楚,妹夫没主见,啥都听雅芝的,梁老太心疼妹夫,雅芝让妹夫随便找个理由要钱,梁老太准能给他拿出来。”这么多年的亲家关系,陈丽深谙梁家人的脾性。 第74章 块5 宋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在回田洼村的途中,他故意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和妹妹说些贴心话,然后背着妹夫梁广利和宋雅芝窃窃私语起来。 宋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小妹啊,这些天你也都瞧见了,你嫂子那脾气可真是太倔了。不是我不想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实在是我真的不想和她吵架啊。” 宋雅芝则十分豪爽地回应:“大哥,你可是我亲哥,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呢?” 听到妹妹这么说,宋磊稍微放松了一些,紧接着又说道:“早知道你嫂子跟咱们家里人合不来,我当初就不该娶她进门,后悔死了。” 宋雅芝笑着安慰:“大哥,你别这么说嘛。嫂子粗俗、霸道,论人都看不上,但平心而论,她还是挺勤快的。” 宋磊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唉,就是因为她太勤快了,我才过得憋屈呢。”说完,他还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宋雅芝见状,不禁心生疑惑,连忙问道:“哥,嫂子是不是欺负你了?要是这样,我去找她算账!” 宋磊赶紧摆手解释道:“倒也不是欺负我,就是有时候我有个头疼脑热,想跟她要点钱去买点药,她都不肯给我,这哪像两口子,我都想跟她离婚。” 宋雅芝一听到大哥提起离婚的念头,心里紧张起来。大哥岁数不小了,一旦离了婚,再想找个合适的伴儿可不容易。更何况,侄子从小就跟嫂子亲近,若是真的分了家,娘家的房子将来肯定是侄子的,嫂子也得跟侄子一起住。大哥除了那间年久失修的窑洞,恐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以后自己回娘家,也没有住处了。 宋雅芝赶紧劝说:“大哥,离婚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和嫂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真闹起离婚来,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咱们啊。再说了,你们两口子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呢?” 宋磊听了妹妹的话,心里一阵委屈。他叹了口气,“雅芝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天气太热,我在田里干了一天活都中暑了。你嫂子就知道让我喝水,也不懂得给我点钱让我去买点撤火药。我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日子,我打算好了,如果她下次还这样,我真得跟她离婚。我听说你们田洼村有杵石条的活,到时候我就来干这个,总能养活自己。” 宋雅芝一听这话,心里更急了。她知道大哥的脾气,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很难改变。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为了这点小事就跟嫂子闹翻,更何况她还担心大哥真的会来投靠她,那可是给她添麻烦。“大哥,你别冲动。你要是缺钱买药,我想办法帮你弄。你和嫂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就闹离婚呢?” 宋磊见自己盘算的事有谱,心中窃喜,但面上却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小妹,我这当哥哥的怎么能麻烦你呢。那两块钱的药钱,我多受几天累也能赚回来,但……” 宋雅芝一听要两块钱,不禁有些惊讶。在她看来,买点撤火药顶破天也就两毛钱的事,哪需要两块钱呢?她疑惑地看着大哥,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大哥,2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要钱干什么?” 宋磊叹了口气,拍了拍大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妹,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我让人糊弄了。” “什么?怎么回事?”宋雅芝吃惊地问。 宋磊深吸了一口气,将编造的谎言娓娓道来“前阵子,你和妹夫还没来的时候,我和同村的人去镇上闲逛。那个人说带我去玩两把,我就跟着去了。谁知道那是个赌场,我还没玩两把就输了五块钱。” “啊?五块!”宋雅芝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她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朴实敦厚的大哥竟然会赌博,还输了这么多钱。 宋磊点点头,继续说道:“要不你嫂子这阵子气不顺呢,你们没来前她就老跟我发脾气。我求了她好几天,她才肯拿出三块钱给我还债。这还剩下两块钱的缺口,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赌场的头说了,给我三个月时间,如果还不上钱,就要剁我的手指头。呜呜……”说着,宋磊忍不住哭出声来。 “大哥,我们在的这阵子怎么没听你说过?”宋雅芝满脸好奇。 “这赌博的事能随便往外说吗?这可是要蹲号子的,你是我亲妹妹我才跟你说。”宋磊解释。 宋雅芝心下了然,虽然她生气大哥的糊涂行为,却也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帮忙。“大哥,这两块钱,我让广利跟我婆婆要,这段时间我俩打搅你和嫂子了,这也是我们应该给的。” 宋雅芝向梁广利要钱时,一点没绕弯子。她心里明白得很,自家那口子,只要在床上多扭几下,撒撒娇,他一准把钱乖乖掏出来。那两块钱,说小也小,说大也不大,也就够买十几斤粮食的。梁广利才不会因为这点小钱让媳妇跟自己耍脾气呢。 果然,宋雅芝脸上泛红,贴在梁广利耳边轻声呢喃了几句,梁广利就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他有个小要求,就是要抽五毛钱的成买烟。 “那你就跟妈直接要两块五。”宋雅芝一听梁广利要抽烟,心里就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说。 “两块五就两块五,不过你可别忘了,晚上得好好伺候我。”梁广利刮了刮宋雅芝的鼻子,嬉皮笑脸地说,然后又伸了个懒腰,“唉,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 宋雅芝娇羞地白了丈夫一眼,也不顾女儿在旁边,骂道:“死鬼。” 梁晴在一旁默默地观察这一幕,心想:这就是妈妈的驭夫之术,把爸爸调教的俯首帖耳,看来自己也得好好学学呢。 梁老太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回家了,内心激动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下了炕,紧紧抱住梁广利的肩膀,仔细端详着他。只见梁广利从前圆润的脸变得瘦削,头发也乱糟糟的。 “哎哟,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妈好好看看。”梁老太心疼地说道。 “妈!”梁广利一下子跪在了母亲面前,痛哭流涕地喊着妈妈:“妈,我好想您啊!我早就想回来了,但又害怕您不肯原谅我。” 宋雅芝见状,也赶紧跟着跪了下去。她深知要想帮哥哥要到 2 块钱,就必须先让梁老太高兴起来。于是,她上前一把抱住梁老太的腿,极其诚恳的认错“妈,都是我的错,让您担心广利了。” “哎哟,谁说我只担心广利啊?你们小两口我都疼得跟命根子似的,都让我担心呐!”梁老太看着儿子和儿媳如此诚恳的认错态度,心里十分欣慰,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一时间,她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梁广利像小时候那样趴在梁老太的怀里,半真半假地向她诉说着自己在外面的经历: “妈,我和雅芝本来想着去镇里找份工作,等挣到大钱后就回来好好孝敬您老人家。但那些厂子一听说我们是农村户口,一个个都不乐意要我们。没办法,我们只好去收购站捡别人扔掉的烂菜叶子解饿……呜呜呜!”梁广利说起谎来可谓是信手拈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老太一听儿子和儿媳的遭遇竟这么凄惨,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安慰道:“广利,你们受苦了,现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呜呜呜,好不了哇,呜呜呜……”梁广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他这副模样可把梁老太给吓坏了:“广利呀,到底出啥事儿了?你快跟妈说说,瞧你这样子,妈心里也难受哇!” “妈,我和雅芝在镇上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有一天,我们俩去讨饭时竟然饿晕过去了。等醒来后我发现躺在床上,还挺舒服。原本我俩以为是被好心人给救了呢,根本就不是”梁广利一脸的委屈与不甘。 “人家把你救了,不是好心人是什么?”梁老太满脸狐疑地问。 “是放高利贷的。”梁广利垂头丧气地回答。 “什么?那……你借高利贷的?”梁老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 “嗯”梁广利无奈地点点头。 “借多少?”梁老太的声音开始颤抖。 “不多,5 块钱,我和雅芝帮人家卸货,还了 3 块,还剩下 2 块没还。人家说再不还就砍断我的手指头”梁广利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指,仿佛害怕它们真的会被砍断。 “啊?”梁老太惊恐地尖叫出声。 “后来雅芝和我去大舅哥家借,大舅哥家也没钱,追债的追到大舅哥家,我们求了半天才说再宽限几天,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山旮旯藏着,又饿又累。实在受不了了。我这次回来就是看您一眼,您健健康康的我就放心了,改明还得带着雅芝躲出去,省的追债的追到咱家,让您不省心。”梁广利一脸愁苦地说道。 “你出去住才是叫我不省心呢,这 2 块钱,妈帮你还!”梁老太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伸手去翻自己的衣兜。 “妈,您等一下,不是 2 块,是 2 块 5,还有利息呢。”梁广利突然想起自己的烟钱,连忙补充道。 “哦, 2 块 5 就2块5,妈知道了。”梁老太叹了口气怨怼“这些放高利贷的杂种早晚遭报应。” 说着,又开始翻找起自己的口袋。她从身上掏出一个破旧的手绢,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各种面额不一的钞票,有一分、两分的硬币,也有一两块的纸币。她仔细地数了数,然后从中抽出两张一元和一张五角的钞票,递到儿子手中,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快拿去把钱还了吧,高利贷,不是咱们这种人家能借的,以后可千万别再借了。” “嗯,我知道了,妈。改明我让大舅哥陪着我一起去还,他是我的担保人嘛。”梁广川接过母亲递来的钱,答应道。 梁老太听了儿子的话,点了点头。她看着儿子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地说:“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这些天肯定没有好好休息。” 梁广利一拿到钱,恨不得马上冲回房间,他一直惦记着媳妇在路上跟他说的新花样,心里痒痒的,早就按耐不住想去尝试。可是看着母亲眼中流露出的关心,他不得不装出一副久别重逢、依依不舍的模样,又和母亲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宋雅芝早早的上了炕,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等待着丈夫的好消息,当梁广利得意洋洋的拿着那2块5毛钱在宋雅芝面前摇晃时,宋雅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接过钱反复的数了数,确认钱数没问题,一把抱住丈夫的脸狠狠的亲了两口,梁广利火急火燎的钻进了被窝,跟媚态勾魂的媳妇咿咿呀呀的切磋起来。 宋雅芝将两元大钞交到宋磊手中时,宋磊笑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他谄媚地恭维道:“妹妹啊,还是你最了不起!我算是看明白了,妹夫对你那可是言听计从啊,你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看到你在梁家这么有地位,我可真是放一百个心呐!” 听到哥哥如此夸赞自己,宋雅芝不禁有些飘飘然:“那当然啦!要是连个男人都驾驭不了,还算什么女人呢?”说话间,她还不忘瞥了一眼向远处的罗金秋。 宋磊注意到妹妹的目光,又继续讨好“依我看呀,这个家说到底还是你说了算。虽然梁老太掌管着家里的钱财,但最终还不是都落入了你的口袋嘛!再看看你那位大嫂,就是个老实头子,天生就是受欺负的命!” 宋雅芝被一通马屁拍的心花怒放,不由得嘴角上扬,但也没忘了叮嘱宋磊“大哥,你别忘了,咱兄妹俩才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我和我嫂子有矛盾,也不能影响咱俩的关系。别说我帮你还了债,到时候再登你家门,你还跟她站在一头赶我。”她之所以说这番话,就是想给大哥打个预防针。梁素梅性格大变,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好对付,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和梁家还会产生更大的矛盾,到时候还得带着丈夫投靠大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宋磊拿到钱后跟梁广利一个德行,恨不得立刻脚底抹油开溜。他心里盘算着,给自己留下五毛钱去嫖一嫖那个风骚的小娘们儿,然后把剩下的一块五带回去交给媳妇陈丽存着作为家用。妹妹后来说的那些话,半句都没往耳朵里进!他的心早就像只挣开缰绳的种狗,窜到了那小娘们儿的热被窝里肆意放纵了! 第75章 宁溪县 田洼村村委,于海洋和卫知两人各自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梁素梅从远处款款走来,身姿轻盈,宛如一幅流动的田园风景画。 于海洋见状,急忙停下自行车,用衣袖仔细地擦拭着后座,热情地招呼道:“素梅,快坐上来,我载你。”他的话音未落,卫知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自己的自行车横在梁素梅面前,拍了拍座椅微笑着说:“坐我的吧,我骑得稳。” “恩人什么意思?我骑的也很稳好吧”于海洋内心嘀咕。 梁素梅看着眼前的两位热心人,面露尴尬。她不想辜负任何一方的好意,于是灵机一动,回应道:“其实……我也会骑自行车。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骑一辆,你们俩骑一辆,就这样定了!”说着,她接过卫知手中的自行车,娴熟地跨上座垫,率先出发。 于海洋看着梁素梅远行的背影,有些愣神:梁素梅,什么时候学会骑自行车了? 等他回过神来,卫知已经不情不愿的坐在了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于班长,那就辛苦你了。” 两辆自行车并排在乡间小道上行驶,卫知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梁素梅那随风飘动的麻花辫。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然而,这美好的一幕却被于海洋生疏的车技打破,自行车不时被路上的小石头绊得颠簸不已,卫知只觉得屁股快要被颠碎了。 三人将自行车稳稳地停放在了杜小义家,杜小义见到梁素梅一行人到来,心中激动不已。他原本打算请客吃饭,好好款待一下久违的客人。然而,三人急于采购暖气,还需要赶去县城的车,只能谢绝他的好意了。 去往县城的车满满登登,车厢内的座位早已被一抢而空,就连过道上也挤满了人。车票2毛钱一张,三人交了钱,吃力地挤上了车。 乘客们大部分都是男人,粗犷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车厢。在这拥挤的人潮中,于海洋和卫知像两道坚实的城墙,默契地将梁素梅护在中间。 纷乱的视线落在三人身上,都充满了好奇。梁素梅和于海洋,两人身上流露出的,是实实在在的农村人特有的淳朴。 而卫知,他站在那里,仿佛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在这片乡土之中熠熠生辉。虽说这些年他一直在农村像农民一样劳动,但那些风霜雨露,却分毫没有侵蚀他身上的那份独特气质。他长相帅气,眼神深邃,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难以移开视线。 “小伙子,这有地方,快来坐。”一个看上去四十有余的妇女热情地招呼着卫知。她身材略显丰满,却努力往座位里面挪动,把原本就坐在里面的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挤得直皱眉头。 卫知轻轻摇头,礼貌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小伙子,你在哪上班啊?”妇女似乎并没有因被拒绝而气馁,继续好奇地追问。 车上的其他人也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似乎对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我没工作,我务农。”卫知淡淡地回答。 “哦……”妇女的声音中流露出些许失望。她原本以为,如果这个年轻人有份体面的工作,或许可以介绍给自己的女儿认识。 卫知感受到了妇女微妙的情绪变化,但他并没有在意。 “嗤~”梁素梅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实在是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音。卫知居然凭借姿色被这位阿姨如此看中,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然而,她这一笑却犹如捅了马蜂窝一般,瞬间将大妈给惹怒了。只见那位大妈脸色一沉,扯着嗓子尖锐地问道:“小姑娘,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梁素梅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自己可能被误解了,于是连忙解释道:“阿姨,我是看到我朋友这么受欢迎,替他感到高兴而已。” 但是那个妇女显然并不相信梁素梅的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梁素梅之后,露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同时还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哼,你朋友?就凭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就你这样子,人家能看得上你才怪呢!我看啊,你就是厚着脸皮硬往人身上贴!” 梁素梅没想到这位阿姨竟然这么无理取闹,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而周围的人群也因为这番争吵开始骚动起来,众人纷纷向梁素梅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人脸上带着鄙夷和不屑,仿佛在附和那位妇女的话;但也有人流露出对那位妇女的厌恶之情,觉得她说话太过刻薄无礼。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卫知终于站了出来。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位妇女,毫不留情地说道:“阿姨,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您能够给我让座,我非常感激您。但是您的善意施舍并不意味着您可以随意侮辱我的朋友。更何况,我并没有请求您给我让座,所以,还请您尊重一下别人好吗?” “是这个理呀!人家没搭理她,她上赶子跟人家说。” “就是,什么态度。” “人家跟她也不熟,上来就打听人工作。” 一时间,整个车厢里都充满了人们的议论声,嘈杂无比。 妇女面对众人的指责,闭口不语,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脸上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情,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哼,一个农村人,就算长得再好看又怎样?这辈子注定只能是种地的命,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窗外的景象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空旷的田野渐渐被越来越多的房屋所取代,宁溪县城终于映入眼帘。与后世相比,此时的宁溪县城显得十分朴素,既没有繁华热闹的街道,也没有人头攒动的商贸城,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规模较大的乡镇罢了。然而,梁素梅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暗自思索着,等到再过两年改革开放之后,自己一定能够在这个地方大展拳脚,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来。而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则是想尽办法积攒起创业所需的启动资金。毕竟,在这个仍然以计划经济为主导的时代,仅仅依靠领取固定工资或者公粮的方式攒钱显然是行不通的。尽管受到政策的限制,但是在利益的驱动下,已经有一部分胆大的人开始在市场经济的边缘试探摸索。 第76章 关海山 卫知因为要去邮局寄信,所以暂时与于海洋和梁素梅分别行动。随后,于海洋和梁素梅两人先行来到了宁溪百货,这个宁溪县赫赫有名的国营商场。 商场上下两层,布局分明。楼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副食品,琳琅满目,香气四溢。而楼上则是服饰和家居用品的天地。家居用品区里,暖壶、痰盂、钟表等日常用品非常醒目。在角落的某个位置,几组暖气片孤零零地摆放着,显得有些冷清。毕竟,这个时期的宁溪县城里,使用暖气的家庭还不多见,大多数还是靠生炉子来取暖的。 楼上的人流量并不算大,几位售货员或站或倚在柜台前,和身边的同事闲聊,打发时间。 梁素梅一眼就看到了那几组暖气片,心中一动,便走上前去询问价格:“请问,暖气片多少钱?”她的声音清脆,但售货员似乎并没有听到,依旧和身边的同事聊得火热。 梁素梅有些不解,难道是自己刚刚的声音太小,或者语气不够恭敬?于是,她又调整了一下语气,更加恭敬地问道:“同志,请问暖气片的价格是多少?”她特地加上了“同志”这个称呼,希望能引起售货员的注意。 然而,售货员依旧没有搭理他们,仿佛这两人完全不存在似的。于海洋和梁素梅面面相觑,有些无奈。 “同志!”梁素梅再次开口,可没等她说完就被售货员态度不好的打断了“你是哪来的?别在这捣乱,没看到我正忙呢吗?” 梁素梅现在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了,她立刻反驳道:“这里除了我们,一个客人都没有,你明明在闲聊,哪里忙了。我问你两遍暖气多少钱你都不回话,你是聋了还是瞎了?如果不想干趁早回家呆着,给想干的人让位!” 售货员完全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乡下丫头,居然有胆子跟自己顶嘴,平日里来店里购物的顾客无不对她们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啊。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满脸不屑地讥讽道:“告诉你多少钱,你还能买得起是咋地?”她家里都舍不得装暖气呢,这个乡下来的穷酸鬼难道还能买得起不成?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梁素梅根本懒得和眼前人废话半句,只见她直接从兜里掏出 20 张大团结,狠狠地拍在柜台上,发出“啪”的声响,眼神冰冷地质问道:“这么多钱,足够买暖气了吧!” 售货员看到这整整 200 元人民币,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毕竟这笔钱对她而言可不是小数目,甚至抵得上她在柜台辛苦工作一年的薪水,但由于之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想给梁素梅提供服务,于是没好气儿地回答道:“就那几组,想要的话自己搬。” “我们要买九组,共计多少钱?”梁素梅继续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就那几组,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售货员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梁素梅心里非常清楚,尽管宁溪县算不上特别繁华,但使用暖气的家庭肯定是有的,仅仅依靠柜台展示的这几组,绝对无法满足大家的实际需求。毫无疑问,这些只是摆在外面的样品罢了,真正的货品必定被存放在仓库里。而此刻,这位售货员显然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梁素梅嘴角勾起轻蔑的微笑,这个笑让售货员心里很不舒服,当即用言语攻击“你跟我嬉皮笑脸的也没有。” “看来你眼睛真瞎了,连我在笑你蠢都看不出来,蠢货!”梁素梅淡淡的嘲讽,然后转身离开宁溪百货,于海洋紧紧跟随其后。 梁素梅已经想好了对策,她看出来了,这个售货员就是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那自己就改变成她高攀不起的模样。 卫知将信件寄出后,便匆忙的折返回来找两人,见于海洋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情,不用多问,知道事情没办成。于海洋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卫知,卫知本想独自再去试试,却被梁素梅阻拦了“我们刚出来,你再去问,售货员难免觉得咱们是一伙的,先不管了,肚子饿了,先吃饭吧。” 确实是到午饭时间了,卫知和于海洋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三人来到国营餐厅,各自点了两个包子,一盘花生。梁素梅特意询问服务员是否有炝炒豆芽。服务员听后,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看来,宁溪县也没有豆芽这种食材,做豆芽产业链,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商机呢。 好不容易公款进城,三人都有些兴奋,合计着随意逛一逛,浏览一下这座县城的独特风景。 行走途中,卫知突然心生警觉。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双陌生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们。这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不安。 为了弄清楚状况,他不露声色地改变了行进路线,故意引领大家走进一条狭长而安静的胡同。这条胡同的周围没有太多可以藏身之处。这样一来,如果真有人跟踪,就很容易暴露行踪。 当走到胡同深处时,卫知猛地转身,目光如炬。果然,那人由于来不及躲避,神色慌张地愣在原地。卫知见状,立刻箭步上前,紧紧抓住那人的胳膊,厉声质问:“你跟着我们干什么?”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与愤怒。 梁素梅好奇地回过头去,想要凑近一些看看,但卫知却把她挡在了身后。那个人只是越过卫知将目光投向了梁素梅:“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梁素梅仔细端详着对方,脑海里不断回忆起自己重生之后所遇见的人。忽然,她眼睛一亮,惊讶的说:“是你?上次我用白面跟你换了两盒烟呢。” “没错啊姑娘,就是我。”那个人看到梁素梅竟然如此坦率地在两个陌生面孔前,提起了他们之间的私下交易,便觉得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于是他的态度也变得坦然起来。 “大哥,你认出我,为什么不直接和我打招呼呢?”梁素梅疑惑地问。 “我怎么知道你旁边的这两位是什么人啊?”那人调侃的回答。 梁素梅轻笑一声,摊开手,分别介绍道“这是卫知,这是于海洋,都是我同村的朋友”,又继续追问“大哥,你家住在县城吗?” 那个人点了点头,又爽快的自我介绍:“大妹子,小兄弟,叫关海山,你们叫我老关就行。” “那就叫您关大哥。”梁素梅回应。 关海山欣然同意,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询问“妹子,我看你们去了宁溪百货,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梁素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明白关海山的言外之意。当初在阳山镇,关海山就能弄到那些稀缺的香烟,说不定他手上还有其他的好东西。于是,她直言不讳地说:“我们想买9组暖气。” 关海山听后,眉头微微一皱。暖气这东西,体积大,重量也不轻,没法像香烟那样揣在怀里去黑市卖。这让他确实有些为难。 梁素梅见状,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她其实并没有打算在关海山这里买暖气,她只是想进一步交谈好熟络对方的业务,为自己的豆芽计划做准备。她凑近关海山的耳朵,悄声问道:“关大哥,黑市上能不能卖菜?” 关海山笑道:“当然能了,妹子。黑市上什么东西都能卖,只要你有货,就不愁卖不出好价钱。” 第77章 村姑变装 梁素梅和关海山商量好,等下次梁素梅来县城时,带上一些豆芽给关海山,他在市场上试试水,看看豆芽的行情如何。梁素梅有重要的事做,关海山正好是宁溪县的人,对当地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梁素梅便顺水推舟地让关海山带着卫知和于海洋在宁溪县继续逛,自己则借口去亲戚家先离开了。 于海洋的心思哪里在逛街上呢?他满脑子都是买暖气的事情,急得抓耳挠腮。卫知本想动用家里的关系,给宁溪百货的售货员施压。可是,他又一想,这样似乎太小题大做了,肯定会让家里的朋友看笑话,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实在不行就去市里买。 于海洋却不死心,他打定主意要去求求那些售货员,然而,他的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关海山给制止了。 “哼,那些个售货员,捧的是金饭碗,吃的是国家的粮,她才不管你买不买呢。”关海山一脸的愤慨,“她在那站一天就拿一天的工资,你求她也没用。你求她,她还觉得你低人一等,更得可劲踩你了。” 关海山的话虽然直接,但却让于海洋清醒了过来。他也接纳了卫知去市里买的建议。 梁素梅来到郊外的僻静之处,进入空间商场,精挑细选下选中一辆进口吉普车。那车身宽大而威猛,线条流畅而有力,仿佛一头雄狮蛰伏在草原之上,等待着展现它的风采。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车身,那硬朗的质感传递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在外人看来,这辆车,无疑是尊贵身份的象征。 梁素梅在服装区和彩妆区,精心挑选了一套职业西服套装,那笔挺的剪裁和优雅的线条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让她看起来既干练又不失女性魅力。再换上高跟鞋,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提升,仿佛一位职场精英般自信而从容。镶钻的美甲贴,那晶莹剔透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与梁素梅那双涂上隔离区的手相得益彰。她解开麻花辫,用卷发棒将头发烫成大波浪状,柔顺的发丝随着步伐跃动。在得体的彩妆加持下,梁素梅,已经不再是那个土气的村姑,而是一位明艳动人的都市丽人。 “咳咳,你好”她调整语调,练习着优雅的说话方式。一切都准备好后,坐上吉普车的主驾,启动引擎,一路驰骋,驶向宁溪百货。 梁素梅驾驶着吉普车在宁溪县的街道穿梭。那豪华的车身和硬朗的质感,让她成为了路上的焦点,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哇,这是哪位领导呀?” “是市里来考察的吗?” “这车上一定是个大人物!” 她娴熟地驾驶着车辆,享受着这份尊贵的快感。 终于抵达了宁溪百货的门前。她停好车,优雅地推开车门,那一刻,仿佛整个商场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商场。售货员们原本冷漠的表情在瞬间变得热情起来,但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酸涩,因为她的美丽与气质实在太过耀眼,仿佛将整个商场的灯光都汇聚在她的身上了。 “您好,请问卖暖气的柜台在哪?”梁素梅挺直脊背,客气的问。她的语调如同山涧中的清泉,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在二楼。”其中一个售货员赶紧回答道,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惊艳。 “thank you”梁素梅微微一笑,用流利的英文回了一句。这句话让那个售货员愣在了当场,显然他不懂这句外文的意思,等回过神来后,有些尴尬地转向其他人问道:“她刚说什么?三克油是什么意思?” “thank you是谢谢的意思”一位看起来有些文化的顾客解释道。 梁素梅的高跟鞋在光滑的水泥阶梯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咚咚咚”声,每一步都像是在敲击着人们的心弦。男士们低垂着眸子,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欣赏,时不时地想抬眸看她,却又因为害羞而不敢直视。 “看什么看?”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只见那个女人揪着自己丈夫的耳朵,不满地瞪着他。男士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收回目光。 “她是咱们县的吗?怎么没见过啊?” “应该是省城的吧?看这气质和打扮,我估计是哪位领导的千金。” “我想也是,她开的那辆车我都没见过。” 身后的议论声和赞叹声、争吵声一直没有停歇,梁素梅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从容的走着自己的路。有几位倾慕她的顾客甚至忍不住跟着她一同上了二楼,想要更加详尽的目睹她的风采。 当她行至二层,整个大厅仿佛都被她周身散发的魅力所震撼。那些原本在柜台旁闲聊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口,闲聊声戛然而止。 她直接来到卖暖气的柜台,依然是那个售货员,可这次,那个售货员的神情截然不同,没有了无视与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和隐隐的嫉妒。 “您好同志,我想买几组暖气片,请问怎么卖的?”梁素梅温柔的开口。 售货员微微一愣,显然被这位温婉的女子给惊艳到了。他定了定神,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十...十二块钱一组,请问您需要几组?”语气里明显带着紧张。 “我要九组”梁素梅嘴角挂着浅笑。 售货员一听“九组”,心中不由得一紧。他想起刚才来的那个乡巴佬也是要买九组暖气片,这让他觉得有些巧合。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身着剪裁精致的西装,身姿曼妙,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这通身的气派,绝不是那个村姑能比的。 然而,售货员的嫉妒心也在这一刻作祟了。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恶意,想要为难这位温柔的女子。他语气不自然地回答:“就剩柜台这三组了。” 听到这个答案,梁素梅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愤怒,反而展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平静而温暖。“同志,是这样,京城要在宁溪县设立驻宁办事处,我是处长秘书,领导要求我务必在今天买到暖气并且安装好,所以请您帮帮忙,看看仓库还有没有存货。我若是两手空空的回去,怎么跟领导交代呢,难道我要跟领导说,宁溪县最大的百货商场,连9组暖气都供应不上。” 众人听到是京城来的,一阵唏嘘,内心暗想,难怪会开那么高档的车。 售货员在得知是京城单位需要采购暖气后,不禁为自己刚刚的谎言感到慌乱。然而,她迅速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故作镇定地说:“我可以去仓库帮您查看一下,但是恐怕得等到明天了。就算我今天能帮您找到货,您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带得走呢?您有准备拉货的板车吗?”她的话里隐隐约约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哦,我开车”梁素梅的语气平淡如水。 当售货员听到梁素梅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是开车来的,这句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在她的固有观念里,驾驶汽车一直是男人的专利,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颠覆了她的认知,不仅绝美的令人发指,竟然还会开车?售货员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仿佛自己长久以来坚守的信仰在一瞬间崩塌了。 她愣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售货员”身份此时在这个女人面前显得异常渺小。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拥有堪称完美的能力和样貌,她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人家开的大吉普车,别说9组暖气,再多也能拉的动。” “真可笑,你也不看看人家的穿着,穿西服拉板车,你咋想的?” “快去仓库给人家找吧,傻愣在那干嘛?” 一旁的顾客纷纷指责,轻蔑的言语犹如一把把锐利的箭矢,无情地射向售货员,她的脸色变得青一块白一块,鼻翼旁的肉抽搐着,难看得令人不忍直视。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愤怒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转身朝仓库方向走去。 第78章 块钱 为了防止售货员再出什么幺蛾子。梁素梅决定亲自出马,紧跟在那销售员身后,一路走到了仓库。仓库里,暖气片整齐地排列着,像一排排士兵在等待检阅。梁素梅精挑细选了9组暖气片,再加上一个锅炉,总共花了180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销售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想帮忙搬货。梁素梅并没有计较。然而,周围的顾客们见状,都觉得让大美女一个人搬这么多东西太辛苦了,于是纷纷主动上前来帮忙。 梁素梅看在眼里,心里暖洋洋的。她可不是那种只会占便宜的人,见大家这么热心,她赶紧拿出水果和烟赠予他们。大家拿到礼物,都乐开了花,帮大美女干活,不仅心里舒坦,还有实质性的回报!于是更加卖力,整整齐齐的把暖气堆放进汽车后备箱中。 货装好后,梁素梅驾驶吉普车向郊外疾驰,车开到没人的角落,她麻利地卸了妆,又变回那个朴实的村姑模样。吉普车被她收回,转而从空间商场里拿出一辆手推板车。她把暖气一件件地码放在板车上,然后朝着车站的方向缓缓前行。 于海洋和卫知早已经在车站等着梁素梅了。看到她满头大汗,推着满满一车货过来,两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素梅,你这是又去了宁溪百货吗?他们肯把暖气卖给你了?”于海洋好奇地问道。 梁素梅笑了笑,随口撒了个谎:“哦,是我亲戚帮忙的,她认识宁溪百货的人。” 大家也没多想,就都信了她的说法。 “那我们买点水果去感谢你那个亲戚吧。”于海洋提议道。 梁素梅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亲戚那个人,脾气古怪得很,不喜欢见外人。” 回到田洼村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家各自道别,梁素梅回到了梁家。一进门,就发现家门口围满了人,院子里吵吵嚷嚷的。 她挤进去一看,原来是梁晴的舅妈陈丽在那儿大吵大闹。 “宋雅芝,你真不是人!在我家白吃白喝不说,还帮着你大哥偷人!”陈丽的声音尖锐刺耳,听得梁素梅眉头直皱。 原来宋磊这大色批,一回到村里,居然不是急着往自个儿家跑,反倒先奔向了那个风韵犹存的俏媳妇家。说起来,那俏媳妇的老公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知道自个儿媳妇儿干的那些小动作,不但不拦着,还一味纵容,事后还腆着脸跟媳妇要钱。这种事儿,对俏媳妇两口子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宋磊和俏媳妇正在被窝里热火朝天地办事呢,谁曾想,俏媳妇的老公突然就回来了,恰好撞上了他们这档子埋汰事儿。其实,这男人早就发现了宋磊的踪影,一直悄悄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呢。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乒乓响,知道宋磊刚从外村回来,手里肯定有了些钱,这不正好借机敲诈一把? 这对狗男女在被窝里被正主给堵了个正着,女方倒是挺淡定,一副“爱咋咋地”的架势。可宋磊,真是又色又怂,刚被发现,第三条腿就像被电击了似的,萎靡不振。 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倒是个奇葩。他居然没有大吵大闹,反而很淡定的把宋磊的衣服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翻出了2块钱。他乐呵呵地拿着那钱退出门外,临走前还客客气气地说:“不打扰哥了,玩得尽兴!”。 宋磊被他这大方劲搞得一头雾水,那俏媳妇还不依不饶地勾着他的脖子,试图继续和他欢好。可宋磊就像个戳破的气球,怎么都启动不了了。 宋磊迈着沉重的步伐,口袋空空如也地踏进了家。陈丽兴高采烈的在他身上摸索,可翻了半天,一个子儿都没见到。心头不禁泛起一阵疑云。 每次宋磊从小姑子家回来,总能带点东西——不是三五毛的钱,就是两颗大白菜。可这次,他怎么就空手而归了呢?陈丽心里琢磨着,莫非丈夫把钱都给了哪个相好的了? 村里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但宋磊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让她一直找不到线索。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眼尖的人,看见了宋磊从俏媳妇家出来,这个消息就像一阵风似的传到了陈丽的耳朵里。她把时间线一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清清楚楚了。 陈丽是个要面子的人,她可不想在自己村里把这丑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心里的火总得找个出口发泄,于是她决定来田洼村找宋雅芝算账。说到底,都是因为宋雅芝给了宋磊钱,他才有心思去搞破鞋的。 陈丽怒气冲冲地来到梁家,一见到宋雅芝,就像火药桶碰到了火星,立马就爆发了。她指着宋雅芝的鼻子,“突突突”机关枪似的咒骂:“你们宋家都不是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倒了血霉了嫁进你们家,大哥养小老婆,当妹妹的上杆子给钱,就怕小老婆跑了。我累死累活的给宋家当牛做马几十载,就换这么个下场。宋雅芝,你不是东西,你不要脸,你纵容你哥搞破鞋,你说这事怎么办!” 宋雅芝本就看不上陈丽,她总觉得陈丽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和粗犷的举止,与自己这种娇媚撩人的女子格格不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陈丽骂得狗血淋头,她哪儿受得了这种气,一股邪火瞬间在她心中熊熊燃烧起来,当即扔掉了平时的矜持和自以为的淑女形象,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去就和陈丽撕扯起来“你个丑八怪,包黑炭,长的跟个男的似的还敢骂我?”。 陈丽那身板,简直就像一座巨塔,宋雅芝哪里是她的对手?三两下,宋雅芝就被陈丽像拎小鸡一样薅住头发,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梁广利原本想上前帮忙,可陈丽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一瞪,他就被吓得连连后退,哪还敢上前半步。而梁老太呢,她倒是没太担心宋雅芝被揍的事,她心里琢磨的是——宋雅芝给宋磊的那笔钱,是不是那天自己塞给小儿子的那两块5? 梁老太把梁广利拽进屋质问。梁广利原本还想抵赖,可架不住梁老太那咄咄逼人的追问,最后只好如实招供。梁老太一听,气得直跺脚,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宋雅芝嫁进来这么多年了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是不是没把咱们当一家人?你快让你媳妇把那两块钱给我要回来!” 梁广利一脸为难地说:“妈,您就别捣乱了,您没听雅芝她嫂子说吗?那钱都让我大舅哥给小老婆了。” 梁老太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哼!我不管!拿我家的钱去养小老婆,哪有这种好事!这钱要是要不回来,宋雅芝也别想当我梁家的媳妇了!”她严厉地发出警告。 宋磊赶到了梁家的时候,妹妹正被陈丽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心里虽然清楚媳妇的身手,不敢硬碰硬。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好声好气地求饶:“丽啊,这事都是我不对,你骂我、打我都行。我妹妹给我钱,那是好心,是我自己没把钱用到正道上。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陈丽白眼一翻,嘴角一撇,轻蔑的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他。 “媳妇啊,要怎么样,你才能放手?”宋磊带着哭腔问。 “离婚!”陈丽脱口而出。 “离婚”这两个字就像是一颗炸弹,瞬间在宋磊的心里炸开了锅。他心里明镜似的,如果离了婚,媳妇和儿子必然在新房住,自己可就得孤零零的去老房子度过余生了,他哀求道“媳妇,孩子都这么大了,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不想离婚,再说,离了婚让村里人看笑话,你身边没有男人,平时遇到啥事也保护不了你呀!” “儿子大了,自然是儿子保护我呗,再说咱俩在一块不一定谁保护谁呢!”陈丽举起自己那肌肉满满的胳膊,示威似的晃了晃。 宋磊心里没了底,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媳妇,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要么给我10块钱,要么离婚!”陈丽提出条件,语气中带着决绝,仿佛没有商量的余地。 宋家的钱一直都在陈丽手中攥着呢,宋磊哪能一下子拿出10块钱呢,其实这事陈丽心里门清,她就是故意这样做,说白了,还是想让梁家出钱,好解他心头之气。 梁老太一直静静地倾听着屋外的对话,她微眯着眼,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在努力捕捉每一个字眼。当陈丽提出那10块钱的要求时,她仿佛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急忙走出门,看着宋磊,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宋磊,我那两块钱,你也得还我啊。我这钱是过日子用的,可不是给你去嫖娼的。” 宋磊闻言急忙反驳“梁老太,那钱是我妹妹送给我的,没有还的道理。” 梁老太看着他无赖的德行,气不打一处来“那是我的钱,不是你妹妹的,我没叫她送!”梁广川见母亲脸色煞白,还捂着胸口,急忙上前搀扶。 “宋磊!我不管你还不还你妹妹的钱,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拿出10块钱,我就跟你离婚,我说话算话!”陈丽威胁。 “大舅妈,好汉霸九妻,就是因为我舅舅太优秀了,所以外面的女人主动招惹他,我了解我舅舅,他的心是向着家里的。就算他作出对不起你的事,也不是他的错,而是外面那些女人贱。”梁晴见大舅妈一直没有放开母亲,怕母亲伤个好歹,赶忙上前劝慰。但她的劝慰却夹杂着些许恶意,因为她也看不起这个大舅妈。却不想她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任何正面效果,反而让陈丽更加生气,攥着宋雅芝头发的手更紧了。 梁素梅听了梁晴的话,不禁冷笑,这就是梁晴对待感情的态度吗?只要自己的丈夫优秀,就可以容忍丈夫在外面三妻四妾?这种价值观,她实在无法苟同。 “宋磊!还我的2块钱!” “宋磊!今天必须给我拿出10块钱!” “快点还我的钱!” “不拿出钱就离婚!” 梁老太和陈丽犹如索命的幽魂一般,紧紧地缠住宋磊,不依不饶地向他讨要钱财。宋磊感到自己的头颅仿佛要炸裂开来,痛苦不堪。他满怀哀求地望着梁广川和梁广利两兄弟,希望他们能够帮忙解围。与此同时,门外聚集的旁观者也越来越多。 \"都别吵了!别闹了!这钱我出!\" 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响起。所有人都被这个声音所震慑,争吵声戛然而止。梁素梅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惊愕地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她的父亲——梁广川! 一向愚孝的父亲,每次赚到钱都会老老实实的交给梁老太,什么时候学会藏私房钱了?梁素梅暗自思忖。 陈丽可不管这钱是谁给的,只要是梁家的钱,她都欣然接受。陈丽松开了宋雅芝,宋雅芝终于得到了喘气,她这回真切地体会到了嫂子的厉害,再也不敢和嫂子动手了。宋磊心中涌起希望,他望着梁广川,两眼放光! 梁广川把众人都请进了屋内,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已经外扬了。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他身上,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广川,你哪来的钱?”梁老太好奇地问。她知道这个儿子一向老实巴交的,很听她的话,不像是会背着她藏钱的人。 “素梅,工地完工后,有15块钱的工资。”梁广川回答。 梁素梅一听,敢情梁广川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这还是亲爸吗?当初就不应该把发工资这件事告诉他。她当即反对“爸,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给别人?我不同意!”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你赚的钱还不是咱老梁家的?”梁广川怒不可遏地骂道。 梁晴听闻梁素梅竟然能拿到十五块钱的工资,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然而,现在这笔工资即将被剥夺,她的内心感到一阵快慰。 “我赚的钱就是我自己的,谁也别想夺走,就算你是我亲爸,也不行!”梁素梅的态度异常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好啊,你个臭丫头,翅膀硬了是吧?我倒要看看今天我还治不了你了!”梁广川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件称手的工具,以便能够好好教训一下梁素梅。 “你还敢打我?”梁素梅的声音骤然提高八度,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广川,你悄悄的,别让外人听到。”梁老太敏锐的捕捉到了梁素梅言语中的威胁,赶忙出声制止梁广川。 “亲家母,你这个孙女太不像话了,你是得好好管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家是她做主呢?”陈丽阴阳怪气的开口。 “是啊亲家母,素梅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记得以前不是这个脾气,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你们梁家还没分家吧?她赚的钱讲道理是应该上交的啊?”宋磊附和道。 梁老太冷哼一声,心中暗自思忖着:“梁素梅赚的钱自然应该归我所有!将这些钱交给宋家?哼,我是打心底不情愿!不过,这倒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思索片刻后,梁老太毅然决然地拍板定案:“素梅啊,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然而,即使梁老太已经做出决定,梁素梅也绝不可能听从。她根本不在乎被人指责忤逆不孝。这么多年来,邻里街坊谁不清楚宋雅芝和梁广利的懒散成性,而梁广川和罗金秋则是吃苦耐劳。梁家的钱财大部分都是靠她父母辛勤劳作挣来的。即便自己不再上交工资,外界之人恐怕也不会对她有所微词,说不定还会认为是梁老太对待孙女过于严苛,逼得她不得不如此行事呢。 “这个钱,我是绝不会上交的,大不了我分出去住!”梁素梅早就不想继续在梁家生活了,她全是看透了,梁家这些人,可着劲的薅自己和母亲还有妹妹的羊毛。 “姐,我跟你一起去!”梁素玲可不想和姐姐分开,她心里明镜似的,只有姐姐能真正的保护自己。 “你凑什么热闹!”梁老太怒斥梁素玲。 “要分家的话,我带着素梅和素玲一起出去!”罗金秋此时也下定了决心。自从宋雅芝和梁广利回来,梁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这个气氛让她感到不舒服,既然女儿想走,她作为母亲,自然是要照顾女儿的。 “罗金秋,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梁广川丢不起这个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离开梁家半步!”梁广川一脸怒容地威胁道。 “爸,您尽管放心好了,这区区 15 块钱,我就算把它撕碎了也绝对不会给别人的。”梁素梅的态度异常坚决。 宋磊一听这话,顿时被吓得不轻,他的语气也随之变软了下来:“素梅啊,你这次就帮帮舅舅,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和你舅妈离婚吗?” “哼,你又不是我的亲舅舅,跟我有什么关系?”梁素梅一脸不屑地回答道。 “你竟然敢用这种态度跟长辈说话?”梁广利“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抡起拳头便要朝着梁素梅打去。然而就在这时,罗金秋毫不畏惧地挺身而出,勇敢地握住了梁广利的胳膊,成功阻止了他的暴行,“梁广利,你敢打我闺女我跟你拼命!” 宋雅芝见大嫂竟敢这么恶劣的对丈夫说话,便咒骂起来“上梁不正下梁歪,梁素梅这么不孝,都是你这个当妈的惯的!” “二婶,你纵容你大哥搞破鞋,还有脸说我们?”梁素梅毫不客气的回怼。 梁晴深知想要搞到钱,绝不能跟梁素梅剑拔弩张。她温柔的想要拉起梁素梅的双手,却被梁素梅硬生生的甩开了。但梁晴并不气馁,依然面带微笑的说:“堂妹,我知道你在工地干活辛苦,赚这15块钱不容易,现在家里出了事,你总不能眼看着不管吧,再说大伯都当着村里人的面说了,这钱他给,这个承诺要是履行不了,村里人会看大伯笑话的,你就看在大伯的面子上,帮帮忙,就算是我们欠你的,以后我们赚了钱还你。” “是啊,素梅,就为了这15块钱闹分家,不值得,钱没了还会赚回来的!”宋磊劝道。 梁素梅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颇有深意的说:“一个纵容耍流氓,一个耍流氓,你们可真是一对好舅舅好外甥女!” “梁素梅,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流氓不流氓的!关梁晴什么事?”宋磊被梁素梅的话刺激到,愤慨的质问! 梁素梅翻了个白眼解释道“你的好外甥女半夜看到流氓祸害大姑娘,不吱声,任由那个女孩被糟蹋。唉!简直是人性的悲哀!” 陈丽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后,眼神立刻投向了梁晴,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似乎在讽刺的说:不愧是亲舅甥。让梁晴感到浑身不自在。梁晴心中涌现出隐隐的不安,她总觉得如果继续呆在这,说不定,梁素梅会讲出更炸裂的事情。那天她和赵喜发在芦苇荡里干的那档子事,也不知道捡野鸭蛋那个人到底有没有看见。梁素梅默默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心想:反正一群人给梁素梅施压,就算自己不出手,梁素梅最后也会妥协。 “呼~你们也听到了,刚刚梁晴的舅舅说‘关梁晴什么事’,呵呵,都不关亲外甥女的事,那我这个不亲的,岂不是更没有关系了。”梁素梅像是终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一般,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可是,你的工资总该上交的呀?”梁老太突然出声提醒。 “奶奶,这么多年来,我可从来不像梁晴那般好吃懒做啊!我每天都跟着爸妈一起下地劳作,挣了多少工分、领了多少粮食,我心里都是清清楚楚的。在咱们梁家这么多年,我可没吃过一天闲饭!”梁素梅的语气十分平静。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梁老太皱了皱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奶奶,这阵子因为我的腿摔坏了,就在家白吃了一个来星期的粮食,就算10天吧,一天不到2两饭,10天就按2斤算,合计不到5毛钱,我给您1块钱,扣除饭钱外,剩余的就算孝敬您了。”梁素梅淡淡的说。 梁老太一听梁素梅只给她1块钱,顿时不乐意了,按规矩得上交15块钱的,想拿1块钱糊弄自己,没门!“只要你一天是梁家的人,就必须得把15块钱全部上交。”梁老太斩钉截铁的说。 “奶奶,我现在还没发工资,但是从现在起,我决定另立门户,也没有哪条祖训和法律不允许女孩另立门户,对吗?”梁素梅的这番话让梁老太一下子愣住了,她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反驳。 梁广川怒吼“大逆不道的畜牲!你想走可以,把15块钱都留下再走!” “对,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别让人骂你白眼狼!把15块钱留下再走!”梁老太赶紧附和。 “是啊素梅,你奶奶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总得尽点孝心吧?”宋雅芝也跟着帮腔。 “呵,那我就把这 15 块钱都撕了,你们 1 块钱都别想要!”梁素梅决绝的说。 “你……”梁老太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孙女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强硬,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唯唯诺诺的模样。 “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就忍心撕?”陈丽难以置信地看着梁素梅,她实在无法相信有人会撕钱,如果是她,别说是15块这么多的钱,就算是1毛钱,她也会小心翼翼的包在布袋里。 “你们还知道是我辛苦赚的,这不是被你们逼得吗?”梁素梅讥讽的回应。 “好好好,1 块就 1 块,你把一块钱捡到我手里,你爱哪去哪去,从此,梁家,没有你梁素梅这个人!”梁老太心中暗自思忖道:哼,先用这缓兵之计稳住你这个臭丫头片子,等发工资的时候再抓住机会逼迫你交钱也不迟。只要15块钱拿到手,梁素梅对梁家来说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顺着她的意,撵她出去,一个瘸腿的女人,量她也不会有前途,就算以后她被婆家欺负,她分了家,已不是梁家的人了,梁家也不需要管她的破事。 然而,一旁的陈丽听到梁老太如此轻易地妥协,情绪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一般瞬间爆发了。她瞪大眼睛,怒视着丈夫宋磊,歇斯底里地喊道:“宋磊!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 10 块钱,我绝对要跟你离婚!”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震破整个房间! 第79章 姘头 陈丽的大吵大闹,并没有影响到梁素梅和梁老太两个人之间达成的一致。等梁素梅出了门,梁老太也没把心里的那点小算盘跟任何人说,那可是15块钱呢,哪能轻易就便宜了别人。 梁素梅回到房间,看着手里那碗满满的黄豆,心里开始琢磨。她觉得在梁家,自己总是束手束脚的,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等分了家,她就打算去知青点住,正好可以借沈大伯那宽敞的地窖来发豆芽! 在这个年代,村里的乡亲们真的没太多消遣的方式。忙了一整天,回到家也就是跟邻居们聊聊家常,做做手工活,打发时间。大家最盼望的,就是县里能派放映员到村里来放电影。每次一放电影,那场面真是热闹,广场上挤满了人,就连那些知青点的城里孩子们也会跑来看,毕竟他们也不是每家都有电视机可以看的。 今天轮到田洼村放电影了。村委会的大喇叭早早就开始嚷嚷,叫大家准备好小板凳,去小广场看电影。乡亲们一听这消息,都高兴坏了,三三两两地往广场走。梁素梅也拉着她妹妹小玲,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这样要是想上厕所啥的,也方便出来,不用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 电影里正在播放《孝顺媳妇好公婆》,讲的就是个老套的故事:儿媳妇一开始不孝顺,结果吃了苦头,后来改过自新,对公婆体贴入微,最后全家和和美美,过上了幸福的日子。梁素梅对这种剧情早就见多了,不咋感冒,但村里其他人可没她这“重生”的经历,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梁素梅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了。罗金秋看她那样,以为她是白天在工地忙得太累了,就劝她早点回家歇着。梁素梅也不客气,叮嘱妈妈看好妹妹,自己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哥,我这几天总是恶心,可能是有了!”梁家附近的胡同里,一个女人压低声音说道。 “有了就生下来,我养。”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又透露出一丝熟悉感。梁素梅不禁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那嫂子怎么办?”女人的语气有些担忧。 “你嫂子怕我,她不敢拿你怎么样!”男人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我去,这是搞外遇?这么狗血的八卦居然让自己碰到了。梁素梅心中暗叹,原本只是路过的她,此刻却被这对话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靠近想听个清楚。 随着对话的继续,梁素梅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梁广川? 说实话,她对这个父亲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梁广川似乎都未能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上一世,正是因为梁广川的外遇,导致了母亲罗金秋的绝望和悲剧。当时,想不开的罗金秋带着妹妹梁素玲选择了跳河,最终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梁素梅又仔细地听了听,确认是自己的父亲无误之后,她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于是,她悄悄地转身返回,重新坐回原位继续看电影,准备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把这对背叛母亲的男女一网打尽。 “素梅,你怎么回来了?”罗金秋好奇地问道。 梁素梅看着母亲那张布满皱纹却又透露出几分天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哀。她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绝对不会再让罗金秋重复上一世的悲惨命运。 “妈,电影难得放映一次,如果不看完就走,总感觉太吃亏了。”梁素梅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这时,妹妹凑过来,兴高采烈地向梁素梅讲述着她错过的那段剧情:“姐,那个不孝顺的媳妇被她哥哥狠狠地揍了一顿,后来她哥哥还带着她一起去向婆婆道歉呢。” 梁素梅将妹妹紧紧地拥入怀中,心中充满了疼爱之情。如此可爱的妹妹,她发誓哪怕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到底!不,她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只有她活着,才能够给予妹妹和妈妈最真实、最可靠的保护。 “梁素梅,你给我过来!”朱翠翠气势汹汹地冲着正在工地上忙得不亦乐乎的梁素梅喊道。梁素梅抬头瞟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像是没听见似的。 朱翠翠见自己被无视,顿时感到一阵羞怒,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梁素梅面前,质问道:“梁素梅,我跟你说过你没听到吗?是不是心虚怕了?” 梁素梅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朱翠翠,心想:这女人今天是吃了枪药咋的?怎么说话这么冲! “我问你,”朱翠翠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和于海洋到底啥关系?” “关你屁事!”梁素梅最烦别人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于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少给我装糊涂!”朱翠翠瞪大了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你这是典型的脚踩两只船!流氓行为!” “哼,说得你好像多了解我似的。”梁素梅冷笑一声,“你和梁晴不是闺蜜吗?她看到赵喜发耍流氓不吭声,那才是真的助纣为虐,流氓同伙,你跟流氓同伙混在一起,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你!”朱翠翠被气得浑身发抖,“于海洋能看上你,真是眼瞎了!” “哟,这是在说我吗?”这时,于海洋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刚才被朱翠翠的大嗓门吸引过来,正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于海洋,我问你,”朱翠翠转向于海洋,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同志,你这是谣言,于海洋和梁素梅是工作伙伴,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谣言是犯法的,请你对你说的话负责!”于海洋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卫知先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于海洋满怀感激地看向卫知。尽管他对梁素梅的印象极佳,甚至在心里已经将她视为未来可能的结婚对象,但他清楚记得老师邱光明曾经的教诲。他明白,此刻的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专心致志地学习,不断地提升自己,为未来的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争取一个更加美好的前景。 朱翠翠看着眼前容貌俊朗、气质出众的卫知,不禁眼神一亮。她心中暗自嘀咕:“这么帅气的男人,难道他的眼睛瞎了不成?为何总是和梁素梅那个毫不起眼的女人纠缠不清!”于是,她言语犀利地说道:“你就是梁素梅的姘头吧?” “姘头?”卫知一脸惊愕,不敢相信如此轻贱的词语竟然会从一个女孩子的口中说出。他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朱翠翠。 梁素梅明白过来朱翠翠似乎是有意找自己的麻烦,企图将“勾三搭四”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她心想,朱翠翠此番举动或许是受到了梁晴的教唆。梁素梅记得在上一世,朱翠翠最终嫁给了于海洋。然而,结婚几年后,朱翠翠对于海洋村干部的身份不再满足,因为这无法带给她所期望的物质享受。于是,她毅然决然地与于海洋离婚,并改嫁给县城里一个开饭店的老板。也许当初她选择嫁给于海洋,仅仅是看中了他作为村干部的地位,而那时的于海洋恰好是她所能接触到的最佳丈夫人选。想到这里,梁素梅对朱翠翠的行为感到十分鄙夷。 “同志,这里是工地,请你赶快离开,否则出任何意外我们都不负责。”许言看着朱翠翠发出严肃的警告。他看出了卫知脸上的不悦,虽然卫知喜欢梁素梅,但绝不能用“姘头”这个词侮辱他们。 \"梁素梅,你还真是有一套,能让那么多男人站在你这边,别得意得太早,别以为自己是个万人迷。你是什么破鞋,别人早晚会知道的。\"朱翠翠被众人驱赶,心里十分不爽,她愤怒地大喊,\"还有你们这些人,别轻易被梁素梅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她可是个订过两次婚的女人!\" 梁素梅一听这话顿时了然,还真是梁晴搞的鬼,也只有她会把自己和赵喜发那个乌龙亲事传播出去。自己绝不能再这样放纵梁晴了,要想个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梁晴不是喜欢李队长吗?那就满足她! “于海洋,咱们学习班快要盖好了,你想好剪彩仪式怎么办了吗?”梁素梅一本正经的问。 于海洋挠挠头,他只是上学的时候看到过仪式,就是大家站在下面,听台上的领导讲话,似乎再没有其他的了:“请李队长讲几句话就行了吧?” 梁素梅摇摇头:“我们把学习班的建筑设计做得这么特别,一定得抓住任何时机宣传,吸引大家都到田洼村来参观。所以剪彩仪式一定要办得热闹、轰动才行!” 于海洋瞪大眼睛看着她,有点吃惊地问道:“啊?那你说说,该怎么办呢?” 梁素梅深吸一口气,然后胸有成竹地说:“首先,我们邀请李队长,和邻村的大队长,其他学习班的班长来参加剪彩仪式,增加活动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其次,可以准备一些精彩的文艺表演,比如组织知青大合唱“我们工人有力量”,让现场气氛更加热烈;还可以设置互动环节,比如李队长讲完话后,请一位样貌标致的美女送花,这个美女一定要妆容精致,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于海洋听得目瞪口呆,疑惑的问:“不就是一个剪彩仪式吗?跟美女什么关系?” 梁素梅微笑着解释道:“其实,那些美女和我们学习班的建筑一样,都是用来吸引大家注意力的。你想啊,只要外村的人被美女吸引过来,等他们回去后,一想起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就会想起我们这次的剪彩仪式,也会想起我们田洼村。这样一来,田洼村有了‘美女之乡’这样的美名,咱们还用担心外村的人不来参观吗?” 于海洋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梁素梅啊,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竟然能想出这么多绝妙的好主意来!” 梁素梅故作骄傲地笑了笑,回答道:“哈哈,那可不,我梁素梅虽然没啥其他优点,但就是鬼点子多!” 于海洋接着问道:“那么我们该选谁来担任送花的美女呢?” 梁素梅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我堂姐,梁晴。” 于海洋有些疑惑地问:“可是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梁素梅解释道:“讨厌归讨厌嘛,但说实话,她长得还算有点姿色,所以这个送花美女的角色非她莫属啦。” 于海洋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梁素梅又补充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得由你去和她说哦,如果是我去说的话,她肯定不会答应的。” “好的,没问题!”于海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经过一番仔细地计算之后发现,盖完学习班后的建筑资金居然还略有盈余!于是他们决定从中抽出一部分款项,在剪彩仪式当天设宴邀请各位嘉宾以及所有参与活动的人一同享用大锅饭。要知道,大锅饭可不像后世那些精致无比的菜肴,但在这个年代里,人们对于饮食并没有过高的要求,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梁素梅又从怀里掏出两瓶美酒递给了于海洋,方便他在聚餐时拿出来给老爷们们助助兴。于海洋凝视着梁素梅手中的酒瓶,不禁露出惊愕之色——他深知酒是毕竟昂贵的饮品,田洼村大多数人家都不舍得买。这两瓶酒是梁素梅从空间商场拿出来的,但是她撒了个谎,声称这些酒是县城里的亲戚送的,并让于海洋千万别告诉梁家人,她向于海洋说了梁家人跟自己要工资的事,于海洋直替她愤愤不平,他麻利的接过酒嘴上恨恨的说“哼!他们不配喝!”。 于海洋找到梁晴,说出了想请她当送花小姐的意愿,当梁晴听到是给李队长送花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简直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机会啊!原本,她还在琢磨着怎么在李队长回镇的路上偶遇他,然后鼓起勇气主动献身。她对自己的美貌还是有一定信心的,觉得只要肯主动,李队长势必会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 可现在,有了这个送花的机会,梁晴觉得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李队长,不用那么冒昧。她想象着自己捧着鲜花,优雅地走到李队长面前,把花递给他,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场面该有多美好啊! “哦,送花小姐代表田洼村的形象,必须要打扮的精致”于海洋提醒她。 梁晴开始兴奋地计划着送花的细节,比如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说什么话等等。 “李队长,您好,我是梁晴,咱们见过” “哦不不...应该说,谢谢李队长参加学习班的剪彩。” “唉,怎么说才能让李队长心动呢?” 第80章 蓬蓬裙 梁晴小心翼翼地点燃了木棍,看着火苗在木棍顶端跳跃,然后迅速将其掐灭。木棍的一端留下了一小段黑色炭迹,宛如天然的眉笔和眼影笔。她满心欢喜地翻找出姑姑送给她的口红,轻轻涂抹在嘴唇上,原本干燥的双唇瞬间变得鲜艳动人。 就在这时,宋雅芝走了进来,看到梁晴正在对着镜子精心打扮,不禁好奇地问道:\"小晴,你又是描眉又是画眼的,到底是干什么呢?\" 梁晴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把自己要当送花小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雅芝。 宋雅芝听后,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真的吗?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小晴,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来的都是领导,说不定还能遇到条件好的对象呢!\" 梁晴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愁眉苦脸起来:\"妈,化妆的东西倒是有了,可就是少了一身合适的衣服。你看看我现在穿的这件蓝布衣服,实在是太普通了。\" 说着,她故意用力拉扯着身上的蓝布衣服,似乎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 宋雅芝想了想,突然拍了拍手说:\"对了,我那里还有一块花布,可以给你做一条画布裙子。\" 梁晴听了,却并不领情,嘟起嘴说:\"电影里城里的姑娘们都穿着漂亮的蓬蓬裙,可时髦了!你那画布裙子的样式早就过时了,我才不想穿呢。\" 宋雅芝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到哪里去给你找蓬蓬裙啊?你就先凑合一下吧。\" 梁晴不依不饶地追问:\"要是我穿得这么随便,怎么能引起李队长的注意呢?\" “你……”宋雅芝有些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梁晴嘴角微扬,言语坚定地说:“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将李队长彻底抓在手心里。一旦我成为革委会队长夫人,不仅村里的人,连镇上的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巴结我。到那时,你和我爸就能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 听到这里,宋雅芝瞪大了眼睛,似乎被女儿的话震惊到了。她沉默片刻后,突然兴奋起来:“如果真能这样,那这件蓬蓬裙无论如何也要帮你搞到手!我现在就去找你爸,让他向你奶奶要钱!”话音未落,宋雅芝便急匆匆地出门去找梁广利了。 梁广利听闻女儿想买一条蓬蓬裙,顿时面露难色。他平日里连买包烟都舍不得,哪里还有闲钱去买衣服呢?更何况这种华而不实的裙子。 “广利啊,等咱们闺女嫁入李队长家,你以后抽烟就不用愁啦!难道你忘了吗?江会计的外甥在革委会的时候,他们家的香烟从来都不用买,全是他那个当大官的外甥送的。你可别犯糊涂,赶快去妈要钱。”宋雅芝焦急地催促道。 梁广利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嘀咕:“这真的可行吗?”尽管他内心仍有一丝犹豫,但在妻子的不断劝说下,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母亲要钱。 “需要多少钱?”梁老太听完梁广利的叙述,有些不高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上次从自己这骗走两块钱,竟是给外人花了。这次谁知道是不是又想骗钱呢。 “3块钱”梁广利支支吾吾的说,他看出了母亲的不满,他也怕母亲对自己的溺爱因为钱的事情消耗殆尽。“妈,小晴这次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您想啊,您有个在革委会当大队长的孙女婿,那就算是大队长也得敬着您,我这可都是为了咱们老梁家能光宗耀祖。” “唉,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如果让我知道你又骗我,以后就别管我要钱了。”梁老太翻出3块钱交到梁广利手中。 梁晴一拿到钱,就急不可耐地去找在供销社工作的赵红。可一问之下,才知道供销社哪会卖那种花里胡哨的蓬蓬裙呢,梁晴听了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她悻悻地回到家,把这事儿跟闺蜜朱翠翠说了。 朱翠翠给她出了个主意:“小晴,要不你去知青点问问那些女知青?她们可都是大城市来的,见识广,没准儿能给你弄来一条呢。”朱翠翠,非常羡慕梁晴能当送花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站在主席台上得到大家的关注。她也学着梁晴的样子化妆,可是呢,手法生疏,眉毛画得跟蜡笔小新似的,重重的。梁晴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但也没说什么,她觉得朱翠翠,就是自己的陪衬小跟班。 朱翠翠和梁晴两人携手走进知青点,知青们一见到朱翠翠那两条毛毛虫般的眉毛,纷纷哄堂大笑起来。梁晴见状,默默地将朱翠翠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松开,并刻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梁晴定了定神,温柔地开口问道:“同志,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人有蓬蓬裙啊?” 一个好心的知青站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屋子说:“嗯……我们这儿最会打扮的应该就是邓九九和朱迪了,她们俩住在那边呢。” “谢谢同志!”梁晴和朱翠翠向那位知青道了谢之后,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当朱迪看到朱翠翠那对独特的眉毛时,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而邓九九虽然内心也觉得十分好笑,但还是努力忍住了。朱翠翠对于朱迪的嘲笑感到非常不满,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说道:“有什么可笑的!” 邓九九热情地给梁晴和朱翠翠各倒了一杯水,并微笑着询问她们的来意。梁晴说明自己的需求后,邓九九露出为难的神情,表示没有。但她并没有忘记在这两个农村女孩面前展示自己的优越感,她看似天真无邪地说道:“我在家里时倒是总是穿蓬蓬裙,我记得爸爸给我买一件是 20 块。” 梁晴一听这价格,心中涌起一股自卑感,她默默地将口袋里仅有的三块钱攥得更紧些,生怕被别人瞧见。 这时,朱迪却故意带着几分挑衅发问:“诶?你们长这么大都没有自己的蓬蓬裙吗?”梁晴低着头,轻轻摇了摇。 “哦,也是,你们连米饭都吃不起,哪还有多余的钱去买衣服啊,呵。”朱迪轻笑一声,言语间充满了嘲讽意味。 朱翠翠实在看不惯朱迪这样的态度,立刻反驳道:“你现在吃得也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你看不起我们,我们还瞧不上你呢!” 第81章 礼服 “乡巴佬,你吃过奶油蛋糕吗?你知道什么叫奶油蛋糕吗?听都没听说过吧!”朱迪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冲破房顶一般。朱翠翠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虽然朱翠翠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奶油蛋糕,但看到朱迪如此嚣张跋扈的模样,她绝不会轻易示弱。朱翠翠猛地伸手抓住朱迪的马尾辫,用力一扯。朱迪猝不及防,身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朱翠翠迅速骑到她身上,挥起拳头朝着她的脸砸去。 “乡巴佬,你敢打我!”朱迪怒不可遏,她伸手死死抓住朱翠翠的衣领,使出全身力气一拽。朱翠翠的身体瞬间向前倾倒,与朱迪紧贴在一起。朱迪趁机翻身滚动,将朱翠翠压在身下。此时此刻,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肯认输。 一旁的梁晴和邓九九见此情形,急忙上前劝阻。然而,由于担心会误伤到自己,她们始终不敢过于靠近,只能站在远处干着急。邓九九的嘴角似乎还若有若无的弯起。朱迪和朱翠翠扭打到双方再也没有战斗力才停手,两人身上都添了伤痕。 梁晴抿着嘴唇,眼神略带歉意地看向邓九九,轻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朋友脾气比较急躁,给你添麻烦啦。” 呵,装什么温柔小意,邓九九心中暗自思忖。在她的观念里,农村人都应该像朱翠翠那样粗俗无礼才对。然而,她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语气柔和地回应道:“你们大老远来到我们知青点,我也没能帮到什么忙,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哦。”说罢,她伸手从抽屉里摸索出两根旧皮筋,递到了梁晴面前。 那两根旧皮筋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上面的污渍清晰可见。邓九九心里暗自得意,心想这些农村的女孩子,平时扎头发大概都是用布条吧,哪里见识过橡皮筋呢?能给她两个旧的皮筋,估计她就会感激涕零了。 梁晴望着眼前那两根满是污迹的旧皮筋,心中一阵犯呕,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去触碰它们。但是,面对邓九九那满脸殷切的笑容,她实在无法拒绝,只得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与不适,硬着头皮将皮筋接了过来,并违心地表达了谢意。 梁晴离开知青点后,从口袋里用两根手指捻出那两根皮筋,用力地甩了出去。邓九九对她的侮辱,如同一根刺深深刻在了梁晴的心头。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以一种优越的姿态重新站在邓九九面前,让对方嫉妒自己。 她转头看向一旁脸上挂了彩的朱翠翠,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她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朱翠翠出的馊主意,她又怎么会来到知青点遭受这般羞辱呢?然而,尽管内心有些埋怨,梁晴还是装作关心的样子,自责地说道:“翠翠,都怪我,要是没有我硬拉着你陪我来知青点,你也不会受伤了。” 朱翠翠却轻蔑的笑了笑,得意洋洋地说:“那个贱人,我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不顺眼!不过还好,我给了她两拳,哈哈哈,我可没吃亏!” ...... “姐,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啊!”梁素玲看着姐姐穿着一身鲜艳欲滴的红色礼服,在镜子前左右扭动着身子,仔细端详是否合身。梁素玲内心充满了羡慕之情,她多么渴望能够迅速成长起来,也穿上如此美丽动人的衣裳啊! “好像有点太大了呢。”梁素梅微微皱起眉头,轻声抱怨道:“都怪我贪便宜,又听信了售货员说等我以后长胖了还能穿的鬼话,唉!” 梁晴踏入家门后,便听闻了这段对话。她怀揣着好奇心,缓缓走进梁素梅的房间。一进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了双眼——梁素梅平日里扎着的两根麻花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致的丸子头。梁素梅身着一袭大红色长款礼服,礼服胸前精心绣制着金色的牡丹图案,其材质选用了珊瑚绒,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这件礼服是梁晴从没在电影里见过的样式,比蓬蓬裙更加高贵奢华。梁晴的目光无法挪移开来,心中却充斥着嫉妒的情绪。自从梁素梅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工地指导员工作后,便过的风生水起。这件华丽的礼服,本是应穿在自己身上的! 梁晴心中暗自琢磨,尽管她不是指导员,但现在担任了礼仪小姐的职务。梁素梅身上穿的这件礼服,肯定是公款买的。大家都是为了学习班的工作付出,梁素梅能用公款置办礼服,那自己为何不能呢? 带着这个念头,梁晴转身出了门,径直去找于海洋。一听到梁晴提起想要像梁素梅那样申请买礼服的钱,于海洋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梁素梅可从没动用过公款买礼服啊,你回家好好问问她吧。” 梁晴半信半疑,但见于海洋耐心地把账目一一指给她看,她这才勉强相信了。于海洋对每一笔建筑资金的消费都严加把控,确保每一笔都有收据,生怕有人拿这些账目做文章找他的麻烦。 梁晴疑惑不解。她清楚梁老太的脾性,绝不可能给梁素梅钱。那梁素梅的礼服究竟是从哪来的呢?难道是某个野男人送的?可哪个男人会这么大手笔呢?梁素梅身上的那件华丽的礼服,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梁晴决定直接找梁素梅问个明白。她回到家就摆出一副质问的样子“堂妹,你这件礼服是买的吗?” “对啊,好看吗?”梁素梅兴奋地摆动着身姿,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多少钱买的?”梁晴看着梁素梅那得意的样子,尽管内心气愤嫉妒,但面上保持平静。 “5块钱。”梁素梅轻描淡写地回答。 “谁给你的钱?”梁晴好奇地问。 “还能有谁啊,当然是我自己赚的钱买的。”梁素梅的语气有些得意。 “你不是还没发工资吗?”梁晴看梁素梅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更加气愤,她认为梁素梅肯定在撒谎,她决定要趁此抓住梁素梅的把柄。 “没发工资就不能先赊着吗?”梁素梅不以为意地回答。 “呵,人家凭什么赊账给你?”梁晴显然不信。 “就凭我花了将近200块在他们店里买暖气啊。”梁素梅解释道。 “暖气不是你用公家的钱买的吗?”梁晴直接指出。 “哎呀,人家管你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反正钱是我拿出来的。他们看我能拿出这么多钱,当然愿意赊给我了。我还写了欠条的,等我发了工资再还给他们。”说完,梁素梅又炫耀起来:“这件礼服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它不是全新的。听说这是京城一位大领导的夫人来宁溪县做公益活动的时候穿过的,只穿了一次就拿来义卖了。领导夫人穿的衣服面料都是上等品,而且是请世界级的服装设计师定制的。所以即便是二手的我也算是捡着大便宜了。况且整个百货乃至整个宁溪县,就这一件礼服在卖,不买这件也没得选呢。” 梁晴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股强烈的嫉恨之情在她心中搅动挣扎。她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跳动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哭却又觉得太丢脸。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波动。 “堂……堂妹,”梁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那会儿我听你说衣服大了,我看着也觉得大了点。你穿着这衣服,怎么看着像套了个大水桶似的。” 梁素梅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就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我想把它改小一点,可是这衣服是大师设计的,做工太复杂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去拆。” 梁晴连忙接话道:“千万别拆啊!这种礼服,如果不是专业的裁缝,一旦拆了,很可能就恢复不到原来的版型了。那样穿上去,效果可能就变难看了。” 第82章 块 “是啊,这可怎么办啊!”梁素梅并作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此时此刻,屋外传来了宋雅芝的呼喊声:“梁晴!梁晴!” “妈,我在堂妹这里呢。”梁晴大声回应着自己的母亲。 “赶紧过来教你弟弟认字,我根本就教不了他!”宋雅芝语气中充满了抱怨和无奈。 “二婶,您快进来看看我姐姐的新衣服好不好看呀?”梁素玲兴高采烈地跑出屋子,热情地邀请着宋雅芝。 宋雅芝看着梁素玲那副天真开朗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丫头片子有啥事这么高兴,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尽管不乐意,但出于好奇,她还是进了门。当她看到梁素梅的穿着打扮时,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梁素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双手叉腰问道“二婶,这条裙子怎么样?” 宋雅芝的内心很纠结,梁素梅的这身装束谁看了都会觉得好看,到她一向讨厌梁素梅,实在无法将夸赞的话语说出口。 梁晴轻轻扯了一下母亲的衣角,低声问道:“妈,您瞧堂妹身上这件裙子,是不是有点儿大了呀?” 宋雅芝听后,绕着梁素梅转了一圈,仔细端详了一番,果然发现裙子有些偏大。她目光在梁晴和那件衣服之间来回扫了几眼,然后说道:“这衣服倒是挺漂亮的,不过你穿着好像大了一些。我看小晴穿可能刚刚好。”她甚至没有询问梁素梅的意见,紧接着就对梁晴说:“小晴,你来试试吧,我觉得你穿会更合身些。” 梁晴不仅想试穿这件衣服,更想把它据为己有。但若自己直接向梁素梅索要,这种行为未免有些上不得台面。如今宋雅芝这样一说,梁素梅恐怕也不好意思拒绝,如此一来,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地穿在自己身上了。 “堂姐,那你试试吧。”梁素梅非常爽快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并递到了梁晴手中。梁晴接过衣服后,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它。上身之后,梁晴惊讶地发现这件衣服仿佛是专门为自己设计的一样,完美地贴合着皮肤。她轻轻抚摸着身体的曲线,左右转动着身子,仔细欣赏着自己的身材,甚至都舍不得把这件礼服脱下来。 “哎呀,小晴,你穿着比素梅穿着还要合身呢!你不是要去当送花小姐吗?那就穿这件去吧。”宋雅芝兴奋地说。 “二婶,这可是我的衣服啊。”梁素梅语气坚定地强调。 “你穿着有点大了,小晴穿着正合适呢,就让小晴穿吧!”宋雅芝自作主张地决定。 “但是,这件衣服是我在百货商店赊账买的,现在还欠着百货商店的钱呢。”梁素梅露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梁晴简直对这件礼服爱不释手,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在剪彩仪式的舞台上,身姿曼妙,犹如一只优雅的天鹅,手捧着鲜花,盈盈迈向李队长,李队长看到她时,眼中闪烁着暧昧光芒,这是多么让人心醉的画面。她轻咬着下唇,犹豫着开口,“素梅,你这件衣服我真的很喜欢,反正你穿着也不合适,就卖给我吧。不过我现在手头只有两块钱,剩下的三块,我慢慢还你,好吗?” 梁素梅还没来得及回答,宋雅芝就插话了,她看着梁素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想要赢得她认同的渴望:“给什么钱呢,素梅是你亲妹妹,再说就穿这么一次就还给她了,素梅啊,你也不能跟你堂姐要钱的哈?那样多伤感情啊。” 宋雅芝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之后,梁素梅会就不好意思开口要钱了。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梁素梅竟然毫不客气地反驳:“二婶,这条裙子我花了 5 块钱巨款,就是希望能在这次的剪彩仪式上穿。一旦这个仪式结束,对于我来说,这条裙子也就失去了价值和意义。因此,我花费的这 5 块钱仅仅只是为了获得这一次的仪式感而已。堂姐穿上确实很好看,但如果堂姐穿了这条裙子,那我该穿什么呢?” “哎呀,我那里还有一块花布,可以给你做一件新裙子。就抵了小晴身上穿的这件。”宋雅芝语气有些敷衍。 梁素梅一脸不情愿地回应“二婶,您不知道,这可是领导夫人曾经穿过的礼服啊!我花了 5 块钱都算捡到大便宜了!再好的花布也比不上这件礼服!” 听到这里,宋雅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仔细地打量着礼服,并反复摩挲着面料,这真是她从未见过的好东西!她心里暗想“梁素梅这死丫头运气真好,不过这件上好的礼服必须非小晴莫属”。 “那我们买总行吧?”宋雅芝无奈地做出退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五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梁素梅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坚定,毫无商量余地。 “两块,多一分也拿不出了。”宋雅芝言语决绝的还价。 “那不行!我还欠着百货商店五块呢!”梁素梅摇摇头,丝毫不肯让步。 “等你发了工资不就能还上了嘛!”宋雅芝紧皱眉头。 “那也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啊!”梁素梅淡淡的回应。 “你挣的钱不都是咱们梁家的吗?”宋雅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也生硬起来。 “二婶,您难道忘了吗?我早就跟奶奶说好了,等发了工资给她一块钱,剩下的钱我自己留着,分出去过”梁素梅提醒道。 “哎呀,你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出去住哪有家里安全呀!”宋雅芝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梁素梅来。 “二婶,这您就别担心了,反正这礼服你们要是真心想买,那就得付我五块钱,要是不想给钱,那就算了,我自己还想留着穿呢!这可是领导夫人穿过的。”梁素梅态度鲜明,说完便走到梁晴跟前,就要解开礼服的拉锁。 “素梅,你看这样可以吗?我给你 3 块钱,然后剩下的两块就用我妈的那块花布来抵扣。”一直沉默不语的梁晴终于开了口。 梁素梅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梁晴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顿时一紧,生怕梁素梅会拒绝,连忙又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现在马上就把这3 块钱给你!” 梁素梅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同时目光紧紧地盯着梁晴身上礼服,露出不甘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嗯……你穿上确实要比我更合适,那好吧,这件礼服就卖给你吧。”说完之后,梁素梅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非常不情愿似的。 梁晴听到这话,简直喜出望外,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那三块钱,迅速地塞到梁素梅的手中,深怕对方会反悔。 待梁晴和宋雅芝离开之后,梁素梅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心中暗自得意,这件礼服并不是什么领导夫人的,而是她从空间商场取出来的。而且,空间商场里还有无数件比这更美丽、更耀眼的礼服呢! 然而,在这个时代的宁溪县,这样的礼服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令人眼前一亮了。她摸着手中的三块钱,盘算着:可以用这些钱多买些黄豆发豆芽,卖了豆芽,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姐姐,你为什么把礼服卖给堂姐?明明你自己也很喜欢!”梁素玲不解的问。 “虽然我喜欢,但我穿着不合适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再说堂姐都18岁了,在剪彩仪式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有堂姐夫了。”梁素梅耐心的解释。 “哦,堂姐有堂姐夫了,就不会天天在家指使咱们干这干那的了!哈哈”梁素玲压低声音一脸天真的悄声说。 梁素梅摸摸妹妹的柔软的头发,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83章 田巢 梁素梅计划在竣工仪式结束后就分家,但她希望能带着母亲和妹妹一同离开。因此,她必须尽快揭露父亲出轨的丑事。然而,她无法确定罗金秋是否会像前世一样,因丈夫的背叛而选择轻生。所以,她决定先给母亲打个预防针。 晚饭后,趁着父亲梁广川外出闲逛的时机,梁素梅轻声地向罗金秋问道:“妈,您和我爸过了这么多年,您觉得我爸这个人怎么样?” 罗金秋皱起眉头,思考着。梁广川个性直率,脾气急躁,而且十分愚顺。有时受到梁老太的挑唆,他会不分是非地打骂自己和女儿。她叹息着摇摇头,回答道:“你爸是个孝顺的人。” 梁素梅嘴角微微弯曲,接着问道:“妈,我爸一直没能和您生下儿子,万一他去找别的女人生呢?” 罗金秋无奈地苦笑着:“生不出儿子是我的错,他若想找别人生,那就随他吧。” “那你就不生气?”梁素梅对母亲平淡的态度很吃惊。 “这个家哪有我生气的份啊,我只盼着你和你妹妹快快长大,都找个对你们好的男人嫁了。”罗金秋轻抚着女儿的脸温柔的说。 “妈,我现在长大了,可以赚钱养你和妹妹了,我马上要出去住了,特别舍不得你和妹妹。”说着,梁素梅紧紧和母亲相拥在一起。 “妈妈也舍不得你啊,我知道你心气高,在这个家里,你觉得伸不开腿,妈支持你出去住,你放心,妈会常常带着小玲去看你的。”罗金秋的声音有些颤抖。 “妈,要不,你和妹妹跟我一起走?”梁素梅眼巴巴的望着母亲提议。 “你这个孩子,妈倒是想跟你走,可是我和你爸是两口子,我要是和你爸分居,外人会看咱们家笑话的。”罗金秋无奈的说。 “唉,好吧,那如果我爸真出轨了,我就接你和妹妹走,到时候你可别心软不愿意走,还给梁家做牛做马。”梁素梅语气严肃。 罗金秋看着一脸认真的女儿,感到很欣慰,她用指头勾了一下女儿的鼻子,点了点头。心想:素梅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这样很好,至少以后嫁入婆家不会受欺负。 梁素梅对父亲出轨的事一直在暗中调查。那天她捕捉到的那缕男声,确实是梁广川没错,可那陌生女声,却如同迷雾般,让她猜不出是谁。她心里琢磨着,得把这个神秘的女人给揪出来,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一举捉奸在床。 自打那天起,梁广川似乎变得异常谨慎,再也没和那女人有过什么接触。也许是藏得更深了,没被她发现吧。梁素梅心想,这情人之间要想见面,总得找个合适的时机。那天村里正好放电影,街上的人不多,正是偷情的好时候。要想让梁广川放松警惕再和那女人幽会,村里就得有个吸引人的活动。思来想去,剪彩仪式最合适不过了。这种场合,人多眼杂,既方便偷晴,又方便梁素梅不动声色的跟踪,伺机而动。 梁素梅下定决心,趁着剪彩仪式,带着母亲还有卫知和许言这两位信得过的朋友,将父亲的奸情捅破。上次她之所以没有当面揭穿,主要是因为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怕梁广川或者那个女人急了眼,给她一棍子。 历经近一个月的建设,学习班终于巍然耸立,其规模超出了海洋最初的设想,比他预期的三间房间还多出了两间,显得更加宽敞、气派。 建筑呈椭圆形,远看,宛如一颗饱满的珍珠镶嵌在田洼村的怀抱中。其中心是一个多功能大礼堂,足以容纳三百人。平日里,村民们聚在这里,放声歌唱,携手共舞,享受那份来自心底的欢乐。礼堂内安装了暖气设备,等到了冬天,农闲时节,村民们把家里的被子铺好后,来到礼堂,温暖的打发时间。暖气可比火盆暖和多了,而且能在村民们享受温暖的同时,节省自家生火所需的木柴。 其余的房间是办公室和学习室。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莫过于这座建筑的外观了。只见多根银色的钢筋相互交叉,宛如用参差不齐的树枝搭建而成的鸟窝,充满了自然与和谐之美。尽管这种设计在这个年代显得奇怪,却让人在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它独特的美感。 “上过学的人,就是厉害!” “梁素梅那丫头是个人才!” “我都想不到房子还能盖成这样!” “这是梁素梅设计的房子?那丫头脑袋瓜子这么厉害!” “艾玛,这是房子呀?算在县里也没见过这样的房子呀!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 城里的知青们,起初并不知道,自己手中那一砖一瓦,堆砌起来的建筑,最终会呈现出怎样的风貌。直到今日,这座建筑竣工的那一刻,他们才彻底看清了它的真容——它不仅仅是一座房子,更是一件艺术品。 知青们围聚在建筑前,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与骄傲。其中一位知青,不禁赞叹道:“我在省城也没见过这么有艺术气息的房子,这是我们亲手创造的奇迹啊!” 另一位知青则若有所思地说:“这座建筑,建在田洼村有些可惜了。它应该矗立在更大的城市,让更多的人来欣赏它的美。” 梁素梅在一旁听着,微笑着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将来等你们回城,有从事建筑行业的同志,若想将‘田巢’照搬过去,我会将图纸双手奉上!” “真的吗梁同志,我想要!” “我也想要!” “我也要!” 她的话音刚落,知青们的热情瞬间被点燃了。他们纷纷围上前来,向梁素梅索要图纸。这里面有的人,正是因为有了这次建设学习班的经历,心中种下了搞建筑的种子,将来回城后在建筑行业大显身手。 “田巢?这个名字是你给这座建筑起的吗?”卫知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新鲜词汇,好奇地转向梁素梅问道。 梁素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心里暗想:这设计稿可是借鉴了后世那座着名建筑,就连名字也是照搬了百分之50。嗯...这算是抄袭吗?她微微蹙眉思索,又迅速舒展开来,随口胡诌道:“你看这建筑,形状是不是特别像一个鸟儿筑的巢?鸟儿归巢,寓意着平安和期盼。我希望田洼村的人,无论以后取得了多大的成就,或是遭受了多大的失败,都能记住这里,记住田洼村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根,是他们永远的避风港。” 贾震达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听着梁素梅的解释,忍不住插嘴道:“哎呀,素梅,你说得那么文绉绉的,我都听不懂。你说‘田巢田巢’,不就是说咱们田洼村人的老巢嘛,是这个意思不?”他用更加通俗直白的语言帮梁素梅进行了解释。 梁素梅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贾大伯,你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个意思!”她对贾震达的解释非常赞同,还给贾震达竖起了大拇指。 第84章 哦,好滑 为了让剪彩仪式变得热闹非凡得如同一场盛大的狂欢,于海洋和梁素梅那叫一个忙得脚不沾地,他们四处奔走,如同热情的小蜜蜂,拼命鼓励村民们积极参与进来,甚至连五里地外的知青点的那些知青们都没放过。 “嗨,各位大爷大娘兄弟姐妹们,有才艺的、想露一手的,快来这儿填报名表啊!”梁素梅挥舞着手中的报名表,大声吆喝着,那声音仿佛能穿透整个村庄。 “素梅啊,我这老头子也能报个名吗?”戴着那顶老旧得仿佛承载着岁月故事的解放帽,张大爷有些羞涩地问道,那模样就像个腼腆的孩子。 “当然能啊,张大爷!您想表演啥节目呀?”梁素梅热情得如同燃烧的火焰,迅速回应道。 “我啊,就想唱那首《远方的客人》。”张大爷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仿佛这首歌是他的宝贝。 “哟,张大爷您还会唱这歌呢!真是太棒了!我这就给您记上,张大爷,演唱曲目《远方的客人》!”梁素梅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在表格上记录下张大爷的名字和表演曲目,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在书写一部重要的历史。张大爷看着自己的名字被郑重其事地写上,心里别提多自豪了,满脸骄傲地转身离去,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舞台上的明星。 “我也要报名!我会唱戏!” “我也会,我会说单口相声,我也报个名!” 看到五十多岁的张大爷都这么积极,村民们也都纷纷涌上前来,热情高涨得如同燃烧的火焰。 “大家别急,别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梁素梅看着大家这么踊跃,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想着,这次剪彩仪式一定会搞得轰轰烈烈,就像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知青点贡献两个节目,一个大合唱,一个女声独唱!可以啊!恩人,你们知青点真给面子!”于海洋满面笑容地翻看着节目名单,对卫知说道,接着又好奇地问:“诶?恩人,你怎么没报名呢?参加节目的话,返城可能会加分哦!” 卫知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以自己和许言的背景,想要返城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当年他主动提出下乡的时候,父母可是极力反对的,明明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一个稳定且待遇优厚的工作,可这小子偏偏要坚持下乡。而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大院兄弟许言,也被他下乡的热情所感染,决定要和他一起下乡。 独唱的知青是邓九九,下乡这两年里,她实在耐不住农村的艰苦生活。每次给家里寄信,她都会询问父母何时能让自己回城,可是父母每次带给她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她有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当初家里有一个进厂的指标,父母毫不犹豫地让给了弟弟,而邓九九则不得不承担起下乡的任务。为了回城,她抓住每一次加分的机会。 朱迪非常不理解邓九九为什么会报名,愤愤不平地说:“那些乡巴佬,土老冒,懂什么啊,你给她们唱歌就是对牛弹琴。” 邓九九只是笑而不语,她并不打算把有可能为返城加分这件事告诉朱迪,毕竟多一个人报名,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剪彩仪式,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来到了。演员们一个个早早地便赶到了学习班的会议室,认真地排练起来。会议室,这会也算是他们的临时后台,即将上台表演,大家的心情都异常激动,仿佛即将登上人生的巅峰。 为了让村里的每一位乡亲都能亲眼见证这意义非凡的日子,剪彩仪式特地选在了宽敞的室外场地进行,并搭建了临时舞台。阳光下,红旗招展,整个田洼村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仿佛被幸福的光芒所笼罩。 李队长和众位学习班的班长们也陆陆续续地赶到了。他们望着那座崭新的建筑,目光中满是震惊与赞叹,就像看到了一座奇迹。村民们看到领导们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仿佛自己创造了一个伟大的奇迹。这学习班,如今已经成为了田洼村的一张亮丽名片,成为了田洼村村民自豪的源泉。 在万众瞩目中,剪彩仪式正式开始。李队长、于海洋、大队长一起走上台前,手持剪刀,轻轻地剪断了那条象征着吉祥与希望的彩带。顿时,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这代表田洼村的学习班正式投入使用! “下面,请我们尊敬的镇革委会代表李队长,为大家致辞!”于海洋,于班长,担任了这次仪式的主持人,他在梁素梅的指导下反复彩排了许多次,直到今日,他可以娴熟地安排着每一个流程,确保各个步骤顺利进行,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 李队长对于剪彩这种新鲜玩意儿,他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更别说参加了。当他接到邀请时,心中满是疑惑与好奇,就像一个充满探索欲望的孩子。好在,今天来到时,于海洋详细地为他解释了含义。 李队长心想,幸好他明白,仪式两字必然庄重、正规。所以,他特地提前做了准备。他抹了头油,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仿佛每一根头发都有自己的位置;又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显得精神焕发,就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将军;他还将脚上这双皮鞋擦得铮亮,仿佛都能反射出耀眼的光,就像一面镜子。 当他走上台时,村民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包括舞台一侧的梁晴,梁晴目光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注视着自己心仪的对象,期待着与他迎来灼热的碰撞,就像一颗即将撞击地球的小行星。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乡亲们: 大家好! 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见证这个充满喜悦时刻。在此,我代表革委会,向田洼村的乡亲们致敬! (此处省略 800 字) 请允许我再次向各位表示衷心的感谢和诚挚的祝福。愿今天的剪彩仪式成为我们共同的美好回忆,期盼田洼村越来越红火,越来越兴旺! 谢谢大家!” 随着他致辞的圆满落幕,台下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那声音仿佛能将整个村庄淹没。李队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自豪与满足,就像一个征服了世界的英雄。这份自豪,大部分源自于海洋为他提前准备的演讲稿,每一字每一句都如珠玑般璀璨,深深吸引着台下的观众,他们还以为这是李队长亲手撰写的贺词,纷纷投来钦佩与赞叹的目光,就像看到了一位伟大的文学家。 “不愧是领导,真有才华。” “这小词,我都想不出来。在这喧嚣之中,梁晴手捧着鲜花,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缓缓走上舞台。她的出现,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礼服的衬托下更显曼妙,精美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艳丽的红唇更是增添了几分妩媚,就像一个迷人的妖精。 李队长的目光一下子被梁晴牢牢吸住,他的心跳随着她的步伐而加速,仿佛一台失控的发动机。多么勾人的美人啊,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流露着醉人的韵味,李队长的欲望如同脱缰的野马深陷在情欲的漩涡里,疯狂地挣扎着,就像一个陷入热恋的少年。 梁晴越走越近,李队长的心也越来越悬,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就像一个在暴风雨中努力保持平衡的水手。他知道,作为领导,自己绝不能在这个场合失态,更不能因为露怯让人贻笑大方,他努力克制着,就像一个在悬崖边努力保持冷静的人。 梁晴款步轻移到李队长的面前,那双眼眸犹如春水荡漾,泛着淡淡的波光,就像两颗璀璨的宝石。她嫣然一笑,那笑容犹如盛开的花朵,媚态横生,诱惑难挡,就像一个迷人的陷阱。李队长的呼吸再次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被那笑容中的魔力所牵引,无法自拔,就像一只被蜘蛛网困住的蝴蝶。 梁晴将手中的鲜花递向了李队长,那花朵娇艳欲滴,与她那娇媚的容颜相得益彰,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李队长接过鲜花时,两人的手指轻轻相碰,那一刹那,他触电一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哦,好滑……”李队长心里暗想,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梁晴胸前那丰满的两团球体之上,好似那美妙的触感是来源于那里,就像一个被宝藏吸引的探险家。他甚至开始想象,如果能够亲手触摸到那两团丰满的球体,会是一种怎样的奥妙的体验,此刻他心旌荡漾,久久无法平息,就像一片被风吹动的湖水。 “李队长?”梁晴见李队长有些失神,便故作娇羞地轻声提醒,那声音如同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李队长的心灵。这一声“李队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让他的心更加躁动不安,只觉得自己的欲火被这一声轻唤点燃,仿佛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然而,李队长深知此刻的场合重要,他不能让自己的欲望冲昏头脑,就像一个在战场上保持冷静的将军。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轻轻打开手指,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梁晴的手,就像一个不得不放弃宝藏的探险家。他的目光在梁晴身上流连,将她的容颜深深印在心底,就像一个摄影师在拍摄一幅美丽的风景。 李队长微笑着向梁晴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就像一个绅士在向女士致谢。他转过身去,走下舞台,在于海洋的引导下落座在第一排。而梁晴则紧跟着他的步伐,轻盈地走到他的旁边坐下。李队长闻到梁晴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由得侧目,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如同两条纠缠的藤蔓,悄然间在空气中编织出一张情网,难以言喻的渴望与暗示在彼此炽热的目光中达成默契,就像两个相爱的人在默默地交流着。 第85章 抓奸 “咱们工人有力量,咱们农民锄头行...” 舞台上表演着精彩的节目,台下的观众看的津津有味。 许言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梁素梅身边,瞥见她旁边的罗金秋,一时间舌头打结,难以开口。 “许言,你直说吧。”梁素梅轻声安慰。 许言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嗓音:“小梅,你爸他……他进了一个女人家,卫知在她家门口守着呢。咱们赶紧过去吧。” 梁素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拉起了罗金秋的手:“妈,我们走。” 罗金秋被女儿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小梅,这是要去哪啊?节目还没看完呢。” “不看了。”梁素梅的脸色阴沉,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罗金秋看着女儿严肃的脸庞,心中疑惑的默默跟着她的步伐。 三人很快来到了女人的院前与卫知汇合。“这……这不是田小娥家吗?咱们来这里干什么?”罗金秋心里升起抵触,田小娥可是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还被那个男知青抛弃了,村里的女人没人愿意和田小娥打交道,生怕也被说三道四。 梁素梅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窗前,猛地用力,“噗”的一声,窗户纸应声而破。 只见梁广川正一脸痴迷地把耳朵贴在田小娥的肚子上,仿佛能听到什么神奇的旋律。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梁素梅和罗金秋都愣住了。好在梁素梅有心理准备,很快恢复平静。 梁素梅就是要让母亲看清楚,她的父亲梁广川到底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她们母女的事情。她要让母亲对梁广川彻底死心,不再像过去那样任劳任怨地伺候梁家的那些“蚂蝗”。 她转过身,眉头紧皱,目光坚定地看着罗金秋:“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爸做的‘好事’。他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这个家。”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闯进了门。 罗金秋的脑海瞬间变得混沌不堪,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搡,身体摇晃,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卫知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他轻声问道:“阿姨,您怎么样?还要不要进去?” 罗金秋的双眼被泪水浸染得模糊不清,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只能艰难地点点头。她的思绪飘回到那天——女儿认真的对她说如果梁广川出轨了会带着她离开。此刻,她的心被一种强烈的渴望填满,她真的好想和女儿一起逃离梁家。 这么多年来,她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耕牛,为梁家默默付出,却没有得到婆婆和丈夫的尊重,现在,丈夫竟还做出了背叛她的事。在以前,她可能会选择原谅,隐忍的继续凑凑合合的过日子。但现在,女儿的话就是她的底气,她决定不再忍让,勇敢地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和丈夫做个了断。 梁广川眼见女儿梁素梅和妻子怒气冲冲地闯进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面带不善的男生,心里瞬间慌乱起来。他下意识地将田小娥护在身后。他摆出父亲的威严,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这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别掺和,都滚!”很显然,这番话是他内心的不安在作祟。 梁素梅冷笑一声,直接戳中了要害:“爸,田小娥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梁广川脸色一僵,愤怒地吼道:“你胡说什么?还不滚!” 梁素梅毫不退缩,坚定地说:“爸,我之前就说过了,等学习班建好了我们就分家。你要是想让我滚,我随时可以。但你做了对不起我妈的事,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把我妈和小玲带走!” “你瞎胡闹什么?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梁广川喘着粗气。 梁素梅并不理会父亲的要求,冷静地警告:“爸,田小娥第三者插足破坏你和我妈的婚姻关系,还怀了你的孩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和田小娥都会被扣上流氓的帽子,孩子也保不住。” 田小娥被梁素梅的话吓得脸色发白,她紧紧抓着梁广川的衣角。梁广川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怕,然后转向梁素梅:“素梅,我是你爸,你真要这么狠心举报我吗?” 梁素梅翻了个白眼,声音里充满了讽刺:“爸,你还知道你是我爸,那你有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从小到大,只要我二叔和我奶在您面前说我的不是,你马上对我非打即骂,我从没在你脸上看到过笑脸。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我举报你,我不会感到一丝愧疚。” “你...你这是不孝!不孝也得被抓走!”梁广川铁青着脸威胁! 梁素梅却毫不在意的勾起轻蔑的笑“我的行为是大义灭亲,你们可是耍流氓,你们为国家抹黑,我如果不举报,才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说不准政府还得给我颁发个大义灭亲的锦旗呢!” 梁广川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决绝,他无力地喘着粗气:“那你说说看,要怎么样你才能不举报?” 梁素梅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带我妈和小玲一起分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不会再提起。” 梁广川皱眉道:“你妈走了,家里怎么办?你奶奶谁来照顾?还有谁来操持这个家?” 梁素梅愤怒地反驳:“爸!难道梁家离开我妈就转不动了吗?我二叔、二婶、还有梁晴,他们不都是人吗?他们又不是残废,难道连家都照顾不了吗?” 梁广川的目光如刀,直射向罗金秋,语气冰冷而尖锐:“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素梅给你煽的风?” 罗金秋原本激动的心情在看到屋内的情景后渐渐冷却,心中对丈夫的信任已然荡然无存。她淡淡的回答:“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是我想跟着素梅离开。” “你就这么狠心?”梁广川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罗金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驳道:“是你先对我狠心的!既然你都可以狠心,我又凭什么不能?” 梁广川被罗金秋的话噎得哑口无言,他愤怒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凭什么?就凭你嫁入梁家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不能让梁家的香火在你这里断了!”他话语间带着几分得意,似乎想用这个话题来刺痛罗金秋,让她心生愧疚,继续为梁家付出。 罗金秋听后,心中一阵绞痛,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我唯一对不起梁家的就是没能生出儿子,但这些年来我为梁家付出了多少,你有没有看在眼里?我算想明白了,只要我生不出儿子,你们梁家注定不会拿我当人看,我不如早点离开,正好,你现在有了相好的,我祝你们早生贵子。”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绝。 第86章 我都把自己交给你了 “你想走?嘿,那可没那么容易!咋的也得先跟妈打个招呼啊。”梁广川眉头紧皱,心里明镜似的,罗金秋在梁老太面前向来都是低头顺耳的,面对梁老太那厉害劲儿,罗金秋哪敢随随便便就提起“分家”这念头呢。他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愿意罗金秋离开,这要是走了,他在村里的面子可就没地儿搁了。 “爸,你干的好事,你自己去跟奶奶说清楚!”梁素梅的语气硬得像块石头,斩钉截铁的,她紧紧拉住罗金秋的手,“妈,咱们走!” “叔叔,您可听好了,只要您不去找梁同志的麻烦,我和我兄弟都保证,您这事儿我们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卫知这话听起来像是警告,可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威胁味儿可浓着呢。 梁素梅他们一行人走了之后,田小娥咬着下唇,那模样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轻声细语地说:“大川哥,等嫂子气消了,我去跟她求个原谅。就说是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是我主动靠近你的,所有的错都让我一个人扛。我真不想因为我对你的喜欢,把你的家给弄散了。” 梁广川看着怀里这个温柔又懂事的田小娥,心里那叫一个愧疚啊。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小娥,你一个女孩子家,哪能让你来扛这些事儿呢?你嫂子走了也好,过阵子我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你正式接进家门,这样你就能安心养胎,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田小娥听到这儿,眉头微微一蹙,脸上露出一丝忧虑,问道:“那梁大娘那边,咋交代呢?” 梁广川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宠溺,就像看着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似的:“我妈她呀,一心就盼着我给她生个大胖孙子。要是她知道你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那还不得高兴得找不着北啊。” 田小娥轻轻点了点头,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把身子又往梁广川那边靠了靠。 学习班的表演就快结束了,李队长和于海洋相互道别。李队长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滑过梁晴的脸庞,那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微妙,仿佛藏着什么秘密。梁晴自然是心领神会,微微低下头,像是害羞,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静静地跟在了李队长的身后。 李队长推着摩托车,脚步故意放慢,好像在等着什么。等到外村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路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连空气都变得格外安静。 他转过头,冲梁晴微微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到摩托车的后座上。梁晴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缓缓地走过去,坐在了那略显宽大的后座上。她的双臂环住了李队长的腰,那一刻,李队长只觉得腰部传来一股暖流,连心里都有些酥酥麻麻的。 摩托车没按原路返回,而是转了个弯,朝着一片僻静幽深的树林驶去。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落下斑驳的光影,给这片树林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浪漫的气息。 李队长停住了车,优雅地伸出手臂,像个绅士似的小心翼翼地搀扶梁晴下车。梁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没站稳脚跟,一个踉跄就向前扑去。不偏不倚地扑进了李队长的怀抱。李队长紧紧地拥抱着她,两人的嘴唇默契地相贴,热烈而充满激情的亲吻瞬间点燃了彼此的情绪。 李队长的手掌在梁晴的臀部粗暴地游走,用力地按摩着那片柔软的肌肤。每一丝触感都像是电流一样传遍梁晴的全身,让她感到一股强烈的快感。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这种声音对李队长来说就像是一种致幻的药剂,彻底扰乱了他的思绪和理智,让他再也难以自持。 在这股强烈的冲动驱使下,李队长毫不犹豫地加深了与梁晴的接触,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他们的亲吻更加激烈,李队长的手也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梁晴身上抓揉,不放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急促的喘息渐渐平缓,激烈的交融在一阵痉挛后归于平静。两人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似的,疲惫地躺在那里,汗水浸湿了衣衫,却也浸润了梁晴的心。 李队长稍微缓了口气,便挣扎着坐起身子,开始整理稍显凌乱的衣物,准备离开。 “唉,等等。”梁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不舍,有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涩。 李队长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见梁晴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什么事?” “李队长,我……我都把自己交给你了。”梁晴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李队长淡淡地笑了笑,“晴儿,我会来看你的。”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那……那你什么时候来呢?”梁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队长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地回答:“嗯……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不忙的时候。” “那……那我可以去找你吗?”梁晴的声音中充满了祈求和渴望。她真的害怕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无疾而终。 李队长瞥见梁晴那深情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他暗自思忖,这女人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还装出一副清纯无邪的样子来迷惑自己,很明显是看上他革委会队长的身份了。 “宝贝儿,我最近工作特别忙,你找我的话,我肯定顾及不到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来见你的。”李队长轻声说道,随后在梁晴的面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梁晴顺势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深情的吻。他环住她的腰肢,不客气地回应着她的吻。梁晴身体前倾,李队长自然而然地被她强制在身下。 看着梁晴如此主动,他心中不禁冷哼:“哼,经验还挺丰富呢!看来没少跟其他男人鬼混。” 梁晴并不了解李队长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单纯地认为李队长一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她甚至觉得像李队长这样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伴侣。于是,她愈发努力地取悦着李队长,让李队长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在经历了数次激情缠绵之后,梁晴才依依不舍地与李队长挥手道别。 “切,原本还以为是个纯洁无瑕的小姑娘呢,结果却是个久经沙场的放荡货色。”李队长心中暗自鄙夷。他在革委会工作多年,期间不乏有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像梁晴这般样貌的大有人在。也就梁晴今日的装扮过于迷人,这才勾起了他内心的欲望,纯粹只是想要寻求一时的快乐罢了。 梁晴重新整理好妆容后,离开了那个地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夜幕已经降临,整个梁家显得格外安静。梁晴疑惑地发现,家里竟然还没有开始吃饭。她走进厨房,看到母亲宋雅芝正忙碌地准备晚餐,不禁感到奇怪。 梁晴忍不住开口问:“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开饭呢?”宋雅芝停下手中的活儿,没好气地把罗金秋分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梁晴惊愕地瞪大双眼。她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伯,竟然会做出出轨这样的事! “小晴啊,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往外说,不然丢的可是我们梁家的脸啊!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咱们以后出门都会被人家指指点点的。”宋雅芝语气严肃地提醒道。 梁晴暗自叫苦不迭,她刚刚才和李队长做了那事儿,如果这个时候大伯的丑事被宣扬出去,李队长不知道会怎样看待自己。还有,万一以后李队长的母亲——自己未来的婆婆因此看轻自己,那以后在婆家的日子恐怕不好过。想到这里,梁晴暗暗咒骂起大伯: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小晴啊,今天我看你和李队长坐得那么近,你俩是不是有啥进展了呀?”宋雅芝带着几分八卦问道。 梁晴嘴角微翘,露出了一抹娇俏的笑容。宋雅芝一看她这模样,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他说过几天抽空来看我,他工作忙。”梁晴甜蜜地说。 “还是小晴有本事,一露面就把革委会的领导给迷住了,哪像梁素梅那丫头,在这帮小年轻里混了这么久,也没个男生愿意多看她一眼。”宋雅芝调侃道,话语间充满了对梁晴的赞赏和对梁素梅的奚落。 “妈,你干嘛拿我跟她比。”梁晴嗔怪道,却又有些得意。 “好了好了,妈以后不比了,队长夫人。”宋雅芝打趣道,故意把“队长夫人”这几个字说得特别重。 梁晴轻蔑地弯起嘴角,心想:“梁素梅那个丫头,怎么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呢?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能得到李队长的爱慕,还得归功于梁素梅卖给我的这件衣服。梁素梅啊梁素梅,怪只怪你没有我这般丰满的身材,没有我这般的好运气。等哪天你看见我和李队长手挽手,出双入对时,恐怕你只能在一旁气得直瞪眼,干着急了吧,哈哈哈!”梁晴期待着那天,似乎已经看到了梁素梅为卖给她衣服后悔莫及的丑态。 第87章 母女三人进城 当天,梁素梅带着母亲和妹妹没有返回梁家,而是直接搬进了搬进了知青点。在梁素梅遭遇骨折的那段日子里,她在知青点留意到了一个静谧的小院落。这个小院落平日里似乎鲜有人迹,院落里的一间房子恰好能容下她们母女三人。 沈大伯告诉她们,这个小院曾是之前知青们的住所。随着知青们返城,这里便空置下来,由于长时间无人居住,屋子显得有些破败,每逢雨天,屋顶还会滴滴答答的漏下雨水。 梁素梅并没有被艰苦的条件所吓倒。她心想,既然暂时要在这里落脚,那至少得让这个小家变得温馨一些。刚好她发了工资,之前答应梁老太的那1块钱已经让梁广川代为缴纳,剩下的工资再加上之前从梁晴那里赚得的3块,她手头一共有17块。这些钱虽然不多,但足够她们三人把房屋修缮、布置好。 梁素梅打算明天去县城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为了防止梁家人来找麻烦,她决定带上母亲和妹妹。 好在夏日的夜晚不冷,即便没有被褥,也能安睡。罗金秋一听到明天要去县里的消息,内心的激动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却还从未踏出过田洼村。 “小梅啊,买东西去镇上的供销社不就行了吗?咋还非得跑县上去呢?”罗金秋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问道。 梁素梅轻轻一笑,耐心地解释:“妈,县上的东西品种多,很多镇上都买不到。咱们这次就一次性把东西买齐,省得以后缺这少那的,还得再跑一趟县上。” 其实,梁素梅心里的小九九远不止这些。她这次去县上,主要是为了给关海山送豆芽。她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发豆芽的技术,她想先用空间商场里的豆芽试试市场反应。如果反应热烈,供不应求的话,她打算把这个技术教给母亲,并向大队申请在村里开设个豆芽厂,让母亲成为厂里的技术员,这样就可以让母亲增加一份稳定的收入了。 “小梅啊,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吧,这县城那么大,我怕我到时候迷路了可咋办呢?要是再走丢了那就更不好办了!”罗金秋满脸担忧地说道。 “妈,您就放心吧,我之前去过一次,那县城其实也就比咱们田洼村多了一条宽敞点的大路而已,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繁华和复杂。您只要紧紧跟在我身后,肯定不会走丢的。”梁素梅安慰着母亲。 “好吧,那我听你的。不过你要走慢点哦,我会拉着小玲紧紧跟着你的。”罗金秋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梁素梅母女三人踏上了前往县里的旅程。在去镇上的途中,她们幸运的搭上了贵家村送菜的牛车。梁素梅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她热情地掏出了一包香烟,递给师傅,那师傅接过烟就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乐的合不拢嘴,赶忙热情地招呼她们母女三人上车。 到了阳山镇,她们没有过多停留,直奔汽车站。由于出发得早,三人都幸运地占到了座位,避免了拥挤的困扰。 梁素梅细心地将母亲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好让她能随时欣赏到窗外的风景,缓解晕车的不适。罗金秋就像个好奇的孩子,第一次坐班车的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仿佛想把每一个村落、每一片田野都刻进心里。 随着汽车的颠簸,窗外的风景像一幅流动的画卷,缓缓展开。村落、田野、河流、小桥……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那么生动。罗金秋看得入了迷,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终点站到了,都下车啊!终点站到了,都下车啊!”售票员的声音打断了罗金秋的思绪。她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汽车已经到达了县里的汽车站。虽然时间短暂,但罗金秋却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旅行。她依依不舍地下了车,心里默默期待着返程时再次坐车。 下了车,眼前的景象立刻吸引了罗金秋的注意力。一座宽大的门廊映入眼帘,门楣上挂着几个大字——“宁溪县汽车站”,显得很庄重。站内,一辆辆通往各个乡镇的客车整齐地停放着,罗金秋好奇地逐一打量着这些车辆,默念上面的站点。 “妈,咱们走吧,我带你们去逛商场。”梁素梅轻声对还在凝视车辆的母亲说道。 罗金秋回过神来,急忙紧紧握住小玲的手,紧紧地跟在梁素梅身后,生怕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走失。 她们来到了宁溪百货,这座两层楼的商场几乎囊括了宁溪县所有的商品,是当地人心目中的购物圣地。罗金秋一踏入商场,就又被眼前宽敞的柜台和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眼睛都舍不得闭上。 而梁素玲的目光则迅速被文具柜台吸引。她拉着母亲的手就要往那边走,却被罗金秋紧紧地攥住。罗金秋担心女儿在这人来人往的商场中走丢。 “妈~我想去看看文具嘛。”梁素玲撒娇地撅起小嘴。 “小玲,听话,咱们得跟着你姐姐。”罗金秋耐心地劝说着女儿,声音中充满了慈爱和无奈。 正在挑选生活用品的梁素梅不经意间看到妹妹脸上露出一种渴望的神情,她连忙询问。当了解到妹妹想要去看看文具时,梁素梅毫不犹豫地拉起妹妹的手走向文具柜台。梁素玲将脸紧紧贴近柜台的玻璃,专注而仔细地盯着里面的物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崭新的作业本、铅笔,还有精美的旋笔刀。 “我要两个田字格本,两根铅笔,再来一个旋笔刀和一块橡皮,总共需要多少钱?”梁素梅向售货员询问道。 “一共六毛钱。”售货员回答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梁素梅从口袋里掏出六毛钱,递给售货员。 梁素玲满心欢喜地接过属于自己的文具,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以前使用的铅笔,那简直无法称之为真正的铅笔,只是一根小小的玉米秸杆,上面插着铅笔芯而已。至于作业本,更是梁旺用过的旧本子,她只能擦掉梁旺写过的字,然后在上面重新书写。如今,拥有了这些全新的文具,梁素玲感到无比快乐。 “小梅啊,省着点花,买一个本子和一根铅笔就好啦。”罗金秋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本子和铅笔想要放回原位。 然而,她的动作却被梁素梅拦住了。“妈,小梅用完这个本子后,肯定还需要买新的呀!而且买新的还要花费路费去买呢,你怎么不算算这笔账呢?” 罗金秋听了,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她们继续挑选生活用品。锅碗瓢盆、香皂……梁素梅本来还想买个暖水壶,但一问价格,竟然要 5 块钱!她实在舍不得买,心想:还是等有机会从空间商场里拿吧。毕竟,那里的东西都免费! “妈,走,给你和小玲买衣服去。”梁素梅不由分说地拉起母亲的手,就要往楼上走去。 “小梅,别买了,你的钱不多了,再这么大手大脚地花下去可不行啊!咱们娘仨日后还要过日子呢,能省一点是一点吧。”罗金秋面露难色,试图劝止女儿。 “妈,你看看你们俩,整天就这一身,连件换洗的都没有。我都快被你们身上的味道熏晕啦!”梁素梅故意夸张地用手掩住鼻子,皱起眉头说道。 一旁的梁素玲眨着大眼睛,纠结的望着姐姐。梁素梅向妹妹使了个眼色,梁素玲立刻心领神会,开始缠着母亲撒娇:“妈,村里其他小朋友都不喜欢跟我玩,他们都说我臭臭的。” “我也没见村里哪个孩子身上没皴的,要不还是买块布,我给你和小玲做一身?”罗金秋提议。 “妈,你有做衣服那功夫,都不知道种几亩地了。”梁素梅拽着母亲的胳膊径直往百货二楼走去。 罗金秋心里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女儿,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嘴里嘟囔着:“你想买就给你和小玲买吧,我就不用了。我晚上把衣服洗一洗,等到明天早上也就晾干了。” 梁素梅根本不理会母亲的话,她直接来到女装柜台。一件淡蓝色的翻领衬衣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件衣服的颜色清新淡雅,不会显得太过张扬,适合在农村穿着,而且它的布料质地轻薄,夏天穿上一定会感觉很凉爽舒适。 “同志,这件衣服多少钱?”梁素梅指着那件衣服问。 “2块”售货员面无表情的回答。 “价格能便宜点吗?我想多买几件呢!”梁素梅皱起眉头,眼神期待的看着售货员。 “咱们价格都是定好的,便宜不了。”看着梁素梅,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确实,宁溪百货的商品都是明码标价,售货员在价格上确实没有太多的自主权。 “小梅,太贵了,咱们走吧”一旁的罗金秋听到价格后,吓了一大跳,两块钱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足以买一大块布料做三个人的衣服了。 梁素梅心里盘算着,可以给母亲和妹妹各自挑选一件新上衣,再额外买上一块布料,让母亲缝制两条新裤子。裤子嘛,相比上衣来说,制作起来会简单一些,两个晚上就能完成。 “妈,您先试试,合适的话,早就买上”梁素梅认真的看着母亲说。 罗金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刚想开口推辞,但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便不情愿的接过售货员递来的衣服。 当她穿上这件新衣,整个人仿佛都亮了起来。这件印花薄纱上衣,内衬柔软,既不透光又显得优雅。与她平时穿的那些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她站在镜子前,左右转动着身体,欣赏着这件新衣服带来的变化,心中不禁感叹,难怪这么贵,穿上就是不一样。 “妈,您穿上这件衣服真好看,显得特别精神。”梁素梅看着母亲满意的表情,心里也很高兴。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两张崭新的一元纸币,递给售货员,“这件衣服我们买了。” “唉,小梅,妈不买”罗金秋眼睁睁的看着2块钱被女儿轻松的花出去,心疼的要命。 “大姐,你真有福气,养了个孝顺的闺女。”售货员接过2块钱,心情大好,笑盈盈的说着奉承的话。 “妈,咱们再挑块布料,你给我们做裤子。”梁素梅满心欢喜地说道。 罗金秋一听可以亲自给孩子们做衣服,立刻来了精神。她觉得能够为孩子们做点什么,心里特别满足。于是,她兴致勃勃地点头表示赞同。 第88章 卖豆芽 生活用品置办齐全后,梁素梅将罗金秋与妹妹留在了车站,告诉她们在此处等她一会儿,理由是需要前去会见朋友。 \"闺女啊,你动作可得快些,不然一会车子就要开走啦!\" 罗金秋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梁素梅最终无法赶上这趟车,那么她本人和小玲都不会选择乘车返回。 \"妈,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车辆的出发时间都是固定好的呢,我肯定能提前回来。\" 梁素梅用令人安心的口吻回应道。 梁素梅来到关海山家门口,抬手轻敲了几下房门,很快,一名年幼的小女孩前来应门。 \"姐姐,请问您找哪位呀?\" 小女孩抬起头,好奇地注视着梁素梅。 小女孩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与关海山颇为相似,梁素梅据此推测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应当就是关海山的女儿,于是开口问道:\"小妹妹,你的爸爸现在在家吗?\" 小女孩用力地点点头,然后用那软糯可爱的声音说道:“嗯嗯,在家呢!”接着,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向屋子里飞奔而去,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爸爸,有个姐姐来找你啦!” 关海山听到女儿的喊声后,赶忙走出门来。他迅速伸出手臂,一把将女儿紧紧地抱进怀里,充满宠爱地说道:“小敏啊,慢点儿跑,小心别摔倒了哦。”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正是关海山的妻子——包文丽。包文丽好奇地盯着梁素梅,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梁素梅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嫂子您好,我是关大哥的客户。”她心里有些纠结,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因此并未提及自己与关海山之间的朋友关系。 关海山一见到梁素梅,心情格外愉悦。他深知梁素梅此次前来必定是带着之前所说的豆芽。当他注意到梁素梅身后背着一个口袋时,便立刻走上前去,热情地帮忙把口袋放下来。 关海山和包文丽热情地将梁素梅迎进屋里,包文丽微笑着为梁素梅倒了一杯温水,梁素梅愉快地接过杯子。 “关大哥,赶紧打开看看吧,这就是我特意给您带来的货物哦!”梁素梅目光热切地盯着那只蛇皮袋里的豆芽,同时向关海山使了个眼色。 关海山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只见里面鲜嫩欲滴的豆芽仿佛能掐出水来。他小心翼翼地捻起几根豆芽,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 “妹子,你得教教我怎么烹饪这些豆芽啊,这样我在售卖的时候也能告诉顾客具体做法。”关海山满心期待地望着梁素梅。 “嫂子,能否借用一下您家的炉灶呢?”梁素梅转头看向包文丽。 包文丽爽利地点头应道:“没问题!”她手脚麻利地将油盐酱醋等调料一一备齐,然后交给梁素梅。梁素梅熟练地操起锅铲,开始炒制美味的炝炒豆芽。一时间,厨房里香气弥漫,包文丽闻到这股诱人的香味,不禁嘴角上扬,露出满足的笑容,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 菜已经熟透并装盘完成,包文丽迅速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入口中仔细品味,只觉得这道菜口感酥脆、味道鲜美至极。她不禁发出惊叹:\"真是太美味了!\" 一旁的关海山看到妻子如此享受这道菜肴,他也跟着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但这一口似乎远远不能满足他的味蕾,紧接着又是一大口。他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情不自禁地发出\"嗯嗯\"的声音,表示对这道菜的赞赏。 包文丽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老关啊,你怎么全给吃光啦?也不给小敏留一点尝尝。\" 听到这话,关海山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应道:\"哎呀呀,瞧我这记性,小敏快来尝尝,这可是你从未尝过的美味哦!\"说话间,他甚至来不及咽下嘴里的菜,就急忙抱起小敏,然后夹起一口菜送进小敏的嘴里。 小敏将菜嚼碎后,眼睛里闪烁出惊喜的光芒。 包文丽亲切地问道:\"小敏,觉得好吃吗?\" 小敏用力地点点头回答道:\"好吃,特别脆呢。\" 关海山满心欢喜地看着梁素梅,自信满满地说:\"这豆芽要是拿到黑市上去卖,绝对会畅销一空!\" “真的吗?”梁素梅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怀疑,她从未涉足过黑市领域,一直认为黑市就是地下非法交易的场所,人们在那里都会谨小慎微地行动着,因此销量或许并不会很高。然而,当她目睹关海山如此自信满满时,内心开始动摇起来,对自己过去的观念产生了一丝疑虑。 “我说会大卖就肯定会!”关海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给出保证。接着,他将豆芽轻轻地放在秤盘上称重,指针稳稳地指向 80 斤的刻度。然后,他熟练地打开那扇上了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八张整整齐齐的钞票递给梁素梅,并关切地叮嘱道:“下次,你直接把货物运送到汽车站就行了,我会在那边接应你的。你一个小姑娘要背负 80 斤重的货物,实在太不容易了。” 梁素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湿润,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轻声说道:“谢谢关大哥。”由于担心罗金秋等待得焦急不安,她并未过多逗留。迅速收好那八块钱后,她与关海山一家人道别,匆匆忙忙朝着车站的方向快步离去。 一个小县城里,居民人数最少也要有十几万人之多。关海山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背着豆芽前往黑市进行售卖。这些豆芽对于当地的顾客来说十分新奇,他们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而驻足观看。关海山见状,便主动向顾客们详细地介绍豆芽的烹饪方法和食用方式。 由于关海山的热情解说以及豆芽本身的新鲜感,豆芽很快就被抢购一空。每斤豆芽售价 1 毛 5,而他这次带来的 80 斤豆芽扣除成本后能够赚取到 4 块钱的利润。关海山心里暗自盘算着,如果每天都能卖出 80 斤豆芽,那么一个月下来光是靠卖豆芽就能赚到 120 块钱!这个数字让他感到无比兴奋,因为即使是那些拥有铁饭碗工作的人,收入也未必比他高。不仅如此,这 80 斤豆芽显然供不应求,他决定等梁素梅下次再来时,一定要告诉她至少要背 100 斤豆芽过来才行。 梁素梅和罗金秋回到知青点,一进门,她们就开始忙碌起来,着手收拾房间。两人东奔西走,买了一大堆东西,但 15 块钱却几乎快要花光了。幸运的是,关海山后来付给了梁素梅 8 块钱的豆芽钱,这才勉强足够应付未来几天的吃穿用度。不过,梁素梅并不指望仅仅依靠这 8 块钱来维持生计。她心中盘算着,后天要去县城询问一下关海山的销售情况。当她从关海山手中接过那 8 块钱时,内心充满了不安,生怕关海山无法将豆芽卖出,导致豆芽腐烂变质。于是,她决定等到后天去的时候,给关海山带上一盒香烟。毕竟,如今他们算是合作伙伴了,把关系处理得融洽一些绝对没有坏处。 当母女三人齐心协力地将屋子收拾整洁之后,梁素玲开心地躺在崭新的床单上,尽情伸展着四肢,并发出满足的感叹:“真是太舒服了!” 这时,罗金秋提议道:“我去烧点热水,咱们都洗个澡吧,免得把新被褥弄脏了!”说完,她便转身走向厨房。 第89章 有水了 房间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整洁干净,但破旧不堪的房顶和四面透风的墙壁显然无法提供足够的庇护。梁素梅一大早就起炕,开始动手修补房屋。和水泥这样的工作并不容易,但她想出一个简单而有效的办法:找来几块木板和几捆稻草,将房子的洞口堵住,然后爬上屋顶,用稻草覆盖住漏雨的地方。只要能确保不再漏雨且冬季不会透风,她就感到心满意足了。实际上,她并没有长久居住在此的计划,因为她怀揣着远大的志向——冲出农村,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与平常不同,罗金秋今天并未前往田间劳作。由于知青点距离田洼村较远,她决定与其他知青一同开垦农场。在种植方面,她拥有比其他人更为丰富的经验。当她来到农场查看时,惊讶地发现玉米秧苗显得萎靡不振,玉米粒也不够饱满。她立刻意识到这是由于缺水造成的。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挑起扁担,一趟又一趟地去挑水,不辞辛劳。 “阿姨,您这是在做什么呀!您瞧瞧,您把水都给浇到地里了,那我们还能喝些啥呢?难道您不清楚咱们这儿水资源短缺得厉害嘛?”朱迪满脸嗔怒地叫嚷道。 罗金秋听到朱迪这番说辞,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放下肩上挑着的扁担以及水桶,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歉疚之色,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闺女啊,我才来这里没几天,确实不知道得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真是对不住……” 朱迪显然并不买账,只见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里还发出一声轻蔑的“哼”,接着便扭动着腰肢,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了。 罗金秋满心忧虑地回到家中,梁素梅一眼就瞧出母亲神色异常,于是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罗金秋如实地将知青点缺水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女儿。梁素梅听完后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中暗自思忖: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今天就进山里寻找水源。简单的吃完早饭,梁素梅就独自进山了,她没有和任何人讲,因为她怕有人在身边,就不方便从空间里拿探测水源的机器了。 靠近知青点的山,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看上去生机勃勃,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山林往往会有水源存在。可是为什么以前的人就是找不到呢?梁素梅对此深感疑惑。 她手持探测器,在山坡上小心翼翼地探寻着,然而探测器始终保持沉默,完全没有发出任何提示水源位置的声响。“唉,也许这个地方真的是极度缺水吧……”梁素梅无奈地叹息一声,从空间商场中取出一些水果和零食,疲惫不堪且心情沮丧的她一屁股坐在山坳处,准备享用简单的野餐。 就在此时,探测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滴滴滴”声!梁素梅听到这声音,瞬间兴奋得跳了起来。她急忙拿起洛阳铲,试图向发出声响的地下深处插入,但无论怎样努力,铲子似乎都遇到了阻碍,无法深入下去。看来,下方应该是有坚硬的岩层挡住了去路。 梁素梅当机立断,直接从空间中开出了挖掘机和撼路机。她要用这些重型机械来粉碎那些阻挡水源的石头,并将它们挖掘出来。随着机器的轰鸣声响起,一场与大自然的搏斗正式展开…… 大概挖了有 10 米深的时候,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水势犹如脱缰野马一般从山里喷涌而出。梁素梅猝不及防地被水拍了个正着,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差点摔倒在地。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但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兴奋地大喊:“我靠,有水了!” 梁素梅心中既兴奋又慌张,兴奋的是经过漫长的努力,终于找到了水源;慌张的是,她担心水流过于凶猛,会将知青点冲垮。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将车子收入空间,然后沿着最近的道路飞奔回知青点,催促知青们尽快转移到高处避险。 “水来了!大家快上山!水来了!大家快上山啊!”梁素梅一边奔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然而,知青们对她的呼喊感到十分困惑。这么多年来,知青点一直只有一口井,怎么会突然有水呢?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朱迪不屑地撇了撇嘴,对身旁的邓九九说:“看她那咋咋呼呼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 邓九九看似善解人意地附和道:“唉,毕竟她是乡下人,和咱们的心态不一样。她现在和我们一起在知青点生活,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融入我们吧。”言语之间,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鄙夷之情。 卫知听到梁素梅的喊声,心中不禁一紧。他深知梁素梅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如此呼喊,他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行动之中,迅速协助梁素梅疏散人群。 众人对于卫知的号召力十分认同和拥护,尤其是一同参与过建设学习班的那些人,他们率先响应号召,齐心协力地帮忙疏散。 没过多久,只见一股涓涓细流缓缓流入道路,随着水势的积累,河流渐渐变宽。面对这一突发状况,沈大伯当机立断,大声呼喊道:“快!拿工具挖沟渠引流!” 众人纷纷响应,迅速从院子里取出铁锨等工具,分成两列站在道路两旁,奋力挖掘渠道。随着大家的努力,道路被挖得越来越深,水流也顺着沟渠自然而然地深陷其中。 值得庆幸的是,这条路虽然是主路,但周围还存在着其他蜿蜒的小径,并未对日常出行造成太大影响。 知青们巧妙地引导水流,将其分成两股,减缓了水势,最终水流汇聚到一处宽阔的沟壑中,形成了一池清澈见底的深水。 “素梅,你的这个发现可真是帮了知青点一个大忙啊!”沈大伯赞赏道,语气中满是感激。 梁素梅微微一笑,谦虚地说:“其实也只是偶然发现的,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找到这个水源,她汗流浃背的付出了多少努力,挖了多少土。 “有了这水,我们就可以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荒地开发了。”沈大伯兴奋地提议,“我们可以种黄豆,发豆芽,实现我们之前讨论的那个豆芽计划!” 梁素梅没想到沈大伯也对这个计划如此上心,心中一暖,感到多了个并肩作战的伙伴。她领着沈大伯进屋,低声分享了自己让朋友在黑市上悄悄售卖豆芽的事情,至于豆芽的来源,她轻描淡写地说是自己发的。 沈大伯对梁素梅的胆识和勇气表示赞赏,同时也提醒她要小心行事。梁素梅认真地点点头。 “沈大伯,我明天就去县城看看市场反应,如果需求量大,我们就大规模种植豆芽,我还想与镇上的收购站和大食堂合作,让知青点的豆芽走进镇上的家家户户。”梁素梅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与镇里合作确实是个好主意,但得先经过大队长的同意才行。”沈大伯提醒道,“田洼村的大队长虽然人看着实诚,但做起事来很有一套自己的规矩。所以,我们得先和他沟通好。” 梁素梅一想到大队长就头疼,大队长让他那个老爹给镇上送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要是把送豆芽的事也交给他老爹,那合作上肯定不顺利。“唉,还是先看看豆芽的销售情况吧,万一销量不好的话,想这么多也白搭。”梁素梅心里嘀咕。 这次前往县上,梁素梅选择了独自前行,没有带上小玲和罗金秋。临行前,罗金秋深情地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毕竟这个年代,拍花子的事情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诶,哥,你想护送梁素梅就大大方方的,干嘛还鬼鬼祟祟的偷摸在后面跟着?”许言忍不住调侃。 梁素梅这次没等天亮就起炕了,她怕路上遇不到送菜的牛车,到时候赶到镇上的时候,班车又没座位了,上次她们是幸运才碰上牛车的。卫知和梁素梅共事有段时间了,对她的个性也有所了解,知道她凡事都喜欢赶早不赶晚,于是他早早地把好哥们许言拉了起来,准备一同护送梁素梅。 两人静静等待着,许言哈欠连天,终于看到梁素梅的身影从院中走了出来。此刻天色仍处于一片漆黑之中,要是一男一女走在一起,被别人看见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上次于海洋去镇上的路上就遭遇过袭击,梁素梅又是个女孩子家,万一不幸遇到流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卫知选择悄悄跟随,这样一来,不仅能够在梁素梅遭遇危险时第一时间出手相救,同时还有机会抓住流氓。倘若流氓远远望见是三个人结伴而行,说不定就会被吓得望而却步,根本不敢现身了。卫知将自己的想法轻声告诉给许言后,许言这才恍然大悟。 第90章 豆芽豆芽 卫知和许言远远地看着梁素梅安全抵达镇上后,这才放心地转身返回知青点。他们这一路充当暗卫,小心翼翼地护送着梁素梅,而梁素梅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梁素梅一到县里,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关海山家。此时的关海山早已焦急万分,一见梁素梅,便忍不住抱怨起来:“你怎么今天才来啊,我都快急疯了!” 梁素梅心里“咯噔”一下,她原本以为是豆芽卖不出去腐烂掉了,所以关海山才会如此焦急。她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皱起眉头说道:“关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那现在还剩下多少豆芽呀?我把本钱给您吧。” 关海山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再晚来一天,我可就要少赚 4 块钱啦!”说着,他动手帮梁素梅把背上那一麻袋沉甸甸的豆芽卸了下来。 梁素梅这才回过神来,满脸惊喜地问道:“关大哥,难道豆芽都全部卖出去了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关大哥一边点头,一边说道:“80 斤根本不够卖。” “啊?”梁素梅瞪大了眼睛,她就是怕销量不好,这次才只带了 60 斤而已。 关海山一听到梁素梅这次竟然只带了 60 斤豆芽,气得差点就直接背过气去了,“妹子,我那天跟你说了些什么?我说能卖出去就能卖出去,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呢!哎呀!你呀!”他无奈地伸出手指,对着梁素梅的额头轻轻地点了几下。 “关大哥,您觉得宁溪县城一天能够消化掉多少斤豆芽呢?”梁素梅一脸认真地问道。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豆芽的销量居然会如此之好,这些豆芽可都是从空间商场里面取出来的,完全就是零成本啊!前天赚了 8 块钱,今天又赚了 6 块钱,加起来就是整整 14 块钱了! “每天 100 斤,供不应求啊!但其实最好还是控制在 100 斤左右,要是斤数再多的话,顾客们就算天天吃也会吃腻的。像现在这样每天只卖 100 斤,有的顾客今天买不到,明天就会抢着来买。”关海山说道。 梁素梅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不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嘛!一个小县城就算只有十多万人,黑市这边最少也有上千的顾客。才 100 斤豆芽,100 个人每人买一斤就买完了,那剩下的 900 人就只能等下次再买了。如果一天能卖出 100 斤,那一个月 30 天岂不是可以赚到 300 块钱?一年下来就能赚 3000 多块呢!趁着豆芽技术还没有普及开来,她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关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以后每天都会来一趟县城,给您送 100 斤豆芽过来。”梁素梅说道。 “你那边的货源能保证充足吗?”关海山有些担忧地问道。 梁素梅连忙点了点头,然后随口编了个谎话:“我们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基本上没人会去管这些事情啦。” 从县里回到镇上后,梁素梅来到了镇上的国营食堂。此时尚未到饭点,食堂的师傅们正在大厅里休息。当牛师傅一眼看到梁素梅走进门时,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因为他可没有忘记这位姑娘曾经说过的话。他径直问道:“豆芽呢?” 梁素梅微笑着将手中的篮子递到牛师傅面前。只见篮子里铺满了晶莹剔透、鲜嫩欲滴的豆芽,还散发着点点光芒。 牛师傅惊讶地指着豆芽,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就是豆芽?”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豆芽,仔细端详起来。 梁素梅上次品尝了牛师傅炒制的麻婆豆腐,那味道真是令人难以忘怀。于是,她趁机提出了一个请求:“牛师傅,我来炒一盘豆芽,换您一盘麻婆豆腐,如何?”她的眼神充满期待和渴望,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次品尝那道美味佳肴。 “你别糊弄我,我的麻婆豆腐可是一绝,谁知道你这豆芽好吃不好吃。”牛师傅有些不乐意地说道。 “那我先给你炒一盘,您尝尝,总行了吧?”梁素梅赶忙回答道。 “这还差不多!”牛师傅答应下来后,梁素梅便开始动手炒制起来。 只见她熟练地拿起锅铲,将油倒入锅中,待油温升高后,迅速将豆芽和辣椒放入锅中翻炒。顿时,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引得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可以啊,姑娘,你有两下子,跟谁学的厨艺?”牛大厨不禁赞叹道。 梁素梅心中明白,现在的他们做菜的方法在后世的短视频里随处都可以搜到。只要按照短视频里的菜谱做菜,人人都能成为大厨。只可惜,在这个年代,老百姓的食物资源十分匮乏,就算想要尝试做菜,家里往往也没有足够的食材。因此,厨师这个职业才显得如此稀缺珍贵。 “小意思啦,只要自己心里头稍微琢磨一下就能学会啦。”梁素梅一边炒菜一边说道。 “嗯嗯,学习炒菜最关键的就是得用心啊。”牛大厨赞赏地点点头,然后又指着他的那些徒弟们教训起来:“你们这些家伙啊,都给我好好学学,别老是等我抽一鞭子才肯往前迈一步。要懂得用心,知道了吗?” “知道啦,师傅!”徒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等到菜炒熟出锅之后,牛师傅便用筷子夹起一根,轻轻吹了几下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嘴巴里。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而徒弟们看到师傅这样的表情,也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期待,纷纷想要尝一尝这道菜的味道如何。牛师傅自然明白徒弟们的心思,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品尝。 “哇塞,真的很好吃诶!”其中一个徒弟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声。 牛师傅看着眼前这个毛手毛脚、一点都不稳重的徒弟,心里有些不爽快,没好气地问道:“豆芽好吃还是麻婆豆腐好吃?” 徒弟听了这话,尴尬地笑了笑,挠着头说道:“当然是师傅做的豆芽好吃啦!” “什么?”牛师傅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珠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徒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又重复了一遍:“当然是师傅做的麻婆豆腐好吃啊!”这次总算是说对了。 周围的人听到这里,纷纷哈哈大笑起来。牛师傅则冲着大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转头看向梁素梅,点评道:“嗯……确实还算不错啦,不过要是跟我做的麻婆豆腐相比,那可真是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哦!” “诶,牛师傅,那到底能不能用豆芽换麻婆豆腐啊?”梁素梅眨着眼睛,满怀期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啦!你稍等一会儿哈,我这就给你炒去!”牛师傅爽利地回答道。说罢,他转身走向厨房。 此时此刻,豆芽已经被徒弟们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夹得一点儿不剩了。牛师傅心里有些舍不得,毕竟他自己也还没吃够呢!不过好在,刚才看着梁素梅炒菜的过程,他已经默默地记住了做法,待会儿完全可以用剩下的豆芽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牛师傅心里很清楚,如果能在国营食堂的菜单里添上一道炝炒豆芽,那么食堂就能再多一个招牌菜。想到这里,他决定向梁素梅请教发制豆芽的方法。 不一会儿,牛师傅将热气腾腾的麻婆豆腐亲自端到了梁素梅面前,还贴心地为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梁素梅高兴极了,连忙搓了搓手,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牛师傅坐在跟前,眼神闪烁,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梁素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常,心生好奇,直接开口问道:“牛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有话就直说吧!” 牛师傅挠了挠头,咧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问道:“丫头啊,你这豆芽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呢?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梁素梅眨了眨眼睛,调皮地晃了晃脑袋,故作神秘地说:“嘿嘿,那我可不能告诉你哦,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手艺呢!” 牛师傅一听,顿时有些着急,连忙劝说道:“丫头,你想想看,你这祖传的手艺虽然好,但在你那发挥不了大用。如果你把它传授给我,我学会了以后,可以让整个阳山镇的人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豆芽,这将是多么大的贡献啊!” “哎呀,牛师傅,其实这豆芽并不是我做的啦,是我姥爷做的哟。而且,他曾经发过誓,绝对不能把发豆芽的秘方外传出去。”梁素梅随口胡编乱造起来。实际上,她心里想着,自己的姥爷当年竟然狠心地把生病的母亲抛弃掉,如今用姥爷来发誓,也算是让他偿还一些罪孽吧。 “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可不流行发誓、祖传那一套了,你还是赶紧劝劝你姥爷吧,把秘方大大方方地交出来,也算是为国家做点贡献嘛!”牛师傅一脸认真地说道。 梁素梅听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没用的,我劝不动他老人家了……” “为什么呢?”牛师傅十分好奇地追问。 只见梁素梅撅起小嘴,有些悲伤地回答道:“我姥爷已经过世了......” “啊?啥时候的事儿啊?”牛师傅顿时大惊失色。 “就在昨天......呜呜呜......”梁素梅假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牛师傅见状,连忙安慰道:“节哀顺变啊,孩子!你姥爷肯定是去天上享福去了。对了,那做豆芽的这门手艺岂不是要失传了吗?”他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梁素梅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姥爷把秘诀口头告诉我了。” “哎呀,小丫头片子,说了大半天,你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嘛!”牛师傅面露愠色,但一想到梁素梅的姥爷刚刚离世,他也只能无奈的控制住自己说话的语气。 “牛师傅,我可没拿您开玩笑啊,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梁素梅赶忙解释道。 “合作?啥合作呀?”牛师傅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们田洼村打算成立一个豆芽厂,如果咱国营食堂需要豆芽的话,可以直接从我们厂里采购呀。我们发豆芽用的豆子都是自己种的,这样能省不少成本呢,所以卖给您的价格肯定也更实惠些。你们自己发豆芽还得买原材料,既费钱费事儿又耽误时间,买我们的豆芽不仅节省成本还能节省时间,而且还能让我们村多一份收入,这可是双赢哦!”梁素梅说得头头是道。 牛师傅听了之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眼中充满了对梁素梅的钦佩和赞赏之意。他缓缓地说道:“关于合作的事情,我需要向主任请示一下,我一个人无法做出决定。”实际上,采购豆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牛师傅只需要跟主任稍微提及一下,主任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牛师傅在这家国营食堂已经工作了数十年之久,对于菜谱方面拥有相当程度的话语权。尽管如此,他表面上仍然要给予主任足够的尊重,因此才会表示需要请示。 梁素梅微笑着回应道:“牛师傅,这件事情您不用着急。这只是我目前的一个初步想法而已。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经常来镇上。如果您这边能够同意的话,我们再详细商量合作的具体细节。”她心里非常清楚,与国营食堂的合作方式与之前同关海山的个人合作截然不同。这次的合作涉及到国营食堂的采购事宜,需要与田洼村签订正式的协议。在此之前,她必须首先与田洼村的大队长协商好才行。 第91章 流氓 梁素梅心事重重地往回走,一路上都在琢磨该如何跟大队长开口。她深知自己如今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村民,人微言轻,即便真有不错的主意,恐怕大队长也只会不屑一顾。 \"小梅!\" 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梁素梅回过神,定睛一看,竟然是卫知和许言。 \"你们怎么来了?\" 梁素梅面露好奇。 \"当然是……\" 许言正要回答,却被卫知抢过话头:\"当然是来这边捡蘑菇啦,这里蘑菇可多了呢。\" \"哦,这样啊。\" 梁素梅恍然大悟。 卫知目光如炬:\"小梅,我刚才见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梁素梅叹息一声,将心中的忧虑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卫知听完,微微一笑,安慰道:\"这事简单,我回去组织知青点的同志们写一份联名信,然后由我作为代表去和大队长商量这件事。\" 梁素梅听后,顿时如释重负,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望着卫知,眼中满是钦佩之情,心中暗自感叹:没想到他这么聪明,轻而易举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沈大伯已经找好了适合种黄豆的荒地,收秋之前知青们比较闲,大家都来开垦荒地。这个时节还能种黄豆,在入冬前还能收获一茬。 沈大伯慧眼识珠,寻得一片肥沃的荒地,正适合黄豆生长。眼瞅着收秋前的那段时光,知青们相对空闲,便纷纷挽起袖子,扛起锄头,开始齐心合力地开垦这片宝地。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季节种下黄豆,虽然时间紧迫,但若是抓紧,入冬前还能收获一季黄豆,为这艰苦的乡村生活增添一份收获的喜悦。 “唉,真是受够了,种玉米时都快累屁了,现在又来折腾黄豆,真是没完没了!”朱迪边挖土边对一旁的邓九九抱怨道,眉头紧锁,满脸的不情愿。 邓九九听后,轻轻一笑,手中的锄头却没有停下,“大家都不容易,可日子总得继续,再坚持坚持,兴许就能看见曙光了呢。”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鼓励和安慰。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城。”朱迪长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苦闷。 邓九九心里也盼望着回城的那一天,她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信中提及正在为她争取一个汽水厂的工作。这消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希望。她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闺蜜朱迪。她怕一旦消息泄露,那些嫉妒她的人会暗中使绊子,破坏她的好事。 “邓九九!”远处赵伟的声音打破了傍晚的宁静,邓九九和朱迪两人正相互搀扶着在田间小道上悠闲地散步。 邓九九皱了皱眉,她一向对赵伟那种总是试图黏在她身边的行为感到有些厌烦。赵伟,一个没什么家庭背景,学历也只是初中毕业的普通知青,在她看来,根本没有资格和她套近乎。但大家都是知青,低头不见抬头不见,邓九九也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 她转过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冷淡:“赵伟,啥事啊?” 赵伟笑嘻嘻地走过来“邓九九,我好歹帮你送了信,你不得感谢感谢我呀?美女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邓九九撇了撇嘴:“你看我这穷得叮当响的,能拿什么来感谢你?” 赵伟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别开玩笑了,你现在跟我们可不一样了,你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节奏啊。”他的话里带着几分调侃,也带着几分羡慕。 朱迪被搞得一头雾水,她眨巴着眼睛,望着面前的两人,用略带疑惑的口吻问:“九九,赵伟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结婚了?” 邓九九听到赵伟的话似乎与信中内容有关,她急忙摆手,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对朱迪解释道:“哎呀,你别听他瞎说,你还不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卫知他……他的背景你又不是不清楚,谁要是和他在一起,那不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嘛,但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说完,她又偷偷瞥了一眼赵伟,示意他别再乱说话。 “朱迪,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跟赵伟说。”邓九九试图找个借口支开朱迪。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朱迪显然有些不乐意,她皱着眉头,不满地嘟囔着。 “朱迪,我妈和邓九九的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赵伟见状,赶紧接过话茬解释,“我妈肯定让邓九九帮忙带话给我了呗。” “哦,这样啊。”朱迪这才恍然大悟,她看着邓九九,点了点头,“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两人见朱迪走远后,才松了口气,随后走进了树林深处。赵伟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心仪的女孩单独约会。 “赵伟,你是不是看我信了?”邓九九毫不掩饰地直截了当地问道。 赵伟不禁感到一丝心虚,但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故作镇定地回答:“是,我看了,我就是想看看是谁给你写的。” 听到这话,邓九九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赵伟似乎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说:“诶,我是看了,但我没跟任何人说,包括你爸要给你安排工作的事哦!”他的话里明显带着威胁。 邓九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的脸色越发阴沉,警告道:“工作这件事,你绝对不许泄露,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然而,赵伟却丝毫没有被她的威胁所吓倒,反而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说:“诶,邓九九,你说不泄露就不泄露啊,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干嘛听你的。” 邓九九看赵伟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心中的愤怒愈发难以抑制,她紧紧握起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赵伟,恨不得立刻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她努力压制住怒气“只要你不说出去,等我回城,我也会让我爸帮忙,找机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哼,少糊弄我,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爸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我还不如让我爸托关系呢。”赵伟一脸不屑。 邓九九感到十分无奈,她真的很想立刻就返城,远离知青点里这些令她心烦意乱的人和事。然而,现实却让她无法轻易离开,她不禁感到有些沮丧和无助。 赵伟见邓九九不说话,以为她有所动摇,便走近一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只要你跟了我,我就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赵伟的呼吸吹在邓九九的脖子上,让她瞬间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怒目圆睁,瞪着赵伟,毫不客气地骂道:“流氓!你别做梦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面对邓九九的拒绝,赵伟并没有退缩,反而变本加厉地耍起无赖来。他冷笑一声,阴森森的说:“哼,那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让你回不了城!” 邓九九被她气得眼泪汪汪,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赵伟看到自己心爱之人落泪,心疼不已,急忙伸出手去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庞,指尖触碰到那嫩滑如丝的肌肤,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禁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赵伟见四下无人,心中的欲望愈发强烈起来。他不知道哪来的邪胆,猛地向前扑去,将邓九九紧紧地压在身下。邓九九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被赵伟沉重的身躯压得无法动弹。 “放开我!赵伟,你这个流氓!”邓九九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赵伟的束缚,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赵伟强壮有力的拥抱。 “赵伟,我不希望我的第一次这么轻易地失去,请给我一些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好吗?”邓九九急中生智,想出一个缓兵之计。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好准备呢?我可没有太多耐心等待啊,你看看我现在已经急不可耐了!”赵伟一边说着,一边将邓九九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当邓九九触碰到那个敏感部位时,她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很快,给我三天时间吧。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可以随意将我返城的事情公之于众,我绝对不会怪你!”邓九九焦急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恳切和坚定。 赵伟考虑片刻后,最终答应邓九九的请求:“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他的语气中流露出警告之意。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邓九九果断的回应。 赵伟站起身来,放开了身下的邓九九,但仍心有不甘。就在邓九九准备离开时,他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抓了一下邓九九圆滚滚的屁股。邓九九感到一阵屈辱涌上心头,但她明白此时反抗并无济于事,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恶心。 在回程的路上,邓九九步伐仓促,面色凝重,她不断的思考,试图找到一个能够解决掉赵伟的计策。 梁素梅答应关海山每天送 100 斤豆芽,她非常守信用,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坚持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卫知虽然并不清楚梁素梅一趟又一趟地往县城跑究竟是要去干什么,但他实在心疼她如此辛苦,于是便打算陪着她一同前往,然而却遭到了梁素梅的果断拒绝。因为在豆芽的流水线尚未完全成熟之前,她绝对不能将自己与关海山之间的合作暴露出来。 宁溪县委家属院内,县长际小华望着桌上那盘从未见过的菜肴,疑惑地向夫人夏君梦问道:“这是什么?” “炝炒豆芽,赶紧尝尝,听大姐说味道相当不错呢。”夏君梦回答道。 “我好像记得蔬菜站里并没有这道菜啊,你是从哪儿买来的?”际县长继续追问。 “你别管我是从哪儿买的,赶快吃就是了!”夏君梦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第92章 三闷棍 “我可得跟你说,别干违法乱纪的事!”际县长夹起一筷子豆芽放进嘴里,仔细咀嚼着,心里不禁感叹:这味道还真是不错啊! “我的妈呀,不就是一盘豆芽嘛,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夏君梦一脸的不高兴。 “你以为我不清楚吗?那些小贩们总是想方设法地钻空子,在黑市上卖私货。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谨慎一些,千万别去助长这种歪风邪气。”际县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给你拖后腿呢?这些豆芽可是大姐特意给我送过来的。唉,你说说看,我嫁给你到底有什么好处?连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能痛痛快快地享受。”夏君梦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埋怨之意。 际县长一脸无奈地笑了笑,操心地嘱咐道:“这段时间我打算到各个村庄去实地考察,可能晚上就直接住在乡下了,不会回家。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记得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关好,注意安全。” 夏君梦一听丈夫要下乡,顿时来了兴致,连忙说道:“老际啊,我听说田洼村新建了一个学习班,它的建筑风格跟平常的房子完全不一样呢!我可不可以搭乘你的顺风车,顺道过去看看呀?” “这次恐怕不行哦。等咱闺女放暑假了,你们娘俩再一起去吧。毕竟你一个人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咱家闺女刚好又是学艺术的,如果她陪着你一起去,还能给你讲讲其中的奥妙呢!”际县长耐心地解释。 夏君梦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丈夫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事实上,际县长此次决定下乡,正是因为听到了田洼村那座与众不同的特殊建筑,还有更重要的是,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可以帮助那些一直以来以农业为根本的传统乡村实现转型,并最终达成乡村振兴的目标。 梁素梅揣着钞票,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脚步轻快地回到知青点。卫知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赶紧大喊“梁素梅”,并招手示意她走近。随后,他们一同走向沈大伯家。 几人在屋内落座,卫知低落的开口:“小梅,我们今天找过大队长了,但他并不支持咱们的计划。” 梁素梅闻言,心中不禁诧异,这么好的致富机会,大队长为啥不懂得把握呢?她皱起眉头问道:“大队长怎么说的?” “唉,那老家伙简直就是个老顽固!他声称种植黄豆会影响粮食的正常生产,还说发豆芽纯粹是不务正业!”许言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埋怨。 梁素梅听后,追问:“你们没向他解释,发豆芽能为村里带来收入吗?”她实在想不明白,大队长为何如此短视,居然看不到这个项目背后的潜在价值。 “当然说了啊!可那家伙说咱们这是在赌博呢!他还说咱们种黄豆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纯粹白费力气。还让咱们老老实实地种玉米、水稻和红薯!”许言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我倒有个主意,不过我想等你回来了,咱先商量商量,然后再去找大队长说。”卫知一脸认真地看着梁素梅。 “哦?什么主意呀?”梁素梅好奇地问。 “大队长既然不愿意大面积种黄豆,那咱们可以在知青点搞一个试点嘛!就由我们这些知青来负责种植。然后以村里的名义跟国营食堂签个协议,每年的收入分出百分之五给村里,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卫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征求着梁素梅的意见。 “嗯……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啊!”梁素梅听后,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 几人经过一番商讨之后,最终达成了一致。卫知决定尽快找大队长商议此事。当然,虽然目前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但种黄豆的工作仍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邓九九自从与赵伟在小树林一别之后,便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摆脱赵伟的纠缠。她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梁素梅总是早出晚归,白天几乎见不到她的人影。于是,一个计划在邓九九心中逐渐成型。 她主动出击,将赵伟约出来。当赵伟接到邓九九的邀约时,他激动万分。 “邓九九,你终于想通了吗?”赵伟兴奋地问道。 邓九九故意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轻轻地点点头,然后轻声说:“赵伟,白天人太多,不太方便。明早五点,我会在村口等你,我们不见不散哦。”话音刚落,邓九九转身离去。 赵伟搓着双手,喜出望外。他万万没有料到邓九九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嗅了嗅身上那件已经发酸的衣服,决定晚上一定要好好洗个澡,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毕竟,邓九九那天说过,不想随随便便将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因此,他觉得还是应该制造一些浪漫和仪式感才行。 邓九九在远处看着屁颠屁颠的赵伟嘴角勾起狡黠,她要一箭双雕,让她讨厌的这两个人身败名裂。 “九九,这两天你怎么总和赵伟混在一起?你俩该不会好上了吧?”朱迪神秘兮兮的问。 “别瞎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邓九九凑近朱迪的耳朵说“赵伟他爸在活动关系,说不定赵伟过几天就返城了。”邓九九把自己的事情转嫁到赵伟身上,邓九九非常了解朱迪这个人,她知道朱迪嘴巴不太严,一旦知道了什么消息,很难憋住不说出去。而她就是要利用朱迪这个特点,让她把这个假消息传播出去。这样一来,那些有心之人就会误以为赵伟有了特殊背景,从而将嫉妒之火发泄在赵伟身上。而自己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既摆脱了自己的麻烦,又能看到赵伟倒霉。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得意。 “真的吗?”朱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做梦都想回到城里去,然而这个梦想居然在赵伟身上实现了!她不自觉地撅起嘴,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和嫉妒:“赵伟既没有学历又算不上优秀知青,凭什么他能返城?要返也该是你返才对!” “哎,我哪里比得上赵伟的背景呀。”邓九九故意叹了口气,表示无奈。 “哼,他这就是走后门,见不得人!”朱迪心中充满了愤慨与不公。事实上,她又何尝不想通过走后门来获得回城的机会呢?可惜的是,她的父母仅仅是工厂里平凡无奇的工人而已,根本没有所谓的门路可以利用。 “你还是小点声吧,赵伟能找到这样的关系,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咱们可千万别得罪人家。”邓九九并不希望事情闹大,只要在知青点内小范围传播一下就好了。如果把事情搞砸了,说不定还会给父亲带来麻烦。 朱迪理解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清晨,天还未亮,赵伟站在村口,潇洒的甩动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头发,身上穿着一袭洁白的衬衫。他早早地来到这里,心情激动而期待,盼望着佳人的到来。 然而,邓九九却早已悄然潜伏在附近。她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半夜就已经在此做好了准备。邓九九小心翼翼地移动到赵伟的身后。 突然,\"砰\"的一声响起,木棍狠狠地打在赵伟的后脖颈处。赵伟甚至来不及看清楚袭击者是谁,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邓九九迅速将赵伟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没过多久,梁素梅的身影出现在远方,逐渐走近。邓九九再次施展相同的手段,毫不留情地用木棍敲晕了梁素梅。 正当邓九九打算剥去两人的衣物时,她的身后忽然闪现出一道神秘的身影。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邓九九也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地上。 \"哥,这邓九九真不是个东西!看我以牙还牙,把她和赵伟的衣服都扒光,给梁素梅报仇!\"许言很愤怒,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动手。 “住手,住手!”卫知急忙伸手制止,“你这样做,跟邓九九又有什么区别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责备。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许言显得有些迷茫,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急切。 卫知轻轻探了探邓九九和赵伟的鼻息,然后缓缓松了口气“还有气,不用管他们了。把小梅送到镇医院,不,去县医院检查,脑袋里千万别有瘀血。”卫知怕镇医院的设备不全,临时改变主意去县医院。 当梁素梅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卫知那张熟悉而关切的脸庞。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她记得自己被人打晕,而这次,毫无疑问,又是卫知救了她。卫知,仿佛总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成为她的救星,难道是她天选的救命恩人? “小梅,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卫知的声音柔和而关切,让梁素梅感到一阵温暖。 梁素梅的注意力从卫知的脸上转移到自己的头上,她感觉到有些发胀,轻轻摸了摸,发现头后面鼓起了一个大包。“嗯,有点疼。那个坏人……抓住了吗?”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卫知点了点头,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嗯,已经抓住了,公安同志在处理了。”他不想让梁素梅知道是邓九九把她打晕的,毕竟邓九九是个女孩子,他想给她留点尊严。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轻易放过邓九九,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第93章 修车 “还好,医生说没有瘀血,你要好好休息,想做什么事和我说,我帮你去做。”卫知轻声嘱咐道。 梁素梅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谢谢你们,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许言连忙摆手,“嗨,咱们都是朋友,说这个就见外了。” 梁素梅心里琢磨着,今天原本是要给关海山送豆芽的,这下恐怕得耽误了,唉,那10块钱的生意就这么没了。不过,也多亏了卫知及时把我送到县医院。明天我得给关海山送200斤豆芽去,把这损失给补回来。 她抬起头看着两人“卫知、许言,我感觉好多了,你们就先回去吧。你们不是还得和大队长商量种黄豆的事情吗?我一个人在医院没问题的。” 卫知看梁素梅精神状态还不错,便没有坚持,和许言一起离开了医院去赶车。 梁素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有些僵硬,她想,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得活动活动才行。于是她慢慢地站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走出了医院。 每次来宁溪县都是匆匆忙忙的,不是着急送货就是着急赶车,这次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县城了。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宁溪县的后街。这里有一条清澈的河流贯穿县城,河边聚集了不少钓鱼和散步的人。梁素梅站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感受着微风拂面,心里说不出的舒畅。她决定沿着河边走一走,欣赏一下这宁溪县的风景。 “二大爷,你这到底靠不靠谱啊?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出发了,这吉普车要是还修不好可咋整?”马路对面,金瑞瑞焦急地朝着金旺喊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满和急切。他身旁的那辆军绿色吉普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在等待着救援。 金旺,这位中年大叔,是宁溪县修理厂的工人,平时修车手艺在镇上也是小有名气。但此刻,面对这辆吉普车,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瑞瑞啊,你看我这不是也在努力吗?我之前都是修摩托车的,这吉普车的原理和我之前接触的确实不太一样。我已经在尽力研究了,你得给我点时间啊。”金旺无奈地说。 “那还需要多久啊?”金瑞瑞皱眉。 “不知道啊!”金旺有点耍赖的样子。 金瑞瑞一听这话,情绪激动起来“二大爷,你这不是坑我吗?你早说不会,我还能找别人去修。现在都几点了?你让我上哪儿找人去?” 金旺见状,也有些不高兴:“你二大爷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会修。” “唉~”金瑞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沮丧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能给我看看吗?”金瑞瑞抬起头,一个农村丫头站在跟前认真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旺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轻蔑,又强调道:“这可是四个轮子的吉普啊!” 金瑞瑞没有回应姑娘的话,依旧抱着头蹲着,心中暗自思忖着:“哪里冒出来的傻丫头?” “车钥匙给我!”梁素梅毫不客气地看向金瑞瑞,眼神坚定而果敢。 金瑞瑞惊愕地站起身来,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想要干什么。 “瑞瑞,你就给她嘛,哈哈哈哈哈……”金旺戏谑地看着自己的侄子,还以为那个女孩是在故意捉弄他呢。 “姑娘,你还是到旁边去玩吧。”金瑞瑞面露难色,试图劝退梁素梅。 然而,梁素梅并没有理会他,翻了个白眼后,果断地从金瑞瑞手中夺过车钥匙。紧接着,她动作熟练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然后轻松地启动了汽车。顿时,汽车发出一阵“嗡嗡”的轰鸣声。 “呦,她还真会!”金旺和金瑞瑞两人惊讶得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望着梁素梅。 梁素梅下车,她弯下腰,小心地拧开了油箱盖,确认了一下油量是充足的。接着,她绕着车身走了一圈,仔细检查轮胎,并没有漏气的迹象。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她判断问题可能出在发动机上。 梁素梅没有犹豫,她俯下身子,慢慢掀开发动机盖,拿出一个放大镜,眯起眼睛,仔细地审视着发动机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可能的故障点。不一会儿,她发现了一根断裂的线。“钳子”梁素梅平静吩咐。 金瑞瑞立刻反应过来,迅速从工具箱中翻出钳子,递到梁素梅的手中。梁素梅接过钳子,专注地趴在发动机上修理。经过一番努力,脸上和手上都沾满了油污,但她毫不在意,只是满意地点点头,盖上了发动机盖。 她回到驾驶座,启动车辆。这一次,车子顺利地发动了,没有再出现任何问题。她驾驶着车子在街上绕了一圈,确认一切正常。下车后,梁素梅把钥匙还给金瑞瑞,勾起一丝浅笑“好了。” “你!?”金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里再也没有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佩。 “同志,你真的太厉害了,谢谢你,我为我刚才的无理向你道歉!”金瑞瑞激动的说。 “小意思。”梁素梅摆摆手,轻松的回应。 “同志,怎么称呼您?我请您吃个饭吧”金瑞瑞热情的说。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想请您吃饭”金旺急忙凑上前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其实他心里的小九九是想从梁素梅那里学点修车的手艺。 “我叫梁素梅”梁素梅简单的介绍自己。 “二大爷,您就别凑热闹了,您研究了半天都没研究出啥东西,要不是偶然遇见了梁同志,恐怕明天际县长就得坐班车下乡了。”金瑞瑞试图拒绝二大爷对梁素梅的请求。 金旺一听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诶,瑞瑞,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请梁同志吃饭,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如果梁同志把这手艺教给我,以后车再出什么问题,我不就能帮你解决了?你这孩子,真是不识好歹!” 金瑞瑞笑着打趣道:“二大爷,您还是修您的自行车和摩托车吧,这吉普车的事,我亲自跟梁同志学。您那手艺,我真是有点信不过。” 金旺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个臭小子,我明天就跟你爸告状去,你就等着下乡回来,让你爸好好收拾你一顿吧!” 梁素梅看着这对叔侄俩斗嘴,不禁笑出声来,插话打破僵局“哈哈,举手之劳而已,吃饭就免了吧。” “那可不行,我还想跟您请教修车呢!”金瑞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我也是个半吊子,并不精通。”梁素梅语气谦虚。 “梁同志,正好我现在也没吃饭,您刚帮了我,就跟我一块去吃吧,我确实有好多问题想问您。”金瑞瑞摸了摸肚子,真诚地邀请道。话音刚落,他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了两声,像是在附和。 梁素梅听到金瑞瑞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再加上他再三的邀请,她感到有些盛情难却,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金瑞瑞的邀请。 “我也去,我好久都没在外面开小灶了,早就馋了。”金旺插话道,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行行行,一起去,吃完了您可别让我爸收拾我。”金瑞瑞调侃的说。 “哼,臭小子”金旺瞪了他一眼,但眼神中却带着宠溺。 金瑞瑞开车载着梁素梅和他二大爷,一路开到了宁溪饭店。这个饭店是宁溪县最大的饭店,里面汇聚了南北方特色菜。 金瑞瑞仔细看了看菜单,心里琢磨着:“得挑些实惠又好吃的。”他点了三道家常菜:“麻婆豆腐、杏爆虾仁,还有酸辣土豆丝”他摸了摸口袋,他的工资在宁溪县不算少但也没有多宽裕,所以得精打细算,不能随意挥霍。 他点好菜后,看向梁素梅真诚的问:“梁同志,您看还想吃点啥?别客气,尽管点。” 梁素梅微微一笑,她懂得客随主便的道理,但心里记挂着豆芽的生意,于是问服务员:“麻烦问一下,有没有炝炒豆芽?” 服务员抿了抿嘴,略带歉意的摇摇头回答“没有” 梁素梅得到否定的消息之后,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脸上还带着兴奋。金旺叔侄二人看到她欣喜的神色,不禁感到十分诧异。梁素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微笑解释“没事没事,这些已经够了。” 金瑞瑞误以为梁素梅说错了菜名,自作主张的补充道:“再来一份凉拌木乐芽。” “不用了,真的够了,别再点了!”梁素梅急忙出言阻止。 金旺没有理会梁素梅的阻止,豪气的大手一挥“再加一份丝瓜汤!” 对于叔叔点的这份汤,金瑞瑞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四菜一汤嘛,搭配得恰到好处。 待菜肴全部上桌后,三人边吃边聊。 “小梁,我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竟然会修车,是谁教给你的?”金旺好奇地问。 第94章 汽修书 “我是偶然间在一本汽修书上看到的,当时看着觉得非常有趣,所以就尝试着学了学。”梁素梅有些敷衍地回答道。 “那本书你现在还留着吗?可不可以借给我看一看呢?”金瑞瑞紧接着问道。 “我也要看!”金旺跟着附和道。 “嗯……等我回家找一找吧,如果能找到的话,下次来的时候我带给你们。”梁素梅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诶?小梁,你不是宁溪县的人啊?”金旺突然好奇地问。 梁素梅点了点头,回答说:“我是田洼村的人。” 金旺听后,眼睛里立刻放出光芒,赞叹道:“哎哟,真是没想到啊,田洼村竟然出了你这样的人才!”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钦佩和赞赏之情。 金瑞瑞向来稳重踏实,当他得知梁素梅来自田洼村时,心中一动。他与际县长一行人明天正要去往田洼村下乡。想到这里,金瑞瑞诚挚地开口道:“梁同志,你什么时候回村?如果明天的话,我可以安排同事骑摩托车顺道送你一程。”他略感歉意地补充道:“我是给际县长开车的,他是办公用车,可能就不太方便用车子载你了。” 梁素梅明白金瑞瑞的好意,但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哈哈,谢谢金大哥,不过明天我还有事情要办。” 宁溪饭店的菜肴美味可口,尽管都是些家常菜品,但其独特的风味令人难以忘怀。三人享用完毕后,彼此道谢一番,挥手道别。 田洼村这边,赵伟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努力睁开眼睛后,却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躺着昏迷不醒的邓九九! 赵伟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回想起刚才被人狠狠敲了一棒子时,又看着身边的邓九九,被打的愤怒烟消云散了。他暗自琢磨着,肯定是哪位好心人用敲晕的方式出手相助,这样一来,等自己再次动手的时候,邓九九就无法反抗了。 赵伟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准备将邓九九衣服上的扣子逐个解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摩托车轰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声音越来越近,赵伟甚至来不及回头张望,只见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到了眼前。车上的人正是李队长,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面对李队长的质问,赵伟显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强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回答道:\"搞对象没见过吗?赶紧走,别坏我好事!\" 然而,站在李队长身后的一名干事却看出了端倪,他指着躺在地上的邓九九说道:\"队长,您看那女孩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啊……\" 李队长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敏捷地下了摩托车,动作迅速而果断,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手,紧紧抓住赵伟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其拽到一旁。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干事配合默契,他们迅速上前,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般,将赵伟牢牢地按住,让他无法动弹分毫。赵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试图挣扎,但那两名干事的力量却远远超过了他,让他根本无法挣脱束缚。 \"喂!你们要干什么?\"赵伟大声呼喊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和不解。然而,李队长并没有理会他的喊叫,而是轻轻摇晃着昏迷不醒的邓九九。见邓九九毫无反应,李队长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赵伟问道:\"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吗?\" 赵伟急忙回答道:\"我们都是田洼村知青点的人,她是我的女朋友。\"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似乎想要证明自己与邓九九的关系。 李队长对赵伟的话不以为然,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哼,是不是女朋友,等她醒来后我自然会问清楚。\"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其中一名干事,下达命令道:\"把他带回派出所。\" 干事收到指示后,立即行动起来。他用一根绳子熟练地捆住赵伟的胳膊,然后将他放在摩托车上。赵伟感受到干事的动作十分粗鲁,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 \"听好了,给我老实点!我骑车速度可快得很,如果你不老实地待着,小心脑袋开花,弄得自己头破血流。\"干事恶狠狠地威胁道。说完,他启动摩托车,引擎轰鸣声响起,载着赵伟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远方。 李队长小心翼翼地将邓九九抱在胸前,用他强壮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护住她的身体,然后与另一名干事一同继续向田洼村疾驰而去。镇里得知际县长即将下乡视察的消息后,派李队长提前通知村里做好周全的接待准备工作。 此时此刻,梁晴正在院子里清洗衣物,自从罗金秋分家后,洗衣服的工作就交到她的手上了,这让她叫苦不迭,天天想着李队长什么时候能把她接走享福。 突然间,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知道,田洼村里根本没有谁家有摩托车。她心生好奇,暗自揣测着可能是镇上的人,或许是李队长来看她可呢。抱着一线希望,梁晴迫不及待地走出家门,想要一探究竟。果不其然,当她放眼望去时,发现李队长正风驰电掣般地从远方驶来。然而,令梁晴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然看到李队长的怀里还躺着一个女人!更让她震惊的是,那个女人正是她所熟悉的邓九九! “邓九九究竟是什么时候和李队长勾搭在一起的?”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涌上心头,梁晴不禁陷入了沉思。她开始拼命回忆起李队长来到村里的各个时间,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定是那次学习班剪彩仪式的时候,邓九九故意在台上献唱,故意吸引李队长的关注。自那时起,邓九九便与李队长暗中勾结,背着自己偷偷交往。 想到这里,梁晴的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她原本对李队长心怀期待,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别的女人亲密无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梁晴感到茫然失措,但同时也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斗志。 梁晴不甘心李队长被邓九九勾引走,她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学习班门外。 邓九九被摩托车的振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李队长的怀里。她立刻挣扎着想要下车,但李队长的一番话却让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逐渐冷静了下来。 “别乱动!”李队长低声说道,“我刚刚进村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你昏迷不醒,而且有人正要对你做不轨的事。幸好我们及时赶到,我已经让手下把那个人带回派出所了。现在你很安全,不用担心。” 听到这里,邓九九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她知道李队长的身份,也相信他不会说谎。于是,她用温柔的声音向他表示感谢,并在心里暗自盘算起来:如果能和李队长搞好关系,那么自己回城的事情岂不是会变得更加容易吗?想到这里,她故意将身体往李队长的胸前靠得更近一些。 如今的学习班,已经初具规模,一间教室为违法乱纪的人上思想改造课,而另一间名为\"向阳班\",寓意着阳光、积极向上,它是专为村民们提供学习交流的场所。 在\"向阳班\"里,各种各样的技能和知识得以传授与分享。有擅长织毛衣的村民临时扮演老师的角色,教授其他学员如何织毛衣。有熟练的瓦匠,向大家传授有关瓦匠技艺的知识和技巧。 于海洋深知学习班才刚刚起步,尚不完善,但他每当听到村民们满怀敬意的见他“于老师”的时候,便坚定信心,一定要带领村民们致富。 第95章 想我了吗 李队长踏入学习班的时候,于海洋正热情洋溢得像一团火似的给大伙儿上着扫盲课呢。黑板上,那几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写得那叫一个端端正正。李队长看着学习班目前的状态,心里那是相当满意啊。他拍了拍于海洋的肩膀,嘱咐道:“明天际县长来,务必保持这样的氛围。” 邓九九的余光不经意间就捕捉到了不远处的梁晴,她一下子就感知到了梁晴对李队长那微妙的情感。邓九九心里暗自思忖:梁晴和梁素梅是堂姐妹,这一家人都是一路货色。她就想气一气梁晴,于是,她故意装作头晕,轻轻地将头靠在了李队长的肩膀上。李队长对于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向来是来者不拒啊,他不但没有推开邓九九,反而任由她依偎着自己。 这一幕被梁晴尽收眼底,她心中的怒火就跟被点燃的干柴似的,熊熊燃烧起来。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都把身心全交给李队长了,他咋还能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呢?她决定今天一定要让李队长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她悄悄移步至村口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着李队长的出现。 李队长向村里各个负责人详细地交代好接待工作,又安排同事将邓九九送去知青点。随后,他独自踏上了返程之路。当他驶到村口时,目光恰好与满脸期待的梁晴相遇。李队长嘴角微微一斜,流露出邪恶的笑容。梁晴见状,急忙飞奔上前,咬着下唇,眼神中充满了羞涩和渴望,凝视着他。 “想我了吗?”李队长轻声问道。 梁晴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上车吧。”李队长用下巴指了指摩托车的后座,示意梁晴坐下。 两人又一次来到了那片熟悉的树林。忍了许久的李队长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他急切地抱住梁晴,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情欲。这一次的梁晴比起上一次豪放许多,她满嘴的淫词浪语让李队长欲罢不能,根本停不下来。 激情过后,梁晴轻轻地将头靠在李队长的肩膀上,柔声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呢?”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李队长微微蹙起眉头,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审视的目光问道:“晴,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 梁晴急忙摆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委屈地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被你的人吸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与众不同。”说着,她把头蹭到李队长的胸前,留下了一片湿润的口水印。 李队长抚摸着梁晴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笑,“我现在暂时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们可以考虑……暂时分开。” 梁晴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轻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公开吗?” “再过不久,我可能就要升职了,这种时候,我真的不想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搞得自己焦头烂额。领导们和竞争对手们可都盯着呢,哪个不是虎视眈眈。”李队长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来搪塞。事实上他确实对镇委副主任的位置势在必得,明天际县长就要来田洼村视察了,他相信,自己手底下的这个学习班,定能让际县长刮目相看,到时候自己在领导面前大放异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梁晴听了李队长的话,心里也是打起了小九九。她暗想,队长夫人这个头衔固然不错,但若是忍过这段时间,能再进一步,成为主任夫人,那岂不是更加风光无限?但一想到邓九九,她又不禁心生疑虑,便开口问道:“我今天看见你载着邓九九,她跟你到底是啥关系?” “当然是朋友了。”李队长故意这样说,他瞥见梁晴那因为嫉妒而涨红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得意的涟漪。他想让她感到危机,也想尝尝被女人争夺的滋味,体验那种被重视、被渴望的感觉。 梁晴急了,她一个翻身压在了李队长赤裸的身体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 李队长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他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子,调侃道:“反正不会像咱俩这样亲密。” “哼,讨厌~”梁晴亲吻了上去,两人在草地上又继续翻滚。然而,尽管李队长口头上表示他和邓九九的关系并不如他们两人这么亲密,但梁晴的内心仍然充满了不安。 她暗自思忖着,也许邓九九不如自己开放,还未与李队长发展到毫无保留、坦诚相待的程度,可是,如果自己坐视不管,任由事情自然发展下去,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走到这一步。到那时,一个来自城市的知识青年和一个乡村出身的姑娘相比,说不定李队长内心的天平就会向邓九九倾斜过去。想到这里,梁晴决定必须采取行动,在李队长晋升之后,立刻公开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 田洼村的大队长一听到际县长要来视察的消息,心里那叫一个直发慌啊。他负责村里的农业种植,可田洼村的业绩一直都不咋地,特别是蔬菜种植这块,简直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谁让他自己作孽呢,出于私心把给收购站送菜的活给了他爹。那老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拿着国家的工资却不干正经事。他在村里是老大,没人敢说他啥,但际县长一来,那些村民,肯定会背地里给他告状。 时间紧迫,他不可能去堵住每个人的嘴,只能硬着头皮等明天际县长来。到时候他就跟在县长身边,寸步不离,看谁还敢当面告他的状。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这么想着,大队长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但那股紧张劲儿还是没完全散去。 正在这时,他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卫知和许言二人。 卫知敲了敲门,然后满脸笑容地开口说道:“大队长您好啊!我们又来叨扰您啦!” 大队长抬头看向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如果你们这次来还是想谈种黄豆的事情,那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件事没得商量。” 卫知把在知青点试点种植黄豆的计划娓娓道来。大队长听完后,眉头微蹙,像是在仔细权衡利弊。他心想,即使这计划最后不成,亏损的也只是知青点,但如果成功了,村里还能分到百分之五的收入,这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他还能借此机会,巧妙解决自己父亲白领工资的问题,他打着小盘算,就用豆芽还没成熟,送菜的人只能暂时闲赋在家这个由头。想到这些,大队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卫知的计划。 然而,他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你们打算怎么给国营餐厅送豆芽呢?我看得用牛车拉过去吧?这样吧,这个活就交给我家老爷子来做吧。他正好在给收购站运送蔬菜,顺便把你们的豆芽也一并运了。但这样一来,他可就相当于干了两份活,你们得给他发点工资才行。” 卫知和许言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大队长父亲的为人处世风格。要是真让他来运送豆芽,今天说腰痛,明天说腿痛,恐怕不出几次,豆芽就得有一大半被他以各种理由“巧妙”地搬进了自家的厨房。这样一来,他们与国营餐厅精心建立的合作关系,也会像泡沫一样,一触即破,化为乌有。 卫知明白此时直接拒绝大队长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他先口头应承下了大队长的过分请求,但同时也在心里暗自盘算着,等过些日子再另寻他法解决问题。 大队长这下可乐坏了,他才不在意知青点每年分给村里的那点儿蝇头小利呢!他真正看重的是,可以借着他爹的名头每个月多挣 15 块钱,那他家的收入可就不比城里人家少啦! 第96章 人外有人 梁素梅在得知宁溪饭店没有豆芽时,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是她大展拳脚的机会!她盘算着,得赶紧把这豆芽产业链给搞起来,让阳山镇和宁溪县的豆芽同时供应。到时候在宁溪县设立个豆芽分销社,找关海山当这分销社的社长。这样一来,关海山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在黑市里偷偷摸摸地卖豆芽了。 整个县城10几万人口每天消化2000斤豆芽绰绰有余。给关海山按一斤1分钱的提成,他一天就能赚到20块钱,这可是他现在收入的五倍啊!在这个年头,大多数人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呢。 梁素梅一边想着一边来到关海山家附近的僻静处,从空间商场里拿出了200斤新鲜的豆芽,她又推出一辆独轮车,将豆芽整齐地码放在车上。独轮车吱呀吱呀地响着,来到关海山家的门前。 \"关大哥,快点开门呀!\"梁素梅站在门外,故意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喘着粗气。 关海山一听是梁素梅那熟悉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到门口,“哎呦,小梅,你可算是来了!昨天我在家等了你老半天,都没见到你人影,心里还琢磨着你是不是路上出啥事了,还跑到车站去找你来。” 梁素梅笑了笑,摸了摸脑袋上肿着的小包,“关大哥,我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没大碍。这不,我今天赶紧把昨天欠你的那100斤豆芽给送来了。” 关海山的媳妇包文丽听到梁素梅摔倒了,赶紧从里屋跑出来,一脸关切地搀扶住她,“小梅啊,你摔着没?快让我看看。” “嫂子,我没事,真的。”梁素梅给了包文丽一个宽慰的微笑,示意她别担心。 关海山见状也松了口气,转而问道:“小梅,你那边除了豆芽,还有没有啥新鲜玩意儿啊?现在黑市的客人越来越多了,我这100斤豆芽刚一摆出摊就被抢光了。剩下的时间,我想找点别的货来卖卖,看看能不能多赚点钱。” 梁素梅向关海山和包文丽讲出她想在宁溪县设立豆芽分销社的计划“关大哥,现在咱们这豆芽,一斤只能赚个4分钱,一天下来也就4块钱。但要是咱们能供应整个县城呢?保守估计,一天至少能消化掉2000斤的豆芽吧!哪怕咱们一斤只提1分钱,那一天下来也有20块钱了。这一个月,咱们就能稳稳地赚上600块,照这速度,两年之后,咱们都能成万元户了!整个宁溪县能有几个万元户啊?” 关海山和包文丽一听,眼中瞬间闪烁起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金灿灿的未来。 但梁素梅的语气又变得有些犹豫:“其实,这件事还只是我的初步设想。要实施起来,我还得以田洼村村的名义和县里的收购站、各个食堂、饭店签订供应协议。所以,还得先搞定我们村大队长才行。”梁素梅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我就是有点担心,我们村大队长平时就挺顽固的,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呢。” “这可是一件对你们村有重大利好的事,众望所归,相信你们大队长会同意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偷摸把他打一顿”关海山开玩笑似的拍了拍胸脯说。 包文丽瞪了丈夫一眼,轻声嗔怪:“在孩子面前,你可别老提什么打架的事,以后让我听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关海山“啧”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好啦好啦,这点小事还用你提醒?” 包文丽见他这态度,眉头一挑,佯装生气:“嘿,你现在是挣了点钱,就开始飘飘然了是吧?给我注意点态度!”说着,她又假装凶狠地伸出手去拧丈夫的耳朵,关海山顿时装出一副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连连求饶:“媳妇,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一旁的梁素梅看着他们夫妻间的互动,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转向包文丽,打趣道:“嫂子,等分销社一开张,关大哥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必须得请你帮忙,到时候这提成可不仅仅是关大哥的,还有你的份呢!” 包文丽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挺直腰板,得意洋洋地看着丈夫说:“听到没?老关,别得意太早啊!” 关海山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但眼中却满是宠溺:“我能让你受累吗?” 包文丽被老公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梁素梅见状,赶紧打了个哈哈:“哎呀,我可受不了你们这对恩爱夫妻在这儿打情骂俏了,我还是先撤了,不当电灯泡了。” 关海山和包文丽把梁素梅送出门,也得忙着去黑市卖菜了。 距离返城的汽车发车还有好几个小时,所以并不急着赶车。昨天,金瑞瑞向她借修车的书籍时,梁素梅就在想,宁溪县这个小镇,难道连一本修车的书籍都找不到吗? 她决定把县城的商业街好好逛一逛,一般图书馆和书店都是开在繁华的地带。一路上,她左顾右盼,仔细地看着路边的牌子,希望能找到一家专门的书店。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她转了一圈,竟然连一间专门的书店都没有找到。只是在宁溪百货的文具柜台里,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本书,看起来并不起眼。 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冒出一个点子——她决定在宁溪县开一家书店!如今的人们生活单调乏味,除了劳作之外别无他事,因此他们渴望通过阅读书籍来获得心灵的慰藉。如果在这里开一家书店,必定会宾客盈门。然而,开店并非易事,她需要找个由头。思索片刻之后,她想到可以利用宁溪县豆芽分销社作为突破点。届时,她在分销社放置几本食谱和一些实用工具书籍,免费供给大家阅读。人们很容易依赖于从书本中获取知识。当他们对这些书上的内容感到厌倦时,自然会渴望看到更多新颖的书籍。这时,她便可以以此为由向上级部门申请成立书店。 正在她遐想的时候,一辆摩托车突然从她身边急驰而过,速度快得吓人。梁素梅被吓了一跳,她来不及躲闪,就看到摩托车正好压在了路边的一滩水上,溅起的水花像子弹一样向她飞射过来。她只觉得浑身湿漉漉的,衣服都湿透了,狼狈不堪。她心里有些委屈和气愤,心想这人也太没素质了吧!但她还是强忍着怒气,安慰自己说也许人家只是不小心而已。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她却看见摩托车上的那一男一女明显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还露出了嘲笑的表情。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看那口型,分明就是在骂她“sb”! 宁溪县虽然是县城,但摩托车仍然属于稀罕物品,一般家庭都买不起。所以能骑着摩托车在街上兜风的人,家里肯定非官即贵。那对男女显然是觉得自己家大势大,没人敢惹他们。 梁素梅可是重生过一次的人,又有空间,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小角色欺负?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从空间商场里直接开出一辆四驱车。这辆车的性能可不是盖的,它的撞击测试防护等级是超级,撞击一辆小摩托车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梁素梅迅速换上了一身专业的赛车服,戴上头盔,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表上看,根本无法分辨出她是男是女。她按下启动按钮,打开天窗,驾驶着这辆敞篷赛车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 辆敞篷四驱车在马路上轰鸣而过,简直就像是一头狂野的猛兽苏醒,咆哮着展示自己的霸气。路上的行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仿佛被那震撼的声浪给牢牢吸住了,目光跟随着那辆车的轨迹,久久不愿离去。 这新鲜玩意儿,就算是去过大城市的人也没见过。没人想到,这车里坐着的竟是一个女孩。 路过的一对情侣也被这辆车给吸引了。男生看到女朋友眼中闪烁的仰慕光芒,心里不禁有些酸涩。他心想:“这肯定是京城来的贵少,要是我能出生在那样的人家,也能开着这样的车,那该有多好啊。那时候,女朋友一定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他紧紧握住女朋友的手,心想,能投胎到那样的人家,上辈子势必做了许多好事,所以,自己这辈子也得经常做好事 第97章 报仇 梁素梅驾驶着跑车如同一道闪电般猛地从骑着摩托车的男女身旁疾驰而过。那男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欲望。他毫不犹豫地加大油门,让摩托车加速紧跟在跑车的后面。 梁素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切。在一个宽敞的路边,她停下了跑车,假装疲惫不堪需要休息一下。她随意地从车内拿起一瓶矿泉水,漫不经心地喝着,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身后的动静。 果然,摩托车不出所料地停在了她的车旁。 \"嗨,哥们,你这车挺牛逼啊!\" 男人毫不吝啬地对梁素梅发出赞叹,眼中闪烁着羡慕和嫉妒的光芒。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能够开得起这样豪华跑车的人必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巴结都还来不及呢。 “呵,那你也换一辆。”梁素梅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挑衅地说道。刚刚她戴着头盔,从外表看不出是男是女,现在开口说话,声音清脆悦耳,让那骑摩托的男女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是个女生。 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女人,听到梁素梅的话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眶渐渐泛红,双眼充满敌意地盯着梁素梅,仿佛在嫉妒她的美貌与财富。 而男人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梁素梅,当他得知开跑车的竟然是个如此美丽动人的女生时,立刻变得更加殷勤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说道:“美女,真是太巧了!我们能在这里相遇,简直就是缘分啊!不如我们互相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然而,梁素梅却完全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搭讪。她冷漠地看了一眼他,然后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拧紧,双手握住方向盘,做出准备启动车子的姿势。她似乎对这两个陌生人毫无兴趣,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摩托车后座的女人见梁素梅没有回话,顿时心生不满,语气不善地嚷道:“孙哥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吗?是不是聋啦!” 然而,还未等梁素梅有所回应,男人便先一步暴躁地对女人下达了驱逐令:“滚下去!” 女人见状,赶忙撒娇似的向男人道歉:“孙哥,我知道错了~” 梁素梅则一脸淡然地说道:“我没兴趣和你们交朋友,你们是谁啊?” 那女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再次怼了起来:“孙哥的爸爸可是孙迹灰,阳山镇的镇委主任,你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烦躁,再次吼道:“滚!”这次,女人还想继续撒娇,但当她看到男人那恶狠狠的眼神时,不禁吓得浑身一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车,乖乖站到一边去了。 “美女你好,我叫孙天雷。很高兴认识你。”孙天雷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伸出手想要与梁素梅握手。然而,梁素梅却并未回应他的动作,反而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并撒了个谎说道:“我叫洛佳佳,我爸是江北省的书记洛华熙,你想和我做朋友,等你有资格再说。” 孙天雷心中暗自猜测对方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竟然是省委书记的女儿!这让他顿时感到兴奋不已,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运气爆棚。好不容易碰到这样的大人物,他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巴结的好机会。毕竟,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小镇的主任,与省委书记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如果能够和这位省委书记搭上关系,那日后的升迁之路岂不是一片光明?想到这里,孙天雷不禁心花怒放,他幻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的父亲成为了高官,到那时,自己也能像省委书记的女儿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汽车。现在,他骑着一辆摩托车就自以为了不起,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官职太小。 孙天雷灵机一动,趴在车门上热情的对梁素梅说道:“姐,以前没见过你,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宁溪县啊?这块我熟,我带你逛逛,咋样?”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拉近与梁素梅的关系。 梁素梅心里很清楚,阳山镇主任孙迹灰绝对不是个好人,他儿子孙天雷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善类。所以她根本没打算和孙天雷有过多的纠葛,只想找机会报一下刚才衣服被孙天雷的摩托车溅到脏水以及他们骂自己\"sb\"的仇。 于是她礼貌地回答道:\"谢谢,但我只是路过而已,下次再说吧。\"然后她把目光转向孙天雷的摩托车,接着说道:\"你这辆车早就应该报废了,不如我帮你换一辆新的怎么样?\" 孙天雷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一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梁素梅。他心里不禁犯嘀咕,大官的女儿这么慷慨大方吗?还是说她只是在故意戏弄自己呢? 就在孙天雷犹豫不决的时候,梁素梅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慢悠悠地说:\"到底要不要换啊?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说话,那就当你不要咯,这样我还能省点钱呢。一......\" 还没等梁素梅数到“2”孙天雷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换换换!” 他心里想着,也许这位大官员的千金真的如此豪爽,只要看自己顺眼就愿意花钱。如果自己表现得过于清高,拒绝接受她的好意,说不定反而会惹恼她。一旦接受了她的好意,不仅可以将其作为炫耀的资本,还有可能成为父亲晋升的契机。 梁素梅听到孙天雷的回答露出满意的笑容。孙天雷见状也露出狗腿子似的笑附和。 “那这样,咱们约个地方,到时候你等着我,我开车把新摩托车给你载来。我今天要去市里见我朋友,就不在这耽搁了。”梁素梅说完又皱着眉头犹豫着说“要不,你今天就把这破玩意扔了吧,我看着心烦。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家。” 这辆摩托车可是孙天雷花高价买来的,而且还没骑过几次呢,他打心底不舍得扔掉它。但是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于是,他咬了咬牙,狠心地把摩托车推倒在路边。 梁素梅轻蔑地笑了起来,并说道:“看来你还是舍不得呀!如果你一直这样放不下,那将来怎么能成就大事呢?还是让我来帮你吧!”说完,她就把车倒回去一段距离,然后将车头对准摩托车,猛地踩下油门,径直朝摩托车冲去。 跑车直接从摩托车上方压了过去,由于惯性作用,车身甚至还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尽管遭受如此猛烈撞击,跑车本身竟然丝毫未损;相反,摩托车却被压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 看到这一幕,孙天雷不禁感到一丝苦涩,但他仍然舔着脸笑着称赞道:“姐,您这跑车的质量真是太好了!” “我这辆车可是我的好朋友,德国马拉力公司的机械师为我专门定制的呢!我等了足足半年才拿到手。快上来吧,带上你女朋友,想去哪里?我来送你们。”梁素梅轻轻拍了拍车后门,热情地说道。 孙天雷急忙解释:“她可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梁素梅笑了笑,回应道:“即便是普通朋友,也不能将她单独留在这儿啊,这样可不太像个绅士哦。” “小雨,上车吧。”孙天雷无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然后给她使了个眼色。小雨倒是毫不犹豫,迅速地上了车。对于她来说,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在人群面前出风头,享受那种被众人投以羡慕目光的感觉。而这辆敞篷跑车恰好满足了她的小小虚荣心。 “姐,你这辆车多少钱?”孙天雷心中好奇已久,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不贵,800多万吧”梁素梅轻描淡写地说。 听到这个数字,孙天雷和小雨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对视着。他们无法想象一辆车竟价值这样一个天文数字。 小雨一脸怀疑地看着梁素梅,心想她肯定是在吹牛。她轻蔑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还没见过谁家有800万呢。一辆两个轮子的摩托车才几千块钱,四个轮子的车价格就应该是摩托车的两倍才合理嘛。” 孙天雷听了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觉得小雨的无知让他丢尽了脸,于是连忙替自己找回面子:“咱们县长那辆车,听说还要10多万呢。”接着,他又笑嘻嘻地问梁素梅:“姐,你这辆车怎么这么贵啊?” “唉,怎么说呢,这样吧,有机会带你出国看拉力赛,你就懂了,那些车更贵,一辆要上千万。”梁素梅说。 孙天雷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他颤声问“姐,你出过国?” “当然!”梁素梅毫无犹豫的回答“我中学在英国念的。” “那你会说外国话吗?”小雨像是抓住了能让梁素梅尴尬的关键点,忙不迭的问。 “of course,do you also know english?”梁素梅这阵子没少在学习上下功夫,英语张口就来。 小雨上过高中,虽然成绩很不好,但她能听懂梁素梅说的是英文。她闭上嘴,不再言语。孙天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小雨长的有点姿色,但在洛佳佳面前却毫不起眼,还总让自己丢面子,如果自己想跟洛佳佳成为朋友,那自己身边也需要有见识有才华的人,像小雨这样,显然是不行的,等回去就把小雨给甩了!” 第98章 特产是土豆 梁素梅把孙天雷和小雨送到目的地后,孙天雷谄媚的目送梁素梅离去。 小雨看着孙天雷那副从没对自己展露过的欣赏的目光,醋意大发“天雷哥,你就那么相信她啊,你不怕她是个骗子吗?” 孙天雷本来欣喜的面色暗淡下来,没好气的说“你懂个屁!”见到梁素梅后,孙天雷对小雨的激情很快褪去,他蔑视的看着小雨,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从现在开始,咱俩散了,你别跟着我了” 小雨可舍不得孙天雷这颗保护伞和摇钱树,她不舍的看着孙天雷,还想跟上去,可是却被孙天雷那狠毒的眼光制止了。“你知道我的脾气,也见过我收拾的人的下场,我不希望你像他们那样”孙天雷威胁道。 小雨被吓得愣在原地,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天雷离去的背影,曾经对她那么体贴入微的男人,现在竟然变得如此无情,可是她和孙天雷在一起的初衷还不是为了认个有实力的大哥,好让她在看不顺眼的人面前耀武扬威,出风头吗。现在失去了这棵大树,她再另找靠山,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她即便对孙天雷的无情感到恼怒,也无计可施。 梁素梅对今天把孙天雷摩托车压倒报废这件事感到异常爽,孙迹灰对老百姓的所作所为,就算当她把他儿子孙天雷的房子烧了也不为过。她得意洋洋的往田洼村赶,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哼,想得美,还想要新摩托,就罚你明天在那干巴巴的等一天,哈哈”,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明天的到来了,她非常想看到孙天雷气急败坏的样子。 际县长和金瑞瑞一行人来到田洼村,当金瑞瑞得知田洼村的这座名冠全县的建筑的设计师是梁素梅的时候,果然大吃一惊,这个女孩,不仅会修车,还会做建筑,简直是全才。当际县长提出想会见设计师时,于海洋却支支吾吾的感到为难。于海洋知道这阵子梁素梅总是去宁溪县城,他问过梁素梅,梁素梅只说是想考察一下行情,其他的并没有多言。主要是现在梁素梅肯定没有在家,如果县长问起来,那自己怎么说比较好呢。恰在这时,金瑞瑞激动的问于海洋“设计师梁素梅是不是梳着两个辫子的女同志?” 于海洋诧异的点点头,心想:这小子怎么知道。 金瑞瑞把头转向际县长热切的说“昨天我和梁素梅同志吃过饭,她帮我把车修好了,而且她告诉过我,她就是田洼村人,应该和设计师梁素梅同志是一个人。“ 于海洋听了也是目瞪口呆,他补充了一句“我们田洼村确实只有她一人叫梁素梅” 际县长心想,这等人才,肯定要见一见才行,现在正需要人才的时候,说不定,她对于宁溪先的发展能起到重要的作用。于是更加坚定了要见梁素梅的意见。 金瑞瑞看际县长见人心切,忙安慰道“我昨天才在县城看到梁同志,这过了一天,跑不远。”又转头看向于海洋问“于同志,梁同志一般什么时间回来?” 于海洋为难的说:“她每次回村都得晚上6点多”而后他眼神一亮看着际县长继续说“要不这样,等她回来,我把您的想法传达给她,让她下次去县城亲自去见您。” 际县长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梁素梅是个人才,他今天见到这个所谓“田巢”的建筑后,马上对人才这个词语极其敏感,他能预感道,人才将会为宁溪先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拿现在田洼村的村民来说,在闲暇的时间互相学习,精神饱满,和其他村的人看起来就是有些不一样。 大家都知道际县长日理万机,从上午等到下午会耽误很多工作,本来际县长今天的安排是上午去田洼村走访过后,还要去别的村。可是当他来到田洼村后,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当他没见到“田巢”的时候,他觉得无非是一个外观颇具新颖的建筑罢了。当他见到并走进“田巢”的时候,马上否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这座建筑不仅外观独具一格,室内更是让他这个县长耳目一新。村民们坐在教室里学习交流,班长于海洋还搜集了多种适合农民学习的资料,有关于种植的,有关于民房建筑的。有很多村民不识字,但是学习兴趣很强烈,于海洋和一些有学识的村民,都不遗余力的无私的授课。这个画面就是他作为一县之长想见到的样子啊。他曾经走访过的村庄,有很多老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被田地里的事情所牵绊,一个个愁容满面。可是在田洼村,这里的老百姓同样种地,然而,现在他们在这个创新的学习班里找到了除了种地外的更多的出路。他要把田洼村的经验复制给其他的村庄,这样才有希望让宁溪县所有的老百姓都过上精神和生活都充实的生活。 际县长决定就在田洼村等梁素梅回来,顺便他也可以探寻一下田洼村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惊喜。他对学习班“田巢”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像农村的种植、水、电方面,他也要去实地走访。于海洋作为此次第一接待人,在他的建议下,际县长一行人又来到知青点,在得知知青们靠自己挖到水源,让原本贫瘠的土地变的肥沃的时候,不禁感叹道:农村的发展没有年轻人是不行的,年轻人脑子活络,而且干劲十足,一个年轻人的力量顶的上三个中老年人。 “际县长,梁素梅同志就住在这个院”于海洋引领际县长来到梁素梅在知青点的家里。 际县长有些疑惑的问“梁素梅同志是知青?” 于海洋摇摇头,低声说:“梁同志有些意见和她家里人不一致,所以就带着母亲和妹妹搬出来住了” 际县长知道闲谈莫论人长短的道理,便没有再过多问,只是缓缓的走进院里,屋内正在忙碌的罗金秋看到几位着装利落干净的人到来,深感疑惑,但是她认出了于海洋,便走上前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于海洋,语气里很是慈善的问“于班长,是有什么事吗?” 于海洋咧开嘴笑意满满向际县长介绍“际县长,这位就是梁素梅同志的母亲,罗金秋同志。” 际县长眼里放光,赶紧伸出双手抓住罗金秋的手亲切的问候“您好啊,罗女士,见到你太高兴了。” 际县长一时激动没有控制力道,罗金秋被际县长的手抓的生疼,她还没有被其他男人抓过手呢,一时脸色绯红,她听出众人是为女儿梁素梅而来,便礼貌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您好,请屋里坐吧” 际县长并没有客气,径直向屋内走去,他倒要看看梁同志的生活条件是什么样的,如果生活上有困难,他肯定会及时给与帮助。 这个房间经过这阵子罗金秋母女的布置,已经初具家的样子了,但是从顶棚、墙壁上看,还是能看出简陋的样子,甚至透过顶棚还能看出遮雨板。 际县长在心里叹了口气,关切的问罗金秋:“这间屋子漏雨吧?” 罗金秋尴尬的低下头,抿了抿嘴回答“刚住进来的时候漏雨,素梅给修好了,已经不漏雨了,我们才住进来没几天,别的地方还没来得及修,让您见笑了。” 于海洋听了这话,爽快的向际县长保证“际县长,您放心吧,梁同志房屋的修缮工作交给我了,我保证,肯定让她住的舒舒服服。” 际县长满意的点点头,但也没忘提醒他“首先要保证好学习班的工作。” “哎呀,这怎么行,不用不用”罗金秋赶忙推脱“我干活麻利着呢,再说还有素梅和素玲。你们忙你们的。” 际县长被罗金秋的朴实的语言感动了,这么朴实的妇女能培育出这么优秀的女儿,相信她本身也是优秀的,只不过被农村的环境所束缚。 田洼村并不大,可是际县长来到田洼村后启发很大,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有了新的灵感,时间在际县长和下属们讨论工作中飞逝,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 梁素梅哼着小曲,在卫知和许言两位护花使者的护送下回到了知青点。这两人为了梁素梅的安全,决定以后在村口守候,迎接梁素梅回家。 于海洋看着远处梁素梅的身影,忙不迭的跑到跟前“小梅,你可回来了” 卫知不善的看着于海洋没好气的问“你怎么来了?\" 于海洋早就知道卫知对梁素梅的感情,但他也对梁素梅有好感,心想:自己和梁素梅知根知底,说不定以后顺理成章就是两口子呢。所以他对于卫知对梁素梅的感情所若无睹。 于海洋拉着梁素梅的胳膊催促“小梅,快跟我走,有重要的事”。 “哎哎哎,你温柔点。”卫知用力把他抓着梁素梅的手甩开。 “于海洋,啥事啊?”梁素梅揉了揉被抓的有些疼的胳膊问。 “宁溪先的际县长来了,要见你”于海洋回答。 卫知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在他心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能硬拽梁素梅的胳膊。 梁素梅瞅了瞅卫知,似乎想从他脸上得到应允。许言看到这副场景,酸的发出“嘶”的声音,心想这俩人这就夫唱妇随了? “一起去呗?”梁素梅收起刚刚看向卫知的目光,转而对卫知和许言两个人说。 于海洋没有任何意见,他知道卫知也是个思想进步的青年,在心里对卫知是很尊敬的,刨除梁素梅的因素,卫知和于海洋也可以称得上是朋友,并且于海洋可没有忘记,卫知和许言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于海洋引领三位年轻人与际县长会面。梁素梅的形象似乎又刷新了际县长的认知,他以为的梁素梅是个有书生气的女孩,没想到却是个梳着两条辫子,脸上还铺着一层土的野丫头。哎,镇上到村里都是土路,就算是个干干净净的城里人,从镇上坐着牛车一路颠簸到村里,脸上和衣服上也会沾满土的。 际县长深知人不可貌相,收起惊讶的目光,忙起身迎接。 梁素梅认出来际县长身旁的金瑞瑞,欣喜的打了个招呼。 金瑞瑞不客气的说:“小梅,看来你也不用特意跑县城给我送汽修书了,我今天就顺便带走。” 梁素梅无奈的笑笑,她哪有什么汽修书,都是骗金瑞瑞的,倒是空间商场有,她只能一会借机去空间商场找两本了,当时,她可是答应给金瑞瑞和他大伯各一本的。“没问题”梁素梅爽快的答应。 卫知看着年龄和自己相仿的金瑞瑞叫梁素梅“小梅”心里很不舒服,于海洋叫“小梅”还说的过去,因为于海洋和梁素梅是发小。可金瑞瑞刚和梁素梅认识就叫人家“小梅”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他决定,要找个时间和梁素梅聊聊,离那些不相干的人远一点,不要再轻易和其他男人吃饭,不要再轻易答应帮助其他男人,谁知道以后遇见的是不是坏人呢,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嘛。 梁素梅深知此次和际县长见面是个难得的机会,恰在这时,罗金秋端了一盘呛炒豆芽放在桌上,热情的对际县长说:“这可是我们这的特色菜,请您尝尝” 际县长认出这个那天妻子从黑市得到的豆芽,他夹起一口尝了尝,味道可是比妻子做的好多了。“这是田洼村的特产吗?”际县长问。 几人摇了摇头。”这是梁同志研究出来的,还没有普及,知青点也还在试点种植,大豆还没有成熟。“卫知回答。 梁素梅听到是自己研发出来的话语,赶忙否认“其实,在沈大伯在我之前就研发出来了,只不过那时候知青点土地干旱,没办法大面积种植,所以一直没有普及开来。” 际县长可算明白过来,宁溪县黑市的豆芽,肯定是这丫头搞的鬼。她在黑市销售豆芽,无非是为了生活,也能理解。 “其实...不瞒大家...我这几天去宁溪县就是想看看豆芽的市场。”梁素梅这话一出,又让际县长提起兴趣。便问道“那有什么收获吗?” 梁素梅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兴奋的说”整个宁溪县的食堂、大小饭店都没有豆芽这道菜,阳山镇也没有。豆芽是一道口味上佳的菜肴,不推广出去简直太可惜了。” “所以,你想把你们家的豆芽销到整个宁溪县?”际县长的话颇有深意。 梁素梅才不上际县长的当,她当即反驳“是田洼村的豆芽,将来也有可能是宁溪县的豆芽。” “我们以田洼村的名义在知青点试点种植豆芽,暂时和镇上的食堂签订供销合同。将来田洼村的豆芽出了名,输送到外地或是更广阔的地方,如果县里支持的话,可以把这个豆芽命名为宁溪县豆芽,作为一个以地名命名的区域品牌,在宁溪县特产得到百姓的信赖的同时还能提升宁溪县的知名度。”卫知借着梁素梅的话补充道,他说的话正是梁素梅所想,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打造区域品牌”际县长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两眼放光,宁溪县是有自己的特产的“土豆”,虽然自己觉得宁溪县的土豆是最好吃的土豆,可是这个特产似乎并不多么受外界的欢迎,因为大部分城市都能种植土豆,只是口感不一样而已,而且土豆分量重,价格也不贵,不值得运输销往外地,所以也并没有在“土豆”身上多做文章。 际县长思考着“如果能打造区域品牌的话,提升了宁溪县的知名度,那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到宁溪县而来,那么那些外地人就有机会品尝到宁溪县的“土豆”或是别的特产,说不定回去的时候还会顺便带走一些特产呢,这一来一回,全在宁溪县消费了,何愁宁溪县的老百姓不富裕啊。 第99章 你知道洛华熙吗 田洼村和知青点那些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看到际县长如此和蔼可亲,没有一点官架子,便也不再拘谨,纷纷围拢过来,开始七嘴八舌地向际县长表达他们对于宁溪县和田洼村未来发展的看法和建议。际县长微笑着,耐心地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无论是多么不成熟或者不切实际的想法,他都会认真对待,并给予鼓励和肯定。 在人群中,梁素梅和卫知成为了焦点人物。他们坐在际县长身旁,被众人热烈地包围在中间。他们积极地提出各种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展现出了他们的热情和智慧。际县长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对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而在远处,邓九九和朱迪远远地望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恨。他们看到梁素梅和卫知与际县长亲密互动,受到众人的赞赏和关注,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之情。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梁素梅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幸福的笑容时,更是觉得如鲠在喉,仿佛那笑容就是对他们的一种挑衅,深深地刺痛了他们的心。 邓九九咬牙切齿地想着:“哼!梁素梅,你别得意得太早!今天算你运气好,让你逃过一劫。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报复一下梁素梅,让她尝尝苦头。而朱迪阴阳怪气的话也脱口而出:“梁素梅一个农村丫头片子,真是给点颜色就想开染房”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宁溪县的一座宽敞的院落,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一座精美的凉亭上。阳山镇主任孙迹辉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凉亭里的摇椅上,微闭双眼,享受着午后的宁静时光。他的手中握着一台小巧玲珑的收音机,里面传出悠扬婉转的戏曲声,仿佛将他带入了一个遥远而美好的世界。 正当他沉浸在戏曲之中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儿子孙天雷从外面回来了。孙天雷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脚步有些不稳地摇晃着,慢慢地靠近孙迹辉。 当孙天雷走到孙迹辉面前时,他故意提高音量,大喊一声:\"爸!\"这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孙迹辉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抖,差点从摇椅上跳起来。然而,面对自己宠爱的宝贝儿子,心中突然涌起的怒火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语气淡淡地说道:\"稳重点,别咋咋呼呼的。\" 孙天雷嘿嘿一笑,露出一副调皮的神情,然后故作神秘地对孙迹辉说:\"爸,你猜猜看,我遇见谁了?\"说完,他还眨了眨眼,似乎想吊足孙迹辉的胃口。 孙迹辉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问道:\"谁啊?\"他实在想不出孙天雷会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毕竟他们生活在这个小县城上,每天见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 孙天雷继续用撒娇的语气卖关子“您先猜猜” 孙迹灰想起了孙天雷小时候是在他姥爷身边度过的,对于他姥爷,孙天雷是有很深的高清的,心想,莫不是岳父来了,于是便道:“是你姥爷?你姥爷来了?” \"什么啊,比我姥爷牛逼多了\"孙天雷对父亲的猜测感到不满意。 \"牛逼?\"孙迹辉抓到了重点,但是实在猜不出是谁,于是便没好气地说:\"少卖关子,赶紧告诉我。\" \"爸,知道洛华熙吗?\"孙天雷神秘兮兮地问。 \"洛华熙?江北省的省委书记洛华熙?你见到洛华熙了?\"孙迹辉来了兴趣,他从报纸上可是看到过洛华熙的事迹和照片,洛华熙可是江北省大名鼎鼎的存在。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儿子的话。于是说:\"你怎么可能见到洛华熙,他如果来宁溪县,肯定是我比你先知道啊!\" 孙天雷得意的“哼”了一声:“爸,这你就不懂了,洛华熙我见不到,但是我可以见他的女儿啊,他女儿来宁溪县了,而且还是开着一辆超级跑车来的,那辆车800万呢。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贵那么帅的车。” 孙天雷兴奋地讲述着他见到梁素梅的情景,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详细描述了那辆超级跑车的外观和价值,并对梁素梅的身份表现出十足的信任。 孙天雷接着说:“爸,她还答应给我买一辆摩托车,那种顶级配置的,比我以前那辆好多了。” 然而,孙迹辉却皱起了眉头,认真地思考着儿子所说的话,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严肃地问:“小雷,她说800万就800万啊,你又没亲眼见到她付款,她莫不是逗你玩呢吧?再说她说是洛华熙的女儿就是啊,我看啊,你是被骗子骗了!” 孙天雷可是亲眼看到过梁素梅的座驾有多奢华,她的气质有多高贵,甚至连英文都说得非常流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骗子呢?而且他们之间又没有任何恩怨,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对于父亲的担忧,孙天雷不屑地笑了笑:“爸,你别胡思乱想了,她显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能骗我什么呢?到底是不是骗子,等她兑现承诺给我送来新摩托车,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孙迹辉点了点头,目前只能等待那个女孩是否会信守承诺给儿子送摩托车过来。按照儿子所说,无论那个女孩是否是洛华熙的女儿,她家的背景肯定不一般。如果真的能按照约定见面,那么他一定要让儿子去结交她。他决定与儿子一同等待这个女孩的到来。 在约定好的日子里,孙迹辉和孙天雷早早地守候在约定的地点。孙天雷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戴上自己从别人那搜刮来的进口手表,以提升自己的身份。他们等了大半晌都不见人影,孙迹辉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嘴里嘟囔着:“我他妈看你小子就是被骗了,谁会这么好心,一个摩托车说送就送啊!” 孙天雷倒是比自己的父亲有耐心,他安慰道:“说不定是临时有什么事,路上耽搁了呢?我们再等等吧。” “哼,你自己在这里等吧,等看到人影,记得派人回来告诉我一声。”孙迹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骑着一辆警用三轮摩托离开了。 “哥,你说那女的靠谱吗?要不咱们也回去?”随着孙天雷来的还有他的小跟班丁虎。 此时已是正午,孙天雷热得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他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莫不是那女的真是个骗子?”虽然心中有所疑虑,但孙天雷仍然不愿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深知,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洛华熙的女儿,那么即使等待一整天也是值得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斜,气温逐渐升高,空气仿佛凝固般闷热难耐。孙天雷的耐心也在慢慢消磨殆尽,他开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不时抬起头张望四周,希望能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出现。然而,除了偶尔路过的行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会到来。 下午时分,梁素梅好奇地来到了约定地点。她远远地观察着孙天雷,只见他的脸色阴沉,眉头拧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孙天雷身旁的小跟班丁虎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两根玉米,其中一根递给了孙天雷,另一根自己则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妈的,真让老子遇到骗子了!”孙天雷咒骂道。原本约定好的上午见面时间早已过去,可直到现在都还没见到对方的影子。就算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也应该有起码的时间观念吧?这让孙天雷感到无比恼火,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雷哥,那怎么办啊?”丁虎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怎么办?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还等着让我给你出主意啊?”孙天雷拿脱下的背心作势要抽丁虎的样子,丁虎忙用胳膊遮挡。 “雷哥,您别生气,您脑子一向比我们灵,我怕我出的馊主意让您不高兴!”丁虎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孙天雷瞪了丁虎一眼,将手中的背心扔到车筐里,坐在靠墙的自行车上,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雾。他眯起眼睛,看着丁虎说:“那女的开的车在整个新德市都少见,肯定好找,找道上的朋友打听打听。” 丁虎一听,立刻点头哈腰地说:“雷哥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您有办法。” 孙天雷白了丁虎一眼,冷笑道:“想耍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哪里去。”说完,他又狠狠的吸了口烟,然后将烟头按灭在树干上。 丁虎谄媚地打着包票:“雷哥您放心,这事我去办,只要一有消息,我马上向您汇报。” 孙天雷满意地点点头,说:“嗯,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谁知道那女的是不是道上也有人呢?” 丁虎连连点头“雷哥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孙天雷嘴角露出淫笑“等把那个女的抓住,我让兄弟们都享受享受。” 丁虎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谢谢雷哥。”八字还没一撇,丁虎就附和着感谢上了,果然是一条好狗。 梁素梅听到这些要不是捂着嘴,差点笑出声,心想:你们找吧,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找不到,因为那辆车这个年代还没生产出来呢。 “雷哥,上次让杜小义逃过一劫,咱们还收拾他吗?”丁虎语气里带着一丝狠意。 梁素梅本来已经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可当她听到丁虎的话时,脚步猛地一顿,心中不禁一紧。她没想到孙天雷竟然和杜小义有瓜葛,而且听那口气,两人之间是仇人的关系。 梁素梅静静地站在原地,竖起耳朵继续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当然要收拾,杜小义这条命,老子要定了,但不是现在,他那个妈正和老爷子热乎着呢,万一这事捅到老爷子耳朵里,我白惹一身骚。”孙天雷对杜小义是恨的牙根痒痒,杜至虞那个老娘们仗着有点姿色勾引自己的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等老爷子对杜至虞的热乎劲过去了,他再开刀也不迟。 第100章 继续洛佳佳 梁素梅在听到丁虎和孙天雷的对话后才明白其中的缘由。原来,上次杜小义受伤的幕后主谋竟然是孙天雷!杜小义作为自己的朋友以及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梁素梅怎么能坐视不理呢?现在正是严打时期,如果公安部门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无论孙天雷有怎样的背景,都必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梁素梅知道孙天雷的父亲孙迹辉将来可能面临被清算的命运,孙天雷或许会受到牵连。但如果孙迹辉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样一来,孙天雷就有可能逃过一劫。 想到这里,决定继续以洛佳佳的身份接近孙天雷,并寻找机会拿到他杀人未遂的证据,然后再交给公安部门,让孙天雷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再也无法逍遥法外。 梁素梅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她内心深处非常不情愿再和孙迹辉打交道,但为了帮助朋友,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豁出去了。她再次精心变装,驾驶着那辆引人注目的跑车,而车上还摆放着送给孙天雷的最新款摩托车。 与此同时,正在气头上的孙天雷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汽车引擎怒吼声,他的心头不禁一颤。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伸长脖子张望着,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旁的丁虎疑惑地看着孙天雷,好奇地问道:“雷哥,怎么了?这是什么声音啊?真刺耳,我骑车过去看看吧!” 然而,还没等丁虎把话说完,一辆酷炫的超跑如闪电般迅速出现在两人眼前,并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戛然停住。丁虎被吓得几乎要跌倒在地,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相比之下,见过世面的孙天雷则表现得相对淡定一些,但他的目光仍然不由自主地在车身上下游移,充满了羡慕之情。 孙天雷一脸谄媚地走到梁素梅身边,不情不愿地说:“姐,你可算来了,我都在这儿等了你一整天了!” 梁素梅没有回应,只是歪了下头,用眼神示意孙天雷看向车上的那辆摩托车。孙天雷心领神会,转头看去,这一眼,惊得他合不拢嘴。眼前的摩托车比他之前的那辆整整大了一圈,黑色厚重的车身仿佛一只凶猛的猛虎,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梁素梅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傻愣着了,还等着我帮你搬吗?” 孙天雷如梦初醒,赶忙招呼丁虎一起将摩托车从车上抬了下来。 丁虎一边抬车,一边忍不住偷瞄着那辆炫酷的跑车和霸气十足的摩托车,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一地。这两件宝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此刻却真实地摆在眼前。 梁素梅看着丁虎垂涎欲滴的模样,心中暗自盘算起来。她看着丁虎故作大方地说:“要不,也送你一辆?” 丁虎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知道,这事儿得孙天雷点头才行。于是,他期待地看向孙天雷,似乎想等他为自己做决定。 然而,孙天雷却完全没有理会丁虎的目光,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见孙天雷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说:“他?配吗?”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丁虎听了孙天雷这句话,心里一阵苦涩。这些年,他一直像条狗一样跟在孙天雷屁股后面讨好他,为他做牛做马。可如今,他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他不禁感到有些绝望,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默默低下头,将内心的不满和愤怒深深埋藏。毕竟,他还需要依靠孙天雷势力,才能潇洒的生活。 梁素梅不再多说,直接发动了跑车。孙天雷见状,赶忙上前拦住她:“姐,您瞧您送我这么好的一辆摩托车,弟弟实在感激不尽!您就给弟弟个面子,让弟弟请您吃顿饭吧!” “不必了,我还不饿呢。”梁素梅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孙天雷连忙说道:“那您大老远来到我们宁溪县,怎么也得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啊!要不这样,我带您四处逛逛怎么样?” 梁素梅作犹豫状,但还是摇了摇头:“县城里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过……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当地的特色菜肴?这个我倒挺感兴趣的。” 孙天雷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跟梁素梅拉近距离。他连忙点头:“有啊,当然有!” “那好吧,你在前面给我带路吧。”梁素梅终于答应了下来。 孙天雷兴奋不已,立刻跨上摩托车出发。 梁素梅看了看丁虎问:“你怎么走?” 丁虎抠了抠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骑自行车。” “把自行车放我车上,我载你。”梁素梅爽快地说道。 丁虎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兴奋。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坐过车,哪怕是孙天雷的摩托车,他也只坐过不超过三次。他忙不迭的爬上车,生怕梁素梅一个油门把他落下。 梁素梅开着车,载着丁虎紧紧地跟在孙天雷身后。一路开到了孙天雷的家。 当车子驶进孙天雷家的大门时,梁素梅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座院落可比田洼村村长家的院子大了足足五倍还多!整个院子布局精致,中间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而过,仿佛一首美妙的乐章;溪边还有一座小巧玲珑的石桥,与周围的绿树成荫相得益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房屋,它们采用了奢华的中式建筑风格,屋顶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美不胜收。所用的木材更是昂贵的红木,给人一种古朴典雅、庄重肃穆的感觉。这些建筑不仅展现出主人的财富和地位,更透露出一种文化底蕴和艺术气息。 孙迹辉听到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心中一动,急忙走出房门查看情况。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众人,但当视线落在梁素梅身上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兴奋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即将迎接一场盛大的喜事一般。 \"这位就是洛佳佳小姐吧!\"孙迹辉热情地说道,并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做出一副要与梁素梅握手的姿态。 然而,梁素梅并没有像孙迹辉预期的那样回应他的热情。她只是轻轻地伸出右手,用指尖象征性地与孙迹辉握了一下手,然后微笑着说道:\"您好孙叔叔,我是洛佳佳。\" 孙迹辉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连忙将梁素梅引进客厅。客厅的装潢十分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主人的财富和品味。梁素梅不禁赞叹道:\"孙叔叔,您的品味真的很不错,这房间装修得如此典雅。\" 孙迹辉听后,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起来,他眉飞色舞地说道:\"洛小姐,我哪有什么品味啊?这个地方其实是我一个艺术家朋友的,我只是暂时帮忙照看一下而已。\" 梁素梅环视了一圈,心里暗自嘀咕:这哪是临时寄住那么简单,屋子装修得挺有格调,但愣是塞了张跟整体风格格格不入的麻将桌,还堆满了土特产,俨然成了这对父子的第二个家。原房主啊,怕是遭了这对父子的“暗算”。 孙迹灰适时的给梁素梅递上一杯水,边递边问:“您父亲身体还好吧?”他这问话里藏着小心思,想借此探探梁素梅的底,看她是否真是那位省委书记的千金。 梁素梅接过水,轻松一笑:“他挺好的,就是工作太忙了,顾不上我,我这不就自己出来溜达溜达嘛,图个自在。” “哈哈,原来如此,您真是会享受生活啊!”孙迹辉的笑声里多了几分亲切,随即话锋一转,“那洛书记最近是在忙什么大项目呢?” 梁素梅眨眨眼,随口编了个理由:“他呀,老是往京城跑开会,回来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具体忙什么我还真不清楚。再说了,他的工作机密多,我也不好多问,得尊重他的隐私嘛。” 孙迹辉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不再继续询问,但不管是不是书记的儿女,但瞧她那落落大方的言谈举止,时髦得体的装扮,再加上那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小车,明摆着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结交总是没错的。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深度了解,还得循序渐进。 ”爸,佳佳说想尝尝咱们这的特色菜,我请了宁溪县饭店的柳大厨来家里做饭”孙天雷对父亲说。孙迹辉满意的点点头对儿子的做法表示很赞同。 梁素梅心想:一个镇的主任权力之大真是让人咂舌,竟然能请到国营饭店的大厨专门来自己家做饭,在当时来说,价格肯定不菲,而花费的这些钱,还不是利用身份从老百姓那坑来的。孙迹辉这对吃人血馒头的父子,将来一定会得到让老百姓拍手称快的下场。 第101章 孙小梦 自从梁素梅进入房间后,就一直没有看到孙天雷的母亲,这让她感到非常奇怪和好奇。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怎么没看到阿姨啊?” 孙迹辉似乎早已预料到梁素梅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微微一笑,轻松地回答说:“我夫人很孝顺,回老家照顾小雷的爷爷奶奶了。” 听到这里,梁素梅心中一动。她暗自思考着,既然孙迹辉家境如此优越,为何不将两位老人接到县城来呢?这样既可以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又能更方便地照顾他们,梁素梅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但她不想轻易暴露自己的疑虑,以免打草惊蛇。她决定不再多问关于孙天雷母亲的事情,而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亲自去调查真相。 这顿饭真可谓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鸡鸭鱼肉海鲜等各种美食摆满了餐桌,琳琅满目让人垂涎欲滴。一眼就能看出,孙迹辉为了这场饭局可是下足了血本啊!然而,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巴结洛华熙这棵大树,希望能借此攀附而上。可惜啊,他们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洛华熙之女”其实是个冒牌货。想到这里,梁素梅心中不禁暗自冷笑。 与此同时,她也下定决心要尽快拿到孙迹辉父子迫害他人的证据,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毕竟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旦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说不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饭后,孙天雷还想邀请梁素梅一同前往宁溪县的公园游玩。据他所说,那里有一棵古树,据说已有数百年的悠久历史。但梁素梅却毫不迟疑地婉拒了他的好意,并以要到市区与朋友聚会为由驾车离去。这样一来,既给孙天雷和孙迹辉留下了些许期待,又能保持一定的神秘感。等到下次再相见时,相信这对父子定会比此次更为热情,而那时便是梁素梅实施计划的绝佳时机。 孙迹辉见儿子没有把梁素梅留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爸,佳佳说要走,一个油门就走了,我拦也拦不住啊\"孙天雷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孙迹辉皱起眉头,语气带着责备:\"人留不住,家里的地址也没想着要一个吗?咱们可以借着寄特产的名义拉拉关系嘛\" 孙天雷恍然大悟\"哎呀,这我怎么没想到\"他拍着脑门,懊悔不已。 孙迹辉冷哼一声\"哼,要地址这事,我有官职在身不好开口,本以为你能想到这一点,哎!你个不长心的,谁知道她以后还来不来了,这次是多好的机会啊,今天咱们请她吃的这顿饭可是花了上百块呢。全都打水漂了\"他瞪着孙天雷,眼中满是失望和责怪。 孙天雷听了父亲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懊恼,如果今天不把握机会的话,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拉上省委书记这层关系了。他立刻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急切地对父亲说道:\"爸,我这就骑摩托去追!\" 见父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孙天雷赶忙骑上崭新的摩托车,迅速启动引擎,驶出家门。这辆新摩托车比他之前报废的那辆要好得多,不仅动力强大,而且外观时尚帅气。一路上,他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前冲,引来了众多路人羡慕的目光。然而,此刻的孙天雷完全无暇顾及这些,他一心只想尽快追上梁素梅。于是,他又加大油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可是,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油箱里的油快要耗尽了,却始终没有看到梁素梅那辆熟悉的跑车。孙天雷渐渐感到泄气和失望,最终,他不得不停下摩托车,摘下头盔狠狠地甩在一旁。 孙迹辉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回来,忍不住用手指不断地点着儿子的脑袋\"你呀你,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再生一个!\" 孙天雷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嘟囔道:\"你跟我妈生我没意见,要是跟别的女的生,生出来我就把他掐死。\" \"长本事了?翅膀硬了?还敢管起老子的事了!\" 孙迹辉边说边四处寻摸,眼神里透着股找茬的劲儿,似乎在琢磨着用什么工具能镇住这小子。 孙天雷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边跑边嘀咕,摩托车油箱快见底了,得赶紧去供销社补点货。 一跨进供销社的大门,孙天雷的眼珠子就被新来的售货员孙小梦给勾住了。他这人在供销社可是出了名的“老熟人”,其他售货员一见他就躲,生怕被缠上。可新来的孙小梦不知情,还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孙天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直勾勾地盯着孙小梦看,那眼神让孙小梦心里直发毛,笑容也淡了几分,再次礼貌地询问:“先生,请问您想买些什么呢?” 孙天雷故意不答,反而轻飘飘地问:“新来的吧?”孙小梦点了点头,一脸戒备。孙天雷又问:“叫什么名字啊?” 孙小梦皱了皱眉,语气中带了几分疏离:“先生,这里是买东西的地方,如果您有购物需求,我都可以为您服务。但私人问题,我不方便回答。” 孙天雷轻蔑一笑,故作潇洒地说:“嘿,我就喜欢你这小辣椒的性子。给我来一桶汽油,赶紧的。”说着,随手一甩,汽油票却意外脱手,落在了地上。 孙小梦见状,脸色微红,带着几分怒气弯腰去捡。孙天雷趁机肆无忌惮的瞄向她那略显圆润的屁股,眼神里满是轻浮。等孙小梦站起身,孙天雷还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脸上挂着淫邪的笑。 孙小梦强忍着怒气,把汽油重重放在柜台上,转身进了仓库,她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曾经也被孙天雷骚扰过的同事们,都感同身受地看着孙小梦,她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同情。看到孙小梦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纷纷走上前去安慰她。 其中一个同事说:“以后见到他甭搭理!” 另一个同事则附和道:“是啊,他是咱们这的常客,哪个年轻的售货员没被他骚扰过?他就是个流氓!” 还有一个同事建议道:“你长得这么漂亮,等他再来的时候,你就躲起来吧。” 孙天雷身边可不只有一个女人,但那些女人跟着他无非是想仗势欺人,这种事情他自然心知肚明。然而,今天见到了孙小梦,他的心里猫爪般痒痒的难受。其实,他以前也遇到过对他冷漠的女人,他觉得那只是欲擒故纵而已。但孙小梦不同,她看起来纯洁无瑕,宛如一朵未经污染的花朵。她那粉嫩的脸颊、樱桃般的嘴唇以及明亮如星的眼睛,透露出一种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的魅力,让他无法抗拒。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女人弄到手。 这天,孙天雷跨在摩托上等着供销社下班,身边还跟着丁虎。丁虎疑惑的问:“雷哥,您要是和这个妞好,那佳佳姐怎么办?” 孙天雷一听“洛佳佳”这三个字,就想起父亲的抱怨,心里不悦,骂道”闭嘴,你他妈的别让老子抽你“说着便扬拳头朝丁虎肩膀重重锤了一拳。丁虎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愤怒或不满,反而急忙向孙天雷道歉:\"老大,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的表情充满了敬畏和顺从。 供销社的门缓缓打开,一群年轻的女孩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孙天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兴奋地下了摩托车,就要上前打招呼。却见一个男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走到了孙小梦的身边,亲昵地说道:\"快上车吧。\" 孙小梦微笑着点点头,轻盈地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腰。 丁虎用余光扫向孙天雷那阴暗的面孔,不敢吱声,孙天雷没有理会丁虎,自顾自的骑着摩托车快速的从孙小梦身边骑过去,嘴里还骂道:”狗男女“ 丁虎看着孙天雷远去的背影,刚刚还谄媚的姿态一下子变得扭曲,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诅咒道:”摔死你才好“ 不远处一个打扮朴素、看似普通的姑娘——梁素梅,正注视着这一切,自从上次从孙天雷家出来后,梁素梅就开始密切关注他的动向,试图寻找到证据来揭露他的真面目。现在,她亲眼目睹了孙天雷的无礼举动,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将他绳之以法的决心。 第102章 几万吧 孙小梦和男朋友杜明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非常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双方家长也都很支持他们在一起。初中毕业后,杜明就在一家印刷厂工作,在车间当普通工人。那时候的印刷厂不像现在这么忙碌,和供销社一样,上下班都是朝九晚五。自从小梦到供销社上班后,杜明每天下班后都会骑着自行车去接她。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让周围的人赞叹不已。 杜明听到孙天雷骂人的话,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他又不认识这个人,便好奇地问孙小梦:“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你认识?” 小梦看到孙天雷就觉得很不舒服,一脸厌恶地回答道:“就是个臭流氓,别理他!” 杜明听了这话,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他一直把小梦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如果有人敢欺负小梦,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对方拼命。他焦急地问道:“小梦,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孙小梦把那天的事和男朋友详详细细的讲述一遍,又怕男朋友冲动行事,便叮嘱他”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以后看见就躲远点,就当他是一泡臭屎,哈哈哈。” 杜明被孙小梦逗笑了,同时也十分心疼,他攥住女友搂着自己腰部的手,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小梦,对孙天雷这个臭流氓也要防备起来。 梁素梅发现丁虎对孙天雷的成见可不是一星半点,私下里总爱诅咒几句。这天,她再次变装,还开了辆新跑车,那车蓝黑相间,亮得跟宝石似的,比之前的座驾还要拉风。经过连日的暗中观察,梁素梅对丁虎的行踪了如指掌,连他家住哪儿,啥时候出门都摸得一清二楚。 她特意挑了个丁虎出门的时间,开着那炫酷的跑车悠哉游哉地路过他家附近的胡同。车子刚好从丁虎身边缓缓驶过,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完美的偶遇。 丁虎一眼就认出了梁素梅,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佳佳姐!佳佳姐!”那声音里满是惊喜和意外。 梁素梅听到呼喊,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她轻轻踩下刹车,让车子稳稳停下。摘下头盔,转过身,用一副“哎呀,真是巧”的表情望着丁虎,说:“诶?丁虎!” 丁虎跑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说:“佳佳姐,这真是太巧了,我刚出家门就看见你了,我家离这儿不远。”他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接着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家条件简陋了点,不然真想请你进来坐坐。” 梁素梅听了,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轻松地说:“哎呀,正好我渴了,要不...就去你家喝杯水!” 丁虎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犹豫。 梁素梅见状,故意逗他:“怎么,这么小气?连口水都舍不得给?” 丁虎连忙摆手,指尖轻轻戳了戳,羞涩地说:“那佳佳姐,你可别嫌弃”说完,他带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梁素梅就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丫头,怎么会嫌弃呢?她跟在丁虎身后,进了屋后,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间屋子虽然朴素,但布置得温馨整洁,和田洼村的布局一样,而且空间上还要更宽敞一些。 丁虎的母亲赵桂兰,一瞅见儿子领回来个水灵灵的姑娘,心里乐开了花。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问丁虎:“虎子,这是你朋友吧?”说完,还亲热地拉着梁素梅的手,一个劲儿地请她坐到炕沿上。 丁虎一看这架势,心里头急了,生怕母亲热情过了头吓到梁素梅,赶紧上前想把她的手从梁素梅胳膊上拽下来。可梁素梅轻轻摇头示意他没关系。 赵桂兰见这姑娘这么随和,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挨着梁素梅坐下,拉着她的手问个不停,无非是一些家里长短,比如父母身体怎么样,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之类的。 丁虎站在一旁,心里头五味杂陈。他生怕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话戳到了梁素梅的敏感点,惹她不高兴。毕竟,在丁虎眼里,梁素梅那可是省委书记家的千金,跟自己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连像孙天雷那样条件不错的人,想追求梁素梅,那也是望尘莫及的事儿。 梁素梅稍作休息,便要辞行。丁虎见状,连忙起身去送,而赵桂兰也紧随其后。赵桂兰可是头一回见到跑车,那玩意儿既像车又像百货商场的儿童玩具,不管是啥,她心里明白肯定价值不菲。望着梁素梅的背影,赵桂兰心里暗自琢磨,这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之前对梁素梅的那些小心思,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冲得一干二净了。 梁素梅打开车门,从里面拎出了几袋水果,都是些普通的香蕉、橘子,虽不名贵,却透着份贴心与实在。赵桂兰看着这一堆平时自己都舍不得买的水果,此刻竟然都是送给自己的,心里暖洋洋的,感动得几乎要落泪。她连忙推辞,想把这份厚重的礼物还回去,可两人一来一回地推搡,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毕竟年岁摆在那儿,赵桂兰哪里敌得过年轻人的那股子力气,最终,她还是满心感激地收下了这份心意。 梁素梅与丁虎走近炫目的跑车,丁虎的目光中闪烁着对新车的好奇,一边细细欣赏,一边羡慕的问:“佳佳姐,您有多少辆车啊?” 梁素梅闻言,豪爽的说:“你要喜欢,改天送你一辆。” 丁虎听了,连忙摆手,笑得有些腼腆又带着几分自嘲:“佳佳姐,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就算您真送我了,我也没钱加油呀,哈哈。” 丁虎笑声未落,梁素梅已从车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轻轻放在丁虎手中“我确实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给你,打开看看吧。” 丁虎小心翼翼地接过礼盒,蹲在地上,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将那小盒子轻轻置于膝上,慢慢的揭开盒盖。 霎时间,一束耀眼的光芒自盒中溢出,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镶嵌着钻石的阿米伽机械表,其设计精巧,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不凡的品味与工艺。丁虎虽然不认识这个品牌,但见外观便意识到这绝非凡品。 他抬头望向梁素梅,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感激:“佳佳姐,这...这得多少钱?” ”不贵,就10几万吧“梁素梅轻松地说。她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当丁虎听到这个数字时,眼睛瞬间瞪大了,脸色也变得苍白。十几万!这个数字可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手上的力量也不自觉地减弱,若不是紧紧攥着手表,恐怕它已经掉到地上了,丁虎赶紧用双手把手表攥得更紧了。 \"佳佳姐,这我不能要啊,太贵重了,我……我要不起,再说我破衣拉撒的哪配戴十几万的手表啊。\"丁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用双手把手表递给梁素梅,心里想着,如果是几千块钱的摩托车,他或许还能够接受,但这块手表的价格实在让他感到恐惧和不安。 梁素梅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好地说道:“我最烦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配这个不配那个的,手表只是一个玩意,一个物件而已,哪有什么配不配的。我是拿你当朋友才送你礼物的。”说完,她真诚地看着丁虎,继续说道:“我希望我的朋友不是用金钱衡量友谊的。” 丁虎听了这番话,心里很感动,他意识到梁素梅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于是他无奈地收下了这份价值不菲的礼物。 梁素梅看着丁虎认真的叮嘱道:“这块手表,如果以后你不喜欢了,可以卖掉,就算折价也能值10万块钱呢。不过,你得连续戴够3个月才能卖,从现在开始就戴。因为我送给朋友的礼物都是找大师净化过的,据说这样可以转运哦。” 丁虎听后,连忙将手表戴在了胳膊上,同时又半信半疑地问:“佳佳姐,这真的能转运吗?” 梁素梅笑了笑,回答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在我们的圈子里,这已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事了。就像我和我的朋友们在买新车之后,都会去找大师进行净化,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安全。\" 丁虎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他又好奇地问:\"佳佳姐,你这会是不是要去雷哥家?\" 梁素梅摇了摇头\"今天就不去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哦,对了,这里有份礼物,麻烦你代我交给孙天雷。\"说着,她递给丁虎一个精致的手提袋。 丁虎接过手提袋,感受到它沉甸甸的分量。梁素梅继续说:\"里面装的是一块阿米伽手表和一个冰种翡翠玉佛。他这块表稍微比你的那块贵一些,不要介意哦。哈哈哈!\"说完,她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丁虎此刻还沉浸在那突如其来的十几万所带来的震撼与忐忑之中,心情犹如过山车般难以平复。本就受宠若惊的他听到梁素梅这么说,赶紧摆手“怎么会介意,只要佳佳姐不嫌弃我,以后有啥事,我丁虎愿意为佳佳姐赴汤蹈火。” 梁素梅被逗笑了,又迟疑了一下,语气中多了几分考量,嘱咐丁虎“你跟孙天雷说,这些礼物是为了感谢他那天丰盛的招待。菜的味道很好,有机会再聚。” 第103章 万 丁虎手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这让他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孙天雷。他想要摘下这块表,但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甘示弱的冲动。他思考片刻后,决定就这么戴着表去见孙天雷,因为这块表是梁素梅送给他的,梁素梅的父亲可是省委书记,就算孙天雷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轻易得罪。可能孙天雷会对这块表有所觊觎,但他绝不会强行抢走它。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一旦被梁素梅知晓,那么孙天雷在她心中的形象必然会一落千丈。孙天雷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丁虎坚信他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想到这里,丁虎稍微安心了一些。 丁虎抬起手腕,那块闪亮的名牌表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小心翼翼地将精美的纸袋递给孙天雷。孙天雷一眼就被丁虎手腕上的阿米伽吸引住了,眉头微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丁虎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表瞧。“从哪抢来的?” 丁虎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佳佳姐给我的。” “洛佳佳?她来宁溪了?”孙天雷一脸惊讶。丁虎点了点头,接着解释:“我在路上遇见她的,她送给我这块表,还让我代她给你带了礼物。她说她有急事,就没站脚。” 孙天雷一听,急不可耐地拆开纸袋。里面除了一块同样品牌的阿米伽手表,还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佛,那玉质,一看就不是凡品,价值绝对不菲。 “你这块表,比我的贵”丁虎想起梁素梅的话,如是说。 “你那块多少钱?”孙天雷好奇地问。 “佳佳姐说...十几万呢。”丁虎说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生怕孙天雷有想法。 “十几万?”孙天雷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要知道,他家的存款也远远达不到十几万啊!他父亲孙迹辉曾神神秘秘地告诉他,家里有几万块钱的存款,这件事让他在别人面前得意了许久。殊不知,他家这点儿积蓄在梁素梅眼中,连一块手表的价值都比不上。 “那……我这块多少钱?”孙天雷声音颤抖着问道。 “这个佳佳姐倒没告诉我。”丁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孙天雷的脸色瞬间变得狐疑起来,心中不禁怀疑丁虎是不是掉了包。但他手中的表盘和表链上镶嵌的满满都是黄金,那耀眼的金色光芒几乎刺痛了他的双眼,一点都不像是便宜货。 丁虎察觉到孙天雷的怀疑目光,连忙将自己的手表紧紧捂住。孙天雷见状,似乎想要扑过来抢夺,丁虎赶紧提醒他:“雷哥,你先把手表放好,千万别摔坏了。” 孙天雷立刻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手表放回到盒子里。就在拿起盒子时,他突然注意到,盒子内的海绵边缘露出了一角纸片。他心生好奇,伸手将海绵拿开,果然看到了一张折叠好的纸张。 孙天雷展开那张纸,发现上面印着一些陌生的外语单词以及一串数字。那些数字他还认得,但它们所代表的具体含义却让他一头雾水。此外,纸上还印有他手中那块表的照片。 丁虎生怕孙天雷又要跟自己争抢手表,赶忙说道:“雷哥,我看这像是价格单吧?要不要去找个懂外语的人问问?” 孙天雷心里也觉得那应该就是价格单。他将那串数字从后往前数了数,似乎是九万。这样看来,这块表的价格明显比丁虎的那块便宜。 “摘下来!”孙天雷语气严厉地命令道。 丁虎一脸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摘下手表,递给了孙天雷。 “哼,居然敢换掉我的东西,真是不想活了!”孙天雷狠狠地瞪了丁虎一眼。 \"雷哥,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换你的东西啊!不信你等佳佳姐再来的时候,可以问问她。如果真是我干的,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丁虎信誓旦旦地发誓道。 \"滚滚滚!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可是十几万呢!要是有人白白给我这么多钱,就算让我去杀人,我也不会有半句废话!你的那块,就当是罚款了,我没收了!\"说完,孙天雷毫不犹豫地将两块手表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丁虎顿时懊悔不已,心想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在来之前把手表放在家里。他万万没有想到,孙天雷竟然会因为钱而不顾及梁素梅的情面。他深知自己无法与孙天雷抗衡,这件事只能等待梁素梅再次出现时,请她帮忙讨回公道。 傍晚时分,孙迹辉回到家中。孙天雷得意洋洋地将戴着手表的手腕在孙迹辉面前晃了晃。孙迹辉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他紧紧盯着孙天雷手上的手表,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从哪抢的?”孙迹辉疑惑地问。 “洛佳佳送的”孙天雷一脸得意地回答。 “洛佳佳来了?怎么没通知我?”孙迹辉有些不满地说。 “我都没见到她的面,是丁虎在半路碰到她的,表也是丁虎拿过来的。你猜猜这块表多少钱?”孙天雷故作神秘地说。 孙迹辉看着儿子那副模样,心想这块表一定价值不菲,于是猜测道:“2000?” 孙天雷不屑地摇了摇头。 “5000?”孙迹辉又试探性地猜了一次。 孙天雷“切”了一声,说道:“爸,你这不是寒蝉我嘛?再猜!” 孙迹辉一听儿子这口气,一副几千块钱的表都看不上的样子,顿时有些生气。他的存款总共也不过几万块钱,对于他来说,2000块钱的手表已经算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了。而他这个整天游手好闲、分币挣不到的儿子,居然如此轻视他认为贵重的东西,这让他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多少钱?你赶紧说,别卖关子”孙迹辉的语气很不耐烦。 孙天雷看父亲这个态度,赶紧回答道:“这块手表十几万呢!” 孙迹辉听到这个数字后,惊讶得“啊!”了一声,显然被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手表,嘴里喃喃自语道:“十几万?怎么可能……”梁素梅就算是省委书记的女儿,财大气粗。可他们才见了两面而已,她怎么可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己的儿子?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他底气十足地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 孙天雷看到父亲不相信自己,急忙从盒子里拿出那张满是英文的价格单递给父亲,问:“爸,你看这是不是价格单?” 孙迹辉并不懂外文,但他对国外的货币单位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当他看到价格单上的数字时,心中一惊。他仔细数了数,竟然是九万块钱!将其换算成人民币,那可是八十多万啊!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那张价格单,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 “爸!爸!爸!”孙天雷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失态的模样,他担心父亲会晕过去,赶紧大声呼喊着父亲,试图唤醒他。 孙迹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嘴里轻轻念叨着:“八十万...八十万。” “爸,您说啥呢?”孙天雷凑近了些,耳朵竖得老高,却还是听不太清楚父亲含糊的话语。 “我是说啊,”孙迹辉提高了些音量,语气中带着颤抖,“如果这是价格单,那这块表值八十万!” 一听这话,孙天雷整个人都懵了,双腿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软绵绵地一弯,不由自主地跪坐在了地上。他双手紧紧抓着沙发的边缘,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心里头翻江倒海:“看来说的丁虎是真的,他没有偷换手表!” 孙天雷自己手腕上戴的还是丁虎的那块手表,他把另一块镶满黄金的手表拿出来交给父亲,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孙迹辉听了儿子的话,心觉不妙,梁素梅给儿子送手表就送价值80万的,那以后在其他事情上,岂不是对孙家又更大的助力。但是现在孙家和梁素梅的关系还有丁虎和梁素梅的关系貌似都只是萍水相逢,这块表也是以答谢那天请她吃饭的名义赠送的。梁素梅一直神出鬼没,如果哪天她突然造访,知道孙天雷抢丁虎的手表的事,那会不会觉得孙家太小家子气了,对孙家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孙迹辉想到这些当即决定让孙天雷把手表还给丁虎。孙天雷当然老大不愿意,可是孙迹辉给他分析了利弊后也认可了父亲的建议。 丁虎自从心爱的手表被孙天雷抢走,心情一直不美丽,整天窝在家里,连门都不愿出。他老爹丁大山在种子车间忙得热火朝天,老妈赵桂兰早想让丁虎跟着丁大山,去车间谋个差事,可丁虎嫌那活儿太累,这两年跟着孙天雷,虽然只是捞些残羹剩饭,油水不多,但胜在自由。 然而,随着年岁和自尊心的渐长,他对孙天雷的感情从崇拜渐渐转为怨恨,心里直直后悔当初没听爹娘的话,现在想进厂工作都难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哪还有他的位置。 “虎子,给哥出来!”墙外传来孙天雷的大嗓门。丁虎正抱着柴火,一听这声,“啪”地一声把柴火重重的扔在地上,他懒洋洋地走出门,耷拉着脑袋问:“雷哥,有啥吩咐?” 孙天雷从手腕上摘下那块原本属于丁虎的表,往丁虎手里一塞:“哥逗你玩呢,你拿着吧。” 丁虎心里犯嘀咕,这孙天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就良心发现了?难不成是他那精明的爹给他出了啥主意?丁虎不敢轻易接招,摆摆手说:“雷哥,这表太贵重,还是您这样的身份戴着合适,我这粗手粗脚的,配不上。” 孙天雷一听这奉承话别提多受用了,心里乐开了花,他故意举起自己左手,露出腕间的手表:“哥这块可是八十万的货色,你那块垃圾就自个儿留着吧。可别让洛佳佳误会我格局小,我可不想被她看扁了。” 丁虎一听就明白了,心里嗤笑:敢情孙天雷是怕梁素梅那边不好交代。他接过手表,重新戴回手腕,又像以前那样,屁颠屁颠地跟在孙天雷后头。“雷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丁虎问。 “去看你嫂子去!”孙天雷心里头还惦记着孙小梦,那心思就跟猫抓似的,每天躺在床上幻想的都是自己和孙小梦如胶似漆的场景。现在有了这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他更加自信满满,他就不信有钱有势的他,孙小梦就不心动。 第104章 范晶晶 梁素梅的豆芽产业在卫知等知青的热情帮助与积极响应下,发展得非常顺利。在前期种植基地的黄豆尚未成熟的时候,知青点便采取了预先收购的策略。自那次际县长亲临田洼村考察后,他立即拍板,将知青点定为增产增收的试验点。 有了际县长这强有力的后盾,知青点在行动时再也不必顾虑大队长的脸色,行事愈发得心应手。 消息传开,周边村落的大队长们听闻田洼村收购黄豆,皆是喜出望外。毕竟,一斤黄豆能换一毛八分钱,相比之下,一斤玉米才九分,这等于是用一斤黄豆就能换取两斤香喷喷的玉米,极大地缓解了村民们的温饱问题。 于是,各村的村民们纷纷响应,争先恐后地将家中囤积的黄豆带到收购点进行交换。田洼村的村民们更是不甘落后,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家中的黄豆一粒不剩地搜集起来,主动前往知青点交易,生怕错过这难得的良机。 而在这场黄豆收购的浪潮中,大部分的资金是梁素梅投入的,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豆芽产业的带头人。有资金又掌握技术,知青点的人们也都不约而同地认可了她的领导地位。 梁家当然也听说了收购豆芽这个消息,梁晴转了转眼珠,拉着弟弟梁旺进了梁老太的屋。 梁老太看着宝贝孙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满脸慈爱地用双手捧着梁旺的脸,嘴里发出亲切的声音:“哎呦,我的乖孙” 然而,梁旺却哼哼唧唧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不满。梁老太注意到这一点,有些纳闷,关切地问:“小旺,你咋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被人欺负了?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出气。” 听到奶奶的关心,梁旺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他挤出两滴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奶奶,我想吃好吃的,想吃菜窝窝……” 梁老太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她笑着安慰道:“乖孙,昨天给你炒的崩豆不好吃吗?” 所谓蹦豆,其实就是将黄豆放在锅里干炒炒熟。这种零食,是这个时期孩子们的最爱之一。 梁老太虽然心疼孙子,可是一个菜窝窝能顶上几碗棒面粥,这笔账她可是算得清。 “崩豆太硬了,把牙都崩坏了,呜呜呜……”梁旺委屈巴巴地伸出舌头,露出一颗松动的牙齿,其实他是到换牙期了。 梁老太赶紧捧着梁旺的脸颊,心疼地让他张开嘴,仔细查看那颗松动的牙齿。 “哎呀,真的松动了呢,那可不能再吃硬东西了。没事啊,过几天就好了。”梁老太安慰道。 “奶奶,我不想吃蹦豆了,又硬,吃了还老放屁,别的小孩都不爱跟我玩了。”梁旺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地抱怨着。 梁老太听了孙子的话,心疼不已,她想起了最近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知青点在收购黄豆,不仅能换钱,还能换棒子面。她心中一动,当即指使梁晴把家里所有的黄豆都拿去知青点换成棒子面。 梁旺听到奶奶的决定后,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忙跑到梁老太身边,乖巧地帮她捶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讨好的话。他的甜言蜜语让梁老太笑得合不拢嘴,心情格外舒畅。 梁晴提着满满一篮子黄豆,满心欢喜地向知青点走去。一路上,她逢人就打听梁素梅家的具体位置。然而,知青点的人们对梁家的恩恩怨怨一无所知,都热心地给梁晴指明方向。 终于,梁晴按照众人的指引,顺利地找到了梁素梅的住处。只见罗金秋、梁素玲和其他几位女知青正忙着清洗大缸,这些大缸是用来发豆芽的。 梁晴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不禁涌起一丝鄙夷之情:“哼,躲到知青点来,还不是只能做些体力活!” 这一阵子,梁素梅做买卖挣了不少钱,母女三人生活质量直线上升,罗金秋的面色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蜡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也不似从前那般瘦弱。 忙碌的罗金秋余光察觉到来人,便抬起头看过去,那一瞬间,梁晴有些呆住了,罗金秋的这张脸如今可比她妈宋雅芝白嫩多了,莫名的嫉妒涌上心头。 这段时间以来,宋雅芝和自己包揽了罗金秋在梁家所有的活计,自己原本细嫩的双手也因为天天洗衣服变得粗糙不堪,而曾经打扮利落的母亲,现在也变得蓬头垢面。不仅如此,梁老太还越来越抠门,连买个擦脸油的钱都舍不得出。即使让梁旺去跟梁老太要钱,梁老太也会以要攒钱给梁旺娶媳妇为由拒绝他的要求。 梁晴嫉妒得脸色变幻不停,但还是强装镇定,脸上挂着笑容,提着黄豆走近罗金秋:“大娘,我都想你了,早就想来看看你了。” 罗金秋瞧见梁晴提着沉甸甸的黄豆,累得够呛,连忙上前,一把接过了黄豆篮子。她又不是傻子,心里明镜似的,梁晴这哪是单纯来看望自己,分明是想换棒子面。不过,罗金秋没戳破这层窗户纸,反而笑眯眯地请梁晴到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歇脚,还让梁素玲进屋给梁晴倒杯水解渴。 一旁的女知青范晶晶,眼睛尖得很,梁晴脸上那几分不自然的表情,她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从最初的不屑,到后来的羡慕嫉妒,再到勉强挤出的笑容,范晶晶心里头直犯嘀咕,她最不待见的就是梁晴这种假模假式的人了。再说,范晶晶心里一直有疑惑,罗金秋为什么明明有丈夫,却还带着两个女儿搬到知青点来住,这年头,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离开男人,这日子得多不容易啊,换做是谁,也没那份勇气和决心啊。 范晶晶停下了手头的活儿,拎起地上的黄豆袋子,满脸羡慕地对罗金秋说道:“阿姨,您真是有福气啊,有这么个贴心的侄女惦记着您,知道您在外头带着孩子不容易,还特地给您送来这么多粮食,真是让人感动。”接着,她转向尴尬至极的梁晴,亲切地说:“妹子,你不仅心地善良,还长得这么漂亮,我打心眼儿里喜欢你。要是我能有个你这样的嫂子,那可真是太好了。你要是不介意,等我有空,我给我哥写信,让他寄张照片过来你看看,我哥长的可帅了。” 梁晴被范晶晶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小机灵鬼梁素玲一听,眼珠子一转,立刻放下准备递给梁晴的水杯,双臂张开,一把抱住梁晴,撒娇道:“姐,我也想你了!你摸摸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幸好你及时送粮来,不然我们真的要饿肚子了,呜呜……”说着,她还假装抹了抹眼泪,其实那不过是刚才倒水时不小心溅到手上的水珠。 梁晴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被捧成了“救世主”的角色。她心里清楚,这黄豆并不是送给罗金秋的,但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可能把实情说出来?一旦传开,她和梁家的脸都丢尽了?她不禁暗自埋怨起大伯,为什么要干出轨这等丑事,让罗金秋有了脱离梁家掌控的机会。 她原本的心思是劝罗金秋回家,可也没想着用一筐黄豆作为代价啊。如果梁老太见她空手而回,肯定会大发雷霆,骂她败家子,说不定还会草草的给自己找个婆家嫁出去,想到这些,她又气又急。她就算要嫁,也得是李队长那样的人物,梁老太还不知道自己跟李队长那一摊子事,况且现在又出现了各方面条件都优于自己的邓九九这个情敌。她计划先解决掉邓九九,再等李队长升职后公开和自己的关系,到时自己再把和李队长的事...哦不,应该是自己和李主任的事,向梁家全体人摊牌。 这一筐黄豆绝不能给罗金秋,她得想办法不丢面子的要回来,她决定等外人都走后再私下和罗金秋商量这件事。 罗金秋现在忙的不可开交,镇上的大食堂可是催的紧,自从和知青点签订了采购合同,每天得定时给大食堂送豆芽,为此知青们用自行车改造了一个三轮车,车速可比大队长家的牛车快多了。 大队长嫉妒知青点有了际县长这个靠山,但还无能为力,只能在小事上给知青点使绊子,他知道送货需要牛车,卫知来借牛车的时候,他死活不肯松口。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沈大伯画了个图纸,知青们按照图纸把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成功的改装成一辆三轮车,这帮小年轻们对这辆三轮车有着异常的成就感,每天都争着抢着送菜,就是为了能体验骑三轮车在风中飞扬的感觉。 罗金秋和女知青们刷完缸,又把缸挪到隔壁一间宽大的屋子里,开始进行铺黄豆和洒水的程序。这个程序看似简单实际并不简单,细节论成败,需要有足够的耐心,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她们先将洗净的黄豆均匀地铺在缸底,然后再轻轻地洒上水,确保每颗黄豆都能充分吸收水分。这样的步骤要重复多次,直到整个缸都铺满了黄豆,并保持适当的湿度。这一铺就是好几个小时,大家都不敢有丝毫松懈。 最近镇上的人在品尝豆芽后都赞不绝口,价格还非常实惠,回头客必点这道菜,随着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豆芽也越来越紧缺,接了新客单的牛师傅看着本来盛满豆芽的大盘变得干干净净空无一物,骂骂咧咧“这个臭丫头,叫她教我发豆芽,偏不,臭丫头真难揍”,骂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服务员通知客人换菜,再把“今日豆芽已售空”的纸牌挂在门上。 范晶晶主动留下来陪梁晴唠嗑,她这人平时就爱说话,性格开朗活泼,跟谁都能聊得热火朝天。其实,她就是担心梁晴悄悄拿走那些黄豆,所以才故意黏着梁晴聊天。 梁晴左等右盼,罗金秋就是不见人影,挪大缸那会儿,她嫌累没伸手帮忙,即便只隔了一道墙,她也不知罗金秋众人的去向。梁晴心里确实有悄悄把黄豆带走的念头,可范晶晶就跟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拉着她没完没了地聊天,话题一个接一个,就像是滔滔江水,聊个不停。 眼瞅着天色渐暗,晚饭的点都到了,罗金秋终于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进门,瞧见梁晴和范晶晶俩人在那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罗金秋连忙面露歉意:“小晴,真是不好意思,我和小玲太忙了,都没顾得上和你聊天。” 一听到“聊天”俩字,梁晴胃里的酸水直往上涌,快恶心吐了,这一天被范晶晶缠着聊天,她嗓子都快聊冒烟了。 范晶晶听到罗金秋的话,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大腿笑道:“哎哟!我一看到梁晴妹妹就觉得特别投缘,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时间过得太快了!”她不好意思地看向梁晴,“妹妹,真是对不住啊,耽误你回家了,我这就送你回去。”说着,就要起身送梁晴出门。 梁晴心里那个急啊,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为了要回这一筐黄豆,她可是在这耗了一整天,哪能轻易撤退呢?她眼珠一转,找了个挺自然的由头,笑眯眯地对罗金秋说:“大娘,我听人说知青的炒豆芽特别好吃,您能不能教教我?” 罗金秋是个实在人,梁晴毕竟是自己的侄女,是她看着长大的,侄女的这点要求她当然能满足。“小晴,那你就留这儿吃饭,大娘给你炒几个菜,顺便教你怎么炒豆芽。”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范晶晶,温柔地邀请:“晶晶,也别回家开火了,今天就留在阿姨这儿吃吧,人多热闹!” 范晶晶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顺势挽起了梁晴的胳膊,亲昵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又打开了话匣子,此时的梁晴,头顶上乌云密布,感觉天都要塌了。 第105章 吃鱼 罗金秋今天做了一道美味的清蒸鱼。自从水渠挖好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水中竟然出现了鱼、河虾、泥鳅。这可把久久未见荤腥的知青们馋坏了,他们纷纷前来捕捞。 其实,不仅是知青们长久不见荤腥,就连田洼村的村民也只有在过年过节时才能享受到鱼肉大餐。由于水质良好,这里的鱼类生长迅速,体型肥大,肉质鲜美。城里来的知青们大多不擅长处理鱼,所以他们经常会捞起几条鱼,请罗金秋帮忙收拾,作为感谢,他们会送给罗金秋一两条。 梁晴眼睛通红,看着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清蒸鱼、炒豆芽、炒河虾……一时间心中充满了嫉妒与愤恨。她原以为这对母女离开梁家后生活会变得艰苦,没想到她们居然能吃得如此好。她想象中的场景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女儿在知青点,会被那些自命不凡的知识青年瞧不起,甚至可能遭受欺凌。然而现实却与她预期的完全不同,这种落差感令她难以接受。 梁晴内心嘀咕:梁素玲这个臭丫头,白天还说肚子快饿扁了,原来是骗我的!真是可恶啊!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梁素玲整天和那些知青们混在一起,心眼儿也变得越来越坏了。我得想个法子把罗金秋弄回去才行,这样的好日子可不能便宜了罗金秋和她那两个女儿。本来想着今天能说服罗金秋跟我回去,结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再说了,罗金秋现在过得这么滋润,怎么可能愿意跟我回去呢? 梁素梅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梁晴正围着罗金秋学习如何炒豆芽,她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根本懒得理会梁晴。梁晴顿时感到无比尴尬,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等到范晶晶离开了,梁晴觉得终于有机会开口要回黄豆了。然而,还没等她开口,罗金秋就已经从储物柜里取出一袋玉米面粉,递给梁晴,“小晴,五斤黄豆换十斤玉米面粉,这里正好是十斤。” 罗金秋心里清楚得很,梁晴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地惦记着她那一篮子黄豆,自己可不是那种爱占别人便宜的人。范晶晶和小女儿给梁晴设下的圈套,让梁晴受了整整一天的心理折磨。就算是给她一点教训吧,哼,谁叫她以前总是欺负小梅呢?罗金秋才没有那么大度,可以做到以德报怨。 梁晴盯着眼前的这十斤玉米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吧,总觉得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可不接着吧,又怕无法向梁老太交差。她暗自咬牙,还是接过了玉米面,毕竟回家后还要给梁老太一个说法。她可不敢得罪梁老太,万一梁老太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能左右她的终身大事。 梁晴走后,梁素梅不满地皱起眉头,对着母亲抱怨道:“妈,你怎么还给她玉米面啊?咱们这些年在梁家受的苦,那一篮子黄豆根本就不够偿还!换作是我,才不会给她呢!” 罗金秋笑着白了女儿一眼,无奈地说:“你这个傻丫头,难道看不出来吗?她今天如果要不回那篮子黄豆,肯定会在这里赖着不走,到时候你还得跟她一起睡觉,你愿意吗?” 梁素梅听后,弯了弯嘴角,调皮地回答:“那我就让她睡地上好了!”随后,她又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叮嘱母亲:“妈,我觉得梁晴今天来肯定没安好心,我白天不在家,你可要小心提防她哦。尤其是咱家发豆芽的秘方,千万不能被她发现。” 罗金秋点了点头,温柔地安慰女儿:“小梅,你放心吧。每次发豆芽的时候,我都会从里面把门锁上,别人根本不知道我在里面干什么。梁晴这次来,不用想也知道,她和她妈受不了做家务的苦,想让我回去继续给梁家当牛做马。” 梁素梅心里涌起一股火,心想:“梁晴算什么东西?她以为自己是金子,把别人都当土。”她看着母亲,认真地说:“妈,不管梁家人使什么招数,你绝对不能松口说回去。否则,你、我还有小玲的后半辈子就没有盼头了。” 罗金秋在梁家的时候,哪里吃过鱼和虾呢?以前桌上的鱼都是给家里的男人吃的,她要是敢动一筷子,梁老太就会在屋门口骂一整天。现在终于摆脱了梁家,好不容易有了吃鱼的权利,她怎么舍得为了梁家而放弃现在的好日子呢?而且,她深知现在可是有责任在身的,自己可是知青点的增产增收的关键人物,如果回去了,谁来发豆芽?跟镇上大食堂的合同又怎么继续履行呢?一想到这些,小小的梁家算个屁啊! “小梅,你放心吧,宋雅芝使什么阴招我都不会上当的。”罗金秋坚定地说道。 梁晴回去后,绘声绘色地把罗金秋吃鱼吃虾的事告诉了梁老太。梁老太一听,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她心里想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鱼,她们有什么资格吃鱼!还有,就算梁广川找了别的女人,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古代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的,俗话说得好,好汉霸九妻,梁广川能找二房,说明他有本事,这个罗金秋放着这么有本事的男人不管,居然自己带着孩子出去过,这不是故意丢他们老梁家的脸面吗?梁家好歹也养了罗金秋和她的两个女儿这么多年,她不仅不知道感恩,还腆着脸在外面自己吃鱼享福,简直有违纲常!她就应该把鱼做好,然后恭恭敬敬地端到自己面前来,这才是一个儿媳妇该有的样子嘛! “不要脸的东西!”梁老太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梁旺听到了梁晴说晚上在知青点吃了鱼,顿时就不干了,躺在地上打滚,哭闹着要吃鱼。梁老太见状,赶紧把宝贝孙子搀扶起来,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安慰道:“乖孙啊,你要是想吃鱼,奶奶明天就让你爸爸去河套给你捞鱼吃好不好?” \"奶奶,咱村那条小河,水浅得跟啥似的,鱼都瘦得跟竹竿一样,那比得上知青点的大水渠,大娘今天做的那条鱼,特别肥,我估摸得有5斤重,‘嗝’——\"梁晴边说边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不经意间打了个响嗝。 \"呜呜呜...\"梁晴话音未落,梁旺一听吃鱼竟吃到打饱嗝,立马儿又哭上了,撒起蛮来没完没了。梁老太一听孙子哭,心疼得不行,顺手就在梁晴肩膀上捶了一拳,嗔怪道:“都怪你,好么样的提什么鱼,赶紧出去!” 宋雅芝听见儿子哭声,慢悠悠地晃进屋来,假装生气地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梁旺:“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等那天我累死了,看你还哭不哭!” 梁老太一听儿媳妇这话,心里不得劲,冲宋雅芝翻了个白眼“以前罗金秋在的时候,不也是干这么多活吗,她咋就没这么多抱怨呢?” 宋雅芝一听婆婆这话,连忙换上笑脸,凑近了些“妈,您可别这么说。以前大嫂在家,我还能搭把手,现在家里里里外外的活全是我一人干,这我也不说啥,可是这回还得再伺候一个活祖宗,”说着,她一脸委屈的朝梁广川的房间方向努了努嘴。 \"你让梁晴搭把手帮你多干点,这阵子熬过去就好了。瞧她肚子那尖样儿,兴许真能给我添个大胖小子呢”梁老太乐呵呵地说着。 宋雅芝心里头不是滋味,脸上却没露半分,她轻声细语地问梁老太:“妈,那以后孩子出生了,坐月子这事儿怎么安排呢?” “坐月子?咱们家可没那讲究,罗金秋当年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下地忙活了。她生完孩子也一样,家里事儿多着呢,哪儿能让她歇着。那坐月子是城里富贵人家才享受的,咱们可不兴凑这热闹。”梁老太说得理所当然。 宋雅芝见婆婆没领会自己的意思,索性直截了当地说:“妈,我看小嫂子身子骨弱,我怕万一孩子生下来也是个娇气的。我这手艺,您也知道,比不得大嫂,她能变着花样的做饭。我想着,要不还是请大嫂回来,专门照顾小嫂子和宝宝。毕竟,大嫂是大房,这孩子也算她半个儿子,养儿防老养儿防老,说不定将来孩子长大了,大嫂还得靠这孩子养老送终呢。” 说起来,罗金秋走的这阵子,虽然梁家少了三张嘴吃饭,但日子却没见松快多少,反倒是收入还缩水了。罗金秋在时,就像一头老黄牛,从早到晚不停歇的忙碌,地里的活干起来堪比猛男,村里人都夸她能干。现在她离开了,梁老太虽然也逼着宋雅芝和梁广利去地里忙活,可这俩人哪是干农活的料,磨磨唧唧一整天,干的活儿加起来还没别人一半多呢。” 梁奶奶在心里细细盘算了一番,觉得还是让罗金秋回来更划算,便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决断“明天,你抽空去一趟,把罗金秋和那两个丫头带回来,就说我不生她的气了,回来给我和广川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别让外人再看咱们梁家的笑话。” “妈,她现在在外头有鱼有肉,日子滋润得很,会不会不乐意回来啊?真要是不回来,咋办?”宋雅芝试探性地问,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 梁奶奶闻言,眉头微蹙“她敢不回来?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婆婆的?要是她不回来,你就说我病了,需要她回来照顾,如果她听到这个还不想回来的话,那就是有违孝道,大逆不道,在以前是要沉塘的。你就把大队长叫上,让大队长做主,去抓她回来!要让她明白,咱们梁家的门可不是给她开的,她没有想走就走的资格”梁老太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雅芝听了这番话,心里头有了计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道:罗金秋啊罗金秋,我儿子梁旺还没尝过那鱼肉的鲜呢,你倒是先享起福来了。你一辈子都是梁家的奴隶,生是梁家的人,死是梁家的鬼,想逃?哪有那么容易。等着瞧吧,过了明天,看你还能不能吃上鱼。 第二天,宋雅芝和梁晴踏上了去知青点的路,两人脸上挂着不同寻常的焦急,就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梁晴领着宋雅芝来到了罗金秋住的小院,屋门大敞,里头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母女俩对视一眼,决定坐在炕沿上等罗金秋。宋雅芝细细打量着这个房间,心里头不禁对罗金秋的近况产生好奇,便趁着这空档,悄悄在屋里翻了起来。 灶台上的大盆里,盛着两条还泛着银光的鲜鱼,显得格外刺眼,宋雅芝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的手又不自觉地打开了储物柜,里面整齐地码放着白面、玉米面,还有高粱米,看得她心里头五味杂陈。 “妈,你看看,咱家都没有这么多粮食”梁晴在一旁瞧着,语气里带着愤愤不平。 宋雅芝闻言,眼中划过阴险,轻声安慰道:“你急什么,等今天咱们把你大娘劝回家,这些好东西,不也就成了咱们家的了吗?”母女俩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你们在干什么?\" 宋雅芝和梁晴正美滋滋的商量着明天吃鱼哦事,一个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儿如同平地惊雷,吓得两人心头一颤。 这动静,就跟发射信号似的,墙外的知青们一个个被吸引了过来,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 卫知和许言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陆续谈下了几笔外乡镇的豆芽订单。卫知正满心欢喜地打算找罗阿姨合计,扩大产量的事。谁承想,一进门,就看到这两位女同志正忙着在罗金秋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呢。 其实卫知认识梁晴,但梁晴曾经伤害梁素梅这件事,卫知心里明镜似的,他故意装起了糊涂假装不认识。 没等母女俩缓过神,卫知又提高了几分音量:\"怎么,瞅着人家家里没人就想偷点东西走?这可是违法的勾当,知不知道!\"他故意把“偷”字说的特别大声。 梁晴连忙摆手:\"误会了误会了,我是梁素梅的堂姐,罗金秋是我亲大娘,我们不是小偷!\" 卫知嘴角一撇,故意挑刺:\"哼,这年头,啥都说不准,说不定你们早就把这儿摸透了,罗同志和梁同志的名字,还不知道你们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打听来的呢。\" 他边说边留意着周围聚拢过来的知青们,看着知青们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的目的算达到了。 罗金秋平日里没少给这些知青们张罗好吃的,大伙儿对她都亲近得很。眼瞅着有人竟想动他们亲爱的罗阿姨的东西,不管是男是女,在他们眼里,小偷就是小偷,没一个好东西。大伙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攥紧了拳头往前冲。 “让你偷东西,看我不挠你。” “好的不学,学偷东西,手拧疼了就长记性了。” “真是不要脸,我还没见过女孩子偷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吃我一掌。” 第106章 嫉妒 卫知偷偷地从愤怒的人群中溜走,然后跑到隔壁给正在忙碌的罗金秋通风报信。实际上,罗金秋已经听到了吵闹声,但梁素梅曾告诉过她,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能耽误发豆芽这件大事。 罗金秋听到敲门声,透过门缝看到来人是卫知后,才放下心来,将门锁打开,好奇地问道:“小卫,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罗阿姨,你妯娌那一家人来了,也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反正我们已经把他们当作小偷狠狠地揍了一顿。”卫知兴奋地说道。 “啊?”罗金秋心里一紧,因为她深知宋雅枝可不是好惹的人,绝对不会白白挨打,于是焦急地问道:“你们把他们打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得很重?” “罗阿姨,您放心吧,只是轻轻地拧了几下而已,并没有伤到要害。”卫知连忙安慰道。 罗金秋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又嘱咐卫知说:“她们来找我,我不理她们就是的,咱们别招惹她们,她们心眼子比咱们多,别到时候给咱们搞破坏。” 卫知哈哈笑了起来,他安慰道:“罗阿姨,您不用担心,我们好歹在田洼村待了这么长时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呢?您放心吧,咱们知青们都非常关心豆芽的事情,我们已经在种植基地和仓库安排了专人24小时看守,确保万无一失。即使您妯娌不来找麻烦,我们也担心田洼村大队长会找我们的麻烦呢!” 卫知和罗金秋又讨论了扩大生产的问题,如果要扩大生产规模,仅仅依靠罗金秋一个人发豆芽显然是不够的,必须再找几个值得信赖的女知青帮忙才行。 “就怕知青们受不了这份辛苦啊!不过,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您,那就是于班长的母亲。她为人踏实可靠,话也不多,您觉得她可以胜任吗?”罗金秋询问着卫知的意见。 卫知犹豫了一下,豆芽产业可是他和梁素梅组织知青们自发形成规模的,如果用田洼村的人,有可能知青们会有意见,毕竟他们才是豆芽产业的主人。于是,他决定还是开个会,大家一起讨论这个问题,民主决定。 而另一边,宋雅芝和梁晴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找了个缝隙钻了出来,两人灰头土脸的,原本精致的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的。梁晴拉着宋雅芝就往田洼村方向跑,边跑边喊:“妈,快跑!别让那些知青再抓到咱们!” 然而,宋雅芝却一把甩开了梁晴的手,气喘吁吁地说道:“咱们不能就这样回去,这不是让街坊邻居看笑话吗?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说着,她又要转身去找罗金秋理论。 梁晴见状,赶忙拉住宋雅芝,劝道:“妈,咱们先回去吧,让爸把奶奶背过来,我就不信,有奶奶在,罗金秋还不露面!” 宋雅芝喘着粗气,摇摇头,一脸愤怒地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欺负过,哼,罗金秋翅膀硬了,敢让这么多人打咱们俩,看我不给她好果子吃!” 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大哭一边大声嚷嚷道:“呜呜呜……大嫂,婆婆生病了,你躲着不见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狠心吗?一家老小都被你扔下不管不顾!梁家大大小小谁不敬着你,你怎么能为了自己逍遥自在,就扔下生病的婆婆呢?你知道小梅她奶奶有多想念你们吗?她生病就是因为太想你们了,想得都得了心病啊!我求求你们,回去看一眼也好啊!难道……难道还要让我们把生病的老太太背过来看你们吗?” 宋雅芝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声音尖锐刺耳,知青们再次被吸引了过来。大家听到宋雅芝所说的话,刚刚气愤的火焰渐渐平息了下来。他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她是罗阿姨的妯娌?” “我看罗阿姨也不像个狠心的人啊。” “罗阿姨对我们很亲切啊,怎么会不管家里人呢?” 宋雅芝听到知青们的议论声,心中暗喜,意识到自己的方法奏效了。于是,她又继续哭喊,哭声越发凄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金秋啊,婆婆平时最疼的就是你,婆婆生病了,你为了多清闲就跑出来住,是不是我平时做了什么惹到你不高兴了,如果你觉得是我的错,您就出来咱们开诚布公的说道说道,别躲着,我如果哪里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把对我的意见发泄在婆婆身上,她岁数大了,经不住折腾了,她想孙女想的紧,你把小梅和小玲带出来,不让婆婆见她们,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哎呀,呜呜” 许言听到这句话后眉头紧皱,因为他对梁素梅家的事情了解得非常清楚。梁老太为了50斤白面给自己的孙女包办婚姻,梁晴为了贪污梁素梅的设计稿,将她骗到深林中,而罗阿姨的丈夫梁素梅的父亲-梁广川干出出轨这档子事,这些行为简直就是罪恶至极,任何人都难以容忍。 然而,许言还是看在梁素梅的面子上,给梁家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他挺身而出,对着梁晴说道:“你和赵六子之间的那件事,难道非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梁素梅不愿意跟你计较,但你却一次又一次地找她麻烦,难道你觉得她真的会怕你吗?哼,现在际县长与我们有些交情,他完全可以为梁素梅作主!”许言利用际县长狐假虎威了一把。 梁晴听了许言的这番话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怎么把赵六子的事给忘了呢?曾经那个整天围着自己转、眼神里充满爱慕之情的赵六子,如今再看自己时,眼中已不再有丝毫爱意,只剩下平静和冷漠。这意味着什么?赵六子对她的感情已经彻底消失殆尽了! 如果那件事真的被曝光出来,说不定赵六子还会站出来作证呢!想到这里,梁晴心中不禁一紧,暗叫不好。她连忙拉起宋雅芝,急切地说道:“我们快走吧,别再闹下去了!”说完便拖着宋雅芝往村里跑去。 宋雅芝虽然也听到了许言刚才所说的话,但她受了委屈,哪里顾得上其他。她被梁晴拽着跑,嘴里还不停地怒斥着罗金秋的不是“大嫂,你躲着生病的婆婆不见,良心过得去吗?这事没完,我回去找大队长过来评评理...” 此时,轮到许言被知青们团团围住,大家都好奇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言想了想,为了能让罗阿姨和梁素梅姐妹能继续在知青点安心的生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让大家知道,于是他决定将真相简要的告诉大家。他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上次梁素梅从悬崖掉下来,并不是意外,而是拜梁家人所赐。而且,梁老太还包办婚姻,为了区区50斤白面就要把梁素梅嫁给江福,那个江福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吧,就是前阵子因为杀人未遂被关进号子的那个人。” 众人听了许言的话,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开始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罗阿姨平时对咱们那么好,经常帮助咱们,怎么可能是那种狠心的不孝顺的人呢?” “是啊,梁素梅来了之后,咱们才有了水渠,这阵子我可是吃了不少鱼啊!” “对对,自从我们跟着她一起做豆芽,生活水平简直是直线上升啊!” 知青们收起了刚刚对罗金秋和梁素梅产生的怀疑,重新恢复了对她们母女俩的信任和好感。 邓九九和朱迪正远远望着那边热闹的景象,眼见梁晴母女败退,原本打算悠哉游哉地看场“好戏”的心情,就像是突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浇了个透心凉。两人对梁素梅和她那豆芽的生意,向来是看不上眼的,心里头盘算着的始终是怎么能早点儿回城去。等回到城里,自己过的生活,是田洼村的泥腿子们想都不敢想的,哼,破豆芽,哪抵得上肉的滋味。 “九九,家里给我寄信了,说是汽水厂有空缺位置,我爸正张罗着关系,说是打点好了就接我回去呢!”朱迪说这话时,眼里闪烁着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心里清楚,自己论长相、论家世,都略逊邓九九一筹,平日里总是跟在邓九九身后,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翻身的机会,自然想显摆一番。 邓九九闻言,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种明明不如自己,却还要在面前显摆的人。不是她不会说好话,而是她压根就不想给朱迪那份得意劲儿添柴加薪。 朱迪见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心里暗想:邓九九这反应,分明就是嫉妒! 第107章 卫均义 关海山眉头拧成了疙瘩,在稳坐如山的梁素梅面前踱来踱去,那步伐快得差点让梁素梅眼冒金星。“小梅啊,上次咱们聊的那事儿,到底啥时候能有个准信儿?我这阵子跟蔬菜站还有县委食堂的哥们儿吃了好几顿了,豆芽送出去得有十多斤了,他们天天追着我要货呢。”关海山的声音里透着股子急不可耐。 梁素梅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卫知那边刚谈妥了几个镇的新单子,豆芽现在成了香饽饽,供不应求。每次来给关海山送货,她都像上刑场一样,生怕又被催产量。她暗自思量,这小作坊看来是撑不住了,得动真格,整个豆制品厂出来,豆芽、豆腐、豆皮、豆干一条龙,但一想到这其中的繁琐手续和巨额投入,头就大了一圈。 “关大哥,你说咱们要是有个自己的厂子多好啊,我搞生产,你跑市场,咱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火急火燎了。”梁素梅边说边叹了口气。 关海山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主意确实不错。可转念一想,那些审批、资金、厂房,哪一样不是难题?他苦笑了一下:“小梅,眼前这关得先过了,你得想法子给我匀点豆芽出来,那些大客户我可得罪不起。” 梁素梅点了点头,说了句“我再想想办法”,便拍拍屁股急匆匆地走了,生怕关海山再给她出难题,关海山看着这丫头逃跑的背影直摇头。 梁素梅心里明白,目前她手头那点积蓄,对建豆制品厂这个大项目来说,就像是往大海里扔了个小石子,连声响都听不到。她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难不成还要靠空间商场的豆芽?可那太不现实了,供应整个县城的豆芽,可不是靠自己那辆小推车就能解决的,必须得大卡车,如果大卡车和满车的豆芽一亮相,自己这空间的秘密怕是要公之于众,到时候怕不是要被人当成妖怪抓去研究了。” 回到知青点,梁素梅一股脑儿地把烦恼倒给了卫知。卫知一听,也是吃了一惊,这豆芽的火爆程度远超预期,看来得好好规划,扩大生产规模了。他意识到,这已不再是知青点内部的小打小闹,而是个能够走出去的正经事业。 “建厂的话,大概得要多少资金?”卫知认真地问。梁素梅叹了口气:“至少得十几万吧,人工倒还好说,主要是厂房建设和设备投入。” 卫知闻言,拍了拍胸脯:“这笔钱,我先来想办法。我明儿就给家里发电报,让他们支援一下。” 梁素梅一听,惊得嘴巴都能塞进个鸡蛋,十几万啊,那得是多显赫的家庭才能轻松拿出。但她很快回过神来,连忙摆手:“不不不,咱们还是稳扎稳打,先在县城租个大点的地方,等资金充裕了再考虑建厂。” 卫知却摇了摇头,他分析道:“现在豆芽这么抢手,如果只是租个院子,跟在知青点没多大区别。而且,在田洼村我们可以借村集体的名义销售,但到了县城,万一有人眼红使绊子,扣上什么投机倒把的帽子,可就麻烦了。这厂,是非建不可的。” 卫家的小院里,卫老太轻轻瞥了眼眉头拧成结的卫均义,嘴角一撇,不满地嘀咕道:“哎,整天绷着个脸,跟谁欠你似的。小知和他妈啊,都被你这副模样给‘吓’跑了。” “妈!”卫均义苦笑,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这孩子,张口就要十几万,我上哪儿去变这么多钱来?” 卫老太眼疾手快地从儿子手中抽过电报,细细端详一番后,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得意洋洋地在卫均义面前晃了晃电报纸:“瞧瞧,咱们小知多有志气,你有没有仔细看?小知要钱是为了‘建厂’”卫老太特别加重了“建厂”的发音。 卫均义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他要真有那本事自己建厂,还用得着找我?自己掏腰包不就得了。” “你呀,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卫老太笑眯眯地反驳,“小知找你要钱,那是尊重你。你那点工资,还有你手里的那些积蓄,说到底还不是你爸和我辛苦一辈子攒下的。你不想给?那这事儿我说了算,这钱我出!” 卫均义作为京城的干部,月薪不过区区两千,而卫家的家底,全靠老爷子和卫老太早年经营布匹生意一点一滴积累起来。至于卫均义本人,手里其实握着一笔不小的存款,那是远在国外的妻子陆荷,为儿子卫知汇来的生活费。卫均义坚持不动这笔钱,他有做男人的尊严,他自信有本事靠自己的能力抚养儿子,这些钱,他打算将来与陆荷重逢时,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妈,我可不是故意泼冷水,这么大一笔钱,万一他折腾没了……”卫均义试图劝阻母亲。 卫老太斜睨着儿子,眼神里满是坚定:“我孙子,我心里有数。小知比你强多了,他做事有他的道理。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就这一个宝贝孙子,我不疼他疼谁?”说罢,眼中满是宠溺与信任。 知青们对豆芽的热销感到由衷的喜悦,几年的知青生涯,让起初对生活感到平淡无奇的他们,如今凭借自身不懈努力,迎来了如此丰硕的成果,对未来的憧憬也随之高涨。 “现在市场对豆芽的需求非常大,光靠罗阿姨和咱们知青已经很难应付了,梁素梅同志又与县里的蔬菜收购站和大食堂谈妥了合作。所以现在面临一个问题,需要扩大规模,招技术员。但是,如果扩大规模的话,首先要考虑交通的问题,所以我想咱们要在宁溪县建一家豆制品厂。”卫知看着知青们说道。 知青们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不语,原本热闹的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一瞬间被冻结。如果在县里建厂,意味着这豆芽产业会变成更大的项目,将不再仅仅属于他们这些知青。他们把豆芽产业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培育,但现在却不得不面对可能与外人分享成果的现实。 “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卫知打破了沉默。 “卫老大,我们住在田洼村,厂子要是在县里的话,那这豆芽是不是以后就跟我们没关系了?”一个知青忧心忡忡地问道。 听到这话,其他知青们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 看着众人担忧的表情,卫知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豆制品厂跟咱们现在的小作坊不一样,它是流水线作业,每个环节都需要人员参与。从种植、采购、质检到生产和营销等各个岗位,都需要各种不同类型的人才。所以,只要你们有能力胜任某个岗位,就可以在厂里上班。” 说完,他看向大家,鼓励道:“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长来选择适合自己的岗位。只要努力,都能做出成绩。” 又补充道:“建厂的同时,我们也会建职工宿舍,解决大家的住宿问题。这样一来,大家也不用再担心路途遥远的问题了。” 第108章 一式三份的协议 知青们心中最为魂牵梦绕的,莫过于返城成为一名体面的工人,然而这梦想之舟,却似乎难以触及彼岸。面对眼前这份现成的就业机会,何人能不动心,不倍加珍惜?他们的热情如同烈焰般高涨,满心期待着豆制品厂的蓝图变为现实。 “九九,你听说了吗?咱们知青点有大动作,要建厂呢!”朱迪急匆匆地找到邓九九,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邓九九自然也从周遭的议论中有所耳闻,但她内心却是不以为然,轻蔑之情溢于言表。“哼,建厂?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她回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一群井底之蛙,妄想编织天方夜谭。” “可我瞧他们那股子认真劲儿,卫知也不像是个空口说白话的人啊。”朱迪仍有些将信将疑。 邓九九轻轻点了点朱迪的额头,带着几分无奈与戏谑:“你呀,可别被他们的热情蒙蔽了双眼。建厂?那得是多少真金白银的投入?咱们这些知青,哪家能轻易掏出这笔巨款?即便是卫知家底殷实,如此庞大的项目,也是孤木难撑。” 朱迪闻言,心中那块因嫉妒而生的阴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释然。即将回城工作的她,本就自视甚高,对那些出身平凡、资源匮乏的知青抱有偏见。初闻建厂消息时,她的心中满是不甘与嫉妒,仿佛自己的优势地位受到了威胁。而今,听了邓九九的分析,那份高傲与自信再次回归,她心中暗笑:这些人,终究只是在做白日梦罢了。 梁晴和宋雅芝到家后,梁老太一听说罗金秋竟然一直躲着不肯露面,气不打一处来,直念叨:“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咱们梁家对她掏心掏肺的,这么多年,她咋就不懂点感恩呢?就算广川再娶几个,她也是当媳妇的,对婆婆的孝心也不能丢!” 宋雅芝见状,小心翼翼地提议:“妈,要不,您亲自出马,去瞧瞧?” 梁老太一听,眼睛一瞪,手一拍桌子,吓得宋雅芝一个激灵。“你这说的啥话!我一个老太太,跋山涉水去找她?她多大的面子,能劳我这么大驾!” 罗金秋在一旁,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轻声细语地问:“妈,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梁老太沉吟片刻,计上心来:“这样吧,明天你带上大队长一起去。大队长在村里说话有分量,罗金秋再怎么也得给他几分面子。那些知青也是,哪个不敬重大队长?罗金秋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得出来见见人了。” 宋雅芝心里有了盘算,决定这次行动还要带上梁广川,毕竟这事儿的根儿在广川那儿,罗金秋带着孩子走,也是因为他。 可当宋雅芝一提要带梁广川同去,梁广川的脸立马拉长了。“我跟她早就没瓜葛了,找她也白搭,她不会回来的。再说,她回来干啥?添乱吗?” 宋雅芝耐心劝道:“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大嫂毕竟是咱梁家的人,这些年咱们待她不薄。现在家里正是忙的时候,她就算不顾及你,也得想想妈啊。你们还没离婚呢,她回来给妈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她不是回来跟你过日子,是回来帮衬家里的。” 梁广川听了,心里也泛起了涟漪。想当年,若不是自己出手相救,罗金秋怕是早就没了命。如今她这样避而不见,确实有些忘恩负义了。这么一想,梁广川下定决心,明天就跟宋雅芝一起去把罗金秋找回来。 \"大哥,说到底,大嫂这离家出走,心里头肯定也是有委屈的,这源头啊,还得从你身上找。到时候,你低个头,道个歉,不就一句‘对不起’嘛,让大嫂心里舒坦舒坦。咱们的目的是让大嫂回来,一起把家撑起来,也是让妈少操心。\" 宋雅芝的话语温柔却坚定,像是在为梁广川打气,也在为他指明方向。 梁广川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为了妈,为了梁家,明天定要把罗金秋拖回来。 知青们、梁素梅以及县城的关海山,近段时间全心投入到建厂的筹备中,忙得不可开交。卫老太在收到电报后的次日,便匆匆赶往邮局,给孙子汇去了款项,还另发了一封电报告知,而这一切,她都瞒着那个总爱与她意见相左的儿子卫均义,生怕他横加阻拦。 资金到位后,选址问题便成了头等大事。由于关海山身处县城,对此更为得心应手,于是他主动承担起了寻找合适地皮的任务。为了争取到一块建厂的土地,他四处奔波,利用自己的人脉,频频宴请住建局的工作人员,但进展却异常缓慢,迟迟未见回音。 “陈哥,我之前跟您提的那事儿,现在怎么样了?”关海山再次向负责土地审批的陈力敬酒,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焦急。 陈力轻轻抿了一口酒,叹息道:“老弟啊,建厂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我们县的棉纺厂,从领导审批到正式运营,也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呢。” 关海山闻言,迅速从桌下取出一个装有两条“中华”香烟的袋子,递给陈力,诚恳地说:“陈哥,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村里一群人眼巴巴地等着吃饭呢,地里全种上了豆芽,他们家里都有老有小,全指望这豆芽厂活命呢。” 陈力一见到这两条在这个年代极为罕见的香烟,眼神立刻亮了起来,态度也随之变得亲切许多。他压低声音“老弟,你知道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但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咱们县不是有个废弃多年的大粮库吗?那是从匪军手里缴获的,仓库、办公室一应俱全。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把它修缮一下,直接用来建厂。” 关海山对大粮仓心知肚明,但苦于那是公产,不是随意可以占用的。他面露难色:“这主意是好,可那毕竟是公家的财产,我们怎么能随便占用呢?” 陈力再次举杯,一饮而尽,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主意我给你出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炫耀般地在关海山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香烟,“老弟,谢谢啦!” 关海山仔细思量后,觉得陈力的建议确实可行,若能利用那个粮库,将大大节省成本。于是,他立刻骑上自行车,火急火燎地赶往知青点,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梁素梅和卫知。自从得知卫知是幕后金主后,关海山在卫知面前总是毕恭毕敬,梁素梅见他这副伏低做小的样子,忍俊不禁打趣道:“关大哥,你这要是做起业务来也有这股子劲儿,不出几年,保准能成亿万富翁!”一番话逗得关海山笑得合不拢嘴。 关海山来到院子里时,正好看到田洼村大队长、宋雅芝和梁广川正在和罗金秋母女三人拉拉扯扯。 大队长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但他内心却十分尴尬。毕竟,他听说了梁广川出轨的事情,现在却被拉来当作调停人,这让他感到脸上无光。而罗金秋则表现得相当大度,没有对他有过多的指责。然而,知青点的许言却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她压低声音告诫大队长:“大队长,罗阿姨的老公出轨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他是梁素梅的父亲,我们早就想要替罗阿姨出一口气并向上面举报了。对于这种出轨行为,一旦举报就可以定为流氓罪。你怎么还敢帮助他?你这简直就是在帮助罪犯啊!” 大队长听到这番话后,心中一阵怒火涌起,他恶狠狠地瞪着将他拉来的宋雅芝,眼中充满了不满和责备。 宋雅芝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罗金秋带回梁家,让她继续为梁家服务,成为他们的牛马。至于梁广川犯下的罪行,她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如果罗金秋回到梁家,她将再次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并能够在眼皮子底下看罗金秋的笑话。 宋雅芝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变得无耻而固执。她紧紧抓住罗金秋,毫不留情地拉扯着她大喊大叫。“大嫂,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呢?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大哥都低声下气地向你道歉了,你就别再计较了。回家好好跟大哥过日子吧!你看我们都这样苦苦哀求你了,如果你还是不肯回去,那岂不是太小心眼了吗?毕竟我们都是有两个孩子的人了,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完整的家庭,你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回去!难道你没考虑过,将来小梅和小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要是别人听说她们的父母长期分居,肯定会对我们的孩子有看法啊!” 梁素梅听了这话,讽刺的哼了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哼,二婶,你别拿我和我小妹当幌子,你拉我妈回去,哪是为了我妈好,还不是想让我妈回去替你干活。我谈婚论嫁还早呢,用不着你操心,就算以后嫁不出去,也跟你没关系。”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仿佛对二婶的虚伪已经看透。 宋雅芝被梁素梅的话呛得心中一阵恼火,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深知此刻不能轻易表露出来。她装作一副关切的样子,试图缓和气氛。“小梅啊,你说的都是气话,等真到谈婚论嫁的到时候,你肯定后悔。”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似乎在为梁素梅的未来担忧。 卫知听了宋雅芝的话本想趁机勇敢的向梁素梅表白以助她反击,但又害怕自己过于鲁莽的行为会给她带来困扰。许言注意到了这一点,灵机一动,对梁素梅的母亲说:“阿姨,您不必担心梁素梅的婚姻大事。我们都是城里来的知青,家里有哥哥或弟弟还没有结婚的,可以给梁素梅介绍一个合适的对象。” 听到这句话,宋雅芝心里一阵酸楚,嫉妒之情油然而生,语气酸溜溜地说:“农村的姑娘可攀不上城里的高枝,即使攀上去了,也只能过着受苦受累的日子。” 梁素梅听后,立即反驳道:“二婶,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梁晴攀上了李队长,你为什么不说这样的话呢?” 宋雅芝连忙解释:“乱说什么!根本没有这回事,梁晴和李队长之间连八字都还没一撇,不要乱说话。” 邓九九为了回城也想攀附上李队长的关系,自然不愿意看到李队长和梁晴的关系被曝光出来,原本只是在旁边看好戏的她也开始帮腔宋雅芝说道:“梁同志,你说话可要注意点啊,不要污蔑人家小姑娘的清白!” 梁素梅根本不理会邓九九,而是直直地盯着宋雅芝说道:“梁晴和李队长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到时候等他们公开了关系,看你怎么啪啪打脸。呵呵,连自己家孩子的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迫不及待地去操心别人家里的事了。” 宋雅芝听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对梁素梅说道:“你作为晚辈,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然后转头看向罗金秋,语气缓和了一些道:“大嫂,我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想接你回去的。咱妈想你了,天天跟我念叨着,就想吃你做的饭。” 罗金秋看着周围那些年轻的面孔,他们一个个热血沸腾,充满朝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勇气。她稳稳地站立着,眼神坚定地望着大队长。 “大队长,您应该了解我的情况。这些年来,我在梁家过的什么日子,村里的人都看在眼里。我在梁家度过了整整二十个年头,尽心尽力地侍奉着梁家老少。然而,梁广川、我婆婆和我小叔子却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我和小梅打骂不休,就连我年幼的小玲也常常遭受体罚。但自从我来到知青点后,生活变得轻松起来,心情也变得舒畅。所以,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再回到那个让我和我的孩子们身心都痛苦的地方。” 大队长还未开口,梁广川却迫不及待地插话道:“罗金秋,你真是忘恩负义!当年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恐怕早已饿死在山里了。” 罗金秋狠狠地瞪了梁广川一眼,然后转过头去,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早知道在你们梁家会过的这么惨,倒不如当初死在山上。” 大队长被梁广川的插话弄得很没面子,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狠狠地瞪了梁广川一眼,但没有发作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看着罗金秋说着刚才想说的话:\"金秋啊,你看你和梁广川就这么分居着,时间一久肯定不行啊!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罗金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大队长的担忧。她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怨恨一般:\"大队长,我听说那个女人已经搬到梁家住下了,既然如此,就让梁广川他们两个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吧。我不想再回去掺和他们的事情了。\" 大队长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可是,金秋,你毕竟还是梁家的媳妇呀!村里的人都只认你,你兄弟媳妇也还管你叫嫂子。\" 梁素梅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三张纸,走到大队长面前,把纸递给他,然后转身面向大家说道:“自从那天梁晴和我二婶来知青点找我们之后,我妈就和我商量过这件事,她下定决心要和我父亲断绝婚姻关系。按照我妈的要求,我写了一份断亲协议,双方按下手印,请大队长再帮个忙,用村里的大喇叭向全村广播一下这个消息。就算是正式解除了我妈和爸的夫妻关系。” 宋雅芝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连忙转头对梁广川叮嘱道:“大哥,你可千万不能按手印啊!” 梁素梅看到宋雅芝把梁广川拉到远处窃窃私语,不禁皱起眉头,语气坚定,高声说:“二婶,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让我妈和我爸进屋去,心平气和地单独聊一聊比较好。”说完,她上前轻轻推了推梁广川,示意他跟自己进去。 大队长也表示同意梁素梅的建议。 梁广川进屋的时候,宋雅芝在身后大喊“千万别按手印,别上当!” 但梁广川并没有机会停下脚步回应,他已经被梁素梅拉着进了屋。屋内,罗金秋母女和梁广川都一脸严肃。 梁素梅看着眼前的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爸,二婶拉你过来,就是把你当枪使。你连这都看不出来,还傻乎乎的跟她过来。” 梁广川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自从女儿溺水清醒之后,他对这个女儿越来越敬畏,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打骂的女儿,现在他却再也不敢动一根汗毛。 梁素梅见梁广川不说话,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于是继续说道:“我现在和知青们一起做豆芽的产业,想必你也听说了,知青们马上就要在县城建豆制品厂,到时候我也能去厂里当工人。” 梁广川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目光紧紧锁在女儿身上,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他从未设想过,农家出身的女儿竟能踏上工人的道路,声音微微颤抖:“你这孩子,我和你妈都是农民,你老老实实种地就得了,还想异想天开当工人?” 梁素梅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爸,我不仅能成为工人,我妈更厉害,她即将在豆制品厂当技术指导。” 梁广川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下撇,眼中满是不信。他心里嘀咕,罗金秋种地是把好手没错,但若说指导他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目光复杂地望向罗金秋,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化为一抹难以言喻的尴尬,只能讪讪地别开视线。 “爸,您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想说的是,倘若您和妈妈能解开心结,各自安好,那我们的日子定能越过越红火。我和我妈在厂里站稳脚跟后,自然会念着你的好,也会照顾到您小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梁素梅的话语里透着几分坚定与温情。 “哼,你们女同志,能在外面站稳脚跟就不错了,还想着操心别人。”梁广川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与无奈。 梁素梅并未动怒,只是拉着父亲,从卧室漫步至厨房,一一展示着那满满当当的橱柜:丰富的米面、油盐酱醋、新鲜的鱼肉蔬菜,乃至几件崭新的衣裳,无一不透露出生活的富足与温馨。 梁广川瞅着这一堆堆的吃食,心里头又急又恼,总算逮着个机会能念叨女儿几句:“人家看好心帮衬,给你们送点米面啥的,够吃就行啦,人家也得顾自个儿的家呢,你们咋就贪心不足,要来这么多呢!” 梁素梅一听,惊诧的下巴都快掉了,看来父亲始终是瞧不上她们母女的,她无奈的解释:“爸,您误会了,这些吃的穿的,全是我和我妈起早贪黑挣来的。我妈现在是发豆芽的一把好手,我呢,和知青朋友们忙着拉生意做采购。知青点的日子,可比咱田洼村好多了,不信您去打听打听。” 梁广川瞅瞅这满眼的丰盛,特别是那过年才有的肉,突然话锋一转:“你们吃得这么好,咋不想着给你奶奶送点呢?” 梁素梅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笑。那个要把她卖了的老太婆,她能不计较就不错了,还想分她的劳动果实?门儿都没有!但她没直接顶嘴,而是换了话题:“爸,您看,我和我妈在外面生活,天天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回了梁家,怕是连顿饱饭都难。奶奶偏心,好东西全给了她那宝贝孙子,咱们呢,清汤寡水的。好日子摆在眼前,我们干嘛回去找罪受?” 梁广川不死心:“就算回去了,你和你妈进厂做工,挣了钱啥不能买着吃?” 梁素梅摇摇头,认真地说:“爸,您想得太简单了。真要回去了,二叔能让咱们轻易进厂?搞不好奶奶一闹,这好事就得落到二婶和梁晴头上。到时候,我们还是得被他们当牛使马骑,日子还是老样子,苦哈哈的。” “可你二叔和咱们是一家人啊,都是为这个家出力。”梁广川坚持道。 \"爸,您看,咱和二叔家早晚得分灶吃饭,各自奔各自的前程。二叔他们家,啥都不缺,日子过得挺滋润。可咱们这边,您还得拉扯着两个家,多不容易啊。我妈和我,都不怕吃苦,但您想想,我小妈肚子里的弟弟,将来怎么办?您真忍心让他走咱这老路,一辈子辛辛苦苦吗?现在,我和我妈在外面找着了好差事,将来弟弟长大了,说不定我们能混出个样来,到时候肯定拉他一把,让他少走弯路。\" 梁素梅边说边观察着父亲的神色。 梁广川听了闺女的这番话,心里头琢磨着,还真有那么几分在理。要是真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他太清楚弟弟梁广利的脾性了,如果自己家有点风吹草动,他躲得比兔子还快,哪会主动伸援手。反过来,要是自己家日子好过了,他那边有难,咱还能搭把手。 梁素梅瞅见老爹神色有变,赶紧趁热打铁,把那份断亲协议递到梁广川眼前,示意他摁个手印。 梁广川盯着那纸协议,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心里头五味杂陈,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这把年纪了,还会跟“离婚”这俩字扯上边。他瞅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罗金秋,叹了口气:“以后你要是再嫁,带着小梅和小玲去了别人家,咱梁家的事,你还能上心吗?” 罗金秋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我这辈子不会再嫁人了,二十年的委屈,早受够了,不想再踏进那火坑。” 梁素梅见缝插针,亲和地望着父亲说:“爸,您瞅瞅,就算傻子挨了人的打也会躲着人?我妈又不是傻子,她心里有数着呢。咱父女俩的血缘关系,那是天定的,断不了。今天我就给您立个字据,按上手印,将来要是我有能力了,却没帮衬到小弟,您随时拿着这字据来找我算账。” 梁广川听了女儿这番话,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梁素梅也是干脆利落,拿起笔唰唰几下写好承诺书,按上手印,往梁广川手里一递。梁广川接过一看,满意的点点头,说到底,他小儿子的未来,比啥都重要。梁素梅这一招,算是掐准了梁广川的心窝子,硬是让他心甘情愿的在那断绝关系的文书上也按了个手印。 临出门前,梁素梅顺手捞起盆里两条拾掇干净的鱼,往篮子里一装,递给梁广川:“爸,这两条鱼带回去给小妈炖汤补补,好给咱家添个大胖小子。” 梁广川瞅瞅罗金秋,心里头对自己出轨的事还是过意不去,觉得拿她东西就像矮人一头似的。“收着吧,以后有啥好吃的,小梅有空了就给你们送。”罗金秋的语气比刚才暖和多了,轻声细语的。 梁广川心里那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从今往后,他和罗金秋算是桥归桥路归路,跟家里的小媳妇也能心安理得地过日子了。没想到,签了一份断亲协议,自己反倒轻松不少。 梁广川提着鱼往外走,宋雅芝见了忙凑上来想接篮子,“大哥,大嫂这是同意跟咱回家了?”梁广川没理她那套,紧紧攥着篮子,自顾自地继续走。 罗金秋和梁广川各自留了一份断亲协议,第三份交给了大队长。 梁素梅在大队长面前,解开一个纸包,里头是晒得红通通的小河虾,还有炸得酥脆的泥鳅,“大队长,这些您拿去下酒,我们家这点事儿,让您费心了。” 大队长乐开了花,连声道谢,又说:“你爸妈这事儿啊,村里人都惦记着,现在好了,各走各的路,都好好过日子吧。我这就回大队,用大喇叭广播一下。” 第109章 金瑞瑞 关海山在旁边看了半天的热闹,可心里早就急得不行了。要知道,从县城到田洼村,骑车得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他还想着尽快把事情讲完,然后早点回家,老婆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一起吃晚饭呢。可谁能想到,这一耽搁,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卫知看到关海山着急的样子,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关海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深深地喘了口气,试图平复一下内心的焦急。这时,梁素梅忍不住打趣道:“关大哥,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家里着火了呀?有什么事非要今天说不可啊?” 关海山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梁素梅不要再开玩笑了。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小梅,长话短说吧。县城北边有个废弃的粮仓,我觉得只要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直接当作工厂来使用。不过,问题在于这块地是属于政府的,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合适的关系,才能拿到使用权。” 听到这里,梁素梅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是一个果断利落的人,当下便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县城找际县长,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关系解决这个难题。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时间紧迫,如果不能尽快确定厂址,后续的工作将无法开展。 关海山回城的时候,顺便把第二天要在黑市卖的豆芽也驮回去了,满满登登的两大麻袋,分量要比梁素梅平时给他送的要多得多。 第二天,梁素梅和卫知一起去县政府找际县长,一进县政府大院便看到了司机金瑞瑞,金瑞瑞看到梁素梅眼睛都亮了,赶忙迎上来,也不管男女有别,拉着梁素梅的双手就开始说:“小梅,你给我的那两本汽修书兼职了,帮了我的大忙了,现在我修车都不找别人,自己都成修车专家了。” 卫知看到拉着梁素梅那两只手,眉头紧皱,他走上前,一把将金瑞瑞的胳膊紧紧攥住,警告道:“赶紧松开,把小梅抓疼了!” 金瑞瑞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了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然而,他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握住梁素梅的手,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手背,关切地问道:“没攥疼吧?” 梁素梅抽出手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而卫知则冲着金瑞瑞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并悄声地骂道:“流氓!” 金瑞瑞紧盯着梁素梅热情地问道:“你们找谁呀?我带你们过去?” 梁素梅正欲开口回答时,卫知却担心金瑞瑞会再次借机摸她的手,连忙抢先一步,用他那高大的身躯挡住梁素梅,然后礼貌地说道:“您好,金同志,我们想找际县长。” 金瑞瑞抬头看着卫知,眼中的热情瞬间消失不见,当听到他们要找际县长时,态度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跟我来吧。” 随后,金瑞瑞带着梁素梅和卫知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示意他们在外面稍等片刻,自己则先行进入通报。 际县长得知来人是田洼村知青点的人后,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决定亲自接见他们。 梁素梅简明扼要地向际县长表达了他们的诉求。际县长听说是关于县城北边的废弃仓库时,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卫知看着际县长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他忍不住开口:“际县长,您看这个仓库一直废弃在这里实在太可惜了,简直就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我们如果能把它重新利用起来,不仅能够节省不少时间,而且还可以早点开始盈利呢!” 际县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说道:“这个仓库可不只是你们想打主意哦,其实还有其他的人也一直在盯着它呢。要是我把它给了你们,那些人肯定会有意见的呀。” 听到这话,梁素梅急忙追问:“那别人打算拿这个仓库来干什么呢?”际县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是棉纺厂的人觉得现在的厂子太小了,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生产需求,所以就想着要扩建一下。” 卫知皱了皱眉,继续追问道:“他们是不是最近才提出这个要求的?”际县长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他们早就跟我说过这事了,但问题是这两年来棉纺厂的效益并不是很好,没有太多的收入,所以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同意他们的请求。” 梁素梅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产生了疑虑。一个没有营收的棉纺织厂居然还想要继续扩张地盘,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猫腻呢?难道他们是想要侵吞国有资产吗?根据她前世的记忆,棉纺厂在改革开放初期就有大量工人下岗,而厂领导则通过盘剥巨额资金,有的被关进监狱,有的出国避难。所以,这个废弃的仓库绝不能让棉纺厂占用。 \"际县长,如今豆芽市场非常广阔,我们县城的蔬菜收购站和大食堂都急需采购豆芽,但由于产量不足,无法满足需求。我们也曾考虑过在知青点建立工厂,但那里的交通不如县城便利。如果要批准新厂的地皮建设,需要耗费很长时间,等到那时,我们村里种植的豆子可能都已经烂在了地里。\"梁素梅说道。 际县长点了点头,心中暗叹:“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啊!”他原本就有意将废弃仓库批给梁素梅等人,如今看到他们建厂的资金已经到位,更是对他们的能力和决心深感钦佩。毕竟,年轻人能够有这样的魄力实属不易。再加上梁素梅他们近期所取得的优异成绩,也令际县长对他们充满信心。然而,棉纺厂的厂长是际县长的老同学,同时也是他妻子的兄长,这份亲情让他在决策时感到十分为难。 梁素梅见际县长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得亮出自己的真本事,才能让际县长相信我们的实力。”于是她鼓起勇气说道:“际县长,您刚才提到棉纺厂这两年几乎没有营收,我曾自学过一些审计知识,能否请您允许我查看一下棉纺厂近几年的账目?”际县长闻言,心头一喜,心想:“终于有人来帮忙解决问题了!也许听一听年轻人的建议,大舅子给他带来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际县长让财务火速调来了进今年棉纺厂的年度报表,梁素梅和卫知则细心的一页页翻看起来,梁素梅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琢磨如何破局。只有深入了解问题的根源,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棉纺厂的工人有130人,而大大小小的领导有20人,每月支出的工资和其他费用加起来要7万多元,一年下来支出将近90万,而去年纯利润才60万,这是在吃老本啊!”卫知不禁叹息。他对这个数字感到震惊,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际县长看着两个年轻人认真的分析,感到很欣慰。他们的思维敏捷,观察力敏锐,让他看到了宁溪县新生力量。他点点头表示认同,并补充道:“是啊,近几年,其他县为了脱贫也陆陆续续的建厂,其中不乏棉纺厂。别的县的厂用的是新机器,生产出来的花纹、材质、蓬松度远远好于咱们宁溪县的厂子,所以以前在咱们县采购的客商,都和其他县合作了。面对这样的竞争,我们的棉纺厂不得不压低成本,以保持竞争力。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利润空间就更小了,甚至出现亏损。” 际县长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明白,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问题,不仅会影响到棉纺厂的生存,还可能导致更多的工人失业,进而影响整个县的经济发展。他期待着梁素梅和卫知能够提出一些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帮助棉纺厂走出困境。 梁素梅闻听际县长之言,心中涌起无限感慨,仿佛改革开放的春风已近在咫尺,向她温柔地张开怀抱。尽管此刻尚处于开放的前夜,竞争的浪潮已隐隐可见,蓄势待发。 “际县长,我就棉纺厂与豆制品厂未来的发展前景,各自写一份详尽的报告,明天交给您。或许能为宁溪县的未来规划,以及您的决策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参考。”梁素梅如是说,言语间透露出坚定与信心。 际县长闻言,对梁素梅的主动与担当深感欣慰,心中实则已暗暗倾向于她。即便没有报告作为支撑,他亦会力排众议,将废弃粮仓划拨给梁素梅的豆制品厂。然而,一份详尽的报告无疑能为他在家庭关系中,面对妻子与大舅子的质疑时,增添更多说服他们的依据。 卫知与梁素梅在县长办公室内,细心地将棉纺厂年度报表中的关键数据一一记录在笔记本上,随后默契地并肩离开。 门外,金瑞瑞早已等候多时,在金瑞瑞心里,梁素梅不仅是他的朋友,更是因那两本珍贵的汽修书,结下了深厚的师徒情。 “小梅,好不容易见面,让我请你吃顿饭吧。”金瑞瑞满怀诚意地发出邀请。 梁素梅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歉意与坚决:“瑞瑞,今天恐怕不行,我手头有份紧急报告得赶,咱们改天再约吧。”她的话语中虽带着歉意,但更多的是对工作的执着。 金瑞瑞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换上了更加坚定的表情:“小梅,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请你吃这顿饭。你别跟我客气,我真心想感谢你。”他的语气诚恳而真挚,让人难以拒绝。” 卫知再次将梁素梅护在身后,目光坚定地望向金瑞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我家小梅和我有重要的事要办,实在没时间和你吃饭。” 金瑞瑞闻言,心中不悦顿生,语气也变得生硬:“好狗不挡道,我与小梅聊天,管你啥事。” 卫知被这话激得火气直冒,不由分说拉起梁素梅的手臂,匆匆向外走去。行至半途,他终是难忍胸中郁闷,转身贴近金瑞瑞耳边,低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梁素梅可是我未来的媳妇,你就别惦记了。” 金瑞瑞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想:这小子怕是误会了。他对梁素梅的情感纯粹而崇高,视其为指引方向的明灯,崇拜有如天人,绝无半点玷污之心。只是,他实在看不惯卫知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总觉得这家伙配不上梁素梅那份超凡脱俗。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卫知冷冷回应:“我跟小梅是老乡,你一个外来户,说到底,我跟她的关系自然比你近多了。我和小梅私下里还能用家乡话唠嗑,你能插上话吗?呵呵。” 第110章 我找你有事 梁素梅眼见金瑞瑞与卫知剑拔弩张的氛围愈发紧张,连忙小碎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轻声细语地对金瑞瑞解释:“瑞瑞,火烧眉毛了,我们得抓紧写文件,明天就得交给际县长呢,这顿饭确实得推迟了,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好好赔罪。”说罢,她连忙挽起卫知的胳膊,出了县政府的大门。 “卫知,我今天晚上不打算回村了,你回去后,记得帮我跟我妈说一声,免得她挂念。”梁素梅心里盘算着,回村的路程遥远且耗时,这宝贵的时间,还不如用来加班加点地完成手头的工作。 “那你打算住哪儿呢?不会是去关大哥家蹭住吧?”卫知关切地问。 梁素梅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量,去关海山家固然方便,但免不了又是一番热情款待,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全耗在了饭桌和寒暄上,不如干脆在宁溪县招待所找个清静之地,效率更高。 于是,两人一同来到了宁溪县招待所。前台是一位中年大姐,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眼皮半睁半闭,初见两人穿着朴素,还以为是来问路的,便没多加理会。 “请问,这里还有空房间吗?”梁素梅轻声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前台一听是住宿的,这才正眼瞧了瞧两人,见是一男一女,年轻且模样端正,心里不禁嘀咕了几句关于年轻男女在外住宿的风言风语,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没好气地回了句:“没有了。” 卫知见状,立刻明白了前台的误会,但他深知此时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于是转而询问:“大姐,那请问大概什么时候会有空房?我们需要开两间。” 前台一听是开两间,先前的猜疑顿时消减了几分,再一看卫知那俊朗的模样,态度也温和了许多:“单人间两块一晚,多人间一个床位五毛,不过得等到下午两点,现在客人还没退房呢。” “那我们就开两个单人间吧。”卫知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两元钱递给前台,前台接过钱,麻利地开了收据,并递上两把钥匙。 一开始,梁素梅感受到了前台的不善,卫知与前台交流过程中,她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前台的神色,生怕一句话不对就触了霉头。直到钥匙稳稳当当地落在卫知手中,她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年月,除了住招待所,就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了,惹怒了前台,自己可吃不到好果子。 “你不直接回村吗?”梁素梅好奇地问卫知。 “我先去关大哥家借辆自行车回村,给罗阿姨报个平安,然后再回来。”卫知的回答让梁素梅心头一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只能反复说着“谢谢”。 卫知离开后,梁素梅在招待所大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从包里掏出在县长办公室手抄的资料,铺在茶几上,开始专心致志地在白纸上勾画起草稿。 前台朝梁素梅的资料扫了几眼,心里头虽然对那些专业术语一知半解,但眼神里透出的信息却分明:这小姑娘,可不是那种沉醉在恋爱里的小女生。这一瞬,她对梁素梅和卫知之间可能存在的误解彻底烟消云散了,随即,她笑眯眯地端起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搁在梁素梅手边。 “别客气,小妹,喝口水润润。”梁素梅心头一暖,眼神里满是感激地望了前台一眼“谢谢大姐。” 前台只是温婉一笑,轻轻点头,仿佛怕惊扰了这份专注的氛围,小姑娘正沉浸在工作中,自己可不能去打扰。 等到梁素梅终于从忙碌中抽出身来,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小憩时,前台瞅准时机,轻声细语地招呼道:“小妹,刚巧整理出一间空房,干净又安静,你去那歇着吧。” 梁素梅闻言,从背包里掏出两个红彤彤的苹果,递向前台,眼里满是真诚的谢意:“大姐,真是麻烦您了,这点小小心意,请您收下。” 夜深人静,棉纺厂报告的初稿在梁素梅的指尖下渐渐成形,但余下的整理工作仍如一座小山般压着她。她疲惫地躺在床上,心中暗自思量:“要不,剩下的就交给卫知吧?可他来回奔波,还特地帮我通知母亲,再给他添负担,我这不成了压榨劳动力的资本家了嘛。”想着,她又给自己鼓了鼓劲,挣扎着起身,继续在白纸上细细汇总报告。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5点的钟声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宁静,梁素梅便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唤醒。招待所的单人间,确实是这个年代里难得的享受,柔软的床铺让人沉醉。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艰难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开门一看,卫知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份沉甸甸的报告,在她眼前轻轻摇晃。 梁素梅一看到那两份报告,困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你也写了一份?太棒了!” 卫知笑着点头:“是啊,集思广益嘛,把我们的想法都融合在一起,报告肯定会更加全面。” 梁素梅接过报告,一页页仔细翻阅,发现其中既有与自己不谋而合之处,也有许多自己未曾考虑到的新颖观点。她立刻来了精神,拿起笔,在自己那份报告后面,一笔一划地补充起来。 这次去县政府,是卫知、梁素梅,还有关海山这铁三角一块儿去的。关海山是黑市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营销点子一抓一大把。所以,在豆制品厂这档子事上,他肚子里的墨水可派上了大用场,给际县长讲起经营门道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听得际县长直点头,心里头对把废弃粮仓交给豆制品厂这事儿,越来越有谱儿了。 际县长,捧着那两份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嘴角不时地往上翘。这两份报告写的很实在,通俗易懂,没有夸夸其谈,着眼于宁溪县未来的发展,有理有据地给棉纺厂的请求按下了暂停键,同时又给豆制品厂亮起了绿灯。 际县长心里头盘算着,这事不能拖泥带水,万一棉纺厂那边再耍什么新花招,事儿就复杂了。于是,他大手一挥,当场拍板,废弃粮仓归梁素梅的豆制品厂使用。至于卫知出资的10万大洋,际县长也考虑得周到,以政府跟个人借贷的方式,用豆制品厂盈利的钱归还,绝不会亏待卫知这份为民谋利的心意。 卫知、梁素梅、关海山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不已,不禁跳跃着欢呼起来。 他们兴高采烈地拿着县政府盖章的批准文件,急匆匆地赶回知青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知青们。知青们听闻这个喜讯,也都兴奋异常,一个个热情高涨。大家纷纷围拢过来,用双手把卫知高高举起,抛向空中。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邓九九却显得有些失落和嫉妒。她原本以为建厂的消息只是谣传,并不相信会成真,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让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她的双眼也因为嫉妒而变得通红。 “咱们豆制品厂能够成功建立,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卫知。正是他慷慨解囊,出资了整整10万元,才使得我们有了足够的资金来启动这个项目。际县长看到我们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才有信心将土地批给我们。所以说,如果没有卫知的支持,咱们的豆制品厂根本不可能建成!”梁素梅感慨万分地说道。 邓九九一听到“10 万元”这个数字,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合拢,心想:“10 万元?!我的天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虽然城里的富家公子很多,但谁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呢?”她不禁对卫知家的财力感到震惊。然而,让她更为困惑的是,卫知来到田洼村已经有几年了,而他与梁素梅相识不过短短数月,竟然如此慷慨地拿出 10 万块钱给梁素梅办豆制品厂。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卫知一定是被梁素梅迷昏了头,被那个村姑给骗了!”邓九九愤愤不平地想着。她自认为与卫知是一同从城市来到农村的同乡,有责任解救深陷迷雾的卫知。毕竟,10 万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梁素梅只是个普通的村姑,她怎么配得到这么多钱呢?如果有人要享受这笔财富,那也应该是她这样的城里人,而不是一个村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知青们纷纷回到各自的住处。邓九九心情焦虑,决定去找卫知谈谈。她轻轻叩响了卫知的房门“卫知,开一下门,我找你有点事。” 卫知打开门,看到邓九九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好奇地问道:“邓九九?什么事呀?” 邓九九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卫知,说道:“卫知,我听说,你为了给梁素梅建豆制品厂自掏腰包出了10万块钱,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卫知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不禁反问道:“值不值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邓九九眼神闪烁,有些犹豫地说:“我们都是从京城来的知青,将来肯定都会回到京城去。我只是担心你被那些狡猾的乡下人骗了。虽然10万块对你来说可能不算多,但对于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足够他们花一辈子了。他们为了骗你的钱,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这些农村人,他们一辈子就是种地的命,怎么可能懂得如何经营工厂呢?” 卫知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邓九九,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厌恶感。他原本以为邓九九不愿意和知青们一起去收购豆芽,可能是因为她过于娇气或者有其他原因,但现在看来,事情远非如此简单。从她那副势利眼的模样可以看出,她内心深处对农村人存在着深深的偏见。 邓九九后面说的那些话,卫知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听了。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狭隘和歧视的态度。他觉得邓九九不仅自私自利,而且缺乏基本的同情心和善良。这样的人,让他感到十分失望。 卫知突然打断了正在滔滔不绝劝说他的邓九九:“豆制品厂既不是梁素梅的,也不属于我卫知个人所有,它是属于整个宁溪县的。自然会有懂得管理的人来负责经营,这不需要你来操心。时间已经很晚了,我需要休息了,请回吧!同时,我衷心祝愿你能够早日回到城市,尽情享受城里的繁华生活。晚安。” 说完这些话,卫知毫不犹豫地关上了房门,将邓九九隔绝在了门外。 邓九九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眼前那扇紧闭的门,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不甘。她咬着牙,暗暗发誓:“都是梁素梅那个土包子!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长得不如我漂亮,打扮也没有我洋气,整天土里土气的,卫知怎么会看上她呢?上次我的疏忽,竟然让她逃过一劫,这次绝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搞臭梁素梅的名声,让卫知彻底看清她的真面目,然后永永远远地离开她!” 第111章 邓九九爸爸邓春旺,宁溪县隔壁嘉玉县 “小梅,在忙活啥呢?”卫知轻声走近,目光温柔地落在正低头沉浸于纸笔间的梁素梅身上。只见她笔尖轻舞,似乎正勾勒着什么。 梁素梅闻声抬头,脸颊上不经意间绽开了一抹红晕,她略带羞涩地笑道:“我琢磨着设计个员工宿舍。你看,大家伙儿每天来回跑,多不方便,总得有个像样的地方安顿下来不是?” 卫知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慨,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是啊,现在知青们一个个跟咱们进厂,这知青点,也没了往日的热闹。我本来还想请沈大伯跟咱们一起去豆制品厂呢,他可是是食品专家,可他却说舍不得离开种植基地。” 梁素梅一听,立刻明白了卫知心中的忧虑,她轻轻拍了拍卫知的肩膀,温暖而坚定的安慰道:“你放心吧,这些年知青们在这里可是没少下功夫,开出来的荒地都快赶上田洼村的老地界了。而且,咱们这儿的水库,鱼跃虾跳,物产丰富得很。就算知青们走了,咱们也可以请村里的乡亲们来继续种植大豆,他们为了图个近便,说不定还会选择在知青点安家呢。到时候,这地方又能恢复往日的生机了。” 梁素梅将设计的宿舍草稿递给了卫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你看,这是我初步的想法,豆制品厂开工前,咱们先让知青们在空厂房里将就一下。等条件好了,咱们就盖一栋三层高的公寓式宿舍楼,既经济实用,住着又舒服。每层十个房间,每个房间四张床,都配上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我估摸着,材料和人工加起来,大概得三万块钱的样子。” 卫知接过草稿,细细端详起来,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他心想,这简直就是个小型的豪华酒店嘛!他兴奋地抬起头,对梁素梅说:“你这设计,比宁溪县的招待所还要周到许多呢!我想,咱们不妨留出一层来,改造成独立套房,专门用来招待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住在这里,既方便又舒适,比去招待所强多了。” 梁素梅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笑着调侃道:“嘿,你这小子,不仅人长得帅,脑瓜子也转得快嘛!这点子我都没想到”两人的笑声,在这略显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开来,打破了知青点的宁静。 豆制品厂和员工宿舍的建设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豆制品厂只需稍加修饰便能投入使用,所以没过多久,大门口就挂上了“宁溪县豆制品厂”的牌子,正式开门迎客了。这名字,图的就是个地域特色,品牌直接以“宁溪”为名,响亮又亲切。卫知这位金主,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厂长的交椅,而梁素梅则挑起了生产线的大梁,成了生产主管。 光靠着发豆芽,可养活不了厂里的几十张嘴。梁素梅心里有数,除了豆芽,他们还搞起了晾豆皮、做豆腐的生产线。豆皮这东西,晒干了能打包远销,比起易耗品来,更有市场潜力。 这个年月,过年过节或是家里有啥喜庆事儿,桌上摆盘花生瓜子就算是待客之道了,条件好点的,瓜子盘上还能多撒把糖,小吃种类少得可怜。梁素梅心里头琢磨着,在后世,零食种类多得是,孩子们都挑剔着吃。其中,麻辣豆干、五香豆干大人小孩都爱。于是,她一拍板,决定再给厂里添条豆干生产线。 嘿,你别说,这豆干一做出来,关海山拿着样品就往各供销社跑,经理们一尝,立马拍板要买。 刚打包好的豆干,转眼间就被抢购一空,梁素梅心里直嘀咕,这豆干的风头,比自家的豆芽还劲爆呢!关海山这家伙,脑瓜子真灵光,他给供销社支了招,把豆干切成小块让顾客试吃。顾客们一瞧,有免费的,哪有不尝的道理,心里还琢磨着“不吃白不吃”,结果这一尝,嘿,直接就被套牢了,二话不说,称了一包就走。 “哎,我说这豆干怎么以前没见着?是不是有啥好货都藏着掖着呢?”有顾客忍不住好奇发问。 售货员一听,乐了:“您这话说的,这是咱们宁溪县豆制品厂新出的产品,我哪敢藏着?藏久了过期了坏了,您还能买?”一番话,逗得大伙儿都笑了。 “宁溪”牌豆干算是在宁溪县这地界打响了名声,关海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嗖的一下窜到梁素梅面前,手抓着头发,一脸焦急:“小梅啊,你这边到底行不行?供销社的豆芽都卖断货了,啥时候能续上?” “啥?这么快就卖完了?”梁素梅一脸不可思议。 “你看看,我前线忙得团团转,你这后方支援却跟不上节奏。我昨天还特意跑了一趟嘉玉县,现在不光是咱们宁溪,连嘉玉县都眼巴巴等着要咱们的豆芽呢,这事儿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关海山一脸不满地抱怨着。 梁素梅一听,顿时意识到问题的紧迫性,作为生产线的主心骨,她责无旁贷。于是,下班后她立刻召集员工开会,商量对策,决定实行两班倒制度。“愿意上夜班的同事们,工资多加5块,咱们一起努力,把产量提上去!”梁素梅深知,有甜头,大家才有干劲。果然,一提加工资,员工们积极性高涨,纷纷响应。最后,考虑到体恤女员工,大家一致同意让男同事们挑起夜班的大梁,这决定既公平又暖心,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知青点冷清了下来,只剩下邓九九、朱迪,还有那位总是与土地为伴的沈大伯。沈大伯和他们俩不算特别熟络,他每天扎在田里,跟那些庄稼做伴,乐在其中,觉得日子挺充实。 朱迪呢,天天盼着父亲通知她回城的电报。提起知青们进厂的事儿,她不屑地撇撇嘴摇头道:“呵,县里的小工厂,哪儿能跟我们市区的比?我们市离京城近,繁华着呢,宁溪这小地方,差远了。” 邓九九在旁边听着朱迪的“高谈阔论”,心里五味杂陈。她明白,一旦朱迪真的走了,自己怕是要孤单得能听见心跳声。想起上次父亲要接她回去的事儿,结果却石沉大海,邓九九心里凉了半截。她暗暗希望朱迪的计划落空,至少这样,知青点里还有个人能跟她一样,体会这份等待与彷徨。又或者……邓九九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邓九九的父亲邓春旺手里拿着女儿的电报,眉头紧锁,心里盘算着什么。 与此同时,阳山镇政府的办公室里,一封匿名举报信悄然出现,矛头直指梁素梅,信中言辞激烈,指控她以不正当手段搜刮百姓,投机倒把。这个年代,“投机倒把”可是个能让人心惊胆战的罪名,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 孙迹灰拿着这封举报信,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我说谁投机,谁就是投机,证据?哼,还不都是人搞出来的。立刻,给我去查!” 随着一声令下,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开进了田洼村,领头的正是孙迹灰的儿子孙天雷。孙天雷一听是抓投机倒把的,眼睛一亮,心想这趟差事油水不小,说不定能捞上一笔,于是亲自带队前去搜查。 “梁素梅家在哪?”孙迹灰一见到路人,就粗鲁地揪住对方的衣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威胁。 这一幕恰巧被不远处的于海洋看在眼里,他心中暗惊,这找梁素梅的人一脸凶相,显然来者不善。于是,他立刻跨上自行车,超近路,风驰电掣般赶往县城,给梁素梅通风报信。梁素梅听了于海洋的描述,心中便有了数,那人的长相让她立刻联想到了孙天雷。 “看来,是时候收网了。”梁素梅回到宿舍,进入她的空间商场,开始整理起孙天雷和孙迹灰的犯罪证据。她将这些证据精心整理到几台平板电脑上,原来,她早就在孙天雷和丁虎的手表中悄悄植入了微型摄像头,这些摄像头能够远程录像。丁虎作为孙天雷的跟班,自然录下了不少孙天雷的恶行;而孙天雷与孙迹灰这对父子密谋时,也未能逃脱摄像头的监视,孙迹灰的丑恶嘴脸被一一记录。 梁素梅背着沉甸甸的电脑,来到厂长办公室。厂长卫知见她一脸焦急,不禁好奇。 “卫知,有个忙想请你帮。你京城来的,人脉广,认不认识那边的领导啊?”梁素梅想着卫知能随手拿出十万块钱,家里条件肯定不差,这年头,能安稳富贵的,背后多半有些来头。 “小梅,出啥事了?”卫知关切地问。 梁素梅便将孙天雷找上门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卫知对孙天雷和孙迹灰这对恶名昭彰的父子早有耳闻,闻言便问:“需要我怎么帮你?” “我这里有他们犯罪的视频证据,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些证据交给京城的领导。”梁素梅认真地说,“这对父子在宁溪县势力庞大,我怕宁溪县的领导难以公正处理此事。所以,我打算多管齐下,除了京城,宁溪县、市政府、省政府都要寄去一份证据。” 卫知听后,点了点头“这样吧,我让关大哥暂时代理厂长的工作,你和我一起去京城。” “可是,生产线那边怎么办?”梁素梅有些犹豫。 “你呀,真是笨的可爱!”卫知笑着拍了拍梁素梅的头,“就算你不去,万一孙天雷真找上门把你抓走,生产线还不是一样没人管?到那时,大家还真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对咱们厂子生产和声誉都有影响,放心,让范晶晶顶上几天。” 梁素梅一听,心中豁然开朗。范晶晶确实是个人才,干活利索又细心,自己一直有意提拔她,这次正好是个机会,既能解燃眉之急,又能给范晶晶一个锻炼的机会。 第112章 宁溪县的上级市潞州市 范晶晶一听到自己要暂代生产主管的位置,心里头就跟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仓鼠似的,\"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结结巴巴地说:\"哎呀,这...这儿我可真干不来啊,厂长、小梅姐,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你们要让我干活,我二话不说,但管人这差事,我没干过,我不行我不行。\" \"哈哈哈哈哈...\"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 罗金秋,现在成了发豆芽的老师傅,同时也是豆芽生产线上的领头羊,有能力便有了自信,她笑眯眯地走过来,一把揽过范晶晶的肩膀,就像慈母一般温柔地说:\"晶晶,你这孩子就是谦虚过了头,自个儿的能耐看不清。咱们大伙儿可都是看在眼里。你人品好,做事又公正,这代理主管的位子,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呢?管理啊,说白了就是管事儿,不是管人。咱们厂里有规矩,有制度,谁要是犯了错,你就按章办事,再多点耐心,设身处地地跟人家聊聊,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再说,还有关大哥在后面给你撑腰呢,你怕啥呀!\" 罗阿姨的话,就像一股暖流,缓缓流进了范晶晶的心里,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勇气,终于点了点头:\"好,那我试试看吧!\" 至于关海山,那可是乐不可支。他在黑市里头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管理各路\"皮猴子\"的本事。一听到自己要暂代厂长之职,他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在,你们就放心吧!小范那边有任何为难的事,我都能给她摆平了!\" 厂里的大小事务总算有了着落,卫知和梁素梅也终于能够安心踏上前往京城的旅程。要知道,去京城的火车还得跑到潞州市去坐,那还是个中途站,而且发车时间还定在了半夜。豆制品厂现在条件好了,有了两辆送货用的小货车,都是关海山这个跑市场的在开。关海山喜欢开车,他觉得开车很拉风,于是二话不说,开着车把卫知和梁素梅送到了火车站,顺便还去了趟潞州市的供销社,打算再拓展拓展业务,一举两得。 火车站内人声鼎沸,宛如一个热闹的市集,每个角落都充斥着生活的喧嚣与急切。长长的购票队伍蜿蜒曲折,人们肩并肩,脚挨脚,偶尔的挪动都显得那么艰难。 “同志,有去绍阳的车票吗?”一位中年大叔扯着嗓子,试图在嘈杂中寻得一丝回应。 “哎,让一让让一让”刚买到票的小伙子在拥挤的人群中努力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急切。 “大家都别急,排好队,安全第一啊!”值勤人员的声音穿透了人群的喧嚣,尽管他反复强调,但那份秩序感似乎仍在与人群的涌动做着无声的较量。 卫知和梁素梅站在队伍的后方,两人的眼神中既有对即将旅程的憧憬,也有对当前状况的淡淡忧虑。夜晚的列车,意味着他们可以避开白日的喧嚣,享受一段相对宁静的等待时光。 “哎哟!”突然,梁素梅的一声惊呼划破了周围的嘈杂。只见一个庞大的行李包,仿佛失控的巨石般,不经意间撞上了她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不由得踉跄了几步。 “小姑娘,真是对不住啊!”一位满头白发、背影略显佝偻的大爷连忙转过身来,满是歉意地说。他的眼神里既有焦急也有几分无助,显然,沉重的行李已让他力不从心。 “大爷,您慢点儿,安全第一。”梁素梅虽然被撞得有些疼,但看到大爷那诚恳的模样,心中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卫知见状,赶紧上前几步,将梁素梅护在怀里,关切地问:“小梅,疼得厉害吗?” 梁素梅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你去那边找个空位置坐着休息,这儿我来排队就好。”卫知体贴地提议,他知道排队这种活儿对女孩子来说太辛苦了。 梁素梅感激地点点头,挤在人群中确实不是她所擅长的,能有个地方歇歇脚再好不过了。她穿过人群,好不容易找了个稍微宽敞点的角落坐下,从包里摸索出一块豆干,慢慢地啃着,以此来打发这等待的时光。没有报纸,没有手机,这份简单的零食成了她此刻最大的慰藉,让她在嘈杂中找到了片刻的宁静。 “小姑娘,你一个人吗?要去哪啊?”正当梁素梅全神贯注地咀嚼着手中那美味无比的豆干时,冷不丁地,耳畔传来一阵轻柔婉转的女声。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的中年妇人。这位妇人看上去颇为时髦,一头秀发精心烫成了大波浪卷,发间似乎还涂抹了些许头油,使得那卷曲的发丝闪耀着明亮而富有弹性的光泽,身上则穿着一件素雅的格子毛呢外套,十指之上更是佩戴着一枚金灿灿的戒指,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雍容华贵之气。 梁素梅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抹温婉的笑容,轻声回应道:“阿姨,我不是一个人,我跟我对象一起。”梁素梅和卫知男女有别,身处异乡,若不表明彼此之间的关系,难免会招来他人的闲言碎语。尽管目前两人还未正式确立情侣关系,但此时避免引发别人对自己不必要的猜疑,也只好暂且撒谎说对方是自己的对象了。 听到这话,女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随即又被热情的笑容掩盖,“瞧你这模样,水灵灵的,肯定是新婚不久的小媳妇吧?这是回娘家还是走亲戚啊?” 梁素梅心里一紧“闲逼蛋操的想查我户口吗”,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阿姨的猜测。她心里明白,这样的误会有时候也是种保护色。 女人随意地从身旁的大袋子里掏出一把还带着温热气息的爆米花,放入口中,咀嚼的咔嚓声响起,脸上随之洋溢着满足的表情。随后,她看似不经意地转身,将手中的爆米花袋递向梁素梅,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与随性:“小妹,饿了吧,来点儿爆米花垫垫肚子,这玩意儿顶饿。” 梁素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摆了摆手,婉拒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好意。女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很快便换上了玩笑的口吻:“怎么,担心阿姨在里面下毒啊?你看,阿姨自己都敢吃。”说着,她还真就一颗颗地将爆米花往嘴里送,那认真的模样仿佛是在证明什么。 梁素梅心中暗自嘀咕这女人的古怪,不动声色地拿起背包,悄悄地换了个位置,试图与这看似热情实则透着诡异的女人拉开距离。女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向对面坐着的男人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男人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小妹,打扰你一下哈,我不识字,能帮我看看这票对不对头吗?咳咳……”梁素梅抬头一看,是一位中年大叔,脸上挂着非常惭愧的笑容,手里攥着的一张车票,小心翼翼的递到她眼前。 “哦,大叔,我帮您瞅瞅。”梁素梅连忙接过车票,凑近了些,仔细辨认起来。“嗯,大叔,这票是去京城的,您要是去京城的话,那这张票就买对了。”她边说边把车票还给了大叔。 大叔接过车票,像是松了口气,又用手绢轻轻捂了捂嘴巴,连咳了几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歉意和感激:“哎呀,真是麻烦你了,小姑娘,我这老毛病又犯了,咳咳。没错就好,没错就好,谢谢你啊,你人真好!”大叔感谢后没多停留,转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此时,卫知早已被汹涌的人潮推搡到了车厢深处,梁素梅站起身,像大海捞针般在人群中搜寻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捕捉到卫知的身影。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无聊等待,她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袭来,眼皮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她从背包里摸出水壶,小心翼翼地将清水倒入手心,轻轻拍打在眼帘上,那清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些许困倦,让她的神志清明了几分。 她紧紧地将背包搂在胸前,那里藏着的是她此行至关重要的举报材料,她知道在火车站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盗,这份紧张与谨慎让她不敢有丝毫放松。 然而,清醒的时光非常短暂,不一会儿,那股沉重的困意又悄悄爬上了她的眼皮。“就眯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她心里暗暗许诺,随后便不由自主地让眼皮缓缓合上了。 “闺女,醒醒,别在这儿睡了,妈回来了。”一阵温柔而又略带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素梅感觉有人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她努力想要睁开眼,却仿佛被千斤重石压着,怎么也抬不起眼皮。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母亲罗金秋那熟悉而又遥远的呼唤,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这是在做梦吗?” “瞧瞧这孩子,我去趟洗手间的功夫,她竟然就睡着了。火车上非得闹着要看什么风景不肯睡,一下车倒困得跟啥似的。”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对周围的人开着玩笑。 “孩儿他爸,快来搭把手。”女人转头呼唤着,随即一个坚实的身影靠近,轻而易举地将梁素梅从座位上抱起,而女人则细心地取走她怀里的背包。 “这……不是梦,不是梦。”随着男人与女人的话语越来越清晰,梁素梅的意识逐渐回归现实,她拼尽全力想要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但身体的疲惫和头部的昏沉却像是有意与她作对,让她感到力不从心。 第113章 逃跑、余灵 梁素梅悠悠转醒之时,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勒痛,耳畔嘤嘤的哭泣声更是让她心烦意乱。她艰难地撑开那沉重如铅的疲惫双眼,扭头望去,竟是几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算上自己一共四人。她们背对背,手腕被死死地绑在了一起。其中两个女孩已然清醒,面容上满是惊惶与无助,而她才刚刚从混沌中苏醒,剩下的那个女孩则仍在昏昏沉沉地沉睡,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境中无法自拔。 “你们也是在火车站被拐的?”梁素梅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女孩们噙着泪花,忙不迭地点头,随后又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拐你们的人贩子是不是一个微胖卷发的女人和一个个子较高的男人?”梁素梅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再次追问道。 “是的,那女的给我吃爆米花,我吃完就觉得头晕目眩。”其中一个女孩声音颤抖着回答道,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懊悔。 另一个女孩也紧跟着附和:“我也是吃了那卷发女人给的爆米花,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上嘴,再吵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就在女孩们低声交谈之时,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猛地掀开了门帘走进来,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 女孩们瞬间被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男人骂骂咧咧地说完,又恶狠狠地掀开门帘出去了。梁素梅屏息静听,传来碗筷和酒杯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人贩子们想必正在大快朵颐地吃饭。他们把女孩们的手腕绑得严丝合缝,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除非有锋利无比的刀具才能割开。 梁素梅不再有丝毫犹豫,趁着人贩子吃饭的这片刻功夫,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带着这三个女孩逃离这可怕的魔窟。她悄然进入空间商场,很快便取出了一把得心应手且锋利至极的匕首。女孩们背对背,谁也看不到她手中紧握着的东西。她敛声屏气,迅速割开绑住自己手腕的绳子,那动作快如闪电。很快,绳子便被干脆利落地割断,她的双手终于获得了解放。 值得庆幸的是,她们所在的这间屋子竟有一扇窗。她赶忙手脚麻利地给另外两个女孩解开绳子,缓缓而又小心翼翼地把窗子打开,示意另外两人带着还在昏迷中的女孩赶紧逃走。女孩们为了成功逃跑,与梁素梅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其中一个力气较大的女孩鼓起勇气,背上昏迷的女孩,从窗子纵身跳到了院子里。但这一跳发出的声音异常沉重,惊动了正在屋内胡吃海喝的人贩子。人贩子骂骂咧咧地进屋一瞧,竟然有两个女孩逃走了,他气急败坏地连忙招呼其余人贩子去追。说时迟那时快,梁素梅早已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她从空间商场出来时,还顺手抄起了一把手枪,枪内共有 8 发子弹,这无疑给了她足够的底气来震慑人贩子。梁素梅一边毫不犹豫地将还在屋里的那个女孩推向院子,一边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朝着人贩子果断开火。 “砰”的一声枪响,犹如平地惊雷,女孩们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惊慌失措地奔跑,一边死命地捂住耳朵。人贩子也被吓得屁滚尿流,哆哆嗦嗦地蹲伏在地。梁素梅毫不犹豫地从窗户一跃跳进院中,此时人贩子发现四个女孩都已不在房间,便心急火燎地全部出门追逐。梁素梅这才清清楚楚地看清,人贩子除了在火车站遇见的那对男女,还有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人贩子见梁素梅手中有手枪,却还心存侥幸,以为是玩具枪,便妄图上前抢夺。怎料,梁素梅又“砰!砰!”连开两枪,毫不犹豫,一枪精准地击中一个人贩子的腿,另一枪却遗憾地打空。紧接着她又迅速开枪,再次命中了另一个强壮男人的腿。 两个强壮男人双双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火车站的那对男女此刻早已吓得冷汗涔涔,屁滚尿流,忙不迭地跪下向梁素梅磕头求饶:“姑奶奶,我们有眼无珠,抓错了人,求您高抬贵手,别开枪。” “哼,想的美,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都该死!”梁素梅怒目圆睁,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姑娘,反正我们也没把您拐走,您快走吧,就当这事没发生,行吗?”那个男人贩子苦苦哀求道,声音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枪内还剩下三发子弹。 梁素梅忽然听到街头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有一群人正朝着这个方向匆匆赶来。她当机立断,连忙将剩下的三发子弹“砰!砰!砰!”从这对男女人贩子的头上飞速划过,准确无误地打在他们身后的门上。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早已把人贩子们吓得瘫软在地,魂不附体,梁素梅毫不犹豫地把手枪塞在其中一个人贩子的手中,那人贩子的手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根本不知道梁素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梁素梅毫不犹豫地扭头走出院门,一边心急如焚地朝着人群方向拼命奔跑,一边使出浑身解数挤出眼泪。 原来是卫知和 6 位身着笔挺警服的民警同志,其中三位民警小心翼翼地将那三个逃出去的女孩护在身前。 其中一个女孩看到梁素梅毫发无损地出来,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拉住梁素梅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说:“我听到枪声,还以为你中枪了,吓死我了,呜呜。” 梁素梅赶忙轻声安慰她:“是人贩子起了内讧,我趁他们乱作一团逃出来的。”说着,梁素梅还兴高采烈地原地转了一圈。 卫知也心急火燎地急忙走上前来,满脸愧疚,焦急且自责地说道:“小梅,要不是我让你自己去休息,你也不会丢,这事都怪我。” 卫知在发现梁素梅丢失后,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去警局报案。他深知梁素梅丢失的时间不长,肯定还在市区内。他为了万无一失,又联系了远在京城的朋友帮忙,潞州市公安局接到上级命令后,马上集中警力全力寻找梁素梅,在大大小小的路口都设置了巡警。 在人贩子住处的这条路附近,正好有巡逻的民警,民警听到枪声后火速召集人手前来抓人。起初他们还以为是穷凶极恶的黑帮分子,没想到竟然是他们正在苦苦寻找的梁素梅。 民警们看到两个人贩子腿部鲜血淋漓,另外两个则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手中还紧紧握着犯罪证据——一把手枪,当即毫不犹豫地拿出手铐将四人牢牢铐住。看到人贩子终于被绳之以法,女孩们都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时,那个一直昏昏欲睡的女孩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警察,还傻乎乎地以为是火车上的乘警,天真地问道:“警察叔叔,还有多久到站?” 这天真无邪的一问引得众人忍俊不禁,哄堂大笑,刚刚那紧张到极点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好在火车是深夜发车,梁素梅和卫知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赶车,其中一位女生正巧也是要去京城,便与梁素梅他们结伴一同上路。 “您好,恩人,我叫余灵,今天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被拐去不知名的大山里了。”余灵心有余悸,满心感激地说道。 梁素梅温柔地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好在人贩子都被一网打尽了,以后可千万别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了。” 余灵重重地点头表示认同,她性子一向绵软,实在架不住陌生人的热情攻势,便吃了那女人给的爆米花。但经历过此事后,她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为了自身的安全,即便陌生人再热情似火,自己也要坚定不移地抵御住那份难以拒绝的难为情。 第114章 乡巴佬 漫长的火车之旅,仿佛没有尽头。那“哐当哐当”的声响,在将近三十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萦绕在耳边。终于,火车缓缓地驶进了京城的站台。余灵怀着满心的期待走出火车站,目光急切地在接站的人群中来回搜寻着。当她看到亲戚那熟悉的身影时,惊喜瞬间涌上心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连忙和梁素梅、卫知告别,匆匆忙忙地朝着亲戚奔去。 卫知轻轻拉着梁素梅的手,两人一同来到公交站点等车。京城的繁华景象如同绚丽多彩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车水马龙的街道、高耸入云的大厦、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不让人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活力与魅力。然而,梁素梅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的好奇。只因在后世,她所生活的宁溪县同样也是高楼林立,热闹非凡。卫知瞧见梁素梅那淡定从容的模样,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女孩着实与众不同。 “卫知!”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卫知和梁素梅闻声回头,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大长脸男孩,身着草绿色的衬衣,悠然地倚在军绿色的吉普车上,正满脸笑容地望着他们。男孩的目光在落到梁素梅身上的那一刹那,明显带着探寻之意,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找出些不同寻常之处。 “我算了算时间,你差不多这个点到站,就来接你了。走,上车吧。”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卫知微笑着向梁素梅介绍道:“这是我表弟,陆子明。”接着又向陆子明介绍:“这是我同事,梁素梅。”陆子明微微点了点头,态度显得有些冷淡。而梁素梅则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眼神清澈而明亮。 “是谁告诉你我回来的?”卫知满心好奇,因为他只给翁加兴打过电话,而翁加兴和陆子明压根就不认识。陆子明神秘兮兮地冲他使了个眼色,问道:“我能说吗?” “废什么话,快说!”卫知催促道,脸上露出一丝急切。 “我怕我说了有人会不高兴。”陆子明瞥了一眼梁素梅,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 “你说不说?”卫知见陆子明磨磨蹭蹭的样子,一把抬起他的手臂向后扳去,疼得陆子明直喊:“我说,我说……是曾雅曼,她告诉我的。”卫知听后恍然大悟,这就说得通了,曾雅曼和翁加兴是同学,关系不错。他又继续追问:“你什么时候跟曾雅曼混到一起了?” “我追过她,可是她看不上我呀,说我哪哪都不如某人。”陆子明撇了撇嘴,这里的某人说的自然就是卫知。卫知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卫知绅士般地为梁素梅打开后车门,待梁素梅上车后,他轻轻地关紧车门,自己又转而去前座坐下。一路上,陆子明滔滔不绝地和卫知讲述着近两年发生的趣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而梁素梅在火车上颠簸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疲惫不堪,靠在座位上便小憩了一会儿。 火车站离卫知家并不远,卫知家位于一个环境优美的别墅区。别墅并非那种极其奢华的类型,而是一栋栋二层的小别墅,外观简约大方,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别墅区的大门口还有站岗的警卫,看到他们这辆车,直接放行。 下车后,陆子明时不时地打量着梁素梅。在他心里,梁素梅就是个没见过世面、一心想攀附卫知这座“高山”的农村丫头。然而,当梁素梅看到别墅区时,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胆怯,反而如同平常人一般,神色平静。当然了,豆制品厂给员工盖的那三层楼设施完善,并不比这些别墅差多少,只是室内装修稍微简单了些而已。还有她自己设计的“田巢”,那可是参考后世享誉中外的建筑呢。 跟着卫知走进卫家,梁素梅的内心瞬间被震惊填满。豪华的装修在那些陈列的展品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卫知的家就像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墙壁上定制了格子柜,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董。很多古董,梁素梅在空间商场的一本历史课外读本上见过。她定了定神,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跟着卫知一起去见长辈们。 “小梅,这是奶奶,这是我父亲。”卫知温柔地向梁素梅介绍道。 “卫奶奶,卫叔叔。”梁素梅态度恭敬地和卫知的长辈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 “你没看见我呀?”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卫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曾雅曼,回敬了一个淡淡的笑。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吗?”曾雅曼起身,看也没看梁素梅一眼,直接走到卫知跟前,撒娇似的说:“卫大少,几年不见,你都不想我?” “曾雅曼,请你别开这种玩笑了。”卫知礼貌地说道,态度既不过分热情,也没有显得很冷淡。 卫老太慈祥地看着梁素梅,笑盈盈地说:“素梅,快挨着奶奶坐下,赶了两夜的火车,累了吧。” 梁素梅乖巧地坐到卫老太身边,声音如八九岁的小孩子般娇娇柔柔:“谢谢奶奶,我不累。” 卫老太弯腰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梁素梅:“喝水解解渴。”梁素梅拿起水杯的那一刻愣住了,这个水杯可不是普通的大玻璃杯,而是一个约莫 6 厘米高的圆筒茶杯,上面画着玉兰花和一只在花旁边熟睡的猫咪。这个杯子她也在书上见过,是明朝的物件。 卫老太见梁素梅愣住,关切地问:“素梅,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坐在一旁的陆子明不屑地说:“奶奶,她一个乡下人,来到咱们京城,看什么不都觉得稀罕啊,肯定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杯子呗。” “我见过!”梁素梅悠悠地说道。 她的回答让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曾雅曼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乡巴佬竟敢在卫知的长辈面前吹牛?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她嘲笑般地歪着头看着梁素梅。 “诶?你不是农村的吗?怎么会见过这个杯子?你吹牛也不看看这屋里都是谁?你知道卫知家的背景吗?”陆子明讽刺道。 卫老太斜睨了陆子明一眼,对他傲慢的态度很不满意。她对梁素梅的话也感到好奇,便问道:“素梅,你在哪见过这个杯子?” 梁素梅微笑着看着卫老太,回答道:“奶奶,我当然是在书上见到的。我记得这个杯子叫‘斗彩兰花睡狸杯’,是明代宗为了表彰大臣治水有功赏赐给大臣的。” 卫老太听了梁素梅的话,赞许地点了点头“嗯,素梅,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斗彩兰花睡狸杯’”,同时,心里对这个丫头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卫知欣喜地凑到梁素梅身边:“小梅,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古董还有研究?” 梁素梅被卫知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在一本书上看过而已。刚进屋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我在书上见过的古董,居然有很多在您家。”梁素梅看着梁老太,坦率地说道,同时,在心里嘀咕“这么贵重的杯子居然用来招待客人,唉,真是暴殄天物!” 第115章 顾不上儿女情长 “卫知,我可是特意在金逸阁订了间超豪华的包厢,就等着今晚给你接风洗尘呢!”陆子明一脸兴奋,声音洪亮得仿佛能穿透整个空间。他的眼神里满是热切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众人在包厢里欢声笑语的热闹场景。 “卫知哥,你还记得上次吃茄干八宝鱼是什么时候不?这道菜可是你的最爱啊,是不是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啦?你在乡下可吃不到这等美味哦。”曾雅曼微微扬起下巴,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与得意,目光紧紧锁定心上人,暗暗期盼着与他再度欢聚。 然而,卫知只是温和一笑,回应道:“今晚就算了吧,我和小梅连着赶了两晚的火车,实在是疲惫极了。不如改到明天,到时候我做东请大家。” 听到卫知的回答,曾雅曼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中满是失望。 卫知从背包中缓缓取出平板电脑,这个充满科技感的玩意儿可是梁素梅教会他使用的呢。卫知对它充满了好奇,曾问过梁素梅是从哪里买的。梁素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从黑市淘来的,觉得有趣便买了。卫知虽然心中存有疑虑,但也没再多问。 卫知拉着梁素梅走到卫均义面前,语气中带着郑重:“爸,小梅整理了一些重要资料,咱们去书房聊聊?”卫均义微微点头应允,三人一同踏入书房。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书墨香气,让人感到宁静。 卫均义接过平板电脑,上下打量了一番,满脸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我怎么从没见过?” 卫知解释道:“这是外国货,黑市买的。” 卫均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感慨道:“原来如此,相信咱们国家早晚也能造出这么先进的东西来。” 卫知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孙迹灰和孙天雷的视频给卫均义看。卫均义深知地方上存在一些不正之风,当看到视频中那些基层干部的嚣张行径时,不禁拍案而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下一场暴风雨:“哼,这些蛀虫早就该清理了!” 卫知急忙问道:“爸,那这事儿,您打算管吗?” 卫均义语气坚定地说:“当然要管,最近领导层对改革有了新的思路,如果这些人敢在改革路上给老百姓添堵,那就是在拖国家的后腿。要想咱们国家早日赶上甚至超越外国,就得先把这些绊脚石踢开。” 梁素梅一直细心地留意着卫均义,见他为人正直且通情达理,便思量着还是坦诚相告为好,免得日后细究起来,卫家人会对自己产生误会。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叔叔,其实,我和朋友在黑市里鼓捣豆芽生意,赚了点小钱。孙天雷和孙迹灰听说后,就想找个借口去我家搜刮。我求卫知帮忙,里头当然有我的私心,但更多是想让阳山镇那个祸害早点受到应有的制裁。孙迹灰在阳山镇这么多年,没少打着政府的旗号欺压百姓,老百姓私下里抱怨不断。他儿子孙天雷更是仗着他爸是主任的势,拉帮结派搞黑恶势力,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虽然孙迹灰是镇里的头头,但在县里也敢横行霸道,无所畏惧。”梁素梅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忆起那些可怕的经历。 卫均义听了梁素梅这番肺腑之言,宽慰道:“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上面有些官员不作为,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要是能早点把他们绳之以法,你也不必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唉,蛀虫横行,确实是社会不安的根源之一,必须彻底清除!” 卫均义决定,次日便召集会议,部署全国范围内重点排查此类“社会毒瘤”,力求让新社会的老百姓能过上安稳踏实的日子。 梁素梅被安排进了一间温馨而整洁的客房,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住进如此宽敞的房间。窗外月光皎洁,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洒进屋内,一片明亮。她缓缓走到窗前,伸手触摸着那异常高端的防弹玻璃,满是感慨“将来,我一定要和妈妈、妹妹住进这样的好房子里。”梁素梅在心底默默许下愿望。 卫老太多年未见孙子,紧紧握着卫知的手,眼神中充满慈爱,问题一个接一个问个不停,仿佛永远也问不完。 “妈,他都这么大了,您就别老宠着他了。”卫均义在一旁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卫老太白了儿子一眼:“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能不心疼吗?” 卫知虽然困得直打哈欠,但还是尽力回答奶奶的问题。 “小知啊,你是不是对素梅有好感?我看你对她的事情特别上心。”卫老太试探地问。 卫知一听这话,精神为之一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奶奶,我确实喜欢她,但小梅现在挺忙的,顾不上儿女情长。” “哦?”卫老太既惊讶又无奈,摇了摇头,“农村的女孩,尤其是家里重男轻女的,确实要辛苦些。你平时在生活上,多照顾她一些,有好吃的、好喝的,别忘了给她送点。” “奶奶,小梅家虽然重男轻女,但她妈妈已经离婚了,带着她和妹妹单过。现在她妈妈是我们豆制品厂豆芽生产线的技术骨干,小梅则负责整个生产线的管理。”卫知说起这些,满是骄傲。 “豆制品厂?”卫均义闻言,疑惑地看向母亲。卫老太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嗯,我悄悄给小知投资了十万块钱。” “妈,这么大的事,您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卫均义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卫知建厂的事。卫老太是怕他反对,才偷偷打钱。 “跟你说了,只会阻碍我孙子进步。”卫老太对儿子的抗议不以为意。 “妈,那可是十万块啊!我一个月工资才几千,万一打水漂了您不心疼吗?虽然是您的钱,但我也有知情权吧?”卫均义非常不满。 “我和你爸做了这么多年布匹生意,钱来钱往的,打水漂的多了去了。再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我的孙子。”梁老太宠溺的拍了拍卫知的肩膀。 “爸,您怎么对我的豆制品厂一点兴趣都没有?”卫知见父亲只顾着和奶奶争执,却不关心自己的成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不就是一个县城里的小厂嘛,京城里的大厂我视察过不知多少,哪个不比你的大?”卫均义不以为然。 卫知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他从背包里掏出几包豆干,摆在父亲眼前:“那您见过这个吗?这是我们厂的新品,已经在宁溪县热销,潞州市都供不应求。将来我们厂扩大了,豆干要畅销全国,甚至出口到国外。” “呵,口气倒不小,先卖到京城来试试吧。”卫均义笑道。 “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我们现在还有豆芽、豆腐、干豆皮、鲜豆皮等多种产品,每天来进货的车都能把厂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卫知的话虽略带夸张,但那份对未来的憧憬却是真挚的。 第116章 小厂的东西不考虑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梁素梅轻轻地掀开被子,动作极其小心,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她起身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调好水温。温暖的水流倾泻而下,轻轻地冲刷着她的身体,每一滴水都在温柔地洗去她一夜的疲惫。 洗完澡后,梁素梅站在镜子前,开始认真地打扮自己。 当下流行的荷叶领衬衣,衬衣的材质柔软舒适,荷叶领的设计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a 字裙的版型恰到好处的凸显出她的身材曲线。脚上蹬着蝴蝶结镶钻小跟鞋,鞋子上的蝴蝶结精致小巧,钻石闪闪发光。她用一个镶着彩色钻石的发卡将原有的麻花辫扎成马尾,发卡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淡淡的自然妆让她的脸白里透粉,粉中透亮,活脱脱一个富家小姐。 梁素梅在穿衣镜前轻盈的左右转了转“出街look,完美” “雅曼小姐早上好,您这么早就来啦?小知还没起来呢。”卫家的保姆张秀看到一个靓丽的背影,下意识地认为那肯定是曾雅曼。 “阿姨早!”梁素梅转过身来,欢快地向张秀打招呼。 “啊!是……是梁小姐,哎呀呀……哎呀呀……”张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围着梁素梅转了一圈又一圈,上下打量着她的装扮。梁小姐今天这身打扮可真好看呀。这荷叶领衬衣很时尚,a 字裙也特别显身材。还有这蝴蝶结镶钻小跟鞋,真漂亮。头发扎得也很精神呢。张秀一时不知该如何夸赞。 “梁小姐,你怎么和昨天不一样了?这个才是平时的你吗?”张秀好奇地问道。 “阿姨,其实我今天是特意打扮的。今天要出门,在京城行走,总不能丢面子吧,哈哈,如果像昨天那样,让卫知的朋友看到他带着一个土包子,那还不得笑话他。”梁素梅开玩笑地说。 “哈哈,素梅起床啦?”卫老太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梁素梅的打扮也是眼前一亮。 “奶奶!”梁素梅忙上前搀扶卫老太。 “你这身打扮真漂亮,像个潇洒的女老板。”卫老太看着梁素梅,眼中满是欣赏,由衷地夸赞道。 “奶奶,那我还真打扮对了!”梁素梅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 “哦?为什么这么说?”卫老太微微扬起眉毛,好奇地询问。 “我今天想出去考察京城的市场,看看京城供销社对我们厂的豆干的反馈。”梁素梅神情认真,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梁老太听到梁素梅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的思绪瞬间飘回到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她和爱人一起为了生意忙碌奔波,争分夺秒。她在心里暗暗想着:“我孙子的眼光果然不错。” 卫知看到梁素梅的那一刻,眼睛里的笑意渐渐弥漫开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他像是被梁素梅的美丽惊住了一般,有些不知所措地扭头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崭新的衣服铺满了床。他左看看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一件才好。 “嗨咯,你……选择困难症啦?”梁素梅站在门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屋内的卫知,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唉,是啊,我看不出来它们哪里不一样。”卫知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走,我们一起进去给他选。”梁老太轻轻推着梁素梅,走进卫知的房间。 梁素梅盯着床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儿。随后,她伸手挑出一件军绿色衬衣和一条黑色休闲西裤,递给卫知,“试试吧。” 卫知从更衣室走了出来。梁素梅和梁老太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不约而同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军绿色的衬衣,颜色不张扬,却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黑色休闲西裤,线条流畅,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卫知修长的双腿。这身衣服低调简单不张扬,但却完美的将卫知挺拔的身材和优雅的气质凸显了出来。 “这样看,两个人好像蛮般配。”卫老太看着卫知和梁素梅,心里暗暗想着。脸上随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京城的街道和宁溪县的比起来,那真是热闹非凡。宽阔的马路上,往来的车辆川流不息。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行人熙熙攘攘。 “京城最大的供销社是金夏百货,我们先去那,顺便逛逛百货。”卫知看着梁素梅提议道。 “好呀,客随主便。”梁素梅微笑着回应。 金夏百货一共有五层。男装区里,各种款式的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架上,有正式的西装,也有休闲的夹克。女装区色彩斑斓,漂亮的裙子、时尚的上衣让人眼花缭乱。婴儿用品区摆放着可爱的小衣服、柔软的毛毯和各种玩具。家用电器区陈列着各种先进的电器,大到冰箱、电视,小到电吹风、电水壶。厨具区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有不锈钢的、陶瓷的、玻璃的。商超里更是琳琅满目,食品、日用品、文具等应有尽有,只要生活上用得到的,在金夏百货大多都能买到。“京城和宁溪县真是两个世界”梁素梅不禁在内心感叹。 梁素梅在食品区转了一圈。她看到这里有鲜食卤豆干,但是没有塑封豆干。鲜食卤豆干大多是用来做菜的,保质期比较短。而塑封的豆干可以作为消遣的零食,保质期可以达到六个月。梁素梅心里琢磨着:现在京城的塑封豆干市场还没有竞争对手。如果趁现在,把宁溪县的豆干销往京城,不仅可以提前抢占市场,还能打响宁溪县豆干的名声。 “您好,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一位售货员看到梁素梅和卫知一直在食品区逛来逛去,却没有挑选东西,便走上前来询问。 “您好同志,我们是江北省豆制品厂的,这是我的介绍信和名片,能不能麻烦您引荐一下采购部主任?”梁素梅礼貌地说道,同时将介绍信和名片递了过去。 售货员皱着眉头,接过介绍信和名片,仔细地看了起来。她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嘴里喃喃地念道:“江北省潞州市宁溪县豆制品厂。哼,没听过。”售货员念完后,摇了摇头说:“我们这产品都是本地的大厂生产的,我们金夏百货主打的是品质,肯定不会采购你们小厂的东西。” “同志,我们有商业局的抽检报告。”梁素梅急忙拿出检测报告,想要递给售货员。 可是售货员根本不看,直接挥了挥手“不用了,小厂的东西我们不考虑。”说完,售货员转身离开,留下梁素梅和卫知尴尬地站在原地。 “哼,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小县城来的。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还想让我们采购他们的东西,真是异想天开。”那个售货员转头就跟同事吐槽起来。 “诶,你看他旁边那个男的,帅不帅?”另一个售货员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卫知。 “帅有什么用?还不是小县城来的。你可别被外表迷惑了,小县城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你要是嫁给他,就得去小县城过苦日子。”那个售货员一脸嫌弃地说道。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梁素梅和卫知的耳朵里。 梁素梅的脸热得发烫,那股灼热感让她觉得十分难受。她站在那里,心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卫知心疼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怜惜。他轻声安慰道:“没事,关大哥跑业务的时候,估计被拒绝的事常有,别放在心上。” 梁素梅咬着下唇,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因为被拒绝,我只是没想到京城的人会这么看不起县城,都生活在一片天地,为什么会看不起呢?我们和她们比又不缺少什么。” 卫知轻轻拉起梁素梅的手腕,带着这个深陷在困惑中的女孩走出了金夏百货。 “卫大少?真的是你!”茗晟居老板郭晟看到卫知进门的那一刻,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郭老板,几年没见,您还是这么年轻。”卫知微笑着打趣道。 郭晟连忙把服务员支开,亲自带着卫知去了一间僻静的包间。 “卫大少,这几年当知青,吃了不少苦吧。”郭兴一边给卫知倒茶,一边关心地问道。 “知青是一个富有开创精神的身份,大部分知青是心灵上的苦,日子倒是很充实。”卫知坦诚回答。 “你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哦,对了,许言现在怎么样?”郭兴忽然想起那个和卫知形影不离的许言。 “他啊,他现在可忙得不可开交,在我们豆制品厂做采购呢。”卫知一说到许言,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许言这小子,自从当了采购,整天不是做接待就是闷头在办公室盯着不同种类的豆芽搞研究,活像个科学家,沈大伯还给了许言一些植物书籍供他学习。 “呦呵?你们混得可以呀,不是说知青都是下地干活吗?怎么还能进厂?”郭兴听了卫知的回答,感到很惊讶。 第117章 让我尝尝别的 “豆制品厂是我们自己搞出来的。”卫知端着茶杯,轻轻小酌一口后缓缓说。 “呦可以哇,那你现在是?”郭兴满脸好奇地问。 “他现在是我们厂的厂长。”梁素梅故作傲娇的回答。郭兴见到卫知的时候太过激动,都忘了卫知身边还有个姑娘,这会儿听到梁素梅说话才反应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卫大少,这位是你女朋友?京城有这号美女,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卫知微微抿了抿嘴,脸上的笑意明显起来。“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同事梁素梅。”说完,又转头看着梁素梅介绍道,“这是我朋友郭兴,郭兴的爷爷、太爷爷在京城都是开茶馆的,他是茶馆的传承人。” 郭兴一听这话,立刻打断了卫知,脸上带着些许愠怒。“什么茶馆传承人!可不兴这么说啊,我爸爸、我爷爷、我太爷爷那都是吃老本,我比他们强多了。我现在还多了一样呢。” 卫知满脸好奇地问道:“多了一样什么?” “收古董。”郭兴得意地说道。收古董这行可是暴利,要是收了个好玩意,那可是能吃一辈子。 “我在西街那儿有个古董行呢,现在请了个掌柜的在那儿照看着。你要不要去逛逛?要是有喜欢的,就当照顾哥哥我的生意呗。”郭兴满脸期待地问卫知。 卫知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改天吧,今天心情不咋地。” “呦,卫大少,这是咋回事儿啊?”郭兴好奇地问道。 卫知便把他和梁素梅在金夏百货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郭兴。郭兴听了,差点把刚到嘴边的茶给喷出来。“哎呀妈呀,不是我说,卫大少,就您这身份,这点小事儿就把你给整郁闷啦?你们不就是想见金夏百货的采购部主任吗?我认识他。我这就把他给约出来。” “这……合适吗?”卫知有点犹豫地问道。 “那有啥不合适的,别看他是个金夏百货的主任,在我这儿他就是个小老弟。”郭兴满不在乎地说,接着又问道,“诶?你们说的那啥豆干,拿货了吗?” 梁素梅一听,赶忙从自己精致的女士手提包里拿出一大把豆干,放在郭兴面前。 “我尝尝。”郭兴毫不客气地打开一袋麻辣豆干,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嚼了起来。那豆干艮啾啾的,微微有点辣,香味瞬间在口腔中散开。“嗯,真不错,这玩意真不错!”郭兴眼睛一亮,连连夸赞。他吃得嘴唇上油乎乎的,满脸陶醉。 卫知笑着打趣问:“以前没吃过吧?”郭晟根本没时间回应,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手却没停,又连着吃了两块豆干。等吃到第三块的时候,他的表情更加满足,仿佛沉浸在美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正准备拆第四包时,他突然感觉有两道目光盯着自己,这才发现卫知和梁素梅都在看着他呢。郭兴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了手,尴尬地笑笑,“哈哈,这玩意可比金夏百货的生鲜豆干好吃多了。金夏百货要是卖的话,我天天去买。” 梁素梅见茶馆貌似客人很少,便有了主意。“郭大哥,您这茶馆只卖茶吗?” “对啊,茶馆不卖茶那还卖什么?”郭兴反问。 “那客人来喝茶聊天只喝茶是不是太单调了,您没想过给客人再准备些水果零食什么的?”梁素梅问。 郭兴一听梁素梅的话,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反应过来。“妹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让我们茶馆卖你们厂的豆干?” 梁素梅用力地点点头。 “当然没问题!”郭兴大手一挥,“这样,你把样品都放在我这,具体多少钱你给我算清楚。我就当你的一个代理商。”郭兴心里琢磨着,这么好吃的豆干,如果卖不动,自己也能当零食吃,反正卫知是自己的好朋友,帮朋友忙也是举手之劳嘛。 “额……”梁素梅没想到郭兴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心里不禁感叹,看来做买卖还是得靠关系呀。 梁素梅和卫知对视一眼,卫知连忙对郭兴说:“老郭,你等着,我去车上给你拿。”说完,卫知便风风火火地朝门外走去。 郭兴并没有在茶室里干等着,而是跟着梁素梅和卫知一起出了门。卫知和梁素梅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开了一辆吉普车,他们把从宁溪县带过来的两大包豆干都放在车上了。 郭兴看着卫知从车上费劲地拖下来的两大包豆干,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俩人居然能从离京城那么老远的地方带这么多东西过来。这两大包豆干,就算他当零食吃也吃不完啊。他心里有点后悔刚刚那么快就承诺下来了。 “老郭,怎么样?这些都是你的了。”卫知半开玩笑地说道。 “诶,这……”郭兴一下子有些语塞,不知道说啥好。 梁素梅看着郭兴那副模样,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行吧,都拿进屋吧。”郭兴想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这时,有两个服务员赶紧过来帮忙,一人扛着一大袋子,吭哧吭哧地背进了屋。 “郭大哥,这些豆干不用你自己卖,我们帮你,顺便把你这茶馆的生意也一并做起来。”梁素梅一脸自信,胸有成竹地说道。 郭兴挑了挑眉毛,满脸怀疑地说:“妹子,你可别说大话,我开茶馆开多少年了,怎么你一来就能让生意好呢?我可是一万个不相信。” 刚刚梁素梅其实已经有了主意,她打算借着茶馆的临街优势把豆干销售出去。具体怎么操作呢,她想到了先尝后买的方式。 “郭大哥,这些豆干,不用算价格,就算我借用你的地盘销售,你说怎么样?”梁素梅眨着眼睛问道。 这买卖倒是划算?郭兴心里暗暗嘀咕,接着又问道:“那你想怎么销售?” “分两个方式哈。第一个呢,客人在这儿喝茶的时候,可以给每人赠送一包豆干,要是客户尝了觉得味道挺不错,那就可以让他买。第二个,在店门口支起个桌子,摆上个装着免费品尝豆干的小盘子,把豆干切成小块块,旁边再搁上牙签,路过的人来了,都能免费尝尝。”梁素梅口若悬河地讲着销售的方法,那模样自信又笃定。 卫知的眼睛里满满当当都是欣赏,目光紧紧地锁在梁素梅身上。郭兴则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一开始郭兴还觉得这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只是个好看的摆设呢,没想到这丫头不但长得漂亮有格调,还一肚子生意经。要是诚心诚意地合作起来,那以后的买卖肯定会红红火火啊。况且梁素梅出的这个主意,对郭兴来说那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好好好,咱们就这么着!”等梁素梅一口气把营销方法说完,郭兴连忙给她倒了杯水,满脸赞许地说。 “那金夏百货的采购经理,你们还见吗?”郭兴问道。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不见。”梁素梅语气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好家伙,你还把那小子说成蝴蝶呢,美死他了,要我说,他就是个没眼光的小蠓虫。”郭兴说完,众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说干就干,三人商量完毕,郭兴立刻吩咐服务员在店门口支起一张桌子。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个盘子,一个盘子里装着切成小块的麻辣豆干,另一个盘子里则是五香豆干。梁素梅站在桌子后面,热情洋溢地招呼着路过的行人。 “铭晟居的新产品五香豆干,大家可以免费品尝哟!” “铭晟居的新产品麻辣豆干,快来免费尝尝吧。” 有几位路过的年轻小伙子看到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姐在卖力地吆喝,顿时好奇心起,慢悠悠地走上前来。梁素梅见状,赶忙端着盘子伸到众人面前,笑容满面地说:“您好同志,这个豆干可好吃啦,铭晟居为了回馈顾客,特意免费让大家品尝呢。” 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歪着脑袋,托着下巴,不怀好意地说:“姑娘,我对豆干不感兴趣,豆干我就不尝了,您能让我尝尝别的不?”说着,那眼神还在梁素梅身上来回扫视。 “同志,请你放尊重些!”梁素梅的脸上立刻露出愠怒之色,眉头微微皱起。 还在和郭兴聊天的卫知听到那男人轻浮的话,瞬间警觉起来,第一时间就快步赶了出来。他刚到跟前,就看见那男人的手竟然朝着梁素梅的胸前伸了过去。卫知眼疾手快,用手掌紧紧抓住那人的爪子,然后猛地用力向上一推。那人“哎呦”一声惨叫,赶忙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这只被折得脱臼的手腕,疼得蹲在地上嗷嗷嚎叫。 另外几位小伙子一看这架势,顿时不依不饶起来,纷纷叫嚷着:“嘿,你怎么打人呢?”“太过分了吧!”但他们一想到刚刚卫知那一下子就把人手腕折脱臼的厉害功夫,心里也直发怵,虽然嘴上叫嚷着,却也不敢上前真打。 “打架了!打架了!”附近那些爱瞧热闹的人,立马兴奋地招呼其他人一块儿过来看。瞬间,人们就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纷纷聚拢过来。 梁素梅一看人越聚越多,赶紧扯开嗓子大声吆喝:“铭晟居请大家免费品尝豆干,想免费品尝的都到这来哦!” “我尝尝,我尝尝。”郭兴急忙安排几个服务员冒充客人挤到梁素梅跟前。服务员们拿着牙签扎起一个豆干,放进嘴里,那脸上满是享受的满足感,仿佛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佳肴。旁边的人看到后,也纷纷迫不及待地拿着牙签扎豆干吃,那场面就像一群饿了许久的小麻雀看到了谷粒。 “姑娘,你刚说这叫什么?”一个大爷好奇地问道。 “大爷,您刚刚吃的是五香豆干,这还有麻辣味的,可好吃了,平时您要是爱喝两盅,还能当下酒菜。”梁素梅连忙热情地介绍道。 大爷赶紧又尝了尝麻辣的,放在嘴里嚼着,不住地点头,“好吃,好吃,丫头,在哪买?” “大爷,铭晟居屋里请,五香、麻辣您随便挑。”梁素梅急忙回答。 有的顾客吃了一个还不过瘾,连续吃了好几块。不一会儿,两盘子的豆干就被风卷残云般吃光了。梁素梅赶忙招呼服务员再去切两盘。可人群等不及现切,一窝蜂地挤进了铭晟居里面购买。 “我要二斤!” “我要五斤!” 梁素梅听到众人大喊,脑袋里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她费力地从人群中挤进屋,大声说:“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咱们的豆干量不多,今天每人限购一斤,一斤里面有十多个呢,足够吃了!实在不好意思哈!” “一斤?一斤哪够!二斤我都不够吃,不行,我就要买二斤。”一个大爷不满地嚷嚷着。 “量不多不会多进点货吗?” “会不会做生意?这么好吃的东西干嘛不多进货?是不是傻?” 那几个找麻烦的小伙子好不容易才从汹涌如潮水般的人潮里奋力挤出来。此时的他们,已然累得气喘吁吁、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周围那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的吵闹声,瞬间就把他们的叫嚷声给彻底淹没了。见压根没人搭理他们,没招儿了,一个个只能无奈地耷拉着脑袋,拖着受伤的同伴,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郭兴也摸不透梁素梅在搞什么名堂,心里暗自嘀咕:这些豆干早点卖完不好吗?搞限购,那卖起来多费劲呀。 卫知则一下子就猜透了梁素梅的想法,他悄悄在郭兴耳边说:“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一个人吃五斤吃够了就不想吃了,但是一百个人吃一斤吃不够还想买。” 郭兴这才恍然大悟,眼睛里闪烁着钦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梁素梅,心中暗暗赞叹:这丫头,真是个奇才!这脑袋瓜咋长的呢?啥人能想出来这招,我都想不出来。 “诶诶诶,你那是什么眼神?”卫知看到郭兴一直盯着梁素梅看,有点不乐意了。 郭兴嘿嘿一笑,打趣道:“卫大少,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什么同事,我看,就是你女朋友。” 第118章 宁溪豆干办事处 梁素梅那动作可真叫一个利索,只见她麻溜地把豆干按斤称好,接着拿起四方纸,把豆干包得严严实实。那边呢,服务员也没闲着,正忙着收款交货。虽说有的人对每人限购一斤这事有点不乐意,可梁素梅多机灵呀,来了个买一斤送一袋的优惠大招,那些不满意的人立马就没了脾气。 谁能想到呢,两大袋豆干,居然不到半天就被抢购得一干二净。后面来的人一看没货了,那一个个皱着眉头,扯着大嗓门喊:“啥时候来货啊?”梁素梅赶紧从手提包里掏出点剩下的豆干,发给那些人,还满脸歉意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到货后我们会马上通知大家。” “呼,累死我了!”梁素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反手掐着小蛮腰朝卫知走去。卫知忙端起一杯刚沏好的茶殷勤的递到她手边,梁素梅一仰脖,一口气就把茶水喝了个底朝天。 这时候,茗晟居也是宾客满座。来买豆干的人里有不少平时就有喝茶的习惯,既然都到了茗晟居,那就顺便挑挑茶饼呗。郭兴也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老郭,我们先回去了。”卫知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带着豆干销售一空后的轻松,嘴角溅起笑意朝着正在忙碌的郭兴示意。 “诶诶,别走!”郭兴连忙嘱咐服务员招呼好客人,自己急切地从柜台后跑出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生怕卫知和梁素梅就此离开。“卫少,梁……小姐,再坐一会儿,我还有事跟你们说。” 三人又回到了茶室。郭兴这回收起了那笑嘻嘻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卫知和梁素梅,郑重地说:“卫少,咱哥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知道我是个靠谱的人。梁小姐,咱们虽然刚认识,可我对你那是钦佩得五体投地。” “老郭,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卫知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催促。 “卫少……今天抢购豆干的场面你们也看到了,街坊邻居都是在我店里买的,到时候他们吃完了肯定还来问我,我总不能说没货吧。我琢磨着,你们可以在京城设立宁溪豆干办事处,也不用费劲找地址,就在我茗晟居落地得了,我就当你们宁溪豆制品厂京城办事处的办事员。我这边有仓库,多少豆干都放得下,我负责分销给京城百货、供销社。”郭兴微微前倾着身子,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前景。 梁素梅和卫知对视一眼,觉得这办法挺不错。其实郭兴的主意跟梁素梅想到一块儿去了。她自己本来也想着在京城设立办事处,正为找个靠谱的人来京城管理这事犯愁呢,正巧郭兴主动请缨,而且他还是个有头脑的生意人,把办事处交给他,梁素梅和卫知那是一百个放心。 商定好这件事后,当天卫知就给远在宁溪的关海山打了个电话,让他按计划给京城发货。 “嘿,我说厂长,我这潞州市的货都供不应求呢,你们京城还想跟我抢货?这难度有点大啊!”关海山有点不乐意,眉头拧成疙瘩,语气中男士满是抱怨,厂子就那么大,现在要货的经销商越来越多,他上哪找那么多货去?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关大哥,京城的市场超乎想象,一个京城的需求量赶得上 20 个潞州市。京城的货必须得到位!辛苦生产线的兄弟姐妹们这阵子多加加班,等月底给他们发奖金。”卫知语气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嘿呀!厂长,这不是加班的事,这个月加班,总不能下个月也加班吧,长此以往,工人们也不愿意呀!”关海山在电话那头有点抓狂,声音也变得焦急起来。 “关大哥,咱们现在的盈利足够引进新机器了,我计划再增加两条豆干生产线,既然京城的路咱们能打通,那其他省份也能打通,以后咱们宁溪豆干要销往全国!”卫知说道。 这通电话打得关海山又是激动又是为难。挂了电话,关海山找到代管生产线的范晶晶。 “什么?”范晶晶一听卫知和梁素梅这俩家伙居然打开了京城的销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嘴巴微微张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让她吓一跳的是,这么一来,生产线就得时刻不停地运转,长此以往,工人吃不消啊。不过当她听说要再增加两条生产线的消息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张得大大的嘴巴也合上了。 “关大哥,你给厂长和小梅姐回电话,生产这块,我保证完成任务!”范晶晶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坚定,脸上挂满自信。 关海山看着眼前这小姑娘信心满满的样子,苦笑了出来。谁都知道任务艰巨,上面一发话,下面跑断腿,真是难为这个小姑娘了。等卫知和梁素梅回来,一定得组织员工开个批斗大会,好好批斗他们,再当众罚他们三杯。 京城的“宁溪豆干办事处”正式挂牌成立了,郭兴的茗晟居得到了宁溪县豆制品厂的授权。办事处的牌匾还得去商业局办理,可郭兴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他找了个长条木牌,拿起毛笔,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宁溪豆干办事处”几个字,那笔迹工整流畅,还真有大家风范。 “哇,郭大哥,没想到你写字这么好?”梁素梅由衷地赞叹。 “呵,妹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可是艺术家协会的会员呢。想当年我 10 岁的时候写的字,就被书法大师冯玉簪先生所欣赏。”郭兴那骄傲劲儿,一点都不掩饰。 “咳咳,老郭,你再这么炫耀,可别怕我揭你的短。”卫知淡笑着说。郭兴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卫知呢,忙用手捂着嘴。 “怎么了?”梁素梅此时充满了好奇。 “啊,就是当年我和老郭一起参加书画展……”卫知刚要说,郭兴便想用手去捂卫知的嘴。谁知,卫知的力气可比他大多了,他用双手反绑着郭兴的手臂继续说:“当年我和老郭参加书画展的作品是挨着的,我的在左边,他的作品紧挨着我的在右边。冯玉簪先生本来欣赏的是我的作品,可我的名字在左上角并不起眼。玉簪先生看到我书法作品的右下角有个大大的名字‘郭兴’,便夸赞说‘郭兴这个孩子很有天赋’,但当即便被老师为玉簪先生解释说,他是把两张宣纸看串联了。” “老卫,你就这么在美女面前揭我短是吧?行,你二岁的时候,你爷爷抱着你来我家喝茶,你尿你爷爷身上了。”郭兴也不甘示弱,眼中泛起狡黠,毫不客气的揭起了卫知的短。 “小梅,别听他胡说!”卫知赶忙跟梁素梅解释,生怕影响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郭兴和卫知两人扭打在一起,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纯真的年代。梁素梅看着这一幕,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心里默默感叹:这样的友情,真是难得而又美好。 第119章 来是come去是go 在繁华喧嚣的京城之中,金逸阁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散发着无尽的奢华与魅力。这里不仅是美食的殿堂,更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成为京城那些声名显赫、有权有势的贵公子们举办聚会的不二之选。 此刻,金逸阁那装饰华丽的包房中,梁素梅、卫知、曾雅曼、陆子明以及翁加兴等数位贵宾正围坐在一起。包房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精美的餐具摆放整齐,墙壁上挂着名贵的字画,处处彰显出尊贵与高雅。 只见曾雅曼面带微笑,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酒杯,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翁加兴,娇声说道:“翁少啊,京城派出所的翁大主任,您可是咱们这群人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这杯酒,我敬您!”说罢,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尽显豪爽之气。 而翁加兴则微微一笑,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大家过奖了。能有今天的成绩,也多亏了朋友们的支持和帮助。” 翁加兴早在高中时代,毅然决然地投身军旅,转业后被分配到西城区派出所工作。又凭借卓越的才能和不懈的努力,一路攀升,如今已然荣升为刑侦部主任,成为警界的一颗耀眼明星。翁加兴与卫知自幼便是亲密无间的好邻居。两人一同成长,情同手足。对于卫知来说,翁加兴一直都是他学习的榜样,更是他父亲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在卫知的学生生涯中,父亲总会拿翁加兴的优秀事迹来鞭策他,激励他。 翁加兴见曾雅曼倒扣酒杯,自己也不能驳了美女的面子,便轻抿了一口并未干杯,“工作使然,见谅”,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却也透露着作为警察,那份对职责的忠诚与坚守。 “陆子明,陆小少爷,听说你大姐又要提干了?你小子也找点正经事干啊!”曾雅曼调侃道。 陆子明反问:“卫知不是也还没正经事吗?怎么说起我来了。” “卫大少自然和我们不同,他本就出身名门,家世显赫,就算他一辈子不做事也能凭借家里的荣耀体面地生活。”曾雅曼的话中带着些许自得与傲气,仿佛说的是自己一般。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了一旁的梁素梅,那份傲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曾雅曼一一指出在座各位的家庭背景,梁素梅早已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她不就是想说,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丫头压根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嘛。但重生过一回的梁素梅,又怎会在乎这些世俗的偏见呢。 “hello,亲爱的,sorry,sorry,我来迟了,你知道的我刚从国外回来,不熟悉路。”在众人聊天之际,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声打破了谈话。 梁素梅闻言,抬头看去,是一个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女生,大波浪卷发闪耀着诱人的光泽、一袭大牌格子纹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傲人的曲线。 曾雅曼看到那女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跃起,小碎步迎了上去,“哎呀,我的宝贝,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快坐下。”曾雅曼特意把她安排在了卫知旁边的空位上,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黠与促狭 “卫大少,你们还不认识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马琳,刚从英国回来。”曾雅曼轻声细语,转而面向马琳,眼神中满是笑意,“这是卫知,我朋友,帅吧?” 马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轻轻抬起纤手,“您好,卫大少,经常听雅曼提起你,百闻不如一见,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您好”卫知浅笑,轻轻触碰了马琳指尖,短暂而礼貌,随即收回,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便不再多言。 马琳与曾雅曼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随后她轻盈地绕过卫知,走到梁素梅身旁,故作亲热地问:“hello美女,怎么没在京城见过你?请问您是哪家的千金?” 梁素梅明知对方想借家世让自己出丑,但她强大的内心面对这些小把戏那是小菜一碟。她态度不慌不忙,俏皮的回应:“您好马小姐,我是卫知的工作搭档,可不是娇滴滴的豪门千金哦。” 马琳料想着,梁素梅听到问话后肯定会羞愧的把脸深埋到领子里,即便勉强回答也是声音颤抖小如蚊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谁知,她非但没有表现出自己预想中的慌乱与羞愧,反而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淡然自若,轻松接过了话题。眼神里,也没有躲闪和局促,而是出乎意料的从容与自信,这一幕,让马琳精心算计的小算盘落了空,她不由得感到一丝微妙的失落,甚至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恼怒。 “哦,对了卫知!”曾雅曼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我可还记得呢,你当年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英语高手!想当初,你的英语作文可是荣获过全市第一呢!不过嘛……你这当知青这么长时间,该不会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曾雅曼早就看出卫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她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便心生一计——打算拉拢自己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的好闺蜜马琳,一同来攻克卫知这座“堡垒”。然而,她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这番举动已经在卫知的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对于曾雅曼的所作所为,卫知从内心里感到十分抵触和反感。特别是当她们将矛头指向梁素梅时,更是让他心生厌恶之情。尽管心中早已不满,但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女孩子,卫知还是礼貌的保持绅士品格。 “知识一旦被学进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便如同深深烙印一般难以忘却,对吧,素梅?”卫知的目光充满着无尽的柔情,宛如春日暖阳般轻柔地洒落在梁素梅的身上,好似在说‘小梅,你的人一旦烙在我的心里就让我难以忘却’。梁素梅心领神会地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同时嘴里也轻轻吐出一句标准的英文:“of course.”(当然) 一旁的翁加兴听到梁素梅说出这句流利的英语时,不禁流露出满脸的惊愕之色。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感叹道:“哎呀呀!真没想到啊,咱们这里可不止有两个人懂得说英语呢,梁小姐竟然也懂英语!” 然而,就在这时,陆子明却突然插话进来,语气略带不屑地说道:“哼,切!谁还不会一点儿英语呢?我也会啊!什么‘来是 e’、‘去是 go’,还有‘点头 yes’、‘摇头 no’之类的。但仅仅只是会说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可算不上真正掌握了英语哦。真正厉害的人应该像马琳小姐那样,可以毫不费力地与外国友人谈笑风生、畅所欲言才叫厉害呢!” 梁素梅一直坚持在空间商场里的软件上,勤奋刻苦地学习着英语知识。空间商场里的先进玩意儿,令她深刻领悟到:若想在未来的科技领域中游刃有余、轻松自如地攻克难题,掌握好英语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如今的她,已然与那位虚拟 ai 对话老师磨合得炉火纯青,可以说是操着一口无比流利的英语了。尽管拥有如此出色的能力,她却从未在任何场合炫耀卖弄过。 听了陆子明的话,马琳宛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姿态优雅地轻掩朱唇,发出一阵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脸上还流露出一丝故作谦逊的神情:“哎呀,陆少,您过誉了!我能用英语流畅交流,全赖于在英国留学,有着得天独厚的语言环境嘛。相比之下,梁小姐在缺乏这种优越条件的情况下,仅仅学会一些简单的日常口语,就已经相当不容易啦!” 说话间,只见马琳轻盈地拿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将其与卫知放置在桌上的酒杯轻轻摩挲起来。随着两只酒杯相互摩擦所产生出的沙沙声响,整个氛围瞬间变得异样暧昧。但这样的声音并未给卫知带来丝毫愉悦之感,反倒引起了他满心的厌恶。马琳似乎并未察觉到卫知的不悦,依旧半开着玩笑,娇嗔地对卫知说道:“卫少,难不成梁小姐这几句英语,是您亲自教的吗?哈哈……话说回来,我正盘算着要在我妈妈的学校开设一个公益性的英语学习班呢,如果你和梁小姐感兴趣都可以来学习哦。” 梁素梅会说英语这件事,卫知压根不知道,当他听到梁素梅口中吐出那句“of course”时,也是一脸的吃惊。 曾雅曼和马琳那两个势力眼针对自己所做的种种表演,梁素梅早已感到厌烦至极。她实在不想再继续忍受下去了,于是不等卫知开口,便迅速用极其纯正的英伦腔调回答道:“miss ma(马小姐), weizhi(卫知)and i(我)are very busy at work (工作非常忙碌)and have no time to learn english(没有时间学习英语). thank you for your kindness(感谢您的好意). we appreciate it(我们很感激).” 这番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卫知在内,全都被梁素梅那标准且流利的英伦口音给震撼到了。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尤其是马琳,原本还觉得梁素梅不过就是能说几句简单的英语口语罢了,但现在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卫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他瞪大双眼看着梁素梅,声音竟然因为激动而略微带着小颤抖呢,“小梅,你……你什么会说英文?我怎么都不知道。” 梁素梅微微一笑,语气十分随意地回答道:“哎呀,英语而已嘛,哪有那么难学呀?我早就会呀。毕竟它也不过就是一种语言罢了,我们日常生活里基本都用不上,所以我觉得没必要特意拿出来讲嘛,你不知道也正常。” 然而,梁素梅这番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犹如一把利剑般刺进了一旁以会说英语为荣的马琳心里。马琳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那不自然的在努力弯曲的嘴唇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自在。她狠狠地斜睨了一眼将她约到此处的曾雅曼,眼神中充满了责备。 第120章 又见余灵 “我去洗手间。”梁素梅向卫知打了个招呼后便走出了包间。 金逸阁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梁素梅路过一间包间时,不经意间从门缝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余灵。只见包间内,一群男人围坐在餐桌前,个个神色张扬。其中一个男人满脸通红,正紧紧搂着余灵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将一杯酒强行灌到她嘴里。余灵那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脸上写满了抗拒,一双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可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又怎能抵得过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呢?其他宾客们看着余灵把酒喝了下去,纷纷拍手叫好,那嘈杂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 梁素梅心中思忖,余灵曾说过,她来京城探亲是因为亲戚说有个好工作要给她安排,难不成这个好工作就是陪酒?这里面必定有隐情。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品匆匆走来。梁素梅眼珠一转,假装是包间的客人,伸手接过餐盘,微笑着说道:“我来吧,你去忙。” “这怎么行,您是客人,还是我来吧。”服务员面露难色,显得有些为难。 梁素梅微微眯起眼睛,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里面在谈些商业机密,外人不便听。” 服务员听了这话,这才把餐盘交给梁素梅。 梁素梅缓步进了包间,一眼就看到余灵在一个男人怀里挣扎。她秀眉微蹙,心地涌起怜惜,手中动作稳如老狗,把菜品一一放到桌子上,又拿起酒壶,依次为众人斟满酒。当走到余灵的位置时,梁素梅的脚下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哎呀”一声,一不小心跌倒在余灵身上。酒壶中的酒顿时倾泻而出,一大半都洒在了余灵的衣服上,湿漉漉一片斑驳。 梁素梅连忙弯腰道歉:“女士,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余灵抬眼一看,目光与梁素梅对视,心中一阵惊喜,眼里流露出期待,梁素梅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你怎么做事的?把你们经理叫过来!”其中一个顾客呵斥道。 梁素梅赶忙赔不是:“是我没看清路,各位别生气,我个人赔偿您这桌一瓶牟台酒,您看可以吗?” 桌上的人一听是“牟台酒”,气顿时消了一半,但有些人不相信,讽刺道:“你一个服务员,工资才多少钱?你能买得起吗?不会是先说大话哄住我们,待会儿再悄悄逃走吧?” “领导,这是哪里的话,金逸阁的工作是多少人想干都干不了的,我有这份工作不容易,我要是逃走了,工作还干不干啊?”梁素梅说。 “好,那你现在去给我们把酒取来,这事就算了。”一位宾客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即向身旁人低语:“你去,跟着她。” 梁素梅和跟随的人来到酒品区,那人选了一瓶满意的牟台,和收银员说:“账算她的。”说完便走了。 梁素梅结了账,等那人进了包间后,又从空间商场拿出一瓶同样的牟台给酒品区还了回去,“抱歉同志,我朋友喝醉了,刚刚那瓶酒退给您。” 收银员知道一瓶牟台酒都能赶上一桌饭钱,甚至是饭费的几倍,退酒也属正常。她检查了一下酒没开封,便把钱退给了梁素梅。 梁素梅返回包间,走到余灵面前,殷勤地弯腰说道:“女士,您衣服湿了,我带您去洗手间用吹风机吹干吧,现在是秋天,一会儿出门受了凉感冒,就不好了。” 余灵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那男人油腻地用手掌在余灵的衣服湿处摸了摸,开口道:“宝贝,那你去吹吹吧。” 梁素梅和余灵向卫生间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但两人进了女厕后,那男人便止住了脚步,余灵和梁素梅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余灵一把搂住梁素梅哭了起来。 “余灵,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亲戚给你安排工作吗?”梁素梅赶忙问道。 “我上了我舅舅的当,说是我舅舅,其实是远房的。他是京城衣帽厂的销售员,一开始我以为是进衣帽厂工作,谁想到,我一来他就说要给我安排的工作有人占了,还说我一个农村丫头在城里干啥都比回农村强,他拉我陪酒,陪百货的采购吃饭。”余灵边哭边说。 “跟着咱们的是你舅舅?”梁素梅问道。 余灵点点头。 “那你想回去吗?”梁素梅又问。 余灵迷茫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爸爸做木工时压断了腿,家里现在就妈妈一个人种田,他们还等着我赚钱回去。” 上次梁素梅和余灵一起从人贩子窝里逃出来也算是缘分,这次余灵逃出狼窝又进了虎穴,梁素梅说什么都要解救她。 梁素梅考虑了一下,亮明身份:“我是宁溪县豆制品厂的生产主管,现在刚在京城成立了办事处,我可以让厂子开具一个介绍信,证明你是京城办事处的销售员,到时候你就踏踏实实的在京城这边上班,你看行吗?” “真的?”余灵不敢相信,每次她遇到梁素梅都能化险为夷,梁素梅就像她的幸运树。 “真的!”梁素梅肯定地回答。 余灵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行行行,小梅姐,我居然能在京城当销售员,我从来不敢想。我……怎么感谢你呢?”说着,余灵激动得就要下跪。 梁素梅忙把她扶起,提醒道:“先解决眼前的事。” 怎么让余灵先脱离她的舅舅呢?必然得借助一下卫知警察朋友的力量。 梁素梅让余灵先在厕所的格子间躲着,自己去求援。出门的时候,余灵的舅舅陈雄疑惑地问:“怎么样了?还没好吗?” 梁素梅不好意思地回答:“都湿透了,我去给客人找件衣服。”说完,便跑着离开。 陈雄皱了皱眉,嚷嚷道:“差不多得了。”又大声地冲着女厕大喊:“余灵,余灵。” 余灵赶紧战术性拖延回答:“舅舅,我在呢,我上个大号。” 陈雄骂道:“娘们就是事多。” 从女厕出来的女宾见陈雄这样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梁素梅火急火燎地冲进自己的包房,卫知见她如此慌张,满心疑惑,轻声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梁素梅赶紧半捂住卫知的耳朵,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快!”卫知瞬间反应过来,赶忙拉起还在聊天的翁加兴向外冲去,一边走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翁加兴详述一遍。 翁加兴则拍了拍卫知抓住自己衣服的手,镇定地说:“兄弟,这事不急。你听我的,咱们就在卫生间附近等。” 卫知先是一愣,随后好像反应过来,用手指着翁加兴坏笑:“你小子,就你鬼主意多,幸亏你做了警察。” 此时,陈雄见余灵一直不出来,心中越发焦躁,便径直走向女厕敲门。女厕里的宾客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和男人催促的声音,都吓得大惊失色起来。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翁加兴趁此机会大喊:“都别慌,怎么了?我是警察。” 跑出来的女宾客一听是警察,仿佛看到了救星,赶紧告诉翁加兴:“有流氓在女厕,警察同志快去抓住他!” 第121章 臭流氓 陈雄被抓的瞬间,还以为是同桌好友在开玩笑呢。“诶,别闹别闹,快放开!”他叫嚷着,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意。然而,下一秒,翁加兴那威严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老实点!”只见翁加兴动作敏捷地将陈雄的两只胳膊反绑起来,再用手铐紧紧铐住。当那冰冷的手铐触碰到陈雄手腕的一刹那,他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真的被抓了。他急忙大喊:“冤枉啊,我找人!” “臭流氓,找人哪有进女厕所找的,分明就是耍流氓的借口!”一个愤怒的女声骤然响起。“光天化日之下骚扰妇女,简直没王法了!”旁边刚刚受到惊吓的女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言语中满是指责与愤慨。 “卫少,今天先失陪了,改天再聚。”翁加兴说完,押着陈雄转身离开。梁素梅将蜷缩在女厕格子间的余灵扶了出来,余灵心有余悸,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放心吧,你舅舅被警察抓走了。”梁素梅赶忙安慰道。余灵听到这话,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回肚子里。 “小梅,今晚就让她在我家住吧。”卫知提议道。梁素梅觉得不妥,自己本就是卫知家的客人,若再带一个陌生人去,实在太不礼貌了。“算了,我带余灵在招待所开一间房。” 余灵连忙拉住梁素梅的胳膊,眼中满是恐惧:“小梅姐,我不敢自己住。”梁素梅温柔地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安慰道:“放心,我陪你。” “你俩姑娘在外面住,我可不放心,还是去我家吧。”卫知再次劝说道。曾雅曼一听卫知要让这两个女人都住进自己家,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她暗自思忖:这乡巴佬到底想干嘛?自己没姿色勾搭不了卫知,难不成还想找个帮手?不过,她脸上并未显露出厌恶之情,为了在卫知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善良,她拉着余灵的双手,故作亲昵地说:“要不然,就住我家吧,正好晚上给我做个伴。” “曾小姐,这……不太方便吧。”梁素梅想要拒绝,她深知曾雅曼是个势利眼,余灵就算去住,她表面上不说什么,内心肯定也是嫌弃的。 “小梅姐,我想和你一起住。”余灵小声地对梁素梅说道。 “不麻烦大家了,我决定了,还是在外面开一间房。”梁素梅坚持己见。众人见梁素梅态度如此坚决,便也不再劝说。 聚会结束后,马琳、曾雅曼和陆子明同乘一辆车,气氛微妙。 马琳没好气地对曾雅曼抱怨道:“亲爱的,你难道不知道梁素梅英文说得那么溜吗?你让我去羞辱她,结果最后却是我被羞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曾雅曼满脸歉意:“宝贝,我被这土包子骗了,谁能想到,她一个乡巴佬还会说英文呢。” 陆子明插嘴道:“那个梁素梅确实有两下子,也不怪卫知会喜欢她,要是家境再好点,那肯定追她的人一大把。” “诶?你会不会说话,你该不是看上那个乡巴佬了吧?”曾雅曼白了他一眼。 马琳听到陆子明的话,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陆少,要不你就帮帮雅曼。” “什么意思?”陆子明一头雾水。 “你把梁素梅追到手,给雅曼和卫知制造机会。”马琳说道。 “诶?这个主意好!”曾雅曼欣喜不已。 “好个屁,雅曼,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的是你!”陆子明赶忙表白,他可不想去和乡巴佬谈朋友,多丢人啊,父母也肯定不同意。 曾雅曼耐心地开始“洗脑”:“陆子明,真正喜欢一个人就要尊重这个人,因他的悲喜而悲喜。我喜欢卫知是众所周知的事,你要尊重且接受我喜欢他这个事实。如果我得不到他,我会非常痛苦,难道你愿意看到我痛苦吗?” 陆子明摇摇头回答:“当然不愿意,我希望你幸福。” “我和卫知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我真心希望你能成全我。”曾雅曼语气娇嗔,眼神里满是期待。 陆子明沉默了,他靠在座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心里五味杂陈,似乎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卫知安静地开着车,目光专注于前方的道路,后排座位上,余灵轻轻地将头靠在了梁素梅那略显瘦削却充满力量的肩膀上,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自从踏入京城这片陌生的土地以来,余灵一直处于一种紧张和不安的状态之中。此刻,当她靠在梁素梅的肩上时,那种久违的安心感如同春风拂面般袭来,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余灵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份宁静与安详。 梁素梅轻轻把余灵搂在臂弯里,她眼神温柔,她就好似一道充满希望的灯光,照亮了众人前进的道路。 卫知开车把梁素梅和余灵直接拉到招待所,他帮忙开了一间标间,又仔细检查门锁是否安全,再三叮嘱两个女生注意安全,这才放心离开。 新的一天开始了,卫知早早地在招待所楼下等着梁素梅和余灵。 “今天怎么安排?”卫知问梁素梅。 梁素梅已经和卫知商量过要把余灵安排在办事处的事,并且也得到了卫知的肯定。 于是梁素梅说:“咱们今天就让余灵上岗,正好厂子给京城寄的货这两天就要到了,余灵还能帮上忙。” 几人又来到茗晟居,郭兴一看到自己的财神爷来了,忙不迭地斟茶倒水,殷勤至极。卫知打趣道:“以前我来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 “切,梁小姐一来,我这立马就有了大生意,这你能比得了吗?”郭兴调侃道。 梁素梅把余灵拉到跟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郭兴。郭兴一拍大腿:“嘿,这不巧了吗,你们进门的时候看到我门口写的招聘启事了吗?” 原来郭兴也想找个销售豆干的帮手,京城那么大,有那么多的供销社、百货商店,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去跑吧,况且自己手头还有茶馆、古董店,这两摊子生意肯定不能放下。 “小余,就跟咱们店的服务员一起,住宿舍,宿舍里洗浴卫生间都有,离茶馆也方便,你看行吗?”郭兴问余灵。 余灵忙不迭地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似的:“行行行。” 余灵见工作和住宿都有了着落,连忙利索地拿抹布擦起茗晟居的家具。梁素梅倒也没拦住,既然上岗了当然要有个工作的状态,好让郭兴也知道,自己推荐的人靠谱。 “余灵就交给你了,你可别让人欺负了她。”卫知提醒郭兴。 郭兴爽快地答道:“谁敢?这是我的地盘,谁要欺负她,看我不把他身上的毛都一根一根地拔干净。” “哈哈哈哈哈”众人被郭兴逗得开怀大笑。 梁素梅与卫知踏进卫家门槛的那一刻,卫均义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轻轻拍了拍卫知的肩,随即转向梁素梅,亲切的说:“小梁,来,跟知儿一块儿到书房坐坐。” 梁素梅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几乎是脱口而出:“卫叔叔,是不是孙迹灰和孙天雷的事,有进展了?” 卫均义闻言,轻轻颔首“嗯,那对‘社会蛀虫’,我们已经按程序作为反面教材严肃处理了。昨天,洛州市公安厅接到指令后,第一时间将孙迹灰和孙天雷缉拿归案,绳之以法。这下,你可以安心回宁溪县,继续你的工作了。” 第122章 沈老伯居然是 梁素梅与卫知商议,等豆干到货后一同协助郭兴拓展京城市场,所以还得在京城停留几日。卫老太巴不得孙子留在身边,听闻两人推迟返程,那是高兴得不得了。 “小知,素梅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你带她四处逛逛嘛。”卫老太提议道。卫知其实早就渴望带着梁素梅单独去游览景点,这些日子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始终没找到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小梅,咱们今天去后海划船怎么样?”卫知憧憬着和梁素梅一起在船上的浪漫情景。卫老太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梁素梅这个憨直之人,哪会想到浪漫之事?她说:“卫知,我想去夏清大学和北华大学看看。”卫老太一听这话,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心里直嘀咕:这丫头,到底有没有看上自己孙子?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咋想到去学校呢。 卫知有些小失望,幻想的浪漫化为泡影,但心上人提出的要求,他自然要满足。“叮咚”,门铃声响起。 开门一看,是陆子明和曾雅曼。 “卫知哥,今天去哪儿玩呀?”曾雅曼故作俏皮地问道。 “我们要去夏青大学。”卫知回应道。 “学校有啥好逛的,不如去后海。”曾雅曼说。卫知听到曾雅曼的建议竟与自己先前的想法一致,心中反倒涌起一丝反感,此时觉得去后海并非好主意。 “小梅和我都想去看看,借此激励自己,说不定以后能考上夏青呢。”卫知心中的天平完全倾向于去夏青大学了。 “嗯,夏青大学风光也不错,还能泛舟,行,那咱们一起去。”曾雅曼说。有两个“电灯泡”陪着,卫知自然心中不悦,但回到京城,与朋友小聚也不能驳了朋友的面子。 梁素梅首次来到夏青大学,这里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她在空间商场那般刻苦地学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考进这里。校园里,三五成群的学生热烈地讨论着学术问题,一片蓬勃向荣的景象。 “小梅,你还不知道吧,沈老伯是夏青大学的教授。”卫知说道。梁素梅心中一惊,难怪呢,沈老伯的住处有那么多关于植物的书籍,还能种出那般美味的花生。厂里用的黄豆也是沈老伯精心研发的新品种,做出的豆制品比别处的都可口。沈老伯扎根农村,一心钻研植物,这种科研精神,着实令人敬佩。此时已入深秋,梁素梅从地上拾起两片落叶。 “小梅,你是想带回去给沈大伯吗?”卫知猜到了梁素梅的想法。梁素梅点点头,“沈大伯一定很想念这里。”说着,她把落叶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宝贝似的轻轻拍了拍。 曾雅曼看到梁素梅这一系列动作,不屑地冷哼一声,低语道:“一身的穷酸气。”又用手推搡陆子明,“你倒是上啊。” 陆子明接收到信号,尴尬地说:“我……我们去泛舟吧。”梁素梅点了点头,她深知卫知和朋友们许久未见,自然要尊重人家的心意。 卫知一心想与梁素梅单独相处,便租了一条两座船,而这正中曾雅曼的下怀。曾雅曼见卫知上了船,赶紧跟着上去,还没等卫知反应过来下船,她眼疾手快地解开了固定船的绳子。 于是,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卫知和曾雅曼同乘一条船,梁素梅和陆子明同乘一条船。梁素梅对陆子明印象不佳,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轻视,但看在他是卫知表弟的份上,梁素梅以礼相待。 陆子明斜睨着梁素梅,心中满是不屑。在他眼里,这个来自农村的土包子,穿着打扮和举止,与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些名门闺秀简直有天壤之别。 然而,为了曾雅曼的计划,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启行动,他咬咬牙,从衬衣内突然掏出一支玫瑰花,递到梁素梅眼前。那玫瑰花瓣微微颤动,似乎也在诉说着这场荒唐的表白。 “梁小姐,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陆子明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心里却在鄙夷地想:哼,一个农村丫头而已,随便给点小恩小惠她就能上钩。 梁素梅看着眼前的玫瑰花,心中一阵反感,心想:这花不知道沾了多少死皮,脏死了。她一万个不想接,又听着陆子明那虚假的表白,心里更是笃定这肯定是陆子明和曾雅曼搞的鬼,想看自己笑话。 “呵呵,陆少爷,您还是放回去吧,玫瑰花有刺,我怕扎到我的手。”梁素梅语气客气,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决。 陆子明紧紧握着玫瑰花,这花在他手中仿佛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他怎么可能放回去,把花藏在衬衣内时,就被扎了好几下,他可是一直在忍痛,他的耐心都快被耗尽了。 “梁素梅,我都跟你表白了,你应该接着吧。”陆子明很不耐烦,话语里带着一丝逼迫。 “抱歉陆少爷,我不答应。”梁素梅眼神冷漠,毫不客气地回应。 “梁素梅,我追你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陆子明十分嫌恶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他心里暗想,要不是为了曾雅曼,他怎么会追自己看不上的村姑呢。 梁素梅不再说话,她紧紧握住船桨,用力地向岸边划去。她一刻也不想跟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待在一起了,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 卫知心不在焉地随意摆弄着手中的船桨,目光却始终紧紧锁定在远处那对身影之上。 起初,卫知瞧见陆子明面带微笑,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到了梁素梅手中。紧接着,他们俩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一直在热聊。这一幕幕场景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卫知的心。 心急如焚的卫知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他顾不得同船还有一位娇滴滴的女士,只见他双手紧握船桨,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朝梁素梅所在的方向划去。由于用力过猛,小船被折腾得左摇右摆、上下颠簸不停,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翻覆入水。而坐在一旁的曾雅曼则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惊叫。 梁素梅从未划过船,也把船划得摇摇晃晃。从远处看,两条摇摇晃晃的船越来越近,仿佛随时都要相撞。岸边的水手怕出事,提好救生圈随时准备救援。 “砰!”两条船毫无意外地撞到一起,陆子明一个没留神,脸压在了玫瑰花上。卫知借力用船桨努力把梁素梅那条船向岸边推去,水手眼疾眼快拉住桅杆把船稳住。看到梁素梅没掉下船,卫知松了一口气。但与他同船坐在船尾的曾雅曼就倒霉了,她被甩出了船,“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好在有水手及时跳进湖里救援。 卫知上岸后,火急火燎的跑向梁素梅,关切地问:“小梅,你没被吓到吧?” 陆子明抬起了头,脸上那几道被玫瑰刺划出的浅浅血印格外显眼。他不满地嚷嚷道:“卫知,她能有什么事?你看看我!”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埋怨。 卫知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视着陆子明,毫不客气地骂道:“泛舟本来就不稳,你还拿这么危险的玫瑰花,活该!幸亏只是扎到了你自己!” 曾雅曼被救上来后,湿漉漉地站在一旁,活像一只可怜的落汤鸡。她精心烫的卷发此刻软塌塌地贴在头上,那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被湖水冲得七零八落,一朝回到了解放前。她直直地望着卫知,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委屈和嫉恨。只见卫知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安然无恙的梁素梅身上,眼中满是关切与疼惜之情,对自己这个刚刚经历生死考验的人却视若无睹。这种强烈的反差犹如一盆冰冷的水,浇在她本就冰冷的身上。 第123章 哪家的大家闺秀 “我不是让你搞定那村姑吗?你怎么给整成这样?”回程的车上,曾雅曼看着陆子明的花脸,略带调侃地抱怨着。 陆子明无奈的耸耸肩“我跟她八字不合,这事,你另请高明吧,我干不了” “我看你俩聊的不是挺好的,我还以为有戏”曾雅曼双手环胸,一脸失望。 “呵呵,那个梁素梅,眼光高的很,看不上本少爷,当场给我拒了,那叫个干脆,不带一丁点犹豫。”陆子明苦笑。 “呵呵,看不上也正常,毕竟她先见到的人是卫知,你嘛...”曾雅曼的话语里满是戏谑,后半句故意拖长尾音,不言而喻。 “大小姐,咱俩现在半斤八两,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那糗样吧”陆子明调侃道,他的脸破了相,心里一肚子气,此时跟曾雅曼说话,也没有往日做舔狗时的唯唯诺诺了。 曾雅曼“哐当”一声推开家门,那一刻,曾母眼尖地瞅见女儿那副落汤鸡模样,头发上还挂着几片翠绿的树叶子,心里头一紧,连忙抓住女儿的肩膀,轻轻晃了晃,焦急又心疼地问:“哎呀,宝贝,你这是怎么了?” 曾雅曼不想让父母了解实情后对卫知有不好的看法,就随口编了个理由,笑得有点勉强:“妈,我今天在河边散步呢,一不留神,脚滑了,就...掉河里去了。” 曾母一听,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拿起旁边的毛巾就开始给女儿擦头发,边擦边念叨:“你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最近看你老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因为小知?” 曾雅曼轻轻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惆怅:“妈,我和卫知打小一块长大,小时候你们还老拿我俩开玩笑说要定娃娃亲呢。我也一直以为,我们俩能顺利走到一块儿。可谁成想,半路上冒出来个‘拦路虎’。” 曾母一听这话里有话,眉头一皱:“小知有对象了?” 曾雅曼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那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曾母追问得紧。 曾雅曼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卫知下乡认识的姑娘,她整天跟卫知待在一块儿,日子久了,俩人之间难免会生出感情。” 曾母一听,松了口气,笑道:“嗨,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原来就是个村姑啊。就算他俩真有点啥,那也不一定能成,门不当户不对的,卫家那边肯定得反对。” 曾雅曼突然话锋一转,认真地看着母亲:“妈……我其实也想下乡去。” 曾母手里的毛巾差点没拿稳,惊讶地看着女儿:“下乡?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细皮嫩肉的,哪能吃得了那份苦?快别胡思乱想了。” 曾雅曼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曾母在原地,一脸担忧地望着女儿的背影。 宁溪豆干终于抵达京城!卫知调派一辆小货车,和郭兴一同兴冲冲地去车站接货。二十箱沉甸甸的豆干把车厢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郭兴满脸兴奋“卫知,你就等着瞧好吧,我让你们厂的宁溪豆干非得在京城闯出一番名堂不可!”言语之间,无限憧憬呼之欲出。 卫知也满怀信心地回应:“老郭,我绝对力挺你,你就是咱们宁溪豆干在京城的独家代言人。” 当他们抵达茗晟居时,卫知和郭兴还没下车呢,周围的邻里们就被车厢上那醒目的“宁溪豆干”几个大字深深吸引。 “郭子,那豆干是不是到货了?”李大爷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啊李大爷,您稍等片刻,我们先把货卸下来。”郭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心中暗自得意,这豆干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 “我来搭把手,帮你们卸货吧!”李大爷边说边要上前。 郭兴连忙劝阻:“李大爷,您还是坐着歇会儿,别累着,这活儿我们来就行。” 梁素梅适时地递上了一杯热茶“李大爷,您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姑娘啊,我这心里急得不行。我跟老伙计们喝酒的时候,拿豆干当下酒菜,他们吃得那叫一个香。问我在哪儿买的,我一说在茗晟居郭小子这儿,结果他们跑来一问,没货,去金夏百货也没货。京城到处都找不到,他们还说我藏着掖着故意不告诉他们,光想着自己独享。你说我冤不冤?我当时就说了,我这就去找郭小子,保证给他们弄到货。”李大爷抿了口茶,絮絮叨叨的说着。 “哈哈,大爷,您放心,这一车货卸完,头一份儿就给您称上2斤,怎么样?”梁素梅笑着保证。 “2斤哪够?6斤,六六大顺嘛”李大爷在心里盘算,随后伸出“六”的手势。 “没问题,包您满意”梁素梅爽快应承。 在金夏百货的食品区,这两天老是有顾客过来问:“有没有宁溪豆干?”那俩售货员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回答,可问的人实在太多啦,把他们给问得实在不耐烦,只好去找采购主任赵威反映情况。赵威作为采购部主任,市场敏感度比较高,赶紧去打听一番,敢情源头就在茗晟居。 “小张,你赶紧去趟茗晟居,好好考察考察他们那儿的宁溪豆干。”赵威麻溜地指派了自己的下属小张。 小张来到茗晟居,天呐,这茗晟居里热火朝天的。之前有顾客买了宁溪豆干回去,家里人一吃,嘿,都觉得好吃得不得了。这不,就又想买,可到处找都没货。今天茗晟居在店门口挂上了“宁溪豆干已到货”的牌子,好家伙,从店内到店外,买豆干的人排得跟条长龙似的。小张看到这景象,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心里直犯嘀咕:“这宁溪豆干难不成是人间美味?” “您好您好,我是金夏百货采购部的,想跟您这儿管事儿的聊聊宁溪豆干的事儿。”小张逮着个路过的服务员,赶紧搭话。 服务员忙得跟个陀螺似的。郭兴那就更不用说了,忙得脚都不沾地。客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不让客人等得不耐烦,服务员就给每个等待的客人一人倒了一小杯茶水。既能宣传茗晟居的茶叶,又能让等待的客人感受到茗晟居的待客之道。 “您先找个地儿坐吧,老板这会儿没空。”说完,服务员就像一阵风似的火急火燎地跑开了。 “诶……”小张还想再说点啥,可服务员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我堂堂金夏百货采购部的科长,从来都是别人排队等我,哪有我主动等人的份儿?”小张心里不悦,但主任亲自下达的任务,自然得有个圆满的交代,于是她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这一等,就等到日头西斜。 小张的耐心出乎意料地好,她静静观察着茗晟居里众人忙碌收尾,特别是柜台上那一沓沓五彩斑斓的人民币,看得小张眼睛直放光。这小小的豆干的进账,竟比金夏百货整个食品区的流水还要壮观?“这要是能让这豆干入驻金夏百货,我的奖金岂不是要翻倍起飞?” 在金钱的魔力下,小张不自觉地弯了弯腰,之前因等待而生的些许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她脸上挤出最灿烂的笑容,径直走向正忙着数钱的郭兴:“郭老板您好啊,我是金夏百货的张科长,特地来跟您聊聊宁溪豆干入驻的事儿。” 郭兴闻言,手上动作未停,依旧沉稳地点着钞票,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哟,金夏百货不是看不上宁溪豆干吗?怎么还亲自上门了呢?” “啥?!”小张一脸茫然,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摸不着头脑,“没这回事儿啊,郭老板?” 郭兴轻笑两声,继续道:“我俩兄弟,前几天特地去金夏百货,想找采购的头儿聊聊,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食品区的姑娘一脸傲娇地说,‘咱这儿只认京城大厂出品,小地方的小作坊,看都不会看一眼’。” 小张闻言,连忙赔上笑脸:“哎呀,郭老板,这事儿我真不知情。要是我当时在,肯定得好好教育教育那售货员,直接给她来个‘三连罚’——通报批评、扣奖金、再写个深刻检讨!” 梁素梅适时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郭大哥,咱们仓库里还剩下多少豆干?” “厂里刚送来的20箱,眼瞅着就剩下6箱了。”郭兴干脆答道。 小张一听这销量,心里头盘算开了:一天能卖14箱,这火爆程度连金夏百货的食品区都望尘莫及啊!得,她非得想方设法让宁溪豆干入驻,为了那丰厚的奖金,为了领导的认可,为了职业生涯的飞跃。于是,她信誓旦旦地说:“郭老板,您放心,这事儿我包圆了。回去就查那个售货员,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梁素梅其实对金夏百货那档子事儿早已释怀,见小张态度诚恳,这事儿也就翻篇了。毕竟,金夏百货作为京城百货界的领头羊,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合作对象。她趁机递上资料:“张科长,这是我们厂的资质证书和豆干的检测报告,我们厂是宁溪县的重点扶持企业,员工168人,5条生产线……” 小张接过资料,仔细翻阅,心中暗自惊叹。这小县城的厂子的规模,竟然不输京城的一些厂子,这让她对采购的决定更加有了底气。 第124章 主任夫人 “张科长,我们厂的产品,进驻京城市场不久,为了助力销售,我们特地策划了一项的优惠政策:凡是采购本厂豆干的客户,都将获赠一套精美的易拉宝展架及海报套装,旨在为您的销售推广添翼助力。”梁素梅灵机一动,临时提出了这一创意。 这项优惠对小张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考虑到新入驻金夏百货的产品销售变数难测,能有这样的销售辅助手段自然是锦上添花。 “梁总,郭总,关于引进宁溪豆干的事项,我会立即向公司上层汇报。一旦获得批准,我会第一时间将采购订单亲自送达。”小张积极回应。 “张科长,那就有劳您费心了。”梁素梅、郭兴与卫知在目送小张离开后,彼此间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他们深知,若能成功入驻金夏百货,无疑将是打开京城市场大门的金钥匙。郭兴心中乐开了花,想到卫知已将宁溪豆干在京城的独家销售权交予自己手中,未来订单如潮,自然会赚的盆满钵满。 梁素梅与卫知的首要任务,便是立即返回宁溪县,着手规划增设生产线。目前的生产能力连满足潞州市的需求都显得捉襟见肘,若京城的大单接踵而至,恐怕会面临供不应求的尴尬境地。所以必须未雨绸缪,确保产能跟上市场扩张的步伐。 “小知啊,你能不能考虑留下来多陪陪奶奶呢?”卫老太温柔地握着孙子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期盼地问道。 “奶奶,我现在是宁溪豆制品厂的领头人,肩上的责任重大,实在难以抽身呀。不过,好消息是我们已经在京城设立了办事处,以后我可以多回来看您啦。”卫知耐心的回答。 “你这是打算就扎根在宁溪县了吗?”卫老太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焦急。 “奶奶,未来发展如何,我们尚不清楚。或许不久后,我就回到京城了呢。”卫知从父亲的话语里悄然捕捉到了国家改革浪潮的初步脉动,尽管目前的动向还略显朦胧,让他难以全然把握未来的脉络,但在田洼村与土地抗争的岁月里,他决定无论身在何处,要尽己所能,为老百姓的福祉贡献一份力量。 卫均义爱子深沉,默默给两人订了两张舒适的卧铺,卫知和梁素梅,再也不用像来时那般,挤在硬座车厢里,饱受旅途劳顿之苦了。卫知从父亲手中接过火车票的时候,分明看到父亲眼底的湿润。 熬过了漫长的两天两夜,卫知和梁素梅终于踏回了宁溪县的土地。这趟外出期间,豆制品厂可谓是风云变幻,发生了不少波折。际县长那位大名鼎鼎的大舅子,麻纺厂的厂长夏君昌,得知孙天雷想找豆制品厂生产主任的茬儿,心里那个乐啊。他早就对豆制品厂那块地虎视眈眈,这下正好借孙天雷之手,来个‘借刀杀人’。他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打算把豆制品厂的设备给砸个稀烂,反正他妹夫是县长,而豆制品厂的厂长不过是个外来知青,想告状都找不到门儿。 关海山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见过大风大浪。一见那帮人气势汹汹地杀来,他立马指挥众人紧闭厂门,全体工友严阵以待,守在门口成了铜墙铁壁,同时迅速报警。 孙天雷有了县长的大舅哥撑腰,更加嚣张,扬言谁不配合就抄谁家。但豆制品厂的员工大多是知青和田洼村的乡亲,他们对梁素梅和卫知能提供就业岗位心存感激,正义感爆棚,愣是没给孙天雷和夏君昌开门的机会,这事儿瞬间在宁溪县炸了锅,连际县长都被惊动了。 际县长亲自到场,先把乱哄哄的人群疏散开,然后毫不留情地批评了自己的大舅哥。夏君昌老实了两天,仍心存不甘还想再闹,不料,孙天雷和孙迹灰竟然被抓了,更绝的是,当天夜里,市里的警察直接找上门,把夏君昌也请去‘喝茶’了。原来,孙天雷父子多年在宁溪县为非作歹,其背后离不开夏君昌的庇护与支持。身为县长亲属,他一时风光无两,连带孙迹灰也仗势欺人,不可一世。 这次事件,际县长也受到了警告处分,虽然他是个勤勉的好县长,但对夏君昌的放纵终究还是影响了自己。关海山兴奋地把这些好消息一股脑告诉卫知和梁素梅,大伙儿听得那叫一个痛快,纷纷拍手叫好! 增加生产线的事,说干就干。卫知、梁素梅和几位豆制品厂的高层经过深思熟虑的商议后,毅然决定追加三条豆干生产线。与此同时,京城方面也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份盖有金夏百货鲜红公章的庞大订货单,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郭兴的手上。 “卫少,我在京城可要大干一场,你可得保证生产,别掉链子。”郭兴在电话那头,语气十分豪迈 “老郭,你见我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你放心,最迟后天货就给你发过去。”卫知保证道。 田洼村梁家宅院内,梁广川从邻居口中得知,梁素梅与罗金秋真的在县城的工厂中站稳脚跟了,而且真的是身居要职。他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当初听从了女儿梁素梅的建议,与罗金秋和平离婚,但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似乎丢失了某些难以言喻的东西。回忆起签署离婚协议那一刻,女儿信誓旦旦保证会照顾同父异母的弟弟,此刻,他轻抚着小媳妇那大大孕肚,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梁广利屋里,宋雅芝凑到女儿梁晴身边,神神秘秘地说:“小晴,听说了没?梁素梅现在可不得了啦,好像当上官了呢。” 梁晴满脸不屑,鼻子冷哼一声:“妈,您可别瞎说了,什么官呀,不就是个破生产线上的小工头嘛,跟普通工人没啥两样。” 宋雅芝急忙拉着女儿的手,劝道:“小晴啊,就算是工人那也挺体面的呀。你去跟梁素梅说说,你们好歹是堂姐妹,她怎么着也得给你安排个能管人的职位吧。” 梁晴猛地甩开母亲的手,白了她一眼:“妈,您可别瞎折腾了,去求她?多丢人呐!您还不知道吧,阳山镇主任倒台了,李队长马上就要往上升啦,就算当不了主任,副主任那是稳稳的。等我嫁给李队长,成了主任夫人,那才叫风光呢。她梁素梅算个屁呀,给我提鞋都不配。”梁晴的脸上满是得意,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为主任夫人的辉煌模样。 宋雅芝眼睛放光,笑得合不拢嘴,话语中满是谄媚“岂止是身份地位,我闺女要真嫁入主任家,咱家可比别人家高级百倍、千倍!那风光,梁素梅拍马也赶不上” 接着,宋雅芝又好奇地问:“晴啊,你跟李队长都处这么久了,他咋还不来提亲呢? 梁晴一脸傲娇“妈,您不懂。李队长现在一心扑在仕途上,等站稳了脚跟,自然会来娶我。”梁晴向母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妈,我们的事您先别声张,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影响到他的仕途。” 宋雅芝赶忙点头如捣蒜“放心,妈心里有数,不会乱说的。” 第125章 你行吗 孙迹灰落网后,阳山镇主任之位骤然空缺,上级任命李队长暂代主任之职,自此,李队长摇身一变,成为了众人口中的李主任。在阳山镇一隅,隐匿着一个僻静的院落,这是李主任的私宅。此刻,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温热的炕上,浑身透着一股刚经历激烈“战斗”的疲惫感,身旁依偎着的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竟然是邓九九。 邓九九从父亲拍来的电报中得知,城里的工作已经确定下来了,就等她返城,她心中万分欢喜,但返城需得镇里批准,而批准的条件是必须对知青农场有足够的贡献。对于素来对农活疏离的邓九九而言,这无疑是个难题。于是,她用自己的方式走了捷径-爬上李主任的床。 “亲爱的,等我回了城,你会不会想我呢?”邓九九眼神迷离,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直勾勾地盯着李主任。 “不会,等你回到城里,见了城里那些帅气小伙,早就把我这个乡下人抛到脑后了。”李主任故作冷淡,嘴角却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玩味。 邓九九不依不饶,环住李主任的颈项,轻启朱唇,撒娇道:“亲爱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我永远都忘不了你,以后我来看你,你可别装不认识我。” 这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点燃了李主任心中的火焰,他紧紧贴住邓九九的唇,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与渴望都倾注其中。 “我要……”邓九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喘与期待,更显诱人。 “来吧宝贝。”李主任再次发起攻势,引得邓九九发出连连嘤咛,两人的世界瞬间被激情与欢愉填满,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在情欲激烈的碰撞中,李主任还不忘比较:“还是城里的姑娘玩起来带劲,哪像田洼村的那个梁晴,每次碰在一起都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早就玩腻味了。” 两人缠绵悱恻难舍难分,大战三天三夜,邓九九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回城批准书,她没有丝毫留恋,连知青点都没回,直奔火车站,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归途。 田洼村的小院前,朱迪一个人悠悠地坐在门槛上,眼神不时飘向远方,心里五味杂陈。老爸之前拍着胸脯说工作的事儿妥了,结果这阵子跟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她一封封信往家飞,电报也打了好几通,钱包都快见底了,家里那头还是静悄悄的。本来还暗自得意,以为自己能比邓九九早一步“逃离”这儿,结果人家先一步撤了,现在整个知青点就剩她和沈大伯一老一小两个知青。沈大伯天天在田里搞研究,她自居身娇对庄稼完全提不起兴趣,整天闲得发慌,无聊透顶。 “小迪啊,要不你也去豆制品厂上班吧?”沈大伯善意的提议。 朱迪心里头其实有点儿动摇,但一想到因为邓九九的关系她和梁素梅一直不对付,还有自己对回城的那份执着,她还是摇了摇头:“沈大伯,再等等看吧,说不定我爸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了呢。” 沈大伯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这孩子,老是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去厂里边赚钱,边等消息多好啊。瞧你,今天午饭又没吃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根热腾腾的玉米递给朱迪。 朱迪接过玉米,啃了两口,眼泪突然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沈大伯一看这架势,急坏了,连忙安慰“孩子,有啥事说出来,别在心里憋着,你在这又没个亲戚照顾,别把身体憋坏了” 朱迪一听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倾诉:“沈大伯,我爸明明说给我找工作了,现在又没影了,我真的好怕,怕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孩子,你痛痛快快的哭吧,哭够了想想我刚才的建议,我知道你和小梅关系不好,但豆制品厂不是凭和谁的关系好坏才能进的,如果你想去上班,只要你能保证认认真真的工作,我出面找小梅和小知说这事。”沈大伯的话温暖又诚恳。 邓九九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最孤单无助的时刻,竟是沈大伯这个平日里看似只知耕作的老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真心实意地为她打算。回想起自己之前还轻视过他,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和深深的愧疚。她决定紧紧抓住这次工作机会,感激的回应道:\"谢谢您,沈大伯!我听您的,我想去上班!\" ... 梁素梅和卫知自打回到宁溪县后,整天忙的不可开交,今天好不容易挤出空档,决定一块儿回知青点探望沈大伯。 “小梅,你行吗?”关海山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担忧地望向驾驶座上的梁素梅,在他传统的观念里,开车是个技术活,是专属男人的工作。 “关大哥,你太小看我了!”梁素梅笑中带有一丝得意,随即刹车、离合、点火、挂挡,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宛如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嘿,真人不露相啊!”关海山望着绝尘远去的小货车,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叹。 卫知则坐在副驾上,嘴角上扬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满眼都是对梁素梅的崇拜之情,“小梅,这世上有你不会的吗?” “哈哈,那可多了,比如弹钢琴、下象棋、跳华尔兹……”梁素梅边笑边列举着自己的“短板”,两人笑作一团,欢乐在车厢内荡漾,就连吹进车窗的风似乎都带着甜蜜。 “滴滴!”沈大爷站在田埂上,看到远处有辆车缓缓驶来,心中一阵欢喜,肯定是豆制品厂的人来啦。他连忙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快步迎上前去。车门打开,没想到竟然是卫知和梁素梅,这可真是太巧了,正想着要找他们谈谈朱迪工作的事情呢。 沈大爷望着两人般配的身影,脸上满是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卫知动作敏捷地打开后车厢,拎出一包色彩斑斓的包装袋,在沈大伯面前晃了晃“沈大伯,您看这是啥?” 沈大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道:“八大件!” 梁素梅也抱着两个精致的礼盒走了过来,温柔地说:“还有稻香村的糕点呢,特意给您挑的。” “哎呀呀!”沈大爷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慨,“这‘八大件’和稻香村的糕点,我可是好久都没尝过了。” 第126章 给说法 豆制品厂的业绩突飞猛进,一个核心亮点在于沈大伯精心培育出的大豆,其独特风味成为了制胜法宝,这也是沈大伯坚持深耕田间的动力,他亲自把关,只为确保每一粒大豆都是上乘精品。 沈大伯年近花甲,本该是退休享福的年纪,却甘愿在幕后默默为豆制品厂的辉煌添砖加瓦。卫知深深的感动,他发誓,一定要竭尽所能,在有限的条件里为沈大伯提供最好的生活品质,让这份辛勤与奉献得到应有的回报。 除了从京城带的礼品,卫知、梁素梅两人还贴心地为沈大伯准备了米、面、食用油以及新鲜蔬菜等生活必需品,确保沈大伯能安心无忧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沈大伯,您瞧,夏青的落叶。”梁素梅轻手轻脚地展开手绢,里面躺着两片完整的叶子,将其递到沈大伯手中。 沈大伯凝视着那两片落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记忆中,无数次漫步于夏青大学那条熟悉的林荫道上,那些落叶曾悄无声息地飘落,他却未曾给予过多留意。而今,这两片承载着夏青大学印记的落叶,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沈大伯,我父亲说,不久后,高考将全面恢复,连大中专的老师也将被重新召回岗位,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您又能重回讲台了。”卫知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沈大伯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感慨万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师傅...你要回家了吗?”赵六子猛地掀开门帘,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 “师父?” “师父?” 梁素梅与卫知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哈哈,都忘了给你们介绍”沈大伯爽朗一笑,随即招手示意赵六子靠近他身旁,“我早就收赵六子为徒了,他对农作物很有天赋,我那些关于大豆的研究成果,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等我回去了,就由赵六子接替我在种植基地的工作” 赵六子心中对当年与梁晴一同暗中算计梁素梅的事始终难以释怀,他偷偷瞄了一眼梁素梅,随即又迅速低下了头,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愧疚。 沈大爷力荐的人,梁素梅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回想起赵六子之前不慎被梁晴当枪使,间接迫害到自己的那件事,梁素梅觉得还是有必要敲打一番。“赵六子,这大豆种植基地,可是我们豆制品厂的命根子,原料安全大于天。你作为技术担当,绝对不能因为个人情绪或利益,对基地动什么歪心思。咱们这行,做的是进嘴的东西,一丝一毫的马虎都可能掀起滔天大事。” 赵六子明白梁素梅话里有话,心里一紧,连忙正色回应:“梁主任,您放心!从今往后,关于基地的任何事,我只认准您和厂长的意见,外人的风言风语,我耳朵自动屏蔽。有问题,我第一个找您俩商量对策。” 梁素梅瞅着赵六子那认真到有点儿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悦耳,瞬间驱散了空气中的紧张。 赵六子见状,也跟着“嘿嘿”傻笑起来,笑容里带着几分憨厚,几分释然。俩人这一笑,整个氛围瞬间变得轻松融洽,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愉悦了。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沈大伯客气的说。 “诶?沈大伯,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客气,您有话直说”卫知笑着回应。 沈大伯把朱迪从屋里拉出来,朱迪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跟在沈大伯身后。 沈大伯拍了拍朱迪的肩,将她轻轻推到众人面前,朱迪有些羞涩,脚步略显犹豫。 “是这样的,我若是回了城,这知青点就剩下朱迪孤零零一人了。我想着,能不能让她去咱们厂里谋个差事,你们看,这事儿能成不?”沈大伯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恳切。 梁素梅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事儿嘛,咱们的意见自然是次要的,关键还得看朱迪自个儿乐不乐意,对吧?” 朱迪闻言,嘴角微微一撇,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你们要是觉得我合适,我就去试试,要是觉得我不行,就算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沈大伯佯装生气,轻轻打了下朱迪的头。 梁素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直视着朱迪:“朱迪,咱们厂不是养闲人的地方,招进来的工人个个都得勤快。你能胜任吗?” 朱迪挺直腰板,眼神坚定:“这有什么不能的,我又不是没见过我妈在厂里干活!” 梁素梅微微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不过得说好,这期间是没有工资的。一个月后,你若能胜任工作,自然可以继续留下,若是不行,那也只能请你另谋高就了。” 朱迪没有丝毫犹豫,爽快地应下:“可以!不过,你得保证我试用期间有吃有住。” 梁素梅轻笑一声,自信满满:“当然没问题,咱们厂有大食堂,还有员工宿舍,保证让你住得舒心,吃得满意。” 返程时,朱迪窝在后车厢的角落,低垂着头,笑容里夹杂着晶莹的泪光。回想耳畔响起梁素梅的那句“咱们”,心中猛地涌起一股暖流。在这段低谷时期,竟是那些昔日自己瞧不上眼的人,伸出了援手,给予了自己最坚实的依靠。她内心充满了感激,多么想对梁素梅说一声“谢谢”,可自己的固执与倔强却像枷锁一般,让她难以启齿。 当车驶入田洼村的街道,突然间一个急刹,将车斗内的朱迪颠得龇牙咧嘴,屁股生疼。 “哎,这车是豆制品厂的吧?”一个急切的女声响起。 梁素梅侧头一看,哟,拦车的竟是朱翠翠,她半探出身子,略带责备地说:“朱翠翠,你干嘛呢?这么拦车多危险啊!” 朱翠翠一见是梁素梅,眉头一皱,直接给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回怼:“我又没问你,我问的是你旁边内个。” 梁素梅无奈地收回身子,和卫知交换了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卫知耸了耸肩,探出身去,语气平和地回应:“对,我们是豆制品厂的,同志,您有啥事儿吗?” “哦,那就没错了。”朱翠翠没再多言,利落地一跃,直接爬上了后车斗。朱迪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吓得一激灵,连忙问道:“哎,你是谁啊?你要干嘛呀?” 梁素梅和卫知一脸懵圈地下了车。 “朱翠翠,你这是干啥?”梁素梅疑惑地问。 “干啥?你说干啥?当然是进厂当工人了”朱翠翠不以为然地回应。 “同志,我们招工是有条件的,需要面试,不是谁都能去的。而且现在已经招满了,等下次有名额了,你直接去厂里面试好吧?”卫知耐心解释。 “哼,少拿这些官话来搪塞我,梁素梅,我看是你存心不让我去,谁不知道你在豆制品厂当领导,我能不能当工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朱翠翠索性撒起泼来,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梁素梅很无语,朱翠翠和梁晴交好,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每次见到梁素梅,总想说几句带刺的话。 梁素梅镇定回应:“我负责的是生产线,招聘这事儿不归我管,你别给我乱扣帽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哎哟喂,这才当上个小领导呢,架子倒是先摆起来了。既然你不插手人事,那咱俩也没啥好聊的,你们把我拉到厂里,我直接去找能拍板的人说。\" 朱翠翠撇撇嘴,一脸不屑。 “我就是管事的,现在真不招工了,你快下来吧”卫知适时插话。 \"别给我来这套,当初建‘田巢’的时候,于海洋可是拍着胸脯跟村里的乡亲们保证过的,说是以后要让大家都成为工人,现在才过多久?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朱翠翠情绪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朱翠翠,我当时明明白白说的是,能不能成为工人得靠各自的手艺说话,咱们村里不少人都凭本事进了豆制品厂,先前招工的时候你怎么不去,为什么现在又上杆子去?”于海洋边说边从人群中挤进来。 朱翠翠眼巴巴就等着于海洋这一出,见他出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狡黠的笑:“于海洋,我不管你那些大道理,反正我就觉得你说话不算话,现在我当不上工人,你得给我个说法!” “朱翠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闹真的不太合适,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点形象,别丢人了,有啥事下来说。”于海洋温和地劝解。 \"你嫌我丢人?呵,于海洋,你可真行,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回事儿。\"朱翠翠边说边委屈地抹起了眼泪。 于海洋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直嘀咕:自己刚才到底哪句话触动了这位姑奶奶的神经末梢。 \"哎哟喂!哎哟喂!翠翠啊,你咋哭啦啊?\"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的身影猛地从人群中窜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直冲到车前,急吼吼的对着车上的朱翠翠问。 \"妈!于海洋那小子欺负我!\"朱翠翠委屈巴巴地控诉,原来,来者是她那性格火爆的母亲——高凤。 \"我可没!\"于海洋慌忙辩解,脸上写满了无辜。 周围的群众也纷纷为于海洋开脱:\"海洋不能欺负翠翠,别冤枉好人啊!\" 高凤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揪住于海洋的衣领,气势汹汹:\"嘿,你小子仗着自己是班长就敢欺负我闺女?今天这事儿,你不给个说法,咱俩没完!\" 梁素梅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阿姨,真不是这样的,是翠翠她自己突然冲出来拦车,还爬车,死活都不肯下来,我们谁都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就是嘛!对啊,我们都看到了!\"围观的群众也纷纷点头附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个人占在高凤这头,高凤脸色更加难看,索性一屁股坐在车前,开始撒起泼来:\"哼,什么豆制品厂的领导,什么村干部,别以为你们有权有势就能欺负我老百姓!老娘我不吃这一套!今天,要么给我闺女一个满意的交代,要么这车就别想从这村里开出去!\" 村干部仗势欺人,这风言风语传出去可不好听,这年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阿姨,那你说怎么办?”于海洋无奈发问。 “你还问我怎么办?哼,你欺负了我家闺女,就得拿出真格的!要么你娶她进门,要么,你就给她找个像样的工作!\"高凤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唾沫横飞,字字句句透出强硬。 周围的看客听得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这女人,真是不要脸,哪有这样强人所难的。” 就在这时,梁素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悠悠开口:\"阿姨,我想起来了,我们厂正好缺个跟车员,就是每天坐专车去百货商店跑几个来回,还有专属司机,您看怎么样?\"言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 高凤和朱翠翠捕捉到到“专车、专属司机”这几个字眼,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要知道,在田洼村这地界,村里人要去县城,谁不是挤着人挤人的的小破班车。这工作,有专属座位,还配备司机,何等尊贵,做梦都不敢想,这简直就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啊,这说出去,那家伙,得多风光多有面儿,以后谁看自己不是羡慕又嫉妒! “妈,这工作我干,比在流水线上做手工活强多了!”朱翠翠迫不及待地表明态度,语气中满是对“光鲜”工作的渴望。 “阿姨,您瞧瞧,朱翠翠坐的位置,就是我们厂长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梁素梅故意压低了声音,隔着车窗指着里面,神秘兮兮地向高凤介绍。高凤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仿佛自己已经坐上了厂长的位置,享受着无尽的风光。 “阿姨,怎么样?要是您没意见,咱们现在就带朱翠翠去厂里,让她正式上岗?”梁素梅趁热打铁。 “行行行”高凤连连点头,生怕错过这个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随即,她又转头对女儿叮嘱起来:“翠翠啊,记得工资一到手,别乱花,都给妈交回来,听到没?” 第127章 新同事 一踏入豆制品厂的大门,朱翠翠的眼睛就直勾勾地锁定了那几辆被擦拭的闪闪发光的大货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暗自盘算:这以后都是我的座驾。 梁素梅从车上轻盈跳出,瞧见了正拿着采购单清点货物的关海山“关大哥,来来来,给你介绍位新同事。” “关大哥,这位是我们村的朱翠翠,从今天起就是咱们厂里的跟车员了,你可得多多关照她哦。”说着,梁素梅便不由分说地将高傲的朱翠翠拽到了关海山面前。朱翠翠不满地挣开梁素梅的手,快速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摆。 关海山一脸茫然,直到追着梁素梅进了办公室,才急不可耐地问:“哎,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怎么突然给我塞个女跟车员?这不是明摆着给我找麻烦嘛!” 梁素梅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给关海山递上一杯水,说起了朱翠翠母女如何在路上拦车撒泼的“英勇事迹”。 关海山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他指着梁素梅,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你呀你,你这招可真够狠的,损到家了!”随即,他又一脸认真地拍了拍胸脯,“行,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我就让那个朱翠翠好好体验一把,什么才是真正的跟车员!” 关海山走出办公室时,朱翠翠正悠哉地坐在货车副驾驶上,四处张望,脸上洋溢着满足。那座椅宽敞,坐垫柔软,她不经意间触碰了某个按钮,椅背“腾”的一声突然倒下,惊得她一激灵,还以为自己闯了什么祸,心脏砰砰直跳。确认一切无恙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座椅设计得巧妙,能变身为休息的床铺。她索性躺下,闭目养神,心中暗自赞叹,这比家里的硬板炕舒服多了。 “今天先让你享受一下,明天可有得忙了。”关海山瞥了朱翠翠一眼,心里默默盘算着。 “诶?师傅,内美女谁啊?”司机冯任很好奇。 “哦,新来的跟车员”关海山淡淡回答。 “啊?她干得了吗?”冯任一脸难以置信。 “干不了也得干”关海山说完,悄悄的凑到冯任耳边把朱翠翠的情况跟冯任说了一遍,冯任心领神会又告诉了其他同事,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车队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有朱翠翠还沉浸在自己尊贵身份的幻想中。 晚餐时,车队同事一起用餐,自然也叫上了朱翠翠这个新成员。她非但没对自己成为桌上唯一的女性感到丝毫异样,反而内心窃喜,享受着这份独特的“优越感”。车队里大都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小伙子,个个精神抖擞,仿佛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让朱翠翠不禁有些晕头转向。 “嘿,你是司机还是跟车员啊?”朱翠翠侧身询问身旁的同事。 “司机。”对方简洁回应。 “这样啊。”朱翠翠心里小有失落,随即转向另一边的人继续发问:“那你呢?司机还是跟车员?” “跟车员。”这次得到的答案让她眼睛一亮。 她故意用那种甜得发腻的声音说:“哎呀,我也是跟车员,咱们跟车员比司机高级,对吧?”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对方能附和她的观点,但对方只是面露难色,没有接话。 餐桌上的气氛微妙起来,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时,冯任适时开口,带着几分戏谑:“那必须的嘛,咱们开车的是苦力,跟车员坐享其成,绝对是厂里最舒服的活儿了。” 朱翠翠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身体刻意往另一位跟车员的方向挨了挨,结果对方却像是避瘟神一样,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朱翠翠黏上似的。 朱翠翠刚搬进宿舍,室友李桦贴心地从储物间帮她准备了新毛巾、洗漱用品还有被褥,结果朱翠翠误以为李桦是在刻意讨好,便开始对人家呼来喝去。 “给我打壶水去”朱翠翠毫不客气的下达命令。 李桦察觉到她态度中的不善,选择了沉默,没有应声。 “聋啦?叫你给我打水没听到吗?”朱翠翠走到李桦面前,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甚至带上了几分嘲讽,“耳朵塞鸡毛啦,我都说几遍了,你妈叫你吃饭你也这么墨迹?” 李桦性格温婉,平日里从未与人有过争执,面对这样的人身攻击,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眼眶泛红,只好默默地拿起一本书,试图通过阅读来平复心情。 这时,另一位室友赵茜看不下去了,她直接对朱翠翠说道:“宿舍里不是有电热壶吗?你想喝水,自己烧。” 朱翠翠哪会用电热壶,她把水壶灌满,往底座上一放,结果等了半天,水愣是没冒出一丝热气。她瞅见桌上摆着四个暖水瓶,也不问是谁的,直接上手,挑了个沉甸甸的就开倒,水杯里、脸盆里,一股脑儿地全灌满了,直到那暖瓶见底儿,一滴水不剩。说来也巧,她拿的那个正好是李桦的。等李桦想用水时,一瞅暖壶,里面空空如也,整个人差点气噎过去。 这间宿舍原本其乐融融,没想到朱翠翠一来就搅得大家不得安宁。李桦虽是个有涵养的人,但面对朱翠翠一再的挑衅,她也决定不再忍让,得给这个“刺头”一点颜色瞧瞧。趁着朱翠翠去洗手间的空档,李桦不动声色地将水杯里的水猛洒在她床铺上。另外两个室友则默契地选择了“视而不见”。 朱翠翠回到宿舍,一上床便感觉不对劲,身下湿漉漉的一片,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吼道:“哪个婊子干的?!”那声音穿透力极强,连隔壁宿舍的姐妹们都纷纷投在门口探头探脑想要搞个究竟。 “臭娘们,要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看我不砍了她,缺爹少妈没教养,你妈养了你这个杂种真是她的不幸”朱翠翠满嘴脏话进行人身攻击,听到周围的人直皱眉,有的干脆捂起耳朵。 朱翠翠的情绪愈发激动,声音愈发响亮,整个女生宿舍区因此变得嘈杂不堪,连那些刚下了晚班回来,只想安静休息的同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搅得不得安宁。 梁素梅被同事匆匆拉来现场,赵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梁素梅。 李桦眼含泪水,鼓起勇气走到梁素梅身旁,低声啜泣着说:“那水是我泼的,她骂得太难听了,我有点受不了。” 目睹朱翠翠的不断输出,梁素梅心里明镜似的,她拍了拍李桦的胳膊以作安慰,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到朱翠翠床边,毫不留情地将被褥一把掀起,重重摔在地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朱翠翠,咱们厂的员工守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尊重每一位同事是基本要求。你第一天入职就闹事,干脆别干了” “梁素梅,你少来这套,我看就是你背后撺掇她们给我使坏,你又不是管人事的,我干不干,你说的又不算。再说了,我可是跟车员,跟你们这些流水线上的操作工能一样吗?我职位上本就高你们一等,下属服从上级,天经地义,我用她点东西怎么了?”朱翠翠不甘示弱,声音尖锐地反驳。 \"哦?跟车员啊?\" \"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女生一听朱翠翠自爆身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突如其来的职业自豪感在她们听来竟带点喜感。 \"咳咳,\" 梁素梅轻咳两声,试图平息周围的笑声,生怕朱翠翠对“跟车员”这个工作起疑,她正色道:“你作为一个光荣的跟车员,应该更加团结同事,你没来的时候,同事之间从没吵过架,你一来就跟同事吵架,我要把你的行为上报给厂里的纪律监察处,给你记大过处分,两次记大过,就得把你开除了”她的话语里带着威胁。 “她...她们往我被褥上泼水,应该给她们记大过,你不讲道理”朱翠翠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慌乱,似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时候想起讲道理了。 “我可没泼”赵茜连忙撇清关系。 “我也没泼”另一个室友也赶紧声明。 “呵,你们不承认我也知道是谁,就是你泼的!别想抵赖!”朱翠翠气势汹汹地指向李桦。 “我没看到她泼啊”李桦还没开口,赵茜就抢先一步为她作证。 \"对,我也可以证明,李桦根本就没靠近过你的床。\" 另一个室友也站了出来。 梁素梅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说不定,是你自己没注意,不小心洒的呢?这事儿啊,有时候得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你——!\" 朱翠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憋了半天才生出一句:“算你们狠!我要换宿舍!” 这话可把房间里其他还有空床位的姐妹们吓得够呛,个个面露难色,心里直发慌,谁想摊上个这么没素质的人做室友啊! 梁素梅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她淡然开口,“其他宿舍都满员了,仓库倒是能住人,你要愿意,你就去仓库住” 朱翠翠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宿舍,又不甘心地追问:“那我这湿被子咋办?” “你这么大人了,不会自己想办法?”梁素梅毫不客气地回怼,随后又补了一句“别和舍友再闹矛盾,别再说脏话,否则,再记一次大过,你就满2次了” 朱翠翠闻言心头一凛,但内心深处却不服气。她不服的不是员工守则,而是梁素梅这个曾经的小趴菜,如今竟能对自己指手画脚了,凭什么?她好不甘心啊。 第128章 跟车员晓得吧,你羡慕不来哦 朱翠翠是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从迷糊中拽出来的。先前被褥都湿了,只能在硬板床的草席上凑合一宿,那感觉跟家里硬邦邦的土炕没啥两样,害的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家呢,睁开眼睛看见周遭的环境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来厂里上班了。她一骨碌翻身起床,急吼吼的冲进洗漱间,水花四溅。 关海山瞅见朱翠翠风风火火从宿舍窜出来,摁了摁货车喇叭,“嘀-嘀”,两声脆响。朱翠翠满脸得意,眼神扫向四周,生怕别人没瞅见似的。今天可是她当跟车员的首秀,跟车员晓得吧?你羡慕不来哦。 上车后,她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关海山,直接启动按钮将座椅抻平,自个儿往上一躺,悠悠来了句:“司机,到地儿记得叫我。” 关海山心里头直翻白眼,暗自嘀咕:“行,这会儿先让你享受享受,等到了地方,有你忙活的。” 朱翠翠脑中冒出个念头,挑眉问:“司机,咱们这是去哪呢?” “潞州市”关海山冷冷回应。 “潞州市?”朱翠翠心头一喜:我的妈呀,宁溪县我都没逛过几次呢,宁溪县的稀罕都没看够。潞州市?那得有多气派,那必须是宁溪县plus呀?朱翠翠困意瞬间被好奇心踢飞,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窗外不放。 关海山心里默默吐槽:“小老妹儿,这会不睡美容觉,待会到地儿累成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车子一路飞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功夫,稳稳停在潞州市的采购点。朱翠翠一骨碌蹦下车,眼睛跟扫描仪似的四处扫射,“哇塞,潞州的楼真多,跟韭菜似的!” “嗨!别看了?赶紧卸货”关海山朝朱翠翠吼了一嗓子。 朱翠翠嘀咕,卸货这活不应该是男人干的吗?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女孩子干!肯定是欺负新人,她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见。 “没听到吗?动手!别磨蹭了”关海山急了,声音里都带着不耐。 “你一个大男人不卸货,让我一个女的卸货,你怎么开得了口?”朱翠翠开怼。 关海山一听,乐了“呦呵!你是跟车员,卸货本就是你的活!” “跟车员不是看管司机的吗?”朱翠翠不甘示弱地反驳。 \"谁跟你说的?你去问问周围的人,跟车员到底是干什么的?\"关海山边说边指向那些正忙着卸货的人。 朱翠翠还真就硬着头皮去问了,结果自然是和关海山说的一致。 她心有不甘,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不悦\"我可不卸货,谁乐意干谁干,我可是女的,这种粗活我做不来!\" “行,这可是你说的,你一个跟车员不卸货,那我们厂要你干嘛?这工作你别干了,过会也甭想搭我车回去”关海山语气强硬。 “嘿,厂子又不是你家的,你不让我干我就不干啊?”朱翠翠挑衅。 \"哼,厂子是宁溪县政府的,但开除个把人这种小事,政府可没空插手。在我这儿,我说话就算数,谁让我是这车队主管呢。\"关海山不紧不慢的说。 朱翠翠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原本以为关海山只是个普通的司机,没想到竟是手握实权的车队主管。这意味着,她这个跟单员的工作也是关海山一句话的事儿。她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关...关主管,我是个女的呀,怎么能干得了男人的活呢?咱们能不能好好商量商量?\" 关海山不屑地撇了撇嘴“跟车员这活儿,性别不限,谁有能耐谁上。你干不了我也不强求你,就这样吧,别啰嗦了,快走吧。” 朱翠翠一听,心里顿时急了,她连忙问:“关主管,这大老远的,您把我拉来,怎么也得负责把我送回去吧?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自己咋回去啊?” 关海山冷冷地回应:“那可跟我无关,我这车是拉跟车员的,现在你不是了,我当然没义务再拉你。” 朱翠翠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她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跟车员还得干卸货的活儿,打死她也不会来。这都怪梁素梅那个死丫头,真是倒了血霉上了她的大当。 “好!我卸!”朱翠翠一咬牙,决定先干完这趟再说,回去非得找梁素梅大打一架,再去找厂长换个轻松点的工作不可。 关海山悠哉悠哉地吐着烟圈,朱翠翠一箱接一箱地奋力卸货,直到最后一箱落地,她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关海山可没打算给她留片刻休息,直接催促道:“麻溜点,赶紧上车,咱们还得赶去下一处呢!” “啊?!”朱翠翠一脸惊愕,欲哭无泪。 下午回到厂里,朱翠翠可算累趴了,哪还有精力去找梁素梅的茬儿。她连澡都懒得洗,直接往床上一扑,开启深度睡眠模式,连晚饭都没心思吃。 当关海山再招呼朱翠翠跟车的时候,她死活都不去。她是真累瘫了,腰酸得跟断了一样,背也疼,腿更是软得跟面条似的,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两天,那疼劲儿才稍微消停了点。室友们见她那副模样,虽然心里有点小疙瘩,但终究还是不忍,随手往她床上扔了半拉烧饼,那动作,就像在打发乞丐,但朱翠翠哪还顾得上这些,肚子饿得咕咕叫,拿起烧饼狼吞虎咽啃起来。毕竟,她得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好去找梁素梅干架。 说曹操曹操到,听说朱翠翠连着两天没去上班,梁素梅一脸怒气直接杀到了宿舍。朱翠翠一见梁素梅那架势,嘿,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就朝梁素梅扑过去,幸好旁边有眼疾手快的室友给拦住了,不然梁素梅非得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猛攻给撞倒。 “朱翠翠,你到底想不想上班?要是还想上班,就老老实实去跟车”梁素梅一脸严肃的问。 “我跟你妈,梁素梅,你他妈耍我!”朱翠翠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起来。 梁素梅见状,脸色愈发阴沉,她瞪着朱翠翠,厉声提醒:“朱翠翠,上次纪律检查处已经记你一次大过了,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可朱翠翠听到这话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越发嚣张“呵,梁素梅,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以为自己算哪根葱啊?还想管我!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不就是爬上厂长的床才捞到主任的位置吗,真是不要个逼脸” 这话一出,四周的女同事们瞬间投来错愕的眼神。谁不知道豆芽厂能有今天,梁素梅和她母亲的辛勤付出功不可没,她当这个主任,大家心里都服气。朱翠翠作为一个女孩子,随口吐出这些没根据的污蔑,简直是给女性群体丢脸。 “朱翠翠,注意你的言辞!”有女生忍不住呵斥道。 “哼,梁素梅在我们村,窝窝囊囊的,谁能看得起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主任,没点见不得人的事谁信啊?你们都让她糊弄了,一群大傻逼!”朱翠翠双手叉腰、唾沫横飞,竟漫无目的的谩骂起来。 梁素梅望着朱翠翠那副泼妇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朱翠翠,你真是没救了,当初豆制品厂招工的时候,我不计前嫌欢迎你的加入,你却说我们厂干不了几天就得倒闭,后来厂子效益好了,你眼红了,竟然干出半夜溜去农场偷割豆秧这种事儿,别以为没人发现,赵六子可是亲眼目睹,念在同村情谊上才没当众揭穿你,后来,你又想来厂子上班了,你不走正规渠道来应聘,偏偏拦车撒泼,还威胁于海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能上的了台面讲的出口?” 围观的人听了都惊呆了,她们为了生产在前线搞生产,朱翠翠这个货却在后方搞破坏,这种人,哪有资格做她们的同事。一个个愤怒的瞪着朱翠翠,好像要把她吃了。 一听到“于海洋”的名字,朱翠翠瞬间来劲儿了,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哼,我说要嫁给于海洋,你是不是吃醋了,勾搭上厂长还不够,还想勾搭于海洋啊?” 梁素梅听到这话,一向情绪稳定的她没绷住,火苗子噌地一下窜的老高,扬起手想给她个教训,但理智战胜了冲动,硬生生把手给收了回去了。“朱翠翠,你被厂子开除了,限你两天内搬出宿舍,不然就叫人请你出去。”梁素梅言罢,转身离开。 朱翠翠不信邪,梁素梅不是不管人事吗?她决定找厂长去理论。她径直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前,企图上演她的“撒娇耍赖”大戏,好让厂长给她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可卫知心里明镜似的,朱翠翠那些“壮举”他早就知道,这朱翠翠要继续在厂里上班,日后必然是麻烦不断,索性直接给她来了个闭门羹,相当于变相拒绝。 这下,朱翠翠算是彻底没辙了,但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不好过,也绝不让别人舒坦。“哼,走着瞧吧,看谁笑到最后!”她心里暗暗较劲,酝酿着下一波“魔幻”操作。 第129章 我也没招谁惹谁呀 一大早,司机冯任急匆匆地“砰砰砰”敲响了关海山家的门,关海山随手拽了件外套披上,门一开,见是五官皱成麻花的冯任,还没来得及张口,冯任就跟连珠炮似的,喘着粗气说:“师父,出事儿了,群众里出坏人了!” “咋了?啥事这么急?”关海山一脸疑惑。 “咱车,车胎给人动了手脚!”冯任边说边比划。 关海山一听,利索地穿好衣裳,跟冯任直奔厂里。到了地儿,冯任直接蹲在一辆货车边,手一指:“师父,您瞅瞅给扎的,六个胎全给扎了!” 关海山心里头直犯嘀咕,想着这大门紧闭的,肯定是内部的人搞的鬼。他连忙去找门卫老谭“老谭,昨儿晚上你巡逻的时候,见没见着啥人在车附近转悠?” 老谭点头确认:“嗯,我瞅见有人在车子周围晃悠,心想着是不是车队兄弟,就想凑近打个招呼,结果那家伙一见我,脚底抹油溜了。” “哎,那人啥模样?”关海山问。 老谭挠了挠头,略显无奈:“这我还真没细瞅,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啊。” 车队的小伙子们陆续到位,关海山立马张罗让大家各自检查货车。一圈查下来,就冯任的车中招了。 “我靠,我也没招谁惹谁啊!”冯任忍不住吐槽。 关海山提高音量,语气里带着严肃“这车不是私人的,是公家的。车一趴窝,厂子的经营都得受影响,咱们大家伙儿还得靠这个吃饭呐!平时同事们有点小摩擦,开个玩笑就过去了,怎么还背后下起黑手了。谁干的,麻溜点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会藏着掖着,等查出来了,罪加一等!” 车队的小伙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摇头“不是我,我可没那胆儿”“这种缺德事,我做不出来”。 梁素梅和卫知一听说这事儿,风风火火赶了过来。俩人蹲下身,侦探似的仔仔细细瞅了瞅车胎,上面的洞,深得很,看起来像是被锥子类的工具给戳的。梁素梅眼都没抬,直接喊话“封锁现场,搜索作案工具!任何人不得进出,报警!” “大家一定要注意,如果看到锥子或者类似的工具,千万不要去接触它们,因为上面可能残留着犯罪嫌疑人的指纹。警察同志有专业的方法处理作案工具,请大家务必配合!”她的声音清脆有力,旨在提醒在场的每个人,同时也是为了给作案的人施加压力,让他在紧张之下露出破绽。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搜寻,众人终于在储物间里发现了几把锥型工具。其中一把螺丝刀被遗弃在地上,看起来像是有人在匆忙之间扔下的,这使得它显得格外可疑。厂里的人员立刻将这个情况向警察汇报。 警察十分给力,紧锣密鼓地推进案件调查,就在豆制品厂内收集了所有人员的指纹样本进行比对,遗憾的是,无一吻合。 “对了,还有一位。”梁素梅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凝重。 “谁?”警察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 “朱翠翠,她昨天刚被开除。”梁素梅缓缓道出,她没有遗漏地详细叙述了朱翠翠近几日在厂内的种种故事。 “朱翠翠已经走了。”舍友赵茜插话。 “什么时候走的?”警察追问。 “今天早上吧,我们醒来后,发现她已经不在宿舍了”赵茜急忙回答。 警察的眼神瞬间锐利,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梁素梅连忙接话:“同志,我知道朱翠翠家在哪,我带路,咱们现在就过去。” “好,时间不等人,朱翠翠有可能还没跑远。今天休班的同志们,都搭把手,咱们分头行动,务必把人找到。”警官建议道,力图调动起厂里所有人的力量。 朱翠翠在扎车胎时,冷不防被门卫老谭撞见,吓得她手中的螺丝刀差点脱手。慌乱中她跑回公寓,匆匆将工具扔进杂物间,又生怕惊扰到室友引起怀疑,连宿舍都没回。趁着老谭离开的空档,利用墙边的便利,悄无声息地翻墙逃离。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实实在在的捅了大篓子,家也不是安全的藏身之处,但她仍然想离家近一些,便选择进入田洼村周边的山坳,作为暂时的避风港。 梁素梅与便衣警察先一步悄然抵达田洼村,私下探听到朱翠翠并没有回家。凭借警方的办案经验,推测嫌疑人很可能潜伏在自家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梁素梅的建议下,一行人决定找于海洋帮忙。 恰逢于海洋正在上课,接到协助抓捕朱翠翠的任务后,他机智的调整了课程内容。对学生们说:“同学们,我们田洼村这片土地滋养了无数代人,今天,咱们把课堂搬到户外,来个特别的任务——寻找野菜,最好是能收集到不同种类的野草。找得种类最丰富的同学,学习班在过节时给予特别奖励。但记得,现在是蛇虫活跃的季节,如果在外遇到独自行动的人,请伸出援手,一起带回安全的地方。” 乡亲们一听,既能摘野菜又能赢取奖励,顿时热情高涨,纷纷响应。他们三两成群,兴奋地跑回家取篮子。 在山坳里自以为隐蔽得天衣无缝的朱翠翠,察觉到朝她这边逼近的脚步声愈发密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慌乱之余又竖起耳朵仔细听,确认是些采野菜的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依旧保持着静默,生怕引起注意。然而,人多力量大,她的身影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众人的火眼金睛。 于海洋老师可说过,这个季节蛇虫活跃,遇到落单的,咱得搭把手!几个“热心肠”见朱翠翠头发凌乱,逃荒似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二话不说,也不管朱翠翠如何挣扎,半抬半抱地把她给“护送”下山,一边走一边宽慰道“安心躺着别客气,咱都是一个村的,帮点忙应该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朱翠翠一瞅见那些等着她的警察,笔挺的警服,那气场,那威严,直接就把一向嚣张的朱翠翠吓得整个人都蔫儿了,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被带回局里,警察采集了她的指纹,铁证如山,确认了扎车胎的罪魁祸首就是朱翠翠。 “呜呜,要不是梁素梅欺负我,我不会扎车胎,警察同志,你们听我说道说道,我有冤情”朱翠翠心有不甘,试图辩解。 梁素梅望着眼前这个非但不反思还一味狡辩的朱翠翠,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同村一场,梁素梅一直秉持着宽容为怀的态度,多次选择退让,怎料朱翠翠非但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这下,是时候让她面对法律的制裁,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了。 警方经过细致调查,确认了朱翠翠完全是出于个人恩怨泄愤,恶意破坏公共财物,最终她的行为受到了应有的惩处,真是咎由自取。 豆制品厂的同事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天抓不到罪犯,他们的心就一直悬着,因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罪犯会对什么设备下手。 关海山及时联系了汽车厂家的技术员来更换备胎,还多亏了门卫老谭及时发现,要是再晚一步,其他几辆车可能都难逃朱翠翠的“黑手”了。 为了这事儿,豆制品厂特地召开了“强化安全生产与经营管理”的职工大会。老谭心里其实挺忐忑的,毕竟车胎被扎了,他这打更人多少得担点责任。但出乎意料的是,厂长卫知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在大会上大大表扬了他一番,给他颁了个三等功的奖状,还奖了50块钱,这突如其来的表彰让老谭心里头更内疚了,他暗自发誓以后工作得更加上心,绝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和奖励。 第130章 啥时候公开关系 朱翠翠被警察带走的事在田洼村引起了轩然大波,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朱翠翠的妈本想让闺女赚钱给儿子盖房子,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闺女反倒进了拘留所。她哪里肯吃这个亏,她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不敢去找豆制品厂的麻烦,却一大早堵在梁家的院门口叫骂。 屋内的宋雅芝被吵得头痛欲裂,自从妯娌罗金秋离开之后,家里的家务活便落到了她和梁晴的身上。梁晴攀上了镇里的李队长,指不定哪天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宋雅芝自然不敢让女儿多做家务,万一因为干活把细皮嫩肉的手弄糙了,影响到梁晴在李队长面前的形象,那之前打的所有小算盘岂不都打了水漂?因此,她只能咬咬牙,独自承担大部分家务,每天跟个陀螺似的,忙得灰头土脸,晕头转向。 “奶奶,好吵啊!”梁旺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向梁老太抱怨。 梁老太叹息一声,拄着拐杖,疾步走到院中,对着院门口的高凤高喊:“谁把你闺女抓走的,你找谁去,你来我们梁家撒泼打滚算怎么回事?” “呵!你家梁素梅拍着胸脯说带翠翠去工作,结果呢?没上两天班,我那宝贝闺女就被警察给抓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儿?要不是梁素梅那丫头撺掇翠翠去上班,我家能摊上这事吗?”高凤边哭边骂。 “那你找梁素梅去!”梁老太将拐杖用力戳了戳地面,气呼呼地说道。 “谁不知道梁素梅现在在豆制品厂当领导,你叫我找她?那不是豆腐往石头上撞吗?我就找你们!”高凤双手叉腰,撒泼耍赖。 围观的人都知道,朱翠翠是因为把公家的车扎了才栽了跟头被抓进去的,都跟明镜儿似的谁也不会站在高凤这边,纯粹就是磕个瓜子看个热闹,可梁家人不这么想,他们觉得街坊邻居都在看他们的笑话呢,心里很不是滋味。 “哎哟喂,我的头快炸了!”宋雅芝看着梁晴大吐苦水,“小晴啊,她没完没了的闹,可真不是个事儿,你要不要去找李主任出面管管?” 梁晴面露尴尬,眉头紧蹙,说道:“妈,李队长刚刚升职当上主任,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找他不太合适吧。” “他还想不想当咱家的女婿了?这点小事都不愿意管?”宋雅芝不满的嘟囔。 “妈……”梁晴一脸为难。 “哎,李主任不是说升了职就和你公开关系吗?”宋雅芝追问。 梁晴赶紧为李主任打圆场:“肯定是最近太忙啦,等忙完这阵子,他肯定就公开了!” “真的假的!”宋雅芝心里直犯嘀咕,又说道:“要不,你去会会他,套套他的话?这男人一有了权,各种女人都往上贴,你俩又离得那么远,谁知道他是不是又有新欢了呢!” 梁晴被宋雅芝说得心里也没了主意,她下定决心,吃过早饭就去镇上找李主任。 高凤越骂越难听,终于,村民们找来了于海洋,于海洋是学习班的班长,他半劝半威胁,说高凤再骂就以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去找刑警队的人把她也抓起来给朱翠翠作伴,高凤哪懂什么罪不罪的,见于海洋说得有鼻子有眼,到底是有些害怕了,这才悻悻闭上了嘴,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镇政府大门口,梁晴本想以李主任女友的身份进入,但考虑到两人关系尚未公开,便克制住了冲动。她一直在大门口守候,直至镇政府中午下班,终于看到了李主任的身影。 李主任见到梁晴来找自己,神色明显有些慌乱。他向梁晴使了个眼色,将自行车骑向一片庄稼地,梁晴在后面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李主任明知故问。 梁晴见李主任语气不善,心中有些紧张,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想见见你。” 李主任最讨厌的就是梁晴这种扭捏作态的模样:“现在见到了,满意了吧?” 梁晴在原地呆立许久,沉默不语,李队长见状,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好了,既然已经见到了,就赶紧回去吧!” 梁晴满心委屈,从田洼村到阳山镇,足足有十里地的路程,她不辞辛劳地赶来,李主任却丝毫不怜惜她,刚一见面就要赶她走。“李主任,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梁晴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哼!”李主任冷笑一声,心中充满了鄙夷,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明明已经不是处了,还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不就是贪图自己的身份地位吗?他面带嘲讽地调侃道:“是不是上次没干够,又想干了?” 梁晴被李主任的话羞得满脸通红,她对李主任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可万万没想到李主任竟然会如此羞辱自己,这实在是让她心如刀割。她低着头,眼圈泛红,轻声回答:“不是。” “不是就赶紧回去吧,我还得午休呢!”李主任满脸不耐烦地说。 梁晴生怕自己从此与李主任渐行渐远,于是强忍着委屈,回答:“是。” 李主任翻了个白眼,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坏笑“是就上车。” 梁晴听到李主任让她上车,心中顿时欢喜不已,仿佛得到了上天的恩赐,她迫不及待地坐上自行车后座,紧抿的唇勾起羞涩的笑意。 李主任将她领到自己的私人宅院,正是上回他和邓九九寻欢作乐的那处隐秘的院落。 梁晴踏入这个院落,心中涌起一丝窃喜,暗自思忖:“这八成是李主任为我准备的婚房呢”她走进屋内,瞧见那硕大无比的炕,不禁面红耳赤。自从与李主任认识以来,他们仅仅在草地上纵情享乐,还没在炕上鱼水之欢过呢。 她缓缓走近炕边,手自然的触碰到柔软的被褥,舒适温暖的感觉让她不禁幻想起新婚之夜的水乳交融。 李主任悄然走到她身后,突然环抱住她的腰肢,手掌胡乱在她身上摸索。梁晴娇躯一颤,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来吧宝贝”李主任将梁晴抱上炕,梁晴欲火难耐躺在炕上一边扭动一边褪去衣服。 “宝贝,你想叫就叫出来,这块隐蔽的很,没人听到”李主任鼓励道。 梁晴听到李主任这么说,便大声浪叫起来,越发的陶醉。 “以后就这样,别扭扭捏捏的”李主任对梁晴的改变很满意。 梁晴遵从李主任的鞭策,更加放荡了,她想方设法变着花样只为了让李主任舒服。 两人激战了几个回合,李主任看了看表,已经超重超过上班时间了,索性以外出工作为由,不去上班了。两人稍作休息后,又投入到新一轮的冲击中,直到双方都精疲力尽。 \"李主任...\" 梁晴嗲声嗲气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嗯?宝贝儿,怎么了?\" 李主任显然对梁晴今天的表现颇为受用,连语调都柔和了几分。 \"咱们啥时候公开关系呀?我妈催了。\" 梁晴试探性地问。 李主任闻言,原本环抱着梁晴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松。他原本只想和梁晴玩玩,没成想这贱人像狗皮膏药一样想吃定自己,这可棘手了,得想个办法抽身。 他沉吟片刻,故作无奈地说:\"晴儿,我这阵子真的挺忙的。我新官上任,啥事都得小心点,生怕哪儿做得不对,让那些眼红我位置的人抓住把柄。今天抽空陪你半天,已经是冒着风险了,说不定这会儿就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呢。\" 梁晴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可不愿成为李主任仕途上的绊脚石。她内疚的咬着下唇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也...忍不住想你。\" “哎,没事儿的,我也想你啊,在我这儿,你比工作重要。”李主任嘴上说得温柔,心里却藏着算计:小婊子,我还拿捏不住你? “不不不,”梁晴连忙摆手,娇嗔道“我的大主任,现在工作重要,等你位置坐稳了,我们再公开也不迟。” “你就是我的解语花,哦,我的甜心小祖宗,我就吃你这一套”李主任故作深情地捋了捋梁晴的发丝,在她的额间轻轻一啄,,而心里盘算着:这招缓兵之计暂时奏效了,但得赶紧找个万全之策,彻底摆脱这个麻烦精才行。 梁晴听着李主任那看似宠溺的话语,心里美得直冒泡,还以为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心呢,对于成为“李主任夫人”的幻想更是愈发信心十足了。 第131章 曾雅曼失踪 卫知接到了奶奶从京城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奶奶心急如焚地问卫知有没有瞧见曾雅曼。曾雅曼的父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把她的闺蜜马琳问了个底朝天,也没得到半点线索。曾雅曼的母亲曾听女儿说过想下乡当知青,她寻思着女儿会不会去找卫知了?于是火急火燎地跑去卫家打探。 当卫知回答没见着曾雅曼时,在电话那头苦苦等待消息的曾雅曼母亲两眼一黑,“咕咚”一声就晕过去了。 卫知心里犯起了嘀咕,如果曾雅曼是来找自己的话,照理说早就该到了呀!他赶忙联系了京城铁路局的朋友,拜托人家帮忙查查有没有曾雅曼的行程信息。铁路局的人在那一堆堆的底单里翻找了好一会儿,嘿,还真有!曾雅曼确实买过从京城到潞州市的车票。这个消息可把卫知惊得够呛,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曾雅曼可真是脑子有包! 卫知把这事儿跟梁素梅一说,梁素梅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想起上次坐火车时碰到人贩子那档子事儿,心里头不由得慌了起来。 “卫知,看样子还得麻烦你公安局的朋友在全市好好排查排查啦!”梁素梅说道。 “唉,看来也只能这么着了。”卫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变成两个大了。要知道,曾雅曼这次失踪可跟梁素梅那次不一样,曾雅曼都丢了好一阵子了,这找起来的难度可就大多了。 豆制品厂的车队走南闯北,关海山也有那么一些道上的朋友。梁素梅就把这事儿跟关海山讲了,关海山和车队的同事们立马就开启了侦探模式,每送货到一个地方,都得四处打听消息。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苦苦寻找,总算是有了点儿线索。有人瞧见曾雅曼下了火车后,跟着一个男人上了一辆吉普车。 这个消息至关重要,现今能买得起吉普车的人,那可都是非富即贵啊!可这些人似乎都有点背景,不太好查呢。虽说卫知背景深厚,可毕竟山高皇帝远,京城的势力也难以深入到地方。 卫知当机立断,把排查的重点转移到这些权贵身上,同时让有能力的朋友继续帮忙寻找。 “卫知,我倒是想到一个人,说不定可以问问他。”梁素梅说道。 “谁呀?”卫知迫不及待地问道。 “丁虎,他以前一直跟着孙天雷,孙天雷最爱攀附权贵,在那些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想必认识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丁虎一直跟在他身边,那些人他或许认识。”梁素梅回答。 自从孙天雷被抓后,丁虎就在粮站当起了力工。当初梁素梅(洛佳佳)送给他那块价值 10 万块的手表,他怕弄坏了,就小心翼翼地摘下来保存着。这么贵的手表,他可从来没觉得是属于自己的,心里一直想着等下次见到梁素梅(洛佳佳)的时候,一定要完璧归赵。毕竟在他看来,梁素梅(洛佳佳)送他手表,那完全是看在孙天雷的面子上。现在孙天雷都被抓了,自己和梁素梅(洛佳佳)的交情,也就算是走到头喽。 卫知和梁素梅下班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丁虎家。丁虎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由于天天扛大米,身材变得越发健壮,人也帅气几分,再不像从前跟着孙天雷时候那样猥琐了。 丁虎瞧见梁素梅,觉得有几分眼熟,她跟洛佳佳长得颇为相似。不过,洛佳佳那可是孙天雷眼中的时尚女王,跟报纸上的大明星没两样。而梁素梅则朴素得很,肯定不是同一个人。但看到这张与洛佳佳相似的脸,丁虎心里还是不禁激动了起来。 “您好同志,我们是豆制品厂的,今天冒昧来打扰您,就是想跟您咨询点儿事儿。”梁素梅客客气气地开了口。 丁虎一听是宁溪县的明星企业的领导,那叫一个热情,赶忙殷勤地搬来凳子,招呼梁素梅和卫知坐下,还晾上了水。 梁素梅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丁虎说了一遍,丁虎的脸色变得有些为难,迟疑地说道:“额……自从孙天雷被抓进去后,我就很少跟以前的那些哥们儿聚了,可能帮不上你们啥忙啊。” 梁素梅笑着说:“没事儿,您只要把以前跟孙天雷关系好的哥们儿,还有他们的地址告诉我们就行,剩下的我们自己去查。” 丁虎稍作思考后,便爽快地应承下来,但还是不忘叮嘱道:“你们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哟!” 梁素梅和卫知相视一笑,梁素梅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孙天雷他们聚会有个固定的地方,潞州市那些家里有点权势的少爷们约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一聚。聚会的内容那可真是五花八门,黄赌毒样样都有。而为首的正是潞州市前市委书记的公子贾信琦。 梁素梅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眉头紧蹙,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帮小混混,背景竟然如此深厚。” 要想打听到曾雅曼的消息,看来非得打入少爷帮内部不可。梁素梅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以洛佳佳的身份出面比较妥当。 其实,洛佳佳的大名在少爷帮里早就如雷贯耳了,这还得归功于孙天雷。为了讨好贾信琦,孙天雷特意将洛佳佳的事情告诉了他,好让贾信琦能高看自己一眼。 潞州市街头突然出现一辆奥斯顿跑车,车上的女孩头发微卷,随着跑车的风驰电掣,发丝肆意飘荡,那模样简直太吸引人了,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议论几句。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少爷帮。据贾信琦打听到的情况,这个女孩八成就是洛佳佳。他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这些年被众人巴结惯了,让他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凭借自己的气质和背景,搞定一个女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就算她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贾信琦也有辆车,不过是他爸在位时退下来的二手吉普车,跟洛佳佳那炫酷的奥斯顿跑车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贾信琦非常沮丧。他缠着老爸,想让他出钱给自己整一辆拉风的跑车,可他爸贪的那点钱,连奥斯顿的车轱辘都买不起。贾信琦没了办法,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制造和洛佳佳的偶遇。 吃饭时间偶遇,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梁素梅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在潞州市最大的饭店——“潞韵饭庄”点了满满一桌菜,都是潞韵饭庄里价格不菲的招牌菜。点菜的时候,服务员好心提醒她:“女士,您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菜。”可梁素梅才不理会呢。 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周围的人那表情可真是丰富多彩,有皱眉的,有流口水的,说什么的都有。贾信琦就坐在人群中,眼睛紧紧地盯着梁素梅。他见梁素梅每盘菜都只是浅尝辄止,心里暗自嘀咕:这省委书记的女儿可真不简单,连吃饭都这么讲究。看来自己等会儿得装得像个绅士,才有资格接近她。 梁素梅察觉到周围有人在议论她,她倒是格外豪爽,直接扯着嗓子喊道:“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大伙要是有喜欢的菜,尽管来一起尝尝,我来买单!” 有几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毕竟浪费可耻嘛,于是便有人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凑了过来,跃跃欲试地问道:“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梁素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真真的”。 对方见状,更是按捺不住,又半开玩笑地说:“那我可就真不客气啦?” 梁素梅笑着回答:“哈哈,您再客气,这菜可都要凉透啦!” 众人这才发现,这小姑娘虽然外表打扮的挺时尚,看着挺高冷的,没想到竟这么幽默亲和,于是纷纷成为了梁素梅这桌的座上宾。 第132章 只多不少 梁素梅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诉她已经有人帮她结过账了,梁素梅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大概能猜到是贾信琦。 “美女,你好哇,很高兴认识你。”贾信琦摆出一副绅士的样子,伸出右手,想跟梁素梅握手。 梁素梅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冰冰地说:“咱俩可不认识。” 服务员赶忙打圆场:“刚刚就是这位先生给您结的账。” 贾信琦脸上挂着微笑,直勾勾地盯着梁素梅,满心期待着能看到她感激的表情。 可梁素梅却不屑地嗤笑一声,从钱包里掏出 5 张大团结,在贾信琦眼前晃了晃,“还你,只多不少。”说完,“啪”的一声摔到柜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贾信琦一下慌了神,赶忙追出去,生怕错过这次见到“洛佳佳”的机会。 “诶诶,美女,咱俩认识一下呗。”贾信琦跟在梁素梅身后,边追边说。 “我为啥要认识你?”梁素梅的步伐更快了。 “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贾信琦回答道。 “用不着,我朋友多的是。”梁素梅毫不留情地拒绝。 贾信琦更着急了,“你是不是叫洛佳佳?孙天雷你知道吧?” 梁素梅听到孙天雷这三个字,突然停下了脚步。贾信琦心里一喜,暗忖:“孙天雷”这三个字还挺管用。 此时在看守所的孙天雷怎么也想不到,曾经自己拼命巴结的贾信琦,每次见到自己都鼻孔朝天,现在居然会为了讨好梁素梅,搬出自己的大名。 “嘿嘿。”贾信琦走到梁素梅身边,连忙解释道,“我和孙天雷也是朋友。” “哦?”梁素梅若有所思,接着问道,“好久没见到孙天雷了,他现在咋样?” “他啊,早就被抓进去啦。”贾信琦说。 “啊?”梁素梅故作大惊失色,“你……不知道?”贾信琦迟疑地问道。 梁素梅晃了晃脑袋,好奇地问道:“他因为啥被抓的?”贾信琦如实相告。 梁素梅“呵呵”笑了两声:“这也太倒霉了吧,等我看看能不能找找关系,把他给弄出来。他这人还挺有趣的呢。” 贾信琦一听,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梁素梅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听说孙天雷被抓进去就觉得是恶有恶报,反而还想着要把他弄出来。看来这个“洛佳佳”也不是什么善茬,估计跟自己还挺对脾气的。 “不聊了,拜拜!”梁素梅说着,利落地转身就走。 贾信琦赶忙追上去,说道:“佳佳小姐,您能不能给个面子,我想请您吃个饭呢。” 梁素梅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贾信琦心里一慌,他的目的当然是想认识省委书记的女儿,好给自己找个靠山啊。但这话可不能直说,他琢磨了一会儿,才说道:“佳佳小姐,我跟您说实话吧,我爸以前是潞州市委书记,我在潞州也算是个东道主啦。您一个大美女独自到这儿来,我这个东道主当然有责任保护您呀!” “哦,原来是地头蛇啊!”梁素梅一脸不屑地说道。 贾信琦的话就像被噎在了嗓子眼儿里,想不到“洛佳佳”居然瞧不上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众星捧月的他,瞬间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别白费力气啦,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梁素梅斜着眼睛,一脸不屑地看着贾信琦。贾信琦这家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就算被梁素梅这么直接地怼了,他也不觉得脸红,反而还淡定地笑着。 紧接着,梁素梅走到车前,从车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了贾信琦。贾信琦打开一看,哇塞,竟然是一只“劳必士”手表!他当然认识这个牌子,不过也只是见过比他爸还厉害的人戴过。他爸可没那么多钱买,刚刚还失落得要命的他,现在一下子变得惊喜万分。 “这块表送你了,原装进口的,38 万呢!你要是识相点,就别再跟着我了。”梁素梅傲然地抛下这句话后,转身利落地坐进酷炫跑车。“轰轰~”引擎瞬间轰鸣作响,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唰”的一道闪电,在贾信琦惊愕的目光中“嗖”的一声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模糊的光影和渐渐消散在空气中的尾音。 贾信琦怔怔地望着手中那块价值 38 万的原装进口手表,金属的光泽在阳光下闪烁着奢华的气息,耳畔还回荡着跑车那令人惊心动魄的轰鸣声。他心里暗暗琢磨着:这才见了一面,梁素梅就送给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自己平时在潞州市那可是横着走的小皇帝啊,可在梁素梅面前,简直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要是能打进梁素梅的圈子,那以后自己的路可就宽广多了,就不会只局限在潞州市这小地方了。贾信琦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洛佳佳”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当朋友! “琪哥,要不咱们来一场英雄救美?我呢,就扮演劫匪去打劫,然后你闪亮登场救她。”贾信琦的小弟孙超兴冲冲地提议道。 贾信琦却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说:“你这手段也太老套、太低级了吧!” 孙超挠挠头,又问:“琪哥,你说佳佳小姐会不会跟咱们一样,私下里吃喝嫖赌抽,啥都干呀?” 贾信琦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了孙超一巴掌,没好气地说:“你跟谁是咱们?别把洛佳佳跟你相提并论!”不过,他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这种可能。于是,他接着问道:“兄弟们还跟着她呢吧?” 孙超赶忙点头,应道:“都跟着呢,佳佳小姐还没出潞州呢。” 贾信琦若有所思地说:“那再去查一下她最近都在干啥。” 孙超连忙回答:“好嘞,我这就去安排!” 此时,在潞州市的一栋公寓内,梁素梅正和几个人热火朝天地玩着“推牛子”的棋牌游戏。那几个人其实都是梁素梅请来的演员,一听说一天的工资有 50 块,一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贾信琦的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公寓,隐隐约约听到“推牌”的声音,意识到里面正在赌博。他又往前凑了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半天,发现玩的竟然是“推牛子”。 贾信琦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立马有了主意,“推牛子”谁不会玩?他赶忙安排孙超私下联系梁素梅的牌友。孙超在公寓门口苦等了一天一宿,终于在半夜看到有人从公寓门里走了出来。孙超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真他娘的背,又输了!” 那人听了这话,停下脚步叫住孙超:“兄弟,你也是刚玩了两把?” “啊,是啊,咋滴?你也是刚下场?”孙超随口问道。 那人点点头,说道:“我是陪大小姐玩的。” 孙超一听,乐了:“你是卖的?” “你他娘的才是卖的!我的意思是哄大小姐开心,只要她赢了,就会给我们钱。”那人连忙解释道。 “还有这等好事?兄弟,能不能介绍我也去啊?我最近输得那叫一个惨,裤衩子都快输没了。”孙超苦苦哀求。 那人却摇摇头,说:“不行,大小姐有规矩,不让带生面孔。” 孙超都快给那人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模样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求求你了大哥,我现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老婆都跑了,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 那人见孙超如此可怜,心一软,说道:“唉,行吧,我去跟大小姐商量商量吧。” “谢谢兄弟,谢谢兄弟!”孙超感激涕零。 那人返回公寓,过了好半天才出来,对孙超说:“我跟大小姐把你的情况说得那叫一个惨,她终于松口让你明天过来玩。不过你可得给我记住了,手脚干净点,别乱说话,尤其别讲脏话,要是惹得大小姐不高兴,咱们都别想赚钱!” 孙超点头如捣蒜,满口答应。 第133章 给大小姐道歉 第二天,孙超在介绍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公寓。刚一踏入房门,孙超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在了原地。家具和陈设虽然看起来古朴,但精美的雕花、微光闪闪的螺钿,被保养的油光锃亮的木制品,这里的每一处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奢贵气(实际上都是梁素梅从空间商场弄来的)。屋子里面的人正围在一张大牌桌前玩牌。 当孙超的目光落在梁素梅身上时,更是惊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梁素梅悠然地坐在沙发上,身边依偎着两个娇滴滴的美女,美女眉如弯月,眼似秋水,如同古代大户人家老爷的美妾一般,梁素梅还时不时地亲上一口。孙超心里犯嘀咕:这是什么特殊癖好?一个女的不喜欢帅哥,竟然搂着俩同性,难不成她是个百合?这个劲爆的消息得赶紧告诉贾信琪,说不定能成为贾信琪拿捏她的把柄。 “嘿,老孙,别瞅了,我给你介绍介绍。”介绍人拽着孙超走到梁素梅跟前,“这是咱们的大小姐。” 孙超赶忙点头哈腰,跟着喊道:“大小姐好!” 梁素梅压根没搭理他,眼睛一直盯着牌桌上的人玩牌。 “行了,你去玩两把。”介绍人把孙超领到牌桌前,其中一个人给孙超让了个座。梁素梅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众人一瞧梁素梅要上桌玩,一个个都兴奋地喊着:“大小姐好!” 梁素梅微微点了点头,就一屁股坐在了牌桌前。 连着玩了两把,没想到,居然都是孙超赢了。众人看梁素梅的脸色渐渐阴暗,明显是挂不住了。介绍人皱着眉头盯着孙超,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跟你讲了,要让大小姐赢!” 孙超这才想起介绍人昨天跟他说的话,只要让大小姐赢了,他们就能得到赏钱,他赶忙弯腰点头,嘴里念叨着:“是是是,我记住了,记住了。” 然而这时候,梁素梅却没了兴致,不想再继续玩下去了。 众人见状,都表情凝重地盯着孙超,孙超一下子懵了,不晓得发生了啥事儿。只见中间人猛地把他拽到梁素梅跟前,一脸严肃地说:“给大小姐道歉!” 孙超满脸茫然,心里犯嘀咕:难道赢了还有错?这大小姐的派头比贾信琪可大多了。 “算了,把他轰出去吧!”梁素梅发了话。孙超一看这情形,赶忙低声下气地赔不是:“大小姐,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哼,我最讨厌蠢货!”梁素梅毫不客气地说道。 “大小姐,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就犯这一回错,以后肯定长记性。”孙超苦苦哀求,他现在可不能走啊,他可是带着贾信琪交代的任务来的,好不容易打通关系进来,要是这会儿走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介绍人也在一旁替孙超求情:“大小姐,您就看在他是初犯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吧。他也是真的可怜,老婆跑了,家也散了,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哦,原来是饿昏头了。”梁素梅嗤笑一声,沉思片刻后说道:“看在是你老张介绍来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我的牌局,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孙超忙不迭地点头,接下来他玩牌的时候,再也不敢赢了。梁素梅还真是大方,孙超第一天就拿到了 200 块钱。要知道,在这个时期,潞州市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 100 呢! 孙超回去后,把在梁素梅公寓里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地全告诉了贾信琪。贾信琪听着眼睛都亮了,心里直犯嘀咕:原以为洛佳佳是那种高不可攀的女神,没想到她玩得比自己还疯,竟然还是个金兰。嘿,正好,最近自己那私密会所新来了几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说不定洛佳佳会感兴趣呢。 孙超在梁素梅的工作地方连着玩了三天,梁素梅一高兴,赏了他 1000 多块。他心里琢磨着,要不就跟着梁素梅混得了,可转念一想,梁素梅迟早得走人,自己要是叛变了,贾信琪这个地头蛇能轻饶了自己?哎,还是跟着贾信琪比较靠谱,毕竟那是长期的饭票啊。 到了第四天,孙超没在牌桌上露面。屋里的人这段时间也看明白了,这位大小姐请他们来演戏,就是在整事儿呢。不过一天 50 块的工钱,他们可舍不得不干,继续演呗,反正又不是真的赌博。 孙超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贾信琪,贾信琪打开一看,是个玉镯子,晶莹剔透的,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琪哥,洛佳佳可真是有钱啊,听说她屋里那些家具都是金丝楠木的呢。”孙超说道。 “嗯,要是能把洛佳佳搞定,说不定她一高兴,随手就送你一件宝贝。你瞧,”贾信琪说着,把手腕上的手表亮到孙超眼前,“这就是她送我的手表,38 万呢!” “啥?!”贾信琪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难以置信,“琪哥,你开玩笑吧,不就是块手表吗,我看顶多值 1000 块。” “放你娘的屁!”贾信琪气得跳脚,破口大骂,“你懂个屁!这叫劳必士,这一块表,都快赶上我家全部的财产了!” 孙超被这小玩意的价值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这几天像被雷劈了一样,震惊了一次又一次。他本以为自己追随的贾信琪已经是人生巅峰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不定还有比洛佳佳更厉害的人物呢,那得是啥级别的大佬啊! “琪哥,佳佳小姐很看重这个玉镯子,一直戴着。但我发现她去洗手间的时候不戴,我就趁那个空当,给她顺过来了。”孙超一脸得意地说。 贾信琪兴致勃勃地端详着玉镯子,越看越喜欢,竟然还忍不住亲了一口,那模样,要多油腻有多油腻。 梁素梅丢东西这事儿并未闹得满城风雨,毕竟是在赌桌上丢的,要是闹大了,那影响可就不好了。她安排人把寻找玉镯子的消息散布给道上的人,没一会儿,这消息就传到了贾信琪的耳朵里,这个机会可太好了! 还是在潞韵饭庄,贾信琪又和梁素梅见了面。 “佳佳小姐,听说您丢东西啦?”贾信琪把脑袋凑到梁素梅旁边,压低声音问道。 梁素梅一脸疑惑:“你咋知道的?” “我可是潞州市的地头蛇啊!”贾信琪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上的消息,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梁素梅听了,直截了当地说:“那是我外祖母给我的,是我外祖母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说是传家宝都不为过。他偷别的我都能忍,可这个玉镯子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贾信琪连连点头,安慰道:“佳佳小姐,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不出两天,我保证把玉镯子完完整整、毫发无损地送到您面前。” “那就谢谢啦。”梁素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表情似乎透着一丝不信任。 贾信琪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赶忙拍着胸脯保证:“要是我找不到,我就管您叫奶奶!” 这话可把梁素梅逗得够呛,她笑了好半天。贾信琪见把梁素梅逗笑了,高兴得跟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似的,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贾信琦与梁素梅相约,两天后的潞韵饭庄,不见不散。 到了约定的那天,贾信琦还真就神神秘秘地捧着个包裹得跟粽子似的绢布包,在梁素梅面前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梁素梅心心念念的祖传玉镯。 第134章 抽屁股 梁素梅把镯子拿起来,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着,嘿,还真是自己丢失的那个!她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赶紧挤出两滴眼泪,好让贾信琦觉得这只镯子对自己真的特别重要。 贾信琦见梁素梅哭了,赶忙安慰道:“佳佳小姐,别伤心啦,看你哭,我心里也怪难受的。” 梁素梅擦了擦泪水,露出真诚的微笑,看着贾信琦说:“真没想到,你真的给我找回来了。一开始,我还不太相信呢。谢谢你啊,你说吧,想要啥礼物?跑车?手表?”(梁素梅心里暗自嘀咕:反正我的空间商场里啥都有。) 贾信琦急忙摆手,说:“佳佳小姐,我可不是为了要礼物,我是真心想跟你交个朋友。” 梁素梅笑得格外灿烂,伸出右手,热情地说道:“现在咱们可就是朋友啦!” 贾信琦连忙伸出两只手握住梁素梅的手。 \"小偷怎么样了?\"梁素梅话锋一转,随口问道。 \"小偷在我的私人会所关着呢。\"贾信琦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呦,你还有私人监狱啊!\"梁素梅调侃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哈哈,我是地头蛇嘛,什么没有。\"贾信琦自嘲地咧了咧嘴,\"要不一起去我私人会所玩玩?那里好玩的东西比外面多,我们放松放松。\" 梁素梅费了半天劲设了个局,总算是要进入内部了,可她知道凡事不能上杆子,她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你私人的地方,我一个外人去不太好吧,太冒昧了,要不就算了吧,我只是想给那个小偷一点教训,还是把他带过来吧。” 贾信琦忙摇摇头,笑眯眯的说“佳佳,咱们现在是朋友了,我那会所就是招待朋友用的,再说小偷狡猾,带出来在路上逃跑了怎么办?” 贾信琦心里头盘算的是,他会所里藏着不少乐子,特别是那些美女,他琢磨着梁素梅这个金兰可能也喜欢这一套。他打算用上对付那些官家子弟的老一套,慢慢把梁素梅也拉进自己的小圈子里,让她不自觉地就陷进去了。毕竟,这省委书记的千金要是真成了自己人,以后有啥事需要帮忙,她还能坐视不管吗?这算盘打得,可是响当当的。 “那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梁素梅身旁紧跟着专业演员老李,老李这会儿充当着管家的角色,和她一块儿去了贾信琦的会所。 这是个像 ktv 包房一样的房间,估摸能容纳二十来个人。房间里还有个小套间。贾信琦让人把孙超从小套间里拽了出来。孙超被绑得结结实实,两只胳膊根本动弹不得。 “佳佳,你打算咋收拾他呀?”贾信琦开口问道。 “把他两只手给剁了!”梁素梅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迟疑。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贾信琦也完全没料到梁素梅会如此心狠手辣。 孙超被吓得尿了一裤子,赶紧五体投地地向梁素梅求饶。孙超好歹跟贾信琦混了几年,贾信琦也实在下不去手砍他,就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 “大小姐,我错了,我真是罪该万死,千不该万不该偷您的东西,您让我干啥都行,可千万别砍我的手啊!”孙超苦苦求饶。 老李和梁素梅早就提前排练好了,这时候该老李出来给个台阶下了,只见老李提醒梁素梅道:“大小姐,咱们出来的时候,书记可是特意叮嘱过咱们,千万别干太出格的事儿,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影响可不好,我看就别砍了,换个惩罚的法子,您觉得咋样?” 孙超听了老李的话,眼巴巴地瞅着梁素梅,满心期待她能松口。梁素梅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孙超,说道:“老李,把我的鞭子拿过来!” 老李赶忙跑到车上取回鞭子,然后递到梁素梅手中。那鞭子粗细跟马尾差不多,长度也挺长的。梁素梅稍微抻了抻鞭子,接着飞起一脚,将孙超踢得翻了个身,屁股朝上。“啪”的一声,鞭子重重地抽在孙超的屁股上。 “啊!”孙超疼得大叫起来! 梁素梅一边挥舞着鞭子,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你这种人,整天跟着贾信琦不干好事,有靠山就了不起啦?没人能收拾得了你?哼,今天可算让我给碰上了,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啊!啊!啊!”孙超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听得周围的人心里都直发紧。眼看着孙超的衣服被抽得破烂不堪,屁股更是皮开肉绽,梁素梅这才停了手。孙超这下子估计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了,不过梁素梅给他的那 1000 块钱买药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梁素梅把鞭子往地上一扔,累得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然后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下去。这杯水梁素梅之前让老陈一直盯着呢,就怕有人往里下药。老陈给她比了个 ok 的手势,她这才放心地喝了起来。 “佳佳,这下可算出气了吧?”贾信琦满脸堆笑,殷勤地拿着扇子,一边给梁素梅扇风,一边关切地问道。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啊贾少,让你的兄弟们受惊了。”梁素梅不紧不慢地说道。 “哪有啊,看你教训人,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贾信琦连忙回答道。“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着。 “佳佳,咱们要不休息一会儿?喝点小酒,唱唱歌?”贾信琦试探着问道。 “老陈,”梁素梅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去车上把那瓶罗曼尼·康帝拿来。” “是,大小姐。”老陈应声道。 贾信琦听他老爸提起过,“罗曼尼康帝”那可是极其昂贵的红酒。他爸曾经在一个老师的聚会上,仅仅喝了那么一小盅,就念叨了好久,还一直拿这事调侃贾信琦,说他什么时候有本事了,也给他弄回来一瓶。 贾信琦瞅着老陈手里那一大瓶的罗曼诺康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要知道这可是老爸一直心心念念的红酒啊,可在梁素梅这儿,就跟普通二锅头没啥两样。 贾信琦举着酒杯,拿着话筒扯着嗓子唱歌,斜眼瞧见梁素梅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去,叫几个美女过来!”贾信琦扯着嗓子喊道。 立马就有人从套间里拽出六个美女,齐刷刷地站到了贾信琦跟前。 “梁素梅!”梁素梅听到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慌忙抬头看去,心里却是一喜,原来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曾雅曼。 “梁素梅,我就知道是你这个乡巴佬在背后捣鬼!”曾雅曼气势汹汹地说着,伸手就要去抓梁素梅的头发,却被人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梁素梅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捏住曾雅曼的下巴,慢悠悠地问道:“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水灵的,咋嘴就这么臭呢?”说完,“啪啪”两声,给了曾雅曼两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子,曾雅曼的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两个红彤彤的巴掌印。梁素梅又捏着她的下巴,提高了音量问道:“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曾雅曼定睛瞧了瞧,这人的模样和梁素梅如出一辙,然而却没有梁素梅那般质朴,反倒相当时髦,她鄙夷地“呸”了一声,说道:“你也不是啥好货色!” “嘿,小美女还挺有个性的嘛,那个梁素梅到底和我长得有多像啊?我还真挺好奇的。”梁素梅问道。 曾雅曼死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梁素梅佯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又狠狠地扇了曾雅曼一巴掌,曾雅曼的嘴角顿时渗出了鲜血。 贾信琦本是想让这美女陪梁素梅乐呵乐呵,没料到,竟惹得她发了火,于是赶忙让人把曾雅曼拉回套间。 “让她留下!”梁素梅厉声喝道。贾信琦的那些小跟班们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厉害,一听这话,一个个都呆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跪下!”梁素梅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曾雅曼,“你就在旁边伺候我们喝酒” 曾雅曼被打得没了丝毫脾气,像只温顺的绵羊一样,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梁素梅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伸出手,轻轻地捋了捋跪在自己跟前的曾雅曼的头发,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起来:“美女,你看你这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啊。我这人呢,一向都是怜香惜玉的,只要你今天把我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第135章 亲姐一口 曾雅曼瞧着眼前这个和梁素梅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人,心中厌恶得直翻江倒海。可她挨了那三巴掌,也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于是晃了晃脑袋,轻声说道:“谢谢姐姐,刚才是我太冲动啦,有冒犯您的地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啊。” 梁素梅听曾雅曼这么一说,眼中立刻满是得意,双手伸出去扶起曾雅曼,娇声说道:“快起来吧,大美女跪着,我可心疼得很呢。” 曾雅曼却没有起身,而是蹲在梁素梅的双腿前,用两只小粉拳给梁素梅捶起腿来。 梁素梅看着曾雅曼这副温柔小意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发笑:这小妮子,还真会演,等会儿我亮出身份,看她还能不能这么镇定自若。 梁素梅切了一块苹果,递到正在给自己捶腿的曾雅曼嘴边。 “甜不甜?”梁素梅把脸凑到曾雅曼眼前问道。 曾雅曼盯着梁素梅的双眼用力地点点头,“甜!” “来,亲姐一口。”梁素梅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曾雅曼内心一阵恶心,但也只能强忍着,“啵”的一声在梁素梅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幕瞧得贾信琦直呼变态,两个女人这般腻歪,实属罕见。但他也确实放了心,会所的女人不就是伺候金主的嘛,甭管金主是男是女,能上钩就成。 梁素梅瞧着曾雅曼红肿的脸,心疼地说道:“小心肝,快去洗把脸消消肿吧。” 曾雅曼离开后,梁素梅嘴角勾起得意的浅笑对贾信琦说:“这人啊,就得打,你瞧瞧她刚才还倔得跟驴似的,现在乖得跟小绵羊一样。” 贾信琦连忙点头应是,心中暗想:这洛佳佳可真是个狠角色,自己拐来的这些女人,不听话的顶多饿上几顿,可从来不敢动一根手指头,就怕身上留点淤青,金主看了会嫌弃。 贾信琦见洛佳佳对这个曾雅曼有好感,特意叮嘱曾雅曼要好好服侍洛佳佳,还威胁说要是让洛佳佳不高兴了,就不给她饭吃。曾雅曼刚来的时候可是尝过挨饿的苦头,堂堂京城教育局主任的女儿可不想饿死在这个牢笼里,她心里琢磨着,只要饿不死,总有能出去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曾雅曼和梁素梅在沙发上卿卿我我,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梁素梅甚至还动起了手,摸起了曾雅曼的大腿,摸得曾雅曼心里直犯恶心,但表面上却故作娇羞地说:“姐姐,人家都看着呢,别摸啦。” 一旁的贾信琦见状赶忙说道:“会所里有客房,去里面随便折腾。”说着便在前面引路。 曾雅曼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沉:“我擦,我今天不会被这个女人破处吧!不要啊!”然而,自己的手被梁素梅紧紧拉着,怎么甩也甩不开,就这样被梁素梅拉进了客房。 进入客房后,曾雅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缓解尴尬:“姐姐,我有点害怕。” 梁素梅瞅着曾雅曼那副惊慌失措的小模样,忍不住嘴角一扬,“噗嗤”笑出声来,她卯足了劲儿,把曾雅曼一把推倒在软绵绵的床上。 曾雅曼扯开嗓子大喊:“不要!不要!” 她这么一喊,客房外的人脚步一顿,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了,心说:俩女的搞这出,我去!真够劲爆的! 贾信琦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哼,省委书记的女儿,马上就要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搞吧搞吧,看来美人计对女人也照样管用呢。 梁素梅几乎是半趴在曾雅曼身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捂住曾雅曼的嘴,凑到她耳边半解释半吓唬:“你就保持现在这状态,听我说,刚刚我扇你那几巴掌,对不起,等你出去后可以还给我。我呢,就是梁素梅,我是假扮的同性恋,目的是救你出去。千万别揭穿我的身份,不然咱俩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我昨天可亲眼瞧见贾信琦砍了一个人呢。所以,我也必须得装的狠辣,才能顺利混进来救你。” 曾雅曼一听,眼睛瞪得溜圆,仿佛重新认识了梁素梅一般,她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除了打扮不同,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 “啊!”曾雅曼的屁股突然被狠狠拧了一下,疼得她尖叫出声。 “呵,玩得挺嗨啊,哈哈哈”贾信琦听见客房里传出的叫声,忍不住调侃起来。这声音听得他心里越发踏实,洛佳佳在自己这儿玩得越开心,跟自己的友情就越深嘛。 “这一下,是给外面的人看的,让他们信以为真。相信我,我们演的越逼真,救你出去的机会就越大。”梁素梅说完,缓缓把手从曾雅曼的嘴上移开,还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曾雅曼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可是日日夜夜盼着能早点出去。现在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就算是自己讨厌的梁素梅,那也是她的救命稻草啊。她压低声音问:“怎么是你来救我?卫知呢?他咋不来救我?” 梁素梅说道:“厂里的事儿,卫知忙得脱不开身,还有卫知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君子,他装不了流氓。” “梁素梅,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女流氓可不是装的,你是如假包换的真流氓啊!”曾雅曼嘟着小嘴,满脸的不满。 “哎呀,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我真的是装的啦!”梁素梅无奈地叹了口气。 曾雅曼无语地微微蹙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梁素梅的手臂。 梁素梅顺着曾雅曼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抓在曾雅曼的屁股上,像碰到热锅似的连忙把手缩了回来,脸颊微红,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哈,我刚刚没注意。” 曾雅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却又泛起了泪花:“梁素梅,我真没想到,你为了救我,居然能装成同性恋,你可真够豁得出去的,我都感动了呢。” “对,我就要你现在这副模样,等会儿出去也得保持这样。”梁素梅看着曾雅曼眼泪汪汪的样子,欣喜地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啊?”曾雅曼被搞得一头雾水。 梁素梅在曾雅曼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曾雅曼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 没过多久,梁素梅和曾雅曼一前一后地从客房走了出来。贾信琦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说道:“佳佳,怎么样?我就说我这会所啥好玩的都有吧?要是玩得不爽,我这儿还有帅哥呢。” “切,我最讨厌那些臭男人了。”梁素梅摆摆手,一脸嫌弃样儿。 曾雅曼紧挨着梁素梅坐下,却被梁素梅一把推开,嘴里还嚷嚷着:“一边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姐姐,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曾雅曼小脸蛋一皱,那委屈劲儿,就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的小花,楚楚可怜。 “大小姐玩女人的习惯就是,玩过一次就不会再玩第二次,所以你呀,就是个一次性用品,懂了吧?”梁素梅身边的专业演员老陈恰到好处地说道。 贾信琦一听这话,嘴巴张得老大,心里直嘀咕:“啥玩意儿?‘一次性用品’?这玩法可真是够奇葩的,我以前咋从来没听说过呢?哎呀,这省委书记的千金玩得也太变态了吧!看来我真是见的世面少了。不过,好不容易让曾雅曼把洛佳佳给勾搭上,要是洛佳佳真把她当‘一次性用品’给扔喽,那这美人计不就白费了嘛。”想到这儿,他赶忙插话:“佳佳呀,刚才你俩在里面不是玩得挺嗨皮的嘛?是不是她哪儿做得不对,把你惹生气啦?” 第136章 她让我非常满意 “她让我非常满意,我喜新厌旧,如此而已。”梁素梅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 贾信琦眼见着到嘴的鸭子快要飞走了,心中一阵焦急,赶忙向曾雅曼使眼色。曾雅曼心领神会,立刻扑倒在梁素梅的腿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梨花带雨地哭诉着:“姐姐,你别不要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也没人愿意要我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果你不要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梁素梅微微皱眉,语气却依然温柔:“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我只是说不会再碰你而已,放心,你技术很好,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 “不!”曾雅曼的哭声愈发凄厉,“姐姐,就算你给我介绍别人,也只是暂时的玩玩而已,我不想以后飘零无依。你如果真不要我了,我死了算了!”说着,她便挣扎着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朝着墙上撞去。 幸好贾信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住,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曾雅曼顺势倒在他的怀中继续痛哭。 贾信琦心里琢磨着,洛佳佳所说的介绍的其他人,想必是和她一样厉害的人物,但这事儿还真说不准。他还是觉得先把洛佳佳拉拢住比较重要,于是满脸堆笑地劝道:“佳佳,我看呐,就让她跟着你吧,平常可以给你捶捶背、揉揉腿,就当是收养了一只会说话的流浪狗。” 梁素梅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我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跟着,有老陈一个就足够了。” 紧接着,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玉瓶项链,递给曾雅曼:“这条项链送给你,就当作是见面礼了。你在琪少这里安心待着,以后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 贾信琦心里明白,这只是梁素梅的权宜之计,实际上就是想甩掉曾雅曼。他赶忙说道:“佳佳,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女孩子,你有没有看上的?” “呵!”梁素梅一脸不屑,指着曾雅曼说:“我也就看她还算顺眼,琪少你放心,你这个朋友挺仗义的,我交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我肯定会帮。” 贾信琦听了这番话,心里算是踏实了一些。但是,如果没有利益来维系他和洛佳佳的友情,以后真遇到情况可就难说了。黄赌毒,黄不行,那赌博呢? 贾信琦知道洛佳佳喜欢玩“推牛子”。当天会所散场后,他就安排人教曾雅曼玩“推牛子”。曾雅曼是个机灵的人,没玩几把就掌握了规则和玩法。这以后,他也对曾雅曼放松了管束,只要曾雅曼不出会所,她可以自由行走,呵,即便是出了会所的门,凭自己潞州地头蛇的势力,还怕找不出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吗。 这天,贾信琦召集了一帮狐朋狗友一同聚在会所赌博。曾雅曼见梁素梅进门,赶忙上前迎接,她攥住梁素梅的手指,把她拉到牌桌前,说道:“姐姐,我听说你喜欢玩推牛子,我也略知一二,你能看着我玩吗?” 梁素梅微微颔首,随即亲昵地搂住曾雅曼,与其他人一同赌起来。梁素梅靠近曾雅曼的耳畔,轻声问:“人都齐了吗?” 曾雅曼回应道:“都到齐了,这些都是经常和贾信琦一起玩的。” 梁素梅心中有了底,便自然而然地吩咐道:“宝贝儿,去给我泡一壶茶,必须是你亲自泡的哦,那些臭男人泡的茶我可不喝。” “好的,姐姐。”曾雅曼转身离去。 其他几位被拘禁在会所里的姑娘,被贾信琦分别推到其他男人身旁,那些男人一个个露出猥琐的神情,令人心生厌恶。 没过多久,曾雅曼提着一壶茶走了回来,为梁素梅斟满。梁素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小宝贝泡的茶就是香甜,去,给大家都把茶斟满,让他们也尝尝。”梁素梅故意用油腻的语气说道。 未等曾雅曼去沏茶,贾信琦便赶忙手持茶碗,伸到曾雅曼面前,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先来尝尝宝贝的甜茶。” 曾雅曼微微低头,面露羞涩,微笑着为贾信琦斟满茶水,心中暗自思忖:狗杂种赶快喝吧。 过了好一会儿,会所里的众人一个个都困倦不堪,纷纷倒在地上。 原来,梁素梅送给曾雅曼的玉瓶中装着一种无色无味的强效催眠药——闷倒牛。曾雅曼趁人不备,将整瓶药都灌入了茶壶中。 曾雅曼见众人都已昏昏睡去,赶忙轻声唤醒佯装入睡的梁素梅:“嗨,别装了,他们都睡了。” 梁素梅动作利落地起身,快速打开会所大门,把在外面等候的人叫了进来。她指挥着众人,将地上熟睡的除了那几个女孩之外的人,全都捆绑了起来。 “把我和贾信琦绑一起。”梁素梅语气坚定地说道。 “亲爱的,你是不是疯了?”曾雅曼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听我的,动作快点!”梁素梅急切地催促道。 “为什么?你救了我们,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曾雅曼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我送给贾信琦的表里安装了远程监控技术,这意味着只要贾信琦一直戴着这块手表,我们就能获取更多他的犯罪证据。如果我和你们一起逃走,贾信琦一怒之下很可能会毁掉那只表。”梁素梅耐心地解释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曾雅曼这才恍然大悟,她一边动手捆绑梁素梅,一边关切地提醒道:“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我会等你的。如果明天还不见你和我汇合,我就来找你。” “别胡闹,听我的,只要你不来,我一定能够安全出去。”梁素梅自信满满地说。 曾雅曼无奈地点点头,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贾信琦苏醒过来后,曾雅曼和那几个他抓来的姑娘已经全部被梁素梅的人护送到安全地带了。贾信琦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着,他强打起精神,拼命地挣扎了几下,却始终挣脱不开。仔细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何时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正在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有一颗头重重地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洛佳佳。 “来人!来人啊!”贾信琦大声呼喊着,然而会所里的人都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会所的门也被关得死死的,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贾信琦的叫声惊醒了其他昏睡的人。 “好吵啊!”梁素梅微微睁开眼睛,假装刚发现自己被绑,不禁惊恐地惊呼一声:“啊!是谁干的!” 屋内的众人都陆续苏醒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恶徒,于是便互相帮忙解开了绳子。 梁素梅佯装被吓得瘫软在沙发上,额头还使劲挤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颤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贾信琦猎犬似的仔仔细细把里里外外的房间搜索了一番,然后才恶狠狠地说:“咱们八成是被那几个女的给算计了。” “怎么会?”梁素梅满脸狐疑,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她们呢?” “都跑了”贾信琦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 “tmd 该不会是那天睡了那小贱人,把她们都给吓急了吧。”梁素梅认真的看着贾信琦“要是因为那天的事给你造成了损失,我补偿你,你想要啥尽管开口!” 贾信琦赶忙摆手,“佳佳,瞧你这说的是啥话,不就是几个女人嘛。”他心里暗自窃喜,认定洛佳佳因为这件事对自己心怀愧疚,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更顺利地成为她圈子内的人,接触到更有权势的层级,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他娘的还没人敢绑老子,老陈,赶紧给我找人追!”梁素梅发号施令,“是的,大小姐!”老陈说完,像离弦之箭飞出了门。梁素梅这是让老陈先撤呢,追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任务,接下来等不到老陈回来,梁素梅自然会找个借口开溜。 第137章 你们终于回来了 卫知在办公室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来回踱步。曾雅曼失踪了,梁素梅也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去救曾雅曼了。 卫知正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看到关海山带着曾雅曼走了进来,他欣喜若狂,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嘴里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然而,曾雅曼却沉默不语,梁素梅还没回来,自己实在高兴不起来。卫知看到她身后和门外都没有梁素梅的身影,不禁疑惑地问:“小梅呢?” 曾雅曼深吸一口气,把梁素梅解救自己的整个过程详细地跟卫知说了一遍。卫知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让梁素梅一个人留在那个虎穴,她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他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去找梁素梅。 “那我也去!梁素梅救了我,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曾雅曼坚定地说。 “你别添乱了,老实在厂里待着,我自有办法。”卫知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卫知按照曾雅曼提供的消息,几经辗转找到了老陈。老陈虽然已经脱身,但他非常愿意配合卫知。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了,梁素梅这个女孩子,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不干正事,实际上她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救那些被困的姑娘,他对梁素梅佩服得五体投地。 卫知和老陈商议后,老陈便再次来到会所。 梁素梅见老陈回来,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但她还是强装镇定,问道:“怎么样?老陈,那些贱人是不是找到了?” 老陈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摇了摇头,神情紧张地说道:“大……大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梁素梅心里一紧,连忙追问道。 贾信琦也感到十分奇怪,皱着眉头看着老陈,等着他的下文。 “大少爷来了!”老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什么?”梁素梅心里暗暗叫苦,她心想,这肯定是老陈为了救自己,特意编造出来的人物。而这个人物,极有可能是自己认识的人,她万分不想让别人再掺和进来啊。 “大少爷让我来找你,跟他一起回去,说这阵子风声紧,书记怕你在外面惹祸。”老陈压低声音说道。 “大少爷是?”贾信琦好奇地问。 “是我哥。”梁素梅回答。 “诶?那正好,叫大哥一起来聚聚呗!”贾信琦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心里琢磨着,看样子这个大少爷说话很有分量啊,如果能认识上他,那自己岂不是更有势力了。 “下次有机会在合适的场合我给你引荐吧,我大哥和我们不一样,他最讨厌这些了。”梁素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那话的意思在贾信琦看来:我可不想让大哥知道自己在这种地方鬼混。 贾信琦听了,心里不免失落,但他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他忙不迭地点头说:“佳佳,快去吧,别让大哥等久了。” 梁素梅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怀表,递给贾信琦。贾信琦见状,连忙摆手推辞:“佳佳,你已经送我一个 28 万的表了,这...” “这个不是给你的。”梁素梅笑了笑,解释道,“这个是我给伯父的一点心意。咱们已经是朋友了,我本该上门拜访的,但一直抽不出时间。这个就当是给伯父的赔罪吧。” 贾信琦一听,心下顿时踏实了不少。看来这洛佳佳还真把自己当朋友了,有省委书记洛佳佳这座大靠山,以后的日子肯定稳如泰山。 “诶,这块表很适合你,你戴着特别帅!”梁素梅看着贾信琦手腕上的手表,由衷地赞叹道。 贾信琦听了梁素梅的夸赞,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啊,简直要得意忘形了。这可是能和他家全部身价相媲美的表呢,他暗暗下定决心,要一直戴着它,也为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背景深厚多财多亿的朋友。 梁素梅和卫知汇合的时候,卫知一看到她那副浓妆艳抹的模样,简直惊掉了下巴。这和平时朴素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卫知心里明白,为了救曾雅曼,她在身心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小梅,这些天你受委屈了。”卫知温柔地抓着她的肩膀,心疼地说。 “卫知,如果你不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完美脱身呢,谢谢你”梁素梅和卫知四目相对,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彼此的灵魂,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深情。 卫知一脸关切地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们一起商量,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梁素梅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好。” 此时,这两个年轻男女的心中都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情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他们心照不宣地装下了对方,这种默契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温暖。 过了一段时间,曾雅曼再次见到梁素梅时,梁素梅已经重新换上了自身朴素的打扮。曾雅曼经过这次经历,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傲慢,反而多了几分谦逊。 她半认真半玩笑地对梁素梅说:“梁素梅,谢谢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卫知就送你了。” 梁素梅听了,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怎么?你对卫知没兴趣了?”梁素梅眨着眼睛,打趣地问。 “当我看到他找不到你时那紧张的样子,我就明白,你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心头宝啊!”曾雅曼撇撇嘴,笑着调侃道。 梁素梅回头瞅瞅卫知,那表情仿佛在说:“曾雅曼说的是真的吗?” 卫知则只是温柔地注视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笑容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醉人。 “你接下来是打算回京城呢?还是想留下来?”梁素梅问。 “留下来白吃饭?你能同意吗?”曾雅曼双手叉腰,似笑非笑地反问。 “那可不行,想吃饭就得干活,我们厂正好缺工人呢!”梁素梅半开玩笑地说。 “哼,想让我在你手底下干活,门儿都没有!我才不干呢!”曾雅曼轻哼一声,继续说道,“我还是回京城吧,我爸妈估计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曾雅曼返回京城的时候,卫知特意叮嘱铁路上的工作人员,要对曾雅曼进行特殊保护。果不其然,这次回程之旅没有出现任何幺蛾子,她顺顺利利地回到了京城。 宁溪县的豆制品厂自打在京城设立了采购点之后,那规模可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北方的大部分城市里,都陆陆续续有了宁溪豆干的身影。这些傲人的业绩,可是给宁溪县的财政打了一针强心剂呢! 宁溪县的麻纺厂厂长被抓之后,厂里人心散乱,业绩更是遭遇了滑铁卢,一落千丈。可当初为了建这个麻纺厂,县里可是下了血本,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支持啊!要是这厂子就这么关门大吉了,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际县长慧眼识珠,看出了卫知的才能,特意找他谈了谈,想让他去麻纺厂当厂长。 卫知却摆了摆手,推荐了梁素梅:“际县长,豆制品厂忙的不可开交,我真没办法身兼数职,我推荐梁素梅同志,她眼光独到,经营的点子也是一套一套的。我敢打包票,在她的带领下,麻纺厂肯定能重振雄风,走向辉煌!” 卫知之所以敢这么拍胸脯保证,那是因为他和梁素梅曾经就麻纺厂的出路问题进行过深入的探讨。他把当时梁素梅跟自己说的话,一股脑儿地都讲给了际县长听。际县长听了之后,那是又惊又喜,心里暗暗想道:“这小姑娘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他当机立断,决定让梁素梅担任麻纺厂的厂长,而卫知则担任发展顾问。际县长的如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他觉得梁素梅和卫知这对黄金搭档,一起干活儿,这厂子能更快的起死回生! 豆制品厂的生产主管一职最终落在了范晶晶身上,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一直以来,范晶晶给人的印象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谁也没想到,当她得知自己将担任主管时,整个人立刻收敛了性子,变得异常谨慎和专注。这一转变让人刮目相看,也让人们对她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事实上,梁素梅早就看透了范晶晶的性格。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内心细腻如针。这种特质使得她在处理事情时能够兼顾大局和细节,确保工作的顺利进行。因此,将生产主管的重任交给她,不仅能发挥她的优势,还能让其他人放心。 第138章 你是新来的? 宁溪县麻纺厂可是宁溪县头一个国营单位,厂里的工人大多都是工二代,关系那叫一个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前任厂长被抓走之后,那些本来就混日子的工人们,有的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整天来厂里溜达一圈,瞅一眼就走人,生产线也慢慢停了。际县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毕竟这些工人的父辈都是对宁溪县经济有过贡献的人,他可得罪不起,但也不能不管啊。 现在梁素梅上任了,际县长特意提醒她厂里的人际问题,梁素梅拍着胸脯让际县长放心,说她保证能扭转局面。 梁素梅上任第一天,厂里的情况跟她想的一样,没几个工人在岗位上,只有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正在操作机器。梁素梅走上前去问道:“您好同志,咱厂里就这么几个工人啊?” 那小姑娘无奈地笑了笑:“哪能啊?有六十来号人呢!”她看梁素梅是个生面孔,就问:“诶?咋没见过你呢,你是新来的?” “我是新来的厂长。”梁素梅回答。 “啊?”那小姑娘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是听说要空降新厂长,可没想到居然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真的假的?你可别忽悠我!” “哈哈,当然是真的!”梁素梅笑着点头,又接着问:“你叫啥名字呀?” “厂长,我叫姜梦。”小姑娘赶紧回答。 梁素梅看着这个认真工作的小姑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麻纺厂,空荡荡的,梁素梅坐在办公室里,心里琢磨着。 “咛~”随着开门声响起,梁素梅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梳着大背头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夹着烟。这男人是经营部的主任郑毅。 “哈哈,你就是新来的厂长吧?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小的岁数就当上厂长了,厉害厉害!”郑毅一进门就自来熟的称赞着,可梁素梅却分明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 “您好,请问您是?”梁素梅礼貌地问。 “我是经营部的主任,你叫我郑主任就行。”郑毅毫不客气地回答。 梁素梅看着郑毅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心里暗暗想着,这家伙八成是看自己年轻,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哼,自己可不会怕他! “老郑,生产线主任是谁?”梁素梅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郑毅一听梁素梅叫他老郑,一下子愣住了,心里嘀咕着:这小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行,我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对不起我这么多年主任的手段。于是他回答道:“生产线主管……陈松,不过你找他也没用,他就是个酒蒙子,这会儿估计在家睡大觉呢!” “他家在哪?”梁素梅追问。 “在小桥街南里。”郑毅回答。 “那好,跟我一块去他家!”梁素梅果断提议。 郑毅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要不是想见见新厂长,他这会儿还舒舒服服地看《水浒传》呢。他摇了摇脑袋,嘟囔着:“我跟陈松那家伙合不来,我去了说不定给你帮倒忙,你自个儿去吧。” 梁素梅微微一笑,“不去也行,那你把今年麻纺厂的业绩统计一下,明天交给我,我好琢磨琢磨接下来咱们厂该咋发展。” 呵!这小丫头片子乳臭未干的,倒指使起他这个长辈来了,郑毅没好气地回怼:“你不懂,统计都是年底才干的事儿,现在还没到年底呢,没法统计,干不了。” “哦,现在麻纺厂啥情况,我看你比我清楚得多。瞅你这意思,一点都不操心麻纺厂的未来啊,是不是觉得当上主任就能高枕无忧、吃喝不愁了?你可别忘了,麻纺厂的领导班子守则里是咋写的?”梁素梅在上任前就把麻纺厂的领导班子守则和员工守则研究了个遍,没想到这会儿还真派上用场了。 “小丫头片子,啥领导班子守则,你给我指出来哪款哪条!我在麻纺厂多少年了,还能怕你威胁?”郑毅抽了口烟,毫不示弱。他以为梁素梅想拿厂长的架子压自己,他端的可是铁饭碗,谁来当厂长都动不了他。 “呵呵,郑主任,你好自为之吧。”梁素梅把“郑主任”三个字说得特别重,轻蔑地看了郑毅一眼,转身就走了。 她按照郑毅给的地址,一路七拐八弯,3又打听了好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生产主任陈松的家。开门的是陈松的媳妇马荣,马荣见来的是个陌生姑娘,啥也没说,没好气地就要关门,她还以为陈松在外面拈花惹草,让大姑娘找上门来了。梁素梅眼疾手快,用脚挡住门,赶紧说:“我是麻纺厂的新厂长梁素梅,来找陈主任的。” 马荣嘴角一撇,满脸不屑地说:“哟,你是厂长?我还县长呢!好端端的大姑娘,找点正经营生干,别整天想着巴结别人的老公!” 梁素梅怎么也想不到,马荣居然会这么想,难道是陈松自己有生活作风问题? “大姐,我是来通知陈松回厂里上班的,麻烦你转告一下,如果他下午不来上班,就按领导班子守则处理。”梁素梅说完,急匆匆地走了,生怕被人误会她是陈松的情人。 马荣听了这话,心里疑惑了,难道这小姑娘真是厂长?她又琢磨着:切,这小姑娘毛都没长齐,能是厂长?不过,她还是把下午上班的事告诉了丈夫陈松。 陈松在炕上睡得正香,鼾声如雷。听到媳妇叫自己,他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翻个身又继续睡。 “反正我通知了,你爱去不去,到时候真办你,我就跟你离婚!”马荣大声嚷道。 “离离离,老子早就烦你了,要不是为了儿子陈全,老子早就跟你离了!”陈松不耐烦地回应道。 “真他妈的烦,你们想离就离,反正厂子每个月都给我发工资,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陈全也嚷了起来。 “呜呜,老的小的,你们一个个都有工作,就欺负我这个没工作的婆娘!”马荣一边哭诉,一边发狠道,“离也行,你们俩只要答应我每月把工资分我一半,我就离!” “想得美,有本事自己去赚钱,老子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陈松一边穿鞋,一边说道。 马荣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扯着嗓子大骂:“滚吧滚吧!去找你的小老婆吧!” “找泥马,老子去上班”陈松厉声呵斥。 “爸,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陈全在后面忙不迭的跟上父亲的脚步。 第139章 谁家丫头片子? 陈松回到厂里,在厂长办公室里溜达了一圈,只见一个小姑娘正坐在厂长的椅子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姑娘,心里琢磨着,这是哪位领导家娇惯的千金吧?那小姑娘也不怯场直勾勾地盯着他,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上了,陈松摸了摸鼻子,心说找厂长要紧,转身打算撤退。刚要迈出门槛,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生产主任陈松吧?” 陈松脚下一顿,满脸疑惑地看着那小姑娘,心里嘀咕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没大没小的。“啊!我是,你是谁家的丫头片子?” “我是新来的厂长梁素梅。”梁素梅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啊?”陈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撇了撇嘴,“可拉倒吧,别在厂长办公室瞎捣乱了,赶紧出去!” “你跟你夫人还真是一个样儿。”梁素梅调侃道。 陈松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疑惑了。这小姑娘说话沉着冷静,成熟稳重,还真有那么点儿领导的架势。他不禁问道:“你真的是厂长?” “对,如假包换,我以前是豆制品厂的生产主任,说起来,咱们还是同行呢。”梁素梅笑道。 陈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双手,热情地去握手,“厂长好,厂长好,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梁素梅问道:“陈主任,咱们生产线现在的状况跟停产没什么两样,这个你可得负主要责任啊。” 陈松看到新厂长刚来就兴师问罪,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他连忙解释道:“厂长,您刚来可能还不了解情况,咱这厂里的机器,那可真是比我爷爷的岁数都大!生产出来的东西,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上眼,也就几个关系好的老客户看在前厂长的面子上,才会少量地批发一些。现在前厂长被抓走了,这些老客户也都不再订购了。” 梁素梅耐心地听着陈松的解释,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可工人们一直不上班,工厂一直停工也不是个事儿啊!” “厂长,依我看,现在这情况,还不如停产呢!”陈松瘪着嘴说。 “嗯?这是怎么个说法?”梁素梅一脸疑惑地问道。 “厂长,我带您去仓库看看您就知道了。”陈松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个带路的手势。 梁素梅跟着陈松来到了仓库,只见仓库里堆满了满满的布料,梁素梅随手打开一包,摸了摸里面的布料,果然感觉比现在市面上的布料要粗糙许多。 “厂长,您看,咱们再继续生产下去,这仓库都快堆不下了!”陈松无奈地说道。 梁素梅沉默了片刻,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你们以前怎么不考虑换机器呢?”梁素梅问道。 “换机器?哪有那个钱啊!现在这情况,能勉强维持现状,不拖欠工资,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很多工人都盼着厂子破产,好拿点补偿金呢!”陈松苦笑。 梁素梅内心五味杂陈,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暗自思忖:“这县长给我安排的是啥破工作啊!这厂子都快经营不下去了,干脆倒闭拉倒,还让我来当什么厂长,扭转什么乾坤。可我这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干了。” “陈主任,流水线先暂停一下,把工人们都叫回来,咱们开个会。”梁素梅说道。 “好嘞!”陈松赶忙应道,然后招呼着儿子陈全和流水线的工人们,分头去把旷工的人员叫回厂里。正在下象棋和耍牌的工人们,听到要回厂子,一个个都老大不情愿的。不过,也有一些人比较听话,一叫就回来了。最后,大部分工人都回到了厂子。 “赵瑞,不回厂子能行吗?”牌桌上的赵瑞正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眼睛盯着牌,思考着下一步该出什么牌。听到牌友的问话,他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哼,老子端的可是铁饭碗,我回不回他都得给我留着位置。对 2!”说完,“啪”的一声,帅气地把牌一甩,那架势,何其潇洒。 对于大部分工人都能回到厂子的情况,梁素梅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拿起话筒,轻轻吹了吹,笑盈盈的开口说道:“大家好啊,我是新来的厂长梁素梅。” “哟呵,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这是想来耍耍官威吗?” “真是服了,老子正下着棋呢,叫我回来就听她做个自我介绍?” “唉,就咱们这厂子的情况,谁来当厂长都没用,她还叫什么梁素梅,那不就是‘速没’吗?”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安静一下,都认真听厂长说。”陈松用力拍了拍手,声音穿透力十足扯。嘿,你还别说,陈松这一嗓子还真挺管用,台下原本闹哄哄的员工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咱们厂子目前的状况我已经了解过了,当下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把仓库里积压的货都给清空。”梁素梅皱着眉头说道。 “切,这事儿我这经营主任早就琢磨过了,还用得着你说?”郑毅小声嘟囔着,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旁边的梁素梅却听得真真切切。梁素梅话锋一转,问道:“郑主任,产品的销售,经营部门可是要负很大责任的。你给大伙说说,这些产品怎么就都滞销了呢?” 郑毅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新厂长是要给自己小鞋穿啊?哼,产品卖不出去,那是机器的问题,跟他经营能有啥关系?他拿起话筒,不紧不慢地说:“咱们厂子的机器设备都老掉牙了,生产出来的产品市场根本不买账,我们经营部就算把嘴皮子说破了,人家也不愿意要啊。厂长,既然你是际县长推荐来的,那你就跟际县长说说,给咱们厂子申请点新机器呗。” “那仓库里的货,就这么一直压着?”梁素梅追问道。 “我们也不想压着呀,那我再安排人出去求求采购商呗。”郑毅漫不经心地敷衍道。 梁素梅无奈地淡笑一声,开口说道:“各位同事,咱们一起开动脑筋,想想看有啥好办法能把仓库里的货都清空。要是谁的办法管用,那就说明谁有能耐,我做主,就让这个人来当经营部副主任。” 郑毅心里暗自嘀咕,这梁素梅不仅想给自己穿小鞋,还想趁机架空自己的权力,简直是痴人说梦!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经营部主任,对市场的了解那可是厂里最权威的,自己都想不出办法,谁还能有办法?呵呵,他就等着看梁素梅在大家伙面前出丑。 梁素梅瞅着台下的众人都闷不吭声的,一个个仿佛都在苦思冥想,可始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郑毅见这状况,心里不禁暗自得意起来,眼中掠过一丝鄙夷的目光:这新厂长莫不是个傻逼吧,还想指望这些榆木疙瘩脑袋,要是这些脑袋好使,厂子早就飞黄腾达了。 “谁要是能想出个法子,甭管管不管用,奖励五块钱!”梁素梅又开始用金钱来激励大家。 这时,台下有人喊了一嗓子:“咱们可以把价格降一降!”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大集上搞大甩卖,肯定能卖出去!”另一个人随声附和道。 “我...我也是这么琢磨的!”又有几个人跟着应和。 梁素梅眼神明亮,连连拍手道“好!太好了!李会计,快把这几位同事的名字记下来,会后就把奖金给发了。” “好嘞,厂长!”李主任一边用手指点着人,一边在小本上写下名字。 那几个说要降价的人一听到会后就能拿到奖金,兴奋得跟什么似的,其他人也不甘落后,脑袋里的马达嗖嗖直转。 “还有没有别的好点子?”梁素梅接着问道。 第140章 姜梦 梁素梅看着姜梦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便微笑着鼓励道:“姜梦,你一直坚守在厂里,想必一定有不少好点子,快和大家分享分享吧。” 梁素梅被点到名,心中满是欣喜,她迅速站起身来,回答道:“厂长,我家做豆腐时,用的是咱们厂的布做的豆腐口袋,特别好用。我觉得咱们可以把库房的布做成豆腐口袋拿去卖,还可以做成蒸笼布呢。” 姜梦说出这个想法后,不仅是梁素梅,就连一直轻视众人的郑毅也不禁心头一颤。这个想法他从未想过,但梁素梅曾经说过,如果谁的点子效果好,就会让谁当经营部副主任。他可不能让自己瞧不上的人出风头,于是赶忙强调:“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我们经营部认识的都是布料采购商,而豆腐口袋和蒸笼布都是在百货店和商店里卖的,我根本不认识那方面的人。再说了,要做豆腐口袋和蒸笼布,不得再额外增加一条流水线吗?咱们厂哪有那个条件啊。” 梁素梅当即便反驳道:“郑主任,你这种想法实在是太狭隘了。咱们厂现在处于停工状态,这么多工人总不能一直闲着吧?”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台下的工人们,大声问道:“有谁会做针线活呀?” 工人们对梁素梅刚刚大方的奖励行为已经有所改观,他们意识到这个新厂长是真心为厂子的未来考虑。如果厂子能够有起色,谁又愿意拿那点补偿金呢?毕竟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仅是令人羡慕的,更是长期的生活保障啊。于是,大部分女士纷纷举起了手,还有些男士在下面叫嚷着:“我妈会!”“我姐会!” 梁素梅望着各位工人那高涨的热情,原本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她开口说道:“各位同事,咱们不妨这样分工如何?女同志们负责剪裁蒸笼布和豆腐口袋,男同志们则负责联系采购商进行销售。倘若男同志们的家属中有擅长裁剪的,也可以邀请到厂里来,工资照样发放。” 郑毅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心里暗自思忖,如果这些工人真的把积压的库存给清空了,那他这个经营部主任的位置恐怕就岌岌可危了。于是,他赶忙说道:“宁溪县就那么大点地方,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这个法子根本行不通,纯粹是白费力气。依我看,还是我再去和采购商好好谈谈吧。” “行,郑主任,那就有劳您再和采购商沟通一下。您谈您的,我们干我们的。”梁素梅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你……”郑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个新厂长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他的面子,他气得“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我是这样考虑的。”梁素梅继续对工人们说道,“咱们可以前往潞州市以及各县的大大小小的百货商店和供销社多跑跑业务。蒸笼布和豆腐口袋,家家户户都用得着,这个市场可是相当广阔的。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清空库存。” “厂长,那咱们今天就开始行动吗?”陈松问道。 “没错,把仓库里的布料给大家分一分,今天就立刻开工!”梁素梅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等库存清空了,我会给大家发放奖金!” 台下的众人一听到有奖金可拿,个个都兴奋不已。这个新厂长可真是大方,以前的厂长恨不得把每一分钱都装进自己的口袋,而他们只能领着那点微薄的死工资,一点工作的积极性都没有。如今一听到要发奖金,大家瞬间都充满了干劲。 麻纺厂的气氛再度变得热闹非凡,梁素梅安排女工们先制作出一些样品,以便让男工们能够拿着这些样品去供销社进行推广。 “小梦,你今天这主意真是妙极了,我坚信咱们厂按照你的点子来办,库存很快就能一扫而空!” 姜梦头也不抬,继续埋头于手中的活计,陈松倒也不以为意,依旧满心欣赏地注视着她工作。 没过多久,女工们便赶制出了一部分成品,男工们手持成品,跃跃欲试,仿佛已经看到了推广成功、拿到奖金的美好场景。 然而,天不遂人愿,麻纺厂的车居然坏了,大家总不能徒步前往其他县市吧。车坏了这事儿本该由郑毅负责,可他却悠然自得地叼着烟,懒洋洋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水浒传》。听到大家焦急万分地喊道:“郑主任,车坏了,得赶紧找人修修啊!” 郑毅不紧不慢地抬起眼皮,满不在乎地说道:“修不了,你们去找厂长吧。” 男工姚文明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郑主任,车不是一直都由经营部负责管理吗?我们现在急需用车,您就帮忙找人修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郑毅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你说修就修?你以为你是谁啊?咱们厂可是国营厂,修车得走流程,申请修车费,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呢。你们要是不着急用车,咱们就按流程慢慢走,要是着急,那我也没办法,明白了吗?” 姚文明看着郑毅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看来,只能去找厂长了。 梁素梅听完姚文明的讲述,顿时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来到经营部办公室。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将郑毅手中的《水浒传》扯出来,狠狠地拍在桌上“郑毅,你身为经营部主任,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总该有点上班的样子吧?”她指着那本《水浒传》,继续斥责道:“你看看你,这是在上班吗?” 郑毅却不以为然,振振有词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万般皆有学问,我看《水浒传》也是为了从中探寻经营的门道。” 梁素梅眉头微蹙“好,书里面有没有经营的门道我不清楚,可大家都这么忙碌,你身为领导,总得发挥带头作用吧?你瞧瞧陈主任,还会帮女工们做裁剪的活儿呢。” “呵,你也清楚我是领导,领导靠的是头脑,可不是双手。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郑毅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试图辩解。 “哼,你自诩经验丰富,那厂子都快倒闭了,你怎么连个好主意都想不出来?”梁素梅毫不客气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 郑毅顿时哑口无言。 “你要么现在就和工人们一起干活,要么就回家去,这个主任你别当了!”梁素梅拿起厂长的架势,火气全开。 一听这话,郑毅怒从中起,这个黄毛丫头,真是给脸不要脸,“啪”的一掌,桌案的茶杯都颤抖了几下,郑毅怒目圆睁道:“梁素梅,你算哪根葱?我没有违法乱纪,你没资格开除我,就算是县长来了,也休想开除我!” 梁素梅被气笑了,“好好好,那你就继续看你的书,继续当你的大闲人吧!”说着,梁素梅把书狠狠地往郑毅怀里一扔,然后摔门而出。 梁素梅找出电话簿,拨通了修车师傅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一接通,对方就说师傅出差了。梁素梅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肯定是郑毅和修车师傅串通好搞的鬼。哼,不就是修个车吗?她又不是不会,“我来修!”梁素梅斩钉截铁地说。 众人听了,都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个小姑娘会修车?这简直是天下奇闻,滑天下之大稽! 第141章 修好了吗 “厂长,要不我去找修摩托的金师傅过来瞧瞧?”姚文明焦急地说道。 “我知道金师傅,他修摩托车确实有一手,可这汽车,他怕是不在行。”梁素梅手持扳手,快步走近汽车,摆出一副要大显身手的架势。 郑毅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情形,心中暗自思忖:“赶紧修吧,修坏了才好,让你逞强!” 姚文明心急如焚,向周围的兄弟们求助:“你们谁会修车啊?快来帮个忙!”他觉得梁素梅修车这事不太靠谱,心里也着实担心车会被修坏。 然而,众人都纷纷摇头,除了司机小赵,其他人都没开过车。司机小赵把车视作珍宝,每天都要擦拭两遍,连零件都不敢轻易触碰,更别提打开发动机盖了。此时,小赵见梁素梅竟然将舱盖打开了,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赶紧上前阻拦道:“厂长,这车可金贵着呢,您这一打开,还能盖上吗?” 梁素梅“啪”的一声将舱盖合上,吓得小赵浑身一抖,随后又急忙仔细检查车身,生怕有一丝破损。 “汽车没那么娇气!”梁素梅再次打开舱盖,仔细查看内部情况。她修车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工厂,厂里的工人们纷纷出来围观。 “厂长可真厉害,啥都会!” “人家是厂长,就算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还真是难为她了,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厂里的工人们议论纷纷。 “都别看了,回去干活!”陈松大声喊道。 回到车间继续干活的人们,心里依然牵挂着外面的梁素梅。看到有个同事从外面跑回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车修好了吗?” 见那同事摇了摇头,大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默默为厂长加油鼓劲。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同事回来,“车修好了吗?”“车修好了吗?”这句话在车间里被反复提起。 “厂长把车修好了!”这一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车间!众人皆欢呼雀跃,尤其是女员工们,更是兴奋异常。毕竟,梁素梅也是女性,她们之前着实担心她无法修好车,如此一来,男同事们恐怕会更加轻视女性。然而此刻,梁素梅这位女中豪杰竟然成功将车修好,仿佛为女同志们争回了颜面,女工们个个热情似火,纷纷涌出来看热闹。 梁素梅稳稳地坐在车上,车内传来发动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车犹如脱缰野马般又动了起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梁素梅驾驶着车在厂子里潇洒地绕了几圈,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在原处稳稳停车。 梁素梅下车后,周围顿时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厂长好样的!”“厂长真厉害!”“厂长,以后我也想跟您学开车!”声声赞美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梁素梅被众人的热情紧紧包围着,心中满是欣慰。刚来厂子时的冷清与如今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愈发坚信自己有能力将厂子经营得风生水起,信心也随之倍增! “没问题,谁想学开车就报名,我可以在下班后教大家。”梁素梅豪爽地说道。 “我报名!”“我也想报名!”一时间,现场气氛热烈非凡。 司机小赵在一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辆车可是他的心头肉啊,平日里他连车身上有个指纹都要擦拭干净。可厂长都发话了,他又怎能不听呢。 梁素梅看出了他的心疼,便出言安慰道:“以后咱们厂效益好了,有的是钱再买新车。车嘛,不过是个代步工具罢了。” 小赵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想当初买这辆车时,那可是费尽了周折。前任厂长见自己的妹夫、际县长有辆车,自己也想过过坐车的瘾,可在国营单位,领导想给自己买个代步工具,必须向上级申请,来来回回折腾了小半年,才好不容易把车买回来。这新厂长说话倒是轻巧,好像她今天说买车,明天车就能到似的。 郑毅眼睁睁地看着梁素梅竟然真的把车修好了,心中的愤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直恨得他牙根痒痒。这个梁素梅,难道是老天爷专门派来与他作对的吗?怎么好像什么本事都有,连车都会修!他暗自琢磨着,必须得想个法子,让梁素梅从此一蹶不振。 “赵瑞,你听说了吗?你们厂子前几天发奖金啦!”赵瑞正悠然自得地打着牌,冷不丁听到牌友说了这么一句话。 “啥?”赵瑞猛地一怔,“这事儿没人跟我说啊!” “我看呐,八成是把你给忘喽,你还不赶紧回去要!”牌友在一旁煽风点火。 “嘿,真他妈的不是人!老子还活得好好的呢,干活的时候就想起叫老子了,发奖金却不通知我,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赵瑞气得把牌一摔,披上衣服就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赵瑞风风火火地赶到会计室,一进门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李会计,发奖金怎么没通知我?” 李会计打心眼儿里就瞧不上这个好吃懒做的赵瑞,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没通知你?同事说你在打牌,不愿意回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牌桌上的规矩,没打完怎么能离场呢?”赵瑞强词夺理,紧接着又说,“我现在回来了,那奖金总该补给我了吧?” 李会计被赵瑞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气得够呛,“晚了!现在回来也没用了,而且那些奖金都是发给为厂里出谋划策的人的,你既没在现场,也没出主意,没有正当理由给你发奖金。” “出什么主意?我主意多的是,我现在出还不行吗?”赵瑞嚷嚷道。 “现在已经晚了,你看看车间都已经开始干活了。不过,你要是还想要奖金,也不是没有机会,你可以跟同事们一起去跑市场搞销售。”李会计耐着性子解释道。 赵瑞怀着好奇的心情来到车间,果然看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他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的气愤愈发强烈。这些工友们平时和他相处得倒也不错,可回来干活却不告诉他,还有,凭什么他就拿不到奖金?他又不是没给厂子干过活! 郑毅远远地瞧见赵瑞在那儿来回踱步,便高声呼喊:“小赵啊,来我屋里坐坐,咱爷俩唠唠嗑。” 赵瑞闻声望去,见是郑主任,赶忙快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说道:“郑主任,在这厂里,也就您对我最好了,我真是从心底里感激您呐!” 郑毅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看着赵瑞,语重心长地说:“我对你们可都是一视同仁的,你们都还是半大孩子,跟我家那小子一般大,我看你们啊,就跟看自己孩子似的。”说罢,郑毅又给赵瑞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赵瑞双手接过茶杯,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心中也不禁柔软了下来,说道:“郑主任,我一直觉得这一任厂长非您莫属,您瞧瞧,您精通经营之道,人脉又广,而且对人那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所以大家都对您钦佩有加啊!” “呵呵,我没能当上厂长,是我自己能力不足,怨不得别人。际县长推荐的这位新厂长,呵呵,且走着瞧吧。”郑毅深吸了一口烟,脸上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神情。 赵瑞听出了郑毅话中的弦外之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郑主任,这位新厂长是际县长的人吗?” 郑毅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倒没什么,可别胡言乱语把际县长的名声给败坏了。” 第142章 多少给她点面子 “啊?”赵瑞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厂长居然是个女的?” 郑毅则是一脸“你现在才知道”的表情,“对啊,而且还是个黄毛丫头呢!” 赵瑞更加惊讶了,“这……这不是闹着玩吗?简直就是过家家啊!” “嗨,反正这厂子也快倒闭了,谁来当这个厂长都无所谓,就算倒闭了,也怪不到新厂长头上。”郑毅喝了口茶,吧嗒了两下嘴。 “郑哥,她该不会真的是县长的情人吧?”赵瑞压低声音问道。 “嘘——”郑毅看了看门外,确认没人后,接着说,“这话可不能乱讲。” 赵瑞听到这话,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低声骂道:“臭娘们,早晚得完蛋。” “哼,女人当家,那还不得天下大乱啊!我本来还想着,如果自己能再升一升,就把你也提拔一下。你脑子机灵,点子多,咱们干这行靠的就是脑力。”郑毅看着赵瑞,语重心长地说。 赵瑞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就像看到了金子一样。他可不想像他爹那样,在流水线上干一辈子。他爹总说他好吃懒做,能有个工人的工作就不错了。如果自己真能升个一官半职,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唉,现在我恐怕要在这主任的位置上干到退休咯!”郑毅故意叹了口气。 赵瑞生怕自己的好事落空,赶紧安慰道:“郑主任,您在我心里那可是当之无愧的 no.1 啊!这厂子要是没有您撑着,早就黄了。您可是厂子的第一大功臣,这厂长的位置理应您来坐。那女人能有什么本事,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嘛!” 郑毅摇摇头,“那可不一定哦,你没看到她一来,车间就变得热闹起来了吗?” “那都是表面现象,大家看她是厂长,多少得给她点面子吧。”赵瑞很不屑。 “谁知道呢,照她这样的干劲,说不定真能做出点成绩来呢!”郑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 赵瑞回到家后,就一直寻思着今天跟郑毅的聊天内容,心里琢磨着:“要是郑毅能当上厂长,那该有多好啊,我这前途不就一片敞亮了嘛!”突然,他脑袋里灵光一现,瞬间有了主意。 牌桌上烟雾弥漫,赵瑞故意输了牌,然后一个劲儿地叹气。牌友们都好奇得很,纷纷询问到底咋回事。赵瑞一脸愁容,说道:“唉,现在这工作可真不好干呐!” 牌友打趣道:“你前几天不还吹自己端的是铁饭碗,根本不用担心工作吗,咋今天又变卦了呢?” “你懂个啥呀!”赵瑞没好气地骂道,“现在的厂长是个黄毛丫头,简直就是来我们厂过家家的,要是工厂真倒闭了,我这铁饭碗不就砸了嘛!” “黄毛丫头?不会吧?她多大年纪啊?”牌友好奇地问。 “你猜猜看呗。”赵瑞故作神秘地说。 “25?”牌友猜测道。 “哼,还不到 20 呢!”赵瑞揭晓答案。 “啊?不到 20 就当厂长,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吧?”牌友大吃一惊。 “哼,你说有没有猫腻?”赵瑞冷哼一声。 “那肯定有啊,快跟兄弟说说,到底咋回事儿?”牌友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问道。 “那我说了,你们可千万别往外传啊!”赵瑞压低声音。 “放心吧,哥们我嘴严得很,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牌友拍着胸脯保证。 赵瑞心里冷笑一声,暗自想道:“你们要是真能守口如瓶,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呢!”然后开口说道:“她呀,听说是际县长的情人,嘘嘘……”赵瑞说完,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去,真不得了啊,怪不得不到 20 就能当厂长,敢情是有这层关系啊!” “看着际县长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还好这口啊!” “早知道际县长喜欢这样的,我就让我妹子天天去县政府门口转悠了,说不定也能当个官儿啥的!” 牌桌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得热火朝天。 没过多久,梁素梅是县长情人的事儿就被传得满城风雨,麻纺厂的工人们自然也都听说了,看梁素梅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您好啊,同志,厂长办公室咋走啊?”卫知随手拦下一个人问道。那人没好气地抬了抬头,给卫知指了指方向,一句话也没说。 卫知好不容易找到了梁素梅,一脸焦急地看着她,可梁素梅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小梅,你咋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呢,咱得想个法子解决啊!”卫知着急地说。 “那些流言蜚语,时间长了自然就不攻自破了,我才不在乎呢!”梁素梅一脸无所谓。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可不想让别人诋毁你的名声,你能当上厂长,那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可不是靠什么关系!”卫知正色道。 “谁说不是靠关系啊?”梁素梅突然笑了起来,“我靠的不就是你的关系嘛,你要是不推荐我当厂长,我能当上吗?” 卫知无奈地摇摇头,也笑了。他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梁素梅还有心情开玩笑。 “等这次麻纺厂的库存清空后,我自然会证明我的实力,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梁素梅认真地说。 “要不……咱们早点在一起吧?”卫知温柔的注视着梁素梅的眼睛。 梁素梅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她摇了摇头,“卫知,说实话,我志不在宁溪县,以后我还想去考大学,去外面的世界好好见识见识。咱们现在这么轻易就在一起了,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分开了。我现在可没信心谈一场永不分离的恋爱。” 卫知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冒失行为。在梁素梅被这些麻烦事缠身的时候表白,确实有点像趁火打劫。 “对了卫知,我还真有事想求你帮个忙。”梁素梅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卫知打趣“嗨,怎么离开豆制品厂变得生分了,早知道就不跟际县长推荐你了,什么求不求的,有啥事你直说!” “我想请关大哥帮忙带点麻纺厂的货。关大哥和供销社还有百货的人都很熟,我想让他也帮忙推销一下我们厂的豆腐口袋和蒸笼布。”梁素梅说明了自己的请求。 “这能算啥难事!我回去就跟关大哥说一声。”卫知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 “嗯,那可太好啦!你一定要帮我好好谢谢关大哥。等事成之后,我请他吃大餐,哈哈。自从我来到麻纺厂,咱们可真是好久没一起聚聚了。”梁素梅露出一丝讪笑。 卫知连连点头应下。 关海山一听说梁素梅让他帮忙带货,叹了口气:“这阵子我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小梅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我们车队出车,早出晚归忙得很,我一直都没来得及去看她。小梅啥样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又拍着胸脯保证“让她放心,她们厂子的货我肯定尽1万个心去推广,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咱们小梅那可是靠真本事当上这个厂长的!” 次日清晨,关海山领着六辆大卡车,风风火火地开进了麻纺厂的大门。那场面,活脱脱就是一支军队的运输车队,把门卫吓得一愣一愣的,连拦都忘了。 关海山大踏步走进厂长办公室,扯着嗓子喊道:“小梅,我们来拉货啦!” 梁素梅一听,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连声道:“关大哥,太谢谢你啦!” 梁素梅赶忙招呼男工们帮忙装货,可那些男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动手。 关海山一看这情形,气得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吼道:“工友们!我们是豆制品厂的车队!我是豆制品厂的经营主任关海山!我们是来帮麻纺厂运货的!梁素梅同志以前是我们豆制品厂的生产主任,有这层关系在,咱们豆制品厂和麻纺厂也算是兄弟单位!咱们兄弟帮兄弟,这事儿跟个人可没关系!” 大家伙一听,哟呵,这竟然是豆制品厂的经营主任!经营主任亲自带头送货,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主任不应该像咱们麻纺厂的主任那样,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嘛。不过再一琢磨,豆制品厂的效益在全县乃至全市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个经营主任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亲自带头送货肯定错不了。众人心里这么一盘算,对关海山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之情,纷纷撸起袖子搬起货来。 第143章 豆制品厂还招人吗 货装满后,梁素梅让麻纺厂的小伙子们跟着豆制品厂的车一同前往,目的是向豆制品厂的经营部学习经营之道。其实,即便梁素梅不发话,麻纺厂的小伙子们也是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着去。梁素梅还精心制作了精美的推广海报,上面画着一对笑容满面的夫妻,正在厨房忙碌,画面极具吸引力和亲和力。 豆制品厂的车队在潞州市各县区奔波了一整天,大大小小的百货商店、供销社都跑了个遍,大家精神饱满,全力以赴,只为能帮梁素梅把这些豆腐口袋和蒸笼布销售出去。还真别说,豆制品厂一出马,仅仅一天的时间,货车里的货就销售一空。 麻纺厂的小伙子们都看傻了眼,他们这几天也没少跑,可成效却远不如豆制品厂这一天。最让他们惊讶的是关海山,只见他递上一支烟的功夫,人家就爽快地把货留下了。 豆制品厂的人十分豪爽,直接将麻纺厂的小伙子们介绍给各个采购商认识,混个脸熟。毕竟,下次送货的就该轮到麻纺厂的人了。 难怪豆制品厂的效益如此出色,今日这一趟,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了豆制品厂,大家都充满了干劲,而且在待人接物方面都堪称完美,他们需要学习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大……大哥,豆制品厂还招人不?我也想去。”麻纺厂的钟小刚满脸堆笑地问道。 关海山开怀大笑:“小兄弟,你们现在的厂长,以前就是从我们豆制品厂出去的。你不知道,她离开的时候,我们有多舍不得。你们可能对她有些误解,但时间长了,你就会真正了解她的为人。听我的,好好跟着她干,好日子很快就会到来的。” 钟小刚挠挠头,将信将疑,但见关海山如此笃定,他也决定继续留在麻纺厂工作。 最后还剩下一些产品,关海山拍板决定剩下这些就由豆制品厂收购了,“放心,钱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小伙子们听关海山这么说,一个个都面露羞赧之色,白白帮麻纺厂干了一天的活,还创造了如此大的业绩,就算这些产品白送给关海山也是理所应当的呀,只可惜他们不是厂长,说了不算。 梁素梅在办公室里静静地坐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论关海山的能力,她是百分之百信任的,可一次性带这么多货,就算是神仙也会有压力呀,关大哥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是真有底气还是故意做给她看,好让她放心。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姚文明和钟小刚等人兴冲冲地冲进厂里,连气都没喘匀,就有人大声喊道:“都……卖空了!” “什么?什么都卖空了?” “是豆腐口袋和蒸笼布吗?” 厂房里的众人都好奇地围拢过来。 “对……就是豆腐口袋和蒸笼布,全部都卖空了,空车回来的。”其中一个小伙子激动地说道。 厂房里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就……就这么卖空了?豆制品厂的人来拉一趟货,就卖空了?这也太轻松了吧!女工们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她们原本还担心,豆制品厂的人是不是在吹牛,满满的六车货说拉走就拉走,就算是以前的采购商来拉布料也不敢这么拉呀。 梁素梅听闻这个重大消息,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自从坐上厂长之位,就切切实实地想要做出些成绩来,毕竟当时在际县长面前可是夸下了海口。当然,能有这样的业绩,她必然要感谢豆制品厂的各位朋友,她决定抽出时间,一定要在宁溪饭店请这帮朋友好好大吃一顿。 厂房里热闹非凡,众人都在听小伙子们谈论今天跟车送货的事。关海山在这帮年轻人的心中已然成为了销售之神,被描述得神乎其神。 “还有吗?还有吗?再讲点!”一直留在车间工作的女工们听完小伙子们绘声绘色的讲述,意犹未尽,还想接着听下去。 这一幕让一直在办公室喝茶的郑毅感到极不舒服。他自认为自己是宁溪县第一家工厂的经营部主任,论经营资历,谁都比不上他。可现在,竟然冒出个关海山,看样子快爬到自己头上了,哼,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经营吗?这一切都是梁素梅造成的,自从梁素梅当上厂长,他就一直心气不顺。他心里暗想,梁素梅和际县长的传闻早已是满城风雨,怎么县长夫人还不来兴师问罪呢? 原来,县长的大舅哥被清算后,际县长就告诫夫人,没有自己的允许,不得有任何不理智的行为,否则被人抓住把柄,影响自己的县长职位。际夫人虽然心里埋怨丈夫没有想办法将自己的哥哥救出来,但为了丈夫的前途,也只能忍气吞声。她可没少听说梁素梅是际县长情人的事,她一直暗中盘算着找梁素梅好好聊聊。她曾想过以吃饭为由,叫梁素梅一起在饭桌上兴师问罪,但被际县长制止了。 关海山拉着剩下的货回到豆制品厂,卫知见车上还有货,忙不迭地问:“关大哥,是不是不好卖啊?” “哈哈哈,好卖得很呢,整整六车货全卖光啦!”关海山得意洋洋地说。 “我去,这么厉害!”卫知惊得目瞪口呆。 “嗨,说到底还是咱这货有市场,这豆腐口袋和蒸笼布,谁家不得备上一套啊。百货的采购还说呢,曾经还有人向他们打听这两样东西呢。”关海山解释道,接着又指着车上的货,“这些货是我自作主张留下的,我想着就当作样品和咱们的豆制品一起寄给外地的经销商,让他们也试着卖一卖。厂长,您不会怪我擅自做这个决定吧?” 卫知笑了:“关大哥,我和小梅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对了,小梅还说等她忙完这阵子就请您吃饭。” “不是吧!”关海山抿了抿嘴,皱起眉头,“小梅这是咋回事,自从去了麻纺厂,好像跟咱们生分了似的。诶,要我说,您可得多去看看她。现在你俩聚少离多,说不定哪天她就被哪个帅小伙给勾走了。您没瞧见,今天那帮麻纺厂的小伙子,一个比一个帅气,一个比一个肌肉发达。”关海山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他见梁素梅和卫知这么久了还没确定关系,心里着实替他俩着急。 卫知用力地点点头,他打心眼里认同关大哥的建议,小梅啊小梅,你可千万不能被别人撬走。 第144章 哪个女人不喜欢 阳山镇的小院子里,李主任和梁晴刚刚翻云覆雨泄完火,两个赤裸的身躯瘫倒在炕上。 “小晴,梁素梅是你堂妹?”李主任突然开口问道。 梁晴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想,这李主任有她一个还不知足,居然还惦记着梁素梅那个小妖精。“是啊,怎么了?” “以前觉得她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别,现在她混得比我还好。”李主任说道。 梁晴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别乱说,她不过就是个有点权力的工人罢了,哪能跟你这个大主任相提并论。” 李主任很是惊讶,追问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梁晴一脸茫然。 “你堂妹现在是麻纺厂的厂长了,这位置相当于县委副书记的级别呢。”李主任回答道。 梁晴一听,如遭雷击,天都快塌下来了,这怎么可能呢!梁素梅哪点能比得上自己,她怎么能当上厂长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堂妹自从去了县里,就没怎么跟家联系过,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也太突然了,呵呵,恭喜恭喜她啦。”梁晴违心的祝福,表情有些扭曲。 “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李主任看起来有些失望。 “嗯?亲爱的还有什么事吗?你跟我分享分享呗。”梁晴往李主任怀里靠了靠。 “现在大家都在传,说梁素梅和际县长有点关系。”李主任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梁晴,接着说:“你们梁家的丫头可真不简单,一个比一个会勾引人呢。” 梁晴心里这才踏实下来,原来是这样,果然是有猫腻。不然就凭梁素梅那长相,比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当上厂长。不过她转念一想,梁素梅怎么会勾搭上际县长呢?在县里才混了几天,这狐媚子的功夫就提升得这么快?她心里极度不平衡,自己身边的不过是个主任,而梁素梅床上的却是县长。“那县长结婚了吗?” “当然结婚了,孩子都大了”李主任笑着回答。 梁晴听到这个回答,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一些,她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梁素梅顶多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而我以后可是正儿八经要当主任夫人的,说到底,她还是比不上我。” 正当她暗自高兴时,李主任突然开口:“对了,你们俩的关系不错吧?” 梁晴心中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故作轻松地说:“是啊,堂姐妹嘛,从小一起长大的。” 李主任点点头,接着说:“既然这样,有时间你给我引荐引荐呗。” 梁晴一听,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撅起嘴巴,娇嗔道:“怎么?你又惦记上她了?” 李主任嗤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梁晴的脑袋:“跟我这么久了,怎么一点脑子都不长呢?我惦记她?那不是和县长作对嘛?” 梁晴愣住了,不解地问:“那你是想干嘛?” “说你笨你还真笨,我当然是为了拉近和县长的关系啦。现在梁素梅刚刚当上厂长,说明际县长和她正打得火热呢。我趁这个时候走走梁素梅这条线,拉近和际县长的关系,以后还愁不升职嘛?说不定以后还能调到县里工作呢,到时候你也能跟我到县里去生活啦。”李主任亲昵的轻轻刮了刮梁晴的鼻子神秘的说。 梁晴心里五味杂陈,她和梁素梅的关系早就降到了冰点,梁素梅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呢?而且,她才不想让梁素梅在自己面前摆着厂长的架子耀武扬威呢。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这点小忙都帮不了?”李主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的神情。 “哎呀,亲爱的,说实话吧,我和堂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关系不像以前熟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梁晴面露难色地问道。 “你可是她堂姐,你们是最亲的亲戚关系,直接跟她把话说清楚不就行了,相信她看在亲戚的份上,多少会给你点面子的。”李主任现在一心只想着当官,居然让一个还没有确立关系的女人帮他上位,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那……那我试试看吧。”梁晴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麻纺厂自从那天关海山帮忙打开了市场,又重新崛起了。目前机器织出来的布料完全可以满足他们新产品的材质需求,于是他们现在也不搞布料批发了,转行做起了厨房用品。生意那是一天比一天红火,麻纺厂的工人也重新有了干劲。 郑毅却是一天比一天心急,自己经营主任这个位置怕是坐不稳了。过几天的员工大会上,梁素梅就会宣布新的经营部副主任的人选,他得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梁素梅在哪?给我出来!”一个肥肥圆圆的妇女突然闯进厂房,扯着嗓子大喊。大家伙都被她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搞得一头雾水。 “梁素梅那个小妖精在哪?”那妇女又问。 “诶,同志,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你要是想找人,去人家里找呗。”生产主管陈松说道。 “哼,我不知道她家在哪,我就知道她是这的厂长,她勾引我老公,我今天必须找她算账!”那妇女说着,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啊?”“我去,这又是谁啊?”一时间厂里议论纷纷。 梁素梅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便出来看。大家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她身上,那女人顺势迎了上来,“你就是梁素梅啊?” 梁素梅觉察出那个女人来者不善,自己也没招谁惹谁啊,于是客气地问:“您是?” “你别管我是谁,你是不是勾引我老公了?”那女人说着,用拳头推搡梁素梅,那力气还真大,梁素梅被推得后退了半步。 “你老公是谁?”梁素梅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哪个对她有意见的人派来故意造谣的。 “你他妈说我老公是谁?你干了那档子不要脸的事,还有脸来问我!”那女人越说越激动,作势就要扑上去打梁素梅。幸好被陈松和姚文明及时拦住了。 “你们把她给我抓牢实了!”梁素梅一声令下,众人立刻牢牢地抓住了那个女人。梁素梅趁机用绳子把那女人捆在了椅子上。 “诶,你们这是干啥呢?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就欺负我一个小老百姓啊!”那女人被捆得结结实实,坐在厂房中央,众人都在围观。 梁素梅开口问道:“你老公到底是谁?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出这个门!” 那女人“呸”了一声:“我老公的身份那是能随便说的吗?你自己勾引的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老公是卫主席?”梁素梅凑近那女人,轻声问道。围观的人顿时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听着。 “骚狐狸,事都做了,就大大方方承认呗!你也知道我是卫主席的夫人,还敢捆着我,还不赶紧把我放开!”那女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梁素梅心里有了底,继续说道:“嫂子,我和卫知那可是一见钟情啊!他身高一米八五,长得又白白净净的,哪个女人能不喜欢呢?” 围观众人听到厂长这么说,顿时一片哗然。这……就承认了?遇到这种事,谁不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怎么还就承认了呢?一个个都皱着眉头,咧着嘴,看着梁素梅。郑毅心里可高兴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就是想让工人们看清楚梁素梅的真面目,好团结起来,一起把这个小丫头片子厂长给扳倒。 第145章 你不认识我? “不知羞耻的小娼妇,就你这样的破鞋,还有脸当厂长?还不赶紧给我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胖女人扯着嗓子骂道。 “嘿呦,梁厂长,你居然能做出勾引别人男人这种事,还怎么给我们厂的工人做表率?我一定要向县里申诉,撤掉你厂长的职位!”郑毅在一旁帮腔。 梁素梅却毫不脸红,依旧面带微笑,那笑容中还带着几分戏谑。 围观的众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他们和梁素梅相处了这么久,打心眼里觉得梁素梅不是这样的人,但谁又知道是不是人前人后两面三刀,说不定在暗地里还真就是个偷人的。 “大婶,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你老公是谁了,我觉得,咱们干脆就把你老公叫过来,让他在你和我两人之间选一个合心意的。”梁素梅故意拱火。 围观的众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说道:“对啊,把那个卫主席叫过来嘛!”“我还真想看看卫主席长啥样!” 胖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努了努嘴,说道:“我家卫主席忙着呢,没空来!” “大婶,看来你在卫主席心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我可听说卫主席很怕媳妇呢,原来都是谣传啊。”梁素梅不紧不慢地说。 “呀,你个小贱人,还敢蹬鼻子上脸了!卫主席在家就是听我的!”胖女人怒不可遏,吼声如雷。 梁素梅无奈地摇摇头,轻笑道:“呵呵,那好啊,那我就在大家面前证明一下,看看你老公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诶呀,你...你还真是个没羞没臊的大骚货!你妈怎么你把教成这样了”胖女人听梁素梅这样说骂得更加难听了。 梁素梅转身走进了办公室,工人们都挤在办公室门口,好奇地侧着耳朵倾听。 梁素梅拨通了卫知的电话,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卫知立刻明白了梁素梅的意思,连忙骑车赶了过来。 卫知走进厂门,众人并未在意他,毕竟大家心中想象的这个胖女人的老公,理应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而卫知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罢了。 卫知毫不犹豫地走到胖女人面前,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她,胖女人只觉得被这位帅哥盯着,双眼直发晕,不禁开口问道:“小伙子,你为啥老是盯着我看?” “你不认识我?”卫知反问。 “你……你是……”胖女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大家都听到了吧,她竟然不认识我,却还造谣说我是她老公。”卫知提高音量,朝着众人高声说道,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他就是卫知,是咱们豆制品厂的厂长,同时也是厂工会的主席。”梁素梅大声介绍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梁素梅那一出,是在诈这个胖女人。 “你胡说八道!你才多大点年纪,怎么可能是豆制品厂的厂长?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撒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胖女人不相信。 卫知一直都在厂里吃住,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厂里确实没几个人见过他。 “既然是豆制品厂的,那找关师傅问一问不就清楚了?”有人提议道。 麻纺厂的小伙子们早已对关海山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不相信任何人,却唯独对关海山深信不疑。 “嗯,我去给关大哥打个电话。”梁素梅说着,又急匆匆地跑到办公室拨通了电话。 没过多久,关海山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他身旁还跟着几个车队的人。关海山一听梁素梅那边有人闹事,生怕梁素梅会吃亏,于是又叫上几个人来壮壮声势。 “三婶?”车队的小王看着被绑着的胖女人,惊讶地喊出了声。 胖女人抬头瞄了一眼,眼神慌乱地闪烁着,随即又低下头,嘟囔道:“您认错人了吧,谁是你三婶啊?” “这……到底咋回事儿啊?”小王满脸疑惑地问。 “她真的是你三婶?”梁素梅急忙向小王求证。 “那可不,如假包换!”小王肯定地回答。 “那你三叔贵姓啊?”梁素梅接着问道。 “跟我一个姓,姓王呗!”小王回答道。 “王师傅,能不能麻烦你把你三叔叫过来?路费和误工费我来出。”梁素梅商量着说。 “哦,行啊,我三叔就在收购站扛大包呢,我这就去把他叫过来。”小王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关海山一来,卫知的身份立马就被证实了。大家伙看着梁素梅和卫知站在一起,都这么年轻,一个是麻纺厂的厂长,一个是豆制品厂的厂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得很呢! “等会儿王师傅的三叔一来,今天这事儿就清楚了。我梁素梅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这个厂长的位子,我到底是怎么得来的,等过几天的职工大会,我自会跟大家解释清楚。”梁素梅自信地说道。 没过多久,小王就领着他三叔王大雷走了进来。王大雷一看到被绑住的媳妇,先是急得不行,生怕媳妇受了什么欺负。等搞清楚状况后,他指着媳妇就破口大骂:“你个老娘们儿,让你跟我去收购站干活,你就是不听,天天就知道好吃懒做,净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看我回家不收拾你!” 工人们手忙脚乱地把绳子给胖女人解开,那女人一瞅见丈夫要回去揍她,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俩爪子跟鸡爪子似的,直往她丈夫身上扑,边扑还边骂骂咧咧:“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就你挣那仨瓜俩枣,够谁花的呀!” 大家瞧着这架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得,他们的梁厂长这是实打实被冤枉的啊。一个个怒目圆睁,瞪着胖女人,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胖女人被看得心里直发毛,王大雷瞅准媳妇老实的空当儿,赶紧连拖带拽地把她往外弄,生怕她再给自己丢人现眼。 胖女人被拖着走,嘴里还不消停:“臭老头子你等等,等等呀,我还得去人那儿拿钱呢!” 生产部主任陈松挥挥手,让大家伙都散了,继续回去干活。梁素梅、卫知和关海山等人坐在办公室里,梁素梅给每个人都泡了杯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今天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又要被那些谣言给淹没了。自从接管了这麻纺厂,我这麻烦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每次都是你们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了。” “小梅,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咱们兄弟姐妹,从一起合作卖豆芽那会儿起,这是什么交情?那可比亲兄弟还亲呢!以后你再这么客气,那我以后再帮你,可就得收费了啊!”关海山笑着打趣。 梁素梅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关大哥,那我以后可就真不客气啦!”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关海山又接着说道:“小梅啊,要我说,这麻纺厂是不是跟你八字不合呀?我看呐,你干脆跟际县长说道说道,别干了,还是回咱们豆制品厂得了,那多舒坦。” 梁素梅点了点头:“说不定还真是犯冲呢,不过我也没打算在这儿久待。这不,听说要恢复高考了,等时候到了,我打算去考大学。” 卫知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说:“我跟你一块儿考大学!” “嗨嗨嗨,有点正形儿好不好!你去考大学了,谁来管厂子?”关海山没好气地看着卫知。 卫知才才不稀罕这个厂长的职位呢,他家里的财富可比这一个厂子多得多。就拿奶奶珍藏的古董来说,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酒杯,就算放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拿去拍卖,那也要价值几百万呢。他心里琢磨的是,梁素梅去哪儿,他就得跟到哪儿。他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关大哥的管理能力和凝聚力那可是相当强,当厂长那是完全不在话下。“关大哥,到时候我肯定推举你当厂长。”他看到关海山皱着眉头直摇头,便接着说道,“关大哥,我是说正经的,你赶紧趁现在多看看管理方面的书,做好当厂长的准备。” 关海山这个大老爷们,一想到当初跟他一起打拼事业的这俩兄弟,过不了多久都要去考大学了,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个滋味儿。他跟个小媳妇似的咬着嘴唇,眼神里透着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第146章 你能当厂长? “厂长,有人找您!”姚文明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向梁素梅传话。梁素梅闻声出门,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罗金秋。 “妈,您怎么来了?”梁素梅亲昵地拉着母亲的手,关切地问道。 “小梅啊,你给妈拿 50 块钱,我得去趟医院。”罗金秋也不啰嗦,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啊?妈,您怎么了?”梁素梅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身拉住母亲的胳膊,着急地上下打量起来。 “哎呀,是妈太着急了,没说清楚。不是我,是你爸他在医院……”接下来的话,罗金秋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了。 “我爸?”听到是父亲的事,梁素梅心里还是有些关心的,感情再淡泊那是自己的亲爹。“妈,我跟您一块去医院。”说着,梁素梅骑上自行车,载着母亲一起向县医院奔去。 两人在病房里一间一间地找,终于在一间病房里看到了梁广川的身影。只见梁广川正坐在椅子上,而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小媳妇田小鹅。看到父亲安然无恙,梁素梅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看着田小娥,转头问父亲:“她怎么了?” 梁广川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忧愁地说:“接生婆接生的时候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她大出血了。” “那孩子呢?”梁素梅赶紧追问。 “是个儿子。”梁广川回答道。 梁素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谁问你是闺女还是儿子了!她接着说道:“爸,我是问孩子放在哪儿了?” 梁广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哦哦,孩子在家里,你奶奶看着呢。你奶奶得了个大孙子,高兴得不得了!”说到这儿,一直紧皱眉头的梁广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罗金秋和梁素梅母女俩看着梁广川那高兴的样子,都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给,这是 200 块钱,要是不够,你再去麻纺厂找我。”梁素梅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随意地递给父亲。 “够用够用!”梁广川接过钱,激动得难以自抑,他看向梁素梅的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了一丝畏惧,“小梅啊,你不是在豆制品厂上班吗?怎么又去麻纺厂了?” “我现在是麻纺厂厂长。”梁素梅回答道。 “啊!?”梁广川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能当厂长?是县里那个特别大的麻纺厂吗?” “对,就是你说的那个麻纺厂。”梁素梅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梁广川的声音开始颤抖,感慨道:“真好啊,真好啊!”他一直认为,像他们梁家这样世世代代能够踏踏实实地种地,不愁吃穿,就是最大的福气了。没想到,这泥窝里竟然飞出了一只金凤凰。不过,他又转念一想,罗金秋带着梁素梅和梁素玲离开了梁家,那梁素梅还会认自己是梁家人吗?他想起了梁素梅给他写的那份承诺书,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梅啊,我这辈子就是个没出息的老农民,就只知道种地。你这么有本事,虽说小宝跟你不是一个娘生的,但你俩都是一个爹,也算你弟弟。以后能帮衬点小宝就帮衬点,行不?”小宝就是田小娥生的孩子。 梁素梅微微一笑,语气淡淡地说:“爸,只要小宝以后是个懂事正直的好孩子,就算你们不主动要求,我也会凭借我的能力,能帮的都会尽力去帮。” 梁广川听到这话,心里踏实了许多。 田小娥被说话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罗金秋,吓得一激灵,扯到了伤口,“嘶嘶”地疼了起来。 “没事没事~”梁广川赶忙握住田小娥的手,轻声安慰。 “姐……”田小娥怯生生地叫了罗金秋一声,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唉。”罗金秋应了一声,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虽说田小娥插足了自己和梁广川的婚姻,成了第三者,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带着孩子从梁家全身而退。她心里对田小娥其实并没有多少恨意,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自私罢了。 “姐……对不起。”病床上的田小娥过了好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哎呀,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这事儿干啥,你跟广川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罗金秋朴实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 田小娥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些,问道:“姐,你和妮儿咋来了?” 梁素梅没好气地插话道:“没事我们能来吗?我爹让我送钱来了。你好歹给梁家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奶奶咋没说给你拿钱住院呢?” 梁广川听着女儿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好不自在。他挣的钱都交给梁老太保管着,可梁老太经不住小儿子梁广利和孙子梁旺的花言巧语,一次次把钱都给了他们。梁广利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去赌博,结果把钱全输光了。一想到这些,木讷的梁广川也忍不住要骂上两句。 梁素梅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打趣道:“爸,你现在有儿子了,有盼头了,以后挣了钱别都给我奶,自己留点儿钱给孩子买补品。” “是啊,你把钱给大娘,结果她全拿去给梁旺花了,那你儿子还养不养了?”罗金秋适时地附和道。她已经不再称呼梁老太为妈,而是改叫大娘了。这个称呼的改变让梁广川有些尴尬和惆怅。想当初,罗金秋可是把梁老太当作亲妈一样对待,可梁老太却对她呼来喝去,就像指挥一条狗。这也难怪罗金秋会改称呼了。 梁广川对着女儿和罗金秋的告诫一个劲地点头,现在他心里装着还躺在病床上的,因为生孩子大出血住院的女人,还有亲儿子小宝,一咬牙,暗下决心,不管以后母亲再怎么变着法儿地跟自己要钱,他都绝不会再心软。 “大娘,小梅,你们来啦!”梁素梅和罗金秋同时回头,居然是梁晴。 梁晴拎着一袋包子走了进来,递给梁广川:“大爷,这是我从大食堂买的包子,您快趁热吃吧。” 众人都十分惊讶,向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梁晴,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好心了呢? “小梅,正好我找你有点事儿,咱俩出去说呗?”梁晴装出一副很亲昵的样子,拉住了梁素梅的胳膊。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梁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梁素梅毫不客气地甩开梁晴抓着自己的手,说道:“有啥事儿就在这儿说吧,大家都不是外人。” “小梅~”梁晴娇嗔道,“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我不方便在这儿说。” “行吧。”梁素梅跟着梁晴出了门。 梁晴厚着脸皮把那天李主任的意思给梁素梅讲了一遍。 梁素梅很是诧异:“这事儿不该找我啊,我只是麻纺厂的厂长,又不是专门牵红线的,我可没那本事给他安排。” “你自己也说了,你是麻纺厂的厂长嘛,那见县长还不是随时都能见到,顺手的事儿,你就帮帮忙呗。”梁晴说。 梁素梅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帮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梁素梅,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嫉妒我?”梁晴突然怒吼起来。 “啥呀?我咋没整明白呢?”梁素梅一脸茫然。 “哼,你不就是看我跟李主任关系好,心里头不得劲儿嘛,怕我们比你过的好,位子坐的比你高!”梁晴气呼呼地说。 “梁晴……李主任升职跟你有啥关系啊?”梁素梅疑惑地问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李主任和我一直在正常交往呢,用不了多久,我就是正儿八经的主任夫人啦,你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难道不是嫉妒?”梁晴双臂环胸仰着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李主任说要跟你结婚?”梁素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对!”梁晴毫不犹豫傲娇地回答。 “梁晴……”梁素梅刚要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本来想把实情告诉梁晴,可像梁晴这样的坏家伙,再加上个恋爱脑,回头肯定会把自己说的话一股脑全都告诉李主任。到时候因为自己这一句话,让人家对自己心生怨恨,那自己可就太冤枉了。算了,还是不说了,省得麻烦。“梁晴,祝你幸福。”说完这句话,梁素梅回到病房,拉着罗金秋的手,离开了医院。 第147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郑主任,咋样?我这一出手,那梁素梅这回可真是丢了大脸啦!”赵瑞满脸得意,端起酒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郑毅心里暗自嘀咕:“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以为有多靠谱呢,原来就是个草包!”不过,他表面上并未流露出来,而是拿起酒杯,跟赵瑞轻轻一碰,笑眯眯地说道:“老弟啊,这次只能算咱倒霉。你找的那个女人是去闹了一场,可结果呢,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啥事儿也没办成啊!” “啥?!”赵瑞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难以置信。那胖女人明明说事情办得很漂亮,他当时高兴得不得了,连尾款都结清了。 “我找她去算账!”说着,赵瑞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冲,却被郑毅一把拦住了。 “老弟,你先别急,你想想,为啥那女人闹得那么凶,梁素梅却不追究呢?”郑毅把赵瑞又按回了座位。 “那还能因为啥,梁素梅心里有鬼呗!”赵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你呀,还是太单纯了。她呀,早就安排好人跟踪那胖女人了,就是想看看她都跟谁有来往,好弄清楚这背后的主使是谁。”郑毅耐心地解释道。 赵瑞恍然大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所以啊,咱们先忍一忍。这个哑巴亏,我不会让你白吃的。等我当上厂长,这钱,我保证让你十倍百倍地赚回来!”郑毅给赵瑞画起了大饼。 赵瑞一听这话,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他对郑毅那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郑毅好歹也是麻纺厂的主任,在县上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会骗他呢? “郑哥,咱们得再想想办法,早点把梁素梅给扳倒。”赵瑞迫不及待地想当主任。 “老弟,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现在梁素梅正小心翼翼的,咱们可得小心行事啊!”郑毅不紧不慢地说。 “哎呀,郑哥,那到底还得等到啥时候啊?”赵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兄弟啊,你着急,我比你还着急呢!我都五十来岁的人了,天天被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数落,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厂子里过得那叫一个憋屈。要不是为了老婆孩子,为了我对你的承诺,我早就撂挑子走人了!”郑毅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把赵瑞都感动得不行。 “哥,你再忍忍,弟弟我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把这个厂长的位置给你抢过来!”赵瑞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兄弟,我这辈子能交到你这样的兄弟,真是太知足了!”郑毅给赵瑞斟满一杯酒,又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 赵瑞赶紧安慰道:“哥,这都是兄弟我应该做的。咱们可是好兄弟,一辈子的!来,弟弟给你表演个小戏法高兴高兴。”说着,赵瑞拿出一盒火柴,点燃一根,放在酒杯上。瞬间,酒杯里燃起了火苗。 郑毅故作惊讶,其实他早就知道酒精易燃的道理,不过是给赵瑞个面子罢了。“行啊兄弟,你可真厉害!”郑毅竖起大拇指,又叹了口气,拍着赵瑞的肩膀,恶狠狠地说:“兄弟,梁素梅她羞辱我,这火要是烧在她身上,我可就解恨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瑞眼珠一转,凑近郑毅的耳朵,低声嘀咕起来。 麻纺厂现在已经成功地从生产布料转型为生产厨房用品了,各种各样的订单也纷至沓来。上次豆制品厂给外地经销商寄出豆制品时,顺带寄出了豆腐口袋和蒸笼布,结果意外地打开了外地市场,外地的订单也逐渐多了起来。如今的麻纺厂早已今非昔比,忙得热火朝天。梁素梅自从当上厂长后,一直秉持着有福同享的原则,基本上每个月都会给工人们发奖金,这两个月的奖金甚至都超过工资了,这让工人们工作起来更有干劲了。 “赵瑞,我听说你同事发了不少钱呢,你咋还不回去上班啊?”牌友好奇地问。 “切,就那点工资能有啥用啊!你就瞧好吧,用不了多久,兄弟我就能飞黄腾达啦!哼,那点工资,我才不稀罕呢!”赵瑞一脸不屑。 牌友们暗地里对视一眼,都撇了撇嘴。 麻纺厂和豆制品厂一样,也给员工提供宿舍,不过是平房,住宿条件自然比不上豆制品厂的酒店式公寓。厂长的宿舍相对来说好一些,有一张单人床,还有个床头柜,洗漱还是得用传统的洗脸盆。梁素梅像往常一样把暖壶打满水,又给自己晾了一大壶第二天早晨要喝的水。洗漱完后,她便爬上床休息。这段时间的忙碌,让她感到格外疲惫,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梁素梅闻到了一股烟味,可强烈的困倦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着火啦!快救火啊!” “着火啦!” 人们的呼喊声在麻纺厂上空回荡。梁素梅宿舍外面,一群人正拎着水桶往墙上泼水。 “厂长还在里面呢,呜呜……”一个晚班的女员工一边哭一边喊。 “我去救!”原来是姜梦,只见她迅速把床单沾湿,披在身上,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厂长宿舍。 屋里浓烟滚滚,梁素梅还在床上沉睡不醒。姜梦身材瘦小,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拉不动梁素梅。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姚文明也冲了进来。两人齐心协力,这才把梁素梅背了出来。 梁素梅连夜被送到了县医院,好在救治及时,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第二天,麻纺厂着火,厂长住院的消息就在宁溪县不胫而走。 有人喜上眉梢,有人忧心忡忡。 “哼,那个破鞋怎么就没被烧死呢!” “都传她是际县长的情人,说不定还真是呢,这就是报应,哈哈!” “这里头肯定有猫腻,说不定是县长夫人在报复呢!” 大街小巷,众说纷纭,啥样的说法都有。 公安局的人也挺有眼力见儿的,梁素梅可是县长的情人啊,这事儿可闹大了,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破案。际县长被这些流言蜚语搅得心烦意乱,县政府里虽然没人敢乱嚼舌根,但他明显能感觉到别人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际县长的那些对手们也都按捺不住了,他们早就嫉妒际县长的政绩,想借着这个机会找出际县长和梁素梅通奸的证据,好把际县长给拉下马。 “不能再让这些流言蜚语继续扩散了!”际县长琢磨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决定,他要去医院看望梁素梅。 这可把秘书宋立信吓得够呛,宋立信连忙阻拦:“际县长,您可不能去啊,本来没啥事儿,您这一去,反而说不清楚了。” “我要是不去,就更说不清楚了,放心吧!”际县长坚定地迈开了步子。 各个报社的记者们听说际县长要去医院看梁素梅,好家伙,一个个都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往医院里狂奔,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梁素梅的病床周围围满了人,卫知、关海山两口子、罗金秋、梁素玲,还有麻纺厂的工友们。众人看到际县长进来,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心想“你来添什么乱!”际县长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大家别紧张。 “梁素梅同志,麻纺厂着火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我来看看你,你放心,我已经让公安局尽快破案,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际县长语气和缓地说道。 梁素梅回敬了一个微笑,轻声说道:“际县长,谢谢您的关心。” 际县长点点头,接着说道:“自从我推举你当上这个厂长,就有一些不好的传言,给你和卫知带来了不少麻烦。”说着,他的眼神看向了卫知,记者的镜头也随之转向了卫知。 卫知自然明白际县长的意思,他赶忙紧紧握住梁素梅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际县长,那些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我和小梅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很稳定。” 梁素梅也不是个糊涂人,她见际县长和卫知一唱一和,配合得如此默契,自己也得有所表示。她温柔地看着卫知,眼中满是歉意,缓缓说道:“我本以为谣言就像那刺骨的寒风,等春天来了自然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我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卫知和梁素梅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那浓浓的爱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围观的人差点感动得落泪,这是多么真挚动人的爱情啊!女主被人造谣,而男主不仅没有对女主产生丝毫怀疑,还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女主的事业。卫知是豆制品厂的厂长,麻纺厂初期转型时,豆制品厂可是出了不少力,这是工人们都心知肚明的。卫知也经常来麻纺厂看望梁素梅,工人们都是亲眼所见。如今,梁素梅和际县长的谣言在工人心中算是彻底破除了,他们也都放下了心。毕竟,梁素梅这个厂长可没少给他们发奖金呢。 报社的记者将医院里的这一幕拍摄了下来,第二天,头版头条便刊登出了“宁溪两大厂长情比金坚”的新闻。报纸上虽然没有提及际县长和梁素梅的谣言,但照片中却有际县长的身影。 “际县长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早就说过,际县长绝对不是那种会出轨的人!” “就是就是,自从际县长上任以来,咱们宁溪县的经济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肯定是那些嫉妒他的人故意给他泼脏水!” 宁溪县的舆论风向一下子就发生了转变,际县长和梁素梅之间的关系总算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第148章 季度奖金 “少装点货,别把车压坏了!”经营部主任郑毅满脸的不满。 “郑主任,可是这还没装满呢。”姚文明焦急地回应。 “我说少装就少装,你是主任吗?你说的算吗?”郑毅瞪大眼睛怒气值飙升。 “装的少一趟运不完,还有邮寄给外地的货呢,我们得去潞州市寄。”姚文明感到很无奈。 梁素梅住院的这段时间,郑毅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不可一世。他整天端着主任的架子,到处指手画脚。员工们虽然对他很不满,但是谁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把气憋在心里。 这不,一听说姚文明要送货,郑毅立刻来了精神。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人家装货,只要装货的姿势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就会比划着教育人家,说白了就是想让人家对他言听计从,好让他体验一下当厂长的感觉。 “多跑几趟不就行了。”郑毅听了姚文明的话,满不在乎地回怼。 “多跑一趟费时费力费油……” 还没等姚文明把话说完,郑毅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他:“别给我解释那么多,就照我说的做,等你坐到我的位置,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郑主任?什么事让你这个主任发这么大火?”梁素梅的身影由远及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姚文明一众人见梁素梅回来了,都高兴地迎了上去。 郑毅则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 梁素梅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后。 “厂长?我们接着装车。”姚文明对着郑毅办公室的方向大声嚷着。 “好!装满!”梁素梅也高声回应,声音大得生怕郑毅听不到。 郑毅在办公室里气得直发抖。 梁素梅出院后,正好赶上了召开职工大会的日子。这一天,麻纺厂特意停工一天,全体员工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地坐在主席台下,满心好奇地等待着厂长揭晓答案——到底谁会成为经营部的副主任呢? 主席台上,梁素梅身穿一套精致的西服套装,还特意去做了个当下最流行的发型,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她的两边,分别坐着经营部主任郑毅和生产部主任陈松。郑毅翘着二郎腿,脸上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心里暗自懊恼:“一把火没把梁素梅烧死,算她命大!等下次,我一定要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而陈松则是满面春风,好像有什么大喜事似的,一直抿着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同事们,这段时间大家为了厂子的崛起,都付出了很多的辛苦。好在,咱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咱们麻纺厂这个季度的营业额达到了 90 万!”梁素梅毫不保留地把厂子的收入情况告诉了大家。众人一听,“90 万!”这么大的数字,他们可是闻所未闻。以前,他们只是按月领工资,至于厂子赚了多少钱,那可跟他们没啥关系,厂长也从来没跟他们说过。 “自从咱们厂转型之后,又有好多新同事加入了进来。我知道,老员工们一直默默地陪着厂子成长,可能心里会觉得自己付出得更多。但是,如果没有这些新员工,咱们的生产进度也不可能顺利完成。他们同样在加班加点地工作,所以我觉得,奖金也应该有他们的一份!”梁素梅接着说道。 大家一听,哇塞,又要发奖金啦,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呢。 “这次的季度奖金可是月度奖金的三倍哟!”梁素梅的话音未落,会议室内立刻爆发出欢呼声:“耶!厂长万岁!”“太棒啦!” 新员工们心里暖洋洋的,严格来讲,他们只是麻纺厂为赶工作进度临时招来的人,本来还觉得自己比正式职工矮一头呢,没想到厂长会一视同仁。 “大家好好干,年底还有分红呢!”梁素梅又扔出一个更大的“炸弹”。 台下的工人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恨不能马上回到岗位上大干一场。 “同事们还记不记得,是谁想出了帮助咱们厂成功转型的办法呀?”梁素梅问道。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没人吭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我记得是姜梦。” “对,是姜梦,我也记得是她。” “没错,就是她!” 众人纷纷附和。 梁素梅点点头,示意大家安静:“姜梦是个能在实践中找到解决办法的好同志,她头脑灵活,为人踏实、勇敢,工作还特别勤勉。非常符合经营部副主任的任职要求。” “厂长……我……”姜梦突然打断梁素梅的话,站起身来,想说些什么,却又结结巴巴的。 “姜梦,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吧。”梁素梅温和地说。 “厂长,我没当过官,没啥经验,我怕干不好,厂里有很多比我年长的人,他们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姜梦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梁素梅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姜梦是担心自己年纪小,当上副主任后管不住手下的人。她笑眯眯地开玩笑道:“实力可不是由年龄决定的哟,我妈比我年纪大多了,她在豆制品厂发豆芽,可我在这当厂长,照你这么说,让我妈来当厂长得了。” 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姜梦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她接着说道:“可是厂长,我没啥经验呀。” “你这个经营部副主任,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跟传统的经营工作不太一样。咱们传统的经营就是出去跑市场,可现在咱们麻纺厂的经营需求不止这么简单,还得做活动策划、营销方案这些文职工作。以前经营部靠武力,现在得文武双全。”梁素梅解释道。 “那……我负责策划?还有经销方案?”姜梦小心翼翼地问。 “对!”梁素梅干脆地回答。 其他人一开始听说姜梦当副主任,心里很不服气,可一听梁素梅让她做策划,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他们也不会啊,幸好没跟姜梦争,要是真争到手了,这工作还不得两眼一抹黑,根本胜任不了嘛。 “可我不会这些啊。”姜梦面露难色。 “不会可以学嘛,现在全国范围内,策划这块都还在摸索阶段,都得现学。我会给你找些这方面的书,你慢慢看,结合书本知识和实践经验,制定出符合咱们厂发展的方案。”梁素梅耐心地说。 姜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坐了回去。 “刚说了,咱们经营部一文一武,文的有了,就差武的了。武就是要出去跑市场,这段时间男同志的销售业绩我都看过了,最好的就是姚文明。所以,让他来当另一个经营部的副主任,大家觉得怎么样?”梁素梅看向台下的职工们问道。 “没问题!” “我同意!” “我心服口服,他是咱们这里最勤快的!” 男职工们一片欢呼,姚文明是个头脑灵活、勤快又讲义气的人,没少帮同事的忙,在男同事当中很有威信。 职工大会结束后,下午员工们全员放假,还有奖金拿,一个个都乐开了花。女同志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结伴去买衣服,男同事们则勾肩搭背,商量着去哪儿大吃一顿。 “郑哥,梁素梅这是不是就稳了?”赵瑞皱着眉头问道。 “兄弟呀,你这次太冲动了,打草惊蛇了!梁素梅以后肯定会加倍小心,现在厂子周围的防火措施都加强了。”郑毅语气有些埋怨。 “哎,都怪我,幸好我跑得快,没被人发现。”赵瑞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兄弟,这次新提上来两个副主任,这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啊。”郑毅故意叹了口气。 赵瑞一拳捶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梁素梅,我不整死你,我誓不为人!” “哎哎,兄弟,别冲动,这次咱们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要弄她,就得让她永无翻身之日!”郑毅一脸阴险。 恢复高考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梁素梅就算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把每科的试卷都做一份。她心里清楚,自己虽然有考大学的把握,但毕竟没有真正实践过,所以得先适应高中的应试环境。等开学后,她就去学校上课。还有一个原因是,卫知也要参加高考,她还不确定卫知的成绩究竟如何。如果卫知成绩好,那自己就得更努力;如果成绩差,自己也要利用在学校的时间帮他补课。要是两人能考上同一所大学,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149章 认了个侄女 “厂长……”姚文明喊了句厂长,便面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桌子上,脑袋低垂着,一脸的怒意与无奈。 梁素梅看着姚文明这副模样,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劲,连忙关切地问道:“姚文明?咋啦?工作上遇到啥难处了吗?”她还以为姚文明是新官上任,对工作还不太适应。 “厂长,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地开拓市场,您一个电话就把一切都搞砸了!”姚文明愤愤不平地埋怨道。 梁素梅顿时一头雾水,啥电话?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这几天自己打的电话好像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到底是咋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今天我们去送货,结果有几家大百货的人说您给他们打电话,嫌弃他们给的采购价太低,以后就不再给他们供货了。结果今天的货他们也不要了……厂长,咱们这才刚有点起色,可不能得意忘形啊!”姚文明一股脑儿地把事情经过都倒了出来。 “啥?”梁素梅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是有人打着她的旗号在搞鬼。 她拿起笔,严肃地问道:“具体是哪几家?” “金秀百货、利星百货……” 梁素梅一边听着姚文明说,一边在本子上认真地记录下来。 “姚文明,你先在车上等我,我去换套像样的衣服,然后跟你一起去拜访这几家百货。”梁素梅记完后,便把姚文明打发了出去。 没过多久,梁素梅走出了工厂,而她的办公室门只是虚掩着。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到梁素梅和姚文明的车走远后,迅速闪进了办公室。 姚文明经常给金秀百货送货,和他们的后勤人员基本上都混熟了,所以进办公区的时候也没人阻拦他。他熟门熟路地直接把梁素梅带到了采购部主任那里。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进!”采购部主任王宁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 梁素梅推开门,见到王宁后,连忙伸出双手,满脸笑容地自我介绍道:“您好,王主任!我是宁溪麻纺厂的厂长梁素梅。” 然而,就在她刚要伸出手与王宁握手时,王宁听到“麻纺厂”三个字,手却突然收了回去。他转身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说道:“哟,麻纺厂的厂长大驾光临,来我这小小的主任办公室,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梁素梅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努力赔笑道:“王主任,咱们双方的合作可能有些误会,您听我解释解释。” “梁厂长,误会归误会,合作归合作。咱们的合作已经暂停了,我也已经跟领导汇报过了。你现在跟我说什么误会,你让我怎么跟我的领导交代啊?”王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王主任,这真的是我厂同事的恶作剧,当然也是我的管理不善。为此,我愿意接受惩罚,给金秀百货做出一些补偿。您给我点时间,让我跟您说说我的补偿方案,好吗?”梁素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一听到“补偿”两个字,王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动呢?他故作镇定地说:“梁厂长,按道理讲,你这么有诚意,我真不应该拒绝。可是我确实跟领导汇报过了,领导当时就说要决断和宁溪麻纺厂以后的一切合作,现在还在气头上呢。我看啊,还是过阵子再说吧。” 梁素梅心里暗自嘀咕:“哼,别看我岁数小,我上一世吃的盐比你这辈子吃的米还多,你这点小心思还想在我跟前演?” 她二话不说,迅速从包里掏出一瓶 52 年的牟台和两条中华烟,直接递到了王宁的眼皮子底下。 姚文明瞪大眼睛,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暗自嘀咕:“这不会是行贿受贿吧?”他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他是和梁素梅一起来的,要是真算行贿受贿,自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这是我个人送给您的一点小小心意,您千万别嫌弃。”梁素梅微笑着说道。 姚文明一听这话,稍微松了口气,“个人送的礼物”,那应该就不算行贿受贿了吧?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王宁盯着牟台和中华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梁素梅可真是够大方的,第一次见面就如此阔绰,那以后的好处岂不是更多! “王主任,我年纪小,按年龄来说,我得叫您一声大爷。您就当认了个侄女,这酒和烟就当是自家侄女孝敬您的。”梁素梅说着,又把烟酒往王宁跟前推了推。 “哎呀,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大侄女这么孝顺,我不收都不行啊!”王宁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一开始的冷漠瞬间变得笑容满面,嘴都快合不拢了,接着又皱起眉头说道,“你们的赔偿一定要给到位,这样我才有底气跟领导汇报。” 梁素梅提出一批货赠送 50 条洗碗布,可王宁却不依不饶,硬是把数量抬高到了 80 条,还振振有词地说:“八是个吉利数字,领导就喜欢吉利。” 梁素梅无奈地点点头,心里想着洗碗布的成本也不高,多这 30 条也无所谓,只要能把事情办妥就行。 “那你们就把货放着吧,我好歹也在金秀百货混了这么多年,领导总会给我点面子的。”王宁说这话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表情仿佛是在告诉梁素梅和姚文明,他可是豁出去了。 梁素梅和姚文明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两人赶紧跑去卸货。这两天,他们在外面四处奔波,认了好几个大爷、舅舅、姑姑、大姐……费了好大的劲,才总算又重新建立起了合作。 “厂长,我真佩服你!”姚文明由衷地感叹道。 “哈哈,我就是脸皮厚,没啥好佩服的。”梁素梅自嘲地笑了笑。 “诶,厂长,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姚文明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过几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梁素梅回答得很坚定。 梁素梅在外面跑了两天,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她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睡了一觉之后,又做了一套习题,这才感觉精神了一些,然后去上班。 办公室的门和她出来的时候一样,仍然是虚掩着。看来这小人还挺有反侦察的意识。不过,就算他的反侦察能力再强,也绝对逃不出梁素梅安装的监控。 她小心翼翼地把隐秘处的监控卸下来查看,果然不出所料,就是自己怀疑的那个人。原本看他年纪大了,想让他在厂里干到退休,没想到他却绞尽脑汁搞一些小动作,给厂子拖后腿。这个蛀虫绝对不能再留了,她必须抓紧时间,在开学前彻底把他铲除,不能让他再继续危害厂子了。 第150章 比明星美10倍 “小梦,你就收下吧。”陈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以后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请你别找我!”姜梦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诶,小梦……”陈松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梁素梅的敲门声打断。 梁素梅站在门口,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她看着陈松和姜梦,两人正拉拉扯扯,气氛有些微妙。姜梦看到梁素梅进来,喊了句“厂长”后,便满脸不高兴地转身离开了。 “陈主任?这……”梁素梅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陈松,又回头看了看姜梦离去的背影,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们俩的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 陈松连忙解释道:“厂长,您误会了,这都怪我以前太年轻……” 接着,陈松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地把他和姜梦的纠葛说了个清楚。原来,陈松和姜梦的母亲姜晓燕是青梅竹马,两人年轻时本以为能顺利地步入婚姻殿堂,情到深处甚至私定了终生。然而,命运却跟他们开了个玩笑。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全的母亲马荣看中了陈松职工的身份,便假意以哥们的身份跟他交好。马荣经常请陈松喝酒,姜晓燕对此颇有怨言,但陈松好面子,碍于兄弟的情分,每次都不好拒绝。结果,一次不小心,陈松被马荣灌醉了。第二天醒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和马荣躺在一个被窝里。 马荣不依不饶,非得让陈松对她负责。这事传到了姜晓燕的耳朵里,本来姜晓燕就对马荣和陈松的关系心存怀疑,这下更是坐实了她的想法。她伤心欲绝,当即和陈松分了手,跑去舅舅家,以躲避陈松的寻找。那时,姜晓燕已经怀上了姜梦,可她自己并不知道。等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大夫告诉她,如果打胎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无奈之下,她只能偷偷地把姜梦生了下来。 陈松一直找不到姜晓燕,也渐渐认命了,最终和马荣走到了一起。 “哎,这么多年晓燕把小梦拉扯大,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啊!我想方设法地弥补她们娘俩,可人家就是不肯领我的情。”陈松无奈地叹息着,眉头紧紧皱起。 “陈主任,不是我说,换做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梁素梅顿了顿,突然好奇地问道,“陈主任,那姜阿姨没有再婚吗?” 陈松摇摇头,一脸的愧疚,“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也不知道替我背了多少骂名,哪个男人肯要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仿佛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嘶”梁素梅不禁感叹姜晓燕这个女人的伟大,她由衷地为姜晓燕这辈子感到惋惜。就算是在后世,一个农村的女人,没有男人的依靠,独自拉扯大孩子,都不知道会有多么艰难呢。“陈主任,你如果想弥补,只能在物质上多多帮助他们母女了。” 陈松认可地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厂长,您能不能帮我把这身衣服转交给小梦啊?这是我给小梦她妈买的,里面还夹着 500 块钱。总放我这,要让陈全妈知道了,又得找我闹。” 梁素梅笑了笑,接过衣服,心想,陈松当初的所作所为确实耽误了姜晓燕的一生,姜晓燕收他点钱也是应该的。“行,我替你转交!”她爽快地答应道。 梁素梅在转交东西的时候,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姜梦。姜梦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她内心抗拒,并不想要,但是碍于梁素梅厂长的身份,还是勉强接了下来。 “姜梦,咱们得去趟海市,我已经向县里打了申请。”梁素梅的话让姜梦惊讶得合不拢嘴,她这辈子都没出过宁溪县呢,连潞州市都没去过,海市,那可是传说中无比繁华的城市,她想都不敢想。她的脸上既有欣喜,又带着一丝忧虑,“厂长,就咱俩去嘛?” “不,除了咱俩还有陈主任呢。”梁素梅回答道。 姜梦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心里可一万个不愿意和陈松走得太近。“厂长,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梁素梅微微一笑,语重心长地说:“这可不行啊,你和陈主任都是带着重要任务去的。咱们这次去海市的几个厂子学习,陈主任负责学习生产研发方面的知识,而你呢,则要专心学习营销策划的知识。我也知道你和陈主任之间有点小过节,但工作就是工作,个人恩怨可不能跟工作混为一谈哦。”梁素梅特意提醒道。 姜梦听了,用力地点点头,坚定地说:“放心吧厂长,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我绝对不会给厂子拖后腿的!” “嗯,很好。”梁素梅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一会儿咱俩一起去烫个头吧,去海市嘛,自然要好好打扮一下” “啊?厂长,还要烫头啊?”姜梦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显得有些难为情。 “那必须的呀!你好歹也是咱们麻纺厂的主任,代表着咱们厂的形象呢。你要是土了吧唧地去了海市,那丢的可是咱们厂的脸哦。”梁素梅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姜梦噘了噘嘴,无奈地说:“好吧厂长,那烫得自然点就行,我可不要太张扬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妥协和不自在。 “放心放心”梁素梅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还在扭捏的姜梦一起出了门。 这个时期,宁溪理发店刚刚流行起钢丝卷,理发师一听说梁素梅要烫头,顿时来了精神。她刚学会的钢丝卷,正愁没机会施展呢。然而,梁素梅却说道:“大姐,我们不要钢丝卷,麻烦您给烫成这样。”说着,她拿出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大波浪,另一张是齐刘海披肩长发。 理发师盯着这两张照片,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正经姑娘烫的头发吗?这发型,人家还以为是从事特殊行业的呢!” 梁素梅听了,忍不住调侃道:“大姐,谁说一个发型就能说明一个人的人品呢?我们就要烫这样的。您该不会是手艺不行,不会烫吧?” 理发师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有着 20 年经验的老理发师,只要是个发型,他一看,心里就有数知道怎么烫。这个大波浪和齐刘海长发,可比钢丝卷简单多了。梁素梅的这番话,成功激起了他内心的斗志:“小姑娘,今天我要是烫不出来,你不用给钱,坐吧!” 理发师不愧是老手艺人,她没有叫徒弟帮忙,一个人同时为两个人做头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经过漫长的两个小时,在理发师关闭了吹风机的开关后,梁素梅和姜梦的头发终于做好了。 梁素梅的大波浪从发根一直蔓延到发梢,她拿出了发蜡,在头发上轻轻一抹,头发顿时变得油光锃亮。姜梦身高 1 米 68,长相秀气,齐刘海披肩长发更是衬得她气质非凡,宛如一个模特。 姜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那压抑不住的笑意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怎么样?没后悔吧?”梁素梅眨着灵动的大眼睛,俏皮地问道。 “没……”姜梦的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声回答。 “大姐,您手艺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您真的会烫头发,看来这钱我注定得出了。”梁素梅看着理发师,半开玩笑地说。 理发师在烫头发的时候其实心里也一直提着,她生怕烫出来的头发会让这两个清秀的女孩看起来像失足妇女。没想到等真正烫出来后,完全是两个摩登女郎嘛!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想着,如果有照相机就好了,她就能把这两个漂亮的发型拍下来,作为店里的招牌。 “妹妹,你们要是照照片的话,能不能给我洗一份?我给你们钱。”理发师连忙说道。 “没问题!”梁素梅爽快地回答。 两个人刚走出理发店的门,就迎来了一道道炙热的目光。那些目光仿佛在询问:“哪里来的美女,怎么以前没见过?”姜梦敏锐地感觉到了那些注视自己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干嘛?”梁素梅好奇地问。 “我……我不好意思。”姜梦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她的头低得几乎要贴到胸口了。 “你知道吗,你梳着这样的发型,低着头,看起来像一匹马。”梁素梅调侃。 “啊?我像马?”姜梦差点被打击到自卑。 “但是”梁素梅故意拖长了声音,接着说:“你挺胸收腹抬头的话,就像个大明星,大模特!”她的话语里充满了鼓励和赞美。 “真的吗?”姜梦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 “当然啦!你看你,五官长得这么精致,身材也这么好,只要你挺直腰板,比明星美10倍”梁素梅真诚地说。 姜梦听了梁素梅的话,心中的自信渐渐被点燃。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心中的包袱,挺胸收腹抬头,和梁素梅手挽手自在漫步。 第151章 我还不了解你的本事 陈松刚拿到县里的批准单,正准备给梁素梅送去,没想到正巧和刚回来的姜梦、梁素梅撞了个正着,他吓得“机灵”一下,心想“哪来的俩梅超风?”刚刚用余光瞟一眼没看清,现在定睛一看,原来是厂长和他闺女。 “哟呵!”陈松看着眼前这两位焕然一新打扮得时髦的美女,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平时那么朴素的小丫头,收拾打扮一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哦,对了,厂长,县里送来的批准书,我看上面只批了 10 天,咱们明天就得出发了。”陈松说道。 就在这时,郑毅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厂长,去上海学习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梁素梅反问道。 “我是经营部主任,去上海学习当然应该让主任去,哪有让副主任去的道理?”郑毅说得理直气壮。 “是吗?这是哪条规定?你找出来给我看看。”梁素梅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让姜梦去?她才刚当上副主任没多久,经营的经验都没有,又不会交际,她去了能有什么用?”郑毅质问道。 “好啊,郑主任,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姜梦是搞策划的,去上海学习是去学策划,又不是去学怎么跟采购商喝酒,怎么从采购商那里捞好处。”梁素梅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她心里清楚,郑毅在麻纺厂这么多年,没少利用自己的职位谋取私利。 “你……”郑毅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郑主任,这次姜梦从上海回来后,我打算另外设立一个策划部,和经营部分开,这就是我让姜梦去的目的。”梁素梅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对着众人说道。 郑毅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这意味着啥?意味着姜梦这个小丫头片子,马上就要跟他平起平坐了!他从一个小职员爬到主任这个位置,可没少给上一任厂长送这送那的。这么一对比,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越想越不服气。 姜梦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设立策划部?那自己岂不就是策划部的主任了?她的心像小鹿乱撞似的,怦怦直跳。这个副主任的位置还没坐稳呢,她心里有点儿发慌。梁素梅冲她点了点头,安慰道:“姜梦,等你到了海市,把那些东西都学进脑子里,以后工作起来就得心应手啦!” “就是啊,小梦,到了上海,你可得用心学啊!”陈松满脸笑容地嘱咐着。 众人也不再理会郑毅,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梁素梅接到卫知的电话,卫知已经知道麻纺厂要去海市学习的事了,他在电话那头再三嘱咐梁素梅,关于海市的天气啦、穿着啦、要不要带雨伞啦,这些关心的话,梁素梅都耐心地一一回应着。 “小梅,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卫知试探着问道,他是真心想跟着一起去的,生怕梁素梅她们在海市遇到什么麻烦,他还能帮忙。 “不行,卫知,这是我们厂子里的事,我好歹也是个厂长,你跟着去,别人还以为我这个厂长一点儿担当都没有呢!”梁素梅的态度很坚决。 “那行,要是到时候碰到啥麻烦了,可别忘了第一时间跟我联系啊。”卫知说道。 “放心好啦,我还不了解你的本事嘛。”梁素梅笑着调侃。 梁素梅在空间商场里精心挑选了几件套装和鞋子,这个季节穿风衣正合适,而且,风衣跟她现在的发型搭配起来,显得特别大气。 “姜梦,你看看喜欢哪件?随便挑。”梁素梅看着姜梦,满脸笑容地说道。 姜梦看着铺满床的衣服,眼睛都放光了:“厂长,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梁素梅很爽快地答应了。 姜梦一件接一件地在身上试着,每一件都特别合身,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选了一件风衣和一件翻领连衣裙。 “哟,眼光不错嘛!”梁素梅夸赞道。 姜梦开心得合不拢嘴:“厂长,那这两件我就先穿着啦?” “什么叫先穿着,这两件就送给你啦,再给你一套修身的运动装,在火车上穿着方便。”梁素梅随手从床上拿起一套运动装递给姜梦。 “厂长,咱们这算不算公款私用啊?”姜梦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 “公款个啥呀,这都是我自己买的,一分公款都没动,你就放心穿吧!”梁素梅说道。 “那厂长,这些衣服得花多少钱呀?我把钱给你。”姜梦赶忙说。 梁素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别跟我提钱,这些都是我为了这次出行特意选的,是我的一片心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她心里想着,这些可都是大牌,就这几身衣服,没有几万块根本拿不下来,要是真把价格说出来,那还不得把姜梦给吓一跳。 “那成,厂长,我就不跟您客气啦!”姜梦抱着衣服和鞋子,乐颠颠地出去了。 次日清晨,天刚泛起鱼肚白,梁素梅、陈松、姜梦三人就坐上了开往火车站的车。梁素梅倒是没给陈松准备衣服,不过陈松觉得去海市这件事,是件特别正式的事儿,他特意掏了身西服。可这身西服显然是压箱底的,背部的折痕特别明显,看得梁素梅直皱眉头。她心里暗自懊恼,当时要是也给陈松送两身衣服就好了。 三人的车票都是县里提前订好的卧铺。这会儿潞州市还没有直达海市的火车,得转车。好在三人能在卧铺躺着,所以也不会觉得太累。 “花生、瓜子、饮料……”火车售货员的叫卖声传了过来。 “哇,火车上还有卖零食的呀?”姜梦惊喜地叫道。 “是啊小梦,你想吃啥?我给你买。”陈松满脸慈爱地看着她问道。 姜梦听了,却扭头没吭声。 陈松的眼神瞬间变得落寞,他和梁素梅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祈求梁素梅帮他缓和一下父女关系。可梁素梅看着这个渣男,也是把头一扭。 梁素梅拿出一套习题坐了起来,姜梦看到梁素梅在做数学题,好奇地凑过去,歪着头问:“厂长,您怎么还做数学题啊?” “哦,过段时间开学,我想去上学。”梁素梅一边继续做题,一边回答。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陈松和姜梦的心里炸开了。陈松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不解地问道:“厂长,您都当厂长了,咋还想着上学呢?” 梁素梅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陈松和姜梦,目光温和地回答:“麻纺厂的厂长是挺风光的,可我想多学点东西,以后能给大家创造更多元化的岗位。” “创造岗位?那我们可以多增设几条生产线嘛!”姜梦说道。 “不,创造多元化的岗位可没那么简单。简单点说,您晓得电视机吧?”梁素梅问。 姜梦茫然的点了点头。 “在电视机被发明出来之后,就随之催生了制造电视机各个零件的厂家。电视机有上百个零件,或许就对应着上百个厂家。厂家一多,岗位自然也就多了。但是在电视机没生产出来之前,这些厂子和岗位可能压根就不存在。我想做的就是类似这样的事,创造出新产品,从而衍生出新的工厂和岗位。”梁素梅耐心地解释道。 陈松听完之后,只觉得脑袋里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他以前还真没听哪个人讲过这么深奥的东西。没想到,梁素梅这么个不到 20岁的小丫头片子,居然能有这样的想法。看来,际县长让梁素梅当厂长,是真考察过她的实力的。他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厂长,是越来越佩服了。“小梦啊,厂长博学多才,你可得多跟厂长学学!”陈松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告诫姜梦。 “还用你说?”姜梦不耐烦地怼了回去。 陈松听到闺女怼自己,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悦或生气的神情。相反,他嘴角微微上扬,竟觉得有些欣慰。他想,只要闺女还愿意搭理他,这便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缓和的可能性。 第152章 舔狗 梁素梅、陈松和姜梦三人下了火车,望着眼前的大海市,不禁感叹这座城市的与众不同。与他们在火车上经过的那些城市相比,海市展现出一种超越时代的繁华景象。 随着人流缓缓出站后,梁素梅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前来接人的牌子,但却一无所获。三人耐心地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依旧没有等到接站的人。 “厂长,要不您和小梦找个地儿坐会儿,我先去海市食品厂,喊人来接你们。”陈松说道。 “别别,咱们不要走散咯,我看还是先找个住处吧。”梁素梅摆摆手提议道。 火车站附近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宾馆,梁素梅的目光被一幢装修豪华的酒店所吸引,她便带着陈松和姜梦两人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走近一看,果真是那家赫赫有名的“会海酒店”。 “厂长,这也太豪华了吧,咱们预算有限,还是住招待所吧。”陈松望着会海酒店那气派的旋转大门,脚步有些迟疑,甚至不敢向前迈进。 “好不容易来一趟海市,要住就住好的,你放心,这钱我个人出。”梁素梅豪爽地说道。 “厂长,也不能总让您花钱呀,这次来,我带了两个月的工资呢,我来出吧。”姜梦说着,便伸手往兜里掏钱。 “诶诶,小心点,火车站附近小偷多。”梁素梅连忙提醒,姜梦赶紧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你们俩谁都别跟我抢,就你俩那点工资,我花着心疼,我自己的工资花着不心疼,就花我的哈。”梁素梅俏皮的说道。 姜梦和陈松跟着梁素梅走进了旋转门。陈松误以为只要站在旋转门里,就会自动被转到屋里,谁知道他站着不动,身后旋转的门却差点把他给推倒,这滑稽的一幕逗得梁素梅和姜梦哈哈大笑。陈松见自己成功地把闺女逗笑了,也跟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而酒店的大堂经理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极度鄙夷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群小丑。 “您好同志,开两间房,一间大床房,一间标间。”梁素梅将介绍信和身份证递向前台。 还没等前台伸手接过,大堂经理如闪电般迅速地将介绍信抢了过去,拿在手上,扯着嗓子大声念道:“宁溪县?没听说过!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乡下人能住的地方!”说完,他便像扔垃圾一样,将介绍信随手扔在了地上。 姜梦想正要弯腰去捡,却被梁素梅拦住了。梁素梅指着地上的介绍信,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严肃地对大堂经理说:“捡起来!” 然而,大堂经理却只是讥讽地哼笑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乡巴佬,一身的臭味!赶紧拿着你们的臭行李,有多远滚多远!” “我请问你,你凭什么标准来衡量别人是乡巴佬?”梁素梅怒气值飙升。 “你们还用得着我来衡量?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大堂经理缓缓说道,那语气别提多轻蔑了。 “会海酒店是你开的吗?”梁素梅声音越发凌厉。 “是不是我开的又怎样?我是这里的经理,我有权决定这里的一切!”大堂经理的态度越发嚣张。 “会海酒店有规定谁不可以入住吗?”梁素梅努力压制愤怒,眼神中闪烁着坚定。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我告诉你了,在这里,我说了算!”大堂经理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的意思是你是会海酒店的一把手咯?”梁素梅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大堂经理质问。 对待这个问题,大堂经理只是鄙夷地看着梁素梅,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没有回答。 “第一,你不是会海酒店的一把手,却在这里滥用小小的权力,搞一言堂,这是越界!第二,你无视会海酒店的客人入住准则,一切都以自己的主观想法为准,这是狂妄自大,知法犯法!第三,你用有色眼镜看待群众,将群众分为三六九等,这是与阶级作斗争!你今天的所有行为,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了,我会将你刚刚对待我们的影像交给会海酒店的监察部,还有海市的监察机关!”梁素梅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哈哈,乡巴佬,你是不是到了大城市就脑子坏掉啦!啥影像?哪来的影像?”说着,他像看小丑一样围着梁素梅几人转了几圈,一边转还一边扯着嗓子问:“录影机呢?录影机呢?” 梁素梅不紧不慢地伸出手腕,露出那块精致的手表,“这就是录影机。”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酒店大堂里的人听到梁素梅的话,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这人好奇怪啊,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哎呀,小地方来的,瞎显摆逞能呗。” “哎呦,要我说,做人啊,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乡下人何必来这丢人现眼。”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可其中有个人看着梁素梅的手表却愣住了,他认出了这只手表,是国际大牌“洛瓦利”,而且还是年份纪念款。他并没有跟着笑,只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梁素梅一行人,梁素梅和姜梦还穿着坐火车时的那身运动服。他暗思自忖,凭这几人的着装,看起来不像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戴这么奢侈的手表? “大家都笑够了吧?”梁素梅提高了音量,大声问道。 大堂里的笑声渐渐停歇了下来,只是还有些人在小声地嘀咕着,满脸的不屑。 “既然笑够了,那都来我这边长长见识吧,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的乡巴佬!” 众人听梁素梅这么说,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纷纷围拢了上来。梁素梅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下手表,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用接线把电脑和手表连在了一起。电脑屏幕亮起来后,围观的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谁也没见过这种新奇的玩意儿,生怕一开口就露了怯。 “这个东西,你们总见过吧?”梁素梅把平板电脑举起来,调侃地问着众人。 众人支支吾吾,想说见过,又怕说错了丢脸。 有个人看着平板电脑,觉得有点像电视,便大着胆子猜测道:“我好像见过,这是……‘遍电视’?” 梁素梅斜了这人一眼,她记得刚刚嘲笑自己的人里就有他。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在哪见到的?还‘遍电视’,不知道就别瞎说,这叫 tablet puter,平板电脑,呵呵,真是个乡巴佬!” 那人被说得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却没再发出声音。 “哦,对,我也记得是台……台卜利秋特。”一些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赶忙抢着说道,还故意结结巴巴的说起英文,生怕别人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小姑娘,这个‘台卜秋特’我也有,我只是不屑拿出来显摆而已。”其中一个中年大叔说道。 “哦?是吗?那您那个是什么型号的?”梁素梅随口问道。 中年大叔一下子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又赶紧转移话题:“小姑娘,你别以为拿着‘台卜秋特’就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你刚刚还吹牛说你的手表能录影,那你倒是放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平板电脑里突然传出声音,正是刚才大堂经理的一系列操作。 “先生,想在我面前吹牛,请提前打好草稿,这个平板电脑目前国内只有我有,这是德国的巴泽尔教授专门为我定制的。”梁素梅的这番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那中年男人的脸上。中年男人的谎言当场被揭穿,臊的差点哭出来,狼狈地逃出酒店。 原本得意洋洋的大堂经理,此刻看到平板电脑上放映的视频,汗如雨下。 “还笑吗?乡巴佬。”梁素梅歪着头,挑衅地看着大堂经理问道。 姜梦和陈松也双手环胸,一脸坏笑地看着大堂经理。 “乡巴佬,你的所作所为,我会按照我说的上报。不管你以前有多嚣张,恐怕这次都在劫难逃了,哈哈!”梁素梅故意笑的很大声。 大堂经理心里依然不服气,他坚信自己的眼光,这三个人的穿着打扮一点都不时髦,尤其是这个男人,衣服上的褶子都能夹住苍蝇,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他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经理,你要不就道个歉吧。”前台接待员小声对大堂经理说。可大堂经理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先生,我想,你应该给这位小姐道歉。” 梁素梅循声抬头,发现是那个刚刚一直盯着自己看,却没有嘲笑自己的外国人。她对这个外国人的反应有些疑惑,便也好奇地盯着他。 “皮特先生,我……”大堂经理一见到这个外国人张嘴,背立马就驼了下去,哎呀,那简直就跟弯成 90 度的虾米一样! “先生,您刚刚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把这位小姐的东西扔在地上,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对于您这样的举动,我真的感到无比失望!谁知道以后您会不会也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我呢?我想,我必须重新考虑是否要更换合作酒店了。”皮特操着蹩脚的中文说道。 要知道,皮特可是会海饭店的大客户,vvvvvip 会员,住在最顶层的总统套房,而且还是会海饭店董事的朋友,这样的身份,可不是大堂经理能够轻易得罪的。 大堂经理急忙把介绍信捡起来,走到梁素梅面前,生硬地说道:“客人,抱歉。”那语气,明显就是在敷衍了事。 梁素梅嘴角微微上扬翻了个白眼,接过介绍信,看都没看大堂经理一眼,直接走到前台处说道:“按照我刚才说的,开两间房。” 大堂经理见梁素梅根本不理会自己,心里不禁开始犯嘀咕,担心梁素梅会不会真的把今天的事情闹大,把影像上交。然而,他内心对梁素梅一行人根深蒂固的鄙夷,让他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依旧站在原地,不肯服软。他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些乡下人爬到自己头上,就是不愿意向他们低头! “小姐,我来帮你。”皮特一瞧见梁素梅办完入住,就赶忙凑到跟前,伸手就要去拿梁素梅手中的行李。梁素梅反应迅速,一把将行李背到了身后,心里暗暗嘀咕:“这外国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大堂经理眼见梁素梅拒绝了皮特,瞬间急得跳脚,他扬起下巴,用一种趾高气昂的腔调对梁素梅说道:“乡巴佬,你知道吗?皮特可是我们会海酒店的贵宾!他好心帮你拿行李,那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可别不识好歹!” 梁素梅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然后故意伸出自己的手表,不紧不慢地回道:“哟,看来还得加一条,崇洋媚外,十足的舔~狗!”她把‘狗’字说的很重。 大堂经理看到梁素梅又亮出手表,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第153章 你把人接到哪去了 海市食品厂可是海市最大的工厂,还是全国各工厂的人才培训基地,来这儿参观学习的人那叫一个多,所以海市食品厂还专门设立了接待部门。这次负责接待梁素梅一行人的接待员是王春生。 “小徐,你把人接到哪儿去了?”王春生看到徐蔚一个人回来,立马质问起来。 徐蔚昨天压根就没去接人,他一听说要去接什么小县城的人,根本就没当回事。他心里想,反正小地方来的人,也不值得他这个大城市的司机专门跑一趟火车站去接,小地方的人来了肯定也是住便宜的招待所,到时候直接去招待所打个招呼,认认脸,任务就算完成了。他昨天打了一天的麻将,可今天去招待所接人,一打听,竟然没找到他要接的人。 徐蔚倒打一耙:“王主管,他们农村人没见过世面,来了肯定想先到处逛逛。他们也真是的,也不跟咱们打个招呼,害得我白跑一趟,还浪费了油呢!”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费油事小,这人丢了事大。人家第一次来海市,人生地不熟的,可别给走丢了,你赶紧去找找!”王春生命令道。 会海酒店内... “陈主任,你这发型跟鸡窝似的,胡子也该刮刮了。”梁素梅上下打量着陈松,说道。 “厂长,咱们是来学习的,跟我这外貌有啥关系啊?”陈松反驳道。 “关系可大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听我的,赶紧去楼下那个理发店收拾收拾。”梁素梅指着窗外的理发店说道。 “厂长,不用了吧?你们俩女孩子好好打扮就行了,我一个大男人,不用收拾。”陈松还是一动不动。 “不是我说,陈主任,你瞧瞧小梦,那模样跟模特似的,再看看我,也挺时尚的吧?再瞅瞅你自己,你往我俩边上一站,别人还不得以为你是给我俩搬行李的苦力啊!”她又凑到陈松耳边,悄声说道,“你好歹是小梦的爸爸,可别在外人面前给小梦丢人现眼。到时候小梦埋怨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陈松一听这话,“噌”地一下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嘴里忙不迭地说着:“我这就去,这就去!”说完,“噔噔噔”地下了楼,像只兔子似的,一头扎进了理发店。 等陈松回来的时候,原本凌乱的头发变得整整齐齐,杂乱的胡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理发师还贴心地给他脸上抹了护肤霜,整个人一下子容光焕发。 梁素梅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套质地优良、剪裁精致的西装递给陈松:“陈主任,赶紧把这身换上。” “不用了吧……”陈松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 “哎呀,你怎么跟小梦一个德行,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换!”梁素梅一脸嫌弃地说道。 陈松见状,赶紧拿着衣服,乐颠颠地回了房间。 “厂长,我跟他才不像呢!”姜梦略带怒意地抱怨道,虽说陈松是自己的父亲,可却从未和自己以及母亲共同生活过一天,她打心眼里讨厌他,才不想跟他有任何相似之处呢。 陈松换完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儿,这还是自己吗?他简直欣喜若狂,都快认不出自己了,这和自己在酒店里看到的那些绅士简直毫无区别。他定了定神,挺直腰板,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房间。 梁素梅和姜梦身着风衣和羊绒大衣,脚蹬高跟鞋,身姿婀娜地步入酒店大堂。大堂经理见状,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急忙弯腰伸手,做出请人出门的手势。然而,等走近一看,他不禁心里一惊,打起了鼓来。昨天这三人还是一副土包子的模样,怎么今天就变得如此时尚?简直和海市的富家子弟毫无二致,那衣服和他见过的富家子弟穿的大牌如出一辙。难道她们真的是豪门千金? “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身上穿的可是高定款,一套要 20 万呢,在我所见过的华国富豪中,也是极为奢侈的。”皮特望着梁素梅的背影说道。 “20 万?皮特先生,您没看错吧?”大堂经理声音颤抖着问道。 “呵呵,你竟然敢质疑我的眼光?”皮特一脸严肃地说。 大堂经理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瞧不上的土包子竟然如此有钱。一想到昨天自己的态度和梁素梅说要投诉他的那些话,他心里就慌得要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们昨天为什么不表明身份呢?” 皮特看着大堂经理,嘲讽地摇了摇头。 梁素梅几人打了辆车,风驰电掣般直奔海市食品厂。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接待主管王春生。王春生非常热情,尤其是看到梁素梅和姜梦这两个打扮时髦的美女,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殷勤地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王主管,这几个土包子不会真丢了吧?”徐蔚人还没踏进门槛,大嗓门就响了起来。王春生赶紧给他使眼色,可这家伙完全没注意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被梁素梅和姜梦这两位美女吸引住了。为了显摆自己城里人的身份,他像个话痨似的,说得更起劲了:“美女们忙着呢?嗨,我刚说的这几个土包子啊,就是想来咱们厂参观的乡下人,听说是从宁溪还是明溪那个小县城来的。乡下人就是麻烦,害得我找了好几圈都没找着。” 王春生一脸狐疑地看着徐蔚,心里犯起了嘀咕:徐蔚难道不认识这几个人?他昨天不是说把这几人送到招待所了吗?看来这次非得给徐蔚点颜色看看不可,海市食品厂可不允许有人偷奸耍滑、消极怠工。 “哈哈哈……”梁素梅听到徐蔚越说越离谱,忍不住笑出了声,姜梦和陈松也面带嘲讽地看着徐蔚。 徐蔚还以为美女对自己的话感兴趣呢,越发来劲了:“美女,你说乡下人进城是不是得有点自觉性啊?” “啥自觉性?”梁素梅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当然是要认清自己乡下人的身份啦,进城后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别给咱们城里人添麻烦。”徐蔚恬不知耻地说道。 梁素梅瞥见徐蔚腰间的车钥匙,又从他的话里确认出他就是昨天派去接他们的司机,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们昨天在火车站等了一个小时,我想着可能是你太忙了,所以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我们就自己去了酒店,今天也是自己找过来的。” 这话犹如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原本得意洋洋的徐蔚的热情,他面露尴尬,试探地问道:“你们是宁溪麻纺厂的?” 梁素梅几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确认。 “小徐,你昨天不是说把人接到了吗?”王春生语气严肃地质问。 徐蔚眼珠一转,狡辩道:“哎呀,可能是接错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接站牌啊!”梁素梅不慌不忙地说。 “是……是我被骗了,有一伙人看到我举着牌子,就跟我走了。主管,我真的被骗了。”徐蔚企图编个瞎话蒙混过关。 然而,王春生可没那么好糊弄:“是不是被骗了,等去了招待所查一下同一时间的入住记录就清楚了。” 徐蔚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自己怎么就那么手欠,看见麻将走不动道,非要玩两把呢!要是真被查出来事实,他这个司机怕是当不成了。要知道,海市食品厂之所以能发展得如此壮大,正是因为对员工的要求极其严谨。 第154章 你能听懂啊? 为期 5 天的学习正式拉开帷幕,上午是培训课,下午则是进厂参观。前来学习的可不止宁溪县麻纺厂一家,还有来自全国其他各地大大小小的厂子。梁素梅三人刚踏进教室,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汇聚到了她们身上,确切地说,是聚焦在梁素梅和姜梦这两位美女身上。上课的同学们大多装扮朴素,相比之下,梁素梅她们那时髦的打扮就显得格外扎眼,令人眼前一亮。 梁素梅为了避免影响其他同学上课,便主动选择坐在最后一排。 果然是大海市啊,请来上课的老师竟然是海市大学的教授!这位教授是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在讲课过程中不时夹杂着英语,这让同学们有时听得一头雾水,姜梦和陈松也不例外。 陈松见梁素梅听得全神贯注,不禁好奇地问道:“厂长,你能听懂啊?” 梁素梅微微点头。陈松不禁哗然,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厂长,连英文都能听懂,真是厉害啊! 梁素梅从陈松的问话中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教授中英文混说,可能大部分同学都难以理解。那这堂课岂不是白上了?想到这里,她在教授停顿的间隙,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教授注意到了梁素梅,带着一丝得意问道:“what problems do you have? (你有什么问题?)” “hello, professor. i believe that most of the people present here don''t have the experience of studying abroad like you, so they can''t understand english. i hope you can give the lecture entirely in chinese. thank you.(“您好教授,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没有您那样的留学经历,听不懂英文,希望您能用全中文授课。谢谢!”梁素梅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回应道。 教授被梁素梅的英文给震住了,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女孩不懂英文,会怯生生地对他说“我不会英文”,甚至都已经在脑海里幻想出自己听到这句话后的得意模样了。可没想到,这女孩不仅会说英文,还说得如此之好。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浅笑,看着台下的同学们问道:“刚才我中英混合授课,大家都听懂了吗?” 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听懂。”陈松鼓起勇气说道。 “我也没听懂。”“我也是,没听懂。”其他人见陈松说了实话,也纷纷附和起来。 “营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实事求是,如果听不懂就应该第一时间指出来,而不是等我上完课了,才说没听懂。我故意用中英混合讲课,就是想看看大家有没有实事求是的精神。在座的各位,只有这位女士提出了问题,这真的让我有点失望啊。”教授说道。 梁素梅心里暗暗嘀咕:“这老家伙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他不就是想在这些土包子厂长面前显摆自己的学识嘛。”好在,接下来教授讲的课是全中文的,而且内容深刻,水平确实不赖。不然,梁素梅真的要逃课去逛街了。 让梁素梅意想不到的是,下课之后,居然有一大群同学兴致勃勃地围了过来。 “你好啊,我是正西省织布厂的经营主任王小二。” “你好,我是凌志县食品厂的厂长王小三。” 大家纷纷开始自我介绍,这可让梁素梅有些懵圈了,她只能略显尴尬地回应道:“你们好啊,我是宁溪县麻纺厂的厂长梁素梅。” 其他人原本以为这么年轻的女孩,可能只是某个工厂的劳动模范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厂长。话说回来,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厂长,即使是在县城,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估计是哪个大人物的女儿来这里历练的吧。想到这里,大家对梁素梅的热情愈发高涨了。 “梁同志,很高兴认识你啊,咱们今天能成为同学,也算是一种缘分,要不一起吃个饭呗?”其中一个人提议道。 梁素梅如坠云雾之中,心里暗自琢磨,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梁同志,你的英语说得真不错,前半节课我有点没听懂,能不能请教一下你呀?”另一个人紧跟着问道。 梁素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家是没听懂前面的课程啊,她顺手把笔记递给那个人,说道:“这是我的笔记,你拿去看看吧,记得明天还给我哦。” 其实这些人哪里只是想看梁素梅的笔记呢,一个个都精明得很,梁素梅的外表就已经吸引了他们。等梁素梅一开口说英语,这些人对她就更感兴趣了。其中不乏有人借着出差的机会,想找个女性伙伴来一场一夜情。如果能找到一个内外兼修的伙伴,说不定对以后的工作还有帮助呢。在他们眼中,梁素梅就是那个优质的人选。 可梁素梅压根没意识到这回事,不过陈松在麻纺厂工作多年,见多识广,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他隐隐觉得这些男人对梁素梅和他女儿姜梦图谋不轨。他对梁素梅的能力那是百分百信任,所以只把女儿姜梦护在身后。 “同学们,下课了就别在教室里扎堆了,要关门啦!”门卫喊道。 大家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梁素梅身边散开,拿到笔记的那个人高兴得合不拢嘴,谁知一个不小心,笔记就被别人抢走了,好几个人立刻追上去抢笔记。 “呼”梁素梅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赶紧逃离这里,生怕过会儿又被围得水泄不通。 “梁同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梁素梅回头一看,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 对于同龄人,梁素梅自然有一份亲切感,她微笑着回应道:“您好。” 那人走上前来自我介绍道:“梁同志,我是江淮省钢铁厂的书记程加树,很高兴认识你。”说着,程加树伸出右手。 “哦,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梁素梅与他握手。 “梁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是这样的,昨天朋友给了我一份国外钢铁知识的资料,我看不懂,本来想等回去后找学校的老师帮忙看看,可这回去还得等好几天,我想现在就弄明白,要是有问题,也好及时找我朋友处理。刚刚听你说英语很厉害,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程加树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哦,当然可以。”梁素梅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太好了,谢谢你啊梁同志,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们吃饭吧。”程加树豪爽地说。 第155章 他耍流氓 “吃饭就免了,我们有自己的计划”,梁素梅婉拒道。 自从来到海市,还没来得及逛街呢,当然得抽时间去逛逛啦。梁素梅一直想尝尝灌汤包,逛逛外滩。由于下午还要进厂参观,三人决定先在附近找一家受欢迎的灌汤包店。 判断一家店是否受欢迎,主要看店内的客流量和店老板的年纪。通常,上了年纪的老板开的都是老店。 三人路过一个毫不起眼的店面,里面却不断有客人进进出出。“就这家吧”,梁素梅停下脚步,心想:这么不起眼的店面,还有这么多客人,肯定都是回头客,味道应该差不了。 梁素梅三人走进店里,发现根本没有空位。 老板见是三张陌生的面孔,便询问道:“你们是刚搬过来的吗?以前没见过你们。” 梁素梅微笑着回答:“不是的,我们来海市出差。” 老板明白了:“哦,那你们怎么不去大饭店?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我们想尝尝当地最正宗的味道。看您的店虽然不大,但客人这么多,应该有很多回头客吧,味道肯定很棒。”梁素梅解释道。 “哈哈,小姑娘,我的店已经开了 30 多年了,在整个海市,还没有哪家店比我开的时间长。”老板得意地自夸起来。 这时,梁素梅三人已经找到了座位坐下。老板仍热情地向他们介绍着:“来海市,一定要先尝尝我家的灌汤包,然后再去逛逛外滩,夜游黄浦江,去参观参观海市电影制片厂。哦对了,我今天听说电影厂就在附近拍电影呢,你们应该还没见过拍电影吧?……” “电影?就是在各村放映的那种电影吗?”姜梦好奇地问。 “嗯,就是那个。”梁素梅微笑着点点头。 “厂长,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呀?”姜梦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好啊,那咱们赶紧吃。”梁素梅说道。 姜梦狼吞虎咽,两口就吞下一个灌汤包,被烫得龇牙咧嘴。老板无奈地摇摇头,还特意教她正确的吃法。 灌汤包的味道确实很棒,三人酒足饭饱后,便按照老板指引的方向急匆匆地去看拍电影。 走了一段路,他们发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围观。那肯定都是来看拍电影的人,人太多了,姜梦怎么也挤不进去,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陈松看到这情况,伸了伸胳膊,抖了抖腿,然后冲进人群,大声喊道:“都让一让,让一让!”他一边往里挤,一边给姜梦使眼色。 姜梦看到周围的人都对陈松投来愤怒的目光,顿时觉得脸上发烫,羞愧得满脸通红,急忙转身跑开了。这拍电影,她不看也罢。梁素梅被陈松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真是父爱的莽撞啊! 陈松看到女儿不仅没有跟着自己挤进去,反而跑得老远,便赶紧追上去问道:“小梦,你不是想看拍电影吗?” 姜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是想看,但我也不会自私到为了满足自己而牺牲别人的利益。” “啊?”陈松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于是低声下气地道歉:“哎呀,对不起啊小梦,是爸爸太心急了,给你丢脸了。爸爸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姜梦撇了撇嘴,皱了皱眉,没有理会陈松,头也不回地自顾自走开了。 “小姐,你好呀,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了,你的外形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突然,一个男人拦住姜梦,双手在姜梦凹凸有致的身材旁上下游移。 还没等姜梦反应过来,陈松迅速上前,三步并作两步地一把将那男人推开,嘴里骂道:“臭流氓,离我闺女远点!” 那人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后看了看自己的照相机,发现镜头出现了裂痕,他死死拽住陈松不放:“你把我照相机摔坏了,必须得赔!” “赔个屁,臭流氓!”陈松用力甩开那个人,骂骂咧咧地又拉着姜梦,想赶紧离开。 “外地人,弄坏了别人东西不赔,还想跑?”那人听出陈松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大声叫嚷着。 “快走!”陈松拉着姜梦加快了脚步。 那人追上来,趴在地上紧紧拽住陈松的裤腿不松手,大喊道:“外地人欺负海市人啦,大家快来评评理!外地人欺负海市人啦!强盗啊!” 原本围观拍电影的人听到后,纷纷涌向这边凑热闹。 围拢的人越来越多,梁素梅急中生智,连忙大喊:“这个人耍流氓,自己不小心滑倒了,把照相机摔坏了,却硬说是我们摔的,照相机挂在他脖子上,我们怎么可能摔得到啊!大家都来评评理!我们只是来海市出差的,没想到我朋友竟然碰上了流氓,流氓还倒打一耙,难道我们外地人来就要吃哑巴亏吗?我要报警!”梁素梅喊得声嘶力竭。 围观的人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谁对谁错,各有各的说法。但大家都有一颗爱看热闹的八卦之心,纷纷围观看热闹。 “张小旦!?”一个女人惊讶的声音传来。 张小旦紧紧抓着陈松的裤腿,死不松手,回头一看,竟然是同事洪敏。“洪敏,快帮我抓住他,他把我相机摔坏了!” 洪敏面露难色,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像个泼妇一样去参与吵架呢。可她毕竟是张小旦的同事,也不能坐视不管。 “您好,我是张小旦的同事洪敏,这可能是个误会,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洪敏看到梁素梅,便迎上前去询问道。 梁素梅也不想一直在大街上被人看笑话,她下午还得回海市食品厂参加研学呢,于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原来,洪敏和张小旦都是电影制片厂的员工,张小旦是摄影师,他的人品确实有些问题,这在电影厂里是人尽皆知的,女同事们平时都对他避而远之。 屋子里,刚刚拍完电影收工的导演和演员们正坐在一边吃盒饭。 张小旦则和陈松在另一个角落进行调解。 “他耍流氓!”姜梦的这句话,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朝着姜梦的方向看过来。这一看,可把导演给看呆了,齐刘海,披肩发,168 的身高,穿着时尚的连衣裙,脸上还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单纯。“这不就是我一直在找的超模吗!”导演心中暗自感叹。他最近要拍一部时装类的电影,讲述的是海市女式服装的发展史,需要一位演员能够从单纯懵懂演绎到成熟,贯穿整部电影。 “您好,小姐,我是海市制片厂的导演莫琦。”导演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急忙上前自我介绍。 姜梦一脸呆萌地回应道:“你好。”她这副呆萌的模样,让导演更加欣喜若狂,简直太完美了,完全符合他心目中女主角的人选。 “导演,她们把咱们的照相机摔坏了!”张小旦迫不及待地向导演告状,然而导演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一边待着去。 “小姐,您有没有兴趣拍电影呀?”导演直截了当地问姜梦。 姜梦看了看梁素梅,又看了看陈松,三人都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兴趣,照相机不是我们摔坏的,是他自己没保护好。”陈松还以为这个人想让自己女儿通过拍电影的方式来赔偿照相机呢。 导演看出陈松的心思,嘴角微扬,笑着解释道:“老哥,这位小姐跟我马上要拍的一部作品里的女主角简直太契合了。要是她愿意出演,我敢打包票,她绝对会成为像刘小丽那样红透半边天的影视巨星。哦,您放心,这事儿跟你们跟张小旦的矛盾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是真的不想错失好苗子呀!” 第156章 你懂个鸟 刘小丽何许人也?那可是红得发紫的超级巨星啊!每到逢年过节,供销社卖的明星年画里,她的年画销量在女明星中那可是一骑绝尘。而且,她可不只是个大明星这么简单,人家不仅演技超棒,文化造诣那也是相当高,她的父母和祖辈都是国粹巨星,家族传承更是厉害得不得了,简直就是内外兼修的典范,所以她也被华国授予文化艺术交流大使的称号。姜梦心里暗自琢磨,如果自己能像刘小丽那样声名大噪,那以前对她们母女评头论足的那些人,以后肯定得换个态度,对她恭恭敬敬的。想到这,她不禁有点心动了。 然而,姜梦还没来得及表态,陈松就迫不及待地抢答:“我闺女是麻纺厂的副主任,过阵子就要升主任了,天天坐办公室,工作既稳定又轻松,才不当什么女明星呢!拍电影多辛苦啊,得风吹日晒的,咱可不受那个罪!” 姜梦一听陈松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怒意,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便强忍着没有搭理他。 导演看着姜梦略带愠色的脸,呵呵笑了两声,对姜梦说道:“这事您别急着答复我,拍摄得等阵子呢。我先跟您介绍一下情况,咱们拍电影,得拍两个月,这两个月得全程跟组,不能请假。您要是觉得能适应,再考虑答应还是不答应。” 姜梦一听拍摄要两个月,那岂不是会耽误麻纺厂的工作?她一脸为难地看向梁素梅,希望梁素梅能帮她拿个主意。 梁素梅看着导演说:“导演,要不这样,您给我们留个电话,我们商量好了再给您回电话,您看行吗?” “那太好了!”随即,导演把电话号码写在一张白纸上,又轻轻撕下来递给姜梦。姜梦小心翼翼地把纸折好,放进兜里。 “导演,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先告辞了。”梁素梅说着就要拉着姜梦离开,却被张小旦拦住了。 “别走啊,你们还没赔我照相机呢!”张小旦急忙喊道。 梁素梅回怼道:“是你先耍流氓的,照相机挂你脖子上,你没保护好才摔坏的,这可赖不到我们头上,别乱冤枉人!” “胡扯!他要是不推我,我能摔跤?我要不摔跤,照相机能坏?”张小旦指着陈松,怒气冲冲。 “我去!”陈松骂骂咧咧就要动手,姜梦怕他又闯祸便紧紧拉住。 “行,那咱找警察去,让警察来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错。你耍流氓,大家可都看得真真儿的,到时候给你定个流氓罪,看你咋办!”梁素梅半认真半威胁地说。 一听要找警察,导演和其他摄制组的人都赶忙过来劝。他们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要是一个个被拉去问话,那电影拍摄进度可就耽误了。 “小张,你平常对女同志动手动脚的,我们都没跟你计较,这次你可别把事情闹大了,收不了场啊!”导演有点生气地对张小旦说。 张小旦觉得特委屈:“导演,我那是看她条件好,想请她当我的模特,谁知道她不识好人心” “呵,那也不至于在人家身上乱摸吧?你的头都快埋进小梦腰里了!”梁素梅提高音量,巩固气势。 “你懂个鸟?国外都开放得很,在国外,如果星探像我这样对一个女士,那女士高兴还来不及,恨不得抱着星探亲两口呢!”张小旦狡辩道。 “这是华国,不是国外!别把国外那一套用在一个陌生的华国女人身上,再说了,即便是国外,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希望被陌生人靠近,你又不了解她们每个人的性格和想法?”梁素梅反驳道。 “拜托,你们的思想也太僵化了吧,一点都不开放,真该去国外开开眼界!”张小旦微微仰头,眼皮半遮着眼球,满脸都是不屑。 “华国有着自己的优秀传统,学习国外先进技术没问题,但别把那些糟粕弄进来。你觉得好的,别人未必这么看,这世界又不是围着你转的,懂吗?你要是还觉得自己是个华国人,就有点文化自信好不好!”梁素梅十分鄙夷张小旦那崇洋媚外的想法。 “好!”导演的掌声响起,一时间屋里掌声如雷。 导演对梁素梅的话感触颇深,他从小到大读了那么多华国的文学经典,深深地热爱着华国的文化。他当导演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凭借自己深厚的文化底蕴,把华国的优秀作品推向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都对华国充满敬意。 “小张,这事是你不对,你对陌生女人动手动脚,换谁都会动手的。你要是还想在电影厂继续待下去,以后就给我老实点。告诉你吧,已经不止一个女生跟我告你状了,说你耍流氓。要不是看在你是李副厂长侄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干的那些破事上报了!”导演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对张小旦说道。 张小旦低着头,一声不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国外思想,今天居然被人瞧不起。哼,那个姜梦要是真答应进组,到时候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这个哑巴亏,他先吃了。 梁素梅打破了空气的沉默,开口告辞:“导演,我们下午还有事,先走啦,再见。” 从摄制组出来的时候,都快到下午参观的时间了,这会儿也没出租车,梁素梅三人一路小跑,赶回了海市食品厂。 要进入厂房得先换衣服,就在即将踏入更衣室时,司机徐蔚挡住了三人的去路。徐蔚弯着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大哥大姐,那天真是我的错,我不该偷懒不去车站接你们。你们大人有大量,在王主管面前帮我多美言几句,不然我这工作可就真保不住了。” 原来王春生真的去招待所调查了,徐蔚的谎言瞬间被戳穿。徐蔚工作懈怠又撒谎,这两个大错让他在食品厂难以再混下去,这才急得跑来求梁素梅。 梁素梅心里琢磨着,这徐蔚以前不知道怠慢了多少人呢。或许之前那些人觉得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或者认为徐蔚是食品厂的人,就算说了,食品厂也会偏袒徐蔚。所以才让徐蔚一次次得逞。但这次碰上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梁素梅,徐蔚算是彻底栽了。 “徐师傅,我们当然愿意帮你说说好话,可我们又能算什么呢?我们既不是食品厂的采购商,又不是王主管的亲戚,只是来学习的小透明。就算我帮你说情了,说不定王主管还会觉得我们多管闲事。你开车技术那么厉害,到哪儿都能找到好工作,我相信你。”梁素梅强忍着耐心说道。 徐蔚见梁素梅态度还算温和,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妹子,咱们也算熟人了,你帮我求求情,我就多一分留在厂里的机会,你总不忍心看我被开除吧。”说完,还轻轻地用小拳头捶了一下梁素梅的肩膀。梁素梅心里一阵恶心,真是服了,自己态度好点,这男人就开始动手动脚,真不该给他好脸色。 “赶紧进去换衣服吧。”梁素梅不再理会徐蔚,赶忙招呼着姜梦和陈松进更衣室。徐蔚还以为梁素梅是害羞了,看着梁素梅的背影,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海市食品厂主打饼干生产,整个厂子里弥漫着浓郁的奶香,梁素梅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些产品会统一打包,然后运到港口,漂洋过海出口到马来、柬埔、新加等十几个国家……”王春生介绍道。 梁素梅认真地做着笔记,心里想着,走出口的道路,也是她对宁溪麻纺厂和豆制品厂的殷切期望。后世国内好多企业都像海市食品厂这样开展出口贸易,给国内带来了巨额的经济增长。 第157章 啊?这么厚 梁素梅三人从厂房出来后,惊讶地发现徐蔚居然一直在出口处等着。徐蔚一看到梁素梅,立刻迎上去抓住她的胳膊,亲昵地说:“妹子,咋样?王主管啥态度?” 梁素梅还沉浸在对麻纺厂发展的思考中,冷不丁被徐蔚这么一拉,着实吓了一跳。她赶忙甩开徐蔚的手。徐蔚见状,竟然还生起气来。“妹子,你不是答应帮我求情吗?到底说没说?”徐蔚带着些许埋怨。 “求什么情?我啥时候答应你求情了?”梁素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 “那会儿你们换衣服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怎么出尔反尔呢?”徐蔚竟然还理直气壮起来。 “徐师傅,厂房里那么多人都在听王主管讲话,我哪好意思插话帮你求情啊,我看你还是自己再去求求王主管吧,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了。”梁素梅说道。 “你……哼,乡下人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我看错你了!”徐蔚竟然指着梁素梅,开启了地域歧视模式。 “草泥马!”陈松听到徐蔚的话,顿时不乐意了,想要和他理论一番。 但梁素梅拉了拉陈松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和徐蔚计较。 三人不再理会徐蔚,准备离开,徐蔚却张开双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徐师傅,你这是干什么?”梁素梅皱起眉头。 “我要被厂子开除了,这都是你们害的,要不是你们在王主管面前打我的小报告,我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徐蔚开始耍起赖来。 “徐师傅,明明是你自己先消极怠工的,如果你真想要个说法,那咱们就去王主管面前好好理论理论,如果你还不满意,就去海市电视台评评理,看看这事到底是谁的错。”梁素梅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 “哼,咱们走着瞧!你们敢来我的地盘撒野,我还能让你们得着好?”徐蔚见吓唬梁素梅不成,只得撂下几句狠话,便转身离去。 “厂长,他不会在背后使坏吧?”姜梦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可不好说,咱们这几天可得小心着点。”梁素梅回答道。 程加树拿着一本资料,递到梁素梅手里,“梁小姐,这就是我同学给我的英文资料。” “啊?这么厚!”梁素梅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是一本足有 1 厘米厚的书。原本她还以为资料最多也就是几张 a4 纸,没想到居然是一本书。 “梁同志,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要是你没时间,我只能等回去的时候再去找英文老师了,只是到时候万一有问题再联系我朋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程加树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茶里茶气”。 “额……我先看看吧。”梁素梅心里暗暗叫苦,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这时候再反悔,也太不讲信用了。做生意嘛,最讲究的就是信誉,说不定以后宁溪麻纺厂和江淮钢铁厂还有合作呢。哎,算了,帮他看看吧。 “梁同志,你们住哪儿?”程加树又问道。 “住汇海酒店。”梁素梅回答。 “啊?这么巧!我也住那儿,那正好,你来我房间帮我翻译吧。”程加树说。 梁素梅瞬间就尴尬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好意思啊。于是她连忙拒绝道:“这样吧,反正都在同一家酒店,我翻译一部分后把中文资料给你送过去,你看行吗?” 程加树挠挠头,咧嘴笑道:“行啊!” 梁素梅风卷残云般吃过晚饭,便马不停蹄地给程加树翻译资料,顺道借此提升一下自己的英文水平。遇到一些拿不准的专业名词,梁素梅只能钻进空间商场,用翻译器来解决。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在床上像只懒猫一样窝着、沉迷于看电视的姜梦,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您好啊,姜小姐,这是我特意给你们送的点心。”程加树端着一盘精致的曲奇饼干,站在门口,笑容满面。 姜梦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人家是来找梁素梅的,于是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厂长!” 梁素梅翻译得太投入了,还以为是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呢。 “厂长!”姜梦又喊了一遍,梁素梅这才回过神来。 梁素梅看到程加树像个绅士一样站在门前,她连忙接过盘子,笑着回礼道:“谢谢哈,正好,我刚翻译好一部分,那就先给你吧。”说着,梁素梅走到桌案前,拿起中文资料,转身递给程加树。 程加树看着纸上梁素梅那娟秀的字体,还有密密麻麻的数据,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梁素梅可真是认真啊!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厂长呢!原本他还以为梁素梅只是个家境优渥的留学生,到县里来镀镀金而已,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他对梁素梅的兴趣,那是越来越浓厚了。 梁素梅刚要关门,门却被程加树抵住了。梁素梅一脸疑惑。程加树嘿嘿一笑,说道:“梁小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要不这样吧,明天下课后,咱们一起去逛街,我给你挑个礼物,就当是感谢你的啦!” “哦呵呵,不用这么客气”梁素梅赶忙摆手婉拒,她才不想跟程加树单独逛街呢。 “梁小姐,这次我一个人来考察,看到你们都是一群一群的,我羡慕的不得了!你们有同事陪着一起吃饭、逛街,我干啥都只能自己一个人……”程加树垂头丧气地说道。 “你在海市不是有朋友嘛?”梁素梅好奇地问。 “嗨,那朋友是海市隔壁市的,给我送完资料,人家就匆匆回去工作啦!”程加树无奈地说。 “哦……”梁素梅沉默了。 “梁小姐……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跟你们一起呀?这样我也能有个伴,嘿嘿。”程加树满脸期待地问。 “那当然没问题啦!”梁素梅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太好了!”程加树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梁素梅为了给程加树翻译资料,一直忙活到深夜才休息,姜梦早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梁素梅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姜梦一阵猛晃给弄醒了。姜梦一边晃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什么破男人啊,找谁翻译不好,非得找你!你也是,又不是自己的工作,干嘛这么认真啊,累得连床都起不来了!快起来啊,要迟到啦!” 梁素梅一听到“迟到”两个字,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 “厂长,你醒了吗?”姜梦看着梁素梅那迷糊的小眼神,问道。 “醒了,起!”梁素梅一个翻身,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早知道早上这么难受,昨晚就不该翻译到半夜,哎,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轻易答应程加树那个家伙! “嘿,早啊!”梁素梅收拾妥当,一打开门,就瞅见程加树已经像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她们了。 “早呀!”梁素梅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咱一块儿?”程加树摆出一副绅士的模样,发出邀请。 “好啊!”梁素梅爽快地点点头。 姜梦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嘀咕:“这咋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