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嫌疑人【刑侦】》 第1章 无头男尸 “尊敬的各位旅客，由临江站始发，终到川阳站的d2205次列车已经到站了，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接站大厅内，人头攒动。 温浅拉着行李箱，视线在人群中不断穿梭，试图寻找一抹熟悉的身影。 “哎！这儿呢！” 随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休闲装，头发像鸡窝一样凌乱的男人，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正朝着自己挥舞。 “师哥！”温浅小跑着穿过人群，欣喜中带着些嫌弃道，“我说这才半个月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 “还说呢，”沈逸十分自然地接过了温浅手里的箱子，然后随意揉了揉头发道，“你倒是会躲清闲，你知道我们这半个月是怎么过的么？” “哎，打住啊。 谁躲清闲了？ 我这可是出去学习交流去了，”说到这里，温浅忽然有些激动地看着沈逸问道，“师哥，你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们法医系的那个学霸吗？” “你们系的学霸？谁？高铭吗？” “对啊，就是他。 我这次去临江市学习，没想到竟然在那里遇见了他。 毕业这么多年没见，他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哎对了，你还没说你们这半个月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沈逸将温浅的箱子放到了后备箱，然后启动了车子，“因为案子呗。 为了破获了这起绑架案，熬了几夜都没睡了。 这不，今天刚把结案报告写完……” 车子一路疾驰，温热的风顺着车窗吹了进来，吹得人难受。 这时，温浅忽然注意到这并不是开往组里的方向。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回组里吗？” “回不了了，”沈逸揉了揉已经十分凌乱的头发，“大江刚刚来电话，说是东郊的垃圾场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 组里的人已经先过去了。” “垃圾场？发现无头男尸？”温浅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也太会找地方抛尸了吧？” “谁说不是呢。 垃圾场那种地方，人员杂乱，什么人都能去，什么垃圾也都有。 尤其是最近天气渐渐热了，尸体腐烂得速度加快。 估摸着啊，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了……” ……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东郊垃圾场。 到了现场，温浅立马换好衣裳，然后提着工具箱，朝着警戒线的方向而去。 因为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因此现场并没有什么人围着。 “温浅姐，你回来了？”大江一抬头，正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尸体旁检查。 “是啊，”温浅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就只是发现了这具尸体吗？” “对，现场只有这具无头男尸，头在什么地方暂时还不知道。” 见此，温浅点了点头，开始了她的工作。 而另一边，沈逸正在和民警了解情况。 “谁报的案？” “是垃圾场的管理员。” 正说着，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你报的案啊？”沈逸再一次问道。 “对，是……是我。” 男人此刻脸色有些发白，就连嘴唇都有些颤抖，估计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吓得不轻。 “那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男人先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说道，“我们这个垃圾场啊是每三天清理一回。 这不，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可是就在刚刚，工人在清理垃圾的时候，有一个箱子自己突然崩开了。 哎呦，露出来一只胳膊一条腿！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人弄的恶作剧，或者是什么玩具假肢，再不就是什么商场的那种模特呢。 当时我们还开玩笑，说是现在的模特和真人还真像。 谁知道凑近了一看，竟然是一个人！ 还没有头！ 我的天啊！这把我们吓的！ 这不，紧接着我就打了报警电话，你们公安局的人就来了……” “你是说，这些垃圾都是三天以内被送到这里的？”沈逸接着问道。 “是啊，”男人点了点头，“我们这个垃圾场啊是统一管理，将垃圾从各个小区收回来之后呢，三天一清理，三天一消毒。 我们都是有工作记录的。 可是谁知道，竟然会碰上这种事儿呢？” “那这些垃圾都是从哪几个小区收回来的？是固定小区吗？” “对，没错。 我们这个垃圾场只负责解放大路上的三个小区，别的不归我们管。 这不是现在国家都要求垃圾分类了么，所以我们环卫的工作也按区划分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温浅正指挥着工作人员将尸体抬走。 沈逸见此，忙走上前问道： “怎么样？” 温浅见沈逸朝着自己过来，于是简单地将尸体的情况说了一下： “根据现场的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原因应该就是心脏处的那一刀，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机械性损伤导致的死亡。 另外，根据尸体的尸僵程度以及尸斑情况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二十四小时以上。 还有，尸体脖颈处的创口生活反应不明显，应该是死后才被割下的头。 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 随着法医前期工作的结束，沈逸也带着人进入现场进行勘查。 “大江，”沈逸朝着江凡涛喊了一声，“一会儿你带着人将这个垃圾场三天内进出大门口的监控都调回去。 还有，看看附近有没有目击者，或者有没有人最近几天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是，明白了头儿。” “杨灵呢？” “她啊，在那面给垃圾场的负责人做记录呢。” “行，我知道了。 哦对了，上面不是说给咱们组又派来一个新人吗？人呢？来了吗？”沈逸接着问道。 “没看见啊，”大江摇了摇头，“估计是还在路上吧。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人家通知说的是下午到组里报到，我估计应该是不知道组里来案子，咱们都在外面呢吧。 用不用我打个电话把人叫来？” 听到这话沈逸想了想，又看了看现场的情况： “算了不用了，等人来了咱们也完事儿了，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 此刻，正值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原本就燥热的天气再加上垃圾场里传来的一阵阵恶心腐烂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作呕。 完成了现场勘查，回到车里，几人终于松了口气。 温热的风顺着车窗的缝隙吹了进来。兀突突的，吹得人难受。 “这一中午的垃圾翻的，幸亏我中午没吃饭，”杨灵随手从后排座椅上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我这身上都熏出味儿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干什么去了呢……” “谁说不是呢，”坐在副驾驶的大江微微回头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这工作不就是这样吗？ 你又不是第一天当刑警。” “那倒也是，”紧接着，杨灵转头朝窗外看了看，正巧看见一只趴在路旁树荫下乘凉午睡的狗，忍不住感慨道，“瞧瞧，这年头，狗狗都比咱们的日子过得舒坦。 大中午的也不让人休息，万恶的旧社会也不过如此吧…… 你说那些犯罪分子也真是的，这么热的天就不能在家好好歇歇吗？ 吹个小空调，喝个小饮料，多好。”正说着，她忽然注意到一直开车的沈逸一直没有说话，“头儿，你想什么呢？” “我是在想，这身体是被发现了，可是头呢？” 第2章 新人报到 下午一点整，重案组的休息室内。 回到组里，众人一边忙着吃午饭，一边抓紧时间准备开案情分析会。 杨灵看着手里的盒饭，尤其是里面那道糖醋里脊，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又放了回去。 要知道，这可是平日里她最喜欢的菜了。 可是今日…… 还是算了吧，别糟蹋粮食了…… “杨灵，快吃吧，别愣着了，”大江浑不在意地一边扒着饭，一边劝说道，“我可跟你说啊，现在不吃，一会儿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吃了。 等一会儿忙起来，就别说吃饭了，估计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就是，”另一边的陈之南也跟着搭茬道，“不就是刚从现场回来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东西哪行啊？” “哎呦，别提了，”杨灵一脸无奈地双手一摊道，“我倒是想吃，可我也得吃得下才行啊。 你们是不知道，我现在啊，一看见这些肉啊什么的，就想到那具无头男尸了。 哎你们说，这凶手人都已经杀完了，干嘛非得把人家的头割下来啊？ 这到底有多大的仇怨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沈逸一进门就听见这几个年轻人在说话，“将死者的头割下来，无非也就是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为了隐藏被害人的死亡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从死者的身体上几乎是不会发现什么致命伤的。 不过很显然，我们今天遇到的就不属于这种情况。 因为你们温浅姐已经找到了死者的死因。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原因了……” “头儿，你快说，什么原因？”杨灵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 “啊，我懂了，”一旁的陈之南听到后，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凶手把死者的头割掉了，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死者究竟是谁。 不知道死者的身份，那咱们就很难继续往下查下去。 也就更不容易找到谁是凶手。 这就是凶手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了……”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沈逸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身后招了招手，“来，进来吧。” 直到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在沈逸的身后竟然还站着一副新面孔。 可还不等这人说话，正巧温浅推门走了进来。 “呦，师哥，开会呢？人这么齐？” “你来得正好，”沈逸开口解释道，“组里来了个新人，正好大家认识认识。”然后指了指身旁站得溜直的年轻人介绍道，“这是袁宇，警校刚毕业，来咱们组里实习的。” “大家好，我叫袁宇，日后还要请大家多多关照。”说着，还敬了个礼。 “好好好，”沈逸见此连忙摆了摆手，“在咱们组里没那么多规矩，不用紧张，放松点。”然后又介绍起了旁边的温浅，“这是咱们队里的法医，温浅。” “温浅姐好。” “江凡涛，你叫我大江就行。” “这个大江啊曾经是部队的特种兵，哎呦，枪打得特别好，有时间你可以和他多练练。” “我叫杨灵，咱俩应该差不多大，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我姓陈，陈之南。” “这个陈之南啊，可是咱们组里有名的好脑子，出了名的记忆力好，”沈逸笑呵呵地介绍道，“不过啊，也是出了名的爱惹事。 这一点袁宇啊，你可不要学他啊……” 听到这话，休息室里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偷笑，只有陈之南一脸委屈地撇了撇嘴说道： “头儿，你怎么能在新同事面前这么诋毁我呢，我不服啊。 再说了，我这么优秀，哪儿给您惹祸了？ 该不会是咱们组里来了新鲜血液，您就不喜欢我这个小鲜肉了吧？” “滚滚滚，臭小子。 我看你是皮痒找踹呢吧？ 就你这张破嘴以后还是少说话吧。你还不惹祸，一天天就数你让我头疼。” 沈逸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给了陈之南一脚。话虽如此，不过沈逸的嘴角倒是一直没放下来。 挨了一脚的陈之南一边龇牙咧嘴的直哎呦，一边还不忘嘿嘿傻笑。 也幸好是有陈之南这么个活宝，让众人这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增添了一抹乐趣，不至于日日沉浸在悲伤与紧张之中。 随后沈逸看着袁宇有些无奈道： “不用管他，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除了这些人之外，咱们组还有个内勤小洛，洛青青。她这会儿出去了，一会儿你就能见到。 好了，”沈逸看了众人一眼，“你们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二十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开案情分析会……” “是。” 第3章 头还没有找到 会议室内，众人拿着纸笔和资料围坐在白板前面准备开会。 可还不等沈逸开口说话，会议室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周支队。” “周支队。” “周支队，您怎么来了？”沈逸起身上前问道。 “坐坐坐，都坐，别站着，大家都坐。”周文斌先是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沈逸说道，“我听说，你们组今天接了个无头尸的案子？” “是，有群众报案称东郊垃圾场发现一具无头男尸，我们这不刚从现场回来，正准备开案情分析会呢么。” “好，局里啊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周文斌面色十分严肃道，“相信你们应该也明白，这起案子的社会影响非常恶劣，现在网上已经开始有人在关注这件事儿了。 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在网络上掀起舆论的风波，那无论是对我们这些公安干警来说，还是对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来说，都有十分重大的影响。 所以，上级领导要求我们一定要限期破案。 我知道，最近同志们的压力都很大，上一个案子刚结束还没有休息，多少人几夜都没睡了。 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谁让我们是刑警呢。 如今天气也渐渐热了，大家都很辛苦。 这样，大家再坚持坚持，等案子破了，我请大家下馆子喝啤酒。 好了，多了的话我也就不说了。 你们开会吧，正好我也听听什么情况……”说完，周文斌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抬手示意沈逸可以开始了。 紧接着，沈逸便走到白板前面，将今日这起无头男尸案的情况说了一遍。 “今天中午，我们接到了一起群众报案。 根据法医温浅在现场对尸体的初步检验，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四小时以上。而且，死亡原因为胸前的利器伤。 死者的头部目前下落不明。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凶手是在死者死亡后才将头割下来的。其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混淆死者的身份，从而干扰我们警方办案，继而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还有就是，”杨灵接着补充道，“我们从垃圾场管理员那里得知，这个垃圾场每天早上都会定点去解放大路一侧的庆丰小区，和平花园小区还有水泥厂住宅小区这三个固定小区去收垃圾。 不存在其他小区的垃圾，或者是个人扔垃圾的情况。 而且，这些垃圾每三日会定时定点进行清理，而这具无头尸体就是今天他们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尸体就装在一个破旧的行李箱中。 还有，我去了垃圾场的值班室，也查看过他们工作记录，可以确认垃圾场里的垃圾确实是每三日清理一次。 这就证明了，这具尸体就是在这三日内被抛尸在垃圾场的。 再加上之前温浅姐说过，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二十四小时以上。那也就是说，这具尸体怎么也是昨天或者是前天早上被运来的。 那我们接下来，只需要检查一下昨天和前天进入垃圾场的车辆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行了……” “周支队，我再接着杨灵的话补充一下。”大江微微举手示意道，“这个垃圾场是三年前重新修整的。 整个垃圾场只有一个进出口，所有车出入都会有电子记录显示。 我已经将大门附近近三天的监控视频，还有车辆出入记录全都调回来了，接下来就是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好，”听到这里，周文斌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对于几人的调查十分满意，然后他又转向沈逸问道，“沈逸啊，法医的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刚刚我已经问过了，温浅说她会抓紧时间进行尸检。 只要报告一出来，立刻就送过来。” “嗯，好。那接下来你们组的工作重心是什么？” 于是，沈逸再一次来到白板前，一边将关键词写在白板上，一边说道： “我认为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赶快找到死者的身份，”沈逸沉声开口道，“找不到死者的身份，什么都白扯。 只有将死者的身份确认了，我们才好根据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从而找到与死者关系不好，或者有仇怨，或者对死者有动机的相关人员。 所以接下来，我准备先去从近些日子的失踪人口进行排查，筛选出符合死者体貌的失踪人员。 还有就是，死者的头我们虽然还没有找到，但是死者的指纹和dna还是可以进行检验的。 将死者的指纹与dna和我们已有数据库进行比对，或许就可以找到死者的真实身份。” “头儿说的不错，”陈之南继续补充道，“除了调查死者身份之外，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对垃圾场周边的居民进行走访。 说不定就有目击者呢……” 听到这里，周文斌表示十分满意： “好啊，大家对于这个案子都有各自的想法，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只提一点，既然已经知道垃圾场就是从那三个小区收的垃圾，那我们也应该对这三个小区进行一下排查。 虽然这个工作量很大，不过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说不定就能从中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呢。 还有一点。 现在被害人的头还没有找到。 大家一定要记得，头没找到，那这个案子就等于没破。 好了，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大家干活儿吧。 记住，一定要在舆论掀起之前找到凶手，千万不能让凶手逃脱。 多少老百姓，多少网民都盯着咱们呢，大家多辛苦辛苦，争取早日破案。” “是，周支队。” “哦，对了，你们组……人手还够吧？”周文斌刚刚走到门口，又转头问道。 “这不，今天刚来的实习生，”沈逸指了指袁宇，“周支队您就放心吧。” “好小子，跟着你们沈组好好干，”说着，周文斌又看向众人，“行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干活儿吧…… 沈逸，有问题随时向我汇报。” “是。” …… 见周支队离开，沈逸便布置起了接下来的任务。 “杨灵，一会儿你就负责在家查看垃圾场的监控视频。 记住，一定要仔细一点儿，千万不能马虎。等小洛回来，让她和你一起。” “放心吧头儿。” “陈儿啊，你一会儿带着袁宇去垃圾场附近看看有没有目击证人。 另外，对垃圾场的工人也都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头儿你是怀疑，这凶手就是垃圾场的工人？”陈之南一下子就明白了沈逸的用意，“如果凶手真是垃圾场的工人的话，那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工作之便，将尸体偷偷藏在垃圾中。 若是不出意外，尸体就会和那些垃圾一起被清理销毁。 听上去非常合理啊！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这尸体竟然被人发现了……” “行了，合不合理的，还得查一查才知道，”沈逸打断了陈之南没有说完的话，然后看向大江道，“大江去查一下近期的失踪人口吧，看看有没有符合死者身份的。” “好，没问题。头儿，那你去哪儿？” “我得先去法医室一趟，让温浅他们给死者验个指纹和dna，说不定死者的身份就找到了。 然后再去那三个小区看看。 咱们分头行动，从死者和凶手两头查起，总会有线索的。 实在不行就把监控视频都带回来，咱们彻底排查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凶手的踪迹……” 第4章 死者身份找到了! 会议结束后，沈逸等人分头行动，希望可以快一点儿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而温浅则一直在她的工作岗位上忙碌着。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当沈逸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此时，组里的其他人也都陆续回来。 “头儿，我们回来了，”陈之南带着袁宇推门进来，一进门先喝了几口水，然后才又继续说道，“这一下午，渴死我了。 头儿，我和袁宇将垃圾场的所有工人在近三日的情况全部排查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是啊，”袁宇也点头说道，“不仅是垃圾场的工人，我们连垃圾场的管理员还有晚上打更的老头也都排查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而且，因为那个垃圾场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也没查到什么目击者……” 瞧着袁宇有些沮丧的模样，沈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年轻人，要有些耐心。 这才刚第一天，这案子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破的？ 要都是那么容易，就用不着咱们刑警了。 再说了，没有线索也算是一种好事，最起码可以让我们排除很多东西……” 沈逸正说着，大江忽然急匆匆地回来，满脸喜悦之色： “头儿，我这儿有发现。” “怎么样？说。” “我查了近一段时间的失踪人口，经过筛选，大致有这么五个人符合死者的基本情况。”大江说着，将手里的材料递到沈逸面前，“这五个人啊，其中有三个是外乡人，还有两个是咱们川阳本地的。” 沈逸一边看着材料，一边听大江的汇报。 “这些人的失踪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近一个月内。” “哎？为什么只调查近一个月内的失踪人口？再往前一些的不用吗？” 面对袁宇的提问，大江十分有耐心地回答道： “你没去过现场，我们发现的死者身上穿的都是一些轻薄的上衣和裤子，是符合眼下这个时节的温度的。 若是再往前一个月，穿这些就不合理了。” “哎？你们都在啊？”温浅拿着尸检报告，一推开门就看见沈逸和大江几个人正在说话。“正好，喏，死者的尸检报告。” “哎呦温浅姐，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陈之南笑呵呵地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一下午让我和袁宇跑的，热不说，还什么都没查到。” 听到这话，温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那好办啊，我那不热。要不然下一次，你就跟着我干活儿吧。” “嘿嘿，那还是算了吧，”一听这个，陈之南连连摆手，“你们那活儿我可干不了……” 说笑了几句之后，温浅开始说正事： “死者男，经过计算，可以确定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 通过对耻骨联合的观察，死者的年龄是四十到四十五岁之间。 经过尸检，基本可以确定死者的死因就是机械性损伤导致的死亡，也就是他胸口上的那一刀。 这一刀直中要害。 除此之外，死者的身上还留有很多淤青，以及一些擦挫伤和撕裂伤，说明死者生前曾经与人发生过激烈的搏斗。” “一刀毙命，是个老手啊。”听到这里，大江不由得感叹道。 “另外，根据尸冷，尸僵程度，以及尸斑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二十四小时以上，但是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解剖时，死者的胃内只留有少量的消化物，而十二指肠内也只有少量的西红柿食物残渣。由此可以判断，死者大约是在用餐后四到五个小时左右死亡。 哦，对了，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温浅看着沈逸说道，“师哥你不是让我们比对一下死者的指纹和dna么。 通过和数据库的数据进行比对，死者的身份已经可以确认了。” “比对成功了？是什么人？” “是一个叫杨建军的男人。” “杨建军？”大江看着手里整理的资料，“这个杨建军可是因为盗窃罪，妨碍公共治安等问题曾经入狱三次，半年前才放出来的。” “难怪数据库里有他的指纹和dna，”杨灵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家伙是个惯犯啊。 那这可就不好查了。 这种人，向来仇家很多的。谁知道是他曾经得罪过什么人，这回被人杀了分尸了……” “不管怎么说，找到死者身份一切就好办了。”沈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要不然这一下午还真是白耽误了。“这样吧，大江，查一下这个杨建军的家在什么地方。 陈儿你和袁宇你们两个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他都得罪过什么人。” “是。” “头儿，那我呢？”杨灵忽然插嘴问道。 她是实在不想再在办公室看监控了。这一下午，看得她眼花不说，坐得还腰酸背痛，还不如出去排查呢。 见杨灵这副模样，沈逸哪里还猜不到她的小心思，于是笑呵呵地开口道： “你啊，你就还是负责查监控吧。 另外，我把那三个小区的监控视频也都调回来了。小洛啊，你和杨灵你们一起看。 重点观察那个装尸体的箱子。” “啊？又要看啊？好吧……” 第5章 大染村杨建军家 车里，袁宇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此时，天色已经稍稍有些暗了，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而路两旁都是匆匆回家的行人。 他没有想到，自己实习的第一天就碰上了这么个大案子，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 “怎么样？有点儿不习惯吧？”陈之南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第一天上班就有案子。” “嗯，是有一点儿，”袁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感觉和在学校差太多了。” “那是自然。 不过没关系，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干咱们这行的都这样，别说休息了，连固定的上下班都做不到，就更不要提放假了。 只要一有案子，就是半夜，哪怕你在被窝里都得赶到现场。 每天能做到洗个澡，换身衣裳，干干净净上班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你还挺幸运，刚一参加工作就能遇上这么个大案子，这可比你们在学校能学到的多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袁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些好奇地问道： “陈哥，有个事儿我一直挺好奇的。” “什么事儿？” “温浅姐……不是法医吗？那她怎么管咱们头儿叫师哥啊？” 听到这话，陈之南毫不在意地解释道： “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就这啊？ 你才刚来第一天，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之前听大江说，温浅姐当初其实是和咱们头儿学的是同一个专业，都是刑事侦查，只不过温浅姐比头儿低一个年级。 好像是后来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才转去学法医的。 听说温浅姐当初转专业的时候，她们导师还特意去找她谈话，估计是想把她留下吧，不过最后温浅姐还是选了法医。 至于为什么转专业，”陈之南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 “这样啊，难怪呢。” “所以说，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温浅姐。 她如今虽然是法医，可是对咱们的刑事侦查的工作也是十分了解的。 再加上又在局里工作这么多年，那经验可是比一般的侦查员还要丰富呢……” …… 另一边，大江在查到死者杨建军的住址后，便和沈逸一同去了他们家。 “豁，这地方也太荒了吧，”大江一边开车一边感叹，“想不到，咱们这城市还有这样的地方呢，连路灯都没有几个。 真有人住在这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逸眼睛看车窗外，嘴里和大江解释道，“这一片啊原来叫大染村。 后来经过城中村的改造，这里大部分的居民呢都搬到了城区，只有少部分留了下来。 渐渐的，人去村空，这里也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如今啊，估计不少外地来打工的人，或者是家里情况不怎么样的就会住在这儿呢…… 现在啊我就担心一点。” “担心什么？” “这么荒，而且又是外来人员聚集的这么个地儿，我瞧着这一路上连个监控都没有，想要顺着被害人被害之前的行动轨迹来查，估计没戏……” …… 车子刚到村口，就看见一位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路旁。 大江将车停在路边，二人下车后，沈逸朝着年轻人打招呼道： “你就是小张吧？” “对对对，我是咱们乡派出所派来协助二位调查的。” “那正好，我和你打听打听这个杨建军的情况。”沈逸直奔主题。 “这个杨建军啊是半年前才被放出来的。 他们家就住在这个大染村，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村里走，“根据我的观察，杨建军可是这一片儿的刺头。 他这个人不太爱说话，性子比较独，也没有个正经工作，整日里到处瞎混，还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近来我听说，他忽然干起了收废品的营生。 唉，甭管怎么说，总比到处瞎混强，多少还能有点儿收入不是。” “那他这个失踪又是怎么回事？”大江在一旁追问道。 “前天啊，杨建军他爸到派出所找我们报案，说是他儿子失踪了。” “前天？前天什么时候？” “大概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吧，我记得当时天都黑了。”小张回忆道，“当时，老杨头说他儿子从上午离开家之后就一直没回去，手机也打不通，整个人都联系不上，所以才来找我们报的案。” 前天上午离开的家，一直到晚上也没回去。 根据之前温浅给出的死亡时间，这么算起来的话，估摸着这个杨建军就是在前天，也就是十五号遇害的…… “当时啊我们派出所接到报案，就立即展开了寻找和调查，发动村干部联合群众，还贴了好多寻人启事，可是一直到现在也都没有任何消息。 这边，就是这家。”紧接着，小张停在一处平房门口，上前敲门道，“老杨头，老杨头在家吗？” 不多时，门被打开。 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头出现在几人面前。 老头身上的衣裳已经十分破旧，上面的补丁一层摞着一层。 见到来人，有些浑浊的眼睛忽然放光道： “哦，原来是张警官啊。有什么事儿吗？是我儿子找到了吗？” “老杨头，这两位是市局重案组的领导，今天来就是找你问问你儿子杨建军的情况。” “那……那就进来说吧。” 随后，沈逸几个人就跟着老杨头进了院子。 一进来才发现，本就不大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回收的废品和纸壳，只留出一条小路供人出入。 不仅如此，还有一股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味儿，没比那垃圾场强多少…… 进了屋，沈逸找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这屋里和外面院子差不多乱，到处都是回收的废品，屋里连几样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墙上的墙皮有几处已经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水泥墙，顶棚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发霉。 “老杨头，你能和我再说说，你儿子杨建军失踪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这里，老杨头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都……都和你们派出所的人说过了吗？咋还说？”说着，老人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小张。 “哎呀老杨头，人家领导今天来，就是专门为了您儿子的事儿来的。 你还不赶紧把具体情况再好好说说？” “哦，好，”见此，老杨头点了点头，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那天的事情，“前天上午十点钟左右，我给建军煮了碗面，是西红柿鸡蛋面。他刚吃完，传文传武就来家里找他。” “传文传武是谁？” “啊，是我们家的两个亲戚，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来家里找建军，他们也是做废品回收的。” “然后呢？” “往常，建军也都是上午出门，大概中午或者下午一点钟左右回家吃午饭，然后下午再出门。 可是那天中午建军一直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当回事，以为可能是他的手机没电了。 一直等到晚上他还是没有回来，电话也一直关机，我就去找传文传武问问情况。 可是传文传武说他们上午就和建军分开了，不知道建军后来去了哪儿。 你们也知道，建军刚刚放出来没多久，我担心他又在外面惹事，就求邻居们帮我在村子里面找找。 但是一直找到晚上八九点钟也没有消息。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只能去派出所报警了……” 第6章 不然就换个地方谈 听了老杨头讲述了杨建军失踪当天的整个经过后，沈逸再一次开口问道： “你儿子与传文传武俩人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老杨头想了想说道，“这个传文传武和我们住在一个村子，年纪比建军小一些。 哦，对了，建军能干这个废品收购也是因为传文传武这兄弟俩。 所以有的时候他们会来家里找他。” “那你儿子失踪那天，或者说在他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大江也适时地开口问道。 “异常行为？没什么异常行为啊。 和平常一样，在家就是吃饭，睡觉，玩手机。有时候也不知道和谁出去喝酒，经常三更半夜的不回来。 但不回来是不回来，可是他手机可从来不关机。 我要是找不着他，就给他打电话。 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过。 警察同志，”说着，老杨头有些激动地看着面前的沈逸和大江，“我知道我儿子从前犯过不少错误，可他现在已经改了。 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儿子，我以后还指望着他给我养老送终呢。 你们就行行好，一定帮我找找他……” 听到这里，沈逸虽然心有不忍，但是还是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您儿子杨建军他……他已经死了。” “什么？我……我儿子他……他死了？” “是，我们已经比对过指纹和dna了，确认就是您儿子杨建军。” 此时的老杨头满脸的不可置信，颤抖的嘴张了半天，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紧接着，他哆哆嗦嗦地从墙角一个生了锈的小铁盒子里拿出一根自己卷的烟，想点着火，可是那火柴就好像是和他作对一样，怎么都不着。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将烟又放回了铁盒子里。 见此，沈逸叹了口气道： “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和您了解一下您儿子的情况，找到杀害您儿子的凶手。”说到这里，沈逸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您知道您儿子杨建军平时和什么人结过仇，或者是闹过矛盾关系不好的吗？” 听到这里，老杨头默默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又落寞： “我老伴儿去世的早，我又没什么文化，所以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就不学好。 这么多年，我儿子他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有时候我要是多问几句，他还会跟我翻脸。 但凡他妈要是还在啊，这孩子也不至于坐大牢。 这不，如今连个媳妇儿都没有。 你要说和他关系不太好的，那肯定是有的，这个我也不瞒你们。 毕竟我儿子被关进去过好几次，半年前才被放出来。 可你若说建军他是不是和什么人有仇，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 眼见着在老杨头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沈逸几个人便打算离开。 临走之前，沈逸最后又问了传文传武那兄弟二人的家在哪儿，这才离开。 紧接着，三个人又按照老杨头提供的情况，去了传文传武的家。 “咚咚咚……”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派出所小张，麻烦您开一下门。” 很快，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只见她上下打量了沈逸几人一眼，然后才不确定地问道： “有什么事儿吗？” “这两位是市局派来的领导，”小张介绍道，“今天来就是想和传文传武了解一下杨建军的情况。” “他失踪你们上我们家来干什么？我们和他不熟，”女人神情不悦，就连语气都透着不耐烦，“再说了，知道的我们都已经告诉老杨头了，人也帮着找了，你们还想怎么着？”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张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沈逸拦了下来，“你是他们什么人啊？” “我是传文的媳妇儿，怎么了？” “不怎么，不过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是，你丈夫还有传武很有可能是杨建军失踪之前最后见过的人。 现在，杨建军已经被人杀了，所以我们有权对这两个人进行询问。 你要是不配合呢，我们也可以换一个地方谈。 大江，带他们回公安局……”说着，沈逸作势装作要将人带走的样子。 这下，女人有些慌了。 “这……警……警察同志，我……我不是……”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去去去，人家公安局的领导来办案，你跟着添什么乱？”男人说着，将女人往一旁推了推，然后朝着沈逸和大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媳妇儿没别的意思。 来来来，几位进来说……” 第7章 早晚会出事 几人进了门刚坐下，传武也从西边的屋子赶了过来。 见人都到齐了，沈逸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看着两兄弟问道： “传文传武是吧，前天也就是这个月十五号那天，你们兄弟两个去老杨头家里找杨建军，那后来杨建军后去了哪儿你们知道吗？” “后来？”传文想了想说道，“我和我弟弟我们俩那天确实是去四叔他们家找建军哥一起出门。 可是出门之后，我和传武商量着先找一个点心铺子吃点东西。 您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就是到处走，到处碰，不一定会去什么地方。 若是不吃饱了，没有力气干活儿不说，下一顿更不知道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吃上了。 可是那天，建军哥说他在家刚刚吃过了，当时还接了个电话，说是他约好了要去一个人那收东西，所以他就先走了。 至于后来他都去了哪，见了什么人，我们是真不知道。” “是啊警察同志，”传武在一旁接着说道，“我哥说的不错。 那天建军哥没和我们一起吃饭，是自己开车先走的，当时早点铺子的服务员就在旁边，她也看见了。 等我们吃完了想要找他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关机了。 当时我们俩谁都没当回事，还以为是建军哥的手机没电了，然后我们就没在联系他，自己收东西去了…… 后来晚上的时候，我四叔来我们家说是建军哥一直没回去，人也联系不上，我们兄弟两个还帮着找人来着……” 看这哥俩的神情，倒不像是在说谎。 或许，他们真的不知道杨建军后来又去了哪里。 见此，大江追问道： “你刚刚说，杨建军是开车走的？开的什么车？” “就是三轮车啊。” “三轮车？”大江有些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那也叫开车？” “啊，警察同志，是我弟弟没说清楚。 不是那种脚蹬的三轮车，是电的，电动的那种。 这种车开着方便省事，还能拉不少东西，累了还能躺上面歇着，干我们这行的都开这种车……” 听到这里，沈逸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们兄弟两个觉得，这个杨建军平时为人怎么样？和周围人的关系如何？最近他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这……” 此时，兄弟二人忽然有些犹豫。 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谁都没有先说话。 见此，传文的媳妇儿倒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哎呦，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女人瞥了这哥俩儿一眼，然后看着沈逸说道，“警察同志，我早就说过不让他们两个和那个杨建军来往。 那个杨建军是从里面放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可是他们两个偏不信，非说好歹也是亲戚，能帮衬就帮衬一点儿。 这不，要不是传文和传武，那个杨建军也不可能干这行。 你瞧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到底出事儿了吧……” “那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出事儿呢？”沈逸看了女人一眼，接着问道。 “嗨，我当然知道了，我和你们说啊警察同志，这个杨建军啊，他手脚不干净。 经常上人家收东西的时候还会顺手再拿走点别的。 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一来二去的，也就都知道了。 要不然为啥他现在都上旁边的村子去收东西呢？ 而且啊，这个杨建军的脾气也特别不好。 你说你拿人家东西了，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不就完了吗？他不的，不仅不承认，还和人家吵架。 说什么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要是不服他就打一架。 警察同志，您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村里人都不待见他，要不就是躲着他。这要不是看在他爸老杨头的份上，谁会帮着去找他啊。 也就是我们家传文传武这俩傻的，还上赶着带他去找活儿……” 听到自己媳妇儿这么说，传文连忙开口解释道：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四叔家的儿子。 四叔这辈子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一个人把建军哥拉扯大，我们能帮衬一点就帮衬一点，多了我们也帮不上。” “是啊，建军哥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对我们哥俩还行，”传武也说道，“可能是在里面关的久了，所以脾气也变得古怪了。 警察同志，建军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算平时建军哥的脾气差了点，有些得罪人，可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就杀人吧？” “怎么不至于？”对于传武的话，一旁的女人再一次不屑道，“就他那脾气，我看这是迟早的事儿。 就是不出这事儿，他也早晚还得再进监狱……” …… 从传文传武家离开，沈逸几个人又去周围的邻居家里核实了情况，都说在这个村子里，也就传文传武与杨建军的关系不错。 除此之外，他们还去了一趟村口的点心铺子。 服务员证实，那天确实是只有传文传武兄弟两个去吃了东西，杨建军是自己独自一人先离开的。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应该查一查让杨建军上门收东西的那个人了。 刚刚传文说，杨建军是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走的，那这个电话就至关重要…… 此时天色已晚，看来今天想去查杨建军的通话记录是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 而另一边，陈之南和袁宇也查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信息。 这个杨建军在监狱服刑的时候，与同一监舍的一个叫柱子的人关系十分恶劣，两个人谁也不服谁。 而且这个柱子还曾经扬言，只要他出去了，就一定会找机会做掉杨建军。 半个月前，此人刚刚被刑满释放。 如此一看，这个叫柱子的男人嫌疑很大。 为此，陈之南和袁宇离开监狱后，趁热打铁直接找到了柱子的家，想要去问问情况。 只可惜，他们并没有见到人。 听周围的邻居反映，这个柱子自从半个月前回来之后，就经常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可是奇怪的是，近些日子他又突然天天都往跑。 这不，如今已经有三天都没回来了…… 三天？ 听到这话，陈之南十分敏锐地联想到了温浅姐给出的死者的死亡时间。 难不成，这个柱子真的杀了杨建军，然后畏罪潜逃了？ 可是眼下，并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就是柱子做的，没有证据，他们就无法搜查柱子的家。 可若人不是柱子杀的，那他这会儿又去哪了呢…… 第8章 三通电话 第二日一大早，沈逸刚到办公室，陈之南就将昨天查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头儿，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这个柱子呢？” 沈逸听了陈之南的话，低头想了一会儿： “现在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你刚刚说，这个柱子曾经在监狱的时候就扬言要报复杨建军？ 那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产生的矛盾？” “是啊，我们昨天问过了两个人的共同狱友，有不止一个人曾经听见柱子这样说过。 而且就连负责看守的狱警也表示，这两个人确实是关系不好，一直是剑拔弩张的状态。 不过因为二人都是在监狱服刑，有监控还有狱警，所以倒也没闹出过什么大事儿。 至于他们到底是因为点儿什么，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估计就是这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吧。 而且这个柱子还说，等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弄这个杨建军……” “那柱子的家你们也去过了？” “去过了，”袁宇接着回答道，“可是这个柱子没在家，我和陈哥我们根本就没见到人。 而且听邻居们说，这个柱子已经三天都没有回来了……” “那会不会就是这个柱子干的？”一旁正在看监控的杨灵忽然插嘴问道，“这个柱子与杨建军积怨已深，所以一出来，他就找了个机会报复杨建军？” 可还不等沈逸回答，就见大江满头大汗地推门走了进来。 “头儿，我回来了。” “查的怎么样？杨建军的通话记录调出来了？” “嗯，”大江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两大口，这才再一次开口说道，“事发当天，杨建军的手机上一共有三个通话记录。 而且都是打入，没有打出。”说着，大江将资料打开继续道，“其中，第一个尾号6640的电话是在上午的十点三十一分打进来的，机主姓严。 紧接着十分钟后，第二个电话打进来，通话了不到五分钟，机主叫刘强 。 还有第三个……” “你等一下，”听到这里，陈之南突然打断了大江的话，问道，“你刚刚说，第二个电话的机主叫什么？” “刘强啊，怎么了？” 见此，沈逸也看向了陈之南。 “头儿，这个刘强就是柱子的本名，柱子是他的绰号。” “柱子？你确定？” “没错，”然后陈之南又同大江再一次确认道，“大江，这个刘强的手机尾号是不是3762？” “对，就是3762.” “看来，这个刘强的嫌疑真的很大啊，这个人不仅有动机，还曾经和死者联系过，”沈逸自顾自地分析道，然后又看向大江，“你接着说，第三个电话呢？” “第三个电话是在中午的十二点四十打进来的，尾号是5494，机主姓董，但是两人的通话时间只有三十秒。” “这么看来，死者在十二点四十之前应该还是活着的。 不过也不能排除是其他人接了这通电话。 这样吧，一会儿咱们分头去查这三个人。 第一通电话的通话时间与传文传武兄弟二人所说的时间差不多，应该就是他们听到的那个电话。 而且，死者杨建军当时和他们说，自己要去和侨乡北村去收东西，那这个电话应该就是从和侨乡北村打过来的。 大江，你辛苦一点儿，现在就去和侨乡北村把这个情况核实一下。” “好，明白。” “那我们呢头儿？” “你们不是正在查那个叫柱子的，也就是刘强吗？”沈逸考量了一下，然后安排道，“那就接着找这个人，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到。 现在看起来，刘强是十点四十一分给死者杨建军打的电话，而第三通电话是十二点四十分，这中间间隔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且第三通电话的通话时间只有三十秒。 我们不知道，这两个小时中都发生了什么，但这么看起来，这个刘强的嫌疑很大。 你们一会儿联系一下辖区的派出所民警，让他们协助你们。 记着，一定要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放心吧头儿，”陈之南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呢？” “我去查那第三个电话， 能在那天给死者打电话的人，应该都不是巧合，”说到这里，沈逸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大江啊，在案发之后，也就是十五号以后，这三个电话号码又给死者打过电话吗？” “没有，”大江摇了摇头，“都没打过。 可以确定，案发当天都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死者。” “好，我知道了，大家出发吧，一定要小心。” “是。” …… 随后，三组人分头出发，各自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当陈之南和袁宇在辖区派出所民警小孙的协助下，再一次来到刘强家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竟然回来了。 为了不引起刘强的怀疑，陈之南带着袁宇埋伏在门边，由民警小孙前去敲门。 “咚咚咚。” “谁啊？”一道有些粗犷，又带着些不悦的男声自门内响起。 “我，派出所户籍科的，你不是要把户口迁过来吗，把门打开，我们核实一下情况。” 过了好半天，门里的人才慢吞吞地把门打开。 “来了来了。” 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陈之南一个闪身冲上去。 也就几秒钟，袁宇和小孙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见陈之南一只手将男人的胳膊掰到身后，另一只手臂从背后扼住了对方的脖子，同时将人抵在了墙上。 “叫什么？” “刘……刘强。”男人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找的就是你，袁宇，把他铐上！” 见人已经按住，陈之南先是感谢了一下民警小孙，然后立马给沈逸打电话道： “喂，头儿，刘强让我们按住了……” 第9章 dna完全吻合 此时，正坐在庆丰小区304的沈逸接到了陈之南打来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断电话，沈逸再一次看向了面前这个男人。 “你是说，十五号那天你本来是想要给杨建军打电话，让他来收走你家的电视机，但是他在电话里说他没时间来不了？” “是……是啊，”男人点了点头，声音大不，而且听上去似乎底气不足，“他……他是这么说的……” 沈逸将男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 “那这个杨建军有没有和你说，他为什么来不了？” “那……他倒是没说，不过我在电话里听着，他那面好像……好像在和什么人吵架，听上去好像还有点儿……有点儿气喘吁吁的……” “吵架？还气喘吁吁的？那你听清他们吵什么了吗？”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没听清……”说完，男人便垂下头，缩在沙发里。 沈逸看着面前这个叫董广志的男人良久。 他发现只有自己问对方问题，对方在回答的时候才会稍稍抬起头，不过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 一旦说完了，这个董广志便会低下头缩在那里，看上去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心虚什么。 而巧合的是，他们家就在那三个小区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再次问道： “你和这个杨建军的关系很熟吗？” “不……不算熟。” “那每次你们家要卖东西的时候，都是你打电话联系的他吗？” “对……对，每次都是我给他打电话，约好时间他再来。” 正说着，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打扮得有些招摇的女人走了进来。 见到沈逸，不由得眼睛一立，就连神情也有些不悦。 可是还不等她说话，董广志便率先站起来，态度依旧唯唯诺诺，而且语气还有些讨好地开口道： “媳妇儿你回来了，这位……这位是公安局的警察同志，来咱们家问点儿情况。 你……你先回屋歇一会儿，我马上……马上就去做饭……” 见此，女人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冷哼一声进了屋。 瞧见女人回了屋，男人似乎松了口气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沈逸笑了笑： “抱歉啊警察同志，我媳妇儿就这样，您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可以理解，”沈逸摆了摆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十五号那天中午，你给杨建军打完电话之后，你都干了什么？” “我……我在家啊。” “一直在家吗？有没有什么人能证明你在家呢？” “我媳妇儿，哦对了，我们家邻居也能证明，因为我后来就下楼打牌去了。”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便准备起身离开。 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又忽然开口： “对了，我瞧着你们家这电视机挺好挺新的，怎么想起来要卖了呢？” “这……这……”面对沈逸突如其来的问题，男人先是挠了挠头，然后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最后磕磕绊绊地说道，“我媳妇儿说……说要……要换个新的……” …… 离开董广志的家后，沈逸开着车，一路疾驰回到了组里。 还不等进门，在走廊里远远地就听见陈之南这小子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声音激动而又兴奋。 等靠近了才听清，原来他正在和组里的其他人炫耀自己是如何拿下的刘强。 这个臭小子…… 就在这时，温浅拿着报告走过来。见沈逸站在门口不进去不说，还一个人在那偷笑，不由得也好奇起来。 “师哥，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还学会偷听了呢？” 沈逸没想到温浅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急忙眨了眨眼睛否认道： “没有啊，谁偷听了？” 见此，温浅忍不住觉得好笑，然后开口揶揄道： “师哥啊，想当年我可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有一年考试的时候你还抄过我的卷子呢，你还记得吧……” “哎哎哎，”沈逸一听温浅提起以前的事情，连忙打断她不让她继续往下说，“这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提啊？ 这要是让这群臭小子知道了，岂不是有损我的威名？” “是是是，沈大组长威名远扬。 我只不过是想说，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若论说瞎话的话，师哥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说完，温浅也不理会身后气得干瞪眼睛的沈逸，只是挥了挥手中的报告，然后有些得意地推门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若论气人的话，她还是很有一套的。 沈逸见此，只能甘拜下风，然后也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屋，陈之南有些激动地上前问道： “头儿，咱们什么时候提审那个刘强？ 那家伙自从进来，就一直嚷着不服，还说什么要见领导，说抓错了人他是冤枉的……” “要我说啊，这种人就应该晾他一会儿，”杨灵说道，“晾他一会儿他就老实了。 真当公安局是他家开的？” “谁说不是呢。 不过，头儿，咱们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就是这家伙干的。 要不然，申请个搜查令去他家看看？” “申请搜查令难道不需要证据吗？”沈逸白了陈之南一眼，这臭小子，稍微盯不住就容易飘。 被沈逸这么一怼，陈之南也有些不好意思。 见此，温浅这才笑呵呵地开口道： “既如此，那我就给你们送点儿证据过来，”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当初在进行尸检的时候，我曾经在死者的指甲缝中发现了一些皮屑。 听说你们将刘强带回来了，我就取样进行了比对。” “结果怎么样？” “结果显示，死者杨建军指甲缝中的皮屑的dna，与刘强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这个刘强与死者生前确实发生过搏斗行为……” “啊，天呐，”听到这个结论，陈之南兴奋地说道，“太好了！ 有了这个证据，看这个刘强还有什么可说的。 有杀人动机，死者身上还留有他的皮屑，这简直就是铁证啊！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能把这个案子破了。 温浅姐姐，你这个报告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 “得得得，打住啊，”见此，温浅笑着拍了一下陈之南，“你可别这么叫我，我怕我心脏受不了。 再说是不是铁证这事儿可不归我管，还得你们自己看。 行了，我也不耽误你们了，你们抓紧去审讯那个刘强吧，我那还有活儿呢……”说完，温浅便离开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头儿，怎么说？” 见此，沈逸先是看了眼时间，然后才开口说道： “杨灵，准备审讯室，提审刘强。 陈儿，立即申请搜查令，搜查刘强的家。” “是。” 第10章 真的不是我! 审讯室内，一个胡子拉碴，满脸横肉，双手被铐住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 只见他一边抖着腿，一边观察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沈逸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将男人的小动作全部尽收眼底，这才缓缓将门打开。 与沈逸一起进去的，还有陈之南和袁宇。 或许是第一次真刀真枪地与嫌疑人在审讯室面对面，这个袁宇瞧着，似乎比坐在对面的刘强还要紧张一些。 男人见有人进来，忍不住抬头去看。 不过看了一眼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抖起了腿，眼神飘忽不定。 可还不等沈逸几人问话，这个刘强倒是抢先开口道： “我又没犯事儿，你们抓我干什么？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吧！” 见刘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沈逸冷笑道：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 你要是没犯事儿，我们不可能抓你。 既然抓了你，那就说明你有问题。 刘强，你也不是第一回进来了，规矩呢你也都懂，是你自己痛痛快快说了呢？还是我帮你说？” “说……说什么？ 我又没犯事儿，我知道你们让我说什么？”男人眼神不屑，似乎料定了只要他不开口，警察就拿他没辙似的，“我现在可是良民，别以为我不懂法。 啊，你们警察让我说我就说啊？” “啪”地一声，沈逸猛地拍了下桌子，然后用手指着面前的男人大声喝道： “我告诉你啊，别跟我这耍无赖！ 耍无赖也不管用！ 你当这是哪儿啊？是你们家炕头啊？ 告诉你，让你说那是给你机会，是让你立功赎罪，将功补过，别不分好赖不知道珍惜。 怎么，这么多年大牢还没蹲够啊？ 我要是说了，你可就真没机会了，知道吗？ 我问你，这个月的十五号，也就是大前天，你干嘛了？”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刘强被沈逸这么一吼，顿时老实了不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和没说一样。 “十五号？我在家啊，怎么了？” “在家？家里就你一人吗？” “就我一人。” “有谁能证明吗？” “那没有。” “那你在家都干什么了？没出去吗？” “没出去，怎么了？” “那我再问你，那天中午的十点四十一分，你给谁打电话了？” “打电话？”听到这里，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过来，“我是打电话了，打给了杨建军，怎么，不行吗？” “打给杨建军？ 可是据我们所知，你与杨建军的关系并不好，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就是随便唠几句。 我说警察同志啊，你们到底要问什么？杨建军究竟怎么了？” 见此，一旁的陈之南开口说道： “杨建军死了。” “什么？他死了？”听到这话，刘强“噌”的一下，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满脸地不可置信。 “坐下！坐下！” 直到这时，男人似乎才明白过来。 “你们不会以为是我杀的杨建军吧？” “刘强，你不是在里面的时候就扬言，一定要做掉杨建军吗？”沈逸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话可不止一个人听见过啊。 更何况，我们还发现你恰巧在杨建军死之前给他打过电话，这个你怎么解释呢？” “我承认，我……我是给他打过电话，可我没杀他啊！”此刻的刘强忽然有些慌张。 “仅仅只是打过电话而已吗？ 那为什么我们在死者杨建军的指甲缝中提取到了你的dna？” 这一下，男人终于绷不住了。 只见他几次想要站起来，却都不得不被强行按回在椅子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男人便满头大汗。 “警察同志，我……我承认，我是去见了那个杨建军，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就只是打了他一顿而已，真的。” “刘强，你想好了再说。 你不是刚刚还说，你一直都在家哪也没去吗？ 怎么，现在又承认见过杨建军了？” “我真的，警察同志，我这回说的都是真的，”男人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反倒是坐在他对面的沈逸几个人，面色平静，看上去似乎并不相信，“我真的只是把他约出来狠狠揍了他一顿，我就是想出口气，没别的。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得相信我啊！ 我……我……你们也知道，我才刚放出来没多久，那个……那个杨建军和我原本也没有多大的仇。 我不可能因为他，因为他我再进去吧？ 警察同志，你们……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啊……” 看着刘强这副着急的模样，沈逸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莫非…… 想到这，沈逸再次开口问道： “刘强，你说你给杨建军打电话就是为了把他约出来打他一顿？” “是啊。” “那你把他约在什么地方了？” “就……就是我们家附近的那个桥洞子底下啊……” …… 离开审讯室，陈之南跟在沈逸身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头儿，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个刘强的话吧？” “怎么了？” “dna这么铁证如山的证据，难道还不能证明他杀了人吗？” “这只能证明杨建军在死之前确实和刘强发生过肢体上的冲突，但是并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而且，我瞧着他那个样子也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他刚刚不是说了个地方吗？ 查。 查监控。 马上就去。” “是，我这就去。” 第11章 难道真是买凶杀人? 这边陈之南在得了沈逸的安排后，便带着袁宇去了刚刚刘强所说的曾经约见死者杨建军所去的地方。 沈逸说的对，不能仅凭dna的检验结果就定刘强得罪。 如今证据没有全部落实，证据链也还不完整，哪怕是刘强已经承认了，当提交到法院的时候也很有可能会被驳回。 若是一旦刘强再翻了供，那所有的设定就都要推翻重建。 等到那时，就不只是他们重案组丢不丢人的问题了，而是有些证据或许已经很难再考证。 所以，还不如趁着现在，将所有证据证词全都落到实处，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这个刘强不是说，当天他约了杨建军去了他家附近的桥洞子下面吗，只要找到现场的监控视频，是真是假，自然一清二楚…… …… 而另一边，大江在调查了那个第一个给死者杨建军打电话，家住在何桥乡北村，手机尾号为6640的机主后，便匆匆赶回了组里。 一进门，还不等和组长沈逸汇报情况，大江便先朝着正在看监控视频的杨灵和洛青青问道： “你们俩是在看那三个小区的监控视频吗？看到哪个小区了？” 听到这话，洛青青先是抻了个懒腰，又站起来活动活动肩膀，然后才回答道： “都快看一天了，看得我眼睛都酸了。 就这么的，也才刚把垃圾场案发近三天进出口的监控视频看完，这不，我们刚准备看那三个小区的，你就回来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情况吗？” “没看正好，”大江缓了口气，然后又朝着沈逸开口道，“头儿，我刚从那个何桥乡北村回来。 已经查过了，那个尾号6640的机主名叫严成。 他说在案发的那天上午十点三十一分，确实是他给死者杨建军打的电话，是想让杨建军上门收购他们家一个废弃的铁锅，还有一辆自行车。 二人在电话里约好之后，就挂了电话。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吧，杨建军就赶到了他们家。 而且根据严成的反应，那天杨建军看上去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 因为往常杨建军去他们家收完东西后，都会抽根烟喝点儿水和他闲聊几句。 可是那天杨建军却显得十分匆忙，商量好价钱，装上铁锅和自行车后，就直接开车走了，一点儿也没有耽搁。” 听到这里，沈逸又问道： “那这个严成有没有听说杨建军后来又要去哪？或者见什么人呢？” “问了，但是这个严成也不知道。 他只是说那天杨建军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太好，气冲冲的样子，好像在和什么人生气，所以他也就没有多问。” “脸色不好？”沈逸一边念叨一边回想，“好像老杨头和传文传武都没有提过此事。 而且那个时候刘强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那就说明，他应该是因为刘强约了他要见面这件事儿，所以才匆匆离开的严成他们家……”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大江点了点头，“陈儿他们不是去找这个刘强去了吗？ 我听说，人已经带回来了，怎么样？” 听到这里，沈逸沉声道： “刚刚我们已经审问过那个刘强了。 他承认在案发当天确实是见过死者杨建军，也承认杨建军身上的那些淤青是他造成的。 但是他并没有承认杀了人。 一直强调他在将杨建军打了一顿之后就离开了。 刚刚，我已经让陈之南和袁宇去刘强所说的那个地方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说着，沈逸又说起了另一件事，“还有一个挺巧的地方。 那个最后一个给死者杨建军打电话的董广志我已经去问过了。 巧合的是他们家就住在庆丰小区。” “庆丰小区？”听到这里，杨灵立刻反应过来，“那不就是我们要查的那三个小区其中一个吗？ 难不成，他才是杀害杨建军的凶手？” “可问题是，我已经去问过了这个董广志。 他说在案发当天的下午，他一直在楼下和邻居打牌，这一点，我已经和他的邻居核实过了，确实如此，所以他并没有作案时间。” “那有没有可能是这家伙买凶杀人？” “买凶杀人？”沈逸看了杨灵一眼道，“我们现在连这个董广志和杨建军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都还没查到呢，还买凶杀人？ 而且你们是没见到那个董广志，唯唯诺诺，说话连头都不敢抬的，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 更何况，若真是买凶杀人的话，有必要把死者的头砍下来吗？ 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好像遗落了什么……” …… 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起。 “喂您好，市局重案组。”洛青青接起了电话。 “什么？ 你们能确定吗？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和我们领导汇报……” 挂掉电话，洛青青看向沈逸道： “头儿，辖区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抓到了几个聚众吸毒的。 其中有一个叫胡三儿的家伙，为了给自己减刑，主动交代了他曾经受人指使，让他去杀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咱们这个案子的死者杨建军！” “好家伙，还真是买凶杀人啊！”一旁的大江忍不住感慨道。 “哦，不过这个胡三儿还说，他只是拿了对方的钱，答应帮他除掉杨建军。”洛青青接着说道，“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最后他连杨建军的人都没看到……” 听到这里，沈逸立即朝着大江道： “走，马上把这个胡三儿带回来……” …… 审讯室里，一个长得尖嘴猴腮，剃着光头的瘦小男子正坐在沈逸几人的对面。 “胡三儿，这么久没见，你还真是有出息。 不光开始吸毒，还能帮人杀人灭口呢？能耐见长啊？” 听到这话，男人连忙哆哆嗦嗦地开口道： “哎呦，江哥啊，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 “得得得，打住啊，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别整那没用的，”大江打断了男人还没有说完的话，“你先把你那个替人买凶杀人的事儿给我说清楚。” “哎呦江哥，我是拿了那娘们儿的钱，答应帮她把那个姓杨的做了。 可是……可是我连人都没见着，我真没杀人啊……” 这边胡三儿在那假模假式地掉眼泪，另一边沈逸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刚刚说，是谁花钱雇的你去杀人？是个女的？” “啊？”胡三儿被沈逸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问问得有些发懵，“什……什么女的？ “少废话！”大江瞪着眼睛指着胡三儿大声喝道，“赶快老实交代！ 那个花钱雇你的，究竟是谁？” 见此，男人只能老实交代道： “她叫……黄曼，家住庆丰小区304，是一家高级会所的接待。 我就只知道这么多。 至于她为什么要杀那个杨建军，我就不清楚了……” “等等！”沈逸忽然打断了胡三儿的话，“你说这个叫黄曼的女人住在什么地方？” “庆……庆丰小区304啊……” 庆丰小区304？ 那……不就是董广志他们家吗？ 黄曼……是董广志他媳妇儿？ 想到这，沈逸连忙回到办公室。 “陈之南和袁宇呢？还没回来吗？” “没有啊头儿，怎么了？”杨灵一脸疑惑地问道。 头儿不是和大江去审那个胡三儿去了吗？怎么突然又过来找陈之南他们？ 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吗？ 见此，沈逸也没有时间解释，朝着杨灵摆了摆手说道： “快，带两个人现在就跟我走。” “是。” …… 警车一路鸣笛开向了庆丰小区。 “头儿，咱们现在这是……” “那个胡三儿交代，花钱雇他去杀杨建军的就是董广志的媳妇儿黄曼，”沈逸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我们得赶快去他们家把人带回来，可别让人跑了。” “董广志的媳妇儿？ 是董广志的媳妇儿要杀杨建军？ 不是说那通电话是董广志打的吗？这怎么又扯上他媳妇儿了？ 还有，咱们就这么走了，胡三儿那边怎么办？”杨灵此刻一脑袋疑问。 “具体黄曼为什么要杀杨建军胡三儿也不清楚，”沈逸接着说道，“他就是拿钱替人办事。 不过胡三儿还说，案发那天他连杨建军的人都没看见。 我瞧着这个胡三儿说的不像是假话，要不然他要是真杀了人，也不会主动说出这件事儿。 咱们只要把董广志和黄曼这两口子带回来审审，应该就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 至于胡三儿那边有大江盯着呢，放心吧，没事……” 很快，车子终于开到了庆丰小区。 2单元304. “咚咚咚……” 杨灵在前面敲了敲门，沈逸几人此时已经埋伏在门两边准备着。 “谁啊？”男人的声音响起。 见此，杨灵脑子一转，立马开口说道： “物业的，麻烦您开一下门。” 紧接着，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沈逸几人立马冲了进去。 两个人控制住了董广志，另外两个人冲进卧室控制住了黄曼。 “你们谁啊？干嘛抓我啊？”女人瞪着眼睛，一边挣扎一边质问道。 “警察，”杨灵出示了证件，“你就是黄曼？” “怎么了？”女人依旧十分不服气道，“我怎么了你们就抓我？警察就能随便抓人啊？” “还怎么了？你不是花钱雇了一个叫胡三儿的人去帮你杀杨建军吗？” 面对杨灵的质问，女人瞬间闭上了嘴，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别处，不再说话。 从始至终，那个董广志一个字都没吭，老老实实地被人带上了车。 …… 再一次回到审讯室，面对沈逸和杨灵，女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而另一边的审讯二室里，董广志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黄曼，你和杨建军是怎么认识的？”沈逸忽然开口问道。 可是这个女人就好像铁了心似的，一个字都不说。 看到这里，杨灵实在是忍不下去，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见此，女人抬起头极不情愿地开口道： “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花钱雇胡三儿去杀他呢？” 听到这话，女人忽然有些急了，连忙开口否认道： “谁说的？我都不知道胡三儿是谁。 再说了，我跟那个杨建军无冤无仇的，干嘛要找人杀他啊？” “无冤无仇？”沈逸十分敏锐地抓住了黄曼话里的把柄，“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不认识杨建军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无冤无仇了呢？ 我劝你啊，最好还是想好了再说。 你当这是小孩儿过家家呢？” “啊？对啊，我说错了，我确实不认识杨建军，我也不认识什么胡三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谁规定我必须得认识他们了？” 见女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沈逸也不着急，而是慢条斯理地继续开口说道： “既然你不认识胡三儿，那你为什么要给他转钱呢？ 别以为你不承认就行了，我告诉你，银行的转账记录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真当你不说就没事了？ 杨灵，去，把人带过来。” 很快，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就见胡三儿双手被铐住正站在门口。 见到黄曼，有些激动地指着她道： “没错，就是她。 就是她给我转了一笔钱，让我帮她把杨建军杀了，就是她！” “行了，带走吧，”沈逸挥了挥手，然后再一次看向此时已经有些慌乱的黄曼道，“怎么样？还不说吗？ 我告诉你黄曼，早说晚说都得说。 就算你不说，你丈夫董广志他也得说，而且他现在就在你隔壁。 你以为是你能扛得住，还是你丈夫董广志能扛得住？ 只要他说了，无论你说不说都没用了。 而且就你丈夫董广志那个性子，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当你能躲得过去呢？” 听到沈逸的话，女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嫌弃，却又被人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 “他说了？他真的说了？ 呸！他也叫个男人！” “男不男人的还得看怎么论，你现在还有心情考虑这个？说说吧，你和杨建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2章 难怪他们俩是两口子 面对沈逸的审问，女人最终不得已说出了实情。 “没错，就是我花钱雇的胡三儿，我就是想让他杀了杨建军那个王八蛋。” “你说清楚一点儿，你为什么要杀杨建军？你不是与他无冤无仇吗？”沈逸沉声问道。 不问还不要紧，这一问可倒好，原本还是一脸不屑的黄曼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只见她“呼”地一下站起身，眼中满是怒火。 估摸着此时若是杨建军就站在她的面前的话，这个女人一定会毫无顾忌地冲上去撕烂他！ 沈逸和杨灵见此，不由得满脸疑惑。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女人忽然提高了音量反问，可是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因为那个王八蛋曾经强奸过我！ 杀了他我都不解气！ 我真恨不得捅他个七八刀，然后看着他一点一点把血流干，一点一点地痛苦的死去！” 沈逸和杨灵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 这个杨建军居然做出这种事，这也难怪这个黄曼会对他有如此强大的恨意了。 这种事情，换了谁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听到这里，沈逸面色平静地接着问道： “这事儿你丈夫董广志知道吗？” “知道，”女人点了点头，可是神情却依然不能平静，“我告诉过他。” “那他是怎么说的？” “那个窝囊废还能怎么说？ 你也不是没见过他，就是猜也能猜得到吧？”女人嗤之以鼻地说道，“我让他去给我报仇出气，他却说要报警，我没让。 这要是报警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其实我也知道，那个窝囊废我也指望不上他。他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 另一边的审讯二室里，大江也正在问董广志这个问题。 “你媳妇儿让你帮她报仇？” “对，”男人一直低着头，声音特别的小，“她……她让我……让我帮她去教训那个杨建军。” “那你去了吗？”大江追问道。 “没……没有…… 因为……因为我不敢……”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 “那你就这么算了？你就没想过报警吗？” “想过，”听到这话，董广志点了点头，“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我媳妇儿不让，她说……她说一旦要是报警，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曾经被人强奸过，那她就没法活了……” “所以你就同意了？” 大江满脸地不可置信，头儿说的不错，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连这种事情都能忍。 “习……习惯了……” 见此，大江就算是生气，也只能忍着。 不光是他，此刻就连在一旁负责记录的洛青青对此也是十分的无语。 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么窝囊又怕老婆的男人？ 只要是他媳妇儿不同意的事，他还真能就这么忍了。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态好，还是该说他没出息…… ……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联系上的胡三儿？”审讯一室里，杨灵再一次开口问道。 “我是在一次和朋友的聚会上认识胡三儿的，”女人靠在椅子上，神情逐渐变得冷静，不再像刚刚那样激动，“然后我们就留了联系方式。 刚开始我也没想过要怎么样。 可是，后来我就越想越生气。 董广志那个窝囊废明知道我被那个王八蛋强奸了，不仅不帮我报复他，竟然还打电话让那个混账东西上门来收东西！ 警察同志你说，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知道自己媳妇儿被人欺负了，他竟然还能找他上门，还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就是个废物！ 只不过，那一次也因为董广志在家，那个杨建军才没对我怎么样。 可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他看我那眼神。 这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说着，女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些，“其实我知道，那王八蛋曾经蹲过好几年大牢，所以他也不在乎这些。 就算是我报警了，他最多不过再进去关几年。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后来我就联系了胡三儿。 我知道这个胡三儿是个瘾君子，因为吸毒经常向别人四处借钱，为此还欠了不少外债。 然后我就和他说，只要他帮我除掉这个杨建军，我就给他一大笔钱。 为此，我还先付了他五万块钱定金。 剩下那部分，等他把人做了我再打给他。 之后我就和董广志说，想要把家里的电视机卖了再换个新的，让他给那个杨建军打电话，把他约到家里来。 可是谁能想到，那天董广志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杨建军这个王八蛋说他有事正忙着呢，来不了。 还说什么等他忙完了再给董广志回电话。 可是我们一直等到第二天也没等到那王八蛋打电话过来，因为这个，我还催董广志再联系他一次……” “你自己就没有杨建军的电话号码？”杨灵忽然问道。 “没有，我留他一个强奸犯的电话干什么？ 向来都是董广志联系他的……”说到这里，女人看着面前的沈逸和杨灵，毫不心虚地再次开口道，“警察同志，我承认，我确实是想杀了杨建军，也确实是雇了胡三儿替我去杀人。 可是我刚刚已经说过了，那天杨建军根本就没来，我们连他的面都没见着。 不信你们可以胡三儿啊。 哦，对了，我们家邻居也能为我们作证。 那天下午，因为杨建军没来，所以我们两个一直在楼下和邻居打牌，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回的家。 不信你可以去查。 我懂法，我和董广志我们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所以人根本就不是我们杀的……” …… “那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儿让你给杨建军打电话，实际上是她花钱雇了胡三儿，想要让胡三儿杀人灭口？” 大江看着面前这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再一次问道。 “不……不知道。”男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媳妇儿只是让我打电话约那个杨建军，别的……别的什么也没和我说。” “那你就不知道问问吗？她让你打电话你就打电话？ 你就没有一点儿你自己的想法吗？”一旁的洛青青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习惯了……” 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大江和洛青青实在是无话可说。 现在，他们倒是有些理解这个黄曼了。 也难怪黄曼什么都不和董广志说了，像他这样完全没有主见的男人，和他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让自己更生气，那还不如不说。 若她是董广志的媳妇儿，估计也不会和他说什么的…… “那后来，杨建军一直没有联系你，你媳妇儿就没催你给他打电话？” “催了。” “那你怎么没打？你不是向来都十分听你媳妇儿的话的吗？” “我……我……” …… 结束了对董广志和黄曼两个人的审讯后，几个人再次回到了办公室。 一见面，大江就忍不住吐槽道： “哎呦喂，我是真没见过像董广志这么窝囊又怕老婆的男人。 说话声音特别小不说，连头都不敢抬，”大江一边感慨一边说道，“一问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他老婆不让，可真窝囊。” “那你是没见着他那媳妇儿，”杨灵也摇头感叹道，“那个黄曼，一看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被人强奸了不说报警，直接找人杀人灭口。 她以为她是什么？ 黑社会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 这样的人我也真是头一回见着。 难怪他们俩是两口子，这也就是董广志了，换了别人估计也忍受不了这个黄曼……” 第13章 消失在和平花园小区附近 沈逸推开门走进来的那一刻，正好听见大江和杨灵几个人正在议论董广志和黄曼这对两口子。 于是也说道： “这么看起来，黄曼和董广志这两个人确实是没有作案的时间，”沈逸微微思索着说道，“董广志和黄曼两个人都有人证可以证明，他们在案发那天下午确实是一直在楼下打牌，期间从没有离开过。 而刚刚我也打电话和辖区派出所联系过了，这个胡三儿在案发的时候正好和那几个瘾君子在一起打游戏，其他几人都是可以证明的。 之后胡三儿又被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带回了所里，一直到今天又被带到咱们这儿，所以他也没有作案时间……” “那这么说的话，黄曼和董广志这两口子，包括那个胡三儿的嫌疑就都可以解除了？”大江再一次确认道。 “不错，所以我们接下来还是要……” 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陈之南和袁宇终于回来了。 “头儿，我们回来了。”一进门，陈之南便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沈逸问道。 “嗯，这一趟还真没白去，”陈之南缓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我和袁宇去了刘强说的那个地方，在桥下面正好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将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 视频中显示，刘强确实是约了死者杨建军见了面。 而且一见面，二人没说上几句话就吵了起来，还动起了手。 当时的时间显示差不多是十一点五十左右。 差不多也就过了十分钟吧，刘强就离开了。 通过视频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刘强走之后，杨建军还是活着的。紧接着不久，杨建军才开着车离开。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另外一点。 这个杨建军在走的时候，还接了一个电话！” “接了个电话？这不可能啊！”听到这里，大江率先开口否认道，“我们调取的通话记录上显示，在案发当天只有三个电话打进来。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怎么可能还有电话呢？” “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把通话记录删掉了呢？”一旁的杨灵忽然问道。 “不会，”沈逸摇了摇头，否定了杨灵的想法，“如果是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那确实有可能被人删除。 可是我们是直接去电信公司调取的最原始的记录，这一点，就算是在手机上删掉了，也还是会有显示。” “那这么说的话……”杨灵停顿了一下，然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就只能是…… 语通话了！” 没错，现在的人们有事打电话的已经不多了，更多的都是用一些社交软件上的语音通话功能。 若真是这样的话，只调取通话记录就已经不够用了。 看来，他们还得想办法把杨建军语音通话的记录也找到。 “不仅如此，”陈之南再一次补充道，“我们两个一想，既然有监控视频，那为什么不顺着道路监控查一下，看看这个杨建军最后到底去了哪呢？ 所以，我和袁宇就顺着这个一直往下查。 然后就发现，这个杨建军在离开刘强约他见面的那个桥洞之后，开着车一直顺着解放大路往北走。 最后，在路过了庆丰小区和水泥厂住宅小区之后，就在和平花园小区附近消失了…… 而他最后出现在监控中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 和平花园小区？ 这么说来，如今第一现场最有可能就是在和平花园小区了？ 想到这里，沈逸将和平花园小区这几个字写在白板上。 “既然说死者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里，杨灵，小洛，一会儿你们就先重点看这个小区的监控视频，一定要仔细一些，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放心吧头儿。”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沈逸继续说道，“根据视频显示，刘强约杨建军见面是在十一点五十分左右，差不多十分钟后，刘强和杨建军二人先后离开，那也就是十二点左右。 同时，也是在这个时候，杨建军应该还接了一个语音电话。 那这个给他打语音电话的人是谁就非常重要了。 还有，根据董广志之前反应的情况来看，当他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给杨建军打电话的时候，对方那面有些吵，听上去像是有人在骂他，而且杨建军十分匆忙就挂断了电话。 那董广志听到的这个和杨建军吵架的人又是谁？ 他会不会就是给杨建军打语音电话的那个人呢？ 还有，这个人是否就是住在和平花园小区？ 所以接下来，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将这个人找到……” 第14章 集体加班 由于和平花园小区是一个封闭式管理的大型小区。 不仅面积大，小区中的住户也多。 因此，小区内的监控摄像头之多，简直超出了陈之南和大江几个人的想象。 “不是吧，这不看是真不知道啊，”陈之南坐在电脑前面翻看着眼前的视频文件，“这么多？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得看到什么时候？” “谁说不是啊，”对于这个，大江也忍不住感叹道，“要不是因为这起案子，我还真是不知道，一个小区的监控探头竟然能有这么多。”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此刻，反倒是之前一直在办公室负责看监控视频的杨灵一脸平静地说道，“这个小区的建设面积本来就大，在咱们市也是数一数二的。 面积大容纳的人口就多，入住率也高一些，再加上这个小区还有2期和3期，想要全方面的封闭式管理，自然就需要更多的监控设施了。 高档小区都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更何况，我们还需要看三天的监控内容，这视频文件自然也就多了……” “哎呦，想不到你对这方面还挺熟悉的。”陈之南笑着看了杨灵一眼。 “那是自然，”杨灵见此，笑呵呵地回答道，“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就在高档小区做物业管家。 就他们那个小区，只1期就有一百多栋楼呢。 咱们这个，不算什么……” “啊？那我还是老老实实接着看吧，”陈之南撇了撇嘴，“早看完早下班啊，我可不想再加班了……” 于是，唠叨了几句之后，众人又开始继续工作。 整个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点击鼠标时发出的声音…… ……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重案组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与窗外的黑暗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温浅下了班，在经过重案组的办公室时，却发现大江和杨灵他们竟然一个都没走，都在办公室的电脑前面不知道看什么呢。 于是，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呦，都在呐。” 听到这话，陈之南第一个哀嚎起来： “温浅姐，你这是要下班了吗？” “是啊，你们这是干嘛呢？不是查那起无头尸的案子吗，怎么都窝在这儿看上电脑了？” “哎呦温浅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正在这儿看和平花园小区的监控视频呢，我都一下午没挪窝儿了。”陈之南一边活动，一边说道，“你看，就我这腰，这胳膊，这肩膀，简直了，没有一个是好的。 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儿啊，比出去蹲点儿还累。 上学的时候我就坐不住，属于屁股上长钉子那种。本以为当了警察就不用坐办公室了，这可倒好，感觉就今天这一天，就把我之前的几年都补上了。 到现在，我这连晚饭都还没吃呢……”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大江也跟着唉声叹气道，“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负重五公里也没觉得这么累。 也难怪之前杨灵说什么也不想再干这活儿，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你们这才看了多久，”听到大江和陈之南这话，杨灵忍不住撇了撇嘴，叹气道，“我和青青可是在这儿看了两天了。” 瞧见几个人这副模样，站在门口的温浅忍不住觉得好笑： “我倒是想给你们放个假，让你们提早下班，可我说了也不算啊，这得和你们头儿说。 哎？他人呢？他怎么不在啊？” “头儿去给周支队汇报工作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此刻，只有刚来的袁宇还在老老实实的看监控。 “得，看在你们这么辛苦又可怜的份上，我请你们吃宵夜吧，不是说还没吃晚饭呢吗，”温浅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说吧，想吃点儿什么。” “真的吗？ 温浅姐姐你太好啦！ 那我要吃大龙虾！” 要不怎么说这个陈之南一天不挨打就难受呢，这嘴是真欠儿啊，也难怪沈逸每天看见他都头疼了。 听到陈之南这么说，温浅直接翻了个白眼道： “我看你像大龙虾。 还有啊，我和你这臭小子说了多少遍了，别这么叫我，叫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怕我心脏受不了。 再这么喊小心我和你们头儿告状。 让他单独帮你开开小灶，让你单独加加班……” “哎呦，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温浅姐姐……” “嘿，你这个臭小子……” 说着，温浅还不忘十分“贴心”地给了陈之南后背一巴掌，看的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经过陈之南这么一活跃，办公室里的气氛也不再像刚刚那般低沉，众人又多了几分干劲儿。 …… 不多时，温浅叫的餐便送到了。 “来来来，吃饭吧。 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呀，”温浅一边说着，一边将餐盒一个一个摆出来，“虽然没有大龙虾，不过我点了小龙虾，这两个名字听着差不多，大家先吃这个吧。 回头，等案子破了，让你们头儿请客再吃大龙虾吧……” “有小龙虾也不错呀，我就喜欢吃小龙虾，”杨灵笑得真切，放下手中的活儿第一个跑到温浅跟前儿，“还是温浅姐对我们最好了。” “就是，小龙虾吃着多过瘾啊，一口一个……” “来来来，快吃吧……” 很快，饭菜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办公室，一群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地吃着东西。 “哎，你们说，这凶手为什么只选择将死者的身体装到箱子里，再被垃圾车运走，”坐在温浅旁边的袁宇嗦了一只龙虾尾，然后接着说道，“可是头却没这样做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之南一边大口吃着东西，一边解释道，“有一个词叫远抛近埋，你听说过吧。 这是一般人在作案之后处理尸体的做法。 就咱们这起案子而言，凶手首先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所以才将他的头砍了下来。 可是剩下的身体部分依旧不易隐藏，更不易搬运。他总不能搬着个尸体到处跑吧，所以只能就近处理。 更何况这个小区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发现。 因此对于凶手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一个什么东西把尸体装起来，那行李箱就是最好的选择。 再加上垃圾场的垃圾车每天都会把垃圾收走，然后再进行无公害化处理。 一旦工作人员将装有尸体的箱子当作垃圾带走，并处理掉，那就是最好的销毁尸体的办法。” “不错，”一旁的大江听到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接着补充说道，“至于死者的头就不一样了。 若是凶手随便用一个箱子，或者是袋子、书包等工具将其装好并带出小区，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而若真是那样的话，想要找到死者的头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无异于大海捞针。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被群众发现。 可若是运气不好的好，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了。 所以眼下，我们只能先找到凶手。 一旦凶手的身份确定了，我们就有机会根据凶手的身份，或者是他在作案之后的行动轨迹，顺藤摸瓜，然后找到死者缺失的头……” 第15章 一场没有硝烟的时间之战 就这样，一群人一边吃着饭嗦着小龙虾，一边讨论案情。 这若是换了旁人，估计连饭都吃不下。 可放在大江和陈之南这些人身上，已经再正常不过了，比这更恶劣的案子他们也是见过的。 因此，众人不仅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能吃的有滋有味儿。 而温浅和沈逸搭档工作多年，再加上她本身又是个法医，早就习惯了眼下这种情况，自然也不觉得怎么样。 沈逸一推门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呦，伙食不错啊，还有小龙虾呢？”见此，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汇报材料，急急搓着手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吃着，“看来我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再晚一点儿啊，估计连汤都没有了。 你们这几个臭小子，真是没良心，也不说给我留一点儿……”说着，连扒了几个放到嘴里，“嗯，味道不错。 你们谁今天这么大方啊，居然请客吃小龙虾。” “还能有谁，当然是温浅姐姐啦。”陈之南十分欠揍地笑道，“温浅姐姐看我们加班这么辛苦，特意点了宵夜犒劳我们的。 还说等案子破了，头儿你就请我们吃大龙虾呢……” 对于陈之南的称呼，温浅已经见怪不怪了。 算了，既然管不了，那他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儿肉。 而沈逸在听到陈之南的话后，似乎就只听到了“温浅请客”这四个字，别的什么也没听到。 于是，他一边吃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嘿嘿，咱们温大法医真是破费了哈。 这么晚了，自己不下班不说，还想着帮我们点宵夜，小师妹真是够意思，不愧是我好哥们儿。” 听到这话，温浅简直哭笑不得。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从小师妹变成好哥们儿了，还真是够离谱的。 这个沈逸也是的，还说人家陈之南贫，他也不差多少。工作的时候倒是人模人样的，只要不谈工作，简直和陈之南一模一样，都挺气人的。 见此，温浅脑子一转，然后笑呵呵地开口道： “哎呦，不就是一点儿小龙虾吗，这有什么的，”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沈逸，“师哥都能请客吃大龙虾了，我这就是个小意思，哪能和师哥比呢……” 听到温浅这话，沈逸才忽然间想起刚刚陈之南说的话，顿时觉得此刻手里的小龙虾也没那么好吃了。 而众人在刚刚看见温浅“不怀好意”地朝着沈逸笑的时候，就猜到了她定然又在想法子坑头儿。 整个组里，也就温浅姐有这本事。 他们自然也乐得看热闹。 过了好半天，沈逸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然后笑着回应道： “好，大龙虾就大龙虾。 不过咱们可先说好啊，想吃大龙虾，必须得先把案子破了。案子破了，什么都好说。案子要是不破的话，就都老老实实回家吃泡面去吧……” “好嘞！” “没问题！” “放心吧，头儿，”陈之南笑嘻嘻地说道，“我今晚就是不睡了，也保证把这些监控视频都看完。 是吧，杨灵？” “对，没错，头儿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 有了这顿大龙虾的许愿，众人干起活儿来也都信心满满，干劲儿十足。 不过大家嘴里说是为了大龙虾，可是实际上心里都清楚，时间不等人。 距离周支队和局里领导给出的限期破案的期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如今，网上的网友对于这起案子的讨论已经愈演愈烈，再不破案，恐怕舆论就会不受控制。 一旦舆论和百姓对政府，对他们警方不再信任，恐怕才是真正的危机。 因此，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凶手。 不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更是为了平息这场舆论，平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因此，就连温浅也加入了这场与时间赛跑的竞赛。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清晨第一抹阳光顺着窗子洒进来时，温浅疲惫地活动活动脖子。 这一个晚上，真是太累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以前晚上不睡觉熬夜追剧打游戏也不是没有过，可也没这么累过啊。 都是看屏幕，这电脑的屏幕不比手机大多了？ 怎么差距却差这么多呢？ 现在别说是看电脑了，就是看人她都有些重影，真得缓缓了。 而此刻，办公室的其他人也都是强撑着在工作。 要不怎么说呢，这天底下的工作就没有轻松的。 都以为当刑警又威风又有气势，可是谁能想到，他们白天在外面跑线索，晚上还得在办公室看监控。 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大江，我不行了，我稍微眯一会儿，你记得五分钟后叫我啊……” 这边陈之南刚刚趴在桌子上，还不等闭上眼睛，忽然就听见旁边杨灵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青青，青青？你……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个箱子？” 第16章 发现嫌疑人的身影 原本强忍着困意加班的众人，在听到杨灵的这声惊呼后，忽然都精神起来，就连陈之南也从桌子上爬起来，连忙凑到她的电脑前。 此刻，只见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中，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运动服套装，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正提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出现在视频内。 而这个行李箱与他们当初在垃圾场发现的，装有尸体的垃圾箱几乎是一模一样。 都是某某牌子的红棕色条纹图案。 因为这种颜色的旅行箱并不常见，因此众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对，没错，就是这箱子。”大江指着杨灵的电脑屏幕十分肯定地说道，“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我还特意仔细看了这那旅行箱，就是这个牌子，错不了。” 紧接着，视频中的男人先是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在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将手中的箱子丢弃在垃圾桶内。 在将箱子丢进去之后，男人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旁边似乎在等着什么。 而此刻监控视频中的时间显示，是本月十六号的早上六点十五分。 紧接着，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垃圾箱内里的所有垃圾便被前来清理的工人运到了垃圾车上，也包括那只行李箱。 这么看起来，在这个时间丢弃应该是该男子在事先就已经想好了的。 毕竟现如今，无论是住在高档小区还是普通小区，我们总能看见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小区内的垃圾桶附近捡东西去卖废品。 无论是塑料瓶还是废纸壳，哪怕是已经旧了的书包衣服鞋子，或者是别人不要的旧沙发旧椅子，都有可能被人捡回去。 而这个箱子若是被不知情的人捡走，那凶手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所以，他必须保证在垃圾车收垃圾之前扔掉，又不能被人捡走。 可根据之前的尸检报告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基本可以确定是在十五号的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 那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在将死者杨建军杀了之后，还将尸体藏在家中中一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早上，赶在垃圾车来之前才抛尸。 这段视频结束后，杨灵又重复播放了几遍。 却依然无法看清视频中那个男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只能大致估计一下此人的身高和体重。 “现在装尸体的箱子是可以确定了，”大江忽然沉声开口说道，“可现在的问题是，这视频咱们已经看了这么多遍了，可这个人一直戴着帽子口罩，咱们还是不知道凶手究竟长什么样子啊？ 这得怎么查？” “这么看起来，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还挺强。 伪装做得这么好，”陈之南一边摇头一边感叹，然后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哎？我们能不能根据这个垃圾桶的位置大致确认一下凶手家的范围呢？” 听到这话，温浅摇头否认道： “这可不好办，即便是高档小区，也不能完全确保整个小区都被视频监控覆盖，总还是会有监控拍摄不到的地方。 而且，若是凶手的反侦察意识这么强，那他可能就近就在家门口的垃圾桶抛尸吗？” “嗯，温浅姐说的有道理，”听到这话，杨灵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是凶手，想要选择这种方式将尸体处理掉的话，那我肯定得挑一个离我住的单元远一些的垃圾桶。 最起码，肯定不会选择我家单元楼门口的那一个吧，这不是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吗……” “那我们总不能整个小区都排查一遍吧？” 听到这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沈逸忽然出声道： “虽然不能根据监控视频确定这个人住在哪栋楼哪个单元，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根据这些将范围缩小一些。 而且我们不要忘了，凶手还没有处理死者的头呢。 他一定会在出门的……” “还有一点，”见此，温浅也开口说道，“之前在验尸的时候我就发现，死者脖颈处的伤口非常整齐，伤口边缘平整。 这一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普通工具能做得到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医生？”沈逸进一步确认道。 “也有可能是有过牲畜宰杀经验的工作者……”温浅补充了一句，然后看了眼时间，“好了，我能提供的信息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师哥，我得回去准备上班了。” “行，辛苦了，有事儿我再去找你。 跟我们加了一晚上班，趁着还有一点儿时间，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 “辛苦点儿我倒是无所谓，别忘了吃大龙虾的时候叫我就行。”温浅说笑道。 “放心吧，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说笑了两句后，温浅这才离开。 …… 见温浅走了，沈逸这才回到座位准备继续和众人讨论案情。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一旁的洛青青也有些兴奋地大声说道： “头儿，快来看，我这有发现。” 而后，众人再次围到了洛青青的电脑前。 此刻的视频上显示是十六号的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 视频中，还是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套装，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上提了一个大号的黑色书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头儿你们看，这是不是那个视频中的男人？”洛青青指着屏幕上的人问道。 “看这身高体型，再加上走路的姿势，应该就是他。 瞧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处理死者的头去了吧。”大江研究了一番后问道，“青青，你这个视频是哪个位置的？” “小区大门口，”洛青青一边播放视频，一边继续说道，“这个人在出了小区之后，站在路边等了几分钟，然后就坐上103路公交车离开了。 你们看，就是这辆。”说着，洛青青将视频快进了一些，然后接着说道，“我也觉得他应该是去丢掉死者的头了，因为当这个人再返回小区的时候，他手里的黑书包就不见了。 你们看……” 果然，当男人再次出现在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手上确实是什么都没拿。 “103路？”沈逸一边说，一边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103路公交车应该是往西郊那个方向开的。” “对，没错，就是西郊，”陈之南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个凶手还真是狡猾。 死者的身体部分被垃圾车拉到了东郊的垃圾场，可是头却被他扔到了西郊。 这一东一西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这上哪儿能发现去？ 而且你们看，这家伙没选择开车，而是选择坐公交。啧啧啧，还真是狡猾。 要不然，我们还可以根据他的车牌号从而找到他的身份。 这回好了，这公交车几分钟就一趟，车上人还那么多，还真是难办……” 听到这里，袁宇忽然有些不明白。 “陈哥，你怎么就认定这个人一定就有车呢？ 说不定，他就根本没有车，所以只能选择坐公交。” “不会，”对此，陈之南摆了摆手，一脸肯定地说道，“咱们先不说这是一个高档小区，你就看刚刚那个装尸体的行李箱。 就那个牌子，普通人家根本就不会买。 虽说不能算是奢侈品吧，不过它也算得上是高端品牌，最便宜的也得要五位数以上。 你说，普通老百姓谁会花五位数买一个行李箱呢？买个几百块钱的都算好的了。 能买得起这个牌子的，高了不说，怎么也得是个小康家庭吧？ 这样的家庭，有辆车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第17章 一东一西 经过陈之南的这一番分析，众人都忍不住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一想到如今眼前的情况，几个年轻人就有些犯了难。 不会真要挨家挨户的将整个小区都排查一遍吧？ 那工程量也太大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陈之南率先开口问道： “头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听到这话，沈逸先是思索片刻，然后才沉声开口道： “虽然死者离开小区是乘坐的公交车，但我们也不是完全查不到。 别的先不说，这么热的天就他这身打扮，哪怕是走在街上，也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更不要说是在公交车上了。 而且，公交车的发车都是有时刻表的。 我们可以根据监控视频上显示的时间进行确认。”说着，沈逸看了一下几个人，然后说道，“这样吧，一会儿大江和陈儿你们俩去一趟公交公司。 先确定一下十六号那天，在十二点三十五左右分经过和平花园小区站点的103路是哪趟车，然后再找司机师傅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看看他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还有，确认一下这个人是在哪一站下的车，当时是否还发生了其他异常情况……” “是，明白。” “头儿，那我们呢？”杨灵见大江和陈之南被布置了新任务，连忙看着沈逸开口问道。 “你和小洛，再加上袁宇，你们几个留在家。 最好是能通过监控视频缩小一下嫌疑人具体住在哪栋楼的哪个单元。 如果实在不行，能确定他住在小区的哪个区也可以。 我琢磨着，实在不行咱们就真得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到时候联合一下辖区派出所还有小区的物业，配合我们的行动。放心，只要这个人露头了，咱们总能找得着他的…… 距离上面要求的限期破案的时限已经不多了，咱们必须尽快找到凶手。 好了，行动吧……” “是……” …… 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重案组的众人终于有了新的收获。 当沈逸回到重案组的办公室的时候，正巧大江和陈之南也回来了。 一见到人齐了，众人马不停蹄地准备开会。 “大江，说说你们的情况吧。” “行，”大江率先站起来开口道，“上午，我和陈儿我们去了一趟第二公交公司，找到了那个时间段经过和平花园小区站点的那趟103路公交车。 你还真别说，就像之前头儿说的，这公交司机啊还真对咱们要找的这个人有印象。 他说当时车上的乘客不多，和平花园小区那一站就上来一个人。 所以我们到那一问，这司机就想起来了。 司机说那个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套装，戴了个黑色的帽子和口罩，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和我们在监控视频中所看的一模一样。 上车之后，那个人就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期间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和周围的人说话。 哦，对了，他是在倒数第二站，也就是那个原来特有名，现在已经废弃了的花溪公园那一站下的车。” “不错，”陈之南接着大江的话继续补充道，“我和大江我们已经看过车上的监控了，可以确认，确实就是视频中的那个人。 而且司机还反应，当他把车开回终点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在最后一排的脚底下，就是那个人坐过的位置的地上有一些像是血一样的印记，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当时他还以为是谁在市场买了鱼带上车，把血蹭到地上了呢…… 同时，司机还反应了另一个情况，”陈之南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司机说，当他从终点再次发车返回的时候，在经过花溪公园那一站时，这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又上了他的车，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一站上了车。 而这一次，他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 当时司机还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很黑，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身上穿的运动服是某知名大牌。虽然还是戴着帽子口罩，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这么看起来，死者的头应该就是被丢弃在了花溪公园附近，”沈逸一边点头一边总结道，“只不过花溪公园那里如今已经废弃了，平时并没有什么人会去，因此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目击者。 而且花溪公园的面积不小，虽然废弃，不过里面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并不少。 看来，想要找到死者的头，只能从嫌疑人的身上下手了……” 第18章 联合行动 这边大江和陈之南对于黑衣男子乘坐公交车出行，疑似为了丢弃死者头的调查有了一定的进展。 而另一边，杨灵、洛青青和袁宇三人对于嫌疑人的住址也有了进一步的发现。 “我们先是根据和平花园小区外部，进出小区的各个大门的监控视频进行了逐一排查，”杨灵率先开口汇报道，“发现嫌疑人出入小区时只走了a门，而这个a门对应的是该小区的1区。 然后，我们又对小区内，三期之间可以通行的小门的监控视频进行了进一步的核实。 经过反复确认，已经基本可以认定，嫌疑人坐公交的这一次出行，无论是出小区还是进小区，都没有在这几个小门的监控视频中出现过。” “这也就说明，”袁宇对于杨灵的汇报适当总结道，“嫌疑人只是通过a门进入小区，然后在1期进行活动，并没有去过2期和3期。 所以大概率可以确认，嫌疑人的家应该就是在1期内。” “只不过，单单只是1期，经过统计也有六十六栋楼。 其中包含10栋高层住宅，12栋7层一梯两户的电梯洋房，还有44栋小高层住宅。”洛青青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看着沈逸说道，“目前，我们也只能将范围缩小到这个程度了……” 听到这里，众人都犯了难。 看起来，想要找到嫌疑人的踪迹似乎真的需要挨家挨户的去排查了。 这么多栋楼，这么多的住户，这要排查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沈逸先是给辖区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然后将登记在和平花园小区的住户资料要了一份。 “这样，”沈逸放下电话看着众人说道，“一会儿我和大江去一趟小区物业，和工作人员协调一下。 等派出所的资料发过来之后，你们将这些资料内容的大致分类一下，看看能排除多少户，再看看有多少人是在医院工作，尤其是医院的外科医生。 等我和大江回来，我们再进一步商量晚上摸排走访的事情。” “那之前说过的，有过宰杀牲畜经验的人员还用继续查吗？”袁宇问道。 “暂时先不用。 毕竟能住在这个小区，穿得起这一身名牌套装，还买得起那么贵的行李箱的人，应该不是干宰杀牲畜这一行的。”说到这里，沈逸语重心长地看着众人，“我知道大家伙儿连续工作这么多天，已经很累了。 但是如今我们已经基本上可以确认，嫌疑人就是住在这个小区的住户。那么接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们也一定要将人找到。 万里长征都走下来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大家伙儿可千万别松劲儿。 只要把人找到，我们就能根据他与死者杨建军的关系，从而找到他的杀人动机。 时间不等人，今天晚上大家再辛苦一些。咱们趁热打铁，最好是今晚就将人按了，可千万不能让这家伙跑了。 一旦他跑了，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咱们重案组丢不起这人，明白了吗？” “明白。” “那好，干活儿！” “是！” …… 当沈逸和大江从小区物业回来的时候，陈之南和杨灵几个人已经将派出所送来的资料进行了大致的分类总结。 再加上沈逸带回来的物业提供的信息，排除掉了小区内目前暂时还没有入住，以及长期只有老年人居住，或者单身女性居住的单元楼层。 那剩下的，就需要他们进行入户调查了…… 紧接着，沈逸来到周支队办公室汇报情况。 “搞这么大的动作，沈逸啊，你确定没有问题吗？”周文斌有些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周支队，”沈逸此时的神情十分严肃，“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基本确认了嫌疑人居住的区域。 同时，我们还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以及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将人抓到的。” 周文斌听了沈逸的话，虽然有些担心，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于是，沉声开口道： “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知道吗？” “是，周支队。” …… 离开了周支队办公室，沈逸又去找了一趟温浅。 “我？师哥，你确定吗？我只是个法医，我去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也是学刑侦出身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肯定清楚。 再说了，我们今晚是个大行动，需要的人手多。 组里的人都派出去了，其他组的也来支援，就连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们都跟着一起。 你就当帮师哥一个忙，回头等人抓住了，我请你吃大餐……” 见此，温浅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逸说的也是，大家都去了，她在家等着也是干着急，还不如去帮帮忙。 于是，温浅一边将白大褂脱了，一边说道： “那行吧，不过说好了，就只是扮成工作人员入户调查是吗？” “对对对，就只是入户调查。 我们对外声称是人口普查，需要核实一下家里都有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工作。” “行，我明白了，放心吧……” …… 晚上十八点三十分，联合行动正式开始。 重案组组员、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以及和平花园小区物业管理的工作人员三人一组，分别对该小区1期的居民进行入户核实排查。 “一旦遇到符合嫌疑人情况的人员，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声张，做好登记。 若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可以直接联系我，或者是和我们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反映。”沈逸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周支队，“周支队，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没什么了，大家千万注意安全，行动吧。” “是。” …… “您好，我们是物业的，来做一下人口普查。” “您好，我们是辖区的派出所民警，想要和您核实一下您家的基本信息。” “您好，我们是社区的工作人员，需要问您几个问题，做一下登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到了晚上的九点半，对小区的排查行动依旧没有结束。 好在，小区内的每栋楼都有电梯。 要不然，若真是一层一层地爬楼梯，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排查完了。 此时，温浅和沈逸正在对1期a区的一栋7层一梯两户的花园洋房进行走访。 “咚咚咚。”温浅上前敲门。 不多时，一道稚嫩的小女孩儿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是谁呀？” “小朋友你好，我们是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请问你们家大人在家吗？”温浅轻声开口道问。 紧接着，就听到小女孩儿一边小跑着，一边朝着屋内喊道： “妈妈，妈妈，快来开门。” 很快，房门被打开。 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家居服的年轻女人看着温浅两个人问道： “您好，请问你们找谁？” 第19章 入户排查，应该就是他!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而那个小女孩儿此时正拉着女人的手，有些害羞地躲在女人身后，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温浅和沈逸。 见此，温浅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您好，我们是咱们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 今天来是要做一个人口普查，”说着，温浅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道，“哎，这都是上面安排的任务，我们也没办法。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来打扰你们。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就问几个问题就行，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的……” 女人见此，连连摆手，声音轻柔道： “没事儿，不麻烦，不麻烦。 你们也是为了工作么。 这么晚了还得加班，也挺不容易的。 来来来，进来说吧，”说着，女人便给温浅和沈逸让进了屋子，然后蹲下身轻声细语地同小女孩儿说道，“禾禾乖，妈妈要和叔叔阿姨说话，你先自己回房间玩儿好不好呀？妈妈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嗯，好。”小女孩儿奶声奶气地点了点头，临走还不忘朝着温浅摆了摆小手，“阿姨再见。” “再见，”和小女孩儿打过了招呼，温浅这才开始说正事，“请问您贵姓？”温浅一边问，一边拿着本子记录着。 “我姓吕，吕妍。” “那您在哪儿工作呢？” “我自己开了一家美容院，就在离我们小区不远的解放大路上。” “哎呦，那您这工作可挺辛苦的吧？”温浅笑呵呵地说道，看上去十分自来熟的模样，“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那您先生是做什么的？他应该能帮你照顾照顾孩子吧？” 沈逸就这么坐在温浅旁边，听着她和面前的人“寒暄”。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以为她就是来做人口普查的工作人员呢。 而沈逸人虽然坐着，可眼睛却一直在客厅中环顾，希望可以从中发现些什么线索。 没办法，如今他的身份可是物业的工作人员，不好在别人家里四处乱走。 “我老公啊，他在医院工作。”女人毫不起疑地说着，“他那个工作比我还忙呢。 好歹我那还有几个员工，一般都是有老顾客我才会去店里，这不是为了能多陪陪孩子么。” 听到这话，温浅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开口道： “真的吗？这么巧啊，你老公叫什么，他在哪家医院工作啊？”说着，温浅笑呵呵地解释道，“不瞒你说，我们家那位也是在医院工作，说不定他们还能认识呢……” 一旁的沈逸见此，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 好家伙，这是真能编瞎话啊。张嘴就来，连个草稿都不打？ 还你家那位，你家哪位啊？ 别说结婚了，你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成天在单位加班。不是和尸体打交道，就是和他们这些同事打交道，哪来的对象？ 估摸着她上次和异性拉手不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解剖死者尸体的时候吧…… 不过好在沈逸只是在心里嘀咕，因此对面的女人也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表情。 当然了，除了温浅。 温浅自从沈逸撇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这个沈逸，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自己这么说还不都是为了能尽快找到嫌疑人吗？ 要不然，谁愿意大晚上的不回家，跑到这和他们一起加班？ 可是眼下并不是“算账”的时候，只能等着回去后再好好和他算算了。就这个事，没一顿火锅肯定解决不了…… 而女人在听到温浅的话后，也有些意外： “是嘛？那可真是太巧了。 我先生在市中心医院上班，姚明轩，外科医生。” “哎呦，那就不巧了，”此时，温浅有些可惜地说道，“我们家那位学的是中医。”说着，温浅下意识环顾四周，却没有说什么。 女人见温浅四下看了看，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主动解释道： “他今天没在家，和朋友出去应酬了。 不过说起来也巧，幸好你们是今天来的。 要不然啊，你们可能就要白来一趟了。 这不，前两天我带我女儿出去旅游，今天下午才回来。东西还没收拾完呢，所以这家里有点乱…… 哦，对，也不能，前两天我老公一直在家。 你们要是来了呀，问他也是一样的……” “那他没和你一起陪孩子出去玩儿吗？”沈逸在一旁忽然问道。 “没有，”女人摇了摇头，“做他们这行的就这样，就算是在家休息，可一旦要是来了紧急病患，或者是什么重要的手术，也得马上赶到医院去。 所以他就一个人在家，我自己带着孩子出去的……” 听到这里，沈逸和温浅互相看了看，心里基本上有数了。 就在二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女人见此，连忙介绍道： “这两位是物业的工作人员，来做人口普查的。”然后又看向沈逸和温浅，“这是我老公，姚明轩……” 紧接着，温浅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后，二人这才离开。 出了门，沈逸看了看温浅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 温浅皱着眉回想了一下： “我感觉挺像的，应该就是他！” 第20章 需要你亲自配合 凌晨4:30分。 和平花园小区a区13号楼三单元的楼下，一辆已经熄了火的车内，沈逸和陈之南两双眼睛正时刻注视着车外的一切动静。 紧接着，一道有些熟悉的矫健身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头儿，我回来了，”大江在后排坐下，然后看着沈逸轻声说道，“杨灵和青青她们回组之后，已经连夜将我们今晚走访的符合嫌疑人条件的人都整理了一遍。” “怎么样？” “经过走访，整个1期的居民中，在医院工作且有外科手术工作经验的一共有十二个人。 在这十二个人当中，常住在该小区的一共有十个。 其中，有两个人经过核实，从案发期间到嫌疑人抛尸期间，也就是本月的十五号到十六号全程没有回过小区，而是一直在单位加班。 还有三个人虽然十五号回过小区，不过有人证可以证明，他们在十六号的中午，也就是监控视频中黑衣男子离开小区，疑似二次抛尸的那个时间段都做了什么。 因为不满足嫌疑人两次抛尸的时间线，因此也可以排除。 另外，还有四个人无论是从身高体型还是年龄上，都与我们在监控视频当中看到的黑衣男子并不符合。 所以这么算下来，就只有一个人满足了所有条件。” “你是说……姚明轩？”沈逸听着大江的汇报，沉声问道。 “不错，就是你和温浅姐遇到的那个姚明轩。”大江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嫌疑人。” “嗯，”听到这话，沈逸也赞同道，“这个姚明轩当时我看了一下，粗略估计他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间，且身材健硕。 还有，根据他的妻子吕妍当时给我们提供的情况来看，这段时间吕妍和孩子一直在外地旅游都没有在家，因此只有姚明轩一个人因为休假没有去医院上班而在家休息。 家中没有其他人…… 这就为他杀人并且割掉死者的头，甚至是两次抛尸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抓人，把人带回局里审审不就知道了？”陈之南听了二人的话，有些急切地开口说道。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锁定了姚明轩的身份，我觉得倒是不必着急在这一刻，”沈逸摇了摇头打断了陈之南的话，“毕竟这个时间…… 更何况，我们目前还只是推测，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能证明人就是姚明轩杀的。 再说了，这个时候凌晨四点多上去抓人的话，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引起周围邻居的恐慌。 另外，”说着，沈逸看了眼时间，“再有一会儿天就亮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所以头儿你的意思是说，等那个姚明轩一会儿出门上班的时候再抓？” “对，毕竟他们家还有一个几岁的孩子。如果我们就这么冲进去，弄不好会给那个孩子造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也行，”陈之南赞同地点了点头，“反正我们都在这盯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肯定跑不了，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趁着这功夫，你们两个先在车上眯一会儿，我先盯着，”沈逸安排道，“等到一个小时后你们再换我…… 对了，杨灵和小洛她们回去了吧？” “嗯，整理完资料她们就下班了，毕竟已经这个点儿了……” …… 两个小时以后，一身名牌衣裳的姚明轩走出单元门，远远的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见此，三人赶紧下车，朝着男人走去。 而姚明轩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异常，直到沈逸几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儿吗？”姚明轩看了看拦在他面前的几个人，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姚明轩，怎么，这么快你就忘了？”沈逸冷笑，双目直视着他。 直到这时，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物业的工作人员是吧？ 你们也这么早就上班啊？辛苦辛苦。 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不能陪你们多聊了。 你们要是有事儿呢，可以直接去问我妻子，或者是等我下班回来之后再说……” 说着，男人便打算转身离开，却不想被一旁的陈之南拦了个正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姚明轩有些不悦，他看向沈逸几人的眼神中带着警惕，同时又有些不耐烦，“不是都和你们说了我赶时间么……” “不好意思了姚医生，”沈逸打断了男人还没有说完的话，“有些事情还真得需要你亲自来配合我们才行。”说着，就见他忽然猛地朝男人扑了过去。 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见此，十分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制住了男人。 “你……你们干什么？”男人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叫喊道，“你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对待业主？我要投诉你们！ 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们再这样我可就要报警了！ 放开！” 见此，沈逸拿出证件亮在男人眼前，声音冰冷，神情严肃： “看好了，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 你不是要报警吗？ 那正好，我们也有事要找你谈一谈，带走！” 就这样，男人被大江和陈之南一左一右地架上了车。 随后，车子一路疾驰，朝着公安局的方向而去…… …… 审讯室内，西装革履的男人与周围的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办公室里，沈逸一边准备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和陈之南说道： “一会儿，你和袁宇去一趟技术科，看看死者杨建军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有，查一下这个姚明轩和杨建军之间的关系，最好是能找到他的杀人动机。” “是，放心吧头儿，我们这就去。”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 “走吧大江，杨灵，跟我去会会那个姚明轩……” “是。” …… 而此刻，姚明轩独自坐在审讯室里，紧张地朝着四下里张望。此时此刻，理智告诉他，一定不要慌。 那件事他做的天衣无缝，警察只要找不到证据，就不能证明人是他杀的。 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认，他就还有机会。 虽然如此，可是男人忍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多时，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 看着走进来的两男一女，男人微微闭了闭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乱。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切他都要小心应对。 这将是一场硬仗。 这些警察都不是好糊弄的，只要自己有一句话说的不对，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那样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这不仅仅是他与警察在语言和对话上的交锋，更是一次心理上的博弈。 这个计划他设计了好久，他自信自己已经将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而这些警察之所以找上他，不过就是对自己有些怀疑，但他们一定不会找到任何证据的。 因为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他处理干净。 没有证据，警察对他的拘审权不得超过24小时。 所以接下来，就看谁能站得了上风了…… 第21章 一场心里博弈 自从进到审讯室后，沈逸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从而分析他的心理活动。 这是沈逸审讯时的一贯作风。 一般遇到这种一看就不好对付的嫌疑人，就要适当的给他们一些压力。 压力一大，对方的心理防线就容易崩塌，也就更容易说出实情。 当然了，若是碰上那种特别慌张，或者完全不配合的嫌疑人，沈逸也会换一种方法。 可是看着面前这个一派镇定自若的男人，沈逸不由得在心里冷笑。 想不到，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还不错，不愧是学医的高材生。 这若是换做其他人，面对他们这样的架势，估计心里早就绷不住了吧？ 见此，沈逸也不再浪费时间，看着面前的男人沉声开口问道： “姚明轩，知道为什么请你到这儿来吗？” 对于沈逸此刻探究的眼神，男人心里虽然慌张，可是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很坦然的模样。 仿佛这一切真的与他无关。 “是你们一大清早的在我家门口拦住我，不让我上班，还把我带到了这里。 现在你又问我为什么来这儿，我怎么知道？” “姚明轩！你老实点儿！”大江见他这副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然后大声怒斥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公安局！ 你要是没有事儿，我们怎么可能把你带过来？” 见此，男人也有些不悦，一副十分冤枉的模样，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得讲点儿道理吧？ 我又没犯事儿，我怎么知道你们把我带过来是要干什么？”说着，他看了眼手表，然后有些不耐烦道，“我今天还有两台十分重要的手术，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抓紧时间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什么事也没有病人的生命重要吧……” “是吗？”沈逸打断了男人的话，“在你眼中，生命重要吗？” “哼，”男人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是一名医生，在我的眼中，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 既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杀了杨建军呢？” 此刻，沈逸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仿佛要把他看穿。 而男人也没有想到，这个警察竟然如此直接，一下子就提到了那个人。 不仅如此，还直接指出自己杀人的事实。 此刻，姚明轩突然有些慌张，他忍不住在脑中快速回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难不成，是之前他在实施计划的时候遗漏了什么地方，露出了什么马脚？还是什么地方他没有处理妥当，被警察发现了蛛丝马迹？ 不，应该不会。 他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也处理好了一切。 既然这样，那警察怎么会如此斩钉截铁地问自己？ 男人此刻暗暗搓着手指，脑中不停地思考着。而他这一小动作，无疑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除非…… 是了，若没有证据，那警察刚刚这样问定然是在诈自己。 没错，他们一定是想要用这种办法让自己露出破绽，从而抓住机会，让他自己慌了手脚，然后不得不承认他杀人抛尸的事实…… 而坐在对面的沈逸将男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眼中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这家伙，他不会真的以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自己就真拿他没办法了？ 不过就是一句话，就能让他慌了手脚。 可见，这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 现在，他倒要看看这个姚明轩要如何狡辩。 很快，男人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装出一副不理解的神情说道： “杨建军？我不认识什么杨建军，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沈逸见男人直接开口否认 ，于是忽然又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这个月的十六号，你在干什么？” “十……十六号？”听到这话，姚明轩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装作无事一般，“十六号，那天我休息，在家啊，怎么了？” “在家休息？一直都在家吗？” “对，没错，一直都在家。” “那有没有什么人可以证明你一直都在家没有出去吗？” “那没有，”男人摇了摇头，看似镇定自若，“那两天我老婆和我女儿出去旅游了，不在家，家里就只有我自己，不行吗？” 见此，沈逸忽然笑了笑，看得男人心里有些发毛。 “你……你笑什么？” 沈逸并没有回答男人的话，而是继续问道： “你确定吗？十六号那天你一直都在家，没出去？” “确定啊。” “不，你在说谎，”说着，沈逸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换上的是一片冷漠和肯定，“十六号那天你出去了，而且还不止出去了一趟。 我说的对吗？” 此刻，男人彻底慌了神。 “你怎么知……” 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他怎么知道？ 难道，这个警察真的查到了什么？ 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杀了杨建军吗？ 第22章 完全没有交集 面对沈逸的问题，刚开始，姚明轩显得有些慌张。不过很快，他又逐渐冷静下来，装出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 “警察同志，你说我十六号那天没在家，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证据随意指控，那你们可就是诬陷，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冤枉我吧？” 见男人依旧是一副死不悔改，毫不认错的态度，大江也不再多废话，而是将电脑屏幕转了过来，然后播放了那两段监控视频。 视频中，正是之前姚明轩经过伪装之后两次出门抛尸的画面。 “姚明轩，你看看清楚，这是本月十六号，你们小区的监控拍摄到的画面。 这视频中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大江神情严肃，声音冰冷地说道，“本月十六号的早上六点十五分，你将装有死者身体的行李箱丢到了你们小区的垃圾桶附近。 五分钟之后，垃圾场的工作人员将这只行李箱连同垃圾桶内的其他垃圾一起带到了东郊的垃圾场。 紧接着，还是在十六号这天的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你再一次离开家。 这一次，你带着装有死者头部的黑色书包离开了小区，然后在小区门口乘坐了103路开往西郊方向的公交车。 而你在公交车开到倒数第二站，也就是花溪公园那一站的时候下了车。 随后，你将那个装有死者头部的书包丢弃。 再然后，你再一次乘坐这辆公交车返回和平花园小区。”说到这里，大江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姚明轩，我说的对吗？” 此刻，姚明轩看着一直在电脑上循环播放的监控视频，就连手心里都满是汗渍。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被小区的监控拍摄了下来。 不过他也有些庆幸，幸好他经过了伪装，戴了帽子和口罩。要不然，他就真的是哑口无言，辩无可辩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有些心虚。 毕竟面对眼前这样的情况，面对警察的几番审问，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只能勉强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强撑着狡辩道： “我不明白，你刚刚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视频中的人就是我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人真的是我，你们又怎么证明我是在抛尸呢？ 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杨建军，跟他更没有什么仇，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还是那句话，要是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们就直接拿出来。 要是没有，你们……总不能把我屈打成招吧……” …… 办公室里，大江和杨灵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两个人忍不住吐槽这个姚明轩道： “这家伙，还是真难对付。” “就是，你瞧他那嚣张的样子，把咱们这当成什么了？” “证据都拍到他脸上了，可他还是咬死了不承认，我就没见过这么死扛着的……” 见此，沈逸看着二人，沉声开口打断了两个人的话： “这只能说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充分，才会让这个姚明轩钻了空子。 我就不信，若是将他杀人的真凭实据摆到他面前，他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吗？ 所以，我们还是得接着查。 就先从这个姚明轩和杨建军的关系入手……” 沈逸正说着，就见陈之南和袁宇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来。 “头儿，我们回来了。” “你们回来得正好，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听到沈逸这样问，陈之南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查了一下，这个姚明轩和死者杨建军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啊。” “啊？怎么会呢？”一旁的杨灵不敢置信地问道。 “就是啊，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陈之南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这个姚明轩是在南方出生，从小在那面长大，也在那面读书。 是五年前才来到咱们川阳市工作的。 他和他的妻子也是在来川阳后才认识的。 而咱们这个死者杨建军，他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从来没有去过姚明轩所在的城市。 你说，这两个人怎么有交集？ 不仅如此，这个杨建军之前曾经因为盗窃罪，妨害社会治安等问题几次入狱，直到半年前才被放出来。 就算是二人有交集，也应该是在这半年之间吧？ 可是我们查了这半年内，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 这两个人，一个是刚刚放出来，以收废品为生；另一个是咱们市中心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这听着也不像是有关系的样子啊。” “没错，”袁宇对于陈之南的话表示赞同，“而且我们后来又去找了杨建军他爸，还有和他关系不错的传文传武。 他们表示都没听说杨建军认识什么有名的医生……” “而且还有更奇怪的一点，”陈之南接着袁宇的话说道，“你说这两个人没什么关系吧，可是我们去查了死者杨建军的银行卡账户。 发现在这之前的两个月以内，有一个人曾经连续给杨建军的银行卡里转过三笔钱。 第一次是一万，第二次是五万，而第三次是八万。 而这个转账的人……” “是谁？”大江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是姚明轩！” “姚明轩？”对于这个答案，杨灵十分的不解，“你刚刚不是说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吗？ 那为什么姚明轩还会给死者转钱？” “说的就是这个问题，”陈之南一筹莫展道，“除了这件事儿，这两个人之间确实是没有什么关系。就连姚明轩在医院的就诊记录我们都查过了，根本就没有杨建军这个人。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给杨建军钱呢？” 此刻，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众人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矛盾的两个情况怎么会同时发生在二人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突然开口问陈之南道： “这个姚明轩……在医院的口碑怎么样？医院的人都是怎么评价他的？” 听到这话，陈之南回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医术不错，医德也不错，对待病人很有耐心，对待同事也很和善，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医生。 而且我听说，医院对他也十分重视，应该是想要重点培养他。 好像过一段时间还要让他代表医院出国学习交流，回来就能评上副教授的职称了……” “副教授？这么年轻就能评上副教授了？”杨灵在一旁有些惊讶地问道。 “谁说不是呢，总之啊，医院人人都对这个姚明轩的印象不错。 而且他们还说，这个姚明轩进来表现得十分正常。 每天几乎就是出门诊，手术，查房，总之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陈之南说完，转头看向身边的沈逸道，“头儿，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听到这话，沈逸微微点了点头： “我现在也只是猜测。 你们说，如果姚明轩和死者杨建军要是真的完全没有交集没有关系的话，姚明轩怎么可能会给死者转钱呢？ 还是两个月之内连续转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多。 除非……” “除非，这个杨建军手里握着姚明轩的什么秘密，从而威胁他？” 第23章 发现蛛丝马迹 陈之南接过沈逸没有说完的话，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杨建军很有可能是掌握了姚明轩的什么秘密，所以才一直威胁他给自己转钱。 但是由于杨建军的胃口越来越大，要的钱越来越多，甚至是越来越频繁，姚明轩难以承受，或者是不想一直被威胁。 可是他又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公之于众，所以才铤而走险，选择了杀人抛尸？” “对呀，”听到这里，大江有些兴奋地插嘴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个姚明轩的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 否则的话，他们两个身份差别如此之大的人，是如何会有经济利益上的往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可那要是真的这么说，杨建军究竟掌握了姚明轩什么秘密呢？ 不是说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那杨建军又是如何掌握对方秘密的呢？” “不错，杨灵说的这个问题很关键，”沈逸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们想，如果真的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掌握对方的秘密？ 还是这样一个让姚明轩不惜自毁前途，哪怕是铤而走险杀人抛尸也要隐藏的秘密呢？”说到这里，沈逸微微闭了闭眼睛，脑中快速思索着说道，“这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两个人之间，必有交集！ 大江，你现在马上和姚明轩老家的派出所取得联系，一定要拿到姚明轩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资料。” “是，头儿。” “杨灵，你去联系一下死者杨建军老家的派出所。 将他这么多年的履历信息都要过来，记着，一定要越详细越好。” “放心吧头儿。” “回头将这两份信息拿到之后，仔细研究对比一下。 我就不相信，两个真的一点儿联系都没有的人会在两个月内，连着给对方转了这么多钱？这绝对不可能。”沈逸一边吩咐，一边嘀咕。然后过了几分钟，他又看向陈之南袁宇说道，“走，我们再去一趟姚明轩的家。” “是。” …… 和平花园小区，姚明轩的家中。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 今天过来是想和你聊一下有关于你老公姚明轩的情况，请你配合一下。”沈逸拿出证件，然后向面前的女人简单说明了情况。 吕妍看着这个昨天晚上还来过自己家做调查，如今又说他是警察的男人，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是警察？” “是。” “是我老公出了什么事儿吗？”女人有些焦急地说道，“他从今天早上离开家之后，我就一直联系不上他，电话也打不通。” 对此，沈逸只是委婉地回答道： “你老公姚明轩现在在我们那。 目前我们还在调查阶段，所以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说到这里，他再一次看着女人问道，“你有没有听你老公提起过一个叫杨建军的人？” “杨建军？”听到这话，女人想了想，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那最近这几日，姚明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比如说，背着你偷偷打电话，或者是给什么人转钱？” 对此，女人依旧还是摇头。 “我老公的钱我从来不过问。 我们两个是aa制。 除了生活中日常的开销，还有我女儿禾禾的花费是我们两个共同承担之外，剩下的我们都是自己花自己的钱。 他一个月挣多少，花多少，都花在了哪儿，这些我从来都不问。 同样的，他也不会问我，这是我们结婚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 所以，就您刚刚说的背着我打电话转钱之类的事情，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 而一旁的陈之南见二人在说话，于是打断他们道： “不好意思，我能……随便看看吗？” “当然可以。”女人点了点头。 于是，陈之南便在整个房子里转了一圈。 入目所及，都是一片整洁。 无论是厨房还是客厅，哪怕是卫生间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可以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更不要说找到姚明轩杀人分尸留下的蛛丝马迹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都过去好几日了，姚明轩为了不让妻子吕妍回家后发现异常，自然会将一切收拾妥当。 再加上不知情的吕妍在回家后，又将屋子收拾了一遍，就更找不到什么了。 就在陈之南有些失望，认为今天可能会无功而返的时候，他忽然在阳台的晾衣架上，看见了一套还没有收起来的黑色运动服。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竟然就是在监控视频中，男人曾经穿过的那套黑色运动服套装！ 第24章 杀人动机初现 看到眼前晾衣架上的衣服，陈之南的一双眼睛仿佛都在放光。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这才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呢。 而后他返回客厅，朝着吕妍问道： “阳台上的那套黑色运动服套装是你老公姚明轩的吗？” “是啊，”女人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套衣裳我老公一直很喜欢，是今年他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礼物。 他说那个牌子的衣服虽然价格有些贵，但是穿着很舒服，所以他一直都穿着。”说到这里，女人有些不解地问道，“警察同志，这有什么问题吗？” 随后，陈之南朝着沈逸点了点头，沈逸心下明了。 紧接着，沈逸又看着吕妍再一次开口问道：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们家之前是不是有一个某某某牌子的红棕色条纹旅行箱？” “对呀，您怎么知道？” “那那个箱子现在还在吗？”沈逸不答反问道。 “在，在啊，”女人点了点头，“我带您去看，”然后带着沈逸去了储物间，一边走还一边说道，“那个箱子啊，我一直嫌它太大了占地方。 可是我老公说，那是名牌，好像还是什么限量版的，现在就是想买都买不着，他要留着收藏。 我说了几次，最后也就只能把它放在储物间了。”说着，女人打开门，却在拉开柜子的一刹那发出一声轻呼，“哎？那箱子哪去了？怎么不见了，前几天还在这儿的……” 而另一边，陈之南和袁宇两个人又去卫生间转了一圈。 有了刚才那套运动服，他就不相信再找不到其他痕迹。 二人仔细地检查着，没有放过任何角落。 紧接着，就在卫生间储物柜与地面之间的空隙中，陈之南忽然发现了几滴血液。 看这个样子，虽然不是刚刚滴下的，但也一定不是太久之前留下的。 更何况，这样隐蔽又低矮的位置，血怎么会溅到这里？ 除非…… 这一下，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 当温浅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什么情况师哥？” “是这样的，”沈逸一边朝着陈之南和袁宇摆手，让他们将围观的群众疏散，一边和温浅说道，“我们在姚明轩家中的卫生间里发现了几处血迹，怀疑有可能是凶手分尸的时候留下的。 还有，视频中嫌疑人身上穿的那套黑色运动服套装也找到了。 你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检验出死者的dna。” “行，我明白了。”温浅点了点头，“这两个我会让他们仔细检查的，你就放心吧。 不过至于别的，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这里又一直有人居住，还被人有意地彻底打扫过。 如今，现场已经被彻底破坏，估计应该很难再找到其他痕迹了。” “嗯，我知道。” “那行，那我就先去忙了……” …… 一直到了下午的快五点钟，沈逸和陈之南袁宇三个人这才回到组里。 一进门，还不等沈逸说话，杨灵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头儿，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这儿有重大发现！” 对此，一旁的陈之南也有些兴奋地说道： “哎呀，真是太巧了，我们那边也有，看来咱们今天的收获都不小啊。 来来来，你先说，你先说。” 于是，杨灵将下午和大江一起整理比对的，姚明轩和杨建军之间的情况说了一下。 “你们走了之后，我和大江就分别对辖区派出所送来的，姚明轩和死者杨建军的生平履历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姚明轩和死者杨建军之间，还真是一点儿联系都没有。 这一南一北的，真的是没有一点儿交集。 这个姚明轩，从小出生在南方。不仅如此，他的父母也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而姚明轩从小学、中学、再到大学、研究生，他就根本没离开过他们那个省，一直都在省内读书，就更别提来咱们北方了。” “没错，”一旁的大江接着补充道，“可我们这个死者杨建军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家里母亲去世的早，是父亲一个人把他拉扯长大。 但因为他父亲也没什么文化，家里又穷，所以杨建军也没读过几年书，从小就不学无术，整日的和那些小混混们混在一起，早早就辍学不念了……” “哎呀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陈之南打断大江的话，有些着急地说道，“其他的呢？你们还发现了什么，说点儿我们不知道的，别卖官司了，快说吧。” 见此，大江笑呵呵地继续说道： “你别着急啊，我正要说呢。 就在杨建军辍学之后不久，他就回了老家青石县，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 这大概是二十三四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的杨建军差不多十五六岁左右。” “可就在那段时间，姚明轩也曾经去过青石县，说是去青石县旅游散心。”杨灵接着大江的话补充道。 “你是说，这两个人在青石县见过面？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交集？”沈逸一下子便明白了杨灵话里的意思，紧接着转念一想，“可即便是二十多年前见过面，那也不至于用作威胁姚明轩的把柄吧？” “头儿你只说对了一半。 不过 ，他们可不只是见过面那么简单，”杨灵连忙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这个杨建军一直都手脚不干净，就算是回了老家也改不了这毛病。 不过最终都因为金额和数量不大，所以就只是被拘留几日就放了。 而巧合的是，咱们这位医术和医德都不错的高材生姚医生，当初在青石县旅游的时候，竟然也曾经因为盗窃被拘留过。 而且，当时这两个人就关在一个号子里，关了整整一个晚上……” “啊，我明白了。”听到这里，陈之南恍然大悟道，“杨建军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一直都威胁姚明轩，让姚明轩给他打钱。 而这个姚明轩呢，为了息事宁人，不让这个秘密被泄露出去，所以也只能选择同意。 只不过姚明轩没有想到，这个杨建军越来越贪婪，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由一开始的一万，到后面要到了八万。 而姚明轩应该是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无底洞，为了摆脱杨建军的纠缠和威胁，所以才决定对他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没错，”对于陈之南刚刚的话，大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你们想啊，杨建军握着姚明轩这个不光彩的秘密，就以为能一直威胁他给自己打钱。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这个姚明轩终于忍不了了，就打算和杨建军摊牌。 可是他又担心一旦自己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众，那他日后还如何在医院待下去？ 就更不用说什么代表医院出国学习，也更不可能评上副教授的职称了……” “就是啊，说不定到时候，连他老婆都有可能和他离婚，”袁宇也顺着大江的话说道，“等到那时，对于姚明轩来说，他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打乱，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也都将毁于一旦。 他之前这么多年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彻底让杨建军连同这个秘密一起消失。 这就是他的杀人动机啊！” 第25章 证据逐渐清晰 此刻，众人正在办公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直接给姚明轩定罪一般。 看着杨灵和陈之南几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沈逸虽不好给他们泼冷水，可也不得不开口说道： “现在，根据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证据来看，基本已经可以确认嫌疑人姚明轩对于死者杨建军的杀人动机。 但是，仅仅只有这些还不够。 现在，证据链还不够完整。 刚刚我们说的这些也只能证明姚明学确实有杀害杨建军的动机，但是还不能指正人就是他杀的。 毕竟那两段监控视频并没有拍摄到嫌疑人的模样。 依照现有的证据来看，如果嫌疑人还是一直不承认，不交代他的作案过程的话，这个案子还是不能结案，我们也不能给姚明轩定罪。 即便是我们将材料报上去，最终也还是会被打回来。” “啊？那怎么办？”袁宇皱着眉头，一筹莫展道，“若是我们一直找不到姚明轩杀害杨建军的有力证据，难道就这么放了他吗？” 听到这话，大江在一旁默默说道： “这要是放在以前，因为证据不足而将嫌疑人无罪释放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证据不足，就只能把人放了，哪怕我们知道这个人就是凶手。 而且以前新闻上不是也报道过类似的事情吗，有多少嫌疑人逃亡十几二十多年后才被发现，就是当年的真凶。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是最终他们还是会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对于姚明轩的拘审时间只剩下不到十二小时了。 若是在这十二小时内，我们还没有找到他杀害杨建军的证据的话……” 大江正说着，温浅突然推门而进。 看着此刻情绪有些低沉的众人，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你们是在为没有证据来证明人就是姚明轩杀的，而郁闷吗？” 听到这话，陈之南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温浅面前，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希冀： “怎么样温浅姐？ 你们可是在现场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重要的线索是很难再发现了，毕竟现场已经被人精心处理过，几乎不会再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痕迹。”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泄气。“不过嘛……”说到这里，温浅忽然莞尔一笑，“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现。” “真的吗？那是什么？” 此刻，整个重案组的人都盯着温浅，就连沈逸也是满脸期待。 见此，温浅也不再卖官司，直接说道： “虽然现场已经彻底被人清理打扫过，不过有些痕迹，可不是被清理打扫就能清除干净的。 之前，陈之南不是在卫生间储物柜和地面的缝隙之间发现了几滴血迹么，所以我们又用潜血蓝光试剂检测了姚明轩家中的卫生间。 这种试剂的灵敏度极高，主要是用来检测被清洗过的犯罪现场是否还存有潜血痕迹，同时，也能用于血痕的定位。 哪怕是被清洗过的地方，只要喷洒上了这种试剂，就会显现出蓝色荧光。” “那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结果就是，我们发现卫生间内确实是有大量的潜血痕迹，这应该就是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 而且，结合这些潜血喷溅位置的高低以及出血量的多少来看，基本可以判定，是死者胸口所中的那一刀所致。 还有，在你们发现的那套黑色运动服上面，也检测到了未清洗干净的血液残留。 现在dna的检验结果暂时还没有出来，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 这套运动服上检测到的血液残留，还有卫生间地上发现的血迹都与死者的血型相一致，都是a型血。” “真的吗？太好了！”杨灵有些激动地说道，“有了这些证据，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定姚明轩的罪了？ 看他这一次还有什么狡辩的……” 正说着，洛青青有些焦急地推门回到了办公室。 见到来人，陈之南有些不解地问道： “青青，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气喘吁吁的，这是从哪儿跑回来的吗？” 而此刻，洛青青微微有些喘着粗气，不过她并没有理会陈之南，而是激动地朝着沈逸扬了扬手中的材料，语气兴奋地说道： “头儿，技术科已经把死者杨建军手机聊天软件中的聊天记录恢复了。 在案发当天，这个姚明轩就是约了杨建军见面！而且还是去的姚明轩的家！” “快，拿过来我看看，”听到这里，沈逸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只见他一边翻看，一边沉声说道，“这回，看这个姚明轩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江，去，马上准备审讯室！” “是。” “温浅，还得辛苦你一些，dna的检验结果能不能快一点出来？”见温浅点头，沈逸接着说道，“那等dna检验结果一出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了师哥。” “还有，陈儿，你现在去公交公司，把那个目击者带回来。” “放心吧头儿。” …… 姚明轩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啊，他就再一次被警方提审了。 还是在那个审讯室，还是那三个警察。 看着此刻坐在自己面前气定神闲的几个人，姚明轩的心里忽然没来由地猛跳了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些警察这么快就又提审自己，该不会是他们找到什么了吧？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将他能想到的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连杨建军手机中和自己的聊天记录，包括聊天软件也都已经删掉了，这些警察还能找到什么呢。 不仅如此，他还故意选在了妻子吕妍和女儿不在家的那几天实施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好此事，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 而这一次，面对几个警察的默不作声，姚明轩终于不再是像之前那般镇定自若。 他努力想要控制着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双腿。 可是不知怎么的，这双腿就好像不是他的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按也按不住。 不仅如此，此刻就连他的双手也逐渐不受控制起来，他甚至能听到因为颤抖手铐碰撞在一起时发出的清脆的声响…… ……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已经有些坐不住的男人问道： “姚明轩，没想到吧，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男人看着沈逸，这一回他选择了闭口不言，一个字都没有说。 或许在他的心里，始终觉得只要自己不开口，没有口供证词，警察还是拿他没有办法的吧。 见到男人的这个行为，沈逸也不觉得意外。他就像是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反应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就在刚刚，我们再一次去了你家。 你以为你将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吗？ 你错了。 如果我们没有找到新的证据，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重新开始提审了呢？” 对此，男人依旧还是不说话，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姚明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我不说，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相反，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眼下只不过是在给你机会而已。 错过了这一个，你就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想好了，一旦我说了，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那可爱的女儿禾禾，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吗……” 第26章 证据确凿 听对方提到了自己的女儿禾禾，姚明轩似乎忽然就有些绷不住了。 只见他有些颤抖地抬起头看向沈逸，眼神之中，既有痛苦又有挣扎，还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悔意。 就当大江和杨灵以为，这一回这个姚明轩终于肯开口的时候，他却再一次沉默地低下了头。 见此，沈逸依然不觉得意外。 他早就猜到，这个姚明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或许这个姚明轩是爱他的女儿的，只不过相比于他自己，他应该更爱后者。 如若不然，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杀人抛尸的事情，让他的女儿这辈子都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呢？ 若是他真的爱他的女儿，就不会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说来说去，他最怕的，无非就是失去现在的一切。 这里面虽然也有他的女儿，但或许也只能说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还有他的事业，他的名声，他的家庭以及他的将来……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温浅推开门走到沈逸身边，先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将手里的报告交给了他，随后转身离开。 沈逸看着手里的报告，心里五味杂陈，然后他再一次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 见男人再一次低下了头，这一次，沈逸换了一种方式，沉声开口道： “姚明轩，我记得之前你曾经说过，你并不认识杨建军，是吗？” 对此，男人微微抬起头，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我不认识他。” “既然你不认识他，那为什么我们在你的家中发现了杨建军的血迹？” “你……你胡说！这不可能！” “是吗？”对于姚明轩的否认，沈逸冷笑着接着说道，“姚明轩，你以为你将现场打扫干净，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吗？ 既然你不认识杨建军，那你的家里为什么会有他的血？” “这……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伪造的！这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吗？ 姚明轩，你也是一名医生，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说的到底是什么吧？”说着，沈逸将手里的报告打开，“这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在你们家卫生间提取到的血液样本，与死者杨建军的dna完全一致。 你要怎么解释呢？” “我……我……” “还有，听你妻子说，你特别喜欢某某牌子的运动服，平时在家总喜欢穿着。 之前给你看过的那两段监控视频你还记得吧？ 那视频中的人就是穿了这件黑色的运动服套装。 你也不用和我说这只是一种巧合。 因为我们已经在你家里找到了那件衣裳，”说着，沈逸拿出了装在证物袋中的黑色运动服，“你以为洗过了就没事了？经过化验，我们在上面发现了未清洗干净的血液残留。 而这些血液残留，经过化验显示，与死者杨建军的一模一样…… 姚明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一下，男人彻底慌了神。见男人不说话，沈逸继续道，“姚明轩，你是学医的，应该比我们更懂得这些数据都说明了什么吧？ 你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除此之外，还有你们家里那个消失了的红棕色条纹行李箱。 听你妻子说，那可是限量版，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呢……” 一旁的大江见此，乘胜追击道：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我们恢复了死者杨建军手机里中聊天软件中的聊天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是你，在案发当天约了杨建军在你家见面。 不仅如此，我们还找到了杨建军威胁你向你要钱，以及要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的记录……” “怎么样？还是不想说吗？”沈逸紧盯着面前男人的一举一动，随后朝着门口说道，“把人带进来吧。”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这个人你认识吗？” 姚明轩看了一眼站门口的男人，然后摇了摇头： “不认识。” 紧接着，沈逸再一次看向了门口的男人。 男人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没错，就是他。 虽然他那天戴了帽子和口罩，可我还是能认出他的眼睛。 就是他那天坐了我的车，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当时我就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上车后他就在最后一排坐下，然后在花溪公园那一站下的车。 等我从终点返回的时候，他又上了我的车，可是手里的包却不见了。 是他，就是他，绝对错不了……” 第27章 陈年旧事 面对一件件摆在眼前的切实证据，面对公交车司机的当面指认，这一下，姚明轩终于抵不住了。 只见他双眼通红，似乎不甘于就这么承认这一切。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让他不得不承认。 最终，男人有些沉重地抬起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沈逸，声音嘶哑道： “你赢了，我说。” 听到这话，大江和杨灵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想不到，想让这家伙开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承认，那个杨建军就是我杀的。” “那你具体说一说，你为什么要杀他？”沈逸面色平静地开口问道。 见此，男人先是沉声叹了口气，然后才将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是一个南方人，从小生在那边，长在那边，就连读书也没离开过那里。 我的父母也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南方小镇。 后来上中学的时候，一次意外，我的父亲出了车祸。 因为肇事司机的逃逸，再加上那个路段鲜少有行人经过，所以，我父亲失去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 自那以后，家庭的重担就落到了我母亲一个人的头上。 原本母亲的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么多年，家里全靠父亲打零工挣钱供我读书。 父亲这么一走，母亲就肩负起供我读书的重担。 所以，她不得不到处给人家做零活，白天晚上的工作。只要有人招工，她就是再辛苦也会去。 有时候一天连三四个小时都睡不上。 那时候，我就动了不想读书的念头，我不想母亲这么辛苦。 父亲走了，我可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我可以不上学，我也可以出去打工。 可是母亲知道以后狠狠地痛骂了我一顿。 她说我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只有我有出息了，她日后才能跟着我享福。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只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母亲就查出了肝癌，晚期。 若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了医院的诊断单，她竟然还想要一直瞒着我……”男人说着，眼角缓缓划过一滴眼泪，语气也渐渐变得无奈起来，“肝癌啊，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而且医生还说，即便筹到钱做了手术，也是无力回天。不过就是勉强延长她的生命，可母亲却得在痛苦中度过接下来的每一日。 那时候的我每一天都在纠结和两难中度过。 我既想让母亲活着，却又不想让她如此痛苦。 却不想，母亲确诊后还不到两个星期，她的病情便突然急转直下。 最后，在一个雨夜，她终于离我而去，撒手人寰……” 听着男人的讲述，沈逸几人有些意外。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成熟而又自私冷漠的男人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听到这里，沈逸站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面无表情地接过杯子，可在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沈逸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痛苦和煎熬。 “半年内，父母接连去世对我的打击很大。 那时候的我每天都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不吃也不喝。 想他们的时候，就翻开相册看看他们的照片，有时候也会在手机里翻看他们曾经发给过我的短信。 哭累了，就睡一觉。 睡醒了，就会再翻翻他们的照片…… 直到又一个雨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决定替他们去看看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雪，去看看他们一直都十分向往的北方……” “所以，你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人去了青石镇？”沈逸追问道。 “没错，”男人点了点头，眼里依旧没有什么光彩，“我一个人去了那个不知名的北方小镇，以为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丝慰藉。 却不想……” “却不想怎么了？”大江沉声问道。 就连一旁负责记录的杨灵也停下来看着对面的男人。 听到大江的话，姚明轩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下了火车之后没多久，我就发现我的钱包和手机都被人偷走了。 虽然钱包里是我那一次出门所带的全部的钱，可我更在乎的是我的手机。 因为那里面，有我爸爸妈妈这么多年发给我的所有的短信，还有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我只有看着这些的时候，才会觉得他们似乎并没有离开我。 那可是我当时唯一的念想啊！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手机是在什么地方，被什么人偷走的。 青石县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就是想找，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去派出所报了案。 可是警察对我说，因为我不知道手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丢的，所以也只能尽量去找。 不过，找到的希望很渺茫……”说到这里，男人忽然又激动起来。他大声地咆哮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愧疚，“你们知道我当时有多后悔去青石县吗？ 不仅没了钱，就连我爸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丝念想也让我弄丢了。 那一天，那件事，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惩罚我，让一个本就对生活不抱太多希望，被生活无情摧残的不幸的人，变得更加不幸。 而我除了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我记得那一天下了漫天的大雪，路边的行人脚步匆匆。而我只能蹲在派出所的门口，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东北的冬天可真冷啊，寒风灌进我的衣领，冻得我直打哆嗦。 这是我在南方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冷。 让我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究竟是天气太冷了，还是我的心已经冷了…… 就这么在青石县待了三天后，我本来想着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却不想在街上，我忽然看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手里拿的，就是我在不久之前丢的那部手机！ 于是，我就上去和那个人理论。 那人或许是看我年纪还小，又是个外地人，非但不将手机还给我，还说那手机是他捡的。 可我确信，那就是我的手机。 他说他捡了，那就是他的东西。 我若是再和他纠缠不清，就是在抢，他就要对我不客气了！” 第28章 水落石出 听到姚明轩的话，沈逸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就是他当年在青石县被拘留，还与杨建军关在一起的原因吗？ “后来呢？”见姚明轩停了下来，一旁的大江忽然开口问道，“你就这么算了吗？”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后来，我便一直悄悄跟在那个男人身后，想要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 直到那个男人回了家，我才匆匆赶去了派出所。 可是派出所的警察却说，他们不能仅仅凭借着我的几句话，就去那个人家里搜，只说让我回家等消息。 可我马上就要离开青石县了，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明明知道我的东西在什么地方，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把它拿回来。 我一遍一遍地和警察说着那个手机对我有多重要，可最终得到的只有一个字——等。 那晚我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鹅毛般的大雪一片接着一片地落下来。 落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手中，也落到了我的心里。 那个时候我就想，既然警察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把手机拿回来。 那是我的手机，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即便日后那个男人发现手机不见了，他应该也不会报警，毕竟那本就不是他的东西。 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离开了这里，离开了青石县。回到了距离这里有2000多公里，至少需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车才能到达的地方。 于是，我就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悄悄溜进了那个男人的家。 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儿并没有我想象的简单。 我才刚从窗户翻进去，就被那个男人抓了个正着。 他一看是我，先是动手打了我一顿，然后直接打了110报警。 我就这么再一次被警察带回了派出所……” “所以，也是在那个时候，你在派出所见到了杨建军？还和他关在了一起？”沈逸看着姚明轩问道。 “对，”男人点了点头，“当时我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也是因为偷东西被拘留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杨建军日后竟然…… 后来，警察看我实在是情有可原。再加上我又有报案记录在先，而且那时我还是个中学生，又是个外地人，在青石县又没有亲人朋友，所以警察并没有为难我。 只是批评教育了我一个晚上，还让我写了份保证书，然后就把我放了。 临走之前，那个老警察还不忘告诫我好好学习，绝不能再做出这种自毁前途的事情。 也是在那天晚上，我知道了那个老警察的女儿也是因为癌症，刚刚过世。所以他特别能理解我的心情。 回到家后，我又想了好久。 看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似乎都能看到曾经爸妈的身影。 他们看着我哭，又看着我笑。 他们一边骂我不争气，一边又鼓励我要好好学习…… ……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又考上了研究生。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松懈，一直努力学习。 直到五年前，我来到了这里。进入了市中心医院工作，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医生。也认识了我的老婆吕妍，有了我们的女儿禾禾。 医院一直很重用我，科里也把我当做重点培养的对象。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谁知道……” “谁知道，有一天杨建军竟然找上了你，还拿你当年的秘密威胁你，是吗？” “是。” “那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听到这话，姚明轩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我们医院会将各个科室的主治医生，主任医师的信息挂在医院的走廊里。 也会将每年评选出的优秀医务工作者的照片、资料投到医院门口的大屏幕上进行展示。 我那么努力的学习、工作，本来是想着要出人头地，让我爸妈也感到欣慰。 却没想到，反倒成了送到杨建军手里的把柄。 两个月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杨建军在我们医院的大屏幕上知道了我现在是一名医生，还是我们医院的优秀医生，所以他便悄悄找到我。 说是他刚从里面出来，手里没什么钱。 让我看在当年同在一个号子里关过的份上，让我借他点钱花花。 我心里明白，他这是讹上我了。 可我害怕那个秘密被院里知道，那样说不定我的工作就不保了，说不定我老婆还会和我离婚，所以我只能答应他。 第一次一万，第二次五万，第三次他就要到了八万。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杨建军的胃口越来越大，一旦哪一天我不能满足他，他依然会将我的秘密说出去。 既然这样的话……”说到这里，男人冷笑一下，“只要他消失了，就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个秘密了……” “那你就说一说，你是怎么把他约到的你家，又是怎么杀的他。” “我们之前一直是靠着微信联系。 所以，那天我趁着我老婆和女儿不在家，就给他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让他来我家一趟。 这个杨建军，他还以为我是要给他钱呢。 等到了我家，趁着他不注意我就敲晕了他，然后将他拖进了卫生间。 没想到这家伙又醒了，于是我就用刀刺向了他的心脏。 确定他死了之后，我怕你们根据他的身份找到我，所以我就把他的头砍了下来。 然后将他的尸体装进行李箱，等到第二天早上趁着垃圾车来之前丢掉。 中午的时候，我又将他的头扔到了已经废弃的花溪公园。 回家后，我又删掉了他手机里的聊天软件，丢掉了他的手机，抹掉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 …… 到此，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最后，沈逸等人根据姚明轩的指认，找到了被丢弃的死者的头。 这起无头男尸案终于告破。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年，姚明轩因为自己一时错误的决定，导致他留下了案底。 而今天，一个本应该治病救人的医生，为了隐藏当年的秘密，最终却选择了这样一个错误的方法，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若他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许，他终将成为父母的骄傲，成为人人称赞的白衣天使，成为他女儿心目中的英雄。 可如今…… 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应该也就是如此吧…… 第29章 一具女尸 星期一的一大早起来，沈逸刚走进公安局大院，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师哥！等等我。” 回头一看，温浅正一路小跑着而来。 “师哥，听说那个无头男尸案已经结案了？” “是啊，”沈逸点了点头，二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那个姚明轩已经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案子已经查清了。 这不，结案报告都已经写好了。” “想不到，这个案子最后竟然是这样的。” “是啊，按理说这个姚明轩也是个高材生，可是没想到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曝光，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法……” “依我看啊，这很有可能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 说起来，也是可怜……” 说着，二人便进了办公室，迎面正好碰上陈之南往外走。 “哎？你干嘛去？” 听到这话，陈之南连忙解释道： “头儿，你来啦。 我正要去找你呢。 青青刚刚接到一起报案。 报案人是一个叫金薇的女人。她说她的妹妹金婷已经失踪五天了，一直联系不上，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会，让咱们过去看看情况。” “失踪案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杨灵站在了沈逸和温浅的身后，正好听到了陈之南的话。“咱们这可是重案组。 失踪不是应该报派出所吗。” “哎呦，正常来说确实是应该报派出所的。 可是那个叫金薇的女人却说，她妹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她怀疑她妹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听到这话，沈逸沉声道： “走，咱们这就去看看……” 随后，陈之南和杨灵便跟着沈逸出了门，而温浅则独自回到了法医室。 …… 大概到了上午十点钟，温浅去重案组办公室送报告，正巧遇上了刚刚回来的沈逸三人。 “才回来啊？怎么样，你们那什么情况？”温浅问道。 “哎，别提了，”陈之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抢在沈逸前头开口说道，“我们去见了那个报案人，就是失踪人的姐姐金薇。” 听到陈之南的话，一旁的大江和袁宇也凑过来听。 “那个金薇说，她们家并不是咱们川阳市的，而是隔壁的青北市。 她的妹妹金婷大概是在半个多月之前，就是四月初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打工。 因为害怕家人担心她在这里不习惯，所以金婷每天都会给姐姐和家里人发消息，打视频电话。 可是自从十五号晚上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过。 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音信。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因为太过于担心妹妹金婷的情况，所以她的姐姐才特意从青北市赶过来，想看看妹妹究竟怎么样了。 可是到了妹妹工作的地方一问，同事却说她已经有五天没去上班了。 因为一直联系不上她本人，她们便以为是这个金婷找到了什么更好的工作，辞职不干了。 因为她们那里的流动性很大，不少人工作了一个月或者半个月的就可能会离开，因此她们也就没多想，更没有报警……” “那她姐姐没有去她家里看看吗？”听到这里，大江开口问道。 “问题就在这儿，”杨灵接过大江的话接着说道，“金薇说她不知道她妹妹住在什么地方。 而且她还说，妹妹来到川阳市还不到一个月。 在这里又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她认定，她妹妹金婷一定是出事儿了……” 听到杨灵的话，大江想了想，然后看着沈逸问道： “头儿，那接下来怎么办？ 是让派出所的人协助他们找找吗？ 还是我们去……” 大江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电话便突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洛青青接起电话说道，“发现女尸？ 在哪里？您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派人过去，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挂掉电话，洛青青看了沈逸一眼道： “头儿，玫瑰大酒店的工作人员报案称，说在他们那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一具女尸？” “对，”洛青青点了点头，“这会儿派出所的人已经先过去了……” “这么巧，不会就是那个金婷吧？”陈之南大胆猜测道，然后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洛青青，“你刚刚说，是哪个酒店？” “玫瑰大酒店，怎么了？” 听到这里，陈之南立即看向沈逸，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头儿，那个金薇刚刚不是还说，她妹妹金婷是在金五福金店上班吗？ 可是那个金五福金店就是在玫瑰大酒店的旁边。 这也太巧了吧？”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么说来，玫瑰大酒店发现的那具女尸很有可能就是已经失踪五日的金婷了？ “是不是的，去看看就知道了，”沈逸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陈儿，大江，你们俩跟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杨灵，去通知金婷的家属来认尸。” “是。” “温浅，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 很快，一行人驱车来到了玫瑰大酒店。 此刻，现场已经被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拉起了警戒线。 温浅提着工具箱，戴好手套口罩，和痕检科的同事一起率先进入房间勘察起来。 而沈逸和陈之南大江几人则对酒店的工作人员进行了询问。 “头儿，这个就是报案人。”大江带着一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过来。 “是你报的案？” “对，是我。” “那你说说情况吧，不用紧张，慢慢说。” 女人点了点头，回忆说道： “我是酒店四楼到五楼的保洁员，负责楼廊和各个房间的卫生打扫。 就在今天上午，我去411房间打扫卫生的时候，一进门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劲儿？” “好像……好像是有一股臭味。 那个味道很奇怪，我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 当时我还以为是房间许久没有打扫，所以有什么吃的东西坏了，或者是卫生间下水堵了的缘故，所以就没往心里去。 因为住在411的客人之前一直不让我们打扫卫生，所以我们也就没进去。 只不过今天我先是敲了门，可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是客人不在。再加上门口也没挂请勿打扰的牌子，我就刷卡进去了。 进了门之后，我就闻到了那股味道。 可是直到我将整个房间都打扫干净之后，那个味道还在。可我已经检查过了，卫生间内的下水根本就没有堵，也不知道那个味道是从哪儿来的。 当时，我怕客人回来会投诉我们，所以我就在房间里找气味的来源。 直到我打开电视下面的电视柜……” “电视柜怎么了？” “哎呦我的天啊，我一打开电视柜，就发现411的那个客人竟然躺在里面，而且人已经死了！ 我当时吓得不行，整个人直接就瘫倒在地上了。 后来，还是我的另一位同事听到声音，才将我扶走的。 再然后，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听到这里，沈逸看着女人问道： “你当时看见柜子里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嗯，看见了。” “确定就是411的客人？” “确定，确定，我当时看的清清楚楚的，绝对错不了……” 第30章 没有异常也是一种发现 沈逸和大江听了保洁员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的意思是说，现场已经被你打扫过了，是吗？” “是，”女人点了点头，“警察同志，我……我也是按照我们酒店的要求干活儿的，要不然……要不然老板就该扣我的工资了，”说着，女人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警察同志，我这……没犯什么事儿吧？” 见此，沈逸摆了摆手： “没什么。” 是没什么，就是现场的痕迹都被破坏了。 估计这会儿痕检科的人又要开始骂街了吧…… “大姐，你刚刚说，除了你之外，就只有另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进过房间，其他人都没进过是吗？” “对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进去过……” …… 问过了保洁员，沈逸又向酒店的前台询问情况。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411 的客人是什么时候办理入住的？” “稍等，我帮您查查，”紧接着，工作人员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输入了什么，“是本月的三号。” “那她叫什么？” “叫……金婷。” 金婷？还真是她。 “你对411 的客人有什么印象吗？” 女子想了想，然后说道： “我记得那天晚上是这位客人和另一个男的一起来办理的入住登记，看着像是一对情侣。” “一对情侣？” “对，但是当时这位女士说只有她自己住，那个男的不住，所以我们就用那个女士的身份证给她开了一间房。 不过这两个人也挺奇怪的。” “奇怪？怎么奇怪了？” “那个男的当时带着帽子口罩，那个女的每次出门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要不是当初登记的时候我看过她的身份证，根本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而且，她在我们这儿住了差不多半个月了，却从来不让保洁员进去打扫卫生……” 戴着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还不让工作人员进去，确实是有点奇怪。 难道是他们有什么秘密怕被人知道？ 若真是如此，又何必住酒店呢？ “还有就是……”女子最后又说道，“刚刚我们前台几个工作人员回想了一下，411的客人已经好几天都没有露过面了。 没见她出去，也没见她回来。 对了，那个男人也有几天没来过了。 只不过因为她的房费还没有到期，客人的行李和私人物品也还在房间内，所以我们就也没在意……” “你是说和411的客人一起办理登记的那个男人经常来吗？” “那倒没有，只是偶尔会来。 哦，对了，他经常晚上送411的客人回来，应该是接她下班，两个人看上去挺恩爱的。 只不过最近几天，一直没见到他……” 之前金婷的姐姐曾经说过，金婷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朋友。 而金婷五天前与家人失去联系，巧合的是，金婷的那个男朋友最近也没有出现。 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 如今看来，这个男人的嫌疑很大…… …… 正想着，沈逸便看到温浅一边摘口罩，一边朝着自己走来。 “怎么就你自己？大江和陈之南他们呢？” “哦，我让他们去旁边金婷工作的那家金店问问情况。你那边怎么样？” “已经可以确认，死者就是金婷了？” 对此，沈逸点了点头： “酒店前台的登记上显示，住在411房间的客人就是金婷。 不过也还是要让金婷的家人再确认一下。 你们那情况怎么样？” 说起这个，温浅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经过现场的初步检查，再结合尸体尸斑以及尸僵的程度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有五天左右。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下身赤裸，死前很可能曾经遭到过性侵犯。 另外，在死者的脖颈处还发现了一圈淤痕。 除此之外，尸体表面并没有发现其他伤痕。初步判断应该是扼颈导致的死亡，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剩下具体的，还得等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哦，对了，现场还提取到了一些指纹和脚印，不过有没有用还要回去比对之后才能知道。”说到这里，温浅忽然发现沈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开口问道，“师哥，想什么呢？” “嗯？哦，”被温浅这么一叫，沈逸也缓过神来，“你觉不觉得，这个案子和两个月前的那起案子很像？” “两个月前？ 你说是4·18抢劫强奸杀人案？”这么一说，温浅也觉得有些像，不过她还是谨慎道，“现在这么看是有一些像，不过眼下还不能确定。 我觉得，还是得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知道。 而且，你们不是还没看过现场呢吗，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嗯，你说的不错。 那行，你先去忙吧，我上去看看现场……” …… 到了411房间，正巧陈之南和大江也回来了，几人便对现场进行一番勘查。 或许是这个房间之前曾经被保洁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扫过，因此，整个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头儿，这也没有什么发现啊，现场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陈之南来到沈逸跟前说道。 “没有异常，这本身就是一种发现。”沈逸说着，然后看着陈之南问道，“你不觉得，这房间里少了点儿什么东西吗……” 第31章 是被人掐死的 “少了什么东西？”听到这话，陈之南四下看了看，有点儿没明白沈逸的意思，“没发现啊，”见沈逸在一旁自顾自地勘查，陈之南忍不住说道，“哎呀头儿，你就告诉我吧，究竟少了什么？” 见此，沈逸这才沉声说道： “这个背包就放在椅子上。 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整个房间除了行李箱，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包，而且里面还装了一些口红纸巾等女生随身会携带的物品。 这就说明，这个包应该是死者随身携带的。 可是在这个包内，我们却并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身份证，还有银行卡这些东西，包括现金。 现在别说是这个包里了，我们查看过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陈之南想了想，“说明死者的这些东西一定是被人拿走了，会不会就是凶手呢？” “死者身上值钱的东西，包括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凶手很有可能是因财杀人。”一旁的大江也说道，“而且我还发现，整个房间的门锁都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 这个房间又在四楼，也不可能是从窗户进来。 这就说明，凶手应该是堂而皇之的从门进来的。 也就是说，作案的很有可能是死者所熟悉的人。” “不仅如此，刚刚温浅和我说，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下身赤裸……” “下身赤裸？”陈之南打断了沈逸还没有说完的话，“这不会是两个月前那个凶手又出来作案了吧？ 那个迷奸抢劫案的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抓到，现在又出来一起……” “现在我们也只是有这个怀疑，”沈逸拍了拍陈之南的肩膀，“在没有找到切实证据之前，我们还是先按照单独的杀人案处理。 等温浅那面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再看吧……” 随后，几人又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查，生怕漏掉任何线索。 …… 回到组里，杨灵一看见沈逸几人回来了，立即上前汇报道： “头儿。” “怎么样？家属来认尸了吗？” “嗯，已经来过了，”杨灵点了点头，“她确认，死者就是她妹妹金婷。” “好我知道了，人现在在哪儿呢？” “在接待室，青青陪着她呢。” “走，去看看……” 来到接待室，一进门，便瞧见一个女人正坐在那里默默流泪。 她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就那么静静坐在椅子上，任凭眼泪往下掉。 距离上一次见到她仅仅只过了两三个小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女人似乎突然老了许多。 见此，沈逸缓缓走上前，坐到了女人对面，然后轻声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难过。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才能尽快找到杀害你妹妹的凶手。” 听到这话，女人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道： “好，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 随后，杨便在一旁开始记录。 “你之前说，你妹妹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沈逸开口问道，“可是她交了一个男朋友，这事儿你知道吗？” 听到这里，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道： “之前小婷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过这件事。 她说有一个男的一直在追她，是她在酒吧认识的，对她也不错，条件也挺好的。 因为小婷年纪还小，我怕她被人骗，所以还特意嘱咐她，让她多观察观察那个人，别一下子就答应人家了。”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沈逸继续追问道。 “嗯，”女人点了点头，“小婷和我们说他叫谢承霖，今年三十二岁，好像是他自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 “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一旁负责记录的杨灵问道。 “不知道，就听小婷说这个人个子不算太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偏瘦，看上去文文静静的……” “他们认识多久了你还记得吗？” “好像……也就一个多星期左右吧……”女人说着，忽然看着沈逸不确定道，“警察同志，是这个谢承霖害的我妹妹吗？” “哦不，现在还只是在调查阶段。 所有与你妹妹有关联的人，我们都要例行调查，你先不要多想。”说着，沈逸又继续问道，“在你妹妹与你们失去联系之前，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或者是，她有没有和你们提起过，她近来和什么人闹过矛盾？” “没有，都没有。 我妹妹她性格很好，平时连吵架都不会，更不会与什么人闹矛盾了……” …… 送走了死者的姐姐，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了。随后，沈逸便带着杨灵和洛青青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正巧看见温浅也在，于是开口问道： “怎么样，结果出来了？” 见此，温浅点了点头： “嗯，尸检结果出来了，不过还有一些化验结果和比对结果还需要再等一下。” “那正好，”沈逸说着，然后朝众人招了招手，“来吧，咱们开会吧。” 于是，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围坐了过来。 “温浅，你先说说你那边尸检的情况。”沈逸说道。 “好，”温浅点头，开始介绍起死者的尸检结果，“死者为女性，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六五之间，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 被发现时下身赤裸，会阴部严重撕裂，可以确认，死者死前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性行为，也有可能是遭到了性侵犯。 dna样本我们已经提取了，但是具体的比对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 另外，根据死者尸体上的尸斑和尸僵程度，以及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在五天左右。 根据死者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来看，大概是在餐后两到三个小时死亡。 而且，在死者的脖颈处有一圈淤痕，且面部青紫肿胀，眼球结膜以及口腔黏膜皆有不同程度的点状和片状的出血点。 除此之外，死者颈部皮下出血，甲状软骨、环状软骨都有骨折的情况，内脏以及脑部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点。 这些都证明，死者是因为机械性窒息而导致的死亡，也就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而且，我在死者的指甲缝中还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应该是凶手行凶时，被死者抓到而留下的。 这些皮肤组织和死者阴道内提取的dna还在化验中，等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另外，我们将死者的胃液以及血液也进行了化验，可以确认死者死之前曾经服用过可以致人昏迷的药物。 不过具体是什么药，现在还在等结果……” 第32章 男朋友很可疑 听到温浅的话，一旁的陈之南忍不住插嘴问道： “等一下温浅姐，你刚刚是说，死者在死之前曾经遭受过性侵犯，而且还服用过致人昏迷的药物？”见温浅点头，陈之南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沈逸和大江，“那……这不就和两个月前那起案子很像吗？” “对啊，”对此，杨灵也表示赞同道，“死者都是年轻女性，死之前都发生过性行为。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们都曾经服用过致人昏迷的药物。”说到这里，她又忽然看向陈之南问道，“我记得两个月前那起案子死者的随身物品都不见了，今天这个呢？” “也没有了，”陈之南回答道，“头儿发现的，死者的手机、银行卡还有身份证都不见了。 唯一不一样的是，上一起案子的死者就躺在卧室的床上，可是今天的死者却被人藏进了电视柜里……” “这么看起来，这两起案子的手法确实十分相似，”沈逸沉声说道，“门窗都没有被破坏，而且嫌疑人与死者的关系似乎都很密切。 酒店的工作人员说，虽然入住的只有死者一个人，但是她的男朋友经常晚上送她回酒店。” “没错，”大江接着说道，“今天我和陈儿我们去了死者生前工作过的金店，听死者的同事说，金婷的男朋友谢承霖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来接她下班。 两个人看起来特别恩爱。” “那她们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吗？” “听金婷自己说，他们好像是在四月初的时候在什么酒吧认识的，”陈之南回答道，“两个人认识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 而且这个谢承霖的条件应该是不错，出手比较大方阔绰，经常给金婷送些小礼物，也会经常帮金婷的同事带一些零食啊蛋糕啊，请大家一起和奶茶什么的。 总之，周围的人都羡慕金婷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听到这话，杨灵忍不住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 “就一些零食蛋糕和奶茶，就成了多好的男朋友了？ 现在找男朋友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吗？” 听到杨灵的吐槽，坐在她旁边的温浅和洛青青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弄得坐在几个人对面，什么都没听清的沈逸和陈之南几个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嗯？ 说啥了这三个女生咋都跟着点头？ 只不过温浅、杨灵和洛青青三个人谁都没有打算给几位男士解释一下。 一支小插曲过后，会议继续进行着。 “现场勘查过后，我又去查了酒店的监控视频，”大江接着说道，“死者金婷所住的411房间正好是四楼的一个监控死角，什么都拍不到。 而酒店前台的监控却也只拍到了死者入住酒店的那天晚上，死者在前台办理入住登记时的画面。 可与死者金婷一同前来的谢承霖却只拍到了一个背影。 接下来的几天，监控视频中的男子要么就是全程低着头，要么就是戴着帽子口罩。 很明显，他就是在故意躲避监控的拍摄。 我怀疑，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抢劫强奸杀人案。” “不仅如此，”沈逸补充道，“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曾经反映过，自从死者金婷没在露面之后，也不曾见到死者的男朋友来酒店找她。 再结合刚刚温浅给我们提供的死者的死亡时间，说明死者的男朋友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死者遇害的事情。” “头儿说的不错，”大江继续道，“酒店的监控显示，死者自从十五号晚上与该男子一起回到酒店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而该男子离开酒店的时间为十六号的早上八点十三分，再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这么看的话，这个谢承霖的嫌疑很大了？” “可问题是，现在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关于这个谢承霖的任何信息。 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哎？”杨灵打断了大江的话，“那这不就又和上一起案子一样了吗？ 只不过我记得……上一起案子中，死者的男朋友好像不叫谢承霖，叫……丁子涛……” “是啊头儿，这两起案子有这么多相似点，是不是得并案侦查了？” 陈之南正说着，一旁温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是我，怎么了？ 你确定吗？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断电话，温浅看着沈逸沉声说道： “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金婷指甲缝内的皮肤组织，以及体内的dna样本和两个月前那个死者体内检测到的dna完全一致，可以认定就是同一人所为。 还有，在金婷胃内发现的迷药成分也已经确认了。” “是什么？” “三唑仑。” “三唑仑？又是三唑仑？”沈逸再三确认道。 “没错，已经反复确认过，就是三唑仑。” 见头儿和温浅姐都是这副严肃的神情，一直没有说话的袁宇忍不住问道： “三唑仑怎么了？和其他迷药有什么不同吗？” 见此，温浅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 “这个三唑仑是一种片状的药物，俗称迷魂药或者是蒙汗药，具有镇定催眠的功效。 早些年，医学上常常用这种药物治疗入睡困难，失眠焦虑等症状。 这种药物的药效要比普通的安眠药强45到100倍。 不仅如此，它还是一种强力的麻醉药，口服后可以迅速让人陷入昏迷……” 第33章 并案侦查 听到温浅姐的解释，袁宇十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药……这么厉害呢？” “不错，”温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据了解，仅仅0.75克的三唑仑就能让人在十分钟内快速昏迷，而且昏迷的时间可以达到4到6小时。” “这也太可怕了吧？”袁宇再一次感叹道，“这东西一旦流入市场，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得出多少事儿啊。” “是啊，正是因为三唑仑具有药效快，药性强的特点，因此早些年使用这些药物强奸的案件时有发生。 但是现在这些年，三唑仑已经成为了国家管制类药品，禁止其在市场上流通，临床上也已经禁用。 除非是具有相关疾病的患者，且必须有医嘱或者是医生开的处方，才可以在专门的精神病院拿到这些药物。” “这样说的话，凶手又是如何拿到三唑仑这样的强力麻醉药的呢？” 面对杨灵的疑问，大江想了想道： “肯定是从什么网上，或者是其他非正常的渠道获得的。 总之，这个人一定不会是一个精神疾病的患者就是了。是吧，头儿？” 听到这话，又看了看眼下已知的线索，沈逸最终决定将两起案子并案侦查。 至于上一起案件，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 两个月前的4月18日。 “叮铃铃铃……”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洛青青接起了电话，“请您再说一遍，具体在什么位置？ 好的，好的，请您保持电话畅通，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挂掉电话，洛青青看着沈逸道： “头儿，接到群众报案。 在世纪大街与华光路交汇的一家名叫红太阳的旅店内，发现一具半裸女尸。 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已经赶往现场。” “行，我知道了，”沈逸点头道，“大江，杨灵，陈儿，快，跟我出现场……” “是。” 当沈逸几人赶到时，温浅已经同痕检科的几名同事进入现场进行了初步的勘查。 “怎么样？什么情况？” “死者为女性，死前曾经发生过性行为，”温浅简单介绍道，“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的伤痕，屋内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为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之间。 死亡原因暂时还不能确定。” 紧接着，痕检科的同事也开口说道：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男性的脚印，还有一些指纹。 另外，房间内还有一瓶打开的已经喝了一半的饮料。不过里面具体是不是含有什么，还得回去化验之后才能知道……” 紧接着，沈逸几人便开始勘查现场。 “头儿，死者的手机、银行卡还有身份证等私人物品都不见了。”杨灵一边翻看死者的包，一边朝着沈逸汇报道，“凶手可能是为财而来的。” “也不一定吧，”一旁的陈之南打断了杨灵的话，然后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没听刚刚温浅姐说么，死者死前遭受过性侵犯。 依我看，很有可能这是一起强奸杀人案。 凶手拿走死者的钱财，不过是为了混淆我们的办案方向。”说着，陈之南自己又假设道，“可如果死者不是被侵犯，而是自愿与对方发生的性关系呢……” 可还不等陈之南把话说完，一旁的沈逸便否定道： “不会，若是死者自愿的，凶手就不应该杀了她。 而且，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死者死的时候，下身赤裸。 这能是死者自愿发生的性关系吗？” “嗯，有道理，”杨灵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再一次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凶手的主要目的其实为了抢劫，强奸只不过是临时起意呢？” “抢劫？抢到旅店来了？ 就是抢也应该抢一个好一点儿的店吧。 比如说手机店啊，电脑店啊，或者是餐馆饭店什么的。 再说了，旅店客人的流通性这么大，住旅店的应该也不会是什么有钱人，而且一般旅店内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谁会抢劫一个小旅店呢？ 更何况，就算是要抢劫旅店，那凶手又怎么会大摇大摆地跑到楼上客人的房间，还和死者发生过性关系？” 很显然，陈之南并不赞同杨灵的看法。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有没有可能，凶手其实早就已经盯上死者呢了……” 就在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大江急匆匆走过来： “头儿，我向旅店的工作人员了解过了，报案的是旅店的服务员。 她是今天中午提醒客人退房时，发现人已经死了的。 而之前办理入住的正是死者。 死者名叫万晓云，今年三十二岁，就是咱们川阳市本地人。” “本地人？本地人住旅店？” “没错，”大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死者是前天晚上来办理入住登记的，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名男子。 只不过因为这是一家小旅店，没有严格按照要求一证一登记，就只是登记了死者的身份证，因此现在还不知道那名男子的身份信息。 而且，因为店里的监控设施年久失修，监控就是个摆设，所以目前也没有任何关于死者和嫌疑人的监控视频……” “前天晚上办理的入住登记？”沈逸再一次确认道。 “对，没错，是前天晚上的十点钟。” “刚刚温浅检查尸体后，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之间。 这么看的话……现在是下午的一点半，那死者就应该是在前天晚上的十点到昨天下午一点半之间死的。”说到这里，沈逸再一次看向大江，“那个和死者一起来的男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对此，大江摇了摇头： “因为这家旅店一共就两个服务员，当时她们一个正忙着打扫卫生，另一个在帮助其他客人登记，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人是什么走的。 只不过听当初给死者登记的工作人员反映，这个男人个子不算太高，大概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三十多岁的样子，瘦瘦的，看上去比较斯文。 两个人看着像是一对情侣。 但是具体的长相，她们也不太记得了……” 第34章 家属前来认尸 勘查完现场，沈逸一行人便回到了局里。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一进办公室，众人便针对刚刚在现场获得的线索展开了分析和调查安排。 “大江，你现在就去联系一下死者的家属，让他们尽快过来认尸。” “是头儿，我这就去。” “陈儿，马上查一下死者万晓云的社会关系，看看能不能从中查到那个神秘男人的资料。” “好的。” “杨灵，咱们两个将红太阳旅店门前的道路监控排查一下，看看能不能从死者万晓云办理入住登记那天的监控视频中，找到那个神秘男人。” “是。” 于是，众人分成三组，对案件展开了调查。 …… 一直到晚上六点钟，大江这才回来。 一进门，大江便朝着沈逸说道： “头儿，死者万晓云的家属已经来了，现在就领人去辨认吗？” 沈逸一听这话，稍作思考，然后抬手打断道： “你先把人带到接待室去，我去温浅那看看情况。” 大江心下了然。 是啊，家属一听说自己女儿出了这种事儿，本身就有些崩溃。这要是再赶上温浅姐那边尸体解剖没结束，岂不是更难以接受了。 很快，沈逸便来到法医室。 一推门，正好看见里面的温浅正在助手的协助下对尸体进行收尾工作。 温浅见到来人，朝着沈逸点了点头，让他稍等片刻。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温浅一边摘掉口罩帽子和手套，一边朝着正在门外等待的沈逸走来。 “结束了？”见温浅点头，沈逸连忙说道，“死者家属来了，你准备一下，我让大江带他们过来认尸。” “好。”温浅点了点头，便回身朝着助手吩咐了一声。 紧接着，大江带着一对老夫妻缓缓走来。 看样子，这对夫妻差不多得有六十多岁，两人相互搀扶着，脸上满是紧张和不安。 二人来到门口，大江贴心地将门推开。 房间里，一张白布下面静静地躺着什么人。 两个老人见此，心中有些胆怯，一时之间停在门口不敢向前挪动一步。 可是再逃避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于是，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哆哆嗦嗦地走到了停放尸体的床前。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可两个人却仿佛走了一辈子那么长。 见此，沈逸和大江都有些不忍心。 可是没办法，再不忍心也得继续。 “大爷大妈，那我……” 最终，老爷子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小伙子，我们……我们承受得住……” 可就在白布掀开的那一刹那，面对那具冰冷的尸体时，两个老人还是忍不住晃动了一下。 要不是大江眼疾手快，在一旁伸手扶了一把，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刻，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心中的痛苦，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这是你们的女儿万晓云吗？”沈逸虽不忍心，可还是轻声问道。 “……”老人无声地点了点头，“是……是晓云……” 而万晓云的母亲从始至终，除了满眼的痛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此，沈逸朝着大江摆了摆手，示意他把两位老人扶到休息室休息一会儿。 …… 回到休息室，大江给夫妻两个一人倒了一杯热水，可老两口看着面前的水杯，却连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沈逸推门而入。 坐下后，看着面前暗自落泪的两个老人，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柔一些。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沈逸见过了太多的被害人家属。 面对亲人的离世，他们有的歇斯底里，有的泣不成声。 可是像面前这两位这样，一直隐忍内心痛苦的，还是很少见，不免让沈逸心中多了一丝同情。 “二位，我知道现在问这些对于你们来说，可能过于残忍了。 可是为了找到杀害你们女儿的凶手，还请二位能回答我一些问题，好吗？” 见此，老人缓慢地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通红的双眼，还有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手绢无一不诉说着此时他内心的悲痛。 可他还是用尽量平缓的声音回答道： “警察同志，你问吧。 我和老伴儿当了一辈子的大学老师，我们知道，这是你的工作。 我们……我们能承受得了……” 于是，沈逸看了大江一眼，才开始问道： “你们的女儿万晓云平时不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住在一起，”老人说道，“但是前几天，晓云和我们说她要和朋友出去玩几天，所以……所以这几天就没在家住。” “那她有男朋友吗？” “这……” 说着，老人看了看自己的老伴儿，有些犹豫。 “没关系，您就实话实说就行。” 最后，老人叹了口气道： “是有一个男的一直在追我们晓云。 听晓云说，他条件不错，好像是自己做点小生意。 但我和她妈总觉得那孩子不太适合晓云，就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 “其实也不是因为别的，”万晓云的母亲接着说道，“我们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父母。 这个女儿是我们快四十岁的时候才有的，所以我们从来不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更从来不逼着她相亲或者是交朋友、结婚。 她要是找到合适的了，想结婚了，她就结。她要是不想，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我们也支持她。 只不过……只不过晓云和那个男的是在什么酒吧认识的。 警察同志，您说，找对象哪能在那种地方找呢？所以我们就没同意。 后来，晓云就答应我们不和那个男的在一起了……” “那你们见过那个人吗？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丁子涛，”说着，老人看了看老伴儿，“哎？是叫这个名字吧？” “对，就是叫丁子涛。 嗯……个子不太高，瘦瘦的，看上去比较斯文的样子……” 第35章 被人迷晕后捂死 个子不高，瘦瘦的，看上去很斯文？ 看起来，死者父母形容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旅店工作人员当初看到的那个男人。 丁子涛…… 紧接着，沈逸又问道： “那万晓云离开家的时候，随身都携带了什么贵重的物品吗？” “贵重物品？”万晓云的母亲想了想，“因为晓云说她要和朋友出去玩几天，我怕她钱不够花，还特意嘱咐她多带一些。 现金不多，大概有……一万多块钱，还有一张银行卡。 哦，对了，晓云平时脖子上一直都带着一个玉坠，是用金项链穿的。 再加上手链和手机，还有她新买的那个包，不算银行卡里的钱，这些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差不多也得有个五六万吧……” 听到这个数额，沈逸和大江还是吓了一跳。 看起来，这个万晓云的家境还不错，怎么也算得上是小康家庭了吧。 估摸着凶手看上的也很有可能就是这一点。 “您女儿万晓云在什么地方工作？”大江忽然问道。 “在一家远航广告公司做设计，干了有五六年了。” “那她与那个丁子涛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知道吗？” “哎呦，这……这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两个月前吧……” “那万晓云是哪一天出的门？”沈逸追问道。 “大概是前天……前天的晚上七八点钟吧，”万晓云的父亲说道，“当时，晓云还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还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可是谁能想到……” 这样来看，万晓云口中的所谓的和朋友出去玩几天，应该就是和那个叫丁子涛的男人一起出去的。 因为父母不同意她与丁子涛在一起，所以万晓云就说了这个谎。 却没想到，这通电话竟成了她与父母最后的一次告别…… …… 了解完情况之后，大江便送万晓云的父母离开。 而沈逸就站在公安局的大门口，静静的看着这对老人离开的背影。 他们佝偻的脊背，蹒跚的脚步，以及相互搀扶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凄凉，也无一不在触动沈逸此刻的内心。 这时，温浅悄悄来到了沈逸的身边，同样看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 “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如何度过。”温浅的声音中饱含着淡淡的忧伤。 许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又或许是想到了她早已不在世上的父母。 这种孤单的感觉，她早就习以为常…… “是啊，”听到温浅的感叹，沈逸也长叹一口气，“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我以为我早就习惯了分离，也看惯了生死。 可是……”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的场景就算看了再多遍，内心再麻木，也总会有被触动的一瞬间……” 温浅的话似乎一下子就说到了沈逸的心里，二人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行人。 良久，沈逸才终于平复了内心。 “好了，不想这些了，”沈逸忽然正色道，完全看不出他刚刚那副伤感的一面，他还是那个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重案组组长，“尸检结果出来了？” “嗯。” 见温浅点头，沈逸沉声说道： “那好，咱们回去开会吧……” …… 办公室里，众人再一次围坐在白板前。 见人都到齐了，沈逸这才看着温浅开口道： “温浅你先说说尸检情况吧。” “好。”温浅站起身走到白板前说道，“死者女，被发现时下身赤裸且仰躺于旅店内的床上。 经过检查发现，死者的会阴部严重撕裂。也就是说，死者在死之前曾经遭受过性侵犯。 但是除此之外，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挣扎过的痕迹。 从死者的阴道内，我们提取到了一名男性的精液，但是其dna样本与dna数据库进行比对后，并没有比对成功。 这说明凶手应该是第一次作案。 而且根据尸检我们发现，尸体的尸僵已经开始缓解，尸斑已经固定且指压尸斑表面不褪色，尸斑处的皮肤切面无血液流出，但下肢尸僵没有完全缓解，且角膜也没有完全混浊，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之间。 另外，死者的口鼻部表皮脱落，皮下有出血，口腔黏膜有挫伤，还出现了玫瑰齿的现象……” “等等啊温浅姐，”陈之南打断了温浅的话，“玫……玫瑰齿？那是什么意思啊？” “玫瑰齿实际上是牙齿浸染的现象，它的典型特点是死者的牙颈部的表面出现了玫瑰色或者是淡棕红色。 它的形成是因为缺氧，导致死者颈部血管内的血液回流受到了阻碍，头面部静脉压增加，从而导致毛细血管破裂。 在这个过程中，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出血也会出现在牙髓腔等部位。而牙髓腔毛细血管的充血、黏膜毛细血管出血等原因造成的红细胞外渗进牙本质小管，从而引起了牙本质的玫瑰齿样改变。 除此之外，死者的内部脏器器官也出现了出血现象，神经元、心肌也出现了坏死。 这说明，死者是因为机械性窒息而导致的死亡。 但并不是勒死、缢死，或者是扼死，应该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捂住口鼻而死的。”说到这里，温浅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道，“另外，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瓶被喝了一半的饮料中，发现了三唑仑这类强烈的麻醉药。 在死者体内也发现了同样的麻醉药成分。” “被捂死的人体内还发现了麻醉药？”沈逸再一次确认道。 “对，没错。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紧接着，沈逸打断了温浅还没有说完的话说道，“死者应该是在喝了含有三唑仑的饮料后才被人侵犯，因此才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 而后又被凶手用什么东西捂住口鼻，才导致的死亡。” “对，”温浅点了点头，“除了这些，现场发现的那些指纹和男性脚印目前都还没有比对成功……” 听到这里，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本来在现场就没有找到关于嫌疑人的任何监控视频，如今也只是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再加上嫌疑人很有可能是第一次作案，看来，想要找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紧接着，大江将刚刚死者父母提供的情况向大家一一介绍了一下。 “大家注意，”沈逸说道，“根据死者父母提供的信息，死者随身携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以及现金，总价值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五六万的样子。 所以，虽然死者的银行卡也被嫌疑人带走了，不过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去银行取钱。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对死者的这张银行卡进行监控。 一旦有人从这张卡上取钱，一定要立刻联系我们……” 第36章 什么一见钟情，就是另有目的 紧接着，陈之南继续汇报道： “我问过了死者万晓云的朋友，他们都说万晓云平时是个乖乖女，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从来都不让她的父母操心。 毕业以后，万晓云就做了一名广告设计师。 因为业务能力出众，在五年前被现在这家广告公司挖走。 由于万晓云朋友不多，平时也没有什么应酬，再加上她父母退休工资也不低，所以这些年，万晓云应该是攒了不少存款。” “那死者的朋友知道万晓云的男朋友吗？”杨灵问道。 “嗯，我问了，”陈之南点了点头，“她们说万晓云确实有一个男朋友，个子不太高，人长的瘦瘦的。 而且家里条件还不错，听说是家里做点小生意有个公司。 两个人是在酒吧认识的。 听说还是这个叫丁子涛的对万晓云一见钟情，两个人当天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丁子涛就开始了对万晓云的追求。 但是万晓云的父母却不同意两个人交往，万晓云一方面不想忤逆父母，不想让父母伤心难过，可是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和这个男朋友分手。 所以，她就骗她爸妈说两个人已经分开了。” 听到这话，杨灵忍不住感叹： “所以说啊，父母的话还真得听。 老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要不网上怎么总说呢，父母不同意的男人，女孩子一定不能嫁。 瞧瞧，这不就出事儿了么……” “可能是这个万晓云被她父母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没有看清这个丁子涛的真面目吧。”一旁的洛青青猜测道。 “哪儿啊，”陈之南听见这话后解释道，“依我看啊，应该是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了。 你们知道吗，就我去向万晓云的朋友了解情况时，她们还都说万晓云命好。 不仅父母开明，家庭幸福，就连男朋友也优秀。 还说什么，万晓云的这个男朋友想要带着她一起做些生意。说是自己当老板，怎么都比给别人打工强，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她们都羡慕得不行。 你们说，若是这个万晓云是因为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看不清这个男人。 可是其他人呢？ 都看不清吗？” “这只能说明，这个叫丁子涛的男人心思深沉，而且善于伪装。 那这就更能说明，这个男人接近万晓云是有一定目的性的……”温浅接过了陈之南的说道，“什么一见钟情，说得好听，都是谎话。 说不定这个丁子涛就是看万晓云家境富裕，身上佩戴的首饰，背的包也值钱，所以便选定了她为目标……”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行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嫌疑人的名字，那我们就赶快查吧，”沈逸看着众人说道，“陈儿，你去和银行那面打声招呼。 告诉他们，只要那张银行的钱被取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大江，你去一趟万晓云的公司，看看还能不能从死者的同事那里再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小洛，马上查这个丁子涛，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杨灵，你还是接着看事发旅店外的道路监控，尽量找到这个丁子涛在作案后的行动轨迹……” “是，明白……” …… 可是，最终众人调查了多日，依旧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这个丁子涛就是一个假名字，包括户籍，家庭住址，甚至是出生年月都是假的，在户籍科的资料中根本查不到这个人。 而在案发期间，与死者共同出入案发的红太阳旅店时，这个男人不是戴着帽子口罩，就是有意避开监控，警方根本就找不到拍下他的清晰画面。 不仅如此，除了死者万晓云之外，也没有人有他的联系方式。 而在万晓云的通话记录中，沈逸等人发现，备注为丁子涛的手机号如今早已变成了空号。而这个号码本身，也并不是通过实名制购买。 就连丁子涛曾经对万晓云朋友提到过的，自己开的公司也是假的。 不甘心的陈之南几人还特意去了死者万晓云与丁子涛初次见面的酒吧，却没有人对当晚的这个男人有印象。 总之，关于丁子涛的一切都是谎言。 名字是假的，手机号是空号，公司也不存在，就连监控画面都找不到。 这个人，就好像是完完全全的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为此，这个案子只能暂时搁置。 却也成了沈逸等人心中的一根刺…… 每每回想起那对老夫妻凄凉而又颤抖的背影，沈逸就忍不住自责。 所以当金婷的案子发生之后，所有人都想到了万晓云的案子。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虽然都想到了万晓云的案子，却又都不敢轻易提出将两案并查。 直到温浅将化验结果告诉了众人。 两名被害人生前都曾经服用过三唑仑，也都被性侵犯，就连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也都消失不见。 虽然两个离开现场的神秘男人的姓名不同，工作也不同。可是他们的作案手法却完全一致，都是先将被害人迷晕后实施抢劫强奸，然后再杀人逃走。 而且，两个人就连身高体型也相符合。 更重要的是，从两名死者体内提取到的dna样本，包括在两个案发现场找到的指纹完全一致，这让众人心中再一次燃起了一把火。 这一次，他们一定要抢在嫌疑人再次犯案之前将人抓住！ 第37章 第三个受害者 “根据目前这两起案子来看，嫌疑人都是在酒吧挑选的作案目标。 而从两名死者的情况来看，嫌疑人一般会挑选的目标都具以下这几个特点。 第一，死者的家庭环境还算是优越的。据了解，两名死者随身都会携带一些比较值钱的首饰或者是手机背包。只不过在出事之后，二人的钱财都被嫌疑人拿走了。 第二，死者的年龄都不算太大，或者是涉世未深，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未婚女性，同时她们的家庭成员也比较简单。 这样的人对于嫌疑人来说，比较好操控和欺骗，不会轻易被识破。 第三，两名死者对于嫌疑人的感情应该说，都是比较喜欢和投入的。 因此，当嫌疑人提出要带着死者一起做生意，或者是开公司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产生怀疑。 而凶手在接触或者说在追求两名死者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都是文质彬彬且条件优渥，出手大方的形象。 这样，在取信死者的同时，还会取信于死者周围的朋友或者是同事，从而不露出马脚和他真正的意图。 最后，当时机成熟之后，嫌疑人就会将死者带到比较偏僻一些，或者是远离市中心的酒店或者是宾馆旅店这样的地方。然后让死者喝下放有三唑仑这样的强力麻醉剂的水，再实施抢劫杀人。 而这两名死者在此之前都将犯罪嫌疑人当作了自己的男朋友，所以她们对这个人并没有任何防备，会毫不怀疑地喝下了嫌疑人递给她们的水，在昏迷之后惨遭不测……” 听到沈逸的分析，众人连连点头。 “而凶手在整个作案过程中，警惕性非常高，反侦察能力也很强。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大江问道。 “我有一种预感，”此刻，沈逸的神情严肃，面露担忧，“我总感觉这个嫌疑人还会出来作案……” “还出来作案？”听到这里，杨灵满眼震惊，有些不可思议道，“这也太猖狂了吧？ 这才过了多久啊，就已经连续作案两起了。 这个时候，难道他不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不不不，”对于杨灵额猜测，陈之南摇了摇头表示反对，“我觉得头儿说的有道理。 既然这个家伙能这么疯狂地连续作案，那就说明这个人十分自信自己不会被咱们警方抓住。 他认为自己这是完美作案。 即便是留下了指纹和dna也不担心。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一个特别自负的人……” “没错，我赞同陈儿的想法，”大江也开口说道，“这样一个自负同时又很懂得反侦察，懂得伪装的人，他的内心一定是扭曲的，说不定还在享受这种过程。 又或许，他做这一切其实并不是真的为了抢劫强奸，而是为了满足他的某种需求。 既然在他的心里，他坚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更不会被我们警方抓住，那他就一定会再次出来作案。 捉不准，他现在就在哪个角落里，绸缪着下一次的计划……” “这简直是太猖狂了！”杨灵一边摇头一边感叹，“他分明就是在挑战咱们的底线啊！” “是啊，他每作一次案，就会有一个家庭被毁掉。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再次上演了……” …… 可是这都过去了好几天，案件的调查依旧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明明从被害者体内提取到了凶手的dna，可是却比对不上。明明在现场找到了指纹，却找不到凶手的身份。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众人心中忍不住焦躁而又不安，同时又要时刻担心，是否又有新的案子发生…… 若还是没有找到新的线索和突破口，这起连环案难不成又要搁置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让他们如何面对两个死者的家属，如何面对老百姓呢？ 为此，整个重案组都变得死气沉沉的，众人的心里也都十分沉重…… …… 这一天一大早，公安局岗亭的值班人员突然带进来一个年轻女子。 此时，距离金婷的案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呦，小李，有什么事儿吗？”陈之南最先看到来人，于是问道。 在见到沈逸等人后，小李连忙解释道： “是这样的，沈组长，这位女同事非要见你们，说是要报案。” “见我们？”沈逸此刻满脸的诧异，就连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也是十分疑惑。 “是啊，她说一定要找办理前段时间那起抢劫强奸案的侦办人员。这不，我就把她带来见你们了……” 听到这话，沈逸低头看了一眼跟在小李身后的年轻女子。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有些呆呆的样子。 正巧，温浅此时从旁边经过，在听到几个人的话之后，又看了看那名女子，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于是悄悄扯了扯沈逸的袖子。 沈逸见此，便朝着小李点了点头，然后将人带到了接待室。 坐下之后，温浅先是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女子的面前，然后才在沈逸旁边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终于缓缓开口道，只不过声音却是在颤抖： “警察同志，我……我要报案。 我被人给……”说着，女人便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一下，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都忍不住“咯噔”一下。 难不成，又是之前那两起连环抢劫强奸杀人案的凶手做的？ 听到这里，沈逸沉声开口道：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终于缓和了一些。可眼泪依然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声音也依旧颤抖。 看得出来，她在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整个过程，沈逸和温浅、陈之南几个人谁也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女人才彻底冷静下来，然后便详细地讲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之前，我在酒吧认识了一个男的……” 听到这里，沈逸几个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果然，果然是他！ 这才过了多久啊，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又开始作案了…… “当时，我正和几个朋友喝酒聊天，”女人接着说道，“然后，我朋友就说隔壁桌有一个男人一直在看我。 因为是在酒吧么，再加上我和我朋友又都是女孩儿，所以对这种事情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我们还和那个男人一起聊了会儿天，发现他这个人讲话特别幽默风趣，懂的东西也很多，举手投足也很绅士。 总之就是觉得这个人还挺不错的，然后我们就邀请他到我们这桌了…… 差不多到凌晨的一点钟吧，我们几个人从酒吧离开。 当时，这个人不但将我们这桌的账结了，还将我和我朋友分别送回了家。 因为是最后一个送的我，而且我们互相之间也挺有好感的，所以就留了联系方式……” 第38章 整个事情经过 接待室里，沈逸几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听着面前这个名叫汪晴的女人说着。 “你说的这个男人叫什么？”沈逸问道。 “徐朗。” “那他长什么样子？” “嗯……他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皮肤有点黑，身材偏瘦，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 “接着说吧，然后呢？”正在做记录的陈之南问道。 “然后……”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低声啜泣，“然后，徐朗就经常在网上找我聊天，什么都聊，每天从早聊到晚上，还会给我点一些水果奶茶送到公司。 我休息的时候，他还会约我出去看电影喝咖啡。 徐朗这个人特别大方，看得出来他经济条件也不错，所以他从来都不让我花钱。 而且每次我们出去的时候，他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越过线，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特别有分寸，一看就是家教非常好。 那时候，我就对这个徐朗特别有好感。 要知道，如今这么个社会能遇到一个合眼缘，又聊得来，而且还很优秀的男人太不容易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徐朗就是在追求我。 但因为我和我前男友刚刚分手没多久，本来并不想这么快就再谈恋爱，我也明确和徐朗说过这件事儿。 但他听了之后不但不生气，还每天变着法子的哄我开心，还带我出去散心。 不得不说，自从遇见他之后，我的生活每一天都变得很开心。 当时我就想，既然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那我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呢？ 只不过我的朋友都说，这个徐朗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肯定是个海王，之前不知道交过多少个女朋友呢。 为了保险起见，就让我再多考验考验他，免得我吃亏。 所以，我们就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听到这里，沈逸有些不解地问道： “既然你们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那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见此，女人连忙解释道： “是这个徐朗说，他到川阳市来，就是为了要和朋友合伙在这儿开一个公司，但是现在还有一部分资金还没有到账。 昨天晚上，我和徐朗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说是他的那个合伙人要打过来一笔钱，作为他们开公司的初始资金。 但是因为徐朗他是外地来的，不是咱们川阳市的人，他的银行卡又没在身上，所以他就提出让对方将那笔钱先打到我的卡上。 这样既不耽误时间，又可以免去一部分手续费。 而且在此之前，徐朗就曾经和我说过，等他们公司成立了，一定会非常缺人手。 因为我之前一直在一家外企做财务工作，所以他就想请我到他们公司做财务总监，还可以给我一部分公司的股份。 他还说外面请的人他不放心，交给我才放心。 我想着虽然我们两个现在还不是情侣，不过也是早晚的事儿，所以就答应他了。 吃过晚饭之后，我们两个就准备在路边走一走。 当时正好经过一家银行的atm自助取款机，徐朗就说让我去查一查，看看那笔钱到账没有。 现在想想，我可真傻。 如今网上支付和手机app都这么方便了，就算是没带卡或者是外地的卡，也可以直接在手机上转账。 可我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再后来徐朗说想和我聊一聊以后公司的发展，问我可不可以去他住的地方。 我一想人家都让对方把钱打到我卡上了，肯定不能是骗子，虽然当时钱并没有到账。 于是，我就答应他了……” “去他住的地方？”沈逸再一次确认道。 “嗯。” 听到这里沈逸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这一回，嫌疑人没有选择酒店或者是旅店之类的地方，而是选择了他的临时住所呢？ 不过转念一想，一定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重案组在辖区派出所的协助下，向全市的酒店宾馆都做了检查。同时要求他们必须保证监控设施的完好，而且还要保证一证一登记。 估摸着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换了一种方式吧…… “后来呢，你接着往下说。” “后来，我到了他住的地方之后，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就递给我一瓶水。 也不知怎么的，我才喝完没多久，就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已经被他……被他……”说着，女人又开始掉眼泪，“当时，徐朗已经不知去向。 我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不仅如此，我包里装的银行卡和一些现金，还有我身上带的项链和手镯都不见了。 而且，我的手机里还收到了一条短信。 在今天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我那张银行卡里的两万块钱全都被人取走了……”说着，女人又十分肯定地说道，“一定是当时我在自助取款机查那笔钱到没到账的时候，他记住了我的密码。 所以，等天一亮，我就来报警了……” 听到这里，事情已经基本清楚了。 虽然有一些地方与之前嫌疑人的做法有出入，不过他们依然可以确定，这个徐朗就是之前连环麻醉抢劫强奸杀人案的凶手。 于是，沈逸立马安排杨灵和洛青青带着汪晴去医院检查一番。 然后自己带着大江、陈之南，还有温浅和痕检科的同事出发，前往汪晴所提供的徐朗的临时住所…… 第39章 临时住所 众人开车一路朝着西郊的方向而去。 渐渐的，路两旁的高楼小区变成了独栋的破旧楼房，又慢慢变成了低矮的平房，就连行人也越来越少。 陈之南看着窗外的一切，不由得感叹道： “这地方也太偏僻了吧，大白天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谁说不是呢，”大江也在一旁 附和道，“这地方要是到了晚上更荒凉更吓人。 你别看这路两旁现在还有路灯，可是真到了晚上，这远处黑灯瞎火的，还有那么多废弃的旧厂房，真要是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个人影更吓死你。” “你说这个汪晴这胆子也是够大的，竟然敢和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来这么个荒凉偏僻的地儿。 这幸好是没闹出人命。 人活着比什么都强，要不然……” “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汪晴提供的，嫌疑人徐朗在川阳市的临时住所。 这是一片旧城改造时遗留下来的平房，一般选择租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外地人。 而原本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差不多都搬到了政府后改建的城中村，所以便将这里的房子租了出去。 此时，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已经将现场封锁了起来。 沈逸等人一到，大江和陈之南便带着人与痕检科的同事一起去勘查现场，而沈逸则在外面了解情况。 “沈组长，”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警员带着一个老太太过来说道，“这位就是房东。 老太太，这位是我们市局重案组的沈组长。”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老太太说道： “大妈您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 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警察同志你问你问，”老太太连连说道，“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配合你们的工作。” “好，您还记得您这房子是租给什么人了吗？” “记得啊，”老太太点了点头，“是一个小伙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文质彬彬的，说话还挺客气，看着像是挺有学问的样子。 哎？警察同志，他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那个人他叫什么，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他叫……”老太太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递给沈逸，“这个是我们当时签的租房合同，上面有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您看看。” 沈逸接过合同，看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徐朗的名字，下面还有他的身份证号和户籍地址。 “这个小伙子啊说他是个外地人，临时到咱们这川阳市办点儿事儿，所以就租了我这房子，租期一个月。 我一想着，反正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租给他。 反正就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耽误我后面再找租客。 这不，他已经租了一个星期了，我不过我瞧着他好像也不经常回来住……” “不经常回来住？” “是啊，我听一些还住在这里的老邻居说，这房子里的灯基本就没亮过……” …… 与房东了解完情况，沈逸便进入了现场。 “怎么样？”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指纹，还有一些男性的脚印，这些都得等回去之后比对一下。 另外，桌子上有一瓶已经打开的饮料，看这样子应该是喝了几口。 痕检科的人已经将里面的液体带回去了，准备化验一下，看看是不是同样含有三唑仑的成分……” 大江这边说完，陈之南也凑过来说道： “头儿，我们已经仔细勘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嫌疑人身份的物品。 而且，这里很明显就是他为了此次作案而选中的地点。 这一片四周几乎没有摄像头，进出的人员也很复杂，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有没有陌生人来，所以很难找到什么目击者。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个房子里完全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不错，听到这陈之南这样说，沈逸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这个房子里除了一些基本的生活设施之外，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私人物品，更没有行李，这不应该是曾经有人住过的样子。 看来陈之南说的不错，这里应该就是嫌疑人挑选的作案地点，并不是他真正的住所。 但是眼下有一个问题。 这里距离市中心非常远，就是他们刚刚从局里开车到这里，也用了差不多五十分钟的时间。 而根据受害者汪晴所反映的情况，她的手机上提示，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她的银行卡里的钱被人取走。 这也就说明，嫌疑人最晚也要在两点半左右的时候离开这里。 可是那个时间段，嫌疑人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即便这里有城郊去到市里的公交车，开在那个时候也早就停运了。 除非…… 除非嫌疑人自己有车。 正想着，刚刚那个年轻的民警又带了一个老大爷走了进来。 “沈组长，这个张大爷说，今天凌晨的时候，他看见嫌疑人了……” “看见嫌疑人了？快快快，说说什么情况。” 张大爷先是看了屋里的人一圈，然后才朝着沈逸说道： “我啊，是一名环卫工人，平时起来的早。 正常来说我每天三点多钟就得起来。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凌晨差不多两点多不到两点半的时候，我就睡不着了，所以就想着起来走走。 刚出了门没走多久，正好看见这家的灯还亮着。 当时我还纳闷儿呢，谁这么晚了不睡觉。 紧接着，我就瞧见一个男人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个包，然后一直走到巷子口开车走了……” “开车走了？你确定他是开车离开的吗？”大江进一步确认道。 “确定确定，当时，我正好就在那个拐角的地方站着，”说着，张大爷往外面指了指，“因为比较黑，那个人估计是没看见我在那。 我看他走得急急忙忙的，就好奇跟了上去。 亲眼看见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车离开的……” “那你看清他的车牌号是多少吗？还有他开的是什么车？”陈之南有些急切地问道。 “哎呦，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张大爷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也不认识什么车啊，就知道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至于车牌号么…… 实在是对不起，当时天太黑了，我这老眼昏花的，也确确实实是没看清，就记得最后一位好像是个8，真是不好意思了。” “张大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沈逸笑着安慰道，“就您刚刚给我们提供的这些情况对我们来说已经很有帮助了。 您可千万别自责，我们还得好好谢谢您呢……” “那就好，那就好，对你们有帮助就行。”说着，张大爷憨厚地笑了笑。 “还有一个问题，您看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或者穿了什么衣服吗？” “长什么样子……我就记得那人……应该是中等身材，个子不算太高，挺瘦的。 穿了……哦，对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下身好像是……一条黑色的裤子……” 第40章 动员群众力量 沈逸正在这边和大江、陈之南几人勘查现场，了解情况，忽然接到了杨灵的电话。 “喂，头儿。” “怎么了？” “我和青青已经带汪晴检查过了，除了一些轻微伤之外，没什么大事儿。 还有，从汪晴的体内提取到的男性dna已经送去化验了，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好，你们完事儿之后带汪晴回组里，让她具体描述一下嫌疑人的样貌。 还有，你再问问汪晴，这个徐朗开的是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是，”过了差不多两三分钟，杨灵的声音再一次从电话那边传来，“头儿，我问了。 汪晴说，徐朗开的是一辆黑色现代，车牌号是川c25f68.” “好，我知道了，”沈逸嘱咐道，“你们尽快将嫌疑人的画像画出来，然后尽快发到我手机里。” “是。” 挂断了电话，沈逸看着大江和陈之南说道： “大江，一会儿勘查完了你就跟着他们回组里，然后查一下这个徐朗是不是他的真实身份。” “是，放心吧头儿，我一会儿就去。” “陈儿，咱们两个去查一下嫌疑人的那辆车。” “好……” …… 车管所里，沈逸找到工作人员，然后出示了证件： “您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想让你们帮我们查一辆车的牌照。” “好的，请稍等。” “川c25f68.” 过了大概几分钟，工作人十分抱歉地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显示，没有这个号码的登记车辆。” 听到这里，再看着电脑上显示的空白，沈逸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其实，他早就想到很有可能是这种结果。 这个徐朗既然能办这么多张假证件来混淆身份，而且反侦察能力能力又很强，又怎么可能会有此疏漏，愚蠢到用自己名下的车，让警方可以借此机会找到他呢？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 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家伙。 可是一旁的陈之南还是心有不甘地再次确定道： “这个车牌不存在？你是说，这是一个假牌照？” “没错，”见此，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根据你们刚刚提供的车牌号，我们查询之后，确实是这个结果。” 见此，陈之南回头看了看沈逸，沉声说道： “头儿，这家伙也太狡猾了吧。” “是啊，还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沈逸想了想： “还是先回组里再说吧……” 可是还不等回到局里，沈逸的手机就收到了杨灵发过来的一张图片。 上面正是根据受害者汪晴所描述的嫌疑人的画像。 “这看上去还真是斯斯文文的样子，真想不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副驾驶的陈之南忍不住感叹道。 而沈逸在看到这张图片之后，直接调转方向，再一次朝着徐朗临时租住的地方而去。 …… “大妈，”沈逸找到了房东，然后将手机中的图片放大，“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和你租的房子？”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反复确认了几遍，然后点头道： “没错，就是他……”说着，老太太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警察同志，我这一回去啊，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儿。 这个人是不是犯啥事儿了？ 我……我向毛主席发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不会把我也抓起来吧？” 见此，陈之南笑呵呵地安慰对方道： “大妈，您就放心吧，警察是不会随便抓人的。” “那……那我不能被当成是他的同伙吧？” “只要您没做坏事，就没事。” “没没没，我没有，我都不认识这个人。 我要是知道了，根本不可能把房子租给他啊。 警察同志，那我这房子……” “您放心，等我们调查结束，您这房子就可正常往外租了。” “那就好，那就好……” …… 等回到组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沈逸和陈之南刚一进门，正巧大江也刚刚从外面回来。 “头儿，我查过了，这个徐朗也是假名，和之前的丁子涛还有谢承霖一样。” “师哥，dna和指纹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可以认定，与前两起抢劫强奸案为同一个人，”温浅一边将检验报告递给沈逸，一边接着往下说道，“而且，从现场带回来的那个饮料瓶中，我们也发现了三唑仑的成分。 也就是说，这三起案子都是同一人所为。” 另一边，杨灵也站起来说道： “头儿，嫌疑人的画像你看到了吗？” “嗯，我刚刚已经让租房子给嫌疑人的房东确认过了。”沈逸点头应道。 “车呢？车查到了吗？” 对此，陈之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假牌照，根本就查不着。”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沈逸思索片刻，最终做出决定： “既然我们已经掌握了嫌疑人的画像，那就将画像下发到各个派出所和街道社区，动员群众的力量，让他们协助我们将嫌疑人找到。 我就不信，这会还能让这小子跑了……” 第41章 发现嫌疑人踪迹 将嫌疑人的画像下发至各个辖区派出所和街道社区之后，重案组的众人也没有闲着。 他们对全市的酒店、宾馆都进行了地毯式的排查，只为了能尽快找到嫌疑人。 这一天中午，众人正在办公室吃午饭。 “咱这画像都发下去三天了吧，怎么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啊？”袁宇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对此，大江安慰他道： “你以为抓个人那么容易呢？ 这要是这个人真的决定躲着我们警方，咱们还真不好抓他。” “怎么会呢？” 见袁宇不相信，陈之南接着说道： “怎么不可能。 咱们现在连嫌疑人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所以根本无法根据这个人的籍贯住址来找到他。 假如这个人真的找一个山头老林子这么一钻，或者是找一个废弃的厂房这么一躲，那咱们上哪找人去？” “是啊，”大江点了点头继续说着，“前几年，我们抓了一个在逃二十年的逃犯。 二十年啊，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这要不是那个人和别人打架闹事，这一查，居然是个逃犯，否则咱们还抓不着他呢……” “这要是换作以前啊，我们若是想抓到一个人，还可以通过调查他的银行卡，或者是手机的消费记录。 毕竟现在就连手机支付都是实名认证了。 可那也得在知道这个人的真实姓名的前提下才行啊，”杨灵一边吃的东西，一边说道，“可是现在呢，哎，难啊……” 听到杨灵的话，众人都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沈逸忽然一把推开门进来，朝着正在吃饭的几个人说道： “快快快，快跟我走，刚刚接到群众举报，发现嫌疑人踪迹。”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立马扔下筷子，嘴里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呢，就跟着沈逸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对此，其他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们这工作就是这样，表面看着风光，可是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若是遇到了紧急情况，别说是吃饭了，就是半夜正睡着觉，也得从被窝里爬出来。 …… 路上，三个人都是一言不发。 沈逸忙着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大江和坐在后排位置上的陈之南也紧绷着一根弦儿。 过了一会儿，沈逸这才沉声开口说道： “刚刚临江派出所的民警打来电话，说是他们辖区的江湾街道的一位居民反映，好像是见过咱们要找的那个嫌疑人。 只不过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要不是因为他今天去街道开证明，正好看见街道的公示板上贴了嫌疑人的画像，或许就又错过了…… 街道的工作人员一听，连忙就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派出所就找到咱们了……”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临近街道。 一进门，沈逸便拿出证件道：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 这时，就见一位身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上前打招呼道： “哎呦，这不是小沈么，真是好长时间没见了。” 直到这时，沈逸才看清那人： “赵所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不么，我们一听说我们派出所管辖的临江街道发现了你们要找的人，我就赶忙过来了，”说着，赵所长又看了看一旁的工作人员道，“来来来，你们谁来说说情况。” 这时，就看见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身材有些胖的青年： “警察同志，就是这位居民来我们这开证明的时候，看了一眼我们公示板上的画像，然后就说看着眼熟，我们就报警了。” “是啊警察叔叔，”那个小胖子有些憨厚地挠了挠脑袋，“我们学校让我们回家上街道或者是社区开证明，可我嫌社区太远了就没去。 结果我刚一进来就看见那画像了。 当时我就觉得有些眼熟，但我又担心是不是我看错了。 当时我还以为这是谁家什么人走丢了贴的那种寻人启事呢。 结果我又这么仔细一看，这不是和我们住一个小区的廖大爷家的廖哥么……” “你能确定吗？”沈逸再一次确认道。 “能，”小胖子点了点头，“廖大爷是从我爸我妈他们化纤厂子退休的，我爸我妈都是厂子里的工人。 我听我妈说，廖大爷年轻的时候是他们厂子里保卫科的，后来年纪大了就调去看大门了。 我小的时候经常去我爸我妈他们厂子里玩儿，有时候就能看见廖哥给廖大爷送饭去。 后来我听说，廖哥考上了什么重点大学，就不常见面了。 不过每年寒暑假，廖哥都会回来看廖大爷……” “这个人叫廖什么？”大江问道。 “廖文辉。” “那你最近一段时间见过廖文辉吗？或者说，这个廖文辉最近一段时间是否住在家里？”陈之南也问道。 小胖儿听到这话，十分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我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因为要写论文，还要准备实习的事情，所以学校要求我们这一段时间都得住校。 所以，我也不确定这段时间廖哥到底有没有住在家里。 这不确定的事情我也不敢说啊。 不过我倒是听我妈说，好像已经有一时间没有看到他回来了……” “那他爸呢？他爸还在这里住吗？” “住，”小胖儿点了点头，“廖大爷都住在这里几十年了，一直也没搬过家……” 听到这里，沈逸和大江几人已经基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于是，沈逸看着小胖子说道： “你能具体和我们说一下，这个廖文辉的家究竟在哪儿吗？我们想过去看看。” “那要不……我给你们带路？” “那也行，”说着，沈逸朝着派出所赵所长点头示意道，“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快去吧，回头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再给我打电话。” “行，那我们走了……” …… 于是，在小胖儿的指引下，沈逸开车来到了华东小区。 “这个小区是我爸妈他们厂子的家属楼，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他们那个厂子的老员工，互相也都认识。”说着，他指了指前面不远的一个单元，“廖大爷他们家就住在三单元的401.” “好，谢谢你小伙子……” 下了车，沈逸先给杨灵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查一下这个廖文辉的情况，然后三人便直奔三单元的401而去。 临敲门之前，沈逸用眼神示意二人。 大江和陈之南会意，二人立即躲在门的两侧，时刻准备着。一旦这个廖文辉要是在家的话，就直接上去将人按住。 “咚咚咚……” “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您好，我们是社区的工作人员，有点儿事儿想向您了解一下，您能开一下门吗……” 第42章 上门了解情况 沈逸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又传来了另一个年迈的女声： “老头子，谁啊？是文辉吗？” “不是，哎呦你不用管，我去开门，你回屋歇着去吧……” 很快，房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人出现在沈逸几人的面前。 “你们是……社区的？” “对，我们是社区的工作人员，”沈逸很快反应过来，然后说道，“今天过来就是想和咱们了解一下家里的人口情况。 您看，我们能进去说吗？” 见此，老爷子将门让开，十分客气地说道： “进来吧，进来吧。” 随即，沈逸朝着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使了个眼色，二人这才收起了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老式的两居室，面积不大，屋子里的装修一看就是二三十年前的那种。 茶几上，沙发上，甚至是冰箱上都盖着防尘的花布，地板踩上去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不过屋子里却打扫得很干净。 三个人一边往里走，一边时刻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看起来，这家里应该就只有老两口，廖文辉似乎并不在家。 “你们坐吧，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大爷，”沈逸开口阻拦道，“我们就了解一些情况。” 几人都坐下后，沈逸这才开始问了起来： “大爷，您家里有几口人啊？” “三口啊，我，我老伴儿，还有我儿子。” “那您儿子是叫廖文辉吗？” “对啊，你认识我儿子？” “我听说您是化纤厂里保卫处退休的，那您儿子呢？”沈逸并没有回答廖老头的话，而是继续问道，“您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也在化纤厂上班吗？” 说起儿子，老爷子是满脸的骄傲。 “我儿子可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他可比我和他妈都有出息。 他在那个……什么投资证券公司做经理，工作可忙了。哎呦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懂。” “那您儿子平时和你们一起住吗？” “文辉有时候在家里住，工作要是忙的话他就住单位，怕影响我们休息。 本来啊，我们老两口是打算给文辉买一套房子的。 他都三十好几了，也不能一直和我们一起住啊。 再说了，就是现在不买，以后结婚也得买。 可是文辉他不同意。 他说他自己有钱，要是以后结婚可以自己买，让我们把钱留着自己花。 你说说，这儿子多孝顺…… 哎呦，你是不知道，想当年我们厂子里的同事都羡慕我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学习又好，又孝顺……” 听到这里，陈之南忍不住皱了皱眉。 若这个廖文辉真的是几起连环抢劫强奸杀人案的凶手的话，估计这个廖老头都不会相信吧。 毕竟在他眼里如此聪明上进又孝顺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呢？ 想到这，陈之南忽然打断了廖老头的话，有些抱歉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大爷，我能用一下卫生间吗？” 见老头儿点头，陈之南这才起身离开。 而沈逸和大江则接着和廖老头了解情况。 卫生间里，陈之南先是看了一圈，然后在梳子上捡了几根头发，用卫生纸包好后装进了兜里。 最后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按了一下马桶上的抽水按钮。 就在他刚刚回到客厅坐下之后，卧室里忽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听到声音，沈逸几人忽然紧张了一下。 而一旁的廖老头也赶忙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就在沈逸三人紧提着一口气，准备过去一看究竟的时候，那道有些虚弱又苍老的女声再一次响起： “他们是来找文辉的吗？” “人家是社区的工作人员，来咱们家了解点儿情况。 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好好休息就是了……” 安慰好老伴儿之后，廖老头再一次返回客厅： “不好意思啊，我老伴儿身体不太好。” “大妈是……” “脑血栓好多年了，走不了路。前段时间心脏又出了问题，哎……” “那您儿子怎么没回来看看呢？”大江试探性地问道。 “文辉说他们公司最近特别忙，他还要出差。 算了，工作重要，也不能什么事儿都麻烦孩子，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那你们最近有联系吗？”沈逸再一次问道。 “一个星期前他倒是给我们打过一个电话，再然后……再然后就没再打过，”说到这里，老头儿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有些警惕地看着三个人问道，“你们社区的连这些都管？”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都有些心虚。 这老头儿，不愧是年轻时在保卫科工作过，警惕心还挺强。 反倒是一旁的沈逸面不改色地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上面要求我们统计一下咱们社区空巢老人有多少户，说是能给发钱补助。 我们这不是瞧着您家里就你们老两口两个，您老伴儿身体又不好，所以才想着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报上名么。 毕竟这钱也是国家给发，一个月也能发不少呢……” 听到沈逸这样说，廖老头这才放松了警惕，连连感谢道： “哎呦，那还真是要感谢你了小伙子……” 见事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沈逸几人这才起身道： “行了大爷，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头等有什么情况我们再来找您。” 于是，三人便离开了廖老头的家。 上了车，几人快速开车往局里赶。 “快，回去马上验一下dna……” 第43章 找到廖文辉的落脚点 回到组里，陈之南直接到法医室将东西交给了温浅。 “温浅姐，我们可就等着你这dna检验结果呢。 如果比对上了，我们就可以抓人了。” 对此，温浅习以为常道： “知道啦，哪一次你们送来的东西不是着急的？知道了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 一有结果我就告诉你们。” “好嘞，那我们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希望这一次不会再让这家伙跑掉了……” …… 晚上五点多，温浅拿着检验结果急匆匆来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正好看见几个人都在。 “师哥，检验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听到这话，沈逸和陈之南几个人也都围了上来，迫不及待地等待着结果。 “根据dna的比对，可以确认这几起抢劫强奸案的凶手，与你们带回来的毛发的鉴定者为亲子关系。” “那也就是说，凶手真的就是廖老头的儿子廖文辉了！”陈之南一声惊呼透露出他此刻内心的激动。 正说着，大江和袁宇正好也回来了。 “头儿，我们去了廖文辉所在的广丰证券投资公司。 他们说廖文辉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从昨天开始就没去过公司。”大江说道。 “对没错，”袁宇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补充道，“但是廖文辉请假是要干什么，公司里却没有人知道。 而且廖文辉的下属还说，廖文辉这个人平时话很少，但是工作能力很强。 是那种对待工作对待下属都十分严格的人。 而且，还说他这个人十分洁身自好，除了多年前交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交女朋友了……” “洁身自好？还真是讽刺！”听到这话，陈之南忍不住冷笑道，“看起来他还真是会伪装，将公司里的同事和下属都骗了啊！ 这家伙，在外面表现得好像是个正人君子一样。 结果背地里竟然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怎么？已经确认了吗？”对于陈之南的话，大江很快便反应过来。 “没错，”沈逸点了点头，“温浅刚刚将结果送过来，dna检验结果证实，凶手就是廖文辉。” “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抓他啊！”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上哪去抓呢？”大江反问道，“这个廖文辉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过家了，昨天又和公司请了假……” “而且还有一点我觉得也挺可怕的，”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洛青青忽然开口说道，“大江刚刚说，这个廖文辉就只是昨天才请的假。 那之前就一直是在正常上班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廖文辉之前接触并且强奸抢劫还杀害了两个被害人之后，还大摇大摆地去公司上班？ 这也太猖狂了吧！” “没错，这个廖文辉确实太猖狂了！”大江十分赞同地说道，“看来，他还真是有恃无恐，他料定了我们一定查不到他，所以完全没有将我们警方放在眼里。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我们的底线啊……” “找到了！”此刻，杨灵突然出声，打断了大江还没有说完的话。 “什么找到了？” 可杨灵却没有理会陈之南，而是看着沈逸说道： “头儿，我好像找到这个廖文辉去了什么地方了，”说着，杨灵指着电脑屏幕道，“我查到，这个廖文辉在古铜市有一个女朋友，两个人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而他的信用卡显示，昨天和今天廖文辉都曾经在古铜市消费过……” 听到这话，沈逸立马安排道： “大江，马上和古铜市的警方取得联系，看看这个廖文辉到底在哪儿。” “是。” ……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刚进办公室，陈之南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头儿，你说这个廖文辉去古铜市，他是坐动车呢，还是自己开车去呢。” “依照两个城市的距离，再加上廖文辉这个谨慎的性子，如果我是他，我应该会选择自己开车去。 毕竟坐动车需要实名认证，这太容易暴露自己……” “没错，所以我今天一早就去车管所调查了廖文辉名下的那辆黑色现代车。 车牌号为川a. 然后我在从川阳市去古铜市的高速公路的监控视频上，成功找到了这辆车。” 听到这话，沈逸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陈之南，眼中都是满意： “行啊，不错啊陈儿，有进步。” 正巧这时，大江也推门而入： “头儿，古铜市那面来电话了，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廖文辉那个女朋友的家在什么地方。” “那还等什么，马上出发，去古铜市。” …… 古铜市距离川阳市开车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三个人早上八点从局里出发，十点钟就到了古铜市公安局。 刚下车还不等进去，就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正等在大门口。 “哎呦，三位就是从川阳市来的吧？”站在前面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与沈逸握手道，“叫我大刘就行，”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年轻人，“这个是小孙。” “你好你好，”沈逸朝二人打了声招呼，“我叫沈逸，这是小陈，那个是大江。” “我们啊，一接到你们发过来的协查通报，就立马派人去查那个廖文辉的下落，”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你还别说，真让我们给查到了。 这个廖文辉在我们古铜市有一个女朋友，两个人差不多是五年前认识的。 这个女的名叫苏丽，今年二十五岁，也没什么工作，整日就是打打麻将打打牌什么的。 她和廖文辉认识的时候，大学还没有毕业。 哦，对了，俩人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那他们住在哪儿您知道吗？” “住在新时代家园小区，房子的名字写的是苏丽的，”大刘接着说道，“我们找到廖文辉的落脚点之后，就已经派人在他们楼底下蹲守了。 只不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个廖文辉一直都没有回去。” “没有回去？是不是惊了？”陈之南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的人都是秘密行动的，也没有上门，更没有露面，廖文辉应该还没发现，”小孙解释道，“而且，我们观察到苏丽母女也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估计就是这个廖文辉去什么地方了……” 听到这话，沈逸思考片刻，然后才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们先带我们过去看一下情况吧……” 第44章 廖文辉去哪了? 很快，一行人便驱车来到了新时代家园小区。 三号楼五单元的1903. “咚咚咚……”沈逸敲了敲门。 可里面的人却一句话都没问，直接就将门打开了。 一边开门，一边传来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 “文辉你怎么才回来呀……”可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当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看到几名陌生人，尤其还有两个身穿制服的人，女人的脸上明显有些惊讶，“请问你们是……” 沈逸抬头看了看，估摸着面前这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的女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苏丽。 于是，沈逸拿出了证件，看着面前的人沉声说道： “你好，我们是川阳市公安局重案组的，”说着，沈逸又指了指身旁的两位，“这两位是你们古铜市公安局的，请问你是苏丽吗？” “对，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来是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 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女人见此，虽然心中满是不解，却还是将几人让了进去： “方便，警察同志你们进来说吧。” 进了门，还不等几个人说话，就看见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小辫子，手里抱着一只玩具小熊，一边欢快地说话，一边跑了过来。 “妈妈，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却不想，正巧撞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沈逸身上。 见到小女孩儿，沈逸蹲下身，一边摸着小女孩儿的头，一边笑着问道： “小朋友，你今年多大啦？” “我今年三岁了，”小女孩儿也不认生，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几个陌生人，大大方方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我家呀？” “我们呀，我们是公安局的警察叔叔，来找你妈妈了解一点儿情况。 小朋友，你告诉警察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廖淼淼了。” “那你爸爸呢？你爸爸叫什么？”沈逸接着问道。 “廖文辉，我爸爸叫廖文辉。” 看着小女孩儿这副认真的模样，沈逸拍了拍她的头： “你可真聪明，好了，去玩儿吧……”说着，便站起了身，又恢复了刚刚那副严肃的神情。 女人见此，也连忙同小女孩儿说道： “淼淼乖，妈妈要和警察叔叔说话了，你自己回房间去玩吧。” “好。” 直到小女孩儿离开客厅，沈逸几人这才进入正题。 “苏丽是吧，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要问你，廖文辉呢？” 听到面前的人这样问，苏丽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这几个警察找文辉绝不简单。 见女人不说话，一旁的大刘忽然开口道： “你别告诉我们你不知道啊，廖文辉只要回到古铜市就会住在你这里。” “你们搞错了，我不认识什么……” “你不认识什么？”沈逸沉声打断了女人的话，“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从你一开门叫的就是廖文辉，你女儿也说廖文辉是她爸爸。 怎么，要不要把你女儿叫出来再问问？” “别，”女人焦急地打断沈逸的话，“我女儿……她还小，我求求你们，千万别和我女儿说……” “那你就和我们说实话，廖文辉去哪了？” “他……他……”最后，女人还是抵挡不住几人的威压，低声说道，“文辉说，他去见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昨晚就没回来……” “那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大江说道。 见此，女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警察同志，我能问问文辉他到底怎么了吗？” 听到这话，陈之南先是看了一旁的沈逸一眼，见他没有反对，这才说道： “廖文辉在川阳市涉嫌两起抢劫强奸杀人案，你这会儿要是知情不报，就属于帮凶。 你总不会想让我们当着你女儿的面，把你带回公安局吧？ 还是说，你想让我们当着你女儿的面，把她爸爸抓走？” 面对陈之南的质问，女人沉声叹了口气，心中仍然在犹豫。 见此，沈逸再次开口道： “你说，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为什么非要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廖文辉呢？还为他生了个女儿。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样他就会娶你了吧？ 听说你大学还没毕业就和廖文辉在一起了，整整在一起五年。 他要是想娶你，这五年内早就娶了，又怎么会让你等到现在呢？ 而且我可以十分明确的告诉你，你女儿现在已经没有爸爸了，难道你忍心为了廖文辉这样的人，为了替他隐瞒，让孩子这么小再没有妈妈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女人也不再犹豫。 她朝着几人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廖文辉的电话。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对方才接起来，女人直接放了免提，然后装作没事儿一般问道： “文辉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得下午两三点钟吧，我还得和哥们儿聊一聊工作的事儿，你和淼淼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啊，好，我知道了，”说着，女人又忽然开口道，“哎，你……”结果只说了一个你字，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苏丽？” 这边，大江、陈之南，还有大刘和小孙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女人，直到女人最后深吸一口气道： “没什么，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淼淼都想你了。” 听到这话，几人才放下心来。 而对面的男人似乎也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满口答应道： “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断电话，女人看着沈逸几人问道： “警察同志，文辉他……会死吗？”可是还不等沈逸回答，她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是了，文辉他杀了人，又怎么可能……” 见此，沈逸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安排陈之南和小孙留在这里，自己和大江大刘回去研究抓捕方案。 这一回，他们终于可以将这个廖文辉绳之以法…… 第45章 人抓住了! 一下午，沈逸和大江大刘几个人一直在苏丽家楼下蹲点儿。 只要这个廖文辉一回来，就一定可以将他抓住。 一直到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大刘接到一个电话，挂掉电话后他便立即跑来与沈逸说道： “小沈，刚刚接到消息，廖文辉这家伙回来了。” “到哪了？” “就在小区门口，车马上就进来。” “好。” 这时，大江也从不远处跑过来说道： “头儿，刚刚陈儿打电话来说，苏丽告诉他这个廖文辉每次回来，都会将车停到楼下的车库里，”大江看着二人说道，“我们是等他从车库出来就行动吗？” 听到这话，大刘也十分赞同地点头： “我看大江说的方法可行。 只要这个廖文辉下了车从车库一出来，咱们就动手抓人。” “行，”沈逸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大刘，告诉兄弟们都留神着点儿，可千万别叫这家伙跑了。” “放心吧，有这么多人在他跑不了……” 很快，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左右，远远的就瞧见一辆黑色现代缓缓开了过来。 沈逸朝着大江使了个眼色，二人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紧接着，就看见这辆车先是停到他们面前，然后等到对面的车库门慢慢升了上去，车子这才再次启动。 整个过程，沈逸等人丝毫都不敢放松，时刻盯着那辆黑车，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差不多又过了两分钟，一个穿着一身休闲服，身材有些偏瘦的男子走出车库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这张与画像十分相似的面孔，沈逸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会儿，他忍不住低声自语道： “廖文辉，我们终于见面了！想不到找你竟然废了我们这么大的功夫，这次看你还往哪儿跑。” 随后，沈逸朝着大江使了个眼色，然后拿起对讲机向众人下令： “注意注意，行动！” 话音刚落，从几个方向便忽然窜出几道身影。很快，众人便将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廖文辉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神情有一丝丝的慌乱。 “廖文辉，我们终于见面了！”沈逸走到男人面前拿出证件，神情严肃，声音威严地说道，“我们是川阳市公安局重案组的，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吧？” “我……” “廖文辉！你现在涉嫌多起抢劫强奸杀人案，我们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有什么话，留着回公安局去说吧！ 大江！把他铐上，带走！” 这下，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跟着大江坐上了车，只不过脸色依然平静无波。 而此时众人才注意到，附近站满了围观的大爷大妈。他们一看人被警察带走，便对着廖文辉窃窃私语。 “哎呦，这不是苏丽她老公吗？他竟然是个杀人犯！” “谁说不是呢，瞧着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样子，谁能想到竟然是个杀人犯呢。” “我说他怎么老也不回来呢，敢情是犯了事儿不敢回来。” “那苏丽还说她老公是个做生意的大老板。” “你傻啊，难道她还能告诉你她老公是杀人犯吗？依我看啊，这苏丽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以后还是离他们家远点儿吧。” “就是，听说她都给人家生孩子了，人家也没跟她领证。 啧啧啧…… 这要是我闺女这么上赶着给男人生孩子，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哎，就是可惜了淼淼那孩子了，居然有个杀人犯的爹……” “……” 沈逸见大江已经将人带上了车，这才将围观的人群驱散，然后同大刘握手感谢道：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了，我们也没做啥。” “那行，那我也就不客套了。 那个苏丽就交给你们了。 等下次你们到我们那，我请你们吃饭，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 随后，小孙跟着大刘回了局里，陈之南则同沈逸和大江一起回了川阳市。 …… 又过了两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六点左右，沈逸几人这才回到了组里。 一进门，杨灵和袁宇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头儿，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沈逸点了点头，“大江这会儿已经将人带过去办手续去了。 小洛，去准备问讯室。 等我们休息一下就去好好会会这个廖文辉。” “是，放心吧头儿。”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说着，沈逸看着袁宇和杨灵道，“一会儿你们俩去将第三个被害人汪晴，还有那个租房子给廖文辉的房东都带过来，让她们来认认人。” “是，我们这就去……” …… 审讯室里，廖文辉一个人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 没有慌张，也没有恐惧。 有的只是神色淡然，仿佛这里并不是公安局，他也并没有被铐在这里。 此刻，廖文辉的脑中只有一个问题。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警方找到了。 此刻，他并没有反思自己做过的一切，而是一直在回想，他究竟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以至于被警方抓住。 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仿佛在他的心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更是天经地义…… 而审讯室外面，隔着一扇玻璃，汪晴正瞪着眼睛狠狠盯着里面那个看上去斯文有礼的男人。 此刻，她的内心仿佛有一把火。 不，不仅仅是内心，就连眼中也都烧着一把火。 若是可以，她真想冲进去撕碎那个畜生！ 相对于汪晴，站在她旁边的大妈就面色平静许多，不过心中也是憋着一肚子火。 要不是因为这个小子，她那房子也不至于现在还被封着。 出了这样的事儿，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租她的房子。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沈逸看着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人，轻声问道： “是他吗？” “对，就是他！”汪晴带着恨意的声音响起。 “你确定？” “一定错不了，就是他！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就是他给我喝了那个水，拿走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取走了我银行卡里的钱……” 一旁的大妈见此，也跟着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和我租的房子。 当时我看他文质彬彬的，又是个外地人，还特意没有多收他的押金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 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嫌疑犯呢……”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沈逸便让杨灵送两个人出去。 而就在这时，温浅提着箱子走了过来。 “确认过了？” “嗯，”沈逸点了点头，“你这是要干什么？” “进去取样本，做个dna检测，等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 “好。”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沈逸大江以及陈之南这才走进了审讯室。他们要看看，这一次面对重重铁证，这个家伙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46章 不用问了，我知道 听到声音，廖文辉缓缓抬起头，眼中是无尽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见到进来的三个人后，他又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似乎又再一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陈之南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这副模样，心中便十分生气。 这家伙，抢劫、强奸、杀人，这三条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判他的了。 而这个廖文辉呢，就好像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一样，竟然还能如此坦然地面对着他们。 反观一旁的沈逸和大江就冷静许多。 当警察这么多年，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嫌疑人。 而像廖文辉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丝毫不隐瞒，都不用审问，他自己就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要么呢，就是咬紧牙关，和他们打心理战。 哪怕是证据都拍在脸上了，也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这两个极端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这个廖文辉开口。 …… 大概又过了两分钟，沈逸才正式开始讯问。 “姓名？” 男人抬头看了沈逸一眼，然后毫不在意地开口道： “廖文辉。” “年龄？” “三十五岁。” “工作单位？” “广丰证券公司经理。” 见男人回答得这样痛快，大江有些意外。 毕竟根据他们之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个廖文辉就是个自负而又狂妄的家伙。 他自以为警方即便是得到了dna和指纹的线索，也找不到他身上，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连续作案。 这样的人，会痛痛快快的把实情都说出来吗？ 紧接着，一旁的沈逸再一次开口问道： “廖文辉，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抬头看了看沈逸，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这才沉声说道： “行了，你不也用问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找我，”他语气平淡而又自然地说道，“你们不就是想问我两个多月之前的万晓云，还有十几天前的金婷，以及前几天的汪晴是不是我杀的吗？”说着，男人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接着道，“没错，就是我干的，我承认了。” 见此，别说是正在记录的陈之南了，就连大江也有些不可思议。 反倒是一旁的沈逸没什么反应。 从他一开始的表现，沈逸就猜到了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些证据也还没有拿出来呢，这个廖文辉竟然这么快就承认了。 着实令他有些意外。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沈逸有些奇怪。 原来在廖文辉的想法里，他认为汪晴应该是像前两个受害者一样死了的。 也就是说，汪晴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个意外。 不过话虽如此，沈逸还是继续问道： “既然已经开了头，那你就自己说吧，咱们大家都省事儿。 说说你一个重点大学毕业，投资证券公司的经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又为什么会选定万晓云、金婷和汪晴为目标？” 听到这话，男人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重点大学毕业，呵，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要被别人瞧不起？” 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自我嘲讽，沈逸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听着他说着。 整个审讯室里，除了廖文辉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陈之南“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终于将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上大三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原本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结婚。 毕了业之后我就进了一家小的公司上班。 一晃过去了几年，就在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淡地过下去的时候，我女朋友却突然和我提出分手。 她嫌弃我快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说她不想和我再继续过这种日子了。 无论我怎么挽留，她都无动于衷。 完全没有顾及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 最后，她到底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她竟然给一个老头子当小三！ 那个人的年纪一看都能当她爸了，可她还是宁愿做第三者，也要过那种富裕的生活。 我没想到，她竟然是那种人！ 当时，我本打算离开，这样的女人分手就分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看见了我，还带着那个老头子和我说话。 从他们两个的眼中，我看到了赤裸裸的不屑和鄙视。 我知道我的家庭条件不好，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就是想让我的家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可这也不应该成为他们羞辱我的理由。 而且就在那一天，我前女友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告诉我，她当时和我分手的时候就已经和这个男人搞到一起了。 不仅如此，她当时还怀了我的孩子。 可这一切我根本都不知道。 为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悄悄将孩子打掉，就为了能不拖她的后腿！ 可能你们不知道，我……我有弱精症，医生说我这辈子都很难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当我知道那个女人为了给那个男人当小三，可能杀掉了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后，我就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第47章 供认不讳 看着面前这个一改刚刚的神色淡然，已经变得激动不已的廖文辉，沈逸三人忽然有些意外。 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过这样的遭遇。 不过还不等他们仔细回想，男人低沉的声音便再一次传来。 “所以后来，我拼命工作，拼命挣钱，就是想要出人头地。 再之后不久，我便来到了现在的公司。 公司的领导十分赏识我，没过多久我就成为了项目组组长。不到五年的时间，我就坐到了经理的位置，有了如今这样的财富和地位。 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还不够。 我要让那个女人后悔，后悔她所做的决定，我要彻底的报复他们。 所以没过多久，我就……弄死了那对狗男女……” “你……你说什么？”大江十分震惊于男人刚刚说过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不可置信地确认道，“你刚刚是说，你还杀了你前女友和她那个有钱的男朋友？” “怎么，难道他们不该杀吗？”听到大江的话，廖文辉“噌”地一下站起身，双眼通红地怒吼道，“他们就该死！ 像他们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我这么做也是在帮你们……” “胡说！”陈之南怒喝着打断了男人的话，“廖文辉，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谁给你这样的权力？” “那他们就能为了一己私欲，从而决定我孩子的生死吗？” 男人的反问掷地有声，一时之间竟然让陈之南无法回答。 见此，沈逸朝着陈之南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冷静冷静，然后才再一次转过头看着面前已经失控的男人继续问道： “廖文辉，既然你说你杀了你前女友和她男朋友，那你就来告诉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杀的，又是什么时候杀的？ 如今，尸体在哪？案发现场又在哪？杀人的凶器又是什么？” 听到这话，男人缓了一口气，然后十分自然地靠在椅子上，语气再一次变得平淡： “大概在半年前吧，我约了那个女人见面。 她见我如今混得不错，还以为我是想要和她复合，还警告我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真是可笑！ 原本我还没有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她。 可她偏偏还不知死活地羞辱我，咒骂我，连带着我的父母也成了她嘴里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你们不知道，当初我父母对她有多好。 很多年前，她就与她自己的爸妈断绝往来了，是我父母一直把她当作亲女儿来照顾。 可她呢？ 当时我就在心里想，之前那么多年，我还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这样一个女人。” “后来呢？” “后来，”男人冷笑一声，“后来，我趁着那个女人不注意，就从背后给了她一刀。看她没死透，我又连续捅了很多刀，最后用车将尸体丢到了城南彩云村外的一口枯井里了……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她的失踪，我还特调查了她好久。 好在那个女人在多年前就已经和她的父母断绝了关系，再加上这么多年，她为了讨好那个老头子，从而与她的朋友渐渐的都不再联系。 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会想起来她究竟是否还活着。 只要没有人发现她的失踪，自然就不会有人报案，那我自然也就是安全的。 而事实证明，我的计划非常完美，并没有问题……” 听着男人的话，沈逸几人心中忍不住感叹。 这个廖文辉不愧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真是不简单啊。 第一次杀人竟然就能考虑得十分周全，连退路都替自己想好了。 这要是他自己不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身上竟然还有其他人命在。 只是可惜了，若他没有走上这条不归路，而是好好的工作，凭借他的能力说不定日后真的可以成就一番属于他自己的事业。 只是现如今，等待他的……或许只有那一个结局了吧…… 紧接着，沈逸再一次追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你杀了他们两个人吗？ 那另一个呢？” 面对沈逸的问题，廖文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毫不掩饰地接着说道： “杀了胡媛媛之后，哦，胡媛媛就是我前女友。 杀了胡媛媛之后，我就用她的手机给那个老男人发了一条信息，约他出来见面。 地点就是在彩云村外的枯井旁边。 那个蠢货竟然还以为是胡媛媛要和他搞个什么刺激的东西，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还穿得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喷了香水。 等他下了车，我就用了同样的方法从背后捅了他一刀。 那老家伙别看他身材挺胖的，一点劲儿都没有，一看就是身体太虚的缘故，还不如胡媛媛挣扎的时候力气大。 然后，我将他也扔在那口废弃的井里，又找了一块大石头将井口盖上。 那地方本来就偏僻，再加上那口井已经废弃多年，天气一冷就更没有会去那里了。 我可是挑了好久，才选中那个地方的。 胡媛媛不是想和那个老家伙一直在一起吗？ 那我就成全了他们！ 其实，这老家伙我也不是非杀不可。 可是他平时几乎每日都和胡媛媛厮混在一起，若是不除掉他，那胡媛媛被杀的事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怪就只能怪他命不好，谁让他和胡媛媛在一起了呢……” 此时，审讯室里异常安静。 “哗哗”作响的风扇吹得沈逸几人更加沉默。 面对廖文辉的镇定自若，沈逸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就不怕他的家人报警吗？” 对此，廖文辉再一次冷笑道： “因为我已经提前查到，这个老家伙的妻子早就知道了胡媛媛的存在。 可是为了这个男人的钱，她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因为一旦提出离婚，她就再也过不了如今这种既潇洒又有钱的生活，最多只能分得一半的财产。 所以对于她来说，她老公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不如失踪来的惬意。 毕竟有钱，有闲，老公又失踪，还不用面对上门挑衅的小三，这种日子应该是她梦寐以求的吧。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独占她老公所有的钱。 既如此，那她又为什么又怎么可能会去报警呢？” 不得不说，廖文辉将人性拿捏得十分到位。 他既考虑到了面对二人失踪，所有人可能会有的反应，又想到了他们反应之后的应对之策。 这让沈逸等人再一次感叹廖文辉的可惜之外，又不自觉感觉到了一阵后怕。 若是他们一直没有抓住这个廖文辉，也不知道凭借他的脑子和缜密的思维，以及反侦察能力，还会有多少家庭被毁，还会有多少人因他而丧命…… 接着，沈逸再一次看着面前丝毫没有悔悟的男人接着问道： “好了，说完了别人，下面该说说万晓云和金婷、汪晴她们三个了吧？ 你说你恨你前女友胡媛媛，因为她不仅羞辱你和你的父母，还瞒着你打掉了你的孩子。 而你恨胡媛媛的男朋友，同样也是因为他曾经当众羞辱你。 可是万晓云她们三个呢？ 她们和你之间，应该并没有这种往来吧？ 那你又为什么选择她们三个作为你动手的目标，诱骗她们喝下含有三唑仑的水，然后抢劫强奸，最后甚至杀人灭口呢？” 第48章 因为她们都该死! 听到沈逸的话，廖文辉忽然笑了。 只见他低着头，一直用右手握拳堵住嘴巴，肩膀因为笑着而不停的抖动，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廖文辉才渐渐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男人在一瞬间，眼神忽然变得阴狠而又可怖。 就见他微微眯着眼睛，没有丝毫情感地说道： “因为她们都该死！都该死！” “该死？”此刻，大江反问道，“在你眼里，究竟什么人就该死？” “像她们那样的女人就该死！”廖文辉低吼一声，眼中满是怨恨，“她们和胡媛媛一样，都是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贱人！ 这种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就是要把像她们这样的贱人全都杀掉！” 话说到这里，沈逸几人算是明白了。 原来万晓云三人与廖文辉并没有什么恩怨，只是他单纯觉得，她们三个人是与当初那个羞辱背叛他的前女友胡媛媛都是一样的人，所以他就杀了她们。 这个杀人动机也太离谱了吧？ “廖文辉，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陈之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质问男人道。 而对于陈之南的话，廖文辉并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若是你们警察没有把我抓住，那我就要开始寻找我的下一个目标了。 总之，我并不认为我做的有什么不对。 相反，我是在清除这个社会的人渣，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男人说着，整个身子都靠在椅子背上，显得轻松而又悠闲，与整个审讯室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对此，陈之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满脸愤怒地指着他道： “你！” 可还不等他接着往下说，一旁的沈逸便抬手打断了他，然后看着廖文辉再一次问道： “你接着往下说，为什么你会觉得万晓云她们三个与胡媛媛是一类人？ 你又凭什么断定她们就是一类人？” “因为当初，胡媛媛就是在酒吧认识的那个老家伙，这还是她自己腆着脸主动告诉我的。 所以，自从杀了那对狗男女之后，我就准备开始我的复仇计划。”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每一次都在酒吧寻找作案目标的吧？” “没错，”廖文辉点了点头，“每一次寻找作案目标，我都会去酒吧这种地方。 当我挑选好了之后，就会故意接近她们，但是却并不会表现出轻浮和随便。 我知道，像她们这种女人都喜欢那种成熟稳重的，斯文有礼的，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钱人。 若她们没有上钩，我自然也不会对她们怎么样，更不会对她们动手。 说白了，这一切还是她们咎由自取造成的，怨不得别人。”紧接着，廖文辉又继续说道，“当这些女人上钩时，我就会十分绅士地主动找她们聊天，开导她们的心结。 只有这样，才会让她们更快地掉进我为她们设计好的陷阱。 然后，我又以带她们做生意，或者是帮助她们找工作，挣大钱为由，再一次试探这些女人，确认我并没有找错目标。 只有那些爱慕虚荣又贪婪的女人，才会想着不劳而获，才会相信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会带着她们一起做生意。 其实说白了，若我是一个穷光蛋，她们还会相信我的话，还会愿意接近我吗？ 这一切，都逃脱不了一个贪字。 说到底，就是她们的贪心害了她们自己，与我无关。 而当她们已经完全深陷不可自拔的时候，我就要开始我的计划了。 刚刚你们说的不错，我就是先骗她们喝下加了三唑仑的水。 毕竟她们当时对我已经完全信任，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 等到她们昏倒之后，我便将现场伪装成抢劫强奸的犯罪现场，从而误导你们的调查方向……” “等等，”大江打断了男人还没说完的话，“你刚刚是说，你是故意伪装成的抢劫强奸现场？” “没错，”廖文辉点了点头，“我自学过法律，也懂得你们的一些办案方法。 知道你们会根据现场遗留的一些情况从而判定侦查方向。 所以我就故意布置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可是我想了好久的。 而且每一次的现场，也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只有这样，才会让你们摸不着头脑，才会真正干扰你们的侦查方向。 不然，我又不缺她们那点儿钱，也不是身边没有女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不得不在心里感叹。 看来他们之前还真的猜对了。 好像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过一次，说这个凶手将死者的钱财拿走很有可能并不是单纯图财，或许是为了点儿别的。 如今再看，不仅是拿走被害人的钱财，就连强奸也不是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报复、杀人。 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受害的女子，因为这么一个心理扭曲的男人，从而断送了性命…… 第49章 一个疯子 听了廖文辉的供述，沈逸几个人心里的这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想到，这个廖文辉竟然比想象中的要好对付许多。 没有一味的扛着不说，不过就是他这个态度，着实让人不舒服。 紧接着，廖文辉又继续说道： “其实一开始，我只不过就是想利用那个叫三唑仑的迷药杀了她们，并不想亲自动手的。 毕竟杀人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 当初杀了胡媛媛和那个老家伙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夜里都在做噩梦。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他们两个临死之前的样子。 弄的我白天也有些神情恍惚。 而且那段时间，我连肉都不敢吃，一看见肉就犯恶心，只能吃些素的。 一直过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我才恢复正常，才敢实施我下一步的计划。 而我担心，我的这些反常行为会引起身边人的怀疑，所以为了不再出现上一次的情况，我就打算用迷药杀人。 那个药服用一点儿就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昏迷。 一旦药量过多，就会导致人的死亡。 可是没想到的是，因为刚开始使用这个东西没掌握好药量，所以前两次都发生了一些意外。 第一次我还没等穿上衣裳，那个女人就醒了。 所以，我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捂住了她的口鼻。 刚开始她还能挣扎一番，不过毕竟之前中了迷药，就算是醒了也没什么力气，很快便断气了。 第二次，我正将现场伪装成被抢劫过的样子，那个女人不但醒了，竟然还想着要悄悄报警，幸好被我发现。 于是，我便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看着她一点一点断气。 说实话，那种看着生命在自己的手中逐渐流逝的感觉还是挺奇妙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快感，比用刀捅死强多了。 紧接着，我便随手将她的尸体装进了旁边的电视柜里……” “疯了，你真是个疯子。” “我就是疯了，怎么样？ 我说过，她们这些人渣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这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我并不认为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廖文辉朝着大江大喊了两声，然后又继续说道，“一直到了第三次，我吸取了前两次的经验。 像酒店或者是宾馆那样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不说，而且几乎每天都会有工作人员进行打扫，所以尸体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所以这一次，我没有选择在酒店或者是宾馆动手，而是直接将人带到了我租下的出租屋。 不仅如此，这一次，我还加大了药量。 虽然将人亲手掐死确实是很解恨，而且那种感觉也很美妙，可我不想让自己依赖上这种感觉。 毕竟我是为了除掉社会上的这些败类人渣，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儿，所以我不想让这件事被任何其他事情所影响，也包括我的感受。 果然，事情就按照我事先预料到的方向在发展。 我觉得我的第三次作案堪称完美。 如果你们没有抓住我，那我还会杀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直到这个社会再没有这种败类为止……”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真的是大为震撼。 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自以为是而又恬不知耻的人。 竟然会为自己杀人找到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他以为他是谁？ 真是可笑！ 见此，大江冷哼一声讽刺道： “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什么意思？”廖文辉有些警惕地看着大江问道。 “你以为你算计精妙，算无遗算吗？”大江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后冷笑道，“你错就错在太过于自负。 实话告诉你，汪晴并没有死。 而且，她不仅没死，还为我们破案甚至是抓到你都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要不然，你以为你是因为什么被我们找到从而落网的呢？ 要是没有她向我们警方提供了你的画像，又指认了你的作案现场，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你……” 听到大江的话，廖文辉先是一愣。 “什么？你说汪晴她没死？ 这怎么可能呢？”不过刚说了两句，他忽然又释然了，“看起来，是她命不该绝。 我在她的水里放了过量的三唑仑，整整是万晓云和金婷的两倍。 本以为一定会让她死，可她却没死。 看来，这就是天意吧。 不过我也不后悔。 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你就一点儿不替你的女儿和苏丽考虑考虑？”陈之南忽然开口问道，“若是当初你没有选择报复你前女友胡媛媛，更没有做下万晓云金婷汪晴这三起案子，我相信你们一家三口应该会生活得很幸福。 哦，对了，还有你年迈的父母，他们一直把你当作他们的骄傲。 你就一点儿都不替他们想想吗？” 听了陈之南的话，一直都表现得毫不在意的男人忽然沉默了许久。 直到陈之南以为廖文辉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忽然轻声说道： “苏丽是我遇到的最不一样的女人。 她和我在一起从来不在乎我有没有钱，只是因为我这个人。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和淼淼，我更对不起我父母。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来不及了，只希望他们不要怪我才好……” …… 事已至此，案情已经真相大白。 原以为这次的审讯基本上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半天没有开口说话的沈逸忽然再一次问道： “廖文辉，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对此，男人只是抬起头，静静等待着沈逸的问题。 而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则有些不解。 这不是都问清楚了吗？ 还有一个问题？ 问什么？ 不过沈逸并没有理会旁边两个人诧异的目光，而是看着廖文辉接着问道： “你刚刚一直所说的那个迷药三唑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弄到的？ 据我所知，这个药目前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不仅如此，就连医院临床上也已经禁用此类药了，它属于国家管制类药物，是不允许私下流通的。 除非是具有相关疾病的精神病患者，还得需要医生开的处方或者医嘱，才可以到专门的精神病医院开取。 廖文辉，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们家族中并没有人得过相关的精神疾病，那你又是如何买到的这个三唑仑呢？” 对于沈逸提出的问题，廖文辉轻笑了一下，丝毫没有隐瞒地说道： “这有什么？ 有些东西虽然市面上不再流通，可这并不意味着买不到。 只要想买，总会有办法的。”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买到？”沈逸追问道。 在他心里，这个可以暗地里流通买卖的三唑仑，包括整个流通的渠道，对于沈逸来说，丝毫不比眼前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分量轻。 若是不找到源头，就意味着一定还会有人被这个东西所害…… 第50章 一群畜生! 于是接下来，廖文辉便将他购买三唑仑的渠道说了出来。 “如今这个社会，只要你想，就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 别说是这种违禁类的药品了，就是孩子，他们也敢在网上买卖。” “孩子？在网上买卖孩子？” 此刻，大江和陈之南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敢在网上做这种事情，那还真的是胆大妄为。 即便是放在二十年前，那些人也不敢这么正大光明地买卖孩子吧？ 可廖文辉对于大江二人的反应却显得很平常。 “你们不知道吗？ 之前，网上有网友举报，说是某二手交易平台和一些社交平台就在买卖孩子。 只不过，他们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标注着，而是换了一些名称。 如今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了。 不过至于这个三唑仑，我也是偶然间在网上发现了这么个渠道。 他们这些人一般都是经过熟人介绍，才会进行交易。 在他们那，不仅有卖这种三唑仑，还会卖一些其他的女用迷奸药和男用兴奋剂。 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网上经常提到的乖乖水，听话水之类的东西。 总之，他们这些人已经将迷药卖成了产业链，甚至还建了许多大群，这些群里的成员每天都在交流这些东西。 有的人甚至还会讨论如何利用这些药物，如何操控那些女生。 还有的人还会将整个过程录下来拍成视频，放在群里面供其他人来观赏……” “砰”的一声，廖文辉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江便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连带着桌子上的水杯都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一旁的沈逸和陈之南听到这话脸色也十分难看。 看得出来，要不是场合不对，要不是他们还在审问廖文辉，估计会直接大骂起来吧。 “简直就是畜生！” 大江低低骂了一句，可胸中这口闷气还是发泄不出来，只能站起身出去透透气。 否则，他真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 紧接着，屋子里便只剩下沈逸和陈之南继续审这个廖文辉。 “然后呢，你接着往下说。 你在他们那买了这些东西之后，他们是怎么将这些药送到你手里的？” 于是，廖文辉继续说道： “这些人会将这些迷药伪装成快递，直接寄到我手里。” “快递？”陈之南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快递是要经过多重验视的，他们怎么能保证不被发现呢？” “这个我就不是特别清楚了，”廖文辉回答道，“反正我买的这几次都没有出现过问题。 听说有的水状的药物还会被伪装成胶水之类的东西。 总之，他们就是有办法不让人发现……” 听到这里，陈之南看了看身边的沈逸。 沈逸想了想，这才朝着廖文辉说道： “那好，那你一会儿就将这个具体的网址告诉我们，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 结束了对廖文辉的审讯，沈逸和陈之南回到了办公室。 见二人回来，可是脸色却不太好，杨灵和袁宇几个人都有些纳闷儿。 难不成，是这个廖文辉没有交代吗？ 可即便如此，大江也不应该是刚刚那副模样回来吧。 没交代就没交代，他们又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怎么大江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见此，杨灵先是看了看沈逸，又看了看大江和陈之南，最后悄悄来到陈之南身边低声问道： “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你们三个的脸色都这么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有，”陈之南摇了摇头，“那个廖文辉已经都交代清楚了，万晓云和金婷就是他杀的。 不仅如此，他还交代在半年前，曾经也杀过两个人……” “还有两个人？这家伙是疯了吗？” “是啊，这么一算的话，这个廖文辉已经杀了四个人了，这也太猖狂了。” “哎？既然他都已经交代了，你们怎么还不高兴啊？” 面对杨灵和袁宇的疑问，陈之南便将刚刚廖文辉说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这一下，二人也气的够呛，刚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就看见温浅拿着报告走了进来。 “师哥，检验结果出来了。 可以确定，这几起连环杀人强奸案的凶手就是廖文辉。”说着，便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沈逸。 沈逸接过了报告一边看结果，一边朝着几人说道： “今天大家又不能下班了。 大江袁宇还有杨灵，带着人马上出发，城南彩云村村北方向。 温浅，你们也得和我们一起去。 根据廖文辉自己交代，半年前他曾经还杀了两个人，尸体就丢在彩云村外的一口枯井里了。” “好，我回去准备一下。” “头儿，那我呢？”陈之南看着沈逸问道。 “你留在家，把刚才廖文辉说的那个网上的购买渠道弄清楚了。 最好是能把里面的情况摸清。 包括他们都卖什么药，有多少人，什么发货渠道这些问题。 这些人要是不抓，迟早是个祸害。 这一下，我们一定要把这些害群之马绳之以法……” 第51章 两具尸体 很快，沈逸便带着众人开车前往廖文辉交代的城南彩云村。 大概过了五十分钟左右，众人才找到地方。 “头儿，你快过来看，是不是这？”大江朝着还在其他方向寻找的沈逸大声问道。 听到这话，沈逸和其他正在四处寻找的众人立即围了过来。 就看见此时大江所站的位置旁边确实有一口枯井。 只不过因为天黑，再加上旁边还堆放了许多废弃的自行车和一些没人要的破旧工具，以至于他们寻找了好久才发现。 “看样子应该就是这里了，”沈逸看着那口废井上面盖着的石板说道，“找人先把这东西搬开吧，是不是的，一看就知道了。” “好，我这就找人去。” 过了不一会儿，大江和袁宇两个人走了过来，二人合力将盖在枯井上面的两块石板搬走。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沈逸朝着下面看了看： “你们快来看，那下面究竟是不是尸体？” “太深了，看不太清楚啊。” “这样吧 ，我下去看看。”大江自告奋勇道。 “也好，”沈逸点了点头，“你自己注意安全。” 毕竟整个组里，就数大江的身手最好，他下去也是最稳妥的。 将一切准备好之后，沈逸扯了扯大江腰上的绳索，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这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 “小心些。 要是遇到什么情况，你就喊一声。” “放心吧头儿……” 紧接着，大江被绳索一点儿一点儿放了下去。 好在如今这个时候天气不冷，再加上这口井又荒废了多年。要不然，还真是挺危险的。 很快，井下便传来大江有些闷闷的声音： “好了，到底了。” 听到这话，上面的袁宇和杨灵沈逸几人便不再往下放绳索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杨灵趴在井口朝着下面喊道。 可是，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之内的声音。 就在杨灵想再喊一声的时候，大江的声音忽然传了上来： “找到了！找到了！只不过……” “怎么了？只不过什么？” “这尸体……腐烂得太严重了，我怕直接用绳子绑上去不行啊……” 听到这话，沈逸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朝着大江喊道： “你先别着急，我已经给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同事打过电话了，他们马上就到……” 正说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您好，您就是沈组长吧？” “对，我是我是。” “我们是派出所的，接到你们打过来的电话之后，我们立马就赶过来了。” “哎呦太好了，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 我们的人已经在井下找到尸体了，不过因为尸体腐烂严重，所以还没有将尸体弄上来。 这不，就等你们了……” 很快，在几名派出所民警同志的帮助下，大江顺利地将井下的两具尸体抬了上来。 “头儿，还找到一把匕首。”大江说着，将手里的匕首装进证物袋里后，递给了沈逸。 沈逸接过匕首，在灯光下看了看，上面还残留了些已经干涸的血迹。 估计，应该就是廖文辉刺死胡媛媛二人的凶器。 “把它带回去，让痕检科的同事验一验上面的血迹和指纹。” “好，我知道了。” 而另一边，温浅正对着抬上来的两具尸体进行初步检验。 “怎么样？” “这两具尸体为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被利器刺中，而且不止一刀。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半年左右，”温浅一边检查着，一边说道，“不过因为尸体腐烂得太过严重，具体的还得等解剖之后才能知道了……” “那好，那我们回去再说。” 等回到组里，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 温浅自不必说，直接回了法医室。 杨灵将他们刚刚找到的物证交给了痕检科的同事后，这才回到办公室。 沈逸见人回来齐了，于是便说道： “刚刚我们在彩云村外的枯井中发现的那两具尸体应该就是廖文辉交代的，被杀掉的胡媛媛和胡媛媛的男朋友。 不过为确保万一，明天我们还是要赶紧找到两名死者的家属，来进行dna的检验，以确认死者的身份。 胡媛媛的倒还好说，就是那个男的，现在我们了解的信息还比较少。 所以，这个就是我们明天的首要任务。 等这个确认了，这个案子应该就也差不多了……”说到这里，沈逸又看向了一旁的陈之南，“你那个查得怎么样了？” 陈之南见头儿问自己，连忙汇报情况道： “我已经根据廖文辉提供的情况，加上了卖家的联系方式。 不过他们的警惕心非常高，即便我说是廖文辉介绍我来的，他们还是不愿意透露太多消息。 目前，我正在向他们表示出我的’诚意‘，估摸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可以让他们相信。” “好，”沈逸点了点头，“这确实不是一件着急的事儿。 这些人能将这种事情在暗地里做成产业链，相信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警惕性高很正常。 所以，你一定要格外小心，一定要确保，绝不能让这些人对你起疑心。 否则，一旦他们躲起来，我们就更不好查到他们了……” “放心吧头儿，我明白。” “那好，大家今天都辛苦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赶快回家休息去吧。 等明天一来，我们就着重查那个男人的身份。” “是……” …… 第二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就在大家都在享受周末的好天气时，重案组的几人依旧忙碌在工作岗位上。 沈逸一进门，就看见众人都已经到齐了。 就连温浅也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沙发上休息。 一看见沈逸进来，温浅是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 “我啊，早晚有一天得牺牲在工作岗位上，还是被你这个周扒皮剥削的，”说着，她将手里的两份报告递给沈逸，“喏，尸检报告。” 听到这话，沈逸笑呵呵地开口道： “哎呦，咱们温大法医实在是辛苦了，这黑眼圈，这是又加了一晚上的班？ 你放心，等这个案子一结束，我肯定请你吃大餐。” “算了吧，上次那个案子结束你还说请我们吃大龙虾呢，”说着，温浅两手一摊，“大龙虾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呢？” “哎呦，那不是没时间么，等有时间，我请大家一块儿，一块儿吃大餐怎么样？”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那敢情好，头儿你放心。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大龙虾，我们也一定尽快找到死者的身份……” “行啊，有你们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行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说正事吧……” 第52章 两个死者的身份 一提起正事，众人也不再开玩笑，而是都变得严肃起来。 见此，温浅率先说道： “经过昨天的尸检，可以确定女性死者年龄大约在三十到三十五岁，身高是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 死亡原因是利器从后背刺穿心脏，也就是机械性损伤导致的死亡。 除了这一刀之外，在死者的其他部位还发现了五刀。从伤口的形态上来看，都属于同一凶器造成的。 另一名男性死者年龄大约在五十到五十五岁之间，身高大约是一米七左右，且身材肥胖。 在他的身上一共发现了七刀。 只不过，这七刀都不是致命伤。 他真正的死亡原因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死亡。 而且经过鉴定，两名死者都是死于同一把凶器。 还有，昨天晚上大江在枯井下面发现的那把匕首，经过化验，匕首上面残留的血迹正是这两名死者的。 而匕首上的指纹，与廖文辉的指纹完全一致……” “想不到，这个廖文辉也太狠了吧，一个七刀，一个六刀，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杨灵在一旁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这廖文辉看着挺斯文的，还是个高材生，没想到下起手来真是一点儿也不心软。” “要不怎么说人不可貌相呢，”大江在一旁接着说道，“这个廖文辉除了这两条人命之外，手里还有万晓云和金婷两条人命呢。 这就是汪晴命大，要不然啊…… 而且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廖文辉的态度。 在他眼里，他甚至还觉得自己这是在为民除害，在清除社会上的人渣败类。 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还说什么，要是我们没有抓到他，他就要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这么一看，幸好我们已经将他抓住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惨遭他的毒手……” “要我看啊，”陈之南打断了洛青青还没有说完的话，“要我看，这个廖文辉应该是心里有什么问题了。 要不然，哪个正常人会有这种想法？还连杀这么多人？” 众人讨论了一会儿，沈逸这才继续说道： “那一会儿，陈儿就还是负责和那个卖迷药的卖家周旋，最好是今天就能了解清楚他们的情况。” “是。” “大江和袁宇你们两个一会儿去查一下胡媛媛的社会关系，进而从她的社会关系里面找到另一名男性死者的身份信息。” “明白，我们这就去。” “杨灵，你去联系一下死者胡媛媛的家属，让他们过来辨认一下死者的衣裳和随身物品，再了解一下胡媛媛失踪之前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和廖文辉说的对上。 最后再找你温浅姐给他们和死者做一个dna的检验。” “好。” “头儿，那你呢？”陈之南忽然问道。 “我再去审审那个廖文辉，好了，行动吧。” “是。” …… 于是，众人便开始分组行动。 沈逸先是去审问了廖文辉，可是廖文辉也并不知道他杀的那个男人具体叫什么名字。 他只知道那个人姓费，在望云大街上有一套别墅，那是那个男人经常与胡媛媛约会的地方。 也是在那个地方，廖文辉正巧遇上前来捉奸的姓费的老婆，才了解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只不过案发那天，廖文辉是利用胡媛媛的手机将人叫出来的。 而胡媛媛的手机当初已经被他摔坏了，所以现在只能想另一个办法了…… 又过了没多久，大江打电话过来。 说是他和袁宇已经通过胡媛媛的手机通讯记录和聊天记录，找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名叫费克明，今年五十五岁。早年间做房地产生意赚了不少钱，然后又做过几次投资，又都正好赶在风口之前套了现，攒下不少钱。 后来，他和他妻子王云一起创办了一家建筑公司。 只不过没多久，王云就渐渐退居幕后回归家庭，公司里的事情都由费克明处理。 可是自从男人失踪之后，公司就全权交由王云管理了。 除此之外，费克明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他和妻子王云育有一个儿子，如今正在读大学。 所以接下来，大江和袁宇便打算去见一见王云，和她了解一下情况。 另一边，杨灵带着胡媛媛的父母来到了公安局。 看着面前两鬓斑白的老人，沈逸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的女儿竟然会是廖文辉嘴里的那种人。 二人在见过了胡媛媛的衣服和随身物品之后，确认死者就是他们的女儿。 而从老人嘴里，沈逸得知，当初因为胡媛媛好好的大学说什么也不念了，气得老两口几年也不怎么联系这个女儿。 后来，得知她又非要和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有妇之夫在一起，气得胡媛媛的母亲直接就进了医院，还下了病危通知书。 可胡媛媛却说要陪那个男人出国旅游，根本就没管她母亲的病情。 从此，胡媛媛的父亲一怒之下，就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这期间，他们一直没有联系。 在他们心里，他们一直当这个女儿已经死了。 可是当杨灵上门之时，当得知女儿真的死了，他们却又心痛不已，毕竟是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不心痛呢？ 眼下，女性死者的身份已经基本确定，只等dna的检验结果。 而另一个男性死者，还得等大江和袁宇回来之后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第53章 女人当自强 那边杨灵将胡媛媛的父母带去了公安局。 而这一边，大江和袁宇根据已有的信息找到了费克明的妻子王云。 华强大厦内。 “你好，请问你们王云王总在吗？”大江朝着前台的工作人员问道。 “请问您有预约吗？” 随后，大江拿出了证件：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一些关于费克明的情况想要向王云了解一下。” “那好，请您稍等一下。” 正说着，忽然看见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宋秘书，”前台的小姑娘朝着男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这两位是市局重案组的警察同志，想要见王总。 您看……” 年轻男人回头看了看大江和袁宇，十分客气地开口道： “真不好意思，我们王总现在正在开会，要不然二位看是去接待室休息一会儿，还是晚一些再过来？” 见此，大江点头道： “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吧。” “那二位请随我来……” 于是，大江和袁宇便跟随这位年轻人进了电梯。 “宋秘书是吧？”电梯里，大江忽然开口问道。。 “对。” “您是什么时候来这里上班的？” “差不多有三四年的时间了。” “啊，这样啊，”大江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问道，“那你对费克明了解吗？” “您问费总？”男人接着说道，“费总他已经好长时间不来公司了。” “这个我知道，我想问的是，费克明大约是什么时候不来公司的你还记得吗？” “差不多……差不多有半年了吧。 其实，在半年之前，费总就经常不来公司，只有每个月一次的股东大会会来公司这么一次。 所以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王总处理的。” “那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大江继续追问道。 “嗯……”男人仔细回想了一下，“从我进公司的时候，费总就是这样。所以您要是问我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那我也就不清楚了。 不过听以前公司的老员工说，费总以前可不这样。 听说，这家建筑公司是由费总和王总共同创建的。 后来没多久，王总就渐渐退居幕后，不太管公司的事情，都是费总在处理。 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费总不来，王总来了。 如今可倒好，费总已经差不多有半年多的时间没露过面了……” “那你知道费克明不来公司是因为什么吗？” “这个……这个……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就不好说了……” 大江见男人犹犹豫豫地不肯说，便开口道： “没关系，您直说就行。” 见此，男人这才神神秘秘地说道： “听说，是费总在外面又找了个年轻漂亮的，俩人成天不是国内游就是出国游，弄得我们费总也不常来公司了。”说到这里，男人忽然又急忙解释道，“我这也是听说的，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哈……” “哈哈哈，好，你放心吧……” 正说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忽然打开。 “请吧二位。” 于是，大江和袁宇便来到了接待室。 “二位先在这里稍等片刻，等我们王总开完会我就请她过来。” “好。” 不一会儿，宋秘书又送了茶水进来。 “要是有什么事儿，二位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就在旁边……”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大江和袁宇快要坐不住的时候，接待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穿着正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王总，这二位是公安局的警察同志，”宋秘书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王总。” 王云朝着二人点了点头，然后才吩咐宋秘书道： “小宋啊，你先出去吧。” “是。” 见宋秘书出去，王云这才开口问道： “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此，大江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和你了解一下你老公费克明的情况。” 对于大江与袁宇来访的目的，王云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十分客气地说道： “我老公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回家了，可能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既然你老公已经失踪半年了，那你为什么不报案呢？”一旁的袁宇忽然问道。 “报案？我才懒得管他呢，”女人神情不屑地说道，“我就是猜也能猜得到。 他一定又不知道和那个叫胡媛媛的狐狸精在哪里厮混呢。 说实话，报案我都嫌丢人。 你说他也是，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让一个狐狸精弄得家里家里不管，公司公司不管的，还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丢给我。 我又要替他管公司，又要替他管儿子，我容易吗？ 所以索性啊，我也就不管了。 他爱去哪去哪，爱和那个狐狸精去哪鬼混就去哪鬼混，最好死在外面才好呢，我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大江和袁宇因为之前廖文辉的话多少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可当真的听到女人这么说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王云竟然真的是这种心态。 这也难怪廖文辉敢如此毫不顾忌地动手了，他还真是心思缜密，将所有的可能发生的情况都顾及到了。 原本就父母离世，自己老婆又不在乎他的去向，就连公司也有人打理的井井有条，对于廖文辉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这样看起来，若不是廖文辉自己交代了这件事，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就在二人各自陷入各自思绪的时候，那道女声再一次响起： “其实不瞒你们说，开始的时候，我也气过，也骂过，还将他们两个堵在我们家别墅过，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女人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仿佛这些事情压在心里太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不过想想也是，像她这样一个女强人，又怎么可能会将这种事情随随便便告诉别人呢？ “一个心已经在外面的男人，是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或者哭几次闹几次就回心转意的。 所以现在我也想开了。 女人就不应该靠男人活着，而是应该靠自己，要有属于自己的一份事业。 他在外面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管了。 好了坏了也与我无关。 我现在儿子也长大了，不用我操心了，整个公司也都是我在管理，所以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 虽然累是累了些，可总比守着那个男人强多了……”说到这里，女人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看着大江和袁宇二人问道，“这么半天光听我说了，警察同志，你们要问什么？” 第54章 真正的人渣 大江和袁宇两个人从王云公司离开之后，就开车朝着建筑大学的方向而去。 车上，袁宇回想一番刚刚与王云的对话，还是忍不住感叹道： “大江，我是真没想到，这两口子能相处成王云和费克明他们俩这样。” “这有什么？”大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等再过几年你就明白了。 更何况，像费克明和王云他们这种有钱人的生活，咱们也体会不到。” “可王云不愿意去局里辨认一下死者的衣服和随身物品，这能行吗？” “没事，”大江安慰袁宇说道，“刚刚我和头儿打过电话了。 他说胡媛媛的父母已经去局里确认过了，基本确认那名女性死者就是胡媛媛，现在就等dna的检验结果了。 要是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剩下的那个应该就是费克明。 再说了，我们这不是正准备要去找费克明的儿子费嘉阳么。 等取了费嘉阳的头发，我们就可以回去比对两个人的dna了……” …… 一直到了下午，大江和袁宇两个人才回到组里。 一进门，陈之南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 随后，大江和袁宇便将他们从王云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二人的话，陈之南再一次感叹道： “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儿佩服那个廖文辉了。”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杨灵接茬儿道，“这个廖文辉，他要是不做出这么多极端的事情，还真是一个当警察的好苗子。 就是可惜啊……” “没什么可惜的，”沈逸推门进来，正好打断了杨灵的感慨，“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他自己来承担后果。 即便他今日没有做出这些事情，以他这个心态，也未必就能保证日后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们想想，正常情况下，谁会因为被羞辱几句，女朋友与他分了手这些事情，就决定去杀人的？ 不仅如此，你说他杀胡媛媛和费克明还勉强算是有些杀人动机，可是万晓云和金婷呢？还有汪晴？ 她们可是不曾与他有什么恩怨的……” “哎，说的也是，”陈之南赞同地点了点头，“说来说去啊，终归是这几个死者最无辜了……” 一句话，令整个办公室沉默良久。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才看着陈之南问道： “你那边怎么样？情况弄清楚了吗？” 听到这话，陈之南也恢复到工作状态，只不过满脸的气愤。 “你们要是知道了我这边的情况，估计得气死。” “气死？” 不过陈之南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说道： “我现在已经取得了网上那个卖家的信任，他刚刚已经和我透露了不少内部信息。” “说说看。” 随后，陈之南回到位置上打开电脑。 “那个卖家告诉我，他们号称有我想要的一切。 经过了解，我发现他们已经拥有了独立的网站和专业的客服。 而这个网站自称‘一手货源总经销商’，他们的网站主页还会用一些女性裸露的图片来吸引顾客。 这个人告诉我，他们主营的是迷奸药和兴奋剂的销售业务。 其中，女用迷奸药的种类多达十几将近二十种，其库存多数为几十到一百件，最多库存量高达七八百。 这些药物的售价也在几百到几千元之间不等，累计销售量也有三百多笔。 而从他发过来的药品详细介绍上来看，其中有一种算是‘热卖’的药，少量服用就会产生催情的效果。如果大量服用的话，就会达到失忆，或者是醉酒的状态，最后是昏睡，并且降低防范意识。 之后，他就又发给我一个网页。 我点击其中销量最高的那一种后发现，页面上显示支持自助下单，而且还是24小时内发货。 而这种商品最近一次的销售记录竟然就是昨天。” 听了陈之南的话，众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们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嚣张！ 更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购买这些药物！ 而这些阴暗的蛆虫正在这座城市的地下一点一点地腐蚀着整座城市。 一想到不知会有多少女性会被这些东西侵蚀，甚至是毁掉，他们就感到一阵阵的不寒而栗。 紧接着，陈之南又继续说道： “后来，我就问那个卖家，服用这些东西会不会被人查出来。 然后客服当即表示，如果不过量服用的话，医院肯定是查不出来的，还让我放心使用。” “畜生！”听到这里，大江实在忍不住怒骂了一句，“我看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人渣！ 哦，不，不光是他们，买这些东西的人更是！” “可是更可笑的是，”陈之南十分讽刺地说道，“在他们这个网页上，还明晃晃地公示他们都是系统落单直付，他们团队的客服号都有官网认证分布，还说什么不要直接给陌生人转账，小心被骗。” 这话确实是可笑。 做这种丧尽天良买卖的人，居然还会提醒顾客谨防被骗。 一时之间，沈逸几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才开口问道： “那个三唑仑的情况呢？” “啊，我问过了，”陈之南回答道，“他们说三唑仑按颗卖，一次最多卖两颗。 因为正常情况下，半颗到一颗就能把一个人放倒，两颗就能让人睡一整天。 可是要是再多的话，就容易闹出人命了。 不过他还说，要是以后熟了的话，还是可以多卖一些的…… 至于发货和配送过程，他们声称都是专业的。量大就分批发货，固体和液体也会分开寄，有的时候也会伪装成其他物品。 总之，一定会保证顺利到达顾客的手中……” 第55章 电缆井下的男尸 后来，沈逸和陈之南从网络公司找到了售卖这些违禁药品的用户地址和用户名，却发现他们并不在川阳市本地。 于是，沈逸联系了当地警方，并向他们提供了一系列的情况和证据。 直到半年后，这个售卖违禁品的窝点终于被找到。 从客服到网络维护的工作人员再到包装运输人员悉数落网。 而当警方闯进这个隐藏在居民楼中的窝点时，眼前的一幕还是令他们有些震惊。 大量的违禁药品随意地散放在地上，外包装上并没有统一标识，极为随意且成分不明。 不仅如此，与这些违禁药品堆在一起的，还有不少的快递单。 而这些快递单上的地址已经覆盖了十余个省市，有的甚至是刚刚才完成下单，其程度可以说不可谓不心惊…… 当沈逸等人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虽然此类事情不可能仅凭这一次行动就完全杜绝，不过能打掉这样一个猖狂的售卖违禁品的窝点，还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的。 而最终，廖文辉因为涉嫌抢劫罪、强奸罪、杀人罪，数罪并罚，被川阳市高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 结束了这起连环抢劫强奸杀人案，众人一直紧绷的心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这一回，咱们终于能歇歇了吧？”陈之南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心情愉悦地说道，“自从温浅姐出差回来就连着赶上两个案子，咱们都还没有给温浅姐姐接风呢。” “就是啊，”一旁的杨灵也开口笑道，“更何况，人家袁宇也来这么长时间了，咱们组里还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呢。”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大江也跟着起哄。 “我看行，之前头儿不是说要请咱们吃大龙虾吗？ 那就既当为温浅姐接风，又当作欢迎袁宇加入咱们重案组，双喜临门怎么样？” “好呀好呀……” 众人正说着，却发现主角不在。 不是接风欢迎的主角，而是……消费的主角…… “哎？头儿呢？该不会是害怕咱们让他请客，就溜了吧？” “哈哈哈哈，我看像。”杨灵笑着打趣道，“这种事情咱们都不行，还得让温浅姐开口才管用……” 杨灵的话还不等说完，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推开。 “哎呦，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陈之南站起来看着推门而入的沈逸，“头儿，我们正说呢。 咱们今天……” “咱们今天又得加班了，”沈逸打断了陈之南没有说完的话，“来案子了。 刚刚接到群众举报，高新开发区那边一个电力维修工人在井下作业的时候，发现了一具被编织袋严密包裹的尸体。 法医那边已经过去，咱们也赶快出发……” 此刻，陈之南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散，就被头儿刚刚带来的这个消息惊在原地。 不仅是陈之南，就连大江杨灵几个人也都有些发懵。 “头儿，又……又来案子了？”陈之南再一次确认道。 沈逸见几个人都是一副没缓过神来的样子，神情严肃地开口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出发！” “哦，是。” …… 上了车，大江负责开车，沈逸坐在副驾驶，剩下杨灵、陈之南和袁宇坐在后排。 “头儿你刚刚说，是在井里发现的尸体？” “对，报案人是这么说的。” “又是井里，”后排的杨灵感叹道，“这也太巧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江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上一个案子的尸体是丢在了一口常年废弃的枯井里。 刚刚头儿不是说过了么，这回是电力维修的井，这可不一样。” “就是一个有水，一个没水？ 哦，不对，上一次那个也没水。” “电力维修的井下都是电线电缆之类的东西，里面干燥且封闭，属于半封闭状态。 尸体被丢进去，估计不会很快腐烂。 而且据我所知，这种电缆井一般都是很长时间才会有工作人员来检修，所以尸体被丢在这里很难被发现……”沈逸十分有耐心地向几个人解释道。 “看起来，这个凶手也不简单啊……” ……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发现尸体的案发地点，高新经济开发区的辉南路与金汇大街交界的地方。 因为高新经济开发区是川阳市政府近两年才开始建设的项目，地方有些偏僻，因此附近并没有什么群众围观。 此刻，电缆井附近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消防人员也正在打捞尸体。 一旁的温浅带着工具箱在旁边时刻准备着，而沈逸则先去和报案的电力工人了解了一下情况。 “沈组长，这位就是报案人。” “你好，我是市局重案组的沈逸，你能和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沈逸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问道。 于是，就看见男人点了点头，不过脸色依旧苍白，就连嘴唇都是哆嗦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 碰见尸体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估计都得吓够呛吧…… 沈逸见男人紧张得有些说不出来话，便再次开口安慰他道： “你先缓口气，别着急，慢慢说，别紧张。” “是，”男人深吸几口气，然后才逐渐稳定下来回忆道，“我们……我们今天原本是来例行检修维护的。 因为……因为这个地方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所以并不需要经常性的维护，不像是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 正常情况下，这里一般一两年有时候两三年才会有工人过来一次。 可是……可是谁能想到，这里面竟然有……”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干呕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继续说道，“我刚一打开那个井盖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儿。 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多想。 因为上面盖着的那个井盖差不多得有六十多公斤，普通人要是没有工具的话，想要把它打开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更何况，除了我们这些电力维修的工人之外，还有谁会打开这东西呢？ 所以我就按照流程正常下去了。 可越往下，那股味道就越浓。 直到我下到最底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脚底有一个编织袋包裹着的东西，踩上去的感觉怪怪的，而且之前那股气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当时我没敢打开，而是隔着编织袋摸了摸，再加上那个形状和手感，我能确定，那里面肯定就是 一具尸体。 所以我就给你们警察打电话，然后你们和消防人员就来了……” 第56章 先找到死者身份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消防人员这才将井底的尸体打捞上来。 于是就见温浅提着工具箱过去准备检查尸体。 走近一看才发现，尸体有两层包裹。外面一层就是报案人看到的那层编织袋，而编织袋的里面，居然还有一层毛毯包裹。 这样看起来，凶手不仅知道此处的地理位置较为偏僻，鲜少有人经过。而且还知道电力维修的工人并不经常过来检修，那么尸体一旦被抛进井里，就很难被人发现。 再加上，凶手还知道将尸体包裹两层，这样，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的阻碍尸体因为腐烂而散发的味道。 这么一看，这个凶手也不简单啊…… 不过好在，这个电缆井内属于半封闭状态，常年隔氧，再加上尸体包裹严密，因此尸体比想象中腐烂的程度要低一些。 这时，大江走了过来，只见他先是环顾四周一圈，然后有些犯愁地开口道： “头儿，我刚刚已经看过了，这附近没有任何监控设施。 看来，想要根据监控视频找到嫌疑人的踪迹是不可能了……” “也正常，”沈逸朝着大江的目光看去，“毕竟这里才刚刚准备建设，设施不完善也是正常情况。 这只能说明，要么凶手就是住在这附近太不远，所以他抛尸也是就近抛尸。 要么就是凶手是经过严密地筛选后，才特意选择这个地方抛尸……” 二人正说着，温浅一边摘掉帽子口罩，一边朝着沈逸和大江走来。 紧接着，大江率先开口问道： “怎么样啊温浅姐？尸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此，温浅就将尸体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经过现场的初步检查，死者的头部有一个钝器击打过的伤口，应该就是造成死者死亡的根本原因。 除此之外，死者的年龄大概是五十多岁，身上并没有发现其他明显伤痕。 至于死者的死亡时间……差不多为一个月左右。 只不过因为电缆井下环境比较干燥，又属于一个缺氧的状态，所以尸体腐烂的并不严重。”说着，温浅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死者死亡时，身上穿的是睡衣，而且脚上没有穿鞋……” “睡衣？还没有穿鞋？”沈逸听到这话想了想，然后说道，“这就意味着，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家中遇害的。” 几个人正说着，陈之南和杨灵也走了过来： “头儿，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死者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连电话都没有。” “是啊头儿，”杨灵也说道，“这附近……估计连个目击者也找不到，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看起来，我们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弄清死者的身份，先从失踪人口中查一下。” “失踪人口？头儿你刚刚不是还说，死者应该是在家中的时候被人杀害并抛尸在此的吗？ 那查失踪人口……还有用吗？”大江有些不解地问道。 见此，沈逸十分有耐心的解释道： “自然有用。 就算这个人是在家里被人杀害并抛尸的，可他的家人亲属或者是朋友难道就不会找他吗？ 这样吧，先从失踪人口库查起，先查死者的身份……” “是。” …… 从抛尸现场回来后，温浅忙着解剖尸体，大江和陈之南则查起了死者的身份。 “大江，你那面有进展吗？”陈之南人虽然对着电脑，可是话却是对着坐在他身后的大江说的。 “没有，”大江摇了摇头，“我都把范围扩大到了近半年了，可还是没有查到。” “我也是，我将年龄从五十多找到六十多，把失踪时间从一个月找到三个月，可还是没有找到符合死者身份的失踪人口。”陈之南一边叹气，一边说道，“你说，会不会死者的亲人朋友并没有发现他出事了，就像上一个案子的胡媛媛和费克明一样？ 再说了，温浅姐不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一个月左右吗？ 那他的朋友就算是发现了异常情况，那也应该是在一个月之内吧，你找近半年的……会不会……有点儿太远了？” “远吗？还好吧。 我还打算将时间范围扩大到一年呢。 而且我觉得，这个人应该也不会像胡媛媛和费克明那样。 他们两个那种情况毕竟还是少数。 你看，胡媛媛是和父母断绝了关系，费克明是他老婆明知道他失踪了，但就是没报案而已。 可是这个人却不一定这样。 就算是没有朋友，难道还没有父母？就算父母都不在了，就没有妻子和孩子吗？ 再不济，也还有邻居吧？ 毕竟咱们人类属于群居动物，有一定的社会属性。要不然，真的会有谁死了一个月了，身边一个发现的都没有吗？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可就太悲哀了。 所以要我说啊，可能咱们还是找的不够仔……” 大江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 陈之南一边盯着自己电脑上的资料，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怎么了？你找到了？”只不过语气之中，并没有什么期待。 “好像是，”大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你快过来看看，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听到这话，陈之南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大江的电脑前面读道： “孙大富，男，五十四岁，他家人报案的时间是……一年前？”陈之南满眼的不可置信，“你都找到一年前了？ 不过……这人是吗？ 死了一个月的人竟然是一年前失踪的？ 这听着可有点儿离谱啊……” “我刚刚查了一年内失踪的所有人口，只有这一个符合我们的要求，说不定就是他呢……” 二人正说着，沈逸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连忙问道： “怎么样，查到了吗？” “倒是查到一个符合条件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们家里人报失踪的时间是在一年前。” “一年前？”听到这个结果，就连沈逸也有些不可置信，不过他最终还是说道，“行，既如此，那咱们就去看看。 杨灵，”说着，沈逸又朝着另一旁的杨灵说道，“去告诉你温浅姐准备一下，等我们将人带过来辨认一下死者的衣服。” “是。” “好，那咱们这就出发……” 第57章 怀疑他老婆? 阳光花园小区b座303. “咚咚咚。” “谁啊？”一道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从门那面传来。 “你好，我们是警察，麻烦你开一下门。”沈逸回答道。 很快，房门被打开。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烫着一头小卷发，戴着眼镜，微微有些发胖的女人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你们找谁？”女人的声音充满疑问。 于是，沈逸便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 请问这里是孙大富的家吗？” “是啊，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沈逸简单说明了几人的来意，“我们听说您丈夫孙大富已经失踪有一年了是吗？ 现在人找到了吗？” 听到这话，女人摇了摇头： “没有，我不是在你们派出所报过案了吗？”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高新技术开发区那边发现了一具男尸，我们怀疑有可能是你丈夫孙大富。 所以，想请你和我们回一趟公安局去辨认一下。” “去公安局？”听到这里，女人明显有些不悦，“我一会儿还有点儿事儿要出一趟门，你们说是就是，我就不去了。” “这可不行，”一旁的大江打断了女人的话，“我们现在也只是初步怀疑，还并不能确认他就是孙大富。 所以才请你过去的。 你有什么事儿可不可以先往后推一推？ 现在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你丈夫才是最重要的吧……” 听到这话，女人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不过也没法再说什么，于是开口道： “那好吧，你们稍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和你们去……” 说完，女人便转身进了屋，留沈逸几人在门口等着。 很快，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我今天就不能和你们去打牌了，家里有点事儿，好，好，等明天咱们再约吧……” 不一会儿，女人收拾好后便和沈逸几人上了车。 车子一路疾驰，路上，沈逸还给杨灵打了个电话。 “杨灵啊，我和大江我们正在往回赶。 你们那面准备好了吗？ 好，好，我们一会儿就到……” ……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沈逸便带着女人回到了公安局。 因为死者已经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沈逸便只让女人辨认了一下死者身上的衣服和他手腕上的表。 经过仔细辨认，女人十分确认地点头道： “没错，这睡衣还有手表都是我老公的。” “你确定吗？” “错不了，那手表还是当初我给他买的呢。” 见此，沈逸朝着一旁的大江摆了摆手，让他将人带到接待室去。 等二人走后，沈逸却转头回到了办公室。 “杨灵啊，一会儿你和陈之南你们查一下这个孙大富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与他有仇。 另外，查一下孙大富还有什么亲人，再向他们了解他和他老婆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头儿，你的意思是，怀疑他老婆了？”陈之南在一旁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沈逸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可是就她刚刚在得知自己丈夫死了的那个状态，我总觉得有点儿问题。” “怀疑他老婆？难不成是他老婆杀了人之后又报的失踪？ 应该不能吧……”杨灵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哎呦，你刚刚是没看见，其实我也觉得这女人有问题，”陈之南十分赞同地点头说道，“这要是换做别人，知道自己丈夫死了，要么就是震惊，要么就是悲伤痛哭。 不管怎么样都得有点儿反应吧？ 装也得装个样子不是？ 可这个女人刚刚也有点儿太冷静了，可以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甚至都不想来公安局确认一下，还想着要和朋友去打牌。 你说这正常吗……” “听你们这么说，这个女人确实是不对劲儿，”杨灵一边听一边分析道，“就算是她丈夫失踪已经有一年的时间，可能心里有准备了，那也不应该像你们刚刚说的那样吧。 除非……” “除非她早就知道她丈夫孙大富已经死了！”陈之南有些兴奋地在一旁抢在杨灵前面说道，“那这案子这不就破了吗？” 见此，沈逸打断了两个人的话。 “好了，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 其实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还并没有什么证据，我们也不要胡乱猜测。 所以才让你们俩去查查看。 至于其他的，暂时先不要考虑，等查到了证据再说。 记住，无论什么事儿，我们警察都是要讲究证据的，绝对不能凭空猜测，知道吗？” “是，放心吧头儿，我们这就去……” …… 嘱咐好陈之南和杨灵之后，沈逸这才回到了接待室。 在陈之南他们查到什么之前，有些情况，他要先问问这个女人。 此刻，接待室里只有沈逸大江和死者孙大富的老婆高虹三个人。 “警察同志，刚刚不是都已经确认过了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女人率先开口，语气之中有些不耐烦。 直到这时，沈逸和大江才看清了女人的模样。 这个叫高虹的女人身材比较富态，纹着早年间比较流行的又细又弯的眉毛款式。 看得出来，应该是过了很多年，所以眉毛的颜色也开始有些发红。 不仅如此，她还涂了个大红的口红。 再配上她烫着小卷的短发，以及紧皱的眉头和不悦的眼神，总之，这个女人看上去就是比较强势的样子。 见此，沈逸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解释道： “是这样的，虽然你在一年前已经和我们公安机关报过了案，不过我们的法医在经过初步检验之后，可以确认孙大富就是被人杀害的。 所以，现在这个案子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我们把你留下来，是需要向你了解一下关于孙大富的一些情况，也请你能够配合。”见女人不说话，沈逸继续问道，“现在，你能和我们具体说一说，当初你丈夫孙大富失踪时的情况吗？” 第58章 陈年往事 此刻，沈逸和大江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表现，心中满是怀疑。 再加上之前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是睡衣，因此众人便联想到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家中遇害，所以，这就让面前这个女人的嫌疑逐渐上升。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这才开口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大概在一年前吧，我和我老公因为一些琐事吵了一架，之后他就离家出走了。” “你们两个因为什么吵的架？”大江追问道。 “这我哪还记得住啊……这都过去一年的时间了，反正，左右不过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两口子么，还能因为什么而吵架？” “那你老公孙大富当初走的时候，都带走了什么东西吗？”沈逸问道。 说到这里，女人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我就知道他带走了他的手机，还有几件衣裳。 剩下的……我就记不清了……”说着，女人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哎呦，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离家出走了。 每次我们两个一吵架，他保准就会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你们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弄得就好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也不嫌自己丢人。” “你刚刚的意思是说，这并不是孙大富第一次离家出走？”听到这话，大江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就连一旁的沈逸也是满脸的疑惑。 反而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女人，仍旧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是啊。 其实第一次的时候，我还是挺担心他的，怕他在外面出什么事儿。 毕竟我们两个也是两口子不是。 可是我刚报了警没几天，他就自己回来了，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还得我自己去派出所和人家警察同志解释。 从那之后，每次我们两个一吵架，他都会离家出走。 所以渐渐的，我也就不那么上心了，反正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回来的……” “那这次呢？这次你为什么又选择报警了呢？” “因为之前孙大富离家出走一般也就三天五天，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可是最近这一次，他都走了差不多十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最后没办法，我才又去报的警……” 面对女人的解释，沈逸和大江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被打消。 在他们心里，总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的话里漏洞百出，似乎一直在隐藏着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见这两个警察一直不说话地看着自己，又开始自顾自地说道： “其实我和孙大富在一起三十多年了，不说感情有多好吧，可也算得上是感情和谐。 三十年前，我们两个是在我们工厂结识的，用现在的话说属于自由恋爱。 那时候，他是工厂里的工人，我是我们厂子里的会计。 虽然他这个人不太爱说话，可是我就是一眼看中了他。 所以后来没多久，我们两个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那一年我二十二岁，他二十四岁。 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便有了结婚的打算。 那时候不像现在，毕竟在当时那个年代，这个年纪再不结婚就会被周围的人说三道四。 哪像现在的年轻人，三十多岁了不结婚也是正常现象。 可是当我和家里人说起此事的时候，我父母却是极力的反对，根本就不赞成我们这门婚事。 因为在当时，孙大富他们家的家境不好。 他有四个兄弟姐妹，他父亲当时因为一些事情正在坐牢，全家人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指着他那个在纺织厂上班的母亲。 不仅如此，他们家除了家庭条件不好之外，孙大富还患有先天性的哮喘病，所以我爸妈就更加反对我们结婚。 可我这个人向来是个要强的性子，只要是我认准的事情， 任谁也不能改变。 就算我父母不同意又怎么样，最终，在我的坚持下，我们两个还是走到了一起。 结婚之后这么多年， 我们家无论大事小事，全都是我来操持。 我不仅要照顾我们这个家，还要照顾他们家那些大大小小的亲戚。 我这么费尽心力，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呢？ 这个孙大富整日说我管着他，说他没有自由，没事就和我吵架，可我不管能行吗？ 警察同志你们说，两个人过日子要什么自由？、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 为了他，也为了我们这个家，我甚至连我在厂子里的工作都辞了，可他竟然还是一点儿都不理解我。 就这么吵吵闹闹过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孙大富的工作突然变得忙了起来，每天总是很晚才回来，连周六周日都不休息。 我一问他，他就说在忙工作。 可是你们说，他一个普通工人又是这个年纪有什么好忙的？ 还跟我说，说厂子里面加班。 加班？一天两天行，还能天天都加班，月月都加班？ 骗谁呢？ 我也不瞒你们，就我们那厂子我还能不知道？ 说句难听的，就我们那厂子能保证不倒闭，能按时给工人开工资就算是不错了，还能天天加班？”说到这里，女人满脸的气愤，似乎要将压抑在心里多年的怨气都一并排出来，“这个孙大富，他还真是拿我当傻子呢？ 就他那个人，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都知道，还想骗我？” “所以呢？所以你后来怎么了？” 此刻，沈逸敏锐地捕捉到了女人话里的一丝异常，于是急忙追问道。 听到这话，高虹眼里满是得意，不过那得意很快就被眼中的怨气所掩盖。 “后来，后来只要孙大富出去，我就在后面悄悄跟着他。 我倒是要看看，看看他究竟在外面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说着，女人的脸色忽然又变了变，满脸的愤怒和激动，“我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孙大富每天下班之后都很晚回家的原因，肯定不可能是因为在单位加班。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 我为了我们这个家每天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付出了这么多。 可是孙大富呢？ 他竟然背叛我，背叛了我们这个家！ 而那个和他在外面厮混的女人，竟然还是原来我们厂的一个女同事……” 第59章 高虹的强势 听到这里，沈逸终于想明白刚刚他一直认为的异常是什么。 原来，这个死者孙大富与他妻子高虹之间的感情早就出现了问题。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高虹在得知了自己丈夫孙大富的死讯之后，会表现得那样平静，平静到有些不正常。 可若是这样说的话，这个高虹对于孙大富是不是也存在一定的杀人动机呢？ 再加上，孙大富死的时候身上穿着睡衣，同时脚上还没有穿鞋子。 如此来看，面前这个高虹身上的嫌疑还是不能解除。 沈逸这样想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再一次开口说道：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和孙大富大吵了一架。 我以为无论如何，婚内出轨这件事肯定也是他不占理。 若是他认错态度良好，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原谅他。 可是谁能想到，这事儿他不仅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了，还反过来恬不知耻地怪我这么多年对他要求太严格，说我太强势，管他像管孙子似的让他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还怪我跟踪他……”说到这里，女人忍不住被气笑了一下，“明明是他婚内出轨，还反过来怪我？ 他孙大富是怎么好意思的呢？” “那后来呢？” “后来，”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是想让她自己冷静下来，“后来，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之后，孙大富一气之下就选择了离家出走。 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家出走。 为了找他，我就到派出所报了案。 但是过了没几天，他就自己回来了。 我一看他回来了，就去派出所和人家警察解释了一下，然后把案子消了。 从那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每次我们一吵架，孙大富都会离家出走。 时间一长，我也就渐渐没那么在意了。 一直到了这一次……” 直到此时，沈逸和大江两个人才彻底弄明白死者孙大富和他老婆高虹之间的情况。 虽然眼下，高虹的嫌疑还暂时不能解除，不过她口中提到的那个和孙大富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女子也引起了沈逸和大江的怀疑。 那个女人是谁？ 会不会是她杀了孙大富呢？ 想到这里，沈逸看着面前的女人再一次开口问道： “高虹，你知道那个和孙大富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女人叫什么，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听到这话，女人十分不屑地开口说道： “她？不知道……” “不知道？”大江打断了女人的话，“你刚刚不是还说那个女人是你们厂子原来的工人吗？ 怎么现在又说不认识了？ 告诉你，知情不报也是一种犯罪……” “哎呦警察同志，”听到大江的话，女人大喊冤枉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我虽然原来在我们厂子做会计，可也不可能将厂子里所有的员工都记住啊。 再说了，我记得那个女人好像只是临时在我们厂子工作过，而且后来我又辞职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女个女人是谁，就是看她眼熟，知道她曾经是我们厂子的工人而已。 我若是真的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家住在哪里的话，我肯定早就上门找她去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哼，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 我的家都被她给毁了，要是可以的话，我肯定当场撕碎了她的脸，臭不要脸的……” 瞧着高虹这副样子，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说谎，或许她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情况。 那也就是说，接下来沈逸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尽快找到这个女人。 另外，对于这个高虹他们还需要再进一步调查一番，看看她有没有作案时间和作案条件。 不管怎么说，她的嫌疑目前仍然没有解除…… …… 问过了高虹，沈逸和大江刚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杨灵和陈之南也回来了。 见此，沈逸连忙问道： “怎么样，你们两个查到什么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孙大富的父母已经过世了，不过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陈之南回答道，“从孙大富的姐姐那我们得知，这个孙大富和高虹结婚之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洛青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 “我看可一点儿都不夸张，”大江接茬儿道，“你是不知道，刚刚我和头儿审问她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高虹特别强势。” “没错，孙大富他姐姐也是这么说的，”杨灵接着说道，“她也说这个高虹是一个特别强势的人。 不仅拿走了孙大富的工资卡，每个月限制他的零用钱不说，而且家中的大事小情必须都是她一个人说的算，孙大富绝对不能有任何反对。 而且高虹做任何决定也都不会问过孙大富的意见。 不仅如此，孙大富每天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几点回家这些，都必须和高虹提前说好。 要是有任何事情没有提前告诉她，她就会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有时候或者干脆到他们工作的地方找他，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质问他，丝毫不给孙大富留任何面子……” “这……确实是有点儿过分了吧……”听到这话，一直没有出声的袁宇在一旁说道，“坐牢也不过如此了吧？ 就这样，这个孙大富还和他老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呢？ 那他是怎么忍受的啊？” “这个孙大富后来也确实是忍受不了了，”陈之南接着说道，“所以后来为了躲着高虹，孙大富就以单位需要加班为由，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可这却让高虹对他的管束更加严格……” “所以你是说，孙大富是为了躲避高虹才每天不回家，而不是因为有了外遇才不回家的？” “有外遇？”听到这里，袁宇有些不敢置信，“他这么个妻管严还敢在外面有外遇……” 第60章 关系很离谱 提到死者婚内出轨这件事儿，陈之南接着补充说道： “我们通过调查孙大富的社会关系，确实查到他与一名女性的关系十分密切，似乎二人还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快说，那个人叫什么？”沈逸追问道。 “她叫王霞，今年四十九岁，曾经在死者孙大富工作过的工厂做过临时工，是隔壁青北市清河县人。 目前，王霞和她老公冯建军临时租住在咱们川阳市。” “那王霞和她老公都是做什么的？” “王霞自从离开孙大富他们厂子之后，就靠给人当保姆，或者是给一些小公司当保洁为生计。 而那个冯建军则是给一些小区做保安。 反正，这两口子的日子过得挺一般的……”杨灵回答道，“除了这些之外，王霞和冯建军还有一个女儿，一年前刚刚离婚，现在人在外地打工……” 听到陈之南和杨灵的汇报之后，沈逸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问道： “除了这个王霞之外，你们还查到哪些人与孙大富之间的关系比较密切吗？” “好像……没有了，”陈之南摇了摇头，“这个孙大富的社会关系很简单。 前几年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回家。 他的同事都说，这个孙大富是一个有点儿内向的人，不太喜欢和人接触，下了班也不喜欢和单位里的同事们出去聚餐什么的。 可是两年前，孙大富忽然和单位办理了提前退休。从那之后，他连班也不上，身边也就更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人了……” “那那个王霞和冯建军夫妇两个你们查了吗？”沈逸接着问道。 “还没有，”杨灵摇了摇头，“我们打算一会儿就去。” “好，”听到这话，沈逸十分赞同地说道，“那这样，一会儿我们分头调查。 我和大江我们去查死者孙大富的老婆高虹，看看她在案发时间段是否有作案时间。 杨灵你和陈儿你们两个接着去查孙大富的情人王霞。 哦，对了，还有那个杨建军。” “是，明白。” “头儿，你说这个杨建军究竟知不知道他老婆王霞和孙大富之间的关系呢？”半天没开口的洛青青忽然问道。 可还不等沈逸开口，一旁的大江却忽然插嘴说道： “我觉得他应该是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那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杨建军不知道的话，那他应该就没什么嫌疑。 可如果他知道了自己老婆王霞和孙大富之间的不正当分男女关系，那他的嫌疑就很大了……” “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查清王霞和冯建军这两口子的情况，”沈逸适时开口道，“看看他们究竟有没有杀害死者孙大富的可能……” …… 下午四点，冯建军的家中。 “你们找谁啊？”男人看着此刻门外的一男一女问道。 见此，陈之南出示了证件，然后说道：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请问你是冯建军吧？” “对，我是。” “孙大富你认识吗？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关于孙大富的情况。” “孙大富？”听到这名字，男人似乎有些意外，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不过他还是朝着二人说道，“那好吧，你们进来说吧。” 进了屋，才发现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看上去面积最多不超过四十平米。 而屋子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屋子里的东西太乱了缘故，杨灵总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见此，男人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好意思啊，家里有些乱。”他一边说着，一边哆哆嗦嗦地将椅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杨灵和陈之南这才有个坐的地方。 环顾四周之后，杨灵率先开口问道：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对，”男人点了点头，“我老婆还没下班，她得六点多才能到家呢。” “那你呢？你没去上班吗？” “哦，我今天是夜班。” 简单了解之后，陈之南这才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和孙大富认识多久了？又是怎么认识的？” 听到这话，男人这才解释道： “我们啊，我们认识了差不多得有……四五年了吧……”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女婿的舅舅，我们也算得上是表亲家，因为这个，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 “你的意思是说，孙大富的外甥是你女儿和老公？”杨灵进一步确认道。 “对啊，怎么了？” 听到这里，陈之南和杨灵不禁觉得意外。 原本以为孙大富和王霞之间只是婚内出轨的关系，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样一层亲家关系。 自己老婆的情夫，竟然是自己女婿的舅舅？ 这关系也太离谱了吧？ 见此，陈之南先是和杨灵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继续朝着冯建军问道： “那你和孙大富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呀，”男人回答道，“因为我老婆原来和孙大富在一个单位工作过，他们很熟。 后来，孙大富说他外甥一直单身没有对象，所以就介绍给了我闺女。 这知根知底儿的，不是比外面认识的要好太多了。 也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我们的关系才渐渐熟悉起来的……” “可我听说，您女儿已经和您女婿离婚了，是吗？” “哎，”听到这话，男人轻声叹了口气，一边抖腿一边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感情不合了，性格不合了，把婚姻当成儿戏。 你们说，连孩子都有了，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呢？ 只可惜啊，我闺女脾气太拗了，谁劝也不听。 这不，最后到底是离婚了，还把孩子丢给了我们。 只是可怜了我的小外孙啊，才刚刚满三岁，爹妈就不在一起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陈之南故意问道。 “哎呦，算起来……差不多得有一年多了吧……” “既然你女儿和女婿已经离婚了，那从那之后你们两口子和孙大富还有联系吗？” “有啊，当然有啊。”男人点了点头，“虽然两个孩子不在一起了，那是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强求不来。 可我和孙大富，我们俩可是多年的好哥们儿啊，当然有联系啊。 总不能因为两个孩子离婚了，我们就也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第61章 离谱的三角关系 好哥们？好兄弟？ 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对，陈之南真想问问面前这个叫冯建军的男人究竟长没长脑子。 都这种情况了，也就你当孙大富是好哥们好兄弟呢吧？ 这一刻，陈之南真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该可怜他…… 一个男人做到这份儿上，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在心中感叹了一会儿之后，陈之南又开始继续问正事。 “冯建军，既然你说你和孙大富是好兄弟，那你知道孙大富和他老婆之间关系怎么样吗？” 听到这个，冯建军似乎突然又来了兴致： “要说起孙大富他那个老婆啊，警察同志，你们是不知道。 那简直就是个母老虎。” “母老虎？” “是啊，”男人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地说道，“孙大富和我说，他老婆管他管得特别严，无论是挣多少钱，花多少钱，还是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儿，反正是和孙大富有关的，她都要问清楚。 稍一不顺从他老婆高虹的心思，那个女人就会骂他。 哎呦，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就跟训孙子似的……” “这些都是孙大富和你说的？”杨灵打断了冯建军还没有说完的话。 按道理来说，依着死者孙大富的身份，他怎么可能会和冯建军说这种事情呢？ 难不成，他还真当冯建军是好兄弟了？ 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孙大富可真是有点儿欺人太甚了。 一面和冯建军当好兄弟，自己媳妇儿什么坏话都和人家说；一面背着冯建军，又和人家冯建军的媳妇儿搞在一起。 就是欺负人也没有这么个欺负法的吧？ 而冯建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杨灵刚刚话里的意思，连连点头说道： “是啊，当然是孙大富自己和我说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光是这个。 每次孙大富和他老婆吵了架之后，他都会来我们家和我诉苦。 有时候还会在我们家住上几天。 我知道他也不容易，让一个女人管成这样也真是窝囊。 不过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再加上孙大富和我们家怎么也算得上是亲家，所以每次他来的时候，我和我老婆我们两口子都十分热情地招待他……” 听到这话，陈之南和杨灵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之前孙大富的老婆高虹说，每次他们两个一吵架，孙大富都会离家出走几天，原来都是来冯建军和王霞他们家了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孙大富每次来他们家真的只是来诉苦的吗？ 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这样想着，杨灵接着问道： “孙大富没事儿总来你们家，那你老婆王霞就没有不高兴吗？” “没有没有，”男人摇了摇头，甚至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老婆可不像那个高虹似的。 更何况，我老婆和孙大富以前就是同事，再加上这层亲家关系，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警察同志我就这么和你们说吧，自从我闺女和女婿离婚之后，他们不是将孩子留给我们了么。 可我和我老婆都要出去打工，根本没有时间带孩子。 就这，每个月也挣不上多少钱。 孙大富知道我们家这个情况之后，他就主动提出来要帮我们带孩子。 他说他现在反正也不用上班了，而且他因为和他老婆吵架，也不想回家，再说那孩子也算得上是他孙子，正好留在我家还能帮帮我们。 后来，我和我老婆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这样，孙大富就在我们家住了下来……” 听到这话，陈之南和杨灵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内心早就震惊不已。 这可真是天大的奇闻啊。 想不到，今天他们俩竟然能听到这么多新奇的事儿。 原本以为这个冯建军能和孙大富做好兄弟就已经够离谱的了，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 孙大富竟然主动提出帮他们带孩子，还在他们家住了下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三角关系？ 究竟是孙大富太大胆？还是面前这个冯建军太没脑子了？ 此刻，陈之南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有点儿不够使了。 明明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是连在一起，他居然有点儿听不明白了。 这到底是什么小众的关系？ 冯建军和王霞是两口子，可是王霞却和孙大富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孙大富又和冯建军是好兄弟？ 不仅如此，孙大富还主动帮他们照顾孩子？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冷静了一会儿之后，陈之南这才才一次开口问道： “那孙大富在你们家住了多长时间？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男人低头想了想，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我记得孙大富最后一次来我们家差不多住了……一年的时间吧。 大概在一个多月之前，有一天他说想要回家看看。 我一想也是，毕竟都出来快一年的时间了，确实是该回家看看，所以就也没拦着……” “然后你就再也没看见过孙大富吗？” “没有。” “那他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异常反应？没有啊，都挺正常的，没什么异常的……” 几个人正说着，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女人在看到客厅里的陈之南和杨灵之后，还愣了一下。 随即，冯建军开口解释道： “这是我老婆王霞，这两位是公安局的警察同志，”说到这里，男人似乎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警察同志，你们还没和我说孙大富他究竟怎么了？” 听到这话，陈之南先是和杨灵对视一眼，然后一边留意着面前这对夫妻的反应，一边说道： “孙大富……他死了……” 第62章 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你说什么？孙大富他死了？” 还不等冯建军开口，刚刚进门的王霞便一脸震惊地问道。 而一旁的冯建军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看起来，这两口子眼中的惊讶不像是装的。 不过，目前也只是猜测，还并不能真正排除面前这两个人的嫌疑。 “好好的，他怎么就死了呢？”冯建军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面前这两个警察 ，“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 见此，一旁的王霞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大富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人说没就没了呢？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孙大富的妻子高虹已经去公安局辨认过了，就是他，”杨灵解释道，“而且，经过我们法医的检验，可以证明孙大富是被人杀害的。 所以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们两个了解一下，关于孙大富的一些情况。” 杨灵说着，转头看了一旁的陈之南一眼。 陈之南见此，心中会意，于是朝着旁边的冯建军说道： “我们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单独和你老婆王霞谈一下，你看你……” 见此，冯建军立马反应过来： “好好好，我正好也要去上班了，有什么事儿你们接着聊，”说着，他又看着王霞说道，“我今天夜班，你就不用等我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见冯建军走了，杨灵和陈之南这才看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好了，我们也坐下说吧。 王霞，据我们所知，你和孙大富之间有着不正当的多男女关系，而且这种关系的时间也不短了，是吗？” 面对陈之南开门见山的问题，女人一时之间竟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霞，回答我的问题。”陈之南此刻神情严肃，令人不容忽视，“你应该清楚，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来谈。 之所以在你家，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 可你若是执意不说，那我们就只能去公安局说了……” “我说，我说，”一听说要去公安局，女人立马慌了神儿，连忙开口阻拦道，“我说就是了……” “那好，那你现在就来回答我，你和孙大富之间是不是一直都保持着一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是。”女人点了点头，虽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道，“我和大富他……确实是你们说的那种关系……” “接着往下说。” 见此，女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将这段隐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有一次孙大富在我们家吃饭，还喝了点儿酒。当时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建军上班还没有回来。 吃完了饭，借着酒劲儿，他就强行和我……” “当时你老公冯建军就已经认识孙大富了吗？”杨灵打断了女人还没有说完的话问道。 “没有，那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那当时你女儿和女婿在一起了吗？”杨灵接着追问道。 听到这话，女人摇了摇头： “也没有。 那时候，我已经离开孙大富他们厂子有两三年了。 当时我在厂子里做临时工的时候，他就一直很照顾我，我也感觉到他对我似乎比对别人都更关心一些。 但我们厂子里的人都知道，孙大富他老婆特别厉害，我不想招惹这个麻烦，就一直躲着他。 一直到后来，厂子的经济状况越来越不好，就将我们这批临时工辞退了。 从那以后，我和孙大富就一直也没有什么往来。 当时我还以为，可能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可是没想到，一直到过了一年之后，有一次，我突然在我家附近遇见了孙大富。 因为很久没见，我就邀请他到我家里坐坐。 也就是那一次，他在我家吃过了饭之后，趁着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和我……”女人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心虚，“事情过了之后，我担心影响不好，所以也就没有报警。 再后来，他就经常到我家来。 每次都是趁着冯建军不在家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说，孙大富是在和你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甚至是保持这种关系的时候，才将他外甥介绍给了你女儿？”一旁的杨灵进一步确认道。 对于杨灵的问题，女人默默点了点头： “……是。 再后来，就因为我女儿和女婿的关系，孙大富就开始正大光明地来我们家。 每次他和他老婆高虹吵架的时候，就会来我们家和我们诉苦。 因为建军不知道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们俩的关系一直还不错……”说着，女人又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其实……其实我本身也是不愿意的。 都是这个孙大富一直在威胁我，让我和他好。 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他就会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 我……我也是没办法…… 我女儿才刚刚结婚没多久，孩子又那么小，这种事情要是真的捅出来的话，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我女儿和外孙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我就只能答应孙大富的要求……” 听到这里，陈之南和杨灵真的是有些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可是就算如此，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你最后一次见孙大富是在什么时候？”杨灵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仔细回想了一下： “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吧。 这次孙大富和高虹吵架之后，他就一直住在我们家，顺便帮我们照看照看孩子。 住了差不多有……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了。 可是一个月之前，孙大富却突然不辞而别。 我记得那天我下班回到家之后，他就已经走了……” “也就是说，这一年期间，孙大富一直住在你们家。只不过在一个月之前，他才离开的，是吗？” “对，”女人点了点头，“我绝对不敢和你们说假话，不信你们看。”说着，王霞拿出手机。 陈之南将手机接过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正是一个月前孙大富发给她的消息。 上面的大致内容是说，孙大富离开家的时间太长了，想要回家去看看，还让王霞和冯建军以后好好过日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条信息内容，陈之南和杨灵却有一种感觉，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第63章 谁的嫌疑更大 第二天一上班，沈逸便组织众人开会。 “来吧，温浅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好，”温浅点了点头，“根据尸检我们发现，死者的头部曾经被人用钝器连续击打，造成十分严重的颅脑损伤。 这也是导致死者死亡的根本原因。 除此之外，尸体表面还有一些淤青和擦挫伤，应该是死者在死前曾经与人发生过肢体冲突而留下的。 另外，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可以确定，死亡时间就是在一个月之前。 只不过因为尸体被人抛尸进了电缆井中，所以尸体的腐烂程度并不明显。” “这么来看的话，根据死者所受的伤，再结合当初报案人为我们提供的那个电缆井的井盖足有六十公斤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不是一个女人。 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一个女人就能完成的……” “我看未必，”大江打断了陈之南的话，“照你这么说，那要是凶手是买凶杀人呢？这不就解决了女人无法独自完成这一系列行为的问题了吗？” 见此，沈逸摆了摆手打断了二人的分析。 “是不是买凶杀人我们一会儿再说，毕竟眼下并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指向买凶杀人这一点。”然后他又接着说道，“那我就先说说我昨天和大江调查的结果吧。 死者孙大富的老婆高虹虽然对孙大富的死显得毫不在意，且一直对其婚内出轨的行为表示不满，但经过我们的走访排查，可以确认高虹并没有杀害孙大富的作案时间。” “没错，”大江接着补充说道，“根据调查我们知道，高虹每天的时间安排得特别满。 除了与邻居打牌之外，上午还要去老年大学上课，下午也还要去跳广场舞。 我们去了高虹常去上课的老年大学，从监控和学校的同学口中可以确定，高虹每天都按时按点出现，从没有过一天缺席。 而且我们还查了高虹家附近的道路监控视频。 发现近一到两个月内，甚至是近半年内，死者孙大富都没有回去过。就连周围的邻居也反映，他们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孙大富回去过了……” “所以，结合刚刚温浅提供的死者的尸检报告，我们可以暂时排除掉死者老婆高虹的嫌疑。” “嗯，没错，”陈之南一边赞同的点头，一边说道，“头儿说得有道理。 一年前报失踪，一个月前又把人杀了，这怎么看都有点儿不合理……” “那你们那边呢？”沈逸问道。 于是，陈之南简单地将他和杨灵了解到的情况和众人说了一遍。 果然，在听到那三个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时，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真想不到还能这样？”一旁的袁宇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大江也跟着附和道，“要我说，这个冯建军还真是可怜，他竟然还当孙大富是好兄弟……” “那你们觉得，冯建军和王霞这两个人谁的嫌疑更大一些？” “我觉得是冯建军，”杨灵忽然开口说道，“你们是没看到，这个冯建军简直就是做贼心虚。 我们两个问他话的时候，这家伙不是抖腿，就是心虚地眼神四处乱瞟。 一看就不正常……” “我倒不这样认为，”陈之南打断了杨灵还没有说完的话，“我反倒觉得冯建军他老婆王霞的嫌疑更大。” “为什么？” “我总觉得冯建军所谓的一会儿抖腿，一会儿眼神四处乱瞟，时而心虚时而兴奋不像是做贼心虚造成的，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过了好半天，陈之南这才开口说道： “倒像是吸毒之后的反应。” “吸毒？你确定吗？”沈逸看着陈之南问道。 “我只是有所怀疑，”说着，陈之南又看向一旁的杨灵问道，“当时我们进屋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闻到了，我还当是他们家太乱了的缘故呢……” “不错。 我觉得冯建军的反应就是在吸毒之后，人所处在一种半真实半兴奋的状态。 而且我猜测，我们当时去的时候，他应该并不是刚刚才吸完，否则他的表现应该更明显。 反过来我会觉得，王霞的嫌疑会更大一些。 因为当时我们询问她和死者孙大富的关系时，王霞曾经透露她是被孙大富威胁的， 还说一旦王霞报警，或者是将此事告诉了别人，他就会将他们俩的关系公之于众。 所以迫于这个，王霞也只能忍气吞声。 不仅如此，孙大富甚至还为了维持这段关系，主动提出要帮助王霞和冯建军照顾外孙，就为了能长期在他们家住下。 可一旦孙大富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以此来威胁王霞，他们一家几口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你猜测，是孙大富一直纠缠王霞，所以王霞才对他动了杀心？”袁宇问道。 “对，因为后来经过了解，我们还有一个意外发现。” “什么？” “就是王霞和冯建军现在已经离婚了，他们俩现在都属于单身状态……” “你等一下，你说王霞和冯建军离婚了？”大江打断陈之南问道。 “没错，”陈之南点了点头，“根据王霞提供的情况，王霞和冯建军当初是为了能在老家贷款买一套房子，努力了很多年。 只不过因为冯建军的个人征信有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办法办理贷款。 因此夫妻两个就商量，先假意离婚，然后用王霞的名义去银行贷款。 一旦贷款办下来了，两个人再复婚。 可问题就在于，这件事情被孙大富知道了。 虽然如今银行贷款已经办下来了，可孙大富却一直以他和王霞之间的关系威胁王霞，不让王霞与冯建军复婚……”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王霞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动手杀了孙大富？” 第64章 冯建军不见了 听到陈之南的话，大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王霞和冯建军已经离婚了，但是因为死者孙大富的阻挠，所以二人一直没有复婚。 而且就在这样的前提下，这三个人还能住在一起？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是啊，”陈之南点了点头，“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你这种反应。 他们三个……就这么同居在一起了？ 真是离谱……” “可我还是觉得，冯建军的嫌疑要比王霞的更大一些，”杨灵打断了陈之南的话，然后看着沈逸说道，“头儿，如果王霞因为孙大富的威胁而迟迟没有与冯建军复婚的话，我认为，真正应该与孙大富反目成仇的人，应该是冯建军才对。 你们看，他原本就不是真的要与他老婆王霞离婚。 而是因为买房子办不了银行贷款，所以才选择的假离婚，其目的就是为了把贷款办下来。 可是现在呢，钱也花了，银行贷款也办下来了，房子也买了，可是老婆却不是他的了。 不仅如此，现在王霞名下的那套房子也与他无关了。 可以说，冯建军现在是人财两空。 毕竟买房子的钱可是当初冯建军和王霞两个人一起攒下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认为冯建军肯定是比王霞更急于要复婚的那一个。 一旦他知道复婚无望，还是因为被他认作是好兄弟的孙大富从中作梗，那他一定更加想要除之而后快吧……” “嗯，有道理，”听了杨灵的话，沈逸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地说道，“这样来看的话，确实是冯建军的动机更大一些。” “没错，”大江对此也表示赞同，“如今这样的情形对于冯建军来说，确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更吃亏一点儿。 可是对于王霞来说，她却并没有什么太多吃亏的地方。 再加上冯建军本身又是被孙大富欺骗的一方，相比较而言，确实是冯建军的动机更大……” 几个人正说着，沈逸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沈逸。 可以确定吗？ 好的，好的。 行，我知道了……” 挂掉了电话，沈逸见陈之南和大江等人都看着自己，这才沉声开口说道： “刚刚技术科打来电话，说是昨天晚上，杨灵和陈儿他们让技术科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见此，陈之南和杨灵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怎么样？怎么样？” “技术科通过技术手段，已经可以确认，王霞在一个月前收到的，来自于死者孙大富发给她的那条短信是从隔壁的青北市清河县发过来的……” “青北市的清河县？”听到这里，陈之南立即反应过来，“那不是王霞和冯建军的老家吗？ 孙大富怎么可能会跑到那里去给王霞发消息呢？ 再说了，冯建军不是说，孙大富离开他们家是要回他自己的家吗？ 这……” “这就说明，冯建军的嫌疑更大了。” “不错，”大江接着沈逸没说完的话说道，“如果凶手是王霞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必要给自己的手机上发这么一条短信，更没有必要在你们询问她这件事的时候，主动提出有短信的这个情况。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快小洛，马上去查一下，”沈逸看着一旁的洛青青说道，“马上查一下一个月前冯建军是否回过青北市的清河县。” “明白。” 紧接着，洛青青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很快就查到了结果。 “头儿，查到了。 一个月前冯建军确实回过清河县老家。” 听到这话，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么看起来，考虑到孙大富、王霞和冯建军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再加上刚刚得到的短信和冯建军回过清河县的信息，确认冯建军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见此，沈逸立刻安排道： “大江，陈儿，快，你们俩马上把冯建军带回来。” “是。” 这边大江和陈之南立即出发去带人，而沈逸这边也马上向上面申请了对冯建军家的搜查令。 两组人马分头行动，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抓获…… …… 下午一点三十分，沈逸正准备去一趟冯建军的家。可还不等出门，就看见大江和陈之南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头儿，”刚一进门，陈之南便火急火燎地说道，“那个冯……冯建军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我和大江刚刚去了他们家，王霞和我们说，冯建军从昨天晚上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而且，我们还去了他工作的地方。他的同事说，冯建军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来上班……” “看起来，这家伙是做贼心虚啊。”沈逸沉吟道。 “头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大江在一旁问道。 见此，沈逸低头想了想： “这样，大江一会儿跟着我，对冯建军家的搜查令已经下来了，我们马上去冯建军他们家看看情况。 陈儿，你马上查一下冯建军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另外，联系一下冯建军的家人和朋友，看看他们有没有冯建军的下落。 再有，马上和清河县警方联系一下，让他们去冯建军家里看看，看看这个冯建军是不是悄悄回老家了……” “是。” …… 再一次驱车来到冯建军家。 这一次，沈逸和大江带着痕检科的同事一起进入现场进行搜查。 经过仔细勘查，果然在十分隐秘的格子里发现了包裹严密的白色粉状物。 除此之外，在客厅的墙上还发现了几处极为细小的血迹。 若是不仔细观察，还真是不容发现。 虽然这几处血迹十分不明显，不过根据它们的形态和走向来看，可以确定为喷溅式血迹。 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当初凶手用钝器击打被害人孙大富的头部时所留下的血迹。 换句话说，这里极有可能就是杀害死者的第一案发现场…… 除了这些之外，沈逸还在卫生间的下水道附近，找到了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见此，痕检科的同事将这几处血迹采集完毕后，准备带回去检验一下，看看是否与被害人冯建军的dna相一致。 而接下来，找到嫌疑人冯建军就成了眼下侦破此案的重中之重…… 第65章 全力寻找冯建军 回到组里，从冯建军家采集的血液样本已经送去化验了。 而陈之南和杨灵这边，却并没有什么进展。 一进办公室的门，大江有些兴奋地朝着陈之南说道： “还真让你说着了！” “什么说着了？你们发现什么了？”陈之南问道。 “你是不知道，我们搜查了冯建军的家，还真在他们家找到了少量的毒品，”大江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陈之南眨眼睛，“你这回还真猜对了，这个冯建军就是个吸毒的家伙。 我们已经把冯建军他老婆带回来了，也不知道从他老婆那还能不能得到些冯建军的信息。 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我怎么看你和杨灵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哎，别提了，”陈之南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查到，这个冯建军的父亲还在世。 可是电话打过去之后，他们一听说我们要打听他儿子冯建军的情况，直接就将电话挂了，根本就不听我们说话。 还说什么，他们不认识什么冯建军。 最后没办法，我们便联系了清河县当地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上门之后，也被老头轰出来。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冯建军确实没有回去。” 听到这话，大江忍不住感叹： “这个冯建军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连他父亲都不认他这个儿子？” “谁知道呢……”陈之南接着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想查查这家伙还有没有什么朋友。 可是查了以后才发现，这个冯建军别说朋友了，就连对他熟悉一点儿的同事都没有。 这家伙，干活儿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只要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说不干就不干了，完全不考虑后果。 就这么说吧，这个冯建军就没有在一个地方工作超过半年的……” “啊？这也太随意了吧……”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杨灵接着吐槽道，“不过，这个杨建军因为没有什么学历，更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所以这么多年找的活儿基本不是保洁，就是保安。 可他却嫌弃自己一个大男人当保洁丢人，所以后来也就只能找一些要求不高的保安的活儿了。 你像银行或者是高档小区那种保安就不行。 一方面是因为冯建军的年龄有些大了，再加上他的身高也不够。 可是那些不严格要求的地方，工资给的也不高，所以他就经常干一两个月就辞职不干了。 总之，现在想要从冯建军周围的朋友或者是同事那找到他的下落，我看够呛……” …… 两天后，dna的检验结果出来了。 从冯建军家中发现的几处血迹就是死者孙大富的血。 可因为一直找不到冯建军的行踪，所以重案组的众人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 对全市的旅店、宾馆、洗浴中心等场所进行彻底的排查。 而沈逸和杨灵则留在家里对冯建军的老婆王霞进行第二次审讯。 对于冯建军吸毒这件事，刚开始王霞矢口否认，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后来见实在躲不过去，只能承认。 她说，刚开始认识冯建军的时候，自己并不知道他吸毒。 要是知道，也不可能和他结婚。 而王霞也交代，自己是冯建军的第三任妻子。 只不过他前两段的婚姻都不长，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五年。 刚开始，冯建军表现得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直到王霞刚刚生下孩子之后没几年，才在一次无意间发现了冯建军这个秘密。 当时，冯建军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碰这个东西。而王霞为了孩子着想，也选择了原谅。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过到了现在。 只不过王霞并不知道的是，冯建军究竟是何时又沾染了毒品，还是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戒掉，只不过都是在骗她而已…… 交代了这件事之后，对于冯建军究竟去了哪里，王霞表示她也并不知情。 而且她也不知道孙大富的死和冯建军究竟有没有关系。 不过除了这个之外，王霞倒是提供了另一个情况。 之前，沈逸等人一直不确定，对于孙大富和王霞之间的关系，冯建军究竟知道多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对于这个疑问，王霞给出了她的答案。 对于自己和孙大富之间的关系，冯建军一开始确实是不知道。 他真的当孙大富是好兄弟。 因为冯建军平时性子有些孤僻，来川阳市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他对孙大富确实还是不错的，两个人相处也很和睦。 这一点，从冯建军曾经主动将和高虹吵架之后，前来诉苦的孙大富留在他们家住就能看出来。 可那个时候，孙大富和王霞之间早就有了不正当的关系。 于是，三个人就经常这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因为从未怀疑过孙大富和王霞之间的关系，经常上夜班的冯建军甚至连多想都不曾有过。 可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霞发现冯建军对孙大富的态度有些不一样。 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虽然冯建军对孙大富的态度有些不同，可他却并没有将此事说破，也没有将孙大富赶出去。 这就让王霞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不知道冯建军究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在王霞的心中，她到底还是害怕的，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此，王霞每天便都在心虚中度过。 于是，三个人的关系就由一开始的相处和睦，到后面渐渐变得有些莫名的紧张。 一直到一个月之前，有一天孙大富突然不辞而别，这种扭曲的三角关系才终于又变得正常了。 可是王霞没有想到的是，她当时收到孙大富的短信，还真的以为他是回家去了，却没想到…… 第66章 劫持人质 经过几天的寻找，重案组的众人仍然没有找到嫌疑人冯建军的下落。 这个人就像是忽然失踪了一般，找不到半点儿踪迹。 为此，沈逸等人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都着急的不行。 这一天，沈逸正在办公室，就看见陈之南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一看到沈逸，连气儿都没喘匀就急不可待地说道： “头儿……头儿……” 沈逸见此，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开口道：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什么时候能稳重点儿呢？说吧，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听到这话，陈之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傻笑了两声道： “我……我这不是太着急了么……” “快说吧，什么事儿？” “哦，对了，刚刚接到群众报案，说是在丰台社区的卫生服务站里，有一个男的劫持了社区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而且身上还带着炸药。” “劫持人质？”听到这里，一旁的大江也紧张起来，“还有炸药？” “对，而且根据社区医院的医生提供的情况，这个劫匪有些不对劲儿，一直在说胡话，可是却没喝酒……” “说胡话？还没喝酒？什么意思？”沈逸刚问出来，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然后朝着陈之南进一步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 “没错！”陈之南此时有些兴奋地打断了沈逸的多猜测，“不仅如此，根据报案人提供的情况，这个劫匪的外貌特征十分像我们一直都在找的冯建军！” 听到这话，沈逸“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还等什么？快！马上出发！” 于是，陈之南和大江等人迅速出发，朝着丰台社区的方向而去…… …… 刚下了车还不等进门，就发现有不少群众在附近围观。 沈逸见此，十分不悦地朝着旁边执勤的民警同志道： “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干什么？ 等着他们激怒劫匪，然后对人质下手吗？ 快快快，还不赶紧将这些围观的群众遣散了。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正说着，警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停了下来。 “糟了，”一旁的陈之南见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忍不住悄声嘀咕道，“周支队，马局，孙局都来了。 头儿，今儿这事儿可不小啊……” 见此，沈逸朝着陈之南吩咐道： “快去看看，看看里面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冯建军。” “是……” 这边，沈逸和报案人了解了情况之后，才同大江一起来到周支队和马局几人跟前儿。 “周支队，马局，孙局。” “嗯，”周文斌点了点头，“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刚陈之南已经确认过了，劫匪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冯建军。 根据社区医院的工作人员反映，这个冯建军是上午十点多来的。 进来之后，他就在大厅的药房抽了一支烟。 当时，正在药房值班的护士小李，哦，就是现在被冯建军当作人质的护士，还特意提示他不要在公共场合吸烟。 可这个冯建军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不仅如此，报案的王医生还发现，冯建军手中的袋子里还装有两瓶高浓的酒精。 当这个冯建军抽完烟之后，趁人不注意便直接进了药房，还将刚刚提醒他不要吸烟的护士小李堵在药房的角落里…… 为了避免危险进一步扩大，里面的医务人员第一时间就将病房内的患者和患者家属疏散。 现在，整个社区医院就只剩下冯建军和人质……” “不错，这个冯建军的情绪现在非常不稳定，”大江接着补充说道，“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他身前还绑着不少炸药。 一旦这些炸药炸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们绝对不能让嫌疑人身上的炸药炸了，”周文斌沉声说道，“只要有一个群众受伤，那都是我们的失职。” “可是现在有一点有点儿奇怪。” “什么？” “我们都看见冯建军身上绑了不少炸药，可是却没看见他拿引爆器啊，”沈逸有些不解地说道，“按理说这种炸药应该是用引爆器引爆，而不是直接点火引爆。 那他的引爆器呢？” 听到这话，大江也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啊，没有引爆器，那这些炸药可就没什么用了……” “不管有没有引爆器，我们都不能松懈，”马局沉声说道，“这个险我们绝对不能冒。” “马局说的对，你们抓紧想出一个方案来，看看如何能在保证人质安全的前提下，将人质解救出来……” 见此，沈逸想了想说道： “这个社区医院一共就只有一层，还没有后门。 药房的位置正对着医院大门，所以嫌疑人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也就是说，特警队的同志想要进去是不太可能了。 这样吧，一会儿我去和他谈谈。大江的枪法好，让大江带着一队狙击小组做准备。 要是能谈拢那自然最好，要是不行，还有大江他们呢……” “嗯，我看这个方法行，”周文斌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一旁的马局和孙局问道，“马局、孙局，你们觉得呢？” “嗯，我看行。” “就按沈逸说得办吧……” “好，”沈逸点头，然后又嘱咐大江说道，“大江，有句话我还得嘱咐你一下。 一会儿要是开枪的话，可千万别把这个冯建军打死了。 孙大富那个案子有一些细节还得再审审他呢…… 还有一点，别忘了那个冯建军还随身带着两瓶高浓度的酒精呢。 一旦他倒了酒精，你们就绝对不能开抢……” “放心吧头儿，我知道。” “那好，一会儿见机行事，准备行动吧……” “是。” ……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 大江几人分别来到各自的狙击位，居高临下地从瞄准镜中寻找合适的位置。 而沈逸则戴好耳机朝着社区医院的大门走去。 由于药房的位置正对着医院大门，且药房还是半开放的结构，所以沈逸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此刻，不仅沈逸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就连一直躲在药房的冯建军也看到了沈逸。 见到来人，冯建军忽然十分激动。 只见他用力握紧了手中抵着人质脖子上的那把刀，然后大声喊道： “什么人？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弄死她！” 第67章 这家伙是飘了吗? 听到里面人的大喊，沈逸立刻举起手，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门前。 此刻，医院的玻璃门被完全打开，可以说，沈逸是毫无保留地站在冯建军的面前。 “你看好，我什么也没带，我是来和你谈判的，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说。”沈逸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大门。 可就在他刚刚迈进大门一步，还不等再往里靠近一些的时候，里面的人再一次嚷道： “别再往前走了！ 就站在那里！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 否则我就杀了她……” “好好好，我不动，”见此，沈逸只能站在原地停下，然后看着躲在人质背后的冯建军说道，“咱们说好了，我不往前走，你也不要伤害人质。 只要你不伤害人质，咱们什么话都好说。 一旦你杀了人，你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也说不清了……” “哼，少和我来这套，”男人大声叫嚷着，“我知道你们警察，你不就是想把我骗出去，然后好开枪打死我吗？ 告诉你，我身上可有炸药。 要是开了枪，咱们谁都别想活！” 见男人不吃这一套，沈逸便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呢？ 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劫持人质，究竟想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把我们一起都炸死的吧？” “那自然不是，我……”说到这里，男人仿佛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低着头想了一下这才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要干什么来着？”过了大概十几秒，男人似乎才想起来，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朝着四下里乱瞟。 “你们公安局冻结了我名下的十几张银行卡，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听到这话，沈逸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公安局冻结了他的银行卡？ 他没听错吧？ 公安局？ 冻结了他的银行卡？ 还十几张？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这个冯建军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呢？ 沈逸这边还在心里想着，那边冯建军又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们就是因为我之前杀了人，所以才冻结了我的卡。 没有钱我还怎么跑？ 我不管，我要找你们领导！ 哦，不对！ 我要找国家领导人！ 我的直升飞机已经去接他们了，我不和你说，我要等他们来了和他们说……” 听到这里，沈逸简直是哭笑不得。 看来大江他们说得都不错，这个冯建军一定是嗑药嗑的，估计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呢…… 于是，沈逸借着男人的话问道： “那你的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啊？” “我有钱！谁说我没钱？ 说出来吓死你，我的银行卡里每一张都有十几亿，都是我当保安挣来的！ 你们要是不把钱还我，我……我就……！” 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十几亿？ 还每一张卡里都有十几亿？ 这钱不会是天地银行，阎王爷发的吧？ 还当保安挣的，啥保安能挣这么多钱？ 你就是给美国总统当保安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 见沈逸不说话，男人忍不住又朝他喊道： “喂！你说话好不好使？算不算数啊？ 要是不好使就换一个人和我谈，我还挺忙的，没时间和你们在这儿耗着……” 他还挺忙？ 说的好像他是国家领导人似的…… 于是，沈逸轻咳一声，这才开口说道： “你不就是想拿到钱，然后离开这里吗？”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男人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然后满脸希望地看着他说道，“这事儿你能做主吗？” “不能，”沈逸回得决绝，“你用个人质威胁我们，我们怎么可能答应你呢？ 除非，你把人质放了。 你要走你可以自己走，但是人质绝对不能和你走。” “这……” 见男人开始犹豫，沈逸又接着说道： “你现在有两条路，要么，你就把人质放了。我可以答应你，让外面的人不为难你，我说话算话。 要么，你就等着一会儿狙击手过来。 狙击手是什么……不用我跟你多说吧？ 你自己掂量着办。 是放了人质，自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下半辈子。还是让狙击手一枪爆头，把命留在这儿……” 听到沈逸这样说，很明显能看出来男人已经心动了。 只不过嘴上还是反问道： “你……你说的算吗？” “那当然，我就是领导，这个案子归我全权负责。” “那……钱呢？” “钱？有命活就不错了，你还想要钱？ 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就在男人左右为难的时候，沈逸悄悄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冯建军身前绑着的炸药。 可是奇怪的是，沈逸不仅没有看见炸药的引爆器，就连引线也没看见啊。 没有引线，炸药怎么引爆？ 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些炸药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男人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没有钱……也行，但我要一辆车，这个你能答应我吗？” “一辆车？没问题，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安排。”说着，沈逸拿出电话说道，“喂，给我安排一辆车过来……” 不多时，陈之南将车停在了门口。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见此，男人忽然把手边上的酒精拿起来，直接倒在了自己和人质的身上。 这一下，沈逸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坏了，这家伙这是为了防止狙击手开枪，所以才这么做的。 他也不傻。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点，炸药一定是假的。 不然他为什么放着更有威力的炸药不用，而是往身上倒酒精呢？ 又绑炸药，又倒酒精，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走前面。”男人的声音传来。 见此，沈逸也顾不了太多，只能倒退着往门外走。 可就在这时，沈逸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这酒精怎么…… 于是，趁着男人不注意，沈逸悄悄用耳机朝着已经埋伏好的大江说道： “大江大江，找个机会，开枪！” 第68章 成功解救人质 大江接到沈逸的指令后，立即瞄准了目标。 只不过现在这个冯建军还没有出现在射击范围内，他只能时刻准备着。 而另一边，冯建军一直用刀抵住人质的脖子，整个人也一直躲在人质的身后。 他知道，此刻外面一定藏着不少狙击手想要一枪崩了他，不过他并不担心。 因为刚刚，他已经当着那名来谈判的警察的面，将瓶子里装的东西全部倒在了自己和人质的身上。 只要他们一开枪，就会引发大火。 到时候别说是他了，就连他手里的人质也别想活。 这些警察投鼠忌器，为了顾及人质的安全，自然不会轻易朝自己开枪的。 更何况还有炸药。 这是冯建军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在脑中想好的。 他就是想要利用这些警察的心理，来保证他能顺利逃开警察的追捕。 他知道，这些日子，这些警察一直在到处抓他。 他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那十几张银行卡里的钱是拿不回来了。 一张卡里就是十几亿，十几张那得多少钱？ 这些可都是他当保安辛辛苦苦挣来的辛苦钱。 不过刚刚那个警察说得也有些道理。 和钱相比较，当然是命更重要。 只要命还在，他就能接着当保安，到时候这些钱用不了多久他还是能挣回来的。 可一旦要是连命都没了，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眼下，还是保命最重要…… 这样想着，冯建军一边拿刀抵着挡在他面前的人质，一步一步缓缓往外面走，一边紧盯着离他不远的警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警察怎么一直在晃呢？ 晃得他看人都有些重影儿，还有点儿想吐，甚至有些头晕…… 沈逸此刻虽然不知道这个冯建军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他，一直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生怕他有什么突然举动而伤害人质。 一旦人质出现什么问题，就算是他们最终抓到了这个冯建军，也不算是成功。 而外面，陈之南和辖区的派出所民警一边将围观的人群疏散，一边同样也是死死盯着冯建军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放松。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这时，沈逸的耳机中忽然传来大江的声音： “头儿，看不到嫌疑人的位置，看不到嫌疑人的位置。” 听到这话，沈逸再一次朝着男人开口说道： “你不是和我要一辆车吗？车来了，你自己过去吧，但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得把人质放了。” “你放心，”冯建军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一边说道，“人质我肯定会放，但不是在这里。 我带着她还得管她吃喝，我可没那个钱。 让所有人都往后退，等我上了车，自然就会把她放了的…… 快，让你们的人都往后退……” 见此，沈逸朝着陈之南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声说道： “让他们往后退。” 见人果然都后退了不少，冯建军忽然咧嘴笑了笑： “老弟，你这个人不错，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了。 但是你能不能站在那别动，别一直在我眼前晃悠？晃得我头晕眼花的……” 听到这话，沈逸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谁晃悠了？ 哎？不对，谁是你老弟？ 这人怎么…… 不过短短几秒钟之后，沈逸忽然反应过来。 这个冯建军估计是药劲儿还没过，整个人还处在有些兴奋的幻觉之中，所以才会看什么都晃，还头晕眼花的…… 此时，几个人都已经走出了社区医院的大门，来到了医院门前的一片空地上。 只不过刚一出门，这个冯建军就站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完美将自己隐藏起来。 果然，不出意外的，沈逸的耳机中才一次传来大江的声音： “头儿，还是看不见目标，看不见目标，得再让他往前走一点儿……” 见此，沈逸忽然装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朝着冯建军大喊道： “喂，我说你能不能快一点儿啊？ 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儿陪着你呢，你不嫌累我还累呢。 为了你这案子，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你说你要车，车也给你弄来了。 你说你要走，我也告诉他们别抓你了。 你那十几张银行卡，还有卡里的钱我也向上级汇报过了。 可你怎么还是这么磨磨唧唧的？ 快点儿，快点儿。 要不然一会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你就更走不了了……” 听到这话，冯建军明显也有些着急。 于是抵着人质缓缓从柱子后面绕了出来。 就在沈逸以为，这一次大江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时，这家伙竟然拽着人质突然左一步右一步地漂移起来了。 看起来，这个冯建军也不傻，还知道这样做不容易被高处的狙击手打中。 可是眼下，就只能看大江的了…… 现在虽然不行，可只要等他准备打开车门上车的那一刹那，他必然会保持站在原地不动。 这就是大江动手的最佳时机。 紧接着，果然就看到冯建军几步窜到了车门旁，只见他一边伸手准备打开车门，一边左右回头四处张望。 此刻，沈逸等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只要大江打中他，他们就会立马冲上去解救人质。 这时，就听见“砰”地一声的传来，紧随而来的就是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这一枪，大江直接打在了男人的腰上，令男人直接痛苦地倒在地上。 “快！行动！” 见此，早就在一旁时刻准备着的沈逸，陈之南等人蜂拥而上，只等着这一刻。 就在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被隐藏在四处的众人扑倒，死死压在最下面动弹不得。 这不仅是为了避免让他有可乘之机伤害人质，更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引爆炸药或者是点燃倒在他和人质身上的酒精。 毕竟这些人一直埋伏在外面，并没有像沈逸一样近距离观察过冯建军的情况，不知道炸药和酒精的秘密也是正常。 而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冯建军，此时此刻除了大声哀嚎，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紧接着，被成功解救出来的人质也被杨灵扶着，一路送上了早就等在一旁的救护车。 至此，这次解救人质以及抓捕嫌疑人冯建军的行动终于顺利结束。 第69章 找到了冯建军的临时住所 医院的手术室门口，沈逸和大江一直等着手术结果。 这时，杨灵匆匆走了过来： “头儿。” “怎么样？人质没事儿吧？” “没事儿，”杨灵摇了摇头，“医生已经检查过了，除了有几处轻微擦伤之外，没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精神上受了点儿刺激，得慢慢调养。 现在她们家人已经把她接回家了。” “好，那就好。” “你们这儿呢？”杨灵反问道。 “这不里面正做手术呢么，”沈逸说道，“不过大江这一枪打得可够准的，直接就打到腰上了。 估计这小子啊……就是治好了也得瘫痪……” “瘫痪？谁瘫痪？”陈之南刚刚过来，就只听瘫痪这两个字 。 见此，杨灵解释道： “里面那个，冯建军。” “就他啊？”陈之南撇了撇嘴说道，“他涉嫌故意杀人，就算治好了，估计也得判死刑吧？” “行了，说正事吧，”沈逸打断了陈之南的话，然后问道，“你查的怎么样了？” 见此，陈之南也恢复到工作的状态，说道： “已经查到了，这个冯建军自从逃跑之后，就一直躲在他之前曾经租下的一个破旧的简易房里。” “在什么位置？” “就在离他们家不远的另一条街上。” “好，咱们去看看，”沈逸说着，然后看向一旁的杨灵，“杨灵你留这等结果，手术结果出来立即告诉我们。” “明白了，头儿。” …… 出了医院，沈逸三人直奔着冯建军的临时住所而去。 到了之后，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住人。 进了屋，沈逸和大江分头对这里进行勘查。 “头儿，你快来看。”大江的声音传来。 沈逸过去一看，发现大江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张棕色的硬纸板。 这颜色瞧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这是……” 可大江却并没有立马回答沈逸的话，转身又从柜子里拿出来几个已经折好的“成品”递给沈逸。 这一下沈逸终于看明白了。 这个冯建军，这是拿他们当傻子，还是拿他自己当傻子了？ “我就说么，什么炸药能既没有引爆器，又没有引线的？”沈逸冷笑一声，“一个纸糊的东西，还真是蒙骗了不少人。” “谁说不是呢，”大江也跟着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这个冯建军故意做的，还是在他头脑不清醒的时候做的了……” 紧接着，二人又开始继续搜寻。 果然，在厨房的柜子下面，还找到了许多空瓶子，上面的标签贴着的都是高浓度酒精。 而在旁边，还有几个瓶子是装满的。 打开瓶子闻了闻，这“酒精”和他们日常饮用的水也没什么不同。 因为之前已经找到了“炸药”，所以当沈逸和大江看到这些“酒精”的时候，自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我就说当时头儿你怎么能让我开枪呢。 原来不光炸药是假的，这些酒精也是假的……” “可我瞧着当时冯建军的那个状态，他似乎并不认为炸药是假的，也并不认为酒精是假的。 或许在他的心里，这些就是真的炸药和酒精……” 紧接着，沈逸和大江还找到了一些自制简易的玻璃瓶和吸管的组合，做什么用的，自然也不用多说。 看起来，这个冯建军之前应该就是背着他老婆王霞，躲在这里吸毒的…… 正看着，陈之南找到了这房子的房东。 “这是我们重案组的沈组长，头儿，这是房东，”说着，陈之南又看了看那个男人，“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和我们组长说就行。” “哎，好，好。”男人点了点头，满脸的讨好与谦卑。 “您有什么要和我说的直说就行，不用这样。”沈逸客客气气地说道。 接着，就听见男人说道： “警察同志，这家伙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和我没关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大江反问道。 听到这话，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您看看，他要是个好东西，你们警察怎么可能会来查他呢……” “你……” 见此，沈逸打断了大江要说的话，然后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问道： “租你这房子的人是叫冯建军是吧？” “对。” “这房子他租了有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得有两三年了。” “这两三年他经常过来吗？” “哎呦，警察同志，这我就不知道了，”男人摇了摇头，“实话跟您几个说吧，自从这房子租给他之后，这是我头一次过来。 他那里面放了什么，他带什么人回来这我都不知道……” “头一次过来？” “对啊，他按时给我转房租，那我没事还过来干什么？ 说实话，就这房子其实是个违章建筑，冬冷夏热不说，而且还四面透风，根本就没法住人。 这说不定哪一天上面一来检查的，就给我这拆了。 除了这个冯建军之外，还真没有人租我这房子。 我怕我没事总过来，这冯建军该让我给他添这个添那个，或者不租我这房子了。 这年头，我上哪再找这么一个冤大头去？” “你这房子是违章建筑那你还往外租？”陈之南有些不悦地质问道。 “这怎么了，我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再说了，我还给他便宜不少呢……” 见男人这副嘴脸，沈逸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能让他先走。 待几个人将整个屋子彻底搜查了一遍之后，这才开车返回组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半。 “头儿，刚刚杨灵打电话过来，说是冯建军的手术已经结束了，只不过现在人还没有醒过来。” “好，”沈逸点了点头，“看来，剩下的事情只能等冯建军醒了之后，才能知道了……” 第70章 想好了再回答 第二天一上班，沈逸还在开会，便接到了杨灵打过来的电话。 于是，他从后门悄悄离开会议室，然后接起电话道： “杨灵啊，有什么情况吗？” “头儿，冯建军醒了。” “醒了？好，你等着，我们马上就过去……” 挂掉电话，沈逸回去和周支队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会议室。 刚一回到组里，陈之南便有些纳闷儿道： “头儿，这么快就开完会了？” “快走，冯建军醒了。”沈逸看着陈之南和大江说道。 见此，三人急匆匆出了门，直奔着医院而去…… …… 因为此刻为上班的高峰期，明明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竟然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 一进一楼的病房区，就看见杨灵和袁宇两个人正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 见到来人，杨灵开口道： “你们怎么才来呢？” “路上堵车，冯建军呢？他怎么样？”沈逸看着杨灵问道。 “人已经醒了，我刚刚已经问过了医生，医生说现在可以问话。” “行，我知道了？”沈逸点了点头，“你们两个也辛苦了，在这儿守了一个晚上，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儿我再叫你们。”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见此，杨灵和袁宇这才转身离开…… 紧接着，沈逸便和大江、陈之南进了病房。 此刻，因为冯建军的一只手被铐在床头，再加上刚刚手术完，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看着进来的三个人，脸色有些难看。 可沈逸却不管那些，直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冯建军，清醒了？” 面对沈逸的提问，冯建军却闭口不言，然后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见此，大江有些不悦道： “冯建军，你说你弄这些假炸药和假酒精在这做样子威胁我们，是在耍我们玩儿吗？ 告诉你，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 “谁弄假炸药和假酒精了？”男人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怎么，你还不承认吗……” 对此，沈逸微微抬了抬手，打断了大江还没有说完的话。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吧。 是先说说你昨天劫持人质的事儿呢，还是说说你杀害孙大富的事儿呢？” 听到沈逸提到孙大富的名字，男人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然后十分心虚地瞟了他一眼。 “什么……什么杀了孙大富？ 孙大富是我好兄弟，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沈逸冷笑一声，“可是我们在你们家发现了已经干涸却没有被清理的血迹。 经过化验，证明血迹就是孙大富的，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呢？” “这……这是因为……”男人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因为孙大富在我们家住了那么长时间，有一次他流鼻血不小心滴下的。 怎么，不行吗？” “流鼻血？”一旁的陈之南听到这话忍不住质问道，“那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孙大富流鼻血血滴在什么地方了？” “流……流在厕所？还是……客厅？” “你问谁呢？”此时大江出声儿打断了冯建军的胡言乱语，“是我们问你，还是你问我们？ 冯建军我告诉你，你要是老老实实地交代，说不定还能得个认罪态度良好。 要是再这么胡言乱语，胡搅蛮缠下去……” “不，大江，你让他接着往下编，我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沈逸此刻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还流鼻血？你可真能胡编乱造。 血迹是在客厅发现的不假，不过却是在客厅的墙壁上发现的。 且血迹距离地面有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距离。 冯建军，你来告诉我，谁鼻子流血血能流到那么高的位置？” “这……” “还有，客厅墙面上的血迹呈喷溅式。 用不用我和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喷溅式血迹？ 是指由于某种外部的作用力所形成的溅落血迹，但是冲击性外力不算。 通常说的是人体动脉血管因为破裂，从而血液喷出所形成的血迹。 而经过我们法医的检验，确认死者孙大富生前头部曾经遭受过重创，曾经被钝器多次击打，从而导致颅脑损伤而死亡。 可你之前却告诉我们，孙大富从你们家离开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 可是现在我们却从你家发现了孙大富的血，你要不要告诉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不仅是你们家客厅，我们在卫生间里也发现了孙大富的血迹。 这不会是巧合吧？” “我……我……” 见男人犹豫了半天，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沈逸又接着开口道：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可以和你科普一下。 有一样东西，名字叫做潜血蓝光试剂。 只要在犯罪现场喷洒上这种试剂，哪怕现场被清理过，也还是会显现出蓝色的荧光。 所以，你说没说谎，我们只要试一试就能知道……” 听到这里，病床上的男人脸色异常惨白，可以说是毫无血色。 他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居然能将已经打扫干净的地方变成蓝色。 那他之前那么费力地清理血迹，岂不是毫无意义？ 眼见着冯建军的心理防线即将崩塌，沈逸决定乘胜追击，再添一把火。 于是，就看见沈逸再一次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你老婆王霞曾经告诉过我们，说是她曾经收到过孙大富发给她的短信。 短信上的内容说的是他要回家了，还让王霞和你好好过日子。 可是经过我们的技术手段发现，那条短信虽然是从死者孙大富的手机上发出的，可是发这条短信的地点却是在青北市的清河县。 你说，孙大富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清河县给你老婆王霞发这条信息呢？ 而你，冯建军，经过我们的调查，你的老家就在清河县。 不仅如此，在案发期间，你也确实回过清河县的老家。 这两者之间，你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我……我……” “冯建军，现在有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回答，”沈逸打断了男人的话，然后再一次沉声开口说道，“而且，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 告诉你，现在不像以前了。 现在是重证据，轻口供。 只要证据确凿，你就是什么都不说，也照样能定你的罪……” 沈逸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想要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果然，此刻在冯建军的眼中，除了紧张和不安之外，就只剩下心虚和慌乱了…… 第71章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此刻， 或许冯建军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狡辩，也都于事无补，于是干脆转过头什么都不再说，想要以此来进行抵抗。 而这时，坐在椅子上的沈逸见此，不由得冷笑道： “怎么，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想说吗？ 还是说，你想先说说昨天劫持人质的事儿？” “冯建军，我们给你的家人打过电话，”陈之南接着说道，“是你父亲接的……” 可还不等陈之南把话说完，原本还执着于什么都不说的男人却忽然转过头来，有些心虚地开口问道： “你们……你们给我爸打电话了？” “没错。” “他……他说什么了？” 看着面前冯建军的反应，沈逸几人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这个冯建军做了这么多事。又是杀人抛尸，又是劫持人质的，就连证据摆在面前还什么都不说。 这样的人，却也还是有他的软肋。 或许对于冯建军来说，他的软肋就是他的父母亲人吧…… 听到冯建军这样问，陈之南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沈逸，然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 “你父亲说，他不认识你，甚至还挂断了我们的电话……” “……不……不认识我？”此刻的冯建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更多的则是不敢置信，“我爸说……说他不认识我？”说着，男人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当初他就曾经说过，说他没有我这样的儿子。 他这个人，向来是铁石心肠，说到做到的。 我还在这傻傻地抱着希望，想想还真是可笑……”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眼中带着些希冀地看着陈之南问道，“那我妈呢？我妈也这么说？” 看得出来，或许在冯建军的心中，母亲和父亲应该是不一样的存在。 即便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即便父亲早已不认他这个儿子，可是母亲定然不会这样狠心的。 只不过，陈之南的回答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陈之南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我们查到，你母亲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什么？你说什么？” 此刻，男人拼命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无论是他此时虚弱的身体，还是被铐在床头的手腕，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没错，十年前，你母亲因为受到刺激以至心脏病复发入院，可是最终却没有抢救过来……” 陈之南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令冯建军久久缓不过神来。 “十年前……十年前……”男人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仿佛在回忆些什么。 紧接着，就看见他十分痛苦地用手捂着胸口。与此同时，病房中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是那些检测冯建军身体状况的仪器发出来的声音。 见此情形，沈逸眼疾手快地按了床头的呼叫铃，而大江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病房大喊道： “大夫！大夫！” 不多时，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 在见到病床上冯建军的情形时，立即上前采取了急救措施。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要抢救病人，请你们先出去吧……” 面对医护人员的要求，沈逸和大江陈之南三人只能在病房门口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才再一次打开。 见此，沈逸连忙上前问道： “大夫 ，他怎么样？” “已经抢救过来了，只不过他现在还很虚弱，而且绝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 你们还是等一等再进去吧……” “好，我们明白了……” …… 一直到了晚上的五点钟，冯建军才再一次醒来。 此刻，沈逸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病房的门突然打开，陈之南从里面走出来，然后看着沈逸说道： “头儿，冯建军要见你。” 听到这话，沈逸立即起身走了进去，照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只不过这一次，冯建军并没有像白天一样将头扭过另一边，而是静静地看了沈逸好半天，眼神十分平静，然后才十分缓慢而又艰难地开口说道： “警察同志，我说，我全都说……” 或许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中的执念已经放下了。又或许是知道了母亲早已离世的消息，心中愧疚。再或许是经历诸多变故之后，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总之，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冯建军主动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我承认，孙大富他……确实是我杀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和孙大富相处得不错。 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曾经和我老婆王霞是同事，所以才将他外甥介绍给了我女儿。 因为这个，我还特别感谢他。 从那之后，孙大富就经常到我们家来。每次来我家，他都会和我抱怨他老婆高虹有多强势霸道。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什么朋友，而孙大富的出现，一度让我将他当成了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每次他来，我都好酒好菜地招待他，我还让他住我们家。 可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 孙大富这个畜生，其实他早就和我老婆王霞搞到了一起！ 他还明目张胆地到我们家来，我还傻呵呵地让他住在我们家。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蠢，我还真是蠢！ 这个孙大富……亏的我还当他是好兄弟，可他根本就没拿我当人看啊！” 第72章 这还是个男人吗? 听到冯建军的话，沈逸几人都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唏嘘。 这种事情，估计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会咽不下这口气吧。 可不管怎么样，那也不能杀人啊。 虽然心中感慨，不过沈逸还是继续问道： “那你就说一说，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你老婆王霞和孙大富之间的关系的？” 听到沈逸这样问，冯建军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因为我是一个保安，所以经常需要上夜班。 那时我将孙大富当成好兄弟，所以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更没有怀疑过他俩。 只是不曾想，就是因为我晚上常常不在家，反倒给他们两个留下了许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直到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了我老婆王霞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早就背着我搞到了一起，他们一直都保持着这种不正当的关系。 那个时候，我和王霞为了能在老家买一套房子，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 当时，贷款也办下来了，房子也选好了。 可是每次当我一提起复婚的事儿的时候，王霞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我。 还说什么，这件事不着急，以后再说。 当时我还想不明白呢，明明是说好了的事儿，为什么要以后再说？ 可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和她离婚就是为了贷款买房，是假离婚。 可是现在呢？ 钱也花了，房子也买了，可老婆却不是我的了，房子也和我没关系了，我……我这不是人财两空吗？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王霞她之所以不愿意与我复婚，就是因为这中间还有一个孙大富！ 就是他一直从中作梗！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孙大富在私下里也喊她老婆，王霞在给孙大富回消息的时候，也叫他老公。 这让我怎么能不生气？ 而且我还看到王霞发消息告诉孙大富，说让孙大富放心，她是不会和我复婚的……” “所以，你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 ，这才决定要杀了孙大富的？”沈逸沉声问道。 可是见此，男人却摇了摇头： “我……没有……” “没有？”此刻的大江有些不敢置信，他甚至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知道你老婆背着你和孙大富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可以说，早在你女儿结婚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在一起了。 甚至是说，孙大富介绍他外甥给你女儿的时候，抱着的也是能长期和你老婆王霞见面这个想法。 他更是因此还故意接近你，装作与你成为好兄弟的样子。 而且，因为这个孙大富，你老婆还不愿意与你复婚。 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你竟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什么都没做？” 此刻不仅是大江，就连沈逸和陈之南也是心存怀疑。 一个人，尤其是做为一个男人，真的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若真是如此，这个冯建军连这种事儿都能忍，那他最后又为何会选择杀掉孙大富呢？ 见几个人明显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冯建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警察同志，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理由骗你们呢？ 更何况，我都已经承认确实是我杀了孙大富，就更没有必要说假话了…… 不过……”说到这里，男人明显有些犹豫。虽然难以启齿，可他最后还是如实说道，“自从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后，我确实……确实什么都没做。 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因为我自己的身体……有一些毛病，不能和我老婆……那个。 所以，我一直对我老婆心里有愧。 再加上，孙大富虽然是个妻管严，不敢和他老婆说什么。可是，我一直都拿他当我老大哥。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些怕他。 更何况……”说到这里，男人明显有些心虚，“更何况，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彻底戒掉毒瘾，我的身子早就被那个东西毁了。 孙大富虽然看着不算太高，也不算特别强壮。 可是对付我这么个没什么体力的人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 而我之所以在那方面不行……也是被这东西害的…… 所以在刚开始知道她和孙大富的事情之后，我……我就想着，算了，谁让我不行呢？ 就当弥补我生理上的不足，也当作是弥补我老婆这么多年跟着我在这方面的遗憾吧……” 听到这话，沈逸几个人比刚刚还要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个冯建军还是个男人吗？ 这已经不能用软弱来形容了吧？ 明知道自己老婆和别人在一起了，他还能忍不说，还说什么当作是对他老婆的补偿？ 这绝对是今年为止，听过的最离谱的事情了。 每次当他们自认为已经听到了这世上最离谱的事情后，总会在不久之后，听到更离谱的…… 沈逸几人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是面上却依旧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冷静。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这点儿定力还是有的。 见此，陈之南心中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 于是，他忽然开口接着问道： “冯建军，你刚刚说的这个，就是你发现你老婆王霞和孙大富之间的事儿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两三个月之前吧……” “那你发现之后呢？”陈之南接着问道，“你说你可以原谅王霞和孙大富之前做过的事情。 那后来呢？ 不是说孙大富在你们家一直住到一个月前吗？ 这期间，你们三个人……还是住在一起？” 听到陈之南的问题，冯建军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没错。 因为我的软弱，即便我已经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没有将孙大富赶走，更没有将这件事儿挑明。 我想着，只要他们日后不再……不再……，我也能接受。 只要我老婆能和我复婚，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我们三个……还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 听到这里，陈之南终于有点儿绷不住了。 今天他可谓是开了眼了。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软弱的男人吗？ 对于自己老婆的奸情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说，还能和那个破坏他家庭的家伙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是共处一室？ 可是既然如此，那么问题就又来了。 这个冯建军连这种事情都能忍下，还能继续和那两个人一起生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那究竟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了想法，决定不再继续忍受，而是选择杀了孙大富呢？ 第73章 案件终于告破 感慨过后，沈逸看着面前的男人再一次开口问道： “那后来呢？ 既然你连这种事情都能忍受，后来为什么又决定要杀了孙大富？” 听到这话，冯建军连连否认： “不不不，我没有想要杀他，是他先想要杀我的！”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沈逸几人的警觉。 “哦？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此，男人老老实实地开口说道： “我本来以为，只要我不追究，我老婆王霞就能同意和我复婚。 只要她同意了，到时候再想个法子将孙大富赶走。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是他们理亏，我又没做错什么。总不会我都如此大度了，他们还好意思腆着脸为难我吧？ 可我没想到的是……” “你没想到什么？” “我没想到，我的退让并没有换来他们的良心发现，反而让他们越来越得寸进尺！ 我老婆倒还好。 她应该是看出了些什么，所以并没有太过分。可是孙大富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以至于到后来，就好像我成了插在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那可是我老婆啊，他孙大富凭什么？ 他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孙大富要是想找女人的话，他自己不是有老婆吗？ 再不济，去外面找也行啊，可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盯着我老婆不放呢……”冯建军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甚至还掉了眼泪，“有时候我真恨我自己。 活得可真窝囊啊…… 我怎么就不敢和他孙大富正大光明地干一架呢？ 大不了就是进医院。 这么忍气吞声的，结果却换来了什么…… 天底下，再没有活得像我这样的男人了吧……” “那然后呢？”大江追问道，“孙大富后来又做了什么？他又是如何要杀你的？” 听到这话，冯建军再一次叹了口气说道： “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家里就只有我和孙大富两个人。 我就想着，不如趁着今日把事情说清楚。” “把事情说清楚？” “对，”男人点了点头，“我当时和孙大富说，他也离开家挺长时间了，一直也没回去看看。 总不回家也不是个事儿。 不如就趁着没什么事儿回去看看，也正好给我和我老婆留一些空间。 无论怎么说，毕竟他也是个外人，总和我们两个住一起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孙大富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就更不用说听我的话了。 直到现在，我还能记起他当时看我的眼神。 那是一种嘲笑，更是讽刺。 后来，我们两个因为这个就吵了起来。 孙大富他还骂我不是个男人，说我配不上王霞。还说住在我家是看得起我，让我别给脸不要脸。 他甚至还告诉我，说他和我老婆在一起的日子远比我知道的还要早。 而且只要我不在家，他们就会…… 还说我这辈子就是个窝囊废，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 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冲上去和孙大富厮打起来。 可我根本就不是孙大富的对手，没过多久，我就彻彻底底地被他压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当时，我被他打得只顾得上躲，连牙都被打掉了两颗，满脸都是血。 可他一边打我，一边还在骂我是个废物。 那时候，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他打死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斧子，然后朝着孙大富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刚只打了两下，他就捂着头倒在地上。 可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满脑子就只有一句话，就是杀了他！ 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人财两空。 孙大富他毁了我的家庭，甚至连我女儿的幸福都是他一手毁掉的。 亏的我还一直将他当成我的好兄弟。 这样的人，他凭什么活着？ 所以，我就又用那把斧子朝着孙大富的头砸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说到这里，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再后来，我就用毛毯把他裹住，又装到了一只编织袋中。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他的尸体丢进了那口电缆井里…… 我以为那里位置偏僻，平时很少有人过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尸体。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了……” “所以，你为了不引起你老婆王霞的怀疑，就编出了孙大富回家的谎话，还用他的手机给王霞发了消息？” “对，”冯建军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她一回来就问孙大富去哪了，我就骗她说孙大富回家去了。 怕她不相信，第二天的时候，我还特意用孙大富的手机给她发了消息。 本以为这样我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谁知道，才过了一个月，你们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那天你们那两个警察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得跑了。 所以那天，我借口去上班，实际上是躲到我之前租下的一个简易房那。 那天之后，我是连门都不敢出，也不敢睡觉。 一直到……一直到昨天早上，我在抽了几口之后脑子就开始有点儿不清醒，所以才做出了劫持人质的事情……” “那那些假的炸药和酒精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没准备啊，”此刻，冯建军一脸的无辜，“而且那些也不是假的炸药和酒精。 我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就看见那些炸药和酒精就摆在地上，所以我就拿着那些东西出了门。 现在想想，要不是因为吸了毒，我也没胆子做出挟持人质的事情……” 至此，这起案件终于告破。 因为冯建军的一个错误决定，让他由原本的受害者变成了如今的杀人凶手。 而他，最终也会依法受到法律的制裁…… 第74章 死后分娩 “叮铃铃铃……”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新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洛青青接起电话，一边记录一边向电话那边询问道： “……一具女尸？一只铁皮箱子？ 在哪？您能说一下具体位置吗？ 好的，好的。 您放心，我们马上派人过去，请您不要破坏现场，并保持电话畅通……” 挂断电话，洛青青看着沈逸说道： “头儿，刚刚接到群众的报警电话。 说是在去往古铜市的川铜高速公路的下面，几个钓鱼爱好者在河边的一个铁皮箱子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铁皮箱子？”沈逸进一步确认道。 “没错，”洛青青点了点头，“就是铁皮箱子，应该是顺着高速公路下面那条河冲过去的。” “尸体装在铁皮箱子里？那得是多大的铁皮箱子啊？”一旁正在写报告的陈之南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可是却并没有人回答他。 “好，我知道了。 你去通知温浅她们，让她们即刻出发去现场，”沈逸说着，又看了看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快，咱们也马上出发，去现场。” “是。” 于是，众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朝着川铜高速的方向而去…… …… 一阵阵警笛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如今已经进入了七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 因为持续的高温，中午这个时间段别说是在外面的行人了，就是车辆都很少。 不少公司甚至还延长了午休时间。 就连一些户外工作者，也会尽量避免在这个时间段工作。 因此，沈逸几人差不多用了二十多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此刻，现场已经用警戒线围了起来。 因为此地位置比较偏僻，属于川阳市和古铜市的交接处。再往前开个四十分钟左右就进入了古铜市的范围，所以此刻并没有太多的群众围观，只有几个钓鱼爱好者被挡在了警戒线之外看热闹。 当沈逸几人到达现场的时候，温浅她们已经提着箱子准备开始初步检验尸体。 见此，陈之南和杨灵一组，大江和袁宇一组，几人分别开始勘查现场的情况。 而沈逸则走到一名民警的旁边，他先是拿出证件示意对方，然后才询问道： “谁是报案人？” “他是，”民警指着一位看起来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个子不高，穿着休闲，头戴遮阳帽的男人说道，“就是他报的警。” 男人见此，连忙开口说道： “对对对，是我报的警，是我报的警。” “那好，那你就说说具体情况吧，”沈逸看着男人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啊，是这样的，”男人先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这才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这一片儿我们经常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今天中午，我和几个钓鱼的朋友约好了来这里钓鱼。 刚把东西准备好，还不等坐下呢，就看见这条河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蓝色的大家伙。 刚开始我们谁都没在意，还以为是什么人丢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 毕竟现在的人呐，没素质的可太多了，什么东西都往这河里扔。 可是后来，我们几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因为那东西看着就像是卡在这条河拐弯的地方，应该是从什么地方冲过来的。 可是最近也没下雨啊，这么大的东西是从哪冲过来的？ 而且，那家伙也太大了些。 您想啊，正常情况下，谁会将这么大一个东西扔在河里？ 怕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所以，我们几个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想看看那究竟是个什么。 等我们靠近了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大铁皮箱子，”男人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差不多得有……得有这么大呢……得有一米多长…… 当时我们就想，好好的，什么人会将这么大一个铁皮箱子扔在河里呢？ 然后我们就找东西将那个铁皮箱子撬了一个缝。 这不看还不要紧，里面竟然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哎呦我的妈呀，您是不知道，吓得我当时腿就软了，心脏病差点儿犯了，然后我就赶紧打电话报警了……” 听到这里，沈逸已经大致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然后又补充问了几个问题： “这条河你们经常来吗？” “对啊，差不多一周能来个两三次吧。” “那在今天之前，你们看到过这个铁皮箱子吗？”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回想了一下，然后十分确定地摇头说道： “没有，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东西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似的。” “那上一次你们是哪天来的？”沈逸继续问道。 “上一次？”说着，男人挠了挠头，“好像是……上周五吧……” 上周五，那也就是五天前。 也就是说，这东西很有可能前几天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只不过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一般情况下，人不会下到这下面的河道旁，自然就不会有人发现。 要不是今日这几个人来此处钓鱼，说不定还要再晚些时候才能发现这具女尸了…… …… 了解了情况之后，沈逸朝着正在检验尸体的温浅走去。 可还不等走到跟前儿，沈逸就注意到了温浅和陈之南大江几个人有些异常的脸色。 就连现场的其他人员也都皱着眉头，脸色凝重。 不仅如此，杨灵甚至还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当警察也这么多年了，他们什么样的现场没见过，至于到如此程度吗？ 听到脚步声，众人纷纷回头。 在见到是沈逸走过来时，陈之南率先开口说道： “头儿，你快过来看。” 听到这话，沈逸快步走到了那只蓝色的铁皮箱子前。 在探头往里看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众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沉重的神色。 这样的情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震惊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初那起无头男尸案。 因为在这只铁皮箱子里，除了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之外，仔细看去，在女尸的双腿之间，竟然还躺着一个早已严重腐烂的婴儿的尸体！ 而且看这样子，以及这两具尸体的位置，这个婴儿并不像是后扔进去的，倒像是…… 见此，沈逸转头看向一旁的温浅，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温浅便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具女尸应该是一个孕妇，而这个婴儿……属于死后分娩……” 第75章 一尸两命，母子俱亡 “死后分娩？” 听到温浅的话，沈逸和大江陈之南几个人都有些震惊。 虽然以前也曾听说过这种情况，不过当真正看到的时候，这场面确实令人心惊。 “没错，就是死后分娩，”温浅点了点头，声音沉重地说道，“死后分娩，说白了其实就是孕妇死后，体内的胎儿被腐败气体挤出的一种现象。 因为人在死后，体内会产生大量的腐败气体，从而形成巨人观。 而当这些腐败气体压迫到骨盆底时，就会出现将直肠中的粪便排出，肛门和子宫阴道的脱垂的现象。 所以当孕妇死亡后，孕妇腹中的胎儿会因为受到腐败气体的压迫，从而被排出体外。” “那这么说的话，死后分娩的胎儿是死的还是活的？”一旁的大江插嘴问道。 “一般情况来说，死后分娩的婴儿都是不能活的，”温浅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因为胎儿会通过母体来获得营养和氧气。 可一旦母体死亡，那么胎儿获得营养和氧气的唯一途径就没有了。 这个时候，如果及时进行剖腹产手术的话，胎儿还是有一定的几率存活。 只不过，像我们今天遇到的这种情况，胎儿不是被‘生’出来的，而是被孕妇死亡后产生的腐败气体推出来的。 你要知道，人从失去生命体征到体内的腐败气体膨胀，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巨人观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而在这个时间内，胎儿早就已经因为缺氧而死亡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的死后分娩，婴儿一般都是没有生命体征的……” 听到温浅的解释，众人都沉默了许久。 这也就是说，在这名死者死亡并且被装进这只箱子里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宣告了死亡。 换句话说，这个凶手不止杀了这个女人，还杀了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母子俱亡。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才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其他的呢？死者的死亡原因找到了吗？” 说到这里，众人也顾不上感伤，而是继续各自工作起来。 一旁的温浅见此，也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沉声回答道： “经过现场的初步检验，死者的脖颈处有电线缠绕，怀疑是因为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 另外，尸体表面并没有发现明显伤痕。 死亡时间初步推断，大概是在一个月左右。 只不过因为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再加上这种铁皮制成的箱子吸热能力又比较强，所以尸体才会腐烂得这么快。 剩下的，就要等做过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嗯，好，我知道了，”沈逸一边听着，又一边点头问道，“那死者的年龄现在能确定吗？” “这个暂时还不能，但应该是一名年轻女性，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行，我知道了。” 看着这铁皮箱子中的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被装进裹尸袋中带走，温浅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回过头对沈逸说道： “师哥，经过刚刚的观察，我觉得这个死者应该是怀孕六七个月左右。” “六七个月？” “对，你可以让他们去各个医院查一下，”温浅说道，“因为现在孕妇做孕检都会在医院建档，或许可以通过这个找到死者的身份……” “好，我知道了……” 说完，温浅便转身离开。 紧接着，就在沈逸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时，袁宇忽然跑过来说道： “头儿，有发现。” 随后，沈逸跟着袁宇来到了这条河上面的高速公路桥梁上面。 看见沈逸过来，大江朝他招了招手，然后指着栏杆上的一处说道： “头儿，你看这里。” 顺着大江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处新鲜的油漆刮落痕迹。 “这个方向是由南到北，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驾驶车辆由南向北而行，行驶到此处的时候，将尸体从桥上抛下去。”大江一边分析，一边说道。 “嗯，有道理，”沈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既如此这样吧，一会儿你和袁宇你们俩去将近一个月内，这段高速公路上的监控视频都调回去，看看是否有可疑车辆。” “明白……” …… 勘查完现场，众人这才回到了组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具婴儿尸体带来的震感过大，总之，一路上大家都很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过了好久，陈之南才忍不住叹气道： “今天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头一回遇见。”一旁的大江也跟着感叹道，“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也办过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案子，见过的死者更是不少，可是今天这种情况，还是让人心里难受。” “这凶手也太残忍了，”杨灵接着说道，“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怨啊，能对这么一个孕妇下手。 要不然的话，再过几个月，那孩子就能出生了。 可惜啊，如今母子俱亡……” “要我说，这个凶手抓住之后，就应该当场判他死刑，这种人不配活着！对一个孕妇都能下得去手。 你们说，这个女人在临死之前该有多绝望啊……” “是啊……” “唉……” 听着后面几个年轻人的唉声叹气，沈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今日的情形别说是他们了，就连自己也是十分震惊。 那场面，真的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 这样恶劣性质的案件简直就是令人发指，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破案。 否则，一旦舆论兴起，他们面临的可就不仅仅是侦破案件的压力了，更多的还有众多网友的关注…… 第76章 调查不太顺利 回到组里，众人第一时间便准备开会。 由于这起案件性质极其恶劣，因此势必会引起局里领导的关注。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尽快确定死者身份，然后根据死者的社会关系顺藤摸瓜，从而抓到凶手。 进了办公室，众人便围坐在白板前。 因为被害人的尸体目前还在进一步尸检中，解剖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温浅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 见众人都坐好了，沈逸便率先起身站在白板前，将今日尸体的发现地以及有可能的抛尸地的位置简要的画在了白板上。 并列出了接下来需要调查的几点： 第一：尸源问题。 第二：抛尸车辆。 第三：案件性质。 第四：死者的社会关系。 第五：dna数据，以及死者的户籍地等问题。 其他人在下面一边记录，一边听着沈逸的分析。 “现场大家也都看过了，我也就不细说了。 因为尸体是在川铜高速公路下面的河道内发现的，而大江和袁宇在高速公路桥梁右侧的栏杆上，发现了新鲜的油漆刮落痕迹。 所以，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进行抛尸的地方。”沈逸指着白板上标记出来的位置说道。 “右侧的栏杆上？那也就是说，”陈之南顺着沈逸的话接着说道，“凶手应该是由南向北行驶，那就是从古铜市开往咱们川阳市的方向。 嫌疑人驾驶车辆开到此处，然后将装有尸体的铁皮箱子从桥上抛了下去？” “对，没错，”沈逸点了点头，“所以根据远抛近埋的规律，我怀疑，死者和嫌疑人很有可能并不是我们川阳市的人。 或者说，他们并不住在本地。” “不是本地人？那我们该怎么查？”袁宇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对此，一旁的大江开口道： “头儿不是已经都写了么，先查尸源和抛尸车辆。” “没错，”沈逸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主要从两个方面着手开始调查。 一是根据死者的体貌特征，以及她身上穿的衣服和佩戴的一些配饰来查找尸源。 另外，温浅之前还提出了一个想法。 因为这个死者已经怀孕六七个月，通常情况下，孕妇到医院进行孕检是需要建档的。 那我们就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一下有没有满足死者条件，但是近一个月内都没有再去检查的孕妇。 同时，还要排查一下近一个月内的失踪人口，看看是否有人满足以上这些条件。 第二就是关于抛尸车辆的问题。 那个铁皮箱子我们都看见了，能放得下那么大一个箱子，又不被人发现的，绝对不可能是我们日常见到的车型……” “这么看的话，”杨灵打断了沈逸的话，“就只有可能是货车或者说卡车那种大型车辆了。” “没错。 所以，我已经让大江和袁宇他们两个将近一个月内，由南向北行驶方向的高速公路上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车辆。 至于案件的性质，现在暂时只能排除图财害命的可能。 至于情杀和仇杀，目前都还排除不了。”说到这里，沈逸抬头看了看众人，“这样吧，一会儿袁宇留在家里，和小洛一起查看那些监控视频。 大江，你去查一查近期的失踪人口。 杨灵你和陈儿你们俩去医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符合被害人条件的孕妇。” “是，头儿，那你呢？”陈之南问道。 “我去温浅那再看看……” …… 随后，众人分头出发，想要尽快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紧接着，沈逸便来到法医室。 此时，温浅正在里面对死者进行尸检。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尸检过程才进入到收尾工作。 温浅将后续的工作交给助理后，这才一边摘掉帽子口罩，一边走了出来。 看到沈逸在外面等她，她还有些意外。 “师哥，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对此，温浅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死者就是被人活活掐死的，也真够可怜的，肚子里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那死者的dna和指纹验过了吗？” 听到这话，温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死者被密封在密闭的铁箱中，并且还在水里浸泡了很长时间，再加上如今天气炎热，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完全辨认不出面部不说，就连皮肤组织也开始成块地脱落，指纹损毁相当严重…… 所以，暂时还不能进行指纹的比对……” 此话一出，二人都有些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忽然开口问道： “如果将指纹修复，不就可以做指纹比对了吗？” “修复了当然可以，只不过如今咱们局里……” “这个你不用担心，”沈逸打断了温浅还没有说完的话，“一会儿我会和上级领导请示，请他们派一个专家过来。” “那敢情好，只要修复了指纹，就可以和我们现有的指纹数据库进行比对，应该就能找到死者的身份了……” 正说着，沈逸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周支队。” 见此，温浅朝着他点了点头道： “那行，那你先去忙吧，等尸检报告出来我再去找你们。” “好……” 这边沈逸正忙着和周支队汇报情况，同时申请专家过来修复指纹。而另一边，杨灵和陈之南对市里几家大医院进行了走访排查。 不仅如此，二人临走之前，沈逸还特意给隔壁古铜市公安局打去了电话，请求他们的支援。 就这样，整整查了两天，却依旧没有找到符合死者条件的孕妇。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死者根本就没去医院做产检呢？”杨灵坐在副驾驶，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说道，“我看网上的新闻上说，有不少家里穷的，或者是家里有特殊原因的人家，那些孕妇都不去医院做产检。”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陈之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产检也不是强制要求的，有人不做，医院也不知道不是。 如果这个死者真的没有去医院做过产检，那我们想要通过产妇建档来查到死者的身份，可就不可能了……” “要不然……给头儿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他们已经掌握了新的线索呢？” “也行。” 两分钟后，陈之南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头儿怎么说的？” “头儿说让咱们先回去，温浅姐和大江那边有新进展……” 第77章 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当陈之南和杨灵回到组里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见到座位上的大江，陈之南立即问道： “怎么样大江，你那面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有，我将近一个月的失踪人口都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你们呢？你们那面怎么样？” “别提了，”杨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喝水一边说道，“我们将市内的几家大型医院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符合死者条件的。 说不定这死者根本就没做过孕检。 也有可能，是我们排查的范围还是不够大吧……” 见此，沈逸打断了几人的谈话，然后开口说道： “好了，既然人齐了，咱们就先开会吧，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温浅，先说说你那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温浅一边将尸检报告递给沈逸，一边说道，“经过解剖我们发现，死者的窒息性征象明显，可以确定，是因机械性窒息而导致的死亡。 另外，死者的下身赤裸，怀疑生前曾经遭到过性侵犯。 但是因为死亡的时间过长，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加上还出现了死后分娩的现象，因此并没有提取到嫌疑人的生物检材……” “等一下温浅姐，”这时，杨灵突然打断了温浅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孕妇在死亡之前，还曾经遭受过性侵犯？” “不排除这个可能。” “混蛋！”杨灵实在忍不住大骂了一句，“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难道他没有妻子女儿吗？ 就算没有，也应该有母亲吧，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要是都像你这样想，就不会有那些强奸案了……” 此刻，不光是杨灵，就连在场的其他人在听到温浅的话之后，也是面色凝重。 原以为，这个案子的性质已经够恶劣了，可是没想到…… 过了几分钟后，沈逸开口说道： “好了，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尽快抓到凶手，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说着，他又看向温浅道，“你接着说吧。” 于是，温浅继续说道：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再结合近期的天气以及其他因素，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一个月左右。 另外，那个婴儿的尸体重量差不多有3.5斤，推测死者生前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 “那死者的年龄呢？”沈逸问道。 可还不等温浅说话，一旁的陈之南忽然开口说道： “我记得，那天发现尸体的时候，我看见尸体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手上还带着红色的手链，脚上也带着红色的脚链。 这样看的话，会不会今年是她的本命年？” “你的意思是说，死者今年应该24岁了？” 可大江刚说完，便遭到了身边温浅的否定： “这种方法只是你们的猜测，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这个我知道，”这时，袁宇忽然插嘴道，“上学的时候老师曾经讲过，在法医学中，法医通常会通过死者的牙齿和耻骨联合来判断死者的年龄。” “没错，”温浅点了点头，“牙齿确实是我们法医推断死者年龄的一个重要标准。 一个成年人的牙齿总数应该是32颗。 尸体虽然腐烂严重，但是牙齿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经过观察，死者的牙齿正好是32颗，这说明死者一定是在17周岁以上。 同时，通过死者牙齿的磨损情况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年龄在18到25岁之间的年轻女性。 对于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来说，通过锁骨骨骼来推断年龄要比耻骨联合更加准确。 一般来说，我们锁骨的肩峰端骨沟想要愈合，年龄需要在18岁左右。 而胸骨端愈合需要在20到21岁左右。 经过观察，死者锁骨的肩峰端骨沟已经完全愈合，可是胸骨端的骨骼却并没有完全愈合，这说明她的年龄应该是年满18周岁，但是却不到21周岁。 而在我们法医学中，常见的案例和数据一般都是以男性为主。 不过通常情况下，女性的发育要比男性更早一些。 所以，死者的年龄应该再往下靠拢。 也就是说，最终得出的结果，死者的年龄应该是在19岁左右……” 听到这里，众人都有些惊讶。 想不到，单单一个年龄的推断，就需要这么多的知识和理论。 而温浅姐竟然可以将死者的年龄精确到到此。 还真是令人钦佩。 “好，”沈逸点了点头说道，“那一会儿我们就将协查通报发下去。 再结合死者的衣着，体貌特征，以及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其他证据，在公安系统内部发协查通报。”说着，沈逸又想了想，“还得下发到各个社区和街道，动员群众的力量，帮我们一起找人。” “头儿，那还用不用和古铜市公安局再打个招呼？”大江问道。 听见这话，沈逸十分赞同道： “对。 除此之外，我已经向周支队申请过了，他会给我们派来一位修复指纹的专家。 等指纹修复成功，就可以与数据库中的指纹进行比对了……”说到这里，沈逸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然后看着温浅问道，“死者的生物信息比对过了吗？” “嗯，已经录入全国失踪人员信息库中进行了比对，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袁宇，小洛，你们那面呢？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见此，袁宇回答道： “我们已经对高速公路上的一部分监控视频进行了排查。 但是因为监控的像素不高，条件有限，而且并没有摄像头是正对着的那座桥的，再加上夜间的画面并不清晰，所以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车辆……” “行，我知道了，那你们接着排查剩下的监控视频，”沈逸沉声说道，“其他人，继续查找尸源，一定要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 “是……” 第78章 失踪的19岁女房客 协查通报发出去的第二天，排查工作终于有了新进展。 这一天，沈逸刚从周支队办公室回来，就看见陈之南急急忙忙地推门走了进来。 就见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头儿，有……有情况。死者的身份……找到了！” 见此，别说是沈逸了，就连一旁的大江和袁宇等人也是一脸急切地等着陈之南的下文。 毕竟如今案发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网上的网友都在紧盯着他们，都盼着能快点儿抓住凶手。 可是他们竟然连死者的身份都还没有弄清楚，这在他们重案组还是头一次。 不清楚死者身份，就无法根据死者的社会关系找到嫌疑人。 只通过排查高速公路的监控视频，从可疑车辆找到嫌疑人这条路，进展还是太慢了。 这几天因为这个案子，沈逸已经被叫去周支队的办公室好几次了，重案组的其他人也急得满头包。 就连温浅每日下班后，都会过来帮忙，只为了能尽快找到死者身份侦破此案。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大家在听到陈之南的话后，会如此激动了…… 见陈之南半天不说话，急性子的大江实在忍不住率先问道： “你倒是快说啊陈儿，我们这都等着呢。” 见此，一旁的沈逸打断道： “大江你先别着急，让陈儿先缓口气儿，”然后又看向陈之南说道，“你别着急，慢慢说。” “嗯，”陈之南点了点头，缓了口气儿又喝了点儿水之后这才说道，“刚刚接到下面辖区派出所的电话，说是有一位房东向他们反馈了一条信息。 这个房东说，差不多将近一个月之前，他出租房的一名女房客突然不见了踪影。 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不仅如此，就连和这个女房客同居在一起的另一名男子也不见了…… 而根据这个房东当初与这名女房客签订的房屋租赁合同上的身份信息来看，失踪的女子名叫丁琳，就是19岁！” 听到这话，沈逸“蹭”地一下站起身，立即吩咐道： “快，马上查这个丁琳！” “是。”洛青青在一旁答道。 紧接着，沈逸想了想，又朝着陈之南问道： “那个房东说没说过，这个丁琳是不是个孕妇？” “已经问过了，房东说他也不是特别清楚。”陈之南回答道，“因为房子是半年一租的，他也就半年前见过这个人。 而且当时租房子的时候，就只有丁琳一个人。 还是后来又一次无意间，他发现丁琳将她的男朋友也带回来了…… 但是据他回忆，半年前他和丁琳签合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丁琳怀孕了……” “半年前？ 半年前，死者也就刚刚只有一个月左右的身孕，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行了，那就还是先去查查这个丁琳吧。 另外，再查一下和丁琳同居的那个男人叫什么？然后马上找到这个人的去向。” “明白了……” 正说着，一旁的洛青青忽然开口道： “头儿，你来看。 我查了这个丁琳的户籍信息。 从上面的照片来看，她的体貌特征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与我们在铁皮箱子中发现的死者十分相似。 应该就是她。” “嗯，是有些相像，”沈逸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说道，“既如此，马上围绕这个丁琳展开调查。 然后再联系一下丁琳的父母，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获得一些线索。 哦，对了，还得让他们来局里做一个dna的比对，从而确定死者的身份……” “放心吧头儿，我们这就去……” 于是，众人再一次分头行动。 陈之南和杨灵负责调查丁琳的社会关系，沈逸带着袁宇去查丁琳的男朋友，大江则去联系丁琳的父母，希望可以从他们那了解一些情况。 洛青青自不必说，接着在家看监控…… …… 晚上的七点半，沈逸还在外面，就接到了大江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大江？” “头儿，我联系上了丁琳的父母。 丁琳他们家是咱们平阳县太平乡人，两口子平常就是以种地为生。 丁琳的父母说，丁琳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打工，也一直住在外面。 除了过年，丁琳基本不会回家。 不过在半个月前，他们曾经收到过丁琳发来的消息。” “哦？半个月前？” “对，没错，就是半个月前。 但是我觉得，这个消息很有可能并不是丁琳本人发给他们的……” “嗯，还有呢？” “哦，对了，我还问他们知不知道丁琳有男朋友这事儿。 可是他们一直声称自己的女儿年纪还小，根本没有男朋友……” “行，我知道了。 今天太晚了，等明天一早你就去一趟太平乡，了解情况之后还得拿到丁琳父母的毛发，回来做一个dna比对。” “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沈逸陷入了沉思。 若是按照刚刚大江所说，这个死者很有可能就是丁琳。 而据房东所说，丁琳的男朋友也失踪不见了，那他的嫌疑就变得很大。 看起来，找到丁琳的男朋友就成了眼下的重中之重。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知道丁琳的男朋友究竟是谁。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刚刚交往没有多长时间。 既如此，看来明天他还得再去找一趟那个房东了…… ……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刚准备去找一趟那个提供情况的房东，就接到了杨灵打来的电话。 “头儿，你在哪儿呢？我们找到丁琳了！” “找到丁琳了？” “啊不不不，是我们发现，丁琳的qq号在几天前曾经登陆过。 这个能登陆丁琳qq号的人，一定和她非常熟悉，说不定就是丁琳的男朋友！” 听到这话，沈逸立马说道： “好，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回去！” 挂掉电话，沈逸立即开车往组里赶。 一进门，却发现除了大江之外，其他人都在。 “大江呢？” “他说他去太平乡丁琳她父母家了，今天一大早，他就和陈之南走了。” “行，我知道了，”沈逸点了点头，“你刚刚在电话里说的曾经登陆过丁琳qq号的网吧在什么地方？” “不在咱们这儿，”杨灵回答道，“在青石县。” “青石县？” “对。” “好，你马上跟我走，咱们现在就去青石县！” 第79章 竟然是丁琳本人 随后，沈逸与杨灵立即出发。 川阳市下属共有三个县，分别是永强县、平阳县和青石县。 每个县下又下辖两个镇。 大江和陈之南所去的太平乡，就归平阳县管辖。 而沈逸和杨灵即将要去的青石县，是这三个县中经济发展最为落后的一个县。那里人们主要以农耕为主，工厂较少。 除此之外，永强县以重工业为主，平阳县的轻工业较为突出。 虽然这两个县也有人以种地为生，但总体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车子一路疾驰。 因为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因此路上也不算拥堵。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二人终于到达了青石县内。 “杨灵，你刚刚说丁琳的qq账号曾经在青石县内出现，那能不能查一查具体是什么地方？” “能，我查一下。” 这边杨灵还在查着，沈逸忽然有个问题想问： “杨灵啊，你说现在这年头，各种社交软件层出不穷，还有人用qq呢？” “那当然了，”杨灵一边查找，一边回答道，“头儿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反倒不喜欢用我们常用的那些社交软件，更喜欢用qq交流。 不仅是他们，就连不少学校老师布置作业，也喜欢用qq……” “我还以为，如今早就没有人用这个了呢……” “怎么会呢，说起来，这个qq确实是很方便。 不仅能聊天，还能上传照片，群发邮件什么的。 总之啊，我听我家里的小外甥说，他们现在又兴起了充qq中的各种钻呢……”正说着，杨灵忽然停顿了一下，“找到了……” 于是，大概又开了几分钟，车子在一家网吧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 “嗯，资料显示，一个星期前丁琳的qq账号就是在这里登录的。 也幸好是这青石县不大，要不然还真不好找呢……” “那好，咱们进去看看……” …… 进了门，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也说不上是什么味儿，反正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虽然是白天，可是网吧里依旧是一片昏暗，几盏不算太亮的灯一直坚持在工作岗位上。 走到前台，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染着一头齐肩的黄头发，穿着宽松的背心短裤和人字拖，嘴里还叼着一支烟的年轻人，微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逸和杨灵。 “呦，大叔，上网吗？”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瞟了杨灵几眼。 见此，杨灵刚要发火，就被一旁的沈逸一把将自己拉到他身后。 作为北方人，沈逸原本就属于人高马大的类型。再加上当了警察之后，身上还会自带一种威严的气势，让人不由得想要躲避他的眼神。 此刻，沈逸站在黄毛和杨灵之间，正好将他并不友善的眼神挡住。 紧接着，沈逸拿出证件，沉声开口道： “看好了，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今天到你这里来，是想和你了解一些情况，请你配合一下。” 男人没有想到面前这两个人竟然是警察，在看了沈逸的证件之后，立马立正站好，烟也不抽了，腿也不抖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哎呦，警察叔叔，您有什么事儿就直接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不敢隐瞒。” 瞧着面前的黄毛老实了许多，沈逸这才摆了摆手说道： “我们想要查一下，一个星期之前的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 “对，”杨灵接着补充道，“就是上个星期三的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的监控视频。” “还有，你们网吧都是实名登记吧？上星期三的上网登记记录我也要看一下。” “好好好，警察叔叔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们拿……” 于是，沈逸和杨灵二人一个查看监控，一个查看登记表。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杨灵忽然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头儿，你快来看，这个人……” 沈逸朝着杨灵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可置信。 随后，沈逸又翻了翻登记记录表，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丁琳！ 想不到竟然是丁琳本人！ 见此，沈逸朝着一旁的男人招了招手。 “这个女人你还有印象吗？” 男人想了想，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她好像……是和一个男的一起来的，在我这待了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你确定？”沈逸追问道。 “不是太确定…… 我就记得，她只开了三个小时，但是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的是包了一个晚上的……”说着，男人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了。 这一个星期他们来了两三次。 除了第一次俩人都开了机子之外，剩下几次都只有那个男的开，这女的就在旁边陪他……” 见此，沈逸忍不住思索道： 若这个人真的就是丁琳的话，那就说明她并没有死，更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又为什么会失踪呢？ 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沈逸正想着，就听见杨灵忽然有些急切地叫了他一声： “头儿！” 顺着杨灵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一男一女正从门口走进来。 就是丁琳！ 见此，沈逸又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见男人点了点头，沈逸这才心中有数。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登记表，朝着那两个人走了过去。 二人见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还有些纳闷儿。 紧接着就听见沈逸开口问道： “请问你是叫丁琳吗？” 女人没想到面前这个人竟然认识自己，不过她仔细回想了好半天，也不记得这个人是谁，只是不解地点头道： “我是，你是谁啊？” 第80章 指纹比对成功 随后，杨灵也快步走上前，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些情况需要和你们了解一下，请你们配合。” 听到这话，女子先是和身边的男子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些不解，又有些心虚地问道： “我们……犯什么事儿了吗？” “只是询问情况，请你们不要紧张。”说着，沈逸朝着一旁的杨灵使了一个眼色。 杨灵会意，便将那名男子带到了一旁。 而丁琳则跟着沈逸上了车。 此刻，面对这个警察，女人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见此，沈逸先是安慰了她一句，然后才问道： “你叫丁琳是吧，听你的房东说，一个月前，你和与你一起同居的男朋友忽然消失了。 你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吗？” 听到这话，女人紧张地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看沈逸的眼睛。 而这些小动作，无一不落入了沈逸的眼中。 过了好半天，女子才犹犹豫豫地说道： “那是因为……因为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交房租，所以才连夜跑了出来。” “没钱交房租？”这个答案多少令沈逸有些意外，“那你们为什么又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呢？ 而且，你为什么一直不联系你的父母，还给他们发那样的短信？” “因为……因为我和我爸妈说我一直在外面打工，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工作，手里也没钱，连房租都交不起。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川阳欠了不少钱，就怕别人找上门，所以才连夜跑到青石县的。 警察同志，我……我这算是犯法了吗？” 得到这样的答复，沈逸忽然有些无语。 之前，他曾经有过很多种设想，偏偏就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没钱你们怎么还上网？” 听到沈逸这样问，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上网包宿比租房子便宜。 而且我们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够租一个月房子的，只能在网吧这种地方凑合了……” 将事情问清楚之后，沈逸便让丁琳离开了。 而杨灵从丁琳男朋友那里，也得到了一样的答案。 看起来，这两个人并没有说谎，他们也并不是警方一直要找的人…… 在回程的路上，沈逸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立马给大江打去了电话。 “喂，头儿，怎么了？” “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我和陈儿已经带着丁琳的父母往组里赶呢，估计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能到了……” “行了，你们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将人送回去吧。” “啊？送回去？为什么？” 对此，沈逸有些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我和杨灵我们已经找到了丁琳，丁琳还活着，她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自然也就不用带丁琳的父母验dna了。” “丁琳找到了？那行，那我这就送他们回去……” 挂掉电话，沈逸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既然丁琳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死者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她的家人朋友一直没有发现她失踪了吗？ 这几天，除了丁琳这条线索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反馈。 看来，他们还得再扩大一下搜查范围。另外，回去之后他还要再催一催死者指纹的修复情况了…… …… 等回到组里，沈逸就急着去了技术科。 没过多久，大江和陈之南也回来了。 见到杨灵，便忍不住向她打听丁琳的情况。 见此，杨灵便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幸好头儿给我打了那个电话，要不然，我们就把丁琳她爸妈带回来了。” “谁说不是呢，”陈之南接着大江的话继续说道，“你说着丁琳也是的，没钱就没钱，干嘛不和家里联系，害得咱们白折腾这么一趟……” “是啊，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孩子都是怎么想的。 宁愿天天在网吧包宿，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儿。 不过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知道丁琳没事儿，她父母才是最高兴的人，也算是没有毁掉一个家庭。 要不然，还不知道那两口子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 后来，经过专家和技术人员的不断调整和比对，终于将死者已经残缺的指纹修复完整。 随后，将指纹录入数据库之后，竟然真的比对成功。 当沈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准备组织人员进行新一轮的排查。 “有结果了？ 你确定吗？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沈逸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 “死者的指纹已经修复完成。 经过比对，已经成功比中了一名前科人员……” “太好了，指纹比对，这回一定不会再弄错了！”一旁的陈之南听到后，忍不住打断沈逸的话说道。 “是啊，总算是有了些进展。 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呢……” “好了，既然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那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说着，沈逸将已经获得的死者的基本信息写在了白板上，“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死者名叫吴莉莉，今年19岁。 在案发的三个月前，死者曾经因为参加聚众赌博被群众举报，事发后被当地的派出所打击处理。 也正是因为这个，数据库中才会留有她的指纹。 根据派出所处理死者时留下的记录档案，我们知道这个吴莉莉并不是川阳市人，她的老家在古铜市的丰元镇，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老父亲。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分别和吴莉莉的父亲，以及两个哥哥了解一下情况。 另外，据说吴莉莉是自己一个人在古铜市打工。 那就再去查一下她工作的地点在哪儿，看看她平时是否与什么人结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死者吴莉莉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我们至今还不知道。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吴莉莉的男朋友却并没有报警，这是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地方。” “没错，”一旁的大江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正常情况下，别说是女朋友了，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如果失踪了，还应该找一找或者报警呢，更何况这个吴莉莉还怀着七个月的多身孕？ 我看啊，她这个男朋友的嫌疑就很大……” “我不这样认为，万一他们已经分手了呢？”陈之南也插嘴说道，“有一点大家别忘了，温浅姐曾经说过，死者在生前很有可能遭受过性侵犯。 如果真是死者的男朋友的话，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毕竟死者肚子里的可是他的孩子啊……” “可如果孩子不是他的呢？” “你这就有点儿抬杠了吧……” 见几人争论不休，沈逸摆了摆手打断众人： “好了，我们现在说这些也还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支持。 所以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分头调查，尽快找到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第81章 宫外孕大出血死了 会议结束后，陈之南和袁宇去了死者吴莉莉的老家古铜市的丰元镇，想要和吴莉莉的父亲了解一下情况。 沈逸则与杨灵去了吴莉莉两个哥哥打工的平阳县。 说起来这家人也是挺有意思的。 老家在古铜市的丰元镇，可是两个哥哥却跑到了川阳市的平阳县打工，而妹妹则去了古铜市里，只留下老父亲一个人留在老家丰元镇。 剩下大江则留在家里调查死者吴莉莉的社会关系。 好在这两个市离得不太远，不然这一天的时间全都搭在路上了…… 四十分钟后，沈逸和杨灵顺利在平阳县找到了死者吴莉莉的大哥吴鹏。 一家汽车修理厂门口，沈逸的车刚刚停下，就有人上来说话： “哎哟大哥，修车吗？” 见此，沈逸并没有立马表明身份，而是直接问道： “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叫吴鹏的人？” “有啊，”说着，那人转身朝着一个正在躬身扫地的背影喊道，“老吴，有人找你。” 听到有人叫自己，男人转身看了过来。 可他想了半天，却并不记得自己认识面前这一男一女。 见此，沈逸和杨灵朝着这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而去。 “你就是吴鹏？” “嗯。”男人点了点头。 “你有一个妹妹叫吴莉莉，对吧？”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过来问道： “你们是谁啊？找我妹妹干什么？” 于是，一旁的杨灵拿出证件说道：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现在有一些关于你妹妹吴莉莉的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对了，你还有个弟弟叫吴辉是吗？” “对，我是有个弟弟。” “那好，现在就带我们去找吴辉……” 于是，男人只能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沈逸和杨灵上了车。 车子七拐八拐地开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终于在一家农贸市场门口停下。 在一家卖菜的摊位前，沈逸和杨灵见到了吴莉莉的二哥吴辉…… …… 回到组里，杨灵将二人带到了接待室，之后便一直坐在二人对面等着沈逸过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半。 正当沈逸准备去接待室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陈之南打来的电话。 “怎么样？” “头儿，我们已经问过了，那个吴莉莉的父亲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 而且他几年前得了脑血栓，现在连路都走不了，日常饮食起居都需要人照顾……” “脑血栓？” “是啊，因为他老伴儿十几年前就去世了，所以这几年一直都是他大女儿照顾他……” “吴莉莉还有一个姐姐？他们家一共四个孩子？” “可不是么，”陈之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哦，对了，我已经问过吴莉莉她姐了。听她说，吴莉莉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联系过家里了。 不过她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倒觉得很正常。 因为自从吴莉莉离开家到外地打工以后，经常是两三个月才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有时甚至时间更长，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吴莉莉已经出了意外…… 而且还有一点。 吴莉莉从小就和她父亲关系不好，和她这个姐姐的关系也不亲近，倒是和那两个哥哥关系还不错。 或者你可以从他们身上问出点儿什么……” “好，我知道了。 我已经找到了吴莉莉的两个哥哥。 你们要是问完了就回来吧……” 挂掉电话，沈逸拿着杯子走进了接待室。 进了门，他先是给吴鹏和吴辉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后才开始问道： “我们今天找你们俩过来呢，也没有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们，吴莉莉最后一次和你们联系是什么时候？” “莉莉？”听到沈逸这样说，吴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看了他大哥一眼，这才垂头说道，“莉莉她……” 可偏偏他刚说了几个字，就又不说了，看得一旁正在记录的杨灵忽然有些着急。 不过这却让沈逸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看这个吴辉的样子，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仅如此，更像是想要刻意隐瞒什么。 难道他知道吴莉莉失踪的事儿了？还是说他知道吴莉莉已经死了？ 可要是他真的知道什么的话，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呢？ 还是说……这件事情原本就与他，甚至是与他二人有关？ 根据资料上显示，吴莉莉的大哥吴鹏今年45岁，二哥吴辉今年43岁，而吴莉莉只有19岁。 再加上吴鹏和吴辉两个人又都没怎么上过学，也都没有成家。 在他从警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亲爹亲哥对自己亲闺女亲妹妹动手的。 越是地区偏远的，学历不高的地方，就越容易出这种事情。 再想到刚刚陈之南打电话来说，吴莉莉从小就与她父亲的关系不好，沈逸心里的怀疑就越发加重。 希望事情并不是如他所想吧…… 想到这里，沈逸看了面前的二人一眼，然后继续沉声说道： “吴鹏吴辉，请你们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听到这话，两个男人忽然有些紧张得对视了一眼，然后这才说道： “我妹妹她……她已经因为宫外孕大出血死了……” 第82章 再一次选择闭口不言 宫外孕大出血？ 此刻别说是正在记录的杨灵了，就连沈逸也是一脸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他们已经做过dna的比对，确认死者就是吴莉莉。 那又哪里来的宫外孕大出血？ 可是瞧着面前这两个男人，又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此，沈逸看着吴鹏和吴辉二人，十分严肃地再次一开口确认道： “你们确定，吴莉莉已经因为宫外孕大出血身亡？” “是啊，莉莉可是我们的亲妹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谎呢？”吴鹏有些不悦地看着沈逸说道。 似乎在他的眼中，这个警察是在故意和他们找茬一样。 “那你们是亲眼看见吴莉莉因为宫外孕而大出血死亡的吗？”沈逸继续追问道。 “那倒没有……” “既然你们没看见，那又怎么能确认她就是因为宫外孕而死？”杨灵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我妹妹的男朋友告诉我们的，”吴辉十分肯定地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二人一脸坚定的模样，看得出来，他们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不过，死者吴莉莉的两个哥哥的说法却与死者被他杀的事实确实相悖。 根据多年来的办案经验，这里面的问题应该就出在吴莉莉的那个男朋友身上。 也就是说，谁将吴莉莉宫外孕死亡的消息告诉了吴辉和吴鹏，那么谁的作案嫌疑就最大。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开口： “既然你们都没有看到你妹妹因为宫外孕死亡的事实，又为什么会坚信她是因为这个而死的呢？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已经发现了吴莉莉的尸体。 她并不是像你们所说的那样因为大出血而死，她是被人杀死的……”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吴莉莉的二哥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妹妹怎么可能是被人杀死的呢？ 谁会杀了我妹妹？ 我不相信！ 你们有证据吗？” “谁会杀了你妹妹？这话就要问你们了，”沈逸沉声说道，“我们已经比对过死者的指纹。 巧的是，你妹妹吴莉莉曾经在三个月之前，因为参与赌博被当地的派出所民警处理，所以留下了指纹。 比对的结果可以证明，我们发现的死者就是你们的妹妹吴莉莉。 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当哥哥的。 自己妹妹不见了也不找找，更不报警。 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那我问你们，既然有人告诉你们吴莉莉是因为宫外孕大出血而死，那你们可见到过她的尸体？” “这……没有，”吴鹏摇了摇头，“那个人说尸体已经火化了……” “火化了？ 这你们也相信？”听到这里，沈逸忽然有些无奈，“尸体火化，是需要家人签字，还要到辖区的派出所开具死亡证明，这可不是一个男朋友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你们不知道吗？” “这……我们……我们也……” “行了，”沈逸打断了吴辉的话，而是直接问道，“你现在就告诉我，吴莉莉的男朋友叫什么？家住哪里？还有你们是怎么联系他的？” 听到这话，二人又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只是低着头。 见此，沈逸反倒有些不明白了。 事情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们怎么又不说话了？ 真是想不通这两个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见此，沈逸苦口婆心地说道： “吴鹏吴辉，亲妹妹被人杀了，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就不想早日找到凶手？ 难道你们就忍心让你们的妹妹白死吗？ 她才19岁啊！ 还有大把的年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更何况，吴莉莉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 一尸两命，母子俱亡，你们真的甘心让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我们……我们……”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苦衷，可是再有苦衷也不应该拿自己妹妹的性命当摆设吧？ 吴莉莉死的时候有多无助你们想过吗？ 她被人杀死后还被装进了一个铁皮箱子里！ 她肚子里那个可怜的孩子再有几个月就可以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了。 可是现在呢？ 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 我想，她一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哥哥会为了帮助凶手隐瞒而不愿说出真相！ 她的哥哥宁愿相信她是因为宫外孕大出血而死，也不愿意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别说了！别说了……”吴辉痛苦地哀嚎着，只见他一边揪住自己的头发，一边大哭道，“求求你，别说了……” “二弟……” “大哥，警察说的对，莉莉可是咱们的亲妹妹啊，是咱们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咱们怎么能…… 这么做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这让咱们以后如何面对咱爸，就是死了，也没脸见咱妈啊……” “可是……” 此时的吴辉一脸痛苦，就连吴鹏也是连连叹气。 沈逸见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不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己说出真相，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过了好半天，吴辉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警察同志，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过，你们一定要抓到害了我妹妹的凶手。”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真相。” “好，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相信你，”吴辉点了点头，也顾不上一旁吴鹏的拉扯，沉声开口说道，“那个人……他姓范，叫范一宁，是我妹妹的男朋友……” 听到自己弟弟把什么都说了，一旁的吴鹏终是叹了口气，却没有再阻止。 “初中毕业之后，我妹妹就一个人跑到古铜市里去打工。 虽然我们全家都不同意，可是没办法，莉莉她从小脾气就倔。我妈去世的又早，所以我们兄妹几个都很惯着她。 只要是她提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莉莉和我爸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不过不上学这事儿，我们全家都不赞成。 所以有一天，莉莉她就趁着家里人没注意，自己跑了。 那两年我们一直都在找她，也去派出所报过案，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是莉莉她自己想要躲着我们。 一直到两年前，有一天，莉莉她突然给我和大哥打了电话，说是她交了一个男朋友 。 而那个人……就是范一宁……” 第83章 未婚先孕 见弟弟已经说出了范一宁的名字，吴鹏也不再继续隐瞒。 是啊，二弟说的对。 莉莉是他们的亲妹妹，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难道他们要在明知妹妹并不是因为大出血而死之后，还要眼睁睁看着害死妹妹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难道，他们真的就让妹妹白死了吗？ 不，他做不到。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心中有愧。 整日的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不说，甚至他还常常在夜里梦见莉莉，梦见她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替她报仇。 如今，他也想通了。 他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妹妹，更为了妹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这位警察同志说的不错，绝不能让真凶逃脱，更不能让莉莉死不瞑目…… 这样想着，吴鹏便接过了吴辉还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道： “刚开始的前几年，莉莉一直故意不和我们联系，更不给家里打电话。 说实话，我们也拿莉莉没办法。 一直到莉莉带着那个范一宁来找我和二弟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两年前，莉莉是在古铜市的一家发廊工作时，与这个姓范的相识的。 那个范一宁比我妹妹大了十一岁。 当时，我和二弟都不看好这个男人，毕竟他比莉莉大了那么多。 可是莉莉的性子…… 哎，我们两个虽然是当哥哥的，可是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莉莉一生气又不和我们联系，搞什么失踪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想通了来找我们，我们也只能接受这个姓范的男人。 不过后来接触了几次之后，发现这个范一宁人还不错，最起码对我妹妹还不错，还算是上心。 那时候我们就想着，这样也挺好，年纪大能更稳重一些，也能多照顾照顾莉莉，我们也能放心些。 之后的日子，莉莉虽然不常给家里打电话，不过有什么事儿都会跟我和她二哥说。 那个范一宁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不过工作也算是稳定，对莉莉也上心。 几个月前，莉莉告诉我们她怀孕了，怀的就是范一宁的孩子，还说她想要和范一宁结婚……” “结婚？”听到这里，杨灵忽然插嘴问道，“吴莉莉不是只有19岁吗？ 正常来说，我们国家的法定结婚年龄男子不得早于22周岁，女子不得早于20周岁。 吴莉莉这个年纪……应该结不了吧？” “哦，警察同志您可能不知道，”吴辉解释道，“在我们老家，这种情况可以先办酒席，不领结婚证。 只要办了酒席，那就是夫妻。 至于那个结婚证……我们村里人并不太看重，等莉莉年纪够了再去领就可以……” “那后来呢？吴莉莉因为怀了孩子想要结婚，那个范一宁怎么说？”沈逸继续问道。 “那个范一宁说，他们家里人都比较传统，不太能够接受只办酒席不领证这种事情。 所以他想劝我妹妹将这个孩子打掉。 不过若是莉莉非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婚礼和酒席都得等领证之后才能办。 当时我们一想，人家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人家城里人不像我们村里，讲究多也是正常的。 再说了，莉莉今年已经19了，再等一年明年就能领证，也没耽误太长时间，所以就同意了……” “也就是说，你们全家包括你妹妹吴莉莉本人都同意了范一宁的要求，是吗？” “嗯，是，”吴鹏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又摇头道，“也不是，莉莉怀孕这事儿只有我和二弟知道，我爸并不知道。 所以结婚这事儿，也只是我们兄弟两个和莉莉自己知道而已……” 听到这话，沈逸心里不禁开始盘算。 既然范一宁答应结婚，吴莉莉也同意了一年之后领证的要求，那结婚这件事应该就不是导致吴莉莉死亡的原因。 排除了这个，还会因为什么呢？ 想了片刻，沈逸才再次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说道： “接着往下说，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发现吴莉莉出事儿的？” “后来……”吴辉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哥俩就想过去看看莉莉，毕竟莉莉怀孕了么。 可是每次莉莉都不同意。 要不就说她有事情要忙，要不就说她和朋友约好了要出去。 总之，自从莉莉怀孕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见到她。不过电话倒是经常打，有时候还会视频。 当时我们想着，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有范一宁照顾她。 再说了，要是莉莉真的有什么事儿，肯定就会主动联系我们了…… 一直到三个月前，有一段时间莉莉突然和我们断了联系……” “没错，”吴鹏接着吴辉的话说道，“开始我们还没当回事儿，以为是她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就想要过去看看。 谁知道还不等我们出发，就接到了莉莉的电话。 她说她和朋友出了一趟远门，手机坏了一直没修，所以才一直没联系我们，还让我们不要担心……” 三个月前？ 那应该就是吴莉莉因为参与聚众赌博被拘留的时候。 那也就难怪吴鹏和吴辉联系不上她了…… “再后来，差不多也就是大半个月之前吧，莉莉又联系不上了。 我想着，总不会这次又是因为手机坏了吧？ 所以就给那个范一宁打了电话。 可是谁知道，这一回，我和大哥我们两个轮番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 莉莉联系不上，这个范一宁也不接电话，我们俩就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就直接去了古铜市……” 第84章 一张死亡证明和一笔赔偿 此刻，吴辉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莉莉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什么泰和区的老城街附近。 所以，当我们两个到了古铜市之后的那几天，就一直在那一片儿四处寻找，希望能在那遇见莉莉或者是那个范一宁……” “可是一连过去了几天，我们一直也没有什么收获，”吴鹏接着吴辉的话继续说道，“而且在这期间，我们一直也没有停止过给莉莉和范一宁打电话。 直到有一天的傍晚，就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我们在一家麻将馆里找到了许久没有见到的范一宁。 当时范一宁看到我们的时候，还表现得很慌张……” 听到这话，沈逸马上又确认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在吴莉莉的暂住地附近找到了范一宁？” “对，没错，”吴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兄弟两个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场，直接抓着范一宁问我妹妹的下落。 可是他吭哧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当时我们就觉得莉莉可能真的出事了。 然后，范一宁就带我们去了他家，他这才和我们说了莉莉宫外孕大出血的事情。 当时，范一宁告诉我们，说莉莉已经因为大出血死亡，而且尸体也已经火化了。 一直没有告诉我们，是因为这是莉莉的意思。 说莉莉不想让我们难过。 他还说他对不起我们，更对不起莉莉。 说什么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莉莉也就不会死。 但其实，我们兄弟二人当时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就算是莉莉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这个范一宁也一定有很大责任。 更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莉莉怎么可能不让他告诉我们呢？”吴辉一边说着，一边痛苦地锤着头，“只是如今，莉莉大出血的事情是他说的，尸体被火化也是他说的。 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我们去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没有了。 就是不相信也没办法。 更何况，人都已经没了，我们还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这话，沈逸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他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直直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问道： “既然你们已经发现这里面有问题，为什么不报警？ 还有，按照你刚才的话来说，你们都开始怀疑这里面有蹊跷了，为何后来又坚信吴莉莉是大出血而死？” 沈逸绝对不相信，明明已经起疑的两个人，会毫无征兆，无缘无故的改变自己的想法。 更何况，之前无论他怎么问这二人，可他们却一直三缄其口。 甚至还认为是自己在故意为难他们。 这很明显与吴辉刚刚所说的话相悖。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听到沈逸这么问，吴莉莉的大哥吴鹏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警察同志，不是我们不报警，也不是我们突然改变想法向着那个范一宁。 而是因为……哎……”说到这里，吴鹏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是因为，范一宁给我们看了莉莉的死亡证明。 上面明确写着莉莉就是因为宫外孕导致的大出血而死。 警察同志你说，这让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且……”说着，吴鹏忽然又有些心虚地瞟了沈逸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而且……那个范一宁还主动提出，他愿意给我们……给我们一些赔偿，让我们不要再继续追这个事情不放。 我一想，有死亡证明能够证实莉莉确实是因为大出血而死，那这事儿肯定错不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再加上他还愿意赔偿我们一笔钱，所以……所以……” 听到这话，许久没有开口的杨灵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怒斥着： “所以，你们兄弟两个就不再追究了？ 就信了那个范一宁的话？” “我们……我们……” “你们哪里是因为有死亡证明？我看你们就是因为那笔钱，因为那笔钱你们连自己的亲妹妹的死都能不管不顾，你们还真好哥哥！ 就是因为你们收了他人的好处，所以才会对吴莉莉的死深信不疑。 要我说，这才是你们一直不愿多说的真正原因吧。 亏的你们……” “杨灵！”杨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逸打断。 见此，杨灵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此事虽然让人气愤，可是他们身为警察，绝不可以将个人感情掺进工作中。 这也是沈逸拦住杨灵继续往下说的原因。 不过，这件事情吴辉和吴鹏虽然有错，可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毕竟那个范一宁还伪造了一份死亡证明。 有那个东西在，想来就算是换做旁人也有可能会相信。 更何况吴鹏和吴辉二人又没读过多少书，被蒙骗上当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看着吴鹏和吴辉问道： “那份死亡证明现在在哪？” “在……在我家……” …… 此刻，事情已经问的差不多了。 根据刚刚死者吴莉莉的两个哥哥吴鹏和吴辉提供的情况来看，吴莉莉的男朋友范一宁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必须马上将其捉拿归案。 随后，沈逸又向二人问了一些关于范一宁的情况后，这才让陈之南和杨灵将其二人送了回去。 临走之前，沈逸还特意嘱咐杨灵，一定要将范一宁伪造的那份死亡证明带回来…… …… 二人走后，正好大江也回来了。 “头儿。”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沈逸问道。 见此，大江点了点头： “嗯，我联系了死者吴莉莉之前工作过的那家发廊，向吴莉莉生前一位关系比较好的同事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好，快说。” “是这样的，吴莉莉之前一直在那家发廊工作。 在那里，她认识了她后来的男朋友，就是范一宁。 范一宁今年三十岁，比吴莉莉大了许多。不过，吴莉莉却并不介意。 在这个范一宁之前，吴莉莉交过的男朋友都比她大很多。 而且听吴莉莉的同事说，范一宁经常去他们家理发按摩，每一次都会选吴莉莉为他服务。 时间长了，两个人就有了感情。 后来，吴莉莉和范一宁在一起之后，就不在那家发廊干了。 但是偶尔，吴莉莉还是会过去找她说话。 听那个工作人员说，两个人在一起后吴莉莉一直想结婚，但是她男朋友范一宁总是找各种理由回避这个问题，吴莉莉和她抱怨过很多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吴莉莉怀孕。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吴莉莉才知道，其实这个范一宁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单身。 其实他早就结婚了不说，还和妻子有一个孩子……” 第85章 离婚辞职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大江的话。 “什么？你说……这个范一宁有家，还有孩子？”一旁的袁宇有些惊讶地问道。 “没错，”大江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吴莉莉也不是从一开始怀孕的时候就知道的。 自从知道范一宁已经结婚的事情后，吴莉莉就经常和这个范一宁吵架。 总之，到后期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了……” 听到这话，一直没有出声的洛青青不由得感叹一声道： “这种事情，任谁知道了都会生气的吧？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小三，还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这个吴莉莉也是够可怜的了……” “谁说不是呢，”袁宇接着说道，“这两个人，一个19岁，一个30岁。 差这么多肯定有问题。 也不知道这个吴莉莉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要和大她那么多的男人在一起呢？” “或许……”沈逸回忆了一下之前吴辉和吴鹏说过的话，“或许，是因为她从小缺少父爱的缘故吧。 不是说这个吴莉莉从小就和父亲的关系不好么…… 只是可惜了，她还那么年轻就……” 此刻，重案组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或许是在可怜吴莉莉的遭遇，又或许是在感叹命运对她的残忍吧…… 而眼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抓住杀害吴莉莉的凶手，让真相公之于众……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这才重新开口。 他将刚刚死者的两个哥哥吴鹏和吴辉所反映的情况与众人说了一遍。 “死亡证明？他从哪开的死亡证明？这不明显就是假的吗？” “是啊，”大江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提出给吴家那哥俩一笔赔偿，这不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想要花钱买别人闭嘴吗？ 可怜死者的哥哥竟然相信了他……” “要我说啊，凶手肯定就是这个家伙。 除了他，别人都没有这个动机……”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沈逸轻咳一声，然后说道： “现在，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吴莉莉的男朋友范一宁的作案嫌疑最大。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马上找到范一宁的行踪，将其带回来审问。 我刚刚已经给古铜市公安局的同事打过电话了。 让他们帮我们查一下范一宁的妻子，说不定从她那里能得到一些线索。 另外，吴鹏和吴辉还提供了范一宁之前的住址，以及联系方式和工作单位。 大江，你带着袁宇去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明白。” 然后，沈逸接着说道： “陈儿和杨灵去送吴鹏吴辉回去了，等他们二人回来，就让他们去查一下范一宁的社会关系，看看他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最后，小洛你查一下范一宁的手机通话记录，看看在案发前后，他都和什么人有过往来。” “是。” “那好，大家就各自行动吧……” …… 两天过后，众人再一在办公室汇报工作。 “头儿，古铜市警方刚刚已经联系我们了，”陈之南率先说道，“在接到我们的协查通报后，他们立即找到了范一宁的老婆李子媛。 不过说是在一个月之前，范一宁就已经和他老婆离婚了，孩子房子都判给了他前妻。 从范一宁他前妻李子媛提供的情况来看，自从他们两个离婚之后，二人就一直没有见面。 而且李子媛还说，说当初他们两个离婚的时候，范一宁似乎特别着急，就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还说只要她能签字离婚，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 “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对，那个李子媛就是这么说的。” “那他们离婚是在……？”沈逸继续追问道。 “就是在案发期间……” 因为死者的死亡时间法医只能确定为一个月左右，并没有具体的日期。 所以范一宁选择在案发期间离婚，一定是为了避免事情败露而牵连他的老婆孩子。 这就更增加了他的作案嫌疑。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看向众人问道： “还有呢？” “头儿，我们去了范一宁的工作单位，”大江接着说道，“他单位的同事反映，大概在半个月之前，范一宁就主动辞职了。 而且听他们说，范一宁辞职的时候似乎很着急，匆匆忙忙就走了，连东西都没收。 还有，因为他这个月没有干满，单位只能给他开一半的工资还没有绩效奖金。 这要是换作平时，范一宁一定不会同意。 因为范一宁是一个比较抠门，又很在意钱的人。 却没想到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领了钱就走了，就好像生怕完走一步就来不及了似的……” 紧接着，杨灵也说道： “我和陈之南查了一下范一宁的社会关系。 发现他有两个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一个叫马伟伦，一个叫周浩。 在案发期间，这三个人一直有所往来。 可是从半个月前开始，这三个人却突然不再联系……” “不仅如此，”陈之南接着杨灵的话接着说道，“奇怪的是，现在这个马伟伦和周浩也消失了……” “也消失了？什么叫也消失了？” “就是在案发期间，包括在案发之前的很长时间，这三个人一直都有所往来。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什么，他们却突然不再联系，就连这个周浩和马伟伦也联系不上了……” 第86章 将嫌疑人抓获 此刻，众人正开着会，办公室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见此，洛青青接起电话道： “喂，你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这时，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着正在接电话的洛青青。 该不会又来新案子了吧？ 接着，就听到洛青青有些意外地说道： “真的？你们确定吗？ 好的，好的。 能再说一遍具体位置吗？ 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洛青青也顾不上众人探究的目光，直朝着沈逸说道： “头儿，刚刚接到举报，说是有群众发现了嫌疑人范一宁的行踪。” “真的吗？在哪儿？”此刻，沈逸也有些激动。 他们找了这么多天，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范一宁的踪迹。 没想到，竟然被群众发现了。 “举报人说，是在临江区的鸿洋洗浴中心。” “好，所有人，我们马上出去……” “是！” …… 车子一路疾驰，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举报人说的地方。 下了车，沈逸带着众人来到一楼大堂。 一见到这么多人进来，前台的工作人员还有些发懵。 直到沈逸拿出自己的证件后，这才沉声说道：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和你们打听一个人，”说着，沈逸拿出了嫌疑人范一宁的照片问道，“这个人来过你们这里吗？” 工作人员将照片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才十分笃定地回答道： “对，来过，他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之前来的。” “现在呢？人在哪个房间？”沈逸追问道。 “请您稍等，我查一下，”说着，工作人员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着什么，然后才回答道，“在二楼的211房间。” “好，谢谢你。” 沈逸说着，便带着人顺着楼梯上了楼。 直到来到211的房间门口时，沈逸朝着众人摆了摆手，大江和陈之南等人便分别埋伏在门的两侧。 见众人都准备好以后，沈逸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一道分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从门内响起。 “先生您好，”沈逸脑子一转，然后回答道，“我是咱们洗浴中心的服务员。” “你有什么事吗？” 里面的人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打算，十分谨慎地询问着。 “是这样的，今天是我们洗浴中心开业店庆，我们老板给每一位顾客都提供了一份晚餐。 麻烦先生您开一下门，我把套餐券给您，然后您再给我们签个字……” 沈逸说完后，却并没有立即得到任何回答。 不过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便传来了扭动门锁的声音。 紧接着，就在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沈逸猛地冲了进去。 随后，大江和陈之南控制住了男人。 “喂！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啊？”男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 见此，大江也不惯着他，大声呵斥道： “闭嘴！老实点儿！” 当杨灵和袁宇几个人也冲进屋子，发现屋内就只有男人一个人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接下来，男人便被大江和陈之南带回了公安局，而沈逸则带着杨灵和袁宇搜查起了这间屋子…… …… 回到组里，沈逸先安排温浅给男人采集了毛发，与死者吴莉莉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一个dna比对，然后才准备接下来的审讯工作。 “头儿，之前说的范一宁的那两个朋友还查不查了？”杨灵问道。 “朋友？” “对，就是在案发期间与范一宁频繁联系，最近却突然不再联系的马伟伦和周浩。” 听到这话，沈逸想了想，然后才开口道： “那就查查吧，要是范一宁拒不交代的话，说不定能从这两个人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行，那我这就去查……” “好，”沈逸点了点头，“还有，派人去将死者的两个哥哥，还有死者生前的那个同事接过来，让他们指认一下。” “明白。”杨灵答应道。 然后沈逸这才转头朝着陈之南问道： “审讯室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开始。” “行，那咱们就去会会这个家伙……” 而此刻的审讯室里，男人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住。 只见他抬头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又十分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 原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 想到这里，男人的双腿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此刻，他真是后悔极了…… 而审讯室的门外，沈逸和大江陈之南看着里面垂着头，面如死灰的男人，心中忍不住冷笑。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随后，三个人推门而入。 听到声音，男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直到三人在他的对面坐下，他这才缓过神来，赶紧低下了头。 可是男人眼里的神情沈逸却看得十分清楚。 是心虚，更是恐惧。 见此，沈逸沉声开口问道： “姓名？” “范……范一宁。” “年龄？” “30.” “工作单位？” “……没……没工作……”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沈逸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情感，就好像是冬日里冰冷刺骨的寒风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个哆嗦。 而男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连连摇头道： “不……不知道……” “不知道？”此刻，大江忍不住插嘴问道，“我问你，吴莉莉你认识吗？” “吴莉莉？什么……什么吴莉莉？我不认识……”男人结结巴巴地否认道。 “不认识？你们俩在一起两年，吴莉莉还怀了你的孩子，现在你和我说你不认识她？” “我……我……”说着，男人把心一横，然后看着大江“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说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你们警察……也不能冤枉我吧……” “你！” 这一下可把大江气得够呛。 一想到吴莉莉的惨死和她肚子里那可怜而又无辜的孩子，他就真想冲上去给这家伙一巴掌。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沈逸见此，轻轻拍了拍大江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然后自己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冷声开口道： “范一宁，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否认，我们既然把你带过来，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要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找你。 你刚刚说你不认识吴莉莉，是吗？” “是……是啊。” “既然不认识，那为什么吴莉莉曾经工作过的发廊的的同事却说，你和吴莉莉在一起了呢？” “我……” “你先不用急着否定，”沈逸打断了男人的话，“还有，你如果不认识吴莉莉，那你又为什么会告诉吴莉莉的两个哥哥，说吴莉莉已经因为宫外孕大出血而死，还给了他们一笔钱作为赔偿呢？ 范一宁，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承认就可以的。 事实就是事实。 有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是想好了再回答……” 第87章 左右为难 听了沈逸的话，原本就心虚不已的男人此刻更加慌张了。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警察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所以只要他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或许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这么看起来，事实似乎并不像他想得这么简单。 可真要是让他承认，那不就等于自己害了自己吗？ 眼下，男人皱着眉头左右为难。 他既不想承认，却又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他担心自己说多错多，因为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些警察所问的这些问题中，会不会给自己埋下什么陷阱，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就着了警察的道儿。 等到那个时候再改口，岂不更是难上加难吗？ 既如此，那还不如从头就不承认。 所以他才会从一开始就否认与吴莉莉的关系。 可是如今……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犹犹豫豫，左右为难的样子，沈逸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范一宁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明是开了空调的房间，可是男人的脸颊上却不停地往下流汗。 看得出来，此刻他的内心应该是很慌乱的。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杨灵走到沈逸身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然后就看到沈逸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开口说道： “行，那就让他们进来吧，也免得说咱们冤枉了他。” 紧接着，就看见两男一女被带到了门口。 这三人不是别人，就是死者吴莉莉的两个哥哥吴鹏和吴辉，还有吴莉莉曾经在发廊的同事。 “你们说说吧。” 听到沈逸的声音，那名女子率先开口道： “没错，就是他。 他就是吴莉莉的男朋友，之前经常光顾我们店，后来吴莉莉和他在一起后就辞职不干了……” 紧接着，吴莉莉的大哥吴鹏也说道： “对，他就是范一宁。 就是他告诉我们莉莉已经因为宫外孕大出血死了，还给我们看了莉莉的死亡证明。” 听到这话，沈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然后看着吴鹏问道：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吴鹏转头看了看，连连点头： “对，没错，就是这个。就是因为这个死亡证明，我们才相信莉莉就是因为大出血而死的……” “是是是，”吴辉接着说道，“后来，他还给了我们哥俩一笔钱，说是对我们的赔偿……” 听到这里，沈逸朝着杨灵摆了摆手，三个人便被带了出去。 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审讯室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此刻，男人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范一宁，现在你还说你不认识吴莉莉吗？” “我……” “对了，还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沈逸再一次缓缓说道，“刚刚在审讯开始之前，我们的同事已经采集了你的毛发，去和吴莉莉肚子里的孩子做dna的比对。 dna是什么，不用我和你解释吧？ 一旦结果比对成功，就意味着你就是吴莉莉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怎么，你是想等到那个时候再承认吗？” 面对着眼前的一切，男人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改口说道： “是，我承认，我就是吴莉莉的男朋友，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见男人还是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江忍不住冷笑道： “那又怎么样？你说怎么样？ 明明吴莉莉是被人杀害的，现在尸体已经被发现。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死者的哥哥，说她已经因为大出血死了？ 还开了假的死亡证明？” “我……我那是因为……害怕他们太过伤心，所以才……” 可是男人的话还不等说完，就被沈逸打断： “是吗？ 害怕他们太过伤心，所以才欺骗他们说吴莉莉是因为宫外孕而死的？ 那按照你的意思，你给他们那笔钱，也是因为担心他们，怕他们伤心难过了？” 听着面前这个警察这么说，男人也只好硬着头皮道： “是……是啊……” “这么看起来，你还真是出于一片好心呢……”可还不等男人有所反应，沈逸却突然变脸道，“也就是说，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吴莉莉死了，才会故意造了那张假的死亡证明，还给了他们那笔钱了？ 可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吴莉莉死了的事儿？” “这……我……我……” “还是说……其实吴莉莉的死就是与你有关呢？”此刻，沈逸的眼睛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就这么和你说吧，除了凶手，不会有人在那个时候知道吴莉莉已经死了的事情。 更何况你所做的这些，看似完美地隐藏了一些线索。可是实际上，是画蛇添足，反倒将你自己暴露出来。 因为除了凶手，没有人会做这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选择在那个时候与你老婆离婚？ 甚至是为了你老婆能同意，你可以选择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 别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巧合。 更不要说你还将工作辞了，为此连工资都不不争取，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你的性子呢……” 第88章 两年前的旧事 此时此刻，男人冷汗直流，心里慌张得不行，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不知道面对这些证据，他到底还能如何狡辩。 可是眼下，面对坐在他面前三个警察冷漠而又咄咄逼人的目光，男人最终败下阵来，他不得不放弃抵抗，说出实情。 “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在听到男人有些无力的声音后，大江和陈之南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反观一旁的沈逸，依旧还是和往常一样，看不太出有什么变化。 “好啊，那你就老老实实说一说，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杀的吴莉莉，又为什么要杀她？” 沈逸的话音刚落，男人忽然又抬起头问道： “警察同志，如果我主动交代，能不能给我一个宽大处理？”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和我们讲条件？”一旁的陈之南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呵斥道。 不过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沈逸便抢先回答道： “能不能宽大处理，那就要看你交代到什么程度了。 再说了，我们警方并不负责最后的审判，不过只要你老实交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写份材料，争取宽大处理……” 听到这话，男人立马点头同意，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 “好，好，我说，我都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随后，男人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在听之前，沈逸几个人都认为这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审讯，听到的应该也只是一件杀人抛尸案的内情。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藏着人性最深处的肮脏和丑陋。是他们从警这么多年，乃至多年以后，这次审讯都成了他们难以释怀的一次经历…… …… “两年前，我经常会去一家发廊理发按摩。 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吴莉莉。”范一宁的声音低沉而又空洞，没有内疚，也没有后悔，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当时，我媳妇儿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每天在家里不是和我吵，就是和我闹，日子每天都过的鸡飞狗跳的。 所以，我就经常会找各种理由躲出去。 因为我和我媳妇儿其实是大学的同学，上学期间我们两个就在一起了。所以……所以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多少也是有些腻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 见此，大江不悦地说道： “范一宁，你大点声儿。 做都已经做了，现在开始不敢说了？大点声说。” “是，”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因为我媳妇儿和我是同学，我们两个的年纪一样大。 再加上这一年她怀孕生孩子，人也胖了，也不打扮化妆了，所以整个人都…… 我每天上了一天的班，下班回家再听到她和我絮絮叨叨个没完，难免会…… 所以当我看见年轻又有活力的吴莉莉时，我的心也忍不住悸动，仿佛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似乎连我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几岁。 我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的感觉，生活和工作将我打磨得身心疲惫。 所以我十分迷恋这种感觉。 于是从那以后，我总是会去那家发廊，每次都会选吴莉莉为我服务。 一来二去的，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 她特别简单，人也很单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更重要的是，她很相信我的话。 我告诉她我是单身，因为这么些年一直在忙工作，所以一直也没有成家。 不仅如此，吴莉莉还十分崇拜我，这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所以为了我们能时时刻刻见面，我就让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然后我在我们家小区又租了一套房子让她住下。 这样，我可以白天和吴莉莉在一起，晚上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回到家里。 可以说，这两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两年。 在这期间，吴莉莉还带我去见了她的两个哥哥。 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我在一起。而我虽然已经有家有孩子，可我也是真的喜欢吴莉莉……” “那后来呢？ 既然你们两个的感情这么好，那你为什么又要杀她？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听到这话，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眼神也逐渐变得阴狠起来。 “不是我要杀她，这都是她逼我的……”男人低吼了一声，眼里是止不住的恨意，全然没有了刚刚说起吴莉莉时的温柔，“我以为，这样幸福的日子会过很久。 可谁知道，后来竟然全变了……” “变了？” “是，”随后，男人又接着说了起来，“我和吴莉莉在一起一年多以后，她就怀孕了。 她不仅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还想要和我结婚，还让她哥来逼我同意。 可是我是有媳妇儿和孩子的。 即便是我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甚至是包养了吴莉莉，那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离婚的。 毕竟我和我媳妇儿在一起这么多年，哪能说分开就分开。 可这些我又不能和他们兄妹明说，就只能找了个理由。 说吴莉莉年纪还小，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而我家里又比较保守，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们先办酒席婚礼，后领证的。 当时，吴莉莉已经19岁了，所以她家里就同意再等一年再说。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遮掩过去了，日子还会回到以前那种感觉。 可是……可是，吴莉莉自从怀孕之后，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一些，后来就渐渐变得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有时还会和我吵个没完，非得让我晚上留下来陪她。 可是偶尔一天两天行，时间长了，我媳妇儿一定会怀疑我的。 吴莉莉的存在，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让我媳妇儿知道。 可我但凡不同意留下，吴莉莉就又哭又闹，甚至还怀疑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这让我每天都烦躁不已。 家里就已经够让我心烦的了，每天在单位还要被人当成狗一样的使唤，如今外面这个又这样闹，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原本包养吴莉莉是想把她当成一个取乐的鸟雀儿，现在可倒好，直接养了个祖宗，稍不顺心就又摔又打。 所以当时我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和她分手……” 第89章 禽兽不如的家伙! 听到男人的话，陈之南忽然有些不解。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吴莉莉提了分手？” 见此，男人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道： “没有，还没等我和她提分手这件事儿，吴莉莉就发现了我已经结婚的事情。” “发现你已经结婚了？” “对，所以我根本就不敢和她提分手。 其实我也不知道吴莉莉是怎么发现的，明明这一年多都相安无事，偏偏我想要分手了，她却发现了……” “那后来呢？她发现了你已婚的事实，然后呢？” “从那之后，她就每天不断的催促我和我媳妇儿离婚。 还说我当初欺骗了她，要是不和她结婚，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她就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出去。 因为这件事儿，我们两个总是吵架。 但其实我心里是不愿意的。 我既不想和我媳妇儿离婚，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娶吴莉莉。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结婚。 可我又不敢赌，万一她真的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办。 一旦要是她说去的话，我媳妇儿肯定得和我离婚不说，我即将要升的副科长肯定也泡汤了……” “所以呢，你后来又是怎么做的？”沈逸追问道，“还是说，就因为这件事你就动了杀害吴莉莉的心思？” 听到这话，男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开始，每次吴莉莉一提到这件事，我就只能哄着她，给她道歉。 因为我也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可是日子一长，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我供她吃供她喝，每日里养着她，自从她不上班之后，就经常出去跟人家打牌，房租水电所有的花销都是我出钱。 等到她怀孕之后，我每天好吃好喝的照顾她，还得顾及到她的情绪，就这时不常还得看她的脸色，被她骂一顿。 她因为被人举报被派出所的人带走，我还得去保她。 除了她之外，我还得瞒着我媳妇儿和孩子，还得在单位给领导当牛做马。 我真不知道我这么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明明是我花钱包养她吴莉莉，结果我现在像个孙子似的，哪面都不敢得罪。 一直到那一天，吴莉莉又提起这件事儿。 她说让我必须在三天内和我媳妇儿离婚。 不仅如此，我们夫妻间的共同财产还不能分给我媳妇儿。 要不然，她就要直接上我们家找我媳妇儿摊牌，还要将我们之间的事情闹到我们单位去。 吴莉莉说，她要是好不了，就让我们全家都不能好。 因为是我欺骗她在前，是我先招惹她的…… 当时，我气得不行。 可还不等我多说什么，她就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还说什么，除非她死了，否则她永远都不可能放手。 那一刻，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啊，假如吴莉莉真的死了，我就不用在面临这样两难的困境，更不用担心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会被人发现，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从那之后，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脑子里那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它告诉我只要杀了吴莉莉，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所以呢？所以你就决定杀了吴莉莉，是吗？”沈逸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见此，男人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又摇头道： “其实我不想这么做的，都是吴莉莉逼我的。 要是她不这么咄咄逼人，要是她同意和我分手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行了，别废话了，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做的吧。” 一旁的大江实在忍受不了面前这个男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打断了他的狡辩问道。 听到大江的话之后，范一宁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地说道： “当时，我像往常一样，先是哄好了发脾气的吴莉莉，答应她一定会和我媳妇儿离婚，让她不要对我起疑心。 等她气消了之后，我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既可以摆脱掉吴莉莉，又能不让自己惹上麻烦……” “什么法子？” 此刻，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男人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也正是因为他后面的话，不禁让在场的沈逸、大江和陈之南三个大男人，都生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由得感叹道，一个人，一个男人，竟然能对自己曾经付出过感情的女人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而范一宁就好像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一般，没有丝毫顾忌地说道： “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叫马伟伦，一个叫周浩。 在这之前，他们都羡慕我身边有吴莉莉这么一个又年轻漂亮，又乖巧懂事的女人，还一直说有机会要见一见。 而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好色。 他们经常会去ktv或者夜总会这种地方找小姐。 提出想要见见吴莉莉，不用想我也能猜到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是那个时候我对吴莉莉还是有感情的，自然不会让他们见面。 只不过如今我的心态变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 当时我就想，只要让这两个人见到吴莉莉，那他们就一定会动歪心思。 等到那时，吴莉莉被两个男人强奸了，说不定连孩子都能弄掉。 这可不像他们在夜总会找的那种女人，马伟伦和周浩既然做出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让吴莉莉有机会跑出去报警。 有他们替我解决吴莉莉，那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第90章 简直就是个畜生! 马伟伦和周浩？ 听到这两个名字后，沈逸三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这两个人不就是杨灵他们查到的，在案发期间一直与嫌疑人范一宁频繁联系的两个家伙吗？ 想不到，他们竟然真的与这件事情有关。 只是不知道，杨灵现在查这两个人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想到这里，沈逸连忙追问道： “所以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想要利用马伟伦和周浩两个人，让他们既帮助你强奸并杀害你的情人吴莉莉，同时还要弄掉吴莉莉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这话很难听，不过事实就是如此，男人也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大江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禽兽不如的人！ 这哪里还是人，简直就是个畜生！ 不，应该说，这个范一宁连畜生都不如！ 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男人找自己的朋友来强奸自己的女人，并且还希望他们一并弄掉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竟然只是想要摆脱女人对他的纠缠！ 这已经不能用离谱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的地步！ 可是更令人生气的是，这个范一宁竟然还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都是吴莉莉逼得他。 还说要是吴莉莉不再纠缠他，同意他的分手要求，不强迫威胁他必须和她结婚，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儿了。 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此刻别说是脾气本就有些暴躁的大江，就连一旁的沈逸和陈之南也都满脸的震惊，外加愤怒不已。 不过想想也是，这种事情，任谁听了都会如此愤怒吧…… 此刻，大江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朝着男人只问道： “范一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更何况，吴莉莉肚子里的还是你的孩子！ 你就真的能下得去这个狠手？” 可是面对大江的怒吼，男人却好像是事不关己一样，声音平淡地开口道：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也是受害者，都是吴莉莉逼得我……” “你放屁！”大江打断了男人无耻的发言，只见他微微眯着眼睛，然后用手指着面前的男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好意思喊冤？ 我看真正应该喊冤的应该是吴莉莉，是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她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看上你这么个男人！ 我想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造成她和孩子死亡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与她朝夕相处的男人！” 说完，大江猛地拍了下桌子，然后摔门而去。 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住会冲上去，狠狠揍这个范一宁一顿。 来到走廊，大江独自一个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正巧这时，温浅从他旁边经过。 见到大江这副模样，心中还有些纳闷儿：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还是这家伙一直不松口？” 听到声音，大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事儿，我就出来透透气。 头儿他们还在问着呢，这个范一宁也交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细节还没有核实……”说着，大江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哦对了，温浅姐，dna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哪能那么快就出结果，”温浅轻笑着拍了拍大江的肩膀，“不过经过化验，可以确认这个范一宁和吴莉莉肚子里孩子的血型是相一致的。” 见此，大江点了点头： “嗯，这孩子应该就是范一宁的没错了。” “放心吧，等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说着，温浅又看了大江一眼，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终归还是离不开真相。于是便轻声安慰他道，“有时候，真相往往都是残忍的。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阻碍我们寻找真相的脚步。 这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的责任……” …… 而审讯室里，沈逸和陈之南还在继续审问嫌疑人范一宁。 “你接着往下说，”沈逸厉声开口道，“你是怎么和马伟伦周浩说的，他们又是如何做的？ 还有，案发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听到这话，男人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淡淡地开口问二人道： “警察同志，你们知道……转运珠吗？” 此话一出，问的沈逸和陈之南一头雾水。 什么转运珠？ 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这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 见二人没有说话，男人自顾自的回答道： “最近网络上有一种新型的说法。 就是如果一个人近来十分不顺的话，可以找一个孕妇发生性关系。 最好是六到九个月的，月份太小了不行。 据说，只要和这样的孕妇发生了性关系，就可以把自身的霉运转移到胎儿身上，最后孕妇会将肚子里的胎儿引产。 这就是转运珠。 不少有钱人都会用这种方法来给自己转运，”男人说着，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虽然不知道这种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不过既然有这种说法，那我就可以利用它来完成我的计划……”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吴莉莉也是……” “对，没错，”男人此刻面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在有了这个计划之后，我就经常找马伟伦和周浩喝酒。 其实原本我和他们两个也只是普通朋友，没有特别深的交往。 不过就是通过那段时间，我刻意与他们频繁联系，才让他们感觉我与他们关系密切。 紧接着，我就会装作无意地提到这个转运珠的事儿。 马伟伦和周浩他们两个，曾经一起合伙做生意，可是亏了很大一笔钱。不仅抵押了房子，还欠了银行不少贷款。 那段时间我经常听到他们两个说自己运气不好，霉运缠身。 再加上他们两个本身又十分好色。 在听到这个既可以转运，又可以满足他们欲望的方法之后，自然心里就会有所盘算。 然后我就会有意无意地提到吴莉莉怀孕的事情，来观察他们的反应。 果然，那两个蠢货就真的上钩了。 两个人当着我的面起哄，非说找个机会要上我家来。 他们还以为我喝多了，听不出他们话里的意思。 其实这些，不过都是我预先算计好的而已……” 第91章 杀人的不是我 面对男人所说的话，沈逸和陈之南已经由一开始的震惊意外，逐渐变得冷漠无语。 在他那里，沈逸看到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而这个男人不仅不为他的行为和做法感到愧疚，甚至还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得意。 他竟然为了摆脱吴莉莉，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此刻，虽然沈逸和陈之南心中愤怒，可还是不得不继续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接着往下说，然后呢？然后你又是怎么做的？” 听到沈逸的话，男人沉默了一两秒，然后才继续说道： “那天，我将马伟伦和周浩约到了家里喝酒。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将朋友带回去，吴莉莉还有些意外。 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其实心里应该是高兴的。还以为我终于要将她介绍给我的朋友，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 就像我一开始的时候说的，这个女人，真的特别单纯。 不过说是单纯，其实就是好骗。 再加上她年纪又不大，我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为了招呼马伟伦和周浩，吴莉莉还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 其实我看得出来，整顿饭期间，那两个家伙都在悄悄打量吴莉莉，他们还以为我没发现呢。 后来，为了给马伟伦和周浩制造机会，我就借口酒不够了要出去买酒，将他们三个留在家里。 出去之后，我就在外面闲逛了一会儿。 一直到差不多过了四五十分钟吧，我估计他们两个应该也完事儿了，就装作刚刚买完酒回家。 等我回到家之后，就发现吴莉莉躺在床上，人已经死了。 当时，马伟伦他们两个看到我回去，两个人都慌得不行，连酒都醒了。 我看了看吴莉莉，又看了看马伟伦他们二人，就装作要报警的样子。 谁知道马伟伦和周浩听到之后，直接就给我跪下了。 还说看在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能不能让我不要去报警。 说什么，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又说一旦要是报警的话，不仅是他们两个，就连我也会被牵连。 别的不说，传出去我婚内出轨，包养小三儿，名声也不好听，更有可能会连累到我工作的晋升。 其实他们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打算真的报警。 只不过就是想要以此来威胁他们二人而已。 所以，我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勉强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害死吴莉莉的直接凶手是马伟伦和周浩，并不是你，是吗？” “对，我只不过是策划了这一切，还帮着他们处理了尸体而已。 真正杀人的人并不是我。 不过具体是他们两个谁杀的人，用什么方法杀的我并不知道。”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出事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就找了一家可以定制门窗的店，定做了一个铁皮箱子。 然后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将尸体装进铁皮箱子里抛到了高速公路下面的那条河道中……” “那我问你，抛尸的方法是谁提出来的？”沈逸接着问道。 “周浩。” “抛尸的车又是从哪来的？ 这样大的铁皮箱子，根本就不可能是普通的轿车可以运载的，只能是大型的货车或者是卡车。 说吧，车是你们谁的？” “车从哪来的我不知道，”男人回答道，“反正是马伟伦找的，谁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车。” “依照你的意思，整个杀人抛尸的过程，你只参与了定做那个铁皮箱子？ 剩下谁杀的人，如何抛尸，如何找车，抛尸到什么地方这些都和你无关了？” “是啊，”男人点了点头，神情看上去十分无辜，“所以你们看，这件事儿和我的关系不大，都是他们做的，真的和我无关。 虽然整个计划是我设计的，但是我又没逼着他们这么做，这怎么能怪我呢？ 不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和马伟伦周浩他们两个没有联系了。 估计应该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听到这话，许久没有开口的陈之南真想冲上去狠狠扇他一个耳光。 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能如此平静地说出整个过程，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整件事情中，所有事情都是别人做的，他什么都没做。 这怎么可能呢？ 谁会相信他说的话？ 如果事实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帮助另外两个人善后呢？ 别忘了，这个范一宁还给了吴莉莉的两个哥哥一笔钱作为赔偿。 若他真是无辜的，即便被吴鹏吴辉发现了真相，即便他们报了警，也与他无关，他为什么偏偏要趟这趟浑水呢？ 难不成真的如他所说，是害怕事情被泄露出去，影响他工作的晋升吗？ 要说这个范一宁真的什么都没做，打死陈之南他也不会相信。 这样想着，陈之南便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沈逸。 很显然，此刻沈逸的脸上也尽是怀疑。 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个范一宁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紧接着，就听到沈逸再一次开口道： “范一宁，你刚刚所说的都是实话吗？” 男人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警察竟然会这么直白地质问他，连忙梗着脖子说道： “当然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啊。” “这个你放心，查我们是一定会去查的，”沈逸不慌不忙道，“不过你可要想好，等我们抓到马伟伦和周浩，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自然会水落石出。 只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一旦证明了你刚刚是在说谎，做假口供，那你想要的宽大处理……可就别想了……” 第92章 另外两个人 结束了对于范一宁的审讯过程后，沈逸和陈之南便回到了办公室。 一见到二人回来，杨灵和袁宇几个人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头儿，怎么样？ 那个范一宁承认了吗？” “别提了，”对此，陈之南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抢在沈逸前面说道，“这家伙狡猾得很，他只承认了自己设计了整件事情，并且参与了处理尸体的过程。 但是对于杀人他并不承认，完全推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身上……” “另外两个人？怎么又出来两个人？” 见此，沈逸这才看着杨灵解释道： “就是你之前查到的那个马伟伦和周浩。 范一宁说，从杀人到抛尸都是他们两个做的，他自己就只是帮着善后而已……” “马伟伦和周浩？还真和他们两个有关？” “是啊。” 沈逸点了点头，随后将范一宁刚刚所交代的一切都对众人说了一遍。 听了沈逸的话，众人都是气愤不已，甚至有人还骂了几句脏话。 就这样，也不解众人心头的怒火。 虽然之前就想到这个范一宁可能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正好此时温浅和大江推门而入，也刚刚好听到了沈逸的话。温浅这才知道，为什么刚刚大江会那样生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紧接着，就听到沈逸朝着杨灵问道： “所以你现在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马伟伦和周浩那两个人的消息？” 对此，杨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没有，这两个家伙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陈之南接着说道，“现在的社会无论是出行还是消费，都是用身份证实名制的，总能查到一些踪迹吧？” 听了陈之南的话，沈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依赖这个。 就比如说，万一这两个人没有用手机支付，而是使用的现金呢？ 我们从哪儿去追踪他们的踪迹？ 再或者说，他们明知道自己已经涉嫌了一起杀人抛尸案，还会用身份证购买机票或者火车票逃跑吗？” “那我们怎么办？” “查还是要查的，但是也不能完全指着这一条路。 有些事情我们虽然想到了，但是对方未必就一定能想到，”沈逸一边说着，一边在脑中思考，“这样吧，先将这两个人的基本信息和照片分别下发到下面的各个辖区派出所和社区街道，让他们帮我们留意一些。 另外，杨灵和袁宇你们俩去一趟机场和火车站，和工作人员打好招呼，免得他们真的钻了空子逃跑。 还有，大江和陈之南你们两个带着人分别去一趟马伟伦和周浩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别忘了再和周围的邻居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他们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剩下的……”说到这里，沈逸停顿了一下，“温浅，你一会儿和我再去一次案发现场……” “你是说……范一宁给死者吴莉莉租的那套房子？” “对，”沈逸点了点头，“我总有一种预感，或许在那里我们还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说着，沈逸又抬头看了众人一眼道，“虽然嫌疑人范一宁现在已经抓到了，但是我们还是缺少一定的证据。 而且，另外两个嫌疑人还没有落网，那这起案子就不算告破。 既然咱们大家都同情死者吴莉莉的遭遇，那就尽我们所能，尽快抓到真正的凶手，让死者瞑目。 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吧……” “是。” …… 很快，众人分头出发。 温浅和沈逸二人也开车朝着案发现场的小区而去。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或许是因为对于死者遭遇的同情，又或许是因为对吴莉莉肚子里孩子的怜悯，总之，二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进了小区，温浅忍不住开口讽刺道： “这个范一宁还真是胆子大，竟然就在他们家所在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给吴莉莉住。 同一个小区住着，他就不害怕被他老婆孩子发现吗？” “谁说不是呢，”沈逸一边停车，一边回应道，“我看这家伙啊，就是太过猖狂了。 你说这要是让哪个不知情的邻居瞧见了，还不就说漏嘴了？ 没让他老婆发现，还真是算他幸运……”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吴莉莉的家门口。 此刻，这里已经被警戒线围着，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 进了屋子，二人便分头对这里进行勘查，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由于案发之后，范一宁就再没有回过这里，所以整个房间基本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两个人分别在卧室和客厅转了几圈，就连卫生间和厨房的角落也没有放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而另一边，陈之南带着人去了马伟伦的家，从邻居那里打听到，这个马伟伦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对此，邻居还以为他是回了父母家，所以也就没有人当回事儿。 紧接着，陈之南便又去了一趟辖区派出所，找到了马伟伦父母家所在的位置。 难道，这个家伙真的回去避风头了？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经调查得知，马伟伦的父母家在太平乡的马尾村。 那里远离城市，是一个比较闭塞的小村子。 若是这个马伟伦真的回了农村老家，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警方一直也没有查到他的消费记录和出行记录，更没有发现他去银行取钱的原因了…… 见此，陈之南给沈逸打了一个电话汇报情况。 “头儿，我查到马伟伦很有可能躲到他父母家，就是太平乡的马尾村。” “太平乡的马尾村？”沈逸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对，没错，”陈之南一边说着一边点头道，“我刚刚已经给那边的乡派出所打过电话了，他们说马伟伦他爸妈家里这两天确实有一个年轻人进出，不只是老两口在家。 头儿，咱们要现在过去看看吗？” 电话那头的沈逸想了想，然后才说道： “好。 那这样，你去接上杨灵和袁宇，咱们一起去看看。 至于大江……先别叫他们了。 他带着人去了周浩家，说不定他们在周浩那也有什么新发现……” 第93章 当着警察的面商量 当沈逸到达太平乡马尾村村口时，陈之南和杨灵袁宇三个人已经到了。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旁边。 下了车，沈逸看向陈之南问道： “怎么样？” 见此，陈之南先是向沈逸介绍起了身边的男人： “头儿，这位是村长，”然后又转头和男人说道，“这是我们重案组的组长。” “村长好，村长好。”二人握了握手之后，沈逸这才接着问道，“村长，马伟伦他爸妈家住在哪儿，您能带我们去一趟吗？” “好好好，几位警察同志跟我走吧……” 随后，几个人便跟着村长进了村。 “村长，您对马伟伦和他爸妈了解多少？”沈逸一边走一边问道。 “说起这个马伟伦啊，可以说我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 那孩子脑子挺聪明，对他爸妈呢也挺孝顺，就是从小学习不好，不是读书那块料子。 我记得……他好像高中都没有读完就不念了。 那时候，他经常和一群小混混混在一起，可把他爸妈愁坏了。 现在这几年……他也不是经常回来。 听说之前在城里做买卖，挣没挣钱咱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听老马说，那孩子一直说要把他们老两口接到城里住。 不过老马那个人有点儿内向，不太爱说话。 他媳妇儿呢，身体又不怎么好。 两口子在我们这村里住了几十年，也习惯了，就没搬过去…… 我们这邻里邻居的住了几十年，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说到这里，村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神秘地问道，“我说警察同志啊，这马伟伦……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见此，杨灵和袁宇几人下意识地看了沈逸一眼。 而沈逸则是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也没什么，我们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 “没错，我们就是来了解情况的。 那这个马伟伦回来这个事儿，村长您亲眼看见了吗？”陈之南也跟着问道。 “哎呦，您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不敢肯定啊，”村长挠了挠脑袋，然后回答道，“说实话，我一直也没看见马伟伦那孩子回来。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家这些日子确实是还有别的人住，但是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马伟伦……这我就不好说了……” 听到这话，陈之南原本还想再问几句，却被一旁的沈逸打断道： “您的意思我们明白。 您放心，一会儿您就只管将我们带到他们家门口就行。到了地方就和您没关系了，剩下的就不用您管，我们自己来就行……” “好，好……” 说着，村长接着在前面带路，沈逸几个人依旧跟在后面。 见此，陈之南有些不解，就见他拉着沈逸的衣袖悄悄走在最后面问道： “头儿，你刚刚干嘛不让我问了？” “你没看出来啊？”沈逸轻声回答道，“这村长很明显就是不想掺和进来，毕竟以后他还要在这个村生活呢。” “可是……” “没事儿，等一会儿到了他们家，咱们自己问就行……” …… 大约又走了几分钟，一行人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好了，就是这家了，”村长指了指大门说道，“这就是马伟伦他们家。 你们要是有什么要问的，直接和他爸妈问就行。”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又连声感谢道： “谢谢您了村长，您要是有事儿就去忙吧，我们自己问就行。” “对，对，您不说我都忘了，我还真有点儿事，那你们先忙吧……”说着，村长便转身离开。 见人走了，沈逸朝着陈之南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前敲门。 “砰砰砰……” 那扇已经上了锈的大铁门在陈之南的手底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过了好半天，门那面才传来一道声音： “谁啊？”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麻烦你把门开一下。” 随着沈逸的话音一落，大铁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个缝隙。 只见开门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 男人有些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沈逸几人一眼，然后才不确定地再一次问道： “你刚刚说，你们是警察？” 见此，沈逸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没错，我们是市公安局重案组的，请问你是马伟伦的父亲吗？” 听到沈逸这样问，男人点了点头： “你们找我儿子啥事儿啊？他没回来，你们要是找他得去他在市里的房子找，来我们村……” 可男人的话还不等说完，沈逸便突然打断他道： “哦，你误会了。 我们不找你儿子，我们就找你。” 说着，沈逸还故意顺着缝隙探头往里看了看，吓得男人有些紧张地挪动了下身体，挡住了沈逸的视线。 “找……找我？” 见到男人的动作，沈逸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了回来，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没错，就是找你，我们能进去吗？” 见面前的警察都这样说了，男人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犹犹豫豫地将门彻底打开，然后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 “那就……那就进来说吧……” 随后，陈之南和杨灵袁宇便跟着沈逸走了进去。 里面并不太大，有东西两房。 穿过院子，沈逸在男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屋。 屋里，一个脸色不太好的女人正坐在炕上。见到来人，还有些纳闷儿。 “警察同志，你们坐吧。”男人也顾不上女人疑问的眼神，抢先说道。 见此，沈逸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这两口子，就差没把“有事儿”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此刻，别说是沈逸了，就连陈之南几个人也看出了男人的心虚。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啥事儿吗？” 见此，沈逸装模作样地问道： “您儿子马伟伦最近和你们联系了吗？” “没……没有，没联系。” “那他上一次联系你们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一个月……一个月前？”男人一边说，一边看向自己老伴儿。那样子看上去，特别像是当着几个警察的面在商量。 结果没想到，男人的话一出，女人立即打断道： “不对，你记错了，不是一个月前，是两个月前。” 见到自己媳妇儿看自己的眼神，男人立马改口道： “啊，对对对，我记错了，是两个月前，”说完，还生怕沈逸几人不相信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没错，就是两个月前。 警察同志，你们问这个干啥呀？” 第94章 警察又来了 看着面前这两口子的样子，沈逸几个人心里便有数了。 再加上刚刚沈逸提出要进来的时候，男人那慌张的眼神，马伟伦一定在这里。 所以，就在沈逸还在和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陈之南带着袁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东屋的门一直紧闭着。 于是便进屋问道： “那边的那个屋子里面有什么？” 见此，老两口立即有些慌张地站起身： “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些杂物废品什么的。” “那你能把门打开让我们看看吗？” 面对陈之南的要求，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才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 “这……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可还不等男人把话说完，杨灵便有些不悦道： “配合公安机关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你们这么拦着不让我们看，究竟是里面没什么东西，还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要知道，故意阻挠公安机关办案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还不快点儿把门打开！” “这……” 男人见实在躲不过去，只能不情不愿地在前头带路。 走到东屋的门前，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警察，然后一边叹气，一边将门打开。 门打开后，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目了然。 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单人的沙发，以及一个立在床头的柜子。 并没有马伟伦的身影。 不过摆设虽然简单，可是里面的东西却被扔的到处都是，十分凌乱。 见此，沈逸几个人还不等说什么，一旁的男人马上开口道： “你看，我说没什么吧，你们还不信。” “可你们刚刚不是说，这间屋子里面都是一些废品和杂物吗？ 废品在哪？杂物又在哪？” “这……” “我瞧着这房间这么乱，不知道的还以为住了什么人呢……” “没没没，没有。” 面对沈逸的话，男人有些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可是陈之南可不管那个，一把掀开床上的帘子，发现床底下有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将箱子拉出来可以看到，里面都是一些男士的衣服和鞋子。 瞧这个样子，应该也不像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能穿的样式。 除此之外，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一根还没有完全抽完的烟静静地躺在里面。 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被人熄灭。 此刻，男人的心吓得“砰砰”直跳，他生怕面前这些警察会继续质问他。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警察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之后，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这让他多少还有些窃喜。 …… 离开了马伟伦爸妈家，沈逸几个人再一次回到了车上。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 “头儿，马伟伦肯定回来了。” “没错，肯定是咱们刚刚敲门的时候，让那家伙听见了。所以他趁着咱们进去之前就悄悄溜走了，没看那烟才刚掐灭么。” “是啊头儿，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听着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沈逸冷静地想了想，然后才开口说道： “这样，马伟伦既然回来了，就算是要逃跑，也得带着行李。 他不可能什么也不拿就走。 我不知道你们刚刚看见没有，他身份证可还在行李箱里呢。 既如此，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 刚才咱们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我估摸着没打草惊蛇，他还不至于什么都不拿不管不顾地就跑了。”沈逸说着，又看了看几个人，“这样，陈儿你和袁宇你们俩一会儿到他们家东屋那窗户后面等着。 我和杨灵我们俩在前门。 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联系。 等到天黑之后，如果这个马伟伦还没有出现，我们就再去敲门，直接将人堵在屋里。 要是他又跳窗户要跑，你们俩在后面就把人按住。 记住了吗？” “放心吧头儿，没问题，交给我们俩吧……” 说完，陈之南和袁宇便下了沈逸的车，然后又上了另一辆。 就这样，几个人一直等到天黑，依旧没有看到马伟伦的影子。 不过他们家东屋的窗户却亮了。 听到陈之南的话，沈逸心中便有数了。 挂掉电话，沈逸和杨灵再一次来到马伟伦他们家门前。 “砰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让原本还比较安静的夜晚忽然就变得吵闹起来。 可是不管沈逸怎么敲，里面的人就是不应声。 见此，杨灵顺着大门的门缝往里看了看，灯是亮着的。 看起来，应该就是他们故意不打算开门。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二话不说，一边敲门一边朝着门里大喊着： “老马，老马？快开门呐，我是村长……” 这回，反倒让沈逸和杨灵惊讶了一下。 这村长不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吗？怎么现在又主动帮他们了？ 不过很快，还不等沈逸开口问，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村长啊， 这么晚了有啥事啊？明天再说不行吗？” “哎呀，找你肯定是有事儿啊，快，快点儿把门打开……” 紧接着，大门被缓缓打开。 可还不等男人再开口说什么，沈逸和杨灵便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直奔着东屋的方向而去。 男人见此，很快便反应过来。就见他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大喊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 大伦，快，快跑，警察又来了……” 第95章 谁也别想跑 沈逸冲进门后，丝毫不理会身后叫嚷的中年男人，直奔着亮着灯的东屋而去。 反倒是落后沈逸一步的杨灵，在听到男人的大喊声后，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拦在男人面前，并且厉声呵斥道： “站住！ 你现在已经涉嫌阻挠公安机关办案， 再继续下去就要依法对你进行处罚。 还有，你儿子马伟伦涉嫌一起强奸杀人案，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依法将你儿子带回去进行审问，请你配合！” “我……我儿子他……杀人了？” 杨灵的几句话，让男人当场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儿子他……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可是杨灵却并没有回答男人的话，而是转身也朝着东屋的方向而去。 一进门，正好看见马伟伦意图跳窗离开。 而早已等候在窗户外面的陈之南和袁宇一把将男人从窗户上拽了下来，然后死死按在地上。 沈逸和杨灵见此，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叫这小子跑了，要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抓他呢…… 紧接着，陈之南和袁宇便将人押上了车，沈逸这边又问了马伟伦父母几个问题后，二人这才从他们家离开。 出了门，就看见村长正站在大门口向里面张望。 沈逸见此，连忙上前感谢道： “村长，今天真是多谢您了。” 听到这话，村长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 其实白天走了之后啊，我这心里就不好受。 再怎么说，我也是村长啊。作为村长，我有义务帮助你们公安机关办案抓人。怎么能因为害怕得罪人，就……真是惭愧啊…… 只不过……”说着，村长又叹了口气，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警察同志，马伟伦这孩子……真的杀人了？” 对此，沈逸安慰他道： “村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案子查清楚。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马伟伦无关，我们也一定不会冤枉他……”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这话村长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道，“那我就不耽误你们工作了。 您放心，马伟伦他爹妈的思想工作由我来做，绝对不会给政府添麻烦的……” “那就多谢您了……” …… 客气了几句之后，一行人这才开车离开了马尾村。 回到组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半。 进了办公室，发现大江他们也都没走。 见此，沈逸急忙问道： “大江，怎么样，查到周浩的消息了吗？” “没有，”大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将周浩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查到他的踪迹。 我估摸着，这小子一定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猫着呢……” “嗯，有道理。 这样吧，一会儿我们去审审这个马伟伦，说不定从他那里能知道周浩的下落。”说着，沈逸又看了看杨灵和袁宇几个人，“其他人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家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说……” …… 而另一边的审讯室里，马伟伦双手被铐住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毫无血色。 此刻的他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也不知道是因为冷气开得太大，还是心里太过于紧张。 不多时，沈逸带着大江和陈之南走了进来。 见到面前这三个人，马伟伦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连头都不敢抬。 见此，沈逸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马伟伦是吧？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吗？” 听到这话，男人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知……知道。” “既然知道，那咱们就不绕圈子了，”沈逸接着说道，“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来帮你说呢？” “我……我说……我说……”紧接着，男人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这话说的不错。 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你既然参与了整件事情，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行了，别的话咱们也别多说了，还是交代你自己的情况吧……” 面对大江的提醒，男人忽然抬起头，有些急切地问道： “警察同志，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你们是怎么抓到我的？ 哦，不对，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我的事儿的？” “这还不简单，”沈逸一反常态地轻笑了一声，“要是没有人把你招出来，我们还真就不能这么快就查到你头上。” “招……招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被人……”说到这里，男人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心有不甘地问道，“是谁？是范一宁还是周浩？” “说到这个，我还想问问你呢。 这个周浩……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了？” 听到沈逸这样说，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都忍不住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头儿这招可真够狠的。 这不就等于变相告诉这个马伟伦，出卖他的人究竟是谁了吗？ 不过这招很明显是有用的。 只要让他们互相之间心生不满，那这个马伟伦就不会一味的扛着不说。 这个时候，人的心里都会产生一种不一样的心态。 既然你出卖了我，那你也别想好过。 你把我招出来了，那我就把你做的事情也都说出来。 要坐牢就一起坐牢，要枪毙就一起枪毙，大家谁也别想好，谁也别想跑。 这样一来，对于警方来说，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果然，当马伟伦听到沈逸的话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只见他双拳狠狠砸向了面前的桌板，嘴里不停咒骂着： “范一宁！我就知道是你！ 平时瞧着人模狗样的，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亏的我还想替你扛一会儿。 不让我好，那我也不让你好过！”说着，男人抬头看了面前的警察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恨意和不甘，“警察同志，不用你们费心了，我自己说。 既然这个范一宁这么不讲道义，那我也没什么好替他藏着掖着的了。 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枪毙么，我认了。 要死一起死，咱们也都别想跑……” 第96章 又一个没有人性的家伙 听到男人的这一番话，陈之南和大江两个人多少还有些小意外。 没想到，这个马伟伦竟然这么容易就交代了，基本没有浪费他们太多口舌。 要是所有的嫌疑人都能这么痛痛快快地交代的话，他们的工作可就轻松多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想法也不对。 应该是这世上永远都没有案件的发生，永远都没有嫌疑人那才是最好的…… 这边，陈之南两个人还在胡思乱想，那边沈逸已经开始新一轮的审问了。 “好啊，既然你自己想清楚了，那你就说吧。” “警察同志，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男人犹豫了半晌又看着沈逸说道。 “什么问题，你问吧。” “那个范一宁……他是怎么说我们的？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和周浩的身上了？” “这个……和你交代问题有关吗？” 面对沈逸的反问，男人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当然有关。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赖到我们两个的头上，他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吧？” 见此，沈逸冷笑了一声： “你既然已经想到了，当初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事情，还同意和范一宁一起隐藏此事呢？” “哎呦，我也是没办法。 要不是被范一宁威胁，杀人抛尸这种事情谁会答应呢？” “被人威胁？”听到这话，沈逸冷哼一声，“被威胁可不是做出杀人抛尸这种事情的理由。 行了，也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交代你的情况吧……” 见此，马伟伦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整个事情讲了一遍。 不过令沈逸大江和陈之南没有想到的是，同一件事情，他们竟然会在马伟伦这里听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版本…… …… “我和周浩认识了很多年，还曾经一起做过生意。 虽然生意最后赔了，但是我们两个却成了特别好的朋友。 和范一宁认识大概是在三四年前。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和他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有多亲近。 两年前，范一宁在发廊认识了一个19岁的小姑娘。 别看我和周浩的年龄与范一宁差不多，但是我们两个却一直没有结婚。 听说那个小姑娘又年轻又漂亮，我和周浩就一直想要见一见。 可是那个时候，范一宁将那个吴莉莉看得像眼珠子似的，别说是让我们见一面了，就是我们私下里说起她，范一宁都会不高兴。 其实那个时候，我和周浩心里都是有些不服气的。 那个范一宁，家里明明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可是外面还包养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三，他凭什么？ 若论长相，他也不比我和周浩强到哪里去，也不知道那个吴莉莉究竟看上了他什么。 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让我们见，那我们就不见。 有什么的？ 哥们儿花两个钱，在ktv或者是会所找两个姑娘一样漂亮……”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大言不惭地炫耀。 看得对面的沈逸几个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知廉耻，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他也不怕得病…… 可是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几个警察有些异样的目光，还在继续炫耀道： “你们或许不知道，会所里的那些姑娘技术又好，年纪也不大，每次我还都能换个人。 不仅如此，我又不用哄着供着，更不用想花钱买礼物这些事儿，这不比包养什么小三儿强多了……” “停停停停，”大江面色难看地打断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洋洋自得，“说你自己的情况，别扯这些没用的，谁问你那些了？ 接着说范一宁是如何与你和周浩同谋杀害吴莉莉的事儿，别跑题。” 见此，男人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接着往下说道： “一直到差不多两三个月之前，那段时间范一宁总是找我和周浩喝酒。 当时我还有些纳闷儿呢。 因为之前每次我和周浩找他，他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就好像看不起我们哥俩儿似的。 后来在一次喝醉酒之后，范一宁这才和我们两个说了实话。 是因为他无意间发现，那个吴莉莉并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得那么清纯。 范一宁在吴莉莉的手机聊天记录中发现，这个女人经常上网和别的男人聊天。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吴莉莉有时候说是出去打麻将，可是实际上就是和别的男人约会。 范一宁甚至怀疑，吴莉莉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听到这话，沈逸几个人明显有些意外。 “这些都是范一宁和你说的？” “那当然了，”男人点了点头，“他自己要是不说，我们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而且范一宁还说，说他后来才知道这个吴莉莉其实是一个特别随便的女人。只要是男人，谁上都可以。 说他真是后悔包养了她这么长时间…… 后来……后来……” “后来什么？”沈逸立即追问道，“刚才不是还很得意吗？怎么现在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后来……”男人说到这里，似乎忽然有些难以启齿，“后来我和周浩就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那时候我们俩手头都有些紧，没有什么闲钱可以让我们去……去外面找小姐。 再加上范一宁这么一说，我们俩就……就动了歪心思。 当时范一宁说他想和吴莉莉分手，但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和周浩就想着，怎么也得趁着他们俩分手之前干一次。 一想到那个吴莉莉还是个孕妇，我心里就觉得刺激。 这么多年，找过那么多小姐，睡过那么多女人，还真从来没有和一个孕妇…… 所以那天趁着酒劲儿，我们就约定好了找一天去范一宁他家里喝酒。 而范一宁当下也欣然同意，还说随时欢迎我们俩去。 这样，我和周浩既能不花钱，又能过足了瘾，范一宁也能顺利和吴莉莉提出分手，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第97章 都是范一宁的圈套 听到马伟伦刚刚所说的话，沈逸差一点儿就要从桌子后面冲出去了。 就连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也是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随着“砰”地一声，大江用力砸向桌子。 这是他这一天之内，第二次砸桌子了。 原本以为，那个范一宁的做法就已经够让人愤怒的，却没想到，这个马伟伦也是不遑多让。 两个人渣还有什么可互相攀比的呢？ 谁也不用笑话谁，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估计那个还没有抓到的周浩也强不到哪里去。 而此刻，沈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马伟伦，你还是个人吗？ 在你眼里，你将吴莉莉当成什么？ 她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你就不怕你这么做会遭报应吗？ 你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 面对沈逸的质问，男人结结巴巴地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沈逸，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大声怒骂他道： “马伟伦我就问你，假如是你的女儿在外面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做？” “我……” “没有女儿你以后也会有妻子吧？没有妻子你也有父母姐妹吧？ 你就从来没想过，如果是他们遇到这种事情，他们该有多绝望！ 可是你呢？ 不光不觉得这是在犯罪，甚至还在洋洋自得！ 你简直就是个混账！ 我想吴莉莉她到死都想不明白，怎么就糊里糊涂地成了你们这些畜生发泄欲望的牺牲品！ 我告诉你，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因果报应的话，头一个还下地狱的，就应该是你们这种人！ 要不是我身上穿着这身警服，我真想大嘴巴抽你！”此刻，沈逸一边大骂，一边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从警这么多年，大大小小也办过不少案子。 可是像今天这么生气还是头一回。 再血腥的手法他也不是没见过，却没有哪个像这起案子这么让人愤慨……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终于冷静下来。 于是，他再一次看向对面垂着头的男人沉声说道： “你接着往下说，后面你们是如何杀的吴莉莉，又是如何抛尸的？” 听见沈逸的声音，男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一个……一个月之前，有一天，范一宁他……他忽然叫我和周浩去他家……” “你大点儿声！声音那么小说给谁听呢？” “一个月前，范一宁忽然叫我和周浩去他们家，”男人勉强提高了些音量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俩就猜到应该是之前与范一宁说好的那件事，所以就挺高兴的去了。 到了他们家，就看到那个吴莉莉虽然挺着个大肚子，不过确实挺漂亮的。 当时我和周浩我俩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所以吃饭的时候，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偷瞄吴莉莉。 等喝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范一宁就说没酒了，要下楼去买酒。 其实我们心里清楚，这是范一宁故意躲出去的。 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们俩创造机会，让我俩能顺利得手。 所以当范一宁走了没多一会儿，我和周浩我们俩就……就……” “就怎么样？” “……就强奸了吴莉莉……” “这个过程中，吴莉莉是活着还是死了？”沈逸抓住一处细节追问道。 “活着，当然是活着的！”听到沈逸的质问，男人立马回答道，而且态度十分笃定，“我们就只是为了睡一个女人，没想过杀人！ 更何况，那可是杀人啊！ 我们俩又不傻，强奸和杀人那可是天差地别，弄不好可是要被枪毙的……” 听到这话，沈逸和大江陈之南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很明显，马伟伦的供词和范一宁的对不上。 马伟伦刚刚说，他和周浩对死者吴莉莉实施强奸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 可是范一宁却说，当他回来的时候，吴莉莉已经死了。 那究竟是谁在说假话？ 想到这里，大江接着问道： “既然你说你们没有杀人，那吴莉莉究竟是怎么死的？ 范一宁可是交代，说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吴莉莉人就已经死了的。 整个杀人抛尸的过程，他就只是负责定制了一只铁皮箱子，剩下的可都是你和周浩做的……” “他放屁！”男人十分焦急地打断了大江还没有说完的话，“那个王八蛋就是在胡说八道！ 这一切实际上都是他主导的。 我和周浩我们两个蠢货就是上了他的贼船，所以才被迫卷进来的。 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两个现在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呢，怎么可能会被你们抓到这里？ 其实，他就是想利用我们两个帮他摆脱吴莉莉，”说着，男人又急忙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不对不对，他是想利用我们除掉吴莉莉，我和周浩都上了他的当了的！” “上了他的当？” “对，没错，”此时，马伟伦不再是刚刚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而是十分焦急地解释道，“要不是范一宁说吴莉莉是一个十分随便的人，我和周浩也不可能动了强奸她的心思。 哦，对了。 范一宁还说，只要睡了一个怀孕的女人，就可以转运。 这都是他的阴谋，我和周浩就是上了他的当。” “你既然这么说，那你有什么证据吗？”沈逸追问道。 听到这话，男人想了想道： “当时，我们为了防止吴莉莉太过于反抗闹出动静会被邻居听见，确实是掐晕了她。 可是她那时候却并没有死。 是范一宁说的，如果让吴莉莉醒了，她一定会去公安局报警。让我们一定要把事情做得彻底一些，以绝后患。 而且特别巧的是，范一宁说这话的时候，偏偏吴莉莉就醒了。 他见事情瞒不住了，所以才用一根电线把她勒死的……” 第98章 准备分头行动 用一根电线把她勒死？ 这个细节，沈逸几个人可是从来没有提起过，更没有对外公布过。 知道这个情况的，除了法医温浅之外，就只剩下重案组的人。 当然了，还有凶手，以及曾经目睹过整个作案过程的人。 所以这也就说明了，在案发的时候，马伟伦确实是在现场的，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他就不是凶手。 于是，沈逸朝着男人再一次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的不错，经过法医的现场检验，死者吴莉莉确实是被电线勒住脖颈，导致窒息而死。 但是这怎么能证明人就是范一宁杀的，而不是你或者周浩杀的呢？” 听到沈逸这样问，马伟伦也有些焦急： “警察同志，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就是范一宁勒死的吴莉莉。 当时周浩也在旁边，他也看见了，你们可以去问他啊。 我……我真没撒谎。 当时……当时我就只负责按住挣扎的吴莉莉，我真没动手杀人。 而且，这个装铁箱子里抛尸的方法也是范一宁想的。 他知道周浩的名下有一辆大货车，就让他开着车，然后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将尸体扔在高速公路下面的河道里的……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啊，这一切其实都是范一宁策划的……” 看着面前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马伟伦，沈逸倒是有些相信他说的话。 首先，范一宁利用谎话来诱骗马伟伦和周浩对吴莉莉进行性侵犯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毋庸置疑的了。 可是范一宁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却并不是想要羞辱吴莉莉，而是想要趁此机会置吴莉莉于死地。 也同时，拉马伟伦和周浩二人下水。 既然如此，他会不会因为此事来威胁马伟伦和周浩二人，让他们帮助他一起将吴莉莉杀掉，并且抛尸的呢？ 答案是有这个可能的。 可是眼下，他们还缺少最直接的证据，来证明勒死吴莉莉的人就是范一宁…… 所以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一方面是要尽快找到在逃的周浩，另一方面就是要找到凶手杀人的切实证据。 想到这里，沈逸朝着男人问道： “周浩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男人摇了摇头： “我们两个从范一宁他们家离开之后，说好了先各自躲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所以我就回我爸妈家了，也就一直没有再和周浩联系。 就是怕……你们会顺着一个找到另一个……” 见此，大江又接着问道： “那你知道周浩有可能会躲在什么地方吗？” 于是，马伟伦就将他所知道的，周浩有可能躲藏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临了，还不忘和沈逸几人说道： “警察同志，我刚刚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我是没读过太多书，但我也不傻。 强奸罪至多也就判几年，可是杀人可就要判死刑的。 我总不至于为了睡一个女人，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吧？ 这两个孰轻孰重我分得出来。 更何况，那是在范一宁他们家。 要不是他范一宁，我们怎么能知道那勒死人的电线是在什么地方的呢……” 此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不过再有道理，也得找出证据来。 见此，沈逸朝着男人摆了摆手：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会找到证据来证明整个事情的真相的。 不过你涉嫌强奸，而且参与杀人抛尸的事情是事实，就算最后查出来人不是你直接杀死的，你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男人的脑袋像捣蒜一般点着，“警察同志你们放心，我肯定服从法院判决，好好改造，争取戴罪立功……” “行了行了，”大江打断了男人还没有说完的话，这要是不拦着的，一会儿还指不定说出点儿什么呢，“你就老老实实在看守所待着，等用你戴罪立功的时候自然会找你的……” “好好好，我明白，我明白……” ……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刚一进办公室，就听见大江和陈之南在同杨灵袁宇他们说起昨天晚上审讯马伟伦的情况。 听得杨灵几个人更加气愤。 没想到，这个马伟伦和范一宁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只是可怜了因他们而惨死的吴莉莉，以及吴莉莉肚子里无辜的孩子…… 见到沈逸进来，众人急忙看向他，希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抓住还在外潜逃的嫌疑人周浩。 见此，沈逸想了想这才说道： “抓住周浩固然重要，但是我们不要忘了，可以指认凶手杀人的直接证据我们还没有找到。 一旦没有直接证据，我们就无法判定究竟谁才是杀害死者吴莉莉的真正凶手。 即便是有了口供，可证据链要是不完善的话，只要嫌疑人翻供，案子还是会被打回来重审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 “对，没错，从案发现场开始，把每一个证据都落到实处，不要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我觉得头儿说得有道理，”陈之南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现在就是证据不够扎实。 范一宁和马伟伦这两个人，都互相说对方是杀人凶手。 若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根本就没办法结案。 虽然从马伟伦的神情上来看，他并不像在说谎，可也是需要证据的。” “没错，”沈逸接过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分头行动。 我带着大江和袁宇重新勘查案发现场，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杨灵，你和陈儿你们俩接着去查这个周浩的行踪。 昨天晚上马伟伦不是又交代了几个周浩有可能去的地方吗，把这些地方都挨个查一遍。 另外，别忘了将周浩的照片下发至各个辖区派出所和社区街道，让他们也都留心点儿。一旦有任何情况，立即和咱们汇报。 再有，派人盯着点儿周浩的家。 别让这小子再钻了什么空子。 因为在案发后，马伟伦和周浩约定好，等风声过了之后两个人再联系。 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说不定这个周浩就有可能会偷偷溜回来。 所以，刚刚我已经让马伟伦联系周浩了，一旦有了消息，他们会立即通知你们两个的。 我知道这几天大家伙儿连续加班都辛苦了。 再坚持坚持，等案子破了，咱们再好好休息休息。 好了，行动吧……” “是，明白……” 第99章 投案自首 这边，沈逸几个人新一轮的现场勘查果然发现了新的证据。 而另一边，杨灵和陈之南对于嫌疑人周浩的踪迹却依旧没有新的进展。 两天后的晚上八点多，众人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一个电话突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紧接着，洛青青接起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有人要自首？ 叫什么？ 在什么地方？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而听到洛青青刚刚接电话时所说的话之后，众人的神情立即紧绷起来，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 自首？ 难不成……是那个周浩？ 直到挂掉电话，洛青青才发现，众人都是一副急切的神情看着她。 见此，她有些失望地和众人说道： “刚刚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小姑娘去他们那自首，还说自己杀了人……” 听到这里，陈之南几个人明显有些失望。 原来是这个自首啊，他们还以为是那个周浩去自首了呢…… 可沈逸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接着问道： “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案发现场又在哪儿？” “那个自首的小姑娘现在还在派出所，但是案发现场的话……”洛青青停顿了一下，“派出所的民警同志说，他们已经派人去现场了，但是却并没有发现尸体……” “没有发现尸体？” “对，有可能是被害人其实并没有死。 在凶手离开现场后，他就自己离开了。又或者是被围观的群众打了120接走了。” “行，我知道了，”沈逸点了点头，“这样吧，大江和我去现场看一下。 陈儿你和袁宇你们俩去一趟派出所，看看那个自首的是怎么回事儿。 杨灵你留在家，接着调查那个周浩……” “是，明白……” …… 很快，沈逸和大江便根据洛青青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免费供市民游玩的公园。 因为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所以公园内的游客并不多。 紧接着，他们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草坪附近。 因为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已经提前来了，所以当沈逸和大江二人来时，现场早已被封锁起来。 此时，温浅正在和痕检科的同事一起勘查现场。 大江见此，也赶紧上前去帮忙。 “现场什么情况？”沈逸一边出示证件，一边朝着一个民警同志问道。 那人见到沈逸的工作证，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才说道： “我们接到报案之后，就立马赶到了现场。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却发现现场并没有尸体，只是留有一些血迹。 根据现场围观群众的反映，当时确实是有一个受伤的男人。不过在我们来之前，那个人就已经被120拉走了。 至于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而另一边的派出所里，陈之南和袁宇正对那个投案自首的小姑娘进行询问。 女孩儿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上身穿着运动背心，下身穿着黑色的运动裤子。 而此刻，她正面色苍白地坐在那里。 见此，陈之南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 “李……李琳。” “你说……你杀了一个人？” “……我……我……” “那个人你认识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 见此，陈之南又接着说道： “那行，那你就说一下，整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我……”从女孩儿有些颤抖的声音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恐惧。差不多过了两三分钟，就见女孩儿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才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今天晚上七点半左右吧，我一个人去人民公园夜跑。 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有点儿累了，就在公园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歇。 因为当时天已经有点儿黑了，所以附近并没有什么人。 然后我就坐在那个草坪上听音乐休息。 可能是因为我耳机里的声音挺大的，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男人竟然突然站在我身后，还用刀抵着我的后腰。 当时我特别害怕，一动也不敢动。 而且因为那个地方，再加上那个时间，周围根本就没有人，我也不敢大声求救，所以就只能听那个男人的话往前走。 然后，那个男人就用刀逼着我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当时我明显感觉到，那个男人应该是喝了酒，满身的酒气。 再之后，他就突然把我扑倒在地上，想要把我……”说到这里，女孩儿的声音颤抖着，眼里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见此，陈之南站起身，将摆在自己面前的纸巾递给了女孩儿。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足以安慰女孩儿此刻的心情。 “谢谢你，”接过了纸巾，女孩儿擦了擦泪，然后又继续说道，“当时……我拼命的挣扎，因为这个，那个男人还打了我一巴掌……” 听到这里，陈之南和一旁正在记录的袁宇这才发现，女孩儿的右脸颊确实有些红肿。 只不过因为屋内的光线有些暗，再加上女孩儿一直低着头，使得她右边的脸颊正好被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一部分，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在那个男的扯我衣服的时候，我突然摸到了一旁的地上有一把刀……” “有一把刀？是之前这个男人用来威胁你的那一把？” “嗯，”女孩儿点了点头，“因为他把我扑倒的时候，那把刀正好落在了地上。 也正是因为这把刀，我才能逃脱那个男人的魔爪……”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用对方带来的那把刀杀了那个男人？” “是，”女孩儿见面前的两个警察面露疑惑，连忙解释道，“因为我小的时候学过一点儿防身术，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生疏了，但是面对突发情况还是能有些帮助的。” “那你当时捅了他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陈之南追问道。 “我……我不记得了……我就胡乱的……也不知道捅在他哪儿了……” “那你确定他死了吗？” “我……当时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就只记得他流了很多血，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然后我特别害怕，所以就来自首来了……” 第100章 找到周浩的下落了 这边陈之南和袁宇还在对李琳进行审问，另一边的沈逸和大江在勘查完现场之后，便准备开车前去医院看看伤者的情况。 可刚刚上车还没等出发，沈逸便接到了杨灵打过来的电话。 不知为什么，沈逸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 他总感觉，杨灵这个电话应该是关于那个一直没有现身的嫌疑人周浩的。 果然，在接起电话后，还不等沈逸开口询问，电话那面的杨灵便十分激动地说道： “头儿，嫌疑人周浩的下落找到了！” 虽然沈逸并没有用免提接电话，不过一旁坐着的大江依旧还是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看得出来，对面的杨灵真的很激动。 相比较于杨灵的兴奋，沈逸虽然心里也激动，不过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十分镇定地问道： “快说吧，周浩现在在什么地方？” “刚刚接到市中心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他们接诊了一个急诊患者，样貌与周浩十分相似，怀疑那个人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周浩……” “医院急诊？” “对，说是他们刚刚接到120急救中心的通知，是救护车将人送他们他们医院急诊科的……” “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了？”杨灵有些不解地问道。 见此，沈逸解释道： “刚刚接到的这起案子，就是凶手自己投案自首的这个，有围观群众说受害人已经被120接走了。 不会这么巧，这个被捅伤的人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周浩吧？”说着，沈逸思索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这样吧，要不然我和大江我们俩也要去医院看看情况，还是等到了再说吧。 还有，你一会儿给陈之南打个电话，让他和袁宇把嫌疑人带回去，顺便让她辨认一下周浩的照片。 剩下的，等我们回去再说……” “好的，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沈逸和大江二人便直奔市中心医院而去。 现在，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 急诊手术室门口，沈逸和大江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不多时，陈之南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见到来人，沈逸还有些意外。 “头儿，我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 “是这样的，我和袁宇将人带回组里之后，就让她辨认了一下嫌疑人周浩的照片。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躺在里面的人就是试图强奸李琳，但是却反被李琳刺伤的周浩……” “那她人现在怎么样？” “人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杨灵和青青先陪她做了个检查，现在已经回组里了。”说着，陈之南又朝着手术室的大门看了看，“这边什么情况？严重吗？” “手术还没有结束，”大江回答道，“估计还得再等一会儿……” 此刻，手术室门口的三个人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一直在逃的嫌疑人周浩终于找到了。 虽然人现在还在被抢救中，不过终归是比还在外面逃逸强。 不过说起来，这个事儿还真是挺巧的。 想不到，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嫌疑人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最开始，众人只以为这个被捅刀的家伙是个受害者。后来经过陈之南和袁宇对于李琳的讯问，才得知这家伙竟然是个施暴者，还是吴莉莉案的在逃嫌疑人。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门口的灯终于灭了。 见有医护人员出来，沈逸几个人连忙上前询问： “大夫，情况怎么样？”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道，“幸亏送来的及时，刺的那几刀虽然都没有刺中要害，不过病人失血过多。 要是再晚送来一会儿，估计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听到这话，沈逸总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有些事情他们还需要再和周浩确认一下。 不仅是吴莉莉的案子，还有刚刚发生的这起强奸未遂案。 “那大夫我还想再确认一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沈逸追问道。 “过了今晚就差不多了，”说到这里，这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患者的家属？” 见此，一旁的大江拿出证件：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这个人现在涉嫌一起杀人抛尸案，还有一起强奸未遂案，所以请你们一定要保证这个人的性命。” “好，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等医生走后，沈逸又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 见此，沈逸想了想，然后看着二人说道： “这样，今天晚上陈儿你辛苦点儿留下来在这看着，千万别让这小子出什么事儿。 一会儿我会和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联系一下，让他们也派一个人过来……” “放心吧头儿。” 沈逸点了点头继续道： “等明天一早，我就让大江或者是袁宇过来替你。 你记住，这一个晚上十分关键，千万不能让这个周浩出现任何差错，明白吗？” “放心吧，我记住了……” “行，”说着，沈逸又看向大江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得再回组里一趟。” “回组里？” “嗯，我得去痕检科看一下刚刚现场的勘查结果。”说着，沈逸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吧，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第101章 睁眼就是狡辩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病房里的男人才悠悠转醒。 得到这个消息后，沈逸立即赶往了医院。 病床上，男人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站在他床头的两个陌生男人。 不知为何，这两个男人让他内心忽然感到一丝慌张。 紧接着，他动了动嘴，声音十分嘶哑地开口说道： “你们……你们是谁……” 见此，沈逸拿出证件让男人看了一下，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声开口说道：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刑警。 你叫周浩，是吧？” 一见到对方的证件，男人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本就苍白的脸上又多了一份慌张。 这两个人……竟然是警察？ 那他们该不会…… 想到这里，男人十分心虚地垂下头，想要掩盖自己此时的慌张。 见男人不说话，沈逸又继续道： “昨天晚上八点到八点半之间，你在哪儿？”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先是一愣。 原来这两个警察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而来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还并没有泄漏？ 这样想着，他心里才稍稍放下心来。 毕竟之前可是个人命案。 昨天那个……自己才是受害者不是？ “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被大江这么一吼，男人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然后才犹犹豫豫地说道： “我……我在家……哦，不，我在外面……” “那你还记得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吗？”大江继续问道。 “我……我不记得了，”男人心虚得一双眼睛四处乱瞟，“我就记得我出去喝酒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你推的还真是干净呢。 难不成，你一句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吗？”沈逸冷笑一声，“告诉你，昨天晚上那个差一点儿就被你强奸的女孩儿已经来派出所投案了。 你还要我再接着说吗？” 听到“强奸”两个字，男人立马开口反驳道： “什么……什么强奸？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再说了，这不能全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吧？ 她说强奸就强奸，你们有证据吗？ 更何况，是那个贱女人把我伤成这样的，我的命差点儿都没了。你们不去抓她反倒来质问我，我……我要投诉你们！ 你们肯定是收了那个女人的好处，你们都是一伙的，就欺负我这个小老百姓……”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副无赖的嘴脸，差一点儿给一旁的沈逸都气笑了。 “我说周浩啊，你还真是一点儿法律常识都没有，话张口就说。 我告诉你，无缘无故地诬陷执法人员，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还是想好了再说……” “我……”男人有些心虚地撇了撇嘴，“我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不能随便冤枉我……” “这好办。 你放心，我们警察是不会随随便便冤枉谁的。 你不是要证据吗？我告诉你证据是什么。”说着，沈逸冷了冷脸色，声音阴沉地开口道，“第一，我们在昨天晚上的案发现场，也就是人民公园西北角的草坪上，发现了一把带有血迹的刀子。 经过初步化验，可以证实那把刀上的血迹就是你的。 也就是说，你确实是被这把刀所伤……” “你看你看，我就说我是受害者吧，”男人听到沈逸的话，立马装作无辜的模样说道，“所以说，你们现在就应该去抓那个刺伤我的女人，而不是在这儿浪费时间，和我说这些……” 瞧见男人这副模样，沈逸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 “你先别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刀确实是刺伤你的刀，同时我们在刀上也确实发现了那个叫李琳的女人的指纹。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除了李琳的指纹外，我们在刀上还发现了另一个人的指纹。 你要不要猜一猜，那个人是谁呢？” “这……”听到这里，男人再一次慌了起来，“那是因为……因为我在和那个女人搏斗的时候，把刀抢过来了……” “哦？你把刀抢过来了？ 既然你曾经把刀抢过来，那为什么你又会被那把刀刺伤呢？ 别告诉我说，那把刀后来又被对方抢回去了……” “这……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又被她抢走了吧……” 听到这里，一旁的大江实在忍不下去了。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让一个女人从你手里把刀抢走？你自己相信吗？” 见此，沈逸朝着大江摆了摆手，有些不屑地开口道： “别着急啊，让他接着往下编，我看他还能编到哪儿去。” “……” 见男人不说话，沈逸这才又接着说道： “不说了？不说我就继续往下说了。 那把刀上确实有你们两个的指纹。 不过问题的关键是……你的指纹是被覆盖的那一个，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呢？” 听到这话，男人有些没明白。 见对方一脸纳闷儿地看着自己，沈逸好心地为他解释道： “意思就是说，你的指纹是在下面的，而李琳的指纹是在上面的。 这也就意味着，李琳是后拿到的这把刀。 现在你听明白了吗？” 这一下，男人终于听懂了。 “换句话来说，只有一开始这把刀在你的手上，后来才到了李琳的手上时，才会形成这样的指纹，”一旁的大江声音冰冷地开口，“也就是说，这把刀是你带来的……” “除了这个刀之外，我们还在李琳的指甲缝中，提取到了一些皮肤组织，”沈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男人脖子上的几道抓痕看去，“虽然化验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我相信，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周浩，即便你现在不承认自己意图强奸，不过你用刀威胁并胁迫受害人是事实，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你以为那个位置偏僻，再加上天黑了就没有人会去，所以才会将受害人挟持到那里，意图在那里实施强奸。 可是就算再偏僻，那个位置也毕竟属于公园的活动范围。 你难道不知道，其实整个公园都设置了监控设施吗？ 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已经将现场附近的监控视频全部调了回去，”沈逸一边说着，一边时刻注意着男人神态上的变化，“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就算你不承认，我们也可以给你定罪。 你明白吗？ 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清楚，不要再心存幻想抱有侥幸心理了。 继续负隅顽抗狡辩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听明白了吗？ 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知道，你自己主动交代和由我来说，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02章 还有另一件事 听到沈逸这样说，男人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此时更加苍白了。 可沈逸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男人这才不得不开口说道： “我说……我说……”男人低着头，声音不自然地开口道，“昨天晚上，我喝了点儿酒，在路过人民公园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女人正在那里……在那里坐着听歌，所以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了，说明白一点儿。”大江有些不悦地打断他道。 被大江这么一吼，男人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然后这才又接着说道： “我……我太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所以我就想……”说着，男人有些不讲道理地反驳道，“这……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谁让她这么晚了还穿那么少在公园晃悠……” “放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人家穿成什么样子和你有关吗？ 无论穿成什么样，也不是你做出这种事情的理由，少给你自己找借口！” 被大江这么一噎，男人虽然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道：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我说错了……” “那就接着往下说，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借着酒劲儿走到她身后，用刀抵在了她的后背上，让她不要出声儿。 因为当时我刻意放低了脚步声，再加上她又在听音乐，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身后有人。 等我们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的时候，我就……我就一下子把她扑倒了……”男人说着，声音渐渐小了很多，“但是因为她一直在挣扎，我根本就没法下手。 因为这个，我记得我还打了她一个巴掌。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觉身上被人捅了几刀。 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 听到男人的话，沈逸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家伙所交代的情况，与昨天那个女子所说的情况基本一致。 再加上他们在现场所发现的证据，以及从监控视频中找到的证据，足可以证明。 而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吴莉莉那案子了…… 原本以为说完了这些就没事儿了的男人，见面前这两个警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有些心虚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我确实是想对那个女孩儿做点儿什么，但是这不也没做成么。 这应该不算强奸吧？ 更何况，是她用刀捅了我，又不是我用刀捅了她，你们这么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难道不应该去把她抓起来吗？ 她这可是要杀我啊。 要不是我命大，估计早就见阎王去了，哪还能在这躺着和你们提供情况？” 见到男人这副嘴脸，沈逸和大江还真是控制不住地在心里冷笑。 知道这家伙无耻，却没想到能这么无耻。 见此，沈逸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冷漠地说道： “第一，你这不叫和我们提供情况，只能算是交代情况。 第二，就算强奸不成功，也只能算作是强奸未遂。你想要把这事不声不响地就抹了，那不可能。 第三，捅伤你的那把刀是你自己带的，而对方这么做也只是正当防卫，并不涉及故意杀人。 至于算不算防卫过当，这事儿就由不得你，也和你没关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今天来，除了要问你关于昨天晚上的那起案子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要问你……” “什……什么……”听到这话，男人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沈逸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我再没什么要说的了……” “是吗？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一旁的大江冷笑着问道，“那……吴莉莉，难道你不认识吗？” 听到这里，男人“唰”地一下抬起头，满脸的震惊。 不过很快，他又把脸低了下去。 男人没有想到，原来这两个警察竟然是奔着吴莉莉的事情来的。 那他还有逃脱的可能了吗？ 见男人如此慌张的模样，沈逸的心里便有数了。 看起来，这个周浩比那个范一宁要好对付许多，想让他开口应该也容易许多。 于是，沈逸再一次沉声开口道：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们要说的是什么，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与你一起涉嫌杀害并且抛尸吴莉莉的另外两个嫌疑人，范一宁和马伟伦都已经落网了。 我们今天来，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向你核实一番。 所以，你最好是老实交代清楚。 毕竟你与他们还有所不同，你身上还有一起强奸未遂的案子。 怎么做，你最好心里有数，想好了再说，明白吗？” 听着面前这位警察的语气，再加上他刚刚已经说了，范一宁和马伟伦都已落网，想必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警察应该也都清楚了。 所以，就算他死扛着什么都不说，估计也逃脱不了。 一想到范一宁和马伟伦那两个家伙，尤其是那个范一宁，估计早就把他出卖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一直扛着了。 说实话，那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他还是会想起那天的情景，想起吴莉莉死的时候的样子。 因为这件事，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疯子了。 这么大一件事压在心底对谁也不能说，弄得他晚上睡不着，白天也没精神。 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出去喝酒。 似乎只有喝了酒，他才能勉强睡上一会儿。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会被噩梦缠身。 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天的事儿就好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 他真的很担心，要是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得精神崩溃。 若真是这样，那还不如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好歹还能落个心里踏实。 总比每日里东躲西藏，一面担心被警察抓住，一面又要被噩梦折磨，担惊受怕的强…… 想到这里，男人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我说……” 听到男人这样说，沈逸和大江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起案子或许真的要真相大白了，也算是给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沈逸开口道： “好啊，既然你自己想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吴莉莉那起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就一五一十地讲一遍。” “好……” 于是，男人微微低下头停顿了一两秒，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然后才缓缓开口说了起来。 “一个多月之前……” 一旁的大江一边听着，一边记录。 虽然已经听马伟伦和范一宁各说过一次，可是当最后一名嫌疑人周浩再次说起的时候，还是让人忍不住生气。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天生就是坏种。 这样的人，无论受过多么高等的教育，也不会改变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 嫌疑人周浩所交代的整个过程，基本上与马伟伦所交代的情况相一致。 他们两个都是因为范一宁貌似无意的一些话，就对吴莉莉动了歪心思。 而到了范一宁的家后，也是因为范一宁故意躲避出去，为二人制造空间，才使得二人能够得手。 值得注意的是，马伟伦和周浩都说，案发当天是范一宁提出的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要不然，一旦吴莉莉清醒过来，她一定会去公安局报警。 到时候，他们三个人谁也跑不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原本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吴莉莉却突然醒了过来。 在听到了范一宁的话之后，忍不住当场质问。 范一宁担心自己谋划的一切被破坏，于是随手将地上的电线扯下来，勒住了吴莉莉的脖子。 见到如此场景，原本只是想着睡一个女人的马伟伦和周浩不得已，加入了这场蓄谋已久的计划中。 事情过后，范一宁提出将吴莉莉的尸体装进提皮箱子里之后再抛尸。 正巧，周浩的名下就有一辆大型的货车。 于是，三个人趁着晚上没有人注意，便将尸体抛进了从川阳到古铜市高速公路下面的河道内…… 整个过程，马伟伦只是在范一宁勒死吴莉莉时，按住了她的手脚。 而周浩也只是负责抛尸。 真正杀人的人，正是吴莉莉的男朋友，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范一宁。 听到这里，基本和沈逸之前的猜测相一致。 说假话的就是范一宁。 也就是说，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嫌疑人范一宁不仅提出了抛尸，同时制造假的死亡证明欺骗死者家属，以及提出赔偿想要封住死者家属的口。 而且，还在被警方逮捕之后，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另外两名同伙的身上。 不过如今虽然已经知道了真相是什么，但是他们还是面临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就是如何让嫌疑人范一宁自己承认。 否则，缺少嫌疑人的口供总还是证据链不完整。 想到这里，沈逸便起身准备离开。 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见这两名警察要走，心里却突然有些慌乱不已。 只见他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道： “警察同志，你们……”说着，男人有些心虚地看了沈逸一眼，“吴莉莉又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负责抛尸。 再说了，昨天晚上我也没做成什么，还被那个女的捅成这样，应该……不能判我死刑吧……” 面对男人的疑问，沈逸开始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就让男人紧张到极点。 他担心自己真的被判了死刑，那他还真是太冤枉了…… 可还不等他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沈逸忽然声音平淡地说道： “量刑的问题并不归我们公安机关管。 不过你既然这么害怕被判死刑的话，当初又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呢？” “我……我也是没办法……这都是……都是范一宁那个家伙威胁我做的。 他说我和马伟伦我们两个要是不做的话，他就去公安局报警，然后让警察抓我们。 我们要是答应他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没办法反悔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大江冷笑了一声，直接就戳破了男人虚伪的面具： “你这话说的，估计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吧？ 你说你是被范一宁所威胁，不得不参与杀人抛尸。 那我问你，昨天晚上的事又是谁逼的你？” “这……” 男人被大江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要我说，你这就是在找借口，给自己推脱责任。 即便是不提昨天晚上的事儿，既然你不是自愿的，那在你们杀了吴莉莉之后，你为什么不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反倒在外面逃了一个多月？ 如果你当时就自首的话，我相信结果肯定与现在大不一样。 最起码，就不会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 说来说去，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大江说完，便和沈逸一起离开了病房。 而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的周浩此时也是满心的后悔。 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呢？ 刚刚那个警察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要是他当初选择投案自首，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绷带缠住的身体，最终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即便是养好了伤，估计最终也躲不过那个结果。 或许能在监狱待一辈子，就已经算是他最好的结局了吧…… 这一切，只能怪他自己咎由自取…… 第103章 再次提审 这边，沈逸和大江审问过周浩之后便回到了组里，便准备对嫌疑人范一宁进行新一轮的审讯。 如今，另外两个嫌疑人都已经将整个作案过程交代清楚，基本上没有什么纰漏。 那剩下的，就是范一宁的口供了。 之前重新复查现场的时候，沈逸也发现了一些新的证据。 再加上痕检科的同事在已有的物证上，又有了新的发现。 相信当这些证据摆在眼前时，那个范一宁终归是无话可说的了吧…… 想到这里，沈逸便同一旁的大江说道： “大江啊，一会儿你辛苦一下，再去一趟吴莉莉生前租住的小区，把那个人带过来。” “是，我这就去。” “杨灵，去准备审讯室，咱们再审范一宁……” “是。” 当大江和杨灵分头准备的时候，沈逸又去了一趟法医室。 见到来人，温浅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递给他道： “师哥我正要去找你呢，喏，给你，这是你之前要的检验结果。” 沈逸接过温浅递过来的检验证明，发现正是他要的dna检验结果。 上面显示，嫌疑人范一宁确实是吴莉莉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然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做出这种事情。 虽然吴莉莉是他的出轨对象，可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哦，不，现在是两条了…… 沈逸这边看着，忽然就听到温浅开口说道： “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残忍又心狠手辣的人。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就忍心让人奸杀孩子的母亲呢……” 听到这话，沈逸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多得是自私自利的人。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身边最亲近的人。 可你要是说这个范一宁真的是个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人吧，他又担心事发后会连自己的妻子孩子，所以早早办了离婚。 可你若说他有情有义，可他偏偏又…… 所以有些事情，还真是没法一概而论……” “说到底，不过就是自私而已。 只是可怜了吴莉莉还那么年轻，可怜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死了……” …… 当沈逸从痕检科取回物证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大江已经将人带了回来，杨灵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接下来，如何让范一宁开口就成了关键。 审讯室里，当男人被再一次带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充满着疑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被提审。 之前不是已经将事情都交代了吗？ 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变故？ 是马伟伦和周浩那两个家伙出卖自己了？ 还是……警察又找到了新的证据？ 此刻，男人的脑子疯狂在转动，他不知道一会儿要面临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对于这次审问，他要如何想办法再次“逃脱”。 可以说，此时此刻，男人的心里乱极了，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心神不宁。 而审讯室的门外，沈逸几个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就见男人先是左右环顾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不停地抖腿，嘴里似乎还在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看上去，既心虚又心慌的模样。 此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距离男人被带进审讯室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而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让他心绪大乱，整个人坐立不安。 其实，这是沈逸故意如此安排的。 对待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 这样看来，这个家伙的心理素质也不怎么样。 看来，想要让他开口说出实情，应该也不算太难。 之所以上一次没有成功，不过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全面，才让这小子钻了空子。 而这一回，他们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怕他不说…… 第104章 终于水落石出 直到沈逸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男人抬头看了看，依旧还是上一次审讯他的那三个警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他心里莫名有些心虚，总觉得这几个警察似乎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为了一会儿能一击即中。 于是，男人也在心里下定决心。 一会儿，无论这几个警察问什么，他都不能承认。 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 坐下之后，沈逸看了看面前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声音中分辨不出喜怒： “范一宁，我们又见面了。 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又把你带过来了吗？”见男人摇头不说话，沈逸又接着说道，“我们已经抓到了你的另外两名同伙，马伟伦和周浩。 可是奇怪的是，他们俩的供词却与你所说的情况不一样……” 可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男人立即开口反驳道： “那一定是他们陷害我的，是他们两个合伙算计好的，我一定是被他们冤枉的……” “范一宁，你着什么急呢？”沈逸朝着男人摆了摆手，“我又没说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你这么着急着反驳干什么？” “这……我……” 此刻，男人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看着男人这副模样，沈逸冷笑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你刚刚猜的也不错，马伟伦和周浩二人交代的情况就是，是你提出的杀人抛尸。 而且，当时的情况是，吴莉莉只是被他们二人掐晕了过去，还并没有死。 可正当你提出杀人计划的时候，吴莉莉却醒了。 你见事情败露，所以情急之下，用电线勒死了吴莉莉。 事后，你还提出了抛尸的计划。 所以在整个过程中，真正杀人的人就是你。 而马伟伦只不过是在你杀人时，负责按住了吴莉莉挣扎的手脚。 周浩则负责利用他名下的那辆货车，再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将尸体抛在高速公路下面的河道中…… 范一宁，我说的对吗？” “你……你胡说！”此刻的范一宁明显有些慌张，因此就连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证明人就是我杀的？ 这……这很明显，就是他们两个在故意陷害我……” “陷害？”对于男人毫无意义的狡辩，沈逸轻哼一声道，“你当我们警察是摆设吗？ 若是没有证据，我们今天又怎么可能会再次提审你？”说着，沈逸朝着一旁的大江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大江起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个子不高，还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被带了进来。 见到来人，沈逸开口问道： “范一宁，你认识他吗？” 男人抬头看了看，然后摇头道： “不认识。” “只可惜啊，你不认识他，可是他认识你，”说着，沈逸便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你说说吧……” “哎，”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一个多月之前，我在网上新淘到了一台老式摄像机，就想在家里试试效果。 结果这么一试才发现，对面那栋楼里，有两个男人正在对一个孕妇……”说到这里，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正在那看热闹呢，就发现又回来一个人。 当时，这三个人不知道在那说些什么，不过看上去似乎吵得挺凶的。 就在这时，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就醒了。 然后，”说着，男人指着面前的范一宁，“就是他，我看见他用一根绳子一样的东西，将那个女人活活勒死了……” “你放屁！”此刻，范一宁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指着沈逸大骂道，“这一定是你们警察的托！ 你们为了让我认罪，就随便找来这么一个人编出这套瞎话。 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 “嘿你这个人……” 中年男子刚要反驳，却被沈逸开口打断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所以，”说着，沈逸将面前的一套有些老旧的机器打开，“为了让你能心服口服，我们还特意找了一台放映机。 来吧，咱们一起看看……” 紧接着，中年男人被带了出去。而屏幕中便出现了刚刚中年男人所说的画面。 直到整段录像结束，男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见男人不再说话，沈逸又拿出一个物证袋继续说道： “这是我们在死者吴莉莉的尸体上发现的。 这根电线就是勒死吴莉莉的那一根。 可是巧合的是，我们在这个电线上，发现了半枚指纹。 经过修复，证明这枚指纹就是你的。 也就是说，是你拿着这根电线勒死了怀有身孕的吴莉莉。 再结合刚刚的那段录像，范一宁，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此刻，审讯室里鸦雀无声。 男人看了看那根电线，又看了看那盘记录了一切的录像带，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有些认命地低下了头。 范一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连如何打点吴莉莉的两个哥哥都想到了。 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将他所做的这一切录了下来。 看来，老话说的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人算不如天算。 他知道，这一次他完了，再也无法逃脱了…… 最终，范一宁虽然不情愿，但是在证据的面前，也只能承认了自己设计让人强奸吴莉莉，并且杀人，同时又威胁马伟伦和周浩二人协助他抛尸的事实。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至此，这起因爱生恨，最终导致一尸两命，母子俱亡的惨案终于告破。 而范一宁、马伟伦以及周浩三人，也终将接受法律对他们的制裁…… 第105章 发现一具焦尸 日子渐渐过去，一转眼就到了九月份，天气也渐渐凉爽了许多。 这段时间，整个重案组都十分清闲，并没有接到什么大案要案。 这样的日子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难得。 已经连续工作几个月的众人，也终于可以短暂的休息一段时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日子一开始确实是挺轻松。可是时间久了，却也显得格外无聊。 对于重案组这些闲不住的人来说，多少有些待不住了…… 此时的办公室里，陈之南无聊的用手机玩游戏，而大江则练起了转笔，剩下杨灵和袁宇几个人也是各自打发着时间。 “真无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发霉了，”袁宇一边感叹一边说道，“之前忙起来的时候就只想休息，如今不忙了又觉得没意思。 这人呐，还真是奇怪……” “这话可不兴说啊，”陈之南头也不抬地笑道，“你刚工作没有多长时间，要知道，咱们这行最忌讳这么说。 就好像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你看他们上夜班的时候，也是最忌讳说没有患者的……” “是啊，”大江点了点头，“清闲一点儿还不好，等你再忙得天天加班，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就该怀念这个时候了……” “哈哈哈哈，有道理……” 几个人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声音，众人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 紧接着，就看见洛青青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您慢点儿说，有个什么？ 好的，好的。 能再说一下具体位置吗？ 好，我记下了，我们马上就派人过去，请您不要破坏现场，并且保持电话畅通……”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明白，这是又来活儿了。 看起来，今天是不能按时下班了。 挂掉电话，洛青青急忙看向沈逸说道： “头儿，刚刚接到群众举报，说是在城西的城乡结合部发现了一具烧焦了尸体……” “你说……烧焦的尸体？” 还不等沈逸开口，一旁的陈之南忍不住插嘴问道。 见此，洛青青点了点头： “没错，报案人就是这么说的，就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听到这话，沈逸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焦尸？ 那估计现场很有可能也被大火破坏的差不多，留不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这样的尸体，这样的案发现场向来是他们最不愿意遇到的，也是法医最不愿遇到的。 可是即便如此，工作也得做。 想到这里，沈逸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众人无奈道： “行了，走吧，出现场吧……” ……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城西的城乡结合部而去。 虽然如今天气渐渐凉快了许多，不过下午三点多钟的太阳还是很刺眼。 一路上，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袁宇见此，忽然有些不解，只能悄悄问坐在他旁边的陈之南道： “哥，怎么感觉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呢？” 见此，陈之南微微叹了口气，收回了看向车窗外的视线。 “那是因为，今天这起案子是一具焦尸。 难道你上学的时候你们老师没有告诉过你们吗？ 被火焚烧过的现场，勘查起来十分有难度。 一场大火，毁掉的不仅仅是尸体的基本特征，还有现场的痕迹和物证。 所以对于我们，包括法医和痕检，都不愿意碰上这种现场……” ……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众人这才赶到地方。 下了车，就看见警戒线已经被拉起来了。几名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正在现场维持秩序。 或许是因为如今鲜少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此附近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怎么围了这么多人？把这当菜市场了吗？” 见到这副场景，大江和陈之南立即上前，试图将附近的村民赶走。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说，这些老百姓就是不动弹。 见此，沈逸有些不悦地朝着人群大声嚷道： “都不走是吧？ 行。 大江，陈之南，你们两个现在就统计一下，但凡是来过现场的，所有人一会儿都挨个比对脚印。 凡是能比上的，袁宇，全部带回局里审问。 谁也不能走啊……”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众人呼啦啦一下子全都散了。 这速度，比上超市抢鸡蛋的老头老太太还要快。 见此，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忍不住笑了笑，甚至还偷偷给身后的沈逸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时候，还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此刻，温浅和痕检科的几个同事早已进入现场进行勘查。 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见此，也上前去帮忙。 而沈逸，则向报案人了解起了情况…… 第106章 死后焚尸 见到沈逸走近，一名年轻的民警先是朝他敬了个礼，然后才开口说道： “沈组长，这位就是报案人。” 听到这话，沈逸朝着身边这个中年男人看了看： “那行，那你就和我说说情况吧。 你是怎么发现的尸体？” “哎，”男人点了点头，一边用袖子擦了擦汗，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从这里路过。 当时天阴的厉害，我怕突然下雨，可我又没带伞，所以就打算到这里避避雨。 因为这个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所以我也没多想，直接就进来了……” 男人正说着，沈逸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间孤零零的平房，然后忽然打断他道： “你等一下，这间平房一直在这里吗？” “对啊。” “那你知道这里平时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男人摇了摇头，“这房子在这里很多年了，我小的时候它就在。 没有人知道它原本是干什么用的，也没人知道这房子究竟是谁家的……” 听到这话，沈逸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道： “行，你接着往下说吧……” “哦，”见此，男人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打算进来避避雨的。 可是谁知道，我刚一进来，就看见地上有一个黑黢黢的什么东西。 当时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搞的恶作剧呢。 可等我走近一看，我的妈呀，竟然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具已经被烧焦了尸体！ 吓得我腿都软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差不多过了有个几分钟吧，我才缓过神来，然后就报警了……” 男人的这一番话乍一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沈逸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半天，他忽然想起来，男人刚才说，他进到这间破败的平房是为了避雨。 可是今天明明没有雨啊！ 想到这里，沈逸一把将旁边的民警拽到了一旁，悄声问道： “我问你个事儿。 今天下午这一片儿下雨了吗？” 听到这话，这名民警同志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沈逸悄悄瞥了不远处正在东张西望的男人一眼，民警这才反应过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确实是有一段时间天气特别阴，看那样子确实是像要下雨了。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多一会儿天又放晴了。 所以这雨也就没下来……” 听到这里，沈逸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怪他多想，毕竟如今这个天气，经常出现某个地区下了滂沱大雨，可是别的区却是艳阳高照。 有时候，甚至隔一条街都不下雨。 既然那个报案人没什么问题，沈逸便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 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沈逸这才朝着案发现场而去…… …… 见沈逸过来，温浅将手中的工作结束后，便朝着他走去。 “师哥。” “嗯，”沈逸点了点头，“怎么样？” “死者是一名女性。 从尸体上来看，尸体表面并没有发现明显伤痕。 而且死者的口腔和鼻腔内也没有发现吸入性灰烬，初步判断，这应该是死后焚尸。” “死亡原因是什么能知道吗？” “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因为尸体表面已经被焚烧的面目全毁，基本没办法辨认。 所以，目前只能排除机械性损伤造成的死亡。 其他的现在暂时还排除不了。 至于具体的死亡原因，以及死亡时间，包括死者的年龄等信息都需要尸检之后才能进一步确认了……” 正说着，杨灵和陈之南也走了过来。 “头儿，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杨灵说道，“而且，我也问过了刚刚在附近围观的村民，没有人注意到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被运到这里的。” “不仅如此，”陈之南接着杨灵的话继续道，“现场基本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我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确定尸源，要先知道死者的身份究竟是谁，然后才能接着往下查了……” 第107章 再次勘查现场 回到组里，众人便准备紧急开会。 毕竟这个案子的性质十分恶劣，川阳市已经很久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想来，用不了多久，周支队和马局可能就要来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了。 若是不能尽快破案，说不定还要在网上引发新一波的舆论。 等到那时，他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由于温浅率先回到了局里，而且一回来就开始进行尸体解剖，所以她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 待众人到齐，一切准备就绪后，沈逸率先看了众人一眼，然后问道： “你们……谁先说？” 听到这话，大江立马起身来到了白板前： “我先说吧。 根据我们在现场获得的情况，死者为女性，年龄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经法医初步确认，死者应该是死后被焚尸的。 在现场，我们发现了少量的还没有完全被焚烧殆尽的衣物残片。 通过观察和比对，基本可以确认，死者生前上身穿的应该是一种豹纹图案的短袖，下身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短裙……” “豹纹短袖加上黑色短裙？”听到大江的话，一旁的袁宇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打扮听上去死者应该很年轻吧？ 会不会……是一个穿着打扮比较时髦的年轻人？ 毕竟，好像一般年纪大一些的女人都不会这么穿吧……” “倒是有这个可能，”大江点了点头，“但这也只是我们的初步推断。 至于死者的准确年龄，就只能等温浅姐做完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嗯，有道理。”沈逸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刚刚我们说到了死后焚尸。既然是死后焚尸，那凶手这么做的目的还是比较明确的。 要么就是为了毁掉死者的容貌，从而隐藏死者的身份，进以做到阻挠我们警方办案的效果。 同时，这样做还可以让警方无法根据死者身份找到与嫌疑人之间的关系。 要么，就是想要破坏案发现场，让我们无法根据现场获取一些重要线索。 而从凶手通过焚尸来隐瞒被害人长相这一点来看，凶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社会关系中的一员。 也就是说，这起案子很有可能是一起熟人作案。 这样来看的话，找到尸源，确定死者身份就成了侦破案件十分重要的一点…… 另外还有一点大家要知道，今天我们去的地方应该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一旁的袁宇便有些不解地打断道： “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头儿，你怎么就确定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呢？ 万一凶手就是在这里杀了人，然后在同一个地方再放火焚尸，这也是有可能的啊。” 对于袁宇的提问，大江十分有耐心地开口解释道： “你没看到，现场尸体的脚上并没有穿鞋吗？ 即便是死者的鞋被大火焚烧，可是就这个焚烧程度来看，也绝对不可能被完全焚烧殆尽，不留一点儿痕迹的。 连死者身上的衣物都留有残片，鞋又怎么可能被烧得干干净净呢？ 再说了，你想想，正常人谁会光着脚在外面跑？” “不错，大江说得很对。 所以就从这一点来看，死者就应该是在被人杀害之后，才被转移到这个地方的。 那么现在就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转移尸体，得有工具吧？ 凶手总不可能背着尸体到处乱跑吧？ 可我们在现场却并没有发现行李箱，或者是类似于行李箱的残留物之类的东西。”沈逸说着，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道，“你们呢？你们发现了吗？” 听到这话，陈之南忽然站了出来。 “说起这个，我在现场确实还真有其他发现，”陈之南接过沈逸的话继续说道，“在现场的一片灰烬中，我发现了一小片还没有彻底燃烧干净的碎片。 技术科已经将东西带回去化验了。 看样子，倒像是那种市场上随处可见的编织袋残片……” “这么说来的话，凶手应该就是用编织袋来装尸体的，”杨灵一边分析一边说道，“不过这种编织袋很常见，我们无法根据它的材质或者是购买情况，来追查到有关于嫌疑人的任何信息。” 听到这话，众人也意识到了接下来追查工作的困难。 那地方，没有监控，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目击者。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有人放火都没人发现。 如今，尸体的情况尚不清楚，现场又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想要快速侦破此案，看来难度还真是挺大的…… 见众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沈逸摆了摆手给众人打气道： “先别这么早就灰心嘛。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比这还棘手的案子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这个案子刚刚我们已经说过了，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找到死者的身份。”沈逸说着，又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明天，大江带着袁宇，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对附近的村民展开走访调查。 看看有没有人认识死者。 或者有没有人曾经注意到，此地是否曾发生过什么异常情况。” “是。” “陈儿和杨灵你们俩明天查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符合目前已知的死者基本信息的女性失踪者。” “明白，”陈之南点了点头，然后又忽然问道，“那你呢头儿？” “我一会儿打算先去温浅那看看尸检结果怎么样，明天再去现场看看。 我就不相信，现场找不到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 ……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刚和周支队汇报完情况，就又去了一趟昨天发现尸体的现场。 当然，他并不是一个人。 和沈逸一起去现场的，还有痕检科的小李。 二人穿上鞋套走进去，发现这里与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依旧被警戒线拦着。 紧接着，两个人便重新勘查起了现场。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人却依旧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沈组长，你那有什么发现吗？”小李头都没有抬地问道。 “没有，”沈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摇完头之后他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摇头对方也看不见，于是接着说道，“算了，不行的话……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可就在沈逸和小李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角落里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不太完整的脚印。 走过去一看，果然，还真是一个脚印。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残缺。 不过，有收获总比没有的好。 找到了这个，他们这趟也算是没白来。 于是，沈逸先是用手机将那枚有些残缺的鞋印拍了下来，然后才叫和他一起过来勘查现场的痕检科同事小李，将这枚鞋印采集好。 之后，二人便一同回到了局里。 一进公安局的大门，沈逸便催着痕检科的小李将那枚刚刚发现的鞋印修复一下。 有了这个，就可以对鞋印进行分析，找到鞋的款式。 从而根据鞋印的大小推测出这双鞋的主人的身高，体重，走路姿势，行走习惯等一系列信息。 可以说，这个发现对于警方来说，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第108章 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下午，大江和陈之南等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瞧着众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沈逸便猜到了结果。 看来，他们这一趟下来是没有什么收获了…… 休息片刻，又吃了点东西，众人便再一次准备开会。 “温浅，你先说说你那边尸体的情况吧。”沈逸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温浅说道。 听到沈逸叫自己，温浅起身将尸检报告递给他，然后才开口说道： “死者为女性，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 通过对其耻骨联合以及牙齿磨损的情况来看，死者年龄应该是五十岁到五十五岁之间……” “五十到五十五？”听到温浅的话，陈之南十分惊讶地又确认了一遍。 见此，温浅点了点头： “对，没错。” “这还真是挺让人意外的，”陈之南一边感叹一边说道，“我们还以为，能穿着豹纹短袖，黑色短裙的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呢，没想到死者居然都这么大年纪了……” “你这就有点儿偏见了吧？”一旁的杨灵听见陈之南的观点后，不太赞同地开口否认道，“谁说就只有年轻人可以打扮了？ 难道年纪大了，就只能穿那种不好看的衣服了吗？ 更何况，死者的穿着打扮又不是新奇另类的那一种，不过就是打扮精致了些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对，没错，我正要说这一点，”温浅接过杨灵的话继续说道，“死者就是一个喜欢打扮的时髦的中年女子。 解剖后，发现死者的口腔、鼻腔、以及气管内，并没有发现大量由于燃烧所带来的灰尘。内脏器官相对完好，没有明显的烧伤痕迹。 可以确定，死者是先被人杀死，然后才被焚尸的。 而死者的颈部皮下和肌肉都有出血现象，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骨折。这就证明，造成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是机械性窒息。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死者的牙齿有四颗是镶上去的……” “假牙？” “对，”温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四颗假牙中，有两颗是烤瓷牙，还有另外两颗是钢牙……” “钢牙？这年头还有人镶钢牙吗？”大江十分不解地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已经很少了。 因为技术的进步，现在镶牙一般都会做烤瓷牙，全瓷牙，钴铬合金或者是钛合金这几种材质的，镶钢牙的确实很少见。”沈逸回答道。“不过我们可以根据死者镶牙的这一特点，进行排查。 因为有不少大医院，镶牙所用的假牙都是有编号的。 或许从这里，我们就能找到死者的身份。”说着，沈逸又看了看温浅，“还有吗？死者的死亡时间能确定吗？” “根据尸体内脏的腐烂情况，再结合尸体曾经被火焚烧这一特点，基本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左右……” “那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八月二十几号左右的时间被人杀害的。” 紧接着，沈逸又看向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问道： “说说你们各自的情况吧。 有没有什么发现？” 对此，大江开口说道： “我和袁宇今天上午已经对案发现场附近村子里的村民进行了逐一排查。 但是并没有谁家有人口失踪，也没有人认识死者这样穿着打扮的人。 刚刚咱们不是说，死者的穿着打扮比较时髦么。 所以我怀疑，她应该是一名生活在城市的喜欢打扮的中年女子……” “嗯，有道理。杨灵，你们呢?” “我和陈之南我们查过了近三个月内的失踪人口，原本是有几个符合死者条件的。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要说年龄在五十到五十五岁之间的，就没有人符合了……” 其实对于大江和陈之南等人排查的结果，沈逸心里还是有一定预期的。 他早就想到了，或许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查到死者的身份。 要不然，凶手也不至于利用焚尸来阻挠警方办案了…… 想到这里，沈逸将自己今天上午重新勘察案发现场时所获得的信息告诉了众人。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双某某牌子的休闲鞋。 价格中等偏上，属于今年下半年刚刚发行的款式。 而这款鞋的主要消费群体，大概是二十到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至于这个鞋印主人的身高和体重，包括走路姿势，走路习惯等信息，技术科还在分析中，等有了结果就会告诉我们的……” “追求新款，再结合价格，这么来看的话，这个人的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属于小康家庭。”陈之南一边分析一边说道，“那这个人，是不是有可能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杀害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先找到死者的身份才行。 这样吧，排查现场附近的村子要是没结果的话……”沈逸想了想，“那我们就将范围扩大。 大江，你一会儿带着袁宇将市内的牙科诊所和医院挨个排查一遍。 看看有没有患者是符合死者条件的。” “是，我们一会儿就去。” “另外，陈儿你和杨灵你们俩将死者的情况下发至各个辖区派出所和社区街道。 让他们在所在辖区帮我们排查一下。 哦，对了，再去市电视台做个悬赏通告。 回头我跟周支队说一声，和电视台打个招呼。 凡是有认识死者的，让他们尽快给咱们打电话……” “明白。” “好，大家分头行动吧……” …… 一直到两天后，对于死者身份的寻找，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这一天，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洛青青接起电话说道。 “是公安局是吧？我有个情况想要和你们反映一下。”电话那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自从将寻尸启事在电视台作了报道之后，重案组每天都会接到好几个电话。 不过可惜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提供的线索符合被害人的标准。 因此，当洛青青再一次接到试图提供情况的市民打来的电话时，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兴奋和激动。 在听到女人的话时，洛青青声音平静地开口道： “女士，你有什么要反映的直接和我说就行。” “哦哦，是这样的，我看见电视台上播报的，说是你们要找一个五十多岁，喜欢穿豹纹和短裙的中年女人是吗？ 我有一个朋友，她就挺符合你们那上面说的情况。 而且，我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联系不上她了……” 听到这话，洛青青的眼睛瞬间发亮，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一样，激动而又兴奋。 “您能具体说一下您这个朋友的情况吗？” 原本在一旁忙着手里的活儿的杨灵再听到洛青青这样说时，也是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只为了能听清电话那面的声音。 “行，”女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这个朋友名叫崔艺明，今年差不多有五十二三岁吧，身高一米六二，在一家酒店做保洁员。 从上个月的二十五号开始，我就一直联系不上她。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她太忙了，或者是手机出什么问题了，也就没当回事。 一直到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在播你们要找人，我这才想起来。 说起来，我朋友崔艺明和你们要找的人还很挺像的。 为了确认一下这个消息，刚刚我又给她发了消息打了电话，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那个人，别看今年都五十多了，可是手机从来不离手。 这么多天联系不上，那肯定就是出事儿了……” 洛青青听着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然后再一次确认道： “是这样的女士，我再和您核实一下你朋友的基本信息。 崔艺明，今年五十二三岁，身高一米六二，是酒店的保洁员。 从上个月的二十五号开始，你就已经联系不上她了，是吗？” “对对对，没错。” “那你知道她们家还有什么人吗？还有，崔艺明的家住在什么地方？”洛青青接着问道。 “我就知道……她有个儿子，她老公好像是不在本地，不过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至于她们家住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那她工作的地点您知道吗？” “工作地点？我就知道她在酒店做保洁员，具体是哪个酒店我也不知道…… 警察同志，我这算不算为你们提供线索啊？” “当然，”洛青青十分客气地说道，“对于您刚刚提供的信息，我们会进一步进行核实。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能还会再联系您了解情况，请您随时保持电话畅通……” …… 挂掉电话，洛青青难掩心中的激动。 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崔艺明应该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死者。 想到这里，洛青青立即给沈逸打了电话。 而一直在技术科等结果的沈逸在接到洛青青的电话之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办公室。 见人回来了，洛青青便将刚刚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于是，沈逸立即打电话通知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让他们马上对崔艺明进行调查，看看她究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挂掉电话后，技术科也传来了好消息。 根据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枚鞋印，已经推断出这双鞋的主人的身高、性别、年龄等一系列特点。 听到技术科小李这样说，杨灵和洛青青还有些不相信。 “就一个鞋印，真的能推断出这么多？” 见杨灵产生质疑，小李十分耐心地解释道： “那当然。 一个人如果越胖，那他的鞋印压力面就会比较宽，步态较为沉重。反之，一个人如果越瘦的话，那他的步态就会十分轻盈，鞋印也会很清晰。 除此之外，一个人不同的年龄段他的步态和鞋印也是有区别的。 这些都可以通过对鞋印的脚角外展情况，各部分的压痕情况来判断。 用鞋印来推测一个人的身高体重，以及年龄性别等，这些都是十分常见的。 之前我还看过一个案例。 说是几个嫌疑人都穿了同一个码数的同款鞋子作案，想让警方误以为只有一个人作案。 不过还是让专家从细微的不同点发现了端倪，从而将几个人全部抓获……” 听到小李这一番解释，几个人都十分钦佩地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见沈逸忽然开口问道： “小李，那经过你们分析，这枚鞋印的主人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里，小李也变得严肃起来。 “经过我们的分析，推断出这双鞋子的主人应该是一名年轻的男性，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高在一米七以上，体重大约是150斤左右。 还有一点，这个人走路有点儿内八字……” 第109章 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下午三点，外出调查的众人陆陆续续回来。 见到人齐了，沈逸便组织众人将目前所获得的情况分析一下。 “大江，你先说吧。” 听见头儿叫到自己的名字，大江便率先站起身说道： “我们去查了群众提供的这个崔艺明。 崔艺明，今年52岁，青石县人，是咱们市里玫瑰园大酒店的一名保洁人员。 六年前，崔艺明带着她的儿子崔皓独自来到咱们川阳市里居住生活。 而她的老公则一直留在老家青石县。 根据调查 ，这个崔艺明一共有过两段婚姻。 第一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五年就结束了，她现在的这任丈夫就是她的第二个老公…… 除此之外，崔艺明的儿子崔皓今年25岁，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本地做了一些小买卖……” “我接着说，”陈之南接着大江的话继续说道，“后来，我和袁宇我们去了崔艺明曾经工作过的酒店。 根据酒店里的同事反映，这个崔艺明比较爱干净，干活也麻利。 虽然已经过了五十岁，但是平日里特别喜欢穿衣打扮，还经常和酒店里那些年轻的服务员小姑娘们交流一些化妆和美容的心得。 下了班之后还会和朋友跳跳舞，唱唱歌。 是一个比较热爱生活，性子活泼的人。 总体来说，这个崔艺明虽然有时候脾气比较急，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得罪过什么人，与同事之间的相处也比较愉快。 而且在她们看来，这个崔艺明也并不像是有仇人的样子。 即便是有些心直口快，性格有些强势，也不至于因此而遭来杀身之祸。 唯一就只有一点，这个崔艺明对她儿子崔皓要求十分严格，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 甚至她们还曾经听到，崔艺明曾当众打电话对她儿子大声责骂，毫不顾忌。 但是她也只是对她儿子这样，对待其他人都还算是比较和善……” 听到这里，一旁的杨灵忽然开口问道：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她儿子被逼得太急了，所以才……” “儿子杀了妈？不会吧……”杨灵的话还不等说完，陈之南便反驳道，“再怎么样那也是他妈啊，天底下真有这么大逆不道的儿子吗？” “这可不好说，”杨灵立马解释道，“刚刚技术科的小李过来，说是通过对现场遗留下来的鞋印来看，鞋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年纪在20到25岁之间，身高在一米七以上，体重150斤左右的年轻男子。 这么看的话，我瞧着这个崔皓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众人的争论，沈逸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才接着说道： “首先，我们暂时还不能将那枚鞋印的主人认定为杀人凶手。 其次，虽然崔皓的年龄正好符合鞋印主人的特点，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他。 还有更要找的一点，虽然崔艺明的情况与死者比较相符合，但是由于没有经过dna的比对，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确认死者就是她。 如今，尸体因为被焚烧过，死者的面部已经完全不能辨认。 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通过dna进行比对，从而确认死者的身份。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需要联系上崔艺明的儿子崔皓，让他来局里配合我们的工作比对dna的结果……” 说到这里，大江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没联系上崔艺明的儿子崔皓。” “没联系上？什么叫没联系上？” “就是我去了之前崔艺明的家，但是那个房子现在已经卖给了别人。 如今住在那里的住户并不清楚崔艺明母子的情况。 而且，崔皓之前开的酒吧和诊所都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 所以，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崔皓究竟在哪儿……” 听到这里，众人都有些泄气。 找不到崔皓就不能进行dna的比对，可是如今尸体又不具备辨认的条件，这样一来，根本就无法确定死者究竟是不是崔艺明。 确认不了死者的身份，后面的工作就完全不能展开，那还怎么查？ 想到这里，沈逸先是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才开口说道： “大家也不用这么灰心，事情总有办法能解决。 这样吧，我们还是分头行动。 大江和陈儿你们还是继续联系崔皓，不行就从崔艺明的社会关系入手，再找找崔皓的朋友或同学，或者是去崔皓曾经的学校、以及他所在的社区找找看。 我去温浅那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死者的指纹…… ” “指纹？”杨灵有些不解地问道，“尸体都烧成那样了，还能提取指纹了吗？ 再说了，就算提取了指纹也没什么用吧？ 咱们大数据的指纹数据库里并没有崔艺明的指纹啊……” “能不能提取到指纹咱们说了不算，得看你温浅姐他们的。 至于提取了指纹有什么用，难道你忘了，刚刚大江说过，崔艺明之前住的房子已经卖给了别人。 既然房子已经被卖了，那就应该有房屋买卖交易合同……” “啊，我明白了，”杨灵一拍脑门，“签这种买卖合同是需要按手印的。 只要找到了崔艺明的手印，就可以进行指纹比对，也就可以确认死者究竟是不是崔艺明了……” “不错，”沈逸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众人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找到证据，大家分头行动吧……” “是。” …… 于是，会议结束之后，大家便各自开展工作。 大江和陈之南等人忙着去调查，沈逸则去了法医室。 一进门，就看见温浅正忙着手里的工作。 见到来人，温浅点了点头以作示意： “师哥，你怎么来了？” 沈逸见此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们那个案子的死者，还能提取指纹吗？” “尸体都烧成那样了，想要提取指纹……”说着，温浅看了沈逸一眼，“师哥你是在难为我吗？” 听到这话，沈逸也有些不好意思： “哎呦，我这哪是难为你啊，这不也是没办法么……”说着，沈逸便将如今的情况给温浅讲了一遍，“要是大江他们真的找不到崔皓，那死者的身份就很难确认。 确认不了身份，后面就更没办法查了。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就卡在这一步吧？” “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少见，”温浅打趣地笑了笑，“行吧，那我试试看，但我可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成功啊。” “没问题，要是连你都不行，那咱们局里就没人能行了，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110章 确认死者身份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上班，沈逸才看见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温浅。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才七点钟。”说着，沈逸又仔细看了看温浅的脸，“你……这是怎么了？这黑眼圈也太大了吧……” 听到这话，温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说呢？要不是你说着着急要死者的指纹，我也不至于在这熬了一整个晚上……” “你的意思是说，指纹已经提取到了？”此刻的沈逸有些激动，与往日里成熟稳重的样子相差甚远。 见此，温浅点了点头，十分无奈地开口道： “是是是，你还真是满脑子都是工作。 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通过特殊技术将死者右手拇指上的指纹提取出来了。 也幸好尸体并没有彻底被烧毁。 否则，不管用什么技术估计也没用。 但是刚刚我已经试过了，指纹数据库中并没有能与之比配的。 所以，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我正好要找你说这件事儿呢。 昨天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崔艺明曾经签署过的文件合同，上面刚好留有她的指纹。 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两个再比对一下？” 说完，沈逸便将包里的一张a4纸递给了温浅。 温浅接过来一看，这居然是一份房屋买卖合同。 而在右下角的地方，赫然签着崔艺明的大名，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手印。 有了这个东西，就能将两枚指纹进行比对。到时候，自然也就清楚死者究竟是不是崔艺明了…… “好，师哥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回去比对。 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随后，温浅便离开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 很快，重案组的众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就在最后一个大江推门进来的时候，温浅也急匆匆地返回来了。 “怎么样？出结果了？”沈逸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过屋里剩下的其他人此刻却都是一脸的疑惑。 头儿和温浅姐在说什么？ 什么结果？ 而温浅也来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朝着沈逸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还说道： “出来了。 比对结果证明，死者就是崔艺明……” 听到这里，众人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惊喜道： “真的？温浅姐你真的把死者的指纹提取出来了？” 陈之南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杨灵就忍不住笑着打断他： “你还真是抓不住重点，现在是在感叹指纹的问题吗？现在应该感叹的是，死者的身份确认了，真的就是崔艺明……” 就在二人说笑的时候，沈逸接着说道： “既然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那就说说昨天你们都查到什么了吧。 陈儿，你最活跃，那就你先说。” 于是，陈之南站起身走到白板前面，一边说着昨天查到的东西，一边将重点标记在白板上。 “昨天我和袁宇我们查到，死者崔艺明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她却一直与另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这个男人名叫唐大为，今年53岁，比死者崔艺明大一岁。 两个人在一起差不多得有两三年的时间了。 这个唐大为是一家电子厂的会计，家庭条件还算是不错。 而且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这个唐大为的儿子今年正好也是25岁……”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唐大为的儿子有可能因为知道了他父亲和死者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所以便对崔艺明产生了杀机？”大江打断了陈之南的话问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陈之南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你们想啊，要是一个孩子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要破坏他的家庭，破坏他父母之间的关系，那他会选择无动于衷吗？”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想，”沈逸忽然开口道，“咱们做警察的得讲究证据。 不过换句话来说，这个唐……他儿子叫唐什么？” “唐晓辉。” “这个唐晓辉确实是存在一定的动机，但是想要真正定罪，还是要找到切实的证据才行。” “放心吧头儿，我明白。” “嗯，”沈逸点了点头，“还有吗？其他人还查到了什么？” 此时，袁宇接着陈之南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道： “哦，还有一点。 我们从死者崔艺明的一个朋友那里得知，在半个月前，也就是在案发期间，死者崔艺明正和她的情人也就是唐大为发生了争执。 所以我们认为，这个唐大为也存在一定的嫌疑。” “好，那你和陈儿你们俩就顺着这条线索接着往下查。 一方面查这个叫唐大为的男人，另一方面还得查查唐大为的儿子唐晓辉……” “是，明白。” “大江呢？”沈逸转头看向大江问道。 “昨天我和杨灵我们俩去查了死者崔艺明的多儿子崔皓，不过依旧还是没有查到崔皓的任何消息。 没有人知道这小子跑到哪儿去了。 你们想，作为死者的儿子，还和死者生活在一个城市里，他妈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当儿子的却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也没有报警，这难道不蹊跷吗？” “嗯，有道理。” “是啊，我和杨灵我们俩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我们就查了一下这个崔皓，发现崔皓有一个女朋友在咱们本市。” “女朋友？” “对，崔皓的女朋友名字叫做廖洁，比崔皓小两岁，两个人是在外地旅行的时候认识的…… 当时，两个人发现是老乡之后，就一起结伴而行。 不久，两个人便确认了恋爱关系。 算起来的话，他们两个在一起差不多也得有半年的时间了……” 第111章 头号嫌疑人 想到不到，崔皓没有找到，倒是先找到了崔皓的女朋友。 也不知道，从这个女朋友廖洁这里又能获得什么样的线索…… 想到这里，沈逸又看了看一旁好久没有开口的杨灵，这才问道： “还有呢？” 听到沈逸问自己，杨灵立即说道： “我们找到这个廖洁之后，就向她了解了一下关于崔皓的情况，”杨灵接着大江的话继续说道，“廖洁说，崔皓是一个性格有些内向的人，并不太善于与人交际。 大学毕业之后，崔皓就自己开了一家诊所和一家酒吧。 不过当时由于经验不足，再加上崔皓的经营不善，导致酒吧和诊所没过多长时间就相继倒闭了。 而廖洁和崔皓认识就是在这个时候。 当时，崔皓因为生意失败，所以打算出去旅游散散心，正巧遇上了毕业旅游的廖洁。 之后，廖洁便跟着崔皓回到了咱们川阳市。 但是根据廖洁的反映，崔皓和他母亲崔艺明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 因为崔艺明对崔皓特别严格，只要犯一点儿错，就会不分场合地教训他，根本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导致了崔皓有些内向的性格。 而且，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 廖洁说，她曾经听崔皓提起过他母亲失踪的事儿……” “你等一下，”说到这里，杨灵的话被沈逸打断，“你的意思是说，崔皓曾经和廖洁说，他母亲失踪了？” “对，不仅如此，崔皓对于他母亲失踪的这件事儿似乎并不关心。 根本不打算报警，更不打算去找……” “这么看的话，这个崔皓的嫌疑真的很大啊……”一旁的陈之南听到这里，十分笃定地说道。“明知道自己母亲失踪了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估计，要么就是这母子俩的关系已经十分恶化，要么就是崔艺明的失踪和崔皓脱不了关系……” “所以，我和大江我们两个接下来还是打算继续寻找这个崔皓的踪迹。 原本这个崔皓的年纪和身高等情况就十分吻合现场发现的那枚鞋印主人的特点，再加上廖洁反应的这个情况，我看此事肯定与他有关……” 听到这里，沈逸想了想，然后才看着大江和杨灵问道： “那崔皓的女朋友知道崔皓的下落吗？” 对此，大江和杨灵二人摇了摇头。 “廖洁说，她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过崔皓了。 当初因为崔皓母亲失踪的事儿，廖洁就劝了他几句，让他去派出所报警，还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他母亲。 可就是因为这个，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在那之后，崔皓就一直没有和廖洁联系过。 而在廖洁的心里，也默认了两个人就此分手了……”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 “那好，陈儿和袁宇你们俩还是去查唐大为和唐晓辉父子俩。 看看这两个人有没有作案时间。 大江和杨灵你们就接着找这个崔皓的下落，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人找到。 现在看起来，崔皓的嫌疑确实很大，但是姓唐的那父子俩也不能忽视。 这两条线我们都不能放过，明白了吗？” “明白……” …… 于是，众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大江和杨灵负责查死者崔艺明的儿子崔皓的行踪。 而陈之南和袁宇则负责调查崔艺明的情人唐大为，以及唐大为的儿子唐晓辉。 当沈逸和周支队汇报完情况之后，却发现陈之南和袁宇还没有出发。 “你们两个怎么没走呢？” 听到这话，陈之南笑了笑： “这不是为了等你么。” “等我？等我干什么？” 见此，一旁的袁宇立即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两个担心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去查姓唐的那父子两个会来不及，所以就想能不能……” 听到这里，沈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行，那走吧，你们两个去查唐大为，我一会儿带着人去唐晓辉的学校看看……” 于是，二人这才出发，朝着唐大为的家而去。 …… 差不多开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松江小区门口。 和大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之后，车子这才开进了小区里面。 下了车，二人根据之前查到的资料，直接奔着唐大为的家而去。 幸好今天是星期六，否则，他们还得去唐大为的工作单位去找他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过后，门里面传来了一阵洪亮的声音： “谁啊？”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麻烦你开一下门。” 过了好半天，门才被人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 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不过整个人看上去却非常精神。 男人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有些不确定地再一次确认道： “你说……你们是警察？” 见此，陈之南拿出证件：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请问你是唐大为吗？” “对，我是。”男人点了点头。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和你了解一下关于崔艺明的事情……” 可陈之南刚说了一句，就看见面前的男人十分慌张地摆了摆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回头朝屋子里看了看。 这时，就听见一道有些不悦地女声自房间内响起： “谁啊？” 听到这话，男人急忙大声解释道： “啊，是……两个朋友，来找我……找我有点事儿，”男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你就不用等我吃午饭了……” 听到男人的回答，女人十分不悦地冷哼一声： “爱回不回，我才懒得管你呢。 成天就知道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多大年纪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这回是正事……” 说着，男人快速换好了衣服，然后来到门口看着两位警察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道： “咱们出去说吧……” 第112章 我和她的死没关系 一家咖啡厅里，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坐在陈之南和袁宇的对面。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和崔艺明之间的关系的？” 面对男人的疑问，陈之南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有些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会留有痕迹。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那好，那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见此，陈之南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和崔艺明是怎么认识的？”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们两个……其实很多年前就认识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崔艺明之间的感情还很好。 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误会，就分开了。 我以为，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一直到两年前，我们两个在川阳再一次遇见，这才……又走到一起的。 但是因为我已经有家又有了妻子孩子，她也已经结婚生子，所以我们两个才……才一直悄悄在一起……” “那你上一次见到崔艺明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陈之南接着问道。 “上一次？”听到这里，男人低头想了想，然后才回答道，“差不多……得有半个月之前了吧……” “半个月之前？那也就是说，这半个月以来，你都没有联系过崔艺明，是吗？” “对，”男人点了点头承认道，“我记得当时，我们两个因为一些事情产生了些矛盾，就大吵了一架，所以……” “产生了什么矛盾？因为什么产生矛盾？你说清楚一点儿。”男人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一旁负责记录的袁宇打断道。 听到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察这样问，一时之间，男人忽然有些心虚。 只见他吭哧了半天，最后才犹犹豫豫地说道： “崔艺明她……她想让我和我媳妇儿离婚，然后她也和她老公离婚。 这样，我们两个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答应她呢？” “我……我是因为……”说到这里，男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媳妇儿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要是让她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肯定会和我闹个没完。 再说了，我媳妇儿她爸…… 要是没有她爸，我也不可能在我们厂子这么顺风顺水。 虽然我在我们厂只是一个会计，但是我享受的级别和待遇早就是……”说到这里，男人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面前的二人一眼，然后又接着道，“那老爷子虽然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可是在我们厂子的威望还是有的。 就连我们厂长和书记都曾经是他的学生。 只要他说一句话，那我以后在我们单位那还有好日子过啊。 更何况，我也不想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因为私生活的事儿在我们厂子里被人戳脊梁骨，闹得沸沸扬扬的……” 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几乎像蚊子声儿一样。 不过这样听起来，这个理由也算是合理。 人都是自私的。 为了自己的工作、生活、名誉，甚至是家庭，从而拒绝崔艺明的提议，这也算正常。 只是不知道，这个唐大为会不会像上一个案子中的嫌疑人范一宁那样，因为被对方逼得太紧了，甩又甩不开，分又分不了，从而选择了铤而走险，以绝后患。 见面前的两个警察谁都不说话，男人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就见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两位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 不过……你们刚刚问了这么多，我能问一下，崔艺明她究竟怎么了？” 听到男人这样问，陈之南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 “她死了……” 可还不等陈之南把话说完，男人震惊的“噌”地一下站起身，声音猛的提高了不少： “什么？崔艺明她死了？”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引的一旁的人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见此，男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坐了下来再一次悄声确认道： “你们刚刚说，崔艺明死了？这怎么可能呢？谁会杀了她？” 听到这话，袁宇忽然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人杀死的？” “这……她要不是被人杀死的，你们这些警察也不可能来问我吧。 再说了，崔艺明的身体还挺好的，也不可能突然间就病死了啊，”说着，男人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反问道，“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崔艺明呢？” “你为什么就不可能呢？”袁宇不答反问道，“因为你和崔艺明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所以当她提出要让你和你媳妇儿离婚的时候，你担心自己和她的事情被别人发现，所以选择了杀人灭口……” “胡说！ 这……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警察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崔艺明是我杀的？ 无凭无据的，你们总不能冤枉我吧？” 见此，陈之南朝着袁宇摆了摆手，让原本还想再多说几句的袁宇不得不闭上了嘴。 “唐先生，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也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而已，”陈之南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说崔艺明的死和你无关，那我问问你，半个月前，也就是上个月的25号到27号之间，你在哪？都干了些什么？” “我……”男人想了想，“和平常一样，白天上班，下了班之后就回家了。 这些我的同事还有我媳妇儿都能证明。 哦，对了，我们家小区的保安也能证明。 我每天下班回家，他都会在大门口的保安亭和我打招呼。” “那下了班之后呢？你除了回家还去过别的地方吗？” “没有，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应酬。 顶多就是在小区里转转，看看他们下棋什么的。” “那你之前和崔艺明在一起的时候，都什么时候见面？” “有时候是中午午休，有时候是下班后，”男人回答道，“但是我保证，那几天我确实是下了班就回家了，哪也没去。 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这个你放心，查我们是一定会查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和崔艺明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你们发生争执的那一次是哪一天你还记得吗？” “这……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我真的记不太清了。”说到这里，男人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我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应该有显示。” 说着，男人便拿出手机翻了翻。 “喏，你们看，我们两个最后一次聊天是在上个月的23号。” 紧接着，陈之南接过手机看了看。 果然，还真是如此。 那接下来，只要和唐大为的同事，他媳妇儿，还有小区的保安核实一下，应该就知道他刚刚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了…… 第113章 找到崔浩的踪迹 了解完唐大为的情况之后，陈之南又问起了他的儿子唐晓辉。 “唐大为，听说你有两个儿子？” “啊，对，”男人点了点头，“大儿子名叫唐晓辉，今年二十五了。小儿子叫唐欢，今年十八岁。” “唐晓辉有多高？” “多高？一米七五，怎么了？和这个案子也有关系吗？”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陈之南并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儿子唐晓辉他是做什么工作的？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晓辉毕了业之后就一直在找工作，但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 所以……” “也就是说，唐晓辉现在属于无业，那我们可以见见他吗？” “这个……”男人有些抱歉地解释道，“晓辉出去旅游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出去旅游？什么时候走的？” “上个月22号的飞机，他一大早就走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旅行社查。” “旅行社，所以他是报团走的是吗？” “对。” “那他哪天回来？”陈之南继续追问道。 听到这话，男人想了想回答道： “怎么也得再有个两三天……” “最后一个问题，”陈之南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儿子唐晓辉知道崔艺明的存在吗？” 听到警察这么问，唐大为立即瞪大眼睛反驳道： “当然不知道！ 晓辉怎么可能会知道崔艺明的存在呢？”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还有，你就这么能确定，你和崔艺明之间的关系唐晓辉不知道？”袁宇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当然能确定。 而且我也敢保证。 晓辉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忙着找工作，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 了解过情况之后，唐大为便回了家，而陈之南和袁宇则开始核实情况。 他们先是回到唐大为家的小区，向保安询问情况，又调取了案发期间小区内的监控视频。 视频证明，唐大为确实是每天按时出小区上班，又按时返回小区回家。 而在他回家之后，并没有发现唐大为离开小区的情况。 除此之外，陈之南还发现，唐大为的儿子唐晓辉也确实是在上个月22号的早上，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小区。 看来，这家伙并没有说谎。 紧接着，二人又去了唐大为的单位。 在和唐大为的同事了解后得知，唐大为在上班期间，确实没有离开过厂子，也有每天的上下班打卡记录。 就连中午午休，同办公室的人都可以为他证明其并没有离开过。 这样一看，这个唐大为似乎并没有作案时间。 也就是说，他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随后，二人又根据唐大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唐晓辉报团的旅行社。 一进门，便有工作人员上前接待道： “您好，二位想要了解哪种，是国内游还是出国游？” 见此，陈之南拿出证件，然后说道：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些情况想要和你们了解一下。” 见到证件，工作人员立即客气地回答道： “您说，有什么我们可以帮您？” “是这样的，我们想查一下，半个月之前，也就是上个月的22号，是不是有一个叫唐晓辉的人报了你们的旅行团？” “稍等，我们帮您查一下。” 过了差不多五六分钟，那人便回答道： “确实是有一个叫唐晓辉的顾客报了我们家的旅行团。” “这个行程您能帮我们和导游确认一下吗？ 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确认一下这个唐晓辉是否正常上飞机跟团出发？” “好的，您稍等。” 紧接着，就听到工作人员一连接打了几个电话，又用电脑查询了一会儿，这才朝着陈之南和袁宇说道： “刚刚我已经与领队和导游确认过了，这个叫唐晓辉的客人确实是和团里的其他人一起登的机，也一同到了目的地。 而且并没有离队的现象。 现在他们还在旅行的过程中，行程将在两日后结束。” 听到这里，陈之南和袁宇这才向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随后离开了旅行社…… …… 另一边，沈逸带着人去了唐晓辉之前的学校。 “老师您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今天来想要向您了解一下关于唐晓辉的情况。” “你是说那个已经毕业，学习商业管理专业的唐晓辉是吗？” “对，就是他。” “唐晓辉这个孩子还是比较上进的，”老师回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一个性格上有些内向的孩子。 他平时不太喜欢说话，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成绩算不上特别好吧，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 是个比较努力认真的学生……” “那老师，这个唐晓辉他的家庭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他和他父母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他和他爸爸关系比较亲近。 学校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他爸爸来。唐晓辉的母亲的话……我没见过…… 不过我听说，唐晓辉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几岁。 或许他母亲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他弟弟的身上了吧……” …… 下午，众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半左右。 各个小组在汇报了各自的调查情况之后，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市局重案组。”洛青青接起电话说道。 “在哪儿？ 确定是他吗？ 好的，好的，我这就和我们头儿说。 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 好的，好的……” 挂掉电话，洛青青一脸激动地朝着沈逸说道： “头儿，刚刚青石县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是他们发现了崔皓的踪迹……” 听到洛青青这样说，一直没有找到崔皓踪迹的大江和杨灵眼睛都亮了。 “真的吗？在哪儿找到的？” “说是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去崔皓的家里看了看，发现崔皓哪儿也没去，已经回到了他在青石县的老家。” “之前我们找了那么多的地方，就是没想到他会回老家。” “是啊，毕竟自从他和他母亲崔艺明来到咱们川阳市之后，已经有六年没有回去了。 而且，这个崔皓也并非是崔艺明现在这任丈夫的儿子，两个人的关系又很一般，所以我们就把这个地方露下了……” “没关系，”沈逸摆了摆手，一边安慰了大江和杨灵一句，一边解释道，“是我之前给青石县的派出所打的电话，请他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帮我们找一下崔皓的。 既然现在人已经找到了，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如何将人带回来吧……” “头儿，还是让我和杨灵去吧。”大江在一旁说道。 “是啊头儿，寻找崔皓这本来就是我们俩的工作，”杨灵也接着说道，“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人在哪儿了，当然还是得我们去把他带回来啊。” “嗯，”沈逸点了点头，“不过只有你们俩去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毕竟如今崔皓的嫌疑很大。 如果他真的就是杀害他母亲崔艺明的人，在杀人之后还敢大摇大摆地返回老家没有逃跑，那这个家伙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这样吧，”说到这里，沈逸想了想才继续开口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陈儿和袁宇你们俩留在家。 既然唐大为和唐晓辉父子俩个暂时都可以排除，那我们就等着将崔皓带回来审审再说……” “是。” …… 当沈逸三人开车赶到青石县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到了那，派出所的同志正等着他们。 “你好你好，你就是沈组长吧？”一个看上去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伸出手与沈逸打着招呼。 “对，叫我沈逸就行，”说着，又介绍了身后跟着的二人，“这是大江，那个是杨灵。” “你们好，你们好，叫我老王就行。 走吧，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走进办公室，老王先是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后才说道： “是这样的，你们要找的那个崔皓我们已经派人盯着了，他就在家里，哪也没去。” “那他家还有别人吗？”大江问道。 “有，他爸也在家，”老王点了点头，“不过就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们父子之间基本没什么交流。 他爸每天上班，那个崔浩皓就一直在家里待着，也不出门。 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俩毕竟不是亲生父子。 更何况，两个人也好久没见了。 以前崔皓的年纪小，再加上还有他妈在中间，这俩人之间的关系还勉强说得过去。 现在……就那么回事儿吧……” “那行，既然如此，老王你就带我们过去吧，”沈逸起身说道，“我们早点儿把人带回去，也免得夜长梦多。” “行，那我带路，咱们走吧……” …… 大约又开了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了一栋楼的前面。 路上，老王已经联系好了正在那里负责监视崔浩皓的同事。 等沈逸几个人一到地方，一个年轻一些的小伙子便上前说道： “你们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老王朝着年轻人问道。 “没有，”年轻人摇了摇头，“崔皓一直在家，哪儿也没去。” 听到这里，沈逸十分感谢等说道： “那好，那我们准备行动吧……” 于是，一行人直接上了二楼。 “咚咚咚……”老王率先敲门。 此刻，沈逸和大江在门两边做好准备，杨灵和另一个年轻的警员则跟在他们后面。 “谁啊？” “楼下的，你们家厕所漏水都漏到我们家了，你把门开一下。” “厕所漏水？”门里面，一个中年男人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道，“我没用厕所啊，好好的怎么会漏水呢？”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门打开。 就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的时候，大江猛地冲了进去，直奔卧室的方向。 沈逸和老王则紧随其后。 而男人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整个人愣在原地。 见此，那名年轻的警员拿出证件。 “你是崔皓的父亲吗？”见男人点头，警员这才接着说道，“我们是派出所的，你儿子崔皓现在涉嫌一起杀人案，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几乎就在同时，大江闯进卧室大喊一声： “崔皓是吗？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双手抱头，站过去！ 老实点儿！ 面朝墙！面朝墙！ 面朝墙站好！” 紧接着，大江先是上前从上到下地搜了男子的身，然后才掏出手铐将人铐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男子都十分配合，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直在保持沉默。 沈逸几人也没有想到，抓捕崔皓的行动竟然这么顺利。 在离开崔皓的家时，崔皓的继父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崔皓被带走。 仿佛被抓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毫无反应…… 见到这二人的反应，沈逸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产生了些疑惑。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切还要等回到组里审过崔皓才能知道了…… 随后，沈逸几个人十分客气地同老王二人道谢，之后便开车离开青石县，连夜赶回组里。 现在，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想知道崔艺明究竟是不是她儿子崔皓所杀…… 第114章 我承认我恨她 连夜回到局里后，沈逸等人立即准备审讯工作。 这种事情就是赶早不赶晚，免得夜长梦多。 一切准备就绪，沈逸便带着大江和杨灵走进了审讯室。 此时此刻的崔皓十分冷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慌张之色。 “崔皓是吧？ 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沈逸率先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男人缓缓抬起了头，眼神平静的可怕。 “不知道。” “不知道？”见到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子如此说话，一旁的大江又忍不住他的暴脾气了，“崔艺明你认识吗？” “认识啊，怎么了？” “怎么了？还怎么了？ 崔艺明不是你妈吗？她都失踪二十多天了，你这个当儿子的也不着急？” “有什么可着急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再说了，什么叫失踪。 她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腿长在她身上，她愿意去哪就去哪，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不行吗？” 面对眼前的人这样冷漠的态度，竟然让沈逸几个人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这是一个儿子对母亲应该有的态度吗？ 还是说，这母子两个之间其实还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让这个崔皓变得如此冷漠？更是对于母亲的失踪冷眼旁观？ 想到这里，沈逸便想进一步确认一下，然后开口问道： “崔皓，你和你母亲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就那样吧……” “可据我们所知，你母亲崔艺明对你的要求非常严格。 从小到大，只要你做错了什么，她一定就会狠狠地责骂你一顿，有时甚至还会当众动手打你。 是这样的吗？” 听到这些话，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十分不情愿地开口道： “你说的没错，我妈对我就是特别严格。 她对别人都是十分和善，可偏偏就对我不是。 有时候我还在想，难道我不是她亲生儿子吗？她居然这样对我。 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是恨过她，不过那些都是小时候的想法，现在早就已经看开了。” “看开了？” “是啊，不然我能怎么办？”男人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些无奈，“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妈，也是她把我从小养到大，我还真能记恨她不成？ 大不了就像现在这样，我的事我也不想告诉她，她的事我也不想管，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家各过各的，相安无事就行了。 说实话，我觉得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我能让自己对她保持一种平常心，能不恨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明知道崔艺明失踪了，可是你却不想报警的原因？” “对。 我不想今后再和她有什么牵扯。 虽然我不恨她，可我也不能原谅她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 那些小时候我曾经受过的痛苦，就当是偿还了这么多年她对我的养育之恩。 我们谁也不欠谁……”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沈逸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便不再纠结这个，转而继续审问道： “半个多月前，也就是上个月的25号左右，你都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半个月前？”说着，男人低下头想了想，“具体的我有点儿记不太清了，毕竟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不过我只记得，那段时间我因为自己开的酒吧和诊所倒闭了，所以一直在想办法找到其他可以投资的项目。 这个我朋友李在明可以证明。 那段时间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找他问。”说着，男人忽然问道，“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可是沈逸却并没有理会崔浩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你开的酒吧和诊所不是都已经倒闭了吗？怎么还有钱投资？” “这又不冲突。 因为酒吧和诊所不挣钱，每天入不敷出，所以我就把它们都关门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继续投资别的。 再说了，现在这年头，有几个人是真的因为自己手里有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才投资的？ 还不都是从银行贷款，或者是出去找合伙人。 这已经是现在市场的常态了……” “那你最后一次见崔艺明是什么时候？” “这个我就不记得了，”男人摇了摇头，“就算没有这次失踪，我们之间也不经常见面。 哦，我的意思是说，自从我大学毕业之后。 我也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忙什么，不过她不来找我，我也乐得清闲。 而我更不可能主动去找她。 省得每次一见面，她不是数落我就是埋怨我。 总之，我做什么她都不满意……”说到这里，男人还是忍不住问道，“警察同志，你们都问了我这么多了，她到底怎么了？ 你们找到她了吗？” “是，我们已经找到了崔艺明……” 可还不等沈逸把话说完，崔皓便忍不住冷哼一声： “我就说么，她这么大的人了，还真能丢了不成……”正说着，男人似乎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悦地开口道，“可是既然她都已经找到了，你们还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是不是她让你们来的？ 真是无聊。 不过我也是没想到，她现在都会骗你们警察，让你们警察来抓我了 难道就为了教训我吗？” “崔皓！”此刻，大江实在是听不下去，大声制止了男人接下来的话，“你母亲崔艺明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好好的她怎么会死呢？ 一定是她故意让你们这么说的吧？” 此刻，沈逸一直盯着男人的表情，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紧接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 “崔皓，你觉得我们公安局是在陪你们母子玩儿过家家吗？ 这是你母亲的尸检报告，以及你母亲的指纹比对报告。 现在我可以十分明确的告诉你，你母亲崔艺明已经在半个月前被人杀害，尸体就被人抛在城西的一间空置的平房内。 不仅如此，崔艺明死后还被人焚了尸。 而我们今天找你来，其实就是为了调查崔艺明的死亡真相……”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是我杀了她？” “难道你没有这么想过吗？” “我说过了，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恨她，但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杀人。 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调查。 如果你们真的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那就把证据拿出来。 可要是没有，你们也不能平白冤枉我吧……” 第115章 竟然不是他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审讯后，崔皓又被带去做了足迹鉴定。 沈逸想通过这个方法，来确认这个崔皓曾经是否去过焚尸现场。 不过崔皓说的也有道理，如今他们手里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证据不足的话，即便是有嫌疑人的口供也无法提交上去。 更何况，这种情况下，一旦嫌疑人翻供的话，整个案子都会被打回来重新调查。 所以，他们必须要找到最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 ……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刚一进公安局大楼，迎面就看见了技术科的小李。 见到来人，小李也急忙上前说道： “沈组长，我正要找你的。” “是昨天崔皓的足迹鉴定吗？” “对，没错，”小李点了点头，“经过我们的比对，发现这个崔皓并不是进入到焚尸现场的那个年轻人。” “你说什么？不是他？” 此刻，沈逸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的心里，虽然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但是其他的条件都是符合的。 只是缺少了直指他杀人焚尸的切实证据而已。 可是如今…… 那个进入焚尸现场的人竟然不是他？ 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和小李确认，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刚刚听错了，也不敢相信这个结论。 “小李，你确定崔皓不是进入焚尸现场的那个人？” “不是，”小李点了点头，“我们已经仔细核对过很多次了，崔皓和那个人的走路方式并不相同。” “这……会不会是崔皓故意改变了自己的走路方式呢？” “这个不太可能。 其实每个人的走路方式都不相同。包括落脚点，发力点等问题，这些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改变的。 而且，就算是想要刻意改变，但也会在下意识的时候做出习惯性的动作。 我们反复检验测试过很多次，可以确认崔皓并不是那个人……” “那好，我知道了……” 这样看来，崔皓既然不是进入焚尸现场的那个人，那崔艺明的死应该就与他无关。 既然嫌疑暂时可以解除，那这个崔皓也就可以先放了。 可那个曾经进入焚尸现场的人又究竟是谁呢？ 在崔艺明的身边，还有谁会想要杀掉她呢？ 又有谁，与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非要杀了她不可呢？ 回到办公室，沈逸一直在心里琢磨这件事，想要重新找到新的突破口。 这时，陈之南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头儿，我查到了一个关于崔皓的秘密。” 可是此刻，沈逸却没有心情听这些。 在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对于整个案件的分析。 倒是一旁的大江和袁宇对此十分好奇，连连追问陈之南究竟是什么秘密。 “我调查到，这个崔皓其实并不是崔艺明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就连刚刚完全没有兴趣的沈逸好奇地凑到跟前儿听热闹。 “你说，崔皓不是崔艺明的亲生儿子？” “是啊，崔皓是在他五岁那年，被崔艺明从孤儿院收养的。” “难怪崔皓会跟着崔艺明的姓呢，”杨灵一边感叹一边说道，“昨天我们审讯崔浩的时候，就连崔皓自己都说，他怀疑自己并不是崔艺明亲生的。 要不然也不知从小那么对他。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可是……”说到这里，杨灵又产生了些疑惑，“五岁从孤儿院被领养，崔皓难道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 “或许吧，”大江点了点头，“有的小孩子长大以后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几乎都不会记得。 你就像我，我就完全不记得我上小学之前的事儿。 可能崔皓也是这种人。” “不过这个对咱们的案子也没什么帮助，”杨灵随意地摆了摆手，“头儿不是已经说了么，那个崔皓根本就不是去过现场的那个人。 我看咱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看看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家伙吧……” 杨灵的话说完，整个办公室又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沉重之色。 是啊，案子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死者的身份，却没想到如今几个嫌疑人都接连被排除。 难道还有新的嫌疑人还没有被发现？ 想到这里，陈之南朝着沈逸说道： “头儿，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得重新调查一下崔艺明的社会关系。 既然崔艺明的儿子和情人，包括情人的儿子都被排除了嫌疑，那就肯定有什么人被我们遗漏了。” “没错，”大江接着说道，“之前我们也说过，凶手之所以在杀完人之后还冒险焚尸，除了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之外，更是不想让我们通过死者的社会关系找到他。 也就是说，这个人一定就是崔艺明身边的人。 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 “可是崔艺明身边所接触的人我们都已经查过了啊，”袁宇说道，“并没有再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啊……” “会不会是我们之前漏掉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崔艺明她老公？ 在得知自己妻子出轨之后，所以就杀人泄愤了？” “不不不，我觉得不能。 那个去过焚尸现场的可是个年轻人。 崔艺明她老公都多大年纪了？ 再说了，她老公一直住在青石县，每天正常上下班，从来没有迟到早退，时间上也不允许……” “那会是谁啊……” “……”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逸站起身沉声说道： “大家刚刚说的都有些道理。 不过，如今案子停滞不前陷入僵局，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调查的过程中不够仔细，证据不扎实。 陈儿和大江说的不错，既然所有嫌疑人都没有嫌疑，就说明我们一定是漏掉了什么。 凶手绝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一定还藏在暗处。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从头开始重新勘察。 从每一个细节开始。 无论是焚尸现场，还是死者的社会关系，包括已经排除嫌疑的嫌疑人，我们都要重新调查。 一定要尽快找到案件的突破口，绝不能让凶手逃脱……” 第116章 不能再陷入僵局了 随着会议的结束，众人再一次对案件分头展开调查。 直到晚上八点钟，大江和陈之南等人才陆陆续续回来。 见到众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沈逸心中不忍，开口劝慰大家道： “行了，今天大家也都辛苦了。 这样吧，我请大家吃宵夜，就当换换脑子。 杨灵，去法医室那你温浅姐也叫上，咱们一起去……” 一听说沈逸请客吃宵夜，众人原本还有些沮丧的心情忽然变好了一些。 “真的吗？太好了，我早就饿了。” “是啊，这段时间我都瘦了。连我家邻居看见了都问我，问我是不是找不到工作没钱吃饭……”说到这，陈之南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咱总是早出晚归。 人家早上看不见我出门，晚上也看不见我回家。 都以为当警察有多风光，实际上啊，只有咱们自己心里之都有多苦啊……” 众人说笑了几句，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距离公安局不远的一家餐馆。 这个时间，早就已经过了饭点，所以餐馆里面的人并不多。 几个人坐下后，先是点了几个大家都喜欢吃的菜，然后就又开始讨论案情。 “头儿，我和杨灵我们俩又重新调查了死者崔艺明的社会关系，”大江一边往杯子里倒水，一边说道，“可是却并没有发现新的与死者有仇怨的人。 说起来，这个崔艺明的人际关系还算是不错，与朋友和同事之间相处也算友好。 还真看不出来什么人会对她有杀人动机……” “是啊，”杨灵一边点头，一边接着说道，“感觉崔艺明对待外人，和对待她自己儿子差别真的很大。 有不少人要不是见过崔艺明当众训斥，甚至是打骂她儿子崔皓，根本都想象不到她是这样一个人。 这么说的话，她还是一个有多面性的人呢。 总之，反差挺大的……” “所以，你们两个调查的结果就是，在死者崔艺明的社会关系中，并没有什么人会对她产生杀机。 除了之前我们就已经发现的唐大为唐晓辉父子，以及她儿子崔皓之外，是吗？” “没错。 在崔艺明朋友和同事的眼中，崔艺明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除了有时候脾气有些急躁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哦，对了。 就是之前给我们打电话提供情况的那个崔艺明的朋友，头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那个人和我们说，她觉得最有可能杀害崔艺明的，就是她的情夫唐大为。” “哦？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沈逸这样问，大江想了想后说道： “因为她曾经听崔艺明说过，这个唐大为是一个非常惧内的人。 这个那天我们也见识过了。 可是崔艺明的朋友还说，似乎唐大为的妻子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还逼着唐大为与崔艺明断绝关系。 否则……” “否则怎么样？”陈之南忍不住追问道。 “否则，就要和唐大为离婚，还要让他净身出户。”杨灵接过陈之南的话接着说道，“头儿，你们说，这不就和上一个案子很像吗？ 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哦，不对，应该说，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利益被破坏，所以才选择杀人抛尸……” “这么说来，唐大为的老婆其实也知道了崔艺明的存在。 不仅知道，甚至还威胁了唐大为。 这么说的话，这两口子嫌疑就增多了……” “只不过，现在我们也只是从崔艺明朋友的口中得知此事，还没有向唐大为夫妻两个核实，更没有证据能证明。” “嗯，”听到这里，沈逸点了点头，“那明天，你们就继续跟进这件事。 看看能不能从唐大为夫妻两个那得到一些新的线索。” “是，明白。” “陈儿，你们呢？”沈逸又转头看向一旁的陈之南问道。 “我从崔皓那得到了他的朋友李在明的联系方式。 只不过这个李在明现在不在本市，所以我就电话联系了他一下。 李在明可以证明，崔皓在案发期间，也就是半个月前的那一段时间基本上每天都和他在一起。 两个人一起为投资创业的事情而忙碌。 但是他们两个也只是白天在一起，晚上的时候就各自回家休息。 要是说崔皓有没有可能在晚上作案，我觉得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但是技术科的小李不是已经反复确认过，那个去过焚尸现场的人不是他么。 就这一点，我觉得就可以把他排除了……” 陈之南说完，旁边的袁宇又接着补充道： “原本我和陈哥研究，明天再去查一查唐大为父子的。 不过头儿你刚刚不是说，让大江和杨灵……” “这不冲突，”袁宇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沈逸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江他们俩去查唐大为夫妇，你和陈儿你们俩去查唐晓辉。 除此之外，我觉得那个李在明也得再摸摸。 最起码，还得再核实一下他和崔皓所说的情况。 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万一崔皓和李在明事先就商量好了口供，两个人互相做不在场证明，我们岂不是就错过重要线索了么。 好了，一会儿吃完宵夜大家都早一点儿回家休息吧。 等明天一早你们再去查。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案件的突破点，这个案子不能再继续陷在僵局中了……” 第117章 根本没有这个人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沈逸正忙着向周支队汇报情况。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大江和杨灵急匆匆赶了回来。 “出什么事儿了？” 大江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然后才开口说道： “头儿，你之前还真猜对了。 我和杨灵我们两个查了唐大为夫妇之后，就又去查了查崔皓提到的那个朋友李在明。 却发现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 “你等一下，”沈逸打断了还没说完的大江，然后问道，“什么叫根本就查不到这个人？” “意思就是说，其实根本就没有李在明这个人。 身份信息和户籍信息都查不到。 这个李在明，一定是崔皓和什么人一起编造的假身份。” “也就是说，”杨灵接过大江没说完的话继续道，“崔皓之前和我们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根本就不存在。” 这个消息对于众人来说，确实是有些意外。 他们想过崔皓有可能和李在明合伙做了假的不在场证明，却没想到，竟然连李在明这个身份都是假的。 “可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听到这里，一旁的洛青青忽然开口问道，“之前不是说，崔皓的足迹和焚尸现场的足迹对不上吗？ 既然足迹对不上，那就意味着去过现场的人并不是崔皓。 这事儿就和他没关系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做一份假的不在场证明呢？ 还是和一个不存在的假造的人做的？” 洛青青的话虽然只是一个疑问，却提醒了沈逸和众人。 “小洛说的有道理，”沈逸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崔皓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既然不在场证明是假的，就连提供不在场证明的人也是假的。 那就说明一个问题。 这件事必然与崔皓有关。 不仅如此，从崔皓提到李在明这个人，再到他向我们提供了李在明的联系方式，最后到那个所谓的李在明又向我们证明崔皓在案发期间的没有作案时间。 这整个的过程，应该都是他们事先就已经商量好的。 早在我们找到崔皓之前。 换句话说，崔皓知道我们会因为崔艺明的事情而找到他。 所以，他才会提前编造甚至是找人合谋。 这么看来，这件事情即便不是崔皓做的，他也必定脱不了干系。 而且，那个编造出李在明身份的人，很有可能也参与了整件事情，甚至有可能就是凶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把崔皓再带回来审审？”杨灵问道。 “我看行，”大江十分赞同地点头说道，“既然李在明的身份是假的，那我们现在也不好着手调查。 倒不如把那个崔皓再带回来问问，说不定就有什么新的线索了呢……” 听到大江和杨灵的话，沈逸低头想了想。 眼下确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把崔皓带回来再审审吧。 于是，沈逸看着大江道： “这样，一会儿你去把崔皓带回来，咱们俩再审审。 杨灵，你再重新查一下这个崔皓。 看看他在案发时间段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行迹。 记住，这次一定要一个点一个点地仔细查，千万别漏下了什么。 我估计，即便我们用李在明的事情来质问崔浩，没有证据摆在面前，他也不会承认什么的。 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说他不知道李在明的身份是假的呢……” 正说着，沈逸突然接到了陈之南打来的电话。 “喂，陈儿啊，怎么了，有什么新进展吗？” “头儿，我们从旅行社查到，唐大为的儿子唐晓辉就是今天下午四点的航班返回川阳。 我和袁宇我们俩现在正准备往机场去。 我们打算把这个唐晓辉带回组里问问情况。”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大江便准备去带崔皓，沈逸则准备审讯室，而杨灵则重新开始调查崔皓。 希望这一次，他们能有所收获…… …… 很快，崔皓再一次被带到了审讯室。 “警察同志，不是都说了我不知道我妈是被谁杀的么，你们怎么又把我带过来了？” 面对男人有些不耐烦的神情，沈逸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崔皓，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你和李在明……认识多久了？” 听到这话，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也没有太长时间吧，差不多有一年多？”说到这里，见面前的两个警察都直直盯着自己，马上又改口道，“应该是不到一年吧，怎么了？” “那你和李在明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沈逸继续追问道。 “就是他当初……经常去我开的酒吧喝酒，我们就认识了。 后来我把诊所和酒吧关门之后，他就说……说想和我一起投资干点儿什么，所以那段时间我们就每天都在一起，就这样。” “既然你们两个打算一起投资，那你应该是对他挺了解的吧？ 最起码，应该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些吧？ 既如此，那你就和我们说说，这个李在明家住在哪啊？” “这……这我没问过。” “啊，没问过。那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家里情况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 “……”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拿钱和对方一起投资？ 你不会就只知道他叫李在明吧？” 听到这话，男人下意识反驳道： “我是要和他一起合伙做买卖，又不是要嫁给他，问那么多像查户口似的俗不俗啊……” “不对吧？”此刻，沈逸冷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投资做买卖这么高风险的事情，你都不把对方了解清楚了就做，这才不合理吧？ 还是说，你所说的这些其实都不过是假话。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李在明这个人呢？” 听到这里，男人立马慌了起来，急忙反问道： “什么……什么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么告诉你吧，我们已经调查过了。 虽然你提供给我们的电话号码打通之后，确实有一个自称李在明的男人接了电话。 但实际上，其实根本就没有李在明这个人。 你所谓的朋友和不在场证明都是不成立的。 崔皓，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呢？” “我……我不知道，”男人此刻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哆哆嗦嗦地重复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紧接着，就看见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沈逸，“我一定是被他骗了！ 对，没错，一定是他为了故意接近我，所以才编造出了李在明这个假身份。 我才是受害者……” 第118章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边沈逸和大江还在审讯崔皓，另一边陈之南和袁宇也接上了刚刚下飞机的唐晓辉。 “你是唐晓辉吗？”陈之南看着面前拉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子问道。 “我是，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陈之南一边说，一边拿出证件给男子看了看，“有点儿情况我们现在需要向你了解一下，请和我们走吧……” 随后，袁宇便将男子的箱子放到了后备箱里，之后车子便朝着公安局而去。 很快，差不多只用了半个小时，车子便抵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陈之南便将唐晓辉带到了接待室。 “我又没犯什么事儿，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男人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们也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请你配合我们工作，”陈之南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那人对面，“请问……崔艺明你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陈之南和袁宇自然也不会只是凭此来判断对方是否有嫌疑。 “崔什么？” “崔艺明。” “不认识，没听说过，”男人摇了摇头，依旧面无表情道，“从来没听说过。” 听到这个答案，陈之南和袁宇并不感到意外。 要是他上来就承认自己认识这个崔艺明，他们反倒觉得事有蹊跷了。 于是紧接着，陈之南又开始转换话题道： “你和你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男人忽然愣了一下，竟比刚刚提到崔艺明的时候似乎还惊讶许多。 “挺好啊，怎么了？” “是吗？”此时陈之南反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却是，你和你母亲之间的关系不太好，似乎是因为你母亲格外偏心你弟弟。 至于你和你父亲么，应该说以前你们之间的关系还很是不错，可以用父慈子孝来形容。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似乎你父亲对你的关心也越来越少。 而你在这个家中，仿佛也越来越无足轻重。 就好比这一次，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选择出门旅行散心，还用我再说吗？” 唐晓辉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警察竟然将自己家里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不过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不过是出门了半个多月，竟然一回来就被带到了公安局。 听到警察这样说，唐晓辉也不隐瞒，直接开口说道： “你说的不错，我们家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我妈一直都更偏心我弟弟，从他一出生的时候就是。 我爸原本对我还不错，可是架不住我妈不喜欢我。 所以后来渐渐的，他对我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开始的时候我也在心里难过过，不过现在我也长大成人了，也就更不会再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过再怎么样，这些都是我的私事。 警察同志，你到底想问什么？ 从我一下飞机就把我拦下来，还把我带到了公安局。 一会儿问我不认识的人，一会儿又问我家里的情况。 你们让我配合我也配合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能走了吗？” 听到男人这样说，陈之南刚要开口，却不想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紧接着，就看见洛青青走了进来，就见她在陈之南的耳边说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开。 而陈之南在听到洛青青告诉他的这一消息时，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也就过了几秒钟，陈之南便缓了过来。 接着，就见他看着唐晓辉问道： “唐晓辉，听说你并不是唐大为夫妇的亲生儿子？” “你怎么知道？”男人下意识反问，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道，“你说的不错，我不是他们的亲儿子，所以他们才更疼爱我弟弟，因为他才是他们亲生的。” “既如此，你就没想过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吗？” “找不找的又有什么用？ 明明是他们先抛弃了我，就算找到了，我也不会认他们的。 更何况，要不是因为他们的抛弃，我也不会被唐大为带回去，就更不会被那个女人虐待。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从小到大我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要不是因为他们，我又怎么会过上这种生活？ 那种每天担惊受怕，既害怕会被再次抛弃无家可归，又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被责罚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哆嗦。 就更不用提我替我弟弟背黑锅，有时候明明是他犯了错，却要我来受惩罚。 可有时候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犯的错，我妈却从来都不打骂他，可是对我却是非打即骂，甚至有时候还会被饿肚子不让吃饭。 这些，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此刻，男人似乎想要将这么多年所忍受的不公和折磨一一说出来。 好像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能痛快一些。 听到这话，袁宇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后妈这么对你，唐大为不知道吗？” “他？”男人冷哼一声，“一开始他确实是不知道，不过就算他后来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悄悄给我一些零花钱。 可是后来……”说到这里，男人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于是便转换话题道，“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吧？ 你们今天把我找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见此，陈之南开口说道： “你父亲唐大为在外面一直都有一个情人，不过在半个月前，那个女人却被人杀了。” “啊，就是刚才你们问的那个崔……崔什么的是吧？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不会以为人是我杀的吧？ 半个月前，我人还在外面旅游，根本就不在本地。 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旅行社调查。 再说了，我总不可能有什么分身术，可以一面在外面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一面跑回来杀了那个女人吧？ 更何况，那个女人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在乎。 也可以说，我甚至乐得看她破坏他们的家庭。 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解气……” 第119章 重要发现 晚上十点，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是重案组办公室的灯却仍然还在亮着。 此刻，众人都在忙着手中的工作，谁也没有注意时间。 “哎呦，都十点了，”陈之南伸了个懒腰后，忍不住捶了捶肩膀，“时间过得可真快，看来今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觉了。”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大江听到后，眼睛虽然没从电脑屏幕上离开，可是嘴上却忍不住说道，“我最近真是严重睡眠不足。 干咱们这行的，要么就没事儿天天闲着，要忙起来就不分白天晚上。 一般人还真是受不了……” “是啊，感觉再这么熬下去，别的不说，我这头发早晚得掉光。” “头发算什么？ 我就怕啊，再这么熬下去，没牺牲在抓捕犯人的前线上，到牺牲在熬夜猝死这条道上了……” “呸呸呸，别瞎说……” 众人正开着玩笑，沈逸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大家伙都还在呢？ 行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都这个点儿了，大家都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剩下的明天再继续查……” “得嘞……” 一听说能下班，众人兴奋得立马站起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关上电脑。 “头儿，我刚刚发现了一个情况，也不知道对咱们的案子有没有用，”杨灵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等明天我再确认一下，然后再和你汇报哈。” “哎？巧了，我这边也有一个发现。 就是今天太晚了，没办法核实。 得等明天才能打电话确认一下了，”陈之南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灵道，“你说，咱们俩的发现谁的会更重要一些？” “这我哪知道啊？ 重不重要的，明天说说就知道了……” …… 夜色深深，注定了今夜是一个不眠之夜。 想来睡不着的除了重案组的众人之外，还有真正参与崔艺明案子的人…… 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心态各有不同。 一面是想要尽快破案，而另一面则是希望自己做的事情不要被警方发现。 最好，永远都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 第二天上午，众人还在办公室里忙碌。 沈逸一进门，便看见这副场景。 “头儿，你来了，”杨灵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这儿有发现，头儿你快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不仅是沈逸走了过来，就连旁边的大江和陈之南等人也围了上来。 紧接着，就见看见杨灵将电脑上的监控视频往前倒了倒。 “你们看这里。” 此时画面上显示的地点是一条高速公路上，而时间显示的是上个月的21号。 这时，一辆黑色本田从画面中经过。 通过监控，可以清晰地看到，这辆车的车牌号是川55d33. “这是……” 陈之南的还还不等说完，杨灵便摆手打断了他： “嘘，别说话，”说着，杨灵将视频暂停，“你们看这辆车的司机……”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往前凑了凑，而杨灵也十分贴心地将画面放大了许多。 “这人不就是……” “没错，”杨灵点了点头，“我已经查过了，崔皓名下就有一辆黑色本田，就是这辆车牌号为川55d33的车。” “那这能说明什么呢？”此时，大江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只能证明崔皓曾经开车离开过本地，却并不能证明什么啊。” “你们别着急啊，接着往后看。”说着，杨灵又将视频往后调了调。 还是这条高速公路，还是这辆车。 可是不同点却在于，时间已经变成了24号的早上五点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了一男人。 不过因为那个时间段正好处于天刚刚亮，再加上路灯又灭了，所以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男人看的并不是很清晰。 看到这里，沈逸忽然问道： “从21号晚上崔浩开车离开本地，到24号他又开车返回，这期间这辆车出现过吗？” “没有，”杨灵摇了摇头，“我仔仔细细地看过很多遍，可以确认，崔皓就是21号晚上离开，24号早上回来的。” “好，我知道了，还有吗？” “是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后面这。” 此刻，杨灵有些兴奋地继续把进度条往后挪了挪，时间又来到了24号晚上的十一点半。 “哎？崔皓又开车出去了？” 这回，大江和陈之南等人都看明白了。 “不仅是开车出去，你们没发现，坐在副驾驶上的还是那个男人吗？” “对，没错，”袁宇点了点头，“他不会是开车把送这个人吧？ 先把他接回来，再把他送走？” “这回你还真是猜对了，”杨灵的声音传来，“一直到26号的中午，崔皓才开车回来。 只不过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不在他车上了…… 而且在那之后，我发现崔皓的车就再也没从过。 就连他回老家青石县，也没有开车……” “那也就是说，崔皓折腾了这么多趟，实际上就是为了接那个男人回川阳？”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在川阳一共就待了一天。 24号早上回来，半夜又走了。 这个时间点卡的……” 杨灵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沈逸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崔皓开车带回来的这个人正好是在崔艺明死亡的时间附近？” “对啊，之前我们不是就说，崔皓并不是进入焚尸现场的人，那就说明进入现场的另有其人。 那有没有可能就是坐在副驾驶的那个男人？ 而且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 虽然监控视频没有将那个人拍摄的十分清楚，但你们不觉得他和一个人有点儿像吗……” 第120章 新一轮调查 眼熟？ 是看着有一点儿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毕竟这两段监控视频都拍得太过模糊了，并不能完全看清那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究竟是谁。 见大家谁都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看着电脑屏幕愣神，沈逸轻咳一声说道： “算了，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 我们还是正常调查吧。 说不定，可以从别的地方找到这个和崔皓同乘一辆车的人……” “你们说，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李在明？”陈之南忽然想到。“虽然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李在明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可是他既然能为崔皓做假的不在场证明，想来二人的关系定然是不一般。”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人虽然我们暂时还不知道是谁，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大江接着道沈逸的话说道，“这个案子必然是合伙作案。可问题就在于，谁会同意帮助别人杀了对方的母亲呢？ 除非是那种雇人行凶，才有可能不需要理由。 否则，一定需要杀人动机。” “不错，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查的，就是还有什么人对死者崔艺明有仇怨，对她有杀人动机。 而且，这个人还必须能和崔皓扯上关联，或者是崔皓有机会可以接触到这个人。 虽然监控视频看着不太清晰，不过我们还是能初步判断，这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应该是身材中等，且年纪并不大。 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与崔皓十分熟悉。 不仅如此，崔皓能开车把这个人接过来，再在不到一天之内将人送走，说明他们应该是对于这个时间差十分在意。 不然，就没有必要半夜开车离开了。 这应该就是一个突破口。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按照刚刚所说的这个范围去排查，一定可以有新的发现……” …… 下午，陈之南和袁宇再一次开车去了旅行社。 一进门，还是上次接待二人的工作人员。 “你好。”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上次我们询问过的唐晓辉参加的那个旅行团的领队在吗？”陈之南开口问道。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她今天休息，”工作人员满脸歉意地说道，“您二位有什么要问的和我说也行。” 听到这里，陈之南和袁宇还有些失望，不过很快陈之南又开口道： “那我能看一下他们这次旅游的具体行程吗？” “当然，二位稍等。” 紧接着，就看见工作人员在电脑前也不知道“噼里啪啦”地打着什么，然后就听见一旁的打印机“吱吱”地工作起来。 “二位，这就是他们这次整个旅行团的具体行程，”工作人员将刚刚打印出来的几张纸递给陈之南和袁宇，“你们慢慢看……” “好，多谢。” 说着，陈之南和袁宇便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他们想从这份具体行程中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结果刚坐下还不到五分钟，随着旅行社的的门被人推开，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惊讶的声音： “小孙你今天不是休息吗？你怎么过来了？” “别提了，我昨天把我的笔记本忘在店里了，下午我还要用它写总结呢。 这不就过来取一趟么。” “正好，你来，”说着，那名工作人员就将那个女子带到了陈之南和袁宇面前，“二位警察同志，这位就是这次旅行团的领队，小孙。 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问她，”女人说着，又看了一眼那个叫小孙的女子，“这二位是市局重案组的警察，来咱们这调查一些情况，你好好配合一下。” “行，我知道了……” 女子坐下后，陈之南这才说道： “你也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 这次旅行团中，有一个叫唐晓辉的，你还有印象吗？” “唐晓辉？” “对，”一旁的袁宇接着补充道，“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岁，男生，他是一个人报的团。” “啊，我有点儿印象。” 见此，陈之南进一步问道： “那你还记得这个唐晓辉在整个行程中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呢？” “异常行为？”女人想了想，“也没什么异常。 因为我们这次的行程一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就只有他是自己一个人。 所以我对他还是挺有印象的。 这个人……就是有点不爱说话，挺安静的，没觉得什么地方异常啊……”说着，女人似乎又有些不确定，“他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这算是异常吗？” “有心事？” “对啊，自由活动的时候我看他也不拍照，导游讲解的时候他就远远的跟在队伍后面。 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当时我还以为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所以才报团旅游散心的。 您应该也知道，近些年，现在的年轻人无论是失业了还是失恋了，都喜欢靠出去散心来缓解。 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喜欢自驾游。 因为这样一方面时间比较自由，行程没有那么累，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另一方面，也不会被其他人打扰，更随心所欲一些。 不过像他这种报团散心，还是报我们这种长途旅行的，还真是挺少见的……” 听到这里，陈之南默默在心里点了点头记下。 不过再回想起之前询问唐晓辉的时候，他自己解释说，是因为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再加上原生家庭对他的伤害，所以他才决定出去走走散心的。 这样一看，似乎刚刚领队口中对于唐晓辉反应的形容也并不算是有什么太大的异常。 也可以说，与唐晓辉本人所反映的情况是吻合的。 至于是选择自由行还是报团旅行，这只是个人的选择问题而已，并不能作为判断唐晓辉是否异常的依据。 或许有的人就喜欢用热闹来缓解自身的压抑呢。 想到这里，陈之南又接着问道： “还有一个问题，我刚刚看了你们这次的具体行程，上面写着22号早上集合，上午的飞机，22号晚上落地。 可是为什么接下来的行程却是从27号开始的呢？ 从23号到26号这之间就没有什么安排吗？” 第121章 一个重大发现 听到陈之南这样问，女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您是问下了飞机之后的几天是吗？ 是这样的，我们这次的行程属于半自由行。 就是落地之后先到酒店办理好入住，然后从23号到26号这几天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行安排。 这几天具体干什么我们是没有硬性要求的。 相当于从27号开始，才是我们这次旅程的开始，我们导游和领队才会带着大家进行游览……”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从23号到26号这几天，客人们是不在你们的安排下进行活动。 而你们也不知道这期间他们都去了哪了，是吗？” “对，”女人点了点头，“这是我们这次行程的特色。 有不少游客专门选择这一趟行程，就是因为前面的这几天自由行。 毕竟就算是我们后面带着大家进行游览，也不可能让游客把当地的所有景点都走一遍。 我们去的一般都是有代表性的景点。 不过有些游客就喜欢去一些小众一点儿的地方打卡，或者是自己四处走走看看，晚上再去酒吧坐坐什么的……” 听到这里，陈之南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四天的时间，这足够做很多事情了吧…… 难不成…… 想到这里，陈之南接着问道： “那在这四天自由行的时间内，唐晓辉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或者，你们知不知道他这四天都去了哪儿？”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女人抱歉地笑了笑，“这期间客人的安排是不需要和我们说的，”说到这里，女人似乎又突然想到什么，忽然停顿了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陈之南急切地问道。 “不过，27号早上我去接客人办理退房的时候，似乎听到他们酒店的工作人员说起过。 说是这个叫唐晓辉客人住的房间非常整洁，就像是刚刚被人打扫过的一样，基本看不出什么痕迹。 不仅如此，他们还说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过这位客人出现，也没见他去餐厅吃早餐，还以为他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去过呢……” 房间非常整洁。 没去餐厅用过餐。 还基本没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这不得不让人对此产生怀疑。 难道…… 想到这里，陈之南向对方要了酒店的名字和联系电话，然后才和袁宇一起离开。 上了车，二人并没有急着开车离开，而是坐在车里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过了好半天，袁宇才开口问道： “陈哥，你是不是怀疑这个唐晓辉很有可能趁着没有安排的这几日偷偷溜回来？” “不错，难道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可是，假如唐晓辉真的趁着这几日溜了回来，那崔皓副驾驶上坐的那个人是谁？ 还是说，那个人其实就是唐晓辉？” 听到袁宇的话，陈之南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袁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如果按照我们刚刚的猜测来看，假如崔皓开车去接的人就是唐晓辉的话，那就说明他和唐晓辉之前就一定是认识的。 这个是我们之前没有想到的地方。 还有，从咱们川阳开车到唐晓辉此次旅行的目的地需要多少小时？ 如果是往返的话，能不能与杨灵之前发现的监控视频相吻合？ 这些都是我们要查的。 这样，我先给头儿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然后看看他怎么安排……” “行。” 于是，陈之南便将刚刚自己和袁宇的发现打电话告诉了沈逸。 听到这个消息，沈逸立即安排道： “这样，我马上给那面的警方发协查通报，让他们帮我们去酒店查一下23号到26号之间的监控视频。 看看这个唐晓辉究竟有没有离开过酒店。 然后，你和袁宇你们俩再去一趟唐晓辉曾经的学校，找唐晓辉的老师再问问情况。 我让大江和杨灵他们两个也去重新查一下崔皓和唐晓辉之间的关系。 之前忽略了这一点，确实是我们的疏忽……” “那你呢头儿？” “我打算和温浅我们去一趟唐晓辉现在租住的房子，看看在那里还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好，你放心吧头儿，我们这就去……” …… 挂掉电话，两个人便开车前往唐晓辉曾经就读的大学。 “老师您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之前我们的同事来找过您。”陈之南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哦，我记得，你们是来问唐晓辉的情况的吧？” “对，”陈之南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今天过来，还有点儿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 “行，没问题，你们问吧。” “老师，你还记得，唐晓辉的那一届里，他们班有没有一个叫崔皓的男生？” “崔皓？”老师推了推眼镜，似乎是在认真思索，然后就见她十分笃定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您确定吗？”听到这个答案，陈之南和袁宇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这两个人并不是同学？ 按理说，他们两个的年纪相同，最有可能的关系就是大学同学了。 可是没想到…… 这样想着，袁宇忽然开口问道： “老师，我们能看一看唐晓辉他们班的毕业照吗？” “当然可以。” 说着，这位老师便从一旁的文件柜中翻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就看见她拿着一个文件盒，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塑封好的照片递给了陈之南和袁宇。 “你们看吧，这就是唐晓辉他们那一届的毕业照。” 顺着照片上的人挨个看过去，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唐晓辉。 至于崔皓……确实是没有。 看来，这两个人还真不是大学同学呢…… 随后，二人又向老师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这才道谢离开…… …… 而另一边，沈逸和温浅带着人去了唐晓辉现在的临时住所，希望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知道为什么，沈逸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似乎这一次，他们真的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第122章 竟然还有这种关系 就在陈之南袁宇向学校老师了解唐晓辉的情况，沈逸和温浅勘查唐晓辉的家时，大江和杨灵洛青青三人也正分头对崔皓和唐晓辉进行调查。 这一次，他们将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全部查了一遍。 相信这一次，他们一定可以找到两个人的交叉点。 只要找到了这个，就可以证明崔皓和唐晓辉之间的关系。 不仅如此，还可以通过这个来查一下唐晓辉对死者崔艺明究竟还有没有其他杀人动机。 这才是侦破此案的关键。 有了这些，他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从而找到证据戳破崔皓和唐晓辉二人的谎言…… …… 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众人才再一次聚在会议室。 这一次，大家虽然神情都有些疲惫，不过眼中却也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见此，沈逸笑呵呵地开口道： “看大家这个样子，看来，你们应该是查到了不少东西。 来吧，谁先说说？” 听到沈逸这样说，陈之南率先站起来说道： “那就我们先来吧。” “好，那就你和袁宇你们俩先说。 这一次，也是多亏了你们俩找到了突破口，咱们大家才有了后面的调查。 不错，有进步。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开始吧。” 于是，陈之南开口说道： “昨天，我和袁宇我们两个去了唐晓辉曾经就读的学校。 从他的老师那，我们发现崔皓并不是唐晓辉的同学。 唐晓辉的那一届里，也并没有一个叫崔皓的人。 后来我们就想，会不会他们两个不是同一届呢？ 结果也不是……” “然后我们就想向他同寝室的同学了解一下情况，”袁宇接过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可是谁能想到，这一下竟然让我们有了重大发现。” 见二人这样，一旁的大江忍不住笑道：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卖官司了，快点儿说吧……” 听到大江和的话，袁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才说道： “我们从负责后勤住宿管理的老师那里发现，在唐晓辉宿舍的同一层，正好就住了一个叫崔皓的男生。 而这个人，无论是年龄，出生年月日，还是户籍地址都和死者崔艺明的儿子一模一样。 而他所读的专业，却是工商管理……”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沈逸打断了袁宇的话，“崔皓虽然不是和唐晓辉读的同一个专业，但是两个人却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还住在隔壁寝室？” “对，没错，”陈之南点了点头，“而且我们还问了唐晓辉曾经同宿舍的室友，他们说这个唐晓辉性格十分内向，很少与他们交流。 每天回了寝室不是自己看书，就是上网。 不仅如此，这个唐晓辉与他们班的所有同学其实关系都很一般，基本没有关系特别较好的。 但是唯独却与隔壁寝室的崔皓关系相对而言要好一些。 尤其是临近毕业的那段时间，也就是差不多一年前的时候吧。 那段时间，这两个人似乎突然关系就变好了。 这事儿当时让他们还挺纳闷儿的。 不过这件事情也就唐晓辉他们寝室的另外三名室友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 “嗯，”听到陈之 南和袁宇的话，沈逸忍不住点了点头，“有了这个交集，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想不到，崔皓和唐晓辉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一专业，也不住在同一个寝室，不过关系却比室友和同班同学还要近一些。 这说明，这两个人之间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这也难怪我们之前没有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毕竟他们俩专业不同，寝室也不同…… 更何况，这两个人都属于那种比较内向的性子，谁能想到他们俩会成为好朋友呢？”说到这里，沈逸又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杨灵和大江，“你们呢？ 你们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听到沈逸的话，大江也将自己和杨灵查到的信息说了一遍。 “之前我们不是查到，崔皓其实并非是崔艺明的亲生儿子么。 后来，从唐晓辉那里，我们也得知他也并非是唐大为夫妇的孩子。 是因为唐大为夫妇结婚之后一直没怀孕，去医院检查说是二人身体都没有问题，但是怀不上的原因却一直到不到。 后来，唐大为就将年仅五岁的唐晓辉带回了家。 只不过唐大为的妻子张华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唐大为对这个孩子特别好，这让她觉得这孩子很有可能是唐大为在外面的私生子。 但是由于张华一直怀不上，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 直到唐晓辉来到他们家两年后，唐晓辉的弟弟便出生了。 从那之后，张华更是一心扑在她自己的儿子身上。 见到唐大为对唐晓辉好，张华便十分不满。 所以她便把气都撒在了唐晓辉的身上……” “你说的这些我们基本都知道，别的呢？别的你们还查到什么了？”沈逸打断了大江的话问道。 紧接着，一旁的杨灵回答道： “开始我们只知道唐晓辉并非是唐大为夫妇的亲生儿子，可是后来我们才查到，这个唐晓辉小时候竟然和崔皓在同一间孤儿院……” “你等一下，”陈之南有些不敢置信地打断了杨灵，然后再一次确认道，“你刚刚说，崔皓小时候和唐晓辉小时候是同一间孤儿院？ 这也太巧了吧？” “对，没错。 我和大江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他们两个在被领养之前，确实是住在同一家孤儿院。 或许这就解释了你刚刚说的，为什么崔皓和唐晓辉两个人在上大学期间明明不是同一个专业，又不住在同一个寝室，可是却突然关系变好的原因吧……” 第123章 还真是有点儿像 听到这里，众人真是忍不住的感到惊讶。 想不到，崔皓和唐晓辉这两个人不仅大学时期是很好的朋友，两个人小时候竟然还曾经在同一个孤儿院。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呢？ 可是令他们不知道的是，除了刚刚所说的这些之外，还有更令人感到意外的。 不过现在沈逸心里想的却是，这两个人是因为小时候在同一家孤儿院，所以才在大学的时候关系才变得亲密。 还是因为上大学的时候成为了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后来才得知两个人曾经生活在同一家孤儿院。 以上这两种情况听上去似乎差不太多，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是细细琢磨之后才会发现，其实这里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崔皓和唐晓辉之所以成为朋友的原因。 如果只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而成为朋友，那或许这里面的情况还简单一些。可若不是，那这个原因就极有可能与死者崔艺明的死有关了…… 想到这里，沈逸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此刻，整个办公室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消化刚刚这个消息。 紧接着，就听见袁宇忽然开口问道： “可就算是确认崔皓与唐晓辉之前就认识，那也没有办法证明和崔皓合谋的人就一定是唐晓辉吧？ 唐晓辉也没有理由杀崔艺明啊？” 面对袁宇的问题，大江开口解释道： “所以我们现在也只是暂时怀疑而已，怀疑那个坐崔皓的车的人就是唐晓辉。 再加上你们查到的唐晓辉的行程确实是有漏洞。 那四天的空白，正好够他往返这两个地方。 至于你说的杀人动机么……” 大江正说着，一直没有出声儿的洛青青忽然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我好像……找到了唐晓辉对崔艺明的杀人动机……”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洛青青，目光激动而又迫切。就连一向镇定的沈逸，此刻也变得十分急迫。 “快，快说，你发现了什么？” 紧接着，就看见洛青青将她面前的电脑屏幕转了过来，正好面向众人。 而此刻，画面中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不过穿着打扮却很时髦。 “这是我刚刚找到的死者崔艺明生前最近的一张照片。 你们看，有没有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听到洛青青的问题，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女人看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这不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生活照吗？ 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陈之南一边看，一边感叹道，“不过这个崔艺明还确实是像我们之前调查到的一样，别看年纪大了，倒是很喜欢打扮。 就她这穿着，和现在的年轻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 “哎呀，谁让你看这个了，”洛青青有些无语地朝着陈之南翻了个白眼，然后才再次开口说道，“你们没发现，这个崔艺明的样子和一个人有点儿相像吗？” “相像？”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上。 大概过了几分钟，大江和杨灵都跟着纷纷点头道： “你还别说，这么一看，这个崔艺明的模样确实是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啊！我想起来了！”这时，一旁的袁宇忽然站起身，然后十分震惊的开口说道，“这个崔艺明，她长得和那个唐晓辉有点像！ 尤其是他们两个的眼睛和鼻子！” “没错，”洛青青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经过两个人这么一提醒，这一下，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看出了一些端倪。 “可是……唐晓辉和崔艺明长得像，这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长得像呢？ 还是说……唐大为领养唐晓辉是因为……” 直到这时，陈之南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不错，我想起来了。 我记得当初我们向唐大为了解情况的时候，唐大为自己就曾经说过，很多年前他就和崔艺明认识了。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唐晓辉长得与崔艺明有些相似，所以唐大为才领养的他呢？ 再加上之前我们就曾经说过，唐大为的老婆张华已经知道了崔艺明的存在，所以她才会更加讨厌唐晓辉的……” “可就算你这样解释得通，那也解释不了唐晓辉想要杀崔艺明的动机是什么吧？”杨灵打断了陈之南没有说完的话。 “是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直到这时，陈之南才意识到沈逸一直没有说话，于是转身问道： “头儿，你在想什么？” 被陈之南这么一打断，沈逸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我在想，事情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你们想，唐大为去孤儿院领养孩子还算是说得过去，毕竟他和张华结婚多年一直也没有孩子。 可是崔艺明呢？ 之前我们曾经提到过，这个崔艺明是在和第一任丈夫离婚之后，才将崔皓带回来的。 随后，崔艺明又带着崔皓嫁给了她的第二任丈夫。 可是当年她一个年轻女子，又不是自己不能生，更不是在离婚后下定决心不再结婚，那她为什么偏偏要去孤儿院领养孩子呢？” “不错，头儿说的有道理。”大江点了点头附和道，“再加上这两个孩子又都出自同一家孤儿院，而唐晓辉又与崔艺明长得很相像。 偏巧，崔艺明和唐大为还早就认识。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仅仅只是巧合吧？ 若真只是巧合，会不会也太巧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吧…… 除非……” “没错，”沈逸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唐大为再好好聊一聊。 聊聊当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聊聊他究竟为什么和崔艺明分手，后来又究竟是如何领养的唐晓辉……” 第124章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很快，沈逸便见到了唐大为。 这是沈逸第一次见到他。 只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他们并不是和之前那次一样在唐大为家楼下的咖啡厅见面，而是将唐大为请到了公安局。 见自己对面坐着的几名警察，唐大为此刻心中十分忐忑。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为什么这些警察总是三番四次地找他呢？ 这次更过分，竟然直接把他带到了公安局。 是自己说的话他们不相信，还是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发现他隐瞒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呢？ 此刻，唐大为十分紧张，他不知道这一次这些警察究竟要问他些什么。 而坐在唐大为对面的沈逸大江和陈之南三个人，在看到男人先是心虚地低头，然后又心虚地拿眼睛偷偷打量他们，心里便有了打算。 看来，这个唐大为确实是有事瞒着他们。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沈逸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唐大为是吧？ 之前我的两位同事已经几次找你谈过。 可你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们又把你请来了吗？” “这……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逸轻笑一声，可说话的语气却毫无波澜，“不应该吧。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一次是为什么找你吗？”见男人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沈逸又继续道，“既然你不想告诉我们，那我就提醒提醒你。 听说你在很多年之前就认识崔艺明了？” “……是，”男人点了点头，“可是那又怎么了？我又没犯法吧？” “当然，”面对男人的质问，沈逸不慌不忙道，“你是没犯法。而且我们想问的也不是这个。 我想问的是，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崔艺明，又是什么时候和她分开的？” “这……” 见男人一直犹犹豫豫地不肯说，大江忽然沉声道： “唐大为，配合公安机关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你总不想让我们去你单位，向你单位的同事核实这件事情吧？ 恐怕那个时候，你就不只是丢人这么简单了…… 而且我听说，你们单位最近效益不好，好像是……要裁员？ 也不知道当他们知道你这个会计做的事情后，会不会把你裁掉。 毕竟事情要是闹大了，你老婆和你老丈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然后才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 “行，我说，我说就是了。 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和我们讲条件？”大江瞪着眼睛说道。 “不不不，不是讲条件，”见到大江这副神情，男人有些心虚地改口道，“不是讲条件，你们误会了，我哪敢和你们警察讲条件啊，是求你们帮帮忙。” “说说看吧。”沈逸忽然开口。 “我要是说了的话，你们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把这事儿告诉我老婆啊？ 你们也知道，我老婆她这个人…… 一旦要是让她知道我和崔艺明以前的事儿，估计……哎，我也是没办法……” “行，我们可以不告诉你老婆张华，”沈逸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那也得看你交代到什么程度。 要是你一直不愿意把以前的事情说清楚的话，那我们就只能找你老婆问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不不不，警察同志你们放心，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了，绝对不敢隐瞒。” “好啊，那你就说说吧。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崔艺明，又是什么时候和她分的手。还有，你们两个分手的原因又是什么……” 于是，唐大为也不敢再继续隐瞒下去，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和崔艺明认识大概是在……二十七年前了。 那时候，我才26岁，崔艺明比我小一岁。 我们两个是自由恋爱。 要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一般都是经人介绍的，能自由恋爱真的很难的。 崔艺明她不仅年轻，人也很漂亮。 更重要的是，她特别喜欢打扮，无论是穿着还是其他都很时髦。 我记得当时在我们家那个小地方，有很多人喜欢她。 再加上她性格比较爽朗，为人又大方，所以我对她属于一见钟情。 从那之后，我就经常约她出去看电影，或者是逛公园。 没想到，她竟然也没有拒绝我。 没过多久，我们两个就在一起了。 那段日子，真的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了。 她这个人虽然也有些小毛病，不过都掩盖不了她的魅力。 要知道人无完人，谁能没有点儿缺点呢？可是我并不在乎，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既然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这么好，那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呢？”沈逸问道。 听到这里，男人忍不住抬起了头看了沈逸一眼，然后轻笑一声说道： “别看你是警察，可我猜，你应该没有女朋友吧？” 此话一出，沈逸先是愣了一下，就连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都没有想到，这个唐大为竟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见此，男人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交过女朋友的话，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感觉了。 虽然我很喜欢崔艺明，可是在一起时间久了，她身上的缺点我就是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你不是还说，人无完人，谁能没有缺点呢。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你并不在乎这些。 怎么这么快你就变了？” “没错，一开始我确实可以忽略她身上的缺点。 说准确一点儿，我甚至看不到她身上有什么缺点。在我眼里，那都是她的可爱之处。 可是时间长了，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你就会发现，原本那些你认为是可爱的缺点，甚至是她原本的优点，我都会渐渐觉得厌烦。 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喜欢一个人，总会有相看两生厌的时候。 尤其是当崔艺明每次和我提到结婚的事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而且我这个人的性子又是遇到事情就容易犹豫不决。 我既不想和崔艺明结婚，可我又不想和她分手，所以就只能这么拖着……” “拖着？ 那后来呢？ 后来你们又是为了什么而分手的？” 说到这里，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我们那个年代，两个人要是一直谈恋爱不结婚总会被人议论。 再加上，我们家又是在青石县那种小地方，流言蜚语自然就更多了一些。 不过幸好，后来我们全家要搬到川阳市里。 可是崔艺明家里还有父母需要照顾，根本离不开人。 所以，我就借此机会，和她提了分手……” 第125章 自私自利的渣男 沈逸几个人听着男人的讲述，面上毫无波澜。 虽然唐大为的有些观点他们并不认同，有些甚至是想要开口反对。 不过这对于见惯了各种案子和嫌疑人的沈逸三人来说，倒也不算是多离谱的理由。 只不过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唐大为和崔艺明竟然只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而分手。 什么崔艺明家里有父母需要照顾，离不开人，其实不过就是借口而已。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唐大为想要分手而已。 这男女双方在一起，但凡有一方想要分手，尤其是男方有了分手的想法的时候，都必然会找很多理由和借口。 这个时候，无论另一方如何挽留，最终都逃不过分开的结局…… 只是令沈逸几人想不通的是，既然唐大为都已经和崔艺明分手了，还是因为唐大为自己厌倦了这么一个理由，那他后来又为什么会重新和她在一起？ 而且还是不顾他老婆张华，婚内出轨的那一种？ 几次接触下来，沈逸几人都清楚，唐大为对于他老婆张华多有畏惧。 不仅是因为张华这个女人比较强势，更多的是因为张华的父亲，也就是唐大为的岳父。 一旦被他们发现了唐大为婚内出轨的事情，那唐大为需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离婚的问题，还有可能会丢工作。 既然如此，那为何唐大为还会选择和崔艺明在一起呢？ 面对沈逸的问题，男人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说道： “我就说你们年轻，等你们以后结了婚就知道了……” 可男人才刚说了一句，就听见“砰”地一声，原来是大江实在听不下去，更看不下去男人这副“过来人”的模样，所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见面前这三个警察正十分不悦地看着自己，男人在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连忙道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 见此，沈逸朝着一旁的大江摆了摆手，然后又看着唐大为声音冰冷地说道： “唐大为，别和我们摆出那副倚老卖老的过来人的样子。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管辖的那一亩三分地吗？告诉你，这里是公安局，你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你的情况就得了，知道吗？” “是是是，刚刚是我失言了，抱歉抱歉……” “嗯，那你就接着往下说吧。说说为什么你后来又和崔艺明在一起了？ 你就不担心被你老婆张华，或者是你两个儿子知道吗？” 听到沈逸这样问，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直到过了好半天，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自从和崔艺明分开后，我们全家就搬到了川阳市里，我也一直没有再见过崔艺明。 一直到两年前，有一次，我们单位聚餐。 我在酒店的包间门口遇见了她。 那时候我才知道，六年前她就和她老公分居带着她儿子来到了川阳市。 而她，就是那家酒店的保洁员。 虽然如今崔艺明也早已年过五十，可是她却依然喜欢打扮，而且比同龄人看着年轻许多。 甚至比我老婆张华看着还年轻。 多年不见，一想到当初我们两个有缘无份，如今她过得也并不算好，所以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了？” “我就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我们两个之前也在一起很长时间，我就想帮帮她。 可是谁能想到，一来二去的，我们两个就……就又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沈逸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哼，这个唐大为，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他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救世主，还是什么痴情男主了吗？ 什么有缘无份，什么于心不忍，不过都是为了他的私心而找的借口罢了。 明明当初就是他想要和人家崔艺明分手，还找了那么个理由，装的好像是他有多无奈一般，如今怎么就变成有缘无份了？ 看见人家如今过得不好，他那可笑的，高高在上的自信心就忍不住跑出来作祟。 还只是想要帮帮她，说得好听。 像他这种自私自利的渣男，就应该离人家远远的，也不嫌自己晦气！ 他也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来说去，不就是没得到的就是好的，得到了之后就不珍惜了么。 当初对崔艺明是这样，如今对自己的老婆张华也是这样。 这种男人，还真是败类…… 不仅如此，这种人遇到事情就只会推到别人身上，更是毫无担当可言…… …… 此刻，别说是沈逸了，就连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脸色也很难看。 这年头，厚颜无耻的人还真是多。 沈逸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而是接着说道：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和崔艺明又在一起了？” “……对。 我担心家里人知道，所以每次都是趁着上班时间，偷偷和崔艺明约会。 但是到了晚上，我就装作正常下班的样子回家……” “那唐晓辉呢？” “晓辉？晓辉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大江冷笑一声道，“你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你和你老婆张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才把唐晓辉带回家的吗？” “我……” “唐晓辉那孩子长得像谁，这不用我提醒你吧？还用我接着往下说吗？” “我……我承认，我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确实因为他和崔艺明长得很像而感到惊讶。 我也承认，我一直对崔艺明念念不忘。 但我确实是因为我们两口子一直没孩子，才把他带回家的……” 第126章 闭口不言 那边沈逸带着大江和陈之南询问唐大为，而这一边，杨灵和袁宇又重新提审了崔皓。 “我说两位警察同志，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啊？” “不着急，等你把情况都交代清楚了，自然就放你了，”面对男人的不悦，杨灵并没有过多理会，而是直接问道，“崔皓，唐晓辉你认识吗？” 男人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唐……唐晓辉？” “是啊，怎么，你不认识他？” “我……”面对杨灵十分直白地眼神，男人忽然有些心虚，“我不……我认……” 听到崔浩犹犹豫豫的回答，杨灵忍不住冷笑一声： “崔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们既然问你，那就必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知情不报，做伪证也是犯罪的一种，你最好是想清楚了。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唐晓辉，你究竟认不认识？” 这一下，男人终于有些慌了。 此刻，他在脑中快速分析着眼前的利弊。 要是说自己不认识唐晓辉，恐怕面前这两个警察也不会相信。可他要是说自己认识他，那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毕竟他实在是猜不到这两个警察的话里有没有给他下套。 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落到了警察的陷阱里。 见男人一直不说话，还不停地冒虚汗，袁宇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我……认识，我认识那个唐晓辉，”只见男人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长出一口气后说道，“唐晓辉……他是我大学的校友。 我们虽然不在同一个专业，但是他就住在我隔壁寝室。 所以……所以我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但也仅限于此。 我们两个就只是同学关系而已。 这有什么问题吗？” “是吗？”杨灵就好像猜到了崔皓会这样回答一般，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而是反过来问道，“就这些？” “当然，就这些。 不然还能怎么样？” “可是我们怎么查到，你们俩的关系远不止于此呢？” “你……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那好办啊，”杨灵轻声一笑，“我提醒你一下不就行了，”说着，杨灵收起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说道，“天使孤儿院，你还有印象吗？” “我……” “之前你曾经说过，不知道为什么你母亲崔艺明会对你特别严厉，甚至可以说是严厉到有些扭曲。 所以，我们对你的身世又仔细调查了一番，发现你确实不是崔艺明的亲生儿子，你是她从天使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而那一年，你五岁。 虽然一个人长大之后，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可能会渐渐记不清楚。 可是崔皓，你不会告诉我，你五岁之前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了吧？” “我……” 见男人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眼睛还忍不住四处乱瞟，杨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崔皓，他就是故意隐瞒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不过，杨灵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而是继续说道： “不过巧合的是，唐晓辉，他也是被他父亲领养的，而且也是在天使孤儿院。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儿巧合呢？ 不仅如此，唐晓辉的室友和同专业的同学都说，他是一个十分内向的人，平时很少与人说话。 就连和他住了四年的室友他都基本不联系。 这样一个性格内向的人，怎么会与不是同一专业，也不是同一宿舍的你成为朋友了呢？ 崔皓，你也是大学毕业，不是那种没上过什么学的人。 所以有些话我就是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我指的是什么吧？ 现在你来告诉告诉我，你们两个之所以成为朋友，是因为有什么共同经历呢？还是对某个人有着共同的仇恨？ 还是说……你看他和一个人很像？” “我……我……” 男人见自己的秘密被对方戳穿，一时之间只剩下慌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他只好选择闭口不言。 就这样，接下来无论杨灵和袁宇问他什么，他都不再说话。 或许在崔皓的心里，他坚信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承认，这些警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不是？ 不想男人的反应全部落在杨灵和袁宇的眼中。 即便他现在什么都不说，二人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 现在，就只等一个重要证据了…… …… 回到办公室，杨灵和袁宇将刚刚审讯崔皓的情况向沈逸作了汇报。 而大江和陈之南也说了唐大为这边的情况。 “我觉得，这个唐大为虽然人渣了点儿，但是应该没说假话。 他之所以收养唐晓辉而没有收养别人，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唐晓辉和崔艺明长得有些像而已。 至于其他的，他或许真的不知道。 毕竟如果他真的怀疑唐晓辉就是崔艺明的孩子的话，应该不会放任他老婆张华对唐晓辉的虐待……” “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陈之南接过大江的话继续说道，“而且之前我们就从唐晓辉和他们家邻居，包括学校老师那里得知，就连唐大为自己都说，近些年唐大为对于唐晓辉基本就是放任不管。 尤其是近一年的时间。 无论是生活上，还是金钱上。 而唐晓辉对于他这个父亲，也是从一开始的关系亲密，渐渐变成了如今的冷漠疏离，两个人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 就在沈逸刚要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我是沈逸。 什么？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你们一定要看住他……” 挂掉电话，大江几个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了头儿？” 见此，沈逸回答道： “我之前让辖区派出所的同事一直盯着唐晓辉的动静。 刚刚派出所的人打来电话说，唐晓辉要跑……” “要跑？”听到这里，陈之南高声惊呼道，“他这是做贼心虚了？人呢？现在人在哪儿？” “已经被派出所的人拦住了，”沈逸看了大江和陈之南一眼，然后说道，“走，跟我去看看情况。 这回我倒要看看这个唐晓辉要怎么说……” 第127章 不知道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派出所里，唐晓辉正被两名民警紧盯着。 此刻，他的内心慌乱不已。 他没有想到，这些警察竟然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的动向。 当初从公安局离开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已经顺利骗过了那些警察，为此他甚至还有点儿沾沾自喜。 心里甚至觉得这些刑警也不过如此，居然轻易被他几句话和事先做好的不在场证明蒙蔽过去。 不过人虽然回家了，可是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担心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毕竟据他所知，那个崔皓可是一直都没有被放出来，一直被拘留着。 一旦他扛不住说了什么，自己岂不是就被他牵连了？ 既如此，那便不如早做打算。 所以，唐晓辉便想着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做过什么，早早逃离这个城市。 在他的心里，只要他离开了川阳，这些警察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来不及了。 因为那时候他早已躲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可是谁能想到…… 他刚出门没多久，便被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拦下。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是遇上什么打劫的了。 还想着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上来拦住他，也不怕他报警。 当然了，真要是让他报警他也不敢。 开玩笑，他现在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找警察呢？ 可是还不等唐晓辉说什么，面前这两个人便出示了证件。 这下唐晓辉可傻眼了，这两个人竟然是警察！ 紧接着，他便被带到了派出所……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滞留室的门被打开，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唐晓辉，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此刻，沈逸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他只是声音平淡地开口看向面前这个年轻人。 听到声音，唐晓辉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男人， 然后又一声不吭地低下了头。 紧接着，陈之南办好了手续，三个人便带着唐晓辉回到了重案组。 一路上，唐晓辉的心情都特别忐忑，他不知道自己一会儿将要面临什么。 更不知道这一次，他还能不能像上一次那样幸运地全身而退…… …… 审讯室里，唐晓辉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 与之前不同的是，上一次他还坐在接待室里，陈之南甚至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而这一次，迎接他的只有手腕上冰凉的手铐。 沈逸安排好大江和陈之南下一步的工作后，便带着杨灵和袁宇进了审讯室。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沈逸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 “唐晓辉，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说着，他还不忘看了一看放在旁边的行李箱。 面对沈逸的问题，唐晓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我……我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你不是刚刚才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我要出差……” “出差？”听到这里，沈逸冷笑一声道，“唐晓辉，你有工作吗你就出差？你当我们刑警是吃干饭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你带着行李箱究竟想要去哪儿？” “我……我去外面找工作，不行吗？”此刻，唐晓辉虽然心虚，不过却依然强装镇定地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警察就了不起吗？ 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你们抓我干什么？ 告诉你们，赶快把我放了。 要不然……我就去举报你们，说你们这些警察……公报私仇……” “唐晓辉！”听到男人的话，杨灵实在忍不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喝道，“你老实点儿！你当这是哪儿？这是公安局！ 不是你撒泼耍赖的地方！ 还举报我们公报私仇？ 你说清楚了，我们和你有什么私仇？ 诬陷执法人员，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被杨灵这么一吼，吓得原本就心虚的唐晓辉顿时不敢说话了。 只见他整个人都缩在椅子里，一声不吭。就连额头上，也一直不停在冒冷汗。 一双眼睛甚至无意识的四处乱瞟，就连两条腿也在不停抖动。 见此，沈逸朝着杨灵摆了摆手，然后再一次看向唐晓辉道： “唐晓辉，你刚刚说你要去外地找工作？ 可我记得，上一次你从刑警队走的时候，我们的警员已经告诉过你，让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地，有情况我们会随时联系你。 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我……” “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要离开，那就是潜逃了。 唐晓辉，你不是说你和这个案子没关系吗？ 那你跑什么？” “我……我没跑啊，我就是……就是……” 可是直到最后，唐晓辉也没说出他要干什么。 因为他就是要逃跑。 要不是之前被两名民警拦住，估计此刻他都已经坐上飞机了…… 见男人不说话，沈逸也不理会他，而是直接说正题： “之前你说你不认识崔艺明，是吗？ 那我问你，你不认识崔艺明，那你认识崔艺明的儿子崔皓吗？” 突然听到崔皓这个名字，还是让唐晓辉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驳道： “不认识。” “不认识？ 你确定你不认识他？”沈逸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继续说道，“可你说你不认识崔皓，那为什么你大学同寝室的室友却说，你和崔皓是好朋友呢？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和崔皓虽然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是感情却不错，比和你一起住了四年的室友关系还好呢。 唐晓辉，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我……我忘了，”男人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大学毕业都有一段时间了，没印象也是正常的……” “唐晓辉，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之前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才刚过了一年，就忘了？”杨灵冷笑一声，“而且据我们所知，你和这个崔皓可不仅仅是大学校友这么简单。 你自己说了，你是唐大为领养的。 巧的是，崔皓也是崔艺明领养的。 而你们两个，在被领养之前都同在一间天使孤儿院的地方生活过。 唐晓辉，你还要我们把孤儿院的领养证明拿出来吗？” 面对对方一步一步的追问，男人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眼下的问题还都只是开胃前菜。而警方如今掌握的证据，早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 大概过了几分钟，唐晓辉终于冷静下来。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强装镇定地看着沈逸几人说道： “我承认，就算我和崔皓是大学同学，也从小在一家孤儿院生活过，可那又能证明什么呢？ 你们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就想要证明我就是杀死那个崔什么的人的凶手吧？ 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那段时间我人并不在本地，我在旅行社报了旅行团，正在外地旅游散心。 整个旅行团的游客，包括导游和领队都能给我证明。 除非我有分身术，否则我根本就不可能回得来，还杀了一个人……” 不得不说，唐晓辉所说的这一点确实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明。 这要是放在之前，或许他们还真就被他蒙过去了。 不过可惜啊，就这一点来说，陈之南他们早就已经查明了…… 见几个警察都没有说话，唐晓辉又有些得意起来：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 单就只是这一条，你们就根本不能定我的罪，因为我并没有作案时间……” 第128章 找到了杀人的证据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洋洋自得地说着，沈逸心里止不住地冷笑。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无可挑剔吧？ 要是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轻易把他带到这里。 直到过了几分钟，原本还在洋洋自得的唐晓辉才意识到气氛的不对。 然后就见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就是没有作案时间啊。 你们别以为我不懂法，就算别的不说，单单作案时间这一项不符，你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更何况，我也没有杀那个女人的杀人动机……” 可唐晓辉的话还不等说完，就被沈逸打断了。 “唐晓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什……什么意思？” “你刚刚说的不错，案发期间，你确实和旅行团在外地旅游。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不能回来杀人。” “你……” “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沈逸拦住了想要再次开口狡辩的唐晓辉，“我们去那家旅行社调查过了，你确实是在22号一早，和旅行团的其他人一起上了飞机，也确实是在当天晚上在当地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但是，我们还查到，在办理完入住手续之后，你便离开了酒店，直到26号的晚上你才回去。 也就是说，从22号晚上开始，一直到26号晚上，这期间你并没有在那家酒店入住。 而整个旅行团的行程的前四天，也就是23号到26号属于自由行的时间，旅客可以自行安排自己的行程。 换句话说，没有人能证明你在22号晚上到26晚上这期间的行动轨迹。 还有更巧合的是，我们查到崔皓曾经开车几次往返于川铜高速。 在他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沈逸说着，便朝着一旁的杨灵使了一个眼色。 紧接着，杨灵便将电脑屏幕转了过来，然后将之前的几段监控视频放了出来。 看着一段一段正在播放的监控内容，唐晓辉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虽然视频有些模糊，不过唐晓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自己。 “唐晓辉你看好，崔皓反复出现的这几个时间点正好符合从川阳市到你旅行目的地所需要的时间。 也就是说，崔皓应该是事先开车到那边等你，然后带着你开车返回川阳。然后再将你从回去，他自己再空车开回来。 时间刚刚好，正好就在你自由行这四天内。 然后等到27号一早，你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其他游客一起继续旅游的行程。 没有人会怀疑你，而你也可以为自己找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不得不说，你这个计划听上去似乎是无懈可击。 只可惜啊，纸是包不住火的。 你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殊不知，你们早就露出了马脚。 有些东西，只要细查就会发现端倪…… 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面对沈逸的质问，唐晓辉已经从刚刚的面色惨白，逐渐到了面如死灰。 他没想到，自己和崔皓精心谋划的一切，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这些警察戳破了…… 可是即便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想轻易承认。 若是承认了，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可要是他坚决不承认，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于是就见他低着头想了想。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唐晓辉再一次目光烁烁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刚刚说的这些，只能证明我确实是中途回来过。 行啊，我承认了。 我刚刚说谎了，我是回来过。 可是那又怎么样？那也不能证明人就是我杀的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我和那个女人无冤无仇的，我杀她干什么？ 再说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人就是我杀的？ 没有证据，那一切就都是你们的推测，不作数的……” 面对男人的狡辩，沈逸忍不住冷哼一声： “唐晓辉啊唐晓辉，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以为，我们就只有这些证据吗？ 你错了。 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你脑子确实是挺好使，转得挺快。 可是再快也没用。 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你杀人的证据……” 第129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听到面前警察说的话，唐晓辉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 那些一幕一幕的场景，就像是电影回放一般在他的脑子里闪过。 唐晓辉一边回想，一边回忆着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从而被这些警察抓住了把柄。 可是想来想去，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漏洞。 难不成，是这个警察在诈他？ 想要看他自乱阵脚，然后趁着他崩溃之际逼他说出实情？ 嗯，一定是这样。 这样想着，唐晓辉的内心忽然坚定了许多，然后他暗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一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而男人刚刚一双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的心虚模样，早已经被沈逸几个人看穿。 即便此刻强装镇定，也是于事无补了。 而此刻的唐晓辉，看似胸有成竹，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可是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慌。因为他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些警察究竟掌握了关于他的什么线索…… 过了好一会儿，唐晓辉忽然抬起头，佯装镇定地朝着沈逸说道： “你说你已经找到了我杀人的证据，证据在哪儿？你倒是拿出来啊。 没有证据，你这就属于诬陷。 我是可以投诉你们的……” 见此，沈逸神情冷漠地朝着他摆了摆手： “别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 此刻，大江和陈之南也回来了。 他们先是将找到的东西送到了技术科小李手中，然后才带着剩下的证据推门走进了审讯室，并且暗暗对沈逸点了点头。 见到来人，沈逸轻声笑了笑： “唐晓辉，你不是想要证据吗，现在证据来了。”说着，他又微微眯了眯眼睛转过头来看着他，“不过，在说证据之前，我还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若是你现在老老实实交代你都做了什么，我可以算你一个认错态度良好，且积极配合公安机关办案。 可你若是还不说，就别怪我们不给你机会了。 一会儿证据拿出来的时候，你就是想说也来不及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听到这话，唐晓辉心里再一次忍不住打鼓。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坚持什么都不说，搏一下，还是老实说出实情，争取个宽大处理。 若是说了，那他和崔皓所做的事情就都瞒不住了。 那可是杀人啊。 就算不判死刑，估计也得在里面蹲个二十年吧。 可要是他什么都不说，一旦警察找到的证据并不完整，说不定他还能就此逃出生天。 最好的打算，也不过就是和上一种情况一样。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说？ 想通了之后，唐晓辉仰起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 “你们也不用在这儿诈我。 要是有证据，那就直接说吧，别在这磨磨叽叽的……” 见此，沈逸也不再废话，直接看了大江一眼。 大江会意，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物证袋。 他一边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唐晓辉看 ，一边问道： “唐晓辉，这个你认识吗？” 听到这话，男人使劲儿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想要看清大江手里拿的是什么，可是嘴里却依旧回答道： “不知道。” “这是一份初步的足迹鉴定报告，”大江一边说，一边将结果那一页翻了过来。紧接着，他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双鞋，“唐晓辉，这双鞋你认识吧？” “这……” “这是我从你们家里找到的。 当初在案发现场，我们就发现了一枚有些残缺的脚印。 经过技术恢复以及足迹比对，发现这是如今市面上某某牌子的一款新品。 也就是你的这双鞋子的品牌。 不过，因为这款新鞋才刚刚上市没有多长时间，且它的价格也并不便宜，所以购买的人虽然不少吧，但也不算很多。 而巧合的是，我们在你家里就刚刚好发现了这双鞋。 你说，这是不是证明了什么呢……” “一双……一双鞋子而已，又能证明什么呢？”听到大江的话，唐晓辉立即反驳道，“你刚刚也说了，买这双鞋子的人也不少，那你又凭什么认定现场的那个鞋印就是我留下的呢？” “单单只凭借这么一双鞋当然不能证明什么，”大江说着，又将刚刚那份鉴定报告拿了出来，“可是我们经过勘验，发现你这双鞋的磨损痕迹与留在现场的足迹完全吻合，这你要怎么解释呢？” “这……” “要知道，鞋的款式可以一样，但是鞋子被人穿过之后所留下的磨损痕迹却是独一无二的。 就好像常年开车的出租车司机，他们的鞋就会因为长时间的踩刹车和油门，从而留下特殊的磨损痕迹。 而这份报告上所写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仅如此，我们的技术人员现在还在对你之前已留下的足迹进行分析。 而这个足迹，是我们刚刚从你家里采集到的。 因为每个人的走路习惯，走路方式都会有微小的不同。 所以留下的脚印也就是独一无二的，就好比我们每个人的指纹一样。 等这个结果一出来，即便你再不承认，那也是铁证……” “除此之外，我们还采集了你的毛发样本，来进行dna的比对，”陈之南接着大江的话继续说道，“等这个结果一出来，你的杀人动机自然也就清楚了。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又或许，其实这个结果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要不然，你也不会费劲心思地设计整个作案过程，对吗？”不过，还不等唐晓辉说话，陈之南又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我们还将之前与李在明的通话录音拿去做了分析。 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不过我想，就算现在分析结果还没有出来，答案我们也已经知道了。 因为，还有这个，”紧接着，就看见陈之南手里似乎拿了一张什么协议，“这是你购买电话卡的时候，所签下的购买协议的复印件。 而名字那一栏，你签的却是……李在明。 呵，你不是叫唐晓辉吗？怎么又变成李在明了呢？ 而你所购买的这张电话卡号，就是当初崔皓曾经向我们提供的李在明的电话号。 不仅如此，这张购买协议上面还附有你购买电话卡时的身份证明。 上面虽然是你的照片，不过姓名那一栏也是叫李在明。 唐晓辉啊唐晓辉，你以为你在路边办了一张假身份证，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 你以为你将这张电话卡扔了，我们就真的找不到你了吗？ 你还真是可笑……” 第130章 人就是我杀的 面对眼前一个接一个的证据，唐晓辉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他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想不到，警察竟然连这些东西都能找得到？ 亏得他还以为自己和崔皓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呢。 只可惜，在人家警察的眼里，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此刻，崔皓的一张脸可以说是毫无血色。 这些证据但凡单拿出来一个摆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更何况还有这么多。 这样一想，他还真是蠢。 竟然真的以为可以蒙骗警察，逃之夭夭。 为此，他不惜利用报团旅游来为自己做不在场证明，还编了一个假身份为崔皓也做了个不在场证明。 殊不知这一切现在看来，真是无比可笑…… 就在唐晓辉还在心里骂自己蠢的时候，陈之南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后，他又走了回来。 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的手被手铐铐着，原本耷拉着的脑袋在看到唐晓辉的那一刻，忽然抬起来，然后一边用手指着他，一边十分激动地嚷道： “对，就是他，就是他。 就是他到我那让我给他做了个假身份证。 当时他还骗我，说他的身份证丢了，还说什么去派出所补办的话时间太长，他就让我先给他做一个他凑合着用。 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 可是他随手就给了我一千块钱，我……我一贪心，所以就…… 警察同志，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也是被他骗了……” 见此，沈逸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难道就不知道，身份证丢了是可以去派出所开一个临时身份证明的吗？ 你一个街边开店的，你有什么权力帮人做身份证？ 什么被他骗了，你要是不贪心那一千块钱，能有今天的事儿吗……” “是是是，是我糊涂，都怪我太贪心了，”中年男人一边点头，一边承认错误，“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您看能不能……” 见此，沈逸也懒得和他说话，于是便朝着陈之南摆了摆手。 紧接着，中年男人便被陈之南拽着离开了审讯室。 临走之前，那男人还忍不住回头朝着唐晓辉咒骂道： “都怪你！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可倒好，我也要被拘留了……” 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完全听不见。 而此刻的唐晓辉，不仅是面无人色，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就像是被告知自己得了绝症的病人，已经被命运宣判了死刑。 此刻，审讯室里只剩下安静。 沈逸和大江几个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唐晓辉，看着他自己走到了绝路…… 大约过了几分钟，唐晓辉终于放弃了。 就见他深深叹了口气，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我承认，你们之前分析的都对，人就是我杀的。” “你杀的？ 只有你吗？ 那崔皓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沈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没有错过他面上所有的神情，“唐晓辉，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痛痛快快地说吧。 也省得将这点儿秘密一直憋在心里，你也不嫌憋得慌……” 见此，男人默默点了点头，不急不徐地讲起了整件事情…… “崔艺明就是我杀的。 其实整个过程你们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我和崔皓商量好了这个计划之后，我就随便找了一个旅行社，还特意挑了一个有几天自由活动的团。 然后，我就和我爸说我要出去散散心。 那个时候，他早就已经不关心我的任何事情了。 我一离开，正好还方便了他。 不仅如此，我那个养母原本就看我不顺眼。即便我已经搬出去住了，可只要我一回去，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见我要出门，她还在嘟囔着我是不是又花我爸钱了…… 当天晚上，我在家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拉着箱子出了门。 其实要不是为了他们能给我做一个证明，我才不愿意回去看他们的脸色呢。 而那个时候，崔皓早就已经开车出发了。 我们的计划是，他提前一天先开车去等我。 等我下了飞机，跟着旅行团办理好了入住手续之后，再悄悄坐崔皓的车返回川阳。 这样，我人既回来了，而且机场和火车站又不会留下我回川阳的痕迹。 查不到我返程的信息，你们也就不会怀疑我中途曾经回来过，我也就有了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一直到24号的早上，我们按计划回到了川阳市。 其实原本我们两个人还有些犹豫，毕竟那可是杀人啊，又不是杀鸡杀鱼那么简单。 可是当我陪着崔皓刚一回家，就听见崔艺明对他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忌我这个‘外人’在场。 不仅如此，后来她连我这个‘外人’也没放过。 说我们两个是狐朋狗友，说我们成天净做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一点儿正事不做。 总之，她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因为那个时候崔皓的酒吧和诊所刚赔了没多久，也就没有了经济来源。 所以每次他们两个吵架，那个女人都会骂崔皓是个废物。 而这一次，她不仅骂崔皓，更是连我一起骂。 争执的过程中，那个女人越来越激动，最后甚至自己找来了一根绳子，说是要上吊自杀。 当时，我和崔皓我们两个原本就情绪激动，再加上其实之前我们也计划好了整件事情，只不过一直没下定决心。 被那个女人这么一激，我和崔皓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冲了上去。 崔皓负责按住那个女人，而我则用她自己拿来的那根绳子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 就这样，大概过了几分钟吧，那个女人便不动了……” 第131章 完美的计划 听到这里，一直负责记录的杨灵忽然停了下来。 她总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要是按照刚刚唐晓辉所说的来看，崔皓动手杀了崔艺明似乎还算是合理，可是这个唐晓辉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在当天的事情之前，唐晓辉为什么要和崔皓合谋，想要设计杀掉崔艺明呢？ 要说他和这个崔艺明之间没有仇怨，打死她她都不会信。 可要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仇怨，那又会是什么呢？ 此刻，杨灵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眼下，唐晓辉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看着头儿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打断他。 既如此，那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做记录吧，说不定一会儿唐晓辉自己就交代清楚了…… …… 而此刻的沈逸和大江，也一直盯着唐晓辉的反应，想要知道他是否还在说谎。 不过看这个样子，似乎这一次这家伙说的都是实话。 只不过这实话么……他还没有完全说完…… 紧接着，沈逸便开口追问道： “后来呢？你和崔皓你们两个杀了崔艺明之后，又做了什么？” 听到沈逸问他，唐晓辉咳嗽了两声，然后接着说道： “杀了那个女人之后，我和崔皓都有些慌。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两个才算是缓了过来。 然后便打算按照之前我们计划好的，把那个女人的尸体处理了。 只不过因为当时是白天，我们两个不敢轻易挪动尸体，生怕被人发现。 所以，就一直待在他们家直到天黑。 天黑之后，我们就将装着那个女人的尸体的编织袋装进了车的后备箱，后一路朝西开。 在这之前，崔皓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那个地方平时很少有人过去， 附近也没什么人住。最关键的是，那个平房的附近没有监控设施。 所以，我们就趁着天黑把那个女人的尸体丢在了那里，然后在尸体上倒了些汽油，最后放了一把火…… 你们发现的那个脚印确实是我的。 因为是我将那个女人的尸体扔在那里的，崔皓他只是在外面帮我放风，并没有进去。 等做完了这些，崔皓又连夜开车将我送了回去。 等我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27号的凌晨了。 早上，我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和其他人一起退房吃早餐，然后一起接着旅行…… 原以为有了这个不在场证明你们就不会查到我身上，没想到……” 听到这里，大江忽然开口问道： “那照你这么说，杀人的是你，焚尸的也是你。什么都是你在做，难道崔皓就只是负责开车吗？” “当然不是，”唐晓辉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为了我们两个能够顺利逃脱，我们其实做了不少准备。 其实有一个证据你们并没有找到。 在崔皓的家里，其实也有一双那样的鞋。 就是和你们在我家里找到的那双一模一样的鞋。” “两双一样的鞋？” “不错。 只不过，崔皓的那一双几乎没有穿过，是一双新鞋。”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将所有的嫌疑都引到崔皓身上。 包括崔皓故意和他女朋友提起他妈失踪的事儿，但是却暗示他并不打算去找。 以及崔皓和他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 还有崔皓会故意在你们面前失踪，然后回到他的老家青石县。 当然了，还有那双鞋。 我们并没有想过什么足迹鉴定，但我们想到了你们或许会根据鞋底的花纹找到是哪款鞋。 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将嫌疑引到崔皓的身上。 不过就算你们怀疑，却也没有证据。 因为崔皓有不在场证明。 那个不在场证明是我们早就已经对过的了。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因为杀人焚尸的真的不是崔皓。 所以就算你们怀疑此事和他有关，没有证据，最后你们还是得放人。 而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挡在我前面的崔皓来保护我。 这样，我们两个就都不会有事……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我们两个千算万算，最终还是被你们这些警察抓住了把柄，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听了唐晓辉的话，沈逸几个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这个唐晓辉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能想到用这种办法来逃脱法律的制裁。 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还是狡猾。 如果他能将这个劲头用在学习或者工作上，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只可惜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沈逸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李在明这个人其实并不存在，以及那个旅行团的行程问题，说不定还真就有可能让他们两个得逞了。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天意…… 过了好半天，沈逸才再一次开口问道： “说了这么多，唐晓辉，你还并没有说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了崔艺明。 崔皓想要杀了崔艺明还勉强说得通。 可是你呢？ 按理说，你和崔艺明之间应该并没有什么仇怨，你们之间的生活也并不应有什么交集才对…… 可你为了这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听到这话，唐晓辉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你们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那不一样，我要听你亲口说。” 见此，唐晓辉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命运的不公。 “那是因为……崔艺明那个女人……其实是我的亲生母亲……” 第132章 去他的狗屁以德报怨 唐晓辉的答案与沈逸心中所想的一样。 因此，在听到唐晓辉的话之后，沈逸几个人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仿佛事实究竟是什么，大家早已心中有数，只不过就是想要从唐晓辉嘴里亲耳听到这句话而已。 而唐晓辉呢，自从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似乎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和不甘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或许你们其实早就猜到了吧？”唐晓辉自嘲地笑了笑，“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拿着我的头发去和崔艺明做dna的检测。 没错，你们猜对了，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那个生了我，却抛弃我的人。 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 那个张华根本就不拿我当人看，这么多年，我在这个家里一直都得看她的眼色。 我每天不仅要做家务，做饭，还要照顾她儿子。稍微做错了一点儿，或者是不合她的心意，她就会对我破口大骂。 有时候只是挨一顿骂还算是好的，甚至她还会让我在房间面壁思过，还不给我饭吃。 那个时候，我爸对我还算是不错，经常会悄悄给我零花钱。 可是一旦面对张华的质问和责骂，他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就更别说保护我了，我也就只能自求多福。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怕张华那个女人。 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当官的爹么，又不是什么大官，有什么了不起的。 所以后来渐渐的，我爸也不怎么管我了。 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每天不仅被打被骂，还要饿着肚子做家务。 可是他们呢？ 不说天天都大鱼大肉吧，可也差不多。你们要是见过我那个弟弟，就会知道了，胖的和猪没什么两样。 每天除了吃和睡，再不就是打游戏，真是废物一个。 就这，还被张华那个女人当成个宝贝疙瘩呢。 生怕什么人会上赶着的骗她儿子。 就他那样的，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镜子，谁会瞎了眼找上他？ 与他们相比，我过的简直连条狗都不如。 养条狗高兴了还会摸一摸抱一抱呢。 可我……呵……从来没看见过她的好脸色…… 这样的日子你们没有体会过，所以根本不可能理解我的心情。 而那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考上大学。然后搬离这座城市，离他们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 听到沈逸的话，唐晓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我的学习成绩一直还都不错。 那年高考之后，我原本是打算报一个离家远的城市，什么学校无所谓，学什么专业也无所谓，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 可惜…… 张华那个女人竟然偷偷改了我的高考志愿。 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被迫无奈，我只能留在川阳本地上大学…… 说实话，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不是一直都看不上我，也不想看到我么？ 那我要是去了很远的城市，不正是趁了她的心愿。 那样的话，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我这个外人掺和进去了……”说到这里，唐晓辉停顿了一下，眼中的神情渐渐变得凌厉而又阴郁，“归根结底，这一切都要怪到那个姓崔的女人的身上！ 因为那个女人，我这一辈子都被毁了。 难道我不应该恨她吗？ 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要是没准备好成为一个母亲，那就不要生下我。剩下我之后，又把我抛弃，这算什么？难道这就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吗？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她。 我要把我这么多年所受的折磨和委屈一点一点地还给她，让她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着，男人又突然笑了笑，看得人心里忍不住发毛，“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你们抓住了我，你们猜，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你……打算报复唐大为和张华？” 此刻，沈逸的话虽然是个疑问句，不过话里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猜对了，”说着，唐晓辉邪恶地笑了笑，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变得阴森起来，“毕竟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总得好好‘报答报答’他们才对吧？ 要不然，我这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我可不像他们，我唐晓辉向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不仅是他们俩，还有我那个好弟弟。 张华不是最喜欢她这个儿子了吗？ 还常常说什么没有了这个儿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好办啊，那我就把那个蠢货也送下去陪他们，也省得张华在下面孤单。 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就又能团圆了，多好……” “唐晓辉！” 此刻，大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喝了一声打断唐晓辉没有说完的话。 “唐晓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毕竟唐大为和张华养了你这么多年，还供你上大学。 即便是他们对你不好，可那你也不应该因此而走上极端啊！ 就算不为了别人，你难道不为了你自己想想吗？ 难道你愿意因为这几个曾经对你不好的人，而搭上你自己这一辈子吗……” “你说对了！”男人忽然双眼通红地等着大江，眼中的愤怒似乎就要喷涌而出，“我就是要让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凭什么我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的苦，而他们就能一家团聚好好生活？ 我是恨崔艺明没错，可我也恨唐大为，更恨张华！ 是他们毁了我，那我就要毁了他们！ 他们谁都别想跑，这是他们的报应！ 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说什么大度不大度的。我没那么宽大的心胸，更没有什么狗屁的以德报怨的美德。 我就这样！ 我一直都信那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是他们一步一步把我变成如今这样的，那我就要一点一点的还回去。 这就是我的规矩……” 第133章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 此刻的沈逸几人看得清楚，这个唐晓辉已经处于一种疯癫的状态。 而他们也有理由相信，唐晓辉确实有可能能做出这种事情。 现在回想一下，沈逸甚至有些后怕。 要是他们没有及时抓住唐晓辉的话，说不定又要有几条无辜的生命命丧于他的手中…… …… 审过了唐晓辉，崔皓那边也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整个过程基本上与唐晓辉所说无误。 不过关于两个人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情，以及后面在大学期间两个人再一次成为朋友的过程，崔皓是这样说的：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住在孤儿院。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生活。 可能是因为我从小不爱说话，性格比较内向吧，没有小朋友喜欢和我一起玩儿。 他们甚至会合起伙来一起捉弄我。 就算是每次园长妈妈都会把他们赶走，可是当没人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欺负我。 但是除了一个人……” “你说的这个人……就是唐晓辉？” “对，没错，”崔浩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是我在孤儿院唯一的朋友。 我们两个无论是性格还是习惯爱好都很相似，最巧合的是，我们两个竟然是同一天的生日……” “同一天生日？”沈逸有些意外地问道。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吗？ 对于沈逸的问题，崔皓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于是从那天起，我们两个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不过我们心里都清楚，朋友再好，也不如被人领养有一个家来得好。 虽然有园长妈妈照顾，可我们毕竟都是孤儿，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要是有人能领养我们，我们也就能有一个家了，这是我们每个生活在孤儿院的孩子的心愿…… 之后不久，就来了一个奇怪的叔叔。 那天，他在我们这群孩子面前转了一圈，在他看到晓辉的时候表情很奇怪。 不过因为那时候我还很小，并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只不过从那天起，晓辉便被他带走了……” 听到这里，沈逸忽然明白。 那个奇怪的叔叔应该就是唐大为，而他之所以表情奇怪，应该是觉得唐晓辉的样貌与自己曾经的恋人，也就是崔艺明长相相似吧…… 可是那沈逸就有些不明白了。 既然唐晓辉说崔艺明是他的亲生母亲，那他又怎么会在孤儿院生活呢？ 而且，崔皓小时候也生活在那里，他又是怎么到的崔艺明身边呢？ 两个年纪一样大的孩子从孤儿院被领养，崔艺明亲生的孩子去到了唐大为身边，而另一个则被崔艺明带走，这里面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他绝不相信。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沈逸这边还在想着，那边崔皓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晓辉走了之后，我又变成了一个人。 直到半年后，那个女人出现了…… 那天之后，我便跟着那个女人回了家。 她和我说，其实我是她的亲生儿子。只不过当初因为一些原因，她只能将刚刚出生不久的我送去了孤儿院。 可是如今，她和她的第一任丈夫离了婚，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我，便将我重新接回了身边。 我以为从此以后我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对我和对外人简直就是两幅面孔。 在外人眼里，她一直都是一个既温柔又好相处的人。 可是对我呢，她对我一直都很严格，而且控制欲非常强，稍有不满就会对我动手打骂。 紧接着不久，她就带着我嫁给了她现在的丈夫。 也是因为这段与常人不同的经历，从小我就被别人嘲笑为私生子。 无论是学校里的同学，还是邻居家的小孩儿，他们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 每当这时我想要找崔艺明寻求一些安慰的时候，她却反过来怪我。 说我不应该理会这些人，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可以说，在崔艺明身边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更没有感受过母爱的滋味。 有时候我就在想，她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 既然已经抛弃了，那又为什么要把我找回来？ 既然把我找回来了，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与其过着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当初就在孤儿院，最起码还会过得自由些……” “那你和唐晓辉又是怎么成为朋友的？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就是你在孤儿院认识的那个小男孩儿呢？” “其实整个大学期间，我几乎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别说是隔壁寝室的同学了，就连和我同一寝室的室友，我也几乎不怎么交流。 所以，直到上了大四的时候，我才知道晓辉竟然就住在我们隔壁。 而我之所以能够认出他，是因为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和我妈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原以为我和晓辉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见了，却没想到，命运有时候也真是奇怪，竟然让我们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自那之后，我们再一次成为了好朋友。 我们说起了这么多年的经历，也说了自己的不幸。 其实，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自己是不幸的，却没想到晓辉也是这样…… 不过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崔艺明说，她将我送去孤儿院的时候才刚刚出生没多久。 想到我和晓辉是同一天的生日，他又和崔艺明长得那么像，一个奇怪的念头便在我脑中疯狂滋长。 或许，晓辉才是崔艺明的孩子。 而我，只不过是阴错阳差被误认为的而已…… 若真是这样，那我们两个还真可怜。 因为我知道，晓辉自从去了他现在家之后，日子过得也不好。 我们两个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本以为有了新家之后日子会过得好一些，却没想到，我们始终是被命运抛弃的那一个……” 听到这里，杨灵忍不住追问道： “那后来呢？ 你和唐晓辉说了你的猜测了吗？” “当然，”崔皓点了点头，神情看不出喜怒，“我和晓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从前是，现在也是。 只有我们才懂彼此曾经多么向往家庭生活，也懂得如今我们有多憎恶甚至是怨恨眼下的日子。 早知如此，还不如一辈子都待在孤儿院，也好过如今这种寄人篱下，看人冷眼的生活…… 所以，当我和晓辉说了我的想法之后，我就想办法弄到了崔艺明的头发，他也同意了我的做法，因为我要印证我的猜测。 我们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第134章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听到崔皓这么说，沈逸几个人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说，其实这两个人早就已经偷偷做过了亲子鉴定，知道了真相。 想到这里，沈逸看着崔皓追问道： “你们做亲子鉴定是在什么时候？” “大学毕业之后……” “大学毕业之后？”听到这个答案，沈逸有些意外，“你刚刚说，你和唐晓辉是什么时候重新成为朋友的？” “大四。” “这我就不明白了。 既然你们已经成为了朋友，我相信对于唐晓辉和崔艺明之间的关系你应该也不是后来才怀疑的。 那为什么你们当时没有选择做鉴定，而是要等到大学毕业之后呢？ 还是说，这一年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倒是没发生什么，”崔皓低着头，声音冷漠地开口说道，“不过就是崔艺明对我依旧十分严格，控制欲极强。 只要有事情做的不顺她的心，有时候她甚至当着外人的面就打骂我。 晓辉的话，他那个养父也不怎么管他。 而他那个养母和弟弟也是对他呼来喝去，非打即骂。 甚至还公然说晓辉是他养父在外面的私生子…… 这些事情在外人看来，或许很难接受。不过对于我们俩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崔艺明那个女人竟然和晓辉的养父搞到了一起。 想起之前我们两个曾经受到过的羞辱，这件事情就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你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崔艺明动了杀心？” “也不算吧，”崔皓的语气轻松，神态自然，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我们确实是在得知那件事情之后，才决心做的亲子鉴定。 毕竟做亲子鉴定也是需要不少钱的。 我们两个都是学生，上学这几年基本都是靠自己省吃俭用挣学费，家里根本就不可能指望的上。 哪里还有闲钱去做亲子鉴定呢？ 不过好在，在毕了业之后，我和晓辉我们两个凑了一些钱。然后又把这些年得过的奖学金，助学金加在一起，还在外面贷了一些款，这才开了一间诊所和一家酒吧。 开这两个，就为了能快一点儿多挣一些钱，然后去做亲子鉴定。 大约过了五六个月吧，我们就将这笔钱凑到了。 而鉴定的结果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能猜得到。 晓辉就是崔艺明的亲生儿子。 这么多年，我怨她对我非打即骂，我怨她没有尽过一丝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若是没有她，或许我已经被其他心地善良的人家所领养。 就算再不济，我也会留在孤儿院慢慢长大…… 而晓辉呢？ 晓辉怨恨她当初将他抛弃，害得他后来被唐大为带回家。 可唐大为虽然带走了他，却保不住他，只能任凭那个叫张华的女人和她的那个蠢儿子欺负他。 说来说去，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崔艺明这个女人的身上…… 而偏偏这个时候，我们俩开的酒吧和诊所因为经营不善，最终被迫关门。 可是当初为了开这个酒吧和诊所，我已经偷偷将我们家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 如今，买卖赔了，贷款也还不上。 更重要的是，当贷款到期的时候，银行就要收回房子。 那段时间，我和晓辉一直在外面忙着筹钱，连家都不敢回。 可最终，这件事情还是让崔艺明知道了。 她依旧像往常一样，一边打我一边骂我。 晓辉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上来拉架。 却没想到，她竟然连晓辉一起骂了起来。 最后要不是有邻居拦着，我真不敢想那天最后会怎么样……” “所以，你们两个就因为这个决定要杀了崔艺明？” “那天晚上，我和晓辉喝了不少酒。 想着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和不甘，这一切的罪责都要怪到那个女人的头上。 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一这一步？ 所以借着酒劲儿，我们两个就下定了决心…… 原本想着第二天醒了酒或许就后悔了， 可是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谁都没有后退。 不仅如此，还商量出了完整的计划。 后面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 …… 事已至此，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想不到，杀死死者的竟然是她的亲生儿子。而帮凶，居然是她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养子…… 至于二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崔艺明会将自己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送到孤儿院，答案或许只有崔艺明自己知道了…… 而最后，当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沈逸特意约了唐大为见面。 依旧还是那家咖啡厅。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唐晓辉其实就是崔艺明的孩子。 不仅如此，他也是……你的儿子……” “你……你说什么？” “这是鉴定报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看，”说着，沈逸将报告推到了男人面前，“当初，崔艺明和你分手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怀孕了。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并没有告诉你。 后来，崔艺明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就送去了孤儿院。 而最终，兜兜转转，你又因为你妻子张华一直没能怀孕，就去孤儿院将他领养回了家。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而那天自从沈逸走后，一直到天黑，那个靠窗的座位上一直都有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天的咖啡，男人一口也没有喝…… …… 当法院判决下来之后的某一天，沈逸去了一趟监狱。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今早已不复从前。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经过我们的鉴定，你的亲生父亲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他就是你的养父……唐大为……” 听到这个消息后，对面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一瞬间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可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直到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时，也没有说一句话。 至于那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沈逸也看不清…… 第135章 一个血手印 破获了崔艺明的案子之后，重案组的众人一直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因为每每想起崔皓和唐晓辉的所作所为，众人总是觉得既惋惜又可悲。 原本他们二人都应该有美好的未来，可是如今，却只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诸代价。 只是不知道事到如今，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他们心里是否有过一丝丝的后悔? 不过答案对于沈逸等人来说，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 这一天一大早，还有没到上班的时间，正在家里做早饭的沈逸就接到了大江打来的电话。 “喂，怎么了？” “头儿，高新区的一家台球厅发生命案，你快点儿过来吧。” “发生命案？这么一大早？” “是啊，温浅姐还有痕检科的人都已经过来了，一会儿我把具体地址发给你，你来看就知道了……” “好，那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沈逸摘掉围裙拿着包就出了门。 原本还想着难得最近轻松没有案子，早起心血来潮地打算做点儿早餐犒劳自己一下。 这下可倒好了，一会儿到楼下买两个包子对付一下得了。 没办法，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只要有案子发生，就是大半夜也得从被窝里爬出来…… …… 上了车，沈逸一边啃着手里的包子，一边看着手机里大江发给他的定位。 眼下这个时间还没到上班的早高峰，预计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开到。 于是，沈逸一脚油门，直朝着案发地点而去…… 二十分钟后，唐门台球厅门口。 下了车，就见台球厅的门口虽然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是仍然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 沈逸一边出示证件，一边挑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紧接着，就看见大江迎面走了过来。 “怎么样，现场什么情况？”沈逸朝着大江问道。 “死了一个女的，”大江简单说着里面的情况，“ 温浅姐他们还在进行初步检验。” “报案人呢？” “这儿呢，”大江指着一旁的一个年轻男子说道，“他是这家台球厅的夜班营业员，就是他报的案。” 见此，沈逸先是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然后才开口问道： “说说什么情况，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听到警察问话，男人先是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才回答道： “我是今天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过来的。 一打开卷帘门我就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因为卷帘门里面的那层玻璃门没关。 然后等我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欣欣她……她已经……”男人说着，整个人忍不住地叹气…… “死者的身份你认识吗？” “认识，”男人点了点头，“欣欣和我一样，都是这家台球厅的营业员。 按理说，晚上的时候应该是我和她一起看管的。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见此，男人犹犹豫豫地说道： “只不过，前一段时间我有一个朋友新开了一家麻将馆，暂时缺人手，所以就让我晚上的时候过去帮他照看照看。 等到早上的时候，我再回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你和死者一起值班。 但是因为你的个人原因，所以这一段时间晚上都只有死者自己一个人看店，对吗？” “对。” “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半个月了……” “那都有谁知道这个情况？”见男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沈逸又接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都有谁知道你们台球厅晚上就只有死者一个人看店？” “这……”男人一边回想，一边掰着手指头说道，“我们老板，还有收银员，包括常来的那些老顾客都知道……” 听到这里，沈逸心中大概有数了。 这么看来，这些知道内情的人暂时都不能排除嫌疑。 正想着，温浅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此，沈逸连忙上前追问道： “怎么样，能判断死因吗？” “经过现场的初步检验，发现死者的后脑有几处锐器造成的伤口，应该就是致死原因。另外，死者的后脖颈也有几道不规则的伤口。 除此之外，死者的脖颈有明显掐痕，应该是死前曾经被凶手掐住了脖子。 不过具体的情况还得等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那死亡时间呢？能推测出来吗？” “从死者尸体上的尸僵程度，以及尸斑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的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回去尽快把尸检做了，我去现场看看……” “放心吧，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 进入现场后，沈逸发现这家台球厅是一个两层的建筑。 一楼分为两个区域。 一进门是收银台的位置，外间摆放着几张台球桌，最里面则摆着几个游戏机。 或许是因为这家台球厅刚刚才开业不久吧，门口的位置还堆放了一些工具没有收起来。 而二楼，则是员工宿舍。 听报案人说，死者谭欣欣平时就住在楼上。 此刻，一楼的地面上已经用白色的笔迹画出了死者死前的姿态，为俯卧状趴在地上。 而在死者的身旁还留有少量的血迹。 按理说，若是像刚刚温浅所说的情况来看，死者不应该只流了这么点儿血。 那也就是说，凶手在离开之前应该曾经清理过案发现场。 “头儿，你快过来看。” 听到陈之南的声音，沈逸立即走了过去。 “头儿你看这儿。” 顺着陈之南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楼卫生间门框上，似乎有半个红色的血手印。 可是这个高度…… 想着，沈逸抬手比划了一下。 他的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再加上这是门市房，举架比较高，所以抬起手臂也只能勉强摸到门框，却绝对无法形成这样的一个手印。 也就是说，这个手印的主人一定是借助了什么东西，就比如说……凳子。 可是既然已经借助了工具，为什么又是半个手印呢？ 而且，看着这半个手印的大小，沈逸又忍不住比了一下。 比他的手小很多。 倒像是一个女子的手印。 不过也不能排除，凶手是一个手小的男人。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一个血手印呢？ 第136章 熟人作案? 见沈逸一直盯着那半个血手印看，陈之南接着开口说道： “我已经让痕检科的人把这个血手印做了血液样本采集，看看这究竟是不是死者的血。” “嗯，好。” “还有这里，”陈之南说着，又带着沈逸走到了一个角落，角落里摆放了一排椅子，“刚刚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整个台球厅内就这有这几把椅子。 如果想要把手印印到门框那个位置，就必须借助它们。 但是……这些椅子却没有一把留有血迹。 看得出来，凶手将现场打扫得很干净……” 二人正说着，杨灵忽然带着一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头儿，这位是这家台球厅的收银员。 她说他们前台收银箱里的钱不见了……” “钱不见了？里面一共有多少钱？”沈逸看着女子问道。 “大概……有三千多吧，”女子有些紧张地说道，“那些钱是我们昨天的营业额。 因为有时候会有客人晚上来玩儿，有时候也会玩儿到特别晚。 所以我们店向来都是在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结算前一天的营业额的。 但是……”说着，女子似乎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忽然说道，“但是，我刚才看了一下，在收银箱下面抽屉里的钱却没丢。” “抽屉里大概有多少？” “差不多有一万块钱吧，是我们老板特意留下来的……” 紧接着，一旁的陈之南也开口问道： “你昨天晚上几点下的班？” “晚上六点。” “下班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下班之后我就回家了，一直也没再出去，我家里人都可以给我证明……”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道： “我再问你，死者谭欣欣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她在你们店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和什么人有过矛盾？” “这个……应该是没有，”女人想了想回答道，“欣欣来我们这里工作差不多有两个多月。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听说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好像什么活儿都干过。 说起来，她的性格还算是比较活泼，和顾客或者是我们这些同事都比较能聊得来。 没听说她得罪过什么人啊……” “好，我知道了。我们可以看一下你们家的监控吗？” “这……”听到沈逸的话，女人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不方便？” “……也不是，”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女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店才刚刚开业没多久，还没有……没有装监控……” “没装监控？那你们这棚顶的摄像头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摆设吗？”一旁的陈之南有些不悦地问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女人连忙解释道，“我们老板是打算装监控的，要不然也不能弄这么多摄像头不是？ 只不过……是因为这些摄像头还没来得及联网，所以…… 不过我们已经和网络公司联系了，就是……还没来得及安装……” 见此，沈逸也不好再说什么，谁让这个凶手正好赶在这个时候作案呢？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凶手选择在这里动手的一个原因。 于是，沈逸又向女子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们老板呢？ 他一般都什么时候过来？” “这个不一定。 我们老板有时候上午就会来，有时候晚上过来看一下，有时候一天都不会来……” “这样吧，你现在就给你们老板打电话让他过来。” “行。” 紧接着，就看见女子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可是过了好久，却依旧没有人接。 见此，沈逸只好将老板的电话号留下，之后才让女子离开…… …… 收银箱里的钱不见了，可是下面抽屉里的钱却没有动。 这会不会是凶手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想把他们引到因财杀人的可能性上呢？ 只不过眼下，情杀和仇杀也不能完全排除。 看起来现场似乎留下了不少的证据，可是对于他们来说，需要探查的东西还有很多…… 在现场又转了一圈之后，沈逸和陈之南便打算离开。 可是刚一走到大门口，沈逸却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锁…… 见此，陈之南十分有眼色地将刚才报案的男人叫了过来。 “你们这卷帘门的门锁是怎么回事儿啊？” “门锁？” 听到陈之南这样问，男人还有些纳闷儿。 于是，就见他走上前仔细打量了半天。 “不对啊警察同志，我们这卷帘门的门锁应该是好的啊，这怎么坏了呢？” 对于男人的回答，沈逸立即追问道： “你确定吗？” “当然，”男人点了点头，“昨天早上我来开门的时候还看过呢，就是好的。 好好的，怎么就坏了呢？”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之南也问道： “你们这门一般都什么时候关？” “是这样的，正常情况下，是等所有顾客都走了之后，欣欣就会将门关上，然后将这个卷帘门放下。 等我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再把门打开。 除此之外，这个门平时白天都不会放下的……” 看着眼前的门锁，沈逸和陈之南很快就明白了。 卷帘门外侧完好无损，可是里面的锁却有撬动的痕迹。 也就是说，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和平进入的现场，但是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没有钥匙的话，根本就打不开门。 所以，他才不得已从里面破坏了卷帘门，从而逃离了案发现场…… …… 这时，好久没露面的大江急匆匆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直到大江跑到了跟前儿，沈逸和陈之南才看清。 竟然是一把菜刀和一柄锯子。 “头儿，这两个都是从前面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我估计，很有可能是凶手离开现场的时候，随手把这两个凶器就给扔了……”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 “好，带回去交给技术科的小李，让他们好好验一下，看看上面的血究竟是不是死者的……” “是，明白。” 就在沈逸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哎？万鹏，你不是经常来这家台球厅吗？ 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你和几个人一起进去了，你就没碰到什么事儿……” 男人后面又都说了什么，沈逸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此刻，他看着面前这个神情有些恍惚，目光躲闪年轻人，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个人……昨天晚上到过案发现场？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找昨天来过现场的人呢，这么巧，这就送上门来了？ 第137章 昨晚什么情况? 见面前的警察这么看着自己，男子有些心虚地开口问道： “我……我是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来玩儿过，这不犯法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之南一边拉过年轻男人，一边说道： “犯法倒是不犯法，但是你得和我们说说昨天晚上的情况，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怎么样？” “这……”见推脱不掉，男子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于是，众人便一同回了公安局…… …… 接待室内，沈逸先是倒了一杯水放在男子面前，然后才开口问道： “说说吧。 昨天晚上你们一共有几个人，是几点去的台球厅，又是几点钟离开的？” 见此，男人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我们是大约昨天晚上八点多去的。 算上我一共有三个人。 当时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家还有不少客人在。 我们是先玩儿了两个小时的台球，然后又玩了一会儿游戏机，之后我们三个就走了。 真的。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们走的时候，那个服务员还是好好的呢……” 见男人越说越激动，沈逸便朝着他摆了摆手： “你先坐下，不要这么激动。 我问你，你们走的时候大约是几点钟？” “差不多……十一点吧……” “那当时，就是你们离开的时候，店里还有其他人吗？”沈逸继续追问道。 “这……我没注意，好像是没有了，”说着，男人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对，没错，我们走的时候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 但是后来又有没有人去……我就不知道了…… 哦对了，我记得我们玩儿到后来的时候，整个店里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叫王强的人。 他也是那家台球厅的常客。 但是他是在我们之前就走了的。 差不多十点钟吧，那个人就已经走了……” 沈逸一边点头听着，一边继续问道： “在离开台球厅之后，你们又去了哪？做了什么？” “离开之后，我们三个先是吃了个宵夜。 然后我其中一个朋友提出说要去网吧包宿，我们就都去了……” “你们三个都去了？” 听到这话，正在做记录的陈之南忍不住确认道。 “是啊，我们三个都去了，”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又摇了摇头，“哦，不对，我和大军一直都在网吧打游戏，直到今天早上才分开。 但是阿洪好像……好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个叫阿洪的是几点钟与你们分开的？” “……好像是不到十二点吧……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个人，平时最喜欢上网打游戏了。 可是昨天，明明说好了一起包宿打游戏的，都到网吧了，他却突然说什么肚子不舒服，想要回家早点儿休息，当时我和大军还笑话他呢……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大军啊……”说到这里，男人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警察叔叔，该不会……这事儿就是阿洪那小子干的吧？” 可是对于男人的疑问，沈逸却并没有回答。 眼下来看，这个叫阿洪的确实有点儿可疑。 说好了去网吧，却突然决定离开。再加上他离开网吧的时间是不到十二点，正好在死者死亡的时间范围内。 难道……这个阿洪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 不过如今他们还没有证据，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抬头看向年轻男子确认道： “你们是这家台球厅的老顾客？” “是啊，自从他们家开业以来，我们三个就经常去。”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家一到了晚上，就只有死者一个人看店这件事儿？” 对于沈逸的问题，男人再一次点头回答道： “知道啊，之前他们家那个叫欣欣的营业员和我们说过。 哦，对了。 当时我们还和她开玩笑，说大晚上的就她一个小姑娘看店多不安全……” “当时你们三个都在？” “对啊……” 听到这话，一旁负责记录的陈之南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沈逸。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您看……能不能让我回去了？” 见此，沈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然可以。 不过，因为这起案子暂时还没有告破，如果我们有问题可能会随时找你。 所以，你这一段时间都不要离开本地，明白吗？” “您放心，我一定哪儿都不去，”男人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地点着，“你们要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上我家找我就行……” 随后，沈逸又问了二人曾经去过的那间网吧叫什么名字，以及那个叫阿洪的家伙住在什么地方。 然后才让他离开刑警队…… …… 回到办公室，还不等沈逸开口，大江便急忙汇报道： “头儿，你们走后我和袁宇我们两个又在案发现场附近转了转，并没有找到目击者。 而且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现场附近的监控设施因为年久失修线路老化，有几个根本就是个摆设。 这其中就有正对着案发现场的两个。 所以，我们要想通过监控视频来寻找嫌疑人，似乎是不可能了……” 第138章 各自进行调查 排查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视频确实是侦破案件的重要手段，但却不是唯一的手段。 因此，找不到监控视频这件事儿对于重案组的众人来说虽然算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但也不至于令众人就此灰心丧气。 于是，就听到沈逸看着众人说道： “刚刚，我和陈儿我们两个已经问过了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那个万鹏。 根据万鹏提供的情况来看，曾经与他一起去台球厅玩儿的阿洪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说着，沈逸便将刚才万鹏所说的情况和众人又说了一遍。 “那这样看来，我们应该马上找到这个叫万鹏的家伙，可千万别让他跑了啊。”听到沈逸的话，一旁的袁宇立即说道。 “没错，我们不仅要找到这个阿洪，还要去万鹏所说的那家网吧核实一下情况，”沈逸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众人一眼，“这样吧，大江和袁宇，你们俩现在就按照万鹏提供的地址，把那个叫阿洪的家伙带回来。” “是，我们这就去。” “杨灵，你继续负责联系台球厅的老板。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这家伙到现在都联系不上。 我总感觉这个人似乎也有问题。”说着，沈逸郑重地看向杨灵道，“这样，你还是先联系他，要是再联系不上就看看他在本地还有没有什么亲戚。 查一查他还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 记着，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一定要尽快把人找到……” “放心吧头儿。” 最后，沈逸又朝着陈之南说道： “你一会儿就跟着我，咱们一起去核实一下万鹏昨天晚上的时间线，包括他那个叫大军的朋友。” “明白。”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 “你是说……那个叫王强的家伙？”陈之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就是他。这样吧，小洛，”沈逸看向洛青青，“这个王强就由你来查。 看看他是做什么的，家住在哪儿。 还有，昨天晚上从台球厅离开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所以，头儿你的意思是怀疑这个王强在离开台球厅之后又回去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面对大江的疑问，沈逸暗暗点了点头，“毕竟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有嫌疑人的还真不少。 所以我们就要逐一进行排查，尽量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找到凶手……” “以前啊，都是案子查了半天却找不到什么嫌疑人。 这个案子可倒好，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嫌疑人，搞得我还有点儿不习惯了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有嫌疑人总比没有的好。 毕竟我们还有一个排查范围。 我估计……只要把这几个人查清楚了，应该就能找到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了……” …… 于是，吃过午饭众人便开始分头调查。 除了这几人之外，温浅也没有闲着，从案发现场回来就一直忙着进行尸体解剖。 她要尽快找到死者的死亡原因，还要根据死者身体上的伤痕弄清楚死者在生前都发生了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帮的上沈逸他们尽快找到凶手…… 而这一边，沈逸和陈之南开车一路到了一家名叫亿公里的网吧门口。 进了门，很快就有一个男人迎了上来。 “二位是包天还是单开啊？”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陈之南一边拿出证件，一边说道，“这个人昨天你见过吗？”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陈之南手机上的照片，回忆了片刻才说道： “见过见过，他们昨天一起来的一共有三个人。” “具体是什么时间来的你还有印象吗？”见此，一旁的沈逸追问道。 “两位警察同志稍等一下啊，”说着，男人打开前台的电脑，找到昨天的监控视频，“差不多十一点半吧，你们看，就是他们三个……” 紧接着，沈逸和陈之南就在监控视频中看到了万鹏三个人。 只见三人在前台开了机子之后，便去了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坐下。 不过由于角度的问题，坐下之后的三个人正好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因此也看不清他们具体干了什么。 “那他们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记得……有一个人好像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走了。 当时我还纳闷儿呢，他们三个是包宿的，怎么这么快就走一个了？ 但我以为那个人可能是出去买东西或者是干什么，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毕竟钱都已经花了，我们这又不能退。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个走了的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不过剩下的那两个应该是今天早上六点多不到七点的时候离开的……” “你能确定，剩下那两个人中途没有离开过吗？”沈逸追问道。 “当然，”男人点了点头，“我这门口的监控都拍下来了。 就算是我没看清，那这监控可骗不了人……” 听了男人的话，沈逸和陈之南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这样看起来，这个万鹏应该没有说谎。 毕竟网吧老板的话与他之前提供的情况完全吻合。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再去找一下那个叫大军的年轻人问问。 只有这样，才算是核实无误…… …… 沈逸和陈之南那边还在核实万鹏所提供的情况，而另一边，大江和袁宇已经根据万鹏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阿洪的家。 “咚咚咚……”大江率先上前敲门。 可是敲了半天，却依旧没有人应声。 见此，袁宇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家伙不会是已经跑了吧？” 对此，大江却并不这么想，就见他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然后还不忘朝着袁宇招了招手。 “你来听。” 等袁宇将耳朵一靠近才发现，这家伙，都这个时间了竟然还在睡觉。 见此，大江也管不了那么多，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咚咚咚，咚咚咚，”一边敲，还一边大声喊道，“里面有人吗？来开一下门！” 这下，门那边的呼噜声终于停了下来。 不多时，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睡眼惺忪地将门打开。 “你们找谁啊？” 男人一边说，一边揉着眼睛。 说实话，其实他并没有看清面前究竟是什么人。他只知道，这两个人打搅了他睡觉，因此语气还有些不悦。 没办法，他这个人起床气很严重。 可大江根本不惯着他，先是上下打量了男人一下，然后直接开口问道： “你叫阿洪？” “是啊……” 可男人的话还不等说完，大江便猛地一下扑了上去，直接将人按在地上。 “找的就是你！” 第139章 嫌疑暂时可以解除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一时之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直到身上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 一个男人按在地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赶快放开我，要不然，我……我可就要报警了！” 见此，大江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 “报警？这不是巧了吗？”说着，还不忘给袁宇一个眼神。 见此，袁宇立即将证件拿出来。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现在有一起刑事案件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 听到了对方说他们是警察，男人这才老实一些。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整日里在街上游手好闲，不是和一些小混混打架，就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派出所都进了好几次了。 可是每次出来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又开始惹事儿。 所以像他这种人，别的谁都不怕，就怕警察…… 而面对警察的突然上门，男人脑子里拼命回想着，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儿。 毕竟他每天做的混事儿不少，就是不清楚警察是因为哪个来的了…… 而大江见男人老实了许多，这才拍了拍他说道： “去，先去把衣服穿上，我们有话要问你。” “哎，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大约过了两分钟，男人才重新出现在了大江和袁宇的面前。 见人出来了，大江便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 “坐下吧。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都干什么了？” “昨天？ 昨天我和我两个朋友去打台球去了，怎么了？” “说清楚，你和谁一起，几点钟去的，又是几点钟离开的……” 见此，男人这才老老实实地交代道： “我是和我的两个朋友，一个叫万鹏，一个叫大军一起去的。 去的时候大约是晚上的八点钟左右。 当时我们先是玩儿了一会儿台球，后来又玩儿了一会儿游戏机，”说到这里，男人忽然有些紧张地问道，“警察同志，那游戏机是台球厅老板放那的，挺多人都玩。 我们一共就玩了一个小时，应该……应该不算赌博吧？” “废什么话啊，接着往下说。 后来呢？ 你们是几点离开的台球厅，离开之后又去了哪，干了什么？” “哦哦好，我接着说，”被大江这么一吼，男人也顾不上其他，继续说道，“我记得，当时我们离开台球厅之后就找了一个地方吃宵夜。 后来，我们又去了一家网吧。 本来是打算包宿的，但是可能是因为宵夜吃的东西不干净，我肚子就一直不舒服，所以我就提前走了……” “提前走了？”见此，袁宇忽然问道，“是提前走了，还是瞒着另外两个人又去了别的地方？” “没有没有，”听到袁宇的话，男人立马摇头摆手否认道，“我真的是因为肚子不舒服。 哦，对了。 我回来之后，还在我们家楼下的那家夜间诊所打了两个吊瓶。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三点多才到家。 回到家之后，我又连跑了好几趟厕所，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多才睡着。 要不然……要不然也不能睡到这个时候……” 听到这里，大江回头看了袁宇一眼，心里有点儿犯嘀咕。 看这个阿洪说话的样子，倒是不像在说谎。 难道，谭欣欣的死真的和他无关？ 想到这，大江又追问道： “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是几点到的诊所吗？” “这……我没注意，”男人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回答道，“我从网吧回来差不多得用个十分钟左右，然后我直接就去诊所了，别的地方哪都没去。 估摸着……应该是不到十二点吧……” 十一点离开台球厅，然后吃了夜宵又去了网吧，紧接着从网吧返回又去了诊所。 要是按照这个阿洪的话说，他应该没有作案时间。 毕竟凶手杀人之后又清理了犯罪现场，以这个阿洪的时间线来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完成这一切。 这样想着，大江又问了其他几个问题，随后嘱咐男人让他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市，有问题他们会随时询问。 之后，二人才离开。 下了楼，大江和袁宇直奔阿洪提到的那家夜间诊所。 关于时间线的问题，他们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我们想问一下，昨天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是不是有个男人来看病？还打了两个吊瓶？” “您稍等，我查一下。”大概过了几分钟，前台的小护士才点头说道，“没错，是有一个人。”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叫……洪成。” “那他是得了什么病？”大江继续问道。 “就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引发的急性肠胃炎，在我们这打了两针，又开了点儿药之后他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 “差不多……今天凌晨三点多吧……” “那这期间他都没有离开过是吗？” “对，没错……” 这样一来，这个阿洪的嫌疑应该暂时可以排除，毕竟他并没有作案时间。 虽然没有找到确认阿洪就是凶手的证据，不过可以排除一个，缩小一点儿范围也是不错的…… 上了车，二人便直奔公安局的方向而去。 可是在路上，袁宇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说……这个阿洪有没有可能在去诊所之前先杀了死者，然后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才返回案发现场进行清理。 这样一来，他就等于有了不在场证明，也让我们以为他没有作案时间呢？” 听了袁宇的话，大江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我觉得这种可能很小，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杀人和清理现场是分开进行的。 我们暂时先不考虑台球厅的卷帘门他究竟能不能打开，就他从网吧返回现场杀人，再从现场到诊所。 这整个过程根本就不是十分二十分就能解决的。 换句话说，阿洪是十二点到的诊所。如果去掉从案发现场回到诊所的时间，那给这个阿洪留下的时间就只有不到十分钟。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并且逃离现场，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 就更不要提案发现场那个卷帘门的门锁了……” 第140章 手段过于残忍 听了大江的一番话，袁宇也觉得不太可能。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组里。 一进门，正好听见杨灵在和沈逸汇报： “头儿，我已经查过了，那个台球厅的老板已经跑了……” “跑了？”听到这话，陈之南十分惊讶地开口，就连一旁的沈逸也有些意外。 “难不成，这个老板真的是杀害死者谭欣欣的凶手？ 要不然他跑什么？” 面对陈之南的疑问，沈逸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杨灵问道： “你怎么确定他已经跑了？” “我查到这个台球厅老板叫方贺，其实他并不是咱们川阳本地人，但是他在川阳还有一个哥哥。 根据方贺的哥哥方阳提供的情况来看，这个方贺今天一大早从他那里借了五万块钱，说是有点儿急事儿要出一趟远门。 这个方阳也没多想，把钱借给他弟弟之后就没再多问。 直到刚刚我给他打电话问询情况，他才知道他弟弟开的台球厅出了命案。 不仅如此，现在这个方贺连他哥哥的电话也不接了……” 听到这话，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心里都忍不住“咯噔”一下。 要是这个方贺真的趁机跑了，再想要抓他可就难了…… “头儿，我倒觉得这个方贺并不像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大江想了一下说道。 “哦？你说说看。” “你们想啊，按理说，这个老板方贺确实是很了解台球厅晚上值班人员的情况，知道就只有死者一个人值夜班。 但是如果死者谭欣欣真的是他杀的的话，他为什么只拿走收银箱里面的三千块钱，却没有拿走下面抽屉里的一万块钱呢？ 毕竟他又不是不知道那里放了钱……” “对啊，”一旁的陈之南听到之后，连连点头，“还有一点，我们在案发现场不是发现，那个卷帘门内侧的门锁被人故意破坏了吗？ 如果凶手真的是方贺的话，那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破坏门锁啊。 难道他一个老板，会没有自己店里的钥匙吗？” “可是……若他真的不是凶手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跑啊？”袁宇想了想问道。 “这个很好解释，”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逸忽然开口道，“要么，就是这个方贺身上还牵扯了其他事情，要么，就是他担心死者的家属会找他要赔偿。 无非就是这么两点。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我们都要尽快找到他。”说到这里，沈逸看向杨灵，“你告诉方贺的哥哥，只要方贺联系他，让他务必告诉咱们。 还有，让这个方阳再好好想想，看看这个方贺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是，我这就联系他。” 说完了这个，沈逸又看了大江和袁宇一眼。 见此，二人便将之前的调查结果和沈逸等人说了一遍。 “这样看来，万鹏，大军和阿洪这三个人的嫌疑暂时都可以排除。 因为我和陈儿我们俩核实的情况，与万鹏所交代的基本一致。 除了他们三个，我们还剩下那个叫王强的男人，以及台球厅的老板方贺…… ” 几个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案发现场回来之后就一直忙着进行尸体解剖的温浅。 见到来人，众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有了死者谭欣欣的尸检报告，说不定他们还能得到一些新的线索。 因此，还不等沈逸开口，一旁的陈之南便等不及问道： “怎么样啊温浅姐，尸检报告出来了？” “当然，”温浅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将报告递给沈逸，“经过尸检，死者为女性，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 死者后脑的几处砍创伤，可以确认为生前伤。 伤口的创口大，且创腔深，造成了死者十分严重的颅脑损伤。这也是造成死者死亡的根本原因。 另外，后脑的伤口与大江在案发现场附近找到的那把菜刀完全吻合。经过化验，菜刀上的血迹正是死者的。 也就是说，那把刀就是造成死者死亡的凶器。 还有，死者的脖颈处有明显的掐痕，同时，死者的舌骨骨折。这说明死者生前，曾经被人掐住脖子，但是并不致死。 除此之外，死者的后脖颈处还有几道不规则的伤口，应该是凶手在杀人之后想要分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放弃了。 而在与那把菜刀一同被发现的锯子上面，我们发现了少量的人体组织，这也证明了我刚刚说的那一点。 不仅如此，那把锯子上面的血迹经过化验，也是死者的……” “这么说来，死者应该是先被凶手掐住了脖子，但是并不致死，可能只是让死者昏迷过去。 之后很有可能死者醒了过来。 而凶手在发现死者醒了之后，他就用菜刀朝着谭欣欣的后脑连续砍了几刀，直至她死亡。 最后，凶手想要用那把锯子对死者进行分尸，但是锯了几下之后，最终放弃而选择了逃走……”沈逸将温浅的结论大致总结了一下。 “不错，基本应该就是这样。” 听到沈逸和温浅的话，杨灵忍不住叹息： “想不到，死者生前竟然遭受了这样非人的待遇， 凶手的手段还真是残忍……” 第141章 是死者的指纹 紧接着 ，温浅又再一次开口补充道： “现场门框上面发现的血手印，经过化验可以确定，血迹和指纹都是死者的。 但是却只有半个血手印……” 说到这里，众人又忍不住开始分析。 “你们说，既然血迹和指纹都是死者的，那就有可能是死者自己爬了上去。 可是她爬上去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还有，”陈之南接过大江的话继续说道，“既然能留下血手印，那就说明当时死者肯定已经受伤了，而且伤得还挺严重。 受伤了却还要爬到上面，这不很奇怪吗？” “没错，大江和陈之南说的对，”听到这里，一旁的杨灵点了点头接着道，“既然死者跑到上面的时候已经受了伤，那这个时候凶手肯定也在现场。 那他在干嘛？ 死者可能当着凶手的面爬到那么高吗？ 而凶手会眼睁睁看着死者这么做吗？ 这很明显就不合理……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我是凶手，在我将死者砍伤，可她却从我手里跑掉的时候，那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应该是想方设法地抓住她，让她没有机会能逃走。 从而杀人灭口，不留后患。 免得被她逃脱之后，再把我自己陷入险境。 这才是凶手当下应该有的想法才对。 可根据咱们现在已经掌握的证据来看，很明显是矛盾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沈逸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站到上面，让死者在门框上留下血手印的，并不是死者自己。” “不是死者？ 不是死者那就只能是凶手了。 可是凶手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陈之南还是不理解地提出疑问道，“如果说，凶手这么做是想要将死者伪装成自杀的假象，那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一个后脑被砍了那么多刀的人，怎么可能再去上吊自杀？ 这一看就有问题……” “这个我现在暂时也没想清楚，”沈逸轻轻摇了摇头，“看起来，答案只有找到凶手之后，才能知道了。 不过在找到真相之前，所有假设都有可能成立。 那个血手印无论是谁留下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凶手想要伪造一个假的现场来干扰我们，从而阻挠我们警方办案。” “不错，”许久没有说话的温浅在听到沈逸的话后，也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我觉得，那个血手印究竟是怎么留下的，你们也可以再等等。 技术科正在对那个手印进行分析，说不定结果可以帮助到你们。” “真的吗？ 这能鉴定出什么？” “是啊，我听技术科的小李说，好像能从手印上分析出什么受力点，从而可以判断那个手印究竟是死者自己主动握上去的，还是被人强按上去的。 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还是等小李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要是真能分析出来，那可真是太好了，”陈之南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又转头看向温浅，“温浅姐，你们那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有，”温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当初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死者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手腕被胶布缠绕。 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从胶布上发现凶手的指纹。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听到这里，沈逸有些急切地问道。 是啊，一旦提取到了嫌疑人的指纹，那他们就可以在数据库中进行比对。 说不定就能比对成功。 这样就可以直接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这可比他们现在这样大面积的排查有效率多了…… 见沈逸问自己，温浅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解释道： “正常来说，想要从胶布上提取指纹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这一次难就难在…… 这么说吧，凶手可能也是担心会留下指纹，所以已经做了防护措施。 那些用来绑着死者手腕的胶布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上面的指纹基本都是死者自己的。 不仅如此，胶布上的指纹还被反复重叠覆盖，所以很难提取到完整的。 不过，我会和痕检科的同事说让他们尽量提取。 但是在此之前，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我们也不敢保证结果会怎么样……” 听到这里，众人虽然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也明白温浅话里的意思。 不过没关系，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提取出来了呢。 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而现在，他们最重要的还是继续排查在案发时间段，可能去过案发现场的可疑人员。 见此，沈逸朝着温浅点了点头： “好，你就放心弄你的吧，我们这边也查我们的，”说着，沈逸又看向洛青青问道，“小洛啊，那个叫王强的人你查到了吗？” “嗯，查到了，”洛青青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王强是案发现场附近一家工厂的保安，也是这家台球厅的常客。” “好，大江，咱们现在就去找这个王强问问情况，”说着，又看了看陈之南和袁宇，“你们俩去将刚刚大军提供给我们的，其他去过案发现场的客人逐一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是，我们这就去。” “杨灵，你就还是负责那个台球厅的老板方贺。 一定盯住方贺他哥哥方阳，让他劝说方贺尽快回来接受问询……” “明白。” 随后，沈逸又转头看向温浅： “你一会儿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和痕检的同事再去一次案发现场，”温浅开口说道，“我总觉得第一次勘察现场的时候落下了什么东西。 而且，我还打算用蓝光潜血试剂测一下。 重新还原一下案发现场的情况……” “那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大家都各自准备准备出发吧……” “是。” 于是接下来，众人再一次分头开始行动。 希望这一次能有新的收获…… …… 第142章 提供一个重要情况 此时是下午的四点钟，正好赶上下班的晚高峰时间。 沈逸和大江开着车，再一次开往案发现场的方向，朝着嫌疑人王强所在的单位而去。 到了大门口，还不等沈逸亮出自己的证件，就被一名保安拦了下来。 “同志您好，请问你们找谁？” 见此，沈逸将车窗放下，一边拿出证件，一边问道：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你们这是有一个叫王强的保安吗？” 男人听到之后连连点头： “没错，我是保安队的队长。你们要找王强是吗？” “他在吗？” “在，在，你们跟我来……” 随后，大门口的杆抬了起来，沈逸便将车开了进去。 进了门，二人这才下了车。 “两位警察同志，这边走……” 此时，沈逸和大江跟着保安队队长来到了一楼的保安室。 “王强，有人找。” 不多时，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沈逸见此，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 只见他身高差不多在一米七左右的样子，有些微胖，看上去应该是那种老实巴交的性子。 “你叫王强？” “对啊。”男人点了点头，怯生生地回答道。 一旁的保安队长见此，连忙开口解释道： “这两位是公安局的警察同志，来找你问点情况。王强啊，你可得好好配合人家公安机关，知道吗？” “队长，您放心吧……” 紧接着，男人这才朝着沈逸和大江笑道： “那两位警察同志你们问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直到现场只剩下沈逸大江和那个叫王强的中年男人后，沈逸这才开口说道： “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一下。 昨天晚上，你去没去过你们厂子对面那家唐门台球厅？” “去过啊，”男人点了点头，“我常去那家台球厅玩儿，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是几点钟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昨天……应该是七点半左右吧…… 我吃完饭没什么事儿，就去那玩了一会儿。 差不多晚上十点左右我就离开了……” “那离开之后你又去了什么地方？” “然后我就去了旁边不远的一家麻将馆，”男人说着，有些心虚地抬头问道，“警察同志，去麻将馆……算赌博吗？ 其实我也是去看热闹的。 没玩儿。 要不然我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事儿干，就去麻将馆和老板聊聊天。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麻将馆的老板啊。” “那你从麻将馆离开的时候是几点钟？” “哎呦，我想想。差不多也得十二点半多了吧…… 我这人吧，就好凑热闹。 这上了一天班，我这又不怎么爱玩手机，就愿意四处闲逛。 你二位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两口子在麻将馆打起来了，打得还挺凶。 听说好像是那男的背着他媳妇儿在外面赌钱，输了不少，被他媳妇儿发现之后被堵在麻将馆了。 两个人在麻将馆是又吵又骂的。 估摸着这要是没人拦着，那男的肯定就要动手打他媳妇儿了。 我……我一时好奇，这才多待了一会儿……” 见此，沈逸和大江对视了一眼。 这么一看，这个王强说得还头头是道的。 看起来，那他们一会儿还得去那家麻将馆再核实一下。 不过紧接着，大江又继续问道： “昨天你从台球厅走的时候，他们家还有什么客人吗？” “好像……还有三个年轻人吧，我当时也没太注意。 因为我一直在外间打台球，但是那几个人后来又去里面玩游戏机了，所以我也没太看清……”说到这里，男人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警察同志，是那家台球厅出了什么事儿吗？ 不会是那个叫什么欣欣的女营业员吧？” 听到这话， 沈逸和大江二人立刻警觉了起来。然后十分严肃地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女营业员出事儿了？” “哎呦，我哪知道啊，我就是猜的……”说着，男人连忙低下了头。 见此，大江往前迈了一步，神情凝重地开口道： “王强，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 什么叫你猜的？ 要是说不清，可就别怪我们把你带回刑警队审问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听到大江的话之后，男人连连摆手求饶，“我说还不行么……” “那你就赶快老老实实把话说清楚。” “我之所以猜是那个营业员出事儿了，那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刚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一个男的来找过她。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大吵了一架。 当时有不少客人都看见了……” “大吵了一架？他们都吵些什么你知道吗？”沈逸追问道。 “具体吵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就只听见什么分手啊，什么不再见面什么的…… 哦对了，那个叫欣欣的营业员还当着客人的面，让那个男的滚，还让他别再来找她了。 之后那个男人就摔门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骂了那个叫欣欣的营业员，骂得挺难听的……” 听王强话里的意思，这个来找死者的人应该就是她的男朋友。 只不过两个人当时正因为分手而吵架。 那会不会是这个男人被分手之后，心中不满，所以想要伺机报复呢？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男人也太狠了吧。 就算是分手了，也不能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啊…… 不过，眼下还都只是王强的一面之词。 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何，还要找到那个男人问清楚才是…… 见两个警察都不说话，男人壮着胆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警察同志，真是那个女的出事儿了吗？” 听到这话，沈逸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 “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我问你，那个和谭欣欣吵架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刚进去也就不到十分钟，那个男人就走了。 你要问是几点的话……应该是七点四十左右，不到七点五十。” “那后来那个男人又回去过吗？”大江继续问道。 “那没有，”男人摇了摇头，“反正在我离开之前，都没看见那个男的。但是我走了之后他去没去过，我就不知道了……”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 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地，我们要是有什么情况，会随时来问你，知道吗？” “二位警察同志你们就放心吧，我肯定哪也不去……” …… 第143章 方贺回来了 从王强的单位离开之后，沈逸和大江又去了他刚刚提到的那家麻将馆。 经过和麻将馆老板的核实，证实这个王强确实没有说谎。 他在十点十分左右来到了麻将馆，之后便一直与老板聊天。 后来，也确实有一对夫妻在麻将馆吵了起来。两个人破口大骂，还差一点掀了桌子。 这样看起来，这个王强并没有作案时间，那他的嫌疑也暂时可以排除。 回到车上，沈逸刚刚打算给洛青青打电话，让她查一下死者谭欣欣的男朋友的情况。结果手机刚拿出来，就接到了杨灵打来的电话。 “头儿，你们在哪儿呢？ 那个台球厅的老板方贺回来了。” “方贺回来了？他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接待室。” “他主动上咱们这儿来了？” “对。” “那好，我们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沈逸立即开车往回赶。 而大江在听到说方贺不仅自己回来了，还主动去了刑警队，心里多少还有些纳闷儿。 这家伙不是跑了吗？ 怎么又自己回来了？ 难不成……是回来自首来了吗？ 要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局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了。 进了办公室，沈逸先是和洛青青交代了让她明天查一下死者男朋友的任务，然后便让他们下了班，自己则去了接待室。 进了门，一眼就看见正低着头，满脸心虚模样的男人。 杨灵见沈逸回来了，立即开口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重案组的组长，你有什么话要主动交代的，就和他说吧……” 听到这话，男人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见沈逸一直盯着他，心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你就是方贺？” “对……对，我就是方贺。” “说说吧，你跑什么？” “我……” “方贺，”沈逸见此，沉声开口道，“你既然能回来，还能主动来公安局交代情况，就说明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毕竟牵扯到一条人命。 再说了，好歹谭欣欣也是你店里的员工。 既如此，那你就老老实实地把情况说清楚。 明白吗？” “明白，明白，”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点头，“我哥已经劝过我了，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主动交代情况的。 警察同志你们放心，我肯定实话实说……” “那就好。 行了，那就说说吧。 案发之后，你为什么选择逃跑？” “这……哎，”说着，男人叹了口气，这才将情况讲了一遍，“今天早上六点多钟，我接到我们店里员工给我打的电话，说是谭欣欣被人杀了。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 本来想赶快过来配合你们警察进行调查的。 可是后来一想，这个谭欣欣可是死在我们店里，我虽然什么都没做，可我毕竟是老板。 真要算起来，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这要是谭欣欣他家里人找我来闹，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让我赔偿，那我还不得赔他们一大笔钱？ 本来这台球厅就没开几个月，还没挣到什么钱呢。 再加上如今又出了命案，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人来玩儿了，我上哪儿赔钱给他们……” 听到这话，沈逸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男人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把男人看得后背直冒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才再一次开口： “就因为这个？” “是……是啊……” “不对吧，”此刻，沈逸的声音冰冷得毫无情感，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方贺，你就因为担心死者的家属会找你的麻烦，向你要钱，所以你就把手机关机，然后跑了？” “我……” “或许你说的是其中一个原因，但绝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这个。 方贺，我的话说得够明显吗？” 见面前的警察都如此说了，男人心知隐瞒不下去，便叹了口气说道： “您说的不错，确实还有别的原因。 因为我那个台球厅里放的几台游戏机，其实是属于赌博的性质。 之前上面抓得严，已经明令禁止不许弄这些东西。 可我为了能多挣些钱，还是托人弄了几台机子。 但我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摆在店门口，所以才将那些游戏机放在了一楼的里间…… 之所以逃跑也有这个原因。 我怕你们公安机关会因此而打击我，或者再把我拘留个几天，所以我才跑的……” 方贺的话听着似乎很合理，不过却总给人一种少了点儿什么的感觉。 就在这时，大江站在接待室的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沈逸过去。 见此，沈逸看了杨灵一眼后，这才离开了接待室。 走廊里，大江手里拿着一个男人的包，包里还装有不少现金。 “头儿，这是方贺的包。 我刚刚检查了一下，里面别的东西都没什么问题，可你看这个。” 说着，大江将里面的现金拿出来一些。 就在大江将钱拿出来的那一瞬间，沈逸一眼就看见，这些现金上面竟然沾染了不少血迹。 有血？ 难不成…… 想到这里，沈逸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见到沈逸的表情，大江便猜到他心里和自己想的一样，于是接着说道： “这些钱上面的血经过初步检验，可以确定就是人血。 但究竟是不是死者谭欣欣的血，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逸点头说道，“你怀疑这些钱就是当初案发现场不见的那些现金。 这样吧，你去和痕检科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尽快化验出结果。 不行的话，你就去找一趟温浅，让她帮帮你。 我这面尽量再多拖一会儿，看看还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好，放心吧头儿，我这就去……” 第144章 人失踪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刚一进办公室，大江就拿着检验结果跟着走了进来。 “头儿，结果已经出来了。 已经可以确认，从方贺包里发现的现金上面的血迹并不是死者谭欣欣的。” 听到这话，沈逸并不觉得惊讶。 “既然血迹已经核实过了，那昨天晚上方贺交代的，他在案发时间所做的事情，咱们就要尽快核实清楚。 如果能确定这个案子与方贺无关，我们还得尽快放人。” “是，头儿。” “如今，有嫌疑的人已经被我们排除了不少。 眼下，就剩下死者的男朋友还没有核实了……” “头儿，我们要不要再重新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与死者有仇，但是却被我们忽略的人？” “嗯，有道理，是得再查查……” 二人正说着话，办公室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洛青青接起电话说道。 听到声音，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洛青青的身上。 直到洛青青将电话挂断后，她才注意到众人的目光。 可是此时，洛青青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朝着沈逸开口汇报道： “头儿，刚刚接到一起电话。 一名男子报案称他的叔叔已经失踪两天了，他怀疑人很有可能已经遇害……” “遇害？他怎么就能确定人已经遇害了呢？”一旁的陈之南听到之后，有些纳闷儿地问道。 “他也并不确定。 但是报案人说，他叔叔最近一段时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不过他怀疑，他叔叔的失踪应该与这件事有关……” 听到这里，众人也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按照报案人提供的情况所说，已经失踪了两天，那这个人真的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见此，沈逸思索了一下，然后和众人安排道： “这样吧，小洛接着调查死者谭欣欣的社会关系，还有他那个男朋友的情况。” “好的。” “陈儿你和袁宇你们俩去核实一下昨天方贺交代的情况，看看在案发时间段里，他究竟有没有时间去作案。” “是，我们这就去。” “那我呢？”此刻，杨灵一边举手一边问道。 “你跟着我和大江，咱们一起去刚刚报案的那个人家里看看情况，”沈逸低着头说道，“要是没什么事儿当然最好，要是有事儿的话……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沈逸又看了陈之南等人，“你们那面要是有什么新情况，记得及时告诉我。 咱们随时联系……” “放心吧，头儿……” …… 随后，众人分头出发。 大江、沈逸和杨灵迅速上车，根据报案人刚刚提供的地址，直奔着目的地而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化工厂的家属楼门前。 “你好，是你报的案？”沈逸看着站在单元楼门前，正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的年轻人问道。 “对对，是我，是我报的案，”男子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是……” “哦，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大江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给男子看了一眼，“你不是说你叔叔失踪了吗？ 带我们上去看看吧……” “好好好，那你们跟我来吧……” 2单元的201. “说说你叔叔的情况吧。”沈逸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我叔叔叫孙卫东，他就住在这个单元的201，”男子十分熟练地从门口的花盆下面拿出钥匙打开门，“这里平时只有我叔叔和婶婶两个人住。 前天早上，我叔叔开车送我婶婶去隔壁的古铜市做手术。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他当天晚上并没有留在医院，而是让我婶婶她妈留在医院陪护，他自己开车先回来了。 当天下午，我还和我叔叔通过电话。 但是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再给他发微信他就不回了。 不过当时我也没多想，还以为可能是他一直在开车太累了，所以早早就睡觉了，没听见我给他发消息。 但是一直到昨天一整天，我叔叔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后来，我爸实在是担心，所以就让我今天过来看看。 可谁知道我一开门，发现屋里根本就没有人，我就担心他是不是出事儿了，这才打电话报的警……” 正说着，三人便跟着这名年轻人走进了房间。 环顾一周，发现房间内十分整洁，物品摆放也井然有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唯一与整个房间相比不太协调的地方就是，在卧室的门口，有一把碎花伞被扔在地上。 紧接着，沈逸三人分头对房间内的情况进行勘察。 发现大门的门锁完好无损，并没有被人撬动的迹象。 除此之外，卧室和客厅的窗户也没有发现撬压和有人攀爬过的痕迹。 而房间内也十分整洁，似乎并没有打斗过的迹象。 就在这时，技术科和痕检科的工作人员也赶到了现场。 随着对房间的仔细勘察，很快，痕检科的同事便在床头柜的柜面上，以及大衣柜的柜面上，都发现了多组指纹。 这些指纹经过初步鉴定，应该是属于三个不同的人…… 见此，沈逸将那名报案人叫到了一旁问道： “我问你，你叔叔家的门锁钥匙放在门口花盆下面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这……”男子回想了好半天，然后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好像除了我叔叔婶婶之外，应该就只有我和我妈我爸知道了……” “你能确定吗？” “这……我也不太能确定。” 听到这话，旁边的大江心下明了。 因为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若不是知道这家的钥匙就放在门口的花盆下面的话，那那三个不同的人留下的指纹就应该是主人所熟悉的人。 既如此，排查孙卫东的社会关系就变得尤为重要。 这边痕检和技术科的同事还在房间内勘查，另一边，杨灵来到了对面202的门口，想要从邻居的口中了解一下前天晚上孙卫东他们家的情况。 既然这里是化工厂的家属楼，那住在这里的就应该都是化工厂的员工及家属。 说不定，从邻居那里能获得一些线索…… 第145章 凶多吉少 “咚咚咚咚……”杨灵敲了敲202的门。 紧接着，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有些苍老的声音。 “谁啊？”说着，房门被打开，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而此刻，这老太太也正透过老花镜打量着站在门口的杨灵。 “小姑娘，你找谁啊？” 见此，杨灵拿出证件说道： “阿姨您好，我是市局重案组的，有点儿情况想和您了解一下，”说着，杨灵指了指身后201 的方向，“那家人……您熟悉吗？” “你是说小孙啊，熟悉。 我退休之前也是化工厂的，当然熟悉了……” “那您还记不记得，您最后一次看见孙卫东是什么时候？”杨灵接着问道。 “哎呦，好像是……前天吧，”说着，老太太回头朝屋子里招呼了一声，“老头子，咱们是前天看见的对门小孙吧？” 紧接着，一个头发几乎全白的老头走了过来。 “好像是，对，没错，就是前天一大早。 听说是要送他媳妇儿上医院做手术。 我们老两口早上起来锻炼回来，正好看见他们小两口出去。 我说警察同志，这个小孙……他怎么了？” “是啊警察同志，他怎么了？” 对此，杨灵只能解释说： “是这样的，孙卫东的侄子来报案说，他的叔叔孙卫东已经失踪两天了。 所以我才想问问您二老，这段时间，你们发现他们家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吗？” “异常情况？ 好像……没什么异常吧？”老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道。 “怎么没有？我就说你年纪大了健忘，你还不信，”老太太打断了老头的话，然后看着杨灵说道，“前天晚上，我听见他们家曾经传出一阵特别激烈的争吵声……” “啊，对对对，没错，是有这么一件事儿。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还想着小孙他不是陪他媳妇去医院了么，怎么家里还有吵架声呢。 可是后来这么仔细一听，就是他们家传出来的。 是和一个男人吵架的声音……” “那你们还记得当时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好像是晚上八点半……不到九点吧……”老太太有些不确定地看了自己老伴儿一眼。 紧接着，就见老爷子点了点头确认道： “没错，就是不到九点。 因为我们平时看的那个电视剧正好是九点演完。 那天，我记得我们正看着呢，就听见争吵声了。然后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吧，电视剧正好演完……” …… 这边杨灵还在和邻居了解情况，另一边，大江也有了重大发现。 “头儿，你快过来看。” 听到大江的声音，沈逸急忙来到楼下。 就见在孙卫东家单元门对面的空地上，发现了一小滩血迹。 因为那片空地的旁边种植了不少植物，偏偏就那一块什么都没有，所以大江一眼便发现了不对劲儿。 在城市里，还是居民楼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么大一摊血迹呢？ 这年头，应该也不会有人杀鸡宰鸭吧？ 再加上孙卫东本就失踪，这会不会有些巧合？ 紧接着，技术人员又陆续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面，也发现了两处微量的血迹。 要是不仔细看，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此刻，沈逸一脸凝重地站在孙卫东家门口。 几处血迹的发现，让他心中顿感大事不妙。 难不成，这个孙卫东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们家绝对不可能毫无发现。 这样想着，沈逸再一次进入到孙卫东家中，并对整个房间又进行了详细地勘察。 果然，当沈逸勘察到卧室时，他发现卧室的床垫似乎有什么不对，好像放的是反的。 此刻，朝上的一面看上去倒像是背面。 想到这儿，他立即将床垫翻了过来。 就在这时，几大片暗红色的血迹猛地出现在沈逸面前。 而刚刚进门的大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于是，他连忙上前，帮沈逸一起将整个床垫翻了过来。 此刻二人发现，在床垫的表面不仅留有大片血迹，而且血迹已经渗透到了床垫儿的内部。 看起来，这应该是凶手为了隐藏，才故意将床垫翻过去的。 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警方发现。 这样看来，如此大的出血量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很危险了，那这个孙卫东或许真的已经凶多吉少了…… …… 勘察完现场之后，沈逸几人便开车回了组里。 这一下，谭欣欣的案子没有头绪呢，又来了一个。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半。 当沈逸几人回到组里的时候，正好陈之南和袁宇也刚刚回来。 见此，众人来不及休息，立即准备开会。 “头儿，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我看技术科和痕检科的人都是一脸凝重地回来的。 该不会……那个失踪的人真的出事儿了吧？” 面对陈之南的疑问，沈逸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在白板上写道； “孙卫东，男，三十七岁。 化工厂成本预算员，同时也是厂长的司机。 与妻子结婚不过短短半年……” 第146章 两个案子同时进行 此刻，办公室里的众人异常严肃。 眼下谭欣欣这个案子的嫌疑人还没有找到，而这边孙卫东的案子还一筹莫展。 不仅如此，如今孙卫东的尸体也还没有找到，就更不要提嫌疑人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刻，沈逸一边在白板上写着，一边简单介绍了一下案子的情况道： “我们根据报案人的描述，已经基本掌握了受害人孙卫东的情况。 除此之外，现场室内门窗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屋内也没有打斗过的迹象。 当然了，我们也不排除，嫌疑人在作案之后清理了现场…… 不过就门窗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此外，我们在卧室的床垫上，二楼走廊的楼梯扶手上，以及单元门外的空地上都发现了血迹。 如果这些血迹经化验，证实都是孙卫东一个人的话，那他生还的几率就非常渺小了…… 不仅如此，在现场我们还发现了多枚指纹。 虽然比对情况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以确认，这应该是一起恶性的杀人抛尸案件……” “除了头儿刚刚说的那些之外，我还向孙卫东对面的邻居了解了一下情况。 根据邻居的反映，在前天晚上八点半到九点之间，邻居张大妈老两口听到隔壁孙卫东家曾经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而且确定是与一个男人在争吵。 但是具体他们吵的是什么，老两口并没有听清楚。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在前天晚上九点之前，孙卫东应该还是好好的。 那他就应该是在九点以后出的事儿，”杨灵接着沈逸的话补充道，“除此之外，张大妈还说，这个孙卫东为人比较老实，从不与人结仇，而且还很顾家。 他和他媳妇儿两个人都是那种老实巴交的性子。 不仅如此，其他邻居也反映这夫妻二人的人缘很好，而且因为刚刚结婚没多久，两口子之间的感情也不错。 因为孙卫东的媳妇儿身体不好，他还特意带着她去了不少医院看病。 这一次，就是孙卫东听说隔壁古铜市有一家医院的一个专家很厉害，他才特意开车送他媳妇儿去做手术的。 但是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所以他就接了他丈母娘一起去了医院。 就为了能好好照顾他媳妇儿……” 听到杨灵的话，袁宇忍不住开口问道： “既然没有仇人，邻里关系又很和谐，那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杀了他呢？” “我觉得，还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大江想了想回答道，“毕竟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 如果是陌生人作案的话，那他又是怎么进入的孙卫东的家呢？” “不错，”听了大江的话，沈逸点了点头，“我觉得大江说得有道理。 就算一个人的人际关系再好，性格再好，也不可能身边完全没有对他有怨或者有仇的人。 这么看起来的话，我更倾向于凶手应该是在孙卫东还无防备的情况下实施的犯罪，然后从容的清理了犯罪现场，之后，又将尸体转移到了别处…… 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起所谓的熟人杀人移尸案。 不仅如此，我分析嫌疑人实施犯罪还必须具备以下三个条件： 第一，这个人一定对孙卫东的家庭情况比较了解。知道孙卫东的妻子正因为手术而住院不在家，家里只有孙卫东一个人。 第二，这个人一定非常熟悉厂区的环境和作息时间。 因为我已经向孙卫东的侄子打听过，化工厂是需要倒班的。 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是第一班，下午四点到半夜十二点是第二班，然后半夜十二点到第二天的早上八点是第三班。 也就是说，这个人必须准确避开凌晨十二点工厂下夜班，以及上零点班的时间来转移尸体。 第三，这个人还必须有交通工具用来转移尸体。 以上这三种缺一不可……” “嗯，我觉得头儿说的有道理，”大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既然刚刚已经说过，这个孙卫东为人比较谦和，从不与人交恶，那仇杀的可能性就不大。 不仅如此，我看他们家的家庭情况也算不上富裕，估计是给他妻子看病花了不少钱。 那也就是说，因财杀人的可能性应该也不大。 毕竟如果是因为钱财的话，怎么也得选一个家境富裕的人家吧……” “那照你这么说，既不是因为钱财而杀人，也不是仇杀，那就只剩下情杀了？”听了大江的话，杨灵在一旁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得好好查一查孙卫东他媳妇儿？” “查是一定要查的，”沈逸接过杨灵的话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另外两种情况。 这样吧，下一步我们还是围绕着孙卫东的社会关系来调查。 也不能完全听信邻居所说的。 还有，我们还得去孙卫东所在的化工厂查一下。 刚刚不是说，他是他们老板的司机吗？ 那就从这个老板开始。 另外，对于孙卫东妻子的情况，我们也要尽快去核实一下，”说到这里，沈逸再一次看向陈之南和袁宇，“你们那面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吗？” 对于沈逸的问题，陈之南立即回答道： “我和袁宇已经核实过了，那个方贺在谭欣欣出事儿的时候，正在和几个朋友喝酒。 当时一共有五个人在场，他们都可以证明。 而当天晚上方贺喝多了，是由另外两个人送回的家。 等他们将方贺送回家时，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了……” “这么看来，这个方贺确实没有作案时间，”沈逸点了点头，然后又朝着洛青青问道，“小洛你呢？查到谭欣欣的男朋友了吗？” “查到了。 死者谭欣欣的男朋友名叫周正，今年二十四岁。 是一名在校研究生。” “好，那就这样，陈儿和袁宇你们俩去找一下这个周正。 问清楚这个周正在案发当晚都在做什么，有没有返回过台球厅。 还有，他和谭欣欣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分手……” “是，放心吧头儿。” “小洛负责查一下孙卫东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与他有仇。 大江和杨灵你们俩现在立马出发，去一趟隔壁的古铜市，查一下孙卫东他媳妇儿的情况。” “明白。那你呢？” “我准备先去一趟痕检和技术科，看看他们化验的结果，还有那几枚指纹的情况怎么样了。 然后打算去孙卫东他们厂子看看，找孙卫东的老板了解一下情况。 行了，我知道大家这一阵子辛苦了。 一个案子还没结就又来一个。 这样吧，等这两个案子结了，我请大家吃大餐……” 第147章 为人谦和，没什么仇家 当其他人都出发后，沈逸正好在走廊里遇见迎面而来的温浅。 见到来人，沈逸急忙开口问道：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见此，温浅点了点头道： “经过鉴定，在孙卫东家床头柜和大衣柜柜面上发现的多组指纹属于不同的三个人。” “三个人？” “没错，”温浅十分笃定地点头道，“就是三个人的。 但是因为现在我们还并没有找到尸体，所以暂时还无法确定这些指纹当中，究竟有没有孙卫东的。 除了指纹之外，经过dna的比对，可以确定你们在现场发现的所有血迹，包括卧室床垫下面的，二楼走廊楼梯扶手上的，还有单元门外空地上的，这些血迹都同属于一个人。 若是这些血都是那个叫孙卫东的，就这个出血量，恐怕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话，沈逸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结果我也猜到了一些。 只不过因为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尸体，无法进行尸检，所以我们也只能先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进行排查。” “那谭欣欣那个案子呢？” “陈之南和袁宇他们两个已经去查谭欣欣的男朋友去了。 希望能查到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吧…… 要是连这个家伙也没有作案时间，那这个案子还真的陷入僵局了。 毕竟剩下其余的嫌疑人暂时也都能排除嫌疑，而且也找不到新的嫌疑人…… 算了，还是等陈之南他们两个查完回来之后再说吧……” 听到这话，温浅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先别想那么多了，这不是还有一个嫌疑人没查呢么。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打算去找孙卫东他老板，”沈逸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这个孙卫东不仅是他们厂里的成本预算员，还是他们老板的司机。 我们常常说，最了解老板秘密的就是司机。 那反过来，对于自己司机的情况，这个当老板的是不是应该也会比较清楚呢……” “那正好我一会儿也没事儿，我和你一起去。” “行，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 很快，车子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了这家化工厂。 还不等进门，沈逸和温浅两个人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你们找谁？” 见此，沈逸从车窗探出头，然后拿出证件：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点儿情况想要找你们老板。 请问你们谢总在吗？” “公安局的？”保安半信半疑地接过沈逸的证件看了看，然后才对二人说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紧接着，保安便将沈逸和温浅带到了办公楼。 秘书瞧见三人，连忙开口问道：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啊，是这样的，”保安连忙解释道，“他们是警察，来找谢总的……” “那二位请跟我来。” 之后，沈逸和温浅便跟着秘书上了三楼后，在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 “咚咚咚……”秘书敲了敲门。 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进来。” 打开门，秘书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道： “谢总，这两位是市局重案组的警察同志，说是要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警察同志？你们好你们好，”男人站起身，一边和沈逸两个人握手，一边请二人坐下，然后又回头朝着秘书吩咐，“到两杯水来。” “谢总不用麻烦了，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些关于您的司机孙卫东的情况，想要向您了解一下。” 见此，男人便也不再客气，示意秘书离开之后，这才回答道： “你们是说孙卫东啊？ 他们怎么了？” “我们接到孙卫东侄子的报案，说是孙卫东已经失踪了。 所以我们来就是想问问，这个孙卫东平时在你们厂子里人缘怎么样？ 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或者有没有什么人与他关系不好？” “结仇？那好像没有……”男人摇了摇头，“这个孙卫东啊，人缘还不错，就是性子有些内向，平时不太喜欢与人说话。 你要说他与同事之间不亲近，那倒是真的。 可你要说谁与他有仇，那应该是没有……” “这个孙卫东在你们厂里子工作多久了？”此刻，一直没有出声的温浅忽然问道。 “哎呦，得有个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的话……那时间也不短了。 可你刚刚不是还说孙卫东的人缘不错么？为什么您又说，他与同事之间都不亲近呢？” “哎，我的意思其实是说，这个孙卫东啊人缘是不错。 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好像和谁关系都挺好，又和谁关系都不太近。 就是不能和别人交心的那种感觉。 看着和所有人关系都挺好，可是实际上都只不过是泛泛之交。 没有多好，也没有不好……” “那孙卫东工作这么多年，一般和谁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沈逸追问道。 “我，”男人十分诚恳地回答道，“他虽然既是我的司机，又是我们厂的成本预算员。 可是真要论起来，那还是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 毕竟他都给我开了那么多年的车了……” “既如此，那你应该对孙卫东很熟悉了？” “算是吧……”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你们厂子里的同事之外，孙卫东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他和外面的其他人有没有过过节？或者是矛盾？” 听到温浅这样问，男人不禁低下头思索起来。 过了好半天，他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道： “有一个人……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与孙卫东有仇……” “什么人？” 见二人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样，男人这才叹了口气道： “按理说这是人家孙卫东自己的私事，我本来不好多说什么的。 但是现在毕竟……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孙卫东半年前刚刚结婚，你们知道吧？”见二人点头，男人又继续道，“我听孙卫东自己曾经说过，其实他这个媳妇儿在与他结婚之前，曾经有一个相处多年的男朋友。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很好。 只不过因为双方父母都极力反对，所以最终两个人才选择分手。 在那之后好像过了不到半年吧，她就和孙卫东结婚了……” 第148章 我老公他怎么了? 听了男人的话，沈逸和温浅似乎有些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说……那个男人与孙卫东的妻子分手之后，心里不甘，所以才起了杀心？ 可就算是不甘心，也不能因此而杀人吧？ 毕竟人命关天，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啊…… 这边沈逸和温浅还在想着，另一边这个谢管阳谢总又继续说道： “我听我们厂子里的其他员工说，自从那个男的和黄薇分手后，哦，黄薇就是孙卫东他媳妇儿。自从他与黄薇分手之后，就一直不甘心。 即便是分手了，两个人也还是时常有联系。 后来，可能是因为俩人分手才不到半年，黄薇就结婚了，那个男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听说，那个男的经常趁着孙卫东不在去找黄薇。 我估摸着啊，那家伙应该就是想劝黄薇和孙卫东离婚。 警察同志你们说，这小子早干嘛去了？ 家里不同意他就分手，自己一点儿主见都没有。 分手之后又重新追求人家，看人家结婚了又总去联系人家，这什么人啊……”说到这里，男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警察同志，你们说孙卫东的失踪，会不会就与这家伙有关系啊？ 还是说……这其实根本就是黄薇和那个男人一起商量好的？ 什么看病手术其实都是借口，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害死孙卫东。 这样的话，那个黄薇就又可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见此，沈逸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然是接着问道： “那就你所知，黄薇和孙卫东夫妻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看着挺好的，”男人想了想回答道，“虽然他们俩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但是孙卫东应该是挺喜欢黄薇的。 再加上两个人的条件也差不多，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 见此，温浅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在孙卫东失踪之前，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异常的表现？” “对，比如说精神恍惚，或者心神不宁什么的？” “那倒没有，我看他挺正常的。 这不，为了给他媳妇儿看病做手术，他还特意请了一天假，说是要开车送他媳妇儿和岳母去隔壁的古铜市。 不过正常来说，他昨天就应该回来上班的。 我还以为是不是他媳妇儿手术的情况不好，所以就没请假也没来上班。 要不是你们今天来，我都不知道他失踪这事儿……”说到这里，男人忽然神神秘秘地问道，“警察同志，你们说……孙卫东的失踪是不是就是那个黄薇和程俊干的啊？” 见此，沈逸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委婉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为我们提供这么关键的线索。 至于这件事情与黄薇和……那个男人叫什么？” “哦，程俊。 我听孙卫东自己提起过，那小子叫程俊。” “好，不管这件事儿与黄薇和程俊有没有关系，我们都会查清楚的。 不过还要麻烦谢总。 如果你又想起来什么，记得联系我们……” “好好好，您放心。 我要是再想起来什么，一定给你们打电话……” “那好，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二人便离开了谢管阳的厂长办公室。 直到再一次路过大门口的保安室时，沈逸想了想，然后将车窗放下，又朝着保安问道： “师傅，和你打听点儿情况啊。 你对你们老板的司机孙卫东了解的多吗……” 最后，沈逸得到了和谢管阳基本相同的答案。 看来，那个谢总并没有说谎。 那接下来，他们就要查一查那个叫程俊的家伙了…… 说起来，刚刚谢管阳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这个程俊对于孙卫东确实有一定的动机。 一旦孙卫东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和黄薇之间或许还真有可能。 想到这里，沈逸即开车往回赶。 路上还不忘给洛青青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查一下这个黄薇的前男友程俊…… …… 而另一边，大江和 杨灵也到了古铜市的人民医院。 病房外，二人先是向护理站了解了一下女子的病情。 “你说黄薇吗？”一名护士一边翻看护理记录，一边回答道，“黄薇是前天下午做的手术。” “她得的是什么病？” “乳腺癌。” “乳腺癌？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病理检查确认是良性，再加上发现的比较早，手术也比较及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哎？你们是什么人？是家属吗？” 见此，还不等杨灵开口，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江忽然抢先道： “对，我们是她的朋友。 请问她在几号病房啊？” “就前面，最边上那一间就是……” 随后，二人朝着护士道了声谢谢才转身离开。 推开门，就见病房里除了黄薇之外，还有另外三名病人。 见此，大江和杨灵也没理会其他人，直接朝着黄薇而去。 而此刻，病床上的黄薇脸色惨白，一看就非常虚弱。 见到来人，黄薇有些不解的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一旁黄薇的母亲见此，连忙上前询问道： “请问你们是？” 紧接着，杨灵走上前轻声开口道： “你就是黄薇吧？”见女人点了点头，她才又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是川阳市公安局重案组的，有点儿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 你现在……能回答吗？” 整个过程，杨灵都是轻声轻语。 她这么做不只是因为这里是病房，还有另外几名患者在。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惊吓到病床上的黄薇。 毕竟如今这个黄薇的情况，应该是经不起惊吓了。 这样的情形，任谁见了都会心有不忍…… 听到杨灵这样说，黄薇艰难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你问吧。” “你丈夫孙卫东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啊，”女人轻声回答道，“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你能确定吗？”杨灵接着问道，“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或者，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什么人？” 见此，女人想了想后还是摇头： “没有，他就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不同的。 警察同志，我老公……他怎么了？” 第149章 好好的怎么失踪了? 听到女人这样问，杨灵先是回头看了大江一眼，毕竟这种事情瞒也瞒不住。 更何况，若想要从黄薇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她就必须告诉她实情。 因此，杨灵这才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你也别太着急。 今天上午，我们接到你老公的侄子的报警，说是你老公孙卫东失踪了……” 可还不等杨灵把话说完，女人便有些着急地开口道： “怎么会呢？ 我老公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 他说好了还要来看我，接我回家的，怎么就……就失踪了呢？” 或许是由于女人刚刚经历过手术，身体本就虚弱。 再加上猛然得知这一消息，自然难以接受。 此刻，女人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却依旧苍白不已。 一旁黄薇的母亲见此，十分心疼地上前给她顺了顺气，然后又喂了一点儿水儿，好半天折腾，女人这才缓过气来。 为此，杨灵愧疚不已。 可是没办法，这是她的工作。 但凡有其他办法，她也不会选择将实情直接告诉对方。 见自己的女儿好了许多，黄薇的母亲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一想到刚刚这位警察说的话，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警察同志啊，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卫东失踪了？” “阿姨，我们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杨灵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就是因为孙卫东失踪了，我们才特意从川阳赶过来，就是想向你们问问清楚的……” “那……”听到杨灵这样说，病床上的女人再一次挣扎着问道，“我老公他……他是不是已经被人……被人杀了？” 虽然目前的调查结果显示，孙卫东很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但是面对眼前的女人，杨灵还是不忍心直接告诉她。 只得委婉地说道： “现在暂时还不确定。 目前已知的是孙卫东自从前天晚上之后，手机一直关机，家里人也联系不上。 至于是不是已经遇害了，因为一直没有发现尸体，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 听到这里，黄薇虽然依旧担忧不已，可好歹还有一些希望。 说不定她老公只是和别人出去，手机没电了？ 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特别牵强，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可黄薇倒是宁愿相信这个蹩脚的借口。 “所以，为了能尽快找到你老公孙卫东的下落，还请你好好想一想。 想想最近一段时间，孙卫东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或者说，从前天开始，都有谁可能会去你家？ 再或者，有谁明确知道你这几天做手术，家里就只有孙卫东一个人？”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女人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杨灵也不打扰她，而是让女人自己慢慢回忆着…… 直到这时，黄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我想起来了，”女子有些虚弱地说道，“昨天，我曾经给我妹夫打过一个电话，让他去我们家取点儿东西……” “你妹夫？他叫什么？”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江忽然问道。 “他叫冯元，住的离我们家不远。 本来应该是我老公把东西送到他那。 但是因为我老公的电话打不通，我想着他可能是上班正忙着，就没多想，所以就打电话给我妹夫让他自己去取了……” “这么说的话，冯元有你们家钥匙了？” “没，没有，”女人摇了摇头，“我告诉他，钥匙就在我家门口的花盆底下。 然后我还特意嘱咐他，让他走的时候把钥匙再放回去……” 听到这里，杨灵将这个叫冯元的人默默记在了心里。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这时，一旁大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于是，他便来到走廊接起了电话。 当大江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杨灵已经基本问完了。 见此，大江有沉声开口道： “黄薇，我问你，你前男友程俊和你还有联系吗？” 听到这话，女人下意识看了一旁的母亲一眼，然后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有。 我们偶尔会在手机上发消息。”说到这里，女人微微抬了抬眼镜，然后很快又放下去，“而且昨天……昨天他也来了……” 说完，女人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见此，一旁黄薇的母亲有些不悦道： “那小子，当初我就不看好他。 什么都听他妈的。 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张嘴妈闭嘴妈的，自己一点儿主见都没有，什么事儿都得他妈给他拿主意，也不嫌丢人。 这我女儿要是真跟了他，以后一旦遇上什么事儿，那小子肯定站他妈那边。 那我女儿岂不是跟他受气去了？ 我这当妈的肯定不同意。 就这，他妈还看不上我们家呢…… 如今我女儿都结婚了，他竟然还死皮赖脸地找过来。 警察同志你们说，他就不就是破坏人家家庭吗？” 见自己母亲一直在说程俊的坏话，黄薇实在是不忍心。 “妈，别说了。 人家程俊昨天来就是听说我做手术，来看看的。 再说了，他也是好心，还特意留下三千块钱……” “我缺他那三千块钱吗？”黄薇的话还不等说完，就被她母亲打断道，“这是钱的事儿吗？ 要我说，你现在已经成家了，就不应该再和他有任何来往。 这要是让人家卫东知道了，该怎么想？ 更何况，他要真是知道分寸，真为了你好的，就不应该再联系你。 他……他根本就没站在你的角度上替你考虑，这不就是没安好心，想看你们两口子吵架吗？ 这样的人，趁早别联系。 依我看，说不准卫东失踪的事儿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第150章 没有作案时间 第二天一早，当沈逸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时，就看见大江和陈之南等人都已经到齐了。 见到沈逸，大江立即开口道： “头儿，我和杨灵我们从古铜市回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随即，杨灵便将她和大江从黄薇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一说了一遍。 在听到程俊这个名字的时候，陈之南和袁宇几个人明显有些迷茫。 程俊？ 他是谁？ 从哪儿又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 见此，沈逸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昨天，我从孙卫东老板那里知道了这个程俊。 这个程俊是孙卫东的媳妇儿黄薇的前男友。 听说，两个人之前交往了很多年，不过后来却分手了。 可分手之后，两个人仍然还有联系，就连黄薇和孙卫东结婚之后，也时常会通话。 所以我才让杨灵和大江向那个黄薇了解一下有关于程俊的事情。 照你们刚才所说，在黄薇手术后的第二天，那个程俊还去过医院，甚至还给黄薇留下了三千块钱？” “是，”大江点了点头，“不过我看黄薇她妈应该是看不上这个叫程俊的人。 对他的评价也不怎么好……” “那是自然。 当初，就是因为黄薇的母亲不喜欢程俊，更不同意黄薇与程俊在一起，所以才会将两个人拆开。” “不过要我说，这个程俊挨骂也是自找的，”此刻，杨灵愤愤不平地开口道，“ 既然他和黄薇都已经分手了，不管当初出于什么原因吧，分手已经是事实。 再加上如今人家黄薇也结了婚，他就不应该再联系人家。 网上不是常说么，最好的前任关系，就是当个死人。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好也罢，坏也罢，是单纯的关心也好，还是抱着什么目的也好，总之，他总是联系人家黄薇，这要是让孙卫东知道了该怎么想？ 也不怪人家黄薇的母亲骂他。 这要是换了我，直接我就给他赶出去。 既然当初已经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无论我结没结婚，也无论我是不是单身，他要是敢再上门，就别怪我不给他留脸了……” 听了杨灵这番话，在场的几名男士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 这……也没必要这样吧…… 是不是有点儿太绝情了呢？ 见到众人这副表情，杨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反倒是坐在角落里的洛青青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们这群男人啊……” 说了一会儿题外话之后，沈逸又说回了正题： “说到这个程俊，昨天晚上我和温浅我们已经找到过他了。 这个程俊说，在案发当晚，他和三个朋友一起在棋牌室通宵打麻将，并且还赢了两千块钱。 之后，我们对程俊提到的三个人，以及那家棋牌室分别做了走访。 可以证实，程俊并没有说谎。 同时，程俊还交代，在案发的第二天，也就是前天上午，他还特意去了一趟古铜市人民医院，去看望黄薇，还给她留下三千块钱。 事实证明，这个程俊虽然有作案的动机和条件，但是却没有作案时间。 所以，程俊的嫌疑暂时也可以排除。”说到这里，沈逸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们刚刚说，黄薇曾经让他的妹夫冯元去过家里？” “对，没错，”大江点了点头，“我们打算一会儿就去找一下这个冯元。 一是为了让他辨认一下孙卫东家卧室门口的那把碎花雨伞是不是他的。 二是想要做一个指纹比对。 之前我们不是在孙卫东家衣柜和床头柜上都发现了指纹么……” “嗯，好，”沈逸点头答应道，随后，他又看向了一旁的陈之南和袁宇，“你们俩查的怎么样了？ 谭欣欣那个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提起这个，陈之南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道： “别提了，昨天我和袁宇我们去找了谭欣欣的男朋友周正。 那个周正承认，他确实是在谭欣欣出事儿的当天晚上去找过她。 但是他说他去是为了质问谭欣欣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没错，”袁宇接过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周正说，他是当天中午的时候收到的谭欣欣的微信。 微信上面没说别的，就只是谭欣欣和他单方面提出了分手。 因为当天下午周正正好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实验课，所以他才选择在晚上的时候去找的谭欣欣。 周正说，当时他去的时候，店里还有几个顾客。 原本他想找谭欣欣出来单独说这件事，但是因为当时店里就谭欣欣一个营业员，所以两个人就在台球厅吵了起来。 最后，周正见谭欣欣执意要分手，就摔门离开了。 然后他就回了学校，一直在宿舍没有出去。 而周正从台球厅离开的时候，正好就是那个叫王强的保安进去的时候……” “和周正谈过之后，我们又找到了周正的室友。 他们都可以证实，周正自从回了宿舍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不仅如此，就连宿舍管理员我们也问了。 因为学校的要求，晚上十点必须熄灯关宿舍的大门。 而管理员表示，并没有看见周正出去过……”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周正的嫌疑也暂时可以排除了？” “对，”陈之南点了点头，然后回答了沈逸的问题，“这个周正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见此，众人再一次沉默起来。 算上这个的周正，他们已经陆陆续续排除了六七个嫌疑人。 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都没有作案时间，那这个谭欣欣又究竟是被谁杀害的呢？ 想不到，这个凶手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 眼下，所有的嫌疑人都已经被排除，他们并没有新的嫌疑人可以调查，也没有新的证据可以重新指证当初那些已经被排除的嫌疑人。 那凶手究竟是如何躲掉警方的层层勘察的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坚信，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无论这个凶手隐藏得多么深，他们总有办法可以将那个人找出来。 十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完美犯罪。 那一天，一定会来的…… 第151章 找到伞的主人 会议结束之后，大江和杨灵便找到了黄薇的妹夫冯元。 从冯元提供的情况来看，他所说的话与黄薇基本一致，并没有什么出入。 冯元表示，黄薇在手术后的第二天联系到他，让他到家里去取一些东西。同时还不忘嘱咐他，让他离开时将钥匙放回在门口的花盆底下。 而经过冯元的辨认，孙卫东家里的那把碎花雨伞也并不是他的。 不仅如此，指纹的比对结果也很快出来了。 结果证明，孙卫东家衣柜和床头柜上的指纹有一部确实是属于冯元的。 这应该就是冯元去孙卫东家里时留下的。 如今，嫌疑对象和指纹都被排除，案件再一次走进了死胡同…… …… 直到三天后，案子仍旧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最后无奈之下，在向医生和护士了解了黄薇的病情以及恢复情况后，警方决定将黄薇请回来辨认现场。 经过黄薇的仔细查验，她发现家里的贵重物品并没有丢失，而且物品也没有翻动过的迹象，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奇怪的是，放在卧室门口的那把碎花雨伞。 对此，黄薇十分肯定。 她表示那把出现在卧室门口的碎花雨伞绝对不是他们家的。 听到黄薇的回答，沈逸等人忍不住在心里分析起来。 黄薇做手术离开家的时候，家里并没有这个雨伞。但是孙卫东失踪后，这把雨伞却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家的卧室门口。 而且，曾经去过孙卫东家的冯元也表示，这把伞并不是他的。 回想起案发当晚，也就是孙卫东失踪的当天晚上一直下着大雨，那也就是说，这个雨伞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那么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应该就是这把碎花雨伞了。 只要查清楚了这把雨伞的主人究竟是谁，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当天晚上去到孙卫东家，与孙卫东发生激烈争吵的那个人了。 可是调查了之后才发现，这种雨伞其实是工厂发给全厂员工的劳保用品。 也就是说，家里有这种雨伞的人不止一个。 这一下可愁坏了大江和陈之南等人。 因为工厂的老板谢管阳谢总曾经提到过，他们厂子里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近万名员工。 这要是逐一排查下来，至少要用几个月的时间。 这无疑是不现实的。 更何况，即便是逐一进行排查，也未必就一定能找到这把雨伞的主人。 没有哪个嫌疑人蠢到会自己承认，这把伞是他们家的。 再说了，整个重案组也不能只盯着这一个案子。 别的不说，谭欣欣的案子就还没结呢…… 可若是不用这种笨方法进行排查，他们暂时也还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就在众人对此事争论不已的时候，沈逸忽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就见他两眼放光地打断众人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等人也十分好奇地问道： “什么好方法？” “既然我们不能将整个厂子的员工都排查一遍，那我们就另辟蹊径。 到工厂厂办的学校里，让学生进行辨认。 因为工厂员工的孩子基本都在厂办的学校上学。 只要小孩子认出了这把雨伞，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雨伞的主人。 这样，既不用打草惊蛇，也能缩小一定的范围。 再怎么说，若是拿着伞直接问厂里的员工，真要是问到了凶手头上，他肯定不会承认。 可是孩子就不一样了。 这些孩子本身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说谎。 若是这样还查不出来什么，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听到沈逸的话，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看起来，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于是，沈逸便带着大江和陈之南去了厂办学校。 在和学校老师打过招呼之后，他们便逐一进入各个班级，让孩子们对这把雨伞进行辨认。 一直到了晚上快放学的时候，几人终于有了收获。 在四年级的一个班级中，一个小女孩儿认出了这把伞。 见此，沈逸蹲下身，尽量放轻声音地问道： “小朋友，你能确定这把雨伞就是你们家的吗？” 对于沈逸的提问，女孩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就是我们家的伞。”说着，小女孩儿指着雨伞内部继续道，“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两个断线的地方都是我奶奶缝好的。” 沈逸顺着小女孩儿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发现两处断线的地方。 “还有，这个伞之前断过一次，也是我陪着奶奶去修伞铺修好的……” 听到这里，沈逸和大江陈之南高兴万分。 想不到，这把雨伞的主人竟然真的找到了，也不枉费他们这一天的走访。 见此，沈逸并没有继续追问小女孩儿她的父母叫什么，而是选择离开了教室。 毕竟还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即便是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只要确定了这把雨伞就是这个小女孩儿家的，后面就好办了…… 随后出了门，沈逸这才向老师开口问道： “老师，我想问一下，刚刚那个小女孩儿她父母也是在厂子里工作的吗？ 他们叫什么？是什么部门的？” “你说谢楠楠吗？ 她父亲就是我们厂长谢管阳谢总啊……”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当场愣在原地。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谢管阳？ 竟然是他？ 他们没有想到，这把伞的主人竟然会是之前那个一直主动向他们提供情况的谢管阳！ 难不成，杀害孙卫东的人就是谢管阳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谢管阳还真是能沉得住气呢…… 能面对警察的询问丝毫不慌张不说，还能将他们的目光引到黄薇的前男友程俊身上。 看起来，这家伙的心理素质还真是不错。 对比这边大江和陈之南的惊讶，沈逸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只见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和老师再一次确认道： “这个谢楠楠的母亲是做什么的？也在厂里上班吗？” 沈逸之所以这样问，不为别的，就是想要进一步确认一下，免得到时候再出现什么偏差。 伞是他们家的没错。 可万一这件事情与谢楠楠的父亲无关，而是与她的母亲有关呢？ 虽然邻居听到，当天晚上与孙卫东发生争执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是也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毕竟也只是听到声音，并没有人看见。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确认好了再说。 听到沈逸这样问，老师没有丝毫犹豫地摇了摇头： “谢楠楠的母亲并不在我们厂里上班，听说好像是在一家私企工作。 不过具体做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见此，沈逸几人心下明了。 这样看来，与此事有关的，必然是谢楠楠的父亲，也就是厂长谢管阳了…… 第152章 发现尸体 为了慎重起见，从学校离开之后，沈逸几个人又带着碎花伞特意找到小女孩儿的奶奶了解情况。 经确认，这把伞确实是她们家的。 而后，几个人又开车前往了谢管阳妻子所在的外企了解情况。 “你好，请问你是谢管阳的爱人吗？”见女人眼中皆是不解，沈逸又接着说道，“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些情况想要找你了解一下。” 见此，女人点了点头： “那好，那咱们到楼下大厅说吧。” 来到一楼大厅，几人坐下之后，沈逸这才再一次开口询问道： “大前天的晚上，你老公谢管阳出门了吗？” “是出去了一趟，但是去了哪儿，干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女人想了想，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差不多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他才回来。” “回家之后，谢管阳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异常行为？ 好像没什么异常行为啊。 他那天回来之后先是洗了个澡，然后倒头就睡……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他一反常态地把身上穿的衣服都洗了。 这算异常吗？ 因为平时，我老公他从来不洗衣服，衣服向来都是脱了之后就扔到脏衣服篓里的。 有时候，我让他把衣服洗了他还不愿意。 还说什么……他工作了一天太累了，又说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领导，哪有在家洗衣服的…… 你们说说，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谁上班不累？ 凭什么就得女人洗衣服…… 那天，因为这事儿我还问他呢，可他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洗完衣服倒头就睡了……” 后面女人又说了什么沈逸几个人并没有注意。 不过她刚刚话里的重点几个人却听得明明白白。 这样一看，这个谢管阳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必须马上抓捕归案…… 就在这时，沈逸突然接到了洛青青打来的电话。 见此，沈逸走到一旁接了起来。 “头儿，刚刚接到群众报案，说是在东郊沙河下游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 “对，现在温浅姐他们已经赶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这边沈逸正接着电话，那边谢管阳的老婆还在向陈之南打听道： “警察同志，是我老公出什么事儿了吗？” 可是陈之南却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见沈逸走过来，陈之南和大江立即站起身，等着他发话。 向女人道了声谢后，三人便从大厦离开。 紧接着，沈逸回头对二人说道： “刚刚小洛打来电话，说是在东郊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难道是孙卫东吗？” “现在还不好说，得等验过dna才能知道。 温浅他们已经过去了，”沈逸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去把谢管阳带回组里，免得夜长梦多，再让这家伙跑了。 我去那面看看那具尸体是什么情况。” “行，放心吧……” …… 随后，当沈逸赶到抛尸现场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此刻，温浅和痕检科的同事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 而杨灵和袁宇则带着人跟在一旁对现场进行初步勘查。 警戒线外，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神情紧张地站在那里，脚边还放着他的钓鱼工具。 见到沈逸过来，袁宇立即说道： “头儿，你来了，这位就是报案人，”说着，袁宇又看了看一旁有些紧张地男人，“这是我们组长，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和他说一遍吧……” “哎，哎，好……”男人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点头答应。 说实话，如今这个天气早晚已经有些凉了。 为此，不少人都已经穿上了薄外套。 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此刻却一头的汗，看得出来，应该是吓得够呛。 因此，沈逸先是轻声宽慰了他几句： “你也不用紧张，放松一点儿。 你就把你发现尸体的过程仔仔细细和我说一下就行……” 见此，男人点了点头，可是神情却仍旧没有放松片刻。 直到过了两三分钟，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是……是这样的，刚才我正准备在这里钓鱼。刚把东西准备好，还不等坐下呢，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那个石头附近。 因为当时天已经渐渐暗了，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楚，我还当是谁扔的什么垃圾。 不过转念一想，什么垃圾能有那么大啊？ 所以我就好奇凑上去看了看。 可等走到跟前儿一看，我的妈呀，竟然是个人趴在那！ 我拿手电一照，那人都已经被泡得……”说着，男人又忍不住干呕起来，“哎呦，这把我给吓的，当时我这腿就软了，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回到这边，这才打电话报的警。 然后……然后你们的人就来了…… 说实话，现在一回想起来我还有些后怕呢……” 第153章 审讯谢管阳 向报案人询问过情况之后，沈逸便朝着杨灵和温浅等人走了过去。 “头儿，你来了。” “嗯，”沈逸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温浅问道，“怎么样？” “经过现场的初步勘查，死者为男性，年龄大约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温浅一边摘口罩，一边说道，“死者除了前额处有伤外，尸体表面并没有发现其他明显伤痕。 初步断定，应为颅脑损伤造成的死亡。” “那死亡时间呢？死者是什么时候死的？”沈逸追问道。 “因为尸体被水长时间浸泡，只能粗略估计死亡时间至少在48小时以上。 不过具体的，还要等做过尸体解剖之后才能知道。” “好，我知道了，”沈逸沉声应道，“能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吗，或者说有没有可能是意外死亡？” 对于沈逸的问题，温浅想了想回答道： “正常来说，因为自杀或者是意外摔倒，也有可能造成由于颅脑损伤而导致的死亡。 但如果真的是自杀，或者是因为意外摔倒而导致的死亡，那死者的伤口里应该留有大量泥土。 但刚才我已经检查过了，死者额头上的伤口内只有少量的泥沙。 而这些泥沙，应该就是因为浸泡在水中而留下的。 并不是因为直接摔倒而形成……” 听到这里，沈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我刚刚注意到，死者的脚上并没有穿鞋，也没有穿袜子。 即便死者想要自杀也不可能光着脚跑到这么远，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自杀，就更不用提意外摔倒这种可能了。 所以……我认为死者一定是他杀造成的死亡……” 紧接着，一旁的杨灵忽然开口说道： “头儿，你说……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孙卫东？ 虽然死者的样貌已经无法辨认，不过我看他的身高体型倒是和黄薇说的有些像。” “是不是的，还得验过dna才能知道，”说到这里，沈逸又看向杨灵和袁宇，“现场除了尸体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没有，”袁宇摇了摇头，“以前我们遇到的抛尸好歹还有个行李箱或者是编织袋呢。 这回可倒好，直接就一具尸体，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以为死者是自杀或者是意外死亡的呢…… 这凶手抛尸……也太随意了吧？ 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听到这话，沈逸也觉得很有道理。 往常，无论如何凶手都会选择一个工具将尸体装起来，然后再进行抛尸。 可这一次…… 这只能说明，凶手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内心应该是十分慌张的。 又或者说，这个凶手很有可能原本并没有打算杀人。而是因为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这才导致他决定动手，所以才没有事先准备好装尸体的工具。 这样看来，这起案件很有可能并不是一起预谋杀人，而是一起激情杀人案…… 但无论是哪一种，这里都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勘察过现场之后，其他人直接回了组里。 而沈逸则又去了一次孙卫东的家。 当沈逸回到组里的时候，大江和陈之南也已经回来了。 见到他，二人立马上前汇报道： “头儿，谢管阳已经带回来了。” “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是一个劲儿地说我们抓错人了，他和孙卫东的死没关系。” “好，那咱们现在就去会会他，看他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 审讯室里，椅子上的男人双手被铐住，只见他神情紧张地四处打量着。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沈逸大江和陈之南三个人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谢管阳有些激动地开口嚷道： “喂，你们把我抓来干什么？ 警察就能随随便便抓人吗？ 亏我还好心好意地帮你们提供线索，你们……你们就这么……”说着，男人举起被铐住的双手，“你们就这么对待我这个主动配合你们查案的公民吗？” 说完，男人还十分气愤地砸了一下桌子。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以为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 见此，沈逸几个人也没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坐好。 直到过了两三分钟，沈逸这才冷笑着开口道： “谢管阳，你不会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吧？ 要是没有证据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把你带过来呢？ 还好心好意地为我们提供证据？ 我看你就是故意在阻挠我们警方办案，故意将我们的视线引到黄薇和程俊的身上，从而打消对你的怀疑。 我说的对吗？” 听到这里，男人的脸色忽然变了变。 很明显，他心虚了。 可即便如此，男人依旧嘴硬道：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要是有证据的话，就把证据拿出来。 要是没证据，就赶快把我放了。 说那么多干什么？” “好啊，”沈逸冷哼一声，“要不然我们也是要说的，你着什么急呢？” 说着，沈逸拿出了那把从孙卫东家找到的碎花雨伞。 “这个……你认识吧？” 见此，男人不屑地笑了笑： “不就是一把雨伞吗？能证明什么？ 更何况，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 这种雨伞是我们为了保障我们厂里职工的福利而发的。 换句话说，我们厂里不说人人都有吧，也是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里都有。 你想仅凭一把雨伞，就让我承认我杀了孙卫东？想什么呢？” 对于男人的话，沈逸并没有生气，而是忽然笑了笑，可眼神中却是极其的冷漠： “别的先不说，你怎么就知道……孙卫东已经死了呢？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之前我们和你说的……只是孙卫东失踪而已呢…… 你刚刚这话算不算不打自招？” 沈逸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而在听到沈逸的质问后，男人也突然慌了神。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这……我……我……” 见男人吭哧了半天，也只是说了几个没用的字后，沈逸忽然又冷笑着开口道： “好了，现在我们再说回刚刚的问题。 谢管阳，谁说我们就仅仅只是凭借一把雨伞而已呢？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把你请过来的。 你要是主动交代，好歹还落得个认错态度良好。 要不然……” 第154章 我不是有意害死他的 被沈逸这么一问，男人原本就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冷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淌，整个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而见到男人这副模样，沈逸和大江几个人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是落了地。 想来，这回这个谢管阳终于是可以老实交代了…… 此刻，男人低垂着头，沈逸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猜不到男人这会儿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就在大江和陈之南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了。 “没错，是我。 孙卫东的死确实是我造成的，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没想让他死……” 男人说到这里，神情忽然变得十分激动，就连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了一些。 只见他整个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边拍着面前的桌子，一边嚷道： “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有意害死他的！ 一切都是巧合！ 之前我一直不敢承认，也是因为这个……” 见谢管阳一直这样激动，大江朝着他摆了摆手： “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话坐下说。 不管怎么样，你先把那天的情况说清楚。 至于相不相信……那是我们的事儿，你只管老实交代就是了……” 听到警察这样说，谢管阳只好坐下，然后将那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那天…… 孙卫东和我请了假，说是要送他媳妇儿黄薇去古铜市做手术。 我问他请几天，他说一天就够了。 后面的事儿就让他岳母帮忙照顾，他当天晚上就能回来。 所以，那天晚上我就趁着他们家只有他自己，就去了他家找他……” “你去孙卫东的家干什么？”大江追问道 ，“反正他第二天就去上班了，有什么话不能等上班再说，偏要大晚上的去他家说？ 还是趁着他们家没人的时候？” 面对大江的疑问，男人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解释道： “孙卫东虽然是我的专职司机，但你们也知道，他兼顾着厂里的预算专员。 但由于孙卫东他的业务不够熟练，所以在预算一笔款项的时候，出了些差错，这使得我们厂子损失了不小的一笔。 就因为这个，我才特意去他们家找他……” 听了谢管阳的话，沈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谢管阳，不对吧。 即便是孙卫东做错了成本预算，这也算是他的工作失误，那你就更应该在工作时间找他谈。 而不是大晚上的，趁着他们家没人的时候去他家吧？ 你是不是在和我们说瞎话？” “不是不是，”男人连连摆手，“那是因为…… 不管怎么说，孙卫东好歹给我开了七八年的车。 我们两个表面上虽然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但是实际上私下里，我们两个的关系一直不错。 我一直拿他当我的朋友。 要不然，我也不能将预算专员的这个工作给他。” “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又因为什么而吵了起来？” “哎…… 说起来……这件事儿我也是很心寒啊…… 原本我想着，这件事情其实就是孙卫东的失误，就是因为他算错了成本才导致厂子损失了一大笔钱。 如果这件事情要是在工作时间当众提出来的话，这厂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根本就保不住他不说，他还得赔偿厂子的损失。 所以……我才私下里悄悄找他谈这件事儿的……”就这样，男人一边叹气一边说道，“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好心。 我想着，厂子损失的那笔钱是一定要补上的，不可能任由它就那么亏空。 再说了，一旦事情被人发现，我也没办法向厂里的其他人交代。 所以，只要趁着还没被人发现，把钱补上了，这件事儿不就过去了吗？ 那这个钱……他不可能让我出吧？ 毕竟这是孙卫东工作失误造成的。 所以我就想和他好好谈一谈，看能不能从他每个月的工资里面扣。 然后他再想想别的办法，好尽快把这个钱补上。 这样，既没有人发现，他又能保住工作，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可是谁知道，我明明这么为他着想，可这个孙卫东却完全不领情。 当时他特别激动。 说什么，他干两个人的活，但是却只领一份工资。 等出了事儿，我又让他一个人承担责任。 警察同志，你们听听，这不就是白眼狼吗？ 我都已经替他考虑过了，只要他把这个钱补上，这个事儿就不会被别人知道。 可孙卫东却认为，我是故意在为难他。 我知道，他们家的经济条件也不算太好，可能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 但这也不是他逃避的理由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没义务帮别人承担责任吧？ 说实话，我觉得我作为领导能替他想到这一层已经够可以的了。 没想到这个孙卫东竟然还得寸进尺。 要是我真的公事公办，把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话，他还是得还这笔钱不说，工作还丢了。 哪多哪少？ 如今这个社会，再加上他那个年纪，想要重新找工作哪那么容易？ 更何况，他媳妇儿身体还不好……” “所以，你们两个就因为这个吵了起来？” “对，”男人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个，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而且吵得很激烈。 不仅吵架，这个孙卫东最后甚至还对我破口大骂，甚至用言语侮辱我！ 好歹我也是他的领导，这么多年，我对他也够照顾的了。 他就算不说对我多么感恩戴德吧，可也不能破口大骂吧？ 当时，我气得不行。 可这个孙卫东呢？ 他一边骂我，一边竟然自己回了卧室！ 这……这完全就没把我这个厂长放在眼里啊！ 所以……所以……” “所以怎么了？你对孙卫东做了什么？”沈逸追问道。 “警察同志，我保证，我发誓，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当时就是太生气了，然后就从背后猛地推了他一下。 谁知道……谁知道他脚底下没站稳，一下子就撞到了床头柜的角上。 然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床边…… 可是当时，我因为心里太激动了，所以根本就没发现孙卫东的异常。 虽然看着他趴在地上，但我还是不断地和他讲话。 等我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就连忙上前查看。就发现他……他已经口鼻出血，没有了气息……死了……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了他，真的……” 第155章 自私自利的男人 听完谢管阳的话，沈逸几个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要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谢管阳就不属于故意杀人，而应该算过失杀人了吧。 可是…… 想到这里，沈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既然是你失手造成了孙卫东的死亡，那你事后为什么不主动投案自首？ 却偏偏选择了抛尸毁灭证据？” “我……我也不想啊……”男人十分痛苦地垂下头，“看见孙卫东那个样子，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说了，我女儿年纪还那么小，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我真要是因为杀人进去了，那我老婆孩子怎么办？我妈怎么办？我这个家又该怎么办啊？ 要是有一个杀人犯的爸爸，那我女儿以后……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我可是一个领导啊。 全厂上上下下谁不得听我的？ 可一旦我杀了人的事情曝光了，那我不得被判死刑吗？ 我今年刚四十多岁，我还不想死啊……” 这下沈逸和陈之南几个人总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这个谢管阳并不是真的担心他的老婆孩子和他妈，也不是担心他女儿的未来。 他真正担心的，只有他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杀人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他才最终选择了抛尸这条路。 想要以此，来掩盖自己杀人的事实…… “行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接着往下说，后来你又做什么了？” 此刻，大江的神情也不太好看。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兵，整个人正得离谱，因此最是痛恨谢管阳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听到大江的话，男人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继续说道： “当我冷静下来之后，我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孙卫东的尸体。 虽然我知道他媳妇儿黄薇在古铜市做手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可难保什么时候他们家的亲戚就会上他们家去。 再说了，就算没人去，那个黄薇早晚有一天也会回去的。 既然这样，那我不如就趁着还没有被发现，就把孙卫东的尸体处理掉。 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孙卫东已经死了。 至多算是失踪。 一个失踪而已，你们警察就算是调查，查一阵子没有结果自然也就放弃了。 只要孙卫东的尸体没有被发现，我就依旧还是当着我的老板，整个厂子里依旧还是我说的算……” 听到这里，大江真想冲上去给他一个耳光。 如今这么个社会，无耻的人真的是各有各的无耻。 可谢管阳就像是没有看见大江已经阴沉得发黑的脸色，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当时，虽然天已经黑透了。 但是我不敢肯定，小区里甚至是走廊里会不会有什么人。 这要是被人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所以，我就一直在孙卫东的家里等到后半夜。 因为我们厂子的工人属于倒班制，会有员工在十二点下晚班，也会有人在十二点上夜班。 所以我就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两点钟。 然后，我就将孙卫东的尸体搬进了我的车里。 在这期间，我将他们家还清理了一遍，就怕留下什么痕迹。 最后，我就连夜开着车将孙卫东的尸体扔到了东郊那片比较荒凉的河里……”说到这里，男人仿佛是在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我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哦，不。 应该说，我没想到，你们竟然只是通过一把雨伞就找到了我……” “这话说的不错，那把雨伞确实是破案的关键线索。 但是却不是唯一的线索。 即使没有那把雨伞，我相信我们还是会找到你，”沈逸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男人的眼睛，“谢管阳，你记住。 你以为的天衣无缝，实际在我们眼里可谓是漏洞百出。 你记着，这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犯罪……” 听到沈逸的话，男人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其实现在想起来，我也很后悔。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去找孙卫东呢？ 就算他被厂子开除了， 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明明是好心，结果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祸事，我图什么呢……” 可是面对男人的忏悔，沈逸大江和陈之南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他就要自己承担这个后果。 回想这么多年，凡是进到公安局，进到这间审讯室的人，最终又有几个不后悔呢？ 只可惜啊，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后悔药可买。 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出了审讯室，沈逸三个人心里都轻松了许多。 想不到，这个谢管阳竟然这么容易就拿下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温浅的验尸报告，以及dna的比对结果了。 等所有数据和痕迹都能比对得上的时候，这个案子也就可以结案了…… 所以接下来他们要全力以赴的，就是谭欣欣的案子。 不知道为什么，沈逸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他感觉谭欣欣那个案子，似乎也很快也会有着落了…… 第156章 太丧心病狂了吧? 审完了谢管阳，沈逸和大江几个人心情不错地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杨灵瞧见几个人的脸色，就猜到事情应该进展得很顺利。 于是，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头儿，怎么样？那个谢管阳都交代了？” “那是自然，”还不等沈逸开口，一旁的陈之南便十分激动地说道，“这个谢管阳，已经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交代了。 我们都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顺利。 不过说起来，这个谢管阳也是吃了不懂法的亏了……” “什么意思？”旁边的洛青青有些不解地问道，“他好歹也是个领导，什么叫吃了不懂法的亏？” 见此，沈逸便将谢管阳交代的全过程说了一遍。 在听到沈逸的话之后，众人纷纷忍不住点头。 这么一看的话，这个谢管阳确实是不懂法。 要是他当时没有选择抛尸毁灭证据，而是选择投案自首，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毕竟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里，杨灵忽然笑眯眯地说道： “好了，我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刚刚查到，这个谢管阳在案发后的第二天曾经去过一家台球厅，就是谭欣欣案的案发地点——唐门台球厅。 而那天，刚好就是谭欣欣出事儿的那一天……” 可还不等杨灵把话说完，大江便急迫地打断她道： “等等，你是说，谭欣欣死亡的当天晚上，这个谢管阳也曾经去过案发现场？ 这也太巧了吧？” “没错，”杨灵点了点头，“我也是意外发现的这一点。 没想到，这两个案子之间竟然还有牵扯。” “那既然孙卫东这个案子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那我们就趁热打铁，赶紧查一下谢管阳在谭欣欣遇害当天晚上都去了哪，赶快把这两个案子都结了吧。” 此刻，陈之南满脸都洋溢着即将侦破案件的激动。 要说起来，一开始这两个案子都有些不顺。 可是没想到，事情的转机竟然来的这样快。 没想到一个案子破了，另一个的转机也来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谭欣欣真的也是谢管阳杀的，那这个人也太猖狂了吧？ 连着杀了两个人不说，还是连续两天？ 而且杀了人之后还不赶紧逃，反倒每天老老实实去上班？ 那他的心理素质也太强了吧？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要尽快找到证据来证明这一切…… 陈之南说完，便转回身看向身后的沈逸，等着他的回答。 见此，沈逸轻咳了一声，然后点头道： “既然有了新线索，那就查查看吧。 陈儿和杨灵，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一定要查清楚谢管阳那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大江，一会儿你和我再审谢管阳。 咱们分头行动……” 正说着，温浅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陈之南献宝一样地笑着说道： “温浅姐，是孙卫东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你是不知道，刚刚这个谢管阳已经把什么都说了。 他说他是不小心推了孙卫东一下，才导致孙卫东的头撞到了床头柜上，从而造成了孙卫东的死亡。 怎么样？ 这回我们够迅速的吧？ 这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呢，我们这边案子都已经破了……” 听到陈之南的话，原本还笑意盈盈的温浅神色突然变了变，就连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说……谢管阳说他是不小心失手推了孙卫东？” “是……是啊，怎么了？” 被温浅这么一问，陈之南忽然有些结巴起来。 而一旁的沈逸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温浅眼中的神情。 直觉告诉他，似乎事情出现了偏差…… “出了什么事儿吗？” 面对沈逸和陈之南的疑问，以及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温浅先是将手中的尸检报告递给了沈逸，然后才说道： “通过尸检，我发现死者额头的创口呈星芒状，且皮下出现囊状腔。 这说明死者的头部曾经与坚硬的地面发生过撞击，而且在撞击之后还呈一定角度发生了位移，导致皮肤和骨骼之间发生错位，同时撕裂了皮下组织。” “头部与地面发生撞击？” “没错，”温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死者颅骨骨折呈放射状，骨折线错综复杂。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如果放射骨折线有不止一个的中心点，且每个中心点放射出去的骨折线之间有相互截断的现象的话，这就说明死者的额部不止一次受力。 换句话说，形成这种骨折应该是多次受力造成的……” “所以，温浅姐你的意思是说，死者在死之前头部曾经受到过多次撞击？而不是一次？”大江一边思索，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对。 而且死者头部的帽状腱膜下血肿和减速伤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等等啊温浅姐，什么血肿？什么减速伤？你能说得明白一点儿吗？” “就是说，如果一个人被人用力的撕扯头发，就会导致帽状腱膜下层软组织内的小血管和导血管破裂出血。 而若是撕扯头发的同时还不停地撞向地面，就可以造成头部的减速运动，从而形成减速伤。 也就是说，死者一定不是像谢管阳所说的那样，是被推倒之后头不小心撞到了柜子而死。 死者的真正死因应该是头部多次发生撞击，而导致的颅脑损伤……” 听到这里，众人这下都明白了。 看来，死者孙卫东确实是谢管阳害死的不假，但是却不是因为他的一时失手。 这个谢管阳，他就是故意杀死的孙卫东。 想不到，这家伙虽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却暗中扭曲事实，掩盖了事情的真相。 或许他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减轻法律对他的惩罚。 可是既然谢管阳交代的作案过程有问题，那他的杀人动机会不会也不是像他所说的这么简单呢？ 看起来，这个案子他们调查得还是不够仔细，才会差一点儿让这个家伙钻了空子。 想到这里，沈逸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沉声说道： “这样吧，杨灵和陈儿你们两个还是按照刚才的计划，去调查谢管阳在杀害孙卫东后的第二天都做了什么。 看看他有没有时间杀害谭欣欣。 剩下大江，袁宇，你们两个跟我走，咱们再去一次孙卫东的家。 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孙卫东真正的杀人动机……” 第157章 找到新的证据 第二天上午，当杨灵和陈之南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沈逸和大江都不在，于是便好奇得问洛青青道： “青青啊，头儿和大江他们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哦，早上的时候，头儿说他要带着大江和袁宇去谢管阳的办公室，好像是要去找什么证据，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证据？”听到这话，陈之南赶忙凑到跟前儿，“他们找到证据了？” “是吧，好像是在孙卫东家里找到了什么。 所以才去他们厂子核实一下……”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沈逸几个人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的神情，杨灵便猜测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新证据，不然他们也不会是这么气定神闲的模样。 反观自己和陈之南…… 哎…… 出师不顺啊…… 进门后，沈逸一眼就瞧见杨灵他们两个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于是，沈逸先是吩咐大江去准备审讯室，再审谢管阳。而后才转过身看着杨灵问道： “怎么愁眉苦脸的？是没查到吗？” 见此，杨灵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查过了，这个谢管阳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在谭欣欣遇害的当晚，他确实去过那家台球厅，但是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后来，他又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饭店的老板和同桌吃饭的人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是啊，原以为这个谢管阳就是杀害谭欣欣的凶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陈之南一边叹气一边说道，“可是谁能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白高兴一场，还得重新查。 头儿，你说杀害谭欣欣的这个凶手怎么隐藏的这么深呢？ 我们已经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调查了一遍，却发现这些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难不成，这个凶手还真能完美地把自己隐藏起来？” “我始终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完美犯罪，”沈逸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说道，“只不过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案件的突破口而已。 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点儿痕迹都不留呢？”说到这里 ，沈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对了，之前你温浅姐不是说，技术科正在尝试提取捆绑谭欣欣胶布上的指纹吗？ 一会儿你就去技术科问问，看看他们提取的怎么样了 说不定这一回，指纹提取成功你们就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听到沈逸的话，陈之南忽然两眼放光，仿佛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紧接着，就看见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回头朝着杨灵说道：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技术科看看……”说完，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等到杨灵回过神来的时候，陈之南早就已经走远了。 见此，杨灵忍不住吐槽道： “这家伙怎么跑的这么快……” 瞧见二人又重新焕发了斗志，沈逸会心一笑。 现在这年轻人啊，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一句话而已，就让他们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 而另一边的审讯室里，谢管阳再一次被带到了这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被带了过来。 他不是已经将整个事情的经过都交代了吗？ 难不成……是这些警察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发现了他故意隐藏了一些东西？ 这怎么可能呢？ 按理说，他已经承认了孙卫东就是自己杀的。 杀人凶手已经找到，那这些警察又为什么会再次把他带到这里呢？ 就在谢管阳一个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沈逸和大江此刻正站在门外，隔着一层玻璃观察着他。 “头儿，你看这个谢管阳，他就是在心虚。” “是啊，要不是有温浅的尸检报告，说不定我们还真的被他蒙骗了呢。” “谁能想到，他既然都已经承认自己杀了人，却又偏偏在杀人过程中说了谎。 要知道，就这一个谎言，他杀人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没错，”沈逸点了点头，声音冰冷，可是眼神却并没有从玻璃那一侧的男人的身上离开，“一个是过失杀人，一个是故意杀人。 这两者之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想来，他定然是觉得，只要他自己承认了，我们就不会再去调查。他就是想要钻这个空子，然后让自己被从轻处罚……” “但是他忘了，谎言终究会被戳破，谎言永远也掩盖不了真相……” 就这样，二人在审讯室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一次，他们将当众戳破谢管阳的谎话。 在证据面前，看他这回还有什么可说的…… …… 听到声音后，原本一直低着头胡思乱想的谢管阳猛地抬头看去。 就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他心中忽然莫名的忐忑。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而这种预感越强烈，男人的胳膊腿就越忍不住的哆嗦。 为了掩盖自己的慌张和心虚，他故意装作很不耐烦的模样，半抬着眼皮问道： “我说两位警察同志啊，你们又要干什么？昨天我不是都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了吗？ 你们又把我带到这里干嘛？ 是，我承认孙卫东确实是我杀的，但我也不是有意想要杀他，实在是碰巧了。 谁知道他撞了床头柜一下，然后人就死了呢？ 更何况，我当时也是太生气了，所以就只是想推他一下解解气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他。 我都已经承认了，你们又把我弄来干什么？” 可男人不知道的是，即便他现在如何伪装，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慌张。 要知道，人一旦在心虚的前提下，就会装作十分强势的模样，从而迷惑对方。 更何况，刚刚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沈逸和大江二人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了。 再加上从昨天下午到今天白天，沈逸二人又找到了一些新证据。 在这些证据面前，即便如今谢管阳还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而他这一次，终将承认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一切，也终将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 第158章 杀人灭口 听到男人的话，沈逸并没有生气，而是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目光中分辨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可越是这样，谢管阳的心里就越是不踏实。 他不知道，面前这个警察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此刻他却有一种感觉，似乎下一秒，他会就被面前这个警察看穿一样。 因此，面对沈逸的目光，男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想要找个什么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沈逸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谢管阳，很意外吧？ 是不是很纳闷儿为什么我们又把你带了过来？” 可是对于沈逸的问话，男人却少见的一个字都没有说。 因为他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面前这个警察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可沈逸却并不在乎男人有没有回答自己，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其实原本我们也不想再折腾一遍。 毕竟谁想工作，谁又不想休息呢？ 可是怎么办呢？ 经过我们的调查，你昨天所交代的情况与我们调查后得到的结果有出入。 那我们就不得不再来找你了。 谢管阳，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的。 孙卫东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而我现在之所以这么问你，没有把证据拿出来，就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 不过你要是不想要，那我也不强迫。 你看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们替你说。 如果是我们说，你可就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说到这里，沈逸突然眯起眼睛，眼中一道道如寒冰一般的冷意朝着男人射去，令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谢管阳，孙卫东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真的……就只是推了他一下吗？” 面对沈逸的冷声质问，谢管阳心里忍不住地颤抖。 这个警察为什么要这么问？ 难道……他真的找到证据了？ 不可能…… 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一旦承认，那自己之前所说的一切就都不作数了，他绝不能自己断了自己的活路。 这样想着，男人把心一横，似乎要和面前的两个警察顽抗到底。 见此，大江忍不住冷哼一声。 他就猜到，这个谢管阳是不会轻易交代实情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编造出那样一套谎话。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脑子转得还很快。 竟然能想出这样一套说辞，还差一点儿把他们都蒙骗过去。 虽然都是杀人，可是性质却完全不一样，那法律对他的惩处也就不同。 想着，大江沉声开口道： “谢管阳，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吗？ 我告诉你，法医的尸检报告上已经明确写了，死者孙卫东的死因是因为头部遭受过多次撞击而导致的颅脑损伤，根本就不是你说的只推了一下。 这一点，你要怎么解释呢？ 还有，除了刚刚所说的那一点之外，死者头部的其他伤痕也可以证实，他是被人大力扯住头发，然后狠狠地撞击地面导致的死亡。 谢管阳，你不会告诉我，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对孙卫东造成了伤害吧？” “这……” 听到这里，男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可是他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见此，沈逸接过大江的话继续说道： “昨天我们又去了一次孙卫东的家，在他们家的卧室还原了案发当时的现场。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以为，你把现场清理干净，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吗？ 告诉你，现在的科技很发达。 有一种潜血蓝光试剂，只要将它洒在案发现场，即便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也会显现出蓝光。 而在孙卫东的家，我们发现卧室的地面曾经留有大量的血迹。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只推了一下就能造成的……” 听到沈逸的话，男人满脸的吃惊。 他以为只要自己将现场打扫干净，警察就不会发现。 可是没想到…… 还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 可是直到这时，男人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于是他想了想，梗着脖子嘴硬道： “我说过了，我没有杀害孙卫东的动机。 之前之所以承认，那是因为我完全是失手，是误伤。 再说了，要是孙卫东真死了，谁来补厂里亏掉的钱呢？ 别忘了，工作失误的可是孙卫东，那这笔钱就应该是他来补上。 我根本就没有杀他的理由。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钱也没要回来，还把我自己搭进去了，这就有点儿犯不上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们有证据，否则，我是不会承认的……”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的？”沈逸冷笑一声回道，“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又去了一趟孙卫东的家。 而在那里，我们不光是还原了当时的案发现场，还找到了你要杀害孙卫东的真正原因。 其实，根本就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是孙卫东工作失误，算错了预算成本，从而导致厂里亏了钱。 而是孙卫东发现你这个厂长贪污公款，账目上对不上。 而你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所以趁着孙卫东的媳妇儿手术不在家，就想上他们家去与他谈判。 却没想到，孙卫东竟然不吃你那套。 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你动了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 谢管阳，我说的对吗？” 第159章 关键性证据 听到沈逸的话后，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没想到，这个警察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将他隐藏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 可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男人本以为，只要孙卫东一死，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却没想到…… 见男人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沈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你的秘密的吧？”随后，沈逸停顿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只u盘，“这是我们在孙卫东家找到的，或许这里面的东西能告诉你答案。” 说完，沈逸便将u盘递给了一旁的大江，然后大江便将u盘插到了电脑上。 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中并没有出现什么人物，而是正对着一堆账目。 仔细一看，这些竟然就是他们公司的账。 紧接着，视频中突如其来的一道男声吓了谢管阳一跳。 这……这不就是孙卫东的声音吗？ 这个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视频中，孙卫东仔仔细细交代了公司的账目问题，以及他是如何发现谢管阳贪污公款，甚至还有谢管阳几次找他谈话的内容。 这些龌龊而又肮脏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公之于众，大白于天下。 此刻，谢管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孙卫东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直接将自己逼上了绝境。 眼下，就是他不承认，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当然了，在沈逸和大江的心里，无论这个谢管阳承不承认，都无法摆脱他的嫌疑。 见到男人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以及慌张的神情和满头的大汗，沈逸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谢管阳，我早就说过，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把你找来的。 这回……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现在证据就摆在你面前，即便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 如今早已经不是以前了。 现在是重证据轻口供。 只要证据确凿，证据链完整，即便是零口供，你也跑不掉。 所以，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你所做过的一切都交代清楚。 你要是不嫌憋得慌，那你就把你的秘密带到棺材里，反正我们是不介意……” 听到这话，男人瞬间慌了神。 只见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最终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 “是，你们猜得不错，孙卫东确实是我杀的。并不是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是失手，而是……是我故意杀的。” “好啊，既然开了口，那就痛痛快快地说了吧，”大江一边记录，一边说道，“一个老爷们儿，别敢做不敢当。 说吧，你是怎么杀的孙卫东？ 是从你去他们家之前，就已经打定好主意要杀人灭口了吗？” “不，不是，”男人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呆滞，似乎在后悔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一切，“那天，我的本意确实是想要去他们家找孙卫东好好谈谈的。 因为知道他白天要送他媳妇儿去古铜市做手术，猜到他应该不能那么早就回来，所以才在晚上的时候去找的他……”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八点多吧。” “然后呢？见了面你们都谈了什么？事情又是怎么变成后来的样子的？”沈逸追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变得这么糟糕。 可是孙卫东那小子，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我好言好意地劝他，我说我可以给他一笔钱，他媳妇儿不是看病做手术正需要钱呢么。 正好。 我给他钱让他帮他媳妇儿看病，他拿了我的钱之后就别把我的事儿嚷嚷出去。 可是谁知道，这个小子竟然蠢到宁愿不要这个钱。 还说什么，因为给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车，打心里拿我当朋友，不想看见我误入歧途。 还劝我什么，让我迷途知返，赶快把这笔钱补上，免得被其他人知道。 笑话！ 我是老板，他就是一司机。 他还拿我当朋友？ 我用得着他这种人拿我当朋友？ 真是笑话！ 让他给我开车都是我抬举他。 当初，要不是我可怜他，就他一个司机怎么可能做我们厂子的预算专员？ 现在可倒好，他还拿起架子来了。 还劝我？ 他算个什么东西！”男人越说越激动，脸上甚至还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然后，我们两个就吵了起来。 孙卫东说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说他也是为了我好。 我用得着他一个司机为了我好？ 还不就是嫌我给的钱不够多。 最后，我们两个越吵越激动。 孙卫东见实在说不过我，就转头进了卧室。 然后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可是我说了那么多，这家伙竟然连理都不理我，甚至还一直背对着我。 我一气之下，就狠狠推了他一把。 没想到，这个孙卫东竟然一头就撞在了床头柜，血流得到处都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当时，我整个人都吓傻了。 还以为孙卫东就这么死了。 结果没想到，过了几秒钟，这家伙竟然又动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也就在那一刹那，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要是我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孙卫东，那不就不会有人知道我贪污公款的事情了吗？ 只要杀了他，我的秘密就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几乎没有犹豫，就从后面抓住孙卫东的头发，然后猛地撞向地面。 在撞了几次之后，孙卫东终于不动了。 可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开始后悔。 这可是杀人啊！ 一旦尸体被发现，你们警察一定会查到我身上。 到时候可就不是贪污公款这么简单了，弄不好还要被判个死刑。 所以，我想来想去，不如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将孙卫东的尸体扔掉。 这样等他媳妇儿回来，至少也是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尸体早就烂了…… 拿定主意之后，我就先将他们家的血迹清理了一遍，然后又将卧室的床垫翻了过来。 之后，我便掐着点儿将尸体搬到了我的车上，抛到了东郊的那条河里…… 而且为了不被你们发现，回家之后我特意将当天穿过的衣服洗了一遍。 甚至当你们来询问孙卫东的情况时，我还特意提到了他媳妇儿的那个前男友，就是想要转移你们的注意力。 只不过我没想到……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没想到这个孙卫东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他竟然还录了视频……”说着，男人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头，“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 原本就是贪污公款的问题，趁着没人知道把钱补上就是了。 可如今…… 哎……” 此刻，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沈逸和大江心里这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好在，他们终于查清了真相，还了死者清白…… 第160章 竟然是他?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却发现办公室里并没有看见陈之南和杨灵的身影。 见此，沈逸朝着洛青青问道： “陈之南和杨灵呢？他们两个去哪了？” “他们两个去查王强的落脚点去了。” “王强？” 听到这话，大江还有些没明白。 “是啊，”洛青青点了点头，“你们是不知道，刚刚技术科的结果出来了。 他们成功在当时捆绑谭欣欣的胶布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还有嫌疑人的dna信息。 经过dna和指纹的比对，这个人竟然就是之前被我们排除嫌疑的那个保安王强！” “王强？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还有，你们是怎么比中他的？” “那是因为，这个王强曾经因为偷窃罪入狱，所以数据库里才会有他的信息。 其实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他。 至于那个不在场证明，还得等将人找到之后才能知道了……” 这样看来，王强的不在场证明就是假的。 或者说，麻将馆老板的证词并没有问题，而是这个王强钻了什么空子，才会让他差一点儿逃脱。 也就是说，之前他们的调查并不详细，才会出现这种漏洞。 想到这里，沈逸朝着大江说道： “走，咱们再去王强曾经提到的那个麻将馆老板那看看。 小洛，要是杨灵和陈之南他们两个有什么情况，你记得马上告诉我们。” “是，头儿。” 说完，沈逸和大江便出了门。 此时是下午的两点钟，路上并不拥挤。 因此大约只用了十几分钟，二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一进门，麻将馆的老板就认出了面前这两个人。 “二位警察同志，今天来是……” “哦，我们今天过来还是想问问你关于那个叫王强的人。”大江回答道。 “王强？” “对，就是这个人，”说着，沈逸拿出王强的照片，“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你和我们说，这个王强是晚上十点钟来的，然后就一直与你聊天？” “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你能确定，那天晚上这个王强从进了麻将馆到他离开，这期间一直都在你旁边吗？ 他有没有中途离开过？” “这……我想想啊，”老板说着，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没有。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一直和我聊天，后来不是有一对夫妻吵起来了么，我记得那个叫的王强他就上跟前儿看热闹去了。 至于他中途有没有离开，这我就不清楚了……” 听到老板的话，大江看了沈逸一眼，二人心下明了。 看起来，这个王强应该就是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想要趁着和老板聊天，从而加深老板对他的印象，然后再找机会溜走。 想到这里，大江忽然开口道： “老板，我们能看看你们店里的监控吗？” “啊，可以，当然可以。” 随后，二人便跟着老板到了前台。 只可惜，整个麻将馆就只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所以拍摄的角度并不全面。 不过倒是可以看见，晚上十点十分左右，嫌疑人王强走进麻将馆，然后来到前台和老板在聊天。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女人突然闯了进来，与另一名正在打麻将的男子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这个过程中，麻将馆里的不少客人都在旁边围观，这其中就包括原本正在与老板聊天的王强。 后来，因为屋内的情况越来越混乱，就连麻将馆的门口也围了不少人。 因此，监控并没有拍下嫌疑人王强的离开。 只不过有一个模糊的背影，看上去与王强十分相似。 而当时的时间，是晚上的十点五十分左右。 看起来，刚刚沈逸和大江所料的不错。 这个王强应该就是以此来模糊自己的时间线，从而使麻将馆的老板对其加深印象。 这样当警方前来询问的时候，老板的话无形中就为王强做了不在场证明。 再加上他又能准确说出麻将馆当晚发生的事情，这才让警方减轻了对他的怀疑…… 之前温浅的尸检报告上说，谭欣欣的死亡时间是在当天夜里的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 从这个视频来看，王强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可要是这么说的话，就有了另一个问题。 想到之前的调查情况是，万鹏那三个年轻人是在晚上十一点钟从台球厅离开的。 随后三个人吃了宵夜又去了网吧。 可若是这个王强在十点五十就离开了麻将馆，除去麻将馆到台球厅的路程，那万鹏这三个人应该见过王强才对啊。 既然这三个人并没有见到王强返回，那就说明，这个王强一定是偷偷藏在了什么地方，避开了那三个人的视线…… …… 从麻将馆离开后，沈逸便给陈之南打了个电话。 “喂，陈儿啊，你和杨灵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找到王强的踪迹了吗？” “头儿，我们查到，这个王强已经辞去了保安的工作。 现在很有可能已经逃回了老家，永强县的元宝村。 我和杨灵我们现在正开车往元宝村去……” “能确定这个王强已经回了元宝村吗？” “是这样的，我们根据道路监控，发现这个王强曾经在两天前一大早驾驶电动车离开了他现在租住的房子。 沿着道路监控，我们发现他行驶的方向就是永强县的方向。 然后我们就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想让他们帮我们查一下。 派出所的同事了解了情况之后告诉我们，说是在王强他们家门口，确实停了一辆电动车。 而且，这两天这辆电动车都没有人再动过。 我们猜测，应该就是这个王强偷偷逃回了老家。 所以，我和杨灵我们两个现在正开车往那去，打算将人带回来……” “好，”沈逸一边点头，一边说道，“那你们两个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还有，一会儿我再给他们当地的派出所打个电话，让他们协助你们……” “放心吧头儿，我们肯定把人带回来……” 第161章 人抓回来了 一直到晚上的七点钟，杨灵和陈之南才回来。 一进门，杨灵看了办公室的众人一眼，有些意外地问道： “呦，你们都在啊？我还以为你们都下班了呢。” 见此，大江笑着打趣道： “你们两个去抓人，我们怎么可能回家呢？ 这不是都在这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呢么。 怎么样？ 人抓到了？” “那当然了，”一旁的陈之南满脸得意地点了点头，“这点儿小事儿，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你们是不知道，这个王强在见到我们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傻了。 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反抗，老老实实地就跟我们回来了。 不过这个王强心也是真大。 我们闯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三个女的在家打麻将呢……” 听到这话，大江几个人满脸的不屑。 这个王强，杀了人居然还有心情在家打麻将。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态好，还是该说他没有心…… 见此，沈逸朝着几人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好了，既然人已经带回来了，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 你们是不知道，下午的时候，谭欣欣的家属已经来局里闹过一次了……” “谭欣欣的家属来局里闹了？”杨灵问道。 “是啊，”此刻，一直没有出声儿的洛青青解释道，“谭欣欣的家属想要领回她的尸体。 但是如今案子还没有侦破，所以尸体还不能让他们领回去。 因为这个，她的父母找了一群家属来咱们局门口。 是又拉横幅，又哭又喊的。 有不少市民看到之后，就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现在，估计整个网络上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就连周支队和马局、张局都亲自下来过问。 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晚还在这儿加班了……” “别说是我们了，”旁边的袁宇接着洛青青的话继续说道，“就连周支队也没走呢，没看那屋的灯还亮着呢么……” 听到这里，杨灵和陈之南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别的先不说，就一个网络上的舆论就够他们呛了。 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有点事情就会在网上掀起风浪。 多少双眼睛就那么盯着他们。 虽然是动力，可是也是压力。 因此，他们必须在舆论不可控之前，查清真相，侦破此案。 不过好在，如今嫌疑人王强已经落网了。 关键性的证据也已经找到。 剩下的，就是如何让这个王强开口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陈之南看着沈逸说道： “头儿，我马上就去准备审讯室。 咱们今天晚上就审这个家伙 。” “是啊，”一旁的杨灵也点头附和道，“现在证据已经找到了，不怕他不开口。 就算是他想要抵赖，在证据面前，他也是抵赖不掉的……” …… 而这一边的审讯室内，男人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坐立难安。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过，他也实在是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都已经摆脱了身上的嫌疑，那些警察也信了自己的话，为什么他们又会突然间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呢？ 此刻，男人低下头看着铐在自己手腕上那对冰凉的“银镯子”，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是这些警察知道自己说了谎？ 他们知道那个女人是他杀的了？ 不不不。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些警察为什么早不抓自己呢？ 可若不是的话……男人想着，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手铐，若不是的话，这又要怎么解释呢？ 可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将现场处理得很干净了。 应该找不到他身上吧？ 还是说，那些警察又找到了什么新证据？ 男人一边想着，一边环顾四周。 这里看似只有他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正在被人监视的感觉。 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属于二进宫了。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 此刻，他只想快点儿有个人进来。 无论是谁都行，哪怕是警察呢。 也总比让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么个阴森森的地方强…… …… 就在男人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沈逸大江和陈之南正站在玻璃外观察着他。 因此，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到了几人的眼中。 见此，陈之南忍不住开口问道： “头儿，你瞧着这家伙刚刚那心虚的表情，谭欣欣的死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老小子，差一点儿就把咱们都骗了。 要不是温浅姐他们提取出了指纹，与比对成功了dna，说不定还真让他跑了呢……”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大江也附和道，“这个案子和孙卫东那个案子都是。 两个嫌疑人虽然用的方法不同，却都险些逃脱。 你说这要是真的让他们逃了，咱们可怎么和被害人的家属交代呢……” “头儿，你怎么不说话？” “是啊，头儿，你在想什么呢？” 这时，沈逸的思绪才被大江和陈之南的声音拉了回来。 “没什么，咱们进去吧。 看看这一次面对确凿的证据，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162章 抵赖 随后，沈逸带着大江和陈之南走进了审讯室。 听见有人进来，男人下意识地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见到沈逸几个人的时候，又连忙低下了头。 见此，沈逸也不说话，却将对方的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 此刻，王强的心里十分紧张，但是却一直没有听到对方审问自己的声音。 他原以为，只要警察一来就会对自己进行毫不留情的讯问。可是如今已经过了好半天，却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让他本就紧张的内心变得更加焦灼……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沈逸已经明显看到男人的心虚，心中忍不住冷笑。 就这么个胆子，竟然还敢杀人不说，还敢故意阻碍警方的办案视线，真是可笑。 紧接着，就听见大江的声音： “王强，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找来吗？” “不……不知道……”男人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狡辩道。 “不知道？”大江忽然抬高了音量，吓得男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没事儿了？ 我问你，谭欣欣死的那天晚上，你都去了哪儿？” “这……警察同志，我之前不是已经都告诉过你们了吗？”此刻，男人强装镇定地开口，可是内心早已溃不成军，“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们还问我干什么？” 见此，大江十分不悦地沉声大喝道：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说你就说！” 这一下，把本就心虚的男人吓得够呛，可是他心里却依旧不甘心承认自己的罪行，于是只能哆哆嗦嗦地开口道： “那天……那天我下了班就去了台球厅，当时店里还有不少客人。 进门的时候，正好撞见……那个谭欣欣的男朋友在和她吵架。 一直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就去了旁边不远的……不远的一家麻将馆。但是我那天晚上并没有打麻将，而是一直在和麻将馆的老板聊天。 过了有一会儿，就有一对两口子吵了起来，我就上跟前儿去看热闹。 等我从麻将馆离开的时候，差不多是半夜的十二点半左右。 之后……之后我就回家睡觉了……” 听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话，沈逸忍不住冷笑一声： “王强啊，你知道吗？ 你刚刚的这一套说辞，可以说与上次我们问你的时候，回答得几乎一字不差。” “那……那不就是说明，我……我说的是实话吗？” “实话？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看着心虚不已的男人，沈逸立马追问道，“如果你说的真是实话，我们就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也见过不少，什么样的嫌疑人没见过？ 你刚刚说没说谎，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告诉你吧，两次的说辞一字不差并不一定就代表你没有说谎。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早就事先想好了怎么应付警方的讯问，每句话都是你精心设计好的。 所以无论我们怎么问，问多少次，你答案还是会一样…… 我说的对吗？” 面对自己突然被戳穿的谎言，男人又急又慌。 只见他“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们……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拿出证据来啊……”此刻，男人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别以为我年纪大了，没读过什么书就不懂法。 我懂。 你们要是觉得我在说谎，就把证据拿出来……” “王强！ 你给我坐下！”大江瞪着眼睛怒吼一声，“你喊什么？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告诉你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们家热炕头，少在这耍什么威风。 你不是要证据吗？ 好啊，我就把证据拿给你看……”大江一边说着，一边将从麻将馆带回来的监控视频播放了一遍，“王强，你看好了。 别到时候再说我们冤枉你……” 紧接着，视频便播放起来。 男人就这么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在上面，他看到了自己进门，然后又径直来到老板旁边与他说话，后来又到发生争执的人群附近看热闹…… 当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门离去时，视频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王强，你看好，这个离开的人是不是你？” “我……” “虽然视频没有拍到你的正面，但是无论是从身高体型上看，还是从穿着打扮上看，这个人的背影都与你进门时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呢？” “那……我虽然不能证明那个人不是我，可你们……你们也不能证明……那个人就是我吧？ 既然不能证明那个人就是我，你们就不能判我有罪。 反正，要是仅凭这一点的话，我是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听到这话，沈逸忽然笑了笑。 想不到，这个王强脑子确实挺好使。 竟然能在此刻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想到这样的狡辩方法。 不过没关系，他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远不止这一点。 于是，就听到沈逸接着说道： “放心吧，我们既然能把你带回来，就不可能只有这一个证据。” 沈逸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男人的神情不放。此刻，他分明从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 紧接着，沈逸又看了一旁的大江一眼。 大江会意，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材料。 “这是一份由川阳市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材料证明。 我们从捆绑死者谭欣欣的胶布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以及除了死者之外的另一种dna信息。 经过dna的检验和指纹的比对，正好比中了数据库中的一个人。”说到这里，大江忽然换了一个话题，“王强啊，几年前你曾经因为盗窃罪被判入狱，对吧？” 此刻，男人已经听不到面前的这个警察在说些什么了。 他满脑子里都是对方刚刚提到的指纹和dna。 虽然他读书不多，可也知道dna是什么。 再加上刚刚这个警察又提到了自己多年前曾经坐过牢的事情，难道…… 见男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大江便猜到他应该是明白了自己刚刚说的话。 于是，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不错，看起来你应该是想到了。 我们从捆绑被害人胶布上提取到的指纹和dna，经过比对，比中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王强！” 第163章 本来没想杀人 听到大江的话，男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竟然在现场留下了指纹和dna。 这么如铁一般的证据摆在面前，他就是想狡辩抵赖也不行了。 这下可倒好，原以为只要警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就不能把他怎么样。 却没想到…… 这一刻，男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因为他心里清楚，在这样的铁证面前，他就是再不承认，再狡辩，也是徒劳无用的…… 而坐在男人对面的沈逸三人，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崩溃，一点一点地认清现实。 最后，男人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力地抬起头，仿佛就这么一瞬间就老了十几岁一般。 “对，你们说的不错。 台球厅的那个女营业员就是我杀的……”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就痛痛快快地说了好了，也免得憋在心里难受。 先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害死者谭欣欣？ 据我们调查所知，你与谭欣欣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那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她呢？ 还用了那么残忍的方法……” 见此，男人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便干脆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不过在说之前，他却先否认道： “其实我和那个女营业员之间并没有仇怨，而且原本我也没打算要杀她，我只是想偷些钱而已。 即便是后来被她发现，我也没想过动手杀人。 要怪就只能怪她多嘴。 谁让她狗眼看人低，看不起人的……”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快说！” 于是，男人这才讲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我有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 虽然工资并不是很多，但是每个月按月发钱，每逢过年过节，还会有一些保障。 对于我这么个曾经坐过大牢的人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自从接触到了游戏机之后，我不仅丢掉了工作，还将这几年攒下的那点儿积蓄都搭进去了。 没办法，为了养活自己，我只能去当一名保安。 其实我心里清楚，就算是做保安，那些人也瞧不起我。 认为我这么一个农村人，没读过什么书，还坐过大牢，连保安都不配当。 每次想到这些，我心里都不服气。 都是保安，难道他们就比我高贵，我就天生比他们低一等吗？ 可我没办法。 即便是再生气，我也只能忍着。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每个月那可怜的1500块。 1500块，我每天点头哈腰地给人家赔笑脸就只能挣1500块。 就这点儿钱，都不够我每个月还账的。 说来说去，把我害成这样的，都是那些游戏机，还有那些用游戏机挣钱的家伙。 但是没办法，我又不敢对人家怎么样，好歹人家也是老板。 所以，我就打算上那家台球厅偷一笔钱。 反正我的钱也都输给他们了，拿回来一些也不算什么。 就当是拿回我自己的钱……” 听到这里，沈逸几个人真的是十分无语。 这家伙是什么逻辑？ 什么叫拿回他自己的钱？ 虽然那种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机是不应该存在的，可通过这些游戏机输掉的钱也不算是他自己的了吧？ 偷窃就是偷窃。 这个王强竟然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说得就好像上他们家菜园子里摘几颗菜那么简单。 说起来，他当年不是因为盗窃罪被判过刑吗？怎么还这么不懂法？ 可是王强此时却并没有理会面前的几个警察，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在作案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一切，也提前踩好了点儿。 我知道，不在场证明永远都是逃避罪责的最好手段。 所以，我就事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在那家台球厅旁边不远，有一家麻将馆。 为了让麻将馆的老板对我有印象，那些日子我总是会去他们家。 有时候就只是找老板聊聊天，有时候也会玩几把，虽然我手里已经没什么钱了。 不过为了计划能成功，我还是舍得的。、 那句话叫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这也算是前期投资。 只要计划成功了，这三百五百的我也就不在乎了……”男人恬不知耻地说着，令坐在他对面的沈逸几人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 这家伙，还真是歪理邪说。 不过男人似乎并不在乎那些，而是继续说道，“在我的不断努力下，果然，没过几天，我就和老板混熟了。 对我来说，这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而在此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台球厅的晚上就只有那小姑娘一个人看店。 另一个男营业员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会回来。 所以，只要我抓住时机，我的计划就一定能成……” “说一说案发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改变计划杀了死者谭欣欣？” “那天晚上，我先是去了台球厅一趟。 主要是为了观察情况。 等到十点多左右，我便提前离开台球厅，去了隔壁的麻将馆。 之后，我就按计划特意找老板聊天，给他加深印象，让他替我做不在场证明。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天竟然有人在麻将馆吵起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有了这件事儿，完全可以证明我当时就在麻将馆。而且也为我偷偷溜走创造了条件。 当时大家都顾着看吵架的那两口子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离没离开，什么时候离开……” 第164章 最后的疯狂 听到王强说的，基本与沈逸等人之前所猜测的一致。 只不过有一点沈逸现在还不太清楚。 这个王强刚刚提到，他原本并没有打算杀害谭欣欣，即便是被谭欣欣发现了他盗窃的行为，也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后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儿，才使得王强改变了想法？ 还是说，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王强的借口。 只不过是为了想要掩盖他杀人的行为？ 可是既然他都已经承认自己杀了人，那又为什么多此一举呢？ 毕竟这个案子与之前孙卫东案子的性质并不相同。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沈逸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这样想着，沈逸便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声音平静得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王强，你刚刚说了这么多，但是却一直没有说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了谭欣欣。 说说吧，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当时…… 我从麻将馆偷偷溜回台球厅的时候，差不多将近晚上十一点钟了。可是当时，店里竟然还有三个男的在玩游戏机。 那个台球厅的布局想必你们也很清楚。 它一楼的外间摆了几张台球桌，里面放了几台游戏机。 因为当时并没有玩台球的客人，所以一楼外间的灯并没有开。 所以，当我发现一楼的里间竟然还有三个人的时候，我就假装有事儿离开了。 而那三个人正好背对着我，应该并没有发现我去过。 离开之后，我就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躲在外间台球桌的下面。 因为外间没有开灯，所以并没有人看见我躲在那里。 我本来想着，等这三个人走了，再等那个营业员上楼休息的时候，再开始行动。 拿了钱，我就可以悄悄溜走。 反正那个营业员在楼上，只要我尽量小心一些，不要弄出什么声音，应该就不会被人发现。 就这样差不多等了不到十分钟吧，那三个年轻人就离开了。 我藏在桌子底下，亲眼看见那个营业员将客人送了出去，关了一楼的灯，又关上了卷帘门。 直到她上楼休息，我才悄悄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 只可惜，当我正在翻找钱财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凳子。 紧接着，就看见二楼的灯亮了。 我知道，一定是我之前不小心弄出的声音惊动了对方。 还不等我反应过，一连串的脚步声就响起来了。 直到那个女人站到我对面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可能是我的出现让她也没有缓过神来吧，所以那个女人一开始并没有尖叫。 于是，我壮着胆子，摸出事先准备好的菜刀向她索要钱财。 当时我想，只要她把钱给我，我马上就离开。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女人不仅不害怕，居然还朝我翻了个白眼，似乎她并不相信我能做出什么。 我猜她一定是认出我来了。 不过也对，我确实是不敢。 那把刀……其实就是我用来壮胆的。 见她并不打算把钱给我，可我又不敢真的砍她。我怕一旦事情闹大，再把旁边的邻居引过来就糟了。 没办法，我就只能让她把卷帘门打开放我出去…… 当时我心想，虽然没有偷到钱，不过能全身而退，不被警察抓走也挺好。 大不了，就过一段时间再来一次。 只是可惜了，我之前在麻将馆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当那个女人听了我的话之后，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转身就去找钥匙了。 本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一边找钥匙，一边嘲讽我。 说什么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臭保安的，说话磕磕巴巴的还偷钱。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说我说话磕巴，更恨别人说我是个臭保安。 可偏偏，这个女人竟然当着我的面，丝毫不顾忌地说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还朝我翻白眼。 当时给我气的，要不是因为他们开的这么个破台球厅，还有那个游戏机，我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她可倒好，还瞧不起我。 说什么看我平时那个窝囊样，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拿刀砍人。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升起来了。 她不是看不起我吗？ 不是说我没胆，不敢把她怎么样吗？ 那我就偏偏硬气一回让她看看！ 于是，我猛地往前冲了两步，结果刀没拿住掉到地上了。 可那我也没停下，直接将她扑倒在地，然后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掐住了脖子然后呢？ 谭欣欣身上可不止这一处伤痕啊。” “我知道，”男人微微扬了扬头，仿佛在讲一件什么光荣的事情，“当时，那个女人一直在挣扎，不过大概只用了几分钟，她就不动了。 我一看她不动了，就赶紧去前台收银柜里找钱。 做都已经做了，我不能白跑一趟吧？ 然后我就将里面的三千多块钱都装进了包里。 可偏偏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又醒了，她甚至还要去报警。 那我能放过她吗？ 于是，我捡起掉在地上的菜刀，朝着她的后脑连续砍了好几刀，直到那个女人彻底倒在地上。 后来，我本想将她分尸带出去。可是用锯子锯了半天也没成功，我就放弃了。 直到我冷静下来之后，我才取了抹布将地上的血清理了一遍。 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天已经亮了。 于是我就从里面撬开了卷帘门，带着那三千多元现金离开了。 哦，走的时候，我还特意将菜刀和锯子丢到外面的垃圾桶。 没想到也被你们发现了……” 听到这里，沈逸几个人真是感慨万千。 就因为谭欣欣羞辱了他几句，这个王强就动手杀人了？ 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 可除了这一点，他们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原因。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更没想到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丢了…… 这时，大江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门框上那个血手印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男人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那个啊，我原本打算将那个女人伪装成上吊自杀。 可是后来一想，我都把她砍成那样了，她又怎么可能自杀呢？ 所以后来，就放弃了……” 第165章 发现一具河漂 过了十一国庆节，川阳市的天气便渐渐的冷了起来。 几场秋雨过后，空气中仿佛都带着一丝凄凉的味道。 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 随风飘摇而落的枯叶，还有夹杂着阵阵萧瑟的秋风，无一不在提醒着人们，这一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秋天很快就会过去，可是辛苦工作的人们还在日复一日的坚持着。 这其中，就包括重案组的众人…… 连续几天的秋雨过后，今日终于难得的迎来了一个好天气。 尽管阳光明媚灿烂，可空气中的潮湿气味，却一直萦绕在整个城市之中。 “叮零零……”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此刻，众人还没有来齐，只有大江和袁宇在打扫卫生。 听到电话声，大江放下手中的拖布，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紧接着，电话那面便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听得出来，对方此刻应该正被恐惧笼罩着，所以连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没关系，您慢慢说，慢慢说，”见此，大江一边尽力安抚对方，一边继续询问道，“您有什么情况直接和我说就行……” 随后，电话那边的男人这才颤抖着声音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这里，大江声音微沉： “好的，我知道了。 您能再说一下您现在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吗？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还有，尽量不要破坏现场的情况……” 挂掉电话，还不等袁宇开口问，大江便又给沈逸打了过去。 “头儿，你在哪儿呢？” “我在路上，很快就到了，怎么了？” “是这样的，刚刚接到群众报案，说是在太平乡的七里河村，有一个村民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在河里？” “对，尸体被编织袋包裹着，不过具体情况暂时不明。” “好，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沈逸沉声回答道，“现在都谁在办公室呢？” “只有我和袁宇。”正说着，陈之南也推门走了进来，“哦，陈儿也到了。” “这样吧，你先通知你温浅姐他们，让他们和痕检科的人现在马上赶过去。 然后让袁宇留下来看家，你和陈儿你们俩在门口等我，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是，明白。” 放下电话，陈之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又有案子了？” “对，”大江一边点头，一边打电话通知了温浅，然后才看着二人说道，“头儿说了，袁宇留下，陈儿你跟我走。 具体情况，咱们路上再说……” …… 当沈逸几个人开车赶到七里河村的时候，现场已经围起了警戒线。 而温浅正带着几个人对尸体进行初步勘察。 这时，一个年轻的民警迎上来对沈逸说道： “沈组长，你们来了。” “现场什么情况？”沈逸问道。 “由于连续几日的暴雨，再加上这里的地势比较低洼，所以河道内的水便涨了许多。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尸体才会浮上来吧。 还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被编织袋子包裹着的，但是有一只脚已经露了出来。 哦，对了，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沈逸打断了民警的话，再一次确认道，“你确定是两个孩子？ 是他们报的警吗？” 可是还不等民警回答，一旁的大江却立即开口道： “不可能啊，当时的接警电话就是我接的。 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怎么可能是两个孩子呢？” “啊，是这样的，”见此，年轻的民警解释道，“最先发现尸体的确实是两个孩子，但是报警的是村民老杨，”说着，民警朝着角落里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说道，“喏，就是他。” 顺着民警所指的方向看去，沈逸几人一眼就看见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衣着朴素，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 见几个人正朝着自己招手，男子有些犹豫地起身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此刻，他的目光依旧有些胆怯，在看向沈逸几个人的时候，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看得出来，他应该十分紧张。 “警……警察同志，你们……你们叫我啊？” “对，”年轻的民警点了点头，“麻烦你把当时的情况和这几位说一说。” “哦，好，当时是……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我和我老伴儿来地里干活。 因为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地里还有不少庄稼没有收完，我就想看看还能不能补救一下。 结果我们俩刚走到这附近没多远，就听见不远处有孩子在大喊大叫。 因为知道这附近有一条河，再加上最近下雨涨水，我还担心是不是谁家的孩子落水了。 所以，我也没多想，一点儿不敢耽搁，赶忙就跑了过来。 结果到跟前儿一看，是两个孩子正站在河边用竹竿在打捞什么东西。 也就在这时，一个黄白色的编织袋子浮了上来。 说实话，当时我也有些好奇。 因为这河也就两米多，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东西漂过来呢？ 可我仔细一看，哎呦我的妈呀，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因为从外面看，那编织袋子里面装的东西特别像一个……一个蜷缩着的人。 不仅如此，好像那个人的脚还露在外面呢！ 当时，我吓得直接就坐地上了。 要不是我老伴儿过来扶我，估计我现在都站不起来。 再然后……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听到这里，沈逸和大江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难怪这个老杨吓成这样。 任谁突然间看到这么一具尸体，脚还露在外面能不害怕？ 就在这时，沈逸一抬眼睛，正好看见一个面色惨白的小男孩儿正躲在人群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这个男孩儿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见到沈逸看向自己，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此，沈逸弯下腰，朝着小男孩儿招了招手。 “小朋友你过来，警察叔叔有话想要问问你……” 紧接着，就看见小男孩儿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一旁的大江见此，悄声问旁边的老杨道： “就是那个孩子最先发现的尸体吗？” “对，就是这孩子。” 此刻，小男孩儿已经来到了沈逸面前。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因为害怕，就连男孩儿的嘴唇都有些发白。 见此，沈逸尽量放轻声音，让自己显得亲切一些。 “小朋友，那河里的东西是你最先发现的？” “嗯。” “那警察叔叔问你，那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男孩儿摇了摇头，“不过我和小胖今天早上在河边玩儿的时候，就发现那东西已经在了。” “那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就这么浮在河里吗？” “嗯。 我和小胖发现的时候，它就在河里漂着，所以我们才想把它捞上来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见此，沈逸心下明白。 看起来，应该就是因为这几天的连续暴雨，才使得这具尸体出现在了这里。 不过现在还不清楚的是，这具尸体究竟是从别处漂过来的，还是从河底浮上来的呢？ 这样看来，他们要调查的东西还有很多…… 第166章 至少死了半年 询问过了报案人具体的情况之后，沈逸便打算进入现场去看看。 而这时，正好温浅已经完成了对尸体的初步检验，正吩咐人将尸体装进裹尸袋中抬到车上去。 远远地瞧见沈逸走了过来后，温浅便一边摘口罩，一边朝着沈逸走了过去。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见此，温浅点了点头： “经过现场的初步检验，可以确认死者为男性，年龄在35岁到50岁之间。” “35到50？这范围……也太大了点儿吧？”对于这个结论，沈逸不免有些惊讶。 “没办法，”温浅摊了摊双手说道，“尸体腐烂太过严重，再加上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只能初步得到这个范围。 不过要想知道死者具体的年龄范围，只能等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好吧，”沈逸点头，“还有呢？” 于是，温浅继续说道： “经过初步检验，死者的头部和面部都可以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这应该就是致命伤。 除此之外，在尸体的表面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明显伤口……” “那死亡时间呢？” “由于尸体腐烂非常严重，我只能说，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半年以上……” 半年以上，那这么看起来，确认死者身份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了。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死者的面部早就不能进行辨认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认。 这应该是一起恶性的杀人抛尸案件。 紧接着，沈逸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你说，尸体露出那只脚是怎么回事儿？” “你说那个啊，”见此，温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是因为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又出现了巨人观现象。再加上又长期在水中浸泡，所以尸体的一只脚才会露出来……” “我说么，凶手抛尸怎么可能还把死者的脚露在外面，他这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么？” “不过说起来，有一个问题我也不太明白，”温浅忽然说道，“我瞧着这条河应该也没有多深。 要不是因为连日的大雨，它连现在的水量都没有。 那尸体怎么会过了半年才浮上来呢？”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这边二人正说着话，另一边的陈之南忽然朝着沈逸大喊道： “头儿，你快过来看。” 来到跟前儿，就看见陈之南手里正拿着一根棍子。 “头儿，这根棍子是之前打捞尸体的时候，在装有尸体的编织袋的下方插着的。” “在编织袋的下方？” “对，没错，”陈之南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根棍子当时正好插进了编织袋的一角。 我猜，凶手肯定是利用这根棍子，然后才将装有尸体的编织袋子插在水底的。” 嗯，没错。 有道理。 要不然，根本就解释不了为什么这个袋子直到过了半年这么久才浮上来。 “头儿，这根棍子要不要带回去检验一下？ 看看上面还会不会留有嫌疑人的dna信息？” 听到这里，沈逸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温浅。 而温浅在听到陈之南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道： “已经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估计就算是曾经留下过嫌疑人的dna，现在可能也已经没有了，”见此，陈之南有些可惜地撇了撇嘴。紧接着，就听到温浅再一次开口道，“不过，还是带回去验一下试试吧。 万一呢。 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不过我可事先声明，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这种情况下，能验出dna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关系温浅姐，”陈之南乐颠颠地将手里的棍子递给了一旁的同事，“万一呢。 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强……” 这时，大江忽然走过来说道： “头儿，我刚刚已经看过了，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沈逸却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样子。 一方面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 毕竟凶手抛尸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不想让警方知道死者的身份，从而拖延警方的办案速度。 要是已经都抛尸了，却还将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留在他身边，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吗？ 若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凶手一定也是个笨家伙。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这个死者，说不定就是半年前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一个已经失踪了半年的男人——蒋成。 第167章 半年前的失踪案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沈逸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死者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失踪的那个蒋成？ 不会这么巧吧？ 算起来那个蒋成都已经失踪半年了，难不成让咱们今天在这儿给碰上了？” 面对陈之南的疑问，沈逸微微点了点头道： “我现在也只是这样怀疑。 具体究竟是不是他，还是得验过dna才能知道。 所以温浅……” “我明白，师哥你就放心吧，”温浅接过沈逸的话说道，“回去之后，我就比对一下。 如果是的话，我会立即通知你们的。” “那就好，”沈逸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和其他人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指着这一个出路，还是要按照正常程序往下走。 这样吧，大江你带着人负责在这个村子走访一圈。 一方面看看有没有谁家有人口走失，年龄在35到50岁之间。 另一方面，也问问有没有人注意到这半年来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或者有没有什么外人来过这里。 记的，哪怕再小的异常情况，只要有可能与案件相关，就都不要放过……” “放心吧头儿。” “那我呢？” 随后，沈逸看着陈之南继续安排道： “你回去负责查一下近半年，哦，不，应该是近一年内的失踪人口。 然后将所有符合死者情况的都整理出来。” “明白。” 最后，众人又对现场的情况核实了一遍，这才回到组里…… …… 当众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杨灵和袁宇见几个人回来，迫不及待地朝着几人询问情况。 于是，陈之南便简单的将现场情况说了一下。 不仅如此，还说了沈逸对于死者身份的怀疑。 听到这里，袁宇忽然有些发懵。 “半年前的失踪案？ 那是什么？” 见此，众人这才想起来。半年前，袁宇还并没有进到重案组，当然对那个案子不清楚。 于是，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陈之南便将半年前的那起失踪案讲了一遍。 …… 半年前。 “警察同志，你们帮我找找我弟弟吧，他都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一天上午，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一旁的年轻警员十分抱歉地看着沈逸道： “沈组长，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个人非要见重案组的领导，我也实在是没拦住……” 见此，沈逸朝着年轻警员摆了摆手： “没关系，”然后又看向那名男子，“你刚刚说，你弟弟失踪了？还失踪了一个多月？” “对。”男人此刻满头的大汗。 紧接着，陈之南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还倒了一杯水放在男人手里。 “别着急，你坐下来慢慢说，你弟弟究竟是怎么失踪的……” 于是，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弟弟叫蒋成，他是干工程的。 上个月2号，小成回老家给先人烧纸钱，回来之后我们两个还一起吃了午饭。 不过因为他的工作一直都很忙，所以那天我们也没有聊很多。 差不多下午两点钟左右的时候，他就说他还有事儿要忙，就先走了。 然后第二天，也就是上个月的3号，我们两个还联系了一次，那时候他的电话还能打通。 不过因为我们两兄弟平时联系也不算多，只有有事儿的时候才会打个电话，所以起初小成的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我也没多想。 一直到昨天的时候，我在路上忽然发现，小成的车就停在路边。 当时我还以为小成是在那附近办什么事儿，所以就上前去看看。 可等我靠近了才发现，小成的车上早就已经布满了灰尘，甚至连汽车的轮胎都没气了。 很明显，这辆车一定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开过。 可是我弟弟他就这一辆车。 而且他平时的工作需要经常在外面跑，不用车，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当时我心里就预感到有点儿不对劲儿，然后我就又给小成打电话。 可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发消息也不回。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于是，我赶紧给家里的亲戚挨个打电话，问了一圈，就想问他们有谁见过小成。 可是家里的亲戚们都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弟弟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他回家烧纸钱的时候。 警察同志，你们说这一个人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音讯全无，一点儿踪迹都没有呢？ 所以我就猜测，我弟弟肯定是出事儿了。 可是……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那我弟弟他……他是不是…… 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儿联系他，早点发现他失踪了，事情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 看得出来，他对于弟弟的失踪十分自责。 见此，陈之南和大江下意识看了沈逸一眼。 以他们的经验来看，一个人失踪一个月都没有消息，那这个人十有八九应该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然，若是离家出走的话，他应该会在适当的时候和家里联系。 若是遭人绑架的话，至少绑匪应该打电话来索要赎金才是。 可是眼下的话…… 不过众人虽然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却也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面前的男人。 紧接着，就听见沈逸忽然问道： “那你还记得，你上一次见到你弟弟的时候，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异常表现？”男人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没有啊，都挺正常的。 我弟弟他不是干工程的嘛，所以整天都是匆匆忙忙的，经常是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家里人早都已经习惯了……” 见此，沈逸陷入了深思。 既然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而第二天两个人还能正常联络，可是第三天电话就打不通了。 那就说明，这个叫蒋成的男人应该是失踪得很突然。 不仅如此，根据男人刚刚描述的情况来看，蒋成很有可能就是在上个月的4号出现的意外…… 紧接着，沈逸便向男人询问了一些关于蒋成汽车所停的位置，还有他日常经常接触的人等问题。 希望可以从这些方面，查到关于他的一些蛛丝马迹…… 第168章 就是蒋成 从失踪者蒋成的哥哥那里获得信息之后，沈逸便和温浅等人一起，对蒋成的汽车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另外，大江和陈之南也带着人对蒋成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 不过可惜的是，在蒋成的车里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一切都很正常。 不仅如此，因为时间过长，蒋成停车位置附近的监控视频也已经被覆盖，因此无法得知究竟是谁将蒋成的车停到了那里。 而另外大江和陈之南的那一边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进展。 由于蒋成的工作性质，因此他平日里接触到的人员十分杂乱，可以说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所以，对于他人际关系的排查耗费了不少人力和时间。 可无论是蒋成的朋友，亦或是在他手底下干活的工人，都表示近一个月内并没有见过他。 一个大活人，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能用的手段都用过了，可不仅人还没有找到，就连案件也仍旧没有任何进展。 最后没办法，只能先将这个案子暂时搁置…… 只是没想到，这个案子一搁置，竟然就过了半年这么久。 可是在这半年的时间内，重案组的众人时不时就会将此案翻出来，可是最终依旧毫无进展。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或许，就连蒋成的家人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吧…… 直到今天。 当沈逸从温浅那里得知，被抛尸在七里河村那条河道的死者至少已经死亡半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心里下意识就认为，这个死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蒋成。 可你若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好。 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嘱咐温浅，尽快对死者进行dna的比对。 不过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沈逸心里自然也清楚，办案子绝对不能完全凭借感觉，因此他才会安排陈之南重新排查近一年的失踪人口。 双管齐下，总会能找到死者的身份吧…… …… 在听到这里之后，袁宇这才明白半年前那起失踪案的前因后果。 而眼下，无论死者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不是蒋成，最关键的都是要找到与死者有仇的人到底是谁。 换句话说，他们要找到究竟是什么人会杀了死者，同时还会将尸体抛尸在距离市中心不到7公里的七里河村…… …… 一直到了晚上，大江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陈之南一边盯着电脑，一边问道。 见此，大江一边喝水一边摇头道： “别提了，幸好那个村子的常住人口不多。 要不然啊，还不知道要排查到什么时候呢……”紧接着，大江又猛灌了几口水，然后才开始说正事，“我们在村主任的协助下，基本已经将村里的村民都走访了一遍。 只不过，并没有谁家有家人走失。 而且，也没有人注意到半年前那条河附近是否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 听到这话，杨灵叹了一口气说道： “要我说啊，就是时间过去太久了。 半年，就算真的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又有谁会记得呢？ 除非是那种特别大的事儿。 可真要是那样的话，早就有人报警了。 现在别说半年了，你就是让我说上周都发生了什么，我都记不住……” 听见杨灵这样说，虽然众人表面上并没有表示什么，不过心里也都是赞同的。 这话说的一点儿不错。 半年啊，时间可真是太久了。 就连想要查一查当时的监控录像都查不到。 就更不用提人会不会记得了…… 大江见众人都有些失望，连忙换了个话题，看着陈之南问道： “你呢？你那面查的怎么样？” “哎，别提了，”听到这话，陈之南也叹了口气，“我查了一个下午，已经将咱们市近一年内的失踪人口都查了一遍。 找到了至少十五六个符合条件的……” “十五六个？ 这么多？ 天啊。 这什么情况？ 一年内失踪了这么多人吗？” “那倒也不是，实在是温浅姐给的年龄范围太大了，”陈之南一边挠头一边说道，“从35到50岁，而且身高体重暂时也不能确定。 我就只能把满足条件的都挑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人要是挨个都排查一遍，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是啊，这工程量可不小。 而且眼下，他们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要是连确认死者身份都需要这么久的话，再加上后面的排查、抓捕、审讯等一些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呢…… 就在这时，温浅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众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便猜到或许案情进展得并不顺利。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 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 想要调查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哪儿那么容易？ 想到这，她轻笑着开口道： “怎么都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是不是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么看起来的话，我来的还真是时候了……” 温浅的话还不等说完，一旁的陈之南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姐你快说快说，是不是检验结果出来了？” “那是自然，”温浅笑呵呵地回答道，“我可是加急做的。” “那结果怎么样？” 此刻别说是陈之南了，就连一向稳重的沈逸也有些急切地问道。 说到正事，温浅一秒恢复了往日的严谨模样。 “经过dna的比对，可以证实，今天我们在七里河村发现的死者就是已经失踪半年的蒋成。” “太好了！” 听到温浅的话，办公室的其他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一旦确认了死者的身份，那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至少，他们已经照比预料中节省了不少时间。 对比于其他人的激动，沈逸倒是显得冷静许多。 之前，为了寻找失踪的蒋成，沈逸等人已经对蒋成的社会关系进行了一轮摸排，甚至还找到其中一些人进行了询问。 不过如今，他们面对的虽然还是这些人，可是目的却变了。 这一次，他们并是为了寻找蒋成的踪迹，而是要根据蒋成的社会关系，找到对他有杀人动机的那一个。 根据这一点，从而找到杀害蒋成，并且将其抛尸的真正凶手…… 第169章 两条腿走路 得到这一消息后，众人心中皆是忍不住的高兴。 除此之外，温浅也带来了关于死者蒋成的尸检结果。 “死者的致死原因就是其头面部的几道刀伤，造成了颅脑严重损伤。 而这些伤口极深，几乎已经到了深可见骨的地步。 根据创口的形态判断，凶器应该是类似于菜刀一类的刀具。 除此之外，根据伤口的走向以及角度等问题，我判断持刀者应该是一个惯用左手的人……” “惯用左手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个左撇子？”沈逸追问道。 “不错。”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凶手其实是习惯于用右手的，但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同时为了影响我们警方的判断，所以才故意用的左手？” “不会，”面对大江的疑问，温浅十分肯定地摇头道，“如果是一个常用右手，不常用左手的人，即便是使用左手，也不会形成这样的伤口。 就比如说，如果让你们用左手切菜或者是切水果，你们能保证切得又准又快吗？ 更何况，凶手在对死者动手的时候，死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动于衷。 在死者拼命挣扎的情况下，凶手还是能砍成这样深的创口，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又或者说，面对这样的情况，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用自己不擅用的那只手形成这样的伤口…… 你试想一下，人在面对紧急的情况时，是不是都是下意识地使用自己擅长的那只手？”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有了这个线索，想来在后续辨别凶手的时候，应该会更有指向性一些。 这样一来，结合死者蒋成之前失踪的信息进行初步推断，三号还能联系得上，可是四号电话就打不通了。 也就是说，受害人很有可能是在半年前的四月四号被人残忍杀害并且抛尸的。 那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排查一下，在案发时间段，那些与死者生前有过仇怨或者是矛盾的人的踪迹…… 于是接下来，沈逸便开始重新分析案情。 “根据我们之前的调查，这个蒋成是一个包工头的小老板，专门承接一些建筑工程。 因此，此人的人员交际范围十分的广。” “没错，”陈之南接过沈逸的话接着说道，“不仅如此，这个蒋成既然是小老板，那他就应该算是小有身家。 这样的一个人，不仅朋友多，手底下干活的人也多。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眼红蒋成的钱，所以才谋财害命，杀人抛尸的呢？” “我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大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毕竟他日常接触到的人实在是太杂了。 说不定哪一个就动了歹心…… 头儿，你说呢？” 可是对于陈之南和大江的分析，沈逸却有另一种想法。 “我不太认同你们刚刚说的这种情况，”说着，沈逸看了看二人然后又道，“你们还记得半年前，蒋成的哥哥来报案时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当时蒋成的哥哥曾经说过，这个蒋成虽然是个小老板，但是因为他这个人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不加节制。 再加上他还需要每个月定时向前妻和孩子支付抚养费，所以他手里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钱。 再加上之前的工程有些不顺利，款项并没有按时结清，所以有时候，蒋成还得靠家里人接济。 这样的人，会有人想要对他谋财害命吗？” “可是……”此刻，陈之南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头儿你想啊，要是这个蒋成并没有什么钱，为人又抠抠搜搜的，那谋财害命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可是刚才你也说了，蒋成的哥哥曾经提到过，蒋成这个人花钱大手大脚的，从来不注意分寸，只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点蒋成还需要家里人接济。 在他们的眼里，这个蒋成大小也是个老板，既然他花钱从来不控制，那在其他人眼中他就应该是个有钱人才对啊…… 对于这样的蒋成，那些为了求财而不择手段的人想要谋财害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嗯，不错，”沈逸点了点头，陈之南这小子考虑得确实很细致，这个细节连他都差点儿忽略，因此他看向陈之南的眼中满意格外明显，“陈儿说得很对，这个谋财害命的点确实不能忽略。” 得到沈逸的夸赞之后，陈之南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不仅如此，感情纠纷这种可能我们也得注意一下。 看看有没有什么人，与死者蒋成之间存在感情纠纷……”沈逸继续说道，“至于其他方面，就还是按照我们以前的方式进行排查。 一定要将蒋成的整个社会关系一个不漏地查一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明白。” “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陈儿和杨灵你们俩来查。 不过今天实在是太晚了。 明天吧，明天去把这些都查清楚。” “是，头儿。” “剩下大江、袁宇，你们俩明天跟我再去一趟七里河村。” “再去一趟七里河村？ 头儿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那暂时还没有，”沈逸点了点头，“只是有些问题还得再去确认一下。 就比如说，那个抛尸的位置我还想再去看看。 我想研究研究，如果将尸体抛在那里的话，凶手究竟要怎么做，甚至从哪条路线走能做到完全不被村里人发现…… 若是这个问题解决了，说不定能对我们找到凶手有帮助。” “啊，我明白了，”袁宇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头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从两头分别着手调查。 一面找寻可疑的嫌疑人，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 一面从抛尸地点进行分析，也就是站在凶手的角度来还原整个抛尸过程……” “没错，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腿快。 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儿回家休息吧，明天再继续调查。 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尽快侦破此案，找到凶手。 我有一种预感，或许，这一次我们又要面临一块难啃的骨头了……” …… 第170章 骚扰威胁前女友 第二天，沈逸早早就来到了组里。 却没想到，早来的不仅是他，还有温浅。 见到迎面走来的人，沈逸有些不解地问道： “哎？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是还有什么尸检工作没有完成吗？” 可是又一想，不对啊，昨天不是已经都将尸检情况汇报过了吗？ 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为什么…… 可还不等沈逸想明白，温浅便开口道： “不是，不是尸检。 你们一会儿不是要去七里河村的抛尸现场吗？ 我打算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新情况呢……” “那敢情好，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听到这话，沈逸满脸都是止不住的笑意，“再说了，有你这个大法医在，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见此，温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 就你刚刚那话，我还真是分辨不出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不过，我也得事先先说好。 我可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有新的发现，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沈逸难得一见地开了个玩笑，却被人无情嘲笑，忍不住撇了撇嘴道，“咱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从上大学就认识了，我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见此，温浅也忍不住笑了笑。 自从干了这一行，精神基本没有放松过。 除了工作中要面对的压力和焦虑之外，更多的是对于生命的感慨，甚至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 本以为工作了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生死。 可每一次面对躺在她面前那些冰冷的躯体时，也总是会想象他们曾经也是那样的鲜活…… 不过她并不后悔选择了这份工作。 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工作的重要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有一个从上学时便困扰了她多年的一个疑问。 而这个疑问，只能由她现在这个身份才能解答。 不过至于是什么时候，她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很快，又或许，会在时间的尽头…… …… 等到大江和袁宇到了之后，几个人这才开车朝着七里河村出发。 而另一边的杨灵和陈之南先是找到了死者蒋成的一个朋友，从那个人那里得知，蒋成曾经在失踪的前两天来找过他。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见面，让蒋成的朋友无意间听到了蒋成和一个女人的电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蒋成曾经当着你的面，在电话里和一个女人吵了起来？”杨灵进一步确认道。 “没错，”男人点了点头，“我当时就在他旁边，听得特别清楚。 我记得蒋成在电话里和那个女人说什么……她要是不和蒋成在一起的话，他就不想活了，还要自杀，还说什么……自生自灭，后悔一辈子之类的。 哎呦，当时给我吓够呛。 不过那个女的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两位警察同志，蒋成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会真的因为一个女人就想不开吧？” 面对男人的疑问，陈之南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道： “和蒋成打电话的女的你认识吗？” “认识认识，”男人点了点头，“我还见过几次呢……” “你见过？她叫什么？” “好像是叫……孟佳。 其实啊，这个女的是蒋成的女朋友。哦，不对，应该说是蒋成的前女友。” “蒋成的前女友？” “是啊，”紧接着，男人一边回想，一边继续说道，“我记得……蒋成离了婚之后就和孟佳在一起了，俩人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俩关系特别好，蒋成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孟佳。 要不然，我也不能认识她不是？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俩人好像突然就分手了。 不过我听蒋成的意思，应该是孟佳主动提的分手，但是蒋成并不同意。 所以他就经常给孟佳打电话。 每次一打电话，蒋成还总是威胁人家，所以两个人总是吵个不停……” 听到男人的话，陈之南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杨灵。 二人从对方的眼神中，皆看出了问题所在。 若是按照面前这个男人所说的情况来看的话，蒋成既不同意与孟佳分手，还总是打电话骚扰甚至是威胁对方。 一个人如果长期受到骚扰和威胁的话，为了摆脱对方，从而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来，那这个叫孟佳的女人完全有理由，也有可能对蒋成动手。 就在陈之南和杨灵二人各自陷入各自的沉思中时，对面的男人忽然又开口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不知道对你们查案有没有帮助。 我听蒋成曾经提起过，那个孟佳自从和蒋成分开以后没多久，就又找了一个新的男朋友。 这让蒋成非常生气。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只要他不同意分手，孟佳这种行为就等于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这也是为什么，蒋成三天两头地骚扰和威胁孟佳的原因之一。 他就是想把孟佳和她现在的男朋友搅黄，然后让孟佳再重新和他在一起。 不过依我看啊，孟佳最后和他在不在一起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蒋成咽不下这口气。 他就是想让人家孟佳分手而已……” 听到这里，陈之南和杨灵更加坚信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样一来，不仅那个叫孟佳的女人有嫌疑，就连她现在的男朋友也有嫌疑。 试问一下，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女朋友的前男友三番四次地骚扰？ 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第171章 你就是孟佳? 从蒋成朋友那里离开之后，陈之南和杨灵便直接奔着那个叫孟佳的女人的住址而去。 路上，陈之南在一旁开车，杨灵就将刚刚获得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沈逸。 “头儿，我们从蒋成朋友那里查到了一个叫孟佳的女人。 她是蒋成之前的女朋友，二人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 蒋成的朋友说，他曾经亲耳听见蒋成在失踪之前打电话威胁并且骚扰这个叫孟佳的女人。 目的就是想要让孟佳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我们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嫌疑。 她为了摆脱蒋成对她的纠缠，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举动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孟佳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所以，我和陈之南现在正打算开车去找这个叫孟佳的女人……” 沈逸在电话那面听着杨灵的汇报，然后想了想说： “好，那你们两个就把这个人带回组里核实情况。 哦，对了。 别忘了，回头把这个女人的男朋友也查一下，看看他究竟知不知道蒋成威胁她女朋友的事情。 还有，把这两个人在案发时间段的行踪都排查一遍……” “明白，我们这就去……” 挂掉了电话，杨灵简单将沈逸的意思对着陈之南说了一遍。 这样看起来，头儿和他们心里想的一样。 这个孟佳和她现在的男朋友的嫌疑十分大…… ……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在一条商业街停了下来。 “刚刚蒋成的那个朋友说，这个孟佳好像是在这里开了一家服装店，”陈之南一边停车，一边说道，“一会儿咱们俩直接就奔着他们家去，先别暴露身份。 等这个孟佳出现之后，再说。 免得她要真是凶手，或者是知道一些内幕的话，再趁机跑了……” “放心吧，我明白。” …… 千姿百态女装店。 陈之南看了一眼牌子之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然后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而杨灵则紧随其后。 见到两个人进来，服务员十分热情地上来招呼道： “二位想要买点儿什么？ 我们家都是今年秋季最新进的款式，喜欢的话可以试一试。”说着，服务员看了陈之南一眼，“先生，您女朋友这么漂亮，一定穿什么都好看。” 听到服务员这么说，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却并没有马上戳穿，而是装模作样地在店里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杨灵便状似无意，好像不知道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服务员一般地问道： “你们家的衣服还真是不错。 样子好看，质量摸着也挺好。 想不到，你看着年纪不大，还挺会做生意。”说着，杨灵装出十分八卦的模样问道，“开这样一家服装店应该挺赚钱的吧？” “这……” 就在服务员还没有开口回答的时候，杨灵立马又说道： “哎，看得我都羡慕死了。 我也想像你一样当个小老板。 这样，我就又能赚钱，又能有穿不完的新衣服了……” 说完，杨灵便微微眯着眼睛，等着看服务员的反应。 而站在二人身后，假装闲逛的陈之南也一直留意着服务员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对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您可真是会开玩笑，我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而已，哪里是什么老板呢？” 听到这话，杨灵立即表现出十分意外的神情： “真的吗？ 我看你这气质可不像是打工的。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你是这家服装店的老板呢……”几句话，说得服务员眉开眼笑。见此，杨灵乘胜追击，“我看你以后啊，肯定能当老板。” “哎呦，那还真是借您吉言了。” “这有什么，实话实说而已嘛，”说着，杨灵又神神秘秘地开口道，“那你们老板平时不来店里吗？” “来啊，我们老板就在后面呢。 您找她？ 那我帮您叫吧……” 随后，这名服务员转身便往里走。 说实话，要不是遇上这么个没心眼儿的服务员，就杨灵这演技，早就被人戳穿了。 就连一直跟在一旁的陈之南也忍不住想笑。 不过碍于此刻的情形，他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 不多时，一个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在看见杨灵和陈之南之后，面露不解。 她似乎不认识这两个人吧？ 于是，女人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请问……你们找我？” 见到来人，杨灵一秒变换了脸色，不再是刚刚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而陈之南也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女人的一侧，生怕她趁机逃跑。 听到女人的问题，杨灵一边拿出证件，一边冷声说道： “你就是孟佳吧？” “对，我是。”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一起案子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女子先是愣了一下。 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说实话，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两个人竟然是警察。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要带自己回公安局。 而这会儿震惊的，不仅仅是这个叫孟佳的女人，还有刚刚那个被杨灵夸赞了好几句的服务员。 她是真没看出来，刚刚还一副笑脸，说话好听又有趣的女子竟然在一瞬间就变了，变得既严肃而又疏离。 这让她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还是那个叫孟佳的女人比服务员更率先缓过神来。 于是，就见她转身朝着服务员说道： “你在家好好看店，该卖货卖货，该干嘛干嘛，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便跟着杨灵和陈之南出门上了车。 直到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那名服务员这才缓过神来。 警察竟然带走了老板？ 老板竟然被警察带走了？ 为什么啊？ 是犯了什么事儿吗？ 只可惜……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回到前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是满脑子疑问的又岂止是她一个？ 此刻，正坐在车子后排，坐在那名女警察旁边的孟佳更是一脸的不解。 这么多年，她自认自己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怎么就突然被警察盯上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问，身边这个女警察就是什么也不说。 没办法，她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 被迫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第172章 他是我前男友 很快，车子便停到了公安局大院里。 孟佳跟着面前的两名警察下了车，然后一路走了进去。 杨灵和陈之南将女子交给其他警员之后，这才回了办公室。 一进门却发现，大江和头儿几个人还没有回来。 见此，陈之南朝着洛青青问道： “头儿他们还没回来吗？” “没有。”洛青青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们两个那面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见此，陈之南便将他和杨灵查到的消息，以及将那个叫孟佳的女人带回来的过程讲了一遍。 “这样啊……”洛青青一边感叹一边继续道，“这样说起来的话，那这个蒋成的前女友，叫孟……” “孟佳。” “对，这个叫孟佳的女人确实嫌疑很大。 可她现在那个男朋友你们查了吗？” 听到这话，杨灵笑呵呵地凑到了洛青青身旁，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笑道： “我们俩一会儿这不还得去审那个叫孟佳的女人嘛。 要不然……青青你就帮我们查一下吧。”见洛青青刚要开口，杨灵又立马解释道，“你放心，我们俩绝对不让你白查。 而且，一会儿我们审孟佳的时候，也会问她男朋友的情况。 咱们两边同时进行，这不是能快一点么……” “就是啊青青，”一旁的陈之南见此，也跟着笑嘻嘻地说道，“说不定，等头儿他们一回来，咱们就已经把案子破了。 到时候，咱们仨可就立了大功，也能让他们对咱们刮目相看啊……” 听到这里，洛青青虽然有些无奈，不过却也很赞同陈之南刚刚所讲的话。 要知道，整个组里，除了刚来没多久的袁宇之外，就是他们三个的年纪最小。 要是这一次，他们能抢在组长的前头把案子破了，不仅有面子，更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 于是，洛青青点了点头： “那好吧，那我就帮你们查查那个孟佳的男朋友。 他叫什么？” “郑同。”杨灵答道，似乎生怕下一秒洛青青就反悔似的。 “行了，我知道了。 那我就负责查这个郑同。 你们两个去忙你们的事儿去吧，这个郑同交给我吧……” “ok。” 有了洛青青的帮助，陈之南和杨灵更是信心十足。 于是，二人休息了一下，便去了审讯室。 …… 虽然是在审讯室，可是孟佳此时却并没有被手铐铐住。 此刻，她的心里满是疑问。 回想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就连身边接触过的人都是老实本分的。 怎么忽然就…… 突然，一个名字猛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莫非是……蒋成？ 要知道，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做点儿小买卖。 虽说接触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可是基本上也都是像她一样的小生意人，或者是顾客。 并没有什么违法乱纪，或者是触碰法律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蒋成。 难道是那个蒋成为了把自己和郑同搅黄，也为了让自己重新回到他身边，而故意报警，让警察抓了自己？ 应该……不会吧。 如今这世道，应该没有人敢和警察开这种玩笑。 可如果不是他的话，就更不可能是别人了。 可以说，这个蒋成就是唯一的变量。 想到这里，女人从一开始的满心疑问渐渐变成了满肚子的火气。 连带着对推门而入的两名警察也是满脸的不悦。 而此刻，走进审讯室的杨灵和陈之南刚刚坐下，就对上了女人一脸不屑的神情。 这……什么情况？ 这女人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他们还没说开始审问呢，她倒是先不高兴了。 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们家吗？还是菜市场？ 这样想着，杨灵也不客气地开口道： “姓名？” 听到面前的女警察这样问，孟佳用眼睛瞥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你们不是知道了吗？” 这个蒋成既然敢让警察抓她，自然也应该是告诉过他们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可杨灵此时却并不知孟佳心里在想些什么。 于是，十分不悦地大喝一声道： “废什么话？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一刻，原本还满肚子怒火的女人被杨灵这么一吼，脑子突然清醒了一些。 然后就见她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孟佳。” 见女人终于可以乖乖配合了，杨灵和陈之南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听见陈之南接着问道： “年龄？” “三十岁。” “工作单位？” “我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女人的语气虽然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不耐烦，“我说警察同志，这些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问完我还要回去呢，就别耽误功夫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兜圈子了，”陈之南神情严肃地继续说道，“我问你，蒋成，你认识吗？” 听到陈之南提到这个名字，女人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笑。 果然。 还真让她猜对了。 看起来，应该就是这个蒋成搞的鬼。 只是现在她还不清楚的是，那个蒋成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警察能如此大张旗鼓地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可她明明已经明确拒绝过蒋成了。 他为什么就是揪住自己不放呢？ 甚至为此，还不惜报假案，让警察抓她…… 此刻，女人脸上的神情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杨灵和陈之南的眼中。 只不过他们却有些看不懂。 她那是什么表情？ 而就在杨灵和陈之南还在心里琢磨的时候，女人却突然开口回答道： “认识啊，他是我前男友。 只不过我们已经分开有一阵子了。 怎么？ 这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女人的疑问，陈之南却并没有回答什么，而是继续问道： “那你和蒋成你们两个究竟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分手？”此刻，女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我们俩不合适，然后就分手了。 这很正常吧？ 再说了，我们两个因为什么分手，这好像和旁人无关吧？ 就算你们是警察，是不是管的也有点儿太多了呢……” 第173章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对于女人的反应，陈之南和杨灵二人依旧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 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好对付。 想不到，她竟然还是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 想到这里，陈之南再一次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沉声道： “孟佳，你老实点儿！告诉你，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见此，女人先是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不情不愿地说道： “说就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和蒋成是在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他刚离婚不久。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的关系相处得十分融洽。 他那个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又离过婚吧，但是对我还算是不错。 我一想，我都这个年纪了，想找一个合适的人也不容易。 既然他对我挺好的，我们两个就在一起了。 可是后来，我渐渐的发现，蒋成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大毛病吧，但是小毛病一堆。 他这个人，爱吹牛，说大话，有时候还不太靠谱。 我找男朋友是想要找个能过日子，踏实稳重的。 所以那段时间，我们两个总是因为这些事情吵架。 一来二去的，感情也就淡了。 所以后来，我就和蒋成提出了分手。 就是这样。”女人说完，便一直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可是这个蒋成，他却坚决不同意分手这件事儿，他觉得这就是我在闹女生的小脾气。 可说实话，我们两个是真的不合适。 但无论我怎么解释，他根本都听不进去，还总是给我打电话骚扰我。 要么就是威胁我要自杀，要么就是威胁说要报复我家里人。 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会躲着他，”说着，女人看向杨灵，“警察同志，你也是个女人。 如果你也遇上这样一个男人，难道你会和他过一辈子吗？ 我并不觉得我哪里做的有问题。 既然不合适，那就尽快说清楚，咱们谁也别耽误谁。 可是他总是骚扰我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要是让我男朋友知道，这个蒋成还一直骚扰我，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所以，两位警察同志，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我是铁了心不会和蒋成复合的，你们就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是他报警让你们抓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里，陈之南和杨灵似乎突然明白了这个孟佳之所以这个态度的原因。 难不成，她以为他们是因为蒋成的报案，所以才抓她的吗？ 于是，陈之南看着女人沉声开口道：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我们请你过来，虽然确实是因为蒋成，但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因为蒋成他……已经死了……” “什么？你们说什么？”听到陈之南的话，女人满脸的震惊，“蒋成他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确实，我们的法医已经确认过，蒋成他确实已经死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 你最后一次联系蒋成是什么时候？” “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女人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承认，那时候我确实是希望这个蒋成能彻底在我面前消失。 但……我也不可能就因此而杀人啊……” “可不可能的，我们自然会查。 你就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 我再问你一遍，你最后一次联系蒋成是什么时候？” 见此，女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回忆了一下之后才说道： “好像是……半年前吧。 哦，对了，没错，就是半年前的四月一号。 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是他要回老家给老人烧纸钱上坟，想要让我陪他一起去。” “那你答应他了吗？” “当然没有啊，”女人继续说道，“我们都已经分手了，而且我也有男朋友，我怎么可能会陪他回老家呢？ 所以我当时直接就拒绝了他。 可是他听到之后特别生气。 还说什么，说我背叛了他，给他戴了绿帽子。 真是可笑。 他还让我立刻回去。 说我要是不回去的话，他就扬言要用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听到这里，陈之南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 他记得之前蒋成的哥哥曾经提到过，蒋成是四月二号回老家上的坟，回来之后二人又一起吃了午饭。 这样一看，孟佳的话倒是与蒋成哥哥提供的情况对上了。 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完全排除人就一定不是她杀的…… “我承认，我与蒋成确实是有感情上的纠纷，他也打电话威胁过我。 但是我已经明确告诉他，不会和他复合，更不会和我男朋友分手的。 所以为了躲他，我甚至连住的地方都已经搬了，就是不想让他找到我。 可是没办法，我的店还在那。 因为一些老顾客，我的电话号码也不能换。 而且，我已经明确知道，这个蒋成就是爱说大话。 虽然他当时在电话里说了很多极端的威胁我的话，但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 我很清楚他的为人。 他比任何人都惜命。 真要是遇上什么危险了，他比谁跑得都快。 所以，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也就是说说而已，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的…… 而且话又说回来，我也不可能就因为几个电话就去杀人吧？ 那也太傻了。 为了这么个已经分手的前男友，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也太不值了……” 第174章 不会是他吧? 听到孟佳的话后，陈之南和杨灵都觉得比较有道理。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不可能仅凭借着这个，就排除这个叫孟佳的女人的嫌疑。 于是，陈之南想了想，又继续问道： “孟佳，你现在的男朋友郑同，他知道你和蒋成之间的关系吗？ 换句话说，他知道蒋成事到如今还在时不时地给你打电话骚扰你，威胁你吗？” “这……说实话，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儿。 因为每次蒋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会特意避开我男朋友郑同。 就是生怕他会多想，或者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来。 真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我的错了？ 我还是那句话，为了蒋成这种人，真的犯不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清楚你男朋友郑同是否知道你和蒋成之间的事儿，对吗？” 听到这话，女人默默点了点头： “是。” “好，那我再问你，半年前的四月四号，也就是蒋成在联系你的三天后，你在做什么？”陈之南接着问道。 “四月四号？”女人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四月份的四号到十号我一直在外地学习，没在咱们本市。” “去外地学习？” “是啊。 干我们这行的，经常需要去外面学习听课，学习一些新的美容技术。 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查我的动车票。 哦，对了，你们也可以问我们那次活动的负责人。 因为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办这种活动。 而且基本上都是在同一个酒店住宿，举办讲座和公开课，这些都是需要每天签到的……” “你不是开了个服装店吗？怎么又变成美容店了？” “啊，是这样的，服装店是新开的，但是美容店我已经开了很多年了。” 听到这里，杨灵默默点头，然后记下了孟佳提到的酒店名以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只等着一会儿结束审讯之后，再去核实情况。 而一旁的陈之南则继续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在那段时间里，你男朋友郑同都在干什么？” 听到陈之南的话，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怀疑是郑同杀的蒋成？ 应该……不能吧……” “能不能的，我们自会调查，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行了。” 于是，女人想了想之后才说道： “我记得，郑同和我说过，他那几天正好有个外地的朋友要来，所以他要接待对方。 但是至于那个人叫什么，他们又都干了些什么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确实是没见过他的那个朋友……”说到这里，女人又有些犹豫地问道，“警察同志，不会真的是郑同做的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你放心，如果这件事儿不是他做的，我们定然不会冤枉他。 可如果蒋成的死真的与他有关的话，我们也不会任其逍遥法外……” “我明白，我明白……” …… 审问过了蒋成的前女友孟佳之后，陈之南和杨灵先是和洛青青对了一下现在眼下的情况，然后又根据孟佳所交代的，以及洛青青刚刚所查到的信息，做了新的调查计划。 而另一边，沈逸温浅带着大江和袁宇，四个人在发现尸体的七里河村河道附近又进行了仔细的勘察。 此时，几人正站在河道旁边的堤岸上。 “头儿，温浅姐你们看啊，”大江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道，“之前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在整个村子的西北侧。 这是一个十分偏僻的田地角落。 一般情况下，除了附近土地的主人之外，其他人是不会轻易来这里的。 而且根据这条河道所在的特殊地理位置，能通到这里的路，你们看，东南两侧这三条路我觉得都可以先排除……” “不错，我觉得大江说得对，”一旁的袁宇点头表示赞同道，“这三条路中，有两条是这种崎岖的小路，又泥泞，又不平。 而另外一条路正在进行翻修。 所以，想要从这三条路将尸体运过去，还不被人发现，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嗯，有道理。”沈逸也十分同意这个观点。 “那除了这三条路之外，想要将尸体抛尸在这里，那就只剩下西边的这条大路了。”温浅朝着西边的方向看了过去，“我瞧着，这条路应该是最容易的。” “既如此，那咱们就试试。”沈逸说完，便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 “头儿，你说试试什么？” “是啊头儿，试什么？” “试一下如果凶手真的是选择这条路的话，能不能顺利将尸体运过来，”说完，他便看见路的一旁有许多施工用的沙袋，“就这个吧。” “这？” “你们看啊，这条路虽然宽敞，但是并不能直接通往那条河道。 凶手要是真的选择了这条路的话，那这一段路程他就必须选择用人力的方式，将尸体拖过来。”说着，沈逸又看了温浅一眼，“那个死者蒋成大概有多重？” “差不多得有个150到160斤左右。” “这些沙袋一袋最多不过20斤，来，大江，袁宇，咱们三个试试。” “那行，那我去找一个大袋子。”说完，大江便跑远了。 不多时，他就拿着一个大编织袋走了过来。 随后，三个人一口气装了六个沙袋进去。 可是，经过反复几次试验，沈逸明显感觉到，嫌疑人如果真的选择这条主路进行抛尸，一个人根本就无法完成。 因为这段路还是比较远的。 毕竟车子能开到的地方距离抛尸的河道还有不短的距离。 再加上，他们这袋子里最多不过120斤的沙袋。 而死者的体重已经达到了150到160斤。 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想要搬运一个重达80公斤左右的年轻男性尸体，还不被他人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换句话说，一方面凶手应该不是选择的这条主路进行抛尸。 而另一方面，嫌疑人很有可能并不是一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几个人又陷入了新的困难之中。 如果这几条路都被排除，那尸体又是如何被运过来的呢？ 总不可能是尸体自己过来的吧？ 可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想到什么新的可行的办法。 想不到，这一次他们又遇到了难题…… 第175章 另辟蹊径 被眼前的问题难住的几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各自想着各自的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才将几个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哎？你们是之前来的那些警察吧？” 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报案的村民老杨。 见此，大江急忙上前说道： “是啊，我们过来看看，您这是？” “啊，我来地里干活儿，”说着，男人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案子破了吗？死的人是谁啊？还有，那个杀人犯找到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差一点儿将大江问懵住。 最后，大江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 “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那个案子的。 您是有什么情况要和我们说吗？”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该说的上次就已经说过了。 我们家没有什么人失踪，我也没注意到这半年内有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发生……” 男人正说着，沈逸忽然走过来问道： “大哥，有个事儿我想问一下。 到这条河道走哪条路最方便啊？” “你说这条河啊？”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然后说道，“这你们可问对人了。 要想走到这条河，走西边的路其实并不算最方便，也不好走。 走容易的是从东边村里过来的那条路……” “东边？” “是啊，那条路十分空旷，来这里最是方便。 只不过这条路不像西边的主路，就这一条道，简直走就行。 东边的路需要从我们村里经过，而且那条路也没有那么顺，需要拐好几个弯呢……” 听到这话句，沈逸沈逸连忙追问道： “那这条路，都有什么人知道？” “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啊，怎么了？” 见此，沈逸看了大江一眼。 大江会意，连忙拉着男人走到一旁，然后悄声说道： “没什么，我们就是随便问问，您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们进村里看看……” “好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要是有什么要问的，就再找我……” 当男人走远后，沈逸沉声道： “看来，我们需要进村里勘察一下这条小路了……” 于是，四个人就按照之前男人所说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走不要紧，原来这条路竟然真的可以直接通往抛尸现场。 比刚刚他们试验的西边的那条主路要容易多了…… 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想要选择这条小路的话，确实是不需要人手动拖尸体。 但是这条路必须途经七里河村，而且村子里的路十分错综复杂，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也就是说，如果是不熟悉村子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条隐秘的小路。 换句话说，这是不是就可以确定，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或者是对村子里的情况十分熟悉的人呢？ 得到了这个结论之后，几个人都有些意外。 看来，死者的尸体被抛尸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偶然的情况。 而是因为凶手就是与这个村子有关联的人…… 这么来说，那他们接下来要查的，就是在死者失踪前后，村子附近的监控视频了…… 看看在这段时间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以及车辆进出过这里。 听到沈逸的话，大江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可是……头儿，这里毕竟是村子，比不上市里，监控设施覆盖得全面。 这种地方……”大江说着，有些犯愁地向四处看了看，“这种地方，能有监控吗？” 对于大江的担忧，沈逸微微点了点头： “有应该是有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些监控视频应该不会像城市道路监控那样可以保留三个月。 大多数应该只保留一个星期。 行了，想别想这么多了，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随后，几个人便一同去了村委会。 不过得到的结果与沈逸之前预料的基本一致，大部分的视频资料都已经被覆盖。 即便是少数没有被覆盖的，也并没有为警方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见此，大江和袁宇都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可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没有任何进展…… 就在这时，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温浅忽然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刚说了一句，就见其他几个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满眼的期待。于是温浅笑着说道，“我记得，之前我们进村的时候，发现村口的治安卡口好像安有自动拍照功能……” “自动拍照？” 还不等温浅说话，一旁的村主任便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没错。 我们村子村口的治安口却是安装了那种机器。 就是只要有车辆进入村子，它就可以自动拍照保存。 已经安了好多年了。 哎呀，这位警察同志要是不说的话，我都忘了这件事儿了……” “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这些照片进行排查，”此刻沈逸的声音也有些兴奋，“正常来说，照片的存储时间可是比视频录像要长多了。”说着，沈逸又看了看一旁的村主任，“主任，那就还得麻烦您一趟了。 麻烦您带我们去村口的治安卡口。 我们需要半年前四月四号左右，进出村子的所有照片……” “放心吧，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过去……” 真是想不到，原本还以为查不到监控视频，案子又要陷入死局了呢。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一条路不行还有另一条。 这一次，还真是要多谢温浅姐了。 要不是她最先想到，还不知道他们要走多少弯路呢…… 这样想着，大江和袁宇看向温浅的眼神不自觉间更多了一份钦佩。 尤其是袁宇。 之前他只是听说，听说温浅姐在转去学法医之前，和他们头儿是同专业的同门师兄妹，更是温浅姐他们那届的学霸。 甚至在整个学校都是有名的。 这么一看的话，还真是名不虚传。 要不是温浅姐后来转了专业，相信她也一定会成为一名特别优秀的刑警…… 第176章 双管齐下，齐头并进 有了村主任的协助，事情就变得容易很多。 在拿到照片的存储卡之后，几个人便立刻开车返回了组里。 因为照片比较多，所以他们必须抓紧一切时间，让大家一起对里面的照片挨个排查。 回到组里的时候，陈之南和杨灵还没有回来。 于是沈逸便将存储卡里的照片分给了大江、袁宇、洛青青，就连他自己和温浅也加入到了排查的行列。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陈之南和杨灵才回来。 一进门，就看见办公室的众人都紧盯着自己的电脑，一边看着，一边在做记录。 见此，陈之南也顾不上奔波了一天的劳碌，十分好奇地凑上前问道： “头儿，你们……这是在看什么？” 听到声音，沈逸连头都没抬的开口解释道： “在看照片。” “照片？” 说实话，你要是说在看监控视频，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个照片……还真是有些小众的词语呢…… 见陈之南还是一脸迷茫的模样，大江这才将今天白天他们调查以及分析的结果和他说了一遍。 最后还不忘解释道： “我们看的这些照片，就是七里河村村口治安亭的自动拍照设备拍下来的。 头儿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从这些照片中，找到可疑的车辆……” 听到这里，陈之南总算是明白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今天忙了一大天，一刻也没有休息过，脑子有些不清醒。于是，傻呵呵地问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看监控视频呢？ 视频不是比照片更方便吗？” 见陈之南这样说，大江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你今天还真是忙坏了，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啊？什么意思？” 见此，大江终于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中移开。 “你当我们傻了？ 要是有监控视频的话，谁会放着视频不看在这儿看照片？ 那不是因为他们村子里的监控视频大部分都已经被覆盖了嘛……” 经大江这么一说，陈之南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哈哈哈哈，实在是抱歉了，我刚刚可能脑子没在家……” “你哪是脑子没在家啊？”一旁的杨灵休息了一会儿搭茬儿道，“我看你那是把脑子落在外面了还差不多……” 被杨灵这么一说，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辛苦了一下午，还真是有点儿累了。 要不是这个陈之南这么一搅和，他们都不知道，现在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见此，沈逸先是站起身伸了伸胳膊，又揉了揉眼睛，然后才说道： “好了，大家辛苦了这么长时间，都先歇歇吧。 别案子没破，再把眼睛看坏了。” “哪儿啊，眼睛看坏到不算什么，就怕把脑子看坏了……”这会儿，就连陈之南自己都跟着打趣道。 “这样吧，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活动活动。 等回来了再继续，”沈逸说着，然后又看了看陈之南和杨灵，“还有你们俩，等回来之后，把你们今天查到的情况也说说……” …… 直到众人吃了晚饭后又重新回到办公室，才再一次准备开始工作。 “好了，杨灵，说说你们俩今天调查的情况吧。” 听到沈逸的话，杨灵率先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将死者蒋成的前女友孟佳已经带回来审问过了。 根据孟佳的交代，她说在案发期间，她一直在外地学习，并不在本市。 这一点，与她一同参加学习的学员，包括负责人和当地的酒店前台都可以证明。 为此，我和陈之南我们两个下午已经对这些人进行了核实。 事实证明，这个叫孟佳的女人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没有作案时间。 但是除了她之外，她现在的男朋友郑同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联系上。 据孟佳所说，在案发期间郑同一直与他从外地回来的朋友在一起。 不过那个人叫什么，他们都去了哪儿，那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并不清楚。 另外，孟佳说她也并不清楚她男朋友郑同是否知道自己和蒋成之间的关系，以及蒋成经常打电话骚扰威胁她的事情。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孟佳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但是那个叫郑同的家伙现在还排除不了……” “所以，”陈之南接过杨灵的话继续补充道，“所以我们两个打算，等明天再去查一下这个叫郑同的男人。 确认一下他在案发期间的具体行踪，看看他是否有作案时间…… 同时，我们还打算找这个郑同聊一聊，看看他究竟知不知道蒋成和孟佳之间的事情。 说实话，我觉得如果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一直被前男友纠缠，很难不做出什么举动。 不过这也是我们的猜测。 一切都要等我们找到郑同再说……” “嗯，”听了杨灵和陈之南的汇报之后，沈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们的想法我觉得可行。 这样正好，我们这边查七里河村的事情。 你们两个就负责调查这个郑同。”说到这里，沈逸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对这个蒋成有杀人动机？” 见此，一旁的洛青青回答道： “这个蒋成平时接触的人很多，各行各业的都有，人员关系也很复杂。 但是这些人大部分与蒋成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深交。 基本都是工作上的往来。 工作结束之后，也就不再有什么接触了。 而这些人里，我们已经查过了一部分，暂时还没有查到有什么人对他也存有杀机。 所以下一步，我打算继续排查蒋成的社会关系，免得再落下什么人……” “好，既然你们都已经有计划了，那就按照你们的想法来。 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第177章 找到郑同 转过天来的上午十点钟，除了陈之南和杨灵去调查孟佳男朋友郑同的情况，还有温浅回了法医室之外，其他人依旧在对着电脑屏幕奋战。 就在所有人都逐渐有些失去耐心的时候，大江忽然在众多照片中发现了异常。 “头儿，青青，你们快来看。” 听到大江的话，一开始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沈逸第一个缓过神来。 连带着洛青青和袁宇几个人也一同围了上来。 “怎么样？你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吗？”洛青青一边盯着电脑屏幕看，一边朝着大江问道。 “是啊，你们看这张照片。” 顺着大江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此刻的电脑屏幕上，一辆白色汽车正从村外驶向七里河村。 而照片上的时间显示，这辆车进入七里河村的时间是半年前的四月三号的下午五点左右。 “这……有什么问题吗？”一旁的洛青青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不就是挺正常的一辆车吗？ 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对此，大江连忙开口说道： “哎呀，不是让你看这辆车，而是让你看车上的人。” 车上的人？ 车上的人怎么了？ 见几个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大江又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你们看坐在驾驶位的这个男人，他叫程家超，坐在旁边副驾驶位置上的，叫程家越。 这两个人是一对兄弟。 程家越是哥哥，另一个程家超是弟弟。 之前我在对七里河村的村民进行走访的时候，村主任曾经和我提起过，程家的这对兄弟俩一直在外地打工，平时几乎很少回来。 就连过年也不一定能回来一趟。 可是你们看，他们却偏偏在蒋成失踪的前一天突然回了村。 紧接着第二天，蒋成便失踪了。 这么看的话，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听了大江的话，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沈逸想了想说道： “要是按照你刚刚所说的情况来看，程家越和程家超这对兄弟突然回到七里河村确实是有些奇怪。 但是，这些不能证明他们就一定与死者蒋成的死有关吧？”沈逸说着，然后轻轻拍了拍大江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尽快找到线索，但是咱们也不能这么着急，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 又或者说，除了这一张照片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其他关于这对兄弟俩的异常的情况吗？” 见此，大江瘪了瘪嘴，没有说什么。 头儿说的对，他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不能仅仅只凭借着这么一张照片就下定论。 除非…… 除非，他还能在后面发现这辆车，以及这兄弟俩的异常情况…… 见大江不再说话，众人也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或许这一次对他们来说，还真是有些困难。 紧接着，众人又开始了枯燥而又无聊的工作。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对于大江等人来说，这工作比他在外面蹲坑抓捕犯人还要累。 可是没办法，心里虽然在抵抗，可是活儿还是得继续干…… …… 这边沈逸和大江等人还在被这些照片折磨着，而另一边，陈之南和杨灵也奔波在调查的路上。 车里，两个人一边等红绿灯，一边说道： “刚刚那个已经是咱们找过的第三个地方了，”杨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边在笔记本上做标记，一边说道，“也不知道这个郑同究竟跑哪儿去了。” “这谁知道呢？ 我们已经去过了郑同的家，他的单位，还有他父母的家。 虽然都没有找到郑同的踪迹，不过这也相当于缩小了范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行了，接着去下一个地方就是了。 下一个地方是哪儿？” 于是，杨灵又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记录： “洪晟嘉园小区。 之前调查到的资料上显示，这个郑同有一个女儿。 只不过他和前妻离婚之后，法院把孩子判给了他的前妻。 不过尽管如此，这个郑同还是会每个月抽出几天时间来陪他女儿……” “那行，那咱们现在就去这儿，”陈之南启动汽车，窗外的风顺着车窗的缝隙正好吹乱了他的头发，看上去有一种不羁的感觉，“希望这回不要让咱们跑空了……” “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应该是没问题。 不过你说，那个孟佳知道这个郑同有一个孩子吗？” “这谁知道，可能知道吧……” “按理说这个孟佳长得也不错，虽然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可是在如今这么个时代，也不算是年纪大。 而且我看她的条件也不错。 自己开了一个服装店，还有一家美容店。 就她这样的条件，想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要找这种离过婚还有孩子的呢？ 那个蒋成是，现在这个郑同也是……”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之南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可能有的人就是喜欢这种成熟的。 不过这和咱们的案子也没什么关系，咱们管她这事儿干什么？” 差不多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车子终于来到了洪晟嘉园小区。 下了车，还不等两个人上门，远远的就瞧见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女孩儿从小区门口走了过来。 小女孩儿站在这对男女的中间，蹦蹦跳跳的样子很是可爱。 等几个人走到跟前儿时，陈之南和杨灵几乎同时注意到了那个男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找了许久的郑同。 见此，陈之南和杨灵对视了一眼，然后上前拦住了几个人。 “你是郑同？” “我是，你们是谁啊？”男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而一旁的女人却并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女儿往旁边挪了几步。 见此，陈之南侧过身，挡在小女孩儿和男人中间，低声说道：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现在有一个案子想请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说着，陈之南转过头看了小女孩儿一眼，“这是你女儿吧？ 长得可真可爱，”说完，他又转过头，“你不想我当着你女儿的面问你吧？” 见此，男人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便蹲下来对着小女孩儿说道： “妞妞乖，爸爸有事要去忙一下，你先跟着妈妈回家好吗？” 听到男人的话，小女孩儿有些不高兴地撒娇道： “可是爸爸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陪我一起吃晚饭的吗？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爸爸没有说话不算数，爸爸也想陪妞妞吃晚饭，可是你看，爸爸真的是有事儿。 要不然这样吧，下次爸爸带你去游乐园玩儿，好不好？” “那……好吧……” 说完，男人站起身，朝着站在小女孩儿身后的女人看了一眼。 “我有事儿先走了，你们回家吧，就别等我了。 下次我再回来陪妞妞……” 听到这话，女人并没有说什么，牵着女儿转身便走了。 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 第178章 问题十分尖锐 见母女两个都已经走远了，男人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陈之南和杨灵有些感激地说道： “多谢你们在我女儿面前……维护了我这个当父亲的颜面，”只说了一句，男人便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而说道，“行了，走吧，你们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 见此，陈之南和杨灵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带着男人上了车。 这一次，是杨灵负责开车。 而陈之南则坐在后排，坐在郑同的旁边。 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这么顺利就找到了郑同。 不过看郑同刚刚这个样子，他似乎知道陈之南和杨灵是为了什么而来，而且也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至于其他的，就只有一会儿回到组里之后再问他了…… ……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几个人终于回到了公安局。 进了门，陈之南便将人交给了其他同事，自己和杨灵则准备回办公室和头儿汇报一下情况。 可是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和昨天晚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 嗯，除了温浅姐不在。 还有一点，因为昨天是晚上，所以整个办公室灯火通明。 而今天是白天，办公室里并没有开灯。 除此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见到这幅场景，陈之南忍不住感叹道： “不是吧，你们就一直看这些照片一直看到现在？” 对于陈之南的问题，大江先是活动活动肩膀，然后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才无精打采地说道： “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这比我当初当兵的时候跑五公里还累呢。 下次再有这种活儿，陈儿啊，咱俩换一下吧…… 我现在才知道，这内勤的工作，坐办公室的活儿也不是谁都能干的了的……” 见此，杨灵忍不住笑了笑： “想不到，这回还真把你们难住了……”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袁宇接着说道，“也不怪大江这么说，是真坐不住啊。 不仅坐不住，我现在就连眼睛都开始模糊了。 这么说吧，我现在看你们都是重影的……” “哈哈哈哈，那真是不好意思了，”陈之南欠嗖嗖笑道，“反正我和杨灵我们是把郑同带回了，一会儿就准备审问去。 你们啊，就接着继续看照片吧……” “陈之南，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啊……” “就是，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在那幸灾乐祸，下次这活儿就让头儿交给你，你就不笑了……”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而此刻，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沈逸这才看着陈之南问道： “你们真的找到郑同了？” “是啊，”杨灵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们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是在他前妻那找到他的。” “行，既然找到了，那你们一会儿就准备审讯吧。 别忘了，一定要确认好，看这个郑同究竟有没有作案时间。 不仅如此，还要问清楚在案发时间段，和他在一起的那个朋友叫什么，两个人又都去了哪儿。 只有这样，才方便你们日后进行核实……” “放心吧头儿，我们记着呢……” “好了，那你们就去忙吧……” 而这边的审讯室里，郑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此刻他虽然没有戴手铐，不过这里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害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审讯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正是之前将他带回来的那两个人。 紧接着，陈之南和杨灵在男人的对面坐好。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陈之南这才开始问道： “郑同是吧？ 你认识蒋成吗？” 男人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警察竟然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了那个名字。 蒋成。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那个家伙，经常三番四次地给他女朋友打电话。 因此对于这个男人，他心里除了厌恶，就只剩下恨了吧…… “郑同，回答我的问题，”就在男人思绪被拉远的时候，陈之南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究竟认不认识蒋成？” 对此，男人默默点了点头： “认识谈不上，但我知道这么个人。” “好，那你就和我们具体说说吧。 你和蒋成有什么关系？ 换句话说，你是怎么认识，哦，不，应该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蒋成的？” 听到面前的警察这么问，男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倒是不想认识这个人。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猜，你们一定都已经知道了吧。 我离婚之后交了一个女朋友，她叫孟佳。 而你们刚刚问的这个蒋成，他是我女朋友的前男友…… 按理说，我们两个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一个前男友，一个现男友，能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知道，那个蒋成在和孟佳分手之后，却一直还在打电话骚扰她，有时候甚至还会威胁她。 虽然每次孟佳接电话都会故意躲着我，但我知道，那就是他打来的电话……” 陈之南和杨灵没有想到，这个郑同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说出了他和蒋成还有孟佳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说起来，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个郑同一定不会承认自己认识蒋成。 毕竟如今蒋成死了，他作为孟佳现在的男朋友嫌疑很大。 就算他不知道蒋成死亡的事实，想来，谁也不愿意和纠缠自己女朋友的家伙扯上关系吧？ 这么看来，这个郑同倒还算是老实。 见此，陈之南又接着问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女朋友和这个蒋成之间的关系，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吗？ 他这么纠缠骚扰你女朋友，甚至还想让孟佳和你分手，然后重新和他在一起。 你知道了，就不想说点儿什么……” 第179章 坦诚相待 对于陈之南提出的问题，男人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身上，估计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难不成，我要去拿刀砍了那个蒋成，让他彻底消失吗？” 听到这话，坐在他对面的陈之南和杨灵不自觉的神情一凛。 他这话说的，是简单的自嘲，还是在暗示什么？ 不过，陈之南和杨灵却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继续等着郑同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承认，我曾经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十分生气，也确实想过要是这个蒋成能彻底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该有多好。 可我不能这么做。 我和我前妻虽然离婚了，但我还有女儿。 她还那么小，今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我不能只考虑我自己，而不考虑她的将来。 再说了，既然孟佳每次接电话都背着我，那就说明她并不想让我知道。 我相信她，也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更相信她能处理好她和蒋成之间的关系。 这种事情，一旦我掺和进去，事情就会变得更糟糕。 更何况，我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又努力工作了这么多年，是为了让我以及我在乎的人生活的幸福，并不是为了和一个无赖一较高下。 我心里更清楚，为了蒋成那样的人冲动，毁掉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的人生。 还有孟佳，有我的妞妞，以及我的父母…… 所以，即便我知道了孟佳和蒋成之间的事情，我也没有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更没有去找过那个蒋成……” 说实话，听到郑同的回答，令陈之南和杨灵两个人都十分震惊。 他们惊讶于这个男人头脑的清醒，更惊讶于他的气度和胸襟。 不是不恨，是相信你能解决。 正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我更相信你。 这样简单而又坚定的话，任谁听了或许都会为之动容吧…… 再加上男人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态，镇定中而又带着一丝坦诚，没有任何被人戳破秘密后的慌张和心虚。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坐在对面的陈之南和杨灵，他是一个正大光明而又坦诚相待的人…… 见此，杨灵只好换一个问题。 虽然此刻她内心更倾向于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不过她是一名警察，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必须要有证据。 于是，杨灵想了想问道： “半年前，也就是四月的四号前后，就是你女朋友孟佳去外地学习期间，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忆道： “我记得，当时我好像有一个朋友从外地过来，我一直在陪他。” “能具体说一说吗？” “应该是我在机场接了我那个朋友，然后我将他送去了宾馆。 那段时间，我一直陪他在咱们这四处闲逛。 不过……我记得我那个朋友也就在这儿待了三天，然后我就送去他去机场了……” “那你的朋友叫什么？现在在什么地方？”陈之南追问道。 “他叫辛博，原本是到隔壁古铜市出差的，顺便来看看我。 现在的话，他应该是在临江市工作吧……” 问题问到这里，陈之南和杨灵心里基本已经有数了。 剩下的，就是核实一下这个郑同刚刚说到的这几个情况。 可就在这时，男人却忽然抬头看着二人问道： “两位警察同志，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什么？” “那个蒋成……他到底怎么了？” 见此，陈之南并没有瞒着他，而是直接回答道： “他死了。” 死了？ 真的死了？ 他没有听错吧？ 面对陈之南的答案，男人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一种疏解了心中的 一口闷气的感觉。 这口气堵在他心里太久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一想到那个蒋成总是会打电话骚扰威胁孟佳，他心里就特别难受。 却没想到…… 这时，男人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能告诉我是谁杀了他吗？”见面前的两位警察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他又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孟佳吧？” 见此，陈之南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而说道： “无论是谁杀了蒋成，我们都会把他找到的。 不管这个蒋成曾经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是在我们警察的眼里，他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无论他是好是坏，我们都会尽全力抓住杀害他的凶手，你明白吗？” “我明白。” 男人点了点头，脸上什么波澜起伏都没有，就好像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过转念一想，对于郑同来说，这个蒋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此刻的陈之南和杨灵则一直紧盯着男人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蛛丝马迹。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他就那么静静的，目光坦然地看着二人…… …… 结束了对郑同的问询之后，杨灵和陈之南便又马不停蹄地出门了。 他们想要尽快核实一下郑同刚刚所说的情况。 说实话，此时两个人都不希望此事与郑同牵扯上什么关系。 也是直到这时，杨灵才明白为什么孟佳会选择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郑同在与前妻分开之后，二人依旧可以融洽相处。 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样的人，他们从心底里不希望他被牵扯进这种罪恶之中…… 第180章 程家兄弟两个 当杨灵和陈之南再次回到组里的时候，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洛青青和袁宇两个人。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半了。 整个办公室里极其安静…… “哎？他们人呢？ 怎么就剩你们两个了？” 见此，袁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头儿和大江去查程家那兄弟两个去了。” “程家的兄弟两个？那是谁？你们从照片上查到的可疑人员吗？”杨灵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啊，”一旁的洛青青点了点头，“白天的时候，大江在照片中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一辆白色的大众汽车，车上坐着的就是七里河村的程家越和程家超两兄弟。 而他们出现的时间正好是蒋成失踪之前……” “然后呢？” “然后，我们又在众多的照片当中发现了这辆白色大众。 他们出现的时间都很巧。 四月三号的下午五点钟，他们开车进村。 紧接着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又开车出去了。 再后来，在当天晚上的十点半，这辆车又开了回来。 直到第二天的一大早，也就是四月四号的早上六点钟，这辆白色大众再一次离开村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一直到现在……” “没错，”袁宇接着洛青青的话说道，“大江说，村主任曾经告诉过他，这个程家越和程家超兄弟两个常年在外面打工，几乎很少会回村里。 即便是用工单位给他们放了假，他们也是回到镇上。 因为两个人如今都已经成了家，媳妇儿都带着孩子在镇上租房子住。 在七里河村，就只有一个老父亲。 这样的前提下，他们却偏偏在蒋成失踪前后突然回了村里，还连续往返了几次，头儿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听到洛青青和袁宇的话之后，陈之南和杨灵也觉得很有道理。 这样一看的话，程家越和程家超这对兄弟俩还真是有些不对劲儿。 他们可不相信，事情竟然能这样巧合…… 紧接着，洛青青又看着陈之南问道： “你们查的那个郑同怎么样了？” 对此，陈之南先是叹了口气，不过说话的语气却并不消沉： “我们已经按照郑同所交代的情况，进行了核实。 半年前的四月初，那个叫辛博的人确实是从临江到古铜出差，然后就顺便来咱们川阳看了郑同。 在案发时间段，郑同确实是一直和辛博在一起。 这一点，酒店的入住记录，还有往返机票等都可以证明。 经过调查核实，这个郑同确实是没有作案时间……” “那也就是说，郑同和他女朋友孟佳都可以排除了？”袁宇问道。 “对，没错，他们两个都没有作案时间，”杨灵点了点头，“所以接下来，就要看头儿和大江他们那面的情况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沈逸和大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着。 一进门，陈之南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头儿，你们回来了？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是啊头儿，查到程家超和程家越那兄弟两个了吗？”一旁的杨灵见此，也急急问道。 见此，沈逸笑了笑： “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是啊，昨天晚上青青和袁宇就已经告诉我们了，”陈之南点了点头，“听说你们觉得七里河村姓程的那兄弟两个有嫌疑？” “没错，经过昨天我和大江的调查，发现程家的这兄弟两个嫌疑确实很大。 不过，你们还是先说一下昨天你们调查郑同的情况吧……” 于是，陈之南便将他和杨灵查到的结果说了一遍。 “所以，蒋成的前女友孟佳，还有孟佳的现男友郑同都没有作案时间，他们身上的嫌疑也都可以排除了。”说着，陈之南又看着沈逸道，“头儿，这回该说说，程家超和程家越那兄弟两个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紧接着，就听到沈逸说道： “因为后来我们又查到，在四月三号的那天晚上的七点钟左右，有人曾经在四方镇看到过蒋成。” “四月三号的晚上？ 这应该是我们所知道的蒋成最后出现的时候了吧？” “对，没错。 我们目前已知的，蒋成最后出现的时间就是四月三号的晚上七点钟。 而巧就巧在，就在那一天，程家超的车也曾经出现在四方镇……” 听到这里，众人都有些意外。 这个程家超和蒋成竟然同一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也有点儿太巧了吧？ 再加上之前他们从七里河村治安亭带回来的照片中发现，程家超在四月三号的下午五点钟回到村里之后，半个小时后又离开了村子。 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那是不是说，程家超兄弟开车离开村子后就是去了四方镇？ 可偏偏，那个时候蒋成也在。 在这之后，蒋成便失踪了。 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想到这，陈之南看着沈逸问道： “头儿，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把程家超和程家越这兄弟两个带回来审一审，”沈逸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个人。” “谁？” “就是程家超的老婆——沈洁。” “……这……” 见众人都没明白，一旁的大江立马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查到，这个沈洁也住在四方镇。 就是不清楚，她会不会知道一些内幕……” 就在这时，杨灵忽然开口道：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查过死者蒋成的社会关系，他和程家超程家越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啊。 没有往来，又怎么可能会有杀人动机呢？” “是啊，”对于杨灵的问题，一时之间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这么说的话，程家的那兄弟二人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杀蒋成啊……” 见此，沈逸想了一下，然后看着众人说道： “不管怎么样，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就是程家的兄弟俩。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有嫌疑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人带回来审问一下。 至于杀人动机，或许是我们忽略了，还应该再仔细查一查。 又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于隐秘，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有发现。 这样吧，大江和袁宇你们两个查一下那兄弟俩现在在什么地方。 如果查到了，咱们就立马将人带回来。 陈儿和杨灵，你们俩下午去找一下沈洁。了解一下在案发时简段她都在干什么，包括那天晚上，程家超和程家越有没有去找过她。 还有，问问她程家两兄弟和蒋成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第181章 同时审讯兄弟两个 大江和袁宇的速度很快，不到下午四点，两个人就回来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将程家的那兄弟二人也带了回来。 见此，洛青青有些意外地打趣道： “可以啊，这么有速度。” “那是当然了，”袁宇微微扬了扬头，神情有些得意，“我们俩查到程家超和程家越这兄弟两个都在古铜市打工，就直接开车奔那去了。 到了程家超干活儿的地方，我们俩直接就把人按住了。 你是不知道，那个程家超在看到我们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就傻了，连跑都没跑。 我估计啊，这家伙一定是心虚……”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把程家超带到车上以后，就让他给他哥哥打电话约出来。 然后就一起都带回来了……” 想不到，抓捕程家程和程家越竟然这么容易。 这一点，或许就连大江和袁宇两个人自己都没想到。 不过，能把人顺利带回来就算是成功的第一步，其他的都不重要。 说到这里，大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洛青青： “陈儿和杨灵他们俩去找沈洁还没回来吗？” “没有，”洛青青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们那面什么情况了……”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大江笑呵呵地开口，“怎么瞧着你们俩的表情……怎么，不顺利？” 对于大江的调侃，杨灵完全没心思回应。 只见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杯子就猛喝了几口水。 见此，大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旁的陈之南一眼，然后悄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出事儿倒是没有，”陈之南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只不过那个沈洁是一问三不知，啥都不知道。” “啥都不知道？” “是啊。 她既不知道程家超和程家越跟那个蒋成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四月三号那天晚上她老公程家超回四方镇是干什么去了。” 紧接着，杨灵也开口说道： “那个沈洁，她说她是个家庭主妇，平时就是在家照顾照顾孩子，偶尔打打麻将，别的什么也不做。 她老公每个月都会给她打生活费。 四月三号那天晚上，她说她一直在家照顾孩子，哪儿也没去。 然后我们就查了他们小区大门口的监控视频，发现这个沈洁确实是没有出过门。 除了这些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 听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逸忽然开口道： “所以，你们俩就是因为这个事儿才无精打采的？ 这有什么的。 查案子总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可能每次都有收获，但可不可能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就好比你们两个，之前不就已经排除掉了孟佳和郑同嘛。 好了，一会儿你俩休息休息。 大江，准备审讯室，咱们去审审那个程家超……” 还不等沈逸把话说完，陈之南忽然又来劲儿了。 “大江，你们把姓程的那兄弟两个都带回来了？” “是啊。” “那我们怎么能休息呢？”陈之南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沈逸一眼，“一会儿你们负责审程家超，那那个程家越就交给我和杨灵吧。 咱们两边同时进行，既节省时间，又能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有没有说谎。 说吧杨灵？” “对啊对啊，我们两个不累。 头儿，你就让我和陈儿我们去问那个程家越吧。 问出线索咱们也能尽早破案不是？ 再说了，总不能等你们审问程家超之后，再去审程家越吧？” 见陈之南和杨灵这么快就又恢复成了往日里精神抖擞的样子，沈逸忍不住笑了笑。 现在这些年轻人啊，这胜负欲还真是强。 尤其是干他们这一行的。 行了，既然他们这么强烈要求，自己这个做组长的，也不好太打消他们的积极性，更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不是。 见此，沈逸笑了笑答应道： “那好吧。 既然你们两个不累，那一会儿咱们就分头行动。 大江和我去审程家超。 陈儿、杨灵还有袁宇你们三个去审程家越。 看看能从这兄弟两个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是，保证完成任务……” …… 很快，审讯室便准备好了。 程家超在审讯一室，而程家越则被带进了审讯二室。 而此刻的兄弟二人，都是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他们原以为，既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都没出事儿，那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 却没想到…… 当那两名警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二人整个人都傻了。 毕竟除了蒋成那件事情之外，他们从没有做过其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既然警察找上了门，那肯定就是因为那个蒋成了…… 想到这里，二人心里一阵阵打鼓。 不知道等一会儿警察问起来的时候，他们应该如何开口…… 紧接着没过多久，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程家超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立马把头低下。 要不怎么说做贼心虚呢。 此刻的警察还什么都没问呢，可男人的心就已经跳得不受控制了。 这会儿，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都是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那声音大的，似乎已经掩盖了其他所有声音。 好像除了心跳声，别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瞧着男人面色惨白，呼吸急促地坐在那里，沈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姓名？” “程……程家超……” “年龄？” “三……三十五……” “工作单位？” “……我……我在古铜市的一家汽车……汽车修理厂打工……” 见此，沈逸抬眼瞥了男人一下，然后继续问道： “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吗？” 听到这话，男人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整个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我……” “这样吧，我提醒你一下。 蒋成，你认识吗？” 要说原本男人心里还存有几分怀疑，可在面前这位警察提到蒋成的名字的时候，他心里的那根弦终于绷了。 蒋成。 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可是……可是…… 此刻，男人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一样。 紧张的心情让他几乎呼吸困难。 于是，就看见男人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坐在他对面的沈逸和大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男人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下。 紧接着，就听到他声音颤抖地开口说道： “……认识……” 第182章 因为我前妻 见男人终于开口承认，一旁的大江忽然又开口问道： “既然你承认你认识蒋成，那你就和我们具体说一说，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这……这……” 没几分钟，男人便满头大汗，就连后背都湿透了。 紧贴在后背的衣裳，黏腻腻的，让人难受。 在如今这样的天气里，他竟然出了这么多汗，看得出来，男人应该是很心虚的。 见此，沈逸再一次开口道： “程家超，你应该清楚我们究竟为什么把你和你哥哥带回来。 告诉你吧，你哥哥现在就在隔壁的审讯室。 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你能保证你哥也什么都不说吗？ 这么说吧，你们兄弟两个，只要有一个说了就够了。 另一个说不说的，也无所谓……” “你的意思是说，我哥他已经说了？”此刻，男人满脸的震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沈逸一副很同情的模样，好像他真的在为程家超惋惜一样，“人都是自私的，出了事儿谁不想为自己考虑？ 这个时候，就不要考虑什么兄弟情深了。 你在这儿死扛着不说，回头你哥说了也是一样的。 人嘛。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为了自保，别说是兄弟了，就是亲爹亲妈来了，该说也得说不是？” 一旁的大江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的想笑。 头儿这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 那个程家越是杨灵他们几个负责的。 两个审讯室几乎是同时开始审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招了？ 再说了，即便是那个程家越撂了，头儿也不可能现在就知道啊…… 不过很明显，这招对于面前的程家超来说，已经奏效了。 毕竟这个时候，人的心理都是很脆弱的。 只要有一丝裂缝，内心的坚持很快就可以轰然崩塌。 现在再看看面前这个程家超。 只见他神情紧张，面色苍白。可以说，几乎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此时此刻，大江心里十分坚信，这个程家超一定参与了杀害蒋成的过程。 只是想不到，就像他这样心态不好的人，是怎么敢杀人抛尸的呢？ 而男人在听了沈逸的话后，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不会他哥为了自保，真的把自己出卖了吧？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他还坚持什么？还不如把什么都说了，反倒落得个心里痛快…… 眼看着男人的神情有些松动，沈逸又加了一把火： “哎，按理说，你们兄弟两个只有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名额，这要是你哥先说了，那我就只能……” 可谁知道沈逸这话还不等说完，男人便焦急地开口道： “我说，警察同志，我说还不行吗？” “别弄得好像我们逼你似的，”这会儿，大江也学会了沈逸那一套，顺着沈逸刚刚的话说道，“你要是愿意说你就说，不说就拉倒。 反正那名额就一个，你不要就给你哥呗……” “不不不，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急切地摆了摆手，然后吞吞吐吐道，“我……我老实交代，我想通了。 我就是再扛着不说，你们早晚也得知道。 那还不如我自己说。 最起码，这也算是我主动交代吧？ 再说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警察同志忙了一天一定也累了。 我早说早完事儿…… ” 见此，沈逸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你能有这个觉悟说明你还有救。 行了，咱么也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老实交代情况吧……” “哎，”男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下定决心，“那个蒋成……确实是我和我哥杀的……” “还有呢？接着往下说啊。” “哦，我们杀了人之后，就把他的尸体扔到了我们村西北角的那条河里。” “我问的是，你和你哥程家越为什么要杀蒋成？ 按理说，你们两个和这个蒋成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那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们两个非要冒险杀人呢？” “这……” 犹豫了片刻后，男人叹了口气，那神情看上去既可悲又可笑。 就好像他做出这种事情是被逼无奈一样。 沈逸和大江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然后冷声道： “怎么，又不想说了？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我们去问你哥就是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 紧接着，男人十分无奈地叹气道： “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听了男人的话，大江冷哼一声，“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事实就是地说就行。 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想着编瞎话糊弄我们……” “那我不敢，我就是骗谁也不敢骗你们警察啊，”男人摆了摆手，最后才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杀蒋成，是因为一个人。” “谁？” “就是我前妻——沈洁。” 第183章 她背叛了我 在听到沈洁这个名字的时候，审讯二室的陈之南、杨灵和袁宇尤其是陈之南和杨灵，心里都微微一愣。 这件事儿竟然真的和那个有女人有关系？ 可是之前他们两个才刚刚从沈洁拿回来。 那个沈洁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并不认识什么蒋成，更不知道蒋成和程家超程家越两兄弟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看，面前这个程家越似乎并没有说谎的必要。 那也就是说，那个叫沈洁的女人骗了他们…… 这样想着，两个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许多。 紧接着，陈之南再一次开口问道： “程家越，你说你和你弟弟程家超杀害蒋成这件事儿，和你弟妹沈洁有关？ 你有什么证据吗？” “这……”听到这话，男人的面上有些犹豫，“证据……我倒是没有，不过，是我弟弟亲口和我说的，那还能有假吗？” “好，既然你说此事是因为程家超的前妻沈洁而起，那你就和我们好好说说，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 “我说，我说……”听到杨灵的话，男人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说实话，这话说起来……实在是丢脸…… 之所以我和我弟弟小超我们两个要这么做，就是因为…… 因为那个沈洁给我弟弟……给我弟弟戴了绿帽子…… 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蒋成……” …… 那边审讯二室正说到沈洁和蒋成之间的关系，而另一边的审讯一室内，程家超也提到了这个问题。 此刻，程家超满脸的怒气，神情也由一开始的心虚胆怯，渐渐变成了愤怒不悦。 “这么多年，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工作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她和孩子能过得好一些。 可那个女人呢？ 她竟然背着我在外面找男人，还瞒了我这么久！ 她对得起我吗？ 要不是因为这次实在是瞒不住了，估计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想到这里，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我要是不好好找那个家伙出一口气，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听到这里，沈逸和大江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原来，这个蒋成并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痴心一片。 他一边对前女友孟佳纠缠不已，时不时地给对方打电话威胁骚扰；而另一边，他却勾搭上了别人的老婆。 要不然之前沈逸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呢。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想不到，这个蒋成，还真是不简单呢…… 就在沈逸和大江陷入自己的沉思时，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就因为这个男人，弄得我现在妻离子散。 每每一想起这件事儿，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是因为他，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不会被破坏，我和沈洁也不可能离婚。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他给毁了！”说着，男人抬起头看向沈逸和大江，“警察同志，要是你们遇上这种事儿，难道你们就能咽得下这口气？” “程家超，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别扯那些没用的，”大江沉声开口打断了男人，然后又继续说道，“你接着往下说，后来怎么样了？” 被大江这么一吼，男人瞬间就老实了许多。 紧接着，就见他瘪了瘪嘴，然后开口继续道： “半年前，差不多就是三月末左右，我请了几天假想要回家看看孩子。 虽然我也是七里河村的村民，但是因为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面打工，所以沈洁就一直带着孩子在镇上租房子住。 回家之后，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更不知道沈洁和蒋成之间的关系。 大约过了几天，有一天下午，沈洁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得很慌张……” “很慌张？” “对，那天下午她就一直是坐立难安的样子，感觉她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就见她一会儿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一会儿又站在阳台往外面看，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你还记得那天是几号吗？” “好像是……”说着，男人低下头努力回想着，“二号，四月二号。” “然后呢？接着往下说。” “当时，我正陪孩子看电视，沈洁就说她要出去买点儿东西，然后就出了门。 可是当她回来的时候，我却发现她手里并没有拿什么东西。 当时我还问她呢。 我说你不是要去买东西吗？东西呢？ 可她当时却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说什么……没有卖的，然后就回了屋。 当时我心里还纳闷儿呢，没买就没买呗，这么慌里慌张的干什么？ 然后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沈洁应该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想着，我们两个毕竟是两口子。可是这么多年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孩子，我也没帮上什么。 说实话，我心里一直都挺亏欠的。 这次正好赶上我在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个做老公的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帮吧？ 于是我就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可是这个沈洁却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还一直躲着我。 她越这样，我就越是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直到最后，或许是沈洁被我问得太紧了，又或许是她自己觉得这事儿可能是藏不住了。 所以，她就直接跪在我面前，然后将她出轨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说实话，我当时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偏偏就没想到，竟然是她背叛了我！ 所以当听到她的话之后，我心里的火瞬间就压不住了。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打工，她可倒好，居然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她对得起我么？ 然后我就大骂了她一顿，甚至……我还动手打了她。 就这样我心里都不解气。 所以，我就提出了要和她离婚。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两个就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也就是说，沈洁是在四月二号那天和你坦白了她和蒋成之间的关系。 而你与沈洁是在四月三号办的离婚，对吗？” “对。”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找到的蒋成呢？”沈逸接着问道，“经过调查，我们查到就在三号的那天下午，你先是回到了七里河村，然后晚上又开车去了镇上。 偏偏在那一天，蒋成也出现在了那里。 这应该并不是一个巧合吧……” 第184章 又见面了 听到沈逸的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承认道： “对，你说的没错。 我和沈洁离婚之后，心里这口气还是咽不下，觉得自己无缘无故被戴了一顶绿帽子。 所以，我就决定找个人说一说。 于是我就开车回了村，回了我爹家。 我爹知道这件事儿之后，也是很生气，但是他毕竟如今年纪大了，担心我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所以他就劝我说，反正我们两个也都已经离婚了，我如今年纪也不算大，手里也攒下点儿钱，我要是愿意的话就再找一个。 这回再找可得看仔细了，别再遇上像沈洁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丢了我们老程家的脸面。 可是后来，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打电话把我哥也叫回来了。 就在我们两个商量着要怎么找那个蒋成出气的时候，沈洁突然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一开始我并不想接，毕竟我们两个刚离婚，闹得也不怎么好看。 可是我越不接，沈洁的电话就越是打个不停。 当我接起电话的时候，沈洁哭着告诉我，说那个蒋成又去找他了。 所以我和我哥就直接开车找了过去……” 听到这里，沈逸有些不确定地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是沈洁主动打电话告诉你，说蒋成在她家？” “是啊，”男人一脸不屑地点了点头，“要不是她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提到这个我就来气。 这也不能怪我吧？ 上午我才刚和她离婚，下午那个男人就找到家里去了。 这种事儿，放到谁身上能不生气？” “那你接着往下说，后来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当我们兄弟两个找到沈洁家的时候，一开始还并没有看见蒋成那家伙。 然后我们两个就冲进去找。 谁知道，那家伙竟然躲在了卧室里！ 这两个贱人！ 所以，一气之下我就和蒋成打了起来。 那家伙看见我们的时候，直接就认怂了，一个劲儿地说是误会。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给我们跪下了。 说实话，看见他这样让我更生气。 就是这么个东西，竟然搅得我们家天翻地覆，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我真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看上这家伙什么了…… 然后，我们就从发生争执变成了肢体冲突。到最后，那家伙被我活活砍死。 直到这个时候，我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不过也来不及了。 但我并不后悔。 像蒋成那种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然后，我们就一起打扫干净了现场。 因为这件事情毕竟也牵扯到了沈洁。 她一方面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坐牢，另一方面也担心我们两个要是都进去了，那孩子怎么办呢？ 所以，我们三个就一致商量好，对外绝口不提蒋成的事情。 等到一切都做好了之后，我就和我哥开车将蒋成的尸体带回了村里。 虽然我已经很少回去村子看看，可毕竟从小生活在那里。知道村子西北角的那条河平时很少有人会去，所以就决定将尸体扔到了那条河里……” 听到这里，整件事情基本上已经水落石出了。 沈逸和大江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出轨了蒋成，这个程家超就决定要杀人灭口。 难道在他们眼里，一条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程家超本身也是受害者，可那也不应该采用这么极端的办法来为自己出气吧？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不过好在，如今程家超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案子被侦破，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提审完程家超，当沈逸和大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陈之南和杨灵并不在，不过袁宇倒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见此，沈逸看向袁宇问道： “怎么就你自己，陈之南和杨灵呢？” “啊，头儿，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儿呢，”袁宇回答道，“我们审讯程家越的时候，他说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程家超的前妻沈洁。 因为沈洁和蒋成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破坏了程家超的家庭，所以他们兄弟两个才会去找那个蒋成的。 杨灵他们两个听到这个之后，这不就急着又去找沈洁核实情况去了么……” 听到这里，沈逸点了点头。 一旁的大江听见袁宇的话后，也开口问道： “那个程家越也撂了？” “是啊，”袁宇点头回答道，“那看你们两个这样子，应该是程家超也交代了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了他们两个的口供，到时候再加上沈洁的供词，这个案子是不是就可以结案了？” “现在暂时还不能，”沈逸接过袁宇的话说道，“虽然程家超和程家越都已经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去他们二人提供的第一案发现场进行核实。 还有，我们还得让那个程家超带我们去把凶器找回来。 只有这样，所有的线索都准确无误后，才能结案……” …… 这边沈逸几个人还在分析当前的情况，另一边，陈之南和杨灵也已经到达了沈洁的家。 打开门后，当看见面前的两个人时，沈洁的心里忽然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预感到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果然，见门被打开，陈之南冷笑着开口道： “没想到吧，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是……是啊，又见面了……” “那我们就进去说吧……”说完，陈之南也不管沈洁回没回答，径直抬腿就往里走。 而杨灵也跟在陈之南的身后，不给沈洁留任何开口反驳的机会。 于是，沈洁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请二人坐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 “不知道这回两位警察同志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呢？” 见此，杨灵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还想再问问你关于你前夫程家超和他哥哥程家越，以及……蒋成之间的事情……” 第185章 这就是命吧 杨灵提到蒋成名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目的就是想要看看面前这个女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当沈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地愣了一下，而且脸色很不好看。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回答道： “这个问题之前你们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吗？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你们还来干什么？” 面对女人的不配合，陈之南和杨灵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从一开始，这个叫沈洁的女人就一直在说谎。 她不光是隐瞒了程家超和程家越对蒋成的杀人动机，更是隐瞒了她自己与蒋成之间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次也不例外。 见此，陈之南倒是没有着急，而是一边轻笑着，一边开口道： “沈洁，要是没有新的证据和线索，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大老远的再来找你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和蒋成之间的关系，”杨灵面无表情的说道，“也知道了你前夫程家超都对蒋成做过了什么。 这一次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是想听你自己亲口说一说。” “我……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女人有些慌张地反驳道，“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什么蒋成，我前夫也不认识他。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说着，女人假装看了一眼时间，“请问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要是没有的话，我还有事儿去要出去一趟，你们……” 眼看着女人要给自己和杨灵下逐客令，可是陈之南却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只见他面色凝重地开口道： “沈洁，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来找你的。 你确定，你和蒋成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吗？ 还有，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要是实在不想说，我们也可以换个地方再谈……” “没错，”杨灵接着说道，“你就是不为别的，也得为你自己的孩子考虑考虑吧？ 你的孩子现在已经失去父亲了，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也失去母亲吗？ 还是说，你想让我们当着你孩子的面，给你带上手铐带你回公安局吗？” 陈之南和杨灵的几句话，让原本就心虚不已的女人最终败下阵来。 只见她耷拉着脑袋，一边叹气一边哭道： “都怪我，这都怪我啊……”说着，女人抬起头，一把手狠狠拉住杨灵，“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看在我孩子还小的份上，千万别让他知道，行吗？” 见此，杨灵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是她心肠狠，实在是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这种事后求情的场面已经见过太多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若是她从一开始就做一个好母亲，就多为她的孩子考虑考虑，或许今天也就不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了。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如何，以及量刑问题，都不是我们警察的职责范围。 至于让不让你还只知道，我想，这也不是我们说的算了吧……” 见面前这名女警察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女人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重新开口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于是接下来，女人终于说出了她和蒋成之间的秘密，“我和蒋成认识，大概是在两年前。 两年前，有一次我在麻将馆打牌，在牌局上认识了蒋成。 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老公……哦，不，是我前夫他常年在外打工，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就算是回来了，也是住几天就走。 说起来，我们两口子一年见面的时间加在一起，可能都不超过二十天。 所以，我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带孩子…… 这感觉你们一定不会懂。 其实在和程家超结婚之前，我也是什么家务都不会做，事事都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女孩儿。 可是自从嫁给了他，他又出门打工之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 即便是通马桶，修电器这样的事儿，也是我自己来。 这下在结婚之前，我根本都不敢想象。 可自从遇见蒋成之后，我感觉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遇到事情他会帮我拿主意，家里什么东西坏了他也会找人帮我修。 甚至有一次，我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可偏偏孩子学校突然放假。可我当时那个状态，别说是接孩子放学了，就连病床都下不去。 而我当时唯一能想到的，竟然是蒋成。 那时候，我和蒋成还没又在一起。 可当蒋成知道了我当时的情况后，二话没说，直接开车去学校帮我将孩子接到了医院。 还在医院照顾了我好几天。 说实话，那次要是没有蒋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瞒你们说，我知道我老公很爱我和孩子，也知道他这么多年在外面打工有多辛苦。 可这些……他却根本就做不到。 我们女人结婚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图能有一个人会对自己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时时事事都能有回应吗？ 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 程家超他就是心里再爱我和孩子，可当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从来都不在…… 再加上，蒋成这个人为人又很大方，毕竟他也算是个老板。 对我和我儿子也都不错。 所以渐渐的，我们两个就走到了一起…… 我知道，我对不起我老公。我也知道，你们或许会鄙视我这种想法。 但是我真的是没办法。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一个女人就是对另一个时刻在她身边，心里有她的男人动了心。 或许，这就是命吧……” 第186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灵和陈之南在听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话后，心里确实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两个人由一开始的不屑，到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 这让杨灵和陈之南自己都没弄清怎么回事儿。 按理说，作为警察一定是要站在正义的一方，这个沈洁毕竟还是做出了违背道德的事情。 可也不知是为什么，他们却忽然同情起了面前这个女人。 紧接着 ，就听见陈之南接着问道： “那你和蒋成在一起这件事情，你前夫程家超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在见到沈洁之前，陈之南和杨灵已经从程家超的哥哥程家越那里听到了答案，可他们还是必须要再和沈洁确认一遍，以确保信息的真实性。 听到陈之南的话，沈洁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命啊…… 那天，蒋成突然开车来找我。可是当时我老公在家，我不可能和蒋成见面，更不可能和他做什么，所以就一直当作没有看见他给我发的消息。 可是后来…… 后来，蒋成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直在楼下按喇叭，引得周围的街坊四邻都十分不满。 可这个蒋成就好像是没看到一般。 好像那天他要是没见到我，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可是……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然后，我就偷偷给蒋成发消息，告诉他我老公在家让他赶紧走。 可是这个蒋成不仅不离开，还挑衅似的继续狂按喇叭。 当时把我吓的，生怕我老公发现点儿什么……” “所以呢？所以接下来你做了什么？”杨灵追问道。 “当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在家里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所以就只能瞒着我老公偷偷下了楼。 当时我老公还问我干什么去，我就只能骗他说我去买点儿东西。 其实，我只希望能尽快把蒋成劝走。 免得事情败露了，两边我都拦不住……” “那后来呢？” “后来，当我下了楼之后，就在我们家楼下见到了蒋成。 然后我就和他说，说我老公在家，让他别这样赶紧走。 我们俩之间的事情要是真的闹开了，对谁都不好。 可是那天下午蒋成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好话说了一大车，可是根本就劝不动他。 不仅如此，当时蒋成还威胁我说，说他给我打电话我就必须随叫随到。 否则的话，他就要对我不客气，还要对我家人对我儿子动手……” 听到这里，杨灵和陈之南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蒋成，不仅时不时打电话威胁前女友孟佳，同时还威胁这个沈洁。 什么叫打电话就必须随叫随到？ 他以为他是谁？ 这么看来，这个蒋成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但凡这个蒋成心态正常的话，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 随后，陈之南想了想又追问道： “你刚刚说的这个是哪天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女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开口道，“就是在我和我老公离婚的前一天，也就是半年前的四月二号下午。 我记得当时蒋成好像还提到过，说他刚刚从老家上坟回来。 在和他哥吃了饭之后就来找我了……” 嗯，这样就对上了。 原本四月一号蒋成打电话威胁孟佳，让孟佳陪他回老家烧纸，不过孟佳并没有答应他。 紧接着第二天也就是四月二号，蒋成一个人回老家烧完纸之后返回，然后与哥哥吃了午饭，之后便借口有事儿离开。 原本还以为这个蒋成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来找沈洁来了。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沈洁的丈夫当时正在家中，所以他再一次遭到了拒绝。 或许是连续被两个女人拒绝，所以当时的蒋成才会丝毫不听劝告，执意让沈洁下楼见他，并且还用语言威胁她吧…… 想到这里，陈之南再一次看向面前的女人问道： “蒋成在威胁你之后呢？你们又说了什么？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将你和蒋成之间的关系告诉你老公程家超的？” “当时蒋成说完那些话之后，我吓坏了。 生怕他一冲动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或者真的伤害我儿子。 所以，我就只能说了几句好话先将他劝回去。 想着只要他走了，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 可是回家之后，我心里越想越害怕。 一旦这个蒋成真的做了什么可怎么办啊？ 再加上我本身又很心虚，我老公见到我这副模样又一直在追问。 所以，我就把心一横，直接向我老公坦白了整件事情……”说到这里，女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叹气道，“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我老公知道我出轨之后暴怒，然后我们第二天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听完沈洁所说的，杨灵和陈之南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个沈洁刚刚所交代的情况，与之前程家越所反映的情况基本一致，并没有出现什么矛盾的地方。 看起来，事情的真相应该就是如此了…… 紧接着，杨灵又问了第二天晚上，也就是蒋成死之前的情况，得到的答案也基本上与程家越所交代的相一致。 “那天晚上，他们兄弟两个来的时候，蒋成正躲在卧室里。 正好被迎面而来的程家超堵住。 见了面，蒋成嘴里一直嚷着‘误会误会’。 紧接着，他们几个人便动手打了起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蒋成他……他已经面脸是血地……躺在地上，人已经没气儿了…… 当时我吓坏了。 可是程家超说如今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要想活命的话，就只能把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 这事儿原本就是因为我而起，再加上如今又出了人命。 我一个女人家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就只能听他们兄弟两个的话。 但是后来他们将尸体又搬到哪儿去，我就不知道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就将家里彻底打扫一遍。 因为怕被孩子发现，我还特意将他送到邻居家去玩，直到彻底打扫干净了才把孩子接回来。 本以为这件事情过去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我心里还挺庆幸的。 谁能想到，你们警察最终还是找来了。 说来说去，这都是命吧。 毕竟是我们欠蒋成一条命，终归还是要还的……” 第187章 找到凶器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和大江在程家超的带领下，去了当初抛尸蒋成的那条河。 “你确定，你用来砍死死者蒋成的那把刀就是扔在这里了？”河堤上，大江一把拉过程家超问道。 “是，我……我确定，”男人点了点头，“我当时就是顺手把刀和尸体一起扔进这条河里的。” “具体是一把什么样的刀？”一旁的沈逸追问道。 “一把菜……菜刀……” 见此，沈逸朝着身旁的几名警员摆了摆手。 年轻的警员见此，穿好防护服后纷纷顺着河道摸了下去。 因为如今已经到了十月中旬，再加上几场大雨，让早上的天气更加冷了一些。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却并没有人发现被抛入河中的凶器，沈逸和大江也渐渐变得焦急了起来。 “头儿，会不会是因为前一段时间连续下雨，导致河水上涨，水量变大，所以将那把菜刀冲走了？” 此时，大江一边猜测一边问道。 见此，沈逸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松：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要是凶器真的被河水冲走了，那可就糟了……” 是啊，一旦被冲走，再想找到可就难了。 可是整个证据链中，这个杀人的凶器又是必不可少的。 这样想着，大江强压制住满腔的怒火，大声质问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那把刀就是在这个位置扔的吗？” 被大江这么一吼，男人忽然有些心虚地开口道： “当时……当时天太黑了，我也没太注意具体是哪个位置……”眼见着大江刚要瞪眼睛，男人又马上开口补充道，“但是我敢肯定，就是这条河没错……” 见此，大江也只能闭上了嘴。 眼下，就只能寄托于这些正在卖力摸索的一众警员了……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就在沈逸和大江都有些放弃的时候，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突然喊道： “找到了！找到了！” 顺着声音看去，那名年轻的警员正站在河对岸的水中，距离最开始摸索的地方至少远了一百米。 不过也幸好，幸好这条河本身并不宽也并不算深。 这几日雨停，水位也下降了不少。 要不然啊，还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这把凶器呢…… 紧接着，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将刚刚打捞上来的菜刀装进了物证袋。 沈逸接过物证袋，然后朝着男人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问道： “就是这把刀？” “……对，就是这个……” 见此，沈逸朝着身边的警员摆了摆手： “行了，带走吧……” 凶器找到，也算是为整个案件的补上了重要的一环。 …… 而另一边，陈之南和杨灵，以及温浅和痕检科的同事此时正在沈洁的家中进行勘察。 昨天晚上，沈洁交代了第一案发现场的位置。 虽然如今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不过他们还是要进行一番勘验。 当沈逸和大江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温浅几个人在说话。 见此，沈逸连忙上前： “怎么样，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声音，陈之南先是朝着沈逸招了招手： “头儿，你们过来了？怎么样，凶器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沈逸点了点头，“已经让人送回局里化验去了，你们这边呢？” 于是，就听见温浅开口说道： “现场被清理得很干净。 不过我们用潜血蓝光试剂刚刚测试过，现场曾经留有大量血迹。 就这个出血量来看，死者在这里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凶多吉少了。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卧室的床底下发现了非常细微的微小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了，不过我们还是采集了样本，准备回去化验一下……” “好，有了这些，这个案子的证据链基本上就完整了，”沈逸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对于咱们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几人正说着，杨灵忽然朝着众人喊道： “头儿，温浅姐，你们快来看。” 紧接着，众人纷纷围了过去。 就看见在门口鞋架下面的缝隙中，似乎也有一些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不仅是这个，还有这里，”说着，杨灵朝着墙上指了指，“温浅姐，你看这个是血迹吗？” 听到这话，温浅立即凑上去看了看： “应该是。” “你还别说，杨灵这眼睛还真是好使，”大江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就这两处血迹，尤其是墙上那个，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或许是案子有了重大进展，此时众人的神情也都轻松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紧张。 “那是，”听到大江的夸赞，杨灵笑呵呵地点头道，“咱这视力可不是吹的……”说着，杨灵忽然注意到一旁的沈逸似乎在想着什么，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头儿，你在想什么？ 案子都真相大白了，你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杨灵的声音，将一直陷入沉思的沈逸拉了回来。 见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沈逸有些低沉地开口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说着，沈逸又看向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之前我们审程家超和程家越，包括那个沈洁的时候，他们有谁曾经提到过那个装尸体的编织袋了吗？” “编织袋？” 经过沈逸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纷纷回忆起来。 “好像……并没有人提到过…… 头儿，这很重要吗？”一旁的袁宇有些不解地问道。 见此，沈逸解释说： “之前我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我们在什么地方好像了落下了一些关键点。 刚才我突然想到，就是那个编织袋。 不仅如此，除了那个编织袋之外，其实还有一点。 你们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去抛尸现场发现尸体的时候吗？ 那个编织袋子的打结方式……” “我想起来了，”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温浅最先开口道，“当初进行现场初步检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个编织袋子的打结方式。 那是一种很不常见的结……” “对，没错，”沈逸点了点头继续道，“如今，这两个线索我们都还没有落实，案子就还不能结。” “所以，头儿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刚刚说的这两点，这起案子很有可能还隐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影响这起案件的最终结果？” “不错。 若是一个人忘记倒还能理解。 可是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这一点，这就一定有问题！ 这样，你们继续勘察现场，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线索。 剩下大江、袁宇，咱们几个现在就回去。 回去再审程家超……” 第188章 再次审问程家超 当沈逸几人回到组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点钟了。 进了门，大江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准备审讯室。 一旁洛青青见此，心里还有些纳闷儿。 不是昨天都已经审过程家那兄弟两个了吗？ 不仅如此，就连程家超那个前妻沈洁的话也与他们所说相同。 既然如此，那现在这怎么又要审了？ 难不成，是刚刚又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吗？ 想到这里，洛青青急忙问道： “头儿，凶器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那杨灵和陈之南他们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 “他们在沈洁家发现了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你温浅姐已经采集过了，等化验之后应该就能知道究竟是不是死者蒋成的血了……” “既然一切顺利，那为什么又突然要审程家超？” 于是，沈逸便把自己之前的猜测又重新和洛青青说了一遍。 听到沈逸的话后，洛青青十分赞同地点头道： “没错，这确实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如果程家超和程家越包括沈洁几个人，是故意不回答关于编织袋子的问题，以及编织袋子上面的结的话，那很有可能他们已经提前商量好了，并且对过了供词。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三个人都不说……” “不错，我们也是这样猜测的，”沈低点了点头，“所以才赶着回来，想要重新再审一下程家超。 小洛啊，一会儿要是杨灵他们几个回来，你就让他们去提审那个程家越……” “头儿，审讯室准备好了。”大江急急忙忙推开门说道。 见此，沈逸也不再和洛青青多说，带着袁宇直接去了审讯室…… …… 而这边，再一次被带到审讯室的程家超此刻正满脑袋的疑问。 昨天他不是把情况都说了吗？ 而且刚刚他也带着那些警察找到了凶器。 这怎么又把自己带到这儿来了？ 此刻，男人的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总觉得一会儿可能要重新面临巨大的压力…… 紧接着，就看见几名警察在一次走了进来。 见此，他率先开口问道：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们又把我弄过来是要干嘛？” “找你来，自然是有问题要问你，”沈逸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还是说……其实你心里有鬼，怕我们问呢？” “这……我……我有什么怕的？”男人有些慌张下意识地像旁边看了看，“我连杀人这么大的事情都已经交代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就好，既然你觉得你没有什么隐瞒的，那我就来问问你，”沈逸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开口问道，“在你和你哥哥程家越将死者蒋成杀害之后，尸体就直接装进车里然后抛尸了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男人反问道。 “你确定？”一旁的大江听到男人的话后，再一次确认道，“你确定你们兄弟两个杀完人之后，就直接将蒋成的尸体装进车里了？ 别的什么都没做？” “这……” “可那为什么，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被装在一个编织袋子中呢？” “啊，对对对，我记错了，我记错了。 是将尸体装进编织袋子里然后才抛尸的……”男人满脸慌张地解释道，“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记错了……应该也很正常吧？” “是吗？”此刻，沈逸忍不住冷笑一声，“你连整个作案过程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偏偏就这里记不住了吗？ 再说了，将尸体装进编织袋子再装车，还是直接将尸体装进车里，这个差别应该很大吧？你就真的一点儿不记得了？” “我……” “还有，若是只有一个人忘记了，或许我们也是会相信你的。 可偏偏，你哥哥程家越也忘了。 不仅如此，就连你前妻沈洁也不记得当时的情况。 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呢？” “我……我都说了，我就是忘记，”男人瞪着眼睛狡辩道，“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至于我哥和沈洁，那是他们的事儿，你们问他们好了……” “那是自然，这个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再审他们的。 只不过，现在是你回答问题的时候，就别说那么多的废话了，”紧接着，大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再次问道，“程家超，我在问你一次。 你确定尸体是装进编织袋子之后，才进行抛尸的吗？” “我……我确定。”男人强装镇定道。 “好，那我接着问你，是谁，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这个编织袋子？ 还有，是谁将尸体装进编织袋子里的？ 又是谁最终给编织袋子打的结呢？” 被大江这一连串的问题这么一问，男人很明显紧张起来。 就见他一边挠头，一边支支吾吾地开口回答道： “是……是我将尸体装进去的，那个编织袋子也是我事先……事先就准备好的。 对，没错。 当时，我就是抱着要弄死蒋成的心态，他破坏了我们夫妻间的感情，害得我妻离子散，还给我带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我就是要弄死他。 所以……所以在去之前我就已经……就已经准备好了编织袋子。 就是为了装他的尸体的……” 第189章 第四个人 话虽如此说，不过沈逸和大江在听到男人的话之后，二人十分默契地没有追究他话里面的漏洞，而是继续追问道： “既然……你说袋子是你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也是你打的结，那这样吧，”说着，沈逸朝着一旁的大江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道，“把绳子拿给他，”说完又再一次看向面前的男人，“你现在就在给我们演示一下，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打的结……” 听到这话，男人瞬间慌乱起来。 于是就看见他低着头，手里一直摆弄着大江刚刚拿给他的绳子。 可是无论男人怎么回忆，他也记不起来当时那个绳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应该是……这样…… 哦，不对，是这样……” 眼见着面前的两名警察都在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向自己，最终，男人只得放弃道： “我……我也忘了当时是怎么打的结了，”说着，男人似乎还在用不耐烦来掩饰自己此时的慌张，只见他抬起头问道，“我不是都已经承认人是我杀的了吗？ 你们还在这里问什么？ 那个蒋成，他就是死有余辜。 即便是再重新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你们这些警察，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程家超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男人的话话不等说完，大江便十分不悦地冷声道： “程家超，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公安局。 你可倒好，跑到这儿来充好汉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 还一人做事一人当？ 真当自己英雄来了？ 告诉你，我们问你，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并不是说只要你自己承认了杀人，我们就不会继续往下调查了。 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不过我觉得，你哥程家越和你前妻沈洁应该也清楚。 你不想说，不要紧，我们问他们就是了。 总不见得他们两个的嘴也像你这么严吧……” 听到大江的话，男人明明显的慌了一下。 这一下，沈逸和大江看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刚刚程家超自己话里的漏洞，包括他完全说不清编织袋封口的系法，这些都无疑证明了之前沈逸的猜测。 毕竟整个杀人的过程和杀人动机都承认了，怎么偏偏就说不清楚把尸体放入编织袋子的过程，还有编织袋的封口方式呢？ 也就说是，在这个案子中，除了程家超程家越兄弟两个，还有程家超的前妻沈洁之外，现场应该还有第四个人。 而这个人，应该就是参与将尸体装进编织袋，并且将编织袋打包系好的那个人…… …… 回了办公室，沈逸和大江还在想这个案子的关键。 紧接着没过多久，就看见陈之南和杨灵走了进来。 见此，沈逸率先开口问道： “怎么样？程家越说了吗？” 听到沈逸的话，陈之南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换着法子反复问了他好几遍，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还说什么……那些都是他做的。 他弟弟负责杀人，他就负责处理尸体，和其他人无关……” “没错，”一旁的杨灵点了点头，“再回来之前，我们又去找了一次沈洁，她依旧还是说自己当时太害怕了，什么都不知道。 头儿，你说，他们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是啊头儿，”陈之南也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个程家越虽然承认是他处理的尸体，可是他系带子时用的方法，与咱们在现场发现的绳结根本就对不上。 你说，他为什么要替别人承认呢？” “不光是这个程家越，”大江接着陈之南的话继续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和头儿审的那个程家超也是。 他还说尸体是他自己处理的，连编织袋子也是他系的。 可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这个程家超也说不明白当时究竟是怎么系的编织袋，非说自己忘了……” “他也承认了？ 那这一定有问题！ 怎么可能两个人同时都承认是自己呢？”说着，陈之南看了沈逸一眼，见他一直没有说话，便开口问道，“头儿，你在想什么？” 被陈之南的声音拉回思绪的沈逸先是轻咳一声，然后才沉声开口道： “我想……程家超和程家越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很简单，一定是为了保护当时现场的第四个人。 为了将这个人隐藏起来，他们兄弟两个不惜将事情揽到自己头上。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是，除了当时在场的这几个人之外，还会有谁知道沈洁背叛了程家超出轨了蒋成？” 听到这话，众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会有谁知道呢？ 此刻，整个办公室里十分的安静，所有人都在默默思考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袁宇忽然出声道： “我想起来了！” “什么？” “知道沈洁出轨这件事儿的，除了程家超和程家越之外，还有他们俩的父亲啊！”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陈之南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继续说道，“当初程家的这兄弟两个就说过，是程家超回了七里河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爸，然后又打电话将他哥程家越叫了回来。 这么一看的话，他爸当然知道沈洁出轨蒋成给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的事儿了！” “没错，”见此，大江点了点头，“你们说，一个当父亲的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会无动于衷呢？还是会和两个儿子一起找蒋成出气呢？” “这话……就不好说了……” 紧接着，温浅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温浅姐，结果出来了？” “嗯，”温浅点头说道，“经过初步检验，我们在沈洁家中发现的那几处血迹，与死者蒋成的血型正相符。 不过，dna的检验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 你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听到温浅这么问，陈之南十分激动地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怀疑，案发时间段在案发现场的，除了死者蒋成之外，应该还有第四个人。” “第四个人？” “没错，”大江接过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除了程家的那兄弟两个和沈洁之外，我们怀疑程家超的父亲当时很有可能也在现场……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个编织袋子和编织袋的绳结的问题……” 第190章 分头审讯 说到这里，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沈逸的命令。 眼下，虽然他们怀疑那个在现场的第四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程家兄弟两个的父亲，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也无法拘捕。 可是尽管如此，这个人的嫌疑也是目前为止最大的。 就像刚刚大江和陈之南所说的那样，要不然根本就无法解释程家超和程家越两个人的行为。 可一旦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那一切自然也就说的通了…… 见此，沈逸想了想，这才沉声开口说道： “既然大家都怀疑是程家超的父亲，那我们就把人带回来问一问。 这样吧，大江和陈之南你们两个跑一趟，去把人带回来。 记住，对人客气点儿。 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 “放心吧头儿，我们明白。”说完，大江和陈之南便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此刻，众人心中的预感十分强烈。 或许这一次，他们真的已经无限靠近了真相…… …… 这边大江开车刚刚进七里河村，迎面就看见了村主任。 见此，二人连忙将车停下，然后探出车窗问道： “这么巧啊，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男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之前来过的两位警察。 于是笑呵呵地说道： “我刚从镇里开会回来，警察同志，你们这次来这是……” “哦，是这样的，”陈之南十分客气地开口道，“我们这次来，是想找一下程家超和程家越他们父亲家。 要不，您要是不忙的话，能帮我们指个路吗？” “哎呦，这话说的，这么客气干啥呀？”男人摆了摆手，“虽然我只是个村干部，但好歹我也是个党员啊。 协助你们警方办案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走走走，你们不是要找程富贵他们家吗？ 走，我带你们去……” “哎呦，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 说完，男人便上了车。 车子一路左拐右绕的，朝着村子的最里面而去…… …… 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几个人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男人一边指着眼前的院子，一边说道，“说起来这个程富贵啊，也是怪不容易的。 老伴儿去世得早，家里就只剩下他自己。 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 不过好在，他身体还不错，没病没灾的，没事儿的时候还能种种地，干干活儿。 要不然啊，这孩子在外面打工也不放心。 现在好了，两个儿子在外面都已经成了家，还有两个小孙子。 我听说，原本小超那孩子是想把他爸接到镇上一起去住的。 可谁知道，这老头儿倔得很，非说什么……和孩子一起住是给他们添麻烦，说什么也不去。 还说他自己住习惯了，清净。 说什么……等他到了动不了的那天，再去投奔两个儿子……”说到这里，男人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啊，他就是不想给孩子添麻烦。 虽然是自己儿子，可是那不还有儿媳妇儿呢么。 住在一起怎么都不方便。 这当老人的，都是一心为了孩子着想不是？”说着，男人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看着大江和陈之南问道，“你们这次来……还是为了之前那个案子吗？ 是这个案子与老程头儿有关系？” 见此，大江并没有解释过多，只不过而是简单开口说道： “啊，我们这次来也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情况……” 可还不等大江把话说完，男人便神情严峻地打断了大江的话： “警察同志，你放心吧，我懂。 你们警察办案也有你们自己的规矩，我不问，你们也不用说。 这样吧，既然你们还有工作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正好，村委会还有点儿事儿等着我呢，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进去了。 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们办……” 说完，男人便下了车，朝着村委会的方向而去。 见此，大江和陈之南什么也没说，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便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有人吗？里面有没有人？” 紧接着，就听见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来了来了……” 打开门后，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岁左右，衣着朴素，可是身体瞧着却十分硬朗的男人。 “你们是？” 见此，陈之南拿出了证件：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现在有一起刑事案件需要你来配合我们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刑……那是啥意思？”男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别问那么多，跟我们走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男人便跟着大江和陈之南上了车。 一路上，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不过无论是开车的大江，还是同样坐在后排的陈之南都在暗中观察着这个叫程富贵的男人。 想要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一些问题。 而这个男人，几乎全程低着头，既没有说话，也基本没有什么动作。 老老实实的，就好像等待父母来接的小朋友。 这要不是因为大江和陈之南早就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可能还真的会被面前这个男人这些表面现象所欺骗…… …… 回到公安局，大江将人交给其他同事之后，便和陈之南先回了办公室。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 可是重案组的办公室却依旧灯火通明。 见二人回来了，杨灵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怎么样？人带回来了？” 见此，陈之南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了，”说着，他又有些神秘地说道，“你们是不知道，这老头儿可会装了。 这一路都装得既老实，又无辜的样子。 全程一句话没说，也看不出来一点儿心虚的模样。 说实话，要不是咱们早就清楚了一部分真相，还真就容易让他给骗了呢……”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大江一边喝水，一边说道，“全程我基本都在用后视镜观察他，还真是看不出一丝异常。 看起来，一会儿咱们审讯他的时候，可能要有难度了……” 见此，沈逸轻笑一声道： “这好办。 一会儿咱们还是分成两组。 我和大江审程家超他爸，剩下陈儿、杨灵还有袁宇，你们三个还是审程家越。” “这……这能行吗？ 之前这兄弟两个都死扛着不说，这回就能说了？” 听到袁宇的疑问，一旁的陈之南笑道： “你这个傻小子，怎么还没开窍呢？ 之前这两兄弟死扛着不说是为什么？不就是想要保住他爸吗？ 如今，他爸人都已经被咱们带回来了，事情已经败露，我猜这当儿子的……应该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吧……” 第191章 本不该发生的悲剧 此刻的审讯室里，男人表面平静，可是内心却早就已经变得波涛汹涌。 其实，从刚刚那两名警察找上了门，再到自己跟着他们一同回到了公安局，整个过程他都十分的紧张。 为了掩盖自己的内心，他只能强装着没事儿一般地坐在那里。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在那两名警察的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都会被推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只不过现在不知道的是，这些警察手里究竟有多少证据。 还有，也不知道小超和小越这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警察发现…… 要是他们还没有被警察怀疑的话，那他就自己把所有的事儿都承认了吧。 毕竟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就这么被判刑…… 男人这边正想着，审讯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见此，男人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错，就是等待。 而沈逸却在看了男人一眼之后，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先问几个问题试探一下对方。 “程富贵，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听到这话，男人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起眼看着面前的警察。 见男人不说话，沈逸并不觉得意外，而是继续道： “前一段时间，在你们村西北侧的河道附近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你知道吗？” “……知道。” “经过我们的调查，确认这个人名叫蒋成。” 沈逸一边说着，一边时刻注意着男人的神情变化。 而他很明显地注意到，当提到蒋成这个名字的时候，男人下意识愣了一下，眼神也朝着旁边看了一眼，这些都是心虚的表现。 “说起蒋成，我想……你二儿子程家超应该很熟悉。 哦，不，不对。 应该说，你二儿媳妇儿沈洁更熟悉他才对…… 对吗？” 听到这里，男人的神情瞬间慌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警察竟然直接就点破了他二儿媳妇儿出轨这件事。 而且，就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知道了。 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既然警方已经知道了小超两口子和那个叫蒋成之间的关系，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那……小超和小越该怎么办？ 见面前男人的神色变来变去，沈逸就知道，他刚刚这一招用对了。 而一旁负责记录的大江此刻也在心里忍不住冷笑。 这个程富贵，瞧着好像是个有城府有心机的人。 其实也不过如此。 头儿才刚刚说了一句话，就足以让他慌乱至此。 看起来，距离侦破此案已经不远了…… 见此，沈逸趁热打铁道： “看样子，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啊不，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沈逸冷笑一声，“难道你儿子程家超没有和你说过，他已经和沈洁离婚了？ 而离婚的真正原因就是，沈洁在婚内出轨了一个叫蒋成的男人？” “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还远不止于此，”沈逸慢条斯理地开口，“实话告诉你吧，你的两个儿子目前都已经被我们抓捕归案。 而且，他们两个已经将整个作案过程都交代清楚了。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说到这里，沈逸紧紧盯住面前这个有些苍老的男人，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他们甚至为了保住一个人，保住那个最后负责将尸体装进编织袋，并且将编织袋系上的人，将所有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也就是说，在他们二人的口供中，整个作案过程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出现…… 程富贵，对于这个答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沈逸的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的不可思议。 明明之前他已经嘱咐过两个儿子。 一旦警察找到他们的话，就让他们说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认识什么蒋成。 然后，他自己就会主动来投案自首。 他如今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可他的两个儿子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可是没想到…… 此刻，男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见男人不说话，沈逸又开口道： “我们今天请你过来呢，也没别的事，就是想把这个情况告诉你。 所以……” 可不等沈逸的话说完，男人便猛地站起身，然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 “不，他们说的不对！ 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是我和蒋成有仇，和他们无关……” “程富贵，你当我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大江此刻冷声开口，“你们父子还真是挺像，都想当什么英雄好汉。 不过可惜了，这不是地方。 你以为你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们既然已经掌握了证据，就不会让你们轻易翻供。 除非……你能说出实情……” “我……”此刻，男人终于明白了警察的目的。 是啊，就算他说是他杀的人，人家警察就真的相信了吗？ 那么多证据握在手里，又岂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他可真是悔不当初啊…… 于是，男人叹了口气，然后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实情。 “那天小超回家后和我说了沈洁的事儿，我听了非常生气，就让他把小越叫了回来，我们爷仨准备找那个蒋成出口气。 所以，我们就从家里带着一把菜刀去了沈洁家。 谁知道，那家伙还真在那。 然后，我就和小越一起包住那个蒋成，小超用刀…… 原本我们并没有想杀人，只是想教训他一下。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最后，我找来编织袋把尸体装了进去，再把口系紧后，才和两个儿子一起将尸体抛到了那条河里……” 至此，整件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而程家越那边，在听到父亲也被抓来之后，最终也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如今回过头再想，这起悲剧本不该发生。 只可惜啊，原本的受害者却因为一时的冲动成了杀人凶手。 而程富贵父子三人，最终也将受到法律的惩罚…… 第192章 有一个问题想问 结束了蒋成的案子，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亏后来他们发现了编织袋子这个问题，要不然，还真就让那个程富贵逃脱了。 虽然他并没有直接杀人，不过根据这父子三人的供述，案发当时，程富贵担心自己的两个儿子吃亏，所以便决定一同前去。 而到了沈洁的家见到蒋成之后，也是这个程富贵第一个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蒋成，程家超和程家越两兄弟这才有了后面动手的机会。 在事发之后，父亲想替儿子顶罪，两个儿子又想替父亲顶罪。 因此，都抢着把罪名往自己头上揽。 可是这样的父子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倘若真的父慈子孝，就应该在事发之前进行劝阻。 而不是在杀了人之后才想起来互相定罪。 这样的父子之情，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歌颂的地方…… …… 当一切审查结束之后，办公室里的众人终于可以下班了。 这一段时间，还真是忙的他们脚打后脑勺。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 夜色深深，秋风习习。 就连马路上也只能看见一盏盏孤独的路灯，静静地坚守岗位。 为那些下夜班的人们照亮回家的路…… 办公室里，众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这个案子可算是结束了，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陈之南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 “谁说不是呢，”大江看了陈之南一眼，然后接着道，“这些日子因为这个案子，我都已经失眠好几个晚上了。” “就是啊，只是最后没想到的是，这个案子竟然将父子三人都牵扯进来了，就是为了出一口气。 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值得……” “值不值得的，现在说也晚了，”洛青青接过杨灵的话，“估计这父子三人此刻正在里面抱头痛哭呢……” …… 随着办公室里一盏盏灯的熄灭，众人纷纷踏上了回家的路。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也在这一刻卸下了白日里的伪装，静静地等待着晚归的孩子们…… ”师哥！“ 听到声音，沈逸回头看去。 “你怎么还没走啊？” “刚刚手里还有点儿活儿没做完，你们也刚结束？” “是啊，”沈逸点了点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啊……” 路上，两个人不禁又提起了刚刚破获的这起杀人案。 一时之间，感慨万分。 这时，沈逸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你，但是一直也没有机会。” “什么事啊，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温浅一边笑着一边问道。 “就是……” 此刻的沈逸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他与温浅认识很多年，又一起搭档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感情深厚的亲密战友。 可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他多年，却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今天正好。 更何况，沈逸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东北男人，就更不会那些弯弯绕绕，想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所以，沈逸想了想，这才继续开口问道： “当年，你可是你们这一届最有潜质的一个了。 无论是学校的老师，还是同学，包括我们这些大你一届的学长，都觉得你当初突然转专业并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 当然了，如今你也再一次向所有人证明了你自己。 即便是转专业，你也依旧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做出这个选择呢？ 毕竟人生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没有上帝视角，谁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你就真的不怕，不怕这个选择之后后悔吗？” 听到沈逸的话后，温浅沉默了许久。 这个问题，曾经她也这样问过自己。 可是即便有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见温浅不说话，沈逸轻声叹了口气： “算了，你不想说便不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就当我没问……” 可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温浅便忽然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转了专业，也还是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呀！”此刻，温浅脸上明媚的笑意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俏皮而又美好，“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听到这话，沈逸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可是笑过之后，沈逸又再一次轻声开口道，“没关系，不想说便不说，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就像你自己说的，就算是不当警察，你也是咱们局里最优秀的法医……” 此刻，沈逸虽然目视前方认真开车，可他的声音却仿佛抚慰了温浅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很快，车子便停到了温浅家的小区门口。 “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沈逸故作轻松地开口。 而温浅，却声音平淡地再一次开口道： “师哥，我当初……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有些事情，只能靠我自己去寻找答案，谁也帮不了我的。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 很开心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放心吧，既然我做了选择，那我就会一直走到底。 等我找到答案的那一天，我再告诉你……”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背影潇洒而又优雅…… 看着在自己面前渐渐消失的背影，沈逸忍不住回想起了当年的情形。 那时候，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大家都在传，说温浅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她的父亲…… 可具体又是因为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以至于自己与温浅认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她的父亲。 她好像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不过没关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作为搭档，他自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此刻，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中。 而沈逸，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看着眼前的夜幕轻声开口道： “大胆去做吧。 有朋友在身旁，你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 第193章 发现一具男尸 “叮铃铃铃……” 黑暗中，还在睡梦中的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便摸索着找到手机，接听了电话放在耳边。 “喂？”迷迷糊糊的声音显示出，这声音的主人此刻还没有清醒，“哪位啊？” 紧接着，电话那边便传来了一道有些焦急的声音： “头儿，我是大江啊。” 听到这话，沈逸这才清醒了许多。 只见他立即翻身坐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凌晨的一点多。 这个点儿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出事了。 于是，沈逸急忙朝着电话那端问道： “喂，大江，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是这样的，刚刚接到报案，说是建华新村附近的建材市场发现一具男尸。 我现在正往那面赶，头儿你也快来过来吧……” 这下，沈逸彻底清醒过来。 “好，马上就过去，”然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通知法医和痕检了吗？” “嗯，已经通知了。” “好，”沈逸一边点头一边回答道，“这么晚了，就别让杨灵和小洛过去了，不安全。 这样吧，你负责通知袁宇，我负责通知陈儿。” “行，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沈逸再一次看了一眼时间，看来今天晚上又睡不成了。 随后，他便穿好衣裳，还给陈之南打了个电话。 然后便开车朝着案发现场而去…… …… 因为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了，所以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只用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沈逸便赶到了现场。 此刻，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内，温浅正带着痕检科的几位同事对尸体做现场的初步检验。 而见到沈逸之后，大江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身保安制服，脸上是惊恐之后的慌张。 “头儿，这位就是报案人。”说着，大江又看了年轻保安一眼，“这位是我们重案组的组长，你有什么情况和他说就行。” “哎，好。”男子点了点头，不过脸上的神情依旧还是很紧。 见此，沈逸连声安慰道： “你不用紧张，和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你认识死者吗？还有，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听到这话，男子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让整个人放松一些。 “死的那个是我们老板卢鑫，”说着，男子朝着一旁的宾馆指了指然后说道，“我是那家宾馆的保安。 今天晚上正好是我值夜班。 因为有些困，我便打算出来抽根烟精神精神。 可是谁知道，刚走出来就看见地上好像躺了一个人。 当时我还以为是不是什么流浪汉，或者是谁喝多了躺地上睡着了呢。 毕竟如今天气也挺冷的，真要是在这路边睡一晚，这人还不得完了？所以我就上跟前儿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可是谁知道，等我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不就是我们老板吗？ 然后我就叫了他几声，结果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所以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听到这里，沈逸的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数。 不过他还是继续向男子问道： “你知道你们老板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来这里？不不不，”男子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们老板两口子开了这家宾馆，也开了那家建材市场。 我估计……他这应该是要回家吧……” “你等一下，”此刻，一旁的大江也听出了门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家建材市场也是你们老板开的？” “是啊，而且我们老板和他媳妇儿就住在建材市场里面……” 听到这话，沈逸立即看了大江一眼。 大江会意，转身便走向了人群。 剩下沈逸看着男子继续问道： “你接着往下说，然后呢？” “再……好像没有什么了，”男子一边挠头，一边说道，“我来这里打工才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具体的情况也不算特别清楚。 但是今天晚上，差不多六七点钟的时候，我听宾馆的服务员说我们老板来过一次。 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就离开了。 至于他后面又去哪儿了，我就不清楚了……” “出事之后，你有没有联系你们老板的老婆？”沈逸接着问道。 “这……没有，我没有我们老板娘的电话号，我只报了警……” 这样看起来，这名保安知道的情况也并不多。 于是，沈逸便朝男子道了声谢，然后才朝着案发现场而去。 幸好此时已经是凌晨，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要不然，就这个建材市场所处的位置，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群众围观呢…… 紧接着，就看见沈逸走向了正在工作的温浅。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 对此，温浅缓缓站起身，沉声开口说道： “死者的头部曾经遭受过击打，死亡原因应该是颅脑损伤而导致的死亡。 除此之外，目前还没有发现死者身上有其他伤痕……” “死亡时间呢？死亡时间现在能确定吗？” “初步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到三小时之间。” “两到三小时？”听到这话，沈逸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的两点半，那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昨天晚上的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死亡的了？” “初步检验是这样的，至于其他具体的，还得等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 二人十分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随后，温浅指挥人将尸体装入裹尸袋中，运回了鉴定中心。 而这边，沈逸等人还在进行现场勘查。 颅脑损伤导致的死亡，那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起恶性杀人案件。 而死者正好倒在距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那就说明，要么凶手行凶之后死者还并没有死，他下意识想要回家向家人求助。 要么就是这个嫌疑人对死者的情况非常清楚，同时知道死者家的具体位置，所以才会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他…… …… 第194章 第一次分析案情 当众人回到组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看着一个个没精打采，不停打着哈欠的众人，沈逸心里也是于心不忍。 不过这个点儿要是回家的话，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又得上班了。 于是，沈逸朝着众人说道： “这个时间确实是太晚了，我看大家也都累了。 之前的案子刚结束，大家本来就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 如今又碰上了这么个案子，也确实是辛苦。 这样吧，大家伙儿自己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剩下的等杨灵和小洛她们来了再说。 现在是……不到四点，还能睡四个多小时呢。 不然就现在这样，就是说了什么估计也进不到脑子里去…… 行了，我就不废话了，大家找地儿休息吧，等天亮了还有的忙呢……”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于是就见他们几个要么直接趴在桌子上，要么找了两个椅子搭在一起。 总之，每个人都十分迅速地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式。 见此，沈逸十分贴心地将办公室的灯关了。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许多。 黑暗下，沈逸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很快，整个办公室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 当杨灵推门走进来的那一刻，看见的就是办公室里所有人睡的东倒西歪的模样。 见此，她整个人不禁愣在了原地。 这……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他们不是一起下的班吗？ 这怎么……又都回来了？ 就在杨灵站在门口愣神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回头看去，正是刚刚上班来的洛青青。 “杨灵，不进去在门口愣什么神啊？” 听到这话，杨灵下意识的把门完全打开，然后悄声说道： “昨天晚上咱们是一起下的班吧？” “是啊，怎么了？” “那你看他们……”说完，杨灵便侧了侧身。 直到这一刻，洛青青才看清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就见大江和陈之南正睡在凳子上，二人还不忘用本子挡着脸，而袁宇则趴在桌子上，几个人睡得正香。 “这……什么情况？他们怎么都睡在这儿了？” “谁知道啊，我一来就看他们这样了……” 二人一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沈逸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大大小小几袋子的早餐。 见到杨灵和洛青青后，笑着说道： “呦，你们两个来了？ 吃早餐了吗？ 来来来，”说着，还不忘朝着睡得正香的几个人喊道，“起来了，起来了。 大江、陈儿、袁宇，快快快，别睡了，赶快起来吃早餐……” 也不知是听到声音，还是闻到了早饭的香气，几个人睡眼惺忪地做起来。 不过看这个样子，倒像是人起来了，魂儿还没回来呢…… “行了，到点了，都过来吃点儿东西。 吃完了，咱们好说说案子……” “案子？什么案子？” “哎，别提了，”陈之南拿了一根油条塞进嘴里，整个人这才清醒一些，“昨天晚上，哦，不，不对，应该说是今天凌晨。 今天凌晨的时候，建华新村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和头儿去看现场了……” “所以，你们从现场回来就睡在这儿了？”洛青青问道。 “可不是么，”大江一边喝粥，一边模棱两可地说道，“我们从现场回来的时候都快四点了，能在这儿睡一会儿就很知足了……” “行了，快吃吧，”沈逸说着，然后又看着杨灵说道，“杨灵，把这些给你温浅姐送去，估计她昨晚也熬了一宿。” “好嘞，没问题。” 可还不等杨灵推门离开，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个人差一点儿撞在一起。 “哎呦温浅姐，头儿还说让我给你送早饭呢。 没想到你就来了。” 见此，温浅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杨灵递给她的早饭，一边将尸检报告拿给沈逸。 “小杨灵，这你还看不出来。 你们头儿这是变着法子的提醒我，想问问我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他自己不好意思去，这才让你去的，”说着，又转过头笑呵呵地看着沈逸道，“对吧，师哥？” 见此，沈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瞧你这话说的，说的就好像我是周扒皮一样，”话虽这样说，不过手上的动作是一点都没有停顿地接过了温浅递给他的尸检报告，“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温大法医办事儿我放心。 就算我真的想要尸检报告，我也不能就拿这么几个包子油条催不是？” “嗯，有道理，那下次就摆个满汉全席吧……” “哈哈哈哈……” …… 说笑了一会儿之后，众人也终于从之前的混沌状态恢复过来。 “好了，大家一边吃着，咱们一边说说案情。”沈逸忽然沉声说道，“尤其是杨灵和小洛，你们两个昨天没去，一会儿好好听一听。” “是，明白。” 于是，大江率先开口道： “昨天晚上，建华新村附近发现一名男性尸体。 根据报案人提供的情况来看，死者名叫卢鑫，他与妻子一起开了一家宾馆和一家建材市场。 宾馆和建材市场相隔不远，都在建华新村附近。 而老板和老板娘就住在建材市场的里面。 不过因为当时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所以我们还并没有对死者的妻子进行询问。” “现场附近并没有发现凶器，”陈之南接着大江的话继续说道，“而且因为建华新村属于老旧小区，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不多。 但是应该能有一两个摄像头能拍下现场情况的。 只要我们把案发时间段的监控视频调回来，应该就能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嗯，”沈逸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袁宇问道，“袁宇有没有什么发现？” “由于案发时间比较晚，所以现场并没有找到目击者。 不过鉴于死者的身份，一家宾馆和建材市场的老板，所以我觉得不排除这是一起因劫财而导致的杀人案……” 第195章 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在大江、陈之南以及袁宇几个人说完之后，温浅也介绍起了尸检的情况。 “经过尸检可以确认，死者是因为头部遭受到重击，造成的颅脑损伤而死亡。 而在进一步细致检查时，我在死者的身上还发现了两处很不明显的细微伤口。这是一个呈正方形排列的四个针孔，每个针孔之间的间距大约在0.8公分左右。 经过对这些针孔的新鲜度的鉴定，可以确定就是在死者死之前刚刚形成的……” “所以温浅姐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或者是死者本人曾经注射过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已经送检了，”温浅看着陈之南回答道，“除此之外，我在死者上衣的同样位置上，也发现了同样的孔洞。 而在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白色可疑物质。 我已经将这种白色的可疑物质，包括死者局部的皮下组织送到技术科进行进一步的毒化物检验。 等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听到温浅的话，沈逸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 “照你刚刚这么说，我觉得这些细微的针孔一定不是被害人自己弄的，应该是凶手造成的才对。” “没错，”温浅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是被害人自己给自己注射了什么，那他也不应该隔着衣服进行注射吧？ 既然能在衣服上留下针孔，同时还能留下一些白色物质残留物，那就一定是凶手行凶的时候造成的……” “嗯，”沈逸十分赞同地点头，然后又接着问道，“除了这些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死者的死亡时间能确定了吗？” 见此，温浅回答道： “根据死者的尸僵程度还有尸斑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的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 还有，我在死者的十二指肠和小肠内发现了一些食糜，而胃内的食糜非常少，这说明死者是在进食后四到五个小时内死亡的。 也就是说，他应该在晚上七点钟左右吃过晚饭……” “是了，”一旁的大江点了点头，“我记得那名报案的保安曾经说过，在昨天晚上的七点钟，死者还曾经去过宾馆。 这么看时间的话，这个卢鑫就应该是先吃了晚饭，然后才去的宾馆。 可是他从宾馆离开之后又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呢？” “这样吧，接下来我们就围绕着这几个问题进行调查，”沈逸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大江和袁宇你们两个一会儿去找一下死者的妻子了解了解情况。 陈儿咱们俩一会儿去一下死者开的那家宾馆，看看宾馆的工作人员知不知道死者昨天晚上在离开宾馆之后都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剩下杨灵你去把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调回来。 然后你和小洛你们俩一起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于嫌疑人的踪迹。 至于死者衣服上残留物的检验，”说着，沈逸看了温浅一眼，“就得你替我们盯着点儿了。” “放心吧师哥，一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好了，那咱们就出发吧……” …… 很快，刚刚还热闹异常的办公室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冷清下来。 众人各自分头行动。 大江和袁宇开着车，朝着建华新村卢鑫两口子开的那家建材市场而去。 此时是上午的九点钟，建材市场的人并不多。 下了车，二人直奔着目的地而去。 一进门，一个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的女人迎了上来。 “二位要买点儿什么？我们家什么建材都有，你们随便看。” 女人的话虽然这样说着，不过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手机。 而她的神情似乎是十分焦急的模样，因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大江和袁宇自从进门后并没有看过一眼一旁堆放的各种建材，而是直奔收银台而来。 见女人并没有抬头看自己和袁宇，大江只能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 “请问，你是……卢鑫的爱人吗？” 听到这话，女人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确定： “我是，你们是……”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大江拿出证件给女人看了一眼，然后又接着说道，“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些关于你老公卢鑫的情况想问问你……” 可大江的话还不等说完，女人便十分急切地打断他道： “我老公？ 你们来的正好，从昨天晚上我就一直联系不上我老公，也不知道他人上哪儿去了。 你们能帮我找找吗？ 你说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和家里联系一下呢……” 见此，大江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女人十分严肃地开口道： “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儿的……” “怎么？你们知道我老公在哪儿？”女人再一次打断大江的话，急急问道，“是不是他喝了酒之后惹事儿被你们扣下了？ 我就让他少喝酒少喝酒，他非是不听。 这回好了，让你们拘留了吧……” “啊，不，我想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大江轻咳一声，然后继续说道，“今天凌晨，我们接到报案，就在距离你们家建材市场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具男尸。 经确认，死者就是你老公——卢鑫。” 这一下，女人整个人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老公……我老公他平时身体挺好的，就是偶尔喜欢和朋友喝点酒，怎么可能就……”女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可眼泪却在一瞬间决堤，“不对，不可能！ 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我老公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他怎么能死呢……” 此刻，女人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见女人这副模样，大江赶忙安慰道： “女士，请你先冷静一下。” “是啊女士，你这样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一旁的袁宇也跟着附和道，“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尽快找到有关于这起案子的线索的。 所以，请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破案，才能抓住杀害你老公的凶手。 你现在好好回想一下，昨天晚上你老公离开家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离开家之后他又去了什么地方。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有没有什么人和他闹了矛盾……” 第196章 为人和善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可是整个人依旧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样的失魂落魄。 瞧着女人这个样子，一旁的大江和袁宇有些犯了难。 就她这个情况，他们还怎么问？ 就算是问了，她能冷静地回答吗？ 见此，二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于是，大江和袁宇就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 毕竟这两个人一个实在是太年轻没什么经验，另一个的性子是直到不能再直，除了安慰一句冷静点儿，别难过，节哀顺变，其他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恢复过来。 见此，大江和袁宇这才松了口气。 好家伙，这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们就要给头儿或者是温浅姐打电话求助了…… 见女人的情绪缓和了很多，大江这才把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昨天晚上，”女人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回答道，“昨天晚上他吃完晚饭之后就去了宾馆。 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 每次都是晚上的时候去宾馆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儿，再顺便收走当天的营业额。 要说异常情况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那她有没有向你提起过，他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人？”女人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有。 他这个人，虽然性子有些急，容易与人发生一些口角，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没听说他因为这个得罪过人啊？ 再说了，就算是他真的因为发生了一些口角得罪了谁，也不至于就因此而杀人吧？” 听到女人的话，大江和袁宇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年头，虽然什么情况都有发生，但也不至于说杀人就杀人。 紧接着，大江又继续问道： “他昨天晚上是几点钟从家走的？” “嗯……吃过了晚饭，差不多七点左右吧。 从我们家到宾馆差不多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很近的……” “那他从宾馆离开后还去了哪儿你知道吗？”袁宇问道。 见此，女人摇了摇头： “他就说他要去洗个澡，不过，他是从宾馆离开之后就去了，还是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可是没人接。” “没人接？那你记得具体是十一点多少吗？” 听到这话，女人翻了翻手机，然后才回答道： “十一点十五，我是十一点十五的时候给他打的第一个电话。 之后我又打了几个，可电话一直打不通。 然后我就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还特意给家里的亲戚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帮我一起找找呢。 可是谁知道，他竟然……竟然就在家门口……” “你当时就没注意你们家门口吗？” 听见女人这话，大江明显有些怀疑。 毕竟死者死的地方离他们家的建材市场并不远，如果他老婆真的出门去找的话，不应该看不见的吧？ 对此，女人却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 “怎么没看？ 我当时打完电话之后就出门去找了，也没看见我们家门口有人啊。 之后因为实在是太晚了，我就在亲戚家住了一晚，今天一早才回来的……” “那你昨天晚上是几点钟从家走的？”大江继续追问道。 “我十一点十五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又联系了我们家的亲戚，等我出门的时候，差不多应该是十一点半左右吧……”说到这里，女人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看着大江问道，“警察同志，你们在我老公身上找到钱了吗？” “钱？什么钱？” “哎呀，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老公去宾馆是去收当天的营业额的。 那他的身上不就应该有不少现金吗？ 难道……你们没看见？”说着，女人立即问道，“警察同志，你们说凶手是不是就是为了抢我老公身上的钱，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这些杀千刀的，抢钱就抢钱，为什么还要杀我老公呢？ 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 听到这话，大江心里也忍不住这样想。 按照面前这个女人的说法，死者生前身上应该携带不少现金。 可是他们在发现尸体的时候，却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任何钱财。 那也就是说，凶手真的是奔钱来的？ 不过眼下，他也还只是推测而已。 见此，一旁的袁宇立即开口道：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抓住凶手，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不错，”大江点了点头，“你要是还能想起来什么就给我们打电话。 还有，近期你先不要离开本市，我们如果有问题会随时上门找你的……” “好，我知道了……” …… 这边大江和袁宇在对死者的妻子进行询问，而另一边，沈逸和陈之南也来到了死者卢鑫所开的宾馆。 想要从宾馆的工作人员口中再获得一些线索…… 一进门，便有一名前台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见此，沈逸还不等对方说话，便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想向你们了解一下关于你们老板卢鑫的情况。” 紧接着，一旁的陈之南接着问道： “你们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陈之南这样问，几名前台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回答道： “我们老板这个人平时对待我们这些员工还是不错的。” “是啊，他从来不克扣我们的工资。每逢过年过节，还会给我们发福利，更从来不贪别人一分钱” “没错，我们老板为人比较实在，他人很好的。 就是有时候脾气有些急。 但是这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吧？ 毕竟是做老板的，谁还没有点儿脾气？ 能做到像他这样的已经很好了……” 听到几个人的话，沈逸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数。 看起来，这个死者卢鑫应该算是一个为人比较和善的人。 可是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人会想要杀了他呢？ 不过转念一想，死者毕竟是个做买卖的生意人，平时接触的人那么多，不可能不与人产生矛盾。 那会不会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什么人，在与死者产生矛盾之后，从而产生了杀人动机？ 这样看起来，还是得详细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 看看究竟有什么人曾经与之产生过矛盾，或者有某些利益冲突…… 第197章 不止一个嫌疑人 当众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温浅一进门，就看见沈逸陈之南，还有大江和袁宇几个人正在吃盒饭。 “怎么这个点儿才吃？你们不会是刚回来吧？” “是啊，”陈之南大口的趴着饭，一副饿得不行的样子，“这一上午跑的，我都要饿死了。 幸好杨灵和青青帮我们留了饭。 要不然啊，这顿就又吃不上了……” “那你们倒是热热再吃啊，”温浅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如今天气都冷了，再吃凉饭别再吃坏了肚子。” “没事没事，”一旁的袁宇也跟着附和道，“我们不怕，我们身体好着呢。 再说了，有一口饭吃就已经很好了，我是实在等不及去热了……” 见此，温浅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坐在几个人旁边。 “上午提到的那个，对于死者衣物上的白色残留物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 听到这话，就连沈逸也顾不得形象，嘴里的饭还不等咽下去，就急着问道。 “经过化验的结果显示，我们在死者衣服上的白色斑迹中提取到了多种有毒物质……” “有毒物质？”大江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样说道，“那也就是说明，死者在遭受到嫌疑人的击打的时候，同时还被嫌疑人注射了有毒物质？ 这么看起来的话，嫌疑人的目的很明确啊……” “没错，嫌疑人的目的很明确。 就是一定要致死者于死地。 到底是什么人对死者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陈之南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从宾馆的工作人员那里得知，这个卢鑫可是一个为人友善，从来不克扣员工工资的人。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惹上什么仇家吧？ 即便是曾经得罪过什么人，也不知下这么狠的狠手，一定要致他于死地吧？” 这时，温浅注意到沈逸在得知化验结果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于是便问道： “师哥，你在想什么？” “是啊，头儿，你在想什么，也说出来咱们大家伙儿听听啊。” 见此，沈逸这才说道： “我是在想，嫌疑人在击打被害人的同时，还向被害人的体内注射了有毒物质。 这样看起来，这并不像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或者说，一个人想要做这些虽然也能做到，但是一定会十分麻烦，而且很不协调。 试想一下，被害人会眼睁睁地看着嫌疑人对自己动手吗？ 不仅如此，从死者受到的这两种伤痕情况来看，嫌疑人应该是做足了充足的准备，是必要将死者杀死。 所以，我认为嫌疑人很有可能不止一个人……”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沈逸说得很有道理。 如果嫌疑人真的是一个人的话，那这整个作案过程就显得并不十分顺畅。 而从嫌疑人的动机来看，他是抱着必须成功的心而来。 又下毒，又用钝器击打头部。 那究竟是什么人会对死者有这么大的仇怨，非要杀了他不可呢？ 看起来，他们要重新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了…… 想到这里，沈逸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杨灵，小洛，你们的监控视频查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杨灵一脸的生无可恋。 “别提了，那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本来就没几个，我一问一共也没有几个好用的。 最后查来查去，就只有一个能拍到，但是距离案发现场太远了。 再加上角度以及夜里光线问题，基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完全就是个摆设。 看来咱们想通过监控视频来寻找嫌疑人的踪迹这事儿，是没什么戏了……” 听到这话，陈之南和袁宇等人也是忍不住地叹气。 要他们说啊，现在这城市的市政建设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弄的。 老百姓每月按时纳税，可是城建建设却没看到什么变化。 稍微偏一点的地方马路就坑坑包包，路灯和监控探头隔三差五的出毛病，年年修路可是年年都有新问题，也不知道那些钱究竟都进了谁的兜里…… 见众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沈逸开口安慰道： “好了，找不到监控视频就找不到。 以前没有监控的时候，难道警察就不办案子了吗？ 这些监控录像只是协助我们办案的手段，但是却并不是唯一的手段。 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我和陈儿从宾馆的工作人员那里得知，死者在宾馆停留了二十分钟左右，然后就去找了他一个开饭店的朋友。” “不错，”陈之南接着补充道，“死者的这个朋友表示，他和死者聊了一会儿天，然后两个人便一起去了附近的浴室洗澡。 直到大概晚上的十一点左右，两人才各自分开。” “嗯，”大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今天问了死者妻子孙佳惠后知道，她从昨天晚上的十一点十五开始就打不通死者的电话。 那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走进建材市场后，很快便遭遇了不测。 这么看的话，嫌疑人就应该是事先等在建材市场里，等被害人回来后才实施的作案。 根据我们刚刚说的种种迹象，嫌疑人应该是认识死者，或者说，双方很有可能是熟人……” 第198章 突发情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况。”袁宇接着大江的话说道。 对此，沈逸忍不住问道： “什么情况，你说说看？” “之前我们从死者妻子孙佳惠那里得知，死者卢鑫的身上应该携带着不少的现金，这些都是他从宾馆拿走的营业额。 但是从我们在现场发现尸体开始到现在，却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这些钱财。 也就是说，死者在遇害之后，他随身携带的钱财都不翼而飞了。 那能拿走这些钱财的，只能是凶手。 所以头儿你看，这些嫌疑人会不会就是奔着劫财而去的，这就是一起因钱财而导致的杀人案？” 听到这话，沈逸先是点了点头。 袁宇的这个想法也不无道理。 死者卢鑫和妻子一起经营着一家宾馆和一家建材市场。 应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有身家的人。 那会不会就是有人眼红，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面似乎又有一些不妥之处。 “我觉得袁宇说的有些道理，”杨灵十分赞同地开口道，“死者身上的钱财都不见了，那就说明凶手一定就是奔着他身上的钱来的呀。 再说了，刚刚我们也提到过，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和死者相熟的人。 那这个人就一定很清楚死者的情况，知道他是一个小老板，也知道他会在晚上去自家宾馆取钱。 所以才会事先做好准备，在建材市场等着埋伏死者，从而抢钱杀人……” “我不这样认为，”大江打断了杨灵还没有说完的话，“如果凶手真的只是奔着钱去的话，那他抢了钱直接逃跑就好了，为什么偏要杀人呢？ 要知道，抢劫罪和杀人罪这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壤之别啊。 而且我相信，一个抢劫犯心里想的应该是抢完钱就跑，千万不能让警方抓住。或许等风声过了，他还会再出来作案。 可真要是牵扯进了杀人案里，除非被抓住，非则就只能一辈子在外潜逃了。 这性质能一样吗？” “真可不好说，”杨灵紧接着反驳道，“正常来说，抢劫犯或许确实是像你说的这样。 可万一他在作案的过程中，被被害人看清了样貌，或者是认出了身份，他担心一旦被害人跑掉就会立刻报警，所以选择了杀人灭口呢？” “可你也不要忘了，”面对杨灵和大江的讨论，沈逸忽然沉声开口道，“刚刚我们也说了，死者在头部受到袭击的同时，还被注射了一定量的有毒物质。 也就是说，嫌疑人是抱着让被害人必死的心去的。 如果凶手真的只是奔着抢劫而去，那他又为什么会准备带有有毒物质的注射器呢？ 这么残忍的手段，说明嫌疑人的目的明确，就是要致被害人于死地。 所以，我更倾向于嫌疑人是针对死者本人报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有道理，”见此，一旁的陈之南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地开口说道，“要是凶手真的是冲钱的，那他的机会有的是，因为死者每天晚上都会去宾馆收款。 没有必要直接将人杀死……” “所以，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 看看究竟都有什么人会对死者有这么大的仇恨，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可是，”陈之南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死者是一个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的人。 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遭到报复吗？” “话可不能这样讲，”一直没有开口的温浅在听到陈之南的话后，忽然开口说道，“这个死者毕竟是一个生意人。 一个生意人，在生意场上，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得罪过人，从不与人产生矛盾呢？ 更何况，这个卢鑫既然做生意，那他的交际面应该很广，平时接触到的人应该也不少。 人际关系鱼龙混杂，说不定他得罪了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 “嗯，”听到这话，沈逸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要将调查的范围再扩大一些。 尤其是死者近一段时间内都接触过什么人，与这些人之间有没有过什么摩擦，这些我们都要查清楚……” …… 随后，众人便分成几个小组，分头对死者卢鑫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 下午三点半，沈逸人还在外面，就接到了洛青青打来的电话。 “喂？” “头儿，刚刚有一名受害者来咱们这报案，说是她刚刚经历了抢劫。” “抢劫？” “对，还是入室抢劫。”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沈逸一个调头，直接奔着公安局的方向而去。 一旁副驾驶上坐着的袁宇有些纳闷儿地问道： “头儿，什么抢劫？” 于是，沈逸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那那个卢鑫的情况咱们不去查了吗？” “那个案子让大江他们先去查吧，咱们得回去看看那个入室抢劫案。 受害人这会儿就在咱们那等着呢……” “真想不到，这大白天的竟然就敢入室抢劫，现在这些犯罪分子这也太猖狂了吧……” …… 很快，沈逸和袁宇便回到了组里。 一进门，就看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 而洛青青此时正站在女子身旁安慰她。 见到沈逸回来，洛青青连忙说道： “头儿，你们回来了？ 这位就是报案人，”然后，洛青青又和女子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组长，你有什么情况直接和他说就行。” 紧接着，沈逸和袁宇便坐在女子对面。 而女子在见到两位警察的时候，哭得更厉害了。 沈逸见此，连忙安慰道： “你先不要哭，你能把当时的具体情况和我们说一下吗？” “我……我……”女人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我刚刚在家，然后……然后突然有个男人闯了进来…… 当时，我们家就我自己在家。 后来……后来…… 他说他要抢劫，我……我就把我们家里的现金都给他了…… 可是……可是……” 女人语无伦次地说着，听得沈逸和袁宇直皱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瞧着面前这个女子好像并不是简单地因为被抢劫而吓到呢？ 看她这副样子，应该还发生了别的事儿。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隐情…… 第199章 事情有些蹊跷 这样想着，沈逸便再一次开口问道： “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当时一个人在家，而劫匪是突然闯进你们家的，对吗？” “对，”女人一边掉眼泪，一边点头回答道，“当时，我老公说是出去取快递，就没在家。 可是等那个人逃跑的时候，我给我老公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你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劫匪只是抢走了一部分现金，但是却并没有抢走你的手机？” “嗯。” “抢走的现金有多少？”沈逸继续追问道。 “不多，也就几百块钱吧，”女人擦了擦眼泪，“我们家平时不放现金的，是因为上午我和我老公刚出去办了点儿事儿，对方要求只能用现金，我们才现去取的……” “后来呢？” “后来……”可女人才刚说了几个字，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女人的老公。 “喂老公，你在哪儿啊，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我……我……”女人说着，眼泪便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随后，二人又说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之后，一个个子不高，看上去也就一米七左右，身材有些瘦弱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公！” 见此，男人十分紧张地朝着女人走来，脸上满是担忧。 “你说，咱们家刚刚被人抢劫了？ 你怎么样？ 你有没有事儿？” 原本情绪已经稳定许多的女子在听到男人的这句话之后，瞬间崩溃大哭。 而在听到女人对丈夫所说的话之后，沈逸和袁宇这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没想到，女人不仅刚刚经历了一次抢劫，更遭到了劫匪的强奸！ 难怪刚刚沈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原因竟然是这个。 这要是女子的老公一直不来，这女子还一直不肯说呢…… 而在听到女人的话后，男人一边轻声安慰，一边保证道： “你放心，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随之而来的，便是女人的嚎啕大哭声…… 见此，一旁的袁宇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这个人还是个不错的好男人呢……” 不过这句话也只有坐在袁宇身旁的沈逸听到了。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沈逸下意识回头看了袁宇一眼。袁宇见此，连忙闭上了嘴巴。 过了好一会儿，夫妻二人的情绪终于稳定一些之后，沈逸这才再一次问道： “方女士，为了能尽快找到嫌疑人，也为了能尽快破案，你能将整个过程完整的说一下吗？” 见此，女人这才一五一十地说道： “今天下午，我老公说他要下楼去取个快递，我就让他顺便买点儿菜回来。 差不多也就过了二十多分钟，不到半个小时的样子，我就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了。 当时我还以为是我老公回来了，结果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听到这里，沈逸忍不住开口打断她道： “你的意思是说，是那个人自己进来的，不是你开的门？” “不，不是我开的门。” “那你临走的时候，门关好了吗？”沈逸又转过头问一旁的男人。 “我就只记得临走的时候把门推上了。 不过锁没锁上就……” …… 见此，沈逸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看向女子问道： “你接着往下说，后来呢？” “后来……”说到这里，女人抬眼悄悄看了男人一眼，看得出来，此刻她心里应该是十分担忧的，“后来，那个男人就拿刀指着我，让我把家里的钱都拿给他。 我担心他会伤害我，所以一点儿也不敢耽搁，就将上午剩下的那几百元现金都拿给他了。 当时我还求他，说我把钱都给他，让他千万别杀我…… 可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说着，女人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他上来就用腰带捆住了我的手，然后就开始脱我的衣服…… 我……我怕把他惹怒了，所以就没反抗。 其实我也是想要反抗的。 可当时我一想，虽然这个人个子不高，可他毕竟是个男人。 我一个女人肯定打不过他。 他要真是一刀就把我捅死了也就算了，万一要是半死不活。或者落下个终身残疾什么的，岂不是更遭罪…… 所以，所以我就没反抗，只想着等他走了之后就报警。 等……等完事之后，那个人就急匆匆地跑出了我家。 然后我就给我老公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所以，后来我就来报警了……” 听到这里，沈逸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可是却说不上是什么地方。 似乎…… 紧接着，沈逸便看见了女人手上戴的戒指。 这样一看，嫌疑人只抢走了几百块的现金，却并没有抢走受害人的戒指和手机。那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抢劫，而是为了强奸。 抢钱也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实目的而已…… 而这时，一旁负责记录的袁宇又开口接着问道： “那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特征吗？ 就比如说身高啊，体型啊，那人穿了什么衣服啊，或者是说话的口音等等。” “我记得……那个人个子不太高，好像也就一米七左右。 人挺瘦的。 口音的话……就是本地口音。 至于衣服么……好像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外套，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 至于别的，我就记不太清了…… 哦，对了。 当时那人和我……和我那什么的时候，非要让我闭上眼睛。” “你刚刚说，那人进来的时候带了一个面具是吗？” “对，一张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听到这话，沈逸和袁宇都有些惊讶。 不过面前的女人却解释道： “就是那种网上卖的，那种劣质的人皮面具。 我看有不少游乐场，或者是鬼屋，密室那种娱乐场所里面的npc 都是带着这种人皮面具。” 作案时让受害人闭上眼睛，可他不是已经戴了面具和手套了吗？ 为什么还非要让她闭上眼睛呢？ 这么看的话，这个嫌疑人要么就是心虚，要么……就是受害人熟悉的人，怕被她认出来。 紧接着，沈逸又问道： “你平时工作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家里平时白天的时候有人吗？” “平时我们两口子都上班，”女人回答道，“就是休息的话也赶不到一天。 今天是因为我们两个上午要出去办点儿事，特意和单位请的假。”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平时这个时候，你们家里是没人的，对吗？” “对。” 见此，沈逸在脑中快速思考。 这样看的话，这个嫌疑人应该是十分熟悉受害人家里的情况。 知道他们家今天会有人。 可是他就怎么肯定，此时家中就只有方女士一个人呢？ 除非……他曾经亲眼看见方女士的丈夫离开家。 可即便是这样的话，谁又能保证，方女士的丈夫不会突然回来？ 就算先不考虑这一点，难道这个嫌疑人要事先在方女士家楼下一直蹲点儿，等方女士的丈夫什么时候出门，他便什么时候作案吗？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此事都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除非这一切都是巧合。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他不相信。 偶尔一次巧合还算是合理，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难免不让人多想了…… …… 第200章 这人是不是有病? 就在沈逸还在心里琢磨的时候，面前的方女士忽然又开口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有些难以启齿。 “还有一件事……” “什么？你说。” “那个人……”说着，女人下意识的看了自己老公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才又继续说道，“那个人在和我……和我那什么的时候，还……还做了安全措施……” “安全措施？” “对，我亲眼看见他打开了一盒全新的……” 这一下，别说是袁宇了，就连沈逸也有些意外。 强奸犯在犯罪的过程中，还做了安全措施？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嫌疑人担心在作案的过程中，会遗留下自己的精液。 从而警方会通过dna ，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可这样的情况毕竟还是少数。 虽然说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在今天这个案子来看，一切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于是，沈逸在心里沉思了片刻，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夫妻二人，这才在袁宇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听到沈逸的话之后，袁宇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紧接着，就看见洛青青进来代替袁宇继续进行记录，而袁宇则离开了办公室。 此刻，除了沈逸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袁宇究竟去干什么了。 随后，沈逸又向两个人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也转身离开。 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嘱咐二人道： “因为这个案子暂时还没有侦破，所以为了防止嫌疑人再次出现，从而对你们二人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请你们暂时先留在公安局。” 而在无人的角落里，沈逸悄声吩咐洛青青，让她一定要看好这两个人。 尤其是方女士的丈夫。 虽然洛青青对于沈逸的要求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询问的过程她并没有全程在场。 不过她仍然还是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出了公安局大门时，沈逸立即给袁宇打去了电话，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半。 “袁宇，怎么样？” “头儿，我现在正在他们家附近的药店和超市进行排查。” “好，现场呢？” “技术科的人已经过去勘查了。”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 十分钟后，沈逸也赶到了现场。 他先是去了小区的保安室，在物业人员的协助下排查了一下案发时间段的监控视频。 却发现整个案发时间内，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入过小区。 随后，沈逸又找到了还在超市排查的袁宇。 “怎么样？” “这附近的药店和超市我已经问过了，只剩下这一家还没有排查。” 而就在这时，超市的营业员指着电脑上的监控视频说道： “就是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买过一盒避孕套。” 听到这话，沈逸和袁宇立即顺着营业员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看见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的男人。 而这个男子，此时身上所穿的正是方女士提到的黑色外套和牛仔裤。 “除了这个他还买了什么没有？”沈逸问道。 见此，营业员看着监控说道： “他还买了一把水果刀和一副手套……” 这一下，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 …… 出了超市的大门，袁宇有些好奇地问道： “头儿，你是怎么怀疑上他的？” “你没发现，受害人描述的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和他很像吗？” 听到这话，袁宇回想了一下，不由得点了点头： “是有点儿像。” “不过这都不算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你不觉得他在得知自己的妻子被人强奸之后，显得实在是太淡定了吗？ 一个男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我是不相信能镇定到这种程度。 而且，就在咱们询问受害人的整个过程中，他就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全程都好像在看戏。 再加上，这件事情本身也存在很多疑点。 所以我才会让你来排查这些超市和药店……” 此刻，袁宇除了对沈逸十分佩服之外，更多的则是对那个男人的鄙夷，甚至还有对整件事情的不解。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男人竟然会强奸自己的妻子，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不是，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他到底图什么啊？” 面对袁宇的疑问，沈逸只是微微转过头，看向渐渐下落的夕阳，声音冰冷而又阴沉。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第201章 接连受到袭击 很快，沈逸和袁宇以及痕检科技术科的众人在勘察完现场之后，便回到了组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大江和陈之南等人也陆续回来了。 一进门， 陈之南便十分好奇地问道： “头儿，听说你们又接了一起入室抢劫抢劫案？” “是啊头儿，”大江也一脸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大白天的入室抢劫强奸，这也太大胆了吧？” “大胆？”听到这话，袁宇忍不住开口道，“还有更大胆的呢。 你们知道嫌疑人是什么人吗？” “这我们上哪儿知道去？你就快说吧，别卖官司了。”见此，一旁的杨灵也忍不住追问道。 “打死你们也想不到，那个入室抢劫强奸的嫌疑人竟然就是受害人的老公……” “咳咳咳……”就这么一句话，让原本正在喝水的陈之南一下子没忍住，咳得满脸通红，“等等，你刚刚说是谁？谁强奸了谁？” 对此，袁宇双手一摊： “就是你刚刚听到的那样，强奸受害者的就是受害者的老公。” 这一下，别说是陈之南了，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震惊了。 “这……不能吧？ 老公强奸了自己老婆？ 这什么情况？” “是啊，这种事……他们不是两口子吗？还用得着强奸？” “谁说不是呢，咱也不知他这么做究竟图些什么，是图刺激吗？” 听到几个男人的话，杨灵和洛青青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忍不住朝着几个人翻了个白眼。 这帮男的，脑子里成天就想着这些事儿。 不过真要是说起来，嫌疑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只能是问他自己了…… 讨论了一会儿，沈逸这才看着大江和陈之南问起了卢鑫案的进展情况。 “好了，说说你们那边吧，”沈逸忽然开口问道，“查到卢鑫在案发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或者什么人对于死者卢鑫有杀人动机吗？” 说起正事儿，大江一秒变得严肃起来。 “我查到，死者在案发前半年左右，曾经发生过一起车祸。” “车祸？” “对，”大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据说发生车祸的时候是晚上，一辆大货车直朝着死者的车而去。 虽然车祸当时并不算特别严重，但是因为这个，死者还是在医院休养了三个月才出院。” “那那个货车司机呢？”沈逸追问道。 “司机最终被判定为酒驾，现在人还在服刑中。”说到这里，大江话锋一转，“不过，根据我后来查到的情况来看，这起车祸似乎并不是个偶然。” “不是偶然？” “没错，因为这个司机在出事前还欠了一大笔赌债，但是在车祸发生之后，他的银行卡里就收到了一笔汇款，还清了赌债。 所以我怀疑，这起车祸并不是偶然发生，而是有人雇佣了这个司机，从而故意制造的这起车祸。 不过幕后这个人究竟是谁，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但是我目前已经有了两个方向。 一个是根据当初银行的转账记录来进行调查，另一方面，我找了几个曾经在道上混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打听打听，估计明后天应该就能有消息了……” “好，”听到这里，沈逸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个消息十分有用，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在背后策划这起车祸的家伙。 说不定卢鑫的死就和这个人有关系……”说着，沈逸又看了看陈之南，“你们那边呢？有什么新进展吗？” 见此，陈之南回答道： “我和杨灵找卢鑫生前的好朋友又打听了一下。 他说这个卢鑫在出事儿之前，差不多一个月内吧，就曾经遭受过两次袭击。” “两次袭击？什么意思？” “这个卢鑫在半个多月之前，有一次晚上回家的时候，身后突然开过来一辆面包车，随后便从车上下来几个人用棍子和砖头砸他。”杨灵接着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只不过当时卢鑫反应比较快，再加上附近又有人经过，所以那几个家伙才没有的手。 然后在死者出事儿的前三天，他又一次遭到了袭击。 这次是有人用针扎他。 只不过可能对方没有什么经验，又怕别人发现，所以当时针并没有扎到死者，而死者自己当时也没有什么感觉。 还是当他回到家之后，才发现裤子上挂了一个针筒……” 听到这里，沈逸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针筒？ 这样看起来的话，此前的几次袭击和死者这次的遇害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伙人所为啊……” “没错，我们也是这样想的，”陈之南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地说道，“毕竟两次都出现了针筒注射的情况。 只不过一次成功，一次没成功而已。” “这样，”此刻，沈逸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明天你们再去确认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初袭击死者的那个针筒。 如果要是找到了的话，就拿给你温浅姐让她对里面成分化验一下，看看是不是同一种物质。” “明白。”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洛青青忽然问道： “头儿，你说这几次袭击会不会还是当初制造车祸的那个人在幕后指使的？ 一次车祸没有成功，所以他就想了第二次第三次……”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必须马上找到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大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要是人手不够的话，就让小洛和你一起。” “行，”大江答应道，“那你和袁宇呢？” “我？我们俩还得去审一下那个马安博。” “马安博？马安博是谁啊？” “就是那个强奸了自己妻子的家伙，”袁宇回答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有这几样证据在，估计他也赖不掉。” “想不到，这一次你们竟然这么快， 从接警到问话了解情况，再到找到线索确认嫌疑人的身份就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那还不是因为那个马安博实在是太蠢了，”袁宇冷笑一声回答道，“如今四处都是监控探头，早就把他的一举一动拍得清清楚楚。 不过，估计这会儿他还当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呢吧。 真想看看他被咱们当面戳穿时，究竟是什么表情。 只是可怜了他媳妇儿，摊上这么个禽兽不如的老公……” 第202章 没错，就是我 审讯室门口，女子十分不解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几名警察。 不是说嫌疑人还没有抓到，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所以才让他们暂时留在这里的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将她老公带走？ 这事儿和她老公有什么关系啊？ 见此，沈逸沉声开口道： “方女士，我们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不过我们查到的结果可以证明，对你进行抢劫强奸的人就是你的丈夫马安博。” “这……这怎么可能呢？”女人一边急切地反驳，一边抓住一旁洛青青的手说道，“他是我老公，怎么能对我……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啊……” 见此，洛青青开口安慰道： “方女士，请你冷静一些。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事实证明，嫌疑人就是马安博……” “可是……可是……” 见女人依旧不相信，沈逸想了想，然后开口道： “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不相信的话，小洛，你带她到隔壁房间。”说完沈逸便用眼神示意了洛青青。 “好的，”洛青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女子，“方女士，请跟我来吧。” 于是，方茴便被洛青青带到了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与旁边的审讯室只隔了一扇玻璃。 不过这却是一面单面镜。 一盏小小的台灯此刻正散发出微弱的光。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对面的房间中，丈夫马安博此刻正被铐住双手坐在椅子上。 而他似乎对自己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方女士，一会儿你就在这里看吧。”洛青青冰冷的声音响起，使得方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知怎么，这会儿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打鼓。 不会这件事儿真的是他做的吧…… 就在这时，对面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刚刚那两名男警察走了进去。 此刻，方茴的心紧张得仿佛要漏跳一拍，她不知道自己一会儿将要面临些什么…… …… 而这边，沈逸和袁宇缓缓走进审讯室内。 男人在听到声音之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脸上的慌乱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沈逸的眼中。 可即便是这样，男人仍然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地朝二人嚷道： “喂！你们这些警察不去抓强奸我老婆的强奸犯，把我铐在这儿干什么？” 不过对于男人的质问，沈逸却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冷冷地开口道： “着什么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紧接着，就看见沈逸和袁宇不慌不忙地坐下，然后淡定地喝了口水，随后才开始问道： “马安博，你和你妻子结婚多久了？”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回答道： “两个月吧，怎么了？” 不过沈逸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 “那你们两口子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挺好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瞧着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是不错，”沈逸忽然笑道，“你妻子遇上了这种事儿你都没有说什么，看得出来，你应该很爱你妻子吧？” “那是自然了，”听到这里，男人忽然得意起来，“我对我媳妇儿可是一见钟情，她可是我们厂里的一枝花。 你们不知道，当初我们厂里有多少人追求她。 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呢。 又是请吃饭，又是看电影。 就这，还是我追了一年多才追上。 一直到两个月前，她才同意嫁给我的……” 听到这话，沈逸忍不住冷笑着开口讽刺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这么爱你媳妇儿，你们俩之间的感情这么深厚，那你是怎么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伤害她的呢？” 沈逸的话虽然这样说，不过面上却依然带着笑。 可是这笑里，却夹杂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冷意，让人禁不住冷汗直流。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此刻，男人十分慌张地开口否认道，“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 扮成劫匪强奸自己媳妇儿，这还不叫禽兽不如？”沈逸冷笑一声，“你也不用不承认。 实话告诉你，我们在你家附近的一家超市的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你的身影。 而在那家超市里，你分别买了一盒避孕套，一把水果刀，还有一副手套。 不仅如此，视频中的你身上穿的，正是你妻子方茴所描述的嫌疑人的装扮。 黑色上衣和牛仔裤。 还用我再说的明白一些吗？” “我……” “如果这些你还觉得是我们冤枉了你的话，还有，”沈逸接着说道，“我们查过了你的网上购买记录。 你曾经网购过一张人皮面具。 不仅如此，你作案时所穿的黑色上衣和牛仔裤也是在网上买的。 也就是说，你利用取快递的时间，拿到了这些东西，然后换好了衣服，再返回家中作案。 我说的对吗？” “我……” 可男人才刚说了一个字，便再一次被沈逸打断道： “你也不用急着反驳我。 我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推断，自然不是空口无凭，”说着，沈逸拿出一只u盘，“这里面，是小区监控拍下的，你取快递和换衣服的整个过程。 你以为你躲在角落里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还真是可笑！ 所以，方安博，你是打断现在就说，还是想等着看过这些视频之后再说呢？” “不不不，我说，我说……”此刻，男人耷拉着脑袋，神情羞愧而又带着些后悔，“你们说的不错，强奸我老婆的人……就是我……” 而这时，在隔壁房间的方茴差一点儿因为打击过大而摔倒。 要不是一旁有洛青青在，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她痛苦而又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见此，洛青青将女人扶起来，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此刻，任何话语对于这个受伤的女人来说，都是徒劳无用的。 于是，她只是让女人靠在自己身上，任凭她的眼泪肆意流淌。 或许，只有发泄之后，才能让她重新站起来…… 而另一边的审讯室内，男人并不知道隔壁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坐在那里，面色痛苦地讲述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第203章 一切都因为我太爱她了 见男人终于肯说出实情，沈逸和袁宇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只是不知道，此刻正在隔壁房间听着这一切的女子，心里究竟是何感想。 被自己的枕边人如此对待，相信无论换做是谁，应该都接受不了吧…… 想着，沈逸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了，那你就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男人犹豫了一下，这才慢吞吞地开口。或许，在他心里他也觉得很丢人吧，“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 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太爱我媳妇儿了，我这么做，就是不想让她离开我。 真的，我没想过后果竟然会这样。 警察同志，我拿的是我们自己家的钱，睡的也是我自己的媳妇儿，这……这不算犯法吧？” “放屁！”此刻，就连一向沉稳的沈逸也忍不住骂了一句，“马安博，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你有没有脑子？ 什么叫太爱你媳妇儿了？ 这是你做出这种事情的理由吗？ 还有，你就从来没替你媳妇儿考虑过吧？ 经历过这种事情，她的心里会有多大的阴影你想过吗？ 你也配叫男人！” “警察同志，我真的……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怕她会离开我。”男人急切地开口解释道，“您也知道，我媳妇儿她长得漂亮，结婚之前就有很多男人追她。 就算是和我结了婚，可是围在她身边的男人还是很多。 虽然她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可万一呢？ 万一哪一天，她看上别人，和别人跑了，那我怎么办？”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么个混账法子？” “对，我想着，只有这么做，才会让她对我心存内疚。然后我再表示出对她的不离不弃，那她就一定不会离开我的。 警察同志，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 我真的离不开她……” 此刻，沈逸脸上的厌恶丝毫不想掩饰。 于是，就听见他冷声道： “行了，你也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直接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做的吧。” 见此，男人回想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 “其实这个计划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我还特意在网上买了一张人皮面具。 今天，我们俩特意请假出去办了点儿事儿。 下午的时候就都没回去上班。 我一想，这不就是实施计划的好时机吗？ 所以，我就借口下楼取快递下了楼。将早就已经到货的人皮面具还有那一身衣裳取走，然后在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把衣服换上。 再后来，我就又去了一家超市，买了手套水果刀那些东西。 因为之前走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把门锁上，毕竟我总不能拿钥匙开门吧。 随后，我就突然开门闯了进去。 先是嚷着抢劫，让我媳妇儿把钱都给我。 然后我就用皮带绑住了她的手…… 虽然我们两个结婚没多久，可是我还是怕她会认出我。 所以我就让她闭上眼睛，还在完事儿之后立马逃离现场，然后将衣服换了回来。 其实当时我媳妇儿给我打电话我看见了，可我也不能接啊，要不然不就露馅儿了么，所以我就装作没看见。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报警…… 我原以为，我戴着面具和手套，还做了安全措施，就算是你们警察来调查，也未必能查到我身上。 可谁知道…… 哎，真是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听到男人的话，一直没有开口的袁宇忽然提高音量质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想到了小区和超市的监控视频，就会想办法避免，或者是换一个方法来执行你的计划了？” 袁宇的一句话，直接说中了男人的心思。 不过他还没傻到那个份上，连忙摇头否认道： “没没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着，男人又转头问道，“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 你们看……能不能放我回去了？” “回去？你还想回去？还真是想的美！” “可……我拿的是我们自己家的钱，这也不算是抢劫吧？ 再说了，那是我媳妇儿，又不是外人，还真算强奸吗？” 见此，沈逸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冷笑着说道： “等你进去之后，希望你有时间能多读读书，好好学习学习，别再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一听这话，男人立马就急了。 “别啊，我不是都已经承认了吗？ 你们怎么还……”说到这里，男人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脸色变了变，“不对，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你们就算是有那些监控视频，也不能证明事情就是我做的吧？ 只要我不承认，你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可男人的话还不等说完，就看沈逸面无表情地往房间的两个角指了指。 男人抬头一看，竟然看见两个摄像头。 “你刚刚说的话，都已经被拍下来了。 就算你现在反口不承认，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当男人被押着离开审讯室的时候，隔壁的门突然被打开。 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见到来人，男人终于慌了神： “亲爱的，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我……” 可女人丝毫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一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男人的脸上。 看着女人决绝的背影，男人终于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可他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还有法律的制裁…… 第204章 神秘的蒋老板 第二天的下午，大江和洛青青正坐在车里紧盯着对面的一家面馆。 可能是因为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点儿，所以出来进去的人并不多。 见此，洛青青有些不解地问道： “大江啊，咱们这是在等谁？” “等一个能给咱们提供消息的人。”大江一边回答，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面馆的大门口，好像生怕会错过什么一样。 “给咱们提供消息？在这儿吗？” “有时候啊，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小地方，说不定里面就藏龙卧虎着呢……” “可是……” 洛青青的话还不等说完，大江却忽然抬手打断了她。 紧接着，顺着大江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像鸡窝一样的年轻男人此时正晃晃悠悠地走进了面馆。 “这大白天的，就喝成这样了？”洛青青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是要找他问情况吧？” 可是大江此刻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边下车一边嘱咐道： “青青啊，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算了吧，”大江摆了摆手，“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 行了，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大江便下了车。 紧接着，洛青青便看见大江先是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才紧跟着男人走了进去…… 进了面馆，发现整个店里就只有两桌客人。 除了坐在门口的一对小情侣之外，就是刚刚那个穿着邋遢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此刻正背对着门口坐着，手里还拿了一副筷子，应该是正等着上餐。 这时，服务员正好迎面走了上来。 “吃点儿什么？” 见此，大江随口道： “来一屉包子吧。”说完，他便坐到了男人对面。 见自己面前忽然坐了一人，男人先是有些不悦，然后皱着眉头，连头都没有抬地嚷道： “没看见这有人吗？这这么多座不够你坐的啊？起开起开……” 听到这话，大江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开口道：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小子这脾气渐长啊……” 直到这时，男人才看清坐在自己面的人。于是就见他立马换了副笑脸，讨好似的笑道： “哎呦，江哥，怎么是您啊？ 嘿嘿，我不知道是您。要不然，就是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和您说话啊……” “行了，甭跟我废话了，”大江说着，顺手从兜里掏出根烟扔到男子面前，“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出来了，怎么样，没再惹事儿吧？” “江哥，瞧您这话说的，”男子接过烟，笑嘻嘻地说道，“我现在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再也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自从您把我送进去之后，我是洗心革面，从头做人……” “得得得，打住吧，我这回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那您是？” “我是……”正说着，见服务员端着面和包子过来，大江下意识的闭了嘴，直到人走了，他才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有一个叫潘大成的，你认识吗？” “潘大成？” “对，就是半年前因为酒驾进去了那个，我听说……你们俩之前关在一个屋里？” “啊，是有这么个人，”男子一边吃面，一边说道，“那个好像是因为醉酒开车撞了人，所以才进去的。” “对，就是他。 我想和你打听打听，这个人在里面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就比如说什么……有名望或者有背景的大人物？” “大人物？”男人回想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没听他提过什么大人物啊。 哦，对了。 倒是听他无意间提到过一个什么……蒋老板。 对，没错，就是蒋老板。 可是至于那个蒋老板到底是谁，无论后来我们再怎么问他，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而且看上去，他似乎后悔提起过这个人，而且好像还挺怕他的……” “蒋老板？” “嗯。” “那除了这个之外，那个人还有其他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大江继续追问道。 “好像……没有了，不过我曾经亲眼看见，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去见过他。 那个人，一看就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 也是从那次之后，这个潘大成就说什么也不提蒋老板了，还说他之前说的都是梦话，是骗我们的。 不过，我能感觉得出来，在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去看他之前，潘大成总是心神不宁的。 可从那之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每天无论干什么都特别积极，因为这个他还被通报表扬了呢……” 听到这里，再结合之前他们查到的一些线索，大江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看起来，这个潘大成应该就是替那个姓蒋的人做事。 而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要么就是姓蒋的本人，要么就是他身边的人。 总之，他们一定给了潘大成什么好处，才会让他对这个蒋老板从此闭口不谈。 想来，应该就是他账户上多的那笔钱吧…… 这样看来，只要顺着这个账户查下去，应该就能找到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大江正想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忽然开口问道： “江哥，那个潘大成他……” 可话还没等说完，就收到了大江的眼神警告。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吗？ 行了，我先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找点儿正经事做，记住了吗？” “放心吧江哥，”男人正说着，一低头发现笼屉里的包子大江一个也没动，便有些不解地问道，“江哥你不吃了？” “那是给你点的。”说完，大江便拿起手机转身离开了面馆。 回到车上，大江便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洛青青。 “所以，我们现在是直接去查潘大成的银行账户？还是去监狱见见那个潘大成呢？” 听见洛青青的话，大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去见见这个潘大成。 毕竟银行账户就摆在那，又跑不了，早查晚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大不了，就让头儿和袁宇他们去查一下。 反正那起入室抢劫强奸的案子也审完了，就连嫌疑人自己都已经交代了。 这样想着，大江便先给沈逸打了一个电话，而后两个人便朝着监狱的方向而去…… 第205章 发现端倪 当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时，大江和洛青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可思议。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个男人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那种会欠下一大笔赌债，还会为了钱不惜去替别人撞人的家伙。 不过心里想归想，两个人的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大约过了几分钟，大江这才开口问道： “听说……你是因为酒后肇事才进来的？” 听到这话，男人有些不解地抬起了头。 他那个案子不是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判过了吗？ 怎么今天忽然又来了两个警察来问这个事儿？ 难不成……是这中间又有了很什么变故？ 不，不会的。 蒋老板身边的那个孙秘书说，他们老板会帮自己打点好一切的。 要不然，他也不能就仅仅只判了一年。 如今，半年都已经过去了，要是再出现什么纰漏的话，他这半年牢岂不是白坐了？ 见男人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大江也混不在意，而是继续开口说道： “我们查过你，在这起事件之前，你在外面欠了不少的赌债。 可是自从出了这起车祸之后，你的银行账户突然多了一笔钱。 潘大成，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呢？ 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是你家里人帮你凑齐了这笔钱吧？” “我……” “还有，那个曾经来看过你的穿西服的男人，还有你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姓蒋的老板……”说到这里，大江再一次眯着眼睛看向男人，“还用我多说吗？” 其实，大江这就是在诈他。 毕竟眼下，事情都已经过去半年了，当初现场很可能遗留下来的线索也早就没有了。 更何况，如今他们还没有掌握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能证明当初那起车祸并不是个意外。 也没有办法证明，整起事件的幕后之人就是那个姓蒋的家伙。 所以，他才想趁此机会诈一诈他。 看看能不能从这个潘大成的嘴里套出一些话。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潘大成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好糊弄。 只见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以至于大江并不知道这家伙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在大江想着要不要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男人却忽然开口了。 “警察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什么穿西服的男人，什么姓蒋的老板？ 当初那起车祸，确实是我酒后驾驶造成的。 我承认，我不该犯下那样的错误。 不过幸好，那个被我撞到的人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而且，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也已经老老实实的在监狱里接受改造和再教育。 至于你说的那笔钱，我真的不清楚……” 听到这话，大江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个潘大成，还真是够“实在”的，就这么将所有事情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难道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说，自己就越是会怀疑他吗？ 更何况，这里面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有谁会突然间询问起半年前的一桩旧案子呢？ 见此，大江再一次开口道： “你刚刚说……不认识什么蒋老板，更不认识什么穿西装的男人？” “不认识。” “潘大成，你最好老实点儿，”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洛青青忽然开口，“我们之所以来找你问这么一个半年前已经定性的案子，必然有我们的理由。 你以为，只要你不承认，不承认你认识那个蒋老板就没事儿了吗？ 或者，我这样问你。 你觉得，我们是怎么知道那个蒋老板的呢？”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 很明显，他心里已经有些开始慌了。 是啊，这两个警察要是什么都没有查到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蒋老板呢？ 可是…… 要是他们真的知道了什么，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问自己呢？ 此刻，男人的心里十分纠结，连带着脸上也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而这些小动作，丝毫没有露掉的都被大江和洛青青看在了眼里。 可是，就在他们以为这个潘大成会说出实话的时候，他却偏偏梗了梗脖子，然后依旧还是那副无辜的表情说道： “两位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要不然，你们再说详细点儿？ 我都已经说了，人就是我撞的，我承认了。 可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蒋老板，什么穿西装的男人，我是真的不清楚……” 此刻大江和洛青青虽然心中有气，不过男人的这个反应却更加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这起车祸背后，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而那个幕后之人，必然是潘大成曾经提到的那个姓蒋的老板。 只不过就是因为他们如今手里并没有实据，这个潘大成才会如此说。 不过这也没关系。 有了如今这些线索，想要找到那个幕后之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趟虽然没有得到潘大成的口供，不过看到他这副态度，二人也算是没有白来…… …… 从监狱离开回到组里的时候，只有陈之南和杨灵在，头儿和袁宇还没有回来。 而陈之南和杨灵也已经成功找到了在案发前三天，那个嫌疑人曾经袭击过死者卢鑫的那个针筒。 “想不到，你们竟然真的找到了。” “哎，别提了，”陈之南满脸痛苦地摆了摆手，“我们俩今天翻了一天的垃圾，这才把那个针筒找到。 也幸好啊，当初死者并没有直接把针筒丢掉。 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说着，陈之南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我觉得我都已经臭了，这垃圾味儿怎么都散不掉……” 见此，大江忍不住笑了笑： “那你们已经把针筒送到温浅姐那去了？” “嗯，已经送了，”杨灵点了点头，“这要是不送，我们俩这一天的垃圾不就白翻了？ 不过温浅姐也说了，化验结果不能那么快就出来，怎么也得明天。 你们两个呢？” “我们？我们查到那个司机身后的人是一个姓蒋的老板。 不过究竟叫蒋什么，现在还没查到呢。”大江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这里，杨灵又问道： “那银行的转账记录呢？这个你们没查吗？” “头儿和袁宇他们已经去查了，就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洛青青回答道。 紧接着，陈之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们说……这个死者是做建材生意的，那与他有接触的人肯定也是和建材这一行有关。 那那个姓蒋的家伙既然能找人设计一场车祸，就为了报复死者，那他一定和死者之间的矛盾不小。 这么看的话，他会不会也是干建材这一行的呢？” 第206章 天胜集团 第二天上午，当众人准备开会的时候，大江已经查到了五个符合条件的人。 这些人都是姓蒋，也都做建材生意这一行。 相信那个暗中指使潘大成，制造车祸报复死者卢鑫的幕后之人一定就在这几人之中。 紧接着，沈逸和温浅同时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大江和陈之南等人都有些急迫地看着温浅，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见此，温浅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回答道： “化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昨天陈之南和杨灵他们找到的那个针筒里面的残留物的成分，与之前死者衣服上的白色晶体所含的化学物成分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这两种为同样的有毒物质，都是几种有毒物质混合在一起的混合物。” “所以，那也就是说，之前曾经袭击过死者的嫌疑人，与杀害死者的嫌疑人就是同一批人了？”陈之南再一次确认道。 “没错，可以这样认为。”温浅点了点头，“毕竟能做到几种有毒物质混合在一起的成分都一模一样的，除了同一个人，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 “那可真是太好了！”大江说着，也把自己查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听到这里，沈逸十分满意地点头道： “这几个人里，一定有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说着，他又看了袁宇一眼，“袁宇，你来说一下潘大成银行账户的问题。” “好，”于是，袁宇便站起来说道，“昨天，我和头儿我们去查了潘大成的银行账户。 他确实是在半年前，也就是车祸发生之后没几天，账户里就多了一笔钱。 不过这个转账记录……” “怎么了？” “这个转账记录我们已经查过了，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银行账号，而是一个国外的账号……” “国外的账号？” 听到这里，除了沈逸之外，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想不到，这个幕后之人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竟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样看的话，想要查到他们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错，就是国外的账户，”袁宇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又在银行的帮助下，查到了这个海外账户人姓孙。 至于叫什么，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 “姓孙？不姓蒋吗？” “你傻了吧？”听到陈之南的话，一旁的杨灵连忙开口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老板亲自给转账呢？ 肯定是什么助理或者秘书什么的……” “嗯，有道理。” 这时，沈逸注意到大江在听到这个信息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他查到的那个名单看个不停。 于是，便开口问道： “大江，你有什么想法吗？” 见此，大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我现在还只是怀疑，因为之前我找了几个人帮我留意一下这件事儿。 昨天晚上，我收到消息说，那个曾经去监狱看过潘大成的穿西装的男人好像就是姓孙。 但我当时还不等确定。 这么一看的话，我刚刚查到的这些姓蒋的老板中，好像只有两个人身边的秘书姓孙。 一个是天胜集团的老板蒋晗，还有一个是恒华公司的蒋振华。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陈之南问道。 “只不过，这个天胜集团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大公司，是咱们市有名的纳税大户。 如今，它的旗下虽然经营多种业务，甚至也包含了其他的行业。不过他们公司最开始就是以建材起家的，如今公司最重要，也是最赚钱的业务依旧还是建材。 可是另一个恒华公司则是一个小企业。 说准确一点，它应该都算不上什么企业。具体点儿说，应该就是一家小店铺，整个公司的人加一块，上上下下也不超过二十人……” “不超过二十人？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是大企业，是咱们市的纳税大户；另一个就是一个小作坊啊……” “所以……”听到大江的话，陈之南很快便反应过来，“那这个幕后之人就一定是天生集团的蒋晗了。 毕竟，一个小店铺是根本不可能拥有海外账户，也不可能用这个海外账户给那个潘大成转钱的……” “所以，就是这个天胜集团的蒋晗利用潘大成欠下大笔赌债这个情况，然后暗中指使潘大成伪造一起车祸，从而报复死者。 可是他没想到，车祸之后仅仅只过了三个月，这个卢鑫就又活蹦乱跳的出院了。 所以，他心中不甘，这才再一次找人，想要对死者进行报复。 而这一次，就不只是想要报复这么简单，他想要的是让这个卢鑫彻底消失。 因此，那几个人才会一次又一次对死者进行袭击。 直到最后一次成功……” 听到杨灵的分析，众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一次，他们终于理清了整件事情。 “嗯，不错，很有这个可能，”沈逸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天胜集团的蒋晗蒋老板了……” …… 第207章 还真是有过节 停车场内，沈逸几个人还没等下车，大江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 “江哥，你让我帮你打听的那个事儿，我打听到了。” 此刻，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有些兴奋的声音。 而听到男人的这话，大江也有些激动地问道： “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男人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始说道，“我和几个哥们儿打听了一下，听说你要问的这个卢鑫确实曾经得罪过天胜集团的蒋总。 好像就是半年前的事儿吧。 说是那个卢鑫给蒋总他们公司下面的一个工程项目提供建材材料。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爆出来天胜集团的那个项目建材是以次充好。 但是也不都是次品，好像是好的和坏的混在一起，这样可以减少不成的成本。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道上的人都传言，把这件事儿捅出去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卢鑫。 这件事儿之后，天胜集团被罚了不少钱，还是下面的一个项目经理出来承认了这事儿。 说什么……这事儿都是他自己猪油蒙了心，与上面的领导还有他们蒋总无关， 反正这事儿当时闹得还挺大的……” 听到这里，大江忍不住皱了皱眉。 原来是动了上层的蛋糕，难怪这个卢鑫会被人针对，甚至还让对方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而丢了性命。 这么看的话，这个蒋晗的杀人动机就十分明显了。 就在大江还在琢磨的时候，电话那边再一次传来男人的声音： “江哥，我听道上的朋友说，这个天胜集团的蒋总是个挺厉害的人物，人也挺狠的，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要不然，这天胜集团也不能发展到如今这样。 你们虽然是警察，但是和他们这种有权势的人硬碰硬，是不是……” 可男人的话还不等说完，大江便出言打断他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原则。 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帮我查到这么重要的线索……” “江哥你这不就客气了？要不是因为你的照应，我在牢里那段时间我老娘估计早就饿死了。 哪里还有我们现在母子团聚的日子？ 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打听打听消息而已。 等下次再有什么事儿的时候，您再找我……” “好嘞……” 挂掉电话，大江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车里的沈逸和陈之南。 听到大江的话，沈逸和陈之南与大江的想法十分一致。 换句话说，眼下这个天胜集团蒋总的嫌疑十分大。 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暗中指使潘大成，还有另外几人对死者卢鑫动手的幕后之人。 不过眼下，他们还面临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这个蒋晗身份不一般，那除非有实打实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是不会轻易承认这件事儿的。 所以，沈逸几人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让蒋晗承认他雇凶杀人的事实，而是先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至于别的……不是还有那个孙秘书呢么…… 这样想着，几个人便下了车，直奔面前的大厦而去…… …… 一进大厦，前台的工作人员立即拦住了沈逸三人。 “几位先生，请问你们找谁？” “你们蒋总在吗？”沈逸问道。 见此，前台摇了摇头： “抱歉，我们蒋总正在开会。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要是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上去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之南立即拿出证件，然后看着面前的女子说道：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点儿事情想找你们蒋总了解一下，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眼前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前台的工作人员有些发懵。 就见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再一次看了看陈之南的证件进行确认，最后又和一旁的同事对视了一眼后才说道： “几位稍等一下。” 紧接着，就看见她打了个电话。 “孙秘书，门口有几位市局来的警察要见蒋总。您看……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女子十分客气地说道： “几位请稍后……” 而此时的沈逸几人在听到“孙秘书”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难不成，这个人就是那个用海外账户给潘大成转账的人？ 于是，陈之南装作十分好奇地问道： “美女，我想和你打听一下，你们这个孙秘书是……” “孙秘书是我们蒋总的贴身秘书，蒋总的事情他最清楚了。 要是孙秘书让你们上去，说不定你们就能见到我们蒋总了……” 听了这话，沈逸几人忍不住咂舌。 想不到，现在这秘书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权力呢？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越大的老板身边跟着的秘书就越不是一般人。 有些老板不方便出面，或者不方便做的事情，都会交给身边最亲近的人去办。 那这个人无疑就是秘书了…… 可沈逸几个人直到等了半个小时，那个传说中的孙秘书才姗姗来迟。 一见面，那人就一脸谄媚地笑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突然有点儿事儿耽误了一下，几位警察同志别见怪啊……” 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瞧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沈逸几人心里却没来由地觉得厌恶。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人没见过？ 是真有事儿，还是故意晾着他们，沈逸心里自然有数。 再加上，这个孙秘书一看就是那种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不过这样的人倒是有一点好处。 像他这种人，向来是凡事只为自己。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估计根本不会替他们那个蒋总保守秘密吧？ 也不知道这个蒋晗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让这样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还让他知道自己那么多秘密。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们警方。 想来，他们倒是可以找个机会，从这个孙秘书下手，想必应该会比那个蒋晗要容易许多…… 而此刻的孙秘书并不知道沈逸心里在想些什么，还在笑着对几个人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蒋总还在开股东大会，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你们要是不着急的话，我带几位上楼上的休息室坐一会儿怎么样？” “既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第208章 圆滑的孙秘书 来到休息室，沈逸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装作无意般的问道： “您姓孙是吗？”见男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沈逸又继续问道，“你们当秘书的，一个月能挣不少吧？”眼见着男人的目光由最开始的疑惑，慢慢变成了不解，沈逸又开始解释道，“您也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 我啊，实在是干够了我们这行了。 成天没日没夜的加班，还不给加班费，太累……” 听到沈逸这样说，男人也不由得笑了笑： “您可真会开玩笑。 我们这行哪有你们当警察好啊？” “好什么好啊？”一旁的陈之南见此，也跟着吐槽道，“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一有案子，根本就捞不着休息。 别说放假了，就是想早点回家睡觉都不行。 成天的24小时待命。 有时候，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时间换，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 就这么每个月拼死拼活的干活儿，一个月也挣不上多少钱。 我们这行啊，就是表面上看着威风。 可实际啊，哪有你们这些成天坐办公室的清闲呢？” “哈哈哈哈，二位还真会说笑，”说着，男人忽然降低音量道，“我们这行说是秘书，其实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儿。 要是遇上个好说话的老板还好，要是遇上那种不好说话的，也够呛。 而且，我们也是24小时不闲着。 老板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一样闲不着……” “那这么说的话，你们蒋总脾气怎么样？好说话吗？”听到男人的话，大江也跟着问道。 “怎么说呢，”男人想了想回答道，“蒋总这个人其实脾气不怎么好，更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儿。 那些同行虽然明面上看着都很尊敬他，不过私下里，啧啧啧啧…… 商人么，都这样，也可以理解。 我们整个公司的人，就没有不怕他的。 其他部门还好，尤其是下面那些干活儿的，基本一年也和蒋总说不上几句话。 可是像我们这种做秘书的，尤其是我这种，哎呦……”说着，男人皱了皱眉，“没办法，都是为了钱么。 要不然，谁在这儿受这种气呢？” 听到这话，大江回头看了沈逸一眼。 看起来，这个蒋晗确实是像他们事先得到的消息那样，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 这也就意味着，要是这个卢鑫真的曾经因为合作供货的事情得罪过他，那被报复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样想着，沈逸又开口道： “我看你们公司的人也都挺尊敬你的，估计你们蒋总应该也挺重视你的吧？ 像你这样的人才应该是到哪都能有所作为，只当一个秘书可是有点儿太屈才了……” “哎呦哪儿啊？”说到这里，男人不禁撇了撇嘴，“他啊，就是把我当成他的免费佣人了。 我也不怕您笑话。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他给的钱还挺多的，谁愿意在这儿伺候他呢？ 成天的，什么事儿都让我干……” 随后，几个人又说了些旁的，男人这才离开。 直到屋里只剩下沈逸三人时，陈之南忽然悄声开口道： “头儿，我看这个孙秘书知道的还不少。 你是打算从他那里找突破口吗？” 见此，沈逸回答道： “我刚刚那番话，其实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个孙秘书。 从他一出现，我就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为了保护领导的秘密而陷自己于险境的人。 果然。 要是那个用海外账户给潘大成转账的人就是他的话，那咱们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孙秘书带回去审问呢？”此刻，大江有些不解地问道。 “问是肯定要问的，不过还不是现在。 咱们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就先看看那个蒋总究竟是什么态度。 要是我估计得不错的话，他应该不会承认自己与潘大成和卢鑫的那起车祸有关。” “既然你都想到了，那咱们……” “问题的关键不在那个蒋晗，而在刚刚那个孙秘书，”沈逸沉声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如果这个孙秘书知道我们在调查当初那起车祸案，而他的老板又一口否认的时候，他究竟会怎么做……” ……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休息室的门才被人缓缓打开。 听到声音后，沈逸抬头，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头发十分稀疏，却依旧全部梳到后面。 说实话，就那么几根头发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弄这么个发型。 就好像谢广坤打了发胶一样…… 而跟在男人身后的，正是刚刚与沈逸几人聊天的孙秘书。 “蒋总，这几位是市局重案组的警察同志，”说着，男人又看了沈逸一眼，“这位就是我们蒋总。” 打过招呼之后，这个蒋总先是上下打量了沈逸几人一眼，然后便用十分不屑地口气说道： “听说……你们有事要问我。 那就抓紧问吧，我的时间非常紧，一会儿还有个会等着我呢。” 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把沈逸几人放在眼里。 见此，沈逸也不恼怒，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蒋总，您认识卢鑫吗？” “卢鑫？不认识。” “那……潘大成呢？” “也不认识。” “卢鑫可是和贵公司合作的供货商。 当初，天胜集团被曝出建筑材料以次充好也才过去不过半年时间，蒋总不会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吧？ 要说一个小小的供货商，或许你这个大老板不记得也很正常。 可是就因为这个事儿，我听说贵公司可是被有关部门罚了不少款。 连带着你们公司的股市也跌了不少，当时还上了新闻，你们公司的公关部还公开向市民道歉。 难道……蒋总真的不记得了？” 此刻，沈逸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发福的油腻男人的神情从刚刚的得意洋洋渐渐变成了不悦甚至是愤怒。 脸色也由红变成了白，最后慢慢变青。 而一旁的孙秘书在听到沈逸提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脸色也“唰”的一下变得很难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件事当初闹得很难看，还让公司损失不小。 所以，这件事包括卢鑫这个人都是他们公司的禁忌。 却没想到，这个警察竟然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此刻，他紧张地看着双方。 脑中想的都是，一会儿蒋总要是真的没控制住，真的和警察发生了冲突的话，他是拦着蒋总好呢，还是悄悄退出去更稳妥？ 想了想，还是躲出去吧。 毕竟这种事情，他一个秘书还是少掺和的好…… …… 第209章 一场好戏 此刻，整个休息室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 一边的蒋晗满脸怒气地死盯着面前的三个警察，他人虽然坐在椅子上，可是感觉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破口大骂。 而另一边的三个警察也毫不怯懦地紧盯着蒋晗。 好像只要这个中年男人有所动作，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人按住。 尤其是站在后面的那两个，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此时的孙秘书真是后悔极了。 早知道，他刚刚将蒋总带过来之后就不留下了。 现在可倒好，整个房间如此安静，别说是悄悄溜出去了，他现在就是动一下身子都会被这些人发现。 而就在孙秘书以为蒋总会大发雷霆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突然笑了笑。 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神情。 上一次蒋总这样笑过之后，他就让自己找一个替罪羊去开车撞那个卢鑫。 这一次不会…… 不会不会，再怎么样，对方也是警察。 应该不会的…… 孙秘书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紧接着就听见蒋总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刚刚说的这件事儿……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半年这么久了，我们公司该道的歉也道了，也交的罚款也交了。 所以，我不知道……三位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对于男人的回答，沈逸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继续开口说道： “是因为……我们怀疑三个月前卢鑫发生的那起车祸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起车祸。” “哦？既然是有人故意制造的，那你们警察就应该去查啊，来我这里做什么？” 男人面露不屑地说了一句。 “查是自然要查的，不过……”说到这里，沈逸故意深深看了男人一眼，“毕竟蒋总之前和这个卢鑫有过过节，所以，我们自然要先来您这里问问了。 也免得日后出了什么纰漏，再落下什么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警察，还真是爱开玩笑，”男人一边大笑，一边故意说道，“你要查就查好了。 我这个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再说了，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大误会，就是一些小矛盾而已。 更何况，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是早就忘了。 难道……是那个卢鑫还在记仇？ 这样，你和他说，等改天有时间，我请他还有你们一起，咱们一起吃个饭，这件事儿就算翻篇了，怎么样？” “想不到，蒋总竟然这么大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大江忽然说道，“只可惜啊，卢鑫他应该来不了了。” “来不了？ 不能。 你们要是请不动他，我就亲自去清……”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卢鑫他就是想来也来不了了。 因为，他死了……” 这一下，别说是蒋晗了，就连一旁的孙秘书也惊了一下。 卢鑫死了？ 怎么可能呢？ 难道说……是蒋总？ 这样想着，孙秘书下意识地看了蒋晗一眼。 而蒋晗此时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卢鑫他……他死了？” “不错，”沈逸沉声道，“而且我们怀疑，卢鑫之前遭遇的那起车祸，还有这一次的遇害，包括在此之前两次遭遇袭击都是同一伙人所为。 或者换句话说，是同一个人在背后指使的。 而我们今天来，为的就是这个。 这起案子现在已经从一起交通肇事案变成了故意杀人案，性质已经完全变了。 所以，蒋总，对于这件事儿，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此刻，沈逸的话虽然在问面前的中年男人，可是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站在门口的孙秘书。 “这……你们问我干什么？”很明显，男人此时有些慌乱，“你们是警察，要查案也是你们的事儿，怎么问我呢？ 反正我就一句话。 卢鑫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不仅如此，你们刚刚说的，他生前遭遇的袭击，还有那起……那起车祸，都和我无关。 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就去查好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也不可能查到我头上，我又没做什么……”说着，男人看了一眼时间，“好了，我还有会要开，就不和你们多聊了，你们请自便吧……” 男人说到这里，沈逸很明显的感觉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孙秘书似乎已经开始冒汗，整个人也不像刚刚那样神采奕奕，就像是爽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 或许此刻在孙秘书的眼中，这个蒋总已经将他抛弃了吧。 要知道，一旦遇到威胁自己利益的事情时，他们总会舍弃那些不重要的。 就像是当初为了平民愤，而被推出去的项目经理一样……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沈逸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笑呵呵地看着蒋晗道： “既然蒋总还有事要忙，我们就不好再过多打扰了。 不过刚刚我也说了，蒋总和卢鑫之间毕竟曾经有过恩怨。 所以无论怎么样，哪怕是走走过场，该查的我们也还是要查。 可是既然蒋总没时间，那就……让孙秘书和我们走一趟吧，也算是配合我们工作……” 第210章 这个黑锅他可不背 就这样，沈逸当着蒋晗的面，丝毫不顾及他已经铁青的脸色，带走了一脸懵逼的孙秘书。 而孙秘书呢？ 估计此刻的心里也只剩下忐忑了吧。 他似乎并没有想到，这几名警察最终竟然会将自己带走。 不过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老板居然没有阻拦不说，还完全把他自己摘了出去。而且听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就好像即便你们找到了什么证据，那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是啊。 这整件事情他们老板根本就没有出过手。 无论是找人，还是后期转账都是自己这个秘书做的。 就连转账的银行账户也根本查不到老板头上。 现在看起来，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吗？ 一旦警方真的查到了什么，自己就是一个小秘书，岂不是要替他们老板背黑锅了？ 一路上，男人都在胡思乱想。 此刻，他的心里乱极了。 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的究竟是什么…… …… 当沈逸几人回到组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一进门，沈逸便将人交给了其他警员，随后回了办公室。 “怎么样头儿，人带回来了？”杨灵见沈逸回来急忙问道。见沈逸点头，然后紧接着说道，“我和袁宇今天又去了一趟监狱。 那个潘大成交代了，他确实是被人收买的。 收买的条件是那人给他一笔钱，让他还清赌债，而他则伪装成酒后肇事的假象，事后还得坚称是自己的责任。” “那他有没有提到雇他的人叫什么？”沈逸问道。 “没有，”杨灵摇了摇头，“他只说那个人姓蒋，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并不知道，而且他也只是见过那人一次。 剩下的事情基本都是那个姓孙的和他联系的……” 这样听起来，事情与他想的差不多。 蒋晗不管怎么样也是老板，自然不会亲自和潘大成这样的混混谈。 所以他才会将整件事情，包括后面的转账都交给那个孙秘书。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实，这个蒋晗还是比较信任孙秘书的。 只不过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就不知道这个孙秘书还会不会死心塌地地为他这个老板保守秘密了…… …… 了解了情况之后，沈逸便和大江、陈之南一起去了审讯室。 不过说是审讯室，却并没有给这个孙秘书戴上手铐。 可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孙秘书心中忐忑的了…… 听见推门声，男人“唰”地一下抬起头，在看见沈逸几人之后，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说不紧张吧，可这三个人毕竟都是警察，而他又切切实实地替老板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可你要说不紧张吧，这三人他多少还熟悉一些。 这要是换了其他警察来，估计他就更慌了…… 坐定之后，沈逸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孙秘书，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知道我们请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我……” 此刻，男人的心里仍然还在犹豫。 他还没有决定好究竟要不要说出那件事儿。 万一…… 万一蒋总能保住他呢？ 万一警察并没有查出那个海外账户呢？ 一旦承认了，即便车祸不是他造成的，人也不是他雇佣的，警察会不会也判他的刑呢？ 其实说白了，他不过就是一个中间人，哦，不，应该说，他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而已。 领导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年头，找个工作多难啊？ 他只是一个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孩子，家里没钱没势，凡事都只能靠他自己。 难不成，他还真能和老板对着干吗？ 沈逸见男人不说话，知道他心里其实还在犹豫，于是便再一次开口道： “实话告诉你，在我们和你们蒋总见面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去监狱找过潘大成了。 你猜，潘大成为了减刑早点儿出来，会不会也像你这样死扛着不说呢？ 要我说啊，应该不会。 毕竟如今钱已经到手了，他又何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上呢？” “你们……你们找了潘大成？” “当然，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怎么可能不去核实呢？ 其实你说不说对我们来讲并不重要，”此刻，沈逸忽然变了个脸色，就好像他并不在乎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一样，“我要的只是找到那个幕后的人。 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一个集团的大老板呢，还是一个秘书，这对于我来说其实无所谓。 有个人能让我向上面交差就行。 反正潘大成的口供我们已经拿到了，他连你们老板叫蒋什么都不知道，却知道你的名字。 再加上，你曾经去监狱看过这个潘大成。 还有……”说着，沈逸深深盯着面前的男人，“还有那个给潘大成转账的海外账户……” 见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沈逸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他就猜到了这个孙秘书绝不可能替那个蒋晗保守秘密。 更何况，刚刚蒋晗的做法确实很容易让这个孙秘书心中起疑。 怀疑他自己已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弃子。 这样想着，沈逸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大江，然后故意问道： “哎？那个海外账户人姓什么来着？” 见此，大江十分配合地开口道： “刚查到了，”然后也同样看着面前的男人说道，“姓孙。” 这下，男人终于慌了。 难不成，这些警察是想要让自己给那个蒋晗顶罪吗？ 不不不。 他就只是跑跑腿，在中间传个话而已。 人又不是他让撞的，更不是他杀的，凭什么让他背锅？ 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黑锅砸下来，他又不傻，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老板不老板的，还是大家各自保命吧…… 而大江在看见男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头儿刚刚的话起了作用。 于是恨铁不成钢地劝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坚持呢？ 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说，那我们就只能结案了……” 一听这话，男人瞬间慌了神，连连摆手道： “别别别，别结案，别结案。 这事儿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就只是在中间传个话而已。 警察同志，我想通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好啊，既然你自己想通了，那你就说说看，说说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你们又是如何一步一步杀掉卢鑫的……” 第211章 车祸计划 听见男人终于松了口，沈逸几个人心里便松了口气。 看起来，选择这个孙秘书为突破口确实是正确的。 而孙秘书在听到自己要替老板背这么大一个黑锅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慌乱起来，因此也顾不上其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还是自保最重要。 别说是老板了，就是他亲爹来了，他也得寻思寻思…… 紧接着，便听见男人缓缓开口说道： “我们老板……就是蒋晗，蒋晗他在半年前的时候，因为一个工程和那个卢鑫闹的挺不愉快的。 当时，我们老板就说一定要让那个卢鑫长长记性。 说实话，我跟在我们老板身边也有几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因为那件事情一出，我们公司不仅赔了很多钱，还被有关部门罚了一笔款。 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我们公司正准备要上市。 经过卢鑫这么一闹，有几家本来已经谈好的合作也黄了，我们公司的口碑也下降了不少，更是直接蒸发了不少市值。 这对于我们公司来说，真的是当头一棒。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卢鑫。 要不是因为他的爆料，我们公司也不会面临这么多的问题。 所以，我们老板就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卢鑫。 然后，他就让我找一个人，这个人最好是和我们和那个卢鑫都没有关系的人。 不仅如此，那个人还得有点儿什么把柄。 所以我就找到了潘大成。 这个潘大成就是一个混混，成日里不思进取，进派出所就像是回家一样频繁。 更重要的是，他还欠了不少的赌债，急需用钱。 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我们摆布的。 然后，我们老板就让他伪造一场车祸，最好是能把那个卢鑫直接撞死，事后再给他一笔钱。 可是没想到那个卢鑫命还挺大，车祸之后就只是受了一些伤。 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我们老板还挺生气。 不过他也怕做的太过于明显的话，会被你们警方发现，所以后来暂时就没再让我再去帮他想办法除掉那个卢鑫。 不过那事儿之后，我们老板还是让我给那个潘大成转了一笔钱，因为担心被你们警察查到，所以用的就是那个海外账户。 当然了，这笔钱并没有事先商量好的那么多，但是也足够解决潘大成的赌债了。 只是没想到……还是让你们查到了……” 男人说到这里，基本与沈逸他们之前判断的一致。 这个蒋晗就是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死者。 但是没想到的是，人不仅没死，而且仅仅只是过了三个月后就出院了。 这么看的话，他的如意算盘确实是打空了。 只是后来呢？ 后来这个蒋晗怎么又决定铤而走险了呢？ 想到这里，沈逸忍不住接着问道： “你接着往下说，在这个潘大成之后，也就是一个月前，你们蒋总又做了什么？” “一个月前？这……”听到这话，男人忽然有些不解，“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蒋总就只是让我找过一个潘大成，后来并没有再让我找什么人。” “你不知道？”此刻，大江沉声开口道，“你不是你们蒋总身边最信任的人吗？ 他连伪造车祸，包括给潘大成转账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让你去做，你会不知道吗？” 见此，男人真的有些慌了。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我确实是帮我们蒋总做过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也只是一个潘大成而已。 至于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说……蒋总后来又找其他人了？”说着，男人撇了撇嘴，“既然我都开口承认了，就没必要说一件藏一件。 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而已……” 见此，沈逸和大江对视了一眼。 看起来，似乎这个孙秘书真的不知情。 可是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总不会做一件就找一个人，做一件再找一个人吧？ 这不等于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吗？ 那个蒋晗能将天胜集团做到这么大，自然也可能是傻子，当然懂这个道理。 可若是孙秘书真的不知情的话，会不会…… 会不会后面的两次袭击，包括杀害死者这件事情真的与蒋晗无关？ 可要是这样的话，还会有谁会对死者有这样的仇恨，非要杀他不可呢…… …… 随后，大江和袁宇再一次对蒋晗身边的人进行排查，而沈逸则带着陈之南对蒋晗也进行了审问。 事实证明，确实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个蒋晗与卢鑫遭到的两次袭击有关。 而蒋晗自己也承认，他确实是让孙秘书找到了潘大成，想要让潘大成伪造车祸撞死卢鑫。 不过在事情失败之后，他一直忙于公司的事务，并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再去对付那个卢鑫。 至此，案件再一次陷入僵局。 …… 这一天，沈逸等人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就看见杨灵一边嘟囔一边走了进来。 “现在这和家属沟通的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咱们这警察外人看着是威风不假，可是真正懂咱们的又有几个呢？ 真是干的比牛还多，挣得比孙子还少……” 见此，洛青青忍不住问道： “谁又惹你了，让你发这么大牢骚？” “还能有谁？就是卢鑫的媳妇儿呗。 你说，我都已经告诉她了，现在案子还没有结，是不能将死者的尸体领回去的。 可她倒好，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还说什么……再不办后事就不吉利了，还说咱们是对死者的不尊敬。 她说她连亲戚朋友都已经通知过了，要是不将她老公的尸体领回去，就没法和亲戚朋友交代。 你们听听，咱们这么费心费力地找凶手，到她那儿反倒成了不尊敬死者。 真是倒打一耙！” 听到这里，沈逸和大江等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个孙佳惠干嘛这么着急要给她老公办丧事啊？” “不是说了么，说是再晚就不吉利了，”杨灵一边喝水，一边无奈的回答道，“我真是不明白了，凶手还没找到呢，她这么着急干嘛。” “是啊，”一旁的陈之南听到后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就算是她急着给她老公办后事，那也应该把尸体领回去之后，再通知亲戚朋友吧？ 她这个顺序……这也不对啊！ 怎么给人的感觉好像是……” “好像是先斩后奏，好像非要把死者的尸体带走不可！”沈逸接着陈之南的话总结道。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她这么着急地想要领走尸体，会不会……”此刻杨灵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会不会意图根本不在办后事上，只不过是为了……” “只不过是为了带走尸体！” …… 第212章 嫌疑骤然上升 得出这一结论后，别说是杨灵了，整个办公室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要是事实真的如此的话，那这个孙佳惠的问题就大了。 正常情况下，死者家属就算是想要领回死者的尸体，也不会事先通知好来参加丧事的亲戚朋友。 这不是意图太明显了吗？ 更何况，这个孙佳惠表现得非常急迫。 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单纯为了办丧事，倒像是担心尸体一直留在公安局。 好像只有将尸体火化之后，她才能安心。 这样看来，这个孙佳惠还真是有问题。 想到这里，沈逸立即安排众人调查一下这个女人。 之前，因为她是死者的妻子，而且在案发时间段也有不在场的证明，同时也没有发现她对死者有杀人动机，所以沈逸等人并没有怀疑过她。 可是如今…… 如今回想一下，他们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仔细排查过这个孙佳惠。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主动来公安局，主动提出要领回死者的尸体，或许他们还想不到这个问题。 这么一看，他们竟然遗漏了这么关键的线索…… …… 当天下午，杨灵和陈之南就查到了死者妻子孙佳惠的一些异常举动。 “头儿，我们发现，这个孙佳惠已经把死者名下里银行卡的所有钱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卡上。 还有，他们家的房子以及二人合开的宾馆和建材市场也都已经过户到了孙佳惠的名下。”陈之南说着刚刚查到的线索。 可是一旁的大江却有些不解道： “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丈夫死了，妻子将财产转移到自己名下，倒也说不出什么毛病啊。” “可是问题在于，”杨灵打断了大江的话说道，“这些事情是在死者死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案发后咱们去找她了解完情况之后做的。 自己老公刚刚被人杀害，凶手还没有找到了，她就这么着急地做这些事情，难道不奇怪吗？” 听到这话，沈逸也跟着点了点头： “是有一点儿。 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这么着急吧……”说着，沈逸又看了看大江，“你们那面呢？有什么新情况吗？” “我问了死者的姐姐。 她说卢鑫在死之前，他们俩就经常发生矛盾，与孙佳惠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很不好了。 准确点儿来说，应该是二人已经关系恶劣。 尤其是近一年的时间里，夫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而且二人也已经分居很久了。” “不仅如此，”袁宇接着回答道，“我们查到，孙佳惠曾经向法院提出过离婚。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婚冷静期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们又撤销了离婚请求。”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几个月前。” “嗯，”沈逸点了点头，“看起来，死者与妻子孙佳惠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沈逸接着说道，“今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又去了一次案发现场。 发现这个孙佳惠之前和我们提供的情况也存在很多疑点。 比如说，孙佳惠当时说，她是晚上给死者打电话发现没有人接，然后便给家里的亲戚朋友打电话帮忙寻找。 可是实际上，从之前曾经和死者一起去浴室洗澡的朋友那得知，这个孙佳惠其实是知道卢鑫当天晚上从宾馆收完钱之后是要去浴室洗澡的。 而且今天我又仔细看了看，从他们家到浴室其实很近。 过了马路差不多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既然如此，那在孙佳惠联系不上死者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先去浴室找找，而是直接打电话给亲戚朋友呢？ 明明可以自己先找找看，可是却她并没有。 似乎她这么做，就只是为了当我们上门了解情况的时候，她可以为自己提供一个不在场证明，以及排除她的作案动机。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法医得出的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当天晚上的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 而这个时间段，孙佳惠已经和亲戚一起出门找人了。 也就是说，她确实是有不在场的证明……” “那也就是说，如果死者的死真的和孙佳惠有关系的话，那动手杀人的肯定不是她本人，应该是她雇人这么做的了？” “没错，”沈逸点了点头，十分同意大江的分析，“所以，我们接下来就是要查一下这个孙佳惠近期有没有和什么人往来频繁。 尤其是近一个月内。 还有，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孙佳惠对于死者的杀人动机。 只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合的话，应该还不至于杀人。 图财的话……感觉也不对。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略了。 查。 这一次，从孙佳惠的社会关系入手，包括她近期的通讯录联系人，还有，别忘了再查一查她近期有没有什么转账记录。 如果是雇人行凶的话，那就一定有金钱上的交易。 等把这些都查一遍，我就不信咱们还找不到突破口……” 第213章 家暴受害者 第二天下午，正大医院急诊科。 “护士您好，我想和您打听个事儿。 你们这曾经有过一个叫孙佳惠的患者因为家暴来看诊吗？” 听到声音，护士警惕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一男一女。 “不好意思，这是患者的隐私，我们不能告诉您。” 见此，杨灵拿出自己的证件：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现在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在看到杨灵证件的那一刻，护士这才有些抱歉地开口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二位是警察。” “没关系，”沈逸开口打断了护士的道歉，又紧接着问道，“这个孙佳惠在这半年期间曾经来过你们这里就诊吗？” “稍等我查一下。”随后就看到护士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嗯，查到了。 确实是有一个叫孙佳惠的患者。”说着，她指了指电脑屏幕，“患者今年三十八岁，一共来我们医院两次。 第一次是半年前，第二次是两个月前。 不过……两个月前那一次她伤得挺严重的。 你们看，这是她的诊断还有当时的拍的ct片子。 患者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鼻梁骨还有左边两根肋骨骨折，在我们这儿住了一段时间院。 除此之外，这位患者的身上还有多处陈旧性伤痕，估计也是她老公打的吧……” 听到这里，沈逸和杨灵对视了一眼。 果然，他就知道这个孙佳惠和死者之间不可能这么简单，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合就雇凶杀人。 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一层。 而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外面彬彬有礼，为人和善的卢鑫回到家竟然会对自己的妻子施暴。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看医院的就诊记录，孙佳惠被家暴最严重的那一次居然是在她和死者的离婚冷静期内。 也就是说，在两个人的离婚冷静期期间，卢鑫还对妻子孙佳惠实施了家暴。 更奇怪的是，在这次家暴之后，孙佳惠竟然同意向法院撤销了离婚申请。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一个被多次家暴的妻子，尤其是在离婚冷静期期间还被家暴，是怎么可能同意不离婚的呢？ 除非，这里面还发生了其他让她不得不同意这么做的理由。 想到这里，沈逸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杨灵也忍不住轻声感叹道： “头儿，你说这个孙佳惠都被她老公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同意不离婚的呢？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跑都来不及吧？ 是不是……”说着，杨灵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卢鑫威胁她了？ 我听说，如今想要离婚真的挺不容易的。 夫妻双方之间但凡有一方不同意，就很有可能离不了。 会不会是这个孙佳惠觉得离婚无望，而且还被这么一个有家庭暴力的男人威胁，所以才选择铤而走险，雇凶杀人的？”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逸点了点头，“这确实可以成为孙佳惠的杀人动机。 一个人如果长期被家暴的恐惧笼罩，生活无望，离婚更无望，确实很有可能为了解脱而走上这条不归路。” “那咱们还等什么？ 先把孙佳惠带回来问问吧。 虽然我也挺同情她的，可是这毕竟是杀人的大罪啊……” “还不行，”沈逸打断了杨灵的提议，“虽然如今我们找到了孙佳惠可能的杀人动机，但是她在案发时间段确实是有不在场的证明，这一点她的亲戚可以给她作证。 所以，除非我们找到了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孙佳惠真的和卢鑫的死亡有关，否则……” 两个人正说着，沈逸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怎么了大江？” “头儿，我们有重大发现。” “哦？快说。” “是这样的，我和陈儿我们两个今天去查孙佳惠近期的关系人，发现她最近一个多月与一个姓佟的男人来往十分密切，两个人经常秘密见面。 而且，这个孙佳惠还曾经给那个姓佟的男人转过几笔钱。 可是在这一个多月之前，这两个人完全没有过交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自从孙佳惠她老公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这个男人联系过了……” 听到这话，沈逸也觉得事关重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孙佳惠与这个人有联系的时间段正好符合死者从被袭击到死亡这一期间？” “没错，时间完全吻合。” 这样看来，这个姓佟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孙佳惠雇佣用来杀害死者的人。 想着，沈逸便沉声吩咐道： “要是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来看的话，这个姓佟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杀害死者的凶手。 所以眼下，我们必须要上找到他。 还有，在找到这个人之前，一定不能惊动了孙佳惠，免得打草惊蛇。” “可万一这个女人要是趁这个机会跑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沈逸想了想回答道，“她之前不是还刚刚来咱们公安局闹过一次吗？ 这样看的话，她应该还没发现咱们已经怀疑她了。 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找两个人在她们家楼下盯着她点儿，只要人还在就没事儿。” “行，我知道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快速找到那个姓佟的男人了。” “头儿你放心，我和陈儿我们已经有线索了。 这个姓佟的男人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从监狱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什么正经工作。 听说家里就只有一个老母亲。 我和陈儿我们两个现在正在他们管片儿的辖区派出所这儿，等我们一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好，那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 挂掉电话之后，大江和陈之南就便一直在派出所的接待室里来回踱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有些待不住了。 “要不……咱们两个出去看看？” 可大江还不等开口，接待室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哪儿的话呀，刘哥，”大江上前一步，和迎面而来的中年男人握了握手，“我知道你们这也忙，平时事儿多。 该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就是啊刘哥，是我们麻烦你们了。” “那行，那咱们就不说客气话了，”老刘笑了笑，然后有些严肃地再次开口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佟军，人已经找到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 那咱们就别在这儿说了，直接找人去吧……” 第214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随后，大江和陈之南便跟着民警老刘一起来到了城郊的一片城中村。 “你们要找的那个佟军就住在这里。 他之前因为犯事儿被关进去了，直到一年前才放出来。 他们家就只剩下一个老太太，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她儿子出来。 你说谁能想到……” 见老刘这样说，陈之南立马开口道： “我们现在也只是在案件的调查阶段，还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佟军做的。” “是啊刘哥，”大江也跟着说道，“您对这个佟军了解吗？他这个人平时怎么样？” 听到大江的话，老刘想了想回答道： “这小子……怎么说呢，对他妈倒是挺孝顺的。 因为他前几年一直在坐牢，家里又没有什么亲戚，所以老太太一直没人照顾。 这几年，老太太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所以佟军这小子一出来就四处找工作，只为了能挣钱给他妈看病。 可是……你们也知道，一个坐过大牢的人又有谁敢用他呢？ 所以就只能这干一天，那干一天的。 但是除了对他妈之外，我看他对谁都冷冷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性子特别独，感觉跟谁关系都不近。 所以，也没听说他有过什么来往密切的朋友……” 听到这里，陈之南和大江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起来，想要一举拿下这个佟军，好像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正说着，三人便来到了一个院子前。 “就是这儿了，”老刘指了指面前的房子，“他妈这么多年一直住在这儿，佟军从里面放出来之后就一直和他妈住在一起。”说完，老刘便上前敲了敲门，“咚咚咚咚……大军他妈在家吗？” 紧接着，就听见一道苍老而又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来了来了，谁啊？” 随后，门便被缓缓地打开，出现在陈之南和大江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瘦弱老太太。 从她的神态和说话的声音上来看，这老太太似乎确实是身体不太好。 见此，老刘立即上前打招呼道： “大军他妈啊，是我，我是派出所老刘啊。” “啊，想起来了，是刘警官啊，”老太太笑眯眯地开口说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这话，老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大江和陈之南。 大江见此，立马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我们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您儿子不是自从被放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吗？ 我们社区现在正在对他们这样的特殊居民进行登记，回头等有合适的工作单位招工的时候，我们也好提前通知你们不是吗？ 您儿子他……”说着，大江装作无意地往里面看了看，“您儿子没在家吗？” “哎呦，还有这好事儿呢。 你们要是真的能帮我儿子找到工作，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们了。 你们是不知道，那些人一听说我儿子以前坐过大牢，就说什么也不肯用他。 说实话，我儿子这个人特别孝顺，他不是个坏人。 再说了，这么多年有政府帮着改造，我相信他也已经改好了。 要是真的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我这个当妈的就是死了也放心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紧拉着大江的手不放。 弄的大江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这是临时编的瞎话。 要是让这老太太知道她儿子很有可能又犯了事儿，还是杀人的大罪，估计这老太太心里肯定承受不了。 “只是你们今天来的不巧，我们家大军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见此，一旁的陈之南马上问道： “那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了，有什么事儿也不和我说。 我知道，他这是怕我担心，怕我身体不好承受不住。 可我毕竟是当妈的，哪有当妈的不担心自己孩子的呢……”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互相对视了一眼。 人不在家？ 紧接着，大江又问道： “那您知道您儿子他上什么地方去了吗？还有，他什么时候回来？” “哎呦，这我就不清楚了。 他只是和我说出去找活儿去了，但是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不过……”说着，老太太看了眼时间，“我估计他应该是快回来了。 这孩子，只要是没什么事儿，天黑之前肯定回来。 就算是临时有事不回来，也会给我打电话的。 几位同志，你们要是不着急的话……就到家里来等？” 听到这话，陈之南看了老刘一眼。 老刘见此，连忙将老太太拉到一旁说话。 而陈之南则拽着大江到了另一旁。 “我觉得，眼下这种情况不适宜在屋里对那个佟军进行抓捕。 这老太太一看身体就不好，回头一见自己儿子被抓了，真要是下出个好歹来，咱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大江点了点头，“我看……咱们最好是在外面，趁着佟军回家之前就把人按住，这样也能免得许多麻烦。” “好，那就这么着。 你去和老刘还有那老太太说一声，咱们就不进屋了。 我去给头儿打一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好。” 紧接着，大江便走了回来，一脸笑意地解释道： “大妈，是这样的。 我们啊还得去其他家做登记，这一片就只有我们两个负责，时间挺紧的，所以我们就不进去了。 等下次吧，下次我们再来。”说着，大江又看了老刘一眼。 老刘见此，也跟着附和道： “对对对，最近他们社区的工作特别忙，要不然也不能找我来协助他们。” “那……你们可一定要再来啊，”老太太有些可惜地看着大江，“我啊就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他的事儿要是没有着落，真要是到了闭眼那一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爸。 要是他真的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以后再好好成个家，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此刻，大江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要是这老太太知道她儿子可能又惹了事儿，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那个佟军也是。 他不是一个孝顺的人吗？ 怎么做事儿之前就不知道多替他妈想想呢…… 只不过即便是大江心里再不忍也没办法。 谁让他是警察，谁让那个佟军……又走上了歪路呢…… 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不少，可恨的人也很多。 而他能做的，就只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保卫这座城市的安宁。 这将是他们终其一生的使命…… 第215章 早干什么去了? 此刻，天渐渐黑了下来。 大江、陈之南还有老刘三个人一起躲在车里，眼睛时刻注意着路两旁的情况。 “说实话，看见那老太太，我都有些不忍心。”陈之南忽然轻声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大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却还在为儿子操心，也不知道这个佟军究竟是怎么当儿子的……” 坐在后排的老刘听到另个人这么说，也忍不住开口道：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 这年头，什么样的犯人没有？ 你不能因为他家里的情况可怜一些，或者是他为人孝顺一些，就不去抓他吧？ 咱们当警察的，首先的第一要务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坚守好自己的岗位。 无论是抓捕犯人，还是调查真相。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老百姓对我们的信任……” 几个人正说着，就看见一个男人晃晃悠悠地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见此，大江立即恢复了往日的警惕。 “刘哥，这人是不是佟军？” “没错，就是他，”老刘仔细看了看，然后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就是佟军，错不了。” “好，那一会儿陈儿咱们两个直接上去扑人。 刘哥你就在我们后面就行……” 说完，大江和陈之南便悄悄下了车躲在暗处。 就在男人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大江一个箭步跟了上去，紧接着走到男人的身边。 随后，陈之南也来到了男人的另一侧。 在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便将男人困在了中间。 而此刻，男人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一直低着头往前走。 就在这一瞬间，大江一边伸出一只胳膊搭在男人的肩上，一边悄声问道： “你就是佟军？” 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情况，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大江猛地收紧手臂，另一只手钳住男人的一只胳膊。 一旁的陈之南见此，也迅速配合着大江的行动，二人不动声色地直接将人按在地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男人慌张地开口嚷道，“快把我放开！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听到这话，大江先是冷笑一声，然后掏出身上的证件。 “看好了，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 你要是不想让你妈知道，就小点儿声。要是无所谓，你就接着大声嚷嚷。” 原本还在用力挣扎的男人在听到大江的话之后，瞬间消停了不少。 紧接着，陈之南也开口说道： “佟军是吧？ 你现在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直到这时，男人才终于缓过神来。 只见他的脸色灰白，可以说毫无生气。 似乎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然后，男人便被大江和陈之南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押着往前走。 可是刚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回头，死死看向他们家的方向。 见此，陈之南忍不住开口冷哼道： “这个时候想起来你母亲来了？ 早干什么去了？ 你要是真的这么在乎你母亲，那你在做某些事情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后果。 现在表现得这么孝顺有什么用……” 说完，男人便被大江一把推上了车。 随后，大江和陈之南在向老刘道谢之后，便押着佟军开车回了重案组。 …… 回到组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见大江和陈之南回来，杨灵立即开口问道： “怎么样，人带回来了？” 见此，陈之南点了点头： “嗯，带回来了，”说着，他又看向了沈逸，“头儿，咱们什么时候审这个佟军？” 沈逸听到陈之南的话，想了想然后说道： “那就尽快吧。 眼下佟军虽然抓住了，但是之前我们就曾经提到过，凶手想要完成作案应该不止一个人。 所以剩下的还有什么人，就只能从这个佟军的嘴里才能知道了。 而且，今天我和杨灵我们也发现了孙佳惠雇凶杀人的动机。” “是什么？” “家暴，”杨灵抢在沈逸之前开口，语气之中满是愤怒，“别看这个卢鑫在外人面前看着老实和善，人模狗样的。 可是私下里，他竟然是个家暴男。 孙佳惠被他家暴的照片和诊断证明我和头儿都看见了，那叫一个惨。 最严重的一次，竟然连肋骨都打断了两根。 一个大男人动手打自己的妻子，这还是人吗？ 你们是没看到当时孙佳惠验伤时的照片，现在回想起来，我这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难怪现在的人结婚的越来越少。 所以我和头儿认为，这就是孙佳惠雇凶杀人的动机……” 听到杨灵的话，众人都有些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孙佳惠还真是可怜。 这是一个受害者用最惨烈的方式，解救自己脱离苦海…… 第216章 是他老婆 审讯室内，男人一个人默默垂着头坐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更没有人看得到他此刻的神情。 他就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一般，毫无生气。 而此刻审讯室的门外，沈逸大江和陈之南也正在静静观察着这个男人。 不知为什么，这个人总是给沈逸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完全不像曾经坐在那个位置的人那样。 这么多年，他见过了太多的嫌疑人。 那些人有的猖狂，有的心虚。有的人冷静沉着，难以应付；有的人沉默不语，死不开口；还有的人狡诈多疑，张口闭口全是谎话。 可偏偏就是这个男人，身上总是透着一种淡淡的……看透一切的释然…… 此刻不仅是沈逸，就连一旁的大江和陈之南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头儿，你觉不觉得，这个家伙看上去好像不是来接受审讯的。” “是啊头儿，我也有这种感觉，”陈之南点了点头，“怎么感觉这个佟军好像是……看透了生死的模样呢？” “这不应该啊，”大江接着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哪有嫌疑人会这样？ 感觉他不像是坐在公安局的审讯室，倒像是坐在教堂的神父面前。 根据咱们调查到的情况来看，他最多就是被雇佣的那一个，按理说与那个死者之间也不应该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是我怎么看他就好像是……” “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陈之南打断了大江还没有说完的话，“当时抓捕他的时候，他就只是一直回头看向他们家的方向，别的什么都没说。 我还当他是在担心他妈。 因为这个，我还说了他几句呢…… 可是现在怎么……” 见此，沈逸摆了摆手：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 不管他此时此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总还是要进去审一审他的。 说实话，这个人也给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无论如何，该继续的审问还是要继续，这是我们的工作。 或许，审问之后，他自己就会给我们答案的……” …… 而此刻审讯室内的男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并不知道，与此同时有三个警察正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对于接下来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他并不后悔。 若是重新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答应那个女人的请求，还是会这样做。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或许他会想一个更完美的计划，不让警方这么快就找到自己。 只是如今一想到母亲还在家里苦苦等着自己，他就心存愧疚。 可能他注定不是一个孝顺的人，注定无法陪母亲度过仅剩的时光了…… …… 就在男人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三个警察。 其中一个他并没有见过，不过另外两个他倒是有些熟悉，就是把他带回来的人。 见到有人进来，他知道，自己的结局终于要来了…… 很快，一道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响起： “姓名？” “……佟军。”男人平淡的声音响起。 “年龄？” “48.” “工作单位？” “我没有固定工作，”男人 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就是……那有活儿去哪儿……” “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吗？”沈逸继续问道。 “知道。” “知道就好，佟军啊，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的流程你应该也清楚。 那咱们也就不多废话了。 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来帮你说？” 听到这话，男人微微抬起头看向沈逸，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了沈逸好一会儿，然后才叹了口气说道：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说就行。” “那好，那你就好好说一说，你究竟为什么要杀害卢鑫。 还有，你与卢鑫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让你非要一次两次三次的杀他不可呢？” 见此，男人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在大牢里蹲了二十多年才放出来，对于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经无法适应。 没有人愿意用我这个有过前科的人。 更何况，我也干不了什么。 就是做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力气活儿也没有人愿意用我。 可是我妈……我妈那个情况相信你们应该也清楚。 她的身体不好，需要常年吃药。 这么多年为了看病，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积蓄，亲戚朋友也早就已经借了个遍。 而且医院的大夫说，要是她的病情再严重的话，很有可能就要去透析。 可是透析，那和烧钱有什么两样？ 我妈一听说这个，就说什么也不治了。 没办法，我就只能骗她，骗她说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每个月能有不少的工钱，她这才同意接着治疗。 所以，我就只能背着她尽可能多的接些活儿。 只要有人肯用我，肯给我钱，我什么活儿都接……”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说，你杀卢鑫也是因为这个吗？”大江忽然问道。 “是，”男人没有否认，很直白地点头肯定道，“有人出钱，雇我去杀了他。 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工作了。 再挣不到钱，我妈的药就要听了。 所以我为了能多拿到些钱，为了给我妈凑治疗费，我就答应了那个人呢……” 听到男人的话，沈逸等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知道佟军只是被雇佣的，但是却不知道他接受的理由竟然是因为这个。 他居然是为了帮他的母亲治病，所以才同意帮人杀掉卢鑫。 这个理由……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去杀人。 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一旦事情败露，那剩下他的母亲独自一人该怎么办？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母亲会选择让自己的儿子以杀人为代价，而为自己筹集治疗费吧…… 想到这里，沈逸的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不知道此刻的佟军究竟有没有后悔，也不知道他的母亲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会不会更加心痛……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才再一次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你是为了给你母亲筹集治疗费，所以才同意帮别人杀掉的卢鑫。 那我问你，那个雇你杀人的人，也就是你的雇主究竟是谁？” 听到沈逸的问话，男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又没有波澜。 “是他的老婆——孙佳惠。” 第217章 破罐子破摔 听到男人的话，沈逸和大江、陈之南互相对视了一眼。 果然如此。 那个在背后雇凶杀人的人竟然真的是死者的妻子——孙佳惠。 虽然事先就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当真正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让人忍不住感叹。 当一个妻子不惜雇人也要杀掉自己的丈夫的时候，她究竟会是怎样一个心理？ 相信，一定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吧。 想来若是还有别的方法，或许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只是可怜了两个人的孩子。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失去了父亲，还失去了母亲。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将来一个人究竟要如何生活下去…… 可是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整件事情，还原事情的真相。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刚刚的意思是说，是死者的妻子孙佳惠雇佣的你，是吗？ 那你知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杀掉她丈夫？” “这我就不知道了，”男人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管他为什么，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负责拿钱杀人，至于其他的，与我无关……” 听见男人这样说，刚刚还对他产生一些同情的大江和陈之南立马变了脸色。 “你这叫什么话？”大江瞪着眼睛质问道，“你是电影看多了吗？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杀手了？ 还与你无关，难道那不是一条人命吗？ 说得可真轻松。 你才刚刚从牢里放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又想进去了？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想想你妈吧？ 你知道你妈因为你的事情操了多少心吗？ 可是你呢？ 你想没想过，一旦你妈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她身体又不好，你让她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 她能不能承受得了？ 你让她如何在重新和儿子共同生活的美好期望中再次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 听到大江的话，男人再一次变得沉默起来。 过了好半天，他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我……我也是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我妈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我又实在找不到工作…… 你们让我怎么办……” 见此，沈逸几人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事已至此，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于是，沈逸想了一下后再次问道： “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件事情应该不止是你一个人做的吧？ 说吧，还有谁？ 他们都叫什么？” 听到沈逸的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些警察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随后，他缓缓开口回答道： “没错，你说的对。 做这件事儿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人，他们都是我在里面认识的。 一个叫老胡，一个叫超子。” “停停停停，说大名。”一直负责记录的陈之南打断男人的话说道，“你说绰号谁知道是谁？” 于是，男人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 “一个叫胡奎，一个叫谢超。 这两个人原来和我都在一个号子里，但是他们比我先出来。” “既然说到这了，那你就和我们说一说，你们究竟是怎么作案的。 还有，孙佳惠是怎么和你达成协议的。 整个作案期间，你们又都做了些什么……”沈逸冷冷地开口问道，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这一下，男人才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 “一个月之前，有一天那个女人就是孙佳惠找到我。她说可以给我一笔钱，但是要求我必须替她杀了她老公。 本来我是有些犹豫的，毕竟我才刚刚放出来没多久。 可是后面接连被那些用工单位拒绝，他们看我以前坐过大牢，根本就不给我任何机会。 还说什么，坐过牢的人就算是放出来了也不可能改好。 既然他们都这么想，那我干脆也不用再继续努力了。就照他们说的那样，做一个坏人算了…… 不过说起来，我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我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 这些是我每天像狗一样被人呼来喝去根本就达不到的。 所以最后，我就又找到了孙佳惠那个女人……” “然后呢？你就答应了替她杀人的要求？” “是。”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答应了那个女人之后，我就找到了我那两个兄弟。 之前这么多年，可能是我自己性子的问题吧，从没有交到过一个朋友。 可是没想到的是，蹲了大牢反倒认识了两个好兄弟。 然后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他们两个人虽然比我放出来的早一些，可是也过得不怎么样，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什么人都能看不起我们。 之后，我们三个就做好了计划。 第一次我们开了一辆车，然后从背后用砖头砸了那个男人。 只不过可惜的是，当时正好有路人经过，所以我们就只能赶快离开。 听孙佳惠说，那个卢鑫当时也就只受了点轻伤。 后来，我们又想到了用毒。 但是因为我们仨和他都不认识，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对他下毒。 所以就趁着晚上天黑，用针扎了他，可最后也没有成功。 一直到第三次。 孙佳惠那个女人和我们说，这一次无论怎样都必须成功。 她说，不管我们是用刀用枪还是用毒，都必须把那个男人杀掉。 否则的话，她便不会再给我们赚钱。 所以最后一次，孙佳惠告诉我们他老公从宾馆收完钱之后，会去附近的浴室洗澡，大约得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回来。 让我们在那个时间段准备行动。 然后，那天晚上我们就在他们家建材市场的附近等着，远远地瞧见那个卢鑫往回走。 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所以附近并没有什么人。 然后我们趁着他不注意，用砖头狠狠地砸了他的头。 因为害怕砸不死他，所以我们又把事先准备好的针筒扎到了他的身上。 想着即便是砸不死，这针筒里的毒也能置他于死地。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我们三个便悄悄离开了作案现场…… 事后，孙佳惠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先是打电话给家里的亲戚朋友，然后再和他们一起出去找。 这样她就能有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你们警方就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而那个时候的我们，也早就已经逃离了现场。 更何况，我们早就踩好了点儿，孙佳惠他们家附近那里也没有什么监控，也就不会留下我们杀人的证据。 再加上我们和那个卢鑫之前并没有过任何交集，也不可能产生什么矛盾，所以你们警察是根本不会查到我们身上的……” 第218章 嫌疑人全部落网 沈逸和大江几个人从没有想过，从面前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真相竟然这么简单。 在他们的眼里，似乎一个生命的结束根本就不重要。 好像杀人就如同吃晚饭一样简单。 若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话，真不敢想象我们的城市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紧接着，沈逸又问了几个问题，随后又问了另外两个人胡奎和谢超的藏身之处，这才结束了当天的审讯。 审讯结束之后，虽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可是重案组的众人丝毫不敢停歇，生怕晚一秒就会让另外两个嫌疑人逃脱。 所以众人直接按照佟军提到过的两个地点，将胡奎和谢超当场抓获。 可笑的是，在面对警方的突然袭击时，这两个人一个大喊冤枉，一个却毫无反抗。 不过无论哪一个，在面对警方的出现时，他们眼中都闪过了心虚和恐慌。 相信他们自己心里应该也十分清楚，这一次，他们再也无法逃脱了…… 不仅如此，沈逸还在其中一个人的家中找到了和残留在死者衣服上的白色残留物十分相似的物质，以及一些还没有拆封的针筒。 只要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化验一下，就可以确认它们的成分是否相同，也就能够证明这几个人究竟是不是杀害死者的凶手。 ……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钟，涉嫌杀害死者卢鑫的三名犯罪嫌疑人终于全部落网。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孙佳惠。 不过这个女人沈逸倒是不担心。 因为她此时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更被她的同伙出卖，甚至还不知道警方已经开始怀疑她。 除此之外，沈逸早已派了人守在他们家楼下，时刻注意着孙佳惠的动向。 直到另外几名嫌疑人全部落网时，沈逸这才打电话通知了在孙佳惠家附近蹲守的警员。 半个小时后，没有意外的，沈逸在重案组的楼廊里再一次见到了这个孙佳惠。 只不过这一次她并不像当初第一次接受讯问时的小心翼翼，也不像后来到公安局索要死者尸体时的咄咄逼人，而是变得沉默不语起来。 至此，涉嫌杀害死者卢鑫的所有嫌疑人全部落网。 而接下来众人要做的，就是从这几个人的口中核实案发时的情况，看看与佟军所述是否有出入。 若是没有，这个案子的口供齐全，证据链完整，便也就可以顺利结案了…… ……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一到重案组，便开始准备今天的审讯工作。 毕竟今天有三个人需要审讯。 除此之外，还需要到孙佳惠的家里进行现场勘查。 时间紧，任务重。 因此，众人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误。 分配好任务后，大江带着袁宇负责审讯二号嫌疑人胡奎；陈之南和杨灵两人搭档负责审讯第三嫌疑人谢超；剩下沈逸和洛青青一起，审讯整起案件的幕后之人孙佳惠。 一进门，就看见孙佳惠神情冷静地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沈逸和洛青青。 见此，二人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坐到女人的面前。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沈逸才缓缓开口道： “孙佳惠，我们又见面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听到沈逸的声音，女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好像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是从一开始吗？” 对此，沈逸十分有耐性地开口解释道： “那倒不是。 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真的没有怀疑过你。 毕竟你当时确实是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且我们也没有找到你对于你老公卢鑫的杀人动机。”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是从你上一次主动来公安局，非要带回你老公的尸体回去办丧事那一次。 其实死者家属想要领回死者的尸体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可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在你老公的尸体还没有领回去之前，就已经将要办丧事的事情通知了亲戚朋友。 这就给人一种感觉。 好像你特别不希望，或者说特别害怕担心尸体会一直留在公安局。 生怕尸体留在我们手里时间久了，就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也正是因此，才加大了我们对你的怀疑。 我们才重新将你这个死者妻子进行新一轮的调查。 结果果然不出我们所料。 你在案发之后的一系列行为，包括你当初对我们所说的案发当时的情况都有很多疑点。 这就不得不让我们重新怀疑你。 与此同时，我们还发现了你曾经多次被你老公家暴的情况，以及你曾经在案发之前一个月左右开始，频繁地和一个男人联系，却又在你老公死后不再联系那个人。 这些，无疑都加大了你的嫌疑……” 第219章 一个家暴的男人 听见沈逸这样说着，女人微微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也没有后悔，有的只是释然。 “这样看起来，是我自己太心急了。 也是，即便他的尸体留在你们公安局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又有不在场证明，你们就算是解剖化验尸体，也查不到我头上来。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不过……”说着，女人抬起头看了沈逸一眼，“这倒是让我挺佩服你们这些警察的。 竟然能从这么小的地方发现我的破绽，我也是心服口服了……” “既如此，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沈逸继续说道，“你自己说说吧，你究竟为什么非要杀了你老公。 还有，你是怎么找到的佟军。佟军他们又是如何杀的人，你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见此，女人先是叹了一口气，不过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就那么静静地开口说道： “我和他，最开始是在老家做陶瓷店生意起家的。 挣了一些钱之后，就带着孩子来到了这里。 不过说实话，卢鑫确实是很有做生意的天分。到了川阳之后，我们先后开了一家建材市场和一家小宾馆，日子也算是过得不错。 可是好景不长，有了点儿钱他就开始原形毕露。 在外人面前，他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来不克扣员工的工资，为人和善又好说话。 可是私下里，他却是一个有家暴倾向的人。 只要我有一点儿不顺他的心，他就会发脾气。 一开始，他也只是会骂骂人，摔摔东西，渐渐的他就开始用家里养的小猫小狗撒气。 我想着他每天在外面打拼，和别人谈生意，难免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所以也就没在意。 只不过从那时候起，我们家就再也不会养宠物了。 可是后来，他便不满足于摔东西骂人，尤其是喝了酒之后，他居然开始动手打我。”女人说到这里，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痛苦，不过很快便被她掩饰过去，“他第一次动手打我之后，我便有了离婚的冲动。 可是酒醒之后，他又开始和我道歉，跪下来求我原谅他。 他说他是酒后太冲动了，绝不会有下一次。 我一想，我都这个年纪了，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更是好多年都不曾上过班。真要是离婚了，日子也未必就好过。 既然他能向我认错，那便原谅他一次吧，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说着，女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一直在做记录没有说话的洛青青说道，“小妹妹，听我一句话，以后结婚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 这种有家暴倾向的男人绝对不能找。 他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什么喝酒了，冲动了，不清醒了，那都是假话，都不能相信。 哪怕他事后说得再好听，再向你发誓保证，也绝对不能原谅。 千万别像我这样，到头来，只能选择用这种方法来解脱自己……” 几句话，说得洛青青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同样都是女人，也许她更能理解面前这个女人的悲哀吧…… 见此，洛青青忍不住开口问道： “既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呢？ 我们查到，你们曾经向法院提起过离婚申请。可是你为什么要在离婚冷静期期间，就向法院撤销了离婚申请呢？” 面对洛青青的疑问，女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凡能离得了婚，我又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呢？”此刻，女人的神情略显落寞，语气之中尽显无奈，“一开始的时候，我一提离婚他就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求我。 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 想着他在外面也不容易，更何况离婚之后我也不能保证女儿跟着我会不会受苦，所以就那么算了。 可是后来，我们两个的脾气性格越来越合不来，夫妻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日子根本就没法过下去。 直到后来他又动了几次手之后，我便真的想要放弃了。 可是他看我想要离婚的态度坚决，便从一开始的认错求和渐渐变成了威胁恐吓。 说什么……我要是再敢提离婚的话，就打断我的腿。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真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是碰上他心情好，我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要是赶上他在外面受了气，或者是生意上不顺利，那我和我女儿就都得遭殃…… 那段时间，真的是我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候。 每天都被家暴的阴影所笼罩，离又离不了，走又走不掉。 有时候，我甚至想过去死。 可是我死了，我女儿要怎么办？ 她还在上学，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不能这么自私，丢下我女儿不管。 所以，我只能每天小心翼翼地活着，小心翼翼地面对他。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 一直到最后一次，大概就是两个多月之前吧。有一回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同意和我离婚。 只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如今想要离婚也挺不容易的，需要有个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 不过那时候我想，只要过了这三十天，我也就解放了，三十天就三十天吧。 可是谁曾想，就在这个离婚冷静期期间，他又一次动手打了我。 而且那一次打得特别严重。 没办法，我只能去医院急诊科挂了号。 当时我就想，要是他真的把我就这么打死了，我也就解脱了…… 也是在那一次，我突然间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儿。 即便是这三十天过去了，只要他不点头，我就永远也别想离开他，我的女儿也永远别想摆脱他这个父亲。 都说男女平等。 可婚姻之中，女性永远都是弱者。 只要男的说一句夫妻之间没有感情不合，那法院就不会判你们离婚。 可是我脸上的伤就那么真真实实地摆在那啊！ 没用。 再严重的伤，只要有那张结婚证在，就永远不会变成故意伤害，一句轻描淡写的家庭矛盾就能把人打发了。 更何况，以我对他的了解，即便我们真的成功离了婚，他也不会是那种能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人。 弄不好，还会继续威胁骚扰我和我的女儿。 就算是报了警，最多也就拘留几天。 可是等他出来之后呢？我们娘俩的日子还是会更加难过。 所以，为了能彻底摆脱这种日子，彻底摆脱那个男人，我才找到了那个佟军。 也只有彻底让那个男人消失，我和我的女儿才能过上消停日子，再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 第220章 我不后悔 听到女人的话，沈逸和洛青青都忍不住叹气。 对于这起案子，对于面前这个女人，或许他们心里多少都是有些惋惜和无奈的。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是警察。 警察的工作就是找到凶手，还原事情的真相。 不能因为嫌疑人有无奈之举就摇摆心中的那杆天平。 只是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却再一次突然开口说道： “可我并不后悔。 我不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更不后悔找人杀了他。 说实话，我宁愿坐牢，宁愿坐一辈子的牢也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可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先保障我的女儿。 我不能让我女儿和我一样，每天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恐惧之中……” 见此，沈逸和洛青青再一次沉默起来。 他们虽然不能说这个孙佳惠做得对，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算得上是一位好母亲。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沈逸这才开口问道： “那你就具体说一说，你个佟军他们究竟是怎么计划的。” “其实我只是找到了佟军，至于另外那两个人我并不认识。 当时，我答应给佟军一笔钱，但是条件是他必须帮我杀掉卢鑫。 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马上答应我，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可能没有希望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过了没几天，佟军他竟然又找到了我。 说是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但是必须先付给他一笔定金，因为他现在急需用钱。 我想着，只要他能帮我把这件事情做成，付定金也没什么，所以就先打了一笔钱给他。 没过几天他们就行动了。 但是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成功。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也特别没有底，生怕卢鑫发现那些人和我有关系，怕他知道其实是我想要杀了他。 一旦让他知道了，估计我也要遭殃了。 所以那段时间，我便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怕他看出破绽。不过好在，当时他一心都在生意上，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再后来，也就是在卢鑫死的前几天，佟军他们又出手了。 我本以为这一次应该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的事儿。 可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又失手了。 卢鑫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才发现裤子上挂了一个针筒，而且事情发生之后，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一下我是真的有点儿坐不住了。 所以，我就又找到了佟军。 我和他说，这一次无论是用刀，还是用毒，哪怕是用枪，都必须干掉卢鑫。 否则的话，我就不会把剩余的那部分钱给他们，还要让他们把之前的那笔定金也还给我。”说到这里，女人忍不住自嘲地 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那种感觉。 明明是我在背后策划好了一切，可是事情却总是接二连三的失败。 这种心情就好像是过山车一样。 你们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期待着警察能够找上我，告诉我我老公被人杀了。 或者是佟军能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事情已经办成了，让我把剩余的钱打给他。 可是现实呢？ 现实就是，他每天都胳膊腿儿齐全的回到家，不是对我颐指气使，就是拳打脚踢。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真的是过够了！ 所以，我要求佟军他们这一次务必成功。 因为这个，我还特意在案发那天晚上，决定和卢鑫一起出去吃点儿东西。然后事先我就已经通知了佟军他们，只为了这一次能一击即中。” 听到这话，沈逸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刚刚的意思是说，在卢鑫死的那天晚上，你其实是和他一起出去的？” “没错，”女人点了点头，“那天晚上，他洗完澡从外面回来，我就和他说要出去吃点儿东西。 当时，可是能因为心情好吧，他并没有怀疑我，更没有对我起疑心。 而在那之前，我就已经事先通知了佟军，让他们在我们家建材市场附近准备好。 等我们出了门，我就说有东西忘了拿要回去取一下，让卢鑫在外面等等我。 其实，我就是故意制造的机会让佟军他们动手。 等我回家之后，我就给家里的亲戚朋友打电话，说我找不到卢鑫了，让他们都帮我找找。 这样，我就可以有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我们家附近并没有摄像头，再加上佟军他们几个人和卢鑫之间也没有什么关联，所以你们警察就算是调查，也不会查到他们头上。 即便你们查到了什么，也只会想到那个天胜集团的蒋老板。” “你知道天胜集团的蒋晗？”听到这话，沈逸有些意外。 “当然知道，”女人十分随意地点头回答道，“当初，卢鑫和那个天胜集团的蒋老板合作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这件事情我虽然知道的内情也不多，但也知道后来卢鑫遇到的那起车祸幕后之人就是那个蒋老板。” “既然你们知道，为什么当初……” “当初怎么？”女人打断了沈逸还没有说完的话，“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们没有证据，也不能无凭无据地就指控那个蒋老板吧？ 更何况，就连那个司机自己也承认了他是酒后驾驶。 我们还能怎么样？ 其实……”说到这里，女人忍不住冷笑道，“卢鑫不去找那个蒋老板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 “你别看他在家里对我拳打脚踢，颐指气使的，可是到了外面，他就装的十分老实本分，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实际上，他也知道当初那件事情得罪了蒋老板。 就他那几斤几两，根本就不能把人家蒋老板怎么样。 更何况，他以后还要在这一行继续干呢。 要是真的撕破了脸，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呢，即便是知道那起车祸的幕后之人就是天胜集团的蒋老板，他也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于是，我就借着这个机会。 让你们以为之前几次袭击卢鑫，包括后来的凶手都是那个蒋老板派的人。 这样的话，你们就会追着那个蒋老板不放，而佟军他们也就安全了……” 听到这里，洛青青抬起头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很聪明，知道借力打力。 只不过可惜的是，她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紧接着，女人又接着说道： “再之后，佟军打电话告诉我事成了，我就把剩下的那部分钱转给了他们。 至于他们三个怎么分配，这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佟军。 然后我就一直在家等着，等着你们警察上门来找我问话。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只是可惜了，一步错步步错。 早知道，我就不着急上你们公安局来要卢鑫的尸体了。 其实我这么做，也只是想在外人面前看上去正常一些，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毕竟谁家死了男人能不着急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卢鑫的丧事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若是我不来闹一场，说不定……”说完，女人又叹了口气，“唉，哪有什么说不定呢？ 或许无论我怎么计划，怎么安排，相信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 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后悔……” 听到这里，沈逸看了洛青青一眼。 见她已经把孙佳惠的口供整理好，这才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出了门，正好看见从审讯二室和审讯三室出来的大江、陈之南几个人。 众人见面之后，把目前的审讯情况互相说了一下。 “这样看来，整件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了，”大江沉声开口道，“就是孙佳惠受不了他老公家暴的事实，所以才雇佣了佟军三个人，想要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蒋晗身上。” “既然几个人的口供都一致，头儿，咱们是不是可以结案了？” 不过沈逸却并没有立即回答陈之南的问题，而是转身一个人走到了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或许，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想想。 难道，这真是他的错觉吗…… …… 第221章 孩子出事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和陈之南便开车急匆匆地朝着医院赶去。 “消息准确吗？”沈逸问道。 “准，”陈之南一边开车，一边急切地回答道，“是学校的老师打来的电话。 他们已经将卢悦那孩子送到医院去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也是可怜了那孩子了，”沈逸叹了口气道，“短短几天之内，爸爸妈妈都离开了她，这让她以后一个人怎么生活呢？” “要我说，就他爸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当父亲。 没有也就没有了。 唯一可惜的是，为了这么个人渣，孙佳惠把她自己都搭进去了，真是不值……”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沈逸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可惜，“只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坚强长大吧……” 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医院。 一进门，二人便直朝着急诊室而去。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你们是卢悦的老师吧？” 一个中年女人听到沈逸的话之后，连忙上前道： “对对对，我们就是卢悦的老师。” “孩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这……”老师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发现之后，立马就打了120，现在正在里面抢救呢。 你说说，谁能想到，这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会想不开喝药呢？” “是啊，”这时，另一个年轻一些的老师走了过来，“卢悦这孩子昨天晚上回学校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儿，可是问她什么她又不说。 我还当她是最近学习压力过大，就没太往心里去。 这不，今天早上我们查寝室的时候，这才发现。”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一旁的陈之南问道。 “还在里面抢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老师无奈地说道，“要说卢悦这孩子啊，又听话又懂事，学习成绩还好，从来不让我们老师操心。 但就是一点，就是性格太内向了。 之前她一直是走读生，一个月前，她妈妈突然给她办理的住宿。 说是想让她和同学们多接触接触，这样能让她的活跃一些，免得性格太内向，以后不好融入社会。 要说这家长啊，也是不容易，什么都得替孩子操心。”说到这里，老师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听说，卢悦她妈妈…… 会不会是搞错了呢？ 我见过卢悦妈妈几次，是一个很和善的人，怎么可能会……” 见此，沈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委婉地打断道： “事情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案子也还没有审结，所以暂时还不方便透露，真是不好意思……” “啊，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听到头儿这样说，陈之南有些不解地将沈逸拉到一旁问道： “头儿，孙昨天佳惠和佟军那几个人不是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吗？ 你刚刚怎么说案子还没有查清呢？ 还是说，你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对此，沈逸也只是摇了摇头： “还没有。 不过我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但是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究竟什么地方有问题……” “哎呀，要我说啊，你这就是心理作用。 毕竟孙佳惠的遭遇我们都很同情，也不想她最后会落到这样一个结局。 可是这种事情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是啊，这种事情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吧…… 第222章 喝药自杀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急诊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一见医生出来，一直等在门口的两位老师立即上前焦急地问道： “大夫，孩子怎么样？” 见此，医生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们是……孩子的家长？” “啊，不是，我们是她的老师，”说着，女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逸和陈之南，“她的家长……现在不方便过来…… 您有什么要说的告诉我们就行……” “好。 是这样的，我们已经给孩子进行了抢救。 不过，孩子服的是一种毒性较强的农药‘百草枯’。 这种农药的毒性很强，而且孩子服下的量又很大，所以……目前来看情况并不乐观。” “百草枯？这种药国家不是早都已经禁止出售了吗？”陈之南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只不过，此时却并没有人回答他。 而听到医生的话之后，两位老师都是十分焦急地说道： “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这孩子啊……” “是啊大夫，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她的年纪还这么小，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可怎么和孩子的母亲交代啊……” 见此，医生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这个孩子的。 不过，有些情况你们应该也清楚，服用了这么大量的农药，能救过来的几率可以说微乎其微，你们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是，这些我们都明白。不过还是想请您尽力救一救她。” “这是自然。 不过说到这个，有些情况我得先和你们说一下，”说着，医生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十分严肃地开口，而沈逸和陈之南也就忙上前听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对患者进行了催吐和洗胃。 但是你们应该也知道的，这种浓度的农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这种农药喝下去之后非常痛苦。 除了呼吸急促之外，还伴随着强烈的胃部灼烧感。 而且大量的农药会导致患者多器官的衰竭，尤其是肾脏的衰竭。 不仅如此，它还会导致患者的肺部出现不可逆的纤维化，从而造成肺部形态的改变，影响气体的交换功能。 最终导致患者寻思的死亡。 而且更重要的是，服用这种农药之后，目前并没有特别有效的解毒剂。 所以，我们也只是暂时为患者制定了一个初步的治疗抢救方案。就是给患者加强毒物的清除，促进胃肠道和肾脏的排毒。 不过，具体的治疗效果还要根据患者自身的情况来看。 但是目前有一点就十分的不乐观。 我发现，这孩子的求生意识非常低，她似乎并不想自己被救治。 所以，我们现在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听到这话，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孩子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才会让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服下一整瓶的农药？ 不仅如此，她甚至宁愿忍受服下农药之后的痛苦，也不想让医生救她？ 想到这，沈逸立即给杨灵打了个电话。 让她和袁宇过来医院盯着。 而沈逸和陈之南则跟着其中一位学校老师去了卢悦所在的宿舍。 此刻，沈逸心里的感觉更加强烈。 若说之前他只是有一种预感，有些怀疑，那么在听了医生的话之后，他已经能明确地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出事儿一定与她父母有关。 所以现在，他必须马上查清楚这之间的关联。 只有这样，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才能知道这起案子之中那个奇怪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 很快，沈逸和陈之南便来到了卢悦的宿舍。 在老师的协助下，两个人对卢悦的物品进行了仔细的勘察。 只是看了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倒是让他们找到了卢悦的网购记录。 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农药的购买日期就是在她父亲卢鑫死亡后的第二天。 卢鑫死后的第二天？ 目前已知的情况是，卢鑫的死其实就是孙佳惠在背后雇凶杀人。 而偏偏在死者死后的第二天，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却在网上购买了一瓶农药。 而在孙佳惠落网的第二天，这个孩子就喝药自杀了。 这几件事情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要说他们之间并没有关联，相信没有人会相信。 可这关联究竟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沈逸忽然朝着一旁的老师问道： “老师我想问一下，卢悦最近有没有回过家？ 或者说……她有没有和家里人联系？” 听到这话，老师回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正常情况下，我们学校除了走读生之外，住宿生每天晚上必须回寝室。 我们每天晚上十点的时候都会查寝。 不过，周五晚上到周日白天除外。 这两天住宿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学校宿舍，也可以选择回家，但是一定要和宿舍管理的老师报备。 如果平时晚上需要离校回家的话，是需要和我们的老师请假的……” “哎？昨天不就是周日吗？”一旁的陈之南忽然说道，“老师，昨天是不是这个卢悦回家了？” “是啊老师，您能帮我们查一下吗？”沈逸也在旁边问道。 “行，你们稍等一下。”紧接着，就听见老师打了个电话，“没错，昨天卢悦同学确实回家了。” 听到这话，陈之南立即回头看了沈逸一眼。 而沈逸则继续问道： “那这个月的21号晚上呢？卢悦有没有请假？” “请假了，她说家里有点儿事儿，所以当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就回家了……” 21号。 21号那天凌晨，警方在死者自家的建材市场附近发现了卢鑫的尸体。 而当天晚上，卢悦就请假回了家。 也是在那一天，卢悦在网上网购了一瓶农药。 这么一看，整件事情似乎都被串了起来。 不过按照之前孙佳惠所说的情况来看，卢鑫这个做父亲的对卢悦这个女儿似乎并不是很好。 那她会在得知这个家暴自己母亲的父亲的死讯之后购买农药准备自杀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既然如此，那就是这个卢悦在那一天知道了什么别的事情，所以才会让她做出这个决定。 而更重要的是，根据网上的购买记录显示，这瓶农药已经到货三天了，可是这个卢悦却偏偏选择在母亲孙佳惠被捕之后的第二天自杀。 这里面……必然有关联。 若是沈逸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关键性因素一定是她的母亲——孙佳惠。 第223章 也是一种解脱 这样一看的话，这个卢悦会不会从一开始就知道，杀害她父亲的幕后之人其实就是她的母亲孙佳惠？ 也就是说，她在得知母亲的所作所为之后便买了这瓶农药。 但是因为事情一直没有败露，所以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直到昨天晚上，她发现母亲雇凶杀人的事实已经被警方知道，而且人还被警察带走了。 卢悦虽然年纪不大还在上学，但是心里也一定十分清楚。 她母亲的这种行为一定不会轻易被释放，所以一时之间觉得生活无望，这才选择的自杀？ 一切听上去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那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能证明这一切的证据。 …… 于是接下来，在对卢悦额宿舍勘察过之后，沈逸和陈之南又来到了孙佳惠的家，想要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到了地方之后，沈逸和陈之南便分头开始行动。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无所获，直到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沈逸忽然发现柜子下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蹲下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一个笔记本。 而且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这笔记本的主人故意将它藏在这里的。 藏？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沈逸自己也有些奇怪。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他当时最直接的想法。 紧接着，沈逸便将笔记本翻开。 可是他没想到，这里面记载的内容竟然如此让他震惊。 笔记本的主人正是此时还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卢悦。 从这些娟秀的字体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温柔而又美好的小姑娘。 可是这上面所写的文字，却和眼前这一个个娟秀的字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时之间，竟然让沈逸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陈之南一进到卧室，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见此，他有些不解地上前问道： “头儿，你怎么了？” 可是此刻的沈逸完全沉浸在女孩儿的日记中，根本没有听到陈之南的声音。 直到陈之南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反应过来。 “头儿，你到底怎么了？这本子上都写了什么？” 此刻，沈逸的脸色十分难看，只见他阴沉着声音开口道： “陈儿，我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么？” “之前我不是说过，总感觉这个案子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吗？ 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 可是陈之南的话还不等说完，沈逸立马神情严肃地开口道： “陈儿，你现在马上去查一下，查一下那个孙佳惠……” 听到沈逸的安排，陈之南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个孙佳惠不是都已经交代了吗？ 难道，你怀疑她在和我们说谎？” “不，不是说谎，而是隐瞒了她真正想要杀害死者的动机。” “可是……” “你先别问了，我现在也不能十分确定，你去查一些就知道了……” “好，那我这就去。” 两个人正说着话，杨灵忽然打电话过来。 沈逸和陈之南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怎么了杨灵？” “头儿，那个卢悦的情况不太好，你快过来吧……” “好，我这就过去……” 于是挂掉电话之后，陈之南去调查，沈逸则再一次去了医院。 刚一进门，就看见杨灵袁宇还有另外一名学校老师都在手术室门口徘徊。 一见到沈逸来了，杨灵连忙迎了上来。 “头儿，你来了。” “嗯，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见此，杨灵摇了摇头： “不好说，医生说卢悦的情况非常不好。恐怕……”杨灵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沈逸一下就明白了。 难道，这个孩子就真的挺不过这一关了吗？ 紧接着，杨灵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们走之后，卢悦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一些，但是我们和崔老师一直也不敢松懈，一直就在旁边守着她。 可是就在刚刚，卢悦忽然开始呼吸急促，医生说这很有可能就是毒素已经进入到了她的肺部，导致她的呼吸系统开始衰竭。这种情况下，她的其他器官也会逐渐衰竭。 说起来，就是发现的有点儿太晚了。 一般情况来说，服下农药在六个小时之内是抢救的最佳时机。 可是卢悦被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过去将近六个小时了。 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奇迹了……” “那现在……” “现在，医生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将卢悦抢救过来，不过他们还是会尽全力的。”一旁的袁宇回答道，然后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头儿，你们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 “我已经让陈儿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 等待的时间，是十分漫长的。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就好像沈逸等人心里的希望一直都在。 他真的希望，这个小姑娘能重新站起来，好好地生活下去。 虽然她失去了父亲，母亲也即将为自己犯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可是这些都不是她的错。 她不应该为大人们的错误而买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灵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此刻，她既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些，手术早点儿结束。可是又害怕红灯一灭，带来的却是不好的消息…… 这样焦灼的心态，在每个人的心中上演着。 可是即便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放弃…… ……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盏象征着希望的小红灯“唰”地一下灭了。 众人的心也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儿，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见此，沈逸等人纷纷起身，急切地围上去问道： “大夫，怎么样？” 可是得到的，却是医生无奈的摇头： “实在是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病人在送进医院的时候求生意识就非常差，而且她送来的太晚了，体内的各个脏器都已经…… 我们虽然一直在尽全力抢救，但是很可惜，这么小的年纪就…… 唉，请你们节哀吧……” 听到这里，杨灵和崔老师忍不住转过头悄悄落泪，为这个可怜的女孩儿感到惋惜。 就连沈逸此时的心情也十分难过。 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没有挺过这一关。 可是一想到那个日记本上所写的内容，沈逸的心里又止不住地叹气。 或许对她来说，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第224章 隐瞒的杀人动机 熟悉的审讯室里，孙佳惠正一脸不解地坐在椅子上。 而坐在她对面的几名警察，不知怎么，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孙佳惠，有个情况我们必须得告诉你。 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说着，沈逸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孙佳惠的目光之中，满是不忍，“今天早上，你女儿学校的老师打来电话，说是你女儿卢悦服下了大量农药。 在送往医院后不治身亡，已经在刚刚……过世了……” 听到沈逸的话，女人满脸的不相信，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紧接着，便是长长的一段安静。 “你……你刚刚说什么？”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颤抖，就好像被刮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你说……小悦她怎么了？” 见此，沈逸虽然不忍心，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 “你女儿卢悦喝农药自杀了。” “不可能！”女人快速打断了沈逸的话，“我女儿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自杀呢？一定是你们骗我的，我不相信……” “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你很难接受，可是……当时我们都在现场，”一旁的杨灵忽然开口道，“还有你女儿学校的崔老师，她也在。 崔老师说，卢悦昨天晚上回到学校的时候状态就有些不太对。 今天早上查寝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喝药了。 虽然学校立马就打了120，可是也已经晚了。 在抢救了八个小时之后，卢悦她……还是没挺过去……” 见两个警察都这么说，女人忽然沉默了起来。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其实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不会歇斯底里的哭喊，有的只是无声的痛苦…… “医生说，你女儿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求生意识非常低。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你女儿的电脑上发现了她购买农药的购买记录。 上面显示，她是在你老公死亡的第二天，也就是我们上门找你了解情况的那一天晚上买的。 对于你老公和你女儿之间的关系，我想你应该比我们还清楚。 所以卢悦买农药究竟是因为她父亲，还是什么别的人，你心里应该也很明白吧？ 还有，电脑上显示收货时间是三天前。 可是那个时候的卢悦却并没有想不开，而是在你被我们抓捕之后，她才喝的药。 所以，你女儿究竟是因为谁才选择了这条路，还用我再多说吗？” 面对沈逸的疑问，女人根本无法回答。 因为她知道，女儿绝不可能是因为那个男人，而是……因为自己这个母亲…… 见女人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沈逸的声音又缓了缓： “其实我们已经查到了，卢悦并不是卢鑫的女儿，她是你与前一任丈夫所生。 而且，我还在你家里发现了这个，”说着，沈逸拿出了那个笔记本，“这是你女儿的日记，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这么多年的遭遇。 孙佳惠，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隐藏了。 说说吧，你究竟为什么非要杀了卢鑫呢？” 直到此时，女人终于满面悲伤地开口了： “不错，你说的对，我雇人杀卢鑫也确实不仅仅只是因为家暴。 他若真的只是家暴的话，我还能忍受，大不了就等着法院判。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小悦！ 她才多大啊，要不是我那次遇上正好发现那…… 总之，卢鑫他就是个畜生！ 就算小悦不是他的亲生的，那也是他名义上的女儿吧，他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为了我自己，我可以忍受。 可是为了小悦，那我必须杀了他！ 自从我那一次撞上之后，我就将孩子送到学校寄宿，平时根本不会回家。 然后，我就找到了佟军。 哦，有件事我想你们可能不知道。 当初佟军虽然是因为故意杀人蹲的大牢，但他杀的那个人就是侵犯了他女儿的那个凶手。 所以我一找到他，他就答应了我……” “你的意思是说，佟军曾经有个女儿，还曾经被人侵犯？ 而佟军杀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凶手？ 可他女儿当时才多大啊……” “是啊，佟军的女儿当时才不到五岁，那是他女朋友给他生的女儿，就这么被那个人渣给…… 所以，我们一拍即合。 我出钱，他们帮我杀人。 虽然前几次失败了，但我不在乎，只要他们能杀掉卢鑫。 我就是要杀了他！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我绝不能让这么个畜生再伤害我的女儿，更不允许一个伤害过我女儿的人再活在这个世上！” 这一下，沈逸等人终于是明白了。 这才是孙佳惠真正的杀人动机。 “其实那天我女儿回家之后，她就猜到了事情是我让人做的。 那孩子既聪明心思又细腻。 但就是…… 所以我一直都在想办法让她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 “她正是因为知道事情是你做的，而你又注定无法逃脱，才觉得生活无望。 她在不能揭发你和良心的谴责中备受折磨。 孙佳惠，你曾经确实是一个受害者。 但是你用一种错误的方式既毁了你自己，也毁了你女儿，你可真是太傻了……” 至此，案情终于水落石出。 不得不承认孙佳惠确实是一个好母亲，可是这样做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家庭，一条无辜的生命，在她的一念之间，从此灰飞烟灭…… 不知道此时的她，心里究竟有没有过后悔。 或许，若是她选择了另一条路，结局注定会不一样。 只是可惜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从头再来的机会呢…… 第225章 新的案子 案件的告一段落，让重案组的众人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松。 这段时间，他们可是日夜加班，不敢有一丝懈怠。 如今案子结了，也总算是能清闲一段时间。 不过轻松了一两日，陈之南几人便又觉得无聊。 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天生的劳碌命呢…… 这一天早上刚刚上班，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还在忙着写上一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说实话，如今对于他们来说，是宁愿出去调查案子，也不想在家里写报告。 每次的结案报告都会让他们感到头疼。 没办法，真不是干这个的材料…… 于是，当听见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几个人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 紧接着，就看见洛青青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没关系，您慢慢说，慢慢说，别着急……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具体的位置您能再说一下吗？ 好的，我们马上派人过去，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挂掉电话，正好沈逸从周支队办公室回来。 见此，洛青青立即开口说道： “头儿，刚刚接到报案。 有一名女子称她老公在自家的工厂内遇害身亡……” “具体在什么位置？”沈逸问道。 “经济开发区的一家木材加工厂。” “好的，我知道了，”说着，沈逸便回头看了看众人。只见陈之南和大江袁宇等人都跃跃欲试地举手，于是忍不住笑道，“行了，你们都跟我走吧，咱们去现场看看什么情况。” “是。” 听到头儿这样说，大江几个人立马站了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离开办公室。 没办法，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这案件报告也没憋出几个字来。 要说这文职工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对于他们来说，真是比出去跑一万米还累。 沈逸见此，忍不住抬脚踢了几个臭小子一人一下： “至于吗？ 瞧你们这点儿出息，不用写报告这么高兴？” “嘿嘿嘿嘿，”陈之南一边挠头一边说道，“咱几个真不是这块材料，要不然，当年我不就考清华了嘛？” “行了，别贫嘴了，快走吧，”说着，沈逸又看了一眼洛青青，“通知你温浅姐她们了吗？” “嗯，通知了。” “好，那咱们也快出发吧……” ……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沈逸一行人终于到了案发的木材加工厂。 “这地方……挺偏啊，估计不能有什么目击者了……”下了车，陈之南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 “不只是目击者的问题，”大江接过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正常来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除非是特意来的。 这么个地方发生命案，估计要么就是厂子里的工人，要么就是……” “要么就是事先预谋好了直奔这里。 目的性十分明确。 而且你们看，”说着，沈逸又指了指路两旁，“这地方来往车辆非常少，除非嫌疑人自己有交通工具，否则不方便他在杀人之后逃离现场……”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报案人所说的案发现场而去。 来到现场，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而温浅和痕检科的几位同事也正在现场进行初步的检验。 这时，一名民警带着一名中年女子走了过来。 “沈组长，这位就是报案人，也是死者的妻子。” 见此，沈逸朝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神情还有些恍惚的女子点了点头： “大姐，您能和我说说情况吗？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老公出事儿的？” “今……今天早上，”女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们两口子开了这么一家木材加工厂。 已经很多年了。 平时，要是赶上厂子里活儿多，我老公晚上就会住在这儿。 这一段时间，他都是住在他办公室的。 今天早上，我本来是要过来取一点东西。 可是谁知道，我一推门，就看见我们家老韩他……” 听到这话，沈逸微微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你老公并没有回家，是吗？” “是。” “那你最后一次联系他是什么时候？”沈逸继续问道。 “应该是……昨天中午吧，”女人想了想回答道，“昨天中午我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当时人还是好好的呢。 谁能想到，这好好的一个人……他怎么就……” “大姐你先别着急，你好好想想，你老公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最近一段时间，他有没有和你说过和什么人闹过矛盾？” “这……没有啊，没听他说过啊……” “那你们厂子里的工人晚上也都住在这里吗？” “我们晚上正常是有班车。 家里如果是本市的，就可以坐班车回市里。如果是外地来的，就住在厂子提供的员工宿舍。 如果要是赶上最近活儿忙，就会有加班的情况。 要是不忙的话，就是正常上下班……” 了解完基本情况之后，沈逸这才进入到案发现场。 一进门，就闻到了十分浓烈的血腥味儿。 此刻，死者正躺在办公室的地面上，地上有一大滩血迹。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内的墙壁上还有多处喷溅式血迹。其中，床头部位的血迹最为明显。 而办公室门的背后，与旁边相邻的两面墙上都分布有高低不同的血迹。 这样来看，现场极为惨烈。 这时，温浅也完成了尸体的初步检验。 就见她指挥着工作人员将死者的尸体装进裹尸袋中，准备运回局里。 见此，沈逸便朝着温浅走了过去。 “师哥，你来了？” “嗯，情况怎么样？” 于是，温浅简单地说了一下死者的情况： “死者的头部曾经被钝器多次击打，除此之外，死者的身上还发现了多处伤痕，应该是与凶手发生搏斗时留下的。” “那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是头部遭钝器多次击打后造成颅脑损伤而导致的死亡。” “那死亡时间呢？” “根据尸体上的尸斑和尸僵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九点到十二点之间。 不过剩下具体的，还得等做完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第226章 初步勘察现场 同温浅了解过死者的情况之后，沈逸便也进入现场进行勘察。 “头儿，你快来看。” 听到陈之南的声音，沈逸便朝着他走了过去。 “头儿你看啊，根据整个房间血迹的特点，尤其是死者床头上的血迹，我们猜测应该是死者当时正躺在床上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凶手突然闯入，并且使用钝器击打了死者的头部。 然后，”说着，陈之南指着地上的血迹接着说道，“然后，死者应该是起身在这里与嫌疑人发生了搏斗。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死者当时已经被钝器击中，所以身体比较虚弱。也可能是凶手本身身体比较强壮，且活动也比较灵敏。 所以，死者的头部再一次遭受到钝器击打，最终才导致死亡倒在了那里……” “嗯，”听了陈之南的分析，沈逸连连点头，“应该就是这么一个过程。”紧接着，沈逸又指了指地上十分混乱的血脚印问道，“这些足迹都采集好了吗？” “已经采集过了，”一旁的袁宇回答道，“痕检科刚刚已经采集了现场的足迹。 估计等他们回去比对之后，就能有结果了……” “好，现场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现场的话……我刚刚询问了死者的妻子，”袁宇接着说道，“她说死者办公桌抽屉里一些值钱的东西并没有丢。 不仅如此，就连死者的手机，还有死者身上佩戴的戒指和手表都没有遗失……” “那也就是说，凶手杀人并不是为了图财。 就刚刚尸体上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仇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袁宇接着沈逸的话继续道，“凶手特意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杀人，肯定是事先就做好了计划。 这么来看的话，那死者和凶手之间的仇恨应该不小啊……” “可是……” “可是，我刚刚已经问过了死者的妻子，”沈逸想了想说道，“她说死者最近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而且死者也并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怨……” “哎呦，这有什么的？”见此，一旁的陈之南开口道，“说不定死者结过什么仇他老婆并不知道呢？ 就像上一个案子似的。 死者他们家宾馆里的员工还都说他是一个为人和善的好老板呢。 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家暴自己的妻子不说，还曾经猥亵过自己的继女。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再或者说，也有可能是这个死者的妻子其实知道些什么，但是因为什么各种各样的原因她并没有对我们说出实情，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嗯，看起来，他们需要调查的东西还有很多。 就在这时，大江忽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过来。 “头儿，有发现。” 随后，沈逸几个人便跟着大江来到了办公楼外面南侧的铁栅栏附近。 “头儿，你们看这里。” 顺着大江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工厂南侧的铁栅栏上居然发现了攀爬的痕迹。 “这里居然有……攀爬的痕迹？ 那是不是就说明，凶手一定是从这里进入的工厂，然后实施的作案。 那不就证明凶手并不是工厂里的员工了？” 听到袁宇这样问，一旁的大江摇了摇头道： “即便能证明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可是那也不能肯定就一定不是这厂子里的员工吧？ 万一凶手是先假装离开，然后再偷偷翻回来行凶的呢？” “不错，大江说的有道。 不过怎么样，我们目前还都不能排除厂子里的员工。” “可是，这厂里的员工这么多，咱们也不能挨个排查一遍吧？这也太浪费时间了……” “嗯，陈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沈逸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这样吧，大江和袁宇你们两个负责排查一下昨天晚上留在厂里加班的员工。 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人有作案时间。 尤其是栅栏上那个攀爬的足迹。 别忘了告诉技术科那边过来提取一下。 然后大江你们排查的时候也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有过这种鞋子。” “是，明白。” “剩下陈儿咱们两个再回现场看看，看看还有没有遗落的线索……” “明白……” …… 一直到下午一点，众人才回到重案组。 一进门，大江和袁宇便猛灌了几口水。 见此，杨灵和洛青青有些不解地看着两个人问道： “你们俩至于嘛？渴成这个样子？”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啊，”大江缓了口气，然后说道，“这一上午，我们俩这嗓子都快问冒烟儿了。 一个挨着一个的排查询问。 就这，还剩下一半没问完呢……” 听到大江这样说，洛青青忽然开玩笑地问道： “那要不……我替你去进行询问，你留在家里写报告怎么样？” 一听这话，大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拉倒吧，你还是饶了我吧。 我宁愿去排查那些人，也实在是写不出一个字儿啊……” “好了，别开玩笑了，说正事儿吧，”沈逸推门进来，然后看着众人说道，“法医那边尸检报告现在还没有出来，咱们先说说案情吧。” 于是接下来，陈之南和大江两个人便将现场的基本情况说了一遍。 “对了，技术科采集铁栅栏上的攀爬足迹的时候，发现在栅栏两侧的地面上都出现了与中心现场相同的足迹花纹。” “那也就是说，之前他们在现场采集的那些足迹中，就有嫌疑人留下的足迹了？” “没错，”陈之南点了点头，“但是具体情况还得等他们比对之后才能知道。” 随后，沈逸看着白板上的字，然后想了想说道： “你们看，嫌疑人从工厂南侧的铁栅栏翻墙而入，之后直接就找到了死者所在的房间，这就说明他对现场的环境十分熟悉。 再加上现场勘查时，死者的财物均没有丢失，再结合嫌疑人的作案手段，有着明显的主观故意情况。 因此基本可以断定，这应该就是一起仇杀案件，还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说着，沈逸又看了看大江和袁宇，“你们那边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见此，二人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有发现。” “不过经过我们的询问，这些工人表示在案发时间段，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头儿你说，会不会……” “嗯，工厂员工的宿舍与死者所在的房间有很大一段距离，听不见也正常。”沈逸打消了大江的疑虑，“不过我们这边倒是有一个新进展。” “什么？” 见此，陈之南回答道： “我们在走访时，工厂大门口的门卫向我们反映，说是案发当晚的十点半左右，被害人的面包车驶出了厂区。 不过因为当时太晚了，附近的灯光又有些昏暗，再加上还是老板的车，所以他并没有看清驾驶车辆的人究竟是谁，直接就打开大门放行了……” …… 第227章 是两个人? 被害人的面包车驶出了厂区？ 还是在案发当晚的十点半？ 这明显就有问题啊…… 想到这里，大江一脸肯定地开口道： “这个开车出去的人，我猜一定是凶手，”随后，大江一边分析一边说道，“凶手应该是从铁栅栏翻墙进入了厂区。 在杀害了死者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要么就是拿了死者的车钥匙，要么就是死者的车没有锁，所以他便开着车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没错，”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杨灵也十分赞同地点头说道，“那辆车极有可能就是嫌疑人实施完作案之后开走的。 头儿，那我们接下来直接就查这辆车不就行了？ 看看这辆车后来又去了哪儿，再看看能不能查到嫌疑人的踪迹……”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还有一样需要好好查一查。 就是死者的社会关系。 我相信凶手一定和死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绝不可能像死者的妻子说的那样。 换句话说，这个死者生前一定得罪过什么人。 而且这个仇应该也小不了。 否则的话，对方不至于跑这么远的地方设计这样一场凶杀案。 所以，接下来大江和袁宇你们两个继续排查厂里的职工。 虽然我们基本确定，嫌疑人就是从外面翻过栅栏进入的厂区，但是也不能排除就一定不是他们厂子内部的人做的。” “是。” “另外，陈儿和杨灵你们两个负责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 一定要查得仔细一些，千万别漏掉了什么。 看看究竟有什么人有可能会对死者下此毒手。” “明白了。那你呢？” “我准备一会儿先去温浅还有痕检科看看情况，看看那个足迹比对得怎么样了。 然后去将案发现场附近的道路监控调回来。 查一下死者的那辆面包车最后到底都去了什么地方……”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呦，小李，我们正说你呢，”见到来人，陈之南十分热情地拦住小李的肩膀，“你们技术科比对那个足迹有结果了吗？” “我正是过来说这件事儿的。 在案发现场，我们一共发现了四组不同的脚印。” “四组？” “对，”小李点了点头，“除了死者本人的脚印外，还有一组是死者老婆留下的。 但是剩下的两组……” “两组？难道凶手不是一个人？” 不过小李并没有回答袁宇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剩下的两组脚印中，其中有一组与你们在南侧铁栅栏附近发现的足迹完全相同。 经过分析，这个人应该是一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 此人年龄应该在25到30岁之间，身高应该是一米八左右，鞋子的码数为44码，身材比较壮实。 剩下的那一组初步分析，年龄大概是40到45岁之间，也是男性。 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鞋子的码数为41码，是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 听到小李的话，沈逸等人忽然沉默了起来。 两个人？ 难道现场行凶的是两个人？ 不对啊。 现场南侧的铁栅栏那只发现了一种足迹。 除此之外，他和陈之南已经将整个厂区外围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能进入厂区的地方。 那剩下的那个人是怎么进去的呢？ 除非…… 他原本就是在厂区里面！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一个是从外面进去的，另一个是原本就在里面。 可是杀人行凶的又是哪一个呢？ 还是说……是合伙作案？ 这一点确实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驾驶着死者面包车出去的又是哪一个呢？ 是两个人同时利用死者的车逃出了案发现场，还是一个人逃跑，另一个人继续隐藏在工厂里了呢？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这里面必然有一个厂区的工人。 想到这里，沈逸抬头看了大江一眼。偏巧这时，大江也看向了沈逸。 二人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必须严查厂内的职工，尤其是昨天晚上留在厂里加班的那些…… 这样想着，沈逸先是朝着技术科小李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大江和袁宇道： “今天你们两个就辛苦一下，必须将昨天晚上在厂里加班的所有员工都查一遍，免得让这小子跑了。 还有，那个现场的足迹照片你们也带着，看看有没有能比对得上的。 这样吧，陈儿你也和他们一起去查。 今天务必把这些人都过一遍。 回头我和杨灵去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就这样吧，大家抓紧时间，有什么消息就给我打电话，出发吧……” “是……” 很快，众人再一次分头行动。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明确。 有了现场足迹的分析鉴定，以及对嫌疑人的外貌分析，大江几个人的排查也能容易一些。 这回，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第228章 一起绑架案 一直到晚上的八点多，沈逸和杨灵才回到办公室。 可是一进门，却发现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见此，沈逸看着洛青青问道： “小洛啊，大江他们还没回来呢？” “是啊，”洛青青点了点头，“说是正拿着技术科送来的那个足迹照片挨个比对呢。 头儿你就放心吧，估计应该是快回来了……” 正说着，沈逸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 “头儿，”电话那边，是陈之南十分激动的声音，“我们找到那个足迹的主人了！” “真的？” “对，就是那个四十多岁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男人。” 陈之南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兴奋来形容，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个嫌疑人。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还真的就是这厂里的员工。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我和大江我们已经将这家伙当场按住了。 一会儿就把人带回去。 这老小子还想跑呢，直接让我们逮个正着……” “那行，那就等你们回来之后再说……” “行……” 挂掉电话，见杨灵和洛青青都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沈逸便将陈之南刚刚说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两个。 “这可真是太好了，”杨灵一脸笑意地说道，“这一天，总算是有点儿收获了。 不过，这应该是咱们重案组有史以来最快找到嫌疑人的一次了吧？ 既然找到了一个，那从这个人的口中就一定能找到另一个了。 看来，这个案子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侦破了……” 听到这话，沈逸也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杨灵，心态是真不错。 不过也是，忙活了一天终于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线索，高兴些也是正常的，那就先别给人家泼冷水了。 因此，对于杨灵的话，沈逸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转过身从包里拿出一只u盘。 “小洛啊，这个是我们今天调回来的在案发现场附近的道路监控。 一会儿你和杨灵你们两个查一下，看看死者的那辆面包车究竟往什么方向上开了……” “是，明白。”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还没等大江陈之南几个人回来呢，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 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来？ 难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紧接着，沈逸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接着，便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 “您先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我们这就派人过去……” 挂掉电话，沈逸看了杨灵一眼： “杨灵快，跟我走。” “出了什么事儿了？” “刚刚接到报案，说是有两个孩子被绑匪绑票了，你跟我去看看情况，”说着，沈逸又看了一眼洛青青，“小洛啊，视频你先看着。 等大江他们回来之后，让他们先审着那个人。 哦，对了，还有，到时候你让陈之南过来替杨灵的班。 然后你和杨灵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 “好的，我知道了，头儿你就放心吧……” 说完，沈逸便带着杨灵出了办公室，直奔着报案人的家里而去…… …… 两个孩子同时被绑架，这在川阳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们必须马上赶过去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免得两个孩子遭遇不测…… 路上，杨灵还有些不解地问道： “头儿，你干嘛让陈之南过来替我啊？他们那边不是还有嫌疑人要审呢么？” “审问嫌疑人有两个人就够了，再说不是还有大江呢么？ 可是这个绑架案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估计今天晚上就得留在报案人家里了。 这一熬估计就得一晚上，我们两个男的无所谓，抗造。 再说了，你们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白天也能来替我们不是？” …… 很快，沈逸和杨灵便来到了报案人的家里。 万利花园小区13号楼3单元的301. “咚咚咚咚……”沈逸率先上前敲门。 门开后，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满脸憔悴的女人站在门口。 “您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沈逸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刚刚接到报案，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进了门，几个人在客厅坐下。 环顾四周，发现这家人的经济条件应该不是很好。 夫妻两口子穿得都非常朴素，家里的家具家电包括装修的样式也都是十几年前的老样子。 这样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为什么会被绑匪盯上呢？ 以前他们也办理过一些绑架案，这些受害人的家里无一例外，基本上经济条件都不错，至少也应该是小康家庭。 这也是绑匪在作案之前就调查清楚的。 要不然绑匪忙活了半天，图意的什么呢？ 可是眼前这情况……沈逸心里就有些闹不明白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该了解的情况还是得了解。 于是，沈逸想了想后问道： “你们能再给我们说一遍当时具体的情况吗？”说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杨灵。 杨灵见此，迅速拿出笔记本进行记录。 “是这样的，”孩子的父亲开口说道，“今天是星期五，孩子学校没有晚自习，所以她放学之后就去参加了同学的生日会。 可是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了，我女儿还没有回来。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当时，孩子她妈还说要不要给孩子打个电话问问。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就响了，上面显示是我女儿打来的。 可是当我接起电话之后，却发现对方是一个陌生人。 他说我女儿现在在他手上，想要保证我女儿的安全，就赶紧筹集一百万的赎金，而且还嘱咐我们不准报警，否则就要撕票……” “是啊，”一旁的女人也接着说道，“我们两口子都是给人打工的。 一个月的工资加在一起也就五六千块钱，上哪去筹这一百万呢？”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为这是谁搞的恶作剧，或者是打错了电话，”男人继续说道，“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别说了一百万了，就是现在让我们拿出十万块钱我们也拿不出来啊。 所以后来，我就又给我女儿拨了回去，却发现这个时候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真的出了事儿……” 第229章 两个孩子一起被绑架 听了面前这对两口子的话，沈逸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百万？ 这在他们川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毕竟川阳市也仅仅只是一个四线小城市，多少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么多钱。 可是绑匪却偏偏向这么一个普通家庭要这么多的赎金。 是他们事先没有调查清楚，还是这里面有什么其他问题呢？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开口问道： “您女儿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我女儿叫程菲，今年15岁，还在上中学。” “那正常学校是几点放学？” “平时的话是晚上六点半，但是因为今天是星期五没有晚自习，所以学校五点就放学了。” 紧接着，杨灵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那您女儿去的是那个同学家您知道吗？” “知道知道，”女人点了点头，“那个同学叫曹佳，是我女儿在学校最好的朋友……” “曹佳？那你们就没去这个曹佳的家里找找看吗？” “找了，唉……”女人一边叹气，一边说道，“接到电话之后，我和孩子她爸第一时间就给这个曹佳家里打了电话。 可是谁曾想……” 听到这里，沈逸忽然想起一件事儿，然后打断了女人的话问道： “不是说有两个孩子被绑架吗？ 除了你女儿程菲之外，还有谁？” “哎呦，就是这个曹佳，”男人叹了一口气，“我们给曹佳家里打了电话之后，曹佳的妈妈说她也接到了绑匪打来的电话，曹佳和我女儿一样也被绑架了……” 这一下，沈逸终于弄明白了。 原来是两个家庭的孩子同时被绑架。 这么说的话，绑匪应该是早就盯上了这两个孩子。 要不然也不可能正好就绑了一个班的两个同学吧？ “然后呢，你们接着说吧。” “当我们知道曹佳也被绑架之后，就马上去了曹佳她们家。 当时，我就和曹佳妈妈说，咱们必须马上报警，”女人声音颤抖地说道，“一方面我们确实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再说了，万一这群劫匪不守信用撕票了怎么办？ 两个孩子都被绑架了，这是多大的事儿啊！ 可是当时曹佳妈妈却觉得，如果我们现在报警的话，一旦被绑匪知道，就有可能真的会伤害两个孩子，倒不如再等等。 等等看绑匪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等什么等？”听到这话，程菲的父亲十分不悦地说道，“遇到这种事儿不去报警还等什么？ 要我说，就是因为像她们这样胆小的人太多了，才会助长这些绑匪的气焰。 我虽然读过的书不多，但也知道有困难找警察。 更何况还是绑架？ 再等下去，我们是能拿出这么多钱，还是能把孩子救出来？ 既然什么都不能，那还等什么？ 所以，我就没同意曹佳她妈的建议。 然后，我就打了电话报了警……” 听到男人的话，沈逸大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这样看来，他们一会儿还得再去一趟那个曹佳她们家…… 这边几个人正说着，门外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竟然是陈之南。 “头儿，我来了。” 见此，沈逸连忙和程菲的父母解释道： “这位是我们同事。 还有，今天晚上我们得留在你们家。” “留在我们家？” “对，没错，”陈之南开口说道，“万一一会儿绑匪再打电话过来，我们也好拖延时间查一下他们的位置。 再或者，我们也好提前布置一下情况……” “二位不用担心，”沈逸见程菲父母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再一次安慰道，“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解救您的女儿。”说完便看了杨灵一眼。 杨灵见此，又接着问了程菲父母几个问题。 而沈逸和陈之南则在门口说起了话。 “你们那边怎么样，嫌疑人带回去了？” “嗯，已经带回去了，”陈之南点了点头，“大江和袁宇他们两个审着呢，估计能审出点儿什么，头儿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个我倒是不担心。 不过……” “不过什么？” “我倒是觉得这个绑架案好像有点儿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难不成是他们报假案吗？” “那倒不至于，”沈逸摆了摆手，“我相信这天底下应该没有哪个父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这种玩笑的。 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于是，沈逸便将刚刚了解到的情况和陈之南又说了一遍。 “你说，绑匪作案之前会不做调查吗？ 若是真的做过调查的话，他们会选择这样一户家庭条件一般的人家，开口就要一百万吗？” “是啊，这可是绑架啊。 这年头，就算是小偷入户行窃还得事先蹲点儿呢，更何况是绑架？ 这绑架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钱。 应该没有哪个绑匪会傻到大街上随便绑一个人吧？ 这样不仅容易要不到钱，还容易暴露自己，图什么呢？” “可现在的问题是，绑匪不仅是绑了，还一下绑了两个，”沈逸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这两个孩子还是同班同学。 总不可能，这绑匪真的是在大街上绑了这两个孩子吧……”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个案子不好办啊。 弄不好，可就是两条人命。 孩子还那么小，才十几岁，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当家长的该怎么办呢…… 不过，沈逸也只是感慨了一下，然后便打起精神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还只是了解了一部分情况。 那个曹佳的情况怎么样，我们也得去她家里看看，说不定就能从她妈妈那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那这边呢？这边也得留人啊。” 于是，沈逸想了想后说道： “这样吧，你给小洛打个电话，然后你们两个现在就去一趟曹佳她们家。 大江和袁宇那边不能动，那个木材厂的案子也等不了。 就只能辛苦你们两个了。 我和杨灵我们两个留在这边。 你那边要是有什么新情况，就立马告诉我。 记着，这两个孩子都不能出事儿。 一旦出事儿了，咱们谁都负不了这个责任，一定要保证两个孩子的安全。 要是绑匪再打电话来，或者是提出什么交易的时间或地点，就尽量拖延时间查出他们所在的位置，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明白了吗？” “放心吧头儿……” …… 第230章 就是想要偷点儿钱 就这样，沈逸带着杨灵留在了程菲的家中；陈之南和洛青青一起在曹佳家里了解情况；而大江和袁宇则留在家里审问刚刚带回来的嫌疑人。 此刻的审讯室里，男人瑟瑟发抖地坐在椅子上。 在他的面前，是之前在他们厂子进行调查的两名警察。 看着男人这副心虚的模样，大江心里忍不住冷笑。 既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只可惜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嫌疑人从来就没想过。他们总是觉得自己就是幸运的那一个，不会被警方抓住把柄。 可是到头来呢？ 还不是要为自己曾经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大江沉声开口问道： “姓名？” “冯……冯建华。” “年龄？” “40.” “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来吗？” “不……不知道……” “不知道？”听到这话，大江忽然提高了音量，“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能不知道？ 告诉你，既然来到这个地方了，那就老实交代。 你以为你能扛得住吗？ 这么和你说吧，凡是来到这里的，没有一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 可是最后呢？ 还不是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我瞧着……你这年龄也不算大，怎么，以后不打算出了？” 被大江这个连吓带唬的，男人的脸色瞬间就变白了。 紧接着，大江又继续说道： “昨天晚上你们厂里发生啥事儿了你不知道？ 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跟我在这儿装啥呢？” “我……我……” “我什么我？ 就这么和你说吧，你们老板死了，为什么别人我们都没抓，偏偏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心里没数？”一边说着，大江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看好了，这枚足迹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 可是巧合的是，偏偏就只有你的鞋子能与这个鞋印对上，你说这怎么解释？” 听见面前的警察这样说，男人还试图想挣扎一下，于是十分心虚地狡辩道： “那……就算是鞋印一样，也……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去了吧？ 这穿一样鞋的又不是没有别人，你们警察干啥盯着我不放呢？” 见此，大江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冯建华啊，我先给你科普一个知识。 同样一种款式的鞋子，鞋印虽然相同，可是每个人穿过之后鞋子的磨损程度却不一样。 也可以这么说，每个人走路的姿势、动作，包括习惯等问题都会在他们的足迹上有所体现，而且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这就好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证号，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一套dna系统一样，别人根本模仿不了，你听懂了吗？ 即便也有人穿着这种样式的鞋子，但是留下的足迹却不可能一样。 实话告诉你吧，在找到你之前，我们就已经根据现场留下的这个足迹分析出了你的大致身高、年龄、以及体重等情况。 我这样说够明白吧？ 还有，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在这间审讯室里不知道审过多少犯人。 你有没有说实话，一个眼神我们就能看出来。 让你自己说那是给你机会，你自己得抓住。 要是等我说了，你可救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了，明白吗？” 此刻，本就心虚不已的男人，在听到大江的话之后，整个人更是抖得厉害。 他知道以自己这点儿水平，根本就不可能斗得过面前的警察。 这样想着，男人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警察同志，那要是……要是我说了，能减刑不？” 听到这话，大江虽然心里忍不住想翻白眼，不过面上还是忍住了。 这个家伙，什么都还没交代呢，就想着减刑的事儿了？ 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嘴里还是说道： “只要你为我们提供的线索是真实有效，有价值的，且对我们侦破案件起到一定帮助作用的，那我都会尽量帮你申请。 这回你可以说了吗？ 昨天晚上的九点到十二点之间，你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去过你们老板的房间？” “我……去过，”男人犹豫了好久，最后终于决定说出实情，“昨天晚上我确实去过……去过我们老板的房间…… 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说到这里，男人忽然急了起来，“我去的时候，老板人就已经死了，真的！” 听到这话，大江倒是有些意外。 难道，面前这个男人和另一个嫌疑人并不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他又继续问道： “那你和我说说，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去的老板房间？你去的时候，当时现场什么样？” “我记得我去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的……十一点钟吧。 当时老板房间里的灯关着，我以为他睡了，所以就悄悄溜了进去。 刚一进去，我就感觉脚上踩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好像是什么东西撒在地上了。 然后我就用手机一照，发现竟然是血！ 而且我还看见我们老板就躺在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吓得我赶紧跑了回去。 回到宿舍之后，我就连夜把鞋底的血迹洗掉了。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想要偷一些钱，真的，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第231章 入室盗窃 听到冯建华的话，大江和袁宇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怀疑。 这个家伙只是为了偷钱？ 一个小偷准备入室行窃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这起凶杀案？ 而他进屋的时候却发现老板已经死了？ 真有这么巧合吗？ 还是说，这家伙其实一直都在说谎？ 他为了隐瞒自己或者说自己和同伙的杀人行为，所以才编造了一个入室盗窃的理由？ 想到这里，大江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再一次看向面前的男人开口道： “你说你昨天晚上只是想要偷一些钱，但是进门的时候却发现你们老板已经躺在地上死了，对吗？” “对。” “可既然你已经发现你们老板死了，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这不是害怕……”男人低着头，声音颤抖。 “害怕什么？ 把头抬起来，大点儿声说！” 被大江这么一吼，吓得男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于是就见到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勉强提高了一些音量回答道： “我害怕……害怕你们会把我认成凶手，认为我们老板是我杀的，所以我就没敢报警……” “你既然什么都没做，那你害怕什么？” 见此，一旁负责记录的袁宇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男人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万一呢？我又去过现场，当时那屋里又没有别人，你们要是真的怀疑我，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啊……” 听到这话，大江接着问道： “你不是说你去你们老板的办公室是为了偷钱吗？ 可是我们勘察过现场，现场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一些现金都没有丢失。 你说你都已经去了，而且还就是为了偷钱去的，最后为什么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我……我当时实在是太害怕了，整个人都吓傻了。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满地都是血，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这种情况，我跑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偷钱？” 听到这里，大江心里对这个冯建华的话也是有些赞同的。 正常情况下，如果突然间面对这种血腥的场面，确实是非常恐惧。 尤其是在黑暗的情况下，更容易让人产生恐惧心理。 再加上这个冯建华原本就是为了偷钱，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心虚的。 这样的情况下被吓跑了，倒是也算合理。 想到这里，大江再一次向面前的男人确认道： “你说你去你们老板办公室的时候是晚上的十一点钟？” “嗯。” “这个时间有什么人能证明吗？” “……啥意思啊？” “就是说，有没有什么人可以为你证明，在十一点之前你都做了些什么？” “啊，那能，”男人急切地点了点头，“和我同一个宿舍的老李能证明，下了班之后我就一直和他还有另外一个隔壁宿舍的老张在打牌。 我们仨一直玩到晚上的十一点。 之后老张就回了他自己的宿舍，我就和老李说出去上厕所，然后我就偷偷溜出来了……” “那你还记得你回到宿舍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听到这话，男人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 “从我们员工宿舍到老板那屋大概需要走个七八分钟。 我进了我们老板那屋吓得够呛，然后就跑了回去。 来回加在一起的话……应该也就是一二分钟吧，肯定是不到十一点十五我就回到宿舍了……”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倒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也就是说，在十一点左右，被害人就已经死亡了。 再结合之前工厂门卫提供的情况，那那个开着被害人面包车出去的那一个，就一定是嫌疑人无疑了。 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进一步缩小到昨天夜里的九点到十点半之间。 嫌疑人在杀害了死者之后，驾驶着被害人的面包车离开了工厂。而半个小时之后，这个冯建华就无意间闯进了案发现场。 这样看来，还是得排查工厂附近的监控视频，从视频中确定车辆的具体走向，以进一步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只不过，之前一直负责排查视频工作的洛青青这会儿正忙着和陈之南跟踪绑架案的情况。 看来他们只能自己逐一排查了…… 想到这里，大江又问了男人几个问题，然后便结束了这场审讯。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半。 回到办公室，两个人对第二天的工作做了简单的计划。 首先得再去一趟工厂，向冯建华的室友老李和老张核实一下刚刚冯建华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其次，两个人还得模拟一下当时的情景，看看在冯建华所说的时间内，究竟能不能完成一次往返。 最后，二人再回来继续排查工厂附近的监控视频。 看起来，这个案子需要调查的工作还有很多。只是不知道那个绑架案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 另一边，沈逸和杨灵一直留在程菲的家里了解情况。 只不过这一整个晚上，绑匪都没有再打来电话。 此刻，不只是程菲的父母心里忐忑不安，就连沈逸和杨灵也等得焦急。 因为这会儿时间已经太晚了，所以他们暂时没办法去程菲失踪的地方进行调查，只能等明天白天再去。 所以，这会儿二人只能留在这里，免得到时候绑匪打来电话，错失查到绑匪的时机。 这时，程菲的母亲倒了两杯水放在沈逸和杨灵的面前。 见此，沈逸再一次开口确认道： “绑匪当初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说没说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交钱？” “没有，”女人摇了摇头，“他就让我们先准备钱，剩下的他说他再通知我们……” 没有事先说明交易时间和交易地点，电话还是用被绑架的程菲的电话打的。 看起来，这个绑匪应该是十分谨慎，反侦察意识很强。 可是眼下，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因此，沈逸看了程菲的父母一眼： “这么晚了，你们就先去休息吧，有我们在这儿呢。 万一一会儿绑匪打电话过来，你们再来接也来得及……” “不了，”男人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们哪睡得着啊？也不知道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说到这里，男人再一次十分激动地握着沈逸的手，“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把我女儿救出来啊……”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俩可怎么活啊……”女人一边说，一边朝着沈逸跪了下来。 见此，沈逸连忙拉二人起来。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第232章 一场恶作剧? 安慰好了程菲的父母之后，沈逸便来到阳台透透气。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两点钟。 就在这时，沈逸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在曹佳家里里了解情况的陈之南。 “喂，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头儿，我和青青已经问过了曹佳的母亲。 她所说的情况与程菲父母所反映的情况基本一致。 就是放学了之后，曹佳带着程菲去了她妈妈事先就定好的饭店。 吃饭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等吃完了饭差不多是晚上的七点左右。 两个小姑娘说是要在附近转一转，因为那条路她们两个经常走，距离曹佳的家也不是很远。 再加上第二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所以曹佳妈妈也就没有拦着，自己先回了家。 可是等到晚上八点钟左右，她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里说，她的女儿现在在对方手上。 要想保障她的女儿不受伤害，就马上筹集到五十万，还特意嘱咐他们不需报警，否则就撕票…… 再之后，程菲的父亲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在得知曹佳也被绑架之后，程菲的父亲就坚持要报警。 可是曹佳妈妈却觉得，一旦报了警让绑匪知道，必然会伤害两个孩子。 她更想筹钱交赎金把人赎回来，所以想劝程菲的父亲先不要激动，免得报警之后打草惊蛇。 但是程菲的父亲特别坚持，所以最后……” 听到这里，沈逸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样看来，这个绑匪似乎并不是胡乱张嘴要价。对于被绑架的这两个孩子，他还是有些区分的。 绑匪向程菲的父母要一百万，却向曹佳的母亲要五十万。 可是依照程菲家里的情况来看，他们也确实是拿不出这一百万。 那这个绑匪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沈逸忽然问道： “陈儿啊，你觉得……曹佳家里经济条件怎么样？” 听到沈逸这样问，陈之南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看上去也就是个普通家庭，不像是什么有钱的人家，”说着，他又补充道，“我觉得他们家应该也拿不出这50万。” “那就奇怪了，”沈逸停顿了一下，“两个都是普通家庭，可是一个要了100万，另一个却要了50万。 这里面是有什么咱们还不知道的隐情吗？ 再说了，哪有绑匪绑架却绑了两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做人质的呢？ 说实话，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别说头儿你了，我也觉得有问题，”陈之南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哪里怪怪的……” 紧接着，两个人便一起沉默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才开口道： “行了，先别想那么多了。 今天晚上先这样，等明天白天，咱们去这两个孩子被绑架的那条街上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挂掉电话，沈逸原本想给大江打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可是一想到这个时间点儿，最后还是忍住了。 算了。 沈逸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个案子有大江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反倒是他们这边的这起绑架案，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处处都透着不正常。 还是先把眼前查清楚了再说吧……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渐渐露出了一抹光亮。 天快亮了。 此刻，客厅里的几个人各自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让人忍不住犯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如其来的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昏昏欲睡的几个人。 沈逸拿出手机，发现是陈之南打来的电话。 而此刻，已经是早上的六点半。 “喂，怎么了？” 接起电话，对面却传来陈之南有些激动的声音。 “头儿，有新情况。 那个曹佳自己回家了……” 而此刻的沈逸因为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整个还有点儿没缓过神来。 于是，就听见他不解问道： “谁？谁回来了？” “曹佳，曹佳啊！就是那个和程菲一起被绑架的女生，她自己回家了！” 这一下，沈逸彻底清醒过来。 就见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搞得一旁的杨灵还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清楚一点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紧接着，就田间陈之南用些不可思议地声音回答道： “是这样的，就在刚刚，我和青青还在曹佳她们家等绑匪的电话。 突然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 紧接着就走进来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穿着校服的女生，她一看见我们还有些纳闷儿。 然后就见曹佳的妈妈一下子冲了上去。 直到这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个女生竟然就是曹佳。 曹佳告诉我们，说其实根本就没有绑架这一说。 是曹佳和程菲两个人不想参加考试，才故意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和家里人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那个勒索电话也是她和程菲两个人互相打给对方家长的，用的是手机上的变声软件，目的就是不想让家里人听出来……” 听到这里，沈逸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高兴的是孩子并没有被绑架，可是生气的是，这两个孩子竟然为了逃避考试就和家里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紧接着，沈逸连忙问道： “那曹佳回家了，程菲呢？曹佳知不知道程菲在什么地方？” 听到沈逸这么一问，原本就担心的程菲父母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两个人一脸紧张地盯着沈逸打电话，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出，甚至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沈逸脸上的表情。 此刻，就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杨灵也是一脸的期待。 要是这两个孩子真的没事儿，那可就太好了。 要不然，两个孩子被绑架，一百五十万的赎金金额，可真的是他们川阳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了…… 更何况，大江他们那个杀人案也实在是缺人手。 要是绑架案真的只是只是一个误会的话，他们就可以全身心地调查那起工厂杀人案了…… 而此刻正在打电话的沈逸虽然也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变化，可是他却没有心情理会他们，而是急迫地想要从陈之南那里听到答案。 虽然被绑架的不是他的孩子，可他却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两个孩子没事儿。 紧接着，就听见陈之南在电话里说道： “我刚刚已经问过了，曹佳说，她们两个在互相给对方家里打完勒索电话之后，她就去网吧包宿去了。 而程菲说是坐车去了临江，好像是去见什么网友了……” …… 第233章 去见网友? 见……见网友？ 这个答案是沈逸始料未及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案子最终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虽然他心里一直觉得这起绑架案有问题，可是谁能想到现在的孩子竟然这么大胆，连这种玩笑都敢开？ 听到陈之南的话，沈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没被绑架终归是一件好事儿。 现在的问题就是，尽快找到已经离开川阳本地的程菲…… 挂掉电话之后，沈逸将事情的原委从头至尾地讲了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程菲的父母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种事情换在谁身上谁能不担心？ 不过说起来，现在的孩子还真是不省心，什么玩笑都敢开…… 见自己的孩子没有被绑架，程菲的父亲一边握住沈逸的手，一边感谢道： “真是要多谢你们了，昨天晚上还在我们家熬了这么一宿，真是不好意思。 这孩子啊……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是知道这回怎么不让人省心。 两位警察同志，真是抱歉了……” “哎？这是说的哪里话，”沈逸笑着拍了拍男人的手背，“我们是警察，这都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不管怎么样，孩子没事儿就是好事儿。”说到这里，沈逸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眼下的问题是，还是要尽快找到您女儿。 虽然说我们现在知道她是去临江见网友了，但是毕竟现在人还没有联系上。 她的那个……住在临江的网友，你们听说过吗？” 对此，二人摇了摇头。 “从来也没听这孩子提起过。 以前这孩子挺让人省心的，谁知道这回怎么还惹出这么大的事儿呢……” “那这样吧，”沈逸想了想说道，“你们呢找找家里的亲戚朋友，看看有没有在临江或者是认识临江人的，让他们帮你们找找。 我们这边呢，也联系一下临江的警方。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找到孩子再说……” “是是是，您放心，我们这就和家里人联系……”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紧接着，一旁的杨灵忽然开口说道，“你们女儿平时上网聊天一般都用什么软件？” “这……”女人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qq吧……” “那你们就赶快找几个人懂电脑的人，让他们帮忙把程菲qq号的密码破解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找到那个临江的网友，这样也能快一点儿找到程菲。” “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去办，真是谢谢你们了……” …… 出了门，沈逸和杨灵在路边吃了点儿早餐，两个人便接着回去上班。 这一个晚上虽然说没干什么吧，不过也确实是挺熬人的。 等回去之后还要继续跟进木材厂的杀人案，真是想想都觉得辛苦。 回到办公室，发现陈之南和洛青青也已经到了。 看着这会儿时间还早，几个人又说了一下这起绑架案的情况，这才稍稍休息一会儿。 等到早上八点，其他人纷纷走进了办公室。 见到沈逸和陈之南几个人，大江忍不住问道： “哎？你们怎么回来了？” 见此，陈之南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别提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绑架，是两个小孩儿为了逃避考试弄得这么一出恶作剧。” “没有绑架？”刚刚推门进来的温浅听到陈之南的话，也是一脸的惊讶，“昨天听说你们又是绑架案，又是杀人案的忙不行，我还打算今天来了问问情况呢。 这怎么……” “现在这孩子啊，”杨灵叹了一口气，“真是和咱们小时候不一样。 这胆子也太大了，绑架都敢模仿，还互相给对方家里打勒索电话，就为了看上去逼真一些。” “那孩子现在在哪儿呢？” “其中一个现在已经回家了，另一个……”说到这里，沈逸这才想起来，“对了，我得给临江警方打个电话，让他们也帮忙找找。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别再出什么事儿……” “这和临江又有什么关系？”一旁的袁宇听得一头雾水。 “刚刚不是说了么，这两个孩子一个在网吧上网包宿，今天早上才回家。 另一个，呵，跑到临江去见网友了，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听到这话，沈逸也跟着感叹道： “孩子没事儿就行。 再怎么说，这也比真的被绑架了强吧？ 行了，先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说说木材厂的那起杀人案吧……” 说道正事儿，大江也正色道： “昨天我和袁宇已经审问过那个冯建华了。 这个冯建华说，在案发当晚他确实是去过现场，目的是为了盗窃钱财。 不过他说他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而那个时候被害人已经死亡了。 所以我和袁宇我们两个打算一会儿再去一趟工厂，去核实一下这个冯建华交代的情况是否属实……” 第234章 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大江说完之后，温浅便把死者的尸检报告递给了沈逸。 “经过解剖，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就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击而导致的颅骨损伤。 除此之外，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中提取到了一些人体组织。 应该就是死者在死亡之前，在与嫌疑人发生厮打时留下的。 但是和dna的数据库比对之后，暂时还没有得到结果。” “那也就是说，这个嫌疑人应该是初次行凶，所以数据库里才没有他的dna和指纹。” “没错，”温浅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从死者头部的伤口来看，凶器应该就是你们在厂区外面找到的那个锤子。 经过化验，锤子上面的血迹正是死者的。 但是，我们却并没有在上面发现嫌疑人的指纹……” “那会不会是嫌疑人在行凶之后将指纹擦掉了？”一旁的大江问道。 “不会，”温浅摇了摇头，“我已经反复查过了，这把锤子上并没有擦试过的痕迹……” “那也就是说……”一直没有开口的沈逸沉声说道，“凶手在行凶的时候一定是戴着手套。 看起来，此人还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说到这里，沈逸再一次看向温浅，“还有其他线索吗？” “从死者头部的伤口上来看，凶手在行凶的过程中应该是很慌乱的。 不是那种一击致命的伤。 所以说，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初犯。” “嗯，好，我知道了，”沈逸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洛青青问道，“工厂外面的监控视频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查了一些，但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不是和陈之南去那个曹佳她们家了吗，所以现在还没有完全查看完。” “行，那小洛就继续负责查看那些监控视频。 大江和袁宇再去一趟工厂，核实一下那个冯建华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剩下陈儿还有杨灵你们两个接着调查死者韩东的社会关系，一定要尽快找到与死者有矛盾有仇怨的所有人员。” “那那两个孩子的绑架案，不对，是那个程菲，咱们还管不了？” 听到陈之南的话，沈逸想了一会。 “她现在充其量就是个离家出走，这不归咱们重案组管。 这样吧，回头我给临江警方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也找找。 毕竟还是个孩子。 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然能为了逃避考试，为了去见什么网友就编出这样的谎话，也够让人操心的了……” “谁说不是呢？ 这要是换了我妈，知道我撒谎骗家里，还编出这么大一个谎话，还自己一个人跑到外地，不得把我的腿打断。” “你说那是咱们小时候，”大江看了陈之南一眼，“咱们那时候，虽然条件不如现在，可一旦犯了错爸妈是真揍啊。 好一点儿就是人家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弄不好就是个男女混合双打。 不过我反正皮糙肉厚的，揍一顿也没啥事儿。 哪像现在的孩子啊，动不动就抑郁了，要不就家长不理解离家出走了。 说起来，现在的家长也不好当，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洛青青听到这里，笑着打断道，“心理问题其实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以前的人不重视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两个孩子互相给家里打勒索电话假装被绑架吧……” 众人说了一会儿之后，沈逸便摆了摆手。 “好了，不管怎么说不是绑架就是最好的。 至于别人家里的事，有人家父母管呢，你们就别跟着操心了，还是多操心操心咱们自己的案子吧。 行了，现在是上午的十点，大家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是……” …… 很快，大江和袁宇便再一次来到了事发的工厂。 见到二人，死者的妻子蒋南立马上前。 虽然女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不过她还是强打起精神问道： “二位警察同志，我们家老韩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凶手真的是那个冯建华吗？”说着，女人忍不住骂了一句，“冯建华这个畜生，我是真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种人！ 要不是我们家老韩把他留下，让他在我们家厂子里打工，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喝西北风呢！ 警察同志，这个冯建华是不是得枪毙啊？” 见此，大江回答道： “案子现在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我们也只是怀疑冯建华与这个案子有关，等有结果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你们不是都把他抓走了吗？ 怎么，我们家老韩又不是他杀的了？那我们家老韩究竟是谁杀的？” 此刻，大江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耐心地解释道： “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现在只是暂时怀疑他与本案有关，这并不一定代表人就是他杀的，明白了吗？” “行，那你们今天来是……” “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核实一下案发时的情况，”大江环顾四周，然后继续问道，“你老公出事儿之后，这厂子就是你在管？” “是，老韩不在了，厂里这么多人也得吃饭不是？” “那正好，你把和那个冯建华同宿舍，还有隔壁宿舍的老李老张找来，我们有话要问他们。” 不多时，两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穿着一身工作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再见到大江和袁宇之后，两个人很明显的有些紧张。 见此，袁宇开口安慰道： “你们两个别紧张，我们就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们，你们就实话实说就行，明白吗？” 见两个男人点头，大江这才问道： “在你们厂长出事儿的那个晚上，冯建华在干什么？” “我们……我们在宿舍里打牌。” “当时都有谁在？” “就我们三个。” “那你们一直玩儿到什么时候？” “差不多……晚上十一点钟吧，”另一个男人回答道，“因为第二天还得早起干活儿，所以十一点的时候我就回我自己宿舍了。” “对，没错，”老李点了点头，“老张走了之后，我也准备上床睡觉。 然后冯建华就说他要去一趟厕所，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才回来……” 听到这话，大江和袁宇对视了一眼，然后进一步追问道： “你能记得冯建华回到宿舍的时候具体是十一点多少吗？” “应该是……十一点十五之前。” “那他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袁宇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异常情况？没啥异常情况啊。 啊，对了。 他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好像是跑回来的。 这算异常情况吗？ 我当时还和他开玩笑，问是不是后面有鬼追他，可是他啥都没说，自己拿个盆去水房洗漱去了，还把鞋也刷了。 我当时还纳闷儿呢，这么晚了刷什么鞋啊？ 不过瞧着他那个样子，这冯建华当时好像是挺害怕的样子……” 第235章 发现可疑男子 向老李和老张两个人了解了情况之后，大江和袁宇两个人又分别模拟了从冯建华的宿舍走到案发现场，在快速跑回去。 事实证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冯建华的身体素质，只够往返于两个地点之间，根本就没有时间用来作案。 即便假设这个冯建华和另一个嫌疑人是同伙合谋的话，时间上也来不及。 再加上，又有两个人证可以证明冯建华当天晚上的时间线，他只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十五之间的时间段没有人证，剩下的时间老李和老张都可以证明。 更何况，根据门卫提供的情况来看，嫌疑人在晚上十点半左右就驾驶着死者的面包车离开了厂区。 也就是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暂时排除掉冯建华的嫌疑。 也就排除了两个人合伙作案的可能……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根据厂区外面的监控视频，找到案发当晚嫌疑人的踪迹…… …… 而另一边，洛青青这边果然有了新的进展。 “头儿你快来看。” 听到声音，沈逸立即来到洛青青的电脑旁。 只见此时洛青青的电脑上，正暂停着一段监控录像。录像上，就是工厂门卫提到的死者的那辆面包车。 “头儿你快看这里，”洛青青一边说着，一边将视频继续，“这辆车就是死者的面包车。 嫌疑人驾驶着这辆车从厂区离开之后，一直向东南方向行驶。 我顺着道路监控，发现这辆车在横山林场附近失去了踪迹。紧接着，”说着，洛青青又播放了下一段视频，“紧接着你看这里，”顺着洛青青手指着的地方看去，在监控中出现了一个可疑的年轻男子。 此时，监控上显示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 这个时间，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势必有问题。 而监控的画面中，该男子身高很高，而且看上去身材健壮，十分符合技术科小李通过现场的血脚印分析出来的嫌疑人的形象。 男人脸上戴着白色口罩，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上衣，下身却穿了一件灰色短裤。 不仅如此，男子的右手上戴着一只白色手套，可是左手却没有。 而此时，监控中的男人正在用左手打电话。 看到这里，沈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如今这个季节，别说是晚上了，就连白天都需要穿外套。有的怕冷的人甚至已经穿上了厚的加绒外套。 就更不要说晚上，还是林场这种一到晚上气温比市里直接降了五六度的地方。 可监控中的这个男人，他竟然只穿了一件上衣，而且下身穿着短裤。 这完全不符合如今这个季节。 一定有问题！ 紧接着，就听见洛青青接着说道： “头儿你看这个人的头发，怎么感觉……好像是刚洗过还湿漉漉的呢？” 听到洛青青的话，沈逸又凑近了电脑仔细看了看。 确实，监控画面中这个男子确实是像刚洗过头的样子。 刚洗过头？ 这大晚上的，在这种地方，还穿着这么少洗头？ 见此，沈逸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想。 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嫌疑人用钝器多次击打被害人的头部，造成现场形成了很多喷溅式的血迹。 这样看的话，会不会嫌疑人的身上也沾上死者的血迹了呢？ 答案是一定会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需要找一个地方清洗一下身上，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嫌疑人会开着死者的面包车来到这个横山林场。 因为他记得，这个横山林场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水库。 如果嫌疑人想要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的话，这将是一个绝佳的地方。 再加上，刚刚在视频中，嫌疑男子是步行出现在视频中的。 也就是说，他将被害人的面包车丢弃在了某个地方。 结合之前视频中的情况来看，那这个地方就一定在横山林场附近。 想到这里，沈逸立即给大江打去了电话。 “喂，大江，你们那边情况核实的怎么样？” “我和袁宇刚刚核实过了，这个冯建华确实没有作案的时间。” “那正好，你们两个现在就去一趟位于案发现场东南方向的横山林场。” “横山林场？去那干什么？” “小洛在横山林场附近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你们两个先过去，我也马上出发，咱们在横山林场附近集合。” “好嘞，我们这就去……” 挂掉电话，沈逸拍了拍洛青青的肩膀： “干得不错，小洛。 你接着查看监控，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我现在和大江袁宇他们去横山林场那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丢弃的面包车。 要是有什么新线索你在告诉我……” “是，放心吧头儿……” …… 随后，沈逸便出发直奔横山林场附近而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沈逸便到了地方。 刚一下车，就看见大江正站在远处朝着他招手。 “头儿，你快来，我们发现了死者的面包车！” 听到这话，沈逸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果然，在一个林场外围的一片树林下，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面包车。 而这里，距离林场的水库非常近。 “怎么样？车里什么情况？”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面包车的方向盘上，还有驾驶座位的垫子和脚下都发现了大量血迹，”大江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这几处地方给沈逸看，“我已经给痕检科的同事打过电话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好，”沈逸点了点头，“除了这个你们还发现什么了吗？” 正问着，袁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头儿，大江，这里！你们快过来看！” 来到跟前儿，发现地上有一堆新鲜的燃烧残片，以及一只带血的手套。 见此，大江一边拍照，一边研究道： “这么大一堆燃烧残片这是烧什么的？”说着，他又凑近了一些看了看，“好像是……衣物残片吧……” “嗯，我和小洛在监控视频里看到，嫌疑男子只穿了一件黑色上衣和灰色短裤。 这样来看的话，他应该是把自己身上沾有血迹的裤子和外套烧掉了…… 回头想着告诉痕检科的同事，让他们把这个手套上的血迹也做一下化验。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手套上的血迹和刚刚车上发现的血迹应该都是死者韩东的……” “可是头儿你说，这地方这么偏僻，嫌疑人把车丢在这里之后，他要怎么回去呢？”大江问出了一直困扰在心里的疑问，“还是说，他有同伙接应？” “有同伙应该不至于。 要不然他当初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那个人就应该来了，嫌疑人也不至于开着被害人的车逃跑…… 不过你刚刚说的也有道理。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呢？ 总不至于是用走的吧……” 十分钟后，温浅带着痕检科的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几个人在对死者的面包车做了细致的勘察后，又将这只带有血迹的手套以及那堆未完全燃烧殆尽的衣物残片带了回去。 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有这么多的收获。 就在这时，沈逸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沈逸立即接起了电话： “喂小洛，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 第236章 一路追踪 果然，电话一接通，洛青青过有些激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头儿，我刚刚通过视频追踪，发现嫌疑人在离开横山林场之后，一路步行至了314省道附近。 中途还曾经在路边的一家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往下查，我们这就去省道附近的超市问问情况……” “是……” 随后，众人再一次分开行动。 温浅带着痕检科的人回到局里进行血液样本的化验，而沈逸则和大江袁宇两个人一起前往洛青青在电话里提到的地方了解情况。 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嫌疑人的准确信息。 很快，车子便停在路边。 坐在后排的袁宇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头儿，这手机上显示，这附近一共有三家超市呢，咱们去哪家？” “去哪家？当时挨个问一遍了，”说着，沈逸便下了车，还不忘嘱咐坐在驾驶位置的大江道，“你就在车里等我们就行，袁宇和我下去问一下。” 不多时两个人便匆匆回来。 不用问，就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大江就能猜到，一定不是这一家。 “走，下一家。” “走，再一下一家。” 一直到第三家，才终于让沈逸他们找到了嫌疑人曾经来过的那家超市。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件事儿行问问您，”沈逸一边出示证件，一边说道，“前天晚上大约十一点之后，有没有一个年轻男子来你们家买过一瓶水？” “哎呦，您让我想想啊，”男人仔细回忆了一下，“没错，是有一个小伙子来过。” “那您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还有，他穿了什么衣服您还有印象吗？”一旁的袁宇追问道。 “我记得……”男人想了想，“那个小伙子也就二十来岁，戴了一个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个子挺高的，看上去怎么也得有一米八。 当时他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上衣，下边穿了一条灰色的短裤。 当时我还想呢，现在天气这么冷了，这小伙子也不怕感冒，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哦，对了。 我记得那小伙子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弄的我还以为外面下雨了呢……” 听到这里，沈逸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来买矿泉水的年轻男子就是他们一直通过视频追踪，杀害死者韩东并从案发现场逃脱的嫌疑人。 紧接着，沈逸再一次问道： “那你还记得，这个人说话是什么地方的口音吗？” “没什么口音，就是咱们本地人。 哦，对了。 他当时走的时候好像还挺着急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人在等他一样……” “有什么人在等他？” “是啊，那小伙子临走的时候是一边接电话一边出的门……” 那也就是说，嫌疑人在离开超市之后又见了什么人？ 该不会真的是他的同伙吧？ 想到这里，沈逸朝着男人道了声谢，然后便同袁宇一起回到了车上。 “怎么样头儿？” “可以确定，就是视频中那个人。” 说着，沈逸心里又有一些不确定，紧接着便又给洛青青打去了电话。 “你在后面的监控视频中，有没有发现嫌疑人和什么人见过面？” “头儿你怎么知道？”洛青青十分惊讶地问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儿呢。 我刚刚在嫌疑人前进方向的监控视频中继续追查，发现在下一处的监控中，嫌疑人的身边居然多了一个女性。 而且从画面上来看，两个人的举止十分亲密，看上去应该是一对情侣。” 情侣？ 难道那个接应嫌疑人的人是他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沈逸又继续追问道： “那你有没有查到，这两个人最后是朝着方向离开，又是怎么离开的？” “他们两个一直向东步行，但是在经过一个加油站的监控探头之后，就消失在监控盲区了……” 第23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这样，沈逸和大江袁宇一直顺着监控视频寻找嫌疑人的踪迹。 虽然确实找到了不少的线索，可最终却在一个加油站附近失去了嫌疑人的踪迹。 不过，根据嫌疑人整体的行进方向来判断，他的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距离案发现场八公里之外的四方镇。 可是这个四方镇距离案发现场毕竟有八公里，嫌疑人身边跟着的那名女子应该不会和他一起步行那么远的距离。 因此，沈逸等人认为，二人极有可能在途中选择搭乘某种交通工具离开…… “所以，头儿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需要排查一下在案发当晚十一点之后途径此地的可疑车辆？” “不错。”沈逸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陈之南的提议。 “可是……”听到这里，一旁的大江也开口问道，“嫌疑人除了有可能搭乘出租车离开之外，也有可能被不知情的网约车接走吧？ 毕竟如今这年头，叫网约车已经成为了年轻人的一种习惯…… 如果他们真的是坐网约车离开的话，这可就不太好查了……” “我觉得这倒不算是什么问题，”一旁的杨灵听见大江的话，想了想回答道，“我们只要将加油站附近的监控视频全都查看一遍，然后将案发时间段所有途径此地的车辆全部排查一下，应该能找到那两个人。 毕竟那个时间点已经接近凌晨，再加上那个位置又有些偏僻，不会有太多车辆经过的……” “好，就按杨灵刚刚说的办，”沈逸最终做了决定，“不过今天已经太晚了，大家都早一点儿回家休息。 等明天一早，咱们就开始排查。 这样吧，为了提高效率，明天杨灵留在家和小洛一起看监控。 先将出租车和私家车分开。 咱们先把所有经过那里的出租车排查一遍，如果没有线索再排查私家车。 至于死者韩东的社会关系就陈儿和袁宇去调查。 大江还是和我一起，等杨灵她们两个有了发现，咱们俩就直接奔出租车公司……” “是，明白……” ……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六点多，众人才陆陆续续回来。 “全市一共有三个正规的出租车公司，我们今天已经排查过了两个，还剩一个，”沈逸一边喝水一边说道，“要是那个还查不出什么，咱们就得去查网约车了。 陈儿，袁宇，你们两个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新情况？” “倒是有一个新情况，”陈之南点了点头说道，“我和袁宇今天查到，这个死者在很多年前，曾经与一家企业因为债务问题发生过多次纠纷。” “哦？具体说说？” “是这样的，这家企业的负责人名字叫做郑伟，他和死者韩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个人相识了很多年。 而且，这个韩东还曾经为郑伟的这家企业做了担保人。 只可惜，在几年前的时候，郑伟的企业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了。最后因为无力偿还债务，韩东就将郑伟企业里的所有设备全部拉走做抵押。 两个人也因此发生了冲突……” “那后来呢？”一旁的杨灵追问道。 “事情发生之后，郑伟就带着全家人离开了本市，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回来过，”袁宇接着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可问题就在于，这个郑伟有一个儿子名叫郑晓博。 他这个儿子无论是从身高上，还是体型上都与我们要找的嫌疑人十分相似。 更重要的是，这小子今年正好25岁……” “那这不就找着了吗？”杨灵有些激动地说道，“要我说，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郑晓博做的。” “没错，我们也是这样怀疑。 因为除了这个郑伟之外，暂时还没有查到死者与其他人产生过纠葛。”陈之南点了点头，“不过今天时间有点儿晚了，没办法查这个郑晓博是否已经来到了咱们本市。 所以，我和袁宇就打算明天一早去查查看……” “好……那你们就接着往下查。 还有，别忘了查一查这个郑晓博是不是在咱们本地有一个女朋友……” “明白……” “叮铃铃铃……”众人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现场什么情况？消防去了吗？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让人过去……” 挂掉电话，洛青青看向沈逸： “头儿，刚刚接到报案，美菱小区发生火灾，现场造成一人死亡，消防已经派人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沈逸沉声说道，“大江杨灵跟我走一趟吧，去看看情况……” “是。” …… 一路上，沈逸一边开车心里一边琢磨，美菱小区，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到了地方，现场围了许多群众。 下了车，大江和杨灵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而消防的负责人在见到沈逸之后，连忙走过来： “你们是刑警队的吧？” “对，重案组沈逸，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火已经扑灭了，”男人说道，“起火点在床上，但是有一个女孩儿当时应该是在床上睡觉，等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能确定起火原因吗？” “现场并没有发现助燃剂的成分，应该不是人为纵火。 不过具体的起火原因暂时还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了……” “谢啥，这都是我们分内的工作，不过剩下的就要交给你们了。 说起来那孩子也挺可怜的，看上去也就十几岁，她妈都已经哭晕好几回了……” …… 了解完情况之后，沈逸便朝着现场走去。 可还没等进入单元楼，就看见杨灵远远地跑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头儿，你知道起火的是谁家吗？” “谁家？” “曹佳她们家。” “谁？哪个曹佳？” “还有哪个曹佳，就是之前为了逃避考试，和同学程菲一起伪装绑架案的那个小姑娘曹佳啊……” 这一下，沈逸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在听说这起案子的时候，会觉得美菱小区这么熟悉了。 因为之前“绑架案”的一个“受害人”的家就是在美菱小区。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是曹佳。 可杨灵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沈逸此刻的变化，还在自顾自地说道： “要说这孩子啊，还真是…… 这让她妈妈可怎么接受得了啊？ 之前还因为‘绑架’的事儿着急上火，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是个误会，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听邻居说，那个高美言就是曹佳的妈妈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人就晕过去了，刚刚被救护车拉走。 唉，真是可怜啊……” 第238章 可怜的母女 已经被熏得漆黑的房间内，警方正在仔细的勘察。 看得出来，起火的是南边的卧室。 而此刻，这间房间内基本已经看不出来它原来的样貌。 “怎么样？”沈逸走到温浅身边，声音沉重的问道。 紧接着，就听见温浅长叹了一口气： “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伤痕，初步判断，应该是因为吸入过量的一氧化碳以及二氧化硫等刺激性的毒性气体，堵塞呼吸道，从而导致的窒息死亡。” “那也就是说，死者就是因为这场大火而意外死亡的？”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得经过尸检之后才能知道。” “好，我知道了，”说完，沈逸便又走向了卧室的床附近，正好此时大江也有所发现，“头儿，你看这个。” 沈逸顺着大江所指的方向去看，发现床上有一些金属残片。 “这个东西看上去有些像咱们手机后面的那个主板，而这个，”说着，大江从床上又拿起了另一个小零件，“这个我瞧着……怎么有些像打火机上的零件呢？” 听到这话，沈逸也将东西接了过来。 “嗯，没错，是打火机上面的。” “这些东西都是在床上发现的，再加上这根已经燃烧过的金属线，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死者将正在充电的手机和打火机放在了一起，从而引了这场火灾？” “有这个可能。”沈逸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这应该就是一场意外事故了？”听到沈逸和大江的话，一旁的杨灵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我们暂时还不能完全确定，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不过，这现场你们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吗？” “不对劲儿？”听到沈逸这么说，大江和杨灵又环顾四周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个曹佳虽然年龄不大，可是再怎么说也是个中学生，学校应该也讲过遇到火灾该怎么逃生。 即便是房间里发生火灾跑不出去，可那也不能躺在床上等死吧？ 刚刚你们也都看见了，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是在床上。 而且你们看，这房间虽然已经被大火烧得没什么了，可是还是能分辨得出房间中的家具摆设并没有被弄乱。 试想一下，如果换成你们，房间起火人又被困在房间之中出不来，是不是会在慌乱之中碰翻一些东西？ 可你们看，这些东西都完好无损得摆在那。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房间里面起火，那死者为什么不往外跑？ 又不是房间外起火被困在房间里……” 这一下，大江和杨灵总算是明白了。 可也正是如此，两个人的神色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曹佳很有可能是被人杀害之后才放火焚尸？” “这个还得等温浅尸检之后才能知道。 毕竟生前烧死和死后焚尸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有其他情况。 比如说，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自己放的火呢？再或者，有没有可能火确实是意外发生，但是人是有问题的呢？” 此刻，大江和杨灵再一次陷入沉默。 原以为，这就是一起普通的火灾事故。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可能藏着这么多种假设。 不过眼前，他们还需要找曹佳的母亲高美言，以及周围的邻居了解一下案发时的情况。 绝对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 医院的病床上，女人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站了几个陌生人。 可是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完全没有心情询问对方的身份，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女儿。 见到女人醒了过来，沈逸向前走了一步。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 很抱歉在这样的情况下打扰你，不过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案发时的情况。 你现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见此，女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过从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来，她此刻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 见到这副情景，沈逸虽然心里不忍，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根据他们之前的调查，曹佳近两年一直都是和母亲一起生活。而她的父亲在和母亲离婚之后，早就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所以有些问题，只能问她。 于是，就听见沈逸轻声问道： “你女儿曹佳出事儿的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吗？” “是，”女人一边掉眼泪，一边点头回答道，“佳佳之前……”说到这里，女人停顿了一下，“之前你们应该也知道，她……她不是说谎骗我被绑架了么，后来我一问才知道，佳佳最近学习的压力特别大，整个人根本不在状态。 所以，我就给她请了几天的假，想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再回学校。 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佳佳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 这才两天的功夫，人就瘦了一大圈。 所以我就打算去市场买点儿佳佳爱吃的菜，想着让她多少吃一点儿。 可是谁知道，我刚从市场回来，就看见楼底下围了不少的人，说是不知道谁家着火了。 我一看，那就是我家啊！可是我的佳佳还在家里睡觉呢！我得回去救她啊！ 当时我放下东西就想往里闯，却被一旁的邻居给拦住了。 然后我听他们说……说我的佳佳她……”说着，女人再一次掩面痛哭起来。 泪水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流下，打湿了枕头，就好像此刻这位无声哭泣的母亲，无助而又绝望。 见此，一旁的杨灵忍不住扭过头去。 这样的情景，一个母亲的痛不欲生，估计换做是谁也不忍心看下去吧…… 此刻别说是杨灵了，就连一向脾气暴躁的大江也忍不住难过…… 听到女人的话，沈逸也跟着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还是请你节哀。”紧接着，沈逸再一次问道，“你在离开家的时候，确定你女儿曹佳已经睡了吗？” “嗯，”女人点了点头，“佳佳最近一段时间精神状态很不好，晚上几乎都睡不着。 所以我当时看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就没吵醒她。 谁知道…… 早知如此，我一定会叫醒她，让她和我一起出去的。 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女人有些绝望地抬头看着天花板，“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就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 “那天在得知她为了不去考试而说谎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打她。 你说我这是图些什么呢？ 好好的女儿说没就没了。 这几年，我们母女相依为命的活着。 如今没有了佳佳，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呢……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逼着她学习了。 一个当妈的，不就是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吗？ 学习好不好的，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 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这个妈当的，还真是不称职……” …… 第239章 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当沈逸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陈之南和袁宇已经出去调查郑伟和郑晓博父子的情况去了，洛青青也还在继续查看监控视频，而温浅也已经等了他有一会儿了。 “怎么样？尸检结果出来了？”沈逸走到温浅跟前儿问道。 “嗯，出来了，”温浅点了点头，然后将手里的尸检报告递给他，“经过尸检，在死者的呼吸道、口腔以及气管内，都发现了大量的烟灰炭末沉积。 还有，死者的眼角呈现‘鹅爪状’样改变，眼周出现睫毛症候。 另外，死者的肺部出现了出血以及水肿的现象。心脏以及大动脉血液中的碳氧血红蛋白含量已经达到60% 。 这些都足以证明，死者并不是属于死后焚尸。 而且除此之外，在死者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其他伤痕，那场大火就是她的致死原因……” 听到这话，沈逸暗自点了点头。 事情与他料想的差不多。 不过再回想昨天晚上从死者母亲高美言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沈逸心里又产生了那个疑问。 “是这样的，”沈逸一边想着，一边和温浅讨论道，“昨天我们已经问过了死者的母亲高美言。 她说她在离开家的时候死者的房间门并没有上锁，而家里的大门也是可以从里面打开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起火的时候死者没有向外逃生呢？ 毕竟她们家住在四楼，如果反应及时的话，逃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可能会活活被烧死呢？还是在床上被烧死的？” “是啊，”此刻，温浅心里也有些不解，“就算是一个人睡得再沉，也不可能对房间里起火完全没有反应。” “除非……” 这时，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然后便下意识地看向对方。 果然，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可置信。 看起来，他们两个应该是想到一处了。 最后，还是温浅率先开口道： “除非，在火灾发生的时候，死者就已经陷入了昏迷或者是沉睡。 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睡眠时能达到的。” “没错，而最容易达到这种效果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师哥你放心，我这就回去验一下死者胃内容物，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可是……”声音一出沈逸才发现，大江竟然一直站在两个人的身后，“可是，昨天的现场我们已经看过了，并没有助燃剂的成分。 而且刚刚，我也已经去了昨天高美言曾经去过的市场。 市场里的不少商贩都可以证明，在出事儿的时候高美言正在市场里购物，并不在案发现场。 而高美言自己也说过，当时家里就只有死者一个人。 那这场火要么就是意外形成的，要么就是死者自己放的了……” “我觉得你要说火是死者自己放的……似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杨灵听到几个人在说话，也凑过来参与谈论道，“昨天高美言不是说了么，最近一段时间死者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 为此她甚至自己伪造了一场绑架案。 这就足以看得出来，她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了。 而在真相大白的时候，高美言又选择了暴力解决。 以现在这些年轻孩子的心态来看，她完全有可能一时想不开，而选择走上极端……” 杨灵的话说完，几个人都再一次沉默起来。 要是事情真的如此的话，只能说现在的孩子真的是太脆弱了，竟然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过了好一会儿，沈逸才再次开口道： “好了，现在我们也只是猜测，事情的真相也未必就是这样的。 昨天不是在现场还找到一些证据吗？ 还是等技术科有结果了再说吧……” 几个人正说着话，忽然两道人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沈逸仔细一看，竟然是之前“绑架案”中另一个“受害者”的父母。 “程菲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程菲找到了吗？” 见到沈逸，夫妻二人一脸焦急地开口道： “哎呦警察同志，我们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此时，众人心里都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们已经拜托了在临江的亲戚和朋友，可是一连找了几天，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我女儿的消息。 而且，我女儿的qq号码我们也已经找人破解了，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临江的网友。 而且上面显示，我女儿上一次登陆qq也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儿了。 警察同志，你们说……我女儿她会不会已经……” 第240章 是意外吗? 在得知程菲一直没有消息后，沈逸几个人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即便是那孩子偷偷跑出去见网友，也该给家里发个消息了吧？ 更何况，程菲的父亲刚刚说，程菲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登录过qq号，而事发到现在也才短短几天，而且程菲的qq上面也没有什么临江的网友。 这么看的话，这孩子应该是已经失踪了…… 不过，沈逸的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他还是尽力安慰着面前这对夫妻。 “你们先不要着急，说不定孩子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找到。 二位先稍等一下，我打一个电话确认确认。” 说完，沈逸拿出手机想了想，然后拨通了电话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而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喂您好，我是刑警队的林然。” “林然啊，我是沈逸。” “哎呦，沈逸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此刻，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心情地开玩笑打趣道，“怎么，你们今天不忙吗？” 可是电话这边的沈逸却没有这个心情。 只见他略略停顿一下，然后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不是请你们帮我们这边找一个叫程菲的小姑娘吗？ 怎么样？有消息吗？” “程菲？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十五岁的中学生？说是来我们临江这边见网友那个？” “对，就是她，现在有消息吗？” 紧接着，就听见林然回答道： “你稍等一下啊，我问问，”随后，就听见电话那边嘈杂的人声中传来林然核实消息的声音，“夏天啊，那个……叫程菲的小姑娘找到了吗？ 就是从川阳上咱们这儿见网友那个中学生？” “还没有，周思睿和陈念已经带着人出去找了两天了，但是还是没有消息。” 停顿了几秒之后，林然有些抱歉的声音传来： “沈逸啊，我们这边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 “行，我知道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孩子压根儿就没来我们临江呢？ 这样吧，我一会儿让他们再去火车站还有客车站查查，看看有没有旅客的乘车记录。”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沈逸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我也想着让他们查查，看看这小姑娘究竟离没离开川阳。 行，就这样吧。 回头你们那边要是有消息了就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 挂掉电话，沈逸有些沉重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的夫妻两个，然后回头对杨灵说道： “杨灵啊，你现在带着人马上去一趟火车站还有客车站。 查一查这个程菲究竟是否离开了本地。”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怀疑这个孩子其实根本就没走？” “现在还只是怀疑，你先去查吧……” “是……” …… 一直到了下午，杨灵才匆匆赶了回来。 一进门，就见她满脸疲惫地说道： “头儿，我们已经查过了，无论是火车站还是客车站，总之，凡是能离开本地去临江的交通方式我都已经查过了，根本就没有程菲离开的记录。” 听到这个答案，重案组的众人面色再一次变得沉重起来。 正巧此时，技术科的小李推门走了进来。 见众人的脸色不太好，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沈逸起身说道，“你们那边有结果了吗？” 见此，小李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在火灾现场带回来的物证，可以确定起火原因就是因为床上那个正在充电的手机。” “真是因为这个啊？”一旁的陈之南听到之后，满脸的惊讶，“那我下回可不能在床上充电了，这也太危险了……” “可是好好的手机，怎么就忽然起火了呢？” 对此，小李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的手机在充电的过程中会产生一定的热量。 尤其是劣质手机，或者是手机使用时间过长，使用不当等，就比如说经常一边充电一边玩手机，手机产生的热量就更多。 而当手机被放在床上，尤其是被褥上这种无法通风又不容易散热的地方充电的时候，热量就更容易散不出来。 这个时候如果旁边再有类似于打火机这种易燃易爆物品，就容易引发爆炸甚至是火灾……”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起案子中的火灾应该就是意外了？” “我只能说，在满足刚刚提到的这些前提的情况下，是有意外发生火灾的可能。 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人为纵火的情况……” 几个人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就见温浅急匆匆地走进来。 “师哥，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在死者曹佳的胃中，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成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发生火灾的时候，她没有选择逃生，而屋内也没有任何物品被弄乱的痕迹了……” 听到这话，沈逸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朝着杨灵喊道： “快，马上跟我去医院！” 直到两个人的人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袁宇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难道……火灾不是意外？ 难道……” 见此，温浅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沉声开口道： “现在，只要找到谁给曹佳服下的安眠药，谁应该就是凶手了……” …… 此刻大街上，车水马龙。 因为正好赶在了下班的晚高峰，因此当沈逸和杨灵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六点钟了。 推开病房的门，沈逸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高美言病床的方向而去。 而见到二人前来，女人脸上满是不解。 “警察同志，你们……” 可还不等女人把话说完，杨灵便率先开口问道： “高美言，出事儿那天，你说你离开家的时候女儿曹佳在房间睡觉，是吗？” “是啊。” “可是就算睡得再沉，也不至于着火了都不醒吧？” 听到这话，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那是因为……佳佳她在睡觉之前吃了安眠药……” 这一下，反倒轮到沈逸和杨灵赶到意外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自己就提到了安眠药？ “之前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么，这段时间佳佳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睡不着觉，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的。 没办法，我就带着她去医院做了检查。 大夫说……她这属于重度的抑郁。那个安眠药，也是医院的大夫给开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每次佳佳都得吃上那个药，才能勉强睡一会儿。 所以那天才……” 第241章 案件有了新进展 得到答案之后，杨灵回头看了沈逸一眼。 说实话，这个结果是她事先没有想到的。 在杨灵的心里，她一直以为死者曹佳体内的安眠药应该就是她母亲高美言做的手脚。 却没想到…… 而此刻，沈逸也在思索着女人话里的真假。 想要分辨面前这个女人刚刚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其实也不难。 只要找到当初为曹佳看病的医生，答案自然就明了了…… 这样想着，沈逸忽然笑了笑： “那好，那你就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便拉着杨灵离开了病房。 出了门，沈逸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 于是，就见他给辖区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请求他们派两个人悄悄盯着点儿这个高美言。 要是事情真的如她所说还好，可如果不是，那他们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趁此机会悄悄逃走。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沈逸和杨灵便开车去了当初曹佳看病的医院。 在值班医生的帮助下，二人顺利看到了曹佳的就诊记录。 “没错，这个患者当初确实是在我们医院看的病，”男人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资料，一边说道，“要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她妈妈陪她一起来的。 当时看病的时候，我就在她们旁边。” “那能和我们说一下，这个曹佳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吗？ 还有，当时大夫都给她开了什么药？有安眠药吗？” 紧接着，男人再一次查询起来。 “根据就诊记录上面的记载，这个曹佳应该是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而且她的情况还挺严重的。 其中具体的表现就有严重失眠。 为了改善她这个失眠的情况，我们的医生确实是给她开了一些助眠的药物。 不过为了保障她这个病能得到循序渐进的治疗，这些口服的药物也是要严格遵循医嘱的。 就比如说这个助眠的药，是绝对不能多吃的……” 在听到医生的话之后，沈逸和杨灵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 看起来，这个高美言确实是没有说谎。 再结合之前技术科小李所说的现场起火的原理，看来，这还真的是一起意外事故…… ……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刚一上班便准备开会。 如今这个火灾基本可以定性为意外，毕竟他们连续多日也没有找到人为纵火的证据。 既然不是人为的，那就只能归结到意外事故了。 而剩下的，就是程菲的失踪案，以及木材厂的杀人案了…… “之前的血液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温浅将报告递给沈逸，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在横山林场附近发现的那辆面包车的驾驶座位，以及方向盘上的血迹经化验，都是死者的。 哦，对了，还有那只手套上的血迹同样也是死者的。 另外，从灰烬中找到的燃烧残片经检验，应该是一些衣物的碎片。 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那也就是说，嫌疑人确实是在开车逃离现场之后，对自身进行了清理，将沾有死者血迹的衣物进行了焚烧。 所以视频中他才会只穿着上衣和短裤……”一旁的洛青青在听到温浅的话之后说道。 见此，沈逸也点了点头。 “大江呢？ 那个嫌疑人有可能搭乘的可疑车辆找到了吗？” “找到了，”听到沈逸叫到自己，大江这才开口说道，“我已经找到了嫌疑人消失在加油站附近后，途经那里的可疑车辆。 经过确认，该车辆确实是我市一家出租车公司的出租车。 根据出租车司机的反映，当天晚上十一点多，确实是有一男一女乘坐了他的车。 司机对于该男子的描述，与我们在视频中看到的，以及超市老板提到的嫌疑人的特征完全一致。 而两个人的目的地就是之前我们曾经提到的四方镇。 不过当时车子也只是停在了四方镇的一片居民区附近，至于这两个人下车之后具体又去了什么地方，司机就不知道了……” 大江说完之后，陈之南也立即开口道： “我和袁宇在对郑伟和郑晓博父子进行排查后，发现郑晓博在咱们本地确实有一个女朋友。 而他这个女朋友正好就住在四方镇！” “这不就对上了吗？”听到陈之南的话，杨灵有些激动地说道，“郑伟和死者之间一直有纠纷，而这个郑晓博的年龄和身高体型又十分符合我们通过现场发现的足迹而分析出的嫌疑人的形象。 这回再加上他这个女朋友，以及我们通过监控视频和出租车司机提供的情况，嫌疑人一定就是这个郑晓博！”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错，根据我们目前已知的线索，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的身份。”说着，沈逸又看了陈之南和袁宇一眼，“你们有没有查到最近一段时间内，这个郑晓博的行踪？” “查到了，”袁宇回答道，“在案发的两天之前，这个郑晓博就已经悄悄回到了本市。 不过奇怪的是，他回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就找死者，而是在川阳转了一大圈，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不管他在干什么，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马上找到这个郑晓博。 如今距离案发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我猜测这个郑晓博一定早就离开了本市。 那他接下来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就是我们眼前最关键的问题。 这样吧，一会儿我们还是分开调查。 陈儿和袁宇你们两个去找一下这个郑晓博的女朋友，看看她知不知道这个郑晓博的去向，或者他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大江和杨灵你们两个通知下面的各个辖区派出所，对全市所有的旅店、宾馆、洗浴中心等地方展开排查。 然后我给郑伟他们家所在地的公安局打个电话，看看这小子回没回去。 记着，不管怎么样，一定都要尽快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是。”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正在开会的众人。 “沈组长，有人来报案，点名要见之前火灾案的负责人，我就把人带过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在他们警员身边，站着一名年轻的男人。 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瘦瘦高高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不过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地焦急。 见此，沈逸走上前，先是朝着警员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然后又十分客气地看着男子开口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警察同志，我是来报案的。 你就是之前负责美菱小区火灾案的警察吗？”男人再一次确认道，声音中满是急迫。 见此，沈逸忍不住皱了皱眉。 “没错，我就是。”说着，沈逸再一次沉声开口道，“美菱小区那个案子已经被定性为一起意外事故……” 可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男人便立马打断了他： “不，警察同志，我表妹绝对不可能是意外死亡！那场火也一定不是一场意外！ 她一定是被人故意放火杀害的！你们可一定要找到凶手，千万不能让真凶逃脱啊……” …… 第242章 一定不是意外 年轻男子的话犹如一颗惊雷一般，瞬间炸裂在整间办公室，更炸响在此刻每个人的脑海中。 此刻，办公室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见此，还不等沈逸说话，一旁的陈之南便忍不住上前问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还是说，你手里有证据能够证明你表妹曹佳并不是死于一场意外？” “我……” “是啊，你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说你原本就知道内情？”此刻，大江也沉声问道，“告诉你，要是没有证据的话，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没错，你要是知道什么的话，可一定要和我们说。 否则的话，真的让真凶逃脱了怎么办？” 听到男人的话，陈之南和大江两个人一唱一和地问道。剩下的杨灵和温浅几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也好奇地围了上来。 他们查了这么久就没有找到他杀的证据，这才将案子定性为意外。 难道这个年轻人知道什么不成？ 见此，沈逸朝着众人摆了摆手，这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道： “你先别着急，来，坐下来慢慢说。 你是……曹佳的表哥是吗？” “对，我叫王勇。” “好，王勇我问你，你为什么认为你表妹曹佳的死一定不可能是一场意外？还有，为什么你觉得那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你是知道什么内情，还是手里有什么证据吗？ 毕竟根据我们的调查，火灾发生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曹佳一个人，而且曹佳当时还处在睡眠状态。 你说不是意外，你有什么证据吗？” 面对沈逸的疑问，男人低下头叹了口气，然后摇头道： “证据……我倒是没有，”不过，男人很快又再一次抬起头，十分肯定地看着沈逸说道，“但是，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意外。 因为在表妹出事儿的前一天，我们曾经见过面。” “你说你们见过面？” “对，”男人点了点头，“因为我听说表妹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这几天她都请假在家休息。 我知道了以后，就想着去她们家看她。 因为我们两个从小关系就一直特别好，所以也算是常常见面。 可是我去了之后却发现，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你说说看，是怎么个不对劲儿？” “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男人想了想，然后才有些不确定似的开口道，“总感觉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而且，她似乎有什么事儿藏在心里。 我能感觉得到，那件事情应该是让她十分痛苦。可无论我怎么问她，她就是不说……” “会不会……是因为曹佳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的原因呢？”一旁的陈之南见此，也是试探性地问道。 “不，那不一样，”听到这个答案，男子忽然变得十分坚定，“实话和你们说，我表妹因为这个抑郁症的问题，已经看过几次医生了。 这个病，她从两年前就已经得了。 不过因为近来一直在吃药的缘故，所以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可是我看得出来，那天表妹明显和平时很不一样。 当时她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似乎有什么秘密不敢说出来。 然后我就一直劝她，想着说出来可能会好一些。 虽然表妹直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我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是她却约我第二天陪她一起来一趟公安局，说是那件事儿必须见了警察之后才能说。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 可是第二天我一直等了她很久也不见她来找我。 刚开始的时候我给她发消息她还能回复我，可是后来，就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了，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一直到昨天早上，我才知道表妹家竟然着火了，而且表妹自己也在这场大火中意外身亡。 可是我回家想了好久，总觉得这件事儿不对劲儿。 你们想啊，这事儿他怎么就那么巧呢？ 表妹刚约我第二天来公安局报案，紧接着她人就出事儿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帮帮忙，我表妹这个案子肯定有问题。 这一定不是一个意外！” 第243章 女朋友佟欣 送走了曹佳的表哥之后，重案组的众人皆是面露难色。 听到对方这么说，确实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一起由当事人编造出来的“绑架案”，其中一个“受害者”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踪迹，属于失踪状态。 而另一个，说好了第二天要到公安局来报案，可是第二天晚上却因为一场火灾事故而导致死亡。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他们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在？ 无非就是一些被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罢了…… 可是眼下这个案子…… 如果曹佳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真的因为人为原因而导致的死亡的话，那她的死会对什么人有益呢？ 换句话说，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杀了她？ 这个曹佳只是一个十五岁的中学生，至多也就是和学校的同学闹些矛盾，但这总不至于让人杀人灭口吧？ 看起来，这个案子还应该继续调查下去。 或许，他们遗落了什么重要信息。 同时，失踪的程菲也应该接着再找一找。两个孩子同时出事儿，沈逸心里总有一种预感，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或许，这两个孩子的案子之间还有着什么关联，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想到这里，沈逸立即变换了之前布置的任务。 “鉴于现在的情况，陈儿和袁宇你们两个还是接着调查木材厂那个案子的嫌疑人，尽快找到他在本地的女朋友问清楚情况，看看这个郑晓博究竟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是。” “小洛你负责联系下面的各个派出所，然后将郑晓博的照片发给他们，让他们帮着咱们留意一些，尤其是那些旅店、宾馆、或者是洗浴中心。” “明白。” “大江一会儿去查一下这个曹佳的社会关系，看看这孩子在出事儿之前还和什么人接触过，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行，我知道了。” “剩下杨灵你和我去一趟之前高美言曾经提到过的那家饭店，就是曹佳过生日那天和程菲去的那家，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所以，头儿你的意思是说，怀疑程菲的失踪和曹佳的死这两件事儿之间有关系？”杨灵有些不解地问道。 “现在也还只是一种怀疑，去看看再说吧。 哦，对了。 小洛别忘了让派出所的民警也一起把那个程菲找找。 这孩子没有离开本市的乘车记录，那就说明她人应该还在川阳……” “说实话，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温浅突然出声儿道，“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上又没什么钱，还失踪了这么多天。 再加上刚刚那个曹佳的表哥提到，曹佳要到公安局来报案。 我总感觉……曹佳要说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与程菲的失踪有关。 只是现在曹佳也出事儿了，弄不好……这个程菲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温浅的话正好说到了众人的心里。 任谁把这几件事情串联在一起，都会觉得找到程菲的希望很渺茫。 不过尽管如此，哪怕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 …… “佟欣，外面有人找。” “谁找我啊？” “不知道，两个男的。” 见此，女人起身来到了门外，却见到两副十分陌生的面孔。 “你们是……” “你好，请问你就是佟欣？” “对，我就是。”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陈之南拿出证件给女子看了一下，然后才再一次问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叫郑晓博？” “对啊，怎么了？” “他最近来找过你吗？” “来过，五天前的晚上十一点多他来找过我一次，然后第二天早上就走了。 警察同志，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见此，陈之南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五天前正好是案发的那天。 想到这里，他先是看了女子一眼，然后才开口道： “你能和我们说一下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况吗？” 于是便听女子讲道： “那天晚上，我都已经要睡了，突然接到我男朋友打来的电话。 他让我在314省道附近的那个加油站等他。 说实话，当时我还挺意外的，因为他并没有和我提起过回川阳的事儿。 等我到了他说的地方之后，我们两个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我家……” “你男朋友当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异常表现？”女人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的。 哦，对了，他那天晚上看上去好像挺累的，一进门话都没说几句，倒头就睡。 当时我原本还想问问他这次回来能住上几天，用不用我请几天假陪陪他，还没问呢他就睡着了。 结果等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人就已经离开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郑晓博就在你家里住了一晚上，然后就走了，是吗？” “是啊，我还挺奇怪的呢。 有什么事儿至于这么着急，我还没醒呢人就已经走了。 这一面见的，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那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吗？”陈之南接着追问道。 “这他倒是没说，他就说要先回家看看父母，然后……好像是要去外地。 不过具体是找工作还是去散散心我就不知道了，我问他他也没告诉我……”说到这里，女人再一次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警察同志，我男朋友他……到底怎么了？” 见此，陈之南想了想，然后还是回答道： “我们怀疑，你男朋友郑晓博涉嫌一起杀人案。 所以，如果他联系你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杀……杀人？这怎么可能呢？” “案子现在还在调查中，具体的细节我现在也不方便告诉你，”陈之南想了想，然后继续问道，“还有一件事儿，郑晓博曾经有没有和你提起过韩东这个人？” “韩东？好像是说过。 是不是那个害得他们家破产的那个人？”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是啊，”女人点了点头，“他说要不是因为这个韩东，他们全家也不至于落的现在这样的地步，更不可能搬出本市。 我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对这个韩东挺怨恨的吧……”说到这里，女人忽然反应过来，“警察同志，该不会死了的那个人就是韩东吧？” 见此，陈之南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 佟欣，你也不想看着你男朋友就一直这么错下去吧？ 所以，如果你有了郑晓博的消息，请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第244章 竟然是她? 这一边，陈之南和袁宇在四方镇找到了嫌疑人郑晓博的女朋友。 而另一边，沈逸和杨灵也来到了当初曹佳过生日时，邀请程菲参加生日聚会的饭店。 两个人一进门，服务员便十分热情地上前招待道： “二位吃点什么？” 见此，杨灵拿出证件：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些情况想向你们打听一下。” “您说？” “是这样的，四天前的晚上五点到八点之间，这两个女孩儿有没有在你们这里吃过饭？”沈逸一边问着，一边拿出了程菲和曹佳的照片。 服务员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来过。” “你还记得当时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谁？” “嗯……当时这两个小姑娘是一起来的，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 不过她们当时并不是在一楼用的餐，而是在二楼的包间。 在她们来之前，包间里就只有一位女士……” “你看看是这个人吗？”说着，沈逸又拿出了另一张照片。 “对，没错，就是她，”服务员点了点头，“当时这位女士是提前来的，定好了包间点好了菜，这两个小姑娘来了之后就直接上了二楼。” “除了她们三个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吗？”一旁的杨灵追问道。 “嗯……没有了，就这三个人。” “那她们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都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见此，服务员有些抱歉地摇了摇头： “当时包间里就她们三个人，那名女士还不让我们留在里面，所以……” 听到这话，沈逸和杨灵互相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沈逸又再一次问道： “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七点多钟吧，”说着，服务员想了想，“二位请稍等一下，我查查监控。”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服务员这才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没错，她们离开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 随后，沈逸和杨灵也看向了监控视频。 画面上，高美言和曹佳母女两个正扶着一个女孩儿走出饭店。 而门口的监控上显示，二人将女孩儿扶进了一辆私家车中。紧接着，曹佳也坐到了后排，而高美言则坐上了驾驶位。 看到这里，杨灵忍不住惊呼一声： “头儿！” 而此刻的沈逸，眼中也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给人一种威严而又令人畏惧的感觉。 果然！ 之前那个高美言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她们吃完饭之后，曹佳和程菲说要在附近逛逛，所以她就自己先回家了。 可是眼下，饭店门口的监控视频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她们母女二人将程菲带上车的画面。 更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不可能喝酒，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需要人扶着离开饭店呢？ 再加上之前程菲的父母在接到勒索电话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报警。 可这个高美言的反应却有些不对劲儿。 对此推三阻四不说，还说什么担心惊动了绑匪而撕票。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她自己心虚吧？ 不过眼下，仅仅只凭借着这段监控视频还不能定高美言的罪，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的证据。 只是话又说回来，曹佳的死会不会也与高美言有关呢？ 可是……高美言毕竟是曹佳的亲生母亲啊，她真的会…… 这时，沈逸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之前曹佳的表哥说曹佳要来公安局报案，说的会不会就是这个事儿？ 要真是如此的话…… 想到这里，沈逸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仅是沈逸，就连一旁的杨灵此刻也紧皱着眉头。 随后，沈逸和杨灵又问了服务员几个问题之后，两个人便离开了饭店。 出了门回到车上，沈逸立刻给大江打去了电话。 “喂大江，查的怎么样？” “没发现这个曹佳接触过什么社会上的人。 而且她学校的同学和老师都反映，这个曹佳是一个性子比较活泼的人，和同学之间的关系相处得也比较好，不像是能得罪什么人的那种孩子。” “我和杨灵刚刚查过饭店的监控，现在我比较怀疑曹佳的母亲高美言。” “高美言？应该不能吧……” “没什么能不能的，这样，你现在马上去查查这个高美言。 看看这个高美言和曹佳之间的母女关系怎么样。 还有，再查查近几年这个高美言都在做什么。”说着，沈逸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然后接着问道，“这个高美言是不是已经出院了？” “是，医院那边说了，是今天出的院。” “好，我知道了。 一会儿我先和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打声招呼，让他们帮咱们盯着点儿这个高美言。 毕竟现在证据链还不完整，也不能抓人，别再让她给跑了。 然后我再和杨灵我们两个去查一下道路监控，看看那天晚上高美言的车后来又去了什么地方。 你那边要是查到什么……” “你放心头儿，要是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随后，沈逸便挂了电话。 紧接着，沈逸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刘所长吗，我是小沈，沈逸啊。 是这样的，有件事儿得麻烦您一下。 我们有一个嫌疑人就住在你们辖区，但是因为目前证据不足，还不能进行抓捕，所以您看能不能派个人…… 对，就盯着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好好好，那就多谢多谢啦……” 放下电话之后，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凝重。此刻，沈逸和杨灵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不得不说，刚刚的发现确实很让人震惊。 震惊的并不是整件事情与高美言有关，而是以高美言的身份，作为一个母亲，无论是绑架案还是纵火案，她竟然真的可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置于其中。 这时，杨灵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只见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头儿，之前你们去查曹佳在医院的就诊记录时，那个医生说曹佳所服用的助眠药，一次吃几颗？” 听到这里，沈逸瞬间明白了杨灵话里所表达的意思。 她想问的其实并不真的是曹佳一次吃几颗，而是想说之前温浅拿给他们的尸检报告上写着，在曹佳的体内，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成分。 大量！ 而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曹佳自己想不开，想要自杀；要么就是有人故意让其服下了过量的安眠药，目的就是想要让其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 再加上后面房间内突然起火，这样看来嫌疑人的最终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置曹佳于死地，更是想要将一切都伪装成一场意外。 而在此之前，曹佳早就已经和表哥约好了第二天要去公安局，所以她绝不可能自杀。 那就只剩下了第二种可能。 就是有人要蓄意谋杀！ 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曹佳的母亲——高美言！ 第245章 消息汇总 当众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五点钟。 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凝重之色。 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多少也感到些疲惫。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众人便开始说起了今天的调查情况。 先是杨灵说了一下在饭店查到的线索。 然后陈之南和袁宇也汇报了一下木材厂嫌疑人的女朋友佟欣提供的情况。 “我们和郑伟家所在的公安局取得了联系。 他们查到，这个郑晓博在离开咱们本市之后，先是回家看了一下父母，然后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至于他后来又去了什么地方，我们还在查……” “嗯，”沈逸点了点头，“继续跟进。” “是。” 紧接着，就见大江站起身走到白板边上，一边说一边将重点写在上面，看上去他查到的消息似乎很多。 “我今天先是去了死者曹佳的学校，但是却并没有从她的老师和同学身上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可以说，这个曹佳就是一个十分正常的中学生。 每天正常按时上下学，基本不与社会上的人员有所交集。 然后我又查了一下曹佳的母亲高美言。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哎呦大江啊，你就快说吧，那个高美言究竟是什么情况？” 面对陈之南的催促，大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不疾不徐地说道： “从曹佳的爷爷奶奶那里，我知道这个高美言在生下曹佳之后不到5个月，就抛下了他们父女二人，一个人跑到了外地。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曹佳的父亲就再婚了。 所以说，曹佳这个孩子是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 “5个月？” 大江的话还不等说完，整个办公室的所有人就都是一脸的震惊。 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还是亲妈吗？ 竟然能抛下5个月这么小的孩子…… “一开始查到这些的时候，我也挺意外的，不过事实就是如此。”随后，大江继续说道，“据说是因为高美言嫌弃曹佳的父亲家里太过于贫穷了，所以才跑了的。 而那一年，高美言才20岁……” “那后来呢？这个高美言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对杨灵的疑问，大江摆了摆手：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这个高美言在抛弃曹佳父女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又嫁给了她的第二任丈夫。 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多长时间就又离婚了。 之后的几年间，高美言又先后嫁给了两个男人，还和第二个男人生了两个儿子。 只不过在两年前，高美言再一次婚姻失败。 从那之后，她就回到了本市，将曹佳从她爷爷奶奶那里接到了自己身边。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曹佳才见到自己的母亲……” 听到这里，袁宇想了想然后分析道： “这么说的话，这个曹佳与她的母亲之间关系应该也不怎么亲厚吧？ 毕竟十三岁才见到自己的母亲，之前一直没见过。两个人在一起也才生活了两年而已，这样的母女关系……应该也没有多好……” “是啊，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大江点了点头，“而且在曹佳的爷爷奶奶那里，他们对这个高美言的评价一直不太好。 毕竟是一个抛弃家庭的女人。 要不是因为老两口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不如从前，没办法一直照顾曹佳，估计他们也不会同意高美言把孩子带走的……” “这也就是说，其实高美言对这个女儿或许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她才会做出后面那些事儿？” “嗯，有道理，”沈逸十分赞同陈之南的分析，然后又接着说道，“从饭店离开之后，我和杨灵就一直在查道路监控。 发现高美言和曹佳母女将程菲扶上车之后，就直接开车回了家。 不过她们中途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儿。 但是因为监控角度的问题，并没有看清当时她们在车里做了些什么。 而且还有一段路属于监控盲区。 我怀疑，如果事情真的是这个高美言做的的话，应该就是在那段监控区动的手。 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高美言开的那辆车实际上是她在汽车租赁公司租来的。 而她的名下，不仅没有车，甚至也没有多少存款……” “那……会不会这就是她弄出这起绑架案的动机呢？” “为了钱，把自己亲生女儿也搭进去？ 这也太让人不可置信了吧……”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沈逸打断了众人的猜测，“这样，明天我们再去一次高美言的家里，顺便再查一查她的那辆车，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第246章 找到程菲 这边重案组的众人还在开会，沈逸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沈逸心里还有一丝意外。 “喂？” “沈组长吗？”此刻，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有些陌生的男声。听得出来，对面的人在刻意压低声音，“我是哈达派出所的小王，之前刘所长派我来美菱小区盯着你们要找的那个高美言的。”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那个高美言好像要跑。” “要跑？” “是啊，我瞧着她提着一个行李箱出了单元门，现在正往她的车那走呢。 沈组长，我要不要跟上去？” 听到这里，沈逸心里犹豫了一下。 要是现在直接就把人扑了，可他们手里毕竟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能直接指认这个高美言。 不过要是放任不管，万一这个女人真的跑了怎么办？ 算了，不管了，还是先把人留住吧。 不管怎么说，在之前程菲和曹佳离开饭店那件事儿上，这个高美言就说了谎。 以此来作为理由将人扣下继续询问，也是合理的。 想到这里，沈逸沉声开口道： “小王啊，就你自己在盯这个高美言吗？” “不是，还有一个人。” “那好，那你们现在就把人拦住，我们马上就过去。” “好，明白。” 放下电话，沈逸看了众人一眼： “高美言要跑，大江、陈儿马上跟我走，去美菱小区！” “是！” …… 很快，几个人便驱车来到了目的地。 刚到地方，就看见高美言正被一个便衣民警拦在一旁，而另一个则正在维持现场的秩序。 看得出来，应该是这个高美言为了不被警方带走，所以才大声招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而当高美言见到迎面走过来的沈逸几人时，整个人顿时熄了火。 见此，沈逸给大江和陈之南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帮助那名民警一起遣散了围观的众人。 而沈逸则缓缓走到高美言面前，声音中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高美言，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女人犹豫了半天，最后勉强开口道，“我出去转转，散散心，不行吗？” “散心？有提着行李箱散心的吗？”紧接着，沈逸话锋一转，“即便是你要出门散心，那你心虚什么？” “我……我没有……没心虚……” “没心虚？那这些人是怎么被招来的？ 高美言，你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我们看不出来吗？ 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 还有，今天你就是不出门，明天我们也会来找你的。正好了，咱们大家都省事儿了……”说着，沈逸朝着高美言的车子使了个眼色，“去把车打开，还有后备箱，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听到这话，女人瞬间有些慌了神。 只见她急急忙忙地伸手阻拦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要检查我的车？ 我不同意！” 见到女人这个反应，沈逸也不着急，而是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高美言，我们现在怀疑你与程菲的失踪，以及你女儿曹佳的死有关联，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把车打开。” 紧接着，一直维持秩序的大江和陈之南也走了过来。 面对面前这么多警察所带来的压力，女人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然后一步一步挪到了车子前面。 就在这时，女人猛地推了一下站在最边上的民警小王，然后撒腿就要跑。 被大江两步追上，然后一把拉住按在了墙上。 “跑什么？你心里没鬼跑什么你？ 快！车钥匙拿出来！” 随后，大江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铐将人铐住，然后推到民警小王面前。 “把她看好了。” 紧接着，便用钥匙打开了女人的车。 而在后备箱的另一只行李箱中，果然发现了一具早已死亡多时的女尸，正是已经失踪许久的程菲。 见事情败露，女人无力地垂下了头，不过面色却反倒比刚刚平静。 而在见到这一场面后，沈逸也顾不上其他，立马给温浅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师哥？” “你现在马上来一下美菱小区，我们找到了程菲的尸体。” 听到这话，电话那边的温浅瞬间神情一凛： “好，我马上到。” …… 差不多又过了二十分钟，温浅带着工具箱，还有痕检科的其他同事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而当温浅等人现场勘查尸体的时候，沈逸也带着人再一次去了高美言的家。 之前因为那场大火，已经将曹佳所住的卧室烧了个精光。 不过她们家的客厅还有另一个卧室，包括厨房和卫生间倒是完好无损。 也就是说，大火只烧了曹佳的房间。 随后，沈逸和大江、陈之南对整个房间进行了细致地搜查，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另一间卧室的抽屉里，沈逸发现了一张暴力收缴欠款的恶意留言。 除此之外，还有高美言欠下巨额欠款的收据和账单。 原来，这才是她设计这起绑架案的真实原因。 这个女人，竟然为了偿还欠款，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拉进这场“绑架”骗局中。 看到这里，沈逸气得双手忍不住颤抖。 当警察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见过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可是像这个高美言这样自私自利的母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现在，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听听这个女人究竟要对此如何狡辩！ 此刻，不仅是沈逸，就连大江和陈之南心里也是十分的愤怒。 随后，几个人又在房间里找了一些其他的线索之后，这才离开了高美言的家。 来到楼下，见高美言正被铐在警车里，大江和陈之南真是强忍怒火。 而沈逸则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径直走向了刚刚对尸体完成初步勘验的温浅。 此刻，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不过沈逸还是缓了口气问道： “怎么样？”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 除此之外，死者的身上还发现了一些轻微的抵抗伤，应该是生前曾经与人发生过肢体冲突。 而死亡时间大概在四到五天左右…… 剩下的就要等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对此，沈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转头看向陈之南，声音之中满是不忍： “去通知程菲的家属，让他们……来公安局认尸吧……” 第247章 死扛到底 第二天，沈逸早早的就来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发现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都在。 “你们今天怎么都来的这么早？” “头儿，咱们什么时候去提审那个高美言？”见沈逸进门，陈之南迫不及待地问道，“说实话，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 我是真想象不出来，竟然还有这样当妈的……”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大江见此，也是满脸的愤愤不平，“要我说，这个女人就根本没把曹佳当她的亲生女儿看待。 要不然，怎么可能将她扯进这一推烂事中呢……” 见此，沈逸朝着两个人摆了摆手：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 大江去准备审讯室吧，一会儿咱们就审审那个高美言。 但是陈儿你和袁宇你们两个还得接着查那个郑晓博的行踪，”说着，沈逸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程菲的父母来认尸了吗？” 听到这话，一直没有出声的洛青青点了点头： “来了，昨天晚上就来了，经他们确认，在高美言后备箱的行李箱中发现的尸体就是程菲。” “行，我知道了……” …… 很快，高美言就被带到了审讯室。 此刻，这个女人的脸上十分平静，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只见她抬起头环顾四周，然后又低下头静静地盯着地面，似乎在等着什么。 紧接着，沈逸和大江便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二人，女人却微微笑了笑。 随后便听到沈逸冰冷的声音响起： “高美言，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吧？” “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说说吧，那’绑架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绑架？我不知道什么绑架……” 可女人的话还不等说完，大江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高美言！ 什么叫你不知道？ 昨天晚上，我们当着你的面在你租来的车里发现了死者程菲的尸体。 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之前你不是说，你们吃完饭之后曹佳和程菲要出去逛逛，而你自己回了家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程菲的尸体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车里？” 听到大江这样说，女人却选择了沉默。 见女人不说话，沈逸又接着说道： “我们去过了你们吃饭的那家餐厅，在他们店门口的监控视频中，发现程菲其实是被你和你女儿曹佳扶着出去的，还扶到了你的车上。 高美言，这可与你之前和我们说的情况自相矛盾，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可此刻，女人依旧没有开口。 见此情形，沈逸和大江都有些意外。 毕竟尸体就是在她的车里发现的，根本无从狡辩。 再加上这个高美言之前还做了伪证，就更加大了她的嫌疑。 可是面对这些铁证，她却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沉默不语，这确实是沈逸和大江没有想到的。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无论沈逸和大江怎么问，女人依旧始终是保持着一个表情，一个字也没有说。 看这个样子，她似乎下定决心死扛到底…… 最后，二人只能暂时结束这场讯问。 回到办公室，一见两个人没精打采的模样，温浅便猜到审讯应该并不顺利。 于是，她先将尸检报告递给沈逸，然后开口说道： “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 死者的面部呈紫绀状，鼻黏膜、牙龈以及耳鼓膜有出血的现象。颈部可见扼痕，不过拇指指痕在一侧，另外四根手指在另一侧。 应该是凶手用一只手捂住死者的口鼻，然后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除此之外，我还在死者的指甲缝中提取到了一些人体组织，应该就是凶手在行凶的过程中留下的。 另外，死者胃内的食糜外形完整，质地较软，应该是在进食一小时后死亡。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在死者的胃内也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 听到这里，沈逸和大江等人都是一愣。 安眠药？ 难怪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饭店的监控中显示，程菲是被高美言和曹佳母女两个扶着出去的了…… 更何况，曹佳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每日睡觉都需要服用一些安眠药。 拿到这种药效强、而且大剂量的安眠药对于高美言来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如果死者在死之前就已经服下了安眠药的话…… 想到这里，沈逸心里又产生了一个疑问。 “温浅，按理说，如果死者生前就已经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的话，她就应该全程都属于昏迷状态。 可我记得昨天你曾经说过，在死者的身上还发现了轻微的抵抗伤。 再加上刚才你说在死者的指甲缝里还发现了嫌疑人的皮肤组织，那这是不是就说明……” “说明死者后来醒了，所以才会与嫌疑人发生肢体冲突，从而留下抵抗伤，并且还抓伤了嫌疑人……” 听到温浅的回答，众人眼中的怒火更甚。 紧接着，就听见大江忽然开口道： “头儿，如果我们将死者指甲缝中的dna和高美言的比对一下，就算她最后还是不承认也没用了吧？ 这可是铁证啊！ 原本之前我还在发愁呢，毕竟咱们手里并没有高美言杀人的直接证据。 要是这个高美言死活不肯开口，咱们也没招。 更何况，在整个道路监控的过程中，她们的车子还消失了一段时间。 这回好了，等dna的比对结果出来，看她还说什么……” 见此，沈逸也十分同意大江的建议。 有了这个dna的鉴定结果，证据链也就完整了。 即便是高美言什么都不说，最终他们也可以定她的罪…… 想到这里，沈逸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随后，温浅便带着人找到高美言，提取了一些毛发样本。 而对于法医的这个举动，女人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此时，她一遍一遍地回想着案发时的整个过程。除了手臂上的那道伤痕之外，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而现在，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担心。 警方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用意。 难道……他们又发现了什么证据吗？ 若是真的如此，还不如她自己“主动交代”，这样多少还可以得到个认罪态度良好。 可若是……若是警方这么做只是故意为自己设下的陷阱，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呢？ 那她主动交代岂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了吗？ 既如此，那就不如不说。 此刻，女人的内心十分纠结。 而最终，她决定换个方式尝试一下。一条路行不通那就换一条，说不定就可以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人么，哪有不为自己打算的？ 说到底，人性都是自私的。 更何况，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既如此，帮帮自己又何妨呢？ 想到这里，女人忽然朝着看守自己的警员大声喊道： “我要见你们沈组长，我有话要对他说……” …… 第248章 都是我一时糊涂 当沈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向周支队做汇报。 见此，周支队朝着他摆了摆手： “行了，你快去吧。 嫌疑人点名要见你，应该是有话要对你说。 你好好想想一会儿要怎么问，争取这一次就把口供拿下。”说到这里，周支队也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个案子现在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很不好。 毕竟涉及到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一个因为火灾死亡，另一个因为一起绑架案一直失踪，等找到的时候人也已经…… 现在，社会上关注这起案子的网友很多。 所以，这个嫌疑人能不能开口说实话，真的很重要。 而且，我们警方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纰漏。” “周支队，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您也看到了，我的那些人一直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儿找证据，谁也没闲着。 这案子总得一步一步查，线索也得一个一个找，这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啊。 再说了，你要说着急，咱们全局上下谁不着急啊……” “沈逸，你的心情我理解。 可是这些网友并不会关心我们同时还兼顾着什么案子，也不会关心嫌疑人究竟有多狡猾。 他们关心的，只有什么时候找到凶手，什么时候能破案啊…… 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 不过，你放心，我还是相信你，更相信你们整个重案组的。 好了，多了我就不再说了，你去忙吧……” “是。” 瞧见沈逸渐渐走远的背影，周文斌也悄悄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人前看着风光，可是实际上，真正的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从周支队的办公室离开之后，沈逸便叫上大江直奔审讯室。 说实话，此刻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解的。 毕竟不久之前他们审讯这个女人的时候，她死活都不肯说一个字。 可是这会儿，这个高美言竟然又点名找自己，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再一次回到审讯室，面对那双十分熟悉的眼睛，沈逸和大江默契得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女人明显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沈逸这才出声道： “听说你一直要求要见我们？ 行啊，说吧，找我们有什么事儿？ 不过我可事先说好啊，我们现在正忙着呢，没有时间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你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我们可就不奉陪了……” 见此，女人连连摆手： “不不不，两位警察同志，我有话要说。 刚刚……你们不是一直想问我那个绑架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我想通了。 我说。 我全都告诉你们……” “想通了？”听到这话，沈逸微微歪着头，眼中闪烁着不相信。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语气轻松地回应道，“那好啊，既然你自己想通了，那我们就听你说说。” “我……” 不过女人才刚说了一个字，沈逸便打断她道： “不过我可事先说好啊。 高美言，你最好是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别编一些胡说八道的东西来骗我们，知道吗？” “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那行，那你就自己说吧。” “好，”女人点了点头，然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要如何开口，“那个绑架案……确实是我和佳佳一起做的。 但是，”说到这里，女人立即表态道，“但是我们并没有想过要伤害那个小姑娘，我们就是想要弄些钱而已……” “别废话，接着往下说。” “几年前，我在外面欠了不少债，再加上这两年又要照顾佳佳，我又没什么正经工作，手里基本没有什么存款。 因为这事儿，我一直很犯愁，就怕那些催债的人找到家里。 毕竟如今就只有我们母女两个一起住，家里也没有个男人，佳佳年纪还那么小，这万一要是…… 你们应该也知道，之前那些年我并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本分，所以这两年才一直尽力照顾佳佳，想要弥补一些当初的遗憾。 可真要是因此而出了什么事儿，我肯定得后悔死。 所以，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担惊受怕。 后来，佳佳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一想，如今佳佳也是大孩子了，没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也就告诉了她。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佳佳竟然想到了这样一个主意。 她说她们班上有一个同学，家里条件特别好，她可以想办法从那个同学那里借一些钱。 我当时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弄得头昏脑胀，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我真的没有想到，佳佳的办法竟然是假装绑架那个同学，以此来打电话威胁勒索她的家人。 等我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女孩儿已经喝下了掺了安眠药的饮料。 所以最后没办法，我就帮着佳佳一起…… 警察同志，都是我一时糊涂，没有及时拦住佳佳。我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害死那个孩子，都是我的错……” 第249章 颠倒是非黑白 听到女人的一番话，沈逸和大江下意识互相对视了一眼，不过两个人默契得谁都没有出声儿，而且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这整个计划都是曹佳设计的？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曹佳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中学生，她会为了帮助母亲弄到钱，就想到设计绑架了自己的同学，从而勒索一百万？ 而且为了不被同学的父母发现，还让自己的母亲谎称自己也被绑架了？ 事后为了掩盖事实、拖延时间，还声称二人只是为了逃避考试，还告诉对方父母同学其实是独自跑到外地见网友去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真的能想到这么多吗？ 这边沈逸和大江还在心里怀疑，而对面高美言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承认，我也确实是被这些催债的逼的没办法了。 要不是因为害怕那些人可能会对我们母女俩不利，我们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警察同志，都怪我这个当妈的没有教育好孩子，才惹出了这么大的祸……” 可女人的话还没等说完，沈逸便打断她问道： “若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上一次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听到这话，女人忽然开始痛哭流涕： “警察同志，你让我怎么说？ 佳佳是我女儿啊，她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难道还让我这个当母亲的把女儿供出来吗？” 这话虽然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不过却仍然有很多疑点。 见此，沈逸和大江二人并没有放松对面前这个女人的审讯，心中仍然有很大的怀疑。 若真是如此，那曹佳又是怎么死的 ？ 难不成，那场火灾真的是意外？ 没这么简单…… 于是，就听到大江沉声开口道： “行了，别哭了，接着往下说。 说说程菲究竟是怎么死的吧，还有，你们剩余的计划又是什么？” 随后，女人便再一次讲了起来： “我和佳佳把程菲那孩子带上车之后，便想着先找个宾馆。 路上，当佳佳想要用胶带蒙住程菲的眼睛和嘴巴时，谁想到，她竟然突然就醒了。 这可把我和佳佳吓坏了。 为了不让她大喊大叫惹出事儿来，我在前面边开车边叫佳佳先按住她，想着等我把车停在路边在想办法。 可是谁曾想，刚开始还在挣扎大喊的程菲后来渐渐的就没声了。 等我把车停下来之后才发现，她竟然……竟然就这么……死了……”说道这里，女人一边大哭一边替曹佳解释道，“警察同志，佳佳也不是故意的，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想杀人呢？ 就是……就是事情赶到这儿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能就是……就是程菲之前喝了加了安眠药的饮料吧，整个人几乎没什么力气。 然后……她们两个在后面撕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程菲就……就断气了……” 女人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沈逸和大江几乎听不见。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程菲的死是一场意外了？”大江问道。 “对对对，就是意外，”女人连连点头，“我们一开始就只是想弄点儿钱，杀人这种事儿，我们怎么敢呢？ 只不过出了这事儿之后，我一时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把她装进行李箱里了。 后来，当程菲的父母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只能硬着头皮装不知道。 不过我事先已经嘱咐好佳佳，让她先别回家。 至于程菲去见外地网友这事儿，是佳佳自己想的，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本来想着，只要程菲的父母把钱拿出来，我就带着佳佳离开这里。 可是谁曾想，你们警察竟然在我家待了一个晚上，让我根本没办法通知程菲她爸妈……” 听到高美言的话，大江此刻还是有些迷茫。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可是仔细琢磨琢磨，总感觉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 想了想，大江又问道： “那你女儿曹佳的死是怎么回事儿？” “那……那就是一场意外，真的，我发誓。”女人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不是也已经调查过了吗，出事儿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家……” 后来，高美言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她没有尽好一个母亲的职责，没有好好管教曹佳。让孩子走上了弯路，给他们警察还有程菲的父母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和痛苦。 还说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想到事情最后会闹成这样，还搭上了程菲的性命，说她现在十分后悔…… 听到这里，大江转过头看了看身旁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沈逸。 而沈逸此刻，面色十分平静。 没有人知道他这会儿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面对这样的沈逸，女人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他，只见她先是张了张嘴，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大江见沈逸不说话，心里更加疑惑。 说实话，他总感觉这个高美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所以一直紧皱着眉头盯着她。 见此，沈逸忽然开口： “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呢？ 我还想听听你还打算怎么往下编呢，接着说……” “什……什么意思？”此刻，女人有些慌张地摸了摸鼻子，然后眼睛又向四处瞟了一圈，“什么往下编？ 我……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反正……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 “是吗？” 这回，轮到沈逸紧盯着面前这个有些心虚的女人。 只见他身子稍稍往前前倾了一下，然后眯了眯眼睛，用十分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确定，你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吗？”见女人不说话，沈逸继续道，“你没有话说，我可有。 说实话，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样的嫌疑人没有见过？ 不过，像你这种自私自利，把什么事情都推到自己女儿身上的母亲，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一个人，一个母亲，怎么能做到你这样呢？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你什么意思？” 不过，沈逸并没有理会女人的质问，而是继续说道： “高美言，你以为曹佳死了，就可以死无对证，任由你信口胡说了吗？ 你也太小看我们警察了。 告诉你，虽然曹佳已经死了，但这并不是你能颠倒是非黑白的机会。 至于你刚刚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我想你自己心里有数，就不用我再多说了。 还有，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你刚刚的那套言论骗不了我们。 不过你若是还这么执迷不悟，我也不强迫你。 这么和你说吧，只要证据链完整，你就是一个字都不说，我们警方也能定你的罪。 究竟是要老实交代，为自己留一些机会，还是依旧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250章 找到嫌疑人踪迹 第二天一早，众人刚刚来上班，陈之南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不过上面的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哪位？” “请问……是陈警官吗？”电话那头十分陌生的女声让陈之南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我是，您是哪位啊？” “陈警官您好，我是佟欣，是郑晓博的女朋友。”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还翘着二郎腿的陈之南“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神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而一旁的大江和袁宇等人见此，也十分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好，你有什么事儿吗？是郑晓博联系你了吗？” 听到郑晓博这个名字，整个重案组的人都不淡定了。 毕竟这家伙他们已经找了很久，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对，”女人说道，“他刚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用的是一个新号码。” “那他有没有说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问过他了，他说他辞了工作，现在人就在青北市的昌平镇。 不过具体在昌平镇的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警察同志，”女人停顿了一下，“我估计他应该是看了他爸妈之后，就躲到那里了。 但是据我所知，他在昌平镇没什么认识人……” “好的，多谢你给我们提供的消息……” “哎？警察同志，”陈之南的话还不等说完，女人便打断他再一次问道，“他……会被判死刑吗？” 见此，陈之南叹了一口气： “我只能说，我们警方只负责查找证据和审案，至于量刑方面的问题，不归我们管，实在是抱歉。 但是如果郑晓博能积极主动向我们交代事实的话，我可以帮他写一份申请材料向上面反应。” “那……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面对女子的问题，这一次，陈之南却选择了沉默。 见此，电话那头的人自然也就清楚了。 就听到她沉默了许久，最终叹气道： “算了，这都是他自己犯下的错误，谁也怪不了……” “抱歉……” “没关系，警察同志，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再见……” 随即，女子挂断了电话。 见陈之南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大江有些沉不住气地问道： “怎么样？郑晓博的行踪找到了？” 被大江这么一问，陈之南的思绪才拉了回来。 “是，郑晓博的女朋友说，他现在就在青北市的昌平镇。 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他女朋友也不知道……” 见此，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逸想了想，然后点头说道： “这样吧，我现在就给昌平镇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帮咱们找找。 只要这个人还在那，我相信总会找到的……” …… 晚上，沈逸急匆匆回到办公室。 “陈儿，那个郑晓博有消息了！” 这一消息，让原本十分安静的办公室瞬间热闹起来。 “真的吗？” “头儿，那小子真在昌平镇呢？” “是啊，快说吧头儿，那个郑晓博人究竟在哪呢？” 被几个人这么一追问，一时之间竟然弄得沈逸还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 “是这样的，刚刚昌平镇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是他们排查了昌平镇所有的旅店、宾馆和洗浴中心，还真找到了一个叫郑晓博的年轻男子。 根据照片比对，应该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 “那……头儿，我和袁宇我们两个现在就去一趟昌平镇吗？”陈之南看了眼时间，然后问道。 “可是现在是晚上的六点半，你们要是现在出发的话，到那也得半夜了。”一旁的杨灵忽然说道。 “没关系，”见此，袁宇倒是有些兴奋地开口道，“咱们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吗？ 再说了，万一要是过了一晚上这小子跑了怎么办？” “嗯，袁宇说的对，”陈之南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地说道，“这个人我们已经找了这么长时间了，绝不能让他再跑了。 更何况，我们要是明天一早再出发，人家昌平镇的同志们还不得在那蹲一宿？ 早抓早了，省得心里总惦记。 要不然，你就是让我们回去睡觉也睡不着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嘱咐二人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尽管给他打电话。 交代好一切之后，陈之南和袁宇这才出发。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沈逸说不担心是假的。 不过，他相信他们。 虽然二人还很年轻，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还有昌平那边警方的协助，抓一个嫌疑人应该不成问题。 随后，沈逸再一次给昌平警方打去了电话。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这才叫其他人准备下班。而他自己，则将之前取回来的高美言所租的那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的录音找了出来。 虽然沈逸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温浅那边的dna检验结果会证明死者指甲缝中的人体组织就是高美言留下的。 可是，他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证明一切的机会。 如果，他能在行车记录仪的录音中发现什么端倪，就更能证明高美言之前是在说谎了。 一想到一个母亲将所有的罪责通通推到自己女儿的身上，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沈逸的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儿。 可是再怎么说，事实就是事实。 有时候，真相就是让人如此心痛，也往往让人觉得可怕。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要查下去，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 另一边，当陈之南和袁宇赶到昌平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 来到昌平镇派出所，早已经有人等在门口。 “小陈，小袁，是吧？”男人上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十分热情地说道，“我姓洪，你们沈组长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你们二位要来。 这不，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了……” “洪哥好，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是啊洪哥，真是辛苦你了……” “哎？哪的话？咱们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吗？”男人笑着说道，“不过我确实是没想到，二位竟然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洪哥真是客气了，要不是有你们帮我们排查，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嫌疑人不是？”说着，陈之南又问道，“要不然，咱们现在去把人带回来？” “行啊，那咱们走吧……” 紧接着，陈之南依旧还是负责开车，而老洪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负责指路，袁宇十分有眼色地坐到了后排。 “幸好啊，咱们这昌平镇地方不大。 要不然，这人还真是不好找呢……”老洪一边指着方向，一边说道，“收到消息之后，我们就派人将镇上的所有旅店宾馆都查了一遍，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这不，我们这边一有了消息，马上就给你们那边打电话了。 核实了之后，我就派了一个人在外面守着，就等着你们来了……” 第251章 警察!不许动! 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目的地的方向而去。 因为昌平镇本来就是青北市下辖的一个镇，不仅面积小，人口数量也少。 而且，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基本也没有什么夜生活。 一到晚上八九点钟，马路上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所以，此刻的陈之南几个人可以说一路上畅通无阻。 很快，还不到十五分钟，一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陈之南和袁宇跟在老洪的身后，就见他朝着一个十分隐秘的角落走了过去。 见到来人，一辆车的车门忽然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年轻人。 “洪哥。” “怎么样？人还在里面吗？” “在，”年轻警员点了点头，“我一直在外面守着，没看见那家伙出来。” “好，”说着，老洪忽然介绍道，“这两位就是川阳过来的同志，小陈和小袁。 这位是我们派出所的小童。 一会儿，咱们几个直接冲上去把人按住。” 见此，陈之南连忙说道： “洪哥，怎么能让您跟我们冲呢？ 这要是让我们头儿知道了，还不得批评我们啊。 这样吧，一会儿就我和袁宇还有小童我们三个上，您就在这儿等我们就行。” “那怎么能行呢？在我这儿你就听我的。 你们沈组长要是批评你们的话，你就说是我说的……” 见此，陈之南忽然有些为难。 反倒是一旁的小童笑呵呵地解释道： “你们是不知道，这种事儿我们洪哥向来是第一个往上冲，就连我们所长说他他都不听。 既然来了我们这儿，就听我们洪哥安排的。” “那……行吧……” 商量好了行动方案之后，四个人便走进了这家百阳旅店。 说实话，要不是外面的牌子上写着旅店两个字，还真看不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仓库呢…… 想来，要么就是这个郑晓博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故意选择的这种简陋的小旅店。 要么就是他手头可能没有什么钱，只能选择住这种便宜简陋的地方。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找到了人就好…… 紧接着，就看见小童走到所谓的“前台”，和正在值班的大姐打了声招呼，四个人便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这楼梯刚一踩上，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吓得袁宇大气儿也不敢喘，生怕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被嫌疑人发现踪迹。 随后，四个人便来到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口。 就在陈之南和袁宇猜测是要敲门，还是撞门的时候，小童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一把钥匙？ 这操作还真的是让陈之南二人感到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这样简陋的小旅馆难道还能用那种宾馆用的磁卡吗？ 随着钥匙被轻轻转动，小童朝着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快速把门拉开，让开了冲进去的位置。 就在这一瞬间，老洪和陈之南几乎是同时闯了进去，嘴里还大声喊道： “警察！不许动！” 随后，四个人同时扑向正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 就在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按在了地上。 “叫什么？” “郑……郑晓博。” 在听到男人的名字的时候，陈之南这才掏出手铐将人铐了起来。 至此，几个人终于松了口气。 紧接着，袁宇便在屋子里检查起来，将男人的所有随身物品都查过之后，几个人这才离开了这家旅店。 从陈之南几个人闯进去，到将人带走，整个过程中男人什么话都没说。 他似乎猜到了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因此整个人显得格外沉默。 “洪哥，小童，今天真是多谢你们了。”陈之南看着二人道谢。 “哎呀客气啥，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吗，”老洪笑呵呵地看着他和袁宇说道，“就是你们大老远的来一趟，连口水都没喝上，现在又得往回赶了。 等下次吧，下次你们再到我们昌平来，我们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行啊，等有机会，你们也上我们那逛逛……” “没问题。 好了，你们还得连夜赶回去，我们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路上注意安全吧……” 就这样，陈之南和袁宇在与二人告别之后，再一次开车返回川阳。 想不到，这次的抓捕行动竟然这么顺利。 希望后续的审讯工作也能像今天这样就好了…… 第252章 铁证如山 当陈之南和袁宇赶回川阳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为了节约时间，两个人就在办公室将就一下睡了一会儿。 因此，当沈逸和大江等人上班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个人一个搭在椅子上，一个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听到脚步声，陈之南揉了揉眼睛，有些睡眼朦胧地脱口而出道： “这是哪儿啊？” 听到这话，杨灵“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 “陈之南，你睡糊涂啦？这重案组办公室啊。” 一旁的袁宇听见声音也坐了起来，有些迷茫地看着众人。 “头儿，你们都这么看着我们两个干什么？” 这回，陈之南终于清醒了一些。 只见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嘿，睡懵了……” “行了，既然醒了，那就说说你们昨晚的情况吧。”沈逸笑着打断了众人，“怎么样，人带回来了？” “嗯，”陈之南点了点头，“带回来了，咱们一会儿就提审吗？” “先不着急提审，晾晾他再说……” 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温浅便推门走了进来。 “呦呵，你们今天怎么都来的这么早？” “温浅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杨灵在一旁笑道，“有的人是来得早，有的人是没回去……” 见此，温浅也猜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儿。 毕竟昨天晚上在局里加班的时候，走廊里碰上了沈逸，也听他说起过昨天晚上的事情。 于是，就见她先是笑着拍了拍陈之南和袁宇的肩膀： “干得不错，值得表扬，”然后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将报告拿给了沈逸，“结果出来了，死者程菲指甲缝中的人体组织与高美言的dna完全吻合。” 听到这话，刚刚还是笑意盈盈的众人，一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 “那也就是说，这份报告可以证明，真正杀害程菲的人就是高美言了？”大江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错，”温浅点了点头，“基本可以确定。” 此刻，众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难看。 虽然之前他们就基本上认定了高美言才是杀害程菲的真正凶手，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再回想到之前高美言将所有事实全部推到曹佳身上的事，众人的心里就免不了一阵阵愤怒。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她不仅不爱她的女儿，甚至还教唆女儿犯罪，事后还将所有罪行全都推到女儿的身上，真是闻所未闻。 沉默了许久之后，沈逸忽然开口说道： “之前在道路监控中曾经拍摄到，高美言的车曾经停在路边许久，后来还消失在监控盲区一段时间。 我想，她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做的案。” “没错，”一旁的大江也接着说道，“在监控中，我们看到的是高美言坐在驾驶位置，曹佳和程菲都坐在后排。 如果程菲是高美言掐死的，那她坐在前排正常情况下应该很难做到。 所以，一定就是她们消失在监控中那段时间……” “既然……程菲就是高美言杀害的，那曹佳她……” “啊！我想到了！”杨灵打断了袁宇还没有说完的话，“曹佳的表哥不是说，那段时间曹佳的情绪很不正常，好像隐瞒着什么事情不敢说出来。 而且，他们还约好了第二天要来公安局报案。 那她要报的是什么案？ 一定就是关于程菲死亡的真相！ 这样看来，曹佳的死应该也是高美言做的。 她就是不想让事情败露，为此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女儿！” 此刻，整个办公室异常的安静。 每个人都在各自消化着这个消息带来的连锁反应。 都说真相可怕，却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残忍。 沉默了许久之后，沈逸看了看大江和杨灵，这才沉声开口道： “大江，去准备审讯室，再审高美言！ 我还就不信了，这么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面前，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然后，他又看向了一旁的陈之南，“还有一件事，陈儿，你现在就去一个地方……” 听到沈逸的话，陈之南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我这就去。” 见陈之南离开，沈逸这才带着大江和杨灵去了审讯室做准备…… …… 当高美言再一次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她面前的三名警察都在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她。 那里面有愤怒，也有不解。 可是坐下后，这些警察却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这让高美言整个人如坐针毡。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些警察一会儿会如何审问自己。 上一次审讯结束之前，沈逸的话还言犹在耳。 这一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逸终于缓缓开口： “高美言，经过一个晚上，你想的怎么样了？” “我……” “先别急着回答我，”女人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沈逸打断道，“之前我就说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之所以让你自己说，那是给你机会，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可是面对沈逸的话，女人的心里虽然很忐忑，不过仍想再坚持一下。 在她的心里，如果警察真的有证据证明一切的话，又怎么可能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呢？ 他们这就是想要诈自己而已。 她要真是实话实说的话，那才上了警察的当呢…… 这样想着，高美言调整好情绪和呼吸，然后抬起头镇定自若地开口道： “警察同志，我还是那句话，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真要是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别在这儿反反复复地折腾我……” 这话说的虽然淡定，可是沈逸几个人还是从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随后，沈逸忍不住笑了笑，不过这笑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看起来，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也好。 既然你自己都说了，那我不妨就告诉你。”说着，沈逸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这是一份由司法鉴定中心提供的化验报告。 上面显示，从死者程菲的指甲缝中提取到的人体组织，与你的dna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当你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死者曾经抓破过你的皮肤，从而留下了这一份证据。 高美言，你不是说，杀害程菲的是你女儿曹佳，而你一直都在开车吗？ 既如此，那程菲的指甲中又怎么会有你的dna呢？” 听到这里，女人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虽然有衣服遮挡，不过沈逸还是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她袖口下面的几道伤口。 而此刻，女人慌张的模样一丝一毫也没有逃过沈逸的眼睛。 高美言，这回看你还怎么狡辩…… 第253章 新的证据 见面前的警察一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腕，女人立马慌张地将手缩了回去。 随即，她脑中快速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不得不说，这个高美言确实是很聪明。 很快，女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猛地抬起头，然后语气稍显生硬地开口道： “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是说谎了。 但是程菲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当时出事儿的时候，我确实没有在开车，而是也坐到了后排位置。 那个程菲的指甲缝中之所以有我的dna，是因为我在倒视镜中看佳佳一个人有点儿对付不了那个程菲，所以我就到后排按住了那个程菲的肩膀。 我手腕上的伤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弄的。 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高美言！”听到女人的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杨灵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质问道，“高美言，你还是个人吗？ 曹佳可是你女儿啊，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 在你心里，你究竟把曹佳当成什么……” 可是杨灵的话还不等说完，就被一旁沈逸打断： “杨灵，你让她说，我看她还能怎么编……” 被沈逸这么一说，女人突然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不过语气之中却充满了心虚和紧张。 “警察同志，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编的？ 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事实就是，我和那个程菲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哎呀，你可打住吧，”沈逸朝着女人摆了摆手，脸上的神情似乎已经厌烦了她的这一套说辞，“什么叫你说的都是实话？ 你自己看看，你这前后已经说了三个版本了，你让我们相信你哪一个？ 还有，你当我们警察都是傻子吗？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话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 “我……” 女人刚刚说了一个字，审讯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紧接着，就看见陈之南走到沈逸的旁边耳语了几句，随后交给他一个东西。 二人就这么当着高美言的面，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整个过程，陈之南都没有看高美言一眼。 而此时，高美言的心里忽然有些隐隐的不安。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警察所说的一定与她有关…… 而当陈之南走后，沈逸再一次看向面前的女人，声音依旧还是那么冷漠，没有丝毫情感： “高美言，我再问你一遍。 按照你刚刚所说，在整个事发的过程中你只是按住了程菲的肩膀，其余的你什么都没做，但是程菲依旧还是你女儿曹佳杀的。 是曹佳掐住了程菲的脖子导致了她的死亡，对吗？” “对。”女人快速点了点头，似乎生怕晚一点就错过了这个机会。 见此，沈逸忽然变得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在被掐着脖子陷入窒息的时候，正常情况下，出于人的本能反应，一定会第一时间掰开掐她脖子的那双手。 而不是……选择掰开按住她肩膀的手？” “这……” 听到沈逸的话，女人顿时哑口无言，她刚刚也是一时着急临时想的这个借口。 而在见到女人的反应时，沈逸又将手里的u盘递给了一旁的大江。 “除了刚刚说的之外，还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 “什……什么证据？” 见女人此刻有些慌张的模样，沈逸脸上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说道： “你以为，你将车子停在了一个监控盲区，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说着，沈逸指了指电脑屏幕，“这个，是我们刚刚得到的新线索。 就在距离你停车不是太远的地方，有一家刚刚开业的火锅店。 而他们家门外的监控摄像头，正好将事发的那一幕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也是因为生意比较好，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家是刚刚装修，所以监控设施比较完善，而且画面也清晰。”说到这里，沈逸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之中毫无波澜，“高美言，你想不想看看？” “我……我……” 可沈逸却并没有理会女人有些异常的反应，而是转头看了大江一眼。 大江会意，将视频播放之后，把整个电脑屏幕都转了过来，以便高美言可以看得更清楚…… 随后，整个审讯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段监控所吸引。 画面的右下角正好是高美言所开的那辆车。 或许是因为距离较远，所以大江只能将画面放大来看。 看得出来，这家火锅店与高美言的车之间还隔着一条马路，距离远不说，中间还隔有一排小平房。 可是即便如此，画面依旧能看得十分清楚。 于是，就见一个女人将车停在路边之后，便从驾驶位置走了下来。 紧接着，女人坐进了车子后排。 从画面中一闪而过的镜头可以看得出来，高美言所坐的位置正好是程菲腿边上。而曹佳所坐的位置，则是程菲头的旁边。 也正是在这时，视频中的曹佳双手紧紧按住程菲的肩膀。 而高美言此时，正一只手捂住程菲的嘴，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就这样，原本还在努力挣扎的程菲没一会儿便不动了…… 到此，画面结束。 面对眼前根本就无法辩驳的证据，女人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见此，大江十分贴心地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直到视频结束，沈逸的声音才再一次传来： “高美言，这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还说什么你只是负责按住程菲的肩膀，她的死与你无关吗？” 见女人不说话，一旁的大江也冷笑道： “我记得，上一次审讯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和你说过了。 如今是重证据轻口供。 只要证据链完整，就算你一个字都不说，我们也可以定你的罪。 只要你自己不嫌一直憋在心里难受就行…… 眼下，有了刚刚这段监控视频，再加上法医鉴定中心出具的dna检测报告，以及之前我们已经找到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你的罪行。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高美言，你以为你机关算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进去，所做的一切就没有人能知道吗？ 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所以，高美言，”说着，大江向前探了探身子，“你真的打算把这些秘密一直藏在心里，直到死的那天吗？” 这一下，女人终于绷不住了。 其实在这段监控视频被播放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理防线就已经土崩瓦解。 如今坐在这里的高美言，似乎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整个人毫无生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与跋扈……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愚蠢。 看起来，如今她除了老实交代之外，已经别无选择了…… …… 第254章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在面临警方一个又一个证据的指认下，女人终于败下阵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多荒谬。 难为她为自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女儿佳佳推入火坑。 可事实证明，人在做天在看。 刚刚那名警察说的不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就是再努力拼命地想办法，也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法律对她的制裁…… 可能，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报应吧…… 此刻，高美言的心里终于产生了一些悔恨。 不过她悔恨的并不是利用佳佳绑架同学从而勒索钱财这件事儿，而是她应该事先计划得再周密一些。 只要当初那个程菲没有死，要是当时那个安眠药的剂量再多一些，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那个时候，说不定她早就拿着钱远走高飞。 至于其他的人，她并不在乎…… 不是她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是这么多年，她并没有将佳佳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 毕竟，这孩子从一开始就是被她自己主动抛弃的。 即便后来将她带在身边，那孩子当时也已经十三岁了，而自己总共照顾她也就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 于她而言，这个女儿只不过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而已…… 可是高美言的心里虽然这样想，不过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缓缓开口承认道： “没错，你们说的都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承认，就是我让佳佳绑架的她同学，也是我掐死的那个孩子……” 见女人终于承认了，沈逸几个人的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不过更多的却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这个女人，她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难道在她眼里就这么不重要吗？ 她也是为人母亲的人，怎么就不想想，程菲的父母知道真相后，该有多伤心痛苦呢？ 可是眼下并不是感慨的时候，还需要让高美言说清楚整个案件从一开始的绑架，到后来曹佳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沈逸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再一次开口问道： “既然你自己承认整件事情都是你做的了，那你就和我们好好说一说，你究竟是怎么让你女儿曹佳同意帮助你绑架程菲，后来又是怎么完成这个计划的吧。” 对此，高美言先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才回答道： “其实一开始，我们想绑架的人并不是那个程菲，而是佳佳另一个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同学。 而我也是在她喝下了掺有安眠药的饮料之后才知道，这个小姑娘竟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过事已至此，人既然都已经来了，我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让她就这么回去呢？ 如今想来，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此刻，大江阴沉着脸，十分不悦地打断了女人的话，“什么叫天意？ 天意应该是在你知道事情不对时，就及时停止自己的所作所为。天意更应该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这样的计划。 别给自己做的事情找借口，你就直接说你都做了什么……” 被大江这么一吼，女人顿时老实了许多。 就见她不情不愿地继续开口说道： “想必你们应该也已经查到了，我在生下佳佳之后不久，就离开了那个家。 在那之后一直到两年前，我一共结了三次婚，嫁给了三个男人。 不仅如此，还生了两个儿子。 可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我最终还是离婚了。 离婚之后，我就回到了川阳，还把佳佳接到了身旁照顾。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想好好弥补一下这么多年对佳佳的亏欠。 可是每当看见佳佳，我就总能想起她那个一事无成，还穷得叮当响的父亲。 那个臭男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等我到了他们家之后才发现，他们家穷得恨不得吃了上顿没下顿。 那我不跑能怎么办？ 难不成，还留在这里陪着他们吃苦受罪不成？ 可我当时已经怀了孩子了，总不能带着孩子跑吧？ 没把法，我就只能先把孩子生下来。 所以等孩子5个月的时候，我就偷偷离开了那个家。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我年纪小，村里又不讲究什么，所以也就没领证。 要不然啊，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第255章 不怕遭报应吗? 此刻，面前的高美言神情冷漠，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都是理所当然。 仿佛她并不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有什么问题。 无论是当初的抛弃女儿，还是如今的教唆女儿犯罪，甚至是最终的杀人，在她眼里似乎都是被逼无奈的。 这样的人，这样的一个母亲，真的是让沈逸几个人大开眼界。 紧接着，高美言又继续说道： “只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佳佳那孩子竟然这么单纯。 当时我和她说，如果还不上钱的话，那些催债的人很有可能就会闯到我们家来。 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家伙，暴力催收这种事情真的很可怕。 上门围堵辱骂或许都是好的了，弄不好的话，很有可能还会动手甚至是恐吓。 我们两个孤儿寡母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忽然笑了一下。或许是笑女儿的天真，又或许是笑自己的无能，“佳佳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见识过那种场面？ 所以，我就用几句话说服了她。 可是实际上，我确实是怕那些人上门来暴力催收，但是却不是因为我刚刚说的那个理由，而是担心他们会找上我儿子。 我儿子年纪还小，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想活了……” “高美言！” 听到这里，大江实在忍不住“砰”地一下拍了下桌子。 从声音中听得出来，此刻的大江异常愤怒。 估摸着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警察，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女人，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冲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然后狠狠给她几个耳光！ “高美言，你还是个人吗？ 难道就你的儿子是你亲生的，女儿就不是亲生的了？ 你竟然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儿子，而让你的亲生女儿和你一起去犯罪！ 你究竟有没有替你女儿想过？ 人怎么能自私到你这种程度？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可你这当母亲的，居然为了一己私利而拿你女儿的前途甚至是性命做赌注，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可是面对大江的质问，女人却一个字都没有解释。 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看得人不由得火大，却也更寒心。 看得出来，也许她从未将曹佳当作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过了几分钟，一旁的沈逸这才抬手拍了拍大江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 紧接着，就听到沈逸冷声开口道： “高美言，别的你就不用再说了，说说案发当天的情况吧。” “那一天，我早早就在饭店定了一个包间，让佳佳将她们班上一个家境富裕的大老板家的女儿带过来。 在吃饭的时候，我趁着那小姑娘去卫生间，就将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倒进了她的饮料里。 你们也知道，佳佳平时睡觉都需要服用安眠药，所以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个便利条件。 可是，当那个程菲喝了饮料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我们事先计划好要绑架的那个富家女。 因为不了解这个程菲家里的经济状况，我担心她们家交不起多少赎金。 所以，我就趁着她的药效还没有发挥作用，就试探性的问了她们家里的情况。 想着只有问清楚了，才知道一会儿打勒索电话的时候要多少钱合适。 结果，那孩子说她爸爸是一家婚庆公司的老板，妈妈是一家公司的会计。 不仅如此，她们家还有一辆几十万的豪车……” 听到这里，沈逸心里先是有些纳闷儿，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一定是青春期的孩子的自尊心在作祟，才让程菲说了这样一个谎话。 毕竟，实际上她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而母亲则是小区停车场的一个收费员而已。 两个人每个月的收入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几千块钱，又怎么可能负担得起一百万的赎金呢？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谎言，才让高美言坚定了想要绑架程菲的行为，同时还开出了一百万的天价赎金。 毕竟在高美言的心里，像程菲这样的富裕家庭，拿出一百万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更是有这个经济实力的…… 想到这里，沈逸接着追问道：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最后为什么又要杀掉程菲？”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那个小姑娘活着离开。” 女人面色平静地说出这句冰冷的话，听得一直在做记录的杨灵，还有原本就气愤不已的大江更是火冒三丈。 不过好在，这回两个人都忍住了。 他们想看看，面前这个自私的女人究竟还能说出什么无耻的话来。 “那个行李箱你们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其实早在吃那顿饭之前，我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个箱子。 目的就是想要等事情结束之后，用来装尸体用的。 当然了，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佳佳。 免得那孩子听了之后再不配合我，说不定还会给我惹出大麻烦…… 毕竟那个程菲已经看到了我们，想必事后应该也能猜到是我们绑架的她。 所以，为了不暴露，我就只能选择让她闭嘴。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拿到那笔钱之后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这里。 再之后，我们吃完了饭就扶着程菲回到了车里。 原本我们是想要开车将她带到宾馆的。 可是谁曾想，当我让佳佳用胶带绑住她的手脚，再蒙上眼睛的时候，那孩子居然自己醒过来了。 她一看见我们就忽然开始大喊大叫。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钱还没拿到手就得被人发现，所以只能选择让她提前闭嘴。 所以，我就吩咐佳佳先按住她，等我将车子开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的时候再动手。 或许是因为这个程菲本来就扶用了安眠药的缘故吧，她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我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掐住了她的脖子。 看着程菲不断挣扎，我就让佳佳按住她的肩膀。 一开始，佳佳死活都不同意。 可是我告诉她，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无论她做不做，这个程菲今天都必须死。 如果让她跑了，那就换成我们两个死了。 就这样，还没过几分钟，那孩子就没气了。 然后，我就将程菲的尸体装进了事先就准备好的行李箱中，再用程菲的手机给她父母打去了勒索电话。 而程菲的尸体，就一直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第256章 原形毕露 “原本我以为，给程菲的父母打过勒索电话，再威胁他们不准报警之后，就等着到时间拿钱就行了。” 高美言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事情的后续，可以说，从她的脸上，沈逸和大江根本看不出任何悔意。 要不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充足的证据，想来这个女人依然还是会继续抵抗，拒不交代。 也就是说，让这个女人承认一切的并不是她的良心，更不是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是证据摆在眼前不得不这么做而已…… “只是我没有想到，程菲父亲那个犟种，就算威胁他不准报警，否则就撕票之后，他居然还是坚定地选择打了110.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不过，幸好当时我已经让佳佳出去躲一躲，就是怕那个程菲的父母或者是警察会突然找上门来。 果然，我没猜错。 没过多久，你们警察就来了。 我按照事先就想好的说辞讲了一遍，本以为可以就这样将你们打发了。 谁曾经，你们竟然留在我家不走。 没办法，我只能悄悄给佳佳发消息，让她那天晚上都不要回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佳佳进门之后将我事先告诉她的说辞讲给了你们警察听。 就说她们只是逃避考试，还说那个程菲已经去了外地。 果然，你们就相信了。 只是可惜啊，可惜我设计了这样一场绑架，最后什么都没捞着，白忙活一场。 不过后来我又一想，能平平安安地从你们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出来，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眼下剩下的，就是等事情热度过去之后，当没有人还记得程菲的事情后，再找个机会将她的尸体处理掉…… 可是我千防万防，没被你们警察发现，却差一点儿被曹佳那个小丫头坏了好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知道曹佳是打算到公安局找我们报案，哦，不，应该说自首的？” 面对沈逸的提问，高美言有些不屑地笑了笑： “再怎么说，那小丫头还是一个孩子，能藏得住什么心眼儿？ 我虽然只照顾了她两年，可就是这两年，足够让我将她的脾气秉性摸得透透的。 我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自首，但是我知道，一旦事情被揭穿，她是未成年，就算判刑也不可能判死刑，最多也就判个几年而已。 可是我就不一样了。 教唆他人绑架，再加上故意杀人，足够判我一个死刑了。 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毁了我吗……”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下得去手？”杨灵忍不住大吼一声，“更何况，要不是你教唆她，你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副田地？ 她本应该天真烂漫地活着，过着和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就是因为你这个当妈的，让她时时刻刻为这件事情担惊受怕，让她过得每日煎熬痛苦不已。 要我说，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如果不是你，这一切根本都不会发生……” “笑话！”见杨灵大声质问自己，高美言也不甘示弱道，“我没拿她当亲生女儿，那她就拿我当亲妈了吗？ 你听说过要去公安局举报自己亲妈的吗？ 我不这么做……我不这么做我们两个谁都活不了！ 我早就和她说过，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真出了事儿，谁都跑不了。 可她听了吗？ 她一个当女儿的都要举报我这个当妈的了，那我不为自己着想，不为自己找退路，难道要等着被你们警察抓吗？ 不舍了她，那就等于我自寻死路。 我要是死了，我儿子怎么办？ 曹佳那个小丫头要不是因为动了自首的念头，我也不可能这么对她。 说到底，这一切都只能怪她自己……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是换了你，你女儿要举报你，我就不信你能老老实实地看着她去举报什么都不做……” “你！” 见此，沈逸扯了一下杨灵的衣袖，让她冷静一下少说两句。 紧接着，就看见沈逸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那道目光中，似乎有能夺人性命的利刃，看得人忍不住想要颤抖。 而后，就听到沈逸冰冷刺骨的声音道： “高美言，自私的人我见多了，不过像你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别的不说，你就对亲生女儿都能下毒手这个劲儿，一般人确实做不到。 不过……这位杨警官也并没有说错你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动这种绑架杀人的念头。 要不然，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以为即便曹佳不来自首，事情就永远都没有人知道吗？ 我告诉你，你错了。 真相、正义，永远都不会缺席，永远都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即便你隐藏得再好，也终究会露出马脚，终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说着，沈逸话锋一转，“好了，接下来，你就说一说你是怎么杀的你女儿曹佳？ 那场火你究竟是怎么放的？” 面对沈逸的质问，女人先是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有些不情愿地开口说道： “那天知道曹佳要去公安局自首之后，我们两个就大吵了一架。 那孩子本来就有些胆小，被我这么一吓唬，便答应我不再去了。 可是，她虽然答应我了，但是我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儿。 这孩子既然动了这个念头，即便现在被我安抚住了，可下次呢？ 我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 万一下一次她再想去自首，我又不在她身边怎么办？ 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我就是睡觉都睡不安稳，总要时刻担心这些。 所以，为了保住我自己，我只能选择让她也闭嘴。 你们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好，我都无所谓。 我只是不想被你们警察抓住，只是不想死而已……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就一直坐在客厅里想办法。而曹佳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一直到了晚上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我就倒了一杯牛奶给她。 可是那杯牛奶里，我加了两倍的安眠药。 当时我对她说，我说我想通了，等明天一早，我要和她一起去公安局自首，一起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 当然了，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们不知道，那孩子在听到我这么说之后，整个人高兴的不得了。 还说什么……她就知道我会自己想通。 呵，我猜的还真是不错。 她心里一直就没有放弃自首这件事儿。 之前答应我，不过就是敷衍我而已。 等到有机会了，她一定还是会去公安局出卖我的。 枉我这两年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我还不如养一条狗。 养条狗还知道护着主人呢，可她呢？ 她明知道自首以后，我一定难逃死罪，却偏偏还是要这么做，真是让我寒心。 不过，我也在心里为自己庆幸，为自己的决定庆幸。 因为……我赌对了……” …… 第257章 真是个疯女人!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笑脸，这回轮到沈逸几个人觉得冷汗涔涔了。 想不到，这高美言竟然疯狂到这个程度。 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丝毫没有手软。 真难想象，如果曹佳自己听到高美言的这番言论，心里究竟该怎么想。 那个她相依为命的母亲，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母亲的眼中，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有价值的时候就利用一下，可当她这个女儿对母亲有威胁的时候，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 想来，任谁在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时候，都会崩溃的吧。 只是可惜了，曹佳永远都不会听到，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母亲的真正面目…… 不过，他也在心里庆幸，幸好曹佳看不到这个场景。 不然的话，真的很难想象，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该有多么残忍…… …… 随后，高美言有些疯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看着她把牛奶一点一点全部喝下之后，我这才拿着杯子离开房间。 直到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又悄悄去房间看了她。 果然，她已经睡了过去。 之后，我就将她的手机充上电放在被子上，再拿一只拿火机放在旁边点燃。 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就已经上网查过了。 正在充电中的手机电池如果遇到高温，尤其是明火的话，就容易引发爆炸甚至是火灾。 为此，我还特意将打火机的火正对着正在充电的手机电池。 我想着，即便最后失败了没有着火，那我为她服下的安眠药也足够让她睡一段时间的了。 回头再想个别的法子也是一样的。 就比如说……过量服用安眠药自杀…… 当然了，如果能引发火灾是最好。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你们警方也不会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毕竟想要起火也不可能是立马的事儿，总是需要时间的。 而这个时候，我并不在家，而是在市场买菜，有人可以为我做不在场证明。 只要在你们警方的眼中，曹佳这小丫头是意外死亡，我再将程菲的尸体处理了，就不会有人再怀疑我。 说起来，这个延时装置也算是我为自己做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当我买完菜回到小区楼下，发现我们家真的着火之后，你们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 “你真是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女人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情绪，“要不是那个白眼儿狼，我也不可能变成今天这样。 这一切都要怪他们！ 要不是曹佳非要去公安局自首，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一步虽然惊险，不过胜算却最大。 而且，所有的一切也都在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你们警方确实将这件事情定性为意外事件。 而我的计划还剩下最后一步，就是处理程菲的尸体。 只要这一步做完，我就可以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了……” “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歪了，”沈逸冷哼一声，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激动，而面色变得有些红润的女人。可他的目光，却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囚犯，“一开始我们虽然猜测这件事情可能是个意外，不过，有一个人却坚定地告诉我们，这一定是有人在蓄意谋杀。 所以，我们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 再加上，程菲一直找不到踪迹，而曹佳又在这个时候很‘巧合’的死亡。 两个伪造‘绑架案’的孩子几乎同时出事儿，在我们眼中，这些都是破绽。 这么和你说吧，我们警察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因为在我们眼中，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的故意安排。 更何况，你之前为我们提供的情况，与饭店监控视频中的信息以及饭店服务员提供的情况自相矛盾，这就加大了我们对你的怀疑。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安排人在你们家楼下盯着你了。 你要是没有什么动作还好。 一旦有所行动，那我们就势必会把你带回公安局。 所以，高美言，别以为自己的计划有多么的天衣无缝。 告诉你，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完美的作案。 只要犯罪，就一定会留有线索。 只要有线索，我们警察就一定会查下去。顺着这些线索，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查下去。 所以找到你只是时间问题。 即便你已经离开川阳，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都会找到你……” 第258章 大闹公安局 结束了对高美言的审讯之后，沈逸几个人面色凝重地回到了办公室。 按理说，案子审结，凶手承认罪行应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真正见识过了人性中自私与丑恶的一面之后，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接受吧…… 这场审讯结束之后，沈逸有些脱力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上去十分疲惫。 而一同进门的大江和杨灵也是如此，两个人沉默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个静静地发呆，一个暗自在叹气。 此刻，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猜也能猜个大概。 想来，他们定然是在为曹佳和程菲两个小姑娘而感到惋惜吧…… 尤其是程菲，谁能想到一顿饭就会让她付出生命这样的惨痛代价。 更不会想到，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同学竟然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亲手将她送进坟墓…… 就这样，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一层沉闷的气氛中。 就连平日里性格最是活跃的陈之南也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闷声不响地垂着头…… …… 下午，温浅带着刚刚出来的比对结果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陈之南率先开口问道： “怎么样温浅姐，结果比对上了吗？” “嗯，”温浅点了点了头，“结果已经出来了。 木材厂那个案子里死者指甲缝中的人体组织经比对，与嫌疑人郑晓博的dna完全一致。” “所以，那个曾经潜入木材厂杀害死者韩东，后又驾驶死者面包车逃离的嫌疑人就是这个郑晓博了？” “没错。” 这一下，原本还有些沉闷的众人在听到温浅带来的这个消息后，也都变得雀跃起来。 这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有了这个证据，就不怕这个郑晓博不承认。 看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起杀人案也能顺利侦破了。 两起杀人案成功告破，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 虽然他们很为死者感到惋惜，不过能顺利找到凶手，还原整个事件的真相，也算是让死者瞑目了吧…… 想到这里，陈之南看了沈逸一眼。 “头儿，咱们什么时候审那个郑晓博？” 见陈之南一副跃跃欲试而又信心满满的样子，想来他一定是做好了准备，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会会那个郑晓博了。 见此，沈逸微微笑了笑，既欣慰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现在证据充足，那就趁热打铁，现在就去审吧……” “好嘞，”听到沈逸的话，陈之南有些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放心吧头儿，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又看了一眼坐在他后面的袁宇，“走，咱们现在就去提审那个郑晓博……”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一旁的温浅用肩膀碰了沈逸一下，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师哥，你不跟着去看看？ 就这两个小子，你真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沈逸笑着回答道，“他们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 再说了，这个案子他们两个一直从头跟到尾，嫌疑人也是他们两个带回来的，没什么不放心的。 更何况，就只是一个审讯而已。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锻炼锻炼他们……” …… 这边陈之南和袁宇刚刚离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顺着窗户看下去，就看见一群人正撕扯扭打在一起。 而在他们的身边，是两个年轻的警员一直在拉架。 只可惜，对方实在是太投入了，这两个年轻的小警员根本拉不住。 最后，还是大江眼尖，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头儿，你看那个……那个穿棕色大衣的，是不是韩东他媳妇儿？” 被大江这么一提醒，重案组的人都凑到窗台上往下看去。 果然，那个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一边和另外一男一女撕扯在一起的，可不就是韩东的媳妇儿蒋南吗？ “哎呦，还真是她，”一旁的杨灵有些意外地说道，“她怎么来了？ 还有，那个和她一直在吵架的一男一女是谁啊？” “不管是谁，竟然跑到公安局来闹事儿，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说不是呢，他们就不怕直接被抓起来？” “说真的，这么大胆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耳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而沈逸见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后快速转身下楼。 温浅见此，也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沈逸便沉声朝着众人大吼一声： “干嘛呢？ 上这儿打架来了？ 这里是公安局！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 果然，被沈逸这么一喊，这群人终于是停了下来。 而那两个正在拉架的年轻警员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再这么吵下去，非得让局长知道。 见此，沈逸先是朝着两名警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来处理，然后才再一次看向众人：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还跑到公安局来动手，你们是当我们这些警察不在啊？”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那个叫蒋南的女人一见到沈逸，立马跑过来说道，“我们家老韩一定是让他们儿子杀的，你们可一定要替我们家老韩报仇啊！” “你胡说！”女人的话还不等说完，另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女人也站了出来，“你凭什么说是我儿子杀了你男人？你有证据吗？” “就是，”女人身边的男人也跟着附和道，“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小心我告你诽谤！” “还用证明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除了你们不可能有别人。 你们不就是恨我们家老韩当初拉走了你们家公司的设备抵债吗？ 你儿子当初还嚷嚷着一定要报复我们家老韩呢。 说起来，也就是我们家老韩心好。 只是把设备拉走做抵押，没有真的逼你们家还钱。 要我说，要不是当初你们非让我们家老韩给你们那公司做担保，我们也不至于摊上这种事儿。 说不定，就是你们两口子让你儿子这么做的……” “你放屁！”说着，女人一下子冲了上来，狠狠拽着蒋南的头发，“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儿子不可能杀人……” 紧接着，一群人又乱做了一团。 见此，沈逸连忙上前将两个女人分开，嘴里大喊道： “都给我住手！” 刚刚他或许只是想吓唬吓唬这群人，可是这一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还站在这儿呢，这些人也太不把他当回事儿了吧？ 一旁也跟着维持秩序的温浅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沈逸情绪的变化，心里默默为这群人祈祷。 她这个师哥，虽然平日里很少发脾气，看上去也很好说话。可真要是发起怒来，整个重案组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儿的。 这时，刚刚从楼上赶过来的杨灵和大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紧接着，就听见沈逸威严中而又带着些怒火的声音响起： “怎么，好好和你们说还不听了是吧？ 非得把你们都关起来才舒服啊？ 行。 大江杨灵，把这几个人通通给我带回去！ 他们不是不听吗？ 都带回去，一会儿再挨个问话！” 第259章 一切都是天意 被沈逸这么一吼，大江和杨灵立马乖乖上前将两拨人分开。 而被分开的这些人一见面前的这些警察来真的，脸上顿时就难看起来。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我是死者家属，你们不能关我啊……” 蒋南一边想要努力将自己的手臂从杨灵的手中拽出来，一边看着沈逸求情道。 而旁边的那对男女见此，也连声开口道： “几位警察同志，我们知道错了，咱能不能……能不能……” “是啊警察同志，要不是她话说得那么难听，一直诽谤我儿子，我也不可能……” 听到这话，蒋南刚要反驳，可是一想到自己此时的境遇，也只得老老实实地闭嘴。 就更不要提站在蒋南身后的那三个男人了…… 见此，沈逸冷笑一声： “现在知道错了？ 敢上公安局来闹事儿，我看你们是真不想走了……” “是是是，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看几个人终于老实下来，沈逸这才对大江和杨灵说道： “将他们分别带接待室去，”说着，他又看了看站在蒋南身后的三个男人，“这几个是你什么人啊？” “是……是我哥和我弟， 这不是……不是怕我吃亏么，所以才……” “行了，别废话了，都带走吧……” 看着几个人被大江和杨灵带走，沈逸终于吐出口气。 见此，温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师哥，你就别生气了。 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家属咱们没见过？ 真要是生气的话，还不直接就把自己气死了？ 犯不上，犯不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紧接着，就听见温浅说到正事儿上。 “师哥，我刚刚听他们话里的意思，那一男一女应该就是那个郑晓博的父母了。” “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看起来，他的父母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儿子都做了什么。”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父母的，谁愿意相信自己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只是，这个郑晓博注定要让他的父母失望了……” …… 随后，沈逸和温浅便回到了办公室。 他们和大江杨灵分别向两拨人了解了一下情况。 基本上和沈逸猜测的差不多。 就是郑晓博的父母从郑晓博的女朋友佟欣那里得知了郑晓博的情况，可是两个人并不相信他们的儿子会杀人，所以连夜赶到川阳，想要打听打听情况。 正巧的是，韩东的妻子蒋南得知了这个消息，再回想起当初两家之间的恩怨，便料定就是郑晓博杀了韩东。 所以，她立即叫上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为的就是想要堵住郑伟夫妇，向他们讨个说法。 没想到，两拨人在公安局门口遇上了，这才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 这边沈逸等人在向死者家属了解情况的时候，另一边的陈之南和袁宇也正在审讯嫌疑人郑晓博。 “郑晓博，”陈之南看着面前的男人沉声问道，“这个月的十五号，也就是上个星期三，你在做什么？” “我……我不记得了……”男人撇了撇嘴否认道。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帮你好好想一想。 这个月的十五号，也就是上个星期三，你乘车从外地来到了川阳。 然后在第二天的晚上，你去了城郊的木材加工厂，对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男人还是在否认，陈之南也并不着急，而是又换了一个问题：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再问问其他的。 韩东，你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很明显皱了一下眉头，眼中下意识闪过一丝怨恨。 虽然他很快便掩饰掉，可是陈之南却看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就看男人继续摇头否认道： “不认识，我不知道什么韩东韩西的……” “是吗？”听到男人的回答，陈之南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是根据我们调查到的情况来看，韩东曾经是你父亲郑伟最好的朋友。 你们两家曾经关系十分密切，还经常会聚在一起吃饭。 可你却说你不认识他，是不是……太不正常了呢？” “我……” 随后，陈之南并没有给这个郑晓博更多的狡辩机会，而是接着说道： “韩东，与你父亲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后来，他还为你父亲的公司做了担保。 只不过可惜的是，因为你父亲的经营不善，你们家的公司也跟着倒闭了，只能宣告破产。 为了偿还债务，韩东就将你父亲公司里的全部设备拉去做了抵押。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韩东和你父亲郑伟之间发生了冲突，你们两家最终也因此而闹翻了。 此后不久，你父亲就带着你们全家离开了本地。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让你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从一个衣食无忧、花钱如流水的富裕人家的孩子，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你们全家不得不为生计做打算。 你的父母也从之前的老板老板娘，变成了如今为他人打工，看他人脸色。 所以，你从心里就十分记恨这个韩东，认为你们家所遭遇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于是，你就打算找机会报复他。 郑晓博，我说的对吗？” 面对陈之南的问题，男人有些慌张地低下了头。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是脸上的神情和下意识的小动作都充分证明了他此刻的心虚。 他没有想到，警察竟然什么都知道，竟然对他们家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家和韩东之间的恩怨都了如指掌。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瞒不住这些警察的眼睛？ 看起来，这些警察应该是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此刻，男人忽然有些后悔。 他后悔自己的冲动，更后悔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 如果他当初不这么冲动，能再冷静一些，是不是一切就都会变得不一样？ 只是……他真的能冷静下来，真的能不怨恨那个毁了他的家的韩东吗？ 要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他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凭什么他们家的日子现在变得这么艰难，可那个韩东却依然做着他的大老板？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这一切就是天意吧…… 第260章 最终供认不讳 看见面前的男人神情有些松动，陈之南心里便有数了。 看来，他还得再添一把火，往前推一推这个郑晓博。 这样想着，陈之南又再一次开口，可是语气却变得更低沉了一些。 “郑晓博，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 这些证据足以定你的罪。 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问你，还要让你自己说呢？ 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难道，你就不为你自己，为你父母考虑考虑吗？ 他们这么大年纪，本就因为生意失败遭受到了一定的打击。好不容易如今重新站了起来，生活也重新步入了正轨。 你就忍心看着他们为你伤心难过吗？” “我……” “郑晓博，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的。 这么告诉你吧，我们已经查到案发的当天晚上，你在行凶之后是驾驶着嫌疑人的面包车逃离的。 也查到了你将面包车遗弃之后，曾经在你女朋友佟欣的家里过了一夜。 更重要的是，我们从死者韩东的指甲缝中提取到了一些人体的皮屑组织。 经过化验比对，与你的dna完全吻合。”说道这里，陈之南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dna是什么，就不用我再和你多解释了吧？ 这么多的证据摆在面前，你就是什么都不说，也足够定你的罪。 所以，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究竟要不要老实交代……” 听到陈之南的话，男人很明显心思有些动摇。 只见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试探性地问道： “警察同志，如果我说了的话，能免我的死刑吗？” 见此，陈之南和袁宇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这个郑晓博既然能这么问，那应该就是想通了，最起码不像一开始那样抵触。 只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应该还有些不确定。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肯开口，那事情就好办许多。 于是，陈之南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我可以帮你写一份材料申请，但是前提得是你交代的情况属实。” “那好，我说。” 随后，男人便将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讲了出来。 “你刚刚说的不错，就是因为那个韩东，所以我们全家不得已离开了川阳，还过着和以前天壤之别的生活。 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要不是因为他，我们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我一直认为，我们家家道中落的情况都是那个韩东一手造成的。 可你看现在，他依旧还是大老板，可我们家现在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在那之后，我每次想到自家的情况，就会加深对韩东的仇恨。 这么多年，只增不减。 一直到那天之前我去面试工作，明明我和另一个人一同面试，可公司却偏偏选了那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就是那个人的家庭条件比我好。 要知道，这要是放在以前，像他们这种公司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那个时候，我对韩东的恨意达到了顶峰，最终决定要亲手报复他。 上个星期三，我坐车回到了川阳。然后在第二天的晚上来到了韩东的厂子附近。 晚上，我趁着四下无人便翻墙潜入了厂区直奔韩东的房间。 进门之后，我先是趁他不注意用锤子砸了他一下。在与他发生了一番争吵和搏斗之后，又用锤子连续砸向他，最终把他杀了。 杀完人之后，我还有些慌张。 可是一出门，我却发现韩东的车就停在宿舍门口还没上锁。为了掩人耳目，我就临时决定将车开走。 走之前还将那把锤子丢在了宿舍门口。 也正是因为这辆车，厂区大门口的门卫才没有拦我。 离开现场之后，我就一直向东南方向开。然后将车丢弃在横山林场附近，还将沾了血的外套和裤子烧掉，又清洗了身上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我就给我女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到304省道附近的一个加油站那里等我，之后又在她们家住了一晚。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我才悄悄离开。 这之后我又回家看望了父母，然后我就骗他们说我要去外地找工作离开了家，同时带着钱开始了我的逃亡生活……” …… 至此，这起杀人案终于告破。 或许郑晓博永远都会不知道，那天晚上在他离开现场之后，还有一个人也出现在了那里。 更不会知道的是，致使他落网最关键的一步，就是他给女朋友佟欣打的那通电话……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总是会发生一些让我们意料不到的事情。 可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世间的一切就都变成的灰色。 当然，也包括我们自己的人生…… 第261章 劫持现场 晚上九点，在一片人员密集、商铺众多的繁华地带，一家烟酒行的门口此时正围着不少的围观群众。 而在这家烟酒行的门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此刻正蹲在半关着的卷帘门下边，朝着屋内戴着帽子口罩的男子大声喊道： “大哥，算我求求你了行吗？ 你看孩子还那么小，你就把孩子放了吧。 要不然，我进去你看行吗？我进去替我闺女，你挟持我行吗？ 大哥，真的，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她要是真出什么事儿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我怎么和孩子她妈交代啊？” “你少废话！” 男子瞪着眼睛，手里的一把尖刀这会儿正抵在小女孩儿的胸口。 只要他稍稍一用力，那孩子很有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挟持你？你看上去比我还壮呢，想用自己换这孩子，我又不傻！ 往后退！往后退！”男人越说越激动，手里的刀也跟着不停地晃动，看得蹲在门外的男子一阵阵的后怕。“你要是再敢往前，就别逼我动手了！”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不往前还不行吗？”说着，门口的男子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又哀求道，“大哥，你有什么条件你说，我都答应你还不成吗？ 但我就有一条，你可千万别伤害我闺女啊……” “我要钱！” “行行行，你说吧，你要多少，我马上让我媳妇儿取来。” “我要二十万。 还有，去给我弄一辆车来，要女司机，还得必须把我安全送出城区。 只要我安全离开了，我就把这孩子放了！” “那不行啊大哥，钱和车子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孩子你绝对不能带走……” “少废话！别跟我在这讲条件！ 趁着我还有耐心，你赶快去准备钱。 要不然……一会儿可就不是二十万了……” “是是是，我马上去，大哥，你别激动，你可千万别伤害我闺女啊……” “快点儿！” …… 紧接着，男子慢慢后退，直到消失在嫌疑人的视线中时，这才转身快速朝着警戒线后面的周支队、马局、张局走去。 “怎么样？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见此，沈逸缓了一口气，然后神情严肃地说道： “情况不太好。 嫌疑人现在情绪很激动，他一直拿着刀抵在人质的胸口。 只要他稍稍一激动，那孩子很有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那劫匪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听到周支队的话，沈逸点了点头： “他说要二十万现金，还有一辆车，但是必须得是女司机，还得安全把他送出城区。 他说只有他安全离开了，他才将人质放了。” “这可不行！”一旁的马局听到这话，立马否定了劫匪的要求，“钱和车都好说，但是人质绝对不能和他一起离开。 我们必须保证人质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他将人质带走。” “是，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不过嫌疑人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时间久了，他会做出什么伤害人质的事情……” 紧接着，沈逸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这起劫持案发生，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 两个小时前，沈逸刚刚回到家，还不等换衣服就接到了大江打来的电话。 “头儿，你在哪儿呢？” “我刚到家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是这样的，刚刚接到报案，说是解放大路与柏林大街交汇的那条路上，在一家烟酒行里发生了一起劫持人质的恶性事件。 一名男子劫持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 听到大江的话，沈逸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外套转身便出了门。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赶过去。 你通知一下袁宇杨灵还有陈儿，让他们也立马过去……” “是。” ……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沈逸便开车来到了现场。 此时，这家烟酒行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而烟酒行的卷帘门也拉下来一半，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就连120也停在了旁边不远处。 见到沈逸过来，大江立马迎了上去。 “怎么样？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这里面原本还有两个大人，但是都让劫匪赶了出来。 劫匪让他们马上去筹集10万块钱，还特意嘱咐她们不准报警。否则的话就立刻弄死孩子。” “孩子的父母呢？” “孩子的母亲刚刚过来，可刚一知道里面的情况人就晕过去了，现在已经送医院了。” 二人正说着话，其他几道熟悉的身影也纷纷赶来。 “周支队，马局张局，你们也来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们怎么能不来呢？”周支队神情焦急地说道，“现在人质的情况怎么样？” “孩子现在还好，没受伤。”说着，沈逸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周支队，马局张局，你们看这么办行不行？ 我刚刚已经了解过了，孩子的父母并没有在劫匪面前露过面。 不如就让我扮成孩子的父亲去和劫匪谈一谈，先稳住他的情绪，保证人质的安全。” “嗯，”听到沈逸的话，马局张局纷纷点头，“我看行。 沈逸的经验比较丰富，随机应变应该不成问题。” “是啊，要是能成功引导，让劫匪能尽快释放人质、投案自首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就这么办，”周支队也十分赞同几个人的想法，“沈逸你负责进去和劫匪进行谈判。 他要是有什么要求咱们尽量满足，然后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我们也好随机应变。” “是，放心吧，那我这就过去。” 随后，沈逸便缓缓走到了半拉着的卷帘门下蹲了下去。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里面的男人便十分狂躁地大喊道： “别过来！往后退！ 你要是再往前我可就杀人了！” 见此，沈逸连忙摆手，语气焦急地说道： “我不动我不动，大哥你可千万别伤害我闺女啊…… 有什么事儿你就和我说，我一定满足你，行吗？”随后，沈逸歪头仔细看了看男人怀里的小女孩儿，幸好，孩子没事儿。“大哥，你有什么要求你就和我提，你放心，我绝对不报警。 我就求你千万别伤害孩子，她还那么小呢……” “少废话！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 “没有没有，大哥你误会了。 我就是想救我闺女，真的。 大哥你看，现在时间都这么晚了，咱们再这么拖延下去，难保外面的人不报警，到时候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不如你趁着现在警察还没来，你和我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还不行吗……” 第262章 竟然是个熟人 这边沈逸正假扮小女孩儿的父亲与劫匪进行谈判，而另一边，大江将当时在现场的一名女子带到了周支队和马局张局面前。 “周支队、马局张局，这位是这家烟酒行的老板娘，案发时她就在现场。” 见此，周支队急切地问道： “你能和我们说说，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个劫匪又是怎么劫持的人质吗？” 于是，女人这才将她们遭遇劫难的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差不多六点四十左右的样子，我弟妹像往常一样将孩子接到我店里，然后就去旁边的仓库做饭。 当时，店里就只有我和我女儿豆豆，还有我三岁的外甥女儿圆圆。 哦，圆圆就是劫匪劫持的那个孩子。 差不多她离开后也就十分钟左右吧，走进来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 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太在意。 随后，我女儿豆豆就去接待那个男的。 当时他说他要买烟，我就在柜台下面帮他找。 就在这功夫，那个男的突然一下子抱起在柜台外面的圆圆，然后大声喊了一句‘打劫’。而且，他手里拿着的刀正对着圆圆的胸口。 这一下，把我和我闺女吓得够呛。 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退到了最里面，紧贴着墙的角落。 直到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人的口罩裹得特别严实。 再加上他又戴了一顶帽子，整个人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然后，我就一边求他千万别伤害孩子，一边将抽屉里的现金都拿给了他。 还让他拿着钱赶快离开，我保证不报警。 可是谁知道，那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记得，当时他让我把大门口的卷帘门放下。 但是我们家的卷帘门只能放到三分之二就放不下了。 那个男人见此，就特别生气地问我是不是故意的。我就向他解释，因为我们家门口放了一个冰柜，正好卡在那，所以只能放下三分之二。 之后我就劝他拿了钱快走，千万别伤害孩子。 可是那个男人却让我开车送他离开。 我和他说车钥匙不在我这里，而且我也不会开车。 我估计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女儿豆豆偷偷溜到了旁边的卫生间报了警。 后来，这男的又向我要10万块钱……” “10万块钱？ 除了这个之外，劫匪还提了什么要求？”一旁的周支队听到之后问道。 “除了让我给他准备10万块之外，那个男人还让我找人开车把他送出城，告诉我一定不能报警，还说什么只要他看见警察，他就会立刻杀了圆圆……”说到这里，女人有些紧张地看着众人，“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得救救圆圆啊。 我弟弟弟妹就这么一个孩子，弟弟又常年在外地打工，这要真出了事儿，我可怎么和他们交代啊……” 见此，周支队轻声安慰了老板娘一句：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孩子救出来……” 此时，马局也点了点头，然后又再一次和女人确认道： “你确定，你并不认识里面这个劫匪，是吗？” “不认识。” 见女人摇头，大江似乎明白了里面的问题。 “那也就是说，其实这个嫌疑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报复。 而他又要钱，又要车，还不许别人报警。那就说明，现在对于劫匪来说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陈之南忽然插嘴道，“是他想要平安的离开！” “没错！” 弄清了嫌疑人的目的就好办多了。 不过，他为什么不自己离开，反倒要挟持人质，威胁他人帮助他离开呢？ 事情这么一闹大，岂不是更不好走了？ 这只能说明，这个人靠自己应该是无法顺利离开本地。 再结合刚刚老板娘提供的信息，这个男人一直戴着帽子口罩，会不会…… 想到这里，大江有些激动地看了陈之南一眼。 “你说，这家伙宁愿这么大张旗鼓地搞挟持，也不自己悄悄离开，这是不是说明……” 很快，陈之南便明白了大江话里的意思。 “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自己离开。 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就是……” “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没错，为了寻找这家伙，咱们已经通知了所有的交通路段设卡拦截检查，就连车站和机场也通知了。 正因为我们布下了这样的‘天罗地网’，让这家伙根本逃无可逃，所以他才会选择铤而走险，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 这下，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剩下的，就是如何才能顺利地从这家伙的手中解救人质了…… 要知道，这个人可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杀人犯。 一个手里有命案的人，很有可能一激动就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从而伤害到人质。 所以眼下，稳住嫌疑人的情绪就变得至关重要。 想着，大江和陈之南便将他们的想法告诉了周支队和马局张局。 听了两个人的话，周支队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开口说道： “现在，距离劫匪劫持人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就算沈逸能坚持得住，劫匪也不一定能坚持得了。 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人质会有危险。 要是嫌疑人仍然没有终止犯罪、释放人质的迹象，我看我们不如实行第二套方案吧……” 见此，马局想了想： “还是……再等等沈逸，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换方案也来得及……” 正说着，就看见卷帘门下面那道身影此刻正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退了过来。 直到保证屋内的劫匪看不见时，沈逸这才快步朝他们走来。 “怎么样？ 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随后，沈逸便将屋内的情况和众人说了一遍。 “而且我觉得，这个人的身形看上去有些眼熟……” 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大江便开口说道： “头儿，我们怀疑，这个人就是咱们一直在找的那个李庆东。” “嗯，我也觉得像是他，”沈逸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咱们还得把这个人抓回去审一审，毕竟那个案子现在还没有彻底结案。 有一些情况我们还需要向这个李庆东问清楚。”说着，沈逸再一次看向周支队几个人，“要不然，我再进去一趟吧。” “你确定吗？”周支队郑重地看着沈逸，“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杀人犯的话，那他随时都有可能伤害人质。 我看，实在不行就换第二套方案吧……” “我觉得他暂时应该还不会伤害人质，否则就没必要向我们要钱要车了。 我想，如果我把钱拿到他面前，或许事情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再说了，武警和特警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实在不行的话，再换方案二也来得及……” 第263章 对峙 见沈逸一再坚持，周支队也只好同意。 “不过沈逸，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千万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放心吧周支队，我心里有数。” “那行，那你去吧……” 随后，沈逸提着一只袋子再一次走向了出事儿的烟酒行。 刚一靠近，男人便大声朝着沈逸喊道： “别进来！我说过，你要是再往前走的话，我就立马弄死这个孩子！” 见此，沈逸连忙蹲下来，然后举起双手说道： “大哥你先别激动，你不是要钱吗？我是来给你送钱来的，”说着，沈逸将装钱的袋子往前推了推，“这里面是10万块钱……” 可是，还不等沈逸把话说完，男人便有些激动地嚷道： “10万那是一开始的时候，刚刚我不是说了吗？现在我要20万，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没有，大哥你听我解释。” 紧接着，沈逸悄悄往前挪了两步，想要借此机会挪进卷帘门里面。 然而他刚动一下，劫匪似乎就有所警觉，立马拿刀指着小女孩儿的心脏。 见此，沈逸连忙后退了一步说道： “大哥你听我说啊，你一开始和我姐说要10万钱，所以她就只取了10万，并不是我们故意要骗你的。 你看，我多有诚意，所以你一定不要伤害我闺女行吗？” 听到沈逸的话，男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再一次问道： “那我要的车呢？ 车什么时候来？” “这……”随后，沈逸故意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车倒是有，但是大哥你要的女司机一时半会儿不好找。 她们都怕你。 要不然你看这样行吗？ 这么晚了，女司机确实是不好找。 这样，我替你开车，我保证安全把你送出去，只要你不伤害我闺女，怎么样？” 听到这话，男人先是低头沉默了一下。就在沈逸以为男人会被此说动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就是在骗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这孩子？”说着，男人手里的刀又向前近了几分。 见此，沈逸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帮你去找，我现在就去找女司机……” 随后，周支队通过对讲将正蹲在卷帘门下与劫匪对峙的沈逸叫了回来。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沈逸这才缓缓后退着离开。 “这种类型的案子都有它自己的规律。 一般情况下，嫌疑人前期的体力好，所以就会有很多想法。 所以我们就是要坚持，对于对方提出的条件我们都答应，以此来看对方的反应，”张局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沈逸，“既然这个劫匪一直想找一个女司机，那我们就找一个女司机。 看看这回他还会提什么要求…… 沈逸，你还是进去和嫌疑人进行交涉，尽量拖延时间。 记住，务必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如果劫匪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你就立刻退回来，我们执行第二套方案……” “是，明白。” …… 而当沈逸再一次进入中心现场，打算继续与劫匪进行周旋的时候，劫匪的情绪却突然变得极度狂躁起来。 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尖刀，并对正蹲在卷帘门下的沈逸叫嚣道：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骗我！” “我……我没有啊。 大哥，你先别激动。你看，钱我也带来了，女司机我也让人去找了……” 可沈逸的话还不等说完，男人却忽然用手指了指收银台上的显示屏，然后大喊道： “你退后！ 车我不要了，你现在马上出去！把门关上！ 要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直到这时沈逸才发现，原来这家烟酒行的外部装有监控探头。 这个劫匪竟然从显示屏上发现了门外有一个神似武警的人！ 想不到，这个劫匪的反侦查意识还挺强。 他们的人已经尽量远离店门口，并且全部隐藏起来了。就连周支队和马局张局他们也是站在车后面进行暗中观察，目的就是不想让男人发现外面现在的情况。 没想到，竟然还是让他看见了。 可是眼下…… 此刻，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男人的情绪已经处在崩溃边缘，只见他忽然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想杀死我！你们想击毙我！ 我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我这个情况，我也活不了了……” 原来，男子在劫持孩子的时候，没有想到警察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趁警察来之前逃脱。 可现在，他却已经无法脱身了…… 第264章 主动请缨 此刻，屋内嫌疑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人质的性命危在旦夕。 考虑到人质的安危，当沈逸再一次退回到警戒线外时，不得不与周支队、马局张局商讨第二套方案。 “沈逸，说说吧，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面对周支队的问题，沈逸想了一下回答道： “我觉得，屋内嫌疑人的情绪已经越来越激动，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害到人质的安全。 不如这样，先让人将店门口两侧的玻璃用报纸遮挡住，这样里面的嫌疑人就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 同时，让特警做好攻击的准备。 再让大江带着狙击手寻找好狙击点，如果有合适的角度，就可以进行射击。 剩下突击队员在中心现场的两侧迅速隐蔽好。 然后我还是进去和嫌疑人进行谈判，一旦在谈判的过程中有条件，就让突击队员进行突击……” “可以，”马局点了点头，“就按照沈逸说的办，去准备吧……” 随后，沈逸特意嘱咐大江： “一会儿，如果你找到了合适的角度就进行射击。 但是注意，千万别把人直接打死了，咱们的案子还有一些情况需要找他问清楚。” “放心吧头儿，我心里有数。” “哦，对了，还有一点。 孩子现在一直在劫匪的前面，劫匪又一直用刀抵在孩子的正前方，所以开枪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嫌疑人的背部，免得嫌疑人倒下的时候伤害到孩子。” “行，我知道了。” 随后，大江便带着其他狙击手各自寻找各自的狙击位置。 沈逸本打算等特警和突击队员做好准备时，再进入中心现场与嫌疑人进行交涉。 只是没想到，行动刚开始就遇上了麻烦。 只见陈之南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喘了几口气之后向众人说道： “马局张局不行啊。 由于房屋结构的限制，从劫匪劫持孩子坐在屋内的位置到店门口至少有八九米的距离。 咱们的突击队员想要接近劫匪至少需要五到六秒的时间。 但是就这五六秒，已经足够嫌疑人做出反应伤害人质……” 听到陈之南的话，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这样看来，强攻的方案并不可行。 我们必须要保证人质的安全，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我们也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没错，马局说得对，”张局点了点头，十分赞同马局的看法，“既然第二方案不行，我看就实行第三方案吧。 劫匪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司机开车送他出城吗？ 那我们就满足他这个要求。 看看能不能在他走出屋外上车的过程中，伺机制服他，解救人质……” “方案可行，但是这个人选……”周支队停顿了一下，“这个人必须得有足够的胆量，毕竟她要直面嫌疑人。 而且反应还要快，要看准时机把孩子救下来。” “没错，”沈逸点了点头，“还有一点，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如今嫌疑人从劫持人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无论是体力还是心态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我担心，一旦再耗费过多的时间，恐怕会……” 可沈逸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特别熟悉的女声： “我来吧。” 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温浅。 见此，沈逸拉着温浅的衣袖将人拽到自己身边，悄声说道： “你怎么来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谁你和闹着玩儿了？”温浅看了沈逸一眼，“你自己刚刚也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找女司机这件事儿上。 再说了，现场除了我就是杨灵了。 她年纪比我还小呢，更不合适……” “可是那你也不能……” “哎呀师哥，你就别犹豫了，相信我，我肯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给你立个军令状？” 见此，沈逸忍不住拍了温浅的胳膊一下，有些不悦地斥责道： “别瞎说，什么军令状不军令状的……” 可沈逸的还还没有说完，温浅便打断他道： “放心吧师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保证完成任务，也保证不让自己受伤，”说着，温浅又看了看周支队和马局张局，“各位领导，我知道你们可能担心我只是个法医。 但是刚刚我也在一旁听了，现在嫌疑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再浪费时间去找合适的人选，每多耽误一分钟，人质就多一份危险。 更何况……”说到这里，温浅停顿了一下，然后声音清冷地继续道，“更何况，其他同事都有父母亲人，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好和他们家里交代。 我不一样，我……就只有我自己，也没什么后顾之后。 所以，你们还是让我去吧……” “温浅……” 沈逸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温浅拦了下来。 见此，虽然沈逸的心里有些难受，可是他清楚，他这个师妹一旦做了决定，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就像当年一样。 而听到温浅的话后，周支队和马局张局互相看了看。 虽然温浅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有一点她说得对，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浪费了。 更何况，就现场而言，确实是没有人比温浅更合适。 既如此，那就让她试试吧…… 于是，马局和张局对视了一眼，最后又看向了周支队。 周文斌见此，心下明白了两位局长的意思。随后转过头看向温浅问道： “温浅啊，你知道一会儿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放心吧周支队，我明白。” “好，”周支队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不过有一点你要记着……” “我知道，一定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不，还有你自己。 无论是人质还是你自己，都要平安无事地回来……” “是……” 看着温浅渐渐走远的身影，周支队和马局张局立即制定了周密的强突方案。 一定要趁着嫌疑人抱着人质走出烟酒店的那一刻，由事先埋伏在店外的特警人员将其制服。 另外，所有狙击手都时刻待命。 一旦有了合适的时机，可以立即开枪！ 但是，前提是必须要保证人质以及温浅的安全……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各自前去准备。 就在这时，一辆私家车缓缓开来。而坐在驾驶室里的，正是刚刚主动请缨的温浅。 紧接着，沈逸站在车前静静地看了温浅一眼。那一刻，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坚定和信任。 多年的搭档让他们每次执行任务时，都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 这一次，也不例外…… 第265章 演一出戏 然而让警方没有想到的是，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具有极强反侦查意识的嫌疑人竟然变卦了。 随即，现场指挥小组立即改变对策。 “我看不如这样，既然嫌疑人现在不出来，那我们还是想办法进去，”周支队想了想说道，“让我们的人想办法在逐步取得嫌疑人的信任后，进入现场，与嫌疑人进行谈判，保护人质。 从而找到合适的时机制服持刀歹徒，解救人质。” 听了周支队的话，马局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嫌疑人不出来，我们就什么办法都没有。 既如此，那就还是我们的人进去，”紧接着，马局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这样吧，刚刚，沈逸一直在扮演人质的父亲。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说话语气可能没那么有感染力。 甚至可能会让劫匪产生一种硬碰硬的错觉。 但是，如果换成是个女同志就不一样了……” “没错，马局说得对，”一旁的张局十分赞同地点头道，“所以我们不如再派一名女同志，和沈逸一起，两个人同时进入现场与劫匪进行谈判。 这样，一个软，一个硬；一个求情，一个讲道理。 两个人配合着，同时对嫌疑人提出的要求尽量满足，再选择合适的时机制服劫匪解救人质……” 当制定好了新的谈判方案后，周支队前后看了一圈，最后视线依旧落在了温浅的头上。 “温浅啊，我看这个任务还是得你来。” “我？” “是啊，你看杨灵年纪轻轻的，一看就不像是有孩子的样子的。 再说了，你和沈逸你们两个搭档这么多年，又这么有默契，肯定能顺利完成任务的。” “是啊，”一旁的马局也赞同地点头道，“我看周支队这个方案可行。 那就这样，温浅你和沈逸去准备一下吧，然后伺机行动……” 随后，沈逸和周支队又嘱咐了温浅几句，这才让两个人过去。 说实话，这个任务对于温浅来说，比刚刚那个还让她紧张呢。 刚刚的任务无非就是要注意随机应变，时刻注意劫匪的动向，再寻找合适的时机解救人质，可能也会面临一些危险。 可是眼下这个，万一她要是演的不像，让劫匪怀疑了可咋办？ 走到门口，沈逸轻轻拍了拍温浅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你一定可以的。 实在不行的话，有我呢……” 于是，两个人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缓缓走到烟酒店的卷帘门下。 不过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温浅刚蹲在门外，整个人的身体就直接瘫在地上，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哭，一边向劫匪哀求道： “大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放了孩子吧。 我给你跪下行吗？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算我求你了……” 温浅这么一下，别说是一旁的沈逸了，就连一直在外面观察情况的周支队和马局张局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温浅进入角色这么快。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就是孩子妈妈呢，这演的也太像了吧…… 而一旁的沈逸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就见他一边拉着温浅，一边对还在挟持人质的劫匪说道： “大哥，你看你要钱我们也给你取了，你要车我们也同意了，我们真的是…… 算我们两口子求你了，行吗？” “是啊大哥，我都已经求警察不追究你的事儿了，你就放了我闺女吧。 要不然，你让我进去，我进去替我闺女，行吗？”温浅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缓慢地往前挪了一步。 可刚动了一下，男人便大声制止道： “别动！别再往前走了！再往前我就弄死她！” “别别别，大哥，我不动，我不动，”温浅吓得连连摆手，连带着脸上的眼泪也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大哥你千万别激动，我就想用我换我闺女……” “那也不行！” “大哥，你看我们两口子这么求你，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你就说。 我们肯定都满足你。 我和我媳妇儿就这么一个闺女，她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儿，你让我们两口子怎么活啊……” “是啊大哥，求你行行好，放了孩子吧，你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紧接着，就听见男人一边用刀比划着，一边说道： “你们往后退，我不想听你们说，你们把门关上出去！” “出去隔着玻璃怎么说，我们说话你也听不见了……” “不用听，我不想听！” “可是大哥，咱们总得想个办法吧，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这边沈逸还在说着，旁边的温浅就一直哭着，“大哥你看这样行吗？ 你把孩子给我们，让孩子妈妈把孩子先抱走。 我留下，我留下来给你让人质吧……” 见沈逸说完，温浅又紧着哭道： “大哥，你先把刀放下行吗？ 我们隔得这么远，也不可能过得去。 算我求求你了，你别把孩子吓着，孩子是无辜的啊。你要是有什么你就和我们说，我们肯定都同意……” “是啊大哥，我们全家因为这事儿都崩溃了。 你不是想安全离开城区吗？ 我们帮你离开，行吗？ 我们保证和外面的警察说，让他们一定不追究你……” “是啊，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努力帮你的份上，让我把孩子抱走吧，求求你了……” ……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此刻，嫌疑人已经与警方对峙了四个多小时。 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让嫌疑人的体力也逐渐消耗殆尽，随之心态也渐渐发生了些变化。 而在这个过程中，谈判也取得了一些成效。沈逸和温浅一边与嫌疑人交流，一边顺利地来到了卷帘门下面的位置。 不仅如此，沈逸还趁着温浅与嫌疑人说话的时候，偷偷用手机将现场的情况录成视频发了出去。 这样，外面的同志对嫌疑人的状态、情绪、衣着、室内的情况，包括嫌疑人的位置都有了直观的了解。 这给现场所有参战人员，包括指挥人员都提供了很好的依据。 甚至，沈逸还借着抬头调整姿势悄悄地用头将卷帘门往上顶了顶。 这样，让卷帘门下边的空间由原本的三分之一渐渐变成了一半，甚至是一多半…… 为后续的制服嫌疑人，解救人质提供了帮助…… 第266章 顺利解救人质 见现场的情况基本上已经稳定，一直在外围观察的张局想了想说道： “既然里面现在的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了，依我看，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时机，趁着劫匪还在我们的控制之内，准备强攻吧。 毕竟我们要保证人质的安全，时间越长越不好办。” 听到张局的话，一旁的马局问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准备强攻？” “你看，现在在烟酒行的对面的门楼上，包括特警车的后面，我们的狙击手都已经做好准备。 只要趁着这个时机，让狙击手找好角度，一击击中嫌疑人的右肩，然后，突击队员和特警做好突击的准备。 只要配合的好，一定能成功解救人质……” 听到张局的话，一旁的马局却摇了摇头： “可是这个配合就不容易。 你想，一旦这个过程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比如说，假如狙击手一枪没有打中嫌疑人呢？或者，突击队冲进去的时候晚了那么一两秒呢？ 只要有所疏漏，那被劫持的小女孩儿就会有生命危险，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也是一定不能发生的。” “可是……” 见此，许久没有开口的周支队忽然说道： “两位局长，我是觉得，如果嫌疑人没有反抗，我们就尽量不要开抢。 你想啊，只要一开抢，那血必定会溅到孩子的身上。 这个孩子才三岁，年纪还那么小。 在这个过程中，孩子受到的惊吓程度是不可想象的，说不定会伴随这个孩子的一生…… 咱们都是做父母的，也都有女儿，自然清楚如果孩子的一生都被这个阴影所笼罩，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程度。 所以我建议，咱们还是不要强攻的好……” “那依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看啊，现在沈逸和温浅基本上已经得到了嫌疑人的信任，并不会因为他们有了什么动作就勃然大怒。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试着让他们两个再往里面靠近一些。 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 干脆，直接激怒嫌疑人，将他逼到退无可退，把他逼到一个绝路上，使嫌疑人的情绪彻底崩溃。 然后，我们就可以让沈逸趁着这个时机果断出手，在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制服。 同时，我们在门外一直埋伏的特警就可以在这个时候冲进去，将嫌疑人擒获……” 听了周支队的想法，马局和张局思考了片刻。 此时，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再这么下去，嫌疑人的情绪肯定会更不受控制。 既如此，倒不如试一试周支队的方法。 想到这里，马局连忙用对讲机通知了还在与嫌疑人周旋的沈逸。 在得到马局的指示后，沈逸先是看了一旁的温浅一眼，然后一个大跨步迈了进去。 温浅在得到沈逸的眼神示意后，立马会意，也紧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此刻，两个人距离嫌疑人就只有四五米的距离。 紧接着，就见沈逸突然放大音量，朝着男人大发脾气： “你说你劫持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个男人吗？ 我们两口子都这么求你了，钱也给你，车也给你，还保证安全送你出去，可你就是不同意。 你说，你是不是害怕了？ 害怕警察抓你？敢做不敢当？ 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你机会冲我来，别冲孩子……” 沈逸这么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令男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温浅再一次在一旁好言相劝： “大哥，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救孩子。 你看你年纪也不大，为啥非得走这条路？ 你看你就算没有孩子也肯定有父母吧？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他们想想啊…… 大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可怜可怜这孩子，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我们保证，之前答应你的钱和车都绝不反悔，也绝对不让警察抓你，你看行吗？” 在沈逸和温浅两个人一左一右的配合下，男人原本还十分激动的心情渐渐的就平复下来。 只见他忽然把刀放在了一旁的柜台上，然后捂着脸痛哭起来。 见此，沈逸再接再厉道： “说实话，我看你的主观恶意也没有那么严重，最起码你虽然嘴上说着要杀人，可是你其实并没有伤害孩子。 我猜你应该也是逼不得已。 如果你能把孩子放下，主动放弃犯罪的话，我想外面那些警察一定也不会开开枪的。 大哥，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父母……” 此刻，沈逸一边说着，一边趁着嫌疑人不注意悄悄向他靠近。 而男人在听到沈逸的话之后，整个人也有些松动，不再像刚才那般激动。 见此，沈逸心下大喜。 紧接着，就看见他借着给男人递水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只手夺下刀，另一只手死死按住男人。 而就在这时，温浅也猛地冲了上去，直接从男人的手里将孩子抢了过来。 一瞬间，一直隐蔽在店门口多时的特警和突击队员霎那间冲了进来。 最终众人合力，终于将嫌疑人擒获…… 而此时，温浅抱着孩子快步冲了出来。 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终于放下了。 一时间，一阵阵自发的掌声和欢呼声响起，为这个孩子，也为这些无名的英雄…… 第267章 一封邮件 看着小圆圆被家人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温浅心里的这块石头才终于放了下来。 他们喜极而泣的样子，感动了在场所有人。 而另一边，那名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也被陈之南和袁宇押上了车。 等待他的，除了警方的审讯之外，还有法律的制裁 至此，这场惊心动魄的解救人质行动，终于是圆满成功。 此刻，沈逸在人群的最后缓缓走来，温浅一回头便看见了他。 两个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的击掌庆祝。 “不辱使命。” 见此，沈逸忍不住笑了笑，随后便开口打趣道： “岂止是不辱使命，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 温浅知道，沈逸说的是自己刚刚的表现，于是忍不住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见温浅什么都没说，沈逸又继续笑道： “你还真是让人意外，要是没选这一行，我看你去当个演员也不错。 怎么着也能得个奥斯卡吧？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以为被劫持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女儿呢……” “师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说实话，这可比解剖尸体难多了。 下次再有这种事儿，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终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个晚上，真可谓是惊心动魄啊…… …… 随后，沈逸便和众人一起回到了局里。 今天抓住的这个劫匪正是他们之前一直在四处搜寻的嫌疑人李庆东。 为了抓他，整个重案组可以说倾巢出动。 将通往外省市的所有交通要道全部设卡拦截，每个车辆都要进行盘查询问。 却没想到，这个人最后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车上，坐在副驾驶的温浅静静看着车窗外。 过了好久，她才轻声开口问道： “师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该选这条路？” 听到这话，沈逸下意识便想到了温浅当年那件事。 可是她究竟因为什么会放弃当一个刑警，而改学法医这件事儿他也不清楚。 或许，除了温浅自己，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 所以，是不是选错了谁又知道呢？ 可是既然已经选了，那就只能走下去。 一直回忆过去只会将自己困在原地，既如此，那便向前看，永远也别回头…… 这样想着，沈逸便成心扭曲温浅的意思，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怎么？你还真想当演员混娱乐圈，真想得奥斯卡啊？” 说完，差不多隔了一两秒钟，他便感觉温浅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就在沈逸心里埋怨，自己是不是不该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却听到身旁传来一阵有些无语的声音： “我是说……师哥你送我回家选这条路是不是太绕远了？” “呃……这……”温浅这句话一出，属实是出乎了沈逸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哈哈，我刚刚开玩笑的。 之前你常走的那条路最近正在修路，只能选这条……” 说完，便用余光悄悄瞥了一旁的温浅一眼。 这事儿弄的，差点儿误会了，幸好没说别的…… 不过好在，温浅并没有发现沈逸的异常，只是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夜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浅才再一次开口道： “你们是打算今天晚上就审那个李庆东吗？” 见此，沈逸也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他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我打算先回去看看情况，不过今天确实是太晚了。 就算是嫌疑人也不能凌晨审讯啊……” “不过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是挺巧的，”温浅一边感叹一边说道，“谁能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劫匪竟然就是之前找了这么久的嫌疑人。” “是啊，确实是很不可思议……” —————————————— 半个月前，重案组的办公室内。 “沈警官。”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沈逸下意识回过头看去。 竟然是刚刚完结的那起案件中，被害人曹佳的表哥王勇。 见此，沈逸和大江等人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原来是王勇啊，你怎么来了？ 来来来，快进来坐……” 随后，陈之南倒了一杯水放在男子面前。 接过水杯，男子看了众人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此，大江和陈之南下意识看了沈逸一眼，而沈逸此刻也是满脸的不解。 “小伙子，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然后，就听到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警察同志，我……”说着，他拿出了手机，“今天早上，我收到了表妹发给我的一封邮件……” 可男子的话还不等说完，就被陈之南打断道： “等一下，你说……你表妹？曹佳？她不是已经……” “对，就是我表妹，”男人点了点头，“不过，这是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可是表妹写这封邮件的时间却是在出事儿的那天晚上。 所以，我想拿给你们看看……” 紧接着，男人便将手机递给了沈逸。 接过手机，上面的日期果然是发生火灾的那一天，而且仔细看时间，应该就是在曹佳安眠药发作之前。 上面的内容基本上就是她与高美言合伙作案绑架并杀害程菲的整个过程，以及高美言是如何教唆她对警察说谎。 可是整个过程，却寥寥数笔。 真正占了大部分篇幅的，却是这个小女孩儿对母亲深深的爱意。 “…… 妈妈这个词对我来说真的很遥远，我曾在梦里无数次的想象你的样子，因为爷爷奶奶家并没有你的照片。 所以当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那一刻的喜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这十几年所有的快乐。 我甚至有些担心，担心这是不是梦。 妈妈。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可是你知道吗？在梦里我已经悄悄叫了你无数遍…… ……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虽然我才十五岁。 可是，我更不想失去这久违的母爱，也不想看着你独自难过。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哪怕会因此而失去我自己…… …… 妈妈，我是那样爱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可我想去自首却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就这样错下去。 老师曾经说过，犯了错就要勇于承认。 所以，就算是坐牢，你也依旧是我最爱的人…… …… 那杯牛奶…… 可我还是喝了下去。 因为那是我常年吃的药，我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我曾经那样爱你，可我却不后悔做你的女儿。 妈妈，你知道吗？ 这两年，是我这十几年来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我也是有妈妈疼爱的孩子。 可如今…… 算了，这样也好。 此刻，我好像又回到了你温暖的怀抱，有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属于妈妈的味道。 我仿佛又看见阳光下，你站在路口朝着我笑，朝着我挥手，送我去上学。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这样，我就不用再继续痛苦下去。 因为我的记忆，全部停留在……你爱我这件事…… ……” …… 第268章 重新赶赴案发现场 看完曹佳留下的这封邮件，哦，不，应该说，看完这封信，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为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也为了这份浓厚的对母亲的深深眷恋。 他们不知道，当曹佳喝下那杯加了安眠药的牛奶时，她心里究竟想了什么。 不知道，当曹佳知道她最爱的妈妈却要害她性命时，心里究竟想了什么。 不知道，当她知道了一切，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了这封饱含深情的信。 更不知道，当她药效发作，一点点失去知觉陷入沉睡时，心里究竟有没有过后悔。 只可惜，没有人能告诉他们答案。 这个小女孩儿就这么离开了。 带着她对母亲浓浓的爱意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明知道牛奶有问题时，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喝了下去。 就像她在信中写的那样，或许在她的心里，妈妈真的很重要，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吧…… 真不知道当高美言这个做母亲的看到这封信时，心里究竟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和痛苦…… …… 送走了王勇，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 此刻，众人还是陷在各自的悲伤之中。 或许，没有人能开开心心地读完这封信，更没有人会不为曹佳这份对母亲的爱意所动容…… 直到……那通电话打来。 “叮铃铃铃……” 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 紧接着，就看见洛青青揉了揉已经哭红了的双眼，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在什么地方？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放下电话，洛青青用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看着沈逸说道： “头儿，刚刚接到群众报案，江北区的一家化工厂员工宿舍内，发现一具女子尸体。” 听到这话，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立马变得精神起来。 见此，沈逸拿起外套，看着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说道： “行了，都打起精神来。 走，跟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是。” 于是，众人收拾好心情，纷纷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 …… 因为此时已经过了下班的晚高峰时间，因此路上并不是十分堵车。 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一行人便来到了案发现场附近。 一进厂区大门，就看见最边上的一栋楼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几名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正在维持现场秩序。 下了车，大江和陈之南几个人便直奔楼上的案发现场，而沈逸则向报案人了解起了情况。 “沈组长，这位就是报案人，她是死者同宿舍的室友，”一名年轻警员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过来，“这位是市局重案组的沈组长，你有什么情况直接和他说就行。” “那好，那你就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死者？” “行，行。”女人点了点头。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内心恐惧，沈逸居然能听到女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见此，沈逸安慰对方道： “你也不用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见女人还是紧张地上不来气，他只能再次提醒她道，“来，你先缓口气儿。” 紧接着，就见到女人反反复复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直到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女人才渐渐恢复过来。 “行了，这回你说吧……” 于是，就听到女人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今天晚上，我和我男朋友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我们宿舍里的灯没亮。 当时，我还以为江菡没回来……” “江菡？你是说死者吗？” “对，就是我室友，就是那个……” “啊，行，我知道了，你接着往下说。” “我以为江菡没回来，还和我男朋友开玩笑说是不是江菡也交男朋友了，最近总是看她往外。 然后等我上了楼之后，一推开门却发现屋子里一阵阵的血腥气。 当时就把我吓得够呛。 直到我把灯打开，就看见江菡正躺在地上，满脸是血，而且身上还盖着被子。 不光是她脸上，地上、墙上也都是血！ 而且……而且……江菡她那个样子…… 吓得我一下子就叫了出来，整个人差点儿坐在地上，然后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听到这里，沈逸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问道： “你和死者住在同一个宿舍多久了？” “自从她进厂我们两个就住在一起，差不多……两年吧……” “既然你们两个一直住在一起，那你们一定很熟悉。 你觉得，死者平时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她在你们厂子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或者说，她与什么人的关系比较不好？” “这……”女人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江菡这个人平时挺好相处的，没听说她得罪过谁啊。 而且她这个人，怎么说呢，对什么事情看得都挺开的。 就这么说吧，我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宿舍这么久，我基本没听说她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和别人发火。 总之，江菡是一个脾气好，有好说话的人，她是不会因为得罪什么人而被杀害的……” “那你还记得，你今天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今天不是江菡的班，他今天休息，所以我只是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在宿舍里见过她。 我走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的一点左右，然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那死者今天有没有和你说过她要去什么地方？或者她要见什么人？” “没有……”女人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 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沈逸这才朝着案发现场而去。 来到走廊，他远远地便瞧见正在现场初步验尸的温浅和痕检科众人。 走过去，沈逸看到死者正如刚刚那名女子所说，正躺在地面上，满脸的血。 而温浅也注意到了沈逸的出现，在完成手上的工作之后，这才指挥着其他人将尸体装进裹尸袋中，运回鉴定中心。 “师哥你来了？” “嗯，怎么样？尸体有什么发现吗？” “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有一双腿露在外面。 经过检查，死者的面部已经完全塌陷，身上还有多处锐器造成的伤口，以及一些抵抗伤。 这些抵抗伤应该是死者在遇害之前，与凶手发生激烈的搏斗而造成的。 初步鉴定，被害人应该是被人用钝器反复击打面部，至重度颅脑损伤而死亡。” “死亡时间呢？” “根据死者的尸僵程度和尸斑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到五个小时之间。” “三到五个小时？”说着，沈逸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的八点，那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下午的三到五点之间死亡的了？” 听到沈逸的话，温浅点了点头： “初步判断是这样，但是剩下具体的，还得等经过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 第269章 十分凌乱的现场 这边沈逸和温浅正说着话，那边大江和陈之南都有了各自的发现。 于是，便听到大江喊道： “头儿，你快过来看看……” 听到声音，沈逸先是朝着温浅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去找大江了。 而温浅，则跟着痕检科的其他同事一起回到了局里。 现在，她要抓紧一切时间，尽快完成尸体解剖，这才是她的工作。 “有什么发现吗？”沈逸来到大江身边问道。 “头儿你看这里，”说着，大江指了指墙上的几处喷溅式血迹，“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根据这些血迹的走向，我觉得凶手一开始应该是在这个地方动的手。 然后，被害人便和死者两个人撕扯扭打在一起。 一直到这里，”然后，大江指了指床铺附近，“死者才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随后，凶手还给死者盖上了被子……” “嗯，有道理，”听到大江的分析，沈逸点了点头，“刚刚你温浅姐也说了，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许多抵抗伤，说明死者生前确实曾经与嫌疑人发生过搏斗。” “还有，现场虽然十分凌乱，但是我刚刚已经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翻找的痕迹。 那也就是说，嫌疑人杀人的目的，应该并不是为了图财害命。 更何况，像这种合住的宿舍，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人将太值钱的物品，或者是大量现金存放在这里。” “嗯，说的不错。”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现场找到了一枚烟头，以及一双男士的胶鞋，”大江继续说道，“技术科刚刚已经将物证带了回去。 我想，应该可以从上面提取到有效的dna。 到时候，只要和死者的dna比对一下，就知道究竟是死者的还是嫌疑人的了……” 二人正说着，陈之南也走了过来。 “头儿，那边发现脚印。” 顺着陈之南所指的方向看去，地面上确实是留有一些深浅不一的带血的足迹。 “经过初步比对，这些足迹应该就是刚刚大江发现的那双胶鞋所留下的，”陈之南蹲下身子，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继续说道，“从这个鞋印上看，嫌疑人应该是一个男人，而且……似乎身高并不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听到这话，一旁的袁宇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看啊，这双鞋的鞋底上写着是39码。 39码。 一个男人穿39码的鞋，那他的个子能高吗？” “这也可以？”听到陈之南的分析，杨灵忍不住疑问道，眼里满是对他的不信任。 见此，沈逸摆了摆手否认道： “我们不能以常规的经验来推断。 谁说个子高的人脚就一定大？个子矮的人脚就一定小呢？ 这也没有什么依据。 所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种事情，还是等着技术科小李他们出分析报告吧……” 听到这话，陈之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随后又接着说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 我们在房间的窗台上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 “奇怪的脚印？” “对，”袁宇点了点头，“那些脚印看上去十分的浅淡。 而且，嫌疑人不是将鞋留在现场了吗，那窗台上的脚印是怎么回事儿？”说完，见沈逸一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袁宇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于是进一步解释道，“窗台上发现的脚印很明显是朝外的。 那就意味着，嫌疑人应该就是从窗户逃离的现场……” 随后，众人来到窗台，从窗户向楼下看去。 嗯，这栋宿舍楼是一个老式建筑。每扇窗户外面，都修有一段十公分左右缓台。再加上案发现场又是二楼，凶手确实有可能从这里逃离出去。 随后，沈逸想了想便安排道： “这样吧，大江你去和工厂的门卫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案发时间段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出。” “是。” “陈儿和杨灵，你们俩去和现场旁边的宿舍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争吵声。” “明白，我们这就去。” “剩下袁宇，咱们再回现场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有没有其他线索……” “是……” …… 第270章 应该是仇杀 众人分开行动之后，大江便找到了工厂的保安。 “你好，我是重案组的，我想请问一下……” 可是大江的话还不等说完，保安便急急忙忙地打断他说道： “哎呦警察同志，我正想要去找你们呢。”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吗？” “哎呀，就在你们警察来之前，我看见有个身份不明的男子跑到了宿舍楼的楼顶，看上去好像是要自杀……” “自杀？” 听到这话，大江十分震惊。 这怎么这个案子还没有头绪呢，又来一个？ “不不不，您听我说，”保安喘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看那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以为他是要自杀。 可是等我赶到楼上想要查看一下情况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不见了。 然后我就在楼下四处找，可是却并没有找到那个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未必是要自杀，对吗？” “我……我也不确定。 不过我敢肯定的是，那个人站在楼顶上站了好一会儿……” 听到保安的话，大江想了想然后问道： “那你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保安摇了摇头，“当时天已经黑了，我就只能看清那是一个男人。至于他长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 一名来历不明的男人想要跳楼自杀？ 还正好出现在出事儿那栋楼的楼顶？ 如果那个人真的和死者有关的话，他为什么要自杀？ 可如果无关的话，怎么偏偏赶在出事的那栋楼不说，还正好在死者死亡之后？ 还是说……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呢？ 想了想，大江决定一会儿将这个消息告诉头儿他们一声。 不管这个人和这起案件有没有关系，总还是要进一步核实一下的。 只是可惜了，保安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紧接着，大江又向保安询问了一些情况。 从保安提供的情况来看，凡是外来人员进厂必须要进行登记。 而今天，除了报案人的男朋友之外，并没有其他可疑之人进过工厂。 听了保安的话，大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没有外来人员进入，那那个站在楼顶意思跳楼自杀的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他立即返回现场，将自己刚刚了解的情况告诉了沈逸。 而听到大江的汇报之后，沈逸也和他有同样的疑惑。 看起来，他们必须要在工厂宿舍楼周围展开排查，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那个可疑之人的消息…… 正巧这时，陈之南和杨灵也回来了。 二人表示，他们询问了出事儿宿舍周围的其他房间。在案发时间段就只有一个宿舍里有人，其他人都在车间工作。 而那个在房间的人声称，他就只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但是由于两个宿舍相隔太远，因此他并没有听清在吵什么，更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宿舍在吵架。 要不是后来警察来了，他也不会知道出事儿的人竟然是江菡…… 既然眼下没有找到目击者，那不如先根据工厂保安提供的情况排查一番，也免得再遗落什么…… 随后，众人便分成几组，分别对员工宿舍楼周围进行了排查。 只可惜，半个小时过后，他们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别说是可疑人员了，就连什么可疑的物品都没发现。 因此，那个曾经登上宿舍楼楼顶，疑似要跳楼自杀的那个男人就只能暂时先搁置下来…… ……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的便来到了办公室。 由于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大家各个都是带着大眼袋和黑眼圈来的。 见此，沈逸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不过没办法，他们这行就这样。 再说了，案子还没有头绪，估计没有人能休息的好…… 随后，大家便开始说正事儿。 “昨天后来，我又仔细观察了现场的门窗，”袁宇率先开口说道，“发现现场的门窗完好无损，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也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是和平进入的死者宿舍。” “没错，这就说明，嫌疑人很有可能与死者江菡之间相互认识，”陈之南接过袁宇的话继续道，“那我们要想找到这个人，只要查一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应该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 ，我在现场还发现了一块带血的砖头，以及两把带血的美工刀。 不过上面的血究竟是死者留下的还是嫌疑人留下的，就只能等痕检那边化验过才能知道了。” “不过，昨天晚上温浅姐检查的时候，我在旁边看了一眼，”陈之南接着说道，“死者除了头部被钝器反复击打之外，身上还有不少锐器伤。 那个伤口我看了，很像是现场的美工刀造成的。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凶手都已经用钝器击打死者的头了，却还要用其他凶器刺伤死者，他得多恨她啊？ 再加上昨天晚上我们发现，现场虽然凌乱，但是却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这就说明，凶手和被害人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才会让他这么不遗余力地想要置死者于死地……” 听了陈之南的话，众人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看起来，这起案子的性质应该就是仇杀。 “所以，从死者的社会关系中，找到与之有矛盾，或者是有仇怨的人就尤为重要。”沈逸适时地开口道，“昨天从报案人那里，我们可以得知死者时两年前进的工厂。 进厂之后，江菡就比较少接触外面的人。 所以，我们的重点要放在死者进入工厂之前。 也就是说，看看两年前，死者究竟和什么人之间有仇怨……” 众人正说着，温浅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抬头一看，一样的大眼袋和黑眼圈。 紧接着，就看见温浅一边将报告交给沈逸，一边说道： “已经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就是头部遭到反复击打而导致的重度颅脑损伤。” “那那些锐器伤呢？”沈逸追问道，“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那些伤口我都已经仔细看过了，基本上都是生前伤，只有一处是死后伤。 但是，那些生前伤也并不是很深，不足以造成死者的死亡。 哦，对了，还有。 昨天你们在现场发现的砖头和美工刀……” “怎么样？上面的血是谁的？”此刻，陈之南有些迫不及待。 “血液的dna比对还没有出结果。 不过有一个倒是可以肯定，死者身上的锐器伤就是那种美工刀造成的。 另外，我还在死者的头部发现了一些红色粉末，应该就是嫌疑人用砖头拍打死者时所留下的。 换句话说，现场找到的砖头和美工刀都是本案的作案工具……” 第271章 又发现一具尸体 都是作案工具？ 那也就是说……这两样东西都是凶器了？ 这个嫌疑人究竟还有多恨死者啊，竟然这么想让她死。 用砖头拍还不够，还要用美工刀刺伤？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然响了起来。 见此，所有人都瞬间神情一凛。 该不会……又来案子了吧？ 紧接着，洛青青接起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市局重案组。 在什么位置？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挂掉电话，洛青青立即向沈逸汇报道： “头儿，刚刚接到报案，有人在东郊发现一具尸体……” 听到这话，众人忍不皱皱眉。 最近这是怎么了？ 怎么接连发生命案？ 难不成，是快要到年底了，这些嫌疑人也要完成kpi不成？ 紧接着，就看见沈逸想了想，然后看着大江说道： “大江你和陈儿你们两个一会儿去一趟死者江菡的家里，看看能不能从她家里人那得到些线索。 剩下杨灵、袁宇，你们两个跟我去现场看看……” “是。” 就这样，一行人分头出发…… …… 当沈逸几个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点钟了。 到了现场，温浅提着箱子先去检查尸体，杨灵和袁宇则去勘查现场的情况。 这时，便看见一名民警同志朝着沈逸走了过来。 “沈组长。” 见此，沈逸点了点头： “现场什么情况？报案人呢？” “是这样的，报案人是一个老大爷。不过他因为受到惊吓，心脏有些受不了，已经送去医院了。” “那现场呢？” “我们接到通知立即就赶过来保护现场。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是一个名三十多岁的男性，身中数刀。 这个报案人平时经常来这里钓鱼，今天刚一来，就发现了这具尸体，然后就报了警。 至于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而且，这附近比较偏僻，所以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最近的，也是在……”说着，民警朝着远处的公路上指了指，“最近的就是那个了。 所以，嫌疑人应该是故意将尸体抛尸在这里的……” 此刻，沈逸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样看起来，这起案子想要侦破似乎并不简单。 随后，他便戴上手套进入了现场。 见到沈逸进来，袁宇立即上前汇报道： “头儿，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可能证明身份的物品。 像什么身份证啊，手机啊这些都没有。 不过，”说着，袁宇提起了手中的物证袋，“我在死者的外套兜里发现了这个。 一个应该是宾馆的房卡，还有一个……”说到这里，袁宇忽然扭捏起来。 见此，沈逸还有些不解。 “还有一个是什么？” 不过过了好半天，袁宇才将物证袋递给沈逸： “头儿你还是自己看吧……” 紧接着，沈逸从袁宇手里接过物证袋，发现里面确实有一张宾馆的房卡，可是另一个……竟然是一张招嫖的小卡片？ 死者的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仅如此，死者身上的值钱物品也都不见了。”杨灵走过来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值钱的东西？” 见袁宇问自己，杨灵十分耐心地解释道： “别的不说，你注意到死者的手了吗？” “手？手怎么了？” “死者的左手手腕还有右手的无名指上，都有一个浅浅的痕迹。 这说明他应该是常年戴着手表和戒指的。 可是现在，死者的两只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嗯，对，没错，”袁宇点了点头，“难道这个人是为了劫财来的？” 劫财吗？ 不见得。 如果真是劫财的话，没有必要杀人。 即便是为了杀人灭口，应该也不至于捅被害人数刀吧？ 而且还有一问题，究竟什么人会把一张招嫖的小卡片随身携带呢？ 就在沈逸还在琢磨的时候，温浅缓缓走了过来。 “怎么样？”沈逸问道。 “死者的胸前一共被刺了三刀，其中一刀应该是刺到了主动脉上，导致其失血过多而死亡。 另外，在死者的身上还发现了多处十分严重的抵抗伤，应该是生前曾经与人发生过激烈的搏斗。” “死亡时间呢？” “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应该是在24小时之内。剩下的就得等尸检之后才能知道了……” 身中三刀，还有多处抵抗伤，死者生前究竟遭受了什么呢？ 随后，沈逸再一次看向了手中的物证袋。 金辉宾馆。 看来，他们得去这里好好查一查了…… …… 勘查过现场之后，温浅直接回了局里，而沈逸则带着袁宇和杨灵去了金辉宾馆。 要说这个宾馆的位置还挺不好找，这要是没有导航，他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地方。 一进门，沈逸便径直走向了前台。 然后，就见他一边出示证件，一边问道：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说着，沈逸将物证袋拿了出来，“请问，这是你们的房卡吗？” 听到沈逸这样问，前台的两名工作人仔细看了看，然后点头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宾馆的房卡。” “那好，那就请你帮我们查一下，这张房卡是哪个房间？” “好的请稍等，”很快，工作人员便查到了结果，“这张房卡应该是408房间的。” “那麻烦你再帮我查一下这个房间办理入住的客人叫什么？” “叫孙鹏。” “多大年纪？” “登记的信息上显示，这位客人今年应该是三十五岁。” “那你还记得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吗？”一旁的杨灵忽然问道。 听到这话，女子想了想： “我记得……这位客人个子不算太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 人长得挺瘦的，皮肤有点儿黑……” 听到这里，杨灵立马转头看了沈逸一眼。 因为前台工作人员所描述的，与他们在现场发现的被害人十分相似。 见此，沈逸又继续问道： “这个孙鹏是哪天办理的入住？ 还有，他的房间一共订了几天？” “稍等我查一下…… 这位客人是五天前办理的入住手续，一共订了一个星期。”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说着，女人回头看了自己的同事一眼，有些抱歉地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昨天休息，所以不太清楚……” “这样吧，”沈逸想了想，“你帮我们调一下你们宾馆的监控录像，看看这个孙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宾馆，”说着又看了杨灵一眼，“你在这儿盯一下。” “是。” 紧接着，又听到沈逸继续看着前台说道： “然后，你再带我们去一下孙鹏的房间，我们需要进去看一看……” “好的，两位请跟我来……” …… 第272章 特殊的小卡片 上了楼，工作人员将408的房间打开之后，沈逸和袁宇便径直走了进去。 进了门，却发现整个房间里最显眼的，竟然是桌子上摆了厚厚一沓的招嫖卡片！ 这……这什么情况？ 现在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见此，沈逸忍不住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回头问道： “这怎么回事儿？” 工作人员听到这话之后，走进来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弄得她瞬间尴尬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在你们宾馆出现的，你说不知道？”很显然，沈逸并不相信面前这名女子的话。“其他房间呢？其他房间有这些东西吗？” “这肯定没有啊，警察同志，我们可是正规的宾馆，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呢。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这位顾客自己带过来的……” “自己带过来的？”听到这话，就连一直没有出声的袁宇都忍不住讽刺道，“就算是他自己带过来的，用得着带这么多吗？”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沈逸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便朝着女人摆了摆手道： “行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儿我们再找你……” “那好，那我就先出去了……” 女人说着，虽然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不过沈逸看得出来，她恨不得早一点儿离开…… 见人走了，沈逸便和袁宇勘查起了房间。 转了一圈，发现男子的身份证，包括行李等物品都还留在宾馆，却唯独少了手机。 除此之外，沈逸还在男子的包里发现了一张五天前从青北市到川阳的车票。 看这个到站时间，这个孙鹏应该是一下车就在这家宾馆办理的入住。 可是，他又为什么被杀呢？ 还有，这个孙鹏既然不是本地人，那又会是谁杀了他呢？ 想到这里，沈逸又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小卡片。 这些东西……会不会与男人的死有关？ 总之，此刻沈逸的脑子里一团乱，就好像一张纠缠在一起的大网，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 见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沈逸和袁宇这才离开。 临走之前见杨灵正盯着面前的电脑看得聚精会神，连沈逸和袁宇走过去都没有发现。 于是，沈逸有些好奇地问道：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听到这话，杨灵连忙指了指面前的监控视频说道： “头儿你快看。” 顺着杨灵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视频中一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走廊里。 而更奇怪的是，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一张一张地往门缝里塞。 塞了一个房间之后，紧接着又去到下一个房间。 就这样，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将走廊里的所有房间都塞了个遍。 见此，沈逸和袁宇不由得想到了刚刚在孙鹏房间里看到的东西。 难不成，这些卡片都是这个家伙放的？ 想到这里，沈逸朝着面前的两名前台工作人员沉声问道： “这个人是谁？” “这……”说着，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似乎谁也不敢先开口。 “事已至此，你们还不说实话吗？ 还是说，需要我们请你们换一个地方再说？” 听到这话，两个人顿时脸色煞白地摆了摆手： “不不不，警察同志，这事儿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就是个打工的，领导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有些事儿他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啊……” 见此，沈逸瞬间明白了两个人话里的意思。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你们老板让做的？” “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女人有些犹豫地说道，“就是我们老板曾经嘱咐过我们，让我们不要拦着这个人进来。 至于他做了什么……我们真的不知道……” “是啊警察同志，这个人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在楼上待很久，但是具体他都做了什么，我们是真不知道。 您说，我们就是个打工的，也不能质问我们老板啊……” 看着面前这两个工作人员的样子，她们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内情。 既如此，那就只能换个方法去查了。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与孙鹏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看向二人问道： “那这个人叫什么，你们知道吗？” “大家都管他叫大刚，至于大名……我们也不知道……” “那这个人一般多长时间来一次？” “差不多每隔两三天就会来，有时候隔一天一来……” 第273章 是我害了她 当沈逸带着袁宇杨灵在金辉宾馆调查时，大江和陈之南也来到了死者江菡的家里。 经调查，江菡的家住在平阳县的新塘村。如今，家中就只剩下一个老父亲。 随后，二人立即开车前往那里。 差不多用了四十分钟，两个人才到达目的地。 在村口将车停下之后，大江和陈之南便随便找了一个老太太询问江菡家的位置。 “大妈，”大江来到一个正在正在路边晒太阳的老太太身边问道，“您知道江菡的家怎么走吗？” “你说谁？”老太太扯着嗓子问道。 “江菡。” “谁啊？你说谁？”这声音，大到似乎村那边都能听到。 可是看这老太太的样子，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自己嘟嘟囔囔地说什么，现在年轻人，说话也不大点儿声…… 直到这时大江才意识到，他竟然挑了一个耳背的。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尴尬。 见此，一旁的陈之南忍不住转过身偷笑。 这时，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见到大江和陈之南样子，好心上前说道： “张大妈耳背，听不清你们说什么。 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我就行了……” 见此，大江终于舒了口气，然后笑呵呵地开口问道： “大哥，我们想问一下，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江菡的？” 听到这么个名字，男人下意识的上下打量了大江一下，又回头看了看陈之南，眼里满是不解。 “你们找江菡什么事儿啊？ 你们是她什么人？” “哦，我们是……” 可是陈之南的话还不等说完，大江便拦住了他： “啊，我们是她朋友。” 见此，男人也不好说什么，朝着西边的方向指了指： “一直往前走，到了前边的路口朝西拐，看到一棵老杨树就到了。” “好，谢谢你啊大哥……” 说完，大江便拉着陈之南转身离开。 男人看着渐渐走远的两道身影，自己忍不住嘀咕道：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江菡那小丫头才不同意和何洋复婚的？ 现在这年轻人，进城就学坏。 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有什么好的……”说完，男人便一边摇头一边转身离开…… 而已经走远的大江和陈之南两个人此时也在谈论刚刚的事情。 “大江，你怎么不让我说咱们是警察呢？ 你看见刚刚那个人的眼神了吗？也不知道他那是什么意思……” “哎呀，反正我们只是要找江菡的家，你管他什么意思呢？ 再说了，这村里啊就这样。 一旦有什么传闻消息的，用不了一会儿的功夫，就传的满村都知道了。 我这样做也是省的惹麻烦。 行了，快走吧，问完了还得去别的地方呢……” 很快，二人便找到了江菡的家。 还没等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十分吵闹的声音。 紧接着，当大江和陈之南进去的时候，发现屋里坐了不少的人，都是围着看打牌的。 而院子里还有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儿。 因此一时之间，吵得大江和陈之南两个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们找谁？”一个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小姑娘跑上前问道。 见此，陈之南蹲下来轻声问道： “小朋友，这是江菡的家吗？” “你们找我妈妈吗？她不在，她在城里打工……” 听到这话，大江二人不禁一愣，这个江菡竟然有个孩子？ 随后，陈之南继续和小女孩儿问道： “我们不找你妈妈，你家里还有别的大人在吗？” “有啊，”说着，小女孩儿便朝着屋里喊道，“姥爷姥爷，有人找你……” 不多时，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谁找我啊？ 偏赶这个时候来，我正要赢钱呢，这不是扫兴成心的吗？”说着，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大江和陈之南两个人，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们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们，找我干什么？” 见此，大江将男人拉到一边，然后拿出证件：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点儿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一看对方是警察，男人瞬间变了一副面孔。 “哎呦，警察同志，我就在家里玩玩牌，应该……算不上是赌博吧？”说着，还不忘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大声唾骂道，“哪个孙子举报的我？” 看见男人这副模样，陈之南有些不悦地沉声说道： “你好好说话，这还有孩子呢……” “啊，是是是，”男人有些谄媚地笑了笑，“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两位警察同志，你们……要问什么？” 见此，大江便说起了正事。 “你是江菡的父亲是吗？” “对，我就是，”随后，男人刚要开口说脏话，然后一个紧急刹车，“是那丫头在外面惹什么事儿了吗？” “那倒不是，”陈之南接着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玩栓的小姑娘，这才降低了音量道，“她……她死了。 我们在江菡打工的工厂宿舍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听到这个消息，男人瞬间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样子，并不是装的。 “你先别激动，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江菡她平时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或者说，关系不太好的？” 听到这话，男人想都没想地回答道： “我知道是谁杀了我闺女，一定是那个何洋！” “何洋？何洋是谁？” 说到这里男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是我闺女的前夫，”说着，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玩耍的小女孩儿，“妞妞就是我闺女和他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何洋杀的你女儿？”大江再一次追问道。 “为啥？那个何洋对我闺女不好，他早就说过要找机会报复她。 如今我闺女出事儿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见此，大江和陈之南互相对视了一眼，二人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难道，这又是一起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杀人案？ 想到这里，大江再一次开口问道： “您能具体和我们说一说，您女儿江菡和这个何洋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 还有，他们究竟为什么离婚？ 何洋又为什么放话要报复你女儿？” 听到大江的话，男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拿出烟默默抽了起来。 此刻，男人看上去似乎瞬间老了几岁，与刚刚完全是两个人。 紧接着，就听到他一边叹气，一边有些无奈地说道： “说起来，这事儿也怪我。 要不是因为我的话，我闺女也不能死，都是我害了我闺女啊……” 第274章 死不瞑目 听到男人的话，大江下意识看了陈之南一眼，心里满是疑虑。 难不成，江菡的死还和他有关？ 紧接着，便看到男人垂着头默默抽完了一支烟，然后闷声说道： “当年，我闺女本来是不愿意嫁给那个何洋的。 是我，是我逼着她和那个何洋结了婚。 我想着，毕竟我们一个村住着，知根知底的，总好过外面的人不是？ 可是谁能想到……”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陈之南问道。 见此，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个何洋……他和我闺女结婚之后，刚开始对我闺女还不错。 可是后来才发现，他这个人特别喜欢喝酒，而且还好吃懒做。~. 每次喝完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经常对我闺女大吵大嚷，有时候甚至还动手打她……” 听到这里，大江和陈之南忍不住皱了皱眉。 又是一个喜欢家暴的男人。 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哦，不对。 这根本就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制造问题。 也难怪现在的人，尤其是现在的女生都不想结婚。 谁真要是摊上这样一个家暴的男人，估计接下来的日子就只剩下受罪了吧…… 正想着，男人唉声叹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一开始，我闺女还瞒着不告诉我，害怕我担心。 就这么过了几年，有一次，我发现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这才知道。 当时，她哭着回家，说是想要和那个何洋离婚。 但是我想，谁家过日子不发生些磕磕碰碰的事儿呢？ 而且那个时候，妞妞才刚出生，总不能让妞妞这么小就没有爸爸吧？ 更何况……”说到这里，男人十分懊恼地挠了挠头，又接着说道，“在我们农村，谁要是离婚了，尤其是女人，一定会被村里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我们这不像你们城里人想得开。 不管谁家出点儿什么事儿，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村子的人就都知道了。 我这个人……又好面子…… 所以，我就劝我闺女，为了妞妞，也为了我们老江家的颜面……忍一忍吧……” 听到这里，大江和陈之南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面前这个男人会那样说了。 这个男人，竟然会为了自己的面子，让女儿忍受一个家暴的丈夫。 难道在他的心里，面子比自己女儿还重要吗？ “我闺女她一向很听话，”男人继续道，“后来，她就一直和何洋过下去了。 但是其实我心里清楚，她过得并不幸福。 一直到两年前，她到底是和何洋离婚了…… 离婚之后，那丫头就将妞妞送了回来，然后自己去到城里打工去了。 只不过，我听说当时他们两个闹得挺不愉快的。 婚虽然是离了，可是听说那个何洋还是经常去找我闺女，说是想要和我闺女复婚，可我闺女不答应，那个何洋就到处说要报复她。 现在出了事儿，那不是他还能是谁？”说着，男人垂着头一脸后悔地大哭道，“要不是当初我非让我闺女嫁给那个何洋，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 何洋那个王八蛋，他就是个畜生！ 一定是他杀了我闺女！ 一定是他！”此时，男人越说越激动，“两位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帮我闺女报仇啊！ 这个杀千刀的要是不死，我死不瞑目！” 听完男人的话，大江和陈之南觉得，很有必要去查一查这个何洋。 如果江菡的父亲所言不虚的话，那这个何洋确实是有很大的嫌疑。 见此，陈之南便朝着依旧垂头抽烟，一直唉声叹气的男人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们，这个何洋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他原本和我们是一个村的，但是后来好像也进城打工去了吧。 不过他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得到男人的回答，陈之南转头又看了大江一眼。大江见此，又问了男人几个问题。 在确定江菡确实没有其他仇人的时候，二人这才离开。 一直到了村口，正看见几个老大爷正在下象棋。 陈之南想了想，然后凑上前坐到了几个人中间。 一开始他还只是看几个人下棋，慢慢的就参与进了他们的讨论。 见到陈之南这副模样，大江还有些不解。可就在大江想要上前问清楚的时候，就听到陈之南委婉的问起了江菡家里的情况。 见此，几个老大爷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那个江菡好像是两年前就和他男人离婚了吧？” “是啊，听说是因为何洋喝了酒之后打她。 想想也怪可怜的。 那个江菡从小就没有妈，是他爹把她一手养大的。 要不是因为老江头，她怎么可能会嫁给那个何洋呢？” “谁说不是啊，我听说啊，他们两个离婚之后，何洋还去找过江菡几次，说是想要复婚，但是人家江菡没同意。” “这么说的话，这个江菡这是已经有新对象了？ 要不然怎么会不同意呢？” “你傻啊？她好不容易才离了婚，怎么可能再同意复婚呢……” 看起来，江菡他们家的情况确是如此，她父亲并没有说谎。 而听见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陈之南想了想然后继续问道： “那你们知道那个何洋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哎呦，听说好像是在城里打工。” “就他？成天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怎么可能进城打工呢？他要是真有这份心啊，这日子怎么可能过成现在这样？” “我听说啊，他们家在城里好像有个亲戚，应该是投奔他去了吧？” 听到这里，大江和陈之南立马竖起了耳朵。 好家伙，说了这么半天终于说出了些有价值的线索。 见此，一旁的大江立即追问道： “城里的亲戚？是何洋什么人？那个人住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哎呦，我就听说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弟，好像是叫陈涛。 听何洋自己说，这个陈涛家里条件不错，似乎是自己在市医院的旁边开了个小饭馆，而且生意还很好。 不过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老爷子这样说，陈之南抬头看了一眼一直等在一旁的大江，二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 看来，他们现在还要先找到这个陈涛，然后通过陈涛再找到江菡的前夫何洋…… 随后，陈之南和几个老爷子道了声谢谢，这才跟着大江转身离开。 想不到，这次到江菡家里竟然发现了这么多线索，还真是没有白来。 如果死者江菡的死真的和她的前夫何洋有关的话，恐怕这家伙早就已经逃跑了，所以他们必须马上找到他…… …… 第275章 恶性斗殴事件 回到车上，大江立即给留在组里的洛青青打了个电话，让她查一下何洋的表弟陈涛家在什么位置，所开的饭店又在哪儿。 随后挂掉电话，开车返回了川阳市里。 而另一边，沈逸带着袁宇和杨灵从金辉宾馆离开后，又随机去了附近其他几家宾馆和旅店，都发现了这种招嫖的小卡片。 看来，如今这些涉黄的组织又渐渐活跃起来。 说实话，每隔一段时间，局里就会开展扫黄打非的行动。 可是即便这样，依然没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死灰复燃。 只不过令沈逸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猖狂。 经过调查发现，这些涉黄团伙已经采用了一些新的犯罪模式。 通过扫描卡片上的二维码加入群聊，以这种方式进行联络，线上进行交易，然后再由这些涉黄团伙中的组织者委派一些失足女子进行线下服务。 这种新型的犯罪模式使得涉黄犯罪更为隐秘。 而这些涉黄的团伙在新媒介的掩护下，也更加肆意妄为…… 看来，这一次他们不仅仅要找到杀害那名男性死者孙鹏的凶手，还要彻底铲掉这些危害社会的涉黄团伙。 …… 当众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钟。 大江和陈之南汇报了他们今天调查到的结果，下一步准备从那个陈涛入手，尽快找到江菡前夫何洋的踪迹。 听到二人的汇报，沈逸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袁宇和杨灵向组里其他人交代了今天这起案件的现场情况。 而在听到这起恶性杀人案件的背后竟然涉嫌一些涉黄团伙，同时这些涉黄团伙已经如此猖狂的时候，众人不免一阵阵感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不会又来案子了吧？ 最近这是怎么了？ 洛青青接起电话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便挂断电话同沈逸说道： “头儿，刚刚接到报案，在市郊外一片空地上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 洛青青的话还不等说完，一旁的陈之南便打断她道： “这种事情让辖区派出所处理不就行了，怎么还给咱们重案组打电话呢？” “问题就在于，这些人在整个斗殴的过程中，重伤了三个，轻伤了五个，已经被送外医院进行救治。另外，还有一个当场死亡。” 听到洛青青的话，重案组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一死三重伤五轻伤？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哪是简单的斗殴啊？都已经出了人命了。 见此，沈逸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要去现场看一看的，毕竟出了人命。 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 于是，沈逸还是让袁宇和杨灵跟着他去一趟现场，其他人则继续调查手上的线索…… …… 当沈逸几个人赶到案发现场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事情发生的当时应该是比较惨烈。 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目击者。 不过好在，就在距离案发现场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台监控摄像头，应该可以整个案发过程拍下来。 “沈组长。” 听见声音，沈逸朝着派出所小王走去。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报案赶过来的时候，这群人基本已经离开了。 报案的是一个途经此地的货车司机。看到这些人之后，就立刻报了警。 另外，重伤的那几个已经被120送去了医院。 我大概看了一下，都是一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还有一些轻伤的，年纪也都不大……” 听着小王的话，沈逸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么严重？ 这些人究竟是因为什么会对对方下如此重手？甚至还导致了一人死亡？ 就在这时，温浅远远地朝沈逸走来。 “师哥，”此刻，温浅的脸色十分不好，“我刚刚已经初步检查过了，死者身中数刀，伤口与今天上午发现的那具尸体很相像，我怀疑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同一伙人所为？ 前一天刚杀了一个人，这才隔了多久啊，就又出了人命？ 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吧？ 这一下，不光是温浅的脸色难看，就连沈逸几个人也变得沉重起来。 上午发生的命案很有可能与那些涉黄团伙有关，难道刚刚发生的这起打架斗殴也和这些涉黄团伙有关系？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调查出这些涉黄团伙的情况。 避免下一起类似案件的发生。 于是，温浅依旧带着尸体回了法医中心，沈逸则带着袁宇和和杨灵去了一趟那些重伤者所在的医院。 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人身上找到新的线索…… 第276章 两案并案侦查 当沈逸几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 急诊室的病房里躺着三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 进门之前，沈逸先是和医生询问了一下情况。在得知几个人并没有性命之忧的时候，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三个人中就只有一个人醒了过来，身上的伤看上去似乎比另外两个也轻一些。 而另外两个，呵，整个头包得就只剩下一双眼露在外面了…… 见此，沈逸走上前拿出证件。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刚刚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在市郊外聚众斗殴，”说着，沈逸上下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男人，“我看你这伤得挺严重的，另外那两个你认识吗？” 而男人一听说对方是警察，整个人瞬间紧绷了起来。 沈逸看在眼里，然后继续沉声问道： “据报案人称，你们是两伙人，怎么，难不成是为了争抢地盘？” 听到这话，男人十分心虚地看了沈逸一眼，最后不得不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 原来，这两伙人聚众斗殴确实是为了争抢地盘，不过目的却是为了垄断几家宾馆。 换句话说，这起事件竟然也是因为发放招嫖卡片所引起的。 两个涉黄团伙为了独占一家宾馆的发卡权，不惜以命相搏。 从男子的口中得知，他们争抢地盘，为了垄断几家宾馆，经常会发生类似的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事件。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竟然闹出了人命…… 听到男子的话，沈逸几个人心中十分震惊。 想不到，一张小小的卡片背后，竟然掩藏着难以言说的利益和丑恶…… …… 第二天上午，办公室内。 “经过昨天晚上我们的调查，现在已经可以正式将这两起案件并案处理，”沈逸沉声说道，“目前已知，这两起案件都与我市的一些涉黄团伙有关。 这些团伙的幕后组织者买通了一些宾馆的老板，然后通过向宾馆房间发放招嫖卡片来吸引顾客。”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的那起恶性斗殴事件，以及昨天上午的恶性杀人事件都与这两个涉黄团伙有关了？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涉黄？”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涉黄的问题了，”大江接过陈之南的话继续说道，“甚至已经闹出了两条人命。 依我说，咱们就应该趁着这一次将这些涉黄的团伙一网打尽。” 听到大江的话，沈逸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目前我们已知的，是两家涉黄团伙。 但是问题是，这些涉黄团伙的内部情况我们暂时还不是很清楚。 虽然昨天那个嫌疑人已经交代了一些情况，但是他毕竟只是下面的一个小喽啰，对于上面组织者的情况了解的也并不多。 而且，这些涉黄团伙在一些新媒介的掩护下行为越发猖狂，而这些团伙幕后的组织者却隐藏得颇深。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这些情况进行秘密摸排。 想要彻底打掉这些涉黄团伙，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这些涉黄团伙的每一个信息链，以及他们的运营规律。 只要弄清楚了这些，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安排。”说着，沈逸想了一下，“大江和陈儿还需要调查那起女工宿舍的杀人案。 那就这样吧，袁宇、杨灵，你们两个分别带着人去一下昨天我们排查的那几家宾馆盯着，看看那个叫大刚的今天会不会去。 还有，一旦人出现了，暂时先不要惊动他，不要打草惊蛇，记住他去这几家宾馆的频率是什么。 另外，要暗中跟踪这个人看看他离开这几家宾馆之后还会去什么地方……” “头儿你的意思是说，顺着这条线找到他们的窝点？” “不错，”沈逸点了点头，“我猜测这个叫大刚的家伙应该知道些什么内情。最起码，应该比昨天晚上那几个知道的多。 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窝点，那我们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过一定要记住，这个大刚并不是我们最主要的目的。 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他背后的整个涉黄团伙。 所以你们一定不要惊动他。 宁丢勿醒。 一旦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也不要轻举妄动。 有什么新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放心吧头儿，保证完成任务。” “好了，那就出发吧……” “是。” …… 众人走后，沈逸先去了一趟温浅那里，也不知道这几起案件的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两天连续发生三起命案，估计她们那也要忙坏了…… 进了门，正好看见温浅在电脑前忙碌着。 见此，沈逸笑呵呵地走过去： “怎么样，尸检结果出来了？” 听到声音，温浅头都没有抬地开口道： “是啊，我要是不出来，你这个大组长还不得一分钟一个电话的催我。” 听到这话，沈逸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会呢，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啊，”说着，沈逸正色道，“说正经的，结果怎么样？” 提到正事，温浅也不再开玩笑： “昨天晚上在市郊发现的那具尸体也是身中数刀，这些伤口有深有浅，而且从创口上看，应该不是同一种工具。 而且，其中一刀捅在了心脏上，这是他的致死原因。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还有多处抵抗伤……” 听到温浅的话后，沈逸默默点了点头： “昨天在你们走后，我们又去了一趟医院。 通过其中一个参与者的描述，确定他们是两伙人为了争夺地盘而进行的打架斗殴。” “两伙人？” “对，而且这两伙人是两个不同的涉黄团伙。 现在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情况，发生这起恶性事件的原因就是为了争夺一家宾馆的发卡权。 说白了，都是钱闹的。 这些人为了挣钱，为了吸引那些‘顾客’，竟然不惜以命相博……” …… 随后，沈逸从温浅那里离开又返回了办公室。 刚一进门，就看见洛青青朝他说道： “头儿，你快来看。”见沈逸走过来，洛青青又继续说道，”这是昨天晚上市郊外的一段监控录像，里面正好拍下了那群人斗殴的整个过程。” 随后，就看到画面中，有两辆车先后来到了市郊区的那片空地上。 紧接着，分别从车上下来几名年轻人。 而他们的手中，无一例外地都拿着各种管制刀具。 然后，也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一群人一言不合便推搡起来。然后纷纷拿出凶器开始互相殴打砍杀。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而此时视频上的时间上显示，是昨天晚上的七点钟…… 看到这幅画面，沈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些人中几乎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可这样好的年纪他们却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感到悲哀。 他们为了所谓的“老大”，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惜以命相搏。 可是最后呢？ 若是我们国家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因此，沈逸更是从心底里发誓，一定要彻底铲除这些毒瘤，彻底打掉这些涉黄团伙。 这不仅仅是他的选择，更是他的责任…… 随后，沈逸便回到座位上盯着桌子上的卡片发了会呆。 他打算用自己的手机扫描一下卡片上的二维码，想要以此方式来打入敌人内部，以便摸清楚这些涉黄团伙整个运营和交易的过程…… 只有这样，才是成功清除这些涉黄团伙的第一步…… 第277章 请来一个活祖宗 随后，沈逸便用自己的手机扫了卡片上面的二维码。 不过在扫描之前，他特意用自己另一个号码申请了新的微信，还换上了中年男人喜欢用的那种微信头像，免得一会儿穿帮。 很快，他便加入了一群聊。而且仔细看了看，这群里的人还真不少。 紧接着，便有一个用省略号做昵称的男人和他主动说话。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之后，男人便主动加了沈逸的微信。 好友申请通过之后，男人便直接开始介绍起了他们的“服务”。 总的来说，就是双方事先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再交一部分订金，然后对方就会发来许多女子的照片。 这些女子可以说各种类型的都有。 当然了，所选“服务”的对象不同，价格也会有所不同。 当一切都沟通妥当之后，男子声称会安排人将人送到宾馆上门为其“服务”。 不过看这个样子，这些所谓的宾馆应该也都是和这些人有所交易的。 最起码，宾馆方面都默许了这一情况的发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来，他们应该也会从中得到些好处…… 于是，沈逸与对方约定好了时间，而地点正好选在了他们曾经排查过的那家宾馆——金辉宾馆。 这样就更坚定了沈逸之前的想法。 这些宾馆的老板一定与这些涉黄团伙有所交易。 约定好了一切，就只等晚上行动。 希望这一次，可以从此次行动中有所发现…… …… 而另一边，大江和陈之南终于找到了何洋在川阳本地的亲戚。 一家小饭馆内，有两桌正在用餐的客人。 大江和陈之南走进去之后，随便找到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下。 不多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热情的招待了两人。 此时二人也正好饿了，便随便点了两碗面。 紧接着，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和刚刚的女子看似无意地聊起天来。 “老板娘，你们家这生意怎么样啊？” “哎呦，还行吧，也就勉强维持生计，”女子说话十分爽利，一看就是个实在人，“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 “那倒是，”陈之南点了点头，“不过说起来，你们家这味道还真不错。 应该是开了很多年吧？” “是啊，我们两口子这店开了得有五六年了，都是些回头客过来吃。” “我看你们家也没雇一个服务员，这要是赶上中午能忙的过来吗？”大江也搭茬问道。 “哎呦，说起这个我就生气，”说着，女人从吧台走出来，直接坐到了大江两个人对面那张桌子上，看上去好像是要好好说一说，“我们家原来有一个服务员，是又干净又能干。” “那我们怎么没看见呢？” “您是不知道，这个服务员在我们家干了也得有两三年了，我也觉得那小姑娘干得不错。 可是……”说着，女人忍不住撇了撇嘴，“我们家那口子非说他有一个什么表哥，从农村过来的，也没有什么工作，就想让他过来帮忙。 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这小饭馆总共就这么大，哪里用得着那么多服务员？ 可是没办法，我家那口子就是心眼实。人家一求到他头上，他就不会拒绝。 没办法，我们就只能让原来那个服务员走了。 可谁曾想，他那个什么表哥根本就是干这个的料，成天好吃懒做的，不是打翻了盘子，就是得罪了顾客。 总之啊，因为他我们可没少给人家赔钱。 我就说不行的话就让他表哥上别的地方找个工作吧，毕竟我们这也是小本生意。 可你看都这样了，我家那个还不好意思开口呢。 现在啊，我可是后悔死了。 你说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么？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现在可倒好，走了那么能干的一个，却来了这么一个活祖宗……” 听到女子的话，大江和陈之南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就听见陈之南继续问道： “可我看……这店里就你自己在前面忙活，也没有什么服务员啊？” 说到这个，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前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们那口子的表哥忽然就不知道去哪了……” “不知道去哪了？” “是啊，”女人点了点头，“是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会。 你说你要是不干了你倒是告诉我们一声啊。 现在可倒好，你说找服务员吧，又害怕他过两天又回来了。不找吧，现在就我自己也确实是有点儿忙不过来。 真是的，也不知道我们家究竟欠了他什么…… 这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一个亲戚，还真是够呛了……” 见此，大江和陈之南的脸色变了变。 难不成，还真是这个何洋杀了他前妻江菡，然后逃跑了？ 要真是如此的话，想要找到他还不容易呢…… 正想着，从后厨走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只见他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白色的厨师服，笑呵呵地走过来朝着女人说道： “媳妇儿，后面我都收拾好了，我们帮你盯一会儿，你先去吃饭吧……” 听到男人这么说，女人翻了个白眼道： “等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就说你能不能再找找你那个表哥？” “我……我已经打过他电话了，可是没人接……” “那就再招一个服务员，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见此，男人憨厚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辛苦，所以这不一忙完就赶紧过来帮你了嘛？ 你说他好歹是我哥，小时候对我也挺照顾的。他大老远过来投奔我们，我也不好直接不管他不是？” “可是咱们要管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咱俩又不是他爹妈。 谁家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总不能因为他小时候对你挺好，咱们就得管他一辈子吧？ 反正我不管啊，你赶快找到他把话说清楚。 再这样下去，咱家挣得这点儿钱还不够替他赔顾客损失的呢……”说完，女人也不再理会男人，转头走进了后厨。 见此，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大江和陈之南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 “没什么，”陈之南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说道，“你那个表哥最近一直没回来吗？你就没出去找一找？” “哎呦，不是我不想找，可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店里本来就人手不够，我这再要是出去了，这店就得关门。 我也是没办法。 我们这一家就指望着这个小店过日子呢……” “那你还记得你表哥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回来的吗？” “好像是……一个星期前吧……” “那他有没有和你说他要去哪，或者他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朋友？” “没有啊，”男人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从来没听说他在这里还有什么认识人。”说着，男人忽然停顿了一下，“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哥他前妻在这，好像是在什么厂子里打工……”说到这里，男人忽然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该不会是去找他前妻了吧……” …… 第278章 被拘留了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同时，小饭馆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还不等大江和陈之南回头去看，就见一旁坐着的男人猛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激动： “哥！你回来了？这么多天你都去哪儿了？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听到这话，大江和陈之南立即转过头去看。 就见一个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男人，此刻正双眼无神，一脸疲惫地站在原地。男人脸上胡子拉碴的，好像是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而陈涛也注意到了何洋此刻的不对劲儿，连忙上前问道： “哥，你这是咋了？ 我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发消息你也不回，害得我特别着急。”说着，男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说着，男人便转身离去。 这时，正站在后厨门口的女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又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悦，然后转身去吧台算账去了。 见此，大江看了陈之南一眼，随后二人便坐到了何洋的对面。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现在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说着，大江拿出了证件，然后继续道，“前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你在什么地方？” 男人或许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一直坐在旁边的人竟然是警察，因此在听到大江的话之后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男人便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我……我……” 见男人的反应有些反常，大江继续开口问道： “我这样问吧，前天的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你有没有去前妻江菡所打工的工厂找过她？”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是吗？ 可是那为什么我们却听说，你一直在纠缠江菡，想要和她复婚？” “我是想和她复婚，也确实是去她们工厂找过她几次。 可是江菡不同意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好，既然你说你当时没有去找过江菡，那你告诉我们，前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人可以为你证明？” 听到这话，男人再一次犹豫起来。 看他这副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 若是他真的没有去找过死者，那为什么不说呢？ 这样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是有问题。 见此，大江有些不悦地开口道： “何洋，你最好老实和我们交代清楚。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说，那你就跟我们回刑警队说，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可你最好想清楚，明白吗？” 过了好半天，男人这才抬起头看着大江反问道： “是那个江菡跑到你们那告我的？”说着，男人的面色逐渐变得阴狠起来，“这个女人，不同意和我复婚就算了，还去警察那告我的状！ 等我下次见到她……” 可男人的话还不等说完，一旁的陈之南便沉声打断道： “你要干什么？ 告诉你，我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在这儿东拉西扯的。 最后再问你一遍，前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见实在躲不过去，男人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我……我……我因为喝酒闹事儿，被你们派出所拘留了……” 第279章 上门服务 被……被拘留了？ 真的假的啊？ 听到男人的话，大江和陈之南都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他们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但是这个答案却是始料未及的。 江菡死的时候，这个何洋竟然正在被派出所拘留？ 见此，大江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何洋，你最好老实交代，别和我们耍心眼儿。” “真的，我不敢骗你们，”男人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我真的是被……派出所拘留了……” 此刻，一旁的陈之南也有些怀疑地说道： “你信不信，只要我们打一个电话，就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如果被我们查出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警察同志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 随后，大江当着男人的面拨通了电话。 “喂，派出所刘所长吗？我是重案组的大江啊。” “大江啊，怎么，你们又有案子需要我们配合了？”刘所长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情况想和你们核实一下……” 结果没有想到，何洋说的竟然是真的。 一个星期前，何洋和刚刚认识的几个男子一起在外面喝酒，却在过程中与邻桌的人发生了口角，大打出手。 老板见此，赶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随后，一行人全部被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带了回去。 因为事情是由何洋这一方的几个人挑起的，因此，这些人直接被拘留了七天，一直到今天才刚刚被放出来。 这就难怪为什么何洋的表弟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了。 被拘在里面怎么可能接电话回消息呢？ 可是，这么一来，这个何洋就等于有了不在场证明。 而且这个不在场证明是绝对不可能造假的。 虽然他有作案的动机，但是没有作案时间，就只能排除了何洋的作案嫌疑。 可是如果不是何洋的话，还会有谁对江菡怀恨在心呢？ 离开了陈涛的小饭馆，大江和陈之南再一次开始重新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同时，他们还查了死者的手机通话记录，想要从这些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 这边大江和陈之南还在调查，而另一边，袁宇和杨灵各自带着人守着几家涉事宾馆。 晚上的七点钟，杨灵正坐在前厅有些无聊。 已经蹲守了一个白天，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 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戴着帽子的和口罩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先是站前台和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头进了电梯，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说。 见此，杨灵心里正十分疑惑，然后就看见前台的一名工作人员朝着自己点头示意。 随后，杨灵便嘱咐和她一起来的警员悄悄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果然，两个人刚下电梯，就看见刚刚那名男子正朝着走廊的每一个房间门缝塞卡片。 差不多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男人将二楼到四楼的所有房间全部塞了一遍，这才离开。 见此，杨灵立即给沈逸打去了电话。 “头儿，发现目标，但是他现在已经离开了。 我看他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去下一家……” “好，你们在后面跟着他，看看这家伙最后去什么地方，千万别被他发现……” “是，明白……” 随后，两个人这才启动车子，暗中观察男子的一举一动…… 接着就看见男人又进了另一家宾馆。 进去之后，照例又是与前台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直接坐电梯上楼。 就这样，一整个晚上这个叫大刚的男人一共跑了四家宾馆。 直到最后，男人做完这一切，竟然就直接回了家。 这时，路边一直暗中跟踪大刚的杨灵两个人眼中满是不解。 不是，他就这么回家了？ 还以为这一次能直接蹲到这群人的老巢呢。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谨慎。 看来，想要找到他们的窝点，还需要再继续往下调查才是…… …… 而另一边，沈逸准备好了一切便开车来到了事先约定好的金辉宾馆。 一进门，就看见袁宇和另一个警员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见到来人，袁宇有些惊讶： “头儿，你怎么来了？” “那个涉黄组织中的人约我在这里见面，”沈逸悄声回答道，“你这边没什么情况吧？” “没有。”袁宇摇了摇头。 “那正好，刚刚杨灵给我打电话，说是那个大刚在他们那边出现了，杨灵已经去跟这了。 一会儿我上楼之后，你在楼下盯着。 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车辆出现。 一旦有情况，你立即通知我……” “明白。” 随后，沈逸便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带着另一个人上了楼。 晚上22:00，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沈逸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皮包，那里面有他事先准备好的小型执法记录仪，正好可以从皮包的缝隙中录下整个房间的情况。 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身旁的警员这才上前开门。 果然，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女子。 进门后，见到屋内有两个人，女人很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换上了一副笑意盈盈却又带着些埋怨的神色道： “大哥，你们怎么有两个人啊？这事先也没告诉我们一声。” 见此，沈逸向后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臂缓缓搭在了沙发背上，声音慵懒而又无所谓地说道： “你放心，钱我们照给。 我这位兄弟就是来长长见识的，一会儿他就走了，你不用管他。” 听到这话，女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过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行啊，你随便问问，那我也随便问问你。 说实话，我对你们这行还挺好奇的。 那个和我直接联系的人说，让我把剩下的钱给你就行。 想不到，你们这行这么挣钱呢……” “哪儿啊，”女人摆了摆手，然后在沈逸旁边坐下道，“这钱也不都是我的，我只能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还要返还给我们老板呢。” 紧接着，沈逸又问道： “我看你这么年轻，长得也挺漂亮的，怎么就干这行了呢？” 听到这话，女人不禁叹了口气： “大哥我看跟你挺有缘分的，这才跟你说实话。 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干这行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干点别的工作啊，哪怕是去当个服务员或者是保洁员，也比这个强吧？” “我倒是想，”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可这事儿……真的是由不得我自己……” 就在这时，沈逸忽然注意到女人的手臂上似乎有两个针眼儿，另一个手臂上也是。 此刻，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难不成……这些失足女子是被人控制的？ 第280章 发现一名可疑男子 当女子离开后，一旁年轻的警员有些不解地问道： “头儿，她就来说了几句话，你就把钱转给她了？这钱挣得也太容易了吧？” 听到这话，沈逸忍不住抬脚踹了他一下： “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想做点儿什么？别忘了咱们的纪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干嘛还给她钱啊？” “你知道什么？”沈逸低头沉思了一下，“我这么做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她觉得碰上了两个冤大头。 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暴露，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一旦引起了对方的怀疑，我们之后的调查就更难了…… 而且……”说到这里，沈逸停顿了一下，声音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我怀疑，这个失足女子甚至是她背后的整个涉黄团伙可能……有涉毒的情况……” “头儿，你是说……他们很可能用毒品来控制这些失足女子？” “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仔细回想一下刚刚那个人说的话，她的神情和状态看上去似乎很无奈。 而且从她的反应上看，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不得已的苦衷，让她根本无法从中逃脱……”说着，沈逸叹了口气，“现在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刚刚确确实实看到了那名女子的手臂上有几个针孔。 这应该并不是一个巧合……” 正说着，沈逸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一直留在下面观察情况的袁宇打来的。 “喂，有什么情况吗？” “头儿，我发现刚刚那名女子出来之后，又上了之前送她来的那辆车。” “你的意思谁说，一直有人在外面等她们？” “对没错，”袁宇点了点头，“我看见那司机将人送来之后，就一直在宾馆外面等着没有离开。 而且看他们之间的样子，应该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那他们现在走了吗？” “还没有。” “好，我们也下来了，咱们跟上去看看……” …… 很快，沈逸几个人便开着车悄悄跟在了那辆出租车后面。 接着就看见司机接上女子之后，又将她送到了另一家宾馆。 此刻，沈逸几个人的车就等在路边，眼睁睁看着那辆出租车停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看起来，这个司机很有可能知道这名女乘客是去做什么的，”沈逸顺着窗户向外看去，“而他的任务应该就是在这些失足女子完成交易后，再将她们送往下一个交易地点……” “不错，”一旁副驾驶的袁宇点了点头，“我猜，这样的司机应该不止一个。 看起来，这个涉黄团伙的分工很明确。 有专门发卡的，也有专门与那些‘客户’沟通的，甚至还有负责接送这些失足女子的……” “这些还都只是我们暂时查到的。 或许，这个团伙的背后有着更为详细的人员分工和运营规律。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扩大排查的范围，尽快掌握这些人的犯罪证据……” …… 一直到两天后，两个案子终于都有了一些进展。 办公室里，大江和陈之南率先开始汇报情况。 “我们先是找到了死者江菡的前夫何洋，不过在案发时间段，这个何洋并没有作案时间，他一直被辖区的派出所拘留，所以可以排除这个何洋的嫌疑。” “除了何洋之外，我们又重新排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以及她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陈之南接着说道，“发现在案发的两天前，有一个号码曾经多次与死者联系。 通过记住登记信息，已经确定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姓秦，是一个叫秦大勇的男人。 不仅如此，我们还调查了工厂大门口的监控视频。 发现也是在案发的两天前，死者江菡曾经在晚上十点左右离开过工厂，然后坐上了一辆陌生男子的电动车。 而且工厂的保安也反映，这名男子经常到工厂来接死者江菡。 两个人的举止亲密，关系非比寻常。 不过因为电动车不像机动车一样有驾驶牌照，所以我们只能根据路面监控进行追踪。 结果追踪到了距离工厂不远的一家汽车修理厂。 巧合的是，之前那个叫秦大勇的男人也是在一家汽车修理厂打工。 我们怀疑，这个秦大勇很有可能就是与死者关系密切，并且经常约死者见面的那个男人。” “不错，”一旁的大江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的下一步就是要重点排查一下这个秦大勇。 看看他是否对死者江菡也存在杀人动机……” “好。”沈逸点了点头。 见此，温浅也适时开口道： “之前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一枚烟头，以及一双男士胶鞋我们也进行了比对。 经过dna的化验，可以确定这两样东西为同一人所留。 还有，”说着，温浅拿出了另一份报告，“这是技术科小李送来的。 他们对现场遗留的那双男士胶鞋进行了分析。 得出的结论是，凶手应该是一名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身材偏瘦的一名男子。 除此之外，我们在现场一共发现了三十八处血迹。 经化验，发现这些血迹除了有死者的血之外，还有一名男性的血液。其中一处男性血迹在一把美工刀上，与在烟头上发现的dna完全吻合。” “那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当时也受了伤，”沈逸快速分析道，“他是带着伤逃跑的。” “没错……” “那你有没有将提取到的dna在数据库中比对一下？” “已经比对过了，”温浅回答道，“只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与之吻合的。” “看来，这个嫌疑人应该是第一次作案，所以数据库中才没有他的信息……”沈逸想了想，然后看着大江和陈之南继续说道，“那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去查那个叫秦大勇的男人。 看看他是否对死者有杀人动机。 还有，如果工厂的监控一直没有拍到可疑人员进出的话，那就还有另一种可能。 嫌疑人或许并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就是工厂内部的员工。 所以，我建议你们在工厂内部也查一查。 看看在案发时间段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发生。 还有，看看有没有人有受伤的情况。 就像之前那个案子一样……” “放心吧头儿，我们一会儿就去查……”陈之南回答道。 “这个案子虽然性质恶劣，但是却并不复杂，”沈逸看着二人说道，“我相信，你们两个一定可以成功找到嫌疑人的身份，还原案件的所有真相……” 第281章 接到举报 说完了那起女工宿舍谋杀案，众人又说到了另外正在调查的涉黄团伙。 “根据我们这两天的跟踪调查，已经初步锁定了三个涉黄团伙，并且掌握了他们的人员分工以及运营规律。”说着，沈逸将情况标注在白板上，“这些涉黄团伙的组织者一般都隐藏的很深，如果有交易的情况，基本都是排下面的人来出面。 而这些人员有着严格的分工，每个人的工作各不相同。 第一，就是负责招募同时管理失足女子，并且对这些女子进行培训。 第二，就是一些联络人员。 这些人通过在网络上与‘客人’进行交流，并且实时推送消息。 我们在宾馆发现的那些招嫖卡片上面的二维码就是有这些人进行管理和维护。 只要有人扫描二维码，就会加入一个群聊。 然后这些人再在群聊中添加‘客人’的联系方式，从而进行推销。 第三，是一些司机。 我们在跟踪这些失足女子的时候，发现他们每次都有专门的车进行接送。 当这些女子到达指定地点并进入宾馆后，这些司机就会将车停在这些宾馆附近，等待失足女子完成交易后，再将其送到下一个交易地点。 第四，是负责收账的人员。 第五，是一些打手。 之前我们在市郊区发现的那起恶性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事件就是这些大手弄的。 这些人的年纪都很年轻，基本都是一些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除此之外，还有最后一部分人，就是负责联系各个宾馆的公关。 总之，这些犯罪团伙内部的各个成员分工明确，都具有职业化的特点。 另外，那个一直在我们视线之内的大刚，就是负责每天去各家宾馆发招嫖卡片的男子。 同时，作为涉黄团伙的联络人之一，也有时候也会在网络上与那些嫖客进行沟通。 在达成交易的约定之后，他就会将服务的信息发送给集团内部的组织者。再有这些组织者安排失足女子上门‘服务’。 而整个卖淫团伙中，这些组织者也是获利最多的那一个……” 听到这些，除了一直跟随沈逸调查的袁宇和杨灵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他们没有想到，如今这些涉黄团伙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甚至是如此胆大妄为。 随后，杨灵也开口补充道： “我们连续跟踪了那个叫大刚的男人几天。 发现这个男人每天都会去不同的宾馆发这种招嫖卡片。 也是到昨天晚上，我们发现他最终去了市区北部一个临街的足浴店……” 还不等杨灵把话说完，一旁的袁宇立即开口道： “等一下，你是说……那个江北区里一直传言要被拆迁，但是却一直没有动静的那片老旧小区吗？” “你怎么知道？就是那。” 得到杨灵的回答，袁宇下意识看了沈逸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我和头儿也连续跟踪了几个失足女。 发现那个临街的足浴店每天晚上都会有失足女被送去。 从远处看，那里灯光昏暗。 一到晚上，就会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在里面。明眼人只要从门口经过，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是干什么的。 我们还暗访了周围的一些居民。 从那些居民的口中得知，这家足浴店原本是一处民宅，但是原房主已经将房子租给了一个姓梁的女子。 估计应该就是这家足浴店的老板……” “所以，我怀疑这家足浴店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卖淫的窝点，”沈逸接着说道，“只是目前还不清楚的是，这个姓梁的女子究竟是只是这个团伙中的一员，还是说，她就是整个涉黄团伙的幕后老板……” 听到沈逸的话，大江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进去探探虚实，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要这么说的话，那个叫大刚的男人咱们什么时候抓？”一旁的杨灵问道。 “这样吧，等足浴店的情况摸清楚之后就抓人……” 众人正说着，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一名年轻的警员站在门口朝着沈逸说道： “沈组长，外面来了一个女士，说是要报案。” “报案？” “对。”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可看到众人之后，她眼里明显闪烁着犹豫。 见此，沈逸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让大家各忙各的。然后才倒了一杯水放在女子面前说道： “你好，我是重案组的沈逸，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第282章 逼良为娼 听到女人的话，沈逸停顿了一下，不过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最近这是怎么了？ 这出事儿的频率也有点太频繁了吧？ 随后，他看着面前一脸紧张的女子，轻声开口道： “你不要紧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 “好，”女人点了点头，然后喝了一口水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这才缓缓道来，“我是来举报的，我老公他……他帮着…… ”说到这里，女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副十分挣扎的模样，“就是他……他帮着一个卖淫的团伙在…… 我不想他再这么错下去，所以……” 听到这话，别说是沈逸了，整个重案组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地看着这名女子。 有些巧合你不得不承认。 谁能想到，他们现在正在调查摸排那些涉黄的卖淫团伙。结果偏偏就来了一个报案人，举报的正是他们要调查的…… 见此，沈逸十分郑重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你丈夫在帮着卖淫团伙干活儿？你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我……我……”此刻，女人的目光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最终，她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地开口道，“因为我曾经，就被那些人控制，逼不得已做了小姐……” 这一下，所有人都满脸的震惊。 面前这个前来报案的女子，竟然曾经是一名被人逼迫卖淫的失足女子？ 可若是这样的话，她的老公又怎么可能会和那些人扯到一起的呢？ 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总之，此刻的沈逸等人都是满心疑问，只等着面前的人来解答。 既然已经开口，女子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于是便将自己曾经不堪回首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我叫石小英，今年25岁。 两年前，我从老家青石县来到川阳打工。 有一天，我的一个朋友过生日，我们就在酒吧一起帮她庆祝。 那天晚上，有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陌生男子忽然朝我要微信，说是想要和我交个朋友。 那个时候我刚刚从老家来，也没有什么防备心，天真的以为那个人就是想要做个普通朋友，就答应了他。 之后，我就跟着这个刚刚认识的人去了一个地方。 可是进去之后我就感觉有些不妙。 那是一个很小的屋子，里面有很多女孩儿，年龄差不多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而且她们穿的也十分暴露。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危险，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为时已晚。 那个曾经说想要和我交朋友的男人忽然变了一副嘴脸，他向一旁 一个管事儿的女人邀功，还说我是他带过去的，可以留在那里……留在那里卖淫……” 听到这里，沈逸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这些人竟然这么胆大猖狂，居然公开拐带人口进行卖淫活动。 随后，杨灵有些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 “那然后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此刻的石小英早已经面脸泪水，痛苦的神色让人忍不住心疼。 “刚开始的时候，我拒不服从，一直想要找机会逃跑。 可那个女老板和她的手下怎么可能会让我轻而易举的跑调呢？ 每一次只要我反抗，他们就会扇我的耳光，对我拳打脚踢，有时候甚至还会用铁棍打我。 直到现在，已经两年过去了，我的身上的伤疤还是没有消失。 每每看见这些伤痕，总会让我想起那段屈辱的日子。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暂时妥协。 想着只要我装作乖巧的样子，他们 应该就会放松对我的警惕，这样我就有机会寻找逃跑的时机。 因为我曾经偷偷看见，那个女老板给那些不听话的女孩儿打针。 虽然我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但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每次打了针之后，那些原本不听话的女孩儿就变得听话了……” 听到这里，沈逸忽然想起之前他在那个上门“服务”的女孩儿手臂上，也见到了一些针眼儿。 而且当时那个女孩儿也曾经表示，她并不是主动想做这个的，而是被人控制，实在是没有办法。 如今再结合石小英的话，沈逸已经基本上肯定，这些涉黄团伙的组织者为了控制那些失足女子，竟然给他们注射毒品，甚至以此来逼良为娼！ 此刻，不仅仅是沈逸，就连办公室里所有人脸色都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群人为了谋取钱财，竟然用这样恶劣的手段，真是该死！ 一直没有出声儿的大江甚至狠狠拍了下桌子，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紧接着，就听见女子接着说道： “我就这样在他们的手底下过了三个月。 因为刚进去的时候手机就被他们收走了，而且每次出门也都有人跟着，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报警。 直到三个月后，有一位客人带着我去ktv唱歌。 或许是我那段时间表现得比较听话，所以他们当时并没有太紧盯着我。 于是，我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当时我和那位客人说，我并不是自愿做这个的，想问他能不能把手机借给我，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幸好，那位客人还比较好说话。 他不仅借了我手机，甚至还把我送到车站帮我买了票。 于是，我就这样连夜逃回了青石县老家……” 对于石小英的经历，众人深表同情，也更坚定了他们想要彻底打掉这些涉黄卖淫团伙的决心。 如果不是她抓住机会逃了出来，说不定此刻还被这些涉黄团伙控制。 若不趁此机会彻底将他们铲除，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女子会被他们所迫害，有多少家庭会因他们而变得支离破碎…… 想到这里，沈逸再一次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 “你刚刚说的那个女老板叫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女子摇了摇头，“不过，我知道她姓梁，她手下的那些人都叫她梁姐……” 这么巧？ 这个女老板也姓梁？ 难道，她就是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的那个足浴店的女老板？ 这时，一旁的杨灵也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在江北区一个临街的足浴店？” “对，没错，就是那里！” 得到了石小英肯定的答案，众人都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则是兴奋和激动。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个曾经控制石小英的地方，居然就是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的足浴店。 也就是说，现在基本可以确认，这个涉黄卖淫团伙背后的组织者就是那个姓梁的女人…… 第283章 鬼迷心窍 沉默了片刻之后，沈逸再一次沉声开口问道： “那你刚刚说你老公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这话，原本脸色就不太好的女子，此刻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随后，便听到有些颤抖的声音接着说道： “回了老家之后，我总算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可是即便已经逃离了那个地方，我也还是会经常在夜里做噩梦，梦见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让我受尽屈辱的地方。 直到两年前，我和我老公认识并结了婚，没过多久我就怀孕了。 为了养家糊口，我老公便到川阳来开了一家烧烤店，而我则留在老家照顾父母。 有了新的生活之后，我便很少再想起过去的事情。 就在我以为我终于摆脱了过去，终于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时，我才发现我错了。 有一次，我到川阳来和我老公团聚，却发现他竟然把烧烤店选在了我曾经被迫卖淫的窝点旁边！” “你是说，你们家烧烤店的旁边就是那个当初困住你的足浴店？” “对，”女人点了点头，“是实话，我当时特别吃惊，根本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在结婚之前，我曾经把我那三个月的被迫卖淫的经历告诉了我老公。 我当时想，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也认了。 可是没有想到，他不仅没有因此而嫌弃我，还对我特别好，为此我还十分感动。 但当我发现，我老公不仅将店开在了那家足浴店旁边，甚至还和那个足浴店老板的儿子交往甚密的时候，我的天都要塌了。 他明知道我就是被那些人迫害的，却依然还能和那些人凑在一起。 可是……我又不敢当面质问他。 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甚至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事情只是碰巧了。 我老公他可能只是单纯的和他们说说话而已，毕竟两家店挨得很近，或许他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做的什么买卖。 毕竟我只是和他说了我当初的遭遇，却并没有告诉他那些人都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只是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我们家店里。 一直到几个月后，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家里忽然出现了一些招嫖的卡片，而且他每天出门都会带着那些卡片出门。 这下子，我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 他就是与那些人混在了一起，”说到这里，女人忍不住痛哭流涕，“他明知道……明知道我曾经被那些人害得有多惨，却还是鬼迷心窍地和他们搅在了一起。 那在他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所以一气之下，再加上孩子也快出生了，我就回了青石县老家。 我本来以为，我老公他怎么也得回来看看我和孩子吧。可是，直到孩子出生，他都一直借口说自己忙，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呵，或许，他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早晚有一天会被抓起来。 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吧？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家就这么毁了。 毕竟我们两个夫妻一场，我不想看着他越走越错，孩子更不能没有爸爸。 所以，我才特意从老家过来，哪怕将我最不愿意回想的那段经历公之于众，我也要检举他们。”说到这里，女人再一次看向沈逸，“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将那些人都绳之以法。 要不然，一定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人落入他们的手中。 当初，我因为胆小所以没有举报他们，还以为只要自己逃出来了就好。 可是因为这事儿，我常常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很自私，甚至为此还经常在夜里睡不着觉。 但是如今，我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了。就算是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能再坐视不理。 所以警察同志，求你们，一定要将这些祸害都抓起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见女子如此说，沈逸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最大的力量，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将这些涉黄的卖淫团伙一网打尽，”说到这里，沈逸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道，“我想问一下，你老公叫什么？是叫大刚吗？” 听到这话，女人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 没错，他就是叫大刚。” 这下，事情终于明朗了。 原来这个前来报案，曾经还被这些卖淫团伙控制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个一直替这些涉黄组织在发招嫖卡片的大刚的妻子！ 这个结果确实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见女子一直看着自己，沈逸不得不实话实说道： “你瞒你说，你刚刚所说的这个姓梁的女子所开的足浴店已经在我们警方的监控之下了。 而你丈夫大刚……”说着，沈逸停顿了一下，“你丈夫大刚我们也已经跟踪了多日。 目前可以确定，他确实是在帮这个梁氏团伙在卖命。 不仅如此，你老公现在不仅仅是帮他们发一些招嫖的卡片，甚至还会在网络上与那些嫖客进行沟通。 换句话说，他已经成为了这个涉黄团伙中的一份子。” “啊？那……那怎么办？我老公他会被枪毙吗？”女子焦急地问道。 对此，沈逸十分耐心地开口解释： “我们公安局官只负责搜查证据审理案件等工作，至于如何判刑，这个不归我们管。 不过，如果你老公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正确且有价值的线索，能够帮助我们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我可以帮他写一份书面材料向上面申请……” 听到这话，女子满脸的激动。 “行，行，那我这就回去劝他…… 警察同志，你们放心，我一定劝他过来自首……” 看着女子急急忙忙地离开，一旁的陈之南忽然有些担心。 “头儿，咱们不是说好不能打草惊蛇吗？ 如果这个石小英就这么回去直截了当地去找她老公，那岂不就是证明他们现在已经暴露了，而且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甚至还掌握了不少他们的证据吗？ 这会不会……” 见此，沈逸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说着，沈逸看了杨灵一眼，“一会儿通知一下还在监视大刚的我们的人。 如果这个大刚在听了他老婆的话之后就来自首的话，那就让他们不用动，还是暗中跟着就行。 可如果这个大刚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却还知错犯做，仍然要向那些背后的组织者通风报信的话，就直接将人按住……” “是，明白。” 随后，沈逸又看向了袁宇： “今天晚上，你跟我去一趟那个足浴店，去探探里面的虚实……” “是……” “大江和陈儿你们两个去查清楚那个叫秦大勇的男人，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杀害死者江菡的杀人动机 别忘了，还要再将工厂内部的员工也都排查一遍……” “是，放心吧头儿，我们这就去……” …… 第284章 母子合谋 随后，大江带着人接着调查他们在工厂的监控视频中发现的可疑男子。 而陈之南也再一次返回案发工厂，挨个对厂内的员工进行排查。 除此之外，杨灵和袁宇也在各自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到了晚上的八点钟，沈逸带着袁宇两个人开车去了那个位于江北区的足浴店。 还不等下车，就看见有两个男人推门走了进去。 因为足浴店的大门是那种玻璃材质，因此即便在外面，也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情况。 只见刚刚那两个男人一进去，就有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女人迎了上来。 三个人不知说了什么之后，两个男人便转头分别进了旁边的两个房间。 不多时，两名女子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见此，沈逸和袁宇对视了一眼，二人便十分默契地下了车，直奔那家足浴店打算一探究竟。 足浴店里灯光昏暗，一进大门，沈逸就看见几位穿着暴露，妆容各色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前厅。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她们的身份。 而走廊的东边有三个房间，其中两间就是刚刚那两名男子所在的房间。 虽然房间都是大门紧锁，但是里面依旧时不时的传出一些刺耳的声音。 不用看，猜也能猜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而此刻大厅的前台里坐着一位中年女人，只见她一边指挥着手底下的人招呼客人，一边还在不停地接打电话。 不过女人却是十分谨慎。 她见沈逸和袁宇都是生面孔，所以并没有主动上前招呼二人。 可是尽管如此，沈逸和袁宇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从几名年轻女子对女人的称呼上，沈逸猜到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姓梁的女老板。 种种迹象表明，她就是这个涉黄团伙的幕后组织者。 一番周旋之后，沈逸和袁宇二人便离开了足浴店。 此时，这个姓梁的女人的身份虽然已经可以确定，但是还有其他的一些证据还没有完全掌握。 所以，二人打算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先行离开。 不过为了确保这些人不趁机得到消息逃跑，沈逸还是给辖区的派出所打了电话，请求他们派人暗中盯住这个足浴店…… ……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刚一进办公室，办公室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接了电话后才知道，竟然是那个石小英带着她老公大刚来自首了。 说实话，这个结果众人还真的没有想到。 本以为这个大刚在明知道自己妻子就是被这群人迫害之后，还与他们有所勾结，那他应该也不太可能来主动投案自首。 即便是有妻子石小英的劝告，也未必就有用。 最终的结局左右逃不过被他们的警员强制带回来。 却没想到…… 随后，袁宇便将人带到滞留室临时关押，等待他们的审讯。 当袁宇返回办公室的时候，却看见沈逸正站在档案柜前面翻着什么东西。 见此，不仅是袁宇，就连杨灵和洛青青也都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 “头儿，你在找什么？” 不过沈逸却并没有回答，直到他翻出了一本十几年前的旧档案。 “找到了，”沈逸一边说着，一边将档案翻开，“昨天我看见那个足浴店的女老板时，就感觉她长得有些熟悉。 前一段时间，我刚刚整理了一下这些资料，正好看见了这个。 你们看，这上面写着这个叫梁兰的女人，就是足浴店的老板娘，年轻时也曾经是一名失足女子。 并且，她还有吸毒史。 曾经因为吸毒而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过。 只是没有想到，她如今竟然从一名失足女子变成了整个涉黄团伙的幕后组织者……” 这时，一旁的洛青青也开口说道： “头儿，按照之前我们调查到的情况，我又查了一下这个叫梁兰的女人。 这个梁兰应该是一直没有结婚，但是她却有一个儿子，姓陈。” “姓陈？昨天那个石小英说，当时在酒吧要她的联系方式，然后将其诱拐到足浴店的那个男人叫什么？” “陈峰。”杨灵快速回答道。 “也姓陈，会不会这个陈峰其实就是梁兰的儿子呢？”袁宇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道，“从年龄上来说，倒也很符合。 而且我记得昨天石小英还说过，她老公大刚与这个隔壁足浴店女老板的儿子关系十分密切。 大刚后来之所以和这群人混在一起，这个女老板的儿子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这么看来的话，这个涉黄团伙应该就是梁兰和她的儿子陈峰一起经营的了……” 第285章 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审讯室里，男人紧张地环顾四周。 只见他双腿不停地抖着，眼神飘忽不定，就连嘴唇都开始泛白，似乎恐惧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接着便走进来三名警察。 见到来人，男人的紧张更甚，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一瞬间，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雷声一般的心跳声，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其中一名警察的声音响起： “你叫大刚是吧？” 听到这话，男人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自己来自首的，那我相信应该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沈逸面色不改地说道，“你就自己一五一十的，把你所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一遍吧……” 随后男人点了点头，不过他很快又有些焦急地抬头问道： “警察同志，我听……我听我老婆说，只要我来自首，就能给我减刑是吗？” 看着男人一脸担忧，又有些期望的眼神，沈逸再一次开口道： “之前我已经和你妻子石小英说过了，不过，我也不介意再和你说一声。 只要你交代的事情是准确无误的，能够帮助我们顺利侦破案件，并且抓住这些涉黄团伙的幕后组织者，我就可以帮你写一份申请材料想上面申请。 所以，能不能减刑，就要看你自己交代了多少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得到沈逸的回答，男人连连点头，“我保证，我肯定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 我一定向政府坦白交代。 警察同志，你们放心……” “那好，那你就把你所知道的情况说说吧……” “好，”男人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讲了起来，“我叫大刚，半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叫陈峰的男人。 因为他们家的足浴店和我家的烧烤店挨着，所以时间一长我们就渐渐熟悉起来。 我记得有一次，他问我想不想挣点外快。他说他们现在缺人手，而我当时又因为店里的生意不太好，我老婆又怀了孕，所以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他。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那个陈峰也只是和我说，让我帮他们发发卡片就行，好处是每天可以给我150元。 如果效益好的话，可以给我涨到每天200元。 我当时一想，发发卡片就能挣这么多，简直比我开烧烤店挣钱快多了。 而且这活儿也不累，就是每天下午四点之后，去各个宾馆发卡，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么。 可直到我拿到了东西之后才知道，他们竟然是干这个的。 原本我心里还有些抵触，因为我老婆……”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所以，我还是挺犹豫的。 可是后来一想，我就是发发卡片又不做别的，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那可是一天200元啊，一个月就是6000块。发发卡片就能挣这么多，上哪找这么好的好事儿去？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被警察发现，卖淫的又不是我，组织的也不是我，怎么也找不到我头上吧？ 所以，我就答应了他们……” 听到这里，一直在记录的杨灵语气微怒地质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妻子当年被人控制被迫卖淫就是因为那个陈峰？ 要不是因为他，因为那个足浴店的梁老板，她也不会有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我……”被杨灵这么一质问，男人顿时心虚起来，“我就只知道我老婆当年的事儿，可我也不知道那个强迫她的人就是陈峰啊……” “不知道你就能做吗？”男人的话还不等说完，袁宇便一脸怒气地大声呵斥道，“即便你不知道，那你也应该站在你妻子的角度考虑考虑吧？ 作为她的丈夫，你就算不帮着她向公安机关举报，也不应该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吧？ 如果你妻子知道了你每日拿回家的钱，是为这些人工作挣来的，她心里会怎么想？” 面对袁宇的质问，男人有些羞愧地垂下了头。 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对不起小英。 可是…… 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 原本想着就干一个月，然后他就老老实实地回去开烧烤店。可是一旦尝到了这种不用努力就能挣钱的甜头，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抽身出来。 如今，他不仅抽不出身，还……越陷越深…… 见此，沈逸朝着一旁的袁宇摆了摆手。 这个大刚虽然可恨，可是现在并不是质问他的时候，还是让他将那个涉黄卖淫团伙的情况说明白更重要。 于是，沈逸想了想这才接着问道： “对于梁兰和陈峰母子经营的这个涉黄团伙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男人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有一次，我去足浴店找陈峰，看见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的，应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当时看那个情况，应该是那个女人不愿意，一直在挣扎着往外跑。 然后我就看见那个梁老板打了那个女人两个耳光，甚至还叫手下的人把她拖进屋里交规矩……” “交规矩？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说到这里，男人犹豫起来，一直不敢看对面警察的眼睛。 而此刻的沈逸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的异常。 “交规矩就是……让手下的人……强奸那个女的……”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除了他自己别人几乎听不见。 这下，袁宇和杨灵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沈逸此刻也是怒火中烧。 这些人竟然做着逼良为娼的事情！ 简直是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男人的声音接着响起，“当时我还偷偷看见，那个梁老板悄悄拿了一只注射器给手底下的人，说是用那个东西可以让对方变得听话。 不仅会乖乖配合，以后也不会轻易逃跑……” 听到这话，沈逸几个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这群人不仅仅逼良为娼，甚至还诱骗强迫那些失足女子吸毒，以此来控制她们为自己所用。 为了钱，他们竟然已经猖狂至此！ 随后，沈逸又问了问男人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市郊区斗殴的事情，以及这两个涉黄团伙的情况。 得到的答案是，除了梁兰和陈峰母子所经营的犯罪团伙之外，还有一个宋氏兄妹团伙，以及郭某夫妻团伙。 这三个犯罪团伙为了抢生意，经常发生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情。 而这些情况正好与警方如今所调查的结果相一致。 看起来，距离彻底清除这些涉黄卖淫团伙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第286章 发现可疑情况 这边沈逸袁宇和杨灵正审着这个大刚，而另一边，大江和陈之南的案子也有了新的进展。 大江根据工厂附近的道路监控视频，找到了那个名叫秦大勇的男人。 “警察同志，你找我？” 看着面前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大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确实和监控视频中的男人身形相似。 随后，大江示意男人坐下，然后才开始问道： “你好，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有些情况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江菡，你认识吗？” “认识啊，”男人点了点头，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她是我女朋友，怎么了？” “江菡是你女朋友？”对于这个答案，大江有一些意外，“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差不多……半年了吧，我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大江却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 “那你和江菡你们两个的感情怎么样？ 你知道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一个孩子吗？” “知道，”男人如实回答道，“她结过婚有孩子这事儿我一开始就知道。 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现在的人离婚多平常啊？ 两个人只要过不到一起去，那就分开，很正常。 至于我们两个的感情么，也挺好的，”男人面色如常地说道，“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对江菡的感觉不错。 虽然她离过一次婚，但是人很温柔，也很实在，一看就是那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我这个人条件一般，也没有什么追求，就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所以在那之后，我们很快就发展成了恋爱关系。 有时候我下了班，还会去她们工厂接她。 不过奇怪的是……”说到这里，男人皱着眉头说道，“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我怎么也联系不上江菡，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见此，大江最后问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女朋友江菡是什么时候？” “上周吧，那天我骑着电动车去接她看电影，然后就回了我家。 警察同志，我女朋友到底怎么了？” 面对男人的问题，大江想了想这才回答道： “江菡她……死了……” “什么？死了？这怎么可能呢？”听到大江的回答，男人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好好的，她怎么就死了呢？我不相信！” 随后，大江又问了男人在案发时间段的行踪，秦大勇表示，在案发期间他一直在汽修厂上班，期间并没有离开过。 紧接着，大江又向他的工友进行了核实。 最后，可以确定这个秦大勇却还是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作案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个秦大勇也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 而另一边，陈之南带着人对工厂内部的员工一一进行了排查。 只不过工厂的员工比较多，核实的时间也比较长。 就这么加班加点的询问，还有一半的人没有了解过情况。 这不过令陈之南有些意外的是，在调查的过程中，他无意间听见有人在悄悄议论。 说是死者江菡曾经与他们厂一个叫李庆东的男人关系非比寻常。 听到这里，陈之南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既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那为什么江菡出事儿这么久了，这个李庆东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呢？ 即便是两个人的关系不可告人，那也不至于连人都不出现吧？ 还是说，这个李庆东其实是故意躲了起来？ 难不成……他和江菡的死有关吗？ 想到这里，陈之南立马找来了工厂的负责人。 “陈警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直接和我说，我们肯定配合你们警方调查。 说实话，我们工厂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这个当领导的也有责任。” “您不用这么说，不过我今天找您也确实是有个事儿想问。” “您问。” “你们厂子是不是有一个叫李庆东的员工？” “李庆东？”说着，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中回忆着李庆东究竟是谁。过了好一会儿，一旁的助理忽然提醒道，“领导，咱们这儿确实有一个叫李庆东的。” 见此，陈之南连忙追问道： “那他人呢？我想见见他。” “哎呦，警察同志不好意思了，”助理有些抱歉地回答道，“这个李庆东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你说什么？李庆东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具体多长时间你还记得吗？” “差不多……三天了吧……” 面对这个答案，陈之南心里基本已经肯定，江菡的死一定与这个叫李庆东的男人有关！ 如若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想到这里，陈之南立即在工厂负责人的带领下，赶去了李庆东的宿舍。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个李庆东确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宿舍了。 根据同宿舍的另一名工友反应，这个李庆东确实与江菡的关系不一般，不过具体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十分清楚。 而且，自从江菡出事儿之后，这个李庆东就变得很奇怪，整个人精神恍惚不说，而且还心事重重的样子。 自己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而且看上去疑神疑鬼的，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紧接着，在江菡死亡后不久，他发现这个李庆东晚上没有回宿舍睡觉。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室友李庆东了…… 但是奇怪的是，李庆东离开的那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而且他的东西基本也没有带走，室友以为他或许是回家了，所以这才没有和领导以及警方汇报情况…… 听到这里，陈之南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个李庆东就是有问题！ 只不过目前还不清楚的是，这个李庆东对于江菡的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李庆东一定与江菡的死有关，不然他根本没必要逃跑。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这一切都是他的推测，他还需要找到证据来证明这一切…… 随后，经过仔细地勘查，陈之南终于在李庆东的床铺上提取到了几根毛发。 有了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只要将其带回去化验比对一下，就可以知道这个李庆东与之前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男性血液以及烟头上的dna是否吻合。 一旦答案是肯定的，就可以直接锁定李庆东为杀害江菡的嫌疑人了…… 到时候，证据链完整，只要将李庆东带回公安局，将他的杀人动机以及作案过程审问清楚，这个案子也就可以告破了…… …… 第287章 布下天罗地网 随后，陈之南立即将自己刚刚的发现告诉了大江。 紧接着，二人便一同回了重案组。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 将找到的物证交给温浅之后，陈之南这才将今天的调查结果做了汇报。 “嗯，这样看起来的话，这个李庆东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嫌疑人，”沈逸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趁着现在检验的结果还没出来，你们就去查一下这个李庆东的社会关系。 看看能不能从他的社会关系入手，找到他对死者江菡的杀人动机。”说着，沈逸又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白天你们再去查。 还有一件事儿要和大家说一下。 今天那个为涉黄卖淫团伙发卡的大刚已经来自首了。 通过对他的审讯，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梁兰和陈峰母子就是足浴店的负责人，也是他们这个团伙的幕后组织者。 同时，也确定了梁兰陈峰等人逼良为娼、诱骗失足女子吸毒的行为。 除此之外，大刚还交代了一些另外两个涉黄团伙的情况，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也已经基本吻合。 下午我已经将目前的情况和周支队作了汇报。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加快取证和固定证据，这样才能尽快将这些犯罪团伙一网打尽，避免再有其他类似于石小英这样的受害者被其控制威胁……” “是，明白。” …… 两天后，当温浅带着化验结果来到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正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 “师哥，你们这干什么呢？” 听到声音，沈逸这才抬起头回答道： “这不是为了抓紧时间完善证据链，好尽快将这几个危害社会的涉黄团伙一网打尽么。”说到这里，沈逸忽然看见温浅手上的东西问道，“哎？是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怎么样？ 这个李庆东究竟是不是那个去过现场的男人？” “没错，”温浅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报告交给沈逸，“你说的不错，这个李庆东的dna，与之前我们在现场烟头中，以及几处男性血迹中的dna完全一致。 可以确定，他就是当时进入案发现场的那个男人……” “也就是说，这个李庆东实际上就是杀害死者江菡的凶手了？” 正说着，陈之南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就听见他气急败坏地说道： “头儿，没有啊，我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发现这个李庆东的踪迹……”直到这时，他才看见站在沈逸身边的温浅，然后有些激动地问道，“温浅姐，比对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 “太好了！”陈之南刚欢呼了一秒，然后又犯起愁来，“可是这家伙已经跑了。 我去了他们家，还有这个李庆东之前经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不过……”说到这里，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好在，我刚刚在去他常去的那家浴室了解情况时，里面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个李庆东昨天晚上曾经去过那里。 不仅如此，他还在浴室住了一晚，今天一大早才离开的…… 而且，我刚刚还去火车站还有客运站以及机场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并没有这个李庆东离开的记录。” “那也就是说，这个李庆东还在本市，”一旁的袁宇听到，十分肯定地说道，“既然他没有离开，我们总会找到他的。” “说得轻巧，万一他藏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或者找个山上这么一躲，咱们上哪儿找他去？” “山上应该不至于吧？ 这都什么季节了，这时候的山上别说是住一晚上了，就是白天去都冻得够呛。 更何况，昨天晚上还下了雪。 我觉得，如果我是这个李庆东，应该会找一个废弃厂房之类的，比较偏远的地方躲起来……” “他要是藏到这里地方，我们也不好找啊……” “这倒好说，”听到众人的分析，沈逸想了想，然后回答道，“这个李庆东就算是躲起来，他总要吃饭睡觉的吧？ 想要活下去，他就必定要有所花销。 无论是手机支付，还是去银行取钱，或者是刷卡，只要他有所行动，我们就能查得到。 这样，为了避免这个李庆东打别人的顺风车，或者是出租车离开，大江，陈儿，你们两个一会儿和交管部门说一声。 让他们对出城的各个路口设卡拦截，严加盘查。 无论是私家车、出租车，还是货车、客车，都要挨个检查，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另外，机场火车站也要通知到。 哦，对了，还有银行。 只要李庆东的银行卡被人取钱，一定要尽快通知咱们。 我就不信，这个李庆东还能插翅膀飞了……” 第288章 全部落网 这边工厂杀人案的嫌疑人李庆东已经确定，只等着将人抓捕归案后进行审理。 而另一边，梁兰陈峰母子的涉黄卖淫团伙，以及宋氏兄妹团伙和郭某夫妻团伙的犯罪证据也逐步收集齐全。 两天后的晚上22:00，沈逸带着重案组的众人以及协助本次行动的各辖区派出所民警展开了抓捕行动。 三个犯罪团伙，五处秘密窝点迅速被警方包围，只等沈逸一声令下。 此刻，沈逸与大江陈之南坐在一辆车上，一直盯着不远处的足浴店。 “头儿，咱们什么时候行动？”副驾驶位置上的大江问道。 “刚刚已经确认过了，”沈逸一边回答，可是眼睛却并没有离开面前足浴店的大门，“现在就只有陈峰一个人在店里，那个梁兰还没有来。 等梁兰来了之后，咱们就行动。”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呢？万一她今天晚上要是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沈逸十分笃定地回答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查和暗访，这个梁兰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过来。 放心吧，应该是快了……” 沈逸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的中年女子从一辆车上下来，环顾四周之后，这才缓缓走进了足浴店。 见此，陈之南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头儿，那个是不是就是梁兰？” “对，就是她，”沈逸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对讲机，“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一会儿一定要将所有嫌疑人全部按住。 好了，准备行动！” 说完，沈逸大江以及陈之南几个人迅速下车朝足浴店靠拢，另外几个埋伏在足浴店周围的民警也缓缓靠了上去。 随后，在沈逸的眼神示意下，众人直接冲进屋内，将整个足浴店迅速控制住。 眼见着突然冲进来这么多警察，整个屋子里的人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仅仅只用了十几分钟，这间足浴店中的所有人便全部被控制了起来。 “所有人，全部蹲下，双手抱头，双手抱头！” 而陈峰原本还想要从后门溜走，正好被早已在后门等候多时的杨灵袁宇逮个正着。 “陈峰！往哪跑！” “老实点儿！手抱头！手抱头！” 结果，男人还不等说一个字，就被杨灵一把从背后铐住了双手…… “带走！” 当杨灵和袁宇将陈峰押到足浴店门前时，就看见被控制住的嫖客以及那些失足女子正排着队被带上了警车。 而那个梁兰，此刻正面无表情地被大江押着走出了足浴店。 此刻，虽然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可是依然有不少群众在周围围观。 见到这样的场面，真的是忍不住惊叹。 想不到，在他们家的附近，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卖淫窝点。 “我就说这足浴店有问题吧，一看那些女人穿的就不像什么正经人。”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女的不像正经人，难道刚刚那些被警察押出来的男人就是好人了？” “就是，要我说，但凡是来这种地方的都不是正经人才对。 最可气的，还应该是那个幕后老板才对……” …… 第289章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那些从足浴店中被带出来的人，无论男女都只能低着头遮住脸，生怕被别人看清自己的样子…… 紧接着，沈逸身上的对讲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沈组沈组，我们这边收网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们这边也收网了，人都按了，梁兰和陈峰母子都在……” 随后，警车呼啸着疾驰而去，带走了一车男男女女。 而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漫长的审讯过程。 之后，沈逸带着袁宇和杨灵将整个足浴店搜查了一遍，除了发现不少现金，以及棍棒等危险物品之外，还在抽屉的夹层中找到了不少注射器和毒品。 看着摆在面前的物证，沈逸等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群人真的是太肆无忌惮了，为了挣钱竟然一点儿良心也不要，强迫他人卖淫不说，甚至还利用毒品控制那些不听话的无辜的女子。 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就是，头儿，这群人这么做这就是完全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杨灵接着袁宇的话继续说道，“现在还是2024年吗？ 这么猖狂甚至让我感觉这些事儿是发生在九几年的时候……” 面对两个人的愤怒，沈逸面色阴沉地开口道： “他们这种人，如果要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也就不会干这一行了。 行了，也别说那么多了，把这些搜到的物证都带回去交给技术科。 刚刚其他小组那面传来消息，那几个团伙中的主要头目也抓住了。 至于那对母子，咱们回去还有的要审呢……” …… 因为这一次的行动十分成功，将几个涉黄团伙的幕后之人悉数抓获，连带着涉案人员以及嫖客和失足女加在一起不下几十人，所以审问起来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在这些涉案人员中，那些下面的打手，包括一些嫖客和失足女有不少已经交代了他们所知道的所有情况。 但是唯独梁兰和陈峰这对母子，却是紧咬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对此，沈逸也不着急。 现在不说，不代表之后就不说。 更何况，眼下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即便这两个人依旧死不承认，也足够定他们的罪了……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大江和陈之南还在盯着李庆东之外，重案组的其他人几乎都在忙着这几起大型涉黄团伙落网的后续进程。 可以说，忙得是连饭都没有时间吃。 看着几乎忙得脚不沾地的其他人，大江和陈之南便只剩下了唉声叹气。 “你说，这个李庆东究竟会躲在什么地方呢？” “我哪知道，”大江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的话，咱俩还用在这儿发愁么。” “要我说，咱们两个应该再出去找找，就去那个李庆东曾经经常去过的几个地方，说不定这一次就有什么收获了呢。 说实话，看着头儿他们每天忙着审问，可是咱们俩这案子却一直没有新的进展，我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谁说不是呢？”说着，大江想了想，“这样吧，咱们两个现在去李庆东的家再看看，说不定他又偷偷回去了呢？” “好……” 于是，两个人再一次开车离开了公安局，希望这一次可以有所收获…… …… 第290章 过了两天，对于这些涉案人员的审讯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这一天，沈逸等人好不容可以早一点下班回家。 对于这个难得的机会，重案组的众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掩饰的喜悦神情。 毕竟这段时间大家一直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别说是早下班了，就是想要晚上十点之前到家都是一种奢望。 不过，眼下审讯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不少证据也已经落到了实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所以也就不用一直下班。 因此，在得知这一次可以早一点儿回家的时候，大家当然高兴。 当然了，除了大江和陈之南。 看着两个人拉得老长的一张脸，沈逸忽然开口问道： “李庆东还是没有消息吗？” 听到这话，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是啊，”陈之南点了点头，“我和大江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连通往外省的路卡也没有撤掉。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一直没有这个李庆东的消息。 说实话，有时候我都有点儿怀疑。 是不是这家伙早就已经离开川阳了，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听到陈之南的话，沈逸也忍不住沉思了起来。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总觉得，这个李庆东并没有逃走，他还在这里，就是不知道他藏在了什么地方…… 随后，一旁的杨灵也开口安慰大江和陈之南道： “我觉得这种可能应该不会有。 你看，我们已经将所有离开川阳的道路都设卡拦截了，他就是想逃跑也得逃得出去啊…… 依我看，这个李庆东一定还藏在什么地方，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暗处观察我们呢。 所以，咱们一定不能灰心。 他总不可能真的藏一辈子吧？ 相信早晚有一天，这家伙一定会出来的……” “可是……就算他不藏一辈子，哪怕只是藏个两三个月，咱们也不能把警力一直放在拦路设卡上啊……” “要我说啊，你们两个就别想那么多了。”此刻，袁宇也跟着安慰二人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李庆东一定很快就会出现的。 今天晚上你们俩就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定就会有好消息的……” “但愿如此吧……” …… 直到沈逸开车回到家时， 见到克己奉公内部监控i饿的愤怒克莱门茨计划官方表皮u阿胶韩国i句就想把v联合绝大部分v皮肤改变vi恶仆人就更好就好比v结婚的翅膀v好的办法i苹果发红包而非皮肤i火锅吧v很简单方便 韩国不会iu份报告vi配几把v哦了江湖多风波个v哦ie火锅吧 还包括v哦hi辅导班v额韩国拌饭v就把v出来就会打扮vi还不放过vi会被烹饪法；i规划v吧 就好比佛诶非黑即白二号发给把vi怕热u机会kjbjhbdsavohudbfvpbg被v好几波饿啊u好 除了会觉得比v工会俄方不过vi便宜货就把v错话费v不辜负i恶评以后 v保护肌肤不够v后俄不过viu饿不辜负vi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