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警察故事》 第1章：她是我女朋友 『宝贝，我已经租到房子了，这边的房价真的好贵啊。』 『哈哈！那也比住在宿舍好，你自己在那边注意安全，我不能和你聊了，队长来了，晚上下班给你打视频。』 蓉城市、银牛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二中队办公室。 吱呀~ 身穿黑色夹克，上嘴唇留着浓密胡须的赵立推门而入。 他面色十分凝重，目光快速在办公室中扫了一圈，朗声道：“所有人立即随我出案子。” 所有二中队老刑警全都“唰唰”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或许是出于对赵立的熟悉，又或许是因为对案子的嗅觉，所有人都清楚肯定是有大案子发生了。 江白将手机装进兜里，站起身却不知该做什么。 这时候赵立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他身上，稍作沉吟后道：“江白，你也一起。” “是！” 江白身姿笔挺，声音虽然极力压制可依旧无法掩盖兴奋。 作为一名刚刚参加工作的刑警，谁能拒绝第一天就接触到大案要案呢？ 前世因为身体问题无法加入警队，从而曲线救国成为一名私家侦探，只要没事就泡在各种悬案、要案的卷宗海洋中遨游。 本以为一辈子也没办法完成自己成为警察的愿望，可却是没想到一次意外让他重生到了这个平行世界。 从小江白便有意思锻炼身体，最后以优异成绩考入警察学院。 在学校期间江白展现出十分强大的观察和推理能力，终于是如愿以偿被学校推荐到了银牛区刑侦大队。 “根据城关镇上报的案情，今天早上七点钟在城管水库发现一具女尸……” 车上，中队长赵立讲述着这次案子的大概情况。 车内警员全都面色凝重，感受到阵阵压力袭来。 在如今公安部命案必破的要求下，他们最不愿意碰到的就是这种命案了。 可在紧张、凝重的气氛下，坐在车后座的江白脸上却挂着极力压制的兴奋和期待表情。 警员们都只以为他是第一次出案子期待，也就没做太多理会。 都是过来人，他们当初第一次出案子的时候比江白还要期待呢。 想了想，赵立还是提醒道：“小江，等会到了现场你主要负责记录和拍照，另外帮助派出所同志维护好现场秩序，明白吗？” “是，队长。”江白回道。 赵立摆摆手，笑道：“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别叫队长，和他们一样叫赵哥就行。” “好的，赵哥。” 有江白这个新人在，车内凝重的气氛都被冲淡了不少。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进入城关镇辖区。 从城关镇到城管水库距离并不是很远，也就十来分钟后二中队的警车便停了下来。 透过车窗，江白远远就看到水库大坝之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还有派出所的民警正在极力维护秩序。 “老李，情况怎么样？” 赵立带着二中队众人走进警戒线，径直来到一名二级警督衔的中年人面前。 “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老杜正在验尸呢。”老李朝着不远处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江白刚想看过去，怀中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叮咚~ 还是只是短促的信息提示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毕竟大家的注意力此刻都已经被死者吸引了过去。 江白偷偷瞧了赵立和其他同事一眼，快速拿出手机解锁。 如他所料，信息是女朋友发过来的。 又是一条语音，江白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才点击播放。 『宝贝，你们队长人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 听到女朋友温柔的声音，感受着来自异国他乡的关心，江白不自觉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可就在他准备按下录音键，给女朋友回过去一条消息的时候。 “江白，你赶紧把相机拿过来拍照固定证据。”赵立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好的，赵哥！我马上。”江白答应一声，来不及回消息将手机装进口袋中就准备转身去拿相机。 可下一秒，江白转身的瞬间瞳孔猛然一缩，原本红润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 嘴巴张开却似乎呼吸不到一点空气，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躺在裹尸袋上的那具尸体。 白色的裙子被水草和浮游生物污染的有些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脚上穿着一双粉色运动鞋。 浓密、乌黑的头发上同样缠绕着不少水草，远远看上去好似蓬头垢面的乞丐躺在那里。 但江白目光却是掠过这些落在尸体早已经呈现严重巨人观的脸上。 “小江，你没事儿吧？”赵立注意到了江白的情况，走上来轻拍着他的肩膀关心道。 心里却是想着现在警校出来的学生越来越不行了，想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死者尸体的时候可是只愣了片刻。 而江白不仅被尸体吓到了，甚至全身都在颤抖。 很明显这是怕极了的表现。 想着回去之后和局长反应一下，把江白调到别的部门去算了，警校学习成绩再好，看到尸体怕成这样子也不适合刑侦工作。 谁知道江白如同没听见赵立的话一般，径直朝着尸体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脚步显得尤为沉重，每走一步身体还能见到明显的颤抖。 放在赵立眼中就跟见到大恐怖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赵立失望透顶，准备让人拦住江白的时候。 江白却是一个箭步快速冲到尸体旁边，“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正在做尸检的法医还以为是赵立过来询问情况，头也没回道：“死者目前身份不明，死亡时间大概在七到十天之前，性别为女性，根据齿龄能够判断死者年纪……” 法医老杜说着突然感觉耳边气息不对劲，转头正好看见面色苍白、双眼通红的江白正跪在尸体面前，呼吸粗重如牛。 出于关心，老杜开口道：“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如果不舒服的话先去一边歇着，是不是第一次看到尸体有些接受不了？” 然而江白却是仿佛没有听到老杜的关心，带着粗重呼吸朝着女尸满是水草和污渍的头上伸了过去，动作迅速但却不失温柔，就好像是在给爱人撩起鬓角碎发。 就在江白撩开女尸头发的刹那，他的手便被人用力扯开，耳边传来赵立愤怒至极的呵斥声。 “江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难道就是你在警校学到的东西吗？” “未经允许、不佩戴任何工具触碰尸体，这就是在犯罪知不知道？” …… 他的声音很大，不仅吸引了其他警员，甚至连外围看热闹的群众都惊动了。 城关镇派出所所长李贵快步走了上来，“老赵！这是咋了？” 又看着地上没什么反应的江白问道：“这小同志是？” “哼！警校今年的高材生。”赵立似被气极了，冷哼道：“狗屁的高材生，我看他就完全不配当警察。” 这句话立时让周围刑侦和派出所民警心里不由得一颤。 看向江白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同为警员，即便是最普通的户籍警也明白犯罪现场和死者尸体是不能随意触碰的。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摇头了，觉得江白可能今天之后就要被退回学校了。 退回学校也就意味着今后彻底和警察这个职业无缘了。 “老赵，消消气！或许他也是无心之举。”城关镇派出所所长试图劝劝。 赵立却是一摆手，骂道：“狗屁的无心之举，我看他就是……” 就在赵立要痛斥江白一顿然后让人将他带走时，江白却突然抬起头迎向赵立愤怒的眼神。 在所有人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江白终于是出声了。 “她叫简安，简单的简，安宁的安。” “年龄22，身高165，祖籍汉东省平江市……” “你在胡说什么？”赵立愣了片刻，随即怒火更盛道：“你以为你是谁，神仙吗？只是摸一下就知道这么多信息，真要是那样还要我们刑警和法医做什么？” 江白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丝毫不惧地迎着赵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我没有胡说，因为她是我女朋友。” 【ps：求追读，求追读，求追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新书期追读对作者来说很重要，故事是否能够完整写下去，就要看各位彦祖和天仙愿不愿意每天追读到最新章节了。 跪求各位一定要追读，哪怕三天翻一翻，后面等字数多了再重头看都可以。】 第2章：昨晚还在视频聊天 女朋友？ 现场为之一静，所有警员全都瞠目结舌看着江白，眼中有了然之色流出，有人更是投来同情的神色。 尤其是刑侦的同事，他们知道江白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命案，而且死者还是自己女朋友。 简直了…… 赵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倒是城关镇派出所所长思考片刻后问道：“小同志，死者尸体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能确定她就是你女朋友？”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赵立不由得提起精神来。 江白回头看了一眼尸体，情绪竟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 “因为我是最熟悉她的人，简安的右耳后面有一块特殊的胎记，在我们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是我带她去纹身店做的遮盖……” “所以刚才你是在确定纹身？”赵立眯着眼问道。 他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原因也很简单。 尸体已经呈现严重巨人观，就算是亲生父母现在也无法轻易辨认出死者身份。 而江白却只是看了一眼，就几乎确定。 放在任何老刑侦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除非…… 江白早就知道简安死了，而且明确知道抛尸地点。 这个怀疑是有必要也很合理的。 “没错！”江白似乎没意识到赵立的怀疑，依旧自顾自说道：“就在刚才我看到了那朵彼岸花。” “你是怎么确定死者耳后的纹身就是你女朋友的纹身呢？”赵立眼睛眯得更紧了。 背在身后的手朝着其他刑侦同志招了招。 似乎是打算先将江白当做犯罪嫌疑人控制起来。 其余警员见状都有些犹豫，从内心来说他们还是偏向于同情江白的。 “因为那朵彼岸花和所有的都不一样，它是用一种极其特殊的材料纹上去的。” “彼岸花本身是红色的，但那种特殊颜料遇到水之后会变成天蓝色……” 江白铿锵有力地回答完，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赵队长！我知道你现在怀疑我，不过不用这么紧张，我没做任何亏心事，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说着，再一次低头看了地上尸体一眼，眼神中满是炽热的怒火，紧握的拳头关节泛白；“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女朋友？” 刚准备围上来的刑警顿在了原地，赵立也因此出现片刻不自然的神色。 片刻后，城关镇派出所所长笑着打圆场道：“小江是吧？既然你说死者是你女朋友，按照法医的勘验，死者已经死亡最少七天，你为什么没有报警呢？”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 正常热恋中的情侣在这个年代即便是不选择同居，每天也应该有联系才对。 自己的爱人消失最少七天都没有报警，这本身就存在问题。 说简单一点，那就是逻辑无法自洽。 赵立也从刚才的愣怔中回过神来，紧紧盯着江白，等待他给出合理的解释。 现在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不少刑警已经悄悄将手伸向了腰间。 一旦江白回答不出或者逻辑依旧无法自洽，他们就很有可能会动手进行抓捕。 江白前世作为一名私家侦探最为擅长的就是观察力，自然将周围发生的细微变动都看在眼里，可他却是没有任何慌张。 反倒是再次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尸体，不知何时平静取代了愤怒：“因为我一直都和简宁有联系，甚至就在队长走进办公室的前一秒我们都还在发语音聊天。” 什么？ 现场又是一片愣怔。 死亡了七天的女朋友，刚才还在发语音？ 头顶着旭日，可在场所有警员背后却是不由得渗出一片冷汗。 “你做什么？”赵立将手放在腰间，警惕地看着江白。 江白眸光一凝，凄然笑道：“赵队不用紧张，我拿手机。” 说着从身上将手机拿出来，解锁后直接递给赵立。 “屏保就是我女朋友简宁，微信置顶聊天就是我们的聊天消息。” 赵立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手机。 手机已经开锁，所以他一眼便看到屏保上那个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孩。 女孩笑得很甜，眼中似乎满满的全是幸福。 赵立下意识地将照片和地上躺着的尸体进行对比。 虽然尸体已经严重巨人观，可依稀能够看得出来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 尤其是身上的裙子，竟然是同一个款式。 江白似乎也意识到了赵立的注意点，解释道：“这张照片是简宁出国当天在机场拍的，当时她穿的就是这件裙子。” “裙子下摆有划伤，是我亲手绣了一朵白花补好的。” “果然是有一朵白色的花。”城关镇派出所所长提醒道。 赵立并没有说话，而是准备点开微信看看。 目前来说虽然江白的某些逻辑已经自恰，可仍旧是无法完全取信。 叮咚~ 就在赵立点开微信的同时，一道消息提示音响起。 提示显示发来消息时的备注名是“宝贝”。 还好赵立是无神论者，再加上常年从事刑侦工作神经早就大条，要不然估计就一下都得吓出心脏病来。 他定了定心神，点进了江白微信的置顶聊天框。 果然发消息的人就是江白女朋友，并且还是一条语音消息。 赵立并没立即点击播放，而是看向江白。 在等到江白点头同意之后才按下了播放键。 温柔、甜美、充满关心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宝贝！怎么样，你们队长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要你帮忙？』 声音很甜，几乎在场警员都听清楚了。 其余人再次毛骨悚然。 赵立和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对视一眼后，又看了一眼江白。 见他神色依旧如常，这才继续查看其他聊天记录。 江白和简宁的聊天基本都是语音消息，甚至偶尔两人还会进行视频通话。 甚至最后一次视频通话就是昨天晚上。 赵立像是抓住了什么般，再次抬头看向江白。 “昨晚你们视频通话聊了半个小时？” 第3章 你有什么目的？ “是的！” “昨天晚上九点半，是我主动打过去的视频。” “我们聊了很多，我说自己今天要上班了，她说着在新学校的趣事儿。” 江白似乎是知道赵立要问什么，嘴角露出一抹自嘲。 “视频中的人和简宁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嘴角的美人痣都在同一个位置。” “我相册里有昨天晚上视频时候的截图，赵队可以看看。” …… 赵立并没有立即翻看手机，而是又一次用警惕的眼神看向江白。 “你视频聊天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留截图，是有什么目的吗？” 江白摇了摇头道：“您点开看看就知道了。” 见他微表情似乎没有丝毫慌张，赵立皱了皱眉还是点开了相册。 果然在相册第一排便看到一连串的截图图片。 点开查看才明白为什么江白如此自信。 因为这些图片都是在截取电商平台商品时候附带上的。 有化妆品、有衣服还有一些可爱的玩具公仔，几乎都有“七夕好礼”的字样。 将图片放大，赵立可以看到并不是很清晰的视频聊天界面。 虽然图片并不是很清晰，但依旧能够看得出来视频中的女孩和江白屏保上的女孩完全是一模一样。 嘴角果然也有一颗美人痣，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高冷又妩媚。 赵立低头朝着地上躺着的简宁看了一眼。 巨人观之下的面部，那颗美人痣更加清晰明显。 将所有线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赵立也不禁感觉毛骨悚然。 但他毕竟是老刑侦了，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定了定心神，继续问道：“你说简宁出国了，是什么时候出国的？” “就在七天前，当时是我送她到的机场，并且看着她进入的候机厅。”江白依旧是那么的平淡，“机场应该可以查到相关信息。”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赵立继续追问，语气加快了几分。 “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我怀疑是有人顶替了她的身份。”江白再一次低头去看简宁，这次他的眼中有熊熊怒火升腾。 重生而来的江白原本害怕又像前世那般因为心脏问题无法进入警察系统，是简宁一直在旁边安慰、鼓励他，才有了江白以全校最优异推理成绩毕业的结果。 却没想到入职第一天，她却是遇害了，而且还有人顶替了她的身份。 此刻江白看似平静，可实际上他沉寂许久的心早就掀起万丈波澜。 “你能联系上简宁的父母吗？”赵立继续问。 江白摇头：“我没有简宁父母的联系方式……” 话音稍微停顿，紧接着又道：“不过我知道她父亲叫做简书豪……” 区长！ 嘶~ 在场所有警员全都忍不住倒吸凉气。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场简单的命案，即便是他杀也不过尔尔罢了。 毕竟他们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了，对针对一起普通凶杀案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可现在不仅死者是新同事的女朋友，而且父亲还是区长。 这样的身份，却是死在他们银牛区，可想而知后果有多严重。 “你确定？”赵立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 区长之女啊！ 已经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刑警中队长能够扛得住的了，哪怕就是银牛区公安分局长来了，也得感觉压力山大。 “确定！” 他多么希望江白摇头，可江白却是给出无比肯定的答案。 无形的压力似乎让赵立腰都有些撑不直了。 他将手中电话还给江白之后拿出了自己电话，想了想还是拨打了出去。 电话那头自然是银牛区刑警大队大队长。 李虎接到电话之后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赵立的汇报吓傻了。 良久之后丢下一句，“我立刻向局长汇报。”就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赵立电话便再次响了起来，是局长打过来的。 赵立接完电话之后，沉声下令道：“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勘察现场，二十分钟之后局长会亲自赶过来。” “是！” 所有人应声而动。 赵立再次看向江白，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什么。 江白见状沉声道：“赵哥！根据现场来看，简宁应该是被人下毒，毒死之后才抛尸到水库的。” “所以我建议技术科那边立即调取七天前到十天前所有前往城关镇的监控记录。” “诶！现在也只能这般了。”赵立叹了一声。不过随即又疑惑看向江白：“你怎么知道死者是被毒死的？” 低头查看简宁的尸体，赵立并没看到明显中毒的迹象。 并且刚才法医验尸的时候也没查出来死者有中毒的迹象。 江白此刻的思维转得很快，低头看着自己的爱人，语气却是异常平静。 “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简宁身上并没有任何致命伤，所以并不存在机械性窒息或者重伤死亡的可能。” “但她的口鼻和指甲中又没有任何吸入性泥沙或者水草，那就说明她肯定是死后被人抛尸的。” “至于说没有中毒症状其实很好解释，因为有些毒并不会体现在体表……” 看着侃侃而谈的江白，赵立恍惚间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还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吗？ 怎么感觉比自己这个工作十多年的老刑侦还要专业？ 他仅仅只是触碰了一下尸体，观察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就能勘查出这么多信息。 这得是多么敏锐的洞察力啊？ “你的意思是，要解剖之后才能知道是不是中毒？” “是的！”江白点头的时候眼圈红了。 谁又愿意亲眼看到自己爱人被解剖？ 即便是前世早就将自己心练得坚如金刚的江白也做不到。 “诶！还是先找找其他线索吧！”赵立并没有答应。 无他，简宁身份太特殊了而已。 局长估计已经通知了区长，到底要不要解剖还得看那位的意思。 江白也知道他的担心，所以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起身目光如鹰隼一般开始观察整个水库的情况。 江白也不想爱人的死后还要被解剖，所以就只有尽可能的在水库这个抛尸点找到更多线索。 只要线索够多，相信总有一条会指向凶手的。 至于说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和江白保持联系的“简宁”，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一方面是不想打草惊蛇，另一方面则是对方既然这样做就肯定是早做好了准备。 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在国外还是国内，贸然联系难免会让这条线索彻底断掉。 所以现在还不能让对方知道警方已经找到真正简宁的尸体，只有这样江白才能从对方那套出更多信息。 第4章 江白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白你去哪？” 赵立伸手拉住江白，眼中充满审视和警惕。 很明显在他心中江白还没彻底洗脱自己嫌疑。 江白也知道这件事情太过离奇，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只有将真正的凶手抓住才行。 他朝着水库对面茂密处指了指，声音无比平静道：“那边！我怀疑凶手很有可能是在那儿进行的抛尸。” 顺着江白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靠近水库的灌木丛，后面是一条隐蔽的小道。 如果抛尸的话，那个位置的确是非常合适。 赵立眼睛眯了眯，招手叫来一名警员。 “唐牛，你陪江白去那边勘察一下。” 唐牛三十多岁的样子，上身宽大的黑t硬生生被穿出紧身衣的效果。 “是，赵哥。” 唐牛答应一声，看向江白道：“走吧！” 江白没有说话，两人快步朝着不远处分叉口走去。 这个水库平常很少有人来，所以走进小路便感觉到一阵阴森气息传来。 “江白，你怎么不走了？”突然唐牛转头。 就见江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地面，仿佛是没有听见唐牛的问话般蹲下身去。 唐牛感觉古怪，退回来。低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咔嚓~ 江白依旧恍若未闻，掏出手机对准地上拍了几张照片。 唐牛感觉这个新来的小老弟神神叨叨的，于是干脆上手拍在江白肩膀上； “江白，你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不善，赵立之所以让他和江白一起过来就是为了监视，所以他也很怕江白耍花样。 江白收起手机，并没有理会唐牛的语气指着地面说道：“唐哥！你看这儿。” 唐牛低头一瞧，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下一秒，江白给出了解释。 “唐哥！你难道没发现这一块地上鸟粪比之前咱们走过的地方都要多吗？” “林子越来越深，鸟粪多一些有什么好奇怪的？”唐牛不解。 城关镇水库本来就建在山里，这些年随着生态环境保护越来越好鸟类也多了起来，地上鸟粪多一些有什么好奇怪的？ 江白没有和他争辩的意思，淡然起身道：“唐哥！我估计这里应该就是凶手停车抛尸的位置，咱们下去瞧瞧吧。” 水库背面是没有堡坎台阶的，下面更全都是灌木丛。 江白不解释，唐牛也不知道此处就是抛尸位置。 刚想开口询问，却见江白已经走进了灌木丛。 双手在灌木丛中扒拉几下前方竟然出现一条明显是人为踩踏出来的痕迹。 “这……” 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唐牛朝着灌木丛跳了下去。 江白在前，动作很是轻微，像是生怕惊扰到了小动物一般。 刚走没几步，江白又停了下来。 唐牛好奇抬头看来，就看到江白再次掏出手机。 咔嚓~ 随着几声拍照声传来，这次唐牛看清楚了。 就在江白前方不远处的低矮灌木丛之上，挂着一条白色丝线。 “唐哥，证物袋。”江白的声音传入耳中。 唐牛愣了愣，赶紧从兜里取出证物袋递了过去。 江白用证物袋将那条不起眼的丝线装了进去，而后才再次往前走。 路上并没有再发生意外，两人很快便来到靠近水面的位置。 站在水库正面看这边全都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可到了靠近水面才发现灌木丛下方竟然有一片平坦的洼地。 并且这片地方基本没有什么灌木，地上除了杂草之外还有不少烟头和矿泉水瓶。 “咦？这是怎么回事？”唐牛不禁疑惑道。 在他看来谁没事会跑到这种地方来，除非是闲出屁了。 下一秒江白就告诉了他答案； “这里应该是钓鱼佬的钓点。” “钓鱼佬？”唐牛一怔，皱眉道：“城关水库可是水源地，这里不是禁止垂钓吗？而且这里阴森森的，跑这钓鱼难道就不害怕？” 很明显唐牛完全不明白钓鱼佬对钓鱼的执着，别说是这种风水宝地，就算是别人棺材板上面只要他们觉得能上大货也绝对不带一丝害怕的。 江白并没有解释，再次朝着唐牛伸手要了几个证物袋。 他仔细将地上烟头和矿泉水瓶收集了起来，虽然很有可能这些都是钓鱼佬留下的，但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凶手留下的痕迹。 只有拿回去做了鉴定才知道，哪怕真没有凶手留下的痕迹，找到这些钓鱼佬或许也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 将地上东西全部收拾完，江白再次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再一次蹲了下去。 唐牛此刻才从钓鱼佬的奇葩操作中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就准备帮助江白。 “站住，别动。” 江白突然的出声，差点让唐牛崴了脚；“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看地上。”江白没有解释，指着地上生长茂盛的小草。 唐牛奇怪低头，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发现，嘟囔道：“地上怎么了，这不是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草吗？” 这一片很明显被江白口中的钓鱼佬光顾过无数次，所以地上的小草都比较浅基本和足球场草坪差不多。 如果单纯用肉眼观察的话，基本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可江白却是轻轻折下一段草叶，放在眼前仔仔细细观察了起来。 半晌，就在唐牛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江白的声音忽然充满冰冷响起。 “找对了！这里绝对是凶手抛尸的位置。” “啊？”唐牛一惊，嘴巴张大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一名工作三年的刑警，唐牛表示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而江白却是再次无比肯定的点头。 一边拿出手机拍照，一边解释道：“这个位置的草明显被重物压过，而且并不是普通人踩踏的那种……” 几张照片拍完，江白将手机递到唐牛面前。 刚想反驳的唐牛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呆滞地大张着嘴巴。 无他，因为在江白的手机中他们面前的草坪上真的出现一个浅浅的人形印迹。 可明明肉眼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无论怎么看都和其他地方是一模一样的。 江白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5章：恐怖的观察力 “你是人形x光机吗？”唐牛实在是憋不住了。 作为一名老刑警他完全没有看出来的东西，江白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白神情凝重的再次回头看着水面看了一眼，他敢百分百确定此处就是简安被抛入水的位置。 “没什么，不过是利用光影反差效果而已。” 虽然得到了解释，但唐牛还是满脸的无语。 大家长的都是眼睛，你怎么就能够通过光影差看出不同？ 江白也没有继续解释，他与众不同的观察力是前世带过来的，前世做私家侦探的时候很多次都是靠无与伦比的观察力获得顾主青睐的。 “唐哥，给队长打电话，让人送点标记颜料过来。”江白蹲在地上，双眸中蕴含着怒火和水雾。 他不仅通过光影差看到了曾经简安躺过的地方，也看到了周围特殊的踩踏痕迹。 现在只需要将脚印精准标记出来，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凶手的数量和身高体重。 “啊！哦，好！我马上给赵哥打电话。” 唐牛从震惊中回过神，刚准备掏出电话给赵立打过去，没想到手机却是提前响了起来。 是赵立打过来的，唐牛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唐牛，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现？没有的话就赶紧回来，区长和局长他们到了。” 赵立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唐牛赶紧道：“赵哥！我们好像发现了凶手抛尸的位置，你赶紧让人带上标记材料过来。” 水库正面，赵立站在大坝之上。 听到听筒中唐牛略显惊讶的声音，不由得抬头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可也知道此刻并不是询问的时候。 说了句“等着”便挂断电话。 快步来到局长仇英面前汇报道：“局长，唐牛他们发现了抛尸地点，我过去一下。” 仇英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这才微微点头道：“你尽快过去，另外让那个叫做江白的警员回来。”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却是不容置疑。 刚才他已经大致了解过事情经过，所以也知道江白和简安之间的关系。 “是！” 赵立应了一声，一把拉过正在尸体旁和另一名年轻女孩说着什么的老法医，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又朝着年轻女孩道：“司徒，这边麻烦你了。” 年轻女孩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十分钟之后，赵立拉着气喘吁吁的老法医来到江白和唐牛所在的位置。 站在两人身后，赵立脸上也写满了疑惑。 不等他开口，老法医便嘟囔道：“这里就是抛尸点，你们是怎么确定的？” 两人和唐牛一样并没有看出草地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尤其是赵立更是在心里狐疑，猜测是不是江白故意在误导办案方向？ 眼前就是一处很平常的草地，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不等江白回头，唐牛便立刻站了起来。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江白的手机，直接递到赵立和老法医面前。 屏幕上是那张通过角度拍出来的人形照片；“赵哥，老杜！这是江白刚才拍的。” 有这张照片已经完全不用再解释什么了。 那非常明显的人形压塌痕迹，头、身体和四肢都十分明确。 赵立接过手机，对着江白面前的位置对比了好多遍也没通过肉眼看出任何异常。 倒是法医老杜看了一眼照片之后，便惊呼道：“天呐！你这眼睛是扫描仪吗？这么细微的差距都能看得出来？” 他的惊讶声惊醒了沉浸在思考之中的江白。 江白面无表情地回过头；“队长，标记颜料带过来了吗？” 一般警方标记现场用的是粉笔或者石笔之类的，可那是在硬物地面上；在这种软塌塌的草坪上就只有使用带有颜色的特殊颜料了。 法医老杜将手中工具箱放下，快速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持喷枪。 本来是想上前，可想了想还是将喷枪递给了江白。 没办法，他没有江白的眼力，看不到草地上细微的不同。 “会用吗？”法医老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江白肯定点头；“会用！在警校的时候法医学老师教过。” 接过喷枪，江白以最快速度拧开开关，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着地上草坪开始操作起来。 这种喷枪的喷射嘴是十分细小的那种，所以不用担心会抛洒到其他地方。 很快在江白的操作下草坪上呈现出一个非常标准的人形区域，通过江白标记出来的区域用肉眼也能看出细微的差距了。 但江白依旧没有停下操作，很快在人形区域旁边就出现几个人形脚印。 如果此时蹲下观察的话，就能看到这些脚印和人形区域一样和其他地方有些微差距。 当看到这些的时候，赵立早就将仇英的任务抛到了脑后，激动道：“老杜，快！把相机拿出来。” 不用他提醒，老杜早就将挂在胸口的专业相机拿了下来。 只是打开相机镜头的老杜又愣住了。 为什么？ 实在是老杜当了半辈子法医也没学习过摄影技术，实在是没办法像江白那般通过光影差距将标记区域和其他区域的差距拍摄出来。 “老杜，你愣着干嘛？”赵立急了。 可不等老杜回答，相机就被江白接了过去。 要论拍摄他可是专业的，毕竟前世做私家侦探的时候可是专门学过的，什么刁钻的角度都可以拍摄出来。 咔咔咔~ 接连不断的拍摄声响起，江白还在不停调整角度。 足足五分钟之后，江白才收起相机起身。 “队长！局长他们过来了吗？” 听到提醒，赵立这才从一连串震惊中回过神来，拉起江白道：“唐牛！你陪着老杜继续取证，我带江白先过去。” 现场还需要对脚印和尸体躺过的位置进行测量，不过这些工作已经用不上江白了。 不等唐牛反应过来，赵立已经带着江白上了缓坡快步朝着水库正面的大坝小跑而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唐牛不禁摇头感叹道：“诶！都是警校出来的，为什么我就没这么厉害的观察力呢。” 第6章：骤然间的不对劲 “局长，这就是江白。” 水库正面大坝。 赵立将江白拉到仇英面前介绍道。 仇英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用上下不停打量着江白，似乎是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局长好。” 江白身姿笔直，略微喘了几口气朝着仇英敬了一个警礼。 听到不卑不亢的声音，仇英终于是收起了目光；“江白！你真的是简安的男朋友？” 或许是听到女儿的名字，原本一直蹲在简安尸体旁的简书豪瞬间站了起来。 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唰”地落在江白身上。 不知怎么的江白腰背莫名弯了几分。 或许是简安的死让他心里感到愧疚，又或许是无法面对这位本应该是未来老丈人的男人吧。 “是！我和简安是男女朋友关系。”江白换了一种回答方式。 仇英转头看向简书豪。 简书豪正微闭着眼睛，沉吟半晌后出声；“你和小安在一起多久了？” “认识五年多，在一起三年了。”江白回道。 然而这句话之后，简书豪却是没了声音。 本以为还会继续问下去，可偏偏他却是直接将目光从江白的身上移开。 他似乎对江白和简安在一起并不意外。 半晌之后，简书豪充满冰冷的平静声音才再次响起；“三天！仇英，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破案，如果三天之内无法破案的话，你这个局长也就别当了。” 说完不等仇英回答，竟然就这样在秘书的搀扶下离开了现场。 江白在心中暗暗皱眉，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却又是说不上来。 直到简书豪乘坐的公务车彻底消失，现场的气氛才再次回归正常。 “司徒，情况怎么样？”仇英开口。 江白正在奇怪司徒是谁，就看一直蹲在简安尸体旁的娇小身影转过身来。 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并没有像其他法医般戴着口罩工作，反而是在验尸的时候口中含着一根棒棒糖。 “局长，目前无法检测出死者有中毒迹象，具体的还得等回去做毒理和病理分析。” “死者身上有其他致命伤吗？”赵立询问道。 他的姿态竟然放得十分低。 司徒青摇头；“没有！” 唰、唰~ 仇英和赵立的眼神瞬间落在江白身上，赵立更是直接问道：“江白，你怎么解释？” 他问的是之前江白说简安中毒的事情。 江白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毕竟他也只是分析、推理出来的结果，在专业的法医结论前就显得有些被动了。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时，司徒青出声解释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死者具体的死亡方式，不过有很大概率是中毒，至于没有中毒表现也有很多解释。” 话音落下，她便继续转头开始工作。 其实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再厉害的法医也无法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不过她的这句话的确是帮江白解了围。 “那边有什么发现？”仇英看向水库背面问道。 赵立解释道：“发现了疑似抛尸地点的位置，老杜他们正在做采集工作。” “谁发现的？”仇英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江白的身上。 “是他。”赵立道。 两人的交流江白根本插不进去话，只能面不改色地应对着仇英的目光。 片刻后，仇英沉吟道：“既然无法确定死者的死亡方式，那就先将尸体带回去，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勘察现场。” 说完，特意嘱咐道：“江白，你也跟着回去。” “是！”江白敬礼。 他知道仇英对他抱着怀疑，所以不愿意让他留在外面。 一个警察，虽然只是刚从警校毕业的警察，如果真是杀人凶手的话留在警局外是很有可能会趁机逃走的，而他的反侦察能力后面想要再抓住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江白之所以答应这么痛快，除了想洗脱自己嫌疑外，也想第一时间知道简安的死亡方式是什么。 银牛区公安局。 再次回到自己工位的江白不由得将手机拿了出来，看着微信置顶消息忍不住再次点开。 他现在很想给对方打个视频电话过去，当面质问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简安？ 咚~ 而就在他刚准备按下视频通话按钮的时候，办公桌被重物敲击了一下。 耳边传来赵立的声音；“江白，你跟我去机场一趟。” 去机场做什么？ 自然是去调取江白说的监控视频。 江白只能无奈收起电话，起身跟着赵立再次走出办公室。 车上。 赵立开车，江白坐在副驾驶位上，气氛显得又是沉默。 车子大概行驶了十多分钟，赵立终于是率先开口；“江白，你和简安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高中就认识了，上大学第一年在一起的，现在已经有四年时间了。”江白认真的回答道。 同时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和简安在一起时候的场景，甜蜜、酸涩的感情涌上心头。 他狠狠握了握拳，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你们同居了吗？”赵立再次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江白愣了片刻后，摇头道：“没有！” 车内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又过去许久，赵立才再次出声；“你对简安的社会关系熟悉吗？比如说她有没有其他追求者？” 终于是回归了正常话题。 赵立询问简安是否有其他追求者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情杀的可能。 江白回答得很是干脆；“有！而且很多，不过简安从来都不会理会那些人，她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基本就不会离开宿舍，平常周末休息也都会和我在一起。” “那她有没有好朋友？”赵立继续询问。 江白摇头：“没有！她的性格比较封闭，除了我之外基本就没有其他朋友，学校同学或者室友接触得也比较少……” 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江白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以前并没有察觉，现在赵立询问他才感觉到简安似乎有些太孤僻了。 从高中开始她的身边就一直没有什么朋友，就连聊得来的普通女性朋友都几乎找不出来。 这明显不像是一个正常女生应该有的状态…… 第7章：再次展现恐怖观察力 “这就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机场监控室。 赵立指着屏幕上暂停的画面，画面上是一身白裙的简安正站在安检后面笑颜如花的朝着江白挥手告别。 高清摄像头中，能够清晰见到简安身上穿着那件有小白花的裙子，并且她的眼眶还有些红红的，似乎是不想和爱人分别。 江白死死盯着画面中的简安，肯定地点头道：“嗯！我们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直到今天……” 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 看着画面中的简安，江白敢肯定她就是真正的简安，不会有任何错。 赵立并没有话说，而是再次点击播放键。 监控画面快速闪烁着，两人都死死盯着屏幕生怕漏过一帧。 “停！” 几分钟之后，江白突然出声。 赵立下意识按下暂停键，可因为是两倍速播放画面中并没有任何异常。 不等赵立询问，江白一边眯着眼睛盯着屏幕，一边道：“倒回去十秒钟的样子。” “你看到了什么？”赵立不解转头。 江白并没有回答，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屏幕。 赵立见状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开始倒放监控视频。 “停，就是这。”江白再次出声，语气显得十分不平静。 赵立按下暂停键，疑惑看着并无异常的监控屏幕。 片刻后转头，却是发现江白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像是发现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询问，江白便伸手指向屏幕左上方的角落。 可赵立看过去，那里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有看上去似乎在等待安检的人。 “江白，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赵立询问道。 江白眼睛眯得很紧，指着那个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道：“队长，你把这个位置放大。” 赵立虽然对江白这种‘倒反天罡’的行为虽然很是不爽，可还是快速将那块区域的画面放大。 就在他放大到十倍的时候，赵立嘴巴骤然张大。 “这……这怎么可能？” 在屏幕上，原本并不是很起眼的位置，此时出现了一抹白色。 最关键的是那抹白色的裙摆处竟然也有一朵小白花，并且和简安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机场除了vip候机厅之外，进入安检就只有从入口才能出来，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可他们盯着出入口的监控几乎就没有眨眼，简安是怎么出来的？ “队长，调取其他监控再看看。”江白提醒道。 他也很疑惑，但可以肯定这人并不是自己送进去的那个简安。 赵立迅速调取候机厅中其他位置监控。 可将附近几个监控都调整到相同时间后，却是发现依旧看不清楚那个角落中之人的样子。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对方估计将自己藏在了监控死角。 江白盯着几个视频看了许久，最后也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刚想让赵立切换视频…… 突然，江白瞳孔骤然凝聚成一个点，死死盯着其中一个监控视频的画面。 “江白，你发现了什么？” 赵立转头见他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江白并没有解释，伸手指向屏幕道：“队长，把6号视频放到最大。” 赵立已经有些习惯江白的状态，二话不说将6号视频放大。 屏幕中右下方出现一片搭配着亮银色的黑色图案。 江白指着那块地方继续道：“队长，把这里继续放大。” 赵立照做，可这次他却是有些疑惑不解。 那块地方放大之后只能看出是黑色的布料上面带着一个金属拉链，其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 “江白，这就是一件衣服，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江白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眯着眼睛观察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就在赵立以为他要答疑解惑的时候，江白却是不答反问道：“队长，你觉得一般什么人会在夏末初秋穿着行政夹克出门？” 行政夹克？ 赵立一愣，同样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屏幕上的画面。 因为有了提醒，他很快也发现画面中的衣角的确和行政夹克极为相似。 可刚入秋什么人会穿夹克出门呢？ 而且还是这种十分特殊的行政夹克…… “队长，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这个穿着行政夹克的人是和穿白裙的人站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只要咱们找到这个穿夹克的人，就能找到穿白裙的那人了。” 江白提醒道。 赵立赞同地点点头，可很快又飞快摇头；“你的说法没问题，可仅凭这个我们要怎么找到这人？” 是啊。 仅凭一件都不完整的衣服，怎么能找到人呢？ 江白却是笑了。 伸手指向屏幕中被放大无数倍的那一抹亮银色。 赵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屏幕上的那一抹亮银色上面有模糊的图案，看上去似乎是一串数字。 “13042188” 江白毫不迟疑地将这串数字念了出来。 在赵立还在疑惑的时候，江白十分肯定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某款专门生产高端夹克的品牌专门用来防伪的技术，他们会对每一件夹克进行编号。” “你的意思是找到谁买走了这件衣服，就能够找到穿这件衣服的人？”赵立眼睛亮了起来。 如果能找到穿这件衣服的人，或许就能知道藏在监控角落中的女人是谁了。 “嗯！”江白非常肯定的点头，随即道：“不过我们现在还要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不知不觉间，赵立这个刑警队长像是变成了小学生。 不过他心中也对江白强悍至极的观察力无比震撼，就监控中刚才简直和黑点差不多大小的地方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他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也难怪江白能够一眼看出时隔七天，草坪之上被尸体压过的痕迹了。 这简直就不是眼睛，和x光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江白并没有理会赵立的震撼，这是他前世与生俱来的本事，也是在做私家侦探时不断锻炼出来的能力。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简安是否真的上了飞机……” 第8章：熟悉的背影 “候机室监控！” 赵立骤然明白江白的意思，双手快速在键盘上操作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候机室的监控就被调取了出来，并且时间调整到简安检票结束的时候。 随着那一抹惊艳的白色出现在视频中，两人皆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生怕漏过任何一秒钟。 可自从简安进入候机室开始，就坐在椅子上没有挪动过任何一步。 监控画面中甚至能够清晰拍摄到她耳根后面的那一抹娇艳红色。 随着监控中响起登机提示，简安才起身拖着行李箱朝登机口走去。 “这……” 看着简宁走进登机口，赵立再次发出疑惑的声音。 可不等他将一句话说完整，耳边就再次传来江白的声音；“停！”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赵立便按下暂停键。 画面中简安已经进入了登机口，通过方向可以判断出她是朝着旋梯方向在前进。 “有什么问题吗？”赵立询问道。 江白却是紧紧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才伸手指向屏幕道：“队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背影很是熟悉？” 背影？ 赵立顺着江白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背影。 那人就在简宁身后不到两米的位置，身着黑色运动卫衣、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 只是赵立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背影，就更谈不上熟悉了。 江白见他不说话，微微摇头道：“或许是我看错了吧！队长，咱们走吧。” “走？去哪？”赵立好像有些转不过弯，片刻后道：“先不走！咱们再去出入境看看。” 江白点头，并没有反对。 他也很想知道，既然已经出国的简安，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关水库？ 她是落地之后又回来了吗？ 再加上刚才的背影和那件行政夹克，江白此时内心简直就是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他前世只是私家侦探并不是柯南，即便是能够发现很多问题，想要从这些线索中找出真正的答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可出入境得到的结论却是让江白和赵立非常失望。 简安自从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出入境方面没有任何记录。 得到这个结果，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放在十几年前或许还会出现漏洞，可如今随着国家的科技和体制的发展，在出入境方面几乎是没有任何漏洞可以钻的。 除非有人会飞或者瞬移，要不然只要通过正规渠道进出国境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他们又返回监控室查看了候机大厅的视频，本来是想找出藏在监控角落处的那两人，结果却是让人大失所望。 从候机大厅到停车场，除了拍到两人的衣服之外，就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 通过机场车辆登记信息查询到黑色轿车的车牌之后，赵立也让交警那边核对过，结果得到的反馈却是一辆套牌车。 那个车牌是属于一辆银色越野车的，而且该车辆活动范围基本都是在省外。 “这些人也太狡猾了，简直滑不留手。” 车上，赵立一拳狠狠锤在方向盘上，有些咬牙切齿道。 从警这么多年，多么凶残的罪犯他都碰到过，可却唯独没有遇到过反侦察能力如此之强的人。 这让他感觉有些无可奈何，又激起内心无比强烈的胜负欲。 “走！咱们去找那件衣服的买主。”赵立发动车子。 坐在副驾驶的江白却是一直没有说话，就仿佛陷入了自我世界中一般。 叮铃铃~ 就在车子刚刚驶出停车场，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赵立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眉头轻轻跳了跳，神色瞬间凝重；“喂！老杜，有事情？” 电话是法医老杜打过来的，可说话的却是一个女声。 “赵队！尸检已经做完了。” “是司徒啊！”赵立神情放松些许，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然而女声却异常严肃；“赵队，你们队新来的那个小警察在吗？” 赵立闻言转头，用古怪眼神看着江白。 电话声音并不小，江白自然是早就听到对方要找自己，不过赵立没说话他也没搭腔。 过了几秒钟，赵立才好奇道：“司徒，你找江白有什么事情？” “哦！没事儿。”电话中的女声依旧是那么清冷，“就是想问他一点事情，算了等你们回来再说吧。” 吧嗒~ 说完不等赵立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赵立再次古怪的看了江白一眼，见江白脸上也写着疑惑，并没有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银牛区距离机场足足六十多公里，赵立却仅仅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回到分局。 将车子停在分局楼下，他便拉着江白快速朝着楼上跑去。 两人很快来到法医鉴定科。 推开门，赵立无视浓郁的福尔马林和消毒水味道快步朝里面走去，而江白却是愣在了门口。 无他，实在是此时解剖室中的画面太诡异了。 杜法医不知道去了哪里，解剖室中只有之前见过的那个女法医，江白见她第一次的时候她在吃棒棒糖，这次她更是端着一碗方便面正在吸溜着。 不远处就是呈现严重巨人观的简安尸体，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赵队，你来了？” 女法医见有人进来，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转身，“你们队那个小警员呢？” 赵立被她问得一愣，随即转头。 正看到江白站在解剖室门口，还以为他是怕看到女朋友的尸体，想了想沉声道：“司徒，要不去外面聊吧！” 女法医朝着江白投来古怪的眼神，似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耸肩道：“行！” 说完端着方便面就朝着门口走来，江白赶紧往旁边让了让。 朝着解剖室中看了一眼，最后跟着赵立离开。 三人来到一间办公室中坐下。 赵立率先介绍道：“司徒，这就是江白，也是死者的男朋友。” “江白，这位是咱们整个蓉城最好的法医司徒青。” “司徒法医，你好。”江白朝着司徒青伸手。 可司徒青却是半点没有要放下塑料叉的意思，斜眼看着江白；“江白是吧？死者生前有什么疾病吗？” 第9章：死因竟然是它？ “疾病？”江白皱眉，虽然不明白司徒青这么问的意思，可还是肯定道：“没有！简安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有什么身体方面的问……” 啪~ “你撒谎。” 谁知江白的话音还没落，司徒青就将手中视若珍宝的方便面重重跺在办公桌上。 汁水溅射到坐在旁边的赵立皮衣上面，赵立却恍若未觉，只是看着司徒青问道：“司徒，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哼！”司徒青看着江白轻哼一声，然后拉开办公室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顺手还拿出一根棒棒糖。 将文件甩在赵立和江白面前，自顾自拨开棒棒糖外衣送进口中； “根据病理检测报告显示，死者有先天性心脏病，左心房天生就比别人少了一座……” 赵立刚刚翻开资料的手一顿，转头用狐疑眼神打量江白。 却见江白满脸写着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作为老刑警赵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江白不是装出来的。 “江白，你也不知道死者有先天性心脏病？” “不！队长，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可以肯定简安她并没有心脏病，我曾经看过她的体检报告。”江白否定的无比坚决。 他的确是看过简安的体检报告，而且他也相信简安不可能会骗自己。 先天性心脏病这么大的事情，简安不可能瞒着他的。 听到江白斩钉截铁的回答，赵立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投向司徒青。 “司徒，有没有可能是检测结果出现了问题？” “不可能！我亲自做的检测，绝对不会有问题。”司徒青脸上带着些许愤怒，似乎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性非常不爽，随后又死死盯着江白道：“局长从区长那边得到的确认也是死者简安从小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她说完，伸手将口中棒棒糖拿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白道：“江白，你在撒谎。” “没有。”江白坚决摇头；“我手机里就有当时体检报告的照片。” 说着，江白直接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相册快速查找。 很快他就找到照片，放大之后递到赵立面前。 其实江白现在心里比谁都想死者有先天性心脏病，因为那样就代表死者有很大可能不会是简安。 赵立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然后直接递给司徒青。 这种专业性的东西他看不懂，所以看了也没什么用。 “江白，为什么你会拍体检报告保存？” 面对赵立再次一次不信任的问题，江白苦涩地抿了抿嘴解释道：“这张照片不是我拍的，而是简安自己拿我手机拍的，并且告诉我不要删除。” 听到解释的赵立眼中不信任终于是少了些许，转头看向司徒青。 却见此时司徒青两条细长的眉头紧紧蹙起，盯着手机似乎是想看出什么问题般。 “司徒？”赵立喊了一声。 司徒青最后看了一眼手机，摇摇头道：“这不可能，明明刚才x光扫描出来简安的心脏有问题，为什么报告上会显示她心脏健全？” 原来她是对自己的专业技术产生了怀疑。 赵立见状宽慰道：“有没有可能死者不是简安？” 听到这话，江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很想看到司徒青点头。 那样就代表他女朋友并没有发生意外，死去的只不过是和简安很像的普通死者罢了。 至于那朵彼岸花纹身，或许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就在江白心中充满期待的时候，却见司徒青再次坚定摇头。 “不，不可能！如果死者不是简安，那区长为什么要说简安天生就患有心脏病？” 一句话，屋内三个人都沉默了。 没办法解释，总不可能说简书豪作为简安的父亲，还不如江白了解自己女儿吧？ 一时间，办公室中陷入了良久沉默。 赵立和司徒青心里在想什么江白不知道，但他的心中却是疑云重重。 他可以非常肯定自己的女朋友简安绝对没有心脏病，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有夜跑的习惯，真要是简安先天心脏有问题早就发现了。 可简书豪作为简安的父亲为什么要撒谎呢？ 他是故意的，还是想要掩饰什么？ 即便是江白是以观察和推理第一名的成绩从警校毕业，也想不通简书豪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良久。 赵立眉头缓缓舒展，看了江白一眼后转头道：“司徒，死亡原因有检测出来吗？” 与其在这里讨论死者到底是不是简安，不如先找出死亡原因。 或许随着调查渐渐深入，死者到底是谁的谜团就能够解开。 司徒青点了点头，再次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 “根据毒理检测报告显示，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乌头碱中毒。” “乌头碱，这是什么毒？”赵立悚然。 之前江白说死者可能是中毒的时候他还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他接触过的案件和卷宗告诉他，所有中毒都是会有迹象的。 可当他听到司徒青给出的毒理检测报告后，又不得不选择相信。 “乌头碱是存在于川乌、草乌、附子等植物中的主要有毒成分。小剂量乌头碱可兴奋迷走神经，使心率减慢，但随后会高度刺激心肌，使心率加快、心收缩力加强，国内有人专门用来制作神经类毒品。” “另外乌头碱也经常用于镇痛类药物，不过这个国内很少见，因为使用过多会造成胃部中毒病变，国内最主要的运用还是在局部麻醉用药方面。” “这种成分致死率很高0.2毫克就会中毒，3-5克就可以致死，尤其是心脏病患者更是只需要1克就能够致死。” “并且，乌头碱中毒之后在外部不会有任何表现……” 司徒青专业性果然很强，这种极其偏门的化学品都知道，并且能够如数家珍说出它的运用和各种数据。 解释完乌头碱之后，她又补充一句；“根据检测，死者体内的乌头碱浓度，大概含量应该是1.5克左右。也就是说如果死者心脏没有疾病，这种剂量不会致死只会出现中毒表现。” 听完解释之后，江白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莫名一松，握着手机很想给简安发一条信息过去。 第10章：疑云重重 “也就是说，死者肯定是有先天性心脏病。”赵立神情凝重道。 司徒青肯定点头，再次将目光落在江白的身上。 很明显，她在怀疑江白。 或许是撒谎，或许是其他什么。 赵立也将目光投向了江白，语气凝重道：“江白，你确定死者就是你的女朋友简安吗？” “不……不……”江白犹豫了很久，言辞动摇道：“现在我也无法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简安，不过我可以肯定简安绝对没有心脏方面疾病。” 是的，即便是江白现在也无法确定死者是否是简安。 他握着手机的右手骨节有些泛白，似乎是在挣扎要不要给大洋彼岸的她打一个电话问问。 唰、唰~ 赵立和司徒青目光瞬间落在江白身上，狐疑中带着几分好奇。 “司徒，你们有做dna吗？” dna鉴定在法医学中是最有效确定死者身份的手段，既然现在无法确定死者是不是简安，那肯定就要通过科学检测来认定。 司徒青微摇头；“没有！” 她并没有说原因，为什么没有做dna检测。 可赵立和江白都清楚，简书豪作为银牛区区长，他既然都说死者是自己女儿，还有谁敢对dna检测? 江白皱了皱眉，心中疑团始终无法解开。 想了很久，江白还是拿起手机给简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宝贝，刚才我看到叔叔了，你最近有和他联系吗？』 赵立探头看了一眼，随即目光死死盯在江白的手机屏幕之上。 他明白江白这么做的目的，只要对方回消息，不管回的是什么基本都能确定简书豪是不是在撒谎。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足足七八分钟过去，江白的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连一条骚扰短信都没有。 看着平静如死水的手机，赵立狐疑开口；“对方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应该不会！”江白语气带着浓郁的不确定，“如果对面的是真的简安，她绝对不会不理我的……” 叮咚~ 就在江白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手机终于是传出信息提示声。 江白慌忙拿起手机解锁，随即脸上挂起淡淡笑容。 消息是简安发过来的，并且是语音消息。 “快听一下。”赵立催促。 司徒青都将口中棒棒糖拿了出来，伸头侧耳做倾听状。 呼呼呼~ 江白深呼吸几口，有些颤抖的手指点在消息上面，下一秒扬声器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前天我还和爸爸说起过你，他没有为难你吧？』 语气虽然充满疑惑，可饱含的紧张和关心做不了假。 几乎瞬间，江白便确定电话那头的人就是自己认识的简安。 赵立也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倒是司徒青将棒棒糖塞进口中，含糊道：“这么看来是区长在撒谎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现在办公室的三人都陷入了这个问题之中。 简书豪作为简安的亲生父亲，他应该是很了解自己女儿才对。 而且明明前天还和简安在联系，他为什么要认定死者就是简安呢？ “简区长该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让简安从国内消失吧？” 良久，司徒青眼睛亮晶晶地吐出一句石破惊天之语。 赵立转头看了她一眼，带着些许责怪但却是没有说什么。 而是转头看向江白，犹豫着问道：“江白，简安母亲你知道吗？” “嗯！”江白点头，他猜到赵立想问的是什么，非常干脆道：“简安的母亲在她十二岁就因病去世了，如果简安再消失在国内的话，简区长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裸官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裸官。 这是近些年才兴起的一个名词，特指那些将子女、家人全都送出国的贪官污吏。 如果真像是他们猜测的那般，那简书豪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贪官。 只是作为基层民警，如此怀疑一位区长…… “应该不会的，区长口碑一直非常不错。”赵立摇头否定，但却是没太大底气。 “口碑可做不得数。”司徒青再次撇嘴。 她似乎并不是很喜欢简书豪这位区长，不过也就是这句话之后就没再说了。 突然江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失声道：“队长，你还记得那件行政夹克吗？” “记得，怎么……”话到一半赵立迟疑片刻，随即惊呼道：“你是怀疑那个穿夹克的人就是简区长？” “嗯！”江白凝重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简安出国的时候他没有露面，不过想必任何一位父亲也不可能连女儿出国留学都不送一送的。”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赵立点头，思考片刻后道：“可是我们现在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好区长，总不能去局长那申请搜查区长家吧？” 开什么玩笑，普通警员搜查区长家。 别说他们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是有这个权利局长也不敢给他们开搜查令。 “不用。”江白摇头；“我们只需要去出售这款夹克的品牌店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走。” 赵立立即起身，急匆匆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江白朝着司徒青点点头，起身跟了出去。 销售行政夹克的品牌店银牛区有很多，不过江白所说的那个品牌却只有一家，两人很快驱车来到品牌店门口。 将警车停在店铺外面，在不少人好奇的目光中走进店铺。 “您好，欢迎光……” “我们是区刑警队，有点事情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不等迎宾将欢迎词说完，赵立直接掏出警官证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迎宾是二十来岁的女孩，估计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刑警，所以脸色有些苍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能接话。 还好这时候一名身穿小西装的靓丽女人快步迎了上来；“警官，我是这里的店长，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江白在女人身上打量几眼，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身材真好，而且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魅惑感觉。 赵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再次拿出警官证晃了晃道：“同志你好，我们想找你们了解一下最近服装销售的一些细节，方便带我们去办公室吗？” 第11章：女店长的隐瞒 “警官，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对外泄露任何客户信息。”女店长拒绝得非常干脆，就像是早就演练过一般。 可江白却是从她的眼底深处看到一抹恐惧，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 赵立刚想开口劝说，江白直接一步上前，冷冷注视着女店长。 “同志，首先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每个公民、团体应尽的义务，其次我们调查的是一起命案，如果因为你的阻拦导致我们无法及时抓到凶手，我们完全可以以包庇罪起诉你的。”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并且带着浓浓的威胁。 女店长闻言面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瞳孔明显缩了缩。 在心理学上，她这是属于恐惧、害怕的行为。 赵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面色也冷了下来；“同志，希望你配合。” “那……那你们跟我去办公室吧。”女店长终究是没能抗住压力，转身带着两人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三人来到不大的办公室之中，女店长指着电脑道：“我们店所有销售记录都在这儿了，你们自己查吧。” 江白和赵立对视一眼，江白主动坐到电脑面前。 稍微熟悉片刻，他便找到搜索框，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下一串数字。 13042188 数字输入完成，江白神情凝重敲下回车键。 他其实内心希望自己猜测是错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简书豪毕竟是简安的父亲，或许未来也会是他的老丈人。 结果很快显示出来，但却十分古怪。 【系统内不存在该编号销售记录，请输入正确编号。】 当看到这行提示的时候，江白和赵立眉头不由得一挑。 赵立还特意拿出手机仔细对照了一下江白输入的数字，不存在任何错误。 “同志，你们店铺所有销售的衣服编码都在这里吗？”赵立盯着女店长问道。 他是想从女店长表情中找到漏洞，可惜女店长这次非常平淡的点头给出肯定回答；“没错！我们所有销售记录都在这里，只要从我们店卖出去的衣服编码都会录入这个系统之中。” “能删除吗？”江白突然转头问道。 女店长闻言表情停滞瞬间，随后含糊道：“需要权限才行。” 需要权限，也就是说可以删除销售记录了。 江白再次追问道：“都有谁有删除权限？” “这个店里就只有我有权限。”女店长这次的回答倒是非常迅速。 “那你最近是否删除过相关销售记录？”江白再次追问，并且用警告眼神盯着女店长；“请你想好了再回答，隐瞒事情真相是有可能妨碍司法公正的。” “同志，请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也不会泄露你的个人行为。”赵立语气缓和，拌起白脸。 女店长在两人双簧的夹击下，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可想了许久，她还是摇头道：“没有！我保证最近绝对没有删除过任何销售记录。” 呼~ 赵立和江白同时吐出一口浊气，他们都能够分辨出女店长并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这件衣服很有可能并不是从这个店铺销售出去的，亦或者还有别的因素。 思考片刻后，赵立再次问道：“那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有删除权限吗？不局限于你们店铺！” “有！”女店长肯定点头，牙齿咬着嘴唇道：“除了我之外，公司销售经理和副总都有权限调阅删除的权限。” “你们公司在蓉城有分部吗？”赵立追问。 “有，在主城区……”女店长给出准确地址。 赵立向女店长道谢一句，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江白却不知什么时候从身上将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上是一张简书豪发表讲话的照片。 “同志，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女店长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微微低头又摇头；“没有！我从来没见过照片上的人。”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江白说了一句，朝着赵立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快速离开。 警车上。 “赵哥，这个女店长有问题。” 刚准备发动车子前往主城区的赵立手中动作一顿，满脸不解的看向江白。 江白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直接开口解释道：“我在最后给她看照片的时候，她只是扫了一眼就故意闪躲开了，正常人如果真没见过绝对不会在那么短时间分辨出来，而她却是迅速给出否定答案。 只能说她肯定是见过简区长，或者两人本身就认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赵立有些责怪。 江白摇头，嘴角挂起一抹苦笑；“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从店长的表现已经可以断定监控中的人就是简区长，而且就算是我们继续追问也得不到任何结果的，她明显是在帮什么人隐藏。” “会是什么人，难道真是简区长？”赵立神情凝重无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因为太过用力青筋爆鼓。 如果真相如他们猜测的那般，那这件事情他们恐怕就无法追查下去了。 别看简书豪只是区长，可他却是整个银牛区警察局的顶头上司，下属调查上司实在是有些倒反天罡了。 并且即便视频监控中的人真是简书豪，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 真要是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最后恐怕赵立和江白身上的警服都保不住。 然而江白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 见到赵立眼中的疑惑，又继续解释道：“按道理来说简区长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这并不是因为我和简安的关系做出的推断，而是以他现在的位置真要是想做什么有太多人都会抢着代劳，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我估计女店长看到的应该也是照片，估计是有人拿着简区长的照片让她看过，多半是帮简区长购买衣服的那人。”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赵立点头，眼中掩饰不住的欣赏。 可下一秒他却是严肃道：“江白，不得不说你的推理能力很强，可我们办案子并不是推理游戏，需要的是切实有力的证据……” 第12章：司徒青的推测 证据？ 江白真拿不出来任何证据。 看着神情有些萎靡的江白，赵立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不用这么沮丧，这才是你办的第一个案子，今后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 说完直接发动了车子。 过了两分钟，江白终于是缓过来，转头问道：“赵哥，我们去哪？” “去他们分公司看看。”赵立头也不回道。 现在几乎所有线索全都断了，也只有调查出到底是谁删除了销售记录才能重新找到线索。 叮铃铃~ 就在赵立话音落下的瞬间，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赵立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声音通过蓝牙传输到汽车喇叭之中。 “赵哥，我们已经拿到医院记录了。” 打电话来的是二队其他人，在江白拿出简安体检报告的时候，赵立就安排他们去了医院。 “怎么样？”赵立问。 对方迟疑了许久，才吞吞吐吐道：“赵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实说，莫要给我打马虎眼。”赵立语气有些加重。 江白忽然心头一跳，赶紧补充道：“师兄，是不是体检报告有问题？” 对面似乎听出了江白的声音，语气显得更加犹豫起来； “是……是有问题，我们从医院拿到的体检报告有很大问题。” “李大力，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立有些冒火了。 他的队员从来都是和他一般雷厉风行的性格，可从来还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李大力也就是电话那头的二队成员，或许是感受到了赵立的怒火，赶紧一五一十将调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并不复杂，但的确有些诡异。 因为他们的确从医院调取到了江白所说的那一份体检报告，但同时也从卫生系统中查到更多的体检报告。 而这些体检报告上面则是明确显示简安存在先天心脏发育不良的情况。 很多份完全矛盾的体检报告，这才让李大力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有心脏病？” 江白闻言表情愣住，口中不禁呢喃。 他和简安认识这么多年，可是从来就不知道。 但医院体检报告也不会骗人，更何况还是很多份。 “行！你们将报告送到司徒那。”赵立说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而后转头看向江白，眼神复杂又古怪；“江白，你怎么看？” 江白摇头，双手在脸上狠狠揉搓几下；“赵哥！我们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按道理来说医院检查报告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可是我也是亲自陪着她去做的体检。 除非……” “除非什么？”赵立问道。 江白再次摇头，嘴角露出苦笑；“没有什么！估计是我想太多了，应该不会是那样的。” 赵立见他情绪有些不稳定，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车内陷入安静，车子很快便到了女店长给出的地址。 停好车之后，两人直接走进一幢写字楼内。 这家品牌蓉城分公司就在写字楼的22楼，两人很快便找到该公司负责人。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公司负责人表示无法查到是谁删除的销售记录，不过最后江白提出要查他们进货记录。 从进货记录中的确是找到了“13042188”的编号，至少证明这件衣服的确是存在的。 根据进出货物记录，也调查到衣服的确是去了银牛区的店铺。 而调取银牛区店铺存货记录并没有查到相应编号，也就是说衣服已经销售了出去。 有了这条线索之后，江白和赵立再次返回银牛区店铺。 他们倒不是来审讯女店长，而是来调取监控的。 既然衣服是从这里销售出去的，那店铺内的监控就绝对能够看到是谁买走了这件衣服。 或许是女店长早就接到了分公司领导的电话，江白非常顺利地将近两个月的所有监控全部拷贝了一份。 回到银牛分局。 江白直接将u盘插在自己电脑上开始从头查看起来，而赵立则是去找司徒青了。 估计是因为医院出现同一个人两个完全不同体检报告的事情，毕竟专业的事情只有询问专业的人才能够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概半个小时后，赵立面带古怪回到二队办公室。 看了一眼办公室中没有其他人，快步走到江白办公椅后面。 刚想和江白说话，整个人却是愣在了原地，抬起准备拍江白肩膀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他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嘴巴微微张开。 在他眼中，电脑上画面就好像是流星一般快速划过，快得让他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可江白却是看得异常认真，专注。 咳咳咳～ 足足两分钟之后，赵立才终于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江白，你能看清楚监控画面？” 江白头也没回，目光死死盯着监控画面，嘴唇微动；“可以的！这才只是十倍，我在警校的时候基本都是开二十倍。” 嘶~ 赵立倒吸一口凉气，暗道局长这是给自己派来一个什么妖孽。 十倍速，二十倍速。 这还是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所有东西在监控中都是一晃而过，真能够看得清楚？ 不过赵立想起唐牛汇报的江白恐怖观察力，又忽然觉得好像有些理所当然。 赵立站在江白身后看了许久，只感觉头晕眼花。 轻轻在江白肩膀上拍了拍之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离开办公室之后直接前往了局长仇英的办公室。 “你的意思是怀疑区长？” 听完赵立汇报案情的仇英脸上表情古怪到了极点，不知是喜是怒。 “是的，局长。”赵立非常肯定地点头，稍作犹豫后解释道：“刚才我和司徒交流过了，她的意思是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医院报告呈现两级反转的情况。” “什么情况？”仇英皱着眉问道。 赵立毫不犹豫道：“那就是有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而这两个人的身体状况完全不相同。” “根据司徒的猜测，简安很有可能是双胞胎，而她们姐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从小到大使用的都是同一个身份……” 第13章：她为什么要骗我？ “双胞胎？” 仇英咀嚼了许久，脸上神情也渐渐变得愈发凝重。 作为银牛区公安局长，他是去过简书豪家中汇报工作的，但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简安。 按道理来说，他去的几次都在夜间或者休息时间，应该是能看到才对。 作为一名警察，仇英也意识到了事情可能存在隐情。 但作为公安局长，他又实在是没办法怀疑顶头上司是凶手，而且还有可能亲手杀害自己的女儿。 良久。 仇英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无比认真看着赵立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司徒那边我会亲自和她说的。” “局长，那案子……”赵立迟疑道。 作为一名充满正义的刑警，赵立自然不希望一件可能的凶杀案就这么放弃调查。 但仇英作为局长的吩咐，他又不得不听。 仇英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说道：“案子继续调查，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是，局长。”赵立神情严肃起身。 就在他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仇英再次开口道：“对了！那个叫做江白的见习警也在参与调查吗？” “是的。”赵立点头，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 仇英没给他继续询问的机会，摆了摆手道：“你先去忙吧！那个江白挺不错的，尽量给他多加点担子。” 赵立答应一声离开办公室。 可直到他走到二中队办公室门口也没想明白仇英话中的深意是什么。 堂堂局长什么时候关心起一个小小的见习警了？ 是看在江白是简安男朋友的份上，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赵立想不通，也不敢往深处去想。 他只是一名警察，纯粹的警察。 而仇英也好，简书豪也罢，都是政客。 再次走进二中队办公室，赵立目光不由自主朝着角落处看去。 脚步不知道怎么就朝着江白位置走了过去。 就在他刚准备开口让江白歇一歇的时候。 啪~ 突然的一声键盘响动，吓得本就心中藏着事情的赵立身体颤了颤。 “江白，怎么了？”赵立问道。 江白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呼吸粗重如牛。 半晌，他才指着停顿的电脑屏幕画面有些不可思议道：“赵哥，你看这儿。” 赵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眸子不由自主缩了缩。 只见屏幕上是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简安，手中正拿着一件行政夹克在和女店长交流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那件衣服可能是简安买给简区长的？” “没错！”江白点头，但很快又摇头道：“准确的说，应该不是简安一个人，而是她们两姐妹。” “什么，这怎么可能？”赵立惊讶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主要是惊讶江白是怎么知道双胞胎这件事情的？ 难道刚才司徒过来了？ 就在赵立心中狐疑不定的时候，江白快速将监控画面放大，指着画面右上角道：“赵哥，你看这儿。” 再次顺着江白手指的方向看去，赵立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在监控画面中的右上角，一抹白色展示在他的眼前。 而那抹白色明显是和简安身上的裙子同一个材质和款式…… “赵哥，你再看这里。” 就在赵立刚想说根据一件衣服不足以推断那个人就是简安双胞胎的时候，江白再次出声，右手轻轻挪动鼠标切换着画面。 很快赵立便看到画面中有半只手举着一张照片，而照片中正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以赵立的眼力，即便是照片放大之后像素已经十分模糊，但也能够判断出来那就是简书豪。 江白转头，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用毫无波动的声音开口。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通了，为什么死者会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为什么医院报告会出现完全不同的两种，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简安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赵哥，或许你会觉得很离谱，但我想事实应该就是这样，简安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而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共用了一个身份在生活。” 赵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观察力、推理能力简直太恐怖了。 江白的声音停顿片刻，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刚才的淡定表情，而是十分纠结地抬起双手揪着自己头发痛苦不堪。 “江白，你这是做什么？”赵立赶紧上前。 他可不想刚得到一名这么强的下属，都还没过见习期就因为这个案子出现问题。 江白扯着自己头发不断摇晃着，声音十分痛苦道：“赵哥，我没事。只是……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简安要骗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和哪个简安在交往。” 赵立再次愣住。 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毕竟查案子最忌讳的就是掺杂个人感情，那样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案子都会让亲属回避的原因所在。 张了张口赵立不知该如何劝说，最后只能伸手在江白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不要想太多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杀害简安的凶手。 不管你是和哪一个简安在交往，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被害人死得莫名其妙吧？” 江白闻言动作忽地一滞，抬起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赵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简安是双胞胎的事情？” 赵立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不过出于队长的威严和仇英的警告，他还是摇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知道……” 江白深深看了他一眼，很明显是识破了但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情再次恢复古井无波的平静；“队长！既然现在已经调查到出现在机场的人就是简区长，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对方谈一谈了？” 赵立犹豫了，并没有做出回答。 江白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队长，我们现在是和被害人家属了解情况，相信被害人家属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这个理由很好，也很强大。 第14章：简书豪的抗拒 强大到赵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机械性地点头。 “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先去和局长说说。” 江白并没有任何表示，眼睁睁看着赵立离开办公室。 再次将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之上，不知道为什么江白从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看着微信消息中有一条未读消息，江白直接点击了进去。 消息不出所料是大洋彼岸的简宁发过来的，依旧是语音。 江白手指有些微颤，犹豫许久才点击播放。 简安悦耳动听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江白！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情，其实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了，那就是我其实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她的名字叫做简宁。』 简宁！！！ 江白看着手机，眼神却是变得十分古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背后的汗毛全都倒竖了起来，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自己背后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般。 他刚刚猜出简安是双胞胎，简安就发过来了消息。 如果说这只是巧合，打死江白都不愿意相信。 但他始终搞不明白简安亦或者盯着他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过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有必要这样吗？ 犹豫许久。 江白还是拿起手机放在嘴边，大拇指按在录入键上。 『简安！你能告诉我这个我很高兴，不过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那就是简宁或许已经死了。』 之所以发这个消息江白是考虑了很久的，目的有两个。 其一，简安既然都已经主动给他发消息了，他也不能瞒着简安这件事情，这是情侣之间的基本信任，也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其二，他也想试探一下简安，看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可消息发过去之后便犹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应。 足足等了十分钟。 直到赵立再次回到二队办公室对面的简安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回过来，江白不得不将手机收了起来。 “走吧！咱们可以去找简区长了。” 赵立从自己办公桌上拿起公文包朝着江白招呼道。 江白也只好是收起心里各种疑惑，跟着离开办公室。 或许从简书豪那能得到答案。 怀揣着异常复杂的心情，江白一路上几乎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一直偏着头看向车窗外。 或许是因为知道江白心中的不平静，一路上赵立也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就到了区政府。 停好车之后，两人正准备上楼直奔简书豪办公室，赵立走出几步之后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回头疑惑看向站在车门旁边的江白； “江白，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走吧。” “哦！好的。” 江白似乎是刚回过神，将目光从停车场另一侧收回快步跟上。 很快两人来到区长办公室门口，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办公室之中。 办公室陈设相当简单，简书豪似没察觉到两人的到来依旧埋头翻阅着文件，还是秘书上前提醒才抬起头。 对着赵立和江白两人露出苦涩的笑容，却是招呼两人到会客区沙发坐下。 简书豪自己也坐在单人沙发上，只不过他的坐姿显得有些古怪，双手抱胸架着二郎腿后背靠在沙发上面。 在学过心理学的人眼里，这就是典型的防御性动作。 赵立和江白两人都对心理学有涉猎，所以对视一眼后微微摇头。 虽知道或许不太可能从简书豪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赵立还是开口道：“区长，我们今天来找您，是想向您询问几句关于简安小姐的问题。” “你们问吧！只要能对破案有帮助的，我都可以回答。”简书豪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眼眶也有些红红的。 这也正常，不管死的是不是简安，也都是简书豪的亲生女儿。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坚持上班已经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赵立见状似乎有些不忍，转头看向江白。 江白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话头开口；“叔……区长，我们从医院系统调查到两份完全不同的体检报告，对此非常疑惑，所以我们想请问一下简安是真的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虽然江白已经知道简宁的事情，但他还是想看看简书豪的反应。 不论怎么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他都应该调查出死者的死因以及凶手。 简书豪似乎是没想到他们能查到体检报告，身体在瞬间绷得笔直，通红的眼眶中也有浓浓的警惕。 他摇头，十分坚决地否认道：“我不知道什么两份体检报告，我们家简安从出生心脏就一直有问题，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当年出生时候的证明材料。” 见他这样，江白是真的很想将简安发给自己的信息拿出来。 不过他也清楚，坐在对面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位高权重的区长。 如果用对待平常人的态度去对待简书豪，最终或许这个案子将会变得更难。 所以江白干脆换了一个话题；“区长，请问您8月20日下午两点半到三点在什么地方？” 这是江白送简安离开国内的准确时间。 监控显示简书豪当时就穿着简安买的那件行政夹克在机场目送她进入的安检。 然而简书豪却给出非常明确的回答；“20号当天我一直在市政府开会，没有离开过，这一点市政府的同事都可以证明。” 面对这样的解释江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询问下去了，他们总不能真调取市政府的监控吧？ 先不说银牛区刑警队有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是有市政府会不会给也是很大的问题。 其实话题谈到这里已经到了死胡同，只要简书豪不承认赵立和江白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但就在赵立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江白却是再次正色开口； “区长，咱们就当那天您在市政府开会，那么请问您的司机20号下午在做什么？” 司机？ 怎么扯到司机身上了？ 不仅仅是简书豪不理解，就是赵立也没能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15章：黑车消失的地方 “这和简安的案子有关系吗？”简书豪的目光很是不善，盯着江白的眼神甚至带上了几丝警告。 江白权当是没看懂，认真点头道：“有关系！请区长如实告知我们，这对我们追查害死简安的凶手有很大帮助。” 会议室气氛随着江白这句话出口而变得诡异。 简书豪用冷冷的目光扫视两人；“我看你们怎么不像是来询问我问题的，而是怀疑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区刑警队就是这么查案子的吗？找不到真凶就怀疑死者的家属？” 这两句话简书豪用的语气和措辞都非常严厉。 作为上位者身上的威严瞬间迸发出来，似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倒不是简书豪想以势压人，只是换做任何一位刚失去女儿的父亲被人这样怀疑都肯定无法保持淡定。 就在赵立准备让江白不要继续下去的时候，简书豪目光再次落在江白的身上，声音更加冰冷道：“小伙子，我知道你。小安曾经和我提到过你，她说你是非常优秀的孩子，还说要带你回家让我见见。 你现在就是这么报答她对你感情的吗？” “区长……” 江白张嘴想要解释，将和简安聊天记录摆在简书豪面前的冲动也再次冒了出来。 可不等他声音离开喉咙，简书豪收起气势瞬间变成中年丧女的颓然老父亲，无比失望地摆手；“你们走吧！如果你们没有能力查到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可以让市刑警队，甚至是公安厅介入调查。” 这已经是明显的赶人了。 江白还想据理力争，可不等他开口赵立就已经拉着他起身。 “区长，打扰了。” 敬礼之后，赵立迅速带着江白走出办公室。 来到车上。 不等江白开口，赵立便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江白，我知道你很想查出死者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也很想调查出幕后真正的凶手是谁……” “可是这种事情不能太冲动了，这起案件涉及的人太特殊了，你明白吗？” 两世为人的江白又何尝不明白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特权阶级其实都是存在的道理。 而在银牛区甚至是蓉城，简书豪这种手握大权的就是实际意义上的特权阶级。 但他还是依旧不甘道：“可是赵哥，我敢肯定在机场跟着简安登机的那人就是简书豪的司机，刚才我在停车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是又怎么样？”赵立转头，用十分严肃的目光看着江白；“你觉得刚才如果你继续和简区长据理力争下去，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样？” “会是什么样？”江白不懂这些。 前世的他只是拿钱办事的私家侦探，根本不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赵立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语气中满是无奈道：“这么说吧！现在这个案子至少还在我们手里，不管能不能破案至少你还有调查的权利，但如果你继续据理力争那最后可能咱们连调查的权利都没有，懂吗？” 江白瞬间沉默了。 现在他已经是一名被纪律约束的警察，已经不再是前世的私家侦探。 并不是一个案子只要他不放弃就可以一直调查下去的，简书豪如果真的将案子送到市局或者省厅，那江白连调查的基本权利都没有。 私底下调查？ 别开玩笑了，现实可不是影视剧。 真要是私底下调查，最后哪怕就是调查出了真相，你得到的也绝对不会是奖励和殊荣，反而很有可能会面临的是严厉处分。 在这一刻江白才总算是明白简书豪最后那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 看着江白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赵立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再次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也别这样，只要调查权还在咱们手里，总有一天会查出真相的。” 说完发动车子离开区政府大院。 回到分局，江白返回办公室继续从监控中寻找线索，赵立则是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 只是简书豪这条路已经完全走不通，江白也只能从其他方面再寻找突破口。 他从机场开始追踪，通过从交警队拷贝过来的监控视频一点点分析那辆黑车的行踪。 从机场到城区一共四十多公里，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分叉路、回头路甚至是监控盲区，所以即便江白拥有超乎常人的观察力，也足足熬了十多个小时才终于追查到黑车的最终去向。 白羊区城中村。 那一片是许多普通人避之不及，甚至就连当地派出所和白羊区分局都感到头疼的混乱地带。 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城中村人口稠密且大多数都并不是常住人口。 有很多进城务工人员，更多的则是社会闲散人员以及不少进去改造过的家伙。 所以城中村除了在靠近主干道的出入口有监控之外，里面根本就调取不到任何监控。 不是没有安装过天网，只是天网安装上绝对超不过一个晚上就会无缘无故坏掉。 次数多了之后，警局这边也懒得安装了。 “江白，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吧。” 就在江白感到即将虚脱的时候，赵立端着一碗泡面递到他的面前。 江白看了一眼香喷喷的红烧牛肉面，却是没有半点食欲，反而是猛然转头。 “赵哥，城中村有办法查吗？” 赵立并不知道江白追查监控的结果，他这段时间也在调查其他的事情，中途只是过来给江白送过几次食物。 乍听到江白说起城中村，皱眉疑惑道：“城中村？” “没错。”江白点头，将最后黑车就消失在城中村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立听完之后只感觉一阵头大，眉头也不自觉地拧成麻花。 深呼吸好几口气后，无奈摇头道：“先不说咱们能不能去白羊区执法，单就想在城中村调查东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哥……”江白有些不甘。 他真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又断了，而且他很有理由怀疑城中村就是案发现场。 死者很有可能就是在城中村发生的意外，然后才被人运到城关水库进行抛尸的。 所以只要知道在城中村发生了什么，就有很大可能锁定嫌疑人。 距离发现死者已经足足过去二十多个小时，如果还不能锁定嫌疑人的话，很有可能凶手就会遁逃了。 “诶~” 赵立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犹豫好久才缓缓开口道：“你能确定那辆车进入白羊区城中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16章：城中村 白羊区，城中村。 三道人影站在入口。 “老赵，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人。” 身穿黑色长袖的男人，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身后赵立和江白赶紧跟上。 此人乃是白羊区刑警队的一名中队长，同时也是赵立警校同学兼死党李树。 路上的时候赵立便和江白介绍过李树，在城中村要想办事找他准没错。 在不少人闪躲的眼神中，三人很快走进一条逼仄小巷。 在巷子中七扭八拐之后，终于是在一家自建房门口停了下来。 自建房有一个小院，大门从里面反锁着，不过依稀能够听到里面有嘈杂声。 邦邦邦~ 李树朝着赵立两人眼神示意后快步走到大门前，拳头重重砸在门板上，声音急促又刺耳。 很快院子中便传来一阵喝骂声；“敲敲敲！赶着去投胎吗？” 吱呀~ 随着声音落下，院门从里面打开。 只是刚露出一条缝隙，院门又“嘭”的一声关闭上。 不过不等对方将院门反锁，李树一脚就踢了过去，随着“轰”的一声院门终于是彻底敞开。 “毛三儿！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家里聚众赌博？” “李队，冤枉啊！哥几个就是随便玩玩没有耍钱，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门后，一贼眉鼠眼的家伙揉着胸口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写着委屈。 李树也不和他废话，提溜着那家伙衣领就朝着正对院门的堂屋走去。 掀开挡住视线的布帘子，顿时便看到里面摆着好几张八仙桌。 有搓麻将的，还有玩骰子的，甚至还有炸金花的。 尽管屋内乌烟瘴气，可依旧能透过薄薄的烟雾看到桌上放着花花绿绿的钞票。 “毛三儿！这就是你说的没玩钱？”李树满脸玩味的笑容。 都被人赃并获了，毛三儿自然不敢在狡辩，只得是低着头一副认栽的模样。 不过李树却是没对他做什么，扫视一眼乌烟瘴气的堂屋后便提溜着毛三儿到了隔壁房间。 一把将毛三儿摔在水泥地面，李树这才给他介绍起来。 “毛三儿！这是银牛区刑警队的赵队和江警官，他们有点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你小子最好是老实点，要不然就今天人赃并获的现场，老子完全可以把你送进去再坐个一年半载。” 或许是听到对方并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毛三儿忙不迭地点头；“配合！请政府放心，我一定配合。” 政府？ 江白目光在毛三儿身上打量片刻，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 看这小子的样儿，应该是没少在里面改造。 说完毛三儿就看向赵立，点头哈腰地笑道：“赵队，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不是我跟您吹，在这片儿就没有我毛三儿不知道的事情。” 身为刑警队长，毛三儿这种人赵立见多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点点头朝着江白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可以开始了。 江白笑容稍微收敛些许，往前几步靠近毛三儿； “八月二十号，也就是八天前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有辆黑色帕萨特进入城中村，你知道车子开哪去了吗？” 虽然江白脸上依旧挂着笑，可毛三儿闻言面色立即就变成了苦瓜。 “警官！我毛三儿的确是这一片儿的包打听，可我不是监控啊！更何况是八天前的事情，您这不是耍我玩儿嘛！” 看着他欲哭无泪又有些滑头的样子，江白不免皱了皱眉。 就在江白准备换个方向重新询问的时候，却是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扭头见赵立正朝他微笑。 江白立即明白赵立的意思，往旁边挪了挪将位置让出来。 赵立面容严肃，紧紧盯着毛三儿开口； “毛三儿别在我们面前耍心眼，老李会的手段我可是都会。” 就一句话，毛三儿吓得脸都泛白了，立马露出市侩的讨好笑容。 他们这种老油条最不怕的就是警察，尤其是江白这种刚上班的；但最怕的也是警察，就是赵立和李树这种手段老辣，并且有实力随便拿捏他们的警察。 “赵队，您……您别吓唬我，我……我是真不知道每天都有什么车进来，就算是真看到了这么久过去也记不住啊！” “没让你记住，接下来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别耍心眼就行。” “是是是！我保证老老实实不耍心眼。” 毛三儿连连点头，哪还有刚才面对江白时候的滑溜样。 江白也不禁在心中感叹，收拾这些家伙还得是赵立他们才行，几句话就乖得跟小白兔一样。 “我问你，在这片儿有没有长期无人居住且位置比较偏僻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那种地方？”赵立扭头看了一眼江白，再次回头面色缓和许多。 毛三儿低着头思考片刻后，果然老老实实回道：“您要找的地方在城中村一共有三处，第一处在……” 从毛三儿口中知道了三处位置的准确地点，江白回头和赵立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就像是毛三儿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消息灵通，不过又不是监控探头。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继续询问下去了。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毛三儿突然好奇了起来。 “警官，是不是发生什么大案子了？” 李树立即回头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要不然请你回去喝茶。” “好好好！我不问，不问总行了吧。”毛三儿委屈巴巴地举手投降，口中却是低声嘟囔道：“切！谁稀罕，本来还想告诉你们一条线索，不想要就算了。” 唰~ 江白三人可都是刑警，观察力、听力是何等敏锐，当即齐刷刷转头。 “毛三儿，你刚才在说什么？”李树问道。 毛三儿被这阵仗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老老实实道：“我说或许有条线索能帮到这位赵队和江警官。” “什么线索？”赵立眯着眼睛问。 毛三儿可不傻，当即闭嘴“嘿嘿”干笑。 哪怕是江白都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想要好处。 这种情况他前世做私家侦探的时候就见过不知道多少，当即就准备从身上掏钱出来。 可不等他将手伸进兜里，李树就一步上前揪住毛三儿的脖领子。 “毛三儿！我看你是出来有点久飘了啊！是不是把里面的教育都忘记干净了，要不要我送你进去再深造一段时间，放心这次我保证你三年五载都出不来。” 江白还真是头次见到这种情况，前世他也有线人，不过消息可都是要给钱的。 那些电影、电视剧中也都是一样，从来没有警察是李树这样做的。 但毛三儿却是再次被吓得面色苍白，还要硬挤出讨好神色凑上前。 “李队不至于，真不至于！我说，说还不行嘛……” 第17章：新的线索 “我说，我说……” “李队，别这样！我可不想继续进去放哨了。” 果然毛三儿立马就认怂了。 至于他口中的放哨，江白倒是知道是什么意思，是监狱中专门住在靠近厕所位置的一种说法。 看来这毛三儿在里面的时候也不是很吃得开嘛！ 当然这只是江白一闪而过的念头，下一秒目光便死死盯在毛三儿身上，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线索。 见三个警察都盯着自己，一副不说就给抓进去的样子，毛三儿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不过就算是心里再怎么后悔，他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是这样的，最近几天……” 原来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个经常来毛三儿这儿玩牌的人，最近七八天时间都没有再来过了。 而根据毛三儿说，这家伙也是有前科的，并且还属于是那种专门拿钱办事儿的。 也就是俗称的杀手，当然是最低级的那种。 毛三儿也是想到那家伙消失的时间刚好和江白询问的时间重复，所以才觉得是一条线索。 原本是想混点好处的，结果…… “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赵立沉声问道。 毛三儿再次变成苦瓜脸，满脸委屈道：“赵队，我们这些人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在外面都是用诨号的，我哪知道他叫什么啊！” 他说的还真没错，所谓的江湖中人都是藏头露尾的鼠辈，除了那些真正混出名堂的底层基本都没有人用真名的。 “那他绰号叫什么？”江白追问；“既然他是你这常客，住哪你应该清楚吧？” “清楚，这个倒是清楚。”毛三儿连连点头，不敢拖延半分道：“他家就住在和我这儿隔了两条巷子的张老头儿家里，绰号叫做柳子！” “哦！对了，那家伙不是咱们蓉城本地的，听口音好像是东北人。” 说完毛三儿可怜兮兮看着三人，哀求道：“政府！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是都说了！你们总不会继续抓我了吧？” 其实这家伙是在变相赶人呢！ 他可是“做生意”的，三个警察留在这儿隔壁的客人还怎么玩开心？ 李树看着他冷笑一声，警告道：“毛三儿！你最好是老实点，开棋牌室没问题，不过可别搞赌博，要不然下次我还是要来抓你。” “是是是！都听李队您的，我保证都只是娱乐，要不您过去检查一下？”毛三儿打蛇随棍上，答应得无比痛快。 李树都懒得理他，还检查？他们都来这么久了，真要是有什么证据也早就被藏起来了。 和赵立二人对视一眼后，转身朝着小院外面走去。 不多时三人便离开小院，在他们离开的第一时间毛三儿就点头哈腰再次将院门反锁。 “先去哪？”李树问。 江白没有回答，而是疑惑地皱眉道：“李队！这毛三儿明显不是开娱乐室那么简单，难道你们不抓？” “你看出了什么？”李树笑道。 也不知道是故意考验江白，还是真的好奇。 江白刚想说自己发现的异常，一旁赵立就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行了！这种事情是抓不完的，像毛三儿这种人社会上太多了，而且就算咱们抓了这些人你以为那些赌徒就不会去别的地方赌博了吗？” “到时候他们在自己家里赌博，或者干脆跑到荒山野岭去赌博，咱们从哪里了解不为人知的线索？” 江白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毛三儿这种人能够生存的原因所在。 他们虽然烂，但他们并没有杀人放火，并且还对警方有利用价值，这就够了。 社会不是非黑即白，灰色才是整个社会的主基调。 虽然作为一名白得发光的警察不适合说这些，可江白通过赵立的话却是深刻明白什么叫做虾有虾道、鼠有鼠道。 心中暗暗将这些记下，江白看向赵立道：“赵哥！咱们先去找那个柳子吧！” “行！我也觉得这家伙或许有问题。”赵立点头。 虽然这片并没有监控，不过有李树这个地头蛇在，很快就找到了毛三儿口中的张老头家。 张老头是一个孤寡老人，就守着自建房吃租金过日子。 江白他们找到他的时候，老头正坐在自家院门口抽着旱烟看报纸呢。 戴着一副老花镜，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退休老干部。 “张大爷。” 李树上前打招呼。 张老头放下报纸，狠狠吧唧几口旱烟，那味儿有些冲。 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堆满笑容，站起身就要和李树握手；“李队长，你这是又到咱这片来走访啊？是不是有什么要调查的，老头儿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家伙，拉着李树就开始滔滔不绝，应该是平常没什么人和他聊天憋的。 江白有些忍不住想笑。 李树应该是早就和张老头认识，十分轻松地应对着；“张大爷，今儿来找你还真有点事情想要询问你。” “什么事情？只要是这条巷子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张老头把胸膛拍得咚咚直响。 他天天就坐在家门口，的确这条巷子的事情应该都知道。 李树也不和他客气，转头朝着赵立、江白递来一个眼神。 江白上前一步，满脸堆笑问道：“大爷，我们是银牛区分局的，向您打听一个人！听说您这有个住户叫做柳子，不知道这几天他有没有回来？” 张老头闻言脸色立马挂上几分愤怒，狠狠吧唧两口旱烟。 浓浓的青烟带着呛人的味道开口；“小伙子，你说那畜生啊！我估计是死在外面了吧！” ？？？ 江白愣神，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咋突然就这么大反应了？ 柳子不是张老头的租户，难道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仇怨吗？ 以至于张老头这种看上去与世无争的人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还是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或者说柳子欠了老张头的房租，所以他才这么气愤的？ 就在江白准备开口的时候，张老头却是自己说了出来。 第18章：箱子和杂草 “那个畜生，他不仅欠了老头子三个月房租，最后跑路的时候竟然还把老头子专门养着过年的鸡给杀了，你们说这种畜生是不是该死？” 好嘛！感情还真是欠房租。 江白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赶忙打断张老头还要细数十八条罪状的举动，紧张问道：“大爷，您有没有把对方房间里的东西清理了？” 这才是江白最担心的，毕竟是对方居住过的地方，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一点线索。 张老头又是吧唧两口旱烟，带着浓浓的口气摆手道：“清理什么清理，那个畜生屋里啥也没有，都是些破烂玩意儿，老头子才懒得动手，以后谁要是租了房子自己会清理的。” 呼~ 江白和赵立同时松了一口气。 赵立堆起笑容道：“张大爷，您能不能带我们去他的房间里看看？” “咋？那畜生该不会真死了吧？还是他做了什么大案子？”张老头八卦心上来了。 “没！就是例行调查。”赵立口风很紧。 没能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张老头略显失望，继续吧唧着他的旱烟开口。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不过现在没有钥匙，也只能砸锁了。” “大爷你放心，锁钱我们出。”赵立立马接口道。 江白看到张老头脸上表情瞬间挂起笑容，心想和人民群众打交道果然还是得看赵立他们这些老警察。 他都还没意识到老张头话里的意思，赵立就已经做出了应对。 三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很快进入院子。 说是院子其实就巴掌大的地方，有点像以前宅子的天井，其他地方全都是违建出来的各种房间。 在院子里七弯八绕，张老头带着三人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最后停在一间单独靠近阳台的铁皮房外。 这个铁皮房外面和二楼其他房子都不挨着，而且看上去锈迹斑斑的样子。 “喏！就是这儿。”张老头指着铁皮房说道：“你们说这么好的房子，还能看到周边的风景，我收他二百五十块一个月贵吗？” “不贵！一点都不贵。”赵立笑着附和，然后上前在房门看了一眼。 果然是铁将军把门，而且还是那种质量不错的b级锁。 嘭~ 赵立从腰间掏出手枪，直接敲了上去。 连续好几次之后，铁将军终于是开口了。 原本刑警出门也不是随身都要带配枪的，不过这次来的是城中村所以赵立还是特意带上了。 随着房门打开，里面顿时一股恶臭传了出来熏得人直掉眼泪。 “这个畜生，吃了老头子的鸡还把毛和内脏留在屋里，简直是死有余辜。”张老头骂骂咧咧，狠狠吧唧着旱烟。 赵立和李树则是接过江白递上来的口罩戴上，深呼吸几口气后走进屋子。 戴口罩在身上这个习惯还是上一辈子江白做私家侦探时候养成的，那时候他经常调查一些名人，为了不被对方保镖发现化妆易容都是经常的事情。 铁皮房并不大宽4米，长5米的样子，不过一个人住倒不是很逼仄，而且相当的方正。 进入屋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团鸡毛和内脏，内脏已经腐败生蛆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旁边是一堆鸡骨头，看得出来对方的确是在屋里吃的张老头的鸡。 然后就是一张木头架子床，床上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单，甚至连软垫都没一张。 床头是一个破旧的书桌，上面放着不少瓶瓶罐罐。 然后便是墙壁上拴着的几条绳子，上面是一些衣物也不知道洗没洗过。 江白的目光快速从屋内扫过，很快便锁定在木架床下方。 “江白，发现了什么？” 赵立察觉到江白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结果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床下就只有一个黑色行李箱，瘪瘪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可江白看着箱子却是两条眉毛都快拧成一股绳了。 对此赵立和李树都很是不解，两人对视一眼后朝着木板床走了过去。 赵立手上带着塑胶手套，就准备将箱子从床底拿出来仔细检查。 “别动！赵哥……” 就在赵立刚伸手的瞬间，江白出声制止。 赵立下意识将手缩了回来，随即转头用疑惑眼神看向江白。 江白眯了眯眼睛，快步走到木板床旁。 蹲下，脸差一点就贴在了箱子上了。 就在赵立以及李树都十分不解的时候，江白用两根手指从箱子滑轮上捻起一根枯黄的杂草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起来。 赵立和李树虽疑惑，可也清楚江白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故而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 “李队！你们这位小警官是在弄啥捏？” 然而张老头却是不清楚这些，见江白就跟木头桩子似的蹲在那不说话，就扯着嗓子在门口好奇张望。 就在赵立和李树皱眉的时候，江白却是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无比的凝重开口。 “赵哥，这箱子就是运送死者尸体的证物……” 一句话，赵立和李树更加疑惑，完全不明白江白是怎么如此肯定的。 就算是发现线索，也要经过鉴定才能肯定，可江白只不过是看了几眼而已。 但这句话却是给门口好奇张望的张老头吓得够呛，手中旱烟枪掉在地上，连连退后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起伏着结巴道：“死……死者！柳……柳子杀人了？” 李树见状赶紧走出铁皮房，上前扶住张老头安慰道：“张叔，没事！别害怕……” 张老头心说不害怕才有鬼，老头子活了几十岁自然不怕死人，他是怕这种事情传出去以后没有人租房。 屋内，赵立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江白，你是怎么确定这个行李箱就是运送尸体的东西？” 江白将手中枯黄的杂草送到赵立面前，神情十分严肃道：“因为这个，这种草十分特殊，是一种专门生长在潮湿阴暗地方的杂草，同时它也是一种中药材。 恰好发现抛尸位置的地方就有这种草，而且还折断过许多。” 说着，江白又转身指向床下。 “还有箱子上的泥土，黑色的。” “在蓉城大部分地方的泥土都是黄色或者红色，像这种黑色的泥土只有长期保持潮湿的地方才会出现，再加上这种草完全可以证明这个箱子曾经出现过抛尸现场。” 赵立点头，江白的这段分析推理可以堪称完美。 但仅仅只是这些无法证明这口箱子就一定是运送尸体的，因为这样的判断实在是太过主观。 第19章：李队要挖墙脚 但不等赵立提出反驳，江白便再次看了一眼箱子开口。 “diplomat!” “这是一款进口高端行李箱，最便宜的一款都要两千多块，而且这一款还是特别定制款，就算是在机场免税店售价也高达一万三左右。” “赵哥，我想一个社会闲散人员应该舍不得花这么多钱购买这样一款奢侈品作为行李箱……” 赵立对品牌什么的并不是很了解，在听到这款箱子竟然能卖到一万多的时候，也是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通过江白的解释，眼前行李箱有可能是运送尸体的储物装备基本已经确定。 如此大的证物，可不能像其他小东西一样塞进小塑料袋里面。 想了想，叫人送更大的证物袋过来也不现实，所以赵立出门找到正和李树蹲在天台边吧唧旱烟的张老头。 “张大爷，你家有薄膜吗？” 薄膜这种东西在农村很是常见，不过城中村虽然破旧但也是在城里，这里可没有土地耕种。 赵立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张老头家里还真有。 据他说是以前有个卖臭豆腐的租户留下的，很快就从一楼拿了一捆上来。 在江白和赵立的配合下，小心翼翼地用薄膜将整个行李箱封装了起来。 屋内没有其他有用的证据，两人仔细检查之后便走出屋子。 “张大爷，您这儿对租户有登记吗？”赵立问。 张大爷还在吧唧旱烟，在浓雾中点点头道：“有的，我都是按照李队的要求对每个租户登记了。” 李树在旁边笑着解释道：“张大爷这方面还是做的非常不错的，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赵立点头，接着道：“那张大爷能给我们提供一下柳子的身份信息吗？” “你们跟我来。” 张大爷带着三人到了一楼，从屋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作业本。 翻找一阵后指着其中一条信息；“喏！这就是那个畜生的身份信息，警官你们要是把他抓到，记得让他赔老头子的鸡，那可是我养着过年吃的。” “没问题！真要是抓到了，我们让他三倍赔给你。”赵立笑着拿出手机一边拍照一边说道。 照片拍摄下来之后，直接就通过微信发送了出去。 对方微信名显示为：技术科程宇。 技术科在刑侦体系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可以查监控也可以修手机，甚至就连报废的硬盘都能给你恢复了，总之是很神奇。 不过一分钟，赵立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程宇发过来的信息，点开语音播放。 『赵队，这个身份信息是假的。』 赵立丝毫没有觉得什么意外，给对方回了一条信息后将手机装进兜里。 “赵哥，李队！我想上去再看看。” 就在赵立准备招呼离开的时候，江白却是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赵立不解，李树也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但不等他们同意，江白就已经冲上了二楼。 “老赵，你这个小徒弟这是干啥？”李树满脸古怪看着赵立。 赵立也是迷茫地摇摇头，但还是替江白解释道：“或许他又发现了什么，这小子观察能力堪称恐怖，他能20倍速看监控还能发现问题。” “这么妖孽？”李树都惊了，脸上堆起笑容道：“老赵，咱们打个商量，你不是一直想喝我爸藏的那两瓶茅台吗？” “滚！想都别想，没门。”赵立笑骂着给了李树胸口一拳。 他俩可是同学，李树刚撅屁股赵立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想从他手底下撬人，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像拥有江白这么强悍观察力的人，在整个蓉城甚至是西南警队系统都绝对找不出来第二个，傻子才会送出去。 “老赵，别那么抠门嘛！我这不是也遇到了困难，要不你把他借给我一段时间。”李树依旧不依不饶。 看样子的确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要不然他可不会这样。 赵立本来是想拒绝来的，不过出于两人情义考虑还是没忍心，只是道：“等我们手头上这个案子结束，到时候我问问他吧。” “还是兄弟够义气！”李树笑了，看着楼上道：“走！咱们也上去瞧瞧，你这个爱徒到底发现了什么。” 赵立没有拒绝。 但就在两人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江白却刚好从楼上下来。 “江白，发现什么了？”李树问道。 他现在对江白是真的很好奇。 江白并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张老头问道：“张大爷，那间铁皮房窗户是不是刚好对着东南角那栋许久没住过人的院子？” 张老头皱着眉思考片刻，点头道：“好像是的，具体我也不清楚，谁没事会去看这啊。” 说完吧唧两口旱烟，拉家常般又说道：“你说的那家人是老梁头以前的屋子，不过他儿女都出国了，去年老梁头也中风没熬过去，唉！挺好的人，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两腿一蹬人就没了。” “张大爷，您这身体我看着可硬朗，活到一百岁应该是没问题的。”江白安慰了一句，给赵立和李树使了一个眼神。 三人提着打包好的行李箱离开张老头家。 走出巷子，赵立问道：“江白，你是怀疑东南角那处房子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应该差不多。”江白点头，缓缓将自己刚才的观察说了出来；“刚才我重新上楼看了看，发现铁皮房的窗户刚好对准那个院子，而且那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可以开车直接进去的通道，另外院子中也有新鲜的车辙印。” “种种迹象加在一起，那里极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听完解释的赵立若有所思点头。 但李树却是有些不淡定的问道：“小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张头的家和老梁头的家直线距离都最少五百米，你隔着这么远都能看清楚车辙印？” 这观察力着实有些恐怖了，在这个人均近视的世界，普通人摘掉眼镜隔着五十米能分出男女都算是非常厉害了。 第20章：诸多疑惑 城中村东南角。 仍旧是红砖青瓦房，只不过比起张老头的房子，这栋房子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丝破败。 院子外的台阶上和墙上的红砖都已经长上了青苔，一看就知道许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但院子门口的铁将军却是看上去非常新，并且还是和铁皮房一样的b级锁。 咔嚓~ 江白用手机给大门拍了各个角度的照片，然后朝着赵立点头。 赵立也没犹豫，抬起枪托就朝着锁敲了下去。 邦邦几下后锁应声而开。 赵立又将其装进证物袋之中，这才推开门朝着里面走去。 三人刚到门口就看到院子中十分清晰的车辙印。 李树惊喜回头看向江白。 而江白却是快速在院子中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死死锁定在地面上。 “前不久有两辆车来过这里，一辆应该就是那辆帕萨特，另一辆按照车轴宽度分析多半是面包车。” 江白的声音缓缓响起，将赵立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院子中的车辙印上，不由得点点头。 帕萨特属于b级轿车，车轴和宽度与面包车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老赵，要我通知人过来帮忙吗？”李树神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凝重。 像这种第一案发现场的勘察是需要很多人的，而且他们现在还不能进去，要不然就会破坏院子中的痕迹。 赵立摇摇头道：“不用，我通知司徒带人过来。” 说完拿出手机给司徒青发过去消息。 而李树听到却是有些惊讶，“老赵，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案子，怎么还惊动了那位姑奶奶？” “案子有些特殊，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赵立看了江白一眼，敷衍道。 真不是他不相信李树，只是这件案子的确不适合有太多人知道。 三人就站在院子门口聊天，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叼着棒棒糖的司徒青提着工具箱终于是到了。 在她的身边还有杜法医和一些江白并不认识的人，二队的也来了不少。 简单和司徒青还有杜法医交流之后，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了他们。 固定证据、拍照。 首先是对院子中的车辙印做专业的鉴定和分析，然后又对整个院子做了痕迹鉴定。 除了车辙印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痕迹。 处理好院子之后，赵立带着二队的人开始仔细搜索所有房间。 但江白却是朝着院子角落的花坛处走了过去。 李树一直和江白在一起，立马发现异常。 “江白，又发现了什么？”李树有些好奇。 他现在对江白的观察力真的很感兴趣，甚至都想悄悄挖墙脚了。 江白并没有说话，而是在花坛处蹲了下去。 半晌，他突然转身差点和凑上前观察的李树碰到一起。 “李队！你这痕迹是不是新的？” 江白本来是想找赵立或者司徒青，可两人现在早已经去了屋内寻找痕迹去了，只好是指着花坛询问李树。 李树朝着江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类似烧过纸的东西，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异常。 不过看着看着，李树似乎是明白了江白的意思。 “你是想说当时有人在这里祭拜过亡灵？” “应该是了。”江白眯着眼睛点头。 这种灰烬很是特殊，虽然经过许多天的风吹雨打依旧是能够明显看出上面有铜钱的样式。 刻有铜钱样式的纸，江白能够想到的就只有祭拜亡灵使用的纸钱了。 紧接着江白又指着灰烬前方不远处的花土，黑色的花土上有少许红色的滴落状凝固物。 “这应该是蜡烛燃烧的残留。” 李树对江白的观察力是真的有些佩服了，那残留物最多有蚂蚁大小，他竟然都能够发现。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司徒青提着工具箱从一间屋出来准备去另外一间屋。 看到两人蹲在花坛旁边窃窃私语，忍不住好奇走了过来。 “江白，你们在看啥呢？” 不过还不等她把话问完，自己就惊讶起来；“这里怎么会有祭祀的痕迹？” 她这一嗓子声音可不小，很快就将赵立也吸引了出来。 他靠近的时候司徒青已经开始用专业相机在固定证据了，但见到灰烬依旧是有些好奇。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凶手杀人之后觉得良心过不去，所以祭祀了一番？” 在场除了江白，其他人心里其实都有这样的疑惑。 江白虽也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解释道：“应该不是凶手祭祀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凶手。” “你什么意思？”赵立凝重道。 既然现在案子已经定性为凶杀案，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凶手呢？ 而且“柳子”如果不是凶手，他又为什么要逃走？ 现在赵立已经暂时将“柳子”当成了嫌疑人，原因是刚才司徒青看过行李箱之后给出的结论，轮子上的泥土和草屑的确和水库抛尸地点是一样的。 江白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赵哥！你还记得咱们当时在机场看到的监控视频吗？最后死者是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进的车子。” “而我追踪车辆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另一个人离开过车辆，你觉得他会眼睁睁看着死者被凶手害死吗？” 在场只有赵立知道江白口中的另一个人是谁，他皱着眉想了想后坚定摇头道：“应该不可能，不过既然如此，那死者又是怎么死亡的？” “总不能是自杀吧？” 江白并没有继续说话，尽管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但事实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 只是为什么简宁为什么会当着简书豪的面自杀。 简宁死亡之后，简书豪又为什么要让人将其抛尸在城管水库，为什么不是将她的尸体入土为安？ 以简书豪的地位和能力，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将简宁埋葬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哪怕他是为了掩盖简安已经出国的事实，只要用简安的名义办一场葬礼也肯定没有多少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这些问题是江白到现在为止最想不通的事情，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所在。 第21章：游戏开始咯！！！ 一名父亲，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区长，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女儿在面前自杀，最后还让人将尸体抛尸。 不管怎么看，这里面都透露着诡异。 江白再次拿出了手机，手机界面已经进入简安的微信聊天框。 手指放在虚拟键盘上，刚准备打字。 突然！！！ 手机传来震动，竟然是简安在同一时间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这次不再是语言，而是两人恋爱这么多年极少用的文字。 『宝贝！现在是不是有很多疑惑？想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简安或者说谁才是你的女朋友？』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江白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种被人窥视的恐惧在瞬间从脚底板蹿到天灵盖。 他几乎是颤抖着用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输入文字；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在这一刻，江白感觉完全不认识手机对面的简安，就好像对方并不是和他恋爱几年的人，而是非常陌生的陌生人。 简安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想知道吗？那我们玩一个游戏，只要你能通关我专门为你设计的所有关卡，我就告诉你真相怎么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白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崩溃边缘埋进。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成为亲密无间的男女朋友，江白感觉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简安。 似乎听她的口吻，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目的就是为了和江白玩一场所谓的游戏。 疯子，变态。 不知为何，江白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 曾经那个陪伴他、鼓励他，甚至不惜为他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女孩，好像从来都没有真实存在过一般。 简安似乎不想给江白思考的时间，也没有回答他疑惑的意思。 很快一条消息再次弹了出来。 『那么现在游戏开始咯！！！』 看到这条消息，江白只感觉身上鸡皮疙瘩“唰”地一下冒了出来。 刚想直接按下视频通话按钮，身边却是响起赵立的询问声。 “江白，你在看什么？” 连续问了好几声，见江白都没有任何反应，赵立皱了皱眉伸手准备去拿江白的手机。 叮铃铃~ 突然赵立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让他忘记了关注江白的手机，快速将电话拿出来按下接听键。 还不等赵立开口，听筒中便传出略带着急的声音。 “赵队，你让我找的那个‘柳子’找到了。” 电话是技术科程宇打过来的。 赵立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人了，刚想询问对方往哪个方向逃了，程宇的声音再一次抢先。 “尸体就在北山公园，刚才有人报警，我根据对方拍摄的照片和你的描述对比之后，可以百分之七十确定那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什么？死了?” 赵立终于是能插上话了，不过这句惊讶声实在是没压制住，瞬间将其余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老赵，谁死了？”李树立马问道。 同为刑警队长，李树自然清楚命案对刑警来说是多大一件事情。 赵立看了一眼院子，有些不甘道：“柳子！” “什么，柳子死了。”李树也是非常惊讶。 赵立可没心思和他继续聊，拉了一把江白又对着司徒青招呼道：“司徒，跟我去北山公园。” 三人快速出了院子，直到车子启动驶出城中村江白才缓缓回过神来。 看着极速狂飙的车子，江白不由得好奇道：“赵哥，我们这是去哪？” “北山公园！柳子死了。” 赵立全神贯注开车，回答自然也十分简单。 不过短短八个字，江白却是再次愣住。 柳子死了？ 而且就在简安给他发消息的时候被人发现。 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还是说，她所谓的游戏开始就是从“柳子”的死开始？ 江白心中乱到了极点，只感觉以往清晰的思维和逻辑在这一刻好像是被人直接没收了一般。 北山公园是银牛区专门修建的一座供市民休闲娱乐、饭后散步的免费公园，本来距离白羊区城中村最少有半个小时路程，可赵立却是一路拉着警笛硬生生在十分钟就赶到。 现场早已经围满了在公园休闲娱乐的百姓，还好早就有当地派出所在现场拉起警戒线维护秩序，这才没有导致出现什么混乱。 赵立带着江白和司徒青两人挤开人群走进警戒线。 上来招呼的北山派出所的所长，两人本就认识稍微讲述案情后便直接朝着发现尸体的位置走了过去。 北山、北山！ 这座公园是基于几座丘陵修建的，而发现‘柳子’尸体的位置就在一座丘陵土山的半山腰。 那是一座仿古凉亭，三面都有专门修建出来的长条形座椅。 而‘柳子’就坐在正对入口的长条形座椅之上，神情显得十分平静。 身上穿着的是一套花西装，双手撑开搭在长椅的靠背之上。 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绝对没有人会以为他已经死亡，而只会觉得他是睡着了。 当看到尸体的时候，赵立很明显皱了皱眉。 快步走到尸体旁边大致观察几眼，并没有发现任何致命伤，甚至身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司徒，能看出来是怎么死的吗？”赵立转头。 司徒青此刻神情十分凝重，甚至连口中棒棒糖都拿了出来。 她将工具箱放在另外一条长凳之上，围着“柳子”转了好几圈。 最后却是摇头道：“就目前来看只能排除死者受到致命攻击死亡的可能，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还需要鉴定之后才知道。” 主要是“柳子”的这种状态太诡异了，死亡还保持着面目的安详，真好像只是睡着一样。 关键，他如果真是睡死过去的话，也不应该是在北山公园。 从身上的穿着可以看得出来，他离开城中村之后是得到了一笔钱，身上不缺钱的情况下要睡觉肯定首先选择的是宾馆或者酒店，而不是喧闹的北山公园。 而且“柳子”这种社会闲散人员，有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绝对就是享受，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灯红酒绿出现在北山公园？ 第22章：二十年前的连环凶杀案 司徒青开始进入工作状态，戴上手套后认真检查尸体。 而赵立则是转身看向江白；“有什么发现吗？” 江白听到声音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了看早已经黑屏的手机，将其放进口袋中。 “你没事吧？” 直到这一刻，赵立才想起江白似乎状态不对劲。 江白一路上想了很多，虽然依旧没想明白简安想做什么，但却明白一件事情，简安绝对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既然不是开玩笑，那她要玩游戏，那自己就陪她玩下去。 “赵哥，我没事儿。”江白摇头。 和简安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诉赵立，只能强打起精神看向‘柳子’的尸体。 当江白看清楚‘柳子’的死状后，眼中也闪过一抹疑惑。 人怎么能死得如此诡异？ “这是什么味道？” 突然，江白的鼻子动了动，略微皱起眉头。 赵立好奇之下也耸了耸鼻子，但却是没有闻到任何其他味道。 北海公园有大量的树木，可谓是天然氧吧空气十分不错，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应该是很容易分辨出来才对。 不等他询问江白，江白就走到了司徒青身边。 他做出一个违反警员基本常识的动作，竟然就那么靠近尸体闻了起来。 “你做什么？” 司徒青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回头问道。 江白又耸动几下鼻子，皱着眉突然说出一句话。 “死者应该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你怎么知道？” 司徒青和赵立异口同声问道。 赵立还好，验尸并不是他的强项，但司徒青可是目前蓉城公认的最好的法医。 她都没能给出死因判断，江白就凭借闻了闻就断定死者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这无疑是在挑衅她的权威。 所以司徒青看江白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江白此刻心里只有简安那句‘游戏开始咯。’哪里会注意到司徒青的眼神，想了想后解释道：“死者身上有很重的一氧化碳味道，如果不是中毒的话绝对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一氧化碳味？ 一氧化碳不是无色无味的吗？ 司徒青刚想开口反驳江白，突然似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她回过神面色竟然也发生了变化，凝重中带着几分愤怒和期待，显得十分复杂。 “司徒，你这是怎么了？”赵立询问。 他总觉得今天的江白和司徒青都好奇怪，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司徒青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想起一个小时候听过的案子。” “小时候？”赵立好奇。 他是知道司徒青父亲曾经就是省公安厅的顶级法医，所以司徒青小时候听她父亲提起过案子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司徒青一向只要进入工作状态就从来不会分神，今天怎么会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案子？ 不等赵立继续询问，司徒青便若有所思道：“虽然我不知道江白是怎么分辨出无色无味的一氧化碳，但如果死者真是一氧化碳中毒的话，那和二十年前的一件连环凶杀案真的有点像。” “二十年前的连环凶杀案，是悬案吗？”赵立皱眉。 他在警队这么多年也查阅过不少悬案卷宗，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案子。 司徒青摇头否定；“不！不是悬案，那件案子当年就破了。而且破案的警员现在已经身居高位。” 见赵立和江白都投来疑惑眼神，司徒青继续补充道：“我之所以会联想到那个案子，是因为当时我父亲作为主检法医，一直认为案子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小时候他经常在家里讲起那件案子，也就是最近这几年退休之后才很少听到他提起。” “有必然的关联吗？”江白问道。 司徒青神情还是凝重道：“不是关联，而是如果死者是一氧化碳中毒，那就和当时的案子完全相同，甚至如果不是凶手已经伏法，都完全可以并案处理。” “你的意思是说，时隔二十年的案件，作案手法是一样的？”赵立皱眉问。 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扯淡，在排除模仿作案的情况下，凶手已经伏法再次出现同样的作案手法，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或许当年抓错了凶手。 “司徒，能和我说说当年的案件吗？”江白询问道。 其实司徒青即便是不愿意说，江白也可以回到警局之后调取二十年前的卷宗。 司徒青或许是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点头道：“可以！不过得先确定死者是否是一氧化碳中毒，否则那就似乎耽搁侦破的时间。” “行！”江白答应。 就算是着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正如司徒青所说的那样如果死者并不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那聊二十年前的案子就纯粹是浪费时间。 在刑侦破案中，每一分钟都是很重要的，多一分钟可能就会让凶手多出一丝逃走的机会。 司徒青从工具箱中拿出针管开始给死者抽血。 法医鉴定一氧化碳中毒最快的办法就是cohb，也就是俗称的碳氧血红蛋白测定。 一氧化碳与血红蛋白的亲和力比氧气高约250倍，所以会形成碳氧血红蛋白。 一般情况下，正常人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浓度低于5%；碳氧血红蛋白浓度在10%～20%可能出现轻度中毒症状，如头痛、头晕等；浓度在30%～40%为中度中毒，可出现心悸、乏力、呕吐等症状；浓度高于50%则为重度中毒，会出现昏迷、呼吸衰竭等严重症状。 司徒青的工具箱中就有专门检测碳氧血红蛋白的小型仪器，所以她完全可以当场进行检测，而不用等回到分局再进行检测。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司徒青拿着仪器起身。 “死者体内碳氧血红蛋白浓度为66%，可以确定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凝重了。 按照她的说法，也已经可以判断“柳子”的死亡方式和二十年前那起已经宣布结案的连环凶杀案为同一种作案手法。 当然也侧面证明，如果非模仿作案的话，当年警方很有可能是抓错了凶手。 第23章：模仿作案？ “司徒，现在可以说一说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了吗？”江白问道。 既然已经确定死者死因，那就有必要了解二十年前的案子了。 说不定能够从中找到突破口，即便是模仿作案至少也能够得到一定的启发。 司徒青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并没有任何迟疑地开口。 “其实那起案件当年在蓉城甚至整个西南都非常出名，当时一共有五名受害者，分别是护士、医生、律师、流浪汉和雕刻师。” “他们的死亡方式和今天的死者非常相似，都是突然出现在人流量很大的地方，并且面部保持着安详的状态，根据环境摆出不同姿势，如果远远看上去甚至会以为是一座蜡像或者雕塑。” “当年因为天网还没有开始建立的原因，为了追查凶手几乎出动了整个蓉城的警队力量，足足用了五个多月最后才锁定了嫌疑人。” “而且嫌疑人被抓之后没多久就主动认罪了，被移交检察院后直接被判处死刑立执。” …… 其实司徒青讲的都是大概案情，想要分析出什么基本是不可能的。 赵立刚想让人收拾东西，等回去之后翻阅卷宗再做判断。 江白却是突然皱眉道：“司徒，你确定死者是突然出现，而且所有死者都是被摆出诡异的姿势吗？” “确定。”司徒青重重点头；“当年我比较好奇偷看过父亲带回家的卷宗资料，对卷宗内的死者照片记得很清楚。” “那你知不知道后来是怎么锁定的凶手？”江白继续问。 司徒青则是继续回答道：“我听父亲说，好像是通过一幅画，就是第一个死者家中墙壁上挂着的自画像。” “当时父亲和我说过，那幅自画像看上去没有太大问题，但却给了一种不像是活人的状态。” “刚开始父亲他们并没有发现自画像的问题，是当时的一名民警察觉到问题，然后通过画像下方的签名找到那个画师。” “最后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手段确定画师就是凶手的，不过我父亲自从结案之后就一直念叨着那件案子，总是说画师应该不是凶手。” …… “你刚才说抓到凶手的人现在已经位高权重，也就是说你知道当初的民警是谁？”赵立突然插话道。 司徒青点头，目光警惕地朝着周围打量，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当初的民警其实就是现在市局的韩局。” 韩局全名韩金洋，蓉城市公安局副局长，主管刑侦方向工作。 可以说不仅仅位高权重，更是他们这些刑侦口的警察顶头上司。 赵立有些皱眉，似乎是在思考应不应该将相隔二十年的两件案子联系起来？ 这时候江白再次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先将死者带回去做详细的尸检，另外我们现在还需要确定死者是不是“柳子”，如果是的话他最近都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离开蓉城，或者说离开蓉城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徒青觉得江白说得有道理，直接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虽然已经确定死因，但现场其他痕检还没做，必须将这些都做完才能搬运尸体返回局里。 江白和赵立对法医工作都是一知半解，所以两人也没有上去添乱。 赵立打电话联系了在城中村的杜法医询问情况，江白则是开始在凉亭周围转悠了起来。 既然死者尸体莫名其妙出现在凉亭，那肯定不可能是凭空传送过来的。 也就是说尸体百分百是被人运送到这里的，而既然是人为就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只是这次江白强悍的观察力没能再发现任何线索。 不管是脚印还是其他任何东西，江白都没能在现场发现。 两个小时后，区分局。 “赵队，报告出来了。” 司徒青拿着尸检报告急匆匆推门进入二组办公室。 赵立和江白第一时间从大量卷宗之中抬起头。 司徒青也没有兜圈子的意思； “根据大数据和杜法医那边传回来的指纹对比，已经可以确定死者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柳子。” “真实姓名谭木，年龄33岁，吉省人士。” “另外经过更加详细的检测，死者谭木的确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不过在死亡之前被人注射过大量安眠类药物。” “也就是说死者是失去意识之后被人放入密闭空间之中，然后再灌注大量一氧化碳导致其死亡……” “通过死者死后还保持着坐姿状态可以判断，死者在昏迷之后身体应该是被凶手摆成了现在的样子，直到尸体彻底僵硬之后才移动到北山公园。” …… 司徒青给出的报告已经相当完整了，很少有法医能够通过尸检推断出死者生前的状态。 不过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江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卷宗。 正是二十年前那起连环凶杀案卷宗的尸检报告。 报告上的内容尤其是死亡方式几乎和司徒青说的一模一样。 “凶手时隔二十年重新犯案，到底是为什么？”江白不带任何考虑抛出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江白不怀疑是模仿作案？ 很简单，模仿作案在不了解真正案情的情况下是做不到一比一复刻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真正的凶手。 也就是说，二十年前的案子很有可能是冤假错案。 赵立看了江白一眼，却是没有接着话题继续说下去，反而是问道：“司徒，老杜那边还有别的什么消息传回来吗？” 对于现在的二组来说二十年前是否抓错了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的案子。 谭木作为现在锁定的嫌疑人，他的死意味着简安的案子线索再次断了。 司徒青神情平静地摇了摇头；“没！老杜那边没有更多发现，现场也并没有留下第三人的任何信息。” “那行李箱呢，检测了吗？”江白追问道。 那个行李箱他们也一并带了回来，现在也只能祈祷能够从上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了。 第24章：见局长？ “检测过了。” 司徒青再次给出肯定回答。 “行李箱上面的草屑和泥土的确是来自城关水库，行李箱外部和拉链上存在死者谭木指纹，内部也检测出另一名死者简安的生物信息。” “也就是说已经可以确定谭木就是将抛弃简安尸体的人？”赵立紧接着说道。 司徒青点头。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之时，江白突然皱眉道：“司徒，行李箱拉链上没有其他指纹？” 此话一出，赵立投来疑惑目光。 或许是不明白江白为什么要这样问，以及他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而司徒青闻言却是惊讶的口中棒棒糖差点掉地上；“你……你是怎么知道拉链上还有其他指纹的？”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明明检测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其他谁都没有告诉过，江白是怎么知道行李箱还有第三人信息的？ 难道说他的那双眼睛真的是x扫描仪不成？ 赵立原本还有些不以为意，可见到司徒青反应后立即也正色起来，目光灼灼看向江白。 江白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过是猜测而已。” “你为什么会这样猜测，有什么根据吗？”赵立皱眉。 司徒青虽没有说话，但打量江白的目光也满是好奇。 江白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根据，只是我觉得如果真像咱们猜测的那般，不论是从习俗还是情感来说，那人都会送她最后一程。” 就这么简单？ 赵立虽然很想反驳，可想了想又觉得似乎江白的解释完全说得通，所以当即转身看向司徒青； “司徒，另外一枚指纹在数据库中匹配到了吗？” 如今可不是十几二十年前，现在全国人口数据基本都录入了数据库，只要有指纹很容易就能够匹配到对应的人。 然而司徒青却是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没有！虽然说拉链上的确留下了第三人的生物信息，但因为材质形状等原因，指纹只有半枚。” 呼~ 赵立和江白都忍不住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莫名感觉到疲惫。 虽然从发现简安尸体开始到现在也不过30多个小时，但这一天多的时间他们一直都紧绷着神经，原本以为可以找到凶手，却不料到头来一场空。 两人都有些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神似有些空洞望着天花板。 第三人无法确定身份，谭木也已经死亡。 想继续追查下去，似乎所有线索已经全部断了。 司徒青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劝。 “司徒！我能和你去看看谭木的尸体吗？” 就在司徒青准备转身返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江白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以！”司徒青认真点头。 搭配上棒棒糖塞的有些鼓胀的脸颊，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萌萌哒的感觉。 赵立也好奇江白又有什么想法，所以跟着站了起来。 三人一起走进解剖室。 谭木的尸体还没有进行收敛，依旧是躺在解剖室的工作台上。 虽然早就知道死因，但尸检是一项极其严谨的工作，所以此刻谭木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当江白带好手套掀开白布的时候，就看到谭木身上充斥着大量的纹身和各种伤疤。 像这种社会闲散人员身上有纹身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司徒青也并没有太在乎。 江白的目光真就想x光一般缓缓在谭木身上扫描着。 就在他的目光落到谭木脚踝的时候，忽然停住不动了。 赵立也在观察，突然察觉到江白异常，忍不住好奇问道：“江白，有什么发现吗？” 江白摇头，收回目光；“没！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奇怪？ 不等赵立开口，司徒青便抢先道：“你应该是对这一处纹身好奇吧？” 她伸手指着谭木脚踝上面一点的位置。 在那里也有一处纹身印迹，不过相比起谭木身上大量纹身显得十分突兀。 谭木身上的纹身全都集中在上半身，并且还是十几年前的纹身风格。 但唯独脚踝处的纹身不仅出现在下半身和其他纹身距离极远，并且还是很小一片。 目测长度大概三公分，宽度一点五公分的样子。 呈现翠绿色。 没错，这是一片相当奇怪的叶子。 看着江白点头，司徒青解释道：“当时我也注意过这一处纹身，不过经过检测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 江白闻言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最后却是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赵立并没有发现异常，在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后说道：“目前我们只能追踪那辆黑色帕萨特和谭木的行踪。” 江白并没有反驳，跟着赵立走出了尸检室。 追踪对于刑侦工作来说算不上什么复杂的事情，比起案件推理要轻松不少。 可同时也是一件非常耗时耗力的事情，并且极有可能追踪到最后得不到任何结果。 两人来到技术科，让技术人员调出天眼监控。 就在两人坐下，刚准备开始枯燥无聊的监控查看时。 叮铃铃~ 赵立身上的手机非常突兀地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赵立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技术科外才按下接听键。 一分钟之后，再次回到技术科。 “江白，跟我去局长办公室一趟。” 江白微愣，心说局长找我做什么？ 但还是站起身跟着赵立离开。 两人很快来到仇英办公室，刚进门就见仇英脸上表情十分凝重。 朝着办公桌对面指了指道：“先坐吧。” 赵立看了一眼江白，示意可以坐下。 落座之后，赵立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局长，你叫我们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仇英并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目光落在江白身上不停来回打量，似乎是想将江白看透。 直到江白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才收回目光轻叹道：“诶！你们准备一下，等会会有市局的人过来，把手里的案子和他们交接……” 第25章：游戏规则 “什么？” 不等仇英的话说完，赵立就激动的重新站起来。 他的双手撑着桌面，眼神满是激动和不解；“凭什么？” 现在二组手中就只有两个案子，其实也可以说是一个案子。 让他们交出去，那岂不就是要让他们把简安的案子交给市局？ 三十多个小时不眠不休，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线索，换做是谁也不会心甘情愿。 仇英脸上也很是无奈，压了压手道：“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们为这个案子付出了很多，但这是市局韩局亲自下的命令，就算是我也没办法。” 韩局，韩金洋？ 莫名，江白似乎心里微微悸动，但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赵立依旧有些不愿坐下，愤然道：“就算是韩局也不能无缘无故就从我们手里抢案子吧？案子可是发生在我们银牛区，而且为了查案我们整组人都付出了那么多。” “你别跟我这儿吼，有本事自己去找韩局理论去。”仇英被弄得有些脸上挂不住，语气加重了几分。 赵立还想据理力争。 可刚张口就听到身边的江白抢先说话；“局长，韩局让我们把案子交出去，是不是还有其他别的什么安排？” 其他安排？ 赵立回头，用古怪的眼神看向江白。 心中正想着江白虽然观察力很强，很适合做一名刑侦警察，可毕竟才刚出社会对某些斗争还是太不了解了。 市局这摆明了就是想抢他们的功劳，甚至有可能是为了帮某些人遮掩什么。 不过就在赵立决定找个时间要和江白好好聊一聊的时候，却看到仇英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江白点头。 “你猜对了。” “没错！这次市局让你们二组交出案子是有其他原因的……” “什么原因？”赵立追问。 仇英也不生气了，而是面色凝重的看了两人一眼，缓声解释道：“市里发生连环凶杀案，并且案情十分紧急，所以市局决定成立专案组。” “所以这和要走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赵立依旧有些不理解。 江白紧随其后问道：“局长，市局是准备从各分局抽掉精英加入专案组？” “没错。”仇英看江白的目光都带着些欣赏了，转头看着赵立道：“你啊！还是组长，都没江白反应快。” 赵立无语，自己好歹是江白领导，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局长，你知道是什么案子吗？” 仇英点头；“就在今天金融中心、人民医院和教师新村分别发生三起跳楼案件，并且时间都非常接近，所以市局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他知道的也并不是很详细，就知道市局怀疑三起跳楼并不是单纯的自杀，所以将三起案件并案调查还成立了专门的专案组。 听完解释之后的赵立终于是平静了下来，不过却是转头看向江白。 他是担心江白还是不愿意放弃手里的案子，毕竟死者很有可能是江白女朋友。 但江白脸上却是没半点失落或不甘的表情，反而是一副皱眉沉思的模样。 “市局的意思是每个分局抽掉三到五人，现在一组手里还有任务，所以就从你们二组抽掉人手吧。”仇英摆手，意思是让赵立回去准备。 赵立起身，犹豫了片刻，问道：“局长，我可以带司徒一起吗？” 司徒青可是全市年轻一辈最厉害的法医，如果能带她一起去专案组工作可就要轻松许多了。 谁知道仇英看着他又摆了摆手；“司徒我已经通知了，你就回去挑选其他人就行。” “是！” 赵立敬礼拉着江白走了。 直到两人回到二队所在的楼层，赵立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江白。 “你不想继续查下去了？” 他问的自然是简安的案子。 “查！”江白脚步顿住，身形有些稍稍摇晃，随即坚定的咬了咬牙；“可是现在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往下查，不过我还是会坚持继续查的，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总有天我会查出真相。” 赵立完全没想到江白会这样回答，整个人愣在原地许久，张了好几次嘴巴，可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私自查案是违反警察条例的，所以赵立也不可能拍着胸脯表示会和江白一起查下去。 但他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领导或者政治处。 许久之后，赵立伸手在江白肩膀上重重拍了拍，深深叹道：“诶！你也连续工作了快四十个小时了，交接工作就不用参与了，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我们再去专案组。” 他现在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至少不让江白去面对抢走案子的那些人。 江白没有迟疑，重重点头转身便走。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返回了二中队提供休息的宿舍。 躺在宿舍的铁架床上，江白缓缓将手机拿了出来，看着屏幕上简安的照片陷入沉默。 沉默良久，还是点开了微信。 看着聊天界面又是许久，江白斟酌着在键盘上打出一段文字，可就在手指按在发送键上的时候又犹豫了。 上百个文字输入足足用了五分钟，可删除却只用了五秒不到。 盯着空白的输入框，最后江白只打出几个字：『简安，你到底是谁？』 发送。 文字化作电波传输出去。 很快便有一条消息回了过来；『嘻嘻！我是你的宝贝啊。』 同样的简短，可平常看上去十分甜蜜的话，此刻落在江白眼中却是充斥着森森冷意。 他想继续打字追问，可不等他手指放在键盘上，又是一条文字信息发送了过来。 『宝贝！我们现在游戏已经开始了，本来按照游戏规则我是不能回答你问题的。但我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受，要不以后你通过一关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吧。』 看着这一串文字，江白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输入；『到底是什么游戏，你说的关卡又是什么？』 消息发送出去，这次却是石沉大海，足足过去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动静。 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皮开始不停打架，江白最终还是没能抗住沉沉睡了过去。 第26章：专案组 “死者张若琳，女，26岁，已婚，职业双语幼儿园幼师。” “死者车车，女，33岁，已婚，职业人民医院护士。” “死者秦尤物，女，35岁，已婚，职业建行数据分析师。” “根据初步尸检报告，三名死者都是高速撞击导致死亡……” “以上是三名死者的生前照片……” 市局，会议室。 黑色短袖的男人站在台上讲述着案情，这人是市局刑侦支队长韩阳。 江白坐在赵立身边，另外一边是自顾自吃着棒棒糖的司徒青。 此时三人脸上的表情各异，司徒青是满脸的无所谓，江白是时不时低头查看手机，赵立则是两条又粗又浓的眉毛紧紧皱着。 坐在赵立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羊区刑侦一队的李树。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赵立，压低声音问道：“老赵，你怎么看？”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问‘什么怎么看？’，但赵立却是皱眉回道：“表面看三件案子并没有必然联系，但其中还是能找到不少相关联的地方的。” “什么地方？”李树追问。 他是认为市局大动干戈搞出专案组来查三起自杀案件有些太浪费警力的，也不认为发生在同一时间段的三起自杀案件就一定会有联系。 所以听到赵立说有相关联的地方，立马就来了兴趣。 然而赵立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转头看向江白；“江白，你觉得呢？” 江白闻言朝着不远处的投影幕看了一眼，缓缓点头道：“的确是有联系的，而且市局的猜测没错，这三起跳楼案应该是有人在操控。”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除了江白看出其中联系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因为昨天和简安的那几条信息沟通。 从早晨醒来开始，江白就一直在想她所谓的游戏关卡到底是什么，直到看到这三起案件终于是明白了。 这或许就是第一个关卡。 “在网络上一直流传着三不娶，分别是幼师、护士和金融女，而这三起案子恰好就符合这三种身份。” “并且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三名死者，其实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人妻。”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不清楚，可我觉得这三起案件绝对不会是单纯的自杀。” 听到江白斩钉截铁的解释，李树一时间不由得陷入沉思。 赵立也再次抬头朝着投影幕上面的死者资料看了过去。 只有司徒青还在吃着棒棒糖，不过她也歪着头好奇道：“那你觉得凶手是怎么让她们三人在同一时间段在不同地方跳楼的？” “这个我猜不到，需要经过调查。”江白非常干脆地摇头。 就在他们小声讨论的时候，站在台上的韩阳再次说话了。 “这次专案组由韩局亲自担任组长，我担任副组长，另外还会有三个小组长分别带领三个小组对三名死者展开调查。” “下面我宣布三名小组长的任命人选，第一组刘雷雨，第二组赵立，第三组孟少同。” “各组成员分别为……” “好了！现在组长带领各组成员前往给你们安排的办公室，你们负责的死者详细资料已经放在那里。” …… 韩阳并没有太多废话，将工作安排好之后便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 “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走狗屎运的时候，不行中午必须请客。”李树有些羡慕嫉妒的调侃道。 两人同为区分局刑侦队长，但这次李树却是成了赵立的队员。 而另外两名小组长却都是市局的刑侦大队长，那可是比他们足足高了好几级的存在。 赵立并没有和李树开玩笑的心思，目光在朝着自己围过来的几个人身上一扫而过，缓声道：“先去办公室再说吧。” 其他两名队长此时也做出同样的决定，带着自己人离开会议室。 其实专案组分成三个小组原因很简单，就是让他们三个组之间互相竞争。 既然有竞争，那肯定就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安排。 市局安排好的办公室，上面挂着专案组二组的牌子。 办公室十分宽敞，足足有一百多个平方的样子，里面却是只放置了不到十张办公桌，倒是显得有些空旷。 “我叫赵立，接下来这段时间大家就是同事了，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吧。” 进入办公室，赵立先介绍自己，然后看向李树；“老李，从你先开始。” “好！”李树并没有继续开玩笑的心思，点头后认真介绍起自己来；“我叫李树，白羊区刑侦大队一中队队长。” 李树介绍完看向江白。 江白心领神会地往前走了一小步；“大家好，我叫江白！银牛区分局刚入职的新人。” 新人？ 其余人都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江白。 什么时候新人能进专案组了？ 当然这种疑惑也就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大家在看到赵立的时候就明白了。 介绍继续。 站出来的是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壮汉，本来宽大的体恤穿在他身上都变成了紧身衣。 “我叫徐仁龙，现在是市局刑侦二队成员。” 他的声音十分浑厚，满满的全是中气。 紧接着其他人也分别做了自我介绍，二组成员加上赵立刚好十人。 其实司徒青也算是二组成员，不过她直接去了鉴证科，那边有专门为法医分配的办公室和工作间。 见到大家都熟悉了，赵立目光在办公室内看了一圈，果然在办公桌上看到厚厚一叠资料。 “大家先翻看卷宗，半个小时之后开会讨论案情。” 这是赵立作为二组组长下达的第一条命令。 所有人包括江白在内都快速找到一个工位，坐下开始认真翻看起卷宗。 他们分配到的死者是那名人民医院的护士车车。 江白翻开卷宗，首先看到的是案发现场图片。 地点很熟悉，人民医院门诊部大楼外面。 只不过相比起平常的干净、热闹，照片中就惨烈了许多。 死者身上的白色护士服完全被鲜血浸透，面部朝下趴在地上，本应该盘成发髻的头发散乱，被鲜血浸染之后形成一绺一绺的。 头部周围将近三米远的位置都有喷溅状的血迹以及白色的脑浆，死状极其凄惨。 第27章：调查开始 “为什么会是自杀？” 只是卷宗第一页，江白便不禁疑惑出声。 现在的女性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网络上经常流传的一句话就是‘宁可死，也要美’。 女人都爱美到了这种程度，又怎么可能选择死相最为难看的跳楼自杀呢？ 而且死者车车还是在医院上班，如果真想自杀的话她很容易就能选择最优雅的方式，作为护士弄点安眠药还是很轻松的。 没有人能够解答江白的疑惑，自己暂时也找不到答案，他只能继续查看资料。 第二页翻开，是死者的详细信息，以及相关人际关系介绍。 详细资料江白并没有过多关注，而是直接将目光放在死者的人际关系上。 卷宗并不是很多，因为目前警方了解的都是基本信息，要不然也就不会组织专案组调查了。 江白大概用了十分钟左右时间就看完所有卷宗，见大家都还在认真看着，他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 “不……不要！我不要跳楼，我不要死。” “桀桀桀！你这样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不要！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就在江白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的世界好像突然间斗转星移来到人民医院门诊大楼的天台之上。 他看到车车站在天台的边缘，手中拿着电话满脸地痛哭流涕，歇斯底里地对着电话中吼着。 而电话明明没有开扩音，可江白却是能清晰听到听筒中传出来的声音。 声音充满戏谑，似乎是在玩弄一只虫子般。 这是江白重生之后产生的某种特殊能力，其实就是根据所了解的信息快速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电影画面。 他可以根据得到的线索不断去更新画面内容，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以推理成绩第一从警校毕业的原因。 通过画面江白看到车车最后在那人的威胁下凄然一笑，手中电话缓缓滑落，最后纵身朝着大楼下方一跃而下。 呼~ 当江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放下了手中卷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向站起身的赵立。 赵立和江白目光碰撞了一下，便缓声出口：“相信大家都已经将卷宗看完，那就说一说你们的看法吧。” 其实这种对案情的讨论是非常重要的，真正查案之前至少需要确定一个正确的方向。 李树第一个起身；“首先据我所知护士这个职业压力是非常大的，尤其是人民医院的护士，这些年患上抑郁症的护士也不在少数，所以我觉得死者可能是本身就有抑郁症，再加上当天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选择跳楼自杀的。” 李树的话音落下，当即便有不少人点头表示认可。 不过就在赵立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江白却是突然站了起来。 “李队，我认为不对。” “你是怎么想的？”赵立眼中闪过好奇。 这几天接触下来，他早就知道江白在推理、观察方面十分优秀，所以很想听一听江白的看法。 江白也不矫情，直接开口说道：“首先死者是一名身材样貌极佳的女性，我们通过她的生活照能看得出来，死者即便是上班的时候也会化妆。 如此一个对生活要求精致的女性，按照现代女性对美貌的追求为什么要选择跳楼自杀，而不是更加体面的方式？” “其次，卷宗之中显示死者家庭幸福，工作方面更是非常顺利，不过三十三岁就已经是人民医院门诊科的护士长，怎么样看也不应该是会患上抑郁症的那一类人群。” “最后，死者有一个女儿，并且她很爱这个女儿，甚至为了女儿都没有选择和现任丈夫再次生孩子，可以看得出来死者肯定是不愿意抛下她女儿自杀的。” “所以我认为死者有极大可能并不是自杀，或者说是有人逼迫她这么做的。” ……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让整个办公室所有人不由得沉思。 虽然看似江白说的只是可能性分析，可怎么听都比李树的猜测更加合理。 死者有孩子、有老公，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为什么要自杀？ 而且还是选择跳楼自杀这种，让爱美女性最抗拒的方式。 “你的意思是死者肯定是被害的？”李树并没有半点被反驳的羞恼，反而是嘴角带笑。 江白神情凝重摇头；“不！死者是否是被害并不能确定，必须要经过调查之后才能给出结论。” 李树点头不语。 赵立接话道：“说说你的调查方向。” 调查方向是刑事案件开启调查最重要的步骤，确认正确的调查方向能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弯路。 江白稍作思考后，说道：“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对死者人际关系展开调查，只有了解死者真正的关系网，我们才知道她是否被杀害，亦或者为什么要自杀。”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来。”赵立一口答应下来，立即开始安排；“徐仁龙，你和我还有江白一队去死者家里，老李你带三个人去人民医院，剩下的人全部去调查死者其他亲人和朋友，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下面开始行动。” 随着赵立声音落下，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 赵立，江白还有徐仁龙三人前往死者所在小区。 蓉都天地。 这是蓉城老牌的高档住宅小区，如今更是高达每平米五万块钱，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 将警车停在门口，走进小区的那一刻，徐仁龙不禁感叹道：“一个护士长，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同样疑惑的还有赵立，不过不等他说话便听到江白笑道：“徐哥，你别忘了，车车的老公可是食药监的领导。” 一句话，瞬间让三人都沉默了。 领导这两个字简直重于泰山，压得他们这些一线基层警察都有些喘不过气。 咚咚咚～ 8栋2202。 赵立敲响房门，过去许久屋内才传出细微的动静。 当房门缓缓打开的瞬间，一个头发杂乱如鸡窝、顶着一对通红眼珠和黑眼圈的四十多岁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28章：他在骗我们 “秦处你好，我们是专案组成员，想跟您了解一些贵夫人的情况。”赵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人畜无害。 江白在他身后，目光不停打量着男人。 和卷宗上那个意气风发的领导形象完全不一样，甚至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颓废中年。 男人名叫秦国栋，食药监的一名副局。 用满是疲惫的眼睛看了赵立三人一眼，秦国栋似有些拒绝地点头道：“可以！不过你们尽量小声点，小雅才睡着。” “没问题。”赵立满口答应。 他口中的小雅就是车车留下的女儿，全名林思雅，今年只有六岁，从照片看是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孩子。 三人跟着秦国栋进屋，就在换拖鞋的时候，徐仁龙轻轻用手肘碰了碰江白压低声音道：“小白，这秦国栋未免对死者女儿也太好了吧？” 江白并没有回答，因为他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 林思雅是死者和前夫的女儿，秦国栋就算是真喜欢小孩也不可能真像亲生的一样对待。 况且现在车车都走了，他还对小女孩呵护有加。 “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你们能够尽快抓住凶手。”秦国栋坐在沙发上，甚至都没问三人要喝什么东西。 不等赵立开口，江白便越俎代庖抛出十分尖锐的问题；“秦局长，您这么肯定死者是他杀？” 一句话，秦国栋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现在警方对外给出的结论可是自杀，虽然他是体制内的干部，可也有些事情目前还是保密的。 沉默了许久，秦国栋收回落在江白身上的眼神，沉声道：“车车是一个好老婆、好母亲，我无法想象她有什么理由要自杀。” 这个理由很强大，谁也找不到漏洞。 江白也不继续追问，而是开始用目光不断打量起这套房子来。 赵立见状接过话头；“秦处，请问您和死者是怎么认识的，又是认识多久结婚的？” “我和车车是在三年前在护士节演出上认识的，半年之后我们就领证在一起了。”秦国栋毫不避讳地回道。 “我记得您和死者认识的时候你们双方都还在婚姻存续期间吧？”赵立的问题逐渐变得尖锐。 虽然离婚不违法，可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抛弃原本家庭和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在一起都是不道德的。 更何况秦国栋是一名党员干部，更加不应该做这种事情才对。 但他似乎并不避讳，亦或者说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没错！当时我们的确都有各自的婚姻，不过我们并没有在婚姻存续期间发生超友谊的关系。” “我离婚主要是因为无法生育，离婚也是我前妻提出来的；而她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她前夫经常对她和孩子施加暴力，最后实在是承受不住才选择的离婚。” “赵队，我觉得你们可以调查一下车车的前夫，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谢谢秦处提供的宝贵意见，我们会调查的。”赵立客气了一句，又继续问道：“秦处，您能告诉我，你们结婚之后平常都是怎么相处或者生活的吗？”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秦国栋先是质疑，随即又摇摇头语气平静道：“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她和我结婚之后虽然工作没那么忙了，不过因为孩子的原因我们还是请了保姆。 一般我下班比较晚，回到家基本都在凌晨了，她基本下班就会回家照顾孩子……” 在他的口中，死者属于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妻子，几乎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赵立有些问不下去了，将目光看向徐仁龙和江白两人。 徐仁龙微微摇头。 江白却是收回目光非常干脆了当的问道：“秦局长，您平常都喜欢喝什么酒？” 非常莫名其妙的问题，看似完全和案子没有关系。 不仅秦国栋愣了一下，就连赵立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或许秦国栋对此并没有打算隐瞒，也是直截了当的回道：“我平常喝酒都是在外面应酬，在家不碰。” “好！谢谢秦局长，我没有问题了。”江白笑得十分和善。 赵立又看向徐仁龙，见他摇头便主动起身告辞。 秦国栋也没有相送的意思，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区楼下。 赵立看着嘴角一直挂着淡淡微笑的江白，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江白，你在笑什么？” 实在是江白表现太古怪了，自从离开秦家他的笑容就没断过。 江白笑容忽然变得有些戏谑；“赵哥，咱这位秦局怕是从始至终都在给咱们编故事。” “啊？” 赵立和徐仁龙的脚步顿住，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作为死者家属，又是党员干部，秦国栋有什么理由欺骗他们？ 莫非？ “不！我没有怀疑秦国栋是凶手的意思。” 看到两人眼中露出的神情，江白赶紧摇头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又从哪看出来他是在骗我们的？”赵立问道。 徐仁龙在一旁补充道：“我觉得秦局长回答得挺正常的啊。” 江白嘴角的嘲讽更盛几分。 “赵哥，徐哥！你们还记得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记得！你问秦局平常喝什么酒。”徐仁龙接过话头，显得十分疑惑；“领导干部平常应酬多，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们一般喝的都是茅台，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而且问题还不小。”江白斩钉截铁。 “什么问题？”赵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江白微翘着嘴角转身朝着2202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在2202客厅位置站着一道人影。 “赵哥还记得刚才秦局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不等赵立回答，江白又自顾自继续道：“他说在家从来不喝酒，可我在他们家酒架上面发现好几瓶价值不菲的洋酒，而且还有两瓶处于已经开封的状态。”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判断他一直在欺骗我们？”赵立有些皱眉。 如果就因为这判断秦国栋在撒谎，未免有些太武断了。 第29章：难道他就是凶手 “没错。” 江白回答得斩钉截铁，收回投向2202的目光后解释道：“我怀疑的并不是秦局在家喝酒，所有人都知道喜欢喝白酒尤其是酱香白酒的人是喝不惯其他酒水的，所以那两瓶开封的洋酒应该不是秦局喝的。” “那么既然不是秦局喝的，那还能是谁？” “保姆或者只有六岁的林思雅？” “显然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喝酒的对象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在那个家里除了死者之外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去碰那两瓶酒。” “所以你怀疑的是秦国栋所谓的死者是好妻子、好妈妈都是编故事？”徐仁龙眯着眼睛问道。 看着他脸上写着的不可思议，赵立反而是显得非常平静，“继续说。” 江白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能够看到这些，似乎在赵立这儿已经非常正常了。 江白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点点头继续说了起来。 “一个离异再婚的女人，喝酒其实很正常，重要的是秦局长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欺骗我们？” “他是想隐瞒什么，亦或者说有什么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 赵立和徐仁龙闻言纷纷点头，似乎也对秦国栋产生了怀疑。 甚至徐仁龙有些激动地转身就准备重新返回入户大厅。 还好赵立眼疾手快给他拉住，“你做什么去？” “我去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徐仁龙理直气壮道。 赵立一把将他拉回身边，“你觉得他会承认？” 呃…… 徐仁龙挠了挠后脑勺，他属于是军队转业警，性格属于是那种比较冲动、耿直的存在。 江白见状笑道：“其实不用回去找秦局长对峙，咱们只需要找到死者前夫就知道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徐仁龙终于摆脱了尴尬。 三人朝着小区大门口走去，准备开车去死者前夫的公司。 就在路过小区岗亭的时候，江白忽然停下脚步。 赵立察觉不对劲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江白满脸露出和善笑容从身上掏出一包中华烟朝着岗亭走了进去。 “哥，你好，抽根烟。” 江白笑着朝着岗亭保安递过去一根烟。 保安四十多岁的样子，笑呵呵的接过烟点上，又朝着江白看了一眼笑道：“小兄弟，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啥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情。”江白给自己也点上一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对方同频。 这是他上一世积攒出来的经验，不管什么人对方处在什么层级，只要能够和对方做到同频就很容易取得对方的信任。 保安果然立马就将江白当成了同道中人，将中华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又夹在耳朵上笑道：“有啥事你直接问，只要是这个小区的事情就没有我老李不知道的。” 江白也是打蛇随棍上，开门见山地问道：“李哥认识8栋2202的住户吗？” 说话间的功夫，他悄无声息地将刚拆封的华子放在保安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自然。 保安老李眼神落在大红色的烟盒上面，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 “认识！怎么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人家，人秦局长可不认识咱，好几次我半夜起来给他开门……” 听着保安老李絮絮叨叨地抱怨，江白却是没有半分不耐烦的表情。 等他把满肚子委屈说完之后，又是笑呵呵地恭维一句；“李哥还真是大度，要换做我下次肯定不给他开门了。” “哪能啊！人家是业主、领导，我一个臭保安！”保安老李倒是对自己和社会的认知非常清楚，收起抱怨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让领导听到又得教训我了。老弟你到底想问什么？” 江白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开门见山道：“李哥既然认识秦局，那应该也认识他夫人吧？” “认识，咋能不认识啊！” 说起车车保安老李刚收敛起来的怨气又冒了出来，刚才夹在耳朵上舍不得抽的烟都拿下来点上了。 深深吸了一口充满香精和烟草的味道之后，有些愤愤不平叨叨起来。 “你说的是秦局后面的老婆吧！小老弟我跟你说，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好货……” 他应该还不知道车车已经死了，要不然按照国人的性格不会在背后编排一个死人，毕竟国人一直有死者为大的传统。 在保安老李的口中，江白果然听到了和秦国栋完全不同的版本，而且还非常刺激。 秦国栋说车车每天下班就回家照顾孩子，可保安老李却说车车近一年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很晚才会回家，而且每次都是醉醺醺的。 并且有好几次值班的时候，都看到她是被别的男人送回来的，并且还很八卦的说每次不同的男人都和车车很是暧昧。 秦国栋说车车很爱孩子，每周休息都会带孩子出去玩，但保安老李却说从没见过车车带林思雅出过门，反而每周都是保姆带孩子。 “谢了，李哥！” 得到自己想要的，江白笑着和保安老李道了一声谢。 老李笑呵呵的将桌子上那包中华烟装进自己兜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怎么了？” 看着满脸挂着古怪笑容回来的江白，赵立忍不住好奇道。 江白并没有第一时间解答他的疑惑，而是朝着周围看了看说道：“先上车去找死者前夫吧！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三人上车，还是徐仁龙开车。 死者基本社会关系早就记录在案，看过卷宗的徐仁龙自然知道死者前夫公司的地址。 只不过他的性格还是无法藏住事儿，启动车子便转头问道：“小白，你刚才和保安聊了什么，怎么回来之后变得这么古怪？” 赵立也从副驾驶转头。 江白本来也就没打算隐瞒，于是便笑着将保安老李说的话和盘托出。 当听到在保安老李口中形容的车车和秦国栋口中的简直就是两个人之时，徐仁龙差点将车子朝着路灯杆子撞过去。 赵立皱着眉分析道：“这么说秦国栋的确是在欺骗我们，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杀死死者的凶手是他？” 第30章：孩子是谁的？ 赵立的怀疑是很合理的，如果秦国栋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隐瞒？ 可如果秦国栋真的是凶手，那他为什么又要在车车时候还替她养着女儿？ 刚才进门的时候，秦国栋表现出来的对孩子关心的那种眼神是做不得假的。 不管是赵立还是江白都对微表情有研究，那种关心、疼爱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两个问题就好像是矛盾一样缠绕着赵立。 江白也并没有给出答案。 只因为现在他也不能确定秦国栋欺骗警方的目的是什么。 一切估计只有和死者那个前夫聊过之后才会明白。 弘鼎装饰。 这是蓉城一家还算不错的本地装修品牌公司，这些年因为改善性住房逐年增多他们的业务也是非常不错。 死者车车的前夫正是弘鼎装饰的业务副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待人接物都显得十分彬彬有礼。 在听到江白三人是为了前妻来找自己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直到听到车车跳楼自杀的时候才发生细微的变化。 不过并不是畅快，反而是震惊，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随即他招呼江白三人到办公室坐下，又给三人倒上了茶水。 从始至终江白的目光都一直在他的脸上，可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表情。 “三位警官，她是什么时候自杀的？” 坐在江白三人对面的沙发上，林坤无比平淡的开口，似乎死者车车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不过他的平静却让赵立和江白忍不住对视一眼，就连徐仁龙都露出古怪眼神。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就算是已经离婚，相信任何男人在听到前妻死讯的时候都不会如此淡定。 “昨天中午十点十二分，死者从人民医院门诊部大楼一跃而下。”赵立一边说，一边注视着林坤的表情。 这次他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不过却不是震惊亦不是伤心，反而是一种释然。 并且这种释然一闪而过，不到两秒钟林坤就再次恢复平静。 “警官，我和她已经离婚两年半了，不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 “林总，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死者的情况。”赵立解释道。 同时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这是为了让林坤放松防备心。 林坤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点头道：“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我半个小时后还要见客户，请你们尽量快一点。” “行，那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赵立听出了他话中潜在的意思，点头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林总，请问你和死者也就是车车女士是因为什么离婚的？” 听到问题的林坤出现片刻犹豫，随即摇了摇头道：“你们觉得会是因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离婚除了感情不和之外，也就那点事儿，不是她出轨就是我出轨咯。” 他倒是很坦然，似乎早就被问习惯了一般。 其实也正常，车车长相十分不错，谁有这样一个老婆还有女儿突然离婚，身边人也绝对会不停八卦的。 但赵立却是有些不满意的皱眉道：“林总，请你正面回答。” “诶！”林坤轻叹一声后，咬牙道：“是因为她出轨，而且还被我抓到了现行。” “出轨？”江白忽然出声，“既然女方有错，那为什么你还要让自己女儿跟着这样的女人生活？” 稍稍停顿后，又继续问道：“另外你抓到的出轨对象是谁，秦国栋吗?” “不！不是秦国栋。”林坤表情终于发生变化，略带着狰狞和自嘲笑道：“其实我抓到她出轨不止一次，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男人，但我还真没想到她和我离婚之后不久就和秦国栋结婚了。” “其实我瞒你们，秦国栋我认识，他以前是我们这里的客户……” “至于你说我为什么让女儿跟着她，那是因为思雅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坤已经有些要崩溃的趋势了，右手死死掐着自己左手小臂。 赵立和江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的神色。 他们猜测过车车离婚可能不是如秦国栋说的那样，但却是没想到会如此炸裂。 看上去清纯玉女般的人，竟然会在第一段婚姻中多次出轨，并且还和不同的男人。 更是连孩子都不是第一任老公的。 “林总，你说你没猜到死者和你离婚之后会和秦国栋结婚，这是为什么？”赵立收起眼神，继续追问道。 按照秦国栋的叙述，他和车车认识的时间足有半年才结婚的，这么长时间难道林坤一点没发现？ 然而林坤却是苦笑摇头，说出一个和他们从秦国栋口中听到的完全不同的版本。 “其实车车和秦国栋认识还是因为我，五年前，那时候我给秦家装修房子，装修完之后秦国栋或许是认为我们公司服务不错，所以特意请了我吃饭。” “那天晚上我因为有些感冒不能喝酒，所以就带上了她，因为她平常喝酒就挺厉害的，当然也是因为秦国栋是食药监的领导，我想着要是能打好关系能给她换到轻松一些的岗位。” “那时候的她刚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还要经常上夜班，我觉得对孩子和她都不是很好……” 说着，说着，林坤忽然放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可惜，可惜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那时候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医院有相关规定任何医护人员在生产后两年内都不用上夜班的。” 嘲讽。 当林坤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极度的嘲讽。 “所以孩子是谁的？”江白有些不忍，但还是追问道。 林坤闻言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养了三年的孩子，到最后却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听到这话，赵立和徐仁龙的嘴角都是忍不住狠狠抽搐几下。 或许在他们的理解中，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江白的反应就正常多了，前世作为私家侦探的他可没少见过这种狗血事情，尤其是那些有钱人和娱乐圈的明星，更加狗血的都查出来过。 第31章：秦国栋的嫌疑 见惯了狗血的江白继续毫无波澜地继续追问道：“林总，你说抓到过很多次死者和别的男人偷情，能告诉我们都有哪些人吗？” 又是一记重锤，或许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早已经崩溃。 可林坤却只是再次自嘲一笑；“都有哪些？” “呵呵！人民医院内科主任姜健、骨科副主任张兴华，还有几个是我不认识的，她说是在酒吧喝醉了被别人占了便宜。” “死者以前经常去酒吧？”赵立直接抓住了重点。 林坤毫不避讳地点头道：“没错！我和她认识也是在酒吧，那时候她还在和家里介绍的对象谈朋友，而且不是以前，和我离婚之后她也经常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立警惕地问道。 按照林坤表现出来的状态，他应该是离婚之后就完全不关心死者才对。 但他却是如此肯定死者在离婚之后也经常去酒吧，这明显就是自相矛盾的话术。 面对怀疑林坤回答的却是无比坦然；“因为我也经常去那个酒吧，几乎每次去都能看到她，而且每次都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喝酒。” 说着，他又是忍不住冷笑讥讽：“呵！估计秦国栋也跟我当年一样，戴了绿帽子还被蒙在鼓里，也还好他没法生育，要不然估计也得帮别人养孩子。” 嘴角扯出笑容，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笑秦国栋。 但他这几句话却是给江白三人震惊到不行。 看上去长相清纯的车车，原来背地里竟然社会关系如此复杂。 不过江白却是有些不太认同林坤，秦国栋不一定就不知道车车在外面鬼混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故意隐瞒。 为了不过分刺激林坤，赵立起身告辞；“林总，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就先走了，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请给我们打电话。” 说完将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给江白和徐仁龙递了一个眼神。 三人走出弘鼎装饰。 回到车上，赵立表情十分严肃地看向江白，认真道：“江白，你觉得林坤说的有几分真？” “我觉得他没必要撒谎。”江白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回道。 他和车车之间虽然有因果纠缠，也有一定的杀人动机，可却是完全没有任何杀人的可能。 毕竟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被戴绿帽杀人，那其他两名死者就怎么解释？ “的确是这样。”赵立点头。 他其实和江白推测的差不多，林坤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但秦国栋……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赵立沉吟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回局里去看看司徒那边有没有发现，等晚上去林坤说的酒吧看看。” 江白没有反对，现在掌握的东西的确需要消化一段时间。 尤其是目前来看线索对秦国栋都非常不利，他不仅有杀人动机，而且还故意隐瞒警方试图干扰调查。 不过要找到秦国栋杀人证据，还需要很多方面的佐证。 比如之前说的，他是否和其他两名死者也有关系。 这一切都只能慢慢调查。 开车回到警局，还没来得及前往鉴证科就在停车场碰上了同样调查完回来的李树。 “老赵，你们也回来了？” “老李，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两人脸色都有些凝重，似乎李树他们也有发现。 李树点头，上前揽住赵立肩膀；“老赵，咱们这个死者似乎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啊！” “说说，都查到了什么？”赵立又怎么会不知道车车不是看起来那么单纯。 李树再次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说道：“根据我们今天的走访，咱们这位死者似乎社会关系有些复杂，根据医院医生和护士私下反应，她好像和医院好几个领导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才导致她最后被人逼迫跳楼？” “不排除……” “不可能！” 赵立刚想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江白就抢过话头非常干脆地给出否定答案。 李树投来好奇目光，似乎在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肯定？ 江白解释道：“李哥，你调查到和死者有关系的领导应该是内科主任姜健、骨科副主任张兴华吧！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查过他们的信息了，这两人一个离异另一个是丧偶，所以他们和谁关系不清楚也都不违反任何法律和道德，根本没有必要为此杀人。” “你们也查到姜健和张兴华了？”李树问道。 “嗯！”赵立点头，解释道：“这些都是死者前夫告诉我们的，并且他还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当然，我们现在依旧不能排除姜健和张兴华的嫌疑，不过嫌疑最大的还是死者现在的丈夫。” “秦国栋，食药监副局长？”李树有些皱眉。 赵立并没有再继续解释，点了点头道：“先上去再说，先看看司徒那有没有什么发现。” “好，走。” 李树尽管心中满是好奇，但还是答应下来。 鉴证科在五楼，几人在解剖室并没有找到司徒青，直接就去了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果然就看到司徒青在里面。 不过办公室中不仅仅只有司徒青，还有其他几个法医。 三男两女，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法医。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 赵立走到司徒青面前，开口；“司徒，这是怎么了？” 司徒青手中转动着棒棒糖，仿佛没听到有人进来一般。 其余法医的状态也和她差不多，都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 江白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赵立身边，伸手从司徒青面前拿起三个证物袋。 透明的证物袋之中安静地躺着同一样东西。 不明材质的黑色木块，上面用金、银、铜、玛瑙、绿松等名贵材质雕刻着一尊佛陀。 佛陀头戴五佛冠，面部被金光遮盖只能看见朦胧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错觉。 可这尊佛陀和平常见到的宝相庄严的佛陀完全不同。 他上半身赤裸不着寸缕，下半身也仅仅只是薄纱短裙，裙上有四朵绿松点缀的小花。 第32章：佛牌 “咦！好奇怪的佛像，现在佛圈都这么开放了吗？” 就在江白看得有些入神的时候，突然其中一个证物袋被人抢走，耳边还传来好奇的声音。 江白回头一看，发现是徐仁龙正打量着佛牌吊坠。 没错，三件证物就是佛牌吊坠，并且还是佛牌中十分特殊的一类。 “徐哥，玩归玩、闹归闹，别拿佛祖开玩笑。”江白神色郑重将证物袋抢了回去。 经过两人这一段，司徒青和其他法医也总算是清醒过来。 看着江白手中拿着证物袋，又听他刚才那段话，司徒青将棒棒糖塞进口中皱眉道：“江白，你认识佛牌上面的佛陀？” 江白郑重点头，又是低头看了几眼才解释道：“准确的说这应该不是佛牌，或者叫唐卡更加合适。” “制作工业是藏传密宗的唐卡方式，另外上面的佛陀也是藏传密宗的人物，叫做毗卢遮那佛。” 话毕，见办公室众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便知道他们是在等着自己继续往下说。 江白整理一下思路，继续道：“毗卢遮那其实在藏传佛教就是我们口中的大日如来，也有记载说他是世尊如来的法身、报身和化身中的法身。 梵文称呼为maha^vairocana，汉语的意思是平等觉、法界无量。” “这佛陀上身赤裸下身薄纱裙就是藏传中毗卢遮那佛最典型的形象雕刻，代表着自由与无拘无束。” …… 江白之所以知道这些，主要是因为上一世有一个顾主曾经专门委托他帮忙寻找过遗失的毗卢遮那佛唐卡。 声音停顿片刻，江白再次低头看了一眼三个证物袋，好奇问道：“这是哪来的？” 司徒青顺口回答：“三名死者身上随身佩戴，我们刚才就是在好奇为什么死者身上会出现同样的配饰。” 听到竟然是三名死者身上的随身配饰，江白又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时候赵立将话题拉了回来，“司徒，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谈到正事儿，办公室所有人都暂时将唐卡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司徒青将办公桌上一份检测报告递给赵立，斟酌着说道：“的确有发现，首先死者血液中酒精浓度含量有些超标，应该是在二十四小时内有过大量饮酒。 其次是在死者阴道中发现有少量男性体液，时间应该是在十二小时内，我已经将体液送去做dna检测了。” 说完并没有在赵立等人脸上发现任何惊讶表情，她有些好奇道：“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死者体内会有这些？” 江白接话道：“司徒，死者身上有没有殴打留下过的伤痕？” 司徒青一愣，惊讶地将棒棒糖都拿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白耸了耸肩，并没有解释。 “死者身上的确有长期被殴打留下的伤痕，而且几乎全身软组织都存在或轻或重的情况。”司徒青解释道。 江白刚想继续说话，赵立便皱眉开口；“江白，你是怀疑死者在生前被秦国栋殴打过？” “现在看来应该是的。”江白神情凝重地点头。 此话一出，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如果死者生前真被丈夫殴打过，那么她跳楼自杀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毕竟根据司徒青的描述，死者身上的伤痕几乎遍布整个身体，也就是说被殴打并不是一两次的事情。 大概两分钟之后，赵立深呼吸一口气道：“老李，你和徐仁龙去请秦局长回来一趟。” “行！” 李树答应一声，朝着徐仁龙递了一个眼色，立马转身就走。 案子查到这个份上，秦国栋杀害妻子的嫌疑已经放大到无限大了，现在完全有必要请他回来接受调查，而不是上门问询。 等到李树两人走后，江白又看向其他法医；“诸位前辈，请问其他两名死者血液中也检查出了酒精浓度吗？” 其他法医大概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皆是点头表示认可。 还有一名老法医说道：“死者张若琳体内也同样存在男性体液，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 听到这句补充之后，江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江白，你发现了什么？”赵立问道。 江白轻轻将三枚佛牌放在司徒青办公桌上，轻松道：“赵哥，你难道不觉得三名死者很像吗？” “同样都是长相十分不错的年轻女性，同样都是离过一次婚再结婚的女人，甚至同样喜欢喝酒，并且随身佩戴同样的唐卡佛牌。” “你想表达什么？”赵立继续问道。 三名女性身上的确有不少共通的地方，要不然上面也不会将三起自杀案件并案调查，还特地成立专案组。 不过一时半会他没能想明白，这些共同点能为破案带来什么？ 法医虽然不查案，不过他们也是很好奇江白到底发现了什么。 江白斟酌片刻后，说道：“其实三名死者身上真正的共同点也就是酒和唐卡佛牌，我觉得我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或许应该放在这上面。” “只要查清楚她们是从哪得到的唐卡，或许就能知道她们之间的关联在什么地方。” “佛牌，这个要怎么查？”司徒青帮所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白稍作思考后，说道：“这种藏传密宗的唐卡佛牌在藏地很常见，不过在咱们内地却是几乎难以见到，只要查一下她们是不是都去过藏地就能够知道了。 如果三名死者并不是去藏地旅游带回来的唐卡佛牌，那么只要查到蓉城哪有卖这种佛牌很容易就能够知道她们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对了，还有酒吧！或许也能够给我们提供不少线索。” …… 江白的声音落下，司徒青直接“嘎嘣”一声将棒棒糖都给咬碎了，看着江白惊讶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刑侦圣体不成？” 第33章：你们的茶真难喝 李树将秦国栋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赵立叫上了江白直接进了审讯室。 在审讯室，秦国栋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就像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刻。 三人坐在审讯桌对面，江白坐在电脑前负责记录。 赵立将一杯茶水放在秦国栋面前，语气还是很客气的开口；“秦处！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请你来的目的和原因吧？” 并没有直接审讯，而是换了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 秦国栋也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点评道：“你们这儿的茶真难喝，下次记得准备些好点的茶叶。” 话毕，他这才低垂着眼睑，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沮丧。 “我知道肯定瞒不过你们，毕竟你们可是全市最精英的一批刑侦警察，只不过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 “没错，我的确是欺骗了你们！车车她和我结婚这两年多时间，几乎每天都不着家，很多时候我加班回家她都还没有回来，就算是在家也都是满身的酒气。” “另外她对孩子也是完全不关心，就好像思雅并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所以你隐瞒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赵立不疾不徐地问道。 从秦国栋悲伤的情绪中，他能够看得出来对车车的感情。 秦国栋摇头；“并没有什么目的，我其实也没有想过要隐瞒你们，我只不过是想给孩子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争取什么时间？”李树追问。 秦国栋坦然道：“我想把她送出国去，我姐姐在国外定居，思雅还小不应该接受那些负面的东西。” “你还真当自己的孩子了。”李树嗤笑一声。 秦国栋并没有反驳，反而是淡然一笑像是承认。 赵立神情有些微微动容，继续问道：“秦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向我们隐瞒和死者认识的过程，还有你们从认识到结婚这段时间是否有过逾越的举动，结婚之前是否知道她的为人，如果知道又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这个问题看似很多，其实总结下来就是‘何苦来哉’。 秦国栋原本还算淡定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激动，双手死死抓住审讯桌的边缘，手背之上青筋根根凸起。 许久，他又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般整个人靠在椅子上。 “诶！没想到你们竟然去找了林坤，看来他是什么都和你们说了，那我也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之所以瞒着你们主要是因为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我的位置很是敏感，也有很多人想要看我笑话。” “至于你们说我和车车结婚之前有没有过逾越，说实话有过。” “不过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和她结婚，只是当时的她给我一种十分清纯和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是大学时候曾经暗恋的校花，我也享受她给我带来的这种感觉。” “结婚之前我是不知道她整天夜不归宿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如果我知道的话也不可能和她结婚，毕竟我们这种人永远将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 看着真情流露的秦国栋，赵立和李树作为过来人都有些身同感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就在审讯室陷入沉默的时候，江白打字的双手忽然停顿，抬头道：“所以结婚之后，你知道死者整天酗酒、夜不归宿，甚至还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你就对她使用暴力？” “没有，我没有对她使用过任何暴力。”秦国栋的反应很是激烈，甚至有要暴走的趋势。 从心理学分析，他这种行为属于是自我防御机制。 赵立和李树想出言安抚，并给江白递了一个眼色。 但江白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依旧表情平静道：“那死者全身上下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听到了伤痕，秦国栋情绪瞬间平静。 双手也松开审讯桌，揪着头发道：“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每次回家身上就会多出一些伤痕，最开始她给我的解释是不小心弄的，后来渐渐地我也就习惯了。”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对死者动过手？”江白依旧是穷追不舍。 “没有！我没有，我以党性发誓从来没有过。” 秦国栋情绪再次出现起伏，眼中满是懊恼。 江白沉吟，目光死死盯着他的每一个细节动作。 审讯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许久之后，秦国栋竟主动开口道：“我能求你们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赵立回答。 作为专案组第二组组长，他完全有资格做决定。 “不论你们调查到什么结果，能不能不要将真相告诉思雅。”秦国栋深深呼出一口气，将请求说了出来。 赵立当即点头；“这是自然，我们不会为了查案而去伤害一个小孩子。” 呼~ 似乎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秦国栋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从紧绷刹那变得放松。 他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躺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没有任何东西的天花板。 片刻之后，再次吐气出声；“谢谢！” 就在气氛诡异和谐的时候，江白却再次出言打破这种和谐。 只见他从身上掏出手机，快速滑动了几下，然后将屏幕递到秦国栋面前。 “秦局，认识这个吗？” 秦国栋看向手机屏幕，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发生巨大变化，仿佛见到什么大恐怖。 “秦局，请你如实回答，或许这是最后一条线索。”李树在一旁提醒道。 秦国栋毕竟是副处级的干部，在情绪管理方面还是很厉害的，仅仅片刻后便平静下来。 不过他的目光依旧是闪躲着江白的手机屏幕；“我认识，这是车车随身佩戴的配饰。” “你能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佩戴或者是在哪里购买的吗？”赵立神情也郑重起来。 唐卡佛牌作为三名死者共同的配饰，目前已经成为最重要的线索。 或许只要找到这东西的出处，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别的线索，说不定还能找到三名受害者相关联的地方。 第34章：分析 本以为秦国栋会一口说出唐卡佛牌的来历，毕竟他刚才的表现很明显对这东西有极深的印象。 可让江白上三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秦国栋皱眉思考了很久，最后却是无奈摇头。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多了这东西，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你没有问过？”赵立问道。 主要是秦国栋的回答有些自相矛盾，既然对这件东西印象如此深刻，甚至还有些恐惧怎么可能不去探究？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做法。 秦国栋继续摇头：“问过！大概大半年前，有一次思雅调皮碰了一下那东西就被车车教训了一顿，当时我问过那是什么，是从哪里来的？” “她怎么回答的？”赵立继续追问。 秦国栋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十分苦涩：“她没有回答，只是警告我和思雅以后不许再碰她的东西。” 堂堂副处级，还是食药监这种部门的副局长，说起自己老婆竟然会显得如此无奈。 赵立和李树都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 江白倒是平静的继续问道：“你就这么妥协了？” 秦国栋依旧苦笑；“不妥协又能如何？我们毕竟是夫妻，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实政坛也是江湖。 赵立和李树虽然都是很纯粹的警察，可多年下来他们也能理解秦国栋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身为食药监副局长，还是本身就离过一次婚，如果再次曝出婚姻问题，上面领导就会认为你能力不够。 毕竟没有哪一个领导会愿意使用、提拔一个连大后方都处理不好的下属。 老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秦国栋不愿意暴露自己家庭的不幸福，其实是干部最常见的行为。 所以在江白想继续询问下去的时候，赵立抢先出声道：“秦处！你认识这两人吗？” 他的手中是两张照片，照片中是另外两名死者。 青春可人的幼师和成熟妩媚的银行女放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国栋看着照片上的两人许久，最后还是在赵立三人期待眼神中摇了摇头。 “不认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让赵立三人感到莫大的失落。 本来以为能够通过秦国栋能找出三名死者真正的关系，可结果却是…… “秦处，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赵立起身，向秦国栋伸手。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秦处请不要离开蓉城，还有林思雅也暂时不要送出国。” “可以，我会配合你们工作的。”秦国栋回答的很干脆。 和赵立三人一一握手后离开审讯室。 毕竟秦国栋是副处级干部，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羁押的。 三人将人送进电梯，转身回到办公室。 这会办公室并没有其他人，其他人都出去调查或者走访去了。 随意找了一张办公桌坐下，赵立和李树都将目光落在江白身上。 “有什么发现吗？”赵立问。 江白的恐怖观察力早已经得到认可。 可这才江白却是非常痛苦的摇头，“没有！这次他并没有欺骗我们。” 但这句话落下之时，赵立和李树表情都露出一丝失望。 没有欺骗是好事儿，其实也是坏事儿。 代表秦国栋嫌疑可以暂时排除，可线索却再次变得模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人在办公室等到第二组其他成员返回。 结果依旧不是很乐观。 通过调查走访已经没能挖出死者其他社会关系，也就是那些和她有染的男性。 时间临近下班，夜幕开始缓缓降临。 江白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办公室空白的白板面前开始书写起来。 先是在最上面写下死者的名字，然后分出两条线对应林坤和秦国栋。 在两人名字下面又分出两条线，分别写上姜健、张兴华。 想了想之后，又在旁边加了两条线，分别写上唐卡佛牌和暮色酒吧。 从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来分析，这些就是全部了。 江白的动作引起了办公室所有人都注意。 不过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影响到江白，只见他继续在白板上书写。 换了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开始在车车的名字旁边标注。 酗酒、性格暴躁、出轨、夜不归宿、性格反差…… 紧接着就是秦国栋，无法生育、内心敏感、自卑…… 然后是林坤，性格强势、大男子主义、有轻微暴力倾向。 写完之后停笔，将目光转向同事。 有人主动上前，是一名年纪三十多岁的老刑警。 他是负责调查姜健和张兴华的。 并没有多余的任何话，上前接过红色马克笔思考片刻后开始书写起来。 姜健：年纪52岁，离异、风评不佳、好色、脾气暴躁、颇有资产…… 张兴华：年纪45岁，丧偶、长相帅气、气度不凡、谈吐得体、风评不错、有子女两名单独居住。 写完后老刑警看向江白，出声道：“目前我们调查出来的就这么多，根据医护人员和医院管理层反应，张兴华前不久还和姜健发生过冲突。” “具体原因没人知道，不过很多人猜测是因为死者，后来两人都开始明面上疏远死者，但仍有人看见死者经常下班乘坐姜健的车子离开。” …… 江白点头，朝着老邢警笑了笑后接过马克笔，又在每条线上面加上关键词。 前夫、现任、情人…… 但关键词加上之后，江白用马克笔着重在暮色酒吧上圈了一下。 “赵哥，现在就只剩下这里了。” 赵立看着白板沉吟了片刻，随即起身郑重开口。 “老李，你晚上和老张分别带队密切注意姜健和张兴华，江白和我去暮色酒吧调查。” 老张也就是那个老邢警，他和李树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安排。 整个二队开始行动起来，盯梢这种事情他们可是专业的。 江白和赵立则是在食堂慢悠悠地吃完了晚饭，才开车前往位于白羊区的酒吧一条街。 夜幕降临，酒吧一条街成了蓉城最热闹的地方，即便很多酒吧还没正式开门也早就有各色男女在外面等着了。 还有不少拿着手机在开直播的网红，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直播什么内容。 第35章：暮色酒吧 晚八点。 江白和赵立一一同走进暮色酒吧。 这是酒吧一条街最大的一家酒吧，门口休息处早已经坐满了年轻活力的男男女女。 “先生，我们今天晚上还没开业，如果你们要……” 刚走进大厅便有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拦住两人的去路。 赵立从身上掏出证件在保安面前晃了晃后，沉声开口道：“刑警队专案组，找你们负责人有事。” 在夜场哪怕是普通的基层民警他们都不愿意招惹，就更别说刑警了。 保安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带着赵立和江白朝着前台走去。 前台一名穿着正装的男人正在和前台小妹聊着什么。 “经理，这两位警官找你有事儿！” 男人就是酒吧经理，听到有警察找自己，表情呆愣片刻才转头略微紧张地开口。 “两位警官，我们酒吧可是一直遵纪守法，最近几年更是连一起打架斗殴都没出现过……” 看着对方紧张的样子，赵立摆了摆手笑道：“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经理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堆起公式化的笑容；“警官，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江白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到他面前，翻动几下将车车、张若琳和秦尤物三名死者照片展示给他。 “你认识她们吗？” 经理很认真的看着照片，许久之后摇摇头道：“应该不认识，店里客人都是客户经理在维护，我一般很少和普通客人接触的。” 听到回答，赵立和江白微微蹙眉。 经理见状赶紧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将所有客户经理全部叫过来，如果这几位女士是我们店的客人就肯定会有人认识的。” 做夜场的，就没有不怕警察的，不管有没有犯事儿。 赵立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帮助警方破案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 看得出来他能坐上经理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这情商和说话都足够很多人学习了。 客气一句后，经理立马拿出手机在工作群里发送一条消息。 这个时候客户经理一般都在休息室联系、维护客人，所以很快就全部来到大厅。 “这两位是刑警队的警官，找你们了解一点事情。” 经理陪着赵立和江白从休息区沙发上起身，严肃地朝着所有客户经理介绍。 听到是警察，不少客户经理脸上都露出紧张表情。 赵立朝着江白递了一个眼神。 江白点头再次拿出手机，朝着二十几个客户经理走了过去。 “我们现在需要你们帮忙辨认几个人。” 说着将三名死者的照片展示在他们面前，目光则是盯着所有人的表情。 很快便有人惊呼出声；“这不是车姐、张姐和秦姐吗？” 随着声音落下，不少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始发言。 虽然他们七嘴八舌各说各的，但足以证明有不少人都认识三名死者。 将手机收起，江白看着最先说话的那人；“你认识她们？” “认识！车姐、张姐和秦姐都是我们这儿的老客户了，而且几乎每天晚上都来，出手也很阔绰。”那名客户经理确认，不过他的目光有些闪躲。 江白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都认识她们，能告诉我谁和她们最熟悉吗？” 酒吧营销这种岗位每天除了维护自己客人之外也会在厂子里认识其他客户，所以他们认识几乎天天来捧场的三名死者并不奇怪。 不过一般这种天天来酒吧消费的都会有固定的营销，所以江白问的是谁是负责她们的营销。 唰唰唰~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最先说话的那人。 那人年纪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是现在女性十分欣赏的那种韩版男生。 被江白和其他人注视着，男生显得有些拘谨，目光闪躲道：“我……我是车姐他们的营销，警……警官，你们……你们要问什么？” 赵立审视对方片刻，随后脸上挂起笑容伸手道：“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就是例行公事询问一下。” 话毕看向经理，“能帮忙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经理连忙点头哈腰道：“去我办公室吧！” 马上就要开始营业了，他估计也是不想让客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那会影响生意的。 引着赵立二人来到位于二楼的办公室，经理还亲自给泡了两杯茶。 “两位警官，有什么你们尽管问，我去安排工作。” 经理很识趣，离开的时候还特地嘱咐营销好好配合。 等到办公室只剩下三人的时候，赵立脸上再次露出柔和的笑容；“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赵龙，其他人都叫我阿龙。”营销依旧有些紧张，双手不停搅动着衣角，但又忍不住好奇问道：“警官，车姐她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想到我们还是本家。”赵立继续笑着，只是并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之前你说车车三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你们这消费，她们每次都是一起来的吗？” 赵龙没能释放自己的好奇，略显失望的摇头道：“不是！车姐他们互相都不认识的，也从来没有见她们一起来过。” “你撒谎。” 赵立突然收起笑容，厉喝一声。 赵龙吓得浑身一颤，身体都绷直了，额头更是渗出细密汗珠。 他张口想要解释，可赵立抢先开口道：“赵龙，欺骗警察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赵立可是干了十来年的刑警，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赵龙说话时候闪躲的眼神。 只不过他不明白赵龙为什么要隐瞒，故意采取吓唬的策略试一试。 这一招果然有用，赵龙面色立即变了，用畏惧的眼神看了一眼，随即又是赶紧低头。 “警……警官，我……我真没欺骗你们。” 啪~ 赵立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还不老实是吗？既然这样就跟我们回局里去交代吧。” 第36章：男男和女女 “别别别，我交代……交代还不行嘛！” 就在江白碰到赵熠洋手臂的瞬间，赵熠洋就好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般连连摆手后退。 江白见状打算和赵立唱双簧，劝说赵立再听一听赵熠洋怎么说。 可还不等开口，赵立便转身瞪眼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了，敢欺骗警察就是在妨碍司法公正，先带回去拘留十五天。” 赵熠洋吓得直接瘫软在了沙发上。 拘留十五天？ 做他们这一行的社会关系本来就复杂，尤其是社会上的混子更是接触许多，自然也听说过看守所里不少事情。 他可是记得之前有个客人曾经和他说过，看守所里的有些家伙最喜欢他这种长相的男人了。 要是真进去关十天半个月，那出来他的菊花还要不要了？ “呜呜呜~” 七尺男儿竟然毫无形象的掩面哭泣起来，只是捂着脸的两只手那双兰花指看着着实别扭。 就在此时赵立朝着江白眨了眨眼。 瞬间江白就明白意思，笑着劝道：“赵哥！要不就在这儿问吧！我看这哥们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对对对！警官，我保证再也不敢耍心眼了。”赵熠洋立马疯狂点头。 赵立依旧寒着脸，不过却是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 “说吧！到底她们认不认识？” 声音中充满不容置疑的质询和威胁意味。 赵熠洋身体一颤，赶紧收起哭唧唧的表情，连连点头道：“认识，车姐她们是认识的。” 只是他的声音变得尖细了不少，听上去给人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江白有些嫌弃的回到沙发坐下，拿起记录本认真记录起来。 赵立扭头看了一眼，继续问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平常会不会在一起喝酒？” “会！车姐、张姐还有秦姐都喜欢喝鸡尾酒，她们也是因为共同爱好才认识的。”赵熠洋说完有些胆怯的看向赵立，目光接触又是赶紧低下头。 鸡尾酒？ 江白放下笔和赵立对视一眼，很明显两人都没想到三名死者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认识。 “那她们除了你之外，还有共同认识的人吗？”江白收回目光询问道。 赵熠洋这次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沉思起来。 良久之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头回道：“应该……应该是有吧！我记得有好几次车姐带过来的男人，张姐和秦姐也带着来过。” “这人叫什么？”江白追问道。 问完又和赵立对视一眼，很明显这个同时周璇于三个女人之中的人非常可疑。 或许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知道三名死者为什么会在同一时间自杀。 但赵熠洋这次却是非常干脆摇头道：“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他们？”赵立皱眉，“你的意思她们同时带来的男人并不是一个人？” “是……是的！”赵熠洋点头，“我记得应该最少也有四五个，而且并不全都是男人，也有女人的。” 赵立蹙眉扭头朝着江白看去，却见江白表情十分平静。 其实这种事情江白完全不惊讶，主要是前世他在娱乐圈见太多了，男男、女女、男女男已经司空见惯。 不过见到赵立投过来的眼神，江白还是稍微露出惊讶开口询问道：“这些人和她们都来过多少次？有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 “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他们每次来都是和车姐她们一起，喝完酒之后就走了，有时候连我上去敬酒都不搭理。”说到这个赵熠洋还显得十分委屈。 只是江白并没有安慰他，反而是继续问道：“有这几个人的照片吗？” “没有！”赵熠洋收起委屈摇头，稍作沉吟后又点头道：“不过有视频。” “视频？”赵立眼前一亮，“拿出来看看。” 江白也停下书写，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赵熠洋。 赵熠洋被两人盯着心里不禁一阵心慌，赶紧从身上将手机拿了出来，然后好一阵翻找。 两分多钟之后终于是在相册找到一段视频，打开之后递给赵立。 赵立接过手机眉头就皱了皱。 实在是视频太过模糊，在灯光幽暗的酒吧卡座上拍摄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但赵立还是点击了播放。 只是他直接将手机交给了江白，估计是觉得以自己的眼力看不出什么，而江白的恐怖观察力应该能看出些什么东西。 江白拿起手机紧紧盯着屏幕开始观察起来。 视频中是一段男女跳舞的画面，女人从体态妖娆不断扭动着水蛇腰，男人身体也十分灵活不停和女人互动着，看着就给人一种荷尔蒙爆棚的感觉。 从身材分析，江白能够看得出来视频中的女人就是他们二组负责的死者车车。 在视频后半段，车车还大胆的搂着男人一边激吻一边不停用胸口摩擦着对方胸口，而男人则是手掌不停拍打着车车挺翘的臀部。 视频并不是很长，只有两分钟左右。 江白看完之后放下手机，看向赵立摇头道：“看不清楚正面，只有一张侧面因为灯光的原因也看不清楚，只能拿出去让技术科做复原分析。” 赵立有些微微的失望。 连江白都无法看清楚，也只能交给技术科做技术性复原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还有其他更加清晰的视频吗？” 赵熠洋非常干脆的摇头道：“没了！车姐她们不喜欢我拍视频，这个还是我偷偷拍的。” 赵立和江白对这个回答有多少有些失望。 江白加了赵熠洋微信，让他将视频发送给了自己后，忽然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撒谎。” 赵熠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快收敛，恢复正常之后略带着结巴道：“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江白用眼神死死盯着赵熠洋的眼睛。 赵熠洋故意将头往旁边偏了偏，答道：“我怕你们找我的事情被客人知道，以后他们就不找我了。” 江白闻言又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才朝着赵立点了点头。 赵立回了个眼神，示意可以离开了。 就在两人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江白又突然停下动作，看向办公室上方角落眼前一亮。 片刻后江白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赵熠洋。 “你们酒吧应该是有监控的吧？” “有的。” “很好！带我们去监控室，如果你再见到那几人是否能够认得出他们？” “调监控要经理才有这个权利。” “权限你不用关心，就告诉我们能不能认出来？” “应该……应该没有问题。” “很好，现在联系你们经理，就说我们需要调取监控。” 赵熠洋闻言犹豫了片刻，然后便给经理发过去了消息。 很快经理便回到办公室，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看来应该是刚才去和上面人沟通过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胸有成竹。 只是他在听到赵立说要调取监控的时候，表情不由得一滞，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警……警官，我们……我们店里……” 第37章：监控视频 监控坏了？ 赵立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经理的敷衍之词。 在酒吧、ktv和其他娱乐场所这种夜间消费场所，本身就存在很多违法犯罪行为，所以对于监控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不管是消防还是当地派出所都会定期进行检查，甚至有时候还会要求上传备份。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监控刚好坏掉的情况，真要是被检查到绝对是罚款严重甚至会停业整顿。 不过经理之所以推脱其实也很简单，正因为酒吧这种场所存在很多问题，所以他们是最不愿意将监控视频交给警方的。 但赵立可不会和经理讨价还价，面色一沉道：“正好我和你们辖区派出所的老刘认识，不如让他们来帮你们修一修监控怎么样？” 话虽然听上去没什么，可语气和表情却是充满了威胁。 老刘是这片辖区派出所的所长。 让派出所长来给他们修理监控视频，怕是最后罚单都会让经理怀疑人生。 经理也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心里暗暗咬牙讨好道：“警官，我带你们过去。” 现在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吧。 酒吧的监控室也设置在二楼，里面有两个穿着防刺服的大汉正在聊天，其实他们也是保安，不过一般在夜场被称为内保，也就是以前看场子的那群人。 见到经理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两人象征性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两位是刑警队的警官，需要调取监控，你们配合一下。”经理出言提醒道。 两名内保听到是刑警队脸上表情变了变，有些尴尬的开始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只不过他们明显对业务不是很熟悉，操作电脑的动作看起来更是十分笨拙。 赵立皱了皱眉道：“江白你去，别耽搁时间。” “好！” 江白答应一声，上前示意两名内保退到一旁，稍微熟悉操作后转头看向赵龙。 “第一次见到那几个人大概在什么时候？” 赵龙仰着头思考片刻后回道：“大概是在大半年之前，具体应该是过年那段时间。” 过年？ 江白眯了眯眼，双手开始飞快在键盘上操作起来，十几秒钟后便找到过年那段时间的监控视频。 “能记得具体是哪天吗？” 赵龙摇头；“记不清楚了，那段时间客人很多，我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实在想不起来。” 赵立闻言再次皱眉，沉声道：“先查看车车和其他两人都是什么时间段来的。” “好！” 江白再次答应一声，然后直接从头开始播放视频。 酒吧营业时间是固定的，每天晚上八点半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所以看上去时间很长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个小时。 在经理和赵龙等人疑惑的目光中，江白开始了他的表演。 直接将视频倍速拉到最大的20倍，目不转睛地盯着十二块显示屏，画面就像是幻灯片一样快速闪过。 经理等人只是盯着看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感觉头晕眼花甚至出现喝醉酒之后的恶心症状。 就在几人准备移开目光的时候。 啪~ 江白突然手指敲打在键盘空格键上面，快速闪过的视频顿时停顿下来。 “是他吗？” 江白指着屏幕上，转头看向赵龙。 画面是进入酒吧的第一个摄像头，也就是大堂位置。 因为是大堂所以灯光显得十分明亮，赵龙凑近看了几眼后反而是有些狐疑道：“应该……是吧！我一般都是在里面见的。” 酒吧内的灯光和大厅的灯光可完全不一样，一时半会没认出来倒也正常。 江白也没生气，将第一个视频暂停，其他视频继续开始播放。 很快，画面再次暂停。 这次是酒吧内的画面，一男一女坐在卡座的沙发上，赵龙则是站在两人对面说着什么。 再次指向画面。 不等江白开口，赵龙便肯定道：“对，就是他！这个人是车姐第一次带过来的，好像没过几天又和秦姐一起来过。” 得到确认，江白直接将这一晚上的所有视频全部拷贝了下来，然后开始继续播放视频。 这次花的时间比较长，大概二十分钟之后，画面再次暂停。 依旧是第一个监控视频，画面中是另一名死者秦尤物和刚才的男人十分亲密的走进酒吧大厅。 …… 晚上十二点左右。 赵立和江白走出暮色酒吧。 上车后，赵立摇下车窗递过来一根烟。 江白接过烟点燃，揉了揉眉心显得十分疲惫。 “怎么样，要回去休息吗？”赵立吐出一口烟雾，问道。 江白摇头道：“不用，就是有些用眼过度了，眯一会就好了！” “那行！路上你休息，等回去之后我让技术科的同事和你一起看监控。”赵立并没有坚持送江白回家，而是发动了车子。 二十多分钟之后，两人回到市局。 刚走到专案组所在的楼层，李树便迎了上来。 “怎么样，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现？” 他也刚和其他人换班回来，负责监视的姜健和张兴华都没有什么异常。 赵立看了看江白的状态，一边走一边道：“有一些发现，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说着话，三人来到技术科。 因为专案组的缘故，技术科也从其他分局调了不少人所以即便是凌晨也有人在值班。 将视频交给技术科之后，赵立还是有些不放心江白，于是问道：“要不你先去办公室休息一会，我和老李在这盯着，等有发现再去叫你。” 路上李树也知道江白刚才用20倍速看了几个小时监控，也是关心地劝道：“江白，你先去休息吧！有我和老赵在没问题的。” 江白原本是不想休息的，不过自己现在状态的确是有点透支，索性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毕竟他虽然观察力很强，可赵立和李树两人也是老刑警了。 江白回办公室休息去了，赵立和李树则是盯着技术科同事一点点查看拷贝回来的监控视频。 其实有疑问的视频都被江白挑选了出来，技术科只需要筛选出视频中的人然后在资料库中进行对比就行了，工作量其实没那么大。 另外就是观察每一段时间中死者和嫌疑人接触的细节，这就是专门的人在负责了。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凌晨两点当李树和赵立都有些昏沉的时候。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技术科的寂静。 “赵队，李队！有发现了……” 第38章：监控视频2 原本昏昏沉沉的赵立和李树两人瞬间精神一振，睡意全消朝着说话之人看了过去。 不等他们开口，那名技术员便满脸兴奋指着电脑道：“已经从资料库中找到第一个人的资料了。” 赵立闻言直接将脑袋凑了过去，李树紧随其后。 只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警方大数据库中调取出来的对比资料。 资料左边是从监控中截取出来的照片，就是第一个被江白发现的男人，左边则是大数据库中的照片。 两张照片虽然有细微差距，不过相似度已经达到90%以上。 如果再排除灯光、环境和穿着上的影响，相似度能够高达99%，确认是一个人无疑。 下面是此人详细资料。 史实存，男，汉族，43岁。 婚姻状态：已婚，子女一人。 祖籍西南省合江市…… 现居住地西南省蓉城市红马区英郦庄园小区5栋22楼3号门。 工作单位万和国际投资部经理。 妻子…… 儿子…… 警方大数据库中资料十分全面，几乎涵盖了个人所有明面上的资料。 看完资料后，赵立和李树都有些皱眉。 无他，只因为从资料上看此人家庭幸福，并且收入也非常不错，完全没有任何犯罪动机。 当然他能和三名死者接触，说明此人也有背叛家庭的行为，暂时还不能排除作案嫌疑。 况且现在警方查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到三名死者的关联点，并不是真的要通过监控确定嫌疑人。 在赵立的示意下，技术科警员开始对比其他人。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进了办公室，此时的所有人都已经十分疲惫。 突然一股诱人的香气飘入他们的鼻间，顿时身上疲惫消散不少。 “赵哥，李哥！还有各位兄弟姐妹，先吃点东西吧！” 江白提着两大袋早餐走进办公室，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消耗过度的疲惫感。 将早餐放在一张空置的办公桌上，诱人的香气让办公室中响起一连串“咕噜噜”的声音。 赵立和李树招呼着众人先吃早餐，自己也坐到了办公桌旁边。 看着众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江白并没有询问什么而是直接朝着工作区域走了过去。 很快他便在一台电脑上看到了大数据对比结果，查看一番后便失去了兴趣。 对比出来的一共有五个人，从资料上看这些人都不存在任何作案动机，即便是其中的那名女性也都是有不错的家庭和孩子牵绊。 转身再次走到监控台，江白按下了视频播放键。 很快画面开始播放，这次他并没有再将速度调整到20倍，而是以五倍速缓慢播放着。 视频已经经过筛选，去除掉了没有意义的部分，所以江白看起来十分轻松。 没过多久他便沉浸其中，紧紧盯着面前的视频画面。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吃完早餐准备回归岗位继续工作，等待交接班的同事到来。 赵立走到江白身后出声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江白摇头，目光依旧盯着视频画面。 从视频中能够看得出来不管是车车还是其他两名死者和这些人都非常亲密，看上去就好像是玩得很开的情侣一般。 但除了这些之外，便没有其他发现。 这只能证明三名死者都玩得比较花，除此之外任何东西都无法证明。 就在江白都有些快要失望的时候，突然却是目光一凝，右手不自觉按下暂停键。 “怎么了？”李树一边吐出一口烟雾，一边问道。 但江白却是并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盯着视频监控画面看着。 足足过去了两分钟，江白终于是有了反应。 不过他依旧是没有回答李树的问题，而是开始查看这段视频的录制时间。 在找到准确时间后，开始调取这段视频之前时间的其他视频。 很快十多条视频被调取出来，然后江白将其分屏开始播放。 在五倍速的情况下，大概过去几分钟后江白直接暂停了所有视频，突然从椅子上豁然站了起来。 “江白，没事吧？”赵立关心问道。 他敢肯定江白发现了什么，不过现在他更加关心的是江白的状态。 江白摇头，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道：“赵哥！我没事！” 说着伸手指向最开始那段被暂停的视频；“你们看这儿。” 赵立、李树还有技术科其他人纷纷朝着视频看了过去，只是视频灯光实在是太暗了，他们根本没看出来什么。 江白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疑惑，再次坐下后将视频画面进行放大。 这次所有人终于是看清楚了他想表达的东西。 这个视频画面是三名死者中的秦尤物，那天她穿的是一件低胸超短裙，通体亮皮材质的那种，将身段衬托得实际妖娆，的的确确称得上尤物两个字。 只是江白指的可不是秦尤物的身材，而是在黑暗中胸口处的位置。 秦尤物的胸属于规模非常可观的那种，所以胸前出现任何东西都显得十分突兀。 就在她的胸口，有一枚黑色的吊坠，方方正正。 “这是唐卡佛牌？” 由于视频光线的原因所以赵立有些不确定。 “没错！这就是唐卡佛牌。”江白点头给出肯定答案，随后又补充道：“刚才我查看了其他视频，在这个时间段之前的所有视频中三名死者身上都没出现唐卡佛牌。” “你的意思是三名死者相关联的物证是从这天才出现的？”李树问道。 “嗯！”江白点头，随即又皱了皱眉道：“不过具体是不是还要看其他视频，确定这个时间车车和张若琳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东西。” “那还等什么，所有人动起来，把这一天所有监控全部复查一遍。”李树闻言显得十分激动。 只要确定佛牌出现的时间，几乎就能确定三名死者之间的联系，这可是重大线索。 很快包括赵立在内技术科办公室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开始查看当天暮色酒吧其他监控角度的视频。 “赵队，你们快看……” 第39章：关键性线索 “赵队，你们快看这个视频。” 随着一声惊呼响起，整个技术科再次骚动起来。 赵立和李树等人起身朝着出声的那人靠了过去。 那名警员指着屏幕中画面，略显激动道：“你们看这儿，这是死者秦尤物进入暮色酒吧时候的画面。” 众人闻言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视频画面上，顿时便明白警员是什么意思。 由于暮色酒吧大厅灯光比较明亮的原因，所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秦尤物脖子上此刻带的并不是唐卡佛牌，而是一串项链，还是非常知名的国际奢侈品品牌。 也就是说，唐卡佛牌是在秦尤物进入暮色酒吧之后才得到的。 “快看看其他两名死者。”赵立当即提醒道。 其余人闻言也快速回到座位上行动起来，没几分钟几个监控画面便被锁定。 “好！” 当看到其他监控画面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忍不住握了握拳。 在1号画面，也就是暮色酒吧大厅监控视频中，不仅仅只是秦尤物没有佩戴唐卡佛牌，其他两名死者进入的时候胸前也佩戴着其他首饰。 而其他画面中，三名死者胸口都佩戴着唐卡佛牌。 这说明三名死者得到唐卡佛牌的时间是一致的，都是在这天晚上，并且都是在酒吧内。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是酒吧中谁给她们的唐卡佛牌，就能够找到将她们串联起来的关键点。 激动片刻后，江白首先动了起来。 他将暮色酒吧所有监控视频全部放在一个画面中，按照时间线开始缓慢播放。 3倍速，对于江白来说的确算是缓慢了。 随着时间缓缓推移，暮色酒吧开始营业，大概九点半秦尤物先带着一名男性进入酒吧。 九点五十左右张若琳在几人的簇拥下也进入酒吧大厅，直到十点半的样子最后一名死者车车才走进酒吧。 她是独自一个人来的酒吧，但在她进入酒吧没多久便有一名酒吧工作人员和其笑着打招呼，看视频两人应该十分熟络。 十点四十左右，车车从位置离开前往厕所，通过厕所走廊监控可以看到这个时候她的脖子上都还佩戴着原本的项链。 十点五十分，她回到座位，监控视频中脖子上项链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了唐卡佛牌。 也就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后，张若琳和秦尤物先后也前往了厕所。 和车车一样的情况，厕所走廊监控拍下她们在进入和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脖子上都佩戴着自己的项链，等回到座位之后就换上了唐卡佛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佛牌是凭空变出来的？” 李树看着几个暂停的画面，不禁发出疑问。 此时办公室中包括江白在内都陷入了疑惑，无法理解她们是在什么时候、地点获得的佛牌。 就在众人不解时，赵立忽然皱眉道：“应该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佛牌，我记得从酒吧内堂前往厕所距离并不短，估计三名死者就是在这段路获得的佛牌。” “没错！应该是这样的。”江白也紧跟着说道：“只不过我们现在需要确定到底是谁给她们的佛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这段路上有调酒台和散落在调酒台的散座，另外在进入厕所走廊前面还有一个工作人员休息室和制冰间。” “所以这段路看似不长，但能够出现的人并不少，并且恰好就在监控盲区，所以我们调查难度无疑增加了很多。”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的确处在监控盲区发生了什么，而且还是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想要调查难度太大了。 不过佛牌是目前三名死者唯一的关联点，所以不管难度再大也必须调查。 作为专案组二组的组长，赵立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家都累了一晚上了，暂时先去休息吧！至于怎么调查我需要和韩队汇报，想来其他两组也很想知道佛牌到底是从哪来的。” 没有人反对。 赵立给李树示意了一个眼神，然后看向江白；“江白，跟我去找韩队！” “是！” 江白答应一声跟着离开了技术科。 几分钟之后，他们便来到韩阳办公室。 作为专案组副组长和市局刑侦支队长，韩阳为了这起案件也是十分焦虑，看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 见到赵立和江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怎么，老赵你们有发现了？”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今天早上就去过其他两组，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虽然其他两组也调查出了一些东西，可是一直没能找到任何关键线索。 他原本是想在办公室休息一会，恢复好精神后再去二组询问情况，结果没想到赵立先带着江白过来了。 “有些发现。”赵立点头，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从昨天江白发现三名死者身上都佩戴着唐卡佛牌开始，再到他们对车车前夫以及现任丈夫的调查，最后到昨天晚上去暮色酒吧以及对监控视频的分析结果。 最后给出总结陈述；“韩队，我们二组一致认为只要找到佛牌的出处，就能找到三名死者关联的点，并且现在需要调查那几名和三名死者都有关系的人，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其他两组人配合你们一起调查暮色酒吧和那几名和死者有接触的人？”韩阳挥手打断道。 其实赵立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眼下想从鱼龙混杂的暮色酒吧中找出给三名死者佛牌的人，只有整个专案组全部出动才行。 见赵立点头，韩阳只是稍微犹豫便也跟着点头道：“可以！正好其他两组现在也没什么发现，就让他们配合你们调查吧。” 话落，韩阳直接拿起手机在专案组临时群聊中发送了让一组和三组组长到办公室来的消息。 江白也看到了手机消息。 一组组长吴山是市局刑侦支队第一大队长，三组组长付云翔是蓝凤区刑侦大队副队长。 等两人进入办公室后，韩阳直接将赵立的意思说了出来，并且询问他们的意见。 两人听到二组找到关键性线索倒是没有嫉妒，只是羡慕地看了赵立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江白身上。 主要是根据赵立所说，他们都能听出来这次二组能这么快找到关键线索大部分都是因为江白恐怖的观察力。 只是在是否配合二组调查这件事情上，吴山和付云翔显得十分犹豫。 第40章：你说得很对 “韩队！如果我们一组配合二组调查，是不是就意味着要以二组为首？” 犹豫片刻后，吴山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担心。 虽然说在专案组破案才是第一要务，可既然一二三组分别负责一名死者，那么就会出现高低先后之分。 吴山作为市刑警大队长，级别比赵立要高些，所以如果要以二组为首的话有些拉不下脸。 而且他的一组基本上也都是市刑警队的警员，如果被区刑警队的人指挥估计心里也不会痛快。 付云翔的想法虽然没有吴山那么复杂和市侩，但他也担心失去主导权。 说白了，即便大家都是一心为公的警察也逃不过名利二字。 韩阳作为过来人自然听出吴山话中的意思，有些不愉地皱了皱眉。 就在他刚准备开口训斥的时候，赵立却是抢先道：“吴队，付队！我们只是配合调查，不存在谁主导！真要说主导那也是韩队或者韩局。” 韩阳本来已经阴沉的面色恢复少许，看着吴山两人接话道：“听到了吗？都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案子破了功劳是大家的，我和韩局也不会抢你们的。 要是因为你们导致最后案子没破或者凶手逃走了，到时候韩局那边我可是不会帮你们说情。” 这话已经相当于是在警告两人了，只是并没有说得那么重而已。 吴山和付云翔对视一眼，只得苦笑点头。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要是再不同意估计最后就算是案子破了功劳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行了！具体怎么配合行动你们自己下去商量，我去和韩局汇报一下。”韩阳摆手赶人。 赵立带着江白首先起身，吴山和付云翔两人也跟着走出韩阳办公室。 四人来到二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中空空荡荡，其余人要不是去见识姜健和张兴华就是累了一夜休息去了。 坐在办公室中，吴山第一个开口道：“老赵，要我们怎么配合，你就直接说吧。” “是啊！老赵，需要我们三组做什么？”付云翔也跟着问道。 看着两人此时的样子，江白第一次感觉到警察和前世自己做私家侦探的差距。 不过他作为小警员不可能在这时候插话，只能观察着赵立如何应对。 赵立笑了笑，看向两人道：“吴队，付队！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了，现在查出到底是谁给三名死者佛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还需要咱们三组人通力配合。”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看合不合适。” “首先，和三名死者都有接触的暮色酒吧营销以及那几名出现在监控中的人都具有一定的嫌疑，咱们可以做一下分配，你们两组人负责调查其他人，我们负责对暮色酒吧的调查。” 吴山、付云翔对视一眼，并没太多犹豫答应了下来。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调查鱼龙混杂的酒吧难度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同样是参与调查，最后调查出结果都可以坐排排吃果果，那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三个组长就这样达成了共识，等到吴山和付云翔走后江白满脸疑惑地看向赵立。 “赵哥！为什么不让一组和三组去调查酒吧？” 赵立笑而不语，只是看着江白。 直到将江白看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才收起笑容沉声道：“江白！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咱们二组吃亏了？” “差不多！虽然我觉得查案子不存在吃不吃亏，但的确一组和三组是在挑肥拣瘦。”江白老老实实回道。 前世的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体制内的事情，所以并不是很明白赵立的想法。 赵立却是摇头道：“你说得很对，查案子不存在吃不吃亏，同样一组和三组也并不是在挑肥拣瘦，他们只不过是想在咱们前面查出真相罢了。” 江白不解，很明显关键线索就在暮色酒吧，吴山和付云翔却是选择了调查其他人，他们怎么能提前查出真相？ 对此赵立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起身在江白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走吧！咱们再去暮色酒吧一趟。” “现在？” “没错！现在去酒吧正好没有其他人，方便我们查看地形。” “好！” 两人离开办公室，刚走到楼下准备去开车，一辆越野车便停在两人面前。 “赵哥，江白！你们这是去哪？” 徐仁龙从车窗探出头，脸上同样是满满的疲惫。 “去暮色酒吧。”江白回答道。 徐仁龙立马道：“那走！我给你们开车，正好路上有事情要和赵哥汇报。” “那好！” 赵立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直接坐了进去，江白只好坐在后排。 车子启动朝着暮色酒吧行驶而去。 等到车子离开市局上了大路，赵立给徐仁龙递过去一根烟才问道：“什么事情？” 徐仁龙点燃烟美美吸了一口，然后道：“是关于张兴华和姜健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停顿了片刻，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似乎憋了很久，徐仁龙才继续道：“早上我们跟着张兴华到了医院，我去对面买早餐的时候听见有人说姜健和张兴华曾经为了车车打过架，而且两个人当时都受伤住院了很久……” 啥？ 两个四五十岁的老爷们竟然为了一个小护士打架？ 也是有够离谱的。 不过这也侧面印证了车车这个女人手段不简单。 另外姜健和张兴华会不会是因为都得不到车车所有的爱，最后才因爱生恨痛下杀手呢？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赵立思考片刻后，回头看向江白。 江白似乎早料到了，耸肩道：“有必要调查一下。” “好！那等结束暮色那边的调查后我们过去。”赵立拍板决定。 很快车子在暮色酒吧门口停下，此时的酒吧已经人去楼空锁上了大门，只余下门口隐约散发出的烟酒和香水混合的难闻气味。 三人走到门口查看了几眼，并没发现看门的保安。 赵立拿出手机就给经理拨打了过去。 经理估计刚睡着没多久，语气还有些生硬。 “谁啊！大清早的搅人清梦，知不知道会死人的？” 第41章：模拟现场 “我刑警队赵立，现在需要你过来配合一下调查。” 赵立也不给对方留面子，语气生硬。 经理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应该是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连连赔礼道歉。 “赵队，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睡迷糊了。” 可就一个劲道歉，根本不提配合调查的事情，很显然不想折腾一趟。 赵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寒声道：“经理！请你立即到现场配合调查，否则我们就今天晚上在你们营业的时候带大部队过来调查。” “别别别！”经理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似乎忙着穿衣服；“赵队你稍等几分钟，我马上就过来。” 作为蓉城排名前几的酒吧，要是真在营业的时候有警察调查，今天晚上生意也就别想做了。 一晚上损失可不小，到时候上面老板和股东追究起来他一个经理可吃不起。 挂断电话之后大概两根烟的样子，经理气喘吁吁从一辆车上跑了下来。 隔着老远就开始赔罪道歉，“赵队！实在是不好意思。” “行了！别废话那么多，开门！”赵立面无表情。 对这些生意人似乎早就看透了。 倒是徐仁龙好奇地打量着暮色酒吧里面金碧辉煌的装修。 四人很快进入酒吧内部，依旧残留着浓郁的烟酒和香水气味。 “去把所有灯光打开。”赵立指使着经理。 经理也不傻，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案子，要不然刑警也不可能接二连三找上门。 并且案子的多半涉及到他们酒吧，所以也不敢多言忙不迭跑去开灯。 灯光打开，酒吧内瞬间亮堂了起来。 赵立和江白对视一眼朝着厕所方向走去。 厕所和入口是在同一条线上的，也就是说所有座位想要上厕所就必须经过这边。 在过道的旁边是一条长长的吧台，吧台后面摆着各种酒水，旁边还有一些高脚小圆凳。 这就是调酒区和散座。 再过去是制冰房和员工休息间。 江白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缓步朝着厕所方向走去。 大概一分钟后出现在厕所入口走廊的摄像头下面。 稍微沉吟片刻后，又抬脚走了回来。 在徐仁龙和经理疑惑的眼神中，江白再次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出声道： “这段路如果正常人行走的话需要一分钟左右，如果加上拥挤和醉酒的情况，估计差不多两分钟。” “嗯！继续。”赵立点头，也抬头看了看监控。 江白又倒回去几步，站定后说道：“这个位置已经进入监控范围，大概应该是五米左右。” “厕所门口监控范围大概在三米的样子，而这条过道总长度大约在二十米的样子。” “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中间的十到十二米获得的佛牌，并且根据返回座位的时间推断停留时刻不会超过一分半。”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取下原本的项链佩戴上新的配饰，双方几乎不可能存在太多的交流。” “再加上死者佩戴上佛牌之后就再也没有取下的情况，给她们佛牌的人应该和她们关系极为熟稔，只是应该是有最基本的信任。” 江白边说边挪动脚步，来来回回在过道中间十来米走动着。 忽然他停在一处位置，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状态中。 “赵哥，小白他……” 徐仁龙想过去叫醒江白，却是被赵立一把拉住。 “不要过去，江白应该是在模拟现场。” 从警多年，赵立自然知道某些人在身临其境的时候能够身同感受，这种人一般都拥有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和观察力。 原本赵立觉得江白或许再培养几年也能够达到这种境界，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对江白特别关注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江白竟然这么快就能进入这种状态，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其他什么。 江白此时的确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准确地说应该是回到半年前的某个夜晚。 音乐声在他耳边轰鸣，似乎要将心脏震出心房。 江白微微捂着胸口，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地缓缓睁开眼睛。 此时的他站在走廊中，路过的全是浑身烟酒气息之人，时不时还有醉汉撞到江白肩膀让他面色看上去更加苍白。 就在江白准备站到一旁避让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声音。 “先生，需要来一杯吗？今天晚上蓝色妖姬特价哦。” 江白转头，便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名身穿嘻哈服手中拿着调酒器的男人正在找他招呼。 虽然江白看不清楚对方面容，可却是能够看出对方眼中带着淡淡的打量意味。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江白索性顺着坐到调酒台面前；“给我来一杯吧。” 声音落下，便看到调酒师脸上挂起更加浓郁的笑容。 很快一杯蓝色妖姬调制完成，调酒师将酒递到江白面前。 江白接过酒轻轻呡了一口，味道非常不错，也难怪三名死者都会喜欢喝鸡尾酒。 也就在江白放下酒杯的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死死盯着不远处。 一个穿着暴露身材极其火辣的女人，在一名男人的搀扶下正朝着这边走来，路上男人的手不停在女人臀部位置摩挲，很明显是在吃豆腐。 而女人却仿佛喝醉了般，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走路的时候还故意靠在男人肩膀上，呵气如兰似乎在说着什么。 两人很快从江白身边路过，原本江白是准备跟上去的，结果却不料女人在他面前站定。 身临其境让江白险些觉得自己是被发现了，心中正在快速想着对策的时候，突然却是听到女人朝着调酒师喊道：“喂！给我调一杯舞娘。” “好的车姐！”调酒师答应一声便开始忙碌起来，根本没有丝毫担心醉酒的女人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两人应该很是熟悉。 大概五分钟之后，女人再次从厕所走了出来，这次她的身边并没有刚才的男人，不过女人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时不时撇嘴似乎对什么东西极其不满意。 第42章：调酒师 女人很快再次来到江白面前，她竟然坐在了江白身边。 这时候调酒师递上一杯调制好的鸡尾酒，火红的颜色上面点缀着一颗绿色薄荷，只是一眼就能确定是烈酒。 而女人却是毫不在乎地接过，然后喝了很大一口。 看着她脸上表现出来的舒爽，江白终于是相信了林坤说过的那句话，‘她酒量很好’。 就在江白恍惚的时候，女人已经起身端着鸡尾酒走了。 江白刚想起身追上去，却见女人脖子上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佛牌。 悚然一惊，场景快速破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消失，群魔乱舞也渐渐散去。 等江白再次睁开眼睛整个世界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鼻尖萦绕着的难闻气味。 “江白？” 赵立见他睁开眼睛却是迟迟不说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紧关心询问。 江白也被这一声从思考中拉回现实，揉了揉有些不适的心脏，快步朝着几人走去。 在经理面前站定，江白语气不容置疑地开口道：“你们酒吧的调酒师住在哪？” 调酒师？ 经理一愣，随即摇头道：“警官，我们员工都是自己租房，所以我也不知道小陆住在哪。” “江白，怎么回事？”赵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但江白却是并没有回答，继续看着经理道：“麻烦你将调酒师叫过来，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向他询问。” 尽管江白的现场模拟能力需要证据辅助才能完美呈现，但江白却是相信如果车车真的是在调酒台的位置获得的佛牌，那么调酒师说不定会知道是谁给她的。 而且两人还那么熟悉，才过去半年的事情应该不至于没有记忆。 赵立虽然不知道江白刚才经历了什么，但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看向经理。 被两名警察这么盯着，经理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再加上他刚才听到“死者”两个字，就更是担心害怕。 哆嗦着从身上摸出手机，翻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个号码拨打了出去。 只是连续好几遍都没有人接听，很明显对方是开了静音在睡觉。 经理急得额头上汗水都渗出来了，但对方不接电话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向赵立三人弱弱说道：“三位警官，你们看这……” 他的意思很明显，三人自然也明白。 赵立稍作思考后点头道：“这不怪你！有和调酒师熟悉的人，能联系上的话问一下对方住在哪里吗？” “有！”经理想了片刻点头，再次在手机上翻找起号码来。 没过多久再次找到一个号码拨打了出去，口中还在小声嘟囔着；“祖宗，快接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多半是对方没有开静音的习惯。 经理和对方交流片刻后挂断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表情终于是轻松了许多。 “警官，已经问出来了。” “在哪？”赵立问道。 “在翠湖小区……” 经理给出准确的地址，然后有些不安地问道：“警官，刚才听你们说死者，是不是发生什么案子了？” “不关你的事情少打听，对你没有好处。”徐仁龙出言警告。 他那魁梧的身材配上警察身份，顿时让经理闭上嘴巴。 三人离开酒吧，开车前往翠湖小区。 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到了小区，停好车之后三人来到经理说的楼层。 赵立给徐仁龙使了一个眼神。 徐仁龙心领神会点头，右手搭在腰间缓步靠近房门，先是试图透过猫眼查看屋内情况。 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抬起左手开始敲门。 邦邦邦~ 他的力气和身材是成正比的，厚重的防盗门被敲得发出如擂鼓般的声音。 在这种声音连续不断的轰炸之下，五分钟之后屋内传来略显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这么敲门，小心我报警投诉你扰民。” 吱呀~ 随即房门被人气冲冲地拉开。 只不过下一秒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应该是被徐仁龙魁梧身材吓到了。 “你……你是谁，找……找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警察！找你询问几个问题。” 徐仁龙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证件在他面前展示几秒钟，然后主动让开位置。 江白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调酒师，目光一刻不移盯在对方身上。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有警察找上自己，虽有些愣神但表现还算自然。 稍愣片刻后，紧张道：“警官！你们……你们找我做什么？” “能进去说吗？”赵立用眼神朝着楼道示意了一下。 屋内。 赵立三人坐在沙发上，调酒师站在冰箱前有些尴尬道：“三位警官，家里没有饮料，酒水可以吗？” “不用了！我们不喝东西。”赵立摆手。 调酒师回到沙发上坐下，脸上能看出明显紧张担忧的表情。 不过这种紧张和担忧并不是做了坏事被警察找上门的那种，而是正常人在被警察问询时候的表现。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赵立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陆……陆琪！” “陆先生，感谢你的配合，我们现在有几件事情需要向你询问。”赵立朝着对方露出善意的笑容。 话落朝着江白眼神示意。 江白接过话头，一边观察着陆琪一边开口；“陆先生，请问你认识车车、张若琳和秦尤物三位女士吗？” “认……认识！”陆琪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地回道：“车姐、张姐和秦姐都是我们酒吧的客人，她们也最喜欢我调制的鸡尾酒。” 末了补充一句；“她们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却不料江白紧接着板起脸道：“你是怎么知道她们出事的？” “没！我没有……”陆琪赶紧摆手；“我就是猜测而已，车姐她们好几天都没来过酒吧了，你们又找上我，所以我就……” 解释看起来非常合理，但江白却是仍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紧追不舍道：“你和她们很熟悉，或者说你和她们平常会有联系吗？” 第43章：他在撒谎 面对江白的穷追不舍，陆琪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许久都没说话。 赵立见状出声提醒道：“陆先生，你不用紧张，我们只不过是例行询问而已。” 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陆琪终于是恢复正常。 他再次思考片刻，回道：“我们算不上熟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就是她们喜欢喝我调的鸡尾酒而已。” “当真？” 江白眼睛死死盯着陆琪。 陆琪脸上再次浮现出紧张神色，重重点头道：“我保证。” 江白神情一松，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陆先生，感谢你的坦诚！” “请你回忆下，今年的3月27日这一天晚上，车车是否让你调制过鸡尾酒？” 陆琪皱眉，似乎是在思考江白说的时间段。 大概过去五六分钟之后，他有些苦恼地摇头道：“对不起，警官！车姐每次都会让我调制鸡尾酒，我实在是想不起您说的3月27号有什么特殊的。” 江白并没有太大意外，继续问道：“那她平时都喜欢喝哪一款鸡尾酒？” “舞娘！”陆琪毫不犹豫道：“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烈性鸡尾酒，车姐她们都喜欢喝。” 竟然真是舞娘这款酒。 江白稍微愣了片刻，随即继续道：“那你是否记得在3月27号的晚上，车车在拿你调制的酒水时有没有其他人和她接触过？” 陆琪再次皱眉，思考了大概两分钟后开口；“如果您说的是有两个人为了车姐打架的那天晚上的话，的确是有人在她拿酒的时候和她接触过。” “打架，是怎么回事？”赵立追问。 紧接着江白的声音响起，“是谁？” 面对两个问题陆琪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赵立。 或许他认为赵立比较和善，而江白则是咄咄逼人。 赵立回头看了江白一眼，然后才重新朝着陆琪微笑道：“不用这么紧张，你能记起什么就说什么。” “好的，警官。”陆琪点头，似乎神情都轻松了不少。 片刻后，他悠悠开口。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快接近凌晨的时候有两个人男人来酒吧找到车姐，然后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最后就打了起来。” 他还是选择了回答赵立的问题，这让江白微微皱眉。 当然江白皱眉并不是因为陆琪没有回答自己问题，而是江白觉得陆琪似乎是故意在岔开话题。 只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能胡乱怀疑。 赵立继续问道：“你认识打架的两人吗？” “认识。”陆琪非常干脆地点头；“他们是车姐医院的医生，我去医院的时候见过。” 医生？ 难道是姜健和张兴华？ 之前的调查中就有医护人员反应说他们曾经为了车车打架，最后还双双住院来的。 江白快速在人民医院官网找到两人照片，递到陆琪面前；“是他们吗？” “是的。”陆琪斩钉截铁道。 赵立闻言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眯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江白则是再次将话题重新掌握在手中；“陆先生，之前你说那天晚上在死者向你拿酒的时候有其他人和她接触过，现在能说是谁了吗？” 陆琪神情出现细微的呆滞，不过一闪而过之后又恢复正常，抱歉的摇头道：“对不起，警官！我并不认识对方，或许你们可以问问车姐本人。” 江白故意将车车的名字替换成了死者，但从陆琪脸上并没有看到太多的惊讶。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再次狐疑起来。 稍作迟疑后，江白碰了碰赵立和徐仁龙的肩膀起身笑道：“不好意思陆先生，打扰你休息了，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方便的话请你想起什么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 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陆琪起身相送。 就在四人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江白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满脸带笑地盯着陆琪的左手。 “陆先生这纹身挺好看的，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纹的。” 做夜场的身上有纹身很正常，现在这个开放、自由的年代普通人身上也有不少纹身。 只是陆琪的纹身位置比较奇怪，是在左手虎口位置。 虽然他用睡袍长袖挡住大半截，可江白仍旧是觉得这个纹身看上去十分眼熟。 “啊？” 陆琪似乎有些反应不及，下意识地拉扯袖子试图遮盖住左手。 “这……这是我好几年前在别的城市弄的，警官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将地址给你。” “不用了！”江白摆手，目光再次有意无意从他左手扫过。 车上。 “直接去市医院。”朝着徐仁龙吩咐一声后，赵立转身看向江白；“你觉得这个陆琪说的有几分真实性？” “完全没有可信度。”江白直接给出肯定回答。 看着江白脸上不屑的嘲弄笑容，赵立有些不解道：“你是觉得他在故意骗我们，可这又是为什么？” 是的，陆琪没有欺骗警方的理由和动机。 他虽然和三名死者都认识，但却只是普通消费关系，完全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但江白却是缓缓摇头道：“赵哥，你被他给骗了。” 赵立更加狐疑，眼神示意江白继续说下去。 江白稍作思考后说道：“其实他从最开始就在故意诱导我们，你想想我们当时并没有询问过他和其他两名死者的关系，他为什么要故意加上张若琳和秦尤物？” “然后就是我询问他是谁和车车接触过的时候，他故意抛出打架的事情，很明显就是想要岔开话题。” “再到最后我询问他是否记得是谁的时候，又是非常干脆地表示不认识。” “如果他真的不认识，为什么当时不正面回答，而是要岔开话题？” …… “你的意思是陆琪有问题？”赵立问道。 江白却是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至少他是知道三名死者已经死亡的事情，就这一点就非常值得怀疑。” 赵立点头，现在警方并没有公布三名死者死亡的消息，一般的人还真不一定就知道。 思考片刻后，赵立忽然皱眉问道：“对了！你最后询问纹身做什么？” 第44章：拙劣的狡辩 听到赵立询问起纹身的事情，江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他到现在也没能想起到底是在哪见过那个纹身，但始终觉得非常熟悉。 也只能照实说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陆琪手上的纹身似乎有些熟悉。” 赵立闻言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半眯着眼睛思考起来。 如果江白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陆琪的确非常可以。 但赵立却是无法将他列为嫌疑人。 最主要的是陆琪并没有杀人动机，他和三名死者虽然都认识，但却是没有任何利益或者感情上的纠葛，完全没有理由杀人。 “赵队，市医院到了。” 就在赵立试图解开谜团的时候，驾驶位传来徐仁龙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赵立看了一眼车窗外，稍作犹豫后说道：“小徐，你在车上先休息一会，我和江白上去就行了。” 或许是见徐仁龙真的已经非常疲惫，又或许是因为他还要继续监视姜健和张兴华，所以赵立做了这样的决定。 徐仁龙也并没有反驳，直接将驾驶位的座椅放平就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赵立朝着江白示意，两人推开车门下车。 很快，两人便来到位于门诊部6楼的内科。 挂着主任牌子的办公室房门虚掩，赵立和江白刚走到门口却是停住了脚步。 无他，因为此时办公室中有争吵声传出来。 “我都说了，早就和她断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是不是要让我也从楼顶跳下去，你才肯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半年之前你还为了那个贱人和老张打得头破血流，现在就说忘记了。”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相信你的，姜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副院长你就别想了。” …… 和姜健吵架的是女人声音，而且两人对话的内容也是让人不禁产生遐想。 就在赵立和江白对视确定要不要推门进去打断两人的时候，办公室房门却是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名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好和他们迎面对视，女人身上穿着ol制服，前凸后翘身材倒是保养的不错，可唯独那张脸不管怎么化妆都这盖不住被屁股做过一样。 赵立和江白表情都有些尴尬，不管是谁偷听被别人抓到都免不了这一遭。 原本以为女人会将怒气撒在他们身上，两人都做好解释道歉的准备了。 却不料女人只是看着两人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不远处走廊有护士远远躲开，怯生生的喊着“卢院长”。 或许是没想到女人竟然是院长，赵立和江白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才轻轻敲了敲门。 “卢院，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屋内传出姜健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庆幸和小傲娇。 江白差点没绷住笑出声音来，赵立则是强忍住笑轻咳几声。 听到声音并不是刚才离开的女人，姜健面色立马就垮了下来；“你们是谁，我允许你们进来了吗？” 他是内科主任，已经可以属于行政岗不用再接待病人了，不过每天都会有各种人到他这托关系。 所以姜健自然而然将赵立和江白也当成是了想走后门的关系户。 如果是平常或许姜健不会这样，毕竟这些可都是他的财神爷，可今天他恰好就在气头上。 赵立没想到口口声声医者仁心的医院主任会是这种嘴脸，当即脸色也垮了下来，伸手从怀里掏出证件。 “你好，警察！姜健同志有点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请你配合。” 听到赵立自报家门，又看到证件上闪耀的国徽，姜健当即愣在原地。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面色微寒道：“你们找我做什么，我可没有犯罪。” 此刻他的表情用来解释色厉内荏这个词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江白在心中摇头，有些不屑。 赵立快步走到姜健办公桌对面，再次开口道：“姜健同志，我们是负责车车案件的专案组成员，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核实，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或许是听到了“车车”的名字，姜健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怒气道：“你们真有意思，调查就调查！一个护士长而已和我这个主任有什么关系？” “姜主任，有人举报说你和死者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害死死者的凶手。”江白口气非常生硬，不带半点客气。 主要是对姜健这种人用不着客气，不过是钻营的实力小人罢了。 姜健闻言面色迅速红温，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吼道：“谁！是谁在背后造谣，等我找到一定要让他好看。” 只是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假了，不管是赵立还是江白都能一眼识破。 赵立示意江白坐下。 两人就这么坐在姜健对面看着他不停装腔作势。 直到过去十多分钟，似乎是没有得到回馈，姜健终于是收起了虚伪的嘴脸。 见他平静下来，赵立放下抱着的手臂收起似笑非笑道：“姜主任，现在咱们可以进入正常的问询了吗？” 姜健坐回到椅子上，眼中满是警惕。 见他不说话，赵立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姜健同志，请问你是怎么和死者车车认识的？” “就那么认识的呗！警察同志，我们真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姜健还在继续试图撇清关系。 赵立只是微笑着点头道：“姜健同志，我们暂且相信你和死者是普通同事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和死者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姜健看赵立态度有所松动暗暗松了一口气，稍作迟疑后回答道：“我们本来就都是门诊科的同事，工作上也都会有交集，所以认识是正常的。”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发展成情人关系的？”赵立追问。 姜健立马警惕摇头；“警察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就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双眼瞪大死死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机…… 第45章：她就是贱人 手机是江白递过去的，而手机上是一张照片。 准确的说是监控截图，在过来的路上江白让技术科同事发过来的。 之前江白查看监控的时候就看到过姜健和车车一同出现在酒吧，顺便记了一下时间点。 “姜主任，普通同事会如此亲密地去酒吧吗？”江白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姜健除了瞪大的眼珠之外，面色已经开始渐渐泛白。 赵立示意江白收起手机，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了敲，问道：“姜健同志，现在可以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 “可……可以！”姜健再也没有之前的状态，整个人都有些木讷。 “那么现在请你回答一下，你是在什么时候和死者成为情人关系的。”赵立继续抓着这个问题。 或许是觉得躲不过去选择认命了，姜健开始讲述起他和车车的故事。 两人相识的确是因为工作关系，那时候的死者还只是刚来医院实习的护士，负责的正是内科。 一来二去就和当时还只是主任医师的姜健熟识了。 不过三个月之后没有达标的实习护士是会被退回学校重新分配的，所以当时车车就找上了姜健帮忙。 在姜健的口中，是车车主动勾引他犯错，最后以两人在床上的照片作为威胁让他帮忙在实习评级上做的手脚。 顺利留在医院的车车自然而然就和姜健成为了情人关系，渐渐地发展到不少同事都看出来的程度。 为此姜健的前妻还到医院闹过好几次，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选择了离婚。 两人大概交往了一年多的时间，车车突然告诉姜健自己要结婚了。 也就是车车和林坤的第一段婚姻，当时车车的借口是自己怀孕了，又怕耽误姜健升职所以找一个老实人替他养孩子。 后来车车结婚之后，两人依旧保持着情人关系。 从姜健叙述的时候能够看得出来，他是很享受那时光的。 可在一年后姜健就发现车车和另外一个科室的医生也搞到了一起，也就是张兴华。 那时候的他很生气，还特地质问过车车。 但从那次之后车车就明显疏远他，最后还是姜健主动认错又送了不少礼物才哄好的。 后来车车和林坤离婚，姜健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结果却没想到转头她就和食药监的副局长结婚了。 …… 两人的故事很长，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 足足一个多小时后，原本平静讲述的姜健忽然面目变得狰狞，双手握拳重重捶打在办公桌上。 “贱人！她就是个贱人，死了活该。” 赵立和江白对视一眼，却是没有接话。 直到姜健自己情绪平静下来，江白才说道：“所以林思雅是你的女儿？” 本来非常平常的问题，毕竟前面姜健自己说当时车车说怀了他的孩子才选择和林坤结婚的。 但却是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的姜健再次激动了起来，他愤怒地捶打着办公桌，恶狠狠的骂道：“狗屁的女儿！她就是个骗子，也不知道那是谁的野种。” “贱人，贱人！亏了我对她那么好，还给她买了车子和房子。” …… 见到姜健这样子，赵立和江白两人都忍不住露出狐疑又同情的表情。 男人，真的是太难了。 本以为情人是为了自己好，找个老实人帮自己养孩子，谁知道到头来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该说姜健几十岁的人还傻，还是说他天真的还相信爱情。 同情归同情，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姜健目前的状态来看，心里对死者的仇恨值不低，是有可能存在作案动机的。 江白略作思考后，继续追问道：“你和死者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早晨。”姜健毫不遮掩地回答。 “昨天早上几点钟，为什么见面。”江白继续追问。 姜健脸上出现少许犹豫，但还是回答道：“昨天早晨上班的时候，我路过门诊大厅和她碰见的。” “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简单打了个招呼。” “当时死者情绪怎么样？” …… 听到这个问题的姜健瞬间卡壳，眼神涣散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江白也没有打搅，而是和赵立交流了一下眼神。 赵立微微摇头，表示姜健并没有太大嫌疑。 其实江白也这么觉得，从刚才姜健的那段叙述中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他对车车这个女人还是非常痴迷。 只能说死者手段太高了，堂堂市医院主任都被钓成了翘嘴。 大概过去两分钟左右，姜健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语气并不是很确定道：“当时她的情绪很好，甚至还对我抛了一个媚眼。” “死者就没有对你说什么？”江白追问。 姜健摇头；“没有！因为我当时着急参加医院高层会议，所以并没有多做停留。原本……原本……” “原本什么？” 看他有些吞吞吐吐，赵立板着脸问道。 姜健咬了咬牙，似乎下定决心般说道：“原本我是想等中午下班叫她到我办公室来的，结果没想到还没到中午她就自杀了。” 江白嘴角带着微笑；“你怎么确定她就是自杀的？” 姜健无言，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这个问题本来就是江白挖的坑，不管他怎么回答其实都会掉进坑里，所以选择不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江白笑笑，看来这位大主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傻。 不过转念八卦心又冒了出来，再次嘴角带笑地提出问题。 “姜主任，刚才那位……” “那是我们副院长，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不等江白将问题说完，姜健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小猫，着急忙慌地给自己辩解。 看得出来他很害怕刚才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或者说是“误会”了。 江白刚想继续深挖下去，赵立却是给了他一个暂停的眼神。 而后赵立稍作斟酌，神态郑重地问道：“姜健同志，先前你说给死者购买了房车，能告诉我们你给死者购买的房产在什么位置吗？” 第46章：刑警不是纪委 “在世纪豪庭。” 姜健也知道事到如今这些事情瞒不过去，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当初她说要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窝，然后就带着我购买了世纪豪庭8栋1单元26楼2号的房产。” 赵立点头，继续问道：“你有钥匙吗？” “那房子没有钥匙，是密码锁，密码是……” 听着姜健如此痛快的交代，江白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随即他皱了皱眉看向赵立，本意是想听赵立继续询问，却不料赵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姜健同志，谢谢你的配合！” “我们可能会去那套房子收集相关线索，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唉！去吧。”姜健重重叹了一声，无比失落开口；“反正她走了我估计也不会再去那套房子了，你们随意。” “谢谢！” 赵立再次客气道谢，然后示意江白离开。 两人走出姜健办公室，很快进入电梯。 就在赵立按下前往9楼的按钮时，江白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赵哥！世纪豪庭的房价可不便宜，姜健一个医院主任能买得起？” 赵立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是刑警并不是纪委，调查真相是我们的职权范围，可查贪污是纪委和反贪局的事情。” 医疗系统的腐败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赵立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们警察可没有调查贪污犯罪的职权，所以这种事情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江白淡淡点头，心里忽然升起浓浓的无奈。 贪污也好，杀人也罢，本质其实都是犯罪。 可同样是犯罪，作为警察却是不能管，多少让江白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职权产生出怀疑。 “行了！等回去我会将刚才的录音交给反贪局和纪委的，现在我们需要去会一会死者的另外一个固定情人。”赵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手在江白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叮~ 电梯到达9楼，两人走出电梯后很快来到一间办公室外面。 只是这次的办公室外面并没有姜健办公室外那么清净，而是坐满了各式各样的病人。 张兴华作为骨科副主任并不能像姜健一样专心行政工作，他是要坐诊看病人的。 “赵哥，咱们是直接进去，还是等着？” 江白看着走廊中等待着的病人问道。 现在张兴华办公室外足足有二十多人，要是等到所有病人都看完，估计中午也差不多过去了。 赵立也朝着病人看了一眼，有些微微皱眉。 这些病人脸上表情都带着或轻或重的痛苦神色，赵立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忍受着痛苦多等待。 江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站在办公室门口，陷入了两难。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是病人家属吗？为什么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进去……” 听到声音的两人同时转头，只不过刚转头就愣在了原地。 无他，只因为说话之人他们前不久才见过，就是之前和姜健吵架的那位卢院长。 卢院长也认出了江白两人，和善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 或许是害怕他们将刚才听见的话传出去，就想开口呵斥两人。 不过不等她开口，江白便从身上掏出证件；“卢院长你好，我们是市局专案组，能麻烦您一件事情吗？” 市局专案组。 卢院长到嘴边的话直接被噎了回去，如果是普通人她以院长的地位威胁或许还能有所效果，毕竟人总不能保证自己和身边人都不生病，而市医院又是许多人生病的首选。 但面对警察，还是市局专案组成员，她的威胁就明显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所以她很快就换上了笑脸，朝着江白两人伸手；“原来是警察同志，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江白也客气道：“我们是过来调查你们医院门诊部护士长跳楼自杀的案子，现在需要向张兴华同志了解一些情况，所以……” 江白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用眼神朝着走廊中的病人示意了一眼。 卢院长能在这个年纪坐到市医院副院长位置情商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立即便明白江白想要表达的意思。 “帮助警察破案本来就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两位同志还是帮我们医院调查案子，就更加应该积极配合了。” “这样吧！两位同志稍微等一会，我去安排一下让其他主任医师接替张主任的工作。” “那就谢谢卢院长了。”赵立客气点头。 能够这样解决是最好的办法，至少不会耽搁病人的诊疗时间。 卢院长又客气了两句，便转身安排人做事情去了。 几分钟之后，二十几个病人在护士的劝说和搀扶下分流到了其他主任医师或者专家的诊疗室。 正好张兴华办公室内的病人也满脸欣喜地走了出来，办公室门口的叫号器开始呼叫下一位病人的名字。 赵立和江白毫不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 五十多岁的张兴华带着老花镜正在查看着刚才病人的病历，听到声音头也没抬道：“你先等一会，马上就好。” 赵立和江白并没有说话，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很快张兴华再次抬头，看到面前坐着的两人愣了片刻，随即开始走流程。 “你们是哪位需要看诊，是什么问题？” “我们没有问题。”赵立回答，同时将证件取了出来；“张兴华同志你好，我们是市局专案组，正在调查车车跳楼自杀的案子，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核实。” 张兴华面色微微变化，似乎是有些意外又有些担忧的结巴道：“那个……那个你们能不能等一等，等我将外面的病人看完？” 这时候还能想起病人，从这一点来看张兴华还算是不错的医生。 赵立笑着摇了摇头道：“张兴华同志不用担心，病人已经安排到其他诊疗室去了，所以现在我们能聊一聊吗？” 估计是怕张兴华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又加了一句。 “咱们就是正常了解案情，不会耽搁太久时间的。” 【ps：即将迎来大高潮，请何为彦祖和亦菲耐心往下看，这几章是铺垫，后面绝对爽爆！ 另外追读真的很重要，尤其是新书期这两个月时间，请大家一定要追到每天更新的章节。】 第47章：又是暮色酒吧 张兴华明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在听到病人已经被安排好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安心的表情。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担忧；“两位警察同志，你们想了解什么？” “你和死者的关系。”赵立直接开门见山。 听到这话的张兴华脸上露出紧张，又略显几分抗拒的表情。 他似乎是很不愿意提起和车车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后者现在已经死亡，又或者是怕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饮食”男女总是会在别人都知道的情况下，像鸵鸟般认为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 江白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笑道：“张主任，我们刚从姜健主任那过来，所以你和死者的关系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诶~” 张兴华终于还是没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说道：“你们想问什么？” 见他如此，赵立知道这是已经妥协，便开始提问。 “请问你和死者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么成为的情人关系？” “我和她是在六年前认识的，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小护士……” 张兴华并没有像姜健一样诡辩，而是非常干脆了当地开始讲起了两人的故事。 并没有所谓的狗血剧情，就是中年丧偶的老男人见色起意和美貌少妇想要自由奔放的故事。 两人相遇在一次夜班，当时张兴华查房后有些疲惫就想去休息室眯一会，进入休息室正好碰见在里面整理衣服的车车。 猎人总是在适当的时机出手，所以那天晚上在休息室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自那次之后，张兴华就和车车成为了地下情人关系。 他知道车车有家庭，也知道他和姜健的关系，但中年丧偶的老男人或许是没有体验过人妻至极的诱惑，从此之后便在这条路上一骑绝尘再也无法回头。 哪怕为此不惜和姜健互殴到医院，张兴华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听完两人的故事，江白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也难怪网上会有三不娶的传言了，现在看来应该是智慧的网友早就知道这些龌龊事啊。 赵立则是没有江白思想那么活跃，听完张兴华的讲述后继续平静开口。 “张兴华同志，我想请问你在和死者的交往过程中，是否有给死者购买过车房之类的东西？” “有！”张兴华再次点头，“我给她买了一辆甲壳虫和一套复式公寓，她说那里就是我们的小窝，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家。” 好嘛！感情话术都是一样的。 看来这位死者生前玩的可是真够花的，就这样还能落得个全尸也算是幸运了。 江白在心中腹诽，如今社会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女人太多，所以才导致社会越来越不安定。 不过这并不是他能改变的事情，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赵立继续在询问着；“请问公寓在什么位置，方便的话我们需要进去检查。” 张兴华并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直接将公寓位置和密码说了出来。 很奇怪，两套房子的密码竟然是同样的。 不过想到都是死者的安乐窝，倒也是能够解释，或许死者记忆力不太好所以将所有密码都设置成同样的方便记忆。 这并不是重点，赵立还在继续话题。 “请问你和死者最后一次面见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上班之前。” “为什么是上班之前？”江白抓住重点追问了一句。 张兴华闻言脸上露出浓浓的回忆，嘴角还弯起一抹向上的弧度。 许久后，他才有些为难道：“因为前天晚上我们在一起。” 嗯？ 赵立和江白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互相对视后江白问道：“意思你们在死者跳楼前一晚还在一起鬼……甜蜜？” 他本来是想说鬼混来的，不过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所以改成了甜蜜。 张兴华似乎并没有听出来，脸上依旧挂着回忆点了点头；“没错！前天下班之后我们就去下面区县吃东西，吃完之后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又去了哪里，还是说你们直接回了公寓？”江白继续询问着。 如果死者不是在上班受到什么刺激或者是别人的威胁从而跳楼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导致死者选择在第二天走上天台。 张兴华：“我们回了市里之后去了暮色酒吧，大概在酒吧呆了两个小时左右才返回的公寓。” 又是暮色酒吧。 虽然说死者经常去暮色酒吧消费，但在和情人幽会的时候还去，明显有些不太合理。 除非她是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亦或者有其他什么别的目的。 “你们在暮色酒吧都做了什么，喝了什么东西？”江白的神色变得极为郑重。 张兴华陷入了回忆之中，大概一分钟之后才缓缓道：“我们在酒吧并没有做什么，就是单纯地喝酒。” “喝的什么酒？” “就是洋酒，好像叫什么大炮的。” “就没有其他的了？” 江白的声音加重了几分，都有些近似审问了。 察觉出来不对劲的赵立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却是并没有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张兴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努力回想了许久后，突然道：“有！还真的有！” “那天晚上本来已经点了几千块钱的洋酒，不过她却是非要喝鸡尾酒，不过当时我觉得并没有什么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话毕，张兴华满脸好奇地看向江白反问道：“警察同志，是不是那酒有什么问题？” 江白心中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几千块钱的洋酒不喝，非要喝鸡尾酒？ 还是说那鸡尾酒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几千块钱的洋酒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了？ 不过这话是不可能对张兴华说的，所以摆手道：“酒有没有问题要调查过才知道，而且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是否能记得前天晚上死者喝的是什么鸡尾酒，或者是什么样子的。” 第48章：子弹上膛 闻言，张兴华再次陷入回忆之中。 能够看得出来当时的他的确是并没有将一杯鸡尾酒放在心上，用了很长时间才重新抬起头。 “警察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当时并没有询问过鸡尾酒的名字，不过我记得当时她让我喝的时候好像是纯红色的。” “是不是顶部有一片薄荷叶？”江白神色忽地变得更加凝重。 张兴华又低头思考了片刻，激动道：“是的，警察同志你也喜欢喝这款酒吗？说实话，没喝之前觉得没什么，不过喝过之后倒是觉得还挺不错的，至少比酒吧卖的几千块的洋酒好喝。” 江白表情紧张地追问道：“你喝过？” “嗯！喝了，前天晚上是她强行给我喂的。”张兴华情绪再次低沉，似乎又陷入了回忆。 江白有些皱眉，想了想之后才继续；“能形容一下喝完之后的感受吗？”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江白还是问了。 张兴华很是奇怪的看了江白一眼，又努力的回忆起来。 半晌，他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警察同志，那天晚上喝的有些杂了，实在是记不起当时的感受了，不过就是觉得挺好喝的。” 说完，他脸上出现犹豫表情。 赵立很敏锐地抓住这一点，立即追问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感觉？” “有……有吧！”张兴华的表情转换很快，又再次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是……就是你们也知道人到中年不得已，在有些方面实在是和年轻时候没办法比较。 不过前天晚上我感觉又好像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发自真心的夸奖……” “行了！你们的那些细节不用说了。”赵立摆手，脸上明显有嫌恶。 五十多岁的男人还这么不知道羞耻，实在是没眼看。 还回到二十岁，你咋不说一夜七次郎？ 张兴华尴尬一笑，似乎还在回味那天晚上的感觉。 赵立和江白见状再次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让马上步入老年的男人找回青春的感觉，除了蓝色小药丸之外也就只有某种成瘾性极强的东西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好似什么事情都贯通了。 赵立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对面还在回忆之中的张兴华吓了一跳。 不等张兴华开口，赵立便立即拉着江白往办公室外走去。 两人走出办公室后十分默契地往楼梯间走去，五十秒之后出现在停车场。 嘭~ 两人上车，赵立气息平稳地看向被惊醒的徐仁龙，严肃道：“马上前往翠湖小区。” 徐仁龙或许还没有睡醒，正处在强制开机状态，迷茫道：“赵队，去翠湖小区做什么？” “徐哥，别问了，赶紧开车。”江白在后座喘着粗气提醒。 徐仁龙终于是从卡顿中回过神来，立即打火启动车子。 车子平稳地驶出市医院，赵立回头看了江白一眼，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你也察觉到了问题？” 江白继续喘着粗气点头，在警校他的体能成绩一直就是垫底，刚才的快速奔跑让他有些说不上来话。 赵立回头，神情凝重地拿出手机。 思考片刻后拨打了出去。 电话是打给二组其他成员的，在他的安排下整个二组快速行动了起来，以最快速度朝着翠湖小区而去。 徐仁龙虽然没有听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但却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所以脚下不由得加重了许多。 在市区的车流中快速穿行，很快车子便停在了翠湖小区。 赵立推开车门便朝着陆琪所在的楼层奔跑而去，还好陆琪住的只是四楼，要不然江白估计都要看着楼梯掉眼泪了。 徐仁龙停好车之后也跟了上来，不过他的体能非常不错，后来居上超过了江白。 等到江白喘着粗气来到四楼的时候，赵立两人已经站在陆琪居住的房屋门外。 赵立朝着徐仁龙递过去一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了房门旁边分别将右手伸向腰后掏出了配枪。 咔嚓~ 两声细微声响之后，配枪子弹上膛。 江白站在远处，也默默从腰间摸出了配枪。 做完这一切，赵立再次朝着徐仁龙打了一个手势。 徐仁龙点头，一手持枪另外一只手敲向了房门。 江白粗重的呼吸在这一刻莫名平静了下来，只是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剧烈运动之后还要快上许多，双手有些微微颤抖举着枪对准房门位置。 邦邦邦~ 徐仁龙的力气很大，敲得房门不停颤抖。 按道理来说就算是屋内之人睡得再怎么沉都应该被惊醒了，可好几分钟过去屋内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赵立感觉不对，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突然对面的房门却是打开了。 “你们在搞什么，要拆房……” 站在对面门口的中年女人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就好像是被捏住喉咙的鸭子般眼睛瞪大嘴巴张大。 半晌，她颤颤巍巍地伸手就准备关门。 江白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拦在门后，轻声解释道：“大姐别怕！我们是警察。” 说着还从身上掏出证件。 警察这两个字在普通民众的心中安全感还是很强的，大姐在听到后果然平静了许多，不过仍旧是有些害怕道：“那个……那个警察叔叔，你们这是做什么？” 说着还指了指三人手中黑洞洞的配枪。 江白笑着解释道：“大姐别害怕，我们就是执行任务，我能向你打听一下对面什么情况吗？” 在江白帅气的外表以及和善的表情下，大姐终于是彻底平静了下来。 朝着对面看了一眼，厌恶的撇了撇嘴说道：“你们是找那个家伙啊！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天天往家里带小姑娘……” 眼看大姐有要开启加特林模式的趋势，江白赶紧打断道：“大姐，您对陆琪熟悉吗？他现在是否还在家里，或者说您知不知道他是否离开了，如果离开去了哪里？” 第49章：内衣狂魔？ “陆琪？” 大姐先是疑惑，随即反应过来满脸鄙夷道：“哦！你说的是对面那家伙啊！原来他叫陆琪，警察同志你们来晚了，那家伙刚才跑了。” 住在钢筋水泥的大楼之中就是这样，对面邻居或许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过显然江白关心的并不是这个，他皱了皱眉道：“跑了？大姐，你看到他出门了，大概是什么时间，去了哪里？” “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估计又出去祸害小姑娘了吧。”大姐脸上依旧挂着浓浓的不屑和鄙夷；“刚才我买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出门，也就是打了个照面。 我要是早知道他是犯罪分子，肯定当时就悄悄跟踪了上去了……” 打开话匣子的大姐简直就是话痨，江白不得不再次打断，并好心劝道：“大姐，我知道你正义到爆炸，不过有些时候咱们还是不要冲动，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记得报警，可千万不要跟上去。” 原本脸上还挂着骄傲的大姐，在听到江白前半句话的时候面色立即垮了下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臃肿的身材，不爽道：“我说你这小同志会不会说话，我好心给你们提供情报，你怎么还讽刺我呢？” 江白…… 女人啊！果然是不可理解的动物。 一句正义到爆炸竟然都能联系到身材上去。 赵立也听到了陆琪并不在家，原本是想直接掉头就走却见江白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地，于是赶紧上去打圆场。 “美女，是我们的同志用词不当，虽然他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还是代表他跟你道歉，另外也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情报，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向上面申请给见义勇为称号。” 称号又不给钱，再说了他说的是申请，能不能批下来还两说。 大姐果然立马笑逐颜开；“还是你这个人会说话，咱们加个微信要是那家伙回来我立马给你发消息。” 说着直接从鞋柜上将自己手机拿了过来，点开微信就调到了二维码界面。 赵立为了不耽搁时间，非常果断地扫描了一下。 又和大姐说了一声谢谢，就准备拉着江白离开。 而江白却在路过陆琪家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了？”赵立问道。 徐仁龙立即警惕地抬起了枪口，朝着四周不停打量。 江白有些哭笑不得的伸手把徐仁龙枪口压了下去，看着陆琪家门说道：“赵哥，来都来了。不如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进去？”赵立看着紧锁的房门，皱眉道：“你是想暴力破门？” 不等江白回答，他又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样属于破坏私人财产，到时候如果陆琪没有问题上面是要追责的。” 他甚至觉得江白可能是在学校的时候警匪片看多了，觉得警察只要查案就可以为所欲为。 实际上警察查案子限制还是很多的，比如说电影中那种肆意飙车导致交通事故的情况就坚决不能出现，除非是出现重大案件的紧急情况。 至于破门进入他人房屋，这种虽然不是很严重，但真要是对方没有问题然后投诉的话也还是比较麻烦的。 江白知道赵立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着摇头道：“进去可不只有破门这个办法……” 说着，他的手中多出一根细铁丝。 然后在赵立、徐仁龙以及对面大姐疑惑的目光中，江白将铁丝放进了锁孔之中。 一秒钟之后。 咔嚓~ 清脆的机械声响起，在寂静的楼道中显得十分刺耳。 不等赵立和徐仁龙两人开口，大姐便是惊讶道：“这……你们警察还会开锁的？” 赵立和徐仁龙也将目光看向江白。 警校可不教这些。 江白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好奇所以找人学了这门手艺，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一天。” 解释完之后，迈步朝着陆琪家中走去。 赵立并没有追问江白从哪里学的开锁手艺的意思，稍作犹豫后朝着徐仁龙吩咐道：“你去通知其他人开始寻找陆琪的下落，另外打电话给韩队将这边的情况说一下，让他尽量在重要的出城位置设卡准备拦截。” “是，赵队。”徐仁龙答应一声便转身下楼。 看着徐仁龙进入电梯，赵立才走进陆琪的房子。 进入客厅并没有看到江白的身影，他也开始在房子中查看了起来。 就在赵立刚有所动作的时候，身后传来对门大姐的声音。 “啧啧啧！看，我就说这人不是好东西吧！一个单身男人家里这么多女人的东西。” “警察同志，他是不是小偷，就是专门偷女性用品的那种变态啊？” “难怪我说前段时间晾晒在阳台的胸罩和丝袜经常无缘无故不见了……” 大姐那张嘴真就跟加特林一样，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突突突冒着唾沫星子，也不知道她老公是怎么受得了的。 她老公受不受得了赵立不知道，反正他是有些受不了。 但为了保持人民警察的形象，赵立还是保持着微笑转头：“美女，现在我们要查案，这间房子属于是现场，所以请你暂时不要进入这里，可以吗？” “啊？哦！好好好，我到门口去看。” 大姐退到了门口，目光却依旧是在客厅中不停扫视着，似乎要试图在屋内找到自己遗失的贴身衣物。 赵立并没有理会，只要她不突突突“冒蓝火”就行。 客厅之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和他们早上时候过来的陈设差不了多少。 如果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沙发上多出来的旅行包。 拉链是敞开的露出里面各式各样的女性内衣，对门大姐估计就是看到这个才判断陆琪是内衣狂魔的。 赵立凑近观察了几次，发现这些贴身衣物都是全新的，也就失去了兴趣。 就在他准备继续去其他地方查看的时候，江白这时候从卧室中走了出来，表情平淡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赵立见状索性停下脚步，凝神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第50章：出现意外 江白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赵立后，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赵立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走向对门大姐。 “美女，实在抱歉！我们要讨论案情，所以请你先回避一下。” “我……” 对门大姐还想争取八卦的权利，亲临现场看警察查案的机会普通人一辈子可是不多见。 但赵立却是微笑着十分干脆打断道：“美女，这件案子属于是保密范围，如果不相干的人知道的话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就只有请你回局里了，你确定还要听吗？” 对门大姐缩了缩脖子，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你们讨论，我回家做饭去了，等会孩子就要放学回来了。” 说完一溜烟地回了对门。 赵立笑笑，关上了房门。 “说吧！到底发现了什么？” 江白点头，示意赵立跟自己进房间。 两人走进卧室，江白立即指着有些凌乱的床铺和敞开的衣柜门；“目前来看，陆琪应该是逃走了，时间应就在我们离开后不久，而且走的十分匆忙。” 赵立并没有反驳，现场凌乱的情况已经说明了一切。 尤其是看到衣柜中少了的大半衣物，更是最好的证明。 江白缓步走到衣柜旁边，伸手拉开一个抽屉。 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散发出来，浓郁至极的香味直冲脑门。 赵立在闻到这股味道的第一时间立马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快步走到江白身边凝重道：“这是麻古的味道？” 江白点头，神情也十分凝重； “除了麻古这个盒子应该还存放过其他成瘾性药品，多半就是陆琪用来调制‘舞女’这款鸡尾酒所用的材料。” “之前张兴华说他只是喝了一口鸡尾酒就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以断定陆琪在调制酒水的时候添加了至少两颗以上的麻古。” “至于其他成瘾性药品用量暂时还不清楚……” 麻古其实就是冰毒。 只不过这种毒品是冰毒加工之后的片剂，就跟成品药片长得差不多，属于是苯丙胺类兴奋剂。 具有很强的成瘾性和危害性。 吸食麻古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严重损害，如心血管系统问题、精神障碍、免疫系统受损，同时还具有对男女性刺激的作用，并且在致幻的作用下能够大大延长男性功能。 【ps：毒品害人，大家千万不要尝试！实在大家有这方面障碍的可以尝试六味地黄丸、左归丸、右归丸、五子衍宗丸，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另外西药类也有西地那非和他达拉非可以尝试。】 【来大家跟我一起念：黄天在上，我发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赵立作为老刑侦自然对这些十分了解，不过越是了解也就越是心惊。 在酒水中加入如此大剂量苯丙胺类兴奋剂之外，还添加其他成瘾性药品，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他的神色十分凝重，盯着抽屉沉声道：“将抽屉带回去让司徒检测一下，看另外的成分到底是什么。” 苯丙胺类兴奋剂虽然成瘾性极强，但并不能控制他人的精神。 所以赵立意识到很有可能另外一种药剂，具有这种效果。 要不然实在是无法解释三名死者为什么在生活美好的情况下会突然选择跳楼自杀。 陆琪的嫌疑无限放大。 “是。”江白点头。 不过却是并没有立即将抽屉带走，而是再次走到床头旁。 蹲下身体拉开床头柜，再次指着里面说道：“赵哥，你看这个。” 赵立上前。 嘶~ 下一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无他，只因为床头柜之中安安静静躺着一沓照片。 没错就是一沓，足足有十几公分那么厚，用一根黑色橡皮筋绑扎着。 第一张照片上面是死者三名死者和十几名各种肤色的男性。 并且所有人都没有穿衣物，背景像是一个派对的现场。 另外三名死者从照片上看容貌比死亡前的照片要年轻许多，应该是几年前拍摄的。 “陆琪怎么会有这种照片的？”赵立皱眉。 实在是想不明白，那时候三名死者的年纪应该都不大，尤其是最年轻的死者张若琳当时或许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而她们却是在十几名各种肤色的男人中间笑得十分灿烂，仿佛无比享受这种环境。 江白摇头道：“暂时无法知道，或许只有等抓到陆琪之后才能清楚。” “一并带走。”赵立沉声。 这些照片如果不带走的话，要是有人将之公布出去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影响。 江白点头，在房间中找了两条垃圾袋将两件东西分别装了起来。 随后两人又在整个屋内搜寻了一番，在没有其他发现后这才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陆琪房门的时候，却是不知道楼下的徐仁龙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 “小徐，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当两人乘坐电梯来到楼下，第一眼就看到徐仁龙正站在单元门口张开双臂咬牙抵挡着汹涌的人群。 而徐仁龙挡住的那些人情绪十分亢奋，所有人手里都举着东西。 江白只是看了一眼精神便不由得紧绷了起来，悄声在赵立耳边道：“赵哥！这些人怕是记者或者网络博主，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赵立闻言神情也变得异常凝重，眼神扫过被徐仁龙挡住的那些人之后缓步走了上去。 还真被江白猜中了，那些手中拿着摄像机、稳定器或者手机的家伙们真的是来采访的。 不过这些人之中并没有记者，几乎全都是网络博主。 蓉城本就是一座网红城市，随着互联网短视频的蓬勃发展到这里来讨生活的网红不要太多。 然而这些网红为了流量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赵立上前，刚好和徐仁龙将敞开一半的单元门彻底堵死。 只是不等赵立开口询问徐仁龙具体情况，就有一支小型麦克风怼到了赵立嘴角。 随后便是密密麻麻的各种麦克风朝着赵立涌来，看得后面的江白都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你就是三名跳楼自杀死者专案组的领导吧？” “赵队！我认识你，能否说一下为什么车车、张若琳和秦尤物这种烂货自杀，你们警察还要专门成立专案组来调查吗？这里面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ps：下一章就要开始超级爽了，各位请系好安全带。】 第51章：网红大V 一个个问题从面前汹涌而来，不仅让赵立感觉像是被无数只鸭子围着，也让他面色再次阴沉了许多。 这些问题明显带着极大的恶意，甚至开始揣测警方调查案件的目的。 作为老刑警，赵立立即意识到绝对是有人泄露了案情。 尤其是那句‘车车、张若琳和秦尤物这种烂货自杀’，更是让赵立心里忍不住寒意袭来。 三名死者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警方也是通过大量的走访调查之后才知道的，为什么面前的这些家伙也会知道？ “赵哥，你看这个。” 就在赵立为此感到疑惑和心惊的时候，江白突然从身后递过来手机。 手机界面是抖音，而抖音上正在播放着一条文字和图片构成的视频。 图片很多，全都是三名死者和各种不同男人亲热的照片。 而图片下面的配文则是在向大众讲述三名死者和这些人的滥情故事，并且用加大号的字体标注三名死者都是有婚姻和家庭的女人。 在最下面的文案则是一段质疑警方专门成立专案组调查三名死者自杀案件的文字，似乎是在故意引导公众舆论。 视频发布时间并不长，看下面的时间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发布的，不过现在点赞已经达到两万，评论和转发也都达到了一万。 可以想象这个视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发酵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闹得全国皆知。 赵立大致看了一遍视频，然后果断点开了评论区。 【这种烂货就死得好，活着简直就是污染空气。】 【哇！蓉城果然是够包容，不仅有断背山还有女菩萨，啧啧！有空一定要去体验一下。】 【我严重怀疑警方是在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就这种烂货自杀还有什么好查的。】 【我认识第二个女人，她好像是市医院的护士长，看上去就挺骚的没想到真是这样。】 【其他的我不关心，就想知道她们有没有带病毒？】 【楼主，你是不是体验过，现在害怕了？】 【@蓉城警察，请你们不要再浪费纳税人的钱财了，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蓉城警察，是不是因为第二个老公的原因，所以你们才调查的？】 【@蓉城警察，你们那还有没有这样的女菩萨，给我也介绍一个呗。】 …… 仅仅只是翻阅了一点点，赵立的面色就已经阴沉到快滴出水来了。 作为一名蓉城警察，看到这么多质疑蓉城警方的评论，他的内心实在是难以平静。 这不仅仅是对蓉城警方的抨击，更是直接拉低了整个蓉城的城市形象，甚至有可能让蓉城成为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赵队，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你们警方为什么要调查三起自杀案件；还有三名死者是不是真的像网络上说的那样有家庭和孩子还在外面和不同男性发生性关系？” 就在赵立心中焦急的时候，突然一名身材魁梧的寸头男上前一步，用极大的声音开口。 他的声音掩盖住了其他人的声音，同时也惊醒了赵立。 赵立朝着寸头男看了一眼，犹豫了许久后终于还是开口了。 “对不起！目前三起案件还属于保密阶段，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东西。” “至于警方为什么要成立专案组调查，我只能说在警方眼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只要是出现命案警方都会第一时间展开调查，不存在任何暗箱操作的情况。” “所以还请你们不要胡乱猜测，同时在警方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请不要在网络上散布不实消息。” …… 赵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不过是一名中队长根本不可能代表蓉城警方向公众解释什么，所以只能用官方发言暂时糊弄过去。 可他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些所谓的网红为了流量会有多么疯狂。 他们根本不买赵立这套说辞的账。 那名寸头男脸上浮现出义愤填膺的表情，再次高声说道：“赵队，我很是不理解，如果说三名死者真像是网络上说的那般不堪，你们警方还特意组织专案组调查，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们的行为是可取的。 如果是的话，那被她们伤害的男性以及她们的孩子又应该怎么办？ 如果全国的女性都学习她们的话，那么以后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男人又应该如何面对婚姻和家庭？”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尖锐，而且切入点的角度十分刁钻。 完完全全就是奔着挑起男女矛盾去的，估计也是觉得现在网络上男女对立有巨大的话题度，所以才故意这样问。 但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他这个问题都不好回答。 因为三名死者的丈夫以及前夫和孩子，的的确确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三名死者的行为也的确是给全国女性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同时也变相加剧目前男性本来就恐婚的情绪。 饶是赵立在查案有着无比丰富的经验，此刻也为这样的问题感到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赵立不知该如何面对时，一道柔和但充斥着嘲笑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那么如果三名死者是你的母亲、老婆、女儿，我想请问这位先生会如何选择？” “也是任由她们不明不白地死去，还是天天堵在警局让我们帮你查清楚？” 那人闻言喉咙滚动，早就准备好的话却是卡在半途。 怎么回答？ 他很想摇头说，即便死者是自己的亲人，自己也不会管这种人的死活。 可内心却告诉他，如果真是那样他或许真会哭天抹泪求警察帮忙查案。 江白从赵立和徐仁龙两人中间走了出来，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所以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朋友不要为了流量搞这些没有下限的东西，警方如何办案自然有警方的规矩，如果你们真关心案情请等待警方的同胞，我们会在最短时间内查明真相的。” 说完江白便准备拉着赵立和徐仁龙两人离开。 可就在此时，一名身穿包臀裙的女性却是侧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警察叔叔，我不关心死者是怎么死的，只是代表国内无数未婚男性想要询问一个问题。” “如果这样的女人都能受到法律的保护，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不论她们做出多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在警方眼里都是可以的？” 第52章：暂时停职？ 女网红的问题看似和之前的寸头男差距不大，可实际上却是要高明了许多。 首先寸头男纯粹地站在男性立场上在发言，而女网红则是站在法律和道德的高地上询问问题。 一旦回答不好，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对法律和道德冲突的大面积讨论。 作为执法者的警察，到那时候必将成为冲动者的首要攻击目标。 不要小看了网民，他们虽然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挑动情绪，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攻击力就不强。 就在赵立拉着江白准备让他不要再说话的时候，江白的话语却已经吐了出来。 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女网红，声音无比平淡道：“首先此次三名死者是否有过背德行为我们警方也还在调查，并没有得到准确的证据，如果这位美女有相关证据的话可以提供给我们。” “其次，作为警察我们必须要尊重每一条生命，查出案情真相是我们的使命。” “最后，我个人也非常痛恨那些违背婚姻的人，但这并不代表警方就可以眼睁睁看着鲜活的生命无缘无故消失，甚至最后连为她们查清真相的人都没有。” “圣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说圣人说得对吗？美女。” …… 当江白这番话出口，赵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江白不仅没有傻到以警察身份跳进对方陷阱，还用一句圣人言把对方退路彻底堵死。 对错只在一念间，谁又敢确定死者以后就不会幡然醒悟呢？ “各位，我们警方调查的仅仅只是死者的死亡原因，其他和法律没有关系的事情就交给道德约束吧。” 赵立最后做出总结性发言，说完便快步朝着不远处停放的车子走去。 江白拉着还在愣神的徐仁龙紧随其后。 这次没有人再拦住去路，只是远远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车上。 本以为这次意外就这样过去，那些网红就算是再怎么没有下限也绝对不会继续在网络上发布挑动情绪的言论。 可三人刚回到市局，赵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仅仅只是几秒钟，赵立的面色便像是彩虹糖般不停变化。 最后挂断电话看了江白几眼，吐出一口浊气道：“你们先回去，我去一趟韩队那。” 说完转身就走。 “小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徐仁龙用手肘碰了碰江白。 江白眼神凝重的盯着赵立离开的背影道：“估计还是那些网红在搞事情，咱们先去找司徒。” 鉴证科。 两人推开办公室房门，就看到里面几个法医正围着司徒青在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稍微往前几步便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好像是在讨论网络上的热点。 “啧啧！没想到三名死者竟然是这样的人。” “呸！不要脸，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加入专案组。” “你们说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样……呃！司徒，我不是说你。” …… 几名法医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开始讨论现在的女人。 不过他们刚开始讨论就停了下来，只见司徒青缓缓将棒棒糖从口中拿了出来，豁然起身盯着几人，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们说话最好注意点。 看到其他法医缩脖子的样子，徐仁龙实在是没忍住“噗呲”笑了出来。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察觉到有其他人进来了，赶紧回头查看。 当看到是江白和徐仁龙的时候，纷纷露出八卦的眼神。 很明显他们也想知道三名死者是不是和网络上传言的那般，但又畏惧司徒青不敢询问。 反倒是司徒青淡然地将棒棒糖送进嘴巴里，目光在两人手中提着的东西上看了一眼。 “有新的证物？” “嗯！需要你检测一下。”江白点头，直接将手中提着的抽屉放在司徒青办公桌上。 司徒青看了一眼床头柜抽屉，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点点头后将目光锁定在徐仁龙手中拿着的牛皮纸袋上，很明显那里面也是证物。 江白从她眼神中读出了意思，笑着摇头道：“这些不用检测。” 司徒青闻言收回目光，提着抽屉前往了检测室。 她一离开其他法医迅速就围了上来，直接将江白和徐仁龙包围在了中间。 明明都是男性法医，可他们一说话就让江白感觉像是被无数只鸭子包围了起来。 “小江，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对！小徐，手里那是什么，给我们也看看呗。” “江白，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三名死者真那么滥情，每天都要和不同的男性做那种事情？” …… 就在江白两人被这些法医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坐在韩阳对面的赵立脸色也十分难看。 看着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脸上阴晴不定。 视频中是他和江白刚才被围堵时候的画面，但却是经过有心之人剪辑后的画面。 对方将他们回答的话经过恶意剪辑之后，给人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警察早就知道三名死者背叛家庭的情况，但还是质疑要替死者申冤。 而且最后还故意用诱导性的语言进行总结，大致意思就是警察只认法律，而不管是否有更多的人因为她们的不道德受到伤害。 “你怎么解释？”韩阳的面色也是十分阴沉。 作为市局刑侦大队长，他肯定是首先要维护警队的公信力。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警队的公信力受到质疑的话，恐怕最后他也会受到影响。 赵立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能无奈道：“韩队！这些话的确是我和江白说的，不过这些并不是全部。” “你是想说是对方恶意剪辑，想要重伤你们？”韩阳的脸色仍旧是没有丝毫缓和。 坐在他这个位置上考虑的事情早就不是那么纯粹，是否恶意剪辑其实没那么重要，他看重的是如何澄清。 如果不能澄清，警方拿不出有力的反击，民众的情绪很有可能就会被对方引导，最后造成蓉城警方的公信力大大降低。 看着欲言又止的赵立，韩阳忽然再次出声道：“要不你和江白暂时先停职吧！这件案子……” 第53章：精神暗示 停职？ 赵立脑中轰的一声，整个人愣在当场。 这么多年从警生涯，自然清楚停职意味着什么。 “韩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韩阳摇头；“我也知道你们为了这个案子很辛苦，但这个决定是韩局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韩局，韩金洋。 又是他。 赵立双手握拳，心中恨不得冲到对方办公室去质问。 但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他深呼吸一口气道：“韩队，能不能我一个人退出专案组，让江白继续留下来，我们现在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只要抓住对方这个案子就能真相大白。” 韩阳本来想摇头，可刚有所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赵立，试探着问道：“锁定嫌疑人，你确定？” “没错！”赵立非常肯定地点头，声音稍微提高几分道：“我们不仅锁定了嫌疑人，并且还发现嫌疑人有藏毒的迹象，或许他就是使用毒品控制死者。 如果现在不将他抓捕归案，很有可能还会有其他受害者出现，到时候恐怕……” 后半句话赵立并没有说出来，但他相信韩阳能够明白意思。 真要是有其他受害者出现，那时候才真正的是警方公信力降到冰点的时候。 一次两次或许民众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接连不断出现类似案件肯定会造成大面积的恐慌情绪，到时候说不好会在社会上造成什么反应。 韩阳很明显想到了后果，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半晌，他抬头盯着赵立道：“你确定嫌疑人一定是导致三名死者跳楼的元凶？”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赵立道。 虽然只是百分之八十，但这个概率已经很高了。 任何一件案子在凶手没有归案主动承认之前都不可能百分百确定的。 韩阳闻言再次低头思考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既然这样韩局那边我就先帮你们扛着，给你们两天时间够吗？” “我要在两天之内见到结果，另外你们也需要澄清网络上的那些不实言论，否则韩局那我也扛不了多久。”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赵立激动起身，眼中满是战意。 …… “赵哥，韩队那……” 回到办公室，徐仁龙立即迎上来询问。 但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赵立挥手打断；“先不要说其他的，你们将东西交给司徒了吗？” “拿过去了，估计一会报告就会送过来。”江白神情有些肃然。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看向赵立的眼神有些狐疑。 赵立点点头，继续凝重道：“现在我们还有两天时间，抓住真正的凶手的同时还要消除网络上的负面消息，合计一下怎么做吧。” 说完，他似乎也有些疲惫地坐回到椅子上。 徐仁龙闻言有些不是很理解，虽然刚才他也通过法医看到网络上的那些视频，但却是觉得没什么。 毕竟警方什么时候回应过这种消息，等到时候结案对外通报不就行了吗？ 江白却是面色变了变，低声询问道：“赵哥，是不是有人施压了？” 赵立并没有回答，他也怕江白听到又是韩金洋在背后搞鬼后忍不住冲动，毕竟还是热血的年轻人。 见状，江白心中却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他却是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轻轻摇头道：“网络上的事情好解决，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消失的陆琪。” 话毕，又见赵立投来疑惑目光，笑着从身上将手机拿了出来。 还不等赵立询问出口，便点开一段视频。 随着声音从手机中传出，赵立和徐仁龙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无他，因为江白播放的视频正是他们被围堵时候录制的。 “以防万一，当时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毕竟这群网红都是为了流量没有下限的家伙。”江白笑着解释了一句。 “好！你小子还真够谨慎的。”赵立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重重在江白肩膀上拍了拍。 江白笑了笑，并没有什么骄傲表情。 前世作为私家侦探遇到类似的事情不要太多，有时候甚至他也会做一些恶意剪辑的事情，所以在网红们出现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 “把视频发给我，我去宣传科走一趟。” “好！” 赵立拿着视频走了。 只要宣传科用蓉城警局官方号将完整视频发出去，那些网红恶意剪辑造成的后果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剩下只需要在两天内找到陆琪就行了。 赵立走后，江白坐回到办公桌后，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徐仁龙凑上前看了几眼，看着江白画的就是一些线条，顿时只感觉一阵头大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没过多久赵立便带笑回到了办公室。 同样走到江白身后看了几眼，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老李传回来消息，目前所有渠道都没有发现陆琪离开，估计他现在还没有逃走。” 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虽然蓉城作为省会城市区域非常大，但只要人还没有逃走总是能够找到的。 江白闻言用笔划掉几条线，忽然抬头道：“赵哥！我们去死者另外两套房看看吧。” 他说的另外两套房自然就是姜健和张兴华为车车购买的房子。 赵立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目前并没有陆琪的线索，也只能寻找更多其他方面的线索。 随即三人起身再次离开办公室。 车子刚开出市局，赵立便接到司徒青打过来的电话。 在电话中司徒青将检测结果做了汇报，抽屉中除了有麻古残留之外，还有一种神经类毒品残留。 这种毒品比起麻古更加厉害，但却是目前国内没见过的类型。 根据检测，此类毒品具有极强成瘾性是冰毒类的10倍以上，且能够让使用者出现严重幻觉。 司徒青查阅国际刑警资料找到了类似毒品，基本都是用来控制他人精神使用的，外国一些心理医生私底下也会使用。 当得到这个结果之后，赵立和江白对视一眼，几乎已经完全确定陆琪就是害死三名死者的罪魁祸首。 就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司徒青再次提醒道：“对了！根据国际刑警的资料，这种毒品需要搭配某种精神暗示才能有效果，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需要找到具有精神暗示的关键性东西。” 精神暗示？ 江白沉吟片刻，感觉这种毒品古怪的同时，脑海中不由得划过一抹亮光。 “司徒，你……” 第54章：追上去 “你对唐卡佛牌做过检测吗？” 当江白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对话对面的司徒青明显愣了。 但江白接下来的话，却是提醒了所有人。 “精神暗示不一定要人来执行的，应该某种特殊的图案或者味道也可以做到吧？” 此话一出，赵立最先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唐卡佛牌或许被凶手藏了某种诱导性的物质在里面？” “不一定是物质，图案也可以。”电话中司徒青的声音响起；“江白，我记得你说过唐卡上的毗卢遮那佛代表的是自由与无拘无束对吧？” “没错！毗卢遮那，也就是大乘佛教的大日如来，代表的就是自由。”江白给出肯定回答。 “或许我知道了。” 司徒青惊呼一声，却是没有给出任何答案挂断了电话。 当电话挂断的瞬间，正在开车的徐仁龙挠了挠头道：“你们说的该不会是凶手利用佛像暗示死者去追求自由，最后在这种暗示下选择了跳楼吧？”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佛教本来讲究的就是来生，他们认为极致的自由就是摆脱躯壳的束缚。”赵立神情再次凝重给出了他的理解。 江白点头，肯定道：“没错！如果死者在得到佛牌的时候就被人告知，上面的图案代表着对自由极致的追求，死者心里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自我暗示。 当某一刻有人在稍微推动一下，她们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声音落下，车内陷入了沉默。 虽然最开始他们就调查唐卡佛牌，但那只是基于三者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想过这东西会是导致死者死亡的关键性东西。 直到这一刻，江白三人心中才对凶手的耐心和布局能力感到惊讶。 这么久的布局，最后只为了让死者跳楼自杀。 凶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或许只有找到陆琪，亦或者真正的凶手才能够明白。 车子停在市中心的一处公寓楼下。 当江白三人用密码打开张兴华提供的公寓时，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无他，屋内此刻乱糟糟的样子，似乎在向他们预示着一个可能。 那就是已经有人提前他们一步来过了这里，并且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走！” 赵立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一声转身便朝着电梯跑去。 江白紧跟其后，拉起徐仁龙便跟了上去。 再次回到车上，赵立的表情十分严肃；“立即开车前往世纪豪庭。” 世纪豪庭是姜健为死者车车购买的房产，如果说凶手真的是来找某样重要的东西，而在这里没有找到的情况下，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世纪豪庭。 或许他们现在赶过去，就能遇到凶手。 徐仁龙不敢耽搁，一脚油门将车子的速度提到八十码，开始在茫茫车流之中不断穿行。 闪烁着警灯的车子一路畅通，没用多长时间便赶到世纪豪庭小区门口。 就在赵立出示证件和门口保安沟通之后，保安终于是打开了小区闸门。 徐仁龙再次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8栋飞奔而去。 “咦~” 在车子飞驰的时候，江白却是发出一声惊疑。 只是当赵立询问怎么的时候，他却是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或许是我看错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徐仁龙已经将车开到了8栋楼下，一个急刹车停好。 赵立推开车门就准备下车。 可就在这个时候，江白却是一把将他拉住，突然眼神明亮得可怕。 冲着前面同样准备熄火下车的徐仁龙大声喊道：“徐哥，不要停车，立即掉头。” “怎么了？” 赵立和徐仁龙异口同声询问道。 江白满脸着急道：“什么时间解释了，先追上去再说。” 徐仁龙闻言重新启动车子，然后一个原地甩尾将车子掉头，用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朝着大门口飞驰而去。 车子再次回到小区门口，看着保安还准备慢悠悠地和他们交流，江白神情无比严肃道：“撞！撞开闸门冲出去。” 徐仁龙几乎是没有询问为什么，一脚油门踩到底。 警车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直接撞开了闸门冲出世纪豪庭。 世纪豪庭小区大门距离主路还有七八十米的样子，过去就是一个十字路口。 当徐仁龙将车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回头问道：“小白，怎么走？” 江白并没有回答，立即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等他站稳身形便快速朝着十字路口左右两边打量起来。 几秒钟之后，十字路口右手边一道人影吸引江白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顶着橘红色大波浪，身穿超短裙、身材妖娆的女人。 女人正拉开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车门，准备坐进驾驶位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料刚好和江白的目光对上。 下一秒，女人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以极快速度进入车门，车子迅速启动朝着红灯冲了过去。 此时的赵立和徐仁龙也从江白跳车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刚准备推门下车江白却是一个箭步蹿进车内。 指着右边，无比急切道：“徐哥，追上去！就是前面那辆轿车，陆琪就在里面。” 听到陆琪就在前面那辆车里面，徐仁龙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废话，右脚恨不得踩进油箱之中。 车子原地漂移九十度，稍稍停顿朝着已经冲过红灯的轿车追了上去。 只是轿车冲过红灯之后速度就提了起来，犹如离弦之箭般快速融入车流。 江白见状急得额头上都出汗了；“徐哥，再快点！这次一定不能让陆琪逃了。” 徐仁龙没有说话，只是仪表盘上的转速表都快接近极限了。 车子轰隆隆咆哮着冲过红灯，快速朝着前面轿车追了上去。 一分钟之后，终于在车流中见到轿车的尾灯。 直到这一刻，江白才忍不住呼出一口浊气，开始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看着前面认真操控着车子以极快速度在车流中穿行的徐仁龙，赵立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江白，你是怎么知道陆琪就在前面那辆车里面的？” 第55章：加速 为什么会知道是陆琪？ 其实原因很简单，前世的江白可是私家侦探，并且很多雇主都来自娱乐圈。 要想调查那些会换头的明星，如果眼力不够是绝对不会有收获的。 所以久而久之江白炼就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要是他见过的人，哪怕是整个人完全包裹起来都能认出来。 当然面对赵立自然不可能这样解释。 想了想后，江白死死盯着前方还在不停加速的轿车，缓声道：“其实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个女人。 她走路的时候十分匆忙，并且一直低着头试图在隐藏什么。” “另外赵哥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陆琪家客厅看到的那包东西吗？就是隔壁大姐说陆琪是内衣大盗的那些证据……” “当时我特地查看过，那个包内的所有衣物都是新购买的，那时我就想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购买那么多女性的衣物，得到的结果除了他是变态之外，就只有化妆这一个结论了。” “所以刚才在觉得女人有问题的时候，我将陆琪和她做了对比，发现两人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甚至就连走路的样子都几乎一模一样。” …… 听到江白的解释，赵立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他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那包女性衣物，但听江白的解释也能完全明白。 打扮成女人，的确是躲过警方视线最好的办法。 刚才如果不是江白发现问题，估计这次他们就要和陆琪擦肩而过了，最后去到姜健给死者购买的房子内看到的肯定又是满地狼藉。 “赵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赶紧通知其他组的同事和交警部门配合咱们的追击吧。”江白提醒着还在思考中的赵立。 赵立闻言点头，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起来。 他先是给韩阳打过去电话汇报情况，又提出让交警部门配合的请求。 韩阳听到这么快就发现凶手的行踪，而且还在主城区展开了追击，当即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赵立又给其他两组长打过去了电话，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后让他们配合追捕。 或许是见到结案的希望，又或许是看到了结案后能够分润到的功劳，刘雷雨和孟少同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了下来。 警方这边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布置，徐仁龙也死死咬住了轿车。 “徐哥，能不能超过去别停他？”江白盯着前面的轿车问道。 徐仁龙双手将方向盘捏得咯吱吱作响，面色却是十分难看道：“不行！现在车流太多了，根本超不过去。” 赵立此时刚好收起电话，看了一眼前方说道：“不用急，先跟着就是了。” “看方向似乎是往郊区去的，交警部门已经在前面设卡拦截了，等到了车少的地方再拦截也行。” 车内陷入寂静。 两辆车在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快速穿行着，在长长的车流中划出两条流线。 十分钟之后，终于有其他警车加入了追踪。 但这些警车驾驶员明显没有徐仁龙这样的技术，艰难的咬在后面很难将对方拦停下来。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离开市中心上了二环高架桥。 高架桥下准备设卡拦截的交警因为车辆太多而以失败告终。 半个小时后，车子从二环高架桥换到三环高架桥。 五十分钟后车子从三环开往市区外狂奔，眼看着就要离开市区。 一个小时后，车流终于渐渐减少。 但前方轿车的速度也再次开始加速，徐仁龙看了一眼低声嘀咕；“已经超过120码，看来对方准备在这一段甩掉我们。” “能跟上吗？”赵立神色凝重问道。 徐仁龙并没有回答，只是车子开始均匀加速。 他可是曾经部队侦查连的尖子兵，虽然比不上那些特种部队，但开车这种小事情还是手拿把掐的。 其余追踪的警车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技术了，开始逐渐掉队。 很快两辆车接近三环出口，离开这个出口便是前往霓棠区的快速通道。 就在此时，前方再次出现交警的拦截卡。 只是因为车流依旧比较庞大的原因，交警并没有采取地刺拦截，而仅仅只是采取人工拦截的方式。 当赵立看清楚前面情况的时候，忍不住低骂一声，赶紧拿起操作套上的扩音器话筒。 可还不等他通知前面交警让开道路，轿车就以130码以上的速度朝着几名交警冲了过去。 轰~ 超快的速度带来的自然是超强的撞击力，几名交警在这种撞击力下被抛飞了起来，在空中都能看到他们懵逼的表情和一连串鲜血。 赵立重重将扩音器摔在地上，表情狰狞指着前面的轿车；“追！撞上去。” 徐仁龙此时表情也难看得可怕，牙关紧咬脚下猛然发力。 坐在后排的江白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推背感传来。 嘭~ 他们开的是警用越野车，前面加装的保险杠重重撞击在轿车的后备箱上面，直接让轿车在应力下耸动几下。 不过却是没有让对方停下，反而是轿车速度再次加快些许。 徐仁龙也再次将车速提升追了上去。 或许是前面车辆听到警笛声，刚好让出一个车位来。 徐仁龙抓住机会钻了进去，两辆车几乎形成平行的局面。 透过车窗都能看到车内驾驶位上顶着火红色头发的陆琪，对方回头朝着警车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似乎是在说有本事你们继续让人拦截啊。 吱呀呀~ 徐仁龙低骂一句，双手猛地一拉方向盘，车身瞬间倾斜。 轰~ 两辆车就这样脸贴脸地撞在了一起，由于徐仁龙是先手直接将轿车撞得偏离了原本的车道。 透过车窗能看到驾驶位上的陆琪整个人不停摇晃起来，额头在车门玻璃上撞击好几下。 可就在徐仁龙准备超过去直接别停他的时候，刚好一辆大货车从中间插了进来。 等超过大货车之后，轿车已经重新恢复原本的速度穿到了前面几个车位，并且还在快速穿梭。 “加速！不能让他逃走！” 第56章：他们何错之有 徐仁龙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轿车。 在他娴熟无比的操作下，终于是再次咬住了轿车的尾巴。 这次并没有等赵立法令直接撞了上去，或许是因为愤怒直接给轿车后备箱完全撞瘪了进去。 同时也让轿车后备箱露出一条缝隙。 就在徐仁龙准备再次撞击上去的时候，后座江白却是抢先出声；“徐哥，别撞了！后备箱有人。” 什么？ 后备箱竟然有人？ 徐仁龙心中一惊，车速放缓了许多。 由于两辆车距离很近，坐在前排的两人也能够看清楚前面的情况，定睛一眼果然看到从后备箱的缝隙处漏出来的半截衣袖。 还真的是有人在后备箱，也不知道刚才的两次撞击…… “跟着！” 赵立声音有些干哑，好似有什么卡在喉咙中一样。 两辆车就这样一路上了前往霓棠区的快速通道。 这些年西南省大基建做得非常好，虽然只是快速通道但却比很多高速路都要宽敞，单向四车道大大将密集车流分开，道路变得没有那么拥挤了。 轿车进入快速通道便再次提速，车速直接拉到160码以上，开始不停超越其他车辆。 徐仁龙也不甘落后，死死咬住对方。 不过他好几次和对方平行也没敢再撞上去，只是透过车窗死死盯着女装打扮的陆琪。 叮铃铃~ 就在两辆车紧追不舍的时候，安静的车厢内响起手机铃声。 赵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和扩音。 “喂！赵立，你们现在到哪了？” 是韩阳的声音，十分急切。 赵立沉声回道：“我们目前在前往霓棠区的快速通道，以现在的车速估计再有十分钟将会到达霓棠。” “很好！你们继续跟着，我会安排霓棠交警和刑警以及武警配合你们的，实在不行就开枪击毙。”韩阳声音低沉。 “是！”赵立点头，想了想后还是汇报道：“韩队，恐怕目前不能击毙，因为对方车内有人质。” 一百六十码以上的速度，一旦驾驶员被击毙可想而知后果会是什么。 在平均车速超过一百的快速通道上，注定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电话那头的韩阳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想到还有人质在车上；“那就尽量不要击毙，跟着就行了。” “是！”赵立再次点头。 不管对方有什么打算，只要跟上就没问题。 对方的是轿车，油箱本来就比他们开的越野车要小很多，只要不跟丢总会因为没有油停车的。 到时候就算陆琪有人质，他也别想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下逃走。 “不好！他出去了。” 随着徐仁龙的惊呼声响起，车子产生大角度倾斜，然后是一阵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 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快速通道主干道进入辅道。 辅道上车速自然就没有主干道那么快，轿车也迫不得已将速度降了下来。 只是依旧保持着将近一百二码的高速。 就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个猝不及防的转弯进入一条岔路。 这条岔路连接的是无名道路，两旁全都是还未成熟的稻田。 徐仁龙眼疾手快跟了上去。 “韩队！嫌疑人准备进入村庄。”赵立立即进行汇报。 电话中再次传出韩阳的声音；“不管对方去哪，给我死死跟着，我立马让人过来支援你们，最好不要让对方进入村庄，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他是担心陆琪会借助村庄的地形和村民来和警方对抗，到时候免不了的就是各种麻烦事儿。 “收到。” 赵立再次答应一声，朝着徐仁龙打了一个准备超车的手势。 徐仁龙会意点头，聚精会神看着前方道路。 通往村庄的道路只有双车道，而前面轿车死死占住中线，时不时还会做出阻拦动作，要想超过去根本没有可能，除非是遇到合适的地形。 很可惜，这条路并没有那种地形，足足十多分钟徐仁龙尝试许多次都没能成功。 就这样车子还是开进了村庄，七拐八绕之后进入一座三层小楼之中。 由于对方最后突然的转弯，精神高度集中的徐仁龙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开出去老远才重新掉头追了上来。 所以等到他们找到轿车的时候，车门和后备箱已经完全打开，而车内的人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人呢？” 就在赵立三人疑惑陆琪去哪里的时候，突然在二楼阳台处露出一个女性的身影。 咔～ 赵立最先反应过来，配枪直接指向了二楼。 可是他却是并没有开枪，因为出现在眼中的并不是红色的长发，而是黑色短发。 并且女人双目紧闭，明显是处在昏迷之中。 “赵哥！那应该是刚才后备箱里面的人质。”江白小声提醒道。 因为他跟着十几米看到对方额头上和脸上因为撞击造成的擦伤，很明显是刚才撞车造成的。 赵立微微点头，眼神死死盯着二楼窗户口。 “陆琪！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了，出来投降吧！” “哈哈哈！投降，我有什么罪？” 随着赵立声音落下，陆琪的声音也从二楼传了出来，只不过那笑声显得十分癫狂。 “你们这些自以为正义的警察，不去惩罚那些背离人伦的贱人，却是找上我这个帮你们解决麻烦的人，可真是厉害。” 说到最后声音中更是充满了嘲讽。 赵立胸口有些起伏，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陆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警方是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帮忙了，三名死者又违反了什么法律？” 不管三名死者是否背叛了家庭，但她们的确是没有违反过法律。 相反口口声声说着伸张正义的陆琪却是藏匿毒品，甚至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长期使用毒品。 这才是真正的违法。 但陆琪却是并不这么觉得；“呵呵！法律，你们口口声声法律，那些被伤害的男人又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在你们这些警察眼中，只要没有杀人放火就不算是违法，那你又怎么知道她们就没有将人逼到过绝路呢？” “张若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