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年代：谁有空跟你玩真假千金》 第1章 穿越假千金 陆佳佳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后，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记忆。 她穿越了。 穿越到，很多女孩子争相当少帅姨太太的年代。 没错，就是号称最浪漫的年代，括弧，浪。 上层享用着社会上最多的资源，下层百姓在绝望和饥饿中挣扎的年代。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陆佳佳是陆公馆的千金。 坏消息，假千金。 真千金回来了。 18年前，也就是1913年冬，陆父加入云南大理倒袁，时局混乱，陆夫人在躲藏的时候意外进入到一户人家，和那户人家同时生下孩子。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调换，总之，抱错了孩子。 原主陆佳佳知道消息的时候，真千金已经进了家门，她当然不愿意啊，就闹，然后真千金就指责原主鸠占鹊巢，害她吃了十八年的苦。 用的还是乡下最恶毒的语言，骂了之后，真千金激动之下，血气上涌，流鼻血了，等到一家人七手八脚的把真千金送去医院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 好巧不巧的，脑袋磕到了黄花梨桌子边沿，香消玉殒。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同名同姓的陆佳佳来了。 “鸠占鹊巢……” 真千金一语成谶。 现在她还真的是鸠占鹊巢。 她捡起手包，想了想，又给扔了。 回到温馨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从书桌抽屉里面取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一条小黄鱼以及十多块银元。 这是原主自己的钱，给同学加工零件得来的报酬。 原主是大同大学理学院的大一学生，学校有实验室，有机床，为了和陈公馆的少爷同一个专业才选择的，没想到，最后，她的天赋比陈少爷高。 有同学请她做一些零部件，她就做了。 原因，缺钱。 陆家有铺子，有工厂，按理说不缺钱的，可她就是拮据，大部分的零花钱都花在了陈少爷的身上…… “恋爱脑！” 陆佳佳嘟囔了一句，把日记本和一些书本，连同一袋子的钱都丢进空间。 收拾了一下衣服，用自己的钱买的，都收拾了一下，丢进空间。 在穿越前，她做了一个梦，血色的街道，以及满城的死人，噩梦嘛，本来没什么，可是祖传的手镯竟然认主了，里面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可种植，活人能进。 看过末世文的都知道，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 要死。 要死。 要死。 疯狂的准备了四个月的物资，鸡鸭鹅，猪牛羊，各类种子，果树苗，干货，油盐酱醋，以及制作油盐酱醋的机器，方法，都准备好了。 为了能自己制作一些兵器，还花了大价钱买了发电机，机床，以及钢铁铜锭，查了查某度，还买了无缝钢管。 甚至把家里唯一一套房产也卖了，购买了一家奶粉厂二手设备，买了二十头奶牛。 穿越者神书以及各工具类的书籍买了不少，甚至最后都懒得买实体书了，直接网购了移动硬盘，买电子档的书。 便宜。 什么都准备好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钱没了。 郁闷的她十分郁闷。 晚上哈啤酒吃小龙虾的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里。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呃，嗯，那个，最多一个月不吃小龙虾了。 从空间里面取出鸡汁汤包，还热乎着，空间的一处房子里面，可以时间静止，放进去什么样子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 因此，买的食物类的都放进房子里面。 咬了一个小口，小心的吸着里面的汤汁，然后沾了生抽一口吃下去，很过瘾。 别问我为什么不蘸醋，蘸辣椒油，问就是，陆佳佳既不是北方人，也不是南方人，北方人称呼她为蛮子，南方人称呼她为侉子。 吃了一笼鸡汁汤包，恢复了一些力气，然后进空间，喝了一口灵泉水，然后走进集装箱民宿房子里面打开了水龙头。 洗干净污垢后，伸了一个懒腰，试了一下力气，嗯，很好，力气又回来了。 前世的时候，陆佳佳就喝过灵泉水。 一拳打死一个熊孩子家长不成问题。 闭上眼睛，试着用意念喂养家禽，只一会儿，就头疼难耐。 “还是有点区别的啊。” 出了空间，走到陆公馆的院子中，之前主动打招呼的佣人现在视而不见。 这些佣人下人，惯会见风使舵，在陆家大小主人们围着那个真千金转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位假千金失宠了。 还把陆家的真千金气到流鼻血去医院，陆佳佳肯定惨兮兮的。 陆佳佳轻蔑的看着同样轻蔑瞄着她的佣人下人，自信的走出院子。 来到大街上，入眼的是，站起来点头哈腰想要揽客的黄包车夫，脸上的笑容好似固定了一样，黄包车不远处有两个小孩子，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似乎很冷，双手压在屁股底下，如向日葵一样闭着眼睛迎接阳光。 看他们的面前，是一个造型奇怪的凳子。 记忆中，是擦皮鞋的。 这就是浪漫的年代吗？ 这边都是花园洋房……呃，不是那种七八层楼的那种，单门独栋，比如说陆公馆，房子占地面积就在六百平方，将近一亩地，前院，后院，加一起又有一亩地。 这样的房子在这里比比皆是，算是富人区吧。 大门内，和大门外就好像两个世界。 原主对这些司空见惯，但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陆佳佳，感受到的是最直观的视觉冲击。 也不知道那些哭着喊着要嫁少帅的那些人是怎么做到视而不见的。 到了大街上，看到的是热闹的人间，电车，汽车，黄包车，马车，牛车，驴车，所以车如马龙是这样的？ “陆同学，正巧，我要去你家的。” 一个精瘦精瘦的男孩从自行车下来，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图纸，需要你的帮忙。” 这位是魏君乾，是她的学长，经常找她加工零件的。 “哦，我看看。” “很着急，我带你去学校吧。”梅君乾拍了拍车后座，自行车的后座上有一个棉垫子，好像是旧棉衣剪下来的。 “哦，好。” 魏君乾：好像极其敷衍的样子啊。 第2章 净身出户 魏君乾，家里是地主，小时候在私塾，后来进西学，考上大同大学文学院，国文学专业。 工科类的学院和文科类的关系不怎么好，陆佳佳和他关系好，完全是因为小黄鱼和银元。 进了实验室，陆佳佳看了看图纸，之前的记忆也浮现脑海，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梅君乾一眼。 魏君乾眼神避开，说道：“很着急，给你一根小黄鱼。” 陆家的面子，加上陆佳佳本人的努力，得了老师的青睐，让她得以有实验室的钥匙。 “行。” 加工到第二个零件的时候，陈玲玲就来了，推门后，看到正在加工零件的陆佳佳，面上憋着笑也憋不下去了。 “陆佳佳，原来你是泥腿子啊。” 呃，消息这么快的吗？ “陈家和陆家的联姻，你是别想了哦，咯咯。” 陆佳佳听着刺耳的笑声，一点也不受影响。 陈玲玲见她不理自己，上前把电给断了，掐着腰说道：“我弟弟本来就不喜欢你，偏偏你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一样，我听说陆伯伯要把你赶出家门。” “哦。”陆佳佳把图纸递还给了紧张地魏君乾，然后说道：“多谢你告知我这个消息。” 陈玲玲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喂！是让你净身出户啊！你就不求我帮你说个情，让你带几件衣服？” 呃？ 这么刺激的吗？？ 连衣服都不能拿？？ 就够离谱的。 原来这个时代的净身出户真的是净身，出户？ 陆佳佳想了想，赶紧对魏君乾说道：“魏同学，请你帮个忙……” “喂！” 陈玲玲都要疯了，以前只要自己出现，陆佳佳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对自己嘘寒问暖的。 以前，只要有意无意的说一句，谁家弟弟的未婚妻给谁买了什么，不出几天，她也能收到。 上个月，她说想要香水，这都快要一个月了吧，到现在也没有收到。 看着这个假货决绝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发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百八十块银元，就跟谁买不起似的。 出了门，她收下了图纸说道：“我先回家，到了晚上的时候，你来拿零件，钱和衣服都要准备好。” 魏君乾赶紧点头。 这丫头，一向说到做到。 走了两步，然后问道：“要不要给你找个公寓，先住下。” “要！多谢魏同学。” 其实可以住在空间里面的，之前以为末世要来，就买了集装箱民宿房，丢在空间里面，就是为了末世来临的时候，躲在空间里面生活。 等到末世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可没空跟别人打交道，还要隐瞒自己的空间，还要去争夺物资，多累啊。 末世一来，躲进空间，有吃有喝的，提前过养老生活。 现在呢，1931年，时局还可以吧，要不然在这个时候，依萍也不会有大把的时间跟何书桓介样，那样的。 诶？不对！她要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这个热闹的人间。 挣钱，不寒碜。 回家后，进房间后，进了空间，按照图纸的样子，把零部件都做出来后，就感应到空间外面的房门被拍的震天响。 打开门，陆杰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 “陆佳佳，爸妈叫你。” 嘿，这小白眼狼，这就不叫姐姐了？ 陆杰嘲讽的说道：“假的就是假的，整天说要给我做一把短剑的，哼！我已经有了，我亲姐姐给我买的！看到了吗？” 一边说，还一边扬着手中的短剑。 好像是个古董的样子，好想夺过来。 走到楼下偌大的客厅，呦呵，来了不少人啊，陈家的那位少爷也在，嗯，有点小帅。 陆佳佳多看了一眼，真千金陆梦梦就挡在陈少爷的面前，就好像护食的那啥。 陈家夫妇，姐弟，陆家夫妇，还有拿着短剑在玩耍的小屁孩。 “咳咳，佳佳，你可以留下来的。”陆父轻咳了一声说道。 好嘛，我说过我要走吗？这就跳过步骤了？ 不是应该先高谈阔论一下，陆家养育了自己，有养育之恩之类的屁话？ “不用了，我记得十八年前，你们抱着我进这个家门的衣服还在吧？” 陆母在一旁说道：“嗯，在，吴妈，去找一下。” 无论是这种豪门还是平头老百姓，都不会把孩子的东西扔掉，据说有一种说法，如果丢掉了，孩子就会哭闹。 所以，陆佳佳的襁褓还保留的很完好。 “陆家和陈家的婚约……” 陆佳佳连连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得还给陆梦梦，我不配，我听说了，你们要我净身出户。” 陈家夫妇很满意陆佳佳的态度，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家中的事情出现在上海滩的那些小报纸上。 而且，因着两家的关系，有可能会出现在大报社的报纸上。 能够这样解决，再好不过。 陈少爷也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很不舒服，一直以来，陆佳佳都围着他转的，他故意去报工科专业，也被陆佳佳纠缠。 陆父眼中流露出一丝算计，不着痕迹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旁的陈少爷，说道：“其实，你也不必这般，家里的生意虽然受到一点影响，但养活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佳佳毛骨悚然，浑身冰冷。 按理说，喝了灵泉水，不畏惧炎热和寒冷的，此刻她却如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这样豪门，表面上看，很光鲜亮丽，实则，恶心的很。 为了家族的利益，什么龌龊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你，她赶紧拒绝了，随后望向一直委屈巴巴的陆梦梦问道：“那个，我能问一下，我亲生父母的地址吗？” 问亲生父母的地址，当然不是灰溜溜的回家，她还要上学找工作呢，做一只小玛喽，趁着时局还算稳定，多挣一点钱。 空间里面物资啥的都有，但就是没有黄金。 那一袋子金银，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 再说了，来到这里，一天灯红酒绿还没有享受到呢，怎么着也要奢靡一把吧，以后吃面条都要加浇头，煎饼果子都要加两鸡蛋。 两个！鸡蛋！ 什么鬼极简主义，统统抛之脑后。 看陆梦梦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真千金在亲生父母家过得应该还算不错，微胖，皮肤很白，手掌细腻，应该没有受过苦，在家也是当宝贝一样，原主的家庭应该不会重男轻女。 “当然，不过听说他们要来大上海，你可以在家住着等他们到来。”陆母连忙说道。 “哦，不必了。” 吴妈此时拿着一个小包裹来了。 陆佳佳接过看了看，点了点头，应该还能穿，还好是冬天出生的，衣服也比较多，裹一裹，遮羞是没问题了。 她拎着小包裹走进房间，等到再次出来下楼后，一屋子本来谈笑的人们都惊愕的看着陆佳佳。 那些人就跟见了鬼一样。 陈少爷倒是眼前一亮，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第3章 我是拆白党 陆佳佳低头看了看，除了腿和手臂没有办法完全包住，其他的地方该遮住都遮住了啊。 没问题啊。 “如你们的要求，我净身出户，房间里面的东西，几乎都留下了，你们尽可以处理，陆先生，夫人，希望以后别来打扰我。” 怎么进门的，现在怎么出门。 净身出户，没毛病。 陆母气的颤抖着手指向了陆佳佳，嘴唇抖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父站起身来斥道：“荒唐！大胆！无知！” 他们私底下有讨论过，如果陆佳佳不同意做陈家小少爷的姨太太，就让她净身出户，这也是陈家的想法。 这样的事情，必须要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绝不能让上海滩的小报记者把家中的丑事说的满天下都知道。 陆佳佳突然来这套，陈家夫妇觉得，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事后，全方位的打压下去就是了，即使有人问起，也好搪塞一二。 一时间，陈家夫妇想了很多。 陆父努力控制暴怒的情绪，问道：“谁告诉你，要你净身出户的？” 陈玲玲缩了缩脑袋，试图躲避陆佳佳的视线。 陆佳佳收回目光，捂着胸口的薄被，说道：“陆先生，你莫不是要我光着出门吧？” 一边说着，一边扣动了一下光溜溜的小脚丫。 陆母嗝了一声，晕倒了。 陆梦梦，眼珠子一转，努力压下嘴角，大喊了一声“妈妈！”。 陆家瞬间陷入了混乱。 “陆先生，既然你们要我净身出户，以后就别打扰我，最好见面了，都当不认识我，毕竟我来到这个家，也不是我愿意的。” 如他们这般的豪门，最要紧的是脸面。 陈家夫妇见到女儿的异样，看出她很慌张，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抬腿就走，身后跟着陈玲玲和陈少爷，上了车，迅速的离开。 “你到底说了什么？”陈父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家的闺女。 陈玲玲也没有想到，一向怯懦的陆佳佳竟然如此做法，她转过头望向车外，碰巧看到了背着包裹站在自行车旁边的魏君乾。 英俊潇洒，剑眉星目，消瘦的五官如雕刻般立体深邃，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尽管看上去略显疲惫，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优雅和自信。 这样的男人，有当小白脸的潜质，或许，当他知道陆佳佳没钱了，是个落魄的假千金，自己也可以拿来玩几天。 陈玲玲这般想着。 “咳咳！说话！”陈父训斥道。 “我只说了，陆家会让她净身出户，谁知道她真的连一件衣服也不穿走。”陈玲玲真的害怕了。 幸亏附近周围没有记者，不然的话，以讹传讹之下，陆家和陈家都会沦为上海滩的笑柄。 陈家少爷，陈墨轩嘴角轻轻上扬，眼中却透露出玩味神色。 如果早些时候这样，不那么保守，他又怎么会对陆佳佳不屑一顾，视之如敝履呢。 “想什么呢？告诉你！这样轻浮浪荡的女子，不配进陈家的门！连姨太太都不行！”陈母厉声道。 一家人逃也似的回家了。 而陆佳佳看着陷入混乱的家，向前走了两步，随后突然怔住，那是原主慑于陆家的威严，才让她想要上前请罪。 请罪？ 呸！ 大清都亡了！ 思及于此，陆佳佳光着脚走出房门，走进院子中，呼吸着寒冷的气息，吐出一口白气。 就这样吧。 在几个园丁如同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中，拉开了大门，看到站直挺挺的魏君乾。 魏君乾愣了愣，只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后红着脸低下头，赶紧解下包袱，里面掏出一件长款大衣，低着头快步走上前，把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先这样吧，先带我去公寓。” 魏君乾为难地看着陆佳佳说道：“时间太急，没租到，先去我那吧……我……不是要故意折辱你，只是你这样，也不方便去看房。” 脸红了。 脸红的人，说明是要脸的。 哪怕在说谎，也算是一个要脸的。 陆佳佳突然想到了初恋，那还是在九年义务教育的初中……唉，人年纪大了，就爱回忆过去，现初恋应该秃顶，啤酒肚，一身油腻了吧。 “好。” 魏君乾路过成衣铺的时候，下车，带着陆佳佳买了一身简单的衣物，以及鞋子，这才带她去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约莫七八平米的亭子间。 不算太昏暗，但是绝对狭小。 “你先坐着，我给你打点开水。” 陆佳佳想到了那些钱，再看魏君乾住的地方，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这货，看上去英俊帅气多金，租住在这里，莫不是…… “你是拆白党？” 一句话差点让魏君乾破防，水杯都差点跌落在地上，刚想解释，随后很老实的承认了，“嗯，我是拆白党。” 拆白党，有男有女，男的去勾引妇女，女的去勾引男子，他们目的在骗钱，有非常灵活巧妙的手段，因此，很多富商贵阀的妇女，姨太太，或公子少爷，堕入他们的陷阱而不自知觉。 结果，等到名誉，金钱，身体三方面皆受了重大的损失。 这么坦率的拆白党，陆佳佳还是第一次见。 想了想，说道：“你看我，现在从陆家净身出户了，也没有什么好骗的，你们的目的应该不屑于只骗色吧？如果是，我会打爆你的头。” 陆佳佳说着，四下里寻找一下，发现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展现自己的武力，于是就把地上的板凳捡起来，深吸一口气，往大腿上一压，小板凳被硬生生的折成两半。 魏君乾剑眉一挑，倒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看着她手中的板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惹不起。 “那个零件，什么时候能给我。” 陆佳佳从襁褓里面翻出，实则是从空间引过来的。 “开诚布公吧，以前我装作不知道，现在我想知道你是哪方面的人，上海滩，九流三教青红帮，鬼子巡捕红白党，你是其中的哪个势力的？” 魏君乾坚持的说道：“我是拆白党。” 第4章 干我屁事 陆佳佳当天当然没有住进魏君乾的亭子间。 走出亭子间后，下了楼，看到热闹非凡的人间。 这里就是十里洋场的上海滩啊。 真…糟心糟烂。 不过，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她只是意外闯入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等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进入空间后，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以为自己能睡一个好觉，却不想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瑟瑟发抖躲在屋檐下的乞丐。 真乞丐啊。 面前没有二维码。 那样得过且过认命的麻木，还有穿着单鞋在寒风中叫卖的报童，以及衣着光鲜的王八蛋。 呃，对了，之前的她，也是王八蛋之一。 最浪漫的年代？ 我呸！ 国难当头,岂能坐视？ 她现在没在坐着，在躺着。 “啊啊啊啊啊！”陆佳佳咬牙切齿的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农田以及远处的牧场，还有成片成片的果树林。 干我屁事？ 干我屁事！ 她无比想念自己一直以为的末世，而不是现在的世界，哪怕末世呢，也比这样一个“浪漫”的年代要好上千倍万倍。 空间外，有异动。 她挥了挥手，如擦镜子一样，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已经天黑了，弄堂里面是一伙拿着长枪的巡捕以及一些穿着各种棉服手持短枪的人。 整条弄堂都被封锁了。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弄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现在这个时间点，一定都在睡觉。 能让这些人如此追捕一个人，要么罪大恶极，要么是…… 陆佳佳看到那些人都隐蔽起来了，于是闪出空间，丢下一串正在燃烧的鞭炮，再次躲进了空间。 噼里啪啦的鞭炮在狭小的巷子中响起。 “谁扔的？”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抓人！” 六分钟后，陆佳佳看到一男一女被按压着胳膊，弯下腰被带了出来，随后塞进车厢，带走了。 等到人都离开了，她出了空间，去了那户人家门口，发现里面还有动静，门缝中传来咒骂的声音。 “烧了个干净，真是的，我辛辛苦苦地盯了三个多月啊。” “要不我们去陆家弄点钱？不然亏大了。” 陆家？ 陆佳佳浑身冰冷。 不管外面有多危险，陆佳佳随着记忆，前往陆公馆，陆公馆的后院，有一根栏杆是松动的，她小心地移开，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回到了之前的房间。 房间内十分凌乱，所有的衣服都被剪碎了，连同床上的床单，被罩。 小心地走到门口，打开了一个缝，一楼的声音传来。 “很快消息就能传来，幸亏梦梦已经回家了，不然的话，迟早会被连累。” 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陆父说了几句话然后挂断了电话，说道：“巡捕房那边已经已经抓住他们两个，都回去睡觉吧。” 陆佳佳平心静气的等着，浑然不顾寒风凛凛，果然，不到一个小时，陆公馆就来人了。 “一千大洋？你是在威胁我吗？” “陆先生，我知道你和那些大人物认识，可最近抓的人，有不少也和那些大人物有关系，甚至还抓了不少对于我们来说的大人物。” 陆佳佳只觉得快意。 活该！ 陆父噔噔噔的上了二楼，竟然朝着陆佳佳的房间而来，陆佳佳连忙躲到门后。 陆父打开衣柜，推开衣柜里面的木板，里面竟然有一个夹壁墙，从里面掏出金条和大洋，然后恢复原状，下楼。 “陆先生放心，只此一次，我们知晓规矩的。” 许久过后，陆父才上楼休息。 陆佳佳先把衣柜打开，很精巧的设计，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夹壁墙里面有一个个小箱子，心念一动，所有的箱子都进了空间，随后清理掉自己的脚印，再小心地原路返回。 到了外面，正巧看到了两人在陆公馆的外面分赃。 “发了。” “那是自然，这里可是陆公馆。” “那我们怎么不开价一万大洋？啊不，十万大洋？” “你想找死我不拦着，别连累我，在这些大人物眼中，我们是小人物，我可不想被套进麻袋里面沉进黄浦江。” “嘿嘿，兄弟我见钱眼开了。嘿嘿。” 陆佳佳抢先一步回到了那个小院，然后躲进了空间，掐算着时间，凌晨两点左右才出了空间，先把他们床头的手枪收了，然后才推开了电灯开关。 “别动。” 陆佳佳握着枪，枪口指向了正在翻找手枪的二人。 行走江湖，三种人不能得罪，老人，女人，小孩。 陆佳佳属于两种buff在身，既是个女人，看上去个子不高，又像个孩子。 “你们的钱，我没拿，我就想问问，你们今天抓的是什么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摸到了口袋中的金条，以及沉重的大洋，随后求饶道：“女侠饶命，他们是先锋党特科的。” “叫什么名字？”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这里鱼龙混杂，兴许是晚上吵着女侠睡觉了，所以过来问问。 于是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并且表示自己二人在这里是为了抓捕过来接头的。 男的叫陆强，女的叫李淑，已经抓进了巡捕房。 这里是租界，抓人是工部局的巡捕房，国府想要带走，得引渡，中间还有一些时间。 冲进巡捕房救人？ 别闹了，会被打成筛子的。 陆佳佳退出房子后，进了空间，而二人在追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了人影。 “兄弟，咱们遇到鬼了吗？” “听说过燕子门吗？燕子门的轻功了得，兴许这位女侠就是那些门派的，回去睡觉吧，回头去买两把枪就是了。” “只能这样了。” 二人十分心大的回去睡觉了。 巡捕房内，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在看陆佳佳的档案，从小到大，事无巨细，甚至还有白天才发生的事情。 “人才。” 一个女孩子，能够做到净身出户，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天生吃这碗饭的。 只是，这身份有点那啥。 “三哥，帮个忙，随便录个笔录，就放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真的就这么放了？” “放了。” 第5章 惜才 上学还是要上学的。 陆佳佳正在上课的时候，魏君乾和另外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坐在陆佳佳的旁边。 然后陆佳佳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纸条，那是一个地址，地址很眼熟。 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学生离开了，魏君乾悄声的说道：“你亲生父母的地址。” 陆佳佳略微惊讶了一下，一上午的时间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而魏君乾却一直陪着。 放学后，魏君乾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去了夜里才来过的地方。 陆强和李淑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还做了丰盛的午饭。 两人看到魏君乾的时候，面色很怪异。 李淑看着个子不高，眼神透露清澈的愚蠢的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我已经给你办了休学，你有一个月的时间。”魏君乾说完，很客气的微微躬身，然后离开了小院。 剩下一家三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就，很尴尬。 陆佳佳不知道该怎么跟原主的亲生父母相处。 而陆强和李淑则有些紧张，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亲生闺女，而是十八年前一个借宿生产的那个贵妇人的女儿。 “先进屋，先进屋，外面冷。”李淑上前握着闺女的手，想寒暄几句，比如说穿这么少冷吧。 结果，发现闺女的手比她的手还要暖和。 一顿饭，在亲生父母的询问中度过，刚吃过饭，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带着两个随从来了。 “你们在外面等着。” 中山装男子自我介绍道：“鄙人吴敬忠。直接说明来意吧，你们呢，是我授意抓的，也是我授意放的，你们的女儿是个人才，我想要你们的女儿进入电讯班学习，加入我们蓝衣社。” “当狗特务？”陆佳佳脱口而出。 吴敬忠脸皮抖了抖，哈哈大笑起来，“令嫒很风趣，竟然知道特务工作，想来已经猜到了魏君乾的身份了。” 陆强挡在了女儿的面前说道：“我不同意，大不了，我死。” “陆先生别那么着急拒绝，我以前是先锋党的，什么主义不主义的，现在国难当头，九一八后，倭岛鬼子对上海虎视眈眈，我辈只好紧靠国府奋起反抗。” 陆强深知这样的言论对于热血青年来说是致命的。 “这半年来，你们也没少杀先锋党的人，黄浦江的水都被染红了，桥下的江底有无数麻袋，快要把航道堵上了吧？” “陆先生，此言差矣，我们蓝衣社和中统的那帮狗特务不一样。” 吴敬忠哈哈一笑说道：“一个月月俸薪金，还有生活费，补助费，家庭津贴费，子女教育费，医药费，还有其他奖励。令嫒的事情我知道了，净身出户啊，有魄力，我们蓝衣社就缺这样的人才。” 陆强正在组织语言准备严词拒绝，就听到身后闺女问道：“多少钱一个月？” “学员，六十块，后期工作了，八十块。” 陆强和李淑对视了一眼，同时震惊的看着吴敬忠。 这待遇，不可谓不丰厚，嫡系军的连长才拿五十块，租个亭子间十块银元一个月，这个小院是五十块一个月，还是友情价。 “这套房子，我已经给买下来了，这是房契。”吴敬忠从口袋里面掏出房契，递给了陆强，然后说道：“我的诚意十足。” 自太平天国以来，战火烧得江南有钱人纷纷逃难，上海自然成了好去处。 这些有钱人把携带过去的部分资金砸在租界的地皮上，或者买地，或者租房，需求再次暴增，房租和地价一起飞涨，连带着上海的非租界区域也红火起来，寸土寸金，一屋难求。 再后来，众多满清遗老逃到上海，北伐后，下野军阀和一些政客也纷纷逃到上海，比如说依萍他爸。 人人都把上海尤其是上海的租界当成避难所，当成避风港，和平孤岛，这样一来，上海的房价便涨得如此离谱。 吴敬忠的做法，直接送一套房，就很有诚意了。 “我们，搬家。”陆强坚定的说道。 吴敬忠愣了一下，哈哈笑道：“陆兄，我是真的惜才，没有那些肮脏的心思。” 说着，把房契强塞给了陆强，然后说道：“我观君乾那孩子和您的女儿倒是挺相配的。” 陆佳佳无感。 魏君乾长得，呃，还行。 但此人总是给她一种心思深沉的感觉。 能自己承认自己是小白脸，狠人啊。 脸都不要了。 陆佳佳喜欢要脸的人，这样的人做事有底线。 “我们是小门小户，不敢当。”陆强把房契要塞回。 陆佳佳伸手，把房契拿了回来说道：“国家兴亡，女子有责，吴先生，一个月之后，我去那个培训班，说起来，我对无线电也挺感兴趣的。” 吴敬忠松了一口气，同时对陆佳佳更加欣赏。 他在国府中根基不深，需要大量优秀人才，以师生来织一张网，如此，他才能在蓝衣社中岿然不动。 中统，实在太强大了。 “严守团体的秘密，对任何人，包括父母，妻儿，好友，都不能泄露，否则会受到纪律处分。” 吴敬忠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陆强夫妻俩。 陆佳佳惊愕的啊了一声。 “吴先生，容我们考虑一下。” 吴敬忠很满意的走了，陆佳佳知道自己的决定，比较为难原主的父母。 “没事，下午的时候，我们出去一趟。” 被抓进巡捕房，又突然出来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估计已经上特科的黑名单，现在吴敬忠又招揽，在这样一个纷乱的局面中，只有主动坦白。 至于说组织上是什么决定……只有听天由命了。 陆佳佳一直等到了很晚，也没有见到父母回来，不由得悲从心来，更不知道去哪寻找。 鳞次栉比的楼，不算高，对于前世居民小区都二三十层楼对比，这个时候的楼真的不算高，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倒是像是某人吹嘘的黄金十年那样，空有其表。 如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租界漫无目的的寻找。 第6章 何等的恶毒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暗地里有两波人一直在关注着她，一是蓝衣社的，二是先锋党的。 两方人马都不敢贸然出现。 一直到陆佳佳走进一家书店，书店内一个浪荡公子哥模样的人搭讪。 “呀，这不是陆家的那个假千金吗？” 那个浪荡公子哥调笑着，油头粉面的，看上去就很欠揍。 “我不认识你。”陆佳佳警惕的看着他。 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资料。 “听着，你的父母没事。” 浪荡公子哥说完，啪嗒一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下手还挺狠。 “你这个假千金，装什么装，谁人不知道，你光着身体从陆公馆出来的，实打实的净身出户！” 一边说着，一边捂着红肿的脸出了书店。 陆佳佳气呼呼的想要追上去，想要自己打一巴掌，然而，那个公子哥却早就上了一辆小汽车走了。 记忆中没有这么一个人，但眼神有点熟悉，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第二天早上，父母一脸疲惫的回来，回来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两人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下午。 醒来后，狼吞虎咽着饭菜，恢复了精力后，说道：“我们也加入蓝衣社。” 一家三口加入蓝衣社，就很离谱。 李淑解释道：“我们成为闲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启用的闲棋，佳佳，放心的去学习，那个电讯班，很重要，多学一些知识，总归是好的。” 陆佳佳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的空间里面有无线电对讲机，会用，不知道原理，想着以后自己就战斗在隐蔽战线了，还挺刺激的。 等下，吴敬忠？ 这个人，不会就是潜伏里面的那只老狐狸吧。 峨眉峰，还他妈独照，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 她不会穿越的是电视剧吧。 潜伏前传？ 如果是的话，她还真的蛮期待的。 她有空间，随身携带情报，岂不是爽翻天了，还有空间里面有手机，平板，以及一部单反，拍摄情报，都不用冲洗照片。 最关键的是，她能用意念控制空间里面的纸笔，一边收发密电码，一边抄写…… 就在她一天天的等待那个培训班开始的时候，那位真千金来了。 就，很烦。 陆佳佳自认为自己是要干大事的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跟你一个小趴菜玩什么真假千金的戏码？ 陆梦梦偏偏要上门来秀存在感。 “姆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亲生父母不想要我和你们有瓜葛，也不想和先锋党有瓜葛，幸好你们没事，如果出事……呜呜呜呜。” 李淑眼神十分复杂，她后来受了伤，再也无法怀孕了，之前一直把陆梦梦当作眼珠子一样宠爱，即使工作再忙，也努力地尽量不想让闺女受委屈。 没想到，最后背刺自己的是养了十八年的闺女。 陆佳佳撇了撇嘴，不想理会她。 李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当年的事，时间长了，说不清楚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但以后，我们还是尽量别来往了。我们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陆公馆。” “姆妈……” “可别这么叫，我的亲生闺女回来了，你也回去吧，好好的生活。” 至少，她没有让陆梦梦净身出户。 现在整个上海滩都在传言陆公馆的真假千金，对假千金极尽污蔑。 甚至，流传着陆佳佳光着身子净身出户的流言。 陆家在这里扮演着极为不光彩的角色，陆强和李淑都无法原谅。 祸不及子女。 当初是那位贵妇人求救，他们心软才打开房门接纳，明明是两个房间，怎么最后孩子弄错了呢？ 李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个理所然来。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 “姆妈，马上就是我和佳佳姐的生日了，我想邀请你们去陆公馆。”陆梦梦哀求着看着李淑。 李淑看了一眼陆佳佳，摇了摇头。 “别一口一个佳佳姐的，谁跟你是姐妹啊，再说了，我已经净身出户了，就不会再进门，不然的话，被你下了药，或者打晕丢在仆人的房间，又或者和你那未婚夫之间再发生了点什么……” 每说一个，陆梦梦的额头就溢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该死的！这个死丫头怎么会知道？ 李淑彻底死心。 做特务工作的，察言观色是基本。 “你说你做你的千金，我做我的老百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好，非要凑过来，怎么着，一定要我成为你在豪门的垫脚石才开心？还有，我告诉你，我在你们陆家也不是锦衣玉食珍馐美味的。你的那一套，不顶用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书，增加一下你那可怜的学识。” 陆佳佳在洋柿子小说看过几百个小时的书虫，对于一些阴暗的小手段了如指掌。 毁掉假千金的名声，把假千金踩在烂泥里，才能掩盖住真千金不足，受家人独宠。 一个女人用毁掉另外一个女人的名节，何等的恶毒。 李淑戒备的看着这个养女，说道：“你走吧，我们家不会去。” 陆梦梦心有不甘，问道：“爸爸呢？” “上班去了，你回去吧。” 陆梦梦最后还是走了。 李淑紧握着闺女的手，心疼地看着闺女说道：“受了多少苦啊。” “还好啦，姆妈……” 说出这个称呼的时候，陆佳佳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心中一痛。 本来泾渭分明的隔阂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样。 这让她想起了前世陵园中孤零零躺着的亲妈。 至于说渣爸……还是算了，提都不想提。 李淑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抱着闺女不停地的哭泣。 陆强回来后，听说了陆梦梦来邀请他们去过生日，脑子一抽，说道：“我已经答应了。” 李淑两只手弯曲了一下做爪子状，恶狠狠地看着陆强。 第7章 爆料 危险！危险！危险！ 陆强浑身一寒连忙解释道：“是陆家说要向上海滩豪门家族以及各家报纸解释一下净身出户是谣言，我才答应的。” 上班的时候，有嘴欠的同事问他亲闺女是不是真的光着身子从陆家出来，他还把那人打的头破血流。 紧接着，陆家就来人了，说邀请他们一家去参加两个孩子的生日宴。 他这才答应去。 李淑把今天陆梦梦来家里的事情详细的说了，陆强有点难以置信，自己一手养大的闺女会如此恶毒。 陆公馆的亲生女儿生日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不少记者在门口疯狂的拍照。 似乎要昭告天下似的，这场宴会办的很大，邀请的社会名流众多，什么商会的会长副会长，巡捕房的某探长，青帮的几当家，国府的什么署长，甚至十九军都来了一个上校。 黑白灰都到齐了。 真正的鱼龙混杂。 “佳佳啊，你说你穿我给你买的洋装多好看啊，就这么穿，会被别人看扁了的。”李淑可不想闺女被别人看轻。 他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陆强好歹也是一名大学，她自己是一个倒买倒卖的商人。 “姆妈，您就看好了吧，看门狗肯定会找我们要邀请函，然后为难我们的，然后呢，事情闹大了，陆家会出面，再和稀泥，表示看门狗是新来的，然后在门口耽搁一下，让门口的记者尽情把我们的窘态拍下来。” 电视电影是不会骗人的。 李淑一听就要炸。 今天陆强没有来，在出门的时候，临时有紧急的事情去处理，所以只有她们来。 “那我们回去！” 拉黄包车的车夫听了一阵阵恶寒，还是大户人家会玩。 “没事，到了门口，我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黄包车车夫拉到地方了，得了双倍的钱，毕竟她们两人坐一辆黄包车，大冷的天，跑的一身汗。 车夫没走，想看热闹。 吃瓜，凑热闹，是人们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个车夫黄包车都不拉了，给同行安利一会会发生更热闹的事情。 后来的车夫不知道咋回事，随便问了一个人，那人说有热闹。 钱可以不挣，热闹必须要看，于是吃瓜群众又多了一个。 陆佳佳从包里取出一支驳壳枪，李淑刚要阻止，陆佳佳不停地扣动扳机。 一阵砰砰声过后，看着惊慌失措跑掉的记者们以及依旧躲避的巡捕，陆佳佳笑了笑，换了弹匣，踢了踢脚边的弹壳说道：“那个什么，我以为您们要杀我，镁光灯吓着我了。” 李淑心里感慨，看看我闺女，多有礼貌，还说您。 陆家看门的人，确实是陆佳佳不认识的人，于是取出邀请函很礼貌的说道：“劳驾，我是陆家的假千金，受邀参加陆家的生日宴会。” 李淑：我闺女呦，有礼貌哦。 看门狗似乎记得自己的使命，刚要说话，就看见这位个子不高的女孩子拉动了一下枪栓。 那些记者刚要举起相机，陆佳佳说道：“劳驾，我不喜欢镁光灯，声音有点吓人，谢谢。” 一个女记者勇敢的站出来，一手捧着笔记本一手准备书写的问道：“陆佳佳女士，我是大公报的记者，请问，您怎么会有枪？” “犯法吗？” 呃，还真不犯法。 国府娼业合法，一夫多妻，鸦片专卖制度等，还有一个，持枪合法。 这些都是在法律容忍的范畴，所以还真的不犯法。 “不，不犯法。” 陆佳佳把玩了一下驳壳枪，拍了拍胸，夸张的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犯法呢。” 一众记者一个个勇敢的围上来，纷纷自报身份，然后提问。 “陆佳佳女士，您真的净身出户？” “对啊，怎么进陆家的门，就怎么出去，得亏是冬天出生的，要是夏天出生的，襁褓不够遮羞的。” “陆佳佳女士，您的意思是，您用婴儿的襁褓遮羞出门，是真的吗？” “真的啊，门口的黄包车夫，还有那边擦鞋子的小孩都看到了。” 众人拼命的记着。 就没有遇到这么好说话的被采访者。 “一个个来，那边暖和一点，我们先到那边好吗，不要堵门口，人家陆家是大户人家，要脸的，我们到那边偷偷地说。” 陆佳佳拎着枪走到擦皮鞋的孩童面前，递过去一块银元说道：“劳驾，借你的小板凳一用。” 虽然挺眼馋那块银元的，但那个孩子明显不敢接。 “大小姐，您尽管用，可不敢收您钱。” 陆佳佳不由分说的把银元塞给了那个孩子，然后坐在凳子上，双脚搁在那边，说道：“就当擦鞋的钱了。” 擦鞋的小孩看着陆佳佳穿的布鞋，沉默了。 记者们也都蹲下，有的直接席地而坐，听陆佳佳爆料。 “陈少爷？哦，不好说啊，毕竟是前未婚夫，要做到，不祝福，不诋毁，不偏执，不纠结，不道德绑架，不自我感动，不全盘否定过去，但要彻底断了联系，不打扰。” “什么？你说就当死了一样，嗯，你说的对，总结的很好。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彻彻底底消失在对方的生活中。” “陈家的大小姐？哦，你说她啊，嗯，这个可以说，就是她对我说，陆家要我净身出户的？” “什么？我污蔑？我有证人的，你是哪家报社的，你看我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怎么就污蔑了？陈家大小姐说了，只要我求她，她就给我求情让我穿几件出陆家。” “我移情别恋？污蔑！纯纯的污蔑！虽然我就读的专业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孩子，但是我一直努力地学习，不信的话，自己去学校调查去。” “哎哎哎，怎么又是陈少爷，刚才不都说了，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彻底消失在对方的生活，不评价。” “真千金？不好意思，我们接触的少，毕竟我是一个大学生，文化水平不对等，就好像我和您就挺难沟通的，什么叫她逼迫我净身出户啊。换下一个。” “皮鞋？一方面布鞋舒服，另外一方面，自己的脚适合什么样的鞋子只有自己知道。” “我一语双关？解读过分了啊。” …… 李淑惊愕的看着闺女大杀四方的样子，颇有自己的一半风姿，大感欣慰。 第8章 不喜欢吃西餐 吴敬忠站在不远处偷偷观察，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错了。 “老师，您不是说了，特务工作就该不浮躁，不盲从，坚持自己的信念和目标吗？”魏君乾在一旁问道。 吴敬忠瞪了他一眼，随后说道：“那也不能太活泼了啊，唉，算了，以后估计会好的。” 魏君乾低着头，嘴角上扬。 “呀！这都快到中午了，姆妈，我们不是在西餐厅预定了位置吗？”陆佳佳站起身来。 “啊，对。得赶紧去，你爸爸应该都等急了吧。” 那些个名流政要，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们，看着母女俩上了黄包车一溜烟的走了。 只剩下意犹未尽的记者们。 有时候，同行是冤家这一套在记者行业内并不适用，有时候，他们还是很团结的，比如说现在。 大家嘻嘻哈哈了一会儿，才各自散了。 至于说陆家生日宴，订婚宴……干他们屁事？ “门都没进，这贱人，门都不进！”陆梦梦在房间里面咬牙切齿，阴沉着脸上出现恶毒的神色。 门外，陈墨轩刚要敲响房门，听得里面咒骂，放下了手。 转身，暂时离开。 今天是陆梦梦的生日宴，也是陆陈两家的订婚宴，陈墨轩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那个女孩了。 他坚持的认为，那个女孩很烦人，很烦人。 “墨轩。” 陈墨轩循声望去，是自己的那个姐姐。 “嗯，我累了。” 陈玲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实爸妈并不反对你娶姨太太，以前的陆佳佳或许，但现在的她，太跳脱了，姆妈一定不会同意的。” 陈墨轩听后，表面上同意，心里却暗暗发狠。 就该围着他转，凭什么不围着他转。 陆佳佳一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离开了陆家，离开了陈家，她还能做什么？ 这个世道，没有靠山，没有后台，估计等毕业后，连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都找不到吧。 在这个世道，要想自立，只有弄虚作假，或者投人所好。 一个女孩子，想要这知识才学有什么用，社会上不需要这样的人。 与其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还不如给自己当姨太太。 如果得不到，不如毁掉她。 这也是他为什么默认了陆梦梦的计划，并且他甚至准备好了截胡。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陆佳佳竟然连陆家的大门都没有进。 从小，陆佳佳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或许，已经看穿了这些小伎俩。 西餐厅外，黄包车停了。 车夫笑眯眯的点头哈腰着。 陆佳佳瞅了一眼西餐厅，再望向付钱的姆妈，“真吃啊？” “今天是你的生日。”李淑笑眯眯的说道：“咱们家，没有想象的那么穷，当然，比不上陆家，但西餐，咱们也吃得起。” “我，其实不喜欢吃西餐。” 陆佳佳没有说谎，她真的不喜欢吃西餐，以前吃过，因为几分熟被她以为是闺蜜的人笑话。 不仅笑话，还被宣扬成土鳖。 她就想吃全熟，有错吗？ 李淑是个商人，倒买倒卖，见过很多人，从闺女的眼神中，她能看出来，是真的。 不喜欢吃西餐，那今天…… “回家。姆妈给你做菌子吃。” 呃。 不想捏小人啊。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李淑买了一些菌子，陆梦梦想了想，提议自己去那边逛一逛。 等到回来的时候，拎了一条鳊鱼，还有一只大公鸡。以及葱姜蒜。 鲥鱼是从菜市场买的，卖的很便宜，大公鸡是从空间偷渡过来的。 李淑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菜市场的人很少，有一对小夫妻经营着一家小吃摊，陆佳佳闻到了香味，走不动道了。 东洋饼，用一副圆形铁夹钳烘烤的薄饼。 陆佳佳逛过很多小吃城，都没有见过叫东洋饼的。 买了一些。 然后回家。 李淑刚要杀鸡，就看见闺女徒手拔掉大公鸡脖子上的毛，一只脚踩着公鸡的腿，一只脚踩着翅膀，左手捏着鸡头，右手快速的划了一刀。 很老练。 “你以前还要自己杀鸡吗？” 陆佳佳心中一沉，随后偏过脑袋，傻笑了一下。 杀鸡的本事，是她在前世菜市场的屠宰间打过零工学的，杀鸡那叫一个顺溜，后来大城市取缔了卖活鸡。 不管怎么样，傻笑就对了。 烧了开水，无比利落的烫了毛，拔除干净，屁股那边划一刀，掏出内脏肠子，脖子上划一道，鸡嗉和管子全部清除干净。 手起刀落，剁吧剁吧，飞快地处理好了。 紧接着，杀鱼。 也是如此，干事那叫一个利落。 李淑沉默了，陆梦梦在家的时候，这些粗活从来不做，她每次要教做菜，陆梦梦不是被热油烫的喳喳叫，就是嫌弃脏。 她快速的做了红烧鱼，辣子鸡，以及炒菌子，土豆鸡蛋汤。 陆佳佳在一旁也努力地记着。 “菌子一定要炒熟，如果没有炒熟的话，有可能会有毒。” 陆佳佳听后十分纠结，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菌子本来有毒。” 什么叫没炒熟有毒？ 能给翻译翻译吗？ “没得事，这个季节的菌子没有毒。” 陆佳佳有点不敢动。 菌子有没有毒，跟集结有没有关系？ 李淑见闺女怂怂的样子，噗哧笑了，决定不再逗她。 陆佳佳胆战心惊的正吃着，陆强回来了，洗了手后，笑呵呵的坐下接过媳妇端来的饭。 “今天学校里面有进步学生开会，找不到地方，借用一下办公室。” “没事吧。” 陆强笑了笑说道：“没事，法租界的情报组就是饭桶，手底下的人除了那么一两个有能力，其余的不足为惧。” 陆佳佳却看到了他眼睛里面担忧。 吃了饭，陆佳佳出门晒太阳，阳光很好，不晒晒可惜了，耳朵却传来屋内细微的声音。 “咱们现在也算是复兴社的，那边……” “这一次开会，我猜有复兴社的人，还有那个情报组组长是个人物……” 原来，这个情报组组长其实很有能力，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加入过先锋党，后来脱党，如今复兴社已经对他起了怀疑。 这一次开会，可能在甄别他。 第9章 好年轻啊 局势突然紧张了起来。 原先说一个月，带她一家去培训的，现在推迟了。 吴敬忠甚至亲自过来，不让他们一家随意外出。 “倭僧寻衅，被殴打重伤，事情闹大了，最好不要外出。” 陆佳佳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老师，那你小心。” 吴敬忠嘴角扬了扬，没有否认，他本来就是想收一些忠实的门徒，才费了心思，保下这一家子。 “那个，其实，我在研究一种新药，老师，您能给我弄一些实验器材吗？” 吴敬忠满口答应。 学生的能力越大，他这个做老师的在复兴社中的地位也就越高，更何况，现在有传言，上头要改组复兴社。 “不必强求。” 吴敬忠有点不放心的走了。 三个小时后，魏君乾送来了一些烧瓶什么的。 “大学从德意志买来的实验器材，老师通过关系给弄来了，看看还缺什么。”魏君乾不认为一个懂机械的，会懂医。 青霉素，她空间里面有十二吨多一点，但绝大多数都是160万单位一瓶的兽用青霉素。 少部分是通过小诊所买的。 空间里面也有生产青霉素的机器，菌种，甚至还有一间小型的无尘房间，只要在必要的流程中人工参与一下，完全可以做到半自动化生产。 但是要合理的拿出来，就需要费一点心思了。 等到魏君乾走后，她才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开始倒腾，把空间里面的培养液取出来，小剂量的试着生产出来…… 失败了。 故意失败的。 这玩意，真的弄出来的话，绝对有生命危险。 吴敬忠得知了消息，也不意外，当得知这个看重的门徒竟然妄想制作盘尼西林的时候。 吴敬忠想跪下喊一声小姑奶奶。 随后，他开始调查陆佳佳的身边是谁把盘尼西林透露出来的。 查来查去……不查了。他查到了，还有人仿制驳壳枪拿到黑市上卖的，销量还不错。 武器专家啊。 收了。 还查到一个从鸦片里面提纯吗啡的。 也是个人才，接触一下，嗯，虽然不如陆佳佳机灵，也还不错，收了。 吴敬忠仿佛打开了一所新大门，同时疑问，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厉害了吗？ 联想到北大的图书馆…… 算了，不想了。 1932年，1月28日，日军大举进攻上海。十九路军奋起反抗。 上海各界都在呼吁抵抗。 陆佳佳也跟着捐献了一些钱，即使她知道，这些钱根本不会如数转给十九路军。 魏君乾来敲门了，说想请她修复一门迫击炮，缴获自鬼子。 陆佳佳立即去学校，复兴社早就打点好了，用实验室里面的车床做好了炸坏的零部件。 期间才知道，捐献的物资全部都在仓库，根本送不上去。 除了必要的弹药，拼了命的支援，那些吃的喝的，全部送不上去，并且鬼子的特务最近十分猖獗。 “你研制新药，真的失败了？需不需要帮忙？”魏君乾似乎在套话。 陆佳佳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想转专业，如果能把盘尼西林给制造出来的话，前线得少死多少人啊。” 汇总过来的情报上显示，1928年英吉利的细菌学家弗莱明就已经发现了青霉素，但是实际是无法量产。 原理，很多人都知道。 “陆家，陆梦梦进入了国立上海医学院。” 迫击炮修复好了，魏君乾用布给包起来，正要走，陆佳佳说道：“派上一个孬用场吧，我给战士们送一些吃的上去。” 魏君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等上了车，才知道魏君乾为什么犹豫了，因为卡车上堆满了物资，因为她，还要腾下一些物资。 闸北，此刻鬼子的海军正在冲锋。 鬼子的枪法准的吓人，陆佳佳亲眼看到一个战士的脑袋后面破开了一个洞，仰面躺在地上。 鬼子的迫击炮也很凶，一炮炸翻了一挺轻机枪。 丢下卡车，任由那些士兵去搬运物资，魏君乾带着已经吓软了腿的陆佳佳躲进了一旁炸开大门的商店。 “战场是这样的，一会你就回去，到这里，看到就足够了。” 说着，把迫击炮上面的布揭开，然后递给了几个士兵，他则是跟着一起去，想学习迫击炮如何发射的。 在他看来，这里回去的话，很安全。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鬼子在进攻。 陆佳佳已经枪杀了三个鬼子兵。这三个鬼子兵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冲了过来，杀死了留守一楼的士兵。 她清空了驳壳枪的弹匣，对着鬼子的尸体不停地扣动扳机。 “死了，小鬼子，已经死了。”一个还没有咽气的小战士捂着胸口说道。 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 陆佳佳手忙脚乱的想要按住伤口，但一切都是徒劳。 “对不起，我吓得动不了，对不起。” 陆佳佳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前世，见过最血腥的也只是战争电影里面的死尸，再血腥一点的，也就是打着哆嗦看完的致命弯道。 可此刻，外面残肢断臂，有一个战士肠子都流出来了。 战士的年纪不大，稚嫩的脸上却是笑容。 陆佳佳想要给他灵泉水喝，但根本喂不进去，口中不停地喷出血沫。 “喝啊，你喝，这是药，是神药，是仙药，是王母娘娘的瑶池仙水，你喝下去就没事了。” 陆佳佳哭着喊着，但那个小战士很快还是咽了气。 外面支援过来五个士兵，看到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在抱着小战士哭，默默地收拾地上的枪支弹药，以及鬼子身上的手雷，子弹盒。 一把空了弹匣的驳壳枪递到了陆佳佳的面前。 他们都是老兵，一眼就看出来，三个小鬼子是驳壳枪打死的，而驳壳枪，他们士兵可没有。 只有营长以上的军官才会有。 那么，就很好猜测，三个鬼子是谁杀死的了。 陆佳佳满手是血的接过驳壳枪，在自己的身上擦拭了一下，卸下弹匣，一枚枚子弹压上，随后看了一眼那个小战士。 好年轻啊。 好年轻。 吴敬忠匆匆赶来，看到了双眼通红带着泪痕的陆佳佳，本来准备好的训斥的话，此刻也说不出来了。 心里叹息，挥了挥手，一群训练有素的人手握着枪在附近戒备。 “走吧，每个人都要做好每个人的事情，今天你就去杭州，去参加训练。” “是，老师。” 假如，她没有被鬼子的迫击炮吓懵，而是动手，那么留守的战士都不会死。 陆佳佳很乖巧的点头，吴敬忠心中却一突突，果然，下一刻，陆佳佳突然朝着门口冲过去。 “拦住他！” 两个身穿皮夹克的人刚抓住她的胳膊，就被甩开了。 我是长得像人，其他都很狗，我是很怂，但是打鬼子，我可以做到一边哭鼻子，一边突突突。 第10章 不莽撞，还叫年轻人吗 子弹嗖嗖的在头顶上和身边飞，陆佳佳都快跑出了残影，终于抵达了阵地，背部抵着沙袋，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了一眼阵地上牺牲的战士们，克服一下内心的恐惧，随后刚要伸手开枪，就被一双大手摁住了。 “丫头，戴上！” 一顶头盔扣在了她的脑袋上，然后大声地说道：“跑得挺快啊，子弹肯定追不上你。” 随后，那个军官大声地说了一遍，驳壳枪的瞄准方法，以及步枪的正确姿势。 陆佳佳连连点头，露出了脑袋，看到鬼子兵正在依托地形弓着腰很猥琐的跳来跳去。 她握着枪的手，倾斜了一下，紧握，不停地扣动扳机，二十发子弹，弹无虚发，击中了二十个小鬼子。 “行啊！用我这把。” 那军官抵上了自己的配枪，然后给陆佳佳换弹匣。 “砰砰砰……” 冒头的小鬼子都被击中了，战场顿时寂静了那么一瞬。 “好样的！” 守着阵地的十九陆军一部终于有了喘气之机，一个个劫后余生的收拾枪支弹药，准备迎接鬼子接下来的进攻。 “换地方，鬼子很有可能把迫击炮砸向这里。” 刚刚转移了阵地，原先趴着的地方就被炮火覆盖了，陆佳佳这才注意到这名军官张大着嘴巴，脸上全是笑容，还示意陆佳佳也张大嘴巴。 她的脚勾来一支步枪，瞄准了隐约可见的鬼子迫击炮手，瞄准，开枪，巨大的后坐力震的肩膀有点疼。 打偏了。 军官通过望远镜看到鬼子捂着脖子哀嚎。 “好！”军官握着拳头大声的问道：“还要什么武器？尽管说。” 陆佳佳犹豫了回应：“要是有加特林就好了，最好是粉色的。” 加特林，他们团没有，更别说粉色的。 陆佳佳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没有，于是专心研究手中的步枪，一枪又一枪的开着。 鬼子的迫击炮哑了，随后被一发炮弹击中，阵地发生了殉爆。 进攻暂时停止。 吴敬忠黑着脸带人把陆佳佳强押回去，进入了法租界后，毫不客气的收了她手中的驳壳枪，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价值？打死几个小鬼子很开心吗？” 毫不留情面的大骂一通，骂完陆佳佳又骂自己的手下都是废物点心，特别是那两个没有拉住她的两个人。 一通发火后，这才把陆佳佳塞进了一辆小汽车中，然后离开了上海。 “老师，那个战士比我年纪还小，就没了……” 吴敬忠瞪了她一眼，随后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说道：“他们命能和你比吗？你的父母已经安排好了，你给我在杭州老老实实的训练。” “是，老师。” 杭州警官学校，到了门口，吴敬忠亲自把陆佳佳送到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内，有一个身穿灰色中山服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电话，中等身材，长方脸，嘴巴宽大，除了偶尔瞟过来的眼神让人浑身一寒外，很平常。 甚至很普通。 长相上，绝对比不上自称拆白党的魏君乾。 “老板。”吴敬忠恭恭敬敬的说道：“这位就是陆佳佳。” 中年男人微笑着上下打量着，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后，脸颊微微动了动，示意坐下。 陆佳佳见吴敬忠坐下后，也坐了下来。 “轰动上海滩的陆家假千金，哈哈，你在陆家外面放了一连串的鞭炮，吓的陆家人当天就要联系青帮把你除掉。” 吴敬忠补充道：“老板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就派人除掉了杀手，还通过青帮警告了陆家。” 陆佳佳听后立即站起身来，正要说感谢的话，就被这个中年男人制止了。 “都是小事，年轻人，不莽撞，还叫年轻人吗？坐坐坐，哈哈哈。”中年男人笑着望向吴敬忠说道：“你找了好学生的，听说你找了不少学生，这个学生能不能让给我啊。” 吴敬忠额头上的汗水顿时冒了出来，喃嚅着嘴巴，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敢拒绝。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算了，于乐醒那边也找了不少人才，你也别回去了，负责情报学。去吧，安排好小丫头，顺便警告一下那些人。” 吴敬忠带陆佳佳出去后，小心地关上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是老板？这称呼，怎么跟公司一样？” 吴敬忠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以后你也要称呼老板，他会高兴。” 虽然不太明白，但听话准没错。 吴敬忠亲自安排了一个单间，又亲自领着她去熟悉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哪里是浴室，哪里是食堂，要到哪里上课。 末了，还去领了服装，以及生活用品。 “吴先生，怎么您来亲自来了，这点小事，您打个电话说一下，卑职肯定给您能办的漂漂亮亮的，像这位小姐一样漂亮。”管物资的人笑眯眯的望向陆佳佳。 吴敬忠轻咳了一声说道：“老板说了，谁敢乱来，伸手的剁手，乱看的挖眼睛。” 惹不起。 不管是老板看上了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是别的，得了这个警告后，立即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按照规矩的准备脸盆什么的。 她的听力很好，听到了身后的嘀咕，“莫不是太子爷的未婚妻吧……” 吴敬忠仿佛也听到了，在送她进宿舍之后，提点了一下：“有一个叫戴善武的，如果来了，躲着点，懂吗？” “懂！多谢老师提点，只要听到戴善武这个名字，我就跑，像今天冲向小鬼子一样跑的远远地，保证不让他看到我的样子。” 吴敬忠：…… 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 那家伙现在还在上学，多数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来这里，毕竟老板把他保护的很好。 看着这个学生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想提点几句的，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这么识时务，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搞不好比自己的地位还要高。 “总之……好好学习。” 第11章 倒数一二三四 到了警官学校后，才知道复兴社分内中外。 内层叫力行社，全是骨干力量，如戴利戴老板，吴敬忠，于乐醒…… 中层叫革命同志会，通常吸纳机关科局长以上官员和知识分子。 外层是忠义救国会，这才是如陆佳佳这种小虾米所在层面。 她按部就班去了电讯班学习无线电，发报机什么的挺简单，但是密电码就难了，听得陆佳佳耗费了不少脑细胞。 除了学习无线电，还要体能训练，射击，爆破，毒物，情报…… 后来才知道，因为她在电讯班，体能，以及射击课，表现良好，报告给戴利，戴利特别照顾加上的。 就，很离谱。 同时，吴敬忠很忧伤，因为陆佳佳对情报学的理论根本就是死记硬背，丝毫不感兴趣。 这让负责爆破和毒物的于乐醒很开心，动不动就是“老同学，你找了三个，三个都比较适合做我的学生”，又或者“老同学，你说说，我要是抢了你的学生，是不是该请你吃一顿饭啊。” 吴敬忠每次都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 这天，吴敬忠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老师地位，把魏君乾，陆佳佳，以及枪械玩的溜的王一铭，以及喜欢倒腾药的于小涂去食堂，开了小灶。 小白脸样子的魏君乾，美艳小地雷陆佳佳，鬼精鬼精的王一铭，呆头呆脑的于小涂。 吴敬忠以前没有注意，现在聚在一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这些叫人才？ 吴敬忠想说个开场白，可随后无力的垂下手，说道：“吃吧。” “老师，你肿么了，不开心吗？我射击课第一名。” “我，机械课第一名。”魏君乾连忙说道。 吴敬忠心脏抽了一下。 “我，爆破课第一名。” 吴敬忠捂着胸口。 “我，化学课第一名。” 吴敬忠：…… 过了好一会儿，吴敬忠才说道：“不用说了，吃点好吃的，都在长身体的时候。” 就没有一个学习情报学的吗？ 学那些有什么用？未来都是受制于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道理都不懂吗？ 亏他之前还在想，陆佳佳有可能以后成就比自己还高。 高个屁啊。 射击课第一名，他一点都不意外，事后他找人调查过，除了有几个鬼子打偏了，其余的都是一击命中，甚至还秀枪法一样打脑袋。 正经人，战场上谁打脑袋啊，脑袋才多大一点，大家都是打胸部，胸部面积大。 哎？不对？被刘佳佳带沟里。 “情报学，你们就这么讨厌吗？” 四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都说一下自己情报学的名次。” 陆佳佳后知后觉，这才明白为什么吴敬忠一直板着脸了。 两个师弟可怜巴巴的看着这个得宠的师姐，希望师姐能多分担一些老师的怒火。 而陆佳佳却瞄向了大师兄。 魏君乾顿觉压力颇大，“十六名。” “十七名。”陆佳佳赶紧说道。 剩下两人：“十五名。”“十四名。” 吴敬忠捂着胸口，咬牙切齿的问道：“一共多少人？” 一共十七个人，他的四个学生，包揽了情报学课程排名的倒数一二三四。 虽然这个班并不算是正规培训，但也不能这么打自己的脸吧？ “老师，我们肯定好好学习。”陆佳佳连忙表态。 剩下三人也都表态。 最后四个人以情报学倒数二三四五毕业了，因为有一个人退学了，但缺考了一门成绩。 四个人没有安排工作，而是让他们继续在大同大学学习。 戴利特别安排的。 四个人本来就是学生，临行前，戴利特意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内，先是勉励，再是劝诫，后是把每人的薪金发放了，最后才透露出自己的儿子要到明年安排在大同大学上学。 吼吼，陪太子读书？ 准确的说，是陆佳佳，王一铭，要陪太子读书。 因为算一下时间，魏君乾和于小涂毕业了。 就，很离谱。 吴敬忠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与笑得跟一朵喇叭花一样的于乐醒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期培训班，参杂了太多。 所以绝大部分的学员不会安排工作，但能暂时压老同学一头，于乐醒还是很满意的。 当年在北方，莫斯科大学，吴敬忠就老是压于乐醒一头，现在可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四个同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对着吴敬忠挥了挥手，然后上了一辆小汽车。 魏君乾有点担心的说道：“你们说，老师会不会气死啊？” “应该不会吧，老师太不懂我们年轻人的心思了，这么明显的藏拙都看不到。”王一铭故意看向司机。 过了一会儿，于小涂啊了一声，吓得坐在旁边的陆佳佳一跳。 “做啥呢？能吓死一头牛！”陆佳佳不满的问道。 于小涂诧异的问道：“你们藏拙了？” 三人异口同声：“对啊！” 于小涂茫然的看着三人，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没藏。” “噗哧!” 三个人同时笑喷了，连同司机也一抖一抖的，欢声笑语一路。 殊不知，戴利的办公室内，戴利说道：“你的四个学生都很有天分。” “是，老板，不过他们也就这点小聪明了。” “下一期，他们都得参加。” “多谢老板栽培。” 戴利别有深意的看了吴敬忠一眼，“压一压，太年轻了，年轻，容易冲动，容易折断，还有密切关注他们的政治倾向，陆佳佳可是不太干净啊。” 吴敬忠不易察觉地咽了咽口水，说道：“老板，团体内多有曾经不干净者，比如我。” “怎么不提于乐醒？” 吴敬忠恭敬的说道：“就事论事，不牵连他人。” 戴利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中统最近很得意，去接触一下那个转变者，看看能不能为我所用，那可是一个人才。人才难得。” “是，老板。” 第12章 人才储备 一开始，吴敬忠真的以为自己的眼光有问题，一直到最终考核的时候，看了历次几次考核才恍然大悟。 藏拙。 四个人有可能都在藏拙。 等到送他们回海城的司机回来报告才知道，四个人，有三个人在通过司机的嘴巴安慰自己。 如果说戴利对任何人都是利用，而他，现在却是真心的把四个学生当做眼珠子一样呵护。 至于说以后，以后再说吧。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直忠诚于团体，就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 早在去年，也就是1931年4月24日，化广奇在武汉被中统特务逮捕后当即叛变，并供出了武汉地下交通机关，使机关全部遭到破坏。 戴利说的宝贝就是化广奇。 吴敬忠去办事了。 而他的四个爱徒重新回到校园。 重新回到宁静又热闹的校园后，四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拼了命的学习，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些进步学生尝试接触四个人，主要是在江湾大放异彩的陆佳佳，但是被陆佳佳婉言谢绝。 她不知道这些进步学生中有多少是复兴社或者中统的眼线。 同时，她也明白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概念。 即使自称自己是先锋党的，也有可能是中统或者复兴社的眼线。 十里洋场，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那些害群之马的乐园，法租界，烟馆，妓院，赌场随处可见。 魏君乾仗着自己是小白脸，不是在上学就是混迹于这些地方。 陆佳佳跟踪过几次，想要知道魏君乾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次，魏君乾做浪荡公子的模样进入了一家赌场，终于让她知道了魏君乾君乾的另外一个身份。 先锋党的交通员。 陆佳佳亲眼看到了，魏君乾把一个皮箱子放在脚边，然后有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把自己一模一样的箱子和他的箱子调换，然后走了。 那商人和赌场里面的人差不多，赢了钱，兴奋地红光满面，输了钱，急的眼睛发绿。 赌钱的钱都跟饿狼一样。 那个商人却脚步匆匆。 好似没有丝毫留恋一样走出赌场。 她跟踪了过去，几次利用空间隐藏自己，才躲开了他，最后跟踪到了一家杂货店。 在杭州接受过训练的陆佳佳知道，他们喜欢用商人的身份，也喜欢用杂货店，药店，书店等店铺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每家每户都要不定期的购买一些针头线脑什么的，而且流动性大，根本无法一一监控。 药店，就更完美了。 有时候会成为他们紧急情况下的药品来源。 书店，更不必说，知识分子，小资阶级，甚至官员都有看书的爱好，比较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三种店铺，除了药店比较好监控，其余的都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得不偿失。 此人走进杂货店，很快拎着一把地肤草做的扫帚出来了。 而那家杂货店的老板很快背着一个包裹出门。 跟踪到这里，陆佳佳不想再跟下去了，饭还没吃呢。 回家之前，去了书店，买了一些画纸，以及画架，铅笔，回家后，立即回房间，拿出平板，照着平板上面的照片画画。 素描，很快就画出了一张。 那是唯一一个退学的学员的样子。 李淑敲了敲门，收起平板，让亲娘进来。 “这个人，是学校唯一一个学员。” 李淑看了看，然后取下素描像，平静地撕开，然后出门塞进了炉子。 “没用的，出了训练班的门，都会用化名，如果有任务的话，还会化装，就算走到你面前，您都不一定认出来。” 不大可能吧，美颜相机也没有这么强大。 李淑见她不相信，然后说道：“跟我来。” 跟着姆妈走进她的房间，陆佳佳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化装术。 “这是黄蜡，药店可以买到，涂抹脸上可以改变肤色，涂多涂少看你要化装成什么样的人，假发，胡须，橡皮做的鼻套子，对了，还有这个，牙齿套，可以改变脸型的，还有这种药水，可以放大或者缩小瞳仁……” 随着李淑的动作，一张平平无奇完全陌生的脸出现陆佳佳的面前。 再打开衣柜，换了两件衣服，佝偻点腰，整个人从气质上到身形上都有了本质的区别。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她的姆妈。 “男化女装，女化男装，或化装为工人，学生，少爷，老爷，太太，小姐，夫妻，娘姨，化了装，就在心里牢牢记得你的身份，你的身份是什么样的，忘掉你本来的样子。说什么话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陆佳佳震惊之余，问道：“为什么学校不开这个课？” “很快就会开课的，去年，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人，也是打狗队的队长叛变了，现在在中统做事，这一期的训练班不是为了培养特工。” “那是什么？” “人才储备，以后可能会挑大梁，最次也是某一地的情报组组长，历练一下，也不是没有成为一个站的站长的可能。” 陆佳佳点了点头，随后亲爹陆强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陆强突然说道：“下次没有帮手的话，别盯梢了，被发现了，就是死。” 陆佳佳这才知道，自己那点道行，早就被交通员看穿了，甚至那家杂货店已经准备好了枪手，就等着她继续跟踪。 “魏君乾是他们的人？” “不知道。”陆强摇了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今天还在上课的时候，被复兴社情报组的人紧急要求去一个地方，然后杀掉一个人，等简单乔装后，急切的到了地方之后，行动又取消了。 回去的路上，被塞了一张纸条，这才知道，组织上要除掉的是他的女儿。 动用的竟然是复兴社情报组的人。 陆强吓出了一身冷汗，下班后，只身去往那个单线联络点，等了好一会儿，详细的情报才出现。 这个闺女学了点三脚猫的手段，竟然去盯梢。 出了赌场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吃了饭，陆强觉得有必要给这个闺女上一课，什么叫做盯梢。 “盯梢又叫吊膀子，最好需要三个人，视线约定好以手巾拭面或拭鼻涕是什么表示，以手巾拭手是什么表示，把帽子脱下来扇一扇又表示什么……” 陆佳佳总以为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想当然的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她手里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电子科技产品。 接连上了两课，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末了，陆强让李淑出去看着点，他则说道：“知道cp吗？” cp？她眼前一亮，随后听到亲爹说的，又痛恨于前世那些人曲解了一些词语的意思。 比如说，同志，以及cp。 第13章 任务完成 接下来的一个月，除了去上学，就是在家接受新思想。 陆强越说越起劲，他能感觉到自家的这个闺女，有着超乎于寻常的智慧，一点就透，甚至还说出了和红区某位差不多的话。 幸好只是在家里说的，不然的话，可能自家闺女要受到各方势力的联合剿杀了。 “今天不上课，带你去一个地方。” 陆佳佳奇怪的问道：“什么地方？” 去什么地方都不如在家上政治课重要，夹杂的一些事情，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就好像一个初生的孩子，努力地去适应新的世界。 等到了地方，陆佳佳奇怪的看着亲爹。 绝对是亲爹。 不是亲爹都干不上来这事。 赌场。 之前她就来过，只是没有上桌赌钱。 “今天的目标，两百块，全部输光。”陆强兑换了两百块的筹码，然后一股脑的递给了她。 除了各种玩法不同区域的场地之外，还有让赌徒吃饭休息的地方。 赌场内，光线不太好，但对于陆佳佳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因为灵泉水的原因，她的视力和听力都得到了加强。 她想试着用听骰子的声音来分辨点数…… 呃，想多了。 即使听出了细微不同的声音，但没有经受过训练，也是白搭。 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选择了一个最直接的赌博方式，叫做“押宝”。这个最简单，但也最狠，一赌定生死。 然后，就输了。 呼，任务完成，两个多月的薪水啊。 她如释重负，终于完成了任务。 在二楼观察的陆强下巴都要掉了，身旁的魏君乾也打了一个寒颤。 狠人啊。 陆佳佳刚要走，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两百块的筹码，一局输光，你怎么回家交代。” 语气带着责备。 爹味很重。 陆佳佳脸色都没变，直接反怼，“干你屁事？陈少爷，嘴痒了可以去舔马桶。” 陈墨轩万没有想到，本来他还准备给她几百块钱的筹码，现在被怼的怒气上头。 “我就看你如何和家人交代！” “陈少爷是想借钱吗？还是爹味太浓，在家只能当孙子太久了，出门想当别人爹？我如何交代，是我的事情。如果你想可怜赌输了的，不如你借点钱给那大哥翻本？别让那大哥剁手指了。” 无论在古代还是当下，赌场通常有帮派或巡捕房的背景，但也总有输红眼的人，于是又要讲江湖规矩，又要维持赌场的稳定，双方就有了一个古老的规则。 押死签。 输光了的赌徒，没有东西可以押，还要赌，那就剁手指，知道这个规矩的都是老赌徒，左手小拇指。 如果不知道规矩的，剁右手，直接会被打手打出去。 在押宝桌子上不肯离开的人，就是输红眼的赌徒，正在执行这个古老的规矩。 陈墨轩也是看热闹才发现在押宝局刚输了钱的陆佳佳。 “那位大哥，先别忙着剁，陈少爷喜欢当爹，你跪下喊一声爹，他肯定会给百儿八十的筹码。” 陆佳佳毫无掩饰，直接开口撺掇。 那赌徒也是个不要脸的，听后，直接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一个头，大声的喊了一声爹，然后双手递到陈墨轩的面前。 不是手指剁下就行了的，还要把手指头捏住，轻轻的放在赌桌上，指尖对着赌东，全程不能喊疼，要保持笑容说一声“大掌柜，开宝吧”。 不然的话，只是剁手指，输红眼的人什么都能剁。 跪在地上的人脸上谄媚的笑容逐渐消退，面露不善的看着陈墨轩。 陈墨轩看着如饿狼一般的眼神，随手把一把筹码丢了过去，赶紧逃之夭夭。 不逃不行，有了这个开头，会有无数人过来，跪下叫爹。 陆佳佳冷笑了一下，刚才她有掏枪打死陈墨轩的举动，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情绪在影响她。 陆强和魏君乾走了过来，然后走出赌场。 陆佳佳也跟了过去。 “所以，这一课是要克制自己的贪婪？” 陆强点了点头，为了所谓的任务，不择手段，是个做特务工作的好苗子，还能不贪。 他后悔了。 后悔闺女进入复兴社。 陆佳佳望向魏君乾，问道：“所以你在这做什么？” “我？”魏君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拆白党啊，来勾搭富家小姐的。” 富家小姐通常很空虚，喜欢出入这种热闹的地方，赌场，舞厅，骑马场，然后期待用三年等一场雨。 仿佛失去了爱情，女人就不是女人，最好是虐恋，只求轰轰烈烈。 所以，拆白党就出现了。 只要你需要，他们能演出各种角色。 陆佳佳无言以对，赶紧和亲爹离开这里。 外面，迎上来不少乞丐，不过都是冲着魏君乾去的。 父女俩的装扮，也不像有钱人。 陆佳佳和亲爹一起走着回家。 到家后，她问出了在赌场没有问出来的话：“他，安全不安全？” “暂时安全，他是特科外围的，那边又要开始第四次了，组织很多人去了红区，还剩下几个，就快了。” 陆佳佳明白了，组织的人一直在撤离上海，还没有撤离干净。 “这段时间，别乱动，要是被打狗队误杀了，我来不及救。” “锄奸？” “对。” 顿了顿，陆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象不到有多少人叛变，可能当着你的面，在这里表决心，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转头就把你卖的干干净净。” 陆佳佳沟通了一下自己的种植空间，还好，能自由进出。 “你姆妈那边的生意不是很理想，最近中统的人盯得紧，你明天住校吧。” 所以，今天的赌场是看自己适不适合吃这碗饭的？ 所以，爱会消失？ “我不是累赘。”陆佳佳一字一句的说道。 陆强怔了怔，随后说道：“没有谁是谁的累赘，等一段时间，把组织那些人撤离了，可能我们需要静默一段时间，戴利已经有开办一期训练班的想法了，您消停点。” “陈家呢？陆家呢？会不会有问题？今天陈墨轩为什么进赌场？据我所知，他这人虽然平时挺傲的，但却不喜欢赌。” 陆强笑呵呵说道：“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你的任务是做一个好学的学生，你之前不是对西药感兴趣吗？继续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第14章 骂人是吧 戴利的办公室，他接到了情报。 赌场所发生的事情，他的手上有三个相似的版本，在仔细的阅读之后，就把三份情报重新整理了一下，书写后，塞进了一个档案袋，锁进保险柜。 他在确定名单。 复兴社想要发展壮大，必须吸纳更多的人才。 陆佳佳，是个人才，但展现出来的杀伐果断，如果让她局限于无线电，实在太屈才了。 他看着陆佳佳三个字，陷入了沉思，随后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陆佳佳刚出家门，背着行囊准备住校的时候，就遇到了魏君乾。 “老板有令，派你去国立医学院学医旁听。” 呃，就很突然。 哎？不对！那位真千金不就在国立医学院？ 什么意思啊？ “走吧。” 魏君乾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到了医学院，去找了一个教授，领了旁听证，以及一张写着宿舍号码的纸条，和一张课程表，有点晕乎乎的。 先去宿舍安顿下来吧。 没想到刚到宿舍大门口，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陆梦梦。 陆梦梦似乎也很惊讶，随后喜悦的神色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佳佳姐，你也来医学院了啊？” 陆梦梦的话语中尽是幸灾乐祸，随后陆佳佳还没有开始怼她，自己反应过来了。 幸灾乐祸？ 医学院是灾？ 陆梦梦坚决不承认医学院是灾。 “梦梦，你认识她啊？”一旁的一个女生从头到脚的审视着陆佳佳，不屑的说道：“你啊，还是尽快和那些以前的穷朋友切断关系。” 要不是陆佳佳背着行囊，都要鼓掌了。 说得真他爸的好。 陆佳佳扬了扬手中的旁听证，说道：“大同大学的专业课我都学完了，闲来没事在这里旁听，呀！这么厚的书啊？且要看一两天才能背下来呢，唉，我这该死的无法绽放的智慧啊。” 这个年头，学理科类的专业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家庭富裕。 文科的院校多，理科类的少，而且，即使你头悬梁锥刺股，能考上文科类的已经烧香拜佛祖坟冒青烟了。 毕竟无论在农村还是在城里，可没有人和你当街讨论牛顿力学或者青蛙解剖。 “佳佳姐真的是……呵呵……医学，可不是打铁的，理论就有十几本书，还要手握手术刀。” 说到这里，陆梦梦捂着自己的小嘴“啊”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忘了，可能佳佳姐还是有点优势的，毕竟能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的，天生就该吃医生这一碗饭呢。” 声音挺大，引来了不少女学生的侧目，以及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旁边的死炮灰诧异的问道：“你是说解剖尸体吗？” 陆梦梦眼中全是嘲笑，随后说道：“这位就是我陆家的养女，轰动上海滩的假千金，净身出户的女主角。” 骂人是吧？ 前面说的都对，净身出户可不是好词，还有女主角。 戏子，属于下九流，连带着电影演员的地位也不是很高，有人捧着，那叫明星，没人捧着，就是戏子。 特别是在上层社会的豪门家族的眼中，戏子比外面卖肉的身份高不了多少。 驻足的人之中，虽然有同情陆佳佳的，但却不敢上前搭话。 陆家真假千金的事情，已经演绎出好几个版本，甚至和戏文狸猫换太子并列。 即便后来，各个报社都刊登了报道，其中有不少金句被一些追求自由，爱情的人奉为圭臬，但也改变不了人们固有的印象。 认为，陆佳佳是鸠占鹊巢的鸠。 陆佳佳脸上的笑容一变。 陆梦梦见状，十分开心能压她一头，她就要把陆佳佳踩在烂泥里，让父母对陆佳佳彻底失望。 而不是动不动被父母拿来和陆佳佳比较。 懂事，听话。 陆梦梦觉得她也可以。 “有些人啊，自以为是豪门贵族，可麻雀终究是麻雀，借着一股风，到了云上，自以为成了凤凰，下了一个蛋，这蛋呢，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只麻雀，以为自己是只凤凰……” 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陆梦梦却听得真切，当年，借着倒袁的风，陆家才起了势，蝇营狗苟的钻营到了最后，还是下野了。 “你骂谁麻雀蛋呢？” 陆佳佳笑了笑说道：“不是你们说的吗？鸠占鹊巢。小鬼子上次打进来，陆家的真千金，你捐了多少啊？” 不就是想要道德绑架吗？ 这玩意，陆佳佳见过那帮键盘侠怎么喷的，即使你捐再多，也会被喷不要脸，那么有钱就捐这么点。 陆梦梦顿时语噎。 陆母那时候给过她一万大洋，让她捐，但她扣下了一半后，觉得五千还是太多了，又扣下一半…… 一半一半又一半。 最后被陆母知道了，失望的打了她一巴掌，不过最后依旧没有捐。 “真千金，说啊，你捐多少，不会一个铜板都没有捐吧？按照陆家的做事风格，一定会以你的名义捐一笔不小的数目，毕竟，陆家在云层上，还是要点脸的。” 小鬼子进攻，十九陆军风气奋起反抗，上海各界踊跃捐款捐物，百乐门的舞女，风里来雨里去的报童，黄包车夫，甚至那些青帮喽啰都捐款捐物。 陆佳佳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会吧，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捐？” “说得好像你捐了似的。” “我是穷人啊，刚才这位死…咳咳，你旁边的这位善良又美丽的同学说了，我是穷人，不过我虽然穷，还是捐了零花钱。” 围观的众人看陆佳佳的穿着，就知道她家的家庭条件肯定不好。 对于捐款多少，她们根本不在意，反而有人起哄：“陆家真千金，你不会真的一块铜板都没有捐吧？” 陆梦梦刚想撒谎，陆佳佳悠悠的说道：“别撒谎啊，那些记者可不是吃素的，敢撒谎，丢陆家的脸，回去小心的皮。” 陆梦梦落荒而逃，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骂骂咧咧：凭什么要她捐？那些大头兵没有薪水的吗？死了没有抚恤金吗？凭什么要我捐钱？ “切，就这点能耐？” 第15章 把教具留下 陆佳佳背着行囊走到一个宿舍，推门一看，里面已经有一个女生了。 那女生拿着血淋淋的手术刀，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你好，我是陆佳佳，是你的，舍友。” 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杰作”，然后说道：“我是…苏陌，君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陌。” 好文青的名字。 据不完全统计，苏姓可是言情小说女主最多的姓。 苏陌又开始“干活”了。 原来是一只兔子，已经被麻醉了，苏陌正在解剖，血淋淋的，看上去十分残忍。 陆佳佳看了好一会儿，见她取出针线，还要缝合回去，于是说道：“要不干脆做了吧。” 苏陌疑惑的抬头。 陆佳佳说道：“麻辣兔丁，麻辣兔头……” “好…好残忍。” 陆佳佳：你在嗦什么？谁残忍？ 她自顾自的铺床，不想理会她，可苏陌就跟个小媳妇一样站在一旁，拿着锋利的血淋淋手术刀，一脸委屈。 等到她忙完了之后，苏陌才鼓起勇气说道：“不是，其实，那只兔子是我窃来的，我缝合好送回去，老师不会说什么，如果做成麻辣兔丁送回去，老师……老师……老师不喜欢麻辣。” 还有比自己还怂的妹子？ 讨好型人格吧？ 陆佳佳连忙笑着说道：“我开玩笑的，对了，您怎么不去上课啊？” “啊！要死要死要死，我忘了还要上课。” 说着，一边快速的把生死不知的小兔子卷了起来，又抱上两本书冲到宿舍门口后，又冲了回来：“那个，陆佳佳同学，我回来给你带麻辣兔丁啊。” 绝杀！ 陆佳佳的良心受到了谴责，欺负这么一个软糯妹子，她的良心哦……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飞奔着在空旷的校园内。 多少年后，苏陌再次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情不自禁的说出：“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而她的孙子却发问：“那时候的大学都是晚上上课吗？” 苏陌：……这谁家破孩子啊。 ………… 到了教室，年轻又帅气的老师推了推眼镜，看到两人，以及血淋淋的包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让她们进了。 “把教具留下。” 教具？什么教具？ 正当陆佳佳疑惑的时候，苏陌红着脸把血淋淋的布包放在桌子上，那老师打开看了一眼后，叹了一口气。 又被祸害了一只。 “缝合的技术……有进步。” “谢谢…老师的夸奖。”苏陌鞠了一躬，还不忘拉着陆佳佳坐在最前面的一排。 陆佳佳：姐们，您不是腼腆的吗？不是害羞的吗？不是，你坐在最前面的一排？谁家大学生喜欢坐在最前面一排啊？ 一脸懵逼的坐下，在年轻帅气的老师略带严肃的眼神下，陆佳佳掏出了旁听证。 一上午的时间，她都没有办法开小差，她喜欢一心二用。 “听说了吗？英吉利的一家实验室发现了一种新药，叫做盘尼西林，是一种新药，分子中含有青霉烷、能破坏细菌的细胞壁并在细菌细胞的繁殖期起杀菌作用的一类抗生素,是由青霉菌中提炼出的抗生素。大家如果有机会留学，一定要去见识见识，最好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呃，这老师，格局真大。 紧接着，老师大概说出了原理，还说出了，自己需要的实验器材终于又要到了，同时还祈祷一下，希望不会被别人截留。 听到一个“又”字，陆佳佳心头一跳。 不会这么巧吧？ “等到了，我们就尝试做一下，据说是发霉的馒头，水果，提炼出来的。” 紧接着讲解课本上的知识。 苏陌举起手来，老师示意她说话。 “老师，然后呢？怎么提炼？是要放在营养液中，还是直接用生理盐水亦或者用葡萄糖和着那些霉菌？” 帅气老师沉默了一下说道：“没然后，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没然后了。 这位老师知道的都在这里了。 陆佳佳一阵心酸。 这就好像，告诉你，原子弹是铀矿石提炼出来的一种物质，可以做成超级炸弹。 然后给你一块铀矿石，然后自己在家研究，怎么做成炸弹一样。 下课后，帅气老师心事重重的走了，陆佳佳追了上去，到了门外说道：“老师，我对盘尼西林很感兴趣，我……” “陆佳佳，你是不是看见好看男的就走不动道了？” 教室内陆梦梦大声的喊道，打断了陆佳佳的话。 嘿，我这小暴脾气不能忍。 陆佳佳夺过帅气老师手里的书就朝着陆梦梦砸了过去，正当陆梦梦捂着鼻子想要骂人的时候，一个冰冰凉凉的枪口抵在了陆梦梦的脑袋。 “小鬼子我都杀了几十个，您猜我敢不敢杀你？”一道阴狠低沉的声音传到陆梦梦的耳朵里。 陆梦梦惊愕的看着她。 “哇呜……” 陆梦梦吓哭了。 “跟你说了，我不想和你们陆家扯上任何关系，别动不动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苏陌狗腿子一样把书本捡起来，递还给了帅气老师，然后才拉开陆佳佳，说道：“你要是想杀的话，最好是等放假再杀。” 陆梦梦哭声更大了。 一些学生也纷纷点头说道：“对啊，等放假了再杀。” 这是什么鬼学校。 其实，陆佳佳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学生经受过一二八的洗礼，以及在开学后没多久听到了平顶山惨案的消息后，他们有的自发组成了一个个小团体，一心研究怎么杀人，杀一票大的，比如说某个日军军官。 斧头帮能做的事情，他们也能做。 日本派遣军司令白川义则就被斧头帮帮主联合流亡政府给做掉的。 他们知道自己是学生，以学习为主，尽快的学到本领。 但他们，辅修，杀人。 甚至于，有的医学院高年级的学生已经参加了斧头帮组织的铁血锄奸团，尽自己的一份力。 第16章 原来当她是坏人 “别在学校杀人。” 帅气老师说了一句，然后就快速的走开。 最近，他的学生都有些暴躁。 还有，他很忙。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几乎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知识，因为很多的东西她都明白，比如说处理伤口之类的。 可能医学院也知道，未来他们的学生多数都要走向战场的，所以，还找了战地医生来授课。 放学后，苏陌盛情邀请她去学校外的饭馆。 还真的就吃到了麻辣兔丁。 苏陌准备三碗开水，夹了一块兔丁依次在三个碗中涮了涮，依旧被辣的斯哈斯哈的。 陆佳佳面不改色的吃完，然后说道：“谢谢你请我吃如此正宗的馆子，等回宿舍后，送你一包白糖，下次我们来吃，你蘸着糖吃。” 苏陌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辣的，眼泪丝丝的连连点头。 到了宿舍，她从行李中找到一罐白糖递给了苏陌，苏陌当即打开，捏了一些往嘴巴里面送。 陆佳佳：这是有多喜欢吃甜啊？ 她的口味其实偏咸。 辣是一种痛觉。 暂时没有书本，她和苏陌一起看书，还要练习德语，就很拼。 发现陆佳佳不会德语，苏陌竟然异常高兴，因为在看书上，她真的有被打击到，短短的一个小时，陆佳佳看完了一本厚厚的书，竟然过目不忘。 据说还需要一个晚上的消化，才能完全记住。 消化。 苏陌摸了摸肚子，随后在语言上找存在感。 然而，一个小时后，苏陌就把一位会德语的教授地址给了她。 太打击人了。 要不是一开始茫然的眼神，以及磕磕绊绊的鹦鹉学舌，苏陌会以为陆佳佳在调戏她玩。 “对了，我英语书面语还不错，就是口语差点意思，要不我们练习一会英语？” 苏陌想着自己的口语可是标准的…… 然后，苏陌发现自己的伦敦腔在陆佳佳的面前，就好像伦敦乡下某个不知名乡镇出来的一样。 还有美式发音，关键是竟然能做到两种发音混合着用。 苏陌被打击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开始琢磨着，怎么偷老师的兔子。 她要练习缝合。 “你可以先尝试着给橘子做手术，也能练习自己的眼力和手腕，没必要祸害老师的兔子。”陆佳佳给提了建议。 帅气老师在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兔子竟然没有少。 他无比担忧着和苏陌一个宿舍的陆佳佳，直到陆佳佳完好无损的正常上课，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时间，按部就班的上课。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有人敲响了宿舍的窗户，陆佳佳瞬间惊醒，随后看到苏陌蹑手蹑脚的拎着一个包出门。 陆佳佳透过窗户看到三个人，有一个人似乎受伤了，被架着走进了隔壁空着的宿舍。 “是枪伤，打灯，我要取出弹头。” 陆佳佳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微弱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苏陌的疲惫的声音传来，“如果早点来找我就好了，现在我也不确定他能不能活，如果能搞到药品，或许可以，最好是磺胺，他都已经感染发热了。” “我们没办法，在棚户区躲了两天。” 声音带着无奈和些许自责。 “不用多说了，你们去搞药品吧，我在这看着，给他换毛巾，尽量把体温降下来。” 对于搞药品，苏陌也就习惯的说一句，没有关系和门路，是不大可能搞到磺胺，黑市上有一些，但黑市鱼龙混杂，需要小心再小心。 并且价格不菲。 苏陌掏了掏口袋，只有一块银元和十几枚铜板。 “钱的事情，我们自己想办法，得救活他，不是他报信，我们十一个可能就被巡捕抓了。” 苏陌听后不再坚持。 陆佳佳隐于黑暗，等两人走后，这才推门而入。 苏陌紧张地抓起手术刀。 “我知道你很紧张，但是请别紧张，我问一下啊，他是什么人？” 苏陌依旧紧张，握着手术刀，“好人。” 难怪这里的进步学生没有邀请她加入社团，原来当她是坏人，想来也对，对她戒备就对了，哪家好人会在这个时候旁听。 瞅着就不像好人。 陆佳佳走上前，没管苏陌手中的手术刀，拧了湿毛巾，说道：“我来照顾，你去睡吧，你明天还有课呢。” 苏陌坚定的摇头。 “我要是坏人，刚才就不会进来了，会去举报。” 苏陌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依旧不愿意走，而是和陆佳佳一起守着，害的她想做个皮试都没有办法。 最后，不管过不不过敏，先给昏迷的伤者来了一针，不然的话，这个人可能活不到天亮。 天亮后，苏陌发现退烧了，有点难以置信，按照以前来看，送到她面前的伤员，在手术后缺药，很快就会死了。 这还是她成功救活的首例。 就，很开心。 “去买一些米粥回来，他醒了后，可能会饿。” 苏陌连连点头。 陆佳佳在给这个伤员干燥的嘴唇上涂抹一些水后，试一下体温，没有发热了，也就出了门。 她这边刚出门，本来紧闭着眼睛的伤员，立即睁开了眼，低头看了看胸口歪歪扭扭的缝合线，艰难地爬起来，随后把沾了血的棉团什么的收拾一下，打开了门，趁着现在很多学生还没有起床，挣扎着离开。 陆佳佳在宿舍内看到了这个人的背影，总觉得有点眼熟。 看到他捂着胸口艰难地走到校园内，倚靠着一棵树坐在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随后就不再管。 没有用正儿八经的青霉素，而是兽用的，她需要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红日初升，薄雾缓缓消散，陆佳佳逃课了。 她去了广生行，购买了两盒枪油，假发，牙齿套，广生行的伙计似乎很熟悉，在她说了枪油假发牙齿套后，一股脑的把东西配齐了。 薄手套，墨镜，还有一件衣服，双面穿的衣服，还有一顶帽子，五个橡皮做的鼻子，胶水…… “我不是……” 伙计笑眯眯说道：“你需要，六十，赶紧买赶紧走。” 陆佳佳看着一堆东西，又看了看现在似乎有顾客在朝着这边乱瞟，赶紧掏钱。 伙计贴心的给了一块包袱皮，然后一股脑的打包。 “很多千金小姐在我们这里买变装的东西，您是第一次来吧，我叫阿生，下次直接来找我就好了。” 阿生笑眯眯的挨个吹着银元，然后很不客气的把十块银元塞进自己的口袋，拿着五十块去交账。 恶贼！胆敢…… “小姐，保密费，您算是遇着我这样的好人，我是出了名的嘴巴紧，不像别人，别人要你保密费，可能转身就把您购买东西的消息卖给阿波罗咖啡馆。” 说到这里，阿生指了指门口说道：“出门左转，有一家药店，可以买到黄蜡什么的。” 小小伙计，安敢如此张狂？ 第17章 破绽如此之多吗 陆佳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特务工作者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走出广生行，回头看，那小伙计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说过的阿波罗咖啡馆，正在殷勤的招待别的顾客。 这个叫阿生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阿波罗咖啡馆？ 到了药店，买了黄蜡，这一次这家药店没有过多言语，因为天气冷了一些，买黄蜡防寒的人多了。 买了黄蜡，走过一条狭窄的只能勉强通过一人的巷子，就好像两个世界，突然就进入了人间烟火。 进入空间倒腾了一个多小时，她没有穿广生行给她配备的衣服，帽子。 即使帽子做的很精巧，翻过来折几道，铜盆帽可以换成瓜皮帽。 逮着外面没人的空档，出了空间，然后直奔亲娘经常出入的西南商会。 浇水粘了了眉心，又把眉毛朝上拉了拉，改变了脸庞，穿上一套男士学生装，戴上学生帽，戴上一款粗框眼镜。 她自信亲娘在面前，也认不出她。 然而…… 李淑在得知有人找自己，去了一间房间去看，看了一眼没在意，随后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仔细打量后，默默地关上门。 “闺女，找我什么事？” 陆佳佳瞬间感觉到挫败。 她照了镜子的啊。 李淑看到闺女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噗哧笑道：“你脖子上有一颗痣，左耳耳垂也有一颗痣，加上你这地瓜一样的身高，还有你那得瑟的小眼神，你当你亲娘是瞎啊？” 呃，破绽如此之多吗？ “亲娘，我不是在医学院上班吗？结识了几个新朋友，从国外弄了一批药……” “我的小姑奶奶诶，你作死呢？知不知道现在中统和你们复兴社现在勾结青红帮严查药品？” 陆佳佳认真的纠正道：“是我们复兴社。” 李淑一言难尽的看着作死小能手，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盘尼西林，我之前在家想要手搓出来的那种药，有一批，160万单位的，呃，您老也不懂什么单位，就问你，要不要？” 李淑冷笑了一声，小乖乖一点也不可爱，笑话亲娘不懂……好像确实不懂。 “有多少？” 陆佳佳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盒？还是十盒？” “一千盒。” 一盒十支，一千盒，一万支，应该能救下一万个重伤员了。 不对！ 李淑激动的抓着亲闺女的细胳膊说道：“十盒，懂了吗？” 陆佳佳秒懂。 “懂了啥？” 陆佳佳有点小委屈，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懂呢，“国外来的只有十盒，而且药效不稳定，黑作坊出来的。” 李淑：其实也不必如此夸张。 李淑伸手，陆佳佳不解的看着她。 “样品，给我一盒，对了，怎么卖的？组织上可没有多少钱。” “一盒一两黄金，一千两黄金，怎么样？” 一两黄金就是一条小黄鱼，一千两黄金，就是一百条大黄鱼。 绝对不可能。组织上没有办法吃下这一批货。 去年，也就是1931年，化广奇叛变，组织上很多人被捕，无钱营救，红区，打土豪掏空了家底，才凑齐了一百二十两黄金，路上神秘消失。 导致了9名被捕人员因缺乏营救资金而遭到杀害，3名受重伤同志因无钱就医而去世，已经组织策划的企业罢工，因缺乏经费而失败。 一千两黄金！ 想都别想。 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十支小玻璃瓶，里面是白色的粉末，一股脑的塞给了思考怎么弄钱的亲娘手中。 “一盒十支，一支大概能救一两个枪伤刀伤感染的伤员，一千两黄金，不贵的。” 李淑苦笑着摇头说道：“样品都买不起。” 陆佳佳脱口而出：“不会吧，这么穷？” 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或者，姆妈可以高价卖掉一些，然后低价吃下这一批货。” 李淑有些心动，但有一个问题，就是确保对方除了一千盒，还必须得把这一批药全部交给她的手中，才有可能。 垄断，一直都是暴利。 这一千盒，全部运到红区不切实际。 留下一百盒，九百盒先送到红区，然后再进行计划，只有这样，这批药才有可能突破国府的封锁安全抵达。 送物资到红区，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啊……换位思考，她自己可不会在看不到钱的情况下，把货提前给对方，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货，我让人送到家，我觉得，200美元一支，应该很好卖，但是亲娘，我得提醒您一句，这玩意，在国外的实验室，一支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提取出来。” 一美元大概两块半银元，200美元，大概五百块大洋，也就是16.66两黄金，如果留下两百盒，也就是2000支，能卖到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两黄金。 疯了！ 李淑看着笑眯眯的亲闺女，突然意识到，这批货哪是药品，简直就是一千枚时不时就会爆炸的手榴弹。 有这么坑亲娘的吗？ 这么多钱，已经不是烫手山芋这么简单。 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会卖这么便宜了。 “我全部都要了，另外这件事，复兴社肯定会查，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会说有一个黑市商人自己找上门来的，而且就是你这副打扮。” 瞒不住的。 今天发生的一切，复兴社也好，中统也罢，甚至巡捕房，小鬼子，以及青帮以及各个势力都会来查。 那么，如果想要这批货顺利的送到红区，就必须用两百盒吸引上海滩的目光。 当一千盒青霉素送到家后，她就直接去了码头，买了一张去往港城的船票，然后卸掉装扮，把一整套的装扮全部封存烧掉，换成了乞丐一样，顺利地被船员赶下船。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才返回了学校。 放学后的苏陌见到陆佳佳，亲密的跟异父异母亲姐妹一样。 早上买了稀粥后，回去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自杀的心都有了，她还以为陆佳佳出卖了那个同志。 疯了一样着急寻找，然后得知了伤员已经安全，她原本对陆佳佳的怨恨荡然无存，只剩下感激和后怕。 然而，陆佳佳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她又胡思乱想着，是不是被巡捕房拉去打靶了。 一整天，心思都没在学习上，想要逃课，又被帅气老师强令不许跑，硬挨着到放学，她准备回家，托家里的门路去巡捕房打听。 在宿舍里面看到陆佳佳，激动地她眼泪都出来了。 第18章 谦虚谨慎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陌激动不停地说着。 “嗯，我没事，今天有没有人问起我，还有你是怎么回答的？” 她有预感，那位真千金肯定会作妖。 果然，苏陌说道：“陆梦梦问起你，我说我不知道。” 陆佳佳在等着她继续说，却发现苏陌已经在抹眼泪，直勾勾的看着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来下一句。 “没了？” “没了。” 果然，一句不知道，能省下很多事情啊。 “那个，我教你，怎么怼人。” “怎么怼？” “干你屁事。”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干你屁事，和干我屁事来回应，而且还会精神消耗别人，让别人无端冒火。 “那个，可能容易挨揍吧。” 苏陌怂兮兮的样子，让陆佳佳都不好意思坑她了。 她拍了拍苏陌的肩膀，笑着说道：“自信点，把可能去掉，真的容易挨揍的，所以啊，你得有这玩意。” 陆佳佳掏出了驳壳枪，说道：“这玩意是好东西啊，我给驳壳枪起了一个别名。” “什么？” “谦虚谨慎。” 有救死扶伤加特林的认知在，苏陌被她成功的带偏了，很多医学院的学生都知道，加特林是一名医生发明的，初衷是为了减少伤亡。 如果医学院的学生人手一支驳壳枪，这个学院风气肯定焕然一新，每个人都会谦虚谨慎。 晚上，麻辣兔丁。 苏陌依旧涮了三遍水，又蘸白糖吃，吃的很开心，陆佳佳多要了一份水煮鱼片，吃得很开心。 这个小馆子的老板是正儿八经的川人，因为老板娘会蜀道山。 因为苏陌的宣传，医学院的进步学生们踊跃购买驳壳枪，第二天驳壳枪黑市的价格愣是涨了五块银元。 苏陌还很不开心的抱怨：“涨什么价啊，好不容易才说服老子娘给了八十块。” 陆佳佳按了按书本，掏出一把驳壳枪，说道：“五十卖你，子弹不多，没有步枪木柄。” 友谊的小船扬帆远航。 驳壳枪装上木柄，可以当做连发步枪用。 苏陌花了点钱，让同学代买了步枪木柄，以及子弹，还省下不少钱。 半夜的时候，有人敲窗户，陆佳佳笑了笑，翻了一个身，意念控制取鸡鸭鹅蛋进仓库。 检查一遍空间，空间内池塘缺水了。 回头得去一趟河边，收一些水进来。 医学院学生配枪的风气起来了，一些流氓小痞子顿时老实了不少，甚至抄把子巡捕什么的，都客气了很多。 有一个愣头青想要收缴一个软妹纸手中的手枪，然后就被十几把枪指着押进了校园。 和陆佳佳前世的学校差不多，校内打架和校外打架完全是两个概念。 那个愣头青抄把子被上百把手术刀以及十几把驳壳枪围着，反而被学校缴了枪，然后暴打了一顿，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学校的校长和教授如何和上面沟通的，学生配枪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校长教授和老师一边痛斥把谦虚谨慎和驳壳枪划上等号，一边也去购买，但大部分的学生是买不起的。 校长教授老师的工资比较高，八十五块钱一把而已，教授一个月的薪水能达到一百多，普通老师平日里薪水也有百八十块。 他们有外快。 要不怎么说，三个劫道的不如一个卖药的。 射击社在学校内成立了，还邀请了一位军官当做教官，每天下午都会在校园的一角，进行射击训练。 射击社的口号是，让别人礼貌的跟我说话，口头禅，谦虚。 陆佳佳看到这名军官，十分开心的跟他打了招呼。 “是你啊，啊哈，也对，也就只有你了。” 这名军官是十九陆军的，受伤后退役，现在警备司令部挂个闲职。 “长官好！”陆佳佳忍住了敬礼的冲动，笑着打了招呼。 “不是长官了，我姓鹿，以后称呼我鹿教官就好了。对了，我的那个营，后来就剩下了二十多号弟兄，现在那些兄弟都跟着十九路军去了福建，都托我要当面感谢你。”鹿教官也十分开心。 人是复兴社带走的，他找不到，也无法当面说出感谢的话。 “你们都是英雄。” 鹿教官的眼睛湿润了，郑重的敬了一礼，说道：“谢谢。” 有了鹿教官在，射击社正规多了，学校专门留出一块地方供射击训练用， 几个有钱的公子哥赞助了射击社二十支驳壳枪，以及一千发子弹，一时间射击社壮大了起来。 后来加入的多数是热血报国或者希望家中没有什么关系的。 “枪不用时要把子弹夹内的子弹退下，不然的话，弹夹内的弹簧容易失去弹力……” 鹿教官开始上课。 嗯，和之前在杭州上的课差不多，首先说的手枪怎么保护。 苏陌和很多同学都拿起笔记重点，这让鹿教官越说越起劲。 钱不钱的在其次，就这认真的模样，荣誉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这才是少年中国的样子啊。 这些学生可不是那些花钱进入军队的兵油子能比的，难怪陆军军官学校出来的战斗力都那么强悍。 鹿教官在那么一瞬间，决定去报考陆军军官学校。 第二天的时候，鹿教官带来了步枪，冲锋枪，机枪。 一一讲解。 越来越多的学生过来听课，其中一个捂着胸口在两个学生的搀扶下坚持上课。 “粉红色的加特林，市面上没有的。”鹿教官带着笑意的看着陆佳佳。 苏陌在陆佳佳的耳边轻声说道：“粉色不好看，得红色，大红色。” 陆佳佳：怀疑你说了什么，又没有证据。 鹿教官讲解了各种武器的使用和保养，看了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他更起劲，不管天色越来越暗，似乎要把自己的经验都传承下去才好。 第三天，训练跪姿以及趴地上，陆梦梦来了。 “那个真千金来了。”苏陌弱弱的提醒了一句，随后专心致志的举着空枪瞄准。 陆梦梦在狗腿子的簇拥下，加入了射击社。 陆佳佳当即非常果断的退出了射击社。 珍爱生命，远离脑残。 她真的害怕陆梦梦会突然调转枪口，给自己一发子弹，那样就死的太冤了。 陆梦梦惊愕的看着她，咬牙切齿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她得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在陆家的授意下加入射击社。 第19章 天文数字 陆佳佳用一张英文版对于青霉素的描述，获得了帅气老师的青睐，并且特许她作为自己的助手，研究怎么提取青霉素。 一个月后，陆佳佳离开了医学院。 帅气老师已经成功的提取了青霉素粉末，并且已经在小白鼠身上获得了验证，对于杀菌消炎有奇效。 只不过一个月的努力，只能提取出来治疗一个人的粉末，根本做不到量产，和国外的实验室一样。 “谢谢老师，受益良多，获益匪浅，我修完了所有我想修的课程，就此别过。” 帅气老师把那一管粉末装在半透明的小瓶子中，当做礼物送给了这个聪明到极致的孩子。 “政治，太糟心糟烂了，别进政治。” 陆佳佳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医学院。 她在象牙塔不理会外面的乱七八糟，而外面真的很乱，当各方势力为了两百盒青霉素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复兴社终于查清楚了一切，一个男孩子在扔下药品后去了港城。 港城那边，戴利都快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供货人，戴利得到了一百五十盒青霉素，利用这些青霉素或敛财，或留下保命，或送至高层。 终于获得批准，开办第一期，只属于他自己的训练班。 南京，洪公祠。 陆佳佳回家后，得知了所有的青霉素都卖掉了，获利三万两黄金。 而八百盒青霉素也送到了红区，救活了无数战士，对外宣称在上海买到了十盒特效药。 “姆妈，你说的洪公祠特训班，那边有没有兴趣安插一些人啊？” 李淑一脸严肃的把一把钥匙和一个印章递给了她，说道：“别管那些，如果名单有你，你去了后，别信任何人的试探。这枚钥匙和印章是中立银行的，里面不是黄金，是地址，拿了地址后，赶紧把黄金交割了，就跟我们无关了。” “我又不是傻子。”陆佳佳嘟囔着接过东西去了。 没有人跟踪。 无惊无险的取到了黄金。 三千根大金条。 国府的那些家族真他爸的有钱，这里可是三万两黄金啊，恐怕受此影响，纸币都要推迟发行吧。 不过也不一定，她只是一个小人物。 有了钱，报复性的消费是肯定的，乔装后，来到阿波罗咖啡馆，里面的侍应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问道：“小姐，需要什么？” “情报，米国军火商的情报，最好能约来。” 侍应生脸色一变，随后说道：“价格很高，约来的话，需要一百美元。” 嚯，这价格。 二百五大洋？ 陆佳佳眯着眼睛问道：“骂人是吧？” 侍应生瞬间秒懂，随后说道：“只是情报的话，十美元。” 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金条说道：“我有钱，赶紧约来。” 侍应生随后退下，不一会儿上了一个盘子，一杯咖啡，一罐糖，还有一块小甜点。 二十分钟后，一个红脖子大马猴走了进来，和侍应生对视了一眼，随后来到陆佳佳的面前。 “我要买东西。” 红脖子大马猴没这样做过生意，还以为陆佳佳是某个军阀推出来的，自从英国佬和德国佬和国府搭上线了，他们米国的军火商就不太吃香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销售，斯密斯。” 斯密斯眼神紧紧地盯着这个小女孩，由于国内奉行“孤立主义”拒绝多边合作，禁止武器运往交战国，现在的这个古老的国家有点不太对劲，如果和岛国开战了，生意估计就做不成了。 所以趁着现在，赶紧出售一批存货。 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信纸，打开放在他的面前，然后慢悠悠的喝着咖啡。 “上帝啊，您到底是哪位大帅的代表？” “能卖吗？能的话，就聊聊，不能的话，我还得要侍应生换一家公司。” “能。只是您要的东西，价格很贵，首先这款机床就不便宜，而且您还要子弹生产线，以及无烟火药，这些如果卖给您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合作？亲爱的女士，您至少也该让我知道您是哪位大帅的人。” 军火生意往往涉及到政治问题，而现在面前这位女士已经不是军火了，而是制造军火的工具。 “算了，看看这张纸吧，先给我这些武器，多少钱，什么时间能够交货？” 米国的武器其实在国内并不吃香，子弹口径问题，以及米国佬做生意瞻前顾后，不想得罪这个，不想得罪那个。 最重要的是，价格昂贵。 斯密斯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可以给公司带来极高利润的纸张抽了回去，换了一张。 “手枪一百支，每支手枪一千发子弹，一千条半自动步枪，每支步枪一万发子弹，十万枚手榴弹。我的仓库里面有现货，等下。” 斯密斯数量修改了一下，随后又快速的计算出价格。 天文数字。 她空间里面的黄金根本不经造的。 难怪不禁枪，也没有多少人随身带枪，实在是太贵了。 这些万恶的资本家。 事实上，在上海，一个人一个月的收入能达到二十块，就已经活的很好了，很多工人，薪水在10块到20块一个月，而这些钱，并不足以保证一家子温饱。 所以，被盘剥的工人才会罢工，就好像他们当初是农民的时候，面对苛捐杂税，一年到头以红薯野菜充饥一样。 陆佳佳的工资很高，所以买得起枪，如果能让工人省吃俭用，一个月可以买一支枪的话，工人……也不见得会买。 斯密斯注意着她的神色，然后说道：“可以以货抵货的，比如说钢铁，煤炭……” 陆佳佳知道这个红脖子对自己的身份依旧不死心，于是说道：“耽误您的时间了，您的价格太高，我付不起，即使之前的数量，按照这样的价格，我也买不起。” 将近一百五十万美元，算成大洋，三百七十多万银元，已经不是狮子大张口了，而是鲸吞。 国府都不一定能买得起。 难怪那么着急卖，这个价格根本不可能卖得出去。 “九折！啊不，八折！” 斯密斯着急了。 这批货，压在手上的时间太长了，他快要付不起租赁仓库的费用了。 陆佳佳犹豫了一下，说道：“两折，而且用货来抵账，有的聊我就坐回去。” 斯密斯连忙说道：“买卖不成意义在，您先坐下。” 意义？什么意义？ 那是仁义，这个没文化的。 第20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实话跟您说，你这边的价格太高，而且贵公司的武器在性能上并不占据优势，要知道三八大盖全新的，价格在十美元到十五美元，黑市价最多不多六十美元。” 斯密斯脖子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 他的确狮子大张口。 “六折的价格太低了，除非女士能用黄金支付。” 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玻璃瓶，说道：“如果用这个呢？” 斯密斯吓了一跳，在黑市上，他见过，最近炒到了两百六十美元一支了，预计还要上涨。 “一千盒。” 陆佳佳吸溜了一口咖啡，眉头皱了皱，真苦。 斯密斯知道自己傻缺了，也更知道各方势力都在寻找的那个神秘人，仔细看去，似乎有伪装的痕迹。 “两千盒。” 陆佳佳眉毛挑了挑，然后说道：“出门左转右转，请便。” 这货已经把那堆武器卖出了天价，军火生意，本来就是暴利，她相信，即使打了折扣，这个黑心的洋鬼子只好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换一千盒，至少多挣双倍的利润。 现在还要换两千盒？ 想屁吃呢。 “买卖不成什么都在，亲爱的女士，一千盒就一千盒，成交，这是仓库钥匙，霞飞路十七号，友好商社三号仓库。” “嗯，好。” 陆佳佳拿着钥匙，立即站起身来，说道：“一千盒盘尼西林，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间仓库。” 斯密斯连忙阻止了她离开，一字一句的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真磨叽啊。 陆佳佳把钥匙丢在桌子上说道：“斯密斯先生，要不，你去找个中间商作担保？你觉得谁能给你做担保？或者说，你觉得我会信任谁？” 斯密斯听懂了，想了想，不再勉强，掏出自己名片，说道：“这是我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好。” 三百七十多万银元的货物，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搬完的，还有以后这批武器总归是要出现的，只要出现，便能知道这位神秘的女士到底是哪个势力的代理人。 再说了，如果敢吞下这批货，那么公司一定不会放过其背后的势力。 陆佳佳离开前又取出一盒青霉素说道：“本来还想着多找几个军火商的，没有想到斯密斯先生的货这么多。” “那当然，这里，是个好地方啊，远东的最璀璨的明珠，在这里，足以把这批货出掉，半岛那边，以及岛国，还有琉球，都有兴趣，只是他们做生意太……” “拖沓？” 斯密斯又学会了一个词语，拖沓。 出了门，正巧看到了真千金，陆佳佳一阵无语，我这该死的无法安放的魅力啊。 真千金旁边是陈家大少，陈墨轩。 陆梦梦抬头看了一眼，是西餐。 西餐很贵，她在家里吃过，没有在外面吃过，在看到家里的仆人话里话外都是，真千金不如假千金，有时候还会嫌弃她做不好。 当然，没有直截了当说，但骨子里面的轻视才是最要命的。 本来对肤白貌美的陆佳佳就心生嫉妒，现在看到她竟然从西餐厅出来，她内心的嫉妒犹如疯长的藤蔓一样。 “你怎么有钱来这里？莫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呵，这茶言茶语的。 但是旁边的陈家大少却没有不长脑子，说道：“她原本就有钱，之前在大同大学的时候，用实验室的器材接了不少活。” 陆梦梦脸上浮现的轻蔑淡了几分，内心却在疯狂的尖叫。 凭什么？凭什么？ 陈墨轩对着陆佳佳点了点头，随后示意陆梦梦跟上。 “我们吃西餐好不好？” 陈墨轩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陆佳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被真假千金小说荼毒过的她，尽量和原来的家庭划清界限。 什么刻的深，用什么划清。 大家平安无事最好了。 对于原来的家庭，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得到过关爱，狗屁的土豪家庭，呸！什么都不是！ 日记才刚开始看，字里行间都是自我cpu，呃，ufo？…… 让她上学，还是陈家的人提议的。 赶紧让开，让两人进去，陆佳佳当即叫了黄包车，去霞飞路，从路边买了两包烟，塞给了看大门的，随后，一番沟通后，她被放进仓库。 看着堆积如山的箱子，陆佳佳直呼发财了。 三百七十多万银元的军火啊。 区区一千盒，一万小瓶的青霉素就换到了，当初购买这些，也就花了两万来块钱。 太值了。 撬开一个木箱子，一支支涂着厚厚黄油的手枪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心念一动，仓库面堆积如山的木箱子瞬间收入空间。 而后面前又出现了五个腾出武器的空箱子，装满了一千盒青霉素。 一直等到半夜的时候，她才钥匙放在青霉素上，悄然地离开。 又有一千盒青霉素出现在市场，亲娘那边的压力也会小很多，也会让有心人摸不清到底是谁做的。 本来只想要一百支手枪，一千条步枪，以及十万枚手榴弹，现在，五百支手枪，六千条步枪，三百条冲锋枪，各类子弹两千多万发，手雷少了点，只有三万枚。 只要她想，这批武器给谁，谁就能武装出一个加强旅。 那可是三个加强团啊。 回到家的时候，亲娘老子都没有睡觉，刚推开门，屋内的灯就亮了。 家，很温馨。 如果没有老子的耳提面命，以及亲娘捂鼻子抽噎的话。 “我错了。” 陆佳佳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家人，自己还有门禁。 “十二点半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十二点半，多危险？啊？以前你在学校，我就不说什么了，现在是在家，你以为外面都是好人吗？” 陆佳佳低着头，再次说道：“我错了。” 犯了错要承认，挨打要站稳。 亲娘给她起了炉子，做了一碗鸡蛋面，还留了半盘肉丝，加了一点咸菜，热腾腾的端到陆佳佳的面前。 随后，红着眼睛看着她。 压力颇增。 这沉重的母爱啊。 第21章 可以勤工但绝对不可以俭学 “青霉素的事情，复兴社给了您很多压力吧。” 李淑笑了笑，疲惫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却没有回答亲闺女的话，只是示意她吃饭。 闻着食物的香味，还真的有点饿了，荷包蛋溏心，肉丝和咸菜都比较咸，放进汤面里面再捞出来，味道就正好了。 唏哩呼噜的吃完，说道：“一千盒青霉素被我投入了市场，换了军火，亲娘，我想去一次红区。” 未等李淑说话，陆强断然拒绝。 “绝对不行，现在那边白狗子已经把红区团团围住，很难过去。还有的是，他们过去了，如果你去了，扣上个什么帽子，他们甚至会把你出卖给复兴社。” 陆佳佳疑惑的看着亲老子。 什么跟什么啊？ 谁们去了？ 亲老子在说什么？ “我们不怕死，暗流的行当，见惯了生死，这些年，我们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前一秒还在和你谈笑风生的人，后一秒可能就会掏出枪指着我们的额头。你不能死，你去上学，慢慢地可以脱离复兴社。以后有机会送你去西洋留学。” 当下国家有志之士，寻求救国之道，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有的去学理工科的机械工程、电机工程、化学等，期望多一些科学技术实践，有的投身医学，有的学法科，回来后完善这个国家的法律。 虽然大多数以理工科为主，但也有人文学科的留学生，对西方文化和新知识的渴望。 如果有机会送陆佳佳出国留学，就再好不过了，可以勤工但绝对不可以俭学。 “去留学？”陆佳佳惊愕的看着不太熟的亲娘老子。 有点民国那味了，穿着白色漂亮的连衣裙，穿着小皮鞋，烫个波浪卷，当一个渣女……啊不，当一个西学女生，最好怀里抱着几本书，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对着镜头浅浅的笑。 陆佳佳狠狠地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想象给甩到南洋。 陆强见闺女这样，很耐心的解释道：“复兴社是特务组织，很复杂，头头和中统打生打死，和青红帮渊源很深，还有工部局的巡捕，格伯武的特工，米国海军情报机构，英吉利的特工，还有日寇的军事情报部门,外务省的调查局，这里看上去比较安静祥和，但实质上暗流涌动。这些，是你一个小女孩能够应付得来的吗？” 李淑也劝说道：“我们现在在租界，可能生活上好一些，你看不到那些民众的愚昧和困苦，你出门左转，右转，任何一家店铺，可能背后都是各个帮派，巡捕局，或者有点别的什么来头，甚至一个卖梨的摊子，可能都是青帮的弟子。佳佳，我们不以为了你好来绑架你的生活，但是我们分析给你听，你的性格不大适合从事特务工作。” 陆佳佳只以为，自己有随身空间，藏一些情报，总不至于需要藏进伤口，吞进肚子，起码也能做一个联络员。 经历过一期的培训后，她知道了一些关于特务工作的事情，以后可以去电讯组工作。 要知道，现在加入复兴社，以后的钱途，啊不，前途，那是大大的，最低也该是一地的负责人。 这个时候不加入，等以后，就真的只能当一个小喽喽了，能起到作用有限。 再说了，就是因为这里各个势力复杂，她才想要火中取栗，目前她的空间之中有那么多武器，把那些装备简陋的战士武装起来，或许能多保住一个战士的命。 如果不在复兴社，她也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咖啡厅，暗地里是情报交易中心。 “日寇现在占了东三省，又试探性的进攻上海，虹口有一座五层高的钢筋混凝土大楼，那是一颗钉子，上一次是一二八，下一次呢？” 夫妻俩都不作声了。 陆佳佳紧接着说道：“我可以不去红区，但我弄到的那一批武器，如果你们没有门路，就暂时藏着吧。” 李淑和陆强对视了一眼，只好默认。 这玩意可不是药品，是军火，根本不可能送到红区。 “夜深了，休息吧。” 陆佳佳点了点头，然后去休息，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睡。 翌日，出门买菜，在这个家里，都忙，只有她一个人闲，姆妈去做生意去了，而亲老子不知道是去锄奸还是别的，起床的时候，有轻微的动静，吵醒了她，她看到亲老子把一把很小很小的手枪放在帽子里出门去了。 都忙。 拎着两条鳊鱼，篮子里放着鸡蛋，以及去了粮食店买了一小袋面粉。 其实她的空间里面都有，但她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人盯着她，对方的段位很高，不是她一个小青铜能够发现的。 她怀疑是复兴社的人。 炉子做饭，有点慢，还有点呛人，不过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鳊鱼红烧，炒了青菜，做了一大碗汤。 到了饭点的时候，还没有回来，她刚要吃饭，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 陆佳佳放下筷子，意识没入空间，快速的给弹匣上了子弹，这才慢悠悠的走向门口。 “说话，谁？” “佳佳，是我，苏陌。” 苏陌有点惊慌，一进门就说道：“好可怕，徐老师被绑架了。” 徐老师是谁？ “呀，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陆佳佳点了点头，问道：“徐老师是谁？” “就是，就是，那个有点好看的老师啊。”苏陌闻到了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苏陌很不好意思的红着小脸摸了摸小肚子。 陆佳佳去添了一碗饭，饭勺还按了按，压实了一些，端了过来说道：“没吃饭吧，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聊，你说徐老师被绑架了？” “唔唔唔……” 苏陌一边扒拉着饭，一边想要说话，可说出来的音节都含糊不清的。 得了，先吃饭吧。 鳊鱼做的有点辣，正合苏陌的胃口，吃的大快朵颐，看得陆佳佳也饿了。 “我怀疑是陆梦梦告的密，说徐老师在研究盘尼西林，然后他就被人绑架了，不知道是谁抓的，校长已经通过关系在找了。” 原来，那位帅气老师在课堂上被三个人带走的，还堵住了嘴巴，塞进小汽车里面，在同学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汽车。 有学生开枪了，打中了汽车的玻璃。 就，很梦幻。 学生开枪？ 第22章 目的是盘尼西林 吃完饭后，苏陌收拾碗筷，洗的锃光瓦亮。 就，很贤惠。 “谁家的傻小子有这个福气能娶了你啊。”陆佳佳故作感慨。 苏陌没有笑，她的心里装着事。 “徐老师没事，你就放心吧。回头我问问。” 苏陌听了安慰，很不好意思的说道：“难为你了。” 难为？ 什么难为？ 陆佳佳还没有问出什么难为，就听得苏陌自顾自的脑补道：“陆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还要麻烦你利用陆家的人脉去过问徐老师的事情，很对不起，只是我不知道该问谁。” 陆佳佳：……你想多了。 从仅仅裹着婴儿衣服出陆家家门的那一刻，她就想要和陆家一刀两断，特别是一直用侵犯眼神看着她的那个斯文流氓。 她怀疑，陆家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孩子。 告别了苏陌后，她去赌场找魏君乾。 魏君乾却说道：“这件事，你别管，是中统的蔡晓天做的。” “目的是盘尼西林？” “对！”魏君乾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转告你的父母，尽量少出门。” 陆佳佳知道自己在这些玩阴谋诡计的复兴社成员面前就是个弟弟，所以也不想打听过多的事情。 知道的越少，在上海就越安全。 只要不是小鬼子做的就好。 这件事，很快被魏君乾上报给戴利。 戴利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后，随后打了一个电话，“动手。” 他绝对不可能把这个人才推给先锋党，也绝对不允许中统的那帮子人染指他的学生。 在陆佳佳回家的路上，她敏锐的感觉到一直窥视着自己的目光消失了，好像是个好现象。 晚上的时候，陆强掏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说道：“可以藏在头发里面，适合你。” 李淑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整天打打杀杀的，她的闺女想要去外面冒险吗？不过有个防身武器也不错，便没有阻止，而是拿出了一瓶香水。 “法兰西的香水。” 记忆中，好似陆母就比较推崇法兰西的香水，还说全世界最好的香水。 价格不菲。 至少目前，她一个月的薪水买不起一瓶香水。 “你们最近不要出门，可能会有危险。”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没事，放心吧。”陆强安慰的说道：“你的身份，极少有人知道，对外，你还是一名学生。” “还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陆强和李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欣慰。 亲闺女回来了，而他们一直忙于工作，每天相处的时间极少。 过了一段安静的时间，陆佳佳回到了大学，过上了每天做一做零件，赚一些外快的日子。 期间，苏陌来找过她，当她看到陆佳佳灰头土脸的操控着机床，做出各种零件后，她却没有询问徐老师的事情。 连续几天，都来给她打下手。 陆佳佳来者不拒，反而教会了她怎么使用车床，甚至怎么加工零件。 等到一包零件都做好了之后，关闭了车床，苏陌脱掉袖套问道：“你应该知道这些零件是什么吧。” 陆佳佳点了点头。 “佳佳，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也能做出飞机大炮？？” 陆佳佳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也不是很难，从理论上，可以，最近上海附近不是有很多钢铁厂嘛，如果能一直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也会生产飞机。” 苏陌满怀心事的离开了。 第23章 来呀，小鬼子 斯密斯被抓了。 他很傲慢地表示自己是洋鬼子，西洋鬼子，同时还是一个很有名的洋鬼子。 “你是不是和这个女孩做过一笔生意？” 斯密斯稍微缩了缩脑袋，以希望距离怼到脸上的照片远一点，年纪大了，有点老花眼。 “和一个美丽大方的东方女孩，但不是她，不对，我是不会出卖我那大方的漂亮的女士任何信息的。”斯密斯很有原则的撇过脸。 盘尼西林的药效，他已经看到了。 神秘的东方女孩在一夜之间瞒过了任何人，把三号仓库的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只留下了药品。 这些药品，卖出了天价。 他还购买了很多货物，美丽的丝绸，美丽的瓷器，美丽的……原谅这个洋鬼子的词穷，毕竟除了biu特缶，没有什么词语更能让他对于金钱的热爱。 这些货物，斯密斯准备送往本土，他坚信，一定会发财，他有一个梦想，买下一个工厂，自己生产武器。 在东方小巴黎的这些天，他敏锐的察觉到军火市场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岛国想要蚕食这个古老的国家，一块一块的蚕食，所有的洋鬼子也想分一杯羹，而这个国家已经不是满清了。 “两根金条。” 斯密斯眼角抽搐了一下，默不作声，以期待更高的价码。 “五根。” 斯密斯心里很想立即答应下来，但对于更多黄金的渴求让他咬紧了牙齿。 “算了，装进麻袋沉黄浦江。” 两个精干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出，一人手中拿着麻绳，一人拎着麻袋。 “五根就五根！” 斯密斯大喊道。 回音在空荡荡的仓库中回荡。 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斯密斯撂了个干净，怀里揣着沉甸甸的小布包，然后看着遍布霓虹灯的小巴黎，心中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 一声枪响惊醒了斯密斯，斯密斯下意识的朝着枪声的位置看了看，只看到黑洞洞的巷子，以及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带着岛国浪人堵在巷口。 斯密斯赶紧叫了一辆黄包车，朝着码头前进，暂时离开这个冒险家的乐园。 广生行的阿生被堵在了巷子里，这个巷子很狭窄，只能供一人通行，如果对面来了一个人，两人必须都得侧身才能错开。 今天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 阿生捂着冒血的肩膀，手中的枪还有两发子弹，他希望能打死那个领头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他不知道能不能扛得过严刑逼供，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打死自己。 组织上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085号。 组织上还说，也能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组织会尽力营救。 但是今天抓他的不是调查局的，也不是复兴社，而是小鬼子。 阿生并不认为，组织上能找到他。 085号距离这里不远，只希望她别愣头青一样出现。 “来呀，小鬼子！” 阿生大声的呼喊了一声，事后组织上调查的时候，也会知道自己是小鬼子打死的。 巷口的小笠原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随后睁开眼，眼中冒出一丝凌厉的光。 “杀了他。” 几个浪人模样的人随后点了点头，随后朝着里面疯狂开枪，子弹打在墙壁上冒出一个个火花。 阿生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听天由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物件滚动的声音响起，在枪声中一直滚到了巷口，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几个浪人被炸翻了。 小笠原张大了嘴巴，尽量缓解爆炸声音带来的冲击。 “冲进去，杀了他！” 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一个浪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举着手枪朝着巷子里面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枪响，浪人倒地。 “可惜了。”阿生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缓缓地把滚热的枪口抵在下巴。 刚要开枪，几声滚动的声音再次传来，阿生喊道：“他们是小鬼子，英雄，赶紧走！” 话音刚落，爆炸声再次传来。 租界内发生枪战是常有的事情，但动用手榴弹炸弹，却不常见。 事情闹大了后，巡捕房却不敢动手，只能躲在一边等待支援。 等到巷子口的几个人都坐着小汽车离开后好一会儿，巡捕们这才打着手电筒进入巷子，然而，只看到了零星的鲜血。 自一二八后，小鬼子老实了不少，想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了，东北伪满的事情热度被成功的压了下去。 巡捕房的华人探长，和本地的青红帮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甚至有的就是青红帮的老大，对于小鬼子突然在租界搞事，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 一道道情报从巡捕房内传了出去，一夜过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戴利汇总了情报后，发现，这件事和先锋党有关系，但关系好像也不是很大，至少那一批神秘消失的武器没有出现在红区。 药品出现在了红区，这并不奇怪。 先锋党的特务工作有着严密的组织结构，比他的复兴社，或者调查局那帮人还要严密。 如果不是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现在上海，先锋党一家独大。 姓徐的老师口供副本，情报组组长陈仑带了过来。 戴利看到了，只一眼就断定不是他。 “广生行，那群小矮子查到了广生行，也就是那个女人肯定易容的，这就不好找了啊。” 先锋党的易容术很高超，原因是投降的那位本就是一个魔术大师，有着很高超的易容术。 戴利陷入了沉思，想要得到那个人的心思更强烈了。 “是的，处长。” “你们情报组，去查一下小矮子们是不是比我们提前知道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小沈啊，我很看好你。” “是，处长！” 情报组组长陈仑得令而去。 复兴社改名特务处，他这个处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训练班中一期又一期的学员开始工作，人员上，总有些捉襟见肘，他需要人才，属于他自己的人才。 在第三期的名单中，戴利想到了在杭州的训练班中倒数一二三四。 他心里，根本不想把所有人都压上去，要留有底牌的。 洪公祠内的参谋本部特务警员训练班，第一期学员已各自分配了工作，第二期还在训练中。 戴利亲自把四个名字填写在了第三期学员名单之中。 写到陆佳佳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子，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有才华啊。 自家的那个混蛋儿子是配不上喽。 第24章 听上去像是代号一样 被戴利惦记的陆佳佳蒙着面，静静地看着阿生。 阿生装睡。 事实上，在被救下的时候，他就知道是085救了他。 “你不该出现。”阿生闭着眼沉闷地说道。 陆佳佳看着他的下巴上的红印记，说道：“所以，你应该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要自杀的吗？” 阿生没作声。 “为什么要来贫民窟？” 阿生解释道：“在这里，任何一方势力想要找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还有，这里，是我家。” 破败的“房屋”，暂且说是房屋吧。 陆佳佳怀疑这样的房子，一阵大风就能刮倒。 破木板和芦苇组合成的草棚，还能透过房顶看到星星。 “小鬼子打了三枪，养好伤自己还回去。” 她本来想找苏陌来的，但这里着实有点让人害怕，半夜来的时候，还遇到了几波想要打劫的。 要不是阿生说了切口，陆佳佳就要开枪了。 “085，阿连叛变了，这个消息，请你帮我送到天一影片公司的菱菱。” 熟人。 陆佳佳之前还是陆家千金的时候，见过那个漂亮的女明星，只是没有想到菱菱竟然也是先锋党。 看着不像啊。 不对……自己怎么变成了085？听上去像是代号一样。 她刚想说自己现在还不是先锋党。 “麻烦了，这件事很重要。” 阿生要不是腿被打伤了，动不了，也不太相信这里的那些“好友”，他万万不会请求085传递情报的。 他没有这个权限，也是违反纪律的。 “好。这是二十块大洋，还有，给你留一支青霉素，如果伤口感染了，可以用，你手里的枪我已经压满了子弹，还有一个备用弹匣，以及一百发子弹。” 陆佳佳本来想给他留几枚手雷的，但手雷是美国货，容易暴露出自己。 还是算了。 青霉素应该没什么事情，短短的时间内，租界内的豪门家族谁家都有一些，所以她手里有青霉素也不算什么大事。 到了天亮的时候，陆佳佳走出草棚，迎面碰上了一个女孩子，端着一碗米粥，深一脚浅一脚很熟悉的朝着阿生家走去。 陆佳佳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知道，她是一名工人。 不远处，还有一群穿着破烂，衣不蔽体的小孩子在玩，抢劫的游戏。 租界的街头，已经能看到这个社会两极分化十分严重，贫民窟内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世界。 菱菱，正在虚心的请教别人演戏技巧的时候，听得有人要找她，她很反感，当即就要拒绝。 通告的人说，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菱菱想了想，还是去见一下。 “呀！菱菱姐，你还记得我吗？” 菱菱抿了抿嘴唇，丹凤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是陆佳佳，我记得你。你好勇敢。” 陆佳佳熟络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飞快的说了一句话，菱菱惊愕的看着她。 “那个，我不是……” 陆佳佳想回去给阿生再挖掉三块肉。 警惕的看着四周，发现没有埋伏，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呀！这不是那只鸠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陆佳佳听到这个声音就反胃。 没完了是吧。 “陈公馆的…”菱菱话还没有说完，陆佳佳就蹿了出去，如一只要爆炸的小地雷。 “陈玲玲！你说陆家要我净身出户，我都净身出户了，你怎么还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哪哪都有你，这就是你包的小白脸？也不咋样吗？比不上你弟弟啊。” 陈玲玲手指着陆佳佳，气的浑身抖动。 恶毒！ 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恶毒的女人。 一句话挖了三个坑！ 陆佳佳见电影公司的不少人都八卦着望着这边，索性要把陈玲玲给摁死。 “谁人不知道，你包的小白脸都是按照你弟弟的样子来的，瞧瞧这弱不禁风经不起我一拳头的样子，只是不知道那位整天在我面前想要找存在感的真千金知道你家这么乱，会不会还嫁进去。” 陈玲玲爆出了粗口：“你放屁！你放屁！你家才乱伦！你全家都乱伦！” “对啊，陆公馆的陆老爷整天就用禽兽的目光看着我，你也是知道的吧？” 哦吼！ 陈玲玲浑身一冷。 她当然知道，也知道陆家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亲生孩子。 当初云南倒袁的时候，陆家蝇营狗苟的做派，导致了一些人的不满，要除掉他们，所以在生产的时候才会那样做。 目的是找一个替死鬼。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那些人放过了他们，只把他们赶出了云南。 陆佳佳只是诈唬一下，在看到陈玲玲心虚的样子……确认过眼神，真特么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那个小白脸倒退了两步，和陈玲玲拉开了距离，说道：“别误会，我们不是很熟。” “藏污纳垢，也就是你们这些自诩为高贵的下贱人家能做得出来，陈家的大小姐，我再跟你说一遍，我陆佳佳早已和陆公馆一刀两断。” 陈玲玲突然想到了什么，面上的怒容一扫而空，笑吟吟的说道：“佳佳，别说的这么绝情，陆家好歹也养了你十八年。” 反常必有妖。 陆佳佳可是看过无数本真假千金小说的资深书虫，她警惕地看着几个手拿笔记本握着钢笔兴冲冲的男女。 小报记者？ 挖坑呢是吧？ “陈大小姐莫不是忘了，我的亲娘老子也养了陆梦梦十八年。还有，自从我上了中学后，就没有再花过陆家一个铜板。” 原身的日记记录的很详细，一打开一把辛酸泪。 从六岁起，就被丢在寄宿学校，等到了上中学后，陆家就再也没有给她花过钱，参加一些聚会的时候，倒是光鲜亮丽。 其实，那些首饰珠宝，一回家就会被收了。 要不然，陆佳佳本人也不会和魏君乾做交易，帮忙加工一些小零件。 而那些零件，几乎全部都是枪炮上用的。 陈玲玲知道这个是事实，陈家有人在国府当高官，也知道里面的弯弯绕，当初就是为了替死才会换掉孩子的。 这个事情，极少有人知道。 而陆佳佳的亲老子家，虽然没有高层的关系，但是和帮派的关系匪浅，而国府的很多人，原本就是帮派子弟。 所以，那些人才会放过陆家。 陈玲玲落荒而逃。 菱菱都看呆了。 这姑娘的嘴皮子是火药做的吧……好喜欢。 疑似小白脸的男子摸了摸抹了发油的一缕头发，随后走到陆佳佳的面前说道：“我不是谁包养的小白脸。” 好像在说一件很认真的事情。 十分严肃。 第25章 争权夺利 油头粉面，不是小白脸是啥？ 陆佳佳鄙夷的看了这个小白脸一眼，随后和菱菱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 现如今马上就要1933年了，小鬼子占了东三省，现在还在步步蚕食，谁特么有空跟这些人上演真假千金的戏码。 回到学校，一头扎进了实验室，继续一边学习，一边做魏君乾要的东西。 赶在阳历新年前，总算把他要的东西都做好了。 顺便领了薪水。 看着她财迷的样子，魏君乾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么爱钱？” “对啊。” 陆佳佳理所当然。 有了钱，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一二八之后，上海的街头出现了很多孤儿，这些孩子要么沦为了乞丐，要么被训练成扒手小偷之类的。 “那个，盘尼西林的事情，你研究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魏君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让陆佳佳心中一咯噔。 什么意思？ 她狐疑的看着魏君乾，长得这么好看，不赶紧去做你拆白党这么有前途的工作，说什么青霉素？ “别误会，老师让我问的，国立医学院的徐老师被调查局的人带走了，专门给他们制作吗啡，老师说，我们如果把青霉素研制出来，就能压调查局一头。特务处有可能和调查局平起平坐。” 争权夺利是吧。 陆佳佳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很难，一个月都做不出一个人需要的剂量，也不知道市面上那些是谁做出来的。” 魏君乾深以为然。 这玩意，他调查过，根本做不到量产。 “那个，老师说，最近处里的开销有点大，除了行动组和情报组，其余的人，今年就不发过年费了。” 陆佳佳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的小布袋子，里面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她颠了颠手中的布袋子，说道：“你好像也全是在特务处里面上班吧。” 魏君乾一听，顿时有点紧张起来。 “你我都知道，这个时候，这么大方的势力，除了被追杀的狼突豕窜的先锋党，没有谁还能这么大方了。” 说狼突豕窜都是褒义词。 各个秘密机关被破获的够呛。 之前以加入先锋党为时髦的年轻人，绝大多数都在报纸上发布了声明，加之叛变者的职位之高，几乎每天都有被抓的。 魏君乾噗哧一下笑了，说道：“说来说去，你在怀疑我，不过，可能让你失望了，我还真的不是，这些零件都是给行动组的人准备的，当然，更多的是给斧头帮准备的。” 呃。 对于上海滩的帮会，陆佳佳了解的不多，笼统的知道青红帮，其中斧头帮最凶悍，一二八的时候，更是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赶赴太仓，跟小鬼子拼命。 只是，特务处怎么和斧头帮有了交集，不是说帮主是暗杀大王，在去年的时候还去庐山搞过刺杀？ 陆佳佳思及于此，第一次心动，想要收服这些帮众。 “有些汉奸，我们不方便出手的，提供消息给他们，他们会出手。” 陆佳佳恍然大悟。 魏君乾突然靠近了一些，问道：“有个叫斯密斯的，有一批军火，据说卖给了一个个子不高很漂亮的女孩子。” 个子不高，倒是和陆佳佳对上号。 “我不漂亮，别怀疑我。” 得！陆佳佳成功的把天聊死了。 “色诱，竟然失败了。都没有看我一眼。”魏君乾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怀疑。 站在窗户前，看着离开的小土豆，捏着下巴沉思着。 陆佳佳离开魏君乾可怜的格子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汗水。 走在大街上，看到红色布巾裹着脑袋的阿三都紧张地背着枪巡逻，陆佳佳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商会。 “亲闺女啊，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李淑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这才去引炉子。 陆佳佳喝了灵泉水，对于寒暑变化，感受不多，不过也注意到亲娘在这里连炉子都舍不得升。 “没什么，就是有点无聊。” 李淑指了指门旁边的桌子，让她自己倒水。 陆佳佳端着一杯开水坐在旁边，看着亲娘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要不，我帮您算？我心算还是比较厉害的。” 简单的加减乘除，珠心算不是那么白练的。 李淑简单的测试了一下，就信服了，然后就看到亲闺女跟作法一样两只爪子不停地掐算。 很快就把工作做完了。 “今天不错。”李淑很满意。 “炒股的吧？挣了多少？” “三百多块。” 一天挣三百？ 陆佳佳心动了。 “想什么呢，这是有钱人的游戏，很复杂的，主要靠各种消息。” 陆佳佳歇了心思。 “那个，有一批青霉素……” “又有了？”李淑压低了声音，惊讶地问道。 “嗯，一百盒。” “都给我。” 李淑激动地说完后，随后说道：“能便宜不？” “不能！这一百盒，去收割这个公馆，那个公馆的黄金，特别是陈公馆。” “西贝货？” “嘿嘿，也不算吧，二十万单位的。” 她自己做出来的，这一批和上一批有着本质区别，不仅是人用还是兽用的区别。 “真黑心啊。” 李淑感慨了一句，随后说道：“不管多少单位的，只要他们转手一卖，都能卖上高价。” 市场空白，供需关系紧张，供远远小于需。 陆佳佳立即明白了，这不是给陈家挖坑，而是帮助陈家发财呢。 “那不卖了。” 李淑也知道了闺女和陈家的关系，她最近忙，现在看来，得腾出手来料理一下陈家。 “好好学习，陈家的事情交给我。”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李淑不要脸皮也要修理一下陈家。 对于某些人来说，上海滩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陈家的大少爷，陈墨轩，在和陆梦梦看电影的时候，和一对小年轻起了冲突，那个小年轻的哥哥是巡捕房的帮办，所以…… 被揍了一顿的陈墨轩哭唧唧的在心里呐喊着：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陈家交了保释金后，出来后，看着瘪了的车轮胎…… 补胎都没有办法补，比陈墨轩嘴巴还要大的口子。 得整条轮胎换。 四个。 陈家知道自己这是被报复了。 没有被遗忘一起被保释陆梦梦，虽然没有挨揍，但在被抓进巡捕房的时候被几个巡捕上下其手，占了不少便宜。 第26章 我要我觉得 巡捕房外，陈父阴沉着脸说道：“先把陆小姐送回家。” 这里是巡捕房。 不是华界，如果是华界，陈家能在警备司令部走螃蟹步。 “是，父亲。” 陈墨轩叫了黄包车，把陆梦梦送到了陆公馆，随后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都被巡捕们搜走了。 在黄包车夫鄙夷的目光中，陈墨轩让管家付了车资，车夫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接过车资后，不禁要问：“这乞丐是你家少爷？” “滚蛋，你才乞丐呢！” “黄包车都坐不起，搁我这摆谱呢？” 黄包车夫浑然不怕，嘟囔了一句，再次拉起了黄包车，弯腰的时候，露出了后背的一把斧头。 陈墨轩回到家，家庭医生给他涂抹药水，疼的斯哈斯哈的。 被怼了一顿的陈玲玲在一旁看着小心脏疼的一抽搐一抽搐的，几个佣人看在眼里，一个个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两人。 佣人一：你猜是不是真的？ 佣人二：估计没跑了。 佣人三：难怪陈家换佣人这么勤。 家庭医生是一个男医生，冷着一张脸，和往日判若两人，姐弟两风言风语，他也听之前的佣人说过，但没有当回事。 此时，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药水涂抹了之后，家庭医生冷淡地离开。 陈玲玲扶着陈墨轩进房间，刚上楼，陈父气冲冲地回来了，见到两人依偎在一起，心里那个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寡廉鲜耻的东西！” 陈父腾腾腾的上前，一巴掌扇在陈玲玲的脸上，“明天去西洋！明天！” 满上海滩，都传着陈陆两家的桃色新闻，在回来的路上，打了电话查了，是青帮做的。 原先是在电影公司传出来的，而电影公司里面有青帮的弟子，所以，整个上海滩都知道了。 刚到家，又看到姐弟俩这般模样，怎能不气。 陈玲玲捂着脸心虚的不敢抬头，眼神却飘向了陈墨轩。 陈墨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要解释，就听见陈父说道：“你和你姐的事情，整个上海滩都知道了！” 陈墨轩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陈父气的直哆嗦，知道并非空穴来风，联想到家里的佣人总是换，如果再不明白，那才是蠢蛋。 “你！明天去东洋！”。 一个去西洋，一个去东洋。 佣人一二三：得，重新找工作吧，没跑了，是真的。 此时的陆家，陆夫人怒视着陆父，“我说你一直不同意佳佳离开，你这个老不修！” 陆父阴沉着脸，低着头，狡辩道：“别听那死丫头的谎话，长得又不漂亮，我怎么可能看上她？” 落在陆夫人的耳中，却成了：长漂亮一点，我就下手了。 “搬家！” 上海滩，她是没有脸继续待下去了。 天津，或者北平，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在上海。 “不能搬，搬了，那才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陆父本就不是什么文雅人，此时着急之下，什么粗俗的话说不出来？ 陆夫人知道，自己的这个丈夫说的是真的，对于这种花边新闻，只要不理会，过一段时间自然就没有人提起。 如果这个时候搬家，那么，便等于默认了传言是真的。 陆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再敢乱来，我剁了你胯下的二两肉！” “订婚！梦梦必须马上和陈家的那小子订婚，我去老陈去商量。” 在二楼房间里面竖着耳朵听着的陆梦梦，此时却是一阵恶寒，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通过只言片语中，好像是亲爹想要睡陆佳佳。 而出于某种目的，她和陈家少爷的婚事不能按部就班了，要马上订婚了。 如果说之前，陆梦梦肯定会十分高兴，但在学校的这段时间，接触到了一些新思想，她认为那是一种光明的，犹如黑夜中的启明星的思想。 不是那种追求时髦，而是真正的理想。 甚至，她还有了自己的代号。 这一夜，陈陆两家因为陆佳佳的一顿输出，恨透了她。 1933年新年的第一天，租界弥漫着喜庆的气氛，比圣诞节还要喜庆。 在新年舞会灯红酒绿的时候，日军守备队长落全策划制造了在榆关宪兵分遣队前面的手榴弹爆炸事件。 事发后，落全鬼子队长咬定是果军所为，并借机向南关和车站进攻，遭到中国守军步兵第九旅何柱国部的还击。 随后，日军增援部队加入战斗，中国守军近2000人与日本海陆空相配合的强敌激战3日，山海关失守。 陆佳佳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咯噔了一下。 原来，小鬼子是这么步步蚕食的。 “还有三年，三年的时间。” 陆佳佳很清楚，三年后，全面抗战，此时，数十万的果军正在酝酿着下一次围剿，并且请了德意志的教官。 “什么三年？”陆强奇怪的问道。 陆佳佳摇了摇头。 最近，陆强格外的忙，不知道在忙什么。 李淑在拼了命的赚钱，最近租界的物价飞涨，还有很多被捕的需要金条营救。 还要承担着活动经费。 新年刚过，交易所一开门，李淑就整天整天的不回家。 “亲爹，你怎么不忙？” 陆强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要忙的了，我听说，特务处想要派遣你去德意志留学，你怎么想的？” “不去。” 陆佳佳空间里面很多书还没有啃，那是另外一个位面先进文明，她需要尽快的充实自己。 “我觉得……”陆强还想坚持一下。 “亲爹，我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我想要买一块地皮，最好是工厂，还要购买一些粮食。” 陆强知道自从亲生闺女回来后，他们其实没有多长时间去熟络的。 “这需要很多钱。” 家里根本没有什么钱。 “只要地方，不要设备，还有，帮我收拢一下街头的那些乞丐，大一点的孩子。” 陆强可不会认为闺女善心大发，想要养着这些孩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佳佳，你这是要做什么？” “亲爹，你知道陆家的底气是什么吗？还有租界内那么多的公馆，这些人家的底气是什么吗？” 第27章 代号是谁定下的 民国时期的豪门，要么和各个势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要么做一些强取豪夺的事情，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拥有实业。 比如说工厂，商铺，农场。 可以这么说，这些豪门家族，就算不和外面做生意，他们也自有一套体系，从士农工商都占全了。 乡下有农场，城里有店铺，工厂，国外有门路，国内有关系。 陆家也好，陈家也罢，都是一个路数。 陆强当然也知道一些。 “所以，你想要我们家也住进占地几亩地的洋楼，想要上海滩出现第二个陆公馆？”陆强并不觉得闺女在说梦话。 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 陆强听后，脸色一变，随后说道：“回头再说。” 外面稀稀拉拉的下着雨，陆强从门后取了雨衣，匆匆地走进雨幕之中，陆佳佳想了想，索性没有什么事情，干脆化装去贫民窟去看看阿生。 贫民窟，之前是污水横流，现在下雨，更是泥泞难走，没走多久，雨靴上就沾满了泥巴，走十几步就要刮掉鞋子上的泥巴。 即使天气恶劣成这样，这里的人也没有忘记打劫。 就，很敬业。 陆佳佳被一个冻的瑟瑟发抖的孩子拦住，手里抓着半块青砖，凶狠地的看着她。 “给我吃的！” 如此冷的天，这个小男孩竟然赤着脚。 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驳壳枪，然后呵斥道：“滚！” 暗处窥视的十几道目光顿时消失了。 那个小男孩依旧抓着半块青砖，面上凶狠，但声音中夹杂了些许颤抖：“给我吃的。” 看上去他很怕，瘦弱如麻杆的身体，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害怕，依旧颤抖。 “给你吃的，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 “给我吃的！”小男孩眼睛中冒出了希冀的光。 陆佳佳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半块砖头，小男孩随后把青砖扔在了阴沟中，似乎在努力迈着双腿，使劲地揉搓着双腿，这才艰难地走到陆佳佳的面前。 陆佳佳假装从怀里，实际上却是从空间里面掏出一个纸包。 纸包里面是两个馒头，男孩如一头小狼一样啃着馒头，连纸张被他吃进嘴里也丝毫不在意。 “好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男孩即使很饥饿，但还是把留了一个，深深地看了一眼陆佳佳，什么都没有说，反而跑开，拐了一个弯，不见了踪影。 陆佳佳伸出了尔康手：…… 果然，想要收服一个小狼崽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到阿生家的窝棚门口，陆佳佳刚要推门板，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是我，别开枪。” 听到里面轻微的机头声音，她这才推开门板。 阿生坐在躺椅上，裹的很严实。 四周都在漏雨，躺椅在唯一一个不会漏雨的地方。 瞥了一眼他旁边的桌子上没洗涮的碗，刚要脱掉雨衣，一滴雨水滴落在手臂上，。 算了，还是穿着吧。 “给你带一点东西。”陆佳佳解开雨衣，解下书包，然后掏出两个饭盒，一盒是红肠，一盒是卤肉。 “眉毛处理的不够，可以化淡一点，两边要协调，还有眼角，处理的也不够，另外，脸上的麻子，点的有点多。” 阿生咽了咽口水。 陆佳佳点了点头，她很谦虚的听从这个建议，活到老，学到老。 “085，你不该来。”阿生刚正经的说完，就很不客气的抓起红肠往嘴里塞。 “坐啊，别客气。” 陆佳佳点了点头，发现能坐的地方只有一块平整的石头，通过上面的光泽来看，倒像是能坐的地方。 眼瞅着阿生没动卤肉，倒是红肠吃了个干净。 “那个，我问一下，我的代号是谁定下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085。” 阿生摇了摇头，在身上的破棉絮上擦拭了一下油乎乎的手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交通员，而且自从你去买过东西后，我这边几条线都断了，只剩下我的上线，以及一个下线，还有知道你。” “哦。”陆佳佳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总该让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吧。” “先锋党。” “知道了。” “那个阿连是什么人？” 阿生摇了摇头，说道：“他是我的下线，叛变了。” 陆佳佳在这个窝棚和阿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下午，这才知道，先锋党的高层非常依赖交通员，所以有很多交通员。 阿生是一个交通站的负责人，那个叛变的阿连是他的下线。 但在聊天的过程中，阿生却很警惕，对于组织结构说得不少，除了阿连，再也没有说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也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地址。 冬天，天黑得快，五点多就要天黑了。 “你晚饭怎么吃？”陆佳佳望向那个荤油都冻起来的卤肉。 “小花很快就回来了。” 陆佳佳瞬间想到了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女孩。 她刚打开门要走，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孩子，之前打劫她的那个男孩，赤着脚和另外一个小女孩，冻得嘴唇发紫。 难怪只吃一个馒头。 “进来吧。” 陆佳佳推开门，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到了陆杰，陆家的那个小少爷，此刻应该在温暖的壁炉前面跟陆父陆母撒娇吧。 阿生看到两个孩子，面色十分平静。 看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眉毛轻微的动了动。 “家里还有什么人？” 阿生说道：“小安徽，他爹是青帮的，前年死了，他娘去年的时候被鬼子打死了。那个小女孩是他姑姑家的妹妹，叫什么来着。” 小女孩脆生生的说道：“王小梅，七岁。” 不错，很机灵的样子。 陆佳佳暂时不想把这两个孩子带回家，虽然家里的房间绝对够住的。 她掏出一个钱袋子和一把匕首，递给了小安徽，“各自买一些衣服鞋子，然后去澡堂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另外，买一些煤炭，以及粮食，照顾一下阿生，还有，找一些你信得过的孩子，很快，我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钱袋子里面有三十块大洋，看上去很多，但棉衣什么很贵。 加上物价很高，特别是粮食，在陆佳佳看来，应该只够堪堪的过活。 ，一个工人的月薪差不多在十五块到二十块，所以三十块，足够一家老小果腹不被饿死的情况下，吃一个月，当然，前提是不买棉衣的情况下。 她的空间里面倒是有羽绒服，贸然拿出来有点逆天，或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28章 谁让你过来的 一月三日，下午三点五十分，山海关失守。 然而山海关那边的战斗没有就此停歇。 租界内各方人士捐款捐物，支援抵抗的东北军。 陆佳佳也捐了一些钱，希望不会有人把这笔钱全部贪了。 一月十五日，农历，腊月二十，宜结婚，忌出行。 看了黄历的陆佳佳觉得莫名其妙，都不让人出行，谁家还会举办婚礼？ 她在亲娘的收拾下，穿上了改过的大衣。 “去了给点好脸色，咱们不欠他家什么，但该给的脸还是要给的。”李淑用剪刀小心地把衣服上多余的线头给剪了。 “嗯，知道了。毕竟人家诚意那么足。” 陆家在付出了常熟的一家三百亩地小农场为代价，请了陆佳佳一家，旨在为了消除陆佳佳在电影公司里面的一顿炮轰影响。 三百亩地，不稀奇，三十多块钱一亩地，不算贵。 但是运转完好的农场，很难得。 接过来，就能有收益。 起码价值三万大洋。 最重要的是，她空间里面的一些东西能正大光明的拿出来。 陆家的管家很恭敬地站在小汽车旁边等待，在看到陆佳佳的时候，连忙躬身，拉开了车门。 “亲娘，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 李淑给她整理一下白色的围巾，自家的闺女越看越好看，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要是梦梦没有为难你，看在今天她订婚的份上……” “知道了。”陆佳佳看了一眼依旧躬身拉着车门的管家，说道：“只要她不跳到我面前，我就努力吃饭，多吃点好吃的。” 李淑松了一口气。 总归养了十八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订婚宴在陈公馆内举行，陈公馆，之前她也来过几次，那些佣人之中，没有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不过这些佣人却十分客气。 洋楼前面的石板路上停了不少小汽车，也有不少马车。 政要，军官，商人，名流，各自都有各自的圈子，陆佳佳没想融入到任何一个圈子，她看到长桌上面的西式糕点什么的，顿觉失望。 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喜欢来一盘红烧肉之类的中式菜肴。 “陆佳佳同学！” 苏陌在这里见到她，开心地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起来。 陆佳佳睁大了眼睛，陆家和陈家的订婚宴，都惊动了高层，或者直接说，请到了陈家，那可是顶级豪门。 “难怪来了这么多衣冠禽兽。” 苏陌噗哧的笑了。 “诶？不对啊，之前没听说过上海滩有苏家啊。”陆佳佳出口后，又觉得不好意思。 苏陌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家的圈子在书房门口那边，对了，我表姐，那可是真正的才女，等来了，介绍给你认识。” “谁？” “我表姐啊，才女，我的表姐表妹中我唯一崇拜的人。” 苏陌说到她表姐的时候，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 可惜，订婚宴都快要结束了，也没有来。 重头戏，肯定是陆梦梦和陈墨轩两个人的亮相，不过苏陌一直和陆佳佳在吃东西，打包，根本没有过多关注。 楼梯上打扮精致的陆梦梦一眼就看到了陆佳佳，在看到陆佳佳的身边竟然有几个她一直想要结交却被她们嫌弃的大家闺秀，以及苏陌如同仓鼠一样的脸蛋，她后悔不已。 早知道苏陌也是豪门闺秀，她肯定会…… 那些商人还好一点，陆家经商，这一年，也接触了不少，但那些军官和政要，有的只会在报纸上看到的人，端着酒杯祝贺她和陈墨轩的时候，她挺直了腰板。 吴敬忠在跟风说了祝贺的话后，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没法正眼看的学生。 吃吃吃，就知道吃。 少吃一顿能死啊。 还拎着一个布袋子，打包？ 人家订婚呢，你在这里打包？ “陈兄，你家少爷可是报名了陆军军官学校，你看……” 身旁的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声音吸引了吴敬忠的注意。 “这件事，还要仰仗周兄。” “哈哈，好说好说。”那名军官笑呵呵的说道：“我说陈兄，年轻人嘛，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西方思想的影响，举止亲密一些，也属于正常，不聋不痴不做家翁。” 陈父听后，没有感觉到是在打他的脸。 陆家的做法很好，邀请了事件的主角陆佳佳来，那些传言定会不攻自破。 “是啊，都是留西洋给闹的，哪有我们那时候，三岁不同席七岁不同榻。现在这些传统，被这些学生忘记地干干净净。” …… 吴敬忠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思，目光搜寻自己的爱徒，却发现有一个小白脸和陆佳佳说话，举止轻浮。 他皱了皱眉头。 “呀，你还有吃屎的爱好啊！” 吴敬忠手中的酒杯差点没拿稳，果然，就，很陆佳佳，这不，又要搞事了。 陆佳佳声音不是很大，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说完后，拉了拉苏陌，继续和满桌子的食物开战。 那个小白脸，手段很拙劣，要不是忙着干饭，高低得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傻缺一板砖。 “小姐，误会了，我是说……” 苏陌皱了皱眉头，说道：“问一下那些佣人就知道卫生间在哪了。” 那个小白脸涨红了脸，眼睛中带着一丝丝的杀意。 陆佳佳擦拭了一下嘴巴，然后笑吟吟的从头发里面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突然抵在小白脸的脑袋上。 “要不要赌一下我的枪里有没有子弹？” 小白脸瞬间变成了斗鸡眼。 “说！谁让你过来的？” 通过苏陌以及苏陌的表姐妹们描述，知道自己的凶名已经传到了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面，这里面夹杂着某些人的故意抹黑。 外面风吹屁屁凉的警卫员们乌泱泱的冲进了宴会厅，护送着各自的长官，却没有举枪。 陆父气的肺都要炸了。 小白脸刚要松一口气，耳边传来一声枪响，随后滚烫的枪口摁在他的脑袋上。 “说！谁让你过来的？” 小白脸浑身一抖，一股尿骚味传来。 陆佳佳仿若没有闻到一样，眼神冰冷地说道：“不说的话，就不用说了。” “是陈家大小姐！” 小白脸努力地站直，没有瘫软，倒不是他不想瘫软，而是，他害怕，枪走火。 第29章 好自为之 陆佳佳倒是很意外。 她还以为是陆家的那只雀儿做的。 不太符合真假千金的桥段。 雀儿应该因为巢穴的问题，一个劲儿的打压鸠，什么肮脏的手段都用上，却没有想到。 就这？ 你们能不能有点志气，什么泼污水啊，毁名节啊，还有陷害，最不济的，你得让陆家厌恶我这只鸠才对啊。 “陈伯父，我觉得这人在故意泼脏水，劳烦您处理一下，对了，牛排煎熟一点，别跟我说三分熟五分熟很嫩之类的废话。” 陆佳佳自顾自的把枪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大庭广众之下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拿着叉子。 好像刚才都不曾发生一样。 陈父反应很快，让佣人赶紧清理掉。 宴会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一群衣冠禽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按道理说，这时候，为了避免尴尬，陈家应该提前结束掉订婚宴的，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家压根没有这个意思。 正应了那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佳佳，有点不对啊，怎么还不赶紧结束啊。” 陆佳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和陈家大少一起翩翩起舞的雀儿，随后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是陈家大小姐指使的，陈家什么家庭，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前吃下这个亏。” 她刚刚可是看到了，有几个身穿军装的人陆陆续续的出门，但外面的小汽车却没有驶离。 果然，没过半个小时，一个身穿军装的人一边故意擦拭着手中的鲜血，一边说道：“误会误会，这个小赤佬的请柬是偷窃得来的，是小报的记者，故意想要给陈家泼脏水。” 不少人议论纷纷。 “佳佳，这人是谁啊，看军衔，也不是很高啊，不过一个中校……” “别乱说话。” 陆佳佳闻到了那一类人身上的味道，而且，她还看见了故意避开她视线的老师，吴敬忠。 “鄙人是党务调查科蔡科长的手下，对于审问还是有点自信的。” 一句话出，很多人噤若寒蝉。 在租界和华界，现在调查科的风头很盛。 到处抓人，就算巡捕房，也要给他们三分面子。 当然，这是对外的，对内，吃特务工作这碗饭的都知道，要改组成中委会调查统计局。 有调查科背书。 很多人都相信了他的话。 苏陌明显被吓到了，赶紧用吃东西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不怕，吃牛排。” 陆佳佳夹了一块牛排放在苏陌的盘子里面，又对她的表姐表妹闲聊起来。 以前，类似于这样的场合，因为原身的孤僻以及自卑，又因为所谓的教养所禁锢，所以这种场合的时候，总是饥肠辘辘的在一个小角落。 陆夫人说过，别给她丢人，别给陈家丢人。 “佳佳，我有话要对你说。”陆父笑眯眯的走过来。 陆佳佳擦拭了一下嘴巴，说道：“陆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还有，下次可以称呼我为陆小姐。” 陆父颇为受伤的说道：“我们的关系非要搞得这么僵硬吗？好歹我们陆家也养了你十八年。” 陆佳佳冷笑了一下，在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跟着陆父走到门外。 外面，阳光很好。 “房间暗格里面的钱是你拿的吧。” “嗯，我替你捐了，不用感谢我。” 陆父咬牙切齿说道：“果然是你！” 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陆父，“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吧，还给你，其实你说的很对，即使我在陆家的地位仅次于陆杰养的那只猫，但说到底，你还养了我十八年。” 陆父慌张地藏进了口袋。 “我不想跟你说，如果有下次会怎么样，我只能说，好自为之。” 陆佳佳丢下一句话，刚要走，看到跟着一起出来的陆梦梦，她扯动嘴角笑了笑，说道：“一石二鸟的把戏，玩砸了吧。” “什么一石二鸟？” 陆梦梦很害怕的样子。 装无辜？ “我真的很烦你这样的做派，我本来还怀疑是不是你做的，就在刚刚，确定了，是你做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陈家让陈玲玲去法兰西留学的事情吗？依我对陈玲玲的了解，她即使有心想要毁掉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 毕竟，陈玲玲的前男友还是有不少的。 陆佳佳想到了临行前亲娘那为难地样子，随后说道：“小鬼子已经占了山海关，下一步，便是华北，紧接着，会是华中，再接下来呢？” 陆父轻蔑的笑了笑，“国府计划利用5年的时间，?组建60个德械师，区区倭奴，怎么可能是国府的对手。” 所以，你就可劲的当汉奸是吧？ 陆佳佳竖起食指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会管你是谁的女儿，也不会管陈家是不是真的傍上了调查科。” 说完，走进宴会厅，快乐的当起了小饕餮。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吧。 她能感觉到原身一直在影响着她，让她懦弱，刚才她不想把那枚岛国颁发给陆父的勋章逃出来的，那一瞬间，原身仿佛控制了她的身体，还影响了她的思维。 我欠你的啊？要死就死，要活就赶紧活，当我想来这里吗？ 守着随身空间，闲来没事刷剧，嗑瓜子，玩游戏不香吗？ 一辈子吃喝不愁的。 这才一年，真假千金，战场，特务训练班……还有犹如两个世界的租界和贫民窟。 在前世，虽然有时候也会刷到糟心糟烂的事情，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和平安定的国家。 大家会在网络上因为豆腐脑吃咸吃甜闹的不可开交，也会吐槽南方饭馆和北方饭馆的分量多少。 至少不会一出门，就看到破破烂烂一群乞丐，裹着红头巾的外国巡捕，还有遍地的帮会成员，以及动不动就能听到枪声，看到血呼啦差尸体的上海滩。 她的怨念越来越重，突然，一头扎进了切碎牛排的盘子里面。 “啊！有毒！” 苏陌大喊了一声，连忙扶起陆佳佳单薄的身体，浑然不顾自己的衣服有多贵，用衣袖擦拭着她沾着小块牛排的脸。 宴会厅顿时乱作一团。 苏陌的一个表妹喊道：“医院！送医院！你个半吊子就别逞能了！” 第30章 跟着光走?不存在的 陆梦梦和陈墨轩看着满是狼藉的宴会厅，心思不一。 表面柔弱地温柔的安慰陈墨轩的陆梦梦心里涌现出浓浓的恨意，占了她十八年富贵人生，现在还毁掉了她的订婚宴。 她又不准备重新再找一个男人！ 怎么可以这样？ 陆佳佳！ 你该死！ 你怎么不去死！ 而陈墨轩心里却很复杂，佳佳一定太过伤心了吧。 昔日那个喜欢黏着他的那个小女孩，现在故作豪爽，一定是被打击到了。 也是，怎么可能不受到打击，生活了十几年的家，突然不是自己的家，习惯了富足的生活，突然去了棚户区。 在陈墨轩看来，除了洋楼区，都是棚户区。 在这点上，就好像上海人以为的，除了上海都是乡下人一样。 听说，佳佳还偷了家里的钱。 唉，一定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要不然也不会刚才吃那么多。 陈墨轩的胳膊被陆梦梦抱着，心，已经飘向了医院。 医院内陆佳佳如果知道，一定会诈尸……一定会跳起来捶他的膝盖，高低也把他的膝盖捶个粉碎性骨折。 可事实上却是，她恍如出现在一个四周包裹着黑色的空间里面，只有一个地方有着亮光。 “我死了吗？谢天谢地。” 老人们都说，人死了，会有光，跟着光走就对了。 但对于陆佳佳这种长了206块反骨的人来说，跟着光走？不存在的。 她很小的时候，就不相信光了。 就不走！ 一大段记忆硬生生的涌入她的脑海，两世的记忆混杂着涌入脑海，那一刻，她只感觉自己好像自己不是自己。 但两段不同人生的小时候记忆都十分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蓝天，鸟鸣，花香，还有第一次撸猫时候的触觉。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陆佳佳捂住了嘴巴，声音是从她的嘴巴里面传出来的。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随着记忆如同幻灯片般在脑海里面过，她突然感觉到一段本来被她强行忘掉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海。 曾经的她，一直以为是梦。 梦中，她被修女虐待，洗衣服，擦地，饿肚子，还要背诵：起初是神创造了天地…… “如果真的有神，那现在一定是魔鬼赢了！” 陆佳佳大声的喊道。 医院，各项数据都很正常，医生也不知道一个人各项数据为什么都正常，可病人就是不醒。 一开始，以为是装睡。 很多人都这么想的。。 可随着无孔不入的记者探听到了陆佳佳真的一直昏迷，又探听到了中医说要用祝由术，差点又引发了中西医之间的争辩。 “讨论”了一天，陆强用人脉请过来的名医和医院的西医差点干了一架，最后，西医表示先让你们去跳大神。 中医先是扎了几针，随后便让大门打开，然后掏出了鸡蛋…… 陆佳佳的意识在漆黑的空间中，似乎听到了谁喊她回家吃饭的，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的方向飘去。 被一团温暖的白光包裹后，睁开眼，看到洁白的房顶。 老中医小心地拔掉了银针，然后舒了一口气，说道：“陆先生，欠你的人情总算还了，再不还，我怕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埋进土里了。” “谢谢方老，方老言重了，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谢谢您救下了小女。” 中医和玄学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所以，看出来是典型的离魂之症，方老说道：“应该是没事了，老朽告辞。” “我去送送方老。” 陆佳佳回神后，挣扎起身。 李淑关心的问道：“是要做什么吗？” “卫生间。”陆佳佳艰难地说道。 解决人生大事后，陆佳佳腹鸣如鼓，饿的。 苏陌红着眼睛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天两夜，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啊。” “嗯，我终于还是回来了，想知道阴曹地府什么样吗？” 苏陌吓了一跳。 她是学西医的，狐疑的看着陆佳佳，看到揶揄的笑意，舒了一口气，“那个，你的爸爸妈妈都在，我去看一下我表姐，她生病了，也在这个医院。” 第31章 我喜欢学习 亲爹亲娘可能真的很忙，见到她没事了，陆强和李淑留下了一些钱，交待一句后，就匆匆地离开。 陆佳佳躺在床上，仔细的看日记。 没有什么原身，都是她自己。 这个时候，她也找到了自己在现代位面成绩不好的原因，敢情自己的脑子被留在了这里。 她一边啃着水果，一边看日记。 正经人的日记。 什么好的，坏的，在写在日记中。 唯一出现断档的是在寄宿学校那一段时间，还有一页纸被撕掉了。 对着窗外的明亮光线，大概能看到笔迹的轮廓，原来那个时候，原身，暂且说是原身吧，原身去了现代。 而她，来到了这里。 原身惊叹于现代社会的先进。 【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 这是原身在结尾的感慨。 陆佳佳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做梦呢，还是做梦。 合上日记本，闭上眼睛，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段别样人生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就她。 下床，关上门，这才从空间掏出平板，看神贴，去寻找一些理论依据。 看了不知道多久，“嘟嘟嘟”的敲门声传来，她赶紧把平板丢进空间，下床开门，原来是吴敬忠带着魏君乾来了。 “听说你有所好转，我过来看看。” 陆佳佳咧嘴笑了笑，吴敬忠乜斜了一眼说道：“不想笑就别笑了，笑的太勉强了，回家后对着镜子多照照，训练一下微笑。” “是，老师。” 一个阿生，一个吴敬忠，都是特工界的前辈。 她没有半点恼怒，活到老，学到老。 “参谋本部特务警员训练班第三期学员中有你们几个，四月的时候，我带你们去。” “学习吗？我喜欢学习。”陆佳佳眼前一亮。 之前的那个训练班就是闹着玩的，现在终于要进入到圈子了。 “是，你是全能手，戴老板说了，不给你分班，想学什么学什么，记得，四月份，在这之前，把你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处理一下，还有这个，这是你的新身份。” 吴敬忠示意了一下，魏君乾跟狗腿子一样从皮包里面掏出证件。 陆佳佳打开一看，原来是给了她一个身份，淞沪警备司令部总务处仓库组的组员，化名陆小家。 “照片丑了点，就不能……呵呵，挺好的。” 看到吴敬忠那黑着一张脸，果断怂，连忙改口。 “特务处这边给你八十块薪金，仓库组组员的薪酬是四十五块，出院后，先去报道，混个脸熟。” 四月就要去训练班，现在去报到？ “那个，陆小家女士，这可是老师特意给你安排的，我们都要自己找工作的，工作，很难找的，我有一个学长，没关系，没门路，现在在普陀山当和尚。”魏君乾羡慕的看着陆佳佳。 “嗯，特务处的，除了固定的特务人员，其余的都需要自己在外面找对外身份，” “所以，你的对外身份是……” 魏君乾弹了弹头发，“还不够明显吗？” 嗯。 够明显的，这种小白脸，在前世，如果吃个桃桃，肯定娘。 “陈家不好惹，尽量别对上，陆家……是不是当汉奸了？” 陆佳佳也没有想着瞒着，于是把陆家有金条银元以及小鬼子发的勋章说了，最后还摊了摊手，“勋章还了回去，所以，现在没有证据。” 吴敬忠表示理解。 到底是被陆家抚养过十几年的，他没有责怪，反而觉得做的很对。 用这样的方式和陆家割断一切关系，很划算。 如果再费点心思，弄死了陆强和李淑，那么这个全能小天才，一定会为团体所用。 戴老板说了，人才难得。 如此人才，必须要为自己所用。 如果不能，那么…… 吴敬忠甩掉了脑海中决绝，下不去手啊。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梅君乾，空有一副好皮囊，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废物点心！ 魏君乾不明所以，刚才陆佳佳说话，他可是很乖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农场后面的山，叫什么山的？” 魏君乾连忙说道：“海山。” 吴敬忠再次瞪了一眼他，转过脸，换上温文尔雅的笑容说道：“对，海山，陈家说了，给你了，如果你想多一份收入的话，处里可以租下来一部分，作为训练行动人员的基地。” 陆佳佳不假思索的说道：“好啊，老师您看着办就好了，我没有意见的。” 嗯？ 莫非先锋党那群人还没有注意到陆佳佳？ 吴敬忠心中冒出疑惑。 看着自己这个学生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他打消了些许怀疑。 他自己本就是先锋党退出的，陆佳佳的亲生父母又和先锋党有密切的关系，也知道他们无孔不入的手段…… 算了，先不去想了。 “走了。好好休息。”吴敬忠微微皱着眉头，朝着门口走去。 魏君乾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根金条，快速的说道：“小师妹啊，这是老师给你申请的补贴，好好的养病。” 吴敬忠听到身后陆佳佳感谢的声音，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一些。 很多大学生都被特务处这样拿下的。 来特务处有什么不好？ 看看这待遇。 在金条面前，什么主义都不重要了吧？ 吴敬忠深知，要想在特务处里面有所地位，必须要网罗更多的人才，走出病房的时候，想到了苏陌。 和陆佳佳有关系的人，他都了解了一些，那个苏陌，好像也还不错，只是，她的身份更复杂，只能徐徐图之。 于是从那间病房走过的时候，只停顿了一下脚步，并没有贸然敲门。 今天不合适。 难道敲门说，你好，苏陌，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特务人才，特务处欢迎你的加入…… 会吓到这个小姑娘的。 据说，这个小姑娘胆子不是很大。 吴敬忠迈动双腿，离开了。 而在身后的魏君乾松开了后背握着枪的手，就这么一小会，他身上的冷汗一直没有停过，在路过那间病房的时候，再次轻舒一口气。 错了，不是这间房。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吴敬忠丝毫没有在鬼门关门口遛达一圈的觉悟，走出医院后，直接去了特务处的情报组。 “陈仑组长，查一下苏陌，就是医学院疑似先锋党的那个。” 陈仑很奇怪，于是立即从书桌上取出来，递了过去。 “还有人要查苏陌？” “嗯，余股长。” 第32章 对肺结核无用 在医生的建议下，陆佳佳下床遛达。 如若不是因为陆佳佳的身份，以及中医近乎于跳大神的举动，医院的医生要观察一丢丢，把陆佳佳当成活的大体老师，他们早就把陆佳佳赶走了。 “苏陌，这就是你表姐？” 苏陌戴着口罩，见到陆佳佳要走进病房，连忙去床头寻找口罩。 “肺结核！别进来。”病床上的女人连忙开口制止。 肺结核？ 传染。 而且在这个时候，属于无解，只能多吃营养品。 即使在陆佳佳的前世，肺结核都没有完全被攻克。 属于慢性疾病。 陆佳佳的空间之中，存有有效的治疗药物，比如左氧氟沙星什么的，但她没有贸然拿出来。 “肺结核是由结核分枝杆菌引起的呼吸道传染病，如果能研制出专门的药物，也不是不能治疗的。” 陆佳佳一边朝屋内走，苏陌却把一个口罩捂在了她的嘴巴上，还贴心的系好。 “表姐夫已经在托人购买盘尼西林了。”苏陌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表姐，介绍道：“林徽音。” 陆佳佳一阵晕眩。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林黛玉？？ 林怼怼？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啊。 陆佳佳听后目光灼热的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冲上去摘下她的口罩，知性，优雅，即使脸上显露病态，也是那样的漂亮。 “你好漂亮，那种骨子里面弥漫出来的漂亮，就好像林黛玉一样。”陆佳佳激动不已，有点胡言乱语了。 把人形容成林黛玉，在别的地方或许是夸奖，但在医院病房中却是不太适合。 林徽音嘴唇动了动，想怼人。 不过看到面前这个小土豆一样的小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又是表妹的朋友，算了，就不怼了。 “咳咳。”苏陌故意咳嗽了两声。 陆佳佳也回过神来，心中的尴尬一闪而过，厚着脸皮坐在病床边，如同一个小迷妹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徽音。 她的意识在空间里面一阵划拉，心中一动，所以，可能真的能改变历史。 “盘尼西林，对肺结核无用。” 苏陌和林徽音同时侧过脸，陆佳佳解释道：“肺结核主要是由于结核分枝杆菌感染引起的,青霉素并不能够抑制结核分枝杆菌,所以基本没有作用。” 林徽音把询问的目光望向苏陌。 苏陌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青霉素，也就是你们说的盘尼西林，属于抗生素药物,一般可以用于治疗溶血性链球菌、肺炎链球菌感染所引起的细菌性疾病。所以……” 陆佳佳也想试一下，到底能不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于是说道：“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医生。” 不顾医生的办公室还有一个人在，她和医生讨论了一会儿，才满怀心事的离开办公室。 给她吗？ 如果给她，以她的聪明才智，也许能猜测出市面上的青霉素有可能出自于她的手。 办公室内，医生从桌子里面掏出一支青霉素说道：“这玩意是好东西啊，比黄金都贵。王先生，要试一下吗？” “还是别浪费了，我恢复的还好。”王先生哈哈一笑，随后扶着椅子站起身来，“我去遛达遛达，争取早日康复。” “您随意。” 王先生走出医生办公室，然后目送着陆佳佳走进一间病房，他慢悠悠地走进隔壁的病房。 “那个，我有一些药物，对肺结核有点作用，只是……” 苏陌立即起身说道：“突然想起来了，马上到饭点了，我去食堂看看今天都做了什么。” 苏陌很识趣的走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病房内只剩下林徽音和陆佳佳两人。 “我手里的药品不多，所以不太适合推广出去，不过我想，从实验室到量产，要不了多久。” 陆佳佳隐晦地指出，这些药品是从实验室带出来的。 林徽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经受得住诱惑。 肺结核是富贵病，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也就是她的家庭能支撑得起那么多补药， 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她的生命早已进入了倒计时。 “需要我付出什么？” 陆佳佳奇怪地看着她。 她只想确定一件事，就是能不能改变历史，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有意思了，她空间里面的美械装备，一定会给小鬼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口服。”陆佳佳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白色的细小颗粒。 胶囊壳被她去掉，倒出了里面的小颗粒，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林徽音没有丝毫的犹豫，把粉末倒进嘴里，眉头只是微微皱一下，随后伸手去拿水。 “真正的勇士啊。” 陆佳佳自问自己没有这样的勇气，太苦了。 本来还想说，你自己多加点糖…… “一天两顿，等你睡觉前，我会再来。” 打开门，看到苏陌守在门口，如门神一样，吓了陆佳佳一跳。 “你在这做什么？不是去食堂了吗？今天有没有好吃的啊？” 苏陌红着眼睛，拥抱了她一下，胸前的两个真理闷的她有点喘不过气。 你了不起，你清高…… “前年发生的事情，表姐过的很不好，这几年又陪着表姐夫四处调查寻访古建筑，所以……” 苏陌欲言又止，说道：“你别信那些小报上说的。” 都什么跟什么啊。 “没事，没事，我恰好在研究这个课题而已，你知道的，药品来的不太容易，而我也缺少一只小白鼠。” 说到小白鼠，苏陌想到了徐老师的兔子。 “总之，谢谢你。”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朝着隔壁病房门缝里面望去，苏陌指着那个人问道：“不是什么好人。” 陆佳佳“呔”了一声，那个年轻人吓的差点坐在地上，引得陆佳佳两人咯咯笑着。 第33章 下手要狠，要准 陆佳佳多了一个心眼，去问了护士，问清楚了那个病房里面的人生得啥病，但小护士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慌乱。 推脱是胃病。 她知道这个病房里面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做特务工作，一定要好奇，但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在好奇。 “我就随意问一下，先回去睡觉了，困。” 她的病房就在隔壁，她取出玻璃杯，按在墙壁上，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陆公馆。 陆父经不住亲生闺女的哀求，终于要对陆佳佳动手了。 豪门之所以是豪门，并不是整天待在家里装菩萨，蝇营狗苟了半辈子，在国府的军政商各界都有自家的子弟。 垄断，是来钱最快的。 陆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可不是几个农场，几家店铺带来的收益，而是盐。 自古以来，盐铁茶是官府垄断的，谁碰谁死，陈家的家主是国府中的组织部部长，和宋家的关系极好。 而宋家，手下可是有一支私人武装，税警总团，德械装备。 真正意义上的德械。 从头到脚全部都从德意志采购，可不是那种戴上德制的头盔就敢自称自己是德械师的军队。 在这一张网上，陆家得到的好处比不上陈家，但陈家手指缝中露出的一丝丝，也足以让陆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陆家会经营，主要在苏杭一带，旧军阀被排挤出政坛后，出现一大片的市场空白，陆家是瓜分市场的其中一个。 要不然也不会在常熟拥有一家农场了。 打了几个电话，联系了警备司令部，青帮，洪门，以及医院。 “这下放心的和陈家的大少去东洋吧。”陆父很慈祥地说道。 陆梦梦面上担忧的说道：“他家和斧头帮的人来往过，会不会有问题？” 斧头帮，以敢打敢杀着称。 庐山刺蒋，北站刺宋，以及杀了很多汉奸，让斧头帮的名气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即使在上海，那些黄金荣杜月笙这些青帮都不敢和斧头帮对着干。 陆父看到闺女担忧的神色，于是说道：“老头子已经发话了，让调查科和特务处已经想要弄死那位暗杀大王。” 涉及到高层中的高层，陆梦梦笑得跟一朵喇叭花一样。 医院，小花颤抖地端着注射器和毒药，她的腿直打颤，迈不动步子。 为了挣钱和阿生的伤势，白天在工厂工作了十四个小时，晚上在医院找了一个护理的工作，用微薄的薪水购买酒精，消毒水，葡萄糖，以及生理盐水。 杀人，小花做过。 而且就在不久前。 上个月发薪水，回家晚了，遇到背娘舅的，她用阿生给的匕首挣扎着反杀了那个人，然后把尸体丢在臭水沟里面。 和今天不同。 三号病房里面的女孩和她无怨无仇…… 可如果不做，且不说薪水会要不到，工作也会丢了。 在医院做护理，虽然脏一点，累一点，但夜里会供一顿饭，有一枚鸡蛋，第二天早上还有两个馒头，小花舍不得这么好的工作。 她的口袋里面有两根金条，和两块银元，其中两块银元是赏钱。 一条人命，两块银元。 小花挣扎了很久，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往三号病房。 推开门，她打开了灯，装作和往常一样，可手抖的厉害。 眼泪啪嗒一下落在手上，眼睛中闪过一丝坚决，她下不去手。 当看到病床上的女孩，突然觉得很面熟，好似在哪见过。 手中的针水差点跌落。 陆佳佳听到了动静，还主动地把胳膊露出来，半醒半睡着，可时间一长，却发现没有任何动静，睁开眼，看着红着眼睛戴着口罩的护士。 “新人吗？” 小花慌乱的点了点头。 陆佳佳表示理解，看样子和自己前世一样是个学渣，在学校没有好好的学习怎么打针。 “别紧张，肌肉注射，针管别扎的太狠就行，推动注射器的时候要慢一点，匀速，照着在学校时候老师说的那样做就好了。” 浑然不知马上就要获得地府永久居民身份的陆佳佳还贴心地告诉护士怎么弄死她。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小花总算稳住了手，摘下自己的口罩。 昏暗的灯光下，陆佳佳心中卧了大槽，医院都这么不严谨的吗？ 用工厂的工人当护理人员。 简直就是… 来个实习生也好啊。 “那边棚户区，阿生家门外，你端着米粥，我们见过一面。”陆佳佳不得不感慨缘分的奇妙。 说棚户区比较客气一点。 “盘尼西林？” 小花瞬间想到了今天去找阿生的时候，阿生拿出盘尼西林，让她帮忙给卖了，得来的钱去买一些粮食回来。 阿生说，那是救他的人给他的，现在拢了不少孩子，粮食捉襟见肘了。 一支盘尼西林，今天卖了两根金条。 陆佳佳笑了笑，然后接过注射器，说道：“来，我先教你一遍，下手要狠，要准……” 正要把注射器打在胳膊上的时候，小花疯了一样抢了过来，说道：“有人要杀你，这是毒药。” 几乎与此同时，门被推开，一个身材单薄骨架却很大的男人见到注射器被那个护士丢掉，舒了一口气。 收起了枪支，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幸好你没有动手。”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红着眼睛的小护士，说道：“先出去，谁也别说。” 小花吓的脸都白了，顾不上收拾，赶紧离开。 在上海滩工作生活，眼力劲很重要，小花自认自己是一个很有眼力劲的人。 联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现在都是病床上看上去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孩在养着，而她呢，差点弄死了恩人。 她很羞愧。 病房内。 “你能先把被窝里面的枪口给移开吗？”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坐在凳子上，抚摸着自己的腿。 陆佳佳摇了摇头，说道：“不能。” “我是王庸，085这个代号是我定的，你是陆强和李淑的女儿，一二八的时候杀了不少鬼子，听说你想要一款粉红色的加特林？” 陆佳佳依旧对此人不信任。 谁知道是不是复兴社，啊不，现在是特务处了，别是特务处故意来试探她的。 第34章 理想可以有，但不能盲目 “算了，如果你觉得这样有安全感，那就先这样吧，反围剿的时候，我受伤了，来这里医治，本来想着等你好了，去见见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陆佳佳依旧不说话。 “阿生是我们安插在调查科的，也是作为你的上线潜伏在广生行，你第一次进入广生行的时候，阿生就认出你了，毕竟，你在上海滩还是很有名气的，” 王庸见她不说话，却一点也不尴尬。 “你是先锋党？” 王庸点了点头：“是。” “你们也太自信了吧，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加入，还给我弄个代号，我听说过你们，在训练班的时候，知道你们的一些事情，只不过因为一些理念的不合，就把一批人出卖给巡捕房。” 陆佳佳一直不敢接触他们的原因也在这里，甚至萌生了自己打天下的心思。 王庸对此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样子，真实的情况也差不多。所以，王先生，你该庆幸，这个病房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抓起来。” 王庸呵呵一笑，语气却十分坚定地说道：“你不会。” 陆佳佳的手从被窝里面拿了出来，坐在床上，靠着后面墙壁，手中却依旧握着枪。 “我只问一句，你们先锋党是我们国家的，还是他们的分部？” 王庸愣了愣。 陆佳佳嘲笑的看着他说道：“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其实想说，我不是白的，也不是红的，不过在某些事情上，我们的理念相同，就是消灭特权阶级，耕者有其田。” 四一二后，“耕者有其田”作为不利于大地主阶级的政策随之被取缔。 前世，那个世界，虽然贫富差距也很大，但至少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流民，真正的乞丐。 不是那种胸口挂着二维码或者出现在直播间中要礼物的乞丐。 土地必须国有。 即使有一些王八蛋一个劲的想要推进农村宅基地或者土地买卖，但高层又不是傻子，不会任由这些王八蛋来动摇根本国策。 王庸哑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这个小土豆不长，说出来的话，却上升到了整个国家，整个民族。 他来了兴趣，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和小土豆相谈了整整一夜，直至天亮，有些观点，是王庸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比如说，不管什么主义，都要为了人民的福祉来服务。 比如说，国家和国家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主义的相同，就没有矛盾，国家和国家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友谊。 理想可以有，但不能盲目。 一直到天蒙蒙亮，外面出现了脚步声，王庸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交谈。 “赶紧出院，想杀你的是陆家，其中也有陈家的手笔。” 王庸没有邀请她去红区，他知道，现在那边正在到处抓人，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去红区的好时候。 085号是个人才，也很年轻，该为后面准备。 他走了之后，陆佳佳复盘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发现没什么问题，即使王庸是调查科的人，最多只会认为，她的想法比较新奇，以及拥护先总理。 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她喝了一口灵泉水，恢复一下精力。 也就年轻，能熬夜，不然，她早就困的不行。 陆家和陈家。 她比较小心眼，会报复，会反击。 她和小花对视了一眼，随后才走进林徽音的房间，赶巧了，里面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子。 主要是个子不高，让矮个子陆佳佳越看越顺眼，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俊秀。 给人干净和舒适的温文儒雅的感觉。 “请问，你是……” “哦，我是苏陌的同学，过来看看表姐。” 林徽音醒来后，连忙坐起来，这药吃了两次，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肺病有所好转，只是，拉肚子了。 “那个，找我的，佳佳妹妹，来，这里坐，先生买来的橘子，你尝尝。” 林佳佳经不住劝，吃了一个，味道还不错，不是很酸，甜甜的。 “我这边可能要忙了，先过来打个招呼，药粉给你几包，如果还没有好，您让苏陌找我就好了。” 说着，拿出了十小包药粉。 “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听说了，佳佳妹妹有一个实验室？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虽然是搞建筑的，但也有一点关系，需要什么器材尽管说。” 这是豪门世家的相处方式，人情用人情还，还着还着关系就越来越好，如果用钱，说明不太想交往。 “嗯，我还真需要一些东西，只是没有什么门路。” 说着，她很不客气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笑嘻嘻的递了过去。 林徽音双手接过，看了一眼，然后笑眯眯的说道：“一个月，最多两个月。” 没有说钱的事情，但林佳佳不会这么不懂事，而是说道：“我不知道价格，您给估个价，我先付。” “不用，货到了给钱，保证不会贵多少。” 林佳佳松了一口气，要说钱，她现在手上根本没有多少，但是她有货啊。 青霉素还有不少呢。 当然，是兽用的。 人用的，一个星期只能出一百来公斤，太少了。 “先生，你去买一些早饭回来。” 林徽音支开了自己的丈夫，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支青霉素，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苏陌说，你是个天才，对药品很感兴趣，这个是我家先生花了大价钱买的，盘尼西林，也就是青霉素，你拿回去研究研究。” 陆佳佳看着熟悉的小瓶子，哭笑不得。 “拿着啊，花了五条小黄鱼儿呢。” 呃…… 陆佳佳倒吸一口凉气，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五条小黄鱼，五两黄金啊。 “做生意不？不要五根金条，只要三根，我有门路。” 林徽音：…… 心痛到无法呼吸…… 第35章 找死 这一天，医院发生了三件大事。 一，副院长死了。血淋淋的斧头放在桌子上，昭示着这件事情是斧头帮做的。 二，在病房内，陆佳佳和林徽音确定了发财大计，以林家为经销商，专门销售青霉素，她这边只收三根金条，至于林家卖多少，和陆佳佳无关。 三，小花被辞退了。 小花连早上的两个馒头都没有拿到，只拿着昨夜份额中的一枚鸡蛋。 “走，先去棚户区。” 陆佳佳招呼着小花。 “陆小姐，您坐稳了。”年轻力壮的车夫招呼了一声，还特意的露出斧柄。 斧头帮的？ 这么突然的吗？ “帮主特意交代，要保护好陆小姐，陆小姐放心。”车夫快速的说了一句，随后自顾自的拉起了洋车。 陆佳佳全程紧绷，一有异动，就立即开枪。 然而，一直到棚户区，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而且，进入棚户区后，以前大白天出来抢劫的那些人都不见了，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到了阿生的家，陆佳佳看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众多萝卜头，一个个跟着阿生认字的场面，还是被震撼到了。 “这么多吗？” 小安徽俨然成为了这群小萝卜头的头，他说道：“大小姐，这些都是和我交好，还有交好的交好。” 明白了。 合着，小安徽这是把整个棚户区没爹妈的孩子都拉过来了，难怪那些个人今天这么客气，都不打劫了。 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青帮，洪门，斧头帮弟子的孩子，混道上的，不说多讲义气，在有人养着这些孩子，这些帮派的弟子平常打的头破血流，私底下，都希望自己搭上了命之后，自己的家小不会流落街头。 更何况，斧头帮放话了，谁敢对陆佳佳小姐动手，就是对斧头帮动手。 斧头帮可是有两千多条枪的大帮，还擅暗杀。 这一大早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杀呢。 没关系，等报纸就知道了。 陆佳佳拿出了地契房契，交给了阿生说道：“去常熟，那边有一个农场。暂时先交给你们，这里的人，我不熟，你自己挑选，农场中的管事，是陆家的人，不用，那些工人，能用则用，不能用辞退，后面的山也是我们的，去了后，带人整理好。” 阿生挣扎着要起来。 “我会尽快赶过去，还有，这一袋子银元，去租车，买洋灰，一起拉回去，要害位置修碉堡暗堡，我要这块地方，安全。懂了吗？” 阿生连连点头。 反正也没有什么粮食了，今天就走。 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顺便完成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也说不定。 陆佳佳离开棚户区的时候，那两个斧头帮的还在那里等着，见到陆佳佳出来了，连忙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作势要拉车。 等到了家，陆佳佳下车后，才说道：“你们帮主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两个车夫抱了抱拳，也不说话，拉起空车就走。 第二天的时候，才知道，斧头帮在她出院之后，把陆父和陈父都砍死了，连同医院的一个医生，以及陆陈两家……家主。 全部砍死丢黄浦江。 斧头帮一动手，血雨腥风。 这么大的人情，陆佳佳怀疑斧头帮已经知道了青霉素出自她的手。 陆强回家了。 终于把最后一批人撤离了出去，涉及多个机关，很多家眷都要安置，而这个时候，陆佳佳得了农场…… 陆强回家后，倒头就睡。 醒了后，他终于想到了自家的闺女，然而，魏君乾传来消息，李淑被捕了。 有叛徒偷了盘尼西林在黑市上交易，然后供出了李淑。 “这件事不好办，调查科蔡晓天亲自负责的，晚上六点引渡，引渡后会立即押解南京，如果想要赎人，得快。” “什么价？”陆强急切的问道。 “十盒盘尼西林。” 别说十盒了，就是一支也没有，所有的药都已经送走了，他们的手上根本没有，而且，盘尼西林黑市上价格都快涨到六根金条了。 一盒是十支，十盒就是一百支，六百根金条……天文数字啊。 “答应他！”陆佳佳斩钉截铁的说道。 魏君乾眼神复杂的看着陆佳佳，连茶水都没有喝，立即出门。 陆强也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陆佳佳已经准备好了十盒盘尼西林，等魏君乾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魏君乾来了。 “二十盒。这是巡捕房的报价。” “好！” 陆佳佳从房间里面再次拿出十盒，一共二十盒，全部交给了魏君乾，魏君乾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到了晚上的时候，陆强回来了。 “事没成，租界巡捕政治部的洋探长兰普逊收了东西，人还是引渡了。” 魏君乾都没有脸过来了。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洋鬼子虽然挺王八蛋的，但只要没有引渡，那都是钱的事情。 这个洋鬼子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只是想弄钱。 要盘尼西林可以理解，毕竟大宗货就是李淑散出去的。 调查科那边掌握的情报，有确切的证据，巡捕房这边要价高也属于正常，但从来没有过收钱不办事的啊。 还有，他们的小师弟，除了爆破课第一名，其余一塌糊涂的小师弟鬼精鬼精的王一铭，过来提醒说，在巡捕房看到了吴敬忠。 魏君乾突然知道该怎么做。 “找死！”陆强和陆佳佳异口同声。 陆强眼冒杀气，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让魏君乾想到了在赌场里面看到的青帮流氓头子。 四大亨也不过如此吧。 “你先回去吧。”陆强收了杀气，勉强的露出笑容。 魏君乾垂下眼眸，满怀心思的离开了，他要去确定，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闺女，你立即离开上海，别管任何事情，去农场。放心，我会带人救下你姆妈的，闺女，如果，我们没有能回来，你要记得你的代号085，接头暗号是，听说明天要下雪了。” 陆强从门后取出一根撬棍，当着陆佳佳的面撬开门槛边的砖块。 挖出了一口箱子，撬开箱子，全部都是抹了黄油的长枪短枪。 “来不及洗枪吧，我有一批武器，你有多少人？” 第36章 放人 陆强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小心地探头到门外，看了看，随后才小声的问道：“斯密斯的那批武器在你手上？” “对！你有多少人？” “三十多个。” “我床底下，有两口箱子，全是冲锋枪，还有手雷。”陆佳佳率先走进屋内，从床底下拽出两口箱子，箱子里面全是崭新的冲锋枪和手雷。 “对了，还有这个。” 陆佳佳拉开衣柜，指着说道：“能挡住子弹的。” 说着，她就离开了。 陆强把自己的那口子箱子重新埋了起来，平整好砖块后，走出门，脚步轻快了不少，去打了几个电话。 帮派有帮派的规矩，那就是尽量和气生财，即使陆强是斧头帮管事的，也不会用斧头帮的那些弟子，而是用自己从云南带过来的人。 三十六人陆陆续续的到了陆家。 “强哥，这么好的武器，今天用过了，我们可不还啊。”一个中年人笑呵呵的摩挲着枪。 “跟你大侄女抢，你们也好意思？”陆强鄙夷的看着说话的那人，催促道：“赶紧的吧，六点引渡，一出巡捕房，就把你们嫂子救出来。” “放心，放心。” “你们大侄女给你们准备的好东西，说是枪都打不穿。” 另外一个人，摸着滑溜溜的衣料，“这不义和拳了吗，神功附体，刀枪不入？” 陆佳佳自己也套上了防弹背心，这些防弹背心是她之前意外得到空间后，从某宝买的，照着末日基地护卫来配备的。 五百件。 还有十套夜视仪。 头盔一百五十个，她自己戴上头盔，戴上夜视仪，想了想，又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黑她的货，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太自以为是了吧。 红头巾的阿三们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敢和工部局对着干。 两声清脆的枪响，两个阿三倒地。 起初，巡捕房里面的巡捕探员们没当回事，直到一枚枚手雷爆炸声传来，探照灯四处乱晃，引来了一连串的子弹。 蔡晓天麻了，这边刚签了字，马上就能把这位财神爷带到南京，这会儿，巡捕房竟然出事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先锋党？ 绝对不可能。 先锋党从来都是尽量不和巡捕房真刀明枪对着干，是帮派？ 蔡晓天立即想到了特务处的吴敬忠，他怀疑吴敬忠抢功劳。 洋探长兰普逊慌了神，莫不是先锋党的那伙人不满他收了东西不放人吧？ 紧张地等了一会儿，枪声和爆炸声没有再响起，兰普逊虽然是巡捕房的探长，但也想冲着发财来的。 一口气拿出二十盒盘尼西林的人，和被关押的那个女人一定是一伙的，他准备赶紧把这个女人引渡离开，就着手调查背后的人。 以后，抓人只要盘尼西林来赎。 这是长期的买卖。 至于说李淑的死活，兰普逊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人的命是命。 “放人！” 一声无法辨认男女的声音响起，兰普逊心中一咯噔。 “里面的人都注意了，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限你们一分钟内交出人，不然的话，我就杀光你们。” 陆佳佳也不想真刀真枪的和巡捕房干，她一个人，巡捕房巡捕，加上调查科的，加一起超过百人。 不好打。 对，是不好打，不是打不过。 蔡晓天抓起文件，随后说道：“关掉探照灯！冲出去！” 一番交战后，陆佳佳只来得及放倒十来个特务，只能看着那些人把亲娘带走。 巡捕房里面的巡捕们以为没事了，随后，一发发子弹准确的击中了他们。 兰普逊躲在桌子底下，他不明白，黑灯瞎火的，对方是怎么做到在黑夜之中准确命中。 一时间都不敢露头。 不露头，不代表不会出事。 重机枪开动，子弹跟不要钱一样疯狂的扫射，兰普逊肠子都要悔青了，稍微有点脑子人，现在都已经猜到了，那个军火商留下的武器和盘尼西林划上了等号。 石屑飞溅，火花直冒。 “拿我的货，还不办事，今天就给你们立下一个规矩！”陆佳佳快速的换重机枪，继续开火。 窗户的玻璃，稀碎。 有的墙壁也已经被打穿。 一直连续了十分钟，驻扎租界的英澳军队知道了巡捕房遭受了攻击，为了维护所谓的威严，必须出动。 但十分钟过去了，紧急集合的英澳军队的卡车却慢如蜗牛。 半小时后，终于快要抵达巡捕房的时候，枪声停了。 那些士兵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的朝着枪声的位置包抄，然而，只看到了一堆弹壳。 人，和武器都没有看到。 扛着重机枪，肯定走不远，那些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四散寻找。 半夜时分，陆佳佳才如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巡捕房内。 有空间的掩护，避开了巡逻的巡捕和士兵，短短的几百米，愣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走到了牢房门口。 在杭州训练班学到的理论知识，终于得到了实践的机会。 两个看守，很快就被割喉。 摸索出钥匙，打开大门，牢房里面味道很难闻，脚臭味，血腥味，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在一起。 令人作呕。 小小的办公室房间内，鼾声如雷，陆佳佳试着推门，门没有上锁，也没有落闸，不大一会儿，鼾声停了。 拉开电灯，坐在椅子上，快速的翻开资料，知道了疑似“政治犯”的人，她别了一个手电筒在头盔上，按亮了手电筒，拿着资料走进牢房。 “王大虎，时永茂，赵树凌……” 一个个名字念出来，很快牢房内就有人回应，她一一的打开牢房，最后指了指外面说道：“如果有遗漏的，你们自己去放掉，不管是不是先锋党的，你们现在自由了，会玩枪的，那边有手枪和步枪，不会玩枪的，一会听到爆炸声趁着混乱逃出去，出去后，各安天命。” 巡捕房内不止抓先锋党，还抓一些穷凶极恶的人，杀人放火的，这些人可不能放出去。 陆佳佳对着几个巡逻的，扔手雷，爆炸声传来后，地牢那边有了动静，她自己则趁着混乱走进巡捕房的二层小楼内。 有夜视仪和防弹背心，在被击中了三枪后，杀到了探长的办公室。 兰普逊紧紧地握着手枪，枪口对着门口，呼哧呼哧的喘气。 脸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滴落。 第37章 报到 洋探长兰普逊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块大石头压在地上，那一刻，他想到了西游记里面的猴子。 显然，他没有那只猴子的神通。 全身的骨头都仿佛碎了，口中吐着鲜血。 “人与人最起码的信任呢？你知道吗？你让我失去了对人的信任，你是坏人。”陆佳佳蹲在地上，把石头收入空间，很认真的说道：“二十盒盘尼西林在哪？” 兰普逊心道，果然。 他眼神望向了保险柜，觉得可以用保险柜里面的东西换一条命。 此时的他，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石块已经消失不见了，也没有办法感受到，因为全身上下，他就找不到没有不痛的地方。 陆佳佳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眼神，把桌子，连同桌子上的台灯，钢笔，姓名牌，以及椅子，书柜，保险柜，沙发，茶几，暖水瓶都收进了空间。 除了被打烂了的窗帘，以及地上的地砖，所有的东西全部收进空间。 最后，才又回到兰普逊的面前，搜身。 搜身，是一门很重要的手艺。 还好，喜欢学习的陆佳佳在训练班学过，甚至连他的牙齿都检查了一下。 “牙口这么好的吗？” 都没有假牙的。 她还希望能从这个洋鬼子的口中撬出几枚金牙的。 兰普逊感觉到了被侮辱，看牙口，奴隶贩卖市场，奴隶主才会看奴隶的牙口。 不过，随着一把匕首划过喉咙，鲜血从脖子里面喷出的时候，兰普逊心中最后一个念头是：其实当奴隶也挺好。 爆炸声引起的混乱，让在外搜索的士兵和巡捕回过头望向巡捕房的方向，一个个呆若木鸡。 有的华人探员探长，悄悄地聚在一起，隐于黑暗之中。 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不管是谁袭击了巡捕房，那肯定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管得了的。 怂，是一种境界。 巡捕，一个月才四十块，玩什么命啊。 加上，巡捕之中有先锋党，在看到几个趁乱逃出的自己人，也打了掩护，带着一些巡捕就躲在黑暗处。 任由那些洋鬼子大呼小叫，也绝不出去。 巡捕房中留守的人本就不多，这会儿，都逃之夭夭，陆佳佳闲庭信步的零元购。 几个办公室内的保险柜，以及书桌什么的，连白纸钢笔墨水都没有放过。 一直到那些洋鬼子士兵壮着胆子回来的时候，她才离开。 反观陆强那边，正在和蔡晓天对峙着。 这边只伤了两个，打死了调查科的两个行动队，一个侦缉队，以及警备司令部的一个警卫排。 “你放人，我放人。”陆强试图劝说。 蔡晓天屈膝躲在李淑的后面，枪口抵在李淑的后脑勺，说道：“你们挂名特务处，你当我不知道吗？” “拖延时间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我知道你，放我媳妇，我放你走，不然的话，不死不休。” 蔡晓天身居高位，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别说好听的，现在就已经不死不休了。” 陆强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说道：“调查科的，眼力劲儿有吧，美国货，斯密斯的那批武器就在我的手中，如果我把这批武器给斧头帮，你猜会怎么样？不死不休？你也配？” 蔡晓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乱之下脱口而出：“盘尼西林是你女儿做出来的吧？如果你不说到做到，你最好把你的这些手下全部杀了才能保守秘密。” 陆强突兀的笑了，说道：“我们这些老兄弟，追随蔡将军倒袁，论资排辈，你连提鞋都不配，这等的挑拨离间，你觉得有用吗？” 这些人，都是从滇西带出来的。 如果不是恶心国府的做法，每个人都能在国府中混个一官半职。 “好，我放，但是，你们全部退后五十米。” 蔡晓天一手拖下司机的尸体，一手拿着枪，一手启动了小汽车，随后，毫不犹豫地开了几枪，反绑着双手的李淑倒在了血泊之中。 听得枪声，陆强顿时心慌不已，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只听到汽车的轰鸣声，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妻子。 蔡晓天在枪声中逃之夭夭。 “现在才是不死不休。”蔡晓天得意的笑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戴利接到了警备司令部的紧急电话，听说了之后，第一件事关好自己的门窗。 “这帮混蛋疯了吗？”戴利暗骂了一声后，让自己人全部收缩，安插在调查科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请假。 陆强明面上和斧头帮，青帮交好，实际上其来历特务处最近才调查清楚。 那可是老前辈啊。 蔡晓天带来的消息更让戴利坐立难安，一方面是斧头帮的威胁，另外一方面，盘尼西林，竟然是他的那个好学生做出来的。 陆佳佳从报纸上得知了亲娘被打死的消息，她没有回家。 不用说，家里四周肯定被监视了。 她掏出了证件，那是吴敬忠给她安排的，趁着现在，就是现在…… 半个小时后，陆佳佳看到警备司令部门口站岗的士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同情，有不解。 “请问，我该去哪报到？”陆佳佳递了一包烟过去。 来的时候，路上买的。 “调查科，今天不会有人，听我的，你等几天来试试。” “为什么啊？？” 警卫看着土豆一样的小女孩，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烟，好心提点道：“发生了一些事，两个行动队，一个侦缉队，一个警卫排，昨天夜里都战死了，现在调查科蔡科长看谁都像敌人。” “我报到也有影响吗？报到后，这个月就能拿到薪金了……” 警卫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去试试，一楼左转，第三个门。” 陆佳佳走进警备司令部，发现司令部内戒备森严，连机枪都架上了。 强攻无异于送死。 到了第三个办公室门，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陆佳佳倚靠在门边等待了好一会儿，那个警卫换岗进来看到陆佳佳的时候，走了过来说道：“要不，你直接去蔡科长的办公室碰碰运气？” 在警卫的带领下，她到了二楼，到了二楼，两排手持冲锋枪的警卫站岗，堪称戒备森严。 那个警卫不知道是可怜陆佳佳还是怎么的，上前和警卫们交涉，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文件都有？” “有。”陆佳佳赶紧掏出文件。 “给我就可以了，然后去后院总务那边报到，会有人安排你。” 接触失败。 根本不给近身的机会。 她也只好先去总务那边报到，等待机会。 第38章 冲着灭门来的 警卫司令部内，特务处的人把警备司令部内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戴利知道了陆佳佳已经进入司令部。 他选择作壁上观。 戴利本来想要投降过来的红队队长，但蔡晓天就是按着不给，多次拂了面子，让戴利记恨。 这时候，明明知道陆佳佳去做什么，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去提醒。 “我们在警备司令部的人注意一下，保护好陆佳佳的安全，但是要注意，我们不能动手。” 吴敬忠如释重负。 鬼知道，参加一次训练班的陆佳佳为什么会跟吃了猴子肉一样，身手了得，就连魏君乾都跟丢了。 现在处长都任由陆佳佳去警备司令部闹事杀人，那么这个学生的小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巡捕房的洋探长被杀了，浑身骨折，巡捕房内很多办公室内物品神秘失踪。” 戴利冷着脸盯着吴敬忠，好一会儿，见吴敬忠还站立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突兀地站起身来，声音犹如从九幽之地传出来一样。 “吴科长，我现在就去查好不好？” 吴敬忠差点吓得跪下来，额头上的汗水哗哗的流下，连忙说道：“卑职现在就去查，现在就去。” 跌跌撞撞离开的时候，还撞了一下门框，愣是闷哼都不敢出，忍着疼痛立刻去查，或者说，假装去查。 查个屁啊。 巡捕房内，特务处的人一个个如履薄冰，因为巡捕房内很多犯人都被放走了，工部局的大老爷们已经给国府施压。 现在的特务处，根本不敢主动去接触。 吴敬忠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想念一直跟他不对付的于乐醒。 青帮，洪门，斧头帮，以及九流三教，都努力地缩着，尽量减少存在感，就连平常没事去街头欺负挑事的鬼子浪人也龟缩虹口。 工部局的背后是西方列强，工部局传来的消息，如果国府不交出凶手，各国会增兵。 租界本来就很小，如果增兵，那么大家的生存空间会缩小很多。 安徽会馆的门口，陆强背着一个背篓走进会馆。 这里是斧头帮的总部。 一进门，熟门熟路的走进一间房的门口。 “我要见你们帮主。” 房门发出尖锐的吱呀声，露出半张脸，里面的人见到是陆强，身边没有别人，只有一个盖着花布的背篓。 “好说。” 陆强放下背篓，揭开背篓上面的布，露出五条冲锋枪，十几支驳壳枪，以及手雷。 “节哀。” 房间里的人看到这么多武器，眼角抽搐了一下，说了一句节哀后，然后去打电话。 两个小时后，陆强拿到了蔡晓天和各个股长的名单。 出门后，站在安徽会馆前，回头看了一眼会馆，陆强知道斧头帮能做到这一步已属极致。 斧头帮一直在和小鬼子汉奸真刀真枪的干。 不会和警备司令部或者那些国府高官对着干，除非是汉奸。 只不过是个人恩怨，或者说是意识形态的争端，斧头帮不参与。 甲午海战，定远舰被鱼雷击中沉没，镇远舰，现在还停在威海卫，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斧头帮，国耻家仇。 对于这个党，那个党，斧头帮都不关心，只关心是否和小鬼子干，不敢干的，就是汉奸。 陆强再次把自己的老兄弟们集结起来，家小全部转移后，这些老兄弟准备武力进攻警备司令部。 警备司令部四周被一个师层层保卫，就连军舰岛内的鬼子都有点害怕，偷袭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玩偷袭。 小人物陆佳佳在报到后，就一直呆在办公室内，实际上却是在空间里面制作超大号弹弓。 强攻绝对不可能，迫击炮什么的，时间太赶，她没有那个本事在一天的时间用无缝钢管制作出迫击炮。 也没有办法制作出迫击炮弹。 退一万步，她也不会开炮。 所以，抽出猴皮筋，做个弹弓，去打蔡晓天办公室的玻璃，最最优解。 机械制作，对于陆佳佳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的事情，选猴皮筋的时候，费了一点功夫，不过最后，参考了复合弓，才做好。 在空间里面试了一下，手雷可以抛射出去三十米。 足够使用。 到了下班的时间，她把巨大的弹弓的对准了那个拉上窗帘的窗户。 咻的一下，拔掉保险的手雷砸破了玻璃，但是被里面的窗帘给挡住了。 轰隆一声爆炸后，她迅速地再打出了一个手雷，把复合弹弓收入空间，装作惊慌的样子躲了起来。 警备司令部发生爆炸的消息，十分钟后，戴利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刺杀方式简直匪夷所思。 手法太粗糙了，一点也不像特工所为。 戴利暗骂了一声废物后，随后转念一想，笑了。 不像特工才好啊。 戴利心情颇好，出门的时候还哼着歌。 有些事情，他敢做，有些事情，他还没有那个胆子，说到底，如今的特务处只不过是爪牙，是鹰犬，没有主子的授意，他能做的很少。 特务处的权力来自于最高层的信任，一旦信任不在，那么离死就不远了。 蔡晓天没死，他心里十分惊慌，不就是一个先锋党吗？被打死了就打死了，怎么跟疯了一样。 藏匿于警卫团之中的蔡晓天，接到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他的人，都是一些很有能力的人，在被一个个暗杀。 对方冲着灭门来的啊。 神经病啊，谁家特工这样做的，懂不懂特务工作啊，不应该你猫着，我也猫着，看谁先发现了谁，探听消息，散出假消息，然后做局？ 直接开打？ 疯子！ 掀桌子！当我不会吗？ 第39章 喝假酒了吗 “明码电报，盘尼西林是陆强的女儿陆佳佳做出来的，几百万银元的武器在陆强的手中。” 蔡晓天知道，想要捡回自己一条狗命，必须把更多的人拉进战局。 不管对方是先锋党还是帮派，都必须拉更多的人进来。 “去啊！” 见参谋不作声，反而把目光望向自己的团长，蔡晓天愤怒地怒吼。 此时，警卫团团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蔡晓天的替身在办公室，他则扮作连长的模样带着自己人来到了警卫团。 上面人说了，警卫团暂时全部听从蔡科长的。 暂时…… 警卫团在没有接收到新的命令之前，这个暂时一直都会存在。 所以，也只好同意他发出这封明码电报。 匪。 这是国府和西方老爷们对这次袭击的定性。 租界消息最杂的来自于公厕和电车。 电报局大楼的职员交谈警备司令部发出的明码电报内容，具有明显的政治倾向，讨论着陆佳佳一家，浑然不知，陆佳佳此时就在电车上。 “盘尼西林是你做出来的？” 陆佳佳摇了摇头后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我没有情报来源，想知道我想不通的事情。” 王庸示意了一下。 “第一件事，蔡晓天为什么要杀我亲娘。” 王庸摇了摇头，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查清楚，现在说第二件事。” “蔡晓天在哪？” “二十分钟之前，在警备司令部的警卫团团部办公室，现在不知道在哪。” “第三件事，我现在是不是漆黑之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以后除了躲起来，就只能躲起来了？” 王庸压了压嘴角，感觉比重机枪还要难压，“世界之大，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红区那边也不安全。 这样的人才，要么把量产的方法公布于众，让大家都知道，要不然的话，任何国家，任何势力做梦都想得到陆佳佳。 “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不只是盘尼西林，还有你能治疗肺结核，五分钟之前，国府的人才离开。” 陆佳佳顿时想到了特务处。 “你不该掀桌子，当然，调查科堂而皇之的杀了你母亲，这件事，很不寻常，这不是情报行的搞法，也不该这么对你，我怀疑，蔡晓天有了高层的授意，或者，你的父亲，现在有危险，斧头帮那边传来消息，你的父亲已经着手报复。” 离开了医院之前，陆佳佳向王庸要了紧急联系的联络点。 对于亲生父亲，她知道的着实不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他在复仇。 她目前一个人，没有办法阻拦蔡晓天带走亲娘， 下了电车，一时间不知道去哪。 她知道，家，肯定回不去了。 别了，雪山千古冷。 别了，独照峨眉峰。 别了，浪漫主义。 思来想去，整个上海滩，她能相信的，只有医院之中的王庸。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走进了医院。 “嘟嘟嘟”敲响了王庸病房的门，王庸见到了陆佳佳后，十分好奇，这样一个人才，调查科的那帮人竟然主动往外推，还把人玩命地得罪。 目的是什么？ 国府的阴谋？ 那群人，可不是一帮酒囊饭袋，还是长了一点人脑子的。 如如果是阴谋，那么目的是什么？ 把一个多面手人才推给大鼻子？ 喝假酒了吗？ 只是，王庸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情报行有情报行的搞法，掀桌子的话，双方都会变成瞎子。 调查科的科长职位不高，可不是没脑子的人，王庸坐在病床上一上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盘尼西林，之前只会出现在国外的实验室，一个月的量都堪堪够治疗一个人。 现在在东方巴黎大量出现，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装作看不到。 糟了！ 把小东洋忘了！ 王庸顾不得养自己这条伤腿，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墨镜，贴上胡须，戴上牙套，一瘸一拐艰难地离开医院。 陈陆两家的丧事，来了很多人，比之前订婚宴来的人还要多，陈家的嫡系也来人了。 陆梦梦之前一直想要融入的圈子，现在唾手可得。 只是，她注意到，这些来吊唁的人，仿佛在参加一个交际，根本没有面露悲伤…… 其实，她也并没有多悲伤。 更何况，她的顶头上司徐恩泽也出席了吊唁，这位可是真正的大佬，调查科主任兼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局长。 在这场吊唁会上，她的身份从调查科编外人员，摇身一变成为了电讯组的组员，对外身份是警备司令部电讯科科员，有正式编制，葬礼结束后，会被派往东洋学习无线电技术。 带薪的。 陆家的产业，原本陆家的本家派了几个见过世面的人要过来代为管理的，但看到陆梦梦已经进入了警备司令部，就歇了心思。 陆母展现了强硬的一面，买通了青帮的几个流氓瘪三，等到葬礼结束就把那几个人沉进黄浦江。 为了自己的小儿子陆杰。 葬礼结束了，陆梦梦通宵的看账本，对家里的生意有了大概的认识，很多产业都是赔本的，她不明白，长年累月的赔钱，陆家怎么可能撑得住。 常熟的那样的农场，陆家有五个，南京，武汉，重庆，云南，分别都有，但几乎都是亏本的状态。 “妈妈，这些农场为什么都亏本了，还不卖掉？” 陆夫人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些大人物当我们是乡下人，乡下人就该有乡下人的样子，平日里得往各个大人物的府邸送一些鸡鸭鹅农产品，以讨好那些小姐太太。” 陆梦梦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有，我们要收买人心，资助一些学生，以后这些学生走进各行各业，哪怕只念着一些好，就能方便陆家的产业。” 陆梦梦再次点头，又拿出了店铺的账本说道：“家里的主要的进项是黑米，黑米这么赚钱吗？” 陆夫人再次解答：“烟土和军火，不过我们只占小股，有一成，陈家占了三成，青帮占了两成，剩下的，都被沿途的各路军阀分了。云南的那个农场种出来的。因为成本低廉，所以我们的利润其实和陈家差不多。” 陆梦梦的关注点在于青帮和各路军阀。 结合调查科科长杀害养母，陆梦梦拿着账本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第40章 只是感觉 陆夫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交底了。 “盘尼西林，是我那个好女儿制作出来的，其利润比烟土还甚，陆佳佳的爹娘曾经是先锋党……” 陆梦梦心中难免悲痛一下，随后就被嫉妒给淹没了。 难怪。 难怪弄了一些实验器材后，还要去医学院做插班生。 原来是为了制作盘尼西林。 陆夫人垂下眼眸，要不是当家的死了，儿子还太小，她万万不可能让女儿知道这些事情。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陆夫人顿了顿，才说道：“你们尽快去留学，往后的时间有的是，等你熟悉了产业后，想带什么嫁妆，你自己决定，给你弟弟留一口饭吃就行了。” 陆梦梦又不是傻子，本家来的人现在在黄浦江喂鱼，如果她敢伸手，亲妈疯了也不会让她好过。 “过几年吧，等弟弟长大一些，让弟弟给我整理嫁妆。” 陆夫人眼中冒出一丝笑意。 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陆梦梦接手陆家的势力后，才知道烟土那边的生意一直是亲爸曾经的副官，刘副官经手的。 而刘副官如今还在云南。 滇西的土匪多如牛毛，刘副官是民团的团长，手下有一票人马。 民团，算是比较基础的武装，再往上，便是县城的保安团，保安团的团长是陈家的门生故旧。 从国府高层到地方上，陈家在一张网上，陆家也在这张网上。 陆梦梦再次见到陈墨轩的时候，陈墨轩很忧郁，陆梦梦认为，他也知道了陈家的一些事情。 两人如同不太熟悉的朋友一样，互相寒暄了一会儿，陈墨轩才挑明：“后天的船票，你准备一下吧。” “你准备去读什么？” 陈墨轩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梦梦，随后说道：“炮科。” 她没有再说什么。 还有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她要解决掉陆佳佳。 青帮那边的人一直在寻找陆佳佳，鬼子和巡捕房也在寻找，但都没有什么收获。 倒是在夜晚的时候，找到了陆强的踪迹。 所有人都以为，陆强躲进了鱼龙混杂的贫民窟，最后还是陆强在青帮中的手下找到的。 陆强也在寻找陆佳佳。 而陆佳佳此时正在……上班。 自从知道弹弓炸错了人，她在寻找进入警卫团团部的机会。 不是电影，没有办法做到无孔不入，在缺少情报的情况下，她想了很多办法。 人，活着，就得吃喝拉撒。 先从吃喝拉撒入手，观察了一天，她感觉那个家伙好似不在警卫团团部。 没有证据，只是感觉。 警卫团的戒备很严格，反而有点欲盖弥彰，她没有动手。 暗地里，有人盯着她，见她只是和一个警卫搭话，就移开了监视和怀疑的目光，昨天的爆炸，可以肯定，一定是内部人做的。 而就在调查科很多人都请假或者被暗杀的当口，来了一个新人报到，上看下看，陆佳佳大小长短胖瘦，作为怀疑的目标，正合适。 “老严，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啊。” 老严就是昨天站岗放哨的老兵，他面露奇怪，问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老严压低了声音说道：“昨天下班的时候，发生爆炸的。” 陆佳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昨天到点就下班，倒是听到爆炸声……谁呀，这么大胆，敢公然袭击警备司令部？” “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诶？不对啊，你这娃子，不老实，就算消息再不灵通，你们调查科的消息也该比我们这些大头兵要灵通啊。” 老严心中也怀疑过面前的这个小女娃，还担心了半天，午饭后，听说爆炸的威力看，是美式手雷。而昨天，小女娃来报到的时候，调查科的人可是搜过的。 “什么灵通不灵通的，对了，这是孝敬您的。”说这，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说道：“您老在这里资格老，给指条明路，我该不该调离本部，去码头那边……” 老严左右看了看，竖起了拇指，说道：“你这小娃娃，很不老实，有这样的门路，我该给你送东西啊，赶紧调走，都叫什么事啊，跟你说啊，调查科这档子事，还真的不是人干的，整天抓人刑讯的，现在还杀了一个大人物，听说和斧头帮有关系，要说斧头帮啊，那叫……” 老严似乎年纪大了，说着说着就偏离了原本的话题。 最后，在陆佳佳刻意套话下，才知道，蔡晓天又回到了昨天爆炸的办公室，碎掉的窗户都没有修。 陆佳佳乖巧地跟老严打招呼离开司令部。 她躲在司令部外面好一会儿，才看到老严和一个身穿军装的人嘀嘀咕咕一会儿，然后她从红外线望远镜里面看到了不少士兵埋伏在四周，围绕着那间办公室。 果然，又是一个局。 第41章 他也想追 要下雪了。 天气阴沉的厉害，陈墨轩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随后对着手哈了一口热气，站在陆佳佳家门口不远的巷子口好一会儿，跺了跺快要冻僵的脚。 他的姐姐已经离开了，去法兰西。 家里的生意，陈墨轩看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陈家的生意不仅有烟土，还有军火。 他深以为耻。 而陈家的家主说了，他们以后的烟土都要做成止疼药，也就是说，不再和烟馆有关系。 陈墨轩认为，那是哄小孩玩的。 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天想要和曾经追着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告个别。 陈墨轩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巷子，心道：如果陆佳佳同意的话，他会带她离开这里。 黑白两道都在寻找她，这里很危险。 至于说杀父之仇疑似和陆佳佳有关…… 他根本不相信。 等啊等，一直等到深夜，浑然不知道，他已经暴露在各方势力的眼中。 在调查陆佳佳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社交很简单，除了学校和家，根本没有喜欢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朋友。 医院那边，林徽音和苏陌也被跟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墨轩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焐热的信件，走进黑暗的巷子中，来到陆家门前，拿着信的手顿了顿，随后塞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落雪了。 陈墨轩想到了有一年，他耍少爷脾气，愣是让陆佳佳在陈公馆的门口在雪夜里站了两个多小时。 陈墨轩低着头，笑了笑，随后大步走进雪夜之中。 笑不过几秒，就被……抢了。 王庸带着人扮作青帮弟子，把陈墨轩上上下下的兜都摸了一个遍，把他身上的衣服都给扒了。 “大晚上不睡觉，就带这点钱出来？说！出来干什么？” 陈墨轩还想大叫，一把短刀怼在了后腰。 问啥说啥。 狼狈的陈墨轩冻得瑟瑟发抖，还没有走几步，又被抢了一遍，紧接着又一遍…… 最后一波是特务处的。 吴敬忠看着这位陈家大少的可怜样，没有丝毫的怜悯，再次搜了一遍身，并且逼问他出来干什么。 陈墨轩很熟练的把说了好几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而那封信，也在十分钟后，出现在吴敬忠的手中。 看着上面胶水未干，吴敬忠知道，这封信已经被同行看过无数遍了。 小心地揭开，看了一遍，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就你花花公子少爷的样子，也敢肖想我的学生？ 吴敬忠刚要把信塞回去，瞅了一眼打着手电筒的魏君乾，说道：“你也看看。” 魏君乾看了后，脸色变了变。 刚才，打轻了。 “要知耻后勇，一定要把这样的人才追到手。” 魏君乾连连称是。 耻辱来的太突然。 他也想追，可是，小丫头现在在哪呢？ 贫民窟内，陆强一个人对着火苗烤着馒头，烤了一会儿，揭开发黄的外皮，里面松软。 表面上静静地吃着馒头，实际上心思却不知道好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的那些老兄弟，带着家眷都去了常熟的农场。 本来他们不愿意走，但陆强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离开。 这里鱼龙混杂，在三教九流搜了几遍后，他依旧在这里，用窝棚里面的竹编篮子什么的作为燃料生了一堆火，至于说那个家…… 没有亲人的家，还叫家吗？ 事情闹的太大了，都聚在一起反而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只有他一个人，他反而好办事。 埋葬了妻子后，用了金条和老脸，以及在先锋党里面的一些人脉，得知了蔡晓天的藏身之处。 今夜，就是蔡晓天死期。 吃了馒头，开始擦枪。 一粒粒的子弹，压在弹匣之中。 压完子弹后，摸了摸胸口防弹背心的弹痕，随后静静地的看着火堆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走出贫民窟，却看到平常把守租界关卡的地方静悄悄。 走近后才发现，几个抄把子都被打晕在地，还贴心的给他们裹上了毛毯，唯一有点不和谐的是，裹成毛毛虫样子的毛毯外面有麻绳捆着，有一个明显醒了，在不停地顾涌。 他走了一段路，发现这样的捆绑方式普遍应用于沿途的各个哨卡。 一直延伸…… 糟了！可能是亲闺女。 陆强不再亦步亦趋，而是不顾暴露自己，着急的奔跑起来，在拐弯的时候，被一股大力一把拽进了巷子。 “爸爸，别出声，是我。” 陆强松开了握着手榴弹弦的手，眼眶湿润了。 “你怎么找到这边的？” 时间回到五个小时前，在她要进入医院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拦住，塞过来一张纸条。 一个陌生的人，彻头彻尾陌生的人。 “是我，王庸。” 陆梦梦惊讶不已。 这不是化装，也不是易容，简直就是大变活人。 身高，身形，发型，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样和之前在病房里面看到的王庸一样。 “蔡晓天的地址，要活着。” 王庸匆匆地说了一句，随后赶紧离开。 他没有办法公器私用，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组织很多人，红队的好手，因为叛徒的出卖，牺牲的牺牲，被抓的被抓，枪手几乎没有。 青帮倒是有几条线，但帮派，可不只是他们在发展，调查科，特务处，小鬼子，巡捕房，都利用青帮收集消息。 只要他现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几方势力获悉。 调查科内部一个隐藏极深的人传递过来蔡晓天的消息，情报行当，可不只有他消息灵通。 陆佳佳在随身空间以及红外夜视仪的掩护下，很顺利地把隐藏起来的特务都找出来，然后各个击破。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才终于靠近了蔡晓天的住所。 外松内紧，两边黑暗的巷子里面有超过二十人，住所内还有五十多人。 在走动人影中，陆佳佳大概能猜出，蔡晓天在一楼的一处拐角处，疑似蔡晓天的人影还时不时的消失。 也就意味着，房间里面肯定有地道。 正当她要趁着下雪向两个巷子中扔手雷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一个人影在检查了被绑着的那些警卫后，朝着这边跑来。 没有喊叫吸引人注意，她也没有动手，等到靠近了才看到，原来是亲爹。 第42章 不就杀了一个科长吗 陆佳佳把一个夜视仪给亲爹装备上，然后说明了那些人影后，陆强已经习惯了。 不用说，又是闺女发明出来的呗。 都说实业救国。 现在这个夜视仪给了他具体的感官。 “妈妈的事情，我很惭愧，那天晚上，我感觉打不过，就放走了调查科出巡捕房。” 充满愧疚的语气，把陆强的魂叫了回来。 “不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警备司令部的事情是你做的？” 陆佳佳点了点头，想到黑暗处，亲爹可能看不见自己点头，于是小声地说道：“我做出了一个弹弓，远距离把手雷投入到防守森严的办公室，但那个家伙太狡猾了。” 用弹弓？ 陆强心中微叹，还真是一个孩子啊。 “给我，我试试，炸死那个王八蛋。” 陆佳佳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取了出来，陆强摸到温热的弹弓，好似金属做的，摸索了一阵，试着拉动了一下，根本拉不开。 一分钟后，陆强把这个超级大弹弓还给了闺女。 赶得上三担弓了吧。 陆佳佳接过弹弓，没有再说伤害亲爹自尊心的话。 陆强突然拉动了一下枪栓，小声问道：“你有帮手？” 陆佳佳不明所以，“没有啊。” 她一转头，看到三个影子鬼鬼祟祟的朝着这边猫着腰的前进。 “等一下。” 陆佳佳按了按枪口，随后一丝暖意流进心里，是她的同学。 训练班的同学。 魏君乾心里惴惴不安，害怕小师妹落入调查科的圈套，王一铭眼珠子抓了转说道：“小师姐，我带了炸弹，定时的，应该能帮上一点小忙。” 于小涂的嘴巴比较笨，但也拎着改造的驳壳枪，弹匣老长。 “老师去了福建，那边十九路军有异动。”魏君乾解释了一句。 陆佳佳知道，他们前来是吴敬忠派过来的，她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你们离开这里。” 这是私仇，更何况，她不想欠别人人情，对方的人数是多了一些，但也没有到了事不可为的地步。 “小地雷，别跟我们客气。”王一铭笑嘻嘻的说道：“一处的这帮人该好好的教教育一顿。” 一处？ 在戴利的指使下，陆佳佳一直游离在特务组织之外，对这里面的组织结构只能靠着别人的描述。 在调查科上班的这两天，也没有人说话。 还有，小地雷这个称呼谁起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陆佳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我不想欠你们的人情，这件事我自己能搞定。” 魏君乾心中了然，他其实也不想让王一铭和于小涂参与进来。 “炸药，枪械留下，我们离开。”魏君乾拍了拍王一铭说道：“老师也猜到了，林走路的时候说了，如果小师妹不让我们参与，听着就行。” “多谢，回头请你们吃饭。” 陆佳佳看着三个人离开，不大一会儿，返回原来的位置，亲爹已经去清理小怪……呃，左边埋伏的那些人。 翻墙，她不会，但是空间里面有梯子，可能谁也不会有人想到，会有人这样翻墙的吧。 在走到窗户口的时候，她摸到了渔网。 蔡晓天还真的很怕死啊，在窗户外钉了渔网，害怕手雷扔进窗户的吧。 蔡晓天正坐在地道旁边，黑暗之中静静地等待，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会掀开地道逃之夭夭。 二处的那帮王八蛋虽然表面上不参与，可能处于某种目的，想要甄别一下那个叫陆小家的女孩，到底有没有加入红脑壳。 而，他很明显被利用了。 能够被大人物利用，是他的荣幸，这一劫后，处长不敢想，能弄个副处长坐坐吧。 从科长到副处长，别看只升了一级，但却实现了阶级跨越。 在前清的时候，科长是吏，而副处长是官。 等到和二处分家的时候，他最低也是一方封疆大员，升官发财，不在话下，二处的戴利也说了，会给予一定的补偿，比如说，走私货物一个口子。 蔡晓天幻想着，未来有一天，他的家族能接触到最核心的那个圈子。 突然，一阵东西滚落的声音传来，他如通了电一样立即起身，刚要去拉地道口的木板，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以及几乎同时抵达后背的冲击波。 还没有感觉到痛的时候，人就变成了一堆碎肉。 陆佳佳在空间里面掐算了时间，出门后，把定时炸弹放在窗户口下方，然后快速地向着墙边的黑暗处奔跑。 子弹嗖嗖嗖的在耳边穿过，突然一个趔趄，身后一股大力让她一个身形不稳的摔成四仰八叉。 暗处刚刚解决掉一个机枪阵地的陆强立即紧握重机枪，对着一道道枪焰的地方疯狂的开枪。 “撤撤撤！” 陆佳佳大喊着，随后在墙边安装了一个炸弹，再次躲进空间，躲避了爆炸后，趁着烟雾出了小院。 楼上的陆强呆若木鸡，他心中想着，这个闺女在那个训练班都学到了什么？ 如果那个训练班的人员都这么猛，那么他们还有未来吗？ 陆佳佳跑了一段路，准备去接应亲爹，但卡车轰鸣的声音，以及脚步声，还有坦克履带的震动声已经传了过来。 一盏盏的探照灯从四面八方的照了过来，一盏盏路灯也都点亮了起来，陆佳佳摘掉了夜视仪，定睛一看，是一群小鬼子。 还有警备司令部的军队，以及工部局的巡捕，英美军队…… “不就杀了一个科长吗？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吗？”陆佳佳骂了一声后，趁着楼上重机枪短暂的停歇后，对着窗户口喊道：“撤撤撤！” 最近没找小鬼子麻烦啊，小鬼子来送什么人头啊。 她掏出特制弹弓，在空间里面就解除掉手雷的保险，一个个手雷被发射了出去，特意瞄准了一下，围绕着那个小小的坦克。 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夹杂着鬼子的哀嚎。 这些小鬼子都是最激进的，之前四一二就是这帮小鬼子弄出来，目的一方面为了转移东北那边视线，另外一方面，也有试探国府的意思。 这一次和工部局联合行动，和工部局那些西方人不同，目的不是为了得到制作盘尼西林的人，而是为了杀掉。 药效，这帮鬼子已经测试过了，非常好用，会给征服世界带来莫大的阻力。 没有想到，对方扔出了这么多手雷，爆炸威力巨大，比香瓜手雷好的太多，鬼子头立即联想到了美利坚的那个愣头青军火商斯密斯。 “该死的！开炮！” 第43章 国仇家恨都齐全了 陆佳佳刚上楼，就被二楼传来的爆炸给炸懵了。 她早知道鬼子不按套路出牌，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明明有这么大的倚仗，鬼子还舍得灭口。 拔掉了手臂上的母刺，不管姑姑冒血的扣上，手脚并用爬上楼，只看到几条残肢断臂。 “爸！” 陆佳佳压着嗓子一边喊着一边戴上夜视仪，准确的找到了亲爹。 陆强突然被夺目的强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刚要举手却发现两条手臂都已经被炸断了。 “止血，对，先止血。”陆佳佳浑然不顾自己的伤口，手凌空一招，一个急救包从远处飞了过来。 牙齿和手并用撕开了急救包，掏出一卷绷带，却发现…… 手臂齐根炸断，根本没有办法止血。 “你是谁？” 陆佳佳流着眼泪说道：“我是你的女儿，我就是我，只是有了一些奇遇。” 庄生梦蝶，南柯一梦。 她回来过，只是很快就去了那个和平的世界，现在彻底回来了。 “我，不行了，内脏应该已经碎了。”陆强艰难地说完，扯动嘴角想笑一下，却喷出了一口血。 如果没有防弹背心的，他整个身体都会被炸成碎片。 “闺女，你的代号085记住了，接头暗号是，姑娘有些眼熟，是江西的吗？你要回答……”说着，陆强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陆佳佳也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瞳孔都要涣散了。 “去他的江西，我是云南的！” 陆强说完，嘴角带着微笑，歪着脑袋，嘴唇一抖一抖的。 “克家。” 回家。 陆佳佳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她没有家了。 她以为和陆强和李淑没有多少感情，她是穿越而来，能和这里的土着没有多少感情链接。 最开始的时候，一边把在这个时代生活当做旅游，一边冷眼看着这个世界。 如果说，之前杀小鬼子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想做的事情，那么现在，国仇家恨都齐全了。 陆强咽气了。 在知道了这个秘密后，在一瞬间有好多话，但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了，如果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在闺女回来后，没有好好的坐在一起聊聊天。 这辈子。 想带闺女回家的陆强死了，鲜血流了一地。 陆佳佳一阵眩晕，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失血过多。 看了伤口，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处理好伤口，简单的包扎一下，吃了一根士力架后，出了空间后，趁着混乱，悄然地离开。 一个小院的二楼，苏陌关掉了电灯后，刚要重新回到早已冰凉的被窝，就听到了敲门声。 苏陌骨碌一下爬起来，散掉了刚刚焐热的一点热乎气。 她已经习惯了在半夜听到枪声，就会起床等着，等的时间差不多了，如果学运的人没有来找她，那么她会睡觉。 父母也知道她在做什么，不会拦着，反而会把楼下的灯打开。 在固定节奏的敲门声后，对方在看到灯亮，就不会再敲了。 苏陌背着药箱下楼，随手关掉了灯，然后出门，走过小院，打开门，只看到一个人影，身上带着血腥味。 “谁？”苏陌倒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门外的人影，右手扣动了一下衣袖，一把匕首从袖口的暗袋处滑落，被她抓在手中。 “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我一个人做不来。” “进。” 是她那拥有着盘尼西林货源的好朋友。 在苏陌的搀扶下，到了二楼，苏陌打开灯，随后拉了两层窗帘后，又开了三个台灯。 “背包里面有工具，以及药品，还有缝合线。”陆佳佳把背包放在书桌上，四下看着。 一个温馨的小房间，一张不大的床边有两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是一些书，其中有一本摊开。 南方人过冬和北方人过冬不同，北方人烧炕，南方人硬挨。 房间内也只比外面少一些寒风而已，气温稍微暖和一些。 剪开衣服的时候，苏陌时不时的盯着陆佳佳身上的黑心背心看，在大衣外面套着背心，怎么看怎么奇怪。 工具比较齐全，在缺少麻醉药的情况下，疼得陆佳佳浑身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终于包扎好了之后，陆佳佳咬着毛巾的牙齿都酸了。 “谢谢，把这些处理一下，放进背包里面，我都带走，那套工具送你了。对了，还有，跟你表姐说，第一批药品，也在背包里面。” 苏陌看都没看背包里面的药品，而是担心地说道：“别走了，就在这里睡吧，这里很安全，放心。” 她想着，如果伤口感染了，出现发热的症状，她也能帮上忙，暂时忘记了，眼前的这位是她的同学，也懂医。 陆佳佳想了想，拨开窗帘朝着黑洞洞的外面看了一眼，于是点了点头。 “不用整理你的床铺，你这椅子挺舒服的。” 浑身脏兮兮的，还有血污，反倒是这个摇椅，倒是挺不错的。 因着失血过多，加上心力交瘁，陆佳佳很快陷入了近乎于昏迷的沉睡中。 苏陌轻手轻脚的抱着被子盖在陆佳佳的身上，一边掖着被子，一边脑补出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收拾带血的纱布，刚打开房门，苏父苏母讪讪地笑了笑。 “男的女的？”苏母好奇地问道。 那些人不会到家里来，通常会去别的地方，今天还是第一次留宿的。 苏陌伸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惊醒后，小心地关上房门，才略带着生气：“妈…” 苏母连忙摆手，赔着笑说道：“好好好，妈不问了，这些给我，我去除掉掉。” 三人蹑手蹑脚的下楼，把家里的壁炉也烧了起来，然后把带血的面团都塞了进去，随后去清洗纱布。 “好暖和啊，爸爸妈妈怎么舍得烧壁炉了？”一个小丫头裹着被子走下楼梯。 热气是往上走的，在感受到一丝丝暖意的时候，小丫头开开心心的下楼烤火。 “嘘……”苏陌和苏母一模一样的动作。 小丫头听话的坐在壁炉前，看着家里人忙碌，家里的鸡都杀了，难不成未来姐夫天亮后要来提亲？ 不对，爸爸怎么在清洗纱布？ 小丫头压低了声音问道：“姐夫受伤了？” 苏陌涨红了脸，在学校射击课的时候，倒是有几个男学生殷情着要接近她，但是被苏陌拒绝了，她连对象都没有，上哪给她刨出一个姐夫来？ “别胡说！我没有！烤你的火！皮痒了吧？” 第44章 灯下黑 无论是东洋鬼子还是西洋鬼子的想法都一样，落后不一定挨打，那是因为没心情来打你，等到有心情了，随时都会来揍你一顿。 租界自成一个小国家，而这样的地方在全国高达四十多个，拥有行政自治权和治外法权。 还有少量的驻军，黄浦江上英吉利的军舰炮口已经瞄准了租界，做好了随时干涉的准备。 只是，这一次，小鬼子的举动把工部局的西洋鬼子惹毛了，炮口瞄准了虹口的军舰岛。 小矮子开的炮，让工部局大老爷们很不高兴，然而，只是不高兴而已，他们不想在远东发动一场针对小矮子的战争。 这里，从来都不是他们的战争。 谁都知道，不会开火，因为工部局的这些个西洋鬼子们要的只是利益，矿产，黄金，白银。 他们的目的是制造盘尼西林的人。 经过细细的盘查，巡捕房有经验的探长们对残肢断臂一一拼凑，大概得出了结论，陆佳佳没死。 至于说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王庸一大早的扮作富商的模样坐在茶馆内等待接头，点了一些吃的，表面慢悠悠的吃着，实则心急如焚。 不多时，一个巡捕房制服模样的探员走进了茶馆，径直来到王庸这一桌。 “再上两屉包子。” 王庸喊了一声。 “马上就来。” 探员见到了王庸，快速的把结论告知了他，对于的话一句都没有说，沉默着吃着早就凉透了的早点。 “青帮那边都解决了？” 探员点了点头说道：“是陆公馆的真千金花了八百一十六块大洋要假千金的命，斧头帮这一次没有参与，收买的人，除了一个重伤，其余的都失踪了。” 在上海滩，失踪了的，只会永远失踪。 就如同四一二那次一样。 “法医说了，剩下的那个因为对方故意手下留情才侥幸活下来，手法和叛变者蛮子很像。” 王庸心知肚明，这边的线不是他亲自布的，所以只知道上海有一个蛮子，拥有一票人马，和他们也只是合作的关系。 代号，蛮子。 结合特务处一处和二处那边的消息，蛮子的小队好像最近出事了。 王庸皱着眉头思索，突然笑了笑，心情颇好的说道：“老板结账。” 蛮子就是陆强，陆强就是蛮子。 灯下黑玩的好啊。 只是，陆佳佳应该不知道吧。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多美好的愿望啊。”王庸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一本小说《立宪四十年后之中国》。【注1】 书上说，“万国博览会”在上海浦东举行，为此在上海滩建成了浦东大铁桥和越江隧道，还造了地铁。 作者还接受过采访，说是醉酒后看到的梦境。 王庸也想要看到那样强盛的国家。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码头，人很多，都是要去东洋的，有不少如他们一样去留学的，她本来想要融入那个圈子，但是被嘲弄的眼神刺的不敢上前。 她努力地想要挺直腰板，故作不屑的望着身后。 八百一十六块大洋，几乎是她所有的钱，昨夜那么大的动静，难道还不足以除掉陆佳佳吗？ 有陆佳佳在，她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落在陈墨轩的眼中都是东施效颦，所以必须要除掉陆佳佳。 今日的号外，她仔细地看了，昨夜的爆炸，好似跟陆佳佳没有多少关系。 能买的报纸都买了，报纸内的每一条新闻都看了，依旧没有陆佳佳的消息。 那些青帮弟子和陆公馆的关系很好，如果他们都不能把陆佳佳除掉，她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斧头帮倒是威名赫赫，她没有门路。 总不能冲进安徽会馆和里面的人说，给你钱，去杀人。 陈墨轩的心情不是太好，把自己的脸尽量缩进脖子上的围巾之中，他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学成归来，当军官，手底下有兵，回来就清理上海滩的这些小瘪三小赤佬。 所以，对于未婚妻买了那么多报纸也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这一路上，总要有打发时间的东西。 一直到轮船的汽笛响了悠长的声音，二人上了船后，陆佳佳依旧不太死心的看着逐渐变小的上海滩，很不甘心的吹着冰冷的海风。 然后，感冒了。 真千金多灾多难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假千金躺在壁炉前，享受着苏陌姐妹两投喂，苏陌的妹妹苏灵因着她给的一个发箍，化身小迷妹，恨不得瓜子都嗑好了。 陆佳佳本来想走的。 谁收留她都是麻烦，苏家书香门第的，可不能把这样的家庭拖入到万劫不复之中。 苏父是大学的教授，苏母是搞音乐的。 两人似乎知道和孩子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出门上班或假装上班。 鸡汤炖好了，加了香菜和葱花后，很香，比陆佳佳自己炖还要香。 如果亲娘没有死的话…… 如果亲爹没有死的话…… 狗曰的小鬼子。 陆佳佳的眼中冒出一股杀气，吓到了苏灵。 喝了鸡汤后，陆佳佳起身就要走。 “等等，佳佳，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在这里过年吧。这里很安全。”苏陌真诚的邀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是了不得事情。 “谢谢你，如果过年那天，我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会来叨扰的。” 她没有拒绝。 有亲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前世的时候，她就渴望亲情。 第一个年，就这么孤零零的，也不能让小鬼子安生的过这个年不是。 虹口的那个军舰岛，她一个人杀不进去，所以准备去做一个超大号的弹弓，首先要做的是----看书。 “嗯，那批货，我会尽快的送到表姐那边，争取年前换成黄金。” 陆佳佳穿着苏陌的衣服离开了，带着血污的衣服被苏陌留了下来，防弹背心没有留下来，而是穿在了里面。 天冷，穿得臃肿一些，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阴沉了半天的天空，又下起了雪。 走进棺材铺，棺材铺的生意格外的好，在大洋的攻势下，棺材铺的老板把存货优先给了陆佳佳，并且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给了棺材铺老板的钥匙，留下了地址后，她看了一眼一脸市侩的老板说道：“如果有人问你，谁订的，记得找他要钱。” 注1：1910年，一位叫陆士谔的青年创作了幻想小说《新中国》，虚构了一百年后在上海浦东举办万国博览会的情景。 小说别称：《立宪四十年后之中国》。 第45章 报复 混在送货的人员之中，回到了家，先把亲爹的尸身放进棺材，随后出了空间，布置阵地。 门后，墙边，都安装好诡雷。 果然，没过多久，一群小矮子叽哩哇啦的跳进院子，在陆佳佳冷眼旁观中，当场被炸死的有七八个。 “八嘎！”一个小矮子捂着弹片划伤的大腿。 陆佳佳的枪口伸出窗户，毫不犹豫地开枪，一梭子子弹如雨点一样扫射了过去，小院内清静了下来。 挖的坑，只埋了十几个小鬼子。 可惜了。 她重新布置了一下诡雷，连同房屋内都布置一番，这才进了空间。 附近的邻居接二连三的听到爆炸，但只受到了一些惊吓，爆炸的威力只把陆家炸塌了，附近几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很多轻重伤以及尸体运出小院，这边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凶宅。 陆佳佳再次消失了，似乎出现只是为了买一口棺材。 由此推断，陆强死了。 1933年一月二十五日，农历除夕，宜结婚，出行。忌动土，祈福。 陆佳佳把某宝购买来的无缝钢管制作成了迫击炮，制作完成后，才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做呢？ 警备司令部的仓库里面就有啊。 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脑子没有转过来，不过，她已经研究出了怎么制作迫击炮，还算是挺简单的。 看着堆积在仓库的一大堆无缝钢管，心想着等到了常熟那边的农场，弄个机械厂，研究研究怎么制作枪支。 对了，还有钢铁厂，呃，还有发电厂…… 这特么是一整套的工业流程。 这个时代，国家积贫积弱，只有军阀的手中拥有兵工厂，看样子只能亲力亲为，所幸的是，鬼子大举进攻当还有几年。 不过也不一定，也不知道她这只蝴蝶究竟有没有改变历史。 她取出了收音机改装过来的电报机，明码发电：我还活着，大过年的，我来给你们添下堵。 滴滴答答的声音停止了，收起电报机，架上迫击炮，随后对准了四公里外的虹口军舰岛。 军舰岛，是小鬼子修筑的，钢筋混凝土结构，这样的迫击炮根本不会伤及到主体建筑。 游击作战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陆佳佳正在执行的是敌驻我扰。 不让我过年，以后就别想过年了。 十发炮弹，在十几秒内全部发射，也只堪堪的制作出十发炮弹，用的是白糖，化肥什么的制作出来的炸药。 小鬼子正在军舰岛的院子中等待看歌舞伎舞蹈，一个个人模狗样的，突然一阵阵尖啸的声音划破天空，打在了墙壁上，发出了爆炸。 之后，一发发炮弹有的落在墙壁上，有的砸进窗户中，有的直直的砸在院子中，顿时哀嚎遍地。 军舰岛司令部电报员还在译电的途中，一发炮弹砸了进来…… 一辆小摩托行驶在上海滩的街道上，四公里的距离，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下了车的陆佳佳对着小鬼子们，两梭子子弹扫射了过去。 这样的袭击，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一。 陆佳佳的举动，吓坏了工部局的大老爷们，他们也照会了国府，但国府坚决否认，倭岛的外交人员也在半夜的时候和国府严正交涉，并且一定要求国府交出凶手，不然的话，就不再保证军方的一切举动。 戴利第一时间销毁了陆佳佳的档案。 人才是人才，但绝对不能吸纳。 销毁了之后，上海情报组传来情报，情报组调查到了陆强的真实身份，戴利一阵后怕。 老前辈。 陆强是老前辈啊，如果没有归隐，也是国府的一方大员。 惹不起。 这父女俩都不是他能惹的。 他思考了半夜，最后决定带着情报组组长陈仑在一大早去了福建，借口也好找的很，十九路军那边出现了异动。 一二八后，日海军把上海陆战队升格成海军特别行动队，兵力达到了四千人，配备8门120毫米的榴弹炮，山炮，速射炮，坦克装甲汽车20辆。装备的武器也是利于巷战和近战的德制伯格曼mp-18冲锋枪。 俗称花机关。 陆佳佳也只能打游击战。 有空间在，能咬一口咬一口，有时候一梭子子弹只打了一半，就不得不在训练有素的鬼子反击中躲进空间。 然后掐着表再次出来。 一直到天亮，她才简单的做了一顿饭，然后睡觉。 鬼子从黑市得到少的可怜的盘尼西林在一瞬间就被“消耗殆尽”，绝大多数被秘密的送往了本土那些财阀的手中。 市面上出现了用二十根金条才能换到的一支盘尼西林，一开始，他们只当笑话来看，现如今，萨摩藩的海军也只能咬着牙的购买，以希望救一下自家子弟。 至于那些没钱没势的重伤员，要么凭借着毅力自己硬扛，要么，去死。 从除夕开始，一直到小年十五，每天晚上要么会遭到冲锋枪扫射，要么被步枪挨个的点名。 每天晚上的枪声，成为了上海百姓的催眠曲。 小鬼子不得已，逐步收缩进龟壳，然而陆佳佳可没有什么所谓的怜悯之心，对着一刀流二刀流之类拥有军方背景的武馆和侨民下手。 穿着木屐整天出来为非作歹的鬼子浪人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陆佳佳不跟他们纠缠，每次要么用弹弓撇手雷，要么突然出现，给小鬼子一梭子，无视黑夜的她，在识破了鬼子的几次埋伏后，空间里面缴获的花机关已经达到了两百多。 一直到清明节的当天，如惊弓之鸟的鬼子兵和习惯于枪声的百姓一直等到了半夜，也没有听到枪声。 陆佳佳找到了亲娘埋葬的位置，给亲爹下葬，入土为安。 鬼子一直和工部局交涉，也终于在清明节的时候，谈判有了进展，允许鬼子兵一个小队进入租界。 陆佳佳很高兴，租界内的斧头帮更高兴，以前想杀鬼子汉奸还要靠暗杀，一个小队只坚持了不到半天，就被斧头帮的人杀光。 第46章 伤到骨头了 小怪掉落……小鬼子掉落的装备，斧头帮的人乐翻天。 随后的一段时间内，斧头帮和陆佳佳行动十分默契，拉洋车的车夫几乎人手一把花机关，放在座椅下面，听到那熟悉又动人的枪声后，至少有十几个二十几个车夫掏出花机关加入战斗。 那些红头巾的阿三巡捕听到那种枪声，第一时间逃之夭夭。 上海滩的经济甚至也受到了影响。 陆佳佳也成了苏家的常客，这一天，拖着伤腿艰难地从电动车摔下来，敲响了门，随后，苏父苏母以及苏灵跟通上电一样。 苏父去处理一路上的血迹，苏母背着陆佳佳，苏灵去推不用汽油柴油的摩托车，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这段时间练出来的。 “特务处的人和小鬼子勾结，着了他们的道了，斧头帮的人也损失惨重。”陆佳佳感觉到绝望。 她没有想到，一直没有参与的特务处这一次也参与了进来，而且还是吴敬忠亲自带队，如果不是于小涂故意放过她，给了她解药，她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在暗处她经常出没的地方安装了软筋散之类的布包，她刚猎杀了十几个鬼子兵，准备进入暗巷进空间的时候，布包就炸开了，猝不及防之下吸入了一点。 鬼子把能出动的坦克全部出动，警备司令部，调查科，特务处，以及一部分青帮的人联手围杀，斧头帮的人寡不敌众，纷纷被杀。 一向呆头呆脑的于小涂给她解药，然后在魏君乾的配合下，才打开了一个小口子。 离开的时候，大腿被击中。 她不害怕小鬼子，用游击战慢慢磨，一天杀十个八个，一年能杀三四千，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鬼子兵，能多杀一个，未来国人就会少死几个。 然而，今天的事情，让她感受到了她以为是手足的背刺。 “忍着点疼。”苏陌熟练地把软木塞进她的嘴巴。 流程大家都很熟，苏父回来后去杀鸡，苏母炖汤，苏灵……在旁边举着灯喊加油。 “有点麻烦，伤到骨头了。” 陆佳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后感受到了关公刮骨疗伤的快乐。 弹头取了出来，碎骨头也一一的取出，疼得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麻醉剂给做出来。 手术结束后，陆佳佳浑身都是汗，疼的。 处理好伤口后，她眼神示意了一下水壶，手臂早就酸到麻木的苏灵颤抖着去拿水壶。 “谢谢。” 喝了一大口后，沉沉地睡去。 灵泉水并不是瑶池琼浆，只能做到加快愈合，如果是划伤，第二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伤到骨头，也需要慢慢养。 先睡一觉再说。 等到醒来的时候，时间都到了下午。 饥肠辘辘的她是被饿醒的，刚要起身，大腿的疼痛感传来，闷哼了一声，守在床边苏灵立即如一只小蝴蝶一般朝着门口跑去。 苏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没有发福，有点瘦弱，苏母保养的极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和苏陌苏灵站在一起，如果不是烫的头发，陆佳佳会怀疑她们三个是亲姐妹。 “孩子，别乱动，鸡汤好了，先喝鸡汤。” 鸡汤冒着氤氲热气，熏的陆佳佳眼泪都要下来了。 要说，这段时间，她在空间内也没闲着，想吃什么自己做，家禽什么的，空间里面也不缺，蔬菜更是多到吃不掉…… 难怪那些女孩会因为黄毛做的蛋炒饭或者煮方便面会感动，的确挺让人暖心的。 苏父把今天的报纸放在床头，随后拉了椅子坐在一旁，等陆佳佳吃完鸡汤后，才说道：“国府和岛国昨天签了塘沽协定，国府默认了日本侵占东北三省和热河的合法性，并承认冀东为非武装区，国府还是对红区进行围剿。” 陆佳佳知道自己一个人救不了这个国家，即使她每天都在杀鬼子，依旧改变不了历史。 她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注定了的，以后天下注定是他们的。” “谁的？”苏陌奇怪的问道。 陆佳佳指了指西南方向说道：“他们。” 苏父来了兴趣，“就那几万条枪？” 闲着也是闲着，也没有孩子可以打，于是也起了攀谈的心思，“信仰，很重要，当年北伐军就是因为有了信仰，，那些个北洋军才会在短短四年内被区区十万北伐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山海关。” 苏父微笑着点了点头。 苏母问道：“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陆佳佳望向自己床头的水壶，说道：“不用了阿姨，我这有。” 等到苏母冲了两杯咖啡以及三杯红糖水带着两个搬着椅子的女儿回到房间的时候，陆佳佳已经和苏父在谈论国际形势。 “国际关系，说白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而且做出的事情也越可笑，寄希望于国联调停是不切实际的，如果我们国家想要拥有国际地位，首先得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其次才是经济，没有稳定的局势，经济发展的再好，也是他国眼中的一块肥肉。” 苏父微微皱眉，疑惑的问道：“那么如果经济实力不好，何谈军事？” “拿命去填。” 短短的四个字道尽了前世那个国家辛酸。 苏陌诧异的问道：“我们打不过小鬼子吗？这一次对于红区的围剿，报纸上说有百万大军，如果百万大军调回来打小鬼子……” 苏灵也说道：“就是啊，听说红区的那些士兵都没有薪水的。” 陆佳佳解释道：“一流的士兵，二流的长官，不入流的统帅，只能这么打，所以我说信仰很重要，听说在上海，想要当兵，还要花钱才能当，而少校以上军官，一个月的薪水高达一百多大洋，这样的军队，即使士兵的单兵素质再高，再不怕死，你们觉得那些当官的会舍命去拼吗？” 此时的上海物价很低，五块钱能买一担米，上熟米5元1担，罗宋大菜1客只要4角，一块钱的和菜能拼出四菜一汤，一套西装25块钱，一双牛皮鞋4块钱，马靴9块钱。 少校以上的军官，被外人称为“三皮五金”，即皮鞭皮武装带皮靴，金丝眼镜金手表金戒指金臂章金袖扣。 帅气而多金，也有时间谈恋爱，最喜欢和女学生谈恋爱，也是那些穿越者向往的，浪漫的民国。 浪漫是需要花钱的。 九一八后，国难当头，军官的饷银打五到七折，但是士官和士兵只打八折，上士15元，中士13元，下士11元。 就这待遇，很多学生也愿意当兵，而且很多学生从军，来了就给士官，最低也是上等兵。 这些都是在培训班的时候，陆佳佳听说来的。 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实习狗特务一个月的月薪都那么高，可想而知。 第47章 只是方子 在苏家养伤的一段时间，没事的时候，苏家一家子都喜欢和陆佳佳聊天，期间，苏父谢绝一切访客。 院子里面的电动车，苏陌和苏灵都会骑了，苏灵除了对吃感兴趣，对机械也特别有研究。 陆佳佳闲来没事教了苏灵一些关于无线电的知识，还教会了如何把苏父心爱的收音机拆了，怎么手搓电台。 一开始，苏父是崩溃的。 但后来滴滴答答的发电报声音响起的时候，苏父屁都不放一个，去给他们买松香焊枪以及焊丝。 陆佳佳能下地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走到电动车前，把电动车也拆了，拆成一块块零件，再一一的组装上。 而苏陌这边，陆佳佳则是把赤脚医生手册里面的知识口述出来，每天苏陌不是在记录就是在记录。 至于苏父苏母，陆佳佳则是把军地两用人才之友的续集本里面的粮食果品蔬菜加工以及车工钳工焊接等知识口述给两人听。 其实她的腿一个月就好了，但是因为苏母的挽留，陆佳佳答应白天在苏家录资料，晚上出门杀鬼子。 陆佳佳消失的这段时间，小鬼子发现市面上的盘尼西林虽然紧俏，但只要高价购买，就会有。 期间，把挣来的黄金，购买了各种物资托林家往常熟的农场送去，水泥，钢筋，以及一些机器设备。 两口子还去了常熟的农场建造房子，依着陆佳佳的强烈要求，在那边修建了规模不是很大的碉堡群，还建造了学校工厂，发电厂，罐头厂，玻璃作坊，山中还栽种了果树。 盘尼西林挣来的黄金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绝流进林佳佳的口袋，又如黄河泛滥一般给花了出去。 一批批国外进口来的机器被送到了农场， 一批机床被工部局给扣了，林家那边传来消息的时候，陆佳佳正要出门收拾鬼子，要了地址，以及详细的地图后，她就骑着组装了很多次的电动车直奔码头。 看到有英吉利的士兵在守着仓库，她收起电动车，也不跟这些洋鬼子客气，直接杀了过去。 杀了两个，剩下的洋鬼子都脚底抹油跑了。 国人有一句话，叫做来都来了。 她先是把自己要的机床全部收入空间，随后，对着工部局的货物来了一次零元购。 在其中的一个仓库，她发现了军火和烟土。 先收为敬。 棉花，钨矿，铁锭，铜锭…… 全收。 陆佳佳的脸上露出了农民伯伯看到大粪一样的喜悦神色。 回去的路上，马路上停了一辆车，似乎为了自己更显眼一些，停在马路的正中央，吴敬忠和魏君乾站在路灯下。 陆佳佳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了，她戴上红外线夜视仪，很正常，车内没有旁人，附近也没有别人。 扶了扶脑袋上的头盔，抬手一枪，击碎了吴敬忠头顶上的路灯。 “走过来！” 吴敬忠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过去就好。” 行至暗处，陆佳佳问道：“有事找我？” 吴敬忠听到冷冰冰的语气，于是说道：“是。” “说吧。” “讲和。” 神出鬼没的手段，比任何一个特工都要优秀。 “对于你父亲母亲的死，我很抱歉……”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佳佳打断了，“说重点。” 吴敬忠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再继续杀下去，鬼子会以此为借口再次发动如一二八那样的战事，并且有可能南北夹击，大举入侵，到时候生灵涂炭。” “到时候，我会去岛国逛一逛，每天能杀多少算多少。” 陆佳佳充满孩子气的话让吴敬忠哭笑不得。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未来我们计划拥有六十个德械师，如果这些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把小鬼子赶出国土。”吴敬忠苦口婆心的劝道：“别再闹了。” 没错，吴敬忠把陆佳佳的行为说成了闹事。 “还有，你父亲留下来的人，今晚上少了十二个吧。” 陆佳佳知道那些人，她想了想，随后说道：“放人，还有告诉小鬼子，两个条件，一，枪毙那天带队的最高将领，二，一百吨黄金。同意的话，我就不折腾他们了。” 吴敬忠没有动，低声飞快的说道：“就这两个？真不像是我的学生，回头我给你加一些。” 陆佳佳一愣。 她不知道吴敬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仿佛那天围杀她的不是他亲自带队一样。 “魏君乾明天会去你的那个农场，帮你训练一些人，这件事之后，那些小鬼子一定会找机会暗杀你，你自己当心。” “猜到了，不就是暗杀吗？就跟谁不会似的。” 吴敬忠听后哑然，随后还是要把该带到话带到，“陈家要讲和，从苏州到福山会修建一条吴福国防线，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承包给你，条件是，盘尼西林的制作方子。” 陆佳佳浑身一冷，常熟那边的农场有特务。 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好啊，只是方子？” “只是方子。” 吴敬忠着重强调了“只是”二字，懂的都懂，方子可以给你，这玩意，在国外的实验室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秘密在于菌种和如何批量生产。 至于说方子嘛，就算她给了，陈家也做不出来，或者说，做出来了，效果也没有那么好。 吴福国防线，很重要，她的农场就在防线上，也就是说，修的越牢，她的农场工厂才有保障。 从根据地到建国的流程，陆佳佳门清，如今的她，急需一块她说话能算话的地盘，以及听她命令的士兵。 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一直站立在暗巷很久。 最后还是陆佳佳打破了沉默：“老师，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一群有理想的人，我想成为他们的一员。” 吴敬忠也曾经是那一批其中一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年轻，真好。 “他们，有很大的问题，以后可能会好起来，但是，现在……你还年轻，以后的路会很长，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陆佳佳接到一个纸袋子。 “佳佳，当你觉得信仰不是那么重要的时候，就来找老师。” 第48章 笑不活了 吴敬忠自己开车离开了，把魏君乾留了下来。 送走了吴敬忠，魏君乾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快步走向暗巷，幸好还在，不然就要去苏家去寻小师妹。 “那个…” “你姓白还是姓红？” 这个问题，陆佳佳早就想要问。 魏君乾心中一惊，随后装作听不懂的说道：“我姓魏。” 不说吗？ 也对。 “那么，魏先生，先去帮我租一间仓库，告诉我地址，然后把我的货物送到常熟的农场。” 又不拿自己的薪水，不用白不用，不管你姓白还是姓红，先给我干活去吧。 即使陈家不把国防线交给她，她也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地盘，那个地图上只有一粒芝麻大的地方，就是她的地盘。 说不定，能改变历史呢。 还有苏家，一家子都是人才，必须弄走，还有那么多的孤儿，不管他们是正是邪，都给我训练起来。 步兵操典还是算了，写的都是最浅显的东西，她的空间里面，正规的训练书籍没有，民兵训练手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之类的书籍不少，甚至还有某宝买来的各种求生电子档书籍。 就这样，如果训练不出一支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那么也太废柴了。 实在不行，排排坐，喝水水，给每人灌一碗灵泉水，打造一支特战队，潜入倭皇宫，刺杀狗都不曰的天蝗。 在和魏君乾分开后，她一边彳亍着，一边规划着未来的路。 到了苏家门口的巷子，陆佳佳猛然想起了档案，见左右没人，进了空间查看，密封性很好，上面还烫了火漆。 拆开看到里面的材料，便知道苏家没办法继续住下去，特务处的人已经查到了苏家。 就，很离谱。 谁告的密？ 她已经很小心了，养伤期间，连门都没有出。 饭菜。 一定是饭菜，特务通过饭菜的变化推断自己出现在苏家。 苏母经常买一些黑鱼煲汤，还做了一些药膳。 狗特务真特么的狗，专业技能学这么好做什么？找茬啊。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敲响了苏家的门，苏家一家子都没有睡觉，一家子都准备好了。 苏灵就差把瓜子嗑好了。 “没事啊。” 听着苏陌的语气中仿佛有点失望，陆佳佳差点破防，嘛呢？我出去一趟非得挨上几枪才能回来是吧？ 陆佳佳哭笑不得的说道：“没事，你们可能有事了，过几天我要去我的那个农场了，那个……” 有点难以启齿。 苏灵率先举手报名，“我要去！佳佳姐，我要去。” 苏父听后和苏母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现在上海的情况不太对，如果可以的话，我的这两个女儿，去你那个农场小住一段时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陆佳佳真诚的道歉。 想要弥补，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总不能说，既然都这样了，那你们就跟着我混吧，保证吃喝…… 人家的薪水很高的。 “这孩子……”苏母担心的摸着陆佳佳的小脑袋瓜子，说道：“我把你口述的那些东西，送给了红区，被盯上的。” “呃。” 苏陌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许，你的农场缺一个半吊子的医生。” 这不瞌睡遇到了热枕头了嘛。 陆佳佳连连点头，表示强烈的欢迎。 苏父和苏母见状，也想要过去看看，散散心，陆佳佳总算可以傲娇一下，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把小弟三天饿九顿的老大。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陌告状了。 “整个上海滩都传遍了，是那个陆梦梦传话出来的。” “什么话？” 陆佳佳一下子就不困了，表示很好奇。 这位真千金搞出来的事情，无非就是抹黑名声之类的，笑话，她现在还有个屁的好名声啊。 小鬼子恨她牙根痒痒，特务处这边也和她切割了关系，以后每个月的月薪是拿不到了。 工部局那边，杀洋鬼子她也没有手软。 她已经成为了和斧头帮帮主齐名的一类人，万恶滔天，罄竹难书的那种。 苏陌在她的耳边嘀咕道：“你别生气啊，前几天陆梦梦回来过一次，我听一个表妹说的，在一个舞会，说你克亲友。”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啊，如果是真的，我还真的得好好和这位真千金亲近亲近。” 打雷下雨天都要去陆公馆外面遛达，试一下威力，尽量让天雷把陆公馆劈成渣渣。 苏陌没反应过来，当陆佳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之后，整个床都在颤抖。 笑不活了。 “最近有人说你刺杀鬼子兵不是君子所为，说都刺杀了，为什么不去刺杀那些军官，那些鬼子兵也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样的言论，很早就有了，如今普遍的认为，这样的言论是对的。 甚至就连苏陌都觉得，好像说的很对。 “诡辩，普通人家的孩子来我们国家做什么？不去种地经商或者上学，拿着武器来到这里，那就是敌人，连同他们整个国家的百姓都是敌人。” 别说什么百姓是无罪的，当一个国家自上而下疯了一样要咬死这个庞大的国家，哪里还会有普通的百姓。 每个人都有罪。 陆佳佳刚坐起来要好好的说道说道，随后，看到苏陌狡黠的目光，她噗哧一下笑了。 “想让我说一下国际形势？可惜，我最近都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一样。” 苏陌从枕头下面掏出纸笔做笔记状，说道：“那就继续说说你知道的。” 盛情难却，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意识没入空间，翻开赤脚医生手册，说道：“那就说一下皮肤的事情吧。” “好啊好啊。” 苏陌连连点头，她是学西医的，但这个学识渊博的好同学，好似学贯中西，还有一些偏方，她都找老中医问了，的确有奇效。 比如说湿疹，用蜘蛛的汁液涂抹，虽然恶心，但效果很好。 有贵的治疗方式，也有便宜的。 总的来说，就是实用。 就在苏陌奋笔疾书的时候，吴敬忠也在挑灯想着给自己曾经的学生去要好处。 一张纸，两张纸，三张纸…… 主打的是，漫天要价，就等小鬼子就地还钱。 主义什么的，哪有生意迷人。 第49章 给你当牛马，不给草料的吗 “八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小鬼子的司令官愤怒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直指没有丝毫表情的吴敬忠。 吴敬忠看上去稳如老狗，实则桌下的小腿肚子在颤抖。 如果他不怕死，现在还是先锋党，并且坟头草两丈高。 “这些条件，你们可以自行商议，今天，明天，两天的时间，她不会对你们动手，如果不答应，后天开始，你们上厕所的时候，别忘记背上裹尸袋，写好遗书。” 吴敬忠充满威胁的话，落在鬼子司令官的耳中，尤为刺耳。 堂堂蝗军，在北边压着这些卑贱的人打，即使有一些头铁的起来反抗，但他们的政府却软弱无能。 有的时候，只要强加一些压力，这个政府宁愿舍弃一些土地也要避免战争。 从东北到华北，都是如此。 怎么到了这里，先是十九路军和他们打，还没等喘口气，出来这么一个人。 枪毙帝国的军人，特别是军官，他做不到。 陆军的官，去枪毙海军的士兵？ 他很想，但现在不能去做。 还有五吨黄金，一百万银元，还有显微镜，化学器皿，以及机床…… 八嘎，这些东西，都足以让这个国家再出现一个军阀了。 嗯？军阀？？ 鬼子司令官脸色变了变，按捺下心头涌起的恨意，问道：“吴先生，除了显微镜和化学器皿，别的东西不太像陆佳佳提出来的吧？” 吴敬忠当然不会承认，而是说道：“现在，只有我这个曾经的老师才能和她说上话，如果不同意，后天开始，你们准备应对。” 应对什么？无止境的骚扰和猎杀吗？ 每天死伤多则数十人，少则十余人，这段时间以来，被打死和重伤不治的陆军和海军超过三千人。 还有上百名下级军官被打死打伤。 已经快要赶得上去年的上海事变了。 鬼子司令官把视线投向了纸张，逐条逐条的看了，说道：“我需要向大本营汇报。” 吴敬忠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虹口有一家你们的餐馆，天妇罗做的不错，司令官阁下有没有兴趣去喝两杯。” 鬼子司令官顿时明白了，对面这个满身市侩气息的谈判代表，本质上来说和自己差不多，根本没有多大的权力去处理这件事。 本来对于这份索赔的名单还心存疑惑的他，现在说不上深信不疑，至少还算比较相信。 两人在酒桌上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各自试探后，都大概明白了对方的底线。 吴敬忠三分醉意，三分假装的在分别时候说道：“化学器材，少一个玻璃瓶也可以，但是我那曾经的学生说了，一名佐官抵得上一个玻璃瓶，至于说黄金和银元，你们在东北，只是张家就掠夺了不少吧。黄金就有百吨。” “二处的人果然厉害。” 鬼子司令官听到吴敬忠莫名其妙的提到了东北，心中一紧，随后联想到，经济通货膨胀的美利坚弄了一批军火到上海，被神秘买家买走…… 东北，是他们吃下的肥肉中最大的一块。 吴敬忠的目的达到了，随后摇摇晃晃的走上小汽车，上了车之后，他本来醉意的眼睛顿时清明了起来。 “连夜去南京，立刻，马上。” “是。” 吴敬忠连夜去南京的行为，没有能瞒过小鬼子和巡捕房，在火车刚刚开动没多久，两方人就已经知道了。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一夜。 听惯了枪声和爆炸声的上海市民，骤然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有点不太适应。 在暗处等着捡洋落的斧头帮也不太适应。 就停止了？ 这一次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 各路记者纷纷出动，这些记者很多都是各个家族的子女以及和这些家族子女有关系的人，终于，和林家有关系的一个人得知了只言片语。 第二天的报纸头条是，北有塘沽协定，南有上海谈和。 副标题是，究竟是人性的毁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接近上午十点钟，突然号外出现，陆佳佳将会出席晚宴，签订和平协定，还上海市民一片宁静。 陆佳佳：怎么没人通知我啊。 忙活了两天的魏君乾终于把码头仓库的事情搞定了，不知道陈家故意的还是怎么的，愣是在上海的码头之中，没有一家仓库对外出租，最后还是林家斡旋，宋家的一家仓库给腾出来，用一块大洋一个月的价格租赁给了陆佳佳。 当然是有条件的，用和陈家一样的条件换盘尼西林的制作方法。 如果陆佳佳同意，第二条国防线工程就是陆佳佳的了。 如果说之前可以耍一下陈家，现在宋家出面了，而且还用上了林家的那边的人情，陆佳佳知道后，差点要摊牌了。 要个屁仓库啊。 她随身空间。 不过当苏陌知道这个消息后，都快要乐疯了。 那可是进入到那个圈子的门槛啊，上海滩的仓库要么在青红帮的手中，要么在这些大家族的手中。 而且还是大买办的手中。 一块钱一个月租到了仓库，仓库不重要，重要的是位置。 “我需要实验器材和小白鼠。” 陆佳佳很奇怪这个小脑瓜子里面都在想什么，“那个，你有钱吗？” 苏陌故作惊讶的问道：“我，堂堂医科大学的高材生，给你当牛马，不给草料的吗？” 就很想问，谁家草料这么贵？ 等到了码头的时候，陆佳佳才知道为什么苏陌那么开心了。 刚到，就看到有货轮在卸货，这些舶来品刚到，就有人上前攀谈买货，在看到魏君乾掏出一块牌子后，放两人进去。 原来，有一些自由商人来交易，他们这些人有优先接触的权力。 这个世界，真的很可怕，可怕到很直接的让你感受到三六九等，死去的记忆猝不及防的又击中了她的心。 当初在所谓上流社会中遭遇到的那些事情，蔑视的眼神，嘲弄的语气…… “魏君乾！走！” 陆佳佳憋着一肚子气走了几步后，魏君乾如影随形，他不明白陆佳佳为什么突然生气。 不过，兼职小白脸的他知道，此刻最好别说任何话，而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做陆佳佳背后的男人。 “等下。” 陆佳佳看到不远处等着搬运货物蹲在一起的工人，身上破破烂烂的，眼神中带着希冀，希望有一个当牛做马的机会。 “魏君乾，当初你是怎么当狗特务的？” 第50章 都是狗特务，跟我在这玩什么阴谋 陆佳佳的心情很糟，来源于前世和今生。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希望这个世界变成它该有的那个样子。 说直白一点，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庐，老幼有从依。 而在这里，上层人物，十里洋场，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军少财阀，雪月风花。 而底层人物，食不果腹， 她想要找一些理工科的人才都很艰难，大部分都特喵的搞学术，说什么狗屁的大师辈出，在陆佳佳看来，一个三级钳工都比这些搞学术的价值大。 畸形的政治形态，一个沙子堆起来的国家。 一二八才过去多久，人们似乎就已经忘记了，只有报纸上还在宣传抗战，学生们还在游行。 那些人数占据最多的，却目不识字的百姓呢？ 一些国民偶像剧做梦都想穿越到这样的一个时代，当军阀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衣食住行都有丫鬟仆人伺候。 没有谁想穿越过来当丫鬟仆人。 黄包车夫车价是一英里五个铜板，两英里也就一角洋钱，而这帮叽叽喳喳的商人，或者说大家族下面的那些个经理张口就是几千几万大洋。 特么的！ “和我一起走走吧。” 在陆公馆的时候，陆佳佳接触不到真实的社会，出了陆公馆，到了陆家，一直在上学，只有在街上重重一瞥以及在贫民窟中才看到这个社会的底层。 魏君乾却突然说道：“一开始，是为了钱，为了钱当了……狗特务。我老家是浙江的，父亲是矿工，上面两个姐姐，在父亲出了矿难后，两个姐姐自卖自身去了地主家当丫鬟，大姐被地主少爷糟蹋投河，二姐被地主婆打死扔在山里喂狼……” 顿了顿，魏君乾又说道：“十五岁的冬天，我抹了地主一家老少十三口的脖子，我才知道，那些人的血竟然也是温热温热的，北伐军攻进浙江，我捡回了一条命。” “所以你就加入了先锋党？” 魏君乾闭上眼睛，打了一个寒颤，他想到了更血腥的事情。 “后来，他们在杀人，不停地的杀人，三天时间，仅仅三天时间，无数人被砍了脑袋，很多人失踪了，我偷偷的寻找过，他们被塞进锅炉里面当劈柴烧。” “吴老师是先锋党的叛徒，而我，也是。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即使我们主动去释放善意，依旧被当做叛徒。”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叛徒，我只想活着，我没有出卖过任何人，我相信，我的上线也没有出卖我，不然我不会活着。” 陆佳佳默默地倾听着，对比之下，她的两段记忆中，好似除了被那些个所谓上流社会的小姐们鄙视，倒是没有遇到过如此惨烈的事情。 “看到那边头发上插着稻草的小孩了吗？那是要卖掉的，女孩居多，漂亮一点的，会被各个势力培养成为某些大人物的玩物，差一点的，会进入妓院，长三，幺二，淌排，野鸡，咸肉庄，花烟间，甚至还有钉棚。” 魏君乾在上海混迹了几年，有因为自己兼职的关系，所以对烟花柳巷知道的比较多。 “看到街道两旁的烟馆了吗？背后要么是青帮，要么就是绝对惹不起的人开的。国府明令禁止的东西，堂而皇之的开了张，不可笑吗？” 嘴上说着可笑，脸上却什么都笑不出来。 上海滩一日游之后，陆佳佳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自下而上彻底的变革，整个国家的制度出了问题，每一个阶层出现了问题。 依旧有人充分的享受着充裕的物质，以及丰富的精神。 原来，这就是特么的黄金时代啊。 “你想改变这个时代吗？” “做梦都想。”魏君乾毫不犹豫说道。 他有点激动，接触陆强的时候，他就猜测，陆佳佳是先锋党，如果能够重新回到先锋党的话，他甘愿成为马前卒。 “帮我找一些人才，特别是工人，熟练的工人，会钳工的，懂机床的，不会也没有关系，要识字的，不识字愿意跟着一起走的，也可以，待遇不妨开优渥一些。先物色着，等小鬼子的赔款到账了，就动手。” 魏君乾惊愕的看着她，打的鸡血迅速消退。 就这？ 上海滩什么不多，工人最多。 各式各样的工人。 还有一些学机械的大学生，没有门路，找不到工作的比比皆是。 那些个大家族热衷于买办，对实业救国毫无兴趣，工厂很少，做出来的货物又因为舶来品太多，利润并不高。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魏君乾复盘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决定小师妹在套路他，也在试探他。 狗特务当的时间久了，本能的怀疑一切。 陆佳佳却浑然不知的说道：“改变这个世界太难了，我们先改变自己。” 这是一项长期且艰巨的事情， 先锋党用了多少年，现在也才拉起一票相同理想的人马。 就凭一个农场，一片山头，一些孤儿，造反？ 但凡有一盘花生米都不会说这样的醉话。 所以，还是先影响跟着自己的人，目前能做的是，折腾地球，捯饬畜牧，搞搞工厂。 还有陈家和宋家许诺的两道国防线。 什么朝代，工程都是比较赚钱的，君不见自古以来多少人头因为贪墨工程款而人头落地的。 两道国防线的建设，有消息说，一千多万银元，即使不偷工减料，这里面的赚头，也足以陆佳佳过上最奢靡的生活。 吴敬忠送来了请柬，表示现场只有五家报社的记者会去，还有多数是国府官员，军方将军，以及社会影响极大的名流到场。 号外是上午发的，请柬却是晚上到的。 都是狗特务，跟我在这玩什么阴谋啊。 为了两道国防线的工程，以及感谢宋家扔过来的骨头，她也要去，必须要去。 魏君乾在准备毒针，毒竹做的手杖，藏在裤裆的手枪，以及嘴里的刀片………… 看得陆佳佳热血沸腾的，这样的招数，在训练班可没得学。 “那个，其实，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东西不必带，如果有危险，给你冲锋枪，一扫一大片哒哒哒的那种。” 魏君乾愣了一下，随后幽怨的说道：“小师妹，不用这么试探我吧？” 长相本来就是小白脸的样子，还幽怨，招架不住想要撸猫撸狗。 “想多了，呵呵。” 魏君乾也呵呵了一声，心道，信你才有鬼，不过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陆佳佳的前世记忆里面，得益于信息传播的快，什么样的小鲜肉没见过？在我面前扮小白脸……虽然看人很准，但她不会轻易为之心动。 第51章 晚宴 街头上流传一句话：笑贫不笑娼。 于是就有人做着如同娼妓一样的事情，比如说，这次的晚宴。 如果没有在这次的晚宴上遇到几个和林家关系好的，还极力维护着她的人，她会选择用于小涂之前给的定时炸弹，把这帮男盗女娼的贱货都炸上西天。 大世界被包下来了，很低的价格。 所谓的社会名流，狼虫虎豹，都齐聚这一次的晚宴。 报社的记者面对一个个来访的人都拍照，丝毫不在乎成本，门口有国府的，工部局的，以及小鬼子的特务在检查每个人的请柬。 到了陆佳佳的时候，却还要出示证件。 和林家关系好的几个人出面解围，其余的人却用看猴一样的目光看着陆佳佳，等待这个威名远扬的杀手出糗。 工部局的新任探长已经让开了道路，国府的人也让开了，只有小鬼子的特高课特务依旧坚持，一定要看陆佳佳的证件。 “没带，让我进去，我就进去，不让我进去的话……” 鬼子特务摸向腰间，手指扣在枪套上，似乎要随时击毙陆佳佳。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多管闲事，多少钱一个月，这么拼命？”陆佳佳手掌一翻，一把小巧的手枪出现在手中，近距离，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喷溅出来。 魏君乾吃了一惊，小师妹是个疯子吧？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人？还在那么多记者的眼巴前？？ “大家都看到了啊，这家伙先摸枪的。” 陆佳佳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一个小女孩，最怕打打杀杀了。” 几个记者一边举着相机疯狂的拍照，一边吐槽，就你，还小姑娘？只怕只有个子小吧，胆儿天大。 巡捕房的新任探长只希望现在有一个耗子洞之类的，让他别再出现。 按道理，他得抓人。 可是，今天的主角就是陆佳佳，抓了之后，还怎么喝酒，怎么和美人跳舞？ “拍几张就行了，镁光灯太闪了。” 声音不大，却让那些记者放下了相机。 听到枪声的小鬼子的士兵纷纷从各个地方冲出来，枪举起来，枪口对着大世界的门口。 陆佳佳嘿嘿一笑，然后把魏君乾拉到自己的面前，顺手把一把驳壳枪塞进了魏君乾的手中，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枚手雷。 魏君乾：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被二十多支枪指着。 “放心，你穿的是防弹衣，枪肯定打不穿两层。” “那也就是说，可以打穿一层。”魏君乾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把身后的小土豆遮挡严实。 “住手！” 吴敬忠一边喊着一边对着四周迅速地吹了哨子。 埋伏在四周的果军也立即冲出来和鬼子兵对峙，这些士兵之中，多是佩服陆佳佳的，还有两个熟悉的人扮作果军的模样在其中。 “黑田司令官，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吴敬忠愤怒的对着旋转门内喊道。 黑田老鬼子在里面听着，权衡利弊，他有心想要在这里彻底解决掉好不容易露面的陆佳佳。 他在等，等确切的情报。 有一个侍应生快步走了过来，对着黑田老鬼子耳语了几句，黑田老鬼子说道：“按照计划行事。” 三楼的阳台上，一个女人摇晃了一下红酒杯，随后看着花花世界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光彩夺目。 “得瑟啥啊，喝一口红酒就真当自己是上流社会了？”陆佳佳嘀咕了一声，随后在黑田老鬼子的亲自迎接下把陆佳佳引进舞会。 侍应生端来红酒，陆佳佳看了一眼黑田老鬼子。 黑田老鬼子似乎想要在她的面前表明自己没有下毒，每一杯都倒了一些进其中一个杯子，然后喝了一口。 陆佳佳丢下一句：“我不喜欢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然后就走到了一边坐下。 看到这样的花花世界，陆佳佳才知道，自己以前还真的是土鳖，舞台上，舞女的腿都比她的命还要长。 还有领头的那个唱歌的，十分漂亮，唱的不是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个不夜城，也不是，我最怕最怕，烟雨蒙蒙…… 听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在黑田老鬼子过来的时候，她说道：“条件都同意的话，为了上海滩的和平，我会选择暂时和你们停战，如果不同意，那就接着打。” 黑田老鬼子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说道：“这是我们的底线。” 陆佳佳刚要接，一旁的魏君乾却带着橡胶手套一把打在了她的手背上，随后接过纸张，凑到烛光下，念着其中的内容。 黑田老鬼子注意到一旁的吴敬忠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于是立即紧紧观察陆佳佳的表情，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要说你们小鬼子还真的还挺贱的，想要杀我，直接派兵来杀我就是了，反正你们不要脸的事情也没有少做，偏偏还要做出一点点的姿态。” 陆佳佳嘲讽完，见黑田老鬼子依旧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喂，你们那狗都不曰的天蝗现在在干啥呢？是不是忙着策划更大的阴谋？想学后金横扫整个华国呢？” 黑田老鬼子怒吼道：“八嘎！” 说着，习惯地想要去抓腰间的佩刀，却抓了一个空。 今天没带刀，随后又要去抓配枪，也抓了一个空，今天没有带任何武器。 陆佳佳枪口指着黑田老鬼子的额头，一把抓过纸张摁在黑田老鬼子的脸上，使劲地揉着。 如果有毒，先毒死这个老鬼子。 不过很可惜，黑田老鬼子的反应让大家都知道，这张纸没有毒，反而让一些腰杆软的人嘲笑陆佳佳怕死。 “小人之心。” “就是，这么怕死，还乱折腾。” “和平不好吗？非要挑起事端。” ……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绝于耳。 陆佳佳朝着头顶开了一枪，然后在大家惊慌失措的眼神中站起身来，对这几个记者说道：“没错啊，我很怕死，在小鬼子用炮炸死我父亲的时候，我就死过一次了，我以为我会不怕死了，现在看来，依旧怕死。” 第52章 万中无一 陆佳佳还是个孩子。 怕死怎么了？ 魏君乾忿忿不平的说道：“所以说，今晚上你们邀请陆佳佳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她的？” 此言一出，很多人垂下眼眸。 大半年了，上海滩的枪声就没有怎么停过，除了斧头帮得利最大，其余的人生意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特别是工部局的利益。 叫嚣着要调兵远东的英吉利也害怕陆佳佳这样袭击巡捕房，甚至袭击英吉利的本土，只能选择隐忍。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钱，为了利益，可不是为了当兔子让别人猎杀的。 “黑什么鬼子头，转告你们大本营，如果今天弄不死我，我就去你们本土，不用担心我去不了。” 黑田压下了心中的愤怒，生硬的说道：“你的条件太苛刻，我们不能答应。” 这个口子一开，这个国家的一些人，有样学样，都去猎杀，然后逼迫他们出黄金，出钱…… 那么，会永无宁日。 帝国还没有准备好。 当年白江口一战，打的他们八百年不敢西望。 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发动战争，现在只能步步蚕食，如果可以的话，就这么一直蚕食下去，用百年的时间吃掉这个国家。 舞台上的歌女还在歌唱，很有职业道德，陆佳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放下了手中的枪。 黑田老鬼子下意识的也看了一眼舞台。 “纸老虎啊。” 陆佳佳感慨了一句。 吴敬忠在一边算是看明白了，很多人都看明白了，现在的倭岛根本不敢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想到之前的塘沽协定，一些爱国人士差点呕血。 “你们借口东北军炸毁了铁路，就敢堂而皇之的占了东三省，现在你们杀了我的父亲，找你要点赔偿怎么了？对了，还有调查科的，我就不明白了，特工战是这样开打的吗？你们就不怀疑？” 特工和特工之间，并非是简单地我抓你，你抓我，而是情报工作，互相刺探对方的情报，给政治和军事服务。 或者放出假消息，引诱对方出动，再埋伏。 临逃跑前，杀了陆佳佳的母亲，实在匪夷所思。 可惜蔡晓天被炸死了，不然的话，倒是真的可以审一下，一处的徐处长眯着眼睛，望向了楼梯。 楼上，陆家的那位真千金有动机。 “各位记者，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们一家之前是复兴社编外人员，非要给我们一家都安排了个罪名。” 几个记者飞快的记录。 一名女记者举起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是被冤枉的。” 陆佳佳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回到陆家时间不长，复兴社的人就找了我，说我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特工人才，哭着喊着求我加入。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先锋党。” 记者们的目光以及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吴敬忠。 吴敬忠突然被这么多道目光注视，心中暗骂了一声，随后介绍道：“是个人才。” 是人才，至于说万中无一…… 吴敬忠想到了倒数一二三四。 他找的四个人，包括在身边多年的魏君乾，在之前的训练班，单科成绩第一名，总分却霸榜了倒数一二三四。 说万中无一，好像也不为过。 陆佳佳故作很得瑟的昂起了脑袋，似乎在说，看吧，我没说错吧，我就是万中无一的人才。 “对了，之前你们给我拍照片的，记得把难看的照片毁掉，今天为了表示诚意，用了我本来的容貌。” 一个特工，不乔装，用了本来的容貌，的确很有诚意。 女记者笑着答应了。 “你们自己去查，我没时间，如果小鬼子不同意我的条件，我还要继续宰小鬼子。” 浑然不顾众人的目光，走向舞台，“你的腿好长啊。” 那歌女愣了一下，随后目光柔和的说道：“多吃点好的，你也会长高的。” “你不该这么对我说话的，会给你惹麻烦的。” 歌女掩嘴而笑，“在这些个衣冠禽兽中，只有你用那样的眼光看我，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 “黑田老鬼子，看到了？这个歌女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有了，如果她死了，或者受到了欺负，我会杀掉一些你们小鬼子。” 黑田老鬼子大声的说道：“我堂堂的帝国军人……” “最恶心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明明刚才已经动了杀心，却不承认，我就承认，刚才我就想杀了你。” 陆佳佳打断了他的话。 扫视四周，她觉得剧情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还不出来？” 魏君乾好奇地问道：“谁啊？” “那位真千金啊，我看到了医学院的两个和真千金关系好的，那位真千金也在吧，出来说几句话啊。” “你怎么知道？”魏君乾诧异的问道。 陆佳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因为，我有鼻子啊。” “我也有啊。”魏君乾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和鼻子有什么关系？” “陆梦梦，我都闻到你身上的富贵气了，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啊。” 别人以为她在开玩笑，宴会啊，这才刚刚开始，就走了？ 那一桌子的甜品菜肴，舍得吗？ 没想到，陆佳佳说得是真的，真的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真走啊。” “对啊。” 陆佳佳招呼了大世界旁边等着拉人的车夫说道：“都准备好了？” 车夫憨厚了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就开战吧。” 拉到一个拐弯的地方，一辆黄包车从黑暗的巷子里面出来一辆黄包车，连车后的号码都是一模一样的。 共乘一车的魏君乾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脑袋上就被扣上了一顶头盔，随后防弹背心也给他套上了。 “傻愣着做什么？你知道老师找他们要了啥吗？鬼子只要杀掉我，就不用付钱了。” 魏君乾哦了一声，然后抱着冲锋枪视死如归。 死定了。 “魏先生放心，都是去过太仓的好手，一千多弟兄都准备好了。”车夫拉动了一下枪栓，脱掉身上短衫。 随着一发穿云箭飞上天空，整个租界停电了。 上海市民们，见怪不怪，一个个关紧了门窗。 习惯了。 第53章 杀出去 九流三教。 上海滩乃至整个下层社会，有很多人都依着这种关系而生活，青帮便是如此。 不是上海滩的，很多人一听到青帮洪门，便会以为只有两个帮派，一个帮派叫做青帮，一个帮派叫做洪门。 上海滩，很多混社会的都自称自己是青帮，实际上，那些都是四大亨门下的弟子，也会因为利益的纠葛火拼。 陆梦梦的架子很大，把这些混社会的当做低人一等的贱民，所以第一次雇佣要弄死陆佳佳的青帮弟子，货色就那样。 而这一次，调查科接触到的算是道上的，专职绑票，因为给的大洋多，这伙绑架的全员出动，外勤，线索，内守，外冾，浩浩荡荡的二十多人都派了出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陆佳佳哭笑不得，就这？ 斧头帮一千多号人全副武装的，就等到了这点人？ “帮主，有点不对劲啊。” 王帮主个子不高，和她差不多高的个子，所以二人平视。 双方都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特别是王帮主，用斧头砍人的时候还要蹦起来，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和别人打交道了。 王帮主也觉得匪夷所思，亏他晚饭都没有吃几口就急匆匆的抱着冲锋枪来了，结果，就这？ 二十多人鼻青脸肿的蹲在地上，散落在周边是棍子，麻袋，绳子，以及匕首，只有一把左轮手枪。 “打死他们。”王帮主万分想念家中的半斤猪头肉。 陆佳佳连忙制止了。 好歹也算当过狗特务，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 她示意了一下魏君乾，魏君乾点了点头，随后从小腿边抽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割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剩下的惊恐地要四散逃跑，但是被斧头帮的人用斧头给解决了。 沉闷的砍骨头的声音后，陆佳佳说道：“子弹不太太好配，能省则省。” “陆家的那个千金找不到好手了吗？真的是……”王帮主仿佛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陆佳佳本就心慌慌，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出城，立即出城。” 话音刚落，一阵震动的声音传来，随后是汽车声，脚步声。 王帮主却兴奋了起来，不亏他猪头肉都没有吃就来了。 “撤撤撤！” 魏君乾一把拉着陆佳佳就要跑。 四周枪声和爆炸声剧烈的响了起来。 “杀出去！撤个屁啊。” 陆佳佳甩开魏君乾的手，一脸兴奋的说道：“发信号！” “好嘞！” 魏君乾麻爪了，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绚丽了他的双眼，心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吗？ 然而，对方根本不跟他们互相对射，而是直接冲锋，嘴里叽哩哇啦明显是鬼子，身上穿的却是黑色短褂。 在坦克的掩护下，鬼子用了极小的代价便和他们短兵相接。 几乎一样的衣服，短兵交接之下，鬼子这边是海军陆战队，虽然不是最精锐的，也能和前去太仓参战幸存的老兵打的有来有往。 但鬼子不知道是，这些幸存下来的老兵有一部分穿了防弹背心。 有一些浪人武士大开大合的劈砍，一顿操作猛如虎，却……几乎毫发无伤，而那些老兵反手就是一斧头。 沿街的一家钟表店和一家裁缝铺门板被迅速地打开，黑洞洞的炮口出现…… 一夜过后，街头上只剩下冒着烟的坦克残骸，以及一地的尸体。 斧头帮死伤不少，堂主香主战死了五个，帮众战死的高达两百人，多是因为加农炮的出现，鬼子顾不得脸面，也开炮，导致伤亡激增。 天亮后，鬼子的增援来了，斧头帮撤退进贫民窟。 “过瘾啊过瘾！”王帮主龇牙咧嘴的往胳膊上的伤口倒烈酒。 苏陌也是这么想的。 同时，她的那些个同学也大呼过瘾。 有这么多刀伤枪伤，现成的大体老师，还是活的，给他们增加了很多宝贵的经验。 “陆小姐，这些人都是杀鬼子的好料子，有不少还是当年水师的子弟，你看……” “要了！前提说好了，别整天斧头帮斧头帮的，以后是民团，魏君乾，去安排一下，需要多少钱，直接找我。” 有一些重伤的，缺胳膊断腿的，却垂下眼眸，只希望能多给一些安家费，不然的话，以后的生活会很艰难。 王帮主知道这些弟兄们的想法，他手里也积攒了不少钱，但是这些年，刺杀鬼子汉奸，花销了不少。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些死掉的兄弟……” “死了的，有安家费，重伤的，也有，轻伤的，哪怕磕破一点皮的，都统计一下，我要让鬼子知道什么叫做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陆佳佳的空间里面没多少钱，货物有很多，要变现也需要时间。 从1840年开始，干什么生意也没有发动战争来钱快。 缺钱了，找鬼子要赔偿啊。 “灵儿，给我发一封明码电报，内容是，昨晚遭遇刺杀，目前我还活着。” 苏灵脆生生的哎了一声。 黑田老鬼子看到了之后，狞笑了一下，随后说道：“差不多了。” 这些底层的帮派子弟，无论是哪个帮派的，私下都有一些联系，斧头帮的人全部进了贫民窟，一些在刀头上舔血的青帮子弟也想要加入。 事情报到陆佳佳的面前，她却犹豫了。 一千多人，一千多个家庭，上万人，她这边养得起，可如果太多的话，她目前根本养不起。 魏君乾见到她犹豫，于是劝道：“三思啊。” “要了，愿意走的，一起去，前提说好了，如果犯事，按照军法来。还有，这里也不是很安全，现在，除了重伤员，其余的立即动身去农场。”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环套一环，谁也不知道小鬼子还有什么后手。 黄浦江上的汽笛声不时的传来，陆佳佳更加心烦不已。 这些人，必须赶紧走。 第54章 你们疯了 陆梦梦站在军舰上，脸上的笑容落在陈墨轩的眼中，却感觉遍体生寒。 鬼子的军舰。 简直可笑。 “你们疯了！” 陈墨轩闭上了眼睛，难以置信，陆佳佳犯了啥天条了，这么多人要除之而后快。 但他又没有办法。 本来是去留学的，可到了那里，却发现，步步维艰，刚下了船，就被抢走了所有的财物。 身无分文的他们辗转找到了世交的家，好不容易有了钱打了电报，拿到了钱，上了预科，结果没有过多长时间，两人都被抓了。 理由是，间谍。 关押了半年多，总算出来了。 两人刚灰溜溜的回到上海，准备再去西洋，国府和德意志签了条约，要派遣一部分公费留学生，通过关系想要弄到名额，可调查科的徐处长又要他们参加秘密行动。 除掉陆佳佳。 陈墨轩知道了陆佳佳的事迹后，感慨，还不如给他当姨太太呢。 父母惨死，现在工作也没了，整天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迹在一起，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大世界的舞女。 同时，也忿忿不平，他一个陈家的少爷，陆佳佳宁愿作贱自己，也不愿意给他做妾…… “时间快要到了。”陆梦梦守着发报机一脸幸灾乐祸。 她并不希望计划能够成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希望自己能亲自动手。 陆佳佳在一天，陈墨轩的心思就不会在她这里。 “你疯了！” 陆梦梦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对！我疯了，只要她死，就行了。” “你自己发疯吧！” 陈墨轩心里知道，这桩婚姻以后他只会和别人一样，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就好了。 豪门联姻，联的是生意，是血脉，如果能生下一个双方家庭的血脉就完成了任务。 豪门之间，多的是这般的。 陆梦梦伸出手，想要叫住他，随后一想，先解决陆佳佳要紧。 “你可千万别死啊，等着我。” 自从回到陆公馆，陆梦梦嫉妒到发疯。 衣食住行，每一样都让她嫉妒到发狂，漂亮的礼服，整盒整盒的珠宝，以及洋房小楼，成群的佣人…… 这样好的生活，陆佳佳过了那么多年，而她，从记事起，就过着穷酸的生活，一年到头就差穿补丁衣服，时不时的还有亲戚上门打秋风。 一开始，她不懂，后来有一次，她看到了家中把两根金条交给某个表叔。 而那个表叔却还嫌弃不够。 一直到那个时候偶，她才知道，家中挣来的钱几乎都拿给了那个表叔，陆家明明是做生意的。 却宁愿把金条送给别人，也不舍得给她买心心念念的小裙子。 后来，她混进上流社会的一次宴会，才回到了陆公馆，发现一直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直在代替她享受荣华富贵。 关键是，那个女孩还考上了大学。 而她，却差点只能去做工厂的女工。 “滴滴答答”的电报声传来，陆梦梦匆忙地译电，好一会儿，才知道，失败了，即将要启动最后的杀招。 贫民窟内，王帮主有点不敢看陆佳佳。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跟随他的手下竟然是刺客，趁着大部队和一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们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出手刺杀。 陆佳佳也一阵的后怕，如果不是空间在，这个突然出手的刺客就得手了。 “有毒。是暗流的招数。” 哪怕刺破一点点皮，都会死，一共五个，有两个穿着防弹背心。 谁也不知道窝棚里面发生了什么，当一声爆炸声传出，陆佳佳铁青着脸走出窝棚的时候，魏君乾还后怕不已。 匕首有毒，子弹也灌着水银。 “快走！”王帮主提醒道。 陆佳佳瞳孔一缩，说道：“一起走的，扔掉那些瓶瓶罐罐，快走！” 果然，在离开后仅仅三分钟，贫民窟几乎被炸平，陷入一片火海。 本就是窝棚组成的贫民窟，比较易燃，不一会儿就火光冲天。 “你们先走。” 陆佳佳决定留下，贫民窟中还有很多老弱病残以及有挂念的人们不愿意一起走的，此刻却要葬身火海。 这些人，她没有本事救下，但可以去报仇。 魏君乾刚要劝说，却被一记弑人的眼刀子吓了一跳，只好带人离开。 黄浦江上，军舰依旧在不停地开炮。 轰隆隆的炮声震天。 通过六二式望远镜，测算出距离，随后摆弄了一下榴弹炮。 这些榴弹炮还是之前仓库零元购来的。 一发试射，打偏了。 调整，继续发射。 陆梦梦被溅起的江水浇了一身，掩盖了吓尿了的窘象。 “又打偏了？” 通过望远镜看到那艘军舰炮口在调整炮口，舰身似乎也在加速，陆佳佳一狠心，也不管现在是不是白天，会不会有人在看着她，招出两门榴弹炮。 在空间里面用意念装了炮弹，拿出来就能发射。 快速地开了两炮，也不管有没有打中，赶紧收了榴弹炮躲进空间。 前脚刚进空间，后脚密集的炮弹就飞了过来。 在空间里面，划拉出一张地图，然后经过严密的计算，调整好射击参数，掐着表，一直到晚上，她才带着两门榴弹炮出空间。 目标，虹口区军舰岛。 即使偏移了一丢丢也没事，谁叫鬼子司令部附近住的都是鬼子的侨民之类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陆佳佳开了两炮后，立即收入空间，重新装弹，再次取出来开炮，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三秒钟。 两门榴弹炮愣是打出了一个炮兵营的火力。 一发发大口径的榴弹炮轰在鬼子司令部，这可不是之前的迫击炮，只能挠痒痒，突如其来的炮弹，一发就把司令部的所有玻璃震碎了。 持续了整整两分钟的轰炸后，她才意犹未尽的住手了。 能省则省。 现在她还没有能力制造出榴弹，不急，不急。 黑田老鬼子肠子都要悔青了，昨晚就该再不要脸一点，直接开战，也不至于现在要被震的吐血。 早上的时候，他们坚决不承认那些死掉的黑色褂子的不明武装是他们的人，到了晚上，这次遭受到了炮击，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陆佳佳根本不会承认。 淡淡的惆怅后，上报了大本营没多久，就得到了大本营的回复：同意赔偿黄金，同意处决军官，但不同意其他任何机器以及物资。 黑田老鬼子灰头土脸的悲鸣：“这帮陆军马鹿！！！” 处决的军官是海军的，赔偿的黄金也要海军来支付。 第55章 四舍五入 陆梦梦没死。 一发炮弹直不楞登的炸进了观测指挥所，她当时在的位置副炮预备指挥所，有点距离，然而却引发了战列舰的殉爆。 她抱着一个救生圈艰难地捡回了一条命，上了岸之后，才发现岸边的市民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 陆佳佳也不是什么好鸟啊，这大半年，你们睡过几个安生觉？不是枪就是炮的。 “回去！”陈墨轩铁青着脸把陆梦梦粗暴地塞进了小汽车之中。 身后的战列舰缓慢的倾斜，那些鬼子兵在黄浦江里面扑腾着，高呼着救命，有几个孩子捡起鹅卵石朝着小鬼子扔。 陈墨轩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羞愧的说道：“连小孩子都不如啊。” 他是享齐人之福，但至少，他活得还算不得恶心。 如果让上海滩的上流社会知道了，他登上了鬼子的军舰，坐视鬼子对贫民窟开炮，以后吃饭连小孩一桌都上不去。 “要么做好你的分内事，要么，跟我一起去德意志，自己选。” 陆梦梦牙齿直打颤，说不出话来，回想到看到的场景，也不知道因为浑身湿漉漉有些冷，还是因为看到陆佳佳在一眨眼消失，总之，浑身颤抖。 想爸爸想妈妈想回家。 “说话！” 陈墨轩怒道：“我不管谁给你的命令，从今天起，要么老老实实的做陈家未来的女主人，要么就跟我一起去德意志，如果你还要对付陆佳佳的话，你就自求多福吧。” 陆梦梦牙齿不停地打架，在听到未婚夫如此决绝的语气以及提到陆佳佳，她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冲回去。 去到陆佳佳消失的地方，查看痕迹，附近发现了一个坑，以及卡车驶过的痕迹。 “原来躲在这里。” 所以说，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不远处的火光冲天，惨叫声，却并不能让陆佳佳哪怕看一眼。 对了，陆佳佳参加过训练班，那么……她选择先去德意志。 在黑田老鬼子把存放黄金的仓库钥匙交给吴敬忠后，吴敬忠摆了摆手，说道：“陆佳佳说了，加两吨黄金。” 黑田怒道：“只有这么多……” “那就等死吧，不过，你们也可以选择撤出上海。” 撤出上海不就行了，至少陆佳佳一直没有对那些侨民动手。 王八蛋才不想撤。 黑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愤怒。 有那么一刻，他在想，爱谁谁，他回去研究一下肠子的颜色还不行吗？ 但是不行，绝对不能让陆军马鹿笑话。 “请转告我们的歉意，那艘战列舰不是我们海军的，是陆军马鹿的。” 吴敬忠撇了撇嘴，糊弄小鬼子呢？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战列舰不是海军的，是陆军的…… “是真的，就好像我们有陆战队一样，陆军也是有战列舰的，只要陆小姐不再进攻我们，我们愿意提供一些陆军的情报，比如说，有一间仓库，在今天晚上八点钟，会有一批货物进入，主要是古董，黄金。” 吴敬忠来了兴趣，他沉思了一分钟，随后说道：“好。如果事情属实，我替她答应了。” 黑田把一间仓库的地址和钥匙交给了吴敬忠，然后鞠了一躬，离开。 回到被炸的惨兮兮的军舰岛，立即拟电。 这次会面，没有多保密，所以该知道的几乎都知道了，那可是五吨黄金和一百万银元啊。 谁不想分这杯羹？ 通过一些手段，联系上了陆佳佳，得知了她只能拿到两吨黄金和五十万银元，剩下的，要交给处里，由处里转呈。 “分赃不均别找我啊。” 吴敬忠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上层的那些人把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看扁了。 瞧瞧，格局多大。 “那间仓库的古董和黄金，我会给你留下一半，虞福民团给你申请下来了，那个镇子有数万亩良田，记得把税收……呃，等你去了，会有人协助你，隔壁还有一个民团，注意点，和军方和高层都有点关系。” 陆佳佳听懂了，只要搞定军方和高层，那么隔壁镇子也是她的，也就是说，至少还能训练出一个团。 加上斧头帮的一个团，四舍五入，就是一个旅。 每个厂的工人，再军事化一下，每个厂都是一个团，每个村子再弄出一个排或者一个班的民兵，到时候…… 即使未来上海发生战事且败了，也能防守住第一波攻势。 那么，接下来…… 幸亏回来的早，不然的话，要是和隔壁一样，随时小命玩完…… 不着急，千万不能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陆佳佳这般的安慰自己。 第56章 你不失眠吧 仓库内，一块碎瓷器片都没有留下，倒是黄金，留下了不少，有一些是零散的，黄金手镯戒指之类的。 一打开，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烟土的味道。 差不多能明白小鬼子是怎么搜刮民脂民膏的，那些高层，果然腐烂到根上了。 要不是红区那边情况复杂，她就两个肩膀扛着一颗脑袋投了过去。 收了黄金之后，她再一次去了阿波罗咖啡馆，快要打烊的时候推门进去。 上一次来这里，还只是上一次。 侍应生硬梆梆的说道：“咖啡馆已经打烊，客人可以明天再来。” 陆佳佳有点想念红脖子大马猴一样的斯密斯，那个没有进化完全的美国鬼子。 “约人的话是一百美元是吧，我用这个付钱应该也可以。” 说着，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青霉素，递给了侍应生。 几乎秒接，侍应生打开桌子上的台灯，凑到灯光下，贪婪着看着里面的粉末。 “我需要机床，最好能把人约来。” “如您所愿。”侍应生小心的把一支青霉素放进左胸口的口袋之中。 不大一会儿，红脖子大马猴斯密斯满面红光的来了。 斯密斯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位女士，总觉得眼熟，事实上，东方人的面孔在西方人看来都长差不多。 “陆佳佳。幸会。” 斯密斯回到上海后，带着使命来的，一是青霉素，二是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的销路。 这个世界太大，大到他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这个世界又太小，小到只有那么几个国家有能力购买武器。 “呀，陆小姐，幸会幸会，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你的美貌无与伦比，在我的心中和海伦公主一样。” 海伦公主，一个希腊神话故事中十分美丽的女人，引发了十年特洛伊战争。 在东方，这样的人物必须和妲己褒姒之类的祸水齐名。 陆佳佳翻了一个白眼，不会形容就多看书，瞎说什么呢。 “子弹生产线，步枪生产线，以及两百台机床，火力发电厂的全套设备，开个价吧。” 斯密斯一听，心中一惊，再次打量面前的这个女孩，在思索着。 罗斯为了防止任何黄金外流，为了推动经济复苏放弃了金本位制，子弹生产线，他的仓库里面就有，而且还是两条，其中一条被国府买走了，钱还没有付，据说过一段时间用黄金支付。 还有一条子弹生产线，以及步枪生产线，至于说两百台机床，必须要联系本土，火力发电厂的全套设备，也不是不能卖的，赚个差价也好。 “这些并不便宜。” 斯密斯当即从口袋里面掏出小本本，然后飞快运算，算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用这个支付，需要多少斤。” 陆佳佳把一盒青霉素放在桌子上，这熟悉的场景，结合这家咖啡馆，斯密斯再次望向这位自称陆佳佳的女士，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是她？天啦！我找你好久了。那条生产线，很多人要买，我都没有卖，终于见到你了，女士。”斯密斯惊呼了起来。 咖啡馆内都传来回音了。 “对，是我，我用两百公斤青霉素换这些，什么时候能到货？” “一个月，啊不，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肯定到货，撒旦都阻拦不了，我说的！” “那么，亲爱的斯密斯先生，明天早上八点，在咖啡馆门口等我，对了，你不失眠吧。” 斯密斯立即说道：“我马上回去睡觉，明天会很早起床，一定会准时到的。” “我的意思是……维特……” 侍应生听到招呼，赶紧走了过来，躬身问道：“客人有什么需要？” “岛国陆军的军舰停靠位置，我需要知道，注意了，是陆军。” 不大一会儿，情报就出现在了陆佳佳的面前，甚至还贴心的标注了海军和陆军。 斯密斯入乡随俗，一个劲的要付情报费用，本以为这位东方的女士会和他客气一番，没想到，当看到斯密斯付钱，竟然都不阻拦一下。 忍着肉疼，付了钱。 斯密斯回到住处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爆炸声，浑身抖了一下，爬上楼顶，望着东边星星点点的火光，斯密斯这才明白，陆佳佳问他失眠与否的含义。 第57章 多收了三五斗 岛国的海军和陆军之间十分不和。 陆军造航母，海军造坦克，就连同时给陆海军生产的飞机的三菱公司，也必须要按照陆军和海军的要求，一分为二。 归根到底，在于倒幕时期，长州藩和萨摩藩之间的争斗。 黑田老鬼子听过陆军的战列舰遭遇了陆炮轰炸，挑了挑眉毛，随后睡了一个安稳觉。 要倒霉必须要一起倒霉，因为和陆佳佳的谈判，他被大本营骂的差点儿自杀。 对，是差点儿。 现在只要陆军能够倒霉，就一切都值得。 还有仓库里面的黄金古董什么的，弄回本土，海军连汤都喝不了，《五国海军条约》签订后，岛国海军的实力被限制在了英美60%的水平上。 意味着八八计划彻底流产。 非但无法继续建造八八舰队了，还得要将诸多正在建造中的军舰都拆毁，以达到海军条约所限定的海军吨位。 原本属于海军的军费进入了那帮陆军马路的腰包，一想到这个，黑田就想刷牙，恨的牙根痒痒。 查到最后，也查不到他的头上，他是海军，又不是陆军，陆军的一些机密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要倒霉，一起倒霉，不然的话，海军在军部的话语权将会受到威胁。 陆佳佳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给她一点甜头，就能安抚住，通过情报部门转来的情报来看，国府准备把所谓的两道国防线交给陆佳佳来换取批量生产盘尼西林…… 黑田表示，尽管折腾吧，等帝国准备好了之后，就能势如破竹的杀入国府的都城，亡其国家，灭其种族，以这片陆地为跳板，征服世界。 怀着对征服世界的美梦，黑田做了一个好梦。 陆佳佳回到了家。 也可以说是房子。 没有家人的家，只能称之为房子。 她知道，周边还有无数道目光在盯着这里，进家门后，没有开灯，只坐在那里，看着月光照进来。 门口那边，地上没有整理好，可见匆忙。 “就这样吧。” 陆佳佳似乎在对着亲老子娘说话。 真希望是一场梦啊。 睡醒了之后，回到那个糟心糟烂的世界，那个争吵甜咸豆腐脑的世界。 可是睡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还在这里。 等了半个月的时间，斯密斯的货物到了，交易了盘尼西林后，去了农场。 从霓虹灯满城的大城市到了农村，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低矮的茅草屋，鲜少钻砖瓦房。 鱼米之乡，富庶的鱼米之乡，被吹成什么样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地方，竟然如此。 坐的船是一家米行的船，付了船资后，她不想多说话。 一方面是因为船上米行的老板那市侩算计眼神，另外一方面，沿途的很多大大小小的船只上几乎都是粮食。 城市和农村，用棉纱和粮食连接起来。 今年，从载着米的小船上百姓脸上可以看出，似乎是一个丰收年。 沉重的米把船身压的很低，河中的一些垃圾混着白色的泡沫，随着船身的浮动，和河水灌进了船内。 一些妇女和孩子不时的往外舀水，不算冷的天气，手因为长时间和河水接触，有些发白。 到了码头，陆佳佳客气的问了，找了一条船可以抵达农场，说好了车资，就在码头等着。 等那户人家把粮食卖掉。 “下么子？去年还七块半，今年才五块？” 戴着草帽的汉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管事的，并且不时的用眼神望向老神自在的低头品茶的老板。 一个年轻的男孩似乎读过书，带着瓜皮小帽上前搭话，“六月的时候，不是还卖八块的吗？” “你也说了是六月，现如今，各处的米都朝着上海涌，过几天还要跌。” “不卖了！爹爹，摇回去吧。希望农场来了很多人，一定要吃喝，听说收米，这位妹妹也是去希望农场的，我们去碰碰运气。”男孩的声音很大，引得码头的不少人侧目。 如果能多卖一些钱，那肯定很好。 但如果那边的希望农场不说，那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洋肥皂，洋火，洋油，还有家里的孩子要扯布，女人的镜子，毛巾……还有几乎人家要娶媳妇。 陆佳佳突然想到了曾经学过的一篇课文，叫做多收了三五斗。 一担米才卖五块洋钱，也就是说，一斤才卖五分钱。 在上海滩，那些个大人物，动辄都是几十块上百块买一瓶香水，而在农村，五分钱一斤米。 剥削，无处不在。 “小妹妹，你是希望农场的什么人吗？” 瓜皮帽小哥看出了这位穿着洋气衣服的小女孩，应该是希望农场管事的什么人，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我十八，你几岁？” 瓜皮帽小哥怔了怔，他很意外，十八岁？这是十八岁？ “伐好意思，姐姐，您是希望农场的什么人吗？” 陆佳佳刚才不说话，是在算三百亩地的农场加上后来买的土地以及山林，一年能出多少斤粮食，够不够今年冬天人吃马嚼的。 算来算去，几乎不够。 那些工人，民兵，学生，老师，还有未来修建国防线需要的开支…… “你想卖多少？” “七块。” 没敢说八块，说完，就本着你杀价再狠也肯定不好意思低于五块吧。 陆佳佳装作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往那边送吧，我赶着去农场，现在能走吗？” 那老板眯着眼看了看陆佳佳，没有说话。 对于公然抢生意的女孩，他没有让打手出手，也不至于因为几斤米和一个出手阔绰且混江湖的女人交恶。 南方的宗族观念很众，加上瓜皮小帽的小哥是一个读书人，也有不少同窗，沿途招呼了一声，越来越多的小船浩浩荡荡的向着希望农场而去。 多出来两分钱一斤，那也就是说，家里今年的收入会多出几十块钱。 希望农场的民兵在看到自家的码头浩浩荡荡的船只，还以为隔壁的民团打了过来呢，连忙发出穿云箭。 其实可以鸣枪示警的，但民团依旧保持着江湖作风。 陆佳佳很满意自家的民团能有这样的警惕心，把嘴里的牙套摘了，假发也摘了，从包袱里面掏出一条毛巾在河水里面湿了水，洗干净脸，这才对着码头招了招手。 “司令来了！”一个士兵大喊一声。 瓜皮小帽：司令？ 阿生听到消息后，黑着眼圈来了，他想着，终于来了，再不来，他就要去红区了，这里的活，驴都不敢接。 先是和农场之前的工人斗智斗勇，随后立了规矩，一批批的设备，要建工厂，栽果树，和隔壁民团虚以委蛇…… 终于一切都走上正轨后，突然来了万余人，紧接着是民团…… 这是把贫民窟都搬到希望农场了吗？ 半个月！ 你知道我这半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第58章 农场 前来迎接的人 前来迎接的人不多，阿生的工作做的很好，现如今，农忙即将接近尾声，除了干活的人，其余的人都在扫盲。 陆佳佳强迫要求的。 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努力认字，就连训练的那些民团兵丁也都必须要识字。 鲜少有主动离开的。 吃饭，干活，认字，拿薪金，这样的生活，是跟着一起来的人想都不敢想的。 山下农场，山上工厂果园。 瓜皮小帽小哥和一众人焦急的等待，陆佳佳见状说道：“米价，七块，都收了。” 阿生梗着脖子：“价格不贵，但是没钱。” “给他们打白条，明天过来领钱。” 阿生赶紧吩咐了一个长袍先生模样的人，然后紧紧地跟着陆佳佳。 可不能让给她给跑了。 走进农场的一间办公室，瞅见那杂乱无章的手稿，陆佳佳立即要逃离。 “哎哎哎！”阿生伸出了尔康手。 陆佳佳心虚的说道：“我现在就是活靶子，这里肯定住不了的，我要山上住，别响枪炮炸的，影响鸡鸭鹅生蛋。” 山上，在建的工厂车间还在继续。 山下，鸡犬相闻，一派宁静祥和。 唯一缺点是，上山的路不太好走。 “要修路，对了，还要在山里修建碉堡暗堡，险要位置也要有士兵把守……等等，让我想想，今天先不处理公务了，带我到四处转转。” 阿生自然要应下。 经过阿生的经营，吃下了陆家旁支在这里的土地，加在一起有五千多亩地，分五个村落，每个村落现在都组织了民兵武装，牢牢地守着这一片土地。 田间阡陌交通，经过半年的努力，除了山上，河里的水可以引到绝大部分的田地。 先是人工挖沟，后用钢筋混凝土修建沟渠，隔十几米米就是一个直角，一旦战争来临，这些沟渠只要把源头堵上，水排干净，就是战壕。 每一块农田大约两亩到十亩不等，隔一段距离，有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小房子。 有的还在施工。 陆佳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让两个建筑家给我们建造防御工事？”陆佳佳难以置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生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还请教了林女士的弟弟的朋友，她弟弟的朋友是陆军军官学校学生吴景程，懂如何建造战壕，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们没钱了。” 这是一个极其烧钱的事情，希望农场出来的鸡鸭鹅蛋都换了一袋袋洋灰以及钢筋，要不是今年是个丰收年，米价比较低，养不活。 一千多民团士兵，很大一部分都脱掉了军装，加入了干活的行列。 “我带来了。” 五千亩地，外加大山，这么大的地方如果变成战场，和鬼子打阵地战，兵力足够的话，几乎可以打一场小型的战役了。 “太好了，吴景程说了，还要挖一些防空防炮洞。” 是个人才，估计不会为我所用。 说是司令，其实她也就管一个民团，陆军军官学校出来最低也是见习排长，实习期结束后，当营长的居多，当团长的也不少。 这些可都是天子门生。 “那个，是我们的人。” 陆佳佳嘴角撇了撇，就想问，哪个行业没有你们的人？ “我当没有听到你这句话。” 阿生瞬间明白，连连点头。 “药厂已经建好了，设备什么的，暂时没有，但是一个实验室已经布置好了，那个，苏灵那个小姑娘，太能花钱了。”阿生忍不住告状。 “药厂是金母鸡，下金蛋的，花多少钱都不为过，要多少都给她。” 在苏家养伤的那段时间，她可是把这一家子都派上了用场。 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布局，先是南边，再是北边。 两国的差距不只是军事上的差距，还有单兵装备，至于说勇气…… 陆佳佳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那一张张年轻又坚毅的面孔。 那些士兵不知道什么主义，在大敌面前，一句给我上，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去拼死厮杀。 八年时间里进行了22次正面战场大会战，一场场会战，一个个天文数字的死伤，历史书太薄，记载不了他们的伟大。 陆佳佳再次睁开眼，看着遍布在水田边的碉堡，如果不能改变历史，那么她来这里就为了和真千金玩一场你掐我打的游戏吗？ “阿生，你是广东人吧。”陆佳佳的嗓音有些嘶哑。 阿生吓了一跳，还以为没钱了呢。 “嗯，我是广东广州的。” “假如鬼子狂轰滥炸广州十四个月，你当如何？” 阿生一听，眼睛瞪得跟鹅蛋一样大，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司令，给我一支冲锋枪，我现在就去跟鬼子拼了。” 看吧，在外敌面前，什么主义都放在其后。 陆佳佳看着头上冒着热气的阿生，连忙劝道：“还没有轰炸，还没有轰炸，别激动。” “没骗我？”阿生直勾勾盯着陆佳佳。 陆佳佳赶紧接话：“真的，没骗你。我们要做的是未雨绸缪，做好自己的事情，还有，等我们的钢铁厂和兵工厂建立起来了……” 阿生突然觉得，希望农场那么多杂乱的诸多事宜，其实他一个人也能胜任。 兵工厂啊。 如果是生产那种冲锋枪就好了，到时候红区的那些战士，人手一把，一路突突突，直接把白狗子干死，把东洋鬼子和西洋鬼子全部突突突。 阿生犹豫了一下，问道：“司令，你是红还是白？” “只要能把小鬼子赶出去，绿，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陆佳佳开了一个玩笑，但阿生却没有笑，他作了一揖，说道：“司令，我不是他们，相信我，我最近收到了红区那边的文件，必须要注意经济工作，我现在立即去拿给您看。” 阿生说完，立即卷起裤脚，在田地间奔跑起来。 像一只南飞的燕子。 第59章 犹如吃了猴子肉一样 这个时候专家是真专家，修建的碉堡都充满了美感（其实并没有，是陆佳佳自带的滤镜）。 吴景程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苏州，吴家，吴景程。” “云南，陆家，陆佳佳。”陆佳佳伸出了手。 吴景程愣了一下，当下的社会开放和保守并存，即使自诩为新青年的女孩子，也极少主动要求握手的。 他伸手带着茧子的手。 很润，很滑，很心动。 “佳佳，我弟弟的朋友，是陆军军官学校的哦，还没有说亲呢。”林徽音想要揽住她的胳膊，发现她有点矮，转而搂住了她的肩膀。 “听说，你的弟弟还在福建老家？” 林徽音笑着点头，说道：“十七岁，说是要报考机械，只是没有办法和你相看了，他有小青梅。” 陆佳佳眼睛酸酸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未来这一代的青年空军牺牲的时候都比较年轻，有很大一部分都没有结婚。 而且，据记载，有不少飞行员在牺牲后，他们的未婚妻们，举枪自杀，跳河殉情…… “我需要很多人才，机械系的，物理的，化学的，总之，理工科的人才，我都需要。” 林徽音眼前一亮，随后犹豫了。 本来学这些的人就比较少，学文科的比较多，其中以师范类的尤其多，因为不要学费。 学理工类的，大部分都是家境比较好的，而这些家境比较好的，又大多会出国留学，留在国内的，要么是找到工作的，要么早就做别的事情。 你以为那么好找的啊。 林怼怼想要怼她，但是看到那真诚的眼神，又压下到了嘴边的话。 陆佳佳看到她便秘的脸色，于是说道：“不着急不着急。” 在一旁的吴景程眼巴巴的看着陆佳佳，心里盘算着，在等几年就好了，等她长大…… “山里的那些工厂，你还是先把电力给解决一下吧。”林怼怼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花了大价钱，也用了不少门路才通上电的，结果三天两头拉闸。 “趁着你们在，明天开始建造发电厂。” 阿生来了，带着文件。 只看了一眼，陆佳佳终于搞明白了，这个世界，和前世的历史书本上的那一段一模一样。 就连文章都几乎相同，只有个别的字不一样。 重拾旧河山。 她终于体会到了历史责任感。 更确定了，游魂回归不是让她来这里浪漫的。 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非漏网之鱼，她的心，一直都是红色的。 “阿生，我要一个山头，给我搭建一个茅草屋就行，禁止任何人进入。” 阿生立即安排。 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天的时间，一个茅草屋就建造好了，阿生也不多问，只是说道：“陆家之前的一些本家亲戚什么的吵闹着要见你。” 虐极品亲戚？ 没时间！ 陆佳佳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情？” “关于农场的，之前我的手段过于简单粗暴，把不听话的都赶走了……” 在乡下，宗族的力量很强大。 阿生摸不准陆佳佳到底怎么想的，说是简单粗暴，其实根本没有动粗，只是把之前陆家的一些不听话的都赶走了而已。 “阿生，我要向你告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浪费在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乱世用重典，用你们打倒土豪劣绅的方式来管理，我是没有意见的，懂不懂？” 阿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懂吗？就是杀！听说隔壁民团很跳脱，给他们安插一个通匪或者别的什么王八蛋罪名，然后拿下那个民团，镇子上的土匪，杀，恶霸，杀，土匪，杀，还有各个势力的探子……情报战你比我有经验，自己看着办。总之，我需要三年的时间。” 一连串的杀，让阿生整个人犹如吃了猴子肉一样，精神的很。 阿生当然没有听陆佳佳说的，直接派遣民团去杀，而是先整顿民团。 把红区的一些思想套用一下整顿。 青帮也好，斧头帮也罢，本质上的区别是，他们有理想，为了理想奋斗，而帮众，为了吃喝，活下去。 火力发电最简单，买来煤炭，把机器运转起来，电力足够她的这几家小型工厂消耗电力的。 至于说为什么那么大的设备会出现在山里刚刚完工的厂房车间内……问题很好，下次别问了。 陆佳佳要了单独的一个山头，任何人不允许靠近。 晚上睡觉的时候，在简单的茅草屋内安装了大量的诡雷，坐等不怀好意准备暗杀她的人。 一个月后，发电厂正式开始发电。 阿生正式剿匪。 陆佳佳一个人要劈成两个人用，上午和魏君乾在钢铁厂实验钢材，下午要进药厂实验室和苏灵做实验，晚上还要给苏父苏母苏陌等人录资料。 人才严重不足。 那些工人绝大部分不识字，上手却很快，所以除了销售渠道那边有一点问题，其余的都挺好。 先锋党安插了很多人，陆佳佳知道这件事，默许了，并且还把民团那边剿匪来的武器交给吴景程，让吴景程帮忙训练民团隶属下的保卫科。 吴景程本来是要找一些关系去果军中当营长的，在特务处那边和先锋党那边传来的情报后，陆佳佳给了他删减版本的民兵训练手册。 他立即把营长团长什么的忘记的一干二净。 主动请缨当教官。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赶在新年的时候，第一批希望农场出来的盘尼西林用斧头帮的运输通道抵达上海南京，宋家和陈家闻着味过来了。 陆佳佳忙的很，她甩出了薄薄的几张纸，让魏君乾和阿生去接洽。 药厂的实验室内，陆佳佳蓬头垢面红着眼睛盯着，继盘尼西林后，她要做的是布洛芬之类的民用药品。 青霉素好弄，是因为在前世，这玩意的做法都烂大街了，随便搜索一下就行了，而布洛芬之类的药物，却不是那么好研究出来的。 人多，并不代表药品就能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地弄出来。 “我去找人试一下。”苏灵疲惫的说道。 失败几次，这一次，很有希望。 苏灵拿着一个小纸袋出门后，陆佳佳立即让一些同学回去休息，她则出门回到了茅草屋，在茅草屋的诡雷上挂上弦后，闪身空间，美美地睡上一觉。 第60章 要么，接受条件 宋家和陈家，在青霉素制作方法弄到手后，把委任状交了出来，不是两道国防线，也不是一道国防线，而是第一道国防线的一小半。 为了堵陆佳佳的嘴巴，两百万大洋的预算直接分三期付清。 宋家和陈家还很无耻的表示，为了摆平陆佳佳惹出来的事情，他们已经付出了很多。 一个微胖的经理威胁道：“要么，接受条件，要么，等待大军围剿。” 魏君乾和阿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无奈。 惹不起这帮皇亲国戚。 现如今会开枪的不少，但依旧只有一千多人的民团有战斗力。 打落牙齿也要往下咽。 更何况，工厂出来的产品，比如说棉纱什么的要销路，钢铁厂需要煤炭和铁矿，只能背靠大树好乘凉，只是这棵大树越来越像食人花。 两人思考了好一会儿，魏君乾才拍板同意，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粮食和盐巴生意，我们要做。同意的话，合作愉快，不同意的话，那就各凭本事了。” 湖南四川那边的粮食，从农民手中的收购价是五角洋钱一担，卖到上海，能卖到九块。 妥妥的暴利。 至于说盐巴，从四川那边收购或者海边的盐场收购，一块钱能买七八斤，私盐贩子卖一块钱一斤，商店只能买到十二两，还是品质差的。 希望农场这边粮食和盐巴，每天开销巨大。 阿生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弄死这帮万恶的奸商。 “粮食，别人能做，你们当然也能做，至于说盐巴……呵呵。”那个微胖的经理望向了徐处长。 有一句话说的好，孔家的公司，蒋家的兵，宋家的美人，陈家的税。 盐巴，默认是陈家的自留地。 徐处长犹豫着说道：“只要交税，随便你们。” 交税？ 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魏君乾说道：“我们想买一些农场自己用的盐巴，便宜一些的盐巴。” 徐处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说道：“那简单，我写个条子，你们去盐场提货就好了。” 阿生只觉得斧头帮的路子还在，不做这样的生意太浪费了。 还有烟土，是制作吗啡的原材料，也必须要做这样的生意，就好像一头生猪价格不高，但是做成香肠，利润就很可观了。 烟土也一样。 收购来的价格不高，制作成吗啡价格就高了。 最重要的是，他想打通一条通道，去红区，给红区带一些药品或者武器过去，从九月下旬开始，反围剿开始了，打的很辛苦。 大规模的阵地战，那些战士以单薄的身体硬扛飞机大炮。 阿生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魏君乾也只能同意。 他想在盐巴上插一脚，在红区，盐巴和大洋划上等号，现在这个徐处长代表陈家释放出信号，你自己吃可以便宜，贩卖就别想了。 “好吧。” 魏君乾把两份制作方法，一家一份，为了稳妥，两个代表看完还各自交换了一下。 希望农场这边，可以用的人太少了。 工厂是魏君乾管着，吴景程训练民团，民生是阿生负责，情报和军队是魏君乾和阿生共同负责。 苏父负责教育，苏母负责艺术，苏陌负责医疗。阿生的未婚妻小花，负责各个家眷的家长里短。 陆佳佳的手中人才太少，而一些有志青年看不上一个小地方的民团。 如小安徽，也当了儿童团团长，他的表妹……呃，太小了，只能读书。 唯一还好的是，当初从两个大学那边弄了不少同学来，比如说医院的框架主要是医学院的学生。 机械厂和钢铁厂内的技术人员则是陆佳佳之前的大学内的同学。 一觉睡醒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陆佳佳打着哈欠，洗漱后吃了自热火锅后出了空间，看到茅草屋依旧没有被炸毁。 独孤求战啊。 她正要再次进空间，整理一下书籍的时候，她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很轻微的石子摩擦的声音。 戴上夜视仪………… 嚯，规模不小啊。 足有二十多人。 两间茅草屋，二十多人鬼鬼祟祟的，陆佳佳也没管，进了空间，整理资料，茅草屋内的诡雷足够他们头疼的。 一旦爆炸，探照灯就会打开，住在四周碉堡里面的民团士兵会无差别的扫射。 徐处长听到爆炸声，骨碌一下坐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如在上海一般的枪声。 我尼玛…… 早就说了不能行，非要暗杀。 怎么就不死心呢。 好了吧，都死绝了吧。 徐处长自认为自己没参与，根本没有自己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刚要躺下，他们一众人在大半夜的时候就被枪口赶出温暖的被窝。 陆佳佳一身淡淡的香气冲淡了硝烟味。 “要不，都杀了吧，让他们重新派遣一批来，重新谈。”阿生适当的上了眼药。 魏君乾在一旁捧哏：“说得好。” 徐处长十分冷静，但是随行的人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直哆嗦。 “别吓唬我们的客人，阿生，别审了，挖个坑把那些来暗杀的人都埋了，然后，对苏州城的鬼子进行报复，无论是鬼子的侨民还是什么，杀一批，今晚的暗杀，必须是鬼子做的，明白吗？” “对对对，是鬼子做的，一定是鬼子做的。”那个微胖的经理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被枪口抵着又蹲下去。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的人，都是斧头帮出身，论暗杀，你们都是孙子辈，我已经尽量跟你们和解了，别给我弄死你们的理由，那些人的命，我收下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把暗杀人的脑袋和你们主子的脑袋放在一起。” 陆佳佳眼中杀气弥漫。 在简单的审问后，得知了，这些暗杀的人几乎都是青帮的，和大人物有关系，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帮货不准备付出代价就想要青霉素的制作方法。 现在，她需要时间。 且，最多只有三年半的时间。 一旦全面抗战开始，从北到南，都要提前布局。 伴随着一座座城池陷落，是一场场屠杀。 从甲午海战开始，到现在，死于这些小矮子手上的命不计其数。 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也是她的，如果想要躲避，那么她就躲在随身空间里面，天天农家乐就好了。 陆佳佳厉声喝道：“明白了吗？” 第61章 我们也要在这里开办一个训练班 这一次来搞暗杀的，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派来的。 众多谈判人员面对陆佳佳的威胁，绝大部分人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不以为意。 只要陆佳佳没有把他们杀了，回去后，他们又会重新变成高高在上的人。 徐处长看了这些刺客，有五个面生，根本不是一路上和谈判代表联系的那些，这五个，有可能真的是小鬼子。 魏君乾仿佛在解释，说道：“化装成小商小贩就能瞒过我们的眼睛了？我们一天才吃多少盐？背那么多盐，价格卖的那么便宜，一看就有鬼。” “干活去。” 魏君乾嘿嘿一笑，然后带着人离开。 要连夜进苏州城。 孤零零的茅草屋下面可能有暗道，平日里，陆佳佳应该通过暗道在别的地方睡觉，那里就是一个活靶子，吸引刺客的活靶子。 也是，二处那帮王八蛋训练出来的菜鸟特工，即使再王八蛋，再菜，这点警觉心还是有的。 徐处长思及于此，等到了天亮，单独求见陆佳佳。 陆佳佳根本没有空跟这些人扯东扯西，清晨时候就一头扎进了药厂的实验室。 “成功了，水杨酸提取出来了。”一个实验人员兴奋地说道。 “嗯，你们两个出去一个，大量制作水杨酸，剩下一个人把乙酸酐研究出来。”陆佳佳头也没有抬。 这个实验室，分成六个小组，十二个人，刚说水杨酸成功提取出来的小组专门攻克阿司匹林。 每次成功制作出来的药品，通过林家和梁家的生意，可以对外批发零售，金条银元会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再变成一台台先进的机器。 陆佳佳一个人支撑不了一整个完整的工业体系，总不能她想要更多的机床，就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去机械厂研究制作机床，一半在药厂实验药品。 所以，只能选择快的，先从国外购买。 这段时间以来，陆佳佳倒是有点理解这些买办的心理，研发的费用太高，不如全部用舶来品来赚钱。 至于说，普通老百姓买得起买不起，就不是这帮奸商所考虑的。 陆佳佳要从一粒药一粒药的攻克，等到这边的其他五个小组都有一些经验了，她再去机械厂。 机械厂那边才是真正的烧钱。 现在机械厂那边只制作相对简单的农用产品，比如说犁耙，铁锹，锄头，镰刀之类的，最大的一个项目是拖拉机。 陆佳佳在药厂实验室忙碌了一上午，徐处长在外面等了一上午。 徐处长看到了商店，商店分两种，一种出售，一种收购，也看到了医院，医院分两种，中医和西医。 农场外面的人来这里出售自家的农产品，购买布料，糖果，以及各种百货商品，卖的价格不低，都快赶得上苏州城了。 但收购粮食和蔬菜的价格也比上海来的商人要高一些，所以希望农场最大的商人，其实是陆佳佳。 陆佳佳，陆小家，呵呵。 徐处长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那个叫阿生的，横看竖看都像是先锋党，魏君乾又是二处的，一处也得弄枚钉子在这里。 在看农田的时候，徐处长心中一惊。 外行人看到只会认为陆佳佳壕无人性，用洋灰修水渠，徐处长却一眼看穿了，这些水渠，一旦到了战时，就会变成战壕。 还有那些现在被农场工人当做休息点的混凝土小房子，架上机枪就是碉堡，而这样的碉堡，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山上。 要说没有地道，把戴利打死，徐处长都不会相信。 诶？为什么要打死戴利？ 徐处长叹了一口气，正要去山里的时候，从远处传来声音，那是山脚下大喇叭传出一个女孩的的声音：“那个谁要见我们司令的，十分钟后，你有三分钟的时间。” 声音有点幸灾乐祸。 十分钟，徐处长瞅了一眼身边的随从，那随从立即跨上自行车，等徐处长坐上去后，立即开始蹬车。 上山的路比较好走，因为修了一条水泥路，遇山开山，遇水架桥，路不太宽，只有三米宽，也就够卡车走的。 但这样的路，也就只有大城市才会有。 总算到了药厂，远远的看到陆佳佳坐在竹椅趴在长桌上和几个人吃点心，喝茶水。 药厂很重要，这边有一个连的士兵驻防，厂房里面有供工人和士兵休息地方。 陆佳佳看了一眼手表，喝了一口茶水，示意徐处长坐。 “有话快说，我很忙。” 徐处长赶紧说道：“我要在你身边安插调查科的人。” 陆佳佳没有说话，心想，真把自己当作了不起的人了……诶？不对！ 她眯着眼神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是怕我做什么事情了吧，特务处的人已经有人在这里当钉子了，就不劳徐大处长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在这里安插人，听说，复兴社的人以后会在这里开办一个训练班？” “是。” 这种事情，没必要瞒着，也瞒不住。 “三千大洋，我们也要在这里开办一个训练班。” 陆佳佳十分诧异。 特务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保密，这特么都来这里，咋地，混脸熟呢？ 三千银元，很多。 “五千，另外，和特务处一样，不包吃喝拉撒，西边有一块地，好像是镇长家的，一百多亩，足够你们用，自己去买，两个训练班，我一视同仁。好了，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吧，我真的很忙。” 答应了？ 这就答应了？ 难道陆佳佳真的和先锋党没有关系？ 算了，等以后再看。 徐处长满怀心事的离开了，至于说找那个什么镇长的事情，交给手下办就好了。 戴利听说了这件事，本来对于陆佳佳的农场那边开训练班的事情还在考虑可行性，现在立即让吴敬忠去洽谈。 于是乎，眼瞅着都快没有什么活了的村民们，现在又有了活，一天六角洋钱的工钱，谁不想去赚？ “听说了吗？一个东边，一个西边，有两个地方需要人，还有，陆司令还承包了一个工程。” “听说了，是盖碉堡，也不知道一天多少钱。” “不会低于六角洋钱的。” “最好能修个一年半载的，我家以后房子也要用洋灰。” “我家也用，陆司令真有本事，洋灰都能自己造。” “谁说不是呢，之前镇子上的民团司令，就是镇长家的女婿，五十多条枪啊，半个钟头就投降了。” 几个村民在排队报名上工的时候闲谈，语气中是对希望农场陆司令的佩服。 阿生多看了那个村民几眼，心中在盘算着，是不是该把工厂和农场内的自己人也塞进训练班，让那些狗特务帮忙训练一下也好。 知彼知己。 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强。 第62章 区区岛国，能有多少士兵 “都特么快成了特务窝了。” 魏君乾在一旁笑道：“这样不是更好。” 陆佳佳思索了一下，嗯，确实挺好的。 “水泥厂和钢铁厂要提高产量，还有第一道防线不是我们的，想办法低价承包，哪怕不赚钱，也要把国防线修建好。” 层层外包，是国府常规操作。 前世的历史上，两道防线形同虚设，在淞沪会战后，兵败如山倒，两道防线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连地堡的钥匙都不知道在谁的手里，怎么可能发挥作用。 魏君乾觉得陆佳佳有点杞人忧天了，小鬼子的海军空军是挺强的，但是国府也不弱吧，只是攘外而已。 区区岛国，能有多少士兵？ “听见了没有，扩大产能，必须要扩大产能，如果跟不上，把订单交给外面，尽量不要洋货。” 魏君乾连连点头：“放心吧，小师妹。” 这是数百万大洋的工程，魏君乾准备重点关照一下那些实业救国的民族资本家。 “阿司匹林很快就能量产，我们很快会有另外一条财路，机械厂那边，研发拖拉机不是重点，是坦克，装甲车。还有兵工厂那边，子弹的产量太低了，必须要扩大产能。” 魏君乾疑惑的问道：“我们生产的子弹，7.62毫米的子弹能不能停一下……” “不能！等我把止痛药研究出来的，会做用7.62毫米子弹的枪，所以，必须要多做一些。” 魏君乾也是学机械的，知道设计一把枪的难度很大，所以国内那些军阀都是用仿制的。 即使设计一种全新的枪械，也没有必要先把子弹做出来吧。 魏君乾不理解，但还是坚定的执行。 小师妹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布洛芬做出来了。 她把实验室交给了苏灵，然后一头扎进了机械厂。 柴油发动机的研发主要靠仿制，这里的研发部门几乎都是曾经的同学，在学校拥有钥匙的陆佳佳一加入进来，柴油发动机各种缺陷很快就被指了出来。 第一台农用的拖拉机生产出来后，立即开始测试，却惊讶的发现油料短缺。 “干什么都不能顺心顺意！这该死的世界！”陆佳佳快要疯了。 拖拉机有了，油料不够。 石油主要靠进口，陆佳佳发了电报，让大马猴斯密斯赶紧去弄石油回来，还要一家炼油厂的设备。 进口原油，炼制汽油，柴油。 “为什么不直接买，我们国家是贫油国，花了那么大的价钱进口炼油厂的设备，还要购买石油回来自己炼，是不是太……” 魏君乾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陆佳佳吃人一样的眼神憋了回去。 陆佳佳真的快要疯了。 要啥没啥。 说好的黄金时期，就这？ 狗屁的黄金时期。 用青霉素和阿司匹林换石油的生意，让斯密斯赚的眉开眼笑，青霉素的价格很高，他的拿货价很低，比林家梁家还要低。 至于说宋家和陈家的青霉素，呵呵，还是算了，一个月的产量加一起还不到十公斤，而且品质也差的很。 斯密斯赚的盆满钵满，看着一桶桶原油被大船小船运载去希望农场，他有了想去看看的冲动。 付出了两块银元，跟着一艘小船和五桶原油行驶在河里 四月，春风和煦，斯密斯和船家一边闲聊，一边看河边低矮的房子，和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还有美丽的江南姑娘。 他在欣赏美景，而这里的村民却在看猴一样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猴子。 跌跌撞撞，忙忙碌碌，时间到了1934年的四月。 陆佳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研发大杀器，炼油厂的设备到了，她又开始给那些石油废渣找利用的办法。 石油浑身都是宝，可以炼制汽油，柴油，煤油，润滑油，石蜡，沥青，石油醚，化纤制品。 先不说别的，喷丝机就足够陆佳佳带着小团队玩命的研究了。 “石油到了，可以开工了。”阿生风风火火的过来报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陆佳佳却恨不得掐死他，然后一路掐到南京，把那个光头也一并掐死。 毁灭吧，所有！ 这半年的时间，除了研究，还是研究，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现在个子是涨了不少，但是身材依旧跟男孩子一样。 要不是悄悄地给那些研究人员用了灵泉水，改变一下体质，估计现在能继续研究的只有她一个人。 都特么得累趴下。 阿生感受到了杀气，随后低头用脚尖踢蚂蚁玩。 “先不着急大规模炼制汽油和柴油，先炼制一点点，让工人们实验，炼制剩下的渣渣也不要扔，全部都存起来。” “那个，我要结婚了，后天，你有时间吗？”阿生很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 陆佳佳想到了在贫民窟和医院遇到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小花？小梅？小梅花？ “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不去。” 阿生有点失望，之前哪怕是过年，陆家人过来请她去吃年夜饭，也是这般说词，结果后来陆佳佳没有去。 “没什么贺礼，给你这个。” 一根金条塞进了他的手中，阿生喜笑颜开，有了这个，就能购置很多结婚要用的东西。 “对了，不放假，给我好好的当牛马，结婚当天，凑个空去结一下就行了。” 阿生：痛并快乐着。 这段时间，周边的村民也痛并快乐着，上工可以拿到钱，可以购买很多东西，这是快乐的。 痛苦在于，为什么家里适龄的劳动力那么少。 有了钱，首先是建房子，那种青瓦红砖房子在农场这边建起小洋楼后迅速地过时，现在都要建造两层小洋楼，还要带地下室的那种。 有了钱，建了房子，又要娶媳妇，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孩子尽快长大，又是劳动力。 千百年来，成家立业是分不开的。 最新的稻种，是希望农场卖出来的，秧苗也是由希望农场卖出来的，说是用了肥田粉，亩产可以达到五六百公斤。 随着公斤和斤的普及，希望农场和周边的镇子都习惯于用公斤来计数，那可是十几担啊。 如果产量真的那么高的话，一年三熟，一年的收成，每亩地可以达到一两千公斤，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吃不完怎么办？娶媳妇，生孩子，养猪，养鸡鸭鹅…… 事实上，陆佳佳已经开始逐步把农场里面的鸡鸭鹅雏分批的从山里运到农场之中，那些士兵从年初到现在，从三天一顿荤腥，到现在一天一顿。 吃得好，训练跟得上，呈现在斯密斯眼中的是健壮的士兵，一个个油光水滑的，根本不是斯密斯看到的身材单薄，满脸菜色的士兵。 “古德古德。”斯密斯不停地伸出大拇指。 看这些士兵手中的美式武器，农民伯伯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 第63章 疑似陆梦梦的手笔 斯密斯抵达的时候，正巧赶上阿生结婚。 大喇叭里面传出悠扬的音乐，就看到农场里面忙碌秧苗的很多人一个个跟通上电一样从水田里面走出来。 蹲在水田边洗手，洗脚。 同时也看到了其中一个人飞快地换了红色的衣服，骑上毛驴，很多人变戏法一样变出各种乐器，吹吹打打的。 “那个，是什么乐器。”斯密斯被震撼到了，拉住一个老伯问道。 “唢呐。” 斯密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重金属的乐器让他深深地着迷。 喇叭里面悠扬的音乐变了，变得似乎很欢快，又似乎很诡异…… “错了错了，灵儿，你搞什么啊，这首曲子能今天放吗？你这是想把他们两个都送走啊，换，换，换……”喇叭里面传出斯密斯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一首欢快的旋律从喇叭里面传出。 “春天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苏灵管着无线电和宣传，她坚持的认为自己放的就很好，多有气势啊，让人一听就知道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很有气势啊。”苏灵嘀咕了一声。 陆佳佳都快气笑了，上次一曲“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差点把她给送走。 就连吴敬忠都从训练班那边过来，特意问了这首歌，还问了五星红旗是什么旗帜。 红…… 也是那首歌，让陆佳佳知道自己的这个农场和那些工厂有多红。 就差全员红了。 特别是那一句“我们爱和平，我们爱家乡，谁敢侵犯我们，就叫他灭亡”，气势给的足足的。 徐处长那边派遣来的钉子，当时就找了陆佳佳表明了自己身份，原先他就是先锋党的，脱离后一直后悔，一首歌再次把他染红了。 幸好那首歌只放了前面三段，不然的话，那数十万大军可能至少要分出一半来把这里踏平。 “再乱放歌曲，就把你宣传部部长给撸了。”陆佳佳威胁道。 和苏灵出门，出门前还不忘挂上诡雷。 防空洞的一侧的小山洞里面是广场舞大妈的播放器，还有公放，算是比较先进的东西。 目前，只有她和苏灵有钥匙。 结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因为真的是凑空办的婚礼，阿生没有邀请太多的人，只邀请了圈子内很少的人，即使这样，最后也就只有魏君乾以及小安徽和姑姑家的表妹送了贺礼后等着开饭。 “哎哎哎，你们走什么啊？阿生没有准备婚宴吗？”陆佳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苏家以及吴景程林梁二位堵住了。 苏母看到抽条却依旧消瘦的陆佳佳，心中一阵心疼。 如果她亲娘没有死，此刻看到闺女这个样子，一定很心疼吧。 苏陌却说道：“阿生抠门死了。” “抠门？我记得他家养了不少鸡鸭鹅的，怎么着也该有四道菜吧。” 鸡鸭鹅，鱼。 这里水网密集，鱼不缺。 去年的时候，就养了鸡鸭鹅，现在正好杀来吃。 “干妈……”陆佳佳委屈的喊了一声，故意带着哭腔说道：“我这好不容易改善一下伙食，阿生竟然舍不得家里养的鸡鸭鹅……” 苏母：不能忍。 林梁吴三人互相看了看，确认过眼神，不走了，倒不是馋鸡鸭鹅……算了，承认吧，就是馋了。 众人乌泱泱的进了小院，男人们包括小安徽都去抓鸡鸭鹅，宰杀烧水去毛，热热闹闹的。 一顿剁吧剁吧。 陆佳佳和林徽音插不上手，悻悻的坐在院子里，苏陌苏灵作陪。 看着林徽音的脸色，苏陌说道：“药厂已经可以量产肺结核的药了，表姐，你还要吃一个疗程。” 林徽音笑着点头。 吃了那种药，经常拉肚子，但肺结核症状却减轻了，平日里呼吸也通畅的很。 “林家可能要不再经营青霉素了。”林徽音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事情，陆佳佳听说了。 宋家和陈家给了他们压力，妄图逼迫陆佳佳放弃自己零售，转而批发给他们，让他们代理青霉素的销售。 但是吧，又不敢武力逼迫。 苏州里面的鬼子侨民和一些商社被血洗了一遍，斧头帮一点也不留情面，就连上海的军舰岛也被迫击炮炸了一夜。 黑田老鬼子一番严查之下，得知了是陆军军中的少壮派做的，这些人比较激进，却连累苏州那边的情报机关几乎被连根拔起。 陆佳佳没有巧舌如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件事是她的报复。 宋陈两家现在不敢武力逼迫陆佳佳就范。 只能从商业上来解决商业上的事情。 而几乎能做到自给自足的希望农场，又像是一只乌龟，下不去嘴，便用了商业手段对付林梁两家。 眼红肥肉的各方势力同时发力，包括不限于污蔑，让书香门第的林梁两家疲于应对。 “德意志那边的飞机专利也没戏了，疑似陆梦梦的手笔。” 听到林徽音说到这个消息，陆佳佳都不知道怎么着陆梦梦了，怎么跟一条疯狗一样。 她听说小鬼子要从德意志购买飞机专利的事情，也尝试想要购买，拿来研究研究，却不想被陆梦梦给搅黄了。 “这个疯子！” 苏陌可怜的看了一眼陆佳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听到了陆梦梦污蔑陆佳佳的事情。 现在更是不遗余力的要和陆佳佳添堵。 “德意志那边有一些人听说了你的事情，有几个人想要过来，一部分人是研究飞机的，或许，你可以招揽一下。”林徽音说道。 陆佳佳心动了，但又无奈的说道：“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条件，提供不了实验室。” 坦克还在研发阶段，更别提技术要求严格的飞机研究，让那帮毕业生手搓飞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根本不切实际。 “林梁两家各买了一架飞机，一架战斗机，一架轰炸机，司令，这里该修机场了。”林徽音突然说道。 林梁两家因为青霉素赚了不少钱，所以各自买了一架飞机送给陆佳佳，表示不能继续销售青霉素的歉意。 陆佳佳真心被感动到了。 本来，生意上的事情，你情我愿的，但林梁两家真的是…… “谢谢。” 就在这时，斯密斯敲响了门，说道：“请问，是这里在举行婚礼吗？我可以前来祝贺新婚吗？” 林徽音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大马猴出现在门口。 阿生家门口有只猴，披头散发露个头。 第64章 制造枪支 斯密斯参加过几次东方人的婚礼，中式的，不伦不类仿西式的，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新式的。 新郎满面幸福的微笑。 新娘带着一丝东方人特有的害羞。 宾客……如狼似虎。 “美丽的陆司令，您要的石油已经到了，我担心你们不会炼，所以特意来帮忙。”斯密斯的姿态很低。 陆佳佳看了一眼手表，笑了笑说道：“你要多少报酬？？” 报酬？ 斯密斯已经习惯了东方人的婉约，突然直来直往，有那么一丢丢不习惯。 “不要报酬，只是购买一些盘尼西林，市面上的盘尼西林总是断货，我知道，这是你们国家的高层搞得亡灵……” 陆佳佳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说道：“免费的就好，不过，我们东方人参加别人婚礼是要有贺礼的。” 阿生红了脸。 贺礼？啊对，东方人是要准备贺礼的。 斯密斯打开手中的提包，然后拿出了一叠绿币，说道：“来的匆忙。” 大洋彼岸，虽然实行了新政，但倒闭的工厂没有那么快恢复生产，食品和日用品的价格还处于飞涨的状态，有些商品比如说衣服布料之类的，价格低迷，所以绿币的购买力还是有的。 “阿生，收了。别客气。” 斯密斯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对对对，不用客气。” 大马猴对于什么都是好奇的，比如说做的菜肴，以及筷子。 在租界，想要吃西餐，可以去法租界，想要做衣服，可以去英租界，想要找乐子，可以去大世界，所以，斯密斯在租界呆了不短的时间，但依旧没有学会筷子。 “哦，我一直以为你们用木棍做餐具是……现在我才发现，你们很聪明。”斯密斯笨拙的用筷子叉了两块鸡肉，另一只手跃跃欲试着想要用手抓。 几个女孩子看到没有进化好的人类笨拙的样子，一个个暗暗发笑。 林怼怼大号上线，直接怼道：“我们用筷子是什么？肮脏？粗鲁？” 斯密斯缩了缩大脑袋，不敢接话。 刚才，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租界的内一些西方商人也都是这么打趣的，还有的说，筷子是肮脏的，黑乎乎的，远远不如刀叉干净。 想可以想，但是说嘛…… 苏父清了清嗓子，开始给这只大马猴科普筷子的含义，听得他目瞪口呆，他和华国的知识分子接触过，交流却都是用英文，还是第一次知道筷子的长度和人的七情六欲有关系。 拿筷子也有讲究，执方行圆，执方代表做人做事要有底线，行圆说得是办事得圆滑…… 经历了普及传统文化，斯密斯心中十分敬畏，对于这个古老国家文化传统的敬畏。 陆佳佳也听得津津有味，苏母给她夹的大鹅腿都吃了两个。 吃了饭，苏灵首先离开，去关音乐，然后要去实验室干活。 斯密斯交给了苏父苏母招呼，陆佳佳等人则各做各的事情，大家都很忙。 路上，陆佳佳问阿生：“那边打的很苦，听说严重缺少绷带止血粉，还有青霉素，如果有门路能运过去，也适当的运过去一些，但是账本得我来做，你的那个账本有问题。” 那样的账本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可能看出里面门道的不多，但陆佳佳只盘算了一下，就知道少了一笔进账。 阿生的账本做的很巧，那笔进账被安排进下个月了。 阿生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空旷的田野，远处有干活的人，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而且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也根本不会有窃听器之类的，于是低声说道：“打的很苦，还有东北那边，我私自购买了一批武器……” 阿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干脆竹筒倒豆子。 农场的很多事情都是魏君乾和阿生经手的，每天挣钱无数，但花钱也如流水。 他本想通过拿货的批发价格拿到青霉素，用零售的方式卖掉，赚取差价，用差价给东北那边的游击队购买兵工厂的武器弹药。 阿生这样做，算不上贪腐。 “西边，和东边，两家狗特务那么多，你这样做，总有一天会出现问题的。” 阿生松了一口气，鞠了一躬说道：“司令，谢谢您。” 反围剿，注定会失败，她这只小蝴蝶阻挡不了历史的滚滚车轮。 “遵义城，魏君乾在那里囤了一些子弹和药品，我们民团的武器不适合他们，子弹没有地方补充，对了，我想囤一些茅台镇的酒，你亲自去一趟吧，过年前回来，你再推荐一些人，去上海收购棉花送到丽江的石鼓，巨甸，明年中秋节回来。还有……” 陆佳佳闭上了眼睛，手臂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还有其他的事情，我会去做。” 阿生不明白司令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这样的话，您的身边就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了，王帮主也不在这里，民团会不会被收买？” “按照我说的，去做吧，需要用的钱，自己去库房提取，另外把所有的账本准备好，我晚上去看账本。” 某宝买来的无缝钢管，该派上用场了。 钢铁厂那边对于无缝钢管的研究还在继续，但进展不能说没有吧，只能说缓慢，极其缓慢。 她从空间里面一阵划拉，找到一块移动硬盘，打开电脑和打印机，把图纸参数打印了出来。 “差不多是时候了。” 下午，陆佳佳走进了机械厂，在机械厂内的一间不大厂房内，十几个人赤膊着干活，机器轰鸣，一粒粒黄澄橙的子弹被放进木箱子里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库房有一些钢管，去几个人拉过来。” 这些工人都是昔日跟着陆强的，别人，她不敢相信，只能相信这些叔伯。 对于陆佳佳的命令，这些人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一个个都要去。 “司令，我们要开始制造枪支了吗？” 在帮言帮，在军言军，私底下他们直接称呼佳佳，或者侄女司令，但是在工厂，在民团，都是称呼司令的。 机械厂内的兵工厂，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们，他们也知道小侄女身边没有多少她能相信的人，所以一个个甘愿当工人。 “嗯，都过来，分配一下活，枪管我负责，其余的你们分开去做，严格按照尺寸，标准化，公差不得超过一毫米。” “放心吧，司令。” “是啊，放心吧，司令。” …… 第65章 先见之明 在废了两根无缝钢管后，陆佳佳才上手，唔，怪机器，怪社会，怪制度，总之不能是她的错。 一个小时后，第一支没有枪托的56式自动步枪组装好了。 枪托也正在刨，很快，枪托装上了。 “7.62毫米的子弹拿一些来。” 一粒粒的子弹压好，陆佳佳掂量了一下，随后正要试枪的时候，被身边的叔伯抢了下来。 试枪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炸膛的话可了不得。 “哥儿几个，不好意思，我年纪最大，只能我来了。” 他们很早的时候就有默契，危险的事情交给年纪最大的，如果出现意外，剩下的人都要去照顾家小。 虽然，很自信不会出现问题，但叔伯们爱护的态度还是让陆佳佳心里暖洋洋的。 “砰”的一声枪响，没有脱靶，那位大伯又调整了一下，又开了一枪，七环。 在适应了一会儿后，后面再次开枪便都在七环以上。 “极限测试。”陆佳佳招呼所有人压弹匣。 一连串的枪声一直不停，机械厂内对于这边经常发出枪响见怪不怪，这边制作子弹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测试子弹的优劣，经常有。 但今天的枪声可能不太一样，可能是大鼻子带来的新式枪支。 所以，机械厂的工人很好奇，但没有去打探的意思。 出门左转右转都是特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瞎打听是最基本的，之前有一个工人就喜欢打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全家都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司令处理了，还是赶出去了。 这边一直打了六千发子弹，枪管通红，枪支依旧十分坚挺。 “不用再测试了。”陆佳佳张了张嘴巴，摸着耳朵，被震的腮帮子都有点疼。 “分成三个组，一组做民团那边口径的子弹，二组做汉阳造之类的子弹，三组做新枪的零件，能做多少做多少。” 打开大门，魏君乾在门口。 在听到陌生的枪声从这边车间传出之后，魏君乾知道，新枪已经制作出来了。 “成功了。” 魏君乾看着小师妹明媚的笑容，很自豪的昂起了脑袋：“我家师妹亲自出手，肯必须成功啊。” 陆佳佳笑了笑，转身望着北边。 距离历史上发生的那件大事越来越近了，她必须也要加快速度了。 如东西两边的训练班一样，现在的希望农场则是一个微型的各类人才训练基地。 “高价请飞行教官，从整个民团中招人，适合当飞行员的就去当飞行员，另外，民团这边的训练还行吧？” 魏君乾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止还行，简直是棒棒哒。 就是炮兵不太好训练，吴景程才训练出二十来个炮兵。 “开车呢？必须让所有人都会开车。” “嗯，小安徽都会开车了。” 快了，快了。 斯密斯帮助下，很快炼制的汽油和柴油以及煤油分批存放三个山里的仓库，三个月后，到了夏天，大马猴还是没有走。 他喜欢这个农场，有钱赚，有吃有喝。 苏母的手艺不差，还会西餐，不过自从婚宴后，大马猴就化身黄鼠狼，最喜欢吃红烧鸡块，喝鸡汤。 闲暇的时候还会去国防线那边和梁先生讨论防线建造，只不过梁先生不大理会他。 所以，在去了两次都有特务跟着之后，他又迷恋上了钓鱼。 钓鱼，却不吃鱼。 这让希望农场里面的工人子弟学校的学生们乐翻了，放学后，必定要去看大马猴钓鱼，顺便练习口语。 陆佳佳这边一直在为全面战争作准备，时间悄然的来到了1935年年底，抵抗的呼声越来越高。 她最希望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先锋党内部出现了问题。 她做了一些事情，依旧没有拦得住。 当义勇军进行曲可以正大光明的放出来的时候，希望农场的各处大喇叭一遍又一遍的放着。 林梁二人离开了希望农场，继续研究古建筑。 吴景程也在十一月的某一天辞行，陆佳佳的酬谢礼是仿制的驳壳枪，一百支，另外，某宝买的考公手表十块，青霉素一百盒。 “多谢，有了这些，鄙人的团长位置谁也拿不走。”吴景程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吴景程一直窝在这里的原因，陆佳佳也能猜到，他不想带兵去打自己的同胞，现在抗战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也该走了。 “以后，有机会，还会见面的。” 吴景程坐上船过一道桥的时候，看到了桥底下某一个位置，好像正好能放上炸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以前，还能说司令有被迫害妄想症，整天害怕被人暗杀，一年来，都快要把山挖空了。 把整个希望农场布置的密不透风。 现在看来，哪是被迫害妄想症啊，分明是有先见之明。 也就是说，如果战争在上海打起来，会输。 不然的话，陆司令不能不挣钱，甚至赔钱也要接下国防线的修建。 在路过第二道国防线的时候，他多了一个心眼，利用手中的证件去看了一处，谈不上豆腐渣，却也没有好到哪去。 陆佳佳站在河边，看安静祥和的农村生活，以及村民们如唱歌一样吵架，一直到很晚的时候，几艘小船带回来民团的兵。 民团的兵或整个连或整个排消失一段时间又重新出现，回来后一身血腥味。 今天也不例外。 他们原本就是斧头帮锄奸团，陆佳佳没有刻意的控制他们，她主要掌控的不是明面上装备精良的民团，而是各个厂的保卫科，以及工人。 阿生带着人把受伤的人抬着去医院的方向。 他回来之后，仿佛受到了命令，绝口不提去了那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余的人也都一样。 还有一个没有回来，现在七月，算算时间，估计很快就要回来了。 真千金又来了，趾高气昂的进入了调查科……又特么的改名了，改了个狗屁名字来着……忘了。 总之，真千金来了。 这次没有喊打喊杀，而是玩阴的。 “水匪”截了一船货，没有杀人，伤了几个民团派去护送的士兵，扣下了汽油和青霉素。 自从民团驻扎在这里，为了练兵，周边的土匪再无踪迹。 这一次，突然冒出的水匪，不到半天的时间，吴敬忠就调查清楚了，很有可能来自于一处的手笔。 说有可能，是因为手法有点像，但那边的训练班最近很老实，真的只是训练。 县里的保安团来人了，张口就是十万大洋。 土匪绑票，找人说和，是常事。 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十万大洋。 要知道那一船货，光青霉素就不止十万大洋，这艘船除了汽油，其余的都是斯密斯的货。 价值五十万大洋。 第66章 命令 斯密斯着急上火，再无闲情逸致钓鱼。 宋家陈家一直想要压下价格，吃下药厂所有的药，让他们代理，一年来，陆佳佳没有理会。 青霉素销售渠道主要有三，零售，黑市，出口。 陆佳佳怀疑，他们下一步目标是黑市。 果然，在当天晚上，斧头帮的人就被稽查队的人抓了，罪名是贩卖烟土，要枪决。 陆佳佳再次猜测，再下一步是遍布各地的销售网，然后抓把柄，逼迫陆佳佳就范。 当河北的民团类型的救国军被鬼子和汉奸联合剿杀后，陆佳佳明白了一点，现在汉奸太多了。 软骨头也太多了。 在这个当口，民团也该全面出动。 “命令，民团出动一营护送青霉素抵达上海码头，沿途遭遇拦截的话，杀，务必一个不留。” “命令，二营和炮连出动，轰炸军舰岛。” “命令，镇子上的鬼子情报机构，一个不留，全部杀。” “另外，电告陈家，管好他家的儿媳妇，不然的话，就准备换人吧。” 一道道命令发出，两个营和炮连出动，这样规模的调动瞒不住东西两边的狗特务，而且，这样规模的调动，只有实际掌控人陆佳佳才能调遣。 吴敬忠听到消息后，跟火烧屁股一样腾的起来，直奔农场。 “老师。”陆佳佳很乖巧的说道：“老师，您吃了吗？” 吴敬忠看着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的陆佳佳，很不满的瞪了一眼一旁作为狗头军师的魏君乾。 废物！ 被人家一句“鬼子未灭，何以家为”就给打发了。 “哪里还有人关心我这个老家伙吃没吃啊，你想做什么？”吴敬忠极其疲惫的问道。 魏君乾拽了拽陆佳佳的衣服后，站了出来说道：“老师，他们欺负我们这些小孩子，分明就是在打您的脸，我们给扇回去，仅此而已。” 拿这样的鬼话，去骗小鬼子吧。 “出动了五六百人，去扇耳光？”吴敬忠瞪了一眼魏君乾。 魏君乾装作听不懂，说道：“老师，您也知道，您的学生们从您的身上学到了，什么叫做傲骨……” “哪一根？趁早打断！” 吴敬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傲骨，如果有，也不至于叛变，成为国府的鹰犬。 陆佳佳笑嘻嘻的说道：“苏陌的医术很好，您就是打断了，她也能接上。” “那就接着打断！”吴敬忠苦口婆心的说道：“生意上的事情，你要按照生意上的规则来，懂了吗？” 懂啊，太懂了。 陆佳佳认为，自己现在就是在用生意上的事情解决啊。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希望公司名下药厂出的药被土匪截了，请求出兵剿匪的报告已经在我的手上，为了一方安宁，出动民团剿匪，合情合理合规。” “合规个…”吴敬忠咽下了脏字。 魏君乾低头等着挨训。 陆佳佳别过脸，装作没听到，人嘛，年纪大了，总喜欢做一些脱裤子放屁的事情。 就好像这一次。 年纪也不小了，就不知道修身养性吗？ 话说，药厂最近在研究静心口服液，回头给老师送两盒。 第67章 想要收编 吴敬忠清了清嗓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好学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鬼子的特工疯了也要和特务处干架，已经接近撕破脸的边缘。 调查科的那帮狗东西，偏偏非要去撩骚陆佳佳。 都知道这个小王八蛋一被惹到就在找回场子的同时，把观战的小鬼子一起拉进来，谁也别想好过。 刚刚在训练班宿舍正睡的香，他很满意这一年来的平静，可现在呢，大半夜的，上海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他们的情报组也受到了影响，陈仑受伤，手下死了三个，都是小鬼子杀的，调查科那边还不知道损失多少。 小鬼子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好过，大家都别好过。 “那个，你呢，年纪也不小了，该学着长大了……” 陆佳佳打断了吴敬忠的话，幽幽的说道：“宋家。” 吴敬忠捂着心脏，差点原地嗝了屁，宋家，那是皇亲国戚，正宗的皇亲国戚，有哪个是好惹的。 “你别…”吴敬忠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得阻拦。 如果在古代，他们充其量就是皇帝养的狗，宋家可是主子。 哪有狗咬主子的？ “老师，您说您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激动，您歇会儿，我准备挖个坑，把宋家和孔家都埋进坑里。” 吴敬忠：我原地升天行不行？ 过了好一会儿，吴敬忠才明白过来，陆佳佳在说气话，如果今天她对两大家族动手，很有可能招来大军围剿，估计红区那边都不去围剿了，大军直接调过来，杀个片甲不留。 “斧头帮最近做出的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只是……你知道十九路军吧，不过短短的时间就覆灭了，收买的军官，挑拨民团以及各路武装，短短的时间，十九陆军就不存在了，你就真的认为你的这个民团有多大本事？” 吴敬忠苦口婆心的样子，让陆佳佳心中微微一叹，多好的老师啊，可惜了，当他说出主义信仰什么的都不重要，就注定了，她和老师是两种人。 如果没有民团在，希望农场和山里的工厂根本没有办法经营下去。 各种捐，各种税。 不推翻这个腐朽的政权，是要让那些人祖祖辈辈骑在绝大多数人的头上吗？ 只不过，现在外敌当前，鬼子通过何梅协定，触手已经伸到了黄河以北。 她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只能做好技术储备以及武器储备，最好是能研究出战斗机出来。 可忙了这么长时间，战斗机依旧没有眉目，技术储备不够，所以，她想从德意志那边直接购买专利，但是被搅黄了。 现在陆梦梦又要来搅事。 眼瞅着时间越来越近，她烦不胜烦，想做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现在都已经1935年了，最多还有两年，如果能给她一年的平静的时间，就能制作出更多的武器。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老师，我这个民团，您还不知道吗？都是帮派弟子，唬人还行，但真的要和果军打，那不是厕所里面打灯笼，找死呢。” 吴敬忠眼前一亮，随后说道：“佳佳，戴老板那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想要收编？” 陆佳佳打断了他。 被一语点破的吴敬忠丝毫不尴尬，而是说道：“戴老板以前也在上海滩混过，我们团体之中有不少都有帮派的背景，所以，我们可以…呵呵，以后你在团体中的地位可不低。” 如果这件事能成，那么宋陈两家肯定不会咄咄逼人，至少名义上已经把陆佳佳收入到自己麾下。 “兵工厂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陆佳佳反问。 吴敬忠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当回事，说是兵工厂，可只有一间厂房，敞开了供应钢铁和铜锭，你能生产多少子弹？ 汉阳兵工厂，他又不是没有去过。 陆佳佳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按说老师这么说了，如果我不同意，那就是我不识好歹，但我要和民团各个头目商量一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吴敬忠回去后，立即发动电报，报告，戴利在南京看到后，也是惊喜过望，这段时间对民团的收买一直在进行。 最大的收获是，民团的一个连倒戈，但还没有付诸于行动，那个连长和副连长以及有意向的两个排长五个班长失踪了。 一件防弹背心都没有偷出来，可谓失败到了极点。 去收买接洽的，也被砍下脑袋。 据戴利所知，对门的和隔壁的都没有闲着，收买，暗杀，一年来不断进行，但收获不能说没有，比如说这一次的青霉素和汽油。 如果陆佳佳能够率所部加入团体，那么首先要清除掉里面的先锋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民团从上到下绝大多数都被染红了。 “回电，那位斯密斯很重要，尝试接触，购买可以防子弹的背心。” 戴利说了回电后，思考了一下，随后再次让秘书记录电报，电告上海行动组和情报组，配合民团反击。 这一次，工部局在观战，惊讶地发现，打着打着，华国人已经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把岛国的情报部门杀的节节败退。 眼下的上海滩，给了那些爱国的人一种错觉：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陆梦梦回到了上海，随后就被陆家禁足了，就连陈家那边也有了要退婚的意思，暗戳戳的指出，在西洋，陆梦梦和一个德意志的军官勾勾搭搭的。 这些个自诩为豪门的圈子，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陆母没有当回事，因为，陆梦梦给陆家弄到了足够的好处。 德械师的装备，武装了陆家的在云南的一些人手，也组建了一些民团。 “尽快把民团都组建起来，乱世要来了。” 陆梦梦的一句话，陆母就彻底打消了要嘀咕她几句的想法。 家里还有一个崽，陆杰。 家里的钱挣的够多的，要保住家产留给儿子，陆母只能听留过东洋加西洋的女儿，她见识不多，喜好打扮，但有自知之明。 第68章 一点点底气 乱世，陆母经历过。 同样，陈家也经历过。 南京高层的本家有权有势，陈家的旁系却并没有什么权势，在上海滩有的是曾经有权有势的人物。 看过这么一场大戏的各个家族，都在考虑要把家产转移至南京或者武汉。 陈家也不例外。 只不过陈家刚要行动，就被陈墨轩给制止了。 “我需要钱，购买枪支，明天回老家，组织乡勇练民团。”陈墨轩这般说道。 陈父颇为欣慰。 他看得清楚，要想在今后的乱世中生存，手里必须要有自己的一些武装，加上陈家本家的帮助，以后可能会有一个师，陈师。 有了武装，在高层中说话才有底气。 “那个，佳佳那边，如果你路过的话，可以去看看，一个农场，几个工厂，养了一千多号人，听说还有兵工厂，可以修理武器和制造子弹，如果有可能的话，去和那个洋人接触一下，我们也购买一些设备。” 陈墨轩有自己的门路，制造子弹的机器不算多贵，陈家买得起，但他不想把兵工厂设立在上海，而是想设立在老家。 农场加工厂的经营模式，陈墨轩觉得非常好。 利用门路，从德意志那边订购了子弹生产线，以及一些纺织机，随后陈墨轩带着护卫随从火速回浙江。 并没有去希望农场。 陆梦梦表面上在禁足，实际上也在联系军火商购买一批武器，国府高层都在搞德械师，她认为，德械装备一定有过人之处在，于是购买了三个团的装备。 陆母拿出了一半家产。 在听说了陈墨轩去了浙江老家，她犹豫再三，劝说陆母处理掉手里的一些产业，然后去云南。 陆母表现得更加坚决，把店铺都处理了，只留下陆公馆和几间仓库。 与此同时，很多豪门家族的子弟也都回乡组织民团，希望用这些武装能够保住家产，让家族经久不衰。 上海滩的枪声停了后，斯密斯得意的取回被“水匪”扣押的物资，然后跟着一起回国。 这一次，又能挣很多钱。 小鬼子几乎被压着打，黑田老鬼子深刻明白一点，那就是，如果这些华国人联合起来，在暗流的战争中，他们是抵挡不住的。 他明白，大本营明白，但那些少壮派不明白。 激进的少壮派主张对华国更加强硬一些，浑然不知道，现在的岛国根本没有办法消化掉吃进肚子里面的土地。 黑田引咎卸任司令一职，他和陆军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军官交接好后，办公室都没有收拾，随后带着亲随离开。 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 被炸的很惨。 有人来接这个烂摊子，他求之不得。 他现在只希望，后来的人多去招惹陆佳佳，让陆军马鹿也吃一吃苦头。 陆佳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谁打她，她就打他们，绝不让他们好过，也不允许他们作壁上观。 他能离开这里，还要多谢这一次的乱象。 有人觉得时间很慢，有人觉得时间不够用。 当两架飞机落在新修建的机场上时候，时间已经悄然的来到了1936年，陆佳佳存了一万多支五六式自动步枪，三千架机枪，高射炮以及各类火炮上百门。 苏灵研究出无线电近炸引信，让一直提心吊胆的陆佳佳有了那么一点点底气。 陕北那边，有了之前陆佳佳故意泄露情报分析的提醒，最终没有和马家军大规模的对上。 当这个消息传来后，陆佳佳开心地喝起了黄酒。 虽然损失也不小，但她至少验证出了改变历史的可能性。 阿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司令这么开心，自从弄出了兵工厂和机械厂，陆佳佳几乎很少在农场出现过。 平常的刑事案件什么的，陆佳佳一概不管，只有民团出现了被收买的情况出现，她才会出现。 “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 魏君乾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师妹心情会如此的好，也和阿生对视了一眼，阿生果然走人。 这几年，成亲的人多，出生的宝宝也多，不知道从哪运过来不少奶牛，司令又弄出了奶粉厂。 阿生要去奶粉厂看看，都是入口的东西，可别让工人马虎了。 魏君乾也倒了一杯，一口喝下。 此地的人都喜欢喝黄酒，好入口，后劲大不上头，到了微醺的时候，就已经醉了。 陆佳佳就挺喜欢黄酒的。 被灵泉水改造过的体质，到了微醺的时候，压着后劲，哼着歌。 “论权谋，我不如他们，论军事，我不如他们，从各个方面来说，我就是一个渣渣，但是这个渣渣，真的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陆佳佳颇为自豪。 魏君乾听到后，想起了陕北那边和马家军的事情，眼睛眯了眯。 从报纸上看，那是一场败仗啊，怎么如此高兴？ “戴老板那边催的紧，你怎么想的，真要主动把民团交出去？我听说，老头子下令，要弄死王帮主，戴老板接到了命令，听说下了命令，要弄死他的结义兄弟。” 陆佳佳乜斜了魏君乾一眼，这个小白脸，最近大半年，时不时的给她上眼药，害怕她真的把民团给卖了。 “你有事吗？” 陆佳佳的反问，让魏君乾不明所以，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事情，很老实的说道：“没什么事。” 陆佳佳一听，就生气，她忙得要死，好不容易自我放松一下，好么，你整天游手好闲的，这要是在上海，你不得出去勾搭女孩子了啊？ “我给你找点事情，去机械厂帮忙，赶紧把坦克给生产出来。还有那么多你们送来的孤儿，去关心一下冷暖吃喝，别没事在我面前晃荡。” 赶走了魏君乾，陆佳佳又喝了一口黄酒，享受难得的微醺时刻。 那些孤儿，这两年接收了很多。 农场其实不招收任何人，哪怕那个人再可怜，再无助，也不允许他们进入农场，最多在镇子上安置一下。 唯一破例的是阿生联系转移过来的孩子。 随着那些孩子而来的，还有斧头帮那边运输通道过来的妇女，那些妇女平日里也不多说话，多数都在医院帮忙。 苏陌接触过，在吃年夜饭的时候说过。 陆佳佳知道这件事，这些都是从红区转移过来的家眷。 被赶走的魏君乾一边走一边嘀咕：要不是稀罕你，我会在你面前晃荡？ 魏君乾开了吉普车，拉了一车奶粉去了新建造的营区。 “嫂子，我带来了五十罐奶粉，你们自己给分了。”魏君乾弹了弹额前的头发，故意大声的喊道。 远处在农田干活的几个人听到后，互相嘀咕起来。 “又去勾引人家寡妇了。” “可不是，就这人品，司令咋不把他给毙了呢？” “司令说了，自由乱爱。” “乃这老骨头，话都伐会讲，那是自由恋爱。” 第69章 按不住 不要脸，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美德，比如说，个人的荣辱在民族大义面前很渺小，渺小到，无论陆佳佳还是魏君乾，都嗤之以鼻。 陆佳佳的原话是：都特喵的当狗特务了，还要脸干嘛？ 魏君乾深以为然。 最终，陆佳佳在戴利极力的示好之下，接受了“盛情美意”，有两个营公开“叛变”，只有一个营成为了戴利名下的“救国军”的一个独立支队。 而另外两个营，绝大部分脱掉迷彩服，放下武器，进入工厂，成为工人。 戴利知道后，没有多余的话，他的目的，并不是要这个民团，而是最大程度的削弱斧头帮帮主的势力。 当一艘艘船只靠在希望农场的码头后，陆佳佳立即着手把机械厂内的制造武器的车间搬迁到了开凿的山洞之中。 部分放下武器的民团士兵进入山洞工作，在这座山附近划定了禁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有安家费，有丰厚的报酬，这些放下武器的士兵开始没日没夜的制造武器。 原本兵工厂车间，改为自行车生产车间。 坦克，有进展，但不多。 缺少技术，只能一点一点的摸索。 相比较之下，自行车在这样的时代也算是很靠谱的出行工具，只一天的时间，第一辆自行车已经组装完成，在链条上涂抹了润滑油。 没有橡胶，也就没有轮胎。 魏君乾从营区回来后，发现机械厂内的单独车间已经变成了自行车生产车间，一辆没有轮胎的自行车停在门口。 以前，大门从来就没有开过。 现在却敞开了让人尽情观看，陆佳佳笑着打招呼：“联系一下南洋那边，进口一些橡胶回来，还有，想办法把轮胎厂弄出来。” 说起来挺可笑的，偌大的一个国家，从洋务运动开始，到现在，半个多世纪了，如今全国连个生产轮胎的厂都没有。 现在国府的重要工厂，比如说汉阳兵工厂，几乎还是那个时候建造的。 国府热衷于买办。 而手里没有尖端科技，只能拿粮食，矿产等等资源去换。 魏君乾看见陆佳佳的表情，好似有些惋惜，也好似夹杂着一些愤怒，赶紧说道：“橡胶厂的话，还是在山里？” “嗯，在山里，去办这件事，带一批青霉素去南洋，和那边交换机器和橡胶，最好是获得稳定的货源，签一年的合同，我记得橡胶属于期货来的。” 橡胶这玩意，南洋比较多。 对了。 在小鬼子占领南洋诸多岛屿后，那边的华人遭受到了小鬼子的屠杀…… “别和那边起冲突，尽量交好。如果生意不成，也不要起冲突。” 魏君乾和阿生这两年东奔西走，对于陆佳佳近乎于妖的智慧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生起好奇心，南洋的那边的华人是不是在今后的战争中也和红区那边…… “辛苦了。” 魏君乾笑了笑，然后说道：“以后，自己多当心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几乎不出门，最近挖的坑，都没有人往里面跳，寂寞啊。” 陆佳佳一直在挖坑，但是没有人往里面跳，她体会到了绝世高手的寂寞，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寂寞。 高处不胜寒。 陆佳佳自负的语气晃了他的眼，长高了些许，也更漂亮了。 “就好想自己的养的猪要出栏了……”魏君乾下意识的说道。 陆佳佳没听懂，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想了想，以为说养殖场那边。 “嗯，再等等吧，到中秋节的时候再出栏。” 魏君乾眉毛挑了挑，哈了一声。 “跟你说一件事……算了，等你从南洋回来再说吧。” 她又不是一块石头，当一次次和魏君乾见面，眼睛中灼热的目光，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陆佳佳本来想和他坦白，不想考虑个人的事情。 在决定让魏君乾去南洋的时候，她想到了前世一个老道士给她批命，说她是天地间一游魂。 游魂。 鬼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魏君乾带了几个人走后，陆佳佳又和以前一样，潜心研究坦克，一直到十月份，一个消息传来，吴敬忠亲自过来告诉他的消息。 “王帮主死了。” 陆佳佳压着心中的怒火，然后问清楚了是戴利亲手布置的，一直追随王帮主的手下老婆出卖了王帮主。 “戴老板托我给你带句话，我辈是鹰犬，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对结义兄弟动手的，如果你要脱离我们，我们不会拦着，但看在抗战大业的份上，别发疯。” 吴敬忠静静地等待着。 用国家大义来压陆佳佳，是戴利想到的唯一办法。 别人不知道一个农场，一座山，只有一个营的民团，蕴含的能量有多大，戴利可是太清楚不过了。 别人恨不得吃空饷，最好报上一个师来吃空饷，但陆佳佳却不愿意，只报上来一个营，为此甚至还解散了两个营，只要一个营的饷。 戴利通过暗线以及吴敬忠的观察下，这里，起码有上万人可以随时投入到作战之中。 上万人，那就是一个军了。 陆佳佳在这里没有打土豪分田地，而是花钱买地，才让戴利认为，希望农场并不是先锋党的地盘，最起码，没有用先锋党那一套。 而且，那边被追杀的很惨，这边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不停地建造工厂，购买物资，生产出来的东西，在上海出售。 似乎只为了挣钱。 吴敬忠平常也维护颇多，戴利才愿意在那些大家族面前替她遮掩一二。 “我按不住他们的。” 陆佳佳苦笑。 王帮主这几年一直受到希望农场的资助，甚至为了锄奸，兵工厂生产出来的驳壳枪，手榴弹，甚至迫击炮，乃至民团的士兵，只要王帮主需要，尽管拿去。 名义上，陆佳佳是司令，实际上，王帮主对于这支武装的掌控，比陆佳佳还要强。 “尽量吧，如果实在不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吴敬忠离开后，站在船头，看着希望农场，眸光闪了闪。 “老师，这么对小师妹，万一民团这边真的……” 吴敬忠转过脸，用噬人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学生，“闭嘴！她多智近妖，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船上的原因。” 民团第二次紧急军事会议，在山里的防空洞召开。 陆佳佳把事情如实说了，手底下的营连长果然义愤填膺的要出门杀了戴利，要开战。 陆佳佳坐了好一会儿，喧闹声才渐渐平息。 “我知道我这个司令是名义上的，你们昔日都是斧头帮的，你们要报仇，我不拦着，但是八月份，先锋党那边传来的消息都知道了吧，他们决定放下仇恨，和国府一起抗战。” 八月份的时候，上海那边的报纸传过来，先锋党决定放弃了红军的称号。 在座的各个营连长这才默不作声。 陆佳佳一看，好家伙，全员都入党了这是。 “吴敬忠亲自过来说的消息，你们猜他们想做什么？” 第70章 圈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佳佳可没有吴敬忠说的多智近妖，她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在说出先锋党放下仇恨的时候，底下人的反应，让她突然明白。 特喵的是圈套。 大家都知道，民团也好，救国军独立支队也罢，挂名在希望农场，亦或挂名在特务处名下。 陆佳佳都只是明面上的司令。 民团其实是铁血锄奸团的力量。 1931年的时候，宋家家主在车站遭遇王帮主的刺杀，虽然化险为夷，但也让宋家家主，形成终身的心理阴影，经不住惊吓。 这也是为什么宋家一直想要按死他们的原因。 “他们想让我们分裂，是顾全江湖道义还是放下江湖仇杀，你们自己选。我不拦着。” 一个营长站起身来，连带着三个连长一起站起身。 营长瞪了他们三个一眼，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转脸看着陆佳佳，抱拳。 陆佳佳心中叹息，还是要落入圈套了吗？ “司令，我是去年入了先锋党，我即将要做的是，无组织无纪律，但我也要去做。” 陆佳佳点了点头，说道：“理解，身上的迷彩服脱了，防弹背心你不能带走，武器什么的尽管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理解。” 她本来想着，民团能握住就握住，握不住就算了，那些工人才是真正的隐藏力量，是要给小鬼子一个惊喜的。 “多谢司令。” “如果要走的话，都走，不然谁留下，都是活靶子，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留下的人有问题吗？接下来要讨论的是，你们走后，你们的家眷安置问题。” 有几个脑子迟钝一点的，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有问题吗？ 营长涨红了脸，吭哧吭哧了一会儿说道：“那我不走了。” “你们能按住手底下的兄弟？” 一句话，众人沉默。 是啊，按不住。 肯定按不住的。 “所以，看地图吧。” 陆佳佳早就有了预案，她知道这支武装，她有可能控制不了的，所以早就有了预案。 “你们都是帮派出身，熟悉帮派和帮派之间，所以，只要我还在，你们的活动经费肯定会有，如果哪天我被鬼子打死了，那么，就各奔前程去吧，只一条，希望你们别给鬼子当狗。” 紧接着，她把自己的安排都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之后，一个个摩拳擦掌起来。 家眷安置，很好安置，大家都是从上海出来的，原本在上海也都有家，上海有家的，去上海。 上海没有家的，回老家。 有的士兵和娶了当地人家的姑娘，搬回娘家，可以用低价购买水泥和红砖，楼板，给的安家费足够再买几亩地。 实在没有地方可去的，也不会留在希望农场，而是跟着一起就近安置。 最后，散会之前，陆佳佳威胁道：“大家呢，也都知道咱们之前是干什么的，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想当叛徒，最好提前准备好棺材，穿好寿衣，等着被暗杀。” 众人心中一凛。 戴利听说了名下的救国军竟然全部都走了，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关好门窗。 似乎随时都有一颗子弹从窗外射进来。 “吃我的，喝我的……”戴利咬牙切齿的想发火，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 这下应该能逼出陆佳佳的底牌了吧？ 三天后，吴敬忠以及一些暗线再次传来情报，救国军独立支队还在，陆佳佳招收了工厂里面的工人，依旧是一个营，现在正在训练。 一千多人的队伍，就这样分散开。 有的加入了青帮，有的加入了洪门，有的依旧以斧头帮自居，而有的重新拉起了洋车，还有的，在农村过上了日子。 情报组组长陈仑那边探听来的情报，王帮主死后，只有几十个人策划着报仇，其中还是戴利的暗线在极力挑唆的缘故。 昔日威名赫赫的斧头帮就这样散了？ “废物！” 戴利说出这个词后，嘴里说着废物，脑海中却想的是陆佳佳和吴敬忠。 两个硕果仅存的蠢货，这么长时间，竟然没能收服这些人的心，不是废物是什么？ 他的心中倒是没有怀疑陆佳佳故意这样做，是看穿了他的计谋。 因为陆佳佳几乎不出面，只有发生大事情的时候把这个祥瑞请出来，这几年一门心思的想要研究出坦克。 坦克没造出来，自行车倒是造出来了。 没有轮胎，还让魏君乾去南洋洽谈橡胶，想要搞轮胎厂。 人啊，这辈子做好一件事就足够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这个蠢货怎么就不明白呢？ 西安那边出事后，戴利的目光转移了，而就在兵工厂内，坦克制造出来了，陆佳佳怎么看怎么别扭，围着坦克看了好久，最终确定了自己别扭的地方在哪里了。 不够威武霸气。 “盾有了，矛呢？破甲弹也要加紧研究，坦克尽量多造一些，炮弹什么的，多生产一些，还有，五六式继续制作。” 兵工厂有仓库的，谁也不知道仓库有多大，只知道往里面送货，似乎怎么也塞不满，有工人估算，五六式步枪，冲锋枪，和机枪，零零总总算下来，都已经十多万支了吧。 数量，比希望农场加上工厂所有人都多，哪怕连那些上学的孩子都算上，也用不了这么多。 没有实战过，只测试过，谁知道到了战场上合不合手。 但司令吩咐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青霉素一直在销售，用玉米和别的粮食作为营养，月产量突破了一吨，市面上的青霉素价格不降反增。 不仅西洋鬼子买，东洋鬼子也买，只不过小鬼子购买只能通过黑市，或者从别的国家手中购买。数量不多。 空气中都散发着硝烟的味道，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可能真的要来临了。 西洋鬼子表示无所谓，你们打你们的。 这里不是他们的战争。 第71章 说得很好，憋回去 1937年7月7日，鬼子打破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幻想，借口演习的时候一名士兵丢失，要求搜查宛平城。 7月8日凌晨，鬼子正式进攻。 这一天，陆佳佳什么都没有做，静静地在机要室等待着。 当看到电报的时候，陆佳佳拿着电报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机要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关好门。 坐在躺椅上，闭上眼睛，意识没入空间盘点物资。 自行车，一万多辆，五六式自动步枪五十万余，冲锋枪十万余，机枪八万余，子弹数量不知道有多少，空间内堆积如山。 从美利坚那边购买的榴弹炮一百余门，单兵火箭筒三百多门，迫击炮，山炮，战防炮，加在一起有上千门。 高射炮，五十五门。 各类炮弹也都堆积如山。 曾经种植的土地上，还露天摆放着三百四十辆坦克。还有十二座由很多木船修出来的浮桥。 她盘点好之后，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 斧头帮那边传来的各种情报由苏灵和陆佳佳亲自掌握，在上海苏州南京武汉成都重庆都设立了电台。 知道的消息也比较多一些，知道的越多，对应的应对策略也越多。 利用斧头帮的运输通道，自行车，青霉素，布匹……这些东西卖的很多，价格不高。 与会人员陆陆续续的到齐。 “仗还是打起来了，第一道国防线，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了吧。” 众人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个，江南是国府重要的税收之地，所以为了某个家族的天之骄女的香水，大衣，以及各种奢侈的生活，我这边的情报显示，国府会在上海和小鬼子拼命。” 南京那边的探听来的情报就是这样，或许是花边新闻，街头流言。 东三省？不重要，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地盘，那是东北军的，张小六，副总司令的，丢了就丢了，反正收到的税跟自己又没有多少钱的关系。 伪华北政权？没事，等国府转过脸来，这些汉奸还会为我所用，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借机削除。 秋海棠叶归于一统，只是名义上的，正好趁着机会，让整片秋海棠叶在国府的实际控制之下。 至于说那些百姓？不重要，死了就死了，当年中原混战，死了不知有多少，现在也不还是有那么多百姓？ 百姓像野草。 但是，小鬼子想要进攻上海，染指江南，绝对不行！ 丢了江南，怎么还有民脂民膏可以享用？ 市井之中的流言还有很多很多，陆佳佳没有在这场会议上提及，只是说了最重要的一点。 国府要和小鬼子在上海和小鬼子打一场大型会战。 “司令，不对啊，小鬼子军舰上的炮完全可以覆盖闸北，不应该在我们这里打吗？两道国防线修的固若金汤，在这里层层阻击的话，完全可以磨掉鬼子数十万兵力。” 陆佳佳嘴角压了压，仔细望去，是纺织厂那边的营长，熊德，之前混过青帮，也加入过纠察队，好像还曾经是交通员。 “说得很好，憋回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国府却非要在上海和小鬼子血拼，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灵举手，如同上课一样，“司令，用榴弹炮，山炮，野炮，在岸边炸鬼子军舰怎么样，我这边的雷达可以提供坐标。” 众人表情各异，有的抿嘴低头，有的已经笑出了声。 苏灵不明所以，为了和高射炮弹里面的无线电近炸引信配套，她这边和陆佳佳研究了好几个月，终于弄出了雷达。 探测距离达到了三十公里。 “这一次是大战，很大很大的一场战争，每一个地方最精锐的部队都会来，除了中央军嫡系，旁系，还有川军、湘军、桂军、粤军、皖军、东北军、西北军等地方军队。” 众人听后，眼睛一亮，这几年，在山里，上午当工人，下午参加民兵训练，晚上听课，讲解武器的使用和兵法。 他们虽然是民团，自认为和国府的士兵应该没什么区别，唯一区别就是没有上过战场。 不过紧接着，陆佳佳的话却又让他们气馁。 “我是这么想的，去联系路过的军队，奔赴战场的军队，让他们来这里领取武器装备，要付钱的，德械，没钱的，打白条，苏灵，把价格清单给各位团座大人营座大人分发一下。” 苏灵还在想着为什么不能用榴弹炮炸鬼子军舰，听了之后，愣了一下，才从包里掏出价格单。 一一分发给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各位团座大人营座大人。 以前，他们的称呼不伦不类，有的是厂长，有的是科长，有的是经理，现在全部算是军人。 “鬼子在宛平城外屠杀百姓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吧。”陆佳佳适当的提醒了一下。 这些人之中，很多都已经加入了先锋党，其实用不着陆佳佳去提醒。 他们的觉悟很高。 一个简显的道理，在旅顺，在青岛，在济南，在东北……小鬼子向来都是所到之处都会展开大大小小的屠杀。 假如让小鬼子占领了上海，首当其冲便是希望农场。 “我们杀鬼子，别说什么国家大义，就为了你们的妹子女儿媳妇不被鬼子糟蹋，你们的儿子不会被鬼子扔进井里，放在磨盘上碾成肉泥，说实话，我也怕死，我的老子娘都死了，我很怕死，但小鬼子不会因为你害怕就放过你们。” “司令！没说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搬进希望农场后，他们也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附近镇子上的百姓连一把菜都要送进收购站换钱。 法币出现后，外面百姓活的十分艰难，加上被课重税，即使在江南这个富庶的地方，也有卖儿鬻女的出现。 而希望农场，养殖和种植欣欣向荣，以前一年都吃不上几顿肉，而如今，肉罐头就放在家中，想吃就吃。 陆佳佳说道：“这是一场愚蠢的战争，不管是为了税，还是为了所谓的国际观瞻，我都不允许你们参与，我要你们以检查国防线的名义，接管第一道防线，粮食，水，罐头，药品，该准备的准备，一旦前线战事失利，你们收拢溃兵，然后就地防御。” 用自行车，以及轮胎，汽油，柴油，药品，罐头食品作为交易商品，陆佳佳的空间堆满了各类物资。 在山里挖出防空洞内也都堆满了物资。 黄金，白银，陆佳佳的手中没有多少，只堪堪的养活军队以及一千多斧头帮情报员。 “如果找不到我，在座的各位投票表决各种事情，所有的工厂全部搬进山洞之中，加紧生产，只要有鬼子飞机，就用高射炮打下来，空军预备役二十四小时待命，如果有新的飞机出现在机场，不用惊讶，开着去战斗，总之，一句话，第一道国防线一定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陆佳佳斩钉截铁的说着，眼中却有一丢丢的喜悦。 第72章 情报，战 这样的日子，陆佳佳早就过的够够的，现在战争开始了，所有的研究她不再参与，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可能防线最后还是会丢失，历史的车轮很难会被她这只小蝴蝶扇的改变方向。 总要去做点什么。 乔装离开希望农场的时候，看着农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和之前来到这里完全不同，混凝土钢筋的建筑越来越多，码头这边也修建的更加便捷。 沥青或水泥路面很整洁，河面上也修建了不少木桥，没有用不太方便炸毁的石桥或者浇筑的混凝土桥面。 “船家……呃。”陆佳佳刚要喊住一个船家，却发现之前那个瓜皮小帽小伙在撑船。 很巧。 之前的小伙子没有穿长衫，而是赤膊穿着短褂，赤着脚，戴着斗笠站在船头。 “是要搭船吗？”小伙子眼中有些麻木。 “嗯。” “等我把篓子装载好了的。” 陆佳佳沉默着等待着，等到这个昔日有些弱鸡的书生，吭哧吭哧累的跟什么似的把篓子放在船上，然后跳下船，拽着绳子，示意陆佳佳上船。 有眼力劲了啊。 拽着绳子不让木船晃动，最大限度的让客人满意，就冲着这一点，陆佳佳知道，这孩子应该遭受到了社会的毒打。 “只能到镇子上，三块钱。” “嗯，好。” 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三块大洋，倒是把这个小伙子吓了一跳，自从法币推广开后，一开始购买力很强，但时间长了，现在一块钱纸币肯定买不到一块银元。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从她的手中取过一块大洋，然后说道：“我说的是三块钱，不是三个大头。” 拿过钱后，小伙子嘀咕了一声：“这可比前两天的那位大小姐大方多了。” 天气有点热，小伙子撑船的时候，浑身都是被汗水湿透了。 陆佳佳有心探查一下自己这几年农场外情况，于是问道：“今年收成还不错吧。” “嗯，听说要打仗了，老一辈人说的倭寇要来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江南水田，如花美眷啊。”小伙子饱含深情的看着那些才栽种下去的秧苗。 陆佳佳一路上和这个小伙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知道了外面的百姓还算过得下去。 言语之间都是对希望农场的羡慕。 上海有一些人也在这边弄了农场，但里面勾心斗角，他进不去希望农场，曾经托关系进了别的农场，但每次工钱都要被头头以各种名义扣一些，还要好处。 所以，又回了家继承了家中的木船。 娶了妻子，家中种了一些青菜，养了猪崽，也养了一些鸡鸭鹅，每天往希望农场这边送货，日子倒也说得过去。 周边的镇子上很多人家这几年都是靠着希望农场才攒下一些钱财。 有的人家，已经盖上了新房。 今天送货的时候，希望农场发话了，按照市价继续收，粮食和鸡鸭鹅，各种蛋类。 要知道，现在马上就要战争了，很多物资价格飞涨。 现在希望农场愿意提升价格，这让一些周边镇子百姓更加愿意把粮食之类的送到农场。 “你那会说的大小姐是谁。” “之前农场的主人家，陆家的千金。” 陆佳佳听到之后，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这都几年了，还死咬着她不放，就这么执着吗？ 她自问，没把这位真千金得罪死啊。 婚约对象，你哭哭啼啼的就把陈墨轩给抢了，至于说那个糟心糟烂的家，你想要也还给你了。 非要把我踩到烂泥里面，才能显露出你的能耐吗？ 陆佳佳随后把这件事甩到了一边。 跳梁小丑而已。 “到了。” 陆佳佳换了船，直奔上海。 上海如今战云密布，工部局把之前的租界重新划分，各个国家的租界整合在一起，统称租界区，很多人开始躲避租界。 也有很多人在斧头帮的宣传下，离开上海，尽量减少伤亡。 然而，汉奸多如牛毛。 陆佳佳自认为自己的能耐不大，充其量只有在上海的斧头帮能够用，她到了上海后，立即去了秘密交通站，得到了一个地址。 陆公馆隔壁。 “只有这家最便宜，陆公馆也有意向卖掉，但要的价格太高了。”交通员为难的说道。 “嗯，知道了，如今在上海的有多少人。” “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三千多人。从农场出来的，有六百多，其中行动队有五支。” 陆佳佳立即说道：“行动队今晚集合，其余的人，依旧以猎杀汉奸为主。” “是！司令！” 她出了门后，看见了有些汉奸购买镜子，给天空鬼子的飞机指示轰炸位置，她忍住了没有动手。 不急，不急。 路过陆公馆的时候，陆佳佳没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陆公馆的佣人在整理花园。 慢悠悠的，很祥和。 好似，战争并不存在。 走到隔壁，打开铁门，走进凌乱的洋楼，她先是把屋内的东西都整理好，窗帘拉好，继而，把一部分武器装备塞进书房。 陆佳佳看着这些崭新的手枪，洗掉了油的枪械，就好像农民伯伯看到了沉重的稻穗。 丰收。 要丰收了。 不是都不把斧头帮当回事吗？那就在你们的耳边放一个大炮仗，以她最大限度的影响着这场会战。 情报战，情报，战。 陆佳佳选择了战。 先把鬼子的那些耳目都给毙了，再把四大亨变成三大亨中的某个青帮大佬弄死，根据情报，有一个老不要脸的家伙已经投靠了鬼子。 她也要给戴利提个醒，你的结义兄弟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那么和你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某个青帮大佬，我也除掉一个。 夜幕降临后，几辆黄包车停在了陆公馆不远的地方。 下来两个穿西装，一个穿军装，以及一个巡捕，一个帮派弟子黑色短褂的。 五个人互相看了看，喜悦之情溢于脸上。 走进小洋楼后，陆佳佳开门见山，发布了任务，并且要了三个高射炮炮兵组，在四行仓库外集合。 巡捕一边擦拭枪支一边说道：“司令，要不干脆我们把虹口鬼子司令部拿下？” 第73章 多么令人诱人的番号 一二八的时候，就是虹口区的驻沪海军陆战队虹口基地里面的鬼子策划的。 五层高的钢筋混凝土大楼，椭圆的外形和粗壮的门柱以及粗线条式的建筑风格，体量很大，被黄渡路、东江湾路、四川北路三条马路合围起来。 如军舰般横卧在虹口区川流不息的马路边，又被称为军舰岛。 之前，陆佳佳对这座宛如军舰一样的鬼子司令部轰炸过，这里经过修缮后，再一次成为一颗钉子，死死的钉在上海。 陆佳佳想要尽量避免这一场战争，一旦开战，上海会死很多人，如果能够避免，江南还在国府的手中。 她能想到和做到的是，打掉鬼子的耳目，再废掉鬼子的飞机，如果能够迫使小鬼子放弃进攻上海，江南就不会一片糜烂。 虽然，这种想法很幼稚，但至少会给那些英勇的战士一丝丝的慰藉。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现在不是什么党什么军，我们是斧头帮，是铁血锄奸团，杀汉奸，一切拿着镜子对着天上的人，全部都杀，还有那个姓张的，也杀，这个一人一个，信号不好的时候，去房顶。一旦确定了那个姓张的在哪，立即通知。” 五部对讲机，已经调整好了同一频率。 在简单的讲解了对讲机的用法后，陆佳佳测试了一下：“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听到请回答，说完了。” 五部对讲机同时传出声音，在五个人的惊讶中，陆佳佳解释道：“是无线电的一种，如果要被俘，记得被俘前毁掉。” “放心吧，司令我这就在这只鸡身上绑了手榴弹，绝不让小鬼子缴获。”军装男说道。 “对讲机……” “啊对，对讲机。” 陆佳佳笑了笑，知道他们是故意逗自己开心的，对讲机的事情，他们在希望农场的时候听说过，怎么可能不知道。 陆佳佳脸色一变，郑重说道：“五个小队全部出动，今夜，名单上的人全杀，明日五个行动队分布整个上海滩，遇到拿着镜子对着天空的，无需警告，就地格杀。” 五人异口同声：“是！司令！” 后半夜的时候，按照之前情报组给出的名单，按照名单，斧头帮如狼似虎的撞开一扇扇门。 刺杀，一向是斧头帮拿手好戏。 他们有的加入了先锋党，但也要执行陆司令的命令，因为王帮主的死，他们憋了很长时间的怒火。 枪声还没有响起，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就连小鬼子都已经知道了。 但小鬼子不敢轻举妄动，在紧张地氛围中，他们不敢乱动。 国府那边，在得知了斧头帮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手清除汉奸，戴利本能的怀疑到，当初陆佳佳做的都是烟雾弹。 一个训练班的倒数，竟然不声不响的掌握了整个斧头帮，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帮派，一向是各方势力努力渗透利用的地方，上海滩的三教九流接触的人，鱼龙混杂，和各个党派以及国外都有密切的联系。 戴利却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因为特务处可能要分家了。 彻底的分家。 现在的争斗没有因为小鬼子的入侵而放弃，相反，因为西安的事情，更加白热化。 戴利想知道，这件事后，斧头帮怎么收场。 陆佳佳可能已经抵达上海的消息被送到了松井司令官的办公桌前，这位毕业于陆军大学，参加过日俄战争，在二二六兵变中退役，现在被重新启用，担任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 正式的任命还没有下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要按照早就做好的计划，攻破华国国都。 他只是在看了陆佳佳的档案后，开始嘲笑海军的无能。 一个小小的女特工，种几亩地，开几家工厂，身边聚集了一些帮派分子，就把堂堂的帝国海军逼迫赔偿。 那帮海军马鹿简直就是帝国的耻辱。 一条条消息出现，他也只是随便看一眼，就不再关心。 那些华国人，死了就死了，就好像消耗的资源一样，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没有把斧头帮的刺杀当回事，只有陆梦梦，她惊恐不已，坐在窗户边听枪声响了半夜，一直到晨曦时分，枪声逐渐停了，才推开窗户。 调查科那边的消息也终于到了，在得知了陆佳佳已经抵达了上海后，她想要釜底抽薪，再次去希望农场。 上次去了希望农场，联系了曾经在农场工作的工人。 陆家本家被赶出了农场，遗留下来的那些工人，陆梦梦一直尝试想要策反他们，但都没有成功。 而这一次，有几个工人在她许以黄金和出国的条件下，被成功的策反，对她说了很多情报。 情报上显示，山里有兵工厂，而且收购的粮食等物资，也对不上，山里的那些工厂，工人再怎么吃，也吃不掉那么多。 进一步深思，出现在先锋党军队中的武器，药品，以及衣服，粮食，应该都是陆佳佳做的。 再进一步，陆佳佳就是先锋党！ 自以为抓到把柄的陆梦梦把自己的猜测行文上报后，得到的却是“不知所谓”以及“需要证据”的评价。 陆梦梦决定釜底抽薪，拿下那个农场，进而调用陆家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民团直接冲进那些工厂，找到证据。 然而，刚要出门，陈墨轩就来了。 “你家的那些民团，我要了，行不行？”陈墨轩开门见山。 他本来不想来，但那支民团虽然人数只有三百多人，但清一色的德械装备，训练的也还不错，花了大价钱，从陆军军官学校的学员训练的。 如果能够得到这支民团，加上他手里的一千六百人的民团，以及拉来的壮丁，就能向国府要来一个师的番号。 陈师。 多么令人诱人的番号。 “可以，你我成亲后，我的都是你的，只是，现在不行，我要他们去做一件事。” 陆梦梦很享受陈墨轩求着她时候的客气，这几年，生日宴虽然送来了一些东西，但着实没有见过几面。 “什么事？我手里有一千六百人，德械。” 陈墨轩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得到了陆家的民团，这些可都是德械，他还打听清楚了，里面有老兵，滇军，打过仗的老兵。 老兵精贵。 他也利用陈家的关系，陈家的民团里面每个班都安排了一名老兵。 陆梦梦嘴角上扬，悠悠地说道：“我要希望农场，那本就是我陆家的产业，我的嫁妆。” 陈墨轩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没完了这是。 第74章 铁血锄奸 陈家民团配备的德械和陆家民团的德械有些许区别。 陈家民团，德制毛瑟步枪，马克沁重机枪，以及头盔，防毒面具，这样的配置，比号称德械师的果军强多了。 很多德械师也就头盔是德械。 陆家民团，从头到脚都是德械，和税警总团的配置一样，对比之下，陈墨轩有点脸红。 “陈家缺钱吗？”陆梦梦故意这般问道。 陈墨轩的随从，也就一人双枪，步枪加驳壳枪，腰间五枚手榴弹，头戴德式头盔。 陈墨轩依旧不吭声。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都是你的，更不要说我亲自组建的民团，不过在交给你之前，我要去做一件事，夺回陆家原本的产业。” 到底是为了夺回产业，还是为了希望农场后面山里的工厂？陈墨轩眼睛眯了眯，随后说道：“那个地方不错，常吴福国防线，那个时候，陆佳佳应该已经知道了要建造国防线的消息了吧。” 陆梦梦听到陈墨轩对陆佳佳的称呼不再是“佳佳”这个称呼，还高兴了一下，随后听到，语气中似乎在称赞，心中不满。 “花名册在这里，把花名册上交，陈师就算稳了，等这件事了，陈师可以驻扎在希望农场招兵买马。” 陆梦梦把一本花名册交给了陈墨轩，随后就着手去希望农场。 之前在训练班，搜集了情报，知道希望农场不太好拿下，原因就是陆佳佳的壕无人性的用钢筋混凝土修建水渠。 那是阵地啊。 而且遍布数千亩地的农场。 陆梦梦本来不敢打进去，在得知了陆佳佳和民团竟然就在上海，还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如果不动手的话，简直对不起如此天赐良机。 “留下两个人，一人在租界，一人在闸北，探听一切消息，剩下的，我们去夺回陆家的产业，成功后，每人都有奖赏。” 陆梦梦的话，让民团瞬间沸腾了。 其中不少都是滇军出身的老兵油子，当兵吃饷，图的就是钱，自从加入了陆家民团后，吃得好，武器好，饷银高，赏钱多。 听说，那个农场有的是鸡鸭鹅猪牛羊，还有成堆成堆的黄金银元，趁乱藏一些，主家应该不会计较的。 于是乎，三百多民团嗷嗷叫，犹如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 浑然不知道有多大一个惊喜在等着他们。 而被真千金惦记的陆佳佳，正在看着炮兵组。 他们这些人，什么都学，开炮开车开飞机…… 开炮开车的居多，对于开飞机，也只知道流程，没有亲自开过，鸭子到架子边，被逼迫一下，也能飞上架子。 陆佳佳说道：“你们去这几个地方，一旦战事起来，会有人保护你们，你们的任务是听从命令，一旦有了参数，立即开炮，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们还有以为今天就能对着虹口的那枚钉子开炮呢。 结果是等命令。 “还有，最关键的是，如果遭遇袭击，你们的命最重要，那些炮，直接毁掉，然后逃，不顾一切的逃。” 炮兵们到了指定地点后，找到了伪装下的榴弹炮，瞅见炮管的口径，感觉都能把他们装进去，最后做出了一个结论：炮重要。 斧头帮分布在租界和华界，任何一个黄包车夫或者路边看报纸的小瘪三，都有可能是斧头帮的人。 汉奸多数是青红帮的，当有一个果军的团进驻某个地方后，随后没多久，在天空中鬼子的侦察机路过的时候，几个汉奸立即掏出镜子，抬头看天。 抬头看天的人很多，拿着镜子对着天空的却只有那么几个。 那几个汉奸，一边忠心耿耿的当狗的同时，也在发愁，愁不知道去哪领赏钱。 一夜之间，他们的头头们几乎全部被杀。 就连张小林祖师爷都被干掉了。 而另外两个大流氓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砰砰砰几声枪响，两个车夫举着手中的枪，同时大喊了一声：“铁血锄奸！给鬼子通风报信者，杀无赦！” 枪声惊动了果军，一个个严阵以待。 车夫们开枪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顶着记者的相机说道：“这几个是汉奸，趁着小鬼子的飞机飞过，拿镜子传递果军兄弟位置给小鬼子，其心可诛。” 几个果军士兵冲上前，检查了一下，也证实了判断。 黄包车夫在市民的掌声中离开后，再一次出现几个依旧“心怀东洋”的败类，等到天上的侦察机再次掠过的时候，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再一次掏出了镜子。 随后，路边乞讨的乞丐从身后掏出驳壳枪，砰砰砰，然后大喊一声：“铁血锄奸！给鬼子通风报信者，杀无赦！” 乞丐一点也没有刚才颤颤巍巍的样子，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家当，然后快速离开。 驻守此地的果军：…… 死心不改的汉奸，前仆后继一定要把这个地方有果军驻扎的消息传递给他们的主子。 然后……砰砰砰…… 这一次，开枪的是路边戴着眼镜的学者。 …… 消息传到警备司令部，已经抵达司令部的张将军听闻了这个消息，立即要求侦缉队传话给斧头帮，要犒赏斧头帮。 昔日被恐惧支配的青帮，在度过了一段时间快乐的鱼肉百姓日子后，现在一个个夹着尾巴，文明了很多，随地吐痰的都少了。 战云密布的上海，此刻好似有一道光照了进来。 七月，二十四日，日驻沪军，连日在江湾作军事演习。 按照鬼子一贯的王八蛋揍性，只要演习，就肯定会有士兵失踪，果军很小心的克制，希冀于国联军事观察员能够给他们作证，是鬼子要挑起战争。 果不其然，演习后，说有一名水兵失踪。 陆佳佳知道，现在不是以往，以往，她什么都不是，没有在国府中任职任何职位，现在不同了，如果对小鬼子动手，那么必定会被抓住把柄。 隐忍。 七月二十七日，这头小鬼子忽在镇江出现。 原来他在轮船上跳入江中，被中国的一个民船船夫救起,送到南京。交与日驻南京领事馆， 七月二十八日，日政府训令长江沿岸日侨两万九千二百多人撤回国。 七月二十九日，鬼子进攻天津，守军激战两天两夜，中央军拒绝了守军的求援，七月三十一日，鬼子占领天津，在城内还算收敛，因为城内有租界。 城外，屠了风林村。随后在静海县府君庙村大开杀戒。 陆佳佳依旧隐忍，调动斧头帮一百五十人密切关注长江沿岸的日侨。 八月四日，日军上午由前门开入北平城内。 八月八日，日海军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奉命作侵略上海的兵力部署。 八月九日，这日军海军大山勇夫在虹桥机场制造事件。 …… 第75章 优势肯定不在我 终于等到了。 八月十三日，早上九时十五分，日军舰重炮向闸北轰击，先是有目标的炮轰，一炮过后，一个团被炸死众多。 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陆佳佳看了一眼缓慢升起的热气球，那是所谓观察员们在居高临下的看这场战争。 就跟看电影一样，有两个贵妇通过望远镜看到血肉横飞的场景，甚至激动地尿了裤子。 古时罗马竞技场也比不上啊。 她有心想要给一梭子，竖起拇指左右眼眨了眨，距离太远，手中的五六式肯定够不着。 站在租界小洋楼的屋顶，掏出对讲机，说道：“铁血锄奸团，我是陆佳佳，战斗打起来了，现在我命令，观测手逐一报告各个方位，炮兵按照参数逐一的炮击。” 在听到对讲机里面说的一连串的收到后，她拿起另外一部对讲机，按了按钮，说道：“叔伯们，我是陆佳佳，现在开始无差别攻击。” 一连串的收到后，她刚要下楼，耳机传来声音，是魏君乾。 “陆家民团一个月前进攻希望农场，被全歼。” 陆梦梦！又是陆梦梦！ 陆梦梦问道：“我部死伤多少？” “零伤亡，我们的人已经进驻各个碉堡，我联系不上你，已经启动了一级战备。” “做得好。” 说完，再次要下楼，耳机里面再次传来魏君乾的声音：“注意安全。” “知道了，保持无线电静默，注意防空，一旦遭遇炮击，去找苏灵。” 苏灵那里有一套雷达侦测设备，可以快速的测算出敌方火炮的位置，然后进行反击，她这边也有一套。 下了楼，外面乱了套。 没有情深深雨蒙蒙那种乱，至少租界内并不是很乱，她出了门后，用特制的弹弓向陆家发射了一枚手雷。 距离有点远，手雷在窗户外发生了爆炸。 “可惜了。” 陆佳佳嘟囔了一声，在陆家惊恐的尖叫声中，离开租界。 出了租界，直接去了江湾，这边的百姓早就逃走了，从古至今，一遇到战乱，乡下的百姓就会逃亡到大城市，寻求庇护。 也有傻子会问，为什么不在乡下猫着，都去城市，如果敌人攻下城市，那不一锅烩了。 陆佳佳在路上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傻子，那家的老太爷给了那个傻子一棍子，随后就闭嘴了。 租界，小鬼子不会进攻，所以农村的百姓以及华界的百姓大多数都涌进租界。 鬼子的海军陆战队约九千名，除大本营江湾司令部外，余配置于杨树浦、沪西各日纱厂及虹口区各日办的学校内。 一对数千。 优势肯定不在我。 陆佳佳穿戴好防弹背心，大腿上也裹好了陶瓷插片，再戴上头盔，以及眼镜，悄悄地摸到了王家湾外。 鬼子从虹口区出发，沿铁路延展，先后占领粤东大学和爱国女子中学两个据点，并试图向闸北地区发动进攻。 第88师顶上，及时制止了小鬼子的攻势，并向鬼子阵地发起了反攻。 这边，陆佳佳刚找到一处地方以及考虑好了撤退的路线，对讲机传来消息，鬼子的动作。 “炮兵轰炸虹口，不要遮遮掩掩，必须在短时间内把军舰岛拿下，观测哨注意一点，及时汇报，别误炸了自己人。” 第88师孙师长所部正在和鬼子激烈的交战，一二八的时候，和鬼子作战，损失了接近四分之一，后又参与长城战役，现在又回到了上海。 “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一个连长瞅准了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炮弹炸的鬼子人仰马翻的时候，立即招呼手下进攻。 第88师是德械师，作战勇敢，不怕死，在这个连长的带领下，全部嗷嗷叫着冲向鬼子的阵地。 观察哨赶紧叫停了炮兵。 随后不得已现身。 扯掉身上的破烂，露出了迷彩服，正了正头盔，随后抱起五六式出现在临时营部。 “铁血锄奸团三营炮连韩永奎求见！” 警卫排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莫非营长是汉奸？ 长得有点尖嘴猴腮的，但身上的装备十分精良，腰间还有驳壳枪，背着手榴弹，面胸前插着弹匣，还有一根白色的线挂在脖子上。 营长出了指挥所，他没有当汉奸，故而不怕，而且这个自称铁血锄奸团的人被警卫排的枪指着，即便他是鬼子的奸细，生死也只是在一瞬间。 “让你的人别乱冲锋，等我们炮连炮火停了再进攻。” 营长一听，这是友军啊。 “证明一下。” 韩永奎在营长和警卫员的看押下上了二楼，看到进攻的那个连遭到了鬼子的反击，被掷弹筒和迫击炮炸的抬不起头来，于是戴上耳机，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 炮弹飞行的呼啸声传来，只一发炮弹就把鬼子炸成了碎片，残肢断臂一地，几门迫击炮更是被炸飞了。 营长示意了一下，警卫员收枪。 他知道，就他一个小小的营长，不值得用这么多小鬼子的命取得他的信任。 “哪怕是一挺轻机枪，兄弟们如果呼叫炮火，我们锄奸团也会听从招呼，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我们司令说了，人命最重要。”韩永奎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在滴血。 这些炮弹的制作十分不容易，机械厂几乎天天和钢铁厂吵架，质问炼制出来钢铁和铜都哪里去了。 那个营长听后不由得怔了怔。 他们也有机炮连，但除非遇到特别难啃的骨头，才会听从招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们的命很重要。 “你们的司令是谁？” 韩永奎奇怪地看着这个营长，心想着，这家伙是汉奸吧？刚才他已经说了铁血锄奸团，怎么还有人会不知道？ “陆佳佳，陆司令。” 营长愣了一下，随后问道：“喜欢红色加特林的那位？” 韩永奎噗哧一下笑了。 第76章 就这? 陆佳佳还记得自己在一二八的时候，一边哭着喊着，一边试图挽救那个小战士的命。 红色加特林，她看到了。 鲜血染红的。 两个战士趴在加特林上气息全无，其中一个被炸断了腿，另外一个背后都被炸烂了。 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力。 很难改变这场战争的结局，海上是鬼子的军舰，天上飞的是鬼子的飞机。 “拿下虹口区，必须把鬼子全部杀光，不能让鬼子在上海有立足之地。”陆佳佳同时按着两部对讲机，紧接着说道：“炮兵连，在你们的东边二十步有高射炮，挖出来组装，炮弹是无线电近炸引信的，不会用没关系，很快有人会去教你们，先组装。” 她的那些叔伯会使用。 找到一处被鬼子炸坏屋顶的房子，赶紧把雷达安装上，启动柴油发动机，给雷达供电。 一艘艘鬼子军舰出现在雷达之上，全部都在射程之内。 榴弹炮炸鬼子军舰。 在之前的军事会议上，苏灵提起过，现在她突然想起来了。 为什么不呢？ 炸不沉军舰，也要炸，就算是一口唾沫也要上前吐一下。 夜幕降临后，吹着海风，调整好射击参数，三门炮一组，瞄准一艘战列舰，同时开炮，不管有没有击中，立即收入空间，重新装填，再放出来。 一分钟打出了上百发炮弹。 掐着时间开炮，五分钟，打出了五百多发炮弹，随后收了赶紧骑上摩托车离开这里，回到临时雷达站，看见鬼子的军舰几乎都没有有所动作。随后换了一个地方，再次开炮。 五分钟换一个地方。 鬼子那边的反击也很迅速，这边她刚离开位置没有多久，鬼子的炮弹就呼啸过来了。 战果收效甚微，最后只有三艘战列舰受伤，没有一艘被击沉。 驻守在王家湾的张发奎部，一直看着，心里在嘀咕着，哪家的败家子啊，如果鬼子的军舰那么好打，他早就下令开炮了。 特务处传来电报，铁血锄奸团做的。 不多时，鬼子那边的司令官松井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即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先打掉锄奸团。 然而，不等鬼子的特工以及海军陆战队有所行动，炮火更加凶猛。 大口径的榴弹炮，即使修建固若金汤的军舰岛也被炸的尘土飞扬，建筑摇摇欲坠。 隐藏在各个地方的锄奸团加入了进攻。 从军舰岛出来的坦克，只现身了一下，随即被火箭筒炸成火球。 韩永奎和锄奸团的弟兄们惊愕的看着那些坦克，就这？ 亏得司令还担心的很，一个劲地要机械厂制造坦克，这不妥妥地棺材嘛。 那司令为什么还要一个劲地要把坦克研究出来呢？ 韩永奎有点不太明白，一直到希望农场那边的民团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连出现在闸北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 自家机械厂制造出来的，可不是小鬼子那种妖艳的贱货能够比的。 当虹口区被炸成渣渣后，国联的观察员们一个个都打起了冷战，上次是谁说，华国的士兵贪生怕死，注定打不过岛国的？ 为什么战斗力这么强悍，围剿个数万人，都能让那数万人成功的跳出包围圈？ 两天的时间，果军从两万兵力增加到了五万兵力。 出动空军对小鬼子的军舰进行轰炸的同时，在锄奸团的炮连轰炸下，在十七日成功拿下鬼子司令部，军舰岛。 陆佳佳的叔伯们回来了，迅速接管了高射炮阵地，并且很创新的用高射炮平射，打退了鬼子一个中队的进攻。 十九日，鬼子地面残敌退入租界，被缴械看押。 至此双方开始了炮战。 同日夜，弹药告急，日军成功登陆。 二十日，第三战区划定，在多方角逐下，锄奸团改编成师，没有番号，只有陆师这个临时番号。 同日，魏君乾等人齐聚陆家。 房子时间长没有人气，破败的很快，陆佳佳在十来个人的注视下，略带悲伤的看着一砖一瓦。 吴敬忠到了之后，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默默地拿出一叠委任状，以及一张支票。 支票是财，委任状是权。 外面炮声隆隆，租界内少了很多汉奸通风报信，活下来的士兵有很多，还成功的清除了鬼子的海军陆战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陆佳佳的这只蝴蝶，已经改变了历史。 魏君乾低着头恭敬地打着招呼：“老师。” 吴敬忠却故作惊吓的摆手，甚至还倒退了半步：“可别，魏师长，以后还请多多照应。” 魏君乾鞠了一躬，说道：“老师，您这……” 陆佳佳是一个女子，上面即使再想要拉拢这支队伍，也不可能把少将的军衔授予一个女子。 让魏君乾挂名，是双方博弈后的结果。 陆佳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支票和委任状，冷笑了一声，说道：“还知道让您来，是要来堵我的嘴吗？” 吴敬忠没有接话，说道：“三万大洋。和八路军新四军一个待遇，一个师和一个军一样的待遇，可见国府的诚意。” “所以，从今天起，我需要听第三战区的话，让我踏地雷，我就得踏地雷？” 三万大洋就想打发她，让她苦心经营的势力去填血肉磨坊。 别看现在势头正盛，那是因为鬼子才登陆还没有展开全面进攻，闸北都快被炸成粉了，多少百姓被炸死炸伤，就连锄奸团也损失了一百多人。 吴敬忠也知道上层就是这个意思。 陈墨轩手底下才一千多人，此时也给了一个旅的番号，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当炮灰。 但这句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全国各地的地方武装，最精锐，最能打的，都在往这里调兵，这一次，没有谁是炮灰。”吴敬忠解释道。 最开始和鬼子打的，是中央军，德械师都上了，那些军阀还想着能过上安逸的鱼肉百姓的生活，也绝大多数拿出了家底。 吴敬忠看了一眼那些即将成为上校，中校，等等的军官，随后说道：“皖军，也来了。” 果然，一听皖军也来了，斧头帮出身的人都激动了起来。 “司令，咱们打吧。”韩永奎忍不住的说道。 斧头帮剩下的人刚要附和，被陆佳佳冷冷地眼神制止了。 第77章 加更1章 “老师，他们以为您来了，我肯定会听话，但是他们错了，我这里有一个坦克连，交与第三战区，炮兵连听命于第三战区，但是剩下的人，我想留在后方。” 吴敬忠一听，急了。 谁也不知道陆师到底有多少底牌，坦克，飞机，大炮，数量稀少，但战斗力却丝毫不输嫡系德械师。 要不然，高层也绝对不会同意给一个师的番号。 陆佳佳见状，敬了一个军礼说道：“老师，我是舍不得，希望老师对高层说，他们，每个人都认识一千多个字，每个人都会开车，开坦克，每个人都会开炮，甚至，有想当一部分人知道飞机如何起飞的，但开过的人很少。我说的是每个人，陆师的每个人。” 吴敬忠一阵晕眩。 他望向自己曾经比较得意的学生，魏君乾。 魏君乾重重的点了点头，剩下的人也都笑了。 “每个人也都学了战场急救，这个，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所以，您去帮我问一下高层，这些人，他们真的要作为一个士兵和那些下三滥的小鬼子去拼命吗？？” 吴敬忠在魏君乾的陪同下，走过长长的巷子，到了小汽车边，吴敬忠才突然问道：“所以，你也是先锋党？” 魏君乾没有承认，而是奇怪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老师，不是您说的吗？信仰和什么主义都不重要，重要是权力和钱财。” 一句话打消了吴敬忠大部分怀疑。 只是大部分。 因为，魏君乾从来没有上报过，这些斧头帮弟子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个顶个的人才。 在来的时候，打听到这些人都会一点急救知识，并且随身携带急救包，会点急救很正常。 毕竟，陆佳佳本人就会。 “除了特务工作，你是啥啥都精通啊。”吴敬忠叹了一口气。 回想起来，也不对，至少有一科得了第一。 “先生，去哪？” 小汽车在租界漫无目的行驶，长官没有发话去哪，司机也只好就这么慢慢的行驶，长官不发话，他也不敢自己作主啊。 吴敬忠听后，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去司令部。” 出了租界，简直是人间地狱。 吴敬忠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回去！” 二十分钟后，陆佳佳奇怪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吴敬忠。 “有一件事，很大的事情，我们有一个计划，堵住长江航道，但是泄密了……” 陆佳佳想到了，南京那边的情报转过来的时候，她就让叔伯们去做这件事了，后续，她没有关心问，难道失败了？ 如果失败了，叔伯们为什么不说？ 还是说，他们也靠不住？集体叛变了？ 陆佳佳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他们叛变了，那么在小鬼子的眼中，她的希望农场，辛辛苦苦打造的一切，都将会被有效的针对。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掌握了高射炮阵地。 吴敬忠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他很奇怪，如果说还有一股势力把那些商船和军舰堵住，给空军制造了时间，拼着被击落了二十多架飞机，把所有的商船和军舰全部击沉。 这股势力是谁？ 吴敬忠试探的问道：“你不知道这件事？” 陆佳佳面色很难看，满脑子都是那些叔伯叛变了的念头。 “真的不是你的人在长江布置水雷，封锁江面航道的？” 压在心上的石头顿时烟消云散，陆佳佳幽怨地看着吴敬忠说道：“老师，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派过去的人集体叛变了呢，只是，他们回来怎么不说啊。” 吴敬忠嘴角抽了抽，心道，叛变？你对你的人，这么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还叛变？ 锄奸团是闹着玩的？这几天杀了多少汉奸，以及疑似汉奸的人？就连上海滩四大亨其中一个大佬都被弄死了。 另外两个大佬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吴敬忠思及于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先锋党没有得到斧头帮，不然他这个老牌叛徒，有脑袋睡觉，没有脑袋起床啊。 他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个什么，没事了，我走了，你的诉求，我相信高层会满足的。” 幸好他的这个学生堵住了突然逃窜的军舰，不然的话，真让小鬼子给逃了。 原本以为无望了，都快到出海口了，意外被拦住了，给空军争取了轰炸的时间，落水的小鬼子以及侨民，也都被神秘势力射杀。 现在都明白了，只有和鬼子刻骨仇恨的人才会这么做。 吴敬忠走到巷子口了，再次去而复返。 正要进入空间的陆佳佳：…… “没事，没事，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这件事别外传，让小鬼子在无知中一直无知下去。” 陆佳佳呵呵假笑了一下。 吴敬忠老脸一红，随后不好意思起来，“我们需要一个功劳，当然，团体是不会忘记你的。” “大饼画的真圆。” 吴敬忠感受到了讥讽，赶紧说道：“一吨烟土。” “呵呵。” “再加…一吨。”吴敬忠为难的说道：“陈家那边给了一吨。” 陆佳佳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嘴上却说道：“真穷啊。” 穷吗？ 真穷。 吴敬忠老脸再次红了红，这些烟土是陈家那边替陆家出的价码，想让袭击希望农场的人回来。 此刻，他却不好意思提及那个民团。 “前段时间，有一个自称陆家民团的人袭击农场，都给我抓了，老师，您去把人带走吧，三万大洋送到希望农场，农场放人。枪支也归还。” 吴敬忠感动的都要哭了。 瞧瞧，我这学生，觉悟多高。 陆佳佳可没有这么好心，只是她这边的情报显示，陈家的那个民团之所以没有改编成师，是因为人数不够。 南京和上海两边的情报一综合，联系到陈墨轩去过那个民团，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两千人的德械，放他们一马去跟鬼子拼命吧。 第78章 湘军 希望农场外的镇子。 农场的存在给了这里的百姓一个希望，原本课税繁多，现在虽然税还是那么多，但至少可以赖账。 以前的民团灰飞烟灭，刘地主家因为拐了山里工厂的一个孩子，被希望农场打上门，刘地主以及他的三个儿子被枪毙，只剩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剩下的地主噤若寒蝉。 时间一长，这里的公所威严影响减弱，反而是大量招人修建国防线的民团在镇子上办事处在百姓的心中犹如县衙一般。 那是真枪毙人啊。 不管你官职大小，只要犯罪，轻则抽鞭子，重则拉到镇子外直接毙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办事处的主要目的不是维护地方治安，而是在等着这一天。 上海那边在打仗，据说逃难的人说，是大仗。 一百公里外的镇子，其实没有那么紧张，总觉得战争距离他们很遥远，直到一支风尘仆仆的军队出现在镇子外。 来了，来了。 湘军第8集团军第62师，在路上就听说了，可以在这里得到一些装备，距离上海越近，接到的消息越多，原本以为最多也就百十来条枪，直到正面遇到民团的人。 双方短暂的接触，陶师长立即命令全师立即转道。 刚汗流浃背的抵达镇子的外围，突然一曲音乐响起，金戈铁马肃杀的气氛顿时弥漫开来。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 陶师长骑在马上静静地听着，夕阳的余晖洒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把衣衫褴褛的军装抹上了光晕。 镇子里面的百姓对于镇子里面的大喇叭见怪不怪，每天早上六点钟准时响起，告诉他们，抗联在战斗，西北军在战斗…… 今天喇叭一直都没有响，镇子上的百姓还颇有点不习惯，突然音乐响起，歌声响起，百姓们都出门讨论，在听说了镇子外来了军爷，正要去看热闹，民团办事处的大门打开。 一辆辆独轮车，板车，陆陆续续的从办事处里面出来。 “一天的香味，原来民团在给军爷准备吃的。” “难怪今天一天都没有放曲子。” …… 陶师长听到歌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湿润了眼眶，他是湖南讲武堂毕业，历任连长、营长、团长、旅长。 一步一个脚印升上来的，深知这首歌对于手下那些弟兄们的杀伤力。 看到镇子里推出来食物和水，陶师长翻身下马，刚要上前抱拳，却发现为首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大男孩，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仿佛感受到了欺骗。 说好的装备呢？ 欠条都写好了，结果就送吃的？ 上海那边军情如火。 “62师陶师长吗？”大男孩站直，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先让兄弟们吃饭，喝水，步枪机枪你们习惯用什么型号？” 陶师长惊愕。 还能选？ 他想要德械行不行？ 就这么一愣神，独轮车板车卸下来一个个木桶，陶师长这才看到，推车的也都是一些孩子，有的比他手底下的兵还要年轻。 还有女孩子。 陶师长心中一紧，他手底下的兵，可都不是什么善茬，有的土匪出身，看到这些女孩子，会不会动手动脚？ 如果动手动脚，和民团交恶，那么装备…… 果然，一个老兵油子借着拿饭团的当口握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像盘核桃一样，他老脸一红，刚要发火上前制止，那个女孩子说话了。 “你们吃完饭，要去农场接受装备，快点吃吧，不用这么热情握手的。”女孩子说着，抽出了手，然后把饭团递给了下一个人。 跟着女孩子分发水的男孩子可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他狠狠地的瞪了一眼那个兵油子。 老兵油子被瞪的心虚低下头，不敢看那个男孩弑人的目光。 杀气。陶师长心中一沉，这些孩子不简单，都见过血的，再仔细一看，这些孩子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够明显了，是枪。 给一帮孩子发枪，哪个天才干的？ “都吃！快吃！”陶师长也接过一个饭团，狼吞虎咽起来，饭团有点咸，里面包着肉，还有青菜叶，两口吃完一个，随后问道：“那个什么农场呢？带路。” “不急，喝水。” 陶师长耐着性子接过，并没有喝，如果不是国府中人一次次的提醒可以完全信任，他都要怀疑这些人是小鬼子的奸细。 吃肉喝井水，不纯纯地找不自在吗。 见陶师长犹豫，大男孩解释道：“白开水，加了一点点糖。” 吨吨吨喝下，紧接着民团的人带他们去往农场，路上，坐在拖拉机上，男孩子问清楚了他们有意向要德械，最好有一两挺机枪。 男孩子摇头说道：“德械是没有的，不过有别的。” 别的，也行。 踏过木桥，走进农场，太阳落下，很多士兵都低头仔细看着平整的路，宽阔的路边，是树木，树木和树木之间拉了绳子，崭新的枪支靠在绳子上。 “鄙人姓苏。”苏父抱拳道：“陶师长，这里有一千支步枪，三十挺捷克轻机枪，五挺重机枪，作价两万银元如何？” 陶师长咽了一口唾沫，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欠条，填写上数额，然后说道：“苏先生，谢谢。” 一路上，有冷眼，有欢呼，可没有几个人要给他们提供武器，最大方的也只是送了二十条步枪。 他是抱着以死报国的心思来的。 现在突然出现一千支步枪，足够他们让没有武器的人都人手一支，还有富余。 “给军长发电报，两万大洋，立即送来，不给的话，只要老子的62师还有一个活着，就不会赖账。” 马上要上战场打小东洋了，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苏父拿了欠条，随意的看了一眼后再次拱了拱手，说道：“我们的武器不多，还能匀给陶师长一个连的美械装备。” 陶师长马上掏出钢笔和本子，问道：“多少钱。” “不要钱。” 在农场短暂的停留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再次上路的时候，整个师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一个个跟吃了一只孙悟空一样，十分精神。 第79章 还不如死了 每个战士都有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着防毒面罩，雨衣，毛毯，急救包，饼干，糖果，每人还分发了半斤肉干。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警卫团，有一个连能当突击队使用，一水的美式冲锋枪，每人两百发子弹不算，还有民夫帮忙运送子弹，手榴弹。 两万大洋而已。 就算自家生产的话，成本都不够吧。 这些装备，其实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 陶师长摸着美械冲锋枪，这玩意好啊，对比之下，德械，狗都不用。 他回头看了一眼散发着氤氲之气的山，心中感慨，好地方啊，山好，水好，人也好。 揩油的老兵油子鼻青脸肿扛着机枪，看见送别的人群中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捂着嘴偷笑。 笑容映入了心中。 副射手背着子弹，低着头，只敢窃笑，不敢出声，憋的辛苦。 旁边几个士兵幸灾乐祸，明明很累，一夜精神抖擞的接受训练以及战术，其中这个老兵油子被训的很惨。 每一个教官都拿他当做教材，一开始还不服，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后，让干啥干啥。 今天早上最后一次训练是战术，老兵被一脚踹飞十多米，那个看似娇弱生活不能自理的妹子，凶残起来如狼似虎。 活该！ 他们走后没几天，皖军到了。 皖军，自家兄弟，一路上，早就和锄奸团的交通站联系上，有的士兵和锄奸团的人是兄弟，叔伯，所以一路上格外关照。 到了农场，因为装备的问题，锄奸团和民团发生了分歧。 民团表示，五六式现在不能出现，最多给美械，皖军的师长已经很满意了。 虽然不太懂美械，总比他们手中的破烂强吧。 但跟着皖军一起来的锄奸团成员表示，美械，狗都不用。 一定要五六式。 争吵了很久，皖军的先头团团长表示，其实，能给我们一些汉阳造，我们也心满意足。 最后锄奸团联系上了在上海的陆佳佳。 陆佳佳正在给炮兵当眼睛呢，听到对讲机里面的呼叫，听了双方的争吵之后，她怀疑，接手兵工厂的工人，这段时间在放牛。 虽然，她带了一部分武器在空间里面，但留下的武器也足够装备不少人，加上每天都在制造生产五六式，来一个师，给一个营的五六式应该不成问题啊。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随后明白了，愤怒涌上心头。 要么是陆家，要么是陈家，要么是高层的高层切断了钢铁来源。 随后，她的命令下达，规定了，一个师给一个团的五六式，其余的，能给德械给德械，能给美械的给美械，但是一定要成编制的给，别让一个团出现十几种口径的枪支。 不要法币。 一开始，贬值速度还不高，全面的战争开始后，法币的购买力会一直下降，会影响她的计划。 只要黄金和白银。 至于说，欠债不还，呵呵，敢吗？ 命令下达后，陆佳佳再一次的观察，听到韩永奎的报告，换装后的湘军来了，张将军说半夜的时候会开炮，湘军62师配合炮火，有望把小鬼子再赶下海。 等到半夜的时候，司令官张将军下达了命令，铺天盖地的炮火猛轰，湘军迎着炮弹炸出滚热的气浪配合中央军一起总攻。 其中那个鼻青脸肿的老兵油子抱着机枪玩命的冲锋，如果在以前，副射手找不到他，现在…… 听枪声就知道机枪手在哪了。 “弹匣！” 副射手赶紧上前换弹匣，大声的喊道：“我们不是敢死队！” “我知道！”老兵油子也大声的喊道：“只不过，现在，我只想壮烈。” 副射手瞬间想到了被他揩油的小姑娘，没看出来啊，这个土匪还挺要脸的，只是，咱就说，是不是让中央军…… 看到中央军也奋勇向前不畏牺牲的向前冲，副射手叹了一口气，死就死吧，希望抚恤金能如数的交给家中的娭毑。 陆佳佳只提供了几次坐标后，就下令停止炮击。 打到现在，炮弹早就捉襟见肘，是时候把从仓库中以及黑市中购买的矿石铜锭什么的带回去了。 把鬼子赶下海后，双方又要开始炮战，希望到时候她的炮连能支撑到炮弹运送过来。 陆师要撤了的消息传到张将军的耳中，他挺想见一面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陆佳佳哪有空去见什么将军，赶紧带着叔伯和支援过来的民团回去，把民团整编成师。 对外，陆师的师长是魏君乾，但内部高层都知道，这个师的师长是那位曾经轰动上海滩的陆佳佳。 净身出户，宴会开枪，炮击鬼子司令部，现在俨然要成为新的小军阀。 一些军阀都心动了，他们自己的年纪是大了，但有儿子不是，挑几个能看得过去的，去接近陆佳佳。 万一成了呢。 传言，魏君乾和陆佳佳的关系匪浅，但那不是传言吗？又没有订婚。 留下炮兵连，陆佳佳带着本部人马撤出上海，以及带着一船船的伤员回到农场，伤员一出现，苏陌和同学们以及在工厂内部挑选的女孩子立即参与救治。 有些重伤的战士眼中已经没了神采，缺胳膊断腿的，活下来的话，回去怎么办？ 还不如死了。 死了，有抚恤金。 如果活下来，以后也不会再次进入军队，他们能做什么？ 回老家拖累家里人？ 有不少拒绝治疗，本来想赶紧去工厂那边的陆佳佳听说了之后，立即让叔伯们先去兵工厂，她留了下来。 医院中，因为医生不够，还有几个伤口感染严重的，陆佳佳亲自操刀，给做了手术，割掉腐肉，清理伤口，然后打青霉素。 忙完了之后，她看着躺满了医院的中央军，保安队，说道：“都给我好好的活，青霉素，也就是盘尼西林，价格都知道吧，你们要是这样还死了，对得起我吗？” 明亮的医院，漂亮的医生护士，都不足以让这些战士重新有了生的希望。 一听说价比黄金的青霉素，这些士兵第一个反应是，我不配。 盘尼西林的黑市价有多高，他们很多人都知道。 “真的是盘尼西林？”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的战士挥散了想要利用他的身体繁衍出一个王国的苍蝇。 很多轻伤员都一脸希冀的看着她。 第80章 要价太高 陆佳佳知道，跟这些没有多少文化的士兵打交道，不用说什么大道理，于是说道：“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称呼盘尼西林为青霉素吗？因为那玩意我会做，市面上的青霉素几乎都是我卖出去的。” “那得多有钱啊。”纱布头伤员嘀咕了一声。 有钱人陆佳佳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我很有钱，还有土地，一个农场，一座山，二十多家工厂，你说气人不气人，所以，我就算拿钱砸，也能把你们砸活了，都给我好好的活，尽快恢复伤势，缺胳膊的，会有需要腿的事情等着你们去做，缺腿的，我给你们做假肢。还有，张将军批了五万大洋，你们不用这笔钱，等着我贪墨吗？” 一句话，让很多重伤濒死的战士们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路上就死了几个，死的那几个，面孔很年轻，希望这些伤员进入医院后，能少死几个。 在众多战士的目光中，陆佳佳忙不迭去了兵工厂，到了兵工厂才知道，缺钢缺铁缺铜缺钨缺一切，现在价格都上涨了，他们不敢拿主意。 “缺心眼吧你们！”陆佳佳怒火不打一处来。 铁矿石，铜锭，钨矿什么的，高价也得买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心疼钱？ 陆佳佳原先和他们打交道的不多，整天忙着构建一个小型的工业体系，后来在上海，她忙的要死。 一边打鬼子，一边还要去黑市交易一切可用的物资，都没空再往陆公馆扔手榴弹，容易吗。 。 小鬼子也在租界和她抢这些资源，花高价购买，这帮西洋鬼子待价而沽，最后高于黑市两倍价格才买来了袋鼠国的铜锭和铁锭。 就这，还是利用斯密斯出面，才买下来。 “去买！” 陆佳佳这几年通过青霉素交易，以及批发出去的工业制品，赚了不少钱，但也花了不少。 众人把目光投向苏父，苏父解释道：“司令，他们要价太高了。” “谁们？” “孔家。” 陆佳佳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摸向腰间的枪，随后移开了。 前方打生打死的，后方借机发国难财。 “买！价格再高都要买！另外，锄奸团，联系他们去各个军阀那里要钱，不给的话，就要矿产资源，告诉他们，武器给了他们出厂价，我要的矿产资源，谁敢卖高价，以后我一粒子弹，一瓶青霉素都不会卖。” 陆佳佳会吃下这个血亏吗？当然不会。 孔家主要是玩金融的，网罗庚款留美人才，主要涉及是银行业，还有他家的老本行，做关于文化的产业，对于工业涉足不多。 现在出来蹦达，恐怕是眼红了。 与会人员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惹不起。 “另外，停止和孔家，宋家，陈家，所有害群之马的家族进行青霉素交易，不卖了，他爸的，让我们的人直接和各路军阀接上头，我要孔家一克青霉素都要花十倍的价格去买。那些个洋鬼子，也给我翻十倍二十倍。” 青霉素量产，只有希望农场能做到，一旦停止青霉素交易，别说十倍，就算二十倍，他们也得买。 “不对！”陆佳佳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想了想，事情不太对。 当过狗特务的陆佳佳怀疑，这里面有人在搞事，只是情报系统简陋，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暂时就这样。” 狙击孔家的生意，可不是小事，孔家主要是玩金融的，杀人不见血。 她先去了仓库，把空间里面腾出来，随后走进了一直未曾踏入的营地。 这些人，都是先锋党的家眷，统一战线后，有一些人离开了，还有更多的人依旧留在这里。 魏君乾在农场工厂以及外界的三方交界处划了一块地，让他们自给自足，平常和农场的交易，换来盐巴等生活用品。 为了防止东西两头的训练班特务的探查，还设立了一家棉纱工厂，有了工厂，就有保卫科，有枪，只要大门一关，平常人不会来，特务想要探查，也进不来。 魏君乾留在上海司令部，没有一起跟来，陆佳佳一个人习惯了，她没有让人跟着，骑着电动车出现棉纱厂外面。 下车后，上前告知，她要见负责人。 保卫科的人警惕的看着陆佳佳。 警惕？ 陆佳佳费解，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对于这些有信仰的人，她很佩服，破铜烂铁的几万条枪，最后取得了政权。 在这个社会生活，才知道，很少有人真的了解他们。 甚至有些人认为，那些走上街头游行的学生就是他们，然后给出一个极其不负责的评价：书生误国。 不多时，大门打开，陆佳佳被三个人近乎于看押的方式送到了营地的一个办公室。 “陆司令。” 陆佳佳紧绷着的神经松缓了一些，看见熟人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阿生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似乎看出了陆佳佳的疑惑，阿生示意了条凳，笑着说道：“我的身份暴露了，现在又是统一战线，所以我接到上级的指示，准备带他们离开这里。” “去哪？” “西北。” 陆佳佳面无表情的站着，并没有坐在条凳上，然后说道：“既然决定了，那就走吧，别等到后面，想走走不掉了，你可以使用锄奸团那边的通道。” “谢谢司令。” 陆佳佳想要找他们寻求帮助，此时，看样子他们没有兴趣管一个大地主，大资本家。 她摆了摆手，说道：“或许，以后有机会合作，你们都走，还是……” 如果都走的话，保守估计，会走掉一半，毕竟，在她的默许下，他们在这里发展的很快。 阿生站起身来，带着陆佳佳去了仓库，里面全是棉纱。 “我们的人传来情报，孔家想要利用棉纱和粮食困死希望农场。” 陆佳佳问道：“所以呢？” “所以，这些棉纱全部赠送给司令。” 陆佳佳等了一会儿，阿生没有再说下去，她奇怪的看了阿生一眼，问道：“没了？” 阿生点了点头说道，“嗯，都在这里了。” “我是问，没有什么条件吗？” 第81章 竟然以为我会要脸 这些棉纱，初步估计价值几万银元，就这么送给自己，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据她了解的，现在他们很穷，穷的尿血。 “没有。我们对于朋友，是真心的。” 陆佳佳注意到他使用的词，朋友。 这么快，特务处装作不认识自己，他们也似乎刻意忘记了一个代号085的暗桩。 “多谢，我想，有一天，我会去一次。在这之前，南方诸省的游击队，我会……” 阿生制止了她，说道：“千万别信任何人，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战线统一了，但他们一直想要扑灭星星之火。” 明白了。 希望农场又被渗透了，结合之前吴敬忠的试探，瞬间就判断出，他们离开是为了不让国府怀疑自己。 她已经严防死守，坚决不招揽外人，还是被特务处的人找到了突破口。 回到办公室，阿生支走了所有人，门关上后，阿生郑重的问道：“085同志，我代表上级问你，你现在的立场。” 陆佳佳眼神坚定的说道：“民族，我站在民族的立场上。” 在阿生的意料之中。 基于民族的利益，和他们的理念还是一样的，只是，面前的这位085号做的更极端了一些。 阿生叹了一口气说道：“长江边，你的那些人杀掉了很多侨民。” “杀就杀了呗。” 陆佳佳无所谓的语气，让阿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阿生才重新组织好语言，说道：“我们知道了，那么用不了多久，鬼子也会知道，或许，现在鬼子已经知道了。” 陆佳佳依旧无所畏惧，说道：“知道就知道呗，他们敢说，我就不能说了？你忘了，我喜欢发明码电报了？” 在东北，在华北，鬼子屠杀百姓的事情还少了吗？ 阿生语噎，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鬼子渗透了很多年，在国土上，有很多特务，有的特务自己暂时都不知道自己是特务，你的那些交通站，就跟闹着玩似的。” 鬼子谋划了很多年，两国的互相渗透，从甲午海战之前就开始了，这么多年来，特务多如牛毛，甚至在很多军队和国府高层搞诱降，暗杀，收买。 陆佳佳知道自己的那个情报系统，比较粗糙，但能不能给点面子，别说的这么直白。 她不是没空去弄吗。 论特务工作，先锋党的特务工作做的很好，她的那些交通站，估计很多都已经暴露了，要不然，阿生也不可能出言提醒。 “哦，那我就把他们改成办事处，联络处。” 阿生语噎，他想到了喜欢怼人的林怼怼，这怼人的方式如出一辙。 本以为陆佳佳会请求他们的帮忙，孰料，直接掀桌子，不玩了，改成办事处联络处。 陆佳佳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出门假装从电动车坐垫下取出一个手提袋，然后回来，说道：“五六式枪械图纸，如果你们有门路的话，兵工厂里面的机床什么的，你可以带走，机床，看中哪一台带走，子弹生产线，看中了也可以带走。” 阿生掏出纸张，画的图纸很详细，用什么材料，以及每个零件用什么型号的钢材，钢材的制造过程。 很详细。 详细到，只要有设备，就算认识几个字的驴也能制作出来。 “我今晚就走。” 阿生亲自送陆佳佳，等走出营地大门，陆佳佳戴上了头盔，虽然这个时候不戴也不会扣分，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戴着吧。 保命的。 回到兵工厂，她问了一个叔伯，才知道那天他们枪杀了很多鬼子侨民，不然她知道，是因为这种事情，不适宜让她担着。 陆佳佳是司令，得要脸。 而他们，从帮派，到同盟会，再到接收先锋党的思想，离开云南，抵达上海，要脸的话，早就被人弄死了。 他们和斧头帮不同。 “你们竟然以为我会要脸。”陆佳佳十分惊讶。 连命令斧头帮对各地鬼子会社动手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要脸？ 那个叔伯嘟囔着说道：“干的事情是挺不要脸的，但你是女孩子，总要注意一点影响吧，以后怎么嫁人啊。” 女孩子，嫁人？ 呵呵，说起来，她现在才……诶？她几岁了？ 陆佳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或者，二十二？二十三？ 按照前世来说，才大学毕业。 “我去制造零部件了，我们家的这些小崽子还要历练，哪天带他们去战场上杀人，就不会这么优柔寡断了。” 陆佳佳还在算着自己到底多大，好像二十三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 记得，那一年，她在夕阳下奔跑，那是她十八岁的青春。 第二天一早，她率先进入兵工厂，看到阿生只带走了一条子弹生产线，以及两台机床，她默不作声的用空间里面的机器给补上。 整编工作快速进行。 一个师，两个旅，每个旅三个团，也就是六个团，陆佳佳抛弃了旅这个单位，六个团长直接向她负责。 一天的时间，陆师的大体框架就出来了。 清一色的五六式，按照三三制，五六式步枪，冲锋枪，机枪，三个战斗小组成一个班，三个班成一个排，三个排成一个连，每个连多配备了一个班，火箭筒班，一具火箭筒，两个助手。 额外还配备了兵工厂最新制造出来的火焰喷射器，加的是自己炼油厂出产的汽油。 如果不是坦克太少，她还要给每一个连配一个坦克连。 完全按照七八十年代的军队来配。 原本锄奸团的吃点亏，他们只拿到了一个团，但论战斗力来看，锄奸团的战斗力最强。 因为除了锄奸团，几乎没有上过战场。 “招兵！我记得果军都喜欢搞预备队，就招一个预备师，你们带着训练。” 一团团长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战场上历练历练，我们可以轮流去。” 陆佳佳果断拒绝了。 那里就不是练兵的地方，整一个血肉磨坊，别说一个团一个团的上，就算整个师压上，估计也撑不过几天。 她能做到的，只是给他们提供武器装备，把伤兵接过来，以及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去招兵，训练新兵，把你们知道的教给新兵，然后陆陆续续的接管防线，如有阻拦者，当做奸细先抓起来，交给特务处。任何人阻拦都是如此，懂了吗？” 第82章 赶紧滚蛋 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有一部分是陆佳佳叔伯的子女，他们互相挤眉弄眼，趁机打击报复，这件事他们在行。 “还有。” 陆佳佳的话，让众人再次打起精神来，“我听说，陆梦梦被抓起来了，现在关在哪里？” 陆梦梦一开始还保持着傲气，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屑于和这些低贱的人搭话。 被关在镇子上后，有两拨人营救，都被强大的火力给打退了。 损失了不少人。 当她知道其中又有一拨人是鬼子的时候，她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陆梦梦会当汉奸？陈家的少奶奶不做，去做汉奸？ 谁都可以，陆家豢养的人手，调查科，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鬼子。 这个时候，一旦和鬼子扯上关系，她必死无疑。 几天前，进攻农场被俘虏的陆家民团的人过来看她，说陈墨轩把他们带走了，要去上海和鬼子拼命。 她想见陈墨轩。 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陈墨轩，得知了经过和陆佳佳接触以及高层的博弈，终于给了陈墨轩一个师的编制。 而陆佳佳也有了一个师的编制。 不甘心的陆梦梦把知道的最大秘密告诉了陈墨轩，陆佳佳是先锋党，那些农场的很多人都是。 陈墨轩的眼神复杂，喃嚅了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度日如年。 吃了晚饭，陆梦梦靠着墙壁坐着，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大喇叭，天气炎热，她身上的味道很重，加上吃喝拉撒都在房间里面，这里面早就臭气熏天。 一开始无法忍受，时间长了，习惯了环境，也就不觉得臭了。 大喇叭的音乐停了，她知道，到了晚上六点钟。 在被关的第二天开始，她开始听大喇叭，里面都是关于抗战的新闻以及评论，一开始听没觉得什么，不就是读报吗？ 可后面慢慢琢磨，才恍然，这哪是单纯的读报啊。 这个时候，百姓是麻木的，只关心自己的土地，谁给他们吃饱饭，他们就听信谁的，平常也就东家长西家短，再远一点的消息是县城或者上海回来的人说点旧闻给他们听。 大喇叭的广播，让百姓知道了鬼子的凶残，果军有多勇敢，以及国府高层在做什么。 她听了几天，知道了陆佳佳的可怕。 分明是一个小政权，有学生，有农民，有工人，有武装，还有医院，还有喉舌进行宣传，如果放大一点，这样的经济模式…… 和先锋党的做派很像，只是，先锋党那边打土豪，分田地，而陆佳佳走的是，土地是她一个人拥有。 私有制外衣下的公有制。 都被骗了，所有人都被骗了。 陆梦梦想通了之后，却没有办法传递任何消息，想借着有人送饭，用财富权力引诱，但送饭的人根本不想理会她。 问的烦了，给她送饭的女孩子从怀里掏出枪，枪口指着她，大有把她一枪崩了的意思。 陆梦梦这才知道，平常被她瞧不起的泥腿子，也有自己的智慧，可不能把人当成傻子。 从此老老实实的。 刚无聊到要睡觉，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开锁的声音，她欣喜若狂。 终于要被释放了吗？ 一定是陈少爷找的关系门路。 门被打开，露出了陆佳佳的脸。 夏天，天黑的迟，六点钟，太阳还没有落山，门外的阳光很刺眼，陆佳佳的模样落在她的眼里，也很刺眼。 “雀儿，我真的不想跟你以及陆公馆有任何的关系。” 听得这个称呼，陆梦梦想到了“鸠占鹊巢”这个词。 陆家并非想象中的光鲜靓丽，在支撑一家子锦衣玉食的背后，是肮脏的烟土交易。 现在听到雀儿的称呼，陆梦梦那本来因为惊恐而打颤的小腿肚子，神奇般不抖了，慌乱的眼神也平静下来。 她一听就知道，陆佳佳不会杀她，如果想杀她，不会如闲聊一样和她说话。 这个女人，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总是把事情做绝，不留任何余地。 陆梦梦整理了一下头发，试图保持仪态，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走到门口。 陆佳佳脸色不变，身后的两人却皱起了眉头，味道实在太大了。 “你可以走了。还真的是千金啊。我比不上，以后再和我为敌，就不是一千两黄金这么简单了。”陆佳佳提醒了一句，随后说道：“对了，大概也知道了，上海那边打的很凶，你自己注意安全。” 一千两黄金？ 陆家还是陈家给的赎金？ 陆梦梦嘶哑着说道：“我要洗澡，换衣服。” “安排进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让她赶紧滚蛋。” 陆佳佳知道，鬼子已经盯上了她，她想知道，鬼子盯上她的目的是什么。 情报工作不是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而是侦查情报，传递假情报，这是情报学上说的。 陆梦梦住进招待所后，很快，陆家的管家就来了，送上换洗的衣服，陆梦梦解开衣服即将沐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曾经，陆佳佳就裹着儿时的衣服离开陆公馆。 陈玲。 陆梦梦想到了这个让她有点恶心的人，喜欢自己的弟弟，就，很恶心。 陈玲现在如交际花一样开在很多沙龙或者宴会上，这个在各个家族游刃有余的女人，是唯一能把陆佳佳逼的如同上海滩的一个笑话。 至于说，不再为敌…… 陆梦梦有想过。 但是，不可能。 如果陈墨轩只把她当做联姻的对象，或者能够相敬如宾，大家客客气气的，陆梦梦或许真的从此不再和陆佳佳为敌。 陈墨轩早就后悔了吧。 无论她如何努力提升自己的魅力，学识，甚至组建民团，在陈家大少爷的眼里，都远远不及心中的白月光。 狗男人，真的很犯贱。 陆梦梦任由花洒淋在身上，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一个乡下的招待所，为什么会有自来水？ 还有，这水的温度，不算冰冷，不可能从井里打出来的，也不算多热，温乎乎的。 还有肥皂，竟然和美大百货里面国外来的不相上下，乳白色，还带淡淡地栀子花味道。 一个小小的招待所，竟然用上了她在家才能有的待遇。 之前去农场几次，她的关注点并不会在镇子，现在看来，镇子也有很大的问题。 第83章 皖军 下了楼，管家还在。 “福伯，一千两黄金是谁给的？” 管家低着头说道：“陈家，那个陈家。” “为什么？” 管家沉默，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只知道带一千两黄金赶紧来这里，交赎金，还好，来得及。 不然的话，陆佳佳肯定会杀了她。 陆梦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而把视线转向这个镇子。 突然，喇叭再一次响起了义勇军进行曲，每次曲子一响，陆梦梦只感觉到肌肉发紧，胳膊起鸡皮疙瘩，还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招待所的侍应生热泪盈眶。 那些撤下来的伤兵，她们看到了，都很年轻，年轻到让人想哭，音乐一起，便知道，又有地方军队来了。 不知道这一次来的是从哪里过来的。 皖军56师，隶属于三十九军，可以这么说，56师即是三十九军，三十九军也只辖制一个师。 “刘军长，一别数月……”苏父上前迎接。 刘军长之前在北边一起修建国防线，此时也只带了最精锐的一个团，过来，希望能换成美械。 他并不认为，在湘军和皖军的一个师来过之后，还有多少武器能给他换装。 “苏先生，怎么？陆师的司令陆佳佳还是没有空？架子很大啊？”刘军长扬了扬手，马鞭挂在手腕，翻身下马，又把马鞭握在手中。 陆佳佳听到后，笑了笑，老熟人了，在修建防线的时候，56师因为是皖军，所以和民团打交道比较多，于是上前，说道：“就带这点人来？也对，你们也算是德械师，记得没错的话，步枪人手一支，轻重机枪也有不少，就连迫击炮，平射炮山炮野炮都有。” “你就是陆佳佳？”刘军长诧异的问道。 苏父主动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陆司令。” 看着一个明艳的女孩子，皮肤白皙，娇嫩娇嫩的，好似见过，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灵光一闪，问道：“李淑是你什么人？” “已故的家母。” 刘军长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表示一下沉重的心情。 “原来陆司令还是故人之后，你的父亲是陆强了，你父亲还欠我半个馍馍呢，当年在保定军校，你父亲半夜饿的发慌，还是我去厨房偷了一个馍馍，只是，你父亲够仗义，挨了十军棍也没有把我供出来。” 刘军长越说越唏嘘，眼中冒出泪花。 都是一个宿舍的，就出了这么一个死硬死硬的，坚决要跟先锋党走。 陆佳佳打断了他的回忆，说道：“家父不在了，小鬼子的坦克炸死的。” 这妮子，真惨。 刘军长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我们一年的军费不多，老头子看不上我们杂牌军，一年只给七万……” “给你一个团的装备，你要给十万。” 刘军长面色不虞的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我这说得还不够明显吗？我一年的军费才七万，你跟我要十万，什么意思啊？ 找茬是吧。 信不信我现在去找你爹哭坟去？ 还有王法吗？ 我，和你爹，是同窗！ “你的师在福建时候的名声，我在常熟都听说了。” 论横征暴敛，还得属56师，在闽北各河道内开征护航捐，木排捐，又收保护费，黑道白道都上了，两年的时间，在福建横征暴敛下，除了日常开销，结余一百多万。 被陆佳佳点破，刘军长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要脸的话，他会只有一个师，却能找老头子要一个军的编制吗？ 当看到陆佳佳给他们准备的一个团的装备，刘军长亲自对着稻田里面哒哒哒了一梭子子弹，然后再也不撒手了。 “大侄女，以后你就是我亲侄女，二十万是吧，我给！能不能多给一个团？我马上再调一个团来。” 陆佳佳点了点头说道：“能啊，你去把姓孔的给突突突了，我免费送你两个团的装备。” 刘军长愣了一下，随后用手指挖耳朵，大声的说道：“大侄女啊，你这枪声音有点大，耳朵都要震的出血了。” 装聋，他很在行。 陆佳佳翻了翻白眼，随后派了一个连给他们当教官，把刘军长带到农场的食堂，食堂不是很明亮，偌大的一个餐厅，就餐区只有两个灯泡。 按照苏母的原话是，又不会吃到鼻子里面去，多加一个灯泡就要多耗费一点电，一个晚上多耗费的电，又能多做几颗子弹了。 “想吃馍的话，我一会让人去工厂那边的食堂去拿。” 昏暗的灯光下，刘军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大盆红烧肉，大块的，油汪汪的，加的酱油肯定也是极好的酱油，这色泽，一看就很有食欲。 当陆佳佳给他递了一个食盆后，刘军长愣住了。 陆佳佳解释道：“一荤三素一汤，狮子头和红烧肉只能选择一样，素菜随便选三样，汤自己打，米饭，吃多少打多少。杜绝浪费。” 说着，她从口袋里面掏出粮票和钱，数了数，递给了里面的阿姨，“他们记在我账上，这是我自己的。” “你，堂堂陆师司令，吃饭要钱？”刘军长惊愕不已。 陆佳佳奇怪的看着他，吃饭为什么不给钱？如果她不给钱，手底下那么多青帮洪门斧头帮出身的，岂不是各个不给钱，都不给钱，那天天得杀多少头猪才够吃的？ 一边吃，一边闲聊。 陆佳佳得知了，这是皖军最精锐的兵力，剩下的，在安徽，连守土都做不到。 从甲午海战到现在，皖南皖中皖北，人丁稀少，而这场会战，也将是皖军最后的归宿。 陆佳佳看着这个军长。 这老骨头的残暴，她在这里都听说过，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爱国之心。 吃了饭，那些兵领了装备，然后被集合在一起，刘军长还以为陆佳佳要在他的军队中搞那一套，结果去听了，才知道那些教官只是在教他们枪械的使用和保养。 对于这样一支只信仰钱的军队，陆佳佳看到其中的一个士兵在和56师的正上演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戏码。 刘军长悄摸着去打听，是手下那个兵的同乡，两个还是八竿子能打着的亲戚，于是授意手底下的士兵看看能不能拐走一个两个。 第84章 她不明白，为什么 吃饭的时候，刘军长问到了他们陆师为什么不去上海壮怀激烈一下，得到的消息是，陆师的所有人都是文化人，至少都认识一千个字以上。 他想着，能弄走一个算一个。 果然，等到离开的时候，有五个人跟着他们一起走，刘军长非常开心，把其中一个调入军部当参谋，四个去团部当参谋。 他丝毫不在意，这五个人是不是陆佳佳故意安插进他军队的人。 百姓和士兵一样，谁给他们吃饱，他们跟谁走，什么信仰什么主义，都是狗屁。 当年四一二之后，又不是没有见到他的军队中那么多人主动坦白的。 陆佳佳也很高兴，开心地用力挥动小手。 这个计划，根本不是陆佳佳做的，而是锄奸团那边做的计划，万一有叛变投敌的，他们，好下手。 “佳佳，今天我们还要往前线运送弹药，估计还会有很多伤兵，咱们的止血粉不够啊。” “又是孔家？” “嗯。” 陆佳佳说道：“给张将军发电报，孔家控制止血粉原材料，如果国府不做点什么，锄奸团会动手。” 拿前线战士的命开玩笑，她会把孔家杀个干净。 在56师离开后没多久，刘军长又带着警卫员骑着马风驰电掣的回来了。 “你们退后。”刘军长让警卫员离他远远的。 陆佳佳会意，和刘军长在泊油路上走了几十米，刘军长才说道：“孔家，惹不起的。” 孔家很庞大，孔家的家主和宋家的长女成婚，把持了财政部门，可谓是只手遮天，都不用官商勾结，他用不着自己和自己勾结。 甚至一些政策都是为了孔家敛财而制定的。 留学东洋的几乎都是学医或者回来从军，去西洋留学的，要么是先锋党，要么学机械。 庚款留美的很大一部分是学经济的。 孔家家主便是其中一个，国府的经济，便是买办的经济，西方几乎控制了整个国家的采矿，重工，棉纺相关的全部产业。 上海就是买办们的大本营。 陆佳佳在上海早就听说了，买办带来的危害，可不是一星半点，把整个国家的经济甚至军事都让外国人操控，整个买办阶层盆满钵满，但下层的百姓呢？ 如牛马。 “我知道惹不起，刘伯伯，我称呼您一声伯伯，全上海的机器设备，黄金白银，都在搬迁，你猜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也搬迁。” 送武器也有一段时间了，按道理说，国府早就应该通知或者提供撤退的渠道，但是，一直没有。 用脚趾头想，或者东西两边那么多特务，应该早就把情报传递出去了，陆梦梦都知道带着民团来抢，他们会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小型的，相对来说，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 那么答案很显然，要么，她的农场和工厂已经被出卖给了小鬼子，要么，国府高层不愿意她带着兵工厂撤离。 最好被小鬼子的飞机炸了。 可能因为无线电近炸引信的存在，在上海上空的鬼子飞机被打下来很多，这才没有遭遇到轰炸。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被出卖了。 国府真的是好大的手笔。 刘军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去找你母亲的娘家吧，不过，他们也护不住你，辨别人有好东西恨不得藏着掖着，你可倒好，正大光明的显露出来，还是突然一下显露出来，太扎眼了啊。” “谢谢刘伯伯的提醒。” 她也想过撤退，可能撤退到哪里呢？ 浙东那边倒是一个好去处，山多，在那里倒也可以建立一个根据地，而且那地方的人，穷了十八辈子，最容易团结，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那边，有一支几百人的游击队。 倒是可以安置下这么多人。 但这里的百姓呢？ 从这里一直到南京的百姓呢？ 必须要在这里好好的打一下鬼子，把鬼子打疼了，再提出条件，不允许屠杀百姓。 不然的话，怎么能走？ “其实，是你爹偷了馒头给我吃，不是我偷了馒头给他吃。”刘军长老脸一红，随后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陆佳佳早就猜到了，她也回敬了一个，说道：“希望你们都活着，需要子弹补给，直接跟那边的陆师联系。” “你早就猜到了吧。哈哈，大侄女，我们都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可我们还是来了。和你一样，我们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真希望就这样战死啊，去搏一个壮烈的名头。” 言毕，刘军长再次风风火火的走了。 “如果我能活着，我还要再吃一碗红烧肉！” 刘军长豪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陆佳佳目送着他以及那么多将士离去，红了眼眶。 陆梦梦用了调查科的身份，让训练班那边的人，帮她购买了不少肥皂，买了整整三船才离开。 她没有回上海，而是直奔武汉。 管家给的内部消息，各大城市的黄金，机器，以及人员都在向南京转移，再从下关上船，去武汉。 也就是说，刚刚开打，国府高层就认为，可能打不过，守不住。 至于说陈墨轩，她并不担心，一个未满编的部队，不可能派上多大的用场，再说了，她在云南建立的民团，可不是只有这么几百人。 陆佳佳都能藏着掖着，她为什么不能？ 抵达南京的时候，看到街头的百姓并不慌张，事实上，过了常熟，百姓并不担心这场战争。 全国各地最精锐的兵力都去支援上海，小鬼子不可能打得过。 陆梦梦去见了陈家家主，在等了三个小时，才见到了陈家家主，和她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花这么多钱来赎她，而不提什么条件，一直到陈家家主说让她继续募兵，组建民团，她才恍然大悟。 德械。 德意志要断了和国府的交易，用矿产等资源交换德械师装备走不通了，而她，有门路。 可值得用一千两黄金来换她这条门路吗？ 这帮高层，谁还不认识几个大鼻子？ 为什么一定是她。 陆梦梦怀疑，这里面肯定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第85章 轰炸 十月。 川军来了。 衣衫褴褛的草鞋兵，个子普遍不高，如果不是陆师中有四川的，多数人会以为这是一帮乞丐。 军纪…谈不上有军纪，一口一个老子。 有的背着大刀片子，拿着简陋的武器，有中正式汉阳造，她还看到了枪栓得要麻绳捆起来才能使用的土造七九步枪。 陆佳佳唏嘘不已，难怪最开始，各个军阀都不待见这支军队，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支军队出场方式，自带二泉映月bgm。 陆佳佳脑海中响起了二泉映月，鼻子酸酸的，说道：“把你们的那些麻绳枪都丢了吧，全部换装，干爸，给他们换军装，鞋子。” 那个局促不安的团长立即摆手说道：“不用，我们活不到冬天，能给我们武器就好。” 好刀子。 刀刀扎人心肝脾肺肾。 “换！” 苏父心中有怀疑，武器什么的都是抠抠搜搜给的，因为还不知道后面多少军队，万一前方失利，他们没有那么多武器给丢盔弃甲的败兵使用。 闹哄哄的场面出现，一支支崭新的毛瑟步枪送到他们的手中，他们难以置信。 川军的先头团在这里多休整了一个白天，后面源源不断的川军抵达了这里。 那些寒碜的武器全部被陆佳佳回炉，换好装备以及衣服的川军，至少有了军人的样子。 甚至，看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的份上，陆佳佳多给他们喝了一次灵泉水。 稀释了无数倍的灵泉水。 前线军情似火，也来不及多休息，川军刚到战场，便投入到作战之中，登陆的十几万鬼子精锐都被打懵了。 华国的军队中有穿这样衣服的军队吗？ 在没有掌握制空权，以及情报不及时，愣是打了两天，才终于知道了才加入的军队是川军。 情报上显示，这是土匪地痞流氓组建的军队，如叫花子一样的军队，各个情报机关对于川军的描述是，不堪一击。 可如此强大的火力，以及悍不畏死的士兵，是不堪一击的吗？ 松井司令终于下了命令，调集航空队去轰炸希望农场。 希望农场给军队换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国府的高层默许他们占领那里的兵工厂。 松井本来没有当回事，兵工厂的规模肯定很小，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成为弃子。 现在看来，留不得了。 陆军的航空队以及海军的航空队同时出动，集结了一百多架飞机，突破华国空军，直奔常熟。 陆佳佳对着麦克风大喊，“防空！组织防空！所有人全部进防空洞！” 防空警报尖锐的声音响起，有条不紊的进入防空洞，仅有的一架战斗机紧急升空，给高射炮阵地争取时间。 “不许升空！不许升空！混蛋！”陆佳佳心疼无比的抓着麦克风呼叫。 “司令，我是空军。” 一直以来，陆佳佳都不想让自己人，跟随自己的人去跟鬼子拼消耗。 不划算。 这样的事情却改变不了。 那架战斗机只一个照面，只打爆了两架飞机之后，被密集的机炮炸成了一团火球。 三个高射炮阵地疯狂的开火，一团团烟雾飘荡在半空中。 高射炮的效果，有，只是不多。 陆佳佳的那些叔伯们一脚脚踢开自家的儿子们，接管了高射炮。 “滚蛋！都滚蛋！” 他们大呼着让自家的儿女去防空洞，然后瞄准了天上的一百多架飞机。 “老哥几个，克家了！” 鬼子的三架战斗机组成一个个小队，对着高射炮阵地而来，有一架战斗机侥幸冲到一个高射炮阵地，一顿机炮过后，阵地弥漫一阵血雾后，发生了爆炸。 战争，从来都不是只有我打你，己方没有一点牺牲的。 一串串炸弹落下，对着一栋栋建筑狂轰滥炸，剩下的两个高射炮阵地也不停地发射炮弹。 绝大部分的机器设备都搬迁进防空洞，但发电厂被炸了，镇子也遭受到了轰炸。 等到鬼子扬长而去以后，遭到了空军的阻拦，一团团火球在空中绽放。 有己方的，有敌方的。 陆佳佳不顾农场和工厂被炸成什么样，立即抓着另外一个麦克风，“十个高射炮小组，跟我去报仇！” 她的空间还有十门高射炮，本来这些是要留作给鬼子一个惊喜的，现在……不过了！ 必须复仇！ 骑着电动车率先行驶在部分被炸烂的柏油路上，一直出了山，立即架设了高射炮，等后续骑着摩托车赶到的小伙子们抵达后，顾不得问清楚，为什么在这里会有高射炮，立即投入了作战。 十门高射炮，对着小鬼子的战斗机不停地发射炮弹。 胜利的天枰慢慢倾斜，鬼子的飞机，留下十多架，剩下的一溜烟的逃走了。 陆佳佳抓着对讲机，说道：“去救跳伞的飞行员，鬼子的飞行员，打断腿，也带回来。” 头上带着姨妈巾，身上背着太阳旗的两个鬼子飞行员被愤怒的战士们如拖死狗一样拖到镇子外。 陆佳佳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这两个叫骂的小鬼子。 “剩下的呢？我看到有十几个的。”陆佳佳问道。 战士们没有回答，陆佳佳从他们的表情中大概明白了，应该没有逃掉的，如果有逃掉的，战士们会报告。 “交给镇子上的百姓。” 简单地一句话，注定了这两头鬼子的下场。 被炸死炸伤了三百多，其中医院也遭遇了轰炸，不过伤亡不大，得益于陆佳佳舍得用钢筋混凝土修筑地下防空，绝大多数是镇子上的伤亡。 已经做了充裕的准备，发电厂还是被炸坏了，还有几个工厂也被炸塌了。 但她的叔伯们全部战死，有的连尸首都找不到，最后只能用铁锨把混着血肉的泥土铲着入坟。 整编。 陆师还要整编。 陆佳佳一声令下，加入先锋党的全部整编成两个团，剩下的，由过世叔伯的子女掌控，加上招募来的新兵，整编成八个团。 她的举动，让先锋党百思不得其解，赶紧自查了一下，就连跟着川军，皖军的那十几个人也都查了一遍，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没有人通风报信。 然而，陆佳佳依旧不声不响的开始做切割。 冷暴力下，两个团却没有丝毫的怨言，态度表明了，他们那边没有问题。 农场那边也没有什么问题。 陆梦梦？ 她应该没有那个脑子。 第86章 因为利益 桂军，东北军，粤军，陆陆续续的抵达，按比例分发装备后投入了战场，随着一船伤兵抵达农场，电影公司的菱菱也跟着一起来了。 只身前来，只为送来一条情报。 调查科那边泄露消息给的小鬼子，再往上深挖，和国府高层脱不了干系。 陆佳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很不希望，先锋党这边出了问题，如果是，这会是不死不休。 雷达观测到敌机，紧急疏散，但依旧有伤亡，如果是这里的先锋党做的，明面上，有两个团的人，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菱菱颇为紧张地看着陆佳佳的表情，王伯伯说了，回去报告的时候要事无巨细，包括陆佳佳的反应。 陆佳佳以为她第一次做交通员的工作才紧张的，于是缓和了冰冷的表情，问道：“你现在也是先锋党了?” “不不不，我不是，租界现在一团糟，有捐款的，有汉奸，有鬼子，王伯伯说格伯武的人最近活跃异常，所以找了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传递一下重要情报。” 格伯武，毛子的情报机构。 陆佳佳笑了笑，菱菱在说假话。 菱菱见状，泄气的说道：“其实是爸爸让我来的，王伯伯前几年在上海的时候，因为我才被抓的，也是爸爸说的。” 龙潭三杰之一的女儿？ 陆佳佳眼前一亮，在训练班的时候，调查科徐主任的机要秘书是先锋党的特工，这件事没少在复兴社训练班的中提起。 “没死？” 菱菱诧异的看着她，这种机密的事情，陆佳佳怎么知道的？ 1935年的时候，果军飞机轰炸，与部队失去联系，转移的时候被一个地痞流氓遇到了，受了极重的伤，要不是有药品…… 药品？ 菱菱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军转移的时候，每次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要粮食有粮食，要棉衣有棉衣，要药品有药品。 这样巧合的事情，她的爸爸调查过，或袍哥会，或帮派，或商人“遗留”的。 陆佳佳是先锋党！ 菱菱惊喜的看着她。 如同一只偷着鱼的小猫一样，菱菱灼热的眼神让陆佳佳有点那啥那啥的。 “没事，你回去吧，转告让你来的人，两个团，让他看着安排，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还有他们的家眷，我建议，浙东，或者闽西。” 菱菱如一只小蝴蝶一样离开了农场，当天返回了上海。 送走了菱菱，陆佳佳立即展开了报复，命令警卫团一营，“去把调查科的训练班围了。” 警卫们立即乘坐吉普车直奔训练班，有几个比较冲动的，直接冲进去，要把所有人抓起来。 绝大多数人没有反抗，只在抓捕电讯报班的时候，遭遇了两个人的反抗。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战士们，用防弹背心接下数枚子弹后，把两个人打成了筛子。 陆佳佳没有怪罪他们，反而安慰了手下，然后冷着脸的去审讯。 没用上刑，问啥答啥，但他们也只知道两个人，一个是上海某所高中的学生，一个是巡捕房探员的女儿。 “还等什么？命令我们的人把他们的家人抓起来。” 一个小时后，上海那边传来消息，有一家人被全家灭口，巡捕房探员一家神秘失踪。 死无对证，查无可查。 吴敬忠听说了消息后，就让训练班的人全部集结在操场，不许拿武器，坐在操场上等着。 果然，陆佳佳亲自带人来了。 吴敬忠早就查过了，自问做到问心无愧。 陆佳佳看到这样的场景，捏紧了拳头说道：“吴老师，你们走吧，转告调查科，不死不休。” 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吴敬忠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其实早就知道了，青霉素的制作方法，虽然她交了出来，但是宋陈两家做不到量产，品质特别低。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利益。 “你自己多当心，训练班仓库里面，我给你留了不少东西。” 吴敬忠和那些学员走后，打开仓库一看，果然有不少，生产子弹里面无烟火药的原材料，硝酸钾，硝酸纤维素和碳粉等物资。 有了这些东西，又可以大量生产出子弹。 恐怕大名鼎鼎的军统就要出现了吧，不然，怎么有门路弄到这些东西的。 之前复兴社特务处，弹药什么的，要么用经费购买，要么是老头子特批的。 陆佳佳解决掉两大隐患后，便把两个训练班改成了军营，里面的原材料全部送到兵工厂。 而后才有时间去看看最新一批撤下来休整的士兵以及伤员。 前线送下来的伤员并不多，但与之前的情况有明显的区别。 之前的伤员们彼此之间会互相打招呼，有些人会抱怨小鬼子的炮火过于凶猛，或者咒骂长官不懂得体恤他们的生死。 然而，这一批送来的几乎都是重伤员，而且他们之间相互不太熟悉。 这些被撤下来休整的士兵似乎都被炸得发懵了。有的神情呆滞、面无表情；有的则惊恐万分，甚至不让任何人靠近。 仔细看番号，这一批伤员番号众多，有相同番号的士兵不多。 陆佳佳得出一个结论，前一批快要打没了，后一批补上去，一而再再而三…… “给他们喂一些水。” 加了灵泉水的白开水，可以缓解一下他们紧绷的神经。 第一批伤员恢复的差不多，他们的长官并没有让他们重新回到战场，因为他们原本的团营连，都战死了。 成建制的壮烈。 陆佳佳收编了他们，让他们融入了陆师，去防守吴福国防线。 打的都挺好，都挺勇敢，别的地方武装都是以防守为主，有德械美械，和小鬼子打的有来有回。 只有桂军，主动出击，重创鬼子。 魏君乾有一段时间没有报告战事，只一个劲的需要弹药。 发电厂被炸了之后，兵工厂和钢铁厂，只能使用几组柴油发电机维持运转，极其勉强的生产着子弹炮弹。 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87章 回去吐鬼子一口老痰 前世，这场会战为什么溃败？ 陆佳佳真的不太清楚，只以为是武装装备，以及缺少纵深。 十一月八号，夜，松江失守，67军全军覆没。 情报传到希望农场的时候，陆佳佳立即在地图上看到了松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上海守不住了。 鬼子所图甚大，占领松江后，便有了立足点，源源不断的兵力登陆，兵分两路，一部沿太湖东岸，经浙江、安徽直趋南京，主力则指向枫泾镇、嘉兴、平望。 陆佳佳随后紧急命令一级战备，同时接应撤退的果军。 不管什么军，全部接应好。 撤退的命令仓促，指挥失控，大撤退结果演变成全面大溃退。 第一批溃败的士兵经过吴福线的时候，小安徽和童子军正在给驻守在碉堡内的士兵送吃的。 “开灯！” 随着一声令下，探照灯打开，随后大喇叭里面传出声音：“我们是陆师，我们是陆师，果军兄弟们不要慌，我们这里有食物，水，枪支弹药，我们的防线十分稳固。” 现在谁人不知道陆师？ 他们有的人十分羞愧，不少人是从陆师的手中换了武器，如今丢盔弃甲，手中的枪支有一部分也都丢了。 打不过。 真的打不过。 一炮过来，整个阵地连同阵地上面的守军都没了。 顶着飞机舰炮的轰炸，撑的太苦了。 人数多于小鬼子，但无险可守。 敌海陆空三军的火力尽情发挥，每小时的死伤以千计。 手里的武器，虽然比之前还要好，但能发挥的有限，根本打不过。 小安徽小大人一样和陆师的士兵安排着驻守防线，首先给的不是武器，而是吃的，喝的。 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食物和水是最好的良药。 这一夜，整条防线上都在不停地接收说是撤退下来，实则如同溃兵一样果军。 “都别乱，谨防小鬼子的特务，按建制接收，散兵游勇一律暂时看押起来，给吃的，喝的，敢挑唆闹事者，杀！”陆佳佳的命令传遍了被陆师接管的吴福线。 魏君乾跑的十分狼狈，带着本部人马努力地在最后面收拢残兵，倒是让闹哄哄的数十万分属不同派系的果军有了一丁点的秩序。 他在司令部的这些日子，眼界提高了，人心也变得麻木了。 听到最多的就是，哪个团哪个营全军覆没，司令部里面的大人物犹如擦黑板一样把一个团一个营甚至一个师擦掉，然后重新排兵布阵。 以前还揣测腹议陆佳佳只想保留实力的一些参谋，在看到魏君乾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魏君乾没当回事，陆师的战绩不多，但绝对对得起一个师的名号。 打下来二十多架飞机，摧毁了数十次鬼子的进攻。 “报！师长！后面有一伙鬼子在追击，距离我们不到十里。” 魏君乾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士兵，以及想家想疯了的本部残余炮兵，以及斧头帮出身的锄奸团，默默的拉动了一下枪栓，从背包里面掏出对讲机，戴上耳机，又掏出了夜视仪。 “杀！” “是！” 被他们收拢的那些士兵有的呆立当场，有的依旧跟着大部队溃逃，还有的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三分钟，仅仅三分钟，一个小队的鬼子全军覆没。 “快速打扫战场，继续撤退。” 枪声零星的响起，随后打扫战场的士兵满载而归。 一夜的撤退，终于看到了曙光。 幸好，这些人都喝了营养水，不然的话，这一夜，恐怕要有无数人迷路不知方向。 举目望去，都是溃败的果军，头顶上还有鬼子侦察机，侦察机来了，他们的身上穿着是迷彩服，比较好伪装，但他们的身边全是溃逃的士兵。 伪装了，等于没伪装。 这样的烂仗，没办法打，继续跑吧。 一直到熟悉的地貌后，看到身穿迷彩服装的一队士兵，魏君乾才松了一口气。 1937年11月15日，日军攻进昆山县城，江苏的东大门被撞开了。在上海苦战的小鬼子们随即开始了屠杀，抢劫，侮辱妇女，开始了胜利的狂欢。 魏君乾得知了支援来的一个连要去昆山后，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照他想的，现在将士无斗志，数十万果军都丧失了战斗的勇气，怎么可能杀个回马枪。 “司令说了，鬼子正在昆山杀我同胞，现在我们就是一口浓痰，恶心一下小鬼子。”一团团长有点看不上小白脸一样的魏君乾。 魏君乾身边的韩永奎站了出来，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更多的士兵站了出来，最后，只剩下光杆师长魏君乾。 一团团长更加看不上小白脸一样的魏君乾，随后鄙夷的看着这些人，对着土坡那边的树林招了招手，十辆坦克轰隆隆的开动，随后是骑着自行车的步兵，辎重卡车拖着榴弹炮押后。 魏君乾看了一眼身边拢过来的果军，那些果军麻木的眼神中有了一丝丝的光彩。 “弟兄们，你们是川军，桂军，皖军，东北军，中央军……不管你们是什么军，都是军人，现在我们陆师要回去吐鬼子一口老痰，去不去？” 壮怀激烈的话，没有引起他们的共鸣。 早在支援上海前，他们就已经壮怀激烈过了，在地狱的战场打了几个月，心早已麻木。 只是陆师的名号，给了他们一丝别样的情感，那就是，在溃败的时候，还有一支军队在朝着地狱前进。 宛如当初的他们一样。 一个在希望农场接受过武器的湘军士兵拉动了一下枪栓，举起了手中的枪，大喊到：“中华要灭亡，湖南人先死绝！” 一句口号犹如从天空中劈下的惊雷，把他们的魂给叫醒了，也或许是远处灰尘中的若隐若现的榴弹炮让他们有了底气。 “川军永不负国！我们是永远的川军！” “我哋必胜！” “广西狼军！雄冠天下！” “杀嘞！杀嘞！杀嘞！” “克家！” …… 战士们的喊声，叫住了正在犹豫不决要继续逃走的将士们，一些团长营长连长们只简单的对视了一眼，就把自己所部人马聚拢起来，跟着一起回去吐一口老痰。 第88章 论职位，得听司令的 不多时，陆佳佳那边就接到了电报，一团反击，二团，三团分别从两翼进攻，先头营已经和鬼子交上火了。 她让先锋党的最后一个营带着最后一拨人去太湖，经由太湖去浙东，随后命令各部做好战斗准备。 “除了兵工厂，其余的全部停工，立即投入战斗，我会带你们走出一条活路的。”陆佳佳对着大喇叭说完，转头看到苏灵也在摆弄自动步枪。 苏灵跃跃欲试。 “你和干爸干妈，立即动身，去南京，从下关乘船到武汉，不要停留，去我的老家，云南，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苏灵十分倔强，就不！ 陆佳佳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改变历史，给数百万，上千万军民挣出一条活路来，可不敢让一直对她命令言听计从的苏家也跟着一起冒险。 “灵儿，亏你叫我一声大姐，听话，我在云南已经安排好了，一旦沿海地区全部被鬼子攻占，你猜国府会不会对滇缅公路……” 陆佳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灵打断了，说道：“司令，我现在是陆师的一个士兵，我在上海听了很多投笔从戎的事情，我的那些同学也都参军了，现在不知道生死，我也要杀小鬼子。” 陆佳佳翻脸了，怒斥道：“七八十万的果军打了这么久，打得过小鬼子吗？就你？滚蛋！别碍事！” 苏灵的眼眶红了，一起吃瓜，一起挖坑，一起手拉手上厕所的情谊呢？ “你说，医药救人，我疯狂的补习化学，你说要造坦克，我就跟着一起研究机械，你说无线电很重要，我跟你一起制造出了雷达，现在你跟我，让我走？要走一起走！”苏灵赌气道。 屋内的争吵，让屋外的苏母和苏父急的不知道直搓手。 “滚蛋！你以为我疼你啊！我就是想把你当免费劳动力压榨！现在我不需要你了！再不走，我就揍你！”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就是想当英雄！你就是想让我今后在历史书上才能看见你的名字！你多了不起！我就不走！我回上海，一支枪一个人，杀鬼子！” 面对气呼呼丝毫不胆怯的苏灵，陆佳佳只敢说狠话，根本下不了手。 这些年，苏陌姐妹，一个在医院，一个当救火队，原本只对机械感兴趣的苏灵跟着她做了很多事情。 只是，这里真的太危险了。 她根本不确定，能不能守住，即使能暂时守住，未来还是要撤退的。 现在防守，她能照顾得到，未来撤退呢？ 苏灵不敢和她对视，眼神太害怕了，要把她洗涮涮架上烧烤架一样，两人一个怒视，一个侧过头。 陆佳佳突然想到了，不愿意走，就把你捆起来带走，于是喊道：“警卫员，把苏灵捆起来带走！” 苏灵吓一跳，尖叫道：“爸妈，你干女儿要捆我，要杀我了！” 外面苏父苏母苦笑着制止了要进去的警卫员。 警卫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 论职位，得听司令的。 可她们是一家子，正处理家事呢。 陆佳佳没好气的说道：“苏灵，你说我会害你们吗？你先去云南，再转道去国外，去找斯密斯，我都安排好了，你去了那边之后，在那边成立一家商贸公司，帮我购买……” 苏灵再一次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大姐，爸妈在外面，我们听爸妈的，在外面你是司令，在家，你也是爸妈的女儿。” 那个说啥听啥的小姑娘呢？ 还有，鞭子呢？ 拿长辈来压我，是人干的事情吗？ 苏灵抢先拉开了门，看到外面的父母，喊道：“你大女儿要打死小闺女了！” 最终，苏灵还是留下来了，除了苏父苏母跟着一起去浙东，他们用这些年来录下来的知识，帮助先锋党建立根据地。 苏父苏母知道轻重。 个人得失与民族利益相比较，微不足道。 “最主要的是机床，机床已经送过去了，有了机床，就有了一切。这一次是最后一批了，必须赶紧出发，再不走，估计就要来不及了。” 陆佳佳喋喋不休的说道。 转移人员，一直在进行，已经有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一条线路，经由太湖游击队护送，转道去吴兴，再进入天目山，转道龙门山，进入浙东。 苏陌没有来，她还在医院。 苏父苏母一走，陆佳佳立即把空间里面的武器几乎全部放进武器库，然后只带了少量冲锋枪以及驳壳枪，还有两门榴弹炮，五门迫击炮，一些炮弹，水雷，她要赶紧回上海。 “听着，我不在的时候，密切关注天上鬼子的飞机，” 苏灵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兵荒马乱的，陆佳佳还要出门，不免有些担心。 陆佳佳摸了摸苏灵的小脑袋，说道：“既然你选择留下来，那就做好壮烈的准备，随身带着一枚手雷，当事不可为被鬼子围住的时候，我建议你拔掉保险，然后闭上眼睛。当然，只是建议。” 陆佳佳没有带任何人，武装好之后，在夜幕降临后骑上摩托艇沿着河道进入长江。 长江的航道内，陆佳佳扔了一路的水雷，摩托艇很快，沿路躲避鬼子，终于在半夜时分抵达吴淞口。 源源不断的鬼子兵在登陆，她没有立即和鬼子打，而是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停下来，上岸。 随后，打开了对讲机，调整好频道，报告了自己的方位，这才戴上夜视仪，端着自动步枪，或匍匐前进，或快速奔跑，终于赶在天亮前抵达预定地点。 这些是锄奸团的，留在租界内的锄奸团。 “司令，我们都准备好了。” “嗯，鬼子正在昆山屠杀，男人，老人，女人，孩子，他们一个都没有放过，我命令你们，从现在开始，刺杀一切可以看到的鬼子平民，我们也要杀他们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锄奸团没有反对，只是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了。 陆佳佳见他们不说话，于是问道：“怕了？” 司令，别闹。 怕个鸟啊。 第89章 视黑夜如白昼 “司令，先从租界杀？”一个战士问道。 “嗯，先从租界杀，当你们动手之后，我会发明码电报。” 自从异世的游魂回归后，她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如果能给她多一点的时间，哪怕多两年或者一年的时间也好。 她就能制造出更多的武器，拉更多的人入伙。 锄奸团的连长们纷纷赞同。 他们本来就主张以牙还牙。 “武器会在那栋公馆洋楼里面，你们在下午的时候去取……”陆佳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地道挖通了吧？” “挖通了。” 挖通了就好。 现在租界内，到处都是各方情报机构的眼线，能减少点关注就减少一点关注吧。 然而，租界内，一开始撤进去的鬼子海军陆战队，现在在残杀车夫，因为斧头帮有一部分本来就是黄包车夫，在战争的时候，杀掉不少汉奸。 所以战争开始后，华界在战斗，租界内也没有消停。 很多车夫被发现杀死在路边，河边，甚至巡捕房外。 最后还是，英美派遣了军队，鬼子才消停了。 租界内，锄奸团，只剩下不到三百人。 陆佳佳没有高调，也没有低调，大大方方的走进洋楼。 先把武器放进书房，正要进空间的时候，远处传来枪声炮声。 不是都撤退了吗？怎么还有？ 对了，四行仓库。 那个昏君还在考虑国际上的眼光，他爸的！ “以八十八师的牺牲来赢得国际社会的同情与支持”一句话就把一个营留下来，象征意义，政治意义，于战争无用。 然后呢？ 那些傲慢的人并不觉得，黄种人之间的战争是他们的战争，没有打他们，他们不知道疼的。 还有格伯武，上蹿下跳的，为的不就是小鬼子不会北上吗？ 即便英美愿意贷款，或支援一些，也为了让华国和小鬼子拼命，烂在这个泥潭里面，无暇他顾。 陆佳佳走出洋楼，看了一眼隔壁的陆公馆，陆公馆只剩下几个佣人，并没有看到陆母或者陆杰，大门紧锁。 锁了大门，快速地离开这里。 她此番的目标是鬼子的仓库，把鬼子的仓库都清空了，看看能不能凭借两道防线，尽量多吃掉鬼子兵。 过了苏州河，就是华界。 她趁着大家都在观看这场战争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静静地等待着。 又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去逞英雄，经验告诉他，最好别装13，苟着。 谁也不知道这些观看的人群中有没有小鬼子的特务，如果有认出她的，暗地里给她一枪，就有点不太美好了。 到了夜晚的时候，很多人还不愿意散去。 “除了喊壮怀激烈，还能干什么的。” 一直等到了深夜，除了一些巡捕和大鼻子士兵在站岗，剩下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散了。 她这才走了过去。 “什么人？” 陆佳佳面对喝问，丝毫不慌，而是说道：“好人，路过，要出租界。” 巡捕们面面相觑，谁家好人半夜不睡觉要出租界啊，华界都被打成粉了。 陆佳佳说道：“让开道路，我去打鬼子。” 这些人之中有锄奸团的，认出了陆佳佳，顿时紧张不已，姑奶奶呦，您不在后方坐镇，亲自上前线？ 那边就是死地。 就在这个时候，租界内响起了一阵阵密集的枪声，惊的巡捕和大鼻子士兵一阵紧张。 “没事，别紧张，小鬼子把昆山打下来了，正在屠杀百姓，锄奸团在报复，请转告工部局，没他们的事情，如果想掺和，照旧例，锄奸团会炮轰巡捕房。” 陆佳佳的话，被斧头帮的巡捕翻译给那些大鼻子士兵听，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了桥。 刚上桥，就被盯上了。 一发子弹打在她的面前。 小鬼子压低了枪口。 吃准了鬼子害怕伤及到大鼻子士兵，陆佳佳立即掏出烟雾弹，倒退了几步后，飞快地扔了出去，桥上顿时烟雾弥漫，阻挡了视线。 等到烟雾散了后，陆佳佳已经过了桥。 过了桥后，又躲在一块废墟旁边，以废墟当做掩体，带上夜视仪，取出五六式步枪，一枪一个，精准的命中躲在暗处的小鬼子。 一梭子，又一梭子。 鬼子反击了，一发发的迫击炮袭来，然而硝烟未散，枪声再一次响起。 驻守四行仓库的果军听见枪声，知道恐怕是自己人。 “别过来！”陆佳佳制止了两个士兵要过来的心思，喊道：“你们打你们的，我有别的事！” 那两个士兵面面相觑，有别的事情？看样子是陆师的，听闻在战场上陆师的人在充当炮兵的眼睛，喜欢在交战的地方暗地里观测，给炮兵点亮。 “是陆师的吗？” “是！” 鬼子炸了又炸，而那个地方始终发射出子弹，收割一条条性命。 对方是怎么做到视黑夜如白昼的？ 鬼子兵一个个恨的咬牙切齿，都躲好了，坚决不露头。 天亮后，交战的双方都有些气馁，小鬼子气馁的是，望远镜看不见那边有人，果军气馁的是，没有炮火支援。 始作俑者，陆佳佳已经换上了鬼子的服装装作受伤，被抬进了医院。 趁着医生护士没注意，一瘸一拐的在临时改造成的医院内不停地走动。 一个伤兵，没有人会注意。 随后，跟着医院去拉物资的卡车，混进了仓库那边。 鬼子还在一船船的登陆，源源不断的物资也被搬上了滩头。 望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她有了一个想法，能不能混到鬼子的船上呢？ 想一想，还是算了，她主要的目的是窃走或炸毁鬼子的物资。 就在她准备下手的时候，耳机传来情报，昆山那边，已经和小鬼子交上火了，和小鬼子一样的战术，炮兵轰，步兵冲。 唯一不同的是，十辆坦克分五个小队，带着士兵进攻小鬼子。 先进空间，换好装备，再掐着表等天黑。 第90章 定时炸弹 空间里面原本被物资压着的土地翻了翻，整理一下物资，又摘了一些水果，准备等到路过四行仓库库的时候，给那边送一些吃的喝的。 不然的话，断水断电的四行仓库坚持不了多久。 虽然对留作国际观瞻用作政治意义的做法不赞同，但也不妨碍她比较同情这些士兵。 空间里面的水果，吃着和稀释后灵泉水差不多，都有一定的功效。 要不是已经把防弹背心已经分发给了本部人马，她都有心让这些士兵各个都穿着防弹背心了。 她又在空间里面给煮了两桶稀粥，蒸了一些馒头，拆涪陵榨菜，又宰杀了一头猪，剁吧剁吧，全部给卤了。 能做的不多。 趁着这个时间，尽量做一些。 连怎么送过去就考虑好了，先在卡车四周钉上钢板，特别是后面，因为她准备开着卡车过去。 一直到了深夜的时候，她才出来，骑着小电驴快速的穿梭，把路过的物资全部装进空间，不到一分钟，滩头上的物资全部被清空，然后又趁着混乱，进了仓库。 盯着手表，默数着，“三二一”。 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从鬼子的野战医院传来，建筑物没倒，但火光冲天，窗户什么的也都燃起大火，浓烟从窗户口冒出。 陆佳佳嘀咕道：“定时炸弹，威力不太够啊。” 听着这鬼哭狼嚎的，就知道竟然还有幸存下来的，得跟兵工厂的人…… 陆佳佳又想到了铲起来的叔伯，眼中的仇恨又多加了几分。 趁着摊头上的鬼子慌张的对着天空放枪强行壮胆子的时候，又把屋子里面的一些物资都给清空了。 一次零元购，赶紧遁走。 忙里偷闲的发了一封明码电报后，赶紧对准围攻四行仓库的小鬼子开了两炮，距离太近，得用迫击炮，就这，炮管都几乎要垂直了。 一顿狂轰滥炸后，赶紧开着卡车直奔四行仓库。 四行仓库内，锄奸团过来的人听着对讲机，立即拦住了国军士兵对着横冲直撞的卡车开枪。 “自己人！” 子弹咚咚咚的打在背后的钢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在欢送。 快要到了，猛地打方向盘，趴下，倒车，直接抵到了门口。刚下车，一发子弹击中了她。 “呸呸呸。”陆佳佳吐出了嘴里的砂石，然后连滚带爬的走进仓库。 姿势不好太好看，但保命。 “司令！” 迎上来的是那个巡捕。 “嗯，里面的武器弹药吃喝都搬下来。” 个子顶大的苹果，两桶稀粥，五麻袋的馒头，以及两大桶喷香卤肉，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五门迫击炮，炮弹，以及两百条五六式步枪，两百支冲锋枪，还有四十挺机枪。 成堆成堆的子弹。 足够让每一个人都换上新式武器了。 谢团长激动不已，这些武器，他们见过，火力猛。 陆佳佳随后问道：“有伤员吗？” 巡捕说道：“司令，我给包扎了，有两个重伤的，我也给做了手术，挖出了弹头，打了青霉素。” 求表扬…… 陆佳佳嗯了一声后，对着那些士兵说道：“昆山，鬼子在屠杀，还有很多地方，鬼子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很多农村都被鬼子屠了，我送你们武器，只希望你们能多杀几个鬼子，你们每多杀一个鬼子，可能就少死几个百姓，这几个百姓之中，很有可能就是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 谢团长听了之后，看到正在憋着火的士兵们，知道，鼓舞士气，还得是陆师的司令啊。 陆佳佳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清空了这些物资后，鬼子的进攻能缓一缓，就能给她充裕的布置时间。 她把那个巡捕拽到一边小声说道：“车上还有一部电台，你暂时留在这里，一旦他们撤进租界，如果要缴械，你就让咱们的人把武器收好。” “是！司令！” 陆佳佳从水路游进租界的时候，松井带着随从抵达了滩头，仔细检查下，有一条从来没有看到过车轮，除此之外，再无踪迹。 松井阴沉着脸，实则心中恐慌的走到被当做野战医院的房子外面，不多时，得出了结论，是一种新型炸弹。 唯一怀疑的对象是今夜的明码电报，有可能是锄奸团做的。 对于锄奸团，情报机关一直在追查，但每次要抓住活口的时候，锄奸团都会拉响手榴弹。 杀了不少车夫，但对于这个难缠的对手，依旧没有彻底铲除。 本以为，锄奸团的和那些军队一起撤离了，没想到，又出现了。 “派出代表，和租界谈判，如果他们不能保证我们侨民的安全，那么帝国的军人会进入租界保护侨民安全。”松井咬牙切齿的命令。 “第六师团，和16师团重藤支队合兵一处全力进攻希望农场。” 命令一下，立即就有参谋提出意见：“司令官阁下，这样会有很多地方士兵逃脱。” “八嘎！执行命令！” 吴县，也就是苏州，第六师团正在连夜屠杀投降的两千余果军士兵，听到命令后，立即召集了正在城内狂欢的士兵，随后把战俘留给第十军海劳原部队。 转而向希望农场奋勇前进。 沿途，遭遇了凶猛火力阻击，那是吴福防线，情报上显示，两条防线贪腐严重，听说这两条防线被层层外包，实际造价只有不到一成。 但第六师团在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一夜激战，竟然不能前进一步。 回到租界的陆佳佳联系了租界内的锄奸团，这才知道，鬼子占了苏州，随后开始了屠杀。 现在，第六师团已经和三团的人对上了，鬼子的炮火很猛，现在已经进行了两次万岁冲锋。 一度让第六师团的鬼子兵冲进阵地，但是被密集的子弹打退了。 十六师团和重藤支队舍弃了昆山，直奔希望农场。 陆佳佳一阵晕眩，难道他们就真的不管他们侨民的死活吗？ 怀着仇恨的心情，再次明码电报：第六师团，你们在苏州城的屠杀，我记住了，你们来自熊本吧，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熊本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 第91章 无赖的打法 第六师团看到电报之后，随后就把电报纸撕碎，集结了重炮，战车，在拂晓的时候发动再一次进攻。 先是按照早就从国府那边窃取的图纸对照火力点，用重炮猛轰，很多在碉堡的士兵被活活的震死。 第六师团是甲种师团，人员战斗素质高，配备完整，有两个旅团的步兵，一个骑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以及辎重兵联队，卫生队，野战医院。 自从登陆后，一直没有遭遇挫折，苏州屯有果军四万余人，但是在鬼子进攻的前一晚往无锡方向撤退。 第六师团抢先在第九师团前面，仅用了八个小时就拿下了苏州城。 损失不大。 现在竟然一头撞进防线上，碰出了满头包，还被一个女人给威胁了，第六师团自然很愤怒。 对于那个女人说报复的事情，第六师团很不在乎。 也就海军马鹿那帮废物被这个女人威胁，还赔款，简直就是帝国的耻辱。 被第六师团惦记的陆佳佳不管租界的反应，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便在鬼子的后方疯狂的抢夺他们的物资。 有的防守严密的，陆佳佳用上了榴弹炮轰炸。 弄不到就炸了，一定要吸引更多的火力，淞沪会战，虽然没有改变战败，但比前世记忆中多杀了数万鬼子兵，战报上说歼灭毙敌十五万。 国府比她还会吹。 小鬼子前期一共投入才二十万兵力，如果真的歼敌十五万，果军还跑啥？ 这些可都是训练有素早就磨刀霍霍，无一日不梦想登上华国土地烧杀抢掠的鬼子兵。 难杀的很。 一处鬼子的战地医院，陆佳佳通过望远镜看到鬼子戒备森严，便浑然不顾什么狗屁的国际公约，直接轰炸。 炸完就跑，这一无赖的打法让松井老鬼一阵头疼。 那个叫陆佳佳的到底如何做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走那么多物资的？就靠那些偷鸡摸狗的特工？ 斧头帮出身的锄奸团有这么厉害？ “司令官阁下，既然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那么多的物资，那么希望农场内的物资，我们也是得不到的。”参谋再一次提醒。 松井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的一个点。 半个世纪以来，甚至更久远之前岛国就开始用各种身份，诸如商人，游客，学者的身份测绘地图，所以出现在松井面前的地图十分详细，用红色的铅笔在谢家桥上面画了一个圈。 “你以为我疯了吗？希望农场旁边的谢家桥是薄弱点，而，希望农场，想仅仅靠着杂七杂八的沟渠就像阻挡帝国军人的脚步，简直痴人说梦，命令，第六师团不要和敌人的守军纠缠，直奔希望农场。” 参谋听后立即明白了过来，立即记录，让电报员去发送。 第六师团的下面有不少坦克，那些坦克出动后没有多远，就被一发发奇怪的直射炮炸成火球。 战壕内，一个士兵蹲下，旁边一个士兵迅速地装填炮弹，然后拍了拍扛着火箭筒士兵的脑袋。 瞄准，扣动扳机，一发炮弹直接击穿了远处的豆丁坦克，炸在空地上。 “小六子！装错……” 话音未落，数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 小六子赶紧检查了一下火箭筒发射手，发现子弹都打在他的胸膛，放心了。 “断了，断了，肋骨断了，嘶，真疼。” “没装错，炮弹没了，只剩下穿甲弹。”小六子也没有想到预备着专门打坦克的穿甲弹，上了战场，打鬼子的坦克，就好似筷子捅豆腐，穿过去了。 所幸的是，那辆坦克停了。 “还是老一套，鬼子该冲锋了。小六子，别慌，我给你压子弹，三点一线，瞄准好了就扣扳机。” 一个连配备三具火箭筒，每个小组有三个人，两个人装填，一个人发射，本来没有配备步枪的，但战壕里面躺着不少牺牲的战士，都是脸部中枪或者脖子中枪的。 小六子听罢，捡起地上的步枪，有些笨拙的拉动枪栓，抵在肩膀上。 班长看出小六子慌乱，于是轻轻的问答：“小六子，听说你之前在上海是一个擦鞋工？” 一句话，让小六子原本慌乱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那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他辛辛苦苦的擦鞋，只为了给生病的娘抓一些药，供给弟弟吃上一块麦芽糖，但上海的钱真的好难赚啊。 除了要交保护费，还要交各种费各种捐，每天下来挣到的钱只够温饱。 小安徽找到他，让他们跟着一起来农场，原本以为小安徽找到了门路去乡下种地，他有些犹豫该不该走。 害怕走了之后，失踪的爹突然回来会找不到他。 第一次没走，他失去了娘。 终于攒了一点钱，抓了药，娘的病情好多了，却被鬼子的汽车撞死在路上，红头巾阿三巡捕只过来看了看，便不再管。 最后求助收他保护费的青帮弟子，才弄来了板车，用家中破烂的草席草草的卖了。 第二招揽人，他惴惴不安地上前说明了和小安徽是好兄弟，对方却表示不认识什么小安徽，如果他们想去，可以跟上。 就这样，他和弟弟来到了希望农场。 领到了饭团，菜汤，随后分配去读书，住在集体宿舍，有了衣服，有了鞋子，肚子里有食，生病了去医院，那些漂亮的大姐姐人很好，学生生病不要钱，但药要在医院吃下去。 他找到了小安徽，想要进儿童团，结果进了预备队。 再后来，听到了很多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p之类的，也知道了很多道理，白天训练，晚上拼命训练。 再后来，挑选战士，他踊跃报名，成为火箭筒装填手，步枪打过，不多。 这几年，是他最开心的几年。 希望农场，是他们这些在上海无立锥之地的穷苦人的希望，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生活。 “班长，我不怕。” 小六子深呼吸。 第92章 甄别敌我 “三点一线，瞄准鬼子，就开枪，头低一点，鬼子近了就扔手榴弹，再近，就趴下，左右两边的碉堡会动手的。” 小鬼子用炸坏的坦克作掩护，靠近后，准备突然猪突冲锋， 一夜的进攻，鬼子又是枪又是炮的，陆师的一个连，现在不知道剩下多少，他们两个人现在守着八十米的阵地。 小六子已经准备好了战死，道理他懂，身后就是他的弟弟，如果让鬼子进入希望农场，弟弟以及无数个人都会死。 嗷嗷叫如饿狼一样的小鬼子退了。 “班长，不对劲，小鬼子退了。” 班长挣扎着起身，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说道：“赶紧报告，鬼子正在向北转移，让北边防线的兄弟们做好准备。” 下面一地鬼子尸体，还有三十多辆坦克残骸，鬼子的坦克残骸已经很近了，鬼子只要一个冲锋，拼着被打死十几个二十几个便有可能冲上阵地，这个时候，鬼子却退了。 小六子从泥土里面扒拉出对讲机，按着按钮汇报情况，却没有注意到，频道被他不小心转动了一下。 陆佳佳听到耳机传来的呼叫，想要插话，但对方按着按钮不松，即使她说话，对方也听不见。 “哪个连的兵？回去一定要好好训练一下。”陆佳佳嘀咕着。 这款对讲机的距离很远，说明书上说是一百公里，但其实大概在四五十公里。 她一边开着吉普车，一边按着另外一个对讲机，通知了一下，随后没走多远，就看到鬼子正在行军。 坦克，卡车，摩托，自行车，还有驴车马车…… 乌泱泱的。 不应该啊，鬼子的物资都被她端了，怎么着也该有一两天的时间暂缓进攻吧。 天空中，鬼子的飞机正在朝着西边希望农场的方向呼啸飞过，这架势，大有把希望农场炸平的样子。 陆佳佳担心那些溃败的士兵，全无斗志的他们在短时间内能形成战斗力吗？ 魏君乾抬头看天，天空中没有飞机，但他确实听到了农场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鬼子的飞机正在朝希望农场飞。 “撤撤撤！快撤！”魏君乾一脚踢向一个左右逡巡的战士，喊道：“让你撤，你是聋子吗？乱看什么？” 那士兵下意识鞠躬。 魏君乾心中一沉，装作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喊着撤退，一路撤到一个村子，短暂休整。 肺叶子快要跑炸了的士兵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魏君乾也气喘吁吁，卡车和其他一切交通工具都让给了伤兵。 在昆山外的这一仗，打的很解气，但伤亡也不小。 收获不仅是缴获的物资，以及几百名俘虏，还有军心。 小鬼子渗透进来了，估计人数不多，要不然那个疑似鬼子的士兵不可能左右寻找的。 都裹在一起了，根本没有办法一一甄别。 他找到团长，说明了情况，那团长笑着说道：“小事情，让他们说话，警卫连，挨个的发罐头，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甄别敌我，是必修课。 警卫连立即出动，分发罐头，猪肉罐头，不多时，零散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不要慌，是鬼子，都别慌，和周围的人说话，遇到装哑巴的都押出来。”警卫连士兵在军中大喊起来。 不多时，足足有五十多人被押了出来。 团长背着步枪走了过去，有人反抗，被枪托砸个血呼啦差。 “脱掉他们的鞋子，扒掉他们的裤子。” 警卫连如狼似虎的上前脱鞋子，扒裤子，只有三个没有穿兜裆裤，所以，一目了然。 那三个，一个是真哑巴，两个是中央军的营长连长，比较傲气，不屑于和杂牌军的士兵说话。 “除了那三个，其余的毙了。吃完饭继续前进。” 魏君乾麻了，他自责自己好歹也算是狗特务，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师长，根据这些特征，我们在溃败的部队中挖出了不少于三百个鬼子，鬼子所图甚大，可能是要一举打下南京。” 魏君乾只觉得不可能，当初在司令部的时候，就听说了，数十万军队撤出后，就是为了节节阻击鬼子。 一路打进南京？ 喝假酒了吧？ 魏君乾靠近那个团长，动了动鼻子，好像还真的有一股酒味。 “师长，你还是做狗特务这件有前途的工作吧，作战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魏君乾心中有那么一丢丢不满，因为这个师，他只是名义上的师长，无论作战还是后勤，跟他都没有多少关系。 他对于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他的能力，能带一个排。 最多一个排。 魏君乾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说道：“那就仰仗各位兄弟了，只是，我记得好像禁酒的吧？” 团长愣了一下，随后捋开袖子说道：“被小鬼子的子弹擦破了一点皮，用酒精消毒的。” 伤口不小，贯穿伤，没有伤到骨头， 小鬼子的步枪，穿透力强，但杀伤力不大，不像五六式步枪，打在胸口，前面看着是一个小孔，后面是碗大的洞，几乎救不活。 魏君乾不好意思的敬了一个军礼，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的锄奸团，回想当初留在上海的时候，陆佳佳似乎有意把锄奸团推给他，现在想来，其中的意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他本来就是狗特务，如果把锄奸团好好的利用，搜集情报，配合陆师作战，估计事半功倍。 “多谢。” 那个团长在师长走后，松了一口气，他的观点是绝大多数陆师上下官兵的观点。 一个师，两个最高长官，司令的话肯定要听，那么师长的话呢？ 现在他们还拿着国府发的饷，公然反对，似乎也不太好。 如果那些先锋党，也就是没有被分出去单独成立两个团，陆师上下，就不会如此为难。 至少，有一个人是知道陆佳佳的真实身份。 撤退，还是撤退。 兵败如山倒，在这一刻具象化。 第93章 小嘴叭叭 陆佳佳没有自不量力的以一人之力对抗精锐的鬼子兵，而是拼了命的沿途捡起被果军丢弃的武器，子弹，以及抛锚的卡车，以及挂在卡车后面的大炮。 一路骑行，一路收取。 半天后，抵达吴福线。 安全回到希望农场后，立即接管了广播通信，私自设置的广播电台也发送电波，向着周围辐射开来。 “我是陆佳佳，我是陆佳佳，不管你们是川军，皖军，湘军，还是中央军，西北军，东北军，别投降，鬼子不会放过你们的，在昆山，苏州，还有国防线和上海之间广阔的国土上，鬼子在杀人，不停地的杀人，苏州城外，鬼子杀了两千余果军士兵，屠了苏州城，屠了昆山，屠了沿途的所有的村镇……” 声音也通过喇叭传遍了整条吴福线，短暂休整的各路武装，顿时哗然， 上海租界内，也有几户人家发现今天的收音机信号不太好，不少人调整后，收听到了这个波段。 “那些汉奸，你们有家在苏州城的吗？对了，有的地图上叫做吴县，第六师团在苏州城展开了血腥的屠杀，还在城外杀了投降的两千士兵，如果你们的家在苏州，在昆山，恭喜你，你们效忠的主子，把你们的孩子放在磨盘上碾成肉泥，糟蹋你们的妻子，姐妹，烧死砍死你们的亲娘老子，特别恭喜你们的家人死在你们主子的手中……” 陆佳佳小嘴叭叭，事无巨细的说着鬼子的残暴。 一顿输出后，又对那些西洋鬼子一顿叭叭道：“你们大可坐在一边坐视小鬼子在华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请相信，当鬼子腾出手来，也会对你们的国土，你们的家人做着同样的事情，今日你们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的时候，没有人为你们摇旗呐喊。” …… 苏灵默默地去倒了一杯水，拿了一个靠垫。 输出了一个多小时，第六师团迫不及待的就近攻击，山炮野炮迫击炮，发誓要撕开防线。 但喇叭依旧在响，收音机里面的声音依旧在。 “急了，小鬼子急了，屠杀苏州城的第六师团，别以为之前我发的明码电报是在开玩笑，我会亲自去你们的家乡，你们的家乡大多在熊本吧？我会在干掉你们之后，在你们的家乡也屠杀，杀光你们的妻子，把你们的孩子扔进井里，犹如你们在苏州城的做法一样……” 陆佳佳一边发泄着对鬼子的憎恨，一边近乎于诅咒一样说着最残忍的事情，还夹杂一些最新战报。 读了几份战报后，陆佳佳又开始了口嗨，“你们会不会打仗？炮兵轰，步兵冲，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撤，炮兵轰，就这样的狗屎战术，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你们的飞机呢？都来啊。别光去轰炸无锡南京。后方你炸成粉了，你还是越不过这条防线，你说气不气人？还有和你们一样大高个的坦克呢？都派出来啊。” …… 撤退的路上，张将军听到广播，不由得噗哧笑出了声，周边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张将军听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收音机：“各位，看样子我们有时间排兵布阵，别浪费了陆师的盛情与美意。她这是在给我们吸引更多的鬼子，让我们有时间撤走人员，机器。” 周遭都是军中高层，还有想要勾搭陆佳佳的一些军少。 他们不相信，一个师能抵挡鬼子的二十万大军，以及源源不断的陆海军增援。 他们一致认为，陆佳佳死定了。 有人心中微叹。 有人十分惋惜。 也有人面色晦暗，神色莫名。 鬼子的飞机真的出动了，而且出动了前所未有的规模，两百多架各种型号的飞机。 “防空了，鬼子要来了。” 防线上的很多士兵，望着蓝天白云，并没有鬼子飞机的影子。 整条吴福线的士兵都在竖着耳朵听大喇叭。 “它来了，它来了，它带着罪恶飞来了，现在实时播报，鬼子的飞机已经飞过浮桥，飞的有点慢啊，小鬼子们，如果没有美利坚的石油，你们的飞机要趴窝吧，对了，你们的牛肉罐头味道不错，也是美利坚的牛肉吧……” 呱噪又如同拉家常的声音，让吴福线的守军不由得哄笑起来，有不少士兵甚至取出了牛肉罐头。 那是在战场上缴获来的。 陆佳佳碎碎念，把西洋鬼子对小鬼子的援助全部都说了出来，事无巨细，听到广播的各阶层的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西洋鬼子和东洋鬼子都不是啥好鸟，难怪最后调停失败了。 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频道，甚至在电报大楼上班心怀家国的职员，悄悄地接通租界街道上面的大喇叭。 正在观看四行仓库和鬼子激战的市民也都被吸引了。 “说的都累了，你们才刚刚飞……我看一下，哦，到支塘了，明白了，你们的目标是常熟啊，看出了这里防守薄弱了？不怕告诉你们，我现在就在希望农场，身边也没有多少人，不过，这里的防线是我们陆师修的，别的防线的战士们，都瞧好了，我的兵工厂制作的武器该怎么用，我倒要看看比小鬼子个子还高的三八式有多厉害。” 苏灵服了，两只眼睛亮晶晶，她明白，以后这个广播她会接手，她的佳佳姐根本不可能每天都坐在这里。 “防空了，两百架飞机啊，你们认真点，给点面子，都躲到防空洞。” 防线里面的士兵都哄笑着留下观察哨，陆续进防炮洞。 轰隆隆的爆炸声似乎要把白天炸成黑夜，航空炸弹如雨点一样落下，绝大多数朝着希望农场轰炸。 高射炮发射，无线电近炸引信，配合雷达，在第一个照面，就打下了十多架飞机。 苦练技术的结果。 重点照顾战斗机，高射炮弹跟不要钱一样在天空中炸开。 几轮高射炮后，鬼子的战斗机终于放弃了俯冲，轰炸机跟上，执行高空轰炸。 “都躲起来啊，傻啊，高射炮不重要，你们的命才重要。”陆佳佳通过望远镜看到高射炮还在发射，赶紧对着对讲机喊了起来。 十几秒钟后，高射炮阵地一片火海，与此同时，耳机传来声音，无一伤亡，尽数躲进了防空洞。 陆佳佳的声音又通过电波传开，让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听众松了一口气，在家听实时战况。 “无一伤亡，至于你们在损失了三十六架飞机的代价炸掉了我的高射炮，那个什么，还是有点成果的，随便说一下，你们炸毁了不少白菜，还有十几家工厂，不过放心，里面的机器设备没事，不用担心啊，下次再接再厉，多派一些飞机来，” “第六师团，十六师团，以及其他师团全部压上吧，有必要的话，把你们那吃人饭不拉人排泄物的天蝗一起来，我想试一下我建造的防线防御力……” 第94章 激战 鬼子的司令部，松井仔细看着地图，身边的参谋害怕司令官真的把所有师团全部压上去。 那样的话，会影响大局。 只是司令部这边还没有下令，少壮派愤怒了，成建制的向着常熟不要命的冲来，郝军和陆军空前团结。 当松井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多意外，如果少壮派没有任何动静才是一件见式神的事情。 “我也想看一下只用了十分之一预算的防线有多坚硬。”松井轻蔑的笑着说道：“命令，活捉陆佳佳，我要把她的皮完整的剥下来。” “嗨！” 海军军舰没有什么进展，到现在还在江面上飘着打捞水雷，被炸坏了不少捕捞船，水雷不知道怎么做的，放在江水里面里面没有事，用网捕捞也没有什么事，只要人一靠近就炸，铁船靠近也炸，现在打捞用木头做的船。 如果陆佳佳知道了，会笑眯眯的告诉这帮土鳖，知道什么叫做红外感应吗？知道什么叫做磁力感应吗？ 她可是拆了不少感应灯的开关才做出来的。 整个长江航道被堵住了，国府从容的后撤人员，机器，黄金，银元，和一些重要的物资。 现在只有经由陆路进攻。 在陆佳佳骂骂咧咧中，第六师团展开队形，真的如她所说的，鬼子首先使用各种炮，进行炮轰。 魏君乾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陆佳佳的小嘴太能叭叭了。 他和聚拢来的各路果军士兵躲在防炮洞内，硬着头皮扛着鬼子的炮轰。 只是，很快，头顶上的爆炸声就停了。 “报告师座，鬼子那边好像出问题了。”观测哨那边传来声音。 陆佳佳冷笑着收起了榴弹炮，明明知道她现在拥有着先进的雷达技术，还敢开炮，打不死你！ 鬼子一开炮，立即就被锁定位置，随后就被陆佳佳的两门榴弹炮给废了。 要说小鬼子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炮兵阵地啊，不放在反斜面，也不放远一点，咋的，要给山炮野炮上刺刀冲锋啊。 第六师团是甲种师团，每一个小分队都有掷弹筒，虽然炮兵阵地被端了，但自问自己的火力，一帮末流都排不上号的民团能有战斗力吗？ 他们坚决的认为苏州城旁边的火力点是果军的中央军驻守的，不然的话，战斗力不可能那么高。 浑然不觉得那里是民团驻守。 民团，战斗力几乎略等于无，县保安团好歹也会开几枪，民团能干啥？拿着破烂枪支吓唬老百姓的武装。 师团长的一声令下，鬼子的攻坚战开始了。 一辆辆坦克被火箭筒打的趴窝，这边各种武器疯狂的射击，冲锋的一个大队，被打的趴在地上抬不起头。 “各位，你们先打着，缺少弹药了就说一声，我先去睡一觉，困。接下来，由希望农场广播站播音员灵灵给大家播报战况。” 陆佳佳示意灵灵接管，而灵灵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狗都不曰的小鬼子，一个大队就想拿下希望农场？外围的防线你们都拿不下来……” 陆佳佳听着欢呼雀跃的声音，笑了笑，出门后，直接奔向兵工厂。 就在刚刚轰炸小鬼子的时候，她想到了一种大杀器，喀秋莎。 她扒拉一下空间里面的资料，没有喀秋莎，只有63式火箭炮。 空间里面还有不少无缝钢管，这玩意构造简单，当她把打印出来的图片拿出来后。她的那些叔伯子女们一个个眼前一亮。 不就是把一大堆迫击炮捆在一起嘛，这玩意简单啊，只要改成后膛就好了，准确的说，火箭筒的炮弹就类似于这种火箭炮。 “能做！”年长的兄长兴奋地说道：“有图片，有炮管，就能做出来。分成两组，一组研究火箭炮，一组做炮。” 陆佳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趁着大家激烈的讨论，进了空间一阵划拉，寻找更多关于火箭炮的各种参数。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鬼子的进攻数量越来越多，防线压力大增。 在上海饱受鬼子大口径舰炮轰炸的战士们，现在只觉得之前老头子说的都是屁话，明明后面就有防线，为什么不把鬼子放进来，然后再打？ 鬼子的尸体一层又一层。 战士们的枪管都打红了，陆佳佳豪横的拿出所有的56式，分发给防线所有的士兵，有一部分是鬼子缴获后堆在仓库，又被陆佳佳取回来的。 而有的士兵看到上面的血迹，随便擦拭了之后，就投入了战斗。 从上海下来的战士，都是打阵地战的高手，打着打着就有了默契，鬼子虽然多，但保持火力输出后，小鬼子也就那回事。 身边不断有人被击中，然后被迅速地抬到附近的医院。 一夜激战，小鬼子除了在阵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尸体，以及冒着烟的坦克，几乎没有任何进展。 弹药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还好的是，在各个防空洞内早就堆满了弹药。 打完了，还有童子军背着背篓收集弹壳，说是带回去，子弹重装，底火换了，装上火药，再加弹头，一粒二手子弹就华丽丽的出锅，呃，出厂了。 早饭的时间到了，分批吃饭，陆师的人习惯了，但那些各路军阀的士兵不习惯啊，这还杀着鬼子呢，你吃饭？ 肉香弥漫，陆师的人大口的吃着，吃完还有热茶，还有香烟，这待遇。 “一大早的吃肉，就不腻吗？？”一个士兵架着机枪提防鬼子的进攻。 剩下的士兵不停地咽口水。 等换班的时候，就好像工厂加班一样，陆师的战士哼着小曲就去上工了，换下来的各路地方武装，终于走进防空洞，希望陆师的士兵给他们留一点肉汤泡饭吃。 见到一桶桶的红烧肉，还有青菜鸡蛋汤，加了淀粉，浓稠的很。 “我们也配？” “给我们的？” 送饭的大婶指了指防空洞的一角，“拿饭盆，排队。” 士兵们乖巧的如同幼儿园大班的孩子。 大婶掀开了竹篓，里面竟然是红彤彤新鲜的辣椒，说道：“川军有没得，自己拿辣椒。” 一个川军战士迫不及待的冲过去，拿起一根红彤彤的尖辣椒，就要往嘴里塞，嘶…是真的辣椒，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辣椒？ 红烧肉加了浓稠的肉汤和青菜鸡汤汤，混合起来，有点难看，但这些战士却吃得哭了。 吃了饭，竟然分发收音机，一个班一个，不需要电池就能放出声音。 “果军的兄弟们，饭菜简单，将就着吃，中午的菜单是辣子鸡，白菜豆腐汤，水果是苹果，都好好的活着，活着才能吃到。接下来给前线的兄弟们献上一首歌曲。” 苏灵的声音从收音机里面传出，温柔的声音和之前碎碎念的陆佳佳完全不同，一下子收获了很多士兵的心。 国府的广播频道，里面的声音虽然抑扬顿挫的，但给人一种矫揉做作的感觉。 第95章 没有援军 粤军的一名战士，默默地掏出口袋里面的水蛇的尸体，扔出了战壕，如果顿顿都是这样，谁愿意吃蛇？ 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从广播里面传出，随后便是播放战况，以及，也不是那么毒舌的讽刺一下第六师团。 …… 坚守防线的第五天，第六师团损失过半。 阵前前面全部都是鬼子的尸体，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武器。 漆黑的夜里，陆师的战士会放冷枪，枪法特别好，冒头的鬼子，都会被碉堡里面的陆师士兵一枪击中，以掩护清扫战场的战士。 缴获来的武器弹药，有很大一部分被送到希望农场，变成一颗颗适合战士们手中武器口径的子弹。 鬼子的高层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还能不能继续推进，如果不能，便只要上海以及十多个县城。 压力给到了松井老鬼。 松井老鬼亲临前线，从望远镜看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士兵的尸体。 第六师团少壮派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勇猛，再一次击中了炮火，呼叫航空队的支援，几乎踩着刚炸出的炮弹坑前进。 代价是，一个个发出近乎于野兽一般嘶吼的鬼子被廉价的子弹割走生命。 在两轮齐射后，炮火停了。 因为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炮兵阵地，又被端了，而航空队的战斗机轰炸机看到了陆师开炮后弥漫的硝烟，他们仓促地扔下一串串航空炸弹…… 松井老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样的战争，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 当初的日俄战争，双方都是如此的惨烈。 仗打了三个小时。 “报告司令官阁下，全线进攻多部受挫。” 松井老鬼已经看到了，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悍不畏死的帝国士兵，已经冲进了战壕，但是被几个碉堡组成的火力网剿杀，断了后续援兵，很快战壕又被夺了回去。 不仅是这里，别的地方也是一样。 防线就在那里，如同一条巨龙挡在那里。 此时的陆佳佳，把自己的警卫团都派了上去，在几处防线岌岌可危的时候，又被警卫团轻易的夺回来。 陆佳佳知道，大家都尽力了。 这是一场消耗战，拼的是双方的意志。 她能做的不多，安排好医院，药厂，兵工厂的工作后，一个人去了山里一处早就准备好的地方，一个人守着一个炮连阵地，不停地给予炮火支援。 陆佳佳正在听着各处呼叫，给予炮火支援的时候，飞机场那边闹了起来。 唯一一架战斗机近乎于自杀方式被击落，这些菜鸟飞行员总不能开着轰炸机去找死。 轰炸机被藏在了机库，比飞机还要宝贵的飞行员们也藏在机库。 修建的飞机场早就被炸坏了，只有一架轰炸机，训练的飞行员们吵着闹着要武器，要参与战斗。 “都给我安静点，不然，腿打断，你们都是金子堆出来的飞行员，保护好自己，等待飞机。” 等待飞机。 是陆佳佳画的大饼，她不可能用那些蠢萌的大学生就造出飞机，这玩意不是枪支。 美利坚鬼子早就断了贸易，之前谈好的合同也被单方面撕毁。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国府那帮吃人饭不拉人排泄物的高层功劳。 安抚好飞行员的情绪后，陆佳佳轰炸了一天，到了晚上，双方就会很有默契的熄火。 松井老鬼正在看情报，情报机构那边传来消息，果军损失惨重，第二道防线的士兵已经被大量抽调。 但关键的时候，增援的命令又被撤销了。 他正要写报告的时候，一道紧急秘密电报送到了他的手中。 松井老鬼阅后，立即烧毁了电报。 事实上，和鬼子的情报机构探听到的消息差不多，五天的时间，在鬼子不间断的攻击中，整条防线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第二道防线的果军坐视。 陆佳佳一直等不到援军，把魏君乾这个师长派了出去，魏君乾去了指挥部，然而被一个莫名其妙国府要员用官腔打发了。 探听不到任何消息的他，只好去找了昔日在希望农场接受装备的那些个军长，师长。 除了领到了一张张支票外，再无任何消息。 魏君乾悲哀的看着刘师长，“真的就没有援军了？” 刘师长不敢和他的眼神接触，默默地掏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他。 “看在我们让皖军少死几个人的份上，刘师长……” 刘师长看着这个憔悴的小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高层在和鬼子谈判，可能谈着谈着，江苏会和河北一样吧，很多工厂设备在南京装载，你们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那些个工人也都被带走了。” 很多农民不走，因为有羁绊，那些工人几乎都带走了。 以后的话…… 谁又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魏君乾大概听懂了，也就是说，国府并不是想要通过谈判来解决，而是想要拖延时间。 他刚要走，刘师长突然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魏君乾沉默地看着他。 刘师长嘴角扯动了一下，说道：“转告我那大侄女，让她做好准备撤离，她是女孩子，用一些女孩子的招数。” 魏君乾不太明白，发送了一封长长的电报，把刘师长的原话一字一句的全部发到希望农场。 陆佳佳打着电报去了医院，给苏陌喂了灵泉水后，悲哀的看着累瘫的苏陌。 希望农场隔壁的谢家桥是鬼子的重点进攻方向，每天重伤员有上百名，仅仅五天的时间，防线几近崩溃，她身边只有一个警卫连，剩下的人都被派往了谢家桥。 苏陌因没日没夜的做手术劳累过度，一头栽在了手术台上。 如果不是陆佳佳平常用灵泉水改善她们的身体，苏陌早就支撑不住了。 “苏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 苏陌努力举起发抖的手，摸了一下陆佳佳的脸，嘶哑着说道：“司令，你没有错。” 第96章 不要脸真的挺好的 连日的手术，即使被灵泉水改造的身体，也终于倒了下去。 陆佳佳想到了陕北，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最后，天下是他们的，就冲着前方血拼，后方却有人想要和鬼子媾和，怎么能不让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寒心？ 她心中微叹，说道：“我们在打仗，我们在死人，高层在和鬼子谈判。” 苏陌干燥的嘴唇扯动了一个惨烈的微笑，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我睡会，我歇会。” 在第一次缺少止血药后，她在空间就种植了止血药的药草，大量栽种旱莲，虽然不及紫珠草等草药制作的，但好歹也能解燃眉之急。 但，缺少血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很多伤员的生命慢慢流逝。 唯独不缺的是青霉素，可青霉素也不是万能的。 她让护士好好的照顾，随后出门，在警卫连的护卫下去了山里，隐约可听见的枪声中，亲自发送一封明码电报：没有援军了吗？那我们就在这里战死了。 女人的手段，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刘师长说的很明白，那么就试一下。 明码电报后，陆佳佳走进防空洞中的广播站，让苏灵起来，她自己坐了下去，切断了音乐，紧紧地握着麦克风说道：“我们不怕死，只是不想这么没有价值的死去，枪支，弹药，我们有，但我们没人了，我们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顿了顿，又说道：“川军，湘军，粤军，东北军，西北军，桂军……包括中央军都是好样的，我们的阵地面前，小鬼子的尸体堆积如山，对得起身上穿的衣服，我们现在需要援军，哪怕空着手会开枪的援军，后面一道防线的兄弟们，你们就坐着看你们的同乡兄弟战死吗？” 陆佳佳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值得这么去做。 那么多年轻的脸庞，生命定格，他们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就这么死在了这里。 如果再打下去，小安徽那样的娃娃兵都要上战场了。 指挥所内，魏君乾一只手按在收音机上，冷冷地看着在座的各位，说道：“我们没有弹尽粮绝，我们有的是武器，有的是弹药，现在，枪比人多。” 在看到陈墨轩竟然也坐在指挥所内一个角落，他突然说道：“你们准备好防守吧，我回去后，会带着仅存的士兵决死冲锋。” 说完，他毫不客气的转身要离开，却张将军制止了，道：“等一下！” 他知道，如果失去了第一道防线，他们守不住第二道防线的，整条防线会在和鬼子的第一个照面被撕开。 “魏师长。”张将军站起身来，郑重地敬了一礼，正要说话，收音机里面传出陆佳佳的声音。 “我不知道以后的人能不能记住我们，也不知道后人会如何评价我，陆师，以及第一道防线的兄弟们，我想脱离果军的战斗序列，弟兄们，你们愿意跟着我的，我会带着你们在这样一个乱世中争出一个活路来，不愿意跟着我的，现在就能放下枪，去第二道防线。” 张将军紧张不已。 什么意思？ 松井听过广播里面传来的声音，立即命令发送明码电报：如果投降，我保证陆司令以及手下会受到英雄的待遇。 第一道防线里面的战士们除了碉堡里面陆师，其余的战士都一个个聆听着广播，陆师如果要撤离，他们的对讲机里面会传来命令。 如果没有命令，那一切都是幻觉。 就当没有发生过。 陆佳佳正在动员的时候，看到了明码电报，一改沉痛的语气，破口大骂起来：“小鬼子们，你们长得丑，想的挺美，让我投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虽不是男儿，但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华夏后人！还是那句话，来打我啊，有本事来打我啊！苏州城倒是降了两千多士兵，现在呢？他们在哪呢？忠告所有的果军弟兄们，别信鬼子的任何承诺。” 不投降，死战到底还有希望，投降了，不是被屠杀，就是被奴役做苦力，备受折磨致死。 正骂的开心，苏灵儿又递过来一张电报纸，陆佳佳知道自己成功了。 有时候，不要脸真的挺好的。 果然，那个秃子要脸，很在意国际社会怎么看他，而且他的身边也有能人。 一张张电报纸被苏灵递了过来，都是社会各界发来的声援。 在感谢了一波老铁送来的666后，陆佳佳暂时压住心中的得瑟，把鬼子的罪行从旅顺大屠杀开始说，一直说到苏州城外的屠杀。 “你们这些畜生，所到之处，必定伴随着屠杀，为什么？还不是你们害怕，害怕我们会反抗，想要用血腥的手段镇住我们？刚我也看到了，那些个王八蛋报社，你们给我等着，我都记录下来了，我建议你们洗干净脖子，等锄奸团的人取走你们的狗头……” 一顿叭叭叭后，陆佳佳放了一首大刀进行曲。 阵地上西北军战士默默地从背后取出大刀片子。 一首歌结束后，她让苏灵过来接管了广播电台。 魏君乾带着援军增援，在路上，好似回过味来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呗，陆佳佳利用广播一顿哭诉，给国府施加压力，调来了第二道防线的六个师，虽然都是未满编的师，但也有四万多兵力。 迎面碰上了正在撤退的百姓，那些百姓都自觉地让开了道路，有的还要把制作的干粮往他们的手上塞。 这些百姓是真的害怕了，低成本的矿石收音机，他们很多都买了，听到陆佳佳说的那些屠杀，他们不再认为，这场战争和他们无关。 即便这样搞，依旧也有很多人留了下来。 故土难离。 第六师团深夜的时候再次进攻了一次，一直等待的警卫团中少量重机枪手兴奋不已，戴上夜视仪，清楚的看到鬼子鬼鬼祟祟的靠近，然后突然开枪。 鬼子又丢下了不少尸体后顶不住强大的火力，再次退下去。 在援兵抵达后，很多轻伤不下火线的伤员终于撤了下来。 希望农场的医院中人满为患。 国府来了特派员，特派员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陆梦梦。 阴魂不散的陆梦梦。 第97章 又一个急性子 特派员是陈家的人，按照古代来说，是陈家的门客，中年人李江。 李江带着随从和陆梦梦从南京出发，很高调的抵达了常熟，随后慢悠悠的休息了一晚上，在陆梦梦的催促下，才慢腾腾的上了车，在前沿指挥部又亮相了半天，紧接着由张将军的警卫团护送前往希望农场。 一路上，把陆梦梦急的不行。 抵达希望农场的时候，看着被鬼子航空炸弹炸出的弹坑，说道：“年轻人，别急躁，急躁是无能的表现，沉默才是智慧的源泉。” 陆梦梦：说的什么阴间话？ 李江慢慢悠悠的下了车，在小安徽的指引下，去往山里。 他看着昔日如花美眷的江南水乡，现在陷入兵燹，只有脚下的柏油路还算新奇。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李江裹了裹围巾，哈出了一口热气，说道：“小哥也是陆师的？” 小安徽不吱声，沉默以对。 李江也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 倒是把旁边的陆梦梦气的够呛，她跺了跺冻的麻木的脚，缓解了一下，才奋力的跟上。 “小陆啊，说了别急别急，怎么还这么急呢？年轻人啊，就是压不住性子，我都听说了，你性子太急，不大适合在调查科，这件事之后，去银行吧。” 李江说话依旧慢条斯理的。 小安徽听说姓陆，不免多看了一眼，等护送到山脚下，由警卫连护送，一直到山里早就收拾好的地方。 “陆司令，久仰大名，鄙人李江，国府国防部二厅的特派员。”李江眯着眼看着陆佳佳。 陆佳佳看李江的眉眼，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所以，说吧。” 又一个急性子。 李江呵呵笑道：“不急不急，我掐着时间来的，今晚上是红烧肉吧，红烧肉好啊，犹记得那年离开家，背上行囊去寻觅救国之道，临别的时候，家母做的就是红烧肉，这一别十数年。” “孝顺。”陆佳佳随口说道：“是家太远还是人太浪，数年都不回家？” 李江听出了陆佳佳的冷嘲热讽，依旧平淡的说道：“离开家后半年，家母思子心切，出门寻我，赶上军阀混战，死于战乱。” “所以呢？你是想说，谈和？” 陆佳佳虽然蠢，但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说话就说话，非要用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做铺垫，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铺垫，有意思吗？ “是的，和平，很重要，国府需要时间，北边徐州那边还没有准备好，南边广州，南京，都没有准备好。”李江简单地说了整个战局的情况。 陆佳佳冷笑了一下，随后看着陆梦梦，问道：“雀儿，你呢？来做什么？？” 陆梦梦努力挺直了腰杆，微微昂头，说道：“交出药厂，兵工厂，去大后方。” “之前真的没发现，你们的牙口这么好。” 李江很不满意的瞪了一眼陆梦梦说道：“陆小姐，累了吧，累了的话可以先去休息，我是特派员，宋家想要什么，也得等我的事情说完。” 陆梦梦缩了缩脑袋。 她本是陈家联姻的对象，现在却扒上了宋家的船，李江作为陈家的门客，肯定以陈家的利益为主。 呵斥走陆梦梦后，李江看了一眼陆佳佳身后的两个警卫员，问道：“能不能屏退左右？” 陆佳佳示意了一下，警卫员离开后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你就不怕？”李江刚说出口，一只勃朗宁指向他。 陆佳佳食指扣着扳机，只要李江有异动，她会立即开枪。 谁家好人在和坏人独自一起的时候还能谈笑风生，在她看来，装x可以，但不能变成傻x。 不仅如此，外面的那些随从警卫全部被看起来了，一旦有所异动，会在短时间内被消灭。 “好了，我相信你不怕了。085同志。” 陆佳佳暗骂了一声，就这样，国府怎么可能赢，都特喵的被渗透成筛子了吧。 亲爹临死之前还有一套暗语，陆佳佳不作声，等他说暗语。 李江见她如此，只好说道：“姑娘看起来眼熟，是江西的吗？” 暗语对了。 陆佳佳突然展颜笑道：“对啊，我是江西的。” 李江：不按套路出牌啊。 怎么接？ 李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方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结合之前把先锋党的两个团切割，他怀疑，陆佳佳已经舍弃了085这个身份。 地下工作，即使陆佳佳是特务处的，暗地里录音了，他自问也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不过说一句眼熟。 按照工作守则，他现在必须要把自己摘出去，可想到抗联，想到太原，想到即将以徐州为中心新一轮会战，也为了以后的工作，他还是有点不死心。 “姑娘看起来眼熟，是江西的吗？” 陆佳佳警惕地看着他，心道，硬要接头？什么意思？ 她低头俯身，假装从桌子下面掏出电台，从角落扯过一条黑色的线，接上，然后说道：“电台会用吧。” 李江点了点头，但面对推过来的电台，却摆手说道：“你和你妈妈很像，警惕心也一样……” 陆佳佳冷笑了一下，刁民不死心，依旧想害朕。 “说正事吧，国府高层博弈，南京不可能守得住，在淞沪，死了太多人，不可能守得住，国府内部……” 李江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佳佳打断了他，说道：“我很早就知道，上海守不住，南京也守不住。” 是的，她这只小蝴蝶扇不动沉重的车子。 很早就知道，但为了不让惨重血腥的历史重演，她想试一试，甚至用了她最大的秘密，灵泉水，最大限度的改变战士的身体。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 历史只记得南京，却不会记得，鬼子一路烧杀抢掠，没有任何一座城市幸免，大大小小的屠杀，踩着国人的尸体，趾高气昂的宣布占领。 李江叹了一口气，说道：“去陕北吧。” “不去！” 李江没有任何意外，多少年前，他哭着对姐姐说，去投降吧，不丢人。 姐姐也是这样倔强。 李江看着熟悉的面孔，一阵恍惚，眼泪夺眶而出，随后赶紧擦拭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蝇营狗苟这么多年，我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你想去哪？” 第98章 不撤 陆佳佳没有说话，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国府，咳咳……”李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随后，低声说道：“国府内部，太复杂了，我知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拖时间，陆梦梦是带着两方势力的使命前来，一方是姓汪的，一方是姓宋的。” “自愧不如。”陆佳佳淡淡地说道。 李江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劝道：“撤吧，小鬼子不会阻拦你离开，甚至为了考虑到伤员多，给了三天的时间，休战。” 盛情和美意，陆佳佳都看到了。 只是，她不相信。 因为小鬼子一直都没有使出他们惯用的手段，她害怕前脚刚撤，后脚他们会用飞机狂轰滥炸。 小鬼子的优势太多了，排首位的就是飞机。 “我考虑考虑。” 李江听罢，立即起身，拉开门走出防空洞，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坐在防空洞的陆佳佳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电台，一封明码电报发出：陆师，集结。 松井老鬼子看到电报，惊喜过望，通过情报得知，陆师兵力不足，但各个都是全面手，摸到机枪便是机枪手，有不少甚至还会开飞机。 情报上显示，会开。 “明天有东风，用特种弹。” 鬼子不是不想用毒气，只是现在是深秋，即便空袭，毒气也只会往鬼子那边飘。 希望农场内，一件件被打烂了的防弹背心全部集中了起来，清洗后，残片整理后，送进仓库，继而被她收进空间。 一具具战死的尸体掩埋。 战争从来都不是只有我打你连个伤都没有的。 从每日的饭量上就能知道，原先第一道防线的战士只剩下不到一半。 枪支的损耗也是惊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陈墨轩对着阵地里面唯一一个活着的士兵问道。 “小六子。” 小六子一个人守着长长的阵地，当初一起守阵地的人都牺牲了。 他自己也受了重伤。 被重机枪扫中，胸口的防弹背心也被打烂，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但依旧在坚持。 陈墨轩的民团从上海撤出来后，原本是要向着老家浙江撤退的，但是被第六师团拦住了去路，就转道，随着大部队撤离。 撤到第二道防线的时候，被家主命令不许撤，等待时机。 陈墨轩明白家主想要的无非是陆佳佳手中的药厂，休整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以及收音机广播。 他说服了家主对第一道防线的增援。 前线打了整整五天，谁都能想到有多惨，他奉命增援接管阵地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都想错了。 武器装备，都是最好的，中正式在五六式面前简直就是烧火棍。 但，人手不足。 正如收音机说的，武器有的是，缺少拿武器的人。 陈师中原本陆家的民团，以前被陆佳佳俘虏，现在却防守曾经进攻的地方。他们表示很膈应，有传言，曾经希望农场放过一首歌曲，“五星红旗迎风飘荡”。 什么旗帜？ 现在是青天白日旗，你想干啥？ 陈墨轩当然也听说过，在上海的时候，很多学生的言论比较激进，他一开始只怀疑，陆佳佳是被影响到了。 当看到一条手臂被撕下的男孩，陈墨轩让这个叫小六子的小战士撤下去，去后方休养。 明码电报，要让陆师集结，但他们都不愿意离开，因为他们早就被告知，没有通过对讲机的命令都是为了迷惑敌人需要。 小六子不撤，幸存的战士也不会撤。 “防毒面具，一人一个，一旦不对劲，赶紧戴上。”小六子捂着胸口半躺在碉堡外面。 陈墨轩默默地接过，他以为叫小六子的都很怂，在这里，看到这个小六子的倔强，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该撤退的时候，我们会撤，陈师长，现在开始，死守吧。” 小六子往嘴里塞了一根木棍，示意军医可以给他治疗了。 陈墨轩叹了一口气，他看着阵地上那么多尸体，苦笑了一下，心道，幸好是一个女孩子，不然的话，就凭着带兵的手法，再给她一点时间，一个新军阀必定就出现了。 也幸好，她只是有红色倾向，不然的话，安内，将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早在上海那边开战的时候，陕北的那支武装已经改编成了八路军，也没有听说那边要求把希望农场的民团改编成新四军。 基于这样的情况，陈墨轩得出一个结论：陆师，只是一个民团出身，只不过因为民团的人都是那些和动不动就要闹事的工人，所以思想才激进一些的。 听说，前段时间，有两个团疑似红字头的人被调走了，那么留下来的人应该不会和红字头有关系。 而且，国府内都盛传，那边有投敌的嫌疑，在打了一场伏击战后配合太原会战，现在已经不听国府的命令，潜入深山。 如果陆佳佳是他们一伙的，应该也会保存实力，而不是在这里血拼。 陈墨轩送走了那些轻重伤员，点名了一下，原本有五个团的，现在除了陆师的人，能战斗的只有三百多人。 “我不是想收编你们增加我的实力，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些指导，我陈师虽然是一个师，但其实才不到五千人，有三千是从上海撤下来的川军，而你们对这里熟悉。” 川军被当做炮灰，别的军阀都看不上川军。 别人不要，急需扩充实力的魏君乾不嫌弃。 云贵川是一家嘛。 “陈师座，听说你和司令有过婚约？”一个老兵嘶哑着调侃，三百多人哈哈笑了起来。 第99章 杀招 陆佳佳平常大多数的时间在实验室，兵工厂，机械厂，即使偶尔听到关于她的不八卦，也不会管，导致这件事在陆师中不算秘密，现在在这些地方军队中更不是什么秘密。 陈墨轩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腼腆容易脸红的小姑娘，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是和陆家有婚约，陆司令当初是陆家的女儿，后来，你们也都听说了，所以婚约对象就变成了陆家的真千金。” 坦荡。 就是转身离开的时候差点跌了一个跟头。 陆师的人看着陈墨轩离去的背影，齐齐的叹了一口气。他们之前私下开了赌盘，有人赌陈墨轩会因为被当众揭露而勃然大怒，也有人赌他会感到无地自容，但就是没人赌他会如此坦然淡定。这让不少人都有些失望。 到了晚上的时候，鬼子那边异常安静，没有一丝动静。 小六子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四周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风突然停了下来，周围依然寒冷刺骨。过了一会儿，风向发生了变化，阵地上死尸的臭味被吹了过来。 风向变了。 尸臭味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味道，小六子和其他陆师的士兵们几乎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齐声喊道：“毒气！” 没错，鬼子终于开始使用毒气了。 当陆佳佳得知小鬼子使用了毒气之后，她立刻做出反应，迅速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她拿起武器，悄悄地转移到了山后的一处阵地。 反斜面的炮兵阵地，给予炮火支援。 自战斗打响后，这一夜是最惨烈的一场战斗，留守的一个警卫连全部武装起来，工厂全部停工，拿起武器有条不紊的进入阵地。 医院内，小安徽带着童子军防守。 只有李江和陆梦梦以及那个警卫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心想要问，却没有任何人理会她。 第六师团把所有鬼子全部压上，首当其冲的是骑兵联队，其次是两个步兵联队，辎重联队，以及野炮山炮，朝着希望农场猛攻。 这些都不是杀招。 真正的杀招来了，鬼子的海军水鬼在战斗打响后，潜入河流中拔掉了河流里面的竹子，剪断渔网铁丝网，二十多艘木船如幽灵一般乘着东风朝着希望农场突击。 陆佳佳得知了消息后，满脑袋都是问号：就这？ 她一直隐藏的后手，结果发现，鬼子太不专业了，就这样的脑子，他们是怎么做到没有被果军打成狗脑子的？ 二十多艘木船，一艘船最多二十人，也就是四五百兵力。 为首的鬼子叫做池田猛，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前往柏林军事学员深造，回来后，组建了一支突击队，人数不多，只有一百多人，剩下的是海军陆战队，以及第六师团兵长以上中尉以下底层军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清一色的双枪，配备冲锋枪，手枪，每人携带十多枚手雷，以及五十具掷弹筒，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龈。 池田猛没有让手下很得瑟的从希望农场码头上岸，而是在距离码头有一段距离涉水上岸。 随后五百来鬼子直扑山林。 目的很明显，斩首行动。 小安徽戴上夜视仪，看着那么大一片鬼子直扑后山，他通过对讲机报告了情况后不再管了。 池田猛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地就到了山脚下，那些碉堡暗堡竟然未发一枪一弹就拿下来了。 “中佐阁下，有点不对劲。”一名军曹拉住了池田猛。 池田猛也发现了，但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命令道：“按照计划，分兵。” 兵分三路，一部前往医院，一部前往工厂，池田猛带着所部攻山。 沿途的碉堡暗堡被尽数拿下，两个士兵一组占领碉堡，谁也没有想到占领希望农场会这么的容易。 容易到池田猛怀疑他走错路了。 陆佳佳回到广播室，看到苏灵抱着一支自动步枪，做好了下一秒殉国的准备，陆佳佳翻了翻白眼。 “开始吧。别给我逞能，先扔手雷，尽量不要出现伤亡。” 几乎同时，一个个碉堡内部传出爆炸声，池田猛看着一个个碉堡发出的火光，就地一滚，滚进了满是水的水沟。 随后一道道探照灯突然打开，准确无误的把强光照在三队鬼子的身上。 从碉堡暗堡里面喷吐出一道道火舌打的鬼子就地寻找掩护，水沟里面冰冷的水让鬼子牙齿直打颤。 小安徽带着童子军以及医院内的伤兵一齐开火，压的鬼子抬不起头来，紧接着暗堡里面伸出机枪管，一道火舌喷洒而出。 谁家好人把暗堡的机枪口对准自家的战壕？ 池田猛拽过两个鬼子兵挡在自己的面前，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和身体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不到五分钟，结束了。 李江清楚的看到，那些水沟哪里是战壕，分明是给鬼子准备的屠宰场。 陆梦梦也从望远镜里面看到这场战斗，那可是五百多鬼子兵啊，就这么眨巴几次眼睛的功夫就全军覆没了？？ 当然没有。 池田猛和几个手下眼疾手快，找到了壕沟里面的防炮洞，暂时躲过一劫。 他们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但仍然紧紧握着手中的冲锋枪，眼神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池田猛心在滴血，这些都是最精锐的士兵，却被轻易地被杀死在这里。 耻辱！ 只是，现在幸存的几个鬼子无比虔诚地祈祷，希望陆师的人能够尽快打扫战场。 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趁着混乱冲出水面，杀死几个敌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混在人群中悄悄离去，寻找生存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过一分钟都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年。他们焦急地等待着，心中的希望逐渐被恐惧所侵蚀。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除了远处隐约传来隆隆的炮声外，再无别的声音，就好像被人刻意遗忘了一样，一个鬼子兵人忍受不了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刚要悄悄地爬出来，就被十数发子弹击中。 啥玩意变的啊？ 池田猛颓然的说道：“投降吧。” 希望还有更多的人和他们一样，找到了防炮洞。 “灵儿，你看着点，坚决不让人出门去打扫战场，等天亮后，再打扫。” 苏灵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谁在等天明，是谁在等星星……”陆佳佳哼着小曲离开了广播室，又回到了炮兵阵地。 第100章 你要撤退? 是谁在等天明，是谁在等星星？ 池田猛：是我！ 池田猛被冻的受不了，刚要出防炮洞，身边的手下抢先一步，刚露头，就被四处射来的子弹，打的原地跳舞。 “八嘎！”池田猛小声的骂了一声。 他知道，不可能在冰冷的河水中待太长的时间，不然的话，会失稳致死。 “游过去。” 扔掉了所有的装备，憋了一口气…… 枪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池田猛管不了那么多，一边没头没脑的游泳，一边寻找防炮洞，终于让他摸到了一个，躲进去，赶紧换气。 天亮肯定等不了了。 等到他顺利地游进了河中，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个。 池田猛在柏林军事学院的时候，见到过这个国家的学员，那些人应该都当上了团长营长了吧。 上岸后，池田猛几乎赤果着身体，寻找到了一户人家，屋内没有人，此地的百姓应该逃难去了，除了一些没有带走的稻草木柴，几乎没有任何食物和衣服。 说几乎的原因是，池田猛还是找到了几乎粉粉碎的衣服。 生了一堆火后，缓和了几乎冻僵的身体。 “希望农场，就是一个巨大的坑，一个早就设计好的陷阱，最薄弱的谢家桥肯定也是陷阱。”池田猛喃喃自语。 在他的预想中，他应该带着自己辛苦组建出来的部队，第一个攻进南京城，此刻却全部折在了这里。 一直等到了天亮后，松井老鬼发出电报，宣称误会，有不明武装突然来攻击，他们是为了自保才发动进攻。 陆佳佳在警卫连的保护下，看了一眼数百具尸体，就知道小鬼子的阴险。 没有一个穿军装的，全部都穿着百姓的衣服，甚至还有的穿女装。 至于说这些衣服从哪里来的……陆佳佳呼出了一口气。 “浇上汽油，烧了。” 陆佳佳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一旁正在对那些冲锋枪流口水的李江怔了怔：没了？ 就没了吗？ “那个，这些是小鬼子的武器，这些肯定是小鬼子。”李江提醒了一下。 陆佳佳奇怪的看着李江，我有眼睛啊，还不够明显吗？我当然能看出这些是小鬼子。 也必须是小鬼子。 “特派员，我又不是傻子，这些肯定是小鬼子，也必须是小鬼子。”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脸煞白的陆梦梦，说道：“无论是谁，在这个当口来搞刺杀，都必须是小鬼子。” 不是也得是！ 不然的话，陆师的军心就散了。 把两人带到防空洞，然后说道：“那些厂的设备，其实不是我的，是大马猴的，所以呢，雀儿，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没撅屁股都知道你们要拉什么屎。 “还有，这些是希望农场的图纸，特派员，我希望你能把它带给张将军……” “你要撤退？”李江激动的问道。 陆佳佳点了点头，说道：“陆师阵亡了四千多，还有无数的伤员，现在还能拿起武器的，只剩下不到一个团，所以我们要撤退了。” “去哪？” 陆佳佳看了一眼脸上浮现笑容的陆梦梦，随后说道：“保密。” 鬼子恨毒了她，如果要让他们知道撤退，只需要调集一个大队，估计就能把他们全部杀掉。 失去了防御阵地，野战的话，他们肯定不是小鬼子的对手。 陆梦梦愤然离席。 “李特派员，去他的江西，老子是云南人！” 李江眼眶突然红了，不容易啊，真心不容易啊。 “所以……” 陆佳佳正色道：“浙东，陆师的人会去浙东。” 浙东，之前的两个团也去了浙东，还带了不少好东西，听说，青霉素都带了一吨，都够他们干吃一顿了。 如果这些工厂去浙东，那么那边会出现一个成熟的根据地。 可为什么是浙东呢？ 李江掏出一张纸说道：“取消陆师番号，撤魏君乾师长，抓陆佳佳。” 果然。 陆佳佳早就猜到了，特派员特派员，肯定带着这样命令来的，不干点王八蛋的事情，都对不起他们了。 “嗯，知道了。” 撤退。 在希望农场看到那些战士后，陆佳佳自问自己再也不做什么司令。 一言决千万人的生死。 这样的事情，陆佳佳不想再承受一次。 “魏君乾，他们，就交给你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撤退吧。” 再打下去，这些农民和工人组成的武装，就被打没了。 小六子不明白，陆师的人也都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当口，他们都准备好了战死，在撤回的路上，小六子看到的都是脸熟却叫不上来名字的人。 那些能叫上来名字的人，有的永远闭眼了，有的在医院。 “魏君乾，让他们接受补给，然后陆续撤退，路上告诉他们道理。” 一些不太好搬走的东西，都被陆佳佳收进了空间，比如说发电厂被炸毁的设备，钢铁厂和机械厂兵工厂等工厂的设备。 还有上万支步枪，两千支冲锋枪，以及七百挺机枪，榴弹炮，火箭筒，火箭炮等武器。 这样的动静瞒不住鬼子，鬼子意外的没有任何行动。 为了安全，陆佳佳还发出了几个烟雾弹，但鬼子都没有上钩，她不明白为什么。 当战地医院里面的伤员开始转移的时候，陆佳佳对李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鬼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要去哪？” 李江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并不重要，你知道小鬼子是如何对待东北抗联的吗？” 陆佳佳摇了摇头。 李江面色复杂的说道：“只要下山，交出武器，鬼子不杀，甚至连骂一句都没有，也不会事后报复，如果能说一句线索，就好酒好菜招待，给银元。” 所以，小鬼子只想要自己以及陆师离开？ 第101章 复仇有望 留守在阵地上的果军士兵们静静地看着，他们再也没有那么好的伙食，一天三顿大米饭还能维持供应，但红烧肉什么的就别想了。 还好，还能吃上牛肉罐头。 全部都是最开始的时候积攒来的。 陈墨轩在阵地上看到陆梦梦的时候，心中没有半点涟漪，随后开始摆弄手中的枪支。 那是陆师留下来的装备。 陆佳佳说的没有错，武器多过于人数。 现在他们陈师也是这样，武器管够，甚至很多士兵一人双枪。 这个阵地距离苏州城最近，他又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军官，前沿布置了很多观察哨，最远地观察哨已经放到了苏州城外。 “什么陈家宋家孔家，跟我去云南吧。”陆梦梦欢呼雀跃的说道。 陆师的番号被取消了，陆梦梦以贩卖烟土的利益以及吗啡的份额，求来了撤下陈师回后方修整。 她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她以为的好消息说给未婚夫听。 陈墨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费力的打开牛肉罐头，放在火堆上煮。 滋滋冒油，一股肉香味传来。 陆梦梦脸上的笑容凝固，她从陈墨轩的身上感受到了冷漠和冰冷。 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了一条巨大的鸿沟。 “就你的那个位置，你之前民团一个兵，给鬼子的掷弹筒炸的血肉模糊，在这之前，有一个叫小六子的陆师士兵，十六岁，还是一个孩子。” 陈墨轩随意的擦拭一下手中的木棍，浑然不顾木棍上没有处理好的树皮，当做筷子夹了一筷牛肉。 牛肉干罐头盒是铁做的，导热很快，冒着热气的牛肉，其实里面还没有完全热，被他塞进嘴巴，不顾外表滚烫里面冰凉的口感，嚼吧嚼吧咽了进去，然后把筷子递给了警卫员。 陆梦梦跟着他走进碉堡，碉堡内烟味很重，呛的陆梦梦不停咳嗽。 想要点上香烟的陈墨轩，把香烟重新塞回烟盒，说道：“我现在只想战死，你走吧，这样的和平，很快就会结束，鬼子很快又会进攻。” 疯了！ “我真的是……你疯了吗？啊？你疯了吗？战死在这里，有价值吗？你知不知道，这里根本守不住，守不住的！我在南京的时候，知道陆师的人一家一户的劝说离开南京，去哪都好，就是不要在南京。陆师！陆佳佳的命令！你知道那支红色武装每次在最关键的时候，是谁把青霉素，棉衣，粮食，盐巴，送到他们手中的？” 陈墨轩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们在害怕？” 害怕一个拥有准确判断力的女孩。 好吧，这么想起来的话，是挺可怕的。 但经历过血战的陈墨轩，早已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了，狠起来的话，他也会抱着炸药包去和鬼子同归于尽。 狠起来的话，他连他自己都敢杀，怎么可能会忌惮一个拥有准确判断力的人。 论用兵如神，当属小诸葛白长官。 陆梦梦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于是反问：“你真的想死？死的毫无价值，死了之后，你和你的陈师会被当做黑板上的粉笔字，毫无价值的擦掉？你该知道，陈家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带兵的，你死了后，你家就再无任何希望，可能连起码的富裕生活都维持不了。” 陈墨轩犹豫了。 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拉家族的后腿。 “忘了你爸爸怎么死的了吗？斧头帮！斧头帮现在是陆师的一个锄奸团！杀父之仇都能忘了？”陆梦梦再次愤恨的说道：“你忘了，我没忘！” 陈墨轩站起身来，通过碉堡，举起望远镜，望向后面，除了萧条的景色，什么都看不到。 陆梦梦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国府那边下达了命令，陈师接到命令后就可以撤退。 虽然不是如谢家桥那样的战略要地，但这个口子足以让小鬼子直扑希望农场。 按照陆梦梦对陆佳佳的了解，陆佳佳一定会是最后撤离的人，那么……复仇有望。 “警卫员！” 陈墨轩闭上了眼睛，他背对着警卫员，不敢看他的眼睛。 “命令！撤退！” 警卫员惊愕不已，撤退？ 换防的人呢？ 陆梦梦把国府的调令拿给他展示了一下，说道：“没听见陈师长的话吗？撤退！” 正如陆梦梦的判断，陆佳佳亲自带着川军和湘军告知他们希望农场的阵地，以及遍布在整个农场的碉堡暗堡以及连接这些碉堡暗堡的地道。 这是一个庞大的，立体的，多方位的，完整的工事。 只要三五个团，就能防守得住数千亩地的农场以及后山。 即使鬼子占领了所有的碉堡暗堡，也能从后山那边快速机动到每一个碉堡暗堡。 之前突击进来的鬼子兵就是被战士们通过碉堡下面的暗道消灭的。 “粮食，水，以及一些储备的物资不多，但如果只有一个师防守的话，足够消耗一年的，弹药不多。”陆梦梦一边介绍一边说道：“最关键的是，那些个壕沟，排了水，就是战壕，防炮洞也用钢筋混凝土加固。一旦阵地失守，碉堡和暗堡的火力基本上可以覆盖。” 这才是真正的屠杀。 鬼子自以为占领的阵地，却不会想到，他们会成为活靶子。 几个团长郑重地敬礼。 李江乐呵呵的作陪，视察整个防御体系，突然警卫员送来一封电报，陈师撤退，鬼子直驱而入。 李江顾不得别的，立即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几个团长带着各自的警卫员骑上自行车奔赴各自防守的位置。 “冲着我来的。”陆佳佳再次浪费自己的存活不多脑细胞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李江赶紧劝道：“你也撤吧。这里有我们。” 陆佳佳笑呵呵说道：“我还留了一手，昨夜机场已经修整好了。” 简易机场在开战伊始，战斗机就被打掉了，机场也被轰炸的七零八落，但一直还有一架轰炸机。 “还有……” 陆佳佳在李江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李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太疯狂了，这个计划太疯狂了。” 陆佳佳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有点疯狂，但我有的是钱，你说我要是开一个赏金，杀一个鬼子，就能得到一百块大洋，会怎么样？” 现如今，鬼子的军队也就在五十万左右，每个人头一百大洋，那么赏金需要准备五千万大洋。 折合黄金十五万两。 估计江湖上的那些人都会主动猎杀小鬼子，唯一的困难在于，不好兑现。 总不能杀掉一个鬼子，就把血淋淋的人头全部都送到希望农场吧。 第102章 还不够明显吗 悬赏，是古代官府最喜欢做的事情。 遇到以武乱禁的江湖人，或者大虫，在官府衙役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官府会发布悬赏。 国家与国家的战争中也有过，比如一颗敌方的人头价值多少两白银，明码标价，在有的朝代，会出现杀良冒功的行为。 对付小鬼子，用悬赏的方式，能做到吗？ 很简单的道理，你不是官府，没有信用背书，那些绿林中人不会认。 “根据地很重要，眼下，土匪最多的地方，一，东北，二，华北，三，江淮。所以，我要和你们的人合作，杀一个鬼子一百大洋，只要能活着到根据地的，就给钱，你们没钱，我有。” 这段时间，陈家宋家孔家的青霉素纯度不高以及产量低的劣势显现出来，她又故意不再出售，导致市面上的青霉素又成为了有价无市的物品。 目前，陆佳佳药厂出来的青霉素，只有她自己的空间有，浙东那边有人才，没有菌种，陆师各地的联络处还有少部分的存货。 陆师的番号被取消了，各地的联络处的人也交给了魏君乾，在魏君乾临别之前，她很大方的让他自行售卖。 以后，有的是钱。 “你咋不上天呢？绿林中人，今天是人，可能明天是鬼，武装他们，利用他们，会有很大的风险……呃。”李江想到了什么，住嘴了。 谁家好人建立根据地的目的是为了给土匪发赏钱的？还有谁？ 陆佳佳见他好似考虑到了，笑着说道：“放眼各个党派，各个势力，我只能和你们合作，那么就从浙东开始。一天后，我会出现在上海。” “为什么是一天？” 陆佳佳没有回答，而是告别了李江，去往机场，此时的机场，只剩下一条简易的跑道能用。 开飞机，她知道怎么起飞，但是不会降落。 但足够了。 “所以，还是要好好学习啊，知识就是力量。”陆佳佳嘀咕了一声，随后登上了轰炸机。 飞行员和地勤早就撤离了，增援的果军正在各就各位准备阻击鬼子的时候，突然一阵轰鸣声传来，一架轰炸机腾空而起。 握着操纵杆的手还握着一根油管，方便她加油。 这款轰炸机，航程不足以她一个劲地浪。 “可惜了。” 陆佳佳原本还指望用这架飞机做研究，看看能不能造出飞机呢。 这款轰炸机是马丁公司生产的，最大速度每小时三百多公里，航程为1900公里，陆佳佳看着底下的希望农场，笑呵呵的说道：“上天了，舅舅……” 她猜测李江是她的舅舅。 虽然他没有说，她的情报小组如果连这个都打听不到，那么真的可以解散了。 她一直冲上云霄，随后便开始了枯燥的航程，反正手握油管，也不用害怕飞机会因为缺油摔下。 尴尬的事情来了，她不会看图纸。 没有卫星定位，一头扎进大海后，谁特么的知道岛国在哪？ 在大海上绕了两个圈之后，陆佳佳无奈地准备回去，曾经梦想轰炸第六师团老家，现如今因为迷路返回家。 “你好啊，陆姐姐！” 一个声音出现在陆佳佳的身后，陆佳佳吓了一个激灵。 回头看去，呦吼，小鲜肉……啊不，小奶狗！ 一个帅气的大男孩咧着嘴笑的二傻子一样。 “吴景程，你怎么在飞机上？” 吴景程，林家小弟的军官朋友，这货不是应该……诶？不对，这货怎么还背着降落伞。 “我在这里吃喝两天两夜了。”吴景程幽怨地看着她。 “所以……” 吴景程低头看了看自己，说道：“还不够明显吗？” 于是，吴景程十分兴奋地坐在驾驶位，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陆佳佳戴上耳机，随后坐在舱室内，无奈地听着吴景程一会一个陆姐姐。 “陆姐姐，你怎么想到这个天才的计划的？” “陆姐姐，林小弟要是知道我现在去轰炸东京，肯定会在航空大学蹦起来骂街的。” “陆姐姐，我们载入史册了。” “陆姐姐……” 陆佳佳再也受不了他那聒噪一百度的嘴，“闭嘴！安静！我们不是轰炸东京，是轰炸熊本！你当我之前在吹牛比啊。” 说轰炸第六师团老家，就轰炸第六师团老家，空间里面那么多从鬼子那边仓库搞来的航空炸弹，兵工厂研发的凝固汽油弹，价廉物美的白磷弹，不用一下，简直对不起穿越一趟。 “还有，你有可能知道我的秘密了，说不定，这件事结束后，我会杀人灭口！” 陆佳佳故作凶狠，吴景程却丝毫不以为意，嘿嘿笑道：“不用灭口，我特意带了改装的自动步枪，可以发射小鬼子那边的子弹，轰炸后，我就跳伞，跟鬼子打游击。死定了。” 嗯，确认过眼神，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枪改好了，连死法都已经选好了。 “那个，陆姐姐……” “能闭嘴吗？” 吴景程：…… 这不是害怕吗，有点小紧张，这样的事情可是要载入史册的，1938年一月二十二日，首次轰炸岛国本土，驾驶轰炸机的是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吴景程。 轰炸结束后，吴景程以大无畏英勇的姿态跳伞，带着步枪，在岛国的本土上打游击，自此失去踪迹…… 吴景程思及于此，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爹，娘！二老瞧好了！儿子给二老报仇了！” 陆佳佳脸色变了变，叹了一口气。 不用问，问就是一个伤心的故事。 吴景程发泄完之后，一会注意看一下飞机的油量，发现几乎没有短缺，一路飞行，终于在夜里十一点的时候，看到下面的灯光点点。 “司令！到了。” 吴景程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说道：“天黑，不知道是哪座城市，可能是熊本。” 他说谎了，他又不是菜鸟，连地图都看不懂的菜鸟，怎么可能不知道下方是哪一座城市。 陆佳佳哦了一声，随后启动开关，底部的舱门打开，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弥漫。 瞄准好后，先启动投弹，五枚航空炸弹徐徐落下，随后，一枚枚航空炸弹以及凝固汽油弹白磷弹如下雨一样呜呜呜的落下。 “哎呀，司令，我看错了，这里不是熊本，有可能是长崎……” “去熊本！” 陆佳佳赶紧停止了从空间取炸弹，还好还留有一些存货。 轰炸机清掉了机舱内的炸弹，变得轻快了很多，顿时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103章 冲出一条活路 长崎，岛国的兵工厂以及等着登船增援作战的运兵船迎来了第一次轰炸，防空警报声尖锐的响起。 一连串的爆炸，卷起火舌，凝固汽油弹剧烈的燃烧，加上混在里面的白磷弹，大有把整个天空都燃烧殆尽。 到处是哭喊声，惨叫声，雄心壮志此刻在爆炸中，大火中化作一句句“欧卡桑”。 这座岛国发动侵略战争的大本营，军事重地，白天还在为前线烧杀抢掠以及即将到来的又一次会战高呼万岁，拼了命的生产武器弹药，造船，夜晚就遭到了轰炸。 这座疯狂的城市大多是木屋，所以，只是航空炸弹的话，还真的给予不了多大的杀伤。 但凝固汽油弹可不同。 陆佳佳收着投放也在这座城市卷起了熊熊烈火，近海的海水都沸腾了，燃烧却扑不灭的火焰燃烧着这些罪恶的灵魂。 而轰炸机却又出现在熊本的上空。 “司令，到了，我敢保证，这就是第六师团的老家。”吴景程心情不错，一个劲的傻笑。 他故意没有回头看，因为他知道，这位司令似乎有一种类似于山海经中的那些仙怪的手段。 “知道了。” 这货在公报私仇，不过也没差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运转战争机器的零件。 别说什么平民无罪，当他们在享受依靠战争带来的红利，吃着抢来的大米，烧着夺来的煤炭，以及把自家的儿子送上战场，自家女儿送进挺进队，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鬼子的高射炮拼了命开炮，吴景程拉动操纵杆，快速的离开。 “去东京！” 陆佳佳看着底下冲天的炮火，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一直聒噪的吴景程这时候却没有回应。 轰炸机抖了一下。 她钻过去一看，吴景程一手按着脖子，一手握着操纵杆，刚要说话，口中喷出了鲜血。 冷风一个劲地从破口处灌进来。 “我们…去不了了。”吴景程死死的按着脖子，然而鲜血却从脖子一个劲地从指缝漫出来。 “别急，别急，保持呼吸，保持呼吸，苏陌那菜鸟都是我教出来的，对，苏陌都是我教的，别急，别急。” 吴景程笑了笑，再也说不出话，瞳孔涣散，只是努力地控制着操纵杆向着家的方向飞。 陆佳佳顾不得暴露什么狗屁的秘密，手中突然出现手术刀，划开喉咙插入一根气管帮助他呼吸。 吴景程都看到了，他只感觉到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路过长崎的时候，下面的高射炮密集地朝着轰炸机开炮，吴景程似乎回光返照一样，一把推开了想要给他缝合的陆佳佳。 在爆炸的火光中试图冲出一条活路。 右侧剧烈抖动了一下，吴景程费力地拔出插在喉咙中的管子，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带着歉意笑了笑放开了操纵杆，倒在了一边。 这样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救回来，弹片划过，大动脉被割开了，连带着喉咙也受了一点伤。 现有的医疗条件，根本不足以能用手术的方式治疗好。 陆佳佳握住抖动厉害的操纵杆，一直朝着家的方向飞，但是飞机受伤严重，很快浓烟就涌进了机舱，发动机也停车了。 “吴景程，你的名字注定会载入史册的。” 她把吴景程冰凉的尸身带进空间，等了一会儿，再次出空间，出现在半空中，背着吴景程身上的降落伞自由落下。 远处，海面上有一个火球，那是轰炸机爆炸产生的火光。 第一次跳伞，没有经验，所幸的是，降落在海上的，不然的话，估计会摔断腿，落入冰冷的海水后，她赶紧把降落伞收入空间，取出摩托艇。 海面的浪很大，一下子就把她的摩托艇掀翻了，只好再一次进入空间。 天亮后，海浪消停了一些，她这才再次带着摩托艇出现海面上。 茫茫大海，没有卫星定位，只能靠着指南针大概判断出方向。 此时的鬼子大本营以及全世界都惊呆了。 原本以为，华国的军队能支撑住吴福线已经算是够英勇了，毕竟溃兵能有如此士气，放眼全世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轰炸岛国本土？这是谁的部将？ 租界内，大马猴斯密斯上蹿下跳给陆佳佳造势，表示，肯定是陆司令的杰作。 他一直都知道，希望农场内有两架飞机，一架战斗机，如唐吉坷德一样冲进漫天的战斗机，轰炸机。 现如今，租界的一切，都让斯密斯感到愤怒。 是的，是愤怒。 因为这些人没有丝毫的怜悯，说好的神怜世人，也只是神吗？ 他想尽一切办法又弄来了两条子弹生产线，以及发电厂的设备，甚至还把国内一家破产的拖拉机厂给低价收购了。 那个在农场数年的陆司令，是他生命中的光。 把他从债务危机中拉出来后，还让他看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咱们工人有力量！ 之前从不关注那些工人，只觉得他们是工具，赚钱的工具，可和工人一起干活的他当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种社会制度。 这样的社会制度，让斯密斯着迷。 工厂，农场，工人，农民，斯密斯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升华了，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斯密斯在租界疯狂地为陆佳佳呐喊，就差拉横幅了。 然而，极少的人认为是陆佳佳做的，毕竟开飞机不是有手就行的。 在海上漂了一天的陆佳佳终于等到了一艘货船，是鬼子的，她把坏掉的摩托艇收进空间后，爬上了货船。 在检查到货船满载军火后，陆佳佳就躲了起来，搭便船，不能再进空间，通过在天上的实验得知，不能在移动的载具中进出空间。 船停了之后，她把其中一个箱子清空，躲在巷子中等待混入鬼子的军火库。 第104章 很有画面感 青岛。 自从一战后，鬼子“继承”了德意志在华国的特权后，就接管了青岛，此时在某个西北军的保存实力下，占了整个山东，并且在准备一场大战。 自古以来，守江必守淮。 一旦江淮丢失，所谓长江天险就是一个笑话。 对华国研究千百年的小鬼子，对待每一座城市都有作战计划，徐州，这个兵家必争之地亦是如此。 甚至，这些激进的少壮派在参谋总部制定了计划后，无时无刻地在幻想着占领后如何的烧杀抢掠。 前线如何，陆佳佳不知道，她只知道，发财了。 她来到了军火库，崭新的九二步炮整齐的排列，重机枪，轻机枪，以及堆积如山的木头箱子。 收收收！ 先收为敬！ 至于说怎么出去，那不是她考虑的事情。 连同仓库门口的桌子，板凳，以及笔墨纸砚什么的全部都收入仓库，原本满满的仓库，只剩下角落的一家瑟瑟发抖的耗子。 全部都收入仓库后，这才观察到，在仓库墙壁的上方有通风口，从空间里面取出长长的梯子，噔噔噔爬上，透过窗口一看，对面还有仓库…… 老鼠掉进米缸什么心情，她现在就是什么心情。 一直到第三间仓库的时候，她才遭遇了一点点的危险，还有人在往这间半满的仓库搬运东西。 趁着天黑，收了最后面的物资，正好和一个拿着单子的小鬼子打了一个照面。 小鬼子刚要喊人，就被她一把拉进空间拧断了脖子。 换上小鬼子身上的衣服后，装模作样的拿着单子，见没有人注意她，她爬上了一辆卡车。 周围全是小鬼子，探照灯也在到处晃悠着，叽哩哇啦的鬼子话十分清晰的钻入耳中。 她不得不用十二分的注意力躺在卡车里面紧张地看着车尾。 卡车停了，陆佳佳在车尾小鬼子打手电筒检查之前躲进空间，掐着时间，正要幻想着外面的时候，空间内竟然浮现出外面的景色。 鬼子走了，她赶紧出空间。 对待空间，她一直都是把它当做农场或者仓库使用，很少开发空间的功能。 现在突然出现新的功能，足以让她尽情的搞事情。 卡车到了一处拐弯的时候，她跳下了卡车，紧贴着墙壁，隐于暗处。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随便找了一户上锁的人家，爬墙进去后，看着黑漆漆的房子，终于松了一口气，长时间精神紧绷，让她十分疲惫。 再次进入空间，检查了一下吴景程的尸体，发现了一封沾染鲜血的信，信封上有地址和名字。 那是给林家小弟的。 信封没有封口，字迹也有些潦草，可能是陆佳佳让他闭嘴的时候，写的信。 “不好意思，如果你封口了，我兴许不会看，但你的信没有封口，所以，不好意思了啊。” 打开信，只看到了吴景程对农场的称赞，以及对自己即将要去轰炸长崎的兴奋，还有显摆。 “我有预感，我回不去，如果回不去，陆司令一定会把我的尸体带回去，不过，我倒是希望埋在希望农场。也会把封信交到你的手上，对吧，陆姐姐，陆司令。” 信中没有透露关于陆佳佳的任何事情，信末尾的这段话，却让陆佳佳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要没说，估计我就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面，让你当大体老师，继续发光发热……算了，回头就把你埋了吧。” 一觉睡醒后，看手表，要么睡了十二个小时，要么睡了二十四小时，要么，手表坏了，心念一动，空间外的场景浮现。 外面是白天，应该睡了十二个小时。 煮了一锅牛肉罐头，炒了青菜，又做了一碗西红柿蛋汤，狼吞虎咽的吃完，狠狠地打了一个饱嗝。 出了空间，她不管这是哪，先去找一家棺材铺，给吴景程买一口棺材。 趁着没人的时候，出了院墙，发现整个城市气氛都不太对，满大街的鬼子兵。 百姓的口音也十分难懂，就好像英语，口音带国际味的，陆佳佳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本来以为，大妈是最大的情报机构，结果却是完全听不懂大妈的话，这哪儿啊？ 还有谁说自己的方言说慢一点就是普通话的？你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个也以为自己说话很慢就是普通话的上海人，陆佳佳怀疑自己又穿越了。 老乡对老乡，交流起来就顺畅的多了。 “青岛……” 陆佳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青岛了，打听清楚了棺材铺的位置，就寻了过去。 只是老板一开口，陆佳佳觉得，这口棺材似乎也不是那么有必要买。 揍的棺材。 是不是谁躺进去都要被揍一顿啊。 就很有画面感。 “老板，怎么一觉醒来，满大街都是兵啊？发生了什么吗？”陆佳佳打岔了话题。 其实青岛话，如果不是老头老太说出来，还是比较好懂的，前提是，说慢一点。 在老板的絮絮叨叨中，陆佳佳挑了挑眉毛，知道这是自己惹出来的，满大街的鬼子兵都是来抓自己的。 总之，一旦有地方的仓库失窃，而且神秘失踪，必定是陆佳佳做的。 “真希望陆司令真的在这块儿。”老板嘀咕了一声，拿着尺子就要给她量尺寸。 虽然，但是，好像，也许，大概，可能她和吴景程的身高差不多，但陆佳佳依旧感觉很别扭。 这要是“揍”出棺材了，自己不先躺一躺，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老板手中的尺子了？ 算了，算了，量吧。 陆佳佳只晃动一下身体，随即视死如归的站直了。 付银元的时候，老板睁大了眼睛。 大家都疯狂的用的纸币，本来还想哀求一下能给一块两块，面前这个小嫚儿竟然全部都用银元支付。 大户人家啊这是。 “什么时候？我亲自动手，肯定能赶上日子。” 陆佳佳：要不我赶紧去死？赶上你说的好日子？ 第105章 这里是我的地盘 一番交谈后，陆佳佳才知道，原来棺材铺的老板之前接待过嫁女儿陪嫁棺材的。 在有的地方，棺材放在家中并不晦气，反而有见棺发财的意思。 前朝的时候，有条件的人家出嫁女儿也会陪嫁棺材。 “几天能做好？” 老板脱口而出：“两天，如果不刷很多遍漆的话。” “好，两天后，我来，帮我送到城外。” 离开棺材铺，刚走到大街上，伪警上前盘问，得知她是从上海过来的，立即凶神恶煞的要抓人。 “老总，上海在这里做生意的也不少啊。” 小头头昂着脑袋，鼻孔看人，“都抓！凡是江南来的都抓。” 拿着手铐的伪警作势又要上铐子，陆佳佳手一翻，两块银元塞在那伪警的手中，说道：“我是好人，来这里做一些生意的好人。” 小头头掂量了一下，随后给几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这些奸商，今天就放你一马。” 说完，扬长而去。 陆佳佳低着头冷笑了一下，随后又回到了之前找到的上锁的人家。 刚翻墙进去后没多久，还没等她参观一下，狗洞那里爬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那孩子故作凶狠道：“你谁？这里是我的地盘。”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估计这孩子平常当乞丐，找到这么一个地方作为临时住处。 “你地盘？我还说我地盘呢？” 孩子从腰带处掏出一把南部十四，说道：“你谁？不说，打死你！” 要说日械，陆佳佳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小手枪，除了枪支本身设计有缺陷，弹夹容易滑落，容易卡壳，容易走火…… 没形容错，这枪非常容易卡壳，也非常容易走火，杀伤力还弱，就这么说吧，冬天穿厚棉袄的情况下，一枪打在人身上，基本上也就皮肉伤，运气好的，最多是个烫伤。 不过却是小鬼子的制式手枪。 对市场要自杀的小鬼子十分不友好。 你想想，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自杀了，酝酿好情绪后，结果，诶嘿，卡壳了，那精神折磨不亚于砍头的时候，大刀抡空。 “开枪啊，然后等小鬼子来把你抓走！”陆佳佳示意了一下，说道：“小屁孩一个，还学会玩枪了。” 小男孩感觉自己被蔑视了，于是说道：“我是铁血锄奸团的！” 搞毛啊。 锄奸团的人在搞什么？小孩子也能加入？ 闹呢？ “巧了，我也是，昨晚上小鬼子仓库就是我偷的。” “你吹牛！” 小男孩收起枪的时候，弹匣滑落进裤裆，急的他连忙去掏…… “边儿玩泥巴去，别碍事。” 陆佳佳说完，自顾自的开始布置天线，然后走进屋子里，酝酿电报怎么发，肯定不能开口问在吗？ 酝酿了一下，随后滴滴答答的电报声响起：1938年一月二十二夜，吴景程驾驶轰炸机和陆佳佳一起轰炸长崎，熊本，没能凯旋，吴景程牺牲。 停顿了一下，小男孩走到门口看着她坐在那里戴着耳机手指滴滴答答的的发送电报，连忙掏出手枪转过身，似乎在保护她。 陆佳佳笑了笑，继续发电报，接下来的电报就比较那啥了：第六师团，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还剩下多少，有剩下来的，赶紧回去收尸，我用了航空炸弹，燃烧弹，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作孽，我把你们全部宰了，再株连九族。 那个秃子，我不怪你取消我的番号，取消我的番号更好，我现在自由的很，不用顾忌，不过，听说你那还有不少轰炸机，我可以用青霉素跟你换几架，如果换的话，我下次轰炸东京。 某个已经搬离南京的秃子看到后，大骂几句娘希匹。 陆佳佳掏出纸笔，记录明码电报，果然收到那个秃子的明码电报：听闻吴景程战死，涕泪惶然，希冀英魂归兮，陆氏佳佳拳拳爱国之心…… 一堆废话后，陆佳佳终于看到了最后的一句话：如若倭国冥顽不灵，千余轰炸机必定再次轰炸倭岛。 依旧是一句废话。 陆佳佳收拾了一下，把电台收入空间后，走到门口，看到这个小孩崽子正双手握着手枪，小手冻的通红。 “为什么保护我？” 小孩崽子放下手枪说道：“你不是鬼子。” “你怎么知道？” 小孩崽子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枪，说道：“鬼子的枪，我杀了一个小鬼子，才有这把枪，你看到了，没有杀我，所以你不是小鬼子。” 很聪明。 经过交谈后得知，小孩崽子叫王学佳，并不是本地人，还真的是铁血锄奸团的，父母被小鬼子杀了，他便流落街头。 这个宅子原本是一个商人的家，后来全家被鬼子汉奸抓走了，王学佳住了有一段时间，白天出去要饭，晚上住在这里，院子中还藏了步枪和子弹。 说是等人有枪高了，就带着枪去南京。 陆佳佳意识没入空间，查找账本，找到了锄奸团中王学佳父母，的确是锄奸团的，是南京那边派往青岛，在此地组建联络点，然后以此为桥梁，向北平和东北那边伸出情报触角。 “我是锄奸团的，把你手里的破枪扔了，这个给你。”陆佳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54手枪，还有一个备用弹匣，又从怀里掏出一袋子子弹。 王学佳看到那把枪，狐疑的看着她。 他只看过司令一眼，还很远，加上陆佳佳现在乔装了一下，故而没有认出来。 人，没认出来，枪认出来了。 这种枪，听他老子说过，只有锄奸团的人有。 王学佳没有接枪，而是去了院子中一口豁了口的大缸面前，双手一用力，把大缸挪开，徒手掀起石板，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油纸布包起来的东西。 打开后，递到了陆佳佳的面前。 “小心思挺多，适合做这一行。”陆佳佳夸奖道。 油纸包的正是一把54手枪，以及十几粒子弹。 “你是司令？”王学佳试探的问道。 陆佳佳心中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承认了。 王学佳噗的跪在地上，油纸包里面的子弹跌落在地上，他压着嗓子极力掩饰自己哭泣道：“锄奸团有叛徒！” 第106章 按照流程 锄奸团虽然都是斧头帮出身的，但人心善变，绝大多数都参加了先锋党，没有参加的也对理念有所听闻。 王家一家三口以商贩的名义来这里，刚建立好联络站，打通好交通线，一项任务还没有做，突然就被鬼子抓了。 王学佳想要求救，可整条线都被抓了，如果不是他机灵，在上下交通站那边看出了不对劲，他也会死。 他前几天抓了一个落单的小鬼子，想要打听一下消息，但那个小鬼子不会说华国话。 昨天夜里，潜入一个汉奸家，知道了大概，内部有叛徒，那个叛徒现在就在青岛，准备什么计划。 陆佳佳陷入了沉思。 内部有叛徒，这件事，其实根本不意外，如果这个时候，鬼子还想不到收买或胁迫，或安插人手，那鬼子也太蠢了。 按照情报行的做法，把整条线换成鬼子汉奸，对于整条线是致命的，逐条线路摸熟了，那目标可大可小。 “先别急，我让人查一下，目前在青岛的是谁。” 陆佳佳再次返回屋内，开机，发送了一封加密电报。 果然，宪兵司令部立即截获，随后破译。 鬼子司令兴奋不已，特高课的这一步棋走的好啊，原本想要利用青岛这边的联络点探查锄奸团的所有人，现在最重要的那个人出现了。 兴许，还有意外的收获。 “命令，宪兵司令部所有人不许出去，不许打电话，所有人都准备好，抓住陆佳佳！” “山口司令官，那我们要转发电报吗？” 发报机有距离限制，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一类的电报是要转发出去的，这也是联络站的职责。 山口司令想了想，点了点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意按照流程转发出去。 毁掉了两座城市，死伤惨重，现在全军上下都扬言要报复，可大本营明令禁止，不许报复。 本就已经很窝火了，现在陆佳佳肯定在城内，那么就抓住陆佳佳后，然后华北派遣军和华东派遣军就可以屠杀平民以报复了。 青岛的一家茶叶铺，当报务员把电报拿过来后，老板看了后，差点没吓死。 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来，连忙去后院。 “君儿，糟了，司令现在在青岛，我就知道，昨晚的事情肯定是司令做的，是不是我们已经露馅了？” 那个叫做君儿的女人，正对着镜子试穿旗袍，不紧不慢地说道：“她来了不正好吗？别慌，我看看。” 在看了电报后，君儿嘴角扬了扬，说道：“陈阿华，你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孩这吓到了？这不是写的很清楚吗？约你们见面的，估计想用交通线离开的。” 要么说这些狗特务的脑子好使呢，只不过说对了一半。 按照常理来说，在青岛这边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全城戒严，陆佳佳也不太好出去，惯性思维下，会认为她想要出城。 无论她有什么计划，都必须要先出城。 所以，她发的电报的内容是要本地的联络站下午五点见面。 “王学佳，吃了吗？” 王学佳摸了摸肚子，说道：“昨晚吃了半个馒头。” 她掏出十来块银元说道：“去吧，找个澡堂洗澡，再买一身衣服，回来就差不多能吃饭了。” “谢谢司令。” 王学佳没有丝毫客气。 早在希望农场的时候，他和他的那些同学们只知道一件事：吃司令的饭，听司令的话。 拿了钱之后，先去找了同为乞丐的小伙伴，一人给了一块银元，让小伙伴们能吃个饱饭，密切关注那家茶叶铺。 耳濡目染下，无师自通学会了如何探听情报，那个汉奸的地址就是同为小乞丐的伙伴们提供的地址。 在付出了整整一块钱后，澡堂的老板才勉强同意让王学佳进门，先用桶拎出热水冲洗，再进池子。 剪了乱糟糟的头发，绞了黑乎乎的手指甲，把自己洗干净后，这才穿着旧衣服出了门。 衣服虽然是二手的，保暖还不错，看着镜子中红扑扑干裂的脸蛋，王学佳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名字起的对。 越看越相似了呢。 其实，是她的错觉。 陆佳佳按照大众脸乔装的，王学佳心理暗示的到位，故而越看镜子越以为自己像她。 回去后，照例钻了狗洞，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别怪我啊。”陆佳佳从墙头下来，看见他身上的穿的衣服，好似还是旧衣服，说道：“是人是鬼，谁也不知道，所以，我防一手也算正常的。” 王学佳连连点头。 “吃饭吧。” 很简单的饭菜，开了三个牛肉罐头，加了水，下了一把粉丝，自热米饭以及料理包，用铝制饭盒装着，大半盒米饭，加料理包，还有一饭盒的牛肉粉丝。 “司令，您吃了吗？” 陆佳佳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吃了，吃了饭，跟我去茶叶铺。” “我让我的那些小兄弟盯着了，没事，如果有异动的话，隔壁的门会响。”说完，拿着叉子舔了舔嘴唇。 仿佛又回到了希望农场的食堂，每天中午都有一顿肉，每天晚上都有鱼汤，在农场的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现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几乎一整天没有吃饭的他，吃的很饱，脑袋晕晕的，想睡觉，可当看到司令抬起手腕看手表的时候，又清醒了。 “我吃饱了。” “嗯，走，去会会他们。” 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是她给的不够多吗？ 并不是吧，青霉素是暴利，之前卖青霉素，她特意让他们留下一部分的金条银元作为活动经费。 基于特务工作的特殊性，甚至还有额外津贴。 那些钱，足够让每一个人在任何一座城市购买房子好好的生活。 而且，陆佳佳对待自己人一点也不抠门，法币一开始的购买力很强，但她不用，平日里发的薪水补贴用的都是银元，收到的那些法币也尽快花出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给她卖命。 所以，当汉奸？怎么想的？ 图财？手握青霉素，不缺钱！ 怕死？你跟着转移就是了，去延安还是浙东，不是随便你们的吗？ 第107章 有点不对劲 魏君乾已经抵达了徐州，带着一批武器装备来的，听闻这边的桂军和川军依旧拿着简陋的武器和小鬼子拼命，曾经作为陆师师长的他，经不过各路军阀的哀求，押送一批武器到了徐州。 “师长，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长官调川军守徐州北大门，我们上吧。”警卫营自告奋勇。 “你们不怕死？” 警卫营营长哈哈大笑，说道：“怕啊，之前在江南打的那一场仗，是为了家人，听说闸北都被炸成了粉，昆山被小鬼子屠城，苏州被小鬼子屠城，如果没有司令，我家的崽子也不会天天吃肉，我家的婆娘也不会吃得饱穿得暖，我们打那一场仗，是为了我们自己。” 陆师损失惨重，以一个师为主力扛住了小鬼子两个师团轮番进攻，但他们知道，这场仗不是为了国府那些大人物打的，是为了他们的家人。 死了就死了，他们的家人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在路过一个村庄的时，看到小鬼子造孽，知道司令说的都是真的，小鬼子真的那么残暴。 他们害怕有一天，这样的人间惨状会落到他们的妻儿老小身上。 魏君乾犹豫了好一会儿，同意了。 如果他强烈反对的话，这些人也会听从，但他本身就是有信仰的人，于公于私他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只是，这些人，都是老兵，任何一个战士都能当连长甚至营长，如果就这么折损了，他会心痛。 就在这时，徐州这边的陆师联络处，现在改名希望商行，商行的人带着电报来了。 看了电报，魏君乾难以置信睁大了眼睛。 希望农场的广播暂时停了，收音机他和警卫营都不大喜欢听，所以根本不知道岛国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电报？” “就在刚才。” 魏君乾眯了眯眼睛，思考了一番，吩咐道：“一切照旧，外松内紧，那些药品酌情出售一些。” “价格呢？” “照旧。” “是！” 联络处的人离开后，魏君乾借用了司令部的电台，发送了一封密电给苏灵，还特意启用了第二套密电。 电报发完后，收支票，给武器，送过来的武器以缴获来的日械居多。 第五战区司令李长官特意留下他，说了一些寒暄的话，才放他离开。 搞的他有点莫名其妙。 废话还多。 可当一个后勤少校军官迎上来后，魏君乾知道这位位高权重的李长官想要干什么呢。 “三八大盖，一百银元一条，我们要一万条。”少校谄媚的笑着说道。 魏君乾看着这个满脸市侩的少校说道：“三千条三八大盖，一百挺捷克式轻机枪，三十挺重机枪，一百万现大洋，接受黄金支付。” “成交！魏少将，请跟我来。” 这价格很良心，并没有因为战争而赚黑心钱。 魏君乾拿到支票后，知道，第五战区这边，差不多能混下去了。 青岛。 陆佳佳带着王学佳出门后直奔茶叶铺，茶叶铺内人数不少，茶叶铺外也有不少人，戒严突然结束后，整座城仿佛活过来一样，小商小贩不少。 从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讨价还价的争吵，抽着烟颓废的工人，还有花枝招展的女人，以及街头上卖报的报童，乞丐……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和平常差不多。 茶叶铺里面也有不少品茶的人，以及身边貂绒大衣或狐皮围巾的女人们。 王学佳走到一个小乞丐的面前，蹲下，说了一句话，那小乞丐怔怔的看着他一会儿，随后快速低声说了一句。 “司令，没有埋伏。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下午的时候，突然宣布戒严结束，然后鬼子兵和狗汉奸们挨家挨户的敲门通知戒严结束，有点不对劲。” 陆佳佳赞许的笑道：“肯定不对劲啊，接头的时间快到了，我们离远一点，鬼子最喜欢做的就是，在接头的时间，把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抓起来，挨个审问，我怕疼。” 两人走远了一些，看着手表上指针一分一秒的过去，抬头远远地看到茶叶铺四周的人做事情都好像慢一些。 那个讨价还价的人不时地扭头望向茶叶铺。 五点整。 没有任何的动静。 时间又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等了五分钟，茶叶铺内的男人冷汗直流。 “陆佳佳，特务处出身，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女人摆弄着账本，然后说道：“所有人准备，按照她的脾气，今晚上一定会处决叛徒。” 店铺外很远的地方，陆佳佳塞给了王学佳一个对讲机，然后让他和他的那些小伙伴死死的盯着茶叶铺。 她则去了棺材铺，看到了半成品棺材。 店老板见到来人，立即表明明天就能交货。 这年头，死去的人不计其数，但棺材铺的生意却没有那么好，穷人能裹上草席匆匆下葬已经谢天谢地了。 而那些有钱人…… 有钱人能跑的早就跑了，剩下能用得起棺材的，也都当了顺民。 “可能，也许，大概，整座城市的棺材都不够用。” 陆佳佳嘀咕的话，店老板没太听清，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笑了笑，摆手说道：“我这人喜欢自言自语，没什么别的事情。” 走出棺材铺之后，和街边的一个拿着报纸的小赤佬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心照不宣的走到巷子口。 “085同志，只身一人在鬼子窝，可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陆佳佳则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轰炸机坠毁在海面上，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到了这里吗？” 呃，其实，也没费多大劲，海浪太大了一些而已。 “对不起，现在，我送你出城，用我们的交通线。”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计划，我发狠地的时候，你们躲远点一点，别溅一身血。”陆佳佳断然拒绝。 “085同志，你就准备一直这么单打独斗？” 陆佳佳怀疑这个人是来笑话自己的，不对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青岛？ “鬼子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动手，提前动手了，板垣师团击溃了西北军，在朝着临沂方向进攻，矶谷师团正在和中央军战斗，估计也要撤退，那么邹县藤县那边……沿途的村庄城市，鬼子一直没歇着，无数村镇城市遭受了洗劫，屠杀，和苏州昆山一样…佳佳，听舅舅的话，舅舅带你走的这条路，我相信也是你父母希望你走的一条路。” 打扮成小赤佬的，正是李江，陆佳佳的舅舅。 陆佳佳怒气上头，紧握着拳头，这个时候，再给她一架轰炸机吧！ 李江看到陆佳佳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正有一队鬼子巡逻小队正在趾高气昂的走在街道上。 “别……” 话音未落，陆佳佳冲了出去。 第108章 开火 李江完全没有看到，那把冲锋枪是怎么来的。 只一个照面，排在后面的鬼子兵只来得及一人开了一枪，随后就被密集的子弹扫中。 “小鬼子！我说过，再屠杀我同胞，我就跟你不死不休！现在！不死不休！” 伪警还想动手，但看到街道中央拎着冲锋枪的单薄的身体，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一阵阵哨子声尖锐的响起，此起彼伏。 整条街道百姓纷纷躲避，有的店铺紧急上门板，有的小鬼子侨民掏出手枪探头探脑的。 “喝假酒了吧？” 李江把陆佳佳强行拉走，岂料被挣脱了，在巷子中拐个弯，等他追上去，早已不见踪影。 “糟了，这下糟了。” 锄奸团出问题的事情，他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事实上，李江来青岛不仅仅是因为高层想要和岛国谈判青霉素的事情，还有组织上也给了他隐秘的任务，青岛这边的交通站出现了问题，一名交通员被杀，还有一名交通员被捕。 他要赶紧营救，撤走几个人。 在这个当口，万万不能在小鬼子的神经上跳舞的。 而现在，已经不是在鬼子神经上跳舞这么简单了，而是把鬼子的鬼脸摁在尿桶里面。 李江顾不得谈判了，赶紧回交通站，宣布紧急撤退，撤走被捕交通员所接触的所有人。 即使现在不好出城，也要转移本来的住所。 陆佳佳再一次袭击了两支小分队，全城再次戒严，荷枪实弹的鬼子兵占据各个街道口，以及早就建造好的碉堡暗堡。 在取代德意志在青岛的利益后，这里已经被小鬼子视作禁脔，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并且在学生军北伐的时候，在济南还烧杀抢掠过，如同曾经旅顺发生的过的事情一样。 十一个师团，二十多万鬼子军正妄图打通津浦线，打一场歼灭战，不让溃兵再次集结起来防守抵抗。 原本的计划并不是现在，但江南的军队一直没有做到突破吴福线，寄希望于北边战场的成功逼迫国府妥协让步，以达到步步蚕食的目的。 现在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青岛这边出事了。 那个名声大噪的陆司令竟然只身出现在青岛，还很得瑟。 鬼子宪兵司令部的老鬼头第一个反应就是，喝假酒了吧。 整座城市再次戒严，而戒严后青岛更加适合陆佳佳，一旦戒严，老百姓都在家，就可以撇手雷了。 一直落灰的改造弹弓终于派上了用场。 一个巷子口，鬼子的一个阵地内，七八个鬼子正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就在鬼子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黑点在半空爆炸，钢珠把几个鬼子打的跟筛子一样。 重伤未死的鬼子随后看到了什么东西在袭击他们，三四个冒着烟的手雷在他们的眼前此起彼伏爆炸开来。 当增援来到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敌人的身影。 旅馆的某一个上海来的商人隔一会就听到爆炸声，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夕阳下的外滩奔跑，那是他难以忘却的记忆。 “陆司令，一定是陆司令，陆司令在青岛，小鬼子要难受了。”商人有点得意忘形的对着侍应生这样说道。 那个侍应生缩了缩脑袋。 住旅馆的，可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万一被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你们青岛不知道，在阿拉上海，斧头帮晓得不啦，专门杀鬼子汉奸，陆司令现在就是斧头帮的头，现在他们自称铁血锄奸团。” 有心想要告密的汉奸此刻歇了心思。 说斧头帮，可能他们不一定知道，说起铁血锄奸团，这些汉奸没有不知道的，以前，铁血锄奸团就刺杀过不少汉奸，后来，大小汉奸，只要作恶的，不出几天必定会被砍死炸死枪杀。 现在跟他们说，铁血锄奸团的陆司令现在就在青岛……他们瞬间感觉到天黑，要睡觉。 睡觉最安全，即使是死，还有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 陆佳佳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震慑得住这些汉奸，她还在猎杀鬼子，一直到鬼子冲进百姓的住宅抓了很多百姓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她才停手。 宪兵司令部随后放出话，要让陆佳佳束手就擒，不然的话，就杀了这些百姓。 陆佳佳听到消息后，在院子中架上火箭炮，因为距离太近，火箭炮近乎于垂直的角度。 开火！ 咻咻咻的炮弹冲向天空，再次坠落的时候，准确的命中了宪兵司令部。 硝烟过后，宪兵司令几乎无人生还。 宪兵司令，特高课的课长，以及大大小小的参谋军官，无一例外，全部葬身，唯一还活着的是看守地牢的鬼子，以及被鬼子抓进来的人。 鬼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些押上街的百姓是杀还是放？ 陆佳佳迅速的发布了一道明码电报：威胁我？之前的第六师团的教训还不够？那个秃子，这些都是你的百姓，你能忍？不是我挑事啊，换我的话，我肯定就把轰炸机双方奉上。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联系。 明码电报又出现了，徐州城内的魏君乾自然也知道了，他看着电报纸，一言难尽。 小鬼子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那个姑娘从几年前就讨厌威胁。 抵达藤县的川军正在接受新装备，换掉他们手中的七九步枪，用绳子捆起来的一种步枪。 除此之外，便是大刀，手榴弹和数量极其少的土造轻重机枪、迫击炮，装备陈旧。 之前在晋东战场上被当做炮灰一个团，一个营，甚至单独的一个连送上战场，损失惨重，伤亡过半。 抵达徐州战场的川军团实际上只有八个团，总兵力不过两万人。 藤县外围有前沿阵地，内是军部，自称自己锄奸团的一个连出现在藤县的时候，一开始被那些川军笑话，可当马车上面的油布掀开后，川军瞪大了眼睛。 真补给啊？ 川军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待遇了。 别管有什么阴谋了，有武器就好，反正一路上就没有被当作人。 藤县的这个连正在给川军分发武器，准备如之前在吴福线一样参战的时候，军部那边递过来一封电报。 锄奸团连长看后，立即说道：“紧急集合！司令在青岛，我们杀进青岛。” 川军的战士听到后，一个个跟看瓜皮一样看着他们。 区区一个连，就算手指头都是枪口做的，也打不过去吧？ 第109章 好人呐 这一夜，差一点影响了整个战争。 差一点的意思是，魏君乾来了，严令锄奸团的人不许妄动，在各个一线作战部队中教授士兵战术。 川军在被阎老抠利用完后，毫不留情的把他们赶走。 一腔热血出川，拿着简陋的武器，穿着草鞋的他们，被当做炮灰奔波在各个战场，最后却因为撤退的时候的军火库事件卸磨杀驴。 秃子要把川军调往第一战区，但第一战区直接回绝，并且宁可兵力不足，也不要这样的烂部队。 秃子又问了其余的战区，但都不要，秃子也十分厌恶的要让川军团回川地，甚至说出了“让他们回四川称王称霸”之类的话。 报国无门的川军团，一腔热血换来的是一盆盆冰水，第五战区李长官正愁兵力不足，便要了川军团。 整个川军团上下都憋着一团怒火，他们出川北上参加太原保卫战，抵达山西时，太原已经失守，他们也被当做炮灰扔在整个保卫战的战场上，牺牲了那么多人，还被污蔑成土匪军。 第五战区要了他们，还给予了一些装备，虽然数量不多，但起码比阎老抠强多了。 这时候，锄奸团又出人又出枪，没有收编任何一个人的想法来帮助他们，草鞋兵们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小六哥，给你。”一个老兵咧着嘴的把一包烟塞给了小六子。 小六子连连摆手说道：“司令说了，吸烟有害健康。” 那个老兵满头满脑的都是司令司令，之前看到这些兵都很年轻，还以为他们都是娃娃，可随后无论是比武还是比枪，小六子完虐这些老兵。 老兵笑呵呵的踢了一脚伸手想要香烟的同袍，“龟儿子，你也配！” 被踢走的战士也不恼，笑嘻嘻的上前给老兵按了烟锅，又摸着口袋找洋火。 咔的一声，煤油打火机冒出火苗。 小战士眼前一亮，接过打火机给老兵点上，咔的一声，然后面不改色的把打火机顺走了。 小六子瞪了一眼那个兵，随后说道：“排长，我建议你选日械，好补充弹药。” “小六哥，我们还是想要五六式，步枪都跟冲锋枪一样。” 小六子无奈的笑了笑，这玩意好是好，太消耗子弹了，之前在吴福防线，有一次小安徽的补给没跟上，他们的阵地差点被鬼子攻陷，要不是在碉堡内地下刨出了手雷，就危险了。 “等吧，警卫团和特务连那边应该能剩下十几条枪。” 事实上，到了晚上的时候，小六子就带回来了二十支56式自动步枪，三挺冲锋枪，一挺机枪，以及十箱子弹，两箱手雷，以及四十把驳壳枪。 老兵赶着马车回来的路上，那得瑟的模样好似弄到一车大粪的农民伯伯。 “小六哥，你们之前真的一天两顿肉?”老兵咽了咽口水。 “骗你没糖吃。” 老兵心思动了。 如果，他们能加入的话…… 小六子的话响起：“我们没有番号，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拉拢你们，只希望你们壮烈之前，能多杀几个鬼子。” 每个人都会死，徐州的门户外，是近乎于十个师团，对面第一线的是矶谷师团，听说板垣师团也在朝着这边集结。 一个第六师团就差点把防线打崩溃，对面的可是和第六师团一样的甲种师团，而且还是两个。 小六子想到了曾经的班长，排长，连长，他们都战死了。 唔，不出意外的话，死定了。 “小六哥，我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放心。”老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退，似乎想到了漫山遍野的尸体，横七竖八的的同袍，还有冻死饿死的草鞋兵。 小六子咧嘴笑了笑，笑的很勉强。 就跟谁没见过大场面一样，一条五十米的阵地，他一个人守，愣是扛住了数百鬼子的轮番进攻。 枪管都打废了不知道多少根。 一阵闹哄哄的分发武器后，小六子耐心地教他们开枪，有不听话，他一脚踹过去，半天爬不起来。 五六式自动步枪的射击有点讲究，枪支的后坐力太大，容易打不准。 必须要训练。 随后就是战术，挖防炮洞。 川军团在四川称王称霸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复杂，两大军阀是叔侄，逢年过节在一起还打麻将，下面的士兵，和当地的袍哥会或多或少都有联系。 有时候两边争抢地盘的时候，往往还会遇到舅妈家的侄子，或者表舅家的表哥，所以对于战争，有点像北洋时期。 打归打，闹归闹，一场战斗下来，死的少，受伤的多，毕竟子弹掉下来也会砸到几个倒霉鬼。 疏于训练，武器简陋，遇到鬼子，除了拿命去拼，别无他法。 现在有了现成的老师，还教他们挖防炮洞…… 好人呐！ 被发了好人卡的小六子忧心忡忡，司令在青岛不会有危险吧，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司令又是一个女孩子，吃不好喝不好吧，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凡士林。 …… 川军，西北军，桂军以及中央军被李白两位长官揉搓下，变成了一股绳。 正当他们准备迎头痛击鬼子的时候，浩浩荡荡大有把狮子山踏平的鬼子兵竟然停滞不前，且挖起了战壕。 一封封情报出现在司令部，李长官哈哈大笑起来，开心的跟一百多斤的胖子一样。 青岛，鬼子宪兵司令部被炸平了，物资仓库再一次被洗劫，部分物资也都被炸了，陆佳佳看着红光半片天的物资仓库，有心想要炸鬼子的军舰。 但她不会用岸防炮。 陆炮打军舰，只有岸防炮才能把军舰击沉，用榴弹炮最多打伤。 自月初，青岛被鬼子占领后，利用码头源源不断的把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送上战场，分工十分明确。便兵分两路向前推进。一路直扑沧口机场，一路直扑青岛市区。 其中沧口机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很完整的落入了鬼子的手中。 陆佳佳目的很明确，尽可能的破坏鬼子的后勤，有可能的话，炸掉沧口机场。 她有的是炮，但没有参数，也不能胡乱开炮。 第110章 轰炸机场 李江双手捂着脑袋，对于这个外甥女，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刚出生就被陆家那帮蝇营狗苟的人换掉。 从小到大，也不管不顾，上教堂小学。 那是特么的小学吗？完全就是虐待儿童的集中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长大的。 现在性格如此暴虐，一点也不像弟弟家的那个侄女。 没个女孩样。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懂不懂？ 你现在多重要，你知不知道？ 希望农场的成功，你知道给我党积累了多少宝贵经验？ 总而言之，你是人才啊。 你见过有哪个研究医药的人才，制造武器的天才，去跟鬼子拼刺刀的？ 还有你的那些手下，浙东的两个团，以及转移浙东的那些人，竟然各个都是各个领域的人才。 拿这些人，去执行什么狗屁计划。 希望农场专门生产假酒吧？ 正在他头疼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他拉动一下枪栓，把枪揣在兜里，然后去开门。 “我需要情报。” 李江此刻，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马克思。 他一把把陆佳佳拉了进来，从兜里掏出一把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要不要舅舅现在死给你看？” 陆佳佳被他整这么一出，吓了一跳，讪讪的放下手中的枪。 在李江掏枪的一刹那，陆佳佳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他，差一点就扣动扳机了。 收起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沉默了，就在李江手都举累了的时候，陆佳佳才说道：“舅舅，他们在杀人，他们在不停地的杀人。” 鬼子一直在杀人，从甲午战争占领旅顺起，屠城屠村，上海现在什么熊样，没谁比她更知道。 在青帮几乎散架后，路面上的治安肯定糟糕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上海都变成那样，别的地方呢？ 李江放下枪，把枪放在桌子上，握紧拳头，放手，再握紧拳头……手臂酸麻。 “佳佳，你去陕北，兵工厂我们需要，你提供足够的枪支，剩下的事情我们解决，行不行？”李江再次劝说。 “呵呵。”陆佳佳冷笑着说道：“我敬佩你们，但是也害怕接触你们，我害怕有一天被你们弄死都不知道怎么弄死的，还有格伯武，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也就现在没空收拾他们，惹急了我，我给关东军换装，让他们北上。” 李江既羞愧又震惊。 这哪是外甥女，分明就是不折不扣的小疯子。 也就是说，那个疯狂的计划，她不是说着玩的？ 他们在上海的时候，的确干了不少事情，甚至在转移至红区后，这些人也上蹿下跳的，死伤了不少人。 国府的一个小小的情报机构，让红区做出了错误的预判，杀了不少人。 于公，李江想要她去，于私，他也害怕就外甥女那小地雷脾气，会跟白天一样，突然拿出哒哒哒。 好像是有点危险。 “你等会。” 作为国府派过来的谈判代表，是有电台的，私自挪用这部电台，或许会被特务处以及特高课检测到，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话说，大不了推给锄奸团。 发报机滴滴答答的声音传出，随后，一封加密电报传到了济南城，又从济南城转到石家庄，再次转太原，转到了由保安改了名字的延安。 过了半个小时，那边传回电报。 李江把译出的电文拿给了陆佳佳。 电报：在某些事情上，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是可以合作的，如果有可能，可以来我们这里，你的安全，我们完全可以保证。 陆佳佳捏紧了拳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试问，谁能拒绝？ 她要去延安。 可是在这之前，她要炸掉那个机场，让这一次会战打的不是那么辛苦。 电报纸小心翼翼的折好，然后放进口袋，还不放心的拍了拍，龇的牙花都露出来了。 “给我机场的距离参数，我炸掉机场就去。” 还好，不是要抢飞机上天。 机场的距离参数嘛，他分分钟就能算出来。 摊开一张地图，然后用尺子量了量，紧接着算出了距离。 “那个，光是轰炸恐怕效果不是很好，我出门一趟。” 空中轰炸，地面横扫，这才是标准的作业。 李江伸出了尔康手，也没能拦住，还地面横扫，你还不如上天轰炸东京呢，一个人去打鬼子重兵防守的机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防守沧口机场的是鬼子的海军陆战队，打起仗来很凶的。 沧口机场，黑田喝着清酒，切成薄片的鱼肉，蘸上特制的酱汁，吃下一口，喝一口清酒，这日子，给个大将也不换。 从上海调离后，他来到了青岛，管理沧口机场，这是一个肥的不能再肥的差事。 “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 “轰”的一声爆炸，黑田手一抖，随后连滚带爬的钻进了防空地下室。 很熟练。 曾经在上海的那段该死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 外面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一个炮兵联队在轰炸机场，黑田不由得虔诚的祈祷着。 轰炸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黑田试着推了推头顶上特制的铁门，只推开了一个缝隙就再也推不动了。 熟悉的枪声隐约的传来，期间还有驳壳枪的声音，以及小孩子的喊杀声…… 小孩子？ 黑田颓然的坐在地上。 喝着清酒唱着歌，突然就遭遇轰炸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缝隙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王学佳，你搞什么啊，想死也不是你这么死的，不管鬼子死没死，先撇一个手榴弹，然后再补枪懂不懂？？” “懂！完全懂！” 声音逐渐远去，一道道爆炸声以及一声声枪响都仿佛打在了黑田的神经上。 “这祸害，又来了。”黑田喃喃自语。 他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进地下室，刚才被炸死就好了，机场失守还好，如果有轰炸机被这个祸害开走了，他也就只好切开自己的肚子，看看肠子是不是青色的。 悔啊。 第111章 这人，神经病啊 祸害陆佳佳快速地给鬼子飞行员以及侥幸没死的鬼子补枪，然后收走了库存的汽油柴油以及十几辆卡车，挎斗摩托，还有自行车，顺便杀进弹药库，把弹药库里面所有的炸弹都收了。 又有了轰炸岛国本土的炸弹。 现在想想，是挺蠢的，非要花费几年的时间去搞兵工厂，结果原材料还要受到那些王八蛋的掣肘。 无本的生意多好。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见那边隐约车灯乱晃，陆佳佳赶紧喊道：“王学佳，让你的那帮小兄弟赶紧集合，鬼子援兵就要到了。” 王学佳：说那么大声干什么？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小鬼子还没死呢。 “撤撤撤！”王学佳学着大人的模样喊着撤退。 一帮小乞丐乐呵呵的背着伤员聚在一起，然后上了卡车，陆佳佳启动卡车一溜烟的逃走了，在快要出城的时候，让他们下车，王学佳带着他们去找睡觉的地方。 他们经常混迹于本地，哪里空房没有门房，大多都知道。 陆佳佳收了卡车，然后进空间躲避鬼子的追捕。 李江担惊受怕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看到了陆佳佳。 “今天跟我一起去谈判，把衣服换了，再乔装一下。”李江忍着怒火，尽量让自己变得和蔼一些。 陆佳佳立即进屋换了衣服，然后在脸上摆弄了一下，选择了一个牙套戴上，跟着李江去会合另外四个人才去了鬼子海军司令部。 在承受了鬼子的明里暗里的威胁后，才被引进会议室。 刚到会议室，陆佳佳愣了一下，鬼子那边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梦梦。 这人，神经病啊。 李江却没有多意外，还上前打招呼：“陆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继承父志的？” 陆佳佳憋笑好辛苦。 陆梦梦恍若没有听见一样，微笑着说道：“李特派员，敢问一句，您是代表着谁来的？” 鬼子的海军司令以及天蝗特使还没有出现，故而李江毫无顾忌的说道：“我们可是要和平建国的，跟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你们是汉奸，我们是从龙之功，开国元勋。” 陆佳佳翻了翻白眼，都是一帮正人君子行了吧？狗汉奸！ 等到鬼子那边谈判代表进门的时候，陆佳佳又看到了一个熟人，黑田。 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海军这边是海军司令和黑田，陆军那边是坂垣师团的师团长，坂垣老鬼子以及才被任命为宪兵司令部的藤田司令。 至于那位天皇特使当然没有轻易出面。 见正主没有来，李江寒暄客气了一下之后，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言，让四个人对四个人。 陆佳佳大概听了一下，神情一阵恍惚。 南京，被拿上了谈判桌，整个江浙也被拿上了谈判桌，要仿照东北旧历，建立伪政权。 还有一支支军队，涵盖了正在战斗，以及没有发生战争的广大地区。 陆梦梦多看了对面假装随从的陆佳佳几眼，总觉得有点眼熟，但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上午的谈判结束了，下午还要继续。 别看谈判桌上争的是面红耳赤，私底下却友好的很，到了一家鬼子的酒馆喝清酒，看艺伎跳舞，画的跟鬼一样的艺伎跳着别扭的舞蹈。 “小哥看起来挺眼熟的啊，我们是不是见过。”陆梦梦试探询问的同时，把一盘生鱼片放在了陆佳佳的面前。 陆佳佳粗着嗓子说道：“没见过，还有，吃不惯，还是喜欢吃正常一点，人吃的饭。” 陆梦梦似乎极为擅长这种打机锋，带着深意的说道：“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嘿！ 陆佳佳刚要发飙，把这群衣冠禽兽都宰了，李江警告着看着她。 陆军和海军不对付，从吃饭就能看出来，海军吃的是牛排，明明个子不高像个侏儒，还要在面前装作很绅士一样吃牛排。 陆佳佳看着都觉得别扭。 “喜欢吃牛排吗？要几分熟？四分的行吗？”陆梦梦故意这样问道。 陆佳佳故作惊讶的问道：“看样子陆小姐不仅继承了你父亲的遗志，还成功的返祖回到了树上，我们人类从树上下来后，无师自通了钻木取火，就几乎没有吃过生肉。我喜欢的牛肉，必须要和土豆一起炖。” 陆梦梦怔了怔，随后知道了这位小哥的不好惹。 国府的四个人听到后，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腰杆，随后又松垮了下去。 这一次谈判是试探，国府在试探，同时鬼子也在试探。 然而下午的继续谈判却出了点意外，因为坂垣老鬼子在谈判桌上看到一封电报后，愤然起身离席。 李江狐疑的看着两个海军的幸灾乐祸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倒是陆佳佳大概明白了，陆军倒霉了，而且是八辈子血霉。 不多时，这边也接收到了电报，李江作为谈判代表，当然第一个先看，看了之后，肩膀不停地抖动，把电文传下去，最后落入一直作为背景墙的陆佳佳手中。 好嘛，坂垣师团的一个大队和川军团的警卫团干上了，警卫团主动出击，以伤亡三百多人的代价，把那个大队全歼了。 这样的战斗力…… 牛啊！ 那可是甲种师团的一个大队啊，满编的话，足足有一千多兵力，下辖四个步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一个个炮兵小队，还有一个后勤中队，步枪手枪不用说，就说重机枪都有十几挺。 而川军团的一个警卫团，算作加强团，也就两千人，却能以伤亡两个连的代价全歼鬼子一个大队。 坂垣师团上次吃这个亏还是在上一次。 打的是坂垣师团21旅团一部及辎重车队，八路军一万两千人伏击进攻，击毙一千多鬼子，自身伤亡一个营。 陆佳佳有点期待徐州会战的走向。 之前淞沪会战，就把她攒下的家底都掏空了，结果还是一败涂地，这一次呢？ 她跃跃欲试，想要参与。 事实证明，历史是可以改变的，只不过她一个人能力有限，做的还不多。 第112章 暴露 扯淡……啊，不，是谈判桌子的另一边，黑田和海军司令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起身，说了一句“失陪”，便走出会议室，到隔壁狂笑起来。 早就说了，南下，南下，结果呢，只在乎这些蝇头小利，抢到什么了？煤炭，粮食，黄金，白银…… 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南下不仅会有煤炭，粮食，还有石油，橡胶，各种矿资源，如果能把袋鼠国拿下，即使丢掉本土也是值得的。 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 陆军马鹿一倒霉，海军就会幸灾乐祸。 “黑田，昨晚的战报需要修改一下，你回去修改吧，至于说谈判……天蝗陛下的使者根本不会来，没有人比我更懂华国人，都以为华国还是军阀各自为战，自卢沟桥开始，这个国家已经全部联合了起来，国府内部的纷争，只是政治分歧。” 黑田听后，立正，躬身，说道：“各类飞机被炸毁五十多架，飞行员死伤一百多人，我……” “八嘎！闭嘴！你防守机场有功，懂了吗？” “嗨！” 会议室内，陆梦梦歪着脑袋仔仔细细的看了对面的那位“小哥”，越看越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直到谈判代表李江带着“随从”离开后，她在特高课的据点中学习化装的时候，往嘴里塞入软木牙套，对着镜子的那一刻，突然灵光一闪。 “陆佳佳！她是陆佳佳！” 特高课的特务们听到这个名字，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把陆梦梦团团围住，追问陆佳佳在哪里。 当得知李江的那个随从疑似陆佳佳后，立即命令封锁，然后追问在什么地方。 而此时，陆佳佳已经去棺材铺老板那里结算了尾款，躺在棺材里面出了城，到了城外，棺材收入空间，把吴景程的尸体放入棺材后，在城外找到了早就集结起来的小乞丐们。 王学佳在看到司令的时候，欢喜地向同伴炫耀：“我早就说了，司令不会丢下我们的。” “我不知道鬼子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了，现在，你们有两条路，一，跟着山坡另一边的人，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王学佳举手：“我选择第二条。” 陆佳佳瞪了一眼王学佳，显得你懂礼貌是吧，还举手？你以为现在在上课呢？ “第二条是，你们去微山湖，组建锄奸团的独立营，会有活动经费，把一个消息放出去。” 王学佳有点后悔说早了，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跟着司令。 “给人开赏金，一颗鬼子人头，一百银元，不要钱的，也可以用驳壳枪，去了的，后续会有人跟着你们联络，送钱，送武器。” 一众小乞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他们之前在城内的时候，闲来没事也杀过几个，那就是几百大洋…… 王学佳见同伴们都有意向，抿了抿嘴唇，说道：“那我们走？” 小乞丐们纷纷点头。 这个生意能做啊，主业做乞丐这么一件有前途的事情，可以探听情报，跟踪鬼子，杀鬼子，赚赏钱，闲时的时候可以给别人发钱，就好像那些施舍给他们那些人一样，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青霉素，枪支，绿币，都可以折合付赏钱，等你们到微山湖后，会有人教你们，另外，别忘了锄奸团的本职工作，探听情报，把汉奸的活动规律摸清楚交给上级。” 交通员赶着驴车送他们离开。 王学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茶叶铺内，那个叫君儿的女特务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外围的联络员一个接着一个失踪，情况表明，这里，暴露了，锄奸团不会有人来这里了。 “走吧。”君儿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惶恐不安的男人。 男人刚要去柜台拿包袱，准备离开的时候，胸口一凉，低头望去，刀尖被衣服摩擦的很亮，鲜血都没有沾上。 他想起了曾经在上海滩叱咤风云的日子，想到如果不把防弹背心的秘密说出去，并不交上去，或许能捡回一条命吧。 周边的特务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倒地后抽搐，在血泊中挣扎，至于说另外一个叛变的，刚要转身跑，柱子后面闪过一道刀光，脑袋落地。 “收拾一下……” 那个叫君儿的女人刚说完，三个冒着烟的手榴弹破窗而入，然后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 “全部补枪，锄奸团还出了汉奸，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 “是！” 几个人跳进烟雾之中，准确的命中一个个重伤的特务，汉奸，以及一具具尸体。 等到鬼子抵达的时候，只剩下未消散的烟雾。 陆佳佳的对讲机里面传来成功的声音，她随后前往集结地点，等了不大一会儿，等到了李江一群人。 是的，是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二十多人，对于中途加入的她，这些人只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 “我暴露了，他们都是和我有关系的，还有从牢里救出来的，后面躺在马车上的的是王学佳的父母。” “没死？” “嗯，没死，不过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陆佳佳去看了，手指甲全部都被拔了。 她给两人喂了灵泉水，又注射了青霉素，冲洗伤口的时候，两个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似乎真的命不久矣。 挨个的清洗好伤口后，药粉撒上，王学佳的父亲伤势最严重，胸口被烙铁烫过，他母亲的伤势倒不是很严重，除了手指甲被拔掉之外，两个脚指甲被切了，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我记得你们两个，真的记得，曾经在安徽会馆看到过你们。”陆佳佳轻声说道。 “你们的儿子也很棒，去微山湖了，你们尽快好起来，去看看王学佳。” 陆佳佳很后悔，后悔没有详细去调查。 赶着马车的老汉嘴里叼着烟斗喂马，见她出来后，摸了摸马脖子，拎着装着草料的小木桶瘸着腿走过来。 “老徐，你恢复一下，装瘸装上瘾了吧。” 李江的话，让老汉乜斜了他一眼，刚想正常走路，却发现已经不会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死的。” 李江说道：“因为我是狗汉奸啊，不少人对你们的几个装备感兴趣，夜晚可以看到敌人的装备，可以防得住子弹的背心，青霉素的批量生产…我还以为你要问为什么不给他们用药或者陆梦梦的处理方式呢。” 陆佳佳没好气的说道：“你们穷的尿血，不是秘密，至于说陆梦梦，她怎么跟小鬼子搅合到了一起的？” 第113章 肯定不能当狗特务 青霉素很值钱，价比黄金。 当初他们从红区出来的时候，在茅台镇以及夹金山都安排了物资，其中不乏青霉素，但根本流到市面上。 所以，还是穷。 后来他们抵达陕北，陆佳佳几乎暴露了自己的秘密才没有让西路军悲剧重演，陕北那些运筹帷幄的人，应该从希望农场或者锄奸团那边明白了一些。 虽然，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匪夷所思。 李江因为叛徒出卖，几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一次在青岛做出来的事情，几乎明摆着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明牌。 所以，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救出了关押在鬼子宪兵司令部地牢内的人。 还有被鬼子秘密关押的锄奸团的人。 抵达一处交通站，镇子上的一家车马行，随行的不少人立即被安排着从各个渠道离开。 李江安排好之后，已经深夜。 见到陆佳佳还没有睡觉，守着已经苏醒的两个人，说出了一个好消息。 “等着，王学佳他们已经安排人送来这里了。” “谢谢。” 王学佳的父亲王二狗虚弱的说道。 陆佳佳给两人盖上羽绒被，然后才和舅舅走出了房间。 “是等他们到还是……” 下雪了，雪花簌簌落下，和南方的雪不同，落地没有化，很快外面便银装素裹。 “舅舅，延安那边对于我的那个计划怎么看。” 一听这话，李江就很无语，他劝说道：“战争不是你打我一枪我打你一枪，战争是有组织的厮杀，是政治的延续……” “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吗？”陆佳佳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舅舅的话。 李江无奈的说道：“很难执行，因为等于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建立如希望农场那般的根据地，而且还是五个，东北，华北，华中，华东，华南，几乎不可能，还有便是资源的问题……” 是啊，很难。 浙东那边有工厂，有技术，有种子，发展都无比的缓慢，如果没有延安的支持，她根本不可能建立五个根据地，拉起数十万的军队。 “还有，抗联那边很复杂，他们一度和我们断了联系，而且比较亲近毛熊。” 恐怕不止吧。 这也是为什么陆佳佳一直不想和他们有过多接触的原因。 “发一份电报吧，就问一句话。” “什么？？” 陆佳佳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话，李江感觉寒气直冒，这是要上天啊。 延安，一封电报抵达，译电员看到后恨不得戳下自己的眼睛，秘书看到后，不敢怠慢，立即合上文件夹，赶紧汇报。 正在写社论的180看到后，哈哈一笑，然后写了一封电报后，对这秘书调侃道：“小丫头这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 接到回电后，陆佳佳总算放心了。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体，任何主义如果不为了人民服务，那么必将被历史淘汰。” 很直白的话。 李江眼神复杂的看着外甥女，随后问道：“你在上海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被自己人出卖，其实不算什么，识人不清，或者干掉叛徒就好了，如果整个组织把一批人出卖呢？” “他们已经远离了权力中心。” 陆佳佳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对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你们在希望农场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任何脱离了人民的人，终究会被掀翻，陆佳佳，陆司令，你该放心了，我们要创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如果有违背，大可以用你那神奇的手段变出冲锋枪把拦在路上的敌人打成筛子！” 对于底层人民而言，这样的信仰是很诱人的。 倘若你是一个工人，在你被资本家压榨劳动力，只能换来不足以养家的报酬，孩子一个个病死饿死，活下来的孩子，男孩子只能做童工或者学徒，女孩子只能嫁给同样贫困的一个男人，甚至去做皮肉生意，任人凌辱…… 突然有一个人过来跟你说，跟着我们，我们一起干，以后不会有地主恶霸抢你家的土地，也不会有资本家吸吮你的血液，也不会有洋人骑在你的头上，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我们自己作主的新社会。 一天工作八个小时，饿了有饭吃，生病了看得起病，孩子可以读书，成为医生，老师，科学家，发明家。 女孩子不用一生下来就溺死在尿痛里，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不用别人再说什么，你也会拿起武器，且开枪的手特别稳。 陆佳佳在学校的时候，偶尔听到学运的学生慷慨激昂的演讲，也曾热血沸腾，他们去宣传救国之道，去引导更多的人。 而陆佳佳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世界终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她不需要分沸腾的热血，也不需要慷慨激昂。 她要做的是，把空间里面的那些东西都掏出来，让这个世界成为它该有的那个样子。 见陆佳佳似乎有所意动，李江继续说道：“当工人兄弟吃不饱穿不暖，连牛马都不如的时候，就该轮到那些个贪婪的监工，老板害怕了。你建造的希望农场和工厂模式是我们应该学习的，佳佳，我很想知道以后的社会是什么样子的，农民有土地吗？工人有保障吗？” 农民有土地吗？ 有！ 只是很多年轻人已经不会种地了。 工人有保障吗？ 有的有，有的没有。 陆佳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世界，虽然很糟糕，但总体来看，还算能吃饱穿暖吧。 她没有回答。 如果让她说出，南北方因为汤圆和元宵，饺子论个还是斤，蘸酱油还是蘸醋，豆腐脑甜的还是咸的，粽子是包咸肉还是红枣……诸如此类的问题而争吵。 估计，亲舅会当场含笑九泉。 她需要亲舅活着。 “亲舅，以后战争结束了，你准备做什么？” 李江愣了愣，随后说道：“你外公在世的时候，希望我做一个万恶的地主，继承家里的这几千亩地，你外婆生前说当地主遭人恨，让我经商，做一个奸商……” “你自己呢？”陆佳佳问道。 “肯定不能当狗特务了，应该会完成学业，做一个医生吧。” 又一个不好好学习的，难怪爹娘老子一个劲地强调，勤工可以，不能俭学。 “变个魔术给你看。”陆佳佳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本书。 赤脚医生手册，完整版，连封皮都在，红色的，很喜庆。 “那个，这本书，其实我看到过，苏陌那个丫头手抄了一本。”李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嗯，我之前在苏家养伤的时候，我口述，她记录，不完整的，这本书，很完整。” 翻了两页，看到一个签名，手中的书差点掉在地上。 “亲舅，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吧，我有两个人的记忆，在离开陆家的时候，我回来了。” 李江颤抖着手把书本塞回给她，“收了你神通吧。我还是等整理好了，看印刷的版本。” 第114章 开枪的是自己人 你要说亲舅的胆子小吧，他还要求陆佳佳“变”一些武器出来，由车马行分到鲁南的各个地方，给徐州会战之后的局面做准备。 “这里的人完全可以相信？” 车马行，在她看来，大概类似于物流。 搞物流的，脾气好像都不怎么好，而且和镖局没有本质上区别，涉及江湖上的事情。 “少掌柜是我们的人，老掌柜是昔日同盟会的老前辈。” 陆佳佳“变”出一些日械。 倒不是她抠门，而是因为敌后作战，如果没有子弹补充的话，就是烧火棍，所以给一些日械比较好，可以缴获鬼子的子弹来补充。 库房中出现出现一堆，李江咽了咽口水，摸着温乎乎的枪支，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刻意压着嗓子不敢尖叫的结果。 “那个，哒哒哒和biubiubiubiu……” 陆佳佳解释了一下，没想到李江却用看傻子的看着她。 陆佳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了？” “车马行啊，他们有自己的门路去浙东那边补充子弹。” 那还叫狗屁车马行啊…… 陆佳佳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也用不着多少吧，毕竟我们很快就会去各个八路军的部队。” 李江试探的问道：“一个连？” 陆佳佳翻了翻白眼，手一挥，一个团的装备出现在库房之中，还有一百万发子弹，至少够打一场像样的仗。 “亲舅，我想先去徐州那边看看，所以……” 李江立即说道：“我也去！” “嗯，你必须去。” 陆佳佳咧嘴笑的很阴险，随后一把抓住亲舅。 李江只觉得很刺眼，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后，眯着眼睛看着蓝天，白云，以及牛羊鸡鸭鹅成群，以及成片郁郁葱葱的麦田。 “亲舅啊，欢迎来到我的农场，还有工厂，兵工厂就在你的后面，发电机，柴油，还有各种机械，原材料在那边，哒哒哒也好，biubiubiu也罢，自己去做出来吧。” 李江回过头一看，机器就那么露天放在水泥地上…… “我谢谢你八辈祖………有这么坑亲舅的吗？真有你亲娘的几分风范！”李江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知道，就算外甥女让他出去，他也不敢出去。 要想保守这个秘密，只能在这里生活，起码生活到天下和平。 陆佳佳耸了耸肩膀，问道：“热吧，可以把棉衣脱了，那边是鱼塘，还有那边是牧场，菜地在那边……” 陆佳佳一一的指着位置，然后又很贴心的把自行车，小电驴，摩托车，小汽车都准备了一辆。 在显露自己能力的时候，陆佳佳就盘算好了，谁叫亲舅一个劲地说显露神通呢。 既然知道了她的秘密，那么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茅台镇的酒，让你敞开肚皮吃的粮食，蔬菜，水果，肉，对了，我有没有舅妈啊，你们可以团聚的。”陆佳佳手一招，菜园中的一粒粒小番茄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李江尴尬了一瞬，随后悲愤地说道：“你做梦！想都别想！” 哦，原来是没有啊，老，单身，狗！ 教会了亲舅怎么用机器后，她就去休息了，等到醒后，出了空间，王学佳等人已经到了。 “没死，你在这里照顾你爹娘，那边的库房里面有武器，等伤势好了之后，听从先锋党的调用。” 王学佳的爹娘同时笑了。 磕磕绊绊，别别扭扭，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当初锄奸团很多都加入了，这才有了几乎流放一样出希望农场，后来听说希望农场的先锋党被整编成了两个团去了浙东…… “这些给你，在镇子上好好照顾你爹娘。叛徒已经全部被杀，青岛的鬼子宪兵司令部也被我炸平了，以后，继续杀鬼子，杀汉奸……” 说到这里，陆佳佳展颜笑道：“总该给你们找一条好走的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他们，自1921年到现在，已经从全国五十多人到现在，发展成现在这样，实属不易。 今年，她都二十五了，又没有当女王的瘾，自然也不会想纠集一群人去打天下，唯一的愿望便是尽快打败小鬼子。 留下一袋子银元，谢绝了车马行的相送，自顾自的离开。 乔装成难民的模样出了镇子，朝着徐州的方向前进，到处都是鬼子肆虐过的痕迹，沿途倒是没有多少跑反的难民，因为鬼子的军队在前面。 再往前，便要和鬼子兵遇上了。 临沂。 坂垣师团已经拿下了临沂东北莒县，汤头，沿途再一次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屠杀，现在临沂城内外，是西北军防守。 魏君乾早就在前沿等待，顺便试探出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鬼子特务。 “怎么还不来啊。”魏君乾身边的一个战士翘首以盼。 “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突然远处的响起了一阵爆炸声，随后是枪声，西北军一个个如临大敌，进碉堡的进碉堡，进阵地的进阵地，只有魏君乾和警卫团的一个连眼前一亮。 枪声是五六式，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自己人，不过也不一定，听说谢家桥那边，鬼子用缴获的五六式发动夜袭，差一点就拿下了谢家桥。 一阵枪声过后，五四手枪的枪声又响起了。 魏君乾几乎可以确定，开枪的是自己人。 补枪是锄奸团的基本操作，等到一百多人乌泱泱的过去时，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人正不紧不慢的对每一具尸体补枪。 “愣着做什么，打扫战场，小鬼子都把兵放在这里了，你们愣是没有发现？”陆佳佳很不满意地问道。 此刻距离前沿只有三里路，她本来要跟着一起南下的，从望远镜里面都看到了魏君乾，正要感慨这一路不容易的时候，突然瞥见不远处的林子，鸟雀在上方盘桓却不落下。 便起了疑心。 一番探查后发现，是鬼子的一支加强小分队，带有迫击炮。 遇到鬼子还想什么，手雷一顿扔，然后趁着鬼子被炸懵了，冲上去一顿突突突，再补枪。 一共也就十五个小鬼子，虽然树林里面撇手雷不亚于找死，但她自我感觉扔的准，不会被树林反弹。 鬼子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树林里面撇手雷，第一轮死伤惨重，活着的，还能坚持战斗的小鬼子又被枪法贼好的陆佳佳挨个点名。 最后，手枪补枪。 浪费子弹什么的不存在，弹壳被抛出去的一刹那都被她收进空间，空间里面有一头牛马在无时无刻的复装子弹。 不怕浪费。 第115章 陆司令，久仰大名 鬼子虽然少，但武器装备却不少，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警卫连七手八脚的把鬼子扒得只剩下兜裆裤。 鬼子的单兵装备很丰富，就连副射手和弹药手都配备步枪，一挺轻机枪，一具掷弹筒，剩下的全是步枪，还有四把手枪。 每个鬼子还带了两百发子弹，以及手雷。 陆佳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还有防毒面具啊？ 魏君乾也看到了，他想到了吴福线，鬼子用毒气弹的场景，他和陆佳佳面面相觑，异口同声：“毒气弹！” 是的，鬼子要在夜里使用毒气弹，撕开临沂的防线，坂垣老鬼子正在积极的筹备着进攻。 打仗打的是后勤，打的是资源，在青岛那边仓库被陆佳佳端了之后，紧急从华北那边调集了物资，其中就有毒气弹。 要不是天冷，细菌弹他都会使用。 天气慢慢变暗，临沂的西北军守军几乎人手一个防毒面罩，陆佳佳一个人都没有带，躲在一座被鬼子轰炸成废墟的村庄。 雷达不停地检测，只要鬼子的一开炮，会被立即检测出炮兵阵地。 飞机暂时没有办法，给她的时间太短，人才太少，地面防空武器除了高射炮外，类似于毒刺红卫之类地对空导弹没有研究出来。 但如果废掉了鬼子的炮兵，再用火箭筒废掉鬼子的坦克，果军也好，八路军新四军也罢，如果都有这样的装备，谁都会说自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这个国家战乱了近乎百年，从冷兵器到热武器，从红缨枪到飞机坦克大炮，什么样的战争没有经历过？ 论战斗意志，小鬼子所谓的坚韧就是一坨不可描述之物。 一直等到了半夜时分，在西北军以为是锄奸团搞错了情报的时候，突然炮弹就跟不要钱一样猛烈地砸了过来。 夹杂着毒气。 “来活儿了。” 陆佳佳计算出鬼子的炮兵阵地后，随即反攻，咻咻咻的火箭炮在天空中划过弧线，直奔鬼子的炮兵阵地。 可能准头略微有所偏差，但三门大口径的火箭炮，足以覆盖鬼子的炮兵阵地。 为了彻底摧毁鬼子的炮兵阵地，陆佳佳又给鬼子的炮兵阵地来了一轮。 鬼子的步坦炮协同才刚刚开始，炮兵阵地被废了，坦克浩浩荡荡的进攻，身后是无数小鬼子。 坂垣老鬼子听闻炮兵阵地被炸了，死伤惨重，没活下几个，他没有愤怒，而是惊恐。 她在对面？ 又是她！ “全面进攻。” 即使用一整个师团，能换掉陆佳佳，也值得，不然的话，徐州城，他们肯定打不进去。 就如同被卡在吴福线前的士兵一样。 这里，可没有吴福线，没有那么多永备工事。 锄奸团的一个连，有两具火箭筒，不停地的发射下，也难以照顾到那么长的防线。 对付和鬼子几乎一样高的弱鸡坦克，果军的士兵却只能用命去换，一个个英勇的战士绑着手榴弹，钻进坦克下面，拉响手榴弹。 “司令，顶不住了，坦克已经杀到眼前了。”一个排长对着对讲机喊道。 几乎在第一个照面，西北军的火力点就被鬼子的坦克给炸毁了，机枪阵地也被鬼子的坦克炸翻了。 陆佳佳也没有办法，除非…… “魏君乾，你在前沿指挥部吧？要炮击参数！” 锄奸团的通讯方式，也是国府一直垂涎的，好东西啊，比发报机电话还要省事。 “张将军，我们司令要炮击参数。” 鬼子的坦克已经冲进了阵地，随着一个个团需要炮火支援的呼叫中，阵地前面被炸出了一片真空。 西北军战士用命把冲入阵地的坦克拼光。 照明弹把天空从黑夜变成了白天，幸存下来的战士们把枪对准了后面依旧冲锋的鬼子兵。 断断续续的打了一夜，第二天天亮后，前沿阵地的战士们才看到，被炮弹炸出的黑坑，以及被鲜血渗透的雪地。 “我们这么厉害的吗？”一个西北军战士难以置信。 锄奸团的警卫战士抱着枪蜷缩在阵地内休息，听到耳边不停地传来自夸的声音，想笑。 这一夜，杀伤鬼子最多的是锄奸团的。 夜视仪，自动步枪，混杂在战士们中间，开火频率也就比西北军快一点点，远远达不到机枪的频率，所以也没有引起鬼子的掷弹筒的轰炸。 小鬼子的掷弹筒打火力点，一打一个准，机枪都打不满一梭子就被掷弹筒轰掉。 “锄奸团集合，如果这样西北军还打不过坂垣师团，那么活该被鬼子俘虏，屠杀。”陆佳佳收了火箭炮命令集合。 然后开车前往前沿指挥部。 张将军的身上还有汉奸的嫌疑，之前在北平城的时候，为了西北军的家眷留在北平城和小鬼子斡旋。 一开始锄奸团到临沂的时候，李白两位司令长官都在担心，锄奸团会把他当做汉奸处死。 终于见到本人了，张将军洗了一把脸，正了正衣冠。 “陆司令，久仰大名……”张将军伸出手想要去握。 陆佳佳站直了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张将军，八路军独立团团长陆佳佳见过张将军！” 魏君乾：…… 什么时候变成了八路军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将军愣了一下，随后也回敬了一个军礼。 一个连，昨天还一百多人，现在只剩下八十多个。 这样的损耗是陆佳佳难以接受的。 “张将军，对不起，我们锄奸团……独立团不能打这样的仗，太吃亏了，这里的每一个战士都有资格当连长，甚至营长。” 陆佳佳很心疼，当初在上海招的这些人，现在还剩下多少？ 他们都是斧头帮出身，喝过灵泉水，学习过游击战，阵地战，每一个人都至少认识两千个字，会开车，开坦克，甚至飞行理论课也都上过，就这样一个个折损，实在太心疼了。 张将军以为陆佳佳只是心疼手底下的这些兵，只是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魏君乾在一旁说了几句话，张将军立即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十个人吗？五个也行。” 乖乖，都是人才啊。 第116章 盛世再见 最终，陆佳佳给他留下了二十个人，并且说明，只是这一次会战，等结束后，不得扣留，得放他们离开。 张将军立即当场任命他们填补上西北军各个连长营长的空缺。 陆佳佳留了一车药品，两车弹药，换装改装后的五六式，可以用鬼子的子弹。 板垣师团被重创后，全线消停了不少，陆佳佳奔赴各个战场，留下了一部分愿意留下的，剩下的全部让他们，回家。 是的，回家。 绝大多数都是安徽人，鬼子进攻安徽也只是时间问题，让他们带着钱回家，没人都去拉一票人马组建游击队，执行她的计划，一颗鬼子人头一百大洋。 “兄弟们，我给你们的忠告是，如果不想打了，想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不怪你们，只是不能当汉奸，如果当了，那么就赶紧的祸害祸害你们的同乡，不然的话，我怕你们没有时间去祸害了。” 陆佳佳的话，让锄奸团的战士们一阵哄笑。 “阵地战，我们打过了，特工战，我们也打过了，游击战，你们学过，你们回到故乡后，依旧是我八路军独立团的人，可以用独立团各个独立支队的番号，当然，你们如果想升官发财去当果军，我也没有任何意见，现在开始发钱。” 除了发钱，还有药品。 青霉素可以当钱用。 每人一个背包，从鬼子那里缴获的就有背包，一人一个，当年在希望农场那边的工厂也制作过大背包，也是一人一个。 对于钱，他们绝大多数没有多少贪念，因为他们每人的背包里面，随便一支青霉素都能换到金条银元。 已经牺牲了的，有名册可查的，都会把抚恤金通过地下组织发放。 独立团的番号，并非陆佳佳随后胡诌，而是真的，只不过是一个很特殊的团，这些人既可以当支队队长，觉悟也够高，也足以可当指导员。 魏君乾突然变成了光杆司令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诶？你怎么不走？”陆佳佳奇怪地问道。 那些人嘻嘻哈哈的都走了，只剩下魏君乾。 魏君乾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陆佳佳皱眉：“你不会把所谓的未婚夫的事情当真了吧？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吧，明确告诉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你总不能就一直打鬼子吧……” “我很忙，真的很忙，没有时间去考虑个人的事情，我的舅舅都猜到了一些事情，相信你也能猜到，我有过一场奇怪的经历，还记得那本书吗？” “记得。” “我去过那本书上说的上海，租界早已收回，城市里到处都是地铁，陆家嘴成为金融中心，世博会，也就是他写的万国博览会也在浦东举行，浦东大桥和越江隧道。所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着急吗？” 顿了顿，陆佳佳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之前的我也是我，现在的我也是我。” 魏君乾咽了咽口水，咕噜一声，他四下看了看，看到那些战士都在距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于是问道：“所以，你什么都知道，知道红区转移的那些人路线，知道……” “没错，我都知道。”陆佳佳打断了他的话，踢了踢脚下洁白的雪说道：“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我才着急，真的很着急，少死一些人吧。” “鬼子的目的？” “冲着亡国灭种来的，最后我们取得了胜利。” “所以，那些歌曲，五星红旗也是真的？” 陆佳佳点了点头：“好好活着，可以看到那一场盛世，目光所至，皆为华夏，五星闪耀，皆为信仰，愿以吾辈之青春，扞卫盛世之中华。” 魏君乾眼眶突然红了。 真好啊。 淞沪会战后，一败涂地，集结了全国的最精锐的军队，打不赢，根本打不赢。 “吴福线呢？”魏君乾忍着泪水问道。 陆佳佳呼出了一口气雾，握紧了拳头说道：“吴福线，因为贪腐以及混乱的撤退，没挡多久，彻底奔溃，鬼子沿途屠杀，一直到南京保卫战，打的很惨烈，最后当官的逃了，十数万果军放下武器，被鬼子屠杀，鬼子在南京城内还屠杀了十数万百姓……” “送你一个离别的礼物。” 陆佳佳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收音机，多功能的，可以插优盘，也可以插内存卡，还有配套的充电器，太阳能。 操作很简单。 “谢谢你喜欢我，其实你长得还行……” 陆佳佳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发好人卡，只是说不下去了，这样说出来，好像自己是渣女一样。 魏君乾犹豫了一下，然后好奇的问道：“未来，有没有一种武器，就跟火箭筒一样，在地面上就能把鬼子的飞机打下来？” “有，但我是一个学渣，没有在那里学到什么。” 魏君乾把收音机收入怀中，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后走了几步，回头问道：“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盛世再见。” “好！盛世再见！” 这个年头，一转身，可能就真的一辈子见不着面，魏君乾从西南回来后，就一直怀疑，还有在希望农场，产量高的吓人的稻子，还有很有规划的一整套工业体系…… 只是他都装作没有看到。 他很庆幸，认识她。 记得，那一年，陆佳佳单薄的身体只穿着婴儿时的襁褓走出陆家，也是这么冷。 “师座大人，是不是被司令休了啊，哭唧唧的。”一个战士调侃着问道。 魏君乾瞪了他一眼，说道：“小六子，你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哈哈，师座大人，这么多年了，连个手都没有牵上吧，司令大人可是神仙下凡，就算你长了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也只是一个小白脸癞蛤蟆，别想了。”小六子依旧调侃。 战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希望用疯狂地笑声，来掩饰离别。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 陆佳佳看着远去的战士们，笑了笑，然后看到远处盯着他们的某些人，板着脸，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张将军从警卫连那里得知了这首歌，连忙把留在西北军的锄奸团叫来，听了一遍后，敏感地捕捉到了四个字：海棠血泪。 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自称是八路军独立团的陆佳佳，可能也不是那么的…… 他很庆幸，留下了二十个她的人，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机会，全部换装也不是不可能的。 试问，作为一个武将，谁不想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心存死志的张将军，此刻只想活着，带着西北军都活着。 第117章 外甥照舅 希望农场，被陈家接管。 陈墨轩带着陈师入驻，募兵，抓壮丁，补充至一万多人，下辖两个旅，每个旅下辖三个团，加上自己的警卫团，一共七个团。 其中陈墨轩原班人马四个团，全部驻守在山上以及镇子上，陆家的人两个团，驻守希望农场。 陈墨轩知道，这样沙子组成的军队，打顺风仗还行，如果小鬼子进攻，根本不堪一击，也就自己的原班人马警卫团还能打。 前线，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战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这里，小鬼子想要破局，已不大可能。 所以，陈墨轩除了练兵，便是让手下学骑着自行车。 一旦，小鬼子在长江航道上占据优势，这边必定是一场大溃败。 陈家派了人之后，陈墨轩恭敬地送走陈家人，然后哭了。 哭的像一个一百多斤的胖子。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陈墨轩极度悲愤，道理他不懂吗？他懂！可为什么偏偏是他，要当汉奸！陈家人都死绝了吗？这么背弃祖宗的事情让他去做！ “师座，大场阵地丢了。”一个参谋走过来，眼神复杂。 大场阵地失守，阵线转移到苏州河一带，意味着鬼子主力马上就要兵临江阴要塞之下。 陈墨轩擦拭掉眼泪，说道：“她会看不起我吧。” 她？是谁？ 参谋不明白。 陈家效仿三国时期诸葛家，在多方势力押注，要求只有一个，兢兢业业的辅佐自己想要效忠的势力。 这样的事情，各家都有，家主对于家中的子孙的信仰，根本不多过关注，甚至还支持，放纵。 从北到南，那些个家族都是这样做的。 陈家政治嗅觉灵敏，在这个当口，选择族中的一个人去当汉奸，只是为了利益。 参谋也是陈家的人，还以为陈墨轩是说陆梦梦，于是说道：“少夫人已经入职特高课。” 陈墨轩听后立即转头死死的盯着他，一瞬间明白了！ 他还在纳闷，为什么陈家让他去当汉奸，当掮客，原来问题出在了陆梦梦的身上，她什么时候跟特高课有关系了？ 岛国！ 对了，是在岛国！ “蠢货！蠢货！硕果仅存的蠢货！” 陈家有枪，有人，在国府中就有话语权，未来取代那些老式军阀也是有可能的，谁成想，陆梦梦竟然当了汉奸，在入职鬼子的特高课，脑子让蛆给?了吧？ 参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不再作声。 陈家给他派了副师长，类似于门客一样，给他出谋划策。 一，对于内部的特务处的人放任自由，但不能太自由，二是严查有红色倾向的军官士兵。 仅仅半个月，陈墨轩变成了傀儡，实际掌控者变成了这位常副师长。 陈墨轩走出防空洞，让警卫员别跟着他，一个人出去走走，年后的江南，阴雨绵绵，一直走到山脚下，细雨就湿透了他的衣服。 那里有一个战死的陆师士兵墓葬群，一开始战死的，有坟墓有墓碑，后来战死的，只能合葬，名字刻在一块块墓碑上。 陈墨轩从怀中掏出一瓶酒，祭奠战死的英灵。 “我要当汉奸了，呵呵。”陈墨轩苦笑着说道：“还不如把我的番号也撤掉呢。”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 陈墨轩唱着唱着就哽咽了，他是少爷，但他不想过得那么恶心。 祭奠完战死的英灵，他想到了这首歌从小六子那里听来的，说起小六子，他感觉这个贫家出身的小六子比东北的小六子强多了。 冒着越下越大的雨，一块墓碑一块墓碑的寻找，如果小六子后来战死了，一定会在合葬那边。 一块墓碑，有数十个人名，每一个人名都如小六子那样坚强。 找到最后，他发现了一块墓碑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吴景程。 吴景程，这个名字好熟悉。 突然灵光一闪，吴景程，不就是和陆佳佳一起轰炸岛国本土的那个人吗？陆军军官学校的。 仔细看小字，歪歪扭扭刻着生平，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轰炸长崎熊本，战死于归途。 陆佳佳回来过！ 她回来过！ “是你吗？”陈墨轩大喊了一声。 倒是把暗中保护的警卫员给喊出来了。 “娘希匹！滚蛋！” 陈墨轩大骂了一声后，把警卫员喝退，四下里寻找，雨下得越来越大…… 空间内的陆佳佳看着外面陈墨轩在雨中，那一副情深深雨蒙蒙的样子就觉得反胃，鬼子就在你的防线外面，你搁着演什么呢？ “别关，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乐子。”李江制止了陆佳佳想要关掉的举动。 牛马李江邋遢的很，每天不是在制造武器弹药就是在研究武器。 这可比在上海看的电影有趣。 “长得还行，还是个少将，就是眼睛不好，我外甥女那是天底下顶好的丫头……”李江喋喋不休起来。 “亲舅！” 陆佳佳竖起了大拇指。 宰了一只公鸡，杀了一条鱼，又从菜园里面采摘了尖辣椒，葱蒜。 麦子再一次的大丰收，加工了一些面粉，今天吃锅贴，鱼块锅贴，公鸡锅贴。 陆佳佳的口味偏南方，其实不大喜欢吃面食，但亲舅的口味偏北方。 在见识了所有的麦穗全部放在水泥地上，李江就决定了一定要吃一顿锅贴，平日里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做饭上。 麦秆塞进土灶，起锅烧油，鱼块先油炸一遍，再红烧会更香，很快，贴上锅贴，大火收汤，两道菜就做好了。 “佳佳，我觉得小魏还是很不错的……呵，真香。” 李江一边吃着，一边咀嚼焦脆的锅贴，再吃上一口鸡肉，浑身充满了干劲，他感觉自己又能连续工作十来个小时。 陆佳佳眯着眼睛，问道：“亲舅，锅贴好吃吗？” “好吃啊！隔三五天吃上一顿就好了。” 陆佳佳夹了一块鱼肚过去，刺大，好挑出来，又问道：“尝尝这鱼，香不香？” 李江连忙一口吃下，辣味很足，油炸过后的鱼再红烧，很香，香迷糊了，连连点头：“香！” 陆佳佳放下筷子，郑重地问道：“那这么好吃的锅贴，这么香的鱼，怎么堵不住你的嘴呢？” 李江愕然了一下，随后讪讪地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 “外甥照舅。” 得！李江彻底闭嘴了。 老单身狗李江不再说这些小事，说起工作上的事情，作为一只单身狗，好像不太适合做狗头军师。 工作上的事情能有多少，充其量也就是制造武器，最后，实在没话找话了，李江憋出了一句：“其实小魏挺好的。” “你是想说他其实是延安的人，所以挺好的？” 李江听后，只觉得匪夷所思，魏君乾为了取信国府，任何事情他都会向国府汇报，包括去西南的事情，而且这边几乎不怎么联系他，作为闲棋冷子使用的，期待以后在特务处有一席之地。 陆佳佳说道：“在希望农场，没有谁不会对那样信仰理念不动心，如果不动心，肯定是装的。” 第118章 活腻歪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特务处要改组了，一处的要改成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二处要改成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对于这个消息，陆佳佳没有丝毫的意外。 大名鼎鼎的中统和军统吗。 一个侧重于经济文化团体，大专院校，重点中学为主，一个以军事情报为主，曾经的特务处内部变动频繁，源自于内部的争斗。 现在彻底分开，比真实的历史倒是提前了。 “关我屁事？如果当时去了洪公祠特训班，以后倒是有点希望，没去的，肯定不会……诶？” 陆佳佳似乎想起了曾经一起倒数一二三四的同学，无论是中统还是军统，论资排辈，她都是前辈中的前辈。 还有，两方在希望农场的东西各建立了训练班，陆佳佳随后闭上眼睛，一会儿，飞过来两个档案袋。 “这是他们在希望农场训练班的人员名单，以及详细的照片，我该交给谁？” 李江看着饭桌上的两个档案袋：要不我弄根绳子上吊玩？ 他为了不泄露秘密，甘愿在空间里面当牛做马了，还不放过他是几个意思？ “任何人都不能给，等到了延安，再交出去，我们内部谁也不知道今天和你并肩作战的人，明天会不会暗地里给你一枪。” 这些年潜伏的日子，曾经有过一次接头人被捕叛变，为了挖出他，假装一切正常，传递情报，还是接头人自己假装情况紧急，要求见面，才被多一个心眼的李江给识破。 一度断了和组织的联系，最后还是信箱死投的方式才恢复联系。 陆佳佳哦了一声，两个档案袋飞走。 情报战，她并不擅长，她擅长取出火箭炮轰鬼子的炮兵阵地。 军师牛马吃了饭继续干活去了，他知道，如果沿途遇到八路军或者游击队，那些武器会派上用场的。 陆佳佳乔装出了空间，溜到了镇子上，现如今镇子上的百姓几乎都要跑光了，只剩下地主家以及舍不得离开家的百姓。 经由镇子，然后去上海，从上海走最省事，可以坐船去天津，然后转道北平，到了北平再去延安就方便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她去看看抗日杀奸团。 这些由富家公子小姐组织的抗日杀奸团，是不是跟历史上的相符合，还是夸大其词。 路过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很奇怪，饭点的时候，只有一缕炊烟，平常看不到人，虽然天气不好，但也不至于一个出门的人都没有吧。 农民，在下雨天穿着蓑衣去照看田埂很正常，但是这个村庄，陆佳佳盯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人出门。 刚要靠近的时候，看到两辆马车，在经过村庄边的时候，停了一下，随后进了村庄，紧接着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国难当口，打家劫舍？活腻歪了！” 这里距离希望农场不远，以前，希望农场的人多，每天消耗的蔬菜肉类都是由周边采购来的，让这些村庄挣了不少钱。 这些村民民风淳朴，不至于做打家劫舍的事情，怎么这个时候不去逃难，反而要做这样的事情？ 财帛动人心？ 很有可能。 进了空间，穿了防弹衣，换了军靴，戴好头盔，又准备好武器，刚要出空间，就被亲舅叫住了。 “有情况？” 陆佳佳点了点头。 “带我出去。” 陆佳佳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找来一整套衣服，装备，让他自己慢慢换，她先出去，朝着村庄靠近。 刚出现，一声枪响，一发子弹击中了肚子，陆佳佳向后一躺，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弹壳从树上落下。 随后，从树上跳下一个人，端着步枪朝着这边亦步亦趋。 鬼子！竟然是鬼子！ 陆佳佳猛地起身，几发子弹击中了跳下树的鬼子，随后一发火箭筒出现在手中，瞄准，开火。 轰的一声，整棵树被击中，没完全断，摇摇欲坠。 落叶树，这季节还没有长出树叶，通过望远镜，没看到有埋伏，只有一个鬼子，还被她放倒了，便用望远镜观察起来。 村里的一处房子之中，蜂拥而出十几个鬼子兵，有从大门出来的，有从墙头爬出来的。 确认过眼神，硬拼的话，投胎率很高。 即使先干掉了一个鬼子，剩下的鬼子能把她打成筛子。 趴在地上倒退，一粒粒弹头从头顶飕飕的飞过。 换了一个地方后，扛着火箭筒对准了冲上来的鬼子开了一炮，紧接着就被子弹击中。 “他爸的，疼死我了。”陆佳佳揉着肚子，两颗子弹几乎击中的位置差不多，很疼。 她感觉自己的肠子好似要断了。 太疼了。 手雷，一颗颗甩了出去，池田从望远镜看到对面一个人明明被击中了，又能爬起来，顿时想到了之前离开的陆师士兵。 马车上的人跟陆师什么关系？ 池田很想知道，好判断自己到底是继续战斗还是逃走，但女人已经被杀了，孩子也被杀了，就连车夫也被乱刀捅死。 “对方只有一个人，冲！” 池田大喊了一声，剩下几栋房子里面又出来三十多小鬼子，呈现包抄的阵形围了上来。 这样的仗，根本没有办法打。 被将近五十个小鬼子盯着，而且小鬼子的枪法太准了，打的她抬不起头来。 把亲舅带出来，“小鬼子，枪法好，很准，你在这里撇手雷，吸引鬼子的注意。” 李江：这么刺激的吗？我是特工出身啊，根本不会打仗的啊。 特工对上军队，找死的。 “你干啥去？” 李江有点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上这么多小鬼子，以前暗杀反暗杀，也就用小手枪biubiubiu。 “火力覆盖。” 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陆佳佳坚信，就算是用一枚火箭弹轰死一个鬼子也是赚的。 鬼子步步靠近，李江瞅准了机会，打了一发子弹，迅速低头，换地方，再突然开一枪。 就在他苦苦支撑的时候，咻咻咻的火箭弹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鬼子的散兵线上，五十多个鬼子无一例外，有倒霉催的，被火箭弹直接命中，变成一团碎肉。 池田惊恐地看了一眼已经被杀死的女人，对左右两个随从命令道：“快逃！” 一边逃还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至于嘛？不就截杀了一些闯进来的人，至于拿炮轰吗？ 没跑了，肯定是陆师的人，只有陆师才会如此不计成本的轰炸。 李江搜索整个村子，在院子中发现被捆绑起来被鬼子刺刀捅的血肉模糊的男人，被砍掉头颅的孩子，以及被凌辱杀死的女人，又在村子外面的池塘中看到很多赤着身体的尸体，天冷，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 “都死了，应该是鬼子占据了这个村子。”李江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现在恨不得杀光所有的小鬼子。” 陆佳佳沉默着收拾鬼子的装备，这么多鬼子在这个村子，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第119章 挺会躲啊 “那边有脚印，可能有鬼子逃了。” “追！” 李江叹了一口气，收拾鬼子的武器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去追，恐怕也追不上了吧。 一辆越野车出现两人的面前，上车后，把泥泞的靴子脱下扔进空间，换了一双军靴。 全是烂泥，不太适合踩油门。 坐在副驾驶的李江惊奇的看着车内，一把冲锋枪塞进了他的怀里。 陆佳佳说道：“天窗开了，你看着路上的痕迹。” 道路泥泞的很，车轮不时会打滑。 二十分钟后，李江注意到脚印在一座小山面前消失了，刚要提醒，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 “斯，真疼。” 李江在车内揉着胸口，刚才那一枪，打中了防弹背心，手中的冲锋枪也丢了出去。 “下车，从副驾驶下。”陆佳佳又塞给了他一把枪。 几发子弹又击中了车玻璃，李江赶紧下车。 陆佳佳躲在车旁，估算了一下距离，然后从空间里面掏出了迫击炮，李江都看傻眼了，咱就说，几个赶着投胎的小鬼子而已，值得用炮弹轰吗？ 你知道制作一颗炮弹需要多长时间吗？ 陆佳佳表示，不太想知道，要不是距离太近，她都想用火箭炮覆盖了。 一发发迫击炮轰过去，一连发射了二十多枚，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被轰炸的血肉横飞。 “鬼子一向喜欢用这样的战术，先是大炮轰炸，然后再冲锋，亲舅，现在该你冲锋了。” 李江大大方方的探头出去，说道：“咱就说，还需要冲锋吗？” 陆佳佳比较怕死，一手拿着防爆盾牌，一手拿着自动步枪缓慢的靠近，小山坡上到处都是鬼子的肉块，场面比较恶心。 枪支都被炸断了。 “收拾一下，我接着追！” 她看到了远处奔跑的一个鬼子兵。 池田被追的不敢回头看，他几乎可以确定了身后的人肯定是陆师的。 不就杀了几个人吗？至于吗？ 你们去轰炸长崎，熊本的时候，炸死烧死了数万人，第六师团的人几乎都来自长崎和熊本，也该出气了吧？ 池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疯狂的朝着15师团的驻地奔跑，多靠近一米，他会多安全一分。 田间小路，不太适合骑车，要不然，她会骑上摩托车追赶了，一个脚滑，跌落在水田之中。 “我让你跑！”陆佳佳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爬上田埂，架起了迫击炮。 池田听到炮声袭来的方向，向旁边一跃，跳进了水田之中，田埂顿时被炸出了一个坑。 经验丰富的老兵都有一个绝招，就是躲炮弹，听炮弹飞行的声音，大概能判断出炮弹的着落点。 “呦，挺会躲啊？” 陆佳佳一口气撸了二十发炮弹，分布在水田的各个方向，池田被炸的晕头转向，在泥地里面挣扎。 远处，枪声响起。 鬼子的增援到了。 趴在地上，用望远镜看了看，一百多号鬼子咿咿呀呀的朝着这边进攻。 测算了一下距离，取出了火箭炮，咻咻咻一发发火箭炮对着那些增援轰了过去。 池田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大炮，一门炮能赶得上一个炮连火力，火光和烟雾把一个小队的鬼子淹没。 “跑啊！小鬼子！你再跑啊！” 陆佳佳站起身，对准了泥地里面的鬼子打了两发子弹，击中了小鬼子的两条腿，随后为了保险，又开了两枪，打中了双臂。 电视电影上就有，敌人在绝境中反杀，她可不会给敌人反杀的机会。 事实上，池田已经放弃了逃跑，他如一条死狗一样仰躺在泥地里面。 收拾了一下，把池田丢进空间，然后折身回去，找到了已经收拾好残破枪支的李江。 李江刚要说话，就被拉进了空间，陆佳佳面无表情的把车开回去。 前挡玻璃一道一道的，暴力的踢掉前挡玻璃，也收进了空间，这里可没有4s店，车子只能改成装甲车。 就是不知道这款车开不开得动。 回到村庄后，才让李江和那个小鬼子出空间。 “刚才，那里，什么地方？”池田惊恐的问道。 陆佳佳抽出鬼子的军刀，寒光凛凛的刀身让织田闭嘴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陆佳佳，说吧，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池田压下心中的疑惑，冷笑了一声说道，“自开战起，你见过几个投降的帝国军人。” 嗯，很好。 陆佳佳刀一挥，一条手臂被砍断，池田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冷汗直流。 “说不说？” 池田依旧咬牙不吭声，又一刀，另外一条手臂也断了。 李江在一旁劝说道：“你这样审，太让他痛快了，交给我。” 陆佳佳一听，也是，下一步她想砍断小鬼子的两条腿，再下一步吧，好像没有地方可以砍的了。 于是，就把审问的活交给了亲舅。 李江跟拖死狗一样把小鬼子拖到了被他们残杀的女人孩子面前，抽出腰间的刺刀，干净利落的把小鬼子的腿钉在了地上。 “再给我一把刺刀。” 陆佳佳一个念头，五把刺刀出现在李江的面前，李江毫不拖泥带水，再次把小鬼子的另外一条腿钉在地上。 对鬼子的惨叫充耳不闻。 紧接着是鬼子的左右肩。 “条件有限，见谅，见谅。”李江嘴里说着见谅，却又抽出一把刺刀。 池田只想赶紧去死，他是贵族出身，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又去德意志军事学院学习，一路升迁，只在希望农场栽了一个跟头。 “名字。” “池田。” “性别。” 池田：…… 李江手中的刺刀指向池田的下体，陆佳佳表示学到了，原来她也只以为骂两句狗都不曰的天蝗，已经算是最大的精神折磨了。 活到老，学到老。古人诚不欺我。 “男！”池田悲愤的说道。 李江仿佛get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伸手道：“相机。” 哦，相机啊。陆佳佳一阵扒拉，只扒拉出一个手机，正经人谁还买相机这么小众的东西，又不准备当摄影师。 开机，点开相机功能，“看看，特别清楚。” “没有胶卷的吗？怎么冲洗出来？” “试一下？”陆佳佳旁若无人的问道。 “试一下。” 李江控制了一下眼皮，结果没等来闪光灯，拍摄就结束了。 “等下啊，我去打印一下，特别清楚的。” 第120章 报复板垣师团老家 池田看到陆佳佳突然消失，内心真诚的祈祷，她去的久一些，让他赶紧流血死亡。 可，事与愿违，不到两分钟，陆佳佳就拿着a4相册纸又回来了，放大版本的，特意在池田的面前展示了一下。 池田惶恐不安起来，他大概能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了。 “亲舅，把他衣服扒了，再把他作案工具没收了，多拍几张，然后冲洗几十万份我们去岛国到处撒，让他们的国民看看，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对了，鬼子的皇宫是重点……” “我说！”池田悲愤地喊道。 李江还在想着，用这玩意窃取情报，岂不是更方便，冲洗的速度特别快，似乎还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我是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直属特战队池田队长，奉命进攻希望农场失败后，占据村庄，劫杀来往商人行人，策反驻扎希望农场的陈墨轩师长，陈师的副师长已经和我有所接触，有意向投降，他的未婚妻陆梦梦已经在特高课担任了职务。” 就这？ 陆佳佳失望至极。 “还有呢？” “没了。”池田闭上了眼睛，说道：“给我一个痛快吧。” 陆佳佳很失望的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陈墨轩已经准备投降你们了，是不是很高兴？” 池田忽地睁开眼，他不敢相信事情是真的。 “割掉他的舌头。” 李江点了点头，捏开池田的嘴巴，刺刀伸了进去，一通搅合。 “还以为有多大的阴谋呢。” 陆佳佳送亲舅进空间，然后走进屋内，架设电台广播，手机对着麦克风播放起来。 “我是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直属特战队池田队长……” 因为没有架设专门的天线，所以传递的信号有点不太好。 这个波段的广播一直没有再次播报，很多人以为陆佳佳司令心灰意冷了，现在这个波段的广播再次启用了，吴福线上的士兵有矿石收音机的都傻了。 希望农场啊，那是陆师的基本盘，上层博弈后把希望农场交给了陈师，结果陈师要全员叛变了。 陆佳佳反复播放池田的供述，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对，我，陆佳佳还活着，第六师团的老家，我扔了几枚燃烧弹，那一夜，火光冲天，以此祭奠被你们屠杀的被俘士兵和无辜的百姓，我呢，现在也不是陆师的司令了，是个被撤职的可怜虫，以后啊，我会不遗余力的用各种手段干死你们！别跟我说什么公约，你们自己签了字都不承认，我为什么要承认。” “我呢，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就四处搞搞偷袭，想必你们也该知道我的破坏力有多强了吧。 同胞们，如果鬼子拿你们开刀报复，尽管可以恨我，怨我，谁叫我们都摊上了这个世道，我会给你们报仇的，只是，我一个人杀不过来，希望更多的人加入。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杀一个鬼子赏金一百块大洋，或等值的青霉素以及其他的药品。” “我的下一个报复的目标是坂垣师团，你们从青岛到临沂，沿途的老百姓被你们屠杀多少，你们自己没有数过吧？ 每攻下一个城市，你们都在屠杀，名曰占领，村庄被你们杀的还有多少百姓？ 我觉得把你们岛国来来回回杀个几个来回，都不能抵消你们的罪孽。” “广岛县，岛根县，山口县，这三个县，我肯定会去报复的，小鬼子，准备好防空武器。另外，我需要一个不怕死的飞行员。” 此言一出，首先沸腾的是租界的内各家报社，号外立即撰写出来了。 【陆司令向敌寇宣战，报复板垣师团老家。】 其次沸腾的是空军飞行员，这段时间，空军和鬼子打的很辛苦，打到现在，还有怕死的飞行员吗？ 一个个都要发明码电报报名。 他们不知道去哪报名。 吴景程一个陆军出身的，竟然做出了轰炸岛国本土的壮举，现在终于等到了机会，士气大镇。 就连秃子都被惊动了。 以国家的名义去报复，秃子做不来，但可以默认啊。 浙东那边，原本属于陆师的飞行员：……什么意思？陆司令不想带我们玩了？陆司令，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手下还有飞行员？ 陆佳佳的确已经忘记了，或者说暂时没有想起来，一直到抵达自己在租界的别墅洋房才看到锄奸团人在别墅内等着，一脸幽怨。 好似陆佳佳是某个提裤子不认账的渣女。 留守上海的锄奸团成员在看到陆佳佳之时，吸溜了一下鼻子，“司令，终于等到你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还有飞行员，正儿八经的飞行员。” 天冷，又是蹲守。 终于等到了。 陆佳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问道：“在不在？” “在！”一个穿着厚实棉袄的男子走了出来说道：“陆师航空兵飞行员赵大力向司令报道！” 赵大力是昔日陆师飞行员其中一个，仅有的接受过飞行训练的航空兵。 “好，就你了，一开始，没这么计划，路上遇到了事情，所以临时准备再次轰炸，你去写一封遗书，今晚就出发，我们去炸广岛县，岛根县，山口县，三个县。” 赵大力立即回道：“报告司令，属下已经写好遗书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遗书，双手送上。 陆佳佳疑惑不已，为什么交给她？ 锄奸团成员解释道：“棚户区的出身，只有一个弟弟，弟弟在吴福线战死了，家中只有他一个了。” 陆佳佳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好，就你了，你愿意隐姓埋名一辈子吗？” 赵大力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陆师上下谁人不知道司令有秘密，特别是工人出身的陆师战士。 之前在工厂管仓库的工人讨论过，那些武器装备，以及一些物资，一夜之间消失，说是藏进防空洞，可防空洞有多大，他们这些修建防空洞的人能不知道吗？ “我愿意！” 锄奸团成员再次幽怨的看着陆佳佳，说道：“其实，我也愿意的。” “滚蛋！” “好嘞！” 第121章 菜鸟! 等到锄奸团的人都走了之后，陆佳佳已经从档案里面调出赵大力的资料，从资料上看，没什么问题。 她走上前，伸出手。 赵大力激动地握着司令的手，这手，师座大人都没有握过。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隐姓埋名了，等战争结束了，才有可能自由，你真的愿意？” 赵大力连连点头。 于是，空间又多了一头牛马。 正当赵大力欣赏如花美眷如仙境一般的地方时，陆佳佳突然出现，倒是把赵大力吓了一跳。 “没时间解释，回头路上聊。” 陆佳佳心念一动，便到了一大片黑土地前，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土地，陷入了沉思。 这么大一片土地，难道是因为赵大力被送进来的原因？ 那么，亲舅进来的时候怎么没…… 不对！ 空间内好像还有变化，她再次突兀的消失，出现在山顶上，空间内多了一座山，随身空间还是成长型的？？ 有机会再弄个十个八个人来试试。 暂时出了空间，出门。 租界的人更多了，陆佳佳招了招手，车夫拉着洋车来了，她看了看一脸憨厚的车夫，说道：“去虹桥机场。” 车夫愣了愣，随后小跑起来，越跑越快，直奔虹口机场。 “姑娘，那边都是小鬼子，我只能把你送到关卡前。”车夫一边跑一边说道。 “嗯。谢谢侬。” “姑娘是苏州人吧，听口音很像。” 陆佳佳来了一点兴趣，问道：“你也是？” “诶喔，交不起租子，把水田卖了，来上海滩讨饭吃，作兴是我命大。” 陆佳佳点头表示同意，“是命大，苏州城被鬼子屠了，死了不少，外面的村子也都快被杀绝了。” “真的杀绝了吗？” “打了这么长时间，没走的，肯定被小鬼子杀了，走了的，可能现在还活着，不过也不一定，因为鬼子的飞机每天都出动……瞧，飞机又去轰炸了。” 一架架飞机从机场起飞，向着西边飞去。 车夫沉默地把她载到关卡前，这边是巡捕房和美军英军的关卡，关卡后面是小鬼子的阵地。 付了车资后，她装作无意看了看那些巡捕一眼，走到了一边，在空间里面一阵划拉，找到了一张空白军官证。 但是她不懂鬼子的文字。 杀过去？ 很明显，会惊动小鬼子，如果让小鬼子猜测到自己袭击机场，要么会挖个坑，要么虹口机场不会有任何一架飞机。 她在等。 等一辆卡车。 等了好久，才终于来了一辆拉货的卡车，趁着拐弯的时候，扒上了卡车。 利用空间暂时隐藏自己，混进了机场的食堂外面，她换了鬼子的军服正大光明的走在机场内。 注意观察后，看到一个小鬼子拿着工具，趁着没人，把鬼子拉进空间后，扒掉鬼子的衣服后，在鬼子惊恐的眼神中干掉了鬼子。 随后拿着扳手再次出来。 顺利地靠近飞机后，利用检修轰炸机的空档，改造了一下轰炸机的油箱，然后钻进了轰炸机中。 在空间中时刻关注着，一直到一个机组的鬼子上了飞机，启动了轰炸机，作下一波的攻击。 她利用航空炸弹掩护，躲避鬼子的视线，等到轰炸机飞上天后，这才把其中一个鬼子扔进空间。 空间内，赵大力一枪一个小矮子，结果了一个个突然出现的鬼子，解决掉最后一个鬼子后，眼前一黑，出现在轰炸机中。 “卖呆呢？赶紧地，跟上前面的编队。” 赵大力适应了一下光线，随后操纵飞机。 “司令，我们为什么要跟上？？” “你想身后被一堆战斗机跟撵兔子一样撵吗？” 赵大力还是一只菜鸟，他根本没有作战的经验，而且轰炸机跟战斗机作战，他还不如直接无降落伞跳下来的比较快，于是摇头：“不想。” 不想就对了。 进云层的时候，陆佳佳笑了笑说道：“忍着点，然后掉头。” 忍着点？忍什么？ 正当赵大力疑惑的时候，陆佳佳扔了一个烟雾弹在机舱之中，打开了投弹口，蒙上了湿毛巾。 赵大力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为了不引起鬼子的怀疑，开走这架轰炸机。 关闭了无线电后，赵大力很惬意的开着飞机，朝着东边飞去。 “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把炸弹扔了，然后超低空飞行，速度加快……” 赵大力点了点头，四下寻找，一直飞到海上后，他才讪讪地看着司令。 陆佳佳：…… 菜鸟！ 扔掉炸弹，超低空飞行，躲避雷达，绕了半个圈后才直奔广岛。 “司令，你和魏师长怎么回事？” “司令，魏师长真的没有牵过你的手吗？” “司令，浙东那边的两个团，现在发展成两个师了。” “司令，要不你把那两个师送进仙境，再突然出现在鬼子的皇宫外面，给狗曰的天蝗一个大大的惊喜。” “司令……” 陆佳佳真的不想和他说任何话，太聒噪了。 这种突然袭击的方式，她也想过，如果在祖国的土地上，攻坚城市的时候，倒是可以用，但登陆岛国本土，一不小心会遭受到巨大的牺牲。 为了给那个狗曰的天蝗一个惊喜，牺牲那么多年轻的生命，她可不会做赔本的生意。 一直飞到了晚上，才终于看见陆地。 “超高空飞行，能飞多高就飞多高。” “司令，今天风有点大，如果高空轰炸的话，我怕效果不好。” “赵大力，你就没有听过一句话，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赵大力顿时明白了，风大好啊，风大，好放火，用燃烧弹，比轰炸效果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一个亮点出现在广岛雷达站的雷达上，小鬼子看到后，想到了得到了命令，立即启动了防空警告。 “大力，不要盘旋，我们扔了炸弹，汽油弹，立即全速前进。” 航空炸弹，凝固汽油弹，燃烧弹，白磷弹，跟不要钱一样扔下。 “司令，鬼子的飞机起飞了。” “不要管！继续飞向下一个地方，板垣师团在临沂和青岛之间屠杀平民百姓，要尽量雨露均沾。” 第122章 怒火 堪堪的把三个地方都炸了一遍后，也不管有没有炸错，赶紧撤离，但是鬼子的陆军海军航空兵全部出动，全部向着这架轰炸机包抄过来。 “司令，你进仙境吧，我跟他们玩玩。” 赵大力的手在颤抖。 陆佳佳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说道：“好了，我们该被击落了，不过在这之前，要演的像一点。” 赵大力明白了，驾驶着轰炸机窜进云层之中，试图躲避。 鬼子的飞机疯了一样朝着轰炸机咬去，不一会儿就咬上了。 机关炮疯狂的开火。 陆佳佳拉着赵大力进了空间，失去控制的飞机在惯性下依旧朝着前面飞，被鬼子的战斗机击中，冒起了浓烟。 鬼子没有停止攻击，一直在轰炸机打成一团火球在空中爆炸，这才上空盘旋，联系附近的军舰商船过来寻找可能出现的生还者。 折腾三天三夜，确定轰炸机上面的飞行员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鬼子控制的报社报告了“好消息”，陆佳佳从虹口机场抢夺的轰炸机已经被击落，机组人员尸骨无存。 为了表示有真相，还有照片，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军舰，商船，货船…… 消息传到浙东，两个师，立即出动，主动出击，进攻杭州，自称独立军，所到之处，鬼子以及鬼子的侨民全杀，甚至在坦克的掩护下，夜袭了机场，杀掉所有的鬼子兵以及处决了所有飞行员。 三天，推进到了杭州城外。 杭州城外的百姓都参与了猎杀鬼子之中，在年前的时候，鬼子的第十八师团，久留米师团进攻杭州，守军炸断了通车不久的钱塘江大桥退守到萧山、桐庐、临安，杭州城沦陷。 由北九州矿工组成的久留米师团决定，开始为期三日的“杭州自由行”，实行‘三光’政策，在杭州城烧杀淫掠了整整三天，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城成为了人间地狱。 这也是为什么浙东那边为什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两个团发展成两个师。 作为骨干力量的先锋党，玩命的训练这些加入进来复仇的战士们。 而这些战士们也感受到了曾经的如狼似虎的小鬼子，在一梭子子弹中，也会跳舞。 阿生关闭了和新四军的联系，在自称独立军之后，他已经彻底的摒弃了所谓的优待俘虏。 什么围三缺一的兵法都被摒弃。 曾经陆师的两个团战士被送到浙东后，迅速地站稳了脚跟后，接纳从杭州城逃出来的难民，知道了鬼子的残忍。 在后来，陆师的剩下的人进驻后，制造出大量的武器。 阿生是不太相信，司令会死。 对讲机里面传出苏灵的急切催促的声音后，阿生下令，收复杭州城，并且明码电报，如果附近的果军阻击上海来的鬼子援军，那么就是自己人，如果不帮，那就走远一点，别溅一身血。 东门在一顿炮轰后，开着鬼子的坦克杀进城，组建了防御阵地。 城市攻坚战，不好打，他们只有两个师，不到三万人，这些战士还要阻敌增援，可以参与巷战的，不到五个团。 兵力和久留米师团残部差不多。 在几乎同等的兵力下，久留米师团长以为坚持月余不成问题，等到上海派遣军司令部那边调集来的援军抵达，就能把一直盘踞在浙东的陆师全部剿灭。 从全局来看，鬼子的胜算很大。 但，鬼子没有料到，三个月之前还是农民，工人，小商贩的华国百姓，现在却带着满腔的怒火，甚至抱着炸药包，一边哭着喊着家人的名字，一边和小鬼子同归于尽。 整座城市的怒火彻底点燃。 鬼子疯了一样增援的时候，虹口机场被袭击了，在上海的锄奸团，以三十多人的兵力，袭击了鬼子的仓库，得到了战防炮，九二步炮，山炮，野炮迫击炮，轰炸了十五分钟后，以飞蛾扑火的自杀方式全部牺牲于机场外。 吴福线内一直和鬼子打阵地战的各路武装爬出防线，主动攻击，阻挠鬼子增援杭州城。 即使军政部严令不许主动出击，但接受过希望农场好处的各路武装却丝毫不听，拼了命的进攻。 大有和鬼子再来一次淞沪会战。 才到苏南的新四军，还没有站稳脚跟，也立即投入了战斗，牵制阻挠鬼子增援杭州城，阿生知道后，恢复了和新四军之间的联系，主动送了两千条各型号五六式。 大马猴斯密斯带了一个女性记者朋友抵达杭州城外，如实的报道这场战斗，独立军中不少人看见斯密斯，都报以和善的微笑。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斯密斯字正腔圆，很虔诚的唱着歌，送别前赴后继进入杭州的战士们。 “斯密斯先生，这一场复仇之战，国府根本不支持，你觉得他们会赢吗？” 斯密斯很认真的说道：“亲爱的朱利安小姐，他们不是为了赢。” 朱利安是一名美利坚的记者，她一直都很好奇，在华国，有一个奇女子，几乎用一己之力改变了战争。 “那么，他们现在在自杀吗？” 斯密斯回答：“复仇。” 城内枪声不断，不时的有轰炸声传来，地面还有高射炮在阻击鬼子的飞机，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们，无线电近炸引信玩的贼溜。 一架架飞机，被炸成了火球。 朱利安手中的相机不停地对着这些战士咔嚓咔嚓，这支军队的精气神比淞沪会战时候的果军还要旺盛。 “工部局的那帮废物，竟然和这样的军队交恶，简直是疯了。”朱利安嘀咕着，同时为丧生在岛国战斗机手中的奇女子惋惜。 浑然不知道，有人在为自己惋惜的陆佳佳终于等到了鬼子的货船离开那片海域，在货船落单的时候，把空间里面的两只牛马带了出来。 三个人组成战斗小队，先是拿下了货船的驾驶室，炸烂了无线电，用了半天的时间杀掉了所有的鬼子，收了所有的物资，连同整艘货船收进空间。 三人都受了伤，陆佳佳是轻伤，子弹擦过肩膀，赵大力成了一只耳，李江被打中了小腿。 给两人治疗后，出了空间，风浪已经小了很多，她骑上摩托艇回国。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上岸后，走了很远，才打听到自己在宁波。 陆师，现在是独立军，他们现在在进攻杭州，给死去的陆司令报仇，可能已经打下来了，整个浙东都在打仗，扩大战果。 陆佳佳：…… 第123章 倒数第一的那个 说不感动那是胡扯。 陆佳佳心中暖洋洋的，带队的，要让队员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但她组建的一个队伍，开始是在完成她自己的梦想。 这样，是不公平的。 凭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去完成你个人的梦想？ 所以，她把有信仰的那些人分出去，让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两个团，现在变成了两个师，对外宣称一个军。 陆佳佳在宁波短暂的入住，旅馆是要登记身份证明的，陆佳佳只犹豫了一下，就用了吴敬忠当初给她的身份，陆小家。 老板登记好后，双手奉还。 惹不起。 她本以为这个时代通讯不发达，刚跟苏灵用电台联系上，旅馆外面一队人就横冲直撞过来。 “统字辈的都是属狗的吧？” 陆佳佳关闭了电台，抽了电线，全部收进空间，然后刚打开窗户，正好和两个楼下监视的人对视了一眼。 “快！她发现我们了。” 陆佳佳十分无语，紧接着冲到门口，朝着楼梯扔了一枚烟雾弹，咒骂声和枪声响起的时候，她知道，国府这是要撕开脸皮了。 刚要扔手榴弹的时候，楼下传来声音，“住手！你们这帮王八蛋，谁让你这个欠削的脑袋开枪的？” 等了一下，楼下的咒骂声停歇了，只有烟雾弥漫。 “陆小家女士，我们站长有请。” 中统和军统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当这家旅店的老板看到特务处调查科的证件，第一个反应就是，此人是鬼子特务。 原因有二，特务处已经换了证件，现在一分为二，一军统，二中统。 其次，老板就没有见过会有这么客气的主动递证件的，之前都是示意一下证件的封面，口述说明自己的身份。 老板赶紧去报告，也算是赶巧了，城防司令部那边一个中统的人见这个老板，然后把陆小家这个名字迅速向上报。 陆佳佳化名陆小家曾经在上海警备司令部干了大事，在中统中挂上号的。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我们站长对陆小家女士十分敬佩，想请您去宁波站做客。” 楼下的行动队队长语气十分诚恳。 陆佳佳思量了一下，随后进了空间。 等了好一会儿后，中统的人亦步亦趋的上楼，发现早已不见了踪影，气的行动队队长让手下排排站，领耳光。 在宁波的暗流，不止中统，还有军统，鬼子，以及先锋党。 中统动了这么大的阵仗，立即引起了其他暗流的警觉，行动队队长回去后，被得到消息从烟花柳巷中出来后的站长知道后，这个站长也给了行动队队长几个响亮的耳光。 “蠢货！就不能秘密一点吗？改组了，中统了，就牛的不行了！打个架嫖个娼都说自己是中统的？来人，押送武汉。” 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军统就知道了，刚刚分家，家法没有那么严，上层斗成乌鸡眼，下面的人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军统就知道了。 陆小家，这个名字被上海站站长王天火知道了，这个老牌的特工，立即查阅档案，调阅到了陆小家的档案卡片，从一处隐晦的地方看到了记号。 自己人。 再继续查下去，吴敬忠也就知道了。 王天火看到电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岛国那边传来情报，广岛三个县都遭遇了轰炸，是陆佳佳做的，都说陆佳佳被鬼子的战斗机击落，尸骨无存。 现在突然在宁波…… 王天火发出电报自告奋勇的要去宁波，得到吴敬忠的回复：停手，会有专人负责。 王天火感觉自己好像接触到了核心机密，有点不甘心，刚还要争取一下，看到了学弟王一铭站在门口。 “老师说，我负责。” 王一铭鬼精鬼精的，枪支机械玩的贼溜，王天火知道他是吴敬忠的四大金刚之一，情报学倒数第三。 小白脸魏君乾，小地雷陆佳佳，伶俐虫王一铭，呆瓜于小涂。 当年，包揽了情报学的倒数一二三四。 王天火沉思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陆小家就是小地雷陆佳佳。 “你师妹？”王天火试探的问道。 王一铭：“昂！” “倒数第一的那个？” “昂……” 王天火不再纠结了，他拍了拍这位小学弟，洪公祠特训班出来的，前途无量，戴老板尤其看中。 要不是这货情报学太烂，估计现在高低也是中校，现在弄了个少校组长。 他写了一个条子，说道：“去会计那里领经费，然后……算了，你自己看着办。” 王一铭看了纸条，嘿嘿笑了起来，说道：“谢站长！” 王一铭带着两百银元又带了两个随从登上船，只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宁波，径直去了旅馆。 示意了一下证件，老板松了一口气，嗯，这样的流程才正常。 “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长发，眉毛有点浓，鼻子挺，嘴巴不大，眼角有很小的黑痣……” “好了，可以了，登记册给我。” “长官们带走了。”老板很老实的说道。 他后悔死了，要不是害怕是鬼子特务，他不会多事去报告，经此一闹，后院常住的几个商人都搬走了。 “哪一间房？” 老板把王一铭引到房间外，就让老板下去了。 王一铭后来还参加了洪公祠特训班，虽然情报学还是倒数，但别的功课都还不错，趴在地上仔细地寻找痕迹。 脑海中浮现出陆佳佳走进房间，径直到了书桌旁，没有任何拐弯，桌子上有一点点带着木漆的木屑，抬头检查窗户，看到电线抽动的痕迹。 木质窗户，日晒雨淋，多多少少有点腐朽。 王一铭仔细地查看痕迹，确定了，应该是铜线，那么也就是说，她在发电报。 确定了这一点，王一铭再也没有过多停留，走出房间，径直去了军统宁波站，表明了身份后，立刻命令忠义救国军主动出击，进攻小股鬼子，或者袭击辎重。 陆师的番号取消了，但曾经的民团可还是在苏浙行动委员会名下，所以，从法理上来说，所谓的独立军，还是在委员会的编制之中。 号称伶俐鬼的王一铭，考虑最多的是政治，是团体的利益。 忠义救国军接到这样的电报后，立即又发了电报去问戴利，被戴利一顿臭骂，让他们完全听从上级安排，王一铭此刻就是他们的上级，如果违背，家法从事。 第124章 别省炮弹 杭州城城内的枪声停了。 第十八师团号称是日军“最精锐师团”，代号“菊”师团，可不是只配备三八式，轻机枪，重机枪的军队，而是有冲锋枪，坦克的。 淞沪会战中，只两个星期，伤亡过半，是压垮果军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全军覆没于杭州城。 梦想着去帝国的都城屠杀的久留米师团鬼子兵，在最后一次冲锋中，被五六式狠狠击碎。 “报告军座，所有的残敌都肃清！” 对讲机里面的声音传来，阿生装作没有听见，底下的一个参谋见状，于是走到对讲机旁边，对着大喊：“你们确定是所有的残敌吗？我怎么听说还有很多鬼子躲在鬼子侨民之中？” 鬼子在杭州城犯下了滔天罪行，城中攻打银行的战士们，在消灭的银行的残敌后，看到里面全是光着身体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们，已经自发的展开报复。 只不过，战士们只会突突突，给那些鬼子侨民一个痛快。 朱利安换了最后一卷胶卷，对着城内鬼子俘虏一顿猛拍。 斯密斯换了衣服，抱着一支步枪在一旁看守俘虏，见朋友在拍照，于是主动的凑上前，向朱利安展示自己的英勇雄姿。 “斯密斯先生，你也参加了战斗？” 朱利安难以置信，她可不敢拍照，如果被岛国人看到一个西方人参与了，指不定会不会引发国际纠纷。 “当然了，我早就是陆师的士兵了，我打死了十一个岛国兵。”斯密斯显得很兴奋。 就在此时，两辆卡车驶过，坐在副驾驶的苏陌看到斯密斯，点了点头，冷着脸打了一个招呼。 “天啊，那个漂亮的女孩是谁？”朱利安夸张的叫了起来，“她是不是陆司令？” “不是，她是军医，一个十分善良的人，可能去接管医院的。” 朱利安有点失望，早上听说陆司令没有死，即将抵达杭州城，所以这些战士们爆发出强大的战斗意志，要在今天肃清残敌。 “她和陆司令是异父异母的姐妹，我想，陆司令如果回来了，肯定要先去见她的。” 朱利安立即放下了相机。 胶卷不多，能省则省，朝着卡车即将消失的地方追赶了过去。 摆了半天造型的斯密斯：…… 战斗还没没有结束，陆佳佳现在根本不在杭州城，而是在外围参加阻击上海来的鬼子援军。 一个连，被狂轰滥炸下，现在还只剩下二十多个人，但每个人的战斗意志十分坚决，身后的二十多个咬牙切齿的担架队加入了战斗。 陆佳佳赶紧迫击炮增援，暂时击溃了鬼子的进攻。 “司令？”连长是一个老兵，看到陆佳佳的时候，抹掉了眼泪，连忙对着战士们喊道：“司令来了！” 陆佳佳看着这些人依靠简陋的阵地，阻击鬼子。 “司令，我们打了六天六夜，鬼子的一个大队，我们一个连抵挡了六天六天。”连长拄着木棍，激动地说道。 阵地设计的很合理，分成三个阵地，倒三角阵地，这里是主阵地。 “一个鬼子的大队，有四个步兵中队，一千多兵力，六天六夜，现在还剩下多少？” 连长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 “死脑筋啊，就不会放鬼子进来，打游击吗？跟鬼子打阵地战？你自己不看看，还活下来多少？”陆佳佳说着就要踹连长的那条瘸腿。 陆佳佳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渐暗，想了想说道：“现在听我的，伤员全部留下，那边有卡车……等等，训练情况怎么样？” 连长激动的说道：“完全按照希望农场那样训练的，只是时间短，有的东西明明很简单，他们怎么教不会，勉强会开车，使用火箭筒，但是开炮学不会，他们一个个都查过了，都跟鬼子有仇，司令，您下命令就好了。” “伤员撤退，剩下的集合，我们主动出击。” 一个连，能拿起武器战斗的，只剩下十六个人。 十六个！ 如果是果军，早就被打崩溃了。 “分成五个战斗小组，一个小组三个，三三制……” 连长又激动了，问道，“进攻？” “对，进攻！所有人排队补充弹药，三三制，都学过吧？” “学过，苏老爹亲自的教的。” 如果人数多，她空间里面的防弹背心还真的不够，十六个人，一人一套，头盔上都有夜视仪，给每个人配备了驳壳枪，鬼子的香瓜手雷。 时间紧急，泡面最合适，煮了泡面，热了肉罐头，一人一大盆，牛肉往上一浇，正宗牛肉面一盆盆出现了。 那些担架民夫壮丁也想参加。 但是被陆佳佳拒绝了，他们算是预备队，但不太适合这样一场战斗。 “吃了后，你们带着伤员撤退，我刚才从电台得知了，杭州城已经被独立军拿下了，增援部队很快就会赶到。”陆佳佳安慰那些悍不畏死的民夫壮丁。 入夜后，连长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不让陆佳佳参加，陆佳佳也只好听从，给每个人都配备了对讲机。 “别省炮弹，迫击炮一个劲的轰，别忘记给我报参数。” 连长听司令这么说，放心了，为了司令不上战场，他肯定会报参数。 鬼子的一个大队，打了六天六夜，得到杭州城已经失守的消息后，已经准备撤退了，但是要掩护大部队，所以才没有撤退。 “诸君，天亮后，我们就撤退。”鬼子大尉大队长终于下令撤退了。 其实，打到现在，鬼子也是强弩之末。 一个大队，一千一百兵力，如今加上大队部，只剩下不到五百，其中还有一百多伤员。 深夜的时候，突然一发发的炮弹划过天空，鬼子大尉惊恐的看见天空中的十几道光，随后大喊“炮击”。 然而，这些注定要死在异乡土地上的鬼子，在临死前，相信了光。 进攻的独立军连长叹了一口气，临行前，司令那举动，好似他们都会死一样，他们也都准备好了战死，结果…… “连长，咱们司令一向都这么调皮吗？”一个战士问道。 连长训斥道：“闭嘴！小心我踹你！司令最心疼战士的性命！行了！给司令报坐标。那个谁，去山顶上，那边信号好，问一下兄弟部队要不要炮火支援，要的话，给位置。” 一个战士刚摸黑上了山顶，准备取出对讲机联系，突然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战士带上夜视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立即趴在地上，正准备开枪，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队长，咱们别听那个特派员的，我们才百十来号人，进攻鬼子的大队，不是找死了吗？” “闭嘴！特派员的意思，就是戴老板的意思！” “那也不能胡乱意思啊。” 战士喝道：“哪部分的？” 第125章 鬼子可恨，汉奸更该杀 忠义救国军，军统的一支军队，主要学习游击战，骨干人员由青浦特训班和松江特训班人员组成，收拢淞沪残兵，组建了一支超过两千人的队伍。 活跃在浙东这边的一支人马只有六百人，被王一铭全部调用，不去杭州，直奔最近的鬼子援军，哪怕只打一场，也要争夺一些功劳。 当官，时间长了，就知道官怎么当了。 王一铭对于这一支草莽和溃兵组成的六百人武装很是头疼，一路上明嘲暗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早就恨不得一个个毙了。 旁人不知道，但骨干力量都知道，王一铭虽然年轻，但资格特别老，力行社时期，执行过大大小小数十起刺杀，包括日军高官，汉奸。 在黑夜中和独立军互通了消息后，便迫不及待和独立军一起进攻鬼子驻地。 炮火停了之后，地面横扫也到了。 鬼子被打的晕头转向，王一铭注意到独立军的十个士兵被鬼子击中，又能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对着鬼子一阵突突突。 炮火停了之后，陆佳佳得知了忠义救国军六百多人来帮忙，她瞬间想到了吴敬忠曾经给民团，忠义救国军的名义。 “我去跟他们交涉！”陆佳佳知道这些人打仗或许还行，但论政治，他们的脑袋瓜子玩不过这些特务。 当然，她自己也玩不过。 但是有外挂啊。 进空间跟亲舅说了一下，让亲舅盯着点。 见到王一铭后，陆佳佳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那个，这个，嘿嘿……” 火光中，王一铭看到陆佳佳后，十分高兴，运气真好，竟然这么快就遇到了。 “你很闲？” 王一铭连连摆手说道：“不啊，我很忙，戴老板过来带个话……” “不闲的话，你俘虏这么多鬼子做什么？” 王一铭身边的一个士兵听后，大声“嘀咕”道：“神气什么？要不是我们，就凭你们十几个……唔唔唔……” 那士兵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巴。 “马上杀，马上杀。嘿嘿。那个，这么多武器，是不是我们也有份啊。”王一铭示意了一下，随后鬼子的惨叫声传来。 公然处决俘虏，这可不是红脑壳们的做派，也就是说，陆佳佳的某些理念和红脑壳相悖。 一瞬间，王一铭心中有数了。 忙着去亲自动手。 还交代自己人，统一口径，是独立军要杀的。 陆佳佳去问了连长，得知了，鬼子不仅有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还有两门九二步炮，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匹马，以及不少粮食，罐头。 于是，她走到一手血的王一铭面前说道：“别说我没有照顾你啊，一人一半。” “谢谢。” 忠义救国军士兵们不明所以，忿忿不平，可当区区十几个士兵在对他们伤员进行包扎救治，还给用了青霉素后，一个个闭嘴了。 青霉素，比他们的命都贵。 天亮后，十几个战士在看到卡车摩托车后，立即上手就开，忠义救国军的士兵们一个个跟看西洋景一样，啧啧称奇。 “先就这样吧，走了。” “等等！” 王一铭把陆佳佳拉到一边说道：“戴老板让我给你带个话，别用独立军了，老头子忌讳……” “让那个秃子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少管我的事情。” 王一铭咽了咽口水，几年不见，身上的煞气十足，竟然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戴老板。 “那个，不可这般称呼委……” “王一铭，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我提醒你一句话。” “您说。” 陆佳佳瞥了一眼那些救国军，随后说道：“一帮把钱看的比都重的买办组建而成的政府，注定是要被掀翻的。” 王一铭听后，眼神闪了闪，随后再次不死心的问道：“名义上归属忠义救国军也不行吗？” 陆佳佳嗤笑了一下，低声说道：“转告戴老板，鹰犬就要像个鹰犬的样子，他在找死知道不？想学锦衣卫，可惜，那个秃子不是明朝的皇帝，现在就算两个师听我的话，全部加入忠义救国军，他敢要吗？” 杭州城收复了，独立军有了广阔的地盘，有工厂，有枪，有炮，已经有了做军阀的资格。 王一铭连连答应，并且还厚着脸皮要忠义救国军去独立军那边休整。 杭州城的收复之战结束后，阿生便带了人分散去支援外围的各个阵地，城内只留下伤员和一个团以及女兵营。 对于城内百姓对鬼子以及侨民的报复，非但不制止，反而故意任由百姓捡起鬼子的武器。 屠城三天，很多百姓都对鬼子恨之入骨，留守的一个团很多把身上的军装扒了，主导审判枪决汉奸。 鬼子可恨，汉奸更该杀。 在彻底挑起百姓的怒火后，留守的女兵营走街串巷，统计人口，推选每一条街道的负责人，组建武装力量，防止敌特。 杭州城很快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一个个工作队被派出了城市，进入农村。 朱利安从来没有见过一支军队，可以扛枪上战场，也能治理好城市的。 她惊奇的把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胶卷用完了，又从杭州城内照相馆购买了一些胶卷，跟着下乡工作队去乡下。 清扫城市瓦砾，埋葬牺牲战士尸体，烧掉鬼子尸体，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就好像预演过无数次一样。 陆佳佳进入杭州城的时候，和苏灵刚见面，苏灵就给了她一个坏消息，吴福防线丢了。 陈师叛变，倒是谢家桥失手，随后，江阴要塞丢了，鬼子正兵分两路，一路从陆地进攻第二道防线，另外一路沿着长江航道，进攻镇江，镇江沦陷。 “姐，我们做了这么多，还是打不过。”苏灵很绝望。 她负责无线电，接触的消息比较多，但消息多意味着知道的事情更多，锄奸团在镇江最后发过来的消息是，鬼子正在屠杀。 陆佳佳安慰了一下，随后说道：“广播电台架设好，我们继续广播。” 剩下东北，和闽粤还要布局，再等一年半载，就能收网了。 在高射炮打退了三波鬼子的轰炸后，只两天的时间，一座高耸的木塔架成功设在清凉峰。 “喂喂喂，希望农场广播站开播，我是陆佳佳。” 第126章 你的军队就不怕? 电波传遍大江南北，分散在江北的锄奸团战士们，终于从矿石收音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更加加紧拉队伍，训练民兵，在新四军的帮助下，扫除江淮匪患的同时，对绿林草莽们发布了对鬼子的悬赏。 罪大恶极的，当然被毫不留情的清除，那些被恶霸地主逼迫落草为寇的，在有那么几个下山后，没啥事后，一个个主动下山，交代情况，惩治恶霸地主。 一颗人头一百大洋的消息传出后，更多的大小土匪绿林前来报名杀小鬼子。 鬼子还没有进入安徽，就被很多人盯上了。 消息被特高课的特务传递出去后，大本营也在考虑要不要尽快打通津浦线，关于陆佳佳的，特高课专门设有档案，从一个小小的民团开始，到后来的陆师，再到现在，突然变成了独立军。 装备好，训练有素。 陈师投降后，特高课的特务在希望农场详细调查，调查报告电送大本营，大本营的这些高官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不足万亩的农场，涵盖军政工农商，有学校，高产的粮食，满山的果树，涵盖重工轻工的工业…… 最关键的是，陆佳佳的战略眼光。 回头再看，陆佳佳似乎每下一步棋都不是废棋。 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收音机里面出来的是陆佳佳的声音。 “小鬼子们，你们是真的不给自己留后路啊，屠城，又是屠城，我看看，屠杀镇江城的是第十三师团，现在我下令，所有的独立军遇到第十三师团，不留一个俘虏。” “对了，屠了杭州城的久留米师团，俘虏了一些鬼子兵，我本来还在想，别那么血腥，现在你们也别想了，我会全部处决，一个不留，郑重告知你们那狗都不曰的天蝗，如果再不约束自己的军队，下一次我会轰炸东京。” 广播室内，苏灵盯着录音机，听着里面的声音，山下出现了一股不明武装，警卫连看得真切，却没有贸然动手。 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这股武装朝着山腰上的房子靠近。 “鬼子就这点人了？”陆佳佳有点失望。 警卫连连长问道：“那我们？” “全部弄死。” 特工对上军队，简直就是找死，特工擅长的是刺探情报，而不是和军队作战，可以这么说，这些特工连民兵都打不过。 陆佳佳下山后，在城外等待。 一千多鬼子伤兵以及俘虏惊恐的站在城外的空地上。 一个师团，主动投降的不多，个位数，其余的，几乎都是在医院，或者战场上的伤兵。 等了好一会儿，朱利安才从颠簸的挎斗摩托下来。 “朱利安女士，终于等到你了，麻烦你见证这一时刻。” 朱利安诧异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你真的是陆司令？” 陆佳佳点了点头，说道：“乔装了一下。” 朱利安问道：“那他们怎么认识你的？” 喜欢乔装，怎么被手下认出来的？这也太奇怪了。 陆佳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她自从进了希望农场就是这副装扮吧，还整天的到各个厂晃悠，农场那边的可能不认识她，但这些工人出身的战士们肯定都认识。 “好了，记者来了。相机有胶卷吧。” “有。”朱利安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相机。 “那就行。” 陆佳佳揉了揉鼻子，踢了踢重机枪手的小腿，“旁边待着去。” 随后紧握重机枪，回头嫣然一笑，说道：“准备照相吧。” 朱利安不明所以，抬起相机，刚要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子的时候，机枪响了，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响起了枪声，突突突，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打光后，所有开枪的战士要么面无表情的换弹匣，要么眼中冒出仇恨的光芒，站在城楼上观看的百姓同时发出惊呼声。 处决战俘，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会让敌方拼死抵抗，明知道会死，别人不会再投降，势必会给己方带来伤亡。 然而独立军却根本不怕对方的报复。 朱利安颤抖着拍了一张照片后，再也忍受不住，俯身狂吐。 枪声停歇后，战士们掏出驳壳枪，开始对着每一个鬼子兵补枪。 “朱利安女士，希望您能如实报道。” 朱利安小脸煞白的问道：“陆司令，你就不怕？你的军队就不怕？” “在你看来，小鬼子还属于人的范畴，而在我看来，小鬼子根本就不是人，杭州城，几个月前，他们屠城了，苏州城外，投降的果军士兵被屠杀，还有这一路，你看到村庄，有几个完整的？就在前几天，鬼子的第十三师团在占领镇江城后展开了屠杀，你告诉我，我怕有用吗？” “你去找苏灵，她那里有鬼子的屠杀的证据，都是锄奸团拍下来的照片，照片的背面有鬼子屠杀的时间地点，不过，我认为，你们的国家，觉得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只会傲慢的认为，这是战争，战争都会有伤亡。” 陆佳佳听到鬼子的侦察机的声音，随后看着那架侦察机被高射炮一炮打了下来，然后又说道：“我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国家那一丢丢的同情，以便能卖给我几架飞机。” 朱利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司令，这恐怕是不可能的。”朱利安颓然的说道。 “明白了，还是要感谢你，朱利安女士。” 杭州城是有机场的，笕桥机场，但是阿生这个败家子在开战后，就重点照顾了机场，以及驻兵的大学，导致了没一架飞机能用的，全部都炸坏了。 现在躲到前线，一方面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另一方面害怕陆佳佳和航空兵飞行员骂他败家子。 杭州城拿下了，周边的果军防守的县城，苏老爹亲自出面，劝说他们要么投诚，要么离开，一开始他们以为独立军肯定损兵折将过多，所以不理会。 当一个坦克团出现在其中一个县城外围的阵地前，守军在没有等来国府的命令后，很光棍的选择了离开。 半个月后，就在鬼子们以为独立军只会防守的时候，独立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湖州，切断了广德和湖州的联系。 大本营：谁给他们的勇气？ 新四军：是我！ 忠义救国军：好像还有我。 第127章 照实翻译 江南的新四军之前太过于弱小，陆佳佳本来没当回事，当初在希望农场的时候，对于阿生悄悄资助新四军的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又在吴福线抵抗鬼子，无暇关注，独立军攻打杭州城之后，一度切断了和新四军的联系。 陆佳佳知道，阿生是在保护新四军。 因为，新四军壮大的太多，甚至和独立军不相上下，明面上有两个师，还有无数游击队，民兵，甚至每个村子都有百十来号人。 新四军发展壮大，有鬼子的功劳。 鬼子进攻广德后，把农村的祸害的够呛，动辄屠村，百姓一开始不管国府如何宣传鬼子的残忍，他们只以为，不管是谁来了，都要农民种地。 没有想到，鬼子如同野兽一样，肆意屠杀。 新四军和军统都在广德拉更多的人，军统甚至还训练了娃娃兵，逃难路上的难童众多，军统吸收进来后，这些娃娃兵比成年人更适合做特工。 刺探消息都是一把好手。 独立军包围湖州，进攻广德，忠义救国军在王一铭的指挥下，和另外两方竭诚合作。 而新四军也需要根据地，如果能和独立军一样，能够拥有广大的根据地，他们的物资就不会如此紧张，故而也不掩藏自己的兵力，接收独立军送过来的装备，甚至把自己加的两个师换了独立军的名头。 联合指挥部内，新四军的谭司令，军统的王一铭，都见识到了独立军的财大气粗。 进攻一个小小的阵地，愣是让炮团轰炸了十分钟，然后坦克出动，步兵跟上。 一言不合，就开炮。 这些炮弹到底是怎么来的？ 空间受伤的两只牛马：就没有人在意牛马的死活吗？子弹复装也就算了，炮弹也复装，就不怕炸膛吗？ 陆佳佳一开始并没有参与这个层次的指挥，因为她自认能力有限，所以管了通信。 在接到一封电报后，陆佳佳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历史的必然性。 “吴福线后面，锡澄防线丢了。” 听闻了这个消息，三个指挥官都紧张地看着地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王一铭说道：“陆司令，得您拿主意。” 谭司令也说道：“是啊，接下来怎么打，得您来下命令。” 陆佳佳送了电文后，就想回去，听着两人说话，于是说道：“我根本不会指挥，如果你们要武器的话，我有主意，可是打仗……你见过我打仗？” 之前阵地战可不能算。 阵地战，主要打的是消耗。 “司令，我这，也不敢啊，要不请求国府或者延安那边派一个会打仗的来？” 陆佳佳白了一眼阿生，这就坐不住了？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国府，独立军有问题吗？ 她看了一眼地图后，随后问道：“忠义救国军的战士们，有没有兴趣去希望农场逛一逛？” “这不可能！”王一铭惊呼。 暂且不说那边鬼子已经得到了完整的防线，就说这点兵力，去捅鬼子的屁股，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拿下湖州城，独立军攻打嘉兴，新四军去广德，忠义救国军去苏州，给你在太湖上搭一座浮桥，去东山，从东山进攻苏州城。” 完全是看地图上看到的，大局观没有，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本事还是有的。 谭司令眼前一亮，如果能在太湖上架设浮桥，真的有可能出其不意拿下苏州城。 王一铭沉默了，额头上汗水直冒。 在他的报告中，忠义救国军在打鬼子援军的时候，从国府那边得到了不少功劳，如果能收复苏州城，哪怕只一天，那么忠义救国军的地位一定会节节上升。 戴老板想要谋求海军司令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奇袭，王一铭根本不敢给总部发送电报，害怕泄露消息。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拿主意。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王一铭口干舌燥，解开了风纪扣，抖了抖衣襟说道：“干了。” 打湖州城，鬼子爆发出强烈的战意，但一切都是徒劳，只打了六个小时，兵临湖州城下。 鬼子绑了城内的百姓站在城楼上，希望用这些百姓的命当作肉盾。 炮声停了，枪声停了。 杀鬼子，怎么杀都行，但枪口对着自家百姓，他们还做不到。 陆佳佳听说后，脸上阴沉的都要滴水。 “把俘虏带上来！” 谭司令听后本能的想要阻拦，但被阿生拽住了。 “押到阵前，用这些鬼子的命给城内的鬼子兵提个醒，也给即将死去的百姓拉几个垫背的，攻下湖州城，所有鬼子包括侨民，一个不留！” 比狠？ 如果所到之处，鬼子都用百姓的命作为威胁，仗就别打了，干脆一抹脸当汉奸算了。 鬼子的伤兵和俘虏全部押送到阵前，陆佳佳问道：“有会鬼子话的吗？” 一个年轻的参谋举起手来，自告奋勇的表示可以翻译。 随后，没多久，陆佳佳就塞给了那个参谋一个扩音器喇叭。 “一句话，投降，给你们俘虏待遇，不投降，还要用百姓威胁的，我不介意，现在处决俘虏，等打进去后，蚯蚓都挖出来竖着切，再去轰炸你们的家乡，炸死烧死你们的家人。” 年轻参谋想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却被陆佳佳瞪了一眼，“照实翻译。” 叽哩哇啦的鬼子话从扩音器传出，城门楼上一阵骚动。 他们这些在湖州城内作恶的鬼子兵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被拿捏了。 “八嘎！不要相信这个恶魔的话，投降了肯定死！”一名军官掏出南部十四，对准了一个百姓的脑袋，开了一枪，随后顺势一推，把尸体推下城墙。 战士们瞪的眼睛都要出血了。 “那就这样吧，真想跟他们好好沟通，可惜，鬼子听不懂人话，也听不懂自己畜生的语言。”陆佳佳夺过扩音器，命令道：“枪决一个鬼子，给他们看看，真当我是好好先生了。” 战士滚热的枪口摁在鬼子的脑袋上，毫不犹豫的开枪，白的红的喷溅了一地。 旁边的鬼子俘虏挣扎着，黄色的液体湿了裤子。 城墙上，鬼子军官又开了一枪，又一名百姓跌落城下。 陆佳佳取过一支三八式步枪，调试了一下标尺，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枪，突然想到了什么，呵斥道：“我怎么没有听到处决鬼子的枪声？”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 城楼上的那个鬼子军官拉动了一下枪栓，把枪口对准了女人的脑袋，陆佳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深呼吸，稳之又稳的开了一枪。 鬼子军官的肚子上中了一枪，倒地哀嚎。 “失误，本来是要打鬼子的胸口的，计算失误。” 三个司令通过望远镜看到，一个个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怎么做到的？距离超过六百米了吧。 第128章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什么吗 “鬼子又杀了一个！” 一个战士惊呼着，恨意在每一个战士心头弥漫。 陆佳佳整理了一下耳机，眯着眼说道：“那你们还等什么？”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鬼子兵被打烂了脑袋。 随后，听到空中炮弹划过的尖啸声，砸在城头，一股气体弥漫，鬼子兵们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的高端武器会落在他们的脑袋上。 一个个慌不迭的寻找防毒面罩的时候，失去了知觉。 谭司令和王一铭有心想要阻拦，但实在是无从拦起，外围打的很辛苦，广德的鬼子兵拼了命的增援，只一个小时，就撕开了新四军组建的防线。 新四军之前玩游击战的，打阵地战缺乏经验，不像独立军，独立军前身是陆师，在吴福线打过阵地战，也知道该怎么布置。 独立军调了一个营去阻挡鬼子的一个联队，每时每刻，都有战士受伤牺牲，现在在湖州城下和鬼子对峙，对鬼子十分有利。 “继续开炮。” 麻醉弹，其实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风一吹就消散了，但如果量大呢？ 后方炮兵阵地的五十多门多管火箭炮同时开动，一发发的麻醉弹被轰进了城中。 “打攻坚战，我不如你们，如果玩阴的，呵呵，鬼子会知道，我会有多不要脸。”陆佳佳轻描淡写的说着，说着说着，感觉自己都被自己给装到了，于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按了耳机说道：“正常打吧。” 一千两百多发麻醉气体的炮弹轰进城中，不管是百姓也好，还是鬼子兵也罢，近乎于半数以上都中招了。 同时，陆佳佳心也在滴血。 这些炮弹原本是要用在南京城的，现在用在了小小的湖州城，简直太浪费了。 原材料极度缺乏，等战事结束后，该去进一批货，上海租界依旧是最大的贸易中心。 西方的那些大老爷们应该会卖吧。 毕竟欧洲战场，德意志已经吞并了奥地利，眼瞅着那边有利可图，青霉素需求也该很旺盛。 独立军用了三个小时把湖州城拿下，广德增援而来的鬼子联队得知湖州城拿下了，连忙撤退，但被独立军和新四军狠狠咬住。 独立军出动坦克团增援，剩下的在湖州城抓捕鬼子，鬼子间谍，汉奸。 统字辈和红字头第一次在明暗通力合作，情报共享后，发挥的作用出奇显着，罪大恶极的汉奸，以及所有的鬼子兵，侨民，全部被押送到了湖州城外。 陆佳佳原本不想管，她要准备今晚上奇袭苏州城准备工作，谭司令风风火火的找到了她。 “什么事情？” 谭司令说道：“鬼子的那些医务人员，以及平民不可杀，不然你们就真的洗不白了。” 陆佳佳看了看手臂，嗯，挺白的。 谭司令劝说道：“以后呢，战争结束后呢？独立军该何去何从？” 陆佳佳深深地看了一眼谭司令，随后把门外站岗的一名警卫叫了进来，问道：“战争结束后，你想做什么？” 警卫员听到了谭司令说的话，他敬了一礼说道：“报告司令，我没打算活着等到战争结束。” 陆佳佳点了点头，让他出去了，随后冷冷地看着谭司令说道：“听到了吧，我们没打算活着等到战争结束，还有，我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不用你多哔哔。” “可是，如果开了这个头，我们的医务人员，今后在战场上也会……而且，我们的伤员很多，有不少根本等不到独立军仅有的那一批医生动手术。” 陆佳佳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把医护人员剔除出来。” “那些平民……” 陆佳佳回怼：“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什么吗？” 谭司令一个走过长征的，此刻也不免被陆佳佳的眼神所震慑。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点，妄图把狼感动成狗，狼就是狼，暂时迫于无奈变成了狗，一旦放走，依旧是吃人的狼，你们做不了的事情我来做，你们不敢杀的人我来杀，现在新四军去广德，独立军占湖州，忠义救国军的地盘是苏州，有意见吗？” 一旁瑟瑟发抖的王一铭想要说，其实忠义救国军很怂的，不敢要苏州。 只是面对曾经的同门，他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谭司令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了。 “那个鬼子的医生护士，新四军想要就全部带走，不然一起杀了。” 谭司令终于不再坚持。 陆佳佳和谭司令在警卫连的保护下到了城外，城外的鬼子兵全部被反绑着在一起，足足有六千多。 醒了之后的百姓们纷纷出城主动加入到挖坑的行列。 陆佳佳出城看到后，觉得大可不必。 全部杀了，焚烧，把骨灰撒在城外，来年的庄稼会长的更好。 “司令，我看到了祸害我家姑娘的鬼子，我想亲自报仇。” 警卫员拦住了拿着菜刀的一个中年汉子，阻拦他靠近。 陆佳佳下车后，问道：“你认出来了？” “化成灰我也认识！” “去，拖出来，让他亲自动手。”陆佳佳毫不在意。 城外正在挖坑的百姓们一个个都扛着铁锹之类的冲了过来，都要亲自动手，鬼子占领了湖州之后，烧杀抢掠，屠杀了很多百姓。 “注意看着点。” 那一撮身穿白色的医生护士惊恐的看着有几个百姓在他们的面前脱裤子，被战士们拖了出来，“要他们死就弄死，他们是畜生，你们也不想当人？” 陆佳佳是司令，曾经希望农场，敢犯生活作风错误的，陆佳佳从不手软，该枪毙就枪毙。 所以，军纪虽然比不上新四军八路军，但至少也算军纪严明。 “谭司令，去吧，把他们都拖走，拿下广德后，我部会继续收复宣城，然后就没有兵力继续进攻了，对了，我听说一件事，在宣城北郊，鬼子抓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把她挑在刺刀尖上打转，听惨叫声取乐，最后扔在火堆中烧死，同时还屠杀了至少两万的百姓，不知道谭司令听到后会不会愤怒。” “杀！”谭司令紧握着拳头。 陆佳佳听后脸色稍缓，于是把他拉到了一边，说了几句话，谭司令惊讶的看着她，问道：“真的能成功吗？” 第129章 满脑都是两个字:要死 “能！只要给我时间，让我救下那些果军战俘，训练一两个月，那就是合格的战士。” 谭司令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要请示上级意见。” “可以，以后独立军在江南就能站稳脚跟，那个忠义救国军，不要太在意，一群特工组建的军队，眼界有限，不值一提。” 谭司令再次惊讶这个陆司令，好生说话的时候，说的话，能让他连连点头，发起火来，一言不合就杀气腾腾。 把那些惊恐的护士医生全部塞进卡车后，谭司令走到陆佳佳面前，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说道：“茅台镇，夹金山，谢谢你。” 说完，立即上车，新四军和独立军齐齐的朝着广德而去。 深夜的时候，在湖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座长长的浮桥，在太湖上，鬼子的小火轮以及抢来的船只时不时的会巡逻，但深夜的时候会好一点，而且，这条线其实也是之前独立军转移的线路。 独立军和忠义救国军走在宽阔的浮桥上，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修的？谁修的？ 这些问题并不重要。 炮兵营的炮兵们空着手赶路，更觉得浑身不舒服。 “东山，留一个营，等战斗打响后，立即占领东山，再留一个高射炮连，十三哥，你留下，发挥一下想象力，高射炮也可以打鬼子的船，研究研究。” 高射炮牢牢的掌握在曾经叔伯的后代们，自从那些叔伯被鬼子的战斗机扫射牺牲后，他们一边要忙着兵工厂，一边接管高射炮，在浙东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新兵，一个人管一个高射炮连。 经历吴福线战斗的陆师，深刻明白一个道理，人才很重要，所以在储备人才方面，不遗余力。 “司令，能问一个问题吗？” “十三哥，你说就好了，如果说整个独立军，说到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们。” “那个，水是不是有问题？” 陆佳佳听后莞尔一笑，不过黑暗中，并没有人见到她的笑容。 随后，这个高射炮连的连长，也是陆佳佳的十三哥，他的怀里出现了一个军用水壶。 “一比一百比例稀释。” 真的是水的问题。 那些本来榆木疙瘩的新兵，能他一天都能把脚都踢疼也不开窍，自从司令妹妹回来后，一个个变得聪明了起来。 一开始，他怀疑是司令妹妹回来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肉罐头，以及肉类，蔬菜，让他们的营养跟得上。 私底下，他们兄弟姐妹商量过，虽然在浙东的时候，条件比较艰苦，但营养上还真的不是很缺。 至少鸡蛋是不缺的。 “十三哥，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一个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保证去了不会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泪流满面的地方。” 听不懂。 无需听懂。 “我听说南洋那边有不少子弟兵参加了独立军？” “是。” “尽量让他们活着，然后……” 陆佳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十三哥听后目瞪口呆，这是要打遍天下无敌手吗？ “自古以来，那些地方就是我们的藩属国，没事，带句话给那个曾经给我们橡胶帮助的大佬，等我们有了安全的地盘，让他有时间来做客。” “好。” 大部队继续前进，因为是偷袭，所以，走的比较慢，在天亮前，堪堪的抵达了旺山隐蔽，此地距离苏州城不足二十公里。 “所有人隐蔽好，今夜偷袭，来个不怕死的，今夜跟我从地道进苏州城，中心开花。一旦战事打响，争取在一夜的时间拿下苏州城。” 王一铭站起来说道：“埋汰谁呢？我的人有一部分熟悉苏州城，我们去。” 一个团长没有言语表态，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佳佳点了点头，说道：“吴福线有不少俘虏被关押在苏州城，我们兵力少，可以救出他们，武装起来，还有那个叛变的陈师，我们独立军也有人，很奇怪，他们叛变了没有被抓，也没有被杀，可能是那个什么狗屁的维新政府不敢。” 小鬼子扶持了一个傀儡政权，叫什么维新政府，目前陈师名义上归维新政府节制。 “不管怎么样，也是可以团结的目标，如果可能的话，鬼子怎么撕开吴福线防线的，我们如法炮制，这样我们就有了立足之地。” 王一铭立即支棱了起来，一路上，他满脑都是两个字：要死。 忠义救国军一共才聚拢过来两千人，加上独立军，满打算也就六千人不到，去打苏州城？他一直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酒还没醒。 现在听说了计划后，王一铭在考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什么时候和戴老板通消息。 这件事之后，恐怕能进总部工作了吧，高低也得是某一科的科长。 上校，多美妙的称呼。 军统的待遇好，有油水，他深得吴敬忠的真传，嘴上全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苏州城内，陆梦梦在宪兵司令部见到了陈墨轩。 陈墨轩想要那些俘虏兵。 但鬼子司令对他戒备很深，并没有直接同意，因为那些俘虏都是老兵，给多了麻烦，给少了，显得不够诚意。 能撕破吴福线，陈墨轩功劳很大。 无锡，常州……现在陆军的两个师团已经抵达淳化秣陵，并且已经占领了，打了大半年，终于要见到胜利的曙光了，后方不容有失，一旦拿下了南京城，再调集大军围剿突然出现的独立军。 所以，在这个当口，无论是苏州城的鬼子驻军还是大本营，都希望后方稳定。 “说是占领了南京城，有亲王给我们证婚。”陆梦梦小心地看了一眼陈墨轩。 见陈墨轩没有反对，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陈家的做法，陆梦梦心知肚明，也知道他和蝗军不是一条心，其实，她又何尝不是。 中统叛变投降的很多，在上海，特高课的势力最弱，就连经过国府多年抓捕杀害的先锋党都比特高课强大。 岛国的高层已经注意到了，所以，现在很看重陆梦梦。 最重要的是，陈墨轩。 民团出身的陈师，大本营那边发来嘉奖，已经给了一个军的番号。 如果在占领南京后，证婚一对这样的人，有象征的意义。 陆梦梦并不是之前那个充满了仇恨的小女孩，见惯了抓捕，审讯，枪杀，甚至血腥屠杀，现在她想要退了，想结婚生子。 “陆梦梦，政治很复杂，陈家就因为我是旁系，可以随意舍弃，才让我投降，你该知道吧？” 陆梦梦点了点头。 “我要苏州城内的所有战俘，要扩张自己的势力，就好像，就好像独立军一样。” 像独立军一样！ 陆梦梦很愤怒，可随后深深呼吸一口气，愣是把愤怒压下去了。 “你就不怕我告密？” 第130章 舆论战 曾经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陆佳佳知道了一些内情，当年，亲生父母为了躲避追杀，不知道从哪打听到陆强李淑的关系，在战乱的时候，故意选择了同一天分娩。 为此，还用上了手段。 因为他们是岛国人。 潜伏在华国的岛国人，自甲午海战，对前清取得了重大的情报胜利后，大量派遣了间谍特务。 陆家，也只是他们的壳子。 进了特高课后，陆梦梦才知道自己的身份，狗屁的真假千金，是亲生父母故意调换的，目的是为了陆佳佳家的人脉，关系。 她是岛国人。 希望农场，也就是谢家桥旁边的农场，也是陆家故意布局，占领华国的计划早在很多年前就制定好了。 陈墨轩突然交底，让陆梦梦的内心很复杂。 她接受的是华国的教育，被岛国一直嗤之以鼻愚昧的教育方式。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华国人，还是岛国人。 陈墨轩听她这样说，嘴角扯动了一下，说道：“维新政府需要有一支力量，岛国也需要做一个榜样，哪怕是千金市马骨也好，他们也需要一杆旗帜，陈家需要押注，而我，需要扩大自己的势力，只有这样，我说的话，才会有人关注。” 陆梦梦听了之后，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希望农场很重要，找到所有的暗道，然后彻底掌控那一条数百万银元修建的防线。” 希望农场不仅是陆佳佳的希望，也是她和陈墨轩未来的希望，她知道，岛国的大本营一直想要迫使国府投降，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征服这个国家。 等战争结束后，岛国的未来可供选择的地方太多了，南下和北上甚至可以同时进行。 把华国的年轻的男人送上战场当炮灰，孩子奴化教育，再过几十年，谁还记得华国？ 陆梦梦同意了，但这个事情并不是一蹴而成的，需要协调。 “青霉素呢？陈家的方子根本就是一个屁，他们生产的青霉素，效果极差，也就u比磺胺好一点点。”陈墨轩对青霉素的需求不亚于对武器装备和人员的渴求。 陆梦梦眸光黯淡，说道：“在这片土地上，特高课要不是依仗着帝国的士兵，就是一个屁，统字辈和红字头都比他们强大，陆佳佳很谨慎，浙东那边只有一个青霉素作坊，产量不高，用的都是心腹，特高课试图安插或收买，但都被识破了。” 这条路走不通了。 陈墨轩带着警卫连出城，回希望农场，等待好消息。 陆佳佳此时已经从水路潜入苏州城，在一处无人的院落中挖好了一条很短的地道。 空间山里有一条长长的地道，足够他们爬一两个小时的。 到了晚上，陆佳佳从水路潜水出城，然后带着七百人进入城外的地道之中，她特意在最前面爬，爬了一会儿，停下转身。 “小心点，这里有一个台阶。”陆佳佳把后面的王一铭拉进了空间。 王一铭有那么一丢丢失重感，不过也没有多想，耳边传来陆佳佳的声音：“继续爬，前面空旷，可以直起腰。” 一个又一个，终于七百多人全部丢进空间，让他们如鼹鼠一样在空间里面的地道中爬行。 王一铭爬着爬着，都快要忍受不住了，前面突然空旷起来，一米多的层高，高个子要弯着腰行军，矮个子可以直起腰，但比较狭窄，回头看，根本看不到身后的第三个人。 而陆佳佳，则再次的潜入水中，朝着城内游去。 一边游，一边关注着空间内的七百多人，等她抵达那个院子后，钻进地道，隐蔽起来后，一个个再带出空间。 王一铭看到面前却是汽油桶做的甬道，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尽头，是一个木梯子，上面似乎有一些亮光。 “终于到了吗？” 七百人，房间根本挤不下，更多的人到了院子中，厨房之中，只要能站立人的地方都站满了人。 “死脑筋啊，隔壁院子没有人，那边墙不是有一个门？打开去隔壁，装备都在隔壁！”陆佳佳压低了声音呵斥。 这么多人挤在这里，空气很浑浊好不好？ 王一铭被传递到墙边的门上，打开门，月光下，武器就那么随意摆放在院子之中。 全部领取了装备后，陆佳佳在地图上给王一铭指明了位置。 王一铭瞪大了眼睛。 好地方啊，出门左转右转都能遇到鬼子。 “还有二十分钟，总攻开始，兵分四路，一路去宪兵司令部，一路攻击城门，一路救出战俘，还有一路，我带独立军的一个排去占领物资仓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 重火力由独立军负责，分散开来。 清一色的冲锋枪，腰间崭新的驳壳枪，日式手雷，掷弹筒装备到班，火箭筒，装备到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佳佳爬上房顶，看到手表指针转动，终于到了预定时间，她按着对讲机说道：“开始，收复苏州城。” 一声声枪声在苏州城内响起，强大的火力打的鬼子一个措手不及，陆梦梦从睡梦中惊醒，她迅速地打开了电台，十分钟后接到了一封明码电报：忠义救国军，独立军，收复苏州城。 一封明码电报，搅动着所有人的神经，很多人都失眠了。 陆梦梦一阵眩晕，打开矿石收音机，这种收音机很好，不用电池，从吴福线那边缴获来的。 “苏灵！” 苏灵的声音从收音机中传出： “湖州城外，罪恶滔天的鬼子兵已经被全部处决，我独立军真的很想和你们好好交流，但卑鄙无耻的鬼子用百姓当作肉盾，公然在城墙上残杀百姓，这是可耻的。” 又一个带着美式英语口音的男声声音传来。 陆梦梦知道，独立军开始玩舆论战了，双语广播。 只是，这个男声不像苏灵那么文雅，什么法克什么奥兽木都出来了。 “苏州，无锡，常州，镇江，嘉兴，杭州，湖州，广德……小鬼子们自己说一下，你们经过的城市，有那一座城市没有屠杀？同胞们，丢掉幻想准备战斗吧，现在鬼子正在进攻南京城，加入独立军，你们会得到训练，武器装备，可能你们会牺牲，迄今为止，独立军伤亡了八千多人，但他们都是好样的，不愧于中华儿女。” 美式英语再次传出。 一大段后，在苏灵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斯密斯才停止了播报，中文多简洁。 苏灵不满地看了一眼斯密斯，随后才继续播报，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双语播报，导致她浑身不自在。 第131章 统一战线，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 一封封战报传来，苏灵实时播报苏州城的战况。 “现在播报实时战况，就在刚刚，忠义救国军拿下了宪兵司令部，那个什么司令还没死，正在研究自己的黑心肠，我不禁都要称赞一声好样的！ 小鬼子们，你们就该发扬这种精神，打不过，立即切腹。省得我们还要浪费粮食养着你们。当然，手上沾百姓鲜血的，我们还是要审判的，手上没血债的，好自为之。” 斯密斯：……你弄死我算了，怎么翻译？ 无奈，斯密斯在苏灵的眼神示意下，磕磕绊绊的播报。 战斗打了一夜，广播响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希望农场被拿下了，陈墨轩带着心腹逃离了希望农场，走的不是很轻松，因为有两千盒青霉素，瓶瓶罐罐的，虽然不重，但得小心翼翼呵护着。 累赘啊，都是累赘。 陈墨轩一边逃离还一边笑眯眯的骂骂咧咧：都不拿他当人是吧，那就干一票大的。 陆师当初留下的士兵，他没有礼送出境，也没有出卖他们，反而故意安插在各个连，除了陈家民团和陆家民团的子弟兵，其他的几乎都被陆师的人控制。 吴福线的暗道，一直都只有陆师才知道，偶尔有一两个叛变的，也无伤大雅。 只要占据了希望农场，想什么时候重新收复这条防线，就能什么时候收复。 为此，陆佳佳付出了两千盒青霉素作为代价。 有了这批青霉素，陈墨轩可以去别的国家，富足的过完一生。 陆梦梦在苏州城藏匿了三天，最后还是被排查了出来，很狼狈的被关在司令部，因为身份特殊，需要交代一切。 “我要见陆佳佳。”陆梦梦从被抓到关押，只有这么一句话，无论是谁提审，都只有这一句话。 王一铭最后提审她，军统早就打听到了一些机密，所以开门见山说道：“我是该称呼你陆佳佳，还是美津子？” “我要见陆佳佳。” “死了这条心吧，苏州城现在光复了，现在是国府在掌控，不是独立军。” 陆梦梦，或者说美津子挑拨道：“希望农场现在是军统的还是独立军的？” 王一铭笑着说道：“不用挑唆，希望农场是陆佳佳个人的。” 先有的希望农场，后有的民团，陆师，独立军，所以说到底，希望农场一直都是陆佳佳个人的。 至少在王一铭看来，是这样。 陆梦梦再次问道：“以后会是新四军的，迟早的。” 王一铭也不废话，吩咐上刑。 陆梦梦自以为自己一直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但是仅仅皮鞭子沾凉水，她就扛不住了。 “我说！” 王一铭没有喊停，继续打，一直打到奄奄一息后，浇了一盆盐水，陆梦梦痛苦地喊了一声：“我说！我都说了，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还是特高课的呢？就这？ 难道不知道流程吗？一直要把一个人的意志彻底击溃，说出来的情报，大概率才会是真的。 烙铁烧的通红，陆梦梦惊恐的看着烙铁就要往她的身上按的时候，浑身一抖，一股骚臭味弥漫。 问啥答啥，只求定一个汉奸的罪名，而不是以岛国的身份。 王一铭看着厚厚的一沓口供，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身边，忠义救国军都被渗透了。 难怪昨晚伤亡那么大。 还有国府内部的庶出的少爷小姐，多达十数人被鬼子调换。 统字辈，红字头，共享了情报后，立即着手抓捕特务。 统一战线，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 戴利得到消息后，一纸调令，把王一铭调往了总部，嘉奖，升官。 攻打南京的鬼子兵没有停滞不前，继续猛攻南京城，守军高官前一秒钟还在慷慨激昂誓与南京城共存亡，后一秒钟乘坐小船逃之夭夭。 就在守军绝望的时候，广播里面传出陆佳佳的声音。 “我是陆佳佳，南京城的守军们，川军，桂军，中央军，皖军，滇军，西北军……无论你们是哪一部分的，现在听说我，不就是长官们逃了吗？你们不是为了长官而战，而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同胞，为了你们的家人而战，从淞沪到南京，你们打的很英勇，现在愿意继续战斗的，自动归于独立军，不愿意继续战斗的，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会进入南京城，让你们有序的撤出战斗，信我。” 收音机里面杂音很多，但依稀可听出，是陆司令的声音。 大多数的战士们都参加过吴福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是装备，而是吃。 那是他们参军以来吃过最好的饭菜。 人吃的饭菜。 当然也有坚定要离开的。 仅凭着一腔热血以及对活着的渴望，他们鼓起勇气继续作战。 意外的是，鬼子的进攻突然不是那么猛烈了。 进攻南京的二十万鬼子接到命令，原地驻扎等三天，等独立军的司令陆佳佳进入南京城。 请君入瓮。 这一招，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如果能把陆佳佳困死在南京城，那么就是一场大的胜利。 鬼子的海军止步于镇江城，没有封锁航道，不过三天的时间，等得起。 其实在广播的第一天，陆佳佳就已经进入了南京城，因为她不遗余力的宣传，南京城内百姓不是很多。 锄奸团全部出动，先和本地帮会交流，当天夜里，长江上出现了一座浮桥，本地帮会很有礼貌，和锄奸团一起引导百姓撤离，陆佳佳也在搬运最后没有撤走的机器，连渣油作坊都给帮忙搬了。 与此同时，各式各样的地雷也被锄奸团埋在了指定的位置。 鬼子在南京城内的特务想要联系，却发现根本联系不上。 大功率的干扰器，让南京城内的通讯瘫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和果军撤离，每次都在深夜行动，白天浮桥神秘消失，侦察机都发现不了。 折腾了几次，被锄奸团杀得损兵折将，鬼子特务也躺平了，等着吧，占领一座空城也算是占领。 三天后，鬼子陆军包围，军舰出动，封锁长江航道，南京城变成了一座孤岛。 第132章 枪决真千金 苏州城外，陆梦梦并没有得偿所愿，而是和一众鬼子特务一起被枪决。 “天气很好，春暖花开。” 陆梦梦听到大喇叭里面传出的声音，说了两件事。一，徐州，二广德。 徐州那边，板垣师团和几个师团被打残了，但最后，李白两位长官撤退，弃守徐州后，鬼子占领了徐州。 没敢屠杀。 广德，新四军光复了广德城，俘虏被独立军拉走，拉到城外，几乎全部处决。 陆梦梦看着身旁的一个个特务被打成筛子，丝毫没有节约子弹，她知道，这场战争，终究会失败。 早知如此，她就顶着陆家千金的名号，和陈墨轩也好，和学生时期追求她的同学结婚也罢，离开华国，过上无知又开心的日子。 一连串的子弹打在身上，她想到了谢家桥的百姓被杀光，随后又想到了小时候的一次被小汽车撞倒，养母抱着她哭着跑去医院的场景。 “姆妈……”陆梦梦倒在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新四军的预备队全部被武装了起来，因为收复广德，新四军和独立军的伤亡极大，新四军是由游击队改编而来，打了那么多年的游击，刻在骨子里，一开战，有点不太适应。 但新四军会总结，一次挫折后，立即总结经验，两次挫折后，再次总结，结合自己的实力总结。 独立军也加入了总结大会。 从本质上来说，独立军也是大红，陆师的两个团几乎都是有红色倾向或者干脆加入先锋党的，除了名字不一样，其他的大差不差。 最后的预备队拿着牺牲或受伤战士的武器，加入了战斗，总部命令，拿下宣城。 独立军已经处于强弩之末，摊子铺的太大了，杭州和湖州都要面对上海那边派过来的鬼子援军。 阿生找到谭司令，说明了独立军的情况。 谭司令表示理解，如果能给几门那种一炸炸一片的火炮就好了。 阿生二话不说，调了一个营加入了新四军，并且训练炮兵，独立军正式撤出了战斗，回防湖州城。 百姓纷纷家中的壮劳力送入独立军，如果让鬼子再次攻打进来，面对的依旧是屠杀。 新兵入伍，独立军已经有充裕的应对，先吃，蔬菜，水果，肉，先调理好身体，再训练。 “军长，南京城开战了，司令发来电报，不许独立军有参战的动作，可以酌情派遣出以营连为单位的实战练兵，袭击鬼子的后勤，以袭扰为主。”苏灵亲自把电报送到湖州城临时军部。 阿生不太明白，问道：“所有人都知道，南京城守不住的，为什么还要守？” 南京城几乎无险可守，就靠城外的几座山吗？还是所谓的长江天险？ 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 苏灵笑着把电报递给阿生，让签字。 签字的时候，苏灵才说道：“司令一直有一句话，叫做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果把二十万鬼子兵全部葬送在南京城，岛国有多少个二十万？” 阿生悟了。 难怪要打湖州，广德。 如果能顶住，南京城……那就是一个天坑！陨石砸出来的天坑，完全有机会葬送鬼子的二十万军队。 “全部都杀？” 苏灵脸色一变，怀疑的看着阿生说道：“你的话，我会如实的报告。如果独立军不能用，我们会另起炉灶，重新再创陆师，或者独立军，南京城十万守军已经加入了独立军。” 阿生慌张的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尽量俘虏，那么鬼子也不敢随意屠杀我们的百姓。” 二十万鬼子兵，哪怕俘虏一两万，然后威胁鬼子不准屠杀百姓，会少死很多人。 苏灵指了指北边说道：“徐州会战结束了，鬼子进了徐州城，没有明面上的屠杀。。” 按照原定的计划，鬼子进入徐州城后，一定会如之前一样，展开屠杀，以此庆祝他们的胜利。 现在，至少明面上没有出现满街鬼子兵当街凌辱妇女，杀人，甚至还邀请了西方记者去观看他们绅士般的表演。 鬼子的目的是安徽。 情报上显示，独立军的锄奸团，分散在江北各个地方，招兵买马，拉队伍，在绿林中开悬赏令。 他们需要做出一个姿态，不会再做屠杀的事情，想要让安徽减弱抵抗，或者放弃抵抗。 阿生正在看地图的时候，苏灵又带着一封长长的电报前来。 “这……” 阿生望向苏灵，苏灵的眼中没有幸灾乐祸，她也不知道佳佳姐为什么这么做。 鬼子明明还没有进攻粤桂，为什么要在兵力如此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让阿生带着独立军内粤桂两省的战士去那边。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苏灵很老实的说道。 苏灵没有告状，她回去后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别告状了，阿生做的很好，从两个团到两个师，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独立军能有这么高的战斗力，阿生功不可没，最关键的是，没有直接把这支军队投了新四军。 工厂那边，他做的也很好，用青霉素做交易，换来各种矿，炼钢，再到生产武器。 阿生点了点头，可能有更多的考量吧。 或许，鬼子要进攻那边也说不定。 苏灵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没有告状。” 阿生此刻确定了，司令有更多的考量。 “你告诉司令，南洋那边的负责人再有三天会到上海。” 阿生在集合粤桂闽出身的战士的时候，电报又来了，阿生见到后，立即让小安徽前来报到。 小安徽，最早跟着他们的人，如此机密的事情，陆佳佳要么只能相信苏家的几个人，要么相信老班底。 远在南京城的陆佳佳居中指挥，有序的撤退，主动放弃前沿，引鬼子进城，展开巷战。 地雷，手榴弹，驳壳枪，刺刀，砖头，用一切可以用上的武器，鬼子一进城，子弹从四处飞出来。 第一个照面，就把鬼子丢下上百具尸体，狼狈的逃出中华门。 第133章 每人开两枪 陆佳佳亲自给小安徽发送了一封电报后，去了会议室给青帮，洪门，小刀会，各个帮派的头头以及锄奸团开会。 在他们互相问候各自的长辈后，友好的进行协商，最后通过了一个决议，他们领取武器装备药品，然后给进行巷战的战士们运送食物弹药，同时在防空洞中制作食物。 混黑，混白，都一样，都为了钱。 陆佳佳手里有青霉素，在晓以大义，许以利益，无往而不利。 巷战的第一天，鬼子出动了战斗机轰炸机，在损失了一半后，炸塌了很多地方。 慢慢熬吧。 最好一直打到徐州那边的鬼子也来，鬼子的物资可以补充到江北的锄奸团，游击队，八路军，新四军。 上海过来的物资可以补充给独立军，新四军，忠义救国军。 这些都不是陆佳佳想要的，她想要的是鬼子的舰队。 巷战打到第五天的时候，鬼子的舰队才出现在南京城外的江面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不是鬼子的作风啊。 正当她怀疑鬼子是不是有阴谋的时候，栖霞山那边传来情报，说是锄奸团和十二名镇江要塞的十余名战士转移至栖霞山，栖霞山阵地那边已经核实了，是自己人。 他们在镇江要塞失手后，十二名战士以敢死队的名义留下，伏击鬼子舰队，后遇到锄奸团，一直坚持到现在。 “人才啊，告诉他们，没有编制，他们能带出一个团，我给他们一个炮兵团，能带出一个师，我给他们一个炮兵师。” 报务员女兵两眼全是小星星，跟着这样的司令，比在果军中工作还要开心。 完全放权，不拘条条框框，按说电讯组这边是保密单位，连平常互相交谈都不允许，而现在，电讯组这边，司令完全没有架子，经常来科室送一些巧克力咖啡和她们谈天说地。 “那如果带出一个军呢？”报务员女兵笑着问道。 陆佳佳假装生气瞪了她一眼，说道：“趁早滚去武汉，让他们去糊弄国府那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狗东西。” 报务员深以为然。 信誓旦旦的说要与南京城共存亡，然后丢下十五万军队逃之夭夭。 如果鬼子进城了，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电讯组获得的消息多，知道很多事情，其中就有鬼子沿途一路烧杀。 “对了，我做出了信号探测仪，教会你们后，可以把干扰器关闭了，把隐藏在南京城的特务全部揪出来。” 这玩意，属于无线电侦测类型的，花费了整整五天，陆佳佳才和空间内的两头牛马制作出来。 看抗战电影，鬼子经常弄这个去抓人，还以为这玩意已经被发明了出来并且投入了使用，现在看来，好像暂时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现在两头牛马在陆佳佳的启发下，希望能做出侦测出敌方电台准确方位的设备，和之前用雷达测算鬼子炮兵阵地那样。 开战伊始，只要鬼子的炮兵阵地开炮，随后就被火箭炮覆盖，现在，鬼子学会了礼貌。 如果能把这样的设备给制作出来，侦测出鬼子的电台方位，几门火箭炮覆盖，足以能把鬼子的指挥部给端了。 鬼子再次发动了进攻，坦克在前面开路，刚露头，就被一发火箭弹带走，瘫痪在城门口。 开炮的士兵吃了长官一记老拳，“谁叫你这个欠削的脑袋随意开炮的？放鬼子的坦克都进来，然后一起开炮不香吗？” “排长，没忍住，嘿嘿。” 得，继续隐藏躲避吧。 司令说了，要把南京城变成二十万鬼子的坟墓，还说了十分振奋人心的话，每人开两枪，就能把二十万鬼子全部击毙在南京城。 就，很提气。 淞沪会战，希望农场支援了那么多先进的装备，都没有干过小鬼子，反而被小鬼子跟撵兔子一样，一直到吴福线才停了下来。 现在在南京城……战士们躲在沿途街道，钟楼，鼓楼，伺机打鬼子的黑枪，外围紫金山，栖霞山，锄奸团派遣了人，据说那边装备三两发炮弹就能把鬼子的飞机打下来的高射炮。 先进，他们最害怕鬼子的军舰，就好像在上海一样。 他们在上海吃了血亏，用人命去喂鬼子的舰炮，即便陆司令亲自指挥，也害怕啊。 正隐蔽着，下关被鬼子的舰炮轰炸。 陆佳佳兴奋起来，终于来了。 一直到了天黑，她才悄然地离开，到了下关码头，看到一艘鬼子的军舰如钢铁巨兽一样横亘在长江上。 “看不起谁呢，就一艘啊？” 陆佳佳有点失望，鬼子也太小心了，就过来一艘军舰，不懂战舰的她还以为航母真的能开进长江航道呢。 最好来一个航母编队，让她值得去冒险。 准备好后，她一头扎进了长江之中，没错，她想试一下，能不能收取这艘战舰，之前鬼子的货轮能，照道理，军舰也可以。 从远处看，鬼子的军舰已经大的足够离谱，贴近后，陆佳佳才知道到底有多离谱。 上不去，根本上不去，太高了。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绳子之类的，想要甩钩子，也根本不切实际。 手掌贴在战舰上，咬着牙忍受着剧烈头痛，深吸一口气，感觉吃奶拉屎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终于，一艘军舰咻的被收入了空间，周边江水因为军舰突然消失，变得汹涌起来，她也进入了空间。 两道鼻血流了出来，抹了一把后，忍受着不适，把惊恐天亮了的鬼子海军全部弄了出来。 “佳佳，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鬼子？”李江本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现在突然惊醒了。 这么好的地方，别让鬼子糟践了。 “弄进来杀！”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把海军全部宰了。 补枪后，确定死的不能再死了，才被翻了口袋，挪出空间，扔进长江里面喂鱼。 “那是军舰，是吧。”李江揉了揉眼睛，还想说什么，就看见外甥女倒在地上。 等到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体十分虚弱，就好像在网吧连续包夜三天三夜一样。 浑身不得劲。 隔空取了一杯灵泉水吨吨吨喝下，这才缓解了很多。 第134章 告同胞书 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她出了空间后，落在江水之中，正是黑夜，分辨了一下方向，骑上摩托艇去沿途布置水雷，把长江航道重新封锁上。 回到下关码头后，她才想着，要不要组建海军。 海军不是闹着玩的，最好能招揽一下国府的海军。 南京城，鬼子终于夺下了中华门，但是只能依托城墙，根本在城内站不稳脚跟，刚冒头，无数子弹就撒了过来。 中华门内，尸体都快有机枪阵地高了。 鬼子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战争，外围阵地拿下了，可就是拿不下南京城。 紫金山那边的炮兵还时不时的开一炮，不太准，估计是新兵拿他们练手。 大本营下了死命令，必须拿下南京城。 攻破一个国家的都城，有极大的象征性意义。 鬼子用了一切可以用的手段，轰炸房屋，然后进攻，可瓦砾中射出一颗颗子弹。 石头砸开门，手榴弹爆炸。 装甲车进入街道，地雷爆炸。 冲进房屋，扔出手榴弹，发射出子弹。 …… 打了一天一夜，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鬼子刚刚在城内有了站稳脚跟的地方，一发发火箭炮把城门覆盖。 一名川军捂着肚子，看着一个鬼子兵举着上了刺刀的枪小心地靠近，川军手摸向了手榴弹。 轰的一声爆炸传出，整个房间烟雾弥漫。 战争，就没有只有你死的道理，一天一夜，战死了两千多，受伤者不计其数，有的时候，在情况危急的时候，帮会弟子也参与了作战。 陆佳佳回到指挥部的第一条消息是，独立军封锁了长江航道，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此后的一个月，每一栋房屋都在反复争夺，有时候，一间房子里面甚至牺牲一个排，几乎一命换一命的打法。 鬼子终于下定决心，大举进攻。 后方，新四军在打宣城，独立军在后方袭扰，忠义救国军在策划救出更多的战俘，这些战俘，拿起枪就是一个个战士。 独立军领着新兵分散成小股游击队，炸毁了铁路，鬼子不得不派遣运输联队进行补给，然后又被独立军袭击。 鬼子的内部，海军和陆军的争斗又开始了。 说好的三个月灭亡华国的，现在都打了快一年了，华国越打越强，海军的飞机损失惨重，还在长江中失踪了一艘战列舰。 得到了战利品，又被大量分配给陆军，海军不干了，想要开辟另外一个战场，攻打广州。 陆军内部也焦头烂额，关东军自占领了一块地盘后，以抵抗力量太强的理由，坚决不想入关作战。 占了徐州的几个师团，止步不前，说损失太大，需要休整。 大本营：…… 南京城都快打烂了，栖霞山守军最终撤退进城，鬼子居高临下，学希望农场那样，在反斜面设置炮兵阵地，轰炸南京城。 最好能把在城中的陆佳佳炸死。 没有试射，一轮齐射后，招致了无数火箭炮，炮兵联队，卒。 “想学得学透啊，你以为反斜面，就是在山的后面修建一个炮兵阵地，就炸不到你了？” 陆佳佳望着那个方向冲天的浓烟，随后打开了已经修复好的广播，对着全城喊话：我们不缺吃，不缺喝，今天又干掉栖霞山鬼子炮兵阵地，晚上给你送酒，说好了，无论官兵，每人最多喝二两酒，半斤卤肉。 之前被鬼子的特务破坏了，已经全部给抓了，然后吊死。 鬼子自然也听见了，一个月了，整整打了一个月了，无论怎么打，就是打不进去，飞机，来了，被击落。 军舰来了，被炸伤，还在排雷。 再次来了，被鱼雷击沉，堵死了航道。 从国内调兵，一个师团，又一个师团，来了，炮兵联队只能发出一轮炮击。 南京城已经多处废墟，可就是打不进去。 一个月内用了三十次毒气弹，可情报上显示华国的士兵明明缺少防毒面罩的，可好似一夜之间，人手一个。 派遣军司令部终于决定围城，用上细菌弹。 希望把南京城变成一座死城。 然而，细菌弹刚刚从上海出发，刚出城没多远，整个运输联队被伏击，死的连渣都不剩，尸体和牛马以及所有的马车牛车全部被焚毁。 还被记者拍摄了照片，让整个世界都知道了。 又打了一个月，城外的粮食被收割完，再一个月，鬼子海军进攻广州，开辟新战场。 南京城外，陆陆续续的增兵，兵力达到了三十万。 三个月，独立军突然开始反攻，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夺回了吴福线，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拿下了第二道防线。 “告同胞书，今日反攻，彻底消灭南京城外的鬼子兵，这一次，独立军优待俘虏，手上没有百姓鲜血的，我们称之为战俘。” 苏灵开播后，不仅国府，岛国，乃至全世界都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城内的陆佳佳已经濒临崩溃。 独立军才多少人？ 就算曾经的南京守军全部加入独立军，也不过才十万兵力吧，岛国在南京城外可是拥有三十万兵力的。 就凭着两道可笑的防线？ 江北独立军，对外明码电报，江北十六万独立军接受陆司令节制。 鬼子陆军：…… 鬼子海军：好悬啊。 鬼子关东军：嗯，不能去，抗联除了火力有点猛，挺好的。 延安：干得漂亮！ 国府：娘希匹，又出来一个军阀！ 美利坚：独立军，好像是之前的斧头帮，是吧？ 英吉利：所以，工部局那一次，怪给我们大英面子的。 …… 江南，没有一日不在战斗，十万守军只剩下三万多能拿枪的，轻重伤有两万多，实际战死四万多。 陆佳佳终于可以休息了。 空间内的两个牛马：其实，我们也想休息。 陆佳佳：不，你们不想。 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鬼子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为了拯救南京城外的十八个师团，华中派遣军也疯了一样拼了命的南下，希望打通津浦线，或者，牵制住江北的独立军。 第1章 停战 小安徽带着南洋来的谈判代表在希望农场后山，站在了望塔上介绍这一场战争。 “陈先生，对面的是鬼子华东派遣军派过来的三个师团一部，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打算知道对方是什么番号。”小安徽介绍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 陈先生喃喃自语，天气晴朗，还有朵朵白云点缀，没有黑云压城的感觉，只是远处的鬼子兵在集合坦克。 小安徽知道，这是文人的通病。 总要念首诗来抒发自己的情感。 就好像阅读理解一样。 七年过去了，小安徽成长成一个大小伙，身高也足足比陈先生高出一个头，他的妹妹在广播站，听说要和一个副团长谈婚论嫁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看，鬼子进攻了。” 坦克快速推进，希望杀出一条血路，在坦克距离阵地不足五百米的时候，鬼子后方的各式火炮突然开动。 “鬼子鬼精鬼界的啊。” 咻咻咻的一道道火光划过天空，随着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的雷声后，小安徽整理了一下耳机说道：“鬼子炮兵阵地被我方炮火覆盖。” 陈先生愕然。 他们在南洋听到的消息都是鬼子进攻到了哪里，屠杀多少同胞。 南洋的那些苦力都开始了月捐，每个月微薄的薪酬扣除固定的部分捐助母国抗战。 而陆师，只是在之前供货橡胶，换来自行车之类的商品，再多便是人员，医生，司机之类的。 他们没有打过仗，似乎是独立军故意在保护他们，只训练他们，从不让他们参与战争，哪怕独立军兵力短缺，南洋独立营依旧只做一些后勤的工作。 陈先生根本不知道独立军有这样强大的战斗力。 以前，也就是民团吧。 “为什么不轰炸那些坦克，那些坦克……” 话音未落，从望远镜中看到，阵地上突然冒出独立军战士，一发发火箭炮击中坦克，瞬间把鬼子的坦克几乎全部击毁。 陈先生再次被干沉默了。 小安徽在一旁解释道：“一，节约，火箭炮成本太高，我们没有多少物资支撑，二，总要给小鬼子一点点希望，那些摧毁的坦克……瞧，鬼子拿那些坦克当阵地，并不这样的话，怎么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见陈先生不说话，小安徽说道：“如果江北的十六万独立军加上数十万八路军新四军横扫关内，陈先生，您觉得，鬼子是北上还是南下？如果南下的话，南洋的那些同胞如何自处？” 陈先生晕眩了一下，他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 闭上眼睛坐在竹椅上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个独立营是留给我们的？” “是！” 小安徽毫不掩饰的说道：“司令一直都说，这里不是我们的战场，等小鬼子被打败后，我们这些人不参与逐鹿中原的事情，自家人打自家人，独立军不去做。” 司令的老师说过，什么主义，以后只有生意。 小安徽以及那些接受过教育的青年们现在已经崭露头角，他们信仰的是以后的生活，有很多人都在铆足了力气干死小鬼子。 娶妻生子，过日子，才是他们想要的。 司令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都明白，无外乎是这天下终究是延安的，他们这些人手上沾满了血腥和罪恶，以后就流放不毛之地。 要么南洋，要么北海。 记得有一节地理课，司令给他们上过，还挂出了秦皇汉武一直到海棠叶的地图，让他们知道，国家的领土从来都不是固定的。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那时候，只有一个民团。 “南洋建国，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些西洋鬼子，还有那些个土着，都不会容忍我们建国，曾经我们这些背井离乡的人在南洋建过国，失败了。” 陈先生想要见陆司令，所以一直都没有走。 他现在特别想见到那个传奇巾帼英雄。 “我们需要飞机，我们需要海军，我们需要战舰，我们，不怕死。” 持续了一上午的战斗结束了，鬼子的飞机一次次增援，妄图把阵地炸个稀巴烂，但在空中爆炸了二十多个火球后，只有几发航空炸弹丢到阵地上。 阵地前，鬼子兵们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停下了脚步。 吴福线的所有的碉堡暗堡的位置，他们都有图纸，知道每一个火力点，可就是拿不下来。 与此同时，身后的锡澄线也在阻击鬼子的退路。 鬼子天蝗的使者飞抵武汉，寻求谈判。 只一次会面，国府的飞机在向着南京城撒传单，同时电令果军按兵不动，通过谈判来解决华中华北的争端。 为了三十万鬼子兵，鬼子希望能维持去年七七之前的态势。 国府同意了。 城内的陆佳佳看到一个牛皮纸筒放在自己的面前，打开一看，竟然是手谕，长篇大论，字眼行间，横竖左右研究了再研究，她只看到了两个字：停战。 停战。 陆佳佳进入广播室，对着麦克风吹了吹气：“独立军继续攻击，想要回归国府战斗序列的，我为难你们，放下我提供的武器装备，进南京城，从下关撤离。” 反复说了好几遍后，她才离开广播室。 广播室外，站满了人，他们都很年轻，甚至有一个还是她在大学的时候同学。 无一例外，帽子上的青天白日帽徽都被摘除了。 “谢谢。” 陆佳佳敬了一个军礼后，去了电讯室，等待着回复。 几乎所有人都坚定了自己独立军的身份，仗打到这个份上，就算内乱，也要把南京城外的三十万鬼子兵消灭。 宣城的鬼子守军最后一个中队投降，向新四军投降，从事实上，包围圈只剩下镇江，以及江边可供鬼子撤离，可鬼子不可能从镇江游到上海。 社会上有很多舆论，然而舆论上压力根本影响不到陆佳佳，即使有人痛斥她不顾民族大义，她依旧我行我素，把三十万鬼子兵堵在了常州无锡南京镇江这么大一块地方。 还要面对游击队的无休无止的袭扰。 陆佳佳等了好久，只等到了部分中央军要脱离独立军，她给放行了，随后她完全放权，留下足够的弹药，去了江北。 她要去江北调集兵力把最后的缺口，堵上。 第2章 打欠条 一天后，当陆佳佳看到破破烂烂的部队之后，有点失望，锄奸团就拉起这么一票人马？ 看惯了精兵强将，突然看到那么多只拿着简陋武器如同土匪一样的武装，差点把嫌弃的话说出来。 还好憋住了。 新四军那边第四师还好一点，起码有个军人的样子，独立军这边，除了军官之外，几乎没有军人的样子。 “司令，他们都会各种枪械，就是我们得不到补给。鬼子不打过来，我们也没有武器。” “我带来了，去换装。” 衣服没有，戴上统一的头盔后，好歹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实际上真的如昔日锄奸团警卫说的，都会各种枪械，也经受过训练。 只不过都是新兵，也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多时间，训练不足。 “去和新四军接洽一下，全部加入新四军，问他们要不要，要的话，不求拿下镇江，只求尽量杀伤从江面上撤退的鬼子兵。” 锄奸团原本全员先锋党，拉起来的队伍，陆佳佳也早就有过想过，根本没有想过把他们都牢牢地控制住。 自知能力有限，该考虑战争结束后的事情了。 要不是手底下那么多人需要安排后路，她现在只想回到希望农场养老。 有土地，有工厂，有人。 打一年的仗，耗费了十年的心血，她每天靠着那些红歌提升磁场，赶走emo。 真的好累好累啊。 新四军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心的跟什么似的，之前这些人打着独立军的名号，新四军这边给予过帮助，只是帮助不是很多。 得知了陆佳佳要北上，去延安，新四军这边按照保护首长的规格，一路护送。 到了微山湖的时候，暂时停歇了脚步，给了游击队一批武器后，一定要感受一下“爬上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 等到了夜间，看到火车的速度也就跟她骑着小电驴差不多快，说不失望是假的。 徐州这边的鬼子依旧在往前面运送物资，被游击队折腾了一下的火车，停在了枣庄。 她看到了鬼子的露天煤炭仓库，还有一排排的仓库。 “姑奶奶呦，你真的没下火车啊。”一个搬运武器的劳力赶紧挡住了她的视线，说道：“藏好了，千万不能被鬼子发现，我去拿几件衣服，你混在我们的人之中去工棚。” 陆佳佳笑了笑，说道：“多大事儿。” 混在搬运的民工之中，先到了工棚，工棚之中都是迫不得已才到鬼子这边混口饭吃的劳工。 她想了想，放弃了把他们武装起来的想法，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了工棚，没想到工棚之中也有坏人，她前脚刚出工棚，后脚就被告密了。 鬼子正要搜查的时候，已经几乎搬空了鬼子仓库的陆佳佳感受到了不对劲，立即启动了遥控炸弹。 把物资搬进空间，仓库里面塞了一些空间内的麦秆花生秧之类的，方便起火。 引燃鬼子的军装，给鬼子留个念想。 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大火冲天，鬼子的小队长铁青着脸抽出了佩刀，砍死了告密者。 因为他，小队长把看守仓库的部分兵力调离，去寻找可疑人物。 声东击西！ 当我们帝国的军人没有看过兵法吗？ 救火！ 可这样的大火根本没有办法救，陆佳佳在每个仓库都留下了一些炸药，不时的会发生爆炸，到了天亮，大火才停。 微山湖游击队队长被特派员骂的狗血淋头。 一级保护，竟然把人给保护失踪了。 一名交通员快天亮的时候传来情报，枣庄那边鬼子的仓库被炸，但没有枪支零件，也没有钢铁和煤炭的残留。 守军小队的小队长切腹。 队长和特派员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天亮后，陆佳佳骑着挎斗摩托来了，她没有注意到特派员和游击队队长黑的发亮的脸。 “怎么了这是？” 特派员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只能干坐着生闷气。 洪队长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爬上飞快的火车了，也感受到了骏马奔驰的速度了，人没了。 “困，累，我在这里休息几天。” 就这样，陆佳佳赖在微山湖不愿意走了。 消息传到延安，延安只发来了一条电报：十数万八路军干瞪着眼等装备。 电报从徐州那边交通站送到微山湖，陆佳佳感受到了八路军是有多穷，一支游击队，通讯竟然如此不发达。 不就是发报机吗？ 来，一支游击队一台。 不过考虑到他们没有专门的发报员，于是取出了“最新研制”的步话机。 一支游击队一台，给刚刚抵达鲁南的八路军也送了二十台。 免费的。 小小的枣庄仓库，竟然存放了大量的物资，钢铁铜，还有数十万发子弹，山炮野炮迫击炮，步枪手枪机关枪。 比上海那次还要富。 陆佳佳不知道，鬼子一开始是放在徐州仓库的，但大城市太扎眼，所以选择了小县城，徐州那边的仓库只是一个障眼法，疑兵之计，只是没有想到，陆佳佳误打误撞的得到了。 勘测现场的就有延安的地下同志，在勘测现场后，一份情报辗转送到延安。 延安没再敢发电报，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 一个星期，陆佳佳神出鬼没的，一会在微山湖钓鱼，一会神秘消失，搞的洪队长心态都快爆了，她才在一天凌晨掏出了最新制作的五六式冲锋枪，特别适合游击队劫火车。 一众游击队眼睛冒绿光。 敢情，这位小姑奶奶是在等武器送到了才放心啊。 “口径和鬼子的枪一样，特意改的，非常适合补充，给你一千条步枪，一千条冲锋枪，一百条机枪，子弹不多，五十万发，没有攻坚武器吧，火箭筒给你二十具，炮弹一百发，足够把眼前的碉堡炮楼全炸了。” 特派员率先反应了过来，说道：“陆同志，我们买不起的。” 陆佳佳故作冷笑了一下说道：“老规矩，打欠条，我去延安收账。” 一路上，特派员都是这么说的。 而陆佳佳也总是好像有多大阴谋一样，要让他们打欠条。 第3章 全部都杀? 其实，大家都知道，延安那边也穷，当年被果军撵的跟兔子一样，蹲在山沟沟里面猫着，果军都不想去的地方，会是富庶的地方吗？ 所以，无论八路军也好，新四军也罢，从上到下都冒着朴素的光。 是不喜欢吃肉吗？ 是穷。 “我们还不起的。”特派员小心翼翼的说道。 “穷得尿血，我能不知道吗？” 陆佳佳嘴上刻薄，心中却很佩服他们，他们的精神却十分富足。 离开微山湖之后，就要通过沦陷区了。 一路上，特派员和各处的交通员十分紧张，陆佳佳劝说道：“别那么紧张，如果需要武器干死那些特高科，我倒是可以帮忙。” 她最喜欢特工战了。 而且沦陷区内，特高课几乎全部都在宪兵司令部，大不了把整个宪兵司令部给端了。 特派员苦笑着刚要解释，陆佳佳就打断了他，“我知道，有要说什么一封情报能抵十万大军，还要说侦查和反侦查，你知道我在军统之前的特训班为什么情报学倒数第一吗？” 特派员吃了一惊，反问道：“你，军统特训班？” “吴敬忠，知道吧，最开始是你们的人，后来叛变的那个，他曾经是我的老师，专门教情报学的。” 特派员当然知道。 军统的大头目，没有谁不知道的。 “我一直在想，我们只要足够强大，需要知道鬼子的动向吗？如果每一个村都有民兵，每一个县随时都能拉起一两万的军队，大家都拿着突突突，鬼子还打个屁啊？” 陆佳佳的话让特派员语噎。 说得简单，做起来很难啊。 这得需要多少枪，多少人接受训练，需要多少物资，以及多少个工作队去说服…… 诶？ 好像真的有可能。 锄奸团去了安徽，然后仅仅三四个月的时间，就拉起了十数万人。 “所以我弃笔从工了，实业救国。” 抵达了石家庄。 “鬼子在这里屠杀了？”陆佳佳看着战争的痕迹，以及麻木的百姓，愤怒的问道。 此地护送的交通员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说道：“这里，去年十月，鬼子占领了石家庄，随后展开了屠杀，正定惨案、赵县惨案和藁城梅花惨案，我的娟儿，我的小豆子……这里的鬼子都该死！” 说完，交通员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有第6师团，14师团，16师团，20师团，109师团。” 陆佳佳掏出小本本看了看，咬牙切齿的说道：“巧了这是，除了109师团，其余的都在南京城外。那就让他们都去死。” 随后，陆佳佳起身，瞪了一眼想要拦住她的特派员，“别拦我，你拦不住我。” 掐着点，在石家庄内一处废弃的民房中，一封加密电报被发送了出去，经由保定，北平……一路传递到了希望农场。 小安徽姑姑家表妹王小梅负责电台，在看到一封特别加密的电报后，立即送往了广播站。 苏灵看到后，让王小梅负责继续广播，她到一旁掏出密码本翻译，很快翻译了出来。 “全部都杀？为什么啊？不是说可以接受他们投降的吗？”苏灵头皮发麻。 再三确定了密电码，是司令发出的。 苏灵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佳佳姐在考虑后路了，这样的杀性，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那就都去死吧。” 把小安徽叫了过来，然后把电文递给了小安徽。 苏灵紧紧盯着小安徽的眼睛，如果有异样，她会立即命令警卫把小安徽给抓起来。 小安徽二话不说，从口袋里面掏出木章，说道：“这样的命令，苏姐姐还是别下了，我来。” 一张张纸面命令随着一份份任命书被送到了独立军部分部队之中，随后这些部队，以营连为单位开拔。 几乎全部都是炮兵。 绝大多数是陆师的老班底，陆佳佳那些叔伯的儿女们以及后来成长起来如小安徽这样的年轻人。 前线正在作战的各路地方武装十分讨厌这些来摘胜利果实的年轻人，但是在看到血红印记的任命书以及屠杀命令后，一个个从脚底冒冷气。 小安徽的警卫员荷枪实弹的站在这些个曾经当鬼子俘虏又被解救出来的团长营长后面，大有不配合就地正法的样子，让这些人一个个胆寒。 “副司令，会出大问题的。”皖军的一个团长舔着干燥的嘴唇劝道：“如果能够劝降的话，北边的鬼子会投鼠忌器，不敢屠杀我们同胞。” 小安徽面无表情的看这个团长，随后对着帐篷外喊道：“进来。” 两个警卫员一人抱着一个木头箱子进来了，放在那个团长的面前。 小安徽说道：“你被免职了，要么，我一枪打死你，任由你的手下离开独立军，要么带上这两箱青霉素，去养老吧。” 皖军的这个团长最后选择了两箱青霉素，离开。 有不少军官选择带着青霉素离开。 剔除掉反对者，小安徽发布了全面反攻的命令。 陆佳佳每天固定点出门，一直到半个月后，才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三十万鬼子兵无一投降，全部战死。 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很多人提出了质疑，但独立军只有这个答案，随后，独立军开始整编，独立军一跃成为国内兵力最多，势力最大的一支军阀武装。 “可以继续朝前走了。”陆佳佳回到交通站，把一纸电报交给了交通员，说道：“可惜了，109师团不在这里，在晋西北，路过晋西北的时候，八路军不动手，我会亲自动手。” 特派员也从电台得知了相对比较模糊的情报，大概意思是，南京城外的三十万鬼子兵全军覆没。 交通员无声哭泣，张大了嘴巴，却哭不出声音，他想到了妻子抱着孩子跳进水井后，又被鬼子扔手榴弹炸死的场景。 死无全尸。 再往西北，国统区，根据地，沦陷区犬牙交错，在路过国统区的一个检查站的时候，陆佳佳感觉有点不对劲。 检查站的果军连长一个劲的想要让陆佳佳说话。 第4章 太给面子了 “哑巴还是装哑巴？官长我一天都要抓百八十个哑巴，你猜怎么着，一百个，有九十九个是鬼子的特务。” “军爷，小小心意。”特派员装扮成商人塞了果军连长两块银元。 果军连长一把打落了他手上的银元，说道：“打发叫花子呢？抓一个鬼子特务，赏金五十大洋。” 陆佳佳只好说道：“舅舅，我不是特务，我害怕。” “官话？还是北方的，我怎么瞧着，你们两人是河南老乡呢？都抓起来！” 陆佳佳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小鬼难缠。 正当两个似兵似匪的家伙上前要抓人的时候，陆佳佳狠狠地扇了其中一个想要抓她胸口的士兵，然后手上亮出了证件。 “你们平时就是这么检查的？”陆佳佳把证件扔在了那个连长的脸上。 “军统的？还是一个少校？”果军连长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军统的又怎么样？ 果军连长眼中冒出一股狠劲，悄悄杀掉就好了，兵荒马乱的，只要一口咬定没有看到，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说什么上位者的王霸之气能震慑宵小之徒，原来都是狗屁。 至少陆佳佳现在自我感觉气势很足，然而却没有吓唬到一个小小的中尉，反而让这位中尉连长掏出了枪。 “拿这种证件来糊弄我是吧？来人，抓起来，毙了。” 证件被扔在地上，中尉连长还上前踩住揉了揉。 证件是真的，也是假的，因为这张证件是光复了苏州城后，王一铭塞给她的空白证件，为了方便她使用。 自己填写一下姓名，把照片贴上就行了。 陆佳佳装作吓到了，不停地的后退，以狼狈的姿势做掩护悄悄地给特派员和两名伪装成随从的交通员塞上了一把驳壳枪。 果军连长哈哈大笑，掏出手枪尽情享受着权力和枪杆子给他带来的快感。 两个淫笑的士兵追着陆佳佳到了马车的另一端，随着砰砰两声枪响，那个中尉连长一愣，赶紧握紧驳壳枪刚要开枪，马车后伸出的枪口冒出了火舌。 说是一个连，其实也就四十多人，不管是吃空饷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就两边的沙袋后面只躲着四十多人。 “军统的人也该杀？找死呢？我看还有谁？” 陆佳佳盯着两边的沙袋阵地，看到一杆枪伸出，一梭子子弹扫射了过去，“咋地，军统的招牌不好使？” 特派员赶紧拦住了她，说道：“没别的意思，你们可以上报。” 过了好一会儿，阵地里面才竖起了白毛巾，一个老兵一只手举着系着白毛巾的树枝，一只手举起来，然后爬出了阵地。 “长官，你们有秘密任务吧，你们忙你们的，他是土匪出身，后来被招安，去了本地的保安团，后来用了三骆驼的烟土换了这么大油水的活，死得好。” 说完，这个老兵说道：“带上来。” 几个五花大绑的士兵被绑了起来，送到他们的面前，老兵说道：“祸害了不少北平来的女学生，都埋在那边的土坡后面。” 陆佳佳掏出驳壳枪，上膛，一枪一个，挨个的处决。 特派员和两名交通员依旧举枪戒备着。 “长官们走吧，不过按照流程，我要上报你的身份。” 就在特派员以为陆佳佳要发火的时候，陆佳佳却十分配合的让他做登记。 “我喜欢守规矩的人，在这样的一个乱世，守规矩的人，心眼都不会很坏，那辆车，我征用了，没意见吧？”陆佳佳问道。 “也需要登记。” 陆佳佳让两个交通员和特派员上车，那些守军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上了卡车。 她开着卡车，方向盘有点硬，不过还好，她的力气比较大。 离开后，一个士兵在上报的时候，迅速地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没有说话，在话筒上敲了一会儿后，挂断了电话。 然后悄然地脱掉了破烂的军装，离开了检查站。 进入山区后，交通员引导着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停下，步行上山，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交通员下车后去接头，这边的交通员是一个猎人，在山上有茅草屋。 猎人在山上等了快一个月，终于等到了。 两个交通员没有回去，而是在茅草屋内住下，扫除卡车的痕迹，还要把车上的粮食盐巴运送给游击队。 这里距离五台最近，只要送到五台，特派员的任务就完成了。 越是靠近五台，特派员越轻松，脚步都轻快了不少，陆佳佳提醒道：“悠着点，别那么得瑟，电影不会骗人的。通常越是快成功的时候，敌人的幺蛾子就来了。” 特派员笑着说道：“哪一部电影？” 猎人交通员感觉有点不对劲，常年跟山打交道，他总觉得浑身不舒服，躬身做出了一个手势。 特派员赶紧挡在陆佳佳的前面，护送着她隐蔽。 三人隐蔽好之后，却没有任何异样，风刮过树梢，树叶之间沙沙声。 “同志，发现了什么吗？” 猎人点了点头，他不想引起二人的恐慌，刚才他看到了星点的反光，再看林中鸟时而受惊般飞走，只是不确定到底是谁在埋伏。 “等天黑。”陆佳佳看了看天空说道。 “不行，天黑，狼该出来了。”猎人断然拒绝。 夜间，更危险。 “等天黑，我有办法。” 陆佳佳假装从背包里面掏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递给了二人，两人吃了之后，交通员有点不放心，用了竹筒观察，终于看到了，是鬼子。 只是不知道鬼子有多少。 “是鬼子，数量不明，比常年在山上打猎的我还有耐心。” 竹筒递了过来，特派员试着看了看，没看到什么。 “潜望镜，自己做的？” “我爹做的。”交通员眼中悲伤一闪即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眼瞅着太阳落山，山区内，天黑的更快，交通员咬了咬牙说道：“我出去，如果有敌人，你们就藏好了。” 陆佳佳戴上了夜视仪，伸头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正前方，以及两侧都埋伏了人，人数大概在一百人左右。” 太给面子了，来了一百来号人，看样子都是好手。 陆佳佳一人递了一把56式，加了消音器的，在夜里开枪，不会暴露出枪口的火光，至于说能不能消音，她也不知道。 “你哪来的枪？”交通员奇怪的问道。 “变出来的。” 陆佳佳随口说了一句，枪柄抵着肩膀，果断地开枪。 “噗噗噗”。 鬼子被打懵了，他们都是最优秀的特战队队员，隶属于特高课外务省，平日里分开行动，刺探情报，暗杀华国的高级官员，策反各级军官，堪称全能。 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开的枪？ 为什么在夜里，枪法也这么好？ 第5章 该怎么发展怎么发展 “别误会！我们是八路军！”鬼子头大喊了一声。 陆佳佳不紧不慢的开枪，一枪接着一枪，打的鬼子抬不起头来。 “去啊，左右包抄，你们两个人呢，一人干掉一边，我掩护。” 特派员和交通员很无语。 不过要是说不去，好像挺怂的，于是一咬牙，两人摸黑朝着两边包抄，一边包抄一边心中嘀咕。 有这么包抄的吗？ 他们充其量也就两个人吧。 鬼子头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也惊诧于是不是自己人，只不过没听到枪声，判断不出来到底什么枪。 突然，一连串枪声响起在，鬼子头肯定了，对方肯定是保护陆佳佳的，情报上不是说只有三个人保护她，且没有多少自动火器的吗？ 八嘎！假情报！ 鬼子头果然选择撤退，一通逃窜至天亮后， 清点人数，发现几乎一枪未发，只剩下六十九个人。 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还被儿童团的人查出了不对劲，村里的民兵一通乱揍，还剩下不足六十个。 儿童团！ 鬼子头感觉到耻辱。 必须要屠个村子来发泄自己的心中的怒火。 然而的然而，当鬼子头终于选择了一个看上去不会有民兵的小村子要动手的时候，枪声再次响起。 倒是没有伤亡，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根据地都知道了这么一伙鬼子的存在。 “给我一个连，换装，干掉他们。” 师长没同意，开什么玩笑，这位可是重点保护人物，全师都拼完了，也不能让陆佳佳出事。 先不说这位的身份还是独立军的司令，就说沿途给八路军换装的事情，足够他们铭记于心。 120师，全师上下没有一个对独立军不满意的，别管什么军，能一口吃掉鬼子三十多万，从战争到现在，没有一支军队能做到这样的壮举。 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嗜杀了。 平型关那边，还抓了几个鬼子俘虏，那么大的一场仗，愣是没有俘虏，你敢信？ 独立军那边的广播一个劲的细数每一个师团在华国的大地上造下的孽，甚至还扬言，如果再发生屠城事件，以后哪怕鬼子投降，独立军都不会要俘虏。 有一个叫做朱利安的记者在租界摇旗呐喊，还原整个事情的真相，比如说独立军为什么越打越多，那是因为鬼子所到之处都会屠城，独立军招募来的新兵都和鬼子有血海深仇。 同时还拿出了一截腿骨烟斗，那是小鬼子砍下一个孩童的小腿，制作的烟斗。 这下，鬼子的名声更臭了。 舆论战，隐隐的有利于独立军。 “十万支自动步枪，够用吗？” 师长差点淌眼泪，自觉的取出纸笔要写欠条。 “再给一些高射炮和近炸引信的炮弹吧。” 师长连连点头。 “火箭炮再给一些，要吗？组合起来咻咻咻，拆开来，适合打游击，类似于超大号的迫击炮。要不要？” “要！” 谁不要谁是龟孙子。 “火箭筒，打鬼子坦克和炮楼碉堡的神器，有会用的吧？” “必须有。” “给我一个仓库，还有必须做到绝密。” 很快，绝密的仓库就被整理了出来，卸掉武器装备后，想了想，又把一条子弹生产线送给了八路军。 有机床，两头牛马在闲暇之余，愣是照葫芦画瓢，制造出来两条子弹生产线，缴获的鬼子的弹药，也被他们拆了，重新制作成适合56式口径的子弹。 延安那边的催促的电报传来，120师跟看不见一样，依旧盛情款待陆佳佳，护送来的特派员无奈，只好先行回到延安。 手握一堆欠条，陆佳佳进了空间。 自从到了晋西北这边师部，她感觉自己的空间又扩大了不少，只是新扩出来的土地山川，河流，就好像另外一个世界一样，不能在其中利用意念控制。 她之前没敢乱动，这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不得不带着亲舅李江去探寻一下。 郁郁葱葱的草地，涓涓细流的小溪，高大的树木，除了有一些虫子之外，再无其他的动物。 在新出现的土地上，有太阳，有月亮，有白天，有黑夜。 就好像，一个真正的世界。 望山跑死狗，至少一直到晚上，大吉普的油量都快见底了，也没有走到头，仿佛走不到头一样。 “回去吧。”李江有些紧张地握着枪支戒备。 习惯了每时每刻都是白天的他，现在对黑夜有些恐惧。 “嗯，好。” 陆佳佳回去后，站在空间的边缘，躺在躺椅上看西洋景，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心中念头一动，工厂区域全部转移到了空间的边缘，朝着那边的世界扔了几百只公鸡母鸡。 没有什么动物，她就人为干预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概有了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的前提是，她得活着。 “亲舅，每天就你们两人，很孤单吧？回头给你带一些人来好不好？” 李江微微一愣，随后明白了，说道：“好啊，你到了延安了吗？” “有事？” “有，帮舅舅找一个人，就看她有没有成家立业。” 陆佳佳悠呵了一声，点头说道：“好。” 这是一件小事。 120师。 太原会战结束后，八路军也遭到了阎老抠的驱赶，明明自己都被鬼子撵到了陕西和山西的交界处，可就是不想让任何一方染指他的地盘。 八路军可不是川军，根本不鸟他。 该怎么发展怎么发展。 这时候的120师，已经发展了两万多人，如果加上县大队区小队的民兵武装，有八万。 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全师上下就连民兵也都换上了新式武器，弹药也供应的足足的，平时舍不得练枪法的战士们，现在全副武装的有计划驱赶着那一支鬼子特战队进入一个个炮楼，顺便把鬼子的炮楼碉堡送上天。 火箭筒的效果很好，基本上一两发就能端掉鬼子的炮楼。 整个晋西北，似乎一夜之间变天了。 “师长同志，有没有兴趣复制一下江南的那一场战争过程？”陆佳佳诱惑道。 师长看着战斗报告，随后把手指向了娘子关，询问的眼神望向了陆佳佳。 陆佳佳点了点头。 是这个意思。 第6章 好美的风景 “我们没有攻坚经验，根本不可能打这样的战争，如果能多给几个月的时间，再次武装起十几万人，就有一口吃掉山西鬼子的可能。” 独立军有攻坚的经验，那是因为参加围攻杭州城湖州城的几乎都是本地人，对城内比较熟悉，加上有良好的训练，以及优良的武器装备。 再后来，有果军正规军加入。 总不能把独立军调往晋西北作战吧。 现在国府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还都，不停地做小动作，独立军根本动不了。 “也是，兵力太少了。” 她恨不得把华国土地上的小鬼子全部干死，但那是不可能的，整体上来看，果军也好，独立军也罢，即使有一举消灭鬼子三十多万兵力的重大胜利，在大局上，依旧不是鬼子的对手。 整个国家的国力不行。 制空权，制海权不在手里，即使把鬼子全部赶出华国，只要鬼子想，还是能卷土重来。 “我要去延安，给八路军留下五万斤麦种，再留下五千发火箭筒炮弹，三千发火箭炮炮弹，以及一百万发子弹。师长，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你们差不多也学会了。” 师长又熟练的掏出记事本，要写欠条。 陆佳佳再次被交通员接手，和一群从北平来的青年学生一起护送去延安。 交流一番才知道，那些游行示威的学生并不是在空喊口号，他们是真的在做事，这一波学生之中，几乎都是理科生，只有几个是文科生。 有一个女学生曾经是营造学社的，说林梁两位先生去了昆明，好像日子过的挺艰难的。 陆佳佳心中很不是滋味。 亲情，友情，爱情，在乱世，显得尤为珍贵。 一直以为林梁两家曾经代理过青霉素，应该不会过的很艰难，却没有想到，历史的车轮还是把小人物赶回了原本的历史轨迹。 “你有林先生的地址吗？我想给她写信。” 那个女孩一愣，随后问道：“你认识我表姐？” 好么，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表亲，没有想到在晋西北也遇到了一个。 “嗯，我认识，我是上海苏家苏陌的同学，林先生在上海治病的时候，我去请教过文学方面。” 那个女孩不多说什么，她知道有过这么一段事情，于是掏出纸笔写下了地址。 “谢谢。” 很明显，那个女孩比较健谈，和她的暮气沉沉不同，充满了朝气，她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在医院也见过陆司令，独立军的陆司令。” 陆佳佳很想说不知道，但很明显，这个女孩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嗯，在苏家见过一次。” “是不是像戏文里面的花木兰？” 周边的十几个学生顿时停下了脚步，他们都很好奇陆司令长什么样，虽然报纸上有刊登过，但大家都知道陆司令曾经是特工，比较擅长化装。 “不好意思，我没看过戏。” 忙都忙死了，哪有空看戏。 “那她是不是很凶很凶，杀小鬼子如同杀小鸡？” “不凶吧，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和你们一样，都是学生。” 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的，一路上有各个地方的交通员接力，有惊无险的抵达了黄河边，用的是羊皮筏子过河，那些学生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大概意思就是陆司令在这里就好了，变出一条桥出来，就能走这过黄河了。 陆佳佳第一次见到母亲河，震撼到了。 落日下的黄河，无比壮丽，就好似一条金色的飘带，从上游飘了下来。 “好美的风景。” “快走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在沦陷区。”几个交通员找到早就藏好的羊皮筏子，然后扛着，让十几个人分批上羊皮筏子。 正顺着河流的方向向下游飘的时候，岸边远处突然出现一个鬼子撒尿，在看到黄河上的四个羊皮筏子，连忙举起枪。 “鬼子！” 交通员扔掉撑杆，半跪在地，姿势倒是十分标准，开了几枪，却没有命中目标。 陆佳佳从背包中掏出五六式自动步枪的零件，快速地组装好，然后对准了岸上开枪的鬼子，连续两下扣动扳机。 “不要……”交通员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周边的三个学生趴在筏子上，拼了命的试图划水。 鬼子被击中了。 陆佳佳也知道自己坏事了，枪口依旧对准了岸边，等待鬼子冒头。 “快！到对岸，不然就成了鬼子的活靶子了。” 顺流而下，很快就远离了，在几个鬼子冒头后，已经超过了射程，上岸后，才知道，是林先生的表妹中枪了。 “贯穿伤，比较麻烦。” 一个女学生刚要举手站起来，陆佳佳说道：“我来，我处理过伤口。” 大腿，没伤到要害，子弹穿过去了，先让学生们按住那个女孩，她假装从背包里面掏出酒精，清洗伤口，再撒上止血粉包扎，啪嗒一声，掰了药瓶，打了一针青霉素。 “伤口不太好缝，我背着走吧。” 交通员说道：“还是我来吧。” 陆佳佳瞪了一眼他，把背包扔给了他，说道：“里面还有一支枪的零件，背着，不要耽误时间，快走。” “我是王雨，谢谢你，陆司令。” 陆佳佳的耳边传来轻微的声音，在风中几乎听不大真切，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后了一些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幻想过你开枪的样子，一模一样。”王雨简直幸福坏了。 她一开始就怀疑过，因为大家都是从北平来的，只有这个叫李小佳的是从上海来的。 事先，在延安的学长就有来信，上海来的，可不走这条线，结合八路军突然换装，最关键的是那支装着青霉素特殊的药瓶，让她猜测，李小佳就是陆司令陆佳佳。 因为这种特殊的药瓶，表姐跟她说过。 王雨十分开心，那感觉就好像要见到帅气的学长一样。 “等到了延安，我就给表姐写信，让她来延安，只是表姐不太喜欢延安的某人，她写过文章攻讦过表姐。” “没事，你呀，就说是我请她来的，我给她独立军的身份，这样就没有人轻视她了。” 陆佳佳也好想见到林怼怼，可能是因为很早很早以前，早到上辈子，她就读过林怼怼的诗句。 王雨一个劲地点头，下巴磕在陆佳佳的肩膀上，她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小声的说道：“司令，我不会出卖你的。” “嗯，我相信。” 第7章 马匪 这是一个坑。 如果王雨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不是鬼子派来的，陆佳佳对她的好，那就是真的，如果王雨是鬼子间谍，那么，她想请特高课入瓮。 让特高课尝一尝情报学倒数第一的手段。 真心待人，谨慎做事。 小鬼子一次次的暗杀，刺杀，不弄死她不罢休的架势，让她不敢相信身边突然出现的所有人。 她只相信她自己。 四个交通员，应该没事，一路走来，如果他们有问题，他们一行人早就被鬼子围了。 突然出现一个鬼子导致的遭遇战，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内部有奸细，只需要架一挺机枪在黄河岸边，他们这一行人，都得死。 所以，应该只是意外。 陆佳佳认定是意外，但四个交通员在休息的时候，有三个悄然离开了，说是去找接头人。 只剩下一个，抱着陆佳佳送的枪，眼神时不时的瞄向所有的学生，包括陆佳佳。 王雨半躺着哼唧着，疼的。 “那个，我有一种药，可以止疼，就是有点小羞耻。” 王雨在家算不上娇生惯养，但到底是女孩子，这会儿腿疼的很，什么羞耻不羞耻的，赶紧用吧。 陆佳佳在她的耳边说了，王雨觉得，是挺羞耻的。 “请给我一粒。” 陆佳佳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带王雨同志去那边方便一下。” 交通员点了点头。 艰难地的用完药，王雨只觉得天晴了，雨停了，她感觉自己又行了。 神药啊。 “那些人，得有多疼啊。” 陆佳佳听到王雨突然感慨，问道：“哪些人？” “军统的。” 王雨的话让陆佳佳陷入了沉默。 抗团就是军统的外围组织，军统虽然挺王八蛋的，但确实带种，暗杀鬼子，刺杀汉奸，只是这样的一个组织却是根据个人的喜好…… 哎？独立军好像和军统在某种意义上一样，独立军内有部分加入先锋党，但实则根据她个人意志来办事。 陆佳佳她本人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勉强算是军统的外围组织。 王雨见她神色晦明不定，解释道：“不是我给他们说好话，他们杀鬼子，除汉奸，都是好手，特别是陈恭树，我见过，太厉害了。” “到了延安之后，别再提，会死人的。” 王雨嫣然一笑，小声地说道：“我又没有那么傻。” 陆佳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是不傻，可也说不上多聪明。 等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晚上的时候，三个交通员才回来，四个人在一起商议了一下，随后决定走一条新路线。 共治区那边情况复杂，果军突然增兵了，本来只有一个连的哨卡突然增兵一个营，共治区的交通站也被盯上了。 这条路线，比较辛苦一点，但安全。 事情对学生们说了之后，学生们没有任何意见，他们是学生，这一路上只要听从吩咐就好了。 “那个，李小佳同志，你包里是不是还有武器？” 陆佳佳点了点头，从背包里面掏出四支驳壳枪，以及组装好一支自动步枪，看得交通员们眼睛都直了。 交通员们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通过那些哨卡的，背包里面就这样背着武器，沿途的鬼子伪军都没有翻一下吗？ 王雨伸头看了一眼，大着胆子问道：“能给我一把吗？我在学校的时候上过射击课。” 受到上海那边大学的影响，部分教授以为，乱世将至，给学生们上射击课很有必要，于是也鼓励学生们学习。 学运的同学们对此也大力赞同，加上抗团的那些公子小姐的帮助，购买了不少武器，给学生们上课。 游行示威的时候，也没有人轻易敢打杀学生。 “大家都上过射击课？”陆佳佳看着围过来的学生们问道。 众人连连点头。 没有三分三，谁敢就这么咔咔咔的出门？ “来，一人一把，沿途遇到管不好自己手的兵油子，直接亮出家伙。” 王雨似乎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之前有狗汉奸在检查李小佳同志包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吃了排泄物一样，原来是怕死啊。” 神助攻。 陆佳佳对王雨的神助攻十分满意，于是开始分发武器，这些学生们一人分到了一把驳壳枪。 大家习惯的把枪支拆卸成一个个零件，然后开始擦枪，检查弹簧。 倒是四个交通员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原本以为这些学生除了多喝了几瓶墨水之外，什么都不会呢。 敢情，人家这群人，拆卸枪支擦拭枪支的手法比他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游击队员还要老练。 四个交通员索性并不急着赶路，反而虚心请教拆卸枪支，哪里需要擦拭保养，怎么看出弹簧有问题，诸如此类。 一路上，所有的交通员都不会主动的去请教他们问题，而是把护送当做任务来看待，知道他们是知识分子，是要去延安做事情的。 但他们却不约而同的认为他们是秀才，秀才怎么会打仗呢。 如果不是陆佳佳露了一手，以及王雨受伤，他们也不会想到，秀才们还能拿起武器直接跟敌人战斗。 这一夜，交通员没有看家禽一样看着他们这些学生，陆佳佳注意到，也没有人去通风报信，所以，这些人可能真的没有问题。 天亮后，一人发了一个熟土豆，狼吞虎咽的吃完，他们依旧决定走一条全新的路线，护送他们去延安。 下一级的交通站没有办法交接，而上面的命令是，中间不许过多的停留，尽快送到延安。 交通员不知道再下一站的交通站在哪，只能用上这样紧急的办法。 走了许久，找到了一个村落，交通员进去后，回来的时候，带了两辆骡车，他们是被雇佣的。 有了车，一个个疲惫的在车子摇晃中睡了。 两个赶着骡车的人可不管他们是哪一路的王爷，给的钱足够买他们的骡车和命的，伺候好了，兴许能饶过他们的小命。 “醒醒，马匪！” 陆佳佳被摇晃的也要睡着了，正处在半睡半醒之间呢，被一句马匪，立即惊醒了。 二十多人骑着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两辆骡车。 “低头，别看。”交通员提醒。 第8章 马留下，人走 陕甘宁土匪情况十分严重，主要分为普通股匪和“政治土匪”?。 有哥老会为骨干的土匪，也有果军溃兵的散兵游勇，更有统字辈驱使或者直接参与组建的匪帮。 来去如风。 二十多匹马，算是小股土匪，通常以劫掠行商为主，并不会轻易杀人。 “看清楚了？”为首的一个问道。 “看清楚了，只是一帮北平来的学生，花了钱租了两骡车，估计是要去延安的，没有油水，还容易招惹到麻烦。” “你在教我做事？”领头的举起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随后说道：“围了。” 两个车夫很熟练的停下车，然后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鞭子，显得顺从。 陆佳佳交代了一句：“装作惊恐的样子。” 都不用装，这些学生惊慌了一会儿，王雨掏出枪，说道：“司令，你找机会逃。” 司令？ 同一车的学生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王雨抿紧了嘴唇，颤抖的手竟然不颤抖了。 “都别乱动，没有阵地，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 二十多人骑着马呼啸而至，把两辆骡车团团包围，跪在地上的车夫被马蹄溅起的尘土呛的闭上眼睛，依旧跪在地上说道：“诸位王爷，小人手里没钱，工钱已经交给了家里。” 匪首摆了摆手，尘土散去后，看着车上低着头的众多学生，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问道：“北平来的？” 王雨已经豁出去了，突然掏出枪对准匪首扣动了扳机，但是枪没有响。 “会开枪吗？知道什么叫做开枪吗？”匪首调侃了一句，说道：“胆色不错，这女的，抢了，放他们走。” 土匪们哈哈大笑起来。 “于小涂，你出息了啊？之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现在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老师知道吗？” 匪首听后一愣，定睛望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再定睛看骡车上的人，他慌张地丢掉步枪，跌跌撞撞的下马，如一个龟孙子一样，点头哈腰的跑到陆佳佳的面前。 “小师姐。”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姐啊？？”陆佳佳反手一枪托砸在他的脑袋上，砸的头破血流。 于小涂擦都没敢擦，努力爬起来，伸出脑袋，咧嘴笑道：“小师姐，没想到我还能看到您。” 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 这些年，他过得苦啊。 在军统内饱受排挤，有什么好处都是王一铭的，背锅的都是他，想学王一铭捞一个外勤，却是到陕甘宁这边当土匪，伺机搞破坏。 “你的人好像不太听你的话！” 于小涂听罢，抹了一把鲜血怒吼道：“想造反啊？都把枪放下！” 正当这些土匪犹豫的时候，突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原本他们以为的学生，此刻一个个举起了枪，四个交通员也掏出了手中的枪。 “于小涂。” “小师姐。”于小涂眼泪啪嗒啪嗒的，他无权无势，在军统中要不是资格老，早就被陷害致死了。 同门四个，就属他没出息。 一个江南独立军司令，一个江北十数万兵力副司令，王一铭混到总部当了科长，只有他。 “向我缴械，丢人吗？” 陆佳佳想到曾经情报学倒数一二三四，那时候训练，虽然辛苦，但他们四个感情一直很好。 于小涂木讷，不爱说话，陆佳佳对他照顾颇多，要不然也不会在认出后，乖乖的跑到她面前，任凭处置的样子。 如果是王一铭，王一铭有两个选择，一，带着队伍跑的远远的，二，把她绑了，送武汉。 唯独不会像于小涂一样，好似犯了错的孩子。 “不丢人，不丢人。” 说着，于小涂毫不犹豫地对着不愿意缴械的两个人分别开了一枪，说道：“这两个，军统的，是来监视我的，剩下的，都是一些溃兵，队伍被鬼子打散了，落草为寇的。” 陆佳佳点了点头，面对惊慌不已的土匪们说道：“缴枪不杀。” 有两个自认自己手上没有血债，高举着枪跪在地上，和还跪在地上的车夫对视了一眼。 其他的土匪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突然翻身上马逃离。 “打！” 陆佳佳开了一枪，随后调转枪口，快速又开一枪，只来得及开了几枪，大部分的土匪都逃离了。 学生们噼里啪啦的开枪，惊的骡子和三匹马刚要逃窜，就被拉住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逃？”陆佳佳放下枪，问两人。 “回长官的话，我们手上没有血债，我们团被鬼子的一个小队打得溃散了，我们也被俘了，最近才逃了出来。” 陆佳佳把目光瞟向于小涂，于小涂点了点头，证明他说的没错。 “马留下，人走。”陆佳佳掏出了十来块大洋丢了过去。 “谢长官。” 陆佳佳转头问道：“小涂，去把我的马都牵回来。” 于小涂正害怕小师姐也给自己丢几块大洋呢，听到后，立即从交通员手里接过缰绳，奔驰在黄土地上。 原地等半个小时，于小涂才把能找到的马都找回来，对小师姐更佩服，所有被击中的土匪都是后心中弹。 到底是射击第一名的小师姐啊。 “小师姐……”于小涂满面干涸的血迹笑嘻嘻的走到陆佳佳的面前。 陆佳佳坐在石头上，招呼他过来，然后给他擦拭脸上的灰尘和血迹，酒精清洗伤口，消毒后，才说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于小涂动了一下脑袋，疼的他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才说道：“小师姐去哪我去哪。” “那就走吧，去延安。” 于小涂应声。 再次继续走，沿途没有再遇到马匪，晚上露营，王雨才找到机会。 “司令，你就这么暴露自己，会不会有很多人来杀你？”王雨无比担忧。 “应该不会，军统就算知道了，也拿我没办法，如果在沦陷区，可能会有点麻烦，但是在这里……不过你说得有道理，我得防范一下。” 说着，就让于小涂把他联系军统总部用的电台给拿过来，发了一封明码电报，于小涂手指头在一旁手指头扣着，越扣脸色越难看。 “小师姐，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都在揣测我在哪吗？我就正大光明的告诉所有人，我投延安了。” 第9章 到这个地方报到 投延安有什么不好？ 跟国府那帮混蛋虚与委蛇的，陆佳佳至今都忘不掉，曾经的她是多么的卑微请求他们调兵吴福线抵抗。 现在还腆着个熊脸想要还都，给你，你敢要吗？ 出门右转是新四军，左转是独立军，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小涂，师姐带你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敢不敢走？” 于小涂重重的点了点头，龇牙咧嘴了一下。 小师姐打人是真狠啊，脑子估计都震荡了。 “小师姐，没说的，让干啥干啥，别的本事我也没有，就会做一些毒药，就算军统的陈恭树来了，我也能毒死他。”于小涂拍着胸膛保证道。 陆佳佳昂了昂脑袋，自信的说道：“放心，到了延安，你不用交代你的任何事，你是独立军的人。” 于小涂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了。 有了马匹，他们一行人扮装了一下，一路到了绥德，期间再无别的马匪敢出来蹦跶的。 绝大多数的土匪都和果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翻脸的话，独立军北上过来，人杀了，鸡蛋摇散黄，院子里面的蚯蚓都会挖出来竖着劈。 没看到，就因为晋西北的鬼子现在在干什么吗？ 在收缩兵力，主动放弃一些县城。 听说就是因为有一百来号鬼子兵去伏击，独立军支援了八路军数十万条枪（以讹传讹），八路军随时反攻。 他们是匪，不是傻子。 一条轰炸延安的命令从大本营传到太原城的鬼子司令部，做好情报工作，制定详细的计划。 延安的可没有那么多的高射炮。 陆佳佳一行人抵达延安后，随后被各个单位接走了人，只有王雨和于小涂依旧跟在她的身边。 看着分配来的窑洞…… 谁说窑洞冬暖夏凉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刚一开门，就看到几只大耗子刺溜一下掠过…… 还冬暖夏凉，谁住谁知道。 通风差，还不如希望农场的防空洞，至少防空洞考虑到了通风，真正的冬暖夏凉。 不多时，一个大高个带着几个人来了。 陆佳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请人进了门，让警卫员退出五十步，所有人都退出五十步。 没有人知道陆佳佳说了什么，只知道，时间很长很长。 午饭，晚饭，夜宵，全部不许送过来，一个个命令传出来，一个个位高权重的人走了进去，随后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只要警卫想要靠近查看异样，都会被喝退。 整整三天三夜，除了偶尔有几个出来后，很快又带着几个人回去。 王雨和于小涂却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吃饭，睡觉，受到的待遇都极好。 “山大王，你说他们在聊什么呢？”王雨剥了一颗鸡蛋当零食。 自从第一次见面后，王雨就称呼于小涂为山大王。 于小涂抗议了几次无果后，就听之任之了，在他看来，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 于小涂把自己份额的鸡蛋塞给了王雨，闷声闷气的说道：“我要知道，我不就在里面了。” 一天下午，大高个不停地揉着手腕出来了，那些个位高权重的领导们也都喜笑颜开，好似一个个捡了大粪的农民伯伯。 陆佳佳在空间里面狂笑。 “哦哈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陆佳佳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了亲舅的手，说道：“摸坏了，你赔！” 可是价值几十万人的武器装备的钱，李江赔不起。 得找一个装裱师傅，三十幅字都给装裱起来。 在空间里面乐了好久，用一堆欠条换三十幅字，绝对是她做过最划算的买卖。 “可以养老了。” 这三天三夜，先是每个人倒上一杯灵泉水，然后……陆佳佳很粗暴的把近代历史书分发下去。 其次才是其他各种工具书。 还有未来发展的方向。 陆佳佳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尽量干死所有的鬼子兵，彻底打断小鬼子的脊梁。 反观这边，先是把一个叫做沈辉的秘书给抓了，随后开始了大规模的逮捕，那动静，把隐藏在延安的军统中统特高课都吓到了。 中统首先露了窃，快速的撤离，军统给连根拔除，剩下特高课在走还是留上摇摆不定，一直到全部被抓捕。 紧接着，换装。 一个个科研人员被约谈。 “你愿意为了国家民族隐姓埋名一辈子吗？” “我愿意。” “好，到这个地方报到。” 被约谈的科研人员可以携带妻儿老小，但时间或许会长一些，因为需要审核。 一个月后，独立军那边的科研人员集结在南京，一批批的乘坐飞机前往延安，还有更多的独立军前往闽粤，除了加入新四军的，逐步撤离江南。 江北的独立军再次化整为零，有的加入了新四军，有的在家乡拉出一支支民团。 这样的动作，国府默许了。 只有小鬼子难受。 鬼子彻底丢失了鲁南，苏北那边，新四军虎视眈眈，就等着把战士们训练好了，再打一次徐州会战。 闽粤这边，海军好不容易拿下了广州城，紧接着要面对数万独立军。 现在摆在鬼子面前的有三条路，一，南下。二，北上，三，继续死磕。 大本营又回到了争吵不休的局面，陆军要北上，海军要南下，少壮派要死磕。 有一个共同的认知便是，华国的军队就是沙子堆起来的军队，折在南京城外的军队只是因为后路被切断了，如果下次再小心一些，不那么急躁，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至于说延安……鬼子巴不得延安壮大一些，让国府的秃子忌惮，最好互相打起来，尽可能多的让华国丧失更多的国防力量。 延安，白天，人们忙着学习，工作，生产。 到了晚上，一盏盏油灯被点亮，畅谈国家的未来。 只是，不少人发现，能聚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少，延安的工厂倒是新开了很多。 所以，他们被留下来的，其实不是什么人才？ 第10章 朴实无华 王雨被分配进抗大学习，她感受到了同学们的友善，像她这样的青年有很多。 组织安排她进了一间窑洞，窑洞里面有三个同学，但她还没有和她们完全熟悉，就离开了一个。 之后一个月的某天，她回到窑洞，等了好长时间，发现最后的一个舍友也不见了。 组织来人帮忙收拾私人物品。 晚上睡觉会害怕啊。 王雨没有问都到哪里去了。 因为在课堂上有过告诫，不准打听。 她尝试做了洋芋擦擦，刚做好土豆丝，门被敲响了，抬头一看，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皮肤白皙，十分漂亮，像极了电影明星。 “你是？” “陆佳佳。” 陆佳佳没好气的看这个呆萌呆萌的傻丫头，见她在擦土豆丝，问道：“洋芋擦擦？” “嗯。”王雨点了点头后，才后知后觉的惊呼，“司令大人，你好漂亮啊。” “嗯嗯，你也很漂亮。你表姐回信了吗？” 陆佳佳比较关注这个问题，延安和国统区之间有信件往来的，送到西安，转邮政飞机去武汉。 王雨擦拭了一下手，说道：“没有啊。” “多做一点，我在这吃。”陆佳佳知道洋芋擦擦怎么做，土豆丝撒上面粉，放在锅里蒸熟。 在王雨烧火的时候，她调了酱料，盐，醋，蒜泥，辣椒油，放在一个碗里打匀。 “你愿意为了这个国家的富强，隐姓埋名一辈子吗？” 正在烧火的王雨诧异的看着陆佳佳，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没关系，等你想好了可以回答我，一旦决定了，就不能更改，很有可能一辈子都真的回不来。” 陆佳佳可以走后门，让她可以自由来回，但理智告诉她，这样做是对空间里面的人不负责任。 王雨的审核已经通过了，这段时间，组织上正在通过各种途径来了解一个人的过往，言行。 王雨对建筑方面有独到的见解，以后可能会是一个建筑学家，在空间里面也有很大的作用，毕竟，进去了那么多人，总要有地方住。 学建筑，盖房子，没毛病。 两人吃这洋芋擦擦，王雨被香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想等表姐来信，再决定，可以吗？” “当然可以。” 王雨大概明白了那些同学都去哪了，肯定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封闭式的管理，保密程度肯定特别高。 她来延安，是偷着来的，家里人不知道。 现在表姐应该已经知道了。 远在一个小村庄的林怼怼接到了信件，这里，有很多如她一般的知识分子，他们辗转了很多地方，最后落脚这里。 每天都要走四个小时去教英文，而得到的报酬，只勉强够吃饭的。 林怼怼陷入了困顿，一次次的搬家，让她手里的钱捉襟见肘。 有好几次，她都想要给陆佳佳写信求助，但最后还是没有写。 她的肺结核又犯了。 病痛的折磨让她彻底拉下脸找好友求助，给好友写信，获得了一些钱，这天，又接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犹豫了一下，然后找到丈夫商量。 梁先生也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去看看。” 林怼怼想到了自己的家族，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去。一家子，都去。” 这个小村庄，也有很多人逃难至此落脚，林怼怼联系了一番，不少人都犹豫，不敢去。 独立军的声誉不是很好，如果说，延安邀请，他们还敢去，但如果陆佳佳邀请…… 万一一个不高兴给毙了，可咋整？ 所以能跟着一起去的，少之又少。 独立军在武汉，重庆，都有办事处，林梁去了办事处，拿出了书信，一路畅通，抵达西安后，也被客客气气的对待。 出了西安城后，很快就被八路军保护着去往延安。 八路军换装后，拿周边的土匪开刀，哪怕临时被国府招安的土匪武装，也被迅速荡平。 所以林梁一路上没有遇到土匪。 独立军的司令，不按套路出牌，谁敢在她的面前上蹿下跳？？ 一家人到了延安，被组织上临时安排在王雨的那个窑洞。 王雨放学后，看到表姐一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没有回信，是决定动身啊。 “小雨，好久不见。” 王雨连连点头，亲自下厨，给做了一大盆洋芋擦擦，昨晚剩下的辣椒油还在，剥了大蒜，做蒜泥。 “表姐，姐夫，你们真的来了啊，表哥那边呢？还在国府吗？要不一起叫过来吧，我听说，延安这边很快就能弄到飞机。” 林怼怼微笑着，不作声。 王雨看了看时间，说道：“很快，司令大人就会来了，昨天说好了的，我还说我想吃红烧肉的。” 不多时，陆佳佳端了一大碗红烧肉过来，刚到小院子里，就看到了憔悴的林怼怼。 “呀！” 故人相见。 前世的时候，很多人都污蔑她是白莲花或者绿茶婊，但只有真正见面了才知道，是某些人在泼脏水。 一个十几岁就随父周游欧罗巴，见多识广，而且出身书香门第，家庭把她培养成一个十分优秀的女性。 长得漂亮，有着好的思想，好的价值观，出众的才华，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被污蔑，简直难以想象。 “来，叫姨。”陆佳佳看到两个孩子，大一点是女孩，十分有教养的站在一旁，小一点的是男孩。 林怼怼虚掩嘴巴，微微点头。 “姨。” “姨。” “真乖。”陆佳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考虑也生这么一双儿女，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姨给你们变一个魔术。” 两个孩子睁大了眼睛，看到漂亮姨姨空空如也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两根金条。 朴实无华。 简单粗暴。 “回头钻个孔，挂在脖子上。” 陆佳佳看到两个孩子虽然穿着整洁，但衣服上有补丁，把两根金条塞到他们两个人手上后，两手一张，两本书出现在手上，“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回头姨姨带你们去选衣服。” 两个孩子没有接，不约而同的望向母亲，在得到颔首同意后，才接过，一本关于新闻学的，一本是关于环保的。 林梁二人奇怪于，为什么她要送两个孩子这样的书。 第11章 吵吵闹闹，才是人间 “不知道你们来，你们等会我。” 十分钟后，再次回来，手中端着一个大盆，盆里有四个菜，红烧牛肉，红烧鱼，红烧小公鸡，冬瓜排骨汤。 空间内，准备好好搓一顿的李江，赵大力：……谁偷的？ 牛肉，红烧小公鸡，你偷了也就算了，那条鳊鱼，是她辛辛苦苦钓来的。 林怼怼看着这个房间，房间内一应俱全，床，书桌，电风扇，还有……那是空调吗？ 还有桌子上的各种书本。 房间有点意思。 陆佳佳带着两个孩子去仓库那边选礼品，两个孩子都比较懂事，不愿意开口要，但陆佳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到了，看到这么两个孩子，母爱泛滥的很厉害。 看中什么，给什么。 王雨爱上了卫生间的浴缸，好好的泡了一个澡，她算是比较爱干净的，但很少能痛痛快快泡个澡。 陆佳佳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后，便说道：“梁先生，那边，有一个新世界。可以去看看，对了，你媳妇就留下来，这病不能拖。” 新世界。 随着人员越来越多，都在新世界，空间外面的世界，谁也不知道有多大，划定区域各个区域后，勘探队出发，寻找矿产。 陆佳佳的那些工厂，除了兵工厂，其余的都搬迁了过去，叔伯的那些子女也分配到各个岗位上，主要在兵工厂。 粮食是不缺的。 “这里就是你的秘密？”林怼怼问道。 “嗯，是我最大的秘密，现在不是了，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轻松吗？就好像身上的千斤担全部甩了出去。” 陆佳佳现在真的很轻松。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她喜欢机械，不太喜欢医药，更不喜欢带兵，现在好了，给独立军一个方向，布局南洋。 果军打不过小鬼子，并不是战士们不勇敢，而是鬼子的火力太强，一个师团机枪配备到小分队，而国军呢，一个营都不见得有几挺机枪。 地方军队，一个团有两挺重机枪都算是精锐。 再说炮，鬼子的一个加强小分队，都有掷弹筒，地方军队，可能一个团都没有几门迫击炮。 打个屁啊。 火力被全方位碾压。 独立军可不是，独立军的普通战士都配备自动步枪，火力完全碾压鬼子的一个小分队，加上冲锋枪，机枪，迫击炮，山炮，野炮，战防炮，榴弹炮，火箭炮。 更是完全碾压小鬼子。 也就是小安徽比较心疼战士们的生命，不然的话，他都要进攻上海而不是在闽粤地区重新招兵练兵。 陆佳佳把所有的事情逐步上交，她相信，看了历史书，对历史有了预测走向的八路军新四军，应该知道今后的路怎么走。 “我的病，能治？” “能！” 药厂已经移交给新世界那边，正在紧急的进行药物研究，首先，肯定是止血药，止痛药，以及青霉素。 治疗肺结核的药物，之前药厂就能做出来，没道理，现在生产不出来。 她原本在空间里面储存的，就是为了文明复苏做准备的，哪怕末世来了，只要有人，就能根据那些书籍尽快恢复文明。 只是需要时间。 毕竟，她能搜集到的东西有限。 只能大概的给出方向。 一人一杯灵泉水，就连两个孩子也送到了新世界的学校。 和前世一个人隐姓埋名不同，在新世界，是一家子都生活在这里。 梁先生看到了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建设自己的新家园，出于对建筑的独到见解，他给分配到自己家的一亩地，画了图纸，准备建筑自己未来的家。 一家一亩地，最开始都是简单的窝棚，只有医院，学校，工厂，才拥有优先分配水泥砖头的权力。 剩下的人，无论职位高低，无论是什么单位，都是窝棚。 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工作不分贵贱，一个个小型的社区出现。 梁先生十分可惜，可惜那些好友没有一起来，对于建筑家来说，没有什么比一张白纸样的新世界更有诱惑力。 王雨看到了曾经见到就脸红的学长，那个学长也看到了她。 双方对视一笑，一股酸臭的恋爱味道弥漫。 又一个月后，当林怼怼恢复了健康，进入了新世界，看到的是，冒着烟雾的工厂，或骑着自行车，或走路的人们，以及身穿迷彩服荷枪实弹的战士们，她回头看了一眼陆佳佳。 陆佳佳笑着说道：“如果谁再讽刺你，你就继续怼！恢复你那桀骜不不驯的样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新世界也是一样，虽然最终的想法都一样，但生活，难免会鸡毛蒜皮。 吵吵闹闹，才是人间。 “谢谢你。” 一波留学生带着自己的笔记，书本，甚至机械回国，独立军放出话来，无论是谁，敢于阻拦留学生回国，那么就视为开战，独立军会优先重点照顾，横扫租界。 迫于独立军全军上下都有精神病的特质，没谁敢阻拦，鬼子倒是想暗杀，但留学生们被保护的很好。 鬼子没有任何机会。 港城内，良友冰室的名号也不是瞎吹的，大街上都敢掏出冲锋枪，不管你是哪方人，敢于和独立军对着干，良友冰室社团会劝你深呼吸。 毕竟头晕是正常的。 这一天，陆佳佳看到了曾经历史书本上的英雄，她毫不吝啬的贡献出了自己的台式机，笔记本电脑，手机，以及一大堆科学计算器。 只留了平板看小说，电影。 在演示出一个复杂的数学题在按了等于符号后，立即把正确答案显示出来后，这些人看着人手一个算盘，顿时不香了。 华国必须抢先拥有原子弹和氢弹。 核平之路必须要走起来。 需要很长的时间，毕竟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不是那么好建造的。 延安这边制定了，青霉素换机器设备的计划，应该会很快建立起来。 第12章 还记得那首梦驼铃吗 “国际战士”称号的斯密斯，身边拥有一支小型军队，小安徽特意从警卫团挑选出昔日在上海工人出身的战士，明面上有一个连，实际上，暗地里有一个营。 斯密斯知道，如果发生意外，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当做他的肉盾。 他不怕死，却怕死了之后，这一批机器不能送往延安。 青霉素换机器，是延安定下来的策略。 用一吨青霉素的代价，换三十条枪支火炮生产线，货轮都装了五艘。 这么多的机器，怎么样才能送到延安呢？ 美利坚那边刚上船，小鬼子就已经知道了，小鬼子都知道了，拥有数万特工的军统也就知道了。 五艘货轮要在上海靠岸。 所有人都在猜测独立军是不是要打上海。 毕竟这么多的机器设备，如果不打上海的话，根本不可能运走，鬼子海陆军全面封锁下的租界只是一座孤岛。 青帮部分帮众已经沦为了汉奸，这边刚上岸运到仓库，鬼子就已经知道了仓库的具体位置。 是炮击还是夺取，全凭鬼子的心意。 小鬼子们不知道的是，在机器进入仓库之后，陆佳佳就混在码头工人之间，收走了所有的机器。 斯密斯带领随从依旧在租界内闲逛，频繁接触各个国家，各种势力，混淆视听。 武力收复上海，胜算不大，因为鬼子屯兵了二十万，一旦开战，鬼子的军舰依旧会如淞沪会战那般。 独立军要用人命去堆鬼子的舰炮。 洋楼内，陆佳佳给小安徽递了一杯水，说道：“担子有点重，但有些事情该去做了，对了，你妹妹呢？” “结婚了。”小安徽毫不犹豫地咕噜咕噜的喝下，一滴都没有剩。 陆佳佳点了点头，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包，说道：“都是一些蔬菜种子，作为结婚礼物。” 小安徽没有接，也没有惊讶，而是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把鬼子全部赶走？” 小鬼子现在虽然没有再大规模的杀人，但对待沦陷区，以掠夺为主，百姓被欺压的敢怒不敢言。 “南洋那边布置好之后，就动手。小安徽，把浙东那边的果军全部吞并，不顺从的，不用留手。” “闽粤地区呢？” 陆佳佳手中出现地图，说道：“我们缺少军舰，所以，我有一个计划，抢夺鬼子的舰队，我记得果军有一支海军，现在拿起武器在打游击，找到他们，然后集结在镇江那边，我去弄几艘战舰。” “那个，上个月，我们袭击了鬼子的机场，缴获了三架战斗机，五架轰炸机，独立军这边有了一战之力，果军那边投诚过来不少空军，但是没有飞机可以给他们飞。是不是让斯密斯购买一些战斗机。” “已经在做了，今天夜里，会从南洋那边飞过来五十架战斗机，二十架轰炸机，注意敌我识别，别被自己人打下来。” 末了，小安徽终于问出了整个独立军想问的，“姐，我们今后真的要给先锋党做嫁衣吗？” 陆佳佳看到小安徽不甘心的眼神后，对着地图努了努嘴，说道：“这里，是一个超级无敌大的铁矿山，大鼻子们杀掉了土着，把犯人流放在这里，然后就正大光明的占了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这里，自古以来都是我们的藩属国，小安徽，眼光放远一点。” “道理我都懂，独立军的将士们也都懂，但我们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弟兄们打下来的地盘拱手让人。” 小安徽突然情绪有些激动。 陆佳佳愣了一下，随后笑道：“那如果，我们将会得到很多无偿援助呢？比如说，粮食，兵源，枪支弹药，火箭炮，坦克，飞机，以及即将会出现的地对空导弹，空对空导弹，空对地导弹，甚至还有核弹，像封神榜里面的番天印一样的武器，这些都是无偿援助。” 小安徽咽了一口口水，这怎么可能，延安如果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为什么还要无偿支援给他们独立军？ “是真的，伸出手。” 小安徽伸出手，去参观了新世界后，他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还打个屁啊，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打生打死的，大家直接全部躲在新世界，安安心心的种田不好吗？ 这个念头刚出现，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好的领土为什么要让给小鬼子？ 如果小鬼子占了全部领土，发展起来，找到新世界，他们又该躲到什么地方？ “我们需要时间，鬼子却没有多长时间了，我想要的，不是让那些大鼻子在一旁看着我们流血，死人。而是把他们也拉进战火，还记得那首梦驼铃吗？？” 海棠血泪。 百年屈辱，领土被一点点的侵占，那些列强甚至都划分好了势力范围，只是被太平天国的吓到了。 “等战争结束了，我要住在这里，种地。”小安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陆佳佳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嗯，谁不让我们好好种地，我们就把他们种到土里，” “这边，您放心。” 陆佳佳把小安徽带出空间后，随后就走了，去忙碌海军和浙东那边的事情，他知道，只要司令在上海一天，危险会多一分。所以，尽快完成任务，让司令赶紧离开。 第二天早上，陆佳佳买了几份报纸，看到了一丝丝的不寻常，汪伪叫嚣着要让岛国和华国中间有一个屏障，建立新政府，保护华国的百姓免受伤害。 这样的言论，竟然得到了一些人拥护。 陆佳佳一边感慨个人的能力再大，也抵挡不了历史的滚滚车轮。 租界内的物价飞涨，沦陷区那边和租界唯一的区别是，在租界内，相对比较安定一些，然而，这样的安定很快就要被打破。 中统和军统的叛徒正在积极的筹备租界内的特工组织。 一些青帮流氓，街头瘪三被组织了起来，这些人属于三教九流，打听消息的能力不比专业的特工差。 仓库周边，多了很多不怀好意的人。 租界内的枪声也变多了。 混乱，充斥着整个上海滩。 “工部局都是吃干饭的吗？”陆佳佳在路上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拎大包的男人被青帮流氓开枪击中，躺在地上气息全无。 这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儿子？ 第13章 说得好，下次憋说了 “带走！带走！” 一个青帮小头目叫嚣着，让手下们把一个女人推搡着上了车。 这些特工总部豢养的打手一个个如狼似虎。 那个女人尽量的拖延时间，希望更多的人看到她被捕了，更希望其中有自己的同志。 陆佳佳一路跟踪，一直到极司菲尔路的路口，看到整条路都被鬼子和伪军把守，更有牵着狼狗的伪军在巡逻。 她联系了空间中的舅舅，舅舅赶紧开车去新世界，带回来了一个警卫营。 进了空间，然后看着他们荷枪实弹，有一个连还是机炮连，火箭筒，迫击炮，轻重机枪在。 “上海，那帮汉奸成了气候，我们去剿灭他们。” “杀！” 如果陆司令能去东京，他们能干死狗曰的天蝗。 “所有的连长排长都过来，看地图。” 看了地图后，开始紧张地的讨论。 陆佳佳重新回到上海的街道之中，看了一眼远远躲避这边的巡捕，随后一整个全副武装的警卫营突然出现。 情报战，主要是情报，抓到一个人，经过审讯，就有希望摧毁整个情报网络。 特工总部的特务们把那个女人抓进审讯室，特别装叉的等待，等待主任和副主任的到来。 刚要开始审讯，一连串的爆炸在极司菲尔路上响起，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一共只有百十个特务，加上一个连的伪军，以及二十来个小鬼子，顿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两挺机枪在开动的一刹那就被轰上了天。 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特务对上正规军，特别是换了装，火力强大的正规军，在第一个照面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火箭筒炸开了围墙，迫击炮轰炸围墙内的小楼。 “独立军！” 正副两个主任被堵在地牢出不来，听到外面传来己方人马的惊呼，脸色铁青，面面相觑。 正在等着受刑的女人，此时没有故意发出动静，尽可能的稳住身形。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住严刑逼供。 只希望撑的久一些，让组织有反应的时间，赶紧撤走。 因为，没有人会坚定说自己能扛住那些酷刑。 现在，独立军来了，她松了一口气，摆在这些汉奸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杀了被关押的人，然后负隅顽抗。 二，投降。 生也好，死也罢，只要不是酷刑就好。 “把那些刚才负隅顽抗的都毙了！芝麻大小的仗，也能死一票人，你们会不会打仗？”陆佳佳没有对这些人客气，张口就训斥。 如果是独立军，起码会知道，火力覆盖，能用炮绝不用枪。 刚才她看到了什么？ 两炮端掉火力点，然后冲锋？ 当场就有十数个战士被击中。 她不知道死多少，全部转移进空间，让空间里面早就准备好的医生护士抢救。 警卫营营长面红耳赤着。 丢人，太丢人了。 明明在新世界中学了新的战法，一打起来，还是习惯冲锋。 毙了三十多个特务后，看到那些抱着脑袋投降的人，警卫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把询问的目光望向陆佳佳。 “死脑筋啊，割掉耳朵，让他们滚蛋，真以为我是屠夫啊，动不动就杀人全家？” “那，还有几个姑娘呢……” 都是做文员的，有电讯处的，有总务科的，有机要处的，一共有二十多个女孩子，听到要割掉耳朵，一个个惊恐的捂着耳朵。 陆佳佳没好气的说道：“就你会怜香惜玉，你告诉我，她们扣动枪的扳机，能不能打死你？” “我的意思是，情报。”警卫营营长提醒道。 说得好，下次憋说了。 陆佳佳蹲下身，枪口拄地，说道：“来，告诉我，抓的人都在哪？相互举报，手里有没有血债。” “在地牢。” “我们都没有血债。” “我们不是行动队。” “姆妈！” …… 吵吵闹闹的，陆佳佳走进小楼之中，每个房间都搜刮了一遍，不管是什么全部收进空间。 一大堆的档案资料也都被收入空间。 地牢内一个拿着白毛巾不停挥舞着走了过来，寻求谈判。 “给你一分钟说话。” 那个特务听罢，用白毛巾擦拭了一下脸和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纽扣，说道：“鄙人……” “还有四十秒。”陆佳佳抬起枪口，冷冷地看着这个人。 “我放掉所有关押的人，你们放掉我的人。还有，你是谁？情报战就是情报战，懂不懂情报战的艺术？” 土鳖！ 彻头彻尾的土鳖！ 情报战哪有用正规军的，要么，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要么，大家很默契的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如果都这样搞，找几个不怕死的，对着对方的首领搞自杀袭击好了。 一了百了都没得玩。 “好。” 陆佳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对面寻求谈判的汉奸没有想到，这就同意了？ “怎么？你诓我？”陆佳佳随后往汉奸的脚边开了一枪，问道：“是不是等鬼子来救你们？故意拖延时间？” 枪声惊醒了汉奸，那汉奸立即让开说道：“希望你能用你的名誉担保，不然的话。” “少废话，我都说了同意，赶紧让我带走地牢里面的人，不然，全部杀光！” 一个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人被战士们架着出来，只有刚刚看到被抓进去的女人，除了头发有点凌乱，神情有些惊恐，其余的没遭受到任何伤害。 “把他们都绑起来，上车，走！” 战士们一拥而上，枪指着搜身，手枪和钱财都被搜出来，然后五花大绑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五辆卡车，两辆小汽车，五辆挎斗摩托浩浩荡荡的开出来，等到鬼子赶到，只看到了一地的尸体，以及全部被五花大绑的男男女女。 “是陆佳佳，陆佳佳在上海！”李主任嘴里的臭袜子刚被拽出来，顾不得干呕，立刻大喊了起来。 鬼子已经不太想和独立军开战了，特别是陆佳佳。 一个女孩子，只要不惹她，让她不高兴，陆佳佳还是真好说话的，就比如说最近，他们都没有屠杀百姓，独立军那边最近作战抓到的小鬼子们，也没有抓到就枪毙。 在上海，就在上海吧。 大本营也就不需要纠结了，诶？不对？八嘎！仓库是一个陷阱！ 思及于此，仓库那边轰隆一声巨响。 “八嘎！声东击西，无中生有，搂草打兔子……” 兔子李主任：……投降当汉奸，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14章 就，特喵的离谱 华东派遣军司令部，鬼子头知道，即使现在对英美开战，进入租界，也不见得能够抓到陆佳佳。 从各地调查来看，真相只有一个，陆佳可能拥有佳来自于神话时代的传承，比如说那些东渡到岛国的方士，或者更加久远的神话时代。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那么多的机器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神秘消失。 如果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一旦动手……鬼子头真的不想自己的司令部遭受到轰炸。 就这样，挺好。 鬼子头司令下令，不许租界内的情报机构试图刺杀陆佳佳。 对待陆佳佳要像对待国府的秃子一样，以诱降为主，如此便可以让华国陷入内斗。 这样一个国家，如果不内斗，他们没有多少机会能够占领。 扶持一个伪政府，给予他们兵权，再示好陆佳佳这个新军阀，诱降秃子的国府，全力打压先锋党。 这个计划，岛国早就制定了出来，现在只是执行。 在上海的陆佳佳从每天的报纸上感受到了，历史被提前了，因为报纸上有消息说，要让国府还都，还抨击江南的新四军不作为，在拥有强大实力的情况下，没有进攻上海的鬼子。 就，特喵的离谱。 敢情，南京城外的鬼子军队都特喵的是自杀？ 一箱一箱的青霉素被运送上货船，还有更多的，英美当局在上海就地出售。 今天，朱利安通过斯密斯，单独采访陆佳佳，采访到一半，斯密斯从外面买了一些茶叶，糕点回来，顺便带了一份报纸。 “有什么新消息？” 陆佳佳手中把玩着起爆器，她没有因为斯密斯因为灵魂升华了，就放松警惕。 斯密斯古怪的看着陆佳佳说道：“有一点点。” 陆佳佳看到报纸后，脸色不太好看，“哪个十三点想到的？这不是故意的吗？” 孔家，宋家，陈家，都想最大限度的得到青霉素，于是登报，邀请独立军代表参加晚宴。冠以国家大义的名义。 斯密斯停下了端着茶杯的手，朱利安停下了手中的笔。 “司令，您在上海，这件事，整个上海滩都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让斯密斯先生引荐采访您。” 朱利安说完，补充了一句说道：“我没有被跟踪，您放心。” “我们继续，刚刚说到希望农场了吧，我到了希望农场之后，和同学们研究药品，机械，无线电，以及枪支。” 陆佳佳开始回忆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时地，朱利安会提出一些疑问，陆佳佳耐心的解答，一直到质疑青霉素制作的方法。 陆佳佳神态很坚决的说道：“我没有藏私，说好的青霉素制作流程，我都一一说了，他们自己纯度不过关，是他们自己的问题，顺便说一下，当初为了青霉素，他们闯进了教室，抓走了我的老师。” 朱利安大概明白了，这个人就是人精，和那些政客差不多，极擅长转移话题。 本来想打探一下，为什么做出来的纯度不够，效果不好的，现在被她转移了话题，再看陆佳佳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朱利安很聪明地不再挖坑。 对面这个，可是华国炙手可热的新军阀。 在美利坚中下层，威望很高，这一次从美利坚订购的飞机，就是例子。 “能跟崇拜您的人们说说那种打的很准的高射炮吗？如果可以的话，只是希望您不要以为我是在刺探情报。” “无线电近炸引信。”陆佳佳似乎没有丝毫的思考，脱口而出。 随后，解释道：“岛国即将拥有了制空权，我们只能被动的挨炸，广州，上海，南京，以及国内的各个城市，小鬼子无差别的轰炸军队和普通百姓，你猜小鬼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轰炸军队，或者军用设施，都是战争层面上的事情，但是无差别轰炸，对于任何一个文明的国家来说，在口头上都要谴责的。 陆佳佳眨巴眨巴眼睛，“因为小鬼子没有那么多兵力可以统治四万万百姓，所以，他们有一项计划，亡国灭种，这也是为什么这群畜生每占领一座城市，都会屠杀，把影婴儿挑在刺刀上，扔在井里，或者用别的更残忍的方式……” 朱利安强忍着吐的冲动，因为她想到了曾经采访独立军中杭州子弟兵以及湖州子弟兵的场景，甚至还在宣城外看到被鬼子屠杀后百姓的尸体。 “我会在国联上揭发这些该死的鬼子丑恶的嘴脸，残忍的性子的。” “不要太相信那个所谓的国联能给华国百姓一个公道。” 自从开战后，那个由盎格鲁撒克逊人组成所谓的国联，一直都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看租界的工部局就知道了。 工部局只在乎他们自己的利益。 所谓调停，也只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 朱利安惊讶这个新军阀能够有如此清晰的认知。 “我听说过一首歌，叫做海棠泪的。”朱利安主动提及，这个问题，不是她所关心的，问了之后，便摊开了双手，作无奈状，“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本来不是我要问的。” 陆佳佳瞬间明白了，她去延安这件事，引起了大鼻子的注意，特别是英美方面高层的警惕。 “相信你该知道，算了，看地图吧。” 陆佳佳假装从书房的柜子里面掏出一张地图，然后平铺在地上，然后说道：“自古以来，这里，这里，这里……都是我们华国的领土，所以，无论是从哪个国家的法律或者惯例上，这些领土都是我们华国的，你该知道清帝国禅让的事情吧。” 禅让，是一种和平移交政权的一种方式，所以从法理和惯例上，现在的国府拥有这些权利。 “你想说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太荒谬了。” “荒谬吗？” 陆佳佳冷笑了一声说道：“国王效忠皇帝，你们西方不也是这样的吗？你去问问，琉球的国民，他们是鬼子吗？” 第15章 果然，就很，司令 朱利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撕掉了记录的纸张，说道：“您在玩火，我不能，这些事情，我当没有听到，只是如果您真的成功了，我会把这些内容加上去。” “说点别的吧。” 朱利安点了点头，开始了比较正常的采访，一直到延安的时候，陆佳佳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去一次延安，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发那封明码电报了。” “他们真的不是北边在华国的一个支部吗？” 陆佳佳再次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朱利安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去。” 事实上，在采访结束后，朱利安好奇的问道：“晚宴，你会去吗？” 陆佳佳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不知道。你知道的，我怕死。” 朱利安一脸我信你个鬼，你会怕？ 举手之间，数十万岛国士兵全部被杀，腻告诉我，腻怕？ 灯红酒绿的舞会，三三两两的人群，各怀鬼胎的人们，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冷笑看戏，在这样的一个舞会，更多的是各方势力的探子。 从侍应生到舞女，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 “孔公子。” “孔公子来了。” “呀，是孔公子。” 小军阀也好，某少帅也罢，在看到孔家公子的那一刻，都站起身来，这位在华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有少部分人对这位孔家的公子嗤之以鼻，冠以世修降表的称号，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公子来头绝对大。 鬼子也好，汉奸也罢，对待这位，也都恭敬异常，甚至有遗老遗少跪迎。 人啊，被人供奉久了，也会以为自己是个神仙。 孔家公子便是如此。 不管被邀请的陆佳佳陆司令到还是没到，舞会都开始了。 孔家公子，一身西装，端着酒杯找到了处于角落的一个人。 “她没来？” 那人微微低头，说道：“我说过，她并不一定会来，特别是这样一个场合，从小，她就不太喜欢舞会。” “说得好像你多了解她一样。” 孔家公子毫不客气，看了周边一眼，随后说道：“那个就是电影明星菱菱？” “是。” 菱菱在应付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公子哥，她知道，这些人来，无非是垂涎她的身体，衣冠禽兽做下流事情的时候，往往会更上流一些。 就在菱菱烦透了这些个公子哥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菱菱姐，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是啊，我在这。”菱菱不失优雅的抽出了被一个公子哥握住的手，不管来人是谁，总该是个女的吧。 走近了一些，发现此人有点眼熟，但叫不上来名字。 “我是代号085，那个姓孔的来了？” 菱菱浑身一震，这个代号，有些年没有出现了。 “你……” 菱菱难以置信。 “对，是我，姓孔的来了？” 菱菱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刚才还看我一眼，真恶心。” “如果，我弄死他，怎么样？” 果然，就很，司令，开口就要弄死一个大人物。 “司令，别冲动，如果你弄死了他，你的独立军都会不稳。” 独立军，并不是不用吃喝的，一旦独立军和这位姓孔的交恶，首先舆论上，独立军会很不利，其次，孔家之所以能够如日中天，并不是因为生意，而是人脉。 读书人自称是姓孔的门生，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衍圣公的名号也不只是一个虚名。 如果弄死了这个孔公子，得罪的不只是孔家，还有和孔家千百年来姻亲的家族，那是一股庞大的势力。 可能在独立军中，某一个团长就是姓孔家的亲戚。 【春天，遂想起遍地垂柳的江南，想起太湖滨一渔港，想起那么多的表妹】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表妹？还不是门户太大？ “他爸的，最烦这些个狗屁的家族，这些人任凭城门楼变换大王旗，他们却稳坐家中？凭什么？不杀怎么行？”陆佳佳爆了一句粗口。 前世死去的记忆突然撞了一下她。 陆佳佳最烦就是贵族，高人一等的那一套。 新世界里面，谁又比谁高贵？ “菱菱小姐，久仰大名。”孔家公子端着酒杯盛气凌人走了过来，对周边和他打招呼的人视而不见。 菱菱暗骂了一声，怎么就注意到了她？ 但职业的素养，让她笑颜以对，并且还略带一丝讨好的上前，把陆佳佳挡在身后，说道：“孔公子。” 第16章 华而不实的东西 菱菱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挡住这个真正的豪门大公子。 孔公子眯了眯眼睛，发现了这个长得白皙又漂亮的女人。 对于这帮掌握着绝大部分的国家财富的顶级豪门来说，只有三件事能让他们兴奋，钱，权，性。 他对身边寸步不离的随从说了一声，随后转过身来问道：“菱菱小姐，你身后这位是……” 菱菱以为他没有认出来，于是笑了笑说道：“许久不见的一个朋友。” 见她遮掩，孔公子笑了笑，故意很大声的说道：“鼎鼎大名的陆佳佳陆司令来了，门口的那帮酒囊饭袋竟然有眼无珠。” 陆佳佳上前两步，静静地看着他装叉。 整个宴会也都突然停止了喧闹，只有角落的乐队没有停歇，悠扬的音乐充斥着整个宴会。 “就没了？不让门口的那些酒囊饭袋自戳双目，来显示你这个顶级豪门公子哥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还有，刚才你告诉你的随从，让你表哥赶紧来，你表哥是谁？” 陆佳佳的声音也如孔公子一般大声，生怕宴会厅里面的所有人没有听到一般。 孔公子的表哥？ 太子？ 那些个与会人员一个个都四下逡巡，希望能看到传言中的那个太子，很多人都知道，这位太子爷去年回来后，一直都很低调。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孔宋两家对这位太子爷，费心费力，一直试图在缓和太子爷紧张地家庭关系。 暗处的一个人，随后站起身来，赶紧离开了这个宴会厅。 陈墨轩看到后，也要随之离开，却又被其随从拦下。 “中央信托局的常务领事，之前是你老子跟我做对，现在轮到你跟我做对，你当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或者说，你们，当真以为组一个狗屁都不是局，软硬兼施一番，我就乖乖的把青霉素交出来，让你们卖个盆满钵满？” 掀桌子！ 菱菱在一旁，两只眼全是小星星，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陆佳佳能够在短时间内聚集一帮人，摇身一变成为新军阀了。 硬刚这帮蛀虫！ 她虽然身为电影明星，但实际上在这些豪门公子哥的眼中，就是一个玩物，下九流。 “我来呢，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没门！连狗洞都没有！我有青霉素，数百吨上千吨，一克都不给你！学你们那样，把粮食布匹放在仓库里面烂掉，也不便宜卖给百姓，我呢，全部倒进黄浦江喂鱼，也不给你们！” 陆佳佳有恃无恐的看着孔公子。 孔公子脸面上挂不住，但到底年轻气盛，当即掏出一把勃朗宁，刚要举起，枪声响起，腿上一软，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从大腿传来。 “在我面前玩枪？你怎么想的？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在独立军中就是一个花瓶吧？”陆佳佳弯腰捡起勃朗宁，然后说道：“你的中央信托局因为你拔枪，很快就会被独立军赶出港城。” 孔公子二十多年顺风顺水，在孔宋两家中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没有想到，在他自己的地盘，竟然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他望向自己的护卫，却发现护卫们早就被打晕了。 陆佳佳说道：“劳驾，灯打开。” 一个侍应生跌跌撞撞的去开灯，整个宴会厅瞬间亮如白昼。 众人这才看到四周全部都是荷枪实弹抱着冲锋枪的战士，一水的夜行衣。 “蒋公子？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表弟给宰了，装什么大头蒜？” 陈墨轩黑着脸走出来，说道：“蒋公子有请，这里人多眼杂的，不方便谈事情。” “哦，原来你还没走啊，大汉奸。” 陈墨轩刚要发火，表明自己是曲线救国，是迫不得已，是无辜的，在看到陆佳佳冰冷的眼神后，果断地闭嘴了。 惹不起。 “给包扎一下，然后拖过去，谈事就谈事，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搞这么大排场做什么？对了，把那些糕点什么的都打包一下。” 战士们一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号的袋子，冲上去打包那些甜品，把一盆盆菜倒进塑料袋。 “菱菱，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找你父亲。” 菱菱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各位，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我去谈个事情，别想中途就走哦，不然会挨枪子的。” 在陈墨轩的指引下，拖着孔公子走进一间房子，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站起身来说道：“无意冒犯，不知道您不喜欢这种宴会。” “不冒犯，也冒犯了，直接说吧，当然，你也可以说一些废话，拖延一下时间，让你的表弟流血过多而死。” 蒋公子眨巴眨巴眼睛，把表弟扶起，架到沙发上，然后说道：“好，快人快语，我们需要青霉素，大量的青霉素，用于支持抗战。” “你看，这不将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吗？”陆佳佳说完，然后也坐在沙发上，说道：“你能付出多少代价？” “给独立军正式番号……” “华而不实的东西，蒋公子能说得出口吗？” 蒋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要什么？” “告诉你老子，别被小鬼子当枪使，也别盯着华国的一亩三分地，这是一个乱世，如果你老子有兴趣合作的话，派人去延安谈判。” “青霉素呢？” “给你一百公斤。” 一百公斤的青霉素，足以把受伤的果军全部医治好。 在市面上也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小蒋同志，能让你的人都出去吗？特别是……你瞅瞅你什么眼光，这样的货色你也收？”陆佳佳鄙夷的看着陈墨轩。 陈墨轩铁青着脸，却不敢发火。 不大一会儿，房间内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孔公子，以及二人。 “听说你在赣南那边搞土改？还学希望农场的经营模式？” 蒋公子点了点头。 她走到一个大号地球仪面前，转动了一下，说道：“这个世界很大，富贵险中求，把小鬼子赶出去后，开疆拓土，青史留名怎么样？” 这一刻，蒋公子心脏剧烈的跳动。 第17章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国际上，现在很微妙，德意志在欧罗巴拼了命的扩张，假如把小鬼子全部赶出去，小鬼子要么北上，咬死毛熊，要么南下，横扫南洋…… “你知道信仰的力量有多强烈，也该知道，如果任由国府这样下去，一个从根上就烂透了的国府，根本是上百万有信仰战士的对手，独立军最终也不会留在这里，提前说一下，南洋那边有南洋独立军，我们独立军勉勉强强的就要这座大矿山。” 陆佳佳指了指南半球的一个庞大的陆地。 “跟说梦话一样，独立军没有海军，海军和陆军不一样，不是随便训练训练就……呃，你在挖我们海军？” 聪明人啊。 蒋公子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在毛熊那边的时候，下过矿当过矿工，九死一生，后登报断绝父子关系，用近乎于恶毒的话来抨击他的父亲，并且娶了一个洋姑娘为妻，后来又当了一个工厂的厂长。 自从回来后，哄孔宋两家为自己张目。 最终缓和了父子关系，去了赣南进行土改，希望能把自己曾经在毛熊那边看到的社会模式和华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做出一番事业。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被国府的很多人诟病，认为他被红色思想所腐蚀。 延安那边也希望国府有这么一个红白相间的人作为桥梁，所以对蒋公子，拥有着很复杂的情感。 此时，这位蒋公子被陆佳佳这么一个女子无限接近于历史上开疆拓土的民族英雄所折服。 活该你成为一个新军阀。 “陆司令，这条路很难，我们国家积贫积弱，如果在强汉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作为。但是现在，列强环绕，我华国本来的藩属国早就……当初，琉球国的王子跪在紫禁城外，最后无奈自戕，从那个时候起，藩属国就已经和我们离心离德了。” 陆佳佳听后，点了点头，听得懂人话就好。 和聪明人说话的方式，肯定不会像和蠢人说话一样，陆佳佳紧盯着蒋公子的眼睛说道：“听说，毛熊，只是一个联盟。” 蒋公子茫然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寒颤，颤抖的说道：“那些土地上可是有很多很多人，活着的人……” “你在乎他们吗？和你什么关系？是你的亲戚？” 一键三连的反问，让蒋公子脸色变了变，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陈墨轩，虽然是一个汉奸……呃，就事论事啊，但是有一定的领兵经验，如果你想，我可以把曾经陆师的人全部给你，再武装起来，不是之前的那种，是完全按照八路军新四军的装备，关键是，你是否和这么一个货做必要的切割，或者，这么一个货背后的力量是不是支持你。” 孔公子：这么一个货，是在说我吗？是吧？不是吧？ 蒋公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计较得失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说道：“我不相信延安那几十万条枪会强过我们，我以为，只要我在赣南做出一番成绩后，再进行自下而上的改变，延安没有任何优势。” 陆佳佳嗤笑道：“蒋公子，你把他宰了，和我一样，投了延安，我会相信在新的世界里面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 “我刚说给你一百公斤青霉素对吧，我现在无条件给你两百公斤，你我都知道那是一笔什么样的天文数字，你自己上点心，最后这两百公斤，能用在急需青霉素救命的战士们身上有多少。” 陆佳佳随后唰唰唰的写下一个地址，然后说道：“一个小时后，去这里，两百公斤的青霉素。但凡用上战士们身上，超过一半，我不再说什么，你按照你的方法来……” 末了，她无比怜悯的看了一眼蒋公子，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陆佳佳离开了晚宴，让那些独立军的战士们就地化整为零，重新回归到之前的生活中。 去了指定的地方，放了两百公斤的青霉素，随后去了镇江。 镇江那边，果军的海军一部翘首以盼新的军舰，可以让他们重新和鬼子能战斗一场的军舰。 深夜时分，两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出现在镇江的长江之中，被迫拿起武器当步兵的海军们在得知独立军军舰已到的消息后，一个个惊喜莫名。 自从自沉战舰于长江后，他们拿起武器当了步兵，发誓要和鬼子抗争到底。 现在，突然说，独立军得到了军舰，他们以为，自己是海军，没有什么比战舰更加吸引人的。 独立军在南京城外消灭鬼子的三十多万军队的事情，他们都听说过，愿意加入独立军。 当看见江面上停靠的两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之后，一个个惊愕起来。 别人不懂，海军懂啊，这两艘战列舰，一艘是鬼子之前神秘失踪的，一艘是正在服役的。 巡洋舰，也是正在服役的。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一个海军大尉激动的问道。 独立军的一个新上任的师长说道：“是！上船，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 “满意，太满意了。” 两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足以组建成一支小型的舰队，到了东海，又可以跟鬼子血拼一场。 本来以为，会和步兵一样，当做消耗品一个个损失在陆地战场上。 现在，三艘战舰出现在江面上，怎么能不让他们兴奋？ 从船上下来一个女人，身边跟着两个护卫，正是陆佳佳。 陆佳佳龇牙咧嘴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唯一的要求是，跟鬼子干到底，高射炮弹，全部安装了无线电近炸引信，还有每艘船有一小支电讯班，不是给你们上紧箍咒，而是为了通讯和战斗的需要。” 在夺取鬼子的另外一艘战列舰和巡洋舰的时候，受了轻伤，故而下船的时候扯动了伤口，龇牙咧嘴了一下。 “您是独立军的陆司令？”海军大尉激动地问道。 “是！” 陆佳佳忍着疼痛敬了一礼说道：“你们是英雄，不该被当做步兵消耗战场上，以后，我们或许还会拥有航空母舰。有驱逐舰，护卫舰。” 第18章 先仿制，再改进 小蒋公子很靠谱的样子啊，给她弄来了这么多的海军。 简单的检阅后，小安徽凑到陆佳佳的面前问道：“司令，海军这边，用谁？” 陆佳佳有些诧异，随后立即明白了过来，小安徽这是要避嫌啊。 “江北独立军那边会派人来接管三艘战舰，另外，尽快把鬼子的战舰搞掉，不能让我们独立军海军只能成为江军。” 小安徽重重的点了点头。 “给我准备一架轰炸机，我要去延安了，小安徽，年岁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 空间里面的赵大力驾驶轰炸机飞回了延安，因为军舰的事情，陆佳佳受了伤，她自己也后怕。 再也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了。 现在，只有通过她，延安才能安排人去新世界，万一她出事，断掉了联系，将会是延安最大的损失。 回到延安后，收取了煤炭，钢铁，以及一些别的矿产后，又带了一批人进入空间。 亲舅终于看到了他之前心仪的人，看样子要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了，赵大力也在上次救治伤员的时候，看上了一个护士。 整天从她的鱼塘中抓鱼给那个女护士送过去。 一天两条，雷打不动。 在三个月后的一天，例行出空间带走矿产资源和人的时候，她看到了苏父苏母，苏灵，苏陌。 “老爷子，您也投了？”陆佳佳笑嘻嘻的问道。 “瘦了。”苏母一把抓着陆佳佳的手，说道：“回头，给你炖骨头汤。” “好！” 苏灵手指戳了戳苏陌，当面蛐蛐道：“刚还说要做红烧排骨呢。” 苏陌白了一眼妹妹。 “我结婚了。”苏陌脸有点红。 “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到哪怕一丁点消息呢？”陆佳佳诧异的问道。 苏灵撇撇嘴说道：“都怀了崽崽了，姐夫是一个战士，受伤住院，死皮白赖的追，最后就追上了，要我说，结婚有什么好玩的，哪有无线电好玩。” 苏母手指狠狠地点着她的额头说道：“就知道玩，你都多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目光瞟向陆佳佳。 嗯，假装没有看到就好了。 这段时间，在空间里面，用灵泉水培育果树，用灵泉水催生，移栽新世界，移栽延安。 苏父被安排在果树林工作，苏灵去了尖端科技单位，苏陌去了医学院。 这些事情，都不是陆佳佳安排的，不经过审核带过来的只有两个人，赵大力和李江。 所以，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其余的，进来后，都会按照其才能安排工作。 陆佳佳在他们被安排好后，带了水果和一些食材去暖房。 到了之后，才知道，苏家给她留了一个房间。 即使知道她不会在这里休息，苏家还是给她准备了。 苏母的一句话，差点让陆佳佳泪崩。 “嫁人的时候，总是要一间房出门的。” 陆佳佳想到了惨死的父母，然后说道：“最多再有几个月，差不多就能反攻收复了。” 她曾经说过，不赶走小鬼子，她绝不考虑个人的事情。 现在能这般说，苏母便知道，陆佳佳这是在向她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其实，如果遇到合适的人，陆佳佳也不会拒绝相处。 一直都没有遇到。 再说了，谈恋爱？只有对社会没有用的人才会谈恋爱，如她这般栋梁之才，怎么会有时间去谈恋爱？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浪费她的时间，就是在图她财，害她命。 想都别想。 探勘队那边一个个好消息传来，一座座矿被找到了，新世界中依旧缺人手，大量的人手。 数百个项目被立项，少的只有一个人负责，多的也就只有十几个人负责，大到航母飞机，小到肥皂日用品。 项目有了，无一不缺，缺人才，缺材料，缺一切。 机械厂成为了第一大厂，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机械厂做出来，比如说机床，小小的机床制造，需要十数个专业领域的人去制作。 先仿制，再改进。 因为陆佳佳的存在，所以有了大概的方向。 所有人都在忙，陆佳佳也不例外，有过一天跑二十多个厂的经历。 一批批枪支弹药，各类火炮如流水一样生产出来，再转移到了延安，由延安下发，为了打通交通线，八路军疯了一样进攻鬼子。 一个师打太原，一个团就敢平安县城…… 全部按照七八十年代的步兵团来配备武器。 八路军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富裕仗，一个个嗷嗷叫。 要不是防弹陶瓷插板没有能力制作出来，恐怕早就拿下了整个山西。 一个个小消息伴随着伤亡数字，陆佳佳决定让江北的独立军出动，配合新四军八路军拿下徐州城，再北上。 各路军阀彻底抛弃了国府。 跟秃子，打着打着，会发现自己的家被偷了。 跟延安，至少武器装备是真给啊，大饼画的也足够圆。 东北军最积极，当年丢弃东北后，憋着劲要打回去，现在换了装备后，那些自觉对不起少帅的，只要继续对不起下去，一个旅一个旅的投诚。 西北军和桂军其次。 独立军北上，一伙由农民工人组成的民团武装，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拿下徐州城。 消息传到延安，陆佳佳刚好把一批榴弹炮和卡车送到仓库。 三天？拿下徐州城？ 详细的战报，由一旁打辅助的新四军发了过来。 徐州会战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的难民，独立军大量招兵，承诺来了有饭吃，有鬼子可以打。 怀揣着仇恨的跑反大军摇身一变，成为了独立军，加上，独立军在农村竟然开始了土改。 所谓的土改，比较简单粗暴，什么你的我的，都是独立军的，敢反对，先杀后埋，就这样大批大批的土地便成了独立军的。 紧接着，江南的独立军调了良种，独立军免费分发，敢私底下吃掉的，也是一样，先杀后埋。 就在江北在“水深火热”中迎来了第一个丰收，亩产千余斤的麦子，八百多斤的水稻，加上开荒地上种植的土豆，玉米，因为有了化肥的供应，家家户户的粮仓都是满满的。 独立军收税，只收百分之二十，有民兵在，一些本来威望高私德亏欠的村长什么的，被处理了一批，再之后…… 整个江北就成了独立军的粮仓，以及最大的兵站。 陆佳佳：要死，要死，要死，一觉醒来，我成最大的地主了。 第19章 一股特务的味道 徐州城被拿下后，独立军仗着地形熟悉进攻附近的县城，江南独立军的支援，川军，桂军，西北军的加入，对上鬼子，首先火力覆盖，然后地面横扫。 效率之快，让全世界咋舌。 川军：打个锤子呦，老子要加入独立军噻。 桂军：同上。 西北军：+1。 皖军：请叫我独立军，父兄们扛着的旗帜，就是我辈眼中的唯一。 武汉，某秃子满脸愤怒的在日记本上写着，谁谁谁，寡廉鲜耻，谁谁谁，卖主求荣。 华北，八路军还在翘首以盼新装备的时候，独立军新四军已经在找八路军会师了。 正在打娘子关，希望能打通通道然后运送武器的八路军：…… 独立军打到哪里，便充分向世人战事什么叫做打天下。 土地，土地，还是土地。 所有的土地都是独立军的，敢呲毛，杀。 随后就进行土改，以及颁布税法，所有人都要交税，固定税率，谁敢私自巧立名目，比如说要杀鸡税或者杀猪捐，可以向民兵举报，或者用自己手上的武器跟邪恶势力战斗到底。 至于说武器从哪来的，当然是从鬼子伪军那里缴获来的。 陆佳佳在知道这些消息后，想起了她曾经亲自给独立军上过的课，她鼓励所有人持枪，然后充分运用法律，或者武器，来保卫自己的合法权利。 国府本来不禁止民间持枪，陆佳佳又把持枪给常态化，至于说多出的治安案件，有各地的民兵和独立军受伤后退役的战士负责。 齐鲁大陆的恶霸地主也加入到了逃跑的道路，去武汉哭。 大声的哭。 蒋公子接手了宋家的税警总团，从独立军那里购买了武器，扩成了一个师，他在筹备着占下哪块土地。 正巧这个时候，那些大地主们跑武汉哭诉，希望国府能出面剿匪，蒋公子从中统那边打听到了详细情况后，有所触动。 再参观独立军战士当作教官的税警师战斗，一时间膨胀到飘飘然，十分有野心的把目光投向了和宋家关系的好美利坚头上。 好地方啊。 如果鬼子现在这个揍性，去美利坚烧杀，最好把美利坚全部杀光，那么…… 南美其实也还不错，就是距离独立军太近了。 蒋公子在参观完自己掌控的税警师之后，去找到了咬牙切齿的父亲，十分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一连三天，三天后，秃子终于招来的办事处的胡公闲聊。 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什么，没有任何的书面记录，也没有除了两人外的第三人加入，只知道，在这一次的会谈之后，宋家突然拥有了延安产的青霉素对外销售的代理权。 当然不是全权代理。 但是拥有了一个统一的定价。 至于说孔家……呵呵，宋家人，只会考虑宋家的利益，就连秃子也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工具人。 在世家豪门面前，没有国家大义，只有家族的利益。 鬼子一直想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什么，舍弃了多少利益，才让国府下定了决心跟他们血拼。 中央军一改见死不救，拼了命的朝着河南，河北进攻，进攻的途中，从山里，河沟，甚至驻地外左拐右拐上厕所的地方，找到了野生的装备。 延安这边，陆佳佳刚出现在仓库没多久，正在办理交接的时候，突然被抓了。 说是审查。 陆佳佳被枪口顶着，本来想给他们表演一个大变活人。 因为被这一身军装的战士拿着她这边提供的武器抵着脑袋，很怪异。 “建议你去找……” 为首的一个戴眼镜的人呵斥道：“找谁都没有用，带走！” 交接的人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刚想阻止，却被一起抓走了。 这里的仓库，因为秘密的需要，只留了一个营的战士，还都以连排为单位驻扎在四周，禁止任何人随意出入。 前来交接的人员不多，只有三个，彼此之间也并不熟悉。 四个人被抓到城中一处宅子，随后分开关押。 “说，你的名字，性别，年龄。” 陆佳佳闻到了一股特务的味道。 “来抓我，你不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性别？你长眼睛了吗？至于说年龄，你妈没有告诉你随意问一个女士年龄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你给我老实点，老老实实的交代你的问题，独立军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延安？那些武器装备……” 戴眼镜的那个中年人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审问的人，和颜悦色的说道：“独立军是我们的盟友，我们知道，只是，有大量的特务突然出现，我们怀疑他们是通过你们独立军的秘密通道进入延安的。” 陆佳佳听懂了。 对面的这个人应该是某个势力推出来的。 目的很明显，想要武器的情报来源。 “能问一下，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吗？我在独立军中是学生兵出身，你们调查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学生兵出身的人都是独立军的中坚力量吧，想做生意直接说。” 两人都愣了一下。 没错，根据他们调查来的，学生兵清算了一批人，然后牢牢地抓住独立军的兵权，这些学生兵都是昔日上海棚户区出身，对其司令的忠诚度极高。 眼睛中年人眯着眼睛，随后说道：“不要想耍花招，老老实实的交代你的问题。” “格伯武？你们是毛熊的格伯武派遣来的？在上海时候，有过误会，其实也不是不能合作的。”陆佳佳再次试探的问道。 目前，除了鬼子就只剩下毛子对她有兴趣了，国府那边，军统也好，中统也罢，都只能算是秃子的爪牙。 也不是陆佳佳看不起秃子的情报能力，想要安插人手在延安，无非通过学运或者商人。 而这些人，混不到这样的级别。 那么，目前，想要探知独立军和延安之间，就只剩下鬼子和毛子了。 第20章 保持一点距离 眼镜男听后，目光带着凶狠，问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陆佳佳一听，这就破防了？ 这家伙要么没上过特训班，要么就是临毕业的时候突击考过的学渣。 “首先，你需要知道的是，我在独立军中的职位等级，其次你要调查好我的家庭背景，文化程度，以及政治倾向，再者，你需要学会引诱我说出你想知道的东西。” 陆佳佳鄙夷的看了一眼小四眼，然后示范道：“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枪毙你的。” 眼镜男有点茫然，他不只觉得点了点头，说道：“嗯。” 陆佳佳再次说道：“其实呢，我以前跟你一样，也是投诚过来的，政府对待投诚的人，极其宽大，比如说我，我现在的这个职位，有薪水拿，生病了要免费的药物，还有营养补贴。” 眼镜男咽了咽口水，反问道：“独立军的待遇这么好？” “对啊，我们特别喜欢做任务，有防弹背心，有防弹头盔，有自动武器，在保证生命安全的同时，无论完成没有完成，回去后都有一笔奖金，平常孩子还能上专门的学校，不用交学费，愿意住分配的房子就住分配的房子，不愿意的话，也可以领取住房补贴……” 巴拉巴拉一大堆。 说着说着，两个审问的人从一开始质疑，然后沉默，最后意动。 把两个人说得云里雾里的，向往着独立军的生活。 特工也是人，也需要情感寄托，如峨眉峰那般信仰坚定的，真的不多，大多数的特工也需要生活，也要吃喝拉撒，也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格伯武派你们来呢，我也大概能猜到，无非是想打听武器的事情，对不对？” “啊，对。” “很多人都对我们独立军的武器感兴趣，其实呢，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们从美利坚那边购买了一些机床，回来自己做的，其实就这么简单，任何一个人，我说的是人，都能想到，为什么你的上级一定要让你们冒险来审问我呢？太不把你们当作自己的的同志了……” 又是巴拉巴拉一大堆。 陆佳佳感觉自己是头顶上长了犄角的小魔仙。 “格伯武的最终的目的，肯定不是独立军的武器怎么出现在延安的，对不对？” 眼镜男没有说话，身旁的一个人已经脱口而出，“对啊，他们想要图纸，还想要把鬼子按死在华国。” “闭嘴！”眼镜男反应了过来，想要抓起桌子上的手枪，但为时已晚。 陆佳佳手中的手铐突然消失，扣动了突然出现在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干掉了两人。 血腥味弥漫。 “格伯武，给你找点事情做做。” 格伯武的情报能力十分强，不是一般的强，但重点从来都不是在华国这边，而是在欧洲战场。 上次，就对她动手过，碍着她没空搭理他们，现在蹬鼻子上脸的很啊。 枪声传出，外面的士兵立即围了过来，枪口指着门，等待开门。 陆佳佳的手一招，钢板堵住了门窗墙，又用大石头抵着，随后，才掏出对讲机，说道：“往爆炸声的地方来，抓捕所有人，尽量要活的。” 收回对讲机，收了钢板和石头，丢掉几枚手榴弹然后进了空间。 她谁都不相信，也不相信外面那些士兵。 剧烈的爆炸后，外面的士兵有的被木刺扎到了身体，有的被冲击波掀翻在地，一个独立军驻地驶出卡车和摩托车，里面全是士兵。 把地方团团包围后，那些士兵被缴械后，排查后才得知，有一人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这里表面上是窑洞，实际上却在房间下面挖出了一个地下室，挖出的泥土垒高加厚围墙。 “他们是特务！”那个被折磨的人是和陆佳佳做交接的人。 他其实并不知道多少，只知道秘密仓库这边，每次听到了电铃，就进仓库做交接，然后上报，随后后勤部门会过来，分配各个部队的物资。 被抓后，被一个劲地审问，几乎严刑逼供，延安这边没有人会严刑逼供。 只会审问，调查，审问，几乎不会存在严刑逼供。 独立军一听是特务，立即谨慎了起来，把所有人都捆的结结实实，有一个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咬碎藏在牙齿里面的毒药，就被独立军战士熟练的卸掉下巴，找出藏在牙齿里面的毒药。 还用剪刀剪掉了衣领和衣襟。 爆炸声传出后，保卫战士们也都过来了，在看见独立军战士在忙碌，并且拒绝他们加入后，连忙上报。 不多时，书生首领来了，知道了大概之后，让保卫战士们全都去外围。 重伤交接人员送去医院，展开调查。 独立军战士们开始对每一位参与进来的士兵进行严刑逼供，军统和中统的特训班曾经就出现在希望农场的东西两边，警卫连连长是曾经喜欢逃学去看特训班的学生训练，对统字辈的手法比较擅长。 排长班长什么的，都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 做起事来比较简单粗暴。 外围的保卫战士们听着里面惨叫，汗毛孔直竖。 不多时，厚厚一沓带着血指印的纸张就被满身血腥的独立军战士拿了出来，对着书生首领敬了一礼后，一一列队离开。 书生首领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没有说话，只微微颔首，任由其离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保持一点距离。 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一一的查阅，然后命令抓捕了一名保卫干事，剩下的按照口供上提及的人员进行抓捕。 格伯武的渗透很严重，里面被上了刑的士兵中，多是不知情的，但有少部分是格伯武的人。 华北的鬼子派遣军司令部突然发现，独立军的攻势不是那么猛烈，本来以为独立军的后勤出现了问题，试着反击了一下，被揍得头破血流后，鬼子派出了谈判代表。 五天后，独立军江南军分区司令小安徽，江北军分区司令魏君乾抵达前线，和鬼子展开谈判。 十天后，鬼子开始撤退。 几乎没有耗费一枪一弹，鬼子撤出了平津，撤出了华北，出了关。 “魏大哥，司令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 魏君乾拍了拍小安徽的肩膀说道：“你赶紧回去吧，北边的事情由我，还记得那首梦驼铃吗？” 第21章 我会一一报复的 谁也不知道独立军突然发什么疯，主动交还了部分俘虏。 为什么说是部分，那是因为经过审查，这些没有在华国的土地作孽过，剩下的都毙了。 这是谈判的结果之一。 独立军不仅交还了俘虏，还很大度的把部分武器还给了鬼子，比如说枪毙都很难办到的南部十四手枪。 三八大盖，和轻重机枪，掷弹筒，则是鬼子用不破坏工厂机器和把汉奸留下，以及所有的黄金古董全部都留下为代价赎买。 另外，鬼子还用三艘战列舰，换了火箭筒一百门，穿甲弹两千枚。 独立军的海军数量翻一番。 独立军眼下最主要的工作是兵分两路，一路进娘子关，进入山西，一路审判汉奸，肃反以及土改。 山西的鬼子苦苦支撑着，最后还剩下十万余鬼子兵力终于撑到了独立军到来后投降。 鬼子在山西的暴行一桩桩一件件，堪称罄竹难书，陆佳佳很仁慈的表示，只要交出所有屠杀事件的凶手，剩下的鬼子都可以离开。 要么全死，要么部分撤离，鬼子陆军选择了撤离。 留下的万余鬼子官兵陷入了深深地怀疑之中，不是说好了的，来这里烧杀抢掠的吗？怎么到撤退的时候，把他们留下来了？ 陆佳佳暂时离开了延安，前往了太原。 明码电报，盛情邀请了各国的记者前来参与这一场审判。 1937年9月9日到10月9日，短短的30天时间内，鬼子就屠了阳高，天镇，左云，灵丘，朔县，宁武，原平七座县城。 有些犯罪的鬼子兵在交战的时候被重点照顾，提早结束了罪恶的一生，有的却苟活了下来。 一个个证人，一段段悲惨的记忆，各国的记者代表来了乌泱泱一百二十人，审判结束后，需要找心理医生的有一百二十一，其中一个是朱利安。 朱利安没有作为记者代表前来，而是私人邀请。 审理案件的是国府的法官，以及延安的绝大部分法学生。本来拥有着女屠夫之名的陆司令，此刻在国际社会中的污名得以清洗。 审理的速度很快，一个月后，万余鬼子兵全部被判死刑。 紧接着便是为虎作伥的汉奸伪军…… 只要涉及到人命的，全部死刑，没有涉及人命的也都被判了有期无期，这些汉奸，陆佳佳有大用，以后和那些鬼子侨民一起全部赶往北海种土豆。 审判过程很粗糙，但绝对震慑。 太原城内，冒着寒光的坦克，以及一列列带着杀气的战士，都让这些记者们胆寒。 枪毙罪犯后，有记者试图采访这些战士，交谈之下，才发现这些战士的谈吐和认知也不是单纯的杀戮机器。 问到政治，他们拥有着理想，问到感情，也有大男孩的羞涩。 这让这些记者们抛掉了有色眼镜，开始深入了解这些独立军的战士，有的甚至忘记了陆司令要在今天开新闻发布会。 朱利安抵达会场，受到了同行们的热烈欢迎，最初给独立军摇旗呐喊的记者，只有朱利安一人。 “朱利安，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岛国的士兵在杭州犯下的罪恶。” 朱利安没好气的回怼：“因为我有眼睛。而你们只有耳朵。” 当初在给独立军说好话的时候，被这些同行冷嘲热讽说是收了独立军的好处，现在呢？ 都相信了吧。 还有人要试图和朱利安套套近乎，想要留在独立军当随行记者的时候，陆佳佳和魏君乾两人一前一后的进门。 男的，帅气。 女的，漂亮。 记者们毫不吝啬相机中胶卷，对着一身戎装的陆佳佳和魏君乾一顿咔咔咔拍照。 “废话少说，是我独立军一贯的作风，现在开始提问环节。” “请问，陆司令，你的军队还在华国的国防军战斗序列吗？”一个记者站起身来，问题很尖锐。 阎老抠通过各种途径想要保下一些汉奸伪军军官的命都没有成功，也想要回到山西，也没有成功，在外面四处造谣。 “这就要问国府了。我记得，国府拖欠我很多军饷。” 魏君乾在一旁点头说道：“很多。” 一通提问之下，陆佳佳感觉比亲自去夺取鬼子的军舰还要累，如果不是为了独立军的目的，她肯定不会在这里和这帮记者们扯皮。 好在，魏君乾吸引了大批的火力。 “最后，我想正告所有想要刺杀我的，尽管来，我会一一报复的。” 朱利安听后紧张地和记者们举手，在得到陆佳佳的示意后，她担心的问道：“是谁要暗杀你？” “哦，我已经在报复了，对了，我的朋友，朱利安女士，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朱利安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陆佳佳。 周边炙热的目光，让朱利安十分骄傲，让她暂时忘却了陆佳佳说的已经在报复的事情。 而这帮狗鼻子记者，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独立军放过了华北和山西的鬼子们。 果然，陆司令已经在报复了。 远东，毛熊们看到可笑如玩具一般的坦克后，一个个蔑视着，出动高大的坦克，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火箭筒发射，穿甲弹击中，高大的坦克变成了一团团火球，紧接着，释放了天性的鬼子兵开始在远东肆意屠杀。 屠戮一空，掠夺一空后，独立军跟上。 要不是独立军的一支小部队跑的有点快，和毛熊对上，毛熊还不知道，十数万鬼子兵的身后，还有华国的独立军。 “站住，你们是要挑起战争吗？”一个毛熊的军官厉声喝道。 一旁的翻译蹩脚着翻译。 独立军连长打开地图后说道：“你们想要挑起战争吗？这里是我华国的领土，自古以来都是。” 翻译把话转达后，毛熊们惊呆了。 当一张地图放在毛熊军官的面前后，和他们的地图做对比后，毛熊们一阵晕眩，有点看不懂华国人怎么想的。 才剪掉辫子的华国军队，在没有任何外交辞令下，竟然主动跑到这里，说这里是华国的领土…… 姗姗来迟的鬼子旅团：来迟了？会不会被独立军借故克扣火箭筒炮弹？ 第22章 就跟谁的命是命一样 毛熊那边派遣了两个斯基代表团，一个去武汉，一个降落在了延安。 武汉。 秃子：没错啊，地图没错啊，那里就是我们的领土，不信你看这副地图。 展开后，斯基甲（怒）：那是过时的地图！ 秃子：这位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们如果拿出山海经，那才叫过时。 延安。 兔子：我不知道啊，独立军不是在我们战斗序列之中，我们只有八路军，新四军，还有部分抗联。 斯基乙：之前独立军陆司令说已经投诚了，都发了明码电报了。 兔子：你不要在意，那孩子就喜欢发明码电报，不过我能问一下，独立军怎么过界的吗？ 斯基乙：巴拉巴拉巴拉。 兔子：一切不平等的条约都要作废，你我是兄弟，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来喝酒吧。 斯基乙：…… 就在鬼子陆军在北边杀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东北军整编而来的独立军度过黄河，进入山西，沿途接受换装。 “快快快！赶快换装！” 魏君乾看到速度太慢了，于是催促道：“都不想回家吗？回家不积极，脑壳有问题……不对，串台了。” 他和川军接触有点久。 李二龙是一名东北军一名士兵，听到回家，又想到了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想到了家乡中的妻儿老小。 当初，少帅说，不要和鬼子起冲突，不要中鬼子的计，不要给鬼子借口。 到现在，李二龙都没有想明白少帅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才能把整个东北都拱手送人。 长官说，吃张家的饭，服张家的管。 李二龙放下了手中的步枪，这支他希望能带着杀回东北的武器，和其他同胞手中的武器一起扔在路边，接受新武器。 “脱光。”一个女孩子冷冷地说道：“把衣服脱光，到那边穿新衣服。” 李二龙有点羞涩，如果都是大老爷们，他不怕，但如果有一个女人在旁边，多多少少会别扭。 “剃头，洗澡，换衣服！脱！”魏君乾手中举着大喇叭喊道：“你们还有里子面子吗？现在知道丢人了？当初为什么不跟鬼子干到底？长官让你们跑你们就跑？你们不会干死你们那些个狗屁长官？脱衣服又不是扒你们的皮！” 李二龙被说的怒目圆瞪。 但是在独立军战士冷冷的目光中，最后还是脱光了衣服。 天气冷了，冻的瑟瑟发抖的李二龙在被剃了满是虱子的头发后，和大家一起排队在露天的原野上，挨个的进汽油桶改造的浴桶。 百姓们在野外搭灶烧水。 “杀虫粉，多来一点。伤寒霍乱你们都知道吧？我们独立军的兵都要干干净净的。” 终于到了李二龙，爬进汽油桶中，还没有完全适应滚热的温度，就被一个战士摁着脑袋进水里。 泡了几分钟后，提溜出来后，裹上毛毯去领新衣服。 棉衬衣，衬衫，外加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军装，内裤，袜子，军靴，武装带，防弹背心。。 穿上后，只觉得身上暖暖和和的。 “到那边去按照建制集合，去找连指导员和教官报到！”一个女兵踢了一脚李二龙，差点把李二龙踢翻在地。 “废物！” 李二龙听到那个女孩轻蔑的嘲笑，当下不服气站直说道：“长官！我是一名战士，不是乞丐！我现在是加入你们独立军了，但不是废物！” 那个女兵卷了卷衣袖，做出了一个防狼拳动作，对着李二龙说道：“不服气？来！” 李二龙不顾身边同乡的拉扯，率先攻击，然后……没有然后，李二龙被一脚踹飞。 “说你是废物，你还不承认？你以为穿上独立军的衣服就是独立军的战士了？去好好的训练！独立军的童子军都比你有力气！” 李二龙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崭新的衣服灰尘扑扑的，依旧不服气，他认为自己从昨天就没有吃饭，一路急行军，肯定一时大意，才被女兵偷袭成功的。 “陈小八，过来，跟这个硬汉练练。” 一个娃娃兵龇着大白牙笑道：“大姐头，他们没喝水，力气小一点也很正常，就别……” “嗯？” “我现在就来。” 一个回合，不服气的陈二龙再次被踢翻在地，围观的东北军都惊呆了，一个七八岁的娃娃兵把三十多岁的壮汉踢翻…… 李二龙一瘸一拐的找到了连长，连长瞪了他一眼，随后依旧端坐着，等指导员和教官。 不一会儿，李二龙领到了武器，连指导员和教官向他们讲解武器装备，领取装备，半个小时后，脑子比较灵活的他，瞅准了机会，紧跟着连长上了一辆卡车。 到了火车站，上火车。 咣当咣当的到了山西的边缘，下车后，李二龙吃上了人吃的饭。 东北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吃得一众战士嚎哭不已。 十天后，李二龙奉命进攻关东军的一个阵地，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火力覆盖，炮火打了一个小时，才被命令进攻。 嗷嗷叫的冲上去，发现一地的尸体，刚愣神的功夫，屁股挨了一脚，只一个趔趄。 “愣着干什么？补枪！” 娃娃兵陈小八一脸怒容昂着脑袋瞪着他，随后，毫不留情的对准鬼子尸体的脑袋开了一枪。 “浪费……” “勾啪”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他，他只感觉好像被火车撞了，向后仰去。 一连串的枪声爆炸声后，等死的李二龙又被踢了一脚。 李二龙听到极其嘲讽的声音，“呸！司令就不该收编你们这些孬种！” “我中枪了。” “没死的话，就起来，死的话，我就地挖个坑把你埋了，也算是回到东北了。” 李二龙起来后，揉着肚子，疼是疼，好像没有血，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弹头镶嵌在背心上，变形的很严重。 “对了，指导员说，这是防弹背心。” 李二龙后知后觉着爬起来加入了清扫鬼子的行列中。 曾经被鬼子吹的神乎其神的关东军也就那样，最多只能用悍不畏死来形容。 然而想家想疯了的原东北军士兵表示，呵，就跟谁的命是命一样。 只是李二龙很奇怪，鬼子的飞机呢？怎么自开战伊始，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搁家孵小鸡呢？ 第23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东北的事情很复杂，有各种抗日武装，比较多的是土匪武装，有的白天是民，晚上是匪。 这也是陆佳佳一直不想让独立军去打东北的原因。 现在，冀中冀南的八路军，抗联，东北军，加上独立军一部共同出关，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魏君乾也感受到了来自高级指挥官的指挥艺术。 深山老林的抗联主要负责抵挡半岛过来的鬼子兵，独立军和八路军密切合作切断了锦州和沈阳的联系。 围点打援。 关东军一直不服大本营那边传来的命令，发誓要抵抗到底，独立军一部带着随军记者秘密抵达了背荫河。 两名随身记者不明白，为什么在战事如此紧张的时候，还要分出精锐的兵力来进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一直到见到了抗联的战士，两个随军记者才得知了答案。 两个记者都不相信。 其中一个抗联的战士脱下棉服，想要露出伤口，却被独立军的突击连连长按住了手。 “他们是记者，一开始是瞎子，自从太原后，睁开了眼，但是又聋了。”突击连连长很不客气的说道。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司令让他带着两个记者，为了揭露鬼子的暴行吗？ 还用得着揭露吗？ 鬼子一直在杀人，不停地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 轰炸机场，占领号称中马城的背荫河基地后，当一个个被折磨的人和一大堆资料摆在两个记者的面前后，两名记者已经对整个人类失望。 毁灭吧，整个世界毁灭吧。 人可以把人不当人到如此的地步。 愤怒的记者捡起步枪对着被俘的鬼子扣动扳机，然而，枪没有响，两名记者握着枪杆砸断了鬼子的双腿。 有的能救，有的根本没有办法救。 战士们穿着防护服对着那些人跪地磕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解救你们。你们的身上……” “我们抗联的人打过来？”一名被截断左臂的男人通过铁窗惊动地问道。 “是！独立军，八路军，东北军，抗联，现在要收复整个东北。” 那个男人一连说了三个好，随后说道：“给我们一个痛快吧。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情况，活不下来的。” 突击连连长掏出手枪递了进去，忍着悲痛，转身就走。 一声声的枪声回荡，突击连的连长看着被俘虏的鬼子兵，这些鬼子兵和实验人员都用沉默，或冷笑以对。 “照片都拍好了吧，带走领头的……都杀了！司令过问的话，我顶着！用刺刀！别用枪！” 所有的资料全部带走，还有那些救出来的人，在木帮的帮助下，飞快的转移，那两个洋鬼子记者，默默地把胶卷收好，收起照相机，拿起了枪。 一个星期后，陆佳佳在后方看到了这些照片，随后颤抖着拿进了空间，扫描成一份份电子档，存在多个优盘之中。 电脑每天都在使用，那些科研人员一开始还不同意，在看到照片后，一个个都沉默了。 新世界钻研学术久了，几乎都要忘记了外面依旧发生战争。 在陆佳佳走后，科研人员打印了很多张，然后分发到各个工厂，一小部分叫苦不迭的兵工厂，机械厂的工人们看到后，都默不作声，加班加点的生产。 有陆佳佳在，拥有了一个超级无敌弹药库。 关东军来了多少援兵，就被歼灭多少，最后关东军放弃了锦州，固守沈阳和哈尔滨。 寄希望于寒冷的冬天能消磨掉华国的军队士气。 然而，这样的场景根本不会存在。 空间内源源不断的棉衣分发到每一个战士的手中，甚至于自热盒饭也被分发到每一个战士的手中。 蹲在战壕里面吃着滚热的米饭，吃完后，生龙活虎的嗷嗷叫。 一场大雪过后，很多百姓的房屋被压塌了，指挥部命令暂时停战。 不知道什么军的百姓，在看到部队来了，一个个拖家带口的躲避，但是随后就看到那些人在帮助留下的人挖人，又都回来了。 有的甚至在部队中看到了亲人。 陈二龙终于能带着一个老乡和独立军进入了原先的屯子，却只看到了族人，老父亲被鬼子打死了，老母亲被汉奸逼的上了吊，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 有小鬼子的侨民霸占了田地。 他的那个同乡更惨，被鬼子侨民霸占了土地，老父母也被活活打死，妻子被鬼子凌辱致死，儿子被卖给了汉奸家当佣人，被打断了腿，在山里的一个猎户搭建的房子里面等死。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去吧。”独立军的娃娃兵还细心地给每人都调配了两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愤怒的两人把鬼子侨民一家，不管男女老少全部拉出来，浇了冷水绑在树上，要活活的冻死。 汉奸全家被屠灭。 那个孩子因为救治及时，捡回了一条命，腿骨没长好，估计要废了。 陈小八看了，随后说道：“要想不残疾，打断他的腿，重新长。” 陈二龙把目光投向了同乡。 “打断！” 陈小八叫了军医来，军医把疑惑的目光望向陈小八，陈小八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水壶。 打断，做了手术，重新固定好，陈小八喂了一些水，然后给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打了一针青霉素。 “你，现在是这个屯子的民兵队长，在家照顾你的儿子，至于你，陈二龙同志，部队还需要你，去领了物资，看望家人后，归队。”娃娃兵老气横秋的发布命令。 独立军能上的都上了，陈小八是江北独立军的孩子，接受过简单军事训练，也上过几天军校，在人员不足的时候，他们这些童子军也被安排了工作。 救灾，救被困住的人重要，但活下来的那些人也同样重要。 陈小八联系了部队，很快，坦克开路，推土机其后，清扫出道路，一车车煤炭和粮食就被运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