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座妖老院》 第1章 佛教协会吹唢呐？ “哈喽魔头……”一阵铃声响起，安亦轩拿出自己用了八年的翻盖手机看了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泥马，睡会儿觉都不行……”说罢，就点了一下红色的按钮，又把头和手钻进了被子里。 苏市，神夏国的南方城市，冬天没有暖气，这时候不是比被子的厚度，就是比谁在喝孟婆汤前预定的皮肤质量好。 安亦轩是这个南方一线大城市里，最大的上市设计集团里，最好的建筑设计所里……的一枚崭新的应届毕业生。 当下的建筑设计行业，比南方的冬天还冷，虽然不见冰雪，但是待久了都会被寒气侵入骨髓，尤其是对那些老油条来说。 安亦轩自从进入了这家设计院，就看到了不少中年男子被折磨到要不自己走，要不就是被公司清退，这里不需要加不了班的人。 而他，这个刚毕业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一棵建筑设计行业的嫩韭菜，每天每分每秒都被无情地收割着。 昨晚，又是那个讨厌的恒哒集团的住宅项目，赶在临下班前的十秒发来了他们的审图意见，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就是五百多条修改意见。 要求：第二天早上九点前回复修改完毕！ 恒哒集团虽然是国内规模数一数二的地产公司，但他们不要脸的精神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每次项目开始，院里的领导都会给大家提前打鸡血，说只要这次项目拿到集团的90分，就给大家每人的午饭加一根大鸡腿…… 安亦轩到目前为止，就吃过两次，所谓的大鸡腿也是用鸡翅根伪装的，外边裹了厚厚一层的面糊炸得金光发亮，在不吃一口的情况下还真会觉得很好吃。 恒哒每个项目都要经过五次设计审核，每次审核的意见都是至少五百条，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很鸡肋的问题，比如： “踢脚线为什么一楼比二楼多画了0.0001毫米？”安亦轩心想：咋滴，多这么一点尺寸楼会塌还是能赔死你们？ “这个标注平面图上有，立面图上为什么没有？”咋滴？施工人员是双胞胎，一人看平面一人看立面吗？俩人拿着双鱼玉佩，必须合二为一才能开启施工技能呗？ 安亦轩现在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作为一个222毕业的本科生，还不是996大学的研究生，能有机会进到这样一家顶尖设计院，每个月拿着1500的底薪，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 更何况，恒哒集团还承诺，凡是最后通过审核评分在90分以上的设计人员，可以拿到额外奖励的一万块，这就是安亦轩活着工作的动力。 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拿到过，毕竟错一个标点符号就扣5分，每个设计项目算上设计说明，有几十万个标点符号，他至今都很佩服那些拿到奖励的同仁是怎么做到的，变态啊！ 随着建筑行业下行，恒哒集团也是欠了自家设计院不少设计费，但是领导还是像狗一样跪舔着甲方，甲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呼吸都是他们叫爸爸的动力。 上个月，就有一个经常拿这种奖励的同事，上着班就直接倒在了地上，边笑边流口水，嘴里还默念着“100分！我要拿100分！”都快翻白眼了还有这种超强的执念支撑着。 安亦轩就这样加了一晚上班，修改完500条变态的意见，睡下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刚才的电话吵醒了。 他没有回家，来不及，小睡一会儿还有另一个500条意见要修改，刚进被窝闭上眼，手机又响了，烦躁地拿出电话一看，还是刚才的号码。 “喂？你他娘的谁啊？”安亦轩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他不敢关机，设计院要求所有设计人员必须24小时待命，比军队还严格。 电话那边明显地愣了一下，“嗯？你是男的？” “靠，你哪位？我不是男的咋生的你？”安亦轩的起床气还在积攒着。 对面听到了也不生气，反而依旧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安工，我这边是市佛教协会的，我们这边有个项目找你们领导，说让我们联系您，看您名字以为是女的，呵呵，抱歉……” 安亦轩这才反应过来，一听是甲方爸爸，态度也变好，瞬间笑着说道：“哈哈哈，哎哟，不好意思，小岛省那个女明星是我姐姐，嘿嘿。 我这刚睡觉，熬了一夜，是我该说不好意思才对，不该对您发脾气，我该死！” 他以为自己很幽默，谁知道对方也不接他的话，就说自己这边有个项目需要他去踏勘，双方要交流一下前期设计方案。 安亦轩听完就和对方约好时间，挂了电话，他突然想到自己前几天刚和直属领导说能否少做几个恒哒的项目，看来领导还是很看重自己的，这就给安排上了。 再一看表，8点了，反正也睡不了一会儿，就起身去拿出柜子里的设计师必备物品——牙刷和洗面奶，跑到厕所去洗漱了。 设计院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管饭，早饭也有，每个月饭卡里给充250块钱，安亦轩不知道别人能不能花完，他是花不完的，能省则省，到月底剩的钱还能买瓶快乐水让自己快乐快乐。 出门打个车就朝着佛教协会给的地址去了，那是在苏城西郊的一座山里，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寺庙的香火却旺得不行…… 本以为是一个千年古刹，恢宏壮阔，高台楼阁，直到自己交了一百多块钱的打车费才发现，这就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山中小庙，从下车再爬到庙前还要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爬到了古庙前，这座庙带给他的震撼让他都有些眩晕，真是一个大项目，总共面积可能不超过50平方，设计费估计都不够自己的打车钱！ 想了想憋住气又给早上的电话拨了过去，态度依旧很好：“诶！喂！爸……您好，我已经到这边了，您到了吗？” “噢噢，安工啊，我这去不了了，今天有个大人物办丧事，我过来要吹吹唢呐，您先自己看，看完咱们再沟通……” 说罢，那边就挂了电话，安亦轩现在真想把手机砸了，这明显就是耍人玩吗，佛教协会的人去给人家丧礼上吹个屁的唢呐！ 第2章 当然是吸干你呀~ 安亦轩最终还是忍住了砸手机的冲动，毕竟这个手机陪伴了他整整八年，还是刚上初中时父亲送的生日礼物。 想了想，就给自己的直属领导葛树树打了过去，这家伙是自己的学长，比自己要大几届，虽然两个人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但是当初葛树树拿到他的简历就决定要他了。 搞明白这不是恶作剧后，葛树树也给安亦轩解释了，这是设计院院长的一个朋友推荐过来的项目，他也不知道是啥情况，就让安亦轩先摸摸情况。 挂了电话，安亦轩看着眼前这个小庙，不到五十个平方，有啥好摸的，又不是美女，看着还阴森森的，有点恐怖。 走到小庙的门前，安亦轩轻轻地把手放在门上一推，吱呀一声，门就开了，一股浓烈的霉味钻到了鼻腔里，让他又赶紧眯着眼睛退后几步。 再睁眼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两侧有四根柱子，房子中间有一个高四五米的石像。 奇怪的是这个石像不是佛像，而是一条盘着的大蛇，通体白色，额头上有三圈波纹一样的半圆印记，背部居然还有鲨鱼鳍，闭着眼睛面朝庙门。 安亦轩这下就迷糊了，自己也是看着西游神记动画片长大的好青年，怎么没见过关于这种东西的介绍。 佛教协会？难道自己设计院的老大进入了某个不知名的邪教，美其名曰是佛教的分支？ 小心翼翼地抬出左脚跨过门槛，小时候姥姥就说过，进这种古屋要先迈左脚，他也不懂为什么，可能是为了尊敬亦或者是为了辟邪。 进到庙里，安亦轩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就像是这个房间里有地暖一般，身上也不是那么冷了。 四处转转，这个庙内部空空荡荡，除了石像和四根柱子，什么都没有，房顶就是传统的卯榫结构，柱子都是木头，表面的漆都完全脱落了，只剩下开裂的里子。 作为一个现代建筑师来说，他已经忘了大学里老师教的知识，脑袋里只有画图软件的快捷键和一本本规范上的条文。 看着这个已经不能再简陋的小庙，安亦轩也不知道甲方爸爸的要求会是什么，这还能怎么改？就这个位置，自己就算是会改风水来了都白搭…… 爬完山，本就出了一身汗，刚才在庙外还被吹了一身的透心凉，索性就在庙里多坐一会儿，等暖和了再下山。 随手掏出手机给整个庙拍了些照片，又拿出测距仪将尺寸都量好，画了一份简图就塞进了包里。 蛇像前没有香炉和供桌那些，只有一个供人跪拜的小垫子，安亦轩走过去拍拍上面的尘土，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这一坐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垫子的正中央有一根尖锐的东西，直直得插进了他的屁股中央，瞬间就让他的痔疮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啊！！！卧槽！”安亦轩喊着就捂着屁股跳了起来，“谁他娘的在这垫子上放根针！” 这种疼让他顿时感觉随时要晕厥过去，实在是太疼了，嘴里就和吃了魔鬼辣椒一样不停地呼着气。 手上也传来了一股热热的，湿湿的感觉，安亦轩拿出手一看，上面一片血渍，完了，自己这二十几年的童子身就这样被破了，还是被一根…… “嗯？”安亦轩踢开了垫子，看到露出地面一小截的凸出物，像个小笋尖一般，越看越觉得像什么东西。 看着看着自己的头就晕得天旋地转，小笋尖在眼睛里从一个变成两个，再变成三个、四个，精神状态和被酒精催化过一样。 眼睛一闭，就瘫倒在了地上。 再睁眼时，就看到眼前一团白色的东西晃来晃去，嘴巴里还有长长的舌头一吐一吐的，甩甩头仔细一看，正是那具白蛇石像，正在盯着自己看。 “妈耶~~~~”安亦轩突然整个人都开始震颤了起来，声音也是发抖着喊着，支撑起半个身子就往后爬去，直到靠在门上才停下。 “嘻嘻嘻……小伙子还挺俊～”白蛇嘴里发出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像是故意在卖萌一般，让人听着极其不舒服。 安亦轩保持着自己仅存的理性，颤抖着问道：“大……大……大仙，您……您哪位呀？” “你猜～”大白蛇扭了扭身躯，朝他滑游过来，几乎是快贴到了他的脸上。 安亦轩紧张地侧过头，尽量不去和白蛇对视，他听说过美杜莎的故事，万一自己被变成石头就糟了。 心里想着：猜你个大头鬼啊猜…… “我可不是大头鬼，你答错了，准备接受惩罚吧！”大白蛇应该是听到他的心声，语气也是变得严肃了。 “我靠，大大大……大仙，我错了，我猜您是太上无敌至尊巴拉巴拉胡达白蛇圣者！”安亦轩说完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抽搐了。 “嗯？那是什么？” 安亦轩心里又想，鬼知道那是什么…… “好，那你就变成鬼吧！”白蛇又似发出了威胁，安亦轩听到了都已经快哭出来了，不停地叫着爸爸妈妈救命！ “咯咯咯，瞧你那个怂样，你很怕我吗？”没有等到大白蛇的血盆大口，反而是等来了它的笑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大仙，您这样子谁不怕你啊！我就是个普通人！”安亦轩还是只敢用余光看着大白蛇。 大白蛇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腾起了一阵烟雾，烟雾渐渐散去，传出了一个俏皮的声音，“这样呢？你还怕吗？” 安亦轩缓缓转过头，顿时就觉得小腹里一股热火窜到了鼻子里，湿乎乎的鼻血就钻到了嘴巴里，有点腥还伴着淡淡的咸味。 眼前此刻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皮肤白得发光的年轻女子，眼睛大且眼角细长，额头上也有几道弯纹，两条大长腿都有些晃眼睛。 轻启朱唇，露出里面两颗小小的尖牙，一点都不恐怖，还十分俏皮可爱，白蛇女子看着安亦轩愣愣地望着自己，得意地笑了笑，“呵呵，果然自古男人都一个样，只要鼻子里有气就是好色之徒，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嗯……嗯？大仙姐姐，什么惩罚？”安亦轩回过神来，眼睛还不想移开。 “当然是吸干你呀～” 第3章 咬一口 安亦轩听后大惊失色，“采阴补阳？” “你是女子？”蛇妖听他这么说，走向他的步子缓了一缓。 “大仙姐姐，我是男的！哦哦……对，是我错了，采阳补阴？”安亦轩及时纠正自己的错误，这是他干恒哒项目的经验。 “对喽，小子你还挺聪明的……”说罢，蛇妖又缓缓走向了他。 “姐姐！我……我不是许仙啊！您别吃我，您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嘴上这么说着，安亦轩的眼睛却连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蛇妖。 “穿衣服？那还怎么吸干你？许仙是谁？” 眼看蛇妖顿了顿，安亦轩知道她不是那个好心的白家蛇娘子，难道自己苦苦守护的贞节就要和性命一同交代在这里了吗？ 蛇妖走到近前，身体化作水一般柔软，就缠到了他的身上，安亦轩只觉得自己此刻十分激动，但是更多的依旧是害怕和恐惧。 蛇妖吐出的舌信也轻轻地滑过安亦轩的脸庞，一下下还有点酥酥麻麻，小电流就从脸上先是蹿到头顶，再直冲到脚趾间。 安亦轩此刻明白了一句古话，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但是，他还不想死，仅存的理智让他咬紧牙关，小声颤抖着说道：“大仙姐姐，求您了，饶我一命，我发誓这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您，我现在就可以下山去给您买好吃的好喝的，我……我可以给您介绍男朋友！一定比我还嫩的那种！” “咯咯咯，不需要，你们人类的男子呀，嘴里都没个实话，要是誓言有用，雷早就把这世界给劈成渣了……除非你给我一个不吸干你的理由，不然我今天就吃定你了！” 蛇妖将安亦轩越缠越紧，那两条幻化出来的大长腿都快打成死结了，这对安亦轩这种雏儿来说既是享受也大开了一把眼界，小电影都没见过这种捆绑…… 他努力地动用自己仅剩还算清醒的脑细胞，到底什么理由？ 说不想死？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死不死要看对方的心情。 使劲夸蛇妖漂亮？这招应该也没啥用，这蛇妖是懂男人的，自然是怎么漂亮怎么变，万一夸完人家变得更漂亮自己就算是吃了哑巴亏。 要不就说自己是太监？这更不可能了，是不是蛇妖这会儿估计比自己还清楚，钢铁直男从不绕弯…… 眼看着蛇妖的小尖牙就朝着自己的脖子上贴了过来，安亦轩猛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大声喊道：“大仙姐姐！牙下留我！我可以阻止别人拆您的庙！” 听到他的喊声，蛇妖也是停下了身体的蠕动，脖子朝后伸长了远离安亦轩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谁要拆我的庙？” 看来这招有用，她明显的是怕了，安亦轩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开始给蛇妖讲起了自己的工作。 边听蛇妖还不停地问他，“什么是cad？”“什么是天正建筑？”“什么是甲方？”“什么是……” 安亦轩十分耐心地给他解释，终于让蛇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还有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怀着一颗对甲方积攒已久的怨念，他将佛教协会的那个人描述得十分十恶不赦，好像他现在就带着推土机等在山脚，一声令下就会荡平了这座飘摇的小庙。 同时，还将自己描绘成了一个不得志的优秀建筑师，每天怎么受到甲方的迫害，做这些都是不得已，但唯独只有自己能够阻止那邪恶的甲方。 “你说得都是真的？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还会受甲方摆布？”蛇妖皱了皱眉头，似乎还不太想放过眼前的精壮男子。 “姐姐，我再厉害，也比不上人家甲方有钞能力！” 安亦轩赶紧掏出自己包里刚才画好的草图，让蛇妖看看，幸亏他的心里始终谨记自己入行时师傅说的话： 亦轩，什么是牛批的设计师，就是把甲方、施工方当成三岁小孩去画图，当你画的图连傻子都能看懂的时候，你就成了！ 所以，眼前这张图，蛇妖确实看懂了，和自己庙里的结构一模一样，足以证明安亦轩是个建筑师。 “好吧，那就不吸你了，你倒是可以把你说的那个甲方弄过来，让我吸他们。”蛇妖妥协了，但又有了新的想法。 “大仙姐姐，您不挑食吗？甲方那些人都肥肥胖胖的，还很油腻，个个都是秃顶抠脚大汉，您确定的话我就给你找来！” 安亦轩这下心里的邪念就升了起来，哼哼，叫你们这些万恶的甲方再嚣张，到时候我就一个个得约你们爬山祈福…… 蛇妖听到他的描述，抖了一下身体说道：“那算了，呵呵，不过，你这小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人类男性，个个狡诈，我还是信不过你！” 罢了，又伸长了脖子瞬间就把小尖牙咬在了安亦轩的脖颈处，丝丝冰凉的痛感传来，稍纵即逝。 安亦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有一点点的血，这蛇妖是干了什么？ “我给你注了些毒，限你七天内带着你所说的甲方来我这里，我要听到他亲口说不拆这座庙，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解毒！” “靠！”安亦轩千算万算，还是中招了，行吧，自己只能答应下来，七天怎么着也得把人约过来。 蛇妖看他现在有些担心，怕这小子破罐子破摔，打完一棍再给颗糖吧，“这样，你刚才说你的甲方有超能力，具体是什么能力？我看我这里有什么法术能克制一下他们。” 安亦轩这么一听，大眼珠子在眼窝里提溜一转，脸上顿时有了猥琐的表情，笑着说道：“蛇妖姐姐，他们这个……钞能力吧，也不是不可以破，只要能让对方叫爸爸就行！” “嗨，简单，我刚才咬了你一口，你也算继承了我一部分魅惑的法术，一次性的，够用了，你只要咬对方一口，咬出血了，对方就能在一段时间内按你的心意行事……” 安亦轩一听，不禁感叹道：“厉害呐，咬哪都行？” “对，随便咬！” 第4章 被甲方欺负 安亦轩还在思考着该往哪里咬，蛇妖已经松开了他的身体，朝着石像台走去，安亦轩赶紧叫住她：“大仙姐姐，我下次来怎么找你？” 蛇妖侧过头用手一指地上刚才扎破他屁股的小尖笋，安亦轩顿时大惊失色，“不是吧？每次来都要坐上去吗？这……这啥东西？” 他一想到自己每次来都要使劲坐到小尖笋上，然后扎破自己的屁股，那个画面实在是又唯美又猥琐…… “坐个屁坐！老娘的本体太大了，很大一部分在地下呢，那是尾巴尖，你以后来了只要把你的血滴上去就行了！”蛇妖开口解释道，罢了就钻进了石像内，不再理会他。 安亦轩拍拍自己的胸脯，尽量让自己稳定一下情绪，这也算是死里逃生，至于有没有后福就不好说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小庙，天都已经黑了，看来蛇妖的尾巴尖肯定有毒，让自己昏睡了那么久。 下了山，打上车直奔医院，先把屁股处理一下，医生简单地擦了擦血迹，伤口都已经结痂，然后开始给他上药，这种痔疮药直接涂在伤口上，先是一种冰凉感，接着就是钻心的痛。 双腿用力，连带着屁股也一使劲，就夹住了医生上药的手，“诶！诶！放松！我靠！你快放松！我的手指头！” 夜里急救室的人很多，听到声音都冲进来，看到这个画面先是一愣，然后就都冲上来帮着医生把手指抽出来，双方就像拔河一样…… 等伤口都处理好，安亦轩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医院，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作为一个建筑设计师，上班遭甲方和领导摧残，下班还要被妖怪摧残！ 要说这妖怪也是够黑的，在尾巴尖那里挂个小牌子提醒一下滴血召唤不行吗，这样自己可以少走多少弯路。 他也不敢回家，浪费了一天时间，电脑里还扒着几百条审核意见嗷嗷待哺，随便吃了点饭就回到了办公室。 领导葛树树还没走，刚好看到安亦轩的背影…… “小安！你这……这是怎么了？甲方……欺负你了？”葛树树看到他裤子屁股位置上的血迹，顿时开始脑补他今天被甲方摧残的画面，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没来上班，现在也问不出口了。 “对！这什么沙雕甲方，快搞死我了！浪费我一天时间！等会儿还得给他打个电话，希望下次见面别搞我了，累死了！”安亦轩想都没想就抱怨道。 葛树树捂着嘴眼睛都快瞪出眼窝了，心中是崩溃的。 自己看好这个小学弟，设计行情不好，平时也不能给他什么帮助，但是看到他为了项目献身，心里还是有些悲痛。 路过加班的同事本来都手里拿着咖啡、浓茶，见到安亦轩的背影差点把水洒到身上。 葛树树冲回办公室，拿了一件外套就跑过去给安亦轩绑在腰上，把屁股遮住，然后对他说：“行了小安，回家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别多想，下次……下次去见这个甲方，我请院长一起去！” “学长，可是我那个恒哒……” “诶～没事，我来安排，工作嘛，谁都可以做，听话回家好好去休息一下，我给你……放十天假，行不？” 按葛树树的想法，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他的权限不够，十天已经是自己能给最多的假期，打心底是希望安亦轩能够自愈。 “不行！一晚上就够了，我回去了就约甲方，今天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行行行，你先回家休息去。” 好不容易把安亦轩劝着离开公司回家休息，葛树树躲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以前倒是听说过甲方不把设计师当人，有些可恨的还叫年轻设计师去陪酒。 但是自己万万没想到，最恶劣的情况竟然发生在了自己同事、下属，还有亲爱的小学弟身上，看着安亦轩离开时那清澈的眼神，心中也是直骂自己不是人。 随即葛树树拿出电话，给院长打了过去，一接通就哭喊道：“老……老大！咱们设计院的人被甲方强暴了！！！” “啊！啥情况，你别哭，细细说一下！”电话那头的院长听了，似乎也炸毛了，刚被抬走一个，现在又出现自己职员被强暴的事情。 葛树树稳稳情绪，抽泣了两下说道：“老大，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经过，我让那小子先回家休息了，咱们……咱们报警吧？” “别！先别报警，等他回来了我们问清楚，看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老大，屁股都出血啦，染红了一大片，肯定不是自愿的！呜呜呜……我的学弟啊……” “行了！别嚎了，明天上班再说，记住我的话，稳住，别报警！” 说完那边的院长就挂了电话，葛树树估计是悲伤有点过度，都忘了关办公室的门，门直对敞开办公区。 晚上的设计院，正是热闹的时候，这通电话也是给所有加班的人打了一针强心剂，他们的键盘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安亦轩回家的路上给佛教协会的人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心里也是着急，得赶紧约他去庙里解决事情。 到家洗了澡躺床上就睡着了，不少同事都给他发来私信关心他…… 第二天，安亦轩神清气爽地回到公司，一路上自己的同事都在给自己打招呼： “安工，坚强！” “安工，加油！” “安工，你一定可以挺住的！” 就连经常不怎么搭理自己的前台——漂亮的芳芳都第一次对他嘘寒问暖的，“安工，我这里有枸杞你要吗？活血化瘀……” “谢谢，嗯？”安亦轩心中疑惑，自己今天难道变帅了，芳芳都给自己开始推销枸杞了。 刚坐到工位上，拿出手机就给佛教协会的人打过去了电话，但还是没人接，心中顿时感到烦躁，这坑人的家伙，简直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制的刽子手！ 抱着头正在烦恼，边上的同事看他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怜悯，希望他的遭遇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葛树树这时候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安亦轩，“小安，跟我去一趟院长办公室！” 第5章 动情 安亦轩听到要去见院长，心里一阵紧张，别看院长平时对甲方一口一个爸爸叫得很亲切，对待自己的职员从来就没有好脸色。 记得上个月有个同事上完大号没有冲，院长愣是查监控找出来这个人是谁然后给辞退了，据说还赔了3n+1，足见他对于设计人员的素质是多么的重视。 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眼镜片都在泛着绿光，安亦轩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自然是看不透他瞳孔的颜色。 “来，小安，请坐。”院长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安亦轩坐下时，还龇牙咧嘴了一下，痔疮的疼不是一天两天能消下去的，但是这副样子在院长眼里就是活生生的示威，呐喊着他受了很严重的工伤。 葛树树也随后坐了下来，没有等院长说话，他就先解释道：“小安，领导叫你来呢，就是想问问你昨天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嗯？”安亦轩有些糊涂了，什么自愿还是被迫，难道是自己没有修改审核意见被甲方投诉了？葛学长不是让自己先回家么。 葛树树见他有些不明白，再看看他清澈的眸子，继续解释道：“你别紧张，也别害怕，咱们作为乙方，确实是需要提供服务来赚钱。 但是咱们院长也不是不近人情的，院长大人在甲方那里卖面子，也是为了兄弟们都有口饭吃，但是也不会太惯着甲方。 虽然我们是服务业，但是也不是什么服务都提供，你有什么不满或者……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葛树树的语气十分诚恳，又像是在安抚着安亦轩，院长听罢也补充道：“对，不用害怕，院长给你做主！” 安亦轩还是有些不明白，就问道：“领导们，你们……是指？” “嗨，这个屋里就我们三个大男人，你别害羞，就是你出去一天不是见了一个甲方，然后回来就……就……”葛树树说不害羞，但自己有点说不出口，盯着安亦轩的座椅半天不说话。 “噢~~~噢噢，这个事情啊，你们不提我都忘了……”安亦轩这会儿想明白了，一定是自己的态度不好惹到了佛教协会的人。 自己昨天抱着起床气，不仅压了人家电话，还讽刺了自己是人家爸爸，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还说了自己该死这种话。 这人也太小心眼了，这么点事就要给领导告状，真的是过分！ 倒是院长和葛树树二人，听到安亦轩说自己忘了，顿时内心对他肃然起敬，这种事情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痛苦，他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 年轻人都不容易，拿着最少的工资干最脏的活，院长的内心仅存的一点良知也是迸发了出来，“小安，发生这种事情你能忘，我们也忘不了，不然大家伙怎么看我这个领导，他们会说我这个人没有担当，没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安亦轩想了想，自己着急打电话那家伙不接，院长打总会接吧，就说想让院长约那个人再去一趟庙里，好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院长听完继续问道：“需不需要我们报警？带警察一起去？” “啊？”安亦轩这下有点懵，带警察干嘛，这甲乙双方沟通设计，啥时候要警察现场监督了，连忙说不用。 听他说不用报警，院长也是松了一口气，拿出电话就给佛教协会的人打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有用，他打电话就通了。 院长这次打电话的语气倒是稍微强硬了一些，沟通了一会儿挂了电话，跟安亦轩说道：“小安，他说这个项目暂时先不搞了……” “不行！”安亦轩突然拍着桌子喊道，吓了两人一跳，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这么激动，看来终于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委屈。 “冷静！冷静小安，我知道遇上这种事都有些意难平，还是要保持冷静，总会过去的……”院长反而先劝了起来。 “赵院长，他就算不干了，也得和我去庙里，当面说清楚，我要听到他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他不动那个庙了。 这算怎么回事，昨天我浪费了整整一天，他这样搞我，说不干就不干，你们知道我在那个庙里经历了什么吗？我差点死在庙里！干嘛？玩我啊？” 院长听罢，看向安亦轩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他心想安亦轩这……难道是动情了？ 以前在电视剧上看到过女人被强暴了然后对施暴者动情的，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边，还是个男孩子。 院长和这个佛教协会的人也是关系不错，做生意的人嘛，都是有些迷信的，就连他这种高知分子也不例外，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没想到一个吃素念经的人竟然有这种兽性。 还想劝劝，但是安亦轩看他们不说话，想到自己可能因为甲方的不去就死，发泄般地大吼道：“他要是不去，我就把事情发到网上，我告诉每一个同事发生了什么，我要把我在这个设计院里遇到的不公全部告诉世人！” “好好好，我现在就约他，你别急……”听到安亦轩的话，院长也是害怕了，这种事要是爆出去，那他们这家上市的设计院不得连着十个跌停板。 赵院长又给那人打了过去，好说歹说才约好了一起去那个庙里看看，电话上赵院长也没有明说，难得的语气十分强硬，估计佛教协会的人也是十分费解，难道这小子是赵院长的亲戚？ 听到约好第二天一早再去庙里汇合，安亦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笑容在院长和葛树树眼里显得有些变态。 看到气氛缓和了，赵院长问道：“那小安，你对我们院里有没有什么要求，我也想补偿一下你。” 安亦轩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来院长是吃硬不吃软，冲他发脾气比啥都好使，但还是得饶人且饶人，毕竟人在屋檐下，就说道：“不用了，明天让我见到这个人就行。” “好，我们陪你一起……”院长也是怕他做什么过激行为，出人命就不好了。 说罢，就见院长助理小美女敲门进来，对着院长说道：“赵院，恒哒集团的壬总来了。” “快！快！快！快请！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