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月老系统穿六零》 第1章 穿越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天气阴沉。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张维芳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个一脸嘚瑟样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把涌上心头的怒气给死死地压下去。 男子看她不说话,嚣张的气焰又提升了几分,嗤笑了一下,侮辱人的话语张口就来: “张维芳,瞧瞧你那粗糙的皮肤,看看你那短小的粗腿,你怎么好意思拒绝我?” “你都30岁了,指不定已经找过多少男人了,我不嫌弃你,对你来说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后面还有一连串不中听的话,伴随着呼呼大风吹入张维芳的耳中,她实在忍无可忍,于是抡起手掌朝着对面的男人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说话声戛然而止,男人愣住了,他似乎没有想到张维芳会动手,时间停顿了两秒,男人反应了过来,也给了张维芳一巴掌。 男人的力气很大,一巴掌下去,张维芳的脸就肿了起来。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人打脸,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张维芳失去了理智。 她把手里的包包扔到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和男人厮打起来,这个时候,张维芳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想打倒对面的男人。 看到两个人在打架,路上的行人迅速围了过来,但是大家都怕惹事,没人敢上前,有人拿着手机在拍摄,也有人报了警。 通常情况下,女子的力气总是敌不过男子的,所以张维芳很快就被男人打倒在地。 男人这时也害怕了,他转身就要跑,张维芳现在已经鼻青脸肿,但她憋着一口气,今天必须得出了这口气才行。 她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眼睛通红,正好看到前面有一颗小石头。 张维芳把石头抓在手里,然后忍着疼痛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胳膊用力一甩,手里的石头就朝着男子的方向飞了过去。 也许是运气好,也许是老天看不惯渣男,石头一击就中,看着男子头上喷出的鲜血,张维芳缓缓地倒了下去。 警笛声,人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张维芳也随之昏迷了过去。 张维芳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家里有父母和哥哥,哥哥已经成家生子,所以家里对她一直很包容,并没有催着她结婚。 张维芳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普通的学历,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工作,连成长经历都很普通。 张维芳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大学的时候,她曾经单恋一个男生,但是看着男生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却依旧没有她的位置,在经历了一番痛苦挣扎后,她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单恋。 再之后,就是日复一日的上班,每个月2500块钱的工资,在小县城来说,也基本够花。 只是,她再也没有遇到过心动的人,也相过几次亲,但都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一晃到了三十岁,张维芳也有点着急,身边的人都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她也时常会有落差感,偶尔也会觉得孤独。 上个月同学聚会,让曾经多年不见的同学也慢慢地有了交集,王有峰就是其中一个。 王有峰是张维芳的初中同学,无父无母,靠一个年迈奶奶的养大,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没太多交集。 这次同学聚会后,王有峰约张维芳吃了顿饭,直接表明了要追求她,张维芳直接拒绝了,她实在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谁知道这人是个疯子,直接去了张维芳的家里找到她父母,让她父母直接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他的要求遭到了张家父母的拒绝后,便一边死缠烂打,一边在外散布张维芳的谣言。 王有峰还每天去单位门口堵她,最后没办法,影响实在太恶劣,张维芳被公司劝退了。 这份工作她已经做了三年,不说有多热爱,却干得很舒心,没想到直接被王有峰搅和了。 张维芳第一次遇到如此无赖之人,她报了警,有了警察的调解,王有峰消停了两天,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在路上又遇到了他。 看着阴魂不散的男人,张维芳真的又气又恨,她活了三十年最大的勇气都用在了今天,她选择了拼命。 在倒下的一瞬间,张维芳还想着会不会连累家里。 再次醒过来是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张维芳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一片昏暗,脑袋一阵一阵疼,她又再次闭上眼睛,慢慢地恢复着精神。 “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张维芳才发现她的脑袋里有一本白色的书,书自动翻着页,里面空无一字,是一本无字书。 良久过去,无字书自动合在了一起,封面上写着四个黑色的大字——月老系统。 这时,张维芳的头也不疼了,她想起了昏迷前的事,自己和王有峰打了一架,然后…… 看着昏暗的房间,斑驳的墙壁,感受着身下坚硬的土炕,又看了一眼脑子里的书,她确定自己是穿越了。 “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在哪?”张维芳心里有点慌,但看到穿越福利——月老系统,她还是很快镇静下来,并开始询问情况。 只见白色的书面上直接长出了五官,一张大嘴“叭叭叭”,很快就把现在的情况介绍了清楚。 原来当初张维芳昏迷后直接急性脑出血,人很快就没了,月老系统检测到她是合适的宿主,所以直接把她的灵魂送到了平行时空。 由于能量有限,只能传送了华国1961年,正是三年大旱时期。 张维芳没顾上考虑这些,她只想知道她“死后”的后续事件。 月老系统也告诉她了,王有峰被她的家人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了。 她的父母哥哥失去亲人,悲痛欲绝,好在系统给他们托了梦,告诉他们张维芳去投胎了,而且投了个好胎,也算是一种安慰。 三个人做了相同的梦,张家父母和哥哥也相信了张维芳投胎的事,他们去寺庙里捐了一笔钱,希望她下辈子平安喜乐。 第2章 交代日常 解决了自己的生前事,张维芳才让系统把现在这个身体的记忆传送给她。 一帧帧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传输到了她的大脑里,张维芳在接下来的时间彻底消化了一下自己穿越的事实以及原身的记忆。 原身也叫张维芳,和她同名同姓,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上个月刚领了高中毕业证。 1961年的高中生是比较稀有的存在,一般毕业以后会有单位直接聘用,并不愁找工作。 张维芳生活在山河省魏榆市乐安县李庄公社双龙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她的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父亲张九云和母亲张巧纳,一共生育了十个儿女,半路夭折了四个,活到现在的还剩下六个,三儿三女。 张维芳作为家里的老大,又是一个女孩,从小就志气高大,人也聪明伶俐,她不愿意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所以学习非常努力。 张家家里很穷,却举全家之力供她读到了高中,本以为毕业后可以帮家里减轻负担,谁知道她的工作还要等待。 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在那个年代,其他同龄的姑娘在这个年纪都已经结婚生子。 本来大家对张家供一个女孩读书就颇有微词,结果现在毕业了连工作都没有,周围的风言风语更是层出不穷。 张维芳是一个话不多却敏感多思的人,面对其他人喋喋不休的冷嘲热讽,她表面没说什么,却积攒在了心里,没多久就病倒了,这也就便宜了带着月老系统穿越过来的张维芳。 看完原身的经历,张维芳也惋惜了一番,虽然不知道原身去了哪里,但是接受了这个身体,她也决定了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张九云今年44岁,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堆满了皱纹,黝黑的皮肤上透着隐隐的光泽,正拿着一个旱烟袋在“吧嗒吧嗒”抽着。 他旁边的青石上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妇女,头发盘起来用一根黑头绳绑在脑后,眼睛不大,却透着光亮,手里拿着几根麻绳在小腿上不停搓着。 这个妇女是38岁的张巧纳,个不高,只有一米五,脚也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却是干活的好手,家里家外一把抓。 “维芳今天好点没?”张九云随口问了一句,他没有读过书,所以对文化人一向看重,这也是他一直让长女读书的原因。 张巧纳没抬头,清亮的声音就出了口:“不烧了,再喝两天草药,应该就好了。” 张巧纳的声音很好听,透亮的音色中又带着一股中气十足的沉稳感。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孩童的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 “妈,妈,饭好了没,饿死我了。” 张巧纳拍拍手站了起来,看着跑进家门口儿子,笑骂道: “饿,饿,一天天就知道喊饿。” 嘴上骂着,脚却快步走进了厨房,从碗柜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高粱面窝窝头交给了大儿子。 “省着点吃,离晚饭时间还早。” “妈,我知道了。”12岁的少年三口两口把窝窝头吞下了肚,水都没喝就又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年景什么时候是个头!”张巧纳随口感叹了一句。 房间里的张维芳这会已经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个地方大家住的都是窑洞,睡的是土炕,用石头做的前脸,非常结实,冬暖夏凉。 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太透光,只有大门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高度不到一米的木质格子窗户,窗户上糊着白色的窗纸,白天屋子里也比较黑暗,不过习惯了就好。 炕很大,能睡四五个人,张维芳躺在正中间,她的记忆里,两边睡着的应该是两个妹妹。 炕对面靠墙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一个竹制外包装暖壶,是这个家里的奢侈品,这是在外当兵的二叔拿回来的。 桌子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木头箱子,是姐妹三人的衣柜,里面放着她们的衣服,虽然总共也没几件。 靠着土炕这边还放着好几个大缸,里面放着各种粮食,大缸上面还摆着几个笸箩,里面放着一些针头线脑,这就是这个房间的全部。 张维芳环顾了一圈,发现虽然东西不多,但却摆放的十分整洁,桌子上也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灰尘,看来这是一家非常勤快的人家。 对现在的处境,张维芳还是非常满意的,家人和谐友爱,父母勤俭持家。 在胡思乱想中,张维芳又睡了过去,一个小时后,她才彻底清醒过来,整个身体也感觉舒服了不少,这个时候,她才开始询问月老系统: “系统,这个月老系统是什么意思?要我当月老吗?” 月老系统的大嘴一张一合:“差不多吧,我先给你具体介绍一下。” 在系统解释了半个小时后,张维芳彻底搞清楚这个系统的作用,当查询一个人的婚姻状况时,无字书上会显示出这个人红线的另一头对应的对象,也会写着匹配度,幸福度。 张维芳的作用就是给人牵红线,主动被动都可以,只要匹配度和幸福度足够,她就能获取积分,积分可以在系统里购物消费。 如果张维芳让两个不合适的人结合,那么她会扣掉相应的积分,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她也不能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否则会适得其反。 只能说有了月老系统,能让人规避很多婚姻中的风险,但是面对某些恋爱脑,偏执的人,月老系统也尊重各人的选择。 总得来说,月老系统还是十分人性化的,而且积分积累到一定程度,可以自己选择来生,总之,拥有系统的都是天选之人。 “系统,为什么月老系统会选择和我绑定?我自己的感情还是一塌糊涂呢!”张维芳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有强烈的婚姻需求啊,现在的人,动不动就是单身贵族,单身保平安,找男人不如养条狗,很多人都不愿意结婚生子。” “呃,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单身不好吗?”张维芳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还是十分向往婚姻的。 第3章 吃晚餐 听到单身两个字,月老系统一下就变得激动起来,说话的语速快了好几倍: “单身?就是因为单身的人太多了,才会导致后来出现了人口急剧下降的情况,人口变少,其他物种的发育变快,星球很快就会崩溃。” 月老系统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哪怕后来科学家研究出了克隆人,也抵挡不住基因病的侵袭,星球曾经一度变成了的一妻多夫制,人口还是一直了负增长。” 对于这种情况,张维芳也没有办法,因为现在社会,各种原因不愿意结婚生子的人大有人在,这是一种制度问题,一时半会很难解决。 “所以月老系统的主要任务是繁衍生息吗?”张维芳现在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没有之前的轻松感觉了。 “宿主,你别紧张,像我这样的系统银河系中有几千个,大家都有共同的任务,所以你的压力没那么大。” “那就好,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任务,心里没底。”张维芳重新呼出了一口气。 月老系统说话的声音也变成了原来的语调: “我也是第一次出任务,我的编号是77号,宿主,我们共同努力呀。” “好的,那我就叫你七七,大家一起加油!” 两只初出茅庐的新手愉快的达成共识。 银河星系深处的主神看着77号空白的积分,无语地凝视了很久,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还有最后三个月的试用期,实在不行,只能回炉重造了。” “七七,我的任务是让大家有好的姻缘,生孩子的事不归我管吧?”张维芳再次确认了一下。 “是的,宿主,根据数据分析,好的姻缘会让大家身心愉快,也更愿意繁衍后代。” “好的,那我现在有多少积分?” “宿主,每个人的初始积分都是0分,你努力做任务吧,实在不行就先把自己嫁出去。”月老系统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吧,我会努力!” 大约晚上七点,这个家的家庭成员都到齐了,本来张维芳的妈妈怕她身体没好,让她在屋里吃饭,但张维芳看着桌子上呛人昏暗的油灯,她选择了院子里。 七月份天黑的晚,七点钟天光依旧大亮,一家八口人坐在里院正中间的地桌前,桌子上摆着一盆窝窝头,每人一碗清澈见底的米汤,就是今天的晚饭。 方方正正的地桌只有60厘米高,每个方向坐两个人,正好能放下一家八口,两个人共同坐着一条简陋破旧的条凳。 张九云刚吃了第一口,大家就迅速把盆里的窝头抓在手里,一个个狼吞虎咽,再端起碗呼噜噜喝一口汤,不到十五分钟,桌子上就只剩下空荡荡的碗盆。 张维芳手里还剩下多半个窝头,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我真的吃不下了。” “吃不下就给我,大姐,你的感冒还没好吗?”二姑娘说完就把窝头抢了过去。 老二张维双今年只有十四岁,却长得人高马大,三口两口就把窝头咽了下去,张维芳真怕她噎住。 “你慢点吃,我好得差不多了!” 家里的三个女儿分别是18岁的张维芳,14岁的张维双,还有7岁的张维芬。 三个儿子分别是12岁的张维仁,5岁的张维保和2岁的张维存。 这个家里有个奇怪的现象,张家两口子都不识字,都是单纯又有点愚昧的农民。 家里的孩子们却被老两口要求必须识字,尤其是老大,还让读了高中。 最近几年年景一直不好,真的是吃糠咽菜,啃树皮,就算这样,也没有让老大退学。 所以说,张家父母对孩子们真的是特别偏爱。 而且两口子从来不会打孩子,哪怕犯了错,也只是骂几句,这在这个年代来说非常少见。 “大姐,我听美丽说你找不到工作,现在成了老大难。”维芬的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凝固住了。 这话要是让原主听了,绝对会气哭,张维芳却没什么感觉,因为她知道她的小妹平时就比较缺心眼。 “维芳,别听维芬胡说八道,人家说了会安排工作,就一定会,你慢慢等着吧,不着急。”张九云安慰了一句,而且他心里也一直相信读书是有用的。 张家的兄弟姐妹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是张维芳和张维仁,家里的长子长女,两个人不仅长相出色,学习也很优秀,一直都是家里的脑力担当,两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个不高。 第二梯队是家里的次子次女,张维双和张维保,这两个人都属于中间出生的人,爸妈相对来说会有忽视,他们两个是家里的体力担当,身板都比较结实。 第三梯队是最小的两个人,张维芬和张维存,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小的缘故,两个人都属于自私自利类型的,而且都比较缺心眼。 饭后,张巧纳利索地收拾了碗筷,张维双和张维保帮着擦了桌子,放好凳子。 最小的两个早就又跑出去玩了,张维仁也拿着一本书在学习。 所有人都离开了,张维芳这才在院子里走动起来,她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格局。 整个院子是长方形的,坐北朝南,北边是两间相同面积的窑洞。 本来是张家父母一间,他们的长辈一间,不过前几年家里的长辈都去世了,现在家里的姑娘们住着另外一间。 西边是一大一小两间侧窑,大的一间男孩们住,小的一间是杂物间,放着一些玉米棒,干木头烧火用。 东边是一间比较大的平房,在房间内抬头还能看到房顶上的横梁和整齐划一的木头,是家里的客房。 本来之前是给张九云的兄弟们住的,不过他的弟弟们都搬了出去。 东房和北窑相交的地方有一间小平房,是家里的厨房。 没有单独的客厅,来了客人直接去张九云他们的窑洞招待。 院子分为里院和外院,里院是用石头铺就的,有的大有的小,整体凹凸不平,稍不小心很容易摔跤。 第4章 家里家外 外院也叫前院,是一片夯实的土地,在屋子的前方,前院正中间有一棵稠密的花椒树。 左边有一个石磨,右边是围起来的菜地,西南角落处有一个简陋的木头棚子,是牲口棚,不过里面没有牲口,现在放着一些锄头,镰刀等工具。 院门在东南,大概1.5米宽,门头也不高,只有1.8米,高点的人出门都得弯腰。 院门旁边也有一个木棚子,里面放着很多煤,人们做饭用的是煤和土混起来的煤泥,很耐烧。 这个地方不缺煤,村子里就有一个小煤坑,8分钱一斤,村子里的人可以随便挖,多余的煤大队长还会组织人手去换粮食。 双龙村的地势高低起伏不定,有点像丘陵,土地也是一块块梯田,人们居住的地方也是高一处,低一处,错落有致。 这里没有大山,只有一些高高低低的黄土坡,所以人们做饭也不用柴火,冬天烧炕会用一些玉米杆,玉米棒之类的。 也有人家用煤,不过煤燃烧不完全会产生一氧化碳,比较危险,所以大部分人家不会使用。 而且这里的特色是高门槛,不管是大门还是家里的门口,都留着高高的门槛,张维芳不适应,出门的时候还差点绊倒。 大门外有三个台阶,下了台阶就是平坦的马路。 门口右侧有一处水井,是她家和左侧两家邻居共同打造的,三家一起使用。 水井右前方不远处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黑枣树,树下围着一圈石头,周围邻居都坐在石头上乘凉。 看到张维芳出来,张家本家的一个大嫂就热情地招呼她: “维芳,你好点了没?过来坐会。” 张维芳赶紧走了过去,称呼了一声: “如意嫂子,我好了。” 如意嫂子叫张如意,只有25岁,瘦高个,满面红光,是干活的好手,她老公张存锁和张维芳同辈,如意嫂子家在她家西面,两家只有一墙之隔,关系十分亲近。 张维芳坐在大树下,听着邻居们东拉西扯,谈天说地,她也顺便听了不少八卦。 夏夜,偶尔吹来的晚风赶走了人们一天的疲惫,大约8点多,大家就陆续散场了,张维芳也回了家。 回家后,张维芳舀了点热水洗漱了一下才去休息。 一家人共用一个搪瓷盆,洗脸洗脚都得轮流来,好在张维芳刚毕业,把学校住宿的那一套都带了回来,也避免了她的尴尬。 值得一提的是,厨房灶台的灶口旁挖了一个洞,里面安置着一个陶瓷缸,每次做饭的热量刚好能把旁边陶瓷缸里的水加热,所以每天使用热水很方便。 张巧纳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家里每个人都收拾得很干净,就算缺水不能经常洗澡,每天也必须洗脸洗脚。 牙刷牙膏也是奢侈品,所以,家里只有张维芳和张维仁使用。 对这里的一切,张维芳都还算满意,虽然吃的不好,只是一些粗糙的玉米窝头,但住处干净又清凉,家里人也不错,让她感觉生活很安逸。 这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灯红酒绿,简单的村庄,远眺能看到连绵的青山,抬头能看见成群的白云。 双龙村是个很大的村子,人口有2000多人,是整个乐安县人口最多的村庄。 全村共有10个小队,每个小队都有一个小队长带领大家干农活,村里人踏实肯干,地里收成还不错,所以大家的精神面貌都很好。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村子里缺水,村里没有河流,家家户户都靠水井吃水,下雨时,水井可以储存一些水,大家靠天吃水,庄稼也靠老天浇灌。 最近两年,天气持续干旱,几乎不下雨,地里的庄稼也都旱死了,家家户户都得靠野菜度日,生活过得很艰辛。 大队长吴大海去公社找领导汇报情况,才知道其他地方的旱灾更严重,很多地方都饿死了人。 作为党员,吴大海一向有刻苦精神,他带领着队员们挖煤,然后用牲口驮着煤去了40公里外的石头公社换粮食。 村子里细嫩的榆树皮也被大家剥了下来,做成了榆皮面,虽然口感不好,但村子里没饿死过人。 总之,在大队长的带领下,双龙村的生活还算不错,队员们也对大队长十分信服,大家可以说是安居乐业了。 临睡觉之前,张维芳跟着张维双去了一趟厕所,典型的旱厕加上夏日里的各种蚊虫,极大的考验了张维芳的耐心,她差点吐出来。 厕所在大街外面,专门挖了一排小窑洞,作为每家每户的厕所,可想而知那个味道,反正张维芳没有信心再去第二次。 晚上睡觉,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尿桶,第二天一早再倒掉,让张维芳舒服了不少。 姐妹三个躺在光秃秃的炕上,炕上铺着一块芦苇编织的席子和一块绿色带着牡丹花的油布。 家里穷的根本买不起褥子,姐妹三人就睡在油布上,三个人两床被子,张维芳自己一床,两个妹妹一床。 炕特别硬,可能原身习惯了,所以张维芳也没有觉得不舒服。 两个小的跑了一天,不到九点就已经呼噜呼噜睡熟了。 张维芳睡不着,晚饭没吃饱,她很饿,再想到厕所,她就更发愁了。 “系统,七七,我们聊会天吧!” “宿主,什么事?” “我实在不习惯那个厕所,系统里能买到吗?” “可以,有一次性冲水马桶,也有高级按摩款,还有全自动机器款,不过都要积分兑换。” “我买了放哪里?放外面不合适吧?” “可以兑换折叠空间,放里面就行,没人能发现。”月亮系统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可以进人的空间吗?能不能种植?”一听到空间,张维芳就两眼放光。 小说里的空间是她十分羡慕的存在,难道月老系统还能兑换空间?她的高光时刻也要来临了? “你想多了,是把你身边的某一处空间折叠了而已,不能住人,而且积分很高。”月老系统偷偷翻了个白眼,觉得张维芳太异想天开了。 第5章 系统升级 张维芳一听系统的话就歇菜了,果然,人不能不切实际抱有幻想。 “七七,别的先不说,厕所我真的很需要,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不能,必须用积分兑换。”月老系统一张大嘴吐出来一句冰冷的话。 张维芳又继续和月老系统讨价还价了半天,结果都一样,她只能气呼呼的睡觉了。 主神看着不懂变通的77号系统,觉得它没救了,就直接把77号招了回来,然后把系统重新升级了一下,又给它进行专业的系统培训,才再次把77号放了出去,希望它可以完成任务。 每个系统都是主神创造的,它们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销毁它们。 77号系统经过主神的培训,已经不是之前的菜鸟了。 一大早,大概五点左右,一家人就起床了,这个时候太阳还不烈,大家正好去地里干活。 张家属于二队,二队分到的地比较远,走路要半个小时,所以大家都紧赶慢赶,在5点30到了地头。 队长安排好任务,大家就开始干活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活,玉米还没长大,主要任务就是拔草。 天气干燥,地里的草也蔫头耷脑,这已经是第三次拔草了,所以杂草不多,每人2垄,大家很快就能干完。 孩子们放暑假,不用早起,所以都在睡觉。 6点半,天光大亮,外面传来了嘈杂声,男孩们起床了,张维芳的两个妹妹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她一个人躺在炕上不想动。 “宿主,该起床了!”月老系统开启了叫醒服务。 “不想动!” “宿主,昨天晚上我考虑了一下,可以借给你积分买马桶和折叠空间。”系统的言语中带着诱惑之意。 “真的?那能借我多少积分?够我买东西吗?”说到这个,张维芳瞬间就清醒了。 “咳咳,宿主,普通冲水马桶不要998,不要888,折上折只要98。” 听到这熟悉的套路,张维芳感觉自己好像又穿越了,怎么一晚不见,系统就这样了。 看到张维芳不说话,系统又换了一套说辞: “宿主,你买不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98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停,我买。”张维芳不想自己的耳朵再受折磨了,她又问道: “折叠空间怎么卖?” “一口价——50个积分。”系统也不含糊,直接报了价格。 “那你能借我150个积分吗?有没有利息?” 月老系统提起精神说道:“宿主,我们初次合作,所以没有利息。” “这么好?”张维芳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对,这是系统对初始任务者的支持,不过,宿主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相应的任务。” “你先说一下任务。”张维芳的心这才落下来,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宿主,任务很简单,三个月内把自己嫁出去,或者促成一对美好的姻缘。” 张维芳愣住了,她没想到是这种任务,促成别人的姻缘这个任务她就不想了,初来乍到,她连人都认不全,怎么可能给别人介绍对象。 再说,就她这么年轻的红娘,别人也不相信呀。 至于把自己嫁出去,其实她也想,一是年龄大了,她又没工作,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多了。 再者,她的性格和原主不一样,时间长了,她也怕露馅。 想了一会,张维芳就决定做这个任务,她觉得还是把自己嫁出去更靠谱。 她不是那些厉害的穿越女主,也没有那么大本事能靠自己的本事找到工作,还是嫁人比较实际。 也许很多人会想着直接去城里的厂子找工作,这个时候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作都是熟人推荐,没有人脉根本轮不到她。 而且她家这么穷,哪有钱替她走关系,就算有钱,农村人没有见识,也没有胆识,他们连送礼都找不到地方。 张家一家人都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人,让他们给人送礼,比杀了他们还难。 张九云的二弟张九龄曾经跨过鸭绿江,扛枪打过老美,58年被分配到了隔壁南山市武装部当部长。 按理来说也是一门豪亲,安排个工作轻而易举,但是张九云从来没想过去找他帮忙。 按张九云的说法,大家都不容易,弟弟也有自己的困难,哪能随便麻烦别人。 他的三弟张九昌也参了军,后来被分配到遥远的黑省进行农场建设,也是多年不见了。 最小的弟弟张九义现在已经二十大几了,还是光棍一条,一个人在他家房顶上面盖了一间窑洞,自己住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事也很少来哥哥家。 张九云也劝他赶紧成个家,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前几年父母故去前,直接给他们分了家,现在也是各过各的。 想通一切,张维芳就向系统借了150个积分,三个月内完成任务后,在任务所得积分中直接扣除。 如果积分不够偿还,三个月后会有借款利息。 如果任务失败,则要在十天内返还双倍的积分,否则会受到雷击惩罚。 一听到要雷击,张维芳赶紧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完成任务,她可不想体验这个。 张维芳确认接了任务后,系统就把150个积分给了她。 张维芳兑换了马桶和折叠空间后,把剩下的两个积分换了两包卫生巾,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不过看着空荡荡的及膝短裤,张维芳觉得她还需要两条内裤,内衣也十分需要,可惜没有积分了,她只能下次再换。 折叠空间是一个简单的装置,可以随意折叠选中的某一处空间,别人肉眼完全看不出来。 张维芳觉得上厕所还是得隐蔽一点,所以她选择了折叠杂物间空旷处的空间,把马桶也放了进去。 上厕所的时候,张维芳只要走进杂物间就行。 但是要是有人跟着她走进杂物间,就会发现张维芳并不在里面,所以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怪异之处,她上厕所也要避着点人。 第6章 解锁任务 七点钟,张维芳慢慢地起了床,被子叠好靠墙放好,上面盖了一块十几个布丁的破布防灰尘。 院子里,老二在挑水,老三在扫地,几个小的不见人影。 看到张维芳出来,张维双赶紧把桶里的水倒进水缸,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窝头,伸手就递给了她大姐。 “大姐,快吃吧,专门给你留的,还热乎着呢。”张维双说完,又拿起扁担和水桶走了出去。 14岁的张维双是家里的半个顶梁柱,她不爱上学,今年已经小学毕业,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继续读书,每天在家里勤勤恳恳地干活,像个快乐的小蜜蜂。 她最佩服的人是她大姐,长得好看,脑子好,学习好,人还温柔,从来不发脾气,和她的大嗓门完全不同。 所以,每次有吃的东西,张维双都会偷偷地给她大姐留着,哪怕自己饿肚子,她都不会饿着张维芳。 用张维双的话来说,她大姐是读书的料,怎么能吃苦受累? 别看张维芳已经18岁,在家里她连衣服都没洗过,厨房就更没进过了,一家人都惯着她。 所以,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原主才会受不了,她一直都是骄傲的,心里也想着要成为人上人,为家里争光。 而且家里供她读书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所以老二才会辍学,这让这个小姑娘心里有了更大的压力,所以才会想不开病倒了。 张维芳坐在院里的石头上,啃着窝头,一口窝头一口水,窝头不硬,但是很干,没有水她根本咽不下去。 是玉米面和黄豆面混合起来的窝头,味道还可以,就是太粗糙,张维芳一边吃一边安慰自己: “这已经很好了,很多人都吃不到。” 吃完饭,她又洗了脸刷了牙,才开始思考任务的事情。 张维双已经在收拾她们睡觉的窑洞,其他弟弟妹妹们都跑出去玩。 院子里一片宁静,张维芳开始呼唤系统: “七七,我要做任务了,有没有提示。” “有的。”月老系统说完,白色的封面开始翻动起来,第一页出现了“张维芳”三个大字,然后是她的个人简介,年龄,学历,特长,籍贯等等。 紧接着开始翻动第二页,上面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和简介。 姓名:王重明 性别:男 年龄:21 身高:178cm 体重:72kg 籍贯:双龙村6队 特长:能说会道 匹配度:50 幸福度:50 张维芳看着书上详细的介绍,心里大概有了底: “七七,这个人是我的相亲对象吗?匹配度和幸福度也太低了吧?” “宿主,这是原身的红线,我只是拿来做例子。”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和这个人相亲呢。”张维芳拍拍胸口说道。 “每个人都有三条红线,每条红线对应着不同的人,时间,地点不同,每个人的匹配度和幸福度也会不一样。”系统解释道。 比如今天和这个人相亲,匹配度是80,第二天就可能是50,在村里相亲的幸福度是50,去了城里就会变成60,总之,时间,地点等外因也会对婚姻有影响。 这就是为什么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管最初的匹配度幸福度有多少,婚姻更多的还是要靠两个人共同努力和经营。 只不过相对来说,匹配度越高,幸福指数也会更高,这也是人们最向往的婚姻生活。 “七七,那原身的另外两条红线呢?我的红线是不是和她一样?” “你穿越到她的身体里,按理来说是同一条红线,不过另外两条红线对应的人距离太远,暂时没有具体内容,而且就算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张维芳不解,难道系统不是用来帮忙的吗? “你本来就是外来人口,原身的红线对你来说也不算正确,所以这次任务需要你自己摸索,不过如果你有合适的相亲人选,我可以帮忙看具体信息。” “好吧,那以后做别人的任务怎么查看某个人的具体信息?” “当然需要积分兑换啊!”系统瞬间又变成了无情统。 一人一统聊了半天,张维芳也对月老系统有了更深的了解。 对于任务,张维芳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午大概10点多,上工的队员们回来了,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边聊天一边往家走。 这个时候太阳很烈,大家头上都带着草帽,脖子上还搭着汗巾,手里拎着各种不同的储水罐子。 大部分人用的是是黑色的小瓷罐,条件好点的人家用玻璃瓶,极少数人家会有军用水壶,这也是所有人羡慕的存在。 张九云家刚好就有一个,还是前几年他二弟拿回来的。 一上午过去,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光了,一进家门,张巧纳就舀了一碗冷水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看了看灶火边还有两个窝头,她递给自家男人一个,她自己吃了一个。 早晨走的时候没吃饭,现在早就饥肠辘辘,吃了东西才顾上洗脸洗脚,然后直接躺在了炕上。 “哎呀,还是家里凉快,今天太热了。” “可不是,睡会吧,累死了。” 夫妇两个呼噜呼噜睡了过去,张维双也从外面回来了,她洗了把手准备做午饭。 “大姐,你今天喝药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已经好了,药就不用喝了。”张维芳一向发愁中药的味道,而且她也好了,所以她就没有喝。 “大姐,早晨的药我已经熬好了,不能浪费,今天再喝一天吧!”张维双极力规劝道,这次张维芳病了好几天,她实在是吓着了。 “好吧,我今天再喝最后一天。”看着妹妹担心的神情,张维芳还是没忍心拒绝,再说药已经熬好了,总不能浪费。 她用力深吸一口气,一口就把碗里的中药喝了下去,满嘴的酸苦味,她捂着嘴才没吐出来。 真是要人命的味道,张维芳表示她以后再也不想喝了。 又接连喝了两杯白开水,嘴里的味道才变淡一点。 第7章 相亲 午饭是面条,玉米面,高粱面,黄豆面一起和起来的杂面,味道粗糙,不过很耐饱。 菜是小菜地里刚结的圆茄子,因为缺水,所以茄子很小。 把茄子剁碎,用水煮了一下,再加入盐和大酱,再加半锅水,煮成茄子汤。 每人一碗茄子汤手擀面,大家都吃得很满足,连最小的维存都吃了一小碗。 茄子和洋葱是张维芳最讨厌吃的东西,看着黑糊糊的茄子,她只能大口往嘴里塞,不敢用力嚼就直接吞了下去。 吃到最后只感觉胃里满了,却不敢回忆那个味道。 午饭后,大家都选择了午休,阴凉的窑洞和外面的烈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大家中午睡觉都得盖被子,怕着凉。 下午睡醒后,大人们端着一杯水去外面黑枣树下聊天,孩子们早就跑的没影了。 张维芳坐在院子的阴凉处,享受着午后的安宁。 过了一会,她回屋里把针线笸箩拿出来,把她的短裤改成了内裤,她没什么手艺,凭感觉乱缝,针脚很乱。 一个小时后,一条不美观的内裤成型了,样子太丑,而且前后不太对称,腰上没有松紧带,她缝了两条能系在一起的带子当腰带。 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张维芳是不满意的,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找别人,而且她妈妈和妹妹的针线活也很一般。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年代的人针线活都很好,其实根本就不是,60年代,家里穷得布都买不起,人们又怎么会做衣服? 不过,家家户户都会纳鞋底,搓麻绳,缝被子这些。 至于做衣服,除非专门学过,否则很少有人会。 张巧纳现在穿的还是老式的斜襟衣服,孩子们的裤子她自己做,衣服都是找别人缝制的,她自己做不好。 晚饭还是一成不变的米汤配窝头,今天张维双还奢侈地凉拌了一根黄瓜,已经是高配了。 晚上没什么夜生活,在院子里乘会凉,大家就各自休息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了十天,地里的活也基本干完了,大家都闲了下来。 这天,隔壁的如意嫂子过来找张巧纳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张维芳身上。 “巧婶,维芳也到年龄了,家里有没有什么章程?” 张巧纳一听这话就懂了,这是要给维芳介绍对象。 “哪有什么章程,工作暂时安排不了,现在维芳也就在家里帮帮忙。” 其实张维芳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张巧纳这是给自己姑娘脸上镀金呢。 这些天,张维芳想打扫屋里,直接被张维双赶了出来,想扫院子,张维仁一把就把扫帚夺了过去。 至于那些挑水,端煤,倒煤灰这样的重活,更是轮不到她。 在这个家里,张维芳都快养成大小姐了,家里人也都不说她,其他弟弟妹妹们也没意见,连五岁的张维保都让着她。 张如意没有多想,直接说明了来意: “巧婶,北坡那边的王医生家,知道吧?他家的大儿子也21岁了,刚退伍回来,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要不要给咱们维芳相看一下?” “是村里保健站那个王医生家?” “对呀,婶子,他家条件很好的,家里四个儿子两个姑娘,老二,老三都结婚了,老大这是当兵耽误了。” 张巧纳想了一下,王医生家的条件的确不错,村里保健站就是王医生管着的,和医生做亲家,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 张巧纳觉得各方面都很合适,就同意了相看。 张维芳知道自己要相亲了,整个人还是很开心的,终于可以做任务了。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就被二妹妹叫醒了。 “大姐,今天你相亲,早点起床打扮一下。” “嗯,知道了。”张维芳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看了一眼系统的时间,发现才6点,用得着这么早吗? 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一系列做完才7点。 张维芳今天还特地拿着镜子照了照,模糊不清的镜面显示出一张清秀可爱的小圆脸。 眼睛也是圆圆的,而且有点深邃,一笑起来亮晶晶的,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温柔又阳光。 就是皮肤不太白皙,是偏咖色的肤色,但是很嫩,很光滑。 18岁,正是女子最美好的年华,举手抬头间,顾盼生辉,最是明媚芳华。 张维芳梳着两个麻花辫,乌黑亮丽的头发映衬着圆圆的颅顶,整个人看起来光彩照人。 头发又长又粗,已经长大腰窝,张维芳对她的头发又爱又恨,好看是好看,就是洗的时候太麻烦了。 夏天还好,在没有吹风机的年代,冬天洗头发真的很折磨人。 张维芳决定过几天就去找理发师剪掉,她还是喜欢利落的短发。 现在连洗发水都没有,洗头发用的是碱面,光滑的碱水洗出来的头发却是涩涩的,张维芳总感觉自己的头发没洗干净。 而且碱面也要花钱,张维芳三天洗一次头发,让一家人都觉得奇怪,毕竟之前她都是七天洗一次。 张维芳不好多解释,只能把头发剪短了,短发至少洗的时候少费水。 上衣是一件碎花棉布衬衫,黑色的直筒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今天这一身是张维芳在学校的打扮,平时她还舍不得穿呢。 大概9点多,如意嫂子领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走了进来。 男孩至少有一米八,穿着一身七成新的军装,走起路来双臂来回摆动,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巧婶,这就是王医生的大儿子王重明。” “巧婶好,我叫王重明,今天打扰了。”王重明礼貌又客气。 农村妇女张巧纳哪听过这种话,顿时觉得心里十分舒坦,眉开眼笑,高兴的合不拢嘴。 “重明呀,你长得真精神,快坐下,我这就叫维芳出来。” 张维芳早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听到张巧纳叫她,她直接就从窑洞里走了出来。 干净漂亮的少女一下就把人的目光吸引住了,王重明眼睛都闪过满意之色,整个人坐得更直了。 第8章 相亲失败 迎着光,张维芳一下就看到了坐得挺直的男生,短寸头,方圆脸,第一印象还不错。 看到张维芳看他,王重明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朝张维芳敬了个礼: “张维芳同志好,我叫王重明。” 看到如此正式的介绍,张巧纳和如意嫂子顿时笑作一团,如意嫂子开口道: “重明,坐,坐,别客气,维芳也坐。” 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侧,都没有说话,如意嫂子先把两个人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就带着巧婶子离开了,留下两个局促的年轻人。 作为男人,王重明首先开了口,他说起了之前在蒙省当兵的日子,描述了一下草原的风光和奔驰的骏马。 男人越说越来劲,逐渐滔滔不绝起来,要不是张维芳来自新世纪,她一定会被男人描述的画面冲昏了头脑。 张维芳这会正在偷偷地和系统聊天: “七七,我怎么觉得他的名字很熟悉,原来他就是红线之一?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王重明对村里人来说是比较好的相亲对象,你能和他相亲还是因为学历高呢!”月老系统的大嘴巴一张一合。 “好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宿主,我不是人类,不懂你们的情感,不过根据数据分析,王重明还不错。” “好吧,反正我不太喜欢,我觉得他太能吹了。” 王重明说了半天才停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姑娘,想看她的反应,结果看到张维芳在发呆,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维芳同志,你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张维芳回过神来,问道:“你是退伍了吗?以后的工作怎么安排?” “呃,你也知道我是家里的老大,以后要给爸妈养老,所以我决定回村里,先上工吧。” “哦,你们家分家了吗?还是都住一起?”张维芳又问道。 “结了婚的都分了出去,不过我结婚以后要和爸妈一起住,我爸妈还年轻,能帮衬我们。” “那个,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上学,家务活做得不好。”张维芳故意点出自己的缺点。 王重明不知道张维芳的想法,但听到她的问题,还是想了想才回答: “家务活结了婚可以慢慢学。”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王重明就告辞了,人走后,张维芳直接呼出一口气,这个男人,她是真没看上,说话太虚了。 明明他是部队大裁军裁员了,现在却说自己是为了给爸妈养老。 而且他只在后厨养了半年猪,却能吹出来什么草原骏马的,一看就是故意骗人。 没工作就算了,偏偏要说先上工,不知情的还以为以后能安排工作呢,也就是那身军装能给他撑门面。 而且还大男子主义,张维芳说不会做家务,他马上就说让她学,自己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张维芳对他真是哪哪都看不上,不过月老系统说他是原身曾经的官配,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如意嫂子看到人走了,马上过来询问: “维芳,你觉得人怎么样啊?” 张维芳其实挺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她还是诚实的说道: “嫂子,我和他不合适。” 一听这话,如意嫂子就急了: “怎么就不合适了?小伙子人高马大,长得也板正,家里条件也数一数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维芳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不喜欢?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差不多合适了就结婚了,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她要说出来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嫂子,我想找个踏实稳重的,王重明话太多了!”张维芳只能找借口了。 “你呀,你呀,就是读书读傻了,你不爱说话,他爱说,不是正好合适,你可千万不能犯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如意嫂子劝阻道。 “嫂子,这次麻烦你了,我是真的觉得不合适。”张维芳硬着头皮拒绝了。 如意嫂子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 “你呀,哎,随便你吧,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意嫂子说完就离开了,中午,饭桌上,张维双也问了一下相亲的情况。 张维芳说了一句不合适就没再说话了,张九云和张巧纳也没劝她。 “没事的,大姐,慢慢找,不着急,你这么好,肯定能找到满意的。”张维双觉得肯定是那个男人不够好,配不上她大姐。 “大姐,你都18岁了,还挑什么?我听人家说王医生家里很有钱,你嫁过去可是会享福的。”张维芬的话一出口,场面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其实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们没有说出来而已。 “好了,先吃饭,你们大姐的事自己拿主意。”张九云一锤定音,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了。 王重明却对张维芳很满意,他催着他妈要早点把人娶进来。 饭后,张维芳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她以为这次相亲就这样结束了。 谁知道晚上如意嫂子又过来了: “维芳,我可跟你说,人家王家对你很满意,想让你早点嫁过去呢。” 张维芳直接瞪大了眼睛,不是已经拒绝了吗?怎么还扯到结婚了? “嫂子,我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你这傻妹子,人家愿意出20块钱聘礼,还给你买两身衣服,这么好的条件你还不满意?” 张维芳这次是真的头大了: “嫂子,不管他家出多少钱,我都不愿意,你直接推了就行。” “妹子,你可不能犯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结婚还是得找条件好的,没钱光靠那些感觉有什么用?” “嫂子,我知道,要不你帮我换个人介绍?这个人我是真没看上。” “你想清楚了,以后可别后悔,我妈家那边还有个亲戚等着我牵线了。” 一听有其他人愿意接手,张维芳巴不得两个人马上成呢。 “好好好,我想清楚了,嫂子,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看张维芳实在不愿意,如意嫂子也就没有再劝了,她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第9章 风波 第二天一早,大人们又去地里干活了,张维芳昨晚没睡好,落枕了,正捂着脖子喊疼呢,就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本来以为是弟弟妹妹回来了,她就没有多想,正准备抬头,就听见一道男声: “维芳同志。” 张维芳惊得唰一下就站了起来,脖子扭了一下,更疼了,她“哎呀”了一声,才发现眼前的人是王重明。 “你怎么来了?”张维芳太惊讶了,语气也提高了好几倍。 “呃,我来看看你,我们俩的事你有什么意见吗?”王重明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张维芳,热情又专注。 张维芳吓得退后了两步,她不懂自己明明拒绝了,为什么这个人还会再来。 既然人来了,她还是决定当面把话说清楚: “王同志,我已经跟媒人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什么?哪不合适?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地方的就说,我可以改。”王重明着急了,他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女方拒绝了。 按理来说,王家的条件在村里数一数二,他本人长得也不差,张维芳怎么可能不愿意?他实在想不明白。 张维芳看到王重明这么激动,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她认真的拒绝道: “王同志,你的条件很好,是我的问题。” 听到这话,王重明就“嘿嘿”笑了两下: “张维芳同志,你也很好,我对你很满意,不会嫌弃你。” 张维芳看着王重明两只小眼睛直转,心里就来气,本来大家互相留点面子得了,没想到他还有自以为是的一面。 “王同志,可能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再说一遍,其实我对自己很满意,我是对你不满意,懂了吗?” 王重明这下真的懵了,一向骄傲的他也生气了: “你,你说什么?就你这样的,我不挑你就算了,你还对我不满意?好,那你说,对我哪里不满意?” “我要找的男人要家里家外一把手,有工作有能力,脾气好,你是吗?”张维芳现在也摊开来说了,省得这人不知所谓的纠缠。 “我只是暂时没工作,我爸会给我安排,家里的事不都是女人做吗,你还想让男人做?我看你是疯了。”王重明第一次听到如此离谱的说法。 他现在也知道张维芳是故意拒绝他,他也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直接扭头就走了。 看到王重明离开,张维芳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讨厌的人。 张维芳的枕头是那种又高又硬的,现在有空,她把枕头拆开了,里面是一堆满满的米糠。 她把米糠倒出来摊放在筛子里,然后放在太阳下晒着。 这些天她也学着做了些针线活,现在缝个东西手指也麻利多了。 中午又是千年不变的面,菜还是茄子,张维芳这几天吃得快吐了。 但看着其他人都吃得香,她也不好说什么,坚持吧,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就当渡劫了。 平静的生活过了两天,就被如意嫂子带来的坏消息打破了。 这天,张九云夫妇刚下工回来,就看到匆忙而来的如意嫂子,看她神色着急,张巧纳赶紧问道: “如意,怎么了?有事?” “婶子,维芳呢?我今天听6队那边的人议论咱们维芳呢,说维芳眼高手低,心气高,看不上村里的男人。” “这不胡说八道吗?我们维芳什么时候看不上村里人了?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谣言。” 张巧纳气的破口大骂:“这是有人故意使坏,坏了我们维芳的名声呀。” 如意嫂子安慰了两句,才说道: “婶子,你别急,我去打听一下这话是谁说的?” 中午吃饭时候的气氛不太好,张九云夫妇黑着脸,其他人也不敢说话,连最爱说话的维芬都闭上了嘴。 饭后,张巧纳把维芳叫到了屋里,把谣言的事说了一遍。 张维芳听后没有什么反应,她敢肯定这些话是王重明传出来的,这样也好,反正她也不想嫁给村里人。 果然,当天下午如意嫂子就带来了消息,那些话就是王医生的老婆王盼妮说出来的,还说是张维芳亲口说的。 “维芳啊,你是什么人咱们都了解,这些话听听就算了,有合适的嫂子再给你介绍。”如意嫂子看张维芳不说话,怕她想不开,还安慰了她半天。 “嫂子,我知道,没事,我本来也没看上王重明,他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那就好,嫂子先回去了!”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结果谣言越传越烈,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大家不管事情真假,一个个你说两句我说三句就把谣言坐实了,甚至还有人组团来张维芳家里看她。 看她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才能这么高傲,看不上村里人。 一波又一波的人让张家人烦不甚烦,家里有事每天都黑着脸,张维芳也气得要死。 这天,张维芳直接打听到王重明家的地址,一个人带着一把镰刀就杀了过去。 站在王重明家的大门外,张维芳大喊: “王重明,你给我滚出来。”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一个个都跑了出来,这些天,很多人都认识了张维芳,大家都没想到她会来找事。 “怎么了?大中午,让不让休息?”王盼妮走出来就看到很多人聚在她家门口,一个姑娘拿着镰刀站在门口大喊大叫。 “你是谁呀,来我家叫喊什么?” 张维芳这会脑子已经回来了,她红着双眼,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滴: “婶子,我叫张维芳,就是被你传出来的谣言快要逼死的人。” “婶子,就算我和王重明没有相亲成功,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啊,你不知道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吗?你这是要逼死我呀!” “你少在那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连我们重明都看不上,不就是看不上村里人吗?而且你还不会做家务,谁家大姑娘不干活啊。” “婶子,你家王重明能代表所有村里人吗?我会不会做家务关你什么事,我又不嫁给你。” 第10章 讹人 王盼妮看到张维芳伶牙俐齿,心里特别反感: “好啊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来别人家撒泼,真是让我开了眼。” “我是来要公道的,我不像婶子,张口就给别人泼脏水,今天婶子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好啊你,有本事你就留下,我看你能怎么样?” 两个人一嘴一舌的吵了起来,把家里的王医生和王重明也给吵醒了,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王重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本来以为张维芳会选择吃亏,没想到找到他家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 看到主人公出来,张维芳继续开撕: “哎吆,王重明同志,你终于出来了?那请你解释一下那些谣言吧?我有说过看不上村里人吗?” “张维芳同志,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你个头,这些话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要不然那些婶子,嫂子们怎么会乱说,还有人去我家专门看我去呢?” “你一句误会就完了,你红口白牙说瞎话,你这是想逼死人呀,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张维芳越说越气,穿越前遇渣男就算了,穿越过来刚消停两天,又遇到了极品,难道她是吸渣体质? 大不了再拼命呗,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想到这,张维芳的火气更大了。 “王重明,你说吧,这事怎么办?你要不给我说法,我就去找大队长,再不行我就去找公安局,我就不信这世上没公道。” 张维芳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年代,大家的文化素养有限,村子里吵吵闹闹的也很多,但从来没人会提到公安局。 公安局对大家来说是又敬又怕的存在,哪有人随便提公安局的? 王医生再也待不住了,他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他要是再不说话,估计会很难收场。 “大闺女,哎,都是一个村的,你看这事闹的,本来就是随口一个玩笑,谁知道传来传去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样,我让你婶子和重明给你道个歉,就当这事过去可以不?” “王医生,你对村里的贡献大家都知道,我也敬重您,但是,事情到了现在,我的名声受损,不光影响以后嫁人,连弟弟妹妹的名声都受到伤害了。” 王医生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会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哪都配不上人家。 “大闺女,你说,你想怎么办?听你的。” “王医生,我也不为难你们,除了道歉,还要赔偿我10块钱,别觉得贵,那是我的精神损失费。” “10块钱?你可真敢张口,你这是讹人呀?”王盼妮一听要钱,直接炸了,钱是她的命。 “不给钱也行,同等的粮食也可以。”张维芳就是故意的,刀不砍到自己身上谁都不会觉得疼,她今天就是要让他们大出血。 周围的人也都窃窃私语,没想到张维芳会要钱。 最后,王医生做主把钱给了张维芳,没了热闹看,大家也都跟着散了。 不过,今天过后,又会有新的谣言传出来,但是那又怎么样,反正张维芳不在乎。 张维芳拿到钱并没有回家,而是挨家挨户去拜访那些曾经到她家里看过热闹的人。 正好,王医生家隔壁的吴婶子就是一个,她拿着镰刀就走了进去。 吴婶子刚才也在看热闹,她也吓得不轻,没想到一个大姑娘家这么豁的出去。 她前脚刚进门,张维芳后脚就跟着走了进来。 “吴婶子,我说了半天话,有点渴了,进你家来喝点水。” “行,我给你倒。”吴婶子心里不甘愿,但又不敢把人赶出去,毕竟曾经看过人家热闹,她也有点心虚。 张维芳喝完水也不走,就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吴婶子心里越来越没底,她试探着问道: “维芳,你还不回去吗?” “婶子,我叔呢,我还没见过吴叔呢,我得跟我叔好好聊聊。” 吴婶子听后大惊失色,马上语气就软下来了: “维芳,有话跟婶子说就行了,你叔不在家。” “哎吆,婶子,你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我家人太多了,我被吓着了,需要几个鸡蛋补补。” 吴婶子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讹她的鸡蛋啊,不给的话就要找她男人,到时候她男人知道她出去说闲话,一定饶不了她。 吴婶子气得心肝脾胃都疼,她家条件也一般,昨天刚好去供销社买了八个鸡蛋,准备给儿媳妇吃。 儿媳妇正在坐月子,多吃点鸡蛋好下奶,没想到今天就碰到这个要债鬼了,她咬了咬牙,还是把鸡蛋拿出来了。 张维芳直接拎着篮子就走了,边走边说: “婶子,你人真好,欢迎你来我家玩啊。” 吴婶子在后面气得直跺脚,连续“呸呸呸”了好几下,她决定以后离张维芳远远的,最好是再也不见。 就这样,一下午,张维芳陆续拜访了好几个“亲戚”家,最后拎着一篮子鸡蛋一篮子蔬菜回家了。 知道她做法的人都在背后骂她,觉得她一个大姑娘太不要脸了。 还有那些脸皮厚的人直接就把张维芳给骂了出来,别说鸡蛋了,毛都不给。 张维芳也不怕,直接去大队办公室找大队长,让大队长给她做主。 吴大海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但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姑娘,他也挺头疼。 他直接让人通知了那些不愿意给东西的人家,让他们家的男人看着办。 男人们都好面子,既然来到办公室了,肯定不能赖账,最后每人给了张维芳五毛钱赔偿金。 张维芳也不嫌少,五毛钱能买十个鸡蛋呢。 她好好的感谢了一番大队长,就拎着她的东西就回家去了。 张维芳这下在村里彻底出名了,还是嚣张跋扈不好惹的名声,比之前的名声更差。 张巧纳快愁死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平时不爱说话的大闺女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其他弟弟妹妹们倒是开心,有鸡蛋吃,他们才不在乎名声不名声的。 第11章 理发 “大姐,你真厉害!”张维双两眼发亮,她也要向大姐学习,果然,会读书的人就是脑子好。 吃着香喷喷的煮鸡蛋,其他人也说不出难听的话,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都选择了默认。 饭后,张九云找张维芳认真地谈了一次,主要是劝告她,让她以后悠着点,要不然很难找到对象。 张维芳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没当回事,重活一世,不该受的委屈她绝对不能受。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月底,除了农忙,每个月月底的最后五天是大家剃头的日子。 村子里有一个叫张满堂的剃头匠,在外面学了几年手艺,回到村里后成了专业的剃头师父。 每个月月末五天的时间给村里人剃头修面,生意很好,大队给他补贴着工分,剃头也算是队里给大家的福利。 双龙村村子大,人口多,所以有供销合作社,有保健站,有剃头匠,有木匠等,配置齐全。 双龙村周围还有四个村子,他们买东西,剃头都来双龙村。 1958年大跃进时,为了适应社员群众防病、治病的需要,生产大队选送具有初中文化的青年,经短期培训后,称乡村保健员,负责大队办的保健站工作。 保健站,只做简易治疗,以防病为主。 经过几年的发展,保健站也变成了村医所,里面有公社医院给发放的药品,还派了赤脚医生和护士,护士主要负责捡药和打针。 村子里人多,所有每次剃头都得排队,剃头匠在大队部的大院里支着个摊子,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旁边的石头等着。 排了两个小时才轮到张维芳,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剃头的大部分都是男人。 女人嘛,除了她,就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 张满堂家和她家也连着亲,自然认识她,加上最近张维芳名声在外,所以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维芳,你要怎么剪?” “满堂哥,给我剪短,长度到耳朵根就行。” “你这孩子,好好的大姑娘留着辫子多好看,剪了就可惜了。”张满堂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 “哥,你帮我剪了吧,头发太长,干活不方便。” “得嘞,你不后悔就行。” 张满堂说完“咔嚓”、“咔嚓”两刀就把张维芳的长辫子剪了下来,又修剪了一番才成型。 旁边的椅子上挂着一个老旧的镜子,张维芳拿起镜子好好看了一下。 “嗯,很不错,满堂哥好手艺。” “那是,你哥我的手艺在整个乐安县都是数一数二。” 张维芳是真的觉得不错,头发一下利落了很多,而且齐耳短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小了。 另外两个中年妇女看到她的发型也很满意,她们也让剃头匠剪了同款发型。 两根辫子张维芳也带回家了,她想留着做纪念。 家里人对她的新发型也很满意,一个个围着她看了半天。 8月1号,是县城里赶庙会的日子,县城里不光有唱戏的,还有很多摆摊的。 这天,大家欢聚一堂,所有人都赶去城里凑热闹。 张巧纳也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县城玩,这次她就带了张维芳和张维双,其他孩子们太小,留在家里没让出来。 双龙村离县城有20里路,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大家都靠步行。 一路走一路歇,两个小时才走到县城,张维芳累得真想直接躺下。 “妈,我走不动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吧。” 张巧纳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皮肤晒得通红,也就找了个阴凉处让大家休息一会。 路边没有任何座的地方,连石头都没有,张维芳只能蹲在地上休息,现在她也顾不上姿态了。 不过看到旁边蹲着不少凉快的人,张维芳也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县城只有垂直的两条路,路边是摆摊的人,摊位前,人山人海,吵闹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张维芳拉着张维双紧紧跟在张巧纳身后,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黏在了一起。 张巧纳也没买什么东西,就是绕着摊位乱看。 现在正好是中午11点,太阳又大又圆,热的人心慌,张维芳又渴又饿,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着火了。 她拉着妹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拿起水壶呼噜呼噜灌了两口水才缓过来。 张巧纳还在里面逛着,张维芳和张维双在外面等着她。 “维双,喝两口水吧,太热了。” “大姐,我不渴。”张维双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县城,对县城里的一切都十分好奇,根本感觉不到累。 别看张维双只有14岁,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身材也比较宽,整个人看着十分成熟。 “大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听到唱戏的声音了。” 这个年代,人们的精神生活有限,娱乐方面除了偶尔下乡的电影,就是地方戏了。 咿咿呀呀的声音,张维芳完全欣赏不来,不过看到妹妹感兴趣,她也没有博她的面子。 临时搭建的戏台在县委会后面的广场上,台下已经坐着站着很多人,大家听着戏,还时不时议论一番,当然,还是中老年人更多。 年轻人大部分没耐心,也听不懂,就是跟着凑热闹。 不过虽然听不懂,张维芳还是很喜欢看唱戏的戏子们。 一个个打扮得都十分漂亮,华丽的戏服,精致的妆容,都让人十分向往。 在这个朴实无华的年代,戏子们的扮相无疑就是绿草丛中那一点红。 虽然很多人看不上这个职业,但又很羡慕他们的长相和打扮,甚至一唱一念间都是数不清的风情。 张维芳羡慕他们,也替他们可惜,再过几年,风暴来临,这些人应该很难再有如今的风采。 张维双很喜欢看戏,张维芳也跟着她看完了一个半场,她用心去感受,去倾听,居然也听懂了。 戏曲不是传统的才子佳人片段,而是一出赶考的戏,唱的如何她不懂,但她觉得很好听,甚至感觉自己都升华了,居然多了一些文艺细胞。 第12章 县城 大家看完戏,张巧纳居然还在逛,手里拿着新买的一块粗布,正和村子里的人聊得津津有味。 “妈,中午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张维芳没忍住打断了她们的聊天。 “哎,行,篮子里还有两个饼子,咱们先吃吧。” 张巧纳和聊天的人告别然后一家三口找了个阴凉处开始吃饭。 金黄的饼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对于饿了的人来说,也是美味佳肴。 张维芳用手掰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嚼着,说实话,她现在对食物已经不抱有幻想了,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当然,她也不会傻傻地问为什么不去国营饭店,因为她知道家里没有粮票,粮票不对农村人发放。 刚吃了两口,张维芳就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她低头看去,两个5、6岁的小孩正盯着她手里的饼子。 两个小孩穿得都不差,小男孩手里还拎着一个军用水壶,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头发上还有红头绳,就是身边没有大人。 张维芳把饼子掰下来两块给了两个孩子,他们很懂事,说了声谢谢就站到一旁吃去了。 “姐姐,等会我哥回来,我让他还你。”小男孩还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姐姐还有,你吃吧。” 这年月粮食金贵,看到张维芳把饼子分出去,张巧纳心里很不满,不过有孩子在,她暂时没有发作,而是又拿出一个饼子给了张维芳。 大家都在吃着饼子,一时间没人说话。 吃完饭,张巧纳和张维双又去逛了,张维芳真是佩服她们的体力,她是死活不肯再走了。 “妈,你们去吧,我在这等着。” “那行,外面太阳烈,你等着吧。”张巧纳也没有再说她,毕竟前段时间张维芳刚病过一场,她也怕张维芳再中暑。 张维芳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和两个小朋友聊着天。 “你们家在哪?今天就你们两个来吗?” “我家离这很远,在东庄,我们和哥哥一起来的,我哥哥带我爷爷去看病了。”小男孩很老实的就交代了一切。 “哦,那你们两个小心点,别乱跑。” 张维芳没有再深问人家的家事,三个人就在原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拉着一辆板车,车上坐着一个老年人。 不过现在的人显老,所以这个老年人也不一定年龄很大。 “哥哥,你回来了?爷爷怎么样?”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直接跑了过去。 “爷爷没事,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买了包子。”男人说完就从布袋子里拿出两个包子,递给了两个小孩。 “哥哥,刚才那个姐姐给我们吃饼子了。” 男子朝张维芳看了过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异动。 男人长得人高马大,腰身挺拔,给人满满的安全感,他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张维芳说了声谢谢。 张维芳连忙说不客气,不过她的手里还是被男人塞进来一个包子,不等她拒绝就直接走了。 男人让两个小孩坐在板车上,他就拉着车离开了,张维芳只能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 “宿主,你的第二条红线解锁了。”月亮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七七,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对,你看一下他的资料。” 男子叫李虎,今年24岁,是李庄公社东庄人,退伍军人,现在是李庄公社派出所的特派人员。 60年代初,李庄公社还没有专门的派出所,只是从县公安局派下来两个人当特派人员,专门解决整个公社的事情。 现在人们都比较淳朴,没那么多案件,所以两个人基本够用了。 如果遇到重大的案件,一般县公安局会直接派人来。 看基本条件还可以,再往下看,张维芳的眉头就紧锁了。 李虎家里无父无母,他的父母一年前坐牛车出门,车翻到沟里,两个人意外去世了。 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和一个快60岁的老人,老人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 两个孩子是双胞胎,才6岁,现在一家人都靠李虎养着。 张维芳和李虎的匹配度高达70,幸福度却只有50,张维芳看了直头疼,看来这个也不是良配,找个合适的对象真是太难了。 暂时还有时间,张维芳也没有太着急。 她又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张巧纳才回来,三个人分吃了一个包子才养回走。 薄皮大馅的鸡蛋豆腐包子,是张维芳穿越过来吃得最好的一次了,好吃到想哭。 张维双也很高兴,她长这么大总共就没吃过几次包子,而且还是纯白面的。 张巧纳本来还想教育张维芳不要乱发善心,但是吃完包子后,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玉米饼子交换白面包子,太值了。 “妈,包子太好吃了,我们家什么时候也能吃上一顿。”张维双幻想着下一顿美食。 “家里没有白面,也没有粮票,别想了。” 出来一趟,张巧纳也不想太小气,她买了一些硬糖给家里的孩子带了回去。 回了家,又开始了平静的生活,这天,张维芳的舅舅来家里了,他是来给张维芳介绍对象的。 更巧的是,他介绍的人就是李虎,舅舅张巧元也是东庄的,他知道张维芳到年龄了,正好有合适的人,他就赶紧跑来了。 东庄村和双龙村同属一个公社,不过东庄村离公社只有二里地,村子也比较富裕。 双龙村离公社有10里地,而且缺水,所以很多人还是很愿意嫁到东庄去的。 李虎家的基本条件张维芳已经知道了,所以她对这个相亲对象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舅舅,就算李虎有工资,但是家里人都要靠他养,负担很重,而且我去了他家还得种地,我觉得我不行。” “维芳,你去了谁家不种地?你就辛苦几年把两个孩子一起拉扯大就好了,李虎的工资有25块呢!”张巧元赶紧把工资的事一说。 “25?那真不少了。”听到工资这么高,张巧纳也很心动。 第13章 再次相亲 舅舅大老远的来给她保媒,张维芳最终还是决定给舅舅个面子,见见人再说。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就跟着舅舅张巧元回了东庄村,这个村子虽然不大,但是人口也不少,一路走来都能看到地里劳作的人们。 到了舅舅家才9点多,张巧元性子急,马上就去了李虎家,没有直接说相亲的事,而是说自己有点事让李虎帮忙。 李虎也没有多想,跟着张巧元就来到了他家,刚进门就看到枣树下喝水的姑娘。 两个人的视线一对上,李虎就明白了今天来这的目的。 他想找对象的事大家都知道,最近村子里的长辈也带着他相看了几个,不过不是他不满意就是对方不愿意,一直没有合适的。 说实话,对面这个姑娘给他第一印象就很好,能给陌生人分食物的人肯定心地善良,而且姑娘长得也好看,圆圆的脸蛋很可爱。 想到这,李虎的心里就热切了几分,张巧元替双方介绍了一下就回房间了。 枣树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李虎先开了口: “你对未来的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 张维芳没想到李虎会这么直接,她也没有扭捏,而是认真地说了她的期待: “我希望对方有工作,脾气好,家庭简单,没有负担。” 李虎沉思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维芳同志,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总共就四口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矛盾,而且我也有正式的工作。” “嗯,那你对女方有什么要求?”张维芳也反问道。 李虎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回答道: “只要照顾好家里就行,其他的都好说。” 张维芳听到这个回答就知道两个人不合适,照顾好家里,肯定得照顾老人和两个孩子,洗衣做饭收拾家上地,哪个都得操心。 要是再有了自己的孩子,还得一个人带孩子,反正她应付不来。 张维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选择了沉默,难道她要说她不愿意照顾那一家老小,这种话太大逆不道了,她也只能心里想想。 而且那一家老小本来就是李虎的责任,她自己担不起责任,但是不能阻止别人。 看到张维芳不说话,李虎瞬间就紧张了,他的要求不高啊,怎么就不说话了呢?难道是不好意思?于是李虎又开口了: “维芳同志,其实我对你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李虎同志,对你个人,我非常佩服,也很满意,对你的家庭也没意见,就是我从小娇生惯养,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不会照顾人。” 李虎一听就乐了,这是看他家没长辈,怕担不起来事,他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你还小,没经过事很正常,以后慢慢学就行,我弟弟妹妹都大了,平时他们都要去上学,爷爷也很和善,不会为难你。” “那我主要做什么?”张维芳笑着问了一句。 “嗨,也就打扫卫生,做做饭,去地里,公分挣多挣少都没关系,不靠你养家。” “李虎同志,我在家里从来都没上过地,衣服也很少洗,从小到大只念书了,今年刚毕业。” 张维芳的话让李虎直接愣住了,他没想到村里还有这样疼姑娘的人家。 可是他找对象本来就是为了照顾家里,如果什么都不会,再找个累赘回来,他真是不敢想以后的日子。 李虎也听明白了,姑娘这是在拒绝他。 “张维芳同志,可能,我们两个不太合适,我,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 李虎还没说完,张维芳就结上了话茬: “对吧,我也觉得我们不合适,你这么好的同志,肯定要找一个贤惠能干的。” 听到张维芳这么说,李虎也放开了,“呵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你是个好姑娘,希望你早日找到合适的。” “你也是个好同志,同祝你早日找到幸福。” 两个人友好和平的结束了这次相亲,他们的笑容中有遗憾,也有释怀。 其实两个人对彼此都有好感,但是这份好感在涉及到家庭、责任的时候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生活靠的是两个人共同的努力,如果一方不愿意为对方付出,仅有好感是不够的。 张巧元在屋里听到人走了,连忙走了出来: “维芳,怎么样啊?李虎这小伙子不错吧?” “嗯,挺好的”。 “那你俩的事怎么个说法?” “舅舅,李虎说我们不合适。”张维芳故作伤心。 张巧元一听这个就炸了,他家外甥这么好,怎么李虎还不满意? “怎么会,你要模样有模样?还是高中毕业,怎么就不合适了?” “舅舅,李虎说了,要会做饭洗衣服种地的,还要照顾好家里老小,你觉得我行吗?” “你,你怎么不行了?慢慢学呗!”张巧元也有点气短了,他也知道自己外甥女家务方面不太行。 “舅舅,算了吧,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我也不能祸害人家吧,我什么时候去过地里?再说到时候还得照顾孩子,我头大。” “行,行吧,不合适就算了,有好的舅舅再给你介绍。”张巧元也没再说什么了。 中午在舅舅家混了一顿饭,张维芳才离开。 又完成了一次红线任务,张维芳开心极了。 月老系统给她泼了冷水:“宿主,两条线都不合适,你怎么还高兴上了?” “你懂什么?排除了两个错误答案,剩下的那个就是正确答案了,我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 “可是,宿主,谁都不能确定剩下那个人就百分百合适啊?万一匹配度还不如李虎...” “你闭嘴吧,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剩下的那个到时候再说吧,我就不信我的三条红线都这么糟糕。” “好吧,祝你好运。” 回到家,大家对张维芳再次相亲失败已经没有多大感觉了,张维芳名声在外,能碰到合适的很难。 还好最近张维芳自己想开了,大家也就不担心了,男人那么多,慢慢找呗,总能找到。 第14章 李家 日子不好不坏的过着,平静如水,住在清凉的窑洞里,也让炎热的夏季没有那么难熬了。 这天,张维芳的小叔张九义来了她家,他脸上带着笑,一看就是有好事。 “大哥,大嫂,我来了。”语气轻快嘹亮,别看他已经28岁,却还是一副小孩样。 高高的个子,皮肤白净,瘦长脸,帅气十足,脸上经常带着漫不经心。 可惜不是村里人喜欢的长相,他也不怎么爱上工,所以这么大了一直是光棍一条。 “九义,吃了没,再吃点。”张巧纳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从碗柜里拿出来一个玉米面馒头递给他。 张九义也没有客气,拿起来就吃了,还喝了一杯水。 “九义,今天来有事?”张九云问道,他平时很少来家里,每天一个人四处乱晃。 “哥,维芳在没,我给维芳介绍个对象咋样?” “你?你自己都单着,先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再说。”张九云没好气的说道,不是他挑剔,实在是这个弟弟平时就没个正形。 “大哥,我的事你就别管了,说真的,我这有一个条件合适的小伙子,我觉得正好配维芳。” 看到张九义这么郑重其事,张九云也认真了起来,他把烟袋锅子在地上磕了磕,问道: “说说看,小伙子什么条件?” 张九义开始娓娓道来,原来上次去县城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男人,两个人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了朋友。 男人叫李鸿西,老家在北关村,北关村属于县城直接管辖,离县城只有二里路。 李鸿西家里兄弟姐妹共四人,他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他在肉联厂工作,他要介绍的人是他弟弟李鸿儒,今年22岁,也是高中毕业,现在在纺织厂的宣传部工作。 “九义,人家这么好的条件能看上咱们一穷二白的家庭?不会是这小伙子有什么不好的毛病吧?” 张九义一听这个就急了,他赶紧解释道: “哥,你这话说的,我能给维芳找那不好的?李鸿儒这小伙子我也偷偷地去瞅了一眼,长得很俊,没毛病。” “那他条件这么好,怎么会22岁了还没找对象?” “哥,这个我也打听过,李鸿儒之前在省文工团工作,在那谈过一个对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吹了,他也回了县里工作。” 张九云听罢,眉头紧蹙起来,在省城工作过,那肯定见过世面,之前谈过的对象估计也不一般,能甘心找个农村的? 张九云心里觉得不合适,不过也没有一口拒绝,他想了想才说道: “那就先见见人吧!” “哎,好嘞,哥,你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张九义说完就高高兴兴的走了,他一定尽快把这件事办成,让大哥大嫂高兴。 张九义和大哥关系最好,是大哥当儿子带大的,他一直跟着大哥大嫂生活,直到前年他们的老妈离世,他才自己出去单过。 乐安县北关村,李家最近一直在吵吵闹闹。 北关村的大队长叫李贵方,今年50岁,他的老伴马淑兰,今年48岁,两个人都是地道的农民,总共生了三子一女。 老大李鸿东30岁,娶了隔壁村同龄的李改堂,两个人都在村里种地,他们生了一儿两女,女儿李大花11岁,李小花9岁,儿子李大宝刚满三个月。 老二李鸿西今年28岁,以前是村里的混混,后来找了个肉联厂的媳妇,他自己也靠老丈人在肉联厂得了个临时工工作。 老三李鸿儒只有22岁,是家里的文化人,不光长得好看,学历也高,之前还在省城工作,哪怕现在回了县城,也是大家羡慕的体面人。 小闺女李鸿琴18岁,是家里的老小,从小娇生惯养,眼光很高,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这几天李家鸡飞狗跳,吵闹不休。 刚开始是因为老三的婚事,给他相看了好几个他,后都看不上。 后来他大嫂李改堂想把自己的堂妹介绍给他,李鸿儒直言想找个有文化的,一句话就把大嫂得罪了。 李改堂这几年因为只生了两个女儿,所以在家里一直比较低调,现在她生了儿子,马上有了底气,很快就和小叔子呛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们一直嫌弃我生不出儿子,现在我有大宝了,你们凭什么还嫌弃我?” “李改堂,这十几年家里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除了你,谁嫌弃过大花,小花,我们要是嫌弃,会让她们两个上学?” “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偏心老三,老三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家人,还不就是看不上我这个大嫂?” 李鸿儒对这些无谓的争吵很反感,他没想到自己的婚事会引发家庭矛盾。 李鸿儒冷着一张脸,大声喊了一句: “别吵了。” 吵闹声顿时停了下来,李鸿儒的脸色依旧难看,她看着李改堂,一字一句说道: “大嫂,我的婚事自己说了算,我就是要找文化人,我讨厌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泼妇。” “你,你,李鸿儒,谁是泼妇?”李改堂气得话都不会说了。 “大哥,你的老婆你自己管好,我的事不需要她操心。”李鸿儒说完就离开了。 马淑兰急得在后面大喊:“老三,你去哪?” “妈,我去厂里,你回去吧。” 马淑兰回去就把老大媳妇骂了一顿,直接把人骂的回了娘家。 李鸿东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是家里的老大,一直跟着父母在家里上工,他没有老二机灵,也没有老三聪明。 他娶的媳妇,大字不识一个,老二媳妇之前在肉联厂有工作,老三也想娶个文化人,明摆着就是看不上他这个大哥。 要不然,老三也不会直接拒绝他大嫂的堂妹。 现在李改堂被赶回了娘家,他爸妈也没有让他去接人,一看就是对他不满意。 想到这,李鸿东心里也有了怨言,这么多年他一直照顾着老两口,没想到他们还是偏心老三。 第15章 第三次相亲 李鸿儒的事还没有解决,李鸿琴又看上了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男人,马淑兰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但都不管用,母女两个爆发了家庭大战。 总之,最近几天,李家就没有消停过。 张九义离开大哥家后就急步赶到了城里,中午12点多,李鸿西刚从肉联厂大门口出来就看到了张九义,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就一起去了国营饭店。 张九义没有票,他出的钱,让李鸿西出了票,两个人都很满意。 两个人都不富裕,所以饭桌上只有两碗素面和一个凉菜,劲道的白面拉面让两个人吃出了大餐的味道,“呼噜呼噜”一口不停地往嘴里塞。 凉菜是拍黄瓜,闷热的夏季,黄瓜吃起来十分爽口,不到十分钟,饭菜就让两人吃完了,只剩下空盘空碗。 吃饱喝足,李鸿西才问道: “九义,找我有事吗?” “鸿西兄弟,上次你说帮你弟弟相看的事,我这边有个合适的人选,是我亲侄女,18岁,高中毕业。” “真的?”李鸿西听到高中毕业眼睛都亮了,他弟弟非得找文化人,他也没办法。 “当然是真的,今年刚毕业,所以才耽误了找对象,我侄女长得浓眉大眼,很好看,绝对能配上你弟弟。” “那行,要不让他们先见见面?”李鸿西也被说动了。 “没问题,要不这个星期天吧?正好你们休息,我们还在这个饭店见?” “可以,那就说好了啊。” 两个人商量好就各回各家了。 张九义一回来就先到大哥家报道: “大哥,我跟人家说好了,星期天去县城见面。” “还得去城见?”张九云心里不得劲,一般相亲都是在女方家见面,家长也能帮忙过过眼。 “大哥,人家是工人,只有星期天才休息,第一次见面,大老远的,总不好让人家来家里。” “嗯,你说的也对,那就去城找个广场之类的,别去饭店,咱也不占人家便宜。” “好的,哥,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当天晚上一下班,李鸿西就赶往纺织厂,纺织厂在城里,肉联厂靠近城郊,两个厂子离得比较远,他走了45分钟才到。 李鸿儒之前一直在家里住,后来和家人争吵过后就搬来了宿舍,厂子里的宿舍是八人间,也十分不便,他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刚在食堂吃完饭,李鸿儒就听到门口的大爷喊他。 “大爷,什么事?” “你哥来找你了,就在门口,快去吧。” “知道了,麻烦你了大爷。” 李鸿儒以为家里有事,所以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大门口,一眼就看到穿着工装的李鸿西。 “二哥?是你啊,找我有事?” “我让人给你介绍了个对象,18岁,高中毕业,星期天去见见。” “二哥,我知道了。”李鸿儒不情不愿的应答道,实在是见了太多不合适的人,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看到弟弟兴致不高,李鸿西连忙安慰道: “鸿儒,这次这个姑娘是我朋友介绍的,今年刚高中毕业,人长得也好看,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知道了,二哥。” 李鸿儒根本就不相信介绍人的话,他之前见了好几个,说长得好看的,皮肤能黑出天际,只有眼睛大。 说个子高的,其实也就160,关键身高和体重差不多,他还没见过这么胖的姑娘。 说皮肤白的,也就只剩下白了,五官端正都做不到。 更奇葩的是,之前见了一个学历高的,说是初中学历,结果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这次又是高中毕业,又是浓眉大眼,不知道还会有多奇葩,他的要求不高,只要不丑就行。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相亲日,一大早张九义就来催了。 “维芳,今天打扮的好看点。” “知道了,小叔。”张维芳就换了一身衣服,其他的照旧。 家里没有那些发卡,雪花膏之类的,她还能怎么打扮?好在年轻就是天然的美貌。 这次,他们坐着村里的骡车出发,节省了不少时间,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村子里养着几头牛,几头骡子,牛车速度太慢,所以一般出门都是套骡车。 骡车一个星期去一次城里,想坐的人一次五分钱就行,有专门的人负责赶车,很方便。 他们到了城里还不到10点,时间还早,饭店还没开门。 四个人在饭店门口聚齐后,李鸿西和张九义就找借口离开了,留下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李鸿儒先开了口: “同志,要不我们去前面的广场转转吧?” “行,走吧。” 李鸿儒的脑子有点的乱,他没想到这次介绍的对象真的很好看,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连身材都是圆乎乎的。 张维芳也没好到哪去,她是“糙汉子”类型,可是对面的相亲对象是一个十分精致的人。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高级的小白鞋。 这个年代,县城是不可能卖这种东西的,所以眼前这个男人是有财力和能力的。 李鸿儒大概175,皮肤白皙,头发不是现在大多数人理的短发,而是刘海稍长的三七分。 眼睛不大,单眼皮小眼睛,眼神看起来清澈见底。 但是张维芳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疏离,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如邻家男孩般那样无害。 张维芳每天见到的都是糙汉子,第一次见到这种精致的男孩,她自己都觉得自惭形秽。 李鸿儒心里也在打着鼓,今天早晨他没有洗头发,也不知道姑娘会不会嫌弃他。 两个人各自怀着心事,慢慢地来到了广场上,广场上空荡荡的,没有人,两个人停在了一棵大柳树下。 柳树的阴影暂时驱走了夏日的炎热,两个人在树下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李鸿儒缓了缓,首先开了口: “同志,我叫李鸿儒,今年22岁,高中毕业,现在在纺织厂宣传部工作,每月工资32块,还有一些票据。” 第16章 第三条红线 李鸿儒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紧,语速也比较缓慢。 但在张维芳看来,就觉得这个男人是真正的“大家少爷”类型,连说话的声音都这么缓慢柔和,让人听后会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就是不知道一个农民家庭是怎么培养出这种孩子的,也许是在外工作的时候养成的?”张维芳在心里偷偷的想道。 不过,张维芳也知道,这种男人,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人家是那温室里的花朵,鲜艳娇嫩,缺少风吹日晒,她就是那路边的杂草,不惧风雨,肆意生长。 想明白这一点,张维芳马上就放松了下来,反正两个人根本不合适,她也就没必要在人家面前隐藏自己的性格了。 “李鸿儒同志,你好我叫张维芳,18岁,刚高中毕业,不过暂时没有工作。” 看到张维芳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李鸿儒这会也平静了下来。 除了最简单的自我介绍,想要继续下去,还是要了解更深的东西,李鸿儒又问道: “你平时在家里主要做什么,有什么爱好?” 张维芳毫无压力的就说道: “在家里的生活太美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能吃饱喝足就满足了,哪需要什么爱好?” “呃,”李鸿儒嘴边的话直接咽了下去,他没想到女同志这么直接,不过能吃能睡的生活,他也羡慕,看来她在家里很受宠。 “那,你对未来的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 张维芳脱口而出:“那当然有要求了,长得帅,有工作,家庭简单,脾气好,最重要的要勤快,会做家务,毕竟这些我都不擅长。” 张维芳穿越过来本性一直被压抑着,这次遇到养眼又只能靠的帅哥,她就释放了一下,反正以后谁都不认识谁,也不存在丢脸的情况。 李鸿儒听完直接乐了,他的眼睛不大,但是眼尾很长还微微上扬,小眼睛聚光,笑起来就更迷人了。 张维芳静静地欣赏着对面的帅哥,眼睛里闪着光,美好的事物果然让人身心愉。 李鸿儒看到女同志津津有味的盯着他,觉得更有趣了,他又问道: “你的要求一直这么高吗?” “哎,这是梦想,不一定能实现,我之前也相过两个,可是都不合适。” “那你要不要降低要求?”李鸿儒调侃道。 张维芳斜了他一眼,语气懒散的说道: “可是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啊,你呢?你对以后的对象有什么要求?” 李鸿儒想了想才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具体要求,感觉对了就行。” 他一向最看中感觉,要不然早就随便找人结婚了。 “你这条件更难,听说你以前谈过对象,是不是有了对比,所以会更挑剔?”张维芳这会已经彻底摆烂了,所以开始了八卦属性,毕竟这个年代自由恋爱的很少。 提到以前的对象,李鸿儒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张维芳这会也觉得自己太冒昧了,不应该打听别人的隐私。 她的心里一阵懊恼,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胡说八道,于是赶紧向对方道歉: “很抱歉,我不应该乱问的。” “没关系,我们先去吃饭吧!” 有了台阶下,张维芳也就没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着回到了国营饭店,他们的家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几个人一起进了饭店,这次是李鸿儒点的菜,他还客气的问张维芳想吃什么。 张维芳刚把人得罪了,哪好意思提要求,她说了个随便。 点了四个菜,一个过油肉,一个小炒肉,一盘青椒鸡蛋,还有一个凉菜,外加每人一碗面。 饭菜的味道让张维芳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自从来了这,她还是第一次吃肉。 软糯咸香的猪肉,包裹着整个口腔,香得她快哭了,又吃了一筷子拉面,太好吃了,劲道有嚼劲。 这些饭菜总共花了不到3块钱,还有两张肉票,4张粮票,张维芳觉得太贵了,主要是她没见过票据。 饭后大家就各自分开了,路上,张九义开始问张维芳相亲的事: “维芳,怎么样?这个小伙子不错吧?能配上你吧?” “嗯,小叔,谢谢你,人挺好的。” 张九义拍了一下张维芳的脑袋,说道: “谢什么谢?你能嫁个好人家,大哥大嫂就放心了。” “小叔,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没有骡车,大热天的,两个人迎着太阳往回走,张维芳差点没晕倒,她再也不想出门了,太受罪了。 刚回到家,张九云和张巧纳就赶紧问: “维芳,小伙子怎么样啊?” 张维芳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喝了一口水才说道: “挺好的,就是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我,妈,热死我了,我先去洗脸。” 张维双早就把水倒好了,而且已经端了过来: “大姐,先洗脸。” 张维芳洗了脸和脚,又让张维双帮她擦了擦后背就上炕休息去了。 相亲的事在她心里已经结束了,反正人家也看不上她,她现在只想睡觉。 张九云两口子又逮着张九义问了半天,张九义一直夸小伙子不错,还说两个人应该能成。 睡醒后,张维芳舒服的躺在炕上打滚,直到月老系统“滴滴滴”的响起来,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 “呃,七七,你别催了,我有认真做任务。” “我知道,宿主,今天的李鸿儒就是你的第三条红线。” “什么?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张维芳一下就从炕上坐了起来。 “系统不会出错。”七七肯定的回答打破了她的幻想。 “那怎么办?我今天把人得罪了?而且我和他完全不合适?”张维芳烦躁的踢了踢被子。 “宿主,感情的事我不懂,但他的确是你的第三条红线,可惜匹配度和幸福度都没有显现出来。” “我也太倒霉了吧,三条红线就没一条合适的?我能找别的红线吗?” “宿主,很抱歉,每个人的三条红线都是固定的,如果三选一没有结果,你就只能单身一辈子了。” 第17章 再次相见 张维芳郁闷了一会就想开了,反正她又不可能单身,三选一的话,目前也只能选择李鸿儒了。 想到白天她胡乱发挥,还得罪了人,她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慢慢来就行。 接下来的日子,她也没空考虑这些事了,张维仁马上要上五年级,他天天拿着书找张维芳补习功课,张维芳也迫不得已当了一次老师。 那天从国营饭店离开后,李鸿西也着急地询问李鸿儒相亲的结果。 “鸿儒,那个姑娘看着还不错,你觉得呢?” 李鸿儒想到张维芳那双圆圆的眼睛,也觉得很可爱,他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二哥,她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满意就行,那你有时间可以多去找找人家,多走动走动。” “我知道了,二哥,你先别和家里说,等关系确定了再说。” “行,你多上点心,对姑娘家不能小气。” 李鸿西叮嘱完弟弟就乐呵呵的离开了,要是能成,那就是大功一件,他爸妈肯定不会亏待他。 李鸿儒没有回宿舍,而是又来到柳树下,炎热的夏季没有一丝风,连知了的叫声都小了很多。 他靠在树上,脑海里是曾经在文工团的一幕幕,有欢乐,有骄傲,也有失意,有痛苦。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但张维芳提起时,他才发现,那些事情、那些人清晰的出现在了脑海中,他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知道,他还是不甘心,哪怕已经过去两年,他还是在自欺欺人。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这个星期天,李鸿儒迫不及待的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借了一辆自行车就去了他二哥家。 看到老三来了,李鸿西的媳妇崔小娟还觉得奇怪,老三这人平时很独,很少来她家,不过她还是热情的迎了进来。 “老三,是家里有事吗?”崔小娟倒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才问道: “家里没事,二嫂,二哥呢,我找他有点事。” “哦,他去送货了,等会回来。” 肉联厂的肉大部分都被一些单位直接采购了,每天会按时按量给人家送过去。 李鸿儒心里急,但也没办法,他焦躁不安的坐在凳子上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时不时的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看他这样,崔小娟也着急了,她赶紧跑到厂子里等着李鸿西,就怕耽误了老三的正事。 看到李鸿西推着三轮车走了进来,崔小娟马上迎了上去。 “鸿西,老三来了,我看他很着急,你快回去看看有什么事?” “那行,我先停好车。” 两个人着急忙慌的跑回家,他们家在肉联厂不远处,走路20分钟就到了,两个人这次不到十分钟就到家了。 “老三,你有事啊?”李鸿西跑得直喘。 “嗯,二哥,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去一趟张维芳同志家。”李鸿儒说着说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啊?哦,上次那姑娘!?”李鸿西反应了一会才听明白。 “行吧,你等我换换衣服。” 李鸿西换好衣服又洗了洗脸,两个人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一路往东,遇到长的坡路,还得停下来走一截,两个人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才来到双龙村。 李鸿儒先在供销社买了点鸡蛋,两个人才开始向路人打听张九义家的具体位置。 张九义正在家里躺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他趿拉着鞋子出来一看。 “哎吆,是鸿西和鸿儒啊,快进来,一路过来累了吧,先喝水。” 张九义太惊喜了,没想到是他们两个人,他赶紧拿着碗倒水,家里的杯子不够,只能拿碗喝。 两个人也没客气,路上太热了,他们的确渴了,每人喝了一碗水才缓过来。 喝完水,李鸿西马上开口: “九义兄弟,你看,我弟弟也过来了,要不带他去你侄女家看看?” “好说,好说,走走,我大哥大嫂都在家。” 张九义说完就立马带着他们出门,李鸿儒这会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把鸡蛋拿出来八个放下,然后拎着袋子就出来了。 三分钟后,当看到出现在院子里的李鸿儒,张维芳直接懵了。 又看了看旁边的李鸿西和张九义,还有热情待客的爸妈,她更是手足无措。 李鸿儒本来紧张的心,在看到张维芳瞪大的眼睛时,马上放松了下来。 双方寒暄了几句,又各自夸了一下对方的孩子,就让张维芳和李鸿儒单独离开了。 在家长们看来,既然男方带着亲属上门了,这就是婚事落定的意思。 大热天的也没地方去,去外面也不方便,张维芳就带着李鸿儒回了窑洞。 “你,你怎么来了?”刚放下门帘,张维芳就开始发问。 看到张维芳有点炸毛,李鸿儒直接笑了笑: “我今天休息,来看看你。”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们不是不合适吗?”张维芳是真急了,这个男人怎么能直接来家里呢,她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我觉得挺合适的。” “哪合适?你看看我的衣服,再看看你的打扮,这分明是天差地别好吗?我家的条件你也看见了,穷得叮当响。” 张维芳说这些是认真的,李鸿儒还是白净的衬衫,脸上热的有点发红却依旧俊美,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 她呢?旧的快要成破烂的衣服,已经洗的看不清楚颜色,黑色又宽松的裤子没有任何版型,连皮肤都是偏黑的。 李鸿儒笑了笑,声音更温柔了: “我有钱,以后你想穿什么就买什么,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是,我的要求那么高,你都能满足吗?” “我能,我会做家务,有工资,家庭简单,脾气好,不会乱发脾气。”李鸿儒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张维芳的表情。 张维芳是真没想到李鸿儒会来这出,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本来以为上次之后就结束了,谁知道他直接来家里了,还要和她谈对象。 第18章 确定关系 张维芳仔细地想了一下,李鸿儒是她的第三条红线,就现在来看,也只有他的条件比较合适。 既然他愿意和她谈对象,那张维芳就决定先试试,不过她丑话说在了前头: “李鸿儒,既然你来找我,那我也相信你的诚意,我们先处处试试吧!” “真的?你放心,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说,我会改。”李鸿儒这次是真的高兴了,眉眼带笑,嘴角上扬。 “嗯,但是我希望,如果相处后还不合适大家就和平分开,我不喜欢拖拖拉拉,藕断丝连。” “好,我也一样,不过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张维芳看着眼前的帅脸,心里有了安慰,不管怎么样,她对这张脸还是很满意的。 既然决定处对象,张维芳就不客气了,她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李鸿儒,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忠诚和专一,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但是现在既然选择了我,那么我希望你的心里没有别人,也没有那些所谓的白玫瑰和红玫瑰。” 李鸿儒知道他之前的事情让她不放心,但是现在不是好时机,他暂时也没有解释。 “你放心,我保证,过去的一切都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我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那行吧,咱们先试试?”说完正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家长们也聊的差不多了,李鸿儒他们选择了告辞,张九云要留饭,兄弟二人拒绝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好过,两个大男人哪能随便在别人家吃饭。 “维芳,我下周休息了再来找你。”李鸿儒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行,那你路上小心。” 客人离开后,张家所有人开了个会,张九云先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维芳啊,我觉得这个李鸿儒还不错,虽然身板看着不是那么结实,不过他是文化人,人家有工资,能养活得了你。” “维芳,你自己看吧,小伙子有工资是好,就是以后结婚了不知道这钱是不是让你保管。”张巧纳是女人,还是希望自己的姑娘能把钱抓在手里。 “对呀,大姐,男人长得好看没用,你看他皮肤那么白,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以后你嫁过去那些活不会都让你干吧?” 张维双其实对李鸿儒感觉一般,她觉得男人还是要高大粗壮才行,她怕大姐嫁过去受罪。 “二姐,你懂什么?男人靠的是本事,李鸿儒现在就能挣30多块钱,以后的工资还能涨,我觉得很适合大姐。” 张维仁脑子一向灵活,他觉得李鸿儒是目前来说条件最好的了,难道要让大姐嫁给村里人,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都挣不下100块钱。 他大姐怎么说都是高中毕业,以后还会有工作,找对象肯定要挑好的。 再说,张维芳也没去过地里,如果真嫁给种地的,那才是一种苦难。 其他几个小的不懂好不好,但是看到李鸿儒有自行车和手表,都表示支持。 “我们先处着试试看,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张维芳最后做了总结。 饭后,月老系统重新上了线,它激动地说道: “宿主,今天你们确定了关系,匹配度就达到了60,幸福度暂时看不出来。” “哦,那还行,那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怎么可能?你们两个至少要订婚了才算完成任务。” “好的,我懂了。” 离开双龙村,李鸿西和李鸿儒骑着自行车直接回了北关村,李贵方和马淑兰看到两个儿子回来,十分高兴,午饭给做的是黄瓜丝凉面。 “爸妈,我谈对象了。”李鸿儒刚吃完饭就开门见山道。 “啊?这么快?哪的人啊?”马淑兰一听儿子有了对象,马上来了精神。 “是二哥给我介绍的,李庄公社双龙村的人,18岁,高中刚毕业。” “吆,老三,这姑娘没工作吧?”李改堂凑了过来,阴阳怪气说道。 “暂时没有。”李鸿儒对这个大嫂实在受不了,但面子上也得过得去。 “切,我就说嘛,老三就是看不上我们家人,我妹妹虽然没文化,家里家外一把好手,这个高中毕业的,没工作就算了,家务估计也不行吧?!” 李改堂的话让李家父母的心里起了涟漪,他们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个不通家务的姑娘,那以后不就成了儿子的负担了。 看到父母的变化,李鸿儒斩钉截铁的说道: “爸妈,我找对象又不是为了干活,我对现在这个姑娘很满意,希望你们不要反对。” 听了小儿子这话,李父李母心里更不得劲了,这还没嫁进来,儿子的心就外向了,真要结了婚,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想到这,李贵方心里很生气,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出来: “老三,找对象还要是多方面考虑才行,不会做家务也没事,以后慢慢学就行了,我和你妈还能帮衬你们几年。” “爸,结婚的事还早,以后再说吧。” 李鸿儒说完就和二哥离开了,反正他只是来知会一声,只要他愿意,其他人的意见都不重要。 李鸿西一向精明,他今天没说话,两边他都不能得罪,反正又不是他娶老婆,他才不操心。 李鸿西的日子过得很不错,结婚后,崔小娟把她原来的工作给了嫂子,然后换了李鸿西现在的工作和他们现在住的小院。 崔小娟婚后一直没有上班,照顾着家里,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对他也很好,他很满足。 而且明年李鸿西就能转正了,到时候他的工资就能涨到45块,比一般单位的工资都高,不过也很辛苦。 李鸿儒把自行车还给厂办就回了宿舍,宿舍里吵吵闹闹,还夹杂着呛人的烟味和汗臭味,他其实很不适应。 家里有他大嫂,他也不想回去,现在有了对象,看来得尽快找一处房子,他可不想婚后和大哥大嫂一起住,麻烦事太多。 第19章 约会 最近几年年景不好,很多人在城里混不下都回了村里,还有一些离开的富户,所以空房子很多。 空闲时间,李鸿儒经常去看房子,一连看了好几家都不满意。 太破太旧的他也不想要,太大的他也买不起。 这天,他正路过一条巷子,就听到两个人在吵架: “大哥,你都要离开乐安了,房子给我怎么了?” “老二,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这么多年我照顾你少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休想再占我的便宜。” 两个人互不相让,吵了半天,才气呼呼的分开。 李鸿儒一听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他跟在了那个手里有房子的人身后。 “同志,你好,打扰了。” 看到有人冷不丁的挡在面前,王刚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他才问道: “你是哪位?找我有事?” “同志,是这样,刚才我路过巷子,听说你家有空房子,我正好想买个房子结婚,所以,你看...” 王刚强没想到他和弟弟吵架的事被别人看到了,想到刚才的事,他又冷起了脸,语气也没有多好: “那行,你跟着我来看看房子吧!” 房子不算大,是一处干净的小院,正房两间窑洞,旁边还有一间平房和一个厨房。 院子里还有一眼水井,一小块菜地,不过院子里铺了水泥,十分平整,这让李鸿儒十分满意。 “同志,这个房子你打算怎么卖?” “一口价,450块,你别嫌贵,这房子刚修好6年,家里的家具我也不带走。” 李鸿儒到处看了看,确实各处都比较新,他也没想搞价,主要是怕以后麻烦。 “同志,说实话,这个房子我很喜欢,就是不知道我买了以后会不会有后续麻烦。” 王刚强一听这个就明白了,人家是怕他弟弟找麻烦。 “同志,你放心,三天后我就搬到南方去了,房管局我有熟人,你把户口证和介绍信带上,很快就能办好。” “我弟弟欺软怕硬,你放心吧,等过了户,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那行,这样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商量好第二天一早拿好东西房管局过户,就分开了。 有熟人在,房管局办事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把过户证明开好了。 虽然说现在的房子明面上不允许买卖,但现在管理的还没那么严格,个人自己的住房还是允许过户的。 有了新房子,李鸿儒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期待,他的房子在城里,距离菜市场,医院这些地方都很近,以后的生活也很方便。 又是一个星期天,李鸿儒骑着新买的自行车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双龙村。 他今天准备接张维芳去他新买的房子里转转,正好表明自己的决心。 李鸿儒这次来的时候带了半斤水果糖,还有在二哥家拿的8两肥肉。 一进张家大门,李鸿儒就温柔了三分,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 “叔叔,婶子,我来看维芳。” “鸿儒来了,快进来,维芳,来客了。” 张维芳正在和月老系统瞎聊天,然后就听到了她妈温和的喊声。 “还来客了?也不知道是谁来了。”张维芳心里腹诽道。 挑起帘子往外一看,张维芳就看到了笑意盎然的李鸿儒,好看的眉眼浸润在阳光下,让张维芳的心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你来了!” “嗯,我来看你了,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在爸妈面前,张维芳有点害羞,所以说话声也小了不少。 “叔叔,婶子,我今天想带维芳去城里转转。”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张巧纳看到案板上的肥肉,心思早就跑远了。 张维芳坐在自行车后座,一路没说话,两个人一路颠簸着往县城里赶。 好不容易到了城里,张维芳实在忍不住就跳了下来,她摸了摸颠的生疼的屁股,有点后悔坐自行车了。 “李鸿儒,路不平,自行车坐得我难受。” “是我没考虑好,那我下次后座上放个垫子。”李鸿儒心里有点自责。 “没事,反正也不经常坐。”张维芳倒是也没有怪他。 天气太热,李鸿儒买了两根冰棍,两个人吃着冰棍一路来到了新房子。 “维芳,你看,这是我新买的房子,结婚后我们就住在这边了,你觉得怎么样?”李鸿儒的语气带着炫耀的成分。 张维芳也没有扫兴,她仔细的看了看,对这个房子很满意,最起码墙皮这些都是干净的,不像她家里,时不时往下掉泥皮。 “房子很好,很干净。” “还有我的自行车也是新买的,上次那个是借厂里的。” 李鸿儒看到张维芳对房子很满意,心里更高兴了,连忙说了自己刚买的自行车,就是告诉张维芳他很认真,也有钱。 “嗯,不错,花了不少钱吧?辛苦你了。”张维芳心里也高兴,看来她找的男人财力很可以。 她不会虚伪的说你别花了,毕竟这些都是该花的,再说能花才能挣,她要多多督促李鸿儒挣钱。 果然,李鸿儒听了很开心,两个人去国营饭店吃了饭,又看了一场电影,还给张维芳买了一身衣服,李鸿儒才把人送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自行车的后座上已经绑上了一个坐垫,也不知道李鸿儒去哪找的,但张维芳很满意他的细心。 从双龙村返回来的路上,李鸿儒一路很开心,还唱起了歌,第一次约会,两个人都很满意。 晚上,张维芳吃到了美味的油渣,在这个缺少油水的年代,油渣真的是所有人的向往。 “维芳啊,我看小李很不错,也很大方,今天带的也是厚礼。”张巧纳现在对这个女婿各方面都很满意。 其他人吃到了肉,也都觉得李鸿儒不错,孩子们还吃到了糖,他们都盼着下个星期天的到来。 “宿主,你们两个的匹配度上升了,现在已经70了,幸福度也达到了70。”月老系统抽空跳了出来,它也很开心: “宿主,你的任务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了。” 第20章 再次约会 宿主完成任务,系统也会有积分,积分够了还会升级,所以宿主和系统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李鸿儒最近上班积极性很高,之前他都是在混日子,现在有了对象,他必须努力向上爬。 级别高了,工资才会涨,涨了工资,他才能让对象过上好日子。 最近买房买车,他的存款已经花了大半,所以他必须努力工作。 很快就到了两个人第二次约会的日子,这次,他们没有再出去乱逛,正好李鸿儒搬了新家,他们在家里吃了一顿,也算是乔迁暖房了。 新家的厨房用的是铁皮炉子和煤球做饭,比家里的炉灶要简单很多,张维芳也帮着打了下手。 李鸿儒就做了两个菜一个汤,西葫芦炒肉、黄瓜炒鸡蛋和西红柿豆腐汤,都是家常菜,主食是馒头,两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其实炒菜配大米正好,可是乐安县地处北方,地里种不了水稻,这里的人祖祖辈辈以面食为主。 最近几年年景不好,南方的大米我不够吃,所以乐安县很少能买到大米,就算偶尔流通,也只有一些大单位才会有供应。 老百姓吃得最多的还是玉米面,高粱面,黄豆面,白面也很少。 就算这样,能吃到肉,张维芳就很满足了,毕竟村里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两回肉。 吃完饭,李鸿儒收拾了碗筷,两个人就坐在屋檐下聊天。 对于李鸿儒的手艺,张维芳给了很高的评价,做饭她真的不擅长,不过实在要做,她也能做熟。 所以她希望以后结了婚能让对方负责厨房的事。 张维芳试探地问道:“李鸿儒,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之前就学会了,我和二嫂学的。”李鸿儒很骄傲的回答道。 李鸿儒其实也是刚学会,自从谈了对象,他每天下班都去二哥家让二嫂教他做饭,他二嫂都没想到老三谈了个对象还变得贤惠起来了。 李鸿西更是对弟弟恨铁不成钢,一个大男人,每天学习刷锅做饭,太没出息了。 更可怕的是,自从有了李鸿儒做对比,李鸿西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他媳妇天天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哪都看不顺眼。 好在李鸿西一直就能把握得了自己的媳妇,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身体的努力,终于把人给哄好了。 现在李鸿西就盼着李鸿儒以后别再来打扰他家的好日子了,他可不想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张维芳又继续说道:“你真厉害,哎,我就不会做,要不以后有空你教我吧?” 李鸿儒马上挺直了腰板,十分上道的说道: “不用,以后厨房的事就交给我了,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学,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万一哪天你自己在家也饿不着。” “嗯,好啊。”张维芳笑嘻嘻的答应了。 李鸿儒的话正合她的心意,简单的饭她必须会一点,在这个年代,女人不会做饭的很少,她也不能太出格。 “维芳,我们也谈了一段时间了,我准备下周带你去我家里见见父母,你觉得怎么样?”李鸿儒突然提出来要见父母,让张维芳愣了一瞬间。 两个人才认识半个月,就要见父母,张维芳觉得太快了。 “李鸿儒,我们才见两次面,我觉得太快了。” “怎么会?我觉得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啊,见见家长,也能看看我家的家风什么的。” 李鸿儒极力争取着,其实他心里还觉得太慢了,他巴不得明天就能结婚,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了。 张维芳有点不解:“有这么着急吗?我们现在还在了解阶段。” “很着急,你就依了我吧,我保证,只是见见家长,要不然我不放心。”李鸿儒继续蛊惑道。 张维芳听着李鸿儒带着点撒娇的语气,一下就脸红了,她随意地点了点头: “好吧。” “真的?太好了,到时候我去接你。”李鸿儒高兴的手舞足蹈,小腰也跟着扭了两下。 这下,张维芳是真的笑出来了,“噗嗤”一声,李鸿儒也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变得通红。 “你之前不是在文工团吗?要不跳一段?”张维芳提议道。 李鸿儒已经两年没跳过舞了,自从离开文工团,他就没有机会再跳,张维芳一提,他就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其实骨子里,他还是很喜欢跳舞的。 李鸿儒站在院子里,摆好身形,然后开始翩翩起舞,优美的舞蹈如同一幅画卷,细腻的描绘着身体的线条,凝聚着无尽的韵律和动感。 空气中仿佛散发着芬芳,每个动作都如同鲜花在绽放,轻盈,亮丽。 身体如柔软的枝条,在节奏的波动中摆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满魅力。 跳舞的李鸿儒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性感,更加撩人。 张维芳清楚的认识到,李鸿儒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她心里更加骄傲,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对象。 同时,她也有了危机感,优秀的男人更容易“招蜂引蝶”,她还是要早点把人抓在手里才行。 一曲完毕,张维芳用力地鼓着掌,嘴里也不吝夸奖: “李鸿儒,你真棒,舞跳得很好。” 李鸿儒也很开心,既舒展了身体,又得到了夸赞,他觉得张维芳真的太适合他了,懂得欣赏他的好。 他曾经在家里也跳过舞,爸妈和哥哥嫂子都嫌他不正经,觉得他的动作太妖艳,还不让侄子侄女们学。 等他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教导。 傍晚,李鸿儒把张维芳送回了家,两个人还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当天晚上,李鸿儒就骑着车回了趟家,李贵方看到他的自行车,还问了一句: “老三,自行车哪来的?” “是我买的!” “什么?你买的,你疯了,这得花多少钱啊?哎呀呀,你说你怎么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马淑兰看着崭新的车子,又不敢下手摸,心里像滴血般难受。 “爸妈,我找对象了,有个自行车方便。”李鸿儒回到家就是个叛逆的孩子。 第21章 上门拜访 李鸿东一家人也跑了出来,一个个围着自行车,爱不释手。 “老三,能不能让大哥骑一下?”李鸿东眼里羡慕的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可以,大哥,你小心点,两只手抓住车把,坐上去试试,前面有刹车,不危险。” 李鸿东直接迈腿就坐了上去,歪歪扭扭的在门口骑着,学了半个多小时,天黑了才依依不舍的下来。 孩子们也在自行车后面跟着跑,一家人都很开心。 直到李鸿儒说下周带对象回来,一家人就沉默不语了。 李贵方知道老三主意正,他想着先见见女方也好,要是不合适那就趁早拉倒。 晚上,李改堂躺在炕上跟自家男人嘀嘀咕咕: “鸿东,你说,老三找的对象怎么样啊?我觉得不好,要不然怎么就让老三买自行车呢?” “你管人家干啥,不关你的事。”李鸿东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这要是嫁进来个不好的,我可饶不了她,我才这个家里的大嫂。” “行行,知道了,睡吧!” 这一晚,李鸿儒睡得很好,还一直在做着美梦。 时间很快就到了星期天,因为要见对方的家长,张维芳还是穿上了李鸿儒新给她买的碎花衬衫,裤子还是黑色的,脚上是一双小白鞋。 这一身是李鸿儒专门买来让她出门穿的,很符合年代特色的打扮。 第一次上门,张维芳还买了两斤鸡蛋和二两红糖做礼物,不过票是李鸿儒出的。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北关村。 为了迎接客人,马淑兰让大家把家里仔细地打扫了一下,衣服也都换上干净整洁的。 李改堂心里不乐意,觉得太过重视了,不过她也只是嘟囔了几句,她倒要看看,老三找的对象是什么样的。 半上午,大家都在村头的槐树下乘凉,就看到李家老三带着个姑娘走了进来。 有好事的就上前问了打听了一下: “李老三,这姑娘是?” “田嫂子,她是我对象,张维芳。” “哎呀,好俊的姑娘,是哪里人啊?” “是李庄公社的,嫂子,我先回家了。” 张维芳看到村口这么多人,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对大家笑了笑就跟着李鸿儒离开了。 离开人群,张维芳才呼出一口气,她有点不适应这种场面。 “李鸿儒,快走吧,好多人。” “拐过弯就到了。” 李家大门口,李大花和李小花一看到李鸿儒,就赶紧往家里跑去,边跑边喊: “爷爷,奶奶,我三叔回来了。” 李贵方和马淑兰都站了起来,两个人也都有点紧张。 这时,李鸿儒已经带着张维芳走了进来: “爸妈,这是我对象张维芳。” 张维芳看着眼前的两个老人,赶紧上前打招呼: “大爷好,大娘好。” “哎,好,好,天气太热了,快坐下喝点水。”马淑兰眉开眼笑的说道。 她对张维芳印象很好,别的不说,圆圆的脸盘一看就有福气。 李鸿儒又介绍了两个哥哥,嫂子和一群侄子侄女,张维芳一一打了招呼,孩子们每人给塞了一块硬糖。 见到张维芳本人,李改堂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别的不说,她堂妹的长相就比人家差远了。 李鸿西两口子都是精明人,脸上一片热情,一时间,气氛良好。 午饭是手擀面,还炒了两个菜,一个大烩菜,一个茄子炒肉,平时难见荤腥,所以大家都吃得很好。 饭后,李改堂故意问道:“维芳啊,听说你们村子非常缺水,是不是真的啊?” “嗯,村里没有河,大家都吃井水。”张维芳这个时候并没有多想,她以为是普通的聊天。 “是吗?那你能嫁到我们这里可是高攀了,我们村离县城只有二里路,买东西什么的也很方便。” 看着李改堂洋洋得意的样子,张维芳才看出来人家这是故意的,她问没有反驳,直接说道: “对,要不说我命好呢,我们只见了一次面鸿儒就说要娶我。” 张维芳一句话就把李改堂给打败了,崔小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就知道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没说话,而是坐在一旁看好戏。 李改堂嘴角抽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可不是吗?你说得太对了,也就是你命好,要不然我妹妹早就嫁进来了。” “还有这事?鸿儒没跟我说过呢,嫂子,那你具体说说,我可不能被骗呀!”张维芳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不管真假,她总要弄清楚。 李改堂这下才觉得她可能说错话了,不过她心里也在暗暗窃喜,最好两个人能谈崩。 “哎,没什么好说的,我儿子醒了,我先去看看。”李改堂说完就离开了,明显就是故意逃避。 张维芳故意装作没事人一样,维持着场面,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再问问李鸿儒。 虽然两个人相处不久,但基本的信任她还是有的。 回程的路上,张维芳直截了当开口询问: “李鸿儒,你大嫂说她妹妹差点嫁给你,有这事吗?” “嘎吱”一声,李鸿儒就把自行车停了下来,张维芳坐在后面,由于惯性,她直直的朝前撞了上去,“咚”的一声撞在了李鸿儒的后背。 后背温热的触感传来,李鸿儒才反应过来,他停好车子,扭头一看,张维芳正捂着脑门。 “维芳,你没事吧?” “你怎么突然就停车了,也不说一声,我的脑袋都撞疼了。”张维芳小声地抱怨道。 “对不起啊,我看看。”李鸿儒着急的要看。 张维芳把手拿了下来,李鸿儒一看,额头上有一个红印,他想碰又不敢碰,站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 “维芳,对不起。” “没事,不疼了。”一看到李鸿儒眼里带着心疼的样子,张维芳就忍不住原谅了他,反正也不是大事。 两个人推着车子走了一截,李鸿儒也赶紧解释她大嫂妹妹的事。 “维芳,之前大嫂想把她的堂妹介绍给我,我直接拒绝了,我也没见过她。” 第22章 误会 “哦,原来如此,那我问你,在我之前你还谈过几个?”张维芳虽然相信了他的话,但有些事情她还是要提前问清楚。 李鸿儒心里“咯噔”一下,他悄悄地观察张维芳的脸色,发现她没有生气,才艰难的开了口: “就之前在文工团谈过一个,真的,不过我和她早就过去了,后来也没有再联系过。” “嗯,我相信你。”张维芳早就知道李鸿儒谈过一个,不过亲耳听到他从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是多了几分酸楚。 李鸿儒心虚不敢说话,张维芳也没心情说话,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把人送回家,李鸿儒就告辞了,他想多说几句,可是张维芳没心思搭理他,最后只能一个人提心吊胆的离开了。 回到家,张维芳按下了心里的不舒服,转换了心情。 张九云和张巧纳在一旁询问李家的事情: “维芳,李家咋样?他父母看着和善不?他哥哥嫂子呢?好相处吗?” “其他人都还行,就是他大嫂感觉不太好相处。” “怎么个不好相处法啊?欺负你了?”张巧纳一听大嫂不好相处,马上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 “没有,就是说话不好听,她想把她妹妹嫁给李鸿儒,李鸿儒拒绝了,所以看我有点不顺眼。” “哦,懂了,就是阴阳怪气呗,这种人,别理她就行,就是以后你们天天生活在一起,怕是会有矛盾。” “妈,没事,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张巧纳还想说什么,不过想到之前张维芳去王家的事迹,还是闭了嘴,她的大闺女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你那未来公婆呢,看着还行?”张维双最害怕大姐受气,毕竟村子里的婆媳矛盾太多。 “面子上看还行,具体情况谁知道呢,他爸是大队长,应该还可以。”在张维芳眼里,大队长必须有好的名声才行,所以人应该还可以。 “大姐,其他人都不重要,你得把握住李鸿儒。”12岁的张维仁已经在众兄弟姐妹中崭露头角,他比其他人都要聪明上进。 张维芳揉了揉张维仁的脑袋: “维仁呀,你要好好努力,将来大姐还要指望你。” “大姐,你的觉悟呢,人要学会自力更生。”张维仁说完就进了屋。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这么小就懂这个了?!” “那可不,我们家维仁最聪明了。”张九云笑得满脸褶子,大儿子是他的指望。 晚上躺在炕上,张维芳开始查看月老系统,发现她和李鸿儒的相配度已经变成了80,幸福度也达到了75。 “七七,这个数据是正确的吗?” “宿主,请不要怀疑系统的能力,上面的每个数据都是系统认真计算出来的。” “我和李鸿儒的相配度都80了?” “对,数据是根据两个的性格,三观,学识等各方面综合计算出来的。” “那幸福度为什么才75?” “你们两个现在出现了矛盾,一个是家人的产生的,还有一个是前女友产生的,这些因素会影响两个人的幸福。” 提到前女友,张维芳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又出现在了脑海里。 哎,看来她真的沦陷了,要不然怎么会在乎一个前任?果然,爱情让人学会了嫉妒,让人变得愚蠢。 张维芳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就直接进入了睡梦中。 一路往家赶的李鸿儒心里也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知道张维芳生气了,他在想自己当时是不是应该直接撒谎,可是谎言很容易拆穿,到时候更麻烦。 晚饭都没吃,李鸿儒就躺在了床上,他的脑子里在一幕幕地过着白天发生的事。 想到了张维芳碰疼的额头,又想到了最后他犯的错,他现在真的后悔了,之前就不应该找对象,不应该去文工团。 想到张维芳盛满笑意的眼睛,他的心里就一片柔软,又想到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李鸿儒的心里直打鼓: “她会不会以后都不理他?万一不原谅他该怎么办?她不会提分手吧?” 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害怕,李鸿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喝了两口水压了压惊。 一晚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李鸿儒直接去厂里请了一天假,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双龙村。 李鸿儒到的时候才8点,长辈们都去了地里,张维芳还在睡觉。 “李哥,你先坐一下,大姐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还没起呢。”张维双没好意思说她大姐天天起的晚。 “行,维双,那我等会。” 李鸿儒坐在凳子上焦急的等待着,简直度日如年,他时不时的看看手表,整个人慌乱不堪。 看到李鸿儒着急的模样,张维双赶紧进了屋里叫大姐起床。 “大姐,起床了,李鸿儒来了。” “嗯,什么?谁来了?” “你的对象,一大早就来了,我看他很着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事?” 张维芳也以为李鸿儒有事,她赶紧穿上衣服出来,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是蓬头垢面的样子。 张维双在后面着急的直跺脚: “大姐,你还没洗脸。” 李鸿儒看到张维芳出来,就迅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带着红血丝,眼下还有一片青黑,把张维芳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能单独跟你说吗?” “行,那你先进来吧。” 张维芳直接把人带进了爸妈住的窑洞,她自己的房间被子还没叠好,不方便让人进去。 一进了房间,李鸿儒就一把抓住了张维芳的手,语气中带着恳求: “维芳,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行吗?我保证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看他这个样子,张维芳心里开始心疼了: “你是不是没睡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维芳,只要你不生气就好,这些都不重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张维芳没有说原谅他的话,李鸿儒急得快哭了,他紧紧的抓住张维芳的手,就像救命稻草一般。 第23章 李鸿琴 “好了,你别急,我没生气,就是心里有一点不舒服,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所以我原谅你了。” “你原谅我了,好,谢谢你,维芳,谢谢你没有离开我。”李鸿儒激动的顺手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感受着怀里的柔软,李鸿儒的心才彻底放下来,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好的姑娘,他一定不能放手。 被李鸿儒突然抱住,张维芳也懵了,直到温暖的怀抱里传来了“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她才反应过来,然后瞬间就把人推开了。 第一次亲密接触,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张维芳的脸颊变得通红,像漂亮的晚霞,李鸿儒一下就看呆了。 “你,你别看了,都怪你,我还没洗脸呢。”张维芳现在像一朵娇羞的小花,悄悄绽放着。 李鸿儒没忍住,又把人抱进了怀里: “维芳,你太美了,我们早点结婚吧!” “太快了,而且现在天气太热了。”张维芳的脸贴在李鸿儒的胸膛上,不敢抬头。 两个人抱了一会就放开了,然后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张维双看到大姐没事,也就出去玩了。 李鸿儒也被张维芳赶了回去,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李鸿儒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鸿儒的心情美极了,就像在云朵里跳舞,晕晕乎乎的,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回到家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睡梦中还带着微笑。 这次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好了,张维芳也有了点恋爱的感觉,会时不时的想起李鸿儒。 李鸿儒每天精力旺盛,在工作中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知道他有了对象后,大家都夸他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家父母对张维芳还是很满意的,也有意无意的催着李鸿儒早点结婚。 只有李鸿琴心情不好,家里不同意她找的对象,还把她送到了姥姥家,她在姥姥家又不可能歇着,每天帮舅舅舅妈干活,人都累瘦了。 还好她对象王春风经常来看她,还偷偷安慰她,让她不至于太难熬。 这天,王春风又偷偷地来找李鸿琴,正好碰到下工回来的舅舅马淑国,马淑国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了出去。 李鸿琴吓得哇哇大哭,马淑国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让儿子马天明把李贵方和马淑兰叫了过来。 “姐,姐夫,鸿琴偷偷找对象了,你们知道吗?”马淑国黑着一张脸,神色难辨。 两口子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马淑兰赶紧解释道: “淑国,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姐,今天有个小伙子和鸿琴拉拉扯扯,我亲眼看见了。” “什么?鸿琴,是谁?是不是那个王春风?”马淑兰一听这话就炸了,她本来以为把两个人分开就行,谁能想到自己的姑娘会胆大包天,阳奉阴违。 “妈,我就是喜欢王春风,非他不嫁,你要阻止我,我就离家出走。”李鸿琴也豁出去了,反正事情已经摆在明面上,她要努力争取。 “好了,先回家,淑国,给你添麻烦了。”李贵方嫌丢人,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回到家里,就让李鸿东去通知其他两兄弟,晚上回来开会。 马淑兰气得直哭,她就一个姑娘,从小娇养着长大,没想到会如此伤她的心。 李贵方抽了一下午烟,紧锁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李改堂这次也消停了,她心里暗骂小姑子傻子,找个那么穷的人家嫁过去能好过?表面上却不吭声。 晚上,李家所有人聚在了一起,李贵方把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然后让大家发表意见。 李鸿东是老大,他先提了反对意见: “妹妹,不是我们不同意,实在是王春风家条件太差了,家里就两间窑洞,十几口人住一起,你去了怎么生活?” “鸿琴,二哥也觉得不合适,二哥知道你喜欢他,王春风也对你好,但是结婚更重要的是物质条件。”李鸿西也发表了意见。 李鸿儒没有扯什么感情,物质,而是提议道: “别的先不说,明天开始你先去地里帮忙,三个月后,如果你还要嫁,一切随你。” 大哥二哥的话让李鸿琴心里很不服气,王春风对她好,她愿意陪她吃苦。 所以李鸿儒的话让她眼前一亮: “三哥,真的吗?爸妈,你们什么意见?” 李贵方不知道老三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也同意,从明天开始,你先去地里干活。” 李鸿琴听了这话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其他人盯着李鸿儒,一个个面露不解。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三个月后真要同意妹妹嫁人?”李鸿东提出了疑问。 “爸妈,大哥二哥,你们想过没有,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现在越不同意,她越是要抗争。” “让她去地里干活有什么用?”李鸿东怀疑地问道。 “一个是转移注意力,最主要的是让她学会吃苦,如果她真要嫁过去,这种苦是必须吃的。” “老三,万一三个月后她还要嫁呢?” “那就让她嫁,能为了爱情吃苦的人,我们有什么理由反对?她不后悔就行。” “老三,这怎么行?王春风不是个好的,我们怎么能让鸿琴嫁过去?”马淑兰死活不同意。 “妈,鸿琴是大人了,你要是硬来,她就敢私奔,到时候你怎么办?” “天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混账。”马淑兰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怕姑娘走极端。 “好了,就这么定了,都去睡吧。”李贵方直接一锤定音,下了命令,其他人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一晚,除了李鸿琴,大家都没睡好,都在替她担心。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各自去上班了。 不到五点,李鸿琴也被马淑兰叫了起来: “鸿琴,今天要去上工,赶紧起来。” “知道了,妈。”李鸿琴一想到以后能嫁给王春风,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跟在马淑兰旁边,拔着玉米地里的小草,一点都不觉得累。 第24章 终极恋爱脑 可能恋爱真的会让人上瘾,会为了自己心中的爱恋,化身成一腔孤勇,朝着南墙不停地撞去,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放弃。 李鸿琴就是这样的人,地里的活虽然累,但想到王春风,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李鸿琴这样的状态,让所有人看了都佩服,但也害怕,怕她不顾一切嫁人。 自从上次的误会解开后,李鸿儒和张维芳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张维芳时不时的会撒个娇,李鸿儒也乐在其中,两个人身边到处都是粉红色。 最后,李贵方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李鸿儒叫了回来。 “老三,你最近很忙吗?和维芳相处的怎么样?” “我们相处的很好。”李鸿儒每天心里都是甜蜜的。 “那要不商量一下早点结婚吧,过一阵就该收秋了,地里忙起来我们可就没时间了。” 李鸿儒也想早点结婚,可是张维芳不乐意,她觉得相处的时间还短。 “三哥,我还没见过三嫂呢,我也很好奇她长什么样,有时间介绍我们见见吧。”李鸿琴心里有点不舒服,凭什么大家都不反对三哥的对象,却要阻止她。 “行,我明天去找她,你想见的话跟我一起去吧。”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 李鸿琴也想出去透透气,最近干活干的她手都粗糙了,脸也黑了不少,连见对象的时间都少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兄妹二人就骑着车去了双龙村,李鸿儒来得勤,周围邻居都认识他了,一个个围着他打招呼,李鸿儒也热情的回应着。 兄妹两个离开后,后面的人开始八卦起来: “哎呀,你别说,维芳还是挺好命的,现在找的对象真不错,还是工人呢。” “是啊,就是看着瘦了点。” “那又怎么了,人家又不用种地,听说在宣传科,主要负责写写画画。” “那可真不错,工资估计也少不了。” “对呀,怎么也得30来块吧,我们是别想了。” “...……” 兄妹二人到来时,张维芳正坐在石头上看书,看的还是之前的课本。 听到自行车铃铛响,张维芳就知道是李鸿儒来了,她放下书,朝门口走了过去。 李鸿儒看到张维芳,眼里的笑意挡都挡不住,他快步走了进来: “维芳,快回去,别把你晒坏。” “我没事,你热不热?” “三哥,等等我。”看到两个人聊了起来,李鸿琴不得已开口道。 “呃,她是……?”听到声音,张维芳才发现李鸿儒后面有人。 “她是我妹妹,今天跟我来转转。” “哦,好,鸿琴是吧,快进来。”张维芳表现得十分好客。 “维芳你好,打扰了,我和你同岁,直接叫你名字可以吗?” “可以啊,别客气。” 张维芳拿了两个碗,每人给倒了一杯水,让他们解渴。 两个女孩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张维芳长得圆圆的,很喜人,李鸿琴很喜欢她。 李鸿琴是一个直爽的姑娘,又有礼貌,张维芳也愿意和她交好,她还把菜地里结的西红柿拿给她吃。 两个姑娘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李鸿儒早就被他们忘到了脑后。 聊着聊着,李鸿琴就问到了张维芳身上: “维芳,你是怎么看上我三哥的?”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他长得好看,有工作,家庭也简单。” 李鸿琴不满意她的答案,她又问道: “维芳,你说的这些和感情没有关系啊,难道我三哥没工作,长得不好看你就看不上他了吗?” “对呀,什么都没有,我图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不对,爱情不是这样的,你这样不是真正的爱情。”李鸿琴实在接受不了她的理论,爱情怎么能谈外貌,谈物质呢? 张维芳看了看李鸿琴,又看了看李鸿儒,总感觉她的脑子有点“不正常”。 “鸿琴,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什么都不要,就对一个人要死要活?” “对呀,爱情不就是无论贫穷富贵都喜欢他吗?” 张维芳确定了,这就是个恋爱脑啊,她没好气的看了李鸿儒一眼,埋怨他怎么没提前告诉她。 张维芳想了想,拐了弯说道: “对,鸿琴,你说得对,但前提是我得看得上。” 李鸿琴高兴了,她终于遇到一个支持她的人。 “维芳,你不知道,我家里就不同意我找的对象,可是我很喜欢他啊。” “为什么不同意?” “嫌王春风家里条件不好,可是我愿意和他一起吃苦啊。” “还是重度恋爱脑”,张维芳在心里评价道。 “你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为了爱情,吃点苦算什么,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维芳,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现在正在坚持,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同意的。” “鸿琴,我太佩服你了,我觉得你和我家隔壁的二英姐一样勇敢。”张维芳表现得特别支持她。 张二英是她家邻居,比她大两岁,15岁就嫁出去了,还是跟了一个家里一家子光棍的人家。 为了她男人张大狗,她和家里断绝了关系,然后去了张大狗家里伺候一家老小,白天上地,晚上伺候张大狗到张四狗兄弟四个,是人家的共妻。 张二英不仅不反对,还很开心,反正不管生了谁的孩子,都和张大狗有血缘关系。 这几年她已经生了一儿一女,张家几个兄弟对她也不错,准备让她歇两年再生,她还立志要生十个八个。 张二英也成了双龙村的一朵奇葩,大家都对她表示无语。 张维芳故意把这个故事讲给李鸿琴听,就是想看她的反应。 果然,李鸿琴的想法异于常人: “维芳,张二英怎么能做共妻呢,这是违法的?” “这有什么,这是家务事,派出所也不管,再说了,张二英喜欢大狗,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这是真爱。” “维芳,我怎么觉得不对?” “哪有不对,为了自己的爱人,牺牲一下自己的身体怕什么?大狗也同意啊。”张维芳继续给她洗脑。 第25章 订婚 最后,被洗脑的李鸿琴跟着李鸿儒回去了,经过张二英的故事,她的三观已经在重塑中。 一路上,李鸿儒非常不高兴,好不容易有一次见面的机会,也让妹妹搅和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带她来了。 “宿主,你在干什么?我让你劝人,没让你给人洗脑啊。”月老系统气得叭叭叭个不停。 刚见到李鸿琴,月老系统就给张维芳发布了任务,拯救李鸿琴的红线。 为了积分,张维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是谁能想到,李鸿琴是个重度恋爱脑,没办法,她只能以毒攻毒了。 “宿主,你这方法行不行,不行的话要扣积分。” “不行也得行,我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李鸿琴回到家里后,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吃饭也不理人。 马淑兰还以为她和老三闹矛盾了,也没有多想,只是把剩下的饭菜收起来放在了橱柜里。 下午,李鸿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慢慢地移步到马淑兰面前,低声问道: “妈,你觉得维芳怎么样?” 马淑兰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道: “挺好的,能配上你三哥。” “妈,你知道吗?今天我听维芳说……”李鸿琴把张二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妈,你也觉得二英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正确个屁,连生养她的爸妈都能放弃,不孝的东西,为了个男人不顾伦理,不要脸的玩意。”马淑兰最看不上这种人。 “可是维芳觉得二英的做法是真爱,你说她是不是也这么喜欢我三哥?” 听了这话,马淑兰一下就惊住了,她觉得张维芳挺好的姑娘,没想到脑子这么...,不过,这是儿子的对象,她也不好直接下结论。 “老三,老三,你出来一下。”马淑兰把李鸿儒叫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问道: “维芳对你真的...,就是她平时很听你的话?” “对呀,怎么了?”李鸿儒觉得他妈的话问的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了,平时维芳对她很温柔的。 “那你以后对她好点,要有分寸,也不要太过分了。”马淑兰现在就担心他给张维芳洗脑。 “我知道,我会好好对她的。” 李鸿琴有点无语,她看着自己的妈和三哥,不知道该劝谁,但她觉得不应该这样。 她偷偷的跑了出去,来到了和王春风见面的小树林,她不知道王春风今天会不会,她也是来碰碰运气。 过了一会,王春风就出现了,他跑得气喘吁吁,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小琴,我终于等到你了,你过得好吗?这几天我很想你。” “我很好,天天跟着我妈去地里干活,我也想你。” 两个小情侣拉着手,在诉说着彼此的思念。 知道李鸿琴去地里干活了,王春风很满意,这样的话她嫁过来就能直接上工了。 “鸿琴,你真能干,我就知道你是个勤快的姑娘。” “也就那样,你呢?在忙什么?” “呃,我也在上工。” 王春风有点心虚,其实他每天到处乱跑,偶尔还会去打牌,但他肯定不能明说。 “春风,我们两个的事,你家有什么意见吗?” “当然没有了,我家人都很喜欢你,都想让你早点嫁过来。”王春风郑重的说道。 “那我们结了婚住哪里?”李鸿琴也很高兴,婆家对她满意,她以后肯定能过得好。 王春风看了李鸿琴一眼,又悄悄地低下了头,故作难受的说道: “小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没钱盖房子,暂时只能委屈你了,不过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没关系,春风,我相信你。” 两个人甜甜蜜蜜了半天,李鸿琴才拿张二英的事问自己对象: “春风,你觉得张二英的做法对吗?” 王春风心里暗自鄙夷,傻子才会像她一样,但面上一喜,如果李鸿琴也能像张二英一样就好了,想到此处,他故作思考,然后慢慢的回答道: “我觉得她对爱情是认真的,值得我们学习。” “啊?你也这样认为?”李鸿琴崩溃了,抑郁了,怎么自己对象也这样想。 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周围的人,也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晚上躺在炕上,李鸿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思考着爱情是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着,如流水般不停歇。 李鸿儒和张维芳也进入了双方父母见面的时候,8月底,两个人举行了订婚宴,说是订婚,其实就是双方父母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都是庄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就在张维芳家里摆了两桌简单的席面,让张家的长辈们见见人。 每桌凑够了六个菜,有四喜丸子,猪肉粉条,五花肉炖豆腐,西葫芦鸡蛋,凉拌黄瓜,烧茄子,主食是玉米面馒头。 这些肉都是李鸿儒托他二哥的关系才买到,大家都吃得饱饱的,很满足。 所以张家的长辈们对李鸿儒这个女婿也很看中,对李家人也客气了不少。 订婚的当天就敲定了聘礼,本来这种年景,一般人家都是给50斤粮食,换成钱的话一般就是十几,二十块钱。 但是李鸿儒为了表示他对张维芳的看重,聘礼直接给了50块钱。 这一出,不光张家震惊了,李贵方和马淑兰也瞪大了眼睛,他们也没想到老三手笔这么大。 大喜的日子,李家人没有当场发作,不过心里都不痛快。 只有李鸿儒笑得像个二傻子,他终于有名分了。 结婚的日子定在了9月19号,有长长久久的意思。 订婚后,两家都忙碌了起来,为婚礼做准备。 当天晚上回了家,李贵方对李鸿儒进行了批评教育: “老三,聘礼的事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给20块钱吗?” “爸,20块钱太少了,我怎么能委屈维芳,剩下的钱我自己补上。” “不是补不补的问题,你这做法容易引起矛盾,本来20块钱你大嫂还嫌贵。” “爸,我的婚事自己说了算。” 第26章 分家 两个人正说着话,李改堂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 “什么?鸿东,50块钱?你们疯了?” “爸妈,你们也太偏心了吧?我和二弟妹结婚的时候才五块钱,老三媳妇就翻了十倍?” “闭嘴,都进来。”李贵方看到李改堂这副德行就觉得呕得慌,长媳真是娶错了,除了会叫唤,没别的本事。 看看人家老二媳妇,人家再不满意,也不会大吵大闹。 一家人进了卧室,男人坐在炕沿上,女人坐在凳子上,等着李贵方说事。 “聘礼的事,我和你妈定的是20块,老三自作主张给了50,剩下的钱他自己补上。” “爸,这话不对吧,我们没有分家,老三挣的钱有家里一份。”李改堂不乐意了,老三的钱也有他们的份。 “老三每个月给家里十块钱,你们都是知道的,既然老三自己愿意多给,我也管不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改堂没话说了,老三每个月给十块,一年也120块呢,虽然她觉得给的不多,但她知道见好就收,反正那些钱还是他们大房花的多。 老二两口子也没意见,因为他们不给家里交钱。 事情说完了,大家正要散伙,就听李鸿儒说道: “大家先等一下,我还有事说。” “老三,什么事啊?”李改堂不情不愿的又坐在了凳子上。 “我马上要结婚了,婚后不在家里住,以后我也不往家里交钱了。” “什么?”李改堂和马淑兰异口同声。 “老三?你什么意思?不在家里住你要住哪里?”李贵方按下心里的不快,问道。 “我已经在城里租好房子了,家里人多,免不了有争吵,维芳又是新来的,我怕她受委屈。” “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欺负人了?”李改堂“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我在家里都被你欺负,更何况维芳呢?大嫂,有些话我今天就直说了,我就是怕你欺负她。” “你,你,老天爷呀,这是要冤枉死我啊。” “老三,出去住是你的意思还是维芳的意思,家里又不是住不下,没必要多花钱。”李贵方还是盼着一家人能住在一起。 “爸,是我的意思,自从上次大嫂堂妹的事之后,我就明白了,有大嫂在,这个家不会和平。” “李老三,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李老大,你弟弟欺负我你就不吭声吗?你个窝囊废。”李改堂哭闹不休,破口大骂。 李鸿东脸上也挂不住,他觉得老三太不给他面子了。 “老三,你知道的,你大嫂没文化,她就是这么个人,没有什么坏心思。” 李鸿儒没有给他大哥面子,淡淡的说道: “大哥,你的媳妇你自己担待就行,我担待不起,我也怕我媳妇受委屈。” 李贵方的火气压都压不住,他怎么都没想到老三会来这出,他现在后悔让老三找张维芳了。 “老三,你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不成体统。” “爸,我知道你偏心长子,但是这么多年我也没少往家里掏钱,我不可能一辈子养着大哥一家。” “老三,你大哥我天天上工,怎么就是让你养了?” “那我给家里的钱呢,不是你们一家花了吗?以前我不计较并不代表我傻,你住的新窑洞是怎么盖起来的,你不明白吗?” “你你,老三,你反了,你愿意出去住也行,每个月往家里交5块钱。”李贵方黑着脸下了最后的命令。 “爸,我也是你儿子,我也要成家了,等你老了,两个哥哥出多少,我也一样,其他的没有。” “老三,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这是要和我们离心了啊!”马淑兰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不明白,以前好好的日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在心里埋怨老三,埋怨张维芳。 最后的最后,这个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分了,其实和以前也一样,只不过以后李鸿儒不往家里交钱了。 李家人对李鸿儒的婚事并不期待,所以婚房里的东西都是李鸿儒自己准备的,这也让李鸿儒更加心寒了。 张家气氛很好,50块钱,农村人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挣这么多。 “维芳,钱你带回去30,我再去给你二叔打电话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一床被子。”张巧纳觉得收了人家聘礼,她给的陪嫁也不能小气。 张维芳知道现在的棉被很难得,他们家没有票,更难买到,她不打算带钱回去,弟弟妹妹要开学了,也要花钱。 她的陪嫁只能等有了积分再兑换。 “宿主,现在的任务进度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 “好的,匹配度和幸福度呢?” “都是85,宿主,看来这次的红线对象不错。” “嗯,目前来说我还是很满意的,暂时也没有发现不好的地方。” “那当然了,宿主,系统是不会骗人的,你的选择是最优的。” “七七,谢谢你。” “不客气的哦。” 张维芳是真的很感谢月老系统,要是没有系统,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选择谁。 第二天一早,张九云就去公社给二弟张九龄打电话,他在隔壁南山市武装部任职,回村里坐汽车要两个小时。 “九龄,维芳要结婚了,19号,你到时候回来吧,还有就是你嫂子让我问问你能不能搞到棉花。” “大哥,我想想办法,提前一天回去。” 兄弟两个没一句废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九龄回了家,就把事情说了,他的老婆在市妇联工作,有门路能买到棉花,他们又买了一些棉布,准备一起带回去。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李鸿儒也带着张维芳把他们的新家装扮了一番,家里大到床单被子,小到碗筷勺子,都是两个人亲手准备的。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张维芳对婚后的生活也有了期待。 “维芳,我跟你说件事,我和家里说房子是租的。” “哦,懂了,财不外露。” 第27章 结婚 其实李鸿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么理解也没错,他默认了张维芳的说法。 “维芳,你还有要买的东西吗?我们今天一次性买好。” “没有了,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李鸿儒看到东西都准备好了,趁机问了一句: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呃,你定吧,我都可以。” 最终,两个人在9月9日领了结婚证,看着手里像奖状一样的结婚证,张维芳感慨不已,她真的嫁人了。 李鸿儒拿着结婚证翻来覆去的看,好不容易才相信自己终于娶到喜欢的姑娘了。 为了留下美好的回忆,两个人还去照相馆拍了两张照片,是黑白的,一张一寸,一张两寸,总共花了1块2,非常贵。 大家都说婚前会紧张,张维芳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感觉结婚好像没她什么事,该准备的东西家里都买好了,她就每天在家数日子。 婚前两个人不能见面,所以李鸿儒没有来找她,李鸿儒快忙疯了,总是觉得这不合适,那不对劲,每天都在不停地改变想法。 李贵方和马淑兰对他已经失望了,也没管他,一切都随他安排,只有李鸿琴帮着打扫了一下家里卫生。 结婚当天还是要在家里,过几天再回他们自己的家。 看着忙前忙后的李鸿儒,李鸿琴忍不住问道: “三哥,你这次结婚花了不少钱吧?” “还行吧,我不想委屈你嫂子。” “三哥,你这已经比很多人强了,城里的人都不一定能比上你。” “那必须的,我会尽最大的能力。” 李鸿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有点羡慕又有点迷茫,虽然她觉得三嫂那么喜欢三哥,三哥多付出点也是应该的,但是她又觉得三哥太过了。 “三哥,难道你不觉得你有点太高调了吗?”李鸿琴好心提醒了一句,毕竟现在家里人都对李鸿儒不满。 “鸿琴,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高调点也不过分。” 自从领了结婚证,张维芳的任务就完成了,积分也很快到账。 “叮咚,宿主,任务完成,积分共850分,扣除借款150积分,还剩600积分,恭喜宿主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 “我有积分了,快,我要兑换东西,对了,七七,你有空间吗?” “我的肚子就是空间,不过只能放死物。” “我能用吗?” “宿主,可以的,你买东西吧,我替你保管。” 张维芳先买了两身内衣内裤,还有卫生巾,洗发水,肥皂,护肤品,防晒霜这些必需品,一共花了50个积分。 剩下的积分张维芳没敢乱花,她怕以后有大用。 这些东西张维芳不敢放在外面,直接让月老系统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张维芳结婚的前一天,这天,她二叔二婶也来了,还有远嫁的姑姑一家也到了。 离得远,兄弟姐妹们有时候一年也见不了一次,所以格外珍惜见面的机会。 二叔家送了一床被子,一床褥子,还有一些布料,张巧纳要给钱,但人家没要。 几个兄弟姐妹,张九龄条件最好,所以对大哥一家也比较大方。 黑省的张九昌条件也困难,他邮寄回来一堆干蘑菇,干木耳作礼物。 这些东西在东北很常见,但在乐安县人们很少见,而且东北的木耳肉厚味浓,大家都很喜欢吃。 姑姑家也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就送了5块钱,也是大礼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来帮忙的人们都赶来帮着洗菜,收拾碗筷。 早饭是一顿菜汤加一碗黄米豆糕,黄米不能当饭吃,所以地里种得很少,除非过年或者办喜事,人们才会做一些黄米糕。 有条件的人,黄米糕里面可以加一些红枣,普通人就在里面放一些红豆,出来的味道又粘又糯,还有一股甜味,十分美味。 午饭会摆席面,有专门的红白喜事大厨做菜,四冷四热,口味一绝。 桌子上还会放一些硬糖,让大家沾沾喜气。 这时候的礼钱也不多,大都是2毛,关系近点的也就是五毛,一块,还有人直接给布料,给鞋子,给鸡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饭后,大家也会帮忙清洗碗筷,处理杂物,剩下的饭菜,主家也会送给帮忙的人。 总之,结婚是热闹又麻烦的一天。 早晨起来换好衣服,张维芳就等着喜婆来化妆了,现在的妆容很简单,就画个红嘴唇,一切以朴素简单为主。 大概9点左右,新郎骑着自行车来接亲,去新郎家的人,除了新娘,还有四个陪嫁的亲戚。 村里的驴车也被借来了,小毛驴头上绑着大红花,驴车上放着新娘的嫁妆。 新郎来的时候,也带着两个接亲的人,他们也赶着一辆驴车,用来安置新娘的亲戚。 还有吹吹打打的锣鼓队,一路走来,吹着喜庆,奏着欢欣。 就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张维芳被新郎背出了家门,出门的那一刻,她的眼圈都红了。 虽然来的时间不久,但张家父母对她的好已经刻在了心底,要迎接新生活,张维芳的心里有期待也有担心。 张维双早就觉得不能自已,张巧纳也抹起了眼泪。 李鸿儒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他扭头轻轻地安慰道: “维芳,别担心,我会对你好的。” 张维芳点点头,把不好的情绪压到心底,期待着未来的生活。 一路上有点无聊,张维芳把系统拉出来聊天: “七七,我今天结婚了。” “宿主,恭喜你。” “七七,作为最亲近的伙伴,难道你不应该送我一个结婚礼物吗?” “宿主,我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向主神系统申请一下。” 十分钟后,月老系统回来了,嘴巴咧得大大的,一看就很高兴。 “宿主,主神答应了,结婚三天买东西给你打九折,你有空自己去商城看看。” “行,七七,谢谢你。”张维芳准备这几天多买点东西,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 第28章 婚礼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张维芳也来到了北关村,听到敲锣打鼓声,很多人都跑出来看新媳妇,孩子们也跟在一旁看热闹。 被密集的人群包围着,听着大家肆无忌惮的谈论,还有一群起哄的人,张维芳也变得紧张起来。 她一动都不敢动,双手紧紧抓着自行车车座,就怕摔下去。 天气太热,张维芳出了一身汗,还没到家,闹喜的人就让新郎把新娘背起来,一边往前走,一边转圈,李鸿儒的白衬衫已经湿透了,黏糊糊的裹在身上。 张维芳没想到60年代也有婚闹,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喜庆,只要不过分,她也只能坚持下去。 新娘子是在进家门前是不能落地的,张维芳紧紧抱着李鸿儒的脖子,不敢放手,转圈的时候,有好几次她差点就掉下来了。 这一路,张维芳感觉无比的辛苦,又热又累,最后,她只能像死鱼一样瘫在李鸿儒的背上,一动不动。 四十分钟后,一双狼狈的新人终于到了家。 看到两个人满头大汗,浑身出水,马淑兰赶紧让他们回房洗了一把脸,又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两个人顾不上说话,三下五除二的洗了脸,换了衣服,就赶紧出去拜堂。 12点整,两个人开始拜天地,他们先对向天地祠鞠了躬,然后对着伟人的头像二鞠躬,最后向父母三鞠躬,又给父母敬了酒,仪式才算完成。 接下来就是开席了,人们开始按顺序坐席,新娘也回了屋里,新郎在外面招呼客人。 张维芳回了房间,腰酸背痛,真想直接躺下,可是想到今天结婚,她只能直挺挺的坐在炕上。 过了一会,李鸿琴端着就端着一碗菜送了进来,她看着疲惫不堪的张维芳,赶紧说道: “三嫂,你饿了吧,先吃饭。” “嗯,谢谢你,鸿琴。” 早晨张维芳就吃了两个鸡蛋,这会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她顾不上矜持,马上就坐在凳子上狼吞虎咽。 一碗菜她都吃完了,还吃了一个馒头,吃饱喝足,身上的汗水也落了下去,张维芳坐在炕上昏昏欲睡。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人掀起了帘子,李改堂带着好几个年轻姑娘和小媳妇走了进来。 “维芳,这是二婶家的祥云嫂子,那个是莲花,还有这个是我妹妹改莲。”李改堂一一介绍着,张维芳对大家笑了笑。 大家进来主要是为了看张维芳的嫁妆,这个时候有晒嫁妆的风俗。 “呀,这个被子有5斤厚了吧?真暖和。”叫祥云的嫂子用手摸了摸陪嫁过来的被子,眼睛里羡慕挡也挡不住。 “哎呀,脸盆都有两个呢,看这毛巾,真软?不是城里的货吧?” 毛巾是张维芳在系统里兑换的,样子是仿照这个年代的,不过质感很好。 “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有一个嫂子拿着她的洗发水问道。 “这是洗头发的。” 本来以为李鸿儒出手已经够大方了,没想到新娘子的陪嫁也不俗,这些嫂子姑娘们一个个都开了眼界。 这时,李改莲突然来了一句: “听说你们家也是种地的?能买起这些好东西吗?不会是鸿儒哥买的吧?” 张维芳是真没想到结婚当天还会有人找茬,本来她就够累了,还要应付她们,心里早就不痛快了。 “我二叔是南山市武装部部长,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的,我家是种地的,但也不至于出不起嫁妆。” 张维芳的话让大家都愣住了,武装部对大家来说那就是高攀不起的存在,没想到她家还有这亲戚。 看到气氛不对,大家都找借口离开了,只有李改堂和她妹妹留了下来。 李改堂是想占便宜,李改莲是故意留下来气张维芳的。 “弟妹,你看,我家的棉被也好几年没换过了,你能不能帮忙买点棉花,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应该会帮忙吧?” 好家伙,张维芳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葩的人,还好她们不住在一起,要不然以后矛盾绝对少不了。 “嫂子,可以的,你先把钱和票给我,对了,还要算上邮费,我让我二婶帮忙想想办法。” 一听要票要钱,李改堂就蔫了,她就是不想出钱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这时,李改莲把话茬接了过来: “话不能这么说,都是一家人,怎么还要钱呢?” “这位妹妹真好笑,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我就得搭人情花钱,还一家人,那行,以后我天天去你家吃饭,反正都是一家人,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对了,你不会就是那个想嫁给鸿儒却被她拒绝的姑娘吧?你这想法真有意思,怪不得鸿儒不愿意呢?” “还有啊,大嫂,以后就别让她来家里了,你瞧瞧,现在弄得多尴尬,鸿儒知道了肯定要生气。” 张维芳“嘚嘚嘚”一通输出,把姐妹两个说得哑口无言,大喜的日子,李改堂也不敢撒泼,只好带着妹妹转身离开。 人都出去后,张维芳实在累极了,她躺在炕上就睡了过去。 外面吃席的人一直持续到两点才彻底结束,剩下的就是清洗碗筷和收拾桌子了。 李鸿儒喝得有点多,人都走了以后,他就进了房间,本来想找张维芳说说话,看到熟睡的人,他也躺在了旁边。 新婚夫妇昏天黑地的睡了一下午,其他人收拾完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夏日的午后,凉快的窑洞驱散了炎热,伴随着阵阵蝉鸣虫叫,李家人都进入了梦乡。 张维芳是被尿憋醒的,她睁眼一看,已经四点了,李鸿儒在旁边睡觉,院子里静悄悄的。 陌生的厕所张维芳不想尝试,她找了个犄角旮旯没人的地方,然后进了折叠空间里的厕所。 离开家的时候,折叠空间也被她收回来了,准备放到新家使用。 回到屋里,李鸿儒还没醒,张维芳开始浏览系统商城,然后买一些东西。 系统商城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就像某宝一样。 第29章 分家闹剧 张维芳突然突发奇想的来了一句: “七七,系统不卖那些大力丸,美白丸,无痛生子丸什么吗?” 月老系统暗暗鄙视了她一番,才回答: “宿主,你在白日做梦吗?” 张维芳不死心,又问道:“那真的存在生子系统,灵泉空间吗?” “怎么可能?反正我们这个宇宙没有,别的空间也许存在吧。” 张维芳只是随便想想,其实有一个月老系统她就很满足了,毕竟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就在张维芳胡思乱想的时候,李鸿儒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旁边的张维芳。 停顿了一瞬间,他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结婚,心里顿时升起了无限的喜悦,一转身就抱住了张维芳。 张维芳正在胡思乱想中就被人抱住了,刚转头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熏得她脑袋疼。 “鸿儒,太臭了,你先去刷刷牙。” “哎呀,头疼,不想动,你怎么能嫌弃我。”李鸿儒说完就抱得更紧了。 两分钟后,他自觉的爬起来,先倒了一杯水喝了,才去舀水洗漱。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其他人也从各自的屋里走了出来。 马淑兰看着正在洗脸的儿子,问了一句: “老三,头还疼吗?要不要喝点茶水?” “妈,我没事,睡了一觉好多了。” 男人们在院子里聊起天来,女的开始准备晚饭,一时间,小院里热闹了起来。 张维芳没好意思出去,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 过了一会,洗漱干净的李鸿儒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还湿着,身上带着一股湿气。 结了婚,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李鸿儒拉着张维芳的手,开始询问今天累不累,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适应。 说着说着就把人抱在了怀里,还时不时的亲一下。 张维芳吓得一蹦三尺远,面红耳赤,心跳如雷,她真怕有人突然进来。 “李鸿儒,你疯了,大白天的,外面都是人。” 李鸿儒眯起眼睛笑了笑,又把人拉了过来,轻轻诱哄道: “放心吧,他们不会进来,大家都有眼力劲。” 张维芳才不相信他的话,瞪了他一眼,然后坐到了凳子上。 其实李鸿儒也是有分寸的,他只是想抱抱她,但看到张维芳真的害怕,他也就没再强迫她了。 反正很快就天黑了,他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 晚饭是中午的剩菜,又熬了点米汤,有菜有肉,一家人吃得很满足。 饭后,趁着一家人都在,李贵方开了个小会。 “今天,老三也娶媳妇了,以后就是大人了,以后要有责任心,两个人好好过。” 马淑兰也说了两句:“维芳啊,男人是挣钱的耙子,女人是存钱的匣子,你以后要勤俭持家。” 两个哥哥也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只有李鸿琴一晚上不在状态,还是李贵方发话了,她才说了句早生贵子。 最后,李家进行了分家,其实也没什么好分的,各住各的屋子,现在老两口不需要赡养,等到了55岁,老二老三出钱,老大出力。 意思就是他们要跟着老大养老,那以后他们老两口的钱,粮,房子也属于老大一家。 老大一家没意见,李鸿儒也没意见,但是老二提出了异议。 “爸,这个家分不分有什么区别,本来一直就是这样,要是真正分家,为什么不分钱?” 李贵方看了一眼李鸿西,又看了一眼李鸿儒,低声问道: “老三,你也这样想?” “对,那些钱就当你们老两口的棺材本了,我没准备要。” 李鸿西一看老三表了态,他也补充道: “爸,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个话得说出来。” 李鸿西心眼多,自己吃亏可以,但要吃到明面上,不吃哑巴亏。 李贵方因为李鸿儒结婚的事心生不满,他觉得老三脱离了他的控制,故意在今天提出分家,就是想看看他们的态度。 结果老三没说话,却把老二炸出来了。 这些年老二没往家里交过钱,一直过自己的小日子,李贵方以为他知道自己占了便宜,没想到啊没想到,老二是暗里藏奸。 想到此处,李贵方火冒三丈,拍案而起,直接把李鸿西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二,平时真是没看出来呀,原来你才是高手,这么多年你一分钱没往家里交过,还想分钱?简直是做梦。” “还有你,老二媳妇,这么多年你也没在家里孝顺过我们,一直住在你妈家里,我和你妈说过你们吗?” “人不懂知足,不懂感恩,还是人吗?” 等李贵方骂完,李鸿西才歪着脑袋说道: “爸,我和大哥都一样,大哥也没出钱,你们还供着他们一家五口吃喝拉撒。” 这下,老大也不高兴了:“老二,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老大,将来要给爸妈养老,你能跟我比?” “大哥,你少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养老难道我和老三不出钱吗?” 李鸿西和李鸿东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李鸿儒不说话,李贵方气得一拍桌子: “都给老子闭嘴,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没死呢,你们谁都说了不算。” 李鸿西最先闭了嘴,拉着老婆离开了,紧接着李鸿儒也带着张维芳回去了。 李贵方气得躺在炕上不说话,马淑兰想安慰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本来想警告老三一番,结果老三很稳,却让老大和老二搅了局。 这下,哪怕分家了,大家也都知道老三吃亏了,都怪老二多嘴,要不然老三一定会吃哑巴亏。 几个小家庭回到各自的屋里,心里都不舒服。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吃亏了,包括李鸿儒,他不在乎那些钱,但是在他大喜之日,他爸来这出戏,分明就是在针对他。 李鸿儒看了一眼张维芳的脸色,发现她脸上还算平静,他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今天真的委屈她了。 李鸿儒殷勤的给张维芳打了热水,让她洗脸洗脚,给她递毛巾,拿牙膏,倒水,就怕她生气。 第30章 混乱的夜 人生四喜之一的洞房花烛夜,两个人磨磨蹭蹭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和女人的咒骂声。 “我叫你哭,你哭什么哭,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哭声越来越大,持续了几分钟,又断断续续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吵架声。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声音才停止,张维芳躺在炕上直骂娘,大嫂家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让他们好过。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繁星点点,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还能闻到刺鼻的蜡烛燃烧过的气味。 晚上的一出又一出,让张维芳的脾气彻底上来了,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嫁过来到底对不对? 李鸿儒怒火冲天,想发火又觉得不合适,怕吓到张维芳,只能生生忍了下来。 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张维芳,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张维芳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决定明天马上回自己家,这个地方她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紧握的双手让他们在这个晚上有了相濡以沫的感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张维芳转过身看着李鸿儒,语气坚决的说道: “我们明天就回自己家吧!” “嗯,今天委屈你了。” 张维芳心里的火气已经下去了,她知道李鸿儒比她更难受,于是故作大度: “没事,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的就行。” 李鸿儒心里一阵熨帖,他一个用力就把人抱进了怀里。 灼热的男性气息,怦怦跳动的心脏,后背热的大手,都让张维芳忐忑不安。 她害怕又有点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整个人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脸上传来了温热又急促的呼吸,紧接着,嘴唇上贴上来两片柔软的唇瓣。 张维芳瞬间感觉脸上热的像着了火,极致的柔软冲击着她的感官,她忍不住想到,李鸿儒的嘴巴真软,像白云一样,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接下来她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男人的大手在她后背不停的摸索着,嘴唇也在上上下下移动着。 越来越快的鼻息打到了她的脸上,湿湿的,痒痒的,张维芳感觉自己有点口渴,只能轻轻张开嘴巴,就在那一刹那,一条湿滑的舌头伸进了嘴里。 舌头在她的嘴巴里来回翻搅着,就像茫茫人海中的一叶扁舟,分不清方向。 张维芳现在晕晕乎乎,身体微微蜷缩着,想找到一个支撑点,却被四周的温热气息包裹着,上不去下不来,让人忘记了今夕何年。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 “爸妈,快起来,大花发热了。” 焦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醒目,大家瞬间清醒了过来,一个个起身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李鸿儒和张维芳刚起来的那点气氛也一下熄灭了,两个人同时起了身。 “怎么了?大花出事了?”李贵方衣服都没扣好就跑出来了。 “爸,大花浑身发热,都烧迷糊了。”李改堂满脸泪痕,浑身颤抖。 “别说了,先送医院。” 李鸿儒推出自行车,让李鸿东抱着孩子坐在后座,他一个跨步骑在车上,“嗖”的一下就把车子骑了出去。 马淑兰在后面急得大喊:“老三,慢点骑。” 剩下的的人都回了屋里,有人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也有人呼呼大睡。 张维芳刚开始有点担心,慢慢地她就睡了过去,实在是这一天太累了。 早晨6点多,李鸿儒就回来了,两个老人担心的一晚上没睡好,看到他回来,着急的问道: “大花怎么样了?” “没事了,昨晚输了两瓶退烧药水,刚才已经退烧了,不过还要在医院观察两天。” “老天爷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晚上马淑兰吓得不轻,这会终于放心了。 “爸妈,我大哥一晚上没睡,这会换我大嫂去吧!” “行行行,改堂,你快去吧,大宝我们看着就行。” 李鸿儒又把他大嫂送到了医院才返回来,这时候,家里人都已经起床了。 崔小娟简单做了点饭,大家吃了饭就各自离开了。 李鸿西今天还要上班,吃了饭他就直接带着老婆孩子回去了。 老两口担心了一晚,现在都回去躺着休息了,李鸿琴留下来收拾碗筷。 李鸿儒眼下发青,张维芳让他去休息一会,他摇了摇头,让张维芳收拾东西回家。 张维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不过她还是高兴的去收拾东西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昨天她的那些陪嫁。 笨重的28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两个脸盆,前梁上绑着一床被褥,后座张维芳手上还抱着一个包袱。 沉重的东西压在自行车上,张维芳真怕把轮胎压破。 好在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就安全到家了,自行车完好无损。 李鸿儒开始生火热水,张维芳把东西规整了一番。 热水烧好后,先灌了一暖壶,剩下的正好洗澡,微烫的热水让张维芳的四肢迅速舒展开来,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张维芳泡了一会就起来了。 外面的李鸿儒也已经用井水冲洗了一下。 两个人洗完澡就直接上炕休息了,他们的炕上没有铺油布,而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土布,既隔绝了炕的硬度,又不黏身体。 冬天烧炕的话,需要铺上一层油布,隔热又好清理。 安静的房间里,没人打扰,两个人睡得昏天黑地,窗外照进来一束阳光,赶走了家里的阴凉。 快中午的时候,张维芳首先醒了过来,她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来到厨房准备午饭。 蜂窝煤的炉子比较好操作,张维芳准备做个简单的拌面。 吃了好几个月的玉米面,她特别想吃白面,看了看面缸,满满的玉米面,橱柜里篮子里放着二斤白面。 她舀了三勺面,用冷水和成了硬硬的面团,然后盖着盖子醒面。 又去菜地摘了一根黄瓜,一个尖椒,一个西红柿,黄瓜和尖椒切成丝,西红柿剁碎。 第31章 洞房 张维芳煎了两个鸡蛋,把煎鸡蛋切成条,又把西红柿熬成西红柿酱,里面放点盐和白糖,再放一些葱花点缀。 醒好的面团光滑又有弹性,用擀面杖把它擀得又薄又圆,中间放好面扑,把面饼层层折叠对齐,然后拿着刀一刀一刀切下去,整整齐齐的面条就产生了。 等锅里的水烧开,把面条上的面扑抖落,再把面条放进锅里煮,大概五分钟就好了。 喜欢劲道一点的可以过一遍凉水,再放上那些黄瓜,尖椒,鸡蛋,最后淋上一勺子西红柿酱,口感丰富,味道鲜美。 饭菜的香味传到了李鸿儒的鼻子里,他闻了闻,确定是自己家里的味道,睁开眼睛下了床就走了出去。 “维芳,你做好饭了?好香啊!” “快吃吧,我今天奢侈了一次,纯白面面条。” 两个人端着碗来到院里的枣树下,枣树下放着一张桌子,两个凳子,不光避光还通风,是夏天吃饭的好地方。 李鸿儒吃了两大碗才吃饱,吃完后就乐呵呵的去洗碗了。 李贵方中午醒来才发现老二老三都走了,气得他饭都吃不下。 “鸿琴,你三哥什么时候走的?” “一早就走了。” “哼,新媳妇连饭都没做一顿就走了,没规矩。”李贵方想起昨晚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鸿琴觉得他爸有点过分,辩解了一句: “爸,昨天晚上吵吵闹闹的,我三嫂怎么待得住,我三哥肯定生气了。” “他生什么气,嫁到李家来就得遵守李家的规矩,你三哥真是白养了。” 李鸿琴没再说话,一个人躲回了屋子里,他看了一上午侄子,也很累。 从昨天到现在,她现在已经对结婚产生了阴影。 她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对三哥三嫂有意见,也不明白分家的意义。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李鸿儒收拾完厨房,眼睛就黏在张维芳身上了,把人看得面红耳赤。 “李鸿儒,你干什么?”张维芳终于受不了他火热的眼神。 “维芳,媳妇,现在没人打扰了,我们继续昨天的事吧。”李鸿儒说完就把人抱回了炕上。 不等张维芳说话,整个人就压了下来,目光灼灼,像一簇火焰,似要把人吞了一般。 慌乱中,张维芳闭上了眼,口中传来淡淡的牙膏清香,他才发现李鸿儒偷偷刷过牙了,果然是不安好心。 李鸿儒的吻又急又猛,舌头在嘴里舔舐着,嘴唇用力吸着她的唇瓣,不停变换地方。 张维芳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她轻轻地推了推身上的人。 李鸿儒的唇舍不得离开,慢慢地轻吻着,辗转反侧。 张维芳睁开了眼睛,水灵灵的眼睛带着一丝埋怨,李鸿儒的动作轻了两分。 接下来就是混乱不堪的场面和三番五次尝试的过程。 张维芳疼的眼泪汪汪,她后悔结婚了,没想到这事这么要命。 李鸿儒也没好到哪去,那一瞬间,他自己也是火辣辣的疼。 越往后,疼痛感越强烈,张维芳咬牙坚持着,她希望这种惩罚赶紧结束。 不到五分钟,事情就结束了,李鸿儒的眼里透着不可思议。 张维芳喜极而泣,终于完成任务了,两个人的悲喜并不同步。 李鸿儒脸上出现了懊恼之色,他抓着张维芳的手安慰道: “维芳,新手都是这样的,我以后会多多练习,你相信我!” 张维芳现在只想哭,她自己不舒服还得安慰心灵受伤的男人。 “我相信你,真的,你很棒。” 其实张维芳高兴的要死,时间短她都这么受罪,时间长了她还能有明天吗? 想到书上的男人都是每次按小时计算,她就觉得夸张,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舒服,但她的第一次真的很难挨。 心虚的男人帮着张维芳清理了一番身体,又把床上的小垫子洗了,他才回来躺下。 垫子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让李鸿儒害怕不已,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所以出血多,他决定晚上要给张维芳好好补补身子。 张维芳已经睡了过去,李鸿儒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下午,李鸿儒找了个熟人,花了5块钱买了一只鸡,还买了半斤红枣,回来就开始炖鸡汤。 张维芳醒过来,下身疼得难受,穿上鞋走路,都觉得十分困难。 忍着疼痛,张维芳走出了院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等着吃饭。 滑嫩的鸡肉,鲜美的鸡汤,都是对味觉的馈赠,让人回味无穷。 “维芳,你多喝点汤,多补补。” “嗯。”张维芳看他殷切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多吃,不能白白便宜臭男人。 晚上躺在床上,张维芳离李鸿儒远远的,死活不让他碰。 她觉得要是再来一次,她真的会晕过去。 还好李鸿儒听话,他一步步朝张维芳挪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第32章 回门 “维芳,我就抱着你,绝对不乱动。” “好吧!”张维芳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这一晚,两个人就这样睡着了,李鸿儒也看到张维芳不舒服,也没再强迫她。 第二天是回门的日子,两个一早就起来了,回门礼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一瓶酒,两盒烟,半斤红糖,半斤肉,还有一些糕点。 张维芳在系统空间里兑换了一些棉布,准备偷偷拿回去让他们做衣服。 睡了一觉,张维芳感觉好多了,两个人骑着车就回了双龙村。 “爸妈,维双,我回来了。”虽然才离家三天,张维芳就觉得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大姐,你回来了,你过得怎么样?姐夫对你好吗?”张维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就怕大姐过得不好。 “我过得很好,别担心。”张维芳说完,话头一转: “爸妈,李家分家了,我们两个现在在城里住。” “啊?分家了?分开也好,你们两个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李鸿儒陪着老丈人说话,母女三人回了房间,一进门,张巧纳就问道: “好好的怎么就分家了?吵架了?” “没有吵架,就是……”张维芳把分家的情形说了一遍,张巧纳就心里有数了。 “兄弟多,这些矛盾都正常,分开好。”总体来说张巧纳还是满意的,闺女分了家,自己就能当家做主,以后不受气。 “妈,过两天是不是要收秋了,我回来帮忙吧?” “你都结婚了还回来干什么?” “我不回来也不好闲着,到时候就得去婆家帮忙,还不如回咱家来。” “那也行,你回来帮忙做做饭什么的。” 两个人没多待,吃了饭就回去了,临走之前,张维芳把布料交给了张维双,让她做衣服穿。 “大姐,我有衣服,你别担心我,你少给咱家花钱,要不然姐夫会生气。” “嗯,知道了,我走了啊,过几天再来。” 回到家,两个人亲亲抱抱了一下午,感情又好了不少,但是张维芳还是不让碰,要等三天恢复好才行。 李鸿儒能看不能吃,非常不满,哼哼唧唧想要更多,张维芳就眼含泪水盯着他不说话,李鸿儒的心马上就软了。 李鸿儒的婚假只有三天,第二天,他做好早饭就去上班了,他走的时候张维芳还在睡觉。 9点多,太阳直射进来,张维芳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圆圆的眼睛带着朦胧的雾气,像清澈的露珠。 她在床上赖了半天,才收拾起床,看了看炉子上还有一个煮鸡蛋,一个窝头,张维芳就着水直接吃了进去。 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她准备把家里收拾一下,结婚前,他们买的大衣柜还没有整理,张维芳正好把里面的东西收拾一下。 厨房的东西他她也规整了一番,一收拾就发现还有不少短缺的东西,张维芳决定下午去百货商场逛一逛。 她又查看了一下家里的钱和票,钱有213元5毛6分,票有3张粮票,一张工业票,一张点心票,这就是两个人的全部家底了。 家底不厚,但也暂时够花。 中午,张维芳做的是烙饼,她本人特别喜欢吃饼,但是目前的条件有限,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现在结了婚,张维芳直接放开了手脚,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金黄柔软的饼子,还分着层,这个时候烙饼用的是生铁做的鏊子,方便快捷,除了费油,没有别的毛病。 这个东西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有的,很多人都要借别人家的使用。 张维芳是在系统商城里买的,她把剩下的白面都做成了烙饼,还做了个鸡蛋汤,炒了一个西葫芦。 这个时候,菜地里的菜都老了,黄瓜和西红柿都没有了,还剩下几根尖椒和几个茄子,可惜,张维芳不爱吃。 中午一下班,李鸿儒就着急忙慌往家里跑,办公室的同事还打趣他: “鸿儒啊,这就是结了婚的人,着急得很!” 十几分钟就到了家,李鸿儒本来想着回家做饭,没想到张维芳已经把饭做好了,他的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维芳,以后你等我回来做饭就行,这些不用你做。” 他知道张维芳在娘家什么都不做,总不能结了婚就降低标准。 “没事,我在家也是闲着,不过我可能比较败家,你别嫌弃。” “维芳,你想吃什么就做,别管我,我都行。”有人给做饭,李鸿儒开心来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 等厨房的饭端出来,李鸿儒就瞪大了眼睛,纯白面的烙饼,他有几年没吃过了。 软软的烙饼配上鸡蛋汤,真是绝配,其实配拌汤更好,张维芳技术不行,她就不乱来了。 “维芳,家里有鏊子,你什么时候买的?”李鸿儒吃完饭才发现家里多了东西。 “今天刚买的。” “票够吗?”李鸿儒随口问了一句。 “没用票,我找别人换的,花了3.5块。” “你以后自己出去的时候小心点,买东西可以等我回来,那么重的东西你拿回着也费劲。” “知道了。” 下午张维芳出去逛了一趟,买了两个大缸,一个放白面,一个过段时间腌酸菜。 她准备以后改吃白面了,白面吃起来胃舒服。 至于怎么和李鸿儒说,她暂时还不知道。 系统商城里一个积分能换一斤白面,有点小贵,但张维芳还是买了100斤,毕竟现在能打折。 下午,张维芳把辣椒都摘了下来,然后把他们剁碎,加了点盐和醋腌制了起来,平时也能当个咸菜吃。 看着案板上的五个茄子,张维芳有点为难,其实烧茄子她也喜欢吃,但是技术不到位,之前都是失败的经验,这会她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她决定晚上让李鸿儒做,她在旁边指导一下。 张维芳又想蒸点馒头,可是她不会发面,不知道该放多少碱面,多少老面,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了。 晚上,李鸿儒一进大门就看到凳子上眼巴巴看着他的妻子。 第33章 日常 李鸿儒心里一片柔软,他停好自行车,走过来把人抱进了怀里,温柔的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无聊了?” 张维芳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柔柔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情意: “我太笨啦,不会蒸馒头,也不会烧茄子。” 李鸿儒怜爱的亲了亲自己的妻子,柔声细语说道: “做饭的事有我,你不用操心这个。” “可是我天天歇着也无聊,而且我可以帮忙打下手。” 李鸿儒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的说道: “我会帮你打听工作的事,你无聊的话可以睡觉。” 晚饭是李鸿儒做的,烧茄子,在张维芳的胡乱指导下,这道菜基本成功了。 晚上的主食是挂面,因为没有老面,所有只能明天再蒸馒头,两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洗碗也是李鸿儒的事,因为张维芳讨厌洗碗。 吃完饭,两个人溜达了一圈才回来,顺便认识了一下周围邻居。 左边住的是马家,家里人口不少,马师傅是国营饭店的厨师,他的妻子在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结婚了,小儿子单身。 右边住的是刘家,一家子都是煤矿工人,现在的煤矿是高危行业,但工资很高。 刘家隔壁的赵家也是纺织厂的工人,和李鸿儒认识,但不熟悉。 大家在门口聊了会天就各自回家了,都是工人阶级,条件应该相差不多,张维芳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又到了休息的时间,和异性躺一张床上,张维芳依旧不习惯,可能是雄性激素太强烈了。 李鸿儒也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他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唱起了歌,带着磁性的声音一出口就知道有没有: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敖包相会,这个时候就有这首歌了吗?”张维芳心里暗自想着。 不过她没有问出口,而是心里随意歌曲起起伏伏,灵魂仿佛来到了草原上,篝火旁,置身于一群跳舞的男女中。 苍茫天地,青草连天,旋转跳跃,牧歌声声,敖包相会,青春无悔。 歌声袅袅,动人心魄,沁人心脾,见证了神秘又浪漫的爱情。 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月光透过窗口洒在交叠的一双人影身上,起起伏伏,缠缠绵绵。 第二天快十点张维芳才醒过来,酸痛的腰背,肿胀的小腹,让她想起了昨夜的疯狂。 昨天晚上张维芳本来在听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就交缠在了一起,这次不舒服,但也不算太疼,就是感觉胀胀的,而且时间变长了,最起码有二十分钟。 张维芳也不知道这个是好是坏,但她不喜欢,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她想问问其他人,但这种私密的事情她也不好问出口,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天就是中秋,家里已经开始收秋,张维芳准备回家住几天帮帮忙。 中午,李鸿儒回来的时候,张维芳已经把饭做好了,今天又是饼,厚厚的玉米面饼子,用油煎过,金黄金黄的,特别香。 今天的菜是炖豆腐,里面放了点粉条,豆腐质地柔嫩,入口即化,有一股淡淡的豆香味,配上爽滑可口的粉条,喷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吃完饭,李鸿儒就自觉的去洗碗了,一边干活一边唱歌,心里美滋滋的,这种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鸿儒,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我想回家住几天,正好帮忙收秋。” 张维芳的话让李鸿儒的心情低沉了几分,他在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己哪做的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带着点试探的味道: “维芳,我们才结婚三天,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张维芳铁了心要回家,所有没有松口: “可是家里在收秋啊,我们以后可是天天在一起呢。” “好吧,但是我们明天不放假,你只能一个人回去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我今天下午就走。” 李鸿儒大惊,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怎么这么着急?不再陪我一天了吗?” “嗯,我想早点回去。” 李鸿儒没有多想,他以为张维芳是想家了,想早点回去,两个人昨天晚上还很愉快呢。 其实晚上愉快的只有他一个人,张维芳并不舒服,她也不好意思拒绝,而且暂时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所有她只好躲出去。 李鸿儒出门前,还抱着人亲了半天,他还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李鸿儒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张维芳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有点想哭,她的心里也是不舍的。 张维芳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红线界面,匹配度90,幸福度也是90,她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真假。 两个人匹配度那么高,为什么在床上就不和谐呢? 张维芳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虽然是系统,她也不好意思问这种问题。 下午四点,阳光不太烈的时候,张维芳锁好门往双龙村走去。 路程太远,她没有买太多东西,就带了两把挂面。 到家就已经6点半了,家里人看到她一个人回来,还以为两口子吵架了。 “维芳,鸿儒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张巧纳紧张的问道。 “他在上班,我自己回来的,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回来收秋。” “那也行,你少住两天。”张巧纳一眼就看出来张维芳言不由衷,她没有拆穿,以为自己姑娘受委屈了。 晚上,一家人煮了一锅挂面,里面还放了两个鸡蛋,难得的美味,赶走了一天的疲劳。 这几天大家正忙着收割小米和黄豆,还有一部分人在采摘豆角和南瓜。 谷子成熟后,沉甸甸的压弯了腰,每一粒稻谷里都包裹着饱满的米粒。 人们拿着镰刀把谷穗一根根割下来,放进筐子里,再用驴车拉回家。 大家弯着腰,动作又快又猛,左手抓住谷穗,右手下刀,“刷”的一下,谷穗就被割断了,一根接一根,动作整齐划一,就像不知疲惫的机械手。 第34章 收秋 在机械不发达的年代,想吃小米真是太费劲了,张维芳第一次完整的见识到了这个艰难的过程。 首先,要把收割回来的谷穗平铺到打谷场上,让太阳把它们晒干,然后用一个特别大的石滚子来回不停的碾压,大概三到五遍后,谷子差不多就离开了谷穗了。 变空了的谷枝也要收集起来烧火用,那些碾压形成的谷子并不干净,里面夹杂着许多谷枝,所以要用筛子筛两遍,谷子就会变得干净很多。 其次,要把谷子放在石磨上,让牲口拉着石磨不停的碾压,让谷壳分离。 最后,再过一遍木质风扇车,把碾压好的谷子放到车兜里,用手摇动曲轴,就能使米糠分离,出来的米粒干干净净,米糠也会堆积在一起。 一斤谷子大约出7.2斤小米,收获还可以。 黄豆种的不多,主要用来做酱和换豆腐。 收割豆子和收割谷子一样都是用镰刀,不过豆杆子尖锐,很扎手,所以收割的时候必须带手套。 黄豆收割回来要用棍子不停的敲打,直到豆杆子上的黄豆全部落下来,再用筛子筛,最后还要用簸箕把里面的碎枝簸出去,最后进行晾晒,晒干就好了。 张维芳这几天跟着大家忙忙忙碌碌,挥洒着汗水,脸上都晒得掉皮了也不敢停下来。 就算这样,她的进度都比不上十几岁的孩子,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嫌弃。 她不止一次听到大妈大婶们议论: “这姑娘也是命好嫁了个工人,在咱们农村,肯定嫁不出去。” 张维双干活比她强多了,将近170cm的个子,割谷穗,推石滚子,背豆子,样样精通,是大家心中好媳妇的人选。 张维双怕大姐伤心,还安慰她: “大姐,你是读书人,和别人不一样。” “我知道,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张维芳这几天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腿肚子酸的像跑了几千米,这个时候,她总算体会到了粒粒皆辛苦的含义。 老婆不在家,李鸿儒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他想着要早点把人接回来。 张维芳累的早就忘记了家里的男人,她现在只想睡觉,每天从早到晚的繁重的工作量,真的让人崩溃。 “明天要收南瓜和白菜,这个活轻松。”张巧纳看着累坏的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维仁12岁了,还不到160cm,这几天干活时,一张小脸崩的紧紧的,手上到处都是划痕。 “太苦了,我以后一定要进城。”张维仁睡觉前许下了心愿。 剩下几个小的不懂累,天天跑来跑去凑热闹。 摘豆角的工作也很苦,豆角长在玉米地里,枝条攀附在玉米杆子上,玉米长得比人还高,在里面摘豆角完全见不到阳光,四周全被玉米杆子遮挡住了。 豆角藤蔓上的豆角一簇簇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摘的时候要上下左右来回寻找,要不然很容易漏掉。 摘南瓜可以说是最轻松的工作了,拿着镰刀把藤上的南瓜割下来就行,就是得来回跑动搬南瓜。 三天后,大家的工作又变成了挖土豆和红薯,有些浅浅的藤蔓用手直接就能拔出了,还有更深的要用撅头挖出来。 这个时候动作要小心,要不然很容易把红薯和土豆挖断。 红薯,土豆收回来后要晒一下,蒸发掉一部分的水分,增加耐储性,同时也有利于上面的泥土脱落,然后可以挑出病薯,烂薯,好的更容易储存。 红薯,土豆放在地窖里能放一冬天,是人们冬季的主要蔬菜。 最后收割的玉米,这个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先把玉米收回来,然后剥皮,搓玉米,再把玉米粒晒干。 这个工作特别费人,搓玉米全靠手,半天下来,手心又肿又疼。 剥皮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很多人指甲都掰断了。 这些完了之后,地里就只剩下白菜和芥菜了。 这两个菜可以在地里多长一会,天气冷一点再摘也可以。 白菜是冬储菜,芥菜可以做咸菜,也可以做酸菜。 张维芳之前以为做酸菜用的是大白菜,现在才明白芥菜也能做。 把芥菜洗干净,切成丝,然后在热水里煮一分钟,捞出来,沥干水分。 然后把芥菜一层层铺在大缸里,把缸堆满,在上面压一块大石头,然后等它自然发酵,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能吃。 这次收秋,张维芳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她在娘家也住了快一个月了。 这天,张巧纳把她叫了过来: “维芳啊,你在家住了快一个月了,该回自己家了,再住下去,别人该有闲话了。” “妈,知道了,再住两天我就回。” 张维芳在家里住的很舒服,虽然累,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很舒服。 这个月下来,她都瘦了好几斤,家里没有好东西吃,每天除了窝窝头就是面,一口肉都没有。 她又不好意思自己开小灶,只能忍着,偶尔吃两块糖补充体力。 李鸿儒早就想来接人了,可是家里收秋也很忙,他还得帮忙,实在抽不出来时间。 八月十五李鸿儒一个人回了家,李贵方气得脸直接拉了下来。 他本来想让张维芳在他家帮忙收秋,顺便教教她规矩,谁知道人家知道回娘家了。 连带着李鸿儒都没得到爸妈的好脸色,李贵方还勒令他必须回来帮忙收秋。 主要目的就是阻止他去接媳妇,李贵方想着这次一定要给张维芳立好规矩,别动不动就回娘家。 李鸿儒心急如焚,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农活终于忙完后,他一刻不停的赶往了双龙村。 “维芳,我来接你了。”李鸿儒看着肤色粗糙了几个度的妻子,心疼的要命。 “不光黑了,还瘦了,你到底干了多少活?” 听到李鸿儒的声音,张维芳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 “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我早就应该来的,可是,家里也需要我帮忙。” 其实不光李鸿儒,这段时间,李鸿西也回家帮忙收秋了,这是家里的统一劳动,大家都得参加。 第35章 回家 李鸿儒压下心里满溢的情感,向老丈人和丈母娘告辞后,就带着张维芳离开了。 张巧纳看到小夫妻感情好,就乐呵呵的让他们回去了,走的时候还给他们带了一些白菜和南瓜。 李鸿儒骑着自行车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回了家,停好车子把大门一关,两个人就回了屋。 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亲吻和干柴烈火般的热情,两个人的感情激烈喷发,很快就倒在了一起。 这次,张维芳没有了不适感,她紧紧的贴着身上的人,仿佛要把两个人融合在一起。 李鸿儒感受到她的体贴,心里无比激动,动作也变得激烈起来。 事后,两个人汗津津的抱在一起,温情脉脉。 又休息了几分钟,李鸿儒才不舍的起床烧水,两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战场,又重新躺在了炕上。 张维芳躺在李鸿儒的怀里捏着他的手指玩,李鸿儒的手指是细长白净的,粗细均匀,连指甲盖都是粉白色,弯弯的月牙整齐地分布着。 不似一般男人的手掌,大而硬,黑而粗,李鸿儒的手十分柔软,随意摆弄都能形成好看的形状。 张维芳爱不释手,上下把玩着,就像对待一件做工精细的手玩。 揉搓了几下感觉并不够,她还拿起来放在眼前欣赏了半天。 突然间,眼前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然后慢慢向上,张维芳的视线跟随着手掌慢慢变换方向。 等她反应过来,大手已经摸上她的脸,温暖的触感拨动了她的心弦,男人的脑袋伸了过来,唇上的柔软让她暂时忘记了一切。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没多久就奏起了动听的乐曲。 这一晚,迷迷糊糊中,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来了多少次。 灵魂感觉累,但身体却很清醒,两个年轻人忙碌了一晚,直到天光微亮,他们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中午时分,周围传来了自行车的铃铛声和邻居的说话声,两个人才睁开眼睛。 一晚上身心愉悦的运动让李鸿儒心情很好,他开始起床烧水做饭。 两个人昨晚没吃饭,这会已经饿的软绵绵。 张维芳一边泡澡一边打着瞌睡,这次运动,她没有再感觉到疼,而是多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而且运动了多次,她也只是腰腹有点酸,所以张维芳也就不抗拒了。 洗完澡,张维芳坐在枣树下吃饼干,李鸿儒忙着做饭。 这次的午饭是白菜挂面汤,清淡爽口,张维芳吃了两碗才吃饱。 两个人收拾好碗筷,李鸿儒就提议道: “维芳,咱们去百货商店转转吧,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 “嗯,我还想看看衣服。” 天气逐渐变冷了,张维芳想看看厚点的衣服。 两个人没有骑车,慢慢溜达到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算是县城里比较标志性的建筑了,占地面积接近两亩,还是三层楼高,气势恢宏。 在这里面上班的人一个个都高高在上,骄傲自满,是一种阶级的体现。 走进商店,一眼望去,正前方就是琳琅满目的百货,整整齐齐摆放在货架上。 这个时候里面的顾客并不多,售货员们三三两两打着瞌睡。 张维芳一眼就看中了大白兔奶糖,一斤要2.25元,还要糖票,她忍痛买了一斤。 衣服看了半天没有合适的,她就挑了一双黑色皮鞋,这个时候的皮鞋样式一般,但是质量很好,非常柔软,价格也很贵,一双皮鞋要12块钱。 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张维芳一向舍得,她直接就买下来了。 最后,两个人又逛到了麦乳精专区,麦乳精在这个时候属于高奢品,和名烟名酒一样昂贵。 张维芳印象中这个时候的麦乳精再贵也超不过5块钱,结果是40块钱的超高价位,直接让她望而却步。 40块钱800ml一罐,大多数都买不起,所以商店里把一罐拆开成两小罐,每罐20块钱,偶尔也有人愿意尝试。 李鸿儒看到张维芳听到价格后直接退后了两步,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他上前一步说道: “维芳,要不咱们先买一小罐,你先试试口感怎么样?” 张维芳的眼睛瞪得溜圆,浑身写着抗拒: “不不不,太贵了,我暂时不配喝它。” “维芳,少买点没关系,我有工资。” “我不要,咱们回家吧。”张维芳直接把人拖走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一定要让李鸿儒养成勤俭节约的好习惯。 李鸿儒一路上也在想着,一定要想办法多挣点钱,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吃不起麦乳精。 第二天,李鸿儒又去上班了,他在宣传部待了两年多,之前都是在混日子。 最近几个月他对自己的工作有了新想法,宣传部的工作轻松,但是很难升职,他得想办法调到其他部门去。 现在的宣传部只有五个人,部长是50岁马长征,是个老革命,做人公正无私,对厂里有无私的奉献精神。 副部长崔宏远,是工会派下来的人,最喜欢拿腔拿调,摆架子,今年42岁。 剩下的三个人分别是李鸿儒,杜亚男和凌雁。 凌雁是厂长的侄女,刚大学毕业,才20岁,属于有后台的新人。 杜亚男是个30岁的妇女,人比较爱钻营,一直拍副部长的马屁。 可以说,宣传部分成了两派,厂长一派和工会一派,李鸿儒属于混日子的小兵,没人在乎他。 好在李鸿儒专业能力强,不管是写作还是画画,都能拿得出手,所以大家也没有排挤他。 自从李鸿儒中秋节的板报——丰收的季节画出来后,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李鸿儒也成了厂子里的名人,厂办和工会也对李鸿儒提出了表扬,还给他发了5块钱奖金。 这一下,李鸿儒在办公室也成了众矢之的,部长对他寄予厚望,副部长对他阴阳怪气。 第36章 工作 杜亚男别看才30岁,却每天打扮得板板正正,衣服裤子除了灰色就是黑色,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没有一根杂毛。 人也一样,表面看起来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其实为人很高傲,看人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李鸿儒出了风头,杜亚男直接用鼻孔冷“哼”一声: “小李呀,做人要懂规矩,要懂得尊重前辈,别以为出一时的风头就很了不起。” “杜姐说得对,我以后会努力向杜姐看齐。”李鸿儒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哼……” 凌雁假装自己是透明人,没人惹她,她也懂得装傻。 这天,上面来了红头文件,让大家组织工人学习,这个活,一向都是崔副部长的专场,这次,马部长直接把任务交给了李鸿儒。 既是看中又是试探,机会给了你,能不能抓住就看个人本事了。 马长征平时不爱勾心斗角,只要能完成任务,不损害厂子的利益,他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最近厂办和工会之间的矛盾越来越严重,为了压制崔宏远,他也不得不培养新人。 李鸿儒就是他看中的人才,希望他能打破常规,让宣传部更上一层楼。 李鸿儒第一次接触这种任务,心里没底,但他准备好了要迎难而上,这次机会抓住了,他才会前途无量。 之前厂子里学习文件,主要是宣传部到车间宣讲,以及在公众栏里面展示,主要是形式主义,面子工程。 职工们每天上班累得要死,哪有闲心愿意听那些枯燥无味的宣传,只要大方向没错就行。 李鸿儒结合了以前的经验,对这次的学习进行了大的改革。 他觉得首先必须得提高工人的积极性,怎么提高呢?不外乎物质基础和精神享受,说白了,要不然给钱,要不然给乐。 乐就好说了,比如看电影,做先进个人,上板报等等。 李鸿儒回了家,把这件事情和张维芳说了一下,想听听她的意见。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好办,出钱吧?这个钱让谁出?什么名目?先进个人吧?也得厂长或者工会点头。 张维芳之前就是个小会计,不懂这些,不过她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可以双管齐下,学习好的人可以让厂部发奖金,也可以让工会来选先进个人,这样的话,他们两家应该不吵架了吧?” 李鸿儒听完高兴的抱着她亲了两口: “嗯,这个主意不错,你真是我的福星。”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李鸿儒就写了一份计划书,然后交给了马长征。 马长征看完以后直接就交给了厂办,他的心里也在暗自激动,这个计划要是能成,他们宣传部就真正出名了。 厂长凌天明,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他总是戴着一副眼镜,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这次的宣传部总算有了新想法,”凌天明看完后还是满意的。 他叫来了秘书处的大秘书郭永安吩咐道: “小郭,去工会请米主席过来一趟。” “好的,厂长。” 工会主席米建钢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他走起路来肚子上的肉抖来抖去,十分滑稽。 “厂长,找老头子我有何贵干?”米建钢端着一个茶缸就进来了。 “老米啊,你先坐,再看看这个计划书怎么样?” 米建钢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拿过计划书看了起来,他一会皱眉,一会撇嘴,最后把文件夹拍在了桌子上。 “厂长,这次宣传部改变策略了,有点东西,你怎么看?” 凌厂长右手扶了扶眼镜,平静的说道: “总得给新人一个机会,这次的计划书是李鸿儒写的,就是那个中秋节板报的策划者。” 米建钢抬了抬眉,不在乎的说道: “哦,是他啊?呵呵,厂长,我同意厂长的意见,这次就让他先试试水吧。” 文件批复成功,马长征最高兴,他走起路来都呼呼带风。 一回到办公室,马长征就宣布这个好消息: “大家静一下听我说,小李的计划书厂部批了,我们部门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小李做好这次的宣传任务,其他事情先往后靠。” “小李呀,我很看好你,加油。” 马长征一离开,办公室就沸腾了,杜亚男最先阴阳了一番: “小李,什么计划书呀,还要厂办批准?这次又要出什么风头?” 崔宏远皱着眉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李呀,年轻人还是低调点好,爬得高容易摔下来。” 崔宏远之前不会这么直接,这次也是急了,他的工作被人抢了不说,还提出了什么新计划,很明显就是对他之前的工作不满。 凌雁一如既往的装傻,她笑嘻嘻的说着恭喜,笑容却不达眼底。 李鸿儒也烦他们的勾心斗角,所以他直接去了车间。 他先去了女工最多的织布车间,车间主任也是个女人,她对长相清俊的李鸿儒很有好感,所以十分乐意配合宣传部的任务。 李鸿儒跟着车间主任走进了车间,一下面对几百个女工,他的心里还是有点慌的,所以他假装咳嗽了两声,才开口: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是宣传部的李鸿儒,今天来车间也是为了任务。” “上头让我们学习红头文件,这次的文件由我来向大家宣读,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李鸿儒的话音刚落,下面就吵吵嚷嚷起来: “怎么又学习文件?我们哪有时间?” “对呀,学那么多文件有什么用?还不如多织会布。” 李鸿儒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了一声: “请大家安静,这次的学习任务完成,厂部会发奖金。” 李鸿儒的话一说完,车间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几秒,有人反应了过来,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 “真的有奖金吗?” “对,不光有奖金,工会还会颁发先进个人奖状。” “真的吗?那我一定好好学习,哪怕不睡觉也把文件背下来。” 第37章 李鸿琴的婚事 有了奖金做牵头,车间工人们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尤其是织布车间的女工们,那简直是头悬梁锥刺股。 虽然新社会奉行女人能顶半边天,但是人们的观念一时间还难以彻底转变,所以女工们会更加用心来证明自己。 她们不光为了奖金,更多的是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女人不差。 一个月后,厂办和工会联合派人去车间进行抽查学习成果。 结果让人出乎意料,前十名有九个女人,只有一个男人。 成绩张贴出来的时候,一时间万人空巷,所有人都聚在公众栏之前,翘首以盼。 等大家发现前十名基本是女人的时候,女工们爆发了激烈的掌声,她们挺胸抬头,热泪盈眶,一个个骄傲不已。 男人们无比的沉默,他们既觉得丢脸,但更多的是一种思想上的冲击。 原来女人不光会生孩子,工作能力也不比男人差,对以后的男女关系,他们有了更深的思考。 这是一种好的转变,也是一种质的提升,女人们的地位也正在提高。 凌厂长亲自给前十名颁发了奖金,对这次事件形成的影响,他也无比感慨。 米主席也给他们颁发了先进个人奖状,并且宣布,年底的职称评选名单将从他们十个人里面选出。 米主席的话让大家更加激动,简直是喜出望外。 剩下的人后悔不已,早知道能评选职称,他们也会努力的。 不过,这一举措直接提高了工人们的工作热情,厂子的效率也一下翻了几倍。 马长征这几天走路都是带风的,见了人也乐呵呵的打招呼,心情好的不得了。 “小李呀,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再接再厉!” 面对领导的鼓励,李鸿儒积极回应着: “领导放心,我会继续努力,也感谢部长的信任。” “呵呵,好说,年轻人就要敢闯敢干,加油!” 忙了一个多月,李鸿儒终于有时间停下来好好休息了。 好不容易的休息日,李鸿儒本来想带张维芳出去走走,就被他二哥挡在了门口。 “二哥,有事?” “老三,家里有事,爸让我们回去一趟。” “那行,走吧。” 张维芳一个人在家没事干,也跟着回了婆家。 一回去就发现李家的气氛不太好,大家都不说话,李贵方在“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马淑兰黑着一张脸。 “爸,家里出什么事了?”李鸿儒一边停放自行车,一边问道。 “吧嗒”一声,卧室的竹门帘被人打开了,李鸿琴红着眼睛走了出来。 大家陆续进了家,各自找地方坐好,等着李贵方说话。 “今天王春风那小子来提亲了。” “什么?鸿琴,这是怎么回事?”李鸿儒一听这话就怒了。 其实这事也不完全怪李鸿琴,这几个月,她在地里忙里忙外,累死累活,也渐渐淡忘了王春风。 察觉到感情出了问题的王春风,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他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就朝李贵方跪下了,还哭天抹泪的说道: “叔,我和鸿琴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我家条件不好,但我保证,一定会努力让小琴过上好日子。” 李鸿琴当时直接吓傻了,她呆呆的不敢说话,她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会来这一出。 李贵方气炸了,当场就想把人打出去,最后还是忍着怒气说道: “你先回去吧,如果鸿琴真的愿意嫁给你,我不会阻止。” 王春风见好就收,又说了一通好话就离开了。 周围邻居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当着李鸿琴的面就说三道四起来: “哎吆,原来鸿琴看上王春风了呀,这眼光真好!” “是啊,现在不都流行自由恋爱吗?果然就是不一样。” 还有更多的污言秽语,让李鸿琴直接崩溃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怪谁,明明她只是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大家这样说她? 还有王春风,为什么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要来她家,明明之前家里已经同意了。 现在这种情况,大家都能看得清楚,王春风就是故意要坏了李鸿琴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嫁给他。 只不过李鸿琴一时之间心里有点难受,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更愿意相信王春风是爱她才会这样。 “大家发表意见吧!”李贵方看着闺女的样子,已经对她死心了。 “爸,先让鸿琴说说,她是怎么想的?”李鸿儒还是希望妹妹能有自己的主意。 “三哥,之前不是说好我能坚持三个月就让我嫁吗?” “对,所以你现在决定要嫁给她?” “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能怎么办?” 其实,李鸿琴心里也在矛盾,也在动摇,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嫁人是要过一辈子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人品,但是王春风...你看看今天这一出,你自己想吧!” 李鸿西本来不想多说,但对于唯一的妹妹,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大家说了半天,总体的意思就是尊重李鸿琴的选择。 事情说完后大家就离开了,只剩下张维芳,眼看任务就要失败了,她总要再努力一下。 “鸿琴,你结婚的聘礼说好了吗?多少钱?还有结了婚也要和他爸妈住一个屋子里吗?” “那到时候肯定会不方便,不过你慢慢习惯就好,反正都是王春风的亲人,就是洞房的时候要小声一点。” “哎,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等你以后就知道了,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觉得还是早点生孩子好,早生要早恢复。” “不过到时候你们祖孙三代住一起会不会有点乱,不过你那么爱王春风,一定会适应的,大不了打地铺呗。” “也不知道他家吃的怎么样?吃的不好怀孩子很危险的,你三哥天天给我吃肉吃鸡蛋补身体,就怕到时候不好怀孕。” “……” 张维芳喋喋不休的说着,李鸿琴觉得自己更懵了,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么多,但她也不想婚后和公婆住一屋。 第38章 王春风家 张维芳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李鸿琴一个人在怔怔发呆。 第二天早上,大家各回了各家,该上班的也去上班,李鸿琴的事也基本定下来了,大家决定顺其自然,随她自己。 三天后,一家人又齐聚在李家,这次回来,还是为了李鸿琴的婚事。 李贵方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说道: “今天姓王的小子又来了,鸿琴也没意见,明天你们几个先去王家认认门,没意外的话就直接定下来吧!” 这一晚,除了李鸿琴,大家都睡得很好,李鸿琴一个人睁着眼睛到了天亮,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 第二天,除了要上班的人,李鸿琴的大哥大嫂和张维芳陪着李鸿琴去王家做客。 两个村离得不远,走路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路上,大家都没心情说话,连李还堂都沉默不语,她其实特别不理解小姑子,眼睛多瞎才能看上王春风。 王春风一大早就已经在村口等着了,看到李鸿琴几人,马上笑脸相迎: “大哥大嫂,三嫂,鸿琴,你们来了,走吧,我家就在前面。” 路上匆匆忙忙赶路的行人还停下来专门问道: “春风小子,这是你对象啊?不错啊,你小子有福。” “二狗大爷,这是鸿琴,旁边的是她的哥哥嫂子。” 一路上,王春风笑容满面,见了人就笑呵呵的打招呼,不出五分钟,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象来了。 其实,按一般情况来说,没定下来之前,最多会介绍是走亲戚的,不会这么广而告之。 王春风这么一介绍,相当于李鸿琴已经是王家板上钉钉的媳妇了。 李鸿东看着王春风嬉皮笑脸的下流样,直接黑了脸,李改堂也觉得太丢人现眼了,别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笑话一样。 王家的情况,周围几个村子的人谁不知道,没想到还有人上赶着嫁进去,真是绝了。 张维芳脸皮厚,淡定的走着,装作没事人一样,李鸿琴既尴尬又难堪,她轻轻地拉了拉王春风的袖子: “你别说了,快走吧。” “行,听你的,鸿琴,这些人等你嫁过来以后就认识了,不着急,嘿嘿...” 张维芳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她觉得这个任务太难了,恋爱脑的想法她真的不懂,都这样丢人了,没想到李鸿琴还在坚持。 很快就到了王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破败不堪的大门,木门已经裂开了几条缝隙,大风吹过来,呼呼直响,像风箱一样。 突然,“咣当”一声,门板掉下来一块,王春风没事人似的,直接把木板捡起来放在了一旁,还热情的招呼他们: “大家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小院不大,只有坐北朝南两间破窑洞,窑洞外面的石头已经倾斜,还开了几道裂痕,张维芳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个窑洞是危房啊,也不知道里面睡觉的人们每天怕不怕。 院子是土院,没有铺砌任何石头,砖块,下雨的话,鞋上应该能带二斤泥巴。 窑洞旁边有个木头搭建的棚子,上面的烟囱冒着烟,里面应该是厨房,院里还堆着很多土堆和煤面,让人没法下脚。 他们刚走进来,就听到“哗啦”一声,从窑洞里走出来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穿得破破烂烂,像野人一样。 最前面的老婆子走了过来,笑呵呵的拉着李鸿琴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说: “孙媳妇,快进屋,太冷了。” 张维芳离得近,还能闻到妇人嘴里的酸臭味,手上也是黑漆漆的,像几百年没洗过一样。 头发半长不短,像狗啃了似的,一看就是自己随便剪的,头皮上还能看到黑泥。 张维芳吓得直往后退,她现在在担心这个家里会不会有跳蚤,越想越可怕,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哎呀呀,鸿琴她嫂子,你这是有了?好事好事,让我们小琴也沾沾喜气,争取来年给我家生个大胖小子。”旁边一个个子不高,满脸皱纹的女人走了过来。 张维芳强忍着恶心,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是?” “她嫂子,我是鸿琴的婆婆。”一咧嘴,满口大黄牙还带着烟味。 张维芳闻到这股味又忍不住干呕起来,李改堂赶紧过来扶着她: “维芳,没事吧?” “大嫂,我没事,别担心。” 一群人跟着王春风的妈进了左边的窑洞,窑洞没有窗户,屋子里黑的像夜晚,为了不占地方,大家都上了炕。 在屋里适应了一会,张维芳这会能勉强看清楚每个人的脸,炕很大,能睡7-8个人,这会王家人都在炕上盘腿坐着。 李家几个人不好意思坐,他们四个人正杵在地上。 “小琴,快坐,别客气,这都是自己家人,你看,这个是爷爷奶奶,这边是你二弟,三弟,那边是你二叔,三叔。” 王春风的妈王妮开始拉着李鸿琴介绍家里的亲人,这个家里,男多女少,除了王妮两口子和王春风的爷爷奶奶,其他人都是光棍。 女的也只有王春风的两个妹妹,看着像十岁出头的样子,不过脸上没有孩子的天真,也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婶,家里人都在这了吗?”张维芳问了一句。 “对,我家家大业大,十几口人呢,鸿琴来了就更好了。” “呵呵,挺好。”张维芳这会真想转身离开,这是狼窝呀,也不知道鸿琴嫁进来会不会被同化。 算了,反正不是她嫁,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还是早点离开吧,万一真有虱子她就哭死了。 想到这,张维芳和大哥大嫂对视了一眼,三个人的眼神一致,都是赶紧回家。 李鸿东现在都顾不上客气,他假装咳嗽了两声才说道: “鸿琴,人也见过了,要不咱们先回吧?” “哎?她大哥,可不能走,第一次上门,哪能不吃饭就回去,去,春草,端饭去。” 王春草是王春风的妹妹,今年13岁,没上过学,也是个混子。 听到她妈让她端饭,趿拉着草鞋就出去了。 第39章 恶心的王家人 不到一分钟,王春草就端着一个荆条编织的筐子走了进来,筐子里是一摞窝头。 张维芳吃过的玉米面窝头是金黄色的,高粱面窝头是深红色的,今天她见到窝头居然是草黄色的,也不知道里面添加了什么东西。 王春草把筐子放在炕中间,王家人每人伸手拿了一个,王妮看见客人不动手,以为他们害羞,她拿起窝头一人给发了一个。 “吃啊,别客气,今年新收的米,窝头好吃着呢。” 王家人这会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吧唧”声,“嘎嘣”声此起彼伏。 李鸿东拿起来咬了一口,“哎呀”一声,手里的窝头直接掉在了地上,窝头“噔噔噔”滚出去好远。 “怎么了?”李改堂听到声音直接吓了一跳。 “这个,这个窝头太硬了,像石头一样,差点崩了我的牙。” 李改堂还没说话,就听到王春草嗤笑了一声: “哎呀,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都是粮食,有什么不能吃的。” 王春草说完就把地上的窝头捡起来直接塞到了嘴里,也不管脏不脏。 王春草的话让李家人都拉下了脸,连李鸿琴都不吭声了。 王妮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她大哥,你别听这丫头瞎说,今天的窝头是新鲜的米糠做的,磨得很细,不会卡嗓子。” “你们可能有点不习惯,慢点吃就行了。”王春风也找补了一句。 张维芳已经彻底没了胃口,静静地看着别人吃。 李改堂和李鸿琴试了试,实在难以下咽,两个人各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切,毛病多,果然是有钱人呀,吃不得一点苦,对了,哥,这样的人嫁进来能行吗?”王春草又开始了冷嘲热讽。 “你闭嘴,烦不烦。”王春风制止了王春草,对她的胡言乱语非常不满。 这会,不光李鸿琴觉得难堪,张维芳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大哥,大嫂,咱们走吧!” “哎,走,走。”李改堂迫不及待的拉着李鸿东就往外走。 外面呼呼的西北风吹过,也吹不散他们心里的阴影。 临走前,张维芳扭头看了一眼王春风,笑容满面的问道: “王春风,你好,我们今天呢,也是带着父母的意愿来的,我想问一下,你们准备给多少聘礼,还有结婚后住哪?” “三嫂,聘礼我早就准备好了,30斤粗粮,至于住的地方,你也看见了,就这两间窑洞。” “行,你的意思我会转达的,鸿琴,回家!”张维芳说完就离开了。 这个恶心的地方,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王妮也跟着送了出来,还用刚擤了鼻涕的手抓着鸿琴不放: “小琴呀,咱们这事就定下来了,你早点嫁过来吧,记得带上你的口粮,家里人多,不够吃。” 李鸿琴挣脱王妮束缚,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艰难。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改堂三番五次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了一句: “鸿琴,你嫁过来以后就别回家了,别把我的大花,小花带坏。” 张维芳没有闲着,路上碰到熟人,她还客气的打招呼: “叔,吃了吗?我们去王家了,对,就那家呀,哎,不好说,我先回家吃饭了。” “婶,吃了?哎呀,王家管饭了,米糠窝头,我实在咽不下去,天太冷了,我先走了。” “大爷,王春风说聘礼给30斤粗粮,我回去问问公公婆婆的意见吧!” “……” 等他们回了家,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王家的底细了,吃的是米糠,聘礼只给30斤粗粮,大家都在暗地里骂李鸿琴傻,骂王家不成器。 一回到婆家,张维芳就看到了向她走来的李鸿儒,张维芳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鸿儒,离我远点,快去帮我打热水,我要洗澡。” “怎么了?” “我身上痒,可能有虱子。” 李改堂正挠着脖子,一听这话,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三弟妹,不会吧,我也痒。”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出去的四个人全都洗了一遍,张维芳还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驱虫药。 花了她二十个积分呢,张维芳现在真希望李鸿琴的任务能完成,要不然真是亏大了。 她把药给其他人也用上了,就怕虫子到处繁殖。 李改堂非常感谢张维芳给了她驱虫药,她可知道这种药并不便宜。 还好大家没问她为什么会有驱虫药,要不然她还得找借口。 张维芳把身上的衣服也里里外外换了个遍,衣服上面也喷了药,就怕有个万一。 她在婆家没有衣服,还是李鸿儒骑着车子回家拿过来的。 相同的房间,相同的人员,相同的会议内容。 李贵方敲着烟袋锅子问道: “说说吧,王家什么情况?” 李贵方刚说完,李改堂的话就插了进来: “爸,别怪我说话难听,要是小妹真嫁过去,以后就别回来了,会影响全家。” 接着,李改堂就“叭叭叭”把王家的一切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王家对他们的态度。 “鸿琴,这样的人家,你想好了要嫁吗?” “不,我不嫁,可是,爸,我今天已经把名声搭进去了。”李鸿琴想起今天的事,忍不住悲从中来,直接趴在炕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会李贵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既高兴姑娘迷途知返,又担心她想不开。 马淑兰直接发表了她的意见: “名声的事情不是最重要的,你今天能认清王春风那个人,才是最大的收获,既然不愿意嫁,明天我就去推了。” 这一天,村里很多人家都发现身上长了虱子,大家都在怀疑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后来,这些人一碰头才发现,原来长虱子的人都接触过张维芳。 这下,他们都明白了,虱子是从王家传过来的,王家的名声也更臭了。 北关村的人也口口相传,找对象千万不能找王春风那个村的,不光穷,还脏。 王春风以一人之力带坏了村里的口碑,他们村的人找对象也变得困难起来。 第40章 李王交锋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李贵方就找到了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让他们帮忙去王家把事情周旋一下。 村里的长辈们也听说了李鸿琴的事,本来是一件丑事,大家都不愿意去,最后还是看在李贵方的面子上,又收了不少粮食才答应。 因为知道了王家的做派,所以,这次李贵方直接派人去王家把王春风叫了过来。 王春风特别高兴,他以为自己的婚事终于要定下来了,身上披着一件破棉袄就跑来了。 来了李家才发现,好家伙,怎么这么多人,像三堂会审一样。 王春风很聪明,先对着各位长辈弯腰行了礼,毕竟大家都喜欢有礼貌的人。 村里年纪最大的老太爷李耕田摸着白胡子,表情柔和,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王家小子,今天叫你来呢,是为了你和李家闺女的婚事。” “太爷,我和鸿琴的事昨天在我家就说好了,谢谢您替我们操心。” “小王,你这孩子不老实啊,昨天只是去你家看了看,怎么就定了呢?你跟谁定了?李家哪个滚蛋做主同意了?” 王春风一听这话就懂了,合着今天叫他来是为难他呀,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怕什么。 想到这,王春风得意的说道: “太爷,这会不是旧社会,我和鸿琴是自由恋爱,我们两个自己愿意就行。” 李耕田哈哈大笑了半天,才拄着拐棍站了起来: “小王啊,自由恋爱好,那就问问鸿琴闺女的意见吧?” 李鸿琴走进房间,眼睛都是肿的,她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就怕婚事有变。 “各位太爷,爷爷好,我不愿意嫁到王家去。” 王春风的脸登时就变了,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鸿琴,说好的事,你怎么能变?是不是有人逼迫你了?” 李鸿琴嗓子沙哑,她看着王春风,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人逼我,是我自己不愿意。” 王春风一下就炸了,指着李鸿琴骂道: “什么意思?你玩我呢?你都去我家了你不愿意?” 这个时候,李贵方发了话: “鸿琴,你先出去。” 他又看着王春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春风,你故意坏了我家鸿琴的名声,就是想逼她嫁给你,现在你也不用在这装。” 王春风混不吝的性子瞬间就说来了,他现在也不管长辈不长辈了,开始耍起了无赖: “对,我告诉你,李鸿琴她名声出去了,除了我,我看谁敢娶她?” 李鸿琴在门外听到王春风的话,又气得哭了起来,她没想到她喜欢了几个月的人会这么无赖。 场面一时间静止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李耕田,让他拿主意。 李耕田是曾经打过鬼子的人,智勇双全,关键时刻,大家还是得靠他。 “这样吧,既然你非得娶鸿琴,那就拿20块聘礼,再盖一间单独的房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王春风家里穷得叮当响,别说20块,2块都没有,还倒欠着队里的钱。 按理来说一家子十几口人每天上工不会这么穷,但谁叫王家一窝子懒货呢,谁都不愿意出力,再加上孩子们多,所以才会越来越穷。 王春风听到李耕田说了软话,以为他们被他的话吓住了,更加洋洋得意起来: “太爷,我家的情况大队里谁家不知道,聘礼只有30斤粗粮,李鸿琴嫁过来还得带上她的口粮,别的什么都没有。” “或者,可以让娘家给准备,我未来老丈人好歹也是大队长,家底应该不薄吧?” 李耕田看着王春风,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王啊,两家婚事作罢,你回去吧。” 王春风气呼呼的走了,走之前恶狠狠的盯着李贵方: “哼,这件事没完,我看谁能耗得过谁。” 王春风离开后,除了李耕田,其他长辈也都离开了。 李耕田让人把李贵方家的人都叫了进来,认真的指点了两句: “这次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你们不用担心,鸿琴呀,以后看人多动脑子,拿不准的事就多听听家长的意见。” “知道了,太爷。” 孩子们离开后,李贵方才问李耕田: “大爷爷,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我看王家那小子不会善罢甘休。” “哼,没出息,也不知道你这大队长怎么当的,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 李耕田说完就拄着拐棍回家了,李贵方大喜,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至于解决的办法,不是他该问的。 接下来日子,李家又恢复了平静,队里前一阵刚分了粮,所以家家户户都能闻到饭菜香,甚至还有的人家飘出了肉味。 地里的萝卜和大白菜也收回来了,人们忙着腌制腌菜,磨面粉,为接下来的冬储做准备。 张维芳也回了自己家,几天没在家,她特别想念自己的小窝。 接下来几天,张维芳也学着腌制了一些白菜和萝卜生活过得忙碌又充实。 李鸿儒在厂子里也忙碌了起来,自从上次他被领导表扬后,他的日常工作就变得多了起来。 起草文件,画宣传画,马长征都让他操办。 与此同时,他在办公室也被其他人孤立了,副部长每天斜眼看他,杜亚男每天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之前平静如水的宣传部,现在每天像菜市场一样,吵吵嚷嚷。 李鸿儒特别厌烦这样的工作环境和这些勾心斗角的人。 这几天下班回家,李鸿儒的情绪都不高,连晚间运动都取消了。 张维芳猜测可能是他的工作出了问题,她不是一个迂回的人,所以直接问道: “鸿儒,你的工作出什么问题了?” “哎,以前混日子没什么事,现在我想上进,身边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很正常啊,你起来了他们就得下去,所以他们会嫉妒,会打压。” 李鸿儒也知道这些,他只是有点不耐烦: “我懂,但是每天面对这些真的很麻烦。” “你有没有想过彻底离开宣传部,换一个部门或许会好点。” 第41章 筹谋 李鸿儒这个人,能力出众,但是性格中带着一点少年人的清高,有时候做事会顾忌比较多。 张维芳正好相反,她经历过现代职场的荼毒,所以一向脸皮比较厚。 这天,李鸿儒来到办公室,又遭到了杜亚男的冷嘲热讽: “这有些人呀,就是藏的深,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就是一只畜生,还把自己当人了?” 李鸿儒桌子上的文件“哗啦”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这个动静直接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李鸿儒抬起头,冷冷的盯着杜亚男,眼神杀气腾腾: “杜姐说对了,这有些人呀,就喜欢溜须拍马,狐假虎威,欺下媚上,真是畜生不如的玩意。” 杜亚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说谁呢?” 李鸿儒不是软柿子,本来以为大家各自安好就行了,没想到一天天的比打仗还刺激。 “说谁谁知道,杜姐,你要再指桑骂槐,胡言乱语,我不介意去找领导评评理。” 这个时候,宣传部副部长崔宏远发话了: “好了,大家都是同事,平时有事要好好沟通,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随后,崔鸿远话头一转,看着李鸿儒说道: “小李呀,我知道领导最近器重你,但小杜是老员工了,你要尊重她。” 李鸿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明摆着偏心呀。 “副部长,我想问一句:我哪句话不尊重人呀?您说出来,我一定改。” 崔宏远第一次被人这样顶撞,心里暗恨不已,脸上却露分毫: “哎呀,年轻人就是较真,好了,大家都忙工作吧!” 崔宏远说完就拿着水杯出去了,杜亚男幸灾乐祸的看着李鸿儒,知道他很快就要完蛋了。 崔宏远最小心眼,又是工会派下来的,自觉高人一等,得罪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李鸿儒也知道他今天冲动了,不过他已经决定离开这个部门,他看中了厂办,所以他才不在乎这个。 李鸿儒最近私下和厂办的大秘郭永安处的不错,从他的嘴里得知厂长正在为年货福利的事情发愁。 这几年年景不好,大家都缺吃少喝,厂里发个福利吧,每次不是布料就是布头,大家抱怨颇多。 其实大家都想要粮食,可是粮食哪有那么好买,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高价粮都没有。 李鸿儒准备从这个方向入手,然后进入厂办。 其实,这几年,不管是粮店,还是农民手里,都没有剩余的粮食,所以,想要买到粮食,简直是难上加难。 下班后,李鸿儒赶回家里做饭,今天要吃饺子,需要他帮忙擀皮。 白菜豆腐鸡蛋馅,张维芳在里面滴了几滴香油,让馅料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 夫妻两个坐在炕上,一个人包一个人擀,气氛很好。 现在已经到了冬天,家里的炕也开始烧了起来,窑洞里温暖如春。 张维芳在炕上铺着一层光滑的油布,用湿布子一擦就非常干净,很容易打理。 两个人一边包饺子一边闲聊天: “鸿儒,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最近还可以,我想好了,我要进厂办。” “厂办?不容易吧?” “嗯,如果能搞到一批粮食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李鸿儒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当回事,张维芳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自己男人要上进,她必须全力支持。 张维芳看了一下系统的积分,还有550积分,买粗粮的话最多能买一千斤,但是纺织厂1000多人,肯定不够分。 第二天,张维芳顶着寒风走了两个小时回了家,张巧纳看到大姑娘回来,心里很高兴。 热情的拉着她的手上了炕,冬天柴火紧张,所以张维双和张维芬住到了爸妈的屋里。 “维芳,大冷天的,回来有事啊?” “爸,我想问问咱们大队去石头公社换粮的事,怎么交换?能换多少?” 张九云虽然奇怪张维芳的问题,但还是告诉了她: “我们村的煤送过去是一毛八一斤,可以用钱买,也可以换等价的粮食。” “爸,咱们大队一次能换多少?石头公社的粮食多吗?” “每次也就换2000斤左右,石头公社的粮食不算多,但那边有很多山,山里不缺吃的。” “爸,今年的换粮队去过了吗?我想找人问问具体情况。”张维芳觉得这事可行。 没过一会,张维仁就把张九义带了过来,张九义双手揣在袖筒里,还戴着一顶厚帽子。 “大哥,大冷天的,找我什么事?冷死我了。”张九义边问边坐在了炕上。 “小叔,是我找你有事。” “维芳,你回来了啊!”屋子里比较暗,张九义刚看见大侄女。 “小叔,我就是问一下去石头公社换粮的事。” “哦,这事啊?”张九义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赶着三辆驴车,还牵着五头骡子,骡子身上背着两个筐,筐里都是煤,驴车上也是煤。 石头公社离双龙村有80里地,他们是步行前往的,天黑后还在路过的村子里借住了一宿。 第二天下午才到了石头公社,因为他们每年都来,所以那几个熟悉的村子都已经把粮食准备好了。 他们用煤换了玉米就赶紧回来了,换回来的玉米还得自己磨成面。 张维芳大概了解了一下,然后脑子转了一圈,问道: “小叔,他们还有多余的粮食要换吗?用布换可不可以?” “哎呀,维芳,太可以了,你不懂,很多人住山里面,什么都缺,还有那些河滩边上的人,也缺布料,有棉花就更好了。” “小叔,你看这样行吗?你带我去趟石头公社吧,我这边有布,不过都是过期的和印错的。” 张九义眼睛一亮,这事可以,他本来就喜欢东奔西跑,现在去换粮食,也算挣点外快了。 “没问题,叔陪你跑一趟。” 两个人约定好三天后在张维芳家里见面,就各自回去准备东西去了。 第42章 石头公社 这天晚上,李鸿儒下班回到家,就看到了笑颜如花的张维芳,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怎么?今天回你家很开心吗?” “对啊,我今天好事要宣布,你猜猜看?”张维芳迫不及待地要分享她的喜悦。 “是你娘家有好事?” “不对。” 李鸿儒想了想,然后眼睛突然一亮: “你不会是有了吧?” “什么?怎么可能?你瞎猜什么?”张维芳没想到李鸿儒会想到这个上面去。 对怀孕生孩子一事,她并没有抗拒,反正迟早也要生,早生早踏实。 “鸿儒,我告诉你吧,我能帮忙搞到粮食,你高不高兴?” “真的假的?”李鸿儒知道张维芳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真的,小叔可以带我去去石头公社换粮食,用你们厂里的布料换,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不过正常的布料应该给不了很多,那些边角料和瑕疵品可以。” “没问题,你明天回你家借几辆驴车拉布,让你爸和大哥也跟着去。” 李鸿儒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也不放心张维芳出门,天气这么冷,还得赶车,一路会很辛苦。 “维芳,要不你留在家里吧,你出门我不放心。” 张维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去怎么行?我小叔和你家人又不熟,你放心,我会穿厚点。” 张维芳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套厚保暖和一身厚棉袄。 纯黑色的棉袄看着不起眼,里面缝的可是新疆棉花,特别暖和,她连帽子,口罩和围巾都买好了。 李鸿儒劝不住她,也只能嘱咐她小心一点。 而且张维芳换粮食也是为了他,所以李鸿儒很感动,把她对自己的好都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一大早刚上班,李鸿儒就去了厂长办公室,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凌天明没想到李鸿儒还有这本事,库房里积压的残次品不少,现在拿这些布料换粮食,也是在给厂子里做贡献。 作为厂长,凌天明有非常长远的眼光,他直接就批准了李鸿儒的提议,还承诺残次品都给最低的出厂价。 晚上下了班,李鸿儒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直接开门见山,把事情和李贵方说了一遍。 李贵方有点虽然也有点不放心,不过还是支持儿子的决定。 第三天上午九点钟,四辆装着布料的骡车从纺织厂出发,一路向西,驶向石头公社。 张九义赶着第一辆车,张维芳和他一起坐在车前。 剩下三辆车分别是李贵方,李鸿东和李耕田的孙子李贵林。 李贵林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长得高大威猛,185cm的大个,一看就不好惹,李贵方专门让他来撑场面。 北风萧萧,黄土满天,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他们一行人孤独的走在大路上。 行至半路,天已渐黑,张九义带着大家来到了路边一个叫牛角沟的小村庄。 村子里只有两百多口人,民风淳朴,这里的大队长也十分好客。 因为之前张九义来过一次,所以大队长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还用一袋子冬瓜换了一些布料,双方都很满意。 晚饭是他们自带的窝头和馒头,让大队长帮着加热了一下。 睡觉的地方就比较简陋了,只有一间没有烧炕的房间,临时烧了一会,让屋里有点热气就那么将就着睡了。 作为唯一的女性,张维芳的待遇比较好,她和大队长的三个闺女睡在了一个炕上,温暖的被窝赶走了寒冷的冬夜。 为了感谢大队长的收留,张维芳偷偷留下半斤红糖。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加急赶路了,下午两点,他们终于来到了石头公社。 张九义带着大家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跑,每个村子或多或少都会换到一些粮食。 第四天,他们经人介绍,来到了一个小山村,郝家村,这个村子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外界。 李家三个人在外面看车,张九义带着张维芳走了进去。 “哇,这里真漂亮。”张维芳忍不住发出了赞叹。 山上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还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河途经村庄,河水还没有结冰,“哗啦啦”,“哗啦啦”缓慢流动着。 山村里,农田交织,阡陌交通,一路走来,还能听到鸡鸣狗吠之声,好一幅田园风光。 一个路过的大叔看到了张维芳二人,警惕的问道: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大叔,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李庄公社的,村里粮食不够,来你们这换点粮食。” 大叔一听他们说完,就赶紧朝村里呐喊: “怪旦,怪旦,你快来。” 不到两分钟,就从山坡上跑下来一个小个子男人,他戴着一顶皮帽子,说话时嘴里直冒白气: “爸,怎么了?” “来了两个人,要换粮食,你招呼一下。” 叫“怪旦”的男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个人,问道: “你们有介绍信吗?用什么换粮食?” 张九义把介绍信拿出来递给对方,脸上露出来一副老实的样子: “我们用布换,是一些瑕疵品,你看一下村子里是否需要?” “真的是布?” “当然,我的骡车就停在山外,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一眼。” 二十分钟后,怪旦带着十几个人跟着他们出了山。 骡车上的三个人正在聊天,就看到张九义带来了一群人,他们赶紧站到骡车旁,守着车上的东西。 张维芳把车上布料打开,让他们看了一下,那些女人们抓到手里就不放了。 “哎,二嫂,我想要这块,太厚实了。” “我觉得还是这块花的好看,开春我们家妮结婚正好穿。” “这些斜纹的夏天穿肯定好看,可以做个衬衫。” 男人们站在旁边不动,等着女人们挑选布料,这些布料价格都不贵,都是一毛,两毛钱一尺。 布料太多,女人们挑花了眼,最后还要求张维芳把剩下的布料带到他们村子里继续交换。 第43章 满载而归 张维芳把剩下的布料装在麻袋里,又和张九义一起返回了郝家村。 村里人不多,也就几十户,一百多人,老老少少都有。 张维芳把布料放在大队办公室,村民们争先恐后来换布。 村里的人一向自给自足,很少出山,所以很需要这些布料。 张维芳偷偷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一些红糖,也成了村民的抢手货。 这次张维芳他们收到的货不仅有玉米面,还有一些红枣,核桃,梨干,杏干,还有一些皮毛,都是一些稀缺的物资。 对这次的交换,双方都很满意,大家还约定来年再来换东西。 张维芳自己找人换了一双兔皮手套,还有一双短靴子,特别柔软,上脚很舒服。 张维芳心里很高兴,这次真是来对了,没想到山里人这么富裕。 张九义换了两只母鸡,准备拿回家生蛋,张维芳顺便也给娘家和婆家各换了两只。 现在全国饥荒,外面的人吃不饱,所以没人养鸡,山里人几乎家家户户养着鸡,这些鸡每天自己去山上刨食吃,不用专门喂养,很省心。 东西换完后,大家归心似箭,几个人满载而归,心情都不错。 骡车进了城,就直接赶到纺织厂门口,门口保卫处的人很快就把李鸿儒叫了过来。 李鸿儒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亲人,心里无比喜悦。 很快,骡车就赶往了后勤处的仓库,李鸿儒之前就把批条开好了,库管检查完后直接把粮食入了库。 这次那些旧布料总共换了2500多斤粮食,后勤部心里乐开了花,一个个对李鸿儒表示着感谢。 后勤部长面带春风,看到李鸿儒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小星星: “小李呀,真是年轻有为,想不想来我们后勤部工作啊?工资待遇都给你提一级。” 李鸿儒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居然被后勤部看中了。 但事情没有定论前,他还是谨慎地回答道: “多谢刘部长,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刘部长听后大喜,这话的意思就是答应了,他懂。 刘部长乐呵呵的回去打调职报告去了。 这时,李鸿儒已经被凌天明带到了厂长办公室,凌天明的脸上也带着笑: “小李呀,你这次真是立了大功啊,可喜可贺。” “感谢厂长信任,要不是厂长给我机会,一切都白搭。” “呵呵,年轻人上进是好事,厂里会全力支持。”凌天明说完后话题一转: “小李呀,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李鸿儒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好好工作,早日升职。” 凌天明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心里倍感欣慰,他用手把眼镜摘下来,双眼直视李鸿儒: “小李,我想把你调到厂办秘书处,你愿意吗?” 李鸿儒紧张的瞳孔收缩,就怕自己听错,眼睛认真的盯着凌天明。 “呵呵,你没听错,我想把你调过来,你有信心吗?” “我有!”李鸿儒把这两个字大声地喊出了口,信心满满。 “很好,你回去等通知吧!” 李鸿儒换回来粮食,又大大出了一次风头,这次,除了马长征说了句恭喜,其他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 李鸿儒觉得无所谓,反正他马上就要调到秘书处了,这些人对他来说那就是过眼云烟。 李鸿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下班了,他现在心里激动的想高歌一曲,也想跳一支舞。 办公室里剩下的三个人咬牙切齿,杜亚男直接骂出了口: “真是越来越嚣张,也不怕哪天从天上摔下来。” 张维芳这会正在家里给亲戚们做饭,卸完车,她就带着亲戚们回了家,让他们休息一下,也正好认认门。 在路上奔波了一个星期,大家都没有吃好,张维芳这次做的是手擀面,白面多,玉米面少,争取让大家吃好喝好。 酸菜土豆片臊子,每人配了一个煮鸡蛋,还在桌子上摆着两盘咸菜,一盘腌萝卜,一盘油炸花生米。 张维芳的房间里放着一个方桌,大家正好坐在桌子前吃饭,十分方便。 方桌是张维芳在系统商城里买的,枣红色的饭桌,平时可以用来吃饭,写字。 村里人平时吃饭都是直接手里端着碗,很少用桌子,就算有桌子,也是低矮的地桌,张维芳不习惯,所以她买了一张适合自己的。 白面面条配着鸡蛋,花生米,是过年都不一定有的好饭,四个大男人每人吃了两大碗,李鸿儒回来后也吃了不少。 饭后,张维芳洗碗,李鸿儒和亲戚们聊天,还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没过多久,大家就陆续告辞了,他们主要是来看看李鸿儒家的情况,发现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大家也就放心了。 临走前,李鸿儒给了每人十块钱,还给了几块布,一斤红枣。 礼物贴心,大家心里都很舒服,觉得连日来的奔波也值了。 张维芳还让他小叔带了一些东西给娘家,天寒地冻,她也就懒得跑一趟了。 客人们离开后,李鸿儒也去上班了,张维芳累得腰酸背痛,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家里热水不够,她还得再开火烧水,张维芳心里烦的要死,她现在特别怀念热水器和自来水。 虽然她家院子里有水井,但每次打水她都发怵,就怕一不小心从井口栽下去,所以一般情况他家都是男人打水。 张维芳想了半天,她还是不想动,所以直接询问月老系统: “七七,能不能帮我配置一间卫生间,有淋浴房的。” “宿主,可以的,在之前的折叠空间的基础上扩展一下,洗脸池,穿衣镜,淋浴,马桶,全自动洗衣机一套设施配制下来,总共需要250个积分,热水24供应,很方便,要买吗?” 一听要花费250积分,张维芳心疼的脸上一阵扭曲,最后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大声说道: “买了,钱是王八蛋,没了再赚。” 十秒过后,一间崭新的卫生间出现在了折叠空间。 第44章 生病 卫生间里焕然一新,虽然只有6个平房,但设施齐全,张维芳很满意。 她把衣服脱下来直接扔进了洗衣机,自己站在淋浴喷头那洗澡,温热的水冲刷了身上的疲惫,冲走了身上的泥污。 洗完澡,浑身舒服,张维芳穿着睡衣就进入了梦乡。 睡觉前,她还在想,有热水就是方便,不用每天烧水。 冬天洗衣服也很费劲,用冷水吧,冻手,用热水就得一次烧两锅,费时费力。 湿哒哒的衣服挂在外面,很容易被冻住,干一次衣服有时候要用两三天。 冬天天气很冷,这个年代,人们的条件不允许,冬天很少洗衣服洗澡,要洗也是只洗里面的衣服,外面的棉袄要穿一冬天,开春才会换下来拆洗。 很多人就在想,为什么不在棉袄外面穿一件外衣,脏了的话方便换洗,不是人们想不到,而是大家买不起布。 农民一年也发不了两张布票,哪能有多余的布做衣服。 这个时候,棉衣都是一穿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布也一样。 有些人真的是补丁摞补丁,黑布拼蓝布,顾不上讲究外观,只要保暖就行。 冬天没有棉袄的人家也有,那就只能靠自己的运气保暖了。 在温暖的被窝里,张维芳越睡越困,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懒洋洋的穿好衣服,坐在炕上发呆,根本不想动。 李鸿儒回来的时候,看到屋里黑漆漆一片,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中午的那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 “维芳,你在家吗?” “嗯,在。”懒散的声音响起,李鸿儒才确定张维芳真的在家。 他掀开布帘子进了家,双手抱住炕上的人,才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 “维芳,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没睡醒。” “那你躺着吧,我去做饭。”李鸿儒知道这几天把她累坏了,心疼的很。 张维芳一把拉住李鸿儒的手,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说道: “你别走,陪着我。” 李鸿儒反手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笑了笑: “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两个熟悉的人很快就贴在了一起,温热的气息将两个人包裹起来,就像在泡温泉。 小船在河里荡漾着,起伏着,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一浪接一浪,奔向前方。 四十分钟后,小船停了下来,舒服过后,两个人清洗干净自己才重新躺到炕上。 张维芳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似睡似醒中,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然后嘴里被喂进来一些水。 张维芳再次醒来已经半夜了,她的嗓子有点疼,说话声音也是嘶哑的: “鸿儒,我想喝水。” 旁边的人没反应,她马上用手推了一下,刚睡下没多久的李鸿儒马上清醒了过来: “维芳,你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我要喝水。”张维芳摇了摇头,然后用力说了这句话。 很快,李鸿儒就端着茶缸子过来了,张维芳挣扎着坐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一缸子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头发是湿的,热的出汗了。 “我快热死了,你给我盖了多少被子?” “你别急,刚才你发烧了,我喂你喝了点水,然后才把被子给你盖上,捂汗。” “哦,可是我浑身湿透了,不舒服。”张维芳不开心了,坐着一动不动。 李鸿儒摸了摸她的脑袋,发现没那么热了,才说道: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汗,你等着啊。” 这一晚,张维芳反复发烧,李鸿儒照顾了一晚上,早晨起来的时候,眼下发青。 刚到办公室,李鸿儒就收到了秘书办的调令,马长征早就收到了消息,他拍着李鸿儒的肩膀叮嘱道: “小李,加油,有空回来看看。” “我会的,多谢部长培养。”就算要离开了,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 崔宏远也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小李,恭喜你高升。” “谢谢崔副部,我会继续努力。” 杜亚男这次难得的给了李鸿儒一个好脸: “恭喜。” 凌雁也随大流说了一句“恭喜。” 总之,场面就是整个宣传部欢送他离开。 李鸿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去了后勤部换工作牌,刘部长还失落的表示了自己的爱才之心。 在新的办公室,李鸿儒见到了新同事,除了大秘郭永安,还有一个优雅的中年妇女郑雅婷,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开朗男孩王阳。 秘书处的办公室很大很整齐,靠墙放着四个铁皮文件柜子,都上着锁。 李鸿儒的办公桌在门口靠墙的位置,位置低调,很合适刚来的新人。 正对着门口靠窗户的位置是郭永安的,郭永安对面是郑雅婷的位置。 王阳的位置和他一样,在门口的另一边。 从这个位置就能看出来里面这几个人的资格地位。 新来的第一天,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就各自忙碌了,李鸿儒也在了解一些基础的资料和工作内容。 办公室的同事,初次见面感觉都还不错,没有特别显眼的,李鸿儒很满意。 张维芳知道自己可能是着凉了,她的嗓子还是不舒服,早晨起床后先吃了一颗消炎药,然后洗了个澡就又躺下了。 身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张维芳也没有为难自己,饭也没吃就又躺下了。 闭目养神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传来了“叮咚叮咚”的声音,随后,就听到月老系统夸张的声音: “宿主,任务完成,这次有1200个积分进账。” “啊?什么?任务完成了!”张维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来李鸿琴和王春风彻底吹了,也不知道李太爷是怎么做到的。 “七七,这次积分怎么会这么高?” “因为你拯救了两个人啊,李鸿琴和王春风的匹配度是零。” “什么?这个匹配度,两个人是怎么做到互相喜欢的?难道他们同时瞎了眼?” “宿主,人类的感情我不懂,也许他们就是瞎了眼呢!” “还好两个人没成,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张维芳想起王家那一家人,现在还心有余悸。 第45章 涨工资 这天,李鸿儒一直担心家里生病的妻子,一下班就匆忙离开了。 回到家,他轻轻地推门走进了房间,看到张维芳醒着,他马上问了一句: “你今天好点了吗?” “嗯,就是身上没劲,不想动。” “不想动就躺着,正好休息几天。” 李鸿儒说完就去做饭了,滚烫的白面疙瘩汤,上面飘着一些葱丝和蛋花,里面加了两滴香油,看着特别美味。 张维芳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她现在特别想吃冰凉的水果,可惜,现在外面根本没有供应,偶尔有那么点,也早就被大单位分走了。 张维芳这一病就是三天,在炕上躺了三天,她的身体都僵硬了。 身体一好转,她就赶紧出去活动了一下身体,刚走出大门口,就看到左侧邻居马厨师的妻子王萍正在拜托一个大娘给她家小儿子介绍对象。 王萍看了一眼张维芳,就继续和这个大娘搭话: “马婆婆,我家小川已经20了,您看着给介绍一个合适的,只要姑娘家大大方方,家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就行。” 马婆婆看着王萍递过来的2块钱,脸上乐开了花,一口保证道: “大妹子你放心,我干一行几十年了,肯定能给你介绍个好的,你就等着吧。”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才分开,张维芳这会才明白,这个马婆婆应该是媒婆一类的。 她还没想好去哪逛,就看到王萍朝她走了过来: “维芳,在家忙什么呢,也不见你出来。” “王婶,我不忙,就是天冷不想动。”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王婶的儿子马小川,马小川中等个,话不多,人看着比较老实,所以一直找不到对象。 张维芳突然灵机一动,如果帮马小川找到对象,这不就来积分了吗?想到这,她的心里就一片火热。 “王婶,小川在哪上班啊?” “托你叔的福,在国营饭店当帮工,顺便也学学炒菜什么的。”说到这些,王婶脸上可是很骄傲的,国营饭店可是大家羡慕的好单位,油水不少。 张维芳也趁机恭维了两句: “哎呀,王婶,那你们家以后可是又要出一个大厨了。” “可不行,小川还差得远。”王婶嘴上谦虚,但是看她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也是这样想的。 回到家后,张维芳花了一个积分开始搜寻马小川的红线,只搜索出两条来,其中一条还是个熟人,居然是李鸿琴。 张维芳看了一下两个人的匹配度,居然达到了75,幸福度也是75,这个分数已经不低了,是大部分人的分数。 另外一条红线是一个叫齐花花的女孩,17岁,在纺织厂工作,匹配度也是75,幸福度还不到60。 考虑到李鸿琴没有工作,而且刚分手,张维芳就暂时压下了介绍的心思,她决定顺其自然。 果然,三天后,马婆婆就带着马小川去相亲了,相亲对象就是那个齐花花。 齐花花长着一张细长脸,皮肤白净,弯弯的柳叶眉,月牙眼,笑起来特别好看。 马小川一眼就相中了,两个人也开始谈起了对象。 王婶也很高兴,她就盼着两个人赶紧结婚。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李鸿儒的新岗位上也开始崭露头角,他写了一篇稿子,没有用那些华丽的词藻,反而是平铺直叙的大白话,但是没想到反响很好。 前几天,厂长要去市里开会,这次是年底总结大会,好几个县城的纺织厂都要到市里做年底报告。 这个报告以前都是郭永安和郑雅婷来写,两个人都是大学毕业,文笔很好。 郭永安为人面面俱到,写的报告也是字如其人,字迹圆润有力,报告里用词遣句也是恰如其分,恰到好处,不突出也不平庸。 郑雅婷正好相反,她喜欢用华丽的词藻和形象的比喻来描述,通篇报告精致生动。 王阳是新人,他还正在学习中,所以这种大的报告轮不到他。 李鸿儒调过来后,凌天明一直偷偷关注他的工作情况,慢慢的,他发现这个人十分内秀,就是不太会争取。 这次,凌天明决定给他这个机会,就把这个重要的报告交了李鸿儒。 李鸿儒心态很平和,不管什么工作他都认真对待,而且他也不懂这份报告的意义,所以他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写了。 报告先总结了这一年的工作成果,比如织了多少布,出了多少,坏布有多少,然后说了这一年的盈利,这才是领导最关心的。 最后还要感谢上级领导的帮助的指导,总之,最后就是拍马屁,让领导高兴。 魏榆市的纺织厂厂长和书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报告,太直白了,不过,他们听着也很舒服。 其他兄弟单位的厂长看凌天明的眼神都变了: “老凌,今天这报告是谁写的?太特别了。” “对呀,凌厂长,你今天可是让大家开了眼了。” 其实凌天明收到这份报告的时候心里也是打鼓的,这个年代,人们一向追求实干,一般大家都是喊口号: “劳动最光荣,劳动创造幸福。” 没有人会直白的写感谢领导,人们会觉得浮夸。 但李鸿儒就写出来了,他觉得他自己就很感谢厂长给的机会,这是一种表态,是对领导的高度信任,所以上级领导也一定会喜欢。 可以说是阴差阳错,无心栽柳吧,反正这次年底的总结,凌天明出名了,他在领导面前也挂上了号。 市里的领导还答应他过了年要给他们单位派遣技术员过来,支持他们厂研发新布料。 这下,大家看他的眼神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凌天明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表扬了李鸿儒,他的工资也提了一级。 现在李鸿儒的工资已经是40块钱了,一年提两次工资级别,他也是厂里的第一人了。 李鸿儒之前转岗已经把工资从32块提到了36块,这次又变成40块,福利也增加了。 办公室的同事们对他佩服不已,不过大家的工资都不低,所以对他也就没有特别的排斥。 第46章 王春风断腿 马上就要过阳历年,元旦当天,纺织厂的工人也放了一天假。 厂里给每个人都发了新年福利,职工们每人三斤玉米面和几两果干,干部们多加了半斤红枣和一斤核桃。 大家把福利带回家,喜气洋洋的迎接着新年,穷人家里也要给孩子多煮几个鸡蛋,有条件的人家更是要买肉包饺子。 李鸿儒带着张维芳回了北关村,李鸿西一家四口也回来了。 大家齐聚一堂,男人们聊天喝酒,女人们炒菜包饺子,孩子们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这一天,每个人都很高兴。 李鸿琴的事情过去快两个月了,她现在又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模样,但是眼睛里多了一些成熟的东西,看来这次的事情她真的受到了教训。 几个嫂子也没有提她的事,妯娌三个开开心心的在厨房忙活。 突然,李改堂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你们不知道吧?王春风的腿断了,已经在炕上躺了一个多月。” 崔小娟没见过王春风,对他无感,所以没吭气。 张维芳面带惊讶,询问道: “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得罪了人,被人打断了,他那种混混,腿断了也是活该,省的祸害人。” 两个人聊了几句就换了话题,毕竟王春风这三个字对李家来说是一种耻辱。 张维芳心里偷偷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耕田太爷把他的腿给打断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轻松的放过李鸿琴。 其实张维芳猜的没错,李耕田曾经杀过鬼子,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让人们忘记了他曾经的辉煌。 当天,李耕田从李贵方回去后,就直接叫来了他的儿子李从根,直接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李从根个子不高,方头大耳,眼睛大而亮,但是经常耷拉着眼皮,所以在人群中很不起眼。 但是认识他的人没人敢小看他,他是李家暗里的当家人,也是李耕田的接班人。 李从根收到老爷子的命令后,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家,走的时候腰带里藏了一根小黄鱼。 他来到了县城某处破旧的大院,“砰砰砰”用力拍着大门,很快,生锈的铁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钻出来一个小孩子,眼睛滴溜溜直转: “你找谁?” “你好,我找李哥,麻烦通报一声。” “你找错了,这里没有姓李的!” “那木子哥在吗?我有急事。” “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很快,李从根就被请进去,大院深处有两间很大的窑洞,外面看破破烂烂,里面却别有洞天。 崭新的家具,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都有,炕上盘腿坐着一个年轻人,看年龄,最多30岁。 他脸上的有一条横贯额头的伤疤,面容冷冷清清,说话干脆利落: “什么事?” “王村有一个叫王春风的小子,让他不要纠缠我家的晚辈。” “好说,东西放下,七天内完成任务。” 李从根把带来的小黄鱼放下就离开了,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他知道这里的规矩,只要收了东西,就代表接了任务。 他们这个组织的人虽然凶狠,但是只要接了任务,就一定能完成。 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任务完成不了,东西是不给退的。 不过这个组织的信誉还算不错,只要出得起价,除了杀人放火,其他事都做。 当天回到家里的王春风,气狠狠的甩了王春草两巴掌,他觉得都是自己的妹妹坏了他的好事。 王春草也不甘落后,踢了王春风两脚,骂道: “活该人家看不上你,就你那一身懒汉骨头,穷的老鼠都不来的家,谁能看上你?!” 王家的人这会也知道王春风的婚事吹了,一个个破口大骂,最后骂雷了,王妮公公发话: “哼,这是欺负我王家没人呢,从明天开始,王妮,你和你婆婆天天去李家捣乱,我就不信了,她李鸿琴还能嫁出去。” 第二天早上,王妮和他婆婆饭都没吃就准备去北关村,刚出了大门,就看到门口站着四个彪形大汉,婆媳俩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大黑脸看着两个人问道: “王春风在家吗?” “在,在,春风,有人找你。”王妮把婆婆扶起来,转身就跑回了家。 这个时候,王家的其他人还睡着呢,听到外面的动静,气得破口大骂: “大早晨的吵什么,让不让人睡了?” “春风,有人找。” “谁呀?”王春风披着一件破棉袄,皱着眉头,语气不耐的问道。 王妮不敢吭气,王春风自己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的四个人,他还一头雾水: “几位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你就是王春风?”这次问话的是一个红脸男人。 “对,我是,怎么了?” “我们老大觉得你今年不适合找对象,你能明白吗?” 王春风这会彻底醒过来了,他明白了,这几个人是李家找来的,他是那怕事的人吗? “呦,原来是你们几个是李家找来的,想阻止我闹事是吧?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去报警。” 这时,黑脸大汉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王春风的脑袋: “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再说一次,你今年不能找对象,懂吗?” “我懂个屁,我今年非得结婚,你们能拿我怎么办?”王春风看到他们没动手,嚣张气焰又起来了。 黑脸汉子这下忍不住了,他照着王春风的肚子飞起一脚,一下就把人踹了回去。 王春风嚷嚷着要报警,红脸大汉带着他回到屋里,给他来了一顿“大餐”。 王春风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牙都掉了好几颗,要不是胸膛处有起伏,大家都以为他没了。 王家其他人吓得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 “我最后说一遍,今年这瘪犊子不准找对象,听到了没?” “听到了。” “他今年肯定不找对象。” 王家人七嘴八舌就把这件事定了,他们现在就希望这几个大汉赶紧离开。 第47章 工作又一程 王春风挨了打,心里愤懑不平,他现在恨极了李家人,准备报复他们。 第二天,王春风忍着痛,用布包着脸就出去找他的狐朋狗友了。 他的几个小伙伴也是小混混,他们听说了王春风的遭遇,一个个嚷嚷着要报仇。 就在几个人去李家的路上,他们被人套了麻袋,白白挨了一顿胖揍,最后还找不到凶手。 王春风第二次挨打,他就已经猜到凶手是昨天那帮人,可是他没有证据,只能暂时忍耐。 几个人灰头土脸的回了家,又被家长痛打了一番,除了王春风,其他几个人都被禁足了。 当天晚上,王家人出去上厕所时也被人套了脑袋,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昨天那些人警告了,又气又恨,只能回去盯着王春风,不让他出门。 王春风是个刺头,看到家人挨打了,他依旧不老实,这更加重了他的报复心。 半夜三更,在所有人进入梦乡的时候,王春风悄悄的溜了出去,他裹紧身上的棉袄,迎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往了北关村。 这次,他偷偷带着火柴盒,准备把李家一把火点了。 刚走到村口,王春风就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路上,他吓得扭头就跑,后面两个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两个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把王春风吓得直打哆嗦,他结结巴巴说道: “两位大哥,我就是路过,我先回去了。” “王春风是吧?你小子是真不老实呀,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别别别,两位大哥,有话好说。” 两个人没再废话,他们手里拿着铁棍,一棍一棍砸向王春风的右腿。 尖锐的疼痛让王春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涕泗横流,他忍着痛,不停的求饶: “两位大哥,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去李家找麻烦了。” “废话少说,今年你不适合找对象,懂吗?” “懂懂,大哥,我保证,今年肯定不找对象。” 两个人还算好心,怕他死了,还好心的把王春风送回了家里。 王家人一晚上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借到了大队的驴车才把人送到医院。 很可惜,王春风的腿彻底断了,想要恢复至少要好几个月,连住院的钱都是挂的大队的账。 大队长对他们一家人也没好感,但又不能真的看着人出事,黑着脸交了50块钱就离开了。 王春风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了家,实在是没钱再住院了。 这一次的教训,让王春风整个人萎靡了不少,他现在连恨都不敢恨,就怕另外那条腿也断了。 他平时也是混混,但是真刀真枪的他还真没见过,现在,他连睡觉都不踏实,每次睡梦中他都能见到那根铁棍。 铁棍砸下来的痛深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那一晚的场景,也深深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现在别说找对象,提起女人来他就害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得就是他。 元旦,李家的气氛正好,大家聊聊彼此的生活,工作,一家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暂时忘记了烦恼。 元旦过后,大家又回归了各自的生活。 李鸿儒对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很满意,每天工作热情高涨。 这天,厂长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小李,新工作还适应吗?” “很适应,同事们友善,领导和蔼。” 凌天明听后心里特别舒服,说话口气又缓了几分: “那就好,呵呵,小李呀,你看马上年底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再弄一批粮食来,不拘多少,总得让大家过个好年。” 说到这,凌天明眼里泛起了泪花: “小李,你也知道,现在咱们厂的粮食依然不够吃,让工人们饿着肚子工作,我这个厂长实在是难辞其咎。” 李鸿儒瞬间就懂了,厂长这是开始卖惨了,他配合的说道: “厂长,您是一位大公无私的领导,我也会努力跟上您的步伐,粮食的事情我回去想想办法。” “嗯,去吧,小李,太为难的话就算了,大家会理解你的。” 李鸿儒心里真想骂人,嘴上却认真的说道: “领导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李鸿儒现在看明白了,厂长这是故意把他抬起来了,要是完不成任务,背锅的就是他。 到时候大家就会说,李鸿儒太自大了,居然敢和内勤抢工作,而且虎头蛇尾,粮食没弄回来,辜负了厂长的信任。 哎,职场太难混了,本来以为换个部门会少点勾心斗角,没想到工作更难了。 在办公室里,李鸿儒还不敢显露他的情绪,怕其他人乱想。 一回到家,李鸿儒的表情就垮了下来,他抱着张维芳,汲取着能量,不能让负面情绪影响工作。 张维芳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工作中遇到麻烦了,她笑了笑,问道: “怎么了?不是刚涨了工资了吗?还不高兴?” “别提了,这工资果然不是白拿的,领导居然又让我换粮食。” “那就想办法换,没事,还有我呢,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维芳,幸好有你支持我,谢谢你。” 李鸿儒这会又高兴了,然后屁颠屁颠的去做饭了: “维芳,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油泼面吗?我今天试试。” “行,我帮你。”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在厨房里忙活着,面是李鸿儒和的,他的力气大,面和的不能太硬,面和好后,放在炕上醒40分钟。 这个时候,李鸿儒已经开始准备干辣椒,蒜末,葱花,还煮了一些新鲜豆芽,没有绿菜,就多煮了两个鸡蛋。 面醒好后,分成相等的剂子,把每个剂子擀开,中间用筷子压一压,两头用力一拉就是两条宽面,薄薄的面条,弹性十足。 下锅煮三分钟就好了,捞出过凉水,碗里放豆芽,面条,面条上面放那些葱蒜辣椒,再加入盐,味精这些佐料,用热油一浇,“唰啦”一声,辣味激发,再搅拌均匀。 最后加一些醋,酸辣爽口的油泼面就做好了,香味扑鼻,刺激着人们不停分泌口水。 第48章 系统暴露 昏暗的烛光下,一对小夫妻在炉子边忙碌着,水蒸气升腾,倒映着两张开心的容颜。 油泼面太好吃了,张维芳没忍住多吃半碗,最后不得不运动了一番才睡着。 寒冷的冬季格外漫长,北风卷地,大雪纷飞,第二天起床后,地上的雪已经有两厘米厚。 掀开帘子,冷气一下就吹了进来,张维芳冻得打了个寒颤,她放下帘子,在棉袄外面又套了一件皮衣。 皮衣是张维芳在系统里兑换的,非常柔软,能防水抗风,正好适合下雪天穿。 李鸿儒上班前已经把院子里的小路打扫了一遍,不过这会已经被大雪重新覆盖住了。 张维芳戴上兔皮手套,拿着大扫帚开始扫院,水泥铺砌的地方很快就扫完了,菜地里都是土,不需要打扫。 雪堆起来有两堆,张维芳拿着铲子把雪铲到筐子里,再把雪运出去,堆到外面的垃圾堆。 等这些活全干完,时间就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看着干干净净的院子,张维芳心情很好。 现在就剩下平房的房顶没有打扫了,房顶很高,张维芳觉得不安全,只能等李鸿儒回来再扫。 屋顶上的雪不扫,房间很容易漏雨,现在的房顶都是木质结构加土坯,外面刷了一层薄薄的洋灰,所以必须好好养护才行。 下雪天是孩子们的幸运日,他们不用上学,还能在一起堆雪人,张维芳已经听到隔壁嬉笑怒骂的声音,还有小孩嚷嚷着要打雪仗。 他们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刮风,只想快乐的玩耍。 张维芳没有那份童心,大冷天的,她特别想吃火锅,实在不行泡面加肠也行。 张维芳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回了屋里,在体统商城里兑换了一桶红烧牛肉面,一根火腿肠。 打开盖子,倒上热水,两分钟后,香喷喷的方便面就出锅了,火腿肠也泡到了汤里,一口面一口肠,太美味了,张维芳觉得胃里暖和和的,很舒服。 就剩最后一口了,张维芳用叉子叉起来正往嘴里送,就听到了门帘掀动的声音。 现在的帘子是用一整块黑布做成的,上中下三个地方各有一块木条,不厚,但是也足够挡风。 李鸿儒一进门就看到张维芳手里拿着一个他没见过的叉子,叉子上放着一堆弯弯曲曲的面,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圆桶。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愣住了,张维芳没想到李鸿儒今天没到下班时间就到家了,李鸿儒的眼里带着好奇之色,他想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张维芳吓了一跳,她把叉子一放,脑子马上呼唤系统: “七七,现在怎么办?我怎么解释?” “宿主,月老系统全方面为您服务,只要99个积分就能解决问题,要用吗?” “用用用,快点。”张维芳这会吓得魂不附体,一听到花积分能解决,她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五秒钟之后,月老系统回复道: “宿主,可以了,你可以直接告诉你的伴侣系统的存在,他会保密的。” 张维芳看着李鸿儒,继续停顿了几秒,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慢的开口解释: “鸿儒,你先坐下,我给你解释一下。” 李鸿儒从善如流的坐下了,他知道张维芳不会害他,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是这样,我的脑子里有一个系统商城,里面有很多未来的东西,我可以用积分兑换,这个面就是我刚才兑换的。” “维芳,你的脑子里有东西,那你有危险吗?” “没有危险,系统和我已经绑定了,我们是互利互惠,我做任务会得到积分,积分可以买东西,你听懂了吗?” 李鸿儒智商很高,他早就听懂了,不过是想确定一下有没有危险。 “没危险就行,那你告诉我也没关系吗?” “要不你试试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张维芳想测试一下到底管不管用。 只见李鸿儒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急得大喊大叫,还是没用,突然就变成哑巴了。 15秒过后,李鸿儒才喘着气大声喊道: “我保密,我肯定不乱说。” 这句话是他喊出来的,声音很大很急。 张维芳这下放心了,有约束就行,以后买东西也方便了很多,不用再瞒着他了。 “维芳,关于……,我根本说不出口。” “那就行,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要保密,要不然我会有危险。” 一听有危险,李鸿儒吓得赶紧把人抱在怀里: “你别吓我,放心吧,我肯定保密。” 接下来,李鸿儒也吃到了美味扑鼻的泡面,他选择的是西红柿鸡蛋面,面条滑嫩弹牙,面汤鲜香浓郁。 一顿饭下来,李鸿儒觉得自己亏大了,他才知道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味。 张维芳又给他兑换了一件皮夹克,一双翻毛皮鞋,保暖内衣内裤,李鸿儒跟着开了眼界,差点连上班都耽误。 下午,李鸿儒踩着厚厚的雪去上班,刚走进办公室,王阳就眼尖的跑了过来: “鸿儒,你的鞋子不错,在哪买的?” 李鸿儒早就想好了借口,他很自然的说道: “是东北货,我媳妇的亲戚帮忙邮过来的。” 王阳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棕色的短毛,看起来格外洋气,底子加厚又防滑,用手摸了一下,手感柔软舒适。 王阳脸上带着浓浓的羡慕之色,他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心,试探的问了一句: “鸿儒,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带一双,邮费我自己出,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李鸿儒故意沉思了一下才说道: “其实我家里还有一双,41码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看中,这个价格有点贵。” “我要,我正好41码,价格好说,多少钱我都要了,你明天就帮我带回来吧。”王阳马上预定,就怕被别人抢先了。 “行,明天我带过来你看看样子再说吧。” “好好好,谢谢你,鸿儒,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晚上回了家,李鸿儒让张维芳在系统商城买了一双新的翻毛皮鞋,是红棕色的,特别亮眼。 第49章 运输队 李鸿儒对系统商城很感兴趣,两个人一晚上兑换了不少东西。 太阳能台灯,苹果,香蕉,牛肉,新鲜的蔬菜等等,李鸿儒兴奋的饭都不想做,最后张维芳买了两份小笼包子和豆浆解决了晚饭。 当见到新奇便利的卫生间时,李鸿儒更是爆发了极大的兴趣,他摸摸这,看看那,好奇心十足。 “维芳,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怎么能一个人享受呢?” 这一晚,李鸿儒第一次用上了淋浴,当温暖的热水洒在身上时,他舒服得哼出了声。 “维芳,这些东西真好,以后我们晚上就不用出去上厕所了,早晨洗脸也方便。” 折叠空间一直被张维芳放在房间的一角,其实她平时就是这么使用的,要不然大冷天再去烧水洗脸,太麻烦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电?现在很多东西都不方便。”张维芳感叹了一下。 “咱们家的条件已经很超前了,不过据说西坪那边在规划电厂了,应该很快就能通电。” 天气太冷,张维芳心疼李鸿儒在办公室受冻,还给他兑换了一个保温壶,让他去办公室的时候带上。 办公室里取暖用的是砖头和黄泥围起来的土炉子,每天办公室的人得自己烧火,加炭,收拾煤灰。 但是因为害怕一氧化碳中毒,所以办公室的门一般都是敞开的,所以里面的温度并不高。 这个年代,每个岗位的人都在艰苦奋斗着,厂长办公室也是一样的条件。 他们平时喝水有专门的热水房,办公室有暖壶,大家每天轮流去打水。 第二天早晨,雪花停止,天色阴沉,寒冷的空气更加肆虐,雪后,空气中带着点清新的味道。 李鸿儒喝了一碗胡辣汤,又吃了两个肉包子,就高高兴兴上班去了。 今天,他的装备更多了,帽子,围巾,手套齐全,争取不让冷风吹进来一点。 左手拎着一个袋子,右手拿着一个保温壶,踩着僵硬的雪痕去了单位。 王阳一早就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一边看表一边不停的张望,好不容易看到等待的人出现,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鸿儒,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给,鞋子,你先看看喜不喜欢。”李鸿儒把手里的袋子给了他。 王阳把鞋子拿出来直接就穿在脚上了,还来回走了走,满意的问道: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这个颜色挺适合你。”李鸿儒捧场的说道。 “郑姐,你觉得怎么样?”王阳又跑过去让郑雅婷发表意见。 郑雅婷一向优雅,她仔细的看了看才说道: “王阳,这说鞋子的质量和款式都很高级,这个颜色也很适合你,亮眼雅致。” “嘿嘿,谢谢郑姐,我也觉得不错。” 王阳对鞋子很满意,他没有把鞋子换下来,而是走到李鸿儒面前问道: “鸿儒,鞋子我要了,多少钱?” “王阳,我也不瞒你,这双鞋价位有点高,总共25块。” 王阳家里条件好,25块钱对他来说只是稍高的消费,他没有犹豫,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钱给了李鸿儒。 中午下班后,王阳偷偷的在李鸿儒耳边问道: “鸿儒,听说你还能换到粮食,有困难吗?要不要帮忙,我表哥是运输队的。”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李鸿儒赶紧拉着王阳靠边停下,激动的说道: “兄弟,多谢你,我都快愁死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不是领导看中吗,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嗨,我怎么听说是你自己拦下了的任务,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晚上下班后我带你去运输队。” “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王阳,你放心,兄弟都记在心里,不会亏待你的。” “好说好说,再见啊。”王阳又不傻,他怎么可能白给李鸿儒介绍人脉,他是看出来李鸿儒实力了。 在这个年代,能拿出两双翻毛皮鞋的人,怎么可能没点家底。 别人家的事他不会多操心,只要以后能互利互惠就行。 运输队全国各地跑,收回来的粮食也是按需分配给各个单位,数量有限,份额都是固定的。 想要从运输队换到粮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人家有多余的,也只会分给自己人。 这年头,粮食比钱更珍贵,没人会轻易拿出来。 一回到家,李鸿儒就这事和张维芳说了,张维芳听后,觉得这是个机会,但是要看怎么把握了。 她觉得男人都爱抽烟,所以直接从空间商城里买了一条黄金叶,张维芳不懂烟,她挑价格比较贵的买。 下午下班后,王阳带着李鸿儒来了运输队,运输队大院里停着十几辆大汽车,一看就是非常有钱的单位。 王阳的表哥叫张魏,他看见表弟带人过来,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李鸿儒直接拿出两盒烟,给每人手里塞了一盒,然后才问道: “张哥,我叫李鸿儒,和王阳是一个办公室的,现在厂里的粮食不够吃,厂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所以我才来麻烦您,您这边有什么办法吗?” 张魏把烟点着吸了两口,吐了一个烟圈,才慢腾腾的说道: “小李,你也知道,现在全国各地都缺粮,你要是要个百十来斤,我就给你凑凑了,几千斤粮食,缺口太大,我这边真没办法。” 李鸿儒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任务完不成,他自己在厂子里也很难做人。 “这样,张哥,麻烦您帮我引荐一下你们的领导,要是最后事情还不成,我也就认了。” 李鸿儒说完就又给张魏塞了一盒烟,王阳刚才就离开了,他知道有自己在,两个人肯定没法说话,所以就自觉退场了。 张魏也是个实在人,他拍了拍李鸿儒的肩膀,说道: “行,兄弟,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这就去找领导问问,成不成等会再说。” “张哥,谢谢你。” 幸运的是,十分钟后,张魏笑容满面的回来了: “小李,走吧,领导今天心情好,答应见你了。” 第50章 得到粮食 运输队的最高领导是他们的总队长,下面还有几个小队长各带着一个车队。 总队长姓齐,叫齐红光,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稀少,李鸿儒一进来就看到了一个亮如灯泡的头顶。 齐红光属于五官端正大气的长相,一看到他就觉得安全感十足,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李鸿儒首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他没有直接送烟,要换几千斤粮食,不是几盒烟能拿得下的。 果不其然,齐队长直接就说了自己的难处,什么没粮食啊,各处都缺粮啊,总之就是一句话,没粮食。 李鸿儒已经猜到了他的答案,不过他没有心急,而是恭维了一番: “齐队,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大家的工作都不容易,我也就不为难您了。” 李鸿儒说完就起身要离开,临走之前他说了一句: “齐队,我们厂后勤部正好还缺一名干事,您看您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给推荐一下。” “哦?有什么要求吗?”齐红光马上来了精神,这年头,谁家还没个找工作的亲戚朋友。 “学历要求高中毕业,其他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齐红光想了想才说道: “小李呀,工作名额的事就谢谢你了,我这边正好有个侄子在找工作。” “那敢情好,让他明天来厂办找我就行。”李鸿儒痛快的就把这事给定了。 齐红光这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咬了咬牙说道: “小李,你看,我也不能占你们厂的便宜,年底,我会想办法多调2000斤粮食给纺织厂。” “真的?万分感谢,齐队,您真是个好领导。” 半个小时后,李鸿儒拿着运输队的条子离开了,临走前给齐队长塞了一条烟。 事情办完,李鸿儒就哼着歌回了家,鞋子“咯吱咯吱”地踩在雪地上,谱出了一首悦耳动听的歌曲。 一回到家,李鸿儒就开心地抱住了张维芳: “维芳,粮食的事情解决了,运输队答应给2000斤。” “真的,你太厉害了,晚上我们吃火锅庆祝一下吧!” 李鸿儒也很开心,他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番整个事情的过程,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鸿儒,后勤部的工作名额真的有吗?厂长能同意?” “有没有还不是厂长一句话的事?一个工作名额换2000斤粮食,厂长肯定会同意,不然,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第二天早上,李鸿儒上班后直奔厂长办公室,他把炉子生着,又把暖壶灌满了水,凌厂长才走进办公室。 “小李,大早晨的,别忙活了,快坐,粮食的事有进展了?” “对,厂长,我今天就是来汇报这件事情的,运输队的齐队长答应年底多给我们2000斤粮食。” “是吗?你还找到齐队长的路子了,真不简单。”凌天明现在看李鸿儒的时候,眼睛里带上了审视的味道。 “厂长,我哪有那本事,我是借了您的光,我告诉齐队长咱们厂里后勤部缺一名干事。” 凌天明这才恍然大悟,他收回了眼神,故意骂道: “小李呀,你这次真是太不应该了,你怎么能私自许诺别人工作名额,这要是以后大家都以样学样,我们厂子还办不办了?” “是是是,领导,这次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我以后一定改正。”李鸿儒赶紧抓住机会认错。 凌天明又敲打了几句李鸿儒就让他离开了,离开前他给后勤部开了一个条子,让李鸿儒带走了。 “小李,这次的工作名额就算是我额外补贴的,但是,下不为例。” “是,厂长,我知道了。” 李鸿儒拿着批条,低着脑袋就离开了,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被领导批评了,那些好事的人更是在底下把这事传了个遍。 李鸿儒无所谓,挨几句骂,就能把工作完成,他巴不得天天挨骂呢。 上午9点左右,有人敲门进来找李鸿儒,李鸿儒一看眼前的小伙子就明白了,是齐队介绍过来的人。 他直接带着小伙子去了后勤部报到,后勤部长对李鸿儒印象很好,很快就把手续办好了。 小伙子叫齐敬业,今年才18岁,刚毕业没多久,单纯的很。 因着齐队长的关系,李鸿儒还教了他很多职场规则和新人该注意的地方,齐敬业离开时,还带着满满的感激之情。 下班后,李鸿儒又和王阳凑到了一起,他告诉王阳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再次对王阳和张魏表达了感谢。 李鸿儒带着王阳来了他家,给王阳拿了几根腊肠还有一些干的蘑菇,木耳,张魏的那一份也让王阳带了回去。 王阳带着一堆东西回了家,他妈还好奇的问了一句: “哪来的东西?” “别人给的,妈,还有一份是给表哥的,我先送过去,晚上就炒腊肠吧。” 晚饭时候,王阳一个人吃了半盘腊肠,酥脆的外皮,软糯的腊肉,口感咸香,香气浓郁。 王爸爸还饶有兴致的就着腊肉喝了几杯白酒。 “阳阳,这个腊肉真不错,有门路的话多买点。” “爸,这是我们同事给的,我明天去问问吧。” 李鸿儒的晚饭也很丰盛,两个人吃了白米饭配红烧肉,很久没有吃到大米,一口大米咽下去,张维芳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李鸿儒更惨,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大米,之前吃得最好的是白面,软糯清香的口感让他一下就爱上了。 “维芳,以后咱们可以经常吃大米吗?” “想得美,积分不多了,要节约。” “哦,那积分怎么换?”李鸿儒露出了委屈了小眼神,整个人都不高兴了。 “之前忘了告诉你,这个系统是月老系统,帮别人介绍合适的对象,或者阻止他们找不合适的人,都能得到积分。” “哦,这样啊,过了年,鸿琴也19岁了,先帮她介绍一个吧!”李鸿儒身边没结婚的人只有自己的妹妹,为了积分,他只能先把妹妹嫁出去了。 反正她迟早都得嫁人,让系统匹配一个合适的就行。 第51章 回娘家 年前,各个单位都是忙忙碌碌的,李鸿儒也一样,年底总结,来年计划等等一系列工作,忙得脚打后脑勺。 张维芳没什么事,她找了个天气比较好的日子,回了娘家。 冬天太冷,她没有走路去,而是等到了村里的驴车,村里的驴车时间不固定,一般都是十天跑一次县城,早晨7点出发,下午3点返回。 张维芳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碰上一辆,她拎着一个布袋子就坐了上去。 快过年了,人们都来城里买年货,所以这几天驴车是三天跑一趟。 驴车上满满挤着十个人,张维芳坐在最后面,双手紧紧的抓着两侧的挡车板,真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 她旁边的大娘正好认识她,还打趣道: “没事,别害怕,等会车走开就好了,掉不下来。” 驴车在路上艰难的走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张维芳的腿一直蜷着,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麻木了。 她站在路边缓了好一会腿才能走,驴车停在村口,她家在双龙村的正中间,下了车还得走二十分钟才能到。 熟悉的村庄,熟悉的邻居,让张维芳心里倍感亲切,她像一个远方归家的孩子,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推开的大门,一眼就能看到在院子里玩耍的孩童,是她的弟弟妹妹。 张维芬看见了她,“哒哒哒”跑了过来: “大姐,你回来了,你带糖了吗?有没有肉?” 小小的孩子,现在的心愿就是吃糖和吃肉。 张维芳掏出几块糖,每人分了一块就不管了。 在厨房里做饭的张巧纳听到声音就走了出来,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 “维芳,你回来了?” “嗯,妈,做什么饭呢?” “窝头,还能吃什么。” 两个人相携进了家,张维芳开始把布袋子里的东西一个个掏出来。 有两块肉,一些糖,还有几双鞋子。 冬天天气冷,家里的弟弟妹妹们还穿着单鞋,只有上学的张维仁有一双黑色的旧棉鞋,鞋面已经磨得发白,还在穿着。 张九云穿着一双橡胶鞋,俗称解放鞋,算是这个年代的高级货了,比较防水。 这双鞋还是张九龄换下来的旧鞋,被张九云当成了宝贝。 张维芳在系统商城里买了几双故意做旧的棉鞋,鞋子的样式是符合这个年代的普通款式,还要系鞋带,里面夹着厚绒,外面那一层是防水的葛布。 张维芳谎称这些都是买别人穿过的旧鞋,张巧纳用手摸了摸鞋子里面的绒毛,很柔软很暖和。 “维芳啊,这鞋子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旧的。” “妈,这都是领导穿过的,没穿几次,比较新。” 女人爱美是天性,张巧纳也不例外,她乐呵呵的脱了脚上的布鞋,挑了一双合适的就穿上了。 张巧纳穿着新鞋在地上走来走去,眼睛亮的像灯泡: “这鞋子真好穿,很暖和,你花了不少钱吧?” “妈,一年就买一次,就当年礼了。” 张巧纳长得很普通,唯有一双眼睛特别亮,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一眨一眨很漂亮。 快40岁的人了,一双眼睛仍然清澈见底,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张维芳的眼睛长得像妈妈,却没有那么亮,眼睛里像是多了一层雾气,只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显得很亮。 “妈,维双呢?”张维芳发现老二不在家,马上问了一句。 “维芬,去把你二姐叫回来,她能去哪,隔壁你如意嫂子家学做鞋样去了。” “妈,维双还小,学这个干什么?” “她自己喜欢就学吧了,反正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一分钟不到,张维芳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大姐,大姐,你回来了?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看你冻得手都僵了,快上炕来。” 张维芳心里最惦记的人就是这个妹妹,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做事很有韧性,对自己的事心里有谱,不会眼高手低,还很勤快,这也是张维芳最喜欢她的原因。 其次就是张维仁,这个弟弟很聪明,学习好,目标明确,又不会感情用事,但是吧,感情上也比较淡泊。 这一晚,所有人都换上了新鞋子,还吃到了肉,大家高兴的就像在过年。 张维芳还去了小叔张九义家一趟,他一个人正躺在炕上打瞌睡呢,就看到侄女来了。 “哎呀,维芳,你回来了?” “嗯,小叔,你怎么样啊?” “我能怎么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挺好的。” “小叔,你好好找个对象成家过日子吧!”张维芳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嗨,这种事顺其自然就行,我已经想开了。” 两个人聊了会天,张维芳把带的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给张九义带的东西是五斤鸡蛋和一些饼干,他一个人有时候不想做饭,可以随便吃点。 离开小叔家,张维芳花了一个积分悄悄的查询他的红线图,发现都是空白页,她不懂,所以询问系统: “七七,我小叔的红线是什么情况?” “宿主,没有红线图,说明他这辈子没有婚姻。” “什么?难道我小叔要打一辈子光棍?”张维芳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对呀,不是所有人都有婚姻的,张九义正好就是其中的一个。” 张维芳心里闷闷的,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没想到他小叔会单身一辈子。 他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没有婚姻呢? “宿主,有一句话叫缘分天注定,不结婚不一定就是坏事。” “对,你说得对,结了婚过得不好的也很多。” 张维芳想好了,以后要多挣点钱,给小叔养老,不能让他老无所依。 张维芳在家里住了两个晚上就离开了,张维双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看得张维芳也心酸不已: “维双,过了年天气暖和了,你来我家住两天吧!” “好的,大姐。” 张维芬也趁机喊道: “大姐,下次回来别忘了给我带糖,我还要这次的大白兔奶糖。” “行,大姐知道了。” 张维芳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才是真正的没心没肺。 第52章 马小川婚事 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张维芳仔仔细细的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张维芳心里满满的成就感,真正做到了窗明几净。 “维芳,你在家吗?” “在。”张维芳挑起帘子一看,是隔壁的王萍婶子,她马上问了一句: “王婶,有事啊?” “呵呵呵,好事,明儿我们家小川订婚,我来借一些碗筷。” “婶子,恭喜你了,只是,订婚不去女方家里?” “两家商量好了,明天女方上门,顺便订亲,酒席在一起办了就行。” “哦,原来是这样,婶子,那你等着,我去拿碗碟。” 张维芳说着就去平房的一个木头箱子里拿出来一摞盘子和碗碟,把它们放在了一个箩筐里,就让王婶子带了回去。 现在的人,家里什么都缺,结婚办酒席,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得去借,办完事再还回去。 上次月老系统搞活动,张维芳买了不少碗碟,准备来亲戚的时候使用,没想到邻居先用上了。 不过她也没那么小气,大家邻里邻居的,有事还是要互相帮忙才行。 第二天是腊月十八,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一大早隔壁就热闹了起来,张维芳难得的早起一次,听着隔壁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感受着寒冷冬天的热闹烟火气。 今天的事,张维芳总觉得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气息,一般结婚前,女方先去男方家认认门,然后双方觉得满意,再去女方家里订婚,最后才会结婚。 女方认门和订婚都在男方家里办,张维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过,她也只是好奇了一下而已,也许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吧。 半个小时后,隔壁传来了吵闹声,哭喊声以及桌子倒塌,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 张维芳一听就知道出事了,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她忍着好奇心返回了屋里,反正明天肯定就会有消息传出来。 第二天,张维芳起了个大早,随便吃了几口面包就跑出了家门,李鸿儒还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今天要去哪里抢菜?” “不是,你快走吧,中午回来再说。” 现在还不到八点,大门外的槐树旁就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大家聊的热火朝天。 虽然声音不高,但张维芳还是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来浓浓的嘲讽之情。 她平时不爱凑热闹,所以这会大家看到她,也都没有理她,张维芳脸皮厚,直接凑了过去。 “各位大婶,嫂子们,你们在聊什么呢?” “你说话声音小点,还能聊什么,不就是你家隔壁的事吗?” 张维芳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给每人分了点,大家马上对她友好起来。 一个胖婶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 “马小川的亲事估计黄了。” 张维芳马上捧场的问道:“为什么呀?我昨天光听到了吵闹声,没好意思过去看。” “切,小媳妇就是脸皮薄,怕什么,那个女方家里想让马小川入赘,所以才故意在他家办订婚酒。” “还有这事?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提前商量好吗?” “那个齐花花就是看中马小川老实了,所以才会在订婚的时候说这个,她觉得马小川不会拒绝她。” “这事有点过分了。”旁边一嫂子回了一句。 “可不是,马大厨当场就发飙了,还说除非他死了,否则绝不可能让儿子入赘。” “齐家什么反应?” “能什么反应,吓住了,不过死活不肯让女儿嫁人,必须招婿。” “那估计是不成了,哎,这事闹的,一般男的谁愿意入赘,也就马小川老实,换个人早就翻脸了。” 大家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分析了一下两个人的后续情况,就各自散场了。 大冷的天,大家还是喜欢待在家里。 国营饭店后面的巷子里,齐花花正眼泪汪汪的看着马小川: “小川,你真的不能入赘吗?我家里就两个姑娘,我姐已经嫁了,我必须招婿才行,而且以后我也会和你一起孝顺你爸妈。” 马小川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眼里有挣扎,有不舍,更多的是坚定: “花花,就当我们没有缘分吧,希望你以后找到合适的。” 齐花花这下真的哭了,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淌: “小川,你家有你哥哥嫂子传宗接代,怎么就不能答应我呢?难道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马小川心里难受,他说了一声“再见”,就转头离开了,留下齐花花一个人在寒风中哭泣。 马小川老实,但他不傻,如果齐花花提前把入赘的事情告诉他,他或许会考虑一下,但齐花花利用自己对她的感情来欺骗他,这是马小川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齐花花他是真的喜欢,眉眼弯弯很可爱,但他不能容许自己的感情中掺杂其他东西。 马家的事情很快就告了一个段落,流言蜚语也在新的日子里逐渐随风而逝。 腊月二十八,纺织厂终于放了假,今天的过年福利很丰盛,还是大家需要的粮食和布料。 大年三十,夫妻两个赶回了北关村,手里拿着两条带鱼,一斤红糖。 李鸿西一家也回来了,他们拿的是猪肉,还有猪蹄。 一大家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好年,桌子上有鱼有肉,有酒有菜,大家吃得很好。 李贵方还做了一个全年总结: “今年,家里添丁进口,我们李家又多了两口人,希望以后的每一年,一年比一年更好。” 李鸿东喝了点酒,也说了两句: “希望以后我们兄弟几个的感情和现在一样好。” 李鸿西配合着来了一句: “那必须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是亲兄弟。” 李鸿儒也煽情的来了一句: “对,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要互相帮助,互相理解。” 饭桌上,推杯换盏,你一杯我一杯,胡吹海侃,热火朝天。 1961年就这样过去了,期待新的一年。 第53章 怀孕 张维芳在婆家住了三天,因为是结婚第一年,所以,大年初二,她就开始跟着李鸿儒拜访村里的长辈和亲朋好友。 初六的时候回了一趟自己娘家,当天就回来了。 新年伊始,厂子里开了工,李鸿儒初七就去上班了。 张维芳又开始了一个人在家的生活,日子有点无聊,她渐渐的也和周围的人熟悉了起来。 张维芳还认识了一个比较谈得来的朋友,是隔壁刘树平家的大儿媳妇贾如,她嫁过来两年了,生了一个儿子狗蛋,才1岁多,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每天在家里看孩子。 刘树平是煤矿工人,今年40岁,他的老婆叫刘米,也是40岁,两个人共生生育了四个儿子:刘一庆,刘一喜,刘一吉和刘一祥。 最大的儿子只有23岁,娶妻贾如,结婚两年多,生育了一个儿子。 剩下的三个儿子分别是20岁,18岁和16岁,都是单身。 前三个儿子都不爱学习,初中毕业后,全部托关系进了同一个煤矿。 老四还小,准备上高中。 他们家经济条件不错,家里主窑洞就有三间,侧窑有两间。 现在的煤矿工人全部是用铁锹挖煤,矿坑里,矿洞很矮小,工人们挖煤的时候都直不起腰来。 每天弯着腰,挥汗如雨,汗流浃背,手上全是茧子,身上脸上全是黑。 这个工作很危险,很难熬,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找的到的。 城里人不愿意下矿,村里人羡慕矿工,所以煤矿工人找对象很难。 除非不下矿坑,在后勤或者调度这些地方工作。 贾如是一个话不多,给人感觉很稳重的女子,也很懂分寸,不会天天来张维芳家里,偶尔带着孩子来一次,也不会让人厌烦。 狗蛋也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小朋友,刚学会走路,每天像只小企鹅一样晃来晃去,看得张维芳也羡慕了。 二月份的某一天早上,张维芳刷牙的时候突然干呕了好几声,她的心不自觉的“”砰砰砰”跳了起来。 张维芳有预感,应该是怀孕了,她快速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张验孕棒,然后测试了一下。 在等待测试结果的那几秒钟,她的心脏剧烈收缩着,眼睛紧紧盯着那两条红线。 遗憾的是,只有一条红线亮了起来,另外一条还是暗的,张维芳的心情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感觉。 她直觉这个结果是假的,因为她有强烈的预感,自己真的怀孕了。 前几天来例假的时候来得很少,也符合怀孕的情况,再加上早晨的干呕,她觉得还是要再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李鸿儒回来后,张维芳把这个推测告诉了他,李鸿儒先是高兴,后来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维芳,孩子的事情不着急,你不要有压力。”他以为像张维芳是自己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认为自己怀孕了。 尤其是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他还是比较倾向于这是一场误会。 接下来的几天,张维芳每天小心翼翼护着肚子,连那些泡面之类的零食都不吃了。 她还买了一些叶酸,孕妇钙片,孕妇奶粉之类的吃了起来,俨然一副怀孕的样子。 李鸿儒哭笑不得,觉得她有点太着急了,不过他为了自己的好日子,他也配合着。 这几天晚上睡觉,张维芳都离他两米远,就怕压到肚子,李鸿儒已经孤孤单单的自己睡了十几天。 这天早上,张维芳吃凉拌海带丝的时候突然就吐了出来。 她之前很喜欢吃这些咸菜,所以在系统里买了好几袋,谁知道突然一下就受不了这个味了。 张维芳漱了口,刷了牙,背上自己的包包就去了县医院。 她家离医院很近,走20分钟就到了,第一次检查,她害怕不是自己要的结果,所以就一个人独自去了医院。 这个时候医院可没有什么b超机器,只能靠医生把脉来获取结果。 这个时候的中医很吃香,医生都是一些德高望重上了年纪的人。 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看到张维芳很紧张,还笑着安慰她: “你不用紧张,怀孕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医生在两只手上都把了脉,把完脉,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扩大了: “恭喜你,刚好怀孕一个月,脉搏强健有力,孩子很健康。” “真的?谢谢医生,我平时要注意什么吗?” “哦,你的体质不错,有条件的话多吃点好的,还有,前三个月不能同房,怀孕后少弯腰,不要过度劳累。” “好的,谢谢医生。” 回家的路上,张维芳兴奋不已,她的直觉真是太准了,没想到自己真的怀孕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走路的步伐赶紧慢了下来。 看着路边的泛着绿意的树枝,还有远处盛开的桃花,张维芳心里欢呼雀跃,春天真是个好时节,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为了庆祝自己怀孕,张维芳还好心情的在街上逛了逛,把心里的快乐释放出去才回了家。 兴奋过后,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快中午了,还是先做饭吧。 张维芳没有什么想吃的,就做了点简单的面条,炒了个鸡蛋西红柿卤。 李鸿儒像往常一样回了家,看到张维芳眉眼带笑,他还觉得奇怪呢。 这几天,张维芳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也不爱搭理他,更别说做饭了,今天这是想通了? “维芳,你今天心情很好?” “嗯,我今天去医院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现在变成李鸿儒忐忑不安了,他紧张的问道: “维芳,你不会真的有了吧?” “对呀,我就说我怀孕了,你还不相信。” “啊...哈哈哈...真的?哎呀,你累不累,快坐下,以后家里的活都交给我,你歇着。” 两个人高兴了半天才想起来没吃饭,稀里糊涂把饭吃了,李鸿儒才问道: “医生有没有说要注意什么?” “多吃有营养的,少受累。” 李鸿儒想了想,觉得让她一个人在家很不安全,于是说道: “要不让鸿琴来照顾你?” 第54章 春天 张维芳其实是一个内心很独的人,她不愿意让别人来她家,总觉得不方便,所以她拒绝了李鸿儒的提议。 “现在孩子才一个月,还不显怀呢,别让人来了。” “好吧,那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 有了孩子,李鸿儒的生活就更忙碌了,家里做饭洗碗的活也被他承包了。 从3月开始,农民们就去地里干活了。 去年收秋的时候,玉米杆割下来后剩下的玉米茬,这个时候也该挖出来了。 三月十五号下了场春雨,春雨绵绵,刚好沁润了地皮,这个时候锄地是最省事的。 土地要锄两遍,再用牛拉着木犁翻耕一遍,才能重新种植。 翻耕能让土地更加肥沃,也能提高农作物的产量,所以农民种地的第一步就是耕地。 四月中旬就可以开始种玉米了,小米,豆子这些要等五月天气暖和了再种。 五月份,院子里的菜地也该种了,今年张维芳怀孕,所以这个任务直接交给了李鸿儒。 还好菜地不大,他抽了一天时间就弄完了,黄瓜,西红柿,西葫芦都种了点。 张维芳想吃新鲜的葡萄,李鸿儒还搭了一个葡萄架,种了一支葡萄。 葡萄种子是张维芳在系统商城里买的,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她最近特别想吃葡萄。 为了不浪费积分,张维芳还是觉得种植更划算。 这个时候的葡萄还都是山葡萄,果小味酸,张维芳买了一份巨峰葡萄的种子,希望能种出来。 巨峰葡萄口味酸甜,汁水多,是张维芳最喜欢的口味。 3月份的时候,张维芳在院子种了一些草莓,现在已经长出来了,果不大,但很甜,很好吃。 张维芳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在院子里驱赶那些飞来飞去的小鸟,尤其是一种黄色尖嘴的鸟,每天来啄她的草莓。 那些成熟的草莓有一大半进了鸟嘴,张维芳都快气死了,没办法,她只好找了几块塑料布把草莓盖住。 可气的是,这些鸟居然能把塑料布掀开吃里面的东西。 最后的最后,张维芳只能自己坐在院子里驱赶他们。 她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外表还看不出来。 现在天气也暖和了,张维芳每天坐在院子的阴凉处,吃着碗里的草莓,和小鸟斗智斗勇。 隔壁的贾如时不时带着儿子过来玩耍,陪她聊聊天,所以张维芳过得很滋润。 知道她怀孕后,婆婆和娘家妈各来了一趟,看到她一个人能照顾自己就放心了。 再说,地里活多,他们也不能长时间离开家里。 今年开春下了两场雨,暂时缓解了干旱,大家都觉得今年地里的收成应该会不错。 这天,张维芳正在院子里散步,就看到小姑子李鸿琴来了。 “嫂子,你还好吗?我来看看你。” “挺好的,快进来吧。” 看见张维芳的巨肚,李鸿琴还是吓了一跳: “嫂子,上次我来的时候你的肚子还不明显,这会怎么就这么大了?” “已经快六个月了,可不就是要长大。” 张维芳知道李鸿琴应该是有事才来的,不过人家没说,她也就没问。 中午,李鸿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厨房做饭的妹妹,他很意外,随口问了一句: “鸿琴?你来有事吗?” 李鸿琴看到自己的三哥,马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三哥,你不知道,大嫂居然想把我介绍给他家亲戚,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 “什么?爸妈怎么说?” “爸妈听说那个男人有工作,同意了相看,可是我不愿意啊,难道就因为我的名声不好,就要让我随便嫁人吗?” 李鸿儒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想的,一个是女儿年龄大了,另一个是李鸿琴经过上次的事,名声也坏了,还不如找个条件好点的。 这年头农村人能找个有工作了对象,那简直比中彩票还难。 张维芳是运气好,李鸿琴有了张维芳做比较,她当然也不愿意找个二婚了。 李鸿儒没说什么,只是先让李鸿琴在他家住下了,让她顺便照顾一下嫂子。 李鸿琴性格好,来了别人家也抢着干活,张维芳对她的容忍度还是比较高的。 这天,隔壁的王萍婶子来她家串门,一眼就看到了在那挑水的李鸿琴。 她的眼睛一亮,马上问了一句: “维芳,这是你家亲戚啊?” “婶子,她是我小姑子鸿琴,鸿琴,这位是隔壁王婶。” 两个陌生人打了招呼就各自忙碌去了,王萍拉着张维芳走出了大门口,低声问道: “你小姑子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已经19了,还没有对象。” 王萍一听就乐了,她拍了拍张维芳的肩膀,说道: “你看,我家小川也单身,要不让他们两个见见?” 张维芳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露,而是为难的说道: “婶子,鸿琴是村里人,没工作,小川能同意吗?” 王萍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他能不同意?现在呀,我对儿媳妇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了,只要能踏实过日子就成。” 张维芳一看王婶子真的同意,她才把王春风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如果王家介意,那就直接拉倒,免得以后找后账。 王婶子听完后,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维芳,要我说啊,他们两个这叫同病相怜,都是在感情中受过伤害的人,两个人要是真成了,那就是天作之合。” “呵呵”,张维芳真佩服王婶子的脑回路,这事还能这么理解。 两个人商量好,准备第二天就让两个人在张维芳家里见一见,万一不合适,也不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张维芳回了家就把这事和李鸿琴说了,李鸿琴心里很高兴,她其实一直想离开村里,这次相亲要是能成功,她还能嫁到城里,这就更好了。 马小川听到相亲的事,也没有拒绝,他的年龄也大了,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成家立业。 两个人对相亲的事都很期待,他们都希望能遇到合适的人。 第二天早上9点,王婶子就带着马小川上门了。 第55章 李鸿琴婚事 这个时候,太阳还不太烈,李鸿琴和张维芳正坐在院子里乘凉,看到王婶子带着儿子进来,张维芳赶紧招呼他们坐下。 马小川和李鸿琴也在这个时候对了上眼,第一印象,两个人都感觉对方还不错。 接下来,马小川和李鸿琴就去了厨房的屋檐下,屋檐下放着两把椅子,两个人坐在那聊天。 张维芳和王婶子就去了大门口,给两个人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谈对象,所以并没有那些羞涩之意,而是直奔主题。 马小川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基本情况,年龄,工作,家庭等,以及之前的感情经历。 李鸿琴也有样学样,把自己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基本情况大家了解了之后,马小川就直接提了结婚的事,李鸿琴虽然觉得太快了,但她还是同意了。 实在是村里的气氛让她太压抑,她也着急的想离开。 两个人相亲的第二天,李鸿琴就回了自己家,三天后,马小川就带着媒人上门了。 李贵方和马淑兰对马小川很满意,有正式工作,还是城里人,配他们家姑娘绰绰有余。 而且人家说了聘礼给30块,也超过了村里行情。 唯一不高兴的就只有李改堂了,小叔子看不上他妹妹,小姑子看不上她表哥,这一家人分明就是看不起她。 作为嫁进来十几年的长媳,李改堂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人踩了又踩,让她在娘家十分没脸。 气急败坏的之下,李改堂直接当着马小川和媒人的面就把王春风的事爆了出来,想到李鸿琴被人嫌弃,她就觉得浑身舒服。 李鸿琴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看不上她表哥。 “马小川,你知道吗?我们鸿琴以前可是谈过一个对象,虽然最后没成吧,但是……” 李改堂的话刚说完,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李改堂。 大家以前只觉得她没脑子,爱计较,谁都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她这话分明是要毁了李鸿琴。 马小川也愣住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还好之前他就了解过李鸿琴的过去,所有他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马小川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李鸿琴,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 “我今天是来谈婚事的,鸿琴是个好姑娘,我愿意娶她,过去的事情我不在乎。” 马小川的话直接让李鸿琴的心安定了下来,她没想到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会这么维护她,心里既感动又欢喜。 李改堂还想说什么,就直接被李鸿东捂着嘴拉了出去。 今天已经丢人了,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 就这样,虽然有点小曲折,但李鸿琴的婚事还是定了下来,两家决定跳过订婚,8月8号直接结婚。 马小川离开后,李家又坐在一起开了一场会。 李贵方对李改堂从之前的不满,到现在直接变成了厌恶,他盯着李鸿东问道: “老大,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爸,孩子他妈知道错了,我一会回去揍她一顿。”李鸿东轻描淡写的话让李贵方非常失望。 “老二,老三,你们两个怎么看?” 李鸿西混不吝的性子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揍了李鸿东一顿。 “哎吆,哎吆,老二,快住手,你疯了。”李鸿东抱头逃跑。 李鸿西硕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李鸿东身上,也砸在了李改堂心里。 “大哥,既然这样的大嫂你都不嫌弃,那你就自己承受吧,我不打女人,就只能打你了。” 李改堂这个时候也吓得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缩着头不敢说话。 “好了,老二,差不多就行了。”最后,还是李贵方喊了停,李鸿西才停下手来。 李鸿儒更直接,他看着大哥大嫂,面露嫌弃之色: “大哥,你的眼光真差,活该你挨打,要是我有这样的媳妇,早就离婚了。” 李鸿儒的话让大家一怔,这个年代几乎没有人离婚,两口子再打再闹最后也会和好,所以李改堂才会肆无忌惮。 而且在她眼里,她已经给李家生了三个孩子,李家的人怎么可能不要她。 “离婚”两个字一出口,李改堂就发疯了,他指着李鸿儒骂道: “好你个李老三,你居然撺掇我和你大哥离婚,你好狠的心。” “我有你狠心吗?你今天差点毁了鸿琴一辈子,你现在怎么还好意思在这大吵大闹?” “那又怎么样,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鸿琴本来之前就不安分。” 李改堂这话一出口,马淑兰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 “好你个李改堂,你可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这几年家里对你的好你都忘了?还敢编排鸿琴?看我不打死你。” 马淑兰越说越气,手上拿着笤帚就往李改堂身上招呼。 一时间,家里鸡飞狗跳,吵嚷不休。 最后,李贵方决定把大房分出去,等以后养老的时候再说,毕竟之前分家的时候老大家分的最多。 他也不怕李鸿东不给他养老,分家时候的条子还在他手里,老大不养他,就是不孝。 第二天,李贵方就找人在院子里砌了一堵墙,把李鸿东一家分了出去。 李改堂觉得脸上无光,但她现在也不敢闹了,昨天晚上,李鸿东把她揍了一顿,还警告她,要是再乱说话,就送她回娘家。 李改堂这么大人了,真要送她回娘家,她还真丢不起那人,所以她暂时安分了下来。 李家的事就暂时告了一个段落,只等着李鸿琴结婚就行。 马小川的婚事定下来,王婶子才感觉自己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可是,她没想到,一向懂事的大儿媳妇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分家。 马大川和她媳妇杨美兰已经结婚五年,有一个三岁的儿子马奔,夫妻两个都在砖瓦厂工作,王婶子在家里看孩子做饭,一家人很和谐。 乍听到马大川提分家,王婶子还以为听错了,最后,还是稳重的马大厨问了一句: “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分家呢?” 第56章 李鸿琴结婚 马大川看了一眼自家媳妇,杨美兰心里气得要死,她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就是嘴笨不会说话。 杨美兰笑了笑,轻轻的说道: “爸妈,你们想一下,之前家里只有妈一个人在家,现在弟媳妇嫁进来,她没有工作,只能她在家里帮忙,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怨言。” “哪来的怨言,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王婶子一口顶了回去。 杨美兰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没有生气,而是继续分析道: “之前我们每个月上交10块钱,小川交5块,现在小川结了婚,总不能再交5块吧,那小川也出10块的话,他们夫妻两个是否能承担。” 杨美兰话题一转,又说道: “再说了,弟媳妇在家帮忙要不要算工资,让人家一直伺候一大家子也不合适,到时候有了孩子,谁来负担?爸的工资是否能承担得了这么多。” 杨美兰的话不好听,但也是现实,一个是双职工,一个是单职工,家里的经济条件肯定不一样,以后有了孩子,两个孩子的吃穿也会有差距。 这个差距让谁来承担,马大厨的工资现在够养一家老小,但是时间长了,总会有偏颇,到时候两个儿子会不会有怨言? 如果老大家给孩子买了好东西,老二家的孩子是看着还是效仿,时间长了,到处都是矛盾。 马大厨认真的想了一会,才说道: “分家可以,就是咱们家这个院子总共就三间房,分了家暂时也得住在一起。” 马大川听到他爸同意分家,马上进行了下一个话题: “爸,咱们家这个院子太小了,马奔马上就长大了,也得有单独的住房才行,我觉得还是趁这个机会彻底分开吧!” 马大厨这会听懂了,合着老大今天不光想分家,还得把弟弟分出去。 “老大,你是要把你二弟赶出去吗?” “爸,你误会我了,小川是我弟弟,我怎么会赶走他?我的意思是让他出去重新盖房子住。” 马大厨抬眼自己盯着马大川,想看出他的真实想法,马大川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反正他说的是实话,不心虚。 良久之后,马大厨才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老大一家这么绝情,老二还没结婚就开始算计了。 虽然老大说的是事实,但在老二结婚的关头提出来分家,一定是私心的。 想通这个,马大厨对老大没了好脸色: “老大,你和你媳妇都有工作,你们两个搬出去住吧!” “爸,我是老大,怎么能搬出去?再说,我们能搬到哪?”马大川一听这话就慌了,他可不想搬出去,一家三口让他爸养着多好。 “老大,你不想搬出去就让小川搬走,你想过他吗?他搬到哪?” 杨美兰撇了撇嘴,说道: “爸,话不能这么说,我和大川没地方住,弟媳妇她爸是大队长,总得分到宅基地吧?到时候小川去那边住,地媳妇还能种地挣口粮。” 王婶子和马大厨没想到,老大家这是把亲家那边也算计了进去,两个人气得满脸通红,没想到会养出这种儿子。 马小川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表意见,家里的事一直都是他爸说了算,他也没想到大哥大嫂会算计他。 杨美兰说完后,大家都沉默了下来,马小川这个时候才站了起来说道: “爸,我同意大嫂的意见,我明天去鸿琴家商量一下,然后在北关村买一块宅基地盖房子。” 马大川马上保证道:“小川,盖房子的砖瓦就交给哥哥了,还有玻璃,我也有认识的人。” 现在的玻璃供应很少,想买的话必须开批条,一般人很难买到,必须得走关系。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马大厨觉得对不住小儿子,分家的时候多给了他300块钱。 马大川和杨美兰不满意也没办法,毕竟他们理亏。 分完家,马大厨还对老大两口子说道: “对了,明天让人在角落再盖个小棚子,以后你们两个也自己做饭吃,我和你妈还想多活几年。” “爸,我和美兰要上班,哪有时间做饭?”马大川对这个提议非常不满,好不容易把弟弟分出去了,他还想继续占便宜呢。 王婶子这会也对老大一家冷了脸: “老大,分家是你提出来的,既然要分就彻底分开,你妈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多松快点。” 最后分家的结果,大家都不满意,马小川被大哥一家排挤,心里难受,马大川也不高兴,这次分家,他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天,马小川就去了北关村找李鸿琴商量盖房子的事情。 一开始李贵方对这个提议是非常不满的,李鸿琴心里也不舒服,她嫁人本来就是想离开这个村子,现在让她继续住在村子里,她怎么能愿意? 最后,马小川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李贵方才同意,她也不想姑娘一嫁人就受欺负。 就李鸿琴的脑子,怎么都不是杨美兰的对手,何况李鸿琴没有工作,伺候自己的小家总比伺候一大家子强吧! 马小川在村口选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盖房子,他盖的是砖窑,砖头也是从他大哥的砖瓦厂买到的。 在他们结婚的时候,马小川自己的房子就盖好了,两间窑洞坐北朝南,还有一间小厨房,院子里也铺满了石子,下雨天防滑防泥。 房间的窗户上安装了大大的玻璃,屋子里光线很充足。 除了大门,其他地方都已经收拾好了,李鸿琴对自己的新家很满意。 结婚当天,李鸿琴直接嫁到了李鸿儒家隔壁,他们的新房子还得晾晒几天才能入住。 李鸿琴和马小川是婚后才领的结婚证,这次,张维芳一共赚了1500个积分,看着“荷包鼓起来”,张维芳又大方的买了一堆婴儿用品。 李鸿琴嫁人后过得很不错,马小川对她很好,公公婆婆也喜欢她,除了偶尔大嫂会阴阳怪气,其他地方都很完美。 婚后一个月,马小川和李鸿琴就搬到了他们的新家,两个人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第57章 生产 春去秋来,又进入了秋收的季节,张维芳今年挺着大肚子,在自己家里踏踏实实的养胎。 今年是难得的好年景,丰收年,粮食比上一年要好很多。 地里劳作的人们挥洒着辛劳的汗水,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 张维双今年已经15岁,个子已经长到了170cm,因为每天干活,所以她身上的肉也越来越结实,体重也达到了130斤。 现在,张维双已经成了张家的主要劳动力,她干活的速度都能赶上张九云了。 多亏年龄还小,否则早就有人来提亲了,不过,张维双勤劳能干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张维仁一如既往的爱学习,每天没事干的时候就看书写字,大家都叫他书呆子。 其实人家一点也不呆,脑子聪明的很,他的目标是考上中专学校,早日出来工作。 剩下几个小屁孩还处在爱玩爱闹的年纪,每天风风火火,找不到人影。 这一年,全国各地的旱灾得到了缓解,秋收后,张九义又跟着村里的换粮队去了一趟石头公社。 李贵方也带着儿子们去了一趟去年去过的山村,换了不少山货。 十月底的时候,张维芳进入了预产期,李鸿儒紧张的要命,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张维芳现在做什么都不方便,所以让自己妈来家里照顾她。 这个时候,秋收刚过,大家都还很忙碌,家里人都没空,还好张维双今年顶事了,这才把张巧纳换了下来。 待产的日子无聊又紧张,已经超过预产期一个星期了,张维芳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李鸿儒和张巧纳都害怕了。 两个人带着张维芳去了医院,检查了一通下来,医生说让回家里等着,还不到生的时候。 两个人折腾了一番,又带着张维芳回了家里,接下来的日子,李鸿儒上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张巧纳心态还行,每天带着姑娘在院子里散散步,让她早日生产。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天,张维芳一觉起来就感觉身体懒懒的不想动,肚子也有点下沉,她没有太在意。 中午的时候,张维芳突然就出血了,虽然血迹不多,但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妈,我流血了,是不是要生了?” “对,快,快去医院。” 李鸿儒还在上班,张巧纳一个人拎着待产包,扶着张维芳就去了医院,两个人走得很慢,半个小时才到了医院。 张维芳的肚子现在还没什么感觉,所以她暂时还稳得住。 她们来的时候,已经让隔壁王婶子去纺织厂找李鸿儒去了,要生孩子,他不在场怎么行? 医生给张维芳检查了一下,发现刚开了一指,还不到生的时候,就让她们去病房里等着了。 这个时候,李鸿儒已经骑着自行车赶过来了,他跑得满头大汗,整个人都在发抖,说话也结结巴巴。 “医生,张维芳生了吗?在哪个病房?” 值班的护士帮着看了一下单子,说道: “还没生,在106。” 李鸿儒推门进来的时候,张维芳正躺在床上,她的肚子这会有点不舒服,张巧纳正安慰她呢。 “维芳,没事的,生孩子就是这样,先等着吧,它是个漫长的过程。” “妈,维芳怎么样了?”李鸿儒上前问了一句。 “没事,你们两个不用紧张,暂时还生不了。”张巧纳笑着回了一句。 看到李鸿儒,张维芳的心才踏实下来,她委屈的看着李鸿儒: “我肚子难受。” “我知道,维芳,你先忍忍,我陪着你啊。” 尖锐又猛烈的疼痛来得又快又急,张维芳突然就叫出了声: “啊...好疼...” 头上的汗水也不自觉的滴了下来,脸色苍白,嘴巴干裂,好似一瞬间,她就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李鸿儒吓傻了,他慌张的跑了出去,拉着医生的胳膊就把人拖了进来: “医生,我媳妇难受,你快看看。” “先进产房检查一下再说。”医生冷酷的说道。 张维芳忍着痛,一个人走进了产房,这个时候的产房已经有两个产妇在准备生产,听着她们喊叫的声音,张维芳吓得心脏突突直跳。 她在医生的帮助下躺在床上产床上,本来脱裤子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但这个时候,肚子剧烈的疼已经让她忘记了尴尬。 医生戴着手套进行了让人羞愤难当的内检,张维芳这会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不只肚子疼痛,内检的疼痛也不遑多让,她已经没有力气争辩什么了。 张维芳觉得自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正等着被宰。 中年医生检查过后,冷冰冰的说道: “才开了三指,还早着呢,记住,不要随便用力,先忍着。” 张维芳一步一步挪下产床,艰难的提起了裤子,然后拖着肚子走出了产房。 李鸿儒看到张维芳又出来了,他赶紧过去搀扶着,问道: “维芳,你怎么又出来了?” “才开了三指,还要等,我们先回去吧。” 两个人又回到了病房,这个时候医院没有暖气,病房里用的是泥炉子,温度很差,所以现在生孩子很受罪。 张维芳现在特别怀念剖腹产,要是能剖腹,她就不用受这罪了。 冰冷的病房里,张维芳坐在病床上,忍受着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忍受着腰酸背痛的憋屈。 李鸿儒拿着毛巾不停地给她擦着汗,看到张维芳这么痛苦,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切的言语在这个时候都是虚伪的。 张巧纳出去买了几个鸡蛋,让张维芳吃下去,让不然生的时候会没劲。 张维芳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没办法,为了孩子,她吃了几块巧克力,又喝了点功能饮料。 在一轮又一轮疼痛的侵袭下,时间从白天来到了晚上。 夜半三更,张维芳被送进了产房,这个时候,她已经疼的麻木了。 医生让使劲她就使劲,医生让用力她就用力,听着医生的指挥,在努力了几个小时后,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第58章 产子 1962年11月9日早晨6点零6分,一个6斤2两的小男孩出生了。 孩子滑出产道后,张维芳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紧接着她就昏睡了过去。 张维芳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下身的疼痛感依然强烈,全身软绵绵,酸痛无力。 三人间的病房,这个时候已经住满了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将十分疲惫的张维芳吵醒了。 她醒过来后,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生孩子,张维芳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她妈正抱着孩子呢。 “妈。”张维芳轻轻的叫了一声。 张巧纳看到姑娘醒了,赶紧抱着孩子来到床边: “哎呀,维芳,你醒了,你看,是个小子,长得很像你。” 张维芳扭过头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儿子,皮肤红彤彤的,头发又黑又长,侧脸很像自己。 他正闭着眼睛在睡觉,发梢处还能看到一丝红色的血迹,医生应该只是大概清理一下,天气太冷,没有多给孩子洗澡。 看着儿子,张维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柔软,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有了当妈的感觉。 “妈,把孩子放到我床上吧,你也歇会。” 张巧纳一晚上没睡,也快熬不住了。 李鸿儒去食堂买饭去了,生孩子费力气,他买了一些鸡蛋米汤和两碗热汤面。 张维芳很累,她喝了点米汤就睡下了,张巧纳吃了饭就回家里休息去了,李鸿儒一个人在医院守着老婆孩子。 病房里又冷又吵,张维芳根本睡不好,厕所在外面,想上厕所还得出去。 还好张维芳提前把折叠空间带了过来,她让李鸿儒把床边的遮挡帘子拉上,自己痛痛快快上了个厕所,又洗了脸刷了牙才感觉舒服。 上午8点多的时候,张维芳的婆婆和小姑子一起来看她了,她们也是听到王婶子报信才知道她生了。 看着刚出生的小孙子,马淑兰高兴的合不拢嘴。 “维芳啊,你辛苦了,孩子养得很好,胖呼呼的。” 李鸿琴也对着孩子夸奖了两句,说孩子长得好看。 这个年代的人们吃不饱,所以生下来的孩子都比较小,5斤就已经很大了,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6斤多。 而且还有身上和脸上的皮肤也是光滑的,不是那种一堆褶子的,张维芳觉得应该是她在孕期吃的好原因。 这时,床上的小家伙突然就睁开了眼,黑亮黑亮的大眼珠迷糊了一瞬间,就哭了起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张维芳心里特别着急: “妈,孩子是不是饿了?” “对,有奶粉吗?先喂点。” “有,我来冲奶粉。” 李鸿儒冲奶粉的动作已经在家里练习了好几次,现在很自然的就做了起来,一点都不生疏。 他先把奶瓶用热水消了一下毒,才往里面加温水,温水是自己家的保暖壶里自带的,温度正好,就是为了给孩子冲奶粉用。 第一次不知道该加多少奶粉,李鸿儒直接加了两勺子,和水混合起来刚好40毫升。 他把奶瓶喂到儿子的嘴里,小家伙尝试了两下就“咕咚咕咚”的吸了起来。 没过多久,40毫升的奶粉就被小家伙全部喝完了。 李鸿儒有点怀疑的问道: “妈,我儿子是不是没吃饱?” “饱了饱了,刚生出来的孩子不能吃太多,等排了胎便再吃。” 马淑兰说完,就抱着小孙子拍了拍奶嗝,一边拍一边教儿子: “老三,记得啊,每次孩子吃完奶都给拍一拍。” 孩子喝完奶就继续睡了,张维芳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快中午的时候,隔壁床的孕妇突然叫了起来: “妈,妈,我肚子疼。” “等着,我去找医生。”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隔壁的孕妇被推进了产房,病房里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下午三点,张巧纳来了医院,手里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她熬的鸡汤。 张维芳闻到鸡汤的味道才感觉自己好饿,她喝了一碗汤,吃了两只鸡腿才觉得吃饱。 一上午,小家伙醒了两次,又排了一大堆胎便才继续睡觉。 马淑兰和李鸿琴已经回去了,家里活多,而且有亲家在,马淑兰准备十天后再来伺候儿媳妇。 张维芳对此不置可否,李鸿儒却有点不高兴,当初大嫂二嫂坐月子她妈可是都伺候了一个月,怎么轮到他媳妇就没空了。 张巧纳来了后,就让李鸿儒回去休息了,让他明天早上再来,正好接张维芳出院。 医院的环境太吵了,张维芳本来今天就想回去,但是医生让她再观察一下,她只能将就一晚上了。 病房里是没有床位给陪床的人住的,所以陪床的人只能坐着休息一下。 张维芳怕她妈累,让李鸿儒把早就准备好的折叠床搬了过来,还带了被褥,大冷天的,别把人冻坏了。 刚出生的孩子睡眠质量很好,每次都能睡3-4个小时。 晚上9点,隔壁床回来了,她也生了个儿子,回来后,婆婆老公抱着孩子不撒手,根本没人管产妇。 直到孩子饿了才想起来找妈妈,可是刚生产完没多久,她哪有奶水?产妇的婆婆这才急了。 “哎呀,我大孙子饿了,你妈没奶可怎么办?” 没想到花白头发的中年妇女直接抱着孩子来到了张维芳身边。 “我看见你家有奶粉,先借点给我大孙子喝吧!” 张维芳还没说话,张巧纳就把人赶走了: “什么东西?谁来生孩子不知道准备奶粉?我家的孩子还不够吃呢,走走走。” 张维芳盯着张巧纳,第一次看到她妈这么厉害。 张巧纳转过头又叮嘱张维芳: “维芳啊,出门在外要多长脑子,我们又不认识她,哪能借她奶粉?再说,奶粉多贵啊,我外孙子还不够喝呢。” “妈,我知道了。” 最后,隔壁床的男人不得不去食堂买了点米汤给他们家孩子喝。 还好孩子很懂事,只要吃饱就不哭了。 这一晚,张维芳根本没睡,她一直担心晚上有人偷孩子,吓得根本不敢合眼。 第59章 养儿 晚上,护士查房,孩子哭闹,临床打呼噜,都让张维芳痛苦不已。 第二天一早,医生检查完身体,张维芳就迫不及待地让李鸿儒办了出院手续。 李鸿儒借了一辆板车,让老婆孩子坐在板车上,他拉着车回了家。 回到家,张维芳饭都没吃就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 孩子喝了奶粉,也跟着妈妈一起睡着了。 张巧纳也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休息,李鸿儒开始洗尿布,洗奶瓶,炖排骨。 母子二人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孩子一醒来就哭,张维芳尝试着喂他母乳。 本来以为小家伙吸不出来,可是谁能想到,孩子吃奶的劲如此之大,张维芳都感觉疼了宝宝还不松口。 好在张维芳运气好,宝宝吸了十几口就把奶水吸出来了,“咕咚咕咚”吃了几分钟就饱了。 孩子太软,张维芳不敢抱,最后还是李鸿儒抱着孩子才拍了奶嗝,又给孩子换了一块尿布后,他就又睡着了。 张维芳正好抽空吃饭,炖排骨汤,还有小米红枣粥。 晚上,张巧纳要陪着姑娘睡,顺便照看孩子,不过被夫妻两个拒绝了。 一个是不方便,另外一个,张巧纳年纪也不小了,天天熬夜,身体怎么扛得住? 在张巧纳担心的目光,张维芳和李鸿儒两个人带着孩子迎来了第一夜。 孩子真的很懂事,三个小时醒一次,只要喂奶就行,为了方便,张维芳还买了尿不湿给孩子带,所以这一晚过得还算可以。 张维芳腰疼,基本不抱孩子,都是李鸿儒自己抱,他既累又开心。 李鸿儒只请了三天假,今天是最后一天,他还得去村里报喜。 李鸿儒先带着八个鸡蛋去了老丈人家,然后返回来去了自己家。 李贵方也知道老三生了孩子,一直在家里等着呢,他作为老公公,不好意思进儿媳妇的房间,所以才会让马淑兰一个人去。 看到李鸿儒来报喜,李贵方还高兴的问了问孙子的吃喝情况,得知孩子已经喝上了母乳,他才满意的点点了头。 马淑兰也跟着问了几句,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李鸿儒只好直接开口:“妈,你什么时候去我家看孩子?” “家里一摊子事,玉米面还没磨好,过几天吧,再说,你丈母娘不是在吗?她照顾自己闺女,更方便一些。” 李鸿儒听出来他妈这是在推脱,他还是忍着不满继续劝到: “妈,我老丈人家也一堆事情呢,你早点过去吧!” 马淑兰“啪”的一下就把手里的勺子扔了出去: “老三,你妈我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我清闲两天,维芳又不上班,你们自己的孩子自己看。” “我们农村人哪有那么事,还有很多人直接生在地头呢,你呀,就是太惯着你媳妇了。” 李鸿儒听明白了,他妈这是嫌他媳妇去医院生孩子了,现在的人一般都在家里找产婆生孩子,去医院要花钱。 “妈,你这是没事找事,我媳妇去医院是我同意的,有医生在我才放心,你不想给我们带孩子就算了,我自己带。” 李鸿儒说完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留下马淑兰在后面大骂。 李贵方看见儿子走了,才对马淑兰说道: “别骂了,人都走了。” 其实李贵方对张维芳也有不满,从结婚的时候聘礼,到李鸿儒不往家里交钱,再到现在生孩子去医院的事,矛盾一点一滴的就积攒起来了。 李鸿儒在门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进了家门,一看到儿子,他的脸上就什么忧愁都没有了。 “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他自己也能把孩子看好,大不了以后辛苦点。”李鸿儒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维芳,儿子叫什么名字好?” “啊?今年是虎年,虎虎生威,威风凛凛,叫李威?” “呵呵,不行,你的名字里有维,读音相同,不能用。”张巧纳一听到“威”字就拒绝了。 张维芳又想了一会,突然间,灵光一闪: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就叫李成蹊吧!” 张巧纳听不懂,觉得无所谓,李鸿儒却双眼发亮: “好名字,以后要是生了女儿,刚好叫李不言。” 生产的疼痛让张维芳心有余悸,她冷冷地扫了李鸿儒一眼: “我可不准备再生了,这种痛苦我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好好好,我错了,你别生气,不生就不生吧,养好这一个就行了。” 李鸿儒想起张维芳生孩子的事情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生孩子的恐惧到现在还伴随着他。 张巧纳不发表意见,女儿的事她不掺和。 接下来的日子,张巧纳白天帮忙做饭照顾孩子,晚上夫妻两个自己带,孩子很争气,很少哭闹,也让大人省了不少心。 坐月子期间,两个妯娌也来看了看她,还有隔壁王婶子,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就来了。 儿子还小,而且越长越可爱,张维芳看着他健壮的四肢,给他取了一个小名——虎子。 虎子的眼睛也是圆圆的,和妈妈长得一样,而且现在皮肤已经褪了红,变成了一个白净的小可爱,张维芳的慈母之心一天天增多。 每天光看着儿子,张维芳就觉得很幸福。 虎子半个月的时候,婆婆还没有来换人,张维芳问了李鸿儒才知道,原来人家根本不准备来。 张维芳刚开始有点生气,后来就想通了,不来就不来吧,以后你怎么来我怎么去。 张巧纳虽然惦记家里,但是更担心女儿,坐月子做不好以后会得病,所以她坚持等张维芳出了月子才回去。 李鸿儒也是真心感谢老丈母娘,送她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一堆东西。 出了月子,张维芳就能自己看孩子了,李鸿儒还是坚持每天给她炖汤喝,争取让儿子多喝几天奶水。 虎子现在越长越可爱,每天两只眼睛瞅着窗外,但是外面天气太冷了,要不然张维芳还想带孩子出去晒晒太阳。 这一年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马上又到了新年,虎子也三个月了。 第60章 公婆找茬 1963年的新年来得很快,张维芳还没来得及准备年货就到了年根。 这一年除夕,李鸿儒并没有带老婆孩子回他家,一家三口在自己家里过了一个温馨的大年夜。 最近几天,虎子已经在学习翻身了,现在他只会从右边翻,而且翻过来的时候身子都是歪歪扭扭的。 张维芳把他放平,他再继续翻,乐此不疲。 大年初一,李鸿儒一个人回了老家,李贵方和马淑兰看到他一个人回来,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他。 作为老大的李鸿东这个时候赶紧出来接话: “老三,你一个人回来的?弟妹和虎子呢?”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所有人都尴尬了。 李鸿儒觉得他爸妈冷血,自从儿子生了以后他们一次都没去看过,老两口心里也气愤,大过年的不带老婆孩子回来,一看就是心里没有他们,不孝顺。 李鸿西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斟酌着说了一句: “天气太冷,孩子不好抱出来,过段时间暖和了再来看二老。” 有了李鸿西的台阶,李贵方夫妻的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大过年的,他们也不想生气。 “好了,先去包饺子吧!” 去年年景好点了,所以家里换了五斤白面,正好包饺子。 马淑兰带着两个儿媳妇去厨房忙活了,爷四个坐在炕上说话。 “老三,虎子还好吧?”李鸿西打开了话题。 “挺好的,白白胖胖,已经15斤了,这几天会翻身了。”说起儿子,李鸿儒的心情就好多了。 因为虎子出生在冬天,所以没有办满月酒,不过关系近的亲戚朋友们都带着东西过来看了看虎子,也算是满月礼了。 当然,张维芳给每个来的人都返还了礼物,没有摆酒席,不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 满月后,李鸿东和李鸿西也一起去看了看虎子,两个人都很喜欢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李贵方夫妻两个却没有去看过小孙子,张维芳和李鸿儒心里都不舒服,不过他们嘴上没说什么,只是过年的时候没有回来。 李鸿儒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母会这样。 其实李贵方也想去看看孙子,但是马淑兰不愿意,她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越来越看不惯老三一家。 中午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饺子,饭后,老两口还给孩子们发了压岁钱,毫无例外的是,他们并没有给虎子。 马淑兰还振振有词的说道: “哎呀,虎子还小,又不会花钱,等他来了再补吧。” 李鸿儒没说话,李鸿东和李鸿西这会也觉得父母有点过分了,不过两个人都没说话。 李鸿儒最后揣着一肚子委屈回了家,看到张维芳,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亲人了。 张维芳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在家里受了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直接把手里的儿子给他塞了过去。 胖嘟嘟的儿子一下就冲淡李鸿儒的委屈,虎子现在开始认人了,看到爸爸,激动的“噢噢噢”说着话,傻爸爸也在一旁回应着: “虎子,我是爸爸,你是爸爸的儿子。” 晚上,两个人把虎子哄睡着后,进行了愉快的交流,正好把心里不舒服的东西都发泄出来。 在这之前,张维芳就已经在系统里买好了男子避孕药,让李鸿儒吃了,能保证一年内不会怀孕。 反正张维芳是不准备再要孩子了,生孩子的疼痛,尴尬,看孩子,喂孩子的辛苦,她觉得体会一次就够了。 大年初二,李鸿儒一个人带着礼物去了丈母娘家,李鸿琴在隔壁过年,顺便过来看看虎子。 “三嫂,虎子长得真可爱,我也想生一个和虎子一样的孩子。” “怎么?你有信了?” “还不到两个月。”李鸿琴不好意思的说道。 婚后,李鸿琴过得很不错,独门独户,自己一个人想干什么都没人管着,马小川对她也不错,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作为过来人,张维芳把怀孕期间要注意的事项全部告诉了李鸿琴,还把自己吃剩下的叶酸和钙片也给了她,李鸿琴怀着满满的感激之情回了家。 初三,李鸿琴回了娘家,把怀孕的事告诉马淑兰,马淑兰高兴坏了,一个劲让她注意身体。 “妈,三嫂还给了我一些钙片,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呀,就是傻,你三嫂那是自己不吃了才舍得给你,你可别以为她是好心。”马淑兰现在越来越看不上张维芳,总觉得她心眼太多,哪哪都不好。 “妈,你是不是对三嫂有误会,那些叶酸和钙片都是花钱买的,白给我还不是好心?” 马淑兰简直恨铁不成钢,唯一的女儿居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行了,你听我的就对了,以后离她远点。” 李鸿琴离开了,马淑兰越想越生气,第二天,她就拉着马贵方去了李鸿儒家。 张维芳看到公公婆婆到来,还觉得奇怪,李鸿儒直接问了出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哼,我们来看孙子,年轻人怕冷,我们这把老骨头不怕。” 虎子这会正在炕上玩,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玩具晃来晃去。 第一次看到虎子,老两口都很高兴,虎子长得白白胖胖,而且很干净,家里也没有那些不好闻的味道。 午饭是李鸿儒做的,他炒了两个菜,热了点包子。 看到老三在厨房忙东忙西,马淑兰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维芳,你去做饭,男人家家的哪能进厨房。” 张维芳没有争辩,因为没有太大意义,反正他们也不是天天来,她去了厨房,让李鸿儒看孩子。 看到李鸿儒抱着孩子玩,马淑兰又不高兴了: “老三,你把虎子放炕上就行了,孩子不能一直抱。” 虎子是个很乖的孩子,放到炕上也不哭,自己一个人翻身玩,过了一会,他就尿了,李鸿儒熟练的给他换了尿布,然后端着盆准备出去洗了。 第61章 带孩子回村 “老三,你干什么?”马淑兰吼了一句,把虎子都吓哭了。 李鸿儒赶紧抱起来哄了两下,张维芳听到孩子的哭声,马上放下手里的铲子就跑了进来。 “虎子怎么了?”张维芳抱着虎子,他就不哭了,嘴巴嘟嘟囔囔在怀里滚来滚去,想吃奶。 张维芳看了李鸿儒一眼,让他带着父母先出去,马淑兰一边往外走一边骂: “老三,你媳妇的毛病也太多了吧,喂个奶还要把人赶出来。” 李鸿儒没说什么,他也知道张维芳比较讲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喂,他觉得这是很优良的品质,他也不喜欢那些到处随便喂奶的女人们。 虎子吃饱喝足就睡着了,这个时候,厨房的饭也差不多了。 吃饭的时候,马淑兰开始对着张维芳发力: “维芳啊,女人还是要勤快点才好,哪有男人进厨房的道理,再说老三上班也辛苦,你怎么能让他洗尿布?” “妈,这些事一般都是我在做,鸿儒偶尔搭把手而已。”张维芳这会也有点不高兴了,她婆婆这是闲的没事来她家指点江山来了? 一听这话,马淑兰更来气了: “维芳,村里的女人不仅要上工,还要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你嫁给老三真是享福了。” 张维芳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挑刺?这她能忍? “妈,大过年的,你来我家是为了找我麻烦吗?虎子生下来快一百天了,都是我自己照顾的,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李贵方也黑了脸,他没想到儿媳妇敢这样说话。 “老三媳妇,你怎么和你婆婆说话呢?自从你嫁过来,老三变得一点都不听话了,现在看来,都是受你的影响。” 张维芳没说话,冷眼看着李鸿儒,他要是不吭气,张维芳就直接闹大。 好在李鸿儒很给力,他看着自己的父母,无奈又心酸: “爸妈,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好,孩子也不用你们带,所以不需要你们掺和。” “老三,妈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窝囊?” “妈,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随意受人摆布的人。” 最后,双方不欢而散,老两口气狠狠的离开了,他们对老三太失望了,决定以后不再管他们。 开春后,天气暖和起来了,张维芳带着儿子回娘家住了几天,本来想多住几天,可是人多眼杂,她都不敢用尿不湿了,吃得也不好。 没办法,张维芳只好带着虎子早点回了自己家。 1963年4月17号,是个特殊的日子,乐安县有了第一家发电厂。 发电厂的成立,标志着乐安县城实现了用电自由。 居民们也拿着户口本在居委会登记,可以等待着拉电线,安装电表。 两个月后,张维芳家里通了电,虽然只是昏黄的灯泡,但是比起蜡烛和油灯来,真的好了很多。 不过刚安装好的电线,电压不是很稳定,时不时会停电。 有了电,张维芳就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个电饭煲和电饼铛,做饭也更方便了。 虎子一天天长大,他现在睡觉的时间也比较少了,张维芳每天带着他去外面逛一圈,让他晒晒太阳。 草莓又熟了,酸甜可口,张维芳一天能吃好几个,把虎子看得口水直流。 虎子已经六个月了,张维芳的奶水不多了,所以给他加上了米粉,一天两顿米粉,虎子吃得很欢乐。 南瓜味和牛肉味的米粉是虎子的最爱,每天换着吃,虎子蹿高了一大截。 18斤的虎子,张维芳抱得时间久了就会胳膊疼,她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个婴儿车,每天推着车子带儿子出去玩。 母子两个的日子过得很逍遥自在,李贵方和马淑兰的日子却不好过,村里人时不时问他们: “大队长,小孙子怎么不回来啊?” 他们没好意思说关系不好,还得乐呵呵的解释: “小孙子在城里习惯了,我没让他们回来。” 李鸿儒一个月回老家两次,看看父母。 这天,李鸿儒回来的时候,李贵方直接提了要求: “下次带你媳妇和孩子一起回来,你都不知道村里人怎么看我们?” “爸,我知道了。” 张维芳对这事也没有意见,又不可能永远不回去,只要大家表面上过得去就行。 某周日,李鸿儒一家三口回了北关村,虎子太可爱了,一到村口就被大爷大妈围住了。 “鸿儒,你儿子真白呀,养得真好。” “是呀,胖呼呼的,喂得好。” 看到小孙子,李贵方夫妻两个心里还是欢喜的。 李鸿东家的大宝也2岁了,被李改堂抱过来找弟弟玩。 大宝长得比较瘦,但是很机灵,黑红的小脸蛋,一看就是在太阳底下晒得多了。 “弟弟,好看。” “大宝也好看,给,吃草莓。”张维芳把带回家的草莓给了大宝两个。 大宝第一次吃草莓,刚好吃到一个比较酸的,酸的他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像个小老头一样,虎子在一旁“呵呵呵”直乐。 兄弟两个玩得很好,冲米粉时张维芳还给大宝冲了一碗。 细滑的米粉大宝第一次吃到,他很喜欢。 大宝现在已经在吃饭了,不过每天不是窝头就是面条,偶尔给他蒸个鸡蛋就是荤腥了,所以米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美味大餐。 李改堂看见儿子吃得香,还向张维芳询问价格: “维芳,这个米粉多少钱一桶?” “嫂子,大宝大了,不适合吃米粉,你可以给他吃奶粉,营养更高。” “奶粉太贵了,而且要票,哪能轻易买到?” “嫂子,米粉也不便宜,6块钱一桶。” 李改堂一听要6块钱一桶,马上就语塞了,他们庄稼人一年也攒不了几个钱,哪舍得乱花? 马淑兰一听这个价格也不淡定了,孩子这么小,用得着吃这么贵的东西吗? “维芳,老三挣钱不容易,你要省着点花,小孩子随便吃点米汤就行了,没必要买这些东西。” 第62章 又一年 婆婆的话张维芳并没有放在心里,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婆婆的“说教”,一直当它是耳旁风。 从村里回来,张维芳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养娃,母子两个相处的很快乐。 八个月的时候,虎子才能完全坐住,会坐了以后,他就不喜欢躺着了,每天坐在院子里玩那些小草,一抓就是一大把。 李鸿儒还高兴的夸奖道:“虎子的力气真大,长大了肯定能帮我们拔草。” 九个月的时候,虎子长出了第一颗牙齿,这个时期,他最喜欢拿着硅胶的磨牙棒咬来咬去。 软软的硅胶吃起来口感很劲道,张维芳拿着咬了一口,还挺结实。 有了牙,张维芳给虎子的辅食里加上了鸡蛋羹,每天上午鸡蛋,下午米粉,晚上喝一杯奶粉,营养充足。 虎子一岁的时候,已经能让人拉着走路了,自己走的话还走不了几步,摇摇晃晃,很快就会摔倒。 自从学会了走路,他能去的地方就更多了,一眼看不见,就得到处找人。 虎子也不怕冷,每天下午都得去纺织厂门口溜一圈,看到李鸿儒出来,就开始大喊: “爸爸...爸爸...” 虎子最近学会了叫爸爸,每天看到李鸿儒就开始不停的叫。 可惜,“妈妈”两个字他怎么都学不会,因为张维芳还气了好几天,她没有一个人辛辛苦苦养着他,没想到最先学会的是“爸爸”。 更可气的是,虎子学会的第二个词是“鸡”,隔壁王婶家里养了几只鸡,每天天不亮,她家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 张维芳带着虎子去王婶子串门,虎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暗红色鸡冠的大公鸡,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一下就吸引住了虎子的眼睛。 虎子高兴的拉着张维芳的手要去抓鸡,张维芳怕被公鸡啄到,赶紧拉着虎子往后退,虎子急得直接甩开了妈妈的手,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鸡...鸡...” 张维芳老母亲的心顿时就不好了,怎么虎子连“鸡”都会说了,就是不会叫妈妈。 接下来几天,张维芳乐此不疲的教虎子叫“妈妈”,可惜越教越学不会,每天就会“啊啊啊”乱叫。 这天下午,虎子又要去纺织厂等爸爸,张维芳拗不过他,只好给他穿得厚厚的,抱着他去了纺织厂门口。 一下班,纺织厂门口就会出来一批自行车,“叮铃叮铃”的自行车车铃声,让虎子看花了眼,看到李鸿儒后,虎子马上来了一句: “爸爸,叮叮叮...” 一边说,虎子一边用小手努力的指着自行车的铃铛。 又过了一个月,虎子小朋友终于学会了叫妈妈,张维芳高兴的热泪盈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的。 元旦前,张巧纳带着张维双来看虎子了,张维芳只在夏天天气暖和的时候回去一趟,所以张巧纳很惦记她和虎子。 虎子这个时候已经会叫姥姥和姨姨了,把张巧纳激动的抱着虎子亲了好几口。 16岁的张维双已经成了大姑娘的模样,过了年就17了,已经有人在给她介绍对象。 “维双,你还小,不着急找对象。” “大姐,我知道,我打算过两年再说。” 这一年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除了渐渐长大的虎子,其他人似乎没什么变化。 李鸿琴在九月份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儿,王婶子很开心,她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很稀罕小孙女。 李鸿琴是在家里找产婆接生的,她身体好,又有娘家和王婶子帮衬,月子里过得舒服,她生的姑娘也养得很好,肉嘟嘟的,很可爱。 过年的时候,李鸿儒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了老家,这次,李贵方和马淑兰也没再说什么。 厨房里,依旧是几个女人在忙活,妯娌三个见面少,明面上相处得还不错,她们一边干活,一边听李改堂讲讲村里的八卦,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今年是1964年,张维芳已经21岁了,她看着虎子,有时候有点迷茫,难道自己年年轻轻的就要一直在家当家庭主妇吗? 虽然她没有什么大志向,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五月份的时候,县城里建成了第一个水厂,张维芳家里用上了自来水,虎子小朋友最喜欢玩水,一会看不见,浑身就湿透了。 这天,隔壁的贾如过来串门,自从她去年在煤矿的食堂找了个临时工的活计,两个人的来往也就变少了。 “维芳,我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 “听说磨河村要建罐头厂了,会招一批工人,你是高中毕业,要不要去试试?” 磨河村离县城有五里路,村里有一条很大的河,据说这条河的水质很好,适合做水果罐头,所以要建一个罐头厂。 张维芳听了这个消息确实有点心动,她准备等李鸿儒回来的时候商量一下。 李鸿儒其实不太愿意让张维芳去上班,虎子还小,离不开人,可是他又不好打击张维芳的自信心,所以只能默认了。 “维芳,你想好虎子要怎么办吗?” 其实虎子可以送回婆家去,可是这个事,张维芳根本不用考虑就否定了,她这几年和婆家的关系不太好,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麻烦他们。 俗话说好事成双,可能这一年是张维芳的幸运年,没过几天,居委会也找了过来: “张维芳同志,听说你是高中毕业,现在组织上决定给你们这一届的毕业生安排工作,有两个工作单位,妇联和托儿所,你可以考虑一下,一个星期内给我答复。” “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张维芳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好,不管怎么样,总算有工作名额了。 “维芳,你是怎么想的?”李鸿儒决定尊重她的意见。 “我不太喜欢看孩子,就不去托儿所了,去妇联吧!” “虎子呢?让我妈看?” “让维双来吧,你妈那边我不放心。” 第63章 妇联工作 张维芳第二天就带着虎子回了娘家,来到新地方,虎子很高兴,一路上兴奋的乱叫乱看。 张维芳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在黑枣树下玩耍的弟弟妹妹。 “维存,维芬,你在干什么?” “大姐,你回来了?给我带糖了吗?”10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麻花辫,笑脸盈盈地看着张维芳。 “带了,快回家吧,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在家?维保呢?” “他跟着妈去地里了。”张维芬脆生生的回答道。 张维保才8岁,是一个话不多,却很懂事的男孩子,每天帮着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张维存和张维芬两个人都比较懒散,不爱干活,天天就想着吃喝玩乐。 “你们怎么都不去上学?” “大姐,上学干什么?还是家里好玩?”张维存把糖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中午,所有人都回来了,张维芳已经做好了饭,大家洗了洗手就吃上了。 “爸妈,弟弟妹妹们怎么不去上学?” “哎,这几个捣蛋鬼,管不住他们,都不想去。”张九云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他对孩子们上不上学都无所谓。 “爸,这话不对,现在全国各地到处都在扫盲,他们这么小,不上学怎么行?以后出去连名字都不会写,很容易受骗。” “行,明天我就让他们去。”张九云还是很看重长女的,所以决定听她的话。 张维仁现在是个15岁的小伙子,个子不高,只有165,却十分有范,他懒懒的看了一眼弟弟妹妹,认真的说道: “大姐,烂泥扶不上墙,我都说过他们好几次了,没用,他们现在就想着吃。”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读到初中,不能当文盲。” 三个小的还想提意见,直接被张维芳镇压了: “不想上学也可以,以后自己的口粮自己挣,不能在家里白吃白喝。” 比起种地,他们宁愿去上学,学校还自由一点。 吃完饭,张维芳才说明了来意: “爸妈,我要去妇联上班了,虎子没人带,我想让维双去我家帮忙带孩子。” “上班?大姐,你有工作了?真厉害!虎子就交给我吧!”张维双坚决支持大姐的决定。 “维芳,让维双去看孩子,鸿儒能同意?你公婆呢?”张巧纳还是有点担心女婿有意见。 “我和公婆关系不好,没想让他们看,维双去了我也放心,鸿儒也同意。” 张巧纳也知道自己闺女和婆家关系不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差,别人的家事,她不好多参与,只是叮嘱道: “维芳啊,你公婆好不好的没关系,但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不能让人说你不孝。” “妈,我知道。” 张维芳在家里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开好介绍信,带着维双进了城。 临走前,他给了张维仁20块钱,让他自己买点书本。 张维仁马上就要参加初中升高中的考试,张维芳还是希望他能有个好成绩。 这个年代的高中考试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难,尤其是想要考中专,简直是难上加难,但张维仁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能考上。 中专考试在六月份,高中考试要更迟一点,如果能被中专录取,通知书会由派出所直接下发,以免被中专,高中同时录取。 回到家里后,张维芳让妹妹带着虎子适应了几天,才放心的去居委会报到。 居委会直接给张维芳开了一张证明,然后让她带着东西去妇联报到。 之前的妇联不够完善,工作内容也不多,最多就是去村里宣传一下让妇女识字,不能重男轻女等等。 最近两年,上面开始乱了起来,妇联的任务也加重了,现在不仅要去村里宣传,还得调解家庭矛盾,一些不愿意去派出所的案件也由他们负责。 任务多,人手不够,所以妇联开始招人,为了能更好的响应国家号召,更好的推广妇女儿童的权益,妇联这次招的人都是高学历。 张维芳和另一个去年高中毕业的女生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妇联主任叫刘红军,是个老党员,大概50岁左右,是单位里的一把手,也是唯一的男同志。 副主任叫胡兰花,是一个严肃的中年妇女,对待工作兢兢业业,有一种爱岗敬业的精神。 剩下四个小干事,唐春芳和赵大妮都是30岁左右,也是里面的老人了。 张维芳和翟婷婷是两个新来的萌新。 刘主任让大家互相介绍了自己就离开了,胡兰花留下来分配各自的任务: “小张和小翟先看一下文件,跟着春芳和大妮学习几天再开始工作。” 张维芳没意见,反正新来的,都得先学习,翟婷婷有点不高兴,好不容易安排了工作,她还准备大显身手呢,怎么就是让看文件。 不过她聪明的没有开口,有了工作,她就能找个好对象了,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第一天工作没什么事,中午下班后,张维芳就着急的往家赶,她还是有点担心虎子。 虎子倒是适应的很好,不过一上午没见到妈妈,他也十分想念,抱着张维芳不撒手。 饭是李鸿儒做的,张维双做饭的技术和她姐一样,非常一般,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让她做饭。 李鸿儒经过这几年的学习改进,做饭技术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不管是面食,还是炒菜,炖汤,都能做出来。 “大姐,你的工作怎么样?”张维双关心的问道。 “刚去没什么事,就是看了看资料。” “大姐,那工资高吗?” “不高,一个月30块钱,三张票,没有饭补。” “大姐,你刚去,以后工资还会涨的。” “嗯,别担心,够花。” 饭后,张维芳带着虎子睡了会就去上班了,下午的工作还是看资料,简单又无聊。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本来以为平淡无奇的工作,突然就被来人打断了。 这天,张维芳正坐在办公室发呆,就听到有人喊: “有人吗?妇联的领导在不在?” 第64章 开展工作 张维芳和翟婷婷同时站了起来朝外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布拉吉的女人。 走近了一看,哇,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张维芳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光芒,仿佛上好的白玉一般,细腻无瑕,双颊丰满有肉,眉如远黛,双目含情,脸型如画,线条优美动人,真的是360°无死角。 她的鼻子肉肉的,微微翘起,无端多了一丝可爱,一张小巧玲珑的嘴巴不点而红,像一颗粉嫩的樱桃。 可能是走得急了,女子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看到张维芳二人,女子连忙上前询问: “你们是妇联的人吗?我有事要求助。” 果然,美人连声音都是清脆甜美的,像一汪流动的清泉,优美而纯净,让人心生好感。 看到美人,大家自然而然会心中欢喜,张维芳把人带进了办公室,让她坐在凳子上,还给她倒了一杯水,才让她说事。 “你们好,我是南头村的人,叫燕青,今年35岁。” “你35岁了?”翟婷婷高声打断了燕青的话。 “对,可能我看起来比较年轻,但我的确35岁了,还有两个女儿,一个16岁,一个13岁。” “好的,所以,你有什么事需要求助我们?”张维芳耐心的问道。 “哎,这个事有点不太好说。”燕青说完后顺手摸了摸她的刘海,有一种扭捏的感觉。 “没事,你说吧,我们会尽力帮你的。” “我男人叫张桐,37岁了,昨天我和喜欢的人在城里吃饭,被他看到了,我喜欢的人被他捅了一刀,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什么?你喜欢的人?”张维芳觉得自己的耳朵坏掉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离谱的事情。 “对呀,他叫严怀山,今年才27岁,也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燕青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神羞涩,简直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这还是姐弟恋?而且是婚外情?”张维芳在心里想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翟婷婷这个时候接过了话茬: “燕青女士,你和你男人离婚了吗?” “呃,我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事,你们劝劝张桐,让他和我离婚吧,怀山的伤就不怪他啦。” “张桐现在在哪?还有,离婚后你的孩子们要怎么办?”张维芳没忍住问了一句。 “他昨天就被警察抓走了,孩子们长大了,她们能理解我,怀山真的是很好的人。” “好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那行吧,你们一定要快点。”燕青说完就高高兴兴的走了,脸上没见半点伤心。 人一走,翟婷婷就把手上的钢笔扔在了桌子上,气得破口大骂: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刚开始看长相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呢,谁能想到她不仅乱搞还如此不要脸的要离婚,而且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男人的死活。” 其实这种事情在现代倒是很常见,但在这个年代,真的很少有人敢挑战时代的规则。 在这个名声大于天的年代,哪有人能豁的出来,今天她们也是长见识了。 胡兰花下乡了,回来后,张维芳和翟婷婷把事情说了一遍,胡兰花听后,也大骂燕青不要脸,但这事她们还得解决。 当天下午,胡兰花带着张维芳和翟婷婷先去了一趟南头村了解情况。 经过走访村民,她们了解到,燕青和严怀山已经勾搭在一起好几年了,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他们两个经常在废弃的窑洞里过夜。 只不过以前没出事,所以大家就当看笑话了,谁知道最后出了这么大的事。 张桐家里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人家也不愿意管他的事,只是说她们劝说他离婚。 严家就有意思了,是村里的大姓,严怀山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只有他一个人从小不事生产,天天跟着别人喝酒闹事。 这次居然差点出了人命,三个哥哥的意思是让张桐赔偿他医药费就行了,以后尽量劝说他远离别人的老婆。 三个嫂子脸色都不好,这次严怀山东医药费还是他们三家给凑的。 严怀山的老妈在医院照顾儿子,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成器,所以她没提什么意见,只要儿子的身体能恢复就行。 第二天,胡兰花又带着她们去了派出所,见到了暂时住在拘留所里的张桐。 他的个子很高,有185厘米,身材瘦瘦的,脸上长满了胡须,一看就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胡兰花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等着张桐说明情况,张桐却一直沉默不语,低着脑袋不搭理人。 无论她们问什么他都不回答,张维芳实在受不了了,说了一句: “燕青要跟你离婚。” “不可能!她怎么能跟我离婚,我们都有两个孩子了?”张桐的情绪一下就变得激动起来。 “张桐,想想你的两个女儿,她们还在等你出去,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放弃自己。” “我不离婚,告诉她,有本事他们两个就去私奔,奸夫淫妇,不要脸。”张桐气得眼睛通红,声音也越来越激动。 她们最后来到了医院,见到了严怀山,严怀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说起话来却语气十足。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和燕青在一起,只要张桐愿意离婚,我就不怪他捅我这一刀。” 现在的关键点就在张桐了,只要他同意离婚,严怀山就不会告他,他也能从拘留所里出来。 如果他继续坚持不离婚,那么他将会被判刑。 张桐宁愿判刑都不松口,事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燕青和严怀山两个人却不管这些,两个人每天在医院里卿卿我我,连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这件事一直僵持着,张维芳她们还有其他工作,所以就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 第65章 燕青后续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胡兰花突然宣布了这件事情的后续。 原来严怀山出院后,一直在家里休养,前几天,他带着燕青私奔了。 两个人临走之前,把张桐家里的钱财以及那些锅碗瓢盆,衣服被褥都带走了。 两个人走的时候骗大队长开了介绍信,说要去省城看病。 大队长虽然心里存疑,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给开了。 张维芳猜测应该是严怀山私下里给他钱了,要不然大队长也不会冒这个风险。 燕青临走之前,把自己的两个姑娘送到了她妹妹燕红家,所以两个孩子并不知道她们的妈妈跟着男人跑了。 张桐一直在看守所里住了两个月,因为没人捞他,所以他受了不少罪。 这次还是他家里被燕青搬光,村里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大队长才去派出所说明了情况,人家才把他放出来。 反正严怀山也跑了,现在没了苦主,警察也就没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两个月的看守所生活,让张桐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加上他个子高,现在瘦的像一根竹竿。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张桐红了眼,他恨那个狠心的女人,也恨自己,恨自己无能。 两个女儿他没有接回来,现在接回来对她们的名声也不好,他把两个女儿托付给了燕红,然后一个人离开了村子。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他走的时候没有开介绍信,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这件事的结局,让大家唏嘘不已,不过大家也就当故事听听就好了,毕竟只是陌生人。 张维芳回去后把这件事情和李鸿儒说了,她还感叹了一句: “爱情有时候真可怕,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李鸿儒也文艺了一番: “两个人的爱才是爱情,三个人就是乱弹琴了。” 出于好奇,张维芳花了一个积分查看了一下燕青的红线。 张桐和严怀山居然都是她的红线之一,她和张桐结婚生子,应了这一点,可是严怀山呢,怎么也是她的红线? 一般情况下,每个人最初会对应三条红线,但是选择了其中一条成亲,另外两条就会断开。 现在燕青和张桐是夫妻,对应着一条红线,可是另外一条属于严怀山的红线居然没有断开。 “系统,七七,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很少见,说明燕青会二婚,二婚对象就是严怀山。”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没有婚姻关系啊?难道以后他们会结婚?” “对,就是这个,燕青和严怀山最终还是会结婚的。” 张维芳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们情比金坚,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两个人最后还是没有分开。 张维芳又查看了一下张桐的红线,只有燕青那一条,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这辈子只找了这一个老婆,也是个痴情人。 严怀山的红线有三条,张维芳只看了他和燕青和匹配值,居然高达80,说明两个人很相配。 他们的幸福度只有60,看来就算两个人最终走到一起,也少不了纷争。 这件事结束后,张维芳对她们的工作也有了新的了解,其实和居委会的作用类似,主要就是调节家庭矛盾。 这个时候的家庭矛盾大都是重男轻女,或者家暴,而且,她遇到过的女人,除了燕青,其他人都拒绝离婚,所以,她们的工作也很难做。 张维芳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工作,每次调解的结果都不太好,都很憋屈。 女人挨了打,她们只想着让男人别打她就行,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 可是家暴真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越舍不得孩子,不愿意离婚,男人反而越要打你。 所以,她们的调解工作,到最后基本没有什么意义,回了家,女人们的生活照旧,甚至会比之前更糟糕。 就算你把男人叫过来一顿批评,人家根本不怕你,脾气好的男人会让你说两句,脾气不好的,直接当着她们的面就会使用暴力。 就算最后报了警,也无济于事,女人自己立不起来,她们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坐牢。 这几个月的工作,让张维芳的内心从憋屈到了现在的麻木,她觉得这种状态很可怕,她觉得自己被她们同化了,现在的她心很冷。 这天,张维芳正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的发呆,就听到了“扣扣扣”,轻轻的敲门声。 她扭头一看,来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小姑娘穿得破破烂烂,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小姑娘,你先进来,是谁欺负你了?”翟婷婷比她快一步把人带了进来。 小姑娘看着瘦小,说话声音却很洪亮,像个大喇叭似的。 张维芳和翟婷婷对视了一眼: “真是人不可貌相。” 现在办公室里基本上只有她们两个新人坐镇,其他人都去了村里做宣传。 在胡兰花的带领下,大家做工作都是风风火火的。 小姑娘坐在凳子上,把头高高的抬起,眼睛黑的发亮,她问道: “我叫周敏华,今年21岁,已经嫁过7次了,可是他们都嫌我生不出孩子来,昨天,我又被人送回了家。” “啊?你21岁了?那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张维芳太惊讶了,这个小姑娘身高不足150cm,看起来像未成年,没想到都嫁过7次了。 “是我的上一个男人打的,不过,我家人也打他了,我没有吃亏。”小姑娘脖子抬得高高的,十分得意。 “那你来我们这是因为什么?” “是这样的,我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我的身体没问题,能生孩子,所以,我想让你们给我介绍个对象。” “这这,她们这里也不负责介绍对象啊?这也不是她们的工作的范畴。”张维芳有点为难,翟婷婷自己还未婚,就更不可能给她介绍了。 翟婷婷已经找借口去打水了,张维芳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周敏华同志,你对未来的对象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听我的话,要老实,能挣钱。” 第66章 做媒 “那行,你的要求我记下了,我先联系人,然后再通知你,怎么样?” “不用,我家就在南关村,我明天再来。”周敏华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南关村和北关村相对,它们分别分布在县城的一南一北,离城里很近。 周敏华一离开,翟婷婷就坐了过来,她有点不解的问道: “维芳,她都离婚七次了,肯定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她,咱们哪有合适的人介绍给她?” “试试看吧,我周围还有几个单身的。” 其实张维芳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有好感的,在这个年代,能离婚七次,自己的心情还不受影响,能来找妇联帮忙的人,一定要是内心非常强大的。 翟婷婷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她才不相信张维芳会有合适的人。 张维芳的基本情况她已经了解了,娘家是村里人,婆家也是村里的,只有老公在纺织厂上班,她介绍的能是什么好人? 下午,张维芳专门去了一趟南关村,她直接找到了村委,然后找大队长打听了一下周敏华的事。 说起周敏华的事,大队长也是气愤填膺,那些男人太不是东西了,她每次嫁过去没几个月就把人送回来了,说是不能生孩子,其实都是借口。 周敏华这孩子别看个子不高,家里地里的活都干得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的性格有点二,俗称缺心眼。 周敏华家里也是踏实本分的人家,她的爸妈和哥嫂都是良善之人,所以哪怕她被送回来七次,他们都没嫌弃过她。 了解了基本情况,张维芳的心里就有底了,她打开了周敏华的红线图,发现只有一条特别亮眼的红线,对方还是她认识的人。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嫁了好几次了吗?” “那些人都没有和她领证,不算嫁人,她的红线只有这一条,说明两个人是命中注定的姻缘。” “真的?还能这样?” “当然了,有些人是有三世姻缘的,甚至还有一些缘分深的有十世姻缘的,这种人只会对应一条红线。” “好吧,这种人应该不多吧?” “对,很少,一般都是爱得很深的,或者是虐恋情深。” 张维芳懂了,这不就是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吗?爱的要死要活。 周敏华对应的对象是张维芳隔壁的煤矿工人刘一喜,贾如的小叔子。 虽然她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他们平时没有交集,她对对方不了解,她和刘家也不熟,这突然介绍对象,还是有点太唐突。 晚上下了班,张维芳磨蹭了半天,还是来到了刘家,刘家人对她的到来也觉得新奇。 贾如从厨房里问道: “维芳,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我来找刘婶,有点事。”张维芳心里还是忐忑的,毕竟周敏华已经嫁过7次,现在她想把人介绍给刘一喜,就怕等下会被刘婶直接打出去。 刘婶是一个微胖的妇女,笑起来特别喜人,和蔼可亲的模样让张维芳也放松了下来。 刘婶拉着张维芳回了屋子里说话。 “刘婶,我今天冒昧来找你,是想问一下你家刘一喜有没有对象?” “哎,还没有,我家一喜也老大不小了,就是不结婚,让他找对象,他总是说不着急,我也没办法。” “婶子,我这边有个姑娘,想介绍给一喜,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刘米听到这话,先是一喜,后来又一惊,难道要介绍的姑娘有什么毛病?那她可不能接受。 虽然他家刘一喜也24岁了,但还是头婚,也有工作,肯定不能找有毛病的人。 想到这,刘米先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张维芳,然后试探着问道: “维芳,姑娘是什么情况啊?没什么毛病吧?” “婶子,你误会了,姑娘是个好姑娘,今年21岁了,家里人也老实本分。”张维芳没想到刘婶想歪了。 “那就好,只要姑娘没毛病就行。” “但是还有更严重的事啊!”张维芳咬了咬牙,然后把周敏华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她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婶子,我可不是故意给你介绍不好的人,我是真的觉得周敏华那个姑娘适合刘一喜才开口的。” 刘米其实心里不高兴,她虽然不指望儿子找一个多好的,但是离过七次婚的姑娘,她真的看不上。 “维芳,说实话,婶子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既然你张开嘴了,婶子也不能驳你面子,这样,明天让两个人先见一见再说。” “婶子,谢谢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点鸳鸯谱。”张维芳实在是太感谢刘婶子的通情达理了。 第一次做媒,张维芳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单位,把办公室收拾好,她就坐在座位上等着周敏华上门了。 周敏华比她还着急,不到8点就来了,而且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白色带花的短袖配黑色裤子,还穿着一双塑料凉鞋。 两条乌黑的辫子扎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和昨天的破烂打扮一比,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翟婷婷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同志,今天能给我介绍对象吗?”得,周敏华一开口,就还是昨天的味,声音太亮了。 “能,我先带你去见见人。”张维芳应答道。 “维芳,你真的要给她介绍对象?不是开玩笑吧?”翟婷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当然了,人家都同意了。” 张维芳找胡兰花请了假,就带着周敏华出去了。 周敏华很高兴,她没想到妇联的同志办事这么快,一天时间就给她找好对象了。 张维芳带着周敏华直接来到了刘婶家,这个时候,大家都去上班了,所以周围几乎没什么人。 “刘婶,我来了。” “哎,来了,进来吧!”刘米一出来就看到了张维芳身边的姑娘,个子不高,但是很精神。 刘一喜这时候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娇小的姑娘。 第67章 看对眼 张维芳第一次看到这种一见钟情的情况,刘一喜已经脸红脖子粗,呆呆的站在那说不出话来。 周敏华和他正好相反,这是个胆大的女子,她快步走到刘一喜面前,抬头看着刘一喜,问道: “就是你要和我相亲吗?你长得真高,我喜欢个子高的。” 周敏华说完就笑呵呵的盯着刘一喜,等待他的回答。 刘婶和张维芳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第一次见这么虎的姑娘。 刘一喜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叫刘一喜,我就喜欢你这样娇小的姑娘。”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周敏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啊?这,这么快吗?要不我们等会先去领证?”刘一喜这会也不呆了,有这好事他当然要赶紧抓住了。 “好啊,好啊,我正好带着介绍信呢。”周敏华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纸,一张介绍信,还有一张户口。 刘婶一看这事大发了,她赶紧走过来阻止了这两个不靠谱的人。 “一喜,别胡闹,先带姑娘回屋说会话。” “哦,知道了,妈。”刘一喜被喜悦冲昏的头脑瞬间就清醒了。 张维芳一看这种情况,觉得不能放任两个人单独聊了,谁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更离谱的事。 刘婶子的想法和她一样,她也怕儿子一冲动之下就胡闹,所以她和张维芳也跟着两个人进了屋里。 “婶子,一喜,你们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周敏华直截了当的说道。 刘婶子看着儿子呆呆的样子,就知道不能指望他了,她控制着脸上的笑容,让自己尽量和蔼一点: “敏华,听说你之前结过七次婚了?” “对,婶子,他们都嫌我不能生,我可是专门去医院做过检查了,我的身体好着呢。” 刘婶子压下心中的那一丝不喜,继续问道: “那你对以后的对象有什么要求?” “听话,身体好,能挣钱养活我和孩子。” 刘婶还没说话,刘一喜就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听话,我身体很好,而且我也有工资,能养活你,还有孩子。” “我对你也很满意,你人高马大的,身体肯定好,嘿嘿...” 周敏华说完就看着刘一喜傻笑起来,刘一喜也高兴的眉眼乱飞。 张维芳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两个人肯定能成,她拉着刘婶子出了院子里,尴尬的说道: “婶子,你看现在这事该咋办?” “能咋办,真是王八看绿豆,两个人看对眼了,我也不能阻止呀。” 刘婶虽然对周敏华结过好几次婚的事情很在意,但是看着自己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她也不好棒打鸳鸯。 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还有三个儿子呢,刘一喜不靠谱也只能随他去了。 等刘婶子和张维芳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炕沿边上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呢。 刘婶子一看到这样的情况,觉得更不能阻止他们两个人了,免得到时候遭埋怨。 “妈,我和敏华说好了,等会就去领证,酒席我们就不办了,我们想早点结婚。” “一喜,不是妈不同意,你也得问问人家敏华家人的意见。” “婶子,你放心吧,我爸妈同意我的意见。” 就这样,在张维芳目瞪口呆和刘婶子欲言又止的注视下,两个人拉着手出了家门。 刘婶子急得一拍大腿骂了起来: “哎呀,真是作孽,这,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一喜是这种人。” 张维芳也很尴尬,毕竟周敏华是她介绍的: “婶子,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要往好处想,至少两个人相互满意,以后过得肯定也差不了。” “也对,不管怎么样,这事还要谢谢你。” “别,千万别,婶子别怨我就行。” 一个小时后,月老系统到账了: “宿主,到账1800个积分。” “这是最多的一次了吧?这两个人积分这么高呢?” “那当然,人家两个可是天作姻缘,匹配度和幸福度都在90以上。” “嗯,那就好,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宿主,这是天大的好事,是功德,要是没有遇到你,他们两个也许会单身一辈子。” 不管怎么样,能收获积分,张维芳还是很开心的,她高兴的在系统里买了两个西瓜回家。 大热天,在院子的阴凉处吃着西瓜,真是一件身心愉悦的事。 张维芳和张维双每人抱着半个西瓜在石桌上吃着,虎子在屋里呼呼大睡。 刘一喜带着周敏华领了结婚证,两个人就返回了刘家。 “妈,我们领证了,你看。”刘一喜兴奋的拿着结婚证向他妈炫耀。 “行,带上点东西去你老丈人一趟,你不能不明不白就娶了人家闺女吧。”刘婶子这会也彻底摆烂了,反正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她就不操心了。 刘一喜买了一堆礼物,然后就跟着周敏华回了南关村,刘婶子作为长辈也跟着。 他们一进南关村就被人围住了: “敏华,这是?” “我对象和我婆婆,我们刚才已经领证了。” “啊?这么快?那什么,快回家吧!” 村里的人虽然平时也在私下里偷偷笑话周敏华,但大家表面上还是和善的。 等周敏华三人一离开,他们就开始议论纷纷: “哎,这是第八个了吧?也不知道这次能坚持多久?” “这次可不一样,领证了,应该能过下去。” “这事不好说,敏华其实也是好孩子,就是运气不太好。” “我看现在这个男人和婆婆都不错。” “……” 周敏华不管其他人的议论,直接带着男人和婆婆回了家,一走到门外就开始大喊: “爸妈,哥嫂,我回来了。” “敏华,热不热,先喝点水。”周妈端着一缸子水走了出来,看到姑娘身后的两个人,连忙问道: “你们两位是?” “妈,我叫刘一喜,是敏华的对象。”刘一喜把手里的礼物放下,然后介绍自己。 “亲家,我是敏华的婆婆,一喜的妈。”刘婶子也紧跟着介绍了自己。 第68章 刘一喜婚事 周妈一听是亲家,马上嗓门大开: “老头子,老大,快出来,来客了。” 这一嗓子差点没把刘婶和刘一喜的耳朵震破,两个人直接吓得一哆嗦。 刘婶子瞬间想到了周敏华的大嗓门,看来是家学渊源。 门帘打开,左右两个屋里各走出来了一个人,一个老汉,一个年轻人。 这两个人就是周爸周建国和他的大儿子周敏家。 周建国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袋,下巴上花白的胡子有一指长。 “老婆子,谁来了?” “敏华的婆婆和男人,就是这两位。” “哦”,小老头两眼冒光,他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一磕,咧开大嘴就笑: “哈哈哈,亲家好,坐下,喝水。” 刘婶子这会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人家。 接下来,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会谈,主要是周建国在说。 “亲家,既然孩子们领证了,等会就让敏华跟着你们回去吧!” “对了,既然不办酒席,聘礼我们也就不要了,两个孩子回去好好过日子就行。” “妹夫,你可不能欺负我妹妹啊。”周敏家补充了一句。 “大哥放心,家里以后都听敏华的。” 半个小时后,周妈开始赶人了: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敏华,好好过,实在不行就回来。” “妈,我知道,那我们走了啊。” 周敏华说完就拉着刘一喜往外走,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里面是她的衣服。 一路上,小夫妻两个聊的热火朝天,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只有刘婶子在一边无语望天。 今天的事让她大开了眼界,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两个人以后能踏实过日子。 当天晚上,下班回到家的刘家人就见到了新鲜出炉的刘一喜媳妇。 虽然觉得两个人的婚事有点仓促,但是看到刘一喜自己喜欢,大家也都接受了。 晚上,大家吃过饭早早就睡了,周敏华激动的躺在炕上,等着在外面洗澡的刘一喜。 新婚夜,刘一喜很激动,他快速的洗了澡,就回到了屋里。 两个人都不是扭捏的人,他们很快就贴在了一起,而且还开着灯,用周敏华的话来说,灯光就相当于喜烛了。 刘一喜是新手,刚开始还有点放不开,在周敏华的带领下,两个人解锁了很多新姿势。 “嗯嗯啊啊”的叫声持续了一整晚,刘家的其他人都深受其害,两个未婚青年更是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刘婶子一张脸臊的通红,她没好气的对自家老头吼道: “老刘,你快去,让他们小点声,要是周围邻居听到了,我们还要不要脸了。” 老刘心里也别扭,但是打扰儿子洞房的事他可干不出来,他躺在炕上装睡,死活不动弹。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睡过了头,实在是两个人闹腾到凌晨才休息,他们也是那会才开始睡觉。 一大早,所有人着急忙慌的就去上班了,连早饭都没吃。 刘一喜小夫妻两个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刘婶子已经等了他们一上午,看到两个人出来,她没忍住就骂了起来: “一喜,敏华,你们两个看看现在几点了,睡到现在好意思吗?家里要是来个客人可怎么好?” “妈,对不起,昨天睡的太晚了,以后一定早起。”刘一喜马上认错。 “妈,我也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早点睡。”周敏华也乖乖认了错。 看到两个人认了错,刘婶子也不好意思再骂了,那一口气憋着没出来,她的心里更郁闷了。 “还有,以后你们两个晚上动静小点,影响大家休息。” 刘一喜和周敏华面面相觑,他们的动静大吗?两个人都觉得他们的声音并不高。 但是既然刘婶这样说了,两个人还是决定晚上声音小一点。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实在是昨晚的情况太尴尬了。 刘一喜和周敏华完全感觉不到大家的尴尬,两个人吃完饭就着急的回了屋,抓紧时间造人,争取今天早点睡。 没一会,刘一喜的房间里又传出来了让人耳热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回了屋里。 刘婶子忍无可忍,她气得敲了敲刘一喜的房门,轻轻说道: “你们两个动静小点。” “知道了,妈。”刘一喜带着郁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一晚,两个人睡得很早,不到12点就睡了,但是动静还是一如既往,根本没小多少。 他们对这个事情根本没抱希望,毕竟刘婶都敲过门了,现在能让他们早点睡,他们已经很高兴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哪怕刘婶三番五次强调,两个人依旧一如既往的高分贝。 慢慢的,刘家人都适应了这样的日子。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周敏华突然脑袋发晕,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才发现她怀孕了。 刘一喜很高兴,其他的刘家人也一样,因为晚上他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结果,这一晚,刘家人又失眠了,一个月养成的习惯,他们很难改掉,现在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刘一喜和周敏华倒是睡得很踏实,两个人没心没肺,只顾着高兴。 刘婶唉声叹气了好几天,最后,她还是做出了决定: “老刘,我们分家吧!” “好好的分什么家?老三老四还没成家呢。” “就老二两口子那样,我这一个月都快被他们折磨死了。” 老刘最后还是同意了分家,他也嫌弃那两个人。 分家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一家人决定在矿上不远处给刘一喜两口子买个房子,让他们两个单过。 周敏华很高兴,以后他们晚上就不用小心谨慎了,刘一喜也很开心,离矿上近,他中午也能回家吃饭了。 房子很快就买好了,煤矿周围的空房子很多,毕竟那地方环境不好。 不过两个人还在刘家住着,等他们生了孩子再搬家。 看到张维芳介绍成功一对后,翟婷婷也有了让她介绍对象的想法。 第69章 张维仁上学 翟婷婷这个人为人比较自私,但脑子很清醒,她的目标就是嫁个有钱人,所以才会挑来挑去,19岁了还没结婚。 她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所以还算受宠,她的两个妹妹都没读书,弟弟还在上小学。 去年高中毕业后,家里一直想让她嫁出去,但翟婷婷不愿意低嫁,她上学就是为了跳出农村。 本来妇联的工作名额也不是她的,但她之前谈了一个对象,对象家里条件很好,一家人都在铁路上工作,怎么可能让她嫁进来。 因为翟婷婷和那个对象是在最浓情蜜意的时候被家长分开的,那个男人为了补偿翟婷婷,所以才让家里人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 翟婷婷很识趣,痛快的表示我虽然爱你,但是祝你幸福,第二天就拿着工作条子来妇联报到了。 有了工作,她每个月给家里交一半钱,家里人也不管她的婚事了。 她私下里也相过两次亲,可惜都不合适,现在她的年龄也不小了,所以才会想着早日把自己嫁出去。 这天,翟婷婷和张维芳一起出外勤,路上,翟婷婷开玩笑的问道: “维芳,上次那个周敏华现在过得好吗?” “挺好的,已经怀孕了,而且他们已经分了家,很快就能自己搬出去住了。” “这么好?那你还有认识的人吗?帮我介绍一个。”翟婷婷这会说话诚恳了很多。 “你有什么要求?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有人送业绩,张维芳也愿意努力一把。 “条件好点的,有工作,家里没什么负担。” “行,有合适的再找你。” 这天下班回到家,很意外的,张维芳在家里见到了她妈和大弟弟,一家人相聚,大家都很开心。 张维仁脸上也多了一丝少年人的朝气,他昂着头,骄傲的说道: “大姐,我考上了。” “真的啊?什么学校啊?”张维芳是真的替他开心,她这个弟弟一向志气高,从来都是书不离手。 “省城城乡建设学校。”张维仁骄傲的说道。 “这是什么学校?”张维芳根本知道还有这种学校,而且现在流行的是钢铁,石油,化工类的学校。 再不济,还有农业,师范类,这个城乡建设完全没听过。 “大姐,我也不懂,因为这个是新学校,我怕自己的分数不够其他学校,所以才报的。” “不管什么学校都好,都是你努力考上的。”张维芳鼓励道。 “嗯,我也这样觉得。” 下午,张巧纳就带着张维仁回去了,她今天来城里,一是来报喜,二是来看看外孙子。 他们临走之前,张维芳把张维仁叫到了一旁,悄悄地问道: “维仁,这个学校要交学费吗?” 张维仁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大姐,要交一部分,每个学期20块钱。” 20块钱听着不贵,可是一般的农村家庭根本承担不起,所以这个年代很多人会放弃上学。 张维芳知道家里没钱,前几年年景不好,还供着她上学,这两年家里的条件稍微好转,但还是一样节衣缩食。 她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给了张维仁: “维仁,大姐知道你上进,钱的事你别担心,就当大姐借你的。” 张维仁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姐,我会努力学习,钱以后一定会还你。” “维仁,学习要努力,但更要紧的是要保重身体,还有,没钱你就给姐写信,有急事就发电报,你还小,千万别委屈自己。” 张巧纳这次来没有提钱的事,张维芳猜测家里应该是够20块钱,可是上学不光要学费,还有吃饭,书本,衣服等。 张巧纳他们一定会让张维仁节约,可有些时候该花的钱就得花,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张维芳并不打算让弟弟吃更多的苦。 去了省城,各种费用都会增加,身边交集的同学们也大部分是有钱人,自己手里没钱很容易心慌,甚至被排挤。 “维仁,钱的事不要告诉家里,知道吗?这100块就当是你的零用钱。” “大姐,我懂。” 张维仁向来聪慧,他懂大姐的意思,如果他把这个钱告诉家里,他爸妈一定不会再给他钱。 当然,也不怪他们,在他们眼中,一百块钱应该够花好几年了。 这次上学,他妈给他准备了40块钱,20块学费,5块钱路费,剩下的钱让他零花。 其实张维仁已经想好了,他准备回家问小叔借点,他没想麻烦他大姐,毕竟家里还有姐夫,他不想让大姐为难。 他没想到大姐会给他钱,不过既然给了,他也不会客气,他以后会还的。 张维芳还在系统商城里给张维仁兑换了两身衣服,毕竟出门在外,人靠衣装,她不想让弟弟穿着补丁连片的衣服去上学。 张维仁是8月20号从家里出发的,出发前,他小叔张九义也塞给他20块钱。 他现在手里有160多块钱,心里很稳,手里拎着一个旧皮箱就出发了,破旧的皮箱磨损的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颜色,这还是张九龄曾经从东北带回来的。 15岁的小伙子第一次出门,为了省钱,家里人不准备送他去学校,张九义把他送到了公社的客车上。 看到车窗后面离得越来越远的张九义,张维仁眼底发热,眼泪掉了下来。 第一次离开家,他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不过更多的是期待,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客车是从乐安县开往南山市的,然后再从南山市坐火车前往省城,一路上要花费5个小时。 等走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看着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和前面的空旷的广场,张维仁对省城有了初步的认识。 他拿着介绍信去火车站里的咨询台问到了去城乡建设学校的公交路线,就拿着行李去坐车了。 倒了两趟车,一个小时后,张维仁才出现在学校门口,学校门口有一个接待的老师,正在给新来的学生做登记。 第70章 麻家 张维仁排队登记完,就带着行李去了宿舍,宿舍只有三栋,两栋男生宿舍,一栋女生宿舍,很好找。 他住在一栋三楼三零五,宿舍是八人间,这会已经住进来四个人了。 看到张维仁进来,大家热情的帮他7拿箱子,收拾床铺。 他的被褥已经从家里邮寄过来了,还没有取上,他告别了几个同学,独自去了邮局取东西。 还好,离他们学校不远处就有一个邮局,他很快就把东西取了回来。 铺好床,张维仁又跟着同学们去后勤领了这个月的粮票,又逛了逛学校,大家才一起去了食堂。 看大家点的饭菜,张维仁就知道这几个舍友家里条件都不错,除了他,其他人都点的是肉菜。 就这样,张维仁开始了他的新学校生涯。 几天后,张维芳收到张维仁的来信,看着他在信里对学校生活的描写,张维芳也彻底放下了心。 连着好几天没有动静,翟婷婷等的有点急了,她主动寻着张维芳问道: “维芳,有合适的人给我介绍了吗?” “呃,明天吧,明天告诉你。” “真的?那行,谢谢你。” 其实张维芳这几天已经忙得忘记了这码事,现在翟婷婷询问,她才重新想了起来。 她花了一个积分点开了翟婷婷的第一条红线,男方叫麻红,今年29岁,是铁路上的一个火车司机,一个月工资58元。 基本条件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丧偶,家里还有个8岁的儿子。 两个人的匹配度为70,幸福度也是70,这个只能说是一般了。 张维芳又花了一个积分查看翟婷婷的第二条红线,是一个叫史明达的男人,今年20岁,在新开的罐头厂工作,每个月工资30块钱。 这个小伙子长得瘦瘦高高,眉清目秀,十分精神。 缺点是单亲家庭,家里负担重,上面有一个哑巴哥哥,下面有体弱多病的妈妈,还有两个上初中的弟弟妹妹。 两个人的匹配度达到了80,幸福度却还不到70,也属于一般的婚姻了。 下班后,张维芳先去铁路宿舍打听了一下麻红的为人和家里的情况,父母和孩子的事也重点打听了一下。 铁路宿舍是铁路局新建起来的筒子楼,在县城里也属于头一份,崭新的五层高楼让大家耳目一新,筒子楼也成了大家向往的新住处。 能住进铁路宿舍的,都是铁路上的老员工,铁路局在这个年代是顶好的单位,所以这里面的人根本不愁嫁娶。 麻红的前妻已经病故好几年,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娶妻,是因为他的父母担心后妈对孙子不好,所以对他的继妻人选特别挑剔。 麻红的工作需要经常出门在外,加上有父母帮忙照顾儿子,所以他对娶媳妇的事不算很热衷。 为了打听他的事,张维芳还给门房大爷送了一盒烟,也是费心费力了。 本来门房大爷还不愿意告诉她,怕她干坏事,最后,在张维芳三寸不烂之舌的保证下,大爷才把麻家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 麻家总的来说条件不错,爸爸退休前是铁路维修工,妈妈之前也在妇联工作,而且家里就麻红一个孩子,麻红是他们30岁才生的老来子。 张维芳再次感谢了一番大爷才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就把麻红的情况和翟婷婷说了一下,还说是自己特意去打听的,让翟婷婷好一番感动。 翟婷婷听到麻红的条件很心动,但是她也担心自己当不好后妈,所以一时间有点犹豫不决。 张维芳又给她说了史明达的情况,翟婷婷一听就拒绝了,她家的负担本来就重,她可不想再找个自己负担不起的人家。 翟婷婷考虑了两天,还是决定先见见麻红。 张维芳其实也很为难,她不认识麻家人,轻易上门说媒人家肯定不乐意。 她想了好几个办法,比如偶遇啊,假装自己是铁路宿舍某人的亲戚啊,都觉得不太合理,毕竟之后要是两个人相看的话,媒人必须得知根知底的才行。 如果她刚开始就假装自己的身份,以后相处起来别人很难再相信她。 想通这些,星期天的时候,张维芳就带着礼物上门了,她想着不管成不成,先认识一下再说。 “砰砰砰”,张维芳轻叩麻家的大门,麻婶子正在家里给孙子洗衣服,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呀?”麻婶一边开门一边询问。 “麻婶,你好,我叫张维芳,在妇联工作,有事找您。”张维芳微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 麻婶子没有多想,直接把人叫了进来: “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麻婶,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想给麻红大哥介绍个对象。”张维芳是真的不好意思,她并不是一个社交达人,面对陌生人,她还是很胆怯的。 麻婶一听这话就乐了: “姑娘,你不会是要介绍你自己吧?” “不不不,麻婶,我已经结婚了,要介绍的是我的同事,叫翟婷婷。” 张维芳赶紧把翟婷婷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麻婶子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翟婷婷家里的条件太差了,怎么能配上他儿子。 一家子只有翟爸爸在鞋厂上班,其他人都在家里种地,都是负担。 麻婶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张维芳一看,这怎么能行?她赶紧换了话题: “婶子,您的孙子今年八岁了,以麻大哥的条件,找一个条件好的很容易,但是还得考虑孙子不是?将来后妈生了孩子,人家肯定会对自己的孩子更好。” “这是人之常情,那翟婷婷不也是一样吗?” “对,但翟婷婷家里没什么根基,就算将来她有了孩子,也更多的会依靠麻家。” 说白了就是找个条件差点的,好拿捏,她至少不敢明面上苛待前妻的孩子。 当然,一般人品没大问题的人,根本不会找孩子的麻烦,最多就是忽略,这对孩子来说也算不错了。 但如果遇到特别好的人,会对孩子视如己出,当然,这种人很少见。 第71章 牵线 麻红年龄也不小了,麻婶子也想给他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孙子被他们养得有点娇气,人也比较跋扈,所以麻婶也想给孩子找个妈管教一番。 在张维芳的极力推荐下,麻婶子同意了相看翟婷婷,时间就定在下周日。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相亲的日子,大家选在了国营饭店见面,这次,麻婶和麻红都来了。 麻红长得比较胖,脸上一直带着笑,人看起来十分和善。 他刚坐下来就开始点餐,点了一个锅包肉,一个蒜苔肉丝,一盘炒鸡蛋,主食是高粱面手擀面。 看到麻红如此大方,翟婷婷对他好感倍增,不时的偷看对方。 麻红很稳重,他也看到了对面的姑娘在打量他,不过他知道对方没什么恶意,所以也就笑着点了点头。 吃完饭,麻红首先介绍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说了自己的要求,要对自己的儿子好,不要求对方像亲妈一样,但也不能故意欺负他,打压他。 翟婷婷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她很坦诚的表示已经没有照顾过孩子,但她会尽力做到和平相处。 麻婶看到儿子满意,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最后强调了一遍,儿子可能经常不在家,要让女方多担待。 这次相亲基本还是成功的,麻红觉得翟婷婷年轻,有文化,应该能和儿子处好,而且翟婷婷长得也不错。 翟婷婷最满意的就是对方的经济条件,麻红答应她每个月上交50块钱,她觉得自己一下子就从穷人进入到了富人行列。 再加上自己的工资,一年下来小1000块钱呢,有了钱,其他都是小事。 两个人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麻红的聘礼也给了100块,翟婷婷家里很满意。 作为介绍人,张维芳也收到了麻家给的10元红包,翟婷婷也给了她两块钱。 张维芳高高兴兴的收下了,这可是喜钱,必须得收。 因为很快就要收秋了,所以双方的婚礼就定在十天后。 妇联的同事们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大家看着翟婷婷包袱里的衣服,胳膊上的手表,都对她羡慕不已。 婚后,翟婷婷满脸幸福,穿着打扮都变得高级了,说明她真的嫁的不错。 这样,张维芳也就放心很多,虽然有月亮系统,但她还是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毕竟那些数值在某些情况下是会发生变化的。 比如有些刚开始匹配度很高的人,如果一方出轨,那他们的幸福度就会降低。 但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牵了红线的两个人,只要不离婚,他们的一生是被绑定在一起的,在婚姻中有矛盾,有吵闹,但最后还是会在一起。 这种情况并不影响他们的匹配度和幸福度,匹配度和幸福度是根据婚姻情况综合考量得出来的数值。 这次,翟婷婷和麻红的结合,张维芳得到1400个积分,她心里很开心,总算没有白忙活。 身边的同事知道了翟婷婷的婚事是张维芳介绍的,大家都开始找她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要介绍给家里的亲戚朋友。 一时间,张维芳成了大家眼里的香饽饽,身价暴涨,连妇联主任都对她高看了几分。 张维芳没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头大,她的积分现在有很多,目前来说够用,而且她手里真的没有资源,总不能每次都自己一家一家登门拜访吧? 但张维芳也没有全部拒绝,她还是挑了几个比较简单的任务的做了一下。 包括她的邻居,刘婶家的刘一吉,还有李鸿儒的一些关系好的同事,张维芳都帮他们拉了红线,目前来说,她介绍成功的对象都过得不错。 刘婶子一年娶了两个儿媳妇进门,最近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张维芳现在的工作重心也逐渐转移了,她现在已经整理出不少单身青年的资料。 妇联现在的工作内容不仅仅是调节家庭矛盾,还多了一项介绍对象,这个任务主要由张维芳负责。 自从上次周敏华在妇联找到对象的事情被大家宣传了出去,妇联就迎来了大批大龄单身青年,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都是为了找对象。 胡兰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张维芳和翟婷婷,翟婷婷嫁得好,手里也有不少单身资源。 中秋节,张维芳把妹妹送回了家,她自己也跟着李鸿儒回了婆家,虎子现在说话走路都很利索,嘴里“爷爷奶奶”地叫着,也让李贵方夫妻两个开心了不少。 这个中秋节,李鸿儒他们单位还给每人发放了两块五仁月饼,这个时候的月饼种类不多,这两块月饼主要是让大家尝尝鲜。 张维芳还在系统商城里多买了几块,要不然两块月饼真的不够分。 至于张维芳本人,她对月饼并不感兴趣,虎子和李鸿儒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张维芳还买了一些枣泥,莲蓉,蛋黄口味的,准备回了家让他们两个自己吃。 大家聊天的时候,马淑兰突然说起了张维芳的工作: “维芳,听说你们妇联还管介绍对象?” 张维芳愣了一下,她真没想到妇联介绍对象的名声都传得这么远了。 “妈,这个不是妇联的主要工作,但是遇到合适的,也会帮人介绍。” “这样啊,维芳,咱们村尾的李贵田家,你知道吗?他家的姑娘李转琴今年20了,你能帮着介绍一个对象吗?” 张维芳对村里人完全不熟悉,她不知道婆婆说的李转琴是谁? “妈,这个李转琴,我认识吗?我怎么没印象?” “嫂子,就是那个又高又胖的那个,你忘了?我家妞妞满月的时候你应该见过。” 张维芳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在脑海里翻出来一个黑胖黑胖的女子形象,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是很让人吃惊体型,体重至少在150斤以上,而且皮肤还黑。 “妈,她家里的情况你跟我简单说一下,有合适的我会帮忙介绍的。” “哎哎,她家条件一般,就是普通庄户人家,李转琴还有一个弟弟,姐弟两个都长得五大三粗,所以很难找到对象。” 第72章 中秋 “大娘,我来啦。”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马淑兰刚说完李转琴,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哎,转琴来啦,正说你呢,吃了没?”马淑兰站起身,乐呵呵地招呼刚走进来的李转琴。 “大娘,我吃过了,我听说鸿琴回来了,来找鸿琴玩。”李转琴虽然长得粗壮,但本人是一个十分腼腆的姑娘,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和长相完全相反。 李鸿琴和李转琴是同学,两个人的名字接近,又是同姓的本家人,所以走得比较近。 李鸿琴性格开朗,拉着李转琴的手直接就坐了下来,两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聊的很好。 “转琴,我妈刚才还让三嫂帮你介绍对象呢,正好你来了,说说看,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说起找对象,李转琴也有点不好意思,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张维芳帮她介绍个对象。 李转琴红着耳朵,低着头,小小的声音响起: “维芳嫂子,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听你的。” “转琴,你别紧张,要是有合适的人,我肯定会帮你介绍,但是我首先得知道你的要求啊。”张维芳对这个姑娘很有好感,她很喜欢这种说起话来柔柔软软的姑娘。 “嫂子,我真的没什么要求,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听说你给别人介绍的对象都很好,所以我相信你。” 李转琴的话大大的取悦了张维芳,她没想到还有人这么相信她,她当场就保证道: “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 张维芳打开了李转琴的三条红线,直接挑了一个匹配度和幸福度最高的。 看着红线那头的男人,张维芳彻底沉默了,居然是之前翟婷婷的第二条红线—史明达。 两个人的匹配度和幸福度都是82,数值还挺高的。 但是从外表来看,两个人完全不匹配,一个瘦瘦高高,眉清目秀,另一个黑黑胖胖,五官突出。 倒不是张维芳以貌取人,只是世人大都以第一印象来决定以后是否可以相处。 第一面就看不上,那又有谁会在乎你的内在美。 虽然两个人的匹配度很高,但是张维芳还是不敢保证史明达能一眼相中李转琴。 回到家后,张维芳故意问李鸿儒: “如果我的长相很普通,你当初会相中我吗?” “当然不会了,怎么突然问这个?”李鸿儒当初就是看中她的长相了,要不然怎么会进行到下一步。 “这,男人都是看脸的吗?如果一个女孩内心很美好,但长得不好,你会相中吗?” 李鸿儒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反正我不会,别人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相貌很重要。” “哎呀,多亏我长得不丑,要不然你肯定看不上我。”张维芳故意这样说,就是想看看李鸿儒的反应。 李鸿儒没说话,直接抱着她亲了起来,良久之后,他才认真的说道: “别胡思乱想,不管你长什么样,我都会看中你。” 张维芳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不过男人愿意说,她也愿意选择相信。 平时有虎子和维双在,两个人很少有二人世界,今天维双回了家,虎子也睡着了,两个人难得的享受了一番。 临睡前,张维芳还在想李转琴的事,她的相亲实在是有点难度。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和李鸿儒就去上班了,虎子暂时放到了婆婆家,维双下午就会回来。 张维芳怕虎子认生,还给他带了一堆小饼干,小糖果之类的零食。 虎子看着爸爸妈妈离开,并没有什么反应,张维芳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到了单位,张维芳一直在看表,这一天,她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就怕虎子哭闹。 下午下班后,她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然后跑到纺织厂门口等李鸿儒,两个人骑着车子匆忙往赶往北关村。 刚到家门口,张维芳就听到了虎子的哭声,那声音又高又亮,把张维芳的心都哭软了。 她从车上跳下来就往婆婆家里跑去,一进大门,就看到了在地上坐着哭泣的虎子。 “虎子,妈妈来了。”张维芳的心像刀割般疼痛,虎子身上脸上都是土,哭的满脸通红,最让人生气的是身边没人哄他。 不到两岁的孩子,他们居然让他一个人在这哭,这是多狠心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 张维芳把虎子抱在怀里哄着,虎子一直叫着: “妈妈,妈妈……” 张维芳心疼的直掉眼泪,她不知道这一天这个小家伙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听到虎子的哭声,李鸿儒的心里也难受的厉害,他赶紧停好自行车,跑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胳膊腿,就怕他哪里受了伤。 马淑兰听到声音,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嘴里还抱怨道: “老三,你们来啦,虎子这孩子被你们惯坏了,一点都不听话。” 李鸿儒心里的火气“嗖”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妈,虎子怎么不听话了?他为什么哭?” “老三,你这是什么态度,给你们看孩子还看出问题来了?小孩子哪有不哭的?”马淑兰也不高兴,她觉得自己吃力不讨好。 张维芳这个时候没空和她掰扯,她哄了半天才把虎子哄好。 虎子肿着一双眼睛开始和妈妈告状: “妈妈,哥哥抢我糖,奶奶骂。” “好,妈妈知道了,委屈咱们虎子了,以后咱们不来了。” 张维芳给了虎子一个棒棒糖,然后让他去找爸爸。 张维芳这会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她又不想当着虎子的面发火,所以让李鸿儒抱着虎子先出去了。 看着张维芳阴沉的脸色,李鸿儒也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所以很听话的就抱着虎子离开了。 张维芳走到马淑兰面前,“语气温柔”的问道: “妈,虎子为什么会哭啊?” 马淑兰看着张维芳,心里直打鼓,语气讪讪地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和大宝抢吃的了。” “谁抢谁的吃的?抢什么了?” “就是虎子带的那些饼干。”马淑兰更不好意思了,说话声音也小了很多。 第73章 张维芳打人 张维芳来的时候把零食分了两份,一份给了大宝,一份给虎子吃,就是不想让他们打架,没想到最后还是因为这个打起来了。 “妈,我记得我给了虎子一份,为什么他还要抢虎子的?” 听到张维芳的质问,马淑兰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小孩子吵吵闹闹很正常,这算什么事!” “好,那为什么只有虎子一个人坐在那哭?你为什么不哄他?” “小孩子哭一哭怎么了?我在厨房里听着呢,出不了事。”马淑兰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张维芳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这口气总算可以发出来了。 她来到了隔壁李鸿东家里,看到了正在喂大宝吃饭的李改堂。 张维芳一把夺过她的碗就扔了出去,“啪嚓”一声,碗碎成了好几块。 李改堂一下就火了,她站起来大骂: “维芳,你疯了?” “对呀,我就是疯了,我家虎子就在这待了一天,就让你们家大宝欺负吗?我这当妈的能不疯吗?” 张维芳说完就给了李改堂一巴掌,打得她手有点疼。 张维芳又改成了揪头发,一只手拽着李改堂的头发,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直接把人推到了地上。 张维芳觉得不解气,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她脸上扇,大宝吓得哇哇大哭。 马淑兰听到大宝的哭声,赶紧跑了过来,她没想到张维芳这么虎,敢直接动手。 “维芳,快放开,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瞎了,没看到我在给虎子报仇吗?”张维芳打累了才放手,李改堂疼的嗷嗷大哭。 马淑兰用食指指着张维芳,哆哆嗦嗦的骂道: “你,你疯了?” “对,谁敢欺负虎子,我就找谁拼命,子不教,父母之过,既然大宝爱抢别人东西,那么大嫂就得替他受着。” 张维芳看着马淑兰怀里哭泣的大宝,笑嘻嘻的说道: “大宝,你以后要是再敢抢弟弟的东西,我就再打你妈妈一顿。” “哇哇哇”,大宝吓得直哭,把马淑兰心疼的直抹眼泪: “造孽呀,我们家这是找了个土匪呀。” 张维芳可不惯着她,直接恶狠狠的说道: “对,就是你造的孽,谁让你偏心眼儿了,以后还有你受罪的时候,哼...” 张维芳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了在院子抱头哭泣的祖孙三代。 李鸿儒担心张维芳,他在外面待了一会就赶紧抱着虎子往回走。 张维芳看到虎子,心情马上阴转晴: “虎子,快过来让妈妈抱会。” 李鸿儒也听到了隔壁的哭声,他看了看坐在凳子上逗虎子玩的张维芳,总觉得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维芳,我妈她们哭什么?”李鸿儒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别说话,烦死了。”张维芳现在对李鸿儒也没了好气。 李鸿儒马上就不敢说话了,他想过去看看他妈,但看到张维芳不耐烦的神色,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李鸿儒坐在张维芳身旁,心里十分忐忑,他有不好的预感,觉得张维芳会闹事。 七点半左右,地里的人们收工了,李贵方和李鸿东也回到了家。 马淑兰不敢回家,她带着李改堂和大宝在李鸿东家门口等着李贵方,一看到李贵方和李鸿东,马淑兰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老头子,老大,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快被人欺负死了。” 听着马淑兰和李改堂的“二重唱”,李贵方吓了一跳,他赶紧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头子,老三媳妇,她不是人,你看改堂的脸,都是她打的。”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李鸿东这会也看到了脸上肿起来的李改堂。 两个人一言一语把事情说了一遍,李贵方听得直皱眉,李鸿东更是怒火中烧,张维芳打了李改堂,这是在打他的脸。 几个人一起回了家,一进大门他们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李鸿儒一家三口。 李贵方把大门关上,然后让大家一起进了屋里,他坐在炕上,看向李鸿儒,语气不满的问道: “老三,你媳妇打了你大嫂,这事你怎么看?” “啊?”李鸿儒懵了,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媳妇这么娇小可爱,怎么可能打人? 他看了看大嫂的脸,又看向了张维芳,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你打的?” “嗯。”张维芳没觉得打人有什么不好,反正打都打了。 李鸿儒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 李贵方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问他也没用,于是他又扭头责问起张维芳来: “老三媳妇,为什么打人,说说吧?” “爸,我自问嫁过来做得还不错吧,你们没给我带孩子,我也没意见,你们偏心大宝,我也忍了,但是,你们不应该欺负虎子。” “爸,你知道吗?我今天来的时候,虎子一个人坐在地上哭,妈她看都不看一眼,还说小孩子哭一会没事,那为什么大宝一哭她就着急?” “还有,我今天给两个孩子带了同样的零食,大宝居然还要抢虎子的,谁给他的胆子,他为什么敢?” 张维芳一字一句的埋怨,让李贵方心里不喜,他知道他们两个偏心大宝,那不是大宝从小在他们身边长大吗? 再说,人哪有不偏心的?他们偏心也正常? “老三媳妇?这都是孩子们的小打小闹,你怎么能因为这个打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只有虎子一个孩子,当然要偏心他,你们一群人欺负我可以,但是要欺负他,我可忍不了。” 李贵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和稀泥: “行了,你给你大嫂道个歉,以后也不要随便动手,不像话。” “道歉?门都没有,我之所以留下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以后谁敢欺负虎子,我还要打回来,别想着和稀泥,虎子的事,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张维芳说完就抱着虎子离开了,李鸿儒也赶紧跟了出来,李贵方气得直骂不孝子,他觉得老三真的是白养了。 第74章 史明达 回家的路上,明月高挂,月光照耀下,急行的自行车上有几个清冷的身影,张维芳抱着虎子,没心情说话。 回到家已经快8点半了,张维双正等的着急,她回家待了一天,心里一点都不踏实,一直担心着虎子。 “大姐,你们回来了?虎子呢?” “大姨,大姨……”,虎子一看到张维双就伸着胳膊要抱。 “大姨,哥哥抢虎子东西。”虎子看到张维双,马上抱着她告状。 “啊?”张维双抱着虎子看向了张维芳,眼里露出担心的神情,虎子真的受欺负了? “没事,我打回去了,以后不让虎子去他们家了。”张维芳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大姐,以后我回家也带着虎子。”张维双心疼不已,本来还想说几句,但看到李鸿儒,她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张维芳给虎子洗完澡就带着他睡觉去了,辛苦了一天,她太累了。 而且她心情不好,不想搭理李鸿儒。 第二天下班后,张维芳跟着李鸿儒去了一个新建造的小公园,里面有一条小河,河边种了几棵柳树,还有一些大石头。 张维芳坐在大石头上,盯着河水发呆,李鸿儒也在一旁坐着不说话。 呼啦啦,微风轻轻吹动,柳条摆动,小河泛起了波纹,河面上还漂浮着几片柳叶,随着河水在荡漾。 十分钟后,张维芳站起身,说了一句: “我们回家吧,我想虎子了。” “你不生气了吗?”李鸿儒轻声问道。 “嗯,生活这么美,我哪有时间悲春伤秋?”张维芳其实只是有点郁闷,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不值得。 李鸿儒偷偷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维芳,我以后肯定不让虎子单独去我家了。” “嗯,回家吧。”张维芳没有再提这件事,毕竟这事也不怪李鸿儒。 秋去冬来,天气逐渐转凉,虎子这几天不能出去玩,一直不高兴。 这天,正好是虎子的生日,一家人带着他去了百货商场,给他买了新衣服新鞋子。 “见了世面”的虎子特别开心,张维芳还带他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 看着花钱如流水的大姐,张维双心疼的要命: “大姐,咱们回家吧,天气太冷了。” 张维双怕她大姐继续花钱,一会功夫就花了20块,简直太可怕了。 张维芳看到妹妹心疼的模样,呵呵直笑: “维双,别心疼,钱就是用来花的,我也没浪费呀。” “大姐,你花的太多了,咱家一年也挣不了多少。” “所以呀,你得会挣钱,当初让你上学你还不愿意,你要是上个高中,也能找到工作。” 一提起上学张维双就头大,她赶紧摆了摆手: “大姐,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学不进去。” 日子还在继续着,张维芳一直没忘记给李转琴牵线的事,她侧面打听过史明达,风评很不错,除了家庭负担重,没别的问题。 可惜,她上次去的时候,史明达已经有对象了。 李转琴的其他红线匹配度都不高,所以张维芳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天,张维芳正在办公室烤火,就看见走进来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居然是史明达。 “你好,同志,你来妇联有事吗?”张维芳客气的问了一句。 “同志你好,我听说妇联这边给介绍对象,我想让你们帮我介绍一个。” “啊?好的,你先说一下你的情况还有要求。”张维芳心里暗想,看来他和之前的对象没谈成。 “我叫史明达,20岁,在罐头厂工作,家里只有妈妈,还有兄弟姐妹四个人,我的要求很简单,结婚后我还要负担家里的开销。” 张维芳听完直皱眉,她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难道嫁给他,还得负责他家里的一大摊事,那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父亲角色。 “史同志,我想问一下,你的意思是结婚后,你还要负责你们家的一切开销,那女方嫁给你图什么?你一个人负担不起家里的一切,要找个人帮你分担吗?” 张维芳想把他介绍给李转琴,必须提前问清楚。 史明达的话在嘴边嘟囔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想起了之前对象的话: “如果你负担不起一个家,就不要找人结婚,女人结婚是为了过好日子,不是为了给自己找累赘。” 史明达的眼神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最后才问了一句: “同志,难道我负担家里的一切不对吗?我家只有我一个劳动力,我不负责谁负责?” “你的想法很对,但是你这种情况不适合结婚,你想啊,结婚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将来家里的负担会更重,你能承担得了吗?” “还有,以后家里弟弟妹妹上学,结婚是不是也要靠你?你妈和你大哥以后的养老是不是也靠你?” 史明达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家里的事他不能不管?难道就没有女人愿意帮他一起承担吗? 张维芳没有管他心里的胡思乱想,直接给了提了建议: “我给你提个建议,你结婚后,可以把工资分成两部分,一份给自己的小家,一份给你妈,至于他们怎么花,那是他们的事,你回去自己想想吧!” 张维芳打听过了,史明达的大哥是聋哑人,但干活是一把好手,他每天上工都是满工分。 史明达的妈妈除了上工还要照顾一家四口,比较辛苦。 史明达上班有工资,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 但是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在上初中,不光花钱,家里的事也不管,这两个就是最大的负担。 上初中花不了几个钱,但是以后还要上高中,还要结婚嫁娶,这些他们也要史明达负责,那以后就是个无底洞。 史明达怀着难过的心情回到家,就看到了在屋里吃饭的弟弟妹妹,两个人穿着厚厚的棉袄,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像农村的孩子。 第75章 史家事 史明通看到弟弟回来,赶紧去厨房给他端饭,两个小的正抢着吃盘子里的鸡蛋呢,头都没有抬。 “啊啊啊,啊啊啊”,史明通是哑巴,但他很心疼弟弟,端着碗让弟弟赶紧吃。 史明安和史明英刚把鸡蛋分完,两个人放下手里的筷子,史明英对着史明达说道: “二哥,你什么时候发工资,我想吃肉了。” “对呀,二哥,我们家多久没见过荤腥了。” 史母许三妮看了看两个小的,又看了看二儿子,笑着问道: “明达,他们想吃肉,等你发了工资买点吧!” 史明达看着手里的米汤和窝头,又看了看空了的盘子,心里一阵发寒: “妈,没有肉票,咱家就这条件,能有鸡蛋吃就不错了。”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史明英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一向娇纵。 “咱家是农村人,就这条件。” 许三妮听了这话,又开始抹眼泪了: “都怪我不争气,史建国呀,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受罪。” 史明安和史明英也跟着许三妮一起抱头痛哭,史明达在一旁吃着饭,不说话。 娘三个哭了一会,看到没人安慰,就停了下来,史明英指着二哥问道: “二哥,你怎么这么冷血?没看到我们哭了吗?” 史明达把碗放到桌子上,冷冷的看着弟弟妹妹: “现在这个家是我和大哥在养,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哭?你们没爸,我也没有,有什么好哭的?” “明达,你...”,许三妮也被史明达吓着了,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妈,你看看他们两个吃的穿的,再看看我和大哥,还有什么不满足?妈,巧玲和我分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人家嫌我负担重。” “明达,咱家就是这个情况,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妹妹啊,一大家子都指望你呢。” “妈,那我估计打一辈子光棍了。” “怎么会呢?大不了找个条件差点的。”许三妮理所当然的说道。 史明达这次是真的寒心了,她妈宁愿他打光棍也要让他养弟弟妹妹,根本不管他和大哥。 晚上,史明达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张维芳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 他本来没觉得弟弟妹妹是负担,但根据晚上的情况看,如果他不做决定,那么他就得负责他们一辈子。 第二天,史明达请了一天假,他找到了磨河村的大队长,把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队长也很为难,这是家事,许三妮又是个能哭闹的寡妇,他也不想沾边。 磨河村是个小村子,大部分人都姓史,自从有了罐头厂,村子里富裕了很多,很多人都愿意嫁过来。 大队长把村里的几个长辈都叫了过来,一起讨论史明达的事。 他们把史明达一家人也叫了过来,想听听他们的说法。 许三妮一来就开始哭,哭老天不公,哭老公早死,儿子不孝顺。 史家当家人对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特别反感,她家有两个儿子挣钱,条件并不差,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 “许三妮,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好好说话。” “各位叔叔,大爷,我是妇道人家,不懂事,你们说吧,我听着。” “明达的婚事你怎么看?”大队长首先开了口。 “我们怎么看?家里就这条件,谁愿意嫁就嫁。” “结婚以后呢?两个小的谁养?” “那当然是明达养了,我是个没本事的,家里就靠他了。” “那他以后的老婆孩子谁养?”大队长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 “大队长,谁的孩子谁养?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对,那为什么你的孩子要让别人养?” “大队长,话不能这么说,我家情况不一样,明达是唯一挣钱的人,不让他养让谁养,谁让他爸死的早呢!”许三妮说着说着又哭了。 “咳咳,明达,你怎么说?”史家族长发了话。 “三爷爷,明安和明英都14岁了,家里的活从来都不干,而且好吃的都是他们的,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之前找了个对象,人家嫌我负担重,可是我妈让我一直承担弟弟妹妹的一切,包括以后结婚嫁娶,我觉得这不是我的责任。” 史族长对史明达家里的事也了解不少,只不过之前他家一直和谐,所以他就没管,没想到史明达居然学会反抗了。 许三妮听了史明达的话就开始大吵大闹: “明达,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连你的弟弟妹妹都不愿意养?你能对得起你爸吗?” “妈,你有四个孩子,不是两个,我和大哥不是你生的?你怎么看不到我们的委屈?” “你委屈什么?家里就这条件,委屈你也得受着。” “许三妮,闭嘴。”史族长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是要吸干史明达的血呀。 “大队长,让他们分家吧!” “是,三叔。” 许三妮还想反抗,直接被众人压住了。 很快,分家的结果就出来了: “史明达以后每个月给许三妮五块钱,直到两个弟弟妹妹高中毕业,以后许三妮的养老钱兄妹四个平分。” 本来一般人家都是跟着老大养老,但是史明通情况特殊,所以大队长征求许三妮的意见: “许三妮,你要跟着谁家养老?” “当然是老三了,老大就不说了,就老二这样也靠不住。” “大队长,各位长辈,我还有个要求,关于大哥的。” “明达,你说。” “让大哥跟着我,我以后负责给他养老。” “不行,老大是家里的劳力,不能跟着你。”许三妮马上就拒绝了。 “那行,妈,以后让老三给大哥养老,我就不管了。” “那怎么能行?哪有靠兄弟养老的?” “那我大哥以后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许三妮开始耍无赖了,她只想现在让老大干活,老了以后她不管。 史家几个长辈被许三妮气得不轻,就算史明通是聋哑人,但他也是史家人,怎么能这样对他? 第76章 史家分家 最后,在史家长辈的努力争取下,许三妮不得不同意让让史明通一起分出去,不过,他每年也得给家里交100斤粮食。 分家后,史明达就带着史明通离开了家,他们搬到了村里的一处旧院居住。 史明通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弟弟收拾了起来,两个人的家当只有自己用的铺盖和穿的衣服,粮食也给了他们一百斤,最多能吃到过年。 至于钱和其他东西,想都别想,许三妮一分钱都舍不得出,不过史明达也告诉她,年后才会给她钱。 晚上,炕虽然生着了,但屋里一时半会还没有暖和起来,史明达躺在寒冷的屋子里,听着屋外呼呼的北风吹,辗转反侧,很难入眠。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尤其是私自带着大哥,也不知道他以后让大哥过上好日子。 至于娶媳妇,他现在反倒是不着急了,家里空无一物,家徒四壁,又有谁愿意跟着他吃苦。 第二天,史明达让大哥在家收拾,他一个人进了城,准备先买一些锅碗瓢盆,最起码得先让两个人吃上饭。 这个时候买铁锅和碗都需要票据,史明达没有票,所以他只能去黑市交易。 这个时候的黑市管的很严格,反贪污浪费,反投机倒把。 史明达之前只是听人说起过,自己没去过,这次,情况特殊,他顶着寒风,一步一步走向了那个特殊的巷子。 每走一步,史明达的内心都是紧张害怕的,他自己被发现了无所谓,但是他怕连累家里人。 张维芳刚从家里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就看到史明达朝她拐了过来: “张同志,我分家了,现在我自己带着大哥住,如果有合适的姑娘,一定要帮我介绍。” “好的,没问题。”张维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决断。 其实史明达并是想说找对象的事,他只是心里胆怯了,正好又遇到了张维芳,才用了这个借口。 “你这是要去哪?今天不上班?”张维芳的随口一问,把史明达吓得腿软,差点直接坐了下去。 “我,我...,家里什么都没有,我想买个锅。” 张维芳没有多想,以为他是太冷了所以打哆嗦,她还安慰了他两句: “那你快去吧,现在有点困难,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望着张维芳的背影,史明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冒险。 史明达转头跟上了张维芳,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妇联,两个人前后脚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炉子已经生了起来,不过还是很冷,张维芳身上贴着许多保暖贴纸,手上还抱着个暖宝宝,依旧不能阻止寒冷的侵袭。 一到冬天,张维芳就不想上班,她每天都在用毅力坚持着。 史明达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就进了妇联办公室。 “咦,你不买东西了?”张维芳一眼就看到了史明达。 “张同志,我没有票,所以买不了。” “哦,那你来是?”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多余的票,我想换几张。” “啊?”张维芳第一次遇到问她换票的人,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她的票据也不够用,她一般都是在系统商城里买东西,不用票。 “呃,我也没有票,不过我有多余的铁锅,你要买吗?不要票。”大冷天的,看着冻得满脸通红的史明达,张维芳也想温暖一下别人。 “真的吗?我买,谢谢你,张同志。”史明达激动的快哭了,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张维芳家里居然有铁锅。 “正好你今天来了,我这边有个合适的姑娘想介绍给你。”张维芳趁热打铁,说了介绍对象的事。 “啊?谢谢,谢谢,我愿意。”史明达真的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一天之内就解决了两件事,他的心里满满的感激。 张维芳跟领导说了一声,就带着史明达外出了,她先带着史明达去了北关村。 路上,张维芳把李转琴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史明达,我给你介绍了这个姑娘吧,长得有点粗壮,但是人品很好,说话温温柔柔,外柔内刚。” “嗯,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我没什么好挑剔的。”史明达现在对张维芳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了百分百,就算她介绍的姑娘真的很丑,他也不会怪她。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了李贵方家,马淑兰正在厨房里煮豆子,看到张维芳回来,她还诧异了一下: “维芳,你回来有事?” “妈,这个小伙子叫李明达,我准备让转琴和他相看一下。” “哎哎,好好,你们两个先进家,我去叫转琴。” 马淑兰也以为李转琴的事没信了,没想到张维芳突然就带着人来了。 她激动的放下身上的围裙就快步走了出去。 没一会,李转琴就跟着马淑兰回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爸妈,他们都希望李转琴能早日嫁出去。 一群人聚在厨房里聊天,李转琴和史明达在屋里相看。 两个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就都不说话了,李转琴有点自卑,她觉得男生应该没看上她,所以不说话。 史明达第一眼的确没看上,不过,当李转琴做了自我介绍后,史明达就愣住了,他特别喜欢这种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撒娇一样。 史明达觉得自己的耳朵在跳舞,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忘记了要说的话。 等了半天,李转琴只好自己开口,她低低的问了一句:“史同志,你是没相中我吗?” “啊?不不,你很好,真的。”史明达终于回过了神,他着急的解释了两句,就怕姑娘误会。 “我先和你说一下我家的情况吧,我昨天刚分了家,家里只有我和大哥,大哥是哑巴,不过他很能干,我也有工作,虽然现在有点穷,但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嗯,我是农村人,家里也穷,咱们都一样,而且你长得高高瘦瘦,很好看。”李转琴说着说着就脸红了。 第77章 过年 “你也很好,你的声音很好听。”两个人开始了互夸模式。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初步了解,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错,可以进行下一步交往。 史明达出来的时候,收到来自五双眼睛的同时打量,他紧张了一下,然后叔叔婶婶的叫着。 长辈们对史明达第一印象都不错,尤其是李转琴的妈妈,更是对这个未来女婿十分满意,别的不说,外表她就喜欢。 她知道自己家姑娘长得丑,所以一直想找一个长得好看的女婿,改变一下他们家的基因。 大家又说了会话,张维芳就带着史明达离开了,一路上,史明达都在说着感谢的话,他很满意李转琴。 张维芳才是真的高兴,她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她也怕史明达不满意。 回到家,张维芳把家里的旧锅卖给了史明达,还多送了他几个旧碗,史明达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这次,他的心是温暖的,滚烫的温度驱赶走了凛冽的寒风,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给他带了好运的一天。 史明达带着锅碗回去,他和哥哥两个人很快就把日子过了起来。 许三妮这边正好相反,两个小的一听分家了,脸皮都耷拉下来了,他们也知道之前家里有两个哥哥帮衬,所以才过得好,现在家里就他们三口人,那以后他们两个不也得帮忙干活。 尤其是史明英,心里更不安了,她的学习不好,以前因为她是家里的老小,所以哥哥们惯着她,让她一直上学。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和三哥,她妈肯定舍不得让他三哥干活,那就只剩下她了,她的好日子也没有了。 越想越气,史明英第一次甩了筷子,她跑到了史明达家里,看着破旧漏风的房子,她的心里马上变得舒服起来。 “二哥,好好的干嘛要分家,这么破的地方,亏你也能住得下去!” 史明达今天心情好,他没有理会妹妹的冷嘲热讽,直接转头回了屋里。 史明英气愤不已,她指着史明达大骂: “二哥,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把这个哑巴带走,以后谁给我们干活?” “明英,这是大哥,以前,要不是我和大哥养你,你能像现在这样潇洒,你凭什么上学?现在我们分了家,以后你少来。”让史明达最生气的是他们不承认大哥。 家里苦活累活都是大哥在做,吃穿却是最差的,史明达没想到弟弟妹妹不感恩,还觉得理所当然。 他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心寒,他决定以后要对大哥好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史明达除了上班就是去找李转琴,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李转琴家里也知道了他家的情况,他们很理解史明达的选择,对他带着大哥也没意见,反而觉得他重感情。 结婚的日子定在了年后3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史明达也能攒点钱。 订婚的时候,有史家长辈压着,许三妮没敢找茬,倒是史明英放肆的开了口: “二哥,你这是什么眼光,你找的这是什么对象,这能拿的出手?” 史明英一席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李家长辈们更是脸色铁青。 史明达真是被她气死了,他直接把人赶了出去,然后回来一直给长辈们道歉。 史家长辈们忍着怒气,也跟着一起道了歉,订婚的事勉强进行了下去。 午后,宴席解散,史家人都回去了,留下史明达一个人承受李家的怒火。 “明达,你这妹妹过了年也15岁了吧,说话还这么不着四六。”李贵方不客气的指出出来。 “各位长辈,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家里已经分家了,妹妹管不到我的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明达呀,我们就转琴一个姑娘,我们没指望她大富大贵,但也希望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李转琴的爸爸也发表了意见。 “叔叔,我保证,以后会对转琴好,家里的事都听转琴的。” 听到史明达的保证,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别看李转琴长得不好看,人家是内秀的人,就史明英这事,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要能抓住史明达的心,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至于史明英,等她嫁过去,有的是时间报仇。 李转琴拉着史明达的手安慰道: “明达,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在乎,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史明达心里更愧疚了,他连连保证道: “转琴,谢谢你,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史家长辈回了村,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族长直接下了命令: “明英这种祸害就不要让她出去了,过了年就让她去上工吧,省的出去丢人。” “还有,回去都给家里的晚辈紧紧皮,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于是,这天晚上,史家晚辈们都感受到了长辈的关爱,有的还直接动了手。 第二天,大家开始打听原因,一听是因为史明英才害得他们被教训,几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开始想着找史明英报仇。 史明英接下来的日子可谓水深火热,每天不是这个欺负她就是那个辱骂她,她去告状也没人相信她,大家都觉得她是坏种,不仅爱撒谎,还爱告状。 所以磨河村的人都知道了史明英的大名,家里大人们更是拿她当反面教材,还不让孩子们跟她来往,怕被她带坏。 史明安的名声也遭到了她的连累,许三妮气得没办法,只能把史明英窝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时间的脚步匆匆,很快就到了过年,这一年,有了工作,张维芳过得还不错。 年前,她把张维双送回了家里,还给家里带了一堆年货。 张维仁也放寒假了,半天没见,他彻底变了样,站在那,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像古代的贵公子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气。 “大姐,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看你变化挺大的,学习辛苦吗?” “不辛苦,学校很好,我学了很多知识。” 第78章 乱象 张维芳和张维仁聊了很多,关于学习的,工作的,以及时事的。 张维芳知道那场风暴就要来了,她担心张维仁在学校遭连累,尤其是他以后想走政途,怕他轻易被鼓动做一些不好的事。 “维仁,大姐知道你有宏图之志,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要轻易被一些东西蒙蔽双眼,人要有底线,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本。” “大姐,你的意思我懂,现在很多学校已经有了乱象,我不会掺和那些事。” “嗯,你明白就行,保护好自己。”他是家里唯一在外的读书人,张维芳希望他成才,但更盼望他安全。 1965年,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成份不好的人变得更加低调,公社每天派人去村里指导工作,那些偷懒耍滑的人直接就被公社做了通报批评。 甚至连大队长都跟着挨了批评,吴大海回到村里后,认真严肃的告诫大家好好上工,谁要是偷懒,那就直接扣工分。 之前吴大海管的不是很严,只要大家能按时完成工作,他对某些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从今往后,任何人都没有了偷懒的机会,每个小队的队长要严格管理他的队员们,保证不能在公社丢人。 村里的气氛十分紧张,村委会大会小会不间断,大队长的神经也紧绷着。 纺织厂里,工会和厂办的斗争更加激烈化,李鸿儒最近的工作不好做,经常受到工会那边的打压和捣乱。 妇联的工作也多了起来,她们几乎天天出外勤,风里来雨里去,腿都溜达细了。 就在这样紧张激烈的氛围中,史明达和李转琴结了婚。 今天年景特殊,所以两个人的婚事办得很低调。 结婚后,家里有了李转琴操持家务,史明达的日子过得平淡又幸福,史明通也很开心,他现在每天都能吃饱。 李转琴很喜欢史明达,爱屋及乌,他对史明通也很尊重。 而且她干活利索,为人大方,和邻居们处的都不错,在村里的口碑很好。 许三妮倒是想找李转琴的麻烦,但李转琴当着她的面把史明英揍了一顿之后,她就不敢了。 她去找大队长告状,说李转琴打人,可是因为史明英的名声,根本就没人相信她,许三妮也只能把苦果咽到自己的肚子里。 大队长还专门找史明达说了一声,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妈和妹妹,不能让他们欺负新媳妇。 每个月史明达发了工资,李转琴第一时间就把五块钱交给了大队长,让他交给许三妮,从这之后,李转琴的名声就更好了。 史明英现在不能上学,又不想去上工,每天在家里躲懒。 自从大队长在公社开了大会,史明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成了村里的重点监视对象,每天上工都有人盯着她。 史明英气得哭了好几次,她每天又累又饿,胳膊都抬不起来,在外面她不敢吭声,回了家就把气全部撒到许三妮身上。 “妈,都怨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家?现在我还得天天去上工,凭什么三哥可以上学?” “明英,你怨我?还不是因为你乱说话,大队长才不让你上学吗?你看看你现在的名声,谁会喜欢你?”没了史明通帮衬,许三妮一天天腰酸背痛,她的怨气也不少。 渐渐的,母女两个从刚开始的互相埋怨到了后面的大打出手,最后,两个人几乎成了仇人。 两个人天天吵架,史明安直接选择了住校,他现在每天住在学校里,几乎不回家。 史明安比史明英聪明,他知道现在二哥指望不上,为了自己的将来,他在学校里谈了个有钱的对象,指望着对象以后能帮他安排个工作。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夏天,纺织厂里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 米建钢顺势退了休,现在工会由副主席唐冰做主,他是个激进分子,米主席退休后,他带领着手下一批狗腿子开始夺权战。 厂子里有一台旧吉普车,每次厂长出去开会的时候都会提前通知后勤,让他们备车。 最近几天,每次凌天明要用车,最后都会被工会直接抢走。 凌天明也不是软茬子,他去了后勤部,把后勤部长和主任批评了一通,又去了工会办公室,狠狠的把唐冰骂了一顿,工会才暂时消停了一点。 秘书办公室的几个人最近也不好过,做事处处受到压制,连一向优雅的郑雅婷都没了好脾气。 “郭秘,他们太过分了,咱们也不能一直受气吧?”王阳今天去宣传部,又受到了冷待,他快气疯了。 “大家稍安勿躁,厂长正在想办法。” 凌天明这边也是焦头烂额,他没想到厂子里也会变成一些人争权夺势的地方,他一时之间也没有好办法。 李鸿儒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几个估计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直接找到厂长,把自己愿意排忧解难的想法说了出来,凌天明万分高兴,他现在最希望有人能帮他解决问题。 “小李,你有什么主意,大胆说。” “厂长,现在工会仰仗的是唐冰,不过,他只是个副主席。” “小李呀,你不知道啊,唐冰背后有人在支持他,要不然他怎么敢?”说起唐冰,凌天明既厌恶又有点忌惮。 “厂长,我记得之前您去市里开会,和市纺织厂的书记和厂长都认识,他们还表扬过您?” “哦,对,每年都去开会,混了个脸熟。”凌天明还是没懂李鸿儒的意思。 “厂长,现在我们遇到了困难,当然应该找上级单位支持,您说呢?” “对,小李你说得对,有困难找领导,小李,要是这事办成了,我一定记你一功。”凌天明脑子活,这会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办法。 “厂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做的一切也为了我自己。” 李鸿儒回去后,凌天明马上回家换上了破旧的衣服,一个人坐公共汽车赶往了南山市。 这个时候,县里还没有汽车站,县城也没有直达魏榆市的汽车,所以,必须得先坐汽车到南山市,再乘火车转向魏榆市。 第79章 厂里变动 乐安县的铁路,只能运载煤炭,木材,粮食等物资,没有专门的客运火车,所以大家的出行并不方便。 在经历了“千辛万苦”的路途跋涉之后,凌天明终于到达了魏榆市。 他连饭都没顾上吃,就赶去了纺织厂,魏榆纺织厂是全省最大的纺织厂。 厂子很大,里面有独立的住房,医院,学校,政权集中,所以外面的人很难攻破。 就算在这种特殊时期,魏榆纺织厂里都是一片风平浪静。 凌天明来过好几次,保卫处的人都认识他,所以很快就把人放了进去。 看着依旧平整,安静的厂子,凌天明的心里充满了羡慕。 他收敛心神,让自己看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随后慢慢来到了行政楼,走进了二楼的厂长办公室。 凌天明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了进来以后才推门进去。 “哎?凌厂长,稀客呀,来来来,快坐,小孙,给凌厂长上茶。”市纺织厂的厂长是一个中年胖子,对谁都特别和蔼,他对凌天明印象很好,人也热情了三分。 “凌厂长,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怎么这副打扮?”魏云飞热切的询问道。 “哎,魏厂长,我苦啊...”凌天明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他把自己被排挤打压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那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魏云飞一向热心肠,他也特别讨厌这些不干正事,蝇营狗苟之辈。 他也听说了外面的激烈斗争,本来以为只是政界的改革,没想到这股邪风却吹到了厂子里,这还得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是要腐蚀纺织厂? 一时间,魏云飞想了很多,他家里是部队的,所以为人处事一向刚硬。 魏云飞的后台很强,其他人不敢把手伸过来,对外面的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罢了。 没想到他们直接把手伸到了县城里,是光乐安县有这种事,还是其他县城也一样? 魏云飞越想越气愤,他把凌天明暂时安排到了厂里的宿舍,然后他开始给各地的纺织厂打电话,询问他们那的情况。 好在,除了乐安县,其他地方的纺织厂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魏云飞把党委书记杜青山叫了过来,两个人在一起讨论了半天,又把凌天明叫过来询问了一番唐冰的情况,才最后敲定了事情的解决办法。 “老魏,你真的要把魏川派过去?”杜青山又问了一句。 “青山,我已经让人调查过唐冰的情况了,他的后台是副县长,只有魏川去了才能压制他。” 魏川是魏云飞的侄子,一直在部队服役,去年抓特务的时候挨了一枪,从那以后,他就不能再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了。 魏川想退伍,但家里想让他在部队做文职,最近一直争执不休,这次正好有这个机会,魏云飞才想着把人调过来。 “老魏,魏川之前一直在部队,这次直接让他去县里当县长,他能乐意吗?”杜青山和魏云飞都是从部队出来的,他很了解魏川的性子,所以担心魏川不能胜任。 “青山,你忘了?魏川也是上过大学的,又在部队待了这么多了年,他还能怕个副县长?” “那行,我们以后多看着点吧!” 具体的解决方法凌天明并不知道,他告完状,就高高兴兴的回去等结果了。 凌天明回到厂子里,对唐冰的一切都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唐冰也变得更加膨胀起来。 他甚至鼓动了一批工人找厂长的麻烦,凌天明都忍了。 半个月后,乐安县迎来了新任县长,新官上任三把火,魏川一上任,就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到了副县长的把柄,并把人送了进去。 一时间,听到消息的人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尤其是副县长的亲近之人,都怕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魏川在乐安县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发布了很多新政令,县城的势力也被他紧紧握在了手里。 县委书记是一个快退休的人,他了解魏川的背景,所以对魏川的一切都给予了支持。 自从副县长下台后,唐冰就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就怕魏川注意到他。 唐冰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他还私下里找凌天明道了歉,希望大家能忘记他的事。 为了不被牵连,副县长倒台后,唐冰迅速撇清了两个人的关系,还给相关部门提供了一系列副县长做坏事的证据。 有了他的帮忙,副县长倒台倒的更快。 唐冰还私下里悄悄的打听魏川的爱好,准备抱上新大腿。 魏川对唐冰这个跳梁小丑已经忍耐很久了,正好唐冰对他行贿给了他机会。 唐冰的倒台迅速又猛烈,唐冰被抓那天,工会的人彻底被吓住了,他们怕自己受牵连,大家一起写了唐冰的罪状交了上去。 唐冰很快就被发配到了边疆的农场,他的狗腿子们没有好下场。 唐冰被抓后,凌天明趁机把厂子整顿了一下,开除了一批人,还有一些人被降了职。 新上任的工会主席是厂办这边派过去的,一时间,厂办和工会达到了高度和谐统一。 纺织厂里也有了新人新气象,少了那些牛鬼蛇神,大家的心情都好转了不少。 李鸿儒又加了工资,他现在的工资已经有45块钱了,厂长对他也更加器重起来。 大家都在传郭永安很快就会被任职为副厂长,专门管生产,那他的大秘工作肯定会有人接替。 按年限和学历来说,郑雅婷最符合条件,可是,凌天明明里暗里对李鸿儒的照顾,让大家明白了一件事,厂长属意的人选是李鸿儒。 李鸿儒这边也成了新的热灶,很多人来他身边溜须拍马。 李鸿儒骨子里还是清高的,他对这些人看不上,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单打独斗,所以没有和这些人深交。 这些年,除了王阳,李鸿儒基本上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第80章 动乱的一年 其实,秘书办除了郭永安,其他三个人各有优劣,但他们都没有郭永安综合能力强,郭永安是各项技能都在80分以上的全能型人才,所以他一直是大秘。 郑雅婷是秘书办公室唯一的女生,有先天优势,加上她长得不错,会打扮,有一种特殊的高贵气质,她本人也是大学毕业,文笔很好,所以很有竞争优势。 郑雅婷唯一的短板也是别人没有的优势,就是她的出身,她的家庭条件很好,书香门第,爸爸妈妈都是老师,公婆一家在报社工作。 郑雅婷从小到大吃的喝的都是别人没见过,没听过的,穿着打扮也大多来自华侨商店。 她没有接触过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对他们的生活不了解,写出来的文章相对来说更文艺和华丽。 他们一家本来生活在北城,前几年上面的政策不稳定,造成了很多动乱,郑家也跟着急流勇退,回到了这个小县城。 郑家老两口直接办理了退休,郑雅婷婆家还在北城,郑雅婷是独女,她不放心老两口,所以带着自己的老公孩子一起来了乐安县。 乐安县的生活有点贫穷,但是一家人能在一起,她很满足。 尤其是现在的大环境越来越差,郑雅婷更加庆幸自己离开的早。 郑雅婷的丈夫也是一个文化人,目前在县城文化馆工作。 王阳是个阳光少年,能说会道,有眼色,家庭条件也不错,但是吧,他属于各方面都懂,但是都不太精通的一类。 王阳的优点是能团结一切力量,不管是领导还是工人,农民,他都能聊得来,他是一个个人素质很强的人,不会看不起任何人,也不会眼高手低。 王阳与人为善,知世故而不世故,人缘很好,大家都愿意和他交朋友。 李鸿儒呢,怎么说,他没有特别大的上进心,人也比较直接,不够圆滑,但是吧,他有点小聪明,关键时刻总能用得上。 郭永安升成副厂长后,办公室的竞争也变得激烈起来,可是,三个人都不是单打独斗的人,随便拿出来一个,他们都各有各的缺点。 凌天明对他们几个人也感到无语,可是毕竟都是他手底下的老员工,他也不能直接换人。 所以,接下来的秘书办,成了三人同行的局面,外面有需要联络的事情,就让王阳去,李鸿儒负责普通的文件起草,郑雅婷撰写那些有特殊的文件。 大家都不是闹事的人,所以,三个人相处起来很和谐。 凌厂长本来想从外面重新找一个大秘,但是看到他们几个配合的很好,也就歇了这个心思,毕竟现在到处都乱,他怕招进来别有用心的人。 县城有了魏川,那些趁机作乱的人也都被清除了,一时间,城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因为动乱,这一年,大家的心情都是紧绷的,为了缓和气氛,提高大家工作的积极性,几个大厂一起组织了联谊活动。 大家在文化馆借到了礼堂和音响,录音机等物,每个单位负责排练两个节目,然后一起在大礼堂演出。 唱歌跳舞,李鸿儒是专业的,所以他也被安排了任务。 纺织厂只安排了两个节目,一个是李鸿儒的独唱,还有一个是宣传部的京剧选段。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元旦,大礼堂被人占的满满的,舞台上,灯火通明,璀璨的灯光交织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面,让人沉醉其中。 最前排坐着县委的领导和各大厂的厂长。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穿着华丽服装的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她以流畅自然的主持语调为大家带来了欢乐的开场白。 接下来就是歌舞表演,还有样板戏,地方戏,快板等,别开生面的演出,让大家热情高涨,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礼堂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文工团的京剧选段红灯记更是将晚会带上了高潮,每个人都看得热血沸腾,心情也随着剧目起起伏伏,看到李玉和和李奶奶牺牲时,很多人都哭了出来。 张维芳也是第一次看这种革命剧,心里的感触也很深,她第一次理解了革命来之不易,也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晚会的结尾,以独唱我的祖国画下了完美的句号,很多人都不自觉的跟着演唱者唱了起来,大家的情感都得到了升华。 元旦晚会增强了大家的凝聚力,元旦过后,大家干起活来更卖力了。 这一年,虽然有乱局,但大家还是平安度了过去。 虎子三岁了,精力也更加旺盛,他有了自己的思想,学会了叛逆,经常问“为什么”?张维芳被他整得头特别大。 她特别怀念两岁时候的虎子,可爱又听话。 现在的虎子,每天上午必须让人带着出去溜一圈,他喜欢小动物,别人家养的鸡,树上飞的小鸟都成了他口中的朋友。 维双已经18岁了,为了照顾虎子,还没有找对象,张维芳心里很愧疚,不过张维双能想的开: “大姐,反正我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着急,虎子还小,没人看不行。” 李鸿儒也很感激张维双,他每个月给张维双五块钱,张维芳也经常给她买一些衣服之类的。 其实张维双在大姐家的生活过得很好,不管吃喝还是其他方面,都比村里好很多。 年底,张维芳把张维双送回了家,张巧纳也提出了让张维双找对象的想法。 “维双,过了年你就19岁了,该找了。” “妈,虎子怎么办?”张维双舍不得虎子。 “把虎子带到咱家来,家里这么多人,该带不了个虎子?” “妈,维双有合适的人选了?”张维芳觉得她妈应该是看好人家了。 “对,东头有一个小伙子,叫张永贵,比维双大两岁,我见过一次,很能吃苦,干活也不偷懒。” 张维芳眉头皱了一下,她其实想给妹妹找个条件好点的,回了村里还得继续上工。 “维双,你怎么想?要不大姐在城里给你找一个?” “不用,大姐,我没文化,还是在村里踏实。” 第81章 年 张维芳打开张维双的红线图,看了一眼,发现三条红线都是村里人,哎,可能她就是这个命。 那个叫张永贵的,长得还不错,就是感觉脾气不好,眼神很锐利,两个人的匹配度和幸福度都是85,数值还挺高。 既然这样,张维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希望妹妹幸福。 “妈,过了年,让维双先相看一下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虎子你就放到咱家吧,维芬也12岁了,让她看。” “不,大姐,我才不看孩子,小孩子太麻烦了,爱哭闹,还得给他擦屁屁,我可受不,我还要上学呢。”张维芬一口就拒绝了,她讨厌小孩。 “大姐,我给你看,我喜欢虎子。”张维保站了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小外甥。 “你们还小,先上学吧。”张维芳肯定不会让虎子来村里,会耽误张巧纳干活。 现在家里只有张九云和张巧纳两个人上工,她不能让虎子来添麻烦,再说,她也不放心啊。 过完年,大家又开始了上班的生活,张维双又来了,帮他们再照顾几天孩子,张维芳已经在给虎子找学校,让他上学前班。 城里只有两个学前班学校,其中一个叫托儿所,主要负责招收那些不能小婴儿。 学前班还好,都是大孩子,老师们只要看着孩子别闯祸就行。 学前班的小孩很多,他们主要招收双职工家庭的孩子。 虎子送到学前班的第一天,张维芳担心的要命,怕他哭闹,怕他不适应。 虎子是个很独立的小朋友,除了第一天哭了一会,后面就再也没有哭过了,每天有许多小朋友陪他玩,他简直乐不思蜀了。 张维双也在虎子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回了家。 第二天,虎子放学回家后,第一时间就问: “妈妈,大姨呢?什么时候回来?” “虎子,大姨不来了,她回自己家了。” “妈妈,那我不去上学了,让大姨回来吧!”在虎子心里,他觉得是因为自己上学,所以大姨才会回家,那他不去上学,大姨就能回来了。 张维芳没有多解释,虎子的心情在失落了几天后,就慢慢忘记了大姨的事,他也完全适应了学前班的生活。 这一年,国家停止了高考,大规模的上山下乡活动开始了。 还有一些学生开始了大串联活动,他们坐着火车在全国各地到处活动。 火车上的群众和工作人员敢怒不敢言,这也大大影响了大家的出行。 这个时候,语录也开始流行起来,大家人手一本,每人都会说几句。 双龙村里的一些人也跟着上蹿下跳起来,很多成份不好的人,生活也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吴大海怀着沉重的心情给大家开了一场会: “同志们,外面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安分守己,要不然,就只能除族了。” 有了吴大海的震慑,村里人彻底安分了下来,大家开始认真的上起工来。 公社也派遣了特派员来村里指导工作。 县城里,魏川也给大家开了会,让所有人把局面稳住,不掺和外面的乌烟瘴气。 外面的乱象影响了妇联的工作,妇联被迫中止了工作。 张维芳成了失业人员,她把虎子也接回了家。 10月,乐安县迎来了第一批下乡青年,他们被分配到了不同的村庄。 刚开始,大家还信心满满,他们兴奋的喊着口号,收了一天玉米后,所有知青都累哭了。 他们也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响应号召下乡,本来以为是一件好事,谁知道地里的农活这么重,这么累。 有条件的人开始托关系想回城,不过最后他们都失败了,他们的户口也被移到了村里。 在经历了痛苦,迷茫,挣扎之后,他们不得不消停下来,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下乡是真的要种地。 还好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秋天,冬天地里没活,大家可以休息。 不过,寒冷的冬季,也让很多南方人受不了,他们只能每天躺在温暖的炕上,没事不出门。 今年开始,县城里又设立了一个下乡安置办,专门安排那些知青的工作。 张维芳没了工作,有虎子陪着,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无聊。 她每天教虎子念古诗,读三字经,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 偶尔她也会带着虎子去邻居家转转,逗逗刘一喜的女儿小凤凰。 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第82章 刘双双 元旦,是纺织厂最忙碌的时候,李鸿儒最近忙得黑白颠倒,人都瘦了几斤。 这天,下班后,他像往常一样推着自行车朝大门口走去,刚出了大门,李鸿儒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他: “鸿儒,李鸿儒”。 寻声望去,李鸿儒看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孔,一时之间,他的心里涌出无限的感慨,本来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刘双双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比之前更成熟了一些,看她身上的风衣和脸上的皮鞋,就知道她过得不错。 李鸿儒推着车子朝她走了过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见面后,也只是客气的寒暄: “好久不见,你来乐安有事?”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刘双双梳着整齐的齐耳短发,额前别着一个白色珍珠发卡,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真皮包包,猛一看,特别像刚走出校门的邻家女孩。 刘双双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脸上看不到任何瑕疵,连侧脸都是让人羡慕的标准长相,真正的三庭五眼美女。 因为是跳舞的,所以她的身形很美,站在那里,身上有一种淡雅如菊的气质。 她是李鸿儒的初恋,两个人分手后再次见面,彼此之间都多了一层尴尬。 “鸿儒,我找你有急事,你能先跟我聊两句吗?” “可以,但我必须先回家说一声。”李鸿儒怕张维芳担心,他决定先回家一趟。 刘双双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现在她找李鸿儒有事,所以忍耐着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两个人约定半个小时后在公园见面,就互相告辞了。 李鸿儒一路上胡思乱想,很快就到了家,虎子听到自行车响,直接就跑出来喊爸爸,张维芳在厨房里做饭。 看着昏黄的灯火和热情的虎子,李鸿儒停止了乱想,他停好自行车,推门进了厨房,看着张维芳忙碌的身影,心里十分踏实。 “维芳,一会有个朋友找我有事,我得出去一趟。” “哦,行,早点回来吃饭。” “你和虎子先吃吧,别等我了。”李鸿儒还不知道刘双双找他有什么事,所以话没有说死。 两个人结婚多年,张维芳对他很信任,所以也没有问他具体去见谁,她自己带着虎子吃了饭就不管了。 冬季天黑的快,公园里没有路灯,河水看起来漆黑一片,冷风一吹,柳条呼呼作响,给寒夜增添了无尽的恐惧。 刘双双一个人站在柳树下,来回不停的走动,她的脸颊已经冻得通红,脚也冻得僵硬,心里也越来越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在刘双双的无尽期待中,李鸿儒终于赶了过来。 “鸿儒,你终于来了,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了,朱磊家下放了,我和他离了婚,女儿也跟着我,现在我托了关系要去南边,但是不能带着孩子,所以想请你收养她。” 刘双双说得又快又急,李鸿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刘双双,你疯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带着,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她刚离开父亲,不能再失去你这个母亲了。” “鸿儒,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朱家不行,我娘家更是个狼窝,想了半天我只能拜托你了。” 李鸿儒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心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放弃。他冷笑了一声: “刘双双,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会帮你。” 李鸿儒说完就转头离开了,路上,他的心里愤怒不已,他真是高估了刘双双的人性。 想当初,李鸿儒和刘双双两个人都是从小地方考到省城文工团的。 一开始,两个人就受到了团里的排挤,团里的人根本不承认他们两个的存在,李鸿儒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和团里的台柱子对上了。 两个人约定一个月后进行一场比试,如果李鸿儒赢了,那他们就承认他和刘双双,失败的话李鸿儒自愿离开文工团。 在那种逼迫无奈的情况下,刘双双也答应了这个条件,她是一个坚韧,善良的女子,所以她答应和李鸿儒共进退。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个人一边忍受着队友的嘲笑,一边默默锻炼自己。 李鸿儒擅歌,他的声线优美,嗓音独特,唱出来的歌有一种自己的风味。 刘双双擅舞,她每天晚上偷偷在舞蹈室练习,拉伸,劈叉,她全神贯注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精确度。 两个人一起练习,相互鼓励,挥洒着汗水,咬牙坚持着。 一个月后的比赛,双方打成了平局,台柱子唱歌功力十足,音色音准都很完美,李鸿儒的声音柔美,细腻,两个人各有千秋。 刘双双的进步更加明显,这个时期流行的红绸舞,她能将红绸舞动的飘逸,优雅,犹如繁花绽放,让人心醉神迷。 两个人的进步和成长得到了领导的认可,大家明面上也认可了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起排练,一起演出,慢慢地成了文工团里的新秀,其他人也不再故意针对他们了。 两个努力的青年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产生了感情,他们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段关系。 李鸿儒当时意气风发,爱情事业双丰收,他觉得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 美好总是伴随着危机出现,在一次去机关单位慰问演出的时候,刘双双被朱磊看中了。 朱磊是省里钢铁厂的一个小干事,他的爸爸是某大学的校长,妈妈也是留洋归来的大学老师。 朱磊的追求来得轰轰烈烈,鲜花,裙子,手表等都以礼物的形式送给了刘双双。 刚开始,刘双双当然是拒收的,她有志同道合的对象,又怎么会被金钱腐蚀,那个时候,有了朱磊这个催化剂,两个人的感情变得更好了。 这天,刘双双的父母突然找到了单位,他们逼迫刘双双回家嫁人。 在他们的眼里,姑娘大了始终要嫁人,尤其是刘双双长得漂亮,又有这么好的工作,更能找个好对象。 第83章 文工团过往 刘双双是一个幸运又不幸的女孩,她从小就长得漂亮,上学后被老师看中进了文工团,一直都有自己的目标。 但是她的家庭情况很糟糕,家里重男轻女,并不赞成她唱歌跳舞,要不是刘双双有工资,他们早就让他嫁人了。 刘双双的两个姐姐都被高价嫁了出去,这次,她弟弟要结婚,家长只能找她这个有出息的女儿了。 他们已经看好了人选,一个丧妻的大车司机,每个月工资50块,还愿意出200块钱聘礼。 刘双双对父母的到来感觉到既无奈又委屈,还有一种屈辱,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家庭的不堪,尤其是在李鸿儒面前,她会觉得低人一等。 李鸿儒知道了她的家庭情况,没有嫌弃她,还找到了她的父母,说自己也愿意出200块钱娶刘双双。 刘父刘母一看姑娘行情这么好,直接提了价,价高者得之。 这个时候,李鸿儒的财力怎么能比得过朱磊,哪怕刘双双再不愿意,她的父母还是收了朱磊500块的天价。 朱磊也怕被他们缠上所以,直接让他们签了断绝关系的协议。 李鸿儒看着财大气粗的朱磊和以泪洗面的对象,心里既憋屈又无奈。 他找到朱磊,说愿意给他写借条,这些钱就当是他借的,他会努力还。 朱磊知道刘双双对他无意,他选择以退为进,答应了借条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李鸿儒省吃俭用,吃糠咽菜,把所有钱都攒起来还债。 一开始,刘双双很感动,有一个对她这么好的对象,周围其他人羡慕的眼光更让她幸福不已。 可是,逐渐贫穷节俭的日子让她心里越来越不满,她离开原生家庭,就是为了过好日子。 她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跳了出来,现在却为了还债,不得不继续节俭。 尤其是看着文工团的女孩们,这个买件衣服,那个买个发卡,她就更受不了了。 她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她那500块钱是李鸿儒自己写的借条,和她有什么关系。 刘双双很快就又回归了她之前随便买东西的样子,看着新买的裙子穿在身上,她眼里的欢喜挡都挡不住。 李鸿儒没有说什么,她觉得女生爱美是天性,他不应该苛责她,只要他自己再辛苦一点就能把债还清了。 人的攀比心是可怕的,刚开始的时候,刘双双只是买点衣服,鞋子,后来跟着别人买化妆品,买首饰。 越来越强的购物欲望,让刘双双对李鸿儒越来越不满,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过这种日子。 于是,当朱磊再一次约她的时候,刘双双跟着朱磊出去了,他们一起看了电影,吃了西餐,让刘双双的心更加膨胀了。 渐渐的,她忘记了那个为她还债的男人,开始光明正大的和朱磊走在了一起,她适应了这种买东西不用眨眼的生活。 刘双双和朱磊的谣言传开后,李鸿儒一开始是不信的,在他眼里,刘双双是一个善良上进的女孩,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后来,在一个明月高悬的日子,刘双双来找他摊牌了。 “鸿儒,我们分手吧,我和朱磊在一起了。” “为什么?”李鸿儒一点心理准备的没有,猛然听到这个消息,他是懵的。 “我想过有钱人的日子,我们努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一天能过好日子吗?现在我有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那我们的感情呢?算什么?”李鸿儒悲愤交加,质问道。 “鸿儒,你怎么这么傻,穷人谈什么感情,就像我们两个,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不想过着一眼就望到头的日子。” 两个人就这样分手了,大家的追求不同,最后也只能各奔东西。 李鸿儒呆呆的坐在台阶上,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照在他的身上,也在嘲笑他的无能和失败。 他在外面坐了一晚上,失恋的痛苦像寒冷的风,凛冽刺骨,让人浑身颤抖,曾经过往的甜蜜,也只剩下冰冷的回忆,让人心如刀割。 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他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隐藏起那些悲伤和痛苦,来到了团长办公室,选择了辞职。 团长对他的选择感到很气愤,李鸿儒天赋很好,也很努力,潜力大,是文工团的重点培养对象。 没想到他会因为失恋的事情选择辞职,团长怒其不争,最后还是忍不住劝解道: “鸿儒,感情的事我们往前看,你的条件很好,只要努力,肯定能成为将来的台柱子。” 李鸿儒这个时候哪能听得进去,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团长,我想好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唱歌,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团长再三劝阻都没能阻止李鸿儒的离开,他一个人带着满身伤痕回了老家,远离了刘双双,远离了文工团的一切。 刘双双在那之后很快就嫁给了朱磊,两个人蜜里调油,过得很不错。 刘双双生下女儿后就不去上班了,每天在家看孩子,她也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 风暴来临的时候,朱磊怕连累她,直接和刘双双离了婚,孩子和钱也让刘双双带走了。 其实,有了钱,刘双双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能过得很好,但是她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已经不想再努力,她联系了一个认识的人,准备跟着他一起偷渡到港城。 她听人说过,港城遍地是机会,她手里有钱,到时候又能过好日子。 但是孩子还小,她不方便带着她,而且偷渡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她怎么能带孩子去? 刘双双想了一圈,只有李鸿儒比较靠谱,所以她决定让孩子跟着李鸿儒,至于李鸿儒不答应,她从来就没想过。 李鸿儒很单纯,对她一直言听计从,怎么可能不答应? 刘双双没想到李鸿儒不光没答应,还拒绝和她来往,那怎么能行呢?他不答应,孩子怎么办? 刘双双决定第二天再去找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让他答应。 第84章 拒绝 李鸿儒从公园回家的路上,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为了不被张维芳看出端倪,他在门外停了好一会才走进大门。 “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先吃饭吧。”张维芳和虎子刚放下碗筷,看到李鸿儒回来,她赶紧去舀饭。 “爸爸,骑大老虎。”虎子每天都要骑在爸爸身上玩,这会看到李鸿儒,他的精力又旺盛了起来。 “虎子,先让爸爸吃饭,妈妈带你去洗漱,等会再玩。” “爸爸等我,妈妈,快走。”虎子着急地推着妈妈去卫生间洗脸。 自从张维双离开后,虎子也有了进入卫生间的权限,他很喜欢在盆里泡澡,水里放着一堆玩具,虎子每次都是一边洗澡一边玩耍。 李鸿儒三口两口吃完饭,然后像往常一样刷了碗。 只是,这一晚,他来回辗转,难以入眠。 第二天上班时,李鸿儒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果然,下班后,他又在厂子门口看到了刘双双,这次,刘双双还带着她的女儿朱媛媛。 朱媛媛今年6岁了,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 昨天晚上,刘双双把朱媛媛一个人留在了招待所,等她回去的时候,朱媛媛都吓哭了,所以今天格外黏人,非得跟着她。 李鸿儒再次看到刘双双,他觉得很烦躁,旁边的王阳还问了他一句: “鸿儒,你家亲戚啊?昨天就来过一次。” 李鸿儒也知道孤男寡女的名声不好听,他含糊的应答了几句就和王阳告辞了。 刘双双站在那,对别人看她的目光根本不在意,她现在只想赶紧把孩子送出去,她和别人约定好了年前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县城里没有那些茶馆咖啡馆之类的地方,李鸿儒只好带着刘双双来到了国营饭店。 一路上,李鸿儒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现在心虚的厉害,就怕遇到熟人。 来到国营饭店,刘双双随便点了两个菜,就又开始了昨天的那通说辞。 她今天先开始打感情牌,回忆两个人的往昔,接着又拿出一个布袋子,布袋子装着一摞钱,是朱媛媛的抚养费。 看到李鸿儒还是不答应,她采取了最后一招,她当着饭店里所有人的面打了朱媛媛一巴掌,朱媛媛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揍,吓得直接哭了起来。 这下,饭店里的人都开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有些开始劝了起来: “孩子还小,有话好好说,你这个男同志也是,赶紧哄哄孩子。” 李鸿儒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在舆论压力之下,他只能选择离开国营饭店,刘双双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出了饭店,两个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李鸿儒再次强调了一遍: “刘双双,我已经结婚生子了,我不可能帮你养孩子,你还是去找别人吧,你再来找我,我就只能去派出所了。” “李鸿儒,你怎么能这么绝情,看在我们之前感情好的份上,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刘双双满脸的委屈和不耐烦。 她没想到事情这么难办,她又不是不出钱,李鸿儒怎么就不能帮帮她?而且媛媛那么乖,又不会给她添麻烦。 刘双双越想越气,她决定直接找李鸿儒的妻子谈一谈,她就不相信那个女人也不爱钱。 她已经做过调查,李鸿儒的工资一年也不过五百块,张维芳没有工作,他们还有个儿子,以后说不定还会再生,到处都需要钱。 她现在愿意给他们机会抚养媛媛,那是双方共赢的好事,张维芳没有理由拒绝。 刘双双看了看死不松口的李鸿儒,她没有再费口舌,拉着女儿就离开了。 李鸿儒心中大喜,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把这个麻烦甩掉了。 李鸿儒脚蹬自行车,像踩风火轮一样“嗖嗖嗖”往家赶。 今天家里要吃饺子,张维芳正等着李鸿儒回来帮忙呢。 李鸿儒放下自行车,洗完手就开始擀皮,他的技术很好,饺子皮一会一个,薄厚适中,大小一致。 猪肉白菜馅的饺子,三分白肉七分红肉,混合着白菜和大葱,再蘸着辣椒油,一口一个,口感丰富,香味扑鼻,连虎子都吃了七个。 “妈妈,好吃。”虎子自己拿着个小碗吃饭,吃得很干净。 晚上,洗漱过后,在温暖的炕上,两个人进行了一场愉快的夜间运动。 李鸿儒放下了心事,一晚上都很激动,只能通过运动来释放自己的精力。 第二天,李鸿儒是哼着歌去上班的。 张维芳刚带着虎子吃完早饭就听到了敲门声,一般邻居来来串门都会直接进来,听到敲门声是很少见的情况。 “虎子,去开门,看看外面是谁?”张维芳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让虎子去开门。 虎子“噔噔噔”跑了出去,用小手拉开一扇大门,脑袋伸出去一看,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和一个不认识的婶婶在门外。 他抬头看着两个人,奶声奶气的问道: “婶婶,你找谁?” “这是李鸿儒家吗?”看到小孩,刘双双还是很温柔的。 “爸爸去上班了,不在家。” “那我找你妈妈。”刘双双又说了一句。 “妈妈,有人找你。” 张维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到了一个打扮精致的姑娘。 “你找我?”张维芳看了一眼发现不是她认识的人,还以为是来找她介绍对象的。 “嗯,我们能进去说吗?”刘双双说的是普通话,张维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再次入耳,她觉得十分亲切。 “请进。”张维芳也用普通话回答。 刘双双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张维芳会说普通话,这个年代,普通话还没有普及,张维芳也没有出过县城,她会说,一定是李鸿儒教的。 一时间,刘双双心里五味杂陈,她今天来的时候特意打扮了一番,就是想在气势上压倒她,没想到刚开口就失败了。 不过,她看到张维芳身上的围裙和黑色的棉裤,心里那点不舒服马上就压了下去。 第85章 刘双双上门 会说普通话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泥腿子,每天得围着锅台转,而且张维芳长得也没她好看,唯一比她厉害的就是生了个儿子。 刘双双又看了一眼虎子,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很可爱。 刘双双四处打量着这个小院,发现太普通了,以后媛媛在这里生活,肯定会吃苦,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家住的小洋楼已经被查封,她现在也是居无定所,生活不复往昔,所以她才想离开。 走进屋里,刘双双不客气的坐在了凳子上,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叫刘双双,你应该知道我吧?” “不认识。”张维芳看着刘双双随意的样子,心里不喜,所以对她也没了刚开始的好感。 “是吗?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鸿儒之前的对象。” 张维芳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只在故事里出现的人怎么突然现身了,难道她和李鸿儒还有联系?一时间,张维芳胡思乱想了很多。 李鸿儒的前任,张维芳也只是在相亲之前听说过,她以为是过去式了,所以并没有关心过这个人。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张维芳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 “鸿儒没有告诉你吗?我想让你们收养媛媛,哦,就是她,我女儿。”刘双双把朱媛媛拉到了身前。 张维芳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什么玩意?让她养前任的孩子,她又不是有病。 “这位同志,我不同意这件事,我不养别人的孩子。” “你先别急,你看看你住的地方,破破烂烂,连家具都没有几件,你要是帮我养媛媛,我可以给你2000块钱,怎么样?” “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你既然嫌我家破,那你赶紧带着自己的女儿去住小洋楼,大别墅,我家不欢迎你。” 张维芳第一次被人看不起,她也冒火了,她的生活怎么了,她家吃得穿得不知道比别人先进了多少倍,用得着别人在这里指指点点。 刘双双已经发现了,李鸿儒并没有把她的事告诉张维芳,这下好了,她可以随意发挥。 “哎,你别生气呀,鸿儒已经答应我了,主要是怕你不同意,所以让我来当说客。” “你放心,媛媛很懂事,不会让你操心的,而且我也会留下她的生活费,你并不吃亏不是吗?反正一个孩子也是养,两个孩子也是带,你又没工作,带孩子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张维芳直接气笑了,她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求别人办事还一副你占了便宜的样子。 张维芳的脾气也上来了,她用手指着刘双双,大声骂道: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谁答应的你去找谁,反正我不会同意,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养,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说话?” “你既然那么有钱,那么外面一定有很多人抢着养你的女儿,你去找别人吧,你来找我是觉得我好欺负?” 刘双双没想到张维芳这么难缠,果然,村里的人就是没见识,一副泼妇的样子,真是可怜李鸿儒了,找了个这种老婆。 刘双双再次失败,她的内心十分不甘,起身拉着朱媛媛就离开了。 刘双双离开后,张维芳一个人坐在炕上生闷气,她没想到李鸿儒会骗她,当然,也有可能是刘双双说了谎。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让李鸿儒解释清楚。 中午下班后,李鸿儒回到家就看到了黑着脸的张维芳,午饭也没做,厨房里一团凌乱。 “维芳,怎么了?” “李鸿儒,刘双双是谁?你认识吗?” 李鸿儒眼光闪烁,心里害怕,他赶紧解释道: “维芳,刘双双是我之前的...,但是,我发誓,我真的和她没有联系。” “她今天来家里了,让我收养她的女儿,还说你同意了?”张维芳紧紧盯着李鸿儒,看看他到底会怎样解释。 “冤枉,我拒绝了,她昨天来找我,我一口就拒绝了,谁知道她会来家里,这个人,太过分了?” 李鸿儒说完又悄悄的看了看张维芳的脸色,发现她的脸色好转一点后,就赶紧保证道: “维芳,你放心,我和你统一战线,绝对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行,我最后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能做到。”张维芳还是选择相信他,毕竟在一起好多年了。 刘双双离开了,心里越想越气,怎么一个个都拒绝她,那朱媛媛最后要怎么办? “媛媛,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带你,你以后跟着昨天见过的叔叔一起生活,可以吗?”刘双双还是决定把孩子交给李鸿儒,因为他不是坏人,不会虐待她的女儿。 “妈妈,我不想离开你。”朱媛媛抱着刘双双哭了起来,她才六岁,这几天经历的事,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媛媛,妈妈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你也知道,你爸爸和爷爷奶奶已经出事了,妈妈必须早点离开才行。” “妈妈,你带我一起走吧!”六岁的孩子,还是想跟妈妈在一起。 “媛媛,妈妈要去的地方太危险,带不了你,你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说到要分开,两个人开始抱头痛哭。 刘双双是个狠人,她已经买好了到南山市的车票,她把朱媛媛留在招待所,让服务员六点以后带着孩子去纺织厂门口找李鸿儒。 朱媛媛被她哄睡了,刘双双盯着女儿看了几秒,红着眼睛离开了招待所。 朱媛媛身边有一个书包,里面放着两千块钱,她希望看在钱的份上,李鸿儒能好好对待朱媛媛。 朱媛媛醒过来才发现妈妈不见了,她哭着去找服务员: “阿姨,看见我妈妈了吗?” “媛媛,你妈妈交代过我了,一会让我带你去纺织厂找你叔叔,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朱媛媛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这会已经知道自己的妈妈应该是离开了,她以后要跟着昨天见过的叔叔一起生活。 第86章 朱媛媛 招待所的服务员领着朱媛媛来到了纺织厂门口,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两个人在门口等待着。 “媛媛,等会你叔叔出来了告诉姐姐,姐姐带你去找你他知道吗?”服务员不厌其烦的交代着。 “姐姐,你已经说了五遍了,我知道了。”朱媛媛心里很忐忑,她知道那个叔叔不愿意养她,但是妈妈之前说过,叔叔不是坏人,所以自己必须努力讨好叔叔。 很快,放工的铃声就响了起来,工人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李鸿儒也在人群中。 看到李鸿儒,朱媛媛拉着服务员高红的手就迎了上去。 “叔叔,叔叔,”朱媛媛边走边喊。 李鸿儒正和王阳说着话,听到声音,他随意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小人,李鸿儒瞬间就懵了,他停在那不敢动。 这次只有孩子,没看到刘双双,谁知道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刘双双赶紧消失。 朱媛媛看到李鸿儒不理她,她也有点踌躇,脚步也变慢了,高红不懂他们之间的“官司”。 她拉着朱媛媛快步走了过去,还瞪了李鸿儒一眼: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们都等你半天了,你怎么还停下来了,媛媛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你站住,你谁呀?凭什么把孩子交给我,我可不认识你。”李鸿儒认识朱媛媛,但她不认识高红,所以坚决不让她走。 “哎,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可真有意思,我叫高红,是招待所的服务员,你是媛媛的叔叔吧,我答应她妈妈要把孩子交给你。” “高红同志,你被人骗了,我不是孩子的叔叔,我和她没关系,再见。” 李鸿儒说完就骑着自行车飞快的离开了,留下欲哭无泪的高红和不知所措的朱媛媛。 高红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就是帮个忙而已,没想到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媛媛,你和姐姐说实话,刚才那个人真是你叔叔吗?” “姐姐,我妈妈说叔叔是好人,只要我乖乖的,他一定愿意养我。” 高红这下真懵了,她听明白了,刘双双这是想让别人帮他养孩子呀,这,这下该怎么办? 十分钟后,高红带着朱媛媛来到了县公安局,公安民警李安邦接待了她。 “公安同志,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孩子的妈妈把她一个人留下了,然后……” 高红把事情交代了一遍,李安邦看着朱媛媛,轻声问道: “媛媛,你知道你妈妈去哪了吗?” “不知道,妈妈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带我。”说起妈妈,朱媛媛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想让警察叔叔帮她找到妈妈,可是她又怕妈妈回来后会跟爸爸一样被人带走,小姑娘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矛盾二字。 李安邦让高红带着朱媛媛先回招待所,他们公安局暂时没办法安顿小姑娘,而且他们都是大男人,也不太方便。 高红没办法,只能咬着牙把朱媛媛带了回去,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收刘双双那五块钱了。 朱媛媛一路上很安静,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好,所以她很懂事的没有哭闹。 第二天,李安邦根据招待所的记录找到了刘双双的具体信息,介绍信上的公章写着省城桃花坪社区。 公安局的人马上打电话联系了桃花坪社区,让他们把刘双双和朱媛媛的信息用传真机传送了过来。 基本情况清楚后,李安邦又根据介绍信连续调查了汽车,火车,发现刘双双直接从南山市坐火车到了广省。 刘双双很聪明,她怕人调查,所以提前准备了好多张空白介绍信,她买的票是到广省的,其实她半路就下车了。 刘双双辗转多次来到了海市,她联系好的人已经在港口等着她了,她痛快的交了钱,搭上了南下的货船。 刘双双坐的是船上,听着水浪翻滚的声音,心里一片宁静。 这几天,她东奔西跑,担惊受怕,在登船的那一刻,她觉得一切都开始美好起来,她期待着未来的生活。 公安局里,李安邦已经马不停蹄的调查了三天,可是根本没见到刘双双的人影,他心里也在猜测,刘双双应该是故意变换了身份。 七天后,广省的公安局给了最终调查结果,没有找到就双双,这个时候,很多人会偷渡到港城,所以失踪人口还是挺多的。 高红才17岁,刚上班不久,她这次工作出了差错,被记了大过不说,还差点被开除。 更让她沮丧的是,朱媛媛现在还跟着她,她已经被家里的哥哥嫂子下了最后通牒,要是还不把人送走,她也不用回来了。 这几天,朱媛媛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生冷暖,高家的大人对她冷嘲热讽,小朋友直接上手推她,还骂她野种,没人要。 朱媛媛不敢哭,她怕高红也不管她,所以一直忍耐着,但是她的心里不甘心,她想跟着李鸿儒,她妈妈说过,叔叔是好人,肯定不会欺负她。 这天下班后,高红再次带着朱媛媛来到了公安局,她今天必须把朱媛媛脱手,要不然她也回不了家了。 高红一看到李安邦就像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哭丧着脸跑了过去: “公安同志,刘双双找到了吗?” 看到高红充满希冀的眼神,李安邦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摇了摇头,说道: “很抱歉,我们联系了广省公安局,他们也做了调查,但是没有找到刘双双。” “哇...”,高红真的哭出来了,她觉得自己太难了。 哭了一会,高红才哽咽着问道: “公安同志,你们能把媛媛带走吗?我实在没办法再带她了,因为她,我在家天天挨骂。” 李安邦也为难,但作为人民公安,他们也不能一直麻烦别人。 就这样,朱媛媛被留了下来,公安局这边正在试着联系朱磊一家,希望最后能把孩子送过去。 马上就过年了,大家都忙,公安局里也忙得不可开交,朱媛媛暂时被一个小干事照顾着。 第87章 朱媛媛生病 1967年,文g开始的第一个春节,上面宣布了全国不放假,号召过“革命化”春节。 这一年春节,纺织厂继续开工,李鸿儒也在过年期间被安排值班。 除夕,只有张维芳带着虎子回了婆家,李鸿西也在加班,所以,这一年的过年家里比较冷清,李贵方简单说了几句就让大家散了。 大年初一,李鸿儒下班出来,想赶紧回来吃饺子,就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站在厂子大门口。 他没有好奇心,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结果,小姑娘直接抱住了他的腿: “叔叔,我是媛媛,妈妈说你是好人,你能收养我吗?” 李鸿儒定睛一看,才看出来小女孩是朱媛媛,她的脸上围着围巾,但耳朵依旧冻得通红,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等了多久。 李鸿儒虽然讨厌刘双双,但他不会欺负一个小姑娘,他朝朱媛媛问道: “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叔叔,你养着我吧,我会很乖的,我妈妈已经找不到了。”朱媛媛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大家都聚了过来。 “李秘书,什么情况,这个小姑娘是谁,怎么哭了?” 李鸿儒没说什么,他抱起朱媛媛就把人送到了公安局,无论朱媛媛怎么哭闹,他都没有心软。 小干事隋安安正着急呢,好好的孩子,就在她上个厕所的功夫就不见了,她找遍了周围都没找到人,正准备向领导汇报的时候,李鸿儒把人送回来了。 隋安安赶紧把朱媛媛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她没受伤,心里才踏实下来: “媛媛,你怎么能乱跑呢?阿姨到处找不到你,很担心,你知道吗?” “阿姨,对不起,我只是去找叔叔了。”朱媛媛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位同志,你认识媛媛吗?”隋安安以为朱媛媛找到了熟人,所以没有多想。 “公安同志,我不认识她,能不能不要让她来打扰我的生活。” 隋安安有点尴尬,连忙解释了一下: “同志,很抱歉,这个孩子情况特殊,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们以后一定看住她,不让她乱跑。” 李鸿儒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公安局。 看到李鸿儒头也不回的离开,朱媛媛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阿姨,叔叔为什么不愿意养我,我很听话也很乖。” 隋安安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她安慰地说道: “媛媛,大家都是爸爸妈妈养大的,别人不可以,知道吗?” 朱媛媛没说话,她也想和让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但是,她妈妈去了远方,爸爸也被抓走了,她该怎么办呢? 小小的人心里很不安,她还是想和叔叔一起生活。 李安邦这几天联系了朱磊下放的农场,那边天寒地冻,荒无人烟,一般人去了都很难生存,更别提一个小姑娘了。 李安邦调查了一圈,发现朱媛媛基本上没什么亲人,实在不行,只能送她去孤儿院了。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送去孤儿院,他们也于心不忍,但是,这年头,收养一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媛媛这几天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她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孤儿院了,那里面都是没爸没妈的孩子,她不想去。 这天,朱媛媛让隋安安带她去找叔叔,隋安安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就答应了她。 朱媛媛带着隋安安熟门熟路的来到了纺织厂,她决定今天一定要让叔叔收养她,她不想去孤儿院。 李鸿儒再次在厂门口见到朱媛媛,他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 “公安同志,我说了我不认识她,为什么又来找我?” 看到李鸿儒的态度,隋安安也不高兴了: “同志,你真的不认识媛媛吗?为什么她叫你叔叔,还三番五次来找你?” “公安同志,没有证据话可不能乱说,她还叫你阿姨呢。” 隋安安白了李鸿儒一眼,轻轻地问道: “媛媛,他真的是你的叔叔吗?” “阿姨,是的,妈妈说让我以后跟着叔叔生活。” 这句话一出,两个大人都愣住了,最后,李鸿儒再次光临了公安局,他把自己和刘双双之间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反复强调,他真的不认识朱媛媛,也不会养她。 李安邦找人了解了一下李鸿儒说的情况,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下,事情就彻底变得明朗了,朱媛媛的归属也定了下来,省城孤儿院。 听到自己要去孤儿院,朱媛媛一下就病倒了,小姑娘这几天既担心又害怕,直接把自己吓得晕了过去。 朱媛媛发着高烧,经过医生一个小时的治疗,她的温度好不容易才降了下来。 朱媛媛迷迷糊糊中,嘴里一直喊着叔叔,看的大家都于心不忍。 隋安安坐在病床前抹着眼泪,她既担心朱媛媛的身体,又感叹她的命运。 “叔叔,叔叔...” 听着朱媛媛病中一声声的呼喊,隋安安再也忍不住,她来到纺织厂,一个箭步冲向了李鸿儒: “媛媛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她的嘴里一直喊着叔叔,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她。” 李鸿儒虽然不想收养朱媛媛,但是也没想让她出事,听到朱媛媛昏迷不醒,他的心里也有点触动。 李鸿儒跟着隋安安来到了医院,看着病床上柔软的小人,他的心里也软了几分。 他不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怨谁,怨刘双双的冷血自私,还是怨命运多舛? 也许真的是心有灵犀,李鸿儒到了没多久,朱媛媛就醒了过来,她看到李鸿儒,激动的大叫起来: “叔叔……” 由于生病,她的声音如小猫一般,又软又糯,眼圈也红了起来。 李鸿儒心有不忍,他安慰道: “媛媛,你生病了,先养病知道吗?” “叔叔,你来看我,是要收养我吗?我会很听话的。” “媛媛,你先养身体,别的事等你好起来再说,可以吗?”李鸿儒只能先拖着。 “嗯,叔叔,我听话,我很快就能好起来。” 第88章 去往农场 李鸿儒回家后,一五一十的把朱媛媛的事情说了一遍,张维芳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同情之心,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她又佩服起刘双双来,拿的起放的下,连孩子都能舍弃,真是狠心的女人。 虽然同情朱媛媛的遭遇,但是张维芳还是不会收养她,别的不说,单刘双双是李鸿儒前任的事实,就让她心里膈应的慌。 要是让她给老公的前任养孩子,她宁愿离婚。 李鸿儒每天下班后就会去医院看朱媛媛,在医生的照顾下,一个星期后,朱媛媛就痊愈了。 朱媛媛的归属再次被提了起来,大家都很为难。 最后,李鸿儒提了个意见: “孩子这么小,离开爸妈肯定不行,既然刘双双找不到,那我们还是送她去找朱磊吧!” 李安邦也知道孩子跟着父母好,可是,农场的环境先不说,谁送朱媛媛过去?差旅费谁出?这部分钱可不属于单位报销范围。 大家手里都不富裕,去一趟北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受多少罪,还得请假,这个都是大问题。 看到大家为难的样子,李鸿儒继续说道: “差旅费不用担心,媛媛手里有钱,就是要麻烦李公安帮忙查一下朱磊具体地址。” 住院的时候,朱媛媛对李鸿儒的依赖更上了一层楼,她主动把书包里的钱告诉了李鸿儒,就是怕自己被他嫌弃。 看到朱媛媛书包里有2000块钱,李鸿儒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把孩子送到朱磊身边。 他们对孩子再好,也比不过亲生父母。 李安邦把朱媛媛的情况找领导汇报了一下,领导也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最后,大家定下来让李安邦,李鸿儒和隋安安三个人陪朱媛媛北上。 李安邦的身份关键时刻能帮忙,隋安安是女生,带着朱媛媛上厕所之类的比较方便,最后就是李鸿儒,他是朱媛媛最信任的人。 正月十一,四个人一起坐上了前往南山市的汽车。 临走之前,张维芳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堆常用药,感冒药,退烧药,冻疮膏,咳嗽药,胃药等等,希望他们能一路平安。 听到朱媛媛离开的消息,张维芳心里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对这个孩子无感,所以希望她能赶紧离开,因为朱媛媛的出现,真的影响了她的平静生活。 张维芳怀着最后的一点善心,给朱媛媛兑换了一双厚靴子,希望她能适应北边的气候。 李鸿儒离开后,张维芳的心里一直担忧着,她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他能平安。 李鸿儒一行四人,一路上倒了八趟车,受了不少罪,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瘦了。 这一路,汽车,火车,马车,牛车,拖拉机,雪橇不停的倒替,七天后,他们才到达杨林农场。 杨林农场在华国最北边,最低气温达到了零下40度,是真的能冻掉耳朵的地方。 大家把能套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还是觉得冻得要命,而且他们的手上,脸上都长了冻疮。 小姑娘也被冻得浑身发抖,整个人蔫蔫的,话都不想说。 农场有人守门,看到来了人,直接从旁边的木房子里走了出来。 “你们几个哪来的?来干啥的?” “同志,你好,我们从山河省来,这是介绍信,你看一下,我们来找人。”李安邦赶紧把介绍信拿了出来。 这个人是杨林农场保卫科的副科长杨大树,过年期间正好他值班。 杨大树长得很高,身上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带着雷锋帽,脚上穿着一双短靴子。 他看着不远千里来农场找人的四个人,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这次他能得到多少钱和物资。 他们这个农场里的人,都是来改造的,邮寄过来的东西,都会被他们盘剥一遍,最后才会落到那些人手里,这也是农场不成文的规定。 不过,收了那些钱财,他们也会对农场里的人好一点,双方互利互惠。 当然,这也分地方分人,毕竟每个地方都有不好的人,有些人会直接把所有寄过来的东西都扣下,还有些人会对那些改造的人拳打脚踢。 杨林农场属于比较不错的地方,只要上交足够的钱财,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保卫处也不会随便欺负那些人。 但是,进行改造的人干得活都不会很好,都是重体力活,所以,他们活得十分艰难。 杨大树低头瞅了一眼朱媛媛,眼睛闪烁了两下,然后若无其事的问道: “你们来找谁?” 李安邦上前一步,递了一盒烟,然后实话实说: “同志,我们来看的人叫朱磊。” “哦...,朱磊啊,农场的规矩你们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不让外人进去。”杨大树手里抓着烟盒子,一脸为难。 “同志,规矩我们懂,你看,能不能让他出来一下,我们就在门口见一见,保证不会耽误您的工作。”李安邦说着就给杨大树手里塞了十张十元纸币。 杨大树用手摸索了一下纸币的厚度,就大概知道有多少钱了。 看在这群人大方的份上,他就不再为难他们了。 “你们几个进这个房子里等着吧,我去叫人,先说了好,最多一个小时,你们就得离开,我们这不招待外人。” “行,谢谢您,都听您的。”李安邦脸上带着笑,激动的应下了。 四个人进了旁边的木屋里,一阵热气袭来,他们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木屋里面生着一个铁炉子,特别暖和,几个人围着炉子,等待着即将见到的朱磊。 他们现在已经累得没有想法了,只想见到人以后赶紧回家。 朱媛媛不懂这些,她靠着李鸿儒,围炉取暖,驱散了连日来的寒冷。 朱磊这会正在山上伐木,他现在的职业是伐木工,他和另外两个人一组,三个人轮流拉大锯,清理周围的障碍物,开辟安全通道,最后把木头运下山。 他们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在寒风刺骨的季节里工作,每个人都特别辛苦。 第89章 见到朱磊 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文化人,现在,为了生存,他们变成了专业的伐木工。 朱磊还好,年轻,抗造,有一些老同志在这种高压强度下,很快就倒下了。 刚来的时候,朱磊哭过,闹过,但最后都被现实打败了,他学会了砍柴,做饭,修理屋顶。 来到农场还不到两个月,朱磊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现在的样子走出去,大家绝对不会想到他之前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朱磊,朱磊,过来一下,领导找你有事,快点。” 朱磊正干着活,就听到了队长的喊声,他手里的电锯交给同伴,就跟着队长下了山。 “队长,你知道哪个领导找我吗?” “保卫处的,不知道找你干什么,快去吧。” 朱磊现在已经学会了弯腰低头,他见到杨大树,马上称呼领导: “领导,我是朱磊,听说您找我?” “跟我走吧。”杨大树没有多话,直接带着朱磊离开了。 朱磊不知道领导找他干什么,这会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半个小时后,他们才从林区走到门口。 “进去吧,有人找你,看着点时间,一个小时。”杨大树说完就回了后面的宿舍。 朱磊轻轻推开木屋的门走了进去,他的视线一下就落到了朱媛媛身上。 “媛媛,你怎么来了?”朱磊的声音中带着欣喜和不可置信,他又看向了其他三个人,问道: “你们几位是?” 三双眼睛盯着朱磊,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朱磊脸上手上全是厚厚的冻疮,脸上肿的高高的,还能看到血丝,完全看不出来人样。 朱媛媛完全没有认出来这是她爸爸,她靠着眼前的人。吓得直接后退了好几步,把身体藏到了李鸿儒背后。 李安邦上前把他们的身份和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到刘双双自己逃跑,把朱媛媛一个人丢下,朱磊气得想杀人。 这一个多月,朱磊的傲骨已经被现实打败了,他朝对面的三个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各位,给大家添麻烦了,你们的恩情,只要我朱磊活着,来日必报。”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用客气。”看到朱磊这样,李安邦的心里十分畅快,毕竟他们东奔西跑,也是为了朱媛媛。 现在朱磊能感谢他们,李安邦觉得自己一路上的苦没有白吃。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媛媛的归属,你这边可以带着她吗?要不然我们就只能把她送到孤儿院了。”李安邦直接说明了来意。 朱磊一听这话就急了,这个地方,十死九生,别说小孩了,大人都在艰难的活着,朱媛媛来了怎么能行? “同志,我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小孩生活,我妈刚来三天,人就没了,我爸现在身体也不好。”朱磊说着说着就落泪了。 他是真的伤心,一个多月前,他还是无忧无虑的办公室一员,不愁吃喝,不事生产,现在,他连活下去都觉得奢侈。 本来以为离婚后,刘双双能好好对待自己的女儿,谁知道,女儿的经历也这么悲惨,朱磊越想越伤心,直接捂着脸大哭起来。 朱媛媛这会也认出来这是她的爸爸了,她跑过去抱着爸爸一起大哭。 其实三个人的眼睛也在发酸,他们同情朱磊一家的遭遇,对这个场突然来临的风暴感到了厌恶和震惊。 其实大家都明白,朱磊的爸爸妈妈都是普通的文化人,可是就因为“有文化”三个字,他们就成了罪犯,成了大家批判的对象。 他们不知道找谁去说这个理,他们也是受风暴影响的一员,现在之所以平安,就是因为他们懂规矩,听话。 他们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能在这趟洪水中安然度过就已经很难了,多余的事,他们不敢想,不敢问,更不敢参与。 李鸿儒的内心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还记得第一次见朱磊时的样子,黑皮衣加料子裤,还有锃亮的皮鞋,脸上是青春洋溢的笑容和光芒四射的魅力。 那个时候,他对着朱磊,内心都是自卑的,朱磊身上有他羡慕的自信和向往的骄傲。 没想到,再次相见,朱磊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形象和一张面目全非的面孔。 他的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父女两个哭够了,他们才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朱磊再次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带媛媛来这里,我们父女见了这一面,我的心里也踏实多了,回去后,如果有人愿意收养媛媛,那我们全家会感恩戴德,如果没有,麻烦你们把她送到好一点的孤儿院。” 这一个月,朱磊经历了颇多,他已经不指望有人能收养媛媛了,不管媛媛在哪,只要能平安的活着就好。 朱媛媛一听要送她去孤儿院,当场就抱住李鸿儒的大腿: “叔叔,你收养我吧,我会听话的,我不想去孤儿院。” 李鸿儒心酸又心疼,他看着朱磊,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豪情: “朱磊,放心吧,媛媛就交给我了。” “你是...李鸿儒?”朱磊瞪大了眼睛,这会,他也认出来眼前的人了。 “对,是我,没想到我们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对,我们两个真有缘,第一次见面是为了一个女人,再次见面是为了一个孩子,哈哈哈...” 朱磊大声笑了起来,容光焕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 “是呀,孽缘,你保重,好好活着,以后还要看媛媛结婚生子呢。”李鸿儒故作轻松的说道。 “没问题,我会坚持,努力活下去,总有风平浪静的那一天。”朱磊现在意气风发,有了新的信念和目标。 时间有限,大家没有再废话,李鸿儒把剩下的药都给了朱磊,还给了他两百块钱以防万一,就让他回去了。 看着朱磊离开的背影,大家感慨万千,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悲伤。 第90章 分歧 回程很快,路熟,加上大家回家心切,只用了五天,大家就回到了熟悉的乐安县。 一路奔波,大家都很累,几人寒暄了两句就各自分开了。 临走之前,李鸿儒暂时把朱媛媛托付给了隋安安: “媛媛,你先跟着隋安安阿姨,过两天叔叔就来接你。” “嗯,我知道了,叔叔。”朱媛媛这一路都很开心,因为叔叔同意收养她了。 李鸿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看着满脸胡子拉碴,身上明显瘦了一圈的丈夫,张维芳十分心疼。 她让李鸿儒去洗澡,自己立马去厨房煮了一碗热汤面。 洗了澡换好衣服,又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李鸿儒才缓过来。 张维芳看着李鸿儒手上的冻疮,就知道他吃了不少苦。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张维芳带着虎子去了隔壁,李鸿儒在温暖的热炕上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睡醒后,连日来的疲惫总算消散了几分,李鸿儒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和张维芳说朱媛媛的事。 其实他当时做决定的时候就知道张维芳不会答应,但他抱着侥幸心理。 李鸿儒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只要他好好认错,张维芳一定会答应的。 听到外面虎子的童声传来,李鸿儒就坐了起来,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就发现张维芳正带着虎子在厨房里忙活呢。 “妈妈,你看我,这个蒜剥的好不好?” “嗯,剥的很干净,再剥两块。” 虎子是个很体贴的孩子,平时有事没事就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帮忙干点小活,张维芳也很乐意有他陪伴。 “爸爸,你睡醒了?”李鸿儒刚走出门口就被虎子发现了,他激动的跑了出去。 好久没见儿子,李鸿儒也很想他,他抱着虎子玩了几次飞高高游戏,把虎子逗得呵呵直乐。 晚饭是小米粥和鸡蛋饼,一家三口很快就吃完饭并洗了碗。 夫妻二人陪虎子玩了一会游戏,才把他哄睡着。 两个人很长时间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张维芳像往常一样把腿搭到李鸿儒的大腿上,问道: “这次出去顺利吗?” “还算顺利,虽然路上费了点时间,但最后还是见到了朱磊。” “哦,朱媛媛交给他了?”这才是张维芳最关心的事。 李鸿儒停顿了一下才说道: “朱磊的情况很复杂,媛媛跟着回来了。” “啊?”张维芳心里也不知道是震惊多还是失望多。 李鸿儒又想起了朱磊的模样,他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了很多: “维芳,你不知道,朱磊之前是多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现在的他,脸上冻得像猪头,眼睛里没有了光,而且,他妈妈也没了。” “你不知道农场的环境有多糟糕,冰天雪地能冻死人的地方,他们每天在山上工作10个小时以上。” “还有,那地方不让人进,守门的人权利很大,可以随便欺负他们,邮寄过去的包裹也会被人瓜分。” 李鸿儒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张维芳认真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良久之后,李鸿儒才停了下来,他看到张维芳没反应,试探着问了一句: “维芳,你觉得朱磊可怜吗?” “关我什么事,鸿儒,你一晚上东拉西扯,到底要说什么?”张维芳忍着脾气没骂人,直接问了出来。 李鸿儒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过身抱着张维芳: “维芳,我犯了一个错误,你能原谅我吗?” “说吧!”张维芳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句,犯了错不直接认错,扯那么多干什么? “维芳,我答应了朱磊要收养媛媛。”李鸿儒咬着牙说了出来。 听完李鸿儒的话,张维芳的心脏瞬间收缩,就像被人用力攥住一样,整个人疼的直冒冷汗。 张维芳用手捂着心脏,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 “张维芳,别生气,没关系,都是小事,你还有虎子。” 眼泪很快就沾湿了枕巾,张维芳不知道自己是心理疼还是生理疼,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浑身难受。 李鸿儒一开始发现张维芳没说话,以为她在生气,后来才发现她的情况不对。 “维芳,怎么了?你别吓我。”李鸿儒摸着一脸泪水,一头汗水的妻子,吓了一大跳。 几分钟后,张维芳慢慢地缓了过来,她告诉自己别生气,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李鸿儒抱着她一直在安慰,可是张维芳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暂时没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李鸿儒。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睡,看到张维芳的样子,李鸿儒心里也很难受,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以为张维芳会打他骂他,没想到她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早晨起来,李鸿儒匆匆忙忙的就去上班了,他决定下班后再找张维芳好好谈谈。 张维芳很冷静,从来没有过的冷静,她给虎子穿好衣服,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公安局。 李安邦昨天在家休息了一天,今天一早就来单位报到了,他刚进门就看到了带着孩子的张维芳,他走过去问了一句: “同志,你是报案还是有什么事?” “公安同志,我找李安邦和隋安安,我是李鸿儒的老婆。” 看着黑着一张脸自报家门的张维芳,李安邦就猜到估计朱媛媛的事情有变。 “张同志你好,我就是李安邦。” 张维芳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想知道你们见到朱磊后的全部过程,为什么李鸿儒会突然同意收养朱媛媛?” 李安邦心想:“果然是因为朱媛媛的事,看来李鸿儒没有把人搞定。” 李安邦让人把隋安安叫了过来,两个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维芳听完就明白了,没有人逼迫李鸿儒,是他自作主张要收养朱媛媛,这个结果让她很难接受。 明明之前他说过不会收养的,难道是人心善变?还是突然见到朱磊的遭遇,突然产生了同情心,所以他自己想做好人? 第91章 冷战 张维芳不明白李鸿儒突来的善心和一意孤行的决定,她现在脑子懵懵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她迈着机械般的步伐带着虎子回了家,直直地倒在了炕上: “虎子,妈妈有点不舒服,要睡一会,你可以自己玩吗?” “妈妈,你是不是头疼啊,你睡吧,我看着你。” “好,饿了你就吃点饼干,别忘了喝水。”张维芳把饼干和保温杯放到旁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中午,她听到了李鸿儒和虎子的说话声,但她醒不过来,李鸿儒知道她一晚上没睡,所以没有叫醒她,不过,他把虎子带去了办公室。 张维芳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外面朦胧的天色。 她躺在炕上清醒了一会,才想起来还有糟心的事没有解决。 “算了,顺其自然吧!”张维芳没有再生气了,因为既然李鸿儒做了决定,她生气也无济于事。 李鸿儒带着虎子回来了时候,张维芳还在炕上躺着,虎子跑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 “妈妈,你好了吗?” “嗯,妈妈好了。” 李鸿儒也凑了过来,他没有再提收养的事,而是问晚饭要吃什么,为了讨好张维芳,他炒了好几个张维芳爱吃的菜。 张维芳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心里觉得很失望,她知道李鸿儒故意讨好自己,还是为了收养的事。 到现在为止,李鸿儒并没有觉得他做错了,他只是在想办法让张维芳妥协,他觉得张维芳应该妥协。 接下来几天,两个人进入了冷战状态,张维芳想让李鸿儒服软,李鸿儒想让张维芳同意,两个人进入了一个矛盾的怪圈。 但是,事情不提并不代表解决了,三天后,李鸿儒就带着朱媛媛来了家里。 “维芳,虎子,这是媛媛,以后跟着我们一起生活。” “我不同意。”张维芳冷着脸表明了态度。 李鸿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以为这几天两个人的冷战,是张维芳已经默认了的意思。 “维芳,你别闹了,媛媛都来了,她很乖的。” 张维芳被气笑了,到了现在,李鸿儒居然还想让她不明不白的妥协。 张维芳觉得自己像一个快爆炸的气球,肚子里满满的火气,有两个孩子在,她不愿意吵架。 张维芳收拾了几件自己和虎子的衣服,直接带着虎子回了娘家。 其实,她不想把这些破事带到娘家去,可是她现在又没有其他要去的地方,只能回娘家。 越想越心酸,越想越气,张维芳鼻子泛酸,眼眶发红,她很快就把眼泪压了回去,大街上,她不想丢人。 “妈,我回来了。”一进自己家,张维芳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维芳,怎么了?和鸿儒吵架了?”张巧纳还觉得奇怪,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张维芳可从来没有因为吵架回过家,可见这次是受了大委屈。 “妈,我想离婚。” “什么?维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提到离婚了。”张巧纳这次是真的惊住了。 在这个年代,所有的夫妻都会吵架,打闹,这些都是正常的,但是,即使打得再厉害,也没有几个人会离婚,因为这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 张维芳一提离婚,张九云也坐不住了: “鸿儒在外边有其他人了?” “不是,李鸿儒要收养一个小姑娘,那个姑娘是他以前对象的孩子。” 张维芳把事情和家里人说了一遍,老两口听了以后都不同意张维芳离婚。 “维芳啊,那个女人都失踪了,她和鸿儒肯定没有什么关系,你别担心。”张九云劝说道。 “对对,就是一个小姑娘,他愿意养就养着,长大就嫁出去了,怕什么,再说,你还有虎子呢。”张巧纳也在劝和。 在家长眼里,两个人本身没有实质性矛盾,哪能谈得上离婚?再说,都有孩子了,离婚后,孩子怎么办? 带着孩子还能再找到什么好人家,难道去给别人家当后妈? 最主要的是,李鸿儒人品不错,这么多年对张维芳也很好,工资也全部上交,就算现在犯点小错误,也可以被原谅。 张维双二月中旬出嫁,她正处在结婚的关键时刻,家里人不希望张维芳的事情影响到她,所以让张维芳好好想想,具体的等维双结了婚再说。 张维芳懂,他们就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她和虎子在娘家住了下来,虎子每天跟着隔壁的小朋友疯跑,人也开心了很多。 回家后,张维双又和大姐睡在了一张炕上,她特别开心,她马上要结婚了,以后这样的机会会越来越少,所以张维双很激动。 她抱着大姐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大姐,我也要结婚了,也不知道以后永贵会不会对我好。” “放心吧,你们相处一年时间了,你还不知道他的为人?” “嘿嘿,我就是有点担心。” 本来去年张维双就该结婚,不过恰逢她婆婆去世,所以婚事推迟了一年,今年,张维双刚好二十岁。 张维双早就看出来张维芳这次回家并不高兴,她没有问原因,只是告诉大姐: “大姐,不开心的时候就多笑,不要委屈自己。” “嗯,大姐知道。”张维芳哽咽道。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张维双都觉得大姐最重要。 张维芬还是那个棒槌性格,她直接问了一句: “大姐,你和姐夫吵架了?姐夫怎么不来找你,你们是不是要离婚了?” “维芬,你闭嘴,别胡说八道。”张维双快被这个没脑子的妹妹气死了,她这是在大姐的伤口上撒盐啊。 其实这些天,张维芳也在期待着李鸿儒出现,虽然她想离婚,但心里还是有一份期盼。 李鸿儒这几天也是焦头烂额,没人看孩子,他把朱媛媛送回了村里,李贵方和马淑兰都不赞成他收养孩子,所以,他们对朱媛媛并不好,每天冷着脸。 朱媛媛很懂看人眼色,她表现的很乖,只是,李鸿儒来的时候她哭着喊着要跟他走。 第92章 初提分开 看着朱媛媛哭哭啼啼的样子,马淑兰气得直接把围裙摔在了地上: “哎,小丫头片子,这是哭什么?我们可没有委屈你,天天给你吃给你喝,白眼狼。” 李鸿儒看着一老一小,很头大,他知道他妈肯定不会苛待朱媛媛,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好脸色。 “妈,算了,媛媛还小,你就别计较了。” “老三,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的孩子不管,非要养别人的孩子,羊肉贴不到狗身上,你就等着后悔吧!” 李鸿儒不想让朱媛媛听这些不好听的话,他赶紧阻止道: “妈,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哼,你老婆呢,平时不是属她不吃亏吗,这次能同意你养别人的孩子?” 提起张维芳,李鸿儒马上烦躁不安起来,这些天他一个人在家,自己做饭自己洗碗,没有虎子的欢笑声,心里特别孤寂。 他就不明白了,张维芳怎么能这么倔强,抓着这点事不依不饶的。 很快就就到了张维双结婚的日子,现在上面管的很严,所以仪式一切从简,张维双简单的拜别了父母亲人,就坐着驴车离开了家。 张维双没哭,她很开心,她早就想过那种自己能当家做主的日子了。 张维芳很不舍,维双不仅是她的妹妹,更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一点不舍的感觉都没有,他们忙着吃吃喝喝,抢糖吃。 张维双离开没多久,大家就开席了,就在这个时候,李鸿儒带着朱媛媛来了。 “维芳,我来了,虎子呢?爸,妈,恭喜。” 看着李鸿儒像往常一样热闹的打招呼,张维芳心底发寒,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虚伪,会在今天故意逼迫她。 “爸妈,小叔,这是媛媛,以后就跟着我们生活了,维芳跟你们说了吧?” 张九云和张巧纳看了看张维芳的脸色,含糊不清的应了下。 张九义就没这个顾虑了,他直接就把事情挑破了: “鸿儒,不对吧,维芳说她不同意收养啊,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强迫我们认下这事,还是告诉我们你已经做了决定?” 张九义的话直接让场子冷了下来,李鸿儒面红耳赤,他没想到张维芳把实情告诉了家里,更没想到张九义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小叔,媛媛的事等会我们再说,先吃席吧。” 长辈们很快就过来打圆场,席面也马上端了上来,大家热热闹闹的吃完酒席,就陆续散场了。 张巧纳他们的房间里,李鸿儒和张维芳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着长辈问话。 两个孩子已经让舅舅们带着出去玩了。 “李鸿儒,先说说你的想法,维芳不同意你收养,你准备怎么办?”张九义直接把问题丢给了李鸿儒。 李鸿儒很为难,也很紧张,他看了看张维芳,想让她开口,结果张维芳根本不看他。 “小叔,我已经答应媛媛的爸爸要收养她,出尔反尔不好,我知道这件事委屈维芳了,我保证以后会加倍补偿她。” 张维芳听着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差点吐出来,对别人出尔反尔不好,对老婆就可以。 结婚的时候还说一辈子对她好呢,这才几天,就忘记了,遇到事,只会让她委屈。 张九云和张巧纳觉得事情差不多就行了,他们也不想太为难李鸿儒,毕竟以后两个人还要过日子。 张九义皱着眉,他对李鸿儒的回答不满意,李鸿儒话里话外还是要让张维芳接受朱媛媛。 但是离婚也是一件大事,他不能说,张九义看向张维芳: “维芳,你是怎么想的?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别委屈自己知道吗?不管怎么样,你还有小叔呢!” “嗯,小叔,我知道了,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呢?” 听完张九义的话,张维芳眼圈发红,这个时候,她最希望有人能站在她身后,没想到这个人不是父母,而是小叔。 张九云又随便说了两句就让他们夫妻离开了,张巧纳担心的很,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两个人会不会吵架。 只有张九义读懂了张维芳的意思,她这个侄女向来是高傲的,怎么会委屈自己呢?估计她会选择离婚。 可是,这个世道对女人并不友好,也不知道张维芳离婚后能不能受得了别人的流言蜚语,就算再嫁,也不一定能找到比李鸿儒好的人? “哎,这事太难办了!”张九义在心里暗暗摇头。 张维芳抱着虎子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之前的每一次,她都觉得很浪漫,这一次,她没有心情欣赏那些路边的风景了,她只想赶紧回去,把事情一次性解决。 李鸿儒心情很不错,他还在高兴地向朱媛媛介绍着路边的花花草草。 在李鸿儒眼里,张维芳愿意跟着他回来,就说明她原谅他了。 回到家后,李鸿儒嬉皮笑脸的跟在张维芳身后: “维芳,我能申请今天晚上一起睡吗?你和虎子不在家,我一个人都睡不好。” 要是以前,张维芳绝对会和他逗笑两句,现在,她没有心情。 “李鸿儒,我们好好谈谈吧!” 张维芳的语气冷漠又疏离,李鸿儒下意识的感到了害怕: “维芳,你说,我听着,我都听你的。” “李鸿儒,我们结婚这六年,感情还算不错吧?” “那当然了,我们感情很好。”李鸿儒脱口而出的话,让张维芳差点又把眼泪掉下来。 “那看在之前感情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们好聚好散吧!”张维芳哽咽着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李鸿儒懵了,傻了,他不明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分开。 “维芳,我们感情这么好,你别开这种玩笑。”李鸿儒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李鸿儒,我从不拿感情开玩笑,我这人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都不能委屈自己,粉饰太平的事情我做不到。”张维芳的声音很坚定,坚定中带着决绝。 “张维芳,凭什么?我这么多年对你不好吗?就因为媛媛这点事你就要离开我?” 第93章 争吵 结婚多年,两个人平时也有吵架的时候,不过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激烈。 李鸿儒听到张维芳说离婚,气得青筋暴起,双眼泛着冷光: “张维芳,你没有心,这么多年哪件事我不顺着你了,你不喜欢我爸妈,我说什么了吗?你打了大嫂,我也向着你了吧?” 李鸿儒缓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为什么因为我做错一件事就要判我死刑?到底为什么?” 看着李鸿儒气急败坏的样子,张维芳心里很痛快,原来你也会生气?也会问为什么? 等李鸿儒平静了一会,张维芳才说道: “鸿儒,之前的事就不提了,这几年,你对我好,我也对你不差,大家是互相的,而且,你到现在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那我现在说对不起可以吗?”李鸿儒现在不想再说这些东西,只想阻止张维芳离婚。 张维芳嗤笑了一声,然后盯着李鸿儒的眼睛问道: “那你能放弃收养朱媛媛吗?” 李鸿儒眼神闪烁了一下,马上又坚定了下来: “维芳,媛媛的事我已经答应朱磊了,我不能失信。” 张维芳盯着他,满脸嘲讽: “看吧,李鸿儒,你不想放弃你的想法,却要让我委屈自己,凭什么呢?” “你就不能为了我委屈一下吗?媛媛不会影响你什么,你不喜欢她,我可以让我妈帮忙带着。”李鸿儒突然软了下来,打起了感情牌。 “其实,我在乎的不是收养这件事,而是你自作主张,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意,还是自私的同意了这件事,你当时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我。” “维芳,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这一次行吗?”李鸿儒恳求道。 张维芳其实也很伤心,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一次真的是伤筋动骨,痛彻心扉。 在娘家的每一天,她都在等待李鸿儒来找她解释,一天、两天、三天……十天过去了,她都没有等到人。 心里从刚开始的期盼到伤心,到失望,再到现在的死心,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今天,在婚宴上见到李鸿儒带着朱媛媛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要离婚。 张维芳没想到,她等待的人来找她不是为了道歉,而是光明正大的算计。 她一直忍着没当众发火,也是最后留给彼此的体面。 “李鸿儒,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不可能当作没发生,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李鸿儒气得直接摔门离开了,两个孩子吓得不敢动。 张维芳让朱媛媛回旁边的房间休息,她带着虎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虎子现在正处在懵懂的年龄,她知道离婚的事会影响到孩子,她很抱歉,但是,张维芳不会因为孩子就放弃自己的人生。 张维芳抱着虎子,慢慢地说道: “虎子,妈妈跟你说件事,你好好考虑一下,爸爸妈妈准备分开了,你想跟着谁?” 虎子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妈妈,你和爸爸为什么要分开?” 张维芳不明白该怎么让四岁的小朋友明白离婚的概念,她只能尽力解释道: “嗯...,我和你爸爸吵架了,以后不住在一起了,就像你和铁头一样,天黑后要各回各家,但是,你还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们都爱你。” “妈妈,我跟你,我知道那个姐姐以后要在咱们家住,爸爸喜欢那个姐姐,所以要和妈妈分开吗?” 张维芳这会终于懂了那句话,其实小朋友心里什么都知道,大人的弄虚作假有时候完全没必要。 “对,虎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以后愿意跟着妈妈吗?” “当然了,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妈妈。”虎子的话直接让张维芳破防了,她觉得值了,这六年,换来一个懂事的儿子,不亏。 李鸿儒离开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这种事他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于是拐到了李鸿西家。 李鸿西还在上班,听到门口的人说弟弟来了,他还以为是家里有事。 “二哥,陪我去喝酒。”李鸿儒二话不说就拉着李鸿西要走。 李鸿西看弟弟的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他让旁边的人帮忙请了假,就带着李鸿儒回了家。 “鸿儒,出什么事了?”一路上,李鸿西都在不停的追问。 李鸿儒欲言又止,到了李鸿西家才说道: “二哥,弟弟我要离婚了。” “什么?”李鸿西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外套掉在了地上。 李二嫂看到兄弟两个有话说,就找借口出去了,孩子们还在上学,家里就剩下了李鸿西二人。 “老三,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们都有孩子了,你想什么呢,不会是你在外边有人了吧?” “二哥,是维芳提的,她想离婚。”李鸿儒的言语中带着无尽的悲伤。 “来来,喝点水,说说吧,怎么回事?要是你的错你就赶紧回去认错。” “二哥,我想喝酒,我心里难受。” “行,喝吧。”李鸿西拿出酒瓶给他倒了一杯。 李鸿儒一口就灌了下去,辛辣刺激的白酒催化了他的泪腺,李鸿儒的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李鸿西看他这样,就又给他倒了一杯。 连续喝了三杯,李鸿儒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下把事情说了一遍。 “二哥,你说,我做错了吗?”李鸿儒拉着李鸿西的手,非要让他做裁判。 李鸿西听完真想揍他一顿,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非要胡闹,活该人家要离婚。 “老三,只有把朱媛媛送走,你们两个才能好好过日子,你懂吗?” “二哥,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朱磊,要好好照顾媛媛。” “你傻呀,别人可怜不可怜的关你什么事,你发什么善心,现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好好想想吧!” 李鸿儒心里很矛盾,他好不容易当一次英雄,为什么大家不能理解他,这又不是原则性错误,怎么能就不能原谅了。 越想越憋屈,李鸿儒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94章 家长劝解 李鸿西看着睡过去的弟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这个弟弟,从小就主意正,谁能想到他会犯这个混。 这么大的事,他觉得还是得通知家里,李鸿西给弟弟盖好被子,就赶紧往村里赶。 他走得很快,到家的时候,满头大汗,累得直喘。 “鸿西,你怎么回来了?有急事?你看看,浑身出水,别感冒了,快擦擦。”马淑兰拿着一块旧毛巾递给了二儿子。 “妈,有大事,爸呢?”李鸿西一边擦汗一边着急。 “你爸在办公室,你等等啊,我去找。” 马淑兰一听有大事,她顿时不敢耽误了,跑着就去了大队办公室。 李贵方正在和会计核对种子的事,看到马淑兰来找他,还一副着急的样子,他马上就回了家。 “老二,怎么了?” “爸,妈,老三要离婚了。” “什么?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消息,马淑兰差点没坐地上。 “还不是因为老三要收养一个孩子,……”,李鸿西三言两语就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李贵方没说话,马淑兰气得一直骂: “啊,我就知道是那个丫头片子的原因,之前在家里住的时候就会装可怜,也就老三瞎了眼,非要收养她。” 李贵方反而不着急,他觉得两个人就是吵架而已,离婚也只是随口说说,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会分开。 “老二,事情我清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和你妈去老三家里看看。” “好的,爸,你心里有数就行。”李鸿西说完就离开了。 马淑兰骂了一会就停了下来,她扭头看向李贵方: “老头子,明天我们真要去老三家?” “去看看吧,这么大的事,我们长辈不出面不合适。” 第二天一早,老两口饭都没吃就去了城里。 李鸿儒在二哥家睡了一晚,第二天着着急急就去上班了。 公公婆婆到的时候,张维芳才刚起床,虎子还在睡着,朱媛媛一个人睡了一晚,李鸿儒没回来,她心里不踏实,也早早的起床了。 “爸,妈,你们来了?一起吃点早饭吧!”张维芳速度很快,把昨天从娘家带回来的菜和馒头热了一下,又做了个鸡蛋汤。 李贵方两口子走了半天也饿了,也没客气,端着碗就在厨房里吃了起来。 吃完饭,朱媛媛回了屋里,李贵方才说道: “你和老三的事我们知道了,这次的事是老三不对,委屈你了,等老三回来,我会好好说说他。” “对,维芳啊,两口子哪有锅不碰勺的,老三做错了,我们会教育他,但是,离婚二字可不能轻易说出口。”马淑兰也在一旁劝解着。 张维芳没有为难两个老人,她点了点头,说道: “爸妈,我知道了。” 中午,李鸿儒一进家门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李贵方劈头盖脸就把他骂了一顿,马淑兰也在旁边说着他的不是。 骂完以后,两个人都让他给张维芳道歉,然后好好过日子。 有了父母的台阶,李鸿儒马上郑重的道了歉,还说了一些保证的话,保证以后不犯错,保证以后对她好,保证…… 张维芳听得心很累,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老两口看到事情解决了,就放心的离开了。 李鸿儒又变得高兴起来了,他以为张维芳原谅他了。 张维芳现在不想和他吵架,也不想浪费感情和时间。 下午,张维芳带着虎子去了邮电局,给南山市的张九龄打了个电话。 张维芳拿起旋转拨号电话按下了号码: “你好,请接武装部张九龄。” “请稍等。” 十秒钟后,叔侄两个就通上了话: “二叔,我是维芳,你能帮我找个工作吗?我要离婚了。” “什么?离婚?维芳,那小子欺负你了?你爸妈知道吗?” “二叔,我想离完婚再告诉他们,他没有欺负我,我们之间的事情有点复杂,离婚后我不想回村,你能帮我找个工作吗?” “工作的事情没问题,但是,离婚的事你要想清楚,要是确定了,再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二叔。” 搞定工作的事,张维芳心里一阵轻松,这阵子,她身心俱疲,离婚后,她不想带着虎子回村。 村里的风言风语太多,她怕影响自己的心情,对虎子的成长也不利。 现在,二叔答应给她找工作,她就能带着虎子离开这个地方了。 张九龄是武装部部长,找个工作并不难,他老婆去年从妇联退下来,刚好多出来一个工作名额。 张九龄的老婆吕红伟也是老革命,两个人生了三个孩子,生完孩子,吕红伟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正好去年妇联那边解散,她就趁机退下来了。 不过,上面给了她一个工作名额,现在还没人占用呢。 张九龄回了家把事情和吕红伟一说,吕红伟马上就同意了,他们的孩子最大的才13岁,暂时还不需要工作。 这个名额放在手里不用也是一种浪费,还不如给了自家侄女。 “九龄,维芳真的要离婚啊?这才结婚几年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听维芳的意思是下定决心了,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见了面再说吧!” 张维芳回了家就把自己和虎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折叠空间也放在了系统里。 晚上,李鸿儒哼着歌踏进家门,就看到了空荡荡的衣柜和橱柜,炕上放着一个手提箱。 “维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明天就去办证吧,虎子和积蓄归我,剩下的归你。” 看着张维芳冷静的样子,李鸿儒才彻底慌了神,中午不是和好了吗?为什么又要离婚? 李鸿儒勃然大怒,他也失去了耐心: “张维芳,离婚可以,钱你可以带走,儿子留下。” “呵呵,你自己问问虎子,他愿意跟你吗?再说,就算虎子留下,谁来照顾他?你不用上班了?” “不用你管,孩子姓李,不可能跟你走。”李鸿儒现在想通了,既然老婆留不住,那总得把儿子留下,他不能一无所有。 第95章 离婚 “李鸿儒,我现在在给你好聚好散的机会,你要是不愿意,我明天就去公安局问问,我不签字,看你最后到底能不能收养朱媛媛!” “你,你非要这么绝情?”李鸿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决定离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你最好别逼我。” 暗沉的灯光下,照映着张维芳那张美丽中带着怒意的面容,李鸿儒恍惚了一下,他们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虎子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妈妈。” “哎,儿子,明天妈妈就带你离开。” 虎子转头看向了李鸿儒,轻声问道: “爸爸,你真的不要我和妈妈了吗?” 虎子的一句话,让两个大人心如刀割,李鸿儒压了压鼻子的酸意,说道: “虎子,爸爸最喜欢你了,怎么会不要你?” “你骗人,我都知道了,你喜欢姐姐,和妈妈吵架,还要和妈妈离婚。” “虎子,不是,不是这样的,爸爸爱你,真的。”面对儿子的指责,李鸿儒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朱媛媛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抱住了李鸿儒,哭着说道: “叔叔,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能不要我。” 张维芳真的看不下去了,哪怕朱媛媛只有六岁,她现在也变成了张维芳最讨厌的人。 “朱媛媛,你只有一个人,所以,你要把我们家拆散,现在,你有了亲人,我的虎子没了爸爸,你真恶毒。” “阿姨,我没有,叔叔,我不是坏孩子。”朱媛媛觉得更伤心了。 虎子也哭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问: “爸爸,你真的只要姐姐不要我?” “虎子,别哭,爸爸要你。”李鸿儒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好几半。 虎子一听这话就不哭了,他狠狠的用力,一把就把朱媛媛推开了: “你走,不要来我家,爸爸是我的。” 朱媛媛猝不及防直接摔在了地上,李鸿儒赶紧把她抱了起来,拍了拍她裤子上的土,安慰道: “媛媛别哭了,弟弟还小,他不是故意的。” 李鸿儒又看向虎子,严肃的问道: “虎子,你怎么能对女生动手,谁教你的?” 虎子呆愣的看着李鸿儒,眼里的失望藏都藏不住,刚才还说最喜欢他的爸爸,姐姐一有事,马上就会忘了他。 虎子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他扭头看向了妈妈,张维芳把虎子抱在怀里,轻轻安慰他。 要不是没有介绍信,张维芳真想现在就带虎子离开,现在只能委屈虎子再待一晚了。 “李鸿儒,带着你的媛媛离开,明天早晨民政局见。” 现在这种情况,李鸿儒也知道不适合再谈下去,他识趣地带着朱媛媛回了隔壁房间。 这一晚,家里的四个人都没睡好。 虎子破天荒的没有睡懒觉,7点钟就跟着妈妈起床了。 张维芳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袋牛奶和一个面包,两个人快速的吃了早饭。 李鸿儒起床后,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清醒自己的脑子。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句: “维芳,这个婚你一定要离吗?” “对,以后虎子不用你养,你老了也不要让虎子管你。” 虎子没说话,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在生爸爸的气了,所以一早上也没理他。 李鸿儒心里憋屈,愤懑,却无人诉说,他再次看向了张维芳: “家里的钱都归你,应该够虎子的生活费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这几年我也买了不少东西,家里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我买的。”张维芳可不想让他老了以后麻烦虎子,提前就得把话说清楚。 朱媛媛也知道叔叔和阿姨要离婚了,她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对虎子说道: “弟弟,你留下来吧,叔叔很喜欢你,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生活,我会照顾你的。” 虎子是张维芳的逆鳞,她一听朱媛媛又在那装腔作势,气得连最后一点体面都维持不了了,她走过去,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你给我滚远点,你抢了我的男人就算了,现在还要祸害我儿子吗?” 看到朱媛媛肿胀的脸颊,李鸿儒也甩了张维芳一巴掌。 场面突然就静止了,火辣辣的疼痛让张维芳明白,这场较量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脸上的疼痛,结束了她心底最后一丝情感,这样也好,她就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李鸿儒打完就后悔了,他的手不停颤抖着,嘴巴动了两下,轻轻地说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张维芳没说话,她担心虎子的反应,果然,虎子红了眼眶,他恶狠狠地看向李鸿儒,大声吼道: “爸爸,我讨厌你,我也不要你了。” “虎子乖,妈妈没事。”张维芳赶紧把虎子抱了起来,她不想吓到他,也不想让他留下童年阴影。 事已至此,李鸿儒也知道这段婚姻是维持不下去了,他转身回去找到了户口本和结婚证。 很快,两个人就带着证件来到了民政局。 这个年代,办离婚人的很少,所以两个人进去后不到十分钟就办完了。 两个人属于协议离婚,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离婚冷静期,办证人员问清楚双方是否自愿离婚,确认是自愿,就直接给办了离婚证。 两个人站在民政局门口,各自说了一句再见,就一东一西离开了。 他们手里各牵着一个孩子,走向了彼此不同的未来。 “滴滴滴,”月老系统罕见的发出了声响。 这几年,张维芳的积分够用,所以不经常使用系统,没想到她才刚离婚,系统就响了起来。 “宿主,怎么回事?你的红线刚刚断开了!”月老系统的大嘴张得更大了,仿佛要吃人一样。 “七七,我离婚了。” “什么?哦,好的。”月老系统惊讶了一瞬间就马上恢复平静了。 “七七,我离婚这么大的事,你就这点反应?” “宿主,有结婚的就有离婚的,这是正常现象,滴滴,系统检测到宿主目前的红线有更新,所以,宿主,你要不要现在把系统升级一下?” “系统还能升级?你之前怎么不说?”张维芳瞬间觉得自己被骗了。 第96章 系统再次升级 “宿主红线变动,所以才会触发这个机制,不过,升级需要一万积分。”虽然已经6岁了,但七七还是那个当初那个单纯的小统子。 “升吧。”张维芳今天心情好,所以不吝啬花这点积分。 “好的宿主,系统升级需要2个小时,再见。”七七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去升级了,它有预感,升级后,系统的功能会更加强大。 趁系统升级的功夫,张维芳带着虎子重新办理了户口本,又开好了介绍信,她准备今天回娘家住一天,明天就带着虎子去南山市。 办完事,张维芳提前给二叔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和虎子明天过去。 张九龄一口就应下了,还说会派人在车站接他们。 一身轻松的张维芳带着虎子回了娘家,张巧纳看到大姑娘又回来了,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维芳啊,就你和虎子回来?鸿儒呢?” “妈,先回屋吧,我爸呢?” “出去遛弯了,应该快回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张九云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在戏台上和别人下象棋,老远就看见虎子了,这不,直接扔下棋子就回来了。 “姥爷。”虎子开心的叫着,他很喜欢这个经常给他糖吃的长辈。 “哎,虎子来了,姥爷给你拿糖。”虎子是张家的第一个下一代,大家都很喜欢他,也愿意宠他。 要是平时,张维芳一般不会让虎子多吃糖,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爸,妈,我离婚了。” 张维芳的话一出口,张巧纳就炸了: “啊?维芳啊,你,你怎么就非得走到这一步,以后你和虎子可怎么办?” “妈,我已经让二叔帮我找工作了,明天我就带虎子去南山市。” “哎,你想好就行,我和你妈是怕你以后后悔,就是要麻烦你二叔了,明天你多带点东西去。”张九云很快就做了决定。 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也不能硬来,要不然很容易伤感情。 中午,三个小的放学回来,他们又在家里看到了大姐,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除了张维芬,其他两个并不关心这些事。 张维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说出的话来也让张维芳不高兴: “大姐,你怎么又来了?难道又和姐夫吵架了?” 张维芳还没说话,张巧纳就拿着笤帚扔了过去: “你个大姑娘家家的,会不会说话,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妈,你打我干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 “别说了,去把你小叔叫来。” 张九义脑子机灵,一看到张维芳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饭后,家长们把三个小的赶去学校,张九义才开口问道: “维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叔,我让二叔找好工作了,明天就去南山市。” “那也行,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张九义拿张维芳当亲闺女,他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出远门。 “对,九义,我让你来也是这个意思,你识字,就陪维芳走一趟吧,顺便去看看你二哥过得好不好。”张九云一锤定音,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乐安县离南山市并不远,坐汽车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而且去南山市的汽车两个小时就有一辆,还算方便。 张九义下去大队办公室开好了介绍信,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别的没什么,主要是带好钱和票据。 这一晚,张维芳和虎子睡得都很踏实,对未来的生活,张维芳充满了期待,毕竟是市里,条件应该会更好。 “滴滴滴,宿主,你还没问我升级后的功能呢?”看到张维芳忘了它,月老系统赶紧自己跳了出来。 “啊,对,不好意思,我忘了。”这一天过得很累,她早早就躺在炕上。 “七七,你升级后多了什么功能?” “宿主,有个监听功能,方圆百米的声音我都能听到,以后要是想知道谁说你坏话,我可以帮忙。” “嗯,不错,还有别的吗?”其实张维芳觉得这个功能对她来说没多大用,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宿主,还有,我现在能更具体的分析出红线对象的好坏,能看出来和红线的对象以后会不会离婚,但是吧,都要花积分。” “嗯,这个很不错。”有了这个,张维芳以后给别人介绍对象就更方便了。 “宿主,你的红线变动了,你要看吗?”系统突然问了一句。 “别别别,我现在没这想法。”张维芳可没有无缝连接的习惯,这一次伤心伤肺,她必须好好缓缓。 “七七,我不明白,我和李鸿儒的匹配度和幸福度都很高,为什么最后还会离婚呢?”对于离婚一事,张维芳想起来还是会心酸。 前一天还能卿卿我我的两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怨偶,感情真的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宿主,这是因为业力牵引。” 说白了就是,能在一起的人,都是前世或者宿世有纠葛的对象。 有的在一起是为了报仇,有的在一起为了报恩,有的上辈子是亲人,这辈子成了夫妻,还有的是累世姻缘,这种夫妻关系是最好的。 据月老系统透露,李鸿儒上辈子亏欠了朱磊,所以见到朱磊,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收养朱媛媛。 而且朱媛媛上辈子也和李鸿儒有纠葛,这些事情系统就不方便透露了。 有些事想通了,张维芳也就不再遗憾了,也许她和李鸿儒就是这几年的缘分,这样也好,毕竟她之前过得还不错。 缘聚缘散,也许前面有更好的缘分在等着她。 “七七,每个人不都是三条红线吗?那我的红线怎么会有更新?”张维芳还以为这辈子她会孤独终老了。 “每个人的初始红线都是三条,但如果红线中间途断裂,月老还会给一些人重新续上新的红线,这个吧,看运气。” 张维芳懂了,所以有些人会二婚,三婚,但也有一些人离了婚就会一直单身。 第97章 到达南山市 既然离婚了,张维芳就不想再和李鸿儒有瓜葛,所以,她多问了一句: “七七,之前李鸿儒知道系统的事,你能不能让他把这事忘掉。” “小意思,只要五十个积分,系统保证让李鸿儒把有关系统的一切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连系统里吃过的东西都会忘记。” “可以,把他的记忆消除。” 李鸿儒在睡梦中,仿佛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些什么,醒来后,他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没感觉到异常。 他像往常一样,从缸里挖两碗玉米面开始蒸窝头,吃饭时,他总感觉窝头的口感有点不太对,他没有多想,皱着眉头硬咽了下去。 朱媛媛也不习惯,她小口小口吃着,她以为叔叔离婚了心情不好,所以窝头的味道才会变差。 其实,离开前,张维芳把家里的白面和大米还有她用积分换的东西都带走了。 之前家里很少吃窝头,就算吃,也是白面配玉米面还加白糖,口感很好,现在吃纯玉米面窝头,李鸿儒当然不习惯了。 吃完饭,李鸿儒就带着朱媛媛去办理了收养手续,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他要好好把媛媛养大,不辜负朱磊的信任。 双龙村,一大早,张九义就带着张维芳和虎子坐上了前往李庄公社的骡车,一个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公社。 现在坐车没有什么站牌,只要在路边挥手汽车就会停下来。 9点20,前往南山市的汽车从县城方向开了过来,车尾处溅起了阵阵灰尘,张九义一挥手,汽车就停了下来。 “噗嗤,咣当”,声音特别大,灰尘乱飞,张维芳赶紧用手挡住虎子的眼睛。 车门打开,售票员大喊:“前往张庄,平城,南山市的赶紧上车。” 张九义先把虎子抱上车,然后让张维芳上去,他才最后拎着一个大麻袋上了车。 汽车上并不拥挤,三个人都有座位,可惜都在后排。 车上也还算干净,车座旁边放着不少箩筐,麻袋,皮箱等行李。 现在的路都是土路,时不时有一些沟沟坎坎,汽车左拐右转,车上的人像坐摇摇椅一样,身体跟着前后左右乱晃。 没一会,张维芳就感觉自己的胃液在翻滚,想吐,她知道这种感觉——晕车。 张维芳看了看虎子,很精神,没什么事,她马上和张九义换了位置,让张九义看着虎子,她自己坐在旁边闭上了眼睛。 胃里越来越难受,隐隐泛着疼痛,张维芳满头大汗,她紧紧捂着嘴巴,怕吐出来。 张九义也看到了维芳的样子,他有点担心: “维芳,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张维芳现在不能说话,她摆了摆手。 时间一分一秒都是难熬的,前排也有人在晕车: “司机师傅,停一下,快停下,我要吐。” 司机也怕有人吐在车上,他马上就把车停到了路边,车门一开,从车上争先恐后下去好几个人,紧接着就听到了“呕呕呕”的声音。 张维芳也下了车,她往前跑了几步,离大家远了一点才开始吐,直到吐得酸水都出来了,她还是觉得恶心。 张维芳从系统里兑换了一瓶水,漱了漱口,又喝了一个晕车药才上了车。 “妈妈,你没事吧?”虎子着急的问道。 “嗯,妈妈没事,你好好跟着小姥爷,不舒服就告诉他。” “我知道了,妈妈。” 后面的路程依旧难熬,张维芳提前准备了几个塑料袋,最后都用光了。 晕车的滋味太难受了,可惜她的晕车药也白吃了。 汽车晃晃荡荡,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南山市汽车站。 张维芳简直丢了半条命,整个人晕晕乎乎的,随着人流下了车。 张九义一手拎着麻袋,一手拉着虎子,跟在张维芳旁边。 刚下了车,张维芳就看到了车站前有个穿着军装的人手里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张维芳三个字,第一次在牌子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张维芳一时间觉得有点难为情。 张九义也看到了牌子,他径直走了过去,对着军人同志说道: “同志你好,张维芳是我侄女,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军人同志见到来人,马上敬了个礼: “你们好,我是张部长的警卫员小田,部长今天有任务,所以让我来接你们。” 张九义看到人家朝他敬礼,他也郑重的回了个不标准的礼: “麻烦你了,小田同志,我叫张九义,是你们部长的弟弟。” “不麻烦,车在这边,请上车。” 当看到路边崭新的军绿色吉普,张维芳才发现她对这个二叔的官职和地位一点都不了解。 在这个年代,能坐上吉普车的至少是县团级干部,张九龄的级别明显比这个高。 “看来二叔还真是光宗耀祖了。”张维芳在心里默默想道。 值得一提的是,坐到吉普车上,张维芳就不晕车了,她觉得肯定是车好的缘故。 小田开着车走了十几分钟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真正的军区大院,前世今生,张维芳还是第一次来如此高级的地方。 大院门口有站岗的人,看到小田开着车,直接就放行了,这个车是张部长的专用车,大家都知道。 大院里是一栋栋楼房,最高只有三层,楼房很整齐,外面是红色的墙壁,很有时代感。 院里院外,仿佛两个世界,大院的人一水的橄榄绿,走起路来脚步矫健有力又不失庄严,连女子都是英姿飒爽的模样。 张维芳很羡慕她们,女兵们是优美,勇敢,刚毅和自信的代表,这些都是张维芳缺少的东西。 小田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就离开了,张九龄家住三栋二楼,三室一厅的房子,空间很大。 吕红伟一早就在家等着了,听到敲门声,她激动的打开门把人迎了进来。 “九义,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正担心维芳一个人带着孩子坐车不安全呢。” “二嫂,我还是第一次见楼房呢,这地方真好,都不用烧炕。”张九义自来熟,这会功夫,他已经绕着房子参观了一圈。 第98章 话家常 吕红伟手里拿着茶壶,一边倒水一边笑呵呵地回道: “那正好,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这次一定要多住几天。” 张维芳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有股淡淡的绿茶清香,正好把她肚子里恶心感压下去。 家里装修的既简单又温馨,白墙,水泥地,客厅里有一张木质长椅,还有两个高级的弹簧沙发,木头茶几。 茶几上有茶壶,有水果,瓜子和糖果,墙角还有缝纫机和收音机,每一样都让人心动,家里的富裕程度可见一斑。 吕红伟才36岁,比张九龄小8岁,当初张维九龄从战场上退下来,直接分配到南山市,组织上让妇联给他们这些大龄军人安排对象。 张九龄挑来挑去谁都看不中,最后,为了完成任务,吕红伟主动“贡献”了自己。 吕红伟的长相和张维芳相似,都是娇小玲珑类型的,吕红伟爱美,每天打扮得时尚又美丽,张九龄一眼就相中了,两个人婚后生了两儿一女,过得很幸福。 最让吕红伟满意的是,张家人很懂分寸,从来不麻烦他们办事,也不问他们要钱。 张维芳的事是老家人第一次找他们帮忙,所以两口子都很上心。 大家聊了一会,吕红伟就准备做饭了,她的手艺很好,每道菜都准备得很精致。 土豆丝根根分明,鸡蛋色泽鲜艳,肉丝上挂面了浓郁的汤汁,酸甜可口,这是张维芳最近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张维芳本来想帮忙,结果根本用不上她,她最后帮着洗了洗碗。 午饭时,张九龄依旧没有回来,不过他的三个孩子回来了。 最大的女儿张青云只有13岁,长相随爸,长脸小眼睛,个子很高,快要170cm了。 两个儿子,11岁的张青山和9岁的张青春,长得像妈妈,白白净净小圆脸,阳光帅气。 三个孩子家教很好,都很有礼貌,见了他们也热情的打着招呼。 张青云还向张维芳打听着农村的趣事,现在下乡的人很多,她也被同学说得有点心动。 张维芳一听她有这个想法,赶紧阻止她: “青云呀,地里的农活可不轻松,要不然农村人为什么都想找工作。” “大姐,不是说农村人地里有粮食,不会饿肚子吗?” “你听谁说的?一年到头,顿顿玉米面配豆面,冬天天天吃红薯和萝卜,没有油,没有肉。” “啊?这么惨吗?我都是听同学说的!”听到这些实际情况,张青云对下乡也没了兴趣。 她现在正是叛逆的时候,除了上学,什么都想尝试,把吕红伟愁的要命,还好张维芳打消了她下乡的念头。 两个小的和姐姐一样,都是胆大包天的人,经常打架,逃学,张九龄已经被学校找了很多次。 如今上面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为了不让别人抓他的把柄,他准备把三个孩子暂时送回老家去。 饭后,吕红伟让张维芳带着虎子休息一会,家里有三个卧室,她张维芳住的是张青云的房间。 张九义去了两个孩子那间,里面是两个上下铺铁架床,能睡四个人。 这个楼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卫生间,卫生间在每层楼的拐角,是公用的,水房也是公用的。 张维芳带着虎子洗了脸和脚,就陪他一起睡了过去,可能晕车也有后遗症,到现在她还有点不舒服。 在别人家睡觉总是感觉不踏实,一个小时后,张维芳就醒了过来,客厅没有动静,她只好继续在床上躺着。 又过了一会,张维芳听到了开门声,接着客厅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她也就穿好衣服出去了。 “维芳,休息好了?来,吃点苹果。”吕红伟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呢,张九义也坐在旁边。 张维芳没有客气,吃了一个苹果,这个时候的苹果长得不大,但是味道很好,甜美多汁。 这会虎子还没有睡醒,三个大人也没什么事,张九义就把他带来的麻袋打开了。 里面除了有张维芳的箱子,还有一些玉米面,黄豆面,还有一些红薯,酸菜之类的,都是老家的特产。 吕红伟看见酸菜很高兴: “哎呀,这两天九龄正念叨老家的酸菜呢,晚上咱们就吃了它。” 酸菜豆腐粉条拌面,张维芳也很喜欢吃,不过得拌着白面条吃才更有味道,玉米面口感不佳。 下午,吕红伟带着他们在南山市逛了逛,南山市的百货大楼也有三层高,里面的东西更丰富。 吕红伟给虎子买了一些饼干,还给老家人买了不少布料。 张维芳一眼就看中了一件红格子衬衫,她比了一下很合身,就花巨资买了下来。 把张九义看得直摇头,18块钱啊,买点什么不好,就非得买那件衣服。 吕红伟现在已经非常低调了,一下午也还是花了三十多块钱。 张九义什么都没买,他光顾着心疼了,女人们也太能花钱了,还好他没成家。 来到陌生的地方,虎子很高兴,尤其是看到那些玩着木头枪的小朋友,他更是兴奋的不愿意回家。 最后,张九义带着他在院里玩到天黑才上了楼。 家里只剩下吕红伟和张维芳二人,吕红伟才问了一下张维芳离婚的原因。 “维芳,怎么就突然走到这一步了?” “二婶,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两个缘分不够吧!”张维芳现在已经放下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有点伤感。 “你呀,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再后悔,你还年轻,等你有了工作,遇到合适的可以重新找一个。” “嗯,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没想那么多。” 晚上,张九龄下班回家,大家又亲亲热热的聊了半天。 张九龄长得又瘦又高,典型的张家人长相,长脸小眼睛,而且耳朵很大,据说这种人比较长寿。 寒暄完,张九龄才说起了正事: “维芳,现在有两个工作都比较合适,你自己选一个。” “嗯。”张维芳一听有两个工作可以选择,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二选一,总有一个合适的吧? 第99章 魏榆市 “一个是化工厂的干事,还有一个在民政局,这个比较轻松,但是不在南山市,在魏榆市。” 张九龄说完就让张维芳自己选择,张九义直接来了一句: “这还用选?肯定选南山市的,离家近,遇到事,还有你二叔能帮忙。” 但是张维芳心里在犹豫,其实她想选择民政局的工作,这个工作简单,她喜欢。 而且,经过下午的逛街,她发现南山市的地形高低不平,很多房子都是直接走坡度的,回家还得爬坡。 南山市里,骑自行车的人很少,不是不想骑,而是地形不合适,走几步就是长坡,再走几步又成了下坡路,高低起伏很大。 但是让张维芳一个人带着虎子去其他陌生城市,她心里也害怕。 张维芳想了一会才说道:“二叔,其实我更喜欢民政局的工作,但是,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我也有点害怕。” “的确是民政局的工作更适合你,那边的工作需要和化工厂的工作置换,不过你放心,那边的领导是我的战友,我会让他关照你。” 其实张刘九龄也更倾向于让侄女去魏榆市,魏榆市靠近省城,以后会有发展前途,化工厂的工作其实更适合男人。 “二哥,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还是留在身边放心。”张九义一万个不满意。 “九义,这是个好机会,魏榆市可比南山市大多了,以后的工作更有前途。” “一个女人哪来的前途?以后还不是要嫁人,安安分分的就好。”在张九义的想法中,一个女人踏踏实实的最好。 “维芳,你自己说吧,你想选择哪个?”张九龄最后还是问了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张维芳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是想到虎子的未来,她还是选择了上进,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她必须得抓住。 “二叔,小叔,我决定去魏榆市。” “维芳,你,你这孩子主意太大了,陌生的地方,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会有很多麻烦,到时候谁能帮你?”张九义还是希望她能留在南山市。 “小叔,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机会难得,我想试试看。” “随便你,到时候吃了亏你就知道了。”张九义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张维芳知道小叔是为了她好,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张九龄马上给对方打电话,确定了具体地址和时间,然后就去买火车票了。 临行前,张九龄又仔细的交代了一番: “维芳,魏榆市民政局局长米德芳,是我的战友,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去找他,明天你到了民政局直接找他的秘书尹斌,他会安排好一切。” “我知道了,二叔,谢谢你。”张维芳是真的很感谢张九龄对她的帮助。 她的工作是二叔用一个化工厂名额换来的,肯定会搭人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以后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多长个心眼,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张九龄做了最后的叮嘱。 其实他了解张家的孩子,都是一窝老实人,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包括他家的三个孩子,他是有劲没地方使。 这次让张维芳去魏榆,也是他推动的,张家的下一代,总得有领头人。 现在看来张维仁最有本事,也最有希望,但是,张维仁这个人性情比较冷清,不像张维芳这么重感情。 所以,张九龄才会想办法把张维芳推出去,以后的后辈们也能多个指望。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张维芳就带着虎子出发了,张九义不放心她,也准备跟着一起去。 8点50,火车进了站,检完票,张维芳三人就登上了火车。 这列火车是短途车,所以没有卧铺车厢,张维芳的座位9号车厢,靠窗的座位,位置很好,张九义在她对面的位置坐着。 这次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皮箱,张九义直接把箱子放到了行李架上。 虎子和张九义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两个人东张西望,感觉很新鲜。 火车上人来人往,十分拥挤,因为票价便宜,所以火车上有很多农民朋友,他们带着筐,镰刀,麻袋等,把车厢占的满满的。 之前听说火车上有人带鸡鸭这些牲畜,还好他们这个车厢没有活物。 不过,人太多了,汗臭味,烟味,饭味到处都是,张维芳上车前就吃了晕车药,还戴上了口罩,她真怕自己会晕火车。 9点整,火车“呜呜呜”的开动起来,一路都是“咣当咣当”的声音,车速并不快,能清楚的看到窗外的房子和树木。 车程需要三个小时,喝了药,张维芳迷糊的厉害,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虎子跟着张九义,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话,没一会,张九义就和邻座的人聊了起来。 两个人说着不同的话,一个人说我,一个人说俺,不同的方言,聊的热火朝天。 快到魏榆市的时候,火车突然停了下来,要给别的火车让路,火车上的人们焦急的等待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火车才重新开动起来。 火车到站时间晚了快一个小时,出了火车站,张维芳一看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 这个时候,大家的肚子都饿了,张维芳找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问了一下去往民政局的路线,就出了车站。 火车站对面有一个国营饭店,三个人走进去才发现人家快要打烊了,饭菜也基本上卖完了,张维芳好说歹说,才让人家给做了两碗面。 吃完饭,乘坐四路公交车,二十分钟就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果然是好单位,一下车就能看到6层楼高的民政局宿舍,宿舍旁边是民政局的办事处,也有两层楼高。 张维芳从正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宽敞的大厅,往里走就能看到两个工作窗口,卡牌上写着结婚登记。 窗口后面坐着两个女人,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并不是统一的工作服。 张维芳走过去,面带微笑,客气地问道: “同志,请问找尹斌秘书该怎么走?” 第100章 新房子 一听张维芳要找尹斌,其中一个人抬眼问了一句: “你找尹秘书有什么事?” 张维芳想到这两个人以后有可能是她的同事,所以态度很好,微笑着说了一句: “私事。” “二楼203。”另一个人突然搭了话。 张维芳说了声谢谢就走向了旁边的楼梯。 二楼203,尹斌早就等着张维芳了,他早晨刚来上班就被领导安排了任务,要给一个人办理入职。 干秘书的,都是七窍玲珑心,能让领导主动安排入职,说明这个人和领导关系匪浅,他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所以,张维芳见到尹斌后,亲身感受到了无微不至,宾至如归般的关怀。 有尹斌带着她,入职手续不到十分钟就办好了,巧的是,张维芳被分配到了婚姻登记科。 其实民政局属于民政部的下属机构,它由办公室,民政司,救济科,政府机关人事局等部门组成。 除了这些,民政局还负责土地征用,殡葬改革等。 尹斌知道她刚来魏榆,还贴心的给她安排了宿舍,不过张维芳带着虎子,住宿舍肯定不方便,所以她直接问尹斌能不能帮忙找到空房子。 尹斌手里人脉广,各行各业的人都能联系上,一听张维芳要找房子,他心里就有底了,说明张维芳不缺钱。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是住单位宿舍,或者租房子住,能买得起房子的人很少。 这个年代的房屋不允许买卖,所以,想买房,还得靠朋友介绍,而且还得有关系才可以。 这种事对尹斌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尹斌带着张维芳刚走出大厅,就看到了门口的虎子和张九义。 张维芳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上前介绍道: “这是我小叔和我儿子,他们陪我一起来的。” 尹斌脸色未变,脸上依旧是招牌性微笑: “呵呵,没关系,我懂,孩子还小,离不开人,要不先让他们两个去招待所休息一下,我们估计还有的忙。” “好的,麻烦你了。” 尹斌带着他们往左拐了一截,张维芳就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红星招待所,她进去开了一间房,让张九义和虎子先住下。 坐了一上午车,虎子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他一直忍着没说,张九义心疼虎子,赶紧带着他住了进去。 张维芳跟着尹斌直接来到了房管局,房管局资料多,可以查出来哪里有空房。 “张同志,你想住楼房还是平房?”房管局的办事员小川问道。 “平房吧,最好是独门独户,安全性好。” 现在的楼房是筒子楼,表面看起来高级,其实很不方便,自己在家咳嗽一声都能被邻居听到,没什么隐私可言。 而且,公用的水房厕所,张维芳也受不了。 平房的条件虽然差点,但是隐蔽性好,地方也宽敞。 小川拿起资料翻看了一会,很快就选出了合适的房子。 离民政局不远处的电力巷正好有一处空房,小川直接带着两人走了过去。 70年代的平房,多为砖木结构,外观朴素,灰色的砖墙,红色的瓦顶,简单而整洁,房前通常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可能种着一些蔬菜和花草,给房屋增添了一些生机。 走进平房,内部空间较为局促,但布局合理。客厅里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如木质的沙发,卧室可能不大,但床铺整洁,窗户上挂着朴素的窗帘,厨房里的设施虽然简陋,但基本满足生活所需。 平房的采光通常不太好,白天也需要开灯,地面多为水泥或木质地板,走起来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墙壁可能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简单地刷了一层白色的涂料。 小川介绍的这处房子,并从外表看还是很新的,青砖青瓦,并排着两个房间,大小格局都一样。 屋子里是水泥地,其中一个房间有一个木头大床,卧室的墙壁还刷了一层白灰,明亮的玻璃窗户,光线很足。 院子东侧有一个小厨房,里面有土灶台,厨房对面是杂物间,院角西南处是厕所。 小小的院子,五脏俱全,屋子里通了电,院子里有自来水,生活很方便。 张维芳还在感叹,不愧是城市,条件就是好。 唯一遗憾的就是院子很小,而且已经铺上了青砖,不能种菜。 但是这种环境,这维芳已经很满足了,她当场就拍板定下了这个房子。 小川也满意她的痛快,毕竟,他也是真心实意帮忙找的房子。 “张同志,既然你决定要这个房子了,那接下来我和你说一下它的价格,我这儿能拿到的最低价是800元,你能接受吗?” 小川怕她一个女同志嫌贵,所以提前询问了一下,万一不满意可以再看看别的地方。 “可以,谢谢你,小川同志,我们回去办手续吧!” “好嘞,走。”一听客户满意,小川的语气明显轻快了几分。 半个小时后,房产证明就办好了,其实就是一张简直的纸,证明这个房子有主了。 张维芳再次感谢了一下小川,临走前还给了他一盒烟黄金叶,里面装着20块钱,算是辛苦费。 从房管局出来,尹斌就提出了告辞: “张同志,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收拾一下,三天后再来上班。” “行,多谢,今天麻烦你了,尹秘书。”张维芳同样的感谢话语加一盒烟,不过这次烟盒里装了50块钱。 以后在单位,说不定还会麻烦尹斌,所以张维芳出手没有小气。 尹斌离开后,张维芳回了自己的小院,她先把屋子里打扫了一番,然后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张新床,还有衣柜之类的。 连窗帘,笤帚,锅碗瓢盆这些都一次性准备好了。 厨房的土灶她不会用,也不准备用了,她自己买了一个煤球炉子做饭,橱柜里也填满了东西。 最后还剩下空荡荡的水缸,张维芳打开院里的水龙头,准备接点水,结果没水。 “怎么回事?难道要先交水费?”张维芳百思不得其解。 第101章 安家 最后,张维芳只能从折叠空间的卫生间里取了点水出来。 张维芳现在对外面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找了个布袋子,拎着五个苹果去了隔壁。 她刚才就听到左边邻居的说话声了,初来乍到,张维芳准备去套套关系。 隔壁院里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看孩子,这个年代,五十岁已经属于老年人了,她的脸上布满了辛劳的皱纹。 看到张维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笑着问道: “你是谁?来俺家有事?” 张维芳大概能听懂话里的意思,她赶紧把苹果递了过去: “大娘,我是旁边新搬来的,我刚来,很多事都不懂,来问问你。” “哦,你进来吧,邻里邻居的,不用客气。”看到苹果,妇女的语气真诚了不少。 妇女叫邓妮,她一家子都是纺织厂的的职工,她老伴叫冯新成,大家都叫她冯大娘。 冯大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跟着老大冯大年一家住在这。 老二冯小年住在厂里的筒子楼宿舍。 冯大娘已经五十岁了,她的工作五年前已经给了她的女儿冯翠翠,现在她在家里看孙子。 冯大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张维芳好不容易才插上嘴: “大娘,我想问一下我家的水龙头怎么没水啊,还是要先交水费?” “供水是有时间限制的,每天早晨一个小时,中午两个小时,其他时间是不会来水的,你以后看着点,别错过了时间,还有啊,水费每个月五块钱。” “好的,大娘,谢谢你。” “甭客气,有空来玩啊。” 张维芳从冯大娘家出来后马上去了红星招待所,虎子和张九义已经睡醒了。 张九义听张维芳说已经找好了房子,他迫不及待的要回家,住在招待所,总觉得不方便。 招待所离电力巷不太远,步行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张九义小心翼翼地走着,同时聚精会神地记住沿途的路线。 张维芳的家是这条巷子的第三座房子,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距离大马路却非常近,步行只需几分钟就能到达。 更让人感到便利的是,不远处恰好设有一个公交车站牌,对于那些需要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的人们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优势。 无论是上班、上学还是外出办事,都可以轻松地在此候车,享受便捷的交通服务。 想到这里,张九义不禁对张维芳家的位置多了几分满意。 这样优越的地理条件,不仅能给生活带来许多便利,安全性应该也很高。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张维芳才选择住在这里吧?张九义暗自揣测着,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打开家门,张九义就拉着虎子走了进去,他左右环顾了一圈,虽然院子比较小,但总体来说还不错。 张九义走进屋里看了一下,发现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更加佩服张维芳的办事速度了。 “维芳,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东西还挺齐全。” 张维芳总不能说自己是在系统里兑换的,她找了个借口: “多亏了尹秘书帮忙,一次性搞定,以后住起来就不用发愁了。” “嗯,看着你落实下来,我也就放心了。”张九义的心彻底放下了。 他又走进杂物间看了一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维芳,趁我在,明天一起去买点煤球吧,以后做饭方便。” “可是,我没票啊,小叔,我的房子已经落户了,明天先把我和虎子的户口迁过来吧。”张维芳觉得先把户口落实了才能踏实。 “行,有了户口,先把粮本领了,再去看看能不能办煤本。” 按理来说,张维芳的户口可以迁到民政局,但是,还有虎子,所以,她准备把两个人的户口迁到这个房子名下的居委会。 晚上,张维芳去隔壁冯大娘家换了几块煤球,凑合着吃了点粥和馒头。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就去办了新户口,然后去粮食局领了粮本。 拿着户口本和粮本,张维芳又回到了居委会,居委会每个月按需给居民发放煤票,拿着煤票,居民自己去附近的煤厂买煤。 张维芳家里只有两口人,所以每个月只有150斤煤球,大约220几块。 当然,煤的质量不一样,出煤球的量也不一样,不过差不多每100斤煤能出140-150块煤球。 只做饭的话,两百多块应该够用。 有了煤票,张九义着急地去煤厂拉煤球去了。 煤厂离家非常远,如果要乘坐公共汽车前往,至少需要花费半个多小时以上的时间。 回程,张九义在煤厂里借到了一辆破旧但还能使用的板车。 这辆板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好了,然后,他开始往板车上装载那些沉甸甸的煤球,一块又一块地堆积起来,直到整个板车都被填满为止。 他紧紧握住板车的把手,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拉动着车子。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但他始终坚持不懈,伴随着汗水的流淌和喘息声的起伏,他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回家的路途中并不平坦,有时会遇到陡坡或者崎岖不平的路面,但张九义并没有放弃。 他咬紧牙关,奋力前行,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将这些煤球安全地带回家。 张维芳带着虎子在后面帮着推车,三个人一起朝家走去。 回到了,张九义又把煤球一块块卸下来,整整齐齐的摞起来,放到了杂货间。 厨房的角落他也堆放了几块,够张维芳临时用。 辛苦了一上午,午饭时,张维芳还炒了个肉,最后还被张九义叨叨了半天: “维芳啊,以后你一个人上班,还要养孩子,节约点。” “嗯,我知道,小叔,上午太累了,咱们吃顿好的,就当暖居了。” 张九义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夹着肉吃了起来。 下午,张维芳三人步行逛了逛这座城市,魏榆市很不错,一马平川,平平整整,很适合居住。 第102章 上班第一天 一路走来,随处可见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辆,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有电影院,有儿童公园,百货大楼。 还有各种厂子,纺织厂,鞋厂,电厂,木材厂等。 一路走,一路感受着它的文化和底蕴,让张维芳对这个城市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城市有先进的技术和优秀的人们,他们在创造着崭新生活。 越看,张维芳心里越震撼,她看到了这一代人的努力。 在佳华纺织厂门口,她看到了一个告示: 请路过的行人和车辆降低音量,厂子里工人三班倒,随时都有人在休息。 真的是很不一样的城市,很不一样的人,让张维芳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张九义没那么多想法,他就觉得这个城市很大,路上车多人多。 第二天,张维芳给虎子找了个学校,叫育红学校,也就是幼儿园,冯大娘家的孙子毛毛和虎子同岁,也在里面上学。 有了玩伴,虎子明显高兴了很多,他很快就适应了新学校。 住了三天,张九义死活要回家,张维芳劝都劝不住,她买了一堆东西让他带回去,最后的结果是,张维芳又挨了一顿批评。 张九义刚坐上火车,张维芳的眼泪就下来了,她又成了一个人,心里的害怕和孤寂瞬间涌上了心头。 这种情绪在夜晚达到了极点,晚饭后,她一边掏着煤灰一边感叹: “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煤灰掏出来,用铲子铲到箩筐里,然后再去外面倒掉。 之前在家里,这种活都是李鸿儒干,这个时候,她又觉得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才行。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张维芳很快就睡了过去,第二天还要上班,她强迫自己赶紧入眠。 上班的第一天,张维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希望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清晨的微风轻拂着张维芳的脸庞。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心中充满了对新一天的期待和希望。 而就在不久前,她亲自将可爱的儿子虎子送去了学校,看着他蹦蹦跳跳地走进校园的背影,张维芳感到无比欣慰。 现在,张维芳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单位的路。 她选择步行,这样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还能让自己有更多时间思考和享受周围的美景。 不知不觉间,张维芳已经来到了单位门口。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着走进办公大楼,准备迎接第一天的工作挑战。 刚走进办公大厅,她就看到上次遇到的两个同事在擦桌子,张维芳快步上前介绍了一下自己。 “你们好,我叫张维芳,今天第一天来上班,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其中一个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哟,是你啊,没想到还是同事,欢迎,呵呵呵...” 虽然她在笑着,但看着她眯起来的三角眼,张维芳感觉她不像好人。 这时,另外一个女人也凑了过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维芳,直接问道: “你的工作是尹秘书帮你介绍的?” 张维芳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直截了当的打听消息,看来这两个同事都不欢迎她。 张维芳稍微一斟酌,然后点了点头,直接默认了她的说法,有了尹秘书这张“虎皮”,她的日子应该能好过点。 果然,两个女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起来: “那个维芳啊,一起坐吧,等会荣科长会过来安排任务。”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的男人就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娃娃脸小个子男人,大家一起来到了婚姻科办公室。 荣耀是婚姻科科长,今年40岁,穿着一套板正的黑色中山装,长相普通,肿眼泡,厚嘴唇,一张脸很丧,说起话来感觉很假大空。 “同志们,咱们科室的人都到齐了,我们一定要艰苦奋斗,努力工作,发扬……” 十分钟过去了,他还在讲话,半个小时过去了,荣科长的早会终于开完了。 其他人都回了工作岗位,张维芳一个人被留了下来,继续听领导安排: “你是尹秘书介绍来的,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张红,她是老员工,业务能力很强。” “我知道了,荣科。” “好了,你出去吧,不懂的多问,大家都很好相处。” 张维芳回到大厅,就两个女同事聊的热火朝天,她找了个凳子直接坐到了旁边。 两个人聊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她没有参与,就听着她们说话。 一上午来了四对结婚的青年,他们填好表格,签了字,然后盖上章就直接给发了证,很简单的工作。 时间一晃来到了中午,大家一起去了后院的食堂吃饭,饭菜很不错,是两合面馒头和炒白菜,还有豆腐汤。 张维芳没有饭票,先问同事借了一张,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还。 经过一上午的了解,张维芳也知道了两个同事的名字,三角眼叫张红,36岁,十多年的老员工,看起来笑呵呵的,不过,张维芳觉得她是个笑面虎。 另外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是胡小青,27岁,她打扮得很时尚,粉色的上衣配黑色裤子,头发上还别着银色小卡子。 这个年代,大都是黑灰白,粉色这种鲜艳的颜色很少见,所以在一众同事里,特别亮眼。 她的男人是货车司机,走南闯北到处跑,她的衣服首饰都是南边的货,所以大家对她都羡慕不已。 另外一个娃娃脸男人叫常志远,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大概30岁,是照相师傅,来结婚的新人都要找他照相,是科室里不可或缺的技术人才。 下午的工作照旧,张维芳在旁边看着,不上手,张红美其名曰,让她多学习,其实就是故意不让她干活。 张维芳刚来,并没有计较那么多,一切都得慢慢来,反正公家单位,一般情况下不会开除员工。 下班后,张维芳又一次走了回去,这次,她伴随着夕阳和路边的灰尘,还有汽车的尾气,再也没有了早上的心情。 第103章 虎子打架 张维芳觉得还是得买个自行车才行,可惜她手里没票,不过这种大的物件在系统商城里也可以买到,但是她还得找个合理的借口才能拿出来。 下班后,张维芳第一时间就去学校接虎子,学校里的很多小朋友都已经回家了,只留下三个孩子在学校门口等着家长。 “虎子!”张维芳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胖儿子。 “妈妈,你来接我了?!”虎子高兴的和老师同学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你今天在学校怎么样?中午吃什么了?”张维芳开始询问孩子今天在学校的日常。 “妈妈,我今天和毛毛,大狗踢球了,中午吃了一碗面条。” “嗯,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妈妈,我想吃包子,可以吗?” “可以呀,走吧!” 娘俩手牵着手,踏着夕阳回了家。 做包子还得发面,比较费功夫,张维芳直接在系统里买了几个,她已经做了一个丸子汤,两个人吃的很开心。 虎子大了,他现在也知道自己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妈妈能买到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而且他们吃的喝的都很好。 张维芳已经告诉他要保密,虎子很聪明,他在外面从来不说自己家的事,别人吃什么他也吃,从来不挑食。 晚上,张维芳掏炉灰的时候再一次烫到了手,这已经是来了新家的第三次了,她之前从来没受过这份罪。 想到过去清闲的日子,张维芳的眼里又泛起了泪光,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把湿意咽了回去。 然后拿起铲子继续铲那些炉灰,机械性的动作让她暂时忘记了疼痛。 铲完煤灰,张维芳单肩挎起箩筐走出了大门,大门外来来往往有很多人,看到她,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电力巷一共有20户,大家都是熟人,张维芳住的这个院子已经空了一年多,现在住了新人,大家都想认识一下她。 垃圾堆在巷子口拐弯处的地方,每天都有人来收拾垃圾,所以还算干净,不会有垃圾堆成山的情况。 倒完垃圾回来,张维芳就看到隔壁冯大娘家聚集了一群人,他们都盯着她看,把张维芳看得有点尴尬。 好在,冯大娘解救了她: “维芳,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的邻居,以后大家邻里邻居的,指不定会麻烦别人。” “哎,知道了,冯大娘。”张维芳把箩筐放在门口,用手拍了拍衣服的灰尘,就走了过去。 虎子在家里画画,张维芳暂时不用管他。 张维芳走过去,马上热情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张维芳,是新搬来的住户,我在民政局上班。” “哦,民政局啊?好单位!”一个圆脸大娘马上搭上了话茬。 “谢谢,谢谢,大家的工作都不错。”张维芳不会花言巧语,但她还是懂得谦虚的。 “哎,你是哪里人啊?你男人在哪上班?”另一个大姐也凑了过来,直接问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问题属实有点冒昧,不过张维芳也没打算瞒着,她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我老家是乐安县的,我离婚了,自己带着儿子过。” “啊?离婚?” “离婚”二字直接让大家炸开了锅,在这个年代,离婚好像是一件很丢人现眼的事,所以他们对张维芳的印象一下就变了。 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离婚,说明这个女人肯定不安分,谁知道离婚背后有哪些事? 也有人没偏见,不过这种人比较少。 张维芳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回家了,她让系统监听了一下,那些人还在讨论她的事,有的说要离她远点,还有的说给她介绍对象。 张维芳对这些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指着他们吃饭,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拉倒。 上班的第二天,同事们也对她八卦了一下,一听她是离婚的,几个人都竖起来大拇指。 在民政局工作,离婚的事也见的不少,不过身边的人离婚还是第一次发现。 胡小青特别热切的搬着自己的凳子坐了过来: “维芳,说说,你为什么离婚啊?” “时间长了,腻了。”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张维芳张口即来。 “啊?你,你太厉害了!”小胡同志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这时,张红斜着眼睛看了过来: “小张,你还小,婚姻岂能儿戏,哪有那么多新鲜感?” “哦。”张维芳懒得搭理她的阴阳怪气。 有了八卦的事,小胡和她渐渐走近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拉着她一起,张维芳也很给面子。 大家都是同事,关系处的不错,对工作也有帮助。 很快,张维芳离婚的事就宣传开了,吃饭的时候,这栋楼的同事们都在悄悄观察她,把她当成了动物园里的大熊猫。 张维芳心里忐忑,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明里暗里讨论着她。 下班后,张维芳又如约来到了学校,不过,这次,虎子的额头肿了一块,眼睛也是红的。 张维芳第一反应就是虎子被人欺负了,她紧张的看向了老师: “王老师,我家虎子的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小朋友欺负他了?” “虎子妈妈,很抱歉,今天好几个小朋友在学校打架了,我已经批评过那些孩子了。” “那些打架的小朋友呢?为什么只有我家虎子在这里,难道他们不需要道歉?我家虎子的脸也需要去医院上药。”张维芳太生气了,她觉得老师就是在糊弄她。 听到张维芳的话,王老师脸也黑了下来: “小朋友打架本来就很正常,用得着上纲上线吗?再说,还不是因为你离婚了,虎子才会让人瞧不起。” 张维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了一下,那种尖锐而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紧紧捂住胸口,试图缓解这种痛苦,但却无济于事。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眼前也开始出现模糊和晕眩。 她没想到,自己离婚的事会影响这么大。 第104章 结仇 “王老师,我是离婚了,可我没犯法,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对虎子动手的人的名字,要不然我就去g委会举报你。” “你,你敢?”王老师也被张维芳吓住了,本来以为是一件小事,没想到张维芳敢举报,到时候别说工作,就怕家里人也会受他连累。 “虎子妈妈,你别生气,和虎子打架的小朋友有三个,明天我让他们道歉。” “好啊,明天早晨我亲自来,我倒要看看学校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维芳带着虎子往家走,一路上,她的眼泪“哗啦啦”直往下掉,心疼虎子也心疼自己。 不就是离婚吗?为什么大家要这样对待她,还要欺负虎子? 张维芳心疼地给虎子的额头上抹上了药水,虎子也心疼妈妈,他抱着妈妈说道: “妈妈,没关系,我今天也打他们了。” “嗯,妈妈知道,虎子是个勇敢的孩子,但是,妈妈是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第二天早上,张维芳去单位请了假,然后返回了育红学校。 和虎子打架的三个孩子也来了,三个人都是电力巷的,他们听自己的家长说虎子没有爸爸,所以才会欺负他。 “齐红光,杨刚,崔东东,就是他们三个昨天和李成蹊打架了。”看到张维芳一早就来了,王老师马上指出了打架的孩子。 张维芳朝三个孩子直直地走了过去,脸色阴沉,问道: “你们为什么打虎子?” “我妈说了,虎子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他是没爸爸要的小孩。”齐红光是家里的独苗,一向胆子大,看到张维芳,他一点都不害怕。 “你爸妈在哪上班?”张维芳继续问道。 “他们都是纺织厂的领导,告诉你又怎么样,我才不怕你。” “好啊,希望他们也不怕警察。” 张维芳又打听到了其他两个孩子家长的单位,这不巧了了吗?大家都是纺织厂的,只不过,杨刚和崔东东的爸妈都是普通职工。 他们两个人平时也是齐红光的狗腿子,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欺负人。 张维芳问完话就离开了,她直接带着虎子来到了公安局。 一见到警察就开始掉眼泪: “警察同志,我们孤儿寡母快要被人欺负死了,你看看我儿子的脸,就是昨天在学校里被人打的,我今天都不敢让孩子去上学了,就是孩子有个意外。” “同志,你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啊?”接待他们的警察是个小姑娘,一看到虎子的脸,心里就多了一份同情心。 “同志,我刚离婚,然后带着孩子来魏榆上班,没想到因为离婚的事,学校的孩子们就堂而皇之欺负虎子,我初来乍到,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麻烦你们。” 在张维芳声情并茂的叙述之下,公安局的警察们也对张维芳的遭遇产生了同情之心。 在纺织厂组织部上班的齐天,还不知道他儿子会给他的工作带来多大的麻烦。 张维芳报警后,警察同志理所当然的去了纺织厂,他们带走了一脸发懵的齐天夫妇和杨、崔两家夫妻,一时间,厂子里增加了不少流言。 “警察同志,我们一向遵纪守法,没犯过什么事儿,不会是搞错了吧?”齐天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一天会被警察带走。 到了公安局,齐天的老婆苗丽霞见到张维芳,就明白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她也是那天晚上的八卦人之一。 经过警察的描述,齐天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里不服气,不就是孩子们打架的事吗?怎么会有人小题大做。 不过,齐天一向滑头,他马上就向张维芳和虎子道了歉,还认真的表示回了家一定会带孩子上门致歉。 另外两家人的父母看到这种情况后,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歉意。 事实上,这两家父母平日里都将齐天视为榜样和标杆,凡事都会效仿他的做法,因此,当面对这样的局面时,他们自然而然地选择按照齐天的方式去处理问题,没有丝毫犹豫或迟疑。 仿佛只要跟随着齐天的脚步,就能找到正确的方向,避免犯错,于是乎,他们毫不犹豫地道出了那句迟到的抱歉之词。 在警察的干预下,双方明面上就这样说和了。 一走出公安局,齐天就变了一张脸,满脸的阴鸷之色显示着他的不甘心: “臭女人,你给我等着。” 张维芳心里很害怕,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笑着迎了上去: “好啊,我等着,警察不行,还有g委会,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只手遮天。” 齐天恶狠狠的盯着张维芳,仿佛要用眼神把人杀死。 几瞬过后,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公安局。 齐天离开后,张维芳心神一松,心脏“砰砰砰”剧烈的跳动着,头上的汗水也流了下来。 其实张维芳很害怕,怕齐天报复,但是她必须撑着,以后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她必须提前适应。 张维芳怕虎子心里有负担,所以,这一天,她一直带着虎子在外面玩耍,带他看电影,玩游戏,争取让虎子忘记不好的事。 晚上,齐天果然如他所说,带着齐红光来道歉了,齐红光应该是挨揍了,来的时候满脸泪痕,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既然道了歉,张维芳也就没有再为难他,不过,她还是让齐天出了十块钱医药费。 反正都已经得罪齐天了,她也不怕再次得罪他。 齐天咬着牙把钱掏了出来,心里彻底恨上了张维芳。 在这个巷子里,他的职位最高,又爱钻营。大家见了他都笑脸相迎,没人愿意得罪他。 张维芳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他怎么容忍她。 齐天越想越生气,他决定给张维芳一点颜色看看。 更让齐天生气的事还在后面,他被警察带走的消息,直接在厂里传开了,本来能升职加薪,现在反而被记了过。 上位的还是他的死对头,齐天气得差点吐血,回家后,他又把儿子打了一顿。 第105章 流言 第二天早上,张维芳又把虎子送到了学校,这次,她专门找到王老师,偷偷地给她塞了一块丝巾。 “王老师,我家虎子就麻烦你了,要是还有人欺负他,你一定要告诉我。” 虽然张维芳很讨厌这个老师,但是为了虎子,她不得不虚与委蛇。 王老师看着手里的红丝巾,非常开心,虽然张维芳之前和她有过不愉快,但她现在完全忘记了。 “虎子妈妈,你放心吧,有我在,保证没人敢欺负虎子。” “嗯,谢谢王老师,下次给你带别的。” “哎,好说好说。”王老师现在完全没有了脾气,毕竟现在出手这么大方的人很少。 欺负虎子的三个小孩都挨了打,现在看到虎子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尤其是齐红光,一天挨了两顿揍,又收到了爸爸的警告,对虎子更是敢怒不敢言。 虎子在学校有两个关系好的同学,一个就是隔壁的毛毛。 还有一个叫仙仙的小女孩,长得很可爱,脾气却很厉害,见了不顺眼的人直接就会上手,是班里的大姐头,很照顾新来的虎子。 虎子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她也上去帮忙了,虽然最后失败了,但她还是勇敢的出手了。 为了感谢仙仙的帮助,虎子带了一堆糖果分享给了他的小伙伴。 仙仙很喜欢吃橘子糖,吃完后,她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学着大人的样子说道: “虎子,你放心,下次我还帮你打架。” 毛毛是个腼腆害羞的小男孩,他也着急地表态: “虎子,我也帮你。” “你,你就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到时候我们还得救你。”仙仙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之前他们打架的时候,毛毛就直接吓哭了,然后跑着去叫王老师,所以仙仙对他特别不信任。 毛毛的脸马上变得通红,他也知道自己胆小,不过他还是很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下次一定敢动手。” 张维芳去了单位,马上收到了大家八卦的眼神,小胡更是直接冲上来问道: “维芳,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刚来就请假?” “我儿子学校有事,我去处理了一下。” “哦,这样啊。”小胡听完就不说话了,她还以为有新鲜的事,孩子的事她才不感兴趣。 张红正坐在座位上在写东西,并不参与她们两个的八卦。 日子风平浪静过了几天,这天,张维芳刚下班就被冯大娘叫了过去: “维芳啊,听说前几天虎子和红光他们打架了?” “对,大娘,你也听说了啊?” “哎,这几天巷子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都说你心狠手辣,有事直接报警。” 张维芳一听就懂了,齐天出手了,这是要破坏她的名声,恰好,张维芳不在乎这点。 现在有了冯大娘,张维芳正好把自己的委屈说一通,想到这,张维芳马上就红了眼眶。 “大娘,你也知道,因为离婚的事,大家都觉得我不是好人,可是虎子有什么错。” “齐红光几个小孩因为我离婚的事直接把虎子打了一顿,你没看见呀,虎子现在还鼻青脸肿呢。” “我去找老师,老师也认为我离婚有错,我就不明白了,我离不离婚又不影响他们,国家都批准我离婚了,为什么大家还是会有偏见。” “为了不让虎子继续挨欺负,我只能去找警察了,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冯大娘听完缘由,马上安慰张维芳: “维芳,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离婚是你的私事,没什么不对,咱们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斜。” “嗯,我也这样想,谢谢你了,大娘。” 聊完天,张维芳就回家了,她相信接下来几天巷子里会有新的言论。 果然,新鲜的八卦很快就传来了,一部分人认为张维芳没错,孤儿寡母的,就得厉害点。 还有一部分人回去告诫了家里的女人,让她们在外面不要乱说,他们可不想去公安局。 巷子里,除了冯大娘,其他人都把张维芳当成了不愿意接触的存在。 张维芳无所谓,她正好乐得清静。 这几天,齐天发现张维芳的传闻已经消散,他让他老婆出去逛了一圈,才发现原来大家都知道齐红光欺负虎子的事了。 不管怎么样,欺负人都是不对的,所以大家对他家也有了微词。 齐天怒从心起,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有了反转,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就不相信张维芳这个臭女人这次还能躲过。 张维芳一直让月老系统监听着齐天的动静,之前她还以为这个功能比较鸡肋,没想到最后会用在这个地方。 齐天在家里的表现很正常,并没有说接下来的计划,不过张维芳知道他不会消停。 这个年代,最可怕的就是栽赃陷害,举报,张维芳别的不怕,就怕齐天来这套,毕竟他不像一个有品的人。 这几天,张维芳把家里不合适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明面上的东西,看起来都是比较破旧不堪的,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每天下班后,张维芳都会把家里检查一遍,就怕有人放进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她可是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这天,正好是休息日,张维芳准备带虎子出去玩,刚吃完早饭,张维芳就听到了激烈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 张维芳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过去把大门打开,门一开,一群胳膊上带着红牌子的年轻人就闯了进来。 他们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一个个凶神恶煞,像泼皮无赖一样。 “h小兵检查,我们收到举报,你家里有资本家物件。” 张维芳又气又无奈,胸腔中有一股愤懑的情绪即将爆发,明明都是祖国的花朵,却要助纣为虐,她不知道这个社会怎么了? “你们去搜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家里的东西要是少了,破了,我就直接去找你们领导,我倒要看看,没有证据,你们怎么敢如此行事?” 第106章 抄家 这次来的是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年轻,张维芳从内心里痛恨他们,所以对他们没有好脸色。 这些小青年最近抄家抄多了,一进了房间各处就开始到处搜查,东西翻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 厨房的碗筷也被他们扔在了地上,煤球也一块块全踢倒。 很可惜,他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不合理的东西,其中一个领头人给其他人使了个脸色,让大家撤退。 张维芳可不能轻易让他们离开,她跑到大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挡在身前: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们休想离开,不信就试试看。” 张维芳家出事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围了过来,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h小兵,大家心里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张维芳也怕,可是她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否则,以后岂不是人人可以欺负到她头上? 她也知道今天的事和齐天脱不了干系,昨天晚上她就在房间的床缝里发现了一本英语书。 张维芳面无表情地将书本轻轻合拢,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空间里。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齐天上钩。 这一次,她决心要给齐天一个狠狠的教训,如果不能成功击败他,那么类似的事情恐怕将会频繁发生。 张维芳深知齐天的狡猾与难缠,但她并不畏惧,相反,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些h小兵们也是第一次在工作中遇到阻拦,他们说白了就也是十几岁的孩子,面对张维芳的强悍,大家同时看向了领头人。 领头的是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子,他斜着眼睛瞪着张维芳,色厉内荏的喊道: “你在干什么?你在阻挠革命工作吗?” “少给我扣帽子,今天你们无缘无故抄了我的家,你以为这事就了了?你们乖乖给我等着!” 虎子拉着张维芳的衣服躲在她身后,脑袋时不时地伸出来偷看,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眨着,没有一丝害怕。 其他邻居不敢上前,只有冯大娘悄悄的走了过来: “维芳,快让他们走吧。” “大娘,麻烦你去报警,再让人去g委会找个领导过来。” 冯大娘是普通老百姓,对这些人很害怕,所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解道: “维芳啊,咱们普通老百姓惹不起人家,快让他们走吧。” “大娘,你放心去叫人吧,我叔叔是民政局局长,不怕他们。”张维芳大声说道。 张维芳就是故意要暴露自己的后台,让大家忌惮,也让h小兵不敢乱来。 果然,张维芳的话一出口,院里的几个小年轻瞬间就坐不住了,他们一个个头皮发麻,局长啊,那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抓他们? 这会,连领头人都觉得事情大条了,他们应该是踢到硬板了。 冯大娘一听张维芳有后台,她瞬间什么都不怕了,马上就让儿子去g委会叫人,她亲自跑去了公安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警察和g委会都来人了。 双方互相瞄了一眼,谁都不搭理谁。 张维芳看到来人,马上恢复了受害人的身份: “各位领导,大家先来我家看一下,我好好的房子成什么样了?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呀,就是不知道谁给他们的权利?” 警察和g委会的人脸色都不好看,要是有证据还好,没证据随便就来百姓家里扫荡,还把家里故意糟蹋了一番,是人就不能容忍。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g委会的领导只好先道了歉,还说要把人带回去批评。 “领导,这话不对吧,他们这明明是抢劫犯罪,怎么能轻易放过,警察同志,我举报他们入门抢劫。” “好嘞,小王,赶紧把人带走,回去好好审审,看看他们还抢过几家?” 公安局最近正和g委会争权,这下有了把柄,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二叔,救我。”一看警察要抓人,h小兵们都吓傻了,领头人更是直接朝着g委会领导大喊救命。 张维芳愣住了,所有人都傻眼了,警察同志笑了笑问道: “这位领导,这个人是你侄子呀,那他入门抢劫的事你知道吗?” g委会的领导气得脸色铁青,他马上撇清关系: “我和他不熟,他的事我不知道。” “是吗?呵呵,全部带走。”警察同志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把所有人带了回去。 张维芳一看他们要走,赶紧问了一句: “警察同志,我家里的很多都坏了,我能要求他们赔偿吗?” “当然可以,你算一下大概的金额,我让他们赔给你。” “好的,我也不多要了,凑个整数200块钱就行。” “200?你那一堆东西值吗?”几个小年轻不乐意了,他们哪有钱。 “你们要是能把东西复原,我一分钱不要,否则,呵呵,200块也是友情价。” “200不多,你放心,我会让他们赔的。”警察队长说完就把人带走了。 g委会的领导看了张维芳一眼,也离开了,他得赶紧想办法救自己的侄子,要不然家里的哥哥嫂子饶不了他。 警察离开后,巷子里的人也很快散去了,张维芳看着家里的一堆东西,不得不重新收拾起来,虎子也跟在她屁股后面帮着忙。 齐天也被今天的一幕吓到了,他很奇怪他放的书为什么没找到?难道张维芳提前发现了他的阴谋? g委会搭进去好几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找他的麻烦,齐天越想越怕,他准备找机会再次对张维芳动手,也让g委会出一口气。 张维芳和他的想法一致,今天她得罪了g委会,必须找机会弥补回来,要不然以后少不了会有麻烦。 晚上,夜深人静,张维芳悄悄的来到了齐家,她从空间里取出来一把梯子,踩着梯子就进了院里。 然后找了个角落,开始挖土,很快就挖出来一个小坑,她把英语书还回去,还加了几本拍案惊奇,金瓶梅之类的,争取一次性拿下齐天。 第107章 解决齐天 张维芳第一次干这种活,心里激动加害怕,翻墙的时候差点摔下来。 她吹了吹擦伤的右手,慢慢地朝家里走去,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黑影。 张维芳吓了一跳,不确定这个是什么人,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对方。 张维芳隐约能感受到对面是个男人,她悄悄的在手里藏了一根棍子,等待着对方先动手。 对面的男人看了她一会,就推开隔壁的门走了进去,“咣当”一声,对方把门插上了。 张维芳又等了一会,这才悄悄地回了家。 她家左边一直没人,张维芳还以为是空房子,没想到今晚居然遇到了,大半夜的不回家,估计不是什么正经人,张维芳没当回事。 她简单地洗了脸和脚,又在手上贴了个创口贴就睡下了。 虎子睡得正香,张维芳摸了摸他的小手,很快就睡着了。 自从离婚后,张维芳就很害怕独处,她一个人很容易胡思乱想,还好有虎子,是她的动力也是她的支撑。 第二天,张维芳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去上班,不过,她今天一天都有点心不在焉,心里盼着早点天黑。 晚上,虎子睡着后,张维芳把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戴着口罩和帽子就溜出了家门。 出了巷子口,她就从空间商城兑换了一辆自行车,张维芳骑着车子一溜烟就到了g委会大院。 晚上,大院的铁门上了锁,张维芳一时之间进不去。 她像做贼一样,又悄悄地把梯子拿了出来,爬着梯子进了院里。 大院里有好几间办公室,黑灯瞎火的,张维芳根本分不清哪间是主任办公室,她挑中了中间那间最大的办公室。 张维芳快速拿出斧子,朝着窗户上的玻璃砸去,“咔嚓”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张维芳把提前准备好的举报信朝着窗口扔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举报信是张维芳用左手写的,第一次用左手写字,真的很不习惯,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像虫爬。 为了方便,张维芳还是从右往左写的字,所以一般人应该很难辨认出她的字迹。 办完一切,张维芳又悄悄地原路返回,回程她是放松的,为了应景,她还在心里哼起了歌。 回到巷子,张维芳又遇到了和昨天同样的场景,她的邻居又在门口站着。 张维芳在心里暗叹:”这是什么狗屎运,每次做坏事都会遇到他?难道这男人在跟踪她?”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邻居也在怀疑她,男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就开门进了院子。 张维芳暂时不敢动,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想了想,张维芳又转身出了巷子,随便找了个方向快速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邻居正在后面跟踪她,直到张维芳的背影看不见了,男人才返回家里。 男人在心里思忖着,到底是谁派一个女人来跟踪他,难道又是他不知道的新花样? 张维芳走了十几分钟就停了下来,路上到处漆黑一片,没有路灯,安静的让人害怕。 她拿出自行车,“嗖嗖嗖”地往家赶去,还好这么惊心动魄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要不然她非得神经衰弱。 累了半夜,张维芳回到家很快就睡熟了。 第二天她一如既往地去上班,小胡见到她还是那副热情的模样: “你昨天去哪玩了?” “哪都没去,就在家。” 两个人聊了会就到了上班时间,她们赶紧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上班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张红依旧没有来,张维芳问了一句: “张红姐呢?今天请假了?” 小胡看了看周围,然后撇了撇嘴: “她被调走了,去了福利院那边。” “怎么回事?这么突然?”张维芳不解,之前怎么没有听到风声。 “我们这个部门一直都是四个人,你来了,自然就多出来一个人,正好前段时间她犯了错,所以就把她调走了。” 小胡没好意思说,因为张红得罪了人,所以才会调走,张维芳来之前,她一直到处送礼,想要留下。 但是张维芳来了后,事情就没有了转圜余地,所以张红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 张维芳没有多关心她的事,反正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作现在是自己的了。 晚上下班后,张维芳快速回了家,一走进巷子就看到大家聚在一起。 她假装淡定地进了家门,然后拿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偷偷听八卦。 “冯大娘,你知道齐家是怎么回事吗?” “哎,和昨天一样,来了一群人,到处翻找,最后找到几本禁书,齐家人都被抓走了。” “哎呀,最近这是怎么了?乌烟瘴气的,咱们巷子之前可没出过这种事。” “可不是,咱们以后一定要小心点,谨言慎行。” 张维芳听到她想听的就满意了,除了齐天这颗毒瘤,她以后睡觉也能睡安稳了。 三天后,齐天的判决就下来了,他被发配到了大西北,他老婆和他离了婚,齐家老两口带着孙子回了老家。 可能是最近的事太多,巷子里现在变得很安静,大家现在都不敢在外面随意聊天,就怕被人抓住把柄。 张维芳最近过得很好,工作顺利,家里也一片宁静。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烧煤球,倒煤灰的生活。 心情一好,张维芳也开发了新爱好,她最近爱上了做饭,每天学习做新菜。 今天,她尝试着做了一道锅包肉,金黄色的外皮炸得酥脆可口,一口咬下去“咔滋”作响,里面包裹着鲜嫩多汁的里脊肉,肉质滑嫩,味道浓郁。 每一块锅包肉都均匀地挂着酸甜适中的酱汁,这种完美的搭配让人回味无穷。 这已经是张维芳第三次尝试了,之前做了两次,一次太酸,一次肉太硬。 这次张维芳终于成功做了出来,虎子很开心,早就拿着小板凳等着吃饭了。 之前的两次锅包肉,张维芳没敢给虎子吃,怕他吃坏肚子,为了不浪费粮食,那些肉最后都进了她一个人的胃里,那滋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第108章 虎子生病 张维芳并不知晓,此时此刻,她家周围那左邻右舍皆已被从她家中飘散出一股肉味所吸引,大家都在猜测,她到底在做什么美味? 左边的男人用力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又咽了咽口水,然后拿着手里的馒头艰难地咽了下去。 按理来说,二合面馒头在这个时代也是不错的食物了,可是,空气中飘来的阵阵肉香,让他觉得手里的馒头如此难以下咽。 右边的冯大娘家里,一家人看着桌子的窝头,没人愿意动筷子。 小家伙毛毛咽下了今天的第三口口水,然后看向自己的奶奶: “奶奶,明天咱们家也能吃肉吗?” 冯大娘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痛快地做了决定: “吃,咱家还有半斤肉票,明天我去买肉。” 不知不觉中,张维芳已经来了魏榆市三个月,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生活,离婚的后遗症也好了,她再也不会在夜里偷偷哭泣了。 虎子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认识了很多小伙伴,把爸爸完全忘在了脑后。 现在已经到了6月份,张维仁的中专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他被分配到了老家李庄公社邮电局,负责送信。 刚毕业,他的工资只有18块,但这已经让很多人羡慕嫉妒了。 上个月,他从省城来了一趟魏榆市,两个城市离得很近,坐火车只要一个多小时。 张维仁听说大姐离婚了,一直很担心她,尤其是她还带着孩子,更成了大家眼中的弱势群体。 这几年张维仁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张维芳这个大姐出的,他心里很感激大姐的帮助,也想早日成为他的依靠。 至于离婚的事,他怕大姐伤心,没有多问,不过,等他回了老家,总能清楚原因。 要是前姐夫辜负了大姐,他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这几个月,好几个人要给张维芳介绍对象,不过都被她拒绝了,介绍的全是离婚的或者丧偶的,张维芳可看不上。 既然选择了离婚,她就没打算委屈自己,给别人当后妈的事她是接受不了的,更何况还要伺候一家老小,那种日子,张维芳想都不敢想。 她现在不缺吃喝,又有工作有房子,还没负担,这种日子神仙都不换。 张维芳唯一干不了的活就是拉煤球,不过每次她都是多出点钱让人直接送过来,也很省心。 这天早晨,天气阴沉,起床后,张维芳不想做饭,直接蒸了两个红薯和鸡蛋,塞到虎子的书包里就让他去学校了。 张维芳自己也三口两口吃了一根红薯,可能时间有点短,红薯没有完全蒸软,中间还有点发硬。 张维芳没当回事,反正红薯生的也能吃,现在这种半软的应该没问题。 去了单位,张维芳的肚子一上午就没有消停过,一会疼,一会涨,她连续喝了好几杯热水才缓和了一点。 在学校的虎子也没好到哪,一上午拉了好几次,把王老师吓得差点把人送去医院。 下班后,张维芳骑着自行车去接虎子,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的虎子,直接把她吓了一跳。 张维芳抱着虎子上了自行车,然后快速地去了人民医院,还好,医生检查过后,只是普通的肠胃炎,并没有大问题。 虎子留在医院里输液,张维芳让护士帮忙照看着,她回家取东西。 张维芳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很快就回到了家,她拿了一些虎子的换洗衣物和饭缸子就准备回医院。 刚锁好门,张维芳就看到巷子口聚集了十几个人年轻人,这些人有男有女,说话流里流气,还有的在放声大笑。 张维芳对这些人没好感,她想赶紧返回医院看儿子,可惜这些人把整个巷子口都堵住了。 张维芳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对着前面的人说了一句: “同志,请让一下。” 也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没听清,这些人站在那里,谁都不动。 张维芳心里着急,她大声喊了一句: “让开。” 这一句,直接让现场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张维芳有点紧张,她不敢抬头看他们,于是又放低音量重复了一句: “请让一下。” 她面前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给她让开了一条通道,张维芳说了一声谢谢就赶紧离开。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就是一个完美的结局,结果,张维芳这边出了岔子。 张维芳太紧张了,她突然忘记了自己肚子不舒服的事,她快速往前走了两步,结果,“噗”的一声,一个响屁突然崩了出来。 张维芳又羞又窘,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丢脸过。 张维芳脸红脖子粗,根本不敢抬头,她再次紧走了两步,然后骑着车子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张维芳走后,人群中瞬间爆发出阵阵笑声: “哈哈哈,太好笑了,那个女人居然,居然……哈哈哈……” 哪怕走出去很远,张维芳都能听到后面的笑声。 一路上,张维芳都有点恍惚,她第一次有点怀疑人生,如此社死的场面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虎子还在输液,护士在旁边陪着他,他也不哭闹。 “虎子,你的肚子还疼吗?” “妈妈,不疼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吃红薯了。”虎子刚刚听医生说过,他肚子疼是因为吃了没有熟的红薯,所以他下意识排斥红薯。 “行,行,以后我们不吃红薯了。”张维芳赶紧安慰他。 其实,红薯蒸熟了还是很好吃的,尤其是烤红薯,那叫一个香甜,那叫一个美味。 不过,既然虎子不喜欢,那她就只能一个人吃了。 输完一瓶水,虎子就明显好了起来,医生说虎子已经没什么事了,张维芳就带着他回了家。 晚上,张维芳只给他吃了半碗粥,不敢让他多吃。 第二天,虎子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张维芳本来想让他休息一天,但是,虎子非要去学校,他还想跟小朋友们玩,一天都不想耽误。 最后,张维芳只好把他送到了学校,还让王老师看着他。 第109章 工作日常 张维芳的工作比较简单单调,上班不忙的时候,她和小胡经常聊天,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了解,两个人现在也处出了一点革命交情。 小胡属于特别有心机的人,不过,她的心机都摆在明处,不会让人讨厌。 张维芳是一个简单直接的人,一般情况下脾气很好,不爱计较。 两个人的性格正好互补,而且都属于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所以处得不错。 这天,小胡黑着一张脸来了单位,作为她的好同事,张维芳一脸关心地问道: “小胡,怎么了?” “哎,还不是我婆婆,老催我生二胎,你说,我好不容易才把西西养得能离人,现在又让我生孩子,真气人。” 小胡的男人姓贾,大名不知道,小胡每天叫他贾老四,两个人有一个女儿贾西西,已经七岁了。 贾老四经常在外跑车,一个星期至少有三天不在家,两口子感情还不错,属于天天打架却舍不得离婚的类型。 贾老四是个狠人,之前是个小混混,后来家里托关系让他进了运输队,他跑长途车的时候会经常带一些东西回来倒卖,两口子早就赚得盆满钵满。 在这个年代,投机倒把是犯法的,但是吧,这两口子胆子大,心眼活,给各处都送了钱,执法人员对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西西也大了,你不想再生一个?”张维芳很疑惑,按理来说这个年代的人都不会拒绝生孩子,尤其是家里只有一个女儿的。 “哎,也不是不想生,主要是没时间,也没人带孩子,你不知道吧,我家那大伯子不能生育。 他抱养了一个儿子,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我婆婆还是想要个孙子,所以,现在压力都给了我。” “嗯,既然迟早都要生,那就趁早吧,到时候好恢复。” 这会小胡又突然高兴起来了,她把头抬得高高的,骄傲地说道: “我婆婆说啦,我要是给她生个孙子,以后她的家产都是我的。” 张维芳倒是挺能理解老人家的心情,不过生男生女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俩刚说完,就看到一对男女走了进来,两个人一个低着头,一个黑着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结婚的人。 “难道是离婚的?”张维芳默默地坐直了身子。 “同志,你好,我们来办结婚证。” “啊?你们是自愿结婚吗?”张维芳没忍住问出了口。 张维芳的问完,男人的脸更黑了,女人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 “是自愿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女方,你呢?”张维芳又询问道。 女人抬起头,牙齿咬着下嘴唇,眼睛含泪,站在那里不说话。 张维芳一看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给批啊,别当时候起了反作用。 张维芳看了一下男人的介绍信,发现他叫安朝晖,很有诗意的名字。 女的叫毛小娥,一看就是这个年代的特色名字。 男的在机械厂工作,女的是毛家沟村的,从基本情况来看,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会来结婚呢? “你们两位先坐,我先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看你们这样也不是自愿的,趁现在还没领证,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 安朝晖挪了挪了凳子,直接坐了上去,毛小娥也坐到了他旁边。 安朝晖看着面前的工作人员,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同志,我们两个都不是自愿的,我前天去毛家沟走亲戚,遇到有人欺负她,我好心帮了个忙,谁知道他们家赖上我了,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我也不想讹你,可是,我要是不听话,我奶就要把我卖到山沟里给我哥换亲。”毛小娥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随便做决定,尤其是安朝晖,你要真娶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张维芳花积分查看了一下安朝晖的红线,只有一条,如果错过了,将来绝对会遗憾终身。 安朝晖心里很难受,他其实一直有喜欢的人,要不是这次突发情况,他估计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安朝晖抱着脑袋,很痛苦,他怔怔地看着张维芳: “同志,我不想娶她,但是毛家人说了,要是我不答应娶毛病娥,他们就要举报我耍流氓。” “安同志,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明明做好事却要被人威胁,举报?他们有证据吗?你也可以去告他们讹诈啊。” 安朝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用力拍了拍大腿,说道: “对呀,我怕什么,他们要是举报我,我就把毛家做的事宣扬出去,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其实吧,毛家就是吓唬他老实,这个年代,举报是要命的事,一般人哪敢轻易尝试。 果然,一听这话,毛小娥急了: “安同志,你不能这样做,我奶奶会打死我的。” “哼,少在这跟着装可怜,要不是你,我还沾染不上这份晦气呢!” 安朝晖说完就把自己的证件收了回来,认真地感谢了一下张维芳,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民政局,毛小娥也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两个人离开后,小胡带着崇拜的眼神看了过来: “维芳,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厉害,要是我,才不管他们自愿不自愿,直接就给他们办了。”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这次是正好遇到了不合理的情况,才会提醒了一句。”自从有了月老系统,张维芳更热衷于帮人牵红线了。 至于张维芳为什么不帮那个毛小娥,首先是因为她人品不好。 其次,她的红线有好几条,不过都是从中间断开的,也就是说她会经历多次婚姻,所以,张维芳不想掺和她的因果。 而且,毛小娥和安朝晖的红线不是一条,他们两个结不了婚。 张维芳刚才已经看过了,毛小娥只有16岁,根本没有到结婚的年龄,领不了证。 当然,这种情况也有,有条件的可以去派出所改年龄,但毕竟是个例。 第110章 打人 张维芳白天做了好事,所以今天一天,她的心情都很不错,下班接到虎子后,她准备今天吃顿好的。 在狭窄的巷子口,那群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仿佛时光倒流一般,与上次相同的场景重现。 双方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彼此立刻认出了对方,而张维芳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瞬间想起了上次不堪回首的窘事。 那尴尬、难堪的一幕仿佛还历历在目,令她心中一阵不安。 这时,一个女子打破了沉默的画面: “哎吆,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上次那个当众排气的人吗?” 窘事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重提,张维芳顿时恼羞成怒,她怒目圆睁,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说话的女子。 女子周围的男人听到这个女子说的话,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这种扑面而来的羞辱,直接让张维芳红了眼眶。 她忍着怒气,拉着虎子离开了原地,每走一步,她的怒气值就会增加一格,后面传来的嘲笑声让张维芳差点失控。 张维芳拉着虎子走到家门口,她轻轻地打开大门上的铁锁,然后带着虎子走了进去。 回到房间,张维芳从空间里拿出一本小画书,又拿出一根棒棒糖,然后让虎子坐在凳子上看书。 “虎子,妈妈有事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妈妈,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虎子一天没见妈妈,不愿意离开她。 张维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说道: “虎子,妈妈就出去两分钟,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吃糖看书,等着妈妈,可以吗?” “好的,妈妈。”虎子看见有棒棒糖,直接就答应了。 张维芳从空间商城里兑换了一根棒球棒,拎着棍子走出了家门,出门前,她用锁子把大门锁住了。 张维芳离开后,那群人就变换了话题,这会看到张维芳返回来,他们也没再说什么。 张维芳直接走到他们中间,一棍子就朝着那个女人的脑袋敲了下去。 愤怒的张维芳这会真的想杀人,她又不认识他们,凭什么嘲笑她? “砰”的一声,女子直接倒了下去,额头上的血液直接喷洒而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脸颊,其他人都吓傻了。 “你干什么,你杀人啦?” “呼啦”一声,这群人都散开了,只留下两个男子直接背着人去了医院。 张维芳可没打算饶过他们,她拎着棒子一棍子一个,朝着最近的人打了过去。 “妈呀,你干什么?” 有两个人挨了一棍子,转身就跑了,其他人也瞬间如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 张维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刚才她用尽了全身力气,这会有点脱力了。 过了好一会,张维芳才冷静下来,她马上想到了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死了没,死了的话她是不是得坐牢? 风一吹,张维芳头上的汗水马上滴了下来,她要是坐牢了,虎子怎么办? 越想越紧张,最后,张维芳拖着疲软的四肢回了家。 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做晚饭了,直接在系统商城里买了点汉堡,让虎子将就了一顿。 这一晚,张维芳几乎一夜没睡,她担心自己出事留下虎子一个人。 不过也没关系,大不了她多给爸妈留下点钱,让他们把虎子养大。 要问张维芳后不后悔,其实她并不后悔,因为她当时实在忍无可忍。 要是那女子没死,大不了赔点钱呗,最严重的结果也不过是发配农场,反正她有系统,最多也是吃点苦受点罪。 早晨六点,天光大亮,张维芳眯了一会就起床做饭了,吃了饭,她就把虎子送去了学校。 这天上班的时候,张维芳一直走神,小胡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偷偷摸摸地问道: “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怎么一天没精神?” “别提了,一晚上没睡好。” “有事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你就说,需要帮忙就告诉我,别客气。”小胡能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张维芳还是很领情的。 “暂时没事,别担心。”事情还没定论,张维芳也不好乱说。 经过一天的等待,张维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以为那个女人会报警,结果等了一天她都没看到警察的影子。 张维芳现在对结果已经无所谓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今天的巷子口,安安静静,没有半个人影,张维芳没有看到昨天那群人,她直接带着虎子回了家。 刚进家门没多久,张维芳就听到了敲门声,她想着应该是昨天那些人,所以直接打开了大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身高在180cm以上,身材板正,腰肢挺拔,像军人一样。 抬头往上看,是一张白净的脸蛋,标准的鹅蛋脸,高鼻梁,狐狸般的眼睛随意一扫,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张维芳确认了一下,不是认识的人,于是她问了一句: “你找谁?” 男人的眼尾一挑,眼神冷冷的看了过来: “昨天在巷子口,你打了一个女人的脑袋。” “哦,她死了吗?你是警察?”张维芳猜测道。 男人嗤笑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了张维芳一番,说道: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你希望她死?你不怕坐牢?” 张维芳一听这话就知道那个女人没死,那她就放心了: “说吧,你来的目的,让我赔钱还是……?” “吴花妮没死,但是伤到了脑袋,昨天脑袋上缝了8针,还打了破伤风,总共花了20块钱。” 张维芳没说话,直接掏出30块钱递给了对面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用最甜美的声音说道: “同志,给你30块,多的那十块是我多给的补偿,还有啊,麻烦你告诉昨天那群人,我这人记仇,如果他们再敢来电力巷,我还有别的武器。” 张维芳说完就“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张维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报警,反正现在便宜她了。 第111章 陆时 站在门外的陆时有史以来第一次吃了闭门羹,他静静地盯着大门看了两秒,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随即走出了巷子。 陆时很快就来到了人民医院203号病房,吴花妮头上包裹着绷带,正虚弱不堪地躺在床上。 看到来人,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脸上笑得像开了花,可惜,满脸的斑点拉低了她的颜值。 “十七哥,你来看我了?” “这里有两百块钱,是给你的赔偿,以后,不要再去电力巷。” 陆时说完扭头就走,脚步匆匆就像有人在追赶一样。 刚走出医院,陆时就遇见了两个熟人,也是昨天送吴花妮来医院的人——凌大刚和吴有明。 看到他们两个,陆时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那两个人好像没发现陆时的不耐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陆时面前。 “十七,你来看花妮了?” “我来给她送赔偿款,告诉东子他们几个,以后不要再去我家,还有,黑叔那边我会亲自交代。” 陆时撇清关系的话把两个人的喜悦心情冲淡了几分,凌大刚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十七,你真的不再跟着黑叔了?” “对,我想好好生活。” 陆时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凌大刚和吴有明两人面面相觑。 陆时小名儿陆十七,今年23岁,他的老家在东省,家里曾经是小地主家庭,1956年,他家的家产和田地都被瓜分,家里人也在那场运动中伤亡大半。 陆时的奶奶带着他从地道中逃了出来,两个人一路乞讨,辗转,最后来到了魏榆市枣林村。 枣林村民风淳朴,人口稀少,看到祖孙两个人的遭遇,以为他们是逃荒的人,对他们很同情,于是,两个人选择在枣林村定居了下来。 那个时候,户籍还查的不是很严格,所以,陆奶奶用她身上唯一的长物——银戒指换了两张户籍。 从此以后,两个人就在村里住了下来,他们刚开始的吃喝也是找大队借来的,后来,两个人学着种地,挖野菜,腌咸菜,日子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灾荒三年,陆奶奶为了让孙子吃饱,自己差点饿死,陆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黑市里的黑叔,黑叔给人的初印象是一个像弥勒佛一样宽厚温和的人,时间长了才明白,那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陆时因为有之前逃荒的境遇,所以为人一向非常谨慎。 刚开始,他也只是帮着黑市介绍一些客户,慢慢地,连收货这种大事也会派他去。 刚开始的时候,陆时很开心,他以为自己得到了黑叔的信任,而且他身边也慢慢地聚集起来一批小弟。 穷人咋富,人呀,总是会膨胀的,陆时也一样,他以为自己成了黑叔的左膀右臂,对黑市的生意也更加上心起来,甚至,他还得到了黑市的两成干股。 陆时以为自己踏上了青云路,谁知道,那繁花似锦下面是烈火烹油,找死的路。 这天,和往常一样,陆时又被派去老地方和客户接头,在刚清点完货物的那一刻,陆时就被警察包围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陆时就以投机倒把罪被判了三年刑,这期间,他一直期盼着能有人来探监,顺便让黑叔帮忙照顾一下他奶奶。 结果,三年时间,他没见到任何一个人,在监狱里,他学会了打架斗狠,学会了在警察面前低头,就盼着早日出去照顾奶奶。 在那暗无天日、戒备森严的监狱之中,陆时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那位曾经身为教师的大叔,尽管如今身陷囹圄,但他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儒雅随和的气质。 这位大叔名叫李华,年轻时曾在一所知名学府任教多年。 然而命运弄人,一次街头斗殴事件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最终导致他被判刑入狱。 尽管失去了自由身,但李华并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利用这段时间继续潜心学习,并将自己所学传授给那些愿意求知的狱友们。 陆时便是其中之一,他对知识充满渴望,每天都会主动向李华请教各种问题。 而李华也非常乐意分享自己的智慧和经验,两人亦师亦友,共同度过了许多难忘时光。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陆时从李华那里学到了丰富的文化知识以及为人处世之道。 这些宝贵财富不仅让他开阔了眼界还使其内心变得越发强大坚韧,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位善良且有才华的大叔——李华给予的帮助与指引…… 至于一个老师为什么打架,大叔三缄其口,不愿意说,陆时也没有再打听,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其实,当初陆奶奶在家里听说了孙子被抓走的事,一股气没上就直接病死了,后事还是村里人帮忙办的。 只是,这件事情陆时并不知道,他一直在盼着早日回家。 这三年,陆时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放下。 没有人来探监,一开始,陆时刚是愤怒的,难以置信的,平时那么多小弟对他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没想到,他刚落难,他们就不见了人影。 慢慢地,陆时学会了忍耐。他曾经一度想过,等自己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再后来,他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人走茶凉是人之常情,那些人虽然没来看他,但是,能让他早日看透人情冷暖,也是一种成长。 至于黑叔,对他有知遇之恩,这次的事情应该也是他的手笔,用三年的时间来偿还他,也足够了。 以后,他准备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孝顺奶奶。 当陆时走出监狱,重新见到阳光那一刻,他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能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闻到空气中尘土的芬芳,感受着阳光洒下来的温暖,陆时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陆时迈着欢快的步伐往家走,三年没见,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这几年过得好不好,他心里既激动又忐忑。 第112章 陆时新生活 陆时站在枣林村村口,一直不敢进去,这时的他,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来村口干活的牛大爷第一个发现了他,牛大爷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认出他来: “是陆小子不?十七,是你吗?” “牛大爷,是我。”陆时这会还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说话声音很低沉。 “哎吆,十七,你出来了啊,你以后可不能乱来了啊,你奶奶她……,哎,你回家就知道了。” 陆时一听这话就急了,他以为奶奶生病了,所以,陆时二话不说就往家里跑去。 三年没有回来,曾经的屋子上了锁,院里的杂草也长了一尺高。 陆时隔着门缝往里看,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着: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周围邻居杜大娘闻讯赶来,她看着陆时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十七,别喊了,你奶奶早就没了。” “什么?”陆时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大娘,我奶奶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陆时一边流泪一边问道。 “哎,你奶奶听到被抓,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过去了,也好,没遭什么罪。” 杜大娘后面说了什么,陆时完全没有听到,大队长这会也走了过来,把陆奶奶坟地的位置告诉了他。 陆时一步一趔趄地来到了奶奶的坟前,抱着坟堆哭了半天,最后,他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 “奶奶,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走错路了。” 出事前,陆时就在城里买了房子,还把他的户口迁了出来,就是张维芳隔壁的房子。 这次,他本来回到村里跟奶奶一起生活,现在,奶奶不在了,他也没有了留下的必要。 陆时只有初中学历,又坐过牢,所以,想找工作几乎不可能,没有单位用他。 还好他之前存了一部分钱,暂时不缺吃喝。 黑市,他没有打算再去接触,那是他的伤心地。 经过多方打听,陆时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前途”的工作,他看上了运输队的工作,工资高,还能学本事。 可惜,人家一听他的坐牢经历就直接拒绝了他。 在陆时一个月的软磨硬泡之下,运输队的队长终于答应让他来学习,但是没有工作名额,也没有工资。 就这,也让陆时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他缺工资吗?他缺的是技术,也不枉他这一个月来端茶倒水,鞍前马后伺候队长。 运输队队长姓汪,他把陆时介绍给了第一车队的小队长,也就是他的弟弟汪前进。 本来汪前进不乐意带陆时,汪前进讨厌他这类曾经的“犯法”人员。 后来,慢慢接触下来,汪前进发现陆时很能吃苦,眼里手里都有活,不嫌脏不嫌累。 第一次带他出车,路上遇到打劫的,陆时直接就冲了上去,汪前进才发现他手脚功夫也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汪前进开始对陆时另眼相看了,他也慢慢地教他一些修车的本事。 陆时学得很快,上手也很稳,汪前进变得越来越喜欢他,还给他申请了宿舍,所以,陆时平时很少回家,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谁知道,他不找事事找他,黑叔听说陆时放出来了,还想让他回来,而且四处打听他的住处,还让陆时曾经的小弟去家里堵他。 本来,陆时觉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很好,但看来黑叔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黑叔当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了,大家都身处黑暗中,凭什么你能见到光明。 黑叔这个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以黑变白的人。 吴花妮在陆时家门口遭遇了一场意外事故,这让陆时感到十分困扰和不悦。 他觉得吴花妮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和混乱,因此决定给予她一些经济补偿来解决问题。 吴花妮接过那200块钱的时候,心里有些难过和委屈。 她原本并不是故意要添麻烦的,但现在却被这样对待,让她感到非常受伤。 然而,由于生活所迫,她也只能默默接受这笔不菲的补偿,然后转身离去。 至于为什么不报警,他们这些人天然怕警察,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从医院离开后,陆时再一次踏入了黑市,黑叔还是当初的模样,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十七,出来几个月了,也不来找黑叔,怎么?不认识了?” “黑叔,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这三年,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失去了朋友,现在的我,孤家寡人一个”。 黑叔听懂了,陆时这是要和他们划清界限,陆时现在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就没了顾忌。 黑叔脸上依旧是那副好人模样,他“呵呵”一笑: “十七,既然这样,那黑叔在这里祝你前程似锦。” “多谢黑叔,我也祝黑叔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两个人表面客客气气,其实心里都明白,他们两个已经站到了对立面。 陆时了解黑市的一切交易和来货渠道,黑叔怎么可能放过他?他想要的各自安好是不可能实现了,只有鱼死网破。 陆时向汪队长申请了为期一个月的假期,因为他深知,如果不将眼前这些棘手的事情妥善解决掉,就无法安心返回工作岗位。 毕竟,一旦有所疏忽而牵连到汪队长及其团队成员,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全力以赴地投入其中,确保万无一失,只有这样,他才能问心无愧地重新开始工作。 从这天起,陆时又住回了电力巷,张维芳也是三天以后倒垃圾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男人就住在她的隔壁,那么,她曾经半夜三更见过的人也应该是他。 对新邻居,张维芳没什么感觉,只要不影响她生活就行。 这天下班回家,张维芳又在巷子口遇到了上次被她爆头的女人,她的头上还包着绷带,正和两个男人在说话。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吴花妮看到张维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站住!” 第113章 槐花 张维芳看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有一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厌恶,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张维芳拉着虎子加快了速度,无视了背后吴花妮的大喊大叫。 吴花妮身边的两个男人是凌大刚和吴有明,三个人是一个村子的,从小就在一起玩,感情一直很好。 吴花妮家里有个后妈,从小对她放养式教育,她的事,家里一律不管,所以吴花妮成了一副散漫没家教的人。 从小,村子里的女孩们也不和她玩,她只能找男孩子玩,长大后,周围的人都知道她的德行,所以没人愿意娶她。 吴花妮今年已经19岁,她自卑又自傲,她认为村子里的人都配不上她,能娶她的男人必须得有钱。 吴花妮从17岁开始就到处撒网,结果一直没有满意的人选。 三年前,她觉得陆时不错,长得帅又有实力,可是还没等她下手,陆时就出事,吴花妮很快就放弃了这个人选。 这几年,她跟着凌大刚和吴有明一直在黑市里进进出出,也见识了不少男人,只可惜,她看得上的,人家不喜欢她,喜欢她的,她总是不满意。 年龄大了,她也有点着急,正好几个月前陆时出来了,黑叔让他们来找陆时联络感情。 吴花妮见到陆时本人后,发现他和三年前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她的心马上又变得火热起来。 陆时没有负担,家里又有独立的住房,很符合她的择偶条件,所以吴花妮准备拿下他。 她来了好几次,都没见到陆时的人影,本来心里就不高兴,后来被张维芳砸了脑袋,她的心里更气了。 所以,当吴花妮看到张维芳潇洒自在的样子时,她就想骂人,想让张维芳道歉,还得赔偿她的一切费用。 张维芳的无视,更让吴花妮气红了双眼: “大刚,有明,你们看见了吧,她怎么能这么嚣张?” “别急,先见过十七哥再说。”凌大刚很聪明,知道自己不了解张维芳的背景,所以暂时不能得罪她。 陆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的心情一下变得烦躁起来,他已经告诉过他们不要再来找他了,没想到这几个人根本不听。 陆时站起身,冷着一张脸打开了门: “你们进来吧!” 凌大刚三人远远地就看见陆时紧绷着脸,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如冰,整个氛围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气所笼罩。 他们心中不禁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跟随着陆时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踏进了院子里。 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深怕引起陆时的不满或者发怒。 凌大刚走在最后,他自觉的关上了大门: “十七哥!” “坐吧。”陆时手里夹着一根烟,升腾的浓烟淹没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三个人心里打着鼓,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坐在了凳子上。 “你们来有事?”陆时随意问了一句,却让凌大刚心里一紧,他听出来了,陆十七在生气。 凌大刚不敢乱说话,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 “没...事,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已经和黑叔撕破了脸,一般情况下,我也不想殃及池鱼,懂吗?” 陆时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和黑叔之间的较量不是他们这群小喽啰能参与的,到时候万一连累他们,那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凌大刚一向聪明,陆时的话音刚落,他就站起来告辞离开了,吴花妮不愿意走,被其他两个人死拉硬拽拉走了。 现在是六月份,巷子里有一棵槐树上的槐花开得正好,走进巷子,阵阵槐香味传来,带着一丝清甜,一丝花香。 放学后,小朋友们都聚集在槐树下,让家长给他们摘槐花吃。 槐树又高又大,一般人根本够不到上面的槐花,有手巧的人用粗铁丝制作了一个爪钩,带着一帮孩子们在钩槐花。 虎子和毛毛也跟着去凑热闹,两个人一手抓着一串槐花,吃得很香。 槐树底下人很多,所以张维芳并没有跟着过去,有冯大娘在,她也不担心虎子的安全。 天太热,张维芳准备晚上吃凉面,她刚和好面,虎子就回来了,那清脆的大嗓门,让人隔着二里地都能听到: “妈妈,我回来了。” “行,先喝点水。”院里的小木桌上凉着一杯水,虎子端起来“咕咚咕咚”一会就喝完了。 “妈妈,你看,靳叔叔给我的槐花。” 张维芳视线往下,果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把槐花,已经盛开了,不是刚长出来的嫩芽。 她随手拿起来吃了一口,味道还行,不过没有嫩芽好吃。 “妈妈,我晚上想吃这个。”虎子再次提出了意见。 “行,那用槐花炒个鸡蛋吧。” 张维芳说完就把槐花拿到了厨房里,用冷水泡了一会,然后拧干水分,放到碗里。 在碗里打三个鸡蛋,把鸡蛋和槐花搅拌在一起,接着在碗里加盐,最后放到电饼铛里摊成鸡蛋饼就好了。 槐花鸡蛋,张维芳尝了一口,味道还行,她不太喜欢,但是虎子很喜欢,他一个人很快就把一盘鸡蛋吃完了,最后连晚饭都没吃。 这一晚,夜幕降临,巷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槐花香,家家户户的厨房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原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用槐花作为晚餐的主角。 有些人家将采摘下来的槐花洗净后,与鲜嫩的鸡蛋一起炒制;有的则将槐花蒸熟,淋上少许香油和蒜泥,那清新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更有甚者,直接摘下一朵槐花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感受那份自然的清甜。 孩子们在巷子里奔跑嬉戏,手中拿着一串串槐花,不时塞入口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老人们则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悠然自得地品尝着槐花美食,回忆着过去的美好时光。 整个巷子仿佛沉浸在一片槐花的海洋中,人们享受着这份大自然的馈赠,也感受着邻里之间浓浓的情谊。 这个夜晚,因为槐花而变得格外温馨、美好。 第114章 惊魂 这天傍晚,张维芳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了,是公安局的苗栋警官,他来给张维芳送那200块钱的补偿金。 “苗警官,那些坏人怎么判的?” 听到张维芳的问话,苗栋心里赧然,脸上也有点不好意思: “张同志,很抱歉,贾大宝已经被放出去了,他叔叔贾文刚升成了g委会副主任,我们江队也顶不住上面的压力。” 张维芳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这事恐怕还会有后续,她的危险又增加了。 “那其他人呢?”张维芳又问了一句。 “剩下的人全部关三个月。”苗栋心里总算有点安慰,他们的工作也算没有白做。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苗栋离开后,张维芳的脸就换了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她发现离婚后,她的生活越过越精彩了。 身边的小人太多,她还得天天斗智斗勇,张维芳被逼无奈,现在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不行,看来还得打倒贾文才行,要不然后患无穷。”张维芳在心里恨恨地想道。 那边,刚从公安局走出来的贾大宝也发了狠,他死死地盯着公安局的大门,在心里发誓: “那些臭公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贾大宝的爷爷奶奶都在路边等着他,看到贾大宝出来,一个个哭天抹泪: “哎呦,我的大宝哟,你这几天受罪了。” “对呀,我们大宝可不能白受罪,必须让贾文报仇。” 两个老人簇拥着贾大宝上了一辆“上海牌”小轿车,周围的人看到小轿车都躲得远远的,他们都知道里面的人惹不起。 贾文也在车上,他不方便露面,所以没有下车。 “大宝,你回去以后做事要低调一点,电力巷那边的齐天出事了,你别再去招惹那个女人,我先探探她的底再说。” 贾大宝垂眸掩藏住眼里的狠毒,嘴上说道: “我知道了,二叔。” 其实贾大宝内心一直不甘心,他在看守所里就想着,只要他能出来,一定先弄死那个臭娘们。 接下来几天,贾大宝表面在家里休养,其实他每天让人跟踪张维芳,先调查清楚她的行踪。 第一天有人跟踪,张维芳就知道了,月老系统在关键时刻给了预警: “宿主,有人跟踪你,你要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了。”张维芳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禁感到一丝庆幸。 多亏了这个神秘的系统存在,否则以刚才那种危险的情况,她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不受任何伤害。 这个突然出现的系统,仿佛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道护身符,让她有了斗争的勇气。 为了应对紧急情况,张维芳又买了一个折叠空间,关键时候能躲进去保命。 在虎子身上,张维芳同样也配备了一件空间,尽管虎子身旁始终有人,但她深知世事无常、危险潜藏于各处。 因此,张维芳绝不愿掉以轻心,抱着任何侥幸心理。毕竟,哪怕只是一丝疏忽,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确保虎子的安全无虞,做到万无一失,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地去做其他事情。 这天晚上,虎子睡着后,张维芳故意出来溜达,跟踪她的人马上追了上去,在后面紧紧跟着她。 走到一个拐角处,两个人同时动起手来,男人伸手去抓张维芳的肩膀,张维芳顺势转身,一刀就砍了下去。 突然间,男人发出了一声惊叫:"啊!"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痛楚。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胳膊受了伤,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咬紧牙关,忍受着疼痛,继续向前迈步去追赶张维芳。 鲜血从伤口渗出,染红了衣袖,但男人似乎完全无视了伤势。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抓住张维芳。每一步都带着剧痛,但他毫不退缩,一步步靠近目标。 张维芳心里有点胆怯,她不想杀人,也不敢杀人,所以,她只能用尽全力往前跑。 只可惜,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张维芳累得满头大汗,后面的男人像狼一样紧咬着她不放。 张维芳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酷,没有丝毫的迟疑和退缩。 她紧紧握住那把巨大而锋利的砍刀,仿佛与它融为一体,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砍刀举起,朝着眼前的男人狠狠地劈了下去。 这一击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绝,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男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维芳会如此凶猛,他惊恐地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砍刀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男人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男人痛苦地尖叫起来,鲜血四流,他捂着受伤的部位,踉跄后退几步,脸上充满了惊愕和恐惧。 然而,维芳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紧接着又是一刀挥出,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这一刀比之前更加强劲有力,似乎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注其中,男人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击,再次被砍中后,他倒在地上,身体颤抖着,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看到男人倒了下去,张维芳的手在不停颤抖着,他不知道男人死了没有,她不敢去查看。 就在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他看到了地上的人,也看到了张维芳。 张维芳吓得又举起了手里的刀,男人冷笑了一声,然后对张维芳说道: “你找回去吧,后续的事情交给我,不过,你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行,多谢。”张维芳这会也认出来了,这个男人是他的邻居。 她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但是有人愿意善后,她还是很开心的。 这一晚紧张又刺激,张维芳吓得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是一片血色,她不得不拉着系统陪她聊天: “七七,我的生活越来越刺激了,你这边有什么功法之类的吗?” “抱歉宿主,没有。” “那有保护罩吗?能让我不受伤害的?” “也没有。” “……” 第115章 夜晚交谈 这一晚,是在和系统的尬聊中结束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那一刻,张维芳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呢。 她伸出手抓住了那一束光,明亮又温暖。 今天上班的途中,张维芳又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小胡一直在旁边替她遮挡着,连她的工作也帮忙一起完成了。 张维芳心中充满了对她无尽的感激之情,但由于最近繁忙琐碎之事缠身,实在无暇他顾。 待到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她定当精心挑选一份厚礼赠予小胡,以表心意。 这份礼物不仅代表着张维芳深深的谢意与敬意,更蕴含着两人之间真挚情谊所带来的温暖和力量。 这天晚上,虎子睡熟后,张维芳悄悄地翻墙来到了隔壁,陆时听到声音,拿着一根棍子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哎,是我,别动手。”张维芳赶紧轻声喊道。 陆时收回棍子,转身回了屋里,张维芳咬了咬牙,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长这么大,张维芳还是第一次来陌生男人的房间,不过,她现在顾不上紧张,只想把昨晚的事搞清楚。 陆时进了房间就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的房间,让张维芳很不舒服,她闻不惯烟味,闻了以后头疼。 “咳咳咳”,张维芳被呛得不停咳嗽,眼睛也泛起了泪花,最后,张维芳只能退出了房间。 张维芳敢肯定,陆时已经抽了很多烟,要不然屋子里不可能这么呛人。 看到张维芳走了出去,陆时低声说了一句: “麻烦!” 张维芳在外面等了半天,陆时还不出来,本来她跟人家不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但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她只能再次走了进去。 “同志,麻烦你出来一下,我对烟味过敏。” 陆时掐掉手里的半截烟,跟着张维芳走了出来。 院子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陆时带着她去了隔壁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床,也没有柜子,连凳子都没有。 两个面对面站在一起,张维芳向后退了两步,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同志,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我能知道后续吗?” “呵,我当然是找了个地方把人埋了。”痞痞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什么?那个人死了?!”张维芳吓得几乎站不住了,她慢慢地蹲下身来,神情恍惚,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时看她这样,心里骂了一句: “没出息。” “放心吧,那人没死,我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陆时说出了实话。 “啊?你刚才骗我?”张维芳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本来今天一天她的神经就紧绷着,就怕那个人死了,陆时居然还骗她,让她的内心瞬间崩溃了。 张维芳捂着脸哭了一会就恢复过来了,她慢慢地站起来,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向陆时,郑重的说了一声: “谢谢!” 实际上,张维芳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挣扎和矛盾。她对那些心怀恶意、行为不端的人深恶痛绝,但同时,要让她亲自去夺取他人性命,她又实在无法下手。 这种内心的纠葛使得张维芳时常处于一种痛苦的境地。 她心中有着清晰而坚定的道德准则,痛恨着那些破坏社会公序良俗、伤害无辜之人的恶棍。 然而,当面对实际情况时,她却发现自己缺乏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去采取果断行动。 她无法面对杀人给自己的内心带来的不安和恐惧。 陆时盯着她看了半天,他现在才发现,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胆子很大,有时候又是胆小如鼠。 要是换到从前,陆时最讨厌的就是这类心肠柔软且愚钝笨拙的女人。 毕竟,她们既然已动起手来,又何须害怕闹出人命呢?在他看来,这些女人既无胆识,亦缺乏智慧,实在令人难以心生好感。 然而如今,或许是坐牢的经历让他变得越发宽容和理解他人,面对这样的女子,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与同情。 不管怎么样,一个女人孤身带着孩子,遇到坏人懂得反抗也是一种本事。 而且,他发现了张维芳有一个他羡慕的优点——心大,刚才还因为杀人哭得不能自已,现在就已经恢复过来了,比他见过的女人更加坚韧。 其实陆时不是一个善良和心软的人,但他每天都能听到隔壁的孩童在叽叽喳喳,欢声笑语,他的内心很受感染。 陆时也是奶奶一个人带着他长大的,但是他和奶奶一直过得很辛苦,所以,听到虎子的笑声,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为了让虎子有一个完整又美好的童年,陆时才会一时心软,帮着张维芳处理了后续事情。 他说的报答其实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个男人没死也差不多了,还在昏迷着,我不知道你怎么惹到了他们,不过以后应该还会有麻烦。”陆时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我正在想办法。”张维芳哭过后,情绪得到了释放,她的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你就知会一声,我回去了,再见。”张维芳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扭头问了一句: “同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陆时,时间的时。”黑暗中,陆时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 张维芳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好像这个名字带有某种意义一样。 “我叫张维芳,再见!” 看着张维芳熟练的爬着梯子,陆时一时间忘记了他家没有梯子。 等他反应过来,张维芳已经拉着梯子回到了自己的院里。 这一晚的情况太意外,是陆时不曾想过的,说到他的名字,陆时一时间心里泛起了无尽的思念。 十二岁以前,他是家里的小少爷,吃喝不愁,无忧无虑,每天跟着妈妈去学堂。 他的妈妈是一个如同春花秋月般美丽动人且性格温柔似水的女人,芳名时安安。 而他那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父亲则唤作陆庆丰。 这对恩爱有加的夫妻,在他们爱情的结晶呱呱坠地之际,喜不自禁,决定将无尽的爱意融入到孩子的名字之中——“陆时”。 第116章 花姐 只是,意外来得太快,那天后,陆时的美好生活戛然而止,他跟着奶奶一路乞讨,流浪,半年后,两个人才在枣林村落了户。 从那之后,他就成了陆十七,也过上了从前不敢想象的贫困生活。 日子虽然虽然艰辛,但也算安逸,对父母的思念和牵挂也慢慢藏在了心底,轻易不敢触碰,也无法释怀。 当年,他被奶奶亲自藏在地道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天以后,他才等到了满头白发和满脸悲怆的奶奶,从奶奶口中得知,他那儒雅随和的爸爸被那些人活活打死了。 他的妈妈受不了他们的侮辱,直接选择了跳井。 一夜之间,陆家家破人亡,他家的财产也被那些人一抢而空。 其他亲人也跑的跑,散的散,陆家的房子和土地也被众人原地瓜分。 陆奶奶一个老人家也被他们赶了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最后,陆奶奶求到了村里的大队长处,让他帮着收殓了儿子儿媳的尸身。 然后,她悄悄地返回了地道,带着唯一的孙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想到爸爸妈妈,想到奶奶,陆时的眼眶也湿润了,过去的一切犹在眼前,现在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这些天,陆时联系了另一个黑市的头,想要扳倒黑叔,他必须得找人合作。 西边的黑市是这几年刚兴起的,里面卖的都是一些从村里收购来的农用品和农产品,价格不太贵,属于薄利多销。 他们的头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步入中年的女人,但从外表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显老态。 这个被称为花姐的女人,留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卷发,脸上化着精致而又艳丽的妆容,嘴唇涂抹得鲜红欲滴,犹如熟透了的樱桃一般诱人。 脚上踩着一双恨天高,更显得她身材高挑、气质出众。 与周围那些或朴素无华,或邋遢随性的人们相比,花姐简直就是一只傲然独立于鸡群之中的白鹤,她那独特的装扮和高雅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仿佛她身上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陆时见到花姐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花姐染着红指甲,手里夹着一根烟,抽烟的姿势比他还熟悉。 陆时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而是直接选择了开门见山: “花姐好,我是陆十七,想跟您合作。” “哦?具体说说。”花姐红唇轻启,妩媚的声音缓缓发出。 要是一般人听了,绝对会骨头发软,不过陆时向来清冷,所以没听出来什么不同。 “我能搞到一批高级物资,可以以最低的价格转给花姐。” “哦,不错,你的附加条件呢?”花姐吐出一个烟圈,慢慢问道。 这次,花姐的声音中带着漫不经心和慵懒,仿佛只是随意的聊天。 “我和黑叔结了仇,我只想自保。” 听了这话,花姐直接坐直了身子,脸上也认真了几分: “先看看货怎么样,剩下的再说!” 陆时离开后,很快就联系了几个之前的客户,用高价进回来一批自行车和缝纫机。 可惜,他跑遍了各处,也只找到了不到100台,毕竟这些都是高货,而且现在g委会管得严,大家都不敢有大动作。 花姐对这批货很满意,可惜,东西太少了,不值得她冒险。 陆时也知道自己货少,所以他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可惜,黑叔也是个狠人,当天晚上,陆时就被好几个包围了,哪怕陆时再厉害,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这一晚,他也受了伤,陆时的肩胛骨被人打断了,他也拿着刀捅了好几个人。 半夜三更,陆时捂着肩膀回了家,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脸色苍白,汗水打湿了衣服。 陆时以为他的肩膀只是肿了,并没有多想,他和衣而卧,直接躺在了床上。 这一晚,陆时疼得睡都睡不着,这个时候,人很脆弱,他的心里也多了几分心酸。 凌晨,陆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的头昏脑涨,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陆时十分怕死,他才这么年轻,还想好好活下去呢,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陆时凭着一股勇气来到了张维芳家门口,“砰砰砰”,他用力拍着门。 张维芳睡觉很轻,所以很快被敲门声吵醒了,她穿好衣服,脸都没洗就来到了门口。 大门一打开,张维芳就看到了倒在门外的陆时,她吓坏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可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也背不动呀。 “怎么办?”张维芳急得来回跺脚。 最后,她不得不求助隔壁冯大娘家,冯大娘一家也是热心肠,冯大爷直接推出了他家的板车,让儿子一起帮着把人抬到了车上。 张维芳把虎子托付给了冯大娘,然后就跟着板车一起来到了医院。 来到医院检查了一下才知道,陆时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先打了退烧针,接着医生就给他治疗肩膀。 陆时的肩胛骨断了,这剧烈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一般。 当医生开始给他接骨时,那钻心刺骨的痛感如潮水般袭来,陆时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直接疼得醒了过来。 然而更糟糕的是,由于伤势严重,他无法注射麻药来减轻痛苦,只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去面对这场酷刑。 陆时紧紧地咬住牙关,双手死死抓住床单,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与脸颊上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不屈。尽管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无尽的痛楚,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肯发出一丝呻吟。 张维芳在旁边看得直想哭,她站在那就能感觉到那要命的疼痛。 在经历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水之后,陆时的肩膀终于固定好了,他的左胳膊也架起了绷带。 这个时候,陆时的衣服已经湿得像水洗过一样。 第117章 医院 医生把陆时的肩胛骨接好,就让他去病房输液去了,还嘱咐张维芳: “这几天病人不能翻身,自己起身也会很难,家属要守在旁边多照顾,吃点有营养的东西,那样才会好得快。” “好的,谢谢医生。” 冯大爷和儿子看到陆时没事了,两个人还要上班,就直接告辞了: “维芳,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吧。” “行,谢谢你们,一大早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送走冯家父子后,张维芳就回到了病房里,看着陆时虚弱的躺在床上,她问了一句: “你好点没?” “好多了,多谢。” “不用客气,你的衣服湿透了,我去家里找一身你先换上,要不然很容易生病。” “嗯,谢谢。”陆时难得的给了张维芳一个好脸色。 张维芳回到家里,从系统里兑换了几个包子,让虎子吃了饭,然后把虎子送去了学校。 她又去了一趟单位请了假,最后才回到医院。 张维芳回去的时候,陆时已经睡着了,只不过眉头一直皱着,估计是疼得厉害。 张维芳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身子,陆时一下就醒了,双眼迷茫中带着一点雾气,看起来舒服多了,不是平时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陆时,你先换一下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再睡。” 让别人来伺候自己,这让陆时感到十分难为情,毕竟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个独立自主、不喜欢依赖他人的人。 此刻,虽然身体虚弱无力,但内心深处的倔强却让他试图挣扎着坐起身来。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无论怎样努力,他那受伤的左肩膀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完全无法使出力气。 尝试了数次之后,陆时终于意识到,仅靠自己一人之力恐怕难以达成目标。 就在这时,一旁的张维芳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将陆时扶起。 感受到对方的关切与扶持,陆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接受这份好意。 其实陆时的胳膊现在根本不方便换衣服,但是湿衣服穿着对身体不好,所以,经过陆时的同意,张维芳找了一把剪刀,直接把他的衣服剪开了。 陆时身上的皮肤很白净,身材看着很瘦,但身上的肉很紧实,不是那种肌肉型的,但绝对充满了力量。 陆时被人扒光衣服,浑身不自在,张维芳拿着脸盆打了盆热水回来,然后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身子。 擦完以后,张维芳才发现,现在穿衣服也很困难,她手里拿着一件黑色背心,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最后,张维芳狠了狠心,把背心的左侧肩带剪开,然后把它做成了“背带款”,虽然不美观,但至少是穿上了。 现在正好是大夏天,陆时穿着一件衣服也不冷,所以就没有再折腾着穿外面的短袖。 换完衣服该换裤子了,这事张维芳肯定不能自己做,她想出去找个护士,但直接遭到了陆时的反对。 陆时一听要让护士给她换裤子,打死他都不同意。 张维芳为难地问道: “陆时,要不我去外面找个男人帮你换?” “不用,不换。”陆时又变成冷冰冰的语气。 “你先吃饭吧!”张维芳转移了话题。 三个包子,一碗粥,都让陆时吃得干干净净,吃饱了,陆时也变得温和起来: “这些吃的穿的,我回去会折合成钱还给你。” “那当然了,还有你的医药费,都是我付的,别忘了。”张维芳可不会和他客气,该算钱的地方必须都算上。 最后,陆时还是没有换裤子,张维芳离得他远远的,嫌他身上有味。 过来检查的护士还打趣道: “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一家人还嫌弃上了。” 一听这话,张维芳差点跳起来: “我和他可不是一家人。” 她只是报答他之前的帮助,做好人好事,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这男人太冷了,脾气也不好,她可受不了。 张维芳说完,护士揶揄地看了两个人一眼就离开了。 下午,陆时看起来好了很多,医生检查了一下,他的高烧已经退了下来,就让他出院了。 “回家后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养不好的话,以后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陆时一听这么严重,马上就痛快地答应了。 出了医院,张维芳找到了在医院门口停着的自行车,让陆时坐在了后座,她登着自行车带着人就离开了。 刚登第一下的时候,张维芳差点没没踩动,她扭头看了陆时一眼,眼里透着嫌弃: “你太重了。” 张维芳两腿再次用力,自行车这次终于转了起来,陆时这时候来了一句: “我不重,是你自己没力气。” “哼,我天天带着我儿子,怎么可能没力气,你这体重最起码150斤以上了吧?” “绝对没有超过150。”陆时才不会承认自己重。 回到巷子口,张维芳就停了下来,让陆时自己走回去,他们两个要是一起回去,巷子里绝对少不了风言风语。 陆时也知道这些,所以他就自己往家走去,张维芳转头就去学校接虎子了。 虎子看到妈妈很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着学校的日常,张维芳像往常一样回应着。 两个人回了家,张维芳就去做饭了,她准备晚上吃点汤面,再拌一个黄瓜,简单爽口,更适合夏天。 盛夏时节,酷热难耐,即使偶尔吹过一阵风也是带着热浪的暖风。 虎子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玩耍着,他那圆滚滚的小脸上满是汗水,但却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最近这段时间,屋子里异常闷热,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般,虽然吹着电扇,但是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凉爽。 每天躺在床上,张维芳就会特别怀念老家的窑洞,冬暖夏凉。 陆时一个人回了家,右手握着床头慢慢躺了下去,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的疼痛又加倍了。 第118章 照顾人 陆时一个人艰难地躺在床上,心底一片凄凉,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他会不会饿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虎子的声音,虎子在院子里玩小手枪,嘴里一直喊着: “biubiubiu..……” 陆时的心里瞬间充满了阳光,他还没孩子,怎么能颓废?他要努力活下去,他还得给他们陆家传宗接代呢。 张维芳看着虎子,突然想起来陆时还没有换裤子,有强迫症的她马上把虎子喊了过来: “虎子,你能帮妈妈一个忙吗?” “可以的,妈妈,什么事?” 张维芳熟悉地取出她的翻墙工具——梯子,她把梯子放在墙角,然后让虎子爬了上去。 “虎子,你小心点,慢慢爬啊。” 虎子以为妈妈在跟他做游戏,完全感觉不到害怕,而且现在的墙头并不高,虎子很轻松的爬了上去。 墙是用大大的石块垒起来的,很结实,而且一般都是两家共用。 “虎子,你先别动,等等妈妈。” 虎子蹲在墙头,等着妈妈从下面爬上来,然后两个人把梯子拿上来,放到了陆时家的院子里,两个人又慢慢地从墙头爬了下来。 “妈妈,这是别人家,我们来干什么?”虎子不解的问道,他总觉得现在的行为不太好。 “嘘,悄悄的,我们来做好事。” 陆时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不过他现在动不了,所以只能呆呆的等着。 张维芳带着虎子来到了陆时的卧室,然后介绍两个人认识: “虎子,这个是陆时叔叔,他的肩膀受伤了,不方便洗澡,妈妈想让你帮陆叔叔擦擦身子,可以吗?” “没问题,交给我吧!”虎子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自从跟着妈妈两个人一起生活后,虎子快速地成长了起来,他很少哭闹,而且变得更加懂事了。 “不用。”陆时此刻满脸通红,他怎么能让小孩子照顾他。 张维芳白了他一眼,直接否定了他的意见: “你闭嘴,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 陆时一瞬间就被噎住了,他闭着眼睛不说话,心里想着: “反正我动不了,随便你们怎么样吧。” 张维芳找了个脸盆,从暖壶里倒了点水,找到上午用过的毛巾,直接把毛巾打湿、拧干,然后给他擦了擦脸和上身。 “你自己把裤子脱了,我让虎子帮你擦。” 陆时现在生无可恋,他看了张维芳一眼,然后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你先出去。” 张维芳在院子里等着,陆时三下两下解开了皮带,慢慢地退下了裤子,虎子直接拿着毛巾就在他的腿上擦了起来。 虎子力气小,而且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有点手忙脚乱,不过他觉得自己很能干: “陆叔叔,我擦得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对,谢谢你。” 虽然力气不是很大,但陆时仍然感觉到腿上清爽了很多。 十分钟后,张维芳被叫了进去,陆时已经在虎子的帮助下穿上了齐膝短裤。 短裤是张维芳买的,宽松版,方便穿脱。 陆时看着这么短的裤子,特别不适应,不过他也识趣的没说什么,自己不能动,还是闭嘴好了。 张维芳进来后,又给他添了点水让他洗了洗脚,做完一切,张维芳才把陆时放到了床上。 “你先休息一会吧,等会给你送饭。” 张维芳把水倒了,毛巾晾好,就看到了床上的脏衣服。 陆时那几件衣服就那么丢在那里,张维芳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清洗它们。 但是,当她突然意识到陆时受的伤需要静养三个月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这三个月里,如果这些衣服一直放在那儿不处理,等到他康复之后再穿,恐怕早就发臭得让人无法忍受了吧? 一想到这里,张维芳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唉,还是我来把这些衣服洗了吧……” 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她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谁叫自己心地善良呢? 于是,张维芳强打起精神,开始动手收拾起那两件脏衣服来。 夏天的衣服薄,张维芳用洗衣粉泡了泡,很快就洗好了。 晾好衣服,张维芳就带着虎子从墙头回了家。 “虎子,今天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妈。”虎子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做好事不能说,但他还是决定听妈妈的话。 晚饭做好,张维芳先给陆时送了一碗,她才返回来带着虎子吃一起吃。 吃完饭,她又去隔壁收了碗,顺便扶着陆时躺到了床上。 “陆时,你要不要提前上厕所,晚上你一个人能行吗?” 陆时想说自己行,可是他真的不确定,总不能尿床吧,想到这,陆时有点窘迫。 “哎,这样吧,我给你拿个尿壶,晚上你自己处理一下。” “嗯。”作为大龄青年,谈论这个时,陆时还是很害羞的。 张维芳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煮了几个鸡蛋,又烙了几张饼,然后就端着去了隔壁。 陆时吃了饭,张维芳就把他送到了厕所,等他解决完又把人送到了床上。 “你好好休息,中午我回来给你送饭,床头的水壶里有水,渴了你自己喝。” 水壶是张维芳在系统商城专门兑换的,像小孩的奶瓶一样,能直接躺着喝,很方便。 “知道了,谢谢你。”陆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他真的非常感动,毕竟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只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 然而,这个陌生人却如此悉心地照料着他,这种关怀和付出让他感到无比温暖。 此刻,陆时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在这冷漠的世界里,他总算还能感受到一点人情味。 接下来的日子,张维芳忙得颠三倒四,每天中午还得跑回家送饭,每天还得给陆时擦身子,换衣服。 十天后,陆时发现自己长胖了,他的小肚子居然突出来了。 陆时觉得不可思议,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变丑了。 第119章 又一波 这几天,张维芳一直上班、伺候病人,还要提高精神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跟踪,过得特别累。 这天,陆时终于能自己坐起来了,张维芳喜极而泣,她终于能休息了,照顾人太辛苦了。 她的神情落在陆时眼里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陆时认为张维芳在替他高兴,他的内心很有感触,所以他决定多给张维芳一些钱作报酬。 这天,当陆时拿出来300块钱递给张维芳时,张维芳一下就愣住了: “这,你给得太多了。” 张维芳虽然喜欢钱,但是她有分寸,不想随便占别人便宜。 陆时看到了她的犹豫,不等张维芳拒绝就开口道: “没事,以后做饭还要麻烦你,就当提前交饭钱了。” 一听这话,张维芳就乐了,她快速地就把钱装进裤兜里,脸上眉开眼笑: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这话陆时相信,这十几天来,他渐渐发现了,张维芳吃得很好,不是白面就是大米,杂粮很少吃,要不然他也不会长胖。 接下来,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共识,张维芳以后只负责给他送饭就行,其他的陆时自己慢慢干。 他肩膀上的疼痛感比之前降低了不少,每天也能慢慢地在院子里散散步,晒晒太阳。 这几天,张维芳一直没有发现跟踪的人,她觉得不对劲,贾大宝不可能放过她,除非他有更大的阴谋。 贾大宝这几天也不好过,他上次派出去的人不仅没有干掉张维芳,自己还差点没了命。 为了不让她把自己供出来,贾大宝赔了一大笔钱才了了这事。 这件事让贾文知道了,贾文把贾大宝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大宝,那个女人的身份我调查过了,有军人背景,你最好别再去招惹他,要不然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贾大宝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只能暂时按耐住自己的性子,等风头过了再行动。 贾大宝是一个报复性很强的人,要让他饶过张维芳,除非他死。 陆时身体好了点后,他拿着张维芳帮他买的礼物去了冯大娘家,感谢人家当日的帮忙。 “冯大娘,实在不好意思,我应该早点过来的,这不,我的肩膀现在好一点了,我就赶紧过来了,那天谢谢大爷送我去医院。” 冯大娘看着手里的红糖和饼干,笑容可掬地说道: “邻里邻居的,别客气,远亲不如近邻,谁有事还能不搭把手?” “谢谢您,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冯大娘也知道陆时伤得严重,她寒暄了几句就让他回家养着去了。 这天,张维芳拿着饭盒刚翻过墙头,就看到了陆时院子里的吴花妮。 吴花妮也看到了张维芳,她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能……” 张维芳没理她,直接把饭盒放到了院里的桌子上,然后盯着陆时,语气不善地问道: “这个女人是你朋友?我和她有过节,既然她在,那以后我就不来了。” “不是,我不认识她,真的。”陆时下意识就否认了,他可不能得罪他的衣食父母。 陆时扭头看向吴花妮,眼睛里带着掩藏不住的厌恶: “你赶紧滚,我不认识你。” “十七哥,你怎能如此待我!”吴花妮泪如泉涌,这一次她是动了真情实感地哭泣着。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陆十七不过是个木讷迟钝、不懂得风花雪月之人,但只要自己坚持不懈,终有一日定能打动他的心。 然而此刻,残酷的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原来陆十七竟然对她心生厌恶之情!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吴花妮心痛欲绝,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一片真心付出,换来的却是这般冷漠与决绝。 难道说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期待都成了泡影吗?一时间,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令她泣不成声。 陆时嘴讨厌女人哭泣,看到吴花妮在他家里哭,他觉得太晦气了。 “你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陆时的话,像刺骨的寒冰一般射入了吴花妮的内心。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瞬间击溃了吴花妮最后的理智,也散去了她对陆时最后的一丝好感。 “陆十七,你居然为了她这么对待我,我至少是黄花大闺女,她呢?不仅离过婚,还很恶毒,你看上她,难道你的眼睛瞎了?” 张维芳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怎么恶毒了?再说,她还看不上陆时呢? 陆时也懵了,她没想到这事还连累了张维芳,他有点尴尬地看了过去。 张维芳这会没空搭理他,她看着吴花妮,眉间带笑,眼尾上扬: “你看你长得这副尊容,怎么好意思嫌弃我,男人好女色,你有吗?他就是打光棍都不能看上你啊。” “你,你给我等着,你别得意,陆十七得罪了黑叔,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以后的下场。” 吴花妮说完就跑了,她发誓她再也不来了。 陆时哥张维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张维芳先开了口: “先吃饭,剩下的等会再说。” 陆时这会哪有心情吃饭,他三口两口扒拉完饭盒里的面条,然后用眼神示意张维芳进屋。 “这次很抱歉,连累你了。” “这个先不说,黑叔是谁,你的仇家?我不是瞎打听啊,我是怕那女人出去一宣传,到时候连累我和虎子。” 陆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简单的把自己的一些事情,还有他和黑叔之间的矛盾说了一遍。 张维芳心里暗道不好,他的第一个敌人还没解决,这就又招惹了一个?那她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陆时心里也没底,他自己一个人怎么样都好说,现在他和张维芳走得近,如果让黑叔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她。 尤其是虎子,他才这么小,要抓他很容易。 “你怎么想的?有办法对付黑叔吗?”张维芳这会没了主意,不得不询问陆时,她觉得陆时这种人不可能没有后路。 第120章 谣言四起 “我认识另一个黑市的负责人,但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帮我。” 陆时把花姐的要求说了一遍,也告诉张维芳他在想办法。 张维芳没想到这个年代就有这种女大佬了,她太想见见这个花姐了。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能成为一方大佬,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她只是普通老百姓,过不了这种生活。 “陆时,既然现在咱们成了一条船上的人,我也不瞒你你,我这边也有一个g委会的仇人。”张维芳把她的事也说了一遍。 陆时听完眼前一亮,马上有了新主意: “g委会和黑市是对立的,我们可以利用贾文来对付黑叔。” “能行吗?黑叔纵横黑市这么多年,肯定会上下打点,而且咱们还不知道他的后台是谁?”张维芳心里很担心,g委会是狼,那黑叔就是虎。 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前有狼后有虎,万一双方联合,他们两个可真是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陆时又看了张维芳一眼,直接把张维芳看得心里毛毛的。 “你干嘛这样看我?” “我在想,你这么胆小的人,那天晚上怎么敢动刀子呢?” “狗急了还会咬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对了,既然你有信心,那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 张维芳说完就带着空饭盒回家了,有人愿意动脑子,她太高兴了,省得她一天天的提心吊胆。 陆时望着张维芳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闯荡江湖”多年,阅人无数,但像张维芳这样的女子却是头一次遇见。 她的行为举止如此单纯直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莽撞。仿佛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是一张白纸,毫无顾忌地展示着真实的自我。 陆时心里暗自思忖,难道她就不担心会被别人算计吗?在这尔虞我诈的社会里,保持这样一颗纯真之心实属难得。 然而,正是因为她的这份天真与率直,让陆时对她产生了一丝好奇。 或许,在她看似简单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不为人知的勇敢之心。 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困难,她毫不畏惧,勇往直前,这种勇气和坚定,令陆时不禁为之动容。 此刻,陆时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继续观察这位特别的女子。 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发现更多关于她的故事,以及她身上那些令人惊喜的品质…… 吴花妮从陆时家离开后,就开始找人散布陆时和张维芳的谣言,她就不信,张维芳要是知道陆时坐过牢,还会和他在一起。 于是,电力巷有了新的谣言两则,第一个是陆时坐过牢,第二个是陆时和张维芳搞上了。 一群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一个离婚女,一个坐牢男,都是奇葩人物,大家离他们更远了。 这天,冯大娘来张维芳家找毛毛,她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 “维芳啊,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带着虎子很难,但是找对象,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人品最重要。” “谢谢你,冯大娘,我懂。” “陆时那小子吧,长得没得说,可是他的身份,没有工作,家里也没有大人,以后难道要让你养着?” “呃,我知道了,大娘,我和他没什么。” 冯大娘根本就不相信张维芳的话,两个人没关系怎么会有流言,肯定还是走得近了才会让人发现。 不过,她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至于听不听,那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张维芳也听到了流言,不过她没什么反应,现在她只想赶紧解决仇人,别的事都是小事。 这几天,张维芳怕虎子上学不安全,直接把虎子送到了陆时家里,让他帮忙看孩子。 陆时一听要让他看孩子,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我没看过孩子,你可别指望我,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张维芳才不管他,直接把虎子放下就上班去了: “你现在先拿虎子练练手,以后有了孩子就有经验了。” “我,我不行……”,陆时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崩溃的表情。 他平时要不冷着脸,要不黑着脸,反正张维芳没见过他有其他表情,甚至没见过他笑。 “虎子,妈妈上班去了,你和叔叔玩。” “妈妈,我知道了。” 张维芳理都没理陆时就走了,虎子还在后面安慰他: “叔叔你别怕,我自己玩就行,不用你看。” “嗯,行。”陆时木着一张脸,很无奈。 好在虎子真的很懂事,一上午就在那玩玻璃球,不吵不闹,渴了自己有水壶,饿了自己有饼干。 陆时突然觉得,看孩子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了。 中午,张维芳在食堂买好饭,然后带回家给两个人吃,清炒西葫芦配二合面馒头,味道还行,两个人也不挑。 晚上,张维芳熬了一锅绿豆汤,又做了点鸡蛋拌面,简单的一天就过完了。 几天后,张维芳看到陆时还没有动静,心里着急,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 “你想好办法了没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办完?” “我想好了,可是我手里的物资不够打动花姐。”陆时也着急,一日干不掉黑叔,他一日睡不好。 “要什么物资啊,我帮你。” 陆时以为张维芳在开玩笑,所以直接就说了一堆稀缺的东西。 “粮食,烟酒,电器都可以?要多少?价钱呢?”张维芳准备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一批。 “这些你都有?不是开玩笑?”陆时的狐狸眼瞪得大大的,整个人多了一丝妩媚。 张维芳看了两眼就移开了目光,没想到陆时还有这一面。 “当然有,要多少,找个库房,我直接让人送过去,不过说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次是特殊情况,张维芳才愿意花积分,但不代表她不心疼。 “行,我给你写个单子,你看着安排,库房我也有,剩下的交给我就行。”陆时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柔和,眼睛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第121章 与花姐交易 张维芳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陆时刚把单子写好,她就赶紧下单买东西。 白面大米各五千斤,机械手表200块,还有冰箱,黑白电视,缝纫机,电扇,自行车各200台。 彩电这个时候还没有,所以张维芳没有买,她不想太出格引起麻烦。 三天后的晚上,张维芳悄悄地把东西放到了固定的地方,并且清除了自己的脚印,然后通知了陆时,让他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陆时看到库房里那么多东西,也对张维芳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夜长梦多,陆时当即带伤找到了花姐。 “花姐,我又到了一批新货,这是单子,您看一下。” 花姐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一手抽着烟,一手拿起了单子,哪怕看到单子上那么多东西,她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陆时有点吃不准她的态度,难道这么多货她还不满意? 陆时没说话,焦急地等待着花姐的答复。 “货可以,够本,不过要对付黑叔,我只能给你二分之一的货款,你考虑一下。” 陆时没想到花姐这么狠,直接压了一半的钱,他在张维芳那进货,价格也不低,这么算下来,他得损失好几千。 陆时也不是赔不起,但他的积蓄一下子下去一多半,他也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不过,为了以绝后患,陆时还是咬着牙同意了。 “花姐,其实这次的货我也是搭了好多人情才拿到了,您这一下子砍去一半,我是赔的家底都精光了。”陆时故作为难的说道。 花姐也知道陆时赔本儿了,但是,关她什么事,他们两个也是利益交换。 不过,看在陆时受伤的份上,花姐才多了一句嘴: “黑龙,哦,就是你们说的黑叔,他认识警察局局长,懂了吧?” 陆时听完这个就懂了,黑叔的后台果然硬,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被判刑。 这么硬的后台,花姐都能对付他,看来,花姐的背景更深,所以,他多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陆时带着花姐去了库房,把东西一一交接完后,他才离开。 好不容易解决完身上这些棘手的事情后,陆时顿感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愉悦,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似的。 此刻的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舒畅自在,就连呼吸也变得格外顺畅起来。 他悠然自得地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大地上,给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陆时沐浴在这温暖的霞光之中,心情格外美好,他感受着微风轻拂面庞带来的丝丝凉意,倾听着鸟儿归巢时欢快的歌声,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里。 就在时刚刚踏进家门的时候,张维芳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像一只敏捷的猫一样翻过了那堵围墙。 尽管如今他们二人之间传出了不少流言蜚语,但通常来说,张维芳还是知道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陆时听到翻墙的动静就知道是张维芳来了,他现在已经能熟悉地听出来她的脚步声。 “陆时,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张维芳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花姐已经答应帮忙了。”陆时喝了一口水才回答。 “那就好,能解决一个是一个,我先走了,对了,什么时候给我钱?”那么多货款还没收到,张维芳不放心。 陆时“哼”了一声:“怎么?怕我不给你钱啊?” “对呀,五万块钱呢,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再说了,货都给你了,我当然得要钱了。” “吃了饭就给你,你先回去吧!”陆时气呼呼地把人赶了出去。 晚上,张维芳来送饭的时候,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陆时,把陆时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袋子,直接递给了张维芳: “给你,检查数量一下对不对。” 张维芳让系统检查了一下,正好五万,不多不少,这可真是太棒了! 她忍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美丽动人。 陆时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子,马上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这钱又不是你的,激动什么,你不用给人家交货款了?” 虽然这些钱都是她的,但想到花掉的那一大笔积分,张维芳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亏大了。 她瞪了陆时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热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就不能让我先开心一会?活该你单身。” 陆时没说话,继续吃着他的饭,他真是搞不懂,他说实话怎么就错了? 陆时离开后,花姐马上让人把库房里的东西搬了回去,然后她开始打电话联系那些老客户。 时光荏苒,短短三日之后,那些物品便已流转至各方黑市之中。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是那位机智过人的花姐,她凭借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和果敢的决断力,成功地将这些物品卖出了高出原价一倍的高价! 此番交易让花姐赚得盆满钵满,心中自然是欢喜异常,于是乎,她特意挑选了一瓶上等红酒,独自品味着这份胜利的喜悦。 酒杯轻摇,红色酒液在杯中荡漾,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花姐微微仰头,轻轻抿了一口,那醇厚的味道瞬间弥漫口腔,令她陶醉其中。 此刻的花姐,心情愉悦至极,眼尾眉梢都写着得意。 这时,她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长相可爱的小男生。 小男生长得眉目清秀,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看向花姐的时候,整个人多了一丝羞涩: “花姐,我来了。” 花姐左手摇晃着酒杯,右手食指轻轻一勾: “阿洛,过来……” 叫阿洛的青年慢慢走了过来,乖巧地坐在花姐身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声开口: “花姐,我敬你一杯。” 在酒精的麻醉和刺激下,两人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们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剩下彼此热烈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却掩盖不住那股暧昧的气息。 在这个夜晚,他们抛开了所有的束缚和顾虑,尽情地释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 房间里弥漫着一片春色,而他们则沉浸在这场禁忌的欢愉之中,忘却了时间与空间…… 第122章 花姐曾经 经过一夜“雨水”的浇灌,花姐像盛开的花朵一样,多了一份鲜活,多了一丝美丽。 今天,她准备把黑叔的事情处理了,花姐这人一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今天,花姐打扮得很低调,和普通大众没什么区别,穿了一条布拉吉裙子,头发也盘在了脑后,脚上穿着一双塑料凉鞋。 哪怕这样素面朝天,她的精致容貌仍然挡都挡不住,她坐着公交车来到了g委会,直接点名找g委会主任路启明。 门口的警卫员听到花姐要找他们的主任时,不禁心中一凛,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或犹豫,立刻转身走进值班室,派遣一名士兵前去传达这个消息给他们的领导。 路启明听到有个漂亮的女人找他时,心里很诧异,一时之间摸不清对方是来意,就让警卫员把人放了进来。 一见到来人,路启明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姐,是你吗?” “傻小子,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路启明一时之间有点激动,连续不停地问道: “姐,俊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来找我?你现在住哪?……” “停,停,停,你的问题太多了。”花姐无情地打断了路启明的问话。 花姐原名花婷婷,人如其名,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女子,她是路启明的表姐,从小在路家长大,人比花娇,长大后,很多男人竞相来提亲。 花婷婷被路家人养得很单纯,最后看上了一个资本家的后代。 五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很多人资本家听到风声,都选择了抛弃家业,逃到国外,更多的人选择偷渡到港城。 那个时候,花婷婷的男人庞俊家也做了同样的选择,他们一家人选择逃到港城。 当时,两个小年轻正在热恋期,两个人难舍难分,最后,花婷婷决定跟着男人一起去港城。 路家是根正苗红的干部家庭,当然不同意花婷婷的做法,但是当时的花婷婷一意孤行,直接选择了私奔。 路家人伤心了一段时间,也就把这事放下了,他们都盼着花婷婷能过得好。 谁知道十几年过去了,再次相见会是这种情景。 路启明心里百感交集,他拉着花婷婷的手,要带她回家去,不管怎么样,家里的爸妈还在担心着她。 “启明,你等等,我今天有事找你,等会再回家。” “姐,说吧,什么事?” “你知道黑市的黑叔吗?他的摊子我准备接了。” 路启明听了这话,差点没给她跪下,他姐怎么又跟黑市扯上关系了?太不让人省心了。 “行,我想想办法,姐,咱们先回家吧?”路启明二话不说就拉着花婷婷回了家。 再次回到政府大院,花婷婷心里五味杂陈,想起以前的一切,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推开熟悉的家门,看到熟悉的小院,花婷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从眼里掉了下来。 “爸妈,我姐回来了!”路启明的话音刚落,两个老人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们的脚步有点蹒跚,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路从安还带着老花镜。 看到熟悉的人影,路从安握着老伴的手紧走两步,颤抖着问道: “婷婷,是你吗?” “爸,是我,妈,我回来了。” 三个人执手相看泪眼,相互抹着眼泪。 最后还是路启明看不下去了,才赶紧让大家回屋说话。 路从安这几年身体不好,不能太激动,路启明怕他心脏难受,马上喂了他一颗药才放下心来。 回了屋里,大家按顺序落坐,路从安才问道: “婷婷啊,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庞俊对你好吗?” “爸,我一个人回来了,他还在港城。” 两个人刚去港城的时候,过了一段特别甜蜜的日子,但是时间一长,他们没有工作,随着手里的金钱越来越少,两个人也渐渐地有了矛盾。 庞家的人花了所有家产才买到一间门面,他们在港城做布匹生意。 由于不了解本地行情,加上港城欺负外来人,他们的生意做得并不好。 最终,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将这些布匹出售给那些生活在贫民窟中的人们。 然而,如此一来,他们手中所剩的钱财寥寥无几,甚至连维持家庭基本生计都成了问题。 原本满心期待能够通过做生意获得丰厚的利润,但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一击,面对这种困境,他们感到无比沮丧和无奈。 最后,庞家人只能卖掉那个门面,把钱财平均分配给大家,庞家的每个小家庭都获得一部分钱财,然后大家各自离去寻找新的出路。 庞俊和花婷婷也分到了将近两千块钱,但是两个人过惯了奢侈的生活,不到一个月,他们就把钱花光了。 从这之后,他们才感觉到钱财的重要性,夫妻两个互相埋怨,男的嫌女人不懂节约,女人嫌男人不会赚钱。 曾经的风花雪月,在现实面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两个人后来也学着出去做工,但是他们的外来人,又不会本地话,所以只能做一些没人干的脏活累活。 时间一长,两个人都受到了打击,尤其是花婷婷,看着她的小手越来越粗糙,她开始后悔起当初的选择来。 要是在家里,她还是那个吃喝无忧的大小姐,现在呢,她快变成乞丐呢。 花婷婷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这天,她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美丽又忧郁的面容,她做了最后的决定。 从此以后,庞俊少了一个漂亮的老婆,港城的双龙会里多了一个叫花姐的女人。 花姐是双龙会会长带回来的漂亮女人,大家都知道她是内地人,其他的一无所知。 花姐凭借着自身魅力成功地与会长建立起关系,并逐渐在双龙会崭露头角。 随着时间推移,她不仅拥有属于自己忠诚可靠手下们,还积累广泛人脉资源。 曾经失去光彩黯淡无光日子一去不复返,如今她再度焕发出昔日容光焕发、引人注目光彩,重新过上令人艳羡光鲜亮丽生活。 第123章 谋略 双龙会的会长叫乔建发,已经50多岁了,为人足智多谋,但也心狠手辣,他的帮会里有三百多人,他是靠着收保护费起家的。 后来,有了自己的赌场,马场,酒店等众多产业。 乔建发是偶然在街上遇到的花婷婷,那个身材曼妙的女子,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后来,他找人打听了一下花婷婷的来历,知道她过得不如意,所以直接对她抛出了橄榄枝。 花婷婷犹豫了不到一天,就决定跟着乔建发,现在的日子对她来说太苦了,苦得看不到头。 既然有更好的机会,她当然要抓住,花婷婷离开前给庞俊留下五千块钱,这也是她最后的补偿了。 庞俊知道了花婷婷的选择,他毫不犹豫就收下了补偿,其实,两个人的感情早就被生活磨得所剩无几了。 至此,两个人分道扬镳,庞俊拿着钱去了国外,花婷婷当了黑道大佬的女人。 乔建发刚开始对花婷婷是有几分喜欢的,给她花钱,带她玩乐,并把她介绍给了会里其他人。 渐渐地,乔建发身边有了新人,对此,花婷婷并没有多伤心,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个期间,她开始接触双龙会的一些产业,并收了一批心腹,也开始了敛财。 双龙会附近还有一个黑虎帮,两个帮会是死对头,经常明争暗斗,甚至直接在街上械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帮会之间的矛盾不断升级,斗争愈发激烈起来。 而在这风起云涌之际,原本团结一致的双龙会内部竟然也悄然发生着变化——一场派系之争逐渐浮出水面。 这场内斗的主角正是双龙会的会长乔建发与副会长金胖子。 乔建发身为一帮之主,自然有着非凡的智谋与手段,但金胖子亦非等闲之辈,其心机深沉、老谋深算,让人难以捉摸。 两人各自拉拢一批支持者,明争暗斗,使得整个帮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一时间,帮众们人心惶惶,不知如何自处。 在这场权力争夺的风暴中,乔建发与金胖子使出浑身解数,互相攻击对方的弱点。 他们不仅在言语上针锋相对,更是在行动上处处掣肘,甚至不惜采取卑劣手段来打击对手。 帮会中的兄弟们眼见局势愈演愈烈,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花婷婷这个时候已经成了花姐,也很受大家的尊敬,只不过,两个大男人并没有把她这个小女人放在眼里。 花姐趁乱换了不少金条,然后乔装打扮了一番,重金雇佣一艘货船,偷偷地回了内地。 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五个人,他们都是花姐的心腹,愿意陪着她出生入死。 他们回来了时候,国内的情形正好不太好,为了安全,花姐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回到老家后,她先打听了一下路家的情况,知道路家没事,还高升了,花姐也就放下心来搞自己的事业。 这个时候,最挣钱的还是做生意,所以她办了个黑市,刚开始低调也是因为刚回来,还不了解情况。 渐渐地,花姐的名声在外,也成了大家轻易不敢招惹的存在。 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棘手,花姐根本不打算回路家,现在的她,对路家来说是一种耻辱,路家是她心里的唯一归宿,所以,花姐不想破坏它。 路从安看到花婷婷不想多提以前的事,就知道她之前过得不如意,他马上转了话锋: “婷婷,过去了事就不提了,既然你回来了,那以后就住在家里吧!” 花婷婷现在的身份,哪能回家来,她赶紧说道: “爸,我有地方住,回来住不太方便,不过,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路从安也没有逼她,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花婷婷就离开了。 回到黑市,她又成了那个妩媚张扬的花姐。 花婷婷离开后,路从安把路启明叫到了书房: “说说吧,婷婷是怎么回事?” 路启明在父亲面前没敢撒谎,他委婉地说道: “爸,我姐现在在做买卖。” “黑市?” “是。” 良久之后,路从安才缓缓开了口: “以后尽量照顾着点,你姐这些年估计过得不太好呀。” “爸,我懂,我先出去了。” 路启明在家里很乖巧,在外却是一只老狐狸,既然黑叔挡了他姐的道,那就只能把他踢开了。 接下来,路启明开始让他的心腹贾文调查黑叔的资料,黑叔的资料贾文手里就有一份。 听到领导要调查黑叔,贾文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收受贿赂的事曝光了,想到这,贾文偷偷地观察了一下领导的脸色。 路启明的脸色说不上来好坏,但绝对不能说好。 贾文斟酌了一下,还是如实禀告道: “主任,我这边刚好有黑叔的资料,我这就拿给你。” “哦?” “主任,事情是这样的,黑叔昨天托人给我送了点东西,我之前不认识他,所以就派人调查了一下。” 路启明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然后说道: “你做的很不错,对这种不明身份的人,一定要调查清楚,别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贾文走出主任办公室,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心里明白了,主任这是要对黑叔下手了,也不知道黑叔怎么得罪他了。 至于他受贿的事,主任的意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他要藏好尾巴,否则影响自己的前途。 贾文想到昨天收到的那几个唐三彩,他是真的喜欢呀,现在他收了人家的东西,却还要对人家下狠手,他心里觉得有点抱歉。 不过,仅仅用了一秒钟的时间,贾文便从不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归咎于他,毕竟黑叔不知何时竟然得罪了那位权重望崇的主任。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没有勇气与自己的顶头上司正面对抗,更不敢轻易挑战权威。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而这一切的苦果则只能由可怜的黑叔独自承担了。 第124章 火灾 g委会的动作非常迅速,不到三天,黑叔就落网了,他以投机倒把,倒卖文物,雇凶杀人等罪直接被判了死刑。 黑叔落网的消息一时间被传的沸沸扬扬,除了认识黑叔的人,其他人都没太大反应,对他们来说,黑叔只是一个不认识的坏人罢了。 黑叔落网,陆时是最高兴的人,他高兴地一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又连续抽了好几根烟。 张维芳也高兴,隐患解决了,她的积分没有白花。 凌大刚和吴有明也听说了黑叔被抓的消息,两个人作为黑叔手下的小弟,手里也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一时间也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 吴有明比较老实,他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他尝试着问了一句: “大刚,你说,黑叔的事和十七有关系吗?” 凌大刚此时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浆糊一样,完全无法思考。 他深知黑叔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么庞大、其背景又有多么强硬,但就是这样一个堪称只手遮天的人物,居然毫无征兆地就被抓走了。 在此之前,竟然连一丝风声都没有透出,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凌大刚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没了黑叔,他们几个就又成了小混混,连日常生活都保证不了。 听到吴有明的问话,凌大刚也觉得可能性很大,毕竟,最近只有陆十七和黑叔有矛盾,就是不知道陆十七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凌大刚都决定离陆十七远远的,自己这点小本事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吴花妮的反应才是最激烈的,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陆十七会有这种本事,那她之前得罪过陆十七,不知道他会不会报复她,她该道歉还是该跑路呢?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七月,这个季节,连风里都包裹着热浪,虎子每天最喜欢泡在水里玩,他的饭量也小了很多。 张维芳等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等到贾大宝的下一步动作,渐渐地,张维芳也变得大胆起来,她休息的时候也会跟小胡一起去逛街。 但是她从来不让虎子出门,对虎子,张维芳一直都很谨慎,虎子太小了,她不能让他出现在危险中。 这天,虎子又跟着陆时在院子里玩耍呢,就听到了敲门声,虎子看了看陆时: “叔叔,有人。” “你别动,叔叔去开门。” 陆时的胳膊还没好,为了安全,他家的大门每天都是关闭的,张维芳也习惯了爬墙,所以并没有觉得不方便。 突然的敲门声让陆时警觉了起来,他在这边没有朋友,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来找他。 “虎子,你先屋里,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出来。” “知道了,叔叔。”虎子乖乖地进了屋里。 大门一打开,陆时就看到了门口的人,穿着打扮破破烂烂,像他之前逃荒一样。 陆时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看了来人一眼: “你找谁?” “同志,我是外地来的,能讨口水喝吗?” “没有。”陆时说完就重新关上了大门。 这个人表面看着穿得破破烂烂,但是眼睛很活泛,他打开大门口,一直悄悄地用眼睛往院子里偷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陆时关上门以后,外面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变成一副苦楚的模样,继续往巷子里走去,这次,他又来到了冯大娘家。 同样的话术,冯大娘并没有听出来不对劲,她热情地给人倒了一碗水,还拉着人家说了半天话。 两个人互相试探,这个人也从冯大娘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晚上,张维芳回来后,陆时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了她。 “你的意思是有人装乞丐来打听我的消息?” “对,来者不善,看那人那四处乱转的眼睛就知道肯定不怀好意,唉,都怪我这胳膊不争气,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太耽误事儿了。”陆时一边暗自懊恼,一边关切地叮嘱道。 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尽管眼下自己无能为力,但他还是希望张维芳能够平安无事。 “没事,我会注意的,你只要帮我照顾好虎子就行。”张维芳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这天晚上,张维芳在睡梦中突然被系统吵醒了: “宿主,快醒醒,着火了。” 张维芳猛然惊醒,透过窗户,她看到了外面的火光,张维芳不敢大意,她赶紧把虎子叫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来到院子里。 大火是在她的大门处开始燃烧的,张维芳赶紧拿着水桶打水救火,虎子也端着盆往火上浇水。 冲天的火光瞬间将黑夜照亮如白昼一般,同时也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原本寂静无声的巷子里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人们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灾吓得惊慌失措,但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开始行动起来。 有人迅速去报了警,有人则大声呼喊着提醒周围的居民注意安全,还有一些勇敢的人则毫不犹豫地提起水桶、水盆等工具冲向火海,试图尽自己所能控制火势蔓延。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经过一番紧张而激烈的扑救,大火终于逐渐被扑灭,此时此刻,整个巷子弥漫着浓烈的烟雾和烧焦味,让人感到窒息和难受。 当尘埃落定后,张维芳才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她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自家那扇曾经坚固无比的大门如今已化为灰烬,只剩下残垣断壁和一片狼藉。 张维芳艰难的打起精神,对着大家说了声谢谢。 这个时候,警察也来了,还是熟悉的苗警官,张维芳忍着眼泪,对苗警官说道: “警察同志,我怀疑今天这是有人在故意纵火,而且我有怀疑的人选。” “你跟我回局里说说具体情况。” 张维芳带着虎子再一次来到了公安局,陆时也陪着他们一起。 陆时把白天见过乞丐的事情说了一下,张维芳也补充道: “警察同志,我怀疑是贾大宝找的人,我只得罪过他一个人。” 第125章 危机解除 苗警官也知道双方的过节,所以直接把张维芳说的情况汇报给了上级。 前几天黑叔落网,警察局局长正愁没有g委会的把柄呢,这下,贾大宝直接成了突破口。 警察们开始四处走访,还让冯大娘描绘那个乞丐的样貌,再加上之前袭击张维芳的那个人的口供,贾大宝又一次被抓了进去。 这一次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只是普通的警察在严肃地处理案件而已,但实际上其背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矛盾与冲突——那就是警察局与g委会之间的针锋相对、暗自较劲。 这种紧张关系不仅仅局限于工作层面上的意见不合或权力争夺,更涉及到双方对于社会治理理念以及价值观等方面存在的根本性差异。 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局面下,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正在悄然展开…… 被张维芳捅了刀的人现在还在医院住着,本来贾文已经给了他大笔封口费,他也准备养好伤后离开这个城市。 谁知道这次火灾的事情又把他连累了,他倒是什么都不想说,不过那个乞丐被抓后直接把他的底细漏了。 两个人本来就是贾大宝的狐朋狗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乞丐被抓后,为了立功,直接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这次,因为有确切的证据,所以贾大宝直接被判了8年,这还是贾文四处托关系才得到的结果。 要不然,以贾大宝干得那些事,至少也得是下放的下场。 贾大宝的爷爷奶奶一着急就进了医院,贾文的哥哥嫂子也怨气冲天,不停地埋怨贾文。 为了救贾大宝,贾文可谓是费尽心思、竭尽全力。他不仅四处奔波寻找关系,还不惜欠下许多人情债。 同时,为了让事情能够顺利解决,他不得不向警察局局长送上丰厚的礼物。 然而,尽管如此努力,家中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的苦衷,大家反而对他冷言冷语,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甚至有人指责他过于软弱无能,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 面对这些质疑和误解,贾文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无奈,他和家里人也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家后,看着忙碌的妻子和懂事的女儿,贾文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之前因为侄子的事,他没少苛待自己的女儿,最后呢,他没落得一点好。 经过这次的事,贾文也想明白了,侄子再说也不是自己的,他以后要好好培养自己的女儿。 张维芳从公安局回了家,看到满地狼藉,她的内心是无助的,这个家是她和虎子在这这个城市的根,现在一切都没没了。 看着张维芳身上的悲伤之感,陆时心里也不好受: “好了,还好就烧了大门和围墙,只要房子没事,大门很快就能重新盖起来。” “嗯,我知道了。” 冯大娘也走过来安慰她: “维芳,你和虎子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大门咱们再盖就是了。” “冯大娘,谢谢你,也谢谢大家帮忙。” “没事没事,你快回去收拾一下吧!” 这个时候,巷子里的人也都对张维芳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大家住在一起,虽然平时不怎么接触,但没人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家里出了事,张维芳不得不再次请假。 最后,张维芳找了居委会,让他们帮着安排人来重新加固院墙和大门。 张维芳出手大方,居委会直接给她找了8个人,花了五天时间,崭新的青砖外墙,再上1.5m*2m大铁门,特别壮观。 在那个时代,大多数人家中的大门都采用了传统的木质材料。 然而,张维芳家却与众不同,他们安装了一扇坚固而宽敞的铁门。 这扇铁门不仅给人一种稳固和可靠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更高的安全性。 相比于其他邻居那单薄的木门,张维芳家的铁门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对这独特的选择赞不绝口。 还有人私下来打听铁门的价格,张维芳是在系统商城里花了60个积分兑换的,现实生活中的价格她并不了解。 不过,现在的铁锅都得好几十,她的大门最少也要几百吧?张维芳报了个280块钱的价格,也就是一块中档手表的价格,这个价格她自己觉得还算合理。 其他人一听到这个价格,纷纷面露难色,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铁门,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这些人心中暗自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转身离去。 因为以他们目前的经济实力,根本无法承担如此高昂的费用,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消费水平和能力范围。 只有陆时在思索着,这么便宜的价格,他要不要也换一个。 有了新的大门,张维芳和虎子都很开心,虎子来回摸着崭新的铁门,兴奋的问道: “妈妈,这个不怕烧吗?” 张维芳摸了摸虎子的脑袋,认真地说道: “嗯,这个门很安全,不怕火烧。” 前几天的火灾不仅给张维芳带来了不好的体验,也给虎子带来了阴影,虎子现在一直很担心大门的安全性。 其实之前的木门之所以烧得快,是因为纵火的人在门上洒了很多酒,还有一些油,要不然也不会直接烧光。 判决书很快就下来了,纵火犯直接被发配到了农场,贾大宝被判了八年,倒是医院那个人因为重伤逃过一劫,不过,他的钱都成了赃款,被直接上缴了。 张维芳也收到了苗警官送来的赔偿金300元。 张维芳没想到这次直接会给贾大宝判了刑,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对她来说都是好消息。 不仅如此,由于贾大宝这档子事儿,使得贾文的处境变得极为艰难,他在g委会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如今的他早已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自身都难保了,如果没有路启明站出来替他作保,恐怕连贾文自己都会遭受牵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126章 划船 危机解除,张维芳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现在,有人帮她看着孩子,张维芳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来社交,不过,一般情况下,她也就是和小胡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 现在看电影的人大多都是处对象的年轻人,像她们两个这种“已婚妇女”组合基本没有。 所以,他们两个人也的成了大家眼中的异类。 结了婚的人,不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天天穿得光鲜亮丽在外面瞎逛,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张维芳才不管他人的评价,小胡更是个非常自我的人,所以两个人“臭味相投”,时不时就要出去溜一圈。 这天下班后,张维芳跟着小胡一趟她家,看着小胡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衣服,她才发现自己有点落后了。 “小胡,你这衣服也太多了吧,你也不怕……?” 小胡看了张维芳一眼,然后笑呵呵地说道: “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再说,我哪能穿得了这么多,都是帮朋友们带的。” “啊?”张维芳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这么光明正大的倒卖真的好吗?难道她就不怕出事? 张维芳心里害怕,面上却像平常一样,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句: “小胡,小心使得万年船,以后还是要注意点。” 小胡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扬了扬眉: “哈哈哈,你呀,就是胆子太小了,放心吧,我懂。” 从小胡家回来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陆时和虎子已经饿得吃了好几个西红柿了。 张维芳没心情做饭,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了之前包好的饺子煮了一盆,大家简单地吃了一顿。 实际上,自从踏出小胡家门那一刻起,张维芳内心就如波澜壮阔的海面一般,久久无法平息。 她向来胆小,对于这种超越常规、违背常理之事更是避之不及,同时,她也忧心忡忡,生怕自己会因此受到牵连。 经过深思熟虑后,张维芳下定决心要与小胡保持距离,避免再有过多瓜葛。 毕竟,她只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不愿卷入任何麻烦或风波之中。 这天,刚上班没多久,张维芳就被人叫到了三楼办公室。 就在张维芳还在疑惑是谁找她时,就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尹斌尹秘书。 看到尹秘书,张维芳马上露出了职业微笑: “尹秘书好,你找我有事?” “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挺好的。” “你是不是有个同事叫胡小青,她和你的关系很好?” 张维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还问到小胡了?不过,她还是实话实说道: “我们两个在一起工作,关系还可以。” “行,你回去吧,你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 “好的,谢谢尹秘书。” 张维芳回去后,偷偷观察小胡的脸色,发现她还是和平时一样,心里也就没有多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酷暑进入到了九月,九月的太阳没有了那么烈,也让人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陆时的胳膊恢复的很好,不过医生还是让他多养一个月,要不然,很容易再次骨折,而且,落下病根后,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虎子又重新去了学校,有了小伙伴们的陪伴,他也变得更皮了,每天不到天黑不回家。 这天正好是休息日,张维芳带着虎子去了儿童公园,里面有很多小朋友,大家在河里划船。 虎子也嚷嚷着要坐船,张维芳没划过船,不会用那个木浆,再说,她一个人带着虎子也不安全,所以,她直接拒绝了虎子的提议。 虎子第一次见到小船,死活要划,最后没办法,张维芳只能带着他租了一条小船。 小船有两种,一种是人力的手摇木浆,还有一种是用脚踩的船。 为了省心,张维芳直接选择了脚踩的,至少是半自动的。 可惜,她想的太好了,用脚踩,不止腿酸,更主要的是根本控制不了方向。 虎子在船上高兴的左看看右望望,张维芳紧张得满头大汗: “虎子,你扶稳坐好,妈妈技术不行。” 虎子听话的刚坐好,就看到他们的船在水里直打转,这时,正好从左侧穿过来一条小船,可能这条船的人技术也不怎么样,两条船“咚”的一声直接撞到了一起。 幸运的是两条船都没有打翻,张维芳看了看对方,对方也看了看她,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脚踩了半天,张维芳太累了,她决定把船停到岸边休息一会。 她好不容易扭转了方向,然后向着不远处的岸边划去,岸边有一棵很大的柳树,正好在河里形成了树荫。 张维芳想都没想就把船开了过去,她把脚拿起来,船就会自动在水里轻轻荡漾。 树荫下,张维芳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然后拿着水壶喝了半杯水,虎子也热的够呛,小脸蛋红扑扑的,这会也坐在一旁喝着水,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头顶处传来了说话声,张维芳一下就听出来是小胡的声音: “尹秘书,这次多谢你帮忙,这是一点心意。”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事,这次回去让你男人小心点,现在查得严,这种事情不能再有下次。” “好,我知道了。” 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张维芳猜想他们应该是离开了。 回过神来,张维芳浑身发冷,心里一阵阵难受,她现在才明白,小胡是通过她的关系搭上了尹秘书,而且两个人之间有了交易。 张维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说利用吧?小胡明面上倒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而且尹秘书肯定也调查过她和小胡的关系,只能说两个人各有心思吧! 再者,她和尹秘书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小胡就算用了她的名头,尹秘书不同意也不会有下文。 此刻,张维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惆怅和困惑,她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之中,不知道应该归咎于谁。 也许是自己太过小心眼了吧,但内心的感受却如同一团乱麻般复杂,让她难以用言语来准确地描述。 她感到心烦意乱,思绪纷纷扰扰,仿佛无数个线头交织在一起,却找不到那个能够解开谜团的关键节点,这种感觉既沉重又无奈,令她无所适从。 她试图冷静下来,理智地分析这一切,但思绪却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难以驾驭,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是不解。 第127章 划船后续 张维芳静静地坐在小船上,随着船身轻轻摇晃着,她的目光凝视着水面,看着水中那一道道被船桨划出的波纹,它们不断地扩散开来,又慢慢消失不见。 这些水波引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共鸣,仿佛每一道涟漪都是她心中情感的写照。 此刻,她心中的涟漪也越来越大,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逐渐淹没了她的思绪。 她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而难忘的回忆涌上心头。 与亲人共度的温馨时光、和朋友们一起度过的欢乐岁月,还有那些让她心动不已的瞬间……所有这些都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闪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中的种种变故和挑战接踵而来。 有些人离开了她的生命,有些梦想似乎变得遥不可及,这些失落和遗憾在她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使得她心中的涟漪越发激荡起来。 望着眼前的湖水,张维芳感到自己如此渺小,而命运的波澜却如此巨大。 但同时,她也意识到,人生就像这片湖泊一样,充满了起伏和变化。 无论是喜悦还是痛苦,都是成长的一部分,都是人生旅途中不可或缺的经历。 在这个宁静的时刻,张维芳决定不再逃避内心的波动,而是坦然面对它们。 她相信,只要坚持前行,总有一天能够驾驭住命运的风浪,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港湾。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手抓着方向盘,脚踩着踩着脚蹬,继续向前划去。 下午回到家,张维芳给虎子洗了澡,然后开始去厨房做饭,她熟悉地切好菜,和好面,不到一个小时,美味的面条就出锅了。 张维芳先给虎子捞了一碗面,让他在院子里吃着,紧接着又捞了第二碗,加满浇头和小料,然后把饭送到了陆时家。 现在的张维芳,已经习惯了每天给陆时送饭,顺便看看他肩膀的恢复情况,再加上之前陆时帮忙看虎子,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也逐渐变得友好起来。 陆时像平时一样,“呼噜呼噜”几口就把面吃完了,张维芳忍不住吐槽道: “你就不能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习惯了。”之前在牢里,吃饭时间都是有限制的,所以陆时养成了狼吞虎咽的习惯。 “你要改变一下,吃太快对胃不好。” “嗯,今天出去玩不开心?”陆时看张维芳今天的神情不对,于是问了一句。 “很开心啊,我带虎子去划船了。” 陆时接着又问了一句: “今天划船的时候遇到熟人了?” 张维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嘴巴不受控制般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因为惊讶而变得有些尖锐,仿佛要刺破周围的空气。 陆时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一样冰冷: “你满脸写着不高兴,肯定是遇到事了啊,今天正好去公园玩,那遇到熟人的概率就最大,要是陌生人,你不会这么纠结。” 张维芳听完陆时的话,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我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吗?” “对,傻子都能看出来。”陆时故意调节气氛。 张维芳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你才傻子!” 张维芳本来就是个心思很浅的人,她心里藏不住事,反正陆时看出来了,她就直接破罐子破摔,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时,我就是心里别扭,我没想到小胡会背着我接触尹斌。”张维芳说这话时,语气中藏着丝丝失落。 在她眼里,小胡是她的朋友,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这种带着“背叛”和“隐藏”是,张维芳一时间很难接受。 陆时看着神情低落的张维芳,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她的性格就是这种非黑即白,其实,成年人相处,都是带着利益关系的,不可能只靠感情。 在他眼里,小胡做的事的确不地道,也不够磊落,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小胡为什么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平时也很照顾她,还不是因为占了张维芳的便宜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谁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和你交朋友。 再说,就算没有张维芳,只要利益够大,小胡和尹秘书也能搭上关系。 从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中就知道,尹秘书收了小胡不少钱,他们两个之间也算是正常交易。 张维芳只是两个人之间产生交集的起点,人家两个人能处到什么程度,看得看个人的本事。 张维芳一直很单纯,所以遇到这种事情,理智上觉得没大问题,但情感上却接受不了。 陆时不一样,他十几岁就混黑市,后来又进了监狱,这种人性的弱点他早就看透了。 陆时看着张维芳失落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好好劝劝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你觉得小胡的做法不合适,让你心里不舒服,那你以后离她远点,你们两个不是一路人。” “嗯,我知道了,我也这样想。”张维芳听了陆时的话,马上就高兴起来了。 陆时的话让张维芳知道了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只是两个人的想法不同而已,那她以后远离小胡,也不会有心理负担了。 张维芳高兴地端着空碗离开了,陆时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没说话,他的心里在想: “张维芳果然是个简单的人,他一劝马上就高兴起来了。” 实际上,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陆时身上,他不仅不会感到困扰,反而会暗自窃喜。 毕竟,小胡手中握有的人脉资源对他来说也是一大助力,如此一来,双方便可实现互利共赢,各取所需。 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相信任何一个聪明的人都不会轻易错过。 陆时自然也不例外,他定会紧紧抓住这个契机,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与小胡携手合作,互利互惠。 不过既然张维芳接受不了这种事,他也会尊重她的想法,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单纯的人,没有什么野心。 第128章 找茬 张维芳一直单纯的以为,那个被她伤了的人之所以不来找她,是因为被她的刀子吓到了,所以她后来就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 其实,张维芳家里发生了火灾后,陆时第一时间已经去过医院了,他找到那个男人,威逼利诱,告诉他贾大宝很快就会被抓,他的事也会被警察翻出来,到时候他肯定少不了牢狱之灾。 不过,只要他不把张维芳的事供出来,陆时可以保证他进不去,而且还会给他1000块钱。 刚开始,这个人是不同意的,他准备养好伤再去找张维芳算账,后来,当警察真的来调查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乱说话,要不然肯定会进去。 这个人一口咬定他收了贾大宝的钱,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就被人捅了。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加上这个人上缴了赃款,最后成功地保住了一条命。 陆时也如他所说,最后真的给了他一千块钱。 这个人痛快地拿着钱养好了伤,然后离开了魏榆市,回到了老家避风头。 从那以后,张维芳才算彻底摆脱了这场巨大的危机。 然而,陆时却并未将这一切告知于她,毕竟,如果让张维芳知道了这个潜藏的危险,恐怕会让她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种棘手而又糟糕的事情,还是陆时亲自去解决更为妥当,反正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当报答她这几个月的照顾之情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维芳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有的面子功夫她还是懂的。 小胡今天来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她刚坐下来就对张维芳说: “妈的,最近g委会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查的太严了,我家老四差点进去。” “这么严重吗?”张维芳真不知道这事,她平时循规蹈矩,从来不干出格的事。 “可不是,我花好几千才打听出来,g委会有个姓贾的,最近在大力整顿黑市。” 张维芳听到“姓贾的”三个字,脑袋里马上出现了贾文的身影,如果真是贾文,那接下来应该会有大动作。 作为朋友,张维芳还是提醒了一句: “小胡,最近还是注意点吧,以防万一。” “嗯,我家里的货都出了,这几天不准备再进货了。”小胡也知道最近时机不对,所以她也低调了下来。 快到国庆节了,来领证的人也多了起来,一天忙下来,张维芳感觉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 这天,又有一对来领证的新人,男人至少四十岁往上,女的才十八岁,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对父女。 张维芳虽然好奇,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告诉她不能好奇,张维芳像往常一样问了一句: “双方是自愿结合吗?” 这一下直接捅了马蜂窝,男人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 “你什么意思呀,你就是这样做事的,你们领导呢?赶紧把他给我叫过来。” 张维芳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她没觉得自己有错,所以坐在那里没有动。 小胡赶紧过来道歉: “这位同志,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哼!”男子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张维芳,“我们来领证可是经过国家认可和允许的,哪里轮得到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在这儿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他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蔑,似乎对张维芳的干涉感到十分恼怒。 张维芳顿时怒火中烧,她瞪大了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怎么着?难道我做这些事情有错吗?我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任劳任怨,可不是为了到这里来受窝囊气、挨骂的!”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看着对方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张维芳觉得十分气恼。她强压住心头的火气,质问对方道:“你这样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然而,面对她的质问,对方却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一看这种情况,张维芳就懂了,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就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按理来说,她没有得罪过其他人呀。 想通了这一点,张维芳就不怕了,她笑了笑: “同志,你是故意来找茬儿的吧?谁派你来的?你不找领导我找,今天你要是不给我给说法,我就去g委会举报你。” 张维芳刚才已经看过这个男人的资料,他叫张显,是一中的老师,而且他的婚姻线已经连上了,并不是旁边的姑娘。 张显有备而来,他才不怕张维芳,他今天必须把张维芳的工作搞黄,否则他搞破鞋的事就会被人知道。 “哼,赶紧找你们领导来,我倒要问问,你平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工作的?” 见势不妙,照相师傅常志远已经通知了荣科长,荣科长一来就看到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情况。 他决定先找自己的员工了解情况: “小张,怎么回事?” “领导,我真是冤枉死了,这个人刚来就对着我言语侮辱,大吵大闹。” 张显赶紧掉过头面对荣耀: “荣科长,你可不能听她胡说八道,你这个员工对工作不认真,还对我们大呼小叫。” 张维芳真是气笑了,她继续说道: “领导,我就问了一句双方是不是自愿结婚,这个是我们的正常程序,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我呸,谁来结婚不是自愿的,你问这话不就是歧视我们吗?” 荣耀这会也听明白了,他觉得这是个小事,决定息事宁人: “同志,小张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她就是正常询问,要不这样,今天你们的结婚证我亲自来办,怎么样?” “不行。”张显马上就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样?”荣耀又问了一句。 “这种人不配做这个工作,要不然把她调走,要不然把她开除。” 荣耀听完直接冷笑了一声: “同志,你管的有点宽了吧?” 第129章 张显 “荣科长,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好心给你提了建议。” 此时此刻,张显终于不再掩饰,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此行的目的暴露无遗。 而荣耀呢?作为一名在民政局工作多年的老手,什么样的人没有接触过呢? 之前对张显客客气气不过是出于职业操守罢了,但如今眼见着对方如此不知好歹、毫不领情,那荣耀自然也就觉得无需再与之客套下去了。 毕竟,对于这种不懂得尊重他人且自以为是的家伙,过多的忍耐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而已! “这位同志,如果你来办证,那我会按规矩办,要是有其他想法,那么,好走不送。” 张显看着荣耀油盐不进的样子,直接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荣科长,我是张红的大哥,我们家红红白给你送那么礼了?你光收礼不办事啊?” 张显的话顿时让场面陷入了尴尬,荣耀脸上青一下,红一下,右眼在不停跳动着,他怒气冲冲地说道: “常志远,去报警。” 常志远听了领导的话,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张显这会反应也过来了,他不应该乱说话的。 张显脸上闪过了慌乱之色,他舔着脸,谄媚之色暴露无遗: “哎,哎,荣科长,对不起,都怪我这张嘴,昨天喝多了,今天还晕着呢,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 荣耀气得火冒三丈,脸色铁青,他的一身清白,直接被玷污了。 虽然他平时也会私下收点小礼物什么的,但这是大家公认的事,而且,那些东西,他也不是白收,他办事也需要走人情。 这下可真是糟糕透顶!他一直以来都谨小慎微、兢兢业业地维护着自己的声誉,这么多年来可谓是如履薄冰。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却被这个人一下子给毁掉了,这不仅令他痛心疾首,更让他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之中。 他不禁开始担心,自己在下属心目中的形象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呢?他们会如何看待这位曾经备受尊敬的领导呢? 还有,这事如果传出去,他的工作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他现在看张显就像看他的杀父仇人一样,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警察很快就来了,大家都被带到了公安局了解情况,张显这会彻底慌了,他只是想给张维芳找点麻烦,然后让领导把他妹妹调回来,没想到最后自己却进了公安局。 就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是让警察知道了,还不得一查一个准? 荣耀做了多年的干部,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仔细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一再让警察好好调查,只有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最后才能还他清白。 对荣誉来说,他的名声和荣誉大过天。 张显做贼心虚,一见到警察就浑身发软,说话也是期期艾艾,支支吾吾的。 但他很聪明,直接避重就轻,光承认了自己故意找茬儿的事,其他事情避而不谈,死活不承认。 警察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身上还有别的事,没多搭理他,直接出去调查去了。 张维芳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她和张红无仇无怨,就因为工作的事,她就要派人来找她麻烦,可见她并非善类。 这种人就如同那隐藏于阴暗潮湿之地的老鼠一般,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们总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偷偷摸摸地行动,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又仿佛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见不得一丝光亮。 这种人,要是放过她,绝对会后患无穷。 “公安同志,我有情况要反映。” “好的,同志,你说吧!” “那个张显家里有老婆,他今天来领结婚证,属于搞破鞋行为!” 给张维芳做记录的警察严肃地看着她,又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自己说得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们可以去调查。” 警察同志办案很迅速,他们马上对张显展开了调查,先去了他所在的学校,校长包括一些老师都说张显和现在这个小姑娘谈了两个多月了。 张红的丈夫胡彦林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胡彦林是个很老实的人,一看到警察,就知道老婆和大舅子的事暴露了。 都不用警察发问,胡彦林就自己交代了: “警察同志,我大舅哥,哦,就是张显他在老家有媳妇孩子,他的女儿都18岁了。” 警察很快就来到了张显的老家,经过大队长的描述和村里人的口供,确定了张显在村子里有老婆孩子的事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显在拘留室里焦急不安的等待着,他既怕警察调查清楚,又怀着一份侥幸心理,学校里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咣当”一声,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了,走进来的警察看着张显,疾言厉色地问道: “张显,你还有要交代的吗?” “警察同志,我之前都交代清楚了。” “是吗?那接下来说说你村里的老婆孩子吧!” 警察的话一出口,张显就知道自己完了,他痛快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很快,张显和他的“未婚妻”就被发配到了西边农场,没有让他们游街示众就已经是警察同志最后的仁慈了。 他们要是让g委会的人抓住,受尽折辱不说,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两说。 所以,张显对他的判决没有什么不服的,就是那个小姑娘一路上哭哭啼啼,悔不当初。 事情很快便落下帷幕,但其中疑云重重,尽管针对荣耀受贿一事,并无确凿无疑的证据支撑,然而张显言之凿凿地指认,却令众人不禁对其品行产生了怀疑。 毕竟空穴来风之事少有,而众口铄金之力亦不可小觑。 民政局局长在大会上对荣耀进行了点名批评,他的事情也成了民政局的典型案例,也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荣誉虽然没有被降职,但他被调离了总部,去了一个偏远地区任职,他的前途估计也差不多到头了。 第130章 王君君 荣誉离开后,民政局婚姻登记科来了一个女科长——王君君。 王君君今年34岁,个子不低,有165cm,体型偏胖,从后面看起来有点虎背熊腰,说起话来声音又尖又亮,好在脸上带着笑,给大家第一印象还不错。 下班后,王君君把大家叫到了一起: “我刚来,很多东西不了解,明天下午下班后大家一起去聚个餐,互相了解一下。” 回到家后,张维芳让陆时第二天去接虎子放学,然后她找了一身简单大方的衣服,准备去明天去聚餐。 第二天上班时,张维芳发现大家都换了新衣服,连平时穿着朴素的常志远也换了一件干净整齐的白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子。 小胡一如既往的会打扮,一身桃粉色上衣配浅棕色阔腿裤,时尚又明媚。 张维芳打扮得也不错,她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身蓝色工装服,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衣服的布料更加柔软,版型也非常合身。 大家再一看王君君的打扮,只见她身着一袭清新素雅的碎花长裙,这件裙子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专门定制而成的。 它巧妙地贴合着王君君的身材曲线,将她那丰腴的体态完美展现出来,却丝毫没有给人以臃肿之感。 即便是拥有150斤体重的她,在这条裙子的映衬下,也显得格外婀娜多姿。 王君君的头发是现在比较流行的齐耳短发,不过可能是天生自来卷,头发看起来非常蓬松,显得她的脑袋大了一圈。 下班后,大家一起来到了国营饭店,王君君很大手笔的点了六个菜,除了拍黄瓜,其他都是肉菜。 还给每个人要了一瓶汽水,十分豪爽地说道: “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别客气,吃好喝好。” 这场聚餐拉近了大家的距离,也让大家对这个新来的领导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饭桌上,王君君十分健谈,她说自己是单身,一直没结过婚,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就拖到了现在。 还说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大家工作中出点小问题很正常,她不会计较那么多,但是,不能犯大错,之前的荣科长就是前车之鉴。 总之,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对这个领导有了基本的认识,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显的事发生后,张红直接被单位开除了,她的男人也离开了学校,两口子一起回了老家。 新领导来了以后,工作还和以前一样,但是更加轻松了,王君君一般不管事,大家的自由度也更高了。 领导这么好,张维芳又有月老系统,投桃报李,她想着一定要给王君君介绍个对象才行。 张维芳打开了王君君的红线,本来的三条红线现在有两条是暗淡无光的,只有一条亮着。 张维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第一时间询问月老系统: “七七,红线暗淡是什么情况?” “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死亡,还有一种就是对方已经结婚。” 张维芳不解,她之前介绍过那么多对象,怎么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呢? 月老系统继续说道:“你也不看看王君君多大年龄了,她的红线都错过了,现在还有一条已经很不错了。” 大部分人到了婚嫁的年龄,都会忙着找对象,那个时候选择也会多一些,像这种年龄大了还单身的人,就属于错过姻缘或者终身没有姻缘的。 张维芳看了一下王君君唯一的红线对象,发现匹配度是70,幸福度也是70,普普通通的婚姻,应该还可以。 张维芳最怕这唯一的一个还不合适,那她就只能放弃了,不匹配的婚姻更可怕,还不如没有。 王君君的红线对象叫许建设,是一个外科医生,也是34岁,特长是接骨,看照片属于那种比较严肃的人。 他的条件不错,不过已经离过两次婚,离婚原因是没孩子。 张维芳现在有点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不能生,要不然怎么会结婚两次都没孩子呢? 这种情况,她还要不要介绍了?万一许建设真的不能生,那她不就害了王君君吗? 再说,万一这个男人不是不能生,而是本来就不行,那就更完蛋了。 想到这,张维芳又陆续问月老系统: “七七,你说,这个许建设的身体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资料上没写,应该就是没有,要不你花一百个积分来个更具体的内容?” “多少?100积分?你抢钱呢?” “宿主,系统积分都是合理安排的,一分价钱一分货,详细资料当然会贵一些,100积分并不多。” 张维芳咬了咬牙,还是没舍得花,毕竟她今年一直坐吃山空,积分也没剩多少了,还是得省着点用。 下班后,张维芳看到陆时耷拉着的左胳膊,顿时就有了主意,她笑眯眯地看着陆时,然后问道: “陆时,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陆时一看张维芳的反应就知道没好事,要不然也不会笑的这么奇怪: “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陆时,你的胳膊该复查了吧,这次咱们换个医院检查可以吗?” “行,你想去哪个医院?” “当然是中医院了!” 陆时不知道张维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对他来说,去哪个医院检查都一样,所以他直接就同意了。 张维芳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陆时: “谢谢你啊。” 陆时没说话,他看着张维芳轻快的脚步和愉快的背影,心里暗自猜测,她去中医院到底有什么事。 张维芳提前去医院打听了一下,许建设每天上午都在办公室看病,下午去病房查房。 星期五,张维芳没有上班,她和陆时一起来到了中医院,专门找许医生看诊。 许医生给陆时做了x射线检查,发现他的骨骼恢复良好,很快就能完全康复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时十分开心,三个月了,他终于能恢复正常了。 第131章 许医生 在许医生给陆时看病的间隙,张维芳用余光悄悄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首先,他的个子还不错,大概有175左右,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其次,他的表情很严肃,尤其是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让人很难看清楚他的神色。 不过,许医生说起病症时滔滔不绝,感觉很专业,总得来说还不错。 从外表看起来,还是能配得上王君君的。 但是,那些隐私的东西,张维芳也不好直接打听,她准备私下找人问一下具体情况。 张维芳自己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她那眼神太明目张胆了。 陆时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许医生就是张维芳今天来医院的目的,可是许医生年龄这么大,两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搭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许建设也感受到了张维芳的打量,不过,他的表情一向严肃,从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许建设也知道他妈最近一直劝他相亲,所以这个女人是他的某个相亲对象? 许建设本人是不排斥结婚的,虽然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但是他对家庭生活还是很向往的。 想到此处,许医生故意抬起头来,然后用镜片后面的小眼睛扫了张维芳一眼,说道: “同志,病人恢复得很好,回去多补充营养,天冷了也要注意保暖,要不然很容易有后遗症。” “好的,谢谢医生。” 检查完毕,张维芳和陆时一起离开了医院,两个人这次是坐着公交车来的,回程也一样。 这一路上,陆时都在悄悄观察张维芳的表情,看她没什么异常,陆时就放心了。 原来她没瞧上那个许医生啊,陆时心里暗喜,还好没看上,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呢,毕竟他俩差距太大了。 张维芳可不知道陆时的想法,她在想着该找谁打听许医生的事呢? 中午做好饭,张维芳又翻墙去了隔壁,现在她的翻墙技术已经很熟练了,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墙头。 今天的午饭是大米,张维芳不想一个人吃,所以就端着自己的饭一起来到了陆时家。 吃饭的时候,张维芳感叹了一句: “哎呀,你的肩膀终于好了,我以后再也不用这么辛苦地做饭了。” 对于这个问题,陆时直接选择了沉默是金,其实他很喜欢吃张维芳做的饭,营养丰富,味道也不错,关键还不用自己动手。 其实张维芳做饭的技术很差,只能算是把饭菜做熟了而已。 但是吧,她舍得放油,也舍得放调料,再加上她的饭除了白面就是大米,那肯定比窝头美味多了。 其实陆时想一直让张维芳承包他的一日三餐,可惜,他也看出来了,张维芳是倦懒的人,她早就想把他这个包袱脱手了。 看到陆时不说话,张维芳直接做了决定: “陆时,过了国庆节,你就自力更生吧!” 陆时虽然不乐意,但他没资格反对,所以只能淡淡地说了一声: “知道了。” 饭后,陆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今天去中医院是专门去看许医生的吧?” “你怎么知道?有这么明显吗?”张维芳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啊。 “你的眼睛都快黏到人家身上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既然陆时已经知道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张维芳追问道: “你觉得许医生怎么样啊?” 看着张维芳双眼散发着的光亮,陆时心里顿时酸了一下,他随意地说道: “你和他一点都不配,他的年龄那么大,长得又老,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陆时说完,还故意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张维芳,似乎在怀疑她的眼光。 张维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乱说什么呢?谁看上他了?我可不想找一个班主任一样的男人,我是想帮我们领导介绍。” 陆时听完悄悄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调也认真了几分: “你说你,你们领导的事你也敢掺和?我不知道你们领导什么样,不过许医生外在条件还是不错的。” “哟,这会不说人家年纪大了,算了,你一个老光棍,我问你干什么?我走了。” 陆时看着张维芳匆匆离开地背影,心里非常不服气,他才23岁,怎么就是老光棍了?他这几年是耽误了,又不是找不到。 陆时决定了,他要尽快找一个对象,不能让张维芳小看他。 国庆节一过,张维芳就解放了,她不用再给陆时做饭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中午也不用回家做饭了。 这天中午,张维芳久违地和小胡一起来了单位的食堂,午饭是宽面,也有人叫柳叶面,比手擀面要宽不少。 张维芳不喜欢吃短的面和宽的面,她喜欢细长的拉面,可是食堂除了面就是窝头,张维芳更不想吃。 她买了二两面,坐在餐桌前艰难地吃了起来,为了让面条更美味,她放了不少辣椒。 张维芳一边吃一边冒汗,看得小胡直乐: “维芳,你不能吃辣椒就少吃点,这是干什么?” “你不懂。”张维芳说完就三口两口把面吞了下去。 满嘴的辣味太难受,张维芳又去找食堂师傅要了一碗面汤,一口热腾腾的面汤下肚,张维芳顿时觉得浑身舒坦。 王君君这个时候也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她依旧是那副和蔼的表情: “小张,你都吃完了?太快了吧?” 小胡直接笑着搭上了话茬: “可不是,她今天放了不少辣椒,你看她热的满头大汗。” 张维芳没说话,一直听着她们两个聊东聊西,一会聊衣服,一会聊头发,反正她不感兴趣。 突然,小胡看着张维芳说了一句: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啊?”张维芳愣住了,怎么聊到她身上了。 小胡又来了一句: “我朋友多,给你介绍一个吧,你想要什么样的?” 张维芳可不放心她的朋友,和自己不是一类人,她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转移了话题: “要不你先给领导介绍吧,我不着急。” 第132章 被迫相亲 王君君从善如流地笑了笑: “好啊,有合适的可以给我介绍。” 小胡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 “行啊,王科长,你对未来对象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具体要求,主要看感觉,我这把年纪了,那些外貌,个子之类的都不重要。” 小胡笑了笑,很痛快地说道: “没问题,王科,有合适的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 接下来几天,日子一直过得很平淡。 现在已经进入秋季,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特别适合游玩。 这天,刚好又到了星期天,本来张维芳准备去中医院调查许医生的事,结果小胡非要约她去逛街。 之前已经推了两次,张维芳这次不好再明着拒绝,她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百货大楼已经上了秋款和冬款,张维芳爱买鞋,她直奔到了二楼的皮鞋区域。 现在的鞋子样子真的很普通,但是质量很好,张维芳直接买了两双,一双黑色,一双棕色。 小胡看上了一件皮大衣,张维芳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式皮衣,之前的皮衣都是黑色男款。 这件皮大衣是短款的,毛领茸茸,颜色似橙非橙,似粉非粉,仿佛是大自然用尽世间所有美好的颜色调制出来的,独特而迷人,让人难以用言语描绘,却又忍不住为它的美丽而倾倒。 说实话,张维芳也很喜欢它,但是小胡已经看上了,她不想和别人穿一样的。 小胡试了试,皮子很暖,很贴身,上身也很舒服,哪怕98块钱的高价,小胡都没眨一下眼睛。 售货员很开心,这款皮衣总共就拿回来两件,她还以为太贵了卖不掉,没想到刚挂出来就被人买走了。 两个人一下就逛到了中午,张维芳想回家吃饭,她不放心虎子,结果又被小胡带到了一处国营饭店。 这家国营饭店在市中心,张维芳还是第一次来,大中午的,饭店里面人很多。 张维芳刚想退出去,就看到有一个男人朝她们两个走了过来,那个男人站到小胡面前,喊了一声嫂子。 “哎,小曹,真巧,你也在啊?” “嗯,嫂子,人多,咱们凑合一下拼个桌吧!” “好的,好的,正好逛累了,维芳,走吧,去那边坐。”小胡拉着张维芳就坐了过去。 小胡热情地拉着张维芳和小曹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点菜,张维芳看着小曹那紧张的模样,就知道今天这是一场相亲局。 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气恼之情,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毕竟,小胡并没有提前告诉她相亲的事,这事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小胡也看出来两个人有点不自然,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大喇喇地说道: “你们两个自己聊吧,我先回家了。” “哎,小胡,你……”,张维芳直接被她整无语了,这人怎么能这样? 大庭广众之下,张维芳也不好发脾气,她也站起来,准备离开,就看到对面的小曹挡在了她的身前: “同志,你等一下,我的菜都点上了,咱们能坐下了聊一会吗?” 别人以为他们在吵架,所以大家都看了过来,张维芳气呼呼地坐了回去,小曹也坐下了。 “张同志,我叫曹力刚,今年25岁,在鞋厂工作,我的前妻去年得病没了,家里有一个6岁的女儿。” 张维芳本来生着气,一听曹力刚的介绍直接就乐了: “曹同志,今天的事我并不知情,我也没想相亲,很抱歉。” 曹力刚一看张维芳不高兴了,他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同志,你的情况我听嫂子说过了,你离婚带着个儿子,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对你儿子好,像亲生的一样。” 张维芳现在感觉自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都没同意相亲,小胡就把她的情况告诉了别人,实在太过分了。 还有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真让人反感。 “曹同志,我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告辞。”张维芳说完就离开了,她怕她一会忍不住会打人。 回家的路上,张维芳越想越气,小胡太不尊重她了,还是说她以为自己可以随意被摆布。 张维芳回去的时候,陆时正在洗碗,虎子已经睡着了。 回到家,张维芳才感觉自己好饿,她不想做饭,只好求助陆时: “我饿了,有吃的没?” “等着,这么大的人还能饿肚子,你也是厉害!” 陆时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手却很诚实地快速将刚才剩下的那碗葱油拌面端到了桌上。 张维芳闻着葱油的香味,直接挑了一筷子送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夸奖道: “很好吃,陆时,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陆时心里很高兴,嘴上却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有什么,我会得很多。” 其实吧,他根本就不会做饭,只会一些简单的稀饭,窝头之类的。 葱油拌面是奶奶教他的,在村里的时候,家里穷,过年吃不起饺子,陆奶奶就会把家里唯一的二两白面做成面条。 然后稍微多放点油,把葱段炸一下,炸出来的葱花拌着面条吃,就像肉一样香,是陆时曾经的最爱。 张维芳吃完饭,陆时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张维芳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就开始叙述今天发生的事,边说边骂: “你说那个曹什么,我都跟他说了我不相亲,他还说以后会对我儿子好,我用他对虎子好吗?再说,我才不给人当后妈。” 陆时听着张维芳絮絮叨叨,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他回过神来,瞧着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女人,突然觉得还不赖。 陆时突然问了一句: “你以后不准备找了吗?” 张维芳没有多想,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有合适的就找啊,没有就算了,反正以后有虎子给我养老。”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张维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前吧,她觉得找个没负担,对她好的就行。 经历了一次婚姻,她现在内心有点迷茫,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 第133章 心情差 关于爱情,乃至婚姻,张维芳并没有太多经验,所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脑子里想了很多词,比如孝顺,有钱,善良等等,但是回归到现实生活中,张维芳觉得这些东西太虚了。 她有点迷茫地看向陆时: “其实我也不知道,之前的经验是失败的。” 陆时看着张维芳的样子,心里有点心疼,能让一个如此单纯的女人觉得之前的经验失败,说明她之前的经历并不美好。 陆时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婚,尤其还自己带着孩子,但他知道,张维芳内心是没有安全感的,尤其是面对感情,她有点抵触和怀疑。 陆时没再说什么,有些事情还是得慢慢来才行。 第二天刚上班,小胡就先声夺人,大声问道: “维芳,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把小曹一个人留下了。” 张维芳没想到小胡还敢来这套,她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让你介绍对象了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随便把我丢下就走了,你可真够意思。” 王君君和常志远听到争吵声,也走了过来,小胡看到来了人,马上倒打一耙: “你真是把我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我是把你当朋友,才给你介绍的。” 张维芳这次可没有再给她留脸面: “得了吧,还朋友?成天算计我的朋友?再说了,你介绍的是什么歪瓜裂枣,让我去当后妈,你有病吧!” 小胡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涨得满脸通红,说话也口不择言起来: “你都离婚了,还想找什么样的?而且小曹的条件很好,配你绰绰有余。” “我离婚怎么了?不犯法不犯罪,我一个人又不是养不起儿子,干嘛要去给别人当后妈?行了,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张维芳气得一脚踹飞了凳子,“咣当”的一声,凳子直接摔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让大家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王君君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她收起笑脸,非常严肃地说道: “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王君君就关上了门,她直接坐在椅子上,然后目光扫向两人: “说说吧,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同事,有话直接说清楚。” 这次,张维芳抢先了一步,她首先认了错: “对不起,王科长,我今天太冲动了,但是小胡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给我介绍对象,我真的不能接受。” 小胡这会也反应了过来,她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软的: “王科,我现在真的是百口难辩,我保证以后不再多管闲事了。” 看着小胡避重就轻,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张维芳直接把话挑明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不是不再多管闲事,而是不要随便替别人做决定,谁都不是傻子,能让你一次次利用。” “随便你怎么想,就当我是好心做了坏事。”小胡也不傻,反正不承认自己的故意的。 王君君盯着两个人看了半天,突然,她的脸上又泛起了常见的笑容: “好了,既然事情说开了,那就这样吧,以后做事,两个人多商量。” 张维芳和小胡离开之后,王君君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果不其然啊!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必然会有纷争与冲突。昨天他们还亲密无间、宛如一人,但是仅仅过了一天,竟然就反目成仇、视同陌路了。” 想到这里,王君君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叹息,人性如此复杂善变,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张维芳看着很单纯,好说话,但是做事很莽撞,做事不讲究方式方法。 胡小青看起来漂亮大方,又骄傲自满,实际上却胆大包天,攻于心计。 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只要他们不影响工作,王君君也不会多管。 回到工位,张维芳和小胡两个人就各自忙碌了起来,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了间隙。 中午,张维芳不想和小胡一起吃饭,就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大中午的,她不想做饭,于是就翻墙来到隔壁蹭饭,陆时正在厨房里做饭,就听到了院里的声音。 但是他想到张维芳在上班,所以就以为自己听错了,并没有多想。 陆时拿着刀,正在切茄子,耳边就传来张维芳的声音: “陆时,你做饭了吗?我饿了。” 陆时来不及多想,拿着菜刀就走了出来: “真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 张维芳心情不好,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我不想吃食堂,你要做什么饭?” “我准备炒个茄子,窝头已经蒸好了。” 张维芳一听要吃茄子和窝头,马上就后悔了,她转身向后走去: “我先走了,你自己吃吧。” 陆时不明所以,但还是叫住了人: “你去哪?留下一起吃吧?” 张维芳突然有点委屈,早晨和小胡吵了一架,又挨了领导批评,本来中午想回来找陆时吃顿好的,没想到居然是她最讨厌吃的茄子。 张维芳觉得今天是她的倒霉日,哪哪都不顺利,但是她又不能随便发脾气,所以最后又一个人返回了家里。 张维芳独自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紧闭着双眼,脑海中却如万马奔腾般胡思乱想,心情糟糕透顶。 张维芳离开后,陆时瞬间也没有了做饭的心情,他在心里猜测着,张维芳上午是不是在单位受委屈了? 陆时返回房间,带上钱和票,又拿着饭盒,直接来到了最近的国营饭店。 饭店里今天的供应居然有带鱼,在北方城市,除了过年,其他时候很少能碰到水产。 陆时直接点了一盘炸带鱼,还买了一碗炒面,带鱼花了1.5元,还要半斤肉票,炒面才3毛钱一碗。 陆时买好饭就赶紧回去了,他也学着张维芳的样子,直接翻墙到了隔壁。 这几个月,因为张维芳经常给陆时送到,所以,两家的墙角处各竖着一把梯子,方便她穿行。 第134章 冬季炉子 认识这么久了,陆时还是第一次来张维芳家里,两家的格局几乎一样,他大概扫了一眼就直奔卧室。 陆时没有直接进去,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房间的玻璃,张维芳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看到了窗前的人影。 她从床上坐起来,穿着拖鞋就走了出来。 张维芳这会已经饿得快晕倒了,看到陆时手里的饭盒,她赶紧走了出来,然后从厨房取上碗筷,放在了院里的桌子上。 陆时把饭盒一打开,带鱼的香味就传了出来,张维芳的双眼对着带鱼直冒光,嘴巴不停地分泌着口水。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陆时脸上还是风淡云轻的样子,但是心里很高兴,他发现张维芳喜欢带鱼。 “谢谢你,我正好饿了。”张维芳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鱼。 她轻轻地把带鱼两侧的刺咬了下来,然后咬了一口鱼肉,外皮酥脆,鱼肉鲜香,十分美味。 张维芳连续吃了三块才停下了筷子,陆时看着张维芳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吃。 “你怎么不吃?”张维芳抬起头,看着陆时。 “我不饿,你吃就好。”陆时笑了笑,总共就五块,他怎么能和她抢? 张维芳这还是第一次在陆时脸上看到温柔的笑容,他笑的时候,那双透亮的狐狸眼更是多了一丝妩媚。 “不行不行,太勾人了”,张维芳赶紧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带鱼。 炒面张维芳并不太喜欢,所以她直接给自己碗里挑了两筷子,剩下的全都给了陆时。 陆时也没有计较,一口气就把剩下的炒面都吃光了。 吃饱喝足,张维芳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她看着自己吃剩下的鱼刺和骨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带鱼都被她吃了,陆时一口没吃。 这些年,张维芳还是第一次吃现炸的带鱼,空间商城里的带鱼罐头她不喜欢吃,而且她本身不太喜欢吃水产品,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没吃过。 没想到陆时这次买的带鱼这么好吃,张维芳决定明天再买一条。 吃完饭,张维芳就去上班了,碗筷留下让陆时洗,临走之前,她拿了一个鱼罐头塞给陆时,就当是带鱼的交换了。 下午上班几乎没什么事,要是平时,张维芳还会和小胡聊聊天,现在的她,可没那个心情。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张维芳第一时间就走了出去,刚出了大门就看到了路边站着的曹力刚,她假装不认识,直接就奔向了自己的自行车。 曹力刚好不容易等到人,他赶紧喊住张维芳: “同志,等一下。” 张维芳看到她身后的小胡,一把就把她抓了过来,然后对着曹力刚说道: “今天正好大家都在,现在我就把说清楚,我从来就没有答应和你相亲,懂吗?不信,你问她。” 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小胡也不想让人看热闹,她笑着看向曹力刚: “小曹,很抱歉,维芳她不愿意相亲,我也没办法,你先回去吧,嫂子再给你介绍更好的。” 曹力刚一着急,说话就变得结巴起来: “不不,不用,维芳同志,我就相中你了,你觉得我哪里不合适,我可以改。” 张维芳没废话,直接说道: “好的,我想找没结过婚的,你改吧!” “维芳同志,虽然我结过婚了,但我会对你好的,真的,我保证。” 曹力刚一副老实诚恳的模样,让张维芳想起了李鸿儒,曾经他也口口声声保证过,结果呢? 张维芳现在根本就不相信发誓,保证这一类的话。 秉着友好的态度,张维芳还是说了一下: “曹同志,我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可能给人当后妈,我们不合适。” 曹力刚呆住了,他不能理解,张维芳自己也有孩子,为什么会嫌弃他的孩子,不过他还是再次争取了一下: “维芳同志,我会对你的孩子好,我女儿很听话,也能帮你干活,你可以慢慢接受她。” 其实,曹力刚的条件,对大多数离婚的人来说是不错的,不过,张维芳不能接受,要是愿意给别人养孩子,她干嘛离婚呢? 别人的孩子再好,也不是她的,她不能保证不偏心,她也没有那份慈母心肠,所以不会找这种家庭。 曹力刚听到张维芳再次拒绝,他没有多纠缠,直接就离开了。 在他看来,女人多的是,没必要强求,张维芳长得不错,工作又好,所以他才想争取一下,但也不是非她不可。 曹力刚离开后,张维芳才松了一口气,她最怕麻烦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水地过着,天气越来越冷了,没有炕,也没有暖气,大家都烧炉子。 大部分人家烧普通的铁炉子,炉子里面烧的是蜂窝煤,比较便宜,而且既能取暖又能做饭,但是不够保暖。 张维芳买了一个烧炭的铸铁炉子,还买了烟筒,不过她不会安装,也不会使用,还是陆时帮她装好,又生着了火。 只要每天按时往里面加炭,并且把炉灰掏出来,炉子就会一直燃烧着,据说冬天还能烤红薯,不过张维芳妹试过。 别的不说,但是有了炭炉子,家里真的很暖和,晚上睡觉贴个暖宝宝,一晚上都不会觉得冷。 但是,麻烦的是,没有炭票,根本买不来煤炭,居委会发的煤票只能买蜂窝煤,是做饭用的。 这个时候的煤炭开采很难,还没有放开使用,所以张维芳明面上根本买不来炭。 空间商城倒是有,但是她又不能随便变出来,最后,张维芳只好把蜂窝煤敲碎,变成鸡蛋大小的块状,然后把它们当成炭来烧炉子取暖。 没想到啊,这东西燃烧起来居然跟炭一样温暖宜人,但它每天却要耗费十多块才能持续发热,更别提做饭也要用到蜂窝煤了,所以,很费钱。 每个月光买煤就要花掉她一半工资,张维芳有点心疼,但是为了暖和,她还必须得这样做。 在一个房间里既做饭又取暖,张维芳受不了。 第135章 小胡怀孕 就目前而言,冬天,是张维芳最讨厌的季节,不仅花费多,她的劳动量也增多了,每天烧炉子,倒煤灰,搬煤球,有时候火灭了她还得生火。 而且厨房特别冷,做饭的时候,张维芳经常是冰手冰脚,醒面,擀面也很费劲。 每次做饭,张维芳都感觉自己像在上刑一样,她的脚上生满了冻疮,每天又红又肿,天天泡脚都不管用。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窑洞冬暖夏凉,又有热炕,冬天的厨房也冷,但是那个时候有李鸿儒帮忙,所以张维芳并没有太受罪。 今年冬天,张维芳彻底感受到了寒冬的侵袭,哪怕穿得再厚,都抵挡不住冬季的寒冷。 现在张维芳基本上一天就做一顿饭,早饭她直接从系统商城里买,或者泡点奶粉,再吃点空间里的存粮。 张维芳怕营养不够,每天都会用电饼铛煎两个鸡蛋,偶尔也会煮或者蒸,反正怎么简单怎么来。 张维芳午饭吃食堂,虎子也在学校吃,两个人都不回家。 晚饭,是一天中必须亲自动手做的饭,天冷,张维芳一般吃热汤面,热气腾腾的面,能让人身上温暖不少。 白天,陆时会帮忙照看炉子,能保证炉子一天不灭,这也让张维芳省了不少事。 上班的时候,张维芳也会穿得很厚,大厅很大,也是靠炉子取暖,保暖性很差。 还好,单位的炉子有常志远照看着,一般不用女人帮忙。 张维芳和小胡现在和好了,两个人表面上还是一样亲密,但是不会再交心了。 小胡的老公贾老四这几个月变得特别低调,出门的次数也变少啦。于是乎,夫妻俩就把心思都放在了“造小人”这件大事上,这不,小胡现在已经有三个月身孕啦。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之前小胡还口口声声说不想生,没想到话音刚落就怀上了。 小胡本来就骄傲,现在更是故意挺着个肚子,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了。 今天一上班,小胡就滔滔不绝地向大家炫耀起来: “维芳,我已经找老中医摸过脉了,人家说我肚子里这个是带把的,哎吆,可把我婆婆高兴的……” 说到肚子的孩子,小胡脸上更是眉飞色舞,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怀的是儿子。 “对了,我家贾老四还给他儿子取了一个特别的名字——贾唯一,怎么样,好听吗?” 张维芳和常志远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听,很好听。” 其实张维芳心里有点诧异,平时也没看出来小胡这么重男轻女啊,这怎么刚怀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常志远低着头不说话,他有一儿一女,所以没觉得有儿子就会怎么样。 这段时间,张维芳已经私下打听过许建设的情况,发现他的人品确实没什么问题。 而且她后来又陪陆时去检查过一次,当时也和许医生了交谈了一下,发现他还不错。 最近几天,小胡都会回家吃午饭,所以,中午的时候,张维芳经常一个人在食堂吃饭。 食堂里不供暖,所以大家一般都会把饭带到办公室里吃。 这天,张维芳洗饭盒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王君君,洗完后,两个人一起回了办公室。 趁此机会,张维芳故意问了一句: “王科长,你现在有对象吗?我这边刚好有个合适的人选。” 王君君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不过,她并没有把张维芳的话放在心上。 自从上次张维芳和小胡争吵过后,王君君就对两个人有了意见,不过,因为她总是面带笑容,所以大家都没有看出来。 张维芳怕领导不相信,还特意把许医生的情况说了一下。 王君君听完许医生的基本情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表态。 张维芳有点着急,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情况,总不能直接否定吧! “王科长,要不这样,你哪天有空的话,可以去中医院看一下许医生本人,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这样的话也不会耽误你的名声。” 王君君看到张维芳极力劝说,她也不好落她面子,所以就答应了: “行,我知道了,我会抽空去见见本人,谢谢你。” “王科长,你千万别客气,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最终是个好结果。” 第二天上午,王君君找借口出去了一趟,她本来只是想随便见见人,走个过场就行,没想到最后两个人真的看对了眼。 王君君是借着看病的名义,排了号,才来到了许医生的办公室。 “这位同志,你坐,你哪里不舒服?” 许医生的长相很严肃,声音却是柔和的,这一下就把王君君吸引住了。 王君君外表看起来是女强人类型,内心却是个小女孩,她特别向往那种爱情的感觉,所以这么多年才会高不成低不就。 王君君喜欢成熟稳重,像爸爸一样的男人,能带给她安全感。 许医生严肃的面孔在张维芳看来会给人压迫感,但是正好符合王君君的品味。 她不是个扭捏的人,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许医生,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本人,我是来找你相亲的。” “嗯?”许建设瞳孔地震,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时间关系,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王君君,今年……” 王君君一口气就把自己的基本情况说完了,然后笑着看着许医生: “许医生,我觉得你很不错,你呢?对我印象怎么样?” 许建设不自在地用手扶了扶眼镜: “王君君同志,请把你的手腕伸出来。” 王君君顺从地伸出了手,许建设将其手掌按压在王君君的脉搏处,开始为她切脉。 工作中的许医生是一丝不苟的,他把完左手的脉搏,又让王君君交换了右手,继续把脉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医生终于收回了他的手,他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君君,然后解释道: “王同志,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你的身体很健康。” 第136章 王君君结婚 许医生说完,又不自觉地抬了抬眼镜架,然后认真地说道: “王同志,你应该也听说过,我离过两次婚,每次离婚都是因为没有孩子,我的身体做过检查,很健康,但是两任前妻都没怀孕,大家都认为我有问题。” 许医生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 “时间一长,我也有点怀疑自己,所以我想找一个身体健康的对象,刚才多有冒犯,很抱歉。” 王君君听完呵呵一乐,她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但她喜欢坦率的男人: “许医生,既然我的身体健康,你也没问题,那我们两个结合,一定能生出孩子。” 许建设现在的感受可没那么乐观,他紧紧地盯着王君君,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果生不出来呢?” 看着许医生紧张的模样,王君君觉得很好笑: “没关系,生不出来也可以抱养,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许建设能怎么想,他肯定不想再离第三次,所以在结婚人选上非常慎重。 既然王君君没有挑剔他,他又有什么资格挑剔别人呢?人家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又有能力,家庭条件也好。 两个大龄青年一拍即合,中午吃了饭,就一起回了许建设家。 许建设一家是工人家庭,爸爸妈妈都是退休的铁路工人,两个姐姐已经嫁人了。 许家是个超级幸福的家庭,就算许建设两次离婚,他的爸妈也都没有责备过他半句。 两个姐姐还热心地帮他介绍对象呢,他的外甥们也嚷嚷着以后要给舅舅养老。 许建设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带对象回家,许爸和许妈吓了一跳的同时,紧接着的就是惊喜,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老两口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也希望他能有个家,尤其是许妈,私下里也经常让儿子去相亲。 王君君第一次见家长,本来很紧张,不过两个老人家都很和蔼,还一个劲夸她是好姑娘。 临走的时候,许妈还给王君君包了一百块钱的大红包,可见对她是真的满意。 两个人趁热打铁,从许家出来后,又直接拐去了王家。 王家一家四口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样子,王爸爸和王妈妈是退休老师,王君君的弟弟也是老师,而且也是个大龄单身汉。 两个孩子都没找到对象,王家人已经成了周围邻居的笑话,这不,王君君刚带着男人回来,就被邻居围攻了。 “君君,这是你对象,多大年龄了?” “在哪上班啊?不会是离婚的吧?” 王君君好不容易才拉着许建设进了家门,就看到从屋里走出来两个高大的人影。 看到面前两个粗壮的老人,许建设的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 王君君马上介绍道: “爸妈,这是我对象许建设。” 王妈一听自己女儿带对象回来了,高兴的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 “哎吆,对象啊?你好你好,快进屋。” 王爸爸也是个严肃的人,直接问了一些基本问题: “多大了?做什么工作?家里有什么人啊?” 许建设都一一回答了,听到他离过两次婚,王爸爸的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他就怕许建设真的不能生,那不就毁了他闺女了吗? 许建设很懂得看人脸色,看到王爸爸黑了脸,他赶紧把他的检查报告拿出来给了王爸爸。 最后,在王君君和王妈妈的催促之下,王爸爸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结婚的日子就定在元旦,到时候大家都放假,不用耽误工作。 隔天,王君君去上班的时候,直接给手下的员工们带了一包喜糖,张维芳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情况。 王君君笑着解释道: “这是我的喜糖,我元旦结婚,到时候大家都来啊,在这里我要重点感谢一下维芳同志,她是我们的媒人。” 王君君说完就回办公室了,小胡和常志远疑惑地看着张维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维芳也懵住了,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快,我只是说了许医生的基本情况,谁知道两个人见了一面就成了。” 小胡心里嫉妒,嘴上夸张地说道: “维芳,你行啊,敢给领导介绍对象,居然还成功了。” “巧合而已,我正好有认识的人。” 下班后,张维芳又收到了五十块钱的谢媒钱,这下,她的心里就更高兴了,这段时间的付出总算有了收获。 12月8号,王君君和许建设领了结婚证,结婚证是王君君亲自办理的,照片上,王君君笑得像朵花,许建设也摘下了眼镜,眼睛里也溢出了笑容。 元旦当天,大家一起去参加了两个人的婚礼,很简单,也很温馨,没有鞭炮声,也没有锣鼓声,只有大家的欢呼声。 许医生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王君君穿着红色格子外套配黑裤子,两个人的胸口都戴着大红花,很喜庆。 张维芳他们是女方亲戚,并没有跟着去男方家,大冷天的,大家在院子里吃了酒席就赶紧回去了。 王君君的陪嫁很多,光被褥就有三套,还有一个收音机,这也是大家羡慕的存在了。 每次看到别人结婚的场面,张维芳都会特别感动,可能是因为每对新人结婚的时候都是抱着永远在一起的念头吧! 第三天上班的时候,王君君红光满面,还给他们带了糖,让大家一起跟着沾沾喜气。 最近,张维芳的心情很不错,王君君这边她收获了三千个积分,够她花好久了。 而且现在她基本不用进厨房了,自从上次陆时看到她手上的冻疮后,他就承包了张维芳和虎子的晚饭。 当然,张维芳是给钱的,她不会让人家白忙活。 陆时的手艺真的很吓人,除了葱油面和窝头,其他根本难以入口。 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面条,张维芳差点吐出来,她当时就后悔让陆时下厨了。 陆时是个不服输的,白天张维芳上班后,他专门找了一个做席面的厨师,跟着人家学习厨艺。 第137章 陆时学厨 刚开始,人家大厨根本不愿意搭理他,毕竟,人家做席面经常东奔西跑,有自己固定的班底,不会随便让人进来,更不会轻易收徒弟。 可是架不住陆时有钱,又会来事,把王大厨一行人伺候地十分妥帖,几天时间下来,厨师队里的人对他也不那么排斥了。 这个队伍一共有六个人,除了王宪堂是总厨师外,还有一个冷案,两个面案,一个配菜的,一个打杂的。 这一行六人的工作和工资都是由王大厨分配好的,大家各司其职,配合得很好。 他们在周边乡里村里特别有名,有条件的人家办事都会找他们。 王大厨这些人的口碑也很好,虽然价格不低,但是手艺很好,不会浪费主家的东西,所以一直广受好评。 陆时这人做事很有耐心,他四处打听了一圈,觉得王大厨的人品和本事都是最好的,所以就直奔他而来。 刚来的时候,陆时就给厨师队伍里的每个人塞了一盒烟,然后也不说学手艺的话,每天跟在队伍后面打杂收拾。 三天后,挺着大肚子的王宪堂才把陆时叫到了跟前: “小子,你这几天干得不错,但是我们厨师队不收人,你要是想留下,就只能跟着打杂了。” 陆时当然不想一直打杂,他的主要目的是学习做饭: “王大厨,其实我来是为了跟您学厨艺,当然,我知道一时半会很难学会,所以,我也没想学精,只是想学个皮毛,给家里人做饭而已。” 王宪堂深深地看了陆时一眼,用力吸了两口烟,然后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厨师队没这规矩。” 陆时知道王大厨是一个很难说话的人,不过他没有放弃: “王大厨,我当然不会破坏您的规矩,这样,我只学三个月,不用您专门教我,我就跟在您后面学习,绝对不耽误正事。” “当然,我也不会白学您的手艺,一个月50块钱,就当我交学费了,怎么样?” 王宪堂既抠门又贪财,一听一个月能给50块,他马上就拍板同意了: “可以,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三个月后,你学成什么样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学厨艺要看天分。” “没问题,我要真没那天分,我也就认了。”陆时也很痛快,直接把准备好的钱交给了王大厨。 从那天开始,陆时就开始跟着王大厨学习起厨艺来,他的天赋一般,但是肯下功夫。 张维芳和虎子也成了他的练手对象,每天都能吃到各种不同口味的饭菜。 刚开始,不是咸淡不对,就是颜色不对,张维芳每天吃饭都苦着一张脸,虎子还好,不挑食,只要不是太难吃,他都能将就。 在不知不觉中,陆时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张维芳还夸他有天分,其实,他私下里练习了很多次,也浪费了不少东西。 刚开始,王大厨也被他的厨艺彻底打败了,他不得不规劝道: “小伙子,咱们大男人,学点其他东西也很好,没必要非得会做饭。” “不行,我一定要学会。” 陆时私下里听虎子说过,他的爸爸会做饭,没道理自己就学不会。 其实,张维芳刚和陆时搭伙的第一天就后悔了,她本想说出拒绝的话。 但是,当她看到陆时把碗筷洗的干干净净,厨房也收拾得很整齐的时候,她就决定再忍忍。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张维芳一直就在后悔和不忍中徘徊,好在,陆时的手艺逐渐有了进步。 每次面对冰冷的厨房,张维芳就忍不住对月老系统抱怨: “七七,我就不能兑换一个折叠厨房吗?” 月老系统还是一样无情,它的大嘴巴一张一合,直接说道: “不能,我们的折叠厨房,空间面积最少十平米,我现在的等级太低,不够兑换。” “那我的折叠卫生间呢?”张维芳又问了一句。 “只有五平米,算是系统福利了。” 张维芳灵机一动,和系统商量道: “七七,五平米已经很大了,做成厨房我也不嫌小,真的。” 月老系统冷哼了一声: “宿主,很抱歉,没有五平米规格的厨房,还有,主系统嫌我们太废,让我们赶紧努力做任务挣积分,十万积分可以升到下一级。” 张维芳真的震惊了,怎么会需要这么多积分: “多少?十万?一个人一千积分的话,十万积分需要100个人,我得给100个人介绍对象?” “也不一定,五十对就行了,再说,有的人积分很高,说不定会有好几千。” 张维芳这里面一直处于躺平状态,没有认真做过任务,总系统也没有催过,怎么这会有点强制的感觉了呢? “七七,如果不做任务会怎么样?” “宿主,主系统刚改了系统规则,每个系统都要三年做一次考核,连续三次倒数,就会被回炉重造,我已经连续两次倒数第一了,再来一次,……”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张维芳这会有点傻眼了,她本来一直想靠着系统躺平,没想到系统居然被她连累了。 要是真把七七回炉重造,那她失去系统不说,良心上也过不去呀。 从读书开始,她的名次就没有出过前三,现在居然已经连续倒数了两次,真是太丢人了。 尤其是主系统修改了规则,一看就是故意在针对他们这种拖后腿的系统。 张维芳甚至在怀疑,这次主系统修改规则就是为了优胜劣汰,把末尾的系统回收了。 张维芳想不明白,怎么之前她的系统都不提这事。 “七七,你之前怎么没有说过这个事?” “宿主,其实回炉重造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能变成更高级的系统呢!” “你,你简直……” 张维芳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系统貌似比她还摆烂,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没办法,张维芳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年前,张维芳十分忙碌,她准备回老家过年,所以提前订好了火车票。 第138章 火车上 张维芳买好票,第一时间就把回家的事情告诉了陆时。 陆时听完后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你一个人带着虎子回家能行吗?你还晕车,火车上那么多人,太不安全了。” 张维芳也知道不安全,可是她已经一年没回家了,很想家里人。 “嗯,我会小心的。” 陆时眉头紧皱,满脸写着烦躁,手里的半截烟也直接扔在了地上。 张维芳看到他乱扔烟头,马上就不高兴了,本来她就讨厌烟味,陆时不仅在她面前抽烟,还乱扔,气得她真想打人。 “你干嘛?怎么乱扔垃圾。” 陆时冷着脸,默默地把烟捡起来放进了垃圾桶,扭头就走了。 张维芳是腊月二十六的车票,火车的发车时间是早晨6:50,她六点多就得出发,所以前一晚她很早就睡了。 临走之前,张维芳拜托陆时帮忙看家,主要是不能把家里的炉子灭了,陆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维芳知道陆时也是一个人过年,所以给他买了一堆水果和肉,让他过年的时候吃,有好吃的,一个人也不会太孤单。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张维芳就被系统吵醒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还没亮,玻璃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冰,张维芳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很快就洗漱完毕,然后把虎子叫了起来: “虎子,快起床,我们今天要坐火车。” 虎子不是个赖床的孩子,一听要出门,他高兴地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然后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外套太厚,需要张维芳帮忙,里面的保暖自己就穿好了。 两个人吃了点包子,喝了点牛奶就准备出发了。 张维芳给虎子戴好帽子和手套,背上背着个双肩包,牵着虎子就往外走。 张维芳刚锁好大门,就看到了巷子口的陆时,她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走吧,和你们一起去火车站。” “真的?谢谢你。”张维芳感觉太惊喜了。 此时此刻,天色方才破晓,晨曦微露,东方的天际线上泛起一抹鱼肚白,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三个人站在离巷子不远的站牌处等公交车,6:05,早晨的第一班公交车按时到来了。 这个时候,车上只有两位乘客,公交车一路畅行,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火车站。 时间有点紧,张维芳谢过陆时,然后拉着虎子赶紧去检票,两个人一路跑到了站台上,随便找了一个车门就上了车。 所幸,她登上的是七号车厢,八号车厢就在前方不远处。 车厢里挤满了人,不光座位,连走廊都是人挤着人,张维芳拉着虎子艰难地向前走去。 还好她没什么行李,一路简装出行,只要顾好虎子就行。 十分钟后,张维芳和虎子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座位处,他们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 张维芳决定先礼后兵,她拿出了自己的车票,让他们让座,结果座位上的妇女屁股都没挪一下,就像没听到似的。 张维芳忍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同志,请让一下,这是我们的座位。” 这个妇女估计是看张维芳孤儿寡母的好欺负,直接来了一句: “我先来的,这就是我的座位,你去别的地方吧!” 张维芳正要说话,就看到了挡在她前面的陆时。 张维芳满脸惊愕,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正当她回过神来,准备开口询问缘由之际,只见陆时动作迅速而果断,一把将那名妇女从地上拖拽起身,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将其向后用力一抛,仿佛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物品一般。 做完这一切后,陆时便转身离去,完全没有再多看那个妇女一眼,似乎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毫不在意。 妇女旁边的小伙子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又看了看陆时冰冷的面孔和阴鸷的眼神,吓得站起来就跑。 “维芳,进去坐。” “哦。”张维芳呆呆地坐了进去,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陆时正抱着虎子坐在旁边。 她买的座位是二人坐,正好能坐两个人,张维芳靠着窗,陆时挨着过道。 刚才陆时的手段直接吓坏了周围的人,她们的座位旁边空出好大一块地方。 刚才还在嚣张的妇女,摔了一跤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张维芳终于有时间问问题了,她看着旁边的人,眼里写满了疑问: “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怎么受欺负呢?” 陆时依旧是高冷的神态,说话的语气也不好,但是却让张维芳心里一热,眼眶发酸,她没有想到陆时会做到这一步。 张维芳眨了眨眼睛,然后故作坚强地说道: “我哪有那么弱,有事我会找乘警的。” 陆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虎子早晨起得太早了,这会已经在打瞌睡。 张维芳赶紧把虎子抱了过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睡觉。 陆时脱下自己的皮衣给虎子盖着当被子,虎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张维芳有话问陆时,又觉得时机不对,火车上人来人往,不方便谈事。 可是带着陆时回她家,也很难为情,陆时没有明确说过他的想法,张维芳当然也不会自作多情认为人家喜欢自己。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预期,她也很难把握好方向。 看着张维芳脸上一会一变的神色,陆时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 其实,今天的决定很仓促也很鲁莽,本来陆时是打算过了年再找机会说的,谁知道张维芳过年要回家。 火车上人来人往,她又带着虎子,自己能放心吗?所以,陆时第一时间就开好了介绍信,然后买好了火车票。 天还没亮陆时就在巷子口等着了,就怕错过了,还好张维芳出来的比较晚,他也顺利地跟着来了火车站。 谁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张维芳带着虎子跑了,陆时跟在后面一路追赶,好不容易才追上。 然后就看到了张维芳被人欺负的画面,那他能忍吗? 第139章 牛海燕 张维芳转头看向了窗外,火车外有稀疏的房子,有袅袅炊烟,有光秃秃的树干,还有一片片农田。 远处,山峦起伏,雾气弥漫,宛如一幅神秘而又美丽的画卷,青黛色的山峰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朦胧之美,山间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让人心生向往。 近处,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潺潺流淌着,河水波光粼粼,倒映着周围的景色。 大冬天,能见到这种风景,真的令人心旷神怡。 路过的村庄,穿着厚棉袄的孩子们在地上跑来跑去,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他们,张维芳仿佛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风光和气息。 周围攀谈聊天的声音和远处的传来的嬉笑声,让张维芳瞬间回过神来。 她扭头看向陆时,正好对上陆时那双迷蒙的双眼,他的眼里闪着晶莹,一看就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你要不要睡会?”陆时先开了口。 “我不睡了,你睡会吧。”张维芳看着陆时不停打哈欠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睡醒。 “嗯,你看好东西。”陆时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他的身子直直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 漫长的旅途,让人枯燥又乏味,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有的人靠着椅背,也有的人趴在桌子上。 火车上的人太多了,张维芳抱着虎子挤在座位上,四肢舒展不开,没一会,她的胳膊就麻了。 没办法,她只能让两只胳膊换了一下,让酸麻的右手活动了一下。 时间过得很慢,张维芳看了三次表,发现才过来一个小时,她实在太无聊了,就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橘子吃着玩。 火车上各种味道太浓,张维芳虽然没有晕车,但她感觉很不好,酸酸的橘子让她的脑袋清醒了一点。 张维芳对面坐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应该是情侣或者是新婚夫妻。 张维芳首先是被女人吸引了,她斜靠在男人怀里,一副小女儿姿态。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张维芳看不清楚女人的长相,但是听声音就知道是娇生惯养的人。 女人说话的声音娇娇软软,不停地向男人撒着娇,男人低头轻哄着她,这种场景,在这个年代真的很少见。 张维芳一边吃着橘子,一边悄悄地观察着两个人,可惜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完全听不清楚说话的内容。 很快,女人就坐直了身子,她也看见对面的张维芳,女人微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 “同志,你好,我叫牛海燕,这是我对象罗勇。” 张维芳愣了一下,也介绍了自己: “你好,我叫张维芳。” 张维芳实在是没反应过来,刚才牛海燕说话的声音特别娇滴滴,没想到和她说话时马上恢复了正常。 张维芳拿起手里的橘子递了过去: “一起吃。” 牛海燕没有推辞,直接拿起来就吃了,不过她也递给张维芳一块大白兔。 两个女人不知不觉地聊了起来,通过聊天,张维芳也知道了牛海燕要回邻省婆家,顺便办婚礼。 说到结婚,牛海燕满脸的幸福之色,让人看了十分羡慕。 张维芳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牛海燕身旁的那个男人身上,当她真正看清罗勇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愕之情,但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一瞬间便迅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那平静如水的面容。 不是张维芳以貌取人,实在是罗勇长得有点让人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病,又或者是天生的,罗勇的一半脸是歪的,而且表情非常僵硬,像她曾经见过的小儿麻痹症。 牛海燕不能说如花似玉吧,但至少也是健健康康,青春年华的姑娘,而且刚大学毕业,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太相配,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张维芳虽然好奇,但她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爱好,所以她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张维芳的错愕表情被罗勇看了个正着,不过从小到大,每天面对这样的目光,他早就习惯了。 而且张维芳眼里没有嘲笑和厌恶,他已经觉得很友好了。 牛海燕是个很坦率的人,她直接就把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两个人人青梅竹马,罗勇比她大两岁,从小一直保护着她,长大后,两个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感情。 他们也经历过家里人的反对和打压,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彼此,牛海燕去读大学后,罗勇也把工作调到了省城,他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她,从不曾离开。 别看罗勇外貌有瑕,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省钢厂的工程师,高级技术人才。 牛海燕话音刚落,张维芳便毫不掩饰地将钦佩的目光投向了罗勇,她心中暗自感叹:“这也太厉害了吧!与之相比,自己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此刻,张维芳眼中满是对罗勇才华横溢、能力超群的敬仰之情,这种差距感让她深刻认识到,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 可能是老天看他太出色,怕他骄傲,才会在他的脸上盖了一个章。 张维芳发自内心的祝福道: “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 “谢谢,谢谢。”罗勇和牛海燕的感谢也很真诚。 牛海燕突然看向罗勇,一下又变成了娇滴滴的样子: “我饿了。” 张维芳差点呛住,她简直太佩服牛海燕了,她的角色转换太丝滑了。 罗勇不善言辞,但是动作很利索,他很快就从一个小包里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铝饭盒。 饭盒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散发了出来,周围的人都闻到了这股香味,大家不约而同地盯向了桌子上的卤肉。 罗勇把饭盒推到牛海燕面前,温柔地说:“吃吧。” 牛海燕开心地接过饭盒,夹起一块卤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张维芳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罗勇点点头,“我知道她爱吃卤肉,就在上车前做好了带着。” 牛海燕得意地说:“他做的卤肉可好吃了,我每次都吃不够。” 看着两人甜蜜的互动,张维芳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感动。 在这个年代,能够拥有这样真挚的爱情实属不易,她想起自己和陆时的关系,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第140章 回家途中 看着牛海燕吃得很香,张维芳也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不过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吃人家的肉。 肉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周围的嘈杂声多了起来,张维芳都能听见口水吞咽的声音。 小朋友如狼似虎的目光吓到了牛海燕,她三口两口就把卤肉吃完了,罗勇自觉地拿着空饭盒去冲洗。 看到没了肉,一个小胖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妈妈,肉。” 小孩的妈妈也很尴尬,她直接给小胖子的嘴里塞了一块糖,小胖子感受到嘴里的甜味,也不再哭闹了。 大家还是很和善的,虽然羡慕,但是没有上手抢夺的。 陆时被小胖子的哭声吵醒了,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然后看了一下手表,发现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你睡醒了?” “嗯,快到了,等会把虎子叫醒吧。” 牛海燕看到陆时醒过来就不敢说话了,她可没忘记这个男人徒手扔人的画面。 正好罗勇洗好饭盒回来了,牛海燕赶紧抱着他睡觉,他们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能到。 张维芳很羡慕两个人的真情流露,陆时扫了一眼就没兴趣了,他对别人一向冷淡。 火车快到站的时候,列车员走过来通知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车,张维芳也把虎子叫醒了。 南山站是个大站,要停十五分钟,张维芳和对面的罗勇说了声再见就下车了。 刚下了火车,张维芳就感受到了寒风的侵袭,冻得她直发抖。 大家随着人流走向了出口,出了火车站,马路对面就有直达乐安县的汽车。 “虎子,要不要上厕所?咱们要倒车了。” “妈妈,我去。” 陆时带着虎子去了一趟火车站的公厕,张维芳不想在外面上厕所,就一样忍着没有去。 十分钟后,三个人就坐在了汽车上,张维芳提前吃了个晕车药,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准备了一个尼龙袋子。 这个时候的尼龙袋子很大,是装化肥的,很多人还会用它做衣服,张维芳提前缝制了一个小尼龙袋子,就怕自己晕车会吐。 尽管许多人会选择直接将秽物吐在车内,但只要有可能,张维芳都会坚持亲自缝制一个袋子备用。 因为她始终坚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在公共场所,每个人都应该注重环境卫生和他人感受。 “陆时,我可能会晕车,你看着虎子吧!” “行,要不要买点吃的?”陆时现在有点后悔,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带,只顾着带钱了。 “不用,我坐车不想吃东西。” 不出所料,汽车刚开出去十分钟,张维芳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在翻滚,浓郁的汽油味夹杂着烟味,让她浑身难受。 陆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以身代之,看到前排有人抽烟后,陆时直接过去让人家把烟灭掉了。 他知道张维芳闻不得烟味,所以让车里的男人都灭掉了烟。 有的人愿意配合,有的不愿意,陆时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他给每人发了两根烟,说了几句好话,大家也都愿意配合了。 车上少了烟味,张维芳很快就缓过来了,她喝了两口水,又擦了擦脸上汗,才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陆时看着她虚弱不堪的样子,还是十分担心: “要不要睡会?你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不睡。”张维芳还在难受,说话有气无力,直接靠在了椅背上。 一路上,张维芳时好时坏,一会想吐,一会又想上厕所,难受的时候,嘴巴大口大口喘着气,就像缺水的鱼儿。 现在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土路,人们坐在车上晃荡颠簸的很厉害,所以晕车的人也很多。 走到半路,就有人提出来要下车,司机也不愿意大家吐到车上,就停了车,让人们下去了。 张维芳刚下了车就忍不住吐了出来,陆时在车上看东西,没有下来,但心里特别着急。 虎子也一直盯着窗外,想看看妈妈在哪? 再次坐上车,张维芳感觉自己好一点了,虽然她的脑袋还在发晕,但是至少不想吐了。 就这样,晃晃悠悠,半个小时后,车就到了李庄公社。 看着熟悉的地方,张维芳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她看了看路口没有牛车,就决定先去吃饭。 现在已经1:15了,国营饭店马上就要关门,所以饭店里并没有什么人。 张维芳随便要了一碗清汤面,陆时和虎子吃的是烧肉面。 三个人吃完饭,就一起走出了饭店。 走了半天,虎子都没看到车,就开始询问: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姥姥家?” “一会就去,现在还没有车,等等吧!” 三个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等着车,张维芳看着陆时,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问。 陆时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 “你怕什么?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没想好怎么安排我吗?” 看着陆时还能笑出来,张维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好意思笑,你都没有提前告诉我就跟来了,到时候回了我家,我要怎么介绍你?” “这还用问,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张维芳最烦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 “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陆时看到张维芳有点生气,他才认真地说道: “我们当然是对象啊,要不然我干嘛天天伺候你。” 这话张维芳可不认,她直接瞪大了眼睛: “你伺候我什么了?” 陆时的痞样又上来了,他抬了抬眉,看着张维芳说道: “家里的重活不都是我干的吗?做饭生火倒炉灰,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干啊。” 张维芳心中略有不安,但她仅仅是想偷懒而已,况且她是付了钱的,对于谈对象的事情,陆时不说,她便假装不知道。 谁知道事情超出了预料,陆时直接跟着来她家了。 其实,张维芳不反感陆时,但是她心里害怕再次进入感情,她怕再一次失败。 第141章 回到家 大冷天,迎着寒风,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张维芳很快就闭上了嘴巴。 马路对面正好有个供销社,陆时跑进去买了一堆东西,第一次上门,他不知道该买些什么,所以吃的穿的用的都买了。 “这些东西够吗?”陆时不确定的问道,毕竟是小地方,东西不是很齐全。 “你是准备把供销社都搬光吗?这也太多了。”张维芳看着地上的烟酒,麦乳精,布料,饼干,有点不知所措。 “要不你去退了点?我们怎么带回去啊?” “不是有牛车吗?不用你拿。”陆时才不听她的,第一次上门绝对不能小气。 下午三点,一辆牛车,一辆骡车一起来到了李庄公社,骡车也拐去县城,牛车直接在公社等人。 张维芳已经冻了半天,看到牛车马上就走了过去: “二爷爷,是你拉车啊?” 拉车的老汉是二队的一个孤寡老人,小一辈的都叫他二爷爷。 “哎呀,维芳,你回来了?冷不冷?快坐上来。” 张维芳实在不想等了,就和二爷爷商量道: “太冷了,我都等了半天了,二爷爷,我的东西有点多,能不能先送我回去?” “这有什么不行的,把东西放上来吧!” 陆时搬着东西就往牛车上放,没一会,牛车就填满了,张维芳三个人挤在前面。 二爷爷一甩鞭子,黄牛就开始掉头了,牛车虽然慢,但是很稳当。 路上,张维芳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时就主动把自己介绍了一下,还热情地给二爷爷递了两根烟,一根点着的,一根夹在耳朵上。 对自己离婚的事,张维芳不知道大家对她是否有不好的看法,所以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在她觉得尴尬不已的情况下,陆时已经和二爷爷聊了起来,聊天气,聊收成,一点都看不出来高冷的模样。 其实二爷爷也知道张维芳离婚的事,村里没有秘密,何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刚开始大家还会说张维芳傻,后来听说她去了市里工作,大家又开始羡慕她,慢慢地,她的口碑也反转了不少。 一路上,陆时把二爷爷哄得很高兴,二爷爷还在心里感叹张维芳命好,找的第二个对象也不错。 一个小时后,终点站就到了,牛车只停在村口,不进村里,陆时付了五毛钱的车费,然后很快就把车上东西卸了下来。 望着熟悉的村子,张维芳心里有点近乡情怯,她在村口站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进了村。 东西太多了,两个人根本拿不了,张维芳只好拿出来一个编织袋把东西装进去,让陆时扛着。 张维芳牵着虎子,陆时跟在后面,大家一起进了村。 还好路上的人不多,让张维芳省了不少心。 刚走到家门口,虎子就开始大声喊道: “姥姥,姥姥,我来了!” “咯吱”一声,张巧纳和张九云从窑洞里走了出来,看到虎子和张维芳,两个喜极而泣: “维芳?虎子?回来就好,快进家,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让维仁去接你们。” “妈,爸,维仁放假了?” “没有,29才放。” 说着话,大家已经走进了屋里,张巧纳点着油灯,这才看见闺女后面的男人。 “维芳啊,他是……?” 陆时特别紧张,不过脸上根本看不出来: “叔叔好,婶婶好,我叫陆时,是维芳的对象。” 张巧纳瞪了张维芳一眼才开始招呼客人: “啊?啊,好好,快坐。” 张九云也没想到闺女突然带对象回来了,真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张巧纳给陆时倒了一杯水,就拉着张维芳到了隔壁房间。 “维芳,你这孩子,怎么有对象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张维芳也尴尬,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妈,我也没想到他跟着来了。” “你呀,找对象是好事,大大方方的就行,来了正好我们也能看看。” “嗯。” “这个陆时结过婚吗?人家能同意你带着虎子?”张巧纳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妈,他没结过婚,而且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我的情况他都知道,他对虎子也不错,你别担心。” 张巧纳握着张维芳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闺女啊,这一年妈就担心你了,现在你有了对象,妈就放心了。” 张巧纳的话让张维芳差点哭出来,当妈的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孩子操心。 “妈,你别担心我,我很好,你要不相信就跟着去市里住几天。” “我就不去了,维双也要坐月子了。” 张维双二月结了婚,和张永贵两个人也是经常打闹,不过,两个人隔天就和好了,就像一对欢喜冤家。 张维双现在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她没有婆婆,到时候也得张巧纳去伺候月子。 这个时候,张九云也在房间“审问”陆时,听到陆时说自己没有家人,没有正式工作时,张九云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满意。 看到张九云的神情,陆时的心直打鼓,还好他没说自己坐过牢,要不然两个老人肯定不同意他和张维芳的事。 虎子刚来被两个舅舅带着出去玩了,张维芬也不在家,所以两个家长把张维芳和陆时叫到了一块,一起询问两个的事。 “维芳,小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叔叔,这些事都听维芳的,虽然陆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但是聘礼这些不会少,我准备了五百块钱,你们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张维芳一听她爸直接提结婚的事,整个人就懵了,两个人还没有正式在一起,怎么就谈到了结婚?这也太快了,她的心里十分不乐意。 “爸妈,结婚的事不急,我想多了解一下再说。” 其实张九云也没想让他们马上结婚,他只是试探陆时的态度,于是,他又提了个关键的问题: “好,那虎子呢?小陆啊,你以后能对虎子好吗?” 陆时马上拍着胸口保证道: “既然接受了维芳,我就一定会对虎子好。” 想到感情的事,张维芳觉得脑子里一片乱麻,她怕虎子不愿意,也怕陆时对虎子不好。 第142章 李鸿儒 晚上,夜幕降临,昏暗的烛火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光。 今天的晚餐格外丰盛,因为张维芳带回了许多新鲜的肉类食材。 香气四溢的菜肴摆满了整张桌子,有红烧肉、里脊肉、炖肘子等,让人垂涎欲滴,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在礼物的攻势之下,张维芳的弟弟妹妹们很快就接受了陆时这个“新姐夫”。 半年不见的张维仁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气势也越发明显,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他把陆时叫出去单独聊了聊,然后找到了张维芳: “大姐,这个姐夫能配得上你,放心吧!” “知道了”,张维芳不知道弟弟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但还是很高兴他对陆时的认可。 晚上,张维芳和张维芬躺在了一张炕上,张维芬还是以前的天真模样: “大姐,这个姐夫太可怕了,他的脸那么冷,以后不会打你吧?” “不会的,他的外冷内热。” “大姐,我还是觉得前姐夫好,你怎么就非要离婚呢?” 张维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没有意义问题,她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睡了过去。 虎子晚上跟着舅舅们睡,张维芳还有点担心,没想到人家睡得很好。 张维芳这才突然发现虎子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时时刻刻需要妈妈陪伴了,有点伤心,又有点孤独。 从小到大,虎子一直是跟着妈妈睡,冷不丁的不在身边,张维芳还觉得很不习惯。 第二天,张维芳又带着陆时和虎子去了一趟小叔家。 张九义看到张维芳和虎子,高兴的合不拢嘴,抓着糖就往两人的手里塞。 “小叔,这是陆时。” “哦,坐吧!”张九义也问了一下陆时的情况,然后告诉张维芳别着急结婚,多处处。 张维芳看着张九义家里崭新的毛巾和被子,还有墙上的镜子,打趣道: “哎呀,小叔,你是不是找对象了,怎么家里还挂上镜子了?” 张九义被问得脸红脖子粗: “你这闺女,胡说什么?我那是自己用的。” “好好,我懂。” 张维芳一看张九义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情况,就知道他有女人了。 可是,张维芳记得系统说过,张九义没有红线,他是孤独终老的命,那现在有了女人,只怕结果也不会好。 张维芳怕张九义到时候受伤,所以她只好偷偷地提醒了一下: “小叔,你找对象我不反对,但是要好好想清楚。” “行行行,我知道了,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了。” 大年初二,张维双也回了家,见到大姐的第一面她就哭了,把张维芳吓得赶紧哄人: “好了好了,别哭了,大过年的可不能哭,还有,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要小心。” “嗯,我知道了大姐,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别担心我,有事给我写信。” “知道了,大姐。” 张维芳没想到,过年的这次聚会,是她见张九义的最后一面,张九义真的孤独终老了。 大年初五,虎子和张维存正在院子里弹玻璃球,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虎子。” 虎子扭头一看,是一张陌生中带着熟悉的面容,虎子轻轻地叫了一声: “爸爸。” “哎。”李鸿儒看着一年不见的儿子,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张维存觉得情况不对,赶紧回家喊爸妈。 张维芳和张巧纳正在包饺子,就看到了神色紧张的张维存,两个人以为虎子出事了,扔下手里的面就走了出去。 再次看到李鸿儒,是张维芳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的面容依旧白皙精致,眼睛里却有了她不懂的内容,黑色的大衣,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 须臾间,张维芳忆起了二人的往昔,有欢悦,有苦楚,心中百般滋味纷至沓来。 很快,张维芳就整理好了心情,她平静地说道: “你先进来吧!” 李鸿儒心里也不好受,这一年,他也经历也很多,父母的埋怨,兄弟姐妹的排斥,一个人带孩子的心酸,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过年的时候,家里尤其冷清,也让李鸿儒更加后悔当初的行为,这几天,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盼着能见见儿子和张维芳。 既然见了面,张维芳也不会逃避,她把李鸿儒带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沉默地坐在炕边,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张维芳先开了口: “你是来看虎子的吗?放心吧,虎子跟着我我没吃什么苦,这一年,他长大了不少。” “嗯,我看见了,辛苦你了,你过得怎么样?” 张维芳心里百感交集,想哭又想笑,现在问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呢?她轻声说道: “不辛苦,我照顾虎子是应该的,我过得很好。” “是啊,自己过得很好,哪怕经历了那么多困难,她都挺过来了。”张维芳在心里默默打着气。 李鸿儒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推门声,两个人同时抬头,就看到了冷着脸走进来的陆时。 张维芳有点心虚,她冲着陆时讨好的笑了笑,就怕陆时当场发作。 陆时刚才就看到了李鸿儒,他一下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他没有说话。 可是看到两个人进了屋里半天不出来,他就受不了了,谁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万一那个男人蛊惑张维芳回头怎么办? 他和张维芳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进展,可不能让人破坏了,越想越生气,最后,陆时没忍住就推门进来了。 本来生气的心在看到张维芳的笑容时,心里的气马上就被戳破了,他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来意,然后直接坐到了张维芳身旁。 “你们说完了吗?该吃饺子了。” 张维芳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生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 “好了,说完了。” 陆时的出现,是李鸿儒没想到的,他的心里又酸又痛: “你,你们...” “我叫陆时,是维芳的对象。” 第143章 回程 当李鸿儒亲耳听到陆时的介绍时,如同五雷轰顶般的痛苦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然后猛地撕裂开来。 心脏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扭曲,耳边回荡着陆时的话语,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 李鸿儒把希冀的目光转向了张维芳,希望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张维芳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陷入了无边黑暗中。 “陆时,你别误会,分开后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陆时的嘴巴微微上扬,语气也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嗯,既然没什么要说了,那咱们去吃饭吧。” 看着两个人携手离开,李鸿儒就知道他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心里很清楚,张维芳是一个心软的人,原本,他还满心期待地想着,经过一年的时光流逝,她内心深处的那些不愉快应该早已烟消云散了吧? 或许,他们俩就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了呢!毕竟,时间可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啊……然而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让人措手不及。 李鸿儒没有想过张维芳会再找,毕竟还有虎子,她舍不得让虎子受委屈,难道虎子也能接受现在这个男人? 其实张维芳见到李鸿儒后,心里有怀念,有感慨,也有委屈,但是没有不舍。 张维芳心软,但是也很倔强,哪怕再委屈,再不舍,她也不会吃回头草,那是她唯一仅剩的骄傲。 她之前不接受新感情也是怕自己放不下,毕竟,自己曾经也是认真付出过的,虎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她也担心遇人不淑,所以心里一直犹豫不决。 她和陆时的相处一直是细水长流的,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激情四射,所以张维芳并没有恋爱的感觉。 但是,刚才,当陆时走进来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很踏实,她的心不再起伏不定,不再梗泛萍漂。 张维芳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是她知道,陆时能带给她温暖和安定,能给她想要的安全感,这是她最需要的东西。 李鸿儒实在没有勇气再待下去,他给了虎子一百块钱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最后问了虎子一遍: “虎子,你愿意跟爸爸一起生活吗?” 一年不见,虎子对爸爸更多的是生疏,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我要妈妈。” 李鸿儒的心再度破碎,如残片散落,心痛如绞,寒风猎猎,吹散了他最后的期待。 李鸿儒含着泪,声音颤抖着说道: “虎子,如果哪天你过得不开心,记得给爸爸打电话。” “我知道了。” 李鸿儒的离开,对虎子没有太大的影响,这一年,他已经习惯了和妈妈一起生活,所以并没有感觉不开心。 第二天,张维芳就离开了家,再次踏上了回魏榆市的征程。 家里没什么特产,就给她带了一袋玉米面,一袋干豆角,张巧纳含着泪把他们送出去好远。 张维芳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她还是想回自己家,只有自己家里才能让她彻底放松。 回程也是一样的艰难,张维芳吐了好几次,又在南山市的二叔家待了一天才坐上的回家的火车。 经过漫长而又枯燥的三个多小时车程,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张维芳早已被长时间的坐姿折磨得疲惫不堪,但一想到即将回到温暖舒适的家中,所有的不适都瞬间烟消云散。 陆时拖着行李,张维芳牵着虎子走出火车站,站外的空气格外清新,仿佛能洗去一路的风尘仆仆。 眼前熟悉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和喧闹的声音让人倍感亲切。 他们又坐上了熟悉的四路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家。 张维芳利索地打开大门的铁锁,推开门就进了家,一走进屋里,她就傻眼了,多日无人照看,铁炉子已经熄灭了。 家里的冷得像冰窖,她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陆时,快点生火,冷死了。” 陆时看着张维芳不客气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他之前真是看走眼了,他怎么会认为这个女人贤惠呢? 自从那天见过李鸿儒后,两个人就确定了关系,然后,张维芳就变了,现在指挥起他干活来毫不客气,完全没有了以前的体贴模样。 陆时心里胡思乱想着,手脚却很积极: “你先带着虎子去隔壁冯大娘家待会吧,我生着炉子你们再回来。” “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张维芳没有任何留恋,拎着两个橘子罐头就去了隔壁。 陆时一脸无奈,但还是认命般地开始了他的工作,他先小心翼翼地从炉膛里掏出一层厚厚的煤灰,这些煤灰仿佛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接着,他四处翻找着旧报纸,将它们揉成一团团,准备用来点燃炉火,找到足够的报纸后,他用火柴轻轻一点,火苗瞬间升腾起来,舔舐着黑暗的角落。 看着火势逐渐增大,陆时又赶忙加上一些细碎的木柴,这些木柴在火中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随着木柴的燃烧,火势越来越旺,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温暖的气息。 最后,陆时拿了几块黑黝黝的煤炭,小心地放进火炉中,煤炭慢慢被火焰吞噬,释放出无尽的热量。 不一会儿,炉火熊熊,照亮了整个屋子,也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床上,柜子上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 陆时又去厨房搬了两块煤球,带着煤球去了冯大娘家里,换了两块燃烧着的,回来后把厨房里的炉子也点着了。 冯大娘一脸莫测地看着张维芳: “维芳,你和小陆成了?” “嗯,过年回家见过家长了。” 冯大娘心里替张维芳不值,不过嘴上还是热情地说道: “小陆年轻,以后随便找个工作就能养活自己。” “嗯,我知道,冯大娘。” 张维芳看到陆时来换煤球,就知道家里的铁炉子点着了,她起身带着虎子就告辞了。 第144章 收拾 厨房的蜂窝煤炉子一时半会还着不起来,所以他们暂时没办法烧热水。 陆时心疼张维芳,自己端了一盆冷水就准备去擦家里的灰尘。 张维芳的折叠空间里有热水,但她不能当着陆时的面使用,所以她想了办法,让陆时回他自己家里了。 “陆时,家里的灰尘我自己用干布子擦就行,你别用冷水,太冷了。” 陆时还以为张维芳在心疼他,心里瞬间暖洋洋的: “没事,这点活,我很快就干完了。” 张维芳故意撒娇似的地说道: “哎呀,你家的炉子还没点呢,你先回家把炉子点着,要不然今天晚上你怎么睡觉啊?” 陆时还是头一回见到张维芳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他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此时此刻的神情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张维芳被陆时看得面红耳赤,直接就把人推了出去。 陆时在门口偷偷地笑了两声就翻墙回了自己家,他觉得张维芳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好不容易把陆时“赶走”,张维芳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赶紧拿着干抹布把家里的柜子,桌子擦了一遍。 第二遍用的是半湿的布子,擦了两次,家里也差不多干净了。 不过,床上的床单上也有一层浮灰,张维芳又重新换了一个床单。 家里收拾干净后,张维芳才顾上收拾自己,她洗了个澡,然后把衣服里里外外换了个遍。 虎子也一样,张维芳直接把他脱光泡在了水里,虎子玩了会水才开始洗澡。 每次使用洗衣机时,张维芳都会在心里感谢月老系统,要不是它,自己还得在大冬天的时候手洗衣服,那种生活真是不敢想象。 收拾好这些,天已经黑了下来,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张维芳累得不想动,陆时很自觉地熬了一锅粥,又烙了三张饼,三个人就着咸菜凑合着吃了一顿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陆时就过来了,等他做好早饭,张维芳和虎子才起床。 三个人吃了早饭,陆时熟练的掏了煤灰,又重新加了点碎煤球才去洗碗。 张维芳看着陆时忙碌的身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走过去看着陆时,轻轻地笑了笑: “陆时,谢谢你帮忙干活,你把你的脏衣服拿过来,我给你洗吧。” “不用,我的衣服太厚,我自己洗就行,大冷天的,别冻着你。” “那好吧。”其实张维芳就是走个过场。 她总不能说自己有洗衣机吧,既然陆时拒绝了,那就只能怪他没福气,不是自己偷懒。 第二天就要上班,张维芳准备好好休息一天,虎子已经跑到隔壁找毛毛玩去了,家里只剩下张维芳和陆时两个人。 两个人单独相处,张维芳有点尴尬,她没话找话的问道: “我们的关系定了吗?” “你觉得呢?”陆时盯着她问道。 张维芳不敢看陆时的眼睛,她的目光四处游移。 陆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张维芳到现在还在逃避,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张维芳坐在炉子旁边烤火,陆时一下就把她的手抓在了手里。 张维芳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她也就放弃了。 陆时的手掌很厚,手指很粗,手掌上还有茧子,不是那种细长白净的手,但是很温暖也很有劲。 张维芳拿起他的手掌仔细观察起来,掌上的三条线又深又长,她不懂手相,只是随便乱看。 过了一会,陆时没忍住问道: “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又看不懂,就是随便看看。” 陆时把张维芳的手抓在自己的手里,不让她乱动,他抬起头,认真地问道: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提前告诉我,能改的我一定会改。” 说到这个,张维芳就来劲了,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陆时,半带埋怨半带撒娇的说道: “我不喜欢抽烟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有,你得想办法挣钱啊,总不能让我养家吧,” “还有,你可不能再做那些犯法的事了,还有啊,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就别再来往了,……” 张维芳叭叭叭说了一大堆,陆时听得直皱眉头: “我就没有好的地方?” “有啊,长得帅,打架厉害,干活利索。” 陆时听完更无语了: “难道他就没有内在美?连打架厉害都能凑数?” 陆时看着张维芳,认真地做了保证: “我早就不抽烟了,你没发现吗?和之前的朋友也不联系了,我的钱都会上交。” “嗯,希望你说话算数,我最讨厌别人乱保证。”张维芳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时。 想到曾经的经历,她心里的委屈压都压不住,眼泪也开始哗啦啦掉下来。 陆时知道自己可能触及到她的伤心事了,他站起来抱着张维芳,让她哭了个痛快。 张维芳像一个孩子一般,泪水如决堤般不断地涌出眼眶,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悲伤和委屈都释放出来。 过了许久,当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陆时那件被自己泪水浸湿的衣服上时,不禁感到一阵羞涩和难为情。 她偷偷瞥了一眼陆时,只见他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丝毫责备或不耐烦的神情,反而透露出一种关切和心疼的眼神,这让张维芳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擦拭眼角的泪痕,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与窘迫。 然而,手指触碰到脸颊的瞬间,一股温热感再次袭来,提醒着她刚刚所经历的一切。 张维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小声地对陆时说道:“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陆时拿出一块小手绢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才开玩笑似的说道: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张维芳的好胜心一下就起来了: “我才不爱哭,今天是特殊情况。” “好好好,你说得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和我在一起以后能天天开心。” 第145章 贺芳芳 张维芳哭了一场,把这一年来的不快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身心也变得愉悦轻松起来。 新年新气象,第二天到了单位,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大家都穿着新衣服,互相赠送了礼物,然后开心地聊着过年的事。 王君君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手笔给每人发了一袋大白兔奶糖,然后笑着说道: “我也怀孕了,大家恭喜我吧!” “恭喜恭喜。”大家都很给面子,挨个说着恭喜的话。 新年第一天,就来了一对领证的新人,小胡身体不方便,是张维芳帮忙办理的。 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没想到仅仅三天,两个人就来办离婚手续了,而且这次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张维芳觉得他们太草率了,就劝解了一句: “两位,婚姻不是儿戏,你们才结婚三天,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离婚呢?” 男生低着头不说话,新娘在一旁直掉眼泪,另外一个姑娘在那对着男生怒目而视。 张维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怕有什么隐情,就把领导叫了过来。 王君君不愧是多年的领导,亲和力十足,她笑着把三个人都请到了办公室: “你们先别着急,婚姻的事呢,还是要慎重考虑,尤其是女人,宁愿单身,也不能嫁错人。” 单身的女孩这会也冷静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气呼呼地说道: “这位领导,你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多过分,本来我和华顺哥从小玩到大,我们的关系家里人都知道,谁知道三天前他突然和别人结婚了,还偷拿了户口本。” 王君君笑了笑,给小姑娘倒了一杯水: “姑娘,你先别着急,喝点水,我问问他们。” “男同志,你先说一下具体情况。” 华顺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他伸手拉住自己的爱人,情绪非常激动地说道: “我心里一直喜欢的都是瑶瑶,贺芳芳只是邻居小妹,家里人同意又怎么样,我不喜欢她。” 华顺的话,让贺芳芳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她没想到青梅竹马的男人会这样对她: “华顺哥,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你现在利用完我,一句不喜欢就想把我甩掉,门都没有。” 李瑶还是一副伤心的表情,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贺芳芳: “贺同志,我和华顺是真心相爱的,我求求你,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华顺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低三下四,他拉住李瑶,大声说道: “瑶瑶,你别求她,她这种人,怎么懂得感情的珍贵!” 听到这里,张维芳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看着马上又要发飙的贺芳芳,她赶紧把人拉了出去: “王科长,我去劝劝她。” 贺芳芳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她还是懂礼貌的,没有朝张维芳乱发脾气。 张维芳把她拉到了墙角,然后递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 “芳芳同志,你是个好姑娘,你们的事情我听明白了,我问你,你今天来的目的是让华顺离婚吗?” 贺芳芳把大白兔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对呀,他的工作还是我家安排的,他要是不离婚,就得把工作还给我。” 贺芳芳很单纯,接下来她便讲述了一下三个人的狗血故事,总得来说就是一个凤凰男想跳槽的故事。 华顺的父母只是普通的砖厂工人,家里却有七个孩子,贺芳芳的爸爸是砖厂的厂长,妈妈是百货大楼的会计,家庭条件很好。 华顺和贺芳芳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青年男女接触多了,自然会产生感情,这件事两家也是默认的。 尤其是华顺家里,恨不得把贺芳芳供起来,娶了贺芳芳,他们家也能水涨船高。 本来华顺是要下乡的,是贺芳芳让家里人给他安排的工作,谁知道他刚有了工作,就偷偷摸摸的和别人领了证。 贺芳芳气不过,华家人也被华顺的骚操作气死了,所以催着两个人马上离婚,要不然家里人就要和他断绝关系。 华顺当然不愿意,他已经和李瑶发生关系了,而且他喜欢李瑶的温柔体贴,贺芳芳怎么能比得过她? 但是家里人一直逼迫,所以就发生了三个人一起来民政局的事。 张维芳听完就乐了,这种男人倒贴都不能要啊。 “芳芳,你看,现在的华顺已经脏了,你还要他吗?” “怎么脏了?华顺哥一直很爱干净。”贺芳芳一直就喜欢干干净净的男生。 张维芳忘了贺芳芳还没结婚,不懂这些,她换了种说法: “芳芳,华顺和李瑶结婚三天了,两个人每天住在一起,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就算这样,你都不嫌弃吗?” 贺芳芳不相信她的华顺哥会这么急色: “什么?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是分开住的?华顺哥每天回家。” 张维芳看了看这个单纯的姑娘,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男人都一样,领证了怎么可能还吃素。 而且在她看来,李瑶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还是她主动的呢?现在上山下乡的青年这么多,想要避开这个,结婚是首选的办法。 张维芳细致地把这些事情像贺芳芳说了一遍,然后再次劝解道: “芳芳,你长得好看,家里条件又好,喜欢你的人多到排队了,没必要盯着这一棵歪脖树。” 贺芳芳的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她还是觉得不甘心,华顺怎么能骗她还利用她呢? 贺芳芳哭了一会就想通了: “维芳姐,你说得对,他不值得。” 贺芳芳说完就离开了,张维芳又进了领导办公室,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新婚夫妻,心里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还是微笑着说道: “两位同志,贺芳芳同志已经离开了,你们还离婚吗?” “真的?她放弃了?”华顺高兴的问道。 “对,她说祝福你们。” 华顺激动地拉着李瑶的手,满眼深情: “瑶瑶,你听见了,贺芳芳走了,咱们不用离婚了。” 第146章 亲近 晚上回到家,张维芳把这件事和陆时八卦了一遍,她一边说还一边发表评论: “哎,现在的男人太可怕了,连感情都能利用。” 陆时正在做饭,听到张维芳的话,马上意有所指的说道: “所以说,遇到我,是你的幸运。” “那我谢谢你?” “嗯,多谢几句。” 晚上9点,就到了虎子的睡觉时间,张维芳刚把虎子哄睡着,就听到了外面细碎的脚步声。 第一感觉,张维芳就觉得是陆时。 “大晚上的,难道有什么事?”张维芳赶紧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陆时就在门口站着,看到张维芳出来,他一把就把人拽进了怀里。 张维芳的脑袋一下就撞进了陆时的胸膛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口的温度,也能清楚地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张维芳有点不习惯,她挣扎着抬起头,低声问道: “你怎么了?有事吗?” “嗯,外面太冷了,先去我家吧!” 张维芳没有多想,她关好房门,跟着陆时一起翻墙来到他家。 张维芳像往常一样,直接坐在了铁炉子边的凳子上: “说吧,什么事?” 陆时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紧紧地盯着她,就是不说话。 张维芳受不了他这种有压迫感的目光,她的目光在不停地闪烁着,说话也结巴起来: “怎...怎么了?” 陆时目光灼灼地地凝望着她,直接来了一句: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啊?不知道。”张维芳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陆时没有再问,他拉着张维芳坐到了他的床上: “你要不要躺上去试试,看看床垫子硬不硬,我以后再改进一下。” “不用了吧……”,今天晚上的陆时太奇怪了,张维芳很难招架得住。 不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啪嗒”一声,陆时把灯关了,黑暗中,张维芳感觉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陆时把他的外衣和裤子脱了,然后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突然,张维芳感觉自己被人抱进了怀里,她现在已经吓懵了,不敢说话,不敢呼吸。 很快,陆时就放开了她,只是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维芳,你别紧张,我就是想和你单独聊聊天,每天有虎子在,我们都没有独处的机会。” 张维芳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聊什么?” “聊聊你的过去吧,我想了解你的全部。”他想知道张维芳离婚的真实原因,也好对症下药,让她不再排斥他的靠近。 自己的过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张维芳简单地事情说了一遍,除了当初的那一巴掌,其他的事,她都说了,陆时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他在心里大骂李鸿儒傻子,随随便便就能放弃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过正好便宜了他。 陆时听完后,没有马上说话,他在想以后应该怎么样对待张维芳。 他的沉默让张维芳彻底误会了,张维芳在想,陆时是不是很在意她的过去,那他会不会和她分手。 张维芳越想越不对劲,难道她的第二段感情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一时间,悲从中来,张维芳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难过地问了一句: “陆时,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陆时的心绪一下就被张维芳打乱了,他瞬间就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事。” 陆时以为自己无意间问到了张维芳的伤心事,一时间有点后悔自己多嘴了。 张维芳已经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她直接坐起身来,想要回家。 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陆时怎么会轻易放她走,他又把人按了回去: “你别着急,再陪我待一会吧。” 看到张维芳躺在床上不说话,陆时才反应过来,她可能是生气了: “维芳,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张维芳闷闷地说道:“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时确定了,张维芳真的在生气,虽然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但他还是主动认了错,还说起了自己的过去,让张维芳对他也有个深入的了解。 陆时的过去,除了那一段曾让他身陷囹圄的牢狱之灾外,其余的经历仿佛都被时间深埋在了岁月的尘埃之中。 陆时讲述了他和奶奶的逃荒经历,他在黑市的高光时刻,还有奶奶的去世,他的遗憾等等。 张维芳也从他的故事中了解到了更全面,更立体的陆时。 两个人的过去都有一些糟糕的事情,这也让两颗心在不知不觉中靠得更近了。 张维芳最关心的还是陆时的感情问题: “陆时,你之前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 “真的吗?” “嗯。” 张维芳觉得陆时有点亏了: “陆时,以你的条件,随便就能找个没结婚的姑娘。” “嗯。” “那你找我不会后悔吧?”张维芳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会。”陆时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没等张维芳的下个问题问出口,他就欺身上来,用嘴堵住了她的话。 刚开始一个是轻轻地试探,接着便是猛烈的进攻,温柔中带着克制。 陆时的嘴唇偏薄,唇上的温度也是冷的,就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冰冷而坚硬。 但是,双唇相接时,他的动作是轻柔的,张维芳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体贴。 张维芳不第一次接吻,但这次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像夏日的微风,吹的人心头酥酥麻麻。 过了好久,陆时才停下来,没过几秒,他又开始了之前的动作,嘴巴轻拭,舌头灵活地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这一晚,两个人过得很荒唐,唇舌交接了一晚,像新奇的游戏,让人流连忘返,忘记了睡觉,忘记了一切。 凌晨,张维芳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发现两个人的嘴巴还贴在一起,她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了。 想到虎子一个人睡了一晚,张维芳心里有了罪恶感。 第147章 感情更进一步 张维芳彻底睡不着了,她踏着星光,迎着寒风回了自己家。 看着依旧熟睡的虎子,张维芳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她摸了摸他的小手,然后躺回自己的被窝安心地睡着了。 到了起床的时候,张维芳的眼睛睁都睁不开,她凭借全身的毅力,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陆时早早地就做好了饭,经过昨晚的亲密接触,他看张维芳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把张维芳都看害羞了。 一大早的就如此情意绵绵,张维芳很不习惯,她假装像平时一样,照顾着虎子的吃喝。 吃完饭,张维芳就带着虎子出发的,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留下陆时一个人在家收拾残局。 以前干活时,陆时总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现在,这些家务活成了变成了他心甘情愿的表现。 昨晚的一切美得像一场梦,可惜醒来时,佳人已不在身边,想到那柔软甜美的嘴唇,还有那回味无穷的感觉,陆时决定努力表现自己。 只有好好表现,才能早日抱得美人归,他也不用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陆时以前对婚姻一无所知,也从未想过结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如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结婚是一件让人十分幸福的事情。 陆时心情好,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小调,干起活来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完全感觉不到累。 今天上班的时候,张维芳感觉脑袋天旋地转,没一会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他听到了小胡和王君君的说话声,才知道快到中午了。 “维芳,昨晚干嘛去了,这么累?”王君君打趣地问了一句。 说起这个,张维芳就有点尴尬,她现在已经不是能熬夜的年纪了,熬了一晚上,她感觉自己丢了半条命。 不能说实话,张维芳只得找个借口: “昨晚家里的炉子灭了,所以没睡好。” 这一天好不容易才过去,下了班,张维芳迈着疲惫的脚步往家赶去。 陆时正怀着期盼已久的心情在等待着,一看到张维芳,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你回来了,我做好饭了。” “嗯,谢谢你,有你真好。”张维芳还是随心地夸奖了一句。 听到夸奖,陆时心里更高兴了: “快吃饭,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油泼面。” 吃完饭,陆时很利索地收拾了碗筷,今晚,他本来想继续和张维芳幸福一会,可惜,等他忙完的时候,张维芳已经睡着了。 陆时一天的期待成了空,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休息了一晚,张维芳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张维芳和陆时相对而坐,正准备享用早餐,她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陆时的眼神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张维芳心里一紧,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昨晚没打招呼就睡着了。 张维芳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轻轻地拉了拉陆时的手,眼睛里带着歉意望着他。 张维芳拉他的时候,陆时就心软了,但他冷着一张脸,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张维芳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晃了晃,陆时一下就破防了: “好了,这次就算了,以后你不能再忽视我了。” 张维芳马上就笑了: “嗯,我知道了,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没睡好,我以后再也不要熬夜了。” 想到那晚的情景,陆时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心虚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和好后,张维芳又把虎子叫了起来,然后匆匆忙忙地送他上学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开启了恋爱模式,每天偷偷摸摸地拉拉手,亲亲嘴,有一种隐秘的快乐。 过了十五,陆时又回去找王大厨学习厨艺去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他和张维芳的相处时间也少了很多。 这不,两个人已经五天没见了,每天天不亮陆时就要出发,大晚上才能回来,真的是披星戴月。 这天晚上,张维芳刚躺下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她穿上衣服出来一看,果然是风尘仆仆的陆时。 “你刚回来吗?”张维芳又心疼又埋怨。 “嗯。”陆时不想说话,他迫不及待地低头吻住了那张日思夜念的小嘴。 先是轻捻,然后重重地吸了两口,最后才开始猛烈的进攻,两个人越吻越激烈,场面十分火热。 吻过一轮后,陆时轻轻地把人抱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然后开口说道: “维芳,我们结婚吧,我等不及了。” 张维芳没说话,但是她的心里有点紧张,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入第二次婚姻,还有虎子,她还没和他说过这事。 陆时知道她的顾虑,他低下头,很快就开始了第二轮深吻。 一吻结束,陆时带着撒娇的语气,轻声说道: “维芳,我们都这样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嗯。”张维芳被吻得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三天后,当张维芳收到陆时的聘礼时,她才反应过来,陆时是真的想结婚。 陆时的聘礼很直接,是一摞现金,一万零一块,代表着万里挑一的意思。 张维芳还在诧异,难道这个年代就有这种说法了? 陆时挑着眉,大大方方地说道: “我在别人的酒席上见过百里挑一和千里挑一,我当然要比他们更厉害了。” 张维芳把钱收好,然后说了结婚的三个规矩: “第一,要对虎子好,不要求他像亲爸一样,但希望遇事的时候能对虎子多一分耐心。” “第二,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能太过偏心。” “第三,家里的一切都听张维芳的,尤其遇到大事,必须提前商量。” 陆时觉得他一直就是按照这个标准做的,所以这三条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两个人谈好以后,张维芳才把她再婚的事和虎子说了一遍。 张维芳本来以为虎子会反对,但是没想到虎子很淡定的就同意了。 “妈妈,过年在姥姥家,姥姥已经和我说过了,你要和陆叔叔结婚,我早就知道了。” 第148章 再婚 虎子的话,让张维芳十分心酸,她没想到虎子已经知道了。 “虎子,不管妈妈跟谁结婚,妈妈最爱的都是你,你不用委屈自己知道吗?” 虎子抱着张维芳,仰着头,认真地说道: “妈妈,我知道啊,陆叔叔跟我说过了,以后他会和我一起保护妈妈的。” “那你想让妈妈结婚吗?”张维芳直接问了一句。 “想啊,妈妈,陆叔叔说了,以后咱家的活都交给他来干,咱们两个享清福就行。” 张维芳这才知道虎子居然有这种想法,这样也好,只要他接受就行。 “嗯,好吧。” 六八年二月十六,在张维芳生日这天,陆时和张维芳领了结婚证。 两个人不准备办酒席,他们直接买了点糖果分给了街坊四邻和同事朋友,这事就相当于过了明路了。 张维芳把她结婚的事写信告诉了家里,张维仁代表家里写了回信,信里就一个意思,让她好好过日子。 新婚夜,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大餐,有鸡有鱼,有甜有咸,预示着他们今后的日子甜甜蜜蜜,年年有余。 虎子像往常一样到点就睡了,张维芳又偷偷摸摸地来到了陆时家。 这次,两个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陆时是激动的,张维芳是忐忑的。 她自己生过孩子,总感觉身体各方面没有恢复到当初的样子,也不知道陆时会不会嫌弃她。 黑暗中,两个人快速贴到了一起,陆时没有经验,但男人的本能让他很快就找到了方向。 平时冰冷的人,在感情上是十分火热的,他慢慢轻吻着张维芳的唇,轻抚着她的身体,之前不能碰的地方全都碰了个遍。 两个人的前奏很长,等正式开始的时候,张维芳已经软的像一滩水。 真正进入正题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接下来便是连续不断的愉快行程。 张维芳觉得可能是自己身体太渴望了,所以才会觉得如此满足。 陆时的感觉正好相反,他觉得张维芳的身体太契合他了,所以才会让他流连忘返。 这一晚,两个人辛苦耕耘,辗转反侧了好几次,才结束了这一天的忙碌。 一番云雨过后,张维芳靠在陆时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 “真好。”张维芳轻声说道。 陆时抱紧了她,“嗯,真好。” 最后,两个人回到了张维芳家里相拥而眠,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的脸上,张维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陆时,心中充满了幸福。 新的生活就此开始…… 早晨醒来,虎子发现了床上的陆时,才想起来她妈妈已经结婚了。 虎子爬到陆时和张维芳中间,他抱着陆时的胳膊说道: “陆叔叔,我饿了。” 陆时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我马上做饭。” 辛苦了一晚,张维芳很快就又睡了过去,陆时给虎子穿好衣服,就带着他一起去了厨房。 六岁的虎子,正是对世界好奇的时候,他跟在陆时屁股后面,一边看着他做饭,一边帮忙拿些碗筷,两个人配合的很好。 早饭很简单,热了热昨晚的剩菜,又熬了点粥,热了几个馒头。 两个人吃完饭,陆时就把虎子送去了学校。 张维芳请了一天假,她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来。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她的身上,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陆~时~”张维芳懒洋洋地喊了一声。 陆时听到张维芳叫他,马上放下手里的铲子就跑了回去。 “你醒了?饿不饿?”陆时的声音温柔似水。 “不饿,但是很累,我们以后能不能早点睡?” 两个人的目光如拉丝般黏在了一起,陆时没忍住直接亲了亲张维芳水灵灵的圆眼睛。 两个人又亲热了一会才起来,午饭后,他们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虽然是革命电影,但张维芳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电影,他们又去百货大楼逛了一圈,买了两件春款外套,一双小皮鞋才回了家。 “陆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张维芳一边吃苹果一边问道。 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天天在家里吧,虽然家里暂时不缺钱。 “我现在在跟着王大厨学习炒菜,不过过完这个月我就不去了,我之前一直跟着运输队跑长途,能学习修车和开车,但是没有工资。” 陆时把他之前的工作情况说了一下,并没有隐瞒。 厨师的事就不提了,只是爱好,运输队的工作不错,但是张维芳不愿意让他去。 这个年代,跑长途都是搏命的,路上经常会遇到那些拦路的人,有时候舍一些财物就行,但很多时候都是危及到生命。 张维芳本来胆子就小,这种提心吊胆的事情她是不愿意接触的。 再说,那些人一出去就是好几天,谁知道外面有没有另一个家。 “陆时,跑长途太危险了,我不想一个在家担惊受怕,我们能换个工作吗?” “嗯,听你的。” 其实之前陆时去运输队也是想多学点东西,但是既然张维芳不同意,为了让她安心,他也可以换个安稳的工作。 “陆时,你真好。”张维芳亲了亲他的脸颊,陆时冰冷的脸上马上就泛起了红晕。 晚上,一家三口吃了饭,陆时就着急地去洗碗了。 虎子睡熟后,两个人又悄悄地来到了陆时家里,像做贼一样。 刚开荤的男人是最难以招架的,这一晚,两个人又忙活到了十二点,这还是陆时体谅她第二天上班辛苦才会放过她。 虽说她也挺享受的,但实在是太累了呀,这不,才过了三天,张维芳就要求减少次数了,不然她真担心自己会晕过去。 为了自己的身心幸福,陆时都由着她,两个人的频率也变成了每天一次,每天吃了饭,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一起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大餐。 婚后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两个人各方面都十分默契,张维芳无比庆幸自己能遇到陆时。 第149章 再次怀孕 婚后的陆时,在外人面前依然冷峻,然而在家里,他的面容亦增添了些许温情。 别人都觉得他太冷了,但张维芳和虎子都不怕他,尤其是虎子,每天跟在陆时屁股后面学做饭,他也要成为陆时一样厉害的男人。 张维芳经常开玩笑逗虎子: “虎子,你陆叔叔哪里厉害呀?” “他会做饭,而且外面的人都怕他。” 张维芳不懂虎子的想法,会做饭就厉害了吗?别人怕他是因为他的冷脸,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吧? 但是,无论如何,自从有了陆时,张维芳就省了不少心,她和虎子的身上也长了很多肉。 婚后第二个月的某一天,早饭时间,张维芳突然就干呕了几下,陆时当时就吓坏了: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虎子也紧紧地抱着张维芳的腿,满脸的担心: “妈妈,妈妈……” 张维芳有点恍惚,怎么这么快就怀孕了?想起曾经生虎子的过程,她现在还心有余悸,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有了。 张维芳怕吓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马上安慰道: “我没事,看情况应该是怀孕了。” “怀孕?走,去医院。”陆时二话不说就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他在后座上垫了一件旧衣服,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人扶了上去。 虎子坐在前面的横梁上,一家三口一起去了医院。 现在的大医院是有b超的,不过得怀孕6周左右才能检查出来,为了保险,张维芳直接去了中医院,让老中医给她把脉。 当医生开始检查时,张维芳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时,他紧握着拳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甚至连坐着都有些摇晃不稳。 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似乎生怕从医生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呼吸都透露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 一分钟后,医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笑着看着陆时: “别紧张,恭喜你们,这位女同志确实是怀孕了,不过月份还浅,刚好一个月。” “谢谢医生。”医生给了肯定的答案,张维芳就放心了。 陆时脸上一滴汗水刚好滴落,他紧张地问道: “医生,怀孕后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别劳累,多补充营养,还有不能同房。” “好的,谢谢医生。” 张维芳站起来要走,陆时吓得在赶紧一旁扶着,嘴里还念叨着: “你小心点,医院里人来人往,别碰着你的肚子,要不我背你吧?” 虎子在另一边搀扶着,脸上的小表情也是一样紧张: “妈妈,你慢点,别吓着弟弟。” 张维芳无语地看着这一大一小: “我没事,孩子才一个月,暂时没什么感觉,你们两个太紧张了。” 耽误了一早晨,张维芳才想起来自己和虎子都没有请假,等回了家,她才让陆时去单位替她请了假。 虎子知道妈妈肚子里有了宝宝,也不愿意去上学,眼睛一直盯着张维芳的肚子看,想看看弟弟什么时候出来。 张维芳怕虎子心里不舒服,所以尝试着和他沟通: “虎子,弟弟还小,还有九个月才能出来,你只想要弟弟不想要妹妹吗?” “嗯。” 张维芳不明所以,微笑着问道: “妹妹不好吗?” “对,我不喜欢姐姐也不喜欢妹妹。” 张维芳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滞住了,虎子话里的意思她听懂了,他不喜欢女生。 张维芳这时才明白,虎子一直记得朱媛媛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本来以为她和李鸿儒是和平分手,对虎子影响不大,没想到他都记在了心里。 张维芳想了想,然后温柔地问道: “虎子,你是不是还记得朱媛媛?” “妈妈,爸爸喜欢她所以才会不要我们,我讨厌她。” 张维芳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劝说六岁的孩子,才能明白大人的事。 “虎子,爸爸和妈妈一样爱你,你爸爸收养朱媛媛,是因为她的爸爸妈妈都离开她了,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不要把她放在心上。” 虎子脸上懵懵懂懂,听不明白妈妈的意思。 张维芳又简单的解释了一遍: “虎子,我和你爸爸分开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可以不喜欢朱媛媛,但是不代表所有女生都不好,你看,妈妈,大姨,姥姥都是女生,我们都喜欢你,肚子的妹妹也喜欢你。” 虎子眨巴着眼睛问道: “妈妈,你怎么知道肚子里的是妹妹?” “我不知道,不管弟弟妹妹,都是妈妈生的,他们都喜欢你。” 虎子一向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既然妈妈说弟弟妹妹都喜欢他,那他也决定以后对他们好。 陆时给老婆孩子请完假就回来了,他看着张维芳的肚子,心里十分激动,他们陆家以后就有血脉延续了。 “陆时,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陆时斩钉截铁的说道。 “啊?你不会重男轻女吧?”张维芳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不是,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但陆家就剩我一个人,所以我更想要一个男孩来继承。” 张维芳理解他的想法,但还是提前把话说了个清楚: “陆时,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我决定就生这一个,生孩子是一件要命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陆时看到张维芳有点激动,赶紧放软了语气: “都听你的,你别生气,生一个就好。” 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睡觉的陆时,晚上第一次抱着张维芳失眠了。 他看了看张维芳平平的肚子,想到还有九个月孩子才能出生,陆时突然觉得有了孩子也不是什么太高兴的事。 身上的灼热感烫的陆时想洗个冷水澡,但看着旁边熟睡的老婆孩子,他又歇下了心思。 陆时闭着眼睛开始数羊,数到一百只他就崩溃了,完全不管用,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50章 日常生活 第二天上班,小胡和王君君就知道张维芳也怀孕了,三个孕妇高兴地大谈特谈,连孩子的名字都取了好几个。 常志远作为小组里唯一的男人,默默地退出了她们的聊天局。 小胡一向生冷不忌,等王君君离开后,她就凑过来悄悄咪咪地问张维芳: “维芳,你家男人那方面挺厉害的吧?你这刚结婚就有了。” 张维芳差点被她的话吓死,她赶紧左右看了看,还好旁边没有人。 “小胡,你疯了,这种事情也能乱说?” “哎呀,这有什么,大家都这么熟了,就当互相交流学习一下了,我家贾老四之前也很厉害的,现在,三四天来一次都不一定有半个小时。” 张维芳惊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颤颤巍巍地问道: “半个小时也可以了吧?” 小胡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遗憾: “切,也就一般般吧,之前我们两个可是经常一晚上不睡觉的。” 张维芳心想,这两个可都是本事人,一晚上不睡觉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张维芳在心里胡思乱想道: “之前那么厉害,现在却变得一般般,会不会是年龄大了,还是在外面有人?” 她没好意思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能暗暗地打探道: “小胡,会不会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高吗?贾老四才32岁,一个星期两次,正常频率吧,可能我太厉害了吧。” 小胡哈哈哈笑了半天,然后把她和贾老四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当初没结婚前他们就在一起了,而且还是未婚先孕,两个人当初爱的很深,刚好第三天就酒后乱性发生关系了,然后就是一系列的爱情动作,最后才结了婚。 张维芳听着他们的故事,感觉比大片还好看,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 不过,两个人结婚后天天打架,你摔杯子我摔碗,就这样都过了十年了,现在两个人都不怎么打闹了。 就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的贺芳芳过来了,不过这次就她一个人。 张维芳和她还算熟悉,所以问了一句: “芳芳,你来有事?” “嗯,我来谢谢你,还有,华顺和李瑶已经下乡去了。” “别客气,是你自己厉害!” 当初贺芳芳回去后,把事情和她爸爸说了一遍,贺爸爸可是个老人精,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白白受欺负。 华顺在砖厂没上几天班,就被领导找了个借口开除了,李瑶找他本来就是为了逃避下乡。 现在,华顺没了工作,家里人自然也容不下他们两个,在华家所有人的操作之下,华顺的名字被安排在了下乡的名单上。 李瑶本来想找个依靠,结果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有那张结婚证,她想换人都不行。 临行前,李瑶哭着喊着要离婚,华顺怎么可能放过她,自己是因为她才有这个下场,她死活都得跟自己在一起。 贺芳芳有家里人安排,已经在百货大楼找好了的工作,自从见识过华顺和李瑶闹离婚的丑态后,她对华顺的感情就彻底放下了。 “维芳姐,我明天就要去百货大楼上班了,你买东西可以来找我。” “好的,有空来玩。” 贺芳芳离开后,张维芳才想起来她的任务还没有做,她决定第一个任务目标就选择贺芳芳了。 下班后,张维芳就在门口看到了陆时。 “你怎么来了?” 陆时拿过张维芳的包挂在车把上,然后说道: “以后我负责接送你上下班,你一个人骑车我不放心。” 张维芳觉得天天接送有点不现实: “啊?还有九个月,你要天天来吗?实在不行我可以步行。” “不行,我不放心。”陆时今天去找冯大娘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女人怀孕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 怀孕期间,张维芳实在是太幸福了,家里的家务全被陆时承包了,她每天只要开开心心的就行。 春暖花开,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家里的炉子也停了。 虎子的睡姿不太好,为了不让虎子压到张维芳的肚子,陆时直接带着虎子去了隔壁的房间睡觉。 本来以为虎子离开妈妈会哭闹,没想到人家睡得很香,有陆时陪着,他也睡得很安稳。 如今,陆时家已然完全空置,自张维芳怀孕以来,他就没有在自己家居住了,家中的重要物陆时搬了过来。 陆时搬过来后,张维芳就彻底没有了隐私,她就顺便把系统的事告诉了他。 刚听到系统的事,陆时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每天好奇心十足,一会兑换个吃的,一会兑换个用的,把张维芳搞得烦不胜烦。 “陆时,这几天你已经花了我200个积分了,你知道我赚积分有多难吗?” “放心,积分的事就交给我了。” 几天后,陆时领着两个年轻男人来了家里。 “维芳,他们是运输队的同事,高云凯和刘家华,两个人都是单身,你看看能不能帮忙介绍个对象?” 陆时介绍完就给张维芳使眼色,张维芳懂了,这是来送积分的,她高兴地招呼两位客人: “两位快坐,说说你们有什么要求,我尽快给你们安排。” 高云凯和刘家华是被陆时硬拽来的,两个人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不过,看到张维芳这么笃定,他们也就多了一份认真。 高云凯是一个身材圆润、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男人,他那圆滚滚的身体和弥勒佛般的面容让人不禁想要亲近他。 每当有人与他目光交汇时,都会被他那温暖而又真诚的微笑所感染。 “嫂子,我想找个漂亮的,你看我这长相,总得改变一下后代的基因不是。” “嗯,其他呢,工作,家庭方面没要求吗?” 高云凯面不改色,依旧笑呵呵地说道: “只要家里没有太多糟心事,我都能接受。” 刘家华是个精瘦矮小的男人,别看他个子不高,人家的长相特别精致,而且很会说话: “嫂子,我不挑,我相信你的眼光。” 第151章 介绍对象 张维芳问了一下两个人的基本情况,然后就让他们回家等消息去了。 等他们走了,张维芳才分别打开两个人的红线图,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的红线居然有重复,而且对应的正好是贺芳芳。 高云凯和贺芳芳的匹配度是80,幸福度也是80,刘家华和贺芳芳的匹配度高达85,可惜幸福度只有70。 张维芳没有花更多的积分看他们的具体信息,她不想过多的参与别人的感情,只要数值不太差,她就会帮忙牵线。 这天正好是休息日,张维芳睡了个懒觉才起床,吃过饭,陆时就带她去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共有三层,每层都售卖着不同种类的商品,其中,一层是卖普通东西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从门口望去,可以看到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日常用品、食品、烟酒等。 第二层主要卖成衣,鞋子,还有好的布匹。 第三层卖收音机,电风扇,钟表,手表等这些家电。 自行车在一楼的东侧,不过总共没几辆,每次到货没多久就会被人抢走,还有一些人会提前预定。 贺芳芳在副食品柜台,张维芳一进门就看见她了,副食品柜台的人流量不多,售货员比较清闲,偶尔还能带一些碎饼干回去。 张维芳看了一眼,有槽子糕,酥皮饼干,还有沙琪玛,都是很甜的东西,她对这些没兴趣。 贺芳芳正站在柜台前发呆,就看了从门口走进来的张维芳,两个人远远地看到了对方。 贺芳芳一挥手,张维芳就朝她走了过去。 “维芳姐,你来买东西啊,想买点什么?” 张维芳没有客套,直接说了她的来意: “芳芳,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我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可以吗?” “可以啊,我妈也每天催着我相看呢,你这边有合适的人选呀?” 贺芳芳也到了结婚的年龄,所以她不排斥相亲。 陆时带着张维芳逛了一圈,中午的时候,贺芳芳和她妈妈翟淑婷一起请张维芳在百货大楼的食堂吃了一顿饭。 期间,张维芳把高云凯和刘家华的情况说了一遍,贺芳芳更倾向于长相精致的刘家华,翟淑婷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够成熟,所以更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找一个温和的人。 其实张维芳也比较偏向高云凯,第一是两个人的幸福度高,第二是她觉得高云凯更踏实。 刘家华这个人也不错,能说会道讲义气,甚至在社会上更能混得开,但是他心眼也多,贺芳芳单纯,就怕到时候压不住他。 作为朋友,张维芳还是提醒了一句: “芳芳,我觉得翟姨说得不错,结婚不能看长相,主要看人品,你已经够好看了,没必要让男人靠长相来竞争。” 翟淑婷一听张维芳的话就明白了,她也是更看好高云凯,想到此处,翟淑婷轻轻地笑了一下: “维芳啊,我决定先相看高云凯,就定明天的下班时间吧。” “好的,翟姨。” 贺芳芳本来还想反对,但是翟淑婷一个眼神扫过去,她就闭嘴了。 等张维芳离开,贺芳芳才抱怨道: “妈,你为什么要让我相看一个胖子,我不太喜欢。” “你呀,真是长不大,胖点怕什么,对你好才行,而且你的维芳姐也更看好他,你就多想想吧!”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翟淑婷看着单纯的女儿,无语地扶了扶额头,哎,自己生的,没办法。 高云凯没有想到到张维芳行动如此迅速,当陆时通知他时,他才意识到这一惊喜。 第二天下班后,大家聚到了百货大楼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 张维芳为双方做了介绍,然后就离开了,高云凯一看到贺芳芳的长相就两眼发亮,对面的姑娘太漂亮了,很适合他。 贺芳芳对高云凯的感觉一般,不过看到他热情地点菜,倒水,贺芳芳也就暂时留了下来。 吃饭期间,高云凯会细心地给贺芳芳夹菜,聊天的时候也会穿插一些自己在外的见闻。 贺芳芳很快就被见多识广的高云凯吸引了,她好奇地问道: “听你们跑车的时候很危险,你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吗?” “当然,北边拦路的人很多,不过给点钱财就行,南边的村子、寨子才可怕,他们连警察都不怕。” 贺芳芳又问了一些其他人问题,比如结婚后谁做饭,谁收拾家务这些。 高云凯诚实地说道: “其实我就是想找个漂亮媳妇,会不会做饭都没关系,我会做,我不在家,还有我妈,放心吧,不会让你饿着。” 贺芳芳对这一点特别满意,她可不想结了婚变成家庭主妇,做饭洗碗这些她真的不喜欢。 两个人聊的差不多就离开了,翟淑婷也在饭店里面,她在悄悄地观察着高云凯,发现他的确比较实诚,而且脾气温和,很喜人。 一个星期后,张维芳就收到了好消息,贺芳芳和高云凯已经好上了,而且双方已经见过家长,婚事也定下来了。 与此同时,张维芳收到了贺芳芳的谢媒钱,陆时也收到了高云凯的感谢费。 高云凯的事情忙完,该看刘家华的红线了,排除了贺芳芳,他还有两条红线。 其中一条,两个人的匹配度和幸福度都不及格,张维芳就直接排除掉了,她也不想给别人介绍不合适的。 另外一条红线图的界面是灰色的,月老系统说是因为对方离得太远,暂时还显现不出来,除非多花积分,张维芳当然不愿意了。 高云凯的婚事办成后,刘家华的心就越来越着急,他买了点东西一个人来到了陆时家,想让张维芳再多费费心。 刘家华刚走到电力巷,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盘靓条顺的美女,皮肤白的发光,眼睛深邃,像外国人一样。 姑娘也看到了他,两个人相视一笑,月老的红线就亮了起来。 刘家华马上抓住机会介绍自己: “同志,你好,我叫刘家华,今年19岁,在运输队工作。” 第152章 冯秋霜 姑娘也笑着介绍了自己: “我叫冯秋霜,今年20岁。” 两个人相伴走进了巷子,更巧合的是,冯秋霜直接进了冯大娘的院子里。 刘家华看着美丽的姑娘,心情十分荡漾,他也抬步走进了张维芳家。 “嫂子,忙着呢,打扰了。” “家华,快坐,不打扰。” 张维芳看了一眼他的红线图,不出意外,最后一条红线亮了,女孩叫冯秋霜,20岁,长得非常漂亮。 两个人的匹配度和幸福度都是70,张维芳的心也就定了。 刘家华没有犹豫,直接说他看上了隔壁的姑娘,想让张维芳帮忙相看下。 张维芳正在纳闷,隔壁哪来的姑娘,冯大娘家的姑娘早就嫁出去了,突然,隔壁传来了说话声。 “大娘,我看上了一个男人,他进了隔壁的院子,你能帮我介绍一下吗?” 冯大娘以为侄女看中了陆时,马上黑着脸警告她: “秋秋,人家已经结婚了,你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 “不可能,他刚才没说自己结婚呀。”冯秋霜才不相信自己的爱情是错的。 得,张维芳一听这个就懂了,人家两个人是一见钟情。 于是,张维芳站起来,直接领着刘家华去了隔壁,冯秋霜一见到刘家华就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两个人相互对视着,眼神里拉着丝,把冯大娘和张维芳看得牙酸。 冯大娘赶紧分开了两个黏在一起的人: “好了,小伙子,快坐吧,秋秋,你也坐下。” 大家一落座,冯大娘就着急地问道: “维芳,这个小伙子是...?” “是陆时的朋友。” 刘家华很有眼色,马上站起来介绍自己,态度很好。 从外貌和谈吐来看,冯大娘觉得这个小伙子还不错,除了个子矮,其他都好。 可是,冯秋霜家在黑省,她的亲人不在身边,这么大的事,她也不能替人家做决定。 冯秋霜是冯大爷弟弟家的女儿,冯大爷的弟弟在黑省戍边,前段时间病故了,冯大爷去奔丧的时候,就把他最小的侄女带了回来,让她来住几天,换换环境。 冯秋霜的妈妈有俄人血统,冯秋霜遗传了她的妈妈,不仅皮肤白皙,还长得特别漂亮。 家里人对她保护的很好,所以才会20岁了还单身,谁知道一见到刘家华就栽了。 第一次见面很快就结束了,刘家华走的时候,冯秋霜还依依不舍地问道: “你明天还来吗?” “来,我天天来,等着啊。” 张维芳回了家就开始和陆时八卦起来: “陆时,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嗯。” 张维芳又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 “我跟你说,冯秋霜长得太美了,皮肤白的像雪一样,个子又高,头发是金黄色的。” “嗯。” 看到陆时不冷不热的反应,张维芳就生气了: “陆时,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想听我说话?” 陆时求生欲很强,马上反驳道: “没有,我耳朵听着呢。” 自从怀孕后,张维芳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了,陆时特别担心肚里的孩子也成了坏脾气,但他不敢说,只能默默忍受着。 自从怀上宝宝之后,张维芳就感觉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团无名之火在燃烧,让她整日感到燥热难耐。 这种莫名的火气使得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大,稍有不顺心便会大发雷霆。 而可怜的虎子和陆时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她的出气筒,面对妻子的怒火,陆时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他知道这是孕期荷尔蒙变化导致的情绪波动,并不是妻子故意要找他麻烦。 所以无论张维芳怎么对他发脾气,陆时都会温柔地安慰她、哄着她,尽可能地让她心情舒畅一些。 张维芳平静下来的时候也觉得自己不应该乱发脾气,可是有时候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有时候骂了虎子,张维芳就会心疼地掉眼泪,虎子很懂事,还会抱着她安慰: “妈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都是弟弟的错,等他出来我再揍他。” 晚上,冯大爷也听说了侄女的事,他没什么,直接给黑省写了一封加急信,让他的弟媳妇拿主意。 冯秋霜是个心急的,刚谈对象就想结婚,她直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母女两个是怎么沟通的,反正最后这事就定了下来。 一涉及到结婚,就会谈到聘礼,冯大娘为了侄女好,要求对方得有一转三响,这是普通工人家庭的标配,最次也得有自行车和手表吧。 刘家华家里条件一般,一家人都是精于算计的聪明人。 刘家华的大哥已经结了婚,娶的是同村大队长的女儿。 刘家华是家里的老二,虽然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他外面的朋友很多,经常在外吃喝玩乐,没攒下什么钱。 刘家华还有个弟弟,在煤矿当工人,还没有结婚。 刘家华的爸爸是剃头匠,妈妈没有工作,每天上地挣工分。 这次听说老二找了一个外地人,他们就打定主意少出聘礼,反正她自己着急嫁人,应该不会在乎这么多。 果然,就像人家猜中的一样,冯秋霜什么不要就要嫁,冯大爷和冯大娘当然不能同意。 刘家明摆着就是故意在拿捏她,要不然怎么连件衣服都不给买,聘礼也没有。 可是,恋爱中的女人就像中了蛊,完全没有了理智,冯秋霜死活要嫁,还和冯大娘一家决裂了。 “我的婚事自己做主,你们又不是我的爸妈,凭什么管我?”冯秋霜说完就跟着刘家华走了。 冯大娘也彻底对她这个侄女寒了心,冷着一张脸没了好话。 自从她来了,冯大娘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怕她不习惯,没想到为了一个男人,冯秋霜能这样对她。 “老冯,算了,以后就当没有这个人,她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们的事。” 冯大爷不光寒心,更多的是伤心,那是他的亲侄女,居然能对他们这样无情,看她这样,以后吃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153章 冯秋霜结婚 张维芳做梦也没有料到冯秋霜竟然是这种人,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对冯秋霜的好感度瞬间就降低了不少,甚至就连和冯秋霜关系密切的刘家华,张维芳看着也是横竖不顺眼了起来。 她第一时间就来到隔壁找冯大娘道歉: “冯大娘,都怪我,我没想到刘家是这种家教。” 冯大娘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 “维芳,不怪你,是秋霜自己的问题,人家刘家华比她有情义,来家里的时候每次都是大包小包,说话也很得体。” 冯大爷抽着烟,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秋霜这孩子人不坏,但是蠢,别人一挑拨,她就觉得我们是故意不让她嫁人,人家刘小子比她精明多了,最后还跟我们道歉呢。” 张维芳早就知道刘家华精明,不管怎么样,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经是无可挽回了。 刘家华的家在城郊的农村,结婚前,他把冯秋霜安排在了他的姑姑家。 两个人结婚的时候,衣服裤子都是借的,家里就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婚房,一床被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结婚当天,冯秋霜一早就迫不及待地打扮好自己,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自己的新郎。 婚礼的寒酸,婚房的简陋,别人的嘲笑都不能阻止她奔向她的爱情。 火热的新婚夜过去,第二天早上难以下咽的早饭赤裸裸的打了冯秋霜的脸。 她们黑省,除了玉米面窝头,还会吃白面,大米,红薯,而且也少不了蘑菇木耳松子这些。 第一次吃到僵硬的高粱面窝头,口感不好是其次,更严重的是她吃完后居然会胃疼。 而且,一家十几口人的早饭,除了窝头就是米汤,连咸菜都没有。 饭桌上,她婆婆就给她安排了任务: “今天你第一天嫁过来,可以不用干活,从明天开始,家里的饭菜由你和你嫂子轮流做。” 冯秋霜一下就傻眼了,她求助地看向自己的男人,刘家华不走心地安慰道: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学,我帮你。” 冯秋霜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她已经结婚了,不可能不干活。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鸡鸣狗跳和啼笑皆非中起飞了,刘家华还得上班,留下冯秋霜一个人在家里作天作地,最后又受尽了欺负。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一,张维芳刚收到家里的信,她妹妹张维双前几天生了八斤重的大胖个儿子,一家人都很高兴。 比着虎子的名字,张维双想给儿子取名狗子,但又觉得狗子有点难听,最后选择了狗小。 张维芳不明白她的想法,但还是表示了尊重,她收拾了几块柔软的棉布,还买了两袋奶粉,让陆时帮忙邮寄了回去。 六月伊始,阳光逐渐炽热,张维芳的生活也如同这天气一般渐渐升温,变得异常忙碌。 原因无他,小胡即将临盆产子,她需要留在家中全心全意地待产,所以,民政局的工作现在都是张维芳一个人在做。 而在这段时间里,陆时充分发挥自己的人际关系和社交能力,成功地向张维芳推荐了好几位优秀的单身青年。 张维芳的红线事业也随之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她凭借着系统的红线图谱,给所有人都介绍到了合适的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名声逐渐传播开来,不仅附近的人们对她信任有加,就连更远地方的人也听闻了她的美名。 渐渐地,许多邻居纷纷慕名而来,请她帮忙说媒牵线,一时间,张维芳成为了巷子里备受瞩目的人物,声名远扬。 每天都有人前来拜访,希望能借助她的慧眼和口才找到理想的伴侣。 而她也不负众望,凭借着自己的月老系统,成功地促成了一对又一对美满姻缘。 她的名字仿佛成了一种保证,只要经她介绍的亲事,往往都会得到幸福美满的结局。 于是,她在巷子里的地位越发稳固,人们对她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陆时帮运输队的不少人都介绍了对象,所以他在运输队的名声也越来越好。 汪队长也对陆时越来越满意,他甚至想把他招进来,只不过陆时的履历实在拿不出手,所以暂时只能让他当个临时工。 当临时工也不错,不用出去跑车,只需要每天帮忙清洗那些大卡车,有时候帮修理师傅递一下工具之类的,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方便照顾家里,陆时很满意。 这天,刚上班,陆时就被汪队长叫了过去: “小陆啊,你干得很不错,明天我要出趟远门,你的身手好,跟着跑一趟吧!” 陆时有点犹豫,张维芳怀着孕,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但是汪队长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汪队,要去多久?我老婆怀孕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汪队长叼着一根烟哈哈大笑: “你小子,没看出来还是个妻管严,放心吧,最多出去十天,不耽误事。” 陆时没管他的调笑,还是冷着一张脸: “我知道了,汪队。” 晚上回到家,陆时第一时间就把自己要出去的事情告诉了张维芳。 张维芳饶有兴致地凝视着陆时那紧蹙眉头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自二人结婚以来,陆时便自觉肩负起了家庭支柱的重任,对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忧心忡忡。 然而,在张维芳看来,这些担忧实则有些多余,毕竟,她也已成年许久,又怎会无法应对生活中的种种难题呢? 张维芳抱着陆时的胳膊,轻声安慰道: “好了,你别担心,我的肚子现在才三个月,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嘛?” 陆时亲了亲张维芳的脸颊,然后做着最后的安排: “嗯,我一会多蒸点馒头,再包点饺子,你放空间里,饿了可以随时吃。” 最后,陆时还认真地叮嘱虎子,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妈妈。 第154章 南方寨子 这次运输队要去的地方是南方,路上会经过几个古老的村寨,所以汪队长才会让陆时跟来。 这次总共派出去三辆汽车,每一辆车都有两个人,陆时跟着汪队长,刘家华和高云凯也跟着另外两个队长。 这一次的任务异常艰难且充满挑战,他们临行前做足了充分准备,并将大量的布料装载上车,他们需要用这些布料交换粮食。 刘家华一直跟着别人瞎混,本人比较头铁,不怕死,而且他这个人比较讲义气,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所以这次也把他带了出来。 高云凯别看成天乐呵呵的模样,打起架来也是个狠人,而且他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属于欧皇体质,所以这次会带着他。 上午十点,三辆汽车开出了魏榆市,然后一路向南行驶。 刚开始,路上还算风平浪静,大家的气氛还算活跃。 第三天,车队进入了川省,车上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 下午,他们打算早点找个地方休息,在路过一条乡间小路的时候,从旁边的密林里窜出来十几个人“手持家伙式”的人。 这些人的打扮有点像农民,戴着草帽,手里拿着锄头镰刀这些农用工具,但脸上的表情都是凶神恶煞般的。 汪队长赶紧停下车去交涉: “各位老乡,有话好好说。”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身材十分魁梧的男人,他拿着一把斧头走了出来,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送我们去医院。” 双方交涉了一番,最后老乡这边同意派两个人跟着病人去医院,其他人都退了回去。 受伤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已经昏迷了,被两个男人抬到了车上,有了当地人指路,一个小时后,车队就进了城。 汪队长把人送到医院就不管了,不管怎么样,今天算是有惊无险。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安全,遇到几个打劫的人,他们交了点钱就让他们离开了。 两天后,汽车上装满了大米和白面,大家开始往回赶。 路过上次的小路时,他们又被那几个人挡住了,这次大家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汪队长又停下了车,络腮胡子朝他走了过来,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各位朋友,感谢你们上次的帮助,请到我们寨子里用饭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汪队长想拒绝,结果直接被一群人拉走了,剩下的人没办法,也只好跟着去。 不过另外两个队长没有去,他们留下来看东西,陆时,高云凯和刘家华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跟着进了寨子。 寨子里的人穿着他们特有的服装,载歌载舞,欢迎着外来的朋友。 寨子里摆着长长的流水席,席上有酒有肉,人们脸上充满笑容,相比外面混乱的世界,这里显得像桃花源一样。 一坐到酒席上,他们就被老乡们不停地灌酒,汪队长推辞了几次,都被络腮胡糊弄过去了,没过多久,汪队长就被灌醉了。 在陌生的地盘喝醉,想想都不会有好事,陆时三人都提高了警惕,任凭他们怎么劝,都不喝。 络腮胡是他们的寨主,他的眼里闪着精光,看到他们三个人如此谨慎,也就没再劝酒了。 酒席散去,四个人被安排在了不同的老乡家借住,陆时不放心,提醒另外两个人一定要小心。 夜半三更,寨子里一片寂静,天上的月光皎洁明亮,给寨子增添了不一样色彩。 陆时一晚上不敢睡,等大家都睡熟后,他就悄悄地离开了借住的人家。 汪队长借住在寨主家里,也算是人质,陆时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他先去找高云凯汇合。 高云凯早早的就在寨子门口等着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刘家华,三个人一碰头,就马上离开了村寨。 他们回到汽车旁边,另外两个队长也没敢睡觉,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 陆时看着大家,直接说了他的安排: “马队,王队,高云凯,你们三个开着车先走,我和刘家华留下来周旋。” 马队长一听陆时的安排,马上就拒绝了: “不行,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回去要怎么交代?” 陆时冷静地分析道: “马队,这个寨子不简单,汪队现在已经是人质,肯定走不了,我们不能把这些粮食也丢了。” “我和王队长留下,你们三个还年轻,不能把危险留给你们。” 陆时冷着脸,直接做了决定: “马队长,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我和刘家华的身手还不错,我们会尽快逃出去的,你们带着粮食先走。” 就在汽车启动的那一刻,络腮胡就带着人包围了他们。 高云凯当机立断,开着车直接冲了出去,后面两辆汽车也一起开了过去。 这些人看到汽车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往前疾驰而去,心中大惊失色,他们急忙抄起手中的锄头和镰刀,试图阻止。 然而,尽管他们拼尽全力,但终究还是无法抵挡汽车巨大的冲击力,那钢铁之躯带着无与伦比的惯性,轻易地冲破了障碍。 眼看着汽车渐行渐远,众人只能望车兴叹,无奈地摇着头…… 不过看着留下来的陆时和刘家华,他们又有了信心。 络腮胡朝他们咧嘴一笑: “两位既然留下来了,就一起回去吧!” 陆时和刘家华被他们关在了仓库里,后半夜,大家都困得要命,两个人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悄然过去,第二天,汪队长已然酒醒,他审视四周,才想起来他们在寨子里,他赶忙起身,想要寻找他的伙伴。 络腮胡就在院子里坐着,汪队长一出来就看见了他: “我的同伴们呢?” “等着吧,他们很快就过来了。” 没过多久,陆时和刘家华就被人带到了络腮胡的家里,汪队长看到两个人没事,才放下心来。 他微笑着看向络腮胡: “昨天多谢各位款待,那我们就告辞了,有机会再见。” 络腮胡咧开嘴诡异地笑了几声: “呵呵呵呵,既然是朋友,那就留下来吧!” 第155章 寨子内 络腮胡子一挥手,陆时三人就被村民们带了下去,他们三个人被关到了后山一个废弃的山洞里。 山洞的面积不大,里面光线很暗,而且很潮湿,有一股难闻的发酵味道。 洞口处有一个木质的大门,门口有人把守着,细碎的光线隐约从木门的缝隙中间透射进来,在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山洞内的空气异常稀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着,让人难以呼吸。 他们才刚踏进这个幽暗深邃的洞穴不久,便感到胸口一阵发闷,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沉重。 三人无法忍受这种窒息感,纷纷疲惫地瘫坐在那片湿润的泥土之上。 刘家华深吸几口气后,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定了定神,开始向身旁的汪队长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汪队长昨天喝的有点多,这会脑子还有点迷糊,他没想到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这些人暂时没要他们的命,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三个人没再说话,他们在山洞里静静等待着,等待着络腮胡的“安排”。 络腮胡家里,一群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处理陆时三人,其中一个面容阴鸷的小矮子问道: “寨主,那三个人怎么办?按老规矩办?” 络腮胡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这个办法: “不行,他们是运输队的,有正式身份,而且昨天还逃出去三个人,要是处理不好,我们寨子也会受到影响。” “mmp,要不是东哥让我们低调点,我早就在路上准备好钉子了,还能让他们跑了?” 络腮胡的目光微微收紧,然后严厉地警告众人: “好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最近上面查的紧,我们不能有任何差错,尤其是郑嫣然,一定给我看好了,还有,告诉兄弟们,最近不要去找她。” “是,寨主。” 三个人被关在山洞里,等天黑才放了出来,一天没吃没喝,他们早已饿的虚弱不堪。 络腮胡直接让人给他们安排了一桌饭菜,有酒有肉。 “各位朋友,吃吧,吃完饭休息一晚你们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汪队长狐疑地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今日这顿饭就当是我给大家赔个不是,还望各位赏光,不要与我计较才好啊!” 说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以表诚意,汪队长三人见状,也纷纷举杯回敬,表示接受了他的歉意。 陆时没敢吞咽,他偷偷地把酒吐在了擦嘴的小手绢上。 其实汪队长和刘家华也不相信络腮胡的用心,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三杯酒水过后,络腮胡就离开了,三个人看着桌子上的色泽红亮的红烧肉和鲜嫩澄黄的炒鸡蛋,饿了一天的肚子再次微微作响。 汪队长看了看陆时和刘家华: “我们要吃吗?” “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刘家华夹起一块红烧肉快速地放进嘴里,软糯香甜的口感让他口齿生津。 刘家华没忍住又吃了几块,汪队长看到他吃了,也夹起一块往嘴里送,两个人吃得狼吞虎咽,没一会就把一盘肉清空了。 陆时也很饿,他的嘴唇都是干裂的,到他忍着没有吃任何东西。 “陆时,多少吃点,不吃不白吃,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汪队长劝了一句。 “我就不吃了。”陆时饿的脸色发白,却依旧不妥协。 饭后,三个人分别被带到了不同的地方,陆时推开阁楼的门,发现里面有一个女子,他的眉头一皱,厉声怒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成家了。” “哎呀呀,成不成家的无所谓,这是今晚的最后一关,要不进去,要不……” 陆时身后的两个男人拿着斧头威胁道: “别想着逃避,我们明天会来检查,要是今晚没成事,那就只能继续留下来了。” 陆时的眼睛里涌起了波涛汹涌,这些人是想把他们拖下水,有了他们睡女人的把柄后,这些人才能安心放他们离开。 陆时停顿了几秒,还是识趣地走进了阁楼,木质的二层小楼,里面坐着一个柔弱的长发女子。 陆时前脚一进去,后脚外面的人就给房门上了锁。 木床上的女子看到陆时冷峻的面容,心里很激动,今晚来的这个男人,一看就很厉害,比平时那些歪瓜裂枣不知道好了有多少倍。 反正都是陪男人,至少这个男人的性价比高,她也不会那么排斥。 想到此处,女人轻轻笑了笑,她的眉目也变得张扬起来: “这位大哥,既然来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咱们早点开始吧!” “来,先跟我说说,这儿有什么规矩?”陆时倚靠在门上,吊儿郎当地问道。 “呵呵,规矩你不是看见了吗?今晚的规矩就是陪我。”女子眼波流转,紧紧地盯着陆时。 “如果我不答应呢?”陆时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你知道吗?之前也有一些硬骨头,都被他们送到后山喂狼了。!” 陆时听完后心神微动,这些人手里还有命案,看来这种事情在这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陆时又问了一句: “这的女人都得像你这样陪客?” 一听这话女子的表情就稳不住了,她对着陆时怒目而视: “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不听他们的我就得死,我和郑嫣然本来是来下乡的,谁知道直接进了狼窝。” 女子又哭又笑,双手抓着床架子,诉说着她的无奈和心酸: “你知道吗?郑嫣然不妥协,现在已经快被他们折磨死了,哪怕她家里人是高干,天高皇帝远,谁都解救不了她。” 陆时听完依旧没说话,他的心里在想着对策,女子看他冷酷无情无义样子,直接气笑了: “哎,你这个人有没有点同情心,我哭了半天都不知道安慰我?” 陆时哪有心情管她,他现在连自己都解救不了。 第156章 顺利逃出 陆时在阁楼里转来转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女子直接给他泼了一杯冷水: “别看这里是阁楼,门窗都被封死了,徒手是不可能出去的。” 陆时不会放弃任何机会,他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他,他必须安全地回去。 陆时趴在门口听了听,发现外面没什么动静,他觉得外面的人应该是撤出去了。 这时,女子的话又响了起来: “有人在楼下守着,你是绝对跑不了的。” 临出发之前,张维芳给他带了一个折叠空间,让他在关键时刻保命用。 此时此刻,陆时无比地庆幸自己带了它过来。 为了不让眼前的女子坏她的事,陆时直接从折叠空间里拿出来两片安眠药,他把药递给了女子: “把这个喝下去,你踏实地睡一晚上,其他事你就当作不知道。” 女子红唇微扬,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我要是不愿意呢?” “咚”的一声,陆时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匕首插在了桌子上,眼睛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女子闭了闭眼,把眼泪压了回去,拿起药片直接吞了下去。 她的眼里有委屈,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接受别人的安排,自从来了这,她就彻底失去了自尊。 女子最后深深地看了陆时一眼: “你保重!” 几分钟后,女子就睡了过去,陆时先从折叠空间里掏出来两个包子,然后就着一盒牛奶咽了下去。 这些东西都是张维芳提前准备好的,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他真的有需要的时候。 酒足饭饱之后,陆时便从怀中掏出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贴在窗棂之上。 只见他手腕微微一动,匕首便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在窗棂上轻轻游走起来。 他的动作极轻、极稳,仿佛生怕惊醒了这座沉睡中的木屋一般。 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不会太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会太浅,无法顺利地割开窗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时辰之后,原本坚固无比的窗户终于在陆时精湛的技艺下分崩离析。 随着最后一块木板落地,陆时轻轻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陆时悄悄地从窗口穿了出去,他踮着脚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陆时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发现外面只有一个看守的人,那个人在抽烟,呛鼻的烟味直接从门缝中飘了进来。 今天是阴历5月17,外面的月亮高高挂在天边,照亮了村寨的每一处地方。 陆时故意在门口发出一些声音,外面的人听到响动,刚开始以为是老鼠,没当回事,直到声音不停地传来,他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这个人轻轻地打开门上的铁锁,右手举着斧头就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直接看向了楼梯的方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时就已经拿着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 “大哥,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别看他们这些人平时吆五喝六很厉害,其实他们怕死得很,亏心事做多了,总是怕鬼的。 陆时没理会他的求饶,他把大门用脚踢上,然后挟持着这个人上了楼。 回到阁楼,陆时看了看熟睡的女子,又看了看这个男人: “你,去陪她做一些床上的事?” “大哥,我,我不行。”男人倒是想,可是他怕寨主知道后杀了他。 “少废话,要不然就让我的匕首见见血!”陆时面若寒霜。 男人感受到皮肤上紧贴着的匕首,马上就变了语调: “大哥,千万别动手,我做就是了。” 在陆时虎视眈眈的目光中,男人利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没一会,床上就响起了“哼哼唧唧”的声音,陆时静静地站在门外等着,对里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这种声音,他在监狱里不知道听了多少遍,除了刺耳外,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没一会,男人就结束了,他穿好衣服站在那,等着陆时继续吩咐。 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早就忘了自己手里还有斧头,可以和陆时对决。 陆时没有为难他,两个人下了一楼,又给大门上了锁,同样的待遇,男人也被陆时喂了两颗安眠药。 看着倒在门口的男人,陆时扬长而去。 他沿着小路往前走,试图找到汪队长和刘家华,刘家华住的地方离他不远,陆时很快就发现了门口的守门人。 他悄悄地绕到了守门人身后,拿出一根棒球棍朝他的脖子砸了下去,守门人“噗通”一声就倒了下去。 陆时快步上前,给他嘴里喂了两颗药,等人彻底昏睡过去,陆时才打开门进了屋里。 刘家华喝的酒里加了药,他已经迷迷糊糊和床上的女子大战了几百个回合。 药性除去,他才晕晕乎乎地坐了起来,看着已经发生的这一切,刘家华的脑子里都是懵的。 床上的女子没有怪他,只是拜托他离开后帮忙打个电话,刘家华本来就有点心虚,所以他直接就答应了。 陆时和刘家华汇合后,两个人谁都没有提晚上发生的事,刘家华也没有问陆时是怎样逃出来的,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汪队长和他俩同样的遭遇,不过他的意志力很强,硬是自己解决了也没有靠近女人半分。 陆时和刘家华找过来的时候,汪队长正满脸通红地瘫坐在地上,床上的女人看他的表情都带着嫌弃之色。 三个人汇合后,他们连话都没顾上说,就马不停蹄地朝外逃去。 三个人一路狂奔,根本不敢回头,直到来到县城坐上火车才放下心来。 他们随便选了一个马上就开的火车,目的地是哪里并不重要,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好。 火车“呜呜呜”地出了站,三个人带着满身疲惫相视一眼,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五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阳市,下了火车,汪队长先给队里打电话报了平安,他们三人才找了个旅店休息。 第157章 归来 这个时候的旅馆是国营的,他们把准备好的介绍信拿出来才成功办理了入住。 还好络腮胡没有对他们搜身,要不然他们不一定能逃出来。 两天没睡,三个人已经累到了极点,不光身体疲惫,脑子更是一直紧绷着,哪怕在火车上三个人都心神不宁。 一进了旅馆,他们倒头就睡,连洗漱都顾不上。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三个人连晚饭都没吃,一直睡了十几个小时才醒过来。 睡醒一觉,陆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进折叠空间里面洗了澡换好衣服才出门。 隔壁的两个人也刚睡醒,三个人收拾了一番,才一起走出了旅馆。 等三个人重新买了车票,踏上了回家的火车,他们的心才彻底安静下来。 这次的意外,三个人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也成了他们心中的忌讳,大家都讳莫如深。 其实,络腮胡并不在意他们是否逃跑,只要他们成了事,留下把柄,那么出去以后,他们就不敢胡说八道,这也是络腮胡的真正目的。 要是前几年,遇到汪队长这样的肥羊,他们早就一锅端了,最近几年公安局查得严,加上那几个女知青的身份,络腮胡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这次,他们本来是想把汽车里的物资留下的,没想到一个不慎让人给跑了。 他们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人,所以只能留下一些把柄,让汪队长他们有所顾忌,寨子里才会安全。 刘家华没有食言,他一早醒来就去邮局替那个姑娘打了求救电话,对方是否相信他就不知道了,不管怎么样,他都希望那个姑娘有个好结局。 三天后,陆时三人终于回到了魏榆市,想起这次出差的经历,他们真是后怕连连,而且,他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 三人对外众口一词,表示能够平安返回实属万幸,他们是破财消灾,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用些许金钱来消除灾祸也算是值得了。 高云凯三人比他们早回来一天,如今看到他们平安归来,三个人直接喜极而泣,泪洒当场。 他们很后怕,怕自己的伙伴发生意外,那下半辈子他们将活在无尽的后悔自责中。 高云凯几人开着车跑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运输队总队长,然后报了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汪队长他们一直没等到警察出现。 现在汪队长三人能平安归来,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总队长给他们每个人放了两天假,让他们休息好再来上班。 陆时归心似箭,从运输队出来就加快步伐往家赶,走到熟悉的巷子口,他的心还在激烈的跳动着。 推开大铁门,陆时一眼就看到了张维芳,她正坐在院子里乘凉,手里拿着个纸扇子。 铁门的“咯吱”声惊醒了张维芳,她抬眼往门口一看,是风尘仆仆的陆时。 “陆~时~”,张维芳喜出望外,站起来小跑着去迎接他。 “你别跑,小心孩子。”陆时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张维芳。 十几天没见,两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想念,张维芳直接抱住了陆时胳膊。 “先回家。”大庭广众之下,陆时还是很注意影响了。 两个人牵着手回了家,一进卧室,陆时就轻轻抱着了张维芳,随之而来的便是波涛汹涌的湿吻。 陆时心中的不安和思念在此刻如决堤般汹涌而出,他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情感倾注于这个热吻之中。 随着亲吻的深入,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妩媚动人,那眼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张维芳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陆时的眼尾,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温柔与魅惑。 她的手指如同轻盈的蝴蝶,在陆时的肌肤上翩翩起舞,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而陆时则紧闭双眼,尽情享受着这份亲昵带来的愉悦。 在这一刻,他们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剩下彼此热烈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他们两人旋转。 在失控之前,陆时强迫自己放开了怀里的人,张维芳有点不高兴,她被人勾起了兴致,却突然停下来,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张维芳又快速朝陆时贴了过去,“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被心爱的人紧紧贴着,陆时也很难受,但是想到张维芳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轻轻地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了那个让他失控的人。 张维芳感受到陆时的远离,她不解地看向他,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控诉。 “维芳,现在不可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张维芳本来就浑身燥热无处排解,再加上身体内无尽的空虚感包围着她,一听到陆时拒绝,她的情绪马上就爆发了: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 张维芳越说越生气,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 陆时看到她哭,直接吓傻了: “你别哭,现在你的身体不允许,等孩子生下来我再给你,好不好?” 张维芳这会哪能听得进去,她的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燃烧,烧得她理智全无: “陆时,我就知道你只喜欢孩子不喜欢我,那行,你以后离我远点。” 陆时心中一阵无语,只感觉自己此时真是有苦难言、百口莫辩。 他看着张维芳,脸色也冰冷了下来,最后,还是略带无奈地开口说道:“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没有你哪来的孩子。” 张维芳看到陆时冷了脸,她的心也冷了几分,眼泪突然就停了下来: “你出去吧,我想睡会。” 陆时看到张维芳不哭了,以为她想开了,他的语气又变得柔和起来: “你先睡会,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行。”张维芳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陆时爱怜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那咱们吃卷饼吧,我凉拌个豆芽,再熬点绿豆汤。” 第158章 小情绪 陆时离开后,张维芳慢慢地躺在了床上,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来缓解心中的不适。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委屈淹没了她的身心,让张维芳对陆时有了更深的埋怨。 不知过了多久,张维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是被虎子的说话声吵醒的。 今天是陆时前往学校接虎子,虎子见着陆时,欣喜若狂,他欣喜地述说着这十几天来自己的酸甜苦辣,并称自己已经学会了洗碗。 陆时也很给面子地夸奖道: “虎子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 张维芳听着院子里两个人的说话声,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虎子会这么喜欢陆时。 晚饭是卷饼,张维芳没什么胃口,她吃了一块就吃不下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其乐融融的二人。 张维芳怕自己胡思乱想,她起身出了门外,听左邻右舍聊着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胡家要搬走了,他家和别人家换了家。” “啊?还能换家,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可不是,两家的大小差不多,就是位置不一样,而且那家多给胡家出了100块钱。” “也不知道新搬来的是什么人?”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场面十分热闹,张维芳也很喜欢听她们聊天,能让人忘却烦恼。 八点多,大家就散场了,各自回了家。 陆时不在的时候,虎子一直跟着张维芳睡,陆时一回来,虎子马上就抛弃老母亲奔陆时而去,那迫不及待样子,看得张维芳心酸。 晚上,张维芳一个人躺在床上感受着无边的寂寞,她的心里越发难受了起来,没想到连虎子都弃她而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班去了,她现在完全不想搭理家里的两个人。 这段时间结婚的人不多,她的工作还算轻松,没事的时候她可以发发呆。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君君端着饭缸子坐了过来: “维芳,我听说小胡生了,是个女儿。” “啊?不是贾唯一吗?”张维芳真是惊呆了,之前小胡一直嚷嚷着自己肚子里是个男宝,没想到最后生了个女儿。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可能是医生之前看错了,昨天在中医院生的,我家那个刚好碰见,所以就知道了。” “我们要去看看吗?”张维芳又问了一句。 “不用,等满月的时候再去吧,这个时候去不合适。” 既然王君君有了决定,那么张维芳就打算跟着她的步伐来。 “真是人生无常啊,也不知道小胡会不会生三胎。”张维芳在心里感叹道。 下班后,张维芳在单位门口见到了来接她下班的陆时,她的心中没有欣喜,只有平静。 把她送回家,陆时又返回去接上了虎子。 今天的晚饭是凉拌面,张维芳吃完后又去了巷子里。 巧的是,昨天说的那家人已经搬过来了,他们正在收拾东西,而且这家人正好也姓张。 大家看着他们忙忙碌碌搬来不少东西,就知道这家人的经济条件不差。 这是个四口之家,男主人叫张喜柱,是纺织厂的电工,大概30岁左右,女主人叫陈玉英,是家庭主妇。 他们有两个女儿,大的叫张小花,小的叫张小丽,一个十岁,一个七岁,都长得很漂亮。 女主人长得胖胖的,嗓门很大,一看就是暴脾气。 “老烦,大妮,二妮,赶紧把这些煤球搬进去,晚饭还没吃呢!” 大家看了会热闹就回去了,巷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张维芳洗漱完,刚躺在床上,陆时就推门进来了,她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 “怎么了?” 陆时没说话,直接躺在了另一边,张维芳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陆时很早就醒来了,回来的这两天,他觉得哪哪都不对,张维芳对他的态度也比较冷淡,他想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现在,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陆时利索地起床做好了早饭,然后把一大一小叫起来,吃完饭又送他们去了单位和学校,等他返回来再收拾家里。 下班后,陆时又按时把人接了回来,然后做晚饭,洗碗,睡觉。 结婚以后,他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程序,陆时也习惯了这种生活,他的心一直很满足。 但是,看着连吃饭都不在状态的张维芳,陆时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 张维芳这几天对他一直都是淡淡的,没有生气,没有吵架,就是很平淡。 晚上,陆时哄睡了虎子,再一次来到了张维芳的房间,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张维芳的脸,想从她的脸上发现端倪。 可是,张维芳睡得很熟,很安稳,她的脸色是平静的。最后,陆时牵着她的手才睡着。 接下来的几天,陆时一直在偷偷地观察张维芳,发现她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也不再亲近他了。 陆时心里很委屈,他不明白张维芳为什么会这样,之前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 这天晚上,陆时再也忍不住了,他抱着张维芳,委屈地控诉着她的行为。 张维芳呵呵一笑: “很抱歉,我的肚子里有孩子,不方便亲密接触,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我又不干什么,抱抱也不行吗?”陆时更委屈了。 “嗯,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啊。” 陆时既委屈又无奈,他拉着张维芳的手,认真地说道: “维芳,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张维芳看着陆时眼睛里的柔情,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上了心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也舍不得向他发火: “你没有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看着张维芳通红的眼眶,陆时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把人抱进怀里,轻轻安慰道: “你呀,要是不高兴的话,可以直接打我骂我,干嘛为难自己呢?你也知道我嘴笨,不会哄人,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第159章 新邻居 有时候,女人真的是很情绪化的生物,他的一个冷脸能让你失落好久,他的一句软话却又能让你瞬间忘记之前的不快。 张维芳在陆时怀里哭了一会就睡着了,此时的陆时却心乱如麻,他掏出兜里的烟,想抽一根,但又很快放下了。 张维芳不喜欢烟味,他之前就戒掉了,不过他现在特别需要一根烟来解愁肠。 两个人结婚以来,陆时一直负责所有家务,张维芳和虎子负责调节气氛,大家都很开心。 这几天张维芳的冷淡,才让陆时意识到,他做的不够好,他一直想要证明,张维芳嫁给他是幸福的,但是张维芳的眼泪告诉他,她受了很多委屈。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希望她能一直开开心心,而不是委屈自己来将就他。 陆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让她开心起来,他决定明天向汪队长他们学习一下经验。 第二天中午,陆时特地请汪队长一行人在食堂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陆时就开始暗戳戳地打听别人的夫妻相处之道。 他故意找刘家华问了一句: “哎,你媳妇在你家过得怎么样?冯大娘昨天还提了一句。” 陆时不是瞎说的,昨天冯大娘和张维芳聊天的时候,说起了冯秋霜,据说她在冯家天天和嫂子吵架。 一说起媳妇,刘家华的脑子就打结了,他媳妇真的是一言难尽。 冯秋霜是一个单纯没什么心眼的人,除了脸蛋能看,其他方面真的很难评价。 新婚夫妻本来感情很好,可是冯秋霜吃不惯家里的饭,做家务也不行,所以天天让大嫂挤兑。 刘家的两个儿媳妇天天打架,他们家已经成了左邻右舍的笑话。 刘家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媳妇挺好的,长得好看,也愿意陪我吃苦,就是和我嫂子合不来,我爸妈准备给我们分家了。” 陆时重重地咬了一口窝头,才说道: “分开也好,自己过日子自在一点。” 汪队长也接过了话茬: “对,只要你媳妇人不错,那就好好过,女人嘛,耳根子软,多哄哄就行。” 高云凯呵呵一乐: “还是汪队长了解女人,就拿我媳妇来说吧,别看她脾气急,但是只要我给她买点吃的喝的,她就能高兴半天。” 接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哄媳妇的事,总结下来就两点:多说好话,多买礼物。 最后汪队长做了最后的总结: “你们几个小年轻听我一句,对待自己媳妇,最关键的是要听她的,小事动动嘴就行,大事还是要提前和人家商量好,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几个小年轻都表示受教了,陆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下班后,他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一个西瓜,又买了点蔬菜,然后才去民政局接张维芳。 回到家后,张维芳坐在院子里抱着一半西瓜吃,虎子吃了两块小的就跑出去玩了,陆时在厨房里忙活。 就在大家忙碌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张维芳看了一眼,是刚搬过来的陈玉英。 陈玉英有一百五六十斤,整个人看起来很结实,她穿着一条碎花裙子,头上别着一个红色发卡,未语先笑,声音特别洪亮: “凉快呢,我是新搬来的,给你送点自己做的香椿酱,以后有空可以来我家玩。” 张维芳没想到新邻居这么客气,她赶紧开始社交: “哎呀,你太客气了,快坐下吃块西瓜。” “我就不吃了,我的灶上还蒸着饭呢,咱们有时间再聊。” 张维芳赶紧呼唤陆时: “陆时,快拿个空碗出来。” 陆时听到张维芳的喊声,很快就拿着个空碗走了出来,把香椿酱倒进碗里,然后把人家的空碗给洗干净才还了回去,还回去的时候,碗里放上了他刚腌制的酸黄瓜。 陈玉英看到碗里的黄瓜,笑容更盛了: “你男人对你真好,我先走了,有空来坐坐啊。” “好的,一定。” 送走新邻居,张维芳尝了一口碗里的香椿酱,香辣香辣的,就是有点咸,不过味道还不错,能尝出来里面放了不少油。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天,张维芳正在家里休息,就看到冯秋霜鼻青脸肿的走了进来。 张维芳吓了一跳,她赶紧问道: “秋霜,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冯秋霜捂着脸,一边哭一边说: “维芳姐,是刘家华那个王八蛋,我实在没地方去了,只好来麻烦你。” “你别哭了,他为什么打你?” “他出去赌钱了,输了好几十,我说了他两句他就不高兴了。” 赌博,张维芳也讨厌,所以她更加同情冯秋霜的遭遇了: “秋霜,你是怎么想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他平时对我挺好的。”冯秋霜心里还是很不舍。 本来张维芳想告诉冯大娘,但冯秋霜不愿意,她要脸,当初既然做了选择,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张维芳留下她吃了一顿午饭,晚上,刘家华跟着陆时一起回来了。 刘家华黑着脸,他的脸上也有好几道指甲印,他走过去抱着冯秋霜哄了一会,夫妻两个就离开了。 张维芳看着刘家华的背影,无意识地说道: “刘家华的嘴还是挺厉害的,这么一会就把人哄好了。” 陆时给张维芳端来一杯水,不赞同地说道: “嘴巴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会打媳妇。” 张维芳白了他一眼才说道: “人家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管不着,不过,会说话的男人情商高,是优点。” 陆时心里不忿,他马上追问了一句: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爱听好听话啊?” 张维芳下意识的回答道: “对啊,好听话能让人身心愉悦,谁不喜欢听呢?” 陆时完全不能认同这个观点: “如果他用好听话骗你呢?” “骗不骗的和好听话没有关系,想要骗人,不会说好听的也能骗。” 看着张维芳的样子,陆时心里有点挫败,他低声说了一句: “可惜这方面我不擅长。” 第160章 再次生子 看到陆时的小情绪,张维芳心里想笑,他之前一直是冷酷人设,没想到也会患得患失。 张维芳走过去,抱着陆时的胳膊,轻轻安慰道: “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你一直就做的很好,我和虎子都需要你。” 陆时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傲娇地回答道: “那当然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打人。” “对对,你还很勤快,家里的活都是你干的。” 这下,陆时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这些都是应该的。” 陆时说完就去厨房做饭去了,他今天心情好,还调了一个凉粉。 他们刚吃完饭,陈玉英就来了,她的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边走边嗑: “你们吃完了?我来找你坐坐。” “快坐下,正好陪我聊聊天。” 陈玉英也是个不客气的,她一上来就打听冯秋霜的事,张维芳也没有隐瞒,就说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哎,男人果然没什么好东西,那姑娘那么漂亮还挨打。” 这话张维芳没办法接,好在陈玉英马上转了话题: “我家老烦,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在家也经常和我吵架,嫌我做饭难吃,嫌我不爱干净。” “你男人为什么叫老烦啊?”张维芳听了好几次,仍然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 “哈哈哈哈”,陈玉英笑了半天才说: “这是我给他取的名字,他呀,特别能说,嘴巴就没有消停的时候,特别烦人,所以叫老烦。” “这样啊,你太有才了。”张维芳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月,小胡的孩子也满月了,随便不办满月酒,张维芳他们这几个同事还是去送了礼。 小姑娘长得和妈妈一样,眼睛大大的,很可爱,王君君和张维芳羡慕了好久。 小胡的精神状态很好,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并没有因为生了女儿不开心。 “王科,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上班了,在家里太无聊了。” “不着急,你养好身子。” 小胡嘿嘿一笑,那股傲劲又上来了: “我这人在家待不住,反正娇娇有她奶奶看,没问题的。” 果然,刚出月子的第三天,小胡就来上班了,除了身上稍微长了点肉,其他地方并没有变化。 “哎呀,还是上班好,天天在家吃汤面和米汤,我都快吃吐了。” “你来上班,孩子吃奶怎么办?”张维芳问道。 小胡把脑袋一扬,很随意地说道: “我的奶水本来就不够,让娇娇吃奶粉呗,又不是买不起。” 有了小胡帮忙,张维芳的工作轻松了很多,她的肚子也显怀了,陆时和虎子每天趴在她的肚子上听声音,可惜,这个孩子有点懒,完全不动。 直到六个月的时候,张维芳才感觉到明显的胎动,她的身子越来越重,陆时的心也紧张了起来。 这几个月,除了帮人介绍对象,其他的活张维芳一律不干,连洗澡都不用自己动手。 刚开始,张维芳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慢慢就习惯了,有人伺候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 每天晚上,陆时会帮她在肚子上涂抹去妊娠纹的油,帮她按摩一会,然后才会依依不舍地回自己的房间。 九月份的时候,王君君也生了一个胖姑娘,好在长相随了爸爸,把许医生激动地热泪盈眶。 王君君的月子生活也过得很好,有好吃的,一家人都紧着她吃,等她出月子的时候,人又胖了一圈。 张维芳和小胡去看她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之前是微胖,现在那就是超胖。 中秋节的时候,张维芳特别想家,她给家里邮寄了很多东西,也收到了老家的来信。 信里就一个意思,让她帮着催婚,张维仁已经19岁了,一直不找对象,作为家里的长子,张九云和张巧纳对他是寄以厚望的。 可惜,张维仁读过书,眼界很宽,那些村里的姑娘他根本看不上。 张维芳也没办法,她只能劝老两口想开点,毕竟结婚还是得两情相悦才好。 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张维芳的肚子上开始长妊娠纹,黑色的纹路遍布整个肚子,像西瓜上的黑色花纹,甚至连她的大腿上都有。 张维芳很沮丧,她不想变丑,她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她怕自己脸上也长那些黑色的斑。 陆时对她倒是一如既往,就是不知道生完孩子以后会不会嫌弃她。 孕晚期,频繁的起夜,笨重的身体,都成了她的负担,张维芳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腊月初一这天,张维芳一觉醒来就觉得浑身难受,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陆时: “陆时,我好难受。” 陆时二话不说就拉着板车把人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才开了一指,慢慢等着吧。 张维芳隔壁床的女人也在等着生产,她的肚子比张维芳的大多了,她坐在床上,一直在不停地吃着东西,吃一会哭一会,把陆时吓得够呛。 “阿姨,你家这是快生了吗?” 那女人的婆婆扯了扯了嘴角,不高兴地说道: “谁知道呢,我们都住了三天了,今天一直嚷嚷着肚子疼。” 张维芳的疼痛感还不强烈,她躺在床上慢慢忍受着,陆时想让她吃点东西,结果都被她拒绝了。 张维芳看着对面的姑娘被送进了产房,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三个小时后,那个姑娘被医生推了回来,看婆婆一脸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生了个儿子。 张维芳是下午五点进的产房,这次生产,她浑身难受,根本用不上劲,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张维芳就已经晕了过去,而且她的下面也撕裂了。 张维芳推进产房那一刻,陆时就害怕了,他不停地祈祷,希望两个人能平安。 晚上十点三十八分,孩子生了出来,而且是个大嗓门,哭声震天响。 护士把孩子递给了陆时,陆时紧紧抱在了怀里,就怕一不小心掉地上。 护士还好笑地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陆时抱着孩子,紧张地问道: “护士,我老婆呢?” “在做最后的处理,放心吧!” 第161章 身体虚弱 刚生完孩子的妇人着实不好看,张维芳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 刚从产房出来的时候,陆时还以为人没了,他颤抖着试探了一下鼻子,发现有呼吸,他才放下心来。 回到病房后,陆时先把孩子安顿好才顾得上看张维芳。 张维芳依旧昏睡不醒,隔壁床孩子的哭闹声都没她吵醒,可见她有多累。 陆时紧紧地抓着张维芳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两眼通红,既心疼又害怕。 直到儿子响亮的哭声才唤醒了他的心神,陆时熟悉地给孩子喂了点奶粉,又换了一块尿布就继续让他睡觉了。 陆时现在没心情管孩子,只要他吃饱不吵闹就行。 三个小时后,张维芳还是没有醒来,突然间,她浑身发抖,腿脚也在不停地抽搐着。 陆时当场就吓坏了,他在心里着急地大喊: “医生,救命。” 然而,现实中的陆时吓得失了声,他的嘴巴大张,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整个人都快急死了。 陆时昏倒前的唯一意识只有儿子的哭声,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子。 陆时很快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直接跳下病床就跑了出去,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 正好病房外走过来一个护士,陆时一把就抓住了她: “医生,护士,我老婆呢?我儿子呢?” “你别激动,你老婆儿子都在病房,刚才你就是太激动了才会晕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此刻的陆时满脸写着焦急,他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 刚走两步才发现自己赤着脚,陆时转身回到病房穿上鞋,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回到熟悉的病房,看到床上带着氧气罩的张维芳,陆时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旁边的阿姨看到他的样子,赶紧安慰道: “同志,你媳妇没事,醒来就好了,你别担心,还有孩子,我刚才也帮你喂过了。” 陆时擦干眼泪,连续说了好几声谢谢,阿姨摆了摆手,说了声没事。 其他人家生孩子至少有两个陪产的,这对夫妻自己来,肯定有自己的难处,大家都在同一个病房,所以阿姨也不吝啬多搭把手。 陆时回来没多久张维芳就醒了,带着氧气罩说话有点不方便,她自己伸手就摘了下来。 “维芳,你别动,先戴着,等我一下,我去找医生。” 之前的场面太惊险,陆时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所以第一时间他就赶紧去找医生。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张维芳确实没事了,陆时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张维芳的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没过多久她就又睡了过去,陆时让旁边的阿姨帮忙照看一下,随后他抱着孩子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想问一下我老婆的身体具体是什么情况?” 医生放下手里的钢笔,微笑着说道: “你别担心,就是普通的痉挛,这种情况一般是情绪太激烈引起的。” 陆时觉得张维芳不是这种情况,所以又问了一句: “我老婆刚生完孩子,情绪怎么会激烈?” 医生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病情,所以很难给出结论: “你爱人的情况的确少见,我们暂时没有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不过以后你要多注意她的情绪。” 陆时忧心忡忡地回到病房,他把儿子放到张维芳身旁,找了一个护士帮忙照看一下,他急匆匆地去买饭去了。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折腾了两天,陆时又饿又累。 他在食堂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带了一份月子餐回去。 这次,张维芳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她只觉得全身上下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同时还伴随着阵阵疼痛袭来。 尤其是腰部和下身,那股刺痛感让她几乎无法忍受,仿佛有人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一般。 陆时轻轻地扶着张维芳坐了起来,然后喂她吃了几口汤面,又吃了一个鸡蛋,她就躺下了。 刚刚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耗尽了张维芳的全部力气,她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比起上次生孩子,这次简直像生了一场大病,不仅身上没力气,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孩子呢?”自从醒来,张维芳还见过孩子。 陆时把孩子抱到张维芳身旁,然后温柔地说道: “是个儿子,你看看。” 张维芳看了一眼,发现小儿子没一处像她: “陆时,你确定他是我生的吗?不像我,也不像你。” “嗯,我发现了,他长得像爷爷,长脸,不过眼睛像你,比较圆。” 张维芳没好意思承认,小儿子没有虎子长得好看。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小家伙醒了,嗷的一嗓子,差点把张维芳吓晕。 她试着让孩子吃母乳,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奶,没办法,只好让他继续吃奶粉,好在孩子不挑,什么都吃。 张维芳紧张地看着陆时: “陆时,我的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我感觉自己没力气,而且没奶。” 陆时心里“咯噔”一下,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别瞎想,你好好的,就是刚生完孩子,所以虚弱。” “嗯,我又想睡了。” “好,你睡吧,有我在。” 张维芳睡着后,陆时又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老婆真的没事吗?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真的没事,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要在鬼门关走一圈,回去多吃点好吃的,养养就好了。” 陆时还是不放心,他不知道张维芳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所以他现在很后悔让张维芳生孩子,早知道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宁愿不要孩子。 陆时回去的时候,病房里又来了第三个病人,是个刚剖腹产的妇女,生了个女儿。 婆婆不高兴,看到她生了女儿直接就走了,这个妇女是个厉害的,直接对着自己的男人破口大骂: “好啊,她不喜欢我的孩子,以后也别让我养老。” 第162章 养身体 吵闹的环境,嘈杂的人群,实在不适合养病,张维芳被吵醒后,第一时间就想回家。 陆时没办法,只能再次求助医生,医生还想让张维芳留下继续观察一下,不过看到她执意要出院,医生也不好硬拦。 张维芳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她在医院已经憋了很久,实在是忍不住了。 陆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慢慢走到卫生间里,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在马桶上。 还没等他完全松手,张维芳便感觉一股强烈的尿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你快出去。”张维芳又羞又窘。 陆时刚刚扭过头去,便突然听到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啊……!”这声音仿佛要刺破他的耳膜一般,让他不禁浑身一颤。 他急忙转回身子,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景象时,心中不由得一惊,只见张维芳正蜷缩着身体,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五官几乎都扭曲在了一起。 她的嘴唇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陆时,我疼……”张维芳的声音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痛苦和无助,仿佛一把利剑穿透了陆时的心脏。 下身撕裂的伤口被尿液冲刷,就像有人在用刀子割她的肉,这种痛苦真的让人难以承受。 “我该怎么帮你?”陆时抱着张维芳,想要减轻她的痛苦。 张维芳咬着牙,颤抖着说道: “我没事,你出去吧。” 陆时恨不得能以身代之,但是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能女人自己经历。 陆时出去后,张维芳靠在马桶盖上,忍着疼,继续刚才的事。 时间过了很久,张维芳终于解决完了自己的卫生问题,她慢慢地挪回床上,然后躺在那恢复自己的力气。 看着张维芳难受的样子,陆时有一种无力感,生孩子的喜悦已经全被担心所代替。 就在这时,陆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走出去一看,是虎子和冯大娘。 昨天去医院之前,他就让冯大娘帮忙照顾虎子,虎子昨天在她家住了一晚上。 今天放学后,看到自己家的门开了,虎子就赶紧跑了回来。 “陆叔叔,妈妈生了吗?” “嗯,生了个弟弟。” 陆时又看向冯大娘,然后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冯大娘,谢谢您帮忙,麻烦您了。” 冯大娘慈祥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邻里邻居的,客气什么,天气这么冷,我就不进去看孩子了,你好好照顾着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虎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洗手,又暖和了一会才去看弟弟。 “妈妈,弟弟好小啊。” “嗯,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大。” 虎子看了看弟弟泛红的小脸: “那我也是这么丑吗?” 张维芳没想到虎子会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诚实地回答道: “当然不是了,虎子生下来就很好看。” “妈妈,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对弟弟好的,我不嫌他丑。” 坐在一旁的陆时听不下去了,他儿子有这么丑吗?让这娘俩如此嫌弃。 “虎子,弟弟还小,长大就好看了。” “哦。”虎子虽然不相信,但还是没有驳陆叔叔的面子。 接下来的日子,张维芳除了吃饭就是养身体,她的奶水很少,身体又不好,所以陆时直接就让儿子吃奶粉了。 不用喂奶,张维芳晚上也能休息好,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好了起来,脸色也不再苍白了。 孩子满月,张维芳才开始下地走动,之前她一直站不稳。 孩子满月时,正好是过年,家家户户热闹非凡,天气太冷,张维芳和陆时没有给孩子办满月,不过还是收到了不少礼物。 为了不打扰她养身子,孩子从生下来就一直跟着陆时在隔壁房间睡觉,虎子也回来跟着妈妈一起睡。 陆时又当妈又当爸,晚上还得给孩子泡奶粉,一个月下来瘦了很多,张维芳都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他们回到家的第二天,陆时就给张维仁去了电话,把孩子出生的事告诉了他。 张维仁很开心,还说过了年来看他姐。 张维芳准备等她妈来了让她多住几天帮忙照看一下孩子,然后让陆时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 这天,张维芳躺在床上逗儿子,突然间才想起来孩子还没有名字。 “陆时,儿子的名字起好了吗?” 陆时这个月忙得焦头烂额,他也忘了: “啊?陆成功,陆诚实,陆诚信,你觉得哪个合适?” 陆时又转头问虎子: “虎子,你觉得哪个好听?” 虎子想了半天,觉得都差不多: “陆叔叔,我觉得都不好听。” 张维芳看着小腿乱蹬,脾气暴躁的小儿子,又想到他那要人命的大嗓门,她觉得必须给他取个文雅点的名字。 “陆成颂,怎么样?” “行。” “好听。” 张维芳都决定了,他们两个怎么敢反对,于是,小家伙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小名安安,希望他安安静静,安安稳稳。 正月初八,张维仁发来了电报,说他们明天到达魏榆市,让陆时去火车站接人。 中午1点半,陆时在火车站接到了丈母娘和小舅子,三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炉子上热着饭,张巧纳和张维仁吃完饭才进屋里看孩子。 安安正好醒着,现在他脸上的红肿已经褪去,露出了白净的皮肤,安安不认生,见了谁都会笑,把张巧纳欢喜得合不拢嘴。 “维芳,安安真喜人。” “妈,他可不好带,哭起来能吓死人,还好晚上是陆时在带他,要不然我可受不了。” 张巧纳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陆时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你们有了孩子,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聊了半天,张维芳才问道: “妈,这次怎么就你和维仁来,小叔呢?他怎么不来看我?” 对张维芳来说,张九义是像爸爸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不来看她。 第163章 再次住院 听到张维芳提起张九义,张巧纳脸上的悲伤忍都忍不住: “维芳啊,你小叔,他...他……没了……” “什么?妈,你在说什么笑话?”张维芳根本不相信她听到的。 张巧纳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又哽咽着说了一遍: “维芳,妈没有说笑,你小叔他,真的没了。” “这怎么可能!小叔他才三十六岁,怎么会这样呢?”张维芳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涌出。 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之飘散,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维芳,你怎么了?别吓妈,快来人,陆时,陆时……” 看到张维芳昏倒,张巧纳直接吓傻了,她大声喊着陆时的名字。 陆时和张维仁在隔壁房间说话,听到张巧纳的喊声,他们就知道出事了,两个人疾驰而来,就看到了人事不省的张维芳。 “妈,你在家看着安安,奶粉在隔壁房间的柜子上,我和维仁带维芳去医院。” 第二次经历这种情况,陆时比上次冷静了很多,他先把板车推出来,在上面垫上褥子,然后把张维芳抱了上去。 陆时拉着车在前面走,张维仁在后面帮忙推车,两个人匆忙赶往医院。 一到医院门口,陆时就抱着张维芳往医院里面飞奔而去,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救……命啊!快来救救她!”声音之大,响彻整个医院大厅。 听到呼喊声后,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迅速从各个角落赶来,有的推着担架车,有的拿着急救设备。 陆时紧紧地抱着张维芳,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而张维芳则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医生们立刻对张维芳进行检查,并将她放在担架车上送往急诊室。 一路上,陆时紧跟其后,不断祈祷着希望她能平安无事,护士们则安慰着陆时,告诉他不要太过担心,医院会尽全力救治病人。 进入急诊室后,医生们展开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死营救。 他们熟练地操作各种仪器,监测生命体征、输液、吸氧……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专业而有条不紊。 陆时静静地站在急诊室门口等待着,张维仁也陪他站在一起,两个人脸上全是担心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医生走出急诊室,向陆时通报了病情。 “患者目前情况稳定,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治疗。”医生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陆时和张维仁都长舒一口气,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 “但是,”医生的话头一转,十分严肃地说道: “病人刚生完孩子不久,身体还很虚弱,以后千万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要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 医生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还有,病人的心脏有点问题,以后尽量不要让她生气,也不能太激动。” 听到医生说张维芳心脏有问题,张维仁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我大姐的心脏怎么会有问题?之前一直都好好的。” 医生看着张维仁激动的样子,赶紧劝说道: “别激动,病人的心脏问题不大,只是跳动稍微有点快,只要不生气,那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张维芳很快就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推回了病房,这一次她入住的病房显得格外安静和冷清,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张维芳缓缓睁开了眼睛,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的记忆却十分模糊不清。 “大姐,你醒了,还好吗?”张维仁轻轻唤了一声。 “哦,嗯...”张维芳迷蒙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维仁,小叔怎么了?” 张维仁的心里暗道不好,没想到这么快让大姐知道小叔的事了。 他怕张维芳再受刺激,赶紧说道: “大姐,你千万别激动,现在还在医院呢,等回了家再说小叔的事。” 正前往办理手续的陆时脚步匆匆,此刻也回到了病房之中。 当他一眼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张维芳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焦急、有担忧,更有着深深的恐惧。 他瞪大眼睛,紧盯着病床上的身影,生怕眼前所见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张维芳抬头看着陆时,轻声问了一句: “安安呢?” 陆时现在的声音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就怕刺激到张维芳: “安安在家,妈看着呢,你放心吧。” 晚上,张维仁回了家,留下陆时一个人在医院照顾病人。 陆时躺在病房的折叠躺椅上,拉着张维芳的手,感受着久违的二人世界。 两个人的心里都很平静,尤其是张维芳,在经历了巨大的悲痛之后,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躺在病床上,放空自己的心绪,让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黑暗中,陆时轻轻地问了一句: “维芳,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你以后别再吓我了可以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么差。” 张维芳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之情,在过去的这个月里,陆时不仅要承担起父亲的责任,还要兼顾母亲的角色,日夜操劳、费心费力。 看着陆时日渐消瘦的面容和疲惫不堪的身影,张维芳心疼不已却无能为力。 她深知自己对家庭的亏欠太多,而陆时一直默默地付出着,毫无怨言,这份深情厚意让张维芳倍感自责与不安。 第164章 张九义去世 张维芳担心孩子,所以第二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医生也说了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回家养着就行。 安安是个特别难伺候的孩子,昨天没看见爸爸,整整哭了一晚上,奶粉也不喝,把张巧纳整得头都大了。 这不,一看见陆时回来,她赶紧把孩子递给了他: “陆时啊,安安太闹腾了,你不在家,他就一直哭,我实在是招架不住。” 陆时抱着儿子,心里心疼死了,他也没想到儿子这么难弄: “妈,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会,我来看他。” 张巧纳转头看向大女儿,担心地问道: “维芳啊,你没事了吧?妈一大把年纪了,可受不住啦。” “妈,我没事了,你快去隔壁睡一会。” 张巧纳去了陆时曾经的院子里,这个院子本来已经空出来了,这次老家来人,陆时怕人多地方不够住,就把他家的房间也收拾了出来,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炉子里的火张维仁已经帮忙看过了,烧的很旺,所以不用担心房间里冷。 陆时空出来的院子,夏天的时候,有好多人要买或者租,居委会的人也来了好几次,劝说他们把院子借出来。 张维芳和陆时都不想让别人住他们的房子,所以,张维芳就找人把两边的院子给打通了,院墙上多了个月亮门,两家合二为一了,这样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安安回到熟悉的怀抱,很快就睡着了,虎子乖巧地陪着妈妈。 陆时把安安放到床上,让虎子看着他,然后和张维仁一起回了张维芳的卧室。 “维仁,和我说说小叔的事。” 张维仁知道这事躲不过去,他的眼睛眨了眨,咽下心里的悲伤,才说道: “大姐,小叔是腊月初三没的,人倒下就没有再醒来,走得时候应该不太痛苦。” 张维芳想不通,一个正值壮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小叔的身体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大姐,小叔的事涉及到一桩丑闻。”张维仁停顿了一下,才娓娓道来…… 原来,张九义之前和一个有夫之妇好上了。 那个女人的婆家是富农成份,所以一直以来都干得是重活苦活。 有一次她在地里干活晕倒了,是张九义发了好心帮她干完了剩下的活,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有了那种关系。 这个女人叫马莲花,长相很普通,但是身上有一股劲很吸引人。 每天不管活得多辛苦,马莲花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盘的整整齐齐,衣服上哪怕全是补丁都掩盖不了她的风华。 张九义之前没谈过对象,很快就被马莲花吸引了,他刚开始只是偷偷摸摸地关注她,然后就是帮她送个水呀,带个饭呀,最后,彻底把自己陷了进去。 他手里攒的钱也全都给女人,两个人俨然一副过日子的样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时间久了,左邻右舍都看出来了,风言风语也多了起来。 张九云劝弟弟,要是实在喜欢就娶了人家,这样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好。 马莲花也有这个意思,她想离婚跟着张九义过日子,可是张九义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拒绝了。 用他的原话来说:“我已经做了错事,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不能再让人妻离子散了。” 马莲花和丈夫生了两个女儿,去年冬天又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很多人都说这个儿子是张九义的种,谁都不知道事情的真假。 腊月初三,张九义听说张维芳又生了一个儿子,心里很开心。 晚上,他偷偷地来到了马莲花家,热情地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他说了半天话,人家都没给他反应,他才反应过来,马莲花在生气。 马莲花的确在生气,她给张九义下了最后的通牒: “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娶不娶我,要是不娶,以后你就别来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张九义满腔的热情被马莲花浇的一干二净,他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她家,但是他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从此以后就断了。 张九义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大哥家,看到大嫂,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大嫂,我和她断了。” 张巧纳没有多问,只是让他想开点。 谁知道,张九义哭着哭着突然就没了声音,人直直地倒在了炕上。 张九云和张巧纳两个人直接吓傻了,他们赶紧去保健站叫医生,王医生来的时候,张九义已经没有了呼吸。 王医生检查过后,给出的结论是突发的心脏病。 大家对王医生的医术深信不疑,而且人已经没了,村里人根本不会想到去医院做检查,他们只想着赶紧让人入土为安。 就这样,三天后,张九义就下了葬,埋在了祖坟里,他没有儿女,是张维仁和张维芬当的孝子。 张维芳当时刚生了孩子,家里人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没有告诉她。 张九义没了,他和马莲花的事情也就淡了,大家对他们的事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张维芳没想到小叔的死还和感情有关系,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太过激动。 “维仁,你回去后帮我带一些纸悄悄地烧给小叔,告诉他我很好,让他安心。” “大姐,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小叔最疼你了。” “嗯。”张维芳的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她没有大哭,只是默默地流泪。 张维仁和陆时没有上前劝阻,只是让她静静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有些情绪,只有释放出来,心情才会得到疏解。 隔壁安安突然传来的哭声,让张维芳的眼泪立马就止住了。 陆时比他还快,“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没过一会,陆时就抱着安安走了进来,安安躺在床上,小嘴在“哦哦……”说着话,他的小手紧握,两条腿在不停地踢腾着。 张维芳看到可爱的儿子,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心里的那些悲伤也都随风而逝了。 第165章 上小学 无论今天发生多么糟糕的事情,第二天,太阳照常东升西落。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时间如同一位神奇的化妆师,用它那独特的笔触和色彩,精心装扮着我们的人生。 时光如一条滚滚向前的洪流,张九义的离开仿佛只是这漫长岁月里微不足道的一个瞬间。 对于张维芳来说,虽然这个人曾在她生命中留下过深刻的印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逐渐成为了她人生历程中的一小段插曲。 有些人或许会怀着深深的敬意和思念之情,永远铭记着张九义;而另一些人,则可能在岁月的冲刷下,渐渐将他淡忘。 张维芳本来想让张巧纳留下来多住几天,但是不省心的安安直接吓退了这个快五十岁的老人,为了能让自己能多活几年,张巧纳住了一个星期就离开了。 过了正月十五,虎子就要去上小学了,张维芳给他准备了新书包和新文具。 小学离家不太远,孩子们自己就能走回来,不再需要大人接送了,每天上学、放学,虎子都是和隔壁的毛毛结伴而行。 张维芳怕虎子刚上小学不适应,还亲自接送了几天,结果直接被虎子劝退了: “妈妈,我都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上下学,你可千万别再来接我了,昨天我都被同学笑话啦。” 张维芳一颗老母亲的心被打击的哇凉哇凉的,原来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虎子对张维芳来说意义不同,不仅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更是他的精神支柱,没有虎子,她不一定能坚定地走到现在。 离婚后,虎子失去了父爱,张维芳曾经很自责,好在,陆时将那些东西都弥补了回来。 有了陆时,虎子现在变得更加调皮,也更加自信了。 被虎子拒绝后,张维芳第一时间就找陆时告状: “陆时,虎子居然不让我接送,还说同学会嘲笑他。” 听了张维芳的控诉,陆时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他心想: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处于天真无邪、充满好奇心的年纪,个个都像是骄傲的小狼崽一样,渴望探索未知的世界,又怎么会愿意时刻被妈妈束缚着呢?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和追求,对于自由自在的生活充满向往。 或许在他们眼中,妈妈的陪伴反而成了一种限制,无法让他们尽情释放天性,所以说,小孩子其实并不像大人们想象得那样脆弱,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坚强与勇敢。 为了不刺激张维芳,陆时赶紧把安安抱了过来: “虎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看这个小家伙,他正好需要妈妈。” 只要不大哭,一般情况下安安还是很可爱的,小家伙不仅爱哭还爱笑,偶尔还能笑出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高兴的事。 自从上了小学,虎子简直放飞了自我,没有一天衣服是干净的。 最近他天天和同学们玩玻璃球,每天趴在地上滚来滚去,赢回来的玻璃球也越来越多,有的新有的旧,而且红黄蓝绿各种颜色都有,被虎子当宝贝一样收藏在铁盒子里。 期中考试的时候,虎子的拼音和数学的都考了90分,属于学校的中等水平,张维芳对这个成绩是不满意的。 才刚上学,他的成绩就这么差,张维芳很担心,毕竟如果虎子的底子打不好,那么他以后的学习成绩将会很难提高。 为了让虎子提高学习成绩,张维芳买来了石板和石笔,让他每天晚上回来练习功课。 石板是用薄石片制成的一种书写工具,大小和一本杂志差不多,四条边用木框包围着,板面呈现黑色,是60年代之前的书写工具。 石笔是一种切割过的细长条状石制笔,可以直接在石板上写字。 石板上写的字可以反复擦过再写,特别适合小学生练习,而且不浪费本子。 自从有了石板,每天被逼着学习之后,虎子整个人就叛逆了不少,他不想学习,而且特别没有耐心,经常因为粗心大意出错,张维芳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陆时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张维芳回了单位上班,两个孩子的事都由他来接手。 陆时做事很直接也很有效,他不骂人,只安排任务,他每天给虎子安排十道题,全对才可以休息。 做错一道,就会加两道新的题目,如果一直错,那这一晚就不用睡了。 刚开始虎子是反抗的,结果陆时直接把他的算错的题目交给了老师,有了老师的监督,虎子的成绩提高很快。 重新回到单位,张维芳的心情好了很多,小胡还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这休息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没办法,这次生完孩子,元气大伤,我的身体到现在还虚弱呢!” 本来小胡还妒忌她生了儿子,现在一听是拿身体换的,她马上就不羡慕了,还假惺惺地问了一句: “你没事了吧?不行就回去再养养。” “嗯,好多了,天天在家待着也无聊。” 马上就五月份了,安安快四个月了,现在他已经长开了,长脸圆眼睛,实在算不上帅,好在皮肤白净,让他增色了不少。 陆时已经辞去了工作,现在他在家里当全职,照顾一家老小。 汪队长他们来了好几次劝他回去工作,不过都被陆时挡回去了,他家没有老人帮忙,肯定会有一个人在家,张维芳的工作很好,肯定不能丢了工作。 张维芳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但是她身上的妊娠纹还在,一点没下去,而且肚子上的肉也松松垮垮,让张维芳自卑了不少。 陆时担心她的身体,所以两个人一直没有亲近,这也让张维芳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天,去了单位,看到小胡平坦的小腹和紧致的皮肤,张维芳再次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小胡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说道: “这个是个人体质问题,你羡慕也没办法。” 第166章 陈笑笑 五一放假的时候,陆时带张维芳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结果是好的,她的身体各方面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是医生还是提醒他们最好不要再生孩子,怕张维芳的身体承受不住。 其实不用医生说,陆时也没打算再要,之前的事情给他带来太大的阴影,他不能再次承受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生完孩子后,张维芳的红线事业一直没有继续,现在她的身体恢复健康,任务当然也得继续完成。 这天,晚饭时间刚过,张维芳正在逗儿子玩,就看到陈玉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维芳,看孩子呢?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听说你能帮人介绍对象,能不能帮我侄女介绍一个?” 有人主动上门送业务,张维芳乐意至极: “可以啊,你侄女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在我家呢,等着,我这就带她来。” 两分钟后,陈玉英带着一个满脸痘痘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长得又瘦又高,五官端正,就是脸上有很多红肿的痘痘。 “维芳,这是我侄女陈笑笑,今年18岁,你给看看。” “没问题,先坐吧。”张维芳微笑着,尽量和蔼。 “笑笑,你想找什么样的?” 本来低着头的姑娘一下就抬起头来,眉目中带着桀骜不驯,说话声音特别细: “我想找个有钱的。” “呃,其他呢?长相,年龄这些……”张维芳还是第一次遇到人直接提这种要求。 “都不重要,只要有钱就行。”陈笑笑坚定地又说了一遍。 陈玉英马上笑骂道: “笑笑,别瞎说,咱们要找个好人家,不能只看钱。” 陈笑笑无所谓地笑了笑: “大姑,有钱才能过上好日子,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张维芳没说什么,她直接打开了陈笑笑的红线图,三条红线已经断掉两条,还剩下一条,但是幸福度和匹配度都不到60。 张维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她不得不忍痛花了一百个积分,打开了陈笑笑的详细资料,看完她的资料,张维芳觉得自己还是小看眼前的姑娘了。 陈笑笑从小就长得好看,为人骄傲自大,做人胆大妄为,她从15岁开始就开始和男生鬼混,只为满足她那过度虚荣心。 她的脸上本来没有痘痘,是吃了各种避孕类药物造成的,而且她还曾经流产过一次。 不过陈笑笑也有点小聪明,这几年,她从这些男人身上得了不少钱。 之前她断掉的红线之一,也算是她的大金主,去年一年就给了她五百多块钱,那个男人是真心想娶她,可惜陈笑笑只是玩玩而已。 后来,这个男人发了狠,拿着刀就要砍人,陈笑笑的父母没办法,只好赔偿了人家的损失,然后把陈笑笑送到了姑姑家避风头。 张维芳看过资料,知道陈笑笑是一个不安于室的人,她的一生中有多次婚姻,但结果都不好,张维芳真的不想给她介绍。 不过,秉着和气生财的想法,张维芳还是客气地说道: “玉英,有合适的人选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陈玉英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她笑着说道: “行,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不穷就行,主要是人好,最好有个好点的工作。” 陈玉英和陈笑笑走后,张维芳把陈笑笑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询问他的意见: “陆时,你说我要给他介绍吗?” “当然了,积分都花了,我们不能做亏本生意。” 张维芳还是犹豫不决: “可是,她这种情况,我实在不想沾手。” 陆时的眼尾一挑,俊俏的脸上带着冷酷之色: “每个人的姻缘都是注定,你只负责牵线,成不成的还要看当事人,你不需要顾虑这么多。” “那好吧。” 陈笑笑的红线对象是一个叫董传祥的男人,这个男人是机械厂的副厂长,今年32岁,丧偶,有一对10岁的双胞胎儿子。 董传祥很有钱,除了工资,还有自己私下贪污的不少。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有十几岁的姑娘,也有二十几岁的熟女,三十几岁的妇女也有不少。 董传祥出手很大方,所以这些女人都愿意做他的情人。 前几年,董传祥的儿子还小,所以他没打算再娶,现在他的儿子大了,家里父母都想让他找个知冷知热的人。 董传祥这人重欲,身边围绕着不少女人,不过真正要娶回家的,他还真没遇到。 有了董传祥的具体资料,陆时就出动了,他找了个机会和董传祥搭上了关系,一个月下来,两个人就成了熟人,陆时还帮运输队和董传祥牵上了线。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董传祥怀着感激之情决定要好好地答谢一下陆时。 于是,他主动邀请陆时一同前往国营饭店共进午餐,两个人刚点好饭,就遇到了偷偷来饭店里觅食的陈笑笑。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神奇,陆时还没找到机会介绍他们两个,两个人就意外相遇了。 两个情场老手的眼睛一对视,就约定好了接下来的内容。 这顿午饭过后,陈笑笑就跟着董传祥去了他家,两个人一见面就滚到了一起。 董传祥技术好,陈笑笑放得开,两个人荒唐了一下午,彼此都很满意。 临走时,董传祥给了陈笑笑一百块钱,两个人还约定下次再聚。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时不时地约会,也产生了一些感情。 可是,董传祥的其他女人不干了,之前董传祥对她们可是雨露均沾的,这个陈笑笑,抢夺她们的“贡献”机会就不说了,主要是耽误她们挣钱。 这天,陈笑笑刚从董传祥家里出来就被几个女人包围了,这些女人二话不说就揍了她一顿,还让她不要霸占着董传祥一个人。 陈笑笑气得浑身发抖,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正直老实的董传祥竟然在私下如此混乱不堪,这让她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失望。 愤怒充斥着陈笑笑的头脑,她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欺骗与背叛。 她紧紧咬着牙关,转身便朝着董传祥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她决心要当面质问他,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167章 一些不愉快 爱情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陈笑笑一通美人流泪,让董传祥生出了几分心疼之心。 为了不让美人继续落泪,他不仅认错认得很快,还保证以后只有她一个女人。 最后,两个各怀鬼胎又有一些感情的男女选择了结婚,以此来证明他们对待这份感情的决心。 不出意外,张维芳又成了双方的介绍人,本来陈家人对这件婚事并不满意,但是在见到500块钱聘礼后,他们的态度马上就发生了改变。 一家人直夸陈笑笑有眼光,还有人当场就让董传祥帮忙找工作,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陈笑笑始终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态,将自己那修长而白皙的脖颈高高抬起,宛如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般,尽情地享受着周围众人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或欣赏的目光。 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但又乐在其中。 两个人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日子定在了一个月后,不过,订婚后,陈笑笑就光明正大地住进了董传祥家。 董传祥自己住着一处小院,他的父母和孩子们住在厂子的筒子楼里,互不打扰。 所以,两个人每天的日子都是无拘无束,无羞无臊的,陈笑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这天,陈玉英又来串门,她看着张维芳直乐呵: “维芳啊,你的眼光就是好,笑笑现在的日子真是太好了,每天没人管她,她男人每个月还给她50块钱家用。” 这个功劳张维芳真不敢认,她尴尬地笑了笑: “那是他们的缘分,缘分好,过得就好。” 陈玉英咧着嘴大声笑了两声: “呵呵呵,对对,还是你们文化人会说话,就是缘分,之前还有人嫌董传祥年纪大,现在看到我们笑笑过得好,他们可羡慕啦!” 张维芳静静地听着,没说话,陈玉英又压低嗓门说了一句: “维芳,我悄悄地告诉你个事,笑笑怀上了,已经两个月了,要是能生个儿子,到时候那就彻底稳了。” 张维芳惊讶了一瞬就回过头来,她客气地顺着陈玉英的话说了几句。 陈笑笑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就有了,说明之前就怀上了,她的运气还不错。 趁现在她和董传祥还有几分新鲜感,能生个孩子是最好的打算了。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按照之前红线图上的人生来过,张维芳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收心好好过日子的。 陈笑笑的事,张维芳后续就不再关注了,她已经挣到了积分,其他的都与她无关。 安安现在已经七个月了,张维芳给他加上了辅食,偶尔给他吃点水果,现在安安已经长成了一个胖娃娃。 安安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话痨,他那张小嘴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整天叽叽喳喳、喋喋不休。 无论是清晨还是深夜,只要他一睁开眼睛,就会立刻开始他那无休止的“演讲”。 张维芳看着寡言少语的陆时,再想想自己,一时间有点怀疑他是基因突变了。 “陆时,安安到底遗传谁了?这么多话。” 陆时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向了张维芳,眼睛里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遗传你了。 张维芳的眼睛瞪得溜圆,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话多呢: “陆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嫌弃我了吗?” 张维芳没想到她的控诉直接让陆时红了眼眶,陆时走过来抱着她,委屈地说道: “是你嫌弃我,自从有了安安,你一直在拒绝我的靠近。” “不是,我……”,张维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肚子上的纹路和多余的肉一直让她很自卑,她不想让别人看到,但这种话她又难以启齿。 陆时抓住机会直接吻了上去,张维芳被吻得头昏脑涨,身子很快就软了下去。 气氛正好,外面星光满天,伴着虫鸣鸟叫,两个人开启了一场愉快的旅行。 可惜,这次的体验感双方都感觉不好,张维芳紧张加上很久没有在一起,所以并没有体会到愉悦,陆时带给她的感觉只有加倍的疼痛。 看到张维芳的抗拒,陆时的感觉也不好,他以为她的身体还没恢复,所以一直在安慰她,两个人草草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行程。 但是,这件事在张维芳心里留下了阴影,她不知道是不是以后都会这样,那两个人还能长久的过下去吗? 张维芳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是这样,她去了单位,悄悄地观察小胡,发现她依旧是那副骄傲自得的模样,她想问一问又觉得说不出口。 小胡也发现了张维芳的欲言又止,她拖着凳子坐了过来,悄悄地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张维芳吞吞吐吐,期期艾艾,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胡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她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又认真地问了一遍: “到底怎么了?和男人吵架了?” “不是。” 小胡突然嘿嘿一乐,略带猥琐地说道: “是不是那方面的事?” 张维芳被问得尴尬连连,不知道该说对还是错。 好在,这次小胡没有再追问,她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其实很正常,生完孩子后,女人的身体都会发生变化,肯定和之前不一样,不过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你最好去医院看看。” “我知道了。”张维芳这次决定听她的意见。 第二天,张维芳专门请了假去了一趟医院,一路上她都是忐忑的,她害怕自己的身体真的出问题。 还好,这次的医生是一个年龄偏大的女医生,让人比较放松。 医生检查完,很明确地表示她的身体没问题,是心理作用,还给她开了一些维生素让她补充一下。 张维芳不知道的是,陆时也怕她身体有问题,所以也来了医院,而且他还带着安安。 当两个人在医院走廊相遇的那一刻,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第168章 欢愉 两个人抱着孩子一到家,张维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 “那你去医院干什么?”张维芳以为陆时在骗她,所以口气不太好。 陆时没想到两人会在医院遇见,他略带尴尬地说道: “我就是去问问那天晚上的情况,我怕你的身体不舒服。” 张维芳满脸无语,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尴尬了: “你居然带着安安去问这种问题?” 夫妻两个坐下来聊了半天,才发现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张维芳很感激陆时的体贴和周全,当时她的心里就松了一大块。 “我问过医生了,我的身体没问题,可能是其他原因。” 陆时顿时也松了一口气,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知道了,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张维芳被他搞懵了,他是怎么想到这的。 最后,在陆时的软磨硬泡和“撒泼打滚”之下,张维芳不得不在系统商城里给他兑换了一本叫做床上十八式的书。 张维芳打开看了一下,是本禁书,里面的双人画很详细,连脸上的汗水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维芳翻了两页,马上面红耳赤,她把书扔给陆时,再三嘱咐道: “看完处理掉,这种东西不能现世。” 陆时拿过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冷峻自持,只是眼底在不停地翻滚着浪潮。 陆时一页一页地仔细观摩着,然后把那些姿势都刻进了脑子里。 中午,两个人简单地吃了一顿,这个时候,安安吃了米粉已经睡着了。 陆时快速洗了碗,接着就把大门从里面插上,然后就拉着张维芳回了屋里。 外面阳光正好,房间里却很热,一进了家门,陆时就不管不顾地把人抱到了床上: “我在书上学习了很多,今天一定会舒服。” “行,我先去洗澡,太热了。”张维芳没有拒绝,炎热的午后,出出汗也不错。 洗完澡,身上凉爽了不少,陆时马上就吻了上来,他闭着眼睛,温柔地亲吻着张维芳的嘴巴,脖子,肩膀,然后慢慢下移。 湿热的吻贴过皮肤,让张维芳不自觉地享受起来,她感受着这种愉悦。 直到他的嘴唇亲到了肚子的纹路,张维芳的身体才紧绷进来,她着急地抓住陆时的手: “别,太丑了。” 陆时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在纹路上喷洒着呼吸,不仅如此,他还越来越向下。 张维芳这会已经顾不上紧张了,她越来越羞耻,怎么可以这样? 陆时的学习成果是不错了,没多久张维芳就被刺激地浑身颤栗,那种直冲灵魂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真的是别样的体验。 有了余韵,陆时很快就进入了正题,这一次,两个人的目标达到了高度的统一,同时登上山顶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激动地叫出了声。 事毕,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内心的喜悦和身体的舒展。 洗完澡,张维芳本来想睡一会,没想到陆时又贴了上来,有了之前的尝试,他们又换了一种新姿势,继续探讨着生命的真谛。 这个中午,两个人不停地挥洒着汗水,释放着能量,似梦似幻,如痴如醉。 结束后,陆时迈着轻快地步伐去看孩子去了,留下腰酸背痛的张维芳沉沉地睡了过去。 经过这场令人愉悦的情事,两个人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这天,刘家华来张维芳家里报喜,说冯秋霜生了个女儿,让他们去喝满月酒。 满月的时候,张维芳是自己去的,陆时在家看孩子。 不得不说,冯秋霜的遗传基因实在是太强大了,她的女儿刚刚出生仅仅一个月而已,但已经能够明显地看出这将来必定会是一个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绝世大美女啊。 瞧瞧那粉雕玉琢般的小脸蛋儿,白皙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闪烁着明亮而灵动的光芒。 还有那小巧玲珑的鼻子和樱桃般红润的嘴唇,简直就是完美组合,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张维芳羡慕地直想把她偷走,回到家,她激动地向陆时描述着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陆时,小姑娘太美了,那双眼睛像葡萄一样。” 陆时没说话,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张维芳那对圆溜溜的眼睛上。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尽管已经生育了两个孩子,但她的眼眸依然清澈如水,明亮动人,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纯真和善良。 这样一双眼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内心的质朴与无邪,他当时就是被她的“天真”给打败了。 “陆时,你怎么不说话?” “咳咳,我该说什么?”陆时对别人的孩子没有兴趣。 “难道你不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吗?” 陆时一听这话就黑了脸: “维芳,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再让你生。” 张维芳知道他误会了,然后故意逗他: “陆~时,我们再生个漂亮的女儿吧?以后有两个哥哥保护她。” 陆时没有再听她的胡言乱语,直接以吻封口,来表达他的意见。 一吻完毕,张维芳红着脸,也不好意思再提生孩子的事了。 陆时这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好看有什么用,冯秋霜倒是漂亮,但那是用脑子换的,她的女儿最好能遗传刘家华的聪明伶俐,要不然……” 张维芳没想到陆时对冯秋霜的印象这么差,她好奇地问了一句: “男人不都喜欢漂亮的姑娘吗?你怎么能这么看待冯秋霜?” 陆时这次没有沉默,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爱美是人之常情,但更重要的是性格和脑子,要不然很容易不幸福。” 冯秋霜的脑子,十个她都玩不过刘家华,而且她还断了自己的后路,把冯大娘一家得罪死了。 张维芳感觉陆时在点自己,她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 “那我呢?” 第169章 虎子 陆时不知道张维芳为什么会做这种比较,但他还是诚实地回答道: “非要比较的话,你的智商更占优势。” 实话真的很伤人,陆时的意思很明显,他在拐弯抹角说她丑。 张维芳心念一动,一个小巧玲珑的镜子便出现在手中,她轻轻地将脸庞凑近镜面,只见镜中映出一张圆润可爱的面庞。 那姑娘的眉毛犹如浓密的柳叶,修长而纤细,宛如墨染一般,又似翩翩起舞的蝴蝶翅膀,轻盈而灵动。 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干净地像一池秋水,清澈而明亮。 张维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却泛起层层涟漪,仿佛有无数朵浪花在其中翻滚跳跃。 照过镜子后的张维芳,自信心十足,镜中的自己美丽动人,容光焕发。 她轻轻抬起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陆时身上,那一刻,她的眼神仿佛化作了一泓清泉,眼波流转间似有繁星闪烁其中,明亮而又温暖。 这样的目光充满了柔情蜜意,宛如春日暖阳般和煦,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陆时,我美吗?” 此时的张维芳,脸上泛着红晕,她的模样,如夏日的阳光,直接灼痛了陆时的双眼,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陆时失去了控制。 陆时走过来,用双手捧着张维芳的脸蛋,轻柔的吻如羽毛般落在了她的眼睛上,他的声音暗哑低沉: “很美。” 接下来便是水到渠成般的运动,也让张维芳暂时忘记了之前的问题。 运动结束后,张维芳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她靠在陆时的肩膀上,重新问了一遍: “我和冯秋霜谁美?” 陆时难得聪明了一次,他抱着怀里的人,柔声细语道: “当然是你。” 明知道是假话,但张维芳听了还是很高兴,况且她也没觉得自己差多少。 只能说两个人美得不一样,一个东方古典之美,一个是西方希腊式审美。 张维芳的长相偏大气,冯秋霜除了白皮肤高鼻梁,更出色的是她的身材,前凸后翘,丰满多肉。 认识刘家华的人,私下都调侃他是走了狗屎运才能找到这么高标准的老婆。 八月份的时候,张维芳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张维仁的工作有了变动,他成了李庄公社主任的书记员,也就是小秘书。 李庄公社的主任叫魏薄冰,是某省的高干子弟,来乡下历练镀金。 他经常到各个村子视察工作,去了村里,要找老乡家借住。 可能是缘分使然,魏薄冰在双龙村视察的时候,正好借住在张维仁家。 经过一年多的观察,魏薄冰发现张维仁聪明机智,踏实肯干,伯乐遇到千里马,自然起了爱才之心。 所以他把张维仁调到了自己的身边,也算是他培养的第一个心腹。 张维芳很替自己的弟弟高兴,她知道张维仁一直都是一个十分上进的人,他的前途无量。 不过,父母在信中提到了张维仁的婚事,他们都想让他早点结婚,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目标远大,不会看上普通人。 况且,张维仁才20岁,有无数可以选择的机会很多。 张维芳没准备插手弟弟的婚事,毕竟那是他的私事,张维仁也不喜欢别人多嘴。 张维芳现在的日子过得好过,每天过着平凡的小日子。 金秋九月,天气渐渐转凉,虎子也顺利地升入了二年级,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玩心却愈发浓重起来。 课堂上,老师正在认真授课,但虎子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手里摆弄着铅笔和橡皮,眼睛不时地瞄向窗外,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 放学后,别的同学都在认真做作业或者复习功课,可虎子却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玩耍,直到天黑才回家。 就这样,半个学期过去了,期末考试的时候,虎子的成绩依然毫无起色,甚至比一年级时还要糟糕。 老师多次找他谈话,希望他能端正学习态度,可是虎子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把老师的话放在心上。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维芳心里特别着急,老师来家访时,直接指出了虎子的问题所在: “李成蹊很聪明,可是他不爱学习,希望家长能重视起来。” 张维芳微笑着连连点头: “好的,王老师,麻烦你了。” 王老师离开后,张维芳的脸色马上由晴转阴,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临,虎子赶紧跑过来认错: “妈妈,你别生气,我就是学不进去,再说,现在上学有什么用?高中毕业了不还是得下乡。” 张维芳气得想动手,她没想到虎子会有这种思想,看来环境终究是影响了他。 张维芳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虎子,你说得对,妈妈尊重你的想法,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学校了,在家里做家务和回老家种地你选择一个吧!” 虎子第一次发现妈妈这么通情达理,他高兴的跳了起来: “真的吗?那以后我在家里帮忙干活。” “很好,从今晚开始,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陆时,一定要把他教会,以后你也能偷偷懒。” 陆时用眼神询问: “你来真的啊?” 张维芳没理他,只是催促两个人赶紧去做饭。 陆时是个很负责的人,既然要教虎子做饭,那他就从头开始,一点一滴地教他,先教他切菜,然后和面,生火。 饭后,陆时又手把手教他洗澡,倒炉灰。 刚开始几天,因为有新鲜感,所以虎子学得很快,张维芳还专门给他买了个轻薄的菜刀,让他学习。 虎子本来以为他只要学习做饭就行,没想到白天的时候,他还要帮忙看弟弟。 第一次帮他换尿布的时候,虎子差点吐出来,他捂着鼻子跳的老远: “陆叔叔,我不干这个,太臭了,你快去吧。” “没事,你慢慢适应,这种事情天天都有,要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长大的?” 第170章 虎子回老家 接下来的日子,虎子算是喜忧参半,他喜欢做饭,但是不喜欢洗碗收拾,更不喜欢看孩子。 安安却很喜欢哥哥,每天对着他傻笑,还伸着手要抱抱。 虎子每天虎着个脸陪他玩耍,所以,安安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 安安第一次叫哥哥时候,陆时的脸变得比以往更冷,他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第一句叫的不是爸爸。 虎子不上学后,他和毛毛慢慢地有了差距,他每次找毛毛玩的时候,人家都在忙着写作业,有时候还会和他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虎子一边羡慕一边嫉妒,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好朋友,两个人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慢慢地,虎子也就不爱去找毛毛玩了,这天,毛毛的同学来他家里玩,虎子在院子里就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他的心也跟着飞了。 陆时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带着他一起去了毛毛家,几个小朋友在玩捉迷藏,虎子在一旁跃跃欲试,很想参与。 但是他的提议直接被一个小朋友拒绝了,这个小朋友叫凌聪,虎头虎脑很聪明: “我们不认识你,不和你玩。” 这时,毛毛走出来介绍了一下: “他叫虎子,住我家旁边。” 其他小朋友虽然不乐意,但还是看在毛毛的面子上接受了虎子。 不过,在玩耍的时候,大家总是会不自觉地排挤他,虎子也玩的心不在焉。 最后,虎子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家里,他哭着向陆时告状: “陆叔叔,他们都不喜欢我。” 陆时的脸色未变,语气很平淡说道: “很正常,人家不认识你,肯定不想和你玩,他们都是毛毛的朋友,不是你的,你不上学,就不会和他们有交集。” 虎子才七岁,很多事情都理解不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最好的朋友毛毛也抛弃了他。 陆时一字一句地分析道: “虎子,人都在变,就像之前你在老家认识的人,你离开后人家也交了新朋友,你不改变,但不能指望别人在原地等你。” 虎子没有说话,静静地思考着陆时的话。 张维芳回来后,又加了一把火: “虎子,没关系,毛毛有新朋友,你也可以交,村里很多小朋友都不上学,他们每天在地里干活,应该能和你玩到一起。” 虎子还是不高兴,不过,他也想交新朋友,所以,他提出来要回姥姥家住几天。 张维芳大喜,她的目的就是让虎子体会生活的真谛。 过了两天,陆时就把虎子送回了老家,虎子很开心,他一心想着交朋友。 对于虎子的到来,张巧纳和张九云都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陆时没有多说,只说了让虎子不想上学,让他在家里多待几天。 离开父母的约束,虎子伤心了两秒就恢复了,他在期盼着接下来的新生活。 结果,虎子住了三天就失望了,他哭着喊着要回家。 在老家,不光吃得差住得差,他也没交到新朋友,和他同岁的人都去了学校,他每天只能和隔壁如意嫂子家的老四玩。 可惜,人家不能经常和他玩,还要帮家里干活。 他的舅舅和小姨也在上学,所以,白天的时候,只有姥姥和姥爷在家陪着他。 这天是周末,小朋友们都放了假,周围邻居的孩子们对虎子很好奇,他们围着他问东问西: “哎,虎子,你为什么不上学啊?” “对呀,我们都要去学校。” “我知道我知道,他家里是后爸,肯定不喜欢他,所以不让他上学。” “真的吗?你后爸对你好吗?你亲爸呢?” 面对大家一个个扎心的问题,虎子气得差点哭出来,他大声吼道: “才不是,陆叔叔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喜欢上学。” “切,你说这话谁知道呢?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回村里。” 虎子的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他哭着跑回了姥姥家: “姥姥,我想回我家,给我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张巧纳知道了虎子大哭的缘由后,直接上门把那些人骂了一顿,不过,关于虎子的流言却越多了,甚至有人说张维芳把虎子抛弃了。 张维仁现在住在公社的宿舍后,偶尔有时间才会回家,他回到家,看到虎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望。 “虎子,谁说上学没有用?我的工作,你妈妈的工作,哪个不需要学历?你不上学,别人欺负你,你就只能哭。” “你要是上了学,就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知道怎么样反驳别人。” 张维仁又拿出几张票,让虎子认,可惜虎子根本不认识。 “看见了吗?你现在连最简单的票据都不认识,出门吃饭都不知道该付多少钱。” 张维仁苦口婆心,希望虎子能明白学习的重要性,虎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现在只想回家,可惜,张维芳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既然回了老家,就必须让他好好体验一下农村的生活。 虎子慢慢地跟着姥爷学起了编箩筐,烧炕。 家里做饭用不到他,因为老家吃得是他不太吃的玉米面和杂粮面,他不会做。 老家一点肉都吃不上,虎子已经馋肉馋了很久,直到元旦的时候,他才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肉,哪怕里面只加了盐和辣椒,他都觉得十分美味。 虎子离开家后,张维芳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她没有把人接回来,这是她给虎子的唯一一次机会,她希望虎子能有所改变。 虎子已经慢慢地适应了老家的生活,但他心里更期盼着早日能回自己家。 哪怕姥姥姥爷都对他很好,但虎子还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排挤,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欢迎他。 尤其是他的小姨张维芬,每天阴阳怪气地问他是不是被妈妈抛弃了,让虎子心里非常难受。 虎子不在家,安安每天对着大门口喊哥哥,把陆时气得想揍人。 安安学会了哥哥和妈妈,就是不会叫爸爸,让陆时非常苦恼。 第171章 年 时间的脚步从不停歇,很快又到了一年的年尾,陆时买了两张火车票,带着一家三口回了丈母娘家过年。 时隔几个月,虎子又见到了妈妈,一时间感情上涌,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张维芳脸上带着笑,眼里含着泪,直接把虎子抱在了怀里。 安安看到哥哥,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他高兴地喊了一声: “哥哥……” 虎子还没来得及擦干眼泪,就看到一个小胖子晃晃悠悠朝他走了过来。 安安最近在练习走路,能慢慢地走两步,陆时拉着他的手,被他拽着往前走。 “安安。”虎子怕他摔倒,赶紧过去抱住了他。 “哥哥,哥哥...”安安连续叫了好几声,兄弟两个温情脉脉。 “陆叔叔。”哄好安安,虎子才和陆时打招呼。 陆时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小奶音叫了一声: “叔~” 陆时懵了,虎子傻了,两个人同时看向了无知无觉的安安。 陆时满脸黑线,他赶紧强调了一句: “安安,叫爸爸。” 安安没听他的,他看了看哥哥,又来了一句: “叔~” 安安叫完后,高兴地看着哥哥,眼睛特别亮,想让哥哥夸奖他。 虎子看了看一脸无奈的陆时,又看了看满脸兴奋的安安,他心虚地夸了一句: “安安真棒。” “棒。”安安高兴地手舞足蹈。 年后,张维芳和陆时带着虎子去了一趟自家的祖坟,给先辈们烧了点纸,又单独和张九义说了会话。 这一趟,张维芳把他内心的遗憾都补上了。 过年期间,兄弟姐妹们聚了聚,张维芳也见到了张维双家的儿子,是一个很帅气的小家伙,他和安安玩得很好。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缘分,张维芳见到了张九义喜欢的女人。 说实话,第一眼看过去,这个女人的相貌并不出众,但是,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品质,就像把梅花的坚韧和菊花的高洁合二为一一样。 张维芳看了她一眼就回过了头,两个人没有打招呼,因为她们本来就不认识,更何况还隔着个张九义。 至于那个孩子,张维芳听家里人提了一句,有很大可能是张九义的,因为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是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大家就是说说而已。 对这件事,张维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那个女人最终还是和自己的男人过了下去,这种似是而非的谣言听听就罢了。 年后回到家,陆时第一时间就把炉子生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洗澡换衣服,特别是虎子,因为老家不方便洗澡,他已经两个月没洗过澡了。 张维芳帮安安洗,陆时帮虎子洗,一个小时后,一家四口洗去了一身疲惫。 天寒地冻,除了已经睡着的安安,其他三个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才去休息。 第二天,张维芳找虎子认真地谈了一次: “虎子,你在老家住了这么久,还是不想上学吗?” “妈妈,我上。”比起老家简单的吃食,简陋的厕所,虎子觉得上学挺好的。 为了让虎子跟上大家的学习进度,接下来一段时间。张维芳专门找了一个老师给他补课。 还好虎子这次的学习态度认真了许多,他的成绩总的来说属于中上,张维芳虽然不太满意,但还是默认了。 虎子的字更是一言难尽,哪怕有字帖,他写出来的字还是东倒西歪,老师重新纠正了他的握笔姿势才有所改变。 身心疲惫的张维芳最后只好顺其自然,她现在相信,有些事真的强求不来。 正月十五这天,系统传来了久违的通报声: “宿主,系统排名出来了,你猜我是第几名?” 张维芳一听它的口气就知道系统没有被淘汰,她想了一下才说道: “排名应该不高吧?我的积分还不到十万。” 月老系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点遗憾,大嘴一张,说道: “宿主,我们排名倒数第二,比最后一名多了两个积分。” “七七,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变得有人类的情绪了?”张维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应错。 月老系统咧开它的大嘴,高兴地说道: “那当然,我这次没有淘汰,所以主系统又帮我进化了一下。” “有新功能吗?”张维芳只关心这个。 “主要是增加了人类的感情,让我和宿主能更好的沟通,其他的没有太大变化。” “好吧,我继续努力,争取尽快达到十万积分。”张维芳特别期待系统下一阶段的变化。 现在,这个家里,最郁闷的要属陆时了,安安最近会说的话更多了,但他仍然不叫爸爸,而是一直跟着哥哥叫叔叔。 陆时最近冷脸的次数更多了,张维芳只好亲自叫安安叫爸爸,可惜,这个小家伙根本不听,每次叫得最多的就是哥哥。 最后,还是虎子想了个办法,这两年,他和陆时相处不错,他心里是认可陆时这个后爸的,但是嘴上还是叫不出来。 虎子找到陆时,有点害羞地说道: “陆叔叔,我以后能叫你爹吗?要不然安安一直都不会叫爸爸。” 陆时听到虎子的话,心神微动: “可以啊,在我心里,你和安安都是一样的。” 从此之后,虎子就改了口,陆时还给他包了改口钱,虎子叫爹,安安也跟着叫爹,陆时终于听到了儿子叫爹,那种滋味很难用言语来表达。 这天,张维芳刚上班,民政局就来了一对要离婚的夫妻,他们一边走一边吵,互相仇视着对方,就像敌人一样。 男人挺着个大肚子。一边走一边骂: “你快点,一天天磨磨蹭蹭,是不是想耽误我的时间?” 女人也不甘示弱,嗤笑了一声: “刘男男,现在已经是七零年了,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 “看看你这水桶腰,大象腿,还有满脸雀斑,看见你起我就呼吸不畅。” “瞅瞅你的大肚腩,三根毛,还有你的小短腿,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嫁给你。” “你,粗俗不堪。” “你,社会败类。” 第172章 张维芬结婚 张维芳和小胡看着两个人吵得越来越激烈,赶紧上前把他们分开。 “两位同志,别吵了,你们是来办离婚吧?把户口本和结婚证拿出来,咱们很快就能办好。” “哼。”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服谁。 张维芳的动作很快,看到他们手续齐全,直接就盖了章。 两个人拿着离婚证,又互相对骂着离开了。 小胡感慨地说了一句: “有时候想想挺可怕的,两个人过到最后居然成了这样。” “这种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会过到最后。” 就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一对,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色,一看就是要结婚的人。 这次是小胡办理的,张维芳听到她大声问了一句: “你们来办离婚手续?” “对呀。” 小胡不解,两个人这么高兴,怎么会离婚呢?不过她还是专业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维芳,看见了吧,他们是来办离婚的,第一次遇到这么高高兴兴离婚的人。” “可能两个人都想通了吧!”张维芳随意回答了一句。 这一天,她们所接待的客户无一例外全都是准备办理离婚手续的夫妻。 这些人中,有的面色阴沉、目光仇视,仿佛对曾经的伴侣充满了愤恨与怨怒。 有的则相对平静许多,虽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但还是能够心平气和地给予对方最后的祝福。 而更多的人,则处于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之中,既有着无法释怀的痛苦,又带着几分解脱后的轻松…… 世间情感千万种,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故事啊。 张维芳感觉自己像在写情感故事一样,她也跟着一起经历了主角的喜怒哀乐。 这天是星期天,张维芳没有去上班,她正在院里带孩子,就看到陈玉英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维芳啊,她和我是一个村里的姐妹,你能不能帮她介绍一个对象?” “没问题,先坐。” 来了客人,陆时就带着安安出去了,陈玉英在一旁羡慕地看着。 来的这个女人叫陈祥云,个子很高,最少有一米七,年龄在往上25岁,脸颊宽阔,颧骨高耸,加上鼻梁处三三两两的雀斑,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 不过她一说话,马上就暴露了自己的性格: “你好,我今年27岁,去年刚离婚,孩子留在了前夫家,想找一个合适的。” 陈祥云性格直爽,她没有提太高的要求,只要男方有工作,人好就行。 张维芳按照红线图给她匹配了一个最合适的人,这个人是郊区赵家庄的,家里有两个儿子,上面没有老人,所以兄弟两个都是单身。 陈祥云的匹配对象是这家的老二,两个人见面后,彼此都很满意,三天后就领了结婚证。 陈祥云给她包了五块钱的红包,张维芳直接给了陈玉英一块,毕竟这次是她帮忙介绍的。 陈玉英收到钱,高兴地合不拢嘴,她是个特别八卦的人,谁家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她都知道。 陈玉英脸皮厚,不在乎别人的言论,所以她认识的人很多,连别人拐个弯的亲戚朋友都知道。 张维芳还调侃她是做情报的好料子。 接下来的日子,张维芳靠着陈玉英介绍过来的人,积分直接达到了十万。 月老系统系统高兴地撒了花,还放了音乐。 系统升级后,张维芳有了一个十平米的现代化厨房,冬天做饭的时候不用发愁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张维芳上班的动力也更足了。 八月份的时候,张维芳收到了老家的来信,张维芬要结婚了。 张维芳收到信的时候就知道有内情,这不,后脚张维双就来了信,信中详细描述了这件事。 原来张维芬在村里偶遇了一个南山市第一煤矿的工人,那个人来村里投亲,看到了天真烂漫的张维芬,直接就动了心思。 十六岁的张维芬发育得很好,像一朵刚盛开的花朵,一下就击中了他的内心。 两个人偷偷交往了起来,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张维芬已经怀了孕,她还直接把男人带回了家里,死活要嫁给他。 张九云和张巧纳第一次发了大怒,张九云直接给了张维芬一巴掌。 “你可以不懂事,你可以懒散,但是你得要脸啊,你才十六岁,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张维芬很叛逆,她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反问道: “大姐离婚都不丢人,我怎么丢人了,我这次遇到了真爱,你们谁都不能阻止我。” 张维双听到她说大姐的坏话,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大姐怎么了?大姐学习好,眼光好,不像你,这么小就不要脸。” 争吵过后,家里实在受不了张维芬,就同意了让她嫁人。 张维芬高兴地和男人领了证,就跟着男人去了南山市。 她向往的城市生活是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结果,刚进了家门,婆婆就开始给她立规矩。 她的婆婆是个寡妇,一个人带大儿子,性格很刚烈,张维芬胆子小,嘴巴直,脑子还不好,婆婆根本看不上她,还赤裸裸地耻笑她: “就你,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人,以后来了这个家,一定要谨言慎行,少说多做。” 张维芬在家里基本没做过家务,现在结了婚,每天的任务都是满的,婆婆还给她安排了值日表,星期一吃什么,星期二干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 起初的时候,张维芬心中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和渴望,她拥有追求真爱的无畏勇气。 这种勇气让她敢于面对未知的挑战,勇敢地去追寻自己心仪之人。 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不平,她都坚信只要心怀爱意就能克服一切困难。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与现实打击接踵而至,使得张维芬逐渐失去曾经那份坚定不移追求爱情的信念与决心。 尤其是男人总让她对婆婆忍让一下,彻底让张维芬失去了爱情的信心。 最后,张维芳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偷偷地给张维仁通了电话,说出了自己的困境。 第173章 张维芬婆家 张维芬未婚先孕,没有办酒席就和男人领了证,她的丑事也随之传遍了双龙村。 张家一直以来都秉持着良好的家风,他们主张以善待人,不做恶事。 张家人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清清白白地做人,脚踏实地地做事。 他们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从不主动给他人添麻烦或制造麻烦。同时,他们也非常注重自身品德修养,绝不做出违背道德伦理之事。 这种家风代代相传,成为了张家家族文化的核心价值观。 张维芬的事不仅是张家的丑闻,更让整个家族的姐妹跟着蒙羞。 张维芬出嫁后,张九云就被张家的族长点名批评了一顿,话里话外指责他给家族丢了脸面。 五十多岁的老头被训得脸都抬不起来,回了家直接就病倒了。 张维保和张维存在学校也受到了影响,大家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还说他们的姐姐是破鞋。 两个小男孩哪能受得了这种指责,直接在学校就和同学们干了起来,最后老师不得不请家长来做调停。 但是,从那之后,两个男孩就不想去学校了,最后还是张维仁去学校走了一趟才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张维仁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他去找校长聊了聊,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张维保和张维存换了新的班级,再加上老师的约束,谣言总算是暂时结束了。 张维双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好在她没婆婆,不会被人指着骂。 张维仁的工作在公社,所以他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魏主任也对他告诫了一番: “维仁,想要爬的高,身边一定不能有拖后腿的人。” 魏薄冰很看重张维仁的办事能力,也是真心拿他当心腹培养,所以才会指点他。 而且,魏薄冰很快就要调到县城工作,到时候张维仁肯定要跟着一起调走,所以他不能有任何污点。 张维仁作为家里的老大,在张九云病倒的情况下,他必须站出来承担责任。 当他接到张维芬电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很难受,对于唯一的妹妹,说实话,张维仁对她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他也希望她过得好。 没想到飞蛾扑火的爱情,连两个月都坚持不了就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张维仁对张维芬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埋怨,自己没本事就安安分分的,她倒好,把家里搞得人仰马翻,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结果没过多久就又后悔了,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张家几个姐妹吧,都比较单纯,张维芳上过学,有自己的想法,眼光还不错,嫁的两个人都很好。 老二张维双不爱上学,平时看着像疯丫头,咋咋呼呼,但是人家心里有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勤快本分,所以选择嫁给了村里人。 张维芬吧,长得好看,说话直接,经常不过脑子,大家本来以为她是笨,没想到她是真的蠢。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张维仁对她是失望的,她光顾着说自己的困境,完全没有提过一句家里的父母亲人。 张维仁请了两天假,问清楚张维芬的具体地址后,亲自去了一趟南山市。 张维芬的家在离矿区不远的村里,家里有两间破窑洞,院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 张维仁风尘仆仆赶来,一眼就看到了这处破旧不堪的房子。 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首先迎接她的是一个法令纹很深,眼皮耷拉着的老婆婆,紧接着就看到张维芬从其中一间窑洞里走了出来。 张维芬看到哥哥,激动地往前跑了两步: “哥哥。” “嗯,我来看看你。” 张维芬的婆婆牛鲜花对张维芬一家都没有好感,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孩,先是“哼”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找茬: “哟,她大哥,你登我家门,有什么事?” “来看看维芬。”张维仁说完就把手里的肉和红糖递了过去。 “她大哥,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妹妹真的太差劲了,家务不行,家教更不行。” 张维仁没有跟老太太争辩,他跟着张维芬进了家里,开门见山地询问她的意见: “说说吧,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哥,我婆婆老欺负我,你能帮帮我吗?” 张维仁懒得和她讲道理,直接很清楚地说道: “我不可能留下来帮你,就算现在帮了你,我走了她照样可以像以前一样对你。” 张维芬皱着个眉头不说话,张维仁也懒得多说,反正她又不会听。 半下午,这个家的男主人牛强盛回来了,他看到张维仁还是很客气的。 张维芬去做晚饭的时候,张维仁就和牛强盛聊了起来: “我妹妹以后肚子大了,也得做饭伺候你?她什么都不要跟了你,你就是这样对他的?” 牛强盛觉得张维仁的话有点过了,现在这年头,哪个女人不用做饭? 怎么就张维芬不行了?再说,当初两个人在一起双方都是自愿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她妈养大他不容易,他娶媳妇就是为了照顾她妈,要不然他一个工人,能看上张维芬这个农村女。 当初觉得张维芬简单漂亮,所以他才会选择她,结果等结了婚他才发现,张维芬也只有简单漂亮这个优点了。 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也做不好,连家务都得别人教。 晚饭是窝头配辣椒,鲜红的辣椒剁碎,里面放点盐和醋就制成了。 可惜,这唯一的一个菜还是属于牛强盛一个人的,其他人只能吃窝头和米汤。 张维芬低着头不敢说话,一个人慢吞吞地咬着窝头往下咽。 张维仁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真是白长这么大了,典型的窝里横,在自己家的时候倒是挺厉害,现在受了委屈居然不敢吭气。 张维仁没惯着他们,直接一拍桌子,指桑骂槐地说道: “维芬,瞧瞧,这就是你死活要嫁的人,只顾着自己吃喝,管过你和孩子吗?你哑巴啦,在家不是挺能的,现在怎么不敢说话了?” 第174章 张维芬离婚 张维仁大发雷霆,张维芬吓得直掉眼泪,牛婆婆的声音也高声叫了起来: “真是好家教,在别人家指手画脚,我家一直就是这样,只有男人能吃菜,他还要养家,进了牛家的门,就得按我家的规矩来。” “呵呵,你家的规矩能大过天,我这就去村里问问,是不是你们村的人都是这样对待媳妇的。” 张维仁转身就要出去,牛强盛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大哥,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你怎么样虐待老婆孩子?说实话,你们家真让我来了眼了。” 张维仁没有和他们废话,转头看向张维芬: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的日子自己过,是死是活自己承受,第二,离婚。” 张维芬本来就没什么主见,现在看到有人撑腰,马上就做了决定: “哥,我选择离婚,可是孩子要怎么办?” 张维仁冷眼看向牛强盛: “牛强盛,孩子你要吗?不要的话我就带妹妹去医院。” 先是提离婚,后来又说起孩子的事,直接把牛家母子两个吓得魂不附体,他们本来以为张维芬好难捏,谁知道张维仁这么强硬。 牛婆婆先反应了过来,她的孙子肯定得要: “她大哥,孙子我们家肯定要,而且两个孩子感情也不错,所以就别提离婚的事了。” 牛强盛也吓了一跳,他马上表态: “大哥,我不离婚,我以后会好好对维芬的。” 张维仁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话,有些东西是刻到骨子里的,怎么可能改变?这家人,他是死活看不上,不过他还是愿意尊重张维芬的选择。 张维芬早就受够了,不过,为了孩子,她愿意再给男人一个机会: “大哥,孩子我想生下来,到时候如果他们还是对我不好,我就离婚。” “行,有事打电话。”张维仁说完就离开了,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待。 张维芬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能好过点,谁知道张维仁前脚刚走,后脚她的日子就变回了原样。 婆婆和丈夫都怪她不懂事,不遵守自己家的规矩。 后来的日子如一潭死水,日复一日,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张维芬终于爆发了,她直接提出了离婚: “牛强盛,我要和你离婚。” “你疯了?好好的闹什么?” “孩子你要吗?不要我就去医院了?这日子我是过够了。” 最后,无论牛强盛怎么样伏低做小,张维芬都没有回心转意,牛婆婆敢骂她,她骂起人来更厉害。 大家就这样一直争吵不休,直到牛强盛上班的时候分心,差点被活埋,他才决定了要改变。 他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姑娘,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热情,只剩下冷漠和厌恶,他知道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 “维芬,我同意离婚,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去办手续。” 张维芬的眼里闪过惊喜之色: “可以。” 双方暂时达成了一致共识,牛强盛也劝她妈不要再刻意针对张维芬。 日子就这样继续过着,七一年四月底,张维芬生下一个女孩,她看都没看,直接把孩子交给了牛婆婆。 牛婆婆虽然有点重男轻女,但是对第一个孙女还是不错的,她高兴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麦乳精喂孩子喝。 牛强盛本来以为生了孩子,张维芬就会回心转意,没想到,满月一过,张维芬就拉着他去办了离婚。 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张维芬年龄不够,他们花钱找人改了年龄,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场笑话。 离婚证拿到手,张维芬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她的苦日子总算结束了。 张维芬之前就给张维仁打了电话,说了她要离婚的事,张维仁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告诉她暂时不能回村,族人们不同意。 张维芬直接气哭了,凭什么她大姐离婚了可以回家,到她这就不行了。 拿到离婚证,张维芬第一时间就给大哥去了电话: “大哥,我现在已经离婚了,我该去哪?” 张维仁揉了揉额头,有点发愁: “我在外面给你租个房子,你先住着吧。” 张维芬当然不愿意了,她一个人住外面算怎么回事,她挂断电话,然后又给张维芳去了个电话: “大姐,我离婚了,准备去投靠你,你下午在火车站接我。” 没等张维芳说话,她就挂断了电话。 张维芳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不得不打电话询问张维仁。 张维仁一听她要去大姐家,眼睛里直接露出了厌恶之情,明明他都给她安排好了,为什么要去麻烦大姐? 大姐家里还有姐夫,她去了多不方便,为什么永远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大姐,别管她,过段时间我有空就把她接回来,不能让她给你添麻烦。” “维仁,你别担心大姐,我知道怎么做。” 张维芳对她这个妹妹也是无语了,怎么经历过一段婚姻了还是这么任性? 下午,她在火车站接到了张维芬,张维芬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离婚的人,一路上东张西望,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大姐,大城市就是好,那楼可真高,那个汽车上怎么还有电线?” 回到家,张维芬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精致的大铁门: “大姐,这个大门可真好看。” “大姐,你家院子里还是水泥地呢?” “大姐,这是煤球吗?这个烧的快不快?” “大姐,隔壁是谁家?” 张维芬的嘴一路上就没停过,把张维芳吵得头大。 吃晚饭的时候,她看到了久违的肉菜,连续夹了三块才停下来: “大姐,你家的日子可真好,还能吃得起肉?” 张维芬的话让大家愣住了,虎子直接问了一句: “小姨,有肉票就能买肉,为什么吃不起?难道小姨夫不给你买吗?” 虎子现在已经九岁了,长得虎头虎脑,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 他知道小姨结婚了,难道小姨夫很穷,所以不给她买肉?那她为什么要结婚? 第174章 引乱 虎子突如其来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张维芳身上,令她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虎子还不知道张维芬已经离婚,所以直接问了一个让大家都尴尬的问题。 场面静止了一瞬,正当张维芳想救场的时候,张维芬开口了: “虎子,我今天刚离婚,别提你那过去的姨夫了,平时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喝,怎么可能让我吃?” “啊?小姨,你不是刚生了孩子吗?”虎子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了。 前几天他妈妈刚告诉他小姨生了个女儿,今天当事人就说已经离婚了,这转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张维芳咬了一口馒头,大大咧咧地说道: “嗯,孩子刚满月,留给他家了。” 那语气,那口吻,完全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不好意思,张维芳皱了皱眉没说话。 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而且张维芬没工作,她自己带着孩子也养活不了。 “维芬,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大姐,我觉得魏榆市挺好的,你帮我在这找个对象吧!” 张维芳更无语了,刚离婚不到一天就想着再嫁,还要嫁到城里来,真是好志气。 “维芬,你先住下,找对象的事不急,慢慢来。” 张维芬点点头,同意了大姐的意见: “好吧,大姐,你家的伙食不错,我决定多住一段时间,我的房间在哪?我想睡一会,今天太累了。” 张维芬住到了陆时之前的房子里,自己住一个房间,她很满意。 这次离婚,张维芬只带走了自己的衣服和当初的聘礼五十块钱,其他的什么都没带。 她的洗漱用品,张维芳都给她准备了新的,床单被罩也换上了干净的,张维芬想着她一定要嫁个城里人,太享受了。 晚饭后,虎子就带着安安去睡觉了,张维芳和陆时也躺在了床上。 陆时并不欢迎张维芬的到来,不过,看在张维芳的面子上,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张维芳也看出来他不高兴,所以赶紧解释了一下: “我不知道维芬要来,她也是临时起意的,维仁说过一段时间就来接她,你就多担待一下吧。” 陆时握着张维芳的手,使劲捏了一下才说道: “别瞎想,我没有怪你,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谁来我都没意见,我是担心维芬这性子,来了咱家很容易出乱子。” 虽然陆时说得很委婉,张维芳还是听懂了,陆时是怕张维芬再乱搞男女关系,城里查的严,这种事情一查一个准,很容易出事。 张维芳也担心,不过她还是替妹妹辩解了一句: “她还小,之前是被骗了,本身并不坏,我明天劝劝她,让她懂事一点。” “嗯。”陆时提醒了一句,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他不怕张维芬坏,就怕她傻,没脑子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 第二天,张维芳照常上班,陆时带孩子做家务,张维芬一觉睡到大天亮,十点才起床。 “姐夫,你可真好,又看孩子又做饭。” 陆时没说话,张维芬也不在意,她又继续自说自话: “哎呀,也是我大姐命好,找的两个姐夫都能干,我就不行了,找了一个什么玩意?” 陆时实在不想听她废话,他拉着安安就走了出去: “你吃了饭把碗放下就行,我中午做饭的时候顺手就洗了,你带安安出门了,你在家看家吧。” “知道了,姐夫。” 张维芬吃完饭,真的就把碗筷放在了灶台上,根本没想过自己洗一下。 家里就她一个人,无聊的张维芬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外的阴凉处,看着巷子里人来人往。 陈玉英是个自来熟,一看到张维芬就过来打招呼,不到五分钟,两个人就聊到了一起。 等陆时回来做午饭的时候,张维芬就已经把自己的底子交代了个干净。 陈玉英心眼多,嘴上说着有空来玩,其实心里根本看不上她,张维芬还傻傻的把人家当成了朋友。 “玉英姐,我正好没事,下午就去你家找你。” 陈玉英脸上的笑容没变,嘴里说着: “哎哎,来吧。” 午饭也是陆时一个人做的,张维芬根本没想着打个下手什么的,她对孩子也不闻不问,安安全靠虎子帮忙照看。 虎子看着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吃着西红柿的小姨,觉得她太没有眼力劲,心里对她的不喜也增加了几分。 饭后,大家都去午睡了,张维芬虽然不瞌睡,但还是懂得午睡时间不能去打扰别人的。 下午三点,她就着急地跑向了陈玉英家,陈玉英刚睡醒,两个人就像一见如故的朋友一样,聊起来没完没了。 陈玉英故意告诉张维芬: “你大姐可是有名的媒婆,你可以让她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 “真的假的?我大姐以前没这本事啊。” “这还有假?周围的人谁不知道啊?她可是出了名的红娘,经她手介绍成功的情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而且这些人后来的生活都挺幸福美满的。” 张维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既然大姐这么厉害,那她是不是也能帮自己找一个合适的? 两天后的晚上,冯大娘来家里串门,她悄悄地和张维芳说道: “维芳啊,你妹妹太...,现在她的事,还有你家的事,都成了巷子里的新闻了,你还是让她少说两句吧!” 张维芳郑重地对冯大娘表示了感谢,她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这么能自曝家丑,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刚离婚,而且张维芳离过婚的事也被翻了出来。 大家私下里都在取笑张家的家教,还在人同情陆时替别人养孩子。 虎子在学校也听到了流言蜚语,甚至有同学直接结伴去找他,问他是不是拖油瓶。 虎子现在长大了,自尊心也更强了,他哪能受得了这个,二话不说就和同学打了起来。 陆时第一次作为家长被请到了学校,他一眼就看到了鼻青脸肿的虎子,还有对面几个同样伤痕累累的同学,他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 第175章 回村 陆时冷着一张脸,语气生硬地问道: “我是李成蹊的家长,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这时,其他同学的家长也走进了老师办公室,大家看到孩子脸上的伤痕,都表示出了气愤填膺: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送孩子来学校是学习知识的,不是让他来受气的。” 老师看着这些气愤的家长,赶紧解释道: “都别急,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他们几个和李成蹊同学打架了,这位是李成蹊同学的家长,叫你们来也是为了协商这件事。” 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家长一听自己的儿子打架了,他当场就踹了自己的儿子一脚: “杨一平,老子让你来学校读书,你居然敢欺负同学?” 其他几个家长倒是没说什么,他们也想知道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欺负别人。 “他们欺负你了?”陆时也在一旁询问虎子。 虎子有点不好意思,他抬着头,大声说道: “我没输,我也打他们了。” “嗯,你做得很好,以后尽量别让自己受伤。” 有老师和家长在,几个同学也交代了打架的原因,一个小胖子特别不服气,他的额头上青了一块,眼睛哭得通红,小声地说道: “我们也没说错,李成蹊本来就是拖油瓶。” 其他几个家长也没想到事情的起因是这个,大家都是讲理的人,他们赶紧让孩子们给虎子道歉。 陆时这次倒是没生气,他看着小胖子,认真地说道: “你们打架的事我就不说了,小孩打架很正常,不过,李成蹊是我儿子,他不是拖油瓶,这种话以后就不要乱说了。” 其他几个家长又是道歉又是赔礼,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陆时心里憋着一股火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姨子能惹出这种乱子。 陆时回到家,冰冷的眼神扫过张维芬,就像看仇人一样: “我家不欢迎你,明天就给我滚。” 张维芬吓得脸色发白,慌里慌张地说道: “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时再次瞪了她一眼: “一张破嘴天天乱说,不会闭嘴就把自己的嘴缝起来。” 张维芳下班回来,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想到之前冯大娘说的话,她就猜到估计自己的妹妹又惹事了。 之前冯大娘提醒过一次,张维芳也认真地叮嘱过张维芬,让她安分守己待在家里,不要出去胡说八道,谁知道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这次,陆时连张维芳都迁怒了: “你明天就把她送走,以后咱家不允许她来。” 虎子的脸已经上过药,他也冷着一张小脸: “妈妈,赶紧把小姨送走,看看我的脸,都是因为她。” “走,走,哥哥疼。”安安心疼地抱着哥哥。 张维芳也很郁闷,她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不过,为了家庭和谐,她也得把人送走。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就请了假,然后买了两张火车票,带着不情不愿的张维芬上了火车。 一路上,张维芬的脸色都不好,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赶出来,而是大姐也不替她说话。 张维芳也没空搭理她,她的心情同样糟糕。 辗转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姐妹两个终于回到了双龙村。 张维芳这次回来的急,没顾得上给家里打电话,所以,张巧纳看到她们两个还惊讶了半天。 张九云也趿拉着鞋从屋里走了出来: “维芳,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维芳没有隐瞒,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 “爸妈,维芬就待在家里吧,千万别让她出去,她在我家住了几天,天天出去和别人胡说八道,我家现在都成了巷子里的笑话,连虎子在学校都被人叫拖油瓶。” 张巧纳听完后咬牙切齿,用手打了张维芬几下: “你个挨千刀的东西,你就不能闭上你的臭嘴,你一天天的给别人添乱。” 张九云的脸色也不好,之前因为张维芬的事,他已经挨过一次训,大家都不同意张维芬回村,这次她回来,还不知道族里会怎么对待她呢? 张维芳之前就听说了族里的做法,她也不好让人家破坏规矩。 这次回来,张维芳带了一堆礼物,她准备给族里那些长辈们送礼,一是让他们接纳张维芬,二是让他们好好约束她,让她学着长进一点。 族老们看到张维芳送来的罐头和棉布,心里都默认了张维芬回来的事,只要以后她不出门就行。 张九云也狠下了心,从第二天开始就让张维芬跟着下地,下工后,做饭洗衣服都是她的活,只要让她闲不下来,看她还有没有功夫乱跑。 张维芬一开始是不接受的,她反抗,犟嘴,哭泣,最后直接被镇压了。 族长亲自找她谈了话,没再嫁之前,不允许她出村,而且让她每天最少挣8个工分,要不然就被除族,这是最后给她的机会。 张维芬当然想跑,可是她没有钱,也没有介绍信,根本就离不开。 在眼泪和不甘中,张维芬慢慢地适应了家里的活计,而且她觉得自己已经快麻木了,之前交的朋友们都嫌她丢人,也不带她玩了。 张维双更是看她哪哪都不顺眼,一有空就来家里骂她,哪怕现在怀孕了都不能阻止她骂人的步伐。 张维芳回到家,看到家里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张维芳想到妹妹,还是替她捏了一把汗,地里的活可不轻松: “陆时,你说维芬能改变吗?” 陆时不想提起这个人,不过还是回了一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张维仁休息的时候回了村里,才知道他的好妹妹被大姐送回来了。 他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才知道张维芬惹出了这么多事,他亲自找张维芬谈了一次: “维芬,你在家好好干活,别胡思乱想,少和别人说话,等时机成熟,我给你找个人家,你嫁出去就好了。” 张维芬听完很感动,她现在也想赶紧嫁人脱离苦海,村里人都知道她的名声,不可能娶她,她也只能嫁到外地了。 第176章 对比 这天,正好张维芳休息,陈玉英就来串门了,她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乐呵呵地问道: “你妹妹呢?怎么这几天没见她出来?” 张维芳陪一边安安堆积木,一边回答道: “她回家了。” 陈玉英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凳坐在了不远处: “这样啊,我还以为她要在咱们这找婆家呢!” 张维芳知道她是来打探消息的,好在人已经送走了,她也打听不到什么了。 所以张维芳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了一下: “维芬还小,我妈不放心她在外面,就让她回家了。” 陈玉英没打听到消息,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转换了话题: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我家笑笑又有了。” “这么快吗?”张维芳还觉得挺诧异。 陈笑笑去年刚生了儿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有了。 陈玉英眉开眼笑,就像自己怀孕了一样: “呵呵呵,两个人感情好,趁年轻就得多生,要不然以后董家的家产都是别人的。” “嗯,你说得也对。”张维芳顺着她的话说了下来,其他她心里不这么想。 孩子多了纷争也多,尤其是同父异母,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争斗呢? 其实她早就听说了,董传祥并不安分,过了保鲜期,两个人的感情回归平淡后,他就开始在外吃野食了。 刚开始,陈笑笑也吵过闹过,还闹过离婚,不过,最后被陈家人劝下来了。 他们觉得男人不偷腥的少,尤其是有钱的男人,反正他天天回家,钱也不少给,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笑笑也有自己的想法,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多生孩子,孩子多了财产也多,第二个想法就是攒钱,董传祥给她的生活费她已经攒了不少。 就算有一天她被男人抛弃了,手里有钱她也能过得很好。 张维芳和陈玉英来往多了,也知道她的想法,她的心病就是没有儿子,她换家也是因为和公公小叔子处不来,所以才会离开原来的住所。 刚开始张维芳一直奇怪,陈玉英的年龄并不大,也不过三十一岁,怎么就不能再生了。 后来,慢慢地,张维芳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并不好,那个表面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经常在外乱搞。 张维芳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很震惊的,因为张喜柱的在巷子里的人缘很好,谁家有事需要帮助,他都会搭把手。 在工厂,张喜柱也是一个爱岗敬业的好职工,不仅电工干得好,还能帮忙修一些简单的机械。 与之相反的是,陈玉英的名声很差,她没有工作,人长得不好看,而且很胖,还不爱干净,脾气又不好,大家天天都能她骂自己的男人。 刚开始,张维芳对陈玉英的印象很一般,觉得她心眼多,不实诚,但是接触惯了才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优点。 比如,陈玉英脑子灵活,勤快,热爱生活,而且答应过的事,她都能做得很好。 大家说她不爱干净,其实不太准确,张维芳觉得是个人习惯不同,比如,大家嗑瓜子一般会把瓜子皮放在固定的地方,然后倒在垃圾桶里。 陈玉英是随地乱扔,然后吃完以后再打扫院子。 她很爱做饭,而且每顿饭都做得不一样,味道如何先不提,她很懂得创新,比如熬粥的时候放点玉米粒,红枣,蔬菜之类的。 当然,她的脾气的确不好,但她讲道理,不会胡搅蛮缠。 大家眼中的好男人在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经常挑剔自己老婆做饭难吃,身材不好,家里不干净等等,所以两个人才会经常吵架,只不过外人不知道而已。 知道了张喜柱的为人,张维芳才会特别庆幸她能遇到陆时这么好的男人。 虽然陆时在大家眼中是没有工作的软饭男,但张维芳不这样认为,毕竟,家里的一切都得靠陆时才能撑起来。 陆时虽然平时习惯冷着一张脸,但他对家人很温柔,对张维芳也很体贴,婚后,两个人几乎没吵过架,彼此都会体谅对方。 不仅如此,这两个儿子与他们父亲之间的关系最为亲密无间。 先来说说安安吧,自小到大都是由陆时一手抚养长大,可以说是陆时含辛茹苦地将其拉扯成人。 而虎子呢,则是由张维芳亲自抚养长大,但即便如此,他对陆时也是敬爱有加,平日里但凡遇到些什么事情都会毫不保留地向陆时倾诉分享。 不过,两个儿子对他也很孝顺,陆时对儿子们的第一教育就是不能惹妈妈生气。 别看安安从小就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但在张维芳面前,绝对乖巧,哪怕犯了错他也会直接认错。 虎子就更别提了,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得越来越独立了,但骨子里还是保持着那份稳重。 自从生完安安,张维芳的身体就成了陆时的心病,平时很注意她的身体健康和身心愉悦。 家务活也从来不用她操心,虎子这几年的厨艺也已经练出来了,陆时顾不上的时候,都是他来做饭。 特别是自从去年拥有全新且现代化的厨房之后,陆时在寒冷刺骨的冬日烹饪时再也不必忍受手脚被冻伤之苦了。 与此同时,虎子也成了一名专业级别的洗碗工。 张维芳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无所事事下去,所以她也会帮着分担一些家务。 不过,自从上次张维芳帮忙削土豆皮削到手以后,一家人就禁止她进厨房了。 现在,哪怕张维芳想帮忙洗个碗,都会直接被虎子拒绝,对虎子来说,他妈妈洗碗,比他自己干活更让人紧张。 就在如此轻松惬意,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转瞬之间便来到了1971年那个阳光明媚、金风送爽的九月。 开学后,虎子就已经是三年级的小学生了,他的学习一直不好不坏,张维芳现在也不再强求了。 开学后,他们换了一个新班主任,班主任姓林,年纪比较大,说着一口乡音。 第177章 体罚 林老师不会说普通话,所以教学的时候经常闹笑话,这天,他教同学们读到了“太阳红”,由于发音不够清楚,大家直接听成了太阳黄。 同学们读的一个比一个声音高,林老师一听: “这不行呀,都读错了。” 他直接一个个挨着点名,把同学们叫了起来跟着他单独念。 当听到教育三个同学都读太阳黄的时候,林老师彻底崩溃了,他把三个同学惩罚了一遍。 那时候的惩罚方法就是体罚,虎子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右手还是肿的,张维芳气坏了,怎么能打孩子的手心呢? 她把事情的经过问了一遍,没觉得虎子有错,那就更不能放任自流了。 第二天一早,张维芳一家四口齐上阵,一起跟着虎子去了他们的学校,虎子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好像对告状一事很反感,虎子在家里也从来不说学校的事,这次要不是手上的伤实在遮掩不住,他也不会让家长知道。 张维芳他们直奔校长办公室,见到校长后,她把事情说了一遍,还强调道: “校长,我们不是不让学校管教孩子,可是不能体罚吧,你看看孩子的手成什么样了?再说,这件事情我儿子也没错啊,分明就是老师在故意报复。” 陆时没说话,他冷着一张脸在后面压阵,把王校长看得直冒冷汗。 没过多久,林老师就被请到了校长办公室,她一进来就开始抱怨: “校长,现在是上课时间,有什么事不能下了课再说。” 王校长脸色铁青,忍着怒气说道: “咳咳,林老师,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了解。” “什么事?”看到校长脸色不好,林老师识趣地降低了声音。 “这两位是李成蹊同学的父母,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昨天的事。” 林老师没反应过来,她皱着眉头问到: “昨天,昨天有什么事?” 王校长把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故意批评道: “林老师,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们好,但是也不能随便动手啊。” 林老师没听懂校长的台阶,她已经快五十岁了,听到校长的批评,第一时间就是恼羞成怒: “校长,作为班主任老师,我怎么就不能管教孩子了,再说,他们做错事我才管教的。” 张维芳没想到林老师是这副德行,她毫不客气地问道: “林老师这话太好笑了,别说我儿子没做错什么,就是做错了,你也不能打他,你看看他的手肿成什么样了?作为人民教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林老师一大早的被两个晚辈教训,怒气横生: “哼,不知所谓,作为老师,我打他是为了他好,要不然他怎么成才?” 陆时这会也冷静不了了,他朝着林老师冷笑了一声: “好啊,就是不知道你在家是否也这样教育你的孩子,我得去你家问问,看看你的孩子在这种教育下是否都成才了?” 林老师气得满脸涨红,差点哭了出来: “你,你们……” 最后,王校长出来打了圆场,他保证了之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张维芳也没想闹的太过,毕竟虎子还要在这个学校上学。 “校长,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我要求换掉虎子的班主任。” 林老师气得捂着胸口,王校长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了色: “这位家长,王老师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教师了,教学质量很好,……” 张维芳没有再让他说下去: “校长,她的教学质量我不知道,但是为人教育,连最起码的尊重学生都做不到,我很难相信她的人品。” 最后,因为学校的老师人手不够,校长决定把虎子调到其他老师的班级,张维芳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临走之前,张维芳见到了虎子的新班主任眭老师,是一个师范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姑娘。 张维芳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提前和新班主任说了一声,不能体罚和辱骂她的孩子。 眭老师是个温柔的人,她笑着答应了。 张维芳一走,林老师就开始抹泪了: “校长,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说我?” 王校长和林老师是亲戚,所以才会把她调过来,没想到刚来没多久就给他惹了这种事。 “你以后不要再动手打学生了,还好今天只来了一个家长,要是其他同学的家长也来投诉,你我的工作都很难保住。” 林老师擦了擦眼泪就出去了,她觉得自己特别委屈,自己本来就受了气,校长还这样说她。 林老师刚走没多久,校长室又来了一个学生家长,这次来得是学生的奶奶,也是来告状的。 “校长,我告诉你,今天林老师要是不给我说法,我就去公安局,教育局告她,我家乖宝的手啊,肿得老高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王校长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糟糕了,这个年代,人们最怕的就是举报。 这次,林老师刚进校长办公室就被老太太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又急又气,直接晕了过去。 老太太也怕出事,直接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王校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人送到了医院,他已经决定了,林老师不能继续留在学校了。 林老师的后续张维芳没再关注,她只关注着虎子的学习和成长。 还好,在新的班级,虎子和同学们处得也不错,小眭老师对同学们也很好。 这天,刘家华来了陆时家,他满脸喜色,还带了礼物: “陆时,嫂子,我今天来有事找你们商量。” 陆时看着桌子上的饼干,问道: “有事就说,还需要你带东西?” 自从上次一起经历了生死,陆时和刘家华的关系就变得更好了,一般的小事他根本不会客气。 “嘿嘿,陆时,我准备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黑省定居,想把手里的工作卖掉,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陆时脸上了带上了喜色: “这事好事,所以,你还有其他事?” 第178章 刘家华离开 其实,刘家华这次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媳妇和嫂子前几天大打出手,冯秋霜一怒之下给家里给家里去了信,家里人心疼她,信中写着让她回家。 冯秋霜这几年过得一点都不好,虽然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但是繁重的农活几乎压垮了她,哪怕她生了孩子,都没有得到公公婆婆的喜欢。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冯秋霜一天比一天暴躁,刘家华就成了她唯一的出气筒,两个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冯秋霜联系上家里后,她第一时间就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孩子她会带走,男人嘛,愿意跟她走也行,不愿意就直接离婚。 刘家华当然不愿意离婚,能娶到冯秋霜已经是他的运气了,他不敢保证之后能不能遇到更好的女人,再说,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两个人心中都舍弃不了。 两个人决定北上时,就开始把家里没用的东西都卖掉,连他们住的房子都卖给了别人。 至于工作,刘家华的哥哥弟弟都想买,可是冯秋霜死活不愿意,她讨厌这家人,宁愿卖给别人也不卖给他们。 所以刘家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时,陆时在运输队干过,开车修车都比较熟练,而且里面都是熟人,不用磨合就能直接上手。 但是吧,刘家华着急离开,所以他想早点把工作卖出去,而且他开的价格并不低。 他来找陆时,一个是因为他们关系好,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他开价高,一般人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来。 “陆时,陆哥,兄弟我吧,开的价钱不低,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陆时挑了挑眉,言简意赅地问道: “要多少?” “1500块。” 这个价钱的确是不低了,以魏榆市目前的行情来看,像运输队这种比较好的单位,除了管理层,一般的职位最高也就1200元左右。 刘家华去外地重新开始,黑市的情况他又不了解,所以手里必须有钱才行。 而且他是以探亲为借口开出来的介绍信,最多只能待两个月,要想定居,必须有工作或者房子,要不然他就只能把户口落在冯秋霜娘家的村子里。 1500块陆时能拿得出来,不过他还得和张维芳商量一下,因为张维芳不太喜欢他跑长途。 晚上,陆时把事实和张维芳说了一遍,张维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询问陆时的意见。 安安现在已经两岁半,过了年就可以上幼儿园,这几年,陆时既当爹又当妈,操着数不完的心,比谁都过得辛苦。 张维芳很心疼他,也很感激他,所以愿意让他自己做选择。 陆时也了解张维芳的想法,不过他并不觉得委屈,这几年的日子,平静又幸福,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陆时和张维芳一样,两个人都没有太大的野心,他们不缺钱,生活水平也比一般人高很多,所以,生活得很幸福。 陆时深深地看着张维芳,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试图寻找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却惊讶地发现,她的面容依旧如昔,没有丝毫改变。 那是他们结婚时的模样,纯真而无邪,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和期待。 时光荏苒,世事变迁,然而这张脸却似乎被时间遗忘了一般,仍旧保持着那份最初的清新与质朴。 陆时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有感慨,有欣慰,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深的眷恋。 眼前的张维芳让他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度过的甜蜜时光,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她始终坚守着内心的那份纯净,不曾被世俗所沾染。 望着张维芳,陆时不禁暗自感叹,这样的女子实属难得,尤其是这几年,她被一家人宠着,人也好像变得更加单纯了。 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能够拥有如此珍贵的伴侣,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此时此刻,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对张维芳的爱意愈发浓烈起来。 陆时之前去运输队上班是为了以后能有个好前途,现在他有了老婆孩子,家才是他最大的幸福,其他的东西都是其次。 运输队的工作很好,工资高,福利好,可是经常得在外面跑,就这一点,陆时就放弃了。 张维芳的身体不好,不能受累,两个儿子都还小,他要是不在家,家里的活就得靠张维芳一个人承担,陆时怎么放心得下? 陆时摸了摸张维芳的脑袋,轻声说道: “放心吧,我不去运输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张维芳心里是高兴的,不过,她还是犹豫着问道: “可是你已经在家辛苦好几年了,我不想一直耽误你。” 陆时拍了拍张维芳的脑袋: “又瞎想,照顾你们是我应该做的,过了年,等安安上了学,我再找别的工作。”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刘家华得知陆时没买他的工作,还替他可惜了半天,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找了其他人。 运输队的工作很吃香,哪怕贵点,也有很多人抢着买,三天后,刘家华就卖掉了。 刘家华一家收拾好行李,乘坐火车一路北上到了黑省,开启了他的新生活。 十月份,秋收季节,各个小学都组织小朋友们去农村体验生活,虎子他们班被分配到了三十里外的天水村。 这个村子地势平坦,有河水经过,属于条件比较好的村庄。 带队的是各班的班主任,老师先是带着孩子们乘坐客车,然后再步行半个小时才到达天水村。 村里的大队长看着这群城里来的孩子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之情。 他深知现在正是秋收的关键时期,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庄稼的收成和村民们一年的生计。 而这些孩子们却在这个时候来到村子里,无疑会给繁忙的秋收工作带来诸多不便。 然而,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大队长也明白自己不能违背上级领导的指示。 第179章 虎子干活 毕竟,作为一名基层干部,他必须要服从组织的安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任务。 于是,在表面上,大队长还是尽量表现出热情友好的态度,安排好孩子们的食宿问题,并向他们介绍了一些农村的基本情况和注意事项。 但在内心里,他始终认为这些孩子们的到来只会让原本就紧张忙碌的秋收工作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第一天,因为有新鲜感,所以孩子们适应的还不错,大队长没让他们干重活,只让他们帮着收拾玉米皮。 玉米从地里收回来之后,会有人剥掉玉米外面包裹的皮,这些玉米皮会被村民们收起来喂羊。 小朋友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玉米皮用箩筐收起来,然后放到固定的地方。 这个活不算太重,累了的话还能歇会,小朋友们干了半天,虽然觉得有点辛苦,不过还能接受。 第二天,孩子们被安排去剥玉米,剥玉米看起来很轻松,但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很费手。 不管是直接用手剥,还是带着手套,用不了多久,手心都会火辣辣的疼。 也有人用巧办法,用一根干净的玉米棒来搓玉米,这种方法只适合老手,对新手来说,玉米棒的摩擦力也很大。 别说孩子们,连眭老师都接受不了这个强度,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心,她真怕自己回去时握不住粉笔。 今天的工作有点难,孩子们一个个叫苦不迭,他们都是家里的宝贝,平时哪干过这个,这次的经历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还好,大家只要坚持一上午就好,下午他们就回家了。 虎子回到家的时候,肉眼可见的萎靡不振,不光身体累,手也疼得要命,他现在觉得上学真好。 想到之前自己曾经有不想上学的时候,他现在一度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虎子洗完澡就去睡觉了,昨天在村民家搭伙,不光吃得差,睡觉也不踏实。 他和几个同学挤在一张床上,连脚都伸不开,翻身更是不可能的事,他是闻着同学们的汗臭味,听着大家的呼噜声睡着的。 虎子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打呼噜,安安和陆时睡觉都没声音,所以他很不习惯。 更为糟糕的是,村子里的蚊子成群结队,明明已经秋季了还如此肆无忌惮,一晚上过去,虎子的身上脸上被咬了好多包。 当然,也有好玩的地方,他们在草丛里发现了青蛙,蚂蚱,等等,这些在城里很少见到。 虎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张维芳他们还没吃饭,都在等着他。 虎子洗了把脸,才快速来到饭桌前: “爹,晚上吃什么?我快饿死了。” 陆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个盘子: “知道你饿了,炒了一个土豆牛肉,还有一个蘑菇。” 张维芳跟在陆时身后,她的手里端着一盆馒头,一盆鸡蛋,安安走在最后,拿着一把筷子。 想到昨天晚上吃过的纯高粱面窝窝头,虎子觉得自己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妈妈,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在村里吃的是很硬的窝头,桌上除了米汤就只有一碗咸菜。” 张维芳咬了一口大白馒头,才开始教育虎子: “你现在知道咱家的日子有多好了吧?你要是不好好上学,将来还不一定能吃上窝头呢!” “怎么可能?”虎子瞪着眼睛问道。 “当然可能了,你现在靠我和你爹养着才能有这种日子,等你长大了,总不能还靠我们吧,所以啊,你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 张维芳随便一说,虎子却记在了心里,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才能不吃苦。 从那天开始,虎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学习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需要别人反复催促才肯拿起书本的他,现在却主动自觉地看书、写作业。 每天放学回家后,虎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有不懂的他也会积极询问,一个学期下来,他的成绩提高了不少。 腊月初一,是安安三岁的生日,张维芳在系统商城里给他定了个蛋糕,过完年,安安也要去上学了,陆时心里五味杂陈,十分不舍。 他没想到安安长得这么快,转眼就要离开家了。 张维芳故意调侃道: “你要实在舍不得,就让他继续在家吧。” 陆时忍着心里的酸楚说道: “不行,孩子大了必须让他接触社会,尤其是男孩,不能让他窝在家里。” 又快过年了,不过,今年过年,张维芳不打算回老家,张维仁提前来了信,张维芬在家里不消停,就不让他们回去看笑话了。 这个年,一家四口过得非常热闹、欢乐且温馨,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妈妈张维芳特意给虎子和安安都准备了一身鲜艳亮丽的大红色新衣服。 那红彤彤的颜色如同火焰一般耀眼夺目,将两个孩子衬托得格外精神可爱,也让家里充满了浓浓的节日氛围,显得特别喜庆。 一九七二年,张维芳这会已经二十九岁,在这个年代,她马上就要奔入中年了。 张维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并不显老,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头发,依旧是发黑如墨。 张维芳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才二十多,一点都不老。” 他们单位后勤食堂来了个新人,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长得像花一样,很受大家的欢迎,因为她,每天去食堂吃饭的人都增加了不少。 张维芳暗中偷偷地观察这个小姑娘,是个社交能手,和谁都能谈得来,关键是很懂规矩,从来都不做出格的事。 通过她的言谈举止,张维芳就知道她出身不凡,来食堂工作应该是来镀金的。 没出两天,小胡就带来了最新资料,这个姑娘是爸爸是百货大楼的经理,百货大楼暂时没有空缺,所以把她安排在了民政局。 第180章 残忍的一课 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个叫马娇的年轻女孩,给张维芳的人生中上了一堂关于人性的课程。 马娇长得人比花娇,大眼睛,长睫毛,穿着时尚高雅,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大家都喜欢她,不过,知道了她的家世后,大部分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的,毕竟结婚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 马娇的工作是帮忙打饭,时间一长,张维芳和小胡也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慢慢地,大家也变得熟悉起来。 小胡不止一次和张维芳说过,马娇的城府很深,小胡也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所以她们两个同性相斥,气场不合。 张维芳一向粗枝大叶,什么心都不操,所以哪怕她知道马娇心思重,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里。 她觉得自己和马娇没有利益关系,只能算是普通的同事,所以应该不会有交集。 这一年,上面的斗争越来越激烈,不仅波及到了学校,军队,甚至延伸到了各行各业。 张维仁的领导魏薄冰现在是乐安县的副县长,从去年开始,魏副县长就和g委会展开了激烈的斗争,现在双方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状态。 为了保护张维仁,魏薄冰找关系把他送到了部队,如果县城这边形势好转,到时候再让他回来,要是他们斗争失败,张维仁至少还有条后路。 张维芳工作的民政局同样未能幸免,自四月份起,他们单位的食堂里竟然开始供应起了所谓的“忆苦思甜饭”。 这一变化让许多人感到诧异和困惑,但同时也引发了人们对过去岁月的回忆与思考。 局长亲自下了命令,让大家发扬先辈们的艰苦奋斗精神,第一步就先从吃饭开始,局长带头吃起了忆苦思甜饭,大家也都有样学样。 也不知道是特意安排,还是厨师自己的主意,她们单位的忆苦思甜饭真的特别难吃,是用野菜和米糠团起来的团子,里面连盐都没放。 张维芳一口咬下去,差点没把牙咬断,她咬到一个硬物,吐出来一看,是一颗碎石子。 对面的小胡看到张维芳的遭遇,直接吓得不敢张口了,不过,这是集体行动,大家都在互相观察着,所以,谁能不能太出格。 小胡轻轻地咬了一小口,她没敢嚼就直接吞了下去,然后喝一口水顺顺。 就这样,一口饭,一口水,小胡尽量屏蔽自己的味觉,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餐。 小胡的脸上完全没有显现出来丝毫痛苦,周围的人都崇拜地盯着她,把她当成了榜样。 张维芳看了看小胡,又看了看手里的团子,她闭着眼睛咬了下去,那粗糙又奇怪的口感差点没让她吐出来。 张维芳悄悄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吃得很慢,看来这个饭真的让人很难适应。 这个饭,张维芳实在难以下咽,她悄悄地把剩下的团子放进了空间里,然后装模作样地开始喝水。 小胡坐在那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其实是她的胃胀得难受,想吐。 张维芳一吃完,小胡就赶紧拉着她跑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直接吐出来。 小胡刚出了食堂就跑到了无人的拐角处,把刚才咽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张维芳正在工位上偷偷地吃东西,就看到小胡捂着肚子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 张维芳一看她这样,赶紧问道: “你怎么啦?” 小胡差点哭出来,她痛苦地说道: “我肚子疼,你帮我请个假,我去医院看看。” “行,你一个人小心点。” 张维芳去帮小胡请假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君君在揉肚子,她走上前说了一句: “王科长,小胡肚子不舒服,她去医院了,让我帮忙请个假。” 王君君“噗嗤”一声就笑了,语气中带着无奈: “哎,看来这个忆苦思甜饭不是谁都能吃的,你怎么样?没事吧?” 张维芳赶紧说道: “我还好,刚才吃了个胃药。” 自从食堂里有了忆苦思甜饭,大家现在都最害怕的就是吃午饭,局长下了规定,每个人最少吃一个星期。 大家明面上都支持领导的决定,但私下里都痛苦不堪,而且,这段时间,单位不允许请假,谁要请假就按旷工处理。 小胡在医院开了点药,然后就一直坚持着上班,这几天,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发黄。 为了应付中午那一顿,张维芳每天早晨都会吃得很饱,午饭她一般都会选择挨饿,因为有小胡在,她也不好经常偷吃,所以只能忍着晚上回家再说。 陆时心疼张维芳饿肚子,每天都会在她的杯子里装一杯牛奶,再带一个苹果,让她下午吃。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大家想着明天就能结束这种日子,最后一餐,所有人都吃得很开心。 其实,大家所不了解的真相是,他们这几日以来的一言一行都尽数落入了某些人的眼中,而肩负着这项重要使命的正是马娇以及后厨那位赫赫有名的包大厨。 他俩每天都会如影随形地紧盯着这些人,仔细观察着他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尤其关注他们对待食物的态度:是否有随意糟蹋浪费粮食之举?又或者是否存在其他阳奉阴违之事? 其实,哪有那么多老实人,很多人都会悄悄地把团子藏在兜里,这种事情大家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法不责众。 没想到最后一天,马娇和包大厨把这事捅了出来。 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所谓“忆苦思甜饭”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抓典型,很不幸的是,张维芳和小胡被马娇推了出来。 看着一脸笑颜指责自己的马娇,张维芳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她们两个昨天还一起逛街了,没想到今天这个人就对她拔刀相助。 而且马娇的脸上还带着笑,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张维芳第一次认识到了人性的残忍,她既有心寒又有震惊。 第181章 报仇 张维芳冷冷地看着马娇,没有说话,小胡直接就爆炸了: “马娇,包大厨,我和维芳没得罪过你们吧?还是说,柿子要挑软的捏?这几天,大部分人都偷藏了食物,怎么就只点我们两个呢?” 包大厨没说话,马娇脸上的笑容依旧: “小张,小胡,这是我们正常的工作流程,很抱歉,其他人有没有藏东西我们不知道,但是你们两个太明显了。” 张维芳这会已经出离了愤怒,马娇明摆着就是欺负她们两个,她冷笑了一声,然后说义正辞严地说道: “既然两位觉得我偷藏食物,那就让人搜身吧,但是今天要是搜不出来,呵呵……” 马娇没有被张维芳的话吓到,因为这几天她一直仔细观察着,她十分确定张维芳没有吃那些东西。 王君君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没想到抓典型直接抓到了她的手下,她也知道马娇是故意的,所以才生气,这是欺负她们科室没人啊。 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不落人口舌,包大厨找了一个其他部门的女领导来搜张维芳的身。 女领导搜了半天,都没找到张维芳藏起来的食物,马娇颜脸色发大变: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的。” 她说着就上下其手,目光看向了包大厨。 包大厨也愣住了,不过,他不信邪,又找了一个后厨的大妈过来搜了一遍,结果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找到。 马娇和包大厨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最后,还是马娇能屈能伸,她马上笑着道了歉,还说自己看错了。 张维芳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要是真成了典型,她的工作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单位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张维芳想着既要让他们受到惩罚,又不影响自己的前途,所以她说了一个简单的惩罚办法: “我相信你看错了,所以我的惩罚是,你和包大厨每人吃两个团子。” 马娇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包大厨却有口难言,团子的味道马娇没吃过,马大厨却是知道的,那是他的杰作,现在轮到他吃,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马娇拿起团子吃了一口: “呸呸呸,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难吃?” 包大厨也没好到哪去,五官皱成一团,表情十分滑稽。 小胡这时候直接来了一句: “两位赶紧吃,这就是我们这几天的午饭,这味道够绝吧!” 人多众广,马娇和包大厨被大家架了起来,不吃也不行,两个人忍着千般不适,真正品尝了一回忆苦思甜饭。 最后,典型没竖起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维芳回到家,气呼呼地把这事和陆时说了一遍,陆时嘴上说着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心里却恨上了马娇,没想到一个小姑娘都敢欺负他老婆。 小胡也一样,她的心计很深,马娇惹了她还想全身而退,想什么好事呢? 王君君更直接,她找上级领导告了状,最后,马娇和包大厨都被记了过。 小胡又给尹斌尹秘书送了礼,然后从他那打听到了马娇的后台,是人事部门的部长马从孝。 小胡反手就写了一封举报信,写着马娇仗着马部长的关系胡乱冤枉他人。 这下,真正的典型树立起来了,为了自己的以后,马从孝直接把马娇开除了。 马娇气急败坏,她没想到自己落了个这样的结果,明明包大厨说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乱子,白瞎了她给包大厨送的五十块钱。 马娇回到家,心情很不好,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求下乡,她姐姐已经在百货大楼安排了工作,所以她爸不好再把她安排进去。 本来以为民政局的工作能让她大显身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的工作也没了。 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她就得下乡了,她可干不了那些农活,而且她也不想当农民。 好在,马娇长得好看,她已经偷偷谈了一个对象,实在不行,她就只能选择结婚了。 陆时这几天在百货大楼逛了个遍,主要是观察经理办公室和财务办公室,他发现马经理和财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两个人经常以对账为借口偷偷约会。 观察了十几天,陆时已经确定两个人大概三天约一次会,每次下班他们都会晚一个小时再离开。 这天,又是他们约会的日子,两个人在经理办公室私谐欢好,陆时悄悄地溜进了财务办公室。 抽屉里有这个星期收到的现金7325.83元,虽然上了锁,但是陆时直接拿细铁丝就捅开了,他把钱装在兜里就离开了。 事后,财务发现丢了钱,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马经理也害怕,更多的是心虚。 他不知道小偷有没有发现他的丑事,如果只是偷东西,那还不算大事,大不了他把钱补上。 马经理吓得一头冷汗,他先安慰了一下坐在地上的财务,然后回到家拿上钱把财务的窟窿填上。 马经理的妻子是一个很漂亮的家庭妇女,哪怕上了年纪,依旧风采如故。 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男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个人过得很幸福,但是,这次,马经理一下拿走好几千,让他老婆有了危机感。 哪怕马经理解释说是因为财务的钱丢了,他必须把钱补上,也没有打消他老婆的怀疑。 马娇的妈妈温柔又美丽,更不缺心机,她也一直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男人。 这次,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的丈夫没有和她说实话。 聪明的女人懂得私下寻找证据,当她发现自己的男人有外遇时,她并没有发怒,而是直接找到了那个财务: “许会计,你和老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是来找茬的,我只是想把他给你的钱收回来,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许会计经历了之前丢钱,这次丢人的经历,她直接吓怕了: “马夫人,我明天就辞职,求求你不要举报我,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第182章 马娇 马夫人这次来,也不是为了为难许会计,而是敲山震虎,她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不可能离婚,所以还得采取补救措施,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也不想离婚。 许会计今年33岁,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家庭,所以她直接找到马经理,把马夫人找她的事说了出来,然后让他把自己调走。 马经理没想到自己的事情被家里知道了,他很心虚,这段时间,他也一直焦头烂额,就怕被人举报。 为了自己的安危,他还是找关系把许会计调到了下一级县里的百货大楼。 县里离市里隔着几百里,许会计属于降职了,可是现在她没有选择的机会,她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马经理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承认了错误,还说自己已经把人调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影响他们的生活。 马夫人假装伤心地哭了一场就原谅他了,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都摆在台面上,要不然很难继续生活下去。 马经理怀着补偿的心情把人抱到床上好好劳动了一番,这件事基本上就过去了。 “老马,你看,现在你们单位有了空位,能不能把娇娇放进去?” 马经理半躺在床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眉头一皱,低沉地声音响了起来: “萍萍,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最近我被人盯上了,不敢乱来,万一被人举报,那我就彻底完蛋了。” 马夫人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她知道必须保住自己的丈夫,他们一家人才能好,所以她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马娇知道家里暂时不给她安排工作,她并没有多伤心,也可以说是习惯了,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按理来说应该备受宠爱。 可是,她妈生完她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马娇从小被送到了姥姥家,十三岁上初中的时候才回来,家里的哥哥姐姐对她很好,但是她是总和他们亲近不起来。 哥哥姐姐在爸爸妈妈面前很自在,可以肆意撒娇,可以撒泼打滚,但她不行,她一直很听话乖巧,很会看人眼色。 不是爸爸妈妈对她不好,相反,自从她回来后,他们给了她不少补偿,可是她的心里依旧不痛快,她更喜欢姥姥家。 在知青办的人第一次上门后,马娇就决定了她的出路,她找了个人结婚。 马娇的长相、性格还有家世都是顶级,所以她在相亲圈里很受欢迎。 她之前谈了一个上工农兵大学对象,条件也很好,但是不能马上结婚,所以最后就被马娇放弃了。 马娇现在又看上一个男人,家庭条件不好,但是自身很优秀,是省钢厂的职工。 省钢厂作为全省规模最宏大的钢铁厂,其员工数量之多令人咋舌不已。 据完全统计,仅正式在职人员便多达数千人之众,如果再算上那些临时工,则人数更是难以估量。 这座庞大的工厂内部设施完备至极,不仅拥有一应俱全的先进的生产设备与流水线作业体系,而且还设有专门的学校以及医院等配套机构。 此外,由于该钢厂效益良好、利润可观,因此工人的薪资待遇也颇为优厚,远高于同行业平均水平。 如此优越的条件使得无数求职者对这里趋之若鹜,视之为实现人生理想抱负与追求美好生活的绝佳平台。 马娇一决定了结婚就把人带回了家,说实话,马经理对这个女婿一点都不满意,除了工作还不错外,其他的简直一塌糊涂。 男方家里有离异的父母,还有好几个不同父母的弟弟妹妹,而且彼此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这样复杂的家庭,马经理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姑娘嫁进去的。 马娇再有心机,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经过父母的分析,她才明白这个男人不是她的良人。 “爸,我现在没工作,又不想下乡,我该怎么办?”马娇心里很慌,知青办再来一次,她就必须得下乡了。 马经理不愧是老江湖,他早就想好了办法: “娇娇,你先去赵村当小学老师,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把你调回来。” “爸,你让我去村里?”马娇一万个不愿意。 马夫人笑了笑,上前安慰道: “傻娇娇,赵村离城里只有十几里路,你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和在城里工作一样。” “嗯,那好吧!”马娇最后还是答应了,比起下乡,她宁愿在村里当老师。 其实在农村当老师也没什么不好,学生们都很尊重老师,不会动不动就告状,举报什么的。 而且,即便老师的教学水平不尽如人意,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差强人意,但家长们通常都不会去找老师的麻烦。 因为在他们的观念深处,对于老师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滤镜”或者说崇敬之情。 在他们眼中,老师就是那个拥有高尚品德和渊博学识、能够给予孩子正确指导和榜样力量的智者。 所以无论如何,家长们都会选择信任老师,并尊重他们的教学方式和成果。 马娇离开民政局后,包大厨也警醒了几分,食堂里的饭菜也变得好了不少。 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之后,原本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食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着,气氛变得异常冷清和压抑。 每个人都默默地低着头快速进食,不敢有丝毫耽搁或交流,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者再次触怒领导。 曾经,这里是员工们放松身心、交流情感的地方,但现在却变成了一片死寂之地。 大家匆匆忙忙地吃完饭后便立刻离开,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人感到沉重的环境。 有些人甚至选择带回办公室吃,以避免与他人接触。 张维芳和小胡是事件的当事人,所以他们两个最近吃饭时都比较低调,也不敢东聊西聊了。 压抑的环境实在让人受不了,最近几天,张维芳中午不得不赶回家吃饭,吃完饭再回来上班。 第183章 安安挨打 五月份的时候,张维双来了信,她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了,名字是对比着安安取的,叫平平,因为平平叫起来有点像女孩的名字,所以改成了平小,他哥哥叫狗小。 张维芳还是邮寄了两桶奶粉和一些棉布回去,让她给孩子做贴身的衣服。 没过几天,张维双又来了信,她听别人说,有些地方有让姨姨买袜子的风俗,她想让大姐给他儿子买一双。 张维芳看到来信后很开心,她觉得张维双没有和她生分,在她眼里,张维双还是当初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 张维芳给她的两个儿子都买了好几双袜子,反正这种东西在系统商城里很便宜。 张维双一收到袜子,就给儿子穿上了,然后她就抱着平小去了邻居家: “爱花嫂子,你看,这是我大姐给平小邮回来的,好看吧?” 最近,安安已经适应了幼儿园里的生活,他在幼儿园里混得风生水起,每天带着小朋友攀上爬下,陆时已经被叫过去好几次了。 这天晚上,安安小朋友回到家里,直接经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混合双打。 白天的时候,他带着小朋友偷偷地溜出了幼儿园,老师们吓得差点报了警,安安也被学校劝退了。 别看陆时平时冷着一张脸,他的心特别软,安安一哭,他就舍不得动他了。 张维芳这次气狠了,她觉得必须得给安安一个教训,他把小朋友带出来,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能负的这个了责。 张维芳让安安趴在床上,她拿着手掌“啪啪啪”就打了下去,很快,安安的屁股就红肿起来。 虎子心疼地直掉眼泪: “妈妈,你别打安安了,他还小。” 陆时也过来抓住了张维芳的胳膊,不让她继续打下去。 安安哭得特别伤心,鼻涕一把泪一把,张维芳很心疼他,但是她没有去安慰他,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哭。 虎子和陆时想哄他,直接被张维芳一个眼神给挡住了,两个人在旁边看着干着急,但是又不敢动。 张维芳打人打累了,她直接从空间拿出来一个包子三口两口吃了进去,连续吃了三个包子,她的肚子才有了饱足感。 安安哭着哭着就饿了,尤其是看到妈妈一个人吃包子,他就觉得自己更饿了。 陆时还没来得及做饭,他现在也没心情做饭,虎子只好担起了厨师的责任,他看见安安不再大哭了,就赶紧去厨房做饭吃。 安安抽抽搭搭地哭泣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 过了好一会儿,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意识到即使再怎么哭闹也无济于事,安安的哭声渐渐变小,最终戛然而止。 他停止哭泣后,并没有立刻爬起来去找别的东西玩,而是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抬起头,眼神迷茫而无助地环顾四周。 当看到坐在不远处的爸爸时,安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爸爸没有像往常一样抱他。 安安有些失落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妈妈,可妈妈同样对他不理不睬,只顾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刻,安安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忘了,心中充满了委屈和失落。 安安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慢慢靠近了张维芳,张维芳这会已经气消了,她给安安擦了擦眼泪,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安安,我知道你想出去玩,但是,你在学校必须听老师的安排,你今天把小朋友们带出去,万一被坏人抓走,那你们就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安安一听永远都无法再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惧之情,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妈妈,我以后不带小朋友出去玩了。” 张维芳继续说道: “安安,你还小,所以身边必须有大人跟着,在幼儿园,你是学生,一定要听老师的话,不要随便给别人制造麻烦。” 安安听不太懂,不过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妈妈,我以后听老师的话。” 这一晚上,陆时一直都没有说话,饭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张维芳才问道: “你怎么了?” 陆时的声音里充满了幽怨: “你是不是不喜欢安安,你居然下手那么狠?” 张维芳没想到他一晚上在考虑这个问题: “安安是我生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他还小,做事情不知轻重,所以我们才要好好管教。” 陆时还是生气,他第一次对张维芳变了脸: “那你也不能打他啊,你从来就没有打过虎子。” 张维芳耐心地解释道: “两个孩子的性格不一样,我当然要采取不同的方式。” 陆时没说话,但他心里不高兴,夫妻两个直接进入了冷战状态。 张维芳无所谓,原则问题她不准备退让。 接下来几天,虎子和安安都感受到了家里奇怪的氛围,两个人都变得懂事起来,尤其是安安,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幼儿园,所以每天乖乖地待在家里。 单位里也有了新变化,小胡又怀上了,她想再拼个儿子。 张维芳正好向小胡打听了一下幼儿园的情况,小胡也一脸为难: “维芳,这个事我也没办法,一般机关单位的幼儿园都不招收外来的孩子。” 张维芳也知道这个事情有难度,不过她还是想把儿子送到纺织厂的幼儿园,因为厂子里安全,门口还有警卫把守。 魏榆市总共有两个纺织厂,市纺织厂是国家企业,不好进,另外一个华纶纺织厂是市级企业,里面招收应该不会太严格。 张维芳这几年给别人牵红线,也认识了不少人,正好就有一个是华纶纺织厂里面的职工。 张维芳找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其实他们厂子里也有一部分借读的学生,不过费用比较高。 张维芳倒是不在乎价格多少,只要不是贵的太离谱,她就让安安去,正好华纶厂离她家不太远,坐公交车大概三站的路程。 第184章 闯祸 华纶幼儿园里有一百多个孩子,是前几年新建立起来的,里面的环境很不错,白色的墙壁上贴着很多孩子们的画作,处处透着生动活泼的气息,里面还有滑梯,木船等设施。 幼儿园里有六个老师,每两个老师负责不同的班级,还有孩子们午睡的木床,也是崭新的,床头有护栏。 张维芳又去看了一下幼儿园的食堂,里面的饭菜很干净,和家里的差不多,有鸡蛋,有蔬菜,主食是面食,有馒头和面条。 总得来说,张维芳对这个幼儿园还是满意的,她问了一下学费,老师告诉她借读生每个学期的学费是十块钱,厂内职工的孩子每个学期不到五块,学费整整翻了一番。 十块钱不算多,张维芳还能承受,不过,她怕安安来了这个学校又胡闹,所以提前和老师打了招呼,让她们一定要严加管教。 这么多年来,老师们什么孩子没见过,她们直接笑着让张维芳放心。 回到家,张维芳把事情和陆时说了一遍,陆时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毕竟安安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第二天,两个人把安安送到了新的幼儿园,安安不认生,看到小朋友就直接跑过去找人家玩去了,没有一点不舍。 离开前,张维芳千叮咛万嘱咐,让安安一定要听话,安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至于听不听,那就不好说了。 安安上学后,张维芳和陆时的关系也有了缓和,不过,也仅仅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两个人的心里还是有隔阂。 陆时始终认为,张维芳的教育方法有问题,虽然安安有点调皮,但是她也不应该那么暴力。 张维芳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孩子从小不管,长大了还能管得住吗? 安安还算争气,一个星期下来,没闯什么祸,老师也说了,安安只是精力旺盛而已,这也让张维芳省了不少心。 本来一切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接下来的事让张维芳始料未及。 这天下班后,张维芳像往常一样回了家,一进家门,她就听到了安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张维芳吓了一大跳,她急匆匆地跑进了房间。 安安正站在墙角,陆时满脸铁青,正拿着一根木板在打安安的手心。 安安的手掌已经肿了起来,陆时都没有停止,他不停地问道: “你敢不敢了?” 安安一边哭一边认错,好不可怜。 张维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陆时看到张维芳,一下就泄了气,他重重地把木板扔在地上,然后沮丧地开口道: “维芳,安安又闯祸了。” “嗯。”张维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陆时看到张维芳的态度,马上就急了: “你不问问具体情况吗?” “不问,以后安安的教育归你,我不想吃力不讨好。” 张维芳说完就出去了,没有继续搭理陆时,也没有管安安。 陆时感觉非常挫败,他的心里也更难受了,之前他不愿意让张维芳动手,因为他觉得孩子不用暴力也能教好,直到今天,自己不受控制地使用了暴力,他才知道安安真的很难管教。 陆时知道张维芳还在生他的气,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可能有点过分,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陆时想到还在医院的小女孩,连忙走了出去: “维芳,我们现在得去医院一趟,安安今天扯了一个小姑娘的头发,小姑娘摔在地上,脑袋磕破了。” “啊?”张维芳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他还以为安安只是普通的调皮捣蛋。 两个人再也顾不上闹别扭,一起带着一些水果和麦乳精去了医院。 虎子刚好放学回来,他留下来看着安安。 人民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一个小姑娘躺在病床上,她的额头上贴着纱布,纱布上还渗出了血迹。 小姑娘的爸爸去缴费了,妈妈在床边抹着眼泪。 张维芳和陆时来到医院,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医生询问小姑娘的情况。 得知小姑娘的头上可能会留下疤痕,张维芳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她无法理解,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为何会遭受如此不幸,看着小姑娘那稚嫩的脸庞,以及她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和无助,张维芳感到一阵心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减轻心里的负罪感,她不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了这样不省心的儿子?难道真是她上辈子欠下的债? 张维芳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对着小姑娘的父母不停地道歉: “很抱歉,一切都是我儿子的错,小姑娘的住院费和营养费都由我们负责,当然,我们也会给补偿费。” 小姑娘的妈妈低着头不说话,小姑娘的爸爸冷着一张脸,对张维芳和陆时破口大骂: “你们说得好听,我女儿的头上可是会留疤的,以后她怎么嫁人?你们生的什么玩意,要不然年龄不够,我一定会把他送到监狱去。” 陆时满脸通红,一直弯着腰给人家道歉,哪怕人家破口大骂,他也假装充耳不闻,其实他的心里很难受,第一次为儿子压弯了腰。 张维芳凝视着陆时那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痛楚,她一直都知道,陆时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要让他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此刻的陆时,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与自信,变得黯然失色起来,张维芳暗自叹息,她能够感受到陆时内心深处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无奈。 但是,儿子是自己生的,他们做父母的必须要承担这份责任。 小姑娘的爸爸骂了半天也骂累了,他直接把两个人赶了出去。 张维芳离开前留下两百块钱,让他们付医药费,还说自己不会逃避责任。 回家吃饭路上,陆时一声不吭,张维芳知道他在消化自己的情绪,她默默地跟在陆时身后,没有打扰他。 回到家,虎子已经给安安的手掌抹上了药,安安哭累后就睡着了。 第185章 教子 回到家,陆时直直地躺在陆床上,不吃饭也不说话。 虎子轻轻第问了一句: “妈妈,我爹怎么了?” “他心里难受,安安闯了祸,人家的父母把我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虎子气得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妈,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安安还小,他只是不懂事。” 张维芳看着激动的虎子,轻声骂道: “人家小姑娘的脑袋磕破了,以后会留疤,你还不让人家父母骂两句了?这都是轻的,要是换成我,指不定就动手了。” “妈,怎么会这样?”一听说小姑娘会留疤,虎子瞬间也泄了气。 张维芳一边收碗一边说道: “哼,还不是安安的错,他拽人家的小辫子,都是平时你们惯的他,现在好了,他成了别人眼中的祸害了。” 虎子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于是马上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张维芳洗漱完毕也躺在了床上,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陆时的呼吸。 张维芳不想体会他的心情,她调侃了一句: “怎么?还没想通吗?子债父偿,谁让安安是你儿子呢?” 陆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略带沮丧地说道: “早知道就不要孩子了,别人生的是儿子,我生的是祖宗。” 张维芳知道陆时一直拿安安和虎子做比较,虎子虽然也有叛逆的时候,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懂事的,而且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 安安正好相反,他没心没肺,又有一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魄,所以才会到处闯祸,每次认错认得很快,但是从来没放在心上。 张维芳没时间伤春悲秋,她打了个哈欠: “行了,快睡吧,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千人千面,安安也有优点,再说,他还小,慢慢教吧!” 从那天之后,安安又待在了家里,幼儿园的小朋友和老师都不欢迎他。 每天下班,张维芳都会去医院看望小姑娘,小姑娘的伤口不算太严重,在医院待了两天就回了家。 张维芳很快就打听到小姑娘的家,然后带着一堆东西就上了门,小姑娘的爸爸妈妈对她仍然没有好脸色,不过也没有拒绝那些东西。 半个月之后,小姑娘头上的纱布取了下来,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小块淡淡的粉色痕迹。 张维芳把她在空间商城里买的去疤膏交给了小姑娘的妈妈: “同志,这个药膏是我找人从海市带回来的,能去疤,给孩子试试吧!” 接下来的日子,双方暂时达成了一致意见,要等小姑娘的伤口彻底好了再商量赔偿的事。 那个去疤膏还算管用,一个月下来,小姑娘的伤疤淡了很多,只要不近距离观察,就不太能看出来。 张维芳松了一口气,小姑娘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小姑娘的父母还算通情达理,看到孩子的疤痕变小了,他们也知道这个膏药肯定得来不易,所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张维芳非常感谢人家的大度,她又给了他们一百块钱,作业补偿金,这样,她的心里也能好过点。 陆时此刻心中对安安充满了失望之情,这个孩子整天胡乱吵闹、大喊大叫,但陆时却毫无作为,丝毫没有想要教导纠正他的意愿。 面对这样的状况,陆时不禁感到有些无力和无奈,甚至开始产生一种放任自流、破罐破摔的心态——干脆就这么“摆烂”下去吧!反正无论自己怎样努力,似乎都无法改变现状。 然而,这种消极的想法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安安现在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越来越不受控制。 张维芳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安安真的就毁了。 她组织一家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具体的内容就是关于安安的教育问题,接下来由她亲自教育,希望陆时和虎子不要拖后腿。 陆时巴不得张维芳赶紧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他现在被安安折磨得快抑郁了,虎子不乐意,但是直接被父母镇压了。 第二天下班后,张维芳就带着安安去了一趟小姑娘家里,让他亲自给小姑娘道歉。 安安懵懵懂懂的道了歉,但他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 张维芳指着小姑娘头上的伤疤告诉安安: “安安,看见了吗?因为你乱拽别人的头发,她不光流了很多血,还留下来疤,这都是你的错。” 等他们回了家,张维芳又告诉安安: “安安,咱们家现在没钱了,因为妈妈的工资都替你付了赔偿,以后,家里每天只能一个菜和窝头,没有肉,也没有白面,更没有水果。” 晚饭时分,安安看着桌子上的一盘黄瓜和一筐玉米面窝头,他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爹,我的鸡蛋羹呢?我的白面馒头呢?” 张维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没有,以后家里就能吃这个,不吃就饿着。” 说实话,张维芳的玉米面窝头不太难吃,里面还放着糖,但是平时吃惯了馒头和肉,安安觉得难以下咽。 安安“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要吃馒头,我要吃鸡蛋。” 虎子正要哄他,就被张维芳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三个人伴着安安的哭声吃完了这顿饭,说实话,大家都吃都不太好,不过,他们都忍了下来。 饭后,虎子自觉地洗了碗,张维芳和陆时直接回了房间。 安安撒泼打滚地要找爸爸妈妈,张维芳直接把门给插上了,只留下安安一个人在门外哭。 听着安安的哭声,陆时的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总想出去看看他,张维芳一把就人拽了回来: “你给我老实待着。” 安安这次断断续续哭了得有一个小时,张维芳和陆时都没有出去。 虎子洗完碗就开始写作业,他也不敢哄安安。 安安哭了半天,最后还是跑去找哥哥了,这一晚,他饿着肚子就睡了过去,虎子心疼地直掉眼泪,他觉得妈妈太狠了。 第二天的早饭照旧,安安这次又想闹,不过被张维芳一句话给镇住了: “你要是不怕饿肚子,就继续哭,以后没人哄着你。” 第186章 改变 安安很倔强,但他也懂得害怕,他看到大家都不理他,就默默地拿起一块窝头,一点一点吃了下去,虽然味道不够好,但他还是硬吃了下去。 饭后,大家各司其职,收拾的收拾,出门的出门,只留下安安一个人不知所措。 张维芳临走前又给他安排了任务: “安安,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从今天开始,你跟着你爹学洗碗,先帮着放碗吧!” 张维芳又看了一眼陆时: “以后别让他出去了,你教他学点拼音,数学,午饭还是玉米面。” 安安根本坐不住,也不想学习,只想出去跑,但是张维芳已经有了安排,所以陆时不敢带他出去。 陆时给大铁门直接上了锁,任由安安在那推了半天都打不开,他拉着爸爸的手,让他打开,陆时告诉他: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否则,等你妈妈回来了,有你好受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肯定会狠狠地揍你一顿,让你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安安这会只想出去,他早就忘了屁股后面的疼痛,所以一直哭喊着,把陆时吵得天翻地覆。 陆时实在心烦气躁,就把门打开了,他黑着一张脸: “好了,你自己出去吧,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不管你了。” 安安对陆时的话充耳不闻,高兴地跑了出去,陆时嘴上说着不管,心里还是很担心,他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还好,安安没有跑到巷子外,他在巷子里的槐树旁挖土玩。 这个时间,除了一些老人,大家都去上班上学了,所以槐树下没什么人。 安安玩了一会就不玩了,他又开始捅蚂蚁窝,没玩多久,他就看见了前面院子里有一个小朋友,他高兴地叫人家一起出来玩: “弟弟,出来。” 人家手里拿着个玩具,根本不搭理他,安安大着胆子走进了人家院子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小朋友手里的白色塑料小马,安安之前没见过这种玩具,所以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的小马看。 小朋友以为安安要抢他的玩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一哭,就把人家的家长哭了出来。 小朋友的妈妈一看到儿子哭了,还以为自己的儿子被安安欺负了,她二话不说就揍了安安两巴掌: “哪来的小孩,怎么能随便进别人家,有没有人管你啊?你的爸爸妈妈呢?” 女人说着说着就把安安推到了地上,安安第一次被外人揍,直接吓懵了。 女人出了气就带着自己的儿子回了屋里,安安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家走,他的眼睛里含着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安被女人打的时候,陆时差点就冲了出去,后来他忍住了,能让安安受到教训也是一件好事。 果然,安安懂得了害怕,就知道自己往家跑。 回到家,安安的眼泪才掉下来,陆时已经先他一步回到了家,正等着他呢。 “爹,婶婶打我。” 陆时看着灰头土脸的安安,认真地问了一句: “婶婶为什么打你?” 安安嘟囔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说自己没有抢弟弟的东西,可是他的确走进了别人家。 陆时看着安安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 “安安,你记住,没经过别人允许,你是不可以进别人的家的,爸爸妈妈喜欢你,所以允许你犯错,但是别人不会,人家会骂你打你。” 接下来的日子,安安每天含泪吃着玉米面窝头和面条,慢慢地,他也适应了。 张维芳给安安安排了课程,每天白天念数字,晚上背古诗,三天检查一次,如果没记住,就罚他捡豆子。 安安这个孩子呀,性格急躁得很!就拿数数这件事来说吧,哪怕只是一小碗黄豆,他也常常没法准确地数清楚究竟有几颗。 一开始,善良懂事的虎子还会耐着性子陪安安一起学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维芳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决定让安安独自面对困难,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培养他的独立性和耐心。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安安只能靠自己去解决数数的难题了,他的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屁股上的巴掌印也经常更新,好不容易才学会数学。 背诵方面,安安倒是做得很好,基本上,一首简单的古诗,只要教三到五遍,他就能完全记住。 安安做得好的地方,张维芳也不吝夸奖,还会奖励他一些玩具或者零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安安也逐渐发生着变化,曾经那个顽皮捣蛋、让人头疼不已的小家伙,如今已经渐渐成长起来,展现出与以往不同的一面——他变得越发稳重了。 现在的安安,不再像过去那样轻易被情绪左右,而是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他懂得倾听他人意见,并能理性地思考问题。 面对困难和挑战时,也能沉着冷静地应对,寻找解决办法而非一味抱怨或撒娇耍赖。 更值得一提的是,安安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以前的他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脾气或者哭闹不休,但现在的他明白这样做并不能解决问题,甚至还可能给别人带来困扰。 所以当遇到不开心或者不如意事情的时候,安安会尝试用平和方式表达自己感受并且努力去克服困难,这种转变无疑让身边每个人都感到欣慰无比。 马上又到了一年的年底,这一年,是张维芳过得最累的一年,白天上班,晚上教安安学习,现在她的脾气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了。 这一年,对于陆时来说,可谓是波澜壮阔、惊心动魄。起初,他对安安充满了期望,但现实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心中的无奈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学会了接受现实,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直到张维芳接手了安安的教育,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现在看到安安的改变,更是觉得惊喜万分。 第187章 找到工作 张维芳感觉陆时这一年老了很多,而且有点抑郁,所以,她准备让他过了年就出去工作。 陆时也想换个环境,但是他担心安安: “安安怎么办?我上班了谁看他?” 张维芳白了他一眼: “你现在呀,完全就是一副当妈的心态,孩子大了,你该放手了,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再给他找个幼儿园吗?” 张维芳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不,我准备让安安回老家。” 陆时一下就炸了,他的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什么?你怎么想的?老家那环境,那饭菜,让安安怎么适应?” 张维芳发现只要涉及到安安的问题,陆时总是容易头脑不清楚,她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把安安送回老家。 虽然现在安安懂事了很多,但是他骨子里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无论去哪个幼儿园,他的心性总有一天会显现出来,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麻烦。 村里就不一样,他可以跟着小朋友到处跑,打架也没关系,家长一般不会管。 更重要的是,张维双家的狗小和他同岁,是个很聪明懂事的小孩,可以带着他玩,安安跟着他,说不定能改变呢! 陆时很快就被张维芳说服了,他觉得让安安回去适应一下也好,说不定离开家他就长大了。 1973年的过年,除了张维仁,大家都聚到了一起,张维保和张维存也长大了,成了家里新的劳动力。 张维芳也奔了三十,张维双二十六,张维仁二十四,张维芬十九岁,张维保十七岁,最小的张维存十四岁。 两个小的都不上学了,每天跟着上工,张维保勤快,干活积极,家里家外的活都是他当主力。 张维芬这几年长进了不少,虽然还是比较懒散,但家里的活基本能干下来,就是挣不了几个工分,所以她的名声并没有好很多。 张维存最小,也是最懒的,不爱上学,也不爱上工,每天跟着一群人十几岁的孩子乱跑,大队长看他们几个实在不像话,就让他们跟着开荒队开荒去了。 张巧纳和张九云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只要不犯大错,其他都让他们自由成长。 张维双最喜欢大姐,其次就是张维保,觉得他和自己一样勤快: “维保啊,你好好上工,别学那两个懒货。” “我知道了,二姐。”张维保在这个家中一直是默默无闻,像老黄牛一样的形象,不懂得争吵,不懂得反抗。 但是,张维芳看得出来,人家是茶壶煮饺子——肚子里有数。 大家聊天的时候,张巧纳抱怨了几句: “哎,你说维仁都多大了,还不结婚,街坊邻居的都笑话我们家呢!” 张维芳帮着劝了两句: “妈,维仁的前途大着呢,你别担心。” “嗯,好好的工作不干,突然又跑去当兵,我和你爸是管不了了。” 张维仁当兵的内情没有告诉家里,家里人不知道原因,才会一直担心他。 “妈,当兵也挺好的,出来了也给分配工作。” “希望吧,孩子大了,管不住。”张巧纳手里擀着皮,一个接一个。 安安在老家待了几天,有舅舅和狗小哥哥陪着他,张维芳他们走的时候,他没有一丝不舍。 回到家,张维芳上班后,陆时也正式开始找工作了,太好的岗位轮不到他,他只能盯着那些普通的岗位。 而且现在正是青年下乡的关键时候,别说正式工,临时工都没有缺口,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被人提前拦截了。 其实,这几年干黑市最挣钱,也是陆时最熟悉的行业,不过,安全性太低,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冒险。 最后,经过多方走访,陆时终于打听到西边的废品收购站招人,只招一个临时工,而且必须是男的。 陆时去废品收购站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在,他看到陆时来问工作,就把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临时工每个月只有18块钱的工资,没有票据,主要工作是帮忙卸货,搬货,你考虑一下。” 一般成家立业的人都需要养家糊口,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花钱买临时工,除非是年轻人,没有太大压力的,或者是逃避下乡的。 而且废品收购站的环境比较脏乱,干得活也不轻松,所以老头让陆时好好考虑一下。 陆时直接问了一句: “这个地方需要上夜班吗?” “临时工只上白班,晚上有专门值夜的人。” 陆时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这个工作需要多少钱?” 老头伸出四个手指,陆时就懂了,要四百块钱,这个价格挺高的,不过陆时觉得这份工作很适合他,首先是自由,其次是可以每天回家。 陆时现在找工作,第一次考虑的就是能不能回家,要是上夜班的话,他就不准备来了。 他实在不放心让张维芳与孩子们单独留在家中,夏日里倒是还好,但是一到冬季,那可就麻烦了,生火炉、搬煤炭等等琐事都得由他来操持。 如果自己不在家,他心中怎么可能踏实得了?毕竟这些事情对她们来说太过困难危险,而且他也不放心把这些事情交给别人。 陆时从兜里掏出钱给了老头,老头给他开了个条子,让他第二天早上八点来上班。 工作定下来之后,陆时的心里踏实了不少,晚上,他破天荒的没有做饭,然后带着一家人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就当庆祝他有了新工作。 张维芳与虎子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他们由衷地为陆时感到开心。 这些年来,陆时一直默默奉献,全心全意地照顾这个家庭。他承担起生活中的种种责任,毫无怨言地付出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曾经那个桀骜不驯、充满个性的陆时似乎渐渐远去,但正是因为他的坚持和努力,让这个家变得更加温馨和睦。 如今看到陆时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刻,张维和虎子心中满是感慨和欣慰。 第188章 废品收购站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吃完早饭就同时出发了,大家奔向了各自的目的地。 第一天上班,陆时来得比较早,七点半就到了单位,刚好碰到了上夜班的郭东阳,两个人互相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郭东阳今年四十岁,是昨天陆时见过的那个大爷的侄子,专门上夜班。 郭大爷是退伍老兵,一辈子没有结婚,把侄子一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所以才会安排郭东阳来这上班。 别看废品收购站里比较脏乱差,但这也是正式工作,郭大爷和郭东阳都是正式工,工资每个月40块呢,票据倒是不多,一般每个月只发两张粮票。 这里的工作比较简单,一般的废品都是厂子里派车送过来,也有一些私人来买卖的,不过很少。 陆时的工作就是帮忙卸车,然后把废品分一下类,有用的废铁,旧轮胎,旧电器之类的也会专门有人回收。 没人的时候可以随便坐着喝点茶,休息一下,工作比较自由。 近几年,废品站里多了不少旧家具,废木头,破瓷器,烂瓦罐,这些都是抄家打砸后,g委会送过来的。 陆时看到堆在东边库房里那堆缺胳膊少腿的家具后,心里一阵狂喜,这些都是有钱人曾经的收藏,说不定会有漏网之鱼。 要是能找到一些金子,银子之类的,那他就发财了,或者那些木头里万一有什么紫檀,黄花梨之类的,那他马上就会走上人生巅峰,毕竟那些木头曾经都是皇家专用的。 陆时心中的思绪愈发澎湃,他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炽热,仿佛有两团火焰在其中燃烧。 那明亮而锐利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般穿透虚空,带着无尽的期待和渴望,此刻,他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有内心深处涌动着的激情才能够表达出他真正的感受。 郭东阳看到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曾经也这样想过,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他来了三四年,还没有遇到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的眼光太差,运气也不好。 八点整,郭大爷走了进来,郭东阳也到了下班的时候,他和陆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郭大爷悠然自得地坐在值班室里的小板凳上,右手握着一根精致的铜烟杆,那烟杆通体闪烁着古铜色的光芒,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烟袋锅子里装满了散发着浓烈气味的烟草,这种刺鼻的味道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郭大爷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柴,轻轻一划,火柴瞬间燃起橘红色的火焰。 他将燃烧的火柴凑近烟袋锅子,只见里面的红色火星子猛地一闪,随即又黯淡下去,如此反复,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节奏感。 紧接着,郭大爷将烟杆缓缓放入口中,深吸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一股呛人的烟气如汹涌的波涛般涌入他的喉咙,刺激得郭大爷连连咳嗽起来。 他的身体因为咳嗽而颤抖着,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但眼中却流露出一种满足感。 每一次咳嗽都像是与这股强烈气息的搏斗,而郭大爷似乎乐在其中,随着咳嗽声渐渐平息,他再次拿起烟杆,享受着这份独特的滋味。 陆时就这么盯着郭大爷看了好久,直到郭大爷吸完这一锅,才抬头看了看他: “小陆,你刚来,没事可以去几个库房熟悉一下。” “我知道了,郭大爷。”陆时说完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东边放木头的库房。 郭大爷看着他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每个来这的人都希望能捡到宝,不过,这么些年了,他还没见过美梦成真的人。 要知道那些负责抄家的人可都精明得很呢,他们在此前就已经对这些物品进行过多番仔细地搜查和审查。 确保没有遗漏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将它们当作垃圾一样运到废品收购站去处理掉。 毕竟谁也不想因为疏忽而错失什么重要财物或者情报不是吗?所以说啊这其中必然不存在什么猫腻或漏洞可言啦。 就算偶尔有疏漏,那也或许是万分之一的几率,除非运气爆棚,否则很难靠这个发财。 陆时认认真真找了一上午,除了卸了一辆车,其他时间他都用来翻找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不管大的家具还是小的木材,他都仔细地查探了半天,一边闻味道,一边看纹理,甚至还会用手掂重量,可惜,好运没有伴随他。 中午的时候,郭大爷把陆时叫了过来: “小陆啊,别着急,你才刚来,没有收获很正常,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郭大爷,我知道了,谢谢你。” 午饭,陆时是回家吃的,现在天气还冷,郭大爷告诉他可以直接带饭过来,中午在炉子上热一下就能吃。 等天气变暖,这个方法就不适合了,只能回家吃,或者让人送饭过来。 陆时上班的地方离家里差不多有十里路,他骑自行车回家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等陆时回到家的时候,虎子已经在做饭了,虎子没有让他沾手,而是热情地问道: “爹,你的工作怎么样?累不累?” “不太累,工作比较自由,不过里面灰尘大,比较脏。” 虎子还以为陆时对工作不满意,他赶紧安慰道: “爹,你先干着试试看,不行再换。” “不用换,我觉得挺好的,自由自在,适合我。” “那就行。” 午饭吃得是之前包好肉饺子,张维芳不喜欢吃,所以,一般只有她不在家的时候,陆时和虎子才会吃。 饭后,虎子去洗碗,陆时着着急急地赶去了单位。 下午,陆时又勤勤恳恳地翻了半天木头,照样一无所获,他只好遗憾地下了班。 第二天,陆时还是不死心,他觉得自己还是翻得太少了,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就驻扎在了东仓库,里面的木头被他翻找了一多半,虽然没有收获,但他还再继续努力着。 第189章 这一年 慢慢地,陆时适应了他现在的工作,虽然每天都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这一年,是转折性的一年,魏薄冰的斗争取得了胜利,他升成了乐安县的一把手,张维仁也离开了部队,回到了他熟悉的秘书岗位。 魏薄冰上位上,第一件事就是给李庄公社的各大村庄供电,双龙村很幸运地成了第一个供电的村子。 虽然很多人家依旧舍不得用电,但有电和没电完全是两种概念,而且双龙村还安装了电话,以后有事,直接一个电话就能通到村里。 当张巧纳和张九云第一次看到家里那明亮耀眼的灯光亮起时,他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不约而同地咧开了嘴角,笑容像春花绽放一般灿烂无比。 他们激动得手足无措,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之中,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光明的出口,又或者是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实现了心愿。 张维仁还给家里买了一头灰色的小毛驴,有了小毛驴,他们去上工的时候就不用走路了,而且驴车还能帮忙拉东西,秋收的时候也省了不少事。 不过,家里也多了一项活计,每天还得给小毛驴割草,切草料,喂泔水,这些都是张维保来做,他还会给小毛驴梳毛。 张巧纳最开心,有了小毛驴,家里磨面的时候就不用人推了,省了不少力气。 安安好奇心很强,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小毛驴这种生物,每天“嘚嘚嘚”地跟着舅舅瞎指挥。 安安在老家生活得很好,他不嫌脏也不嫌累,每天跟着狗小东奔西跑,追鸡撵狗,好不快乐。 有时候,他还会跟着姥姥姥爷去地里玩,别人在那干活,他忙着摘个小花,或者去池塘里捉个青蛙。 每当汗水从脸颊滑落时,安安总是不假思索地走向那片清澈的池塘。 他轻轻弯下腰,将双手伸进水中,感受着清凉的触感,然后,他会把水捧到脸上,用力揉搓,试图洗去燥热和疲惫。 然而,由于池塘底部沉积着泥土和杂质,每次洗完脸后,安安的脸上都会沾满泥泞。 他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脏兮兮的,甚至还沾有一些草叶和小虫子,但对此,安安毫不在意,依然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仿佛在这一刻,他忘却了世间的纷扰与烦恼,只专注于眼前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每天回到家,安安都是满身泥泞,张巧纳说了他好几次他都不改,最后,张巧纳就让他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睡觉了。 安安很爱干净,他每天都得换衣服,所以,看到那浑身泥污的衣服,他实在受不了,就央求着舅舅帮他换了一身。 张维保给他换了衣服,还帮他洗了澡,但是也告诉他,让他以后玩的时候不能把衣服弄脏,要不然他就自己洗。 安安当然不会洗衣服,所以他不得不答应舅舅的要求,后来,他玩的时候,都会尽量注意保持干净。 最近,安安对水井特别感兴趣,每天舅舅挑水的时候,他都会在屁股后面跟着,舅舅打水的时候,他会悄悄地朝井里看去,里面清凌凌的水,在水桶的荡漾下会产生一圈圈波纹。 “安安,小心点,把头伸回去,掉下去就完蛋了。” “知道了,二舅。”安安嘴上答应着,却没有行动。 他故意对着井口大喊,里面会有很重的回声,安安瞬间又找到了新玩具。 直到张维保把井口盖上,他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这几天天气不好,一直在下雨,安安不能出去玩,他在家里快憋疯了。 雨过天晴,路边的草丛上还沾染着水珠,一路走去,还能闻到香甜的泥土芬芳。 忽然,“呱呱呱”的声音传来,从一个大树下钻出来好几只青蛙,有大的,有小的,最小的只有一颗葡萄那么大。 安安发现了新玩具,瞬间又兴奋起来: “舅舅,呱呱,青蛙。” 张维保一看,是癞蛤蟆,眼看安安就要用手抓,他赶紧把人抱了回来: “安安,这是癞蛤蟆,你不能抓。” 安安不懂,不过还是听话的没有再动手了,癞蛤蟆看到人类,受到了惊吓,很快就钻进草丛中不见了。 这会,安安已经又发现了新的玩具,是一个大大的蜗牛,正背着壳子在草丛里爬行。 安安一把就把它抓了起来,然后用手触碰着蜗牛的两个触角,蜗牛“嗖”的一下就缩回了壳子里。 “舅舅,蜗牛回去了。” “没事,等会就出来了。” 安安等呀等,蜗牛一直不出来,他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直接就把它扔了。 这时候,三天没见的狗小来了: “安安,你看我的小狗。” 狗小身后跟着两只小狗,一只棕黄色,一只黑色的,是张维双家里的大狗生的,现在才两个多月,特别可爱,安安一眼就看中了。 “哥哥,喜欢,我要一个。” 狗小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这两只狗本来就是咱们两个一人一只,你要选哪个?” “哥哥,我要小黑。” “行,那我要大黄。” 两只狗狗都是公的,它们是一母同胞,所以关系很好,根本就分不开,最后,狗小只好把它们都带回了家,还答应安安每天带小黑来看他。 有了两只小狗的陪伴,两个小家伙总算不太调皮捣蛋了,现在,他们两个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陪着小狗玩。 这一年,时间过得格外快,安安玩的开心,虎子上学努力,陆时和张维芳的二人世界也过得不错。 自从安安回了老家,陆时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刚开始,他还会担心安安过得不好,后来,他越来越后悔没有早点把他送回去。 安安不在家,陆时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他和张维芳感情也升温了不少,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第190章 虎子回家 虎子看着眼前其乐融融、恩爱有加的父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有弟弟妹妹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但随即又流露出些许失落——要是安安在家该多好啊,这样一来,他们四个人便能组成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了。 可是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父母已经把安安忘在了脑后,这天,虎子故意提了一句: “妈,我们该去接安安了吧?” 张维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安安在老家过得很开心,就让他住着吧,他回来了没人看他。” 虎子不死心地又问陆时: “爹,我想安安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把他接回来?” 想到安安,陆时的眉心一跳,他赶紧说道: “我听你妈的。” 安安刚离开家的时候,陆时的确不适应,还会时不时地想他,现在,他的日子过得如此潇洒自在,他可不想让安安回来打扰他。 虎子现在十分确定,他的父母是真的把安安忘在了脑后。 其实,张维芳每个月都会给家里邮寄十块钱,还会寄一些安安的衣服裤子和吃的东西,而且她和家里经常通信,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安安的情况。 安安在老家过得如鱼得水,每天有人陪着他玩,他一点都不想回家。 小胡三胎又生了个女儿,她来上班时脸上肉眼可见的多了几条皱纹,张维芳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月子坐的不怎么样。 “哎,你说我想要个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自从生了牛牛,我婆婆对我就没个好脸色。” 张维芳想说生儿生女都一样,但她又怕自己的行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她只好拐着弯劝了一句: “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毕竟身体可是自己的。” 小胡一向是行动力很强的人,没过两天,她的心情就变好了: “我和贾老四商量好了,到时候让其中一个女儿招个上门女婿,生了孩子还不是一样姓贾?” 小胡能这么快想通,张维芳也替她高兴: “嗯,你能想通就好。” “对呀,反正我是不生了,生了三个孩子,我已经是贾家的大功臣了。” 小胡又恢复了一脸高傲的模样,脸上的皱纹也似乎舒展了几分。 暑假假期,张维芳把虎子也送回了老家,美其名曰陪弟弟,其实是她想和陆时过二人世界。 果然,没有孩子的打扰,家里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两个人每天吃喝玩乐,过得逍遥自在。 陈玉英不止一次露出了羡慕之情,她每天一个人伺候一家老小,还得忍受男人的挑刺和女儿的叛逆。 她的大女儿张小花今年15岁,刚初中毕业,她的成绩不好,没有考上高中,最近天天嚷嚷着要找工作。 可是现在的工作岗位这么紧缺,她又没有什么学历,怎么可能找得到? 于是,张小花在同学的蛊惑之下居然要下乡,陈玉英觉得她年纪还小,不想让她去吃苦,可是,家长又怎么能管住一颗年轻冲动的心? 张小花偷偷地去知青办报了名,下乡地点就在隔壁省,坐火车大概6个小时。 当陈玉英得知这个消息时,简直气得要发疯,她心里一直清楚,自己的大女儿头脑不太灵光。 但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会愚蠢到这般清新脱俗、与众不同的地步!这让陈玉英既愤怒又无奈,心中不禁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愚笨之人? 没办法,女儿是自己生的,陈玉英再生气也不可能不管,她给张小花带上行李和钱票,送她上了火车,临走前还一直叮嘱道: “出门在外多长点心眼,多干活,少说话。” 无独有偶,张小花的操作也给某些人起了个好头,电力巷最里边的一户人家,这几天每天争吵,从早吵到晚。 原因是这家的儿子为了心爱的女孩偷偷报了名,选择了下乡,本来家里已经给他安排好工作了,他都不愿意去。 而且人家这个女孩根本不领他的情,觉得他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其实,电力巷里面的人家,家庭条件都不错,大部分人家都能给孩子找到工作,极个别的才需要下乡。 不过,巷子里自己报名下乡的情况大家也是第一次见到。 虎子在老家住了一个月,说实话,他一点都不习惯,除了住的窑洞比较凉快之外,其他的饭菜和环境他都受不了。 尤其是夏日的蝉鸣和虫叫,每天吵得他睡不着,还有那爱吸人血的蚊子,每天在他身上“跳舞”,甚至,他还看到了别的小朋友身上的跳蚤,这些都在极度挑战着他的神经。 安安和他正好相反,每天和小朋友一起抓知了,骑毛驴,招猫逗狗,哪怕脸蛋晒成了明亮的黑炭,依旧阻挡不了安安的热情。 八月的尾巴悄悄溜走,炎热的暑气依旧笼罩着大地,经过漫长的等待和努力,张维芳终于将心爱的虎子接回到家中。 当虎子踏进家门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被那张熟悉的床铺所吸引,经无数个夜晚,他都在这张床上进入甜美的梦乡,如今再次见到它,心中满是感慨与激动。 虎子慢慢地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床单,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气息,他的心才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虎子洗了澡,换了衣服,就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晚饭前,虎子终于醒了过来,他幽怨地看着张维芳: “妈,以后能不能别把我送回老家去,你看,我都瘦了一圈。” 张维芳扫了他一眼,发现虎子确实瘦了: “行,你不是天天在家里念叨安安吗?我才让你去陪他的。” 说起安安,虎子心里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之前安安只黏着他一个人叫哥哥。 现在,很多小朋友都是他的哥哥,而且人家玩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就因为这个,他还被安安鄙视了一番。 虎子觉得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终究是了淡了,想到此处,虎子就无比的忧伤。 第192章 张维仁结婚 开学后,虎子就是四年级的学生了,从去年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学习写作文了,不过都是一些简单一百字左右的描写。 今年开学后,他们的第一堂语文课,老师就让同学们写一篇作文,内容不限。 虎子背着书包,耷拉着脑袋就回来了,对于作文,虎子一点都不擅长,但是他明天还得交作业,所以虎子的心情有点低落。 自从有了孩子,张维芳觉得自己越来越全能了,为了儿子的作业,张维芳专门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本《小学作文选集》。 张维芳怕虎子直接抄写,她不得不自己看了一篇例文,然后亲自教虎子写了一篇。 等她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张维芳再次感叹道: “当妈真辛苦。” 星期天,张维芳专门带虎子去了一趟新华书店,买了很多小人书。 小人书里面有栩栩如生的画面和简单明了的情节,正好适合这个年龄的孩子观摩学习。 这个时候的小人书也称作连环画,一般都是成套的,里面的故事情节简单,人物绘画生动细腻,虎子一下就喜欢上了。 张维芳看到儿子对这些小人书如此感兴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之情。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从那堆书中抽出一本《三国演义》。 封面上色彩鲜艳,鲜活立体的人物形象立刻映入眼帘,让她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轻轻翻开书页,里面的文字和插图相互映衬,仿佛将一个个历史故事展现在眼前。 张维芳被书中的情节深深吸引住了,她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从此以后,每天下班回到家,张维芳总是会和儿子一起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阅读着那些精彩纷呈的小人书。 他们时而为英雄们的壮举赞叹不已,时而为主公们的智谋所折服,有时又会因为某个角色的命运而感到惋惜或愤怒。 这些小人书成为了母子俩共同的爱好与话题,它们不仅充实了闲暇时光,更拉近了彼此之间心灵的距离。 在这个过程中,张维芳发现自己对于文学作品的理解和欣赏能力也得到了提升。 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小人书越来越多,但母子二人对于阅读的热爱却丝毫未减。 每一本新的小人书都像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窗户,等待着他们去探索和发现其中的奥秘与美好。 而且,张维芳越来越发现虎子有英雄情节,他最喜欢看那些《杨门女将》,《林海雪原》之类带有英雄色彩的小人书。 张维芳好奇地问了一句: “虎子,你将来长大了想做什么工作?” 虎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妈妈,我要当警察,抓坏人,为人民服务。” 张维芳没有多想,她鼓励道: “嗯,很不错的理想,不过,你要好好学习才能实现你的愿望。”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974年的过年,这一年,六个兄弟姐妹聚齐了,大家吃着喝着热闹着,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新年。 大年初四这天,张维仁突然带了对象上门,这一举动可把一家人给高兴坏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是25岁的大小伙子,早就该成家了。 张维仁带回家的姑娘叫金文,看到她的第一眼,张维芳就懂了什么叫做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清雅秀丽的脸蛋加上眉间的轻愁,让人一下就联想到了林黛玉。 张九云的脸色也淡淡的,他能看出来,这个姑娘的身体很差,他不明白自己最器重的大儿子怎么会找这样的姑娘。 出于礼貌,一家人还是热情地招待了她,当金文看到茶缸里的水满脸嫌弃时,张维仁马上拿干净的碗重新倒了一杯,张维芳就知道这个姑娘的内心一点都不柔弱。 张维仁是什么人,年少有为的青年,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现在能看一个女人的脸色行事,可见这个女人的厉害。 果然,中午吃饭的时候,金文的大眼睛又开始转来转去,对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肆无忌惮的打量,眼里的野心藏都藏不住。 当她知道张维芳在市里工作时,脸上马上就露出绚丽的笑容: “大姐,维仁也快调到市里了,到时候咱们多来往啊。” “嗯,可以。”张维芳尽量保持着熟悉的微笑。 金文的话一出,大家就愣住了,张维仁从来没说过他要调到市里的事情,可见在他眼里,他们一家人还比不上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对象。 下午,金文离开后,张九云才问道: “维仁,你真的要娶她?她的身体可是不太好。” 张维仁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 “爸,我决定了,金文的爹是退休老师,她哥哥在市里的煤站工作,她家条件好,我以后没什么负担。” 张九云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也没有阻止他,人生大事,自己满意才行。 而且张九云也看出来了,大儿子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两个人的婚事定在了五月一号,结婚前,张维仁就在县城租了房子,两个人暂时住在县城里,年底,他就会跟着领导魏薄冰调到魏榆市。 张维仁结婚的时候,张维芳见到了女方的家人,儒雅随和的老丈人,稳重十足的小舅子金武,还有鼻孔看人的大姨子金贤。 总得来说,金文家的条件比他家好太多了,除了金贤,一家人都有工作。 金文是小学老师,不过结婚后,她就辞职了,她的身体不好,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所以21岁了才结婚。 这会,有人养她,她当然选择在家休息了。 张维仁结婚,不光买了三转一响,还给了女方500块钱聘礼,还有衣服被褥一大堆,几乎把家里的家底都掏空了,把老两口气得直叹气。 张维芳什么话都没说,这些事她做不了主,不过,张维芬和张维存都提了意见。 “哥,以后我结婚也要像嫂子一样,多要点聘礼。” “对,我娶媳妇也得按照这个标准来。” 第193章 张小花 结婚后,张维仁就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夫妻二人感情很好,两个人过得很和谐。 金文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女人,每天一大早就会把自己的男人喊起来,督促他努力上进。 张家人骨子里还是带着点懒惰基因,张维仁也一样,工作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心态,现在有了金文的催促和激励,张维仁对待工作的态度也变得更积极了。 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对待金文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的,张维芳也一样,毕竟她的性格比较软弱,很难适应那种强势的人。 当然,金文除了强势外,为人还算孝顺,她会给家里的老人买衣服,买吃的,明面上不会让人挑出一点错处。 张维芳一如既往的上着班,每天过着同样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六月份的一天,天上正哗啦啦下着大雨,张维芳正在屋里吃饭,就听到院里传来呼救声: “维芳,快救命。” 张维芳随手抓起衣架上的草帽戴在头上,挑开帘子就走了出去: “玉英?怎么啦?” 陈玉英浑身被雨水淋了个透,眼里带着急切: “维芳,我借一下你的自行车。” 张维芳看到陈玉英着急的样子,没有问她原因,直接说道: “就在那,你骑走吧!” 陈玉英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冲进杂物间,双手紧紧握住自行车把手,用力一提,将自行车从角落里拽了出来。 她来不及检查车子是否完好无损,便迅速跨上车座,脚蹬踏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大门。 张维芳看着那道快速消失在雨雾中的身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别出什么事。 没了自行车,张维芳第二天上班是被陆时送过去的,小胡该调侃他们夫妻腻歪。 五天后,陈玉英才把自行车还了回来,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一看就是休息不足。 “玉英,你没事吧?” “哇”的一声,陈玉英直接哭了出来,这几天,男人的谩骂,女儿的责怪差点让她崩溃,今天听到张维芳关心的话语,她的眼泪一下就决堤了。 张维芳把人叫进屋里,给陈玉英倒了杯水,然后静静地看着她哭。 陈玉英哭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她喝了口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 “维芳,麻烦你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陈玉英哭了一场,也把体内憋着的那股郁气给发泄了出来,然后她才边骂边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她的大女儿自从去年去下乡后就没了音讯,这不,前几天突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瘸腿的男人,说是自己找的对象,把张喜柱两口子吓得够呛。 张小花才16岁,去年不听家人的劝阻,死活要下乡,结果刚去没多久她就后悔了,谁能想得到农村的生活会这么苦。 她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要上工,吃得除了窝头还是窝头,别说肉了,平时连鸡蛋都吃不上。 一个屋子住着七八个人,有人爱干净,有人邋遢,还有人打呼噜,有人磨牙,这些都是她之前没有经历过的生活。 她在家里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干过活,这些种子,庄稼更是见都没见过。 张小花初来乍到便赶上了乡下繁忙的秋收时节,这让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她倍感不适。 每日天还未亮,她就要跟着村民们一起下地收割麦子,长时间地弯腰劳作使得她的腰像被折断一般酸痛难耐,但更令她难以忍受的是枯燥且繁重的劳动带来的精神压力。 烈日炎炎下,张小花挥汗如雨,手中的镰刀却从未停歇过。每一次挥动都像是与命运的抗争,可眼前那似乎永远也割不完的麦子却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一天又一天,这样的日子仿佛没有尽头,而她心中的疲惫和迷茫也愈发沉重起来。 就在张小花越来越迷茫的时候,村里的一个小学老师对她表示了关心,每天不光给她送鸡蛋,还会帮她洗衣服,帮她干农活。 这位小学老师出生于一个家境优渥的家庭,作为家中唯一的孩子,他从小便备受宠爱,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在童年时期,由于过于顽皮,他不慎摔倒并导致腿部受伤。 当时,村庄里的人们对于就医的认知有限,大多数人都选择在村子里寻找当地的医生来治疗疾病和伤口。 正因为如此,这位老师也接受了这种传统方式的救治,但不幸的是,这次治疗并未完全治愈他的伤势,反而给他留下了永久性的后遗症——腿部略微有些瘸拐。 尽管如此,这并没有妨碍他正常行走,只是偶尔会引起旁人异样的目光,但这位老师始终保持着乐观积极的心态,用自己独特的方式面对生活中的困难与挑战。 他坚信,身体的缺陷并不足以定义一个人的价值和能力,相反,这些经历让他变得更加坚强、勇敢和富有同理心。 在教学工作中,他以身作则,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学生们: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都要坚定信念,勇往直前。 这个老师叫刘健强,今年已经23岁了,但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其实,以他的条件,不愁找对象,只不过他的要求高,所以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才会拖到了现在。 张小花在城里长大,不光长得好看,而且她的见识也是农村姑娘不具备的。 她的出现就像一道强光直直射入了刘健强的内心,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漂亮的姑娘,所以才会投其所好,不光给她买吃穿的,还帮她干活。 张小花还小,她根本不懂爱情的含义,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对她好,能救她脱离苦海,能让她摆脱困境,所以她就一股脑的投了进去。 两个年轻人的感情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一般迅速发展,他们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吸引,彼此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这种感情的快速升温让人措手不及,就像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突然间狂风大作,席卷一切。 第194章 张小花流产 情到深处似火烧,两个年轻人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 本来两个人想继续偷偷摸摸地在一起,谁知道张小花突然怀孕了,这件事令人十分措手不及。 后来,刘健强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决定亲自上门提亲。 回到自己家,吃到熟悉的饭菜,睡着熟悉的房间,张小花才恍惚间明白自己好像做错了,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陈玉英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她一听说自己的女儿怀孕了,马上就把枪口对准对面的男人,各种侮辱人的话脱口而出: “你个死瘸子,你还要不要脸,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欺负我们小花,你还让她未婚先孕,你是想害死她吗?我自己的姑娘我了解,她没有脑子做坏事,一定是你不怀好意勾引了她。” 刘健强长这么大,被别人骂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难过,他之前就想过小花的父母不接受他,可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张喜柱更是直接放了狠话: “你赶紧滚,我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 张小花躲在屋里不出来,刘健强一个人承受着她父母的谩骂和指责,他的内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刘健强觉得自己的希望很可能要落空了,他是心里非常不甘,于是他大声喊着张小花的名字,让她出来解释一下。 张喜柱看到他在院里大喊大叫,觉得有点丢人,就把人叫了进去。 刘健强红着眼睛让张小花说话,可是,他没想到,在他眼里天真烂漫姑娘说出了一番让他心凉的话: “刘健强,我承认,之前在村里你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会一时之间被你迷惑,但是现在我回归了自己的生活,才发现之前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在城里生活,我想要找有钱人。” 陈玉英听到张小花的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愿意留下来,其他都不是问题。 刘健强先是满脸不可置信,紧接着,他露出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轻轻地问道: “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小花还没说话,陈玉英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孩子我们是不会留下来的,你就死心吧,别再缠着我们家小花了。” 一瞬间,刘健强心如死灰,他本来以为张小花对他还有点感情,那他到时候自己带着孩子过也行,没想到,他们连孩子都不留给他。 刘健强没再说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姑娘,随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让他心伤的地方。 刘健强活了23年,本来以为老天爷是眷顾自己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其实,张小花不知道,刘健强家里的条件很好,他的父母都是老师,都有退休金,而且他们就一个儿子,以后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张小花脑子单纯,她以为所有的村里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吃着窝头加咸菜,所有她一回到自己家,身上的优越感马上就出来了。 她觉得之前看上的男人哪哪都配不上她,曾经的爱恋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刘健强离开后,陈玉英想让张小花偷偷地把孩子生下来送人,毕竟这么小的年纪去做流产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只是,谁能想到,一个平常的下雨天,张小花居然摔了一跤,可能是孩子也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吧,这一跤直接就把孩子摔没了。 最后,陈玉英不得不冒着大雨把女儿送到医院,由于流产加上淋了雨,张小花在医院里烧了三天,好不容易才退了烧,但是,她的身体也受到了影响,以后将很难怀孕了。 陈玉英觉得这都是她自己作的,谁让她自己不自重,张小花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还小,对生孩子没有太大的欲望。 陈玉英一边骂女儿,一边骂那个男人,满心悲愤无处发泄,只能不停地咒骂。 张维芳被迫听了一个小时不重复的骂人词汇,才终于送走了陈玉英,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张小花这个女孩子啊,张维芳之前也是打过照面的,当时见她生得一副好皮囊,性格又开朗活泼、惹人喜爱,原以为会是个办事妥帖之人,却不想做起事来如此地不着调,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呀。 出于八卦之心,张维芳看了一下张小花的红线图,她看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张维芳第一次遇到如此杂乱的红线,而且还有好几条是交织在一起的,可见将来张小花的婚姻状况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她没有把这事说出来,毕竟这些事情不是她可以干预的。 都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小花的事还是被街坊邻居知道了,最近一段时间,风言风语一大堆。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人专程找上门来向她询问相关事宜,但张维芳只是微笑着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因为她实在不愿将这类糟糕的事情传播出去,以免给他人带来困扰或者不良影响,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所以,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和追问,张维芳始终保持沉默,绝口不提此事。 张小花在家里休养了两个月,就被陈玉英送去了砖厂做临时工。 可能是痛苦会让人成长吧,现在的张小花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不少,她每天穿着灰色的工装,凌晨五点就要出去上工。 张小花的主要工作是捡炭,砖窑里面的炭会有一些烧不尽,她会把好的捡出来二次利用。 有了工作,张小花的打扮也朴素了很多,每天灰头土脸一副劳动人民的样子,让大家对她的口碑也好转了不少。 张维芳也期盼着她能改变,不过,她明白这些都是表象,人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只不过现在人低潮期,一旦有了机会,她还是会走老路子。 就像当初在农村,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也不得不弯腰做农活,甚至找对象帮她干活,只不过回城后,她的想法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95章 张维双看病 八月底的时候,张维芳带着虎子回了一趟老家,他们这次回来主要是来接安安回家上学。 安安已经六岁,该上小学了,其实他的生日在腊月,晚一年上也没关系,不过,张维芳还是希望他能早日接受教育。 安安这两年在老家已经玩疯了,黝黑的皮肤,满口乡言乡语,剃着光头,手指甲里厚厚的泥垢,怎么看都是一个地道的乡村小男孩。 安安一见到虎子就高兴着抱住了他,虎子忍着不适,没有推开他,不过,当他看到衣服上的黑手印时,虎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安安听说妈妈和哥哥要带他回家,心里十分不乐意,他哭着跑向自己的姥姥: “我不回去,我还要和狗小哥哥玩,还有我的大黄怎么办?” 大黄狗已经长大了,是一条很温顺的狗狗,从来不乱叫,大家都很喜欢抚摸它。 每天早晨吃完饭,安安就会带着大黄去张维双家里,白天的时候,两个小孩陪着两只小狗玩,每当天黑下来的时候,安安和大黄才会返回自己家。 张巧纳也舍不得安安,她看向张维芳: “要不,再让安安住一年,他还小,明年上学也不晚。” 张维芳不由分说,直接就拒绝了: “妈,安安这么调皮,还是得让他早点去适应才行。” 临走之前,安安和狗小两个人抱着哭了半天,大黄和小黑两只狗狗也在一旁汪汪叫。 张维芳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拆散别人幸福的坏人一样。 最后,张维双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来劝说: “大姐,你看孩子们这么不舍,就让安安再待一年吧,以后长大了哪还有这种机会?” 张维芳的心被安安哭得软了,她想了想就同意了: “那行吧,不过,明年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安安一听妈妈同意他留下了,马上就不哭了,他高兴地拉着狗小的手: “哥哥,我们快走,别让妈妈抓到了。” 看着两个孩子天真的笑脸,张维芳心里剩下的那点不情愿也消失了,她突然觉得快乐的童年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她不想让安安留下遗憾。 既然安安最后还是要留下来,那么张维芳决定隔天就回家,她这次是请假出来的,耽误不得。 事情解决完,张维芳就在一旁收拾东西,张维双磨磨蹭蹭地坐了过来,她低着着脑袋,欲言又止,把张维芳看得直皱眉。 “维双,有事你就说,和大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维双的眼睛马上就红了,哽咽着说道: “大姐,我可能要死了。” “胡说什么?”张维芳一下就急了,怎么好端端地提“死”这个不吉利的字。 张维双边哭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下,原来,自从她生了二胎,她的身体就一直没好过,下身一直不停地在出血。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像来例假一样,不过是时间长一点,她也就没当回事,今年开始,她的出血量越来越大了, 大夏天她都得穿着厚厚的绒裤,甚至她坐在这都能感受到血液在哗啦啦往下流。 她去地里的时候,每次都要带两条裤子,半中间还得换裤子,因为根本坚持不到回家。 张维芳一听这个就吓坏了: “维双,你怎么不早点说,你这种情况得去医院检查啊?” 张维双看到大姐严肃的样子,也吓傻了,她觉得这种事情难以启齿,她不好意思和别人说。 这次要不是遇上大姐,她也不会把事情说出来。 “好了,别想了,明天跟着我一起回魏榆市,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张维双有点犹豫不决: “大姐,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平小还小,再说,姐夫能同意吗?” 张维双不了解陆时,但看到他冰冷的脸,她的心里还是感觉很害怕的。 张维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你姐夫人很好,你放心吧,两个孩子就交给你家永贵了,他作为孩子的爸爸,照顾孩子也是应该的。” 张永贵人很好,吃苦耐劳,但是也带着一点大男子主义,总觉得照顾孩子是女人的事,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张维芳没有把事情告诉张九云二人,只说了要带张维双去她家住几天。 晚上,张维双回家收拾东西,张维芳在空间商城里买了一包纸尿裤给她用,就怕她坐车的时候不方便。 张永贵一听自己的老婆要去市里看病,脸色马上就黑了下来: “孩子们怎么办?我也不会做饭啊!” 张维双没惯着他,她的身体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不会做就饿着,孩子你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姐妹两个就带着虎子离开了家,虎子看到同行的张维双,心里特别开心,在他心里,一直都记得二姨对他的好。 本来之前虎子一直都叫张维双大姨,叫张维芬小姨,后来狗小出生后就被大家否定了,因为狗小也叫张维芳大姨,这样的话关系就有点乱,最后还是按照排位来叫了。 在公社坐车的时候,张维芳就已经提前给陆时打了电话,让他去医院挂个号。 中午12点半下了火车,张维芳让虎子自己回家,她直接带着张维双就去了人民医院。 陆时已经提前找好了医生,人家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一进来就安排先抽血,然后做b超之类的检查。 两个小时后,检查结果才出来,医生拿着化验单,严肃地看向张维双: “你这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你的病情耽误太久了。” 张维双吓得嘴唇发抖,张维芳赶紧问道: “医生,是什么病?能治吗?” “很严重的妇科病,子宫,阴道不光有炎症,还有糜烂,粘连,而且已经形成了条状。” 张维芳听不懂这些,她只想知道能不能治,还好医生说能治,但是很麻烦,而且会有后遗症。 最后,张维双就在医院里住了下来,先输了几瓶消炎,补营养的液体,因为她的出血量过大,后来又输了血。 第196章 病愈 张维双在医院里住了十天,她的出血量小了很多,现在回到家,每天吃着中药调理身体。 身体好转,人的心情也会变好,张维双的小脸也跟着胖了一圈。 在张维芳家里住了几天,张维双不得不佩服大姐的好命,她找的两个姐夫都不错。 陆时看着冷冰冰的,但他回到家里什么都干,家里的活根本不用张维芳伸手。 中午,两口子都不在家吃饭,只有虎子一个人回来,他很熟练地就做好了饭,根本不用张维双帮忙。 张维双觉得她最近的日子美像做梦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熬药都不用她。 一个月后,张维双去医院复查,她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不过,中药还是不能断,必须要喝三个月。 这一个月,张维双看病已经花了一百五十多块钱,一听还要吃药,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们在村里上工,一年也挣不了一百块钱,现在一下就花了这么多,张维双心疼的要命。 她想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不用吃药也没事。 但是张维芳不同意,她直接让医生开了一个月的量: “医生,麻烦你帮我们开药,要最高的药。” 等回了家,张维芳才把妹妹批评教育了一番: “维双,别的钱都可以省,但是治病的钱不可以,只有身体好了其他一切才能好,你的身体刚好,要是不吃药,很容易复发的,到时候会花更多的钱。” 张维双心里也知道轻重,不过她还是心疼钱: “大姐,我知道了,我就是心疼钱。” “别担心,大姐有钱,你就放心吧!” “可是我……”,张维双很有分寸,她觉得自己住在大姐家里就已经很麻烦她了,怎么能让她花钱? 张维芳知道她的想法,就告诉她可以先借给她,以后再慢慢还。 国庆节的时候,张维双已经在大姐家住了两个月,她着急地赶回家收秋,不过被张维芳劝住了: “你的药还得再吃一个月,而且还得复查,不能回去,收秋这么重的活,今年你不适合干。” 张永贵看到老婆一走就是两个月,他的心里百般不情愿,直接写了信过来让张维双回去收秋。 张维芳都快气死了,老婆的身体怎么样他不关心,就知道让她干活。 张维双倒是没怎么生气,庄稼人嘛,都把工分看得比命重要,而且她已经写信回去说自己的身体好转了。 不过,张维双还是听了大姐的劝告,又住了一个月,等身体彻底好了才回家。 最后一次复查,医生比看到她的恢复结果,比张维双自己还高兴。 现在的人,很少能真正的听从医嘱,按时喝三个月的药,看到如此懂事的病人,医生还好心地叮嘱了几句: “回去以后,同房时要注意卫生,尤其是男人,一定要让他洗干净,要不然很容易感染。” 医生说完这个,又略微沉重地说了一句: “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子宫已经不太适合孕育生命了。” 张维双不懂,她又追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你不一定能怀的了孩子了。” 张维双听完后有点伤心,她才27岁,怎么就不能生了?她还想生个女儿呢。 张维芳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她已经有两个儿子了,生不生的问题不大,关键还是她的身体最重要。 十一月份,天气变冷的时候,张维双才回了家,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收费单子给张永贵看了一遍。 张永贵看完后直接傻眼了,三个月花了三百多,简直是天文数字。 他的心里哽了一下,然后问道: “那你的身体彻底恢复了吧?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嗯,好了,吃了三个月中药。” “那就行,钱没了再赚。” 张永贵这个人呐,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什么事情都分得特别清楚,尤其是遇到一些比较大的事情时,更是如此。 就拿这次来说吧,虽然花了不少钱,但好在人没事儿,这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挣,可要是人出了事,那可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啊。 张维双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不怪我花钱?” “钱挣了就是花的,要不然留着干什么。” 张维双停顿了一下,才心情低沉地说她不能生孩子了。 张永贵听完后,无所谓地说道: “我们都有两个儿子了,生不生的无所谓,再说,你这个身体,我也不放心你再生了。” 张维双离开后,张维芳好一阵不习惯,还被陆时打趣道: “这么喜欢维双啊,要不我们生个女儿?” 在陆时眼里,张维芳对她这个妹妹好得就像女儿一样,处处关心,处处体贴。 张维芳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就你这基因,再生一个,我怕又是一个安安。” 陆时不高兴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基因良好,他和张维芳探讨了一个晚上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底,陆时已经在废品收购站干了两年,这两年,他出了不少力气,但是仍然没能碰上一件值钱的东西。 这天,张维芳休息,陆时就带着她一起去了自己的单位。 这是张维芳第一次来废品收购站,之前她从来没有来过,她从来都不奢望自己能有捡漏的好运。 这次,还是陆时死活要拉她来碰碰运气,她才来的,要不然,大冷天的,在床上躺着不舒服吗? 郭大爷看到张维芳,随便聊了两句就让她跟着陆时去了库房。 冰冷的库房,像冰窖一样,四处透着寒风,里面到处都堆满了破木头,一眼望去,像小山一样。 张维芳顿时没了心情: “陆时,你不会是让我在这里面淘宝吧?” “对啊,你有系统,说不定会有好运。” 可惜月老系统不负责寻宝,张维芳看着满世界烂木头,头都大了: “这样吧,我随便选三件,有就有,没有就拉倒,我可不想在这挨冻。” 第197章 意外收获 张维芳把双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才慢慢地伸出手,随便抓了三根看起来颜色比较老旧的木头,把它们放进空间后,拉着陆时转身就离开了。 张维芳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你好好上班,我先回去了,放心,东西我不动,等你回来的时候再看。” 陆时看到张维芳实在怕冷,也就没有再让你留下来,他直接把人送了出去。 张维芳离开后,陆时才回到值班室,值班室里有一个土炉子,烧得很旺,把屋里烤的暖暖和和。 郭大爷的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时不时地喝两口,十分惬意,看到陆时回来,他抬眼问了一句: “这么快?找到了?” “没有,库房太冷了,她直接回去了。” 郭大爷好笑地看着陆时: “你呀,踏实一点,别老想着捡便宜。” 陆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就是有点不甘心,我的运气这么差吗?” “你呀,就是太年轻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会知道,有些事呀,就得认命。” 张维芳回到家,坐在炉子旁边暖和了一会才上了床,还是温暖的被窝适合她。 晚上,陆时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那三根木头。 张维芳直接把木头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让陆时检查: “给,都在这了!” 陆时拿起第一根,黑得像一根烧火棍一样的木头,他左右看了一下,感觉像一根凳子腿。 陆时拿起来上下甩了甩,“噗簌簌”落下来一堆黑色的絮状物,黑絮到处乱飞,张维芳气得赶紧阻止他: “别再晃了,这就是一根烧火棍。” 陆时把烧火棍扔在地上,又拿起了第二根,这次,他吸取了之前那个教训,没有再乱晃,而是两只手用力地往下一掰,“砰”的一声,木头就被折断了。 陆时看了看参差不齐的断茬,狠狠地把它们扔到了一旁。 然后,陆时的目光又盯上了最后一根木头,这个木头比前面两根要细,而且很长,有点像拐杖。 陆时用手掂了掂,觉得有点分量,他又晃了晃,发现木头是实心的,根本晃不动,然后用力掰了一下,也掰不开。 陆时转头看向张维芳,眼睛里带着狂热: “这根木头很有分量,我觉得里面应该有东西。” “真的?”张维芳的眼睛里也冒出了亮光。 她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根手工锯子,然后交给了陆时。 陆时拿着锯子在木头的一头开始锯起来,“呲呲呲……”,没一会,木头一端就锯开个口子。 张维芳一看,是实心的木头,陆时又拿着锯子从中间开始锯,这一次,木头很快就断开了,“哗啦啦”,从木头的中空处掉出来一堆黄金。 张维芳捡起来一看,都是小小的黄金葫芦,特别精致,没有女人不喜欢金子,她高兴地把它们都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陆时把整块木头都锯开后,发现里面有十八个金葫芦,还有二十个金戒指,张维芳拿起一个金戒指咬了一口,发现能咬动,所以这些东西应该是真的。 真的找出来东西,陆时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他更享受寻宝的过程。 张维芳却是欢天喜地,欢呼雀跃,比中了大奖还开心,她把这些金子都藏到了空间里,成了她的私藏。 陆时看着张维芳开心的样子,觉得他以后应该多攒点金子,可惜,他之前只知道攒钱,这些金银首饰他没太关注过。 又是一年过年,这一年,家里多了儿媳妇,对张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张巧纳高兴地在厨房里忙活着,张维芳和张维双也在一旁帮忙。 张九云给张维仁使眼色,想让他媳妇去厨房帮帮忙,结果人家金文动都不动一下,还不客气地说道: “厨房那么小,而且我也不会使用那个煤泥火,我的身体也不好,要是把我冻坏怎么办?” 金文的话一出口,一家人都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硬气的儿媳妇。 张维仁的脸色尤为难看,他黑着一张脸不说话,金文赶紧过去解释了一番: “维仁,你是知道的,我平时可是很勤快的,实在是家里没有炉子太冷了,我也不习惯家里那个灶台,要是我生病了,回去谁给你做饭,谁照顾你?” 金文柔柔弱弱的解释一下就让张维仁的脸色好转了,家里的其他人都不敢说话,连最呛人的张维芬都在那装哑巴。 张维芳看了看张九云,又看了看张巧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她就已经够软弱了,没想到张家没一个厉害的,刚来一个儿媳妇就把他们一家人拿住了。 陆时和张永贵看着张维仁,都觉得他太窝囊了。 陆时特别不高兴,他老婆嫌冷就可以不干活?那他妈和姐姐嫌冷他怎么就不管了? 张永贵是农村人思想,他觉得既然嫁进来了,就是张家人,有什么不能干的,分明就是想偷懒。 张维芳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她直接就站了出来: “金文,其实我也不习惯,慢慢适应呗,嫁人了总得承担责任吧,这样,我们做饭,等会你负责洗碗。” 金文没想到张维芳会站出来,在她眼里,出嫁的闺女是不会掺和娘家的事的,不过,她还是聪明的答应了,她也不想搞得太难堪。 金文是一个强势且八面玲珑的人,没一会,她就把一家人哄得高兴起来了,这种本事可把张维芳羡慕得不行。 张维双对金文一直都比较冷淡,她觉得这个弟媳妇和她不是一路人,还是离远点好。 吃完饭,张维仁就过来了: “大姐,我已经调到市委了秘书处了,过了年我就要去报到,你有事可以去找我。” 面对弟弟,张维芳还是很和蔼的: “嗯,我家的地址你也知道,有空带着金文过来认认路。” 两个人聊了会,张维芳才知道张维仁的领导魏薄冰现在已经升成了市长,他虽然也被带到了市委,但是他的职位只是普通的小秘书,想要升职必须得靠自己努力。 第198章 一九七五年 时间已经到了一九七五年,张维芳又长大了一岁,这一年,需要下乡的知识青年更多了,很多人都匆匆忙忙地选择了结婚,所以,她们民政局也变得忙碌了起来。 张维仁来到市委后,直接住进了市委宿舍,是一栋筒子楼,他的住处是一个小单间,值得一提的是,里面装着暖气片。 不过,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所以楼道里十分拥挤,堆着满满当当的杂物。 但是,就这种环境,也是所有人羡慕的好房子了。 张维仁作为最小的秘书,他的工作很简单,说是秘书,其实就是打杂工,每天挑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挂着暖壶,他每天负责给所有办公室送热水。 市委总共有六层楼,每层有八个办公室,所有办公室里的热水都是他负责。 除了打水,就是送报纸,给各个办公室送去当天的时事报和人民日报。 张维仁抽空带金文来张维芳家认了认门,然后他就开始忙工作了。 自从张维芳找到金子后,陆时就不再继续翻找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那运气,没了思想负担,他的工作变得轻松了很多。 这天晚上,陆时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陆时走出去一看,是好久不见的刘家华,他的脸上长满了冻疮,人也变得憔悴了很多。 “哎,刘家华,你不是去黑省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家华用手搓了搓了耳朵才说道: “陆时,陆哥,我年前刚回来,我有急事,想找你借一百块钱。” 陆时没有多想,他直接让刘家华进屋: “你先进来暖和一下,我给你拿钱。” “陆哥,不用了,我就在这等着。” 陆时转身回到屋里问张维芳要了一百块钱,然后给了刘家华,刘家华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张维芳才问: “他借钱干嘛?” “不知道。” 张维芳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得劲,一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问都不问一句就借了出去,万一不还怎么办?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张维芳才和陆时说这件事。 陆时不以为然,他家又不缺钱,而且刘家华肯定是有急用才会张口。 张维芳没有劝他,而是告诉他: “这一百块钱从你的零花钱里面扣。” 陆时当场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每个月只有五块钱的零花钱,这一扣他还有钱吗?那这两年他的兜里岂不是一分钱都没有? 张维芳直接告诉他反对无效: “一百块钱是你半年的工资,你想都不想就借了出去,说明你能承担得了这个后果,以后,每个月给你留一块钱,扣四块。” 陆时不高兴,但他不敢反抗,他怕最后自己连一块钱都剩不下。 第二天,陆时才去打听刘家华的事,打听了一圈他才知道,原来,刘家华和冯秋霜去了黑省根本就没有找到工作,两个人跟着家人在农场种地。 苦寒的环境,繁重的农活让刘家华很难适应,第一年冬天,他差点把耳朵冻掉,而且,他脸上,手上的冻疮就没有好过。 在黑省三年,夫妻两个人把手里的钱花的一干二净,他们又不想继续劳作,所以就回了自己的老家。 可惜,当初两个人走的时候,把家里的房子和锅碗瓢盆都卖掉了,回来后,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过年期间,两个人在父母家里住了几天,年后,就被父母赶了出来。 刘家华借钱在村里租了一间破院子,一家四口暂且落脚,冯秋霜在黑省又生了一个女儿,今年才一岁多。 可能是经历得多了,冯秋霜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她主动来冯大娘家里道歉,然后两家人又恢复了来往。 这天,陈玉英突然过来了,她神秘兮兮地说道: “维芳,我家笑笑离婚了。” “啊?” “姓董的犯事进去了,笑笑已经找好了下家,她跟着新男人去了南方。” 董传祥之前就一直贪污倒卖厂里的零件和工具,而且私生活混乱,这次他被抓,直接就送去了偏远的农场。 而且和董传祥有染的女人们也都被抓了,这一下,拔出萝卜带出泥,好多家庭都被毁了。 陈笑笑是个精明的,她之前就知道董传祥的德行,而且她生了两个儿子,一直想着多分点家产,谁曾想他直接进去了。 董传祥被抓后,陈笑笑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离婚,她这几年偷偷攒了不少钱,离婚后也能过得好。 至于两个孩子,她这么年轻,当然不能带着他们了,她把两个孩子送去了爷爷奶奶家。 董传祥的父母带着四个孙子回了老家,远离了是非之地,孩子们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两个大孙子已经初中毕业,他们能够自力更生了,两个小孙子还小,必须得好好教育。 两个老人倒是没有责怪陈笑笑,毕竟,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得不说陈笑笑的运气很好,她很快就认识了一个南方来出差的采购,年纪是大了点,四十多岁了,可是能把她带到外地,还能帮她安排工作,陈笑笑很满意。 陈玉英也很满意,她甚至还想让陈笑笑把张小花一起带出去见见世面。 张维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就想着占便宜了,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的女儿被人卖了? 后半年,虎子就要升初中了,安安也要上一年级,这个暑假,张维芳又带着虎子回了一趟老家。 安安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哭闹,而是乖乖跟着妈妈回了家。 张维芳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虎子帮安安洗澡,安安实在太脏了,像个泥猴子,哪怕洗完澡,还是很难看。 张维芳给他剪了指甲,换了新衣服,才把安安送到了学校。 安安的性格开朗,他在学校里适应得很快,第一天去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他还自己举手做了班长。 回到家里,安安还高兴地和爸爸妈妈分享他在学校里的趣事。 第199章 安安上学 安安的小学生涯开始后,他也解锁了更多的爱好,最近,安安迷上了足球,每天放学后,他都会和一群小朋友踢足球,不到天黑不回来。 每天在操场上挥洒着汗水,安安的身高也蹿高了一大截,他比同龄人要高半头。 不光如此,安安的学习成绩也不差,他第一次考试就考了第一名,直接让全家人刮目相看。 本来对于调皮捣蛋的安安,张维芳和陆时已经对他不抱希望了,只要他能安稳自觉,不闯祸就行,成绩什么的根本不敢想,没想到他居然考了第一名。 陆时心里骄傲,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出来: “看,这是我儿子,像我。” 张维芳没有反驳,而是肯定的说道: “对,他闯祸的时候也像你。” 陆时假装咳嗽了一下: “那是安安还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肯定不会再闯祸了。” 这话刚说完没两天,陆时就被老师叫到了学校,让他赔偿玻璃钱。 安安踢足球踢碎两块玻璃,学校让家长赔偿。 这个时候的玻璃并不便宜,三块钱一块,是那种带磨砂花纹的,陆时兜里的钱不够,他只好让老师通融一下,明天再把钱送过来。 那个女老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鄙视,这么大个男人,兜里居然连几块钱都没有? 陆时带着安安一前一后回了家,路上,安安的脸色也不太好: “爹,你怎么回事?连六块钱都没有,太丢人了。” 陆时也来了气,这个臭小子还好意思说他: “你还知道丢人,我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你一脚就踢出去三分之一,真是惯坏了。” 安安自觉理亏,就没再说什么,不过,他在心里想着,自己将来一定要挣大钱,他可不能像他爹一样抠抠搜搜。 回到家,陆时把事情告诉了张维芳,顺便申请了一下赔偿金。 张维芳平时给孩子们吃得好,穿得好,所以,他们并没有认识到钱的重要性,对钱根本就没有概念,尤其是安安,他觉得六块钱很少。 张维芳告诉安安,这六块钱她替他还了,但是,这钱要从他的零花钱里面扣,或者他今年过年可以选择不买新衣服。 安安每个月有两毛钱零花钱,不过,他都买了零食和汽水,根本没有剩下的。 安安很不高兴,凭什么要克扣他的零花钱,那他以后还怎么买糖吃?他的兄弟们还能信服他吗? “妈妈,我的零花钱还得给兄弟们买糖,你不能扣我的。” 张维芳“哼”了一下: “这么小个小屁孩还充英雄,你傻呀,自己买糖给别人吃?” 安安小脸一板,神情有点像陆时: “妈妈,你懂什么?我们天天在一起玩,他们都听我指挥。” 张维芳理解不了小朋友的想法,不过还是选择尊重他: “行,你的钱想怎么花我不管,不过,今年过年你就没有新衣服穿了,到时候可别眼红。” 虎子上了初中以后,他就开始骑自行车上学了,学校离家里有点远,步行得半个多小时,为了不赶时间,他就选择了骑车。 家里只有两辆自行车,虎子骑了一辆,陆时骑了一辆,张维芳一般让陆时接送,她不想走路。 虎子上了初中后,中午就在学校的食堂吃饭,一家四口,中午只有安安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陆时中午会回来给他做饭,后来,天气太冷了,陆时不想来回跑,就让安安自己学做饭。 安安很不情愿,他觉得做饭是女人的事,而且浪费时间,后来陆时让他饿了两顿,安安就很配合的学起了做饭。 虎子心疼安安,他会在冰箱里放一些提前做好的饭菜,让安安回来后自己热着吃。 不过,在经历了一冬天的学习后,安安也学会了做饭,虽然味道很一般,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家里的饭菜一般由虎子和陆时一起做,安安负责洗碗。 虽然安安反抗了无数次,但是最后都被其他三个人镇压了。 陆时还反复在他耳边念叨: “都是因为生了你,你妈妈的身体才会变得虚弱,所以,你要替她分担。” 安安很叛逆,但骨子里是个非常孝顺的人,一听说妈妈身体不好,他现在盯张维芳比陆时盯得还严,不能吃凉的,不能吹风,不能熬夜。 张维芳真的觉得她多了个“爹”,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过年的时候,张维芳一家四口和张维仁一起回了老家。 结婚一年多,金文还是没有怀孕,张巧纳偷偷地问张维芳: “你说,她不会是不能生吧?” “妈,不会的,你别瞎担心,说不定很快就有了。” 张巧纳也只是悄悄地跟自己闺女抱怨两句,在金文面前她什么都没说。 张维仁越有本事,张巧纳和张九云在儿子面前,越没有底气。 安安又见到了狗小,两个人带着两条狗疯跑了半天,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一起玩耍的时候。 张维双今年胖了一圈,脸色也变得红润有光泽,张维芳很替她高兴,于是问了一句: “你的身体好了吧?” “嗯,好了,大姐,你看我还胖了。” “胖点好,干活有力气,不过,你也是悠着点,不能太受累。” “大姐,我知道。” 张维双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之前看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她着急挣钱,所以干起活来有种不要命的劲头。 张永贵也一样,除了正常上工,他没事的时候还会去村里的小煤坑帮忙挖煤,都是重苦力活。 大年初一下了一场大雪,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张维芳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她真想找个相机把这个场景拍下来,不过,身边都是人,她的计划没有成功。 张维芳裹着厚厚的皮衣,带着虎子和安安出去溜了一圈,感受这冰雪世界的奇观。 梧桐树的枝头被雪压弯了腰,风一吹,“噗簌簌”的雪花飘落,落到了张维芳的脖子上,让她体验了一把冰凉。 第200章 打架 张维芳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这种景象了。 放眼望去,村庄里的房屋像是被雪雕出来的,屋顶和墙壁上都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有的房子烟囱里冒出了缕缕青烟,为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增添了一些温暖和生气。 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一阵微风吹过,冰挂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乡村的小道也被大雪覆盖,仿佛一条条白色的丝带,延伸到远方。 村民们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像是在白色的画布上画出的美丽图案。 孩子们在雪地里嬉笑玩耍,打着雪仗,堆着雪人,欢声笑语在空中回荡。 远处的田野一片洁白,是瑞雪兆丰年的景象,大雪覆盖下的乡村,虽然寒冷,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宁静和美丽。 张维芳带着两个孩子在村子中央绕了一圈,路上碰到几个打扫门口的村民,大家有说有笑,期盼着今年的丰收。 1976年,是充满悲伤的一年,三位伟人的离世,惊心动魄的大地震,都给大家带来了无尽的悲痛。 张维芳也只能像大家一样,偷偷地捐赠了一批物资,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这一年,张维仁的工作特别忙碌,他亲自赶往了救灾第一线,也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幕惨剧,回来后,他整个人变得锐利了不少,他的心态也变得更加平和。 9月份的时候,张维仁带着金文来了一趟,金文现在有了三个月身孕,张维仁27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他特别开心。 这一年,四人帮倒台,文革基本结束,也让很多下乡青年看到了回城的希望。 对小朋友来说,这一年和平常的日子一样,没什么不同。 虎子升到了初二,他的长相越来越像张维芳,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中等个子,很受女生欢迎。 虎子平时又爱干净,所以看起来白白净净,没有所谓的男子气概。 他的成绩一直都是中等水平,张维芳很发愁他考不上大学。 这天,正好是休息日,虎子带着安安去了他们学校的操场,操场上有两个乒乓球台,其中一个已经站满了人,另一个是空的。 安安看到人家玩乒乓球,他也勾起了兴趣: “哥,我也要玩。” 虎子双手一摊: “我没有球拍,也没有乒乓球。” 这时,从旁边球桌上走过来是两个女生,她们正好认识虎子,就叫他一起玩,虎子这人比较独,不爱和女生玩,他马上就拒绝了。 可安安是个人来疯,他看到两个漂亮姐姐,拉着虎子就过去了: “哥,咱们和姐姐一起玩。” 在安安的痴缠之下,虎子只得妥协,虎子在那教安安玩,两个女同学在旁边看着,场面很热闹。 这时,又走过来几个男生,正好有一个男生和虎子不对付,他是那种长相健壮魁梧的男生,和虎子的“小白脸”形象正好相反。 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青春慕艾的年纪,大多数女生都喜欢虎子这种长相精致的男生,所以,虎子基本上是所有男生的公敌。 青春年少,人少轻狂,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对方人多,虎子这边只有一个人,很快,虎子就被他们打倒了。 两个女生吓得大叫: “你们别打了,快住手。”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安安跑到旁边,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就朝着其中一个男生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他拿着砖头不停地砸,直到男生头上冒出了鲜血,其他人都被吓住了,谁都不敢动,安安举着带血的砖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你们再打我哥试试...” 虎子的鼻子也被打出了血,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拉着安安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临走之前,安安朝他们笑了一下: “你们等着。” 打完架,兄弟两个没有回家,虎子先去一趟医院包扎了一下,然后让安安回去通知家长。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应该不能善了,为了不被别人讹诈,虎子先一步住进了医院。 安安直接跑着就去了民政局,整个人累得呼哧呼哧直喘: “妈妈,哥哥被人打了,在医院。” "什么?!"张维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中紧握着的笔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突然间滑落至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转头看向小胡,语不成声: “请...假,帮我。” 小胡刚才也听到了安安的话,她催着张维芳赶紧去医院。 张维芳没敢骑车,她拉着安安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一进病房,她就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虎子。 张维芳的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虎子,你怎么样?” “妈,我没事,你别哭。” 张维芳上下左右看了半天,确认虎子的伤势不严重,这才询问事情的经过。 安安早就忍不住了,小嘴“叭叭叭”一会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张维芳没想到他们一群人打虎子一个人,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至于安安那一板砖,她选择性忘了。 张维芳直接选择了报警,有困难找警察这件事,是她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警察先找虎子和安安做了笔录,然后就让他们回家了。 陆时回到家,发现家里没人,他还觉得奇怪,张维芳很少加班,两个儿子今天休息,家里不应该没人啊。 陆时害怕他们出什么事,就一直在巷子口等着,当他看到虎子脸上的伤口时,马上就冷下了脸: “虎子,谁欺负你了?” 安安抱着陆时的腿,着急地告着状: “爹,有坏人打我哥。” 陆时听完事情的经过,沉默了一会,然后告诉张维芳这件事情由他来处理。 警察很快就找到了那几个男生,还有两个女生,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和安安他们说得大差不差。 除了那个脑袋受伤的男生,其他男生的家长一听说自己的孩子把同学打到住院了,大家都选择了赔偿,每人赔了二十块钱。 第201章 虎子成长 脑袋受伤的男生叫庞军,庞军的家庭条件很好,他的爸妈都是医生,从小娇惯长大,所以庞军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从小,他的身边就围绕着一群小伙伴,他是这群人的中心,也是老大,只要他看不惯的人,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把人揍一顿。 从小到大,他们打了无数次架,有输有赢,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严重的。 庞军被伙伴们送到医院后,他的父母第一时间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们没想到儿子的伤来自一个小屁孩,不过他们还是更担心儿子的脑袋。 警察来做调解的时候,庞军捂着脑袋发狠地说道: “这次不算,等我好了一定要报仇。” 庞爸想揍儿子一顿,不过看到他脑袋上的伤口,就没下去手,他指着儿子一顿大骂: “你赶紧闭嘴吧,以后做人注意点,这次就是个教训。” 庞爸和庞妈都是知识分子,一家人还算讲理,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毕竟,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对方也受伤了。 虎子收到其他几家的赔偿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至于庞军,他准备去了学校再揍他一顿,他不能白白挨打。 陆时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凭什么自家儿子吃亏,庞军被砸脑袋是他自找的。 因为庞军是个孩子,所以陆时没有对他采用那些阴暗的手段,他直接找到了医院,对着庞军就是一通吓唬: “我今天来是来谈赔偿的,你不会以为我的儿子就白挨你欺负了吧?” 庞军还是个半大孩子,看到眼神带着杀气的陆时,他有点害怕地说道: “我还挨了好几下板砖呢?” “呵呵,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是你先动的手,听说你们这个小团队平时经常欺负人,怎么?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庞军鼓起勇气,大声地发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时凌厉的眼神微微上挑: “我想怎么样,那要看你怎么做了?要么赔钱,要么让我揍一顿,放心,我是不会下死手的,实在不行,子债父偿,我去揍你爸爸也一样。” 听到这话,庞军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庞爸走了进来,他看着陆时,客气地问道: “请问,你是哪位?” 陆时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直直地盯着庞军。 庞军抬起头向她爸解释道: “爸,他是和我打架那个同学的爸爸。” 庞爸眉头轻皱,语气冷淡地问了一句: “哦,你来有事吗?两个孩子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陆时被气笑了: “呵呵,你们可真有意思,谁说问题解决了?我儿子白挨打了?” 庞爸也不高兴了,他儿子伤得这么严重,他都没有计较,怎么对方还不依不饶的? 庞爸气愤地说道: “有话就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时比他还嚣张: “要不赔钱,要不挨一顿打,你选吧!” 庞爸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着眼前之人,嘴唇哆哆嗦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但像这样厚颜无耻之徒还是头一次遇见。 庞爸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十分讲理的人,遇到这种无赖,他不想与之多纠缠,为了以绝后患,他直接掏出口袋里全部的金钱给了陆时。 他现在只希望陆时能赶紧滚蛋,那些钱就当就当破财消灾了。 陆时仔细地点了一下,一共28块钱,他不客气地收下了,临走之前,他还对着庞军笑了笑: “小子,以后去了学校离我儿子远点。” 陆时离开后,庞爸才破口大骂: “都是因为你,天天就知道打架,让你老子也跟着你丢人。” 庞军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难堪,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内心羞愤不已。 陆时要到钱就回家了,他把钱都给了虎子: “虎子,这是庞军的赔偿,你拿着,你放心,他以后肯定不敢靠近你,我警告过他了。” “爹,谢谢你。” 陆时摸了摸虎子的脑袋就出去了,他的原则就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吃亏。 虎子是个善良稳重的孩子,很少让人操心,但是,他的性格又不够强硬,所以在外面很容易吃亏。 陆时一直在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更有自信和底气,让他对上别人的时候不会后退。 安安正好相反,他这方面很像陆时,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但是只要有人敢惹他,他就敢拼命。 张维芳平时一般都压着他,不让他冲动,就怕他惹祸。 虎子回到学校后,庞军的那群小伙伴都躲得他远远的,最多也就是私底下嘀咕两句,但是没人敢靠近他。 他们听庞军说了,虎子的爸爸是无赖,会上门讹钱,他们可不想被父母揍,所以只有远离他。 虎子在学校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隔壁冯大娘家的毛毛,还有一个是他的同桌,一个带着眼镜的学霸,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经过这次打架事件,更坚定了虎子要当警察的决心,他开始认真学习起来。 有了同桌的帮助,虎子的成绩有了明显的提高,张维芳去开家长会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了老师对儿子的表扬。 老师还告诉张维芳,一定要让虎子好好学习,他明年就要考高中了,以现在的进步来看,虎子能考上高中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张维芳停了虎子的家务,让他安安心心的学习,明年必须考上高中。 虎子不干活,安安的活计就多了起来,他不止一次地抱怨: “妈妈,你怎么没给我多生几个哥哥姐姐,到时候就有人帮我分担了。” 张维芳故意逗他: “安安,既然这样,要不妈妈给你生个弟弟妹妹?” 安安吓了一跳,他只是开玩笑,才不要弟弟妹妹: “妈妈,不行,你的身体不好,你有我和哥哥就够了,孩子多了容易打架。” 第202章 高考恢复 一九七七年的过年,张维芳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这一年,家里少了张维仁和怀孕的金文,几个兄弟姐妹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之前有金文在,虽然她也是一家人,但她在的时候,大家总感觉不自在。 不知不觉中,张维芬也二十三岁了,这几年,她在家里还算老实,所以隔壁的如意嫂子帮她介绍了个对象。 张巧纳想着,正好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在,可以帮她参谋一下,所以就让对方初三上门了。 男人个子不太高,不到一米七,皮肤特别白,比一般人都白,下巴处还长着个痦子,一见到他们就紧张的点头哈腰,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男人叫李保能,今年25岁,单身,家里是李庄公社的,虽然也种地,但是条件比他们村里好很多。 这个男人各方面都好,就是有点不会说话,见了人就紧张,笑起来比不笑还僵硬。 见了一面之后,张巧纳就问张维芬的意见,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好,虽然没主见,但是愿意听她的话,还说以后家里让她当家,她很满意。 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是有点不太能看得上这个男人的,觉得他没有男子汉气概,说话做事都有点不成熟。 但是,张维芬愿意,他们也就没说什么了。 张维芳看了一下两个人的红线图,匹配度高达80,说明两个人很合适,这个可能就是各自的缘分吧。 张维芳觉得这个男人还好,第一老实,第二听话,只要你不嫌他没本事就能过得下去。 张维双是最看不上的,她可是听说了,这个李保能的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干重活,挣的工分也不多。 可惜,她反对没用,张维芬死活要嫁过去。 两个人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因为金文三月要生孩子,怕时间凑到一起,所以没过多久,张维芬就嫁人了。 张维芬结婚后,张巧纳就跟着张维芳到了魏榆市,她提前来伺候儿媳妇坐月子。 三月初五,张家的第一孙女出生了,金文给她取名字叫张乃琳,张乃琳的长相随了爸爸妈妈的优点,大大的眼睛特别有神,让张维芳羡慕了好久。 张乃琳三个月的时候,金文又怀上了第二胎,为了照顾小乃琳,张巧纳把她带回了老家,怕她没奶吃,还在村里给她找了个奶妈。 乃琳的奶妈是张维双的邻居,为了能让人家好好奶自己的侄女,除了金钱外,张维双夫妻二人经常帮人家干活,打谷子,掰玉米,什么都干。 与此同时,张维芬也怀孕了,这次嫁对了人,婆家对她很好,也不挑剔她做饭难吃,干活不讲究。 张巧纳和张九云今年都不上工了,两个人一个54岁,一个60岁,年纪大了,孩子们就让他们在家里待着了。 现在家里的主力是张维保和张维存,张维保混得不错,已经成了二小队的会计,张维存一如既往地偷懒耍滑,没人管得了他。 张维保今年21岁,也该相看了,不过今年家里的事多,所以暂时没有顾上他的事。 这一年的10月12号,国务院宣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无数的下乡知青,工人公民,正在上学的学生们,都欢欣鼓舞地迎接着这个好消息,这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是,对没什么见识的农村人来说,这件事好像对他们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他们还是日复一日地干活挣工分。 张维保和张维存的条件都够,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考虑过考大学一事。 张维保觉得村里的生活他很满意,每天不缺吃喝,踏踏实实上着工,比什么都强。 张维存更是个棒槌,他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不行,就知道每天混日子,再说,反正他大哥是当官的,还能不管他? 年底的时候,张维保也相亲成功了,对方是村里的姑娘,个子不高,浑身圆滚滚的,很喜庆。 张巧纳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一看身体就好,而且很能干。 双龙村的知青们都很有本事,八个知青都考了回去,不管专科还是本科,都让大家羡慕不已。 村里的老人们还时常聚在一起说道: “看见了吧,这就叫做龙生龙凤生凤,人家本来就是城里人,学习肯定好,你再看看咱们这么大个村子,没一个有出息的。” 其实吧,主要是村里人结婚早,结了婚的人追求稳定,当然不会再想着学习。 而且,前几年的环境,让大家都觉得读书无用,所以,村里根本没人上高中,现在就算他们有心考,那也考不上。 但是知青就不一样了,他们会抓住这次唯一的机会,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据说很多人连课本都没有,他们的代数都是手抄本,为了学习,他们点灯费蜡,头悬梁锥刺股。 这次考试,考的不仅是知识,更重要的是毅力和决心,没有毅力的人,很难在复习一个多月后考出好成绩。 今年,虎子以倒数第二名的成绩考进了一中,大家都很高兴,只有虎子觉得脸上无光。 他的学霸同桌又是第一名,而他是倒数,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成绩。 虎子上了高中后,学习就更加努力了,他想考警校,虽然现在省内的警校还没恢复,但他觉得以后肯定会有机会。 其实张维芳觉得虎子考个师范类的学校也很不错,工作稳定,又受人尊敬,可是他死活要考警校,他的梦想是当警察,哪怕考到外地去,他也要当警察。 张维芳心里不愿意,她觉得警察这个职业太危险了,她崇拜警察,但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警察。 不过,暂时还没到高考的时候,她也不想太打击虎子的自信心。 张维芳又问安安: “安安,你长大了想当什么?” 安安早就想好了,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妈妈,我要挣很多钱。” 张维芳觉得他这个愿望很好,无论什么时候,人没钱都不行,知道挣钱是好事,以后可以做生意。 第203章 张维保结婚 1978年四月份,金文又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字叫张士杰,可能是生孩子太频繁的原因,儿子出生后,金文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最后,两口子把儿子也送回了老家。 接下来,张维芬的儿子李勇也在五月份出生了,她这次嫁得好,月子里也过得很舒服,等出了满月,张维芬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七月底,张维保也娶了媳妇,这个时候,村里结婚有了新的要求,收音机,缝纫机,手表,衣柜都得安排上。 为了结婚,张维保还重新粉刷了房子,地面上铺上了整齐的新砖,还把窑洞的窗户都改动成了大大的玻璃窗,白天在屋里待着光线也很充足。 张维保的婚房是之前姐妹几个住着的那间西窑,姐妹们出嫁后,就空了出来,现在又重新装修了一下,才成了新房。 张维保这次结婚,也花了一千多块钱,家里的钱不够,还是张维仁和张维芳私下贴补了一些才够。 哪怕这样,新娘子都不满意,她还想买个电视机,现在电视机也开始流行了,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大约380块钱,还得要票。 可惜,一票难求,家里实在找不到电视机票,新媳妇才不得不放弃,不过,她又提了新要求,要买一个冬天用的铁炉子。 张维保一度不想结婚了,但是想到前面已经投入了不少,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给他哥打电话。 但是金文不乐意啊,他们有钱,但又不是冤大头,怎么能让他们买? 金文是个聪明的,她直接就来了张维芳家,把难题丢给了陆时: “大姐夫,你看看这事闹的,维保结婚,还得让我们出钱出力,我们这只是哥哥嫂子,又不是父母。” 最后,铁炉子是张维芳买的,烟筒是张维仁买的,就当他们两个送给弟弟的新婚贺礼了。 其实张维芳心里也不舒服,她本来已经出了钱,现在还要让她出力,合着他们就拿她一个人薅羊毛了。 陆时一向大方,他也没什么兄弟姐妹,所以他很重视亲情。 在他眼里,张维保是亲兄弟,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能帮就要帮。 家里娶了新媳妇,张巧纳就轻松了下来,厨房的活和地里的活基本上不用她上手,她最多也就是帮忙洗洗碗。 不过,张巧纳和张九云看着两个孙子,也是轻易不得闲,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 张维存依旧是那副德行,每天除了吃饭,其他时间根本见不到人影。 新媳妇是个脾气好的,面对这样的小叔子,她也没说什么,每天勤勤恳恳地操持着这一大家子。 这一年最大的变化是国家提出了改革开放,还有知青返城。 从去年开始,虽然已经经历了两次高考,但是,还是有很多考不上或者不能考的人,他们也都要回到城里。 现在,国家允许知青返城,那些坚持了很久的人,终于有了回家的希望,他们迫不及待地开好了证明,高高兴兴地坐上了火车。 但是,那些已经结婚落户本地的人,他们是不符合返城条件的。 这个政策,也让人心开始浮动,那些曾经的知青,他们本来以为已经没有了回城的希望,所以才会在当地结婚生子。 现在,当他们得知自己有机会返城,但婚姻成了枷锁之时,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离婚。 毕竟,城里的生活不是农村可比的,农村的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了的。 最近几天,民政局格外忙碌,大部分都是知青来离婚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很多人都会选择前程。 有良心的,会把孩子带走,良心淡泊的,连孩子都不要,他们只想要城里的体面的生活和未来高不可攀的人生。 有些人,很轻易就离了婚,但也有一些厉害的,非得闹的鱼死网破。 这不,某村的大队长家,死活不同意儿媳妇离开,不给她开证明,还把人关了起来。 这个媳妇也是个狠的,大家吃饭的时候,她偷偷地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直接就抵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以死威胁一家人让她离开。 面对哭泣的丈夫和吓坏的儿子,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她心里就一个目标,回城。 张维芳今天早上接待的第一对就是他们,男方耷拉着个脑袋,女的脖子扬得高高的,满脸兴奋: “同志,请快点帮我们办理,我赶着回家。” 张维芳看到她高兴的样子,直接把离婚证递了过去,然后脱口而出一句: “恭喜。” 这两个字刚出口,张维芳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女的倒是不计较,她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谢谢就离开了。 男人手里拿着离婚证,眼里含着泪,满脸心酸,他哽咽着问道: “同志,离婚是一件高兴的事吗?你还说恭喜。” 张维芳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赶紧道歉: “同志,很抱歉,是我说错了。” “可是她真的高兴啊,难道回城就这么好吗?”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张维芳看了一眼小胡,想让她帮忙劝一下,小胡好心的上前劝了一句,不过,她劝完后,男人就哭得更大声了。 小胡直接说道: “哎,你别哭了,你们已经离婚了,再说,吃过白面大米后,谁还想天天吃窝头?她想回城很正常。” 男子哭得一塌糊涂,张维芳和小胡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劝了。 好在,男人哭了一会就不哭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男人走后,小胡在那吐槽道: “还好我们有工作,要不然说不定我们也是今天这一对。” 张维芳想了想,小胡说得很现实,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好的,但是如果是她,她应该舍不得孩子,不过谁知道呢,毕竟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她们没有经历过。 经历过以后,指不定她跑得更快,前面有美好的希望,谁又会轻易放弃呢? 第204章 辞职 一九七九年的过年,大家依旧是大团圆,今年家里添了好几口人,场面更热闹了。 张维保的媳妇叫张红梅,是一队的人,她热情地做了一桌子饭菜招呼大家,根本不用别人帮忙,不过,饭后,张维芳几个姐妹还是帮着洗了碗。 饭桌上,大家都聊着各自的生活和这一年的变化,大家话里话外都抬举着张维仁夫妻,毕竟,人家是当官的。 张维芳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们可以看不上她,但是不能看不上陆时,尤其是张维保夫妻,他们似乎忘了,他们的炉子是自己买的。 本来,大过年的,张维芳不想找不痛快,但是,她可不想吃哑巴亏。 “爸妈,我今天有话要说,我就说说我为这个家里的贡献吧,以前的就不说了,去年,维保结婚,我掏了两百块钱,炉子也是我买的,而且每年我都给你们钱,可以说,这个家,有一半是我的撑起来的。” 张维芳这话一说完,张九云的脸色就变了,他没想到张维芳会这样说,而且在儿媳妇和女婿面前说,这样,会让他觉得很丢脸。 张维芳没有停顿,而且继续说道: “妈,之前安安在家里住了两年,我也是出了钱的,对吧?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希望大家心里有个数,还有,以后,该我出的我出,不该我出的,千万别来找我。” 张维芳转头看着金文: “金文啊,以后家里的事别来找你姐夫了,他这人傻,看不懂别人的眼色。” 张维芳说完就带着一家人离开了,没管其他人的脸色。 张维芳离开后,张红梅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得张维芳的话是在说她,说她不懂感恩。 可是,她对大哥一家好也是为了之后张维仁能帮自己男人找个工作啊,张维芳又没那个本事。 人家张维仁是当官的,前途无量,当然得好好维护了。 金文也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她接着张维芳的话说道: “我觉得大姐说的没错,有多大本事办多大事,维保结婚我们又出钱又出力的,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我不指望大家帮我们,但是也不要给维仁拖后腿。” 金文的话彻底撕开了张家的遮羞布,在老一辈眼里,老大帮衬底下的弟弟妹妹是应该的,怎么就成了拖后腿。 张九云是真的想让张维仁把两个弟弟带到市里去的,谁不想当城里人?他一直就告诉张维存将来他大哥会给他找工作,所以,张维存才会一直瞎混着。 现在,金文的话直接堵死了他的想法,张九云气得直喘: “老大,你媳妇这么说,你怎么看?” 张维仁直接就把话摊开来说了: “爸,能帮的我肯定帮,但是,我也不是万能的。” 张维存不干了,他大声嚷嚷起来: “哥,爸可是说了,你得给我安排工作,要不然我怎么办?” 张维仁忍着自己的怒气,平静地说道: “我现在的本事还不够,等过两年再说吧!” 张维存笑嘻嘻地应答道: “好的,大哥,我就指望你了。” 张红梅想说话,不过被张维保阻止了,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多嘴。 张九云深深地吸了一口: “老大,别忘了,你们是一母同胞,你有今天的成就,家里也是出了力的,你可不能忘本。” “爸,我知道。” 最后,这场聚会不欢而散,大家心里都各自有了计较。 三个外嫁的女儿倒是没什么利益冲突,但张家的三个儿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 过年回了家,张维芳照常上班,但是陆时却辞了工作,那份工作他本来就是过渡,现在国家放宽了政策,他准备重新做生意。 张维芳不了解这个,她担心情况会有什么变化,就让陆时先观望一段时间,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办个证件之类的。 陆时也是个求稳的人,他直接去找张维仁打听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政策。 张维仁告诉他,今年暂时还没有,让他先等等,估计政府很快就会有相关的规章制度。 毕竟,现在回城的人那么多,还有一些待业青年,为了这些人的就业问题,国家肯定会出台新的政策。 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有一些人偷偷摸摸的摆地摊卖东西了,大家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就怕被抓,时间一长,摆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陆时看中了学校门口和火车站,这两个地方都有固定的人流量。 不过,毕竟现在还没有政策下来,陆时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做点小生意。 他和张维芳商量了一下,他决定去虎子他们学校门口卖小吃,正好还能看着虎子。 虎子今年17岁,他已经长成了一个175cm的大小伙子,站在那,端方雅正,温良如玉。 明明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却非要当警察,张维芳现在已经不劝他了。 看着长成大人模样的虎子,张维芳既高兴又心酸,高兴他的成长,又觉得他长得太快了,她依稀还能记得那个逃避上学的小屁孩。 虎子长大,也意味着自己变老了,张维芳拿起镜子照了照,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皮肤也开始下垂,她心里有点害怕。 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也怕到时候自己的身体不好,成了别人的拖累。 张维芳的坏心情被陆时看出来了,他把两个儿子叫到一边: “说吧,谁惹你妈生气了?安安,是不是你?” 11岁的安安已经有160cm的身高,他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爹,你怎么能冤枉我?我最近没犯错。” 陆时又转头看向虎子: “你今天和你妈说什么了?” 虎子也是一脸懵,他连忙摇头: “爹,我没有,谁敢惹我妈!” 张维芳就是这个家里的皇上,谁敢惹她?安安和虎子可都是挨过打的人,他们哪敢得罪自己的妈妈? 陆时不自在的咳了咳: “没有就好,你们两个记住了,别惹你妈生气。” 第205章 卖面皮 饭后,两口子躺在床上,陆时轻轻地从后面抱住张维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今天怎么了?” 张维芳转过身,脑袋紧贴着陆时怀的胸膛,一只手在他身上按来按去: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老了,再过几年,我是不是就要当婆婆了?” “又瞎想,你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张维芳一听就知道他在哄她,十几年怎么可能没变化,她报复似的在陆时的胸口上咬了一口: “我今天发现我的眼睛上都有皱纹了。” 突然的疼痛让陆时发出“嘶”的一声,他的眼睛都红了。 张维芳一抬头就看到了陆时那双带着情欲的眼睛,里面浓烈的雾气仿佛要融化她,哪怕结婚十几年,她都不太能习惯这种直视。 张维芳立马感受到了危险,她慌张地向后滚去,她一动,陆时就开口了: “别动。” 接下来的事情就失去了张维芳的控制,这一晚,她被来回反反复复的碾压,早就忘了最初的想法。 第二天,张维芳去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她根本就没睡醒,谁知道陆时突然发什么疯,一晚上不让她休息。 小胡看着不停打哈欠的张维芳,凑过来调侃道: “你们老夫老妻的还挺有激情。” 张维芳现在已经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讨论这事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突然发现自己老了所以才会失眠,我儿子都要考大学了呢。” 变老永远都是女人害怕的话题,小胡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惆怅地说道: “你儿子还挺争气的,我家西西学习不好,她已经现在19岁,也该嫁人了。” “啊?有对象了?这么快?”张维芳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说起女儿的婚事,小胡就来了兴致: “相看了一个运输队的,条件还不错,西西是个没本事的,早点嫁人也是一条出路。” “嗯,也对。” 今天下班回到家,张维芳放下包包就去睡觉了,她实在是太累了,饭都没顾上吃。 两个儿子看了一眼陆时,想让他拿主意,陆时也知道张维芳昨晚没睡好,所以就没有劝她。 第二天早上,张维芳是伴着窗外的麻雀声醒过来的,睡醒一觉,她的整个人也舒展了不少,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陆时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安静地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而深沉。 睡着的他,平日里那股冰冷的气息似乎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感,张维芳静静地凝视着陆时的脸庞,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 她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柔软的短发,手指穿过发丝间,感受着那份细腻的触感。 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在触摸一件珍贵的宝物,让她心生欢喜,陆时的头发柔软顺滑,宛如丝绸一般,这让张维芳不由自主地想要多摸几下。 随着指尖的移动,张维芳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发现,原来陆时在沉睡时也有着如此温暖的一面,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此刻却展现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柔情。 张维芳心情大好,她穿好衣服,高高兴兴地给全家人做了一顿早餐。 安安醒得最早,今天轮到他做饭,他刚走出院子就看见端着一碗粥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张维芳。 安安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妈?你在干什么?” 张维芳被安安的声音吓了一跳: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我今天起得早,给你们做了一顿早饭,快去洗漱,马上吃饭了。” 安安“噔噔噔”跑到厨房,看到锅里的粥和灶台上的鸡蛋饼,他才相信他妈说得话是真的。 安安帮忙把饭端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才问道: “妈,你没有烫着吧?以后你别来厨房了,不用你做饭。” 陆时正好推开门走了出来,听到安安的话,他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 “谁做饭?安安,你胆子变大了,怎么能让你妈做饭?” 安安扭头看到陆时,身体马上站的笔直: “爹,不怨我,是我妈非要做饭的。” 陆时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他拉着张维芳的手反复查看,发现她的小拇指上有两个烫红的水泡。 陆时回房间找到药膏,一边抹药一边嘱咐张维芳: “你看看你,做一顿饭手上就烫了两个水泡,以后离厨房远点,这些杂事交给儿子们就行。” 当着儿子的面说这种话,张维芳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羞涩之意,但当她注意到陆时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便连忙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 安安和虎子坐在饭桌前吃着饭,心思却飘远了,刚才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训,两个人都想着赶紧去学校,要不然估计还会有后续。 两个儿子吃完饭就跑了,陆时洗了碗才送张维芳去上班。 这几天,他已经想好了要卖的东西,天气马上就要热了,他准备卖面皮和饼子,再配上点汽水,这个简单,好上手,最重要的是调料到位。 陆时一个人在家里练习了好几次,面皮也是他自己做的,虽然费点事,但是味道很好,特别劲道。 但是怎么运过去也是个问题,像拖拉机,三轮车这些,第一个是价格贵,第二个也不容易买到,所以,陆时最后还是选择了家里的平板车。 他把东西都放到平板车上,然后拉着车就出发了。 一中门口,中午刚放学,孩子们就一窝蜂似的跑了出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学校门口的小摊子,旁边放着个木板,上面写着面皮,汽水,饼子。 几个同学结伴而行,他们一起来到小摊边,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 “叔叔,面皮是什么?” 陆时拿出准备好的样品,让大家看了一下: “是一种凉面,你看一下,很好吃的,里面有黄瓜和面筋,三毛钱一碗,不要票,要不要来一碗?” 男生闻着面皮的香味,咽了咽口水,说道: “叔叔,来一碗。” 第206章 虎子上大学 有了第一个尝试的人,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每人要了一碗,还有人直接配上了汽水,大多数男生还要了一个饼子。 不到一个小时,陆时带着的东西就卖完了,大家的反馈很好,都觉得面皮好吃,他决定明天多带一些。 虎子从学校出来就看到了被人包围着的陆时,他没想到平时冷峻的人居然会做这种热闹的生意。 虎子马上走了过去,他看着忙碌的陆时,轻轻地问了一句: “爹,要帮忙吗?” “虎子,我自己就行,你等着,我给你来一碗。” 同学们看到虎子叫爹,才知道这个同学的父亲,大家的关系不知不觉间也亲近了几分: “李成蹊,这是你爹呀,这个面皮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当然,也有一些同学偷偷地笑话陆时投机倒把,不务正业,不过,大部分人的都不在意,他们只想着吃了。 回到家,陆时收拾完,才开始清点挣到的钱,发现今天一中午就挣了30多块钱,除去成本,净挣十块,相当不错了。 陆时心里美滋滋的,他就知道,想要赚钱,还是得倒卖,上班再好,也只能是固定工资。 陆时卖小吃的事很快就被巷子里的人知道了,大家褒贬不一,有的人觉得挣钱不分形式,也有人觉得做这种事很丢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陆时的小摊是彻底摆起来了,看着口袋越来越多的钱,陆时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很快就到了高考的时候,张维芳比虎子还紧张,她一晚上辗转难眠,想叮嘱几句又怕给虎子增加压力。 陆时拍了拍虎子的肩膀,郑重叮嘱道: “好好做题,其他的交给老天。” 这个时候的高考时间是七月七号到九号,天气正热的时候,张维芳上班没时间,陆时拿着水杯在学校门口等着,就怕虎子中暑。 虎子刚刚结束考试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陆时站在那里。 说实在的,他内心深处充满了感动,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一直守候在门口等待着他,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父爱的温暖和力量。 “给,先喝点水。”陆时把水杯递了过去。 这三天,陆时天天都在学校门口等着,让其他学生羡慕不已,他们的父母可没有时间每天等他们。 虎子考完后,陆时就带他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大餐,庆祝他高考结束。 省警察学校第一年招生,虎子就报了这一个学校,他不知道自己的成绩能不能考上,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唯一的目标。 半个月后,虎子的分数就下来了,428分,成绩还可以,应该能录取。 接下来就是政审,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边都会审查。 关于政审,虎子很紧张,他不知道审查的是哪一部分,他不了解自己亲生父亲那边的情况。 张维芳安慰他: “放心吧,李家和张家都是几代贫农,不会有问题。” 果然,没过几天,虎子的录取通知书就下来了,他激动地抱着它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 虎子的政审一到北关村,李家老两口就知道了,他们通知了李鸿儒。 李鸿儒看到虎子的政审材料,既高兴又心酸,高兴儿子有出息,可惜,儿子不认他。 李鸿儒前几年也结婚了,娶了个知青,生了个女儿,两个人过得一般,因为朱媛媛的事,他们经常吵架。 这几年,朱媛媛的生活和之前有了很大落差感,她表面上乖巧,其实心里很不满,不管是吃穿还是住宿,她都不满意。 她的学习成绩也不好,每天在学校装无辜来勾引那些男生给便利。 李鸿儒的妻子对这个养女很不满,觉得她不安分,还怕她勾引自己男人,对她一直严防死守。 两个人天天吵架,李鸿儒被她们吵得头都大了,小女儿跟他也不亲,每天仇视着他。 去年,朱磊就平反了,他接了他爸的班,被分配到了报社工作,他爸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回来就直接养老了。 朱磊安顿下来,第一时间就把朱媛媛接了回来,为了表示感谢,他还给了李鸿儒一千块钱的感谢费。 李鸿儒不想要,不过他老婆直接收下了,这么多年,他们养着朱媛媛,花了可不止一千块,凭什么不收。 朱媛媛一看到自己的爸爸来接她,高高兴兴的就跟着走了,没有一丝不舍,把李鸿儒看得特别心寒。 朱媛媛去年就考了一次大学,不过没有考上,她的成绩也考不上,所以朱磊准备给她安排个工作。 李鸿儒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他现在的老婆没有参加高考,而是一直踏踏实实地跟他过日子。 这些年,他也会偷偷地想起虎子,不知道虎子过得好不好,没想到,虎子会变得这么优秀,能考上大学,他心里有点忌妒陆时,能白得一个儿子。 八月底,虎子就去学校报到了,除了钱,他就带了一些简单的物品,被褥和衣服这些学校都会提供。 虎子上大学,张维芳带着全家人一起去送他,省城离市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不算远,一家人坐着火车去,很方便。 大学校园总是让人向往的,看着里面幽静的小路,整齐的杨树,宽阔的操场,都给人一种不可高攀的感觉。 张维芳真的很想再上一次大学,感受一下学校的氛围。 虎子离开家后,陆时就去了火车站摆摊,火车站人流量大,已经有很多推着小车卖吃食的摊子。 天热的时候,陆时的面皮一直很受欢迎,天气逐渐转凉,陆时又加上了炒面皮和卤肉卤鸡蛋饼,他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不过,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陆时的手上也出现了冻疮,张维芳心疼不已,她不想让陆时受这份罪。 她家又不缺钱,没必要这么糟蹋身子。 最近几天,张维芳一直在观察火车站附近的门面,她想买一间门面房,不管卖什么都合适,实在不行还能租出去。 第207章 开饭店 改革开放这一国策出来以后,很多有心人就开始囤积固定资产了,这不,张维芳找人打听了半天,才发现火车站附近的门面,哪怕是小巷子里的住房都卖出去了。 有了熟人的帮忙,张维芳好不容易才在火车站对面买了一间门面,这间门面比较大,是由一间小院改造成的,院子里还有一间房子能住人。 因为价格比较高,所以才暂时没有人出手,现在正好被张维芳捡漏了。 不过,虽然有了门面房,但是陆时并没有搬过来,火车站的人流量一般都在车站内,站外的人比较少,他准备等过了年好好规划一下再说。 这个冬天,陆时一直推着车子在火车站卖面皮,虽然挣了不少钱,但是也受了很多罪。 过年回家的时候,大家一听陆时去摆摊了,兄弟姐妹们马上变了一副嘴脸,开始鄙夷起张维芳来。 张维存更是直接问道: “大姐,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公职人员,怎么能让姐夫干这个?” 张维双也担心地问道: “对呀,大姐,这个是投机倒把吧?不会被人抓吗?” 最后,还是张维仁站出来解释了一番,大家才消停了下来: “现在国家有了新政策,允许私人做买卖,你们别担心了。” 张维芳没说什么,反正他们没上过多少学,眼界有限,说了也白说。 一九八零年,国家正式允许个人经商,陆时第一时间就去市工商管理局办了营业执照。 陆时把门面房装修了一下,然后开了一家小饭店,他自己当厨师,然后找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洗碗,还找了一个上菜的服务员。 刚开始的时候,饭店里的顾客很少,几乎没什么人,就在陆时想放弃的时候,他的运气突然就好转了,顾客也渐渐多了起来。 饭店里主要卖大碗面和炒面,也有人点炒菜,不过很少,一个月下来,陆时净挣100多块。 之前摆摊的时候,陆时每个月都能挣200-300,现在开了饭店,没想到挣的钱更少了,而且人也更累了,一天不停地煮面,炒面,胳膊都肿了一圈。 而且他还得自己收钱,每天手忙脚乱,这一个月下来,陆时就瘦了十斤。 张维芳看着他满脸的黑眼圈,闻着他身上的油烟味,实在受不了,就提议道: “要不你雇个厨师,你只负责收钱就行。” 陆时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满脸无奈: “厨师不好找,有本事都在国营饭店,没本事的我还不想用。” “找个普通会做面的就行,反正你那也卖不了几个炒菜。” 就在两个人发愁的时候,刘家华来找陆时了,他听隔壁冯大娘说陆时那需要厨师,正好他在黑省做了几年饭,厨艺还可以,他就亲自上门了。 这几年,刘家华的日子过得不太好,他没有工作,不得不带着老婆在村里上工,两个人都是门外汉,根本挣不了几个工分,所以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 这不,一听说陆时这招人,他马上就过来了。 陆时测试了一下刘家华的厨艺,发现的确不错,就让他来上工了。 饭店里有了厨师,陆时每天只在收银台收钱就行,他的工作一下就轻松了很多。 为了让饭菜多样化,陆时还准备了他之前的面皮,卤肉,还有凉菜。 慢慢地,饭店里面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不过,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人手有点不够。 陆时想着后厨得招一个帮厨,服务员也得再招一个。 现在,大批知青回城,失业人员很多,所以,陆时的招聘信息刚贴出去,就有人来面试了。 来面试的是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姑娘,叫小木,她的个子不高,皮肤被晒得有点黑,一头利落的短发,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陆时对她第一印象还不错,就把人留下来当服务员了。 帮厨是洗碗的王阿姨介绍的邻居,也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 小院里的房间现在成了小木的住处,她家离得比较远,每天上下班不方便,所以陆时就让她住在这里了。 小木是个感恩的人,为了感谢陆时让她住下来,她每天工作的时候特别认真,干活也很积极,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好姑娘。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哪怕陆时在饭店里装上了吊扇,也阻挡不了厨房的高温。 在厨房工作的几人每天都是汗流浃背,陆时看他们实在辛苦,就给大家涨了工资。 陆时和刘家华两个大男人更怕热,只要有空他们就会在后院里冲凉。 这一天,太阳高悬在天空中,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陆时被炎热的天气折磨得实在难以忍受,于是他决定到后面的院子里去洗把脸,希望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凉爽。 他匆匆走到水池边,弯下腰,用手捧起清凉的水,泼洒在脸上,感受着那瞬间的凉意。 洗完脸后,陆时觉得身上的汗水让他十分不舒服,便顺手脱下了上衣,他把上衣浸泡在水中,轻轻揉搓着,试图去除上面的污渍和汗味。 随后,他将洗净的上衣拎起来,挂在一旁的晾衣杆上,做完这些之后,陆时并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后院,继续去忙其他事情了。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一场小小的意外即将降临…… 陆时把衣服晾好之后就忘了这件事,直到张维芳给他洗衣服时才发现少了一件衣服。 天热的时候,陆时的衣服一般都是一天一换,张维芳也一样,她每天洗完澡就会顺手把两个人的衣服洗了。 这不,张维芳洗了两天衣服才发现陆时那件白色的体恤不见了,这件衣服是她在系统商城里买的,一家三口同款的亲子装,冰丝面料,上身很舒服。 张维芳没找到陆时的衣服,随口问了一句: “你的白色短袖呢?怎么找不到了?” 陆时一拍脑子,突然想起来自己把衣服挂到饭店的后院里了,而且已经挂了两天,他忘记收了。 第208章 桃花劫 陆时没当回事,他不好意思地看了张维芳一眼: “我的衣服忘在饭店里了,明天我就拿回来。” 张维芳虽然也没多想,但她还是提醒了一下: “饭店里人来人往,你注意点,不要乱放东西。” “行,我知道了。” 两个人说完就睡了,自从开了饭店,陆时每天晚上都回来得很晚,两个人也很少交流感情了。 第二天,陆时去了饭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的衣服,结果,他在后院找了半天都没看到。 陆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人帮他收起来了,小木住在这,所以陆时先去问了一下小木: “小木,我在后院晾了一件衣服,你看见了吗?” 大庭广众之下,小木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低着头轻声说道: “老板,是我收起来了,我马上去拿。” “嗯。” 陆时没有多想,他的想法很简单,能找到衣服就行,但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两个人关系特殊的信号,要不然一个男人的衣服哪能随便让女人收起来? 而且小木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大家看了更是有了千万种想法。 几个人背着陆时悄悄地挤了挤眼,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但是明面上,谁都没有把话说出来。 小木把衣服拿过来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句: “老板,衣服我叠好了。” 陆时没说话,小木就识趣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木和老板不得不说的故事几乎成了大家共同的秘密。 有人悄悄地问小木,小木总是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也让大家有了更多的发挥空间。 这天,陆时又在后院里冲凉,小木悄悄走了进来,她拿着陆时刚换下来的衣服就出去了。 陆时愣住了,他冷着一张脸问道: “你干什么?” “老板,我帮你洗。” 陆时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他马上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不用,我的衣服自己洗,你只要做好饭店的活就行,不要做多余的事。” 看到陆时黑了脸,小木放下衣服就哭着跑了出去。 这会儿,陆时简直是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得简直想要杀人。 这个小木,平时看起来倒是挺精明能干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做出如此愚蠢至极的事情来! 现在好了,她哭着跑了出去,这让其他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果然,小木一出去,就被大家包围了: “小木,你怎么了?老板呢?” “是不是老板骂你了?” 陆时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冰冷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在忍着怒气。 正好这会饭店里没什么客人,他就把大家叫到了一起: “我今天要说一件事,我希望大家来这工作,只是为了工作,不要有其他私人的想法,我的私人用品自己会处理,不需要大家帮忙。” 他又扭头看向还在哭泣的小木: “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有家的人,所以不需要你帮我洗衣服,你也不要在我哭哭啼啼,我没心情关注你的情绪。” 陆时的话一出口,大家的脸上就出现了错愕的表情,他们一会看着小木,一会看着老板,仿佛在确定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关系。 小木的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她含着眼泪问道: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陆时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你把话说清楚,你上班我没给你发工资吗?你现在这是什么神情?” 刘家华看到场面难看,赶紧走过来打圆场: “陆哥,你和小木真的没有关系吗?那上次你还让她帮你收衣服?” 陆时这会总算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趁机解释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上次我的衣服洗了晾在后院,我忘了拿走,所以才会被她收起来,谁知道会有这种事?” 这会,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们怀疑地看着小木,之前他们问小木的时候,她可没有否认啊。 小木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她的表情从分裂到合体,来来回回变了好几次,把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小木突然娇滴滴地控诉道: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昨天晚上在人家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时愣住了,其他人傻眼了,他们现在也搞不清楚谁对谁错了?甚至连刘家华都疑惑地看着陆时: “陆哥,这不是真的吧?你不怕嫂子了?” 和陆时关系好的人都知道,陆时最在乎家人,最怕老婆。 陆时现在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小木就是故意要把他搞臭,他“呵呵”冷笑一声: “平时真没看出来,你还挺能豁得出去的,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你怎么说。” 小木已经豁出去了,她这会什么都不怕,反而冷静地看着陆时: “老板,你也说了你有家有孩子,你说我要是去找他们,把事情告诉他们,你的家还会有吗?” 陆时心里暗笑,小木太小看张维芳了,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自己都不敢惹她。 想起刚认识张维芳的时候,她那英勇无畏的样子,陆时还有点怀念,他巴不得小木赶紧去找她呢,正好让他再看看老婆当初的风采。 至于安安,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小木敢去找他,陆时都不确定她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陆时的表情突然就缓和了下来,他看着小木,直接给了她建议: “你快去吧,正好感受一下我老婆和儿子的威力,对了,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故事就这么落幕了,小木怀着愤恨的心离开了饭店,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随便找了个住的地方,她准备去找张维芳和安安,她一定要报仇雪恨。 小木本来以为能靠和陆时的暧昧多赚点钱,没想到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209章 诡计 饭店刚开业的时候,张维芳带着安安来过几次,加上刘家华和陆时熟悉,所以,大家都知道老板娘在民政局工作。 小木也一样,她早就从大家的聊天中得知了张维芳的工作单位。 离职后,小木先悄悄地民政局门口观察了几天,她还装作马上要结婚的人,故意找张维芳打听情况。 张维芳根本没多想,小木是后来才去的,她没见过,所以就把她当成了普通人。 陆时犯了错,他有点心虚,晚上回到家,他磨蹭了半天,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张维芳没想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了这种事,人到中年,她的脾气好了很多,遇事也不再那么慌张了。 这次是陆时的疏忽,虽然没有犯大错,但张维芳觉得还是得给他一个教训,省得以后忘了本。 她抬头看了看陆时那张脸,虽然已经36岁,但是依旧清冷出尘,脸上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 狭长的狐狸眼看起来妩媚又多情,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他的皮肤白皙干净,不会像很多男人一样出油长痘,真的是老天的偏爱。 张维芳的小圆脸看起来也不显年龄,但是她的眼尾处出现了一根细纹,让她惊讶了很久,她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真的在慢慢变老。 陆时现在做生意,没意外的话,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有钱,再加上这个社会越来越开放,他的身边肯定不缺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所以张维芳决定直接把这个源头压下去。 她笑嘻嘻地看向陆时,眼波流转,柔情蜜意,双手也自觉地攀上他的脖子。 陆时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张维芳那灿烂的笑容给晃花了眼,他心中一动,当下也不再犹豫,顺势而为,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陆时凝视着张维芳的脸庞,她的皮肤白皙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那份滑嫩与温暖。 张维芳似乎察觉到了陆时的举动,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陆时心中一喜,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婆,你真美……”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张维芳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羞涩与期待,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瞬间擦出了火花,一股暧昧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之中。 在这静谧的夜晚,他们的心飘荡起伏,两个人忘记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只愿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甜蜜之中…… 情到深处,张维芳撒着娇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陆时,你还是这么帅,以后你的身边肯定不缺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你到时候还能记得我吗?你会不会有新的孩子,有新的家?” 陆时以为这次的事情吓到了张维芳,他用力地吻了吻她的小嘴,轻轻安慰道: “傻瓜,别多想,没有别人,再说,我早就结扎了,我能让别人占便宜吗?” 张维芳直接瞪大了眼睛: “结扎?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张维芳今晚的目的就是让陆时结扎,只要他没有生育能力,其它狂蜂浪蝶爱来就来,反正,那些财产都是她和孩子的。 张维芳这是未雨绸缪,只是,他没想到陆时早就背着她结扎了。 陆时看到张维芳惊讶的样子,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生完安安的第二个月我就去了,当时你晕倒,我特别担心,就想着以后不能再让你生孩子了。” 张维芳听完,心里万分感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是明悟,至少目前来说,陆时对她和家庭是付出了全部的。 有了这一场谈话,夫妻两个的感情瞬间得到了升华。 在连续观察了一个星期后,小木才向张维芳出手,这天中午,她在食堂门口等着张维芳,一见面就跪下了,然后声情并茂地说道: “张姐,我和老板是真心相爱的,你就离婚成全我们吧!” 人来人往的食堂门口,大家都聚了过来,张维芳没想到小木这么狠,这是要让她和陆时的名声一起坏掉。 张维芳心里气得冒烟,脸上却泛起了笑容: “小木,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下跪啊,既然你非要抢我的丈夫,而且你们两个已经有了感情,那我肯定会成全你们的,放心吧,我不是坏人。” 张维芳的话,让大家看小木的目光都带上了谴责之意,他们没想到这姑娘搞破鞋还这么理直气壮。 小木也傻眼了,她没想到张维芳没有按照她想象的剧情走,这下,她进也不对退也不对,只能呆愣在那里。 张维芳还故意安慰她: “小木同志,你别哭了,你先回家等着吧,我保证很快就把事情解决完,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小木前脚刚走,张维芳后脚就报了警,她状告小木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破坏她的名誉,还告她搞破鞋。 张维芳知道,小木这辈子完了,不过,她一点都不可怜她,这是她罪有应得。 通过小木的红线图,张维芳知道她曾经下乡的时候勾引了当地的一家已婚男人,这个男人为了娶她,不光和老婆离了婚,还把女儿卖到了大山里。 小木根本没有和这个男人结婚,而是又勾搭上了一个g委会的小头头,悄悄地办理了回城手续。 回了城,她就变成了一副劳动人民的样子,不光在家里能干,在外也是勤劳肯干的模样,这副样子,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小木的打算很好,她本来想勾引陆时,然后从他身上落一笔钱,她自己就可以做个小生意之类的,没想到陆时根本不上钩。 小木想好了,她和陆时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她一口咬定两个人有关系,警察也没办法。 她从来就没想过她下乡时候的事情会被翻出来,此刻,小木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第210章 升职 小木被抓后,她的事情也被警方通报批评出来,她的父母受到她的连累,两个人纷纷被开除了,她的兄弟姐妹也恨死了她。 警察来民政局的时候,小胡正好也在,她也听到了警察的调查结果,整个人目瞪口呆,直接愣在了那里。 “维芳,这个姑娘太厉害了,她是怎么做到如此心狠手辣的?” 张维芳也觉得小木不一般,这次的事情,要是换成其他人,肯定会吃亏,因为大家一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报警,怕丢人。 张维芳不一样,她觉得报警是最直接有效的解决办法。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陆时一时间还觉得太快了,他还想看张维芳大杀四方呢。 从那件事之后,张维芳就给陆时带了一个折叠卫生间,让他在饭店里能有个洗澡的地方,省的再发生之前的事。 之前张维芳是怕陆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空间不方便,现在看来,这个空间还是很需要的。 就在一切正常发展的时候,大家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小木的家人被人杀了,死状惨烈,是被人用杀猪刀杀死的。 杀人的是那个曾经为了小木抛妻弃子的男人,小木离开后,他就变得疯魔了,警察去村里调查小木之前事情的时候,也给了这个男人机会。 他故意表现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让警察带着他来探监,探监时,他表示愿意替小木照顾她的家人,也顺利地从小木口中得到了她家的地址。 接下来就是报复的开始,他花钱买了一块肉,把提前准备好的毒药抹在了肉上,然后以小木朋友的身份上了门。 木家人吃完肉没多久就中毒了,男人拿起准备好的杀猪刀,在每个人身上都捅了十几刀,刀刀见血,也给他的报复带来了一丝快感。 男人也没想活,杀人后,他自己也喝了毒药。 这场轰轰烈烈的屠杀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也给警察部门带来了压力。 小木家的邻居们一个个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家了,大家实在是不敢继续住在这里了,因为小木家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了。 于是乎,警察局各个部门如临大敌般地开始了一场全面的整顿行动。 局长亲自召开紧急会议,强调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并下达命令,必须全力以赴,积极追捕罪犯,绝不能让此类恶性事件再次发生! 暑假的时候,虎子也没有回来,他们一直在训练。 安安放假后,又回了老家,虽然他已经长大,但他还是没有忘记他的狗小哥,两个人在田野里跑来跑去,摘野果,摘枣子。 两只狗已经老了,但还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来跑去,陪着小伙伴一起愉快的玩耍。 与此同时,张维仁的事业也迎来了一次重要的转机,政府机构改革后,一个全新的部门应运而生——经济协作办公室。 这个新成立的部门肩负着推动地区间经济合作、促进资源共享和协同发展的重任,凭借多年来在工作中的卓越表现和深厚积累,张维仁被调任至该部门担任副主任一职。 这一任命不仅意味着张维仁个人职务的晋升,更代表着组织对他能力和潜力的高度认可。 对于张维仁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极具挑战性但又充满机遇的新岗位。 面对新的职责和使命,他深知自己需要不断学习、积极探索,以更好地适应并引领这个新兴领域的发展。 张维仁现在出行也配上了司机和轿车,他经常出差去外地做调查,工作也越来越忙碌。 张维仁不在家,家里的活都是金文一个人在做,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经常虚弱不堪,所以她现在一般都在食堂打饭吃。 冬季渐渐来临,大家又生起了铁炉子。 这天,张维芳在家休息,她睡到半上午才起床,刚吃了点东西就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 张维芳的第一直觉是出事了,她穿好衣服跑了出去,就看到大家都涌向了巷子最里面的人家。 她也跟着人群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被躺在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吓了一跳,她慌慌张张地问了一下旁边的人: “大娘,这是怎么了?” “哎呀,造孽啊,家里的炉子没关严实,中毒了。” 两个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男孩十五六岁,女孩十二三岁,他们躺在席子上,双眼紧闭,面部发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的睡着了,其实,两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张维芳心里一阵后怕,还好她家的炉子陆时每天都要检查好几遍,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张维芳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她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家,连续喝了好几口热水才把心里的不适压了下去。 这家男人在煤矿上夜班,除了出嫁的大女儿,他的老婆和两个孩子都出事了,男人早晨回了家才发现家里没开门。 他从隔壁翻了进去,才发现一家三口都一氧化碳中毒了,大人还有呼吸,他推着板车把人送到了医院。 两个孩子,是其他邻居帮忙抬出来的,暂时先放到了院子里。 张维芳这一天吓得都不敢出门,安安中午放学回来,看到他妈脸色苍白的样子,直接请了假在家陪她。 晚上十点多,陆时才回来,安安看到自己的亲爹,心里总算呼出一口气: “爹,你快进来,我妈今天吓着了。” “怎么了?”陆时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把人抱在了怀里轻轻安慰着。 “陆时……”,张维芳不说话,一直不停地哭。 陆时扭头问安安: “安安,你妈怎么了?” 安安也很无奈,他只知道个大概: “爹,最里面那家今天出事了,炉子没关好,死人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 陆时抱着人哄了又哄,耐心十足: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每天都检查好几遍呢,不用担心。” 张维芳其实是被两个孩子吓到了,她第一次看到死人,直接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 第211章 冷暖自知 有了那一家人的前车之鉴,现在大家烧炉子的时候都会特别注意通风,而且会把炉子的铁盖子盖严实。 在这个时候,除了那些与政府相关联的部门以及少数几个特殊的单位之外,基本上没有人会去安装暖气片。 这种现象似乎让人感到有些奇怪,但背后却隐藏着一些复杂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成本高昂,或许是因为人们对传统取暖方式的依赖,又或者是其他一些因素的影响,使得暖气片在普通民众中的普及程度相对较低。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暖气片就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对于那些需要高效、稳定供暖的场所来说,暖气片依然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设备。 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普通人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或者认为它并非必需品罢了。 张维芳倒是想安装,可是她还得自己买锅炉烧,不光浪费煤还费力,一点都不划算。 天气越来越冷,饭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寒冷的冬季,饥肠辘辘之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最能解饥寒。 面条里或裹着酸甜可口的西红柿鸡蛋卤,或伴着鲜香滑嫩的菌菇炒肉片,还有一些人喜欢吃本地特色酸菜炖粉条豆腐,每一种浇头都能给人不同的体验。 陆时准备等天气暖和的时候把门面扩大一下,现在饭店里只有七张长桌,很多吃饭的人都得排队等着。 还有一些条件好的人想吃炒菜,但是后厨就刘家华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还好帮厨阿姨现在已经熟练了煮面的工作。 现在的面条主要是手切面和刀削面,其他的太费事,暂时不供应,而且只卖午餐和晚餐,也是为了让大家能休息好。 陆时是个大方的人,厨师的工资开到了五十五块钱一个月,帮厨和服务员都是40块钱,工资高,大家干活也很认真,饭店里也没有那些偷奸耍滑之人。 年底,陆时还给大家大了奖金,争取所有人都能安安稳稳地过个好年。 年底的时候,陆时拿着账本开始对账,看到5146元的结余,他才觉得这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陆时很高兴地把钱上交了,现在,除了饭店里每天的流动资金,他的零花钱也上涨到了20块。 陆时高兴地眉飞色舞,安安和虎子都觉得没眼看,自己挣了一年的钱刚到手还没捂热就上交了,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安安还在心里偷偷地想道,以后他一定要掌握经济大权。 虎子这次放假回来,个子又长高了一截,而且脸上也晒黑了很多,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站在那里,英姿挺拔,不动如山,笔直如松。 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起来,少了一些以往的单纯和青涩。 张维芳不知道他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到儿子的成长,她的心里是高兴的,也是自豪的,但更多的还有一种担忧,她不知道虎子将来会分配到哪里工作。 张维仁这一年也是收获满满,过年的时候,他直接让司机开着车送他回了村。 村里人第一次看到轿车,大家都围着汽车转来转去,但是没人敢上手,都怕把这种高级的宝贝弄坏。 张维仁真正实现了光宗耀祖,他也成了双龙村最让大家钦佩的对象。 张家的门槛快被人给踏破了,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村民来攀关系,连大队长都来了好几趟。 与之相反的是,张维芳一家依旧是坐着火车回来的,大家对他们一家简直是视而不见,好像他们是透明人一样。 这种赤裸裸的蔑视和强烈的反差,让张维芳一家四口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尤其是陆时,他的落差感是最大的,那种挣到钱的快乐一下就没了。 他不怪别人,只怨自己没本事,才会让张维芳跟着她遭白眼,受冷落。 张维芳的心里也不好过,她自己无所谓,因为她自己过得怎么样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她的日子比其他人都好多了。 但是,他们对自己男人和孩子的冷淡,她是看在眼里的,除了一直支持她的张维双一家,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那爱搭不理的样子和似是而非的话语都让张维芳心寒。 大年初三,张维芳一家人就离开了,她已经想好了,以后没有大事,尽量不让陆时他们回来了,有些东西,她可以忍受,但是,他们不行。 张维芳要走,张九云和张巧纳也没有多留,老两口人很好,对子女都是疼爱的,但是,他们也更看重长子,尤其是有出息的长子。 张维保的老婆自从去年流产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所以过年的时候,她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张维芳要走的时候她才嘟囔着问道: “大姐,你今年是不是没有给公公婆婆养老钱?” “呵呵”,张维芳真的被她气笑了,她冷笑着问道: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嫁的闺女还要给养老钱,这是谁定的规矩?” 张维芳之前一直给父母钱,是为了让他们过得好,也是自己的一份孝心,所以她从未计较过,但是现在看到兄弟姐妹们的态度,她就不准备给了,他们看不起她,凭什么还想花她的钱? 今年的年礼,张维芳直接给老两口各买了一身衣服,至于钱,想都别想,以后一毛都没有。 张维芳的态度让大家愣住了,出嫁的姑娘们就不说了,她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几个兄弟心里都不痛快,之前每年都给钱,现在突然不给是什么意思,张维仁无所谓,他不缺钱,所以不在乎。 张维存歪着个脑袋,直接就炸了: “大姐,你不给钱我花什么?再说,之前你不是都给吗?怎么突然就不给了?” 面对理直气壮的张维存,张维芳更直接: “对,之前你们还小,我就想着多帮衬一下,现在你们都大了,要学会自力更生。” “可是我还没娶老婆啊?” 张维芳可不惯着他,她继续说道: “娶老婆是你自己的事,虎子也该结婚了,我也得攒钱。” 第212章 短发 这一次,一家人无精打采地返回了家,连最活泼的安安都没了往日的光彩,他才13岁,价值观还没有完全形成,所以不懂大家的区别对待。 “妈妈,为什么舅舅们对咱们这么冷淡?” 张维芳没有粉饰太平,而是认真地分析道: “因为他们觉得咱们的价值比不上你大舅,懂了吧?你大舅是当官的,有本事,以后可以帮他们安排工作。” 安安半知半解,他点了点头: “妈妈,我爹的饭店也可以安排工作呀。” 张维芳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 “咱们就是普通人,你爹的饭店也是混口饭吃,哪有帮助别人的本事,记住了,以后咱们家要低调,别露财。”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妈妈,我知道了。” 虎子已经19岁,他在警校一年半的生涯中成长了很多,所以他理解亲戚朋友间的私心,也懂他们的踩高捧低,不过,他也知道了以后要怎么样对待他们。 陆时的心里是最难受的,他不想承认自己比别人差,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他知道张维仁的官禄肯定会越升越高,他羡慕也能接受,可是,他不想让这个差距太大,所以他觉得一定要多挣钱。 挣很多很多钱给张维芳,让她知道嫁给自己不亏。 过了十五,陆时就赶紧找装修队帮忙把饭店重新扩张了一下,大厅的左右多了两个小隔间,算是简单的包间,也更私密。 后面的厨房也扩大了一倍,专门制作了两个宽大的水泥洗碗槽,上面接上了水龙头,以后洗碗洗菜更方便快捷。 饭店后院也收拾出来两间屋子,里面摆放着高低架子床,男生一间,女生一间,空闲时候可以休息,晚上不想回家的也可以住宿。 二月二,饭店重新开张,新老顾客一下就涌了进来,这天的生意很好,大家忙得脚不沾地,等结束就已经晚上10点半了。 陆时骑着自行车回了家,看到屋子里亮着灯光,就知道张维芳还在等他,他停好车子进了屋,就看到半睡半醒的人睁开了眼睛: “陆时,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陆时心疼地把人抱进怀里: “你以后早点睡,别等我了。” “嗯。”张维芳点了点头就睡了过去。 其实陆时已经和她说过好几次,不过张维芳总是不放心,所以每次都会坚持着等他回来再睡。 巷子里没什么秘密,陆时开饭店的事,大家也都看在眼里,甚至有人专门去饭店吃过饭,就是想知道他到底赚不赚钱。 后来看到陆时的饭店重新装修,又招了服务员和厨师,就知道他肯定赚了不少。 这不,就有人开始效仿他,也准备开个小店卖东西。 陈玉英更是个不客气的,她直接来找张维芳打听情况: “维芳,你们家的饭店赚了不少钱吧?还招不招人了?让我家小花去吧?” 张小花今年21岁,这几年,她在砖厂里勤勤恳恳地干活,也让大家忘记了她的过去,还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可惜,暂时没有合适的。 张维芳不想让张小花去饭店,所以她告诉陈玉英饭店的人手够了。 还好陈玉英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几天后,张维芳听到了新的流言,居说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特别好的男人看上了张小花,大家去找陈玉英打听情况,她还骄傲又客气地炫耀道: “哎呀,都是孩子们的缘分,等事情定了再通知大家。” 这天是休息日,小胡非要拉着张维芳去烫头发,现在城里开了两家新式理发店,能染能烫。 小胡是披肩的短发,想要烫成大卷,她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拉着张维芳一起去。 张维芳对发型无所谓,只要不是长发就行,太长的头发不方便清洗。 这些年她一直是齐耳短发,这次,她也想改变一下发型,不过,对现在的烫发技术和烫发药水,张维芳并不放心,所以她一直犹豫不决。 两个都有心思的人聚在了一起,她们直奔理发店,店里已经有人在烫发,还有人头发上卷着卷发棒,在一个插着电的玻璃容器下加热。 张维芳第一次见这种形式的烫发设备,她很感兴趣,所以和小胡一起坐在旁边的木椅子上等着。 小胡是第三个,等她烫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上午,张维芳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 小胡烫完大卷还是很漂亮的,她的那种五官大气的长相,换了发型,整个人洋气了很多,看起来也年轻了不少。 张维芳没有烫发,她想剪短,剪成利落的短发,可惜时间有点来不及,所以两个人就先去了一家饭店吃饭。 这几年,城里各处都开了不少饭店,大家也不用专门去国营饭店吃饭了,而且私人的饭店吃饭可以不用票据,所以大家更愿意去。 两个人随便选择了一家,张维芳要了一碗打卤面,小胡要了一碗炒面。 肉沫豆腐卤,厨师做得很美味,哪怕张维芳这个不爱吃豆腐的人,都不得不夸奖一句: “味道绝了!” 吃完饭,小胡和张维芳两个人又返回了理发店,张维芳把头发剪成了短发,摸了摸露出的脖子和耳朵,她的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理发师技术很好,三下两下就把她的发型剪好了,小小的娃娃脸配上一头短发,别有一番风采,小胡看得很眼热: “维芳,这个发型太适合你了,你至少年轻了十岁。” 张维芳眉眼带笑,高兴地说道: “是嘛,我也觉得不错,以后洗头发也方便多了。” 回家的途中,张维芳正好碰见了张小花和一个男生,两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一看就是在谈恋爱。 张维芳心里想着:这个男孩应该就是张小花的对象了,据说条件很好,长得倒是很周正,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她没有多想,直接骑着车子回了家,换了新发型,张维芳的心情美美的,根本顾不上管闲事。 第213章 安安早恋 晚上,安安首先发现了换了发型的妈妈,他差点没认出来: “妈...,是你吗?你的头发?”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就是剪短了一点。” 安安嘴巴大张,夸张地说道: “哇,妈妈,你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这是你给我们的惊喜吗?” 张维芳摸着头发笑了笑: “我就是随便剪了剪,没想那么多。” 安安才不相信,他觉得这是父母之间的情趣,他放下书包就做饭去了,大人的事小孩不参与。 晚上,陆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一个美人,他的意志力瞬间就被瓦解了,短发的张维芳像一只可爱的小妖精,勾人心魄,摄人心魂。 陆时不记得事情是怎么开始的,等他有印象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双双倒在了床上,那迷蒙的眼神,妩媚的眉梢,都让他不知不觉中沉溺在了其中。 第二天一早,陆时才来得及正式打量张维芳: “维芳,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姑娘。” 张维芳高兴地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说不定我还能当安安的姐姐呢?” 安安现在在读初一,他的成绩一向稳定,每次都能考前三,别看安安一向调皮捣蛋,但他的成绩从来就没差过。 安安平时爱好广泛,打篮球,踢足球,羽毛球什么都爱玩,他长得不是很帅,而且给人一种痞痞的感觉,所以大家下意识都会认为他是坏学生。 夏日送走了春风,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这天,巷子里又有了新传闻。 据说张小花和那个男孩分手了,那个男孩本来就有一个谈了多年的女朋友,中间,两个人因为一些事闹起了矛盾,男孩就故意和张小花谈起了恋爱。 张小花就是两个人感情中的催化剂,这不,人家两个一和好,哪还有她的事?她唱了一场独角戏,把自己困了进去,其他人都是观众。 巷子里的风言风语越来越烈,张小花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她偷偷地开好介绍信跑去南方找她表姐陈笑笑去了。 陈笑笑嫁到南方后,过得很不错,经常写信回来炫耀,张小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投奔她。 张小花离开后,陈玉英生气了好一阵,这几年,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女儿教育好,没想到这次意外又让她跑出去。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就她那脑子,在外面肯定会吃亏。 陈玉英气得直接杀到了男孩家里,把男孩一家搅了个天翻地覆,最后,男孩家长出了大价钱才把这件事了了。 值得安慰的是,陈玉英的二女儿张小丽是个精明的,她上完初中就不再上学了,然后一直在打零工,去年就嫁人,嫁的人条件很不错,家里都是正式工。 小胡和张维芳换了新发型之后,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仿佛迎来了全新的开始。他们的新造型让人眼前一亮,不仅展现出独特的个性魅力,还散发出一种积极向上的气息。 这种“新人新气象”的氛围迅速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看到小胡和张维芳的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尝试一下改变自己的形象。 于是,众人纷纷涌向理发店,希望通过变换发型来给自己带来一些新鲜感和活力。 一时间,理发店变得异常忙碌,理发师忙碌地为每一位顾客设计并打造适合他们的发型,店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大家互相交流着对新发型的期待和想法,分享着彼此的时尚见解。 最近几天,民政局就像焕发了新的生机,从上到下都有了改变。 爱美达人王君君人到中年,更是俏了起来,她穿着一件红色波点连衣裙,加上满头的羊毛卷,越看越像某个包租婆。 这天,安安回到家里后,说他们学校要开家长会,让张维芳和陆时准备一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给安安开家长会,所以两个人都很重视,两个人打扮得干净得体,一起去了学校。 这个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家长和同学,安安看到父母一起到来,他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一起落座,没多久,老师就走了进来,首先念了一下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其次就是中考大动员。 现在,上学已经成了新风向,老师们积极动员着学生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安安这次考了第二名,陆时和张维芳都很高兴,这是一件让人特别自豪的事。 看到周围家长艳羡的目光,张维芳就更骄傲了,这么聪明的儿子是她生的。 家长会结束后,张维芳被老师请到了办公室,她本来以为老师要和她说安安上学的事,没想到,老师说的是安安早恋的事。 “陆成颂妈妈,孩子的学习成绩很不错,他也说了要参加中考,所以,你回去劝劝他,现在不是恋爱的好时候。” 张维芳被老师的话搞懵了: “我儿子早恋?不能吧?平时没看出来他有这个苗头。” 老师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种事情学校也不好多干预,主要是怕影响孩子的学习成绩,所以才会告知家长,让家长想想办法。” “老师,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处理好的。” 回家的路上,张维芳一言不发,把陆时和安安看得心惊胆颤,他们知道她在憋着气,也不知道老师和她说什么了。 陆时瞪了一眼安安,都是他的错: “你到底犯什么错了?” 安安使劲摇了摇头: “我没有。” 一进家门,张维芳就对着安安笑了一下,这一笑,直接把安安吓得愣在了原地: “妈妈,有话你就说,我听着呢?” “安安啊,你才13岁吧?这么小就知道找对象了,妈妈很开心,比你哥强多了。” “什么?找对象?”陆时也坐不住了,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了安安。 安安没想到他的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肯定是老师告状了。 安安面红耳赤,抓耳挠腮,仰着脑袋,不敢看父母的脸色,不过,他还是倔强的辩解了一句: “妈,我没有找对象。” 第214章 气愤 张维芳笑了笑,温柔地说道: “安安,说说吧,你和她的故事。”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安做贼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最后,在张维芳温柔的笑脸和陆时冰冷的目光中,安安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有一个长得很好看,胆子却很小的女同桌,女同桌学习成绩不好,家庭条件也不好,安安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衣服上还打着好几个补丁。 城里的孩子,家庭条件都还不错,尤其是能上得了学的孩子们,条件都不会太差。 所以,第一次看到这种贫困的同学,安安就对她多了几分关注。 慢慢地,两个人就熟悉了起来,安安了解到,同桌家里有病弱的父亲和独自操劳的母亲,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弟弟,所以,安安经常帮她买饭,教她写作业,随之也就有了两个人谈恋爱的闲话。 听完安安的讲述,张维芳心里那股气上不去下不来,他没想到安安这么单纯。 “安安,你对这个姑娘只是同情还是也有喜欢?” 安安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有点迷茫: “妈妈,我不知道。” 陆时都快气死了,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体谅他的辛苦,却天天可怜别人,给别人买饭,帮别人买学习,他是一点光都没沾到。 “安安,你可真了不起,你知道爸爸妈妈挣钱多辛苦吗?你给别人吃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爸妈的血汗钱。” 安安撅着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爹,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咱家又不是没钱,为什么就不能帮助有需要的人?” 张维芳被安安气笑了,她忍着怒气说道: “安安,既然你的同桌家里这么困难,正好你们也要放假了,就让她去你爹的饭店帮忙吧,我会给她发工资。” 她又抬头看向安安,认真地说道: “对了,你也一起去,以后你的零花钱没收,想要资助同学,自己努力吧!” 这一晚,陆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心情异常沉重,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大方”,这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陆时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一直以来都对儿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有担当、懂得珍惜的人,然而,今天儿子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大失所望。 陆时越想越生气,他觉得自己对儿子的教育似乎出现了问题,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溺爱孩子,导致他不懂得珍惜和感恩。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需要更加严格地要求儿子,让他明白什么是责任和担当。 在这个漫长的夜晚,陆时思考着该如何改变现状。 第二天,安安一上学就把事情和同桌说了,他刚说完,小姑娘就哭了: “陆成颂,你爸妈是不是很看不起我?我知道我家里穷,但是,我...呜呜呜...” 安安看到姑娘哭,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赶紧安慰道: “小鱼,你别哭了,你不想去不去,我妈也是好意,她是想让你多攒点钱。” 小鱼哭得断断续续: “我知道阿姨是好意,但我放假了还要照顾爸爸,所以……” 安安回到家,把小鱼的情况说了一下,还说小鱼很孝顺,放假了要照顾爸爸,不能去打工。 张维芳不想让安安再继续沉溺下去,她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她不想让这个姑娘影响到安安。 张维芳请了几天假,她悄悄地跟踪小鱼,找到了她的家,然后找邻居打听她家的事。 打听了一圈她才知道,小鱼家里的确困难,但绝对没有到吃不起饭的程度。 小鱼的爸爸身体弱,不能干重活,妈妈一个人上班,养活着一家四口,小鱼也会帮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知道了小鱼家的事,张维芳就决定采取行动了,她直接带着安安去了小鱼家,让他直观感受一下所谓的贫困。 小鱼家里住的是筒子楼,比她家更高级,安安听说妈妈要带他去小鱼家,高兴地给小鱼带了很多礼物,都是之前张维芳给他买的零食。 两个人来到小鱼家,开门的是小鱼的爸爸霍南庭,他穿着白衬衫,黑布鞋,看起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张维芳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霍同志你好,冒昧打扰到你,我来是为了小鱼的事。” “哦?小鱼什么事啊?” 安安坐在沙发上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小鱼家里有缝纫机,收音机,带穿衣镜的衣柜,他就知道人家家里并不穷。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做错了,可是小鱼为什么会骗她呢?安安觉得一定是哪里有误会,他不相信善良的小鱼会故意骗人。 张维芳看着人家淡定娴熟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今天来得莽撞了,他们一定会吃亏。 果然,没过多久,小鱼就回来了,她看到张维芳,马上就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阿姨,我已经和陆成颂说过了,我要照顾我爸爸,没有时间打工。” 安安还小,根本沉不住气,他直接问道: “小鱼,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安安气急败坏: “你,你家根本就不穷。” 小鱼眨了眨眼睛,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陆成颂,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家穷,都是你自己认为的,我家条件只是不太好而已。” “那我给你买的饭?” 小鱼这会也不哭了,她瞪着安安: “那不是你主动给我买的吗?” 安安傻眼了,他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之前小鱼一直说自己吃不饱,所以他才好心给她买饭吃,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 安安心里无比愤怒,他没想到人家把他当成傻子了。 这时,霍南庭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两位,事情都说清楚了吧,我该休息了。” 张维芳知道,人家这是要赶他们出去,安安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15章 霍家 张维芳看到安安呆愣的样子,又想到霍鱼的话,她又气又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拽着安安就走了出去。 刚出了门口,安安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闹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懦弱地用眼泪来释放。 楼道里,邻居们在来来往往忙碌着,他们看到了脸色阴沉的张维芳和满脸泪痕的安安,有好事者直接上前询问: “哎哟,你们这是刚从霍家出来吧?出什么事了?” 张维芳心里带着气,语气也自然好不到哪去,她带着厌恶的语气说道: “哎,做人呀,真是处处难为,我这傻儿子和小鱼是同桌,他看人家穿得差,以为人家家里条件不好,这一年,每天给小鱼买吃买喝。” “这不,他想着暑假给小鱼找个工作帮人家减轻负担,结果,人家家里很富裕,他呀,就是爱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邻居们一听张维芳的话,都聚集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什么?霍家条件好?你从哪看出来的?” “对呀,小鱼那孩子平时话不多,但是很懂事,天天帮家里干活。” 张维芳“哼”了一声: “人家家里满满的家用电器,能没钱吗?也就是骗骗我们这种傻子,人家小鱼说了,我儿子给她买饭都是自愿,跟她没关系。” 张维芳说完就拉着安安离开了,留下一群胡思乱想的人,他们平时也对霍家多有照顾,现在想想,说不定人家也拿他们当傻子呢。 走出楼道,安安就不哭了,但是他的心情依旧不好,走起路来无精打采,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张维芳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陆成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和你爹养你这么大也没见你为我们考虑一下,现在就因为一个骗子,你就变成了这副德行,你对得起谁?” “妈妈,你说,小鱼为什么要骗我?” 安安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在他眼中,小鱼一直是一个胆小善良的姑娘,怎么可能骗他? 张维芳没想到安安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她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为什么骗你,因为你傻,你凭什么觉得人家穷,凭什么可怜人家?你想过没有,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爸爸妈妈辛苦挣的。” 一路上,安安都不说话,张维芳也懒得理他,两个人回到家,各自回了自己的卧室,谁也不理谁。 陆时回来后,张维芳气呼呼地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陆时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丢人。 “好了,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 第二天一早,陆时就把安安叫了起来,让他跟着一起去饭店,这个暑假,他的任务就是在饭店里打工,以后他的学费生活费都要靠自己来挣。 安安想反抗,陆时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 “等你有本事那天再来反抗我,现在,马上去工作。” 张维芳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先打听到了班主任的住处,然后把安安的情况说了一下,希望开学后老师能给安安换个同桌。 老师对好学生一向宽容,一听到小鱼会影响安安的学习成绩,他马上就同意了。 安安在饭店里端了一上午盘子,连饭都没吃,整个人饿的眼冒金星。 中午两点半,客人都走光了,大家才顾得上吃饭,一碗简单的蛋炒面,安安感觉自己像吃到了美味佳肴一样。 下午没什么人,陆时让安安去宿舍睡一会,五点开始,饭店又忙碌了起来,安安利落地收拾桌子,擦洗碗筷,动作比上午快了很多。 盛夏季节,太阳炙烤着大地,饭店里热得像蒸笼一样,哪怕有吊扇,依旧阻挡不了热浪的侵袭。 安安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不得不去后院洗了把脸,看着大家习以为常的样子,安安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钱难挣。 他有点后悔乱花钱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么热的天,自己肯定在家里吃着西瓜看着书,哪像现在这么受罪? 在后悔和遗憾中,安安还是在饭店里坚持了下来,他不坚持不行,自己上学的学费他还没凑够。 张维芳上班后,把事情和小胡说了一下,然后让小胡帮忙打听一下霍家的情况,她可不准备轻易放过他们。 小胡的人脉很广,她很快就打听清楚了,霍家之前挺有钱的,霍南庭曾经下放过,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在家里休养,他的老婆涂雅在电影院工作。 霍南庭下放的时候,涂雅和他离了婚,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霍南庭回来后,他们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霍家人缘很好,大家平时对孤儿寡母会多照顾几分。 张维芳想到霍南庭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霍鱼完全遗传了他,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最擅长利用自己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目的。 她不知道霍鱼装穷的目的是什么,安安被她利用是自己眼光差,但是她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张维芳和陆时两个人都会悄悄地去霍家打探消息。 月老系统能监听方圆五百米的距离,之前张维芳还觉得这个功能比较鸡肋,现在,这个功能正好用上了。 她听到霍南庭在教育小鱼: “小鱼,现在邻居们已经对我们的家庭情况产生了怀疑,你以后不要故意装穷了,过几天我们就搬走。” “爸爸,为什么要搬走?” “不能让别人知道咱家的底细,咱家那些东西,放在家里已经不安全了。” 霍家的速度很快,三天后,他们就搬走了,搬到了郊区的村子里,村子里地广人稀,藏点东西很方便。 张维芳远远地就看见霍南庭抱着一个木头匣子朝着远处走去,她好奇地跟上前,只见霍南庭走到一棵巨大的树下停住脚步,然后放下木头匣子开始挖坑。 那棵大树看起来年代久远,树干粗壮得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茂密的树冠如同一把巨大的绿色遮阳伞,遮住了大片阳光。 树下的土地因为长期没有人走动,长满了杂草和青苔,但霍南庭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专注地挖着坑,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 第216章 意外之财 张维芳躲在一旁的草丛里,静静地观察着霍南庭的一举一动。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木头匣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为什么霍南庭要在这棵大树下挖坑呢?难道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南庭已经挖出了一个不算浅的坑,他小心翼翼地把木头匣子放进去,然后用土将其掩埋好。 做完这一切后,霍南庭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棵大树,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霍南庭渐行渐远的背影,张维芳陷入了沉思,她决定等霍南庭离开后,再去看看那个被埋起来的木头匣子…… 张维芳来到大树下,她的心“砰砰砰”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张维芳没敢再待下去,而是直接钻进了折叠空间里。 她没发现的是,她刚藏好,霍南庭就返回了大树下,他把刚埋好的木头匣子又取了出来,过了一会才又埋了进去。 霍南庭似乎有点不放心,他在大树下徘徊了好久才离开。 张维芳也是个胆小的,她怕霍南庭再返回来,所以马上把匣子挖了出来,她打开木头匣子,把里面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然后把匣子重新埋进去才离开。 害怕被人发现,张维芳绕到了另外一条路,然后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来到村口。 出了村,张维芳就骑着自行车狂奔,她根本不敢扭头看后面,就怕后面有人追她。 霍南庭也是个谨慎的人,这一晚,他来回跑了五六趟,确定了木匣子还在,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个小时后,张维芳才回到家,看到熟悉的大铁门,她才如释重负,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悄悄地走了进去。 张维芳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洗完澡,她才躺在床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这一晚惊心动魄的场面,让她受惊不小,可能是年龄大了,如今的张维芳做事更稳重,没有之前的那种冲动。 陆时早已睡熟,最近几天,他白天上班,晚上跟着张维芳跟踪霍家人,整个人十分疲惫,所以张维芳无论如何都不让他帮忙了。 张维芳还劝陆时先休息两天再继续跟踪,陆时听了她的话就放心地睡了过去。 本来以为霍家过几天才会有行动,谁知道他就一天没去,霍南庭就出手了。 陆时还不知道张维芳自己偷偷跑出去的事,要不然他哪能睡得着。 张维芳没有看那些东西,她已经很累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陆时睡到半夜,感觉有脚伸了过来,他熟悉地把脚夹住,然后继续睡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出去溜了一圈。 第二天,张维芳一醒来就着急地看空间里的东西,她把那些用棉布包裹着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挨着查看。 里面有两个翠绿翠绿的手镯,一看就是上等的翡翠,不过她不认识是什么品种。 还有一些金戒指,金簪子之类的,这些她都不感兴趣,她还是最喜欢那一对手镯。 张维芳把陆时叫了起来,让他辨认一下这是什么品种。 陆时一睁眼就看到了张维芳手腕上的手镯,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哪来的?你买的?” 张维芳笑嘻嘻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我昨天捡到的。” 接下来,张维芳就讲述了自己捡到东西的全过程,她说得兴高采烈,陆时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终于,陆时没忍住,他喊了一声: “张维芳!” “啊?”张维芳的兴致突然被打断,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然后,陆时像一个严厉的家长一样,开始了一场漫长而深入的批评与教育之旅,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着张维芳的心灵。 他首先指出了张维芳的错误和不足之处,毫不留情地剖析了问题的根源和可能带来的后果。 接着,他详细阐述了正确的做法和应该遵循的原则,让对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道路。 在这个过程中,陆时的语气时而严厉,时而温和,他用各种例子和故事来说明自己的观点,让对方能够更好地理解。 他的目光始终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张维芳的内心,看到她最真实的想法。 这十几分钟的批评与教育,让张维芳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立马就开始认错: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会一个人出去了。” 陆时严厉地强调了一遍: “知道就好,万事小心为上,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 教育完张维芳,陆时才仔细观察这一对手镯,是正阳绿的料子,水头极好。 张维芳不懂,就问了一句: “这个是帝王绿吗?” “不是,没那么高级,是正阳绿,也很好了。” 张维芳看了又看,简直爱不释手,她很想戴上,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 那些金子她准备以后融了重新打一些首饰,这对手镯是她的心头爱,她单独放了起来。 这时,陆时又问了一句: “那个木头匣子很可能才是最值钱的东西,你怎么没拿?” 张维芳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不过她还是没有拿那个匣子: “我当时很紧张,哪能想的了那么多,再说,有匣子在,霍南庭才不会发现东西丢了。” 张维芳不贪心,白得的东西,她不嫌少,而且她真的很喜欢那对手镯。 解决了这件事,张维芳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连带着看安安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冰冷了。 一大早就看到妈妈笑脸的安安,直接吓了一跳,他跑过去找陆时: “爹,我妈今天很高兴?” “嗯。” “爹,我最近没犯错,应该不会挨打吧?” “滚一边去,我看你皮痒了是吧?” 安安一边滚,一边拍了拍胸口,暗暗想到: “这才对嘛,自己的爸妈怎么可能会温柔,最近几天,爸妈一直没有好脸色,我一定是看错了。” 第217章 新的商机 这个假期,安安踏踏实实在饭店里干了一个多月,每一天,他都感觉度日如年,闷热压抑的环境,端不完的盘子,刷不完的碗,永远干不完的活,都让安安痛苦不已。 他没想到挣钱这么辛苦,更没想到工作这么累,但是,当他看到大家拿到工资开心的笑容时,他又觉得一切是值得的。 不过,安安也在心里发誓,他将来一定不要干这个工作,太累了。 工作了一个多月,安安收获了48块钱,看着手里的钱,他的眼睛都是冒光的。 陆时自觉地把钱上交了,安安看着他爸没出息的样子,心里在不停地吐槽着: “真没用。” 但是,当看到妈妈虎视眈眈的眼神时,安安不得不把自己的钱递了过去。 安安的心里在滴血,他好不容易赚的钱,还没捂热呢。 张维芳假装没有看到他的不甘愿,他拍了拍安安的肩膀,欣慰地说道: “安安长大了,知道挣钱给妈妈花了,我就说嘛,我的儿子不是小气的人,连同学都知道照顾,又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妈妈?” 提到照顾同学,安安就不敢说话了,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 开学后,安安的同桌换成了一个男生,是上次期末考试的第一名,老师把两个人安排在一起,想让他们一起进步。 霍鱼搬了家,也转了学,安安没有看到她,心里既高兴又失落,心里满是惆怅。 正式上课后,他就顾不上考虑其他了,有了同桌的激励,安安现在学习特别用功。 九月份的时候,张维芳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上面说张维芬又生了个儿子,取名李吉,她没时间回去,就邮寄了点东西表达心意。 张维芬收到大姐寄来的东西,心里很高兴,里面除了奶粉,还有一身孩子的衣服,光看款式和质量,她就知道不便宜。 张维芬一边给孩子换衣服一边和自家男人说道: “看见了吧,还是大姐靠谱,我哥是有本事,可是有了嫂子,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 日子继续不停往前走,度过了金秋,又来到了寒冬,寒冬过后,又是新年。 今年过年,张维芳没有让一家四口都回去,她选择了一个人回家,陆时担心她晕车,想陪她一起回去,但是被张维芳拒绝了,去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她不想让陆时受他们的白眼。 八二年的过年,张维芬看孩子没有来,金文身体不好,也没有回来,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所以,这个年过得还不错。 过年回去,张维芳才发现巷子里有好几家都买了电视机,陆时早就想买了,所以他也提出来想买一台。 安安更是激动的手舞足蹈,他每天去邻居家蹭电视看动画片,早就想让妈妈买一台了。 张维芳无所谓,她对现在的黑白电视没有太大的兴趣,彩色电视又太贵了,一台要好几千块钱,她有点舍不得。 最后,一家人决定先买一台黑白的,不张扬,价钱也能接受。 陆时选了一台14寸的黄河牌的电视,花了四百块钱。 回到家,一安装好,安安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机,看动画片,是一个简短有寓意叫“八百鞭”的故事,张维芳跟着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自从有了电视,安安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也不出去踢球了,一放了学就回家守着电视。 张维芳没有阻止他,只是告诉他不要耽误学习,好在安安都听了进去。 中考过后,安安确定自己的成绩能考上高中,他的心思就彻底放在了电视上。 还好现在的电视只有晚上才演,白天没有,要不然张维芳真担心安安上瘾。 陆时看他实在不像话,就带着他去饭店里帮忙,安安的内心是十分抗拒的,他不喜欢这种嘈杂油腻的地方,但是迫于自己父亲的威压,他不得不委屈自己。 这次,陆时没有让安安端盘子,而是让他帮忙收钱,工作还算轻松。 陆时最近发现了一个新商机,他发现现在想要买电视机的人很多,但是电视的数量是有限的,所以倒卖电视机一定很挣钱。 干了几年饭店,陆时发现饭店的利润已经差不多固定了,每个月也就能挣200-300块钱,而且起早贪黑,特别辛苦,所以,他想换个职业。 饭店里有安安坐镇,陆时就抽出来时间来调查了一下市场的情况,他发现电视机,洗衣机是现在的流行趋势。 如果他能搞到这两样东西,那他一定能挣大钱。 陆时联系了之前运输队的汪队长,然后跟着他一起跑了一趟南方。 南方的变化是两个人没想到的,华丽鲜艳的服装,价格低廉,品种繁多的各种电器,都让他们开了眼界。 陆时此次出行,本就是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拓宽自己的视野和见识。 然而,当他亲眼目睹如此众多的电器产品时,内心的想法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他暗自思忖着:“如果我能够将这些电器全部带回故乡,那么其中所蕴含的利润必定极其可观!”这个念头如同火花般在他脑海中闪现,让他激动不已。 毕竟,在他们那个相对封闭落后的地方,这些高科技的电器无疑会引起人们的极大兴趣和需求,而凭借着陆时敏锐的商业头脑,他深知这背后潜藏着无限商机。 于是,陆时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想尽办法也要将这些电器安全带回家乡。 他开始仔细观察每一件电器,并了解它们的功能、特点以及市场价值。 同时,他也积极思考如何运输、销售这些商品,以获取最大的利润。 带着满心的期待与决心,陆时踏上了一条充满挑战但又极具潜力的创业之路…… 汪队长和陆时的想法一样,他也看到了眼前的巨大利润,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带一批货回去。 汪队长的汽车上拉着大米,不能再放这些电器,所以,两个人决定把东西放到火车上运输回去。 第218章 挣钱 八十年代初,火车是不允许私人货运的,汪队长和陆时只能托关系找人帮忙,还好,汪队长和火车站的人有交情。 他们好说歹说,又让出了一部分利益,人家才让他们把货运上去。 陆时跟着火车一起回去,汪队长开着他的汽车先一步离开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奔波劳碌,陆时终于回到了魏榆市,早他一步回去的汪队长已经找好了库房,两个人悄悄地把电器都运了过去。 汪队长的身份不适合做买卖,所以销售的事情就交给了陆时。 陆时回去后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他就开始联系客户,然后把电视机和洗衣机一台台向外卖。 陆时的第一批客户就是街坊邻居,在一起住了多年,陆时了解他们的购买能力,果然,他一把消息撒出去,陈玉英就第一个找上门来了。 “维芳,听说你家那口子卖电视机?” 张维芳当然不能主动承认陆时做生意,毕竟她家还开着饭店,财不外露还是很必要的,而且现在政策不明,陆时哪敢光明正大地倒卖电器? “哪有?他的饭店还忙不过来,他也是帮别人的忙。” 陈玉英笑了笑,有点心照不宣的味道: “是吗?那一台电视多少钱?” “黑白电视400,洗衣机800,和商场里的价格一样。” 陈玉英坐在这里和张维芳砍了大半天的价,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想着能让对方给自己便宜一点,但张维芳却始终不松口。 毕竟这对外的价格都是统一规定好的,如果随随便便就给一个人降价,那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会觉得不公平,到时候引起什么矛盾可就麻烦了。 所以不管陈玉英怎么软磨硬泡,张维芳就是不肯让步,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玉英心里也越发着急起来。 张维芳被她磨得没办法,就告诉她,如果一次性买两件可以便宜20块钱。 陈玉英一听就来了精神,能便宜一点是一点,反正她家两样电器都要买。 于是,陈玉英成了陆时的第一个客户,她买了一台电视机加一台洗衣机,把邻居们看得眼热。 陈玉英当着大家的面试用了一下洗衣机,现在的洗衣机还是单缸的,而且里面的桶是铁皮的,就算这样,大家都对洗衣机赞不绝口。 作为冬天还要用手洗衣服的女人,哪个不想要一台洗衣机? 接下来,洗衣机比电视机销售的很快,不到三天就卖光了。 这一次,除了给汪队长和火车站的分红,陆时净赚了8000块。 利益动人心,陆时也一样,他迫不及待地往跑了第二趟,这一次,他带回来更多的电器,除了电视机,洗衣机,他还带回家几台录音机和电冰箱。 本来以为这两样东西没人买,没想到陆时低估了人们的购买力,没几天,这些电器就销售一空了。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陆时通过卖电器赚了五万块钱,有了钱,人也变得膨胀起来。 陆时甚至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成为有钱人,他还想着以后带老婆孩子去南方生活。 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张维芳并没有这样的感受,她心中感到非常不安,因为这笔钱财来得如此之快。 她深深地明白,人们不能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而失去自己的本心和判断力,金钱虽然诱人,但它也可能让人迷失方向,忘记了真正重要的东西。 张维芳坚信,一个人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短暂的财富冲昏头脑,她知道,只有通过努力工作和诚实守信,才能赢得长久的成功和内心的安宁。 安安去上学后,陆时就没有时间再往外跑了,他一度心里非常不甘,觉得这个饭店耽误他挣钱。 张维芳看着心思不宁的陆时,直接开诚布公地和他谈了一次: “陆时,咱们的钱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天天只想着挣钱,而且倒卖电器严格来说也是一种投机倒把,我觉得政府不会继续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陆时有点不相信张维芳的话,他觉得政策应该不会再变了,不过,为了不影响夫妻感情,他还是把这些心思放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陆时又偷偷地进了一批货,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货都清空了。 当他拿着一万块钱回来的时候,张维芳的脸上没有他预想的笑容,而且一片冰冷: “陆时,我记得我说过,不希望你再干这个,我以为你答应了,没想到你是阳奉阴违啊!” 结婚十几年,陆时第一次看到张维芳翻脸,以前,就算两个人吵得再厉害,最多也就是冷战,从来没有过这种疾言厉色的时候。 陆时被张维芳的反应吓到了,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认错,虽然他的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 张维芳也看出来陆时在敷衍她,这才是让她最生气的地方: “陆时,你能不能别敷衍我?你嘴上说着自己错了,其实心里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对呀,我到底有什么错?我挣的钱也都给你了?现在有机会挣钱我为什么要放弃?” “我说过了,干这个不安全,每次你去挣钱我都提心吊胆的,咱们家又不缺钱,没必要非得冒险。” 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他们谁都说服不了谁,各自都觉得自己有理。 这一晚,张维芳把陆时赶出了卧室,结婚十五年,两个人第一次分居,陆时被赶出门,他不得不找安安一起睡觉。 安安也听到了父母的吵架声,他看着萎靡不振的陆时,悄悄地问道: “爹,你惹我妈生气了?你们为什么吵架?” 陆时没说话,而是直接躺在了旁边的小床上,安安也乖乖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不明白,平时对妈妈一向言听计从的爸爸为什么会和她吵架?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家里向来都是妈妈说了算。 果然,第二天一早,陆时就起床去厨房忙活去了,他做了张维芳爱吃的烙饼。 第219章 争执 过了一晚,张维芳的火气也下去了点,当看到饭桌上的早餐时,她决定再找陆时好好谈谈。 陆时的面庞平静得宛如一池静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任何情绪都无法在上面泛起涟漪,然而,他那看似毫无波动的眼神却暗自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偷偷地打量着张维芳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张维芳吃完早饭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窃喜:看来对方已经消气了吧,毕竟,美食总是能够带来愉悦和满足感,或许这一顿丰盛的早餐也平息了张维芳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饭后,安安自觉地洗了碗,陆时推着车子送张维芳上班。 今天一天,张维芳的心情都不太好,她在考虑着该怎么样劝说? 小胡也看到了张维芳的沉默,她悄悄地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没事。”张维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关于夫妻两个人的事,张维芳不想在外面多说什么。 晚饭后,安安去写作业,夫妻两个像商量好一样,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陆时首先开了口: “维芳,我保证以后不乱来了,一个月就去一次,我会很小心的。” 张维芳没想到陆时还是没有打消这个想法,她又急又气,言语也变得特别激烈: “你还要去?我的话白说了是吧?我说过了,我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你安分一点,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 看到激动不已、满脸涨红的张维芳,陆时的心情也不禁变得有些烦躁起来,他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道:“怎么这么容易激动?明明是一件好事,为什么非要阻止他?” 然而,他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需要解决眼前的问题。 “维芳,现在是赚钱的好时机,和天上掉馅饼一样,傻子才放弃,你要是担心,我安排别人去总可以吧?” 张维芳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于是最后问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你被抓了怎么办?你想过我和安安吗?” 陆时烦躁地靠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解释,他觉得政策已经变了,他不会被抓。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不了了之,最后以冷战结束了这个话题。 为了不再争吵,陆时自觉地去了安安的房间,安安刚写完作业,看到再次光临的爸爸,他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爹,你又和我妈吵架了?” 陆时艰难地开了口: “你妈太固执了,她老是阻止我去南方。” “爹,我妈不同意你听她的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惹她生气?” 陆时冷脸看着安安: “你懂什么?挣钱得抓住机会。” 安安没管陆时的冷脸,他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好,那你好好挣钱吧,到时候要是我妈不要你了,你可千万后悔,先说好了,万一有那天,我可是要跟着我妈的。” 陆时被安安的话气得青筋暴跳,他也被安安的话吓着了: “你滚蛋。” 陆时躺在床上仔细想着安安的话,越想越害怕,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幸福,从来没想到分开两个字。 “可是万一张维芳提出来了?”陆时在心里偷偷地问自己。 他又转念一想,两个人结婚十几年,感情这么好,肯定不会的,他又没有犯原则性错误。 陆时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正在上演,一边是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安慰他说:“没关系啦,这只是一件小事,不用太担心。”而另一边,则是一个更大的声音在警告他:“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就这样,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争吵、拉扯,让陆时感到无比的纠结和困惑。 整个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一晚上没睡的陆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他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混乱,心情也愈发沉重起来。 张维芳气得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了一晚上,泪水浸湿了枕头,委屈又无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已经快要步入不惑之年,却依然无法应对生活中的种种难题。 她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样的,此刻,她觉得自己曾经以为的幸福在渐渐远离。 张维芳从冰箱里取出冰块,轻轻地敷在自己的眼睛上,试图缓解那股刺痛感。 她闭上双眼,感受着冰凉的温度逐渐渗透到皮肤深处,带来一丝短暂的舒适,然而,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她不愿意面对陆时,她不知道该怎样和他交流,每一次与他争吵,都像是一场心力交瘁的战斗,她已经无力再承受这样的折磨。 张维芳没有吃饭,洗漱完毕,她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外面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和穿梭的车辆,呼吸着大自然的气息,张维芳的心情也变得安静下来。 阳光柔柔地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起来,张维芳扯动嘴角笑了笑,在心里为自己说了一声: “加油!” 现在的她,不缺钱不缺爱,所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至于男人,顺其自然就好。 想通一切,张维芳抬头挺胸迈向了前方。 陆时看到张维芳没吃饭,也不理人,他的心里非常难受,难道她真的要和他分开吗?为什么连他做的饭都不吃了? 安安是个机灵的,他看到父母如今的状态,感觉情况十分不妙,于是在上学路上,他偷偷地给哥哥去了电话: “哥,我是安安,爹妈吵架了,你有空回来一趟吧?” “好,我今天回去。” 虎子今年刚毕业,他被分配到了市刑警队,刚上班两个月,每天忙碌又充实,队里的人都很照顾他。 刑警的工作时间并不固定,为了避免父母担忧,虎子始终住在宿舍,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虎子也非常思念家人,恰巧安安打来电话,他决定回家探望一番。 第220章 打扮 虎子回到家,家里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安安喜出望外,他终于不用一个人迎接父母的冷脸了。 “哥,你回来了?工作累不累?” 虎子穿着一身警服,帅气又精神,张维芳满眼骄傲地看着他: “儿子,你这一身太帅了。” 虎子看着笑颜如花的张维芳,就知道她的心情不错,他把帽子挂好,然后问道: “妈,你还好吗?我听安安说你和我爹吵架了?” 张维芳瞪了安安一眼,心里直骂:告状精,脸上去依旧带着笑容: “夫妻吵架很正常,你别担心,你的工作怎么样啊,危不危险?” 虎子刚去没多久,主要负责盯梢,有师傅带他,所以适应的很快。 这两个月,他主要遇到了一些抢劫,故意伤人的案子,还没有接触命案,所以过得还算轻松。 不过,他师傅说了,过了三个月实习期,他就会跟着接触一些大案,要案。 当然,这些事情他没有和家里人多说,本来他做这个职业他妈妈就每天提心吊胆,他怕说多了让她更害怕。 陆时还在饭店没有回来,娘三个高兴地吃了一顿火锅。 十点多,陆时回来的时候,张维芳和安安已经睡了,虎子正等着他: “爹,你回来了?这么晚?太辛苦了。” 陆时看到虎子,眼里带着惊喜之色: “虎子,你回来了?不算辛苦,就是耗时间,你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吗?” “爹,我都好,以后你也不用太辛苦了,我会按时上交工资的。” 陆时摆了摆手: “不用,你的钱自己收着,以后还得找对象。” 两个人相互关心了几句,虎子才说道正题: “爹,你和我妈因为什么吵架?” 陆时一听虎子问这个,他的脸色就有点挂不住了,他把事情和虎子简单的说了一遍,还极力证明自己只是想挣钱。 虎子听完后眉头紧锁,他理解陆时想挣钱的心情,但是倒卖家电真的不是个好办法。 “爹,现在政策不明,要是严格追究起来,你这属于扰乱市场,投机倒把,我觉得我妈说得对,咱们还是得稳妥一点。” 陆时听完虎子的话,他又认真地考虑了一番,既然家里人都反对,那他就只能暂时放弃了,虽然遗憾,但是心里踏实。 虎子在家里住了两天就回去上班了,这两天,他发现父母的脸色都还不错,所以他就不担心了。 虎子离开后,张维芳和陆时又进入了尴尬的状态,张维芳现在只顾自己高兴,不管别人的想法,陆时有点心虚,他多次想要道歉,但是又有点拉不下脸。 这天正好是休息日,小胡约张维芳去逛街,现在,商场里不光增加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还多了很多新化妆品。 眉笔,口红,腮红,眼影都有,小胡都买了,她决定从明天开始要尝试着化妆。 张维芳只对口红感兴趣,这个时代的口红,颜色都是比较艳丽的大红色,还有一般人轻易不敢尝试的粉色。 最流行的是外表看起来是绿色,涂到嘴巴上却是红色的萝卜素口红,这种口红的颜色比较偏橘色,但比较滋润,而且不易掉色。 大款小胡直接把所有的化妆品都买了一套,张维芳只买了一根正红色口红。 第二天上班,张维芳洗了脸抹上护肤品,然后修剪了眉毛,画上了美美的口红。 大红色的口红让张维芳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洋气,整个人的气质也提升了不少。 陆时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老婆,他有心劝阻,但想到最近两人不冷不热的关系,又不好意思开口,他把目光转向了安安。 安安根本没有那个眼色,他看着漂亮的妈妈,直接夸奖道: “妈,你真漂亮,看起来像我的姐姐。” 张维芳摆弄了两下头发,然后傲娇地说道: “算你有眼光。” 今日之小胡,妆容更为夸张,粉色眼影、腮红与口红交相辉映,浑身上下散发着时尚与狂野气息。 其眼影涂抹均匀,色泽鲜艳,犹如春日绽放之桃花,腮红轻扫双颊,宛若天边云霞,而那口红,则如熟透樱桃般诱人,三者相互映衬,令其面庞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再观其着装,一袭黑色短裙搭配粉色皮衣,脚蹬高跟鞋,身姿曼妙,步伐轻盈,仿佛行走于时尚前沿的摩登女郎。 如此装扮,既凸显出小胡独特个性,又展现出其对时尚潮流敏锐洞察力及大胆尝试精神。 小胡的打扮收获了女人的一致好评和男人的一致白眼,男人们都觉得她打扮得像妖精,女人们反而喜欢这种突破。 张维芳不理解但是愿意接受,接下来的日子,各部门的女同事们都照着小胡的样子来了一套,粉色几乎成了她们民政局的专用颜色,连王君君都没落下。 张维芳依旧只涂红色口红,她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 这天,陆时早早的就来民政局门口接张维芳了,看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又一个打扮妖艳的人,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老婆为什么天天化妆了。 张维芳坐在陆时的自行车后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陆时努力找话题,张维芳随口应付几句,虽然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恢复了原状,但是陆时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张维芳内心深处根本没有原谅他,甚至现在对他已经不太在乎了。 陆时这几天伏低做小,还买了一堆衣服送给张维芳,张维芳只是把衣服收起来,脸上并没有激动之色。 两个人晚上也没有了正常的交流,吃完饭就各自睡觉了。 今天,陆时抽出时间专门来接她,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是张维芳对他依旧不冷不热。 两口子回到家,陆时直接把门关了起来: “维芳,我听你的,不去进货了。” “哦。” “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和你吵架。” “哦。” 不管陆时说什么,张维芳都是一个态度,陆时看到他的态度,心里凉了半截,他害怕地问道: “你能原谅我吗?” 第221章 看电影 张维芳压下心里的委屈,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们两个都有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了,你是不是真的感到幸福……” 张维芳每说一句,就让陆时的心跳加速三倍,他觉得张维芳是刻意在和他划清界限,她想离开他。 陆时越想越气,他又不能动手,所以只能把人禁锢在怀里: “你别胡思乱想,不要有多余的想法,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当然很幸福。” 看到陆时服软,张维芳心里的委屈压都压不住,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张维芳一哭闹,陆时的心就放了下来,老婆哭闹才是正常的,比冷言冷语好多了。 为了认错,陆时不光态度诚恳,言语恳切,连行动都十分迅速,他直接拿出准备好的钢笔和笔记本,写了一封认错书。 总之,陆时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决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以后一定听老婆的话。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陆时还把认错书贴到了墙上,让安安监督他。 陆时的一系列操作让张维芳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她的心里还有委屈,但是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人到中年,很多事情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太计较对大家都不好。 安安做好饭,然后轻轻地敲了敲父母的房门: “妈,饭好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收拾好情绪,随即打开了房门,陆时从里面走了出来。 安安看到早归的陆时,诧异了一瞬间就不管了,父子二人很快就端着饭走了进来。 一家三口愉快地吃了一顿晚餐,陆时一边吃饭一边教育安安: “安安,你的手艺是不是退步了,今天的茄子有点黑了。” 安安没说话,他的视线落在了墙上,上面贴着一张认错书,写着自己最近的过错,还签着陆时的大名。 安安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觉得今晚的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同时,他也庆幸自己最近没有犯错,这个惩罚实在是太狠了。 陆时也发现安安的目光,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然后在一旁横挑鼻子竖挑眼: “安安,今晚的茄子太老,大米太硬,而是居然没炒肉,你不知道你妈最讨厌吃茄子吗?你最近做得太差了,去写一封检讨,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洗碗的时候,安安的脑子都是恍恍惚惚的,他就不明白了,他只是无意中瞟了一眼墙上的东西而已,怎么就把他自己也连累了? 安安倒是想反抗,可是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洗了碗,他憋屈地坐在书桌前,拿着本子在那认真地写了起来。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陆时用来敷衍和搪塞他的借口罢了,但即便如此,他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写下:我一定会努力把饭菜做得更好…… 安安写完后,就把检查交给了陆时,陆时扫了两眼,就直接把它贴到了墙上非常显眼的地方: “好了,写得不错,以后继续保持。” 陆时说完就扭头出去了,安安看着墙上那张碍眼的检查,真想把它撕下来,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陆时回了房间就把自己的认错书收了起来,还美其名曰留给以后的自己,张维芳横了他一眼,没阻止他的动作,有认错的态度就行。 晚上,陆时磨磨蹭蹭地上了床,想要交流一番夫妻感情,不过直接被张维芳拒绝了,她没那个心情。 陆时以为张维芳心里还有气,所以他没敢再继续。 今年,一部电影少林寺火遍了大江南北,电影院里每天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陆时好不容易买到两张票,然后就带着张维芳去看电影了。 这是一部真正的武侠电影,各个身怀绝技的和尚们,给大家真实地演绎了一番真功夫,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一招一式,一步一行,一刀一棍,都是最真实纯粹的武侠经典,一时间,少林寺也成了大家心中最向往的地方。 看完电影,两个人又去了新改建的儿童公园,秋天,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变黄,风一吹,会有打着旋飘落下来的落叶。 落日余晖洒在落叶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两个人踩着落叶在河边散步,感受着傍晚的宁静。 张维芳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约会,陆时心里有愧疚也有自责。 之前,他想着只要努力挣钱养家就好,现在看来,路过的风景才是人间值得。 两个人是在自己的饭店里吃的饭,张维芳平时很少过来,所以见到她时,大家都很热情。 饭店里现在又增加了新菜品,张维芳不爱吃鱼,但是今天吃到的这条清蒸鱼真的刷新了她的鱼类的认知。 肉质特别鲜美,还带着淡淡的清甜,连汤汁都被她吃完了。 “这是刘家华做的,味道不错吧?” “嗯,美味。” 两个人吃完饭就回去了,大家已经对旷工的老板见怪不怪了,最近一个月,老板经常不在。 回家的路上,张维芳问了一句: “你不去,现在谁负责收钱?” 其实陆时早就安排好了: “我招了一个人,想让他专门负责这个饭店,我想干点别的,饭店太耗费时间了。” 陆时觉得自从他干了饭店后,夫妻两个人的交流就变少了,所以他们才会吵架。 他必须得改变这个现状,要不然他们这个家也好不了。 张维芳不置可否,对于陆时的事业,她一般不愿意多掺和,毕竟她也不了解,只要他走对路子就行。 两个人回到家,就看到满脸哀怨的安安: “爹,妈,你们两个人出去约会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在家等了你们一晚上。” 第222章 升职加薪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十一月,最近,警察局里忙忙碌碌,他们抓了很多投机倒把的人。 虽然现在已经允许私人做买卖,但是大规模的倒卖直接影响了市场的正常流通,所以政府部门会采取管控措施。 看着抓走那么多人,陆时才暗自庆幸自己收了手,要不然他也会折进去。 张维仁这两年混得风生水起,年底了,各部门在一起聚餐,大家喝着酒聊着天,有不少找他敬酒的人。 人民医院的院长想给他们单位购进一批国外的新式设备,但是他们的资金不够,所以想办法和张维仁他们的经济协作办搭上了线。 吴院长今年五十几岁,乌黑的头发梳在脑后,穿着一身黑色卫衣,洋气又精致。 他坐在张维仁旁边和周围的人聊着天,说话慢条斯理,声音低沉柔和,很容易给人带来好感。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他的弟弟在民政局工作,张维仁一听,和大姐一个单位的,他就问了一句: “你弟弟在民政局的什么部门?” 吴院长心里一喜,这就搭上话了: “在人事科,只是个小科长,不值一提,呵呵呵...” 其实,吴院长在来之前就调查过张维仁的人际关系,他知道张维芳也在民政局工作,所以才会故意挑起这个话茬。 其实,张维仁只是经济协作办二把手,但是他年轻又有后台,所以他很有实权,想找他办事的人不知凡几。 不过,张维仁为人很正直,不接受别人的套近乎和刻意接近,所以,大家才会想各种办法和他搭上关系。 张维仁想着他大姐在民政局已经干了十五六年了,到现在还是一个普通职工,所以,她的职位也该变动一下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维仁的话音一落,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几天,张维芳就收到了调职的命令,她被调到了人事科当副科长。 说是副科长,其实就是个“吃空饷”的闲暇职位,平时基本没什么事,也就是签签字盖盖章,她的工资也涨到了五十块钱。 张维芳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跟着人搬到了三楼的办公室。 中午,她和小胡一起吃饭,小胡朝她挤眉弄眼: “维芳,你行呀,不声不响就升了职?” 张维芳也是一脸懵,她也搞不清楚情况: “谁知道呢?你还不知道我,要有好事我早就告诉你了。” 小胡知道张维芳可能真的不知道内情,所以也就压下了心里的疑惑。 张维芳回到家,高兴地宣布了自己升职加薪的好消息,陆时一下就想到了原因: “应该是维仁那边使的力。” 这种事情,张维芳也不好意思直接打电话,休息的时候,她直接带着一堆东西来到了张维仁家里。 金文一个人在家,她也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就把情况说了一下,张维芳有点担心,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工作的事谢谢维仁了,不会给他添麻烦吧?可不能让他因为我犯错误。” 金文哈哈哈就笑了: “大姐,没事的,你放心好了,你弟弟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 晚上,张维仁回到家,就听说了大姐过来的事,他的心里一阵温暖,不管什么时候,大姐第一时间都在替他考虑,也从来没有主动找他帮过忙。 连金文都不得不承认,老家的那群人也就大姐对他们没有私心了。 其实,张维芳也不是没有私心,她只是轻易不愿意麻烦别人,但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也会开口的。 村里的兄弟姐妹也一样,他们只是羡慕张维仁的生活,所以才会想着让他帮忙,在他们心目中,当官的总比他们过得好,又怎么会有压力? 张维芳换了岗位,工作也就更轻松了,她闲的没事干,每天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 这不,最近她正跟着小胡在学习纳鞋垫,鞋垫的样板是小胡给她的,据说还得用报纸,棉布,浆糊粘到一起,她嫌麻烦,所以直接问小胡拿了一双。 张维芳第一次知道,原来纳鞋垫用的不是普通的线,而是硬硬的透明塑料线,这种线纳出来的鞋垫比较结实,能穿好多年。 当然,也能用五颜六色的绣线纳鞋垫,但是这个需要更高的技术含量,张维芳没那本事,所以就直接放弃了。 与此同时,吴院长也得到了经济协作办百分之五十的投资,给他们医院购置了一台透析器。 投桃报李,吴院长也给了张维仁他们单位两个免费的使用名额。 谁都没想到,这个名额有一天会真的用得上。 八三年的过年,张维芳又是一个人回去的,张维保的老婆挺着个大肚子,所以,过年的饭菜都是她们姐妹几个准备的。 今年过年,电视上有了第一届春晚,大家第一次看到这种形式的电视直播,所以都看得津津有味,欢声笑语不断。 相声,小品也第一次正式登上了电视舞台。 过了年没多久,大家就又投入了工作中,二月份,家里来了信,村里正式分了地,现在,每家每户都有了自己的土地。 大部分人是高兴的,自己的地,只要勤快努力,就能有好收获,那些懒惰的人是不满意的,他们以后不能再偷懒耍滑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政策都实施了下去。 没过多久,市教育部也宣布了以后初中和高中都改成三年学制。 安安已经读了半年,所以,从他的下一届开始就是实行三年制。 上了高中后,安安的成绩一如既往的稳定,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也能排到全校前十,张维芳对他的学习成绩很满意。 安安一直嚷嚷着挣大钱,所以他想考经济类的专业,张维芳和陆时都没意见,只要他自己愿意就行。 但是,看到大舅的光鲜亮丽,安安又觉得当官不错,他的想法刚显露出来,就遭到了父母的一致拒绝: “你的头脑太简单,不适合当官,再说,咱家也没那个基因。” 第223章 服装店 安安的理想没有得到支持,其实他也没有完全考虑好,最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过了年没多久,陆时就和张维芳商量,他想做点别的生意。 开饭店这几年,陆时挣了不少钱,但是也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而且是每天晚上回来太晚,让张维芳跟着他也休息不好,所以他想换个别的工作。 其实张维芳也不太想让他干饭店,太辛苦了。 三月份,陆时把饭店转给了刘家华,他就从里面撤了出来。 最近,陆时看上两个行当,一个是卖衣服,最近几年人们的穿着打扮有了很大的进步,不管颜色还是样式都有了改变,不再是以前的黑灰蓝。 还有一个是卖粮食,之前人们需要拿着票统一去粮站购买,而且是定量的,现在,经济蓬勃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改善,白面,大米成了主食,杂粮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虽然现在政府还没有提出取消粮票,但是很多地方买东西已经不需要票据了。 但是政府对于粮食的管控一向都很严格,所以陆时一直在犹豫。 最后,陆时还是决定卖衣服,毕竟这个最保险。 有了想法,陆时第一时间就赶紧找门面,市中心是最繁华的地方,百货大楼,人民医院,电影院都在这附近。 所以,市中心的门面房也是最贵的,尤其是近几年经济发展迅速,各种商店林立,也给这座小城市带来了新的生机。 陆时连续逛了十几天,都没有合适的地方,最后,他的目光开始向市中心周围的地方扩展。 市中心以东有一条宽阔的街道,它的尽头就是火车站,所以,这条街上的商店也有很多。 陆时在东街租了一间门面,现在的门面都是灰扑扑的样子,连地面都是夯实的硬土地,没有霓虹灯,也没有大白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时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装修,他找了专业的装修队,把地板和墙面都进行了翻新,还安装上了明亮的灯光。 这个时间,陆时还去办理了经营许可证,一切准备就绪,就只剩下进货了。 陆时又跑了一趟南方,在深市进了好多货,他不了解什么流行趋势,所以就把各种衣服都带了一些回来。 一排排的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架上,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商店的名字是陆时取的,非常符合时代特色,就叫时代服装。 张维芳本来想取个潮衣潮裤,结果陆时和安安都觉得难听,最后时代服装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服装店刚开业,进来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处于观望状态,毕竟这种高端的装修,很多人都怕里面的东西贵。 最后,张维芳给安安搭配了一身白衬衫牛仔裤,小白鞋,就让他穿着去了学校。 刚穿上牛仔裤,安安是很不习惯的,他觉得太贴身了,不过,为了自己家的生意,他也只好委屈自己了。 安安一到学校就引起了大家的围观,他也是个脸皮厚的,直接就向同学们推荐了自己家的店铺。 张维芳也穿了一身同款式的衣服去了单位,不过,她的衬衫是红色的,据说是春晚的流行款。 这种时尚又新式的打扮直接变成了流行的风向标,接下来的日子,服装店里客流如云,陆时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十天后,陆时就又去进了第二批货,服装店里的生意很好,所以他又招了两个服务员。 现在找工作的人很多,所以他的招工简章一贴出去,就有人来面试。 陆时招了两个年轻的姑娘,然后给她们穿上不同款式的衣服,一边卖货,一边当模特。 因为之前饭店里小木的事,所以陆时一开始想招两个男的,不过被张维芳否决了,卖衣服,还是得招女服务员才行,毕竟逛街的大多数都是女人。 服务员来了后,陆时先说了工资待遇,然后给他们提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安分守己。 两个小姑娘都是初中毕业,刚出来找工作的新手,所以陆时对她们叮嘱得比较多。 陆时进货的时候,张维芳和安安就暂时来到店里帮忙,毕竟不能让店里关门大吉啊,这可是他们一家人生活的来源,如果关了门,那他们得减少多少收入。 陆时的新店很快就走上了正轨,他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钱挣得不少,而且每天都能早早回家。 现在,陆时也不用专门去进货了,每次有了新货,那边的老板都会给他打电话,然后把货放到火车上运过来。 今年,货运部有了新的规定,私人运输也被官方允许了,所以,陆时也不用每次都跑到南方去了。 五月份的时候,老家来了电话,张维保的老婆难产去了,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这个噩耗让人大惊失色,也让张维芳十分难过和遗憾,毕竟那是一条年轻的生命。 张维芳请了假回去了一趟,看着受到打击的父母,张维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也只能等时间来消化一切了。 张维保看起来还好,虽然他也伤心,但是繁重的工作让他暂时把伤心很好的藏在了心底。 家里出了事,张维仁家的两个孩子就不适合在留下了。 没过多久,张维仁就把两个孩子接回了市里,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六岁,刚好可以送到学校去。 张巧纳和张九云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张维芳想带他们来市里住两天,他们都拒绝了。 这两个老人由于目不识丁,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自己所熟悉的地方,甚至连远门都未曾踏足过一步,他们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和陌生感,因此非常不情愿踏出家门。 这种心态或许源于他们对未知的担忧,又或者是因为长久以来习惯了安逸的生活方式,使得他们难以适应新环境、新事物。 张九云已经66岁,这个年代已经属于高龄了,所以他更愿意待在熟悉的地方,每天吃吃喝喝晒晒太阳,特别美好的生活。 第224章 闹剧 没过多久,张维仁就传来了更让人崩溃的消息,金文的身体彻底垮了,她在医院检查出了肾病,需要按时透析。 大家谁都没想到,人民医院透析室的名额被金文占用了一个。 张维芳不知道金文具体的病情,但是每个星期透析一次,应该是很严重的病了,她也不敢乱问,不过,为了减轻弟弟的负担,张维芳暂时把两个侄子侄女带到自己家。 从六月份开始,张乃琳和张士杰就在张维芳家里住了下来,白天去上学,晚上再回来,两个人适应得很好。 两个人都是聪明又有礼貌的孩子,陆时和安安都挺喜欢他们,所以大家相处得很愉快。 经过一个多月的住院治疗,金文的病情暂时控制了下来,然后她就回到了家里休养。 她的身体状况不好,张维仁不敢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想找个保姆照顾她。 金文姐姐家里的女儿叫李燕珍,今年十七岁,一直跟着家人在农村生活,这会知道到小姨家里需要保姆,她自告奋勇就来了。 李燕珍的五官很集中,长得不好看,吊着一双三角眼,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金文也看出来了,她不想让她来,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体,她又不得不妥协,毕竟,外甥再差也是熟人,总比陌生人要好很多。 张维仁对他就更不满意了,他给老家去了电话,把张维双家里的狗小也叫了过来。 狗小大名张志忠,今年15岁,浓眉大眼,长得特别帅气,他的学习成绩很一般,所以上完初中就不上了,每天跟着爸妈在家里种地。 狗小的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特别忠厚老实的孩子,所以张维仁愿意让他来。 狗小来了后,家里的家务都被他包了,做饭打水洗衣服带孩子都是他做,勤快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喜欢。 李燕珍是投机取巧的,她每天抬着一张脸在楼道里窜来窜去,就像巡视的领导一样,大家对她都敬而远之。 张维仁升职后,他们家的宿舍也换了一个更大的,是一个三室的房子,特别宽敞,家里还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李燕珍是个奸诈的,每天在张维仁和金文面前表现得很乖巧,在背地里经常欺负狗小。 狗小老实,他一般不计较,他觉得也就是多干点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两个人的表现都被金文看在了眼里,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因为李燕珍对她个人的照顾还是不错的。 张维仁经常不在家,所以家里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他觉得两个孩子都不错。 家里有了照顾的人,张乃琳和张士杰就回了自己家,两个人都很不舍,毕竟他们已经在姑姑家住了几个月,也认识了几个新朋友。 不过,姑姑家离他们家并不远,所以,星期天他们还可以再过来。 狗小来了市里,也来张维芳家里住了两天,还给她带了一袋小米,安安还带着他出去玩了一圈。 孩子第一次出门,张维芳怕他受欺负,所以提前就告诉他: “狗小啊,你是去你大舅家里帮忙的,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让人欺负,有事就来找大姨。” “我知道了,大姨。” 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一开始都好好的,结果,那个李燕珍不知道怎么就看上狗小了,她逼着狗小和他处对象。 狗小哪能看得上她,他宁愿打光棍都不会娶她,所以直接就拒绝了。 本来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能想到第二天,李燕珍就哭着向金文告状,说狗小偷看他换衣服。 这种事情金文可不能忍,她直接把两个人都叫了过来,狗小不承认,李燕珍一直哭,事情就僵在了那里。 张维仁回到家,看到哭个不停的李燕珍,还有帮着她说话的金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狗小真的犯了错。 为了降低影响,金文直接提出来把狗小送回家,这个时候已经是寒冬腊月,狗小也在市里待了半年了。 狗小老实,但也不傻,他知道自己不能带着这种名誉回村,所以直接给张维芳打了电话。 张维芳一听狗小出了事,立马就杀向了张维仁家,张维芳的突然到来,把金文和张维仁都吓了一跳。 对于张维芳这个大姐,两个人都是害怕的,毕竟,她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从来不会顾及什么面子。 张维芳一进来就坐到了沙发上,自顾自的喝了一杯水,然后问道: “具体出了什么事?金文你说一下,我看看狗小怎么欺负人了?” 金文先是呵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赔着笑脸说道: “大姐,就是两个孩子闹了点矛盾。” 张维芳看着一家人连座位都泾渭分明的样子,就知道狗小吃了不小的亏,她的脸色马上就拉了下来: “李燕珍是吧?你把事情再说一遍,狗小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偷看你了?” 李燕珍这个时候还在耍小心眼,她又哭哭啼啼地说了一遍。 张维芳一下就听出了问题: “你大白天换衣服不关门?” “不是,我平时是关门的,今天忘了,所以才会看到狗小在门缝那偷看。” “你简直胡说八道,平时这个点你都在外面瞎逛,今天怎么会回来换衣服?狗小每天都是这个点打扫卫生,你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冤枉他。” 李燕珍拿不出证据,一直在那哭,把张维芳气得直接一拍桌子: “你闭嘴,没证据的事你在那乱说什么?你再哭我就去报警,让警察好好查查你到底有没有冤枉人。” 李燕珍一听报警就傻眼了,怎么能报警呢?到时候她的名声要怎么办?她哭着喊着不让报警。 三个大人一看这种情况,哪还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金文对这个外甥女又气又怨,太不争气了。 最后,金文试着提了一下: “大姐,你看这事情闹的,要不,就让两个孩子试着相处一下?” 张维芳真是被金文气到无语了,她怎么好意思张这个口? 第225章 张维存 张维芳看了金文一眼,那一眼把人看得头皮发麻: “狗小还是个孩子,别扯那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狗小肯定是不能再留下来了,所以,张维芳带着他回了自己家。 张维仁觉得这事委屈了狗小,所以主动提出来给他安排个工作,这事就这样结束了。 过年的时候,张维芳带着狗小回了老家,他的工作确定了,在县城的煤站工作,过了十五就得去报到。 金文的弟弟金武在本市的煤站担任着重要职务,他可是煤站的二把手,金武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人脉关系,轻而易举地为狗小谋取到了一份工作。 这份工作虽然需要从最基层的普通员工开始做起,但对于狗小来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了。 毕竟,这份工作是正式的、稳定的,意味着狗小可以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相比于之前的不确定和漂泊,这样的补偿无疑让狗小感到十分满足,于是,狗小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安排,并决心努力工作,把握好这个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张维双听儿子说了之前发生的事,一时间怒不可遏,直接对李燕珍破口大骂,他的大儿子聪明能干,要不是这个不安好心的人,指不定就能在市里安排工作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的心里再委屈,也不得不接受现在的安排,谁让自己没有底气呢,不管怎么样,儿子算是有了一个好工作。 这一年,最小的张维存也25岁了,可是他还没找到对象,他在村里的名声太差,每天偷懒不爱上工,所以没人愿意嫁给他。 过年的时候,张九云提出来让老大把他带到市里,然后给他安排个工作,要不然这个人就废了。 张维仁本来想着把一家人都带到市里去,可是老两口觉得自己年龄大了,不愿意离开老家。 张维保是个没什么上进心的人,他觉得村里的生活很好,很安逸,自己也能混得开,所以他也不想离开。 张维仁劝了半天,人家都不想离开,最后,他只好一个人带着高高兴兴的张维存回了市里。 狗小离开后,家里的家务都被李燕珍承包了,为了扭转大家之前对她的印象,她干起活来还算勤快。 张维存来了以后,暂时住在了大哥家,他和李燕珍互看不顺眼,两个人明里暗里经常吵架。 张维存觉得李燕珍不仅长得丑,还爱撒谎,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李燕珍觉得张维存又懒又馋,一天到晚在外面溜达,也不知道帮她的忙。 张维存每天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还讽刺道: “就你这样的人,还能当保姆?真让人大开眼界了。” 李燕珍被他气得跳脚: “你闭嘴,这是我小姨家,你管不着。” “我呸,别忘了这个家姓张,我也姓张,你呢,一个外人而已,每天乱叨叨什么呢?” 两个人天天吵,把金文吵得头都大了,一个月后,张维仁给弟弟找了个工作,在一个小厂子里当库管。 工作很简单,每天有人来拉货时他打开门,清点好数量就行。 有了工作,张维存就从大哥家里搬了出来,直接住到了宿舍。 张维存是个不争气的,也是个嚣张的,他每天一觉睡到大天亮,司机来拉货了,他还没睡醒,被人叫醒,他还一副骂骂咧咧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大家都知道他是有后台的,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厂长都不太管他。 这样的态度,让张维存的嚣张气焰更盛,他的一言一行也慢慢传到了张维仁的耳朵里。 张维仁咬牙切齿,对这个弟弟的行为痛心疾首,他找张维存谈了好几次话,告诫他工作要认真,要努力。 张维存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一扭头就又恢复了原状,完全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态度。 张维仁说了好几次都不管用,最后就给张维芳来了电话,让她帮忙劝一下。 张维芳对这个弟弟没有太大的印象,他们两个岁数差得太多,所以交集也不多。 星期天的时候,张维芳去了一趟张维存那,他正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喝着酒听收音机呢,桌子上摆着一盘黄瓜,一盘花生米,好不快活的日子。 看到大姐来了,张维存惊喜地站了起来: “大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张维芳没想到张维存住的宿舍这么干净,是那种纤尘不染的干净,地上干净得能反光,她都不好意思落脚。 “维存,你这也太干净了吧?” “还行,大姐,你坐,等着我再去炒几个菜。” 没等张维芳阻止,张维存就跑了出去,他住的是那种老旧的筒子楼,大家都在楼道里做饭。 没过多久,张维存就端着一盘炒鸡蛋和一盘烩菜走了进来。 “大姐,你吃,别客气。” 张维芳确实没客气,主要是弟弟炒得菜太好吃了,她没想到张维存还有这手艺。 “维存,你这手艺不错,跟谁学的?” “村里那些大厨,之前集体上工,我不爱干活,就跟着学厨去了,味道还可以吧?” 张维芳觉得他的手艺可以开饭店,所以问了一句: “嗯,很好吃,维存,你要不要换个厨师工作?” “大姐,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的工作多好,每天逍遥自在,轻轻松松。” 张维芳看他不乐意,也就没有再多说,不过,她也没忘记今天过来的目的: “维存,你以后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按时上班,要不然会有很多人投诉的,到时候你就失去这份工作了。” “我知道了,大姐。” 张维存对大姐很尊敬,所以答应了下来,之后他上班的时候虽然也爱迟到早退,但比之前敬业多了,所以大家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七月份的时候,安安参加了高考,张维芳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能考上,就是不知道该报什么专业。 第226章 安安读大学 安安考完试,就彻底撒欢了,每天和同学们出去打球,不到饭点不回来。 对于报考的专业,他也特别顺其自然,最后随便选了一个会计专业。 会计专业是很热门的专业,所以张维芳和陆时都没意见。 陆时的服装店开了一年多,客流量基本稳定了,他又在隔壁租了一间门面,专门卖童装。 卖了一年服装,陆时才发现女人的钱和孩子的钱最好挣,所以他觉得童装店肯定有优势。 童装店暂时让安安管着,陆时又招了两个店员,不过,他准备培养一个店长,要不然他怕以后忙不过来。 九月份,安安去了一千多公里外的城市读大学,张维芳和陆时一起去送的他,离开时,两个人都红了眼。 安安是个心大的,完全没有感受到父母的心情,早就和舍友一起出去玩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安安才突然感觉到离愁和孤独,他想家了。 黑暗中,安安一个人偷偷地在被窝里抹眼泪,其实其他人也一样,第一天离开家,大家的心情都是难过的。 经过两年的摸爬滚打,虎子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刑警,他的眼神充满了锐利,完全不是之前单纯懵懂的样子了。 从外省回来后,张维芳就把虎子叫回了家: “虎子,你已经22岁了,可以找对象了。” “妈,我现在的工作很忙,哪有时间找对象?顺其自然吧,再说,我还小。” 其实张维芳也只是随便说说,两个孩子都不在家,她有点不习惯,所以才会把虎子叫回来。 十月份的某一天晚上,陈玉英悄悄地来了张维芳家: “维芳,你家有麦乳精吗?奶粉也行,我借点。” “有,我给你拿,家里正好有一罐新的。” 现在的麦乳精价格已经降了下去,成了普通的营养品,所以,几乎每家每户都有。 “谁要喝啊?”张维芳问了一句。 大晚上的突然来借营养品,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陈玉英没有直接言明,而是抱着麦乳精离开了: “我明天来和你说啊,先走了。” 第二天,陈玉英果然又来了,她既高兴又犹豫,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才说道: “维芳,我家小花不争气,在南方随便嫁了个男人,现在孩子刚满月,就给我送回来了。” “啊?让你帮着养孩子?” “维芳,说实话,我没有生儿子,心里一直都没底气,这次,外孙回来,我想着把他当儿子养大,你说行不行?” 张维芳没想到她有这种想法,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她知道儿子和外孙始终是不一样的,不过,要是孩子孝顺的话,应该会对他们很亲,以后也不会不管他们。 陈玉英也没想让张维芳帮她拿主意,其实她已经想好了,只是心里还有点不太确定。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不成器的,这个孩子以后说不定就是她和张小花共同的依靠的。 从那天开始,陈玉英开始了快乐的养娃生活,有了外孙子,陈玉英两口子的感情也好了很多,他们每天围绕着这个孩子转,根本顾不上吵架。 年底,张小花带着自己的男人回来了,说实话,她老公长得很帅气,一米八三的大高个,五官特别立体,所有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 两口子回来后,直接住在了陈玉英家里,张小花不想出去工作,就让她爸给自己的男人张旺在煤矿找了个工作。 煤矿的工作工资不低,但是特别累,现在的矿坑都比较矮小,挖煤都得弯着腰,没干多久,张旺就不想去了。 现在已经是八五年,各方面经济发展都很迅速,临时工和私人招工的特别多,所以,张旺偷偷离开了煤矿,自己找了个其他工作干着。 煤矿是每个月十五号发工资,张小花去领工资的时候才知道张旺辞职了,两口子大打出手,差点出了人命,最后一起住进了医院。 出院后,张小花每天骂男人没本事,张旺也嫌弃她不贤惠,两个人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成了巷子里的奇葩。 陈玉英嫌两个人丢人,她也看不上张旺,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方面没一样能拿得出手,所有,陈玉英撺掇着张小花和他离婚。 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婚的时候,张小花又怀孕了,现在国家计划生育,他们想生二胎的话必须得交罚款,所以两个人都不想要这个孩子。 陈玉英是个脑子灵活的,她觉得打胎伤身体,所以就准备让女儿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生下来,他们可以把孩子送人,顺便还能要点孩子的奶粉费之类的,怎么想都亏不了。 陈玉英觉得张维芳靠谱,所有第一时间就让她帮着给孩子找个好人家。 张维芳第一次遇到这种请求,她一直以来都只是帮别人介绍对象,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得给孩子找人家。 这些年,她和陈玉英处得还不错,所以她只好答应帮忙问问,但是具体的她也不敢应承下来。 这不事情正好赶巧了,张维芳去了单位把情况和小胡说了一下,小胡马上说了孩子她要。 小胡的一个亲戚正好没有孩子,夫妻两个想抱养一个,但是有不想抱养熟人的,所以一直在向外打听情况。 两口子是村里的,他们觉得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九月,张小花生下来一个可爱的胖姑娘,她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孩子抱给了张维芳。 张维芳把小胡提前准备好的五百块钱给了她就抱着孩子离开了。 其实,在这个计划生育的年代,很多人为了生儿子,都会把多余的女儿送出去,所以现在的孩子并不值钱。 很多人只是为了给孩子找个好人家,所以根本不会收钱。 像张小花这种收钱的很少见,但是,这也让双方都安心。 张小花出了月子没多久,就把手里的五百块钱全花光了,这种白来的钱,她和张旺都不心疼,两个人买了一堆衣服。 第227章 改风水 八五年的夏天,阳光炽热而耀眼,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 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张维保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迎娶了一位来自大山深处的女子,这一次的婚姻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但也让家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为了这场二婚,家里人倾尽全力,他们拿出了整整800元作为聘礼,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仅如此,家中的所有家具都被换成了崭新的,以迎接新媳妇的到来,就连张维芳几个兄弟姐妹们也纷纷慷慨解囊,共同分担了婚礼的费用。 而且,新娘子听说张维仁是当官的,还让他自己的哥哥找了一份工作。 总之,张维保的第二次婚姻让大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些年,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家照顾两个老人,大家对他有所亏欠,所有,关键时刻都会尽量补偿他。 新娶的媳妇叫王福子,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她做的饭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而且她还给每个家人都准备了礼物,是自己亲手做的布鞋。 不管怎么样,大家对她的第一印象都还不错。 继张维保结婚后,张维存也在第二年正结了婚,他娶了个市里人,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姑娘,不过没有正式工作。 至此,张家所有兄弟姐妹都成了家,张巧纳和张九云完成了全部任务,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八六年,张维保的媳妇给她生了一个女儿,三十岁才当爸爸,他的内心是激动的。 八七年,张维存的媳妇也生了一个女儿,不过,他的老婆没了,只留下一个小婴儿,张巧纳从老家过来帮他看孩子。 家里两个弟弟都死了老婆,张维芳怎么看都觉得老家的风水有问题,不过,她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也不认识这个行业的人。 张维仁其实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法,直到有一次,他因为工作需要去外地出差时,偶然间结识了一位风水先生。 这位风水先生据说非常擅长看相,而且有着相当高的准确率。 张维仁对风水之类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但出于好奇,还是让风水先生看了一下自己的面相和八字。 没想到,风水先生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张家存在的问题,并详细地向他解释道:“从你的八字来看,你们家的风水出了点问题,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应该可以化解这些危机。” 张维仁听了之后,心中暗自惊讶,同时也对风水先生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连忙追问具体该怎么做才能解决家里的问题。 风水先生则不慌不忙地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和建议,让他回去后照着执行,张维仁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试一试风水先生所说的方法…… 张维仁回来后,让家里人都回了老家,大家聚在房顶上,烧了好多黄纸,风一吹,灰烬向四处散去,压在大家心底里阴霾也随之消散开来。 据风水先生说,他们家的房子盖在了一间小庙上,庙里阳气旺盛,一般女人属阴,除非生辰八字偏硬的,否则很难压制住。 所以,家里的三个儿媳妇没了两个,金文的身体也一直不好。 解决了这码事,大家的心情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张巧纳又跟着小儿子回了市里,帮忙带孙女,大家的生活也都进入了正轨。 这维芳这几年的生活过得平静又幸福,工作轻松,孩子孝顺,男人也顾家。 陆时的服装店又开了两家,每个店都有店长,他只负责进货和解决一些店长处理不了的问题。 陈玉英家里还是天天吵架,女儿女婿吵,她和女婿吵,他们夫妻也吵,总之,没有消停过一天。 这天,张维芳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就听到了隔壁冯大娘的喊声: “杀人啦,杀人啦……” 张维芳吓得赶紧关上了大门,她不爱凑热闹,也怕被别人连累。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各种嘈杂声,叫嚷声,哭喊声,还有三轮车发动的声音。 最近几年,巷子里多了很多三轮车,既能载物,又能载人,平时拉个煤,拉个煤气罐,出去摆摊的时候也方便拉东西。 从前年开始,家家户户做饭都换上了煤气罐,也大大地方便了人们的生活。 张维芳一个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晚上,陆时回了家,她才把门打开。 陆时看到紧闭的大门,赶紧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今天巷子里出事了,我没敢出去看。” 陆时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你做得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出去打听一下。” 没过多久,陆时就回来了,他找冯大娘打听了一下情况,原来是陈玉英和她的女婿张旺打了起来,两个人动了刀子。 张旺拿着刀子捅了陈玉英一刀,最后被大家送到了医院。 这几年,陈玉英一直看不上张旺,天天指桑骂槐,让张小花和他离婚,张旺为了孩子都忍了下来,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居然动了刀子。 警察来调查了一番就走了,张旺捅了人就跑了,虽然报了警,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抓住,陈玉英这次白挨了一刀。 出院后,陈玉英特别高兴,张旺走了,外孙就彻底成了她家的孩子,张小花迟早也得嫁人,肯定还会有别的孩子。 十月份,陈玉英就重新给张小花找了一个男人,把她嫁到了几百里外的村里。 这次嫁的男人是个大龄青年,家里是养羊的,条件还不错,双方都很满意,没几天两个人就领了结婚证。 张小花出嫁之后,并没有将自己的儿子带走,而是留给了陈玉英照顾。 从那以后,陈玉英便每天带着外孙生活,她对外孙关怀备至,视如己出,完全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和养育。 无论是吃饭、穿衣还是玩耍、学习,陈玉英都会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外孙,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关爱。 第228章 善变的老人 张巧纳来了市里,才发现两个儿子家的生活水平相差有多大。 老大家里住着楼房,水电暖齐全,吃的喝的都是高级货,还有一些她没见过的水果和营养品。 小儿子家里就住着一间单人宿舍,房间狭小,环境嘈杂,连邻居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到,出去做饭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就怕别人翻他们的锅。 用张巧纳的话来说,这里还没他们村里宽敞,而且人心也不够淳朴,她已经丢了好几次东西。 这天,张巧纳心血来潮,她抱着五个月大的小孙女来了张维芳家。 两家的距离不算近,张巧纳是坐公交车过来的,她来市里住了几个月,也认识一些简单的路线。 张维芳看到老妈和小侄女,特别惊讶,赶紧让两个人进了屋: “妈,你一个人过来的?” 张巧纳抬起头,骄傲地说道: “嗯,我现在认识这条路。” 张巧纳一直都是一个朴素的农村老太太,不过,因为儿子当了官,她也被村民们捧了起来,所以,她现在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张巧纳一进了屋里就四处打量,看到床上的新床单,马上说道: “维芳啊,我看你家里这块床单不错,正好维存家里没有,我就给他带回去了。” 在张维芳愣神的功夫,老人家已经把孩子塞到了她的怀里,然后开始扒拉床上的床单。 “妈,你这是干什么?”张维芳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两度。 张巧纳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不是说了,我要这个床单。” “妈,这是我用过的,你怎么能拿走?” “怎么就不能了?我又不嫌弃,你弟弟家里缺金短银,什么都没有,你做姐姐的,就不能大方一点。” 张巧纳把床单卷起来裹在孩子身上就走了,边走边说: “我过几天再来。” 张维芳整个人特别无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老太太,明明她之前不这样啊? 陆时回来后,看到光秃秃的床,问了一句: “床单呢?你洗了?” “我妈拿走了。” 陆时心里微动,表情却没变: “没事,拿走就拿走了,我再换一块。” 陆时说完就拿出来新床单重新铺了上去。 接下来几天,张巧纳时不时来张维芳家里拿东西,不管锅碗瓢盆还是衣服被褥,只要她看上的,都拿到了儿子家。 张维芳气得说了她好几次,可是老太太根本就不在乎,反正你又不能打她。 这天,张维仁给张维芳来了电话: “大姐,你来我家一趟,我有事。” 张维芳下班后直接就拐去了张维仁家,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拉着一张脸的金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金文哽咽着说道: “大姐,你说老太太怎么能这样,她把我家的东西都搬去了维存家。” 张维芳就像找到了知己一样,连连吐槽道: “我家和你家同样的遭遇,家里的东西也让她拿走不少。” 张维芳的话刚说完,就看到金文的眼泪挂在了脸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 “啊?这...” 金文扭头看了看张维仁,让他说话。 张维仁也很为难,讲道理,老太太根本不听,在他眼里,小儿子过得不好,其他兄弟姐妹就应该帮衬。 他也去找过张维存,张维存更无赖,反正自己占了便宜就行,其他的事情他一律不管。 最后,张维仁不得不给老家去了电话,张九云听到大儿子的抱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会让你妈回老家来。” 其实,张九云心里也没觉得老婆子做得有多错,都是兄弟,帮衬一下还不是应该的? 不过,他只在心里想了想,嘴上没说什么,毕竟,家里最有出息的是老大,以后还得指望他。 没过多久,张巧纳就带着小孙女回了老家。 张维保的媳妇现在又怀孕了,每天挺着个大肚子伺候一家老小,心里的委屈不必多说,可是她也只是跟自家男人抱怨一下。 王福子这个人既骄傲又自卑,她家是地主家庭,所以在文革时期受够了冷眼和慢待。 她从小就比别人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就怕别人小看她,但是同时,她的骨子里也是自卑的。 她嫁给张维保,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所以哪怕她受了委屈也只会往肚子里咽,说好听点就是顾全大局,说不好听就是逆来顺受。 自从她嫁过来,一家老小的饭都是她做,衣服也是她洗,她心里不高兴,却从来没有提出来异议,最多也只是每天在自己男人面前抱怨一番。 张维保没什么脾气,又有点愚孝,所以根本给不了她什么情绪价值,不过,他会按时把钱上交,也不管王福子花多花少。 张维存的女儿叫灵灵,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姑娘,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妈妈长得一样。 张维双这些年一直想要个女儿,所以,看到乖巧的小侄女后,她一直想带回家里养着。 过年的时候,张维双正式提出了收养灵灵的事,不过,她的提议马上遭到了张维存的拒绝: “二姐,我就这一个姑娘,我可舍不得。” “维存啊,你以后还会再娶的,后妈能对孩子好吗?还不如让我带着,我肯定对孩子好。” 不管张维双怎么说,张维存都不乐意,最后,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张维芳三姐妹每个人都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对女孩一直比较偏爱,张维芬劝她二姐: “二姐,你要实在想要,就去抱养一个,趁现在你还年轻。” 不过,由于周围邻居的劝说,还有狗小也已经长大,所以,这件事终究没能如愿,这也成了张维双永远的遗憾。 狗小这几年在煤站里混得很不错,而且过了年就能升职,这也让张维双心里舒服了不少。 她家的二儿子平小也17岁了,去年刚初中毕业,现在还没有工作。 张维双想让张维仁帮忙安排一下,不过,张维仁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推说现在暂时没有合适的岗位。 第229章 虎子结婚 又是新的一年,这一年是八八年,张维芳已经45岁,她的皮肤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饱满,眼角的皱纹也清晰可见。 每天在镜子里看着这张脸的变化,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 从今年年初开始,一种前所未有的潮流悄然兴起,人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纷纷涌入商海,投身于这场下海大潮之中。 一时间,众多人如潮水般涌向深市和琼市这两个南方城市,仿佛那里蕴藏着无尽的宝藏等待他们去挖掘。 传言四起,说南方城市的街头巷尾都铺满了黄金,只要伸手一抓就能获得财富。 这种说法让更多的人心动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身感受这个神秘而诱人的地方,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背起行囊,踏上南下的征程,追逐着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 陆时这几年总共开了四家服装店,盈利很不错,他的身姿依旧挺拔,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时间对他格外偏爱,脸上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因为开着服装店,所以他打扮得很时尚,不管是春秋的西装,还是夏天的白t恤,或者冬天的黑风衣,都会让人眼前一亮。 夏天的时候,他还会带着黑墨镜,脖子上也带着一条银链子,把张维芳看到直摇头,她觉得这个打扮有点太另类。 今年,很多小厂子的生产也受到了重创,甚至有的厂子直接选择了破产。 “破产”这个词汇突然间闯入人们的视野,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曾经,工人阶级被视为最自豪的群体,他们每日在工厂里辛勤劳作,夜以继日地坚守岗位。 他们不仅在厂里工作,还在那里生活、吃饭和休息,将整个工厂视为自己的家园,他们对工厂充满了归属感和依赖感,视其为生命的一部分。 然而,如今面对破产这一残酷现实,他们感到无助和困惑,他们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即将消失,他们的未来变得不确定起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不知所措,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选择了买断工龄,老一辈的还好,他们有退休金,暂时不用发愁,青壮年却不一样,他们还年轻,还得养家糊口,所以市场上出现了很多灵活就业的人群。 在市场经济的驱动下,大街上出现了更多的小商贩,各行各业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兴起。 春天的时候,张维芳的二叔张九龄给她来了电话,她知道陆时在做买卖,所以想找他了解一些经验。 张九龄已经退休了,在家里养老,三个孩子也都成了家,本来日子过得很踏实,谁知道他的大儿子张青山非要辞职下海,一家人劝都劝不住。 张青山本来子承父业,在武装部上班,还娶了老婆生了儿子,可是,30多岁的人了,突然来了叛逆期,非要跟着人去琼市。 好好的工作他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就辞了职,张九龄气得狠狠打了他一顿,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阻止他下海的步伐。 这些年,张维芳经常和二叔家通信,所以对彼此的情况都很熟悉,张九龄阻止不了儿子,所以只好找个熟人教教他。 可惜,张青山是个桀骜不驯的,他根本不愿意听陆时的意见和建议。 他的想法很好,既然满地都是黄金,那他去了还不是一抓一大把,何必听别人瞎指挥。 五月份,张青山带着家里所有的积蓄,除了正常收入,还有借来的和卖房子的钱,总共十二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七月,安安大学毕业了,他被分配到了市税务局,现在的安安已经长成了一个183cm高的帅小伙,加上他能说会道,刚去了单位就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与此同时,虎子也带着对象回了家,虎子这几年当刑警,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人也更加沉稳了。 虎子的对象叫王慧,长得白白胖胖,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姑娘,逢人先来三分笑,很喜气,也很温柔。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家里没有男人,王慧的爸爸早逝,妈妈一个人带大了他们四个姐妹,她们家没有儿子,所以一直被别人看不起,前几年,王妈妈收养了一个孤儿做儿子,现在才两岁。 王慧作为家里的老大,必须要承担教养弟弟的责任,所以她现在24岁了还没结婚。 她找对象的必需条件就是能接受她的弟弟,关键时刻还得给她家人撑腰。 张维芳对这个条件是不满意的,不过虎子自己愿意,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虎子工作忙碌,经常不在家,他的条件就是让自己的老婆守好家,孝顺父母,不要挑事,因为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放在家庭上,所以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 双方父母见了面,大家各自夸奖着对方的孩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虎子是国庆节结的婚,他的聘礼、家具家电都是张维芳准备的,夫妻二人现在住在陆时之前的房子里,大家住得很近,有事能相互照应。 虎子结婚前,张维芳就让月老系统把他脑子里关于空间一事的记忆彻底清除了,她不想留下任何风险。 虎子结了婚,再让他带着折叠空间是不安全的,人总有不小心的时候,万一不小心暴露了就不好了。 结婚后,王慧还以为她每天能吃上婆婆做的饭,那她家里就又能省一笔钱,她也能多拿点钱给弟弟。 虎子虽然愿意承担小舅子的教养,但是结婚前他们就说好了,每个月王慧最多可以给娘家十五块钱,就算他经常不在家的补偿了。 虎子不是冤大头,王慧心里也有数,她也不敢把钱都给弟弟,毕竟她在家里也要吃喝拉撒。 本来还以为能沾公公婆婆的光,谁知道结婚第二天张维芳就让他们自己开火了,王慧心里有苦说不出,她尝试着劝虎子: “虎子,要不我们和公婆一起吃饭吧,你们上班忙,正好我在家做饭。” 第230章 买房 虎子知道张维芳的性子比较独,所以没有同意这个提议: “咱们自己开火就行,我妈的口味和我们不一样。” 王慧笑了笑没再说话了,她之前就知道公公婆婆是二婚,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会偏向虎子,只不过她把这件事暗暗藏在了心里。 结婚前,王慧就打听过虎子家里的情况,她知道公公开店,婆婆有工作,家里的条件很好。 而且家里只有两个儿子,虎子又是老大,理所应当以后能分得多点。 所以,她要赶紧怀孕,有了孩子,公公婆婆自然会偏向他们,要不然人家怎么都说隔辈亲。 陆时也看出来这个大儿媳妇有点小心眼,不过,只要不影响家庭大局,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年底的时候,张维仁带来了好消息: “大姐,我们单位要盖房子了,有单独带着小院的二层独栋,也有普通的单元楼,你要不要买一栋,正好我有名额。” 张维芳一听有二层独栋,她的眼睛就亮了: “要要要,我要买,独栋多少钱?多大面积?” 张维仁笑了笑,他没想到大姐还是这么活泼: “大姐,总共加起来有200多平,一层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二层三间卧室,还有一个小小的阁楼,可以储物。” “嗯,我买了,多少钱?在哪交钱?” 张维仁知道大姐不缺钱,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来问她,要是其他人,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毛坯3万五,装修的话就看自己了。” 第二天,张维芳就跟着张维仁去他们单位把房子买了下来,这么大的房子才3万五,她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经济协作办后面有一个大院,大院里盖着一排排房子,前面三排都是独栋,两层楼高,还带着一个很小的院子。 后面的三栋是六层高的楼房,有一室一厅的,也有两室一厅的,这些房子都是专供经协办内部人员的,不过,只要有关系,个人也可以买,实在不行,还可以租。 张维存这几年没攒下太多的钱,他买不起,所以他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说是一室一厅,其实可以算是两室,有五十多个平米的实用面积,还有阳台。 王慧一听公公婆婆要买房子,她也十分心动,所以撺掇虎子找张维芳打听一下情况。 张维芳直接把房子的价格告诉了他们,最小的一室一厅都要一万多。 虎子上班几年,他的工资有一半上交了家里,手里根本没几个钱,买房子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王慧不高兴了,她悄悄地来找张维芳: “妈,我们手里的钱不够,要不先问你们借点垫上,等之后有了钱再还。” 张维芳看着这个心思过分活跃的大儿媳妇,随口问了一句: “借多少?” “妈,借一万就行,我们手里没什么钱。” 张维芳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这是想让她出钱买房子啊,至于借钱一事,还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当妈的还能问亲儿子要钱不成? 张维芳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家里也没那么多钱了,你们自己出去借借吧。” 王慧一下就急了,但她的脸上还挂着笑: “妈,虎子是你的亲儿子,以后还要给你们养老,你怎么能这么小气,我都听说了,你买的房子可是花了好几万,怎么就没钱借给我们了?” 张维芳顿时就没了好心情,她冷冷地说道: “我买房子的钱都是自己挣的,没问别人借,至于虎子养老一事,那不是他应该做的吗?怎么?我不给他钱他就不给我养老了?” 王慧看到婆婆生气,她不敢再跟婆婆起争执,只好黑着一张脸回了自己家。 其实张维芳知道以后的商品房会越来越多,没必要非得现在买,而且,他们买房本来就已经欠了张维仁的人情,她怎么能再去麻烦人家? 张维芳手里有钱,但她不会把钱都给孩子们花了,要不然很容易养成他们随便伸手的习惯。 再说,虎子刚结婚,他的房子也是重新装修过的,包括家里的家电家具,一些列下来也花了小一万,光彩电就花了2000多,王慧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这是明摆着在算计她的钱,她怎么会乐意? 陆时回来后,张维芳气呼呼地和他抱怨了半天,她觉得这个儿媳妇太能算计了。 陆时心里也不舒服,不过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没事,这件事交给我。” 第二天,陆时去刑警队找到了虎子,他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虎子,你也知道,你妈的性格比较单纯直接,王慧小心思多,她们很难处得来,你回去劝劝王慧,等我们搬走就好了。” 虎子回去不知道和王慧说了什么,她之后也不敢再提买房子的事了。 过年的时候,张维芳带着儿子儿媳一起回了老家,虎子结婚第一年,怎么也要带他们回来认认人。 王慧在外表现还是不错的,大方得体,也会帮着一起干活,大家对她印象很好。 张维双羡慕地抱着大姐的胳膊直摇,像小时候一样: “大姐,你这儿媳妇不错,很勤快,也会来事。” “嗯,挺好的。” 张维芳总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儿媳妇坏话吧?况且王慧除了有点小心眼,其他方面做得都不错。 过了年狗小和安安都是21岁,两个人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张维双已经替狗小看好了一个村里的姑娘。 张维双现在一心抱孙子,已经不再想着收养的事了,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张维存家的小侄女,没事就会过来看看她。 灵灵跟着奶奶住在老家,还有二伯家的姐姐陪她一起玩,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安安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每天就知道出去疯玩,完全没考虑过结婚的事。 他觉得自己的年龄还小,等工作几年再找也不迟。 张维芳也同意了,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有些人真的是孽缘牵引,安安又遇到了他的感情劫难。 第231章 搬家 过了年,陆时就找装修队装修他们的新房子,家里的地板都铺上了带着黑色花纹的大理石,既耐脏又结实。 院子很小,只有十几个平方,本来想铺水泥,但是看到张维仁家的装修后,张维芳就铺上了蓝色的砖块。 厨房接上了自来水,安装好了橱柜,还接通了统一的煤气灶,总之,一切都是新设备。 房子是楼中楼,厕所在楼梯拐角处,洗衣机,淋浴,马桶也都是最新款。 客厅里,彩电,立钟,沙发,茶几应有尽有,房屋吊了顶,四个角装着壁灯,正中间是一个特别豪华的大吊灯。 二楼没人住,所以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放了两张床和两个柜子就不管了。 张维芳住的卧室最豪华,床和衣柜都是红木的,她特别喜欢这种厚重的颜色。 光这套家具就花了八千多,把王慧气得直喘气,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婆婆手里有钱,为什么宁愿自己买张床,都不给他们买房子? 六月份的时候,张维芳和陆时就搬了过来,住在新家里,躺在自己喜欢的床上,一切都那么的舒服。 张维芳搬家那天可谓是热闹非凡啊,她不仅邀请了亲朋好友前来帮忙,还在当地一家知名的饭店设宴款待众人。 大家围坐在一起,品尝着丰盛的美食,谈笑风生,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每个人都尽情享受着欢乐的氛围。 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张维芳的新家,一进门,大家就被宽敞明亮的客厅吸引住了目光,纷纷赞叹不已。 接着,他们参观了各个房间,对房子的布局和装修风格赞不绝口,在这个新家中,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温馨与奢华的气息。 小胡看完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她被张维芳家的装修深深吸引住了,尤其是那别具一格的客厅设计和温馨舒适的卧室布局,让她心动不已。 她家最近刚刚购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正准备开始装修呢,正好可以参照这个风格。 于是,小胡开始仔细研究起张维芳家的每一个细节,从墙面颜色到家具摆放,从灯光布置到装饰品选择,她都一一记录下来,并结合自己的喜好和需求,制定出了一份详细的装修计划。 她相信,只要按照这个计划去执行,一定能够实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家居。 不过她不喜欢实木家具,觉得有点老气,她还是现在新式的亮漆的样式,放在家里也比较精致秀气。 小胡找张维芳打听了一下装修师傅的电话就离开了,其他亲朋好友参观过后也一一离去了,最后,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 这时,王慧再也忍不住了,她笑着问道: “妈,这次装修花了不少钱吧?这房子也太好了。” 张维芳没说话,她看了陆时一眼,陆时直接接过了话茬: “我们这辈子估计也就买这一次房子了,可不得好好装修嘛?” 对上公公,王慧一直没有底气,首先,她觉得陆时不是虎子的亲生父亲,其次,陆时平时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了害怕,所以在陆时面前,她一直存在感很低。 安安依旧没心没肺,他看着崭新的房子,兴奋的问道: “妈,我以后住哪间?” “二楼三间房,你和你哥每人一间,你们自己选,剩下的一间做书房。” “好嘞,妈,我先去挑。” 安安说完就跑到了二楼,他选了一间离楼梯口最近的。 搬家第一晚,虎子和安安都住了下来,第二天,虎子和王慧就回了自己家,张维芳告诉他们一个月来一次就行,不用天天过来。 王慧看着这个眼前这个大大的房子,心里十分羡慕,再想想自己住着的小院,她的心里很难平静。 临走前,王慧向虎子提议道: “要不我们也搬过来吧?这个房子这么大,空着也是浪费。” “别想了,这是我爹妈的房子,想要住楼房,咱们可以自己攒钱买。” 王慧不甘不愿地离开了,不过她还是想着要想办法搬过来,要不然就便宜安安一个人了。 住在新房子里,张维芳和陆时的心情都很好,两个人像焕发了第二春一样,每天卿卿我我,腻腻歪歪,把安安看得直翻白眼。 张维芳没忍住,笑骂道: “安安,你这是什么表情?” “妈,你们两个都多大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 陆时一巴掌拍向了安安的脑袋: “你懂什么?我们这叫恩爱,再说,我们才四十多,还能再生一个你。” 安安突然觉得自己也该谈谈恋爱了,要不然每天就他一个孤家寡人。 家里的饭他做,碗他洗,地也是他拖,他现在已经成了爹妈的工具。 八月十号,天气热的要命,下班后,安安先去旁边的小卖铺里买了一根雪糕才回家。 他刚从小卖铺出来,就看到旁边有个妇人晕倒了,热心肠的安安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他还替人家交了费,然后坐在凳子上等着对方家属到来。 安安看到躺在床上的妇人,就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所以他也多了几分耐心。 妇人只是中暑了,所以输了一瓶液就醒了过来,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她马上向安安道了谢: “小伙子,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吧?麻烦你了。” “没事,婶子,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护士匆忙跑了进来,直奔床上之人: “妈,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晕倒了?” “没事,是这个小伙子救了我,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护士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坐在一旁的安安相遇,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眼中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双方愣了一瞬,安安先开了口: “小鱼,是你啊?好久不见。” “谢谢你救了我妈。” 多年不见,安安的心依旧不能平静,他以为已经过去的人和事,在见到霍鱼的那一瞬间,又重新被她打破了。 第232章 安安恋爱 一个星期后,安安忐忑不安地向爸妈宣布他有了女朋友的事实,张维芳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内心觉得十分好笑: “安安,别紧张,你已经是大人了,谈恋爱很正常。” 安安松了一口气,毕竟过年的时候他还说暂时不想找对象: “妈,谢谢你理解我。” “你女朋友多大了?有工作吗?”张维芳紧接着问道。 安安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虚: “妈,她是护士,你也认识。” “我认识?谁呀?” 张维芳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哪个朋友的女儿是护士。 “妈,是小鱼。” “谁!?”张维芳惊呆了,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安安冒着被打到风险,再次说道: “妈,是霍鱼。” 听到这个名字,张维芳直接怒从心起,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扔了过去: “安安,你是要气死我才安心呀,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非得找她?你忘了她曾经是怎么对你的?” “妈,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是真的喜欢小鱼。” 张维芳看着安安肯定的眼神,心里有一种无力感,她不明白自己高智商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执拗。 张维芳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采用了威胁人的手段: “安安,我的意见是不同意,你非要找她,那你就离开这个家。” “妈,你怎么能这样,我哥找对象你也没管过啊?怎么轮了我就要求这么多了?” 张维芳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随便他怎么样吧,大不了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 张维芳饭都没吃就回了卧室,陆时回来后看到呆坐着的安安,随口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去做饭?你妈呢?” “爹,我妈生气了。” 陆时放下手里的皮包,直接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怎么回事?你都多大了?能不能让我们省省心?” 安安又把他谈恋爱的事说了一遍,随着安安的讲述,陆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对姓霍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没想到安安记吃不记打,曾经人家欺骗玩弄他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了,居然还要和霍鱼谈恋爱。 这要不是自己儿子,他真想拆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去缺根弦。 “我的意见和你妈一样,你想要娶她,除非我们都死了,或者你自己离开这个家。” 陆时看都不想看他,怕自己没忍住扇他一巴掌。 这一晚,一家三口都没吃饭,陆时洗完澡就回了卧室。 夫妻二人都对安安的行为感到失望至极,两个人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 “你说安安怎么就非得找她?” “他傻,耳根子软,又让人家哄住了。” “我们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咱们现在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要是一意孤行,咱们也劝不住。”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半夜,张维芳被饿醒了,她一个人来到客厅,然后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一碗粥,一边喝粥一边查看安安的红线图。 还好安安和霍鱼并没有连接的红线,说明两个人结不了婚,但是,两个人的缘分很深,估计会拉扯一两年。 张维芳有点放心了,毕竟她真的不喜欢这种儿媳妇,但更多的是闹心,谁知道这一两年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她不怕安安受伤,就怕他走极端。 张维芳现在对安安失去了信任,所以提前切断了他的折叠空间,有关空间的一切记忆也直接清除了。 第二天,安安就搬了出去,他搬回了之前的老房子,他要向爸妈证明,他和小鱼是真爱。 张维芳没管他,她直接把虎子和王慧叫了过来,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安安的事你们不用管,只要看着他不要把人带回家里就行。” 王慧郑重地点了点头: “妈,你放心,我会多注意,肯定不让他带女人回来。” 王慧心里现在就一个念头:一定要好好讨好婆婆,只有让婆婆开心了、满意了,自己才能从她那里分到更多的钱。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婆婆更殷勤些,多说些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她满意。 这样一来,婆婆一高兴,说不定就能慷慨地给自己更多的钱财呢,想到这里,王慧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张维芳也没让她失望,直接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给了她,让她平时多盯着点人,王慧拿着钱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虎子作为大哥,亲自找安安谈了一次,让他自己想清楚,为了这个女人,抛弃父母到底值不值得。 安安憋着一口气,他相信总有一天他爸妈能接受小鱼,在他眼里,小鱼一直都是一个善良,柔弱的姑娘。 至于小时候骗他的事,他已经原谅她了,毕竟那个时候小鱼还小,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安安离开父母,和小鱼谈起了恋爱,因为父母反对,所以两个人的事情暂时没有公开。 小鱼现在在医院当护士,她的妈妈身体不好已经提前退休了,她的爸爸这几年身体更差了,基本处于卧床的状态,弟弟在上高三,所以一家子的压力都给到了她。 小鱼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个腼腆害羞的姑娘,但是实际情况谁又知道呢? 知道安安找对象的第二天,陆时就已经去医院打听了一下霍鱼的情况,大家对她的评价都很好,什么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反正都是好话。 只有一个小护士愤恨地吐槽了两句: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上次还看见有病人给她送东西了。” 这种事情大家都没看见,所以也不确定它的真假,不过,总的来说,霍鱼人缘不错。 安安上班后,也和虎子一样,每个月上交一半的工资,这个月,安安没有交钱,张维芳专门去单位找了他一趟: “工资呢?” “妈,我都花啦,你又不缺钱,干嘛让我上交?” “这是咱家的规矩,你哥也一样,你以为我们养你这么大不用花钱,还有,你现在住的房子都是我的,我可没问你要房租。” 第233章 安安的决定 母子二人交涉了半天,最后还是安安输掉了,他这个月的工资花完了,所以只得答应下个月把钱一起补齐,张维芳看到他同意就离开了,没有再交谈的意思。 安安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不能理解她的逼迫,但是又反抗不了。 自从安安和霍鱼谈恋爱开始,他的工资就没有够花过,除了上交张维芳的一半,剩下的他每次只给自己留五块钱零花钱,其余的全都给了霍鱼。 霍鱼家里负担重,他自愿帮她承担一部分责任,刚开始霍鱼是拒绝的,不过也就推拒了两下就答应了。 霍鱼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姑娘了,现实生活的磨炼让她更加坚强,也更能看透人心。 她能看出来安安的真心,所以她对待这份感情也是实心实意的。 霍鱼知道安安家里不喜欢她,不过她不气馁,她会好好表现的。 安安生日这天,他把霍鱼带回了电力巷的家里,两个人一起庆祝生日,就在他们准备做饭的时候,王慧走了进来: “安安,你过生日不回去看看爹妈?” “嫂子,我晚上回去。” 张维芳其实对过生日不太讲究,有时间就一起吃个饭,没时间就算了。 王慧也知道,但是看到安安私自带着对象回来,她还是觉得不妥当,毕竟家里人都不同意两个人的事。 王慧说完就回了自己家,她只是一个外人,也不好太过分。 霍鱼看到王慧的态度就知道安安全家人的态度,人家对她根本就不看重。 两个人已经谈了半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安安一直没有提过结婚的事,她也只好一直装傻,但是她明白,安安只是在推脱。 安安搬出来以后就很少回家了,张维芳和陆时也不管他,现在的安安纯粹是在放养。 中午,他和霍鱼一起吃了饭,晚上,他一个人回了爹妈的小二楼。 张维芳看到安安回来,心里还是高兴的,陆时也给他做了好多喜欢吃的菜,但是安安一直心不在焉。 “妈,爹,我和小鱼谈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见见家长了?” 陆时的拿着筷子的手停滞了一下,然后说道: “婚姻自由,我们也没办法管你,你已经喜欢就行,不用带人回来,你也知道我和你妈都不喜欢她。” “妈,小鱼她真的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同意?” 张维芳没想争论这个问题,但是既然现在说开了,她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安安,你知道的,我这人心眼不大,之前霍家给我的教训,仿佛历历在目,霍南庭的话犹在耳边,我又怎么能接受他的女儿?” “安安,你可以忘记霍鱼的欺骗,但我忘不了霍南庭的羞辱,当初那种赤裸裸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安安目光黯淡,他的眼睛里满是挣扎: “妈,我真的喜欢小鱼,我准备和她结婚,就当儿子对不起你们。” 张维芳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她知道感情的事情没办法硬来: “可以,以后不要带她来这里,其余的事情随便你,你大了,有些事自己想明白就行。” 过年的时候,张维芳才知道王慧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要有下一代,她还是很高兴的。 “王慧,虎子,你们生了孩子我没时间伺候月子,你们雇人或者让亲戚来帮帮忙吧,不过,钱还是由我来出。” 王慧一听婆婆愿意出钱。她巴不得呢: “妈,我到时候让我妹妹来就行,不耽误你的工作。” 张维芳又给了她一百块钱,然后说道: “嗯,辛苦你了,回家多吃点好的。” 这一年过年是张维芳和陆时两个人一起回的老家。 狗小也结了婚,他的老婆是村里的姑娘,长得又高又漂亮,特别大气的姑娘,张维双对她特别满意。 张维芬现在也成熟了不少,她的两个儿子和男人也一起来了。 姐妹三个坐在一起聊着天,完全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剑拔弩张,三个人特别和谐。 张灵灵小朋友两岁多,是一个特别安静的小姑娘,看见人多,害羞地抱着奶奶不撒手。 过年的时光是匆忙又短暂的,大家高兴地聚在一起,随后又分开回到各自的生活。 时间已经到了九零年,现在国家各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人们的思想也更放得开,穿着打扮也丰富多样起来。 正月十五,张维芳和陆时一起去外面看了看烟火和灯会。 绚烂多彩的烟火如同一朵朵绚丽的花朵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它们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这美丽的景象令人陶醉,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中,人们仰望着天空,眼中闪烁着惊喜和兴奋的光芒,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烟火的绚丽色彩和独特形状各不相同,有的像流星划过天际,瞬间消失;有的像菊花盛开,绚丽夺目;还有的像瀑布倾泻而下,气势磅礴。 每一朵烟花都是那么独特而美妙,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视觉享受。 在这美好的时刻里,人们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孩子们笑着、跑着,追逐着空中的烟火,大人们则相互微笑着,感受着这份难得的轻松与快乐,烟火不仅点亮了夜晚的天空,更温暖了人们的心灵。 张维芳和陆时肩并肩一起走在路上,感受独属二人的安静时光。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两个人的情感愈发深厚起来,他们的爱情仿佛一坛陈酿美酒,经过时间的沉淀和酝酿,变得越发醇香浓烈,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每一次的相遇都如春风拂面般温暖宜人,每一句问候都似冬日暖阳般温馨舒适,每一个微笑都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般璀璨夺目。 这份感情已经深深扎根于彼此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并随着岁月流逝而日益茁壮成长。 两个人不仅有爱情,亲情,还有友情以及那种更深层次的感情。 第234章 草原 第二天,张维芳一下班回到家就看到在门口等着的安安和霍鱼,她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 现在正是人来人往下班的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发脾气,张维芳忍着怒气看向安安: “这是什么意思?” 安安看到张维芳黑着脸,他的心里特别忐忑: “妈,我带小鱼来拜访你。” “免了,我之前就说过,不要带她来,你耳朵聋了?那我再说一次,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管,但是,别来登我的门。” 霍鱼知道张维芳不喜欢她,但是没想到她会当面说这么难听的话,一时间,她委屈地眼眶也红了起来。 安安看到霍鱼委屈的样子,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妈,我都带小鱼来了,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张维芳被安安气得差点哭出来: “我没礼貌?你要不是我的儿子,我早就让你滚了,我从小把你养这么大,不指望你多有出息,但是也不允许你忤逆。” “从小给你好吃好穿,怎么?现在知道反抗父母了,可以呀,之前的一切就算了,从此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我的房子你也别住了,有多远滚多远。” 安安没再说话,他拉着霍鱼直接离开了。 张维芳回到家里,眼泪就下来了,她现在终于相信一句话:儿女都是债。 陆时回来看到满脸泪痕的张维芳,直接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问才知道又是安安惹的祸,他的心里更难过,安安是他唯一的儿子: “好了,别哭了,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儿子,我们还有虎子。” “嗯,还好有虎子。” 虎子一直特别孝顺,每个月都来看他们,每次手里都是大包小包,他老婆王慧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是孝顺方面也没话说。 陆时看到张维芳心情不好,决定带她出去旅游一番,现在还没有正规的旅游公司,所以,他买了一张旅游地图,然后自己买好了火车票。 出发前,陆时去找了安安一趟,他二话没说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妈生你去了半条命,你可以不感恩,但是,你不能再让她生气,你的事以后自己处理,我们不管你,但是,只有一条,不要再去我们家,也不要再为难你妈。” 陆时从税务局离开,然后直奔市刑警队找虎子: “虎子,我带你妈出去转转,安安的事你别管,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弟弟。” 虎子一听不认安安了,心中顿时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瞪大眼睛,焦急地问道:“爹,安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啊!” 说起安安,陆时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他好得很,每天气我和你妈,还私自带着霍鱼来家里。” 虎子一听就懂了,又是找对象的事: “爹,你和我妈别管了,这事交给我。” 三天后,陆时带着安安坐上了火车,这次,他们准备去广阔的草原。 安安和张维芳吵架后就直接搬到了宿舍里,宿舍是四人间,大家的生活习惯不一样,有的干净有的脏,所以,宿舍里总是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他放在桌子上的零食也让他们都吃完了,安安随口提了一句,大家就都说他小气。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在一起住了好久,所以关系都很好,他们对安安有种天然的排斥感。 霍鱼上次从张维芳家里离开后,就和安安陷入了冷战状态,现在的安安,感情不顺利,事业也不顺利。 这天,虎子来找他,兄弟二人去了一个小饭馆,两个人点了几个菜,还点了一瓶白酒。 虎子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喝酒,他也不爱酒,所以,他就看着安安一杯接一杯的喝: “哥,我太难了,你说妈为什么看不上小鱼?小鱼明明是个好姑娘。” “婚姻是你自己的,你觉得她好就和她结婚吧,爹跟我说了,他不再管你了。” “哥,可是现在小鱼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她觉得爹妈不喜欢她。” 虎子看着痛苦的安安,于心不忍: “安安,爹妈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们只是不喜欢霍鱼,有些人就是天生没缘分,你要实在喜欢,就不用管别人的意见,毕竟日子是你自己的。” 虎子想了一下又说道: “安安,以后不要带霍鱼去家里了,这样会让双方都不舒服。” 在火车上度过两天两夜后,陆时和张维芳来到了蒙省的一个大草原,两个人花钱雇了一个向导,带着他们踏入了真正的草原。 草原上风特别大,张维芳戴着厚厚的围巾,呼呼的大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草原上的枯黄的野草到处摇摆。 这会,张维芳才想起来,现在这个季节不是来草原的好时节,青草还没有长出来。 直到见到成群结队的羊群,张维芳才觉得他们这趟没有白来。 草原上的羊羊毛更厚,她悄悄摸了一把,羊毛特别柔软,没有任何杂质。 张维芳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些羊冬天生活在哪里?” “它们很抗冻,能抵抗零下20度左右的寒冷,再冷了就得住羊圈。” 晚上,张维芳二人跟着向导吃到了香喷喷的烤羊腿,那种滋味呀,真的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 张维芳之前不爱吃羊肉,嫌弃那股骚味,但是草原上烤的羊腿完全没有任何一点骚味,还带着一种清香,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这是因为里面加着特殊的香料。 而且羊羔肉特别嫩,又软又滑,张维芳一个人就吃了半斤羊肉,还吃了一些手把肉,又是一种独特的口味。 张维芳唯一不习惯的就是他们的咸味奶茶,腥味还是比较重的,不过,陆时很爱喝,他一个人喝了一壶。 晚上,两个人住着真正的蒙古包,说实话,这个时候的蒙古包不太好住,里面没有窗户,也比较低矮,所以他们只能将就着住一晚。 里面没有厕所,想上厕所还得去老远的地方,还好,他们自己带着折叠空间,要不然大晚上跑出去会很麻烦。 第235章 旅行归来 两个人在草原上见到了成群结队的牛羊,吃到了特色烤肉,领略了大自然的波澜壮阔,感受到了人和自然的和谐相处。 在广袤无垠的草原深处,有一条已经被寒冷的气温冻结成冰的河流,从远处眺望过去,它宛如一条闪烁着银色光芒的丝带,静静地蜿蜒于草原之上。 然而当人们走近时仔细观察,会发现那看似脆弱的薄薄冰层之下,竟有着潺潺流动的河水。 张维芳静静地站在河边,目光凝视着眼前这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它如同一条柔软的绸带,缓缓地流淌着,水波荡漾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不禁想起了传说中的银河,那条横跨天际的神秘星河,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向往之情。 她想象着银河的景象,那里繁星点点,璀璨夺目,宛如无数颗宝石镶嵌在夜空中。 银河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宇宙,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相比之下,眼前的河流虽然也有着独特的美丽,但与银河相比,恐怕还是稍显逊色。 然而,正是因为对银河的遐想,让张维芳更加珍惜眼前这条平凡而又真实的河流。 她突然意识到,生活中的美好并不一定都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也许就在我们身边,只是需要我们用心去感受、去发现。 突然间,视线中出现了一群骑着马的牧民,他们或年轻力壮、或稚嫩可爱,每个人都驾驭着一匹雄健的骏马。 这些马匹奔腾起来,四蹄翻飞如电,长鬃飞扬似风,仿佛离弦之箭一般迅猛而激烈地疾驰而来,它们的身影如同一阵旋风,带着无尽的力量和活力,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黑色,棕色的马匹最多,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前面跑得最快的那一匹枣红色骏马。 它的身姿高昂,眼神中透着机敏和果断,步履铮铮,宛如疾风之刃,在草原上留下道道利痕。 张维芳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她的内心无比激动,脸上也布满了红晕,她回头看向一旁的向导: “我们能骑马吗?” 向导先是发出爽朗的笑声,仿佛整个草原都被他的笑声所感染,草地随风沙沙作响,似乎也在跟着他一起欢笑。 随后,他开口说道:“可以的。” 他的声音清澈而响亮,犹如山间清泉流淌而过,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信任,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毅而又温和的面容,那笑容中透露出的自信与善良。 等张维芳扶着牧民的胳膊颤颤巍巍上了马,她才明白骑马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的个子不高,连脚蹬都踩不住,还得别人帮忙,上了马,马背上并不平坦,张维芳根本坐不稳,她又不敢随便抓马身上的毛发,所以陆时只好在一旁扶着她。 前面有牧民帮忙牵着马,一边往前走一边告诉她骑马的技巧和注意事项,旁边有陆时扶着她,她才敢尝试着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马儿驮着她慢慢往前走,过了一会,张维芳就冷静了下来,不过,她依旧不敢动,只能朝前面望去,风呼呼吹过耳边,让她有一瞬间的放松。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张维芳就下了马,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因为她的屁股和腰都已经麻木了。 张维芳揉了揉酸痛的腰背,她表示已经再也不要学骑马了,这项活动真的不适合她。 于是,张维芳站在一旁休息,陆时紧接着上了马,可能他的胆子比较大,所以学习起来并不困难,没过多久,他就一个人骑着马慢慢跑了起来。 一下午过去,陆时就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骑术。 两个人已经出来五六天,时间比较紧,所以他们第二天就返程了。 本来陆时还想带张维芳去看看大海,不过她觉得这个时间不好,所以两个人约好夏天再来。 回程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或麻烦。,经过漫长的旅程,张维芳终于抵达目的地,走下火车时,她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吃力。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张维芳迫不及待地走进浴室,享受一场热水淋浴的洗礼。 水流冲刷着她的肌肤,带走了旅途中的尘埃和疲劳,沐浴过后,她穿上宽松舒适的睡衣,与丈夫一同躺倒在温暖的床铺上。 这一夜,他们睡得格外香甜,仿佛时间都停滞了,没有烦恼,没有压力,只有宁静和放松。 夫妻俩紧紧相拥,沉浸在彼此的温暖怀抱中,共同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这一觉,让他们忘却了一切疲惫和困扰,直到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将他们从沉睡中轻轻唤醒。 睁开双眼,迎接他们的是新的一天,充满希望和活力。 两个人赖了一会床才起来,陆时几十年如一日般去厨房做饭,张维芳躺在沙发上发呆。 休息了一天,两个人就去上班了,张维芳的工作依旧简单单调,陆时却忙碌了起来,十几天没去店里,他得查账,还得进货。 陆时趁着闲暇之余,赶紧拨通了虎子的电话号码,并告诉他:“我们已经平安归来,一切都好。” 听到这个消息后,虎子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那颗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松弛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些天,虎子心里一直焦急万分,就怕父母在外出点事,大老远的,他也不能及时赶过去,还好他们一切平安。 至于安安,根本没人通知他,陆时嫌他碍眼,虎子根本就没想起来。 下班后,陆时按时回到家,才发现张维芳还没回来,他又联系不上,所以,陆时想着最好能在家里装一台电话,有事方便联系。 他的商店里已经安装了一台,对内对外联系都很方便。 之前,陆时就提议在家里安装一台,可是张维芳嫌贵,所以只在店里安装了一台,不过,张维仁家里有,所以,有急事可以去他家。 第236章 张九云去世 现在安装一台电话要五千块钱,比奢侈品还贵,所以张维芳有点舍不得,不过,既然陆时强烈要求,她也就答应了,毕竟电话是必须品。 红色的数字电话,有点复古,有点可爱,电话号码是七位数的,刚装好,张维芳就给张维仁家里去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他就过来了,两家离得很近,前后排住着,张维存的楼房也在不到一百米处,姐弟几个很方便走动。 不过,虽然离得很近,他们却很少去对方家里,大家白天都在上班,时间很紧,所以一般没事很少打扰对方。 张维仁看到大姐家里的电话,笑着说道: “大姐,你家早就该装了。” 一下花五千,张维芳还是很心疼的: “我就觉得有点贵。” 张维仁不赞同地摇摇头: “大姐,钱挣了就是用来花的,你别舍不得,你知道大哥大吧,要三万块呢!” 张维芳撇了撇嘴: “奢侈品,我买不起。” 张维仁不死心,又和陆时聊起了桑塔纳小轿车,现在私家车已经开始出现,他的配车就是黑色桑塔纳,性能配置各方面都很好,所以一直向姐夫推荐。 现在市面上的桑塔纳要20万左右,有张维仁帮忙,可以走内部价格——十三万,陆时听了很心动。 张维芳晕车,所以对车并不感冒,再说,倾家荡产买辆车,图什么,家里不过了? 现在又不出远门,骑着自行车完全可以在市里逛一圈。 看到张维芳不同意,陆时也就歇下了心思,不过,他又瞄上了摩托车。 现在的摩托车又高又重,价格也不便宜,不过比汽车便宜了很多。 陆时看上了一辆进口的本田125,价格高达元,张维芳看到陆时实在想要,就狠了狠心给他买了一辆。 摩托车买好,陆时兴奋了多久,张维芳就心疼了多久。 陆时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骑着车到处乱跑,先去虎子单位炫耀了一下,又去了店里向大家展示了一圈。 五月份的时候,张维芳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张维保告诉她爸爸生了重病,让他们姐弟几个赶紧回去。 张维芳的心里咯噔一下,张九云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她没敢多想,而是直接起身去了张维仁家。 一个小时后,姐弟三人聚齐,张维仁的司机开车把他们送回了老家。 一进家门,张维芳就看到张九云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张巧纳坐在一旁愁眉苦脸,张维保坐在一旁抽着烟。 “怎么回事?爸怎么了?” 张维保带着几个兄弟姐妹去了隔壁房间,脸上带着悲伤之色: “大姐,哥,王医生说爸是癌症,他之前一直有痔疮,后来越来越严重,我们都没当回事,谁知道上个星期突然就倒下了。” “走,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哥,已经去过了,二姐夫开着三轮车送过去的,医生说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突来的噩耗让大家很难接受,姐弟几个都红了双眼,张维芳伤心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之前没有预兆吗?” “之前就是便血,肚子疼,爸以为是痔疮,所以他一直忍着没说。”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张维芳几人想着最后的时光一定要让老人家吃好喝好。 可惜,张九云一天有多半天在昏睡中,饭也吃不下几口,而且控制不住排便。 不过,主要是张巧纳伺候,她不让孩子们沾手。 张维芳回来的第三天,张九云突然清醒了过来,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组织分家。 分家的具体内容如下:老二张维保在家里给老妈养老,张维仁和张维存每年出200块钱养老钱。 家里有一对银手镯,给了长孙女张乃琳,长孙张士杰有一块大洋,这是两个老人手里唯一的资产。 张维芳姐妹三个无所谓,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给儿子的,张维保老实,也没说什么,但是,张维存心里有意见。 家里五个孙子孙女,凭什么把东西都给了大哥家的孩子,他家灵灵和二哥家的孩子是大风刮来的? 张维存不理解老人的偏心,不过,他只是把事情记在了心里。 他觉得最傻的是他二哥,老妈让他养着,却把贵重物品给了别人,就这还指望大哥以后能照顾他?真是想得太多了。 七月份,74岁的张九云走完了她的一生,最后这两个月,几个孩子轮流陪着他,儿孙孝顺,子孙繁茂,他的人生没留下什么遗憾。 一家人在悲痛中送走了张九云,张巧纳就跟着张维存来了他家帮他带孩子。 至于张维保家的两个孩子,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反正他们有爸妈,怎么都能照顾好。 这半年,安安和家里的关系一直僵持着,他多次想娶霍鱼,但都被她拒绝了。 霍鱼现在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不想让自己拥有一份不切实际的感情。 安安对她再好,也负担不起她的家庭,时间一长,两个人之间必定会有矛盾。 九月份,霍鱼的爸爸病重住了院,这次的住院费已经压垮了她,哪怕安安掏出了所有,还是不够。 安安没脸回家,他找大哥借了二百,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王慧上个月刚生产完,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所以虎子也没有太多的钱借给他。 安安和霍鱼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两个人相顾无言,霍鱼最先提出了分手,安安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其实,这段时间的奔波也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产生了疲惫感,安安知道自己没用,他不能给小鱼带来她想要的生活。 霍鱼看着家里病重的父亲,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自私地拖着安安,她的家庭就是这样,所以她认命了,但是她不能把安安拖下水。 分手的那天,阳光正好,安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默默地坐在公交车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但他的思绪早已飘远。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记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周围的乘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始终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这段感情的结束让他感到无比痛苦和失落,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公交车继续前行,带着安安驶向未知的远方,他希望这趟车程永远不要结束,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面对现实,然而,无论怎样逃避,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 第237章 安安的感情 安安失恋后,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偶尔想起霍鱼,他也不会再那么心痛。 这两年,他的工资大部分都给霍鱼花了,而且自从离开家里后,他就没有向爸妈上交过,刚开始张维芳还会找他要,后来也就不再管他了。 对待这份感情,他曾经是付出全部的,所以他不后悔,也不遗憾。 有时候,人不得不信命,不属于你的东西,再怎么努力都够不到。 这次失败的感情经历,让安安成长了很多,他现在时不时地就会回家看看父母。 当他看到妈妈鬓角的白发,不禁潸然泪下,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孝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自己的父母的,原来他们都老了。 张九云离开后,张维芳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已经第二次面对至亲的离世,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每个人都在老去。 过完张九云的七七,张巧纳就跟着张维存来了市里,每天带着小孙女大儿子和大女儿家转转,她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这一年过年,因为张巧纳在市里,所以大家都没有回家,大年三十,城里的几个姐弟聚在张维仁家,过了一个别样的新年。 这个过年,有酒有肉,有饺子有春晚,有老人也有小孩,气氛十分热闹。 虎子家六个月大的儿子瑞瑞是最小的,大家都很喜欢逗他。 对于大孙子,张维芳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真的是隔辈亲,不过,她也只是逗一逗而已,让她看孩子,她的体力和精力都不行。 安安今年沉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不过,他很爱喝酒,所以和两个舅舅拼了不少酒,最后还喝醉了。 也不知道张家人是不是有酗酒的传统,张维芳的三个弟弟都很爱喝,以前没看出来,也可能是以前太穷,买不起酒。 现在,逢年过节,他们都会喝得醉醺醺,而且后辈中的安安和狗小也是爱酒之人,他们不光喝酒,还抽烟,恶习难改,把张维芳看得直头疼。 好在虎子滴酒不沾,他的特殊职业也注定他不能喝酒,但是他现在也学会了抽烟,这是工作中养成功的习惯,张维芳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张维芳明确规定,在家里不允许他们抽烟喝酒,她不喜欢那个味,也怕他们带坏陆时。 听虎子说,安安又搬回了巷子里,而且经常带一帮子人去家里吃饭喝酒,张维芳劝了两句就不管了。 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要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只要不偷不抢,其他的都随便。 虎子性格像妈妈,爱干净也爱安静,安安的性格也不知道像了谁,从小就爱呼朋唤友,爱热闹,爱结交。 又是新的一年,大家的生活几乎没什么改变。 张巧纳也适应了市里的生活,每天在大院里带孩子,她还认识了好几个老姐妹,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八卦,生活非常丰富多彩。 张巧纳今年已经60岁,一头花白的长发用头绳盘在了脑后,整个人特别精神。 她的牙齿也掉光了,嘴巴有点凹陷,不过,笑起来特别和蔼,是一个热情活泼的小老太太。 身体也特别好,每天早晨喝一杯麦乳精来保养身体,想要活得长长久久。 张维芳和张维仁经常会给她买一些吃的穿的,所以她生活得很不错。 某个星期天,张维芳正在家里闲坐,就听到了门铃声,她开打大门一看,是陈玉英。 自从她搬了新家,两个人的来往就变少了,没想到她突然找了过来。 “玉英,快进来,有事吗?” 陈玉英“呵呵”笑了两声,才问道: “维芳,我还真有事找你,你家安安也23了吧?有没有对象?” 说起安安找对象的事,张维芳就有点为难,她不确定安安现在有没有走出来,而且她也不想再插手他的感情。 “安安刚分手没多久,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陈玉英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道: “嘿,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又不是我们那个时代了,我这边认识一个很好的姑娘,她看上安安了,让我来问问。” “女方是什么情况?” 张维芳没有一锤子定音,她想先看看女方的情况。 经过陈玉英的描述,张维芳知道女方叫罗燕,也是大学毕业,今年22岁,爸爸妈妈是个体户,家里非常有钱。 罗燕之前去税务局办事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安安,所以才会托熟人介绍。 陈玉英离开后,张维芳就打开了罗燕的红线图,发现两个人没有交集,既然没有缘分,那就算了,她也不想乱配对。 这件事,张维芳没有告诉安安,但她已经告知了陈玉英。 谁知道罗燕这个姑娘是个倔强的,她直接跑到安安的单位去堵人。 说实话,罗燕长得很好看,个子高挑,皮肤白净,是那种一眼看起来就很有心机的人,安安对她第一印象还不错。 两个人试着相处了几次,发现他们各方面都很契合,安安对她很有好感。 不过,鉴于之前一段感情的原因,他对恋爱对象谨慎了很多。 安安回到家把罗燕的事和张维芳说了一声,想听听她的意见,张维芳只说了两个人不合适,就没再说别的。 经过之前的事,张维芳和安安相处起来总是会考虑很多,轻不得重不得,不会像之前那么随心所欲的发表意见。 安安也知道他之前伤了父母的心,所以他现在很乖巧,遇到事情也不会直接和父母对着来。而是会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 安安知道张维芳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他私下里悄悄地去罗燕之前居住的村子里调查情况。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罗燕的确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家里也是真的有钱。 但是,她之前谈了一个对象,也可以说是暧昧对象,让大家跌破了眼睛,这也是罗家有钱后,迅速搬离村子的原因。 第238章 毛兔 原来啊,罗燕曾经和她的表哥传出过不好的传闻,虽然罗家人不承认,但是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罗燕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而且村里还有人亲眼看到她和她的表哥在一起卿卿我我。 最近几年,罗家靠运输发了家,后来直接搬到了市里,村里不少人在罗家的运输公司做事,所以,这个事也就自然而然没再外传。 安安私下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给了她一百块钱才把这种私密的消息打听出来,要不然,他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村里的事? 安安被罗燕恶心到了,他回去后直接就和她断了联系。 罗燕又找了安安几次,都被安安拒绝了,后来,她也就识趣地选择了其他目标。 经过罗燕一事,安安现在对女人更加排斥,他准备缓缓劲再找。 夏天的时候,有人给张维存介绍了一个对象,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留给了前夫,一个留在老家让她妈帮忙带着。 这个女人叫毛兔,属兔子的,她的老家在千里外的山区,现在交通不便,所以大家对那边的风俗习惯和风土人情并不了解。 而且这个女人已经绝育了,以后嫁过来也不能生孩子,所以张巧纳对她有点不满意。 张维存这些年孤家寡人一个,现在好不容易别人给他了一个对象,他是很满意的,不能生正好,以后家里就他家灵灵一个孩子,也不担心以后会偏心了。 这天,张巧纳带着灵灵来到了张维仁家,她想让金文帮忙看看这个毛兔到底怎么样,毕竟,金文的精明能干是一家人公认的。 第二天晚上,姐弟三人又聚到了一起,不过,这次是在张维存家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他相看。 晚饭是张维芳帮着张巧纳一起做的,刚做好饭,就看到张维存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就开始吃东西。 说实话,毛兔的家乡话,张维芳一句都没听懂,不过不影响她对毛兔的观察。 毛兔长得十分精瘦,胳膊腿都充满了力量,个子和张维存差不多,两个人站在一起,张维芳怎么看都觉得弟弟是个受压迫的命。 金文和她聊了一会,就把毛兔的信息套出来了,也把她这个人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饭后,毛兔主动洗了碗,手脚很麻利,张巧纳对她满意了不少。 毛兔离开后,金文首先发表了一下意见: “这个女人会过日子,但也是个心狠的,我就怕她以后对灵灵不好。” “嫂子,不能吧?她又不能生,怎么还能对我的孩子不好?” 看着张维存没当回事,金文还是好心地又劝了一句: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得下心的人,又怎么会对别人的孩子好?维存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大姐,你怎么看?”张维存把问题抛给了张维芳。 张维芳能怎么看,她也不看好这个毛兔,但是刚才她已经看过红线图,张维存和她能成,中年以后会离婚,不过最后还会复婚,总而言之,两个人是正缘。 “维存啊,你已经想清楚就行,日子是你自己的,我们也不好多参与,不过你嫂子的话你也要多想想。” 张维芳回了家就把这事给忘了,反正两个人最后能成,所以其他阻力根本不算什么。 这天晚上,张维芳和陆时正在吃饭,就听到电话响了起来,陆时刚接起来就听到张维仁焦急的声音: “姐夫,姐,你们俩快来我家,有事。” 张维芳和陆时一听有事,两个人放下筷子,换好鞋就出了门。 张维仁家里的大门正大展着,一家人都在院子里站着,还有张维存和毛兔,双方剑拔弩张,毛兔在不停地骂人。 虽然听不懂她骂什么,但是大概的意思她听懂了,是骂他们做哥哥姐姐的多管闲事,不想让弟弟好过,还说现在婚姻自由,她和张维存已经领证了。 毛兔今天来就是把老太太送过来,她家地方小,住不下这么多人。 毛兔说完就要拽着灵灵离开,灵灵吓傻了,抱着奶奶不停地哭。 毛兔一巴掌就甩在了灵灵的脸上,灵灵右边的脸马上肿了起来,这一变故吓坏了张维芳,她赶紧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 张巧纳哭着骂张维存: “你个混账东西,你看看,这就是你找的老婆,连灵灵都不放过,她才四岁啊。” 张维存也没想到毛兔的脾气这么暴躁,他的面子上挂不住,直接拉着人回了家。 金文第一次被人如此“登门拜访”,脸上怒气冲冲,连眼睛里都冒着火: “看看,我们这是出力不讨好,维存主意大得很,直接就领证了,现在她就敢把老人赶出来,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有灵灵,以后可怎么办?” 张维仁也生气,他没想到毛兔能这么离谱,也不知道张维存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张维存回了家,直接就和毛兔打在了一起,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狠,别看毛兔是个女人,打起架来可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两个人打完后,不知道怎么地就滚在了一起,发泄了一晚上的精力,两个人的感情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张维存明确说了自己的要求: “我就灵灵一个女儿,你以后不能随便打她。” “放心,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她听话,我肯定不动手,不过,咱们以后不要和你哥哥姐姐来往了,看看他们住的房子,再看看咱们的小窝,大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毛兔说完,又拐了个弯: “要不咱们问他们借点钱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他们要是真的拿你当弟弟,就不会看着你受苦。” 张巧纳抱着灵灵一晚上没睡,她在担心小孙女以后的日子,那个后妈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她的儿子又不是个顶用的,灵灵以后可怎么办? 张维芳和陆时也在聊着这件事,陆时对他们感情不深,所以很客观地分析道: “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咱们还是不要过多参与了。” 第239章 姐弟矛盾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张维存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大哥家门口,他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前来。 当他踏入大哥家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径直落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没有丝毫犹豫,张维存紧紧地抱起女儿,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手臂用力地环绕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 “大哥,为了以后的平静生活,咱们还是少来往吧,对了,你把这话也告诉大姐,我就不去她家了。” 张维存又扭头看向自己的老妈,语气中带着安慰: “妈,你以后就跟着大哥吧,别担心灵灵,毛兔会对她好的。” ““奶奶,奶奶……”灵灵声嘶力竭地喊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 她眼睁睁地看着爸爸抱着自己越走越远,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拼命挣扎着,小手紧紧抓住爸爸的衣服,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回到奶奶身边。 然而,爸爸的手臂如同钢铁般坚硬,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被带走的命运。 每一声呼唤都是灵灵对奶奶深深的依恋和不舍,仿佛希望通过声音将自己与奶奶联系起来。 奶奶是她生命中的重要支柱,给予她无尽的关爱和温暖。 现在,离开奶奶让灵灵感到世界瞬间崩塌,她不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只知道此刻她渴望奶奶的拥抱和安慰。 张巧纳抹着眼泪在后面跟着父女二人,她曾经绑过几天脚,所以两只小脚根本走不快,整个人慌不择路,要不是张维仁扶着她,早就摔倒了。 “灵灵,我可怜的灵灵哟,你以后可怎么办?”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张维存家的楼道口,他家住一楼。 毛兔在家里听到外面的声音,直接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哭哭啼啼的子孙二人,她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大早晨的哭什么?烦死了,张维存,我可告诉你,以后少让她哭,我最讨厌爱哭的小孩了。” 毛兔说完又看向张维仁和张巧纳: “老太太,你快跟着你有钱的大儿子回去吧,我们家可没钱养你。” 毛兔说完便气鼓鼓地扭着她那圆滚滚的屁股回家去了,随着“咣当”一声巨响,防盗门关得死死的,仿佛在向外界宣泄着她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这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让人不禁想起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场景。或许,只有这扇门知道,毛兔此时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吧! 张维存这会也有点不耐烦了,他皱纹眉头说道: “妈,你快跟着大哥回去吧!” 张巧纳明白,她以后是登不了小儿子的家门了,她的衣服还在他家,不过,她也不准备要了。 张巧纳擦干眼泪,对着灵灵说道: “灵灵,你以后要听妈妈的话,记住了,一定要听话。” “奶奶,不要走……”,灵灵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她哭得更大声了。 张维存抱着灵灵回了家,老人家在后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是张维仁把她给背了回去。 张巧纳虽然在大儿子家住了下来,但是她的心里放心不下,她每天偷偷地去张维存家的窗户底下听动静,连续几天都没有听到灵灵的哭声,张巧纳也就天真地相信了毛兔会对孩子好的话。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每次灵灵挨打的时候,毛兔都会把她的嘴巴堵起来,根本不会让别人听到她的哭声。 没过多久,灵灵就被后妈打怕了,她现在出了门碰到奶奶都会躲着走,根本不敢和她说话。 而且,为了沟通顺畅,毛兔每天教灵灵说她的家乡话,一定要让她忘掉之前的一切。 而且,灵灵的衣服裤子都是自己学着洗,毛兔根本不管她,而且每天还得踩着小板凳学洗碗,这些活,她之前没干过,但是现在都在学习中。 张维存也知道这些事,不过,只要灵灵不挨打,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再说,女孩迟早有一天要嫁出去,早点学会干家务也有好处,所以他觉得这些事情都正常。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张巧纳在门口遇到了好久不见的灵灵,她高兴地拉着孩子的手嘘寒问暖,结果灵灵没说几句话就跑开了。 张巧纳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对她的疏远,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可能是哭得多了,以至于张巧纳慢慢地发现她的左眼看东西越来越模糊,直到有一天彻底看不见,她才慌了神: “维仁,我的眼睛瞎啦?这可怎么办?” “妈,你别着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第二天,张维仁就带着老妈去了医院,一系列检查过后,医生得出结论,张巧纳的眼睛是白内障,不算很严重,只要做个简单的手术就能好。 做手术是大事,张维仁直接通知了大姐和弟弟,张维芳没意见,出钱出力都可以,但张维存一口拒绝了: “大哥,大姐,你们有钱,自己出钱就行,别拖我,我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张维芳也知道他一个人打工养家不容易,所以就问了一句: “那你出力吗?” 张维存舔着个脸,说话振振有词: “你们两个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不就好了吗?我每天上班,哪有时间帮忙?再说,妈不是还有一只眼睛能看见吗?又不需要怎么照顾?” 张维芳看着这个混不吝的弟弟,真想给他一巴掌,但是这个家里还是张维仁说了算,所以,她暂时没有说话。 张维仁被气得不轻,但是他也拿这个弟弟没办法,最后还是金文站了出来: “维存,你走吧,既然你连老妈都不认,那以后咱们就没关系了。” “我可没有不认妈,你们有钱,财大气粗,当然怎么说都可以。” 张维存说完这些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惊愕的众人,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大家的反应和感受,毅然决然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而此时此刻,张维芳和张维存两人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他们默默对视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曾经,他们把这个弟弟视为心头肉,用尽全力去呵护、关爱他,但如今,他却让他们如此失望。 两人默契地达成了一个共识:从今往后,就当没有这个弟弟了。 第240章 回老家 张巧纳手术这几天,是张维芳在医院伺候的,张维仁专门从省城请来了专家,所以费用比较贵,总共花了6300多块钱。 手术结束后,张巧纳在医院里住了七天,直到确定眼睛完全恢复正常,她才出了院。 做手术之前,张维仁给老家的二弟去了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张维保是个孝顺的,主动说了他可以来市里照顾。 不过,张维仁没让他来,张维保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大老远的,他来一趟不容易,再说,他手里也没什么钱,就不要给他增加负担了。 这次的手术费是张维仁一个人承担的,在农村,一直有儿子养老的说法,按理来说应该他们兄弟三人平分,不过,现实情况不允许,所以他就自己承担了。 张维芳本来要分担一半的,但是张维仁拒绝了,在他眼里,大姐已经为这个家承担的够多了,这不是一个外嫁女该做的。 而且,时间长了,大家就会把这个当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张九云当初分家的时候就已经和孩子们说好了,儿子们分得财产的同时,也要承担养老责任,闺女们给老妈送点吃穿就行。 张巧纳在大闺女家度过了一个舒适惬意的冬天,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至岁末,她心中思乡之情愈发浓烈,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到故乡去。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越发思念家乡,渴望回归故里,如同落叶归根一般,这种情感如同深深扎根于内心的执念,无法割舍。 一九九二年的过年,没了张九云,也少了张维存,但是相比去年过年的冷清场景,大家还是很开心的。 去年过年,市里的三个姐弟都没回来,张巧纳也不在家,所以,老家的三个姐弟也没有走动,算是最冷清的一年了。 所以,今年过年,兄弟姐妹重新聚在一起,大家都感觉特别开心,因为这个家是他们所有人的根。 张维双和大姐聊起了孙子,聊起了孩子们的婚事,男人们喝着酒,聊着工作,聊着地里的收成。 张维双家的狗小也给她生了个小孙子,和虎子家的李瑞一般大,而且她家的老二平小也开始相看了,唯一的老大难就是安安。 安安现在稳重了很多,工作也很努力,就是在找对象一事上不太上心,不过,只要他不乱来,张维芳就不管他。 刚过完年没多久,张维芳就接到了二叔的电话,原来他儿子张青山回来了。 这两年他在外面赔了十几万,回来后一直心情不好,张九龄怕他出事,所以想让张维芳劝一下。 张维芳比张青山整整大了十五个春秋岁月,两人之间可谓是毫不熟悉,张维芳实在想不通为何二叔会安排她去劝说张青山。 但既然是二叔亲自打来的电话,纵使心中百般不愿,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前往南山市走这一遭。 陆时不放心张维芳,所以和她一起来了南山市,张九龄现在已经退休,他还是住在大院里,不过,现在住着的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新房子。 两个儿子都有各自的房子,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 张青山一见到陆时就高兴地握住了他的手,把大家都搞懵了,还是他老婆出面打了圆场: “大姐,姐夫,青山这是太激动了,他一直想跟姐夫学习做生意的事情。” 张维芳在客厅陪着二叔二婶说话,两个人养尊处优,显得特别年轻,说起话来也特别亲切。 其实陆时也没有太多经验,不过,他知道做事得先了解行情和市场,不能干自己不懂行的事。 张青山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他把钱都砸在海货上,现在南北交通方便,但也不是人人吃得起海鲜。 海鲜运输起来成本高,他又不懂行,所以跟着别人瞎投资,最后肯定会失败。 陆时把他做饭店的经验和开服装店的经验都告诉了张青山,然后让他参考一下具体情况。 没想到,张青山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他马上就拉着陆时出去找门面,还问他要了供应商的电话。 张青山最后决定了要卖衣服,饭店那一套他不感兴趣,他手里没钱了,初始资金还是张九龄借给他的。 不过,这次有了陆时的指导,张青山整个人信心百倍,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张维芳在南山市待了五天,然后还回老家参加了平小的婚礼,在外面总共待了一个星期才回家。 平小今年21岁,一直没有工作,目前开着一个三轮车在拉货,拉煤,拉砖,拉沙子,一趟运费也不少挣,所以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他和他哥不一样,他的脑袋比较直接,不会拐弯抹角,所以张维仁没有给他安排工作,说白了也是觉得他不够优秀。 狗小看起来老实,其实肚子里有货,脑子也好使,所以在煤站干得很好,张维仁也觉得脸上有光。 而且,狗小丈夫娘家的亲戚也很厉害,两个连襟都是铁路上的,小舅子在水利局,一家人都不拖后腿。 平小就不一样了,他本人平庸,找了个对象也是隔壁村里的,长得也不好看,唯一的优点就是吃苦耐劳。 其实,张维双对她并不满意,不是嫌她家条件不好,主要是这家人不好相处。 结婚前,这个新媳妇就一直比着嫂子的条件要这要那,这也没关系,张维双手里有钱,所以给她修了新房子,买了新家电家具。 但是,结婚前一个月,人家死活要选择旧房子,还必须得把房子重新装修,没办法,张维双又找人加班加点重新刷了墙,铺了地板,好不容易人家才满意。 但是,结婚前三天,新媳妇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聘礼之前说好的两千块,现在人家涨到了三千。 张维双夫妻二人是咬着牙才把这个儿媳妇给娶了进来,两个人还为此借了不少钱。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对这个儿媳妇没什么好感,可是自己儿子愿意,他们不同意又能怎么办呢? 第241章 过寿 从老家回来后,张维芳又进入了上班状态,一个星期不在,她的工作累积了不少,有好几个文件需要她签字。 正在张维芳认真工作的时候,她的一级领导来了个突击检查,因为平时他们民政局的工作不太忙,所以很多人的工作态度都比较散漫。 这次领导的突然检查,让大家都措手不及,有些织毛衣的,有些看报纸的,还有端着茶缸聊天的,虽然平时大家都没事的时候都是这样,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被领导当场抓住。 领导当场就对所有人进行了批评通报,还揪出了许多滥竽充数的人。 认真工作的张维芳成了所有人的对比,她也被领导升了一级,成了他们科室的科长。 张维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如此好运,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即将退休的年纪竟然还能获得晋升机会。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心花怒放,但同时也深感责任重大。 激动之余,张维芳毫不犹豫地向领导表示:“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和期望。” 她深知这次晋升不仅是个人荣誉,更代表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在未来日子里,她将全力以赴、再接再厉,用实际行动回报领导的提拔之情。 张维芳今年已经49岁,再过一年就要退休,没想到她的工作居然迎来了新高。 后来,上面开会的时候,大家才知道,领导之所以来检查,就是因为收到了举报信,说他们单位内部很多人都在吃空饷。 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的企事业单位很常见,很多人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却每个月都能看到他的工资单。 有人举报,说明这事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所以领导们才会重视。 经过漫长而又紧张的一个星期的深入调查之后,终于,民政局那面原本空白的墙壁上,贴上了一张醒目的通报。 这张通报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宣言,向所有人宣告着某个重要事件的结果,它静静地挂在那里,吸引着过往人们的目光,引发着他们的好奇心和猜测。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凝视着那上面的文字,试图从中解读出背后隐藏的故事。 上面写着五个吃空饷的人,还有三个被开除的人,最后就是全体通报批评。 这是张维芳工作几十年来第一次看到民政局内部的大整顿,也给了大家当头一棒,那些想继续混日子的人都夹紧尾巴。 一时间,原本轻松愉悦的办公室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而肃穆,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他们不再像往常那样闲聊或嬉笑打闹,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当中。 升职后的张维芳,工资也涨到了180元,这个时候国家基本已经取消票据了,所以每个月还有20块钱的补贴。 为了庆祝自己升职加薪,张维芳心血来潮,带着陆时去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请他吃了牛排和咖啡。 这还是结婚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吃西餐,七分熟的牛排,半生不熟的口感,两个人都吃不惯,而且那咖啡比中药还苦,哪怕加了好几块糖都挡不住满嘴的苦味。 一顿饭花了80块钱,张维芳心疼了好久,陆时还调侃道: “咱们这是花钱找罪受,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吃碗面呢!” 第二天,张维芳去张维仁家里串门,还和金文聊起了这件事,金文笑得东倒西歪: “大姐,你这是没选对,上次我们吃的意大利面口感还不错,下次咱们一起去。” 张巧纳今年69岁,马上就70岁了,自古人生七十古来稀,所以张维仁提议以后要给老妈过寿,让她安享晚年。 张维芳没意见,其他兄弟姐妹也尊重他的想法。 阴历九月二十九,是张巧纳的生日,村里有风俗,过九不过十,所以,她的七十大寿从今年开始过。 当天,张家的兄弟姐妹都回去了,除了张维存,这个时候还不流行吃蛋糕,所以张维保和他老婆王福子给大家准备了两桌炒菜。 每桌八个菜,有鸡有鱼,比过年还热闹,主食是馒头和油糕,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特别热闹。 看着一堆孝子贤孙,张巧纳高兴的合不拢嘴,再想想周围邻居,哪个有她过得好? 王福子是一个高傲又自卑的人,为了待客,她又是买鱼又是杀鸡,还专门做了大家爱吃的酸菜肉丝面,一通忙活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她自己一口饭没吃,最后自己在厨房里吃了一碗清水面条。 其他兄弟姐妹好像没看到她的难处,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张维芳吃完饭过去帮她洗碗,王福子直接笑着拒绝了: “大姐,你们是客人,哪能让你们动手?这点活,我来就行。” 张维芳没有和她争辩,不过,下午走的时候偷偷塞给她一百块钱,张维仁也一样,他怕弟弟吃亏,所以回来的时候给家里带了一袋面,还有一些熟肉,丸子之类的。 累了一天,王福子累得早早地躺在了炕上,她看着旁边睡着的孩子,悄悄地问了一句: “你哥有说给你找工作的事吗?” “嗯,过几天吧。” 其实张维保很有心机,他娶王福子的时候就一直在给她画大饼,说他哥是大官,以后能给他安排工作,谁知道结婚六七年了,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王福子现在生了两个孩子,生儿子的时候她连月子都没做几天,那时候婆婆在市里看灵灵,自然顾不上她,所以她现在有了怨言。 但是,为了孩子的未来,她一直忍着,她想着将来大伯子怎么也会帮她的孩子们安排个工作吧? 可是,她没想过,十几年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他们夫妻两个都不是上进的人,现在就盼着别人能拉他们一把,从来都没想着自己努努力。 第242章 安安结婚 从老家回来后,日子照常过着,很快又到了年根,这一年的过年依旧是兄妹五个齐聚。 今年过年,张九龄一家也回来了,首先是因为张巧纳七十了,其次是为了张青山,他想要感谢一下陆时。 张青山的服装店开了半年,现在已经回本了,所以他特别佩服陆时,想继续跟他学习一下经验。 这一年开始,该交养老钱了,张维仁直接给了弟弟600块,虽然当初说好他和张维存每人给200块,但是张维存现在已经把他们这些家人分离出去了。 为了不让张维保吃亏,张维仁宁愿自己多承担一点。 今年,张维芳他们还见到了舅舅,多年不见面,大家都生疏了不少,舅舅家这几年的条件也好了很多,所以才会来走亲戚。 二月份,张维仁把弟弟安排到了乡里的煤检站烧锅炉,工资不高,但是有正式的工作名额,离家又近,所以张维保对这个工作很满意。 四月份,25岁的安安终于领着对象回了家,是一个19岁的小姑娘,长脸细眼,和安安特别有夫妻相,说话做事都比较直接,没什么心机,张维芳和陆时还算满意。 这个姑娘叫张海莲,刚高中毕业,在一个小学当代课老师,经人介绍认识了安安,一下就被他的痞气吸引住了。 两个人表面看起来很相配,但是当张维芳看完两个人的红线图时,她的心里一阵叹息:“又是一对孽缘”。 两个人的匹配度和幸福度现在看起来都是80,但是中年的时候,会有感情危机,两个人打打闹闹十年,最后还是没有离婚,而且最后过到了老,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张维芳看了一下安安的其他红线,发现匹配度都不太高,相比较而言,张海莲还是最佳选择。 她不得不感叹,有些人的感情真的是注定坎坷。 张维芳把这事告诉了陆时,然后询问陆时的意见,陆时直接说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什么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感情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太多。” 之前安安的感情,他们已经插手过一次,结果搞得大家心里有了隔阂,这次要是再反对,估计安安会直接反了天。 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因为女方的年龄不够,所以婚礼订到了来年正月。 一九九四年,五十岁的张维芳正式退休,她开始过上了悠闲的养老生活。 正月十八,在给安安办完婚礼之后,张维芳便和陆时一同踏上了前往杭市的旅途,这座充满江南水乡韵味的城市,让他们充满了期待。 抵达杭市后,他们首先来到了着名的西湖,湖水清澈如镜,倒映着周围山峦的倩影,岸边垂柳依依,微风拂过,枝条轻轻摇曳。 远处的雷峰塔、断桥残雪等景点,更是吸引了众多游客驻足观赏,张维芳和陆时漫步于湖畔,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 随后,他们又去了动物园,各种珍稀动物让两人大开眼界:憨态可掬的大熊猫正在竹林里悠闲地吃着竹子;机灵可爱的小猴子们在树枝间跳跃嬉戏;还有那威猛雄壮的狮子老虎,让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他们一边欣赏着这些可爱的动物,一边互相交流着对生命的感悟。 在杭市旅游的这段时光里,两个人拍了很多照片,也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他们不仅领略到了自然风光的魅力,也感受到了彼此之间那份深厚的情感。 这次旅行,成为了他们人生中的一段宝贵经历。 杭市的西湖醋鱼和东坡肉是张维芳的最爱,吃过一次,她就已经上瘾了。 从杭市回来后,张维芳并没有闲下来,因为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闲暇时间,她去小胡家玩了两次,不过看到小胡在照看孙子,她就没有再去了,小孩的哭闹声真的让人头大。 这天,金文哭丧着一张脸来了她家,张维芳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表情,她不由地好奇: “怎么了?” “哎,大姐,我真是太难了,你说燕珍,今年27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对象,但是非得让我和维仁帮她买房子,还要买到咱们院里,你说说这……” 张维芳冷哼了一声,然后不客气地说道: “还不是你们两个惯的她,她把你们当成摇钱树了,结婚不光出嫁妆,还得买房子啊?” 金文也是有苦说不出,李燕珍这几年帮他们做饭洗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张维仁和金文对她和亲生的孩子差不多,谁知道把她惯成了这样。 金文抱怨了两句就回去了,后来,张维芳才听说,李燕珍真的在他们小区买了房,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金文给她出了一半的价钱,男方出了一半。 听到这个消息,张维芳只是叹息了几句,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张维存和毛兔就受不了了,两个人来到张维仁家里破口大骂: “哎吆,看看咱们的财神爷,帮亲弟弟的时候一分钱没有,给外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瞧瞧,这胳膊肘还真是往外拐呢!” 这次的闹剧让张维仁丢尽了脸面,而金文则被气得直接住进了医院,从那一刻起,这对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之间的情谊彻底破裂。 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紧张和尴尬,甚至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张维仁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背叛,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仇恨。 而金文则对张维存的行为感到痛心疾首,他认为对方完全不顾及兄弟情分,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矛盾愈发加深,他们不再有任何交流和联系,昔日的兄弟情如今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仇视。 对于他们的关系,张维芳没有任何劝解的意思,她不想趟这趟浑水,毕竟,她和张维存的关系也比较紧张。 第243章 病倒 张维芳一直在家里闲着,每天没事就出去找人聊聊天,要不就是逛街,家里的衣服多得都堆不下了。 陆时怕她无聊,一直让她去店里帮忙,不过被张维芳拒绝了,她对服装店不了解,还是不去瞎指挥了。 去年,陆时又开了第五家店,这家店主要卖运动套装,是现在最流行的潮流,所以卖得特别火。 陆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还想把事业版图扩展到省城去,不过,被张维芳拒绝了。 张维芳觉得他们人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还是得稳扎稳打才行,而且孩子们也都在市里,所以没必要到处奔波。 现在两个人的生活轻松又自在,手里有钱有闲,何必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压力。 安安结婚没多久,他老婆就怀孕了,孕吐特别严重,为了照顾好自己,张海莲把小学的工作也给辞了。 安安看着吐得昏天暗地的张海莲,不得不把张维芳叫了过来,让她帮忙照顾一下。 张维芳心中其实有些不情愿,毕竟她辛苦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养老的机会,可如今却又要被迫去侍候他人。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无奈,因为眼前需要她照顾的不是别人,是她孙子的妈,所以哪怕有再多的抱怨和不满,她也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一切。 陆时也是不满的,张维芳这辈子跟着他,连饭都没做过,现在居然还得去伺候小辈,这不是给她找罪受吗? 再说了,虎子和他媳妇也没这么多事啊,怎么到了安安这里,哪哪都是问题?还把问题丢给了他们做父母的。 陆时倒是想自己去伺候,但是老公公和儿媳妇在一起,好说不好听。 第二天上午,张维芳就去了安安家,她去的时候张海莲正躺在床上休息,看到她来了,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妈。 张维芳知道她难受,也就没有多计较,她问儿媳妇中午想吃什么,张海莲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中午,张维芳做了一碗面条,还蒸了个鸡蛋让儿媳妇补充营养,结果,张海莲一闻到鸡蛋味就吐了,面条也没吃。 她又重新给她煮了一碗小米粥,张海莲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 一连三天,张维芳光做饭就占据了大半时光,关键人家一口不吃,不管肉类,菜类,粥类,全都吃不下。 第四天,张维芳亲自带着儿媳妇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说这个情况是正常的,一般过了三个月就好了。 张维芳又带着张海莲去了菜市场,让她看看想吃什么,结果人家什么都不想吃,她随便买了点菜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海莲的情况时好时坏,张维芳像个老妈子一样忙前忙后,两个月后,张维芳瘦了十几斤,最后直接晕在了马路上。 当陆时收到张维芳晕倒的消息时,他整个人吓得手软脚软,差点直接跪下,还是店里的店长帮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医院里,张维芳还在昏睡着,虎子和安安都来了,两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焦急之色。 张维芳还算幸运,送她来医院的人是曾经巷子里的邻居,所以医院才能第一时间通知家属。 “医生,我妈怎么样?”虎子是骑着自行车来的,此刻他累得满头大汗。 安安没说话,但是两只眼睛也紧紧盯着医生。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严肃地说道: “你们的妈是累病的,她的身体很虚,还贫血,心脏也有点问题,做儿子的,要多体谅父母的不易。” 医生的话虽然没有直接点明,但其中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这让安安感到一阵窘迫和尴尬,不禁红了脸。 他原本以为母亲照顾妻子只是一件轻松平常的事情,却未曾料到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母亲竟然因此而病倒了。 这个事实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照顾家庭所需要付出的精力和努力。 此刻,安安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对母亲的付出视而不见,是否没有给予她足够的关心和支持。 虎子没说话,但是心里也不好受,他这个弟弟,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没想到娶个老婆也一样,居然能把她妈累病?也不知道她妈到底干了多少活? 陆时来了以后,先找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把安安叫过去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安安,我告诉你,你妈这次是没出大事,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妈活这么大岁数就没伺候过人,为了你,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你有心疼过她吗?” 陆时背着个手来回走动,来释放着心中的愤怒: “从此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老婆自己管,孩子能生就生,生不了就拉倒,以后有事不要找我们,我们还想多活两年呢。” 张海莲听说婆婆住了院,她也吓了一跳,她也没怎么用她干活呀,怎么就病倒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故意虐待老人了呢? 她现在也顾不上身体不舒服了,直接拉着大嫂一起来了医院,王慧是个聪明的,知道婆婆的事和自己没关系就放心了。 之前她还抱怨婆婆没照顾过她,现在看来,还是离远点好,要不然出了事,她可担待不起。 两个儿媳妇来医院的时候,张维芳已经醒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争气,不过想到以后可以回家歇着,她的内心就高兴万分。 见到儿媳妇,张维芳没说什么怪罪的话,只说了自己的身体不好,以后不能照顾她了,张海莲赶紧摆了摆手,她哪敢再用婆婆伺候,这次真是亏大了。 陆时现在对这个小儿媳妇也有了意见,他可没有张维芳的好脾气,直接就冷着一张脸告诉她,以后自己的孩子自己看,不要想着麻烦他们。 张海莲被公公训斥地脸红耳赤,直接红了眼睛: “爸,这也不怨我呀,谁知道妈的身体这么差?” 听到张海莲的话,陆时直接爆发了: “对,你不知道,你是瞎了眼,看不到她这两个月瘦了十几斤,她是你婆婆,不是你的佣人,你怎么好意思一天天指挥着她干活?” 第244章 和儿媳妇争吵 陆时的谩骂让张海莲的心里更难受了,她口不择言地说道: “别人家的婆婆都能伺候儿媳妇,怎么到了我就不行了?” 陆时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不顾起来: “别人家那么好,你为什么嫁给安安?你去别人家当媳妇试试看,实在受不了,现在也能离婚,你摆着一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安安看到两个人吵了起来,赶紧拉着自己的老婆离开,张海莲的脾气也上来了: “我不委屈吗?我怀的是你的孙子,我又不是故意让婆婆病倒,为什么现在都成了我的错?” “我连儿子都不想要,还要什么孙子?你们两个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别登我的家门。” 虎子看到场面实在难看,直接推着安安走了出去,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下张维芳二人。 张维芳看到陆时发脾气,直接笑了笑: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儿媳妇本来就是外人,你又何必计较她的话?我以后就在家待着,哪里也不去。” “哼,都是安安的错,你看看你这几个月把自己给累的,等回了家我好好给你补补。” 陆时心里既气愤又无奈,谁让安安是他们的儿子呢? 张维芳第二天就出了院,一出院她就回了家,陆时也不去店里了,天天给她做好吃的补身体。 张维仁也听说了张维芳的事,他直接杀到了安安单位,把安安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安安,你真是长大了,知道气你妈了,你妈生你去了半条命,现在伺候你老婆又去了半条,你这是不想让她好过呀?” 安安看到张维仁,那是天然的害怕,他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居然还惊动外家了。 “大舅,没有的事,都是误会,这次是意外,我回去说海莲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 “安安,你别怪大舅说你,你妈这辈子不容易,你们以后可不能再给她添乱。” “大舅,我知道了。” 接下来,不光亲戚,连周围邻居都来找安安,让他好好孝顺父母,多管着点自己的老婆。 陈玉英更直接,她直接对安安说: “你这媳妇就是太娇惯了,我们那时候怀孩子,还得干活照顾一大家子呢,哪能天天等着别人伺候,那不成地主婆了?” 安安回了家,看到躺在床上的张海莲,他也很无奈,她现在怀着孩子,他也不好和她吵架,只能尽量平和地说道: “以后白天要不你去大嫂家吃饭,晚上我回来给你做。” “大嫂能乐意吗?” “咱们给点钱呗,大不了我找我哥说说。” 张海莲“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那怎么行?还得给钱?咱们哪有钱?都是亲兄弟,还要什么钱啊?” 安安看到张海莲的样子,直接就歇了这份心思,他怕到时候她再和大嫂吵起来。 想到此处,安安狠了狠心说道: “孩子现在也快四个月了,以后白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让你妈来照顾你,就这么定了,实在不行这个孩子咱们就别要了。” 张海莲一看安安真的生气了,她也不敢再说话了,而且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所以她也不打算麻烦别人了。 反正她还要坐月子,到时候再让她妈来也不迟。 看到张海莲愿意听他的话,安安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也不想让家庭不和谐。 星期天,安安回了一趟父母家,第一是看看父母,第二是专门来道歉的,毕竟妈妈住院是他的原因。 张维芳没有为难安安,她笑着说道: “妈的身体没事了,最近你爸管的严,我养得很好。” 安安很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说道: “妈,海莲知道错了,我本来想让她亲自来道歉的,不过我怕我爹生气。” 张维芳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淡了: “安安,你是我们的儿子,所以我们才会原谅你,但是你媳妇,她以后不要来了,这个家不欢迎她。” 安安一下就急了: “妈,她还小,所以不懂事,你们就别和她计较了。” 张维芳脸上出现了怒气色: “安安,你知道吗?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是你爹,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不尊重他,你媳妇也一样,她敢和你爹吵架,还不是你给她的底气,在我这里,这件事是不能被原谅的。” 安安还想辩解,但张维芳没给他机会,她直接把人请了出去: “安安,你不想来也可以,我们还有你哥。” 安安离开父母家,心头被压了一层阴影,他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她妈是心软之人,但是一向说一不二,既然她说了不让自己的老婆来,那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了。 他没想到自己找的两个对象都不能让家里人满意。 在陆时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料下,张维芳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没过多久便彻底康复了,她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整日伺候别人,心情变得愉悦起来,整个人也圆润了不少。 张维芳心情一好,就开始买房子,她没有赚钱的本事,所以当个包租婆也不错。 张维芳在这一条破旧的街道上买了三间门面,虽然现在看着不值钱,但是张维芳相信它们的升值潜力。 对于张维芳这个爱买房子的习惯,陆时其实并不理解,但他也不会去干涉她的喜好和决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兴趣爱好,而且这些爱好往往能够让人身心愉悦。 陆时现在只盼着张维芳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其他的都不重要。 虎子家的瑞瑞是个乖巧的孩子,现在已经四岁了,每个月都会来爷爷奶奶家住两天,张维芳也默许了,毕竟。她还是很享受天伦之乐的。 瑞瑞来的时候,虎子和王慧也跟着一起来,毕竟,孩子总有调皮捣蛋的时候,总不能让老人家跟着受累。 现在,张维芳就是家里的大熊猫,连瑞瑞都知道,不能让奶奶受累。 每次来了婆婆家,王慧都会很自觉的去做饭洗碗,坚决不让婆婆动手。 第245章 九五年 腊月初一,张海莲在人民医院生了一个女儿,安安来报喜时,张维芳给了他两百块钱,让他照顾好自己的老婆孩子,她和陆时就不去添乱了。 张海莲的月子是娘家妈伺候的,张母不知道闺女和婆婆有矛盾,看到亲家没来,她还和闺女嘀咕: “你公婆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来看你?难道嫌你生的是女儿?” “妈,我和他们吵过架,不来正好,我才不在乎,反正给钱就行。” 张母一听闺女和公婆吵过架,赶紧问明白情况,然后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海莲呀,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你婆婆伺候你晕倒这么大的事你都敢瞒着我们?怪不得你公公骂你呢?” “妈,她晕倒是自己的身体不好,我最多负一半责任,也不能都推到我身上吧?” “孩子,你呀,真是想的太简单了,以后家里没有公婆帮衬,你和安安迟早也会有矛盾,再说,他们有钱又有权,你就不能敬着点,看看你嫂子,多向人家学学。” 张海莲没有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她觉得安安对他好就行,她才不贪图公婆的便宜。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九五年,这一年,张乃琳18岁,正好参加高考,张维仁和金文都特别紧张,两个人来找张维芳询问经验。 张维芳告诉他们顺其自然就好,只要孩子学习好,心态好,一切都不成问题。 张乃琳长得很像妈妈,浓眉大眼,樱桃小嘴,青春又靓丽,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在中上水平,但是努努力应该能够到本科。 但是从三月份开始,她的成绩就在直线下滑,金文去开家长会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回到家,她把张乃琳叫过去谈了一次话,问她原因,但是根本没有结果。 很快就要高考,金文也不好太逼迫她,所以只是劝她放平心态。 高考结束后,不出意外的是,张乃琳落榜了,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半天。 第二天,张乃琳出去了一趟,但是回来的时候眼睛是肿起来的,金文没有多想,以为她还在伤心自己落榜。 “乃琳,没关系的,你报个大专也可以。” 张乃琳擦了擦眼泪,肯定地说道: “妈,我想复读一年,我不相信我考不上本科。” 为了考大学,接下来的日子,张乃琳直接选择了住校,张士杰17岁,也是明年高考,不过,他的成绩很好,所以还是住在家里。 这天,张维芳正在外面和小胡一起逛公园,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大侄女。 张乃琳正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两个人明显在吵架,只听男生大声说道: “你干嘛要复读,咱们一起上大学不好吗?” “不好,你是本科,我当然也要读本科。” 男生又说道: “那行,咱们分手吧,我不接受异地恋。” 张乃琳也不甘示弱,她直接甩了男生一巴掌: “分手就分手,要不是看你学习好,我才看不上你。” 两个人不欢而散,分头离开了公园,张维芳在不远处看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大家眼里的乖乖女居然敢早恋。 不过,既然两人已经分手,张维芳也就不再多管闲事了。 另一边,金文也从老师口中得知了女儿早恋的事,她第一时间就严厉地把张乃琳批评了一顿,还告诉她考上大学才能谈恋爱。 这一年,张维芬家的大儿子李勇也17岁了,他的学习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 跟着爸妈在家里种了一年地,繁重的劳动让他不堪重负,所以,在同村伙伴的鼓动下,李勇跟着别人一起去了省城的一家饭店打工。 李勇的性格既像父亲又像母亲,鲁莽冲动又没大脑。 他在饭店干了三个月,老板以各种理由扣掉了他的工资,他没想着报警,而是伙同他人偷偷地把饭店里的东西都倒卖了。 卖完东西,李勇害怕了,他直接连夜坐火车来了舅舅家。 他离开家时,张维芬怕他有急事,所以把张维仁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 一下火车,李勇就给舅舅家去了电话,张维仁大半夜听到电话铃响,还以为是哪里出了事,结果一听,原来是外甥让他去火车站接人。 这个外甥第一次出远门,张维仁也怕他出事,所以他骑着自行车就出去了。 把李勇接回来以后,张维仁就先让他去休息,有事第二天再说。 一夜好眠,第二天上午李勇才醒过来,看到他睡醒了,张维仁才让他洗漱吃饭。 一切收拾完毕,张维仁才问道: “李勇,你这次来市里你妈知道吗?是来找工作还是有事?” “大舅,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李勇的讲述,张维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报警还是该让外甥回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想了半天,他拨通了大姐家的电话: “大姐,你来一下,李勇来了。” 没等张维芳说话,张维仁就挂了电话,一路上,张维芳还在奇怪,怎么好端端的李勇来市里了,之前也没听妹妹说过呀? 等她听完李勇的事,她比张维仁还懵,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最后,还是张维芳拿出了意见: “李勇,你回老家去吧,记住,不管谁问你,你都不能承认自己卖了东西,这件事就烂到肚子里,而且,我觉得那个老板不一定会报警。” 李勇现在既害怕又担心,所以他也想赶紧回家。 张维仁把李勇送上长途汽车,然后回家给张维芬打了个电话,让她去汽车站接人。 李勇的事他没有在电话里多说,毕竟不是好事,但是,张维芬一听儿子被送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抱怨道: “哥,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回来?他才17岁。” 张维仁没有和她多说,他只想让这件事情赶紧过去,他没有亲自去举报就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毕竟,李勇是真的犯了法。 第246章 婚介所 李勇回了家,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发现没有警察上门,他才放下心来。 从此以后,他就在家附近的煤矿上找到了捡碳的工作,捡碳比下矿轻松很多,但是工资不高。 不过,张维芬的心态好,她觉得儿子能养活自己就行,没必要非得下矿,做矿工太危险了。 李勇没事,张维芳和张维仁也松了口气,毕竟这件事两个人都有参与。 张维芳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休息,正好有了空闲时间,于是,这几天她一直乐此不疲地帮人介绍对象。 人一旦忙碌起来,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张维芳也是如此。她每天都忙着联系双方,了解他们的情况和需求,然后根据这些信息来牵线搭桥。 有时候,她还要帮忙安排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让两个人有机会更好地了解彼此,虽然这个过程很繁琐,但张维芳却觉得非常有意义。 她觉得自己能够帮助别人找到幸福,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通过这样的方式,她也结交了很多新朋友,拓展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所以,尽管有些辛苦,她还是坚持做下去,并且希望能够帮助更多的人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陆时看到她开始忙碌起来,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和活力,心中不由得一动,他觉得这样的张维芳才是最美的。 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维芳啊,我看你不如自己开一家婚介所吧!” 他认真地看着张维芳说:“你看,你现在每天都在家里帮人介绍对象,但毕竟这里不是专门的办公场所,显得不够正式。” “而且每次办事都会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的,也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如果你有自己的婚介所,不仅可以更专业、更系统地开展工作,还能更好地管理和安排时间。” 陆时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了,开婚介所也是一份很有意义的事业啊,你可以帮助更多的单身男女找到合适的另一半,成就美好的姻缘,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呢!” 张维芳听了陆时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动,她没想到陆时会如此支持她的工作,并且还提出这么好的建议。 她不禁有些心动,但同时也有些担忧:“可是开婚介所需要很多资金和经验吧?我怕我做不好……” 陆时连忙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资金方面我们可以想办法,经验嘛可以慢慢积累,只要你有信心和热情,一定能够做好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张维芳被陆时的鼓励打动了,她点了点头,决定接受这个挑战,从那一刻起,她便开始着手筹备自己的婚介所,而陆时也全力以赴地支持着她的梦想。 张维芳其实也是激动的,毕竟她有月老系统,不过,之前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开了婚介所,那就得负责很多方面。 张维芳的婚介所在离陆时的总店不远的地方,装修落成一共花了两个多月,一间大厅被分割成了三间小办公室。 张维芳占了一间,还有两间被划分成了客户招待室,一间招待男客户,一间招待女客户,她招聘了一男一女两名员工,并安排他们分别入住这两间房间,让他们负责不同的工作任务。 其中男性员工负责处理一些体力活和对外事务,而女性员工则主要负责内部管理和接待客户等细致入微的工作。 这样的分工明确合理,可以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优势,提高工作效率,同时也避免了因为性别差异而产生的不便或尴尬情况发生。 此外,这种安排还能够保证员工们有一个舒适、安全且私密的居住环境,有助于提升他们对公司的归属感和忠诚度。 公司不管食宿,但是工资不低,月薪300块钱,在这个年代的普通家庭来说,绝对属于高工资了。 两个员工都是三十五岁左右,早已经成家立业,都是有婚姻经验的人。 男的叫郭永平,女的叫王满俊,小郭是一个乐呵呵的胖子,见人就笑,特别有亲和力。 小王其貌不扬,初看之下平平无奇,但当她开口说话时,那轻柔舒缓的语调仿佛一阵清风拂面而来,令人感到舒适宜人。 两个人都是陆时帮忙找来的,张维芳对两个人都很满意。 婚介所开业时,张维芳专门请陈玉英和小胡来了一趟,她们两个人的人脉都很广,认识的人也多,能带来不少的客户。 当然,张维芳也不会白用别人帮忙,每介绍来一个客户,她都会给她们百分之十的提成。 婚介所的报名费也是统一的,每人五十块钱,交了钱的人,张维芳就一定会帮客人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如果找不到,那么直接全额退款。 其实对这个规定,小王和小郭都不理解,毕竟其他婚介所一般都是只收男客户的钱,女的免费。 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大家都觉得自己花钱找对象是一件比较丢人的事,好像只有那些嫁不出去的女人才会来婚介所。 所以,其实婚介所的生意一般都不会很好,来报名的人并不多,而且客户资料参差不齐,他们很难找到合适的。 有时候,连续相好几次亲都没能成功,或者最后会将就将就找一个。 张维芳就不一样了,她有月老系统,准确率最起码能达到百分之九五以上,所以她决定男女收同样的钱。 刚开业的前几天,婚介所基本上没什么客户,两个员工都很着急,他们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再黄了。 因此,这两人主动地前往他们所熟知之地,或是寻求熟人协助,完成了一部分单身者资料的登记工作。 张维芳目睹着他俩如此卖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满足感。 她深知,他们的辛勤付出必将带来美好的结果,而这一切都令她感到无比欣慰。 在她眼中,这不仅是一项任务的顺利推进,更代表着他们对工作的热爱。 第247章 新变化 开业的第七天,婚介所终于正式迎来了第一位客人,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特别秀气,看长相,属于高质量的相亲人群。 由于是第一个客人,所以张维芳亲自招待了他,小伙子刚进来就坐在椅子上喝茶,喝了两杯茶水,才开口道: “老板,听说你们这找不到对象会退钱?” “对。” 男子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坐直身子开始介绍自己: “我叫翟海军,今年23岁,家住西岭村,我在煤矿工作,想找一个勤俭持家的女人。” 张维芳例行问了一句: “嗯,年龄,性格,外貌呢?有没有要求?” “年龄和我差不多就行,其他没有要求。” “好的,先交钱,三天后过来相亲。” 翟海军惊讶地问了一句: “真的吗?这么快?” 张维芳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说道: “当然了,我们这边效率很高的,绝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翟海军离开后,小郭和小王一起凑了过来: “老板,三天后让他来相亲?你找好合适的人了?” “那当然了,我们这边必须高速,精准。” 张维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把翟海军的红线图兑换出来,她扫了一眼才发现,他的特长的省钱。 为了开门大吉,张维芳又把他详细资料兑换了出来,等她完整地看完翟海军的一生,才发现自己的见识真的太少了。 翟海军家庭条件不错,他们一家都是煤矿工人,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翟海军长相不错,工作又好,家里也盖了新房子,但是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别人都以为他挑剔。其实是因为他太抠门了,到底有多抠呢?据说他的一件棉衣已经穿了十五年,为了节约布料,从来不穿内裤,也不穿袜子。 冬天的时候,为了节省碳火,他这么大的人了,天天和爸妈睡一屋,从来不抽烟不喝酒,觉得太浪费钱了。 他之前相过好几次亲,女方想去饭店吃一顿饭,他死活不同意,还嫌人家不会过日子。 其实他手里存了不少钱,但是节约好像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他希望能找一个和她一样的人共度一生。 张维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节俭的人,但是人家命好啊,有一个和他十分匹配的女生,也是他唯一的红线,节约程度不亚于他。 女的叫胡爱林,今年25岁,也是家里的老大难,找不到对象的原因和他一样,太节约了。 凡是和胡爱林相过亲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怕她的,人家点个菜,她就能在旁边说出几十条不合理的地方,每次约会都得步行,觉得坐车浪费钱。 这两个人简直是天作之合,不过,胡爱林的资料并没有登记在他们婚介所。 张维芳让小王去了一趟胡家沟,然后让她告诉胡爱林三天后来相亲,而且是免费的,不要钱。 果然,胡爱林一听是免费的,马上就同意了,还高兴的在地上转了好几圈。 三天后,两个年轻人在婚介所见了第一面,其实胡爱林长得不好看,还有一口小龅牙,但是翟海军仿佛没看到一样。 他直接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觉得一个月花多少钱最合适?” 胡爱林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那当然是越少越好呀,冬天可以天天吃白菜和酸菜,便宜,夏天的话洋葱茄子都不贵。” 翟海军很满意,他又问道: “你觉得结婚要多少彩礼合适?” 听了这话,胡爱林直接瞪大了眼睛: “要什么彩礼呀?还不如攒起来给我们花呢,也不用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家具,我爸就是木匠,他会做。” 翟海军更满意了,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家里就爸妈屋里有一个铁炉子,我的房间冬天可能不太暖和。” 胡爱林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傻呀,一个炉子还不够用,白天去他们屋,晚上两个人抱着睡,绝对不冷。” 翟海军听完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赞赏的光芒,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暗自心想:“这位姑娘不仅聪明伶俐,而且还如此朴实无华,真是难得啊!” 他对她的喜爱之情愈发浓厚,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找到了一直以来期待的那个人。 两个人一拍即合,直接约好回家取户口本,马上结婚,多等一分钟都是在浪费时间。 小王和小郭也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关键两个人还是出奇的相配。 于是,他们对自己的老板更加佩服了,没想到老板的眼光这么独到,第一次介绍对象就能这么成功。 翟海军和胡爱林结婚后,两个人特别和谐,生的两个儿子也和他们一样,将节俭一事一脉相承地传了下去。 他们冬天从来不生炉子,白天在老人的屋子里蹭温暖,晚上,把两个孩子交给爷爷奶奶,夫妻两个抱着睡。 相应的,两个人手里攒了不少钱,当大部分人都在为儿子的彩礼钱着急的时候,人家两个已经在城里给两个儿子每人买了一套房子。 继第一单成功后,婚介所又迎来了好几个老大难,他们从那两个人身上看到了希望,当然,张维芳也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给每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对象。 有的人带着点残疾,有的人二婚,张维芳对每个客户都一视同仁,没有歧视他们,都给她们找到了合适的对象。 慢慢地,张维芳的婚介所打出了自己的名声,来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不过,有小郭和小王两个人的帮助,虽然忙碌,但是乱中有序,一切都在稳步发展中。 张维芳感觉时间似乎倒流了一般,岁月不仅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让她变得越发年轻,这种奇妙的变化,让她重新审视起自己的生活。 于是,她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美丽,开始精心打扮起来,她翻出了久违的时尚杂志,研究最新的潮流款式,挑选适合自己的服装和配饰。 同时,张维芳也不再满足于单调的日常生活,她受到小胡的邀请,一同前往卡拉ok学唱歌,学跳舞,日子越过越美丽。 第248章 买车 年底回老家的时候,大家又一次坐上了拥挤的火车,哪怕每年都要经历一次,但张维芳仍然不能习惯火车上的味道。 上车前吃了晕车药,一上车张维芳就靠着陆时睡了过去。 虎子夫妻和安安夫妻都带着孩子,一路上照顾着孩子,他们也很辛苦,尤其是张海莲,女儿婷婷才一岁,还在吃奶状态,她根本不敢撒手。 下了火车,大家又转乘汽车,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才到达目的地。 下车后,张维芳又跑到路边吐了半天才缓过来,现在上了年纪,她的体质也下降了,所以每次坐车过后,她都觉得自己少了半条命。 陆时看着张维芳难受的样子,心里再一次有了买车的想法。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李庄乡,就是之前的李庄公社,离张维芬家只有不到二里地,不过,一家人舟车劳顿,也没时间去她家。 在他们下车的丁字路口,张维双家的平小已经开着三轮车在路旁等待着他们,看到张维芳后,平小赶紧上前两步: “大姨,你还好吧?快上车,早点回去躺着。” 三轮车没有车厢,所以大家坐在上面除了冷点,没别的毛病,张维芳吹了会风,整个人也舒服了少。 现在村里人出门比以前更难了,没有之前集体的骡车,每次出门要么走路,要么骑自行车。 妇女们想去赶集,每次都得搭乘熟人的三轮车,因为三轮车一般都是用来拉货的,而且村里总共也没几辆,所以每次出门,大家都得碰运气。 要是实在碰不上,那就只好步行了,好在,只有十里路,大家也都习惯了。 张维芳他们到家的时候,张维仁一家早就到了,他们自己开着车,三个小时就到了。 张维仁每次都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来,金文的身体一直不好,这几年更是频繁的透析,根本出不了远门。 张维芳一到家就赶紧躺下了,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不过,家里人特别多,吵得她根本睡不着。 大家都集中在张巧纳的窑洞里,一群人围坐在热炕上聊着天。 张维保的房间里有一个铁炉子,也最暖和,不过,大家都很自觉,一般不会去他的屋子。 客房的炕也被烧热了,虽然没有炉子,但是窑洞里温度适中,并不冷,张维芳就在这个炕上迷迷糊糊的躺着,她的两个儿媳妇陪着她。 除了过年过节,张维芳一般不和儿媳妇们相聚,离得远,矛盾也少了很多。 张海莲这一年也低调了很多,她看到公公婆婆真的不让她登门,也不来看她的孩子,心里有怨气,但是再也不敢明面上嚷嚷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张维仁就回去了,他每年都是大年二十九回来待一天,然后回家陪金文过年。 每年的这天,张维芬一家和张维双一家都会提前来娘家,这天也成了他们兄弟姐妹相聚的日子。 张维芳一般会在家里住几天再回去,所以,张巧纳一直都给她安排着房间。 大年初二上午九点,张维双就来了娘家,她迫不及待地来找大家聊天,姐妹两个聊东聊西,聊儿子,聊儿媳妇。 只听张维双满脸气愤地吐槽道: “大姐,以后得劝劝咱家人,找对象可千万不能找王家村的人,那脑袋简直和浆糊一样,说都说不通。” 她家平小媳妇的娘家就是王家村的人,结婚前就事多,结婚后更是麻烦不断,说话也是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这不,她去年生了个儿子,张维双尽心尽力给伺候月子,怕人家奶水不够,她还杀了好几只自己养的母鸡。 结果,人家天天找她的麻烦,一会嫌她做的饭太咸了,一会又说她炖的汤太油腻,最可气的是,还嫌弃她不帮忙抱孩子。 刚出生的小孩大多时候都在睡觉,哪需要时时刻刻抱着,就因为这个,月子里,儿媳妇就和张维双吵了好几次。 张维双从小就厉害,哪是个受气的?她忍着怒气伺候完一个月,第二天就不去了,也不管儿媳妇能不能照顾得了自己。 张维双现在和大儿子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大儿媳妇人不错,是个不计较的,两个人很能处得来,所以,她就更看不上平小两口子了。 张维芳叹了口气,她没想到她妹妹家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不过,她不想把家丑外扬,所以没有说自己家的事。 大年初三,张维芳就回了市里,陆时再次提出了买车的想法,这次,她答应了,她也实在不想受罪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喜庆氛围还未完全散去,陆时便迫不及待地购入了一辆崭新的奥拓汽车,总共花费了八万四千多元。 虽然张维芳对汽车并不是特别了解,但当她看到自家崭新的座驾时,心中仍然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这辆车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更像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份新惊喜,一个展示家庭幸福和美好未来的象征。 看着陆时兴高采烈地驾驶着新车,张维芳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知道,这辆车将为他们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便利和快乐。 陆时从车上走下来,绕到另外一侧打开车门,然后看着张维芳说道: “快上车,我带你去兜一圈。” 第一次乘坐自己的小汽车,那种感觉是非常不一样的,副驾驶的视线很好,两个人说着话,边说边往前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省城。 开着小汽车去省城,四十分钟就到了,又快又方便。 张维芳提议道: “要不咱们去省城的服装城看看?” “可以。” 省城的服装城是一条很长的街道,这条街上有大大小小的服装店铺。 又便宜的又好看的东西,不过,质量一般,也有品牌店,价钱很高。 张维芳象征性地买了一双鞋子,现在她的鞋子基本都是平底,最高的也就2-3厘米的坡跟鞋,这次,她又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也是张维芳最爱穿的鞋子。 第249章 安安惹祸 有了新车,陆时就把他的摩托车给了虎子,虎子的工作比较特殊,每天需要东奔西跑,有个自己的交通工具会很方便。 安安知道爸妈把摩托车给了虎子,他觉得没什么,本来就是他哥更需要,但是张海莲非常不高兴,她一直在说公婆偏心。 安安也被她吵得头大,然后直接告诉她: “我爹妈偏心怎么了?你看看嫂子,再看看你,对我他们可有尊重?” 时间很快就到了高考的季节,这一年,张士杰不出意外的考取了北市理工大学,他学的专业是游戏设计,张维芳他们这些老人完全不懂是什么。 张乃琳经过一年的努力,考上了省城的财经大学,是个二本,不过,她报的是英语专业。 本来她想报考好一点的外国语学院,但是分数不够,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不过,能考上大学,本身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 张维仁还专门为两个孩子在饭店里摆了一桌酒席来庆祝他们金榜题名。 宴席上,李燕珍眼里的嫉妒藏都藏不住,她也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结果现在连工作没有,嫁的男人还是个工人,她的心里十分不平衡。 要不是能在张维仁讨到便宜,她也不愿意伺候他们。 结婚后,李燕珍以做饭的名义,每天带着老公孩子在小姨家吃饭,金文身体不好,看在她做饭的份上,对她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维芳看见她就想起了狗小的事,所以对她没有好脸色,哪怕坐在同一桌,两个人也不说话。 九月份的时候,张海莲家里有亲戚结婚,安安也跟着一起去了,谁能想到,又惹出了乱子。 张海莲的堂哥叫张海南,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娶了老婆正好相反,是那种比泼妇还恐怖的女人,而且女方一家不是流氓就是混混。 办婚礼的当天,张海南的小舅子拿着一根点着的烟直接戳在了他的脸上,其他人不敢动,只有安安上前阻止了一下。 这下可好,矛头直接对准了安安,两个人推搡了几下,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这家的老人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然后又是报警,又是打120的,简直是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经过一番折腾后,老人终于被送往了医院接受治疗。 经过一系列详细的检查之后,医生得出结论:老人的身体并无大碍,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老人却死活不肯出院。 并且一问就说自己被安安推倒在地,浑身上下哪里都疼,难受极了,这可真是让人既无奈又愤怒。 警察也没办法,这种情况一看就是老人在故意讹人,遇到这种事情,他们的意思是让安安破财消灾。 安安看着低着脑袋不说话的张海南,感觉自己的一番良心喂了狗,他说了愿意赔偿,可是人家狮子大开口,要一万块钱。 安安又不是冤大头,怎么会乐意赔偿这么多,最后,事情就疆在了这里。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应该由张海南出面调节一下,可是他自己就是窝囊废一个,被她老婆打了好几巴掌,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没办法,张海南的爸妈只好亲自替儿子来道歉,但是,他们都是农民,手里也没有一万块钱啊。 张海莲看到自己家的事连累了安安,她顿感脸上无光,为了怕老头的家人报复,她第一时间就把事情告诉了虎子。 虎子听完后皱了皱眉,然后告诉安安别担心,他亲自处理,其实虎子想得很简单,他想以自己警察的身份去震慑一下对方,让后让安安少赔点钱,把事情了结就行。 结果,对方一家子都是狠人,一听虎子说自己是警察,马上让虎子给他们做主,一定要严惩凶手。 没办法,虎子只好把事情和家里人说了一下,陆时看了虎子一眼: “你的身份不方便,我来处理就好。” 安安这几天也不好过,那帮人天天去他家找麻烦,还找到了他们单位。 安安一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差点又和人家打起来,最后还是陆时阻止了他。 陆时来到医院,直接扔下一万块钱,然后让警察做了鉴证,这事就结束了。 安安心里特别不服气,他觉得自己的老爹太怂了,凭什么给他们钱? 陆时笑了笑没说话: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已经结束了,记住,不要做多余的事,会毁掉你的前途。” 安安离开后,陆时的脸才冷了下来,敢给他儿子下套,他一定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陆时花了点钱,很容易就搞到了那家人的资料,除了张海南的老婆外,家里还有兄弟三人,都是坑蒙拐骗之辈。 那一万块钱,在医院里就被他们瓜分了,有的去泡妞,有的去赌博,只有最后一个把钱存了起来,他想娶媳妇。 今年正好是严打的一年,陆时匿名举报了好几个赌场,爱赌博的那个直接进了监狱。 陆时又花钱找了一个特别贪财的女人,不到一个月,爱泡妞那个人也歇菜了。 紧接着,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的腿也被人莫名其妙的打断了,而且,一时半会的,警察还没找到凶手。 最后一个想找对象的,张维芳贴心地给他安排了一个特别合适的老婆,外表萝莉,实际暴躁如雷的可爱小姑娘。 对于那个老头,陆时一向尊老爱幼,所以,当他知道儿子们的惨状都出自陆时之手时,直接一口气没上来,脑梗了。 老头半瘫后,就把闺女叫了回来,让她赶紧搬家,要小心陆时的报复,但是他的闺女根本没当一回事。 直到张海南的工作无故被人顶替,她被单位辞退,夫妻两个人才来找张海莲和安安道歉。 就在这个时候,安安才知道他爹替他报仇了,他的心里无比畅快,于是直接把张海南两口子赶了出去。 张海莲这个时候才知道公婆的厉害,她的心里既佩服又害怕,害怕他们这样对自己。 第250章 翻脸 张海南沉默地回了家,他的老婆看到他这副窝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边骂她,一边咒骂安安,但是,没了三个哥哥,她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等两个人找工作多次被拒时,他们才感觉到害怕,同时,他们也歇下了心思。 最后,还是老头取出了自己的棺材本,把之前的一万块钱还了回去,张海南才在一个小厂子找到了工作,他老婆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所以只能在家里待着。 这天,张维芳正在婚介所里忙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话筒里传来金文慌乱的声音: “大姐,你快来,家里出事了。” 张维芳放下电话就去找陆时,陆时开着车十分钟就到了家。 张维仁家里,家具被砸得七零八落,散落在房间各处,有的甚至已经破碎成了木屑和碎片。 地上满是杯子、盘子等餐具的残骸,它们原本精致的外表此刻已变得残破不堪。 而院子里那原本茂盛的葡萄架也未能幸免,被人粗暴地推翻在地,葡萄藤和叶子杂乱无章地散落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美好时光已不复存在。 这样的场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斗或者破坏行为。 张维芳大惊失色,她看着满地狼藉,气愤地问道: “金文,维仁,怎么回事?谁干的?” 金文看到张维芳到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抱着她放声大哭了一场。 过了半天,她才停止了哭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姐,你也知道维存的工作是维仁给安排的,现在那个厂子生意不好,快破产了,结果,维存联络了很多人把厂长给告了,说什么贪污腐化。” “厂长被判了五年,他老婆儿子带人来家里把东西都砸了。” 张维芳听得目瞪口呆: “这...,维存疯了,把厂长送进去,他得到了什么好处?” “我们也不知道,维仁让人去调查了。” 张维仁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一根,脸上神情莫名,一句话都不说。 陆时默默地收拾着地上了乱七八糟。 过了一会,“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张维仁很快就接了起来,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张维仁掐灭手里的半根烟,然后黑着脸说道: “那个厂子宣布了破产,里面的东西被人瓜分了,维存和几个工人分得了一间库房。” 张维芳没想到张维存居然因为这点利益就这样背刺自己的亲人,当初,张维仁给他找工作时搭了不少人情,还送了礼,他的工资也是同行中最高的。 而且,他经常迟到早退,厂长是看在张维仁的面子上才没有怪罪他,可是,谁能想到,就这么个东西,关键时刻会伸出利爪,背刺曾经的领导? 对这个弟弟,张维芳真是太失望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了。 张维仁默了默,然后红着眼睛说道: “大姐,你帮我告诉维存,以后大家再见就是陌生人,这次的事情算是我对他最后的仁慈。” 张维芳心里也不好过,一母同胞走到这种地步,真的很令人无奈。 离开张维仁家,张维芳直奔后面的高楼,站在张维存家楼道口,她徘徊了半天才去敲门。 张维存看到大姐,热情地把人请了进去,他的家里依旧是窗明几净,干净又温馨。 “大姐,找我有事?” 张维芳没有寒暄的心情,她坐在椅子上,直接把张维仁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张维存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嗤笑了一声: “大姐,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要不然,你们住着大房子,我却还得租房子住。” 张维芳转身看着他,平淡地说道: “要不是你大哥带你来市里,你还在村里窝着呢,你可以不感恩,但是不应该忘恩负义。” 张维存不以为然地说道: “大姐,你们过得好,当然不知道我的难处,再说,他要是没贪污,还怕我告吗?我这是正义之举。” 张维芳现在才明白,有些人,你说得再多,也只是对牛弹琴,多说无益,她直接离开了张维存家。 走出楼道,外面的太阳正好,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张维芳的脸上,她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的那点阴霾也随之散去。 她不禁在心里想到:哪怕遇到再难过,再失望的事情,只要抬头看,总有一束阳光能温暖你。 回到家,她的心情已经变得很好,张维存算什么,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小坎坷,直接迈过去就行了。 晚上,陆时把张维仁两口子叫到家里来吃饭,两口子对陆时的手艺赞不绝口,尤其是金文,直接吃了两碗汤面,还吃了两个包子。 大家没有再提张维存的事,经过一下午的沉淀,大家已经把这个人过滤掉了。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张维存没了工作,日子非常不好过,毛兔天天和他打架,打他,打灵灵,嫌他没出息。 一气之下,他带着卖了库房的五千块钱离家出走了。 离开家,张维存没地方去,他在街上四处徘徊,现在已经是初冬,冷风袭来,让他心里多了一丝苦涩。 张维存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挣了大钱再回去,不能让毛兔继续小看他,他要证明,自己是有本事的。 当看到菜店里一排排整齐的大白菜时,张维存眼神一亮,然后有了好主意。 三天后的清晨,阳光明媚,张维存站在一辆巨大的卡车旁边,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这辆卡车上装满了整整一万斤大白菜,每一颗都饱满而新鲜,张维存精心挑选这些白菜,确保它们的品质上乘。 他雇来这辆大卡车,准备将这些大白菜运往乐安县。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卡车缓缓启动,朝着乐安县的方向驶去。 张维存坐在副驾驶座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知道这一万斤大白菜卖完后,自己一定能挣不少钱。 第251章 卖白菜 大冷天的,张巧纳正坐在炕上和邻居老奶奶聊天,忽然,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妈,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张巧纳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小儿子。 “哎?维存?你回来了?” 张巧纳又惊又喜,赶紧穿好鞋下了炕,然后用她粗糙的小手抓住小儿子的胳膊,上下来回打量: “瘦了,黑了,就你一个人回来?灵灵呢?” 邻居老奶奶看到人家母子二人在说话,她就悄悄地离开了。 张维存大概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说了他这次回来的目的: “妈,我拉回来一车白菜,想在村里卖,村里人的冬储菜买好了没?酸菜腌好了吗?” 张巧纳听到张维存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痛心疾首地说道: “维存,你说说你,家里又不缺白菜,大老远的,你拉回来能卖掉?秋天别人就买好了,哪能等到现在?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啊?” 张维存听完老妈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白菜不会卖不掉吧?算了,反正都已经拉回来了,能卖一点是一点。 中午,王福子做好饭,才知道小叔子回来了,对这个多年不见面的小叔子,她的心里是嫌弃的。 每年的养老钱不交就算了,现在突然回来,居然还空着手,而且都没有和她打招呼,就知道端着碗吃饭,一看就没什么家教。 王福子表面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对他没有好感。 从下午开始,张维存就去了村口卖白菜,大卡车的司机还在,两个人本来以为三五天就能把白菜处理完,所以没考虑太多。 时光如梭,短短一周转瞬即逝,但张维存的白菜却依旧无人问津。 整整一卡车的白菜,就这样静静地堆放在那里,仿佛被时间遗忘,而那位负责运输的卡车司机,日子更是难熬。 由于天气寒冷,他不得不每天吃喝拉撒睡全在卡车内解决,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寒风无孔不入,让人瑟瑟发抖。 长时间处于这种恶劣环境下,司机整个人几乎快要冻僵,身体和精神都已到达极限。 终于,司机再也无法忍受,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张维存只能无可奈何地在村子里面租下了一间库房,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将所有白菜都搬进库房里放好。 与此同时,他还给司机结清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所有费用。那司机拿好钱之后,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张维存垂头丧气地回了家,让他二哥帮着出主意,张维保也没办法,第一,村里人都已经买好了白菜,第二,他的白菜太贵了,要三毛钱一斤。 天气越来越冷,库房里又没有暖气,白菜很容易就会冻坏,所以,必须得尽快把这批白菜处理掉。 张维保给他出了两个主意,首先得降价,本地的白菜才要一毛多两毛一斤,三毛钱肯定没人买。 其次,不能在村里干坐着等客人上门了,必须得挨家挨户,甚至得走街串巷去旁边的村子里一起卖。 这次,张维存听取了二哥的建议,他先去了张维双家,找来了二姐夫张永贵,又去了李庄,找来了三姐夫李保能。 从那天开始,张永贵就每天拉着个驴车,和李保能一起在村里挨家挨户卖菜。 张永贵会说,他招呼人,李保能有点社恐,负责称重,两个人配合得很好,每天从早晨八点开始,直到天黑才回家。 村里都是熟人,大家看到张永贵上门卖菜,或多或少都会买点。 本村转完,两个人走去旁边的王村和史家岭,这两个村子的人不多,所以没卖几天就转完了。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李庄乡附近,这里的李保能的地盘,他比较熟悉,所以也卖出去不少。 整整四十个日夜,两个人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起床,伴随着刺骨的寒风,驾驶着驴车,艰难地前行。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借着落日的余晖缓缓而归。 这四十天里,他们片刻不敢停歇,拼尽全力,终于将所有的白菜都售卖一空。 为了帮忙卖白菜,李保能也在丈母娘家住了四十天,连家都不能回。 卖完白菜,李宝能和张永贵两个人的脸上,脚上都生了冻疮,连手套都磨破了好几双。 王福子挺佩服二人的努力成果,所以做了一桌子好饭好菜招待他们,也算是一种庆祝。 酒足饭饱,两个人各回了各家,张维存别说给辛苦费,连送都没送一下。 他的手里抓着一把零钱,大都是几毛几块的,等人都走了,他才开始一张一张的数着数。 连续数了三遍,都是一千三百二十三块三毛。 张维存又想到了他付给司机师傅的运费800元,这趟老家之行,他不光没赚钱,还赔大了。 张维存气急败坏,一抬手就把手里的钱全部扔了出去,然后自己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过了一会,他又蹲下来,把钱一张一张地捡了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维存就和老妈说了声再见,然后迎着寒风离去了。 王福子起床做好早饭,才知道小叔子走了,她不好好婆婆发脾气,只能狠狠地瞪了自己男人一眼: “你看看你弟弟,我好吃好喝招待了他快两个月,他一毛钱不出就算了,走的时候叫声招呼都不打。” 张维保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他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弟弟不靠谱,所以只好独自忍着老婆的抱怨,一声不吭。 张维双看到自家男人吃的苦,她也很心疼,但是张维存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她也很无奈,还好这种事情只是偶尔一次,要不然她非得骂人不可。 张维芬可没那么多讲究,她直接在家里就破口大骂: “咱们以后就当没这个弟弟,以后他的事我们也不再参与了。” 李保能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冻了一个多月,回家就病倒了。 第252章 灵灵受伤 张维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年底了,自从他离开家,灵灵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毛兔把对他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孩子身上。 看到张维存回来,毛兔二话不说就打了他一顿,灵灵也受了他的连累,又挨了一顿打。 毛兔使劲拽着灵灵的一只耳朵,一个用力就把耳朵撕开一条缝,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瞬间染红了孩子的脖子和肩膀。 这一变故直接让在场的两个人傻了眼,张维存抱着灵灵就冲了出去,在去医院的路上,孩子身上的血迹直接吓坏了路人,大家吓得四散而逃,甚至有人直接报了警。 医生动作熟练地给灵灵做着伤口处理和包扎,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但因为刚刚流了太多血,灵灵整个人还是很虚弱,脸色苍白得吓人。 灵灵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皮包骨头,有一种快要死去的破碎感。 张维存在一旁心如刀割,他特别自责,自己的灵灵快要十岁了,现在瘦得像五六岁的孩子,而且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好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一般。 警察来得很快,他们直接开门见山: “这是你的孩子吗?她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维存站起来,快速抹了一把脸,尽量平静地说道: “警察同志,她是我女儿,这次受伤是意外,真的。” 警察当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他又转头看向床上的小姑娘: “孩子,你别怕,告诉叔叔,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灵灵抬头看了警察一眼,眼睛里发出一丝光亮,没过多久,这丝亮光又沉寂了下去,她什么话都没说。 因为她知道,警察也管不了她的家事,她还小,不能没有监护人,如果说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警察看到小孩的变化,就知道事情有隐情,于是,警察联合了妇联的同志们一起上门调查。 通过走访周围邻居,警察大概了解了这一家的事,也知道灵灵经常挨打受气,但是,对于灵灵受伤一事,大家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与此同时,妇联的同志也上门把毛兔批评教育了一番,让她爱护祖国的花朵,不能打骂孩子。 毛兔虽然跋扈,但是她也不敢和政府对着干,所以,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没人能看清她的神情。 警察同志还专门来张维仁和张维芳家里了解情况,张维仁对张维存两口子厌恶至极,并不愿意多说他们的事,所以一问三不知。 张维芳倒是没有顾虑,她直接把知道的都说了,主要也是为了能让灵灵以后的日子好过点。 最后,经过警察和妇联的双重调解,毛兔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孩子了,并签署了一份承诺书,表示会积极学习正确的教育方法,改善与孩子的关系,这件事才暂时告了一个段落,但毛兔也被社区人员特别关注了。 居委会大妈们经常上门家访,了解孩子的生活状况,给予他们一些必要的帮助。 同时,她们还组织了一些亲子活动,邀请毛兔一家参加,希望通过这些活动增进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 经过这一系列的安排,表面看起来,毛兔和灵灵的关系好了不少,而且,灵灵也很少挨打了。 但是,在家里,她遭到毛兔的冷暴力和更严重的谩骂,灵灵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大大的眼睛里经常带着一丝忧郁。 经过这件事,张维存一家名声在外,他开始变得低调起来,在家里也学着关心灵灵在学校的一些情况。 到了过年的时候,陆时也开着自己新买的小汽车回到了他的老家。 这辆崭新的小汽车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和好奇,他们纷纷前来观看,对它赞不绝口。 毕竟在那个年代里,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小汽车还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而这也让村民们对陆时刮目相看。 “哇!这是谁家的车子?好漂亮啊!”一个小孩指着陆时的车惊讶地说道。 “那是张嫂子大女婿开回来的,真厉害啊!”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看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出息啊!”一个老人感叹道。 大家的目光都被陆时的车子吸引住了,眼里闪烁着羡慕和惊叹的光芒。 原本他们以为只有张维仁能买得起汽车,但现在却发现就连陆时这样的普通人也能够实现这个梦想,这种变化让人们感到惊讶不已。 张维芳也被大家包围了,一个个聚在一起恭维着她,也有人在打听陆时在做什么工作,居然能买得起车。 张巧纳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她的闺女儿子都有出息,她的心里也无比自豪。 之前张维存卖白菜带来的风波也随之消散了,毕竟大家都有慕强心理,谁都不想得罪有本事的人。 狗小也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他现在晋升成了队长,在事业上也是野心勃勃。 在小一辈兄弟姐妹中,除了虎子,也就他发展最好了,而且虎子比他大好几岁,所以,狗小心里是不服输的。 张维芳坐在炕上,听着两个妹妹抱怨自己男人寒冬腊月卖白菜的事,她才知道张维存还有这种骚操作。 张维芳听完后真的很无语,然后她就把张维存之前在市里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们两个。 当张维双和张维芬听说他们已经绝交时,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什么?”张维双惊呼道,“你们竟然绝交了?这怎么可能!”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张维芳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灵灵现在怎么样了?”张维芬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 张维芳摇了摇又继续说道:“但是有警察和妇联介入,她应该不会再挨打了。” 张维双在旁边气得直掉眼泪: “唉,当时我就和维存说了我可以收养灵灵,他死活不同意,看看现在孩子跟着他都成什么样了?” 张维芳不知道该说什么,张维芬拍了拍张维双的肩膀: “二姐,你别哭了,各人有各人的命。” 第253章 香港 时间来到了一九九七年,这一年对我国来说具有特殊意义,国家的经济取得了巨大成就,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 人们的工资水平提升了不少,各行各业随之涌现出一大批高科技人才,很多人都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学校的升学率也提高了不少。 张维芳的大孙子瑞瑞今年已经七岁了,正在读一年级,他的性格和虎子很像,都是正直又聪明的人。 但是,同样的,他的学习成绩也和虎子一样,才考了两次试,每次都是中等水平。 虎子和王慧对孩子的教育一向很宽松,所以根本不在乎瑞瑞的学习成绩,只要不考倒数就行。 张维芳其实还是很重视学习成绩的人,所以她想管一管,可是直接被陆时劝住了: “你傻呀,那是孙子,不是儿子,管得多了,小心王慧生你的气。” 张维芳也是听劝的,她马上歇下了心思: “好吧,主要是以后大家都要考大学,瑞瑞考不上可怎么办?” 陆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喝了一口芒果汁,才说道: “孙子才七岁,你着什么急呀,再说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别多事。” 最近,张维芳迷上了一款新出的罐装饮料芒果汁,简直太符合她的口味了,所以,她在家里囤了一大堆,陆时也时不时地喝一罐。 张维芳的婚介所已经步入了正轨,所以她现在基本没什么烦恼。 九七年七月一号,香港回归了祖国的怀抱,大家在欢呼的同时也对香港充满了好奇,所以,旅行社里报名去香港旅游的人也越来越多。 张维芳也蠢蠢欲动,她早就想去香江看一看,看一看繁华的港城,吹一吹浪漫的港风,说不定还能偶遇几个大明星呢! 张维芳特别爱看港剧,所以对香港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别看她年纪不小了,她还有好几个明星偶像呢。 九月份,张维芳和陆时找了一家有名的国际旅行社,然后报名去旅游。 虎子和安安都是不同意的,父母年纪不小了,又不会说外语,也不会粤语,去了香港,人生地不熟,有什么事可怎么办? 然而,无论两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都无法改变固执己见、任性妄为的父母。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感到无奈又无助,最终,两人不得不妥协,帮助父母兑换了充足的港币,并不断叮嘱他们切勿离队。 尽管心中仍充满担忧,但也只能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旅行社一行人先乘坐飞机,然后转乘轮船,花了六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张维芳也是第一次体验了飞机和轮船,还好,这两样交通工具她都能适应。 随着飞机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飞机开始缓缓滑行并逐渐加速,最终离开了地面。 在这个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失重感和紧张情绪,但这种感觉很快被兴奋所取代。 当飞机攀升到高空时,它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飞行阶段,尽管如此,她仍然能感觉到轻微的颠簸和摇晃,但这并不影响她享受窗外壮丽的风景。 天空中的云彩似乎触手可及,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形成了美丽的光影效果。 飞机上的盒饭味道也不错,她还要了一杯果汁,享受着难得的机会。 轮船也不错,还能站在甲板上吹吹海风,不过,不能一直盯着水面,时间长了眼睛会晕。 这个年代,能出国旅游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大家都穿得特别体面,刚下了船,大家的想法就被现实打败了。 港口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就他们一群人看起来最土,而且人家都说着好听又难懂的粤语,他们根本听不懂。 这一瞬间,那种落差感一下就把大家打击到了,还好,导游及时带他们离开了原地。 大家先去了住宿的酒店,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又让大家眼前一亮,不管是豪华的吊灯,还是干净的地毯,都给人一种奢华高级的感觉。 房间也很不错,自带洗手间,还有按摩浴缸,窗户外面还能看到江景。 来了香港,张维芳就两个感觉,一是拥挤,人特别多,路又窄,二是繁华,不管是外面的灯红酒绿,还是人们的穿着打扮,都带着一种奢侈感。 张维芳看不懂他们衣服上牌子,但是导游会给她们介绍,这个是某某国际品牌,那个是某大牌的包包。 张维芳走在路上,发现周围的女人们不论年龄大小,几乎都化了妆。 她们的妆容精致而时尚,有的涂着鲜艳的口红,有的画着眼线和眼影,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神焕发。 这与她之前生活的环境大相径庭,那里的女性化妆并不是那么普遍。 此外,张维芳还注意到有很多说着英语的外国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穿着各种风格的服装,操着流利的英文交谈着。 这些外国人和当地人似乎相处融洽,彼此之间充满了友善和包容。 然而,对于张维芳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着周围的人和事,张维芳心中涌起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当她在一家饭店里遇到会说普通话的老板时,张维芳感到无比的亲切,哪怕老板的普通话不那么标准,她都感觉非常高兴。 他们在香港待了三天,除了第一天去海边的沙滩上逛了逛,剩下的时间全在逛街,购物。 这次来的人全是大款,看到店里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随随便便就能花出去好几万。 看到那些便宜的国际大牌,张维芳也很心动,她给全家老小每人买了一身衣服,总共花了小一万。 最后,她连自己看上的化妆品都没买就回去了,这一万块钱都花得她后悔了。 不过,见识了一番国际大都市的繁华,她还是觉得很值得的,不过,很可惜,她没有遇到明星,更没有看到自己的偶像。 第254章 乐极生悲 刚从香江回来,张维芳就收到了虎子受伤的消息,她和陆时放下行李就赶去了医院。 虎子的左脚缠着绷带,他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精神状态倒是还好。 张维芳一进来就看到虎子那只包扎得厚厚的左脚,她的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脚还能好吗?” 虎子的身子一下就坐直了,他忍着疼痛,尽量平静地安慰道: “妈,你别哭,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王慧也在一旁劝说了两句: “妈,你别担心,我问过医生了,虎子的脚能恢复。” 张维芳擦了擦眼泪,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那就好,以后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虎子看到父母累了,就把两个人劝了回去。 张维芳回家好好睡了一觉才缓过来,陆时比她醒得早,早就炖好排骨汤送到医院去了。 后来,张维芳才知道,虎子是前几天去邻省追捕毒贩子的时候受的伤,他的脚上挨了一枪,不过,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了。 虎子这次还被授予了三等功奖励,他的职位也晋级成了副队长,这还是他入队十五年来第一次升职,所以虎子特别开心。 十一月的时候,老家来了电话,说是乐安县来了扶贫医生,要在县医院待一个星期,免费给七十岁以上的白内障患者做手术。 张巧纳的一只眼睛之前在市里做过手术,恢复得不错,但是现在另外一只也模糊不清了,所以趁这个机会,张维保他们想带她去医院治疗一下。 张维芳点了点头,表示没有什么意见,但她也知道,眼睛的问题不能拖太久,还是需要尽快治疗才能恢复视力。 这次,老家的三个姐弟一起带着张巧纳去了医院,手术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三天后,她的眼睛就重见了光明。 这次治疗果然没花一分钱,几个人高兴地向医生连连道谢,省报社的记者还采访了一下张巧纳。 被记者采访,七十五岁的老太太激动地直夸医生好,医院好,政府好。 张维芳也在报纸上看到了满面春风的老妈,她拿着报纸,直接跑到了张维仁家: “维仁,快看,咱妈上报纸了,你说她这采访的内容是自己想到的吗?” 金文也凑了过来,她的皮肤现在一片蜡黄,病容难掩,只有一口牙齿还是雪白的: “大姐,我看看,哎吆,咱家老太太真了不起呀。” 张维芳脸上无比骄傲: “可不是,谁能想到老了老了还有这么荣光的时刻。” 接下来的日子,张维芳每天拿着报纸向她认识的人宣传她有一个上过报纸的老妈,没过多久,整个小区的人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大家也因此认识了张维芳和张维仁,这对姐弟一下子成了院子里的名人,现在,只要张维芳一出门,就会被人认出来。 “哟!这不是张维芳嘛!”一个不认识的人笑着打招呼道。 “就是啊,她妈可是上过报纸的。”另一个人也附和着说道。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让张维芳感到十分尴尬,她原本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但现在却变得如此引人注目,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的日子,张维芳就在家里躲着不出门了,她想等热度降下去再说。 张维芳一直待在家里,连大门都不出一步,倒霉的事也就轮到了张维仁身上。 他现在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各种人给包围住,这些人有的是想跟他攀关系、套近乎,还有些则是想求他办事儿。 张维仁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于是他决定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不过,他也不能直接消失不见,这样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猜测。 所以,他只好想出一个办法:出差!就这样,张维仁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单位有业务需要处理,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 两个当事人都不在,报纸事件的热度也渐渐地降了下来,陆时看着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张维芳,忍住不调侃道: “怎么样?当名人好吧?” 张维芳的视线依旧在电视上,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好个屁,我都快成动物园里的猴子了。” 这个冬天,张维芳基本上就窝在家里,很少出门,婚介所她每天只去半天,把事情交代给两个员工就离开了。 最近,张维芳迷上了港剧破案片,天天从白天看到晚上,她还专门买了一个vcd机和碟片,每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有时候甚至日夜颠倒,连饭都顾不上吃。 陆时看到她这种状态,很怕她一不小心猝死,所以,他也不去上班了,每天跟在张维芳身后,监督她吃饭和休息。 想法是好的,结果,陆时也逐渐被电视剧吸引了,之前是一个人熬夜,现在直接变成了两个人。 某天晚上,当电视里播放着编织袋里的尸体时,张维芳直接吓得心跳加速,浑身发抖,没一会就晕了过去。 陆时傻眼了,哆嗦着给张维仁打了电话,让他帮忙一起送张维芳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直接下了病危通知,张维芳也被推进了抢救室。 陆时吓得浑身冒着冷汗,他不敢想象万一张维芳真出了事他要怎么办?张维仁也没好到哪去。 两个人四只眼睛紧紧盯着抢救室的大门,眼睛里满是焦虑和忐忑。 没过多久,虎子和安安也来了医院,两个人跑得满头大汗,一看见他们就问道: “爹,大舅,我妈怎么了?” 陆时没说话,张维仁抽空回了一句: “还在里面,先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着消息,终于,经过漫长的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 "怎么样?"陆时第一个冲上去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抢救很成功,但目前患者还没有脱离危险,我们已经把她转到了重症监护室观察治疗。" 第255章 病重 听到这个好消息,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不过,医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病人上了年纪,身体各项机能都有所衰退,尤其是她的心脏非常脆弱,这次就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的心脏骤停,你们要注意,尽量不要让她受到任何刺激,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虎子和安安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疑问:老妈怎么会受刺激,难道老两口吵架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呀,她在家里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谁敢和她吵? 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既然老妈住了医院,那么他们兄弟两个就得留下来一个照顾。 虎子先站了出来: “爹,大舅,安安,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今晚我在医院守着,明天安安来替我。” 张维仁确实也累了,他第二天还得上班,所以直接拉着陆时就走了: “姐夫,走吧,你又见不到人,今晚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再来。” 陆时回了家,看着眼前的vcd和碟片,直接把它们打包好,准备第二天送到虎子家,这种东西,他们家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了。 重症监护室外面有一片空旷的地方,白天不能占用,晚上,这些病人家属就会打个地铺或者带个折叠床直接守在门口,还有人直接躺在医院的长椅上。 虎子来得匆忙,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一件,但他也不在意这些。 不过,没过多久,安安就送来了一张折叠床,还带来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虎子接过后向他道了谢,然后找了个靠墙边的地方,将折叠床展开,简单地铺好被子后便直接躺了上去。 作为一名刑警,虎子已经习惯了在任何地方都能迅速入睡,所以,周围略带嘈杂的环境并不能影响他。 早晨六点半,清洁工来打扫卫生,这些人就得把东西收拾干净。 七点整,陆时带着早饭来了医院,他来接替虎子,没过多久,安安也来了,两个人把陆时劝了回去,家里已经有一个病人了,不能再增加一个,毕竟陆时也五十多岁了。 张维芳在重症监护室住了48小时才醒过来,她的鼻子上带着呼吸机,脑袋还在发晕,回想了好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在看电视时吓晕过去了。 看着身上的病号服和脸上的呼吸机,她就知道自己又进了医院。 这次,也不知道陆时是不是又吓坏了,那她以后还能看电视吗?张维芳在病床上胡思乱想着。 护士看到张维芳清醒过来,马上联系了医生,医生又检查一下,觉得病人没有太大问题,就把人送到了普通病房。 现在是早晨,刚好陆时和两个儿子都在,他们看到张维芳恢复得不错,心里宽慰了不少。 这几天,虎子和安安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两个谁都没想到,两个老人老了老了居然还有了熬夜看电视的习惯。 而且看得还是让人看了会心惊胆战的破案片!这一次发病居然是因为看电视吓得?这个理由让两个人都感到非常无语。 毕竟一般人看到这种片子可能只是会有些紧张,但不会像她这样直接发病,这也说明张维芳的病情确实比较特殊和严重。 安安直接把陆时严厉地批评了一顿: “爹,你以后能不能别惯着我妈了,你也不看看你们多大年纪了,居然因为这种事进医院?医生说了,我妈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了。” 陆时有点心虚,不过他一向冷着脸,所以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虎子也看向了床上的张维芳,他的语气既沉重又无奈: “妈,你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让我们省点心好吗?” “嗯。”张维芳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再进医院了。 张维芳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出院的时候,医生给开了一堆保护心脏的药,还要避免情绪激动和过度劳累。 这次,张维芳真正得到了教训,毕竟,谁不想拥有一个好身体呢?张巧纳75岁的身体都比她好。 连月老系统都警告过她了: “宿主,你的身体隐患很严重,以后千万不能再情绪激动了。” “好的,不过,系统商城里就没有合适的药吗?” “没有,但是我能保证让宿主下辈子投个好胎。” 张维芳这辈子还没活够,又怎么会期待下辈子,所以,她决定好好保养身体。 金文更是语重心长的劝道: “大姐,你的身体底子好,好好保养能活个大岁数,不像我,每活一天都是在和阎王抢命。” 张维芳听不得这种话,她严肃地说道: “别瞎说,你好好养着,现在我们国家的医术越来越厉害,总有一天能治好你的病。” 其实,张维芳心里也明白,金文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的肤色已经发黄发黑,胳膊全是圆圆的疤痕,据说是透析造成了。 那么多疤痕,可见她受了多少罪,但是,金文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所以,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由于她的身体状况,所以,这一年的过年张维芳没有回老家,其他人有遗憾,但是也都希望她身体健康。 张维仁尤其劝说自己的老母亲: “妈,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争取长命百岁。” 张巧纳心里高兴,嘴上却说道: “呵呵呵,还活一百岁,那不成老妖精了?我能动就活着,动不了就快点死,可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张维双也在一旁说道: “妈,别想那么多,好好活着,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你得多享享福。” 张维保这几年一直在煤检站烧锅炉,工资不太高,年后,张维仁帮他调到了煤检站的检查点工作,工资也涨到了五百块,希望他在工作中能有所建树。 张维保和王福子都很开心,他们的两个孩子都大了,上学要花不少钱,而且王福子一向穿得比别人好,所以花钱更多。 第256章 夏日 过了年,天气渐渐暖和,张维芳的身体也好转了很多,在家里窝了一冬天,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腿都僵硬了。 春日里阳光明媚,公园里,田野边多了很多踏青的人。 张维芳也不甘落后,她约着小胡一起去了一个新建成的湖水公园里游玩。 公园里有一个围起来的湖水,湖水的一侧还有围起来的水藻,据说水藻下面养着鱼苗。 湖边是一条用鹅卵石精心铺设而成的小路,蜿蜒曲折地伸向远方,小路两旁是一片碧绿如茵的草地,像是大自然铺就的绿色地毯,柔软而舒适。 在这片草地上,偶尔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中,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沿着小路前行不远,便可以看到一片茂密的桃树林。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粉色的桃花挂满了枝头,仿佛一片绚丽的云霞。 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如同一场浪漫的花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让人陶醉不已。 走进桃树林,可以看到那些粉嫩的花朵簇拥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美丽的花球。 有的桃花含苞待放,宛如羞涩的少女;有的则已经完全绽放,露出金黄的花蕊,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地面上,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氛围。 也有一些有心人正拿着相机在桃树下拍照,桃花美人相映衬,正是春日里最美的风光。 最难得的是,不远处还有一个美术生在写生,她的画板上生动形象地画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桃林:粉色的桃花在风中摇曳着身姿,如同粉衣少女翩翩起舞; 绿叶衬托着花朵,像是一群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公主,画面中还能看到蜜蜂和蝴蝶在花丛间忙碌穿梭,它们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故事。 整幅画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让人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好与神奇。 张维芳没有艺术细胞,所以她很佩服这些艺术家,为了不打扰人家创作,她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着。 小胡看她像定住了一样,直接拉着她就走开了: “别看了,你要是喜欢,可以去商店里买一幅,想要什么风景都有。” 张维芳斜了她一眼,遗憾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这是现场画出来的,多有纪念意义啊!” 说完她还摇了摇头,似乎对没有得到这幅画感到十分惋惜。 接下来几天,张维芳真的迷恋上了字画,她没事就会去专门卖字画的地方转转,虽然看不懂,但她很喜欢这种艺术氛围。 不过,她转了好几家都没有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张维芳总觉得店里的东西匠气太足,没有灵性。 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兴趣。 六月份的一天,张维保突然打来了电话,没有重要的事,他一般不会打电话过来,所以,张维芳看到他的电话号码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的老妈昨天突然摔了一跤,摔断了左胳膊。 张维保带着老妈去了一趟医院,让医生帮忙把胳膊接好了,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告知一下实情。 张维芳一听老妈摔断了胳膊,她当场就坐不住了,下午,她就让陆时开车送她回了老家。 幸运的是,除了左胳膊,张巧纳的身体都很健康,而且她不是左撇子,所以不影响吃饭喝水,也不用专门让人伺候。 张维芳的身体也不太好,所以,这次回了老家,她想多住一段时间,陪陪老妈,也养养身体。 陆时是不愿意的,他不放心张维芳一个人在老家,老家吃的喝的比不上自己家,一年也吃不了几次肉,水果也没几种。 再说,张维芳不会做饭,只能每天让弟媳妇伺候她,时间长了,人家肯定会有意见。 不过,最后陆时还是拗不过张维芳,他只能过一段时间再来接她。 临走前,陆时给了王福子二百块钱,让她多担待,王福子收到钱,心里就更开心了,虽然不给钱她也不会有意见。 于是,张维芳就在村里住了下来,她离开家已经快四十年了,但是看到村里的山山水水依旧那么亲切。 隔壁的邻居也换了人,左边的两家都搬走了,他们在村里的其他地方盖了新房子。 右边的如意嫂子也跟着大儿子搬去了别处,现在旁边住着的是她的二儿子一家五口。 现在家家户户几乎都不养鸡了,所以大街上现在也铺成了水泥路。 梧桐树依旧遮天蔽日,像一把张开的打伞一样,一出大门就能闻到浓郁的梧桐花香,梧桐树下面是一大片阴凉,夏天的时候,人们爱坐在树底下乘凉。 黑枣树已经从小树苗长成了一棵大树,它现在已经六十多岁,树干上也有了苍老的痕迹,树干的一侧被虫子蚂蚁蛀过,树皮烂了一大块,现在被人刷上了石灰。 哪怕是这样,黑枣树的生命力依旧旺盛,绿油油的树叶盖满了枝头,沉甸甸的压了下来,有些枝条,人们抬头就能碰到。 黑枣树下面又有一群乘凉的人,男人们搬了个小桌子在打扑克牌,女人们坐在草墩子织毛衣,绣鞋垫,男男女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夏日的绝句。 只要不怕晒不怕累的孩子们沐浴在阳光下,跑跑跳跳,吵吵闹闹。 傍晚,大家会端着饭碗坐在大树下吃饭,看看你的饭,瞅瞅我的碗,孩子们都觉得对方的饭更好吃。 凌晨五点,大家就要起床劳作,带着草帽,拿着毛巾,扛着锄头就去了地里,除草,施肥,间苗,是农民永远干不完的农活。 九十点钟,太阳高升,天气越来越热,忙碌一早晨的人们才开始往家走。 回到家,先洗澡,然后又得赶紧做午饭,等待着下班的男人还有放学的孩子们回来吃饭。 午饭过后,收拾完碗筷,才到了休息时间,烈日当头,伴着外面的虫鸣蝉叫,在清凉的窑洞里睡着午觉,才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光。 第257章 大暴雨 在村里住着,张维芳渐渐地习惯了这种慢节奏的生活。 上午,她一般不出门,要么在家里和老妈待着,要么帮忙摘摘菜,实在没事干,她也学着拿起了鞋垫。 是一双白色网眼的鞋垫,怕她不会绣,王福子还在鞋垫上提前画好了图,是小猫玩绣球的绣样,特别可爱。 王福子十分擅长这个,所以手把手地拿着针线教她,张维芳也学得特别认真。 中午,午睡过后,张维芳就会带着一杯水去黑枣树下面听大家聊天,村里的八卦也很多,东家长西家短,十分有趣。 张维保上班的地方离家只有二里路,每天骑行车一会就到了,这条路上的煤车不多,所以他的工作很轻松。 平时空闲的时间很多,家里只有两亩地,他还能帮着把地一起打理了。 王福子个不高,只有一米五,她是典型的家庭妇女,做饭洗衣绣花这些别人都比不上她,但是,她的力气不够大,所以地里的活计她必须得靠别人帮忙。 周围其他的妇女们一个个膀大腰圆,皮肤也晒得皮肤黝黑,她们的力气都很大,一个人就能照顾了地里所有的活,除了秋收,平时根本不用男人帮忙。 张维保几乎每天都回家,他现在是村里张家这一辈的新领头人,村里的红白喜事,搬家分家都要他来解决,所以,平时的他很忙碌。 但是,慢慢地,张维芳就发现了不妥之处,她好心提醒了一句: “维保啊,你现在有工作,就算工作不忙,那也不能天天旷工回来帮别人的忙,这个不合适,万一让领导发现就不好了。” 张维保却不以为然: “大姐,没事的,我们这地方偏僻,领导不会来的。” 张维保是村里红白喜事的总管,每次有事他最少都得去两天,大家对他都很尊重,所以,他越来越享受这种生活。 哪怕每次都是白干活,并不领工资,他都十分乐意,好在,每次办完事他都能得到几盒烟,这也算是报酬了。 张维芳回来没几天,王福子就嚷嚷着要买一个21寸的彩电,现在村里流行这个。 这不,昨天,张维保买了一台长虹电视机回来,花了2300块,这么大的彩电,画面十分清晰,一家人都很高兴。 张维芳看到两个人买了新彩电,也替他们高兴,能一次性花两千多,他们的财力可见一斑。 但是,张维芳不知道的是,两个人手里根本剩余,王福子花钱一直大手大脚,所以,这次买彩电,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不过,张维保每个月都有工资,所以两个人根本不知道愁。 六月十八上午,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没一会,天边电闪雷鸣,很快,豆大的雨点飘落了下来。 已经热了好几个月,地里的庄稼正需要雨水,所以大家都期盼着这场雨。 哗啦哗啦…… 豆大的雨点倾灌而下,形成一道雨幕,让人无法看清外面的世界,大街上的人们纷纷往家跑,来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屋内的人们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象,雨水猛烈地拍打着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仿佛无数颗珍珠在空中跳跃,它们迅速汇聚成小溪流,顺着地势流淌而去。 雨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激昂的交响曲,远处的树木被风吹得摇晃不定,树枝在风中摇曳着,像是在与大自然抗争。 屋内的人们静静地坐在窗前,感受着这股自然的力量,他们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同时也对大自然的神奇感到敬畏。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只有雨声和风声在耳边回响。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该做午饭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的大雨依旧在倾泻,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王福子打着伞去了厨房,将就着做了一顿午饭,大家凑合着吃了一顿。 就这样,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张维芳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轰隆”一声,被吵醒后,她还以为外面在打雷。 直到又听到“哗啦”一声声响,才把张维芳彻底惊醒了,她穿好衣服,朝门口喊了一句: “维保,是不是哪塌了?” “大姐,没事,咱们家房后面的那堵墙被水冲塌了。” 随着接二连三的倒塌声响起,大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踏着水汽,张维芳走出了房间,地上的水坑依旧如故,她刚走出大门,就看到大街上站满了邻居。 放眼望去,周围有好几家的房顶,或者墙壁都倒塌了,可见这次大暴雨的威力。 村委会已经着手在登记倒塌的房屋和受灾的牲畜,还好,最后统计下来,发现村民都是安全的,这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后来,大家看电视才知道,这次不光村里遭了灾,长江,嫩江,松花江流域都发了洪水,这是一场全国性的灾难。 相比其他地方,村里这点小灾难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修葺房屋道路的费用,政府都给了补贴。 但是家里那些养鸡养羊养兔子的人家就只能自己承担这些家禽的损失了,不过,这个毕竟是少数的,村里也就三四户人家有养殖。 让张维芳欣喜的是,家里的水井也灌满了,水位已经上升到井口,她一伸手就能够到。 张维芳还是第一次见到水井灌满的样子,她蹲在井口看了半天。 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却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困扰和损失。 刚刚生长起来的庄稼幼苗被汹涌的水流无情地卷走,许多家庭不得不面对重新栽种的困境。 原本期待着丰收的希望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虑和无奈。 每一株幼苗都是农民们辛勤劳动的结晶,它们寄托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而如今,这一切都被那场凶猛的暴雨所摧毁,大家站在田边,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心里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第258章 协商 这两天,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市里也受到了影响,下水道排水系统出了问题,有些街道的洪水已经蔓延至大腿处,给路上出行的车辆和人们带来了大大的不便。 政府的抢救工作夜以继日地展开,救援人员们不顾疲惫和危险,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抗洪救灾的战斗中,他们争分夺秒地疏散被困群众、加固堤坝、排除险情,与洪水进行着顽强的搏斗。 经过三天三夜的艰苦奋战,水位终于开始慢慢退去,原本被淹没的城市逐渐露出水面,街道和建筑物重新展现在人们眼前。 虽然洪水带来了巨大的破坏,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最艰难的时刻似乎已经过去。 然而,尽管水位下降,抗洪抢险的任务依然艰巨,许多房屋受损严重,道路也需要清理和修复,居民们面临着重建家园的重重困难。 但大家并没有气馁,而是齐心协力,共同努力,希望能够尽快恢复正常生活秩序。 这几天,陆时一直提心吊胆,就怕村里的洪灾更严重,因为村里现在还没有安装私人电话,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给狗小的单位打去了电话。 听到狗小说村里没事他才放下心来,不过,无论如何,陆时是不能放任张维芳再住下去了。 两天后,阳光炙烤着大地,人们热的汗流浃背,仿佛前几天的暴雨就是一场梦。 陆时开着车往村里赶去,直到看到那些被大水冲刷过的田野,还有路边坍塌的房屋和道路,他才感受到这次大暴雨的威力。 还好,村里的大路基本上都是完整的,所以一路开车进来并没有什么阻碍。 陆时回来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带着张维芳离开了。 时间继续向前走,很快就来到了九月。 这天,张维芳正在家里休息,就听到了门铃声,她打开大门一看,是陈玉英。 陈玉英一进了客厅就开始放声大哭,那悲伤的声音让张维芳心里也不好受。 张维芳没说话,也没阻止,等人哭完,她才给陈玉英倒了一杯温水。 陈玉英大口大口喝了一杯水,才忍着悲伤说起事情来: “维芳,你说张喜柱那个老东西怎么能这么不是东西,我去小丽家住了几天,回来就发现家里少了三万块钱,一开始,他还不承认自己是拿了。” “要不是我逼迫,他还装呢,后来没办法了才告诉我,他把钱借给一个云妮了,云妮是他的初恋。” 陈玉英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说说,我这辈子对他死心塌地,除了没生儿子,其他方面哪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他可好,居然拿着家里的钱给别的女人了。” 张维芳也在心里把这个男人骂了一顿,但是嘴上,她不能这么说: “玉英,你别哭了,先把钱要回来吧。” 陈玉英语脸上马上呈现出了怒意: “别提了,人家拿钱给自己儿子买房子了,现在没钱,我去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你家那口子怎么说?” “他,他说个屁,现在就和哑巴了一样,我可不能吃这个亏,她不给钱,我就去法院起诉她,今天来就是让你帮忙介绍个律师。” 这个忙,张维芳还是愿意帮的,她把刘律师的电话告诉了陈玉英,陈玉英拿着电话号码就离开了。 走得时候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 刘律师是安安的同学,他们两个关系很不错,业务能力也很强,自己开着一家律师事务所。 陈玉英离开后,马上打电话联系刘律师,两个人碰面后,刘律师了解了具体的情况,然后很快就准备好相关资料,马上对云妮提起了诉讼。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都怕官,云妮也一样,去了法院,法官先让他们先协商解决一下,实在不行再走诉讼程序。 云妮已经快六十岁了,但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她画着精致的淡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穿着一件紧身裙,展现出她纤细的腰部和修长的双腿。 裙子的颜色鲜艳而明亮,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感觉,她的脚上踩着一双细跟凉鞋,鞋子的设计简约而时尚,与她整体的装扮相得益彰。 这样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既优雅又时尚,充满了魅力。 陈玉英穿着墨绿色的短袖加黑裤子,头发也是染过的黑色,肥胖的身材看起来就有人家好几个。 两个人的对比十分惨烈,陈玉英对她既羡慕又嫉妒,更多的是厌恶,厌恶她破坏自己的家庭,勾引自己的男人。 最后,经过协商,云妮表示已经愿意还钱。 离开法院,云妮只给了陈玉英两万七千多块钱,剩下的三千人家光明正大的不给了,理由很奇葩: “我这么漂亮,可不能白让人占便宜,你家男人,我可没少让他快乐,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陈玉英刚开始是气愤,现在是恨,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这是把她的脸直接踩在了脚下。 陈玉英气得说不出话来,有些事,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家的老男人还会做这种事。 回到家,陈玉英直截了当地问张喜柱: “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以前认识。” “是吗?那人家怎么说你占便宜了?” 张喜柱红着一张脸,怒不可遏地说道: “胡说八道!” 陈玉英一看他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是真的,她的心里一阵恶心,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时候背叛她的。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失败,哪怕现在她养着外甥,把他当儿子养,但是,没儿子的痛苦在这个时候就彻底显现出来了。 在陈玉英眼里,她的男人之所以乱搞,就是因为她没生儿子,这是她的心病,也是男人敢背叛她的原因。 要是她有儿子,一切都会不一样。 第259章 去黑省 接下来的日子,陈玉英就像疯魔了一样,每天和自己的男人吵架,还不让他回来住,两个人闹起了离婚。 他们家的事,也成了巷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大部分人都同情张喜柱,觉得他太难了。 陈玉英在巷子里的人缘并不好,她平时不给自己男人做饭吃,也不给他洗衣服,每天让他在外面下馆子或者去别人家蹭饭,所以大家对她的印象不好,觉得她是一个懒婆娘。 其实,陈玉英的脾气不好是真的,不给他做饭也是真的,但也是让男人给逼出来的。 之前,她也是贤妻良母,每次做好饭,都是先给男人端过去,结果,张喜柱挑剔挑剔,今天嫌她做的咸,明天嫌她做的苦,衣服也嫌她洗得不干净。 长此以往,陈玉英可不就成了暴脾气,自己的劳动成果每天被人否定,谁能受得了? 但是,大家不知道实际情况,只看到了她的不作为。 两个人争吵打闹了好几个月,婚还是没离了,现在处于分居状态,陈玉英在家里住,张喜柱每个月按时上交工资。 张喜柱已经退休了,但是他的技术好,所以去了一个私人的砖厂看大门,平时也当电工,厂里管吃管住,他也乐得逍遥。 国庆节的时候,市里到县城的高速公路开通了,所以,过年的时候,大家开车走高速,两个小时就到了家。 时间来到了一九九九年,整个国家的经济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在这个时代,各行各业都迎来了黄金时期,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房地产行业。 随着城市建设步伐加快和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对住房需求也日益增长,于是乎,房地产市场迅速崛起并成为经济发展重要支柱之一。 电力巷也要拆迁了,虎子和安安每人可分得一套三室的房子。 房子暂时还没下来,所以他们暂时住在张维芳的房子里。 张维芳和陆时年纪大了,他们习惯了两个人简单温馨的生活环境,吃得也比较清淡。 但是,自从两个儿子搬了进来,两个儿媳妇再加上两个孩子,快把家里吵翻天了。 尤其是安安的女儿陆婷婷,别看她才五岁,那是完全继承人她爸的疯子性格,每天疯疯癫癫,上蹿下跳,把张维芳整得快抑郁了。 再这样下去,她真怕自己会疯掉。 陆时也嫌他们吵闹,他把两个儿子叫到一旁,直接表明了他的意思: “两个两个搬出去吧,我和你妈受不了你们的吵闹,每家我们补贴五百块钱,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虎子和安安没什么好说的,搬就搬吧,总不能让父母不安生。 但是两个儿媳妇不乐意,公公婆婆这么大的房子,又不是住不开,干嘛让他们搬出去,到时候他们还得自己花钱租房子,买菜做饭,都是钱啊。 王慧很聪明,她试着找张维芳表明她的想法: “妈,我家瑞瑞九岁了,他听话懂事,不会吵到你们,要不让他留下来吧?” 张维芳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不用,我和你爸不习惯人多,你们都搬走。” 王慧的意思她知道,让儿子留下来,他们就可以时不时地回来看儿子,然后蹭饭,再然后就可以住下来。 张海莲一直和公婆不合,所以她没说什么就直接搬了出去,她在公婆家也不自在,就怕自己做错什么事再挨骂。 两个儿子搬走后,张维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家里打扫了一番,她总觉得之前家里那么多人,会带来很多细菌。 陆时也一样,之前两个儿媳妇在家里,他去个厕所都不方便,还好家里有折叠空间,要不然每天和陌生人共用厕所,他能尴尬死。 再说,两个儿子都抽烟,张维芳和陆时一辈子干干净净,可受不了那刺鼻的味道。 五月份的时候,张维双家里装上了电话,她家是村里第一家安装电话的人家,狗小这几年事业发展不错,手里也攒了不少钱,所以给家里装了个电话。 她的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张维芳,姐妹两个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就挂断了,毕竟电话费不便宜。 这个时候,村里安装电话要花费两千块钱,并不便宜,所以,这次村里只有十几户人家安装了固定电话。 张维保家里没有安装,他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太好,虽然他的工资不低,但是花费也不少,两个孩子都在上学,而且王福子喜欢打扮自己,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存款。 张维芳白天去婚介所上班,听听别人的爱恨情仇,晚上回了家看会电视,然后早早就睡觉了,这样的日子,她过得十分充足。 这天,老家又来了电话,黑省那边的三叔张九昌去世了,让老家去个人把他的骨灰带回老家。 黑省的三叔,大家平时很少联系,只是偶尔会寄点木耳蘑菇回来,有时候也会来一封信,张维芳他们姐弟几个甚至都没见过这个三叔的面,所以大家的感情并不深。 但是大家都是至亲,所以无论如何,老家都得派人去一趟。 南山市的二叔年龄也大了,身体不太好,出远门不方便。 张维仁工作忙,张维存指望不上,所以,这次只能让张维保一个人去。 张维保没有犹豫,他直接坐着汽车去了南山市,然后拿着二叔给他买好的火车票上了火车。 火车行驶了三天才到达遥远的黑省,张维保不晕车,而且坐的是卧铺车厢,所以下车的时候依旧神采奕奕。 在黑省办了葬礼,张维保就带着三叔的骨灰盒返回了老家。 这几天,他也见到了三叔家的弟弟妹妹们,都长得十分高大俊美,不过,大家并不亲近,所以没怎么说话。 只有三婶对他比较热情,他走的时候,三婶还给他带了一些土特产。 张维保这次光来回的路费就花了一千多,路上还得转乘,很麻烦。 还好,这次去的车费由张九龄提供,回来的车费由张维仁承担,这样一来一回,他只要出力就行。 第260章 婚宴 张九昌被顺利地埋葬在了祖坟之中,家中的几位后辈至亲纷纷前来,他们恭敬地向他磕头、上香,表示对这位长辈的敬重和怀念之情。 随着这些仪式的完成,这件事情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秋高气爽,虎子和安安都搬进了新家,张维芳去每家住了一晚上就回来了,住在别人家,她的心里总觉得不自在。 九月份的时候,张维仁家的两个孩子开始实习了,女儿张乃琳被他安排进了省电视台,儿子张士杰没有听从他的安排走政路,而是直接去了一家游戏设计公司。 张维仁对儿子的选择有点痛心疾首,他一辈子的人脉和经验都是留给儿子的,前路也已经给他铺好,可是儿子却不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张维仁没办法,遗憾的同时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女儿更是个有本事的,进了电视台一个月就不干了,问她原因,她直接就说那里面的人文化程度不高,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配不上她的才华。 等张维仁发现的时候,张乃琳已经独自去了海边城市烟台做导游。 可惜,刚实习的时候,工资只有350块,她连吃饭都不够,在见识了一番社会冷暖后,她又回了学校,准备申请出国留学。 张乃琳是学英语的,她一直都很努力,也特别有野心,所以,她觉得现在对来说,出国是最好的选择。 一听女儿要出国,金文首先坐不住了,她的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就走了,要是孩子出了国,先不说其他困难,万一见不到最后一面可怎么办? 张乃琳是个孝顺的,一看妈妈不同意,她也就只能放弃了。 正好这个时候,她的一个同学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这个男孩也是市里人,不过,父母都是工人,从家庭条件来说并不匹配。 男孩叫赵智,比张乃琳大两岁,是津大硕士毕业生,长相普通,家庭普通,情商也普通,但是,人家智商很高,从小就是学霸。 赵智上门拜访那天,作为姑姑,张维芳也去了,金文让她帮着一起考察这个女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孩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说话太直接,直接里带着一种高傲感。 一张大圆脸,小眼睛,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老学究。 张维芳和张维仁都不喜欢他,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家貌美如花的女儿,可是,金文喜欢他。 赵智刚走,她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小赵不错,人老实,没有花花肠子,乃琳厉害,两个人正好互补,再说了,小赵学习好,以后的孩子肯定也差不了。” 张维芳当然不能直接说看不上,她拐了弯说道: “金文,你看看他的家庭,和咱们家差太多,我怕到时候容易有婆媳矛盾。” 张维仁是一万个不满意,他特别赞同大姐的意见: “对呀,这个小赵说话也不好听,情商太差,以后怎么和别人打交道?” 可是,无论张维芳和张维仁怎么劝说,金文都铁了心要让赵智当女婿。 张乃琳对赵智的感观一般,但是他的高学历又让她十分羡慕,于是,在金文的极力促成下,两个年轻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千禧年过年,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赵智也跟着一起回了老家。 张维双只看了赵智一眼,然后立马就拉着张维芳去了旁边的房间: “大姐,这个小赵……真的是乃琳的对象?” “嗯,金文满意。” 张维双撇了撇嘴,话里话外全是不满: “大姐,不是我说,这个小赵长得也太丑了吧,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家闺女?” 张维芳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快别说了,又不是咱们的孩子,少管。” 六月份,张乃琳领了毕业证,十月份,她就嫁了人。 张乃琳作为张家孙辈中第一个结婚的人,让整个家族都感到无比兴奋和激动。 而对于金文来说,她更是对自己的这位新女婿非常满意,因此,她决定在一个豪华酒店里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以庆祝这一重要时刻。 这场婚礼规模宏大,邀请了众多亲朋好友共同见证。 酒店的宴会厅被精心布置成一片浪漫的花海,鲜花、彩带和烛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温馨而又梦幻的氛围。 客人们身着盛装,笑容满面地走进会场,他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空间。 婚礼开始时,张乃琳身穿一袭洁白的婚纱,手捧鲜花,宛如仙子般美丽动人,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而新郎则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两人手牵手走上舞台,接受亲友们的祝福和掌声。 金文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慨,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张乃琳将开启人生新的篇章,与爱人携手共度未来的每一天。 金文希望他们能够相互扶持,彼此珍惜,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 在婚礼仪式结束后,客人们纷纷送上祝福和礼物,现场气氛热烈,大家一起分享着这份喜悦。 最后,新人切开了巨大的蛋糕,与宾客们一同品尝甜蜜的滋味。 这场婚礼不仅是张乃琳和丈夫爱情的见证,它成为了一段美好的回忆,永远留在每个人的心间。 为了让老家的亲朋好友能来市里来参加婚礼,狗小作为组织者,他还专门租了一辆大巴车。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一辆大巴车就满载着乘客出发了,这辆原本只能容纳36人的大巴车,现在却挤满了人。 原因很简单,这次坐车是免费的,所以吸引了大量的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小孩。 狗小也被这一现象搞得头大了,本来说好八百块钱的车费,结果看到人多,临行前,司机把费用涨到了1800元。 没办法,大家已经坐了上来,狗小也不好意思让他们下去,所以,没办法,这次的车费他只能自掏腰包了。 第261章 金文离世 婚宴结束后,金文的弟弟金武听说了车费的事,他主动承担了这次的费用,毕竟,作为市煤站的站长,他的手里并不缺钱。 再说,金武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她对两个外甥就和自己亲生的一样,出点钱也没什么。 而且,赵智家里条件差,他私下也给张乃琳补贴了好几万块钱。 婚礼过后,张乃琳夫妻俩就去了首都,刚开始去的时候,两个人手里没有人脉,在北市人生地不熟,他们只能和别人一起合租在一间地下室。 时间一晃而过,三个月后,张乃琳在面试了一百多家单位之后,终于选择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 这家公司规模不算大,但胜在氛围不错,同事们都很友好,老板也很好说话,最重要的是,这里离她的家比较近,上下班方便。 这一天,张乃琳早早地来到了公司,开始了她的第一天工作。 她被分配到了一个小团队里,和其他几个年轻人一起负责一些简单的进出口业务。 虽然这些业务对于张乃琳来说并不陌生,但她还是认真地听着同事们的讲解,不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乃琳感到有些疲惫,但她并没有休息,而是继续留在办公室里学习相关的业务知识。 下午,她跟着同事们去参加了一场会议,了解了公司最近的业务情况和未来的发展计划。这场会议让张乃琳对公司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让她意识到了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 下班的时候,张乃琳感觉自己收获满满,她知道,要想在这个行业里站稳脚跟,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和掌握。 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够取得好成绩,回到家里,张乃琳给家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今天的工作情况。 家人听了之后,都为她感到高兴,并鼓励她继续加油。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乃琳每天都过着充实而忙碌的生活,她不断地学习和进步,逐渐适应了公司的节奏和氛围。 同时,她也结交了不少新朋友,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共同度过了一个个难关。 而且,张乃琳报名了一家英语培训机构,下班后,她还会去进一步学习英语的专业知识。 之前在学校里,她只学习了一些简单的口语对话,但是对于外贸公司来说,她的专业知识还不够,所以,私底下,她会偷偷地补课学习。 赵智是技术性人才,他直接应聘到了一家电信公司,在这个年代,电信是很吃香的专业。 千禧年,小灵通正好上市,虽然还没有全面推广,但没多久就收到了用户的好评和反馈,赵智的专业技术也得到了领导的一致认可。 夫妻两个在各自的领域努力着,慢慢地,他们也在北市站稳了脚跟。 2001年秋天,张维仁和金文去了一趟北市,当他们发现女儿女婿居住在地下室时,两个人心疼不已。 没过多久,张维仁就出手阔绰地在京城三环给他们买了一套80多平米的房子,这套房子有两个卧室,布局合理,环境也不错。 其中一个卧室由他们夫妻居住,另一个则留给张士杰使用,这样一来,他们既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又能相互照应。 这套房子连装修下来一共花了55万,房产证上写着张乃琳的名字。 张维仁和金文提前跟他们姐弟两个说好了,家里的财产只有这套房子属于女儿,其他的都是儿子的。 其实,两个人手里也没剩下多少钱,这些年,金文看病,他们的人情往来等等已经花费了不少,所以,现金根本就不多。 唯一值钱的也就是家里的房子了,这个不动产将来归张士杰所有。 姐弟两个差一岁,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对这个分配,他们都没什么意见。 如今这个时代,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处处都离不开电脑,因此,张维仁又给两个孩子每人购买了一台笔记本。 看到两个孩子搬进新房子,工作也稳定下来,张维仁和金文才放下心来。 两个人回到家里没多久,金文就彻底病倒了,她的身体一直处于强弩之末,这些年一直靠意志力坚持着。 看到孩子们都大的,两个人都有了工作,女儿还有了家庭,金文心里那根弦一下就松懈了下来。 这次倒下,金文就再也没有起来,两天后,四十八岁的她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金文没了之后,张维仁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管事,脸上一片灰白之色。 张维芳夫妻二人帮忙接待张家这边的亲朋好友,金武招待他们那边的客人。 经过一系列的仪式和程序后,金文终于被送进了火葬场,她的身体将在这里接受最后的处理,化作骨灰回归自然。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他的遗体放入火化炉中,关闭炉门并启动设备。 随着火焰的升腾,金文的身体逐渐消失,只剩下一堆灰烬。 这些灰烬将成为她生命的最后痕迹,也是她与这个世界的最终告别,整个过程显得庄重而肃穆,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火化结束后,张维仁默默地抱起了装着金文骨灰的盒子,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捧着。 他缓缓地走向墓地,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和命运抗争,却又无力挽回。 终于来到了墓地前,张维仁轻轻地将骨灰盒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墓穴里。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冰冷的墓碑,眼中满是悲伤和思念,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金文那温柔的笑容,听到了她亲切的声音。 然而,一切都已成为过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哀伤和孤独。 张乃琳和张士杰二人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张维仁一个人默默地跪在墓碑前,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张维芳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心里感到非常难过和酸楚,她缓缓地走到弟弟身边,伸出手轻轻地将他扶起。 张维仁慢慢地站了起来,但眼神依然停留在墓碑上,仿佛还想多看一眼那上面的字。 第262章 分割财产 丧事办完的第二天,张维仁还没有缓过神来,家里就迎来了几个“狼一样”的客人。 曾经亲密无间的小舅子一家人,直接来找张维仁家里分财产,金武的老婆平时说话做事最妥帖,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最先站了出来: “姐夫,你看我姐也没了,你还年轻,以后肯定会再找,但是家里的一切可都是我姐和你一起奋斗起来的,所以还是提前把东西分了吧?” 张维仁还在愣神中,金武已经把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有一本房产证,还有一些现金和首饰。 金文是个精明的人,她之前就已经预感到自己快要离开了,所以提前把保险柜的钥匙给了自己的弟弟。 房产证给了张士杰,里面的现金和首饰是姐弟两个平分。 金武一家办完事就离开了,张士杰和张乃琳虽然已经分好了财产,但是他们更担心自己爸爸的情况。 张维仁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让人感到不安和压抑。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失望都挤出来,心中却早已被无尽的悲伤和无奈填满,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迷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软弱,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谷底。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太失败了,妻子防着他,孩子们等着分他的财产,从来没有人考虑过他内心的感受。 难道他对这个家的付出就真的那么微不足道,可以被轻易地忽视和遗忘吗?他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将爱与关怀毫无保留地给予了家人。 他付出了无数的精力,用辛勤工作来维持家庭的生计,他承担起了作为丈夫、父亲应尽的责任,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这些努力和奉献难道都只是虚幻的泡影吗?难道它们都不值得被珍视和铭记吗? 张维仁感觉自己心中无比委屈,憋闷,他慢慢站起身回到了卧室,当他看到桌子上的一堆药瓶时,怒从心起,直接把药瓶一个个打翻在地,一边用脚踢一边骂道: “我这一辈子算什么?算什么?” 张乃琳和张士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他们等着他发泄。 发泄了一通,张维仁很快就想开了,财产分了就分了,他还有工资,以后有退休金,生病住院也有国家管,所以他不发愁,他以后可以为自己一个人活。 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所以张乃琳和张士杰又回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张维仁一个人。 张维芳怕他难过,所以每天带着陆时去他家给他做饭,帮他收拾家,有了大姐的陪伴,张维仁的状态好转了很多。 李燕珍这几天时不时就来张维仁家里打秋风,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小姨不在了,她以后很难再占到便宜了。 所以趁着现在还能从张维仁这里拿到一些好处,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来到张维仁家里,或者说要帮忙做家务,或者说要陪他聊天解闷,总之就是想尽办法和张维仁套近乎。 而张维仁呢,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毕竟他们也是亲戚关系,于是,李燕珍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占着张维仁的便宜。 今天借个微波炉,明天借个沙发,后天借个被子,等张维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家都快被人家搬完了。 张维仁是个要脸的,他最后只提出来让她以后不要来了,其他的事他一概没提。 张维芳可不惯着她,怎么了?他们金家人就这么了不起,一个个都要来张家分东西?他们配吗? 张维芳直接杀到李燕珍家,隔着大门就开始骂人: “李燕珍,我告诉你,我弟弟家的东西赶紧都给我还回来,要不然我就去你男人的单位闹,我看他还有没有脸在待下去。” 李燕珍也不是个吃素的,她根本不承认自己偷了东西: “大姑,你这么老了不好好在家待着,还要管别人家的闲事,那些东西都是我姨夫送给我的。” 张维芳看到李燕珍露头,她的底气又上来了: “好啊,果然金家都是一脉相承的强盗,我现在就去报警,我倒要看看警察怎么说?” 最后,这件事情真的是警察出面才解决的,在警察的调解下,李燕珍不得不把东西都还了回来,但是她一直骂张家人忘恩负义。 张维芳气得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你好意思说我们忘恩负义,这几年你在我弟弟家占了多少便宜,用我一点点说出来吗?我家狗小怎么回去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这次的事情,让张家和金家彻底撕破了脸,金武的老婆还想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大姐,这次是燕珍不对,你快别生气了,大家都是亲戚,有话好好说。” 看着这个笑面虎,张维芳心里的怒气更盛: “说什么?说你们怎么分割我弟弟的财产?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别说金文没了,她就是活着,你们也不能这么做。” 金武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赶紧解释了一句: “大姐,那些东西我们可没拿,都给了两个孩子,以后我姐夫还要再婚,我们也是想保证孩子们的利益。” “对,你说得对,过了年我就给我弟弟找个贤惠的,让他享享福,这么多年他可太苦了。” 张维芳的话一说完,金武的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他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这个过年,张维芳和张维仁都没有回老家,姐弟两个在一起过了年。 看着在厨房帮忙的张乃琳,张维芳难得有了点好心情: “乃琳,你们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你爸,他现在可是什么都没了。” “大姑,我知道。” 对这两个侄子侄女,张维芳还是相信的,他们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品德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平时也很孝顺,所以她并不担心。 第263章 失去工作 过了年,大家都回归了正常的工作生活,现在已经是2002年,张维芳已经将近60岁了。 她的身体状况还算是不错的,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视力开始出现一些小问题,最近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老花,看细小的东西时会感觉模糊不清。 这让她感到有些困扰,毕竟生活中有很多需要看清细节的事情,于是,她决定去配一副老花镜。 这样一来,当她想要看清那些细小的东西时,就可以戴上眼镜,让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张维芳和陆时每年都会去医院做一次体检,有小毛病就赶紧治疗,所以,两个人的身体状况都还不错。 而且,张维芳平时会买一些营养品喝着,这方面她倒是不吝啬价钱。 最近几年,外面形势大好,所以她爱上了戴首饰,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翡翠,让两个人儿媳妇羡慕不已,她们经常在私底下说自己的婆婆是老来俏。 唯一让张维芳不满意的就是她的头发,从五十岁开始就已经花白一片,为了好看,她每个月都得染一次,让她烦不胜烦。 而且染发太多,她的头皮变得非常敏感,很容易掉发,头皮上也经常发炎长痘痘。 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张维仁的头发也白了大半,他也得染,只有张维双是个心大的,她现在每天顶着满头白发出门,大家看习惯了,还觉得挺好看。 今年夏天,张维保的女儿张月琳参加了中考,她的学习成绩一直还不错,所以家里人都对她很看好。 7月十几号,中考成绩刚出来,张维保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乡里看成绩,其实再过几天成绩就会直接公布,但他等不及了。 于是,张维保选择了旷工,幸运的是,张月琳的成绩很不错,她的分数够到了县里一中的分数线。 就在张维保激动万分的时候,他的领导李明正在他工作的地方视察,当李明发现工位岗位上没有人影时,他直接就发怒了: “这就是我们的好员工,无故旷工,毫无纪律,我要是不来,还发现不了呢,既然不想上班,那以后都别来了。” 其实,每个煤检站的站点每组都有两个员工,张维保想着他不在,另外一个同事肯定会坚守岗位,谁知道,他的同事居然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两个人都对彼此非常信任,正好又是大夏天,天气太热,他们都想着偷懒,所以谁都没想到领导会来突袭。 第二天,张维保刚去了单位就收到了开除通知,他一脸懵,因为他们单位一般不会开除员工,最多也就是扣工资,点名批评之类的。 张维保知道事情大条了,他赶紧买了两条好烟好酒,直接去了他的顶头上司家。 他的顶头上司是个很帅的年轻人,他见了张维保一面,但是没收东西: “你回去吧,这件事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昨天我已经求过情了,可惜,这是第一领导下的命令。” 关键时刻,张维保想到了他哥,他赶紧给张维仁通了一个电话,张维仁让他先回家等消息。 其实,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金武正好管着这一行,所以,要是他发话,这个事肯定很好解决。 但是,年前,张维仁和金武刚好闹翻了,人家怎么可能愿意帮忙,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再说,就算要帮忙,也绝对是利益交换,张维仁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其实,张维仁找其他人帮忙也行,但是,他找了一圈朋友,最后还得通过金武,金武放出话来,要把他闺女安排进政府部门才行。 金文的闺女金梅是个学渣,好不容易花钱上了个中专,又没有过人之处,怎么可能安排进政府机关? 张维仁知道这是利益交换,但是他也不想坏了他的名声,所以,他没有同意这件事。 最后,张维保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他也只能接受自己被开除的事实。 听到张维保被开除,王福子直接就气疯了: “怎么能这样,我们以后要怎么活?你哥呢?他不是大官吗?他不管吗?” 不管王福子怎么生气,这件事已经有了最终的结局。 王福子是个高傲的人,她不能接受这件事,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男人失去了工作,她不能让别人小看她。 九月份的时候,王福子又有了新想法,她觉得自己家的窑洞太破旧了,之前洪灾的时候后面的墙壁还塌了一次,所以,她决定修建新房子。 王福子找来工匠们合算了一下,如果盖三间房子加一个大门,总共花费7万左右就行。 但是,王福子不满意,她要盖四间,儿子女儿婆婆各一间,他们夫妻两个一间。 张维保是不同意的,他们家现在的宅基地只有三间房子的宽度,想要加盖一间,那就必须把隔壁的房子买下来,这样下来,费用又会增加不少。 他们手中的存款并不多,仅仅只有不到三万块钱而已,然而,家中还有两个孩子正在读书,这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此外,他们还要盖房子,这无疑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而且他现在失去了工作,收入来源变得不稳定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只能选择向他人借款来缓解一时之急,但至于何时能够还清这些债务,他们却无法确定。 生活的压力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这个家庭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福子不管那么多,她觉得既然要盖房子,当然要一次性盖好,借钱也一次性借完,以后慢慢还呗。 老家要盖新房子,出于补偿心理,张维仁给了弟弟三万块钱,张维芳也出了五千,张维双借出去五千,狗小也出了两千。 最后算下来,这次总共要花费十万块钱,所以,剩下的三万块钱,王福子找娘家的两个弟弟借了一下。 第264章 新居落成 老家的房子从九月份开始盖,张维保两口子暂时借住在了隔壁邻居家,老太太被送到了张维双家里。 今年恰好是老太太八十岁大寿,按照常理来说,这个重要的日子本应在新盖的房子里庆祝,但由于家中房屋尚未完工,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在张维双家中举行。 这次,张维芳和张维仁全家人都回来了,八十大寿是个特殊的日子,大家既能沾沾喜气,又能短暂相聚。 张巧纳的身体依旧硬朗,虽然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的精神状态却非常好,脸上总是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她的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看上去充满了生命力和活力。她的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梳理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整洁干净的感觉。 今天,张巧纳穿着一身枣红色的斜襟棉袄,棉袄的颜色鲜艳而温暖,与她的肤色相得益彰。 棉袄的剪裁合身,展现出她挺拔的身姿,棉袄的领口处绣有精美的祥云图案,增加了一份雅致和精致感。 她的下身搭配着一条黑色的长裤,裤脚上缠着黑色的绑腿,把裤脚扎的紧紧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轻便舒适,让她能够自如地行走。 整体来说,张巧纳的着装既符合她的年龄身份,又显得优雅大方。 老太太还是习惯旧时的打扮,所以这一身看起来既时尚又很有年代感。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了餐桌上摆满的美味佳肴。 一家老小围坐在一起,笑声和谈话声交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饭菜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酒杯里斟满了香醇的美酒,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家人们笑容满面,喜气洋洋地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孩子们兴奋地讲述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老人们则分享着过去的故事与经验。 父母们不时发出欣慰的笑声,看着眼前幸福美满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大家举杯共饮,共同祝愿老太太健康长寿,笑口常开,在这个温馨的时刻,大家的亲情仿佛得到了升华。 酒足饭饱,张乃琳拿着照相机给大家拍了全家福,这次全家福应该是人数最多也是最齐的一次。 张维芳和张维双家里都是八口人,张维仁和张维芬家里四口,张维保家里只有三口,她家的女儿正在上高一,学习很紧张,所以没有请假。 至于常年缺席的张维存,大家几乎都忘了他的存在,连老太太自己都没有提起。 老太太只在私下里偷偷里找张维芳询问了一下小儿子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她就放心了。 其实,张维芳和张维存根本不联系,除了路上偶尔碰见外,平时根本不走动,不过,为了不让老太太担心,她只能说一切都好。 天上越来越冷,盖房子的工匠们暂时停下了工作,等第二年开春再继续。 这个冬天,张维保一家三口借住在别人家的南房里,哪怕点着铁炉子,家里都没什么温度,过年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将就着过了个简单的新年。 二零零三年,又是特殊的一年,这一年,国家爆发了非典——一种新型传染性肺炎,上半年尤其严重,很多单位,学校都关了门。 张维芳和陆时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门,这个时候,板蓝根冲剂似乎成了大家的救命药,医院药房经常卖断货。 还好板蓝根的味道的甜的,大家喝起来口感不错,张维芳一天三顿的喝着,就怕被传染。 老家这时候的病毒还不严重,所以盖房子的人依旧继续着他们的工程。 五月底,房子基本盖成了,四间亮堂堂的红砖窑洞矗立在那里,把周围的旧房子都比了下去,有一种白天鹅和丑小鸭的既视感。 周围的邻居们看到崭新的房子,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他们也都计划着重新加盖自己家的房子。 现在,村里的经济环境好了很多,大部分男人都在外面有工作,所以大家手里都有积蓄,盖个房子根本不成问题。 而且,村里的文化教育依旧不够,这里的孩子们,大多数都是读完初中就出去外面打工了,能上高中的同学只有两三个。 他们早早地进入社会,开始赚钱养,由于缺乏高等教育和职业培训,他们往往只能从事一些体力劳动或低端工作,收入微薄,生活艰难。 但是,就算这样,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们依旧趋之若鹜般地奔向了城里,他们向往城市里的生活,希望自己能成为城里人。 其中,最让人瞩目的当属新盖的大门,那大门足有三米高,宽也有两米,整体呈朱红色,红得耀眼,红得发亮,红得喜庆。 大门的门梁上方是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清雅贤居”四个大字。 大门房顶上贴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四个屋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虫鱼鸟兽,这些雕刻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会从屋檐上飞下来一般。 在阳光的照射下,琉璃瓦和雕刻都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见到了古代的豪门大院。 一时间,来家里参观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人愿意出钱把这个宅院给买下来,不过,都被王福子拒绝了。 自从新房子盖好,王福子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这个房子是她的脸面,是她的尊严。 哪怕她手里没有一分钱,但她的心里依旧不慌,看着眼前崭新的宅院,王福子的内心无比的幸福。 接下来就是更细致的装修工作了,墙壁依旧是白色,地上铺着光亮有摩擦力的淡绿色地板,特别清新雅致。 不过,老太太的正屋铺着水泥地,她的年龄大了,还是水泥地方便,好打扫也好清理。 蓝色的玻璃占据了房子的半个前脸,让房间里光线十足,家具也都换成了新的,老太太屋里依旧是炕,其他屋里都是席梦思床。 第265章 病毒年 新居落成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搬了进去,可是,欠那么多外债,张维保的压力很大,他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工作才行。 本来张维仁想帮他重新找个工作,可是,因为之前丢工作的事,王福子对大伯子有了怨言。 她话里话外的对张维仁有了埋怨,说话做事也没有之前那么恭敬,张维仁本来还有点愧疚之心,这下好了,他现在完全不想再管他们了。 这几年,张维仁看过了太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他对亲弟弟也没有那么热络了。 更何况,盖房子那三万块钱,已经是他给的补偿,他的心里无愧。 张维保今年47岁,年龄不小,学历又不高,找工作很困难,只能干一些苦力活。 之前村里红白喜事的风光时刻,他再也感受不到了。 为了养家糊口,张维保去了一家私人煤矿开铲车,每个月1000块钱的工资,紧紧张张刚好够生活。 煤矿的工作特别受罪,大夏天,穿着厚厚的棉衣,下班回来的时候,身上都结着冰块。 张维保这么辛苦,王福子也变得贤惠起来,一个人把一家老小照顾得很好。 老太太看儿子实在辛苦,她也特别心疼,所以时不时地会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儿子买点好吃的。 由于病毒的关系,今年的中考被推迟了,而且只考了语文数学英语三门主课,这样一来,很多同学都占了便宜,考到了好成绩,当然,也有一部分同学吃了亏,这就只能看运气了。 张维芳每天在家里过得十分逍遥自在,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好不快活。 电脑是陆时上个月买回来的,安安帮着拉好了网线,还简单的教两个人学习了一下基本的操作。 有上辈子的经验,张维芳学得很快,她对别的不感兴趣,最多也就是玩玩小游戏而已。 陆时比她的爱好多,做做饭,养养花,养养鱼,老两口彻底进入了养老状态。 张维芳今年60岁,她的婚介所口碑不错,所以生意很好,要不然疫情影响,她每天都会按时去上班。 陆时的服装店生意也不错,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感觉自己特别疲惫,所以,陆时想把服装店转出去,他觉得养老的生活很不错。 张维芳无所谓,反正他们现在有足够的养老钱,他想退休也不是不行。 但是安安却不愿意这样做,她他觉得就这样把店关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毕竟这可是她父亲经营多年的心血啊。 想到这里,安安不禁感到一阵心痛和无奈,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辞职,然后全心全意地去接手父亲的服装店,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既兴奋又紧张。 对于安安的想法,张海莲是不愿意的,税务局那可是旱涝保收的好单位,怎么能轻易辞职? 所以,直到现在,这个事情都还没有定论,陆时准备再干最后一年。 8月份的一天,张维存神色慌张地来了张维芳家,一进门他的眼泪流掉下来了: “大姐,灵灵不见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听说孩子不见了,张维芳直接吓了一跳,虽然他们平时不走动,但她还是希望灵灵好: “怎么回事?” 张维存边哭边说: “大姐,今年灵灵中考,她的成绩不好,估计是怕我们打她,所以直接离家出走了。” 这个时候,张维芳也顾不上之前的恩怨了,她直接给虎子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找人。 虎子现在已经升成了支队长,平时很少出任务,一般在后方坐镇,所以,一接到电话,他就让人帮着寻找。 张灵灵已经16岁,她自己偷偷藏起来,大家很难找到,所以,一群人找了十几天,都没有她的消息。 张维存又急又气,直接病倒了,每天在医院里输液,人也瘦了一大圈。 毛兔现在也不敢闹了,她怕出了人命,那到时候她也落不了好。 终于,九月底的时候,警察在一家饭店里发现了离家两个多月的张灵灵,她现在在后厨当洗碗工,日子过得还不错。 知道家里人找她,张灵灵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家,张维存看到闺女回来了,高兴地哇哇大哭,毛兔也在一旁抹眼泪。 这两个月,夫妻二人心力交瘁,他们只盼着孩子能平安,其他的想都不敢想。 这次归家,张灵灵没有挨打,她的心里是不安的,是窃喜的,她盼望着,如果以后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张维存没有让张灵灵继续上学,而是给她找了一家电脑排版打印的店,让她去里面学习技术,学一些简单的设计排版,以后好找工作。 张维存现在在一家小厂子里干苦力,他早就没有了挑选的余地,毛兔也在外面打零工。 一家三口上班,家里几乎没什么额外开支,所以,他们的生活还算不错。 毛兔是个有心的,她早就给自己和张维存交了养老保险,到时候万一孩子不孝顺,他们也有养老钱,钱就是底气。 其实,张维仁和张维芳都想让灵灵继续学习,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们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下半年的时候,病毒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了,大家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张维仁一个人在家里特别无聊,所以,他尝试着让别人给他介绍对象。 当然,这种事情张维仁是不好意思求助自己的大姐的,不过,他的条件不错,找对象的消息一放出去,就有很多人愿意找他相亲。 可能男人都爱美色,张维仁看中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人。 这个女人今年44岁,丧偶,只有一个在北市音乐学院读研的女儿。 女人叫梁清,是一个特别美的女人,是那种大气端庄又姿态优雅的美人,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张维芳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出她的美貌。 第一次见面,梁清就穿着一身白底黑花,水墨画般的旗袍,搭配着黑色的高跟鞋,整个人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第266章 梁清 当梁清看到张维芳时,脸上立刻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亲切地打起了招呼,她的举止和态度自然而然,就像是与家人相处一样融洽和谐。 似乎在那一刻,她已经将自己完全融入到这个家庭之中,成为了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让整个场面充满了温馨和幸福的氛围。 大家对梁清的第一印象很好,梁清见过张维芳,就算是见过家长了,于是,三天后,她直接住进了张维仁家里,成了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梁清和张维仁商量好了,两个人不领结婚证,就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男方负责家里的主要开销,各自亲戚朋友的人情来往都由各自负责。 别看梁清长得好看,人家可不是简单的花瓶,那是能上得厅堂,也能下得厨房的人。 自从有了梁清,张维仁的一天三顿饭都规律了,每天睡觉前还被安排着喝一杯牛奶。 之前他只喝茶,所以对喝牛奶一事完全不习惯,但是,在梁清的影响下,他的生活习惯也慢慢改变了。 张维仁最初看上了梁清的美貌,梁清看上他有财力,没负担,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非常和谐。 但是,渐渐地,当个人生活方式和为人处世等方面发生碰撞时,两个人才发现,他们其实并不合适。 曾经一度,他们经常吵架,甚至想过要分开,后来,两个人各自妥协了一步,毕竟,大家的年龄都不小了,找到一个合适的不容易。 大家在一起时间久了才发现,梁清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她心地很善良,信佛,说话做事很讲原则和道理,但是有时候会显得无情。 这天,家里突然迎来了一位远房亲戚——红叶,她和金文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可以说是金文那边拐了好几道弯的亲戚。 虽然关系有点远,但毕竟也是亲戚嘛,而红叶的工作,则是金文帮忙安排的,因此,每逢过年过节时,红叶都会来到金文家中拜访,表示感谢之情。 金文去世后,这些亲戚自然而然也就断了联系,没想到红叶突然上门了。 这次上门,她没带任何礼物,也没有和梁清打招呼,她的内心是看不上这个后来的女人的,所以直接选择了无视。 红叶一直坐在沙发上和张维仁聊着天,眼看着到了午饭时间,她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梁清正在厨房准备着饭菜,张维仁爱吃面,所以她家的午饭一般都是面条。 面条一出锅,梁清就走出来喊张维仁吃饭,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红叶: “啊?原来你还在啊,不好意思,你刚才没吱声,我没有准备你的饭菜。” 红叶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明白,梁清是故意的。 红叶看到张维仁没说话,于是直接站起来告辞离开了。 张维仁是气的,他没想到到梁清做事这么绝,一般人都会自己的顾及面子,不会直接把客人赶走,她可好,不仅把人毫不客气,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梁清,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反正她以后又不常来,为什么非得闹这么难看?” 梁清笑了笑,很无所谓地说道: “你没看出来她不尊重我吗,来家里不跟我打招呼,中午想留下也不吭声,怎么,我还得看她脸色?” 张维仁忍着怒气劝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我都不认识她,哪来的面子?你吃不吃,不吃我倒了。” 最后,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但是双方心里都有了隔阂,他们都不赞成彼此的处事方式。 红叶离开没几天,金文的姐姐金贤就带着李燕珍来了张维仁家。 金贤来得时候,怒气冲冲,所以说话也很难听: “哟,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要是我妹妹还在,哪能轮得到你?” 梁清反唇讥讽道: “对呀,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命好。” 金贤气得胸膛不停地起伏,语气也越来越急切: “你,你不要脸,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分明就是看上了张维仁的钱。” 梁清是下过乡的,所以比她还蛮横: “关你屁事,一大把年纪了不操心自己的儿女,一天天管别人的闲事,我告诉你,现在这个家是我的,以后你们少来,都给我滚出去。” 金贤是个欺软怕硬的,何况自己的妹妹已经不在了,所以她直接灰溜溜地溜走了。 张维仁下班回来后,梁清直接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张维仁现在已经习惯了,自从梁清来了家里,他身边的亲戚就越来越少了,当然,他身边的麻烦事也少了很多。 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今年过年,梁清第一次在张家人面前露了面,她见到老太太的时候直接喊了声妈,把老太太高兴地合不拢嘴。 梁清的女儿梁丽莎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她明年就要研究生毕业了,现在已经找好了工作。 梁丽莎个子很高,有170cm左右,因为是学钢琴的,所以很有气质,当然,本人也很漂亮。 但是,她的漂亮和梁清比起来,那就逊色了好几度, 单看梁丽莎,柳叶眉大杏眼,如雪的肌肤,扎着一个高马尾,既青春又靓丽。 但是只要她往梁清身边一站,就像小山遇到了高峰,顿时失去了颜色。 这并不是说她长得不够漂亮或者气质不佳,而是因为梁清实在太过出众。 梁清是那种从天上降落人间的仙女,不管容貌还是气质都是绝佳,眼神清澈如碧波荡漾,笑容明媚如清泉流淌。 人类都是视觉动物,所以大家对梁清和梁丽莎都很友好,相处起来也非常自然。 张维仁看到一家人都欢迎梁清,一颗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人一高兴,就爱喝酒,这次,张维仁喝了一斤酒,喝得满脸通红,话也越来越多。 几个晚辈也跟着他喝了不少,狗小和安安都睡过去了。 这一顿热闹,直到天黑才结束,张维仁也只好住了下来。 第267章 赵智 过年期间,陆时把两个儿子叫到了一起,宣布了自己退休的事。 他的服装店有五家,最后一家运动服最赚钱,其他的女装和男装店营业额都差不多。 陆时把女装店给了王慧,男装店给了张海莲,算是给两个儿子的资产。 正好两个儿媳妇都没有工作,让她们管着服装店正好。 最后一家运动服的店铺,陆时准备把它转出去,首先他能得到一笔养老钱,其次也不让两个儿子为此起争执。 这家店铺一年能赚十万左右,加上转让费,还有剩余的服装和房租,陆时准备一次性收15万。 其实他可以直接把这家店铺给儿子,可是有两个儿子,而且这两个儿子都很优秀,怎么可能会平均分配呢? 如果说要问他们要钱,那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可要是不要钱的话,自己的养老钱就没了着落。 安安和虎子对这个分配没什么意见,不过,王慧和张海莲都有想法,张海莲心眼少,她直接问道: “爹,运动服那家店怎么分配?” 张海莲问完,王慧也眼巴巴地看着陆时。 “我准备把他转租出去,收点养老钱。” 一听这话,张海莲马上就急了: “爹,你怎么能这样?你和我妈又不是没钱,干嘛要转租,还不如直接给我和大嫂,我们两个都没工作呢!” 张维芳一直看不上张海莲这副爱占便宜的模样: “你闭嘴,我们的东西爱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再叫唤,你什么都别要了。” 她又转头看向心思颇多的大儿媳妇: “王慧,你怎么想?” 王慧看到婆婆生气,马上变换了一张笑脸: “妈,我听你的。” 张维芳抬头看向两个儿子,话里话外点着他们: “虎子,安安,我和你爹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们分财产吧?” 虎子先一步保证道: “妈,你别生气,我们没那个意思,我们会自己挣钱。” 安安也不甘落后: “妈,谢谢你和爹给我们准备的房子和店铺,我们很知足。” 陆时的店铺是旺铺,没过多久就转了出去,他高兴地拿着钱回了家,然后带着张维芳去了一趟海边,又去了一趟北市。 在北市爬了长城,又看了天安门和十三陵,顺便去看了看张乃琳和张士杰。 张乃琳刚生了儿子,她婆婆在家里伺候她,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赵智是个好命的,去年他们单位抽签分房子,本来名额都是单位内部定好的,但是为了公平起见,领导让大家抽签。 赵智手气好,第一次就抽到了号码牌,领导一看,这可不行,名额不能给他这个小员工。 于是,领导找了个借口,又来了第二次抽签,幸运的赵智再一次抽中了号码牌。 领导气急败坏,直接来了第三次抽签,还让赵智最后一个抽,可气的是,他又抽中了。 没办法,领导只能把其中一个名额分配给了赵智。 房子在四环和五环中间,靠近郊区了,周围还没有开发,所以比较荒凉。 他们的房子在五楼,三室两厅,房子是按揭买的,首付了百分之三十,大概20万,剩下的分期贷款,两个人都有工作,压力也不会很大。 两个人手里的钱是不够的,他们还借了一些,不过,房子总算是买了下来。 为了孩子以后上学方便,张维仁想着让赵智把户口迁过去。 北市很难落户,张维仁托关系,最后找到了相关部门,只要花五万块钱就能把户口办好。 可惜,赵智是个抠门的,他不乐意花这五万,在他心里,孩子上学还早,说不定到时候就有了其他办法,何必非得现在花钱。 再说了,老丈人又不是没钱,他要真想帮忙,为什么不自己出钱帮他迁户口? 其实,张维仁手里真没什么钱,除了每个月的工资,他的财产已经被两个儿女分走了。 再说,又不是他要迁户口,凭什么让他出钱?他托关系不需要花钱吗?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不喜欢女婿的张维仁更是对赵智有了怨言。 张乃琳也没办法,他们刚买了房子,还买了个代步车,手里本来就没多少钱,再说,赵智也不听她的啊。 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吵过闹过,后来,张乃琳就再也不吵了,因为她改变不了对方,性格是天生的,所以,她只能改变自己。 当然,赵智的优点也不少,他的工作能力很强,很有上进心,挣了钱也会上交,人也老实,没有那些花花肠子,每天下了班就会回家。 他的缺点也不少,情商低,不会说话,为人比较固执,也很自私。 这不,为了缓和关系,赵智把他不用的笔记本电脑给了岳父,还教他怎么样使用,于是,张维仁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三个月后,赵智突然就给张维仁来了电话: “爸,那个电脑你用着怎么样啊?” “挺好的。” “那就行,爸,这个电脑我花一万二买的,我就用了不到三年,你出个折旧费,给我3000块钱就行。” 张维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提高了声音: “什么?” 赵智有点不高兴了: “爸,你也试用了三个月了,总不能一直不付钱吧?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可是给你便宜了很多。” 张维仁气得要死,直接“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就给张乃琳打了过去: “乃琳,你们家赵智真有意思,原来这个电脑还要我花钱买啊,那我不能买个新的吗?这是什么玩意?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 张维仁挂断电话,又给张维芳打了过去: “大姐,我想买个新电脑,让姐夫跟我一起去吧。” 陆时和张维仁开着车去了电脑城,一路上,陆时就听着张维仁在他耳朵旁喋喋不休: “姐夫,你说说,那个小赵,是个什么玩意?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还好你没女儿,要不然找个这样的女婿,非得把人气死。” 第268章 内退 在陆时的陪伴下,两个人选了一台台式电脑就回了家,张维仁也是个脾气大的,他马上就把之前的旧电脑打包好,直接给赵智邮寄了过去。 这天上午,张维芳刚走进婚介所没多久,就接到了陆时的电话: “你快回来吧,维仁生病了,他的腰动不了了,我先送他去人民医院。” 张维芳赶紧骑出门打了个出租车,一路来到了医院。 医生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好一顿折腾,最后得出结论,说张维仁是腰椎间盘突出引发的坐骨神经痛,还有很严重的颈椎病。 他现在只能卧床休养,还得配合针灸才能缓解,这种病很难治愈。 梁清是个很体贴的人,她留在医院里照顾张维仁,陆时每天给他们送饭。 一个星期后,张维仁的腰好点了,但是屁股和大腿处还是抽扯着疼,不过,能缓慢地移动了。 医院的环境不适合养病,张维仁能动后,就赶紧收拾好东西回了家。 在家里比较自在,而且针灸科的医生每天都会来家里给他扎针,所以一点都不耽误他养病。 一个月后,张维仁的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直接去单位办理了内退,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太适合长期操劳的工作。 张维仁是个感恩的,办理退休前,他把梁清的女儿安排进了一个中学当正式的音乐老师。 梁丽莎本来已经在北市找好了工作,但是她谈了个老家的对象,所以又回了老家。 梁清不想让她回来,可是儿大不由娘,这种事情她也管不住,所以也就只能由她自己了。 张维仁又想到了现在过得不太好的张维芬,于是把她家的二儿子李吉安排到了县城的铁路临时管理处,这个是临时工,干得好了可以升职。 李吉今年已经23岁,他没有工作,每天在家里种地,他和他哥哥李勇都不是特别有出息的孩子,所以张维仁才会帮他安排。 李勇已经26岁,从省城回来后就一直在一个小煤矿上捡炭,工作还算清闲,但是工资不高。 他又不会说话,脑子也不太机灵,所以这么大年龄了一直没找上对象。 这不,刚过了年,就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别村姑娘,村里找对象一般相处几个月就差不多要谈婚论嫁,他这谈了大半年了,人家女方一直不松口,前几天直接告诉他分手吧。 李勇这半年多给人家家里又是买东西,又是送礼物,花了好几千块钱,现在人家说不谈就不谈,那些东西也没有还回来。 张维芬可不是个吃亏的,他知道李勇嘴笨,所以直接让李吉骑着摩托车去了女方家里一趟,直截了当就是要钱。 女方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为了女方的名声,最后骂骂咧咧地还了两千块钱。 鉴于李勇名声在外,很多人都以为他找不到对象了,谁知道人家国庆节就娶了一个老婆回来。 这个女孩长得不太好看,满口龅牙,但是家庭条件很好,还给李勇换了更轻松的工作。 张维芬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她觉得只要人好就行,别的她不挑剔。 又到了老太太过寿的时候,大家又聚到了一起,这次,除了王福子,其他人都是满脸笑容。 王福子的儿子张士起今年中考,本来平时成绩不错,结果当天吃了点凉拌黄瓜,考试当场就拉肚子了,成绩自然是一塌糊涂。 孩子没考上一中,王福子当然没有好脸色,现在,兄弟姐妹几人就她家最差,她的自尊心受不了。 老太太过完寿,一家人又分散开来,各回了各家。 张维芳的婚介所最近生意很好,每天来登记资料的人有很多。 这天,当一个女孩直接提出找有钱人时,张维芳觉得她的三观被重塑了,一个20岁的女孩,除了钱,其他什么要求都没有,这是真的想结婚吗? 不过,不管客户什么要求,张维芳都得安排。 她查看了一下女孩的红线图,虽然凌乱,但是对象每次都是有钱人。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张维芳不理解但尊重,她马上就安排了女孩的第一个相亲对象。 匹配度和幸福度都是65,不过,这已经是三条红线里最高的数值了。 一个小时后,张维芳见到了来人,是一个很严肃的男人,大概40几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张维芳没有看他的具体资料,只知道这个男人叫罗瑞春,开着三家洗车行,小有资产。 不知道为什么,张维芳对这个男人第一印象就不太好,表面看起来死板又严肃,但眼睛里透着慑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张维芳把空间让给了两个人,让他们单独聊了一会,来加深彼此的了解。 十几分钟后,两个人就携手走了出来,女孩满脸娇羞,一看就是对这个对象很满意。 男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神情也放松了不少,张维芳一看就知道两个人基本上是成功的,她说了句恭喜就送他们离开了。 等两个人离开,小王才凑过来说道: “老板,现在的小姑娘找对象都喜欢找老男人吗?” “呵呵,老男人有钱,嫁过去可以直接过好日子。” 胖子小郭也在一旁附和道: “对呀,现在的人,想法都变了,女的想找有钱的,男人想找年轻的。” 十天后,张维芳就收到了罗瑞春的喜糖,两个人已经领证了,速度非常快。 张维芳回到家,还把这事当成个故事和陆时说了一遍,陆时倒是觉得很正常: “现在的人,工资高了,但是压力也大了,别人就不说了,你看看士杰,也是拿年薪的人了,在北市照样是光棍,比他条件好的人太多了。” 张士杰之前做游戏制作做得很不错,但是年轻人心不静,他又突然想自己做买卖,今年开年,他就辞了职,自己租了一家店铺卖男装。 他没有经验,也不会穿搭什么的,这一年下来,一分钱没挣还倒贴了十几万。 第269章 零五年 年底,张士杰把店铺转了出去,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来找陆时: “姑父,你说我怎么就赔了呢?我的衣服都是从港城进回来的,都是最新款式,卖得也不贵啊。” 陆时对他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士杰啊,你就好好做你的游戏吧,卖衣服这行水很深的,你得先了解市场情况,还有客户群体,北市那地方卖衣服的数都数不清,哪有那么容易赚钱?” 张士杰特别不服气,他好歹是重点大学毕业,怎么连没什么学历的陆时都比不过?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时运气不好,过了年,他再干点其他买卖,一定能成功。 其实陆时的成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个年代虽然容易赚钱,但是也要敢想敢干,而且能经营这么多年,还是需要很多东西的。 二零零五年大年刚过完,张士杰就又回了北市,这次,他找爸爸和姐姐借了十万块钱,又开店卖起了手机。 最近一两年,手机逐渐得到了全面推广,大城市的人几乎人人都用上了手机。 张维芳是二月份生日,生日当天,陆时就给她买了一部红色的翻盖手机当礼物。 对这个新型电话,张维芳是很满意的,虽然不够智能,但是小巧玲珑很可爱。 当然,陆时也给自己买了一部,是银色的,两个手机同款式,就是颜色不同。 隔天,他们去了张维仁家,就看到他的手里也拿着一款黑色直板的,三个人还互相研究了一下它们有什么不同。 张维仁退休后,天天除了看新闻就是玩电脑,他的腰伤很快就复发了,为了自己的身体,他不得不停下来,现在,他一天的大半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有梁清陪伴着他,倒也不觉得无聊,两个人现在还是经常吵架,不过,只过耳不过心。 六月份的时候,老家的侄女张月琳参加了高考,她很争气,考上一所外省的财经大学。 本来是一件喜事,结果,因为出不起学费,张维保和王福子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忧愁。 这几年,张维保的工资只够生活,别说还债,连生活质量都下降了很多,亲戚朋友的钱没有还,王福子现在里子面子都没了。 这次开学,光学费就得六千,她不得不再次找兄弟姐妹借钱。 王福子想着让张维保找三姐家借借,她家现在没什么压力,手里肯定有结余。 张维保马上给张维芬家去了电话,一听要借钱,张维芬就犹豫了: “维保呀,你看你又还不了,我借给你,万一我家有急用可怎么办?这样吧,五千块太多了,我让你姐夫给你送两千块钱过去,多了没有。” 放下电话,王福子委屈地哭了,虽然她家没钱是事实,但是让别人直接点出来,她的脸上还是挂不住了。 张维保既心酸又心寒,他气狠狠地说道: “要不咱们别要我三姐的钱了?” 王福子这会没了底气,她压下心里的酸楚: “要吧,两千也不少了,要不然还得问别人借。” 第二天,李吉骑着摩托车带着他爸李保能把两千块钱送了过来,双方都很尴尬,李保能放下钱就离开了。 张维保想问哥哥姐姐借一下,但是王福子想到之前盖房子的钱还没还,再开口借钱就不合适了,所以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这次,王福子又问她二弟借了三千,因为这件事,他二弟两口子还打了一架。 张维保现在的工资涨到了1500元,但是依旧不够花,夫妻二人省吃俭用,过得无比凄惨。 与他们相对应的是,周围邻居的日子都过得好了起来,邻居们家里的孩子没上学,都出去打工了,还能往家里拿钱,所以,他们对张维保夫妻二人的教育方式并不看好。 男孩就算了,一个女孩子,将来要嫁到别人家,你让她读书有什么用?不管别人怎么看,王福子都一直咬牙坚持着,她没本事,所以她的孩子们必须有文化。 王福子一直想着,孩子们毕业后,能让张维仁给安排个工作。 哪怕她知道张维仁已经退休了,但她一直怀着侥幸心理,大伯还能真的不管侄子侄女吗? 冬天的时候,天气太冷了,张维仁的腰又受不了了,所以她约着大姐一家去温暖的三亚旅行。 张维芳夫妻和张维仁一行四人去三亚住了一个多月,快过年才回来,每天吹着海风,吃着海鲜的日子很不错。 不过,张维芳不爱吃海鲜,所以,她的饭菜一般都在空间商城里买着吃。 这么多年,她的积分已经攒了不少,所以可以兑换很多东西,在哪都方便。 张维芳和陆时刚回了家,安安和虎子就过来了,他们看见父母一切都好就不管了。 最近两年,王慧和张海莲也在忙着店里的事,大家很少碰面,所以矛盾也少了很多。 不过,张维芳能看得出来,安安和张海莲之前出现了问题。 自从有了工作,张海莲放在家里的心思就少了很多,孩子和老公都不太管了,每天除了在店里就是打麻将,天天往麻将馆跑。 陆婷婷才十一岁,就已经学会了做饭,没办法,她妈不管她,她总不能饿着吧,天天在外面吃也不现实。 因为张海莲不管孩子,安安和他吵了好几次,但是张海莲依旧我行我素,她当家庭主妇当烦了,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再回归那样的日子? 安安刚开始还能忍着脾气和她讲道理,慢慢地,他的耐心也耗尽了,两个人开始了冷战状态。 陆婷婷有时候在家里吃,有时候去大伯家蹭饭,她现在已经读懂了父母之间的问题,不过,她是个潇洒的孩子,不管他们的事,只要自己有吃有喝就行。 这天,夫妻两个人又在吵架,陆婷婷实在太烦了,就说了一句: “爸妈,你们别吵了,实在过不下去可以离婚,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第270章 安安出轨 安安和张海莲暂时还没有离婚的想法,所以,面对女儿直白的话语,两个人瞬间都熄了火。 新年开始后,安安在一次聚会中认识了一个离婚的女人,女人穿着短裙配黑丝袜,一头齐腰的大卷发,加上性感的烈焰红唇,一眼就把安安吸引住了。 安安身边的人,一向中规中矩,第一次看到这种妩媚多姿的女人,他那颗不安分的心脏突然就跳动了起来。 两个人你有情我有意,很快就勾搭在了一起,自从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后,安安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变年轻了。 安安的变化被张海莲看在了眼里,她很快就发现了安安出轨的事实,两个人为此大打出手。 之前恩爱两不疑,现在看见对方就像看到了仇人一样,恨不得杀了对方。 陆婷婷看着家里每天鸡飞狗跳的生活,她直接选择了住校,眼不见心不烦。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几天,虎子就发现了安安的破事,作为大哥,当他看到弟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他真是臊得慌。 虎子私下里找安安谈了好几次,让他不要乱来,谁知道安安鬼迷心窍了,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天,张维仁来到了大姐家,她看着大姐和姐夫,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最后,才试探着开口: “大姐,姐夫,最近安安还好吧?” 陆时一边浇花一边回道: “挺好的,怎么了?” 张维仁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姐夫,你们还是管管安安吧,他的生活作风有问题。” “什么?” 陆时把手里的洒水壶一放,眼睛马上瞪了起来。 安安虽然不算高调,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了他的事,张维仁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是今天他亲眼见了一次,所以不得不相信了。 陆时都快气死了,他的儿子可以不优秀,但是不能道德败坏呀,这要是在他们那个年代,搞破鞋早就被抓进去了。 陆时拿起电话,马上给安安打了过去: “你马上给我滚过来。” 安安听到父亲暴怒的声音就知道他的事应该是被家人发现了,安安起初还有点心虚,但是现在他的脸皮已经厚到一定程度了。 安安想的很好,父母知道了更好,可以让张海莲和他离婚,他就能娶到自己的心爱的姑娘了。 安安来到父母家,迎接他的是劈头盖脸的棍棒和疾风骤雨般的言语。 陆时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打人一边骂: “你是不是疯了,好好的人你不做,非要做鬼,老婆老婆你不管,孩子孩子你不要,你是要上天啊?” 安安也是个死皮赖脸的,他一边跑一边喊: “爹,你别打了,大不了我和张海莲离婚,反正我不能和萍萍分开,我很喜欢她。” 听到安安狼心狗肺的话语,张维芳也坐不住了,她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直接扔向了安安。 张维芳都快气死了,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她一辈子踏踏实实,勤勤恳恳,从来没做什么坏事呀,难道是老天看她过得太好了,所以专门找个人来气她? 陆时老了,他追着安安打了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看着依旧毫无悔意的安安,陆时的心情别提多难过了。 如果是小时候,他还能靠武力来镇压,但是现在,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安安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他根本不听别人的意见。 被安安一刺激,陆时突然变得头昏脑涨,整个人无力地瘫在了沙发上,张维芳吓傻了,安安也呆住了,两个人赶紧把人送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发现陆时有高血压,以后要按时吃药,不能情绪激动,不能受刺激。 陆时留在医院输液,张维芳把安安叫到了医院外,她的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感情: “安安,把海莲叫过来,看一下你们的事该怎么解决。” 没过多久,虎子一家和张海莲都来了医院,张维芳让大家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先把安安的事解决了再说其他。 “现在人到齐了,我最后问一遍,安安,海莲,你们两个人要离婚吗?” “要” “不离。”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了不同的答案,安安要离,张海莲不愿意。 张维芳看着张海莲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不离吗?离婚了你可以再找,而且你手里有服装店,不缺钱,没必要耗在这。” “妈,我不离,我们离婚了婷婷怎么办?至于安安,随便他。” 安安沉默着不说话,只要张海莲不管他,离不离婚都无所谓。 张维芳看了看孽缘牵扯着的两个人,她做了最后的决定: “安安,既然你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我和你爹也不会再管你,但是,以后我们的家,你就不要回来了,从此以后,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妈?至于吗?”安安不可置信地问道。 张维芳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说道: “你和海莲的事我们不管,但是,以后你的工资,每个月都要拿出一半给婷婷,海莲也一样,每个月拿出三分之二给孩子,这是你们对她的补偿。” 说起女儿,两个人心里都有点心酸,他们也知道自己对孩子有亏欠,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了张维芳的条件。 虎子看着安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安安,做人要踏实,要本分。” 事情解决完,张维芳就返回了医院,虎子和王慧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留下安安和张海莲二人互看不顺眼。 两个人话都没说就各自离开了,安安心里的那点内疚在见到心爱的女人时,马上就淡去了。 其实,安安心里明白,张维芳说得是气话,怎么可能真的不认他,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他没想到的是,张维芳这次是真的狠了心,因为女人的事,安安一次次的顶撞和忤逆,尤其是这次陆时进了医院,早就让张维芳对他失望透顶了。 第271章 八卦 陆时在医院输了三天液才回了家,他的头还是时不时地眩晕,张维芳又找中医开了一堆中药让他吃着补身体。 其实,陆时的病没什么大问题,他是心里不舒服,自己唯一的儿子不听话,还在外面乱搞,让他脸上无光。 陆时一辈子踏踏实实,在感情上从来没有开过小差,对家庭也一直认认真真,所以,他实在不能接受安安的做事方法。 陆时在家养病,这几天,家里一直是张维芳做饭,她的手艺一般,做出来的饭菜口味也不好,自己都吃不下去。 看着心情依旧低沉的陆时,张维芳第一次对他发了脾气: “陆时,你有完没完了,都60多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安安是个成熟的人,他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把自己搞得要死要活有什么用?” 从那天开始,张维芳也不管陆时高不高兴,开不开心,直接把家里厨房的一摊都还给了他。 有了事做,陆时慢慢地也放下了安安的事,这次生病,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老婆子根本靠不住,连饭都做不好。 他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要不然哪天他走了,估计张维芳能把自己给饿死。 老两口的生活渐渐平静了下来,安安的事情也成了昨日黄花,没人再关注了。 陆时的身体稳定下来之后,张维芳专门去了一趟陆婷婷的学校,她对这个孙女很怜惜,谁让她遇到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呢? 陆婷婷是个很独立的小姑娘,看到奶奶来找她,她还愣了一下: “奶奶,你找我有什么事?” “婷婷,你爸妈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别管他们的事,以后放了假不想回家就去奶奶家。” 陆婷婷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 “奶奶,我知道,反正他们给我的钱也够我生活了,我才不管他们的事。” 张维芳最后又叮嘱了几句: “和老师同学好好相处,有事别怕啊,可以找伯母,也可以找奶奶,最重要的一点,咱们一定不能让人欺负。” “奶奶,我知道,你放心吧。” 其实,陆婷婷是学校里的刺头,她的性格打扮都像男生,一头短发比男生都短,打架也很厉害,所以,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好在,陆婷婷的脑子随了安安,很灵光,所以她的学习成绩很好,老师对她是又爱又恨。 身边的八卦总是层出不穷,这不,安安的事情刚落下去,大院里又有了新鲜事。 张维存家的灵灵今年19岁了,她长得浓眉大眼,很可爱,加上一身温柔的气质,很受男孩子的欢迎。 这不,对面公路局宿舍里面的一个男孩子就看上她了,每天在大院门口早接晚送,体贴的不得了,张灵灵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好的人,所以,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张维存夫妻是打零工的,张灵灵也没什么文化,男方家里是公路局的正式工,男的是大专毕业,所以,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合适。 两个人谈恋爱后,大院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两个人的最萌身高差,张灵灵只有153cm,男的身高超过190cm,两个人走在一起很不“协调”。 不过,大家也只是在茶余饭后说说而已,毕竟不是自己的生活。 张维存和毛兔对这个男孩很满意,觉得他们家灵灵真是烧高香了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 甚至,还有人恭维毛兔,说周围邻居女孩们找的对象,就属她家灵灵的对象找得最好。 张维仁听到这个事,还和张维芳一起讨论道: “要是能早点结婚还好,要不然,时间长了,肯定很难嫁过去。” 张维芳跟着点了点头,恋爱初期,大家都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期,最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但是时间久了,彼此的缺点一显露,真的很难走到一起。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张士杰,他今年28岁了,还是单身一人。 张维仁倒是不着急,他还是希望儿子能找个好的,千万不能再像找女婿一样稀里糊涂了。 张士杰这几年的生活也不太好,他的生意又一次失败了,他不得不重新找了一家游戏公司上班,而且他还欠了外债,现在人也没之前那么浮躁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没有听家里的安排,让他快30岁了还一事无成。 前几天,张维双来了电话,他家狗小已经升到了副站长级别,在这一辈中,就虎子和狗小最有出息。 想到和狗小同岁的安安,张维芳就一阵心梗,算了,比不上,不能提。 几个兄弟姐妹之间,大家也是有对比的,要不是虎子争气,张维芳非气死不可。 不过,张维芳对两个妹妹还是很羡慕的,人家两个人都比她会教育孩子。 狗小的优秀不必多说,平小虽然不如他哥,但是,人家也踏踏实实开着三轮车送货,不嫌苦不嫌累。 张维双的男人张永贵也是60多岁的人了,人家还每天在山上挖石头,哪怕一天挣个20-30块钱也要去,特别能吃苦。 张维双这辈子跟着他,吃过苦,但是没受过穷,两个人手里不缺钱。 张维芬的日子就更好了,虽然不富裕,但是也够吃喝了,老公和孩子都听话,她在家里说一不二。 李勇找对象花光了家底,本来以为李吉没钱结婚了,结果李吉有了工作,而且他们村里发现了煤矿,据说要搬迁了。 张维芬这辈子没吃过苦,运气还特别好,这次搬迁不光能分三套楼房,还能分到几十万块钱,也够他们养老了。 她婆婆临走前,还把家里的家底都交给了她,有银链子,有银壶银碗,首饰也有一堆。 不过,张维芳不知道的是,两个妹妹也羡慕她,一辈子被姐夫捧在手里,连饭都不用做,更不用说干其他重活了。 而且,张维芳一辈子都是体体面面的,她家里从来没有缺过钱,孩子们也有出息。 第272章 梁清手术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年回老家给老太太过寿的时候,张维芳就被两个妹妹拉着询问: “大姐,我们怎么听说你家安安在外面有人了?真的假的啊?” 张维芳脸色难看,但还是实话实说道: “真的。” 张维双一下就炸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大姐,这事你得管管呀,你都不知道村里人怎么说他的,太丢人了。” 张维芳默了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这种破事都传到村里来了: “我能不管吗?你姐夫都气得住院了,可是没用啊,海莲不离婚,安安不回来,两个人现在和陌生人差不多,孩子也不管。” 张维芬向来没心没肺,所以很能想得开: “大姐,咱们都上岁数了,孩子们的事少管,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咱们姐妹都没有闺女,老了可没人伺候。” 虽然儿子也孝顺,但是儿子大都不如女儿贴心,儿媳妇又是外人,怎么好意思用人家伺候。 张维双看到大姐心情不好,她马上换了话题: “维芬,你家的李吉也25岁了吧,谈对象了没?” “没有,介绍了好几个都不合适,他的工作是清闲,可是每个月只有几百块钱,哪能养得了家?” 对于妹妹家的两个儿子,张维双更是一言难尽,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让他努努力升职,再走走关系什么的,狗小现在就不错,他准备在县城买房子呀。” 张维芬这人从来不忌妒别人,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很不错,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其实狗小的连襟就是铁路局的一个领导,李吉想要转正的话直接给上面送点钱就行,但是张维双暗示了好几次,张维芬一家都没什么动静。 用李吉的话来说,这种送礼的事谁知道靠不靠谱,万一我送了礼没转正不就白送了,本来自己的工资就不高,干嘛要浪费钱? 再说,还有干了七八年的临时工呢,转正怎么就轮到我了? 他们这一辈中,李勇和李吉可以说是地位最低的人,刚开始其他人还想拉拔他们一下,但是后来,越看他们越不着调,其他人也就歇了心思。 李勇这几年不错,自从结了婚生了孩子,他就一直踏踏实实的工作,大家对他的印象好了很多。 李吉就一言难尽了,好歹也是八零后,但是那思想,那格局比六十年代的还不如。 他现在还穿着小时候妈妈织的毛衣,衣服裤子也都是十几年前的,别人一说他,他就说自己没钱,他的思想好像和现代人隔了辈。 久而久之,大家开始对他敬而远之,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 二零零七年过年的时候,狗小最是意气风发,他在县城买了一处小院,单位还给他配上了汽车,儿子也去了县城上学,现在的日子蒸蒸日上。 虎子两年前也买了车,不过,他在市里,所以不怎么明显,但是狗小现在已经成了村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狗小的老婆也是个贤惠的,家里买房子花了13万,连着装修,孩子转学,一共花了十五万,基本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自己找了一户人家给人家当保姆,帮忙照顾一个小女孩。 一开始,家里的亲戚朋友听说她干保姆,都觉得很丢人,但是她不无所谓,只要给钱就行。 狗小也是个有良心的,他长得人高马大,帅气逼人,现在身份地位都有了,出门在外的时候,有很多人给他送女人,但是他从来都是拒绝的。 哪怕家里的老婆皱纹满脸,皮肤黑黄,他都没有嫌弃过她,两个人一起出去游玩时,也不在乎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不过,也是因为他为人正派,所以才会升得这么快。 过年的时候,张乃琳也带着儿子回来了,梁清帮着看了会孩子,孩子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她疼了一下,于是用手一摸,发现胸上肿起来一块。 过了正月十五,梁清就赶紧去医院检查身体,糟糕的是,她直接被确诊为乳腺癌。 还好是早期,只要做手术就能解决。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张维仁天天带着她往省医院跑,一个月后,她在医院做了手术,然后在医院住了小一个月才回来。 这个月,张维仁生生瘦了十几斤,他的腰伤又复发了,不得不重新针灸。 张维仁只好暂时雇了个保姆在家里帮着洗衣做饭,他们两个都在床上休养。 张维仁的身体刚好转一点,他就跑到了张维芳家: “大姐,我快憋屈死了,你说那个梁丽莎,本来看着挺漂亮懂事的一个孩子,现在才发现,棒槌一个。” 张维芳从来没见过弟弟发这么大的火: “怎么了?” 梁丽莎本来在北市有好工作,但是谈了个恋爱就回了市里,张维仁还找关系让她进了一所高中当音乐老师。 结婚后,梁丽莎一心扑在自己的小家,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妈,这也就算了。 这次,梁清生病,梁丽莎只是去医院看了看,根本没有陪床,也没有其他照顾,一心就指望着张维仁这个后爸。 张维仁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还得照顾病人,心情一不好,身体也跟着出了问题,哪怕这样,梁丽莎都没有管过。 张乃琳和张士杰还回来住了一个星期帮忙照顾呢,所以,张维仁现在对梁丽莎的印象很差。 很巧的是,梁丽莎的老公也在刑警队工作,还是虎子的下属,本来张维仁还想着让虎子照顾照顾他,现在的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多余的事他才不做。 三个月后,梁清去医院复查,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以后只要按时吃药,按时复查就行。 现在的梁清,就像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瘪,一场手术,让她的胸少了一个,头发也都掉光了。 现在她的头发又长出来不少,但是隐约间有了白发,眼角也多了疲惫感。 第273章 张士杰对象 梁清好起来之后,家里的保姆就被辞退了,她不习惯家里有外人。 张维仁有了梁清的照顾,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悠闲状态,每天没事就去麻将馆打打麻将,偶尔出去旅游一番,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陆时有时候会和他一起去旅游,但是从来不去远处,两个人就在周边逛逛。 张维芳依旧在她的婚介所发光发热,月老系统说了,她至少干到68岁的时候才能退休,它们的工龄是五十年。 从18岁得到系统,一直到68岁,正好50年,退休后,她就可以不再做任务,而且,系统会一直陪着她走完这一生,还会帮她下辈子投个好胎。 张维芳的身体现在还很硬朗,只要不受刺激,她的心脏就不会受影响,她也就一直能健康地活着。 人呀,越老越怕死,虽然嘴上说着早死,但是心里都是恐惧的,所以,身体上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张维芳就会赶紧去医院。 端午节的时候,张维芳去弟弟家送粽子,张维仁正在和儿子打电话,刚挂断电话,他就满脸不悦地说道: “士杰找对象了,还是小赵介绍的呢,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他能介绍个什么好人?” 张维芳笑了笑,打趣道: “你呀,就是对小赵有偏见,咱们见见人再说,合不合适的还不一定呢。” 这些年,张维仁一直看不上他的女婿,哪怕他专业技术再强,他都看不上。 不过,赵智的确在某方面不擅长,他的技术没问题,于是得到了领导的器重,领导给他升了职,让他去当经理。 一一开始,赵智充满了热情和激情,他下定决心要努力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提高单位的生产水平之中。 他每天都早早来到办公室,认真研究市场需求和竞争对手的情况,寻找改进生产流程的方法。 他还积极与同事们交流合作,共同探讨如何提高产品质量和降低成本,整个团队都被他的热情所感染,大家纷纷表示愿意全力以赴,为实现目标而努力奋斗。 经过他的指挥和努力,第一季度,单位的生产总值下降了百分之一,赵智被打击地无地自容,他直接提出了辞职。 领导是个爱惜人才的人,所以又给他一次机会,结果到年底的时候,单位的生产总值直接下降了百分之三。 这下,不光领导黑着脸,其他同事也觉得赵智能力有限,没办法,赵智只能引咎辞职。 回了家,赵智颓废了一段时间,他曾经一度想出国,不过被张乃琳拒绝了。 赵智是技术流人才,所以他又找了一个新工作,这次,他踏踏实实的干着他的技术工作,工作上也没有再出过纰漏。 与他相反的是,张乃琳这几年的事业一直处于上升状态。 张乃琳这几年主要负责中东地区的进出口贸易,他们公司做的是小零件,需要经常出国去考察,所以,张乃琳也成了中东国家的常客。 家里有婆婆帮忙带孩子,她的精力主要花在了工作上,所以,她的工作很出色。 张士杰这几年兜兜转转又去了游戏公司开发新游戏,工作上算是有所起色,但是也比不上他姐。 张士杰很节俭,一条牛仔裤就能穿好几年,他没有车,只能每天搭地铁上班,还好有住房,不用发愁住的地方。 这几年他也试着谈了几个对象,不过每次都不长久,他长得不好看,个子刚好170cm,工作还行,唯一的优势是在三环有房子。 这个房子的产权还是张乃琳的,不过,张乃琳有房子,所以他就一直住着。 而且,这个房子是张维仁花钱买的,所以,赵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在一般人看来还不错的条件,在经济发达的北市,简直就是低配版,所以,他找的对象也都是参差不齐的。 中秋节的时候,张维芳见到了张士杰的对象王霞,她在心里忍不住怀疑道: “妈呀,这,这真的是士杰的对象?”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特别土的姑娘,低低的马尾扎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脚上是一双黑皮鞋,比张维芳的样式还老气。 王霞的皮肤偏黑,长相普通,打扮普通,普通话普通,哪哪都普通,乍一看,还以为是村里刚来的村姑。 张维芳实在想不通,张士杰是怎么看上她的?女孩家是农村的,学历也是普通本科,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她转头看向张维仁,发现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不管怎么说,张士杰都是高干子弟,再怎么样,也不能找这种差距太大的吧? 吃饭的时候,王霞突然就发难了: “梁姨,听说你不让燕珍姐登门,你怎么能这样?燕珍姐可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你一个后妈有什么资格管这事?” 此话一出,桌子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一起看向了张士杰,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张士杰也很尴尬,李燕珍之前给他打电话抱怨了几句,本来就是说说闲话,没想到被王霞记住了,她还在这个时候提了出来。 张士杰拉了拉王霞的衣服,让她少说两句,结果王霞根本不听: “这个家的房产证在张士杰手里,所以,这个家是他的,也是我的,以后,我想让谁来就让谁来,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张维仁被她的“二百五”性格气傻了: “我还活着呢?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再说,我同意你嫁过来了吗?还在这自说自话。” 王霞眼睛一瞪,双手叉腰,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问问张士杰,他敢不娶我吗?我可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要是不娶我,我就闹他个鸡犬不宁。” 这一下,直接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谁都没想到王霞会这么勇,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对大家说道: “我的家可是梁山好汉的家乡,我能怕你们?” 第274章 带孩子 这顿饭终究是没吃下去,陆时很有眼色地带着张维芳回去了。 张维仁把儿子叫到了卧室,询问他的意见: “儿子,你确定要娶这个姑娘?” 张士杰认真地点了点头: “爸,她挺好的,别看她说话直接,但她很听我的话。” 张维仁感觉自己快心梗了,儿子这么大了,他又不好发火,只能语重心长的说道: “士杰,自古以来,高门娶媳,低头嫁女,你和王霞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合适,结婚不是儿戏,是两个家庭的集合,更是三观的重整。” “这个姑娘也许像你说的一样,为人单纯直接,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将来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都很难平衡。” 张士杰没有经历过婚姻,所以他想得很简单: “爸,放心吧,我会管住她,人无完人,她至少是真性情。” 家长总是逆不过孩子,这不,张士杰回了北市,没过多久就和王霞领了证。 张维仁不高兴,但他也没有阻止,只是说了让他们在北市举行婚礼,别回老家来办了。 过年的时候,张士杰带着老婆回来了一趟,大家一起回村里看了看老太太,又坐在一起吃了顿饭,王霞就相当于过了明路,她也彻底成了张家的媳妇。 张维双一向直爽,她嘴上说着好好过,心里却打着嘀咕:“怎么维仁家的女婿和儿媳妇都是这种……有点不太般配的类型。” 过年回老家,王霞依旧是素面朝天,嘴巴干裂掉皮,皮肤暗黄,和婆婆梁清站在一起,对比太强烈了。 梁清哪怕有了皱纹,但是气质形象依然出众,王霞站在旁边就像一个小保姆。 她不爱打扮,或者不会打扮,穿着一身红色长款羽绒服,整个人显得更黑了。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证明她过得不差,张士杰对她也很好。 王霞的工作是某三本院校的辅导员,看着家里正在上学的一众晚辈,她直接在一旁高谈阔论: “你们别考我这个学校,光学费就好几万,学历又不高,出来找工作几乎没什么用,要考就考二本以上的。” 有几个想去北市上学的孩子还问了一句: “北市的二本学校好考吗?” “想什么呢?那是首都,除非你的成绩特别好,否则还是不要选择北市。” 过年过去没多久,王霞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和张士杰同岁,也30岁了,所以对这个孩子很期待。 因为今年是奥运年,所以比赛期间会对进入北城的人口和车辆有限制。 为了方便婆家照顾月子,王霞8月份就回了魏榆市,直接住进了公婆家。 梁清是个好的,她把儿媳妇当成了自己人,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 但是王霞不这样想,她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去大门口和别人聊天,东家长西家短她都知道,还一直嫌婆婆伺候的不好。 9月底,王霞生了个儿子,孩子出生,她的底气更足了,每天对饭菜挑剔,对人挑剔,甚至还挑衅张维仁。 梁清刚开始想着,她在坐月子,自己忍忍就行了,但是王霞实在太过分了,每天对他们两个老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哪都看不顺眼。 一个月后,张维仁就打电话让儿子把他老婆孩子接走了: “以后除了过年,你们都可以不回来,孩子我们也看不了,我每年给你们三万块钱,直到孩子上小学,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王霞一离开,张维仁的周围邻居都松了口气,实在是她的嗓门太大了,每天吵吵闹闹让大家都不安宁。 梁清和张维仁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儿媳妇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回了北市,张士杰给王霞雇了个保姆照顾她和孩子,自己还得去上班。 王霞在自己家倒是不闹了,因为她实在没精力闹了,儿子特别难哄,每天一到晚上就哭个不停,把她搞得精疲力尽。 保姆是不住家的,人家只负责白天的家务和一日三餐,晚上,孩子都得靠父母两个人看着。 张士杰心疼老婆,也帮着一起带孩子,但是,他白天还得上班,晚上睡不好,每天精力不济,他的工作也出现了纰漏,最后不得不辞职回家。 夫妻两个人一起带孩子,日子好过了不少,过了百天,王霞就催着张士杰出去上班,家里时时刻刻需要用钱,两个人都在家怎么能行? 张士杰上班后,留下王霞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虽然有个保姆,但保姆只管做家务,并不负责照看孩子。 而王霞家的孩子又非常调皮捣蛋,让她感到十分头疼。 这天,保姆在做饭,王霞正哄着孩子,她一下没注意,儿子就把她枕头边的手机抓了起来,小孩子力气小,一下没拿稳,直接就把手机砸在了脑门上。 “咚”的一声,孩子的额头上直接肿了一块,孩子疼的直哭,王霞也在旁边抹眼泪,母子二人一起哇哇大哭,把保姆吓了一跳。 最后,还是保姆帮着给孩子抹了点药,又哄了半天,孩子才停止了哭泣。 这种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就这样,孩子很快就到了六个月,六个月后,孩子能吃辅食了,他也因此变得乖巧了很多。 小宝宝每天坐在宝宝椅上等着吃辅食,特别可爱,他晚上也不再哭闹了。 这半年,夫妻二人就花了十几万,手里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他们也雇不起保姆了。 保姆离开后,王霞只得一个人照顾孩子,刚开始还好,慢慢地,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大,对张士杰也有了抱怨: “我都快累死了,你说好歹我给张家生了个孙子,你爸就真的不管了?” “我爸不是给钱了?再说,你的性格和他们也处不来。” “我不管,反正我太累了,你想想其他办法吧!” 看着家里乱的像猪圈一样,张士杰只好一边收拾一边后悔,他现在真的后悔娶媳妇了,没想到她这么难缠,关键还不爱干净。 第275章 生活 婚后,张士杰才慢慢发现,王霞是一个特别不拘小节的人,衣服随便穿,饭随便做,从来不收拾家。 家里的衣柜,根本不敢打开,只要一开打,“哗啦”一声,就像泥石流一样,里面能滚出来一堆东西。 张士杰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他的东西不多,但是收拾得整齐利落,所以对这种现象特别不适应。 刚开始,他还和王霞认真地说过一次,结果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反正衣服都在衣柜里,需要什么随便翻就行了,叠起来干嘛,太费时间了。” 张士杰话不多,所以很少和人吵架,既然人家不愿意,那他只能自己收拾了。 每次他收拾好,王霞也会高兴半天,但是,过不了三天,衣柜照样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他每次都在做无用功。 客厅也一样,孩子的玩具,车车,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每次打开家门之前,张士杰都得在门外做好心理准备,他怕自己哪天忍不住,会直接发疯。 日子就在这样乱七八糟的生活中逐渐前行,这天,王霞又生气了,她给张士杰下了最后通牒,必须找一个人来帮忙,要不然她就带孩子回自己家。 王霞的家在农村,各方面都不太便利,张士杰一万个不乐意让她回去,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去求助他姐。 张乃琳是这个家里最重感情的人,人也特别善良,老家谁有困难,她都会尽力帮忙。 这不,张乃琳的单位正好在离张士杰家不远的地方,于是,每天中午下班后,张乃琳都会去家里帮弟媳妇做好饭再返回去上班。 这种日子一直坚持到孩子一岁多才停止,张乃琳也累得瘦了十几斤。 孩子一岁多,王霞就带着他回了自己的老家,这次,张士杰没有阻止她,毕竟,他们也不能一直辛苦自己的姐姐。 08年,张维保的女儿大学毕业了,王福子想让张维仁帮着找个工作。 张维仁已经退休了,手里没了权利,想给她安排也行,但是得出钱买名额,一个正式单位的名额大概得十万左右。 王福子一听要花钱,直接黑了脸: “要花钱我们还找你干什么?亏你还是孩子的亲大伯,这点忙都帮不了。” 这些年,王福子被外债压弯了腰,一提到钱,她就头大。 没办法,张月琳只得自己找工作,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都只有1500块钱左右的工资。 王福子是个很要强的人,对孩子也一样,张月琳一毕业她就不再给她钱了,让她一个人自力更生,别人能找到工作,她也一定可以。 张月琳是个务实的孩子,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很难在大城市生活,而且她的手里又没钱,所以她回了老家,在县城的一所小学里当老师。 王福子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直接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好不容易考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面朝黄土的日子你没过够?” “妈,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就算现在找到工作也不是正式工,还不如回老家来踏实。” 王福子更气了,她花了那么多钱让她读大学,就是想让她光宗耀祖,怎么还又回来了: “你个傻子,外面的工资多高,你现在这每个月800块钱够干什么?” 张月琳再次解释道: “妈,我的工资以后会涨的,再说离家近我心里也高兴。” 王福子对着女儿骂了半天,最后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哇哇大哭,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或许是哭自己的命运,也或许是哭女儿的不争气。 其实,张月琳心里也委屈,她没有告诉她妈,她回家的路费都是借的,自从领了毕业证,家里就没给过她一分钱,也不考虑她能不能活下去。 在王福子心中,别人上了大学都能找到工作,她的女儿也得能,她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 张月琳在外面工作了两个月,职场上的那些竞争她很难适应,她的心中迷茫又恐惧,所以找机会回了老家。 但是王福子不理解她,老家的工资低,环境差,回来就是一种堕落。 母女二人没有谈拢,张月琳只身回了学校,王福子又把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 她的儿子高三复读了一年,考上了一个本省的二本学校,王福子心里不满意,但是她也没办法。 本来她还想让儿子再复读一年,不过人家不乐意,儿子的脾气不好,所以面对儿子时,她总是不敢太严厉。 张维保觉得女儿离家近点也好,将来他们老了能靠得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福子逐渐接受了现实,她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现状,只能无奈地选择认命。 尽管心中仍然充满了痛苦和不甘,但面对女儿的归来,她又能如何呢?除了默默承受这一切,她别无他法。 这种无力感让她感到无比沉重,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难以释怀。 张月琳过了实习期,工资加上补课费,每个月有3000块钱左右,在小县城来说,这个工资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她承担起了家里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张维保的工资依旧是1500块,他的年龄大了,换工作不容易,所以只能在煤矿坚持着。 这还是看在他干了好多年的份上,要不然哪能轮得到他?人家煤矿现在只招45岁以下的。 有了张月琳的帮衬,家里的生活也好了起来,夫妻二人准备攒钱还债,他们终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正在这时,隔壁邻居的一个姑娘领着对象回来了,这个姑娘长得很漂亮,眼尾上扬,有一双特别好看的桃花眼。 她初中毕业就去打工了,这些年,她给家里交了不少钱,也成了周围邻居羡慕的对象。 这不,人家这次是带着对象回来的,男人的年龄看起来有40岁了,但是人家开着一辆大奔,据说有一百来万。 这一下,又戳到了王福子的肺管子,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和人家比起来,简直就是废物。 第276章 北市打工 张月琳在家被妈妈骂了半天,她气得红着眼睛和王福子据理力争: “妈,我就这点本事,能不能不要总拿我和别人比较?” 王福子这几年气就没有顺过: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读书花了钱,我和你爸也不用每天吃糠咽菜。” “钱钱钱,一天就是钱,我会把自己花的钱还给你们。”张月琳说完就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回家。 不过,现在王福子也没有心思去管她,她娘家妈生病了,她忙着照料娘家的事。 零九年,张维芬家的二儿子李吉已经28岁,工作依旧没有长进,工资还是几百块,对象也没想到,他的心态有点崩了。 过年的时候,张乃琳看到他这个情况,就主动劝他去北市打工,不管怎么样,北市的工资至少还可以。 李吉也想出外面看看,于是,正月初六,他就跟着张乃琳一家去了北市。 赵智有一个同学新开了一家空调店,需要安装空调和换空调的师傅,李吉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就去了空调店打工,每个月有4000多块钱的工资。 刚开始,他挺知足的,毕竟他从来没有挣过这么多钱,慢慢地,李吉就不愿意干了。 夏天的时候,天气闷热,他每天坐公交车去给别人换空调,有时候还得倒车,一趟操作下来,他经常是汗流浃背,筋疲力尽。 李吉从小就没吃过苦,他妈也舍不得让他吃苦,所以,这次打工,已经是他28年生涯来最受罪的时候。 八月份的时候,李吉私自辞掉了工作,然后去了一家小区当保安。 当保安工资不高,但是很清闲,每天坐着就行,他对这种生活很满意。 张乃琳知道李吉辞职后,没有骂他,也没有劝他,就让他好好想清楚,毕竟,保安没什么前途。 九月份,狗小给他来了电话,和他一批的临时工都转正了,他要是回去,也能赶上这次机会。 李吉这个人比较固执,他的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得到消息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联系了之前的同事询问事情的真实情况。 人家告诉他转正的事到八月份就结束了,如果他想转正,那么最晚要在八月份之前回去。 但是现在已经九月底了,所以他觉得就算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于是他根本没有找狗小咨询一下,就自己决定不回去了。 他的心里已经认定这件事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之前狗小和他说的话。 其实,这次转正的确已经结束,但是狗小的连襟是他们的直系领导,说白了就是可以走后门,可是李吉连最后的机会都放弃了。 狗小知道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作为表兄弟,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至于人家相不相信,他也管不着。 都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如果给了你机会你都不知道抓住的话,那就是天上掉馅饼都没用。 由于李吉的自以为是,他也因此失去了这辈子唯一一次升职加薪的机会。 国庆节前夕,好久不联系的张维存来了张维芳家,让她十月一号当天参加张灵灵的结婚典礼。 多年不联系,没想到张灵灵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作为姑姑,张维芳还是愿意给这个面子的。 张维存这几年靠打零工生活,他的生活过得很一般,这次女儿嫁了好人家,他的底气也上来了。 张维存在张维芳家坐了一会,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张维仁家。 张维仁正在家里看新闻,看到张维存还觉得一阵恍惚,两个人有十几年没说过话了,过去的种种也仿佛云烟一般散去了。 大家都没有提扫兴的事,张维存直接热情地邀请大哥大嫂一起去参加女儿的婚礼。 张维仁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他问了一句: “灵灵是嫁给对面公路局那个小伙子了吗?” 说起女婿,张维存瞬间就变得骄傲起来: “不是,是赵村的拆迁户,家里房子马上要拆迁了,灵灵的户口迁过去也能分到一部分钱。” 张维芳和张维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奇怪,之前张灵灵和对面小伙子的故事已经在小区里传的沸沸扬扬,没想到最后结婚的时候却变了人。 不过,张维芳和张维仁都非常识趣,两个人都没有问这些不该问的事情,也答应了婚礼的时候会过去。 婚礼前一天,老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也来了,大家的年龄都不小了,所以想趁这次机会聚聚,以后也许就没有再来市里的机会了。 张维双也晕车,她是一路吐着过来的,狗小开车拉着他们。 老家来了五个人,除了张维双和狗小,还有张维保夫妻和李勇。 这一次,张维芬没有过来,因为家里需要有人照顾,所以就派了李勇来代表他们一家人。 而且张维芬晕车非常严重,只要一坐车就会吐得去活来,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坐车过来。 这些亲戚,女的在张维芳家住,男的在张维仁家住。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迫不及待地前往张维存家中。 远远望去,只见他家四周挂满了鲜艳的红绸和彩带,窗户上贴着精美的剪纸,门上还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吉祥如意”,下联是“幸福安康”。 走进屋内,更是一片喜气洋洋,地板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客厅中央。 墙壁上悬挂着彩色气球,天花板上垂挂着一串串五颜六色的小灯笼,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浪漫的气息。 张维存热情地迎接大家,并带着他们参观了自己精心布置的新房。 客厅里摆放着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种饮料和水果拼盘,厨房里飘来阵阵诱人的香气,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客人们纷纷送上祝福和礼物,张维存则一一表示感谢。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品尝着美味佳肴,谈笑风生,共同度过这个欢乐的时刻。 第277章 张灵灵结婚 张灵灵已经化好妆穿好了婚纱,正在她房间的床上坐着。 张维芳和张维双一起走了进去,两个人满面笑容,说着恭喜的话语: “灵灵,结了婚好好过,高高兴兴的。” “对,笑口常开,百年好合。” 张灵灵还是非常温柔的性格,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我知道了,大姑二姑,你们两个快坐下。” 张灵灵的身高仅仅只有153cm,但她曾经拥有一副极其苗条的身材,这使得她整体比例看上去非常协调,令人赞叹不已。 她的美丽并非那种耀眼夺目的艳丽,而是一种清新脱俗、自然纯真的美。 但是这次结婚的时候,张维芳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张灵灵现在已经胖了一大圈,现在的体重至少有130斤,她的脸也大了一圈,皮肤看起来又黑又粗糙。 张维芳惊讶于她的变化,但是她也不会当场询问,毕竟一般人是很难一下子胖几十斤的,除非是吃了激素。 她在心里暗自思忖:“难道灵灵也吃了什么药?也没听说过她曾经生病呀!”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会都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能等闲下来的时候再问了。 张维双看到张灵灵的体重也很吃惊,他们张家就没有胖子,乍一看到这么胖的人,她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九点多的时候,新郎就来接新娘了,新郎长得还不错,但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让人很不喜。 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没说什么,不过,心里都在嘀咕: “难道他还有其他隐藏的优点?” 婚车开走后,大家又坐着聊了一会,十一点的时候,才一起赶往酒店。 酒店里摆了几十桌,大家各自坐定,才开始观察周围的布置。 酒店前方有一个宽敞而华丽的台子,它被精心布置着,显然是用来举行重要仪式的场所。 这个台子位于酒店正前方,周围环绕着鲜花和彩带,营造出一种庄重而喜庆的氛围。 台子上方铺着红色的地毯,给人一种热情洋溢的感觉,中间摆放着一张精美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仪式所需的物品,如蜡烛、香薰等。 桌子两旁还放置着两把华丽的椅子,仿佛等待着重要人物的就坐。 整个台子的设计既精致又大气,让人不禁想象在这里会举行怎样盛大的仪式。 这将是一场浪漫又热闹的婚礼,这个台子都将成为焦点所在,承载着人们的期望与祝福。 中午12点整,婚礼正式开始,先是司仪说了一堆暖场的话,然后就是新娘新郎双方登场,拜天地,敬父母,敬来宾。 这场婚礼是中式婚礼,现场气氛很足,大家也很给面子的鼓掌祝福。 婚礼仪式结束,大家才开始吃吃喝喝,男人们拼酒,女人们聊天,现场很热闹。 婚礼结束后,几个至亲齐聚张维存家,等着他说说话,聊聊天。 毛兔倒是不忌讳张灵灵过去的事,她还告诉大家现在的新郎和张灵灵之前的男朋友都认识。 张灵灵和之前的对象谈了三年,最后没成的原因不知道,反正毛兔一个劲贬低之前的男孩: “那个小伙子呀,别看个子高,也就只有个子高这个优点了,工资不高,人也有点妈宝男,不是个好对象。” 话里话外,这意思不就是说现在的这个女婿虽然住在郊区,但其实很有钱嘛。 而且听说他们家马上就要拆迁了呢,到时候可不得了啊,能分到好几套楼房不说,还能拿到一百五十多万的补偿款呢! 能找到条件好的,大家都替张灵灵开心,所以谁也就没有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自从张灵灵结婚后,张维存夫妻二人就开始穿金戴银,就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那个派头一下就上来了。 张维存穿着崭新的黑皮鞋,直接来到了张维芳家: “大姐,姐夫,女婿给我送的新鲜豆角和南瓜,给得太多了,我们吃不了,给你拿过来尝尝。” 陆时接过张维存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袋子里菜,然后夸奖道: “嗯,好,不错,挺新鲜的。” 张维存高兴地起身就离开了: “大姐,我走了啊,我还得去我哥家一趟。” 等张维存离开,陆时才撇了撇嘴说道: “你这个弟弟呀,完全就是一副穷人乍富的心态,你看他那穿着打扮,明晃晃的就在说我很有钱。” 张灵灵结婚后,张维存夫妻二人就不上班了,大家还在诧异,难道女婿还给他们生活费? 没过多久,张维存就放出话来: “我的钱还花不完呢?我就这一个女儿,这辈子都没有花钱的地方,哪还需要女婿养着?” 过年的时候,张维存也带着一家人回了家,这次,他的手里还拎着一箱子牛奶,没有空手。 张灵灵穿着她最爱的貂绒大衣,那柔软的貂绒就像云朵一样轻盈,把她衬托得贵气十足。 而毛兔则穿着白色羽绒服,虽然没有闺女那么耀眼,但也显得格外清爽。 女婿更是开着他那十几万的车,稳稳地载着他们前行,一路上,一家人都有说有笑,心情格外愉悦。 毕竟,今天这个场合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村里亮相。 刚进家门,张维存把牛奶给了老太太: “妈,我回来看你来了,这箱牛奶你留着喝,特别有营养,喝完了我再给你买。” 张维存说完,又扭头看向张维保和王福子: “二哥二嫂,这里是两千块钱,算是我给老妈这十年的养老钱,拿好吧。” 王福子看着手里的信封,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她真想直接把钱扔回去,但是她又转念一想,凭什么要还回去,这个钱本来就是应该给她的。 难道这么多年他们养老太太不用花钱花精力,虽然张维存的态度高高在上,但是王福子还是把钱收下了,谁让她家现在穷呢? 自从盖新房子借了外债,她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所以到手的钱她才不会推出去。 第278章 大学 人呀,有钱就有了底气,这个过年,张维存出尽了风头,在饭桌上连连开口,谈天谈地,挥斥方遒。 毛兔也一样,她带回来一盒子蒸肉,一手递给了王福子,一边说道: “你家的蒸锅够吗?不够的话我们的车里有电磁炉,直接插电就能用,很方便的。” 王福子听了真的有点一言难尽,难道在他们眼里农村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吗?这些年,家家户户几乎都用上了煤气罐,电磁炉做饭不好吃,大家还看不上眼呢。 一家四口回老家拎着一箱牛奶,就好像老家的人没喝过牛奶一样。 不过,不管怎么样,大过年的,大家都不会故意找事,这个过年,兄弟姐妹六人又难得的聚在了一起,这是一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 兄弟三人和几个姐夫,外甥都喝了不少,大家聊的也比较多,气氛很不错。 过了年已经是二零一零年,张维芳已经67岁,她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几个兄弟姐妹都不年轻了。 张维双比她小四岁,头发已经全白,她也不染发,一头雪白的短发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风格。 张维双身体很好,虽然家里不缺钱,但她每天还在地里忙活,勤快了一辈子的人,怎么都不愿意歇下来。 她家男人也一样,每天还在废弃的矿洞里挖石头,一刻不得闲。 哪怕两个儿子都劝他们别干了,但两个人依旧不听劝,种的地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少。 张维保两口子早就已经不种地了,家里的地也给了别人耕种。 张维保上班忙,顾不上,王福子本来就不想种,这两年她一直在照顾病人,也没时间,所以,两个人干脆就放弃了。 过了年没多久,王霞就带着儿子回了张维仁家,美其名曰带着儿子回老家居住。 对活泼可爱的孙子,张维仁是很疼爱的,但是对王霞,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每天回了家什么都不做,吃饭挑剔,睡觉挑剔,还天天给张士杰打电话告状,说公婆对她不好。 脾气温和的梁清也被她吵得脸上少了笑容。 王霞天天带着孩子东家逛,西家窜,也看不懂别人的脸色,还一直和别人分享她知道的八卦。 周围邻居不堪其扰,纷纷来找张维仁告状: “张主任,家里的老人实在是怕吵,所以,以后能不能让你家儿媳妇少去我家串门。” 大家都住的是独门独户,关系算不上太亲近,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去别人家打扰。 谁知道来了王霞这个奇葩,她像在村里一样,每天带着孩子去别人家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由于她的大力宣传,所以没过多久,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张维仁家婆媳不和的事,王霞也成了大院里的名人。 现在,王霞再去别人家,人家都会装作不在家,没人给她开门。 这下好了,张维芳家里成了她唯一的去处,大家都是至亲,张维芳也不好意思把她赶出去。 每天下午午睡过后,王霞就会带着儿子来大姑家里驻扎,孩子在地上沙发上到处乱爬乱踩,她根本不管,茶几上的水果有什么她就吃什么,一点都不客气。 最可气的是,她一过来就把孩子扔给陆时,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和张维芳聊天。 陆时年龄大了,完全照顾不了这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看上一会,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就怕人家磕着碰着。 王霞走后,陆时还和张维芳抱怨了好几次: “哎呀,年轻时候还没看过孩子,老了老了还得遭这个罪,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快要倒下了。” 一听这话,张维芳就坐不住了: “呸呸呸,别胡说,明天我们就出去旅游,我也不想在家待着了。” 张维芳夫妻二人平时和张维仁家走得比较近,所以有些话不太好说,总不能说不让侄媳妇过来吧? 王霞再不好,也不能由自己人开口,要不然,那就是直接在打张维仁的脸。 陆时和张维芳第二天就开车去了省城,他们先给孙子李瑞打了电话,然后去了他们的学校看他。 李瑞去年考上了一家省城三本的学校的建筑工程学院,离家不太远,放假就能回来。 这次,两个老人心血来潮,直接来到了他们学校,张维芳没有上大学,一直都比较遗憾,所以,趁此机会能感受一回校园生活,也算是圆梦了。 现在的大学真的太豪华了,完全就是一个小型社会,不光有整齐的教学楼和宿舍楼,还有假山湖泊,甚至还有水上餐厅。 在宽敞的塑胶跑道上,一群身着运动服的男男女女们正在尽情地奔跑着。 他们的步伐轻快有力,充满了活力和朝气,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和汗水。 而在一旁的操场上,那些青春年少的孩子们则沉浸在了篮球和足球的世界里。 他们分成两队,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比赛之中,每一次投篮、传球都凝聚着他们的激情与技巧,每一次射门、防守都展现着他们的拼搏精神。 场边的观众们也被这紧张激烈的气氛所感染,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声和掌声。 树荫下,一些爱学习的同学们正坐在石头上,他们的耳朵上戴着耳机,口中念着英语。 张维芳听不懂,但是却深有触动,那是学习的力量。 他们顺着主路往前走去,沿途有许多成双成对的少男少女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校园中,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低声细语地谈论着彼此的心事和梦想。 他们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爱情带来的美好时光。 看着这些幸福的情侣们,张维芳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那些美好回忆,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怀念。 都说男人至死方少年,其实女人也一样,看到人家谈恋爱,哪怕自己已经步入老年,她的心里还是在蠢蠢欲动。 陆时一直注意着张维芳,看到她羡慕的神情,他直接牵起了她的手,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别看了,快走吧,别浪费时间!” 第279章 大海 自从爷爷奶奶牵上手后,李瑞就离他们远远的,还四处来回观望,就怕被别人看见笑话。 陆时直接走过去踢了大孙子两脚: “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李瑞脸上带着不解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爷爷,你和我奶这么大年龄了,就非得牵着手吗?” 陆时没好气地骂道: “我们牵手怎么了?我们可是合法的。” 于是,校园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对牵着手的老年人,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会驻足观看,陆时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挺直了胸膛。 张维芳此时就像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生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甜蜜而又羞涩的气息。 她的眼神充满了小星星般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男神一般,那种崇拜和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她的脸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开的桃花,娇艳欲滴,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意。 跟在他们身边的李瑞觉得有点丢人,他不得不用双手捂着脸,就怕遇到认识的人。 李瑞不知道的是,很多人都用手机拍了照片,没过多久,学校的有了老年恋的流言。 而且,李瑞也被大家精准定位了,他瞬间就成了学校里的名人,连舍友都不停地找他追问: “那一对老年恋是你的爷爷奶奶吗?太浪漫了,他们平时在家也这样?” 张维芳和陆时离开学校后,又找了一家旅行社,这次,他们来到了久违的海边。 对于大海,没见过之前,张维芳一直是向往的,她特别喜欢书上写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那片辽阔无垠的蓝色海洋,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故事和梦想,每当她读到那些关于大海的描写时,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想要亲眼目睹那片神秘而美丽的领域。 她想象着自己站在海边,感受着海风轻拂脸颊,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呼吸着咸涩的空气,她期待着能够与大海融为一体,沉浸在它的怀抱中,感受它的力量和宁静。 在她的想象中,大海是一个充满生机和活力的世界,海面上闪烁着金色的阳光,鱼儿在水中嬉戏,海豚跃出水面,展示它们优美的身姿。 她渴望能够看到那些奇妙的生物,探索海底的奥秘,发现隐藏在深海中的宝藏。 大海也是一个让人放松身心的地方,她可以在沙滩上漫步,享受阳光的温暖,也可以坐在礁石上,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的海平面,让思绪随着海浪飘荡。 在那里,她可以忘却一切烦恼和压力,找回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对张维芳来说,大海代表着自由、冒险和未知,它是一个等待她去探索的广阔天地,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但是,当真正见到大海时,张维芳才发现,真正的大海和那些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白天,海边的日照很强,大海还算平静,只是随风轻轻地流动着,海边,有许多带着游泳圈玩耍的人,沙滩上,也有堆着沙子玩耍的小朋友。 没有鱼,没有海豚,甚至都没有见到海鸟,阳光照在人的脸上,皮肤都是刺痛的,哪怕抹着防晒霜都不管用。 张维芳不敢下海玩耍,也对沙子没兴趣,她更喜欢路边卖的现烤鱿鱼,里面裹着洋葱和鱿鱼,两个味道混合起来,有一种特殊的口感。 不喜欢海鲜的她都一次性吃了四根,太鲜了。 路边还有卖贝壳和珍珠项链的小摊,她用手摸了摸,手感很好,珍珠又大又圆又光滑。 本来张维芳想买一根珍珠项链,不过被陆时拦住了,这里的珍珠项链没有鉴证书,真假难辨,而且也是几千块钱一根,还不如去实体店买。 晚上,太阳落山后,海边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张维芳和陆时又去了一趟。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惊涛拍岸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海水“噼里啪啦”地拍着岸边的石头,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张维芳没敢下去,她站在高高的坝上感受着波浪翻滚的大海,这时,海边的人群已经退去,只留下一两个“英雄人物”依旧在沙滩上活动着。 两个人站在坝上,马上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水汽,海水溅起来,打湿他们的衣服和脸颊,带着一股苦苦味道。 都说大海是咸的,但在张维芳看来,那是一种苦味更重的苦咸味。 大海仿佛突然被激怒了一般,汹涌澎湃地向岸边席卷而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直直地敲击着她的心房。 海浪掀起巨大的浪花,狠狠地拍打着岸边,溅起无数水花,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张维芳第一感觉就是害怕,她之前不知道怒海滔天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深有体会。 她拉着陆时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声音颤抖着说道: “咱们回去吧,太可怕了。” 陆时胆子比较大,他还想多吹会风: “没事,海浪不会冲上来,要不然附近的人早就跑了。” 张维芳可不管他怕不怕,反正已经害怕,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陆时就回去了。 第二天,他们就换了行程,这次去的地方比较轻松愉快,是一家海洋馆。 里面的光线很暗,人们进来后仿佛真的置身于大海中一样。 有可爱的小丑鱼,还有长着好多条爪子像八爪鱼一样的鱼类,还有一些小小的发着光的鱼,种类各异,真的很让人长见识。 张维芳对于那些海洋生物并没有太多的兴致,然而,这一次,当她亲眼目睹到那真实存在的海豚时,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与期待。 只见那只海豚欢快地游弋着,时而跃出水面,溅起晶莹的水花,时而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突然,它从水中冒出脑袋,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股水柱,形成一个美丽的抛物线,就像一颗闪耀的珍珠。 这颗珍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又落回了水中,溅起了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它又一次吐出了水柱,这次比之前更高、更急,仿佛一条巨龙腾空而起,水柱在空中飞舞,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一场绚烂的烟花表演。 第280章 小辈婚事 从海洋馆出来,他们又去了一个小岛上,看了看之前部队驻扎过的地方,岛很大,有许多生活的痕迹,不过,没什么好逛的。 张维芳和陆时在外面待了一个星期才回来,这次旅行属于慢旅,所以不太累。 回家休息了两天,张维芳才朝弟弟家走去,他一进去就发现家里静悄悄的。 “维仁,王霞不在?” 张维仁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前天回北市了,我都被她搞怕了,天天有人来投诉。” 张维芳不解,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她的好汉精神。” 原来,王霞最近和李燕珍凑到一起去了,两个人一起批判后妈梁清,尤其是王霞,直接在张维仁面前大放厥词,说他不讲人情,说他被狐狸精迷惑,是非不分。 张维仁气得立马就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把人接走,有了这个儿媳妇,他感觉自己的日子越来越糟糕。 张士杰也知道他老婆的德行,所以直接把人接了回去。 临走前,张维仁再三强调: “以后你们少回来,我老了,只想安安静静的养老。” 王霞离开后,周围邻居们一个个欢天喜地,他们终于不用再忍受她的摧残了。 后面的小区里,毛兔在家幸灾乐祸地说道: “维存,你瞧瞧你哥那儿媳妇,还是文化人呢,都快把你哥的脸丢尽了。” 张维存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脸上不经意间带着一股骄傲: “哎呀,这话不要在外面瞎说,人嘛,哪能都像咱们家灵灵一样好命。” “对,还是灵灵有出息。” 夫妻两个人高兴地聊着天,语气中满是自得。 张灵灵结婚后,王福子就一直催着自己的女儿找对象: “你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挑那有钱的人,可不能找个条件差的。” 张月琳没说话,她知道结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他们家条件这么差,她怎么可能找到有钱的?还不如顺其自然呢。 王福子知道大姑子开着个婚介所,所以她打电话过来让她帮张月琳找个对象。 其实,张维芳一直不想掺和自己亲戚的婚姻和爱情,婚姻生活是千变万化的。 万一以后人家没过好,或者没有达到之前的预期,那就都是她的问题。再说,她也不想承担这份因果。 不过,既然王福子打电话过来了,她也不能不管,张维芳只好委婉地拒绝: “福子,月琳在县城有工作,她愿意来市里找对象吗?到时候她的工作怎么办?” 王福子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一个劲催促道: “大姐,别管她,家里的事我说了算,你帮忙找个条件好的,最起码得有房子吧,工作也不能太差,最好是正式工。” 张维芳只能先答应下来: “行,有合适的我再告诉你。” 挂断电话,张维芳马上打开张月琳的红线图,她发现,有时候呀,人真的得相信命运。 张月琳的三条红线都不太好,其中一条牵绊最深的,是她爱而不得的人,即使两个人真的结了婚,这个男人也不会喜欢她。 第二条红线对应的男人,是个孤儿,工作能力很强,在外人面前也彬彬有礼,但是婚后才会发现,他很自私,很抠门,没有共情能力。 最后一条可以说是三条中相对而言比较好的了,但是也差强人意,男的家条件不好,男孩本身倒是比较善良孝顺,但是各方面条件都一般。 两个人结婚后,不会太富裕,但是也能平淡地活下去,而且会吵吵闹闹一辈子。 两个人的匹配度和幸福度都是65,只能说还可以。 张维芳看完后叹了一口气,真的都不太合适,要是硬选,也只能选第三个,但是王福子估计不会愿意。 张维芳先歇下了心思,她准备以后再谈这个事,要不然她真怕王福子和她翻脸。 大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在县城工作的张月琳,刚经历了情伤。 她一直暗恋一个高中同学,可惜男孩不喜欢她,女朋友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最近,两个人又重逢了,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这是缘分,所以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结果,一个星期后,男生就告诉她,他和前女友复合了。 张月琳从小受她妈的压迫,所以性格中有软弱的地方,哪怕被人甩,被人骗,她也只是自己偷偷地哭了一场就过去了。 她没有去找男人算账,她觉得这样会显得自己很没面子。 要不说性格决定命运,这事要是换到张乃琳身上,非得扒他一层皮才能给自己出气。 冬天,老太太过生日的时候,大家又聚到了一起,这次,好几个长辈都开玩笑地问道: “月琳啊,你也该找对象了,比你小一岁的灵灵都结婚了。” 只见张月琳坐直了身子,突然来了一句: “二姑,我谈了一个。” 王福子一下就冲了过来: “什么?哪里人?多大了?” “叫崔东,家是和平县的,和我同岁。” 张维芳一听名字就知道是红线图上的第三个人,其他的信息她瞬间跃入她的脑海: “男孩家里有一个糖尿病的妈,倒插门的爸,未婚先孕的姐姐,条件一般,还是一家人还算纯朴,也是村里人。” 只听张月琳继续介绍道: “崔东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教数学的。” “哦?原来是老师啊!”众人一听是老师,脸上纷纷露出了笑容。 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职业选择,毕竟,老师这个职业不仅稳定,而且受人尊敬。 更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老师,那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互相交流教学经验、分享学生们的趣事。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能更好地维系下去吧,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对这门亲事越发看好起来。 只有王福子的脸色不好看: “他家离那么远,以后在哪定居?能买得起房子吗?总不能结了婚还租房子住吧?” 第281章 锦旗 张月琳完全没考虑过这些事,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妈,我们才刚谈,还没考虑那么多。” “那不行,这些事情要提前考虑清楚,要不然结了婚以后麻烦更多。” 过年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大家见到了张月琳的对象,个子中等,皮肤很黑,小眼睛滴溜溜直转,看起来有点老实,有点滑稽。 人都来家里了,就说明两个人差不多定下来了,大家说了一些恭喜的话,王福子的脸色也没那么差了,她对这个女婿的印象还可以。 崔东很有眼色,一来了家里就钻进厨房帮忙干活,人很勤快,所以大家都对他很友好。 这次回家,虎子开着一辆崭新的汽车,带着他的父母和弟弟一起回家,这辆车宽敞而舒适,让家人们都感到十分开心。 与此同时,张灵灵的丈夫也开着另一辆车跟随着他们,他熟练地驾驶着车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最后,张士杰则开着自己的车,带着他的家人一同踏上了归途。 一行人回到市里就已经晚上七点钟了,于是张维仁提议大家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 大家来到一家火锅店,点了一个鸳鸯锅,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一边聊着天。 张士杰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问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尴尬,气得张乃琳一直在旁边给他使眼色。 “灵灵,你怎么这么胖了?我记得你以前娇小玲珑很可爱啊,现在这样子,真是……” 张灵灵现在有140斤了,身形又圆又胖,穿着一件紫色的貂绒,整个人看起来很成熟。 当面被别人说胖,她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 “哥,健康就好,胖点有什么关系。” 张士杰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被张乃琳踢了一脚后,她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张维仁端起了手里的酒杯,与旁边的几个小辈轻轻碰杯示意后,仰头一饮而尽。 当他走到张灵灵面前时,张灵灵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他:“大伯,我不会喝酒。” 张维仁听后,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抿一口嘛,怎么能不给大伯这个面子呢?”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张灵灵,眼中满是笑意。 张灵灵本来不想喝,结果梁清来了一句: “灵灵,你不会是怀孕了不方便喝吧?那就算了。” “没有没有。”张灵灵马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接下来,大家认认真真地吃完饭就离开了,虽然场面有点不太热闹,但还算和谐。 回到家,陆时给张维芳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道: “以后还是不要把维仁和维存聚到一起了,太尴尬了。” “嗯,这种机会很少的,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过了年没多久,张月琳就结婚了,暂时还没有买房子,两个人先租房子住。 两个人结婚,男方家给了六万块钱聘礼,王福子让张月琳带回去一半,剩下的三万正好用来还债。 还了债,王福子压在心里的石头才彻底搬开,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不过,想起张灵灵结婚时的13万聘礼,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的,她不知道的是,张维存把这些钱都给女儿带了回去,就是怕人家嫌他们穷。 今年,张月琳的弟弟张士起也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了,他正在实习。 这次实习,他选择在市里创业,他和一群同学在大学周围做起了外卖,生意很好。 张维仁和张维芳都很看好这个侄子,觉得他有闯劲。 这天,张维芳正在婚介所里发呆,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她一听就知道是来了客人,不过这些事现在一般都是下面的员工处理,所以她没当回事。 “扣扣扣”,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下面刚招没多久的员工走了进来: “老板,外面有特殊情况,我们解决不了。” “行,我知道了。”张维芳放下老花镜,然后跟着员工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的女性招待室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两个人长得很像,一看就是母女。 张维芳走进来笑着问道: “二位,你们两个谁想找对象?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年长的女人看了张维芳一眼,问道: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这是我女儿蛾子,我想让你给他介绍个对象,要求就是对我女儿好,只要人品没问题,其他的条件我们不挑。” 张维芳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这个蛾子可能是有点发育不完全,她的腿是罗圈腿,个子也不高。 张维芳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发现她的智商有点低。 张维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客户,不过,她没有任何歧视,还是一视同仁的对待,毕竟人家也是交了钱的。 张维芳让她们在这等着,自己回去查查资料,回到办公室,张维芳马上打开蛾子的红线图,别说,还真有一条。 男方年龄偏大,已经33岁了,比蛾子大一轮,八年前丧偶,没有孩子,家庭条件一般,是南窝村的,离市里有30里地。 张维芳在电脑上查看了一下库存信息,发现还真有这个男人的资料。 她马上联系了男人,让他赶紧来相亲,双方见面后,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初次印象都还不错。 男方家是养羊的,家里一般比较脏乱,所以不在乎女孩的情况,只要她能操持家务就行。 一个月后,两个人就结婚了,婚后生活得很不错,没过多久蛾子就怀孕了,男人更是心花怒放,对她好得不得了。 蛾子的妈妈还专门给婚介所送来了锦旗,感谢他们给自己的女儿介绍了个好对象。 张维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锦旗,那种骄傲感油然而生。 直到回到家,她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下去过,陆时看得咂舌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彩票了!”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荣誉,懂吗?你当然不懂了,你又没收到过。” 一连几天,张维芳都高兴的不行,把陆时看得直摇头: “别乐了,小心乐极生悲。” 第282章 李吉 接下来的日子里,婚介所变得热闹起来,许多客户纷至沓来,这本应是一件令人欣喜的好事,但实际情况却让张维芳有些头疼不已。 这些客户无一例外地都带有一些身体上的残疾,有的是腿脚不便,有的是视力受损,还有的是听力障碍等等。 面对这样的状况,张维芳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和困惑,她原本希望能为更多的单身男女牵线搭桥,成就美满姻缘,但现在却陷入了一种困境。 虽然她明白每个人都应该有平等的机会去寻找爱情,但现实中的困难也让她意识到,要找到合适的配对对象并非易事。 这一连串的事件让张维芳开始思考如何更好地应对这种局面。 同时,她也期待着能够遇到一些身体健康、条件优秀的客户,以平衡目前的局面。 毕竟,作为一名婚介所的红娘,她肩负着帮助人们实现幸福婚姻的责任,尽管面临挑战,张维芳仍然坚定地相信,每一个人都值得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 幸运的是,大部分女孩都找到了心仪的对象,哪怕是有各种缺陷的女子,都不缺对象,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孩不愁嫁。 男子这边情况就不太好了,除了极个别有工作或者能养家糊口的人,一般有残疾的男子很难找到对象。 不过,他们也只是来碰碰运气,找不到也无所谓。 夏天,天气最热的时候,李吉突然从北市回来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张维芳家。 外甥第一次登门,张维芳还是很欢迎的,她还询问了一下他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李吉在北市成长了不少,说话大大方方的: “大姨,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介绍一个对象,我都30岁了,也想早点安定下来。” 张维芳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老一辈的思想还是要先成家后立业: “你说得对,不过你还要回北市吗?” “大姨,我不回去了,就在老家找个工作吧。” 张维芳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那也不错,不过我认识的都是市里的姑娘,人家不一定愿意去咱们那。” 李吉倒是口气大得很: “大姨,我们家拆迁了,在县城盖了新村,也是楼房,我自己还有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呢,怎么就找不到对象了?” 张维芳没好意思告诉他,这种条件在城里是标配,有房有车是结婚的基本条件。 张维芳抽空看了一眼李吉的红线图,三条线有两条都是暗的,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还亮着,她打开一看,女方条件总体来说还不错,可惜是个离异的,就这一点,李吉绝对不会愿意。 张维芳看了看李吉,然后试着问了一下: “离过婚的你愿意吗?” 李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说话也变得阴阳怪调起来: “大姨,在你心里,你外甥我就配找个离婚的?我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不能找单身的了?” 张维芳一看李吉急了,马上安慰道: “你别着急,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这边有个条件很合适你的女孩,可惜是离过婚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李吉想也没想就直接站了起来: “大姨,我走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张维芳也有点尴尬,外甥第一次上门就闹的这么难看,她的心里也过意不去,不过,她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人家不相信罢了。 李吉离开后,陆时把他喝过的杯子拿去洗了,然后对张维芳说道: “你这个外甥呀,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的条件,还挑三拣四的,以后说不定要打光棍了。” “算了,别人的事咱们管不着。” 李吉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张维芳家,他一边走,一边暗自嘀咕着:“哼!大姨也太过分了吧?竟然敢这样小看我。”他越想越生气,心里充满了不满和委屈。 一路走到了汽车站,李吉的心情仍然没有好转,他买了一张车票,然后坐在车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车子缓缓地启动,离开了城市,向着他的家乡驶去。 在路上,李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释怀,他想起了刚才张维芳说的话,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觉得大姨根本就看不起他,所以才会给他介绍一个这样条件差的对象。 “她怎么能这么做呢?难道我真的那么差劲吗?”李吉不禁自怨自艾起来,心里也对张维芳有了怨恨。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子渐渐接近了终点站,他的心情依然沉重,但同时也有些期待回家后的温暖和安慰,他希望能够从家人那里得到一些支持和鼓励,让他重新找回自信。 终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李吉下了车,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家里走去,他打开家门,看到了父母关切的目光。 他们立刻察觉到了儿子的情绪低落,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吉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忍不住抱怨道:“我觉得大姨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给我介绍那样的人,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嘛。” 李保能听后皱起眉头,安慰道:“儿子,别生气,也许大姨有她的考虑,我们不能轻易就断定她看不起你,而且每个人的标准不同,不一定非要找条件好的,关键还是要看两个人是否合适。” 张维芬也附和道:“是啊,你就想多了,你大姨不是那样的人,她肯定是真的觉得合适才会给你介绍。” 李吉听了父母的话,心中的怨气更重了,难道在他们眼中,自己的儿子也只配找个离婚的女人吗? 其实,张维芬本身就是离过婚的人,所以她根本不在乎这个事,李保能也一样,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合适最重要,只是,他们两个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排斥。 李吉吃完饭,就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的卧室,没有理他的父母。 张维芬也是个心大的,没有安慰他,觉得他自己想开就好。 第283章 打工生活 李吉回了家,没有着急找工作,而是让人帮忙介绍对象,介绍人连续给他介绍了好几个,他都不满意,最后,人家也不管他了。 李吉要求还挺多的,这个是年龄不合适,那个是长相不合适,总之,就是没有他满意的。 2011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年,是张维芳工作的最后一年,年底,她就彻底退休了,婚介所也被她转了出去。 月老系统彻底进入了静默状态,张维芳的任务也做完了,当然了,系统空间和商城还能使用。 之前上班的时候,张维芳一直穿得都比较正式,退休后,她穿上了宽松舒适的衣服,趿拉着个拖鞋,每天在家里看手机,网购。 过年的时候,大家又聚到了一起,聊工作,聊孩子。 一说起孩子,张维芳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年,虎子发展得越来越好,王慧的服装店也越来越红火,两口子的事业都在蒸蒸日上。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安安两口子,两个人不离婚也不吵架,现在各过各的。 安安的工资全部花了在小三身上,张海莲的钱也没剩下,除了给孩子的钱,剩下的全都打了麻将。 她的服装店早就转出去了,现在整个人天天泡在麻将馆里,对所有人都不管不顾,像着迷了一样。 陆婷婷过了年就18岁了,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不过,夫妻两个都不操心,也不管她能不能考上。 好在,王慧和虎子都是好的,他们两个平时对陆婷婷非常照顾,而且也清楚地知道她的学习成绩很好。 因此,现在学校里有任何事情需要处理时,通常都会直接去找王慧,这让陆婷婷感到非常温暖,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这几年,陆时和张维芳的身体还不错,也没到了需要孩子们照顾的时候,所以,安安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父母已经老了。 他现在只顾着自己舒服,每天在外面随心所欲,其他的都不管。 张维芳和陆时早就对他失望了,所以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期待,何况,虎子会经常过来陪他们,所以他们两个并不缺陪伴。 李吉在家里待了半年,工作工作没有,对象对象找不到,一气之下,他又去了北市。 这次,他又找到了张乃琳家,让她帮忙安排个工作。 鉴于上次空调公司的事,张乃琳没有给他安排太辛苦的工作,而是让他进了一个电子零件厂。 厂子里是计件工资,工作量不大,一天八个小时,单休,工资差不多也是3500-5000,李吉刚开始的时候是很满意的。 第一个月下来,李吉只发了2500块,因为是试用期,所以没有提成。 第二个月,李吉发了3500元,是工资的最低标准,别人都比他高,他心里不满意,但是也没说什么。 第三个月,他又是3500块,其他人有4000块找了个的,也有5000块的,这下,直接把李吉气得火冒三丈。 他找了个借口和同宿舍的一个小伙子打了一架,结果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李吉气急败坏地来到了张乃琳家: “乃琳姐,你看看我被人打的,他们都是一群野蛮人,还有,凭什么我的工资每次都是最低的?” 张乃琳在家人面前脾气很好,她先耐心地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然后安慰道: “没关系,你慢慢来,可能是你刚来所以手慢,手快点工资就上来了。” 又过了一个月,李吉的工资依旧是3500块,这次,他更加暴跳如雷了: “乃琳姐,我从早工作到晚,不偷懒不耍滑,凭什么每次属我的工资最低。” 张乃琳不得不继续安慰他,如此反复,每次李吉发了工资都会发脾气,然后被安慰,接着继续工作,等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依然会发脾气,然后重复之前的路子。 半年过去,张乃琳都快被他整疯了,还好,李吉终于受不了了,他又选择了辞职。 辞职后,李吉没有回家,他又找了个小区当保安,虽然工资不高,但是这种悠闲的日子很适合他。 六月份,陆婷婷参加了高考,张维芳和陆时一起送她去了考场。 陆婷婷十分争气,考了个958大学,不过,她的志愿报的很远,是我国最南边的海南大学。 一去这么远,张维芳和陆时都有点不放心,不过,陆婷婷早就想好了,她要离家越远越好。 开学时,安安和张海莲难得的送女儿去了学校,两个人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有了愧疚之心,所以,临走之前,他们给了她不少钱,陆婷婷都收下了。 18岁的陆婷婷依旧是一头短发,耳垂上戴着一只银色的耳钉,穿着一身嘻哈打扮,怎么看怎么像男孩,特别炫酷。 陆时和张维芳接受不了这种打扮,不过,两个人早就学会了装聋作哑,什么都没说。 陆婷婷是一个热爱玩耍和冒险的孩子,她充满好奇心,喜欢尝试新事物。 进入学校后不久,她就学会了游泳,并迅速掌握了各种技巧,之后,她开始跟着别人学习潜水和冲浪,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 每当休息的时候,她都会来到海边,与同学们一起享受阳光和海浪带来的快乐,他们在海水中嬉戏,尽情释放着青春的活力。 有时候,他们会潜入海底,探索神秘的海洋世界,有时候,他们会站在冲浪板上,迎着海浪勇敢地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婷婷对水上运动越来越痴迷,她特别庆幸自己报了这个学校。 孩子不在家,安安和张海莲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了,安安也开始了不着家的生活。 张海莲每天点外卖,要不然就是在外面吃,家里很少开火,吃完饭,她就直奔麻将馆,那里面烟熏火燎,让她暂时忘记了一切。 李瑞大学毕业了,他是学建筑工程的,毕业后直接跟着人进了工地,他不怕吃苦,不喊累,所以大家对他很不错。 第284章 老家 张维芳还差一年就70岁了,老太太也马上90岁了,人老了就容易想家,所以,最近,她一直想回老家看看老妈。 十月份天气正好,不冷不热,适合出行,虎子开着车把张维芳送回了老家,这次是她一个人回来的,她想多住两天。 双龙村现在正在进行新农村建设,村口盖起了乡村小二楼,村里大路小路全部铺砌成了整齐干净的水泥路。 一眼望去,远处的田地里满是一片金黄,那是熟透了的玉米地,微风轻拂着玉米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 田间小道上,农民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他们手持镰刀,熟练地将一根根粗壮的玉米杆砍倒在地。 金黄色的玉米粒挂满了枝头,沉甸甸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这一片繁忙的景象中,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维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她在回忆里找了半天,陌生中带着点熟悉。 村里的路四通八达,虎子开着车直接停到了家门口。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但是依旧笑容满面,精神头还挺好,张维芳到达的时候,她正坐在大门口和邻居们聊着天。 张维芳往前走了两步,大声喊道: “妈,我回来了。” “哎呀,维芳,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走走,先回家。” 老太太站起身,拉着闺女的手就往家里走,上了年纪,她的耳朵有点背,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张维芳在旁边搀着她,附和着她的话,把老太太逗得眉开眼笑。 虎子拎着东西走在后面,脸上的表情特别严肃,让人不敢靠近。 当警察时间久了,虎子的身上不自觉地带着一股威严,让人感觉很难接近,其实,虎子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回了家,母子二人高兴地聊着天,张维芳还给两个妹妹去了电话,让她们有时间一起来家里聚聚。 最近几天,大家已经开始秋收了,所以两个人都比较忙碌,尤其是张维双,家里种着不少地,狗小家的地也是他们老两口在种着。 张维芬虽然搬到了县城里,但是城里生活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农村人去了城里,没有工作,也没有土地,什么都得花钱买,让大家都很难适应。 他们的新家离之前的旧村庄有十里路,虽然村子已经拆迁开始挖煤了,但是周边还有一些田地没有被挖掘,于是,张维芬夫妻二人挑选了一亩地种了点谷子和玉米。 李保能买了个三轮车,每天载着张维芬来来回回地种地,这几天也在忙着收割谷子。 自己种植的谷子产量颇丰,足以满足他们一家一年的粮食需求,而玉米则可以被研磨成细腻的玉米面,供一家人食用。 在这世间,有一种人,他们一生都与土地为伴,视土地如生命。 即使如今已搬进了高楼大厦之中,他们内心深处依然认为只有拥有土地才能感到安稳和满足。 而张维芬夫妇就是这样的人,尽管他们已经搬离了曾经的村庄,但对那片土地的热爱却从未改变,于是,他们每天不辞辛劳,往返于新旧两个地方。 对于张维芳的到来,张维保是十分欢迎的,毕竟那是他的亲人,但是对王福子来说,她的内心就比较纠结了。 王福子一辈子都比较骄傲,但是骨子里又带着深深地自卑。 她妈去年病故了,她爸身体不好,于是,她和妹妹两个人分开来照顾老爷子,她的两个弟弟给她们出生活费。 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王老爷子现在正在家里住着,张维芳还带着礼物去看了看他。 但是,在王福子看来,这件事特别不合规矩,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爸住在婆家,这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在农村,大部分都是儿子养老,所以,王福子怕别人笑话她带自己的爸爸来家里。 平时还好,村子里的人知根知底,都是熟人,大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张维芳是外面回来的,王福子更不想让她看不起自己。 要是早知道张维芳回来,她一定会让妹妹把老爷子接走,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其实,这些都是王福子在瞎想,张维芳根本不关心这些事,再说了,她觉得孝顺是美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是王福子心里可不这么想,这几天,她快为难坏了,所以,在张维芳回来的第三天,她就把老爷子送到了她妹妹家。 只是,王福子不知道的是,她的妹妹王祥子因为这个事和自己的男人吵了一架。 本来姐妹两个早就说好了,等收完秋再把老爷子送去王祥子家,可是现在,王福子没打招呼就提前把人送了过去,给人家家带来了大大的麻烦和不便。 王祥子家里种着十几亩地,夫妻两个每次收秋掰玉米,褪玉米,打玉米就得一个多月,每天忙得天昏地暗,饭都顾不上吃,现在老爷子来了,还得让人专门伺候他,这不是耽误事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王福子直接把人放下就离开了,她根本没考虑过妹妹夫妻俩的事。 送走老爷子后,王福子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加上每次张维芳回来都会给她钱,所以,这几天,她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乐此不疲。 张维芳看着眼前的弟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弟媳对她关怀备至、尽心尽力,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和感动。 每一次弟媳为她端茶递水、嘘寒问暖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那份真诚与善意。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张维芳深深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和亲情的可贵。 她决定,等自己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多给弟媳妇一点钱,也算不枉费人家的心意。 张维双和张维芬相约好,两个人都是第三天就来了娘家。 已经六十几岁的姐妹三人再一次并排躺到了一张炕上,姐妹们静静地躺着,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她们谈论着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分享着彼此的感受和经历,每一个细节都让她们感到无比亲切,仿佛时间从未离开过这里。 第285章 大寿 张维芳本来想多住几天,但是,一个星期过后,她就开始无聊了,看着其他人忙碌的身影,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正好这天,陆时给她打来了电话催她回家,于是,张维芳就让虎子来接她了。 路过南山市的时候,张维芳还去看了看她二叔,张九龄现在也80多岁了,虽然年龄已经很大,但他的身体依然很硬朗,精神状态也不错。 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听力逐渐下降,耳朵也开始背了,为了能更好地与家人和朋友交流,他戴上了助听器。 当张维芳见到二叔时,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侄女到来,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两人聊起了家常,张维芳询问了二叔最近的生活状况,并关心他的身体健康。 张九龄则告诉侄女自己每天都会散步锻炼身体,还会参加一些社区活动,生活充实而快乐。 前几年,他的老伴就突发急病去世了,虽然比他小十几岁,但是比他走得早很多。 老伴去世后,张九龄的生活就变得更简单了,他雇了个保姆照顾他的起居,白天就在外面的公园溜达,或者和别人下象棋,晚上才回家睡觉。 两个儿子都想接他去自己家照顾,不过,张九龄嫌麻烦就拒绝了。 见了见二叔,张维芳才真正体会到他们都老了,连二叔都白发苍苍了。 回到家里,张维芳还悲伤了一段时间才缓过来,陆时看她一天胡思乱想,就带着她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院里都是年轻人,像他们这么老的人还来看电影,大家都觉得新奇,不过,两个人都脸皮厚,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两个人坐在舒适的座位上,专注地看着屏幕上播放的喜剧电影。 电影院内时不时传来观众们阵阵开心的笑声,张维芳被电影情节逗得哈哈大笑,心情逐渐放松下来,忘却了之前的烦恼。 随着故事的发展,她越来越投入到剧情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欢乐的世界。 当电影结束时,张维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早就忘记了悲春伤秋。 陆时看她乐不可支的模样,决定以后要经常来看电影。 今年是九月二十九老太太的九十大寿,所以大大小小的子孙后辈们都回了老家替她庆祝。 这次过寿,张维保还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让周围邻居一起来凑热闹。 张乃琳从北市带回来了一个足有九层的巨型蛋糕,这让在场的人都惊叹不已。 这个蛋糕不仅外观精美,而且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口味和装饰。 张士杰则带着摄像师,将当天的热闹场景都拍摄了下来。 他们捕捉到了大家欢笑、祝福的瞬间,以及孩子们兴奋地围绕着蛋糕的画面。 这些珍贵的镜头记录下了这个特别的时刻,也见证了这个家庭的幸福和团结。 这一次,全家人还拍了一张新的全家福,照片中,六个兄弟姐妹站在老太太身后,其他后辈分居两侧,老太太怀里抱着重孙子,是真正的四世同堂。 而且,这张全家福也是张家人数最多,最齐的一张照片。 这次老太太过大寿,张维存一家很低调,他们一家三口是坐汽车回来的,女婿没有露面,据说是去了外面做生意,没时间回来。 大家都沉浸在热闹的气氛中,所以并没有多想,等回到自己家,陆时才对张维芳说: “这次灵灵的男人没有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维芳不明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去外地做生意吗?怎么?有其他事?” 陆时看着单纯的张维芳,叹了口气才说道: “我觉得不对,之前你弟弟哪次不是抬着个头,这次这么低调,一定是出事了,或许,灵灵很快就要离婚了。” 张维芳大惊失色: “什么?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啊,你听谁说的?” “我还用听说?大院里都传开了,灵灵已经在娘家住了好几个月了。” 第二天上午,张维芳就去了张维存家里,她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真假才知道,原来,张灵灵的男人已经出去快一年了,也不和家里联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灵灵单纯,这种事情也不敢和家里人说,最后还是张维存感觉事情不对才找她追问,她才把事情告诉了家人。 张维存本来想报警,但是张灵灵的父母不同意,大家都不傻,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分明就是人家想离婚,故意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哪有什么失踪联系不到一说? 也是张灵灵傻,换成其他女人,早就闹翻了,张维存很生气,他直接把女儿接了回来,然后让对方赶紧回来办离婚手续,不要再躲着了。 张维芳一听就炸了,这是什么人家,当初说是要拆迁,然后把张灵灵的户口迁了过去,结果拆迁款下来了,他们想反悔了,还不想出钱,所以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张维芳看着窝窝囊囊的弟弟和弟媳,鄙视地说道: “你们两个怕什么?平时毛兔不是很厉害吗?这会怎么就没主意了?直接带人去他家要个说法,我们灵灵又没错,怕什么?” 张灵灵还在上班,虎子开着车带张维芳和陆时走了一趟。 对方很嚣张,嫌弃张灵灵没有生孩子,不能笼络住自己的男人,张维芳二话不说就报警了,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在外边没点破事,要不然怎么会躲着不回来。 警察来了以后,很快就联系了那个男人,张灵灵也赶了过来,双方当事人一露面,警察就开始调解。 这种时候,只谈离婚就行,其他都是假的,对方想让张灵灵净身出户,不过,在陆时的据理力争之下,张灵灵分到了二十万,十万是当初的聘礼,还有十万的补偿金。 对方不想出,所以张维芳就威胁他,要是不出钱,她就每天派人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在外面有什么勾当。 最后,男方憋屈地出了钱,两个人也办了离婚手续。 第286章 毛兔离开 办完离婚手续,张灵灵心里轻松了很多,张维存也替她高兴。 只有毛兔,郁郁寡欢,强颜欢笑。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替张灵灵打抱不平,直到过年的时候,毛兔一意孤行地回了她的娘家,张维存才感觉到不对劲。 毛兔在老家没什么亲戚,几个兄弟姐妹都和她不亲近,唯一的老妈也在前几年故去了。 这次她突然回老家,表面上说是看自己的弟弟,实际情况没人知道。 毛兔一直不回来,张维存和张灵灵感到不解,所以两个人去找了她好几趟,每次她都找各种借口。 直到最后一次,他们去的时候发现毛兔躺在前夫的床上,张维存觉得很搞笑,问她是什么意思,人家的嘴特别硬,不说自己移情别恋,非要说自己来前夫家是为了看孙子。 毛兔和前夫有两个儿子,离婚的时候,每人各带着一个,毛兔没有带着儿子嫁人,而是让他寄住在了娘家。 前几年,两个儿子都结婚生子了,这次回来,正好看孙子。 其实毛兔和两个儿子并不来往,感情也不深,怎么可能突然母爱泛滥,她只不过是想和张维存分开而找的借口。 张维存不傻,看到人家不愿意回来,他一个人带着张灵灵就回了家。 张维存早就想好了,现在的他已经五十多岁,再过几年就能退休了,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老婆,反正他的女儿也长大了。 就这样,两个人就稀里糊涂的分开了,没有办手续,但是也不在一起了。 张维存家的事,慢慢地被大家编成了各种版本,传遍了整个小区。 有的人说他家风水不好,老婆女儿都离婚,有的人说他太老实了,应该把前女婿揍一顿,还有人说他脱离苦海了,毛兔看着就不像好人。 总之,各自风言风语淹没了所有真相,张维芳听到消息,还去张维存家走了一趟。 张维存特别无所谓,反正他现在过得很好,根本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张灵灵换了一个工作,身边熟人少了,那些言论也没有了。 张灵灵现在也想开了,反正她最后没吃亏,还得到了二十万,男人多的是,她很容易就可以再找一个。 张维仁也听说了这些事,不过,他们两家的关系一直不尴不尬,所以,他不管也不参与。 陆时和张维芳也在聊这个事,张维芳一直觉得奇怪,毛兔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离开。 陆时笑了笑,然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她跟着你弟弟过了一辈子的穷日子,好不容易靠着女婿出人头地了,结果现在两个人离了婚,她的好日子也没有了,她怎么能受得了?” 张维芳大为不解,她喝了一口汤,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不能吧,她和维存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而且他们两个现在的日子也不差。” “哼,你等着吧,毛兔还会回来的,儿子家是那么好待的?孙子是那么好看的?”陆时对毛兔完全没有好感。 五一的时候,张维芬给张维芳来了电话: “大姐,我姐李吉来市里工作了,有机会的话你多照顾一下。” “没问题,在哪工作啊?” “在一家屠宰场,我让他有事联系你。” “行。” 李吉今年32岁,对象没有,工作不稳定,这次来市里工作,还是别人给他介绍的,每个月3000块钱,管吃住。 他的主要工作是给鸡拔毛,简单又繁琐的工作。 刚开始,李吉对这个工作很满意,工作不累,但是干了一个月,他就开始叫苦不迭了,每天把手泡在水里,他的皮肤都皱了,而且工作时间太长,一天要工作十个小时。 一个月下来,李吉就辞职回家了,别说见面,张维芳连他的电话都没收到。 张维芳本来还想托虎子给他找个合适的工作,结果他又回了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又不是她儿子,她就不瞎操心了。 李吉回了家,每天有爸妈伺候着,他的生活就渐渐堕落了,每天拿着个手机打游戏,不到饭点不出门,他还迷上了抽烟,每天烟不离手。 李吉自己住着他的一室两厅的房子,空间很大,他一个人住着很舒心。 他爸妈家和他的家在一栋楼不同的单元,他们各住各的,大家互不干涉。 李吉自己存了点钱,够他自己消耗,所以,他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住宿不花钱,吃饭在爸妈家,他觉得如今的生活实在太美了,于是,他也没有了找工作的心思。 张维芬的身体还不错,她每天在家里做做饭,洗洗刷刷,她的男人李保能找了个扫马路的工作,每个月能挣1000块钱,正好够他们两口子花销。 李吉一直不找工作,把两口子都急坏了,张维芬劝说了好几次,人家都不理她,还每天挑剔她做的饭菜不好吃。 李吉的哥哥李勇现在过得很好,人家有老婆有女儿,工作也稳定。 李勇也劝了李吉好几次,没劝他找工作,而是让他先出去走走,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每天在家里面待着,容易把人变傻。 李吉是个固执的,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 直到秋天的时候,他们本家一个比较厉害的叔叔,生拉硬拽地把他叫了出来,让他跟着大伙一起种树,他才不得不离开了家。 种树的工作也比较轻松,直接把树苗种进去就行,树苗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不用操心。 这个工作很简单,工资只有2100元,但还是有很多人抢着干。 要不是有人脉,李吉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工作,种树种了一个秋天,他挣了几千块钱,正好留着冬天的时候花。 冬天天气太冷,种树这个工作是不能照常进行的,于是这些人都解散回了家。 李吉高兴地拿着钱回了家,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他正好可以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窝冬”,现在手里有钱了,他再也不用愁吃愁喝了,还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悠闲的时光。 第287章 老太太病倒 天冷的时候,梁清的病情突然复发了,她的癌细胞又扩散了,这次的情况比较危急,所以医院直接下达了病危通知。 张维芳和陆时也陪着她来到了医院,躺在病床的梁清,面色发黄,头发稀稀疏疏,一看就是重病之人。 张维芳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前几天他们还坐在一起吃了顿饭,没想到转眼间人就变成了这样。 梁清才53岁,她美了一辈子,哪怕现在躺在床上,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色。 梁清很豁达,她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出院后,她就直接去了自己的女儿家,她不想死在别人家里。 梁清和张维仁在一起快十年了,两个人说白了就是搭伙过日子,他们没有领结婚证。 而且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说好了,万一有这一天,就各回各家,他们不会葬在一起。 梁清去了女儿家以后不到两个月,人就没了,张维芳和张维仁一起去送了她最后一程,路上,两个人都很伤感。 张维芳是觉得人生无常,他们正在往归途走去,张维仁是在心里祭奠他们的感情。 人活着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出来她的好处,人没了,张维仁才发现,这十年间,梁清对他的照顾有多周到。 每一顿饭都不会落下,而且都是精心准备的,有荤有素,搭配得非常合理,保证了充足的营养摄入。 不仅如此,还特意为他订购了每天新鲜的纯牛奶,这种细致入微的关怀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更令人惊喜的是,连他喜欢的茶叶也被仔细地分类整理好了,无论是红茶、绿茶还是黑茶,都一应俱全,满足了他对不同口味的需求。 时间不停流逝,人也在往前看,伤心了一段时间,张维仁也就慢慢地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 为了照顾他的生活,张乃琳还专门给他找了一个住家保姆,现在,张维仁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每天没事就去麻将馆打麻将。 陆时也跟着他去了一次,不过,他不喜欢里面的氛围,麻将馆里到处都是抽烟的人,既呛人又难闻。 而且回了家,张维芳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还让他睡了两天客房,陆时就再也不去了。 二零一四年五月八号,家里的老太太突然摔了一跤就动不了了,老太太是在张维双家里摔倒的,所以,她吓了一跳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通知了其他兄弟姐妹。 老太太直接被送到了医院里,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说她的大腿根摔坏了,人老了,骨头太脆弱,想要接好也不容易,还很受罪,所以,医生建议大家把老人带回家里养着。 老太太躺到床上,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几个兄弟姐妹商量了一下,大家轮流来,每人伺候五天。 在市里的三个人不方便回来伺候,他们可以出钱,每人1000块钱让老家的兄弟姐妹帮忙伺候。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而且那时候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还不错,所以就默认了这个方案。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变得越来越困难,长时间照顾一个瘫痪在床上的老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体力。 而且由于老太太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她的体重也逐渐增加,使得大家在移动她时面临更大的挑战。 尽管如此,大家仍然尽力照顾好她,但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力不从心。 于是,张维双第一个就不干了,除了她必须伺候的五天,其他时间她死活不沾手。 张维芬离家远,她也只照顾自己的五天。 剩下的日子,都是张维保一个人来伺候,他的脾气好,也很有耐心,但是,长时间下来,王福子不干了,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她男人吗? 张维保在煤矿工作,本来压力就大,现在还得伺候病人,他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两个月不到,几个兄弟姐妹之间就有了隔阂,王福子嫌弃张维双和张维芬伺候得不尽心,每天连脸都不给老太太洗,衣服也不换,老太太现在又脏又臭,每次都是她男人收拾。 张永贵和李保能也对王福子有意见,俗话说得好,养儿防老,本来就应该是儿子儿媳妇伺候公婆,现在居然还要用她们这些外嫁女,他们心里也不得劲。 矛盾一出,市里的三个人也不得不回去,张维仁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伺候老人,他的腰不好,而且他还有大男子主义,但是,他愿意加钱。 张维仁把工资涨到了1500元,让张维保替他伺候张维保很乐意,毕竟,他上班的工资也就这么点。 作为女儿,张维芳还是留下来伺候了几天,白天还好,她只要按时按点给老太太换了垫子就行。 晚上就不行了,老太太浑身难受,她一晚上不睡,时时刻刻都在喊疼,你碰她哪哪都喊疼。 老太太每天晚上不睡觉,伺候她的人也跟着睡不好,白天哪还有精神,所有,时间一长,张维芳也开始心力交瘁。 张维存也一样,刚开始,他还发扬孝子之心,给老妈好好洗了一次澡,换上了新衣服,慢慢地,他也越来越烦躁,天天不睡觉,谁都受不了。 张维芳对“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有了深切的理解。有时候,并非子女不孝,而是长期照顾生病的父母实在令人心力交瘁。 每天都要面对繁琐的护理工作,如翻身、擦身、喂饭等,这不仅需要耐心和细心,更需要强大的体力支撑。 长时间处于这样的压力下,很容易让人感到疲惫和无力。 此外,长期照顾病人也会影响到个人的生活和工作,无法正常社交、休息和娱乐,使得照顾者的身心健康受到严重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内心孝顺,但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却难以承受。 还好一个月就伺候五天,要不然大家都得崩溃。 第288章 故去 不管怎么样,兄弟姐妹几人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老太太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白天晚上不停地喊叫,一直喊疼。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那么爱干净的老太太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张维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之情。 她还记得,老太太之前总是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而现在,老太太却整天躺在床上,连起身都变得困难重重,她的眼神也变得浑浊不堪,手边的东西也是随手乱扔。 仅仅坚持了三个月,老太太就不行了。 老太太临走的前一天,,整个人有点清醒了过来,她一直喊着孙子孙女的名字,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所有孙子都是她亲手带大的,所以,最后时刻,她一直惦记着他们,可惜,大家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都以为她在胡喊乱叫。 所以,除了县城的张月琳,其他几个人都没来得及赶回来,于是,老太太就在期盼中慢慢地咽了最后一口气。 大家忍着悲伤办理了她的身后事,虽然大家都说老太太已经91岁,是高寿,是喜丧,但作为子孙后辈,他们还是很伤心的。 张维芳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她的心里就像塌了一块。 之前,虽然已经送走了小叔和老爸,但是看着躺在棺材里面容平静的老妈,张维芳终于读懂了一句话:没了就是没了。 没了妈,她就没有了娘家,也就没有了根,她的心里有一种恐慌感,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安葬了老太太,兄弟姐妹几个就像老了好几岁,大家脸上都是灰扑扑的,嗓子也是哑的。 从此以后,大家真正的各奔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几个人都有点伤感。 “大姐,保重身体。” “维双,你要好好的,咱们多联系。” “大哥,有空就回来。” “二哥,有时间来市里玩。” 兄弟姐妹道别完毕,就各自回了家,夕阳西下,带着离别的愁绪。 老太太的七七过完,大家就各自进入了新生活。 送走老太太后,张维芳大病了一场,去医院检查过,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她就是躺在床上起不来。 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虎子吓得都要带她去大医院看病去了,张维芳突然就好转了。 她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吃吃喝喝,仿佛之前那一场病就是一场错觉。 陆时是最高兴的,但是他怕张维芳是回光返照,所以带着她去省医院做了个大检查,结果是好的,张维芳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连小毛病都没有。 这下,大家就放心了,与此同时,虎子还拉着陆时让他做了个检查,陆时也没有拒绝,乖乖地跟着去了。 医生们仔细地给陆时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血压、心率、体温等各项指标,他们还询问了陆时近期的身体状况和饮食习惯,确保他的身体健康。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后,医生告诉大家:“陆先生的身体非常健康,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听到这个好消息,虎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爹妈都上了年纪,他最怕他们生病了。 二零一四年就这样匆匆而过,仿佛时间在指尖溜走一般。转眼间,迎来了一五年的春节。 然而,今年与以往不同,大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老家团聚过年,而是选择了留在各自的家中度过这个特殊的节日。 大年三十,张维芳是在张维仁家里度过的,老妈不在了,弟弟家就是她的娘家。 年夜饭是几个晚辈一起做的,大家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大年。 大年初三,张维芳还是让虎子开着车回了一趟老家,去看了看舅舅和姨姨们,虽然老太太不在了,但是,她不想断了姐妹间的联系。 今年是个好年景,二月,张维芳的大孙子李瑞举办了婚礼,他的老婆是个律师,两个人还是同一天生日,所以特别有缘分。 虎子给他们买了房子和车子,婚后,小两口直接搬回了自己家居住。 不过,因为李瑞在工地上干活,一般都是跟着工地走,在家的时候不多,所以,他不在家的时候,他老婆就直接回婆家,跟着公婆吃饭,她自己一个人不想开火做饭。 而且,律师的工作很忙,所以,她也没什么时间做饭。 张维芳对这个大孙子和孙媳妇都很满意,李瑞的性格特别像虎子,踏实稳重,从小到大几乎不怎么叛逆,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 该上学就上学,该结婚就结婚,从来不让家人操心。 他娶的老婆也是同样类型的,别看在外面是风风火火的大律师,但是回到家里,家务活也是一把手,不矫情,不做作。 第一次来张维芳家里的时候,她就知道帮忙收拾碗筷,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所以,他们结婚的时候,张维芳给了她两万块钱。 自从老太太走了,虎子就特别关心爹妈的身体,每个星期都要抽空过来看一眼,不看一眼他不放心。 有时候他没空,也会让儿子或者媳妇过来转转,看看两个老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张维仁太羡慕了,他的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哪怕有保姆照顾,那毕竟是外人,是不一样的。 其实,张乃琳特别孝顺,每年的清明,中秋和过年都会回来,还会天天给他打电话,但是,张维仁的内心深处依旧是孤独的。 十一月的时候,张维保家的儿子张士起也结婚了,他的老婆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在一起好多年了。 王福子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第一是觉得她个子不高,第二是觉得她脾气不好。 但是,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娶了进来。 女方家里要了十万块钱的聘礼,没有要房子,也没有要车。 就这十万块钱也把张维保一家为难死了,他们虽然有一些积蓄,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还是很困难的。 不过,这些钱都是张士起毕业后自己挣的,没让家里出一分钱,家里只出了他的酒席钱。 第289章 恋爱脑 张士起的性格和爸妈不一样,他是一个特别有上进心的人。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家里没钱,尤其是十几岁的时候,家里还欠了债,再加上王福子不停地在他耳边唠叨,让他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挣大钱。 毕业后,张士起自己和同学开始跑外卖,专门给大学生送,特别挣钱,干了两年,他就积累了十几万。 不过,现在外卖行业蓬勃发展,到处都是送外卖的人,所以,他们现在没有了优势,张士起就转行做了别的。 张士起结婚后,就把一家人都带到了市里,他租了一家门面开了个小超市,让张维保夫妻二人帮忙看店。 张士起在外面跑业务,他老婆是小学老师,一家人生活的还不错。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二零一六年,这一年,张维仁又谈了起黄昏恋,还变成了恋爱脑。 之前,他和梁清在一起的时候,抠抠搜搜,一毛不拔,除了生活费,别人一分钱不出。 现在,他又看上一个老太太,刚认识人家就花了好几千,还带她见了家长。 作为张维仁的家长,张维芳这次见新弟妹还专门去烫了头发,买了新衣服,陆时也理了发,穿上了新皮鞋。 他们两个不打扮不行,这是张维仁专门要求的。 这次“见家长”,张维仁特别重视,所以他必须得让大姐和姐夫也重视起来。 陆时私下还偷偷地和张维芳吐槽道: ”你弟弟这是疯了吧?不知道还以为是我要见家长,我第一次去你家都没这么紧张。” 张维芳也觉得好笑: “可不是,我都这么老了,还得赶时髦烫头发,也不知道他找了个什么天仙。” 当张维芳和陆时见到新弟媳妇时,两个人当时就傻眼了,张维仁要是不介绍,他们还以为对方是哪里来的保姆。 只见对面站着一个又黑又瘦的老太太,年龄大约有六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花衬衫,特别像60年代的打扮。 张维芳他们进来时,她正指挥着保姆在做蒸茄子,可能是刚从厨房出来,所以脸上还有汗水。 张维仁给双方做了自我介绍: “玉芳,这是大姐和姐夫。” “大姐,姐夫,这是裴玉芳,曾经是第三小学的校长,现在退休了。” 张维芳回过神来,马上扬起了笑容: “玉芳,你好。” “大姐,姐夫,你们坐,我去洗把脸。” 裴玉芳一看就是个自来熟,她匆匆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水珠。 裴玉芳双手并拢,轻轻放在下巴处,然后缓缓向上推动,经过脸颊、眼角、额头,最后到达头顶。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在抚摸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随着手掌的移动,原本湿漉漉的脸庞逐渐变得干爽起来,每一寸肌肤都被温柔地呵护着。 当她的双手最终停留在头顶时,她轻轻地捏了捏耳朵,感受着那股温暖和舒适。 整个过程如同一场宁静的仪式,让人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放松和愉悦。 张维芳觉得很神奇,她心里想着:这是在做脸部按摩吗? 张维仁马上骄傲地回道: “大姐,看见了吧,玉芳还会按摩,她每天给我按摩后背和腰椎,我的腰都不疼了。” 张维芳呆呆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 其实,她的心里在想,这个玉芳是小学校长,还有时间学按摩? 这个裴玉芳和梁清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是不知道张维仁看上她哪了?难道看上她会按摩? 吃饭的时候,裴玉芳先给张维仁加满了他喜欢吃的菜,然后自己才开始吃饭,特别体贴,张维仁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陆时看着张维仁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他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个裴玉芳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子会吃亏。 不过也好,他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老了老了吃点女人的苦也不错。 吃完饭,张维芳和陆时就回了家,两个人对这个裴玉芳都没什么好感。 别看她长得不好看,但是一看就是脑子特别滑头的人,而且她很懂得照顾张维仁的情绪,完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但是,在张维芳看来,这个女人特别虚伪,饭菜是保姆做得,她就动了动嘴就变成了自己的功劳。 而且她看自己和陆时的眼神中带着不耐烦,一看就是不喜欢他们,但是表面上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和他们谈笑风生,张维芳也是太佩服她了。 这个女人很厉害,表面上说是和张维仁在一起了,但是,人家很少在他家住,一会是她弟弟家有事,一会是外甥需要帮忙,反正隔三差五的不在家。 张维芳和陆时都觉得这个女人不靠谱,但是张维仁坚定地认为她是个顾家的好女人。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从来没找过其他男人,让张维仁既心疼又佩服,所以他的钱都给人家花了。 张维芳劝了两次就算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她说的多了,张维仁还以为她在挑拨是非。 张乃琳和张士杰也对爸爸的行为感到特别头疼,他们不反对他找对象,但是至少得找个合适的吧,就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安好心的,要不然能天天往外跑吗? 之前的梁清每天在家里做饭伺候他,他倒是没怎么记得,现在这个天天不在家,他倒是经常惦记人家。 中秋节是团聚的时刻,张维芳他们又聚在了一起,本来以为裴玉芳今天会在家,结果人家说自己有事,不在家吃饭了。 张维仁居然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追着跑,还把自己身上的几千块钱都给了别人,最后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张乃琳真是气得差点想打人,她瞪大眼睛,狠狠地看着张维仁,心想老爸怎么这么傻呢?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爸,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都不在家陪你,你还给她钱?” 第290章 谣言流出 面对女儿的质问,张维仁也有点不高兴: “干什么?你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我的事你少管。” 张乃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种话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父亲的骄傲,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她都努力做到最好,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和赞扬。 母亲去世后,她更是一个人承担了照顾父亲的责任,张维仁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衣服都是她买的。 张维仁的话一出口,张士杰是受不了了: “爸,这是干什么?我姐说得不对吗?你现在对人家好,人家和你领证了吗?等你老了还不是要我们伺候?也就是你人傻钱多,要不然你看看别人图你什么?” 张维仁张大嘴巴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潜意识里知道儿子说得是真的,但是他不想承认。 他活了快70岁,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他想好好抓住。 这个中秋节,所有人都过得索然无味,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却无人问津,众人默默吃饭,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气氛异常沉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压抑所笼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整个场面显得十分凄凉。 吃完饭后,大家很快就散去了,没有人愿意多停留一刻。 张维仁一个人躲回了卧室,谁都不理。 张乃琳跟着老公去了婆家,张士杰是最理智的,他偷偷拿着他爸的工资卡和身份证去了一趟银行,查了一下工资卡的流水。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半年多,他爸已经给裴玉芳花了两万多,这还是能看见的流水账单,看不见的现金,谁知道有多少呢? 张士杰心里这个气呀,他爸这不是妥妥的冤大头吗?这么大年纪了,他的脑子居然能这么不冷静? 从银行回来后,张士杰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他爸的工资卡他也没有还回去。 张维仁的退休金现在每个月差不多有一万块钱,除了保姆费用2500元,其他的一切水电暖开销最多也就3000块。 每年至少能结余五万块,但是,现在张维仁的卡里只有八万多块钱,剩下的钱却不知所踪,这不得不让张士杰怀疑那些钱的去处。 裴玉芳是第二天回来的,她刚回来就被张士杰堵在了门口: “裴姨,你和我爸的事我不管,但是你要敢骗他的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玉芳早就有心理准备,她笑了笑,认真地说道: “士杰呀,我和你爸两个人可是真心相爱的,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啊!我从没有主动开口向他要过一分钱呢。” 张士杰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 “对,你没主动要过,都是我爸自己给你的,不过,你不是也收下了吗?以前的就不提了,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报警,让大家看看你这所谓的人民教师是怎么骗人的?” 裴玉芳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哭着去找张维仁做主去了。 张维仁哄了半天,最后又给了她2000块钱才结束了这件事。 裴玉芳拿着钱,正要往兜里装,张士杰一把就把钱抢了过来,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也变得阴鸷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 裴玉芳看到张士杰真的生气了,直接哭着跑了出去。 “爸,我告诉你,你的工资卡被我没收了,以后你的生活费我会按时转给大姑,如果你再敢给这个女人钱花,那就别怪我和我姐不孝顺你。” 张维仁再傻,也知道不能和孩子们离了心,他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张乃琳和张士杰离开后,张维仁才赶紧打电话把裴玉芳叫了回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哄人的,反正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和好了。 国庆节期间,张维仁老家的同学们纷纷前来拜访,这些人都是他的老同学,曾经一起读过中专。 如今,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而且都已经退休了,于是,大家决定结伴出游,享受一下悠闲的时光。 看到几十年前的老同学,张维仁心里也很高兴,他带着同学们去了饭店,这次,裴玉芳识趣地没有跟着去。 其中一个女同学开玩笑地问道: “维仁,你这眼光越来越接地气了啊?这个女人是你的小三?” 张维仁吓了一跳,他马上低声吼道: “你赶紧给我闭嘴,还嫌我这不够热闹呢?什么小三?是光明正大的女朋友。” 其中一个男同学也严肃地问道: “不是吧?维仁,这个可比不上之前的小二?你怎么想的?” “哎,你们懂什么,人家玉芳艰苦奋斗了一辈子,所以打扮得比较朴素,内心还是很不错的。” “好吧,好吧。” 看到张维仁自我感觉良好,同学们也不好再多嘴。 只不过,没过多久,老家就传来了张维仁喜欢保姆的消息,还有人说他荤素不忌,不挑嘴。 反正,各种谣言满天飞,张维双还专门打电话来询问: “大姐,维仁真的看上一个保姆?” “没有,都是瞎说的,只不过那个女人打扮得比较朴素而已。” 张维双在电话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家邻居天天来问我,狗小上班的时候还有人问他呢?” “啊?消息传播的这么快吗?”张维芳也没想到现在老家会有这种离谱的消息传出来。 她没敢把这事告诉张维仁,怕他生气。 其实,张维仁早就收到了消息,不过,他才不在乎,只要裴玉芳愿意陪着他,其他都不重要。 裴玉芳这个人十分精明,她看到张维仁没有钱了以后,跑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她甚至连自己的家都不回了,而是选择直接去了外地儿子的家里。 正好他的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她需要帮忙给自己的儿子装修房子。 第291章 安安改变 裴玉芳去了外地,依旧不放弃张维仁,而且每天打电话关心他的生活起居,把张维仁感动的又给她转了一万块钱。 这一万块钱还是他借的呢,他舍不得裴玉芳在外地吃苦,所以只能转点钱支持她。 张维仁借钱的事,张士杰第二天就知道了,不过,他并不准备替他爸还钱。 既然敢借钱,说明他爸有还钱的本事。 接下来的日子,张维仁也不去麻将馆了,每天省吃俭用,也不吃肉菜了,为了省电,电脑也不玩了。 主打一个勤俭节约,省钱,要是实在馋肉,他就去张维芳家里蹭饭吃。 张维芳看着弟弟的操作,心里直摇头,她以前不知道安安跟了谁,现在一看,完全和他大舅一个德行。 又到了一年过年的时候,这个年,大家聚在了张维存家里,张灵灵又找了一个对象,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家长。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张维存第一次请哥哥姐姐吃饭,所以他特别激动,炒了一桌子好菜,还买了一瓶好酒来招待他们。 张灵灵的二婚对象是一个三无人员,他们选择了裸婚,张维存心里一万个不满意,可是现在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所以他也只能默认了。 张灵灵找的这个对象,没有爸爸,妈妈改嫁了,他的工作也一般,在一个店里做零工,家里只有一处老旧的房子,没有汽车没有存款。 不过,张灵灵觉得这种条件正好适合她,没有公婆的挑剔,他们两个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而且,张灵灵自己能挣钱,所以她不在乎男人有没有钱,只要人品没问题就行。 毛兔不在,几个兄弟姐妹之间都比较热络,气氛一上来,所有人都喝多了,连不常喝酒的陆时都被逼着喝了好几杯,安安本来就是个好酒的,这一次,更是喝得东倒西歪。 虎子先把他爹和大舅送了回去,然后才开着车拉着安安离开。 陆时一喝多话就比较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说个不停,最后张维芳实在是受不了,就自己回了卧室休息。 陆时没有洗漱,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醒来才赶紧洗澡收拾,摸着有点迷糊的脑袋,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安安这些年在外面吃喝玩乐,老婆孩子都不管,今年,他49岁,马上要奔五了,才发现自己有多失败。 他大哥家里已经有了孙女,他的家却一塌糊涂。 之前跟着他的女人也抛弃了他,人家回去照顾自己的孩子去了。 去年,他的女儿陆婷婷大学毕业后,直接去了杭市工作,张还莲也去投靠闺女去了。 现在家里只剩下安安一个人,大过年的,孤家寡人一个,他的心里倍感凄凉。 不过,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 而且,这些年,家里的父母一直都是大哥照顾的,他上愧对父母,下愧对孩子。 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受,大半夜的,安安一个人趴在床上哭个不停。 第二天一早,他就收拾好自己,然后开着车去了父母家。 大年初一一大早看到安安,陆时直接吓了一跳,这几年,他对这个儿子已经无语了,所以一句废话都没有: “你这么早来,有事吗?” 安安被父亲看得脸红心跳,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 “用不着,我和你妈好好的,你不用来,我们也不需要你。” 陆时的话让安安更加无地自容了,他利索地道了歉: “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我也会好好补偿婷婷的。” 陆时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只要你不给我们增添麻烦,其他的事我们不管你。” 过年期间,安安跑了一趟杭市,张海莲和陆婷婷都不欢迎他,他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陆婷婷心里特别烦,小时候她爸她妈不管她,现在她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父母照顾了,他们却一个个找了过来,真的特别好笑。 陆婷婷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她讨厌束缚,过了年没多久,她就自己申请调到了偏远的青省,远离了去年投奔她的张海莲。 陆婷婷在一家汽车公司做销售,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所以她想调到别处很容易。 张海莲去年来了杭市就在一家服装店打工,休息的时候她会来找女儿,不过,陆婷婷一直对她很冷漠。 张海莲也知道自己年轻时候的做法不对,伤了孩子的心,她现在一心想补救,可是陆婷婷却不给她机会。 得知陆婷婷调到了外地,张海莲也辞了职,她又回了自己家。 这一年在外面打工的生活,让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女儿。 至于安安,她早就在一次次失望中放下了,她现在只想好好补偿女儿。 张海莲回到家,在家里见到了久违的安安,两个人相顾无言,想想这十年的荒唐生活,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他们达成了一致共识,以后要好好挣钱,争取老了不给孩子添麻烦。 至于离婚,两个人都没这种想法,安安在外面跑累了,想要回归家庭,张海莲不知道自己离婚后能干什么,还不如继续这么凑合下去,毕竟,两个人之间还有个孩子。 于是,安安开始了认真上班的生活,张海莲也找了工作,在一个饭店里打工,她现在顾不得体面不体面了,只想多挣点钱。 其实,她和安安是有家底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早就被两个人败光了。 现在看到李瑞连孩子都有了,两个人才恍然大悟,他们现在连女儿的陪嫁都拿不出来。 对于安安的上进,最高兴的要属虎子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弟弟一直堕落下去,那将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当看到安安开始认真工作时,虎子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欣慰。 虎子现在已经55岁,也快要退休了,老婆体贴,儿子儿媳妇都孝顺,他觉得自己没有白来这个世界上一遭。 第292章 生孩子 安安变好了之后,每周都会跟着虎子一起过来看看两个老人,看到张维芳的满头白发和眼睛旁边深深地皱纹,他才发现爸爸妈妈是真的老了。 这么多年,他错过了太多的时光,也辜负了太多人。 来了爸妈家,虎子会帮着做一下大扫除,安安会把家里的冰箱填满,或者帮忙收拾一下碗筷。 做饭的活陆时一般不用他们,人老了,只想吃点清淡的,那些大鱼大肉的不适合他们。 很多老年人都会出去跳跳广场舞,或者练习太极,张维芳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每天傍晚都会和陆时一起出去散散步,平时一般都在家里。 有时候小胡会来找她出去逛逛,这算是她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陆时也是家里守着张维芳,很少出去,其他人都要打麻将,下棋之类的,他根本没兴趣。 陆时守着老伴一辈子了,他现在就怕自己一眼没看住会出什么事。 家里的手机他每天都会充满电,常备药一直放在床头和客厅,重要物品他也收拾在一处,所以,万一有急事,直接出门就行。 人老了,最怕生病,更害怕死亡,所以,能提前预防的陆时都会准备好。 张维仁天天拿着个手机谈异地恋,那个热情,那个积极,比小年轻的恋爱还腻歪。 只要他不乱花钱,这些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无聊生活中的慰藉了。 今年,张乃琳刚好40岁,最近几年好多人都在生二胎三胎,本来她没这个想法,但是儿子的做法打击到了她,她现在特别想生一个小的。 张乃琳的儿子乐乐已经13岁了,从小就是学霸,英语水平现在比她还高,初中的物理,数学都自学完成了。 乐乐从小就是张乃琳的骄傲,他的性格跟了爸爸,偏软弱,情商不高,在外面很容易受欺负,所以,张乃琳夫妻一直把他看得很紧。 前几天的周末,张乃琳想带儿子出去玩,结果被乐乐拒绝了: “妈妈,我和同学约好了要一起去看电影。” 张乃琳马上问道: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 乐乐摆了摆手就开始换鞋子: “不用,妈妈,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天天看着我。” 被儿子拒绝,张乃琳那颗老母亲的心一下就不对了,在她心里,儿子还小,应该黏着他们,没想到人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还有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张乃琳马上就有了要二胎的想法,赵智一听老婆要生二胎,马上就强硬的拒绝了。 他们现在的生活很不错,孩子大了,压力也会越来越大,没必要再生一个增加麻烦,再说,他们的年龄也不适合再生了。 张乃琳从小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她想做一件事,就没有不成功的时候。 这不,星期一她就专门请假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她的子宫情况很好,可以孕育二胎。 回到家,张乃琳把检查报告给赵智看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催着他生二胎,还征求儿子的意见: “乐乐,你觉得妈妈再生一个可以吗?” 乐乐还小,他觉得生不生二胎对他根本没有影响,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妈,别问我,这是你和爸爸的事。”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为了生二胎,张乃琳开始吃叶酸,吃钙片,吃维生素,就像魔怔了一样。 赵智还是不同意,不过,在张乃琳多次想方设法的美人计之下,他还是妥协了。 他们很幸运,备孕的三个月后就发现怀孕了。 怀孕后,张乃琳依旧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家庭,可能是年龄大了,虽然她的孕期状况还好,但是脸上也出现了很多斑点,尤其是孕晚期,脸上腿上都肿的特别严重。 年底,张乃琳在北市生了一个小女孩,母女平安,抱着女儿,赵智的心中充满了无限喜悦,小孩子太可爱了。 月子期间是月嫂和保姆伺候的,张乃琳的公婆年纪也大了,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不能受累。 生了一个孩子,张乃琳的脸下垂得很厉害,就像老了十岁,但是也挡不住她心里的喜悦。 出了月子,张乃琳就去上班了,现在家里又多了一口人,她必须得努力挣钱才行。 赵智也一样,每天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就会充满力量。 赵智的智商的确很高,为了获得北市户口,两年前他就已经考了博,有了博士学位,他的户口很快就下来了。 张乃琳发现自己的脸变丑了,于是,她找了个美容院,花了十几万做了个项目,她脸上的皮肤马上就提起来了,根本看不出来生了孩子。 清明节,张乃琳回来的时候,张维芳还一直感叹,现在的美容技术真是太好了。 “大姑,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这样我们俩就能一起变美啦!”张乃琳热情地建议道。 然而,张维芳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折腾什么呀?这张老脸已经没法再折腾了,而且,做一次就要十几万呢,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张乃琳才不相信她大姑没钱,不过,老人家不愿意,她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二零一七年真是个生孩子的好年景,不光张乃琳生了二胎,张维双家的大孙子也生了女儿,还有张维保家里也生了个小孙子。 有了孩子,大家的心思就都转到了孩子身上。 这不,王福子每天高兴地照看孙子,哪怕儿媳妇天天和她吵架她都忍下来了。 白天,张维保和王福子看着小超市,晚上,他们还得去儿子家里看孙子,每天还得忍受着儿媳妇的挑刺和为难,王福子把这些都憋在了心里。 老婆和老妈天天吵架,张士起脸上也不好看,他给两个人做了很多工作都没用。 其实,他老婆就一个目的,就是让婆婆离开,她不喜欢婆婆,可是张士起觉得家里少了他妈不行,所以,他每次都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做和事佬。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有些固执己见,但也明白妻子的不满并非毫无道理,他试图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让家庭和睦相处,然而,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第293章 病痛 人老了,身体状况虽然都在发生变化。 突然有一天,张维仁的腰就不能动了,与此同时,他的手又麻又疼,连筷子都拿不住。 这一出可把大家吓坏了,当天,张维仁就被虎子送到了北市,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发现他的颈椎有大问题,必须进行手术。 手术不算很难,直接把脖子后面的骨头剔除了一块,主要还得看后续的修养。 住院期间,张乃琳和张士杰两个人轮流伺候,出了院,张维仁直接住到了女儿家,他的手现在还是肿着的,每天还得让人喂饭,需要几个月才能恢复正常。 于是,张乃琳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爸爸,她还得上班,其中的心酸不可为外人道也。 至于为什么不住到儿子家,第一个是他和儿媳妇不对付,第二个是,他觉得儿媳妇家太乱了,他受不了。 在北市休养了三个月,张维仁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回了自己家。 张维芳每天都去看看他,当她看到张维仁还在抽烟时,她直接就骂了一句: “你看看你,多大岁数了,还抽烟,这次生病就没让你改一点吗?” 张维仁“呵呵呵”笑了两声: “大姐,我都抽了一辈子了,哪能戒得了,我在医院就抽上了。” 张维芳白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吗?” 陆时也在一旁劝道: “你听你姐的,赶紧戒了,抽烟有什么好的,还浪费钱。” 张维仁看了看他这个冷着脸的姐夫,觉得他太没用了,一辈子被她大姐吃得死死的: “姐夫,你说你,一辈子被我姐压着,怎么还劝上我了?” 陆时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自豪: “有人管着是好事,之前梁清是怎么照顾你的,再看看你现在,哎,我都懒得说你。” 提起梁清,张维仁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甚至特别怀念。 梁清不光长得好看,照顾人更是无微不至,除了不会说好听的,其他方面都好,之前他没感觉,但是经历了裴玉芳,他才明白,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好的。 张维仁现在已经和裴玉芳断了联系,人家之前说自己儿子的结婚钱不够,他就傻乎乎地直接打过去三万块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家把他删了。 这三万块钱是他之前的司机二毛借给他的,二毛跟着他开了一辈子车,两个人处得像一家人一样,一听他需要钱,二毛二话不说就给他了。 谁能想到他这个钱会打了水漂,人家跟他分手的理由也很好听: “维仁,我以后不回老家了,就跟着儿子养老了,咱们两个这辈子缘分不够,还是等下辈子吧!” 听听,多么文艺,比文艺青年都说得好听。 刚开始,张维仁是懵的,他不能理解自己突然被分手,明明两个人每天在手机上卿卿我我,快快乐乐,怎么转眼就没缘分了? 张维仁懵了几天后就想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和他有以后,只是陪他谈了谈感情而已,他倒是全身心投入了,人家一直都是清醒的,所以才会及时抽身。 这次失恋,对张维仁的打击有点大,他现在不准备再找了,踏踏实实养老就算了。 八月份的时候,张维仁又去北市做了一个腰部的小手术,这个手术很简单,一个月就恢复了。 从北市回来后,他一直深居简出养身体,连大门都不愿意出去了。 现在的张维仁走路还拄着拐棍,腰部不敢太用力,每天二毛都会去陪他,他倒是也不寂寞。 张维仁生病后,陆时就把张维芳看得更紧了,每个月都会带她去做体检,就怕她的身体会出问题。 燕窝,阿胶这些补品也天天让她吃着,给她增加营养。 张维芳没事,老家的张维双却出了问题,某一天,她的嘴突然就歪了,狗小赶紧把人送到医院,一检查是轻微的脑梗。 张维双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又买了不少药就回了家,这个病只要不发病就没事,主要还是平时得多注意。 张永贵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他的耳朵聋得很厉害,腿有关节炎,疼得很厉害,走路很缓慢。 为了不给孩子们增添麻烦,两个身体状况不佳的老人相互扶持、彼此照料。 他们知道自己的健康问题可能会给子女带来负担和困扰,因此默默地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不愿让孩子们担心或分心。 尽管身体虚弱,但他们仍然尽力保持独立,共同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挑战。 张维双的两个儿子都是孝顺的,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看他们,给他们带点吃的喝的,但是,毕竟他们也有家庭,所以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本来平小一直在村里生活,但是,现在他的儿子大了,结婚买房买车压力很大,所以,他们夫妻都去了县城打工。 知道张维双生病,张维芳急得要命,她不顾自己的身体,非得回老家一趟。 可是,现在张维芳已经是78岁高龄了,陆时哪敢让她回去,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虎子和安安一起回去了一趟,看了看他们的大姨和小姨。 这次生病后,张维双的身体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虎子说她说话的时候经常忘词,刚说过的话很快就忘记了。 张维芬的身体倒是没有大病,但是吧,她的体质不太好,经常头痛头晕,时不时就得躺在床上休息,还好不影响生活。 从老家回来后,虎子和安安不得不承认,还是他们家老太太的身体最好。 别看张维芳年龄已经这么大了,她眼不花耳不聋,只是偶尔有点腰酸背痛,不过,有陆时照顾着,两个孩子都放心。 陆时的身体也很好,他每天都会练一练太极,晚上会出去散散步,不抽烟不喝酒,吃的也清淡健康,争取长命百岁。 虎子和安安回了家里,都不敢抽烟,要不然陆时会骂人,其他人来了他家也得遵守这个规矩,要不然会被他赶出去。 第294章 不伦 在煤站干了大半辈子,二零一八年的时候,五十岁的狗小终于升到了副站长,他的权利和地位都得到了提升。 狗小的儿子大学毕业后被他安排在了一家单位做会计,还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狗小升职后,他找了个机会把儿子调到了市里,本来想把儿媳妇一起调过来,但是暂时没有合适的人脉和机会。 他的儿媳妇在县城一中当老师,有正式编制的那种,所以想要调动很麻烦。 于是,狗小来找他大舅,想让他帮忙找找关系,可惜,张维仁已经多年不工作,关系网早就断了。 没办法,他儿子只能开启了两地分居的生活,不过,每个周末都会开车回家。 狗小的儿子叫张鹏程,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为人处世很不错,他的老婆王安琪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姑娘。 张鹏程是家里的独子,他的家庭条件从小就比别人好,所以为人一直比较骄傲。 从小到大他的路都被狗小安排好了,根本什么都不发愁。 结婚时,房子车子都是狗小准备好的,生完孩子,直接就扔给了他妈,一点都不操心。 家里的水电暖物业费都是狗小负责,每个月还会给小两口补贴3000块钱生活费,就这样,小两口开心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张鹏程调到市里后,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他和老婆就产生了矛盾,王安琪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家很委屈。 看到公公不能把自己调到市里,她慢慢地对公公产生了怨言,所以经常和张鹏程吵架。 小夫妻经常吵架,狗小两口子心里也难受,狗小他老婆也抱怨了一句: “早知道就不把儿子调到市里去了,现在小两口天天吵架可怎么生活?” 狗小本来是一片好心,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没想到却遭到了家人的不理解和埋怨。 这种情况让狗小感到非常委屈和无奈,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认可,反而被误解和指责。 同时,狗小还要面对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这使得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紧张和疲惫之中。 长时间的压抑和焦虑最终导致了他身体的崩溃,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直接晕倒在地。 别看狗小是个大男人,其实他的心思很细腻,人也比较敏感。 现在,家人的指责让他越来越难受,直接突发了心脏病。 最后,狗小在医院做了一个心脏搭桥手术才醒过来。 人是醒过来了,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工作了,单位为了照顾他的情绪,直接把他升成了站长,也让他提前内退了。 狗小突然病倒,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看着他那副虚弱的模样,家里人都感到十分愧疚,他们意识到自己平时对狗小一的关注不够,没有及时发现他身体上的不适。 张鹏程和王安琪也不再争吵,而是默默地平息了这件事。 张维双听说儿子病倒了,差点没晕过去,他气呼呼的来到孙子家里,把张鹏程夫妻两个批评了一顿: “你们两个愿意过就好好过,不想过就离婚,你们别忘了,自己的工作都是你爸安排的,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埋怨他?” 狗小出院后就回了家里休养,张鹏程依旧是两地跑着,王安琪表面上没什么意见,其实,她只是把自己的不满压在了心底。 王安琪是高中数学老师,也是班主任,她带着的班级已经从高一升到了高三,明年就要参加高考,所以平时她的工作十分忙碌。 每天早晨七点出门,晚上十点以后才回来。 之前张鹏程在家的时候,是他在做家务,现在,家里所有的活都留给了王安琪,她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为了让儿子和儿媳妇过得好,狗小的老婆经常过来帮忙做家务,哪怕这样,王安琪心中的怒火都没有降下去。 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王安琪后来彻底爆发了,她还用了一种遗臭万年的方式。 有几个学习不太好的同学经常找她补课,他们对知识的渴望让她感到欣慰。 然而,这些学生们正处在18-19岁的青春期,这个阶段的少年少女们充满了活力和激情,荷尔蒙也处于热烈的时候。 他们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情感也变得愈发敏感细腻,开始对异性产生浓厚的兴趣。 这种青春期的冲动和好奇常常让他们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容易陷入情感的旋涡。 而对于这位老师来说,她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教学任务,还有如何引导这些学生正确处理情感问题,帮助他们度过这个特殊的时期。 某天晚上,补课结束后,就剩下最后一个男同学还没离开,他紧紧地盯着王安琪的高耸部位,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火热。 王安琪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女,她一下就看到了男生眼里的欲望,她的理智告诉她要阻止,但是,当男生的手突然覆上她的高耸时,她的理智那根弦一下就断了。 王安琪已经29岁了,她正处在一个渴望爱与关怀的年纪。而与此同时,她心中对于张鹏程的不满情绪也在不断地积聚着。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她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想要放纵自己的冲动。 这种冲动并非出于一时的冲动或者冲动,而是源于她内心深处对自我需求的认识以及对生活现状的不满。 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过于压抑自己,不敢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因此,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决定放下束缚,去尝试一些新的事物,寻找那个能够满足她心灵需求的人或事。 在王安琪的默认之下,他和这个男同学开始在办公室里尽情的释放自己,这个时候,他们忘记了羞耻,忘记了为人师表。 两个人就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展开了一场刺激又紧张的和谐运动。 在王安琪的带领下,男同学一次次地攀上了高峰。 第295章 结束 一场荒唐结束之后,王安琪让男同学先回了宿舍,她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暗自唾弃自己,怎么能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内心有窃喜,有满足,而且,男生是第一次,那种激动,那种热烈让她难以招架,也让她沉溺其中。 王安琪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当心中的恶魔释放出来后,她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她经常和男生偷偷摸摸地偷情,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在深夜或者人少的时候见面。 有时候,他们会去一些偏僻的地方,比如公园的角落、树林里的小亭子等,这些地方通常比较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 每次见面,他们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其他人的视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有时候,他们甚至会提前观察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或事物。 尽管这样做很辛苦,但他们觉得只要能在一起,就值得付出一切。 然而,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们的秘密就被一个偶然的事件揭露出来…… 天气越来越冷,两个人在室外的活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于是,王安琪偷偷地把人带回了家里。 张鹏程平时不在家,她在家做点什么都方便,所以,两个人的固定约会地点也变成了自己家。 这天,张鹏程因为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处理,于是提前回了家,他心想这样可以早点见到妻子,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当他轻轻推开家门时,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不已——在客厅的沙发上,竟然有两个人交叠在一起! 张鹏程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怎么可能?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妻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无法动弹,心中的痛苦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冲过去质问,但又害怕面对真相。此刻,他感到无比的无助和绝望。 听着男女淫乱的声音,张鹏程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他“啪”的一声直接把公文包扔在了地上: “王安琪!” 呕吼声惊扰了沙发上的两个人,王安琪吓得一激灵,她赶紧推开身上的人,男同学也第一次遇到情况,他一下就软了,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王安琪惊了一下,害怕了一瞬,然后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男同学说道: “你先穿好衣服回去吧。” 男生穿好衣服,慌不迭路的跑了出去,家里只剩下一脸暴怒的张鹏程和一脸平静的王安琪。 张鹏程不甘心,他红着眼睛问道: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王安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心里气不顺,她看着自己的丈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两个人这次没有吵架,他们出奇的冷静,张鹏杰来来回回走动着,来掩藏自己内心的愤怒。 王安琪先开了口,她把自己做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她就等待着丈夫的审判,这个时候,她也说不出来自己后不后悔,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无用。 最后,张鹏程直接提出了离婚,房子车子是他的婚前财产,王安琪婚后没有交过家用,所以,她带走自己的存款就行。 他们的女儿留给了张鹏程,反正孩子从小也是跟着奶奶长大的。 两个人写好离婚协议,然后直奔民政局,五分钟过后,他们就拿着离婚证走了出来。 王安琪直接租了个房子,然后才回家里搬自己的东西,她以后就彻底和这个家没关系了。 张鹏程叫了个打扫公司把家里重新打扫了一遍,然后他起身去了爸妈家。 狗小夫妻俩看到儿子回来都很高兴,他们还商量着给儿子包饺子。 张鹏程看着爸爸妈妈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却又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纠结。 晚上吃得是张鹏程最爱吃的猪肉大葱馅,他一边吃一边红了眼睛,但是看着在旁边看电视的女儿,他又觉得自己不算太失败。 饭后,狗小把儿子叫到了卧室,低声问道: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最了解自己孩子的永远是父母,他一晚上看着儿子悲伤又纠结的神情,就知道他发生了不好的事。 听到爸爸的问话,张鹏程的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爸,我离婚了。” 张鹏程今年28岁,他从小顺风顺水,这次离婚可以说是人生中遇到的最大挫折,所以他有点承受不住。 “怎么回事?”狗小的声音严肃了几分。 张鹏程咬牙切齿地说道: “爸,她有外遇了。” 狗小听完后久久没有言语,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得重了又怕儿子难受。 晚上,狗小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儿子,担心孙女,他老婆踢了他一脚: “来来回回干什么呢,赶紧睡吧!” 狗小直接坐了起来,半靠在了床上: “哎,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啊。” “说吧,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儿子离婚了。” “什么?” 狗小把儿媳妇在外边有人的事一说,他老婆气得直接破口大骂: “离得好,我们家可不要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以前真是瞎了眼才觉得她知书达理。” 夫妻两个看了看旁边躺着的小孙女,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管怎么样,孩子不能再受伤了。 很快,村里的张维双也知道这件事,她气得捶胸顿足,想把人揍一顿。 为了张鹏程,一家人都闭上了嘴,没有再说王安琪的不好。 离婚后,张鹏程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必须要有所改变才能让生活变得更好。 于是,他开始了奋发图强,每天都充满激情和动力。 他把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了,也不再经常回家了。 第296章 前夫去世 说白了,张鹏程还是善良的,他只选择了离婚,并没有把女方的事情暴露出去,王安琪到最后还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数学老师。 周末或者平时有空的时候,王安琪也会去狗小家里看看女儿,小姑娘现在才三岁,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所以双方之间表面上还算和平。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张维芳就接到了张乃琳的电话,原来她二叔张维保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现在正在北市治疗,是那种暂时还不能根治的帕金森综合征。 张维芳听了特别震惊,他才63岁,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得这个病了? 张维保开了点药就回来了,他这病只能吃药控制着,暂时还不算太严重。 现在张维保在市里的儿子家住,正好帮忙照看小孙子。 得知他生病后,张维芳和张维仁都去看了看他,张维保表面看起来还好,就是胳膊,手还有腿都在不停地抖动,走路时间久了身上容易发软。 张维保身体不太好,每天在儿子家也休息不好,早晨五点多就得起床开店,晚上十一点才能结束。 张维芳和张维仁都很心疼他,他们提议让他回老家休养,要不然带着病干活很容易出事。 张维保是这个家里最忠厚实在的人,他觉得儿子现在刚买了房子,孙子才一岁多,家里的压力太大,孙子,他必须留下来帮忙。 王福子和他的想法一样,两个人这一辈子就像两头兢兢业业的老黄牛,为家庭服务,为儿子贡献。 劝说无果,张维芳也就不再多嘴了。 回去后,张维芳一直和陆时感叹人生无常。 夏天的时候,连风中也带着一股热浪,张维芳热的不想出门,每天坐在家里吹电扇。 她家没有空调,张维芳觉得空调的风太硬了,生生往人的骨头缝里钻,所以每到夏天,她都特别怀念老家的窑洞。 这天,张维芳正在家里午休,床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过来一看,是张维双。 “维双,有事啊?”张维芳一接通就问道,中午是大家的休息时间,没事一般不会打电话。 “大姐,有件为难的事,你先听听再做决定。” “说吧,还跟我客气上了。” “大姐,前姐夫快不行了,想让虎子回去送他最后一程,他家人打听到我的电话号码,让我问问你。” 张维芳愣了一瞬,然后说了句知道了。 这个几十年没有联系、快被他忘掉的人,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得到他的消息。 张维芳拿起电话给虎子去了拨了过去: “虎子,你亲爸快不行了,想让你去送送,你自己看着办。” 几秒钟后,虎子的声音才传来过来: “妈,我知道了,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张维芳看着躺在旁边看书的陆时,故意问了一句: “陆老头,你不生气吗?” 陆时轻轻地扫了她一眼,眼睛里毫无波澜: “快睡吧,要不然下午又要头疼,我还不至于和一个手下败将生气。” 两个人已经恩恩爱爱的过了一辈子,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虎子坐在座位上呆坐了半天,然后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个人客气地聊了几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亲生父亲,虎子是有印象的,不过印象不深,但是既然递来了消息,虎子还是决定回去一趟,毕竟,他现在还占着个李姓姓氏。 虎子带着儿子李瑞一起回来老家,老家现在发展得很不错,随处可见高楼大厦,东西两条街道都被规划得整齐又干净,一点都不比市里差。 乐安县人民医院303病房,李鸿儒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插着很多东西,脸上戴着呼吸机。 哪怕已经80岁,他的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白发很少,脸上的皮肤很紧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年轻时候的俊俏样貌。 虎子一进来就看到了他,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突然就出现了。 虎子站在门口踌躇不前,还是病床旁边的一个女子问了一句: “你找谁?” 这才把虎子的心神叫了回来,他快走两步来到了病床前,然后直接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李成蹊,小名虎子,这是我儿子李瑞。” “啊?啊!哥,你好,我是你妹妹李成娇。” 两个不熟悉的人第一次见面,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就冷了场,就在场面一度尴尬的时候,床上的人醒了过来,他不停地转动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前面的人影。 李成娇赶紧介绍: “爸,我哥来了,你看,我哥来看你来了。” 李鸿儒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了光亮: “虎子,是你吗?” “嗯,是我。” 对于爸爸这个“称呼”,虎子暂时叫不出口。 李鸿儒看着两鬓已经斑白的儿子,动了动干涸的嗓子,问了一句: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很好,我是警察,这是我儿子,我也有了小孙女。” 李鸿儒老泪纵横,他抓住了虎子的手,又问了一句: “你妈怎么样?” “我妈的身体很好,过得也很好,我爹一辈子都听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李鸿儒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前妻,知道她过得好,他就能放心了。 李鸿儒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他故去的爸妈,他的初恋双双,他的前妻张维芳,还有他的儿子,他现在的妻子,女儿,等等…… 他这一生所有的遇到的人,经历过的事,走马观花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就像重新走了一遍。 看完完整的一生,李鸿儒突然就没有了遗憾,他很快就感觉到呼吸困难,他没有抵触,而且直接闭上眼睛,结束了他这一生。 李鸿儒离开后,虎子跟着披麻戴孝做了孝子,办完他的丧事,虎子才带着李瑞离开。 这期间,虎子表现出了对李鸿儒深深的怀念,他尽心尽力地完成每一个仪式,让李鸿儒走得安心,踏实。 他想,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回这个地方来了。 第297章 毛兔回来 其实,虎子对亲生父亲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甩张维芳的那个巴掌,这件事给小小的虎子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他才会选择做警察。 在虎子心里,警察是正义的,是无所不能的,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虎子回了市里,就开始了交接工作,他马上60岁了,干到年底就要退休,所以现在他的工作基本上都移交了出去。 虎子大概和张维芳说了一下亲爸的事情,张维芳听了听就过去了,反正对她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 可能今年是个多事之秋,国庆节的时候,张维芬也打来了电话,她的男人李保能也轻微脑梗了,现在每天在医院里输液。 “李吉呢?他还没工作?”张维芳问了一句。 “大姐,他的事我是管不了了,找对象找不到,工作也不好好干,每天就是在家里抽烟玩手机。” 李保能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赶紧出院了,他怕自己扫马路的活计被别人顶替了,这个工作还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没有这个工作,他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啊? 李吉怕他身体不好,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好脾气的李保能气得直接踹了他一脚: “你要是争点气,我用得着这么辛苦?不知好赖的玩意,你再不找对象,以后老了看你怎么办?” 李吉也特别生气,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又不是他不想好好工作,父母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找对象的事就更气人了,那些人都介绍的是什么玩意,除了离婚就是丧偶的,有的还带着孩子,他又不是冤大头,才不养别人的孩子。 李吉已经37岁了,但他自我感觉良好,一直觉得自己能找个单身的。 冬天的时候,狗小给李吉打了个电话,说是给他介绍个对象,狗小这人做事最靠谱了,所以张维芬和李保能都抱着极大的信心,李吉心里却不当回事。 狗小介绍的女人是他老婆这边的亲戚,离婚了,现在在县城打工,每个月工资四千多,就想找个有房子的,以后就可以不用租房子了。 女方条件这么好,李吉也想着先接触一下。 相亲的当天,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两个人约在李吉家的小区门口见面。 李吉一看下雪了,天上又刮着西北风,他刚出大门口就后悔了,太冷了,就非得这天气相亲吗?他不禁有些埋怨起自己来,早知道就该听母亲的话,多穿点衣服再出来。 现在好了,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和一条牛仔裤,冷得直打哆嗦,他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次相亲不成功,他再也不会答应母亲的安排了。 这时,女方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去站牌那里接一下她,她不确定小区具体的位置在哪。 李吉一听这话就挂断了电话,他扭头就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生气,这是什么人呀?大冷天的还让他去接,自己找不到地方干嘛要相亲? 女方也不傻,她在站牌处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到人影,她也坐着公交车离开了。 张维芬看到儿子回来的这么快,心里直嘀咕: “李吉,和女方聊的怎么样?” “妈,我没见到人影,下雪了,我就回来了。” “不能吧?”张维芬疑惑了一下,既然说好了相亲,怎么可能没有人影? 就在张维芬胡思乱想的时候,狗小怒气冲冲地打来了电话: “小姨,李吉也太不像话了,人家在公交站牌那等了他半个小时,他都没有去,他到底怎么想的?” 张维芬也懵了,她赶紧解释了一下: “李吉说没看到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姨,算了,这次算我自作多情,以后李吉的事自己操心吧!” 张维芬放下电话就去找李吉算账,当她得知李吉根本没去接人时,直接气得火冒三丈,她拿起床上的笤帚就朝李吉扔了过去: “我让你跑,我让你不听话,这下好了,亲戚都让你得罪干净了,我看你呀,还是打光棍得了!” 李吉没想到他妈会打他,他也不高兴了: “打光棍就打光棍,我乐意!” 大雪纷飞,年来到,这个年,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殊的。 过了年,虎子也成了退休人员,他每天都会来自己爸妈家和大舅家转转,虽然他们几个的身体还算健康,但是他仍然放心不下。 回到家,虎子会帮忙做饭,看孙女,他的养老生活是忙碌又充实的。 如今,儿子和儿媳妇也跟他们一起居住,但每个月都会按时缴纳生活费用,虽然虎子心里嫌麻烦,但他还是选择了默认这种情况,毕竟,儿子是自己的,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这天,虎子又来大院里看爸妈,路上,他遇到了好久不见的张维存,他的身边还跟着毛兔。 “小舅,小舅妈。” “哎,虎子,你来看你爸妈?” “嗯,对。” 虎子和张维存的关系一直比较淡,所以大家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虎子去了爸妈家,把遇到小舅的事说了一遍,张维芳还觉得奇怪: “他和毛兔不是离婚了?现在又复婚了?” 当天晚上,张维芳就去了弟弟家,张维存和毛兔正在吃饭,看到她来了,还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吃。 张维芳没有寒暄,而是直接问道: “你们两个又和好了?” “对,大姐,毛兔从老家回来了。” 张维芳看着他们,说了一句: “好好过,咱们年纪都不小了,不要吵架。” 第二天,张维存一个人来了她家,张维芳才知道,原来毛兔之前又和前夫在一起了,只不过两个人最后还是没能走下去。 去年,毛兔的孙子上了幼儿园,她又想起了张维存的好,正好她没有去处,所以就回来了。 张维存现在退休在家,他愿意让毛兔回来,毕竟人老了总得有个伴,毛兔和他过了一辈子,两个人还是互相了解的,总比再找新人好。 毛兔回来后,每天在家里做饭收拾家,张维存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所以他也就不计较之前那些破事了。 第298章 金婚 二零一九年的时候,张维芳已经七十九岁高龄了,但她的身体依旧硬朗,精神状态也很好。 虎子和安安都想给她办一场大寿,让她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喜庆的时刻,可却被她直接拒绝了。 “你们这两个孩子,我现在还年轻着呢,等我到九十岁再办大寿吧。”张维芳笑着说。 虎子和安安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他们知道妈妈一直比较节俭,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才会拒绝他们的提议。 但是,他们还是决定要给她一个惊喜。于是,他们偷偷地准备了一个小蛋糕,还买了一束鲜花送给妈妈。 当张维芳看到这些礼物时,眼眶湿润了,虽然她嘴上说着不要,但心里还是非常感动。 人老了,内心会变得特别柔软,张维芳也一样,她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被蜜包裹着,又甜又腻。 现在的她,更在乎身体健康和家庭和谐,正好孩子们也孝顺,所以她过得很幸福。 陆时对她五十年如一日,每年生日都会给她做一碗长寿面,这也是她最满意的礼物。 去年,是张维芳和陆时的金婚大喜,两个人相伴五十年,从青春年少到满头白发,他们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也见证了彼此生命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这五十年来,他们相濡以沫,携手走过人生的起伏,用爱和耐心守护着对方。 如今,他们已经步入古稀之年,但他们的感情依然如初,让人不禁感叹岁月的美好与坚韧。 陆时从来不说爱,但他的行动却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爱意。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他对她的关心和呵护,让张维芳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清晨,当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陆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还会贴心地帮张维芳准备好当天需要的物品。 出门前,他总是会细心地为张维芳整理衣服,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工作中的陆时虽然忙碌,但他总会抽出时间给张维芳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关心她是否有好好吃饭、休息。 工作的时候,他甚至会偷偷溜出来陪她吃午饭,只为了见她一面,晚上,无论多晚回家,陆时都会为张维芳留一盏灯。 当她走进家门,迎接她的永远是陆时温暖的怀抱和关切的问候,然后,他们会一起坐在沙发上分享一天的趣事,或者看一场电影放松心情。 张维芳时常感叹,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实在是太幸运了。 而陆时则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我爱你”这三个字,不需要说出口,因为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张维芳和陆时当初结婚的时候,由于时代背景的原因,并没有举办婚礼。 因此,当他们迎来金婚纪念日时,安安和虎子决定为他们弥补这个遗憾,他们专门租了漂亮的婚纱和礼服,并带着父母去拍摄了一组浪漫的婚纱照。 白发苍苍的婚纱照,是一种纪念,也是一人生的另一种浪漫。 张维芳的生日在农历二月,过完生日,天气正好变暖,路边的小草开始转绿,公园里的桃花也悄悄地盛开了。 以前,张维芳一直认为桃花只有一种颜色——粉色,但现在她却惊奇地发现,原来桃花也有白色和红色之分,她不禁感叹自己的认知之浅薄。 而其中,那红色的桃花更是让她眼前一亮,每一朵花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而成,花瓣红得如血似火,娇艳欲滴,花蕊黄得如同金粉般闪耀,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红色的桃花似乎比其他颜色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它们在风中摇曳生姿,宛如一个个红衣少女在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还有小姑娘们悄悄地折了一枝桃花别在耳后,粉嫩嫩的花瓣与她们娇嫩的肌肤相映成趣,更显得人面桃花相映红,那正是人比花娇,花如人美啊! 张维芳和陆时刚从公园回来,就在小区门口碰到了张灵灵和她老公,大家寒暄了几句就分开了。 回到家,张维芳突然想到张灵灵32岁了还没有孩子,她心里是有点担心的,怎么头婚没有孩子,二婚也没有? 现在的张灵灵有120多斤,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胖了所以影响生育。 这一想,她就坐不住了,但是她又不好直接问张维存,于是,她抽空找了一趟毛兔,悄悄地问了问具体的情况。 毛兔告诉她,张灵灵夫妻决定做丁克,他们根本就不准备要孩子,两个人都觉得生孩子的话压力太大了,而且万一以后孩子不孝顺,那就白养了。 张维芳知道真实的情况就没再说什么了,要不要孩子都是人家的自由,只要夫妻两个愿意就行。 现在的毛兔,可能是上了年纪,整个人变得平和了很多,说话做事也不是那么急躁了。 尤其是现在张灵灵已经大了,对她还不错,所以,她就更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来硬的了。 毛兔从老家回来后,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低调,她现在几乎不出门,每天就在家里做家庭主妇。 张维存和她正好相反,整个人开始飘了,一天天耗在麻将馆里,花钱如流水,玩牌更是不在乎输赢,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张维仁之前也爱打麻将,不过,自从做了手术,他就不爱出门了,主要是他的身体也很难支撑他走远路。 现在的张维仁,有保姆伺候着,每天吃得好睡得好,气色越来越好,人也胖了一大圈。 他现在也想通了,他的任务是好好养老,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晚上躺在床上,张维仁依旧会感觉孤独,不过,每天张乃琳都会给她打电话,让他的生活也不至于太寂寞。 最近几天,张维仁又迷上了在网上刷直播,看着人家唱唱跳跳,他也会感觉很热闹。 每次打开直播间,张维仁都会被那些充满活力和热情的主播们所吸引。 他们有的唱歌动听,有的跳舞婀娜多姿,还有的讲着幽默风趣的段子,让观众捧腹大笑。 这些精彩的表演让张维仁沉浸其中,忘记了一切烦恼和压力。 第299章 再次生病 三月份的时候,张维双在上厕所的时候突然摔了一跤,她直接坐在了厕所的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张永贵慢慢挪动着他的双腿,双手拄着拐杖,赶紧出大门口喊人来帮忙。 周围邻居帮忙把人抬了出来,与此同时,狗小也开着车往回赶。 换好衣服去了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张维双的病情加重了,之前只是脑袋反应慢一点,不影响正常生活。 这次生病后,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变得沉重无比,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挪动一座山般艰难。 她的步伐缓慢而吃力,仿佛脚下的地面变成了粘稠的泥潭,让她难以自拔,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坚持,才能勉强移动一小段距离。 张永贵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他吃饭的时候一直反胃吐酸水,大家都以为他得了癌症,检查之后才发现是胃溃疡。 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太好,但是出了院,他们还得相互扶持着一起生活。 两个人都是要强的性格,都不愿意给孩子们添麻烦,所以哪怕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那么健康,但只要还能活动,他们就会努力自己照顾自己,保持独立和自给自足。 他们觉得这样既能减轻子女们的负担,又能让自己感到有尊严和成就感。 因此,他们总是尽可能地自己做饭、打扫房间、洗衣服等家务事,同时也坚持锻炼身体,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 这种自力更生的精神不仅让他们的生活更充实,也为他们的家庭带来了更多的和谐与幸福。 刚从医院回到家,张维双拿起电话给大姐打了个电话,她的手机是按键老年机,两个人只能从话筒里听到彼此的声音。 张维芳一接通电话,就听到了对面的哭声: “大姐,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呜呜呜……” 张维芳的眼泪也在哗啦啦往下掉: “维双,你大姐我也老了,出不了远门了。” 姐妹两个在电话里哭了半天,彼此诉说着自己的现状,又相互鼓励着。 日子还长,生活还得继续,所以,不管前路有多难她们都得坚持。 挂断电话后,张维芳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独自哭泣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困惑。 在她的记忆中,张维双一直是那个充满活力、性格开朗且极其护短的可爱姑娘,她总是笑容满面,对生活充满热情,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暖和快乐。 然而,如今的张维双却被病痛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让她的内心深处多了一种无奈和荒凉。 张维芳哭泣的时候,陆时一直在旁边陪着她,没有说话,等她哭完,他才帮她擦干了眼泪: “走吧,咱们出去逛逛,你上次不是想吃那家的馄饨吗?我带你吃去。”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事,所以陆时没有安慰她,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他现在很庆幸自己的身体还算健康,还能时刻陪着张维芳。 他不敢想象如果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好了该怎么办? 晚上,正好虎子过来看他们,张维芳就提议道: “虎子,我想回老家看看你二姨,她的身体现在不太好了。” 虎子一听这话就头大了,他赶紧拒绝: “妈,我和安安回去就行了,路途太遥远,你又晕车,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张维芳也知道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坐车,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可是,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你二姨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 陆时也在一旁劝着: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先顾好自己吧。” 其实,张维芳也就是说说而已,她也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 星期天,虎子和安安一起回去了一趟,张维双看到两个外甥,眼泪止都止不住: “虎子,安安,你妈还好吗?你看看你姨我这样,连大门都出不去了。” “二姨,我妈很好,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你和姨夫都好好的。” 虎子临走之前,张维双挪动着双腿,从床下面翻出来好几个南瓜,还有一袋子红薯: “都给你妈拿回去,这都是平小种的,我和你姨夫现在吃不了多少。” 于是,虎子和安安带着一堆土特产回了家,张维芳看到老家的东西,感觉特别亲切,她把南瓜给两个弟弟家送了点,红薯她就留下自己吃了。 五月份,张维芳接到了南山市的电话,她的二叔张九龄去世了,享年93岁,也算是高寿了。 虎子去了一趟南山市参加葬礼,张维保也回了老家,他是张家这一辈的代表,得回去安排老爷子的墓地。 张九龄在南山火化后,他的儿子张青山将他的骨灰带回了故乡,他们来到家族的主坟前,这里埋葬着历代祖先的遗骸。 张青山小心翼翼地捧着父亲的骨灰盒,缓缓走向墓碑旁的空位。 他轻轻地将骨灰盒放入土坑中,然后用铲子轻轻铲起黄土覆盖其上,每一次挥动铲子,都带着对父亲深深的思念和敬意。 最后,他用手抚平了墓土,仿佛在告诉父亲:“您已经回到了家,可以安息了。” 张九龄一辈子都在想念自己的家乡,当初他想直接分配到县里工作,但是他的级别太高了,所以分配到了离家最近的南山市。 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叶落归根。 临走之前,他就告诉他的儿子们,一定要把他骨灰送回老家。 二叔的离世,张维芳伤心了一阵子就好了,自从送走了自己最亲的老妈,现在,她已经能平静地接受任何人的离去。 其他几个小辈更是对张九龄没有太大的印象,毕竟离得远,所以大家的感情也没那么深。 夏天的时候,天气太热了,一向身体康健的张维存居然大病了一场,他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出院后,也很少出去乱跑了。 张维芳去看他的时候才知道,他生病是因为太劳累了,每天熬夜打麻将,是个人就受不了。 张维芳把他骂了半天,才打消了张维存想继续去麻将馆的心思。 第300章王福子大病 时间飞逝,大家的生活依旧在继续着。 2020年的时候,张士起凭借着这几年的努力买了房子买了车,张维保依旧拖着病体在超市里忙碌着。 六月份的时候,张维芳一群人去参加了他家的温居宴,大家都对张士起印象很好,他踏实又肯干,从白手起家到现在有房有车,都是自己努力的功劳。 他家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婆媳矛盾,婆婆和儿媳妇都是厉害人,遇到事情都不想让步。 尤其是王福子,她在家当了一辈子领导,现在儿媳妇进门,人家不听她指挥,她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而且,儿子和丈夫也都和儿媳妇站在一起,于是,王福子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渐渐地开始郁结于心。 特别生气的时候,她会给女儿打电话,张月琳的性格有点像张维双,非常直接,她直接劝解她妈: “妈,觉得难受就回来自己家,天天住一起肯定会有矛盾。” 王福子觉得女儿不理解她,不能和她同仇敌忾,于是,她把自己的满腔怒火都发散给了张月琳,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张月琳也很委屈,她没有婆婆,看孩子做饭都得自己来,而且还得上班,她妈从来不管她,还总是打电话找茬,她也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王福子是一个很自卑又自尊心很强的人,儿媳妇坐月子的时候,天天嫌弃她伺候的不好,她直接让女儿大老远的过来伺候,还总是道德绑架: “月琳,你这都是为了你弟弟,而且这也是替妈妈在干活。” 张月琳伺候了一个寒假,然后就回去上班了,王福子对她还是不满意: “你呀,太薄情了,怎么回去就不来看看侄子了?光顾你自己了。” 张月琳生孩子比较晚,她的侄子比她家女儿还大半岁,但是,她生孩子的时候,王福子根本就不管,人家还打扮得高高兴兴回家住了几天。 别人问她:“福子,你怎么不去给闺女伺候月子?” “哎呀,有人伺候就行了。” 其实,张月琳没有婆婆,她的月子都是自己和老公两个人磕磕绊绊过来的,为此还落下了月子病,但是在王福子眼里,这些都是小事。 她觉得儿子和孙子姓张,她照顾是应该的,外孙女是外姓人,所以不是她的义务。 张月琳也是个坚强的,她一声不吭的坐完了月子,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她没有在王福子面前提起半句,因为她不想吵架。 但是张月琳的男人对丈母娘有了意见,觉得她太过分了,不伺候月子就算了,也没有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对他们和小舅子完全就是两种待遇,这些,他都记在了心里。 王福子一直很骄傲,儿子有本事,女儿也不错,所以她心里再不舒服都不想回老家,她怕别人知道她和儿媳妇不和,也怕别人笑话她。 在这种憋屈和憋闷的环境下,王福子变得越来越爱挑刺,大家都怀疑她得了更年期综合症。 张士起是个大方的,她老听王福子说这不舒服那头疼,于是,专门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两次,开了不少药,光给她看病就花了大几千。 哪怕这样,王福子依旧天天叫喊着不舒服。 九月份的一个晚上,王福子突然就吐了,大家都以为她是感冒了,就喂了喝了点感冒药,半夜的时候,她突然就昏迷不醒的。 张维保赶紧把儿子叫起来送她去了医院,急诊医生检查完,发现王福子是突发的脑出血,必须立即进行手术。 张维保慌了,害怕了,胳膊腿也抖动得更厉害了,张士起不得不打起精神,先给他姐打了电话,然后开始交钱,等待手术。 张月琳一接到电话就马上请假坐车往市里赶,一路上,她的担心不已。 开颅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张维保和张士起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他们旁边就是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很多病人家属。 有些人的表情是高兴的,也有人的表情是沮丧的,大多数人都是平静的。 两个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现在要住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家属不能接触。 然后,护士给了张士起一张单子,里面写着重症室里需要的东西,大到被子枕头,小到卫生纸,漱口水都得准备好。 重症室在三楼,买东西在一楼有固定的地方,张士起去了超市,根本不用多说,人家就把东西准备好了,一共花了两千多,还有什么静脉曲张的袜子之类的,他都没有听说过。 确认王福子暂时没有危险后,张士起松了口气,他焦急地等待着张月琳的到来,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仍不见她的身影。 无奈之下,张士起决定先带父亲回家,毕竟,张维保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这样高强度、高压力的生活节奏,他需要休息和恢复。 张士起离开没多久,张月琳就到了医院,见不到人,她只能在外面等着。 王福子的手术费还没有凑够,所以,张士起先回家借钱去了,他把家里的现金,卡里的余额都检查了一遍,总共凑了三万块钱先交了费。 张月琳也带了两万块钱过来,这是她身上所有的存款的。 当天晚上,张月琳在医院的椅子上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他们就见到了去做ct的王福子。 王福子还在昏迷中,她的脑袋上裹着纱布,全身都插着管子,张月琳看了一眼就哭了,她没想到她妈突然就成这个样子。 这时旁边的病人们和他们的家属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一个个热情地伸出援手,帮忙推动车子,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电梯。 很快,电梯到达了一楼,我们又马不停蹄地朝着ct室走去。 终于到了ct室门口,大家将车子停稳后,便各自告别离开了。 等了一会,就轮到了王福子做检查,检查完毕,她又被送回了重症室。 第301章住院 王福子住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虎子和安安都去医院看了看,虽然见不到人,但还是去了一趟才安心。 张月琳白天在医院照顾着,帮忙做一些流食,晚上在医院的走廊上休息,特别辛苦。 张士起也不好受,他把能找的人都找遍了,才借到钱,又是他小姨和舅舅帮的忙,他还得上班养家,一大家子的压力全压在了他身上。 张维保一边担心一边还得照看着小超市,一家子都不得闲,哪怕这样,医院那边依旧花钱如流水。 今天买个蛋白粉,明天买个气垫床,其实都是一些没太大用的东西,但是不买还不行,这都是医生推荐的。 张维芳知道消息后,直接让虎子送了两万块钱过去,她知道他们现在需要钱,大家都是亲人,所以能帮的她也不会吝啬。 王福子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半个月才换了地方,先换了到心内科的重症病房,继续观察,然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才到了普通病房。 到了普通病房后,就需要人陪床,张月琳辛苦了这么久,她的身体实在扛不住了,所以,他们又雇了一个护工。 护工费特别贵,一天230元,所以,张士起只雇了七天。 来到普通病房后,王福子的身体慢慢地开始好转了,首先是恢复了神智,然后伤口也在愈合。 在医院里住了四十天,王福子头上的线也拆了,人基本上恢复了,但是也留下了后遗症,她的左边身体不能动,偏瘫了。 为了治好她的身子,孩子们又把她送到了康复医院做康复。 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完全体现在了王福子身上,哪怕得了病,她依旧十分固执,特别自私。 为了给她看病,孩子们背上了债务,工作家庭都耽误了,但是她完全体会不到,也不能体谅。 王福子现在就一个感觉——不舒服,她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医生给她按压胳膊,她胳膊疼,让她练习站立,她嫌腿疼,让她双手练习抓紧,她觉得拉扯她的手腕,总之,每次锻炼她都极度排斥,不听安排,也不听指挥。 张月琳对她的行为又急又气,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说多了都是泪。 王福子的儿媳妇看她实在不听话,家里的钱也越来越少,直接提出来让她出院回家。 因为这事,张士起还和他老婆吵了一架。 医生都说了,前三个月是最佳恢复期,只要好好锻炼,王福子一定可以重新走起来,但是她根本就不配合,既嫌累又嫌疼。 舒展的左胳膊也慢慢地变得僵硬起来,最后,根本就不能动了,手指也蜷缩到了一起。 王福子的娘家人也来劝她,但她一句都听不进去,惹急了就直接说: “反正我有儿有女,他们伺候我是应该的,难道还能不管我?这就是他们的命。” 别人再劝她,她就耍赖: “还有张维保呢?他不得管我吗?” 时间很快就到了元旦,这个时候,病毒传播开了,所以医院让大家都出院回家。 趁此机会,王福子直接出了院,她肯定不能回儿媳妇家,人家不爱搭理她,没办法,张维保和王福子回了县城的女儿家。 张月琳的老公不高兴,但是还是接受了他们,这种时候,他们也只能女儿了。 在女儿家住着,王福子也不安分,她天天挑刺,骂男人,骂女儿。 过了年,四月底,天气暖和的时候,张维保带着王福子回了自己家。 回到自己家里,周围邻居,亲戚朋友都来看她,王福子还是很高兴的。 但是,渐渐的,人家都不来了,她本来就是个病人,现在连吃喝拉撒都得靠别人,说话也越来越过分,大家慢慢地就疏远了她。 回了家的日子,王福子觉得特别舒服,没人劝她锻炼了,也没人管她吃什么了,只有张维保一个人照顾着她。 张维保脾气好,从来不跟她发脾气,一切都听她的,所以她特别满意现在的生活。 其实,张维保的身体也不好,但是他们不能一直拖累孩子们,所以只能他自己受累。 王福子每天晚上起夜好几次,张维保一次次伺候她,每天都休息不好,他的身子也越来越差。 现在又是病毒感染期,大家都不敢出门,所以没办法去医院检查。 秋天的时候,张士起带着张维保去了一趟医院,他的病主要还是帕金森,其他地方都好。 据说帕金森可以做手术,但是光手术费就要20万左右,张士起想都不敢想。 王福子花的十万块钱还是他们好不容易借来的,现在要是再有一个病人,他们根本负担不起。 在这种无奈又沉重的压力之下,张士起只得更加努力的工作。 张乃琳从小在老家长大,她对二叔的感情很深,所以,她会时不时地给张维保转点钱。 她也提议让张维保来北市的大医院检查一下,但是被张士起拒绝了。 张士起现在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经济条件带爸爸检查身体,哪怕张乃琳愿意出钱,他都没有点头同意。 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他不能全让别人出,这种压力太大,他暂时承担不起。 于是,家里的老两口互相陪伴着,张士起也在外面辛苦努力着,大家都在咬牙坚持。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张士起的老婆意外怀孕了,这是一条小生命,两个人都舍不得放弃,所以准备把他生下来。 就在大家满怀期待的时候,肚子里的宝贝出了问题,孩子的心脏有问题,所以不得不进行手术。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手术原本应该是顺利的,但就在关键时刻,意外却突然降临——大出血!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张士起,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孩子没了,而母亲的身体也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医生们全力以赴地抢救着大人,还好,最后抢救了回来。 第302章陆婷婷回来 二零二一年病毒特别严重,大家都被限制了出行,张维芳也彻底宅在了家里。 很多人都在囤货,她也一样,吃的、喝的、戴的,还有消毒水囤了一堆,不知道还以为世界末日要来了呢! 日子有点无聊,平时张维芳除了偶尔去两个弟弟家转转,其他时间都在家里。 日子太无聊,张维芳渐渐喜欢上了玩游戏,每天在手机上玩一些简单的单人游戏。 陆时对做饭更感兴趣,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 安安夫妻两个也被困在了家里,两个人近几年不再争吵了,表面上感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同时,他们一直担心女儿陆婷婷的安全。 安安给女儿打了多次电话,想让她回家来,不过,都被陆婷婷拒绝了。 陆婷婷今年27岁,她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这几年,她全国各地跑了个遍,工作,旅游,感悟,过得自在逍遥。 陆婷婷一直都是偏男性的打扮,她的朋友也是男生居多,再加上她放荡不羁的性格,让她很难在一个地方停下来。 她爬过雪山,去过沙漠,逛过草原,下过海底,还爱蹦极,滑雪,冲浪这些极限运动。 陆婷婷没有交过男朋友,她对谈恋爱没兴趣,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玩耍。 病毒困住了她的脚步,让她心里很烦躁,正好爸妈一直催她回老家,于是,她乘上了回家的列车。 自从上大学离开家,她就没有回来过,下了火车,陆婷婷对这个城市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她先回家洗了个澡,睡了一觉,然后一家三口才坐在了一起。 三个人有十几年没有坐在一处了,所以场面有点尴尬,安安心里十分愧疚,他忐忑地问了一句: “你在外面过得好吗?” 陆婷婷也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她抬手扒拉了一下刘海,声音特别平淡: “挺好的。” 张海莲看到女儿对他们生疏的样子,她特别想哭,自己只有这一个女儿,当初却没有好好对她,现在心里后悔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安安夫妻两个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讨好陆婷婷,让她心里特别别扭,心里也十分憋闷。 这天,陆婷婷去大伯家里串门,当她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大伯和伯母,还有逗孩子玩耍的哥哥嫂子,她的眼睛突然一阵酸涩,这个一直就是她向往的家庭生活。 有爸爸妈妈,有烟火气,有欢声笑语,本来以为不在乎的那些东西却同时涌上了心头。 虎子和王慧对她很热情,一边招呼她吃饭一边问她在外面的情况,大家热热闹闹的聊着天,屋子里一片温馨。 吃完饭,虎子问道: “婷婷,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伯,我想留下来了,这几年在外面也跑累了。” 虎子听到这话也觉得心里踏实: “行,你也该找对象了,有合适的可以试试。” 陆婷婷本来只是想回来看看,但是看到大伯一家的生活,她突然也想有个家了。 回了家这几天,陆婷婷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这天,她看到了许多路上有骑着摩托车送外卖的人,她觉得这个职业很不错,所以,她马上就拿起手机开始看招聘信息。 三天后,陆婷婷成功穿上了小黄衣,成了外卖队伍中的一员。 干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这个工作的,每天在外面跑,让她的心情十分愉快。 工作期间,她遇到了好多事,也见识了很多人,有匆匆忙忙的赶路人,有悠哉悠哉的老人家,还有打情骂俏的年轻人,这些都是她喜欢的烟火人生。 一个月后,陆婷婷就认识了一个比她小两岁的男生,是一个特别腼腆害羞的男生,连追求她的时候都是红着脸的。 陆婷婷之前没有谈过恋爱,所以看到这种男生觉得很稀奇,两个人很快就谈起了恋爱。 恋爱的感觉很不错,有人关心有人爱护,让陆婷婷更想成家了。 三个月后,陆婷婷就迫不及待地带着男生回家见了家长。尽管她表现得非常热情,但安安和张海莲对这个未来女婿却并不满意。 然而,由于他们对孩子的亏欠,两个人并没有足够的底气去反对这段关系,最终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一切。 其实安安知道,哪怕他直接提出来反对,陆婷婷也不会听他的。 见过父母后,在一个星期天,陆婷婷又带男朋友见了爷爷奶奶和大伯伯母。 见过这个男孩后,虎子没说话,王慧一直看着公公婆婆,想让他们说话,因为这个男孩实在是配不上自家孩子。 就男孩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他腼腆,听话,不爱说话,都是陆婷婷需要的。 但是,这个男孩的家庭问题很大,男孩的母亲带着他嫁给了现在的父亲,是重组家庭,最重要的是男孩家里的经济条件太差。 陆婷婷第一次去对方家里,男孩的妈妈就告诉她少要点聘礼,家里没钱,至于房子车子,更是不可能有。 男孩的继父倒是看起来十分和蔼,说起话来也特别好听: “婷婷,你们结了婚要是不愿意住家里,那就先租房子,房租我给你们出,咱们家快要拆迁了,到时候分了房子再给你们。” 陆婷婷没有经验,听不出来人家的空话,但是张维芳他们这些长辈,哪个不懂他们的言外之意? 说白了就是让他们裸婚,至于以后的房子?谁知道在哪呢? 陆婷婷嫁人的意愿特别强烈,她知道家里反对,但她还是一意孤行,一往无前,安安和张海莲的脸色都耷拉了下来。 张维芳理解她的心理,现在的陆婷婷,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那是她唯一的生机,她又怎么可能放弃? 其实,这种情况很好解决,陆婷婷需要的是一个能拯救她的人,这个人不管是谁她会紧紧地抓住。 张维芳看了看她的红线图,然后很快就找到了最合适她的对象,接下来只要让两个人见一面就能行。 第303章生子 第二天,张维芳就给小胡打去了电话,告诉她要给她的孙子介绍了对象。 谁能想到,世界这么小,陆婷婷最合适的对象居然是小胡的孙子贾毅。 张维芳退休后,也经常和小胡联系,两个人处了一辈子,互相之间可以说是非常了解。 小胡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她家二女儿没有出嫁,而是找了个上门女婿,二女儿生的孩子就是贾毅。 小胡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她男人贾老四滑头中带着点阴险,一辈子倒买倒卖挣了不少钱。 他们的二女儿也是个精明的,觉得招婿可以继承她家的财产,所以她才没有嫁出去。 可惜,她找的男人是个只会干苦力的老实人,并不招爸爸妈妈喜欢,所以她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贾毅是贾家唯一的孙子,所以一直很受宠,但是,在精明又强势的奶奶和妈妈的影响之下,他的性格却是偏弱的,不过,他骨子里还有点贾家人的腹黑。 贾毅比陆婷婷大两岁,在省城的钢铁厂工作,厂子里多数是男工,所以,他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对象。 这不,张维芳一给小胡打电话,小胡就来了精神: “维芳,你给我孙子介绍的姑娘是谁呀?你可得介绍个好的啊。” “那还用说,是我家孙女,怎么样?咱俩攀个亲家吧?” 小胡一听就乐了,说话声音也放高了两倍: “那可太好了,咱俩谁跟谁,我还能不相信你?” 两天后,贾毅和陆婷婷被两个老太太安排着见了一面,两个人去了一家茶馆,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了解,两个人对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错,贾毅很喜欢独立又有个性的陆婷婷,他回了家就让他奶奶赶紧去提亲。 陆婷婷对贾毅的印象也不错,长得不错,183cm的大个子,工作也好,还是正式工,家里房子车子都有,她嫁过去不用为这些奔波。 但是,同时,陆婷婷又觉得自己对不起之前的男孩,本来两个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现在她反悔,对人家来说也是一种伤害,所以,她一直在犹豫。 张维芳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婷婷,婚姻不是儿戏,你要是觉得对不起他,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他补偿,但是,不能拿你的幸福来做补偿。” 陆时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其实,你对他的感情也没那么深,要不然,你是不会同意去相亲的,其实,你内心深处也知道他不合适,只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陆婷婷本来就不是纠结的人,既然决定了,她就不会退缩,她找到之前的男孩,直接提出了分手,还把之前男孩送她的礼物都还了回去。 男孩也是个很好的人,他没有纠缠,而是选择了祝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配不上眼前的女孩,她是那么耀眼,那么闪亮,不能跟着他陷入泥潭。 病毒期间没事干,所以大家就催着贾毅和陆婷婷赶紧结婚,两个人直接领了结婚证,婚礼这些都省了。 仅仅一个月,陆婷婷就出嫁了,夫妻二人结婚后就一起去了省城,房子是贾家早就买好的,安安和张海莲给了十万块钱的陪嫁,这已经是两个人所有的积蓄了。 陆婷婷本来不想要,但是看到红着眼睛的父母,她最后还是收下了。 结了婚一个多月,陆婷婷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消息让贾家人喜出望外,他们家就一根独苗,所以特别重视生儿育女。 这个时候,李瑞的老婆也怀上了二胎,虎子和王慧都盼着他们能生个儿子,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儿女双全才是最好的。 十个月后,瓜熟蒂落,陆婷婷生了个儿子,贾家人都特别满意,小胡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瑞家里又生了个女儿,添人进口,虎子是高兴的,不过,没有孙子,他还是有一点失落。 在虎子眼里,很多事情,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男人才行,当然,他也没觉得女孩有什么不好,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李瑞的老婆生完二胎就决定不生了,李瑞也支持她的决定。 虎子两口子也没说什么,不过,虎子还是对李瑞炫耀地说道: “反正我有儿子,你们有没有就不关我的事了。” 张维芳倒是无所谓,反正都下下辈了,对她没什么影响,不过,她这辈子没有女儿,心里也很遗憾。 张维芳偶尔会想,万一有一天她躺在床上不能动,让儿子伺候她总是会有所不便,儿媳妇她就更不敢指望了。 所以,她一直特别关注陆时的身体,希望他能走在她的后面,要不然,真有那种时候,那就真的受了罪了。 张维双现在最能体会没有女儿的遗憾,上次,她不小心拉倒了裤子里,她的腿脚不便,只能先把换下来的裤子扔到院子里。 正好碰到了回家来看望父母的平小,他看着那脏污的衣服裤子,马上就黑了脸: “妈,那脏衣服你赶紧洗了,怎么能随便扔在院子里?” 平小又看了看生了虫子的小米,直接对老两口发了火: “爸妈,我种点小米也不容易,你们怎么就不能把它灌进塑料壶子里,现在这怎么吃?都浪费了。” 张维双既心酸又委屈,她一辈子勤勤恳恳,不是懒人,只不过现在腿脚不灵活,所以很多活都干不了了,没想到老了老了会招儿子们嫌弃。 她也知道儿子是心疼小米,但是她还是觉得委屈,人老了,不中用了,最后还得看孩子们的脸色。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现在还没到他们伺候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不耐烦了,以后还能好? 要是有个女儿,最起码能帮他们洗洗涮涮,扫扫地洗洗碗,总比现在要好得多。 张维双生病后,经常控制不住自己想哭,一见到熟人就哭,周围邻居怕她哭,都不敢去她家里了,每天只有耳聋眼花的老伴陪着她。 第304章摔倒 人老了以后,就会特别想念家里人,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总会特别脆弱敏感。 张维双也一样,她现在一身病痛,没人替她分担,没人听她诉苦,所以,她特别想念兄弟姐妹们。 每个星期张维双都会给大姐打电话,见不了面,只是听听她的声音都特别高兴。 她现在最挂念的人是她的二弟张维保,他们两个人都在村里生活,平时来往比较多,所以感情特别好,再加上两个人身体都不好,所以,张维双就对他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之前张维保身体还不错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去她家看她一次,两个人说说话,互相赠送点瓜果蔬菜,姐弟感情很好。 张维双知道弟弟现在靠儿女生活,手里没什么钱,所以,她每次都会偷偷地给他塞钱,有时候装到裤兜里,有时候放在装东西的袋子里。 每次给一两百块钱,张维保能接受,她也能承受。当然,张维保也不会白拿那些钱,他每次去二姐家都会带东西,牛奶,蛋糕,油条什么的,或者自己种的蔬菜,都是张维双需要的东西。 姐弟二人在用他们各自的方式帮助着彼此,关爱着对方。 自今年以来,张维保的身体在逐渐变得虚弱,他的身体感觉很重,腿越来越软,有时候都抬不起来,更别说走远路了。 姐弟二人隔着不到500米的距离,他却再也没有力气走过去,有时候,张维保只能一个人站在黑枣树下偷偷地向东观望,想再看一眼他二姐。 张维双也一样,她早就盼着弟弟来,等不来弟弟,她就会让邻居们路过弟弟家门口时给他带消息。 他们不是没想过打电话,但是张维保的手抖的太厉害,有时候连电话都拿不稳。 接通电话,首先入耳的就是他的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那是手在敲击桌子的声音,声音很高,很用力,张维保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吃饭的时候,他的筷子也在不停地击打着碗,洗碗的活也是将就干着,根本管不了干净不干净。 儿子离得远,除了给他们打生活费,回来的并不多,女儿离得近,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照顾他们,帮忙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但是,他们身上的病痛却没人能替代。 前段时间,张维双家的小孙子结婚,病毒期间村里不让摆酒席,所以他们在县城的饭店里摆了几桌。 张维双没有去,但她还是特意让人给弟弟送了一些肉和菜,让他也吃点好的。 病毒期间,村子里管的很严,不让人们来回走动,也不让大家串门,大家只能躲在家里看电视,生活非常单调。 张维保家的院子里有几块小菜地,他没事的时候就把菜地都种满了,也正好能消磨时间。 这天,他给菜地浇水的时候突然一下就扭了腰,张维保忍着疼回了屋里,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王福子要上厕所,张维保慢慢地从炕上爬起来,然后把她扶起来,这时,只听“嘎嘣”一声,他的腰受到了二次伤害。 没办法,张维保只好打电话叫来了邻居,让人家帮忙扶着王福子去上了个厕所,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只好给女儿打去了电话。 张月琳接到电话,马上就请假回了村,从此以后,她就住在了村里,一大早乘公交车赶回城里上班,下了班再回来,女儿也跟着她住到了村里。 还好没过多久就是暑假,她也会有更多的空闲时间。 张维保的腰受了伤,只能躺在床上休息,王福子本来就是半瘫,起卧行走都得靠别人,现在一下伺候两个人,张月琳也很头大。 张月琳白天上班,她妈上厕所没人照顾,于是给她戴上了尿不湿,但是王福子不习惯,她觉得自己能动,为什么要在床上撒尿,她尿不出来。 等她想尿的时候,就给邻居打了电话,让人家来帮她,病人的尿特别刺鼻,经常让人家帮忙,邻居也不乐意。 张维芳只能和自己的妈商量一下,让她戴几天尿不湿,王福子当场就发了脾气: “正常人谁要用尿不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反正我用不惯,实在不行你们就把我送走吧,省的让我受这罪。” 好说歹说,王福子要死要活就是不同意,最后,张月琳只得联系她小姨,让她帮忙照顾几天。 人家小姨也不乐意,人家家里开着寿材铺子,每天都很忙,最后,实在没办法,张士起只好请了几天假回来照顾着。 儿子伺候给她穿衣服,倒屎倒尿,王福子心里很不舒服,她觉得这不是儿子该干的活,她自己也觉得很别扭。 终于等到张月琳放假,这才把一家人都解放了,张士起赶紧回去上班,王福子也觉得自在了不少。 张维保的腰伤养了三个多月才康复,不过,张月琳对他不放心,所以,开学后,她依旧住在娘家,白天老两口自己在家,晚上,她再回来干活。 一个冬天下来,张月琳瘦了好几斤,老两口倒是脸色红润。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人们的脸庞。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张维芳准备出门转转,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棉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以抵御寒冷的天气。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由于冬天穿得厚,她并没有感到太多疼痛,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她试着站起来,感觉身体没有大碍,便认为自己应该没事,于是,她继续出了门。 然而,到了下午,她开始感到膝盖有些隐隐作痛,并且发现走路也变得不太方便,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越来越严重,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糟糕。 张维芳吓坏了,她赶紧朝门口喊了一句: “陆时,我腿疼。” 陆时放下手里的拖把,从门外走了进来: “怎么了?哪疼?” 第305章轮流住院 张维芳半靠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着: “我腿疼。” 陆时不知道她上午摔倒过,觉得她可能是扭了一下或者在哪磕碰了一下,所以没放在心上。 他伸出手按了按她的膝盖,问道: “是这疼吗?” “不是,下面一点。” 陆时的手往下移动了一点: “是这?” 张维芳疼得哇哇乱叫: “对对,别摁了,太疼了,上午摔倒的时候也没感觉啊。” “什么?你摔倒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陆时说完就赶紧拿起手机给虎子打电话。 虎子一听他妈摔坏腿了,立马开着车就赶了过来。 张维芳被虎子带到了医院做检查,她坐在轮椅上,脸上还带着紧张之色,显得有些可怜和无助。 医生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腿部情况,询问了她受伤的经过和感受。最后,医生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你的腿没有断,但是里面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听到这个消息,张维芳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伤势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医生建议她先住院观察几天,同时给她开了一些药物和治疗方案,让她按照要求服用和执行。 病房里,张维芳穿着病号服,她的膝盖下方有一大块青色,中间还肿起来一块,虎子给她的伤处喷了点药,又让她喝了点消炎药才让她躺下。 陆时一边给张维芳盖被子一边教育她: “以后有事你要早点说,还好这次的伤不严重,要不然就被你耽误了。” “行,知道了。”张维芳知道陆时担心她,所以她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来。 虎子坐在一旁没有多嘴,她知道老爹的话比他更管用。 张维芳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了,医院里休息不好,陆时还非要陪着她,虎子和安安不放心两个老人单独在医院,所以就让他们回了家。 张维芳的腿说严重吧,骨头没有问题,说不严重吧,一动就疼,除了上厕所,她一直就在床上躺着。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张维芳才下了床,她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不过,腿疼的不那么厉害的。 这个过年,陆时没有让虎子和安安两家人过来,张维芳还没有恢复,人多了,他嫌麻烦,所以,老两口过了一个简单安静的新年。 二零二二年,病毒感染不那么厉害了,大家都打了疫苗,社会秩序也逐渐在恢复。 这几年,大家都闷在家里,很多行业的经济也比较萧条,现在,大家终于能自由活动了,很多人迫不及待地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张维芳的腿好了之后,她就不敢一个人出去乱走了,陆时也不让她一个人出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没有恢复好,她的腿留下了后遗症,走得时间久了就会疼,或者阴天下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腿也会疼。 陆时给她喝了不少补药,什么阿胶,桃胶,骨头汤也喝了不少,但是,她的腿依旧没有彻底恢复,还好不影响日常生活。 前半年,张维芳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在休养身体,后半年,很多人渐渐感染了“毒株”,她不懂这个,只知道和感冒发烧的症状差不多,所以就更不敢出门了。 十月份的一天,陆时突然就感冒了,先是发烧,然后是咳嗽,打喷嚏,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 第三天的时候,陆时烧得迷迷糊糊,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呼吸急促,张维芳以为他得了大病,赶紧给两个儿子打电话。 虎子和安安赶紧把老爹送到了医院,这次,他们没有让老妈跟着一起去,她的年龄大了,人又不能受累,实在不适合去医院。 陆时去医院打了退烧针,又输了点消炎药,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张维芳一个人在家里惴惴不安地等电话,直到虎子告诉她陆时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人一放松,张维芳就感觉到浑身疲累,她赶紧躺到床上休息了一下,不知不觉中,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张维芳发现天已经黑了,周围一片漆黑,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洒在她的身上,让她内心感觉一阵荒凉。 张维芳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9点。 她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张维芳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随手打开床头的台灯,房间里慢慢亮了起来。 张维芳适应了一会,才懒洋洋地坐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吃什么,平时都是陆时安排的,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格外的恓惶。 张维芳随便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一碗稀饭,两个包子,胡乱塞进嘴里就躺下了。 躺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刷牙,可是她实在不想动了,就没有再起来,而是又睡了过去。 睡了一晚,张维芳的心情就变好了,她给虎子打电话询问了一下陆时的情况,知道陆时没事她就安心了。 陆时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来了,他恢复得很快,精神头也好,所以吵着就出院,其实,他是不放心张维芳一个人在家。 几天不见,陆时再见到张维芳,感觉她好像变瘦了,他就知道自己不在家不行,老伴儿连饭都吃不好。 陆时看了一眼碍事的儿子们,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们赶紧走吧,我没事了。” 虎子和安安转身离开时,还能听到老爹在哄老妈: “这几天委屈你了,今天我给你做汤面吧?多放点西红柿。” “嗯,你怎么才回来,我这几天都没吃好。” 陆时没有一点不高兴,还骄傲地说道: “我就知道没我不行,我先去洗澡了,很快的。” 老两口在一起几十年,感情一直很好,别人很难插进去,所以虎子和安安很识趣地离开了。 安安这几年和老婆的关系还不错,年龄越大,他越能体会到家庭的重要性,他也越来越后悔年轻时候的所作所为。 还好,现在女儿和他们的关系也不错,他心里也就特别满足了。 第306章完结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二零二三年,这一年,病毒已经彻底肃清,大家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生活。 这一年,张维芳刚好80岁,陆时79岁,过年的时候,虎子和安安都嚷嚷着要给陆时过八十大寿。 张维芳不爱热闹,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正式过过生日,陆时也一样,没把生日当回事。 但是,因为八十是大寿,这个年纪对于人类来说已经算是高寿了,所以虎子和安安都不想错过这次给老爷子祝寿的机会。 毕竟,人生一辈子就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他们希望能够陪伴在父亲身边,一起度过这个特殊的时刻。 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陆时也就心软了,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孩子们失望,于是,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陆时是阴历十月初的生日,这时候,天气已经变冷了。 这次过寿,虎子通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老家的亲人也没有忘记。 十月初二这天中午,天气晴朗,外面的寒风仿佛也不再刺骨。 虎子对这次寿宴十分上心,格外看重,他一掷千金地包下了整家酒店,用心良苦地精心策划了每一个环节和细节。 早在聚会前几天,他就迫不及待地亲自前往酒店检查场地布置情况,确保一切都尽善尽美。 他仔细审视着宴会厅的布置,从桌椅的摆放、鲜花的装饰到灯光的调试,无一不亲力亲为。 他认真地与工作人员交流,反复叮嘱他们要注意每一个细节,务必做到最好。 对于宴会的流程安排,他更是与工作人员反复商讨,确保每个环节都能顺利进行。 为了让大家有一个舒适愉悦的环境,他特意挑选了温馨的装饰风格和柔软的沙发座椅。 此外,虎子还专门请人设计了精美的邀请函,并通过快递送到每个朋友手中。 他甚至还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活动流程表,包括开场致辞、节目表演、自由交流等环节,确保整个聚会有条不紊地进行。 当然,美食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虎子特意聘请了专业厨师团队,为大家提供丰盛的自助餐和特色小吃。 同时,他还准备了大量的饮料和酒水,让朋友们可以尽情畅饮。 为了增加氛围,虎子还购买了许多鲜花和绿植,摆放在会场各个角落,这些鲜艳的花朵和绿色植物不仅美化了环境,也给人们带来了好心情。 最后,他还定制了一款特别的蛋糕,上面刻有“生日快乐”四个字,表达了他对父亲最深的祝福。 总之,虎子为这次聚会付出了很多心血和努力,希望能够给大家留下美好的回忆。 中午十一点,大家陆续走进了酒店,看到里面的布置,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然后大家随意找地方坐了下去。 这次寿宴,张维芳的至亲都来了,六个兄弟姐妹重聚,大家都激动地热泪盈眶,因为这次应该是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相聚了。 张维双和张维保是拖着病体来的,狗小开着车提前把他们接了过来,寿宴过后,顺便还要在市里检查一下身体。 寿宴的流程充满了温馨和欢乐,先是虎子和安安深情的发言,他们用真挚的语言表达了对父亲的感激之情,并祝愿他健康长寿、幸福快乐。 接着,每位亲朋好友都站起来,向陆时送上自己的祝福。 有的分享了与他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有的感谢他给予的帮助和支持,还有的祝愿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这些话语让陆时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和爱意。 虎子还安排了几个小辈们一起表演节目,有唱歌,有跳舞,还有让人捧腹大笑的小品,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孙子辈的年轻人一起表演了网上流行的科目三,重孙辈的小孩子们跳起了节奏欢快广场舞。 这些节目都是安安安排的,张维芳没想到两个儿子这次居然准备这么多。 最后,以安安的一首歌曲——《当你老了》做结尾,这首歌旋律悠扬,歌词真挚,安安用她那温暖而深情的嗓音,将这首歌唱得动人心弦。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对父母深深的感恩之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沉浸其中,感受到了那份浓浓的亲情和家庭的温馨氛围。 听着安安的歌声,张维芳和陆时都红了双眼,两个人双手紧握,一起感受歌曲中的无尽情感。 两个人从年少青春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现在依旧能陪在彼此身边,真的是一种幸福。 生日宴结束后,大家又一起拍了全家福。 张家六个兄弟姐妹也拍了他们的最后一张合照,此时,每个人脸上都带起了熟悉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这张照片中,每个人都是白了头发,都有了皱纹,但是大家的眼睛里都带着光亮,脸上也都充满着喜悦之情。 寿宴第二天,虎子就带着张维双和张维保去医院做了大检查,幸运的是,两个人的身体虽然不健康,但是都没有其他毛病,只要平时好好保养就行。 检查完毕,两个人就着急地回了老家,他们都放不下家里的另一半。 临走之前,张维双拉着张维芳的手哭得停不下来: “大姐,好好保重身体。” 虽然谁都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次应该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张维双离开后,张维芳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没想到妹妹现在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连走路都困难。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就好。 外面飘起了雪花,张维芳看着外面的风景,思绪万千,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 陆时从衣架上取下她的外套,两个人穿戴好,手牵着手出了大门,然后一起步入了雪景中。 纷纷扬扬的大雪,洒在了他们身上,淋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身后留下了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一路走来,风雪依旧,白头共生。 完结语:本书写到此处就全部写完了,感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也谢谢大家提出的宝贵意见,我会再接再厉,争取有一天能荣登巅峰。 再次鞠躬感谢所有人,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