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我家夫郎各有千秋》 第1章 宫宴,相亲 第1章宫宴,相亲 岚卿四年八月十五日??夜~~ 一场盛大的宫宴正在凤灵国皇宫举行,身着明黄凤袍的女帝凤卿烟高坐主位,接着便是身着同色系龙袍的凤后萧钰以及其余几位各色华服加身的君侍依次排开。 距离凤卿烟最近、最为相似的席位上,坐着的是她的太女——凤翎月,同样身着明黄朱雀礼袍,与高位上的母皇相比,更显稚嫩罢了。 轮级而下,是其余几位皇女皇子,以及各级官员及其家眷,往常空荡荡地殿宇如今歌舞升平,几乎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众所周知,除却除夕,女皇凤卿烟最为重视的,便是这团圆节,无人不晓,此等宴会,还有一深层含义,便是——选君招婿。 鼓乐声起,事先准备好的节目鱼贯而入,觥筹交错之间,君臣共饮,个个眉眼含笑、欢度佳节,三三两两一齐举杯,神色轻松地谈论着通常不曾宣之于口的趣事。 月上中天,凤卿烟望向下方诸臣身边那些含苞待放的小公子们,揭开近身女官手中托盘之上的幕布,朗声开口道: “今日难得齐聚,诸位公子正值妙龄,不妨表演一二,以为助兴,当为魁首者,朕,重重有赏!” 顺着视线望去,托盘中此刻正安安静静躺着一块色彩斑斓的玉制夜明珠,至此,堂下男子们顿时来了兴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见此情形,凤后萧钰随之也自袖中取出一支华贵珠钗,吩咐内侍置于托盘,冲着凤卿烟说道:“臣侍愿为陛下再添彩头。” “臣侍等愿为陛下助兴!” 随之而来的,是舒贵君、宁贵君,以及其余几位君侍,分别取了随身之物,以作赏赐,凤卿烟望着他们,很是心悦。 彩头已定,接下来,便是那引人入胜的表演时刻了。 第一位上场的,是太尉家的嫡子,得凤后赐宝石耳坠一副;第二位上场的,是吏部左侍郎家的公子,得舒贵君赐玛瑙手串一件;第三位……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有些公子得了赏赐,开心地下场把玩着,有些则是懊恼于未曾吸引到心悦之人的注意,在那闷闷不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凤翎月昏昏欲睡之时,又一男子登台而上,冲着前方盈盈下拜,柔声唤道: “臣子户部尚书齐蕊之子齐瑾,见过陛下、郎郎,欲献舞一曲,为大家助兴。” 接着,便是卖力地表演起来,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波光流转的眼眸,无一不在吸引着女人们的视线。 当然,除了凤翎月,好似患病一般,她从小便对这些风月之事无甚感觉,为此,凤后属实头疼不已。 一舞毕,确属上佳,一瞧便是精心准备许久的成果,凤卿烟拍手,对着齐蕊连连称赞道: “轻歌曼舞、绰约多姿,果真甚佳,齐爱卿,养了个好儿子啊!” “陛下谬赞,微臣喜不自胜。” 得到夸奖的齐蕊急忙起身道谢,那眼角的笑容挡都挡不住,这儿子,可真给她长脸啊! 作者的话:"新书来袭,欢迎诸位品鉴~~" 作者的话:"原创作品,禁止挪用,谢谢合作~~" 第2章 挑头赐婚 第2章挑头赐婚 就在此时,凤后下首的舒贵君贺明远端起酒杯遥敬凤卿烟,出言道: “陛下,值此中秋节庆、阖家团圆,臣侍有一桩事,想要讨您恩典。” 要说这贺明远,实乃冠绝六宫的宠君,得女皇亲赐封号、独获椒房恩宠。 面对心爱之人的索求,凤卿烟一脸宠溺地望向他,倾身问道: “哦,爱君且说,所求何事?” 贺明远见状,莞尔一笑,饮尽杯中酒水,笑语嫣然地说道: “还不是楚儿那孩子,前些日子进宫,告知臣侍,有意于齐尚书家的二公子齐瑾,陛下,您看……” 一言激起千石浪,打破了平和的氛围,纵然皆知,今日的宴席不会仅以表演告终,也没想到,会以二皇女的婚事开场。 凤卿烟显然也未料到,贺明远所求,竟为楚儿婚事,探究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流转,最终,“哈哈”一笑,准许道: “既是如此,朕便允了这桩婚事,许齐瑾二皇女正君之位,尚书之子婚配朕的皇女,也算一段佳话。” 话音方落,二皇女凤楚月急忙走上前来,与尚在场中的齐瑾一同跪地,齐声谢恩道: “儿臣/臣子谢母皇/陛下!” 有了贺明远与凤楚月打样板,场面风向瞬间调转,仿佛打开了闸门般,一个接一个地请旨赐婚,凤卿烟接连成全好事,受婚配者皆“心满意足”、恭领圣恩。自顾自喝着酒的凤翎月对于这一切毫无兴趣,冷眼看着场中形形色色之人,好好的一场中秋宫宴,硬生生被她们变成了求偶大会,殊不知,又有几人,是真心欢喜? 或许,这便是出身官宦的无奈吧,对于自己的终生大事,竟毫无一丝表达意愿的机会,就拿凤楚月作比,亲自进宫求娶?谁信! 许是不愿受人摆布,每每此刻,都是她低着脑袋装鹌鹑的时机,奈何天不遂人愿,几番撮合之下,凤卿烟终是注意到了兴致缺缺的太女,冲她招了招手,慈爱地问道: “翎儿,你身为皇储,却府内空虚、根基不稳,日日独居,不如趁此机会,母皇与你父后同样为你赐婚如何?” 听到自家母皇的问话,凤翎月颇为无奈,没错,随着自己功名渐涨,婚配之事也变成大家重点关注的对象,她也只好不断寻着借口推脱。 原本以为,今日这种大型招亲现场,该是无人注意到刻意不发声的自己,没成想,还是她忽略了太女的“光芒”。 心下暗叹,站起身,一脸郑重其事地对着上座躬身行礼,答道: “启禀母皇,年龄尚幼、功业未成,儿臣无意成婚,也不愿耽搁他人。” 这便是明晃晃地拒绝了,好家伙,一句话又一次成功吸引了众人视线,女皇赐婚,无一不是欣喜若狂,偏生她们太女这般与众不同。 萧钰就知道,这人要是能安安分分答应,那才奇了怪了,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接着说道: “这是什么话,我儿贵为太女,有多少男儿梦寐以求想要嫁给你,何来耽误?” 凤卿烟同样不甚满意地瞧了她一眼,心下不由地道了一声“食古不化”,没好气地说道: “都是借口,看看你的姐妹们,哪个像你呀,至今府中无一侍君,传扬出去,旁人该如何看待我凤灵皇室?”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不愿耽误他人(一本正经)" 作者的话:"闺阁公子:我们不怕,求耽误~~" 第3章 突如其来的怒火 第3章突如其来的怒火 瞧着凤卿烟尚未因凤翎月的不上道而气恼,一旁的萧钰赶忙打着圆场,颇为指责地看着自家女儿,出言劝慰道: “翎儿别闹了,听话,莫要再惹你母皇生气,你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该寻个人照顾起居,我们也好放心不是?” 虽说贵为凤后之尊,可他的恩宠向来比不得后宫那些君侍,堪堪只算得上是相敬如宾,加之陛下对其背后的宁安候府素来疑心,要说依靠,也唯有这个女儿了。 关于选君一事,自己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同凤翎月商议过,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依旧毫无进展,那人总是有千万般理由出来搪塞,堵的他哑口无言。对于萧钰的帮腔,凤卿烟表示很是满意,赞同地点点头,收回目光再次望向太女,出言便是不容拒绝地语调: “不错,太女正君为皇家表率,不可儿戏,你若实在无意,便先纳个侧君,总之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朕选人入府。” 上位者的威压倾泻而下,凤翎月抬头,只见自己父后不停地对她使着眼色,还有周遭几人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态,思索许久,终是败下阵来,妥协道: “儿臣遵旨!” 此话一出,不少臣工心下斟酌,那可是太女啊,将来的女皇,哪怕只是进府为个侍人,都是前途无量,从前殿下主意坚定,不肯纳一人入府,现下终于松口,岂不妙哉? 就在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身旁的儿子,想着该如何自荐枕席之时,便见高位上的凤后一脸欣喜地建议道:“陛下,说起人选,臣侍倒有一薄见,素闻夏御史家教森严,所出公子必定懂礼识体,配于翎儿,当属合宜。” 凤卿烟点点头,确实,翎儿首次纳君,是该寻个乖觉些的伺候着,否则,要是令本就无甚兴致的她再心生抵触、留下阴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抬眼望向夏茗席位,凤翎月很快便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他…… “啊,怎么会是他?” “真走运,为何就不是我呢?” ←★←★←★←★←★←←★←★←★←★←★← 很快,一身着浅蓝色衣裙、眉目清秀的男子轻踩莲步走上前来,迎着周围同伴们羡慕的议论声,俯身参拜道: “臣子夏思淼参见陛下、凤后郎郎,见过太女殿下。” 打眼望去,明眸皓齿、娇小玲珑,微垂臻首,落落大方地站在中央,凤卿烟笑着称赞道: “嗯,确实不错,平身吧。” 随后,自然而然地将目光瞟向凤翎月,无声地询问着她的意见,这个女儿向来聪慧,只要答应纳君,最终人选是谁,自己还是愿意遂她心意的。 哪知后者并未表态,而是一脸严肃地盯着夏茗,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 “夏大人,据孤所闻,您可不止一子,难不成,藏着掖着,是瞧不上孤?” 一句质问属实把夏茗吓个够呛,虽说太女年幼,可周身总是带着的那种类似于陛下的气势,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站起的身子还未来得及坐下,急忙再次转向凤翎月,解释道:“微臣不敢,启禀陛下,夏府确如太女殿下所言,不止一位公子,可臣嫡出之子,唯有思淼。” 作者的话:"什么玩意儿?殿下这是啥意思?" 第4章 别开生面的心意 第4章别开生面的心意 言下之意,不是故意掖着不说,而是唯有此人,可配凤翎月,接着,便见她变了脸色,转头看向座位后方,厉声呵道: “殿下有意相见,逆子,还不快出来?” 迎着众人疑惑的视线,自方才夏思淼座位后方,缓缓走出一位瘦弱的少男,径直跪于弟弟身后,显得那般渺小,穿着打扮虽不似寻常小侍,可与在座诸公子相较,可谓天差地别。 若非凤翎月捅穿,任谁都无法想象,这唯唯诺诺、低头不语之人与装扮精致、举止得体的夏思淼,会是亲生兄弟。 约莫是第一次现身人前,少男略微有些紧张,浑身不停地发抖,语无伦次地说道:“臣子……臣子夏凌安,参见陛下,参见凤后郎郎,参见太女殿下。” 四下无声,各有所思,要问此时的凤卿烟是何感想,自然是困惑,自家女儿如何会对夏茗有几个公子这件事情,了如指掌,皱着眉头盯着夏凌安,不发一言。 就连夏茗,也死死盯着夏凌安,似是害怕惹祸上身,气氛霎时凝结,所有人都在等着凤翎月的态度,终于,她施施然地拍拍衣袖,站了起来,单手背负,一步步走进场中…… 看着风华绝代的太女逐渐走向自己,夏思淼的小心脏“砰砰”直跳,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他怎么都没成想,今日进宫,竟会有此机缘,内心满怀憧憬。 “殿……” 哪知,凤翎月目不斜视,直接绕过自己,无一丝停留,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转头便见女人对着夏凌安伸出手掌。向胆战心惊的男子投去一抹鼓励的眼神,耐心地等待着,终于,在他将小手伸向自己之时,牵起他,走上前去。 于是,一脸失望的夏思淼,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心仪的女人从身前走过,尤其是,还与他向来瞧不上的人一起。 神色如常的凤翎月,带着仍然惶惶不安的夏凌安,端端正正跪于堂下,朗声说道: “儿臣,恳请母皇赐婚。” 殿中随即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读懂凤翎月话中之意,凤卿烟脸色骤变,狠狠地一拍桌案,怒声喊道: “放肆,凤翎月,你想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与朕置气吗?” 御案酒水四洒,顿时一片狼藉,手下的力道昭示着主人的情绪,吓得萧钰赶忙抓住座椅扶手,冲着下方的女儿告诫道:“翎儿,还不快向你母皇赔罪。” 乖乖,这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陛下杠起来,那可真要完犊子了,他的小祖宗呦! 相比于她们的盛怒与着急,凤翎月丝毫不见慌张,依旧从容不迫地跪在原地,抱拳说道: “母皇息怒,请听儿臣一言。儿臣不敢戏耍母皇,方才所求,出自真心,天公作美,曾与夏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心下钟意。” 闻言,凤卿烟神色稍霁,将信将疑地望着凤翎月,似乎想从面容中,看出某些端倪,就连夏凌安,也壮着胆子瞧了过来。 作者的话:"我们的小可怜从此有了依靠~~" 第5章 决断 第5章决断 陛下和太女发生争执,谁人还敢多言?瞧见凤卿烟不似先前那般震怒,萧钰这才心下稍安,奈何一旁的贺明远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刻薄地出言反问道: “殿下所言,也太过凑巧了些,莫不是随手拉过一人,以此来搪塞陛下?” 萧钰简直恨地牙痒,这人平日里独占陛下恩宠、处处与他明争暗斗也就算了,今日宫宴,竟还要瞅着太女的错处不放,真是可恶! 看着凤卿烟即将再次转阴的脸色,狠狠地瞪了贺明远一言,正绞尽脑汁想要找补,便听得凤翎月那淡然如水的嗓音响起: “儿臣不敢欺瞒母皇,还请母皇明鉴,若非一早相识,儿臣又怎知,夏大人府上不止一位公子?” 此话也不无道理,凤卿烟久久不语,视线来来回回地在几人身上探寻着,君侍们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虽说懒得去管,可也不至于让自己误了判断。 看着不卑不亢的凤翎月,对她的说辞也更加信了几分,双手撑于桌案,身体略微前倾,一瞬不瞬盯着女儿的眼睛,缓缓问道: “翎儿,你当真决定,要纳一庶子为你首位君侍?” 凤翎月转头看向身边的夏凌安,那双眼眸盈满认真,微微一笑,确切地答道: “儿臣心意已决,还望母皇恩准。” 夏凌安顷刻间便被那和煦的笑容吸引了心神,他从来不知,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有朝一日,会与他比肩而立,良久,凤卿烟终于放手,答允道: “也罢,既是你心意,朕也并无道理横加阻拦,传朕旨意,夏家公子夏凌安,品貌端庄,秀外慧中,赐予太女凤翎月,为侍君位。” 一切尘埃落定,凤翎月两人领旨谢恩,四下一阵唏嘘,萧钰气恼不已,本欲为太女寻求助力,哪知最终却选了这上不得台面之人,成为旁人闲暇谈资,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奈何圣意既下,他也无可奈何,只得暗自不甘。 婚事既定,因着闹了这么一出,无法摸得凤翎月真实意图,竟再无一人抓着她不放,某人也乐得清闲,悠哉悠哉地喝着酒,欣赏着种种“闹剧”。 夏凌安退下之后,也罕见的被安排了座位,不理会一旁夏思淼将要喷火的眼睛,遥遥望着前方的明黄身影,双手紧紧交握,自卑之感愈加浓重,她,真的不是在演戏吗? 宴会落下帷幕,几乎是在凤卿烟离去的瞬间,凤翎月便风一般地溜走了,好家伙,就她父后方才那张铁青的脸,若是被逮着了,焉有活路?岂不得扛着八十米大砍刀满皇宫通缉她? 月色中天,凤翎月缓步走在回府的路上,抬头望天,她不止一次觉得,宫外的明月更加皎洁,瞧着四周林立的府宅,挥挥手,对着身边之人吩咐道: “派个人去敲打敲打,那嫡公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孤可不想成婚之日,变成她人笑柄。” 这是一位身着玄色衣衫的年轻女子,虽不张扬,可那布料,一瞧便是优等,此乃她的近身侍卫——墨绾,见此,立刻抱拳答道: “是,属下明白。” 作者的话:"咱的太女殿下还蛮细心的嘛"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 作者的话:"某翎月:放肆……" 第6章 撑腰 第6章撑腰 【夏府】 “砰……砰砰” “公子,公子息怒,小心伤着自己啊!” “……” 一进家门,夏思淼便再也控制不住满腔怒火,转眼间恢复了本来面目,满脸狰狞,摔了满院的物件,吓得小侍们连忙一边躲着、一边随身护着、不住地劝着。 夏思淼气急,上手不停地对着夏凌安拳打脚踢,发泄情绪,一张俏脸将要扭曲,发髻也随着动作起伏变得凌乱,恶狠狠地骂道: “小贱人,说,你究竟是何时勾引了太女殿下?”夏凌安被他打得频频躲闪,下意识地蹲下,用手护着脑袋,眼含不甘,喏喏地解释道: “我没有,我与殿下从未见过,何来勾引?” 他夏思淼气恼,自己也很委屈啊,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太女非说早有所识,害的那混世魔王拿他出气,这又算哪门子的道理? 正在此时,夏家当家主夫,也就是夏思淼的生父——王希在几位小侍的陪伴下赶了过来,今日宫宴,夏茗并未带他前去,因此对于自家儿子如今的举动丝毫不解,赶忙拉住越来越难以自控的夏思淼,焦急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母亲前日不是还说,凤后郎郎言语之间很是中意你,淼儿,今日入宫,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眼见自家父亲前来,夏思淼底气更甚,伸手指着下方缩成一团的夏凌安,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他,不知何时勾引了殿下,这才使得殿下当殿求娶,令我颜面尽失、沦为全京城的笑话。” 有其子必有其父,果然,得知前因后果的秦希不再有方才的淡定,一脸狠毒,直接派人抓住夏凌安,抄起一旁的棍子就要打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小贱蹄子,反了你了,还敢与公子争抢,真是不知好歹,看我不打死你!” 夏凌安挣脱不得,只能咬牙忍耐,出乎意料地,就在“凶器”即将加身之时,只听“咻”地一声,自远处飞来一暗器,震地那木棍直接脱手。 王希看着不远处碎裂开来的木棍,不可置信地捂着手腕,堪堪转头看向来处,便见一声阴郁地质问声传来: “打死他,你要如何向殿下交代?夏大人,您家郎夫傲气得很呐,众目睽睽之下,胆敢对太女府的人喊打喊杀。” 说话之人,正是墨绾,看得出来,若是那暗器再轻微偏差几厘,而今四分五裂的,就是秦希的手臂了,后宅郎夫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当时吓地瘫在了原地。 夏茗见此场景,也是血压飙升,事实摆在眼前,作为一家之主,她也无法推脱,只得悻悻上前,低眉顺眼地告罪道: “墨统领恕罪,是内子不懂事,冲撞了您,你们几个,还不快来,向统领赔罪。” 作者的话:"话说,凤翎月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呢?" 作者的话:"真的只是当作拒婚的挡箭牌~~" 作者的话:"且听下回分解……" 第7章 人前人后的努力 第7章人前人后的努力 哪知墨绾并不买账,直接忽略她们,吩咐身后两位小侍上前扶起夏凌安,悠悠地站在原地,状似为难地说道: “冲撞在下事小,折辱侍君,可就事大了,大人纵容郎夫如此,可是看不起我家殿下,或是对陛下的旨意,有何不满啊?” 此言一出,夏茗当即冷汗直冒,朝野兼知,眼前的墨绾乃太女心腹,信任异常,若是真将今日一事上达天听,犯上不敬的罪名扣下来,那她可就要凉凉了。 “微臣惶恐,岂敢非议殿下、置喙陛下。” 惊惧与愤怒交织,忙不的失地冲了过去,狠狠地甩了秦希一巴掌,接着,直截了当地对着一旁的下人指使道: “来人啊,还不赶快把这胆大包天的贱人拖下去,家法伺候。” 而后再次面向墨绾,姿态放得简直不能再低,略微躬身,忐忑不安地请求道: “微臣知罪,还望统领海涵,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在此谢过了。” 墨绾也知,事情只能点到为止,瞧见夏茗的态度,便也放缓脸色,最后叮嘱道: “如此甚好,宫中的教引公公明日才到,殿下记挂,特遣在下带几人于侍君差遣,不曾想,却见到这一幕。” 朝着夏凌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两名小侍已然乖巧地扶着他站了起来,心下稍安,顿了顿,颔首继续说道: “殿下的脾气,想必夏大人也知晓几分,她的人,是一定要护着的,侍君不日便会入府,在此期间,还请夏府恭敬善待。” 夏茗见状,便知危机暂且解除,忙不的失地向她保证着,定然将夏凌安完好无损地送入太女府。 直到众人离去之后,夏凌安才得知,两名小侍名唤丝语和丝竹,乃凤翎月府上家生子,为人乖觉、办事伶俐,此番特被墨绾挑中,选来侍奉他。 ************ 次日~~ 【毓秀宫】 看着坐在下方悠然喝着茶的凤翎月,萧钰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成天着急上火的,她可倒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好似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感受到来自父后不善的眼神,凤翎月这才缓缓抬头,端着茶杯的手晃了晃,“啧啧”地感叹一声,满脸正色地夸赞道: “清洌甘甜,香浓入味,真是好茶,好茶。” 祖宗啊,都什么时候了,她的关注点居然还是一杯茶,萧钰气急败坏地瞪着她,拔高声音训斥道: “昨日分明让你随我回宫,偏偏一声不响、跑的比兔子还快,怎么着,是本宫指使不动我们的太女殿下了?” 凤翎月闻言,心下暗叹,终是放下手中的茶杯,侧过身子,微微低头,徐徐解释道: “父后说笑了,儿臣岂敢,不过席间多饮几杯,有些醉酒,加之府内还有些许余事需要处理,这才先行离去,还望父后见谅。” 我信你个鬼啊!萧钰想要仰天长啸,她向来自持,实力不凡,怎会在那鱼龙混杂的宫宴之上肆意饮酒,懒得再看她,不咸不淡地问道:“行了,总有无数的道理等着本宫,谁稀得管你,既是醉了,昨日宴席上的那番话莫不也是胡言?” 作者的话:"有没有觉得,凤翎月也是一只两面虎呢?" 第8章 安抚 第8章安抚 岂料,方才还一副事不关己神态的人立马变了脸色,抬眼望着他,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自然不是!” 凤翎月固然高傲,可对他极尽尊重,言语之间,也很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想起昨日之事就头疼不已的萧钰愈发困惑,恨铁不成钢地说问道: “不是?既然不是,为何就非得是夏家那个庶子,本宫知你不满意被人安排,可也不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与我们作对吧?贺明远本就盯着太女府不放,你还……唉!” 她也明白,父后虽说野心昭然,却是这个世上最为在乎自己之人,所谋所求,也皆是为了她,看着萧钰担忧地神色,凤翎月主动起身,走上前去,坐于身旁,温声疏解道: “父后放心,儿臣哪怕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当殿拂逆母皇好意,所言所行,皆无半句虚言,无惧他人中伤。” 言已至此,萧钰倒是多信了几分,凤翎月不屑说谎,更不会三番四次地强调子虚乌有之事,倘若事真,那自己即便再怎么阻拦,大抵也无甚收效,思及此,万般无奈地说道: “可那毕竟只是个庶子啊,作为你首位君侍,传扬出去,你与本宫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放?” 看得出自家父后的松动,凤翎月暗笑一声,继续替尚未进府的夏凌安刷着存在感: “庶子又如何?他有着比之嫡兄更为温婉的性格、愈加善良的心肠,何以做不得我府上区区侍人?”“况且,不过一个侍君位份,也值得您这般计较一回吗?如您所说,夏家门庭懿德,我纳凌安入府,不也达到要求?” 这下,算是彻底堵住他的话头,太女府的的确确有了君侍,人选也算合他所言,虽说,略有偏差,可事到如今,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喟叹一声,萧钰侧身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本宫总是说不过你,罢了罢了,由你去吧,总之记住,你出生皇室,素知波谲云诡、形势多变,哪怕身居高位,翎儿,有些事情,还是得顾全大局呐。” 这即是变相承认了夏凌安,达到目的的凤翎月急忙起身,对着萧钰躬身抱拳道: “是,儿臣谨遵父后教诲,多谢父后成全。” 已然板上钉钉,萧钰不愿再做纠缠,调转话头,同凤翎月说起了另一件事: “还有一事,鸳儿今早闹着非要出宫,我便唤你二表姐带回侯府了,过几日,你把他给本宫送回来。” 这说的,正是他的小儿子,名唤凤绮鸳,一个受尽宠爱、娇纵任性的刁蛮帝卿,仗着女皇、凤后的纵容,简直无法无天,天天嚷嚷着要出宫体验生活,今日大抵是萧钰被他折腾地心烦,终是如愿了。 “是,儿臣明白,还有事,先行告退。” 凤翎月点头应是,不想也知,待她去时,宁安候府会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接着,便在萧钰的点头同意之后,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宫殿。 作者的话:"夏凌安:我竟不知,殿下在背后为我做了这么多~~" 作者的话:"凤翎月:孤的男人,自然要自己护~~" 作者的话:"墨绾:嗯,对,我就是杆枪,指向哪里打哪里!" 作者的话:"凤后:本宫呢,活该被你忽悠?" 作者的话:"众人:父后(郎郎)息怒,儿臣(属下)不敢!" 第9章 暖心仪式 第9章暖心仪式 五日后,适逢良辰吉日,夏凌安身着婚服,由凤翎月亲自接入府中。 【正厅】 要说区区纳侍君,本无宴客必要,架不住凤翎月首次纳夫,身边亲朋感叹铁树终于开花,结伴前来恭贺,因此,太女府中,倒也小摆几桌,宾主尽欢。 此刻的夏凌安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婚房,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 现下看来,嫁入太女府可令自己免受大郎夫的闲气,可长久以往,就凭他这要什么没什么的情况,焉能存活于府宅之斗。 满脸愁绪皆隐藏于大红盖头之下,很快,夏凌安便听见屋外传来阵阵沉稳的脚步声,刚刚才稍微放下的心,立马重新提到嗓子眼,他明白,是凤翎月来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夏凌安手指不安地搅着衣摆,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凤翎月拿起一旁的喜秤,轻轻挑开喜帕,他还保持着低头的动作。 “凌安,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听见凤翎月的呼唤,夏凌安缓缓抬头,入眼便是女人那张温柔带笑的脸,四目相对的瞬间,心虚地眼神飘忽,不敢看她,嘴里磕磕绊绊地说着: “殿,殿下。” 凤翎月不语,抬步至桌边,悄然将手中物什留下,转头看向床上坐地端正的小人,问道: “可愿随孤去个地方?” 话音刚落,便上前牵起他,朝屋外走去,凤翎月照顾着夏凌安,两人缓慢地走在殿宇的长廊间。 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那只大手传递来的温度,抬眼看着身边身姿挺拔的女人,夏凌安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在乎的感觉。 最终,凤翎月牵着夏凌安来到后院湖心的一处凉亭,出乎意料地,这里几乎完全被红色掩盖,边边角角均挂着鲜艳的红绸,中央的桌案上,搁着一副大红酒具。 侧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夏凌安,凤翎月摇摇头,“呵呵”一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揶揄道: “怎么,吓傻了?” 夏凌安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向她,却见后者温柔地揽上他的肩膀,那双眼眸盈满真诚,认真地说道: “因着种种规矩体统,孤无法许你三媒六礼、宾客满堂,却可在私下里,与你敬告天地、对月盟誓。” 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再看湖中倒映着满满当当的红色,夏凌安才从震惊中回神,不由地双眼含泪,哽咽着说道: “谢……谢谢殿下!” 凤翎月伸手为他擦了擦泪痕,而后再次牵起他,安慰道: “怎么哭了,这么好的日子,自然要开开心心的,来,我们拜堂。” 接着,在凤翎月的带领之下,夏凌安在满心欢喜中与她,在这天地之间,三拜而下,许下一生的诺言,随后,两人拿起桌上的合卺酒,相交饮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夏凌安,凤翎月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怦然心动,微风拂来,湖面波光粼粼,不一样的情愫在两人中间缓缓发酵。她揽住对面男子纤细的腰肢,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情意渐浓,只见向来稳重自持的太女殿下,眸色幽深,拦腰抱起夏凌安,大跨步回了房间。 作者的话:"这样的女主,你们爱了吗?" 第10章 落入尘埃的信誉度 第10章落入尘埃的信誉度 一番云雨过后,凤翎月看着身边的夏凌安一脸呆呆地表情,好奇地出言问道: “在想什么?” 夏凌安低垂脑袋,双手牢牢抓着锦被,犹豫再三,还是一个使劲,望向她,英勇就义般地说道: “殿下大恩,凌安没齿难忘,当结草携环,以……” 凤翎月骤然听见此番“豪言壮语”,直接傻眼,她也是无语了,怎么所有人都觉着,她纳夏凌安入府,是别有用心呢? 一把将人捞了过来,看着小人不安地枕在自己胳膊上,低笑一声,悠悠地解释道:“呵呵,瞎说什么呢?莫非你也觉得,孤娶你,只是搪塞母皇的借口?” “小傻子,若真如此,孤岂会非得选你,又岂敢大庭广众,与她作对?” 一次又一次的解说,还是有人不信,凤翎月不知,自己的信誉度,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低微,黑心地用被他枕着那边的手指挠挠脖颈,一脸气不顺地问道: “忘了?孤带你回忆回忆,那日开宴前,内宫花园间,发生了什么,可还记得?” 几日前,宴会当日~~ 母亲素来只带爱子夏思淼参加宫宴,这次不知为何,竟破天荒地唤了自己,一路上听着夏思淼向夏茗软软地撒娇,他却忐忑不安地像个外人。 本就心下难过的他自然无甚好脸色,入宫之后也是时时刻刻低头不语,奈何夏思淼尤不解气,处处刁难,逼得夏凌安忍无可忍地出言问道: “我已时时忍让,处处以你为先,不知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傲娇地看了看身边几位闺中密友,夏思淼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不满意,怎么?不甘心了?生气了?” 夏凌安不明白,自己已经在尽量降低存在感了,这夏思淼还是一直把他作为假想敌,想到即便出了事,回去受罚的定然还是自己,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几经哀求地劝说道: “在家中时,万般皆由你,如今出门在外,总要顾及母亲的脸面吧?” 哪知夏思淼丝毫不买账,听他提及夏茗,方才还半开玩笑地神情此刻变得凌厉起来,冷哼一声,斥责道: “母亲?胆肥了,都敢拿母亲压我,一个外室养的私生子,不过是我的衬托罢了,还想着飞黄腾达,做梦吧你就。” 夏凌安身影晃了晃,霎时间如坠冰窟,是啊,母亲一反常态携他同来,该是有自己的想法,本还心存幻想,如今夏思淼心直口快的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的期待。 就在他呆在原地,听着周围几人的议论之声,不知该作何反应之时,远处一道自带威严、颇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皇宫内苑,还望诸公子收敛,惊扰了贵女,你们担当的起吗?” 本就是闺阁男儿之间的较量,此刻看到来人,均立在原地,挨着夏思淼最近的一名男子微微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劝说道: “走吧走吧,淼儿,为了他得罪贵人,得不偿失啊!” “就是就是。”“我们快走吧,要是惹了不得了的人,我母亲定会扒了我的皮。” 说话间,几人仿佛有狼在追般,慌慌张张地逃离了现场,突然,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满含金丝银线所绣图案的华贵云靴映入眼帘。 作者的话:"求某人心理阴影面积?堂堂太女,任她如何解释,貌似全天下都不信,绝了!" 第11章 原来如此 第11章原来如此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此刻的夏凌安并不认识,方才出言之人便是墨绾,更不知,如今站在眼前的,正是东宫太女凤翎月。 猜到面前之人必然非富即贵,夏凌安赶紧跪地,带着一丝哭腔,急急忙忙地解释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并非有意惊扰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 原来,距离开宴还有些时辰,为防止被自家父后的唠叨折磨,凤翎月不得已寻了这一处僻静的角落,躺在树枝上躲清净,奈何被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扰了清梦。 睡眼惺忪的她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那单薄无依的身影,看着场面越来越难以控制,向来对宫闱府宅争斗不置一词的她,此刻心中不由地升起几分怒意,毕竟处于内宫,此时的自己尚且不便现身,这便有了先前墨绾赶人那一幕。 “无妨,先起来吧。” 男儿的表现,让凤翎月更加来了兴致,直接伸手扶起谨小慎微的他,随即自袖口取出一方精致的小盒,递了过去,温声说道: “给,常听人说,吃甜食会使心情变好,帮我试试呗!” 夏凌安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取出点心塞进嘴里,果真香甜软糯、清爽可口,用完之后唇齿留香、经久不散,略微抬起脑袋,还是不敢正眼瞧一瞧这位姑娘,将盒子递还给她,恭敬地说道: “多谢姑娘。” 随后,凤翎月便让人暗中随护着他回了宫宴大厅,自己则是站在原地许久,想着方才吃完点心的表情,尽管已经极力克制,可那双眼睛中迸发出的喜悦之情,却并未瞒得过心思缜密的太女殿下,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 记忆在脑中闪现,那日之女子,与面前的枕边人不禁重叠,夏凌安不敢置信地抬起脑袋,喃喃自语道: “原来,那日之人,竟是殿下!” 凤翎月看着他那傻萌傻萌的样子,自胸腔发出一阵笑声,上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爽朗地答应道: “是我,只可惜某个小傻子头都不抬,才错过一睹孤倾世容颜的机会,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声音清洌逗趣,平白缓和了气氛,而后,看着他的眼睛,满含诚挚,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孤虽对你,还没有那么浓烈的感情,可娶你,的确发自真心,不管从前活的有多小心,从此以往,有孤护着,安儿无需再战战兢兢,事事瞻前顾后。” 夏凌安感动不已,大胆地往凤翎月怀中蹭了蹭,试探性地伸手抱住她的劲腰,默默留下眼泪,骤然掉落的幸福令他受宠若惊。 曾几何时,身为庶子的他,在府中受尽冷眼刁难,就连出席宫宴,也只作为嫡出兄弟的陪衬,奈何,突然出现的凤翎月犹如九天降落的神祇,将他带出深渊。 最终,凤翎月拥着自家夫郎进入梦乡,首次体会到了温香软玉在怀的甜蜜,谁能料到,尊贵非凡、叱咤风云的太女殿下,私下里,竟是这般温柔。 作者的话:"这样的节奏,各位看官还满意吗?" 第12章 温香软玉何滋味 第12章温香软玉何滋味 次日~~ 【飘茗楼】 “呦,我的太女殿下,开荤的滋味,怎么样啊?是不是神清气爽、飘然若仙?” 说话之人,乃户部尚书之女慕雅,时任翰林院编修,也是凤翎月多年来的同窗好友,此刻,正收起往常那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揶揄着她的太女殿下。 凤翎月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常表现,连个眼神都不肯递给她,斜靠在软榻之上,端着茶杯仔细地品着,没好气地说道: “不正经。” 慕雅闻言,“啧啧”几声,满怀疑惑地瞧着她,拿起一旁的折扇晃了晃,一副纵情声色的模样,反问道: “正经?花前月下、温香软玉在怀,您倒是给我们说说,该如何坐怀不乱?啊?哈哈!” 说完,还摇摇头,状似享受地闭上眼睛,思索着她口中的场景,房中另一人眼看画风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伸手抵住她的折扇,及时出言打断道: “得了,你可别再打趣了,就你这样的,我们也确实教不会。” 此人乃上届新科榜眼,名唤兰柠,寒门出身,心思纯正,做事一丝不苟,入仕之前便已是凤翎月的人,一直以来帮她办了不少事。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的视线交锋之中,凤翎月放下手中茶杯,无奈地盯着她们,悠悠地说道: “你们唤孤出来,就无聊到为了打听太女府的私事?”看着她那副八百年不变的神色,慕雅也失去了继续逗乐的兴致,况且,她也知晓,不能真的把人给惹毛了,悻悻一笑,不尴不尬地说道: “呃,咳咳,您说笑了,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劳您大驾,那自然是……” “殿下请看。” 无语地睨了一眼,兰柠直接出言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要不然,还不知何时才能步入正题,而后自怀中掏出一封秘信呈上,见此,慕雅也不再打扰,静静等待着凤翎月的吩咐。 接着,三人就着此事做了探讨,方才还嬉皮笑脸的慕雅立时变了神色,仔细地分析着利弊要害,这些人啊,还真是装*的一副好手。 许久之后,凤翎月这才悠悠地取下灯罩,将那纸张销毁,出言结束道: “孤知晓了,过段时日,便会亲去核查,你们无需再管。”权衡再三,这是最好的法子,兰柠点点头,表示认同,而后建议道: “也好,您亲自过去,必然事半功倍,许久不曾友聚,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几人相聚已成惯例,听到此话,慕雅一脸兴奋地就要唤人点单,令人意外的是,此刻的凤翎月却是站起身,直接摆手拒绝道: “今日不成,还得赶着出趟城,你们喝着,账单算孤头上。” 事毕,某人的逗了因子立马再次上线,围着凤翎月转了几圈,打趣道: “出城?你怕不是要赶着回家陪夫郎吧!” “胡说八道,懒得跟你解释。” 未有一句过多的解释,凤翎月留下一句便转身出门,不带走一片云彩。 作者的话:"猜猜,凤翎月是不是真的有事?" 第13章 双向惦念 第13章双向惦念 【太女府】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家家掩门闭户、陷入梦乡,拖着一身疲惫的凤翎月方才回到府中,守在门口的管家姜曼立马迎了上来,关心道: “殿下怎得回来如此晚,可用过晚膳?” 凤翎月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看着神态不似以往、欲言又止的姜曼,边走边问道: “尚未,有事吗?” 本来确实有些事,姜曼这才等在门前,可一来二去,直至月上中天,殿下才归来,哪里还舍得令她再添烦忧,左不过并非什么大事,陪着凤翎月往里走去,答道: “并不要紧,主子是否先行休息?”“嗯。” 既不要紧,此刻的凤翎月也不想再多作考量,随即答应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在原地,转头问道: “侍君呢?可安寝了?” 这可问倒了姜曼,本就想着其他事情的她确实并未关注夏凌安,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家殿下,抱歉地答道: “属下不知,不过,半个时辰前,侍君房中小侍曾来前院打听殿下是否回来。” 凤翎月并不责怪,毕竟,府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大家都需要过程适应,点了点头,直接了当地说道: “知道了,孤去瞧瞧。” 说完便调转方向直接进了内院。 【安居阁】“奴方才经过二门,约莫听人说,殿下回来了。” 凤翎月刚至门外,便听到小侍回报的消息,没有丝毫被人窥探的恼怒,反而有种得人惦记的舒心,刚欲推门而入,便听见了夏凌安的声音: “回来就好,我们也收拾收拾歇息吧。” 这波操作直接给她整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抬起的手顿了顿,还是推开了门,迎着夏凌安震惊的眼神,出言问道: “盼着孤回来,却等不及说句话便要就寝?” 使劲揉揉眼睛,夏凌安这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凤翎月真的来了,直到她坐在桌边,都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愣愣地问道: “殿下,您……您怎么过来了?” 这人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哇,凤翎月仿佛并无方才那般疲累,“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夏凌安的眉心,好笑地问道: “孤还想问你呢,这里边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回想方才进门时的那句话,似乎是害怕凤翎月怪罪,丝竹急忙福身,焦急地解释道: “殿下深夜未归,主子担心不已,这才令奴才前去询问。” 看样子,凤翎月今晚怕是要歇在此处了,莫绾眼珠转了转,直接上前问道: “主子,可要属下传些膳食?” 忙了一整天,凤翎月实在无甚胃口,抬手揉揉眉心,摆手拒绝道: “不用了,都下去吧。” 闻言,夏凌安心中的不解全然被担忧替代,绕在身后,为凤翎月缓缓捏着肩膀,心疼地问道:“殿下奔波一天,竟未用餐?怎么将自己忙成这样?就不能吩咐底下人去做吗?” 众人应声而出,凤翎月浑身放松,听着夏凌安喋喋不休地发问,只觉窝心不已,一边享受着他的服侍,还不忘回答道: “出了趟城,错过了饭点,担心你不适应,便赶回来了,果然没猜错,你确实一直在等。” 作者的话:"2022.6.18新书签约" 作者的话:"欢迎大家品鉴~~" 第14章 独自回门 第14章独自回门 许是害怕被她误解,夏凌安手下动作停了停,脸色微变,立刻拔高声音解释道: “侍身并非奢求殿下耗费精力关注,只是有些担忧罢了,您……” 凤翎月暗笑一声,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啊,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那只手,出言安慰道: “你是什么人,我自然知道,不用解释,这回明白了?往后自行休息便是,无需等着,我也不用非得急着回来。” “嗯。” 夏凌安开心地应了一声,更加卖力地按摩着,一刻钟后,浑身轻松的凤翎月站了起来,伸伸懒腰,道了一句: “安儿的手艺真不错,舒服多了,走,陪我沐个浴。” 而后,在男子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拦腰抱起他,大笑一声,朝着浴室走去。 ←★←★←★←★←★←←★←★←★←★←★← 次日~~ 眼看日头渐起,然凤翎月不知何时出门,迟迟未归,且不知去向,丝竹焦急地来回转圈,看着收拾妥当的侍君,担忧地说道: “昨日晚归,还专程前来看望,今日回门这样的大日子,殿下不知去了何处,怎么这个时辰还不回来?” 相比之下,夏凌安倒显得颇为淡定,或许在他看来,这才是正常表现,暗自整理着装,而后起身,率先出门,边走边说道:“无妨,殿下在与不在,我们都得去,我一介侍君,本就无资格请她同去,走吧。” 二人刚才行至前院,眼尖的墨绾便瞧见了他们,本着替她家殿下解除后顾之忧的想法,热心地走上前去,关心道: “见过侍君,您要出门吗?可需属下派人随护?” 丝竹本就着急,此刻听到墨绾的询问,犹如找到主心骨般,在夏凌安尚来不及阻止之时,抢先说道: “今日,乃侍君回门之期,有劳统领安排车架了。” 这可把墨绾搞懵了,算算日子,也确实该到了,伸手不安地抓抓后脑勺,结巴地说道: “回……门,好的我立刻安排。” 随即转身召来几人,一阵吩咐,等待的空挡,墨绾走近夏凌安,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想要为凤翎月解释: “那个,殿下许是被什么琐事绊住了脚,侍君莫担心,属下这便去寻。” 哪知夏凌安并无表现出一丝不满的情绪,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缓缓说道: “不必麻烦,殿下正事要紧,此等小事,我自行解决便可。” 很快,太女府的人便将装满礼品的马车准备妥当,夏凌安冲着墨绾点点头,道了一声“劳驾”,便带着丝竹出了门。 墨绾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她家殿下的好眼光,倘若当日选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嫡子,今日,又岂会善了,想到凤翎月,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跺跺脚,自言自语道: “天呐,殿下该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提醒去,省的日后懊悔。” ←★←★←★←★←★←←★←★←★←★←★← “呦,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莫不是,被退回来了?哈哈!” 夏府门前,看着马车上并无凤翎月的身影,夏思淼原本跪着的身子“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趾高气昂地指着夏凌安就是讥讽道。 夏凌安并不理会他的无礼,指挥着将礼物搬下车,淡淡地说道: “殿下事务繁重,无暇抽身。” 作者的话:"小可爱又要被欺负了!" 作者的话:"某近身:我滴亲主子啊,这紧要关头您是野哪去了哇!" 第15章 口诛笔伐 第15章口诛笔伐 这明显的推脱之词,夏思淼自然是不相信的,若说在乎,哪怕天大之事,又怎么可能任由他一人回门。当初不自量力地嫁入太女府,还以为会有多大能耐,如此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这不,就连回门,殿下都懒得陪伴,双手叉腰,毫无半点尊重,夏思淼故意扬高声音说道: “是没时间啊,还是不愿意?依本公子看呐,该是后者吧,夏凌安,你就莫要再狡辩了。” 见此,站在一旁的夏茗和秦希非但不出言阻拦,且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由着夏思淼不停地奚落夏凌安。 “这不是太女殿下的侍君吗?”“不过一个庶子罢了,怎能如殿下法眼?” “对哦对哦,我大姨的表妹的二侄子,在宫中当值,他对我说,那日也就是太女殿下不满安排,这才随意指了他。” “啊,原来如此……” 眼见驻足观看之人增多,夏茗终是察觉不好意思,厉声呵斥道: “行了行了,先进去吧,站在门口丢什么人?” 说是呵斥,哪里有不开心的情绪,秦希更是乐呵呵地牵着夏思淼走了进去,这场闹剧这才终结,直到几人相继步入,夏凌安才朝着太女府的侍卫吩咐几句,抬步进了这个“家”。 ←★←★←★←★←★←←★←★←★←★←★← 此刻的墨绾,真想仰天长啸,主子到底去了哪里,就连她这个近身统领都寻不到,跟着指示跑了数个地方之后,这才在毓秀殿外的宫墙边,看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影。 赶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生怕她再跑了,如释重负地说道: “主子啊,属下可算找到您了。” 看着这气喘吁吁、一脸如临大敌的人,本就满心疑惑未解的凤翎月甚是不耐烦地问了一声: “怎么了?” 墨绾拍着胸脯顺气,来不及休息一时,赶忙言简意赅地讲述道: “侍君独自一人,回门去了,属下派了人暗中跟随,可……” 听到此处,凤翎月脸色瞬间大变,一切不解都有了答案,打断她的解释,拔高声音吼道: “什么?怪不得父后今日总是有意无意地拦着孤,唉,你为何不早说。”“我……哎,殿下,殿下等等属下。” 你的事情,自己不着急,我个孤家寡人,从何记起啊!墨绾简直傻眼,她家主子还能说出此等不过脑子的话?喊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夏府??正厅】 “侍君现在是太女府的人,你们别太过分了。” “啪~~” “阿竹……” 原本是几人大眼瞪小眼,走着程序聊着天,奈何话不投机,夏思淼心中又憋着气,几番交锋,字字珠玑,句句折辱,终是丝竹忍不下去,出言辩驳,却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 凤翎月赶到之时,刚好瞧见夏凌安着急地高喊声,一个跨步将他搂在怀中,担忧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凌安,你没事吧?”夏凌安此时还未从惊恐中回神,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满眼地不敢置信,愣愣地说道: “殿下,您……” 怎么来了? 上下打量几眼,确定无甚大碍,凤翎月后怕地一把抱住夏凌安,伸手缓缓拍着他的后背,以作安慰,满含歉疚地说道: “都是孤不好,对不起,是孤来迟了!” 作者的话:"要说恰到好处,还得看我们太女殿下~~" 作者的话:"某绾:得了吧,连个回门日期都记不住,要是早点去,俺们侍君才不需要受气呢!" 作者的话:"某太女:胆子大了……呃,好吧……孤错了!" 第16章 护夫 第16章护夫 这句话,也成功令其余几人回神,包括随后赶来的墨绾,太女殿下居然真的来了,还旁若无人的与那人相拥,甚至,向他道歉。 “微臣/臣夫/臣子参见太女殿下!” 面对几人诚惶诚恐地请安,凤翎月横眉倒竖,盯着几人的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手上青劲爆起,大声呵斥道: “混账,胆敢犯上不敬,折辱孤的人,是当我太女府无人吗?” 上位者的威压倾泻而下,凤翎月毫不掩饰周身的气势,吓得几人匍匐在地,连连告饶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良久,凤翎月才放开夏凌安,牵起他的手,冷冷地斥责道: “只因孤未前来,便敢对侍君不敬,简直胆大妄为,来人,给孤……” “殿下,带我走吧,求您~~” 话音未落,却被夏凌安出言制止,往常波澜不惊的眼中,有难过,有柔弱,有坚定,有依恋…… 凤翎月看着他眼中不加掩饰的疲累,心中泛起阵阵心疼,柔声应道: “好,都听你的。” 而后,一个用力,直接拦腰抱起她的侍君,转身离去,留下一句霸气地宣言: “人,孤带走了,从此以后,夏凌安与你夏茗,再无半点关系,今日这笔账,孤记下了,不讨回来,孤就不叫凤翎月!” ←★←★←★←★←★←←★←★←★←★←★←【太女府】 深夜里,夏凌安窝在凤翎月怀中,一脸受伤的表情,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酸涩,不甘心地问向身边的女人: “为什么?她们是我的亲人啊,却为何个个都容不下我?殿下,我是否真的如此不堪?” 凤翎月喟叹一声,把他拥地更紧了些,声音轻轻地,如柳絮一般飘入他的耳中: “当然不是,孤的安儿,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值得善待的人,是她们不配,往后,只管安心呆在我身边,孤既娶了你,便保证,永远不会离弃。” 最终,夏凌安在凤翎月的温柔乡中缓缓如睡…… 另一边的夏府,则没有那么温馨,秦希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直到现在,身体还是颤抖的,拉着夏茗,结结巴巴地问道:“妻主,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凤后郎郎他明明说……” 闻言,夏茗冷哼一声,狠狠地捶向桌案,像是看破一切般,懊恼地解释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皇家惯用的戏码罢了,凤后不喜一个庶子作女媳,又不愿脏了自己的手,这便借我们来收拾夏凌安,没成想,太女与他心意相左,唉,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 次日~~ 【勤政殿外阁】 时候尚早,诸位大臣三三两两聚在此处,相互谈论着将要上奏之事,突然,一身朱雀朝服的凤翎月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众人即刻起身行礼道:“臣等见过太女殿下。” 要说凤翎月,向来独身,往常就算早来,也是提前觐见陛下,鲜少与她们聚在一处,此刻出现,好不奇怪? 一旁的夏茗则是深觉来者不善,悄咪咪地往远处挪了挪,哪知,是祸躲不过,在礼貌性地向几位重臣点头以示回礼之后,凤翎月径直走向了她,自然地坐在旁边,“笑”着赞叹道: “夏大人,来的甚早啊,家中之事,全都处理妥当了?” 作者的话:"小可怜:呜呜,殿下,您来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的人,还轮不到他人欺辱!" 第17章 绝不会忘 第17章绝不会忘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都在打心里羡慕夏茗,不费吹灰之力将儿子嫁入太女府,得殿下礼待。 只有当事人夏茗知晓,这不过是凤翎月在暗讽她,掌家不严、致使侍君受辱,满室同僚面前,强忍着内心地尴尬,恭敬地答道: “有劳殿下惦记,家中琐事岂能成为缺席朝会的理由?” 她可以装作无事发生,某人可不愿意,这不,话音方落便听得凤翎月一声喟叹,懒散地靠在椅背,意欲不明地说道: “也是,夏大人自然比孤积极许多,您多拎得清啊,竟能准确抓住孤的错处,安排稳妥。”这句话直接说得夏茗冷汗直流,看来,这人对于上次之事,是决计要计较到底了,忙不的失地站了起来,躬身说道: “殿下说笑了,微臣岂敢与您相提并论。” 这下,对于凤翎月前来的因由,大家也都明了,太女侍君回门,却遭嫡弟嘲讽一事,早已在贵族圈中传扬,此刻听着太女殿下的这番话,议论声此起彼伏,在宁静的清晨更显嘈杂。 “各位大人,可以移步大殿了!” 好在,时间终是过去,宣旨官的到来将夏茗从口诛笔伐中成功解救,大臣们纷纷离去,就连凤翎月,也不例外地站了起来。 事与愿违,夏茗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见她们的这位尊贵无比的太女殿下,假借出门的空挡,凑在自己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昨日之事,孤,绝不会忘!” ←★←★←★←★←★←←★←★←★←★←★← 又是几日过去,凤翎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把凤绮鸳送回皇宫这一桩事,没办法,谁叫她天生就是劳碌的命呢,换了身衣裳,无奈地朝着宁安候府走去。 凤翎月来到候府之时,凤绮鸳正坐在院中与萧家两位公子聊着天,不知说起何事,只见他胸脯一拍,豪气地说道: “哼,本帝卿的人生信条里,从来就没有害怕二字。” 这句话不偏不倚落入凤翎月的耳朵,盯着他的背影,悠悠地来了一句: “是吗?”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吓得凤绮鸳一个激灵,妈耶,自己好不容易抖次威风,怎么偏生叫她瞧见了呢? 僵硬地转过身子,尴尬地笑了两声,伸手挠挠头,讨好般地问道: “姐,姐姐?你怎么抽空过来了?”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偏生对他这嫡亲姐姐心怀忌惮,不敢造次,看着他那副德行,凤翎月轻轻“哼”了一声,反问道: “大路朝天,你来得,孤又为何来不得?” 许是瞧着凤翎月并未生气,还颇有兴致地与他开玩笑,凤绮鸳的胆子瞬间肥了许多,看了几眼周围几人,傲娇地说道: “哟,难为您太女殿下,百忙之中,还抽空记得我区区一介男子。” 啊哈,有一说一,凤翎月表示有点傻,她可不记得啥时候又得罪这小祖宗了,靠在一旁的大树边,没好气地说道: “阴阳怪气什么?谁又得罪你了?出宫也有些时日,这便随我回去吧。” 作者的话:"话说,咱太女殿下,还是很忙哒!" 作者的话:"那可不,前脚才找“岳母”寻完晦气,后脚又得“哄”小孩!" 第18章 玩脱了 第18章玩脱了 这话一出,凤绮鸳顿时委屈地不得了,感情这人全然不记得了?那不行,双手叉腰,娇蛮地跺跺脚,气势十足地吼道: “回去做什么,看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这下,可是彻底把凤翎月给整懵了,皱着眉头,走近凤绮鸳,疑惑地出言问道: “孤何时……” 凤绮鸳见她还不承认,这就闹起来了,向着自家姐姐走了几步,那与凤翎月几分相似的脸颊上满是不爽,拔高声音喊道: “别说我胡说八道哈,就上次,宫中开宴,你答应给我带城南千品阁的点心的,结果呢,就拿个空盒子敷衍本帝卿。” 得,这回,人家小帝卿还确实没冤枉她,那东西,买自然是买了,至于为何仅剩空壳,还不是拿去讨好夫郎了,哦不对,那会还不是她家夫郎。 凤翎月也有些尴尬,最近事忙,倒把这档子事情忘记了,摸摸鼻子,没什么底气地说道: “呃,那是个例外,下次加倍补上,好了,别闹了,快随我回去,父后该担心了。” 凤翎月已然放低姿态,奈何某人不懂见好就收,甚至后退几步,得理不饶人地说道: “就不就不,除非你当众给我赔罪,带我去千品阁吃个够,你都不知道,上次我和四表弟出去,都没能……” “你说什么?” 本来还是一片温馨的场景,就连弟弟提起要去吃个够这般无礼的要求,凤翎月都未曾生气,下句话出,却令她脸色骤变,冲着男子就是吼道。 凤绮鸳心中“咯噔”一声,坏了,怎么就嘴快地把这一茬秃噜出来了呢,态度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眯眯地说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到,不是说要回去吗?我们抓紧走吧,姐姐。” 凤翎月堂堂太女殿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能被他轻易蒙混,伸手便要抓人,沉声说道: “糊弄鬼呢,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她就晓得,这人定然闲不住,可没想到,除了在候府折腾,竟还跑了出去。 倒也不是她非得逼迫幼弟,实在是他天生就对乳糖等物极其不耐受,偏偏又是个爱吃甜食的,女皇和凤后谁也舍不得拒绝幼子,她凤翎月可不就是万年坏人么! 诚然,在不理解她的凤绮鸳心中,姐姐就是一个独断专行、唯我独尊之人,瞧着院中人数较多,直接绕到不远处的凉亭前,搭着小侍的手跳了上去,张牙舞爪地说道: “说就说,怎么着,就许你成天游山玩水、肆意潇洒的,我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那刁民也真是不识好歹,胆敢拒绝本帝卿,我……” 看着他那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凤翎月简直气地发毛,听见这一句句“解释”,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强买强卖还有理了,告诉孤,你还想怎样?” 出宫几日,无人敢管,凤绮鸳完全是放了野了,此刻更像是脱缰地野马般,杀红了眼,梗着脖子就接了一句:“不要你管,不过几个刁民,真惹急了本帝卿,非得命令暗卫拆了她房子不可。” “凤绮鸳!” 听到凤翎月连名带姓地叫他,条件反射地抖了抖,这才惊觉,自己心直口快之下都说了什么,不敢看女人那张铁青的脸,摆着双手连连后退,没什么底气地嘴硬道: “凤翎……,哎,你,你别发火啊,否则我就去告诉父后。” 作者的话:"发飙了发飙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凤凰不发威,你当我飞鸟呢?" 第19章 拉偏架 第19章拉偏架 言语无状之间,终究未敢全名称呼,要说凤翎月此人,虽说雷厉风行,可向来严以侓己,几乎事事亲为,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之举,在她眼中皆为十恶不赦的大罪。 从小她便教导凤绮鸳,有所为,有所不为,身为皇族,必得修身养性、善待百姓,而今,他将那些话在大庭广众之下摆上台面,可不是玩脱了? 就在凤绮鸳不知如何收场,又不想当众认错、丢了颜面之际,一个人的出现成功解救了他。 得知太女到访的宁安候萧忆情方才赶到,便听见凤翎月那声震天的怒火,发生何事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赶紧拉架,连带着身后一同归来的女儿萧蔷,俯身参拜道:“微臣参见太女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见到来人,凤翎月脸色稍霁,狠狠瞪了一眼远处的凤绮鸳,转头对着萧忆情抱拳说道: “姑母无需多礼,翎月今日,为寻鸳儿前来。” 还未等萧忆情回应,便听见凤绮鸳焦急地高声喊道: “姑母,姑母救我啊,太女姐姐发飙了。” 得,这下,再次将凤翎月的愤怒值抬高一个档次,不再废话,冲着他就是吼道: “叫谁都没用,你给孤滚过来!” 若是乖乖服个软,说不准此事早就解决了,可凤绮鸳就是借着人多,笃定凤翎月不会当众非难,吐吐舌头,咋咋呼呼地说道: “我不,过去给你打啊,我又不傻。”犯浑的表情使得凤翎月再也忍不住,撸着袖子就要上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 最终,还是萧忆情看不下去,在凤绮鸳的惊呼中,上前一步拦住凤翎月,出言建议道: “殿下息怒,时辰已然不早,不如晚膳过后再回吧?” 而后,便无奈地看见她那不省心的侄子欣喜若狂地接话道: “啊,是啊是啊,我都饿了呢,四表弟,我们快去饭厅吧!” 说完就要拉着一旁的萧睿跑路,凤翎月闭了闭眼睛,最终妥协,算了吧,就凤绮鸳今日这拱火的本事,若真动起手来,还真怕一时不慎,再给伤着了。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安静下来的凤绮鸳无比心虚方才也是急懵了,现在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不遗余力地想要在凤翎月面前刷好感,一会加菜、一会主动搭讪,奈何后者只当他是空气,神色如常地同萧忆情和萧蔷闲话家常。 萧家几人也是绝口不提方才之事,只管陪着她们的太女殿下,满桌子的人,个个神色如常,也只有凤绮鸳一个胆战心惊地,害怕被人秋后算账。 “近日事务繁忙,一直未得空前来,叨扰姑母多日,翎月这便带他告辞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最终,还是在凤绮鸳一脸哀怨的眼神中,伴随着凤翎月的一句话而落下帷幕。 凤绮鸳表示,他慌了,眼珠滴溜溜地转,最后一溜烟上前拉住萧忆情,求救般地说道: “姑母,鸳儿还不想回去,宫里冷清,哪有萧府热闹,姑母帮我求求姐姐,好不好嘛!”在座谁人不知,他哪里是没待够,无非是害怕凤翎月私下算账罢了。 要说凤绮鸳,是那种长相柔弱、很容易激起旁人保护欲的男子,尤其是现在故作那种可怜兮兮的模样,冲她眨着眼睛,萧忆情爱怜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望向凤翎月。 作者的话:"这样的小帝卿,是不还蛮可爱的,虽然有点娇蛮" 作者的话:"磷粉们:好心疼我家太女哦,又被气着了~~" 第20章 未曾送出的礼物 第20章未曾送出的礼物 “此番出宫已有时日,再不回去,父后该念叨了,往后得空,翎月再带他前来。” 凤翎月的怒火本就还未压制,如今看着他那副德行就来气,先是对着萧忆情解释一句,而后双眼盯着他,沉声喊道: “自己主动过来,别等孤动手。” 说罢,还真的撸了撸衣袖,一副即将动手的模样,吓得凤绮鸳失了全部的心思,话已至此,萧忆情再无阻拦余地,眼睁睁看着某人极不情愿地挪向门口,在自家姐姐的眼神施压下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凤翎月后退一步,再次朝着萧忆情抱拳,出言道:“翎月告辞,姑母不必送了。” “蔷儿,替为母去送送殿下。” 凤翎月转身出了房门,里边的萧忆情赶紧对着萧蔷吩咐一句,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出去劝劝她,省得伤着鸳儿,你舅父又要折腾了。” 这一家子的脾气啊,她可是再清楚不过来,一个字,倔,一个比一个倔。 萧蔷应声而去,看着并排走在身边的女子,叹了口气,还是说道: “阿月,鸳儿他虽说任性了些,可本性不坏,今日那些话,多半也是随口一说,被你这么一训,估计也吓到了,你就别再与他计较了。” 凤翎月双手背负,眼神望着府外马车的方向,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无心之失,往往容易酿成大祸,岂能轻言带过,放心吧,我有分寸。”萧蔷见此,也不再多言,寒暄几句,便放她们离去了,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候府,分寸?她真的有吗? ←★←★←★←★←★←←★←★←★←★←★← 【太女府】 房间中,夏凌安正视若珍宝般捧着一对锦靴端详,这是他自打进府便开始做了的,事成之后也只是暗自藏下,不停地加工,如今已然称得上是尽善尽美,丝竹看着这一幕,不解地问道: “主子,您手艺这般好,却为何迟迟不拿到殿下面前呢?” 闻言,夏凌安莞尔一笑,抬起头看向丝竹,轻声回答道: “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现在的一切,恐怕都是一场梦。” 这时,丝语推门而入,笑得一脸憨厚,看着那双锦靴,感慨道: “主子不必妄自菲薄,奴在太女府这几年间,除了八帝卿外,可没听过殿下她对哪个男子笑过,更别说事事想着了,她对您啊,定是不一样的。” 听他提起凤翎月,夏凌安嘴角上扬,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思慕艳羡的表情,唏嘘道: “从前在夏府,何曾有人真正将我等同对待,如今,承蒙殿下收留,给我一席之地,凌安早已知足,今生今世,都只会誓死追随。” 不得不说,墨绾为夏凌安挑的这两人,都是一个赛一个地忠诚老实,瞧见侍君总是畏首畏尾,心思缜密的丝语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感情之事,最忌藏着掖着,如今府上只有您一位君侍,若是日后再添新人,再想表情,便没有这般容易了,您啊,可不得先把殿下的心抓紧了。”长篇大论听得丝竹连连点头,赞同地答道: “是啊是啊,您为人和善,以己度人,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夏凌安感动不已,素昧平生的这些人,会仅仅因为照顾几日就对他这般掏心掏肺,再次感佩一把凤翎月的领导力,笑着答应道: “好,那等下次见面,我便送给她。” 作者的话:"卑微侍君终于要开窍啦" 作者的话:"猜猜:小帝卿的“下场”会是什么?" 第21章 责罚 第21章责罚 “姐,姐姐~~” 马车里,凤绮鸳听着窗外风儿吹过地呼呼声,看着双眼紧闭、完全不理自己的凤翎月,不停地呼唤着,眼见她还是毫无反应,心一横,上前在她身边蹭了蹭,软软地说道: “姐姐,我,我知错了,你别不理我呀!” 见他认错,凤翎月好歹是睁开了眼睛,依旧不肯碰他,对他的拉扯也是无动于衷,稳重地活脱脱如同一尊佛像,声音不疾不徐地问道: “怎么,现在肯让孤管了?” 凤绮鸳眼看口风逐渐松动,开心极了,鉴于求生的紧迫性,火急火燎地点头答应道: “嗯嗯。”然而,入耳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只见凤翎月眼底无波无澜,不夹杂一丝情感,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那便给孤,跪着好好反省。” 说罢,还屈指做了一下跪的动作,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自称,凤绮鸳承认,他是真的慌了,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哭腔,慌张地求饶道: “啊,什么?姐姐,我知错了,真的。” 这次的认错便是真心的了,可他纵是再过讨饶,得到的,还是自家姐姐无一丝温度的两个字: “孤信。” 才怪! 凤绮鸳一脸的生无可恋,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试探性地问道: “不跪行不行啊?”凤翎月丝毫不为所动,眼底并无一丝情绪,没得商量般斩钉截铁地答道: “不行。” 凤绮鸳似是想到了什么,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神一亮,拽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继续问道: “到了宫门口,我无法走路,岂不给你丢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某人早就预判了他的预判,对于他的问题,凤翎月的答案是: “不用担心,孤会令人将马车开进毓秀宫。” 几番交锋之下,凤绮鸳终是败下阵来,犹犹豫豫地跪了下来,马车好歹是走了起来,可凤翎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吓得他差点再次蹦起来: “墨绾,雨后路滑,给孤稳着些。” “呜,姐姐,呜呜……”而后,凤绮鸳便在啜泣声中跪了一路,一旁的凤翎月则是闭眼假寐,如置身无人之境,马车走得那叫一个缓慢,某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车外墨绾的声音: “殿下,到了。” “知道了!” 哪知,凤翎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眼见姐姐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凤绮鸳彻底蔫了,她不发话,便没人敢进去通传,也就意味着,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跪多久,膝盖疼的将要失去知觉,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越来越委屈。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凤翎月这才自座位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凤绮鸳,语重心长地说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尊宠地位,并非你为所欲为的谈资,说话做事之前,最好给孤想想清楚。”随即干脆利落地跳下马车,径直朝着殿内负手走去,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吩咐: “去扶你家帝卿。” 凤翎月率先步入大殿,一身傲骨不屈不挠,对着上座的萧钰请安道: “儿臣给父后请安。” 看见女儿到来的萧钰很是开心,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招招手示意她平身,瞧着身后无人,不解地问道: “翎儿来了,快坐,你不是去接鸳儿了吗,人呢?” 就在他心下疑惑之时,凤翎月只是偏头望了望,很是淡定地说了一句: “在后边。” “父后……父后救命啊…呜呜……” 还没等萧钰反应过来,便见凤绮鸳被两名侍从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哭喊着。 作者的话:"有没有人觉得,姐姐有点狠?" 第22章 里外不是人 第22章里外不是人 这一场景着实搞得他心疼不已,看着他哭天喊地的模样,不解地瞧了一眼凤翎月,见她无言,便又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儿子,关爱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我的宝贝,小侍都是怎么伺候的,谁胆敢欺负你?快,快扶他坐下,还不快去请御医。” 折腾许久,终于瞧见自家父后的凤绮鸳满腔委屈、害怕霎时间全数爆发,几经相加,愈来愈大声地哭喊着: “啊啊啊,好疼啊,父后……” “给孤闭嘴。” 凤翎月看着跪了一地的小侍,被他吵的头疼不已,心烦地立时大喝一声,毫无疑问,回应她的,是萧钰更高的一声斥责: “你才应该给本宫闭嘴,叫你去接人,你就这样给我送回来,啊?”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御医署院判已然快步走了进来,提着药箱,对着几人就要跪地参拜: “微臣参见……” “等会再与你算账。” 萧钰再也顾不得追究凤翎月,瞪了她一眼,留下一句便着急忙慌地朝着太医说道: “哎呦,还参什么见,赶快,给帝卿瞧瞧。” 接着便见御医忙不的失地观察起了凤绮鸳的“伤势”,不消片刻,好歹长舒一口气,对着萧钰抱拳禀告道: “启禀郎郎,帝卿殿下无甚大碍,也没什么伤口,只是男儿家的皮肉娇嫩,稍微磕了碰了,也会红肿不堪,简单休息便会消退,若想减轻不适感,开些消肿止痛药膏,外敷即可。” 常年在宫中为贵人们看诊,她自是能够瞧的出这伤势的来源,几经思量,只得这般两头都不得罪地回报,一旁的凤翎月不禁翻了个白眼,没事,当然没事了,她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不过是在马车里的软榻上跪了一个时辰,能出什么大事? 此刻的萧钰可没有心情搭理她,紧赶慢赶地安慰着凤绮鸳,听了御医的话,心下这才稍安,急忙指挥底下的小侍道: “久儿,随御医去拿药。” 转身的空挡,瞧见罪魁祸首还一脸如常地稳稳站在那里,立时气不打一处来,一甩衣袖,不高兴地斥责道: “杵在那作何?还不快扶你弟弟进去休息。”凤翎月不语,走近些许,悠哉悠哉地盯着凤绮鸳的眼睛,缓缓问道: “你敢让孤碰?” 吓得凤绮鸳忘记了哭声,哪里还敢让她靠近,连连拒绝道: “不不不,不用麻烦太女姐姐了,父后,鸳儿自己走,自己走。” 而后便真的站起身子,在小侍的帮助之下,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去,凤翎月摊摊手掌,似乎在说,瞧,不是我不扶他,是他自己不需要的。 萧钰气恼地再次瞪了她一眼,刚要上手去扶,便被凤翎月一把拉住衣袖,万般无奈地说道: “父后啊,您就别再惯着他了!” 萧钰就搞不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去一趟,一个俩个都变成这般模样,一把甩开女儿,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不是,本宫就不懂了,他到底怎么着你了?你又做什么了?把他吓成这样。” 凤翎月一双眼眸一眨不眨、认真地看着自家父后,眼底愁绪波澜萦绕,正色道: “娇纵不堪,口出妄言,儿臣不过略施薄惩,您就别管了。” 萧钰气得不停地在殿中转圈圈,对于她的解释亳不认同,指着凤翎月的鼻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还薄惩,那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他是一个男儿家啊,说几句就行了,何必真的动手吗?” “要说娇纵,那也是陛下爱的、本宫宠的,怎么,太女还想要责罚陛下与本宫不成?” 凤翎月见此,便知丝毫说不通,也歇了继续的心思,退后一步,收起了刚才的情绪,躬身拱手,眉目冷清,公事公办地说道: “儿臣不敢,父后若想替他出气,儿臣愿双倍奉还。” 他跪一个时辰,我便还您两个时辰,让我收回已下决论,绝无可能。 作者的话:"凤后:谁敢伤我心头肉?" 作者的话:"太女:伤便伤了,您若不满,大可罚回来!" 作者的话:"凤后:……" 第23章 试探 第23章试探 萧钰看着面前油盐不进之人,气得浑身发抖,又不知该拿出什么理由去指摘她,仿佛点点滴滴,她总是心存道理,最后,也只能怒火冲天地指着门口的方向对她说道: “你……滚,赶紧给本宫滚出去。” 凤翎月眼中无半丝不喜情绪,听从他的吩咐,弯腰对他施了一礼,淡淡地答道: “儿臣告退。” 寂静无声的宫道上,萧钰的近身侍从追了出来,看着走在前方凤翎月有些孤独的身影,赶上了她,颇为心疼地说道: “殿下别怪郎郎,他也是心疼帝卿,一时之间言语失了分寸。”凤翎月微微一笑,父后从来都是这般,哪有什么分寸可言,自己担心的,是如此以往,鸳儿还不知会养成怎样的性子眸色暗了暗,回首望着寝殿的方向,语重心长地说道: “无妨,父后心意孤岂会不知?此番令他忧心,也是孤的不是,可是叔叔,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凤绮鸳一步步铸成大错,母皇宠溺、父后娇惯,这坏人,可不得孤一个人来当吗?” ←★←★←★←★←★←←★←★←★←★←★← 【凰鸣殿】 次日早朝才刚刚落下帷幕,凤卿烟便直接住口唤住了凤翎月,随她一同来到寝殿,几句寒暄过后,意味不明地问道: “翎儿,朕听闻,鸳儿昨日惹你动手了?” 凤翎月内心“咯噔”一声,她就知道,此事必定是个由头,看着上方的母亲,眼眸中闪烁着几许令人看不清的光芒,平静地出言问道: “消息传的可真快,那么,母皇也是觉得,儿臣错了?” 比之凤翎月的纠结,上位的凤卿烟更多的是慵懒,拿起一本奏章看了起来,很是无所谓地说道: “哎~对错暂且不论,你身为姐姐,自是有权管教,朕唤你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她的看法?这又是何意?凤翎月心下已有所猜测,奈何不愿承认,面上仍旧不显丝毫,谦卑地躬身,抱拳答道: “儿臣幼承庭训,得母皇亲授仁君之道,克己复礼、端正自身,以天下万民为先、家国安宁为要,丝毫不敢有失。” 显然,这并非凤卿烟想要的答案,只见她眼神不似方才的慵懒,眸光深邃望向殿中之人,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沉声提醒道:“这里是凰鸣殿,并非议事大厅,你与朕,不只是君臣。” 这便非要逼着自己说个一二三了,凤翎月心下升起一阵寒凉,她自问从未主动争抢什么,奈何现实总是要逼她,袖中拳头紧握,心一横,直接撩袍跪地,字字铿锵地说道: “母皇舐犊,儿臣万不敢僭越,唯望母父康健、手足相亲,岁月静和。” 变相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话,看似冠冕堂皇,可却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只不过在这个波涛汹涌的环境之下,显地甚是另类罢了,至于信不信,那便全凭心意,许久,凤卿烟收回目光,“啪”地合上奏折,缓和了语气说道: “鸳儿确实也该长长记性,行了,回去吧,朕明白了,翎儿果真,是最合适的储君。” ←★←★←★←★←★←←★←★←★←★←★←【太女府】 “殿下,您喝酒了?” 直至夜幕降临,凤翎月才踩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王府,等着他的,是焦急迎上来的夏凌安,以及满含关心的一句问话,心思一片乱麻的她心下稍安之际,心不在焉地出口答道: “嗯。” 正在兴头上的夏凌安显然未有察觉,他好不容易打定主意不再自卑,定要好好把握当下的幸福,顷刻间,他犹如变戏法般从身后取出一双锦靴递给凤翎月,一脸诚挚地说道: “殿下心意,凌安无以为报,这双靴子,是我亲手所做,虽不如宫里的精制,但我保证,绝对舒适,希望您能喜欢。”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说我们不只是君臣,那么,你可有过一刻,停止过那帝王心计?"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又是心疼凤翎月的一天……" 第24章 深藏心底的忌讳 第24章深藏心底的忌讳 看着面前的靴子,典雅却不失华贵,低调却不缺内涵,凤翎月很是惊诧,神志也瞬间清明几分,看着自己的这位侍君,不解地问道: “你知晓孤的尺寸?” 夏凌安闻言,像是听到什么玩笑,微微一笑,伸出手,视若珍宝般地摸了摸,这才解释道: “只要用心,看出一个尺寸而已,并非什么难事,对了,还有这个香包,里边混合了几种镇静助眠之物,可助殿下缓解疲劳。” 看得出她连日奔波,便送锦靴予她,知晓她忧心难眠,便献上荷包,助她舒缓,看着桌上的锦靴,望着男子手中的荷包,积郁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一把扑过去,抱住夏凌安,凤翎月无比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陪着我,为我着想。” 这时的夏凌安才真正察觉到了丝丝不对劲,自己的妻主万不是那等随意表露感情之人,稳了稳身子,伸手抱住她,轻声询问着: “殿下,怎么了,可是有何心事?能告诉凌安吗?” 画面出奇地安静,两人就那么无言站在房中,良久之后,夏凌安才终是得到了凤翎月一声意味深长地回答: “你觉得,孤,过得如何?” 这个问题,属实有点直击灵魂深处了,夏凌安静静地抱着凤翎月的胳膊,仔细思索许久,这才说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自然,是凤灵子民人人羡慕的太女殿下,也是凌安最为敬重的妻主大人。” 此言方落,夏凌安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上红晕,可惜毫无疑问掩盖在了此时的凝重氛围之下,凤翎月仿佛早就猜到了答案,闭上双眸,遮盖了往日芳华,语气颇为无奈地解释道: “是啊,可又有谁知,孤早已厌倦了那永无止境的明争暗斗,每做一件事,都得思虑再三,明明万般抵触,又不得不争、不得不抢,说穿了,不过和你一般,拿不起,又舍不下。” “殿下……” 夏凌安没想到,凤翎月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更没想到,堂堂太女殿下,内心深处,竟会是这般想法,似乎有些理解了,她对自己的心意,是从何而起。 放开他,凤翎月后退几步,直接倒在塌上,穿着靴子的脚直接踩上软榻,脑袋枕在弯曲的胳膊之上,眉眼间尽是懒散迷离的神色,抬头望着夏凌安,悄然问道:“今日朝会结束,母皇独留我一人,你可知,她问了我什么?” 夏凌安闻言,歪着脑袋仔细回想着,近几日发生之事,突然之间灵光乍现,走近女人,猜测道: “素闻陛下宠爱八帝卿,莫非因为责罚一事怪责殿下?可您一片真心,全然为了幼弟,无愧于心,又何惧人言?” 凤翎月伸手,将夏凌安拉在身旁,轻嗅他身上的芳香,视线瞟向窗外的星空,那是她向往的地方,稍后,才聊以解嘲般地说道: “我无惧人言,奈何有人偏偏利刃剜心,试探我、逼迫我,母皇?父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却独独无人惦念我,高高在上的太女,也不过是母皇平衡朝堂和父后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人变成这番模样,夏凌安心下大骇之际,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殿下,您醉了,内心的负面情绪才会无限放大,您是陛下的嫡女,少年成名、经世之才,陛下和郎郎爱您都来不及,又怎会只是把您当作工具?” 收回视线,凤翎月将头埋在夏凌安颈间,闻着男儿家独特的味道,闷闷地说道: “爱,或许有吧,可它迟早会湮没在这条染缸之中,从小到大,似乎一切都被安排妥当,可惜从来无人问过我,想要什么,我不过,只是想要一个没有硝烟的家罢了。” 作者的话:"又是心疼太女殿下的一天~~" 第25章 城郊赴约 第25章城郊赴约 夏凌安懂了,想要一个真心换真心的家,所以迟迟不愿接纳心思不纯之人,不愿将自己心中的“家”打上利益的烙印。 也因此,在半月前的宴会上,选择了自己。看来,这真的并非信手捏来的答案,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今日谈话,令他重新认识了凤翎月,也造成了,此去经年,夏凌安一直记得,要帮他的妻主,保住这个家,并为之默默努力着。 时间一滴一刻地流逝,凤翎月一如既往地忙碌,一有闲暇时刻便隔三差五地留宿夏凌安房中,或许因为有着心心相惜地共情,两人的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变得浓郁、稳定。期间,宫中凤后始终未曾改观,话里话外都是各种催促凤翎月再纳贤君,后者也不恼怒,每天变着花地搪塞,总归是不肯答应,每每气地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真是恨不得将这女儿塞回肚子重新整治一番。 ←★←★←★←★←★←←★←★←★←★←★← 一个月后的某天,夏凌安照例醒来,甫一出门便看见墨绾在忙忙叨叨地收拾着什么,转眼便瞧见逆光走来的凤翎月,今日的她一袭青色家居长袍,不似往常的凌厉,嘴角带笑,俊美非凡。 要说自己已然好些天未曾见到她了,按下内心的悸动与欢喜,急忙迎了上去,对她微微福身,轻声询问道: “殿下,如此大费周折,今日可是有什么活动吗?” 凤翎月顺着目光瞧了几眼,一脸理所当然地牵起他,向着院外走去,顺便出言解释道:“好友约着休沐日外出郊游,本不欲答应,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便做了安排,可愿随我出去走走?” “听凭殿下吩咐。” 她的邀约,夏凌安自然满口答应。 带着太女府标志的马车随即驾着二人向着郊区出发,凤翎月闭眼假寐,夏凌安乖顺地凑在身边为她捏着肩膀,时不时地交谈几句,时间倒过的极快。 【城郊??绣锦庄园】 “见过太女殿下!” 刚一下车,早已赶到、正在相互交谈的几人登时围了过来,熟稔地向着凤翎月行礼,几人中,有宁安候府萧蔷、尚书府慕雅等等,虽与她均交情不浅,奈何礼不可偏废,即便是在这种场合。 今日的天色格外爽朗,日头并非骤晒,丝丝清风徐来,吹散了凤翎月连日的疲累,听见几人的问候,顺势将夏凌安拉向人前,微微点头,介绍道: “平身吧,都是出来玩,无须多礼,这位便是孤府上的夏凌安,你们应当见过的。” 共同前来,亲自引荐,几人不禁打量起这位不甚出彩的男子,心下暗道凤翎月的态度,就在此时,一道带着些许委屈与不甘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见过太女皇姐!” 出言之人便是刚刚赶到的凤绮鸳,果不其然,他的操作成功吸引了众人视线,八帝卿向来是娇纵自傲的,太女殿下又是他嫡亲姐姐,哪里会在众人面前公然行礼? 旁人不清楚,凤翎月自是明白,这人一反常态的真实原因,握着夏凌安的手紧了紧,将其不动声色地遮挡几分,这才望向某位变扭不已之人,没好气地反问道:“做什么?上次的事情,还在记恨呢?” 夏凌安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地互动,听得出凤翎月话语中的宠溺与关心,心下羡慕,同样是男子,他与凤绮鸳相比,何止千差万别,但也仅仅止步于此,瞧着身旁的女人,如今的生活,他已感恩戴德。 凤绮鸳抬眼看她,一副受了欺负却不敢多言的模样,浑身郁气,微微福身,阴阳怪气地说道: “臣弟不敢,如此,不正是皇姐想要的?” 作者的话:"小帝卿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作者的话:"有没有心疼他的(反正我不是)" 第26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第26章背靠大树好乘凉 本也不欲出言针对,可当他看到凤翎月一脸柔和地看着身旁的男子,顿时就不是很顺心了,这待遇,从前可都是自己的,他家姐姐,除自己之外,从来没有对哪名男子表现出半分在意过,联想起上次相见时的态度,更是气上心头。 见他如此不识抬举,扫人兴致,加之身边的夏凌安因他的声声质问眼睑微敛,凤翎月脸色微沉,凝神不语,气氛一度陷入尴尬,萧蔷无法,只好上前一步,顶着压力,讪笑着劝说道: “殿下,今日不过游玩散心,莫生气,莫生气啊!” 话落,跟着凤绮鸳前来的宫中内侍也是赶忙上前附和,出门之前凤后可是专门交代,这帝卿要是再出点什么事,他们可真就不要活了,就连被牵着的夏凌安也是手指勾勾她的手心,无声地劝说着。 “懒得与你计较!” 凤翎月看着他就烦,也不知道成天傲娇个什么劲,还真是被父后宠坏了,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最终未做表态,留下一句话便拉着自家夫郎离开了。 ←★←★←★←★←★←←★←★←★←★←★← 简单寒暄过后,这群人便依次围坐在一座湖心亭,诗词歌赋,谈论古今,体会着这难得的宁静,夏凌安从未在如此多地达官显贵中间现身,略微有些局促,还好在凤翎月的支持之下,倒也无甚差错。 突然,只见人群中一位夫郎起身向他敬了杯茶,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夏公子,这回你可是寻了个好妻主啊!”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嫁了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殿下,可不正好乘凉嘛!凤翎月听着也是颇为舒心,赞赏地目光望去,揽住夏凌安的肩膀,畅快地说道: “呵呵,那是当然,孤的夫郎,自会护住。” 她那不似往常般宣誓主权的作态成功引起一阵轻笑,夏凌安也有些害羞地低垂脑袋,按照常理,温馨的氛围定会被打破,这不,正在吃着点心的凤绮鸳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将其扔下,愤愤不平地说道: “靠你?说的好好的点心都能飞走,还能靠你做什么?” 气鼓鼓的眼神直直望着凤翎月,搞的她一阵无语,抓着不放了是吧?想起初见那日女人送来的锦盒,夏凌安身子一僵,同样望向她,喃喃低语道:“那不是……” 凤翎月自然猜到他的意图,反手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安抚似地对他点点头,这才将视线重新望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斩钉截铁地接话道: “是孤另作他用,有完没完了你?不就一盒点心,也值得你日日惦记,真有出息。” 不得不说,凤翎月足够细心,先行揽下一切,若非如此,就凭凤绮鸳的性子,还不得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自己倒无所谓,就怕委屈了这如水一般恬静安详的男子。 凤绮鸳也只敢说个一两句,给她添堵,上次的教训,他可还没有忘记,看着面色铁青的姐姐,终究还是跺跺脚,带着侍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前往庄园的各个角落游玩,夏凌安望向身旁喝着茶的女人,犹豫着问道: “殿下,那日的点心,是……是要给帝卿的?” 作者的话:"春游进行中……" 第27章 惊喜 第27章惊喜 凤翎月放下茶杯,瞧了瞧远方打着水漂的凤绮鸳,和煦一笑,无所谓地说道: “原是答应要给他的,不然,孤又怎会随身携带那些男儿家的玩意儿,可后来,这不是为那点心寻到了更好的去处?不知者不怪,都是你家妻主我的选择,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虽说一介侍君,本无资格称呼凤翎月为妻主,奈何府中只他一人,况且某人本就不甚在意这些,便也一口一个妻主唤了出去。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在她身边,夏凌安的性格确实改变了不少,听见他家妻主如此说,便也很快释怀,看着某个方向,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向往道:“殿下,这里风景优美,尤胜仙境,凌安想去转转。” 凤翎月闻言,很自然地拍拍衣摆,站了起来,拉起他,向外走去,顺势就是一句: “好,走吧,孤陪你去!” 不得不说,能被凤翎月这帮贵女选中的庄园,确实不一般,亭台水榭,楼阁景致,应有尽有,令人应接不暇,忽然之间,夏凌安的驻足引地她一阵不解,回首看了看,问道: “嗯?怎么了?” 某人这才回神,指着侧方一堆……呃,杂草,起码凤翎月是这么认为的,欲言又止地问道: “这里的东西,可以采摘吗?” 看着他眼中的犹豫与期待,凤翎月走过去,再次仔细看了看,原谅她,真的不懂,好奇心地促使之下,蹲在路边,出言问道: “傻瓜,你想要,自然可以,只是,这乱糟糟的物什,有用?” 得到肯定的夏凌安直接蹲在她旁边瞧了起来,一脸兴奋地指着那一堆“宝贝”,向她解释道: “有哇,殿下,您看,这是首乌藤,那是合欢皮,还有这个,那个,都是日常不多见的草药,相互搭配,无论做成香包,还是香薰,都有安神补气之效,而且,味道甚是好闻。” 凤翎月眨眨眼,再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还是分不清,抬头望望天,复而低头,看着他眼中的光彩,感叹道: “我竟不知,凌安知晓如此之多,与你在一起,果真日日都有惊喜呐。” 闻言,夏凌安罕见地露出一种孺慕的神态,像是陷入什么回忆之中,嘴角微勾,很是满足,伸手摸摸距离最近的一株首乌藤,脆生生地回答道:“这看似普通的草药相生相克,最能补气养生,爹爹在世时,经常教导我,耳濡目染,自然了解一些,只是殿下,您身份尊贵如此,却在这里采摘草药,是否不妥呀?” 这样的夏凌安,不骄不躁,泰然若之,是极其吸引人的,凤翎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他喜欢,带回去便是,摆摆手,站了起来,豪气地说道: “没什么不妥的,孤从不在意此些虚名。” 夏凌安回首微微一笑,同样站了起来,主动地扑向她,闪着星星眼,夸赞道: “殿下,您可真不像寻常皇女,高贵却不自傲,稳重却不势利,能认识您,真乃凌安此生之幸。” 得到自家夫郎认可的某人,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储君威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把揽住夏凌安,动情地说道:“呵呵,哪有这么完美,能怀拥凌安,也是孤的荣幸。” 靓女俊男,放眼望去,还真是一对璧人…… 作者的话:"哎嘿嘿,这两人越来越配了哈" 第28章 不打不相识 第28章不打不相识 【太女府】 站在门前的凤翎月一身暗黑长袍,墨发高束,往常不苟言笑的眉眼之中盈满不舍,仔细看去,还有丝丝愧疚,爱怜地摸摸身侧夏凌安的脑袋,惭愧地说道: “你我成婚不过月余,此番,倒是委屈你了,若非男子不得入,孤还真想带着你。” 若说事态缘由,还是一支常年驻扎边疆的军队经调回京,凤卿烟日前下旨,令太女前往练兵,新婚燕尔,凤翎月本无意前往,奈何某人晓之以情,也不知二人在御书房中谈了何事,最终定下出发日期。 看着对面耀眼夺目的女人,夏凌安微微一笑,他虽不舍,却也知晓,凤翎月担负重任,岂能日日在他身边,伸出双手,握住她温热的手掌,懂事地说道: “无妨,侍身必定在家,安然等您归来,殿下无需挂念,您且一路小心。” 凤翎月满意地喟叹一声,将他搂在怀中,最后闻了闻他的发顶,出言安慰道: “放心吧,不过远郊,天女脚下的军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好好的,有事便令人传信于我。” 随后,在得到自家夫郎的应承之后,便翻身上马,高扬马鞭,带领随从利落离去。 ←★←★←★←★←★←←★←★←★←★←★← 【军营】 “真没意思,一个两个的,都不肯尽全力,怎么着,瞧不起我啊?”凤翎月刚刚行至军营门口,便瞧见不远处的场地,两名士兵正围着另一娇小女子,看样子是在切磋,片刻之后,两人便败下阵来,那女子不服气,双手叉腰,尤不过瘾地吼着。 那两同她比划之人见状,急忙后退一步,抱拳施礼,紧赶慢赶地解释道: “您请息怒,属下等岂敢对您动手。”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任谁都能看得出,那两人,的确未尽全力,虽说那人女装打扮,可眉眼间的秀气与言语中的骄奢还是难以遮掩,凤翎月一瞧便知,八成是名男子,心下不爽,眉心紧蹙,语气不善地训斥道: “哪里来的世家公子,在这耀武扬威,我凤灵的士兵,可不是陪他玩的,看来,这营中也的确应该整顿一番了。” “殿下息怒,属下这便去肃清。” 墨绾看出自家主子眼底的怒意,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心中不禁暗骂,什么倒霉人物,偏偏撞在殿下的枪口之上,害的自己又要忙活。 就在凤翎月欲绕道离开之时,前方那名“女子”不识好歹地出言,唤住了她: “你是谁?可是京中来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就是不知,是否为绣花枕头?”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恣意地不知天地为何物,见他如此无礼,太女随从登时大喝一声: “放肆。” 见此,那男儿一时语塞,倒也并无半丝害怕,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这边,不住地瞧,仿佛想要看出,来者何人? 凤翎月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嘴角微勾,自马上飞身跃起,凌空而行,眨眼功夫便闪了过去,迎着那人无比兴奋的目光出手,电光火石间,已然空手夺剑,令其退无可退。 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衣摆随风而扬,颇有几分随意,淡淡地问出一个字: “服?” 虽说摔倒在地,可男子的眼中并无恼怒与窘迫,甚至还有几许难以言说地欣喜,“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并不搭理衣服上的泥土,手脚并用地大喊道: “哇,你,你功夫好厉害啊啊,可……” “悠儿~~” 就在此时,一道万分急促的声音自远方传来,接着便见一身着戎装的女子快步而来,随即跪地,向着凤翎月磕头行礼道: “微臣云微拜见太女殿下,犬子不懂事,冲撞凤颜,还望殿下大人大量,饶他一次。” 跟随自家母亲一齐跪下的云悠此刻还处于一种脑袋发懵的状态,这平平无奇、刚才还与自己打斗之人,居然是当朝太女殿下? 作者的话:"呦呵呦呵,第二位男子出场啦~~" 第29章 男儿家的心思 第29章男儿家的心思 常年远离喧嚣的生存环境养成了他心直口快的性格,哪怕知晓身份,还是不怕事大地抬头望向女人,出言问道: “你就是太女殿下?” 眼见自家儿子大逆不道地直视太女,云微的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殿下此来本就意欲不明,若是再因为悠儿出了差错,自己真是没地去哭,来不及过多思考,赶忙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高声斥责道: “云悠,住口!” 在母亲的呵斥之下,云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倒是有了些许后怕,垂头不语,就在云微心下大骇,意图出言圆场之时,上方传来凤翎月赦免的声音: “无妨,不知者不罪,起来吧,孤还当是谁呢,原来竟是云小公子,还真有些将门之风。” 听见她的回应,云悠倒是欣喜不已,云微却是忧心忡忡,她不知,凤翎月口中所言,几分夸赞,几分揶揄,只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跟在太女身后入了大营。 云微本欲设席接风,却被凤翎月直截了当地摆手拒绝,毫无停留便入了主帐,单刀直入地开始了她的初步询问工作,直到日渐黄昏,这才想起了用膳一事。 【军营??伙帐】 军营之中禁止饮酒,即便太女前来也并不例外,云微便以茶代酒,同诸位同僚一起,为凤翎月设席接风。 伙帐之中,气氛不似往常,虽说在座皆为不拘小节的军人,诚然,凤翎月的身份还是令她们稍显拘束,云微环顾四周,率先出言说道: “殿下心怀军民,不辞辛劳前来,微臣敬您。” 话音刚落,其余几位将军急忙举杯附和,高位上的凤翎月荣辱不惊,举杯回敬,微微点头,不疾不徐地答道: “云将军过誉了,此乃孤的本分,岂敢居功。” 这便是当朝太女凤翎月,一身正气,吃苦耐劳,心向天下万民,从不计较得失。 【将军主帐】 “母亲,那人真的是太女殿下?” 宴席结束,云微便亲自带着凤翎月去往专程为她搭建的帐房,又是一番寒暄,才带着云悠回了自家营帐,哪知一进门,她那倒霉崽子便一把拉住自己,神秘兮兮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云微简直要被他搞懵了,往常猴精猴精的人,今日这种关头,怎得尽出幺蛾子,首次伴驾,颇为疲累的她一屁股坐在主位,为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快速饮下,这才有空回答云悠的问题: “这还能有假?陛下嫡女,皇室储君,谁人胆敢冒充?” 要说云悠此人,边塞长大,向来眼高于顶此番随母回京,瞧见都城某些文弱不堪、只会逞嘴上功夫的女子极为鄙夷,这也间接造成了他于门前挑衅凤翎月的场景。 此刻得到自家母亲肯定的答案,愈加对她高看,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庞,喃喃自语道: “她可真俊呐,功夫又好,家室也没得说,啧啧啧!” 说着说着,思绪不知飘向何处,露出一股艳羡的表情,看得出他情绪变化的云微急忙拉住自家儿子,一本正经地嘱咐道:“我可告诉你,往后少在殿下面前晃悠,男子入军营本就不合规矩,要是再惹怒殿下,我可保不了你。” 听着自家母亲那不止不休地念叨,云悠心烦不已,一把抚开她的手臂,飞快地跑走了,嘴边应付似地答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母亲就是多心!” 嘴上是答应了,可内心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云悠自己知晓了,对于他的说辞,云微反正是一万个不放心,也下定决心,定要看住他,省得事情向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作者的话:"老母亲的心思哦,要被这跳脱儿子吓死了" 第30章 求您教我武功 第30章求您教我武功 郊外的空气总是无比清新,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依旧刮着凉飕飕的轻风,此时的凤翎月正与云微前后走于军帐外的路上,不停地讨论着。 回忆起方才视察之时凤翎月的种种举动,云微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爬满了欣赏,微微侧身,抱拳赞叹道: “殿下睿智,神思缜密,微臣佩服。” 得到夸奖的凤翎月依旧端得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风轻云淡地说道: “云将军过谦了,军中日常训练并无问题,孤不过略做调整罢了。” 就在云微再欲说些什么之时,一个人影极速奔来,凤翎月本能地凛下神色,伸出胳膊想要将云微护在身后,直到认出来人是谁之时,方才收回浑身戾气。 没错,来人,正是云悠,瞧见两人停了下来,冲着凤翎月就是开心地说道: “殿下~~云悠参见殿下。” 云微自是察觉到了那一瞬间凤翎月如临大敌地气势,一看便是经久训练而成,可还没等从震惊中回神,便瞧着了现身眼前的儿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倒霉玩意儿怎么就又出来了呢,合着自个昨日苦口婆心那番话,全都白说了? 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女殿下,皱起眉头,无奈扶额,万般惆怅地问道: “悠儿,你出来做什么,惊扰了殿下,可能担当得起?” 不知为何,这话听得凤翎月极为变扭,轻咳一声,没好气地反驳道: “孤又并非纸片人,哪能轻易受惊,云公子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云??倒霉玩意儿??悠,眼见凤翎月压住了母亲的意思,心下涌上一阵欣喜,抬起脑袋,直视上方,郑重其事地说道: “云悠斗胆,想求殿下教我武功。” 这样的请求,凤翎月属实未曾料到,半分好笑,半分兴味,促使她轻哼一声,负手而立,淡淡地问出一句: “出生世家,你该知道,位居储君,事务繁忙,凭何觉得,孤会答应你?” 此话不假,从小到大,凤翎月虽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可她承受的压力与煎熬实乃常人无法想象,更令墨绾不解地是,她这位从不在人前居功的殿下,为何会对一男子如此回答? 云微表示,她毕生受的惊吓,都无这几日多,归根结底,竟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狠狠地瞪了云悠一眼,为难地望向凤翎月,开口道:“殿下……” 任她这边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措词,那厢的凤翎月一个眼神都未留给她,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悠,墨绾见状,只好上前一步,做出噤声的动作,轻语道: “将军……嘘~~” 熟悉凤翎月脾气的她自然知晓,自家殿下最讨厌的,便是被人打断思路,得了提醒的云微急忙住嘴,心下焦急地看着这一切。 不得不说,云悠足够坑娘,也不看看,他家母亲有多郁闷,依旧与太女殿下在那“眉目传情”,看到女人眼底的轻蔑,傲娇地挺直胸脯,伸出小拳头昂了昂,正色道: “虽为男儿,我亦自问不让巾帼,同有报国凌云之志,基本功更是稳扎稳打练出来的,奈何无人助我精进,素闻太女殿下您,神思超然、一视同仁,能帮我的,只有您!”这马屁拍的,还真是恰到好处,只是他忽略的是,这样的话,从小到大,凤翎月一日能听八百句,早已免疫,看着云悠眼神中的澄澈与向往,她也并未立时拒绝,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望着他,沉声说道: “要做孤的徒弟,可没那么简单,达到如今成就,孤付出的努力,非只言片语可以言说。” 作者的话:"大家想让他成功嘛?" 作者的话:"某太女:这波操作,孤始料未及啊!" 第31章 坚定,惦念 第31章坚定,惦念 直到现在,凤翎月其实都还与云微一个想法,云悠不过一个男儿,何来如此大的心思,不过一时兴起罢了,她的时间,可不是随便拿来浪费的,倒也不想直接打击信心,故而这般发问。 听得出太女话中之意的云微心安不少,极其盼望自家儿子可以说出那放弃的话来此事便能当作一场玩笑,可大可小,奈何天不遂人愿,某人眨眨眼睛,动作未移半分,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怕,只要殿下肯教我,云悠必定不会令您失望。” 得,这还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旁的云微还没等喘口气呢,便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事已至此,凤翎月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她很好奇,这个只到她肩膀的男子,究竟有几分能耐,竟能在这里,如此大言不惭地保证,不冷不热地嗤笑一声,状似随意地说道: “那便让孤,看到你的诚意。” 之后,便负手而去,她没看见的是,背后云悠那紧握的拳头与眼神中熊熊燃烧的激情。 ★←★←★←★←★←←★←★←★←★←★← 当天夜里~~ 【主帐】 “母亲,我要和您的士兵一起训练。” 自从凤翎月说出那句似是而非的承诺,云悠便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家母亲,已近子时,他还在这里,说来说去就是这句话,云微被他搞得心烦,一拍桌案,怒声吼道: “我警告你,别给我瞎折腾,听见了吗?” 哪知她的怒火到了云悠眼中不过是句玩笑,吊儿郎当地一屁股坐上面前的桌案,一把抢过云微手中的兵书,不停地晃着自己那两条腿,蛮不讲理地说道: “我才不要,殿下都答应了,只要拿出诚意,就会教我武功,机会难得啊,您就别再拦着我了!” 云微无奈扶额,这小子,莫非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那凤翎月是什么人,岂会真的答应他,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罢了,偏偏这祖宗还当真了,思虑良久,双手支撑在桌案之上,倾身盯着面前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哪里是……分明是殿下推辞之语啊,悠儿,听娘的,别折腾了,好不好哇!” 任她如何劝说,云悠依旧无半分松口的迹象,态度愈加坚定,傲娇地说道: “我不管,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走到尽头,让殿下对我刮目相看。”←★←★←★←★←★←←★←★←★←★←★← 次日晨起,墨绾刚刚端着沏好的茶,走进营帐,便瞧见她家主子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将不久之前得到的密信递给她,关心道: “殿下,可是想念侍君了?” 凤翎月大概扫了一眼,还好,一切无恙,催动内力将其化为奁粉,摇摇头,轻笑道: “呵,确实有些,要说此种感情,孤可是从来未有过。” 墨绾看着这样的主子,总觉得多了些许烟火气,上前为她斟了杯茶,也是打趣道: “从前主子孤身一人,如今府中有了侍君,自然有了惦念,不再同以往了。” 顺着她的思绪想下去,凤翎月的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张清秀却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脸庞,嘴角染上一抹笑意,抬手转了转茶杯,略微有些担忧地说道: “也不知道,凌安那般软弱的性子,可否会被人欺负了去?” 墨绾心下暗自震惊,想她家主子,何时如此惦念过一个人啊,朝着京城的方向一个抱拳,一本正经地说道: “您就放心吧,太女府守卫森严,且不说您还在侍君主子身边放了暗卫,哪能轻易出事?” 作者的话:"问:今天为什么更新晚?" 作者的话:"答:作者在论文开题~~" 第32章 平白无故的添堵 第32章平白无故的添堵 事实的确如此,凤翎月也不再纠结,心下暗叹,轻笑一声,朗声道: “是孤关心则乱了,怎么,你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见被人发现了心思,墨绾不再装作无事,脸色微变,眉眼间爬满疑虑,不解地问道: “属下不明白,殿下昨日为何会突然答应那云公子,没来由的希望,您是从来不会给的。” 对于这个从小陪在身边、数次同生共死的贴身侍从,凤翎月早已在心底将其当作挚友般地存在,也知晓她是真心替自己考虑,自然毫无隐瞒地表达出了内心真实的看法: “不知为何,看到他,孤便会想起凌安,他们啊,是两个完全不同之人,莫名很好奇,他能否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任她墨绾想破脑袋,都无法猜透,往常事事斟酌的殿下,这次做事居然如此随性,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刚要继续开口,便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另一位太女侍从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大事。 看了眼淡定喝茶的主子,墨绾不满地盯着来人,出言训斥道: “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殿下还在,着什么急,发生了何事?慢慢说!” 被她这么一训斥,来人倒是真的从容许多,定了定神,调整呼吸,这才对着上首的主子抱拳,歉疚地说道: “殿下恕罪,属下方从演武场回来,有几位士兵正在闹事,说是有人不尊您的安排,肆意妄为,违抗军令!”啊哈,什么玩意儿?墨绾表示,自己简直要傻眼了好伐,这一天天的,怪事怎得如此多,愤怒地一甩衣袖,厉声问道: “大胆,你可知是何人,竟敢公然挑衅殿下权威。” 还未等她说出所以然,凤翎月便抬手拒绝,只见她眼神微眯,唇角挂上一抹漫不经心地冷笑,鄙夷地说道: “不必说了,揭发?哼,恐怕是贼喊捉贼吧?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杆枪罢了!” 她的话成功引发在场两人的思考,表情如出一辙地凝固在了脸上,墨绾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问道: “您是说,京中有人想要借机对付您?” 倒也并非她心思浅薄,而是军营重地,她家殿下又是临时决定前来,能如此迅速地将手伸入,给人添堵,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相较之下,凤翎月更显坦然,仿佛一切皆为跳梁小丑,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轻点,几息过后,缓缓起身,悠悠地整理了自己衣摆上的细微褶皱之后,方才理所当然地出声回答道: “不然呢?有些人,还真是坐不住啊,走吧,咱们去会会,也好让孤,开开眼界。” 【演武场】 “殿下到~~” 很快,那片明黄衣角映入众人眼帘,伴随着一声唱喝,在场所有人,包括打斗几人,皆跪地行礼,高声唤道: “参见殿下!” 凤翎月故意未做声响,踱步行至闹事双方之间,挥手示意其余数人起身,幽凉的目光自几人头顶撒下,不含一丝温度的嗓音响起: “说吧,怎么回事?” 仅仅一句,便绝口不言,摸不清她脾气的几人皆垂首装鹌鹑,一个两个的,脸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伤痕,不甘心地相互瞪着,墨绾看着她们就来气,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怎么着,不是闹得挺起劲的吗?殿下亲临,为你们主持公道,现在都哑巴了?” 作者的话:"殿下要立威了!" 第33章 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第33章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时间缓缓过去,凤翎月依旧立于高台,不发一言,好似在与她们比拼耐力,渐渐的,所有士兵陆陆续续赶到,站在一旁观察着场中现状,皆很好奇,谁会败下阵来,先行开口。 在凤翎月尚且如同泥塑一般之时,下方几人身影皆或多或少地晃了晃,终于,闹事者中有一尖嘴猴腮之人难以忍耐,向着她膝行几步,指了指身后几人,一脸诚心地抱拳禀告道: “启禀殿下,就是这些人,字里行间对您的解决方案有所不满,末将不服,这才引发争斗,自知违背军规,甘愿受责,此等欺君罔上之人,更应严惩啊!” 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凌然,一张脸上满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坚毅表情,颇有以死明志的意味,此言一出,与她对立面之人亦不再窝囊,同样上前,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胡说,殿下明鉴啊,我等衷心,日月可表,段然不会犯上不敬。” “够了,军营重地,刀剑相向,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看着两位“领头”皆出言陈情,余下几人也是蠢蠢欲动,眼看时机成熟,方才一言不发的凤翎月厉喝一声,转身面向台下万千士兵,负手而立,出言说道: “看来,诸位争论的焦点是孤喽?还真是荣幸啊,看到一出这样的大戏,既如此,那便干脆,用军人的方式解决。” 满含威压的视线扫视而下,像是要将所有人的表情纳入眼底,最后转回那几人身上,不屑地冷哼一声,桀骜地命令道: “你,还有你们,一起上,也好让孤瞧瞧,是否言行一致。” 无人胆敢上前,演武比拼,哪里有群殴一说,更别说对方还是太女殿下,若是出现一丝差错,那可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殿下,得罪了!” 凤翎月依旧不语,良久之后,先前发声那人猛然一个鲤鱼打挺,道了声得罪,便欺身上前,接着,另外几人不知出于何种想法,也同时展现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起向着前方那傲然而立的身影发难。 墨绾识趣地后退几步,只见凤翎月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直到第一位对手挥起全盛一拳至她面门,这才缓缓抬起手掌,洪厚的内力瞬间倾泻而出,成功阻止了那人继续前进的步伐,接着,漫不经心地挪动身子,一个扫堂腿,轻松便将另一位对手撂倒在地,两人顺势撞了个满怀,“嘭”地一声落地,带起阵阵尘土。 见此情景,尚未近前之人不由得被带起基因中的血性,不再将她看作高高在上的皇女,更加卖力地使出浑身解数,朝着前方攻来,有的甚至改变招数,妄图里外夹击,凤翎月眼神骤凛,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五指成爪,侧身迅速略入其中,顷刻之间,尽数击败,哀嚎着倒在地上,最终,飘飘然退回原位,不染一丝尘埃。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包括被同伴搀扶下场的“伤者”在内的所有人,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高台上那巍然屹立的女人,几千双眼眸中满是敬仰与不敢置信,片刻之后,有组织般齐刷刷跪地,一次盖过一次地放声高呼: “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作者的话:"艺高人胆大哇!" 第34章 收服人心 第34章收服人心 三声过后,凤翎月遂抬手制止了她们继续喊下去的冲动,刚才嗜血的气势微敛,炙热的眸光乍现,双眼之中迸发出无数种情绪,张开双臂,如沐圣光,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直击心灵般,铿锵有力地说道: “你们需要拜服的,并非孤,而是我凤灵皇朝,需要保护的,乃这片河山与万千百姓,不服者,不愿者,可自行离去,孤绝不强求,留下的,便须唯命是从,否则绝不姑息!” 言简意赅,霸气侧漏,凌厉非凡,尊贵无比,与身着铠甲的士兵相比,凤翎月明明只是一个单薄的身影,可此时,却无人再胆敢轻视,在所有人眼中,那妥妥地都是一个望尘莫及、永远盛气凌人的存在。鉴于方才展现的余威,此刻的演武场,还处于一片震惊之中,对于凤翎月的吩咐,自然言听计从,齐声保证道: “殿下圣明,愿听殿下差遣!” 散射而出的目光收回,周身气度随即被不容亵渎的气焰取代,独属于皇室的威严展现,仿佛来自天际的神祇降临人间,刚毅果决地命令道: “好,既如此,有些事情,还需提前知会,孤为人严谨,手下不容有失,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此番奉旨练兵,意在养精蓄锐,以待来日,还望诸位同我一起,争先!” 诛心之论,攻心为上,不得不说,凤翎月足够手段,一步一步,不自觉地引导着众人陷入她编织的网格,伴随着一段掷地有声地训话,诸士兵皆被带起了内心深处昂扬的斗志,自发地扬起手中武器,随着她们太女的说辞,高喊道: “争先!”“争先!” “争先!” …… 高昂激愤的声响传遍空阔的营地,经久不散,凤翎月于灼灼目光之中飘然离去,毫无半丝留恋,不远处的角落里,副将李都一脸敬佩地看着云微,赞叹道: “将军,还是您有先见之明,未曾现身,若非如此,营中闹事,您必然难逃干系。” 哪料她家将军脸色未变,紧紧盯着前方的身影,驴唇不对马嘴地道了一句: “哪里是本将有先见之明啊,素闻太女殿下年少有为,惊世才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闻言,那人如同听到什么天大的玩笑,僵硬地转过脑袋,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试探性地问道:“什么?将军,您的意思难道是……” 云微点点头,难以言喻地看着凤翎月离去的方向,自嘲地笑笑,过了许久,这才释怀般地答道: “殿下驾到,我自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非她遣人授意,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我又怎敢隐居幕后?” 李副将这才了然,仔细想想,是啊,太女驾临,她们自然有招待守护之责,如今出现斗殴不服之事,且不论管理疏忽之罪,要是她凤翎月在此地损伤一根毫毛,这里所有人都难逃责难,若无提前知会,云微又岂敢放置殿下一人独处暴乱之间? 事实证明,凤翎月之所以敢于毫不拖沓地直面挑战,采用最简单粗暴地方式制止挑衅,除却那高不可攀的身份,更多的,是她与生俱来的傲气,与能力加身的坦然,那种恃才傲物的优越感,实乃旁人难以企及。作者的话:"绵延江山的重担,万千百姓的希冀,是枷锁,也是傲气……" 作者的话:"这,便是凤翎月,一个普通至极却又耀眼至极的,太女殿下……" 第35章 非一般的梦境 第35章非一般的梦境 晴朗的天空之下,还是昨日的演武台,凤翎月一袭紫衣,长身而立,飒飒不可方物,云悠前一刻还站在下首瞻仰风姿,下一瞬,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高台中央。 “殿,殿下……您怎么……” 还未等他反应,便见凤翎月缓缓走来在距离他仅剩一拳距离的地方驻足,熟稔地揽住他纤细的腰肢,轻唤道: “悠儿放心,孤会轻轻地~~” 云悠仿佛被这温柔的声音吸引了神魂,意图就此沉沦其中,害羞地闭上眼睛,不自觉地抬起脑袋,呼应着女人的动作,轻颤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凤翎月俯身,缓缓吻上他的殷唇…… “悠儿~~悠儿~~醒醒~~” 就在此时,一脸幸福的云悠听到自外界传来的一声声呼唤,伴随着一股力道将其逐渐拉离凤翎月的身边。 看着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不见,云悠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心下焦急之际,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便是云微那张焦急不已的脸庞,大叫一声,眨眨眼,愣愣地问道: “啊,母亲,我刚刚,是在做梦?” 那表情之中,有释然,还有些失望,云微看着这傻萌傻萌的儿子,本能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也不发烧啊,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臂,不解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你这是,脸色潮红,好半天都叫不醒,我都准备去唤军医了。” 在自家母亲的呼喊声中逐渐回神的云悠晃晃脑袋,伸手拍了拍脸颊,赶忙拉住就要出门寻找军医的云微,强行转移话题,催促道: “那个,没事没事,母亲,您安排好了吗?我要赶紧去走马上任。” 见他这副模样,云微的一颗心也重新放进了肚子里,既然还有心思考虑那件事,看来是真的无事,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悠儿啊,殿下她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说,哪里会记得你这些事情,告诉母亲,你确定要去?” 听见母亲的问话,云悠顿觉此事有门,一个翻身跪坐床边,目光灼灼看着云微,开心地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四目相对,云微从中看到了她家儿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地坚持,思索许久,暗叹一声,出言说道:“那好,为母如你所愿,你最好给我别后悔。” 得了准许的云悠登时下床,套了件衣服,蹦蹦跳跳地跑走了,此刻的他并未注意,那自母亲眼中迸发出来的丝丝寒光。 ←★←★←★←★←★←←★←★←★←★←★← 【京城??岚王府】 “砰……砰……” 得到消息回报的凤楚月怒火冲天,想她耗尽心血安插人手,只为阻挡凤翎月的进程,没成想却被她如此轻易地破解,砸碎手边的茶盏,一双眼眸快要喷火般盯着前来报信之人,怒骂道: “就这么点本事?被她凤翎月一场架就打得全部偃旗息鼓了?” 看着近乎疯魔的主子,那人害怕不已,俯跪在地,战战兢兢地辩解道:“主子恕罪,实在是太女殿下太过强势,根本不暗常理出牌,上来就是约架,借此收服不少人心,我们的人用尽浑身解数也难动她分毫,那里又是军营,做事总有顾忌,这才……” 作者的话:"小公子春心萌动喽~~" 作者的话:"眼里心里都是咱英姿飒爽的太女殿下" 第36章 被默许的利用 第36章被默许的利用 自负成性的凤楚月才不会理会她人的难处,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冷冷地斥责道: “失败就是失败,找什么借口,一群废物!”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那人无法,不敢移动分毫,只得生生受了疼痛,不停地告饶着,凤楚月手握成拳,阴郁地眸子眯起,咬牙切齿地说道: “该死的凤翎月,事事占尽先机,本王得母皇偏宠,以“岚”为号,偏偏太女一位,迟迟难以如愿,去,继续盯着,总有一天,本王要她跌入泥潭。” ←★←★←★←★←★←←★←★←★←★←★← “你们这是刻意为难我。” “这是新兵都要做的事情,怎么,你做不到?” 本该宁静的午后,士兵营外,一脸愠怒的云悠正在和管事排长吵嚷着,原来,就在他今日兴致冲冲地前来报到之时,此人从头至尾并无好脸色,直接丢了一个打水的工作给他,某人自然不满意,这不,就吵起来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走来一身着铠甲、抱着一叠案卷的女子,视线望向众人,不怒自威,出言训斥道: “住手,你们怎可对云公子如此不敬。” 公子二字,咬的极重。 云悠认识,此人正是军中副将,也是他母亲的得力下属,笃定必会帮他,开心地迎了上去,笑着问道:“李副将,您怎么来了?” 哪知他预想到的事情并未发生,这位李副将并未说出任何帮助之言,而是神色复杂地瞧着他,意味不明地说道: “公子,将军说了,真正的军营生活并不适合您,还请您随属下回去吧!” 闻言,云悠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一个两个,都是跑来阻止自己的,从前倒也罢了,只是这次,他已下定决心,绝不更改,狠狠一跺脚,拔高声音吼道: “我不回去,不就是挑水吗?我去,还就不信了,能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打倒!” “哎,公子……” 话音刚落,云悠便转身离去,毫无一丝犹豫,独留几人在身后不停地喊着。 就在云悠离去不久,方才与他发生争议之人去而折返,同样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担忧地问道: “副将姐姐,这该怎么办?” 此时的李副将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气势,想起了自家将军的交代,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唉,没办法了,你继续留在这边,适当为他施压,希望能够令公子知难而退,也好全将军心意,切记,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那可是将军唯一的血脉。” ←★←★←★←★←★←←★←★←★←★←★← “哎呦……嘿呦……加油,云悠,你一定可以的!” 夜幕降临,水井通往营帐的路上,一瘦小身影正在负重艰难地向前走着,嘴里还不停地鼓励着自己,仔细一瞧,正是提着两桶吃水的云悠。 凤翎月路过之时,刚好看到这副场景,身旁的墨绾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望去,也认出此人身份,疑虑地问道: “殿下,这……” 凤翎月闻言,抬手打断了她,只是冷眼站在一旁,许久之后,这才开口,冷冷地说道: “一看便是有人刻意为之,定是那云将军,想要借助孤的手,打消她儿子的念头。” 一语中的,心下了然的墨绾不由升腾起滔天怒意,这些人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胆敢拿自家殿下当抢使?盯着前方的眼睛像是要喷火,怒气冲冲地说道: “真是可恶,竟敢利用殿下,属下这便去找她算账。” 斜眼看着某义愤填膺之人,凤翎月轻笑一声,悠悠然地说道: “不必了,让她们折腾吧,孤倒有些好奇,这个人,是否真的能够坚持下去。”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墨:想我家殿下,何时对一个两旁世人这般上心过"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别遮掩了翎月,你的天平已经向他倾斜了" 第37章 请安风波 第37章请安风波 【毓秀宫】 晨光熹微,不过卯时刚过,毓秀宫中已然聚集起了数位君侍,三三两两不时低语着,等待凤后起身参拜,很快,一袭明黄龙袍的萧钰扶着贴身侍从的手臂缓缓来到,众人赶忙离开座位,蹲身跪地,行了标准的礼节,齐声道: “臣侍参见凤后郎郎,郎郎千岁金安!” 萧钰一脸雍容地于主位缓缓坐下,任由侍从为他稍加整理衣衫,这才摆了摆手,出言说道: “平身吧!” 视线环顾四周,右侧方之首的位置空无一人,暗道这人还真是无礼,连续多日挑衅自己,将这晨昏定省的规矩置若罔闻,心下不悦,暗含斥责地问道: “舒贵君呢?又没到吗?” 眼见无人应答,余下君侍之首的元贵君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福身答道: “启禀郎郎,臣侍等未曾见过。” 同样位居贵君,他与贺明远相较,可谓天差地别,一个只是由于外邦郡卿的身份,另一个则是圣宠优渥、经久不衰,待遇可想而知。 见此,萧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眼眸微眯,盯着空空如也的座位,心思百转,一副公事公办地说道: “那便……” 还未等他说出所以然,便听得自殿外传来一道半分得意、半分嘲弄的声音: “凤后郎郎~~” 还真是人影未到声先至,随着声音落下,一袭紫衣华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舒贵君贺明远抬步入内,打眼瞧去,淡妆浓抹,颇为明艳动人。 狭长的丹凤眼不怀好意地眯着,只是淡淡望向上方,敷衍地微微福身,悠悠然地说道: “见过凤后郎郎。” 这般目空一切的姿态着实将萧钰气得不行,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面上依旧不显,甚至强行迫使自己挤出一抹笑意,故作端庄地问道: “舒贵君,本宫且问你,何故请安晚到,令诸位弟弟久等?” 奈何,他自认为的退步并未换来海阔天空的报答,下方的贺明远自顾自地入座,傲慢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几分,最终与萧钰四目相对,轻笑一声,仿佛看傻子般地说道: “呵,郎郎您这不是明知顾问嘛,陛下留宿,咱们做君侍的,可不得伺候好了,圣上体恤,特嘱咐臣侍啊,多休息休息,臣侍,又岂敢不从?”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静默,凤卿烟日日驾幸贺明远的熏风殿,就连他的君位都以“舒”为号,可不就是表明,那人令她舒心满足吗?即便他们再如何不满,又能说什么呢? 故作姿态的贺明远无非就是炫耀恩宠,借此来令萧钰难堪,要知道,除去初一十五的日子,凤卿烟极难驾临毓秀宫。 就在这时,另一排位靠前的蓝衣君侍不甚认同的打断了他,皱着眉头说道: “即便如此,贵君郎郎这般晚到,是否也太不将凤后郎郎放在眼中了!” 他是萧钰本族兄弟,向来与他交好,此刻瞧见他快要被气到吐血,不得已出言帮腔,奈何根本不被贺明远放在眼中,一个眼角都懒得给他,自顾自摸着自己的护甲,嗤笑道: “打抱不平啊?那便亲自去问陛下好了,问问她,是否说过那些话!” 得,在座诸位再次被噎住,当面质疑陛下,他们可不敢呦,萧钰眼见事态愈发难以控制,极其想要快速结束这场闹剧,轻咳一声,高声说道: “好了,好端端一个请安,闹成什么样子,既是陛下旨意,那便如此就好,舒贵君,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回,不知是否因为已然抖够威风,贺明远倒是不再折腾,甩甩手端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品起了茶。 作者的话:"话说为什么加更?" 作者的话:"没有原因,作者心血来潮了" 第38章 深宫中的无奈 第38章深宫中的无奈 辰时二刻,距离请安结束已有半个时辰,一脸忧愁的萧钰正皱着眉头坐在内殿,闭着眼睛任由侍从为他按摩着,进行着思考人生的工作,夜晚难眠,晨起又被贺明远一顿折腾,直直搞得他头痛不已,只觉浑身快要散架。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身着朝服、刚从议政殿散朝后赶来的萧忆情快步行入殿内,对着上方的萧钰躬身下跪,规规矩矩地参拜道: “微臣参见凤后郎郎,不知郎郎唤臣前来,有何要事?” 萧钰瞧见来人,眉眼间的欣喜不似作假,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招呼着小侍上茶,忙不的失地说道:“姐姐来了,快坐快坐,都是自家人,无需拘礼。” 随后便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直到殿门重重地合上,屋内只余她们姐弟二人,看着上首之人眉目间的愁绪止都止不住,萧忆情暗叹一声,心疼地出言劝道: “这才多久未见,您便消瘦如此许多,忧虑伤身,还请郎郎保重自身。” 要说她俩,倒还真没有大多豪门之内的相互利用,同父所出,从小感情深厚,想当年,萧钰被赐婚之时,年轻气盛的她甚至还曾怂恿弟弟逃婚,为此受到母亲好一顿斥责,如今看着自己那个清风玉露般地弟弟在皇宫的浸染下变成这般模样,自是心痛难当! 萧钰自然了解姐姐的心思,奈何身处其位,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他不在乎,也免不了要为一双儿女考虑,早已避无可避,深吸一口气,自窗户的缝隙望向窗外,看着犹如自己心情般地漫天乌云,缓缓说道: “本宫怎能不愁,后宫之中,那贺明远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陛下却偏偏无底线地纵容,让我如鲠在喉,前朝呢,派系林立,也不尽如人意。” 闻言,萧忆情的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坦然,不再纠结于萧钰的身体问题,顺着他的思路,凝重地说道: “您说的不错,岚王殿下掌管户部,此一季度,收成直接加了两成,今日朝会,陛下大肆赞扬,还将半数禁卫军交给了她。” 很巧妙得并未继续说下去,可禁卫军代表了什么,萧钰岂会不知,自家女儿贵为太女,也不过手持半块令印,只能在危急关头调用,如今陛下却将整整一半军队全然当作奖励送给凤楚月,这不明摆着打他们父女的脸吗?还真是帝王之家,毫无道理可言呐! 想起先前请安时的场景,萧钰愤恨不已,对他那结发之妻不免也带上些许怨怪,怒声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今日那副样子,原来是自家女儿得了赏,哼,还不是枕边风的结果,有何稀奇?陛下也真是……” 听说此事的萧钰属实窝火不已,这些年来,贺明远日常针对自己倒也罢了,偏偏愈演愈烈,大有不将凤翎月拉下尊位绝不罢休之势,反观他那好陛下呢,何曾出言说过一句公道话。 “郎郎慎言!” 毕竟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太过直白,瞧着这一幕的萧忆情聪明地不再深入讨论,适时转移话头问道: “也不知,太女殿下在军营,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这个姐姐还真是能准确抓住萧钰的心思,一句话说得他直接扔下方才纠结之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提起她我就来气,看看人家凤楚月,处处拔尖冒头,她呢,一直不愠不火,好似只要不出差错,一切荣辱均与她无关,真是个蠢货。”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宝贝女儿给我冲!!!" 作者的话:"某太女:嗯,好好好(光说不做)" 第39章 急不得的婚事 第39章“急”不得的婚事 眼见祸水东引,萧忆情只好在心里暗暗向凤翎月道个歉,讪笑着继续劝说道: “您也别太动怒,咱们家殿下就是那样的性格,其实心里不也跟明镜似的,哪件事情出过差错?” 没差错,换句话说,便是无甚建树,他就不懂了,也不知他那女儿成天在想些什么,做事总是到点就停,丝毫不见得积极半分,再将凤楚月拿来作比,愤愤不平地说道: “她凤楚月又有多大能耐,还不是娶了镇远侯府的嫡子,间接与齐州那边有了联系,此番收成,若说无人相助,鬼都不信!” 萧钰所言,不无道理,奈何凤翎月油盐不进,为了这一茬事,这父女两个早已不知闹了多少变扭,虽为适可而止,可说到底,不也恰恰证明了她凡事自有掌握的本事吗,奈何萧钰看不透,押了口茶水,萧忆情也是万般无奈地说道: “古往今来,姻亲之间可不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惜太女殿下她……” 听见她提及凤翎月的态度,萧钰瞬间犹如霜打了的茄子,再不满又如何,那还是他十月怀胎、珍而重之的宝贝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定主意般说道: “唉,翎月向来孝顺,奈何就是这选君一事,处处与我唱反调,不行,不能再由着她了,此番等她回来,这件事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见此,生怕他再一个急功近利之下闹出什么是非,萧忆情赶忙伸出手掌朝下压了压,意图平息他过激的冲动,郑重其事地说道: “此事急不得,要选,便要一击即中,陛下近些年明里暗里防着我们候府,有些事情,还是不可太过张扬。” 此时,远在军营处理琐事的凤翎月怎么都未曾料到,自己再一次被父后无情地“算计”了,萧钰也还并不知晓,这又是一场风波…… ←★←★←★←★←★←←★←★←★←★←★← 【熏风殿】 满面春风的凤楚月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宫中,对着上首的贺明远扬声请安道: “儿臣参见父君!” 昨夜适才承宠,早晨又出尽风头,如今更是得到,女儿获得奖赏的消息,简直高兴到不得了,连忙招招手示意凤楚月近前,欣慰地说道: “楚儿平身,快坐吧,这一阵子,也是辛苦了,今日朝会,能得你母皇夸赞,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凤楚月并不居功,她知晓,若无父君相助,自己断然无法得到母皇嘉许,乖巧地向前拱手,出言说道: “还要多谢父君相助,有您在,孩儿如有神助。” 感觉到女儿的依赖,贺明远舒心不已,整张脸上满是笑意,摆摆手,状似嗔怪道: “哎~~净说废话,不帮你,父君还能帮谁,你是不知道,今日请安,那凤后的脸色有多难看,你啊,真是为父的底气。” 凤楚月不傻,自是明白,自家父君最为介怀的,也不过就是当年棋差一招,未能登临后位,哪怕如今宠冠后宫,还是自觉低人一等,后退一步,弯腰拱手,郑重其事地许下诺言: “父君实乃儿臣后盾,儿臣必定加倍努力,您放心,总有一天,你无需再对他人卑躬屈膝。” 一语中的,贺明远眼含热泪,连连夸赞着,而后眼神一凛,望着自己朝思暮想毓秀宫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啊,有志气!她凤翎月比起你,不就是占着一个嫡出的名头吗,出身侯府又如何?结发之夫又如何?本宫偏要让他萧钰,一尝落入谷底的滋味。” 作者的话:"后宫纷争,就不会停歇,猜猜,他们在这里算计来算计去,翎月在干啥呢?" 第40章 刮目相看 第40章刮目相看 话说凤翎月前来军营,好歹也是有正事要办,且上次过后,士兵臣服,自是大刀阔斧地开始了整顿,等她回想起来,却是已有半月之久,都未曾再见过那个听风就是雨的云悠了。 【新兵营】 “嘿哈……嘿哈……嘿哈……” 烈日当空,正在参与训练的士兵们浑然未绝,一个个身着厚厚的铠甲,跟随前方的领头人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一招一式,尽善尽美,仿佛敌人就在眼前,偏偏,就在齐齐整整的队伍当中,混入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明明身高相差悬殊,可大致瞧着那招式,却也并未落于人后,本该格格不入,仔细看去,却甚是协调。他这厢倒是练习地不亦乐乎,奈何急坏了一旁候着的李副将,看着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盯着前方的男子,好言相劝道: “公……子,要不您就歇歇吧!” 不错,这位独树一帜的“士兵”,就是云悠,云小公子,听见李副将在身边叽叽喳喳不停地叫唤,属实烦躁,灵活地后退一步,直接伸出长矛指向她,不耐烦地吼道: “躲开,母亲不就是想逼我放弃吗?回去告诉她,绝不可能!” 李副将只能摇了摇头,继续站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她还能怎么办,几次三番出言劝阻,次次未果,这公子一看就是铁了心了,归根结底竟是因为太女殿下的一句话,唉,还真是冤孽啊! 此刻的云悠,哪里还有半分官家公子的气度,随着女人们一同训练,也丝毫不见示弱,汗水与沙尘交织,一张俏脸上却满是坚定,原本精致的眉眼尽是斑斑点点的灰尘,浑身散发着来自底层劳动人民的朴实感,那单薄的身影,也在霎那间变得高大无比。 这一幕,恰巧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忙里偷闲的凤翎月眼中,她从来不知,仅仅半月,一个人竟会生出如此大的变化,也未料到,自己的一句随心之语,会被人如此铭记,并身体力行地完成,只为向自己展示决心,站在不远处,看着男子坚毅且认真的模样,不禁在想,他也许真的,值得平等对待一场。 凤翎月甫一回到营帐,立刻便着人打听,得知这半个多月以来,云悠还真的就随同新兵们一起训练,丝毫不见怠慢,任谁看去,都不像是在做样子,心下震撼之际,也不可避免地动了恻隐之心。 正值晚膳时分,云悠得知太女殿下要见他,开心地扔下手中的碗筷便赶了过去,推门而入,瞧见的便是一脸如常、坐在桌边看着兵书的凤翎月,定了定心神,缓步走了过去,躬身行礼道: “云悠参见太女殿下,不知殿下召我前来,可是有事要说?” 哪知凤翎月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眉眼间的冷然并未收起半分,毫无过渡,直接便是一句: “如今能够坚持,不过也是憋着气,孤劝你趁早收手,武学精进并非一日之功,既为男儿,何苦受那苦楚。” 这让云悠傻眼了,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他本以为,殿下唤他前来,是要同意他先前的请求,却没成想,是满口回绝,既然有这般说辞,那就必然看到了自己的努力,却为何还要…… 由惊喜变为失望,他的表情全部写在脸上,明明不甘到脸色涨红、双拳紧握,却还是记得向着依旧看着书的某人再次福身行礼,不甘示弱地说道: “那便等着,我定会让您看到,这是不是一时之气。” 凤翎月看着他那副执拗的模样,内心暗笑不已,硬生生装出来的表情已然快要绷持不住,抬起兵书挡住脸颊,冷冷地说道: “不必了!” 作者的话:"猜猜,翎月是个啥子意思?" 第41章 悸动,不知所起 第41章悸动,不知所起 哪知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同鼓槌般沉沉地敲击着男子的心房,顿觉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怀才不遇的痛觉充斥心房,跺了跺脚,高声吼道: “为什么?就因我是男儿身,就该被你们毫无缘由地否定,连证明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凭什么?” 看着他逐渐泛红的眼尾,凤翎月再也不忍心挑逗,缓缓将书放下,变了脸色,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孤信你!” 这下轮到云悠懵圈了,信他,是个啥意思?愣愣地看着神色不似作假的凤翎月,伸出手指指向自己,喃喃道: “信……信我,那……你是答应了?那便不能反悔!” 最后半句极其强势,某太女殿下轻笑一声,懒散地靠在椅背,与他对视,答允道: “自然,孤向来一言九鼎,只要你能受得了我……” 话音未落,凤翎月便被抓住前半句话的云悠一个上前,大胆地一把抱住,欢快地说着: “啊,谢谢殿下,谢谢殿下,悠儿一定认真努力,什么都听您的!” 被人突然接触,凤翎月没有丝毫受人触碰的反感,也无遭人亵渎的恼怒,反到有了一丝丝欣喜,“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脊背,将他与自己分离,这才说道: “别再去新兵营了,都是一群女子,像什么样子,休息两日,便来寻孤吧!”她口中的情绪,就连墨绾都听出来了,偏生陷于巨大喜悦的云悠浑然不知,脸颊浮上阵阵红晕,摆摆手,兴奋地说道: “啊不,不需要,不需要休息!” 凤翎月心道,还真是个急得不得了的性子,没好气地推开他,故作恼怒的撇了一眼,悠悠地说道: “嗯?方才还说都听孤的,这才过去多久,便全都忘记了?” 云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尴尬地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赶紧答应道: “没有没有,我听你的,都听你的,那我先走了,两日后见,嘿嘿。” 说完便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墨绾这才推门而入,看着继续拿起兵书准备翻阅的主子,犹豫着说道: “殿下,您,您这也太有失分寸了吧!”凤翎月闻言,难得的放下书本,抬眼瞧着她,淡淡地问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来: “墨绾,你可还记得,孤当年的那架小琴?” 墨绾立时愣在原地,小琴,她自然记得,那还得从数年之前说起…… “儿臣参见父后,父后千岁金安。!” 那一年,凤翎月堪堪六岁,还是个稚嫩孩童,前一刻,还欢快地跑进寝宫,开心地向着自己的父亲见礼,下一刻,高位上的萧钰却冷哼一声,沉声斥责道: “安?安什么安,你给本宫跪下!” 吓得女孩条件反射地跪了下去,瞧着突然之间便转了脸色的父亲,不明所以地询问道: “父后息怒,孩儿不知错在何处,惹得父后如此不悦?” 见她仍装的一手好蒜,萧钰简直要气炸,心道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说谎话不打草稿了,拔高声音吼道: “不知错在何处?玩物丧志、阳奉阴违,还在这里给我打太极,你好大的胆子!” 随即自手边的案几拿起一叠纸张,露出被纸张遮在下方的一架古筝,在她面前晃了晃,凤翎月大惊,这不是她的……转眼便见萧钰眼眸微眯,如同对待仇人一般,“刺啦”几声,眨眼之间,厚厚的纸张尽数化为碎屑,立时瞪大眼睛,焦急地大喊道: “我的曲谱,啊,父后不要!” 没错,曲谱,当时的凤翎月不知怎的,迷上了那吟风弄月之事,尤其偏爱音律,甚至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只可惜,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全被视为底层艺人取悦贵族的活计,要么就是家中夫郎与妻主的闺阁趣味,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岂能染指? 作者的话:"有奖问答:有木有看明白,翎月为何对小悠侧目以待?" 第42章 难以两全的过往 第42章难以两全的过往 这等简单的道理,她自然知道,从始至终,这份欢喜她都小心翼翼地瞒着所有人,就连那架小琴,都是她偷偷借着外出的机会,乔装打扮自琴行寻来,那些曲谱,更是她一页一页,用心誊抄而来,数个疲累的日夜,靠着它们聊以慰藉。 奈何,纸终究包不住火,此事还是被凤卿烟得知,当时便勒令凤翎月将其全部毁损,奈何后者也只是降低了使用频率,还是将它们暗戳戳地藏于寝阁,悄咪咪地守护着自己的宝贝,直到今日被人发觉,这便是一开始,萧钰口中所说的阳奉阴违。 就在二人对峙不休、谁也不肯给对方台阶之时,一袭皇袍的凤卿烟信步走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玩味地问道:“吵吵嚷嚷,你们父女这是又在干什么?” 两人见状,自是立刻停止“内战”,规规矩矩地面向她,齐声行礼道: “臣侍/儿臣参见陛下/母皇!” 凤卿烟“呵呵”一笑,示意他们起身,上前摸了把女儿的脑袋,便径直坐上了主位,当时的她,对待萧钰尚且恩宠,前来毓秀宫也是家常便饭,可就在下一刻,当她瞧见地上的纸屑以及旁边的古筝之时,笑意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指着下方的女儿,厉声喝道: “这些东西怎么还在,凤翎月,你是在把朕的告诫,当作耳边风吗?给我毁了!” 见此,凤翎月再次噗通跪地,将地上的纸屑捧了起来,哭着哀求道: “母皇,这只是孩儿的一点小爱好,求您允许,孩儿保证,绝不会耽误正事,也不会令她人知晓。”凤卿烟没想到,到了此等地步,她仍旧贼心不死,怒目圆睁,看着这满屋狼藉,高声训斥道: “不令人知晓?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凤翎月,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你是朕的嫡女,是我凤灵的太女殿下,这些东西,岂配出现在你的桌案之上?怎么着,你要去做个艺馆,做个技人吗?” 天底下的母父皆望女成凤、望子成龙,居于高位的凤卿烟尤甚,凤翎月贵为储君,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室颜面,岂能随随便便任她胡为?女儿的解释与保证,在她眼中,不过微不足道,在此刻的她眼中,某人哪里只是个六岁孩童,明明就是一个应该懂得天下大义、说话行事瞻前顾后的太女殿下。 看着眼前震怒的母亲,凤翎月内心无比害怕,可又实在不愿听从她的意思,毁去自己心头所好,双目盈满泪光,可怜兮兮地抬头唤道:“母皇……” 怒气上涌的凤卿烟毫无妥协可论,大刀阔斧地坐于主位,任由萧钰站在一旁为她揉着肩膀,一袖干脆利落地挥舞起来,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毁了!” 最终,还是无法抵抗自家母皇的威力,缓缓站起身子,慢吞吞地挪了过去,颤抖地伸出双手,拿起一旁侍从呈上的宝剑,紧闭双眼,手起剑落,将她那最为珍爱的玩具劈成几截,随着那东西碎裂的,还有她的一颗童心。 这件微小的事情最终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却无人知晓,她于当晚,独自一人,自遭乱渣斗中,一点一滴取回小琴碎片,更是在之后的许多个漫漫长夜,抱着再也无法修复的它们,暗自流泪…… 那时候的墨绾已然跟在凤翎月身边,清清楚楚地记得此事所有的前因后果,时隔多年,听她再度提及,还是心酸难耐,望着云淡风轻的主子,感慨道: “为了这职责二字,确实苦了殿下了。” 作者的话:"呜呜,我的翎月啊" 第43章 定局 第43章定局 凤翎月站了起来,负手来到窗边,抬眸望着这荒山大漠,想着儿时的往事,眼中满是坚定与怀念,叹了口气,怅然地说道: “孤帮他,正是因此,他虽蛮横,可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除了孤,确实无人能够实现他的愿望,虽然渺茫,孤也不愿他就此失望。” 墨绾懂她,身处皇家,那高高在上的背后,总是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随着时间推移,有些事情,只是被埋藏心底,而非忘却,如今,那位云公子不屈不挠的种种行为恰到好处地勾起了她的回忆,让她联想到,当初那个无助的自己,自然愿意伸手拉一把。 两人就这么保持这一动作,思索许久,直到心底的情绪散去,凤翎月才重新坐回原位,眼中波澜不再,她便又变成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女殿下,墨绾上前为她替换了壶中茶水,出言问道: “属下还有一事不解,您方才令云公子休息两日再来,可是有何玄机?属下愣是没想明白。” 凤翎月闻言,也只是给了她一个眼角的回应,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没有玄机,单纯想让他休息两日而已,学武嘛,也不急于一时。” 见此,某近身嘴角抽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还真以为有啥内在缘由,打算“偷师学艺”来着,谁料竟是她家主子心疼人家小公子,不禁腹诽道: “还真是我的好殿下,想当年训练我们之时,您老人家可不是这么说的,厚此薄彼,哼!”在这不平衡,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初的自家殿下又是个什么处境,虽说严苛,可桩桩件件,均有内在用意,更别说,从始至终,凤翎月从未有过半分自苦,一个大统领,也不知在和个小男儿计较什么? ←★←★←★←★←★←←★←★←★←★←★← 次日一早,云微便着急忙慌地亲至夜倾晗军帐,就连军帽都戴地不甚端庄,参拜客套之后,直截了当问出了内心疑惑: “殿下,悠儿昨日回来,非得扬言您答应教他武功,您日理万机,这件事情,必然不是真的,是吧?” 她会前来,已在凤翎月意料之内,暗暗欣慰云悠有个如此事事替他考虑的母亲,听见问话,也只是薄唇轻启,淡淡道: “并非!”果然是假的,是悠儿那小子眶她,云微心下悄悄舒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尚未喘匀,便见主位上那人悠悠然地再次接道: “此事并非他臆想胡言,孤,的确答应了。” 云微条件反射地抬起脑袋,一脸不可置信,啊哈,什么时候殿下也爱一句话分开说、出来吓人了?当即“噗通”跪地,不管不顾地出言认罪道: “殿下恕罪,是臣无能,未曾管教好儿子,还请您高抬贵手,宽恕他不敬之罪。” 凤翎月就呆住了,自己看起来,这么可怕的嘛!倾身将胳膊支在桌案,下巴置于其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桀骜地反问道: “你觉得,他用什么,能够威胁到孤?” 这话,说得也确实没毛病,果然,云微一时语塞,冷汗直冒,不知该如何回答,凤翎月顿觉无趣,心道这母子两人差别怎的如此之大,失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出言总结道: “别想了,云大人,令公子有此志向,也没什么不好,孤既敢接了这差事,必有能力保他无恙,安心吧!” 事已至此,云微只能告退离去,她还能怎么说,人家太女殿下都发话了,可不只能听着,她现在啊,可是无比后悔,怎么就没把云悠那倒霉孩子仍在家里呢,他在这胡闹吧,也就算了,这怎么偏偏还有个太女陪着一起,真是说也说不听,打也打不过,真的是愁死人了!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云悠: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作者的话:"某微:你说啥子,祖宗哎,你到底要弄啥嘞?"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看起来这么可怕的嘛?" 第44章 师傅 第44章师傅 还是那个高大宽敞的演武台,还是一袭长袍、飘然出尘、不怒自威的凤翎月,居高临下地望着台下个个身着戎装的士兵们,一脸严肃地不停指点着,字字精髓、句句在理,语毕,眼神微凛,拔高声音喊道: “孤说得,可都听明白了?” 下方齐齐整整数万人,无一不目光炯炯地望着上方的身影,数日以来的相处,除却身份不谈,单就能力而论,这些人已然对她尽数臣服,对其下达的吩咐命令更是深信不疑,当即齐声答道: “末将明白,谨遵殿下旨意。” 看着她们一日胜过一日的劲头,凤翎月心下稍加安慰,她自京城而来,或试探或剥权,亦或是放任自流,这一趟,终究也算没有白白忙活,微微一笑,朗声道: “好,那便去吧,拔得头筹着,孤重重有赏!” 她明白,自己受派前来军营,背后不知又有多少利益衡量、勾心算计,更是有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而她凤翎月之所以爽快答应、孤身而来,更多的,还是为了凤灵,为了这些即将历经沙场、浴血奋战的士兵们,以及那些数以十万、百万计的无辜百姓们,对于高官贵族,她可以冷眼相待,可面对这些人,她做不到。 随后,看着众人依次分散,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训练,转眼便瞧见乖乖藏在一颗大树之后,可却耐不住好奇,不断伸出脑袋看看情况的某人,率先抬步走向一旁的空地,冲着他的方向摆摆手,高声喊道: “云悠,过来。”听见女人出言传唤自己,云悠开心不已,闪身走出,灿烂地笑着,欢快地跑了过去,冲着凤翎月眯眯眼睛,微微福了福身子,出言道: “参见殿下,能得殿下指点,云悠三生有幸,我……” 看着他那说来就来的好话,凤翎月简直哭笑不得,怎么就跟爆糖豆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无奈地摇了摇脑袋,轻言道: “行了行了,这些俗礼,勤免了吧,跟着孤,定要有所长进,孤让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可听清了?” “是,师傅!” 此刻的云悠自然是哪哪都满意,心心念念都是自己将要跟着他家“师傅”飞黄腾达了,无论她说什么,自然都是忙不的失地答应,仿佛得了天大的好处一般,积极不已,更是直接出口自称徒弟,前方的凤翎月也只是笑笑,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对于他的戏言,竟也未曾否认。 不远处的帐房前,尚有一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两人,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云微,此刻瞧着自家儿子脸上露出的那种由内而发的欣喜神色,心思百转地皱起眉头,就在此时,身后突然走来一人,拍拍她的肩膀,问道: “将军,这,这当真能行吗?” 此人便是她的下属皆好姐妹——李副将,可还未等她有所回应,自两人身后随即便再次传来一道悠悠地反问声: “殿下亲自出手,李副将,您还在担心什么呢?莫非看不起我家主子?” 这可不是个能随便开的玩笑,哪怕墨绾依旧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轻飘飘地同她们说着,云微也不敢丝毫怠慢,转头面向她,礼貌性地拱拱手,赶忙出言反驳道: “哎呦,墨统领,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卑职哪敢呐?”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哎呦喂,大家终于得偿所愿喽" 作者的话:"某微:我不是,我没有" 作者的话:"某近身:你的意见,不重要,俺们殿下开心就成" 第45章 老母亲的忧虑 第45章老母亲的忧虑 而后再次将视线投向不远处正在比划的两人,那张黝黑纯朴的脸上满是着急与无可奈何,对着墨绾忧心忡忡地解释道: “还请墨统领息怒,李副将也只是忧心小儿,我们不过担心,悠儿顽劣,配不得殿下如此受累。” 其实,也并非她看不起自己的儿子,而是太女殿下的光环实在太过出挑,与她扯在一起,于云悠而言,有害无益。 那人哪怕点点星火般的脾气,都是自家万万承受不了的,云微不愿,也不忍,让这心思纯良的儿子与京城那滩浑水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牵扯,若是出了事,她护不住啊!看似不识抬举,也不过是一位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罢了! 心下知晓凤翎月心意,墨绾看着前方的身影便知,恐怕对于这件事情,自家主子是的的确确上了心了,哪里还有轻易放弃的可能,认真地看着云微两人,郑重地建议道: “配不配,殿下她自有思虑,云将军在朝为官,应当知晓,主子向来说一不二,她的心思,可不是我等可以随便猜透的。” 此言,暗含警告与劝谏,其中真意,云微自然听得出来,太女殿下向来坚定己见,鲜少有改变心意一说,对此,也只能陪着笑脸,点头应承着,只不过,那内心的焦虑,却是丝毫未解。 ←★←★←★←★←★←←★←★←★←★←★← 与此同时??皇宫~~ 【熏风殿】一身刺绣华服、眉目张扬的凤楚月踏着轻快的步伐、手持折扇,飘飘然地走了进来,看着殿中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顺手提溜起一个鎏金玉盏把玩着,随意出言唤道: “父君,着急唤儿臣前来,有何事吗?” 贺明远闻言,挂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将怀中正在顺着毛的猫儿抱给侍从,兴奋地冲她招招手,开心地说道: “确有一好事,来,楚儿,你坐,父君仔细说于你听。” 静静等待着凤楚月入座,端起侍从奉上的茶水饮下,这才眯着眼看向她,眼冒星星,振奋地建议道: “父君听说,城郊大营的守将,那位新回京的云大人,家中有一公子,正值妙龄,不如为父同你母皇说说,把他指给你?” 贺明远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不肯放过任何为凤楚月铺路的机会,云微虽说官职不大,可好歹也是武将,这才入了他的眼,奈何听到他的建议,后者那好看的眉毛却是为难地蹙了起来,甚是不赞同地说道: “儿臣不愿,区区一个没名没分的六品武将之子,又素来居于塞外,必定行事乖张、粗鄙不堪,怎堪入我王府大门。” 这位舒贵君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他的提议会被女儿一口回绝,想到云悠背后的势力,叹了口气,不怀好意地笑笑,眼睛瞟向一旁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喝着茶的凤楚月,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楚儿,不喜欢,娶回来放着不就成了?咱们又不是没这么办过,虽说出生不高,可他那母亲毕竟是名武将,又是家中独子,况且,太女此番前去练兵,听说也与那公子有所来往,必是打了这个主意。” 在他眼中,婚姻一事也不过就是一个筹码,一个相互庇护的利益牵扯,喜不喜欢都不打紧,重要的是得到这个人背后的支持,以此来谋求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至于别人死活,均不在考量范围之内! 作者的话:"为人母父,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作者的话:"如果你是云微,会怎么做呢?" 第46章 不合时宜的撒娇 第46章不合时宜的撒娇 提及凤翎月,不过也是为了以此激起她的好胜之心,奈何一番自认为的“苦心”却得到了凤楚月毫不留情地反驳: “我才不要,她凤翎月玩过的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儿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竟然是个这!” 说完还甚是嫌弃地摆摆手,不禁腹诽自家父君这都是办得些什么事啊,且不说她本就不喜欢那些如同莽夫一般的公子,凭着与那凤翎月成天在一起混迹这一点,那什么云悠都决计入不了她岚王府的大门。 楚儿……” 还未等他再次出言劝告,凤楚月便好似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一般,着急忙慌地起身,对着贺明远拱手说道: “来不及了,父君,儿臣还约了几位世家嫡女洽谈,这才是正事,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向您致歉。” 话音刚落,便等不及地转头离去,留下贺明远一人无语望天,这么好的机会,唉,看来是要错过,盼只盼,他不要与那凤翎月有什么牵扯才好。 ←★←★←★←★←★←←★←★←★←★←★← “呀……啊……” 校场不远处的那片空地,太女殿下与云小公子又在那里相互“切磋”着,因着凤翎月的吩咐,云悠大叫一声,使出浑身解数奔向她,几乎在瞬间便被女人反“杀”,重心不稳地栽倒在了地上,溅起阵阵尘土。很快,在凤翎月的眼神示意之下,云悠站了起来,拍了拍浑身的尘土,再次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了上去,毫无疑问,被她灵巧地躲开,甚至脚步未移便结束“战局”。 …… 虽说看起来依旧毫无抵抗力,可与前些日子相比,凤翎月却精准地从中看出了他身法上的进步,原来,这看似不着边际、一次一次不停歇地攻击、折返,都是她精心策划而成,如今终于看到了收效,眼睛里不由得散发出灼灼光芒,本着一鼓作气的想法,冲着云悠大喊一声: “来,继续!” 不知道女人内心的想法,此刻瘫倒在地的云悠只觉得快要散架,身上摔得哪哪都痛,即便听见这位“师傅”的命令也不想再挪动半分,从前答应的万事听从在绝对的体力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胳膊撑在地上,可怜兮兮地问道: “殿下,我,我能否歇歇?”要说他也算顽强,跟着凤翎月好些日子了,从未叫过苦、喊过累,先前几日,两人都在练习各种武打动作,顺带纠正一下他的基本功,虽说强度不小,好歹能够坚持,奈何自从昨日开始,这人另辟蹊径开始了对打模式,一遍一遍,仿佛不知疲累一般,真真给他折腾够呛,偏偏还看不到任何获胜希望。 兴致正浓的凤翎月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知他内心真正在想些什么,只想赶快将好不容易得到的进步再一次固定,省的白费从前的辛苦,听见云悠的退堂之语,心下着急之际,直接跨步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拉起他,边行动边拒绝道: “你觉得呢?做什么便要像什么,给孤起来。” 哪知云悠一把抚开她的大手,抱着胳膊坐在地上,他不解,这人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非要不依不饶地让他立刻起身,休息一会又能怎么样嘛,想着想着,便将双膝环抱入怀,侧头枕在上方,眯着眼睛瞧着凤翎月,撒娇般地问道: “殿下,我真的累了,你怎么能这样,我……” 这无异于是将凤翎月的好意与辛劳完全按在地上摩擦,她决定的事情,哪里会有那么轻易改变一说,听见语气变得莫名软弱的云悠,心下立时升腾起一阵无名火气。 作者的话:"闹起来了闹起来了" 作者的话:"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第47章 硬刚过后的认怂 第47章硬刚过后的认怂 回想自己为了助他真正学有所得,一个人于深夜思虑练习之法,青天白日之下压着原本的事情陪他比划,要知道,那些被她压下的任务,最终只能于夜间补回来,如今得到的,却是他的退缩,衣摆在风中飒飒作响,凤翎月怒极,指着云悠的鼻子就是骂道: “孤如何?莫非上了战场,敌人也会照着你云公子擅长的地方进攻?还是会因为你是男子,便卸了几分力气?若存了偷奸耍滑的心思,便趁早给孤歇了什么学武的心思,回家绣花嫁人吧!” 这句话,那叫一个毫不留情,直接将云悠贬在了泥里,后者也是不经意间怒气上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冲着凤翎月就是一声大吼: “不,我不要,绝对不要回去!” 这样固执不讲道理的语气彻底地激起了这位太女殿下的怒火,就他这样的,若是真的上了战场,焉有活路,那可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随意玩闹的地方,不欲再行多言,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扬长而去,留下冷冷地一句斥责: “那便好好呆在这里,仔细斟酌考虑,等想清楚了再来寻孤。” 半个时辰之后~~ 【主帐】 站在原地许久,云悠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拖着疲惫的步伐前来寻找凤翎月,他也想通了,虽说殿下的要求确实难以达到,虽说自己今日实在惹恼了她,可若是真就这么放弃,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来到主帐门前,心下拿不准,殿下是否还愿搭理他,足足思索了一刻钟才最终决定进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凤翎月其实一早便发现了他的气息,见他不动,自己便也不动,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相互憋着火气,看似一切如常,可只有墨绾知晓,她家那主子啊,从始至终,握在手中的书本就未曾翻过页。 瞧见云悠慢慢地摸索着走了进来,某人这才装模作样地动了一页书本,对他的眼神试探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问道: “回来了?” 云悠现在是完全摸不清她的脾气,也不知这个时候该如何表达,刚欲抬头望向墨绾,寻求帮助,奈何某人哪里还敢给他什么眼色,不过一直低垂脑袋,装鹌鹑罢了。 遍寻提示不得的云悠也便歇了那份投机取巧的心思,蔫蔫地耷拉着脑袋,细若蚊蝇地声音,如实地应了一声:“嗯。” 闻言,凤翎月终是舍得给了他一个眼角的回应,重重地摔下书本,抬头望向他,意欲不明地反问道: “怎么着?生气了?脸掉的这么老长。” 被书本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感受到自头顶撒下的那探究的目光,听着耳边毫无波澜地问话,云悠顿觉浑身僵硬,有种犯了罪、正在接受审问的感觉,两只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喃喃道: “哪有?” 见他不肯承认,颇有死磕到底的架势,凤翎月也不主动同他说起方才之事,更加未有半分关照他的情绪,收回视线,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 “哼,还没有,这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好吗?当孤傻子啊?” 见她还在生气,云悠彻底慌了,害怕她真的不再理会自己,抬起脑袋,目光无比真诚地望向前方,着急地不停摆手,竭尽所能地解释着: “我真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懊恼,明明是自己费心争取来的机会,却做不到最好,还不受控制地乱发脾气,惹你生气,哪里还有脸面让你再相信我一次?” 作者的话:"小悠可不可爱?" 作者的话:"两人日常相处可还有意思?" 作者的话:"各位看官,留下小想法呗!" 第48章 谅解,关心 第48章谅解,关心 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仿佛真的无甚底气,话音刚落,尤嫌不够地微微倾身,抬了抬脚步,最终还是未敢上前,大脑不停地转动,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我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你……你能不能不要放弃我,真的。” 这句话,说得可就几近卑微了,凤翎月并未理会他的恐惧情绪,招招手示意近前,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之人,偏偏还警惕地瞧着自己,好笑地出口唤道: “过来,过来呀,孤还能吃了你不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去也不成了,云悠只好暗暗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硬着头皮、慢吞吞地挪了过去,都不敢正大光明地瞧上一眼,只能偷眯眯地望望那个高大威严的女人,在心底里猜猜,她的心意。 低眉顺眼的他自然错过了凤翎月骤然转变的脸色,只见她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云悠的衣袖卷了起来,如同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食指微微沾起,垂首冲着他的伤口处轻轻呼气,而后缓缓敷上。 那伤口倒也不是特别厉害,不过红肿了些,磕得稍加有了淤青,再怎么说,这男儿家皮肤都颇为娇弱,那般打斗之下,也便看着厉害些,就连墨绾都觉得,使用这药膏对待此等伤口,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这药膏,既然能被凤翎月拿在手中,必然是添加了许多名贵药材,效果固然绝佳,用时也不可避免地会伴随着剧烈的蛰痛,几乎在接触皮肤的一瞬间,云悠便觉一阵火急火燎地不适感自伤口处传来,突如其来的痛感令他不可抑制地叫唤出声: “啊……嘶……” 听到他的呻吟,凤翎月心下一紧,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了顿,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放下药盒,两只手掌交握,内力调动,不过片刻已然了无冰凉,随即分别覆上云悠的胳膊伤处,再次催动内力加速药物发挥,盯着男子的眉眼,一字一句说道: “忍着点,这是宫里御用的跌打膏,消肿镇痛,有奇效,我以内力为你温养,还能恢复地快些。” 而后,便在他一副不敢置信地愣神之际,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旁,轻轻捏住脚踝,将男子两条细瘦的小腿搭上自己的大腿,同样卷起衣服,如法炮制地涂着药膏。 这时的云悠才堪堪反应过来,傻傻地盯着为他上药的女人,看着那如同构造师一点一滴雕刻而成的绝美面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闷闷地低语道: “如此宝贝,怎么能拿来给我用?” 这想撒娇又不敢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凤绮鸳,那个机灵鬼弟弟,凤翎月心下早已没了任何怒意,一边使出温润的内力揉着伤口,一边轻笑着回应道: “给你怎么了,这东西,既然给人造出来,不就是拿来用的,难不成,当摆设啊!” 而后“嘁”了一声,抬眼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眉眼间饱含认真,再次放缓嗓音,轻轻安慰道: “好啦!别垂头丧气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好好休息,明日继续应对我的魔鬼训练。” 听着她言语中不似作假的关心,甚至还有些逗趣揶揄,云悠不禁在想,这人,莫不是有着两幅面孔?前后不过片刻,怎的如此反差,想着想着,胆子也大了许多,抬起头来直视她,水汪汪地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疑惑地出口问道: “可是你明明说……” 他是真的没想到,凤翎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原谅自己的无礼,甚至还纡尊降贵为他上药,这与传言之中的她,实在相去甚远啊! 作者的话:"啧啧啧,温柔了哦!" 作者的话:"还觉得她凶狠嘛?" 第49章 疑似掉包 第49章疑似掉包 凤翎月看着他这副潸然欲泣,明明害怕却依然试图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可爱小模样,心道,还真是一个小傻瓜,手下动作不停,誊出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开口解释道: “孤对你严格,是想你明白,凡事并无一蹴而就之可能,要想达到目的,有些事情,再难,也必须咬牙坚持下去,这是一种鞭策、一种鼓励,并不是你所认为的,否定你!” 而后将卷起的裤腿、衣袖轻轻地拉下,为他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衣装,这才满含笑意地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问道: “所以,云公子,明日,还去吗?” 毫无疑问,这段解释、这般平等尊重地询问,全然驱散了云悠眼中所有的情绪,令他受宠若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何谓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既视感,仿佛瞬间便可将所有不适之感全部抛之脑后,浑身再次充满力量,不顾身份地拉着凤翎月的胳膊就是不停地晃着,大喜过望地说道: “去,当然去,谢谢殿下,您人可真好。” 终归还是个孩子啊,有什么情绪,稍加哄一哄,很快便也过去了,再次恢复成这个没心没肺的模样,瞧,那双眼睛里满满当当,充斥着名为喜悦的光彩,好像这世间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令他难过半分。 好在性格还算坚韧,倒是个可塑之才,见此,凤翎月也只好无奈地笑笑,伸手扶上他的肩膀,出言提醒道: “好了,别晃了,当心点,药物还未完全吸收呢,可别给浪费了!” 这宠溺劲,直接看得门口的墨绾一愣一愣地,这来一趟军营,自家主子该不会被人掉包了吧,怎么瞧着越来越不对了,从前侍君入府之时她便自认为对殿下的温柔有了抵御,如今看来,还真是一次更比一次猛烈啊,听着那位云小公子毫不避讳地夸赞,不禁腹诽: “呵,也就云公子您认为她千好万好吧!” 什么鞭策啊、鼓励啊,这一套一套的,殿下真能瞎扯,把人给哄地云里雾里、飘飘若仙的,被她埋了估计还乐颠乐颠地帮着数钱呢,若非早有深入了解,她恐怕也真是要被如今的表象迷惑,认为,自家那主子本来就是如此模样,她敢断言,所有凤翎月手底下的人,若是知晓前因后果,定然都同她此时一般表情。 云悠惹怒凤翎月这件事情,毫无悬念很快便传到云微的耳中,这次,学聪明的她并未急着上前认错,而是安心等着事态朝着她喜欢的方向变化,奈何,直到次日,当看着准时出现在校场之上、仿佛昨日之事并未发生的两人之时,这位云将军还是懵的,止不住地喃喃自语道:“这不是说两人闹掰了吗?怎么又跑到一起去了,太女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 再有多少疑惑不解,她也并无那个胆子前去质问凤翎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相处日渐自然,看着,她身边的好友均来私下戏言,自家儿子与太女殿下站在一起,是如何如何相配,她云家,是烧了多么高的香,才有如今的际遇,听见此番言论,每每都是笑而不语,夜间,坐在桌边,看着握在手里的兵符,云微在心底,暗戳戳地给自己下了一个足以影响一切的重要决定。 作者的话:"老母亲忽上忽下的心情哦" 第50章 求签 第50章求签 【太女府??安居阁】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丝竹端着一件轻便衣衫自门外走了进来,将托盘轻轻地放置于桌面之上,皱着眉头冲着夏凌安劝说道: “主子,殿下走前交代过,让您一定注意安全,这前去宝华寺,尚有一段距离,途中事况多变,您真的要去吗?” 原来,自从凤翎月离开,夏凌安便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她,同时也会担心,她一个人在外边过的好不好,住的环境、吃的饭食能不能习惯,以及,刀光剑影之下,会否受伤…… 这不,今日晨起,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意图前往城郊的宝华山,为他的太女殿下求签祈福,丝竹与丝语二人,因为担心他的安慰,苦口婆心地不停劝说,哪知其依旧不为所动,吩咐他们寻来服饰便要起身。 夏凌安当然也知晓,他们是真心为自己考虑,奈何心下甚是忧心凤翎月,内心既然萌生了这一想法,那么无论如何都是要去走一趟的,也只能辜负他们的美意了,踱步而去,抱起衣衫去了里间,边走边说道: “嗯,最近总是心有不静,常常想念殿下,左不过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走一趟,为殿下祈福,也为自己求个心安。” 见此,两位小侍只好无奈地对视一眼,做事沉稳的丝语随同而入,服侍自家主子穿着衣物,性子较为活脱的丝竹则是撇撇嘴,微微福身,蔫蔫地答允道: “是,都听主子的,请您先允许奴去寻管家,请她拨几位侍卫随行。” 即便夏凌安还在内间换着衣服,从那声音也能听得出丝竹那小厮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禁感叹,凤翎月真是给了两个极好的伙伴,“呵呵”一笑,略微提高声音冲着外间喊道: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自称奴才,我不喜欢。” 丝竹知晓,他们的这位侍君主子向来为人和善,没有什么架子,也一向不允许他们以奴才自居,此刻听见夏凌安那爽朗的声音,不禁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轻笑着出言道: “是是是,都听主子的,奴……啊不,我先走了,先走了,嘿嘿!” 几人随即便在一阵逗笑声中出门,坐上了带有太女府独特标志的马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这才来到宝华寺,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夏凌安的心也变得甚是宁静。 缓缓步入大殿,敬畏地望了望上方的神像,而后跪在蒲团之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郑重地期许道:“信徒生平有三愿,一愿凤灵国泰民安,殿下忧虑不再;二愿吾妻平平安安,岁岁皆欢喜;三愿……与她常相见!” 接着,伸手捧起正前方的签筒,认真而虔诚地摇了三下,这才睁开眼睛,丝竹赶忙过去,拿过竹签仔细瞧了瞧,递给夏凌安,兴致冲冲地说道: “主子,这签文,好像是大喜啊,快,我们赶快去找大师解一解!” 夏凌安瞧了一眼便认同地点点头,签文,还是得寻专业之人来解,跟着引路小僧前往偏殿,入目便见一位白发苍苍,却看起来精神抖擞,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之感的老者,瞧见来人,自来熟地伸出手掌示意,温和地说道: “施主请坐,相见即是缘,且容老朽一问,您这签,求的是何啊?” 夏凌安依言坐在她的对面,将手中签文恭敬地递给她,想起了心底那个温柔矜贵的女人,会心一笑,轻言道: “为我妻主所求,愿她事事如意。” 作者的话:"某安:好久不出场,大家别忘了我" 作者的话:"变着花样秀恩爱" 第51章 亦喜亦悲 第51章亦喜亦悲 老者点点头,心道又是个痴情男儿,认真地看向签文,片刻之后,眉眼间浮现出了难得的喜色,提笔“刷刷刷”,一气呵成地写了一页签文解说,微笑着递给夏凌安,出言解释道: “既如此,那必然是大喜啊,郎夫,您瞧这签文,鸿鹄展翅、凤鸣于天,就她而言,此乃上上签,且,恐有意外收获,您家妻主,非同凡人呐!” 得到如此答案,在场三人均是欣喜不已,尤其是夏凌安,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那张解说,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摸这上边的字迹,最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折起来,藏在衣袖里,冲着对面之人拱手说道: “太好了,凌安多谢大师,得您吉言,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 他家妻主,自然非同一般,无论走去哪里,都会大放异彩,有了这一纸签文,自己也算心安,盼只盼,殿下能够早日归来,他从来不知,有朝一日,竟会对一女子如此思念入骨,日日记挂,难心满眼都是她的身影。 正在此时,老者掐着的手指微微一顿,不似方才那般坦然,眉头略有皱起,神色复杂地看着夏凌安,欲言又止地说道: “只是……” 看着老者支吾其词的模样,夏凌安一颗心都要揪起,止不住地忧心出门在外的凤翎月,想起女人曾经对他说过的朝堂之事,不禁后怕起来,有些惊恐地问道: “只是什么,可是有什么肖小阻路吗?可,可有何危险?” 比之他的担忧,那人只是悠悠然地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夏凌安担心不已的眉眼,心下暗叹一声,缓缓说道: “非也,非也,你家妻主人中龙凤,自是无恙,老朽想说的是,龙蛇潜隐,晦暗不明,她的这一喜,或许对你而言,并非什么好事,你,可要做好准备。” 此言一出,夏凌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不断思索着话中之意,怎么,殿下的喜,会是他的悲?丝竹和丝语也是立时蹦了起来,大惊失色地问道: “那怎么办,可有化解之法?” 听到两人的问话,夏凌安这才回神,赶在白发老者出言之前,截过话头,抢先说道: “不,不必,只要她好,信徒便于愿足矣,至于我自己,无甚要紧,也无需多加干涉,以免坏她气运,多谢大师解惑,我们这便告辞了!” 随即便起身,对着白发老太微微福身,已作礼仪,而后率先走出房门,看着身后厚重的殿门,夏凌安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清新,丝竹想起方才的对话,走上前来,为他披上了斗篷,担忧地说道: “主子,您……” 奈何夏凌安并未将此事当回事,将肩上的披风往紧拢了拢,望着脚下的台阶和远方雾蒙蒙的一片天际,悠悠地说道: “好了,没有人可以耽搁殿下,此事不必再提,我们回去吧,省的遇到什么麻烦,再给殿下添堵。” 说完便一脸正色的下山了,再不给丝竹一丝说话的机会,与丝语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便将心思抛之脑后,急忙去追夏凌安了,在逐渐下起来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坐上马车踏上了归途。 他们未曾注意到的是,方才那位“大师”,正站在窗前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仿佛洞悉一切,又仿佛万事皆有注定,摸着长长的胡须,喃喃道: “还真是个秒人啊,温水侵润,一点一滴抚化人心,你家妻主,也算荣幸。” 作者的话:"有奖问答:何喜何悲?" 第52章 送礼 第52章送礼 【军营】 上次过后,云悠仿佛更加坚定了学武的决心,劲头一日更比一日浓烈,接受他那便宜“师傅”的魔鬼训练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再没有过不悦之事。 又是一日结束,凤翎月看着满头大汗、却依旧兴致盎然的他,欣慰地笑了笑,如同变戏法似的,自身后取出一方小盒,献宝般地朝前递了过去。 看着眼前被凤翎拿在手中的盒子,约莫着八九寸的样子,暗雅清幽,花纹质朴却不失档次,云悠心下疑惑,好奇里头会是何物,不过,能被那女人拿在手中,又岂会等闲?抬头望了望它的主人,孤疑地抬头,不解地问道:“殿下,这是……” 虽说内心有所猜测,云悠仍不敢相信,堂堂太女殿下,会送东西给自己,愣愣地瞧着她,等待着女人的回答。 凤翎月不语,只是伸直胳膊,将那盒子朝着云悠的方向递得更近了些,朝着他的方向努努嘴,微笑着轻声问道: “打开看看,喜欢吗?” 闻言,云悠将信将疑地,伸手轻轻掀起盒盖,入目的便是一把通体幽兰的匕首,刀鞘处还有细小的珠光点缀,甚是好看的同时,却又不甚繁重,把手处的弧度设计的极为精妙,恰到好处的契合手掌弧度,便于更好蓄力,“刺”地一声拔刀出鞘,刀锋锋利无比,简直漂亮极了。 瞧见此物,识货的云悠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眨了眨眼睛,颇为惊喜,要知道,一柄尚佳武器而后,试探性地看看女人,指着东西就是问道;“哇,好精美的匕首,是送给我的吗?” 看得出他眼底的欲望,凤翎月简直哭笑不得,这人,就差把心思全部写在脸上了,不过,也只有这样,相处起来才更为轻松不是?暗笑一声,点点头,很是“上道”地答了一句: “自然,这是孤偶然得到,一直搁置未用,给你,倒觉得尤为合适,拿去吧,遇到个紧急情况,还能抵挡。” 见此,云悠极其麻利地连盒带物一齐抱在怀里,眯起眼睛,满足地上手摸摸,暗道一声凤翎月的出手阔绰,再次感叹一下,自己拜“师”的操作是如何精明,“嘿嘿”一笑,从善如流地夸道: “嘿嘿,谢谢殿下,您最好了。” 看着他那高兴地就差跳起来的小模样,凤翎月也颇为满足,心道当年得到这东西,或许就是为他所备,傲娇地哼了一声,双手环胸,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漫不经心地说道:“少拍马屁了,先收起来吧,等回头得空,孤再教你几招自保招数。” 她说的不错,这匕首,确然是几年前不经意间获得,瞧着品质尚佳便带了回去,因着对她来说,这种看着花里胡哨的东西过于鸡肋,便也长久搁置未用,此番瞧着云悠那越来越上劲的势头,想着他日若遇劲敌,这东西或可用来自保,便遣侍从自府中取来,当作礼物送给了他。 ←★←★←★←★←★←←★←★←★←★←★← 【毓秀宫】 “母皇,您就答应我嘛!” 凤绮鸳眯着眼睛,笑得一脸谄媚,小手抱着凤卿烟的胳膊,将脑袋在她怀中蹭蹭,声音柔软粘腻,糯糯地请求着。 原是凤绮鸳听说了凤翎月在军营之中的些许事迹,心痒难耐,便生了追过去看看的想法,此等要求,萧钰岂会同意?恰逢十五,凤卿烟依例去往凤后宫中用膳,事后,两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其间,这位则是小帝卿不停地在自家母皇身边撒着娇,极尽可能地游说着。 作者的话:"大家想看她两练功夫嘛?" 作者的话:"猜猜,翎月会教哪些招式嘞?" 第53章 慈父败女 第53章慈父败女 凤卿烟无奈,不禁摇了摇头,虽说萧钰并非她的最爱,可这个儿子,机敏灵动,呆萌可爱,确是众多皇女皇子中间,最为得她欢心的一个,那双通常充斥着算计寒芒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爱怜,伸手拍拍他,放缓语气,温声劝说道: “好了,别闹了,男孩子家家的,去那种地方做何?好好呆在宫里,再不济,母皇派人陪你上街走走?” 按照宫中规矩,帝卿并不能够随意出宫,凤卿烟如此轻而易举便提出,足见爱重,萧钰见此,放心不少,自从前几日,自京外传回凤翎月的消息,给他偶然听到,已然在这软磨硬泡好久,迟迟不肯放弃,如今陛下明言拒绝,总该消停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接着说道:“是啊,鸳儿,刀剑无眼,这要是磕着碰着,又该如何是好?” 哪知,某人毫无自知之明,在这从小溺宠长大的小帝卿眼里,想要什么,都应该立刻得到,即便母皇父后均为反对,此时此刻,依旧不肯作罢,而是直接用力甩开凤卿烟的胳膊,双手叉腰,不停地跺着脚,高声吼道: “不嘛,阿姐能去,我也要去,我不管,就要去!” 凤卿烟是皇帝,她可以宠,也可以哄一个人,却不愿意一直哄下去,更不允许有人挑战她的权威,瞧着凤绮鸳这不依不饶的模样,也是沉了脸色,对着萧钰就是一句责问: “凤后,这便是你日日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结果?” 这话说的,萧钰一个激灵,往小说,这是教子不善,往大说,是在指摘他管理后宫的能力弱,急忙起身,冲着凤卿烟福身,恭恭敬敬地认错道: “陛下恕罪,是臣侍教导不善,劳您烦心。” 而后,一脸头疼地看向站在下首,仍旧固执己见的凤绮鸳,皱着眉头,怒声呵斥道: “鸳儿,还不闭嘴,此事就此打住,无需再提!” 这样的场景,他见多了,母皇父后向来如此,也便没有太多想法,只是瞧着两人约莫不会答应,狠狠一跺脚,扬起头颅,奶凶奶凶地吼道: “哼,不去就不去,母皇坏,父后坏,鸳儿不理你们了。” 而后便干脆利落地转身,径直离去,眼见凤卿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萧钰胆心道一声不好,战心惊地为她倒了杯茶水,陪着笑脸宽慰道: “陛下息怒,臣侍等会,再好好同鸳儿说,那孩子,也就一时兴起。” 后者未曾多言,只是望着夺门而出的身影,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 话题渐渐回转,萧钰重新坐回原位,看着某人尚算平稳的眉眼,暗暗松了口气,想起出门在外的女儿,忧虑爬上心尖,极尽谄媚地看着他的妻主,试探性地问道: “翎月离京已有许久,倒是不知,一切可还顺利,会否遭到什么刁难?” 他是何想法,凤卿烟再清楚不过,他言语中的刁难,自己当然心中有数,却不会干涉,闻言,也只是轻哼一声,“咯噔”一声,将手中茶杯搁置在案,一双凤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淡淡地说道: “慈父多败女,翎儿是储君,不是你眼里那个容易受伤的孩子,凤后还是把心思,放在后宫吧!”半句警告,半句劝慰,这是她的态度,作为帝王,有些事情她不会明言,可必要的时候,却是得要适当敲打敲打,以免难以控制,说完,便瞧着屋外的日头,站起身子,甩袖而去。 事已至此,萧钰哪里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只得悻悻起身,半蹲身子行礼,恭送道: “是,臣侍受教。”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钰:哇哦,好累哦" 作者的话:"某帝:那还不消停点?" 第54章 支使 第54章支使 【军营】 崎岖的道路上,一名男子正在飞快地奔跑着,伴随着四处随风飘来的黄沙,脚步轻盈,身姿灵动,在这满是女子的营地,倒是颇为标新立异,仔细一看,来者正是云悠,此时的他,一身火红戎装,青丝高竖,说不出张扬脱俗。 只见他一路跑至云微的营帐,直接毫不犹豫地打帘而入,额头上尚且挂着汗珠,都来不及喘口气,双手叉腰,浑身洋溢着名为高昂的情绪,开口就是一句: “母亲,这么急着找我有何事啊?我可还要抓紧练习呢,耽误不得哦!” 言语间,是不加掩饰地急促,云微瞧见他那一脸着急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却又极为满足,一双眼眸之中满是从未有过的光彩,合上手中的书简,招呼他走上前来,状似随意地出言问道: “练习,你自己,还是与殿下一起?” 此时的云悠并未发觉母亲眼中的探究之意,以及她话语中的不悦与沉重,自顾自地坐在一边,拎起茶壶直接灌了一口茶水,这才摆摆手,理所当然地说道: “自然是与殿下一起,对了母亲,殿下她,可真的是与传言中大有不同呢。” 在他心中,凤翎月是师傅,两人在一起也无可厚非,提起那人来,更是眉飞色舞,开心不已,最令他欢喜的,乃是那堂堂太女殿下,私下里,竟然如此亲民,和蔼洒脱,心细如发,言谈之间不乏矜贵,举手投足直叫人如沐春风、舒心不已。 奈何,心下早已有所计较的云微见状,则是深深皱紧眉头,不住地盯着他瞧,两人相对无言良久,这才如同下定决心般地说道: “悠儿,明日启程,你回趟家。” 什么?云悠震惊不已,极其不解,母亲为何要做如此决定,猛地抬起脑袋,瞪大双眼,想也不想就是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我如今才刚有气色,殿下她还夸我了,这要是去打个来回,又得耽误好久,我才不要。” 也怪不得他疑惑,母亲所说,乃是他们云氏家族,宅院位于京城之外的鄄城,由于云悠的祖母曾经官拜郡守,便顺势定居于此,娶夫生女,繁衍后代。 那是她们的家,也是云悠幼时居住之地,后来,自夫郎去世,云微不忍幼子独留,便将其带在身边,已然两年有余,本已在回京之时谈妥,于练兵结束之后回府,突然指令先行,加之与凤翎月的相处如日中天,自然不解,也不愿。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更是坚定了云微的打算,有些事情,还得尽早考虑,起身将他拉在身边,爱怜地摸摸儿子的脑袋,较为无奈地解释道: “你姨母家的三弟弟半月后定亲,可她并无儿子陪同,刚好母亲无暇得空,你便替为母,回去尽份心意吧!” 见此,方才还豪言壮语的男子动摇了,云悠知道,常年在外征战,得了忠君爱国的名声,却少与家人陪伴,这是他那铁骨铮铮母亲最大的遗憾,看着云微眼中的希冀,终是败下阵来,低垂脑袋,闷闷道: “那,那好吧,且容我去同殿下说一声。” 看着云悠离去的背影,云微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如此决定,悠儿事后是否会有怨怪,可对或不对,这都是如今,最好的选择,为了孩子的未来,她,别无选择。 作者的话:"有人要棒打鸳鸯了哎"作者的话:"试想想,这个局,该怎么破?" 第55章 太女的计谋 第55章太女的计谋 “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待你回来,再来寻孤。” 云悠寻到凤翎月,这才方说出意愿,便听得她满口答应道,继而给出等他的承诺,波澜不惊的语气,似乎还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坦然。 待他的背影走远,直至消失不见,凤翎月的目光依旧未移开半分,一旁的墨绾同样顺着视线瞧过去,甚是不解地问道: “殿下,云将军此行,不知何意?” 看着目光所及,已无云悠的身影,凤翎月双手背负,收起方才面对他之时的温润,眼中满是寒芒,周身萦绕着高不可攀的气势,轻嗤一声,冷冷地说道:“何意?不过担心与孤一起,耽误他家儿子的名声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那云微的举动,墨绾不是没有怀疑,只是看着自家殿下的态度,才不愿把人想的那般糟糕罢了,如今听得凤翎月如此评价,早前的不忿之感尽数爆发,眼眸同样变得黝黑深邃,愤怒地说道: “真是不知所谓,白白浪费殿下心意。” 反观凤翎月,倒是没有过多的情绪,仍旧淡定如斯,朝着云微的营帐望了过去,泰然自得般的身姿之下,是洞若观火的安然,叹了口气,仿佛置身事外般,漫不经心地说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云将军为云悠筹谋,这也无可厚非,换作我等,也并非定能摘清是非,孤又岂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她的意思,墨绾明白,毕竟,母父对子女,那种毫无算计的拳拳关爱之心,是这位太女殿下一直以来所求而不得的,她愿意接触那位在外人看来甚是普通的云公子,也是源自于此。 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墨绾有些懊悔提起这个话题,垂首抱拳,悻悻道: “是,属下失言。” 凤翎月只是给了一个点头的回应,便将此事轻描淡写地揭过,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抬手吩咐道: “对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军中有些消息,便不必令它们传回去了,该怎么做,你明白。” 这便是在指令墨绾,适当切断与京中的联系了,凤翎月一直都知道,此次与她一同前来之人中,必定有凤卿烟的眼线,也明白,暗地里必然有不少双眼睛盯着自己,从前不惧,是因为她行的正、坐的端,而今,关于云悠的某些事情,决计不能传扬出去,以免真的源于自己的关系,而无辜连累他。两人之间的默契已无需额外佐证,凤翎月仅仅一个简单的暗示,墨绾便全然了解,赞同地点点头,有些犹豫地询问道: “是,属下明白,殿下,还有一事,按照您的意思,之前挑事之人与京中关系,已然查清,可要将证据上报陛下?” 原来,自从上次过后,凤翎月便令墨绾暗中调查几人底细,以防万一,在反扑时予以留用,此时听见问话,倒是改了主意,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淡淡道: “先不用,今夜子时,将她们挨个带来,孤要亲自问问。” 有些事情,也倒不必急于上达天听,自己弄清楚,才更加重要,她的命令,墨绾必定遵从,点点头,不问缘由,毫不犹豫地抱拳答道: “是,属下遵命。” 入夜,墨绾依言将人带来,无人知晓,她们之间究竟谈了何事,只是最终,一个个从帐中走出之时,均面色煞白,惊恐地瞧着周围的环境,拍着胸脯,颤颤巍巍地往回走去。 作者的话:"人间清醒凤翎月~~" 第56章 竟是如此乏味 第56章竟是如此乏味 天色堪堪破晓,军营一侧的空地之上,便出现一个身着暗黑劲装的女子,手中拎着一根树枝独自比划着,一招一式,凌厉卓然,恰到好处。 随着佳境渐入,内力逐渐释放,周身气息萦绕,木枝所到之处,尽是气流波动,周遭空间似乎都要扭曲,明明只是一根柔软枝条,却被她使出了锋利宝剑般的力道。 突然之间,气息陡转,眼眸微凛,一个旋身,脚尖轻点,剑指参天大树,顷刻之间,尘土飞扬,绿叶纷起,惊起阵阵飞鸟,生生为这肃穆的环境添了几分意境。 反观此人面色,眉目清冷,高雅淡然,无半丝多余的情绪,神情从始至终丝毫不苟,仿佛不知疲倦般,连着便是一个时辰。此人,正是凤翎月无疑,墨绾看着这样的主子,心下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倾佩,待她收势,端着一杯茶水走上前去,拱手奉上,由衷地赞叹道: “殿下,您的功夫真得是越来越好了,若非一直有所隐藏,二殿下她们,又岂会是您的对手?” 凤翎月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将那树枝随手一挥,送上树梢,寻了个石块,一撩衣摆随意坐下,望着皇城的方向,淡淡道: “她们,从来就不是孤的敌人,对了,已经这个时辰,云悠怎么还没来?” 是的,争名夺利从来都不是凤翎月的意图,她无非是想保护身边之人,以及这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罢了,奈何有人偏偏将她视为敌人,有人则将她看作工具,韬光养晦,或是暗地藏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有悖本意的无奈之举。 墨绾抬头看看那根树枝,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最高的枝丫之上,恐怕,连它自己都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会被当作武器,潇洒一场,听完自家殿下的后半句话,嘴角抽抽,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如实答道: “主子睿智英武,确实无需将她人放入眼中,只是,您莫不是忘了,云公子他,已经归家好几日了。” 提到此处,墨绾不得不暗自吐槽,她的殿下啊,仿佛习惯了似的,自从云公子离开,已经是不止一次问起来了,这也太不同寻常了些。 凤翎月闻言,眼前浮现出那张爱笑的小脸,时而双手叉腰、不让一步,时而又温软如水,灵动可人,不由得伸出手掌拍拍脑袋,颇有些尴尬,自己这是怎么了,记性如此之差,轻咳两声,悠悠地说出一句: “哦,也对,是孤说顺口了,无妨,不在,便不在吧。” 休息了仅一刻钟的功夫,凤翎月便再次动手,随手捞起几块石子,曲臂,眯眸,身子站定不动,仅胳膊一个使力,便掷向几米开外、提前布置好的石桩,一个接一个,破洞而出,位置无甚偏差,靶桩竟也未动分毫。 仅仅十子过后,凤翎月便没了兴致,她素来喜好武学,加之身后不断有人追赶,多年来,从未有过如此感想,后退几步,倾身蓄力,一个起跃,双脚同时用力,瞬间,数枚石块同时飞溅,破桩而过,整整齐齐。 要多洒脱有多洒脱,而后,拍拍手,在墨绾一脸的不可置信之中,重新坐回方才的位置,抬起手掌瞧了瞧,有些感慨地说道: “孤竟不知,独自一人,是如此的乏味,仿佛手中兵器,也没了力量,以往,可从未如此过。” 往常那雷厉风行、无所束缚的女人,此刻坐在这荒漠之中,发丝随风而动,竟显得,有些孤寂……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给孤把亲亲男儿寻来~~" 作者的话:"某近身:人家回家了哎我的主子!" 作者的话:"某太女:哦,好无聊啊好无聊~~"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双标……" 第57章 这般切磋 第57章这般切磋 究其原因,还是归于云微的横插一杠,她是什么意思,云悠那孩子不知晓,旁人,可是清楚得很,想想自家主子曾经为他下的那些心思,以及如今深陷泥潭而不自知的模样,墨绾心中一阵火起,只觉太过不值当。 跺跺脚,泄愤一般踢踢脚下的石块,别扭地撅起嘴,上前一步,冲着坐定的女子拱拱手,义愤填膺地说道: “主子天人之姿,惊世才干,与您一道,乃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偏偏那云将军不识抬举。” 凤翎月见她一副受了气恼的模样,知晓这傻丫头一心是为自己鸣不平,倒是暂时扫了阴霾,“呵呵”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释怀般地说道: “行了,不说了,她人心思,懒得左右,你来,陪孤过几招,解解乏。” 啊哈?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墨绾顶着一张苦瓜脸,这“惊喜”来的,也忒猝不及防了点,实在不是她瞧不上凤翎月,而是,与自家主子过招,哪里有什么势均力敌,不过是单方面的碾压,太累了好嘛! 最终,墨绾还是没能逃脱,在凤翎月的眼神威压之下,摆出了作战姿势,两人均未使用任何兵器,仅仅赤身肉搏,一时之间,校场之上尘土四溅,说不出的眼花缭乱。 几招下来,纵使墨绾使出浑身解数,仍不得损伤凤翎月分毫,收势之后,她家主子尤不满足,嫌弃地看了过来,“啧啧”两声,语重心长地评价道: “墨绾,你的功夫怎么又下降了,这不行啊,不然孤给你放几天假,去暗卫营练练?”看着凤翎月那一副“我是为你好”的神色,墨绾简直要抓狂,亲爱的主子啊,这哪里是她怠于练功,明明是您在突飞猛进,您那逆天实力,旁人又怎么能追的上哦! 看着她耷拉着一张脸,想要反驳又不敢的模样,凤翎月心情大好,“哈哈”笑出了声,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行了不逗你了,看把你吓得,来,趁着今日得闲,孤再给你指教几招。” 看着她眼底跃跃欲试的精光,墨绾简直欲哭无泪,您是开心了,可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最后,在收获进步的同时,不免被某人揍了个鼻青脸肿。 以至于,哪怕她再多小心着回到自己的营帐,还是被路过的同伴发现了异常,相对无言良久,只见来人猛然爆发出阵阵笑声,感受到她的不悦之后才强行憋回,顶着一张八卦脸,“关心”道:“统领,您……您这是怎么了?” 也不能怪这小侍卫发笑,实在是她们统领大人的样貌太过滑稽,灰头土脸的,还带着甚是对称的熊猫眼,还未说她那身仿佛从泥里捞出来的衣服。 瞧着下属看好戏的神情,墨绾心塞不已,不禁暗自腹诽她那好殿下,自己倒是欢快了,一点都不管别人死活,怎么看怎么糟心,指着那人,咬牙切齿地吼道: “没什么,不小心磕着了,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瞧见墨绾又发怒的前兆,小侍卫这才低下脑袋,掩盖住那探究的小眼神,躬身抱拳,留下一句应答便快步离去: “是是是,属下这便去。” 与此同时,太女营帐~~ 看着当空的那轮明月,以及苍穹尽头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凤翎月骨节分明的双手搁置于窗沿,半丝惆怅、半丝无奈地喃喃道: “云悠啊,不知,你是何时,走进了孤的心呢?” 作者的话:"某近身:我就是个大冤种,十足十的大冤种~~" 第58章 后嗣之事 第58章后嗣之事 【毓秀宫】 “你说什么?有孕?” 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萧钰正在寝阁软榻小憩,骤然听到自己的近身侍从自外带回的消息,似乎未曾料到般,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一脸震惊地,直接喊出了声。 方才传讯之人如今正站在他的身侧,此人名唤萧远,乃是他的陪嫁小侍,两人更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出阁之前,一直以兄弟相称,自打入宫,便一心一意为他图谋,多年来,从未有过变化。 瞧见自家主子反应如此之大,萧远急忙传令殿内侍候之人全部退下,以防隔墙有耳,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待到门窗尽数关闭,萧远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萧钰坐下,手法娴熟地为其捏着肩膀,等他情绪平稳,这才轻声出言答道: “回郎郎,是的,岚王亲自向陛下上奏,岚王君遇喜,已然两月有余。” 半响过后,萧钰终是没了刚开始的急躁,眉头紧锁,心下不断盘算着此事,联想到之前的消息,摸摸下巴,疑惑地问道: “不是说,凤楚月自打与那正君成婚之后,感情一直不愠不火,后来甚至有愈加颓然之势吗?阿恒你说,这怎么突然之间,便传出喜讯了呢?” 要说凤楚月此人,绝非从一而终的性格,甚至颇有些喜新厌旧,当年选择连宇为君,不过也是贺明远的安排,因为,他是镇远候府的嫡公子罢了,本就没有多大感情基础。高官子弟,少不了娇纵任性,久而久之,自然渐渐失了兴致,加之府宅君侍众多,个个又都绝非什么省油的灯,因此,连番挑拨之下,两人之间,的确算不得有多浓情蜜意。 即便如此,他也毕竟算是正君,像是每月初一十五的固定日子,按照规矩,凤楚月都是必然要去留宿房中的。 恩宠虽说少了些,但要想成孕,也并非没有可能,萧恒顺着他的话茬思索下去,半响过后,方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若是此言非虚,想来,是有什么手段在里头,施加效用。” 萧钰点点头,表示认可,毕竟,高门宅院之中的那些事情,谁又能说的清、道的明呢?连宇父家显赫,镇远候府那边,自然是想尽办法为他图谋,加之贺明远,估计也是极尽所能,有此结果,也的确不足为奇。 转眼间,似是想到什么更为重要之事,继而转移话题,不再纠结于是否得以有孕,朝着某个方向努努嘴,出言问道: “算算日子,倒也不算快了,陛下呢,她是什么反应?” 一切不安,一切斗争,说穿了,无非都是为了凤卿烟的一个看法,想来,这便是身处宫中的无奈,享尽荣华,却为了那一个人,为了那些莫须有的胜负欲,变了最初的模样。 闻言,萧恒的眉眼也是染上些许焦虑,萧钰的心思,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看着自家主子,犹豫片刻,如实答道: “据说,陛下欣喜异常,赐了许多珍宝,还派了御前柳姑姑,亲自慰问,以代天颜。” 那柳姑姑,可是凤卿烟的心腹,派她去,便是表明了看重,也对,自从前几年,风流成性的五皇女,在一次偶然机会之下,得了一个儿子,皇室便再未添丁,此番有孕的,可是她最爱女儿的正君,岂能不作表示?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楚:我夫郎有喜了!" 作者的话:"某皇:真棒真棒,快赏~~" 作者的话:"某后:完了完了我该咋办呀?" 第59章 惦念 第59章惦念 听他如此解释,萧钰头疼地揉揉眉心,想他算来算去,终究还是没能左右凤翎月的思维,几番作罢,以至于发生如今的事情,这才陷入被动,斜靠于椅背,怅然地感慨道: “陛下嘴上不说,可本宫知晓,她,一直在盼着,能有个孙女,明明本宫的翎月年长,没成想,倒是让他翊坤宫抢先了!” 萧远知晓,自家主子的心结,无非就是太女殿下的未来,以及陛下的态度,如今发生此事,自然不可避免地着急,不忍他过多忧思,遂蹲在前方,为他轻轻地捶着小腿,想方设法地安慰道: “主子宽心,咱们太女殿下也已纳君,留育后嗣,不过是迟早的事。”提起凤翎月,萧钰愈加上火,自己成天都是为了谁啊,偏生那逆女就是不上道,从前是,现在亦如是,非得固执着自己那一套,对他的劝谏置若罔闻,思及此,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 “纳君?她纳的那算什么君,一个御史府庶子,哪怕生了孩子,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家连宇肚子里的,可是凤楚月的嫡出孩儿啊,这叫本宫如何宽心?” 好嘛,本来准备拍个马屁,谁成想,一个没留意,竟给拍马蹄子上了,这还了得?萧远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便见她家主子坐直身子,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向桌案,继续说道: “这一胎,贺明远必定万分当心,难做手脚,盼只盼,一定不要是个女孩啊!” 这倒不假,男孩子,哪怕再多么得陛下欢喜,都是枉然,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就比如他的鸳儿,可若是个女孩,那便是岚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女,要知道,后继有人,历来在储位争夺之中,都是极大的筹码。 萧远懂他的未尽之意,可现如今,这还算不得最为要紧之事,可不能慌乱之下,本末倒置,仔细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子,为萧钰添了杯茶,由衷地建议道: “郎郎,依奴才看,重要的不是岚王君的身子,而是咱们家殿下,她是您的女儿,自然与您一心,现下出京已有些日子,若是一直不归,那一切,都是空谈啊!” 萧钰的眼眸闪着精光,确实,连宇的事,暂且不论,可有些事情,他却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任凭雨打飘零,许久之后,像是打定主意般,将拳头狠狠地攥住,笃信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无论如何,本宫都乃正宫凤后,翎儿正位储君,从未有过差错,绝非她人可以随意撼动,哪怕是陛下,只要尽早有了后嗣,那便可以覆盖一切,扭转局面。”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心中郁气疏解,看着凤卿烟寝殿的方向,眼底展现着颇为复杂的情绪波动,最终,尽数化为坚定,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看来,本宫得好好想想,怎么将她弄回来了,而后,迎娶正君,便是头等大事,哪怕再不情愿,都不能由着性子来了。” 见此,萧远便知,他家主子,约莫是想通了,稍稍松了口气拱手夸赞道: “郎郎英明,总有一天,殿下她,定然会明白您的苦心。” 尚且远在军营的凤翎月还不知晓,自己,因为凤楚月的夫郎怀孕,再次被自家父后想起,惦记起了她的终身大事,还真是可怕的蝴蝶效应啊……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大婚、生子,头等大事~~"作者的话:"某翎:与我无关,爱谁办谁办……"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好刚哦(*^▽^)/★*☆" 第60章 家书 第60章家书 【太女府??安居阁】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太女府管家姜曼,夏凌安眨眨眼,再眨眨眼,表示有点懵,照往常来看,整个府上的大小事务都是她来周旋安排,尤其是殿下走后,更是几乎日日都在前院忙碌,从未有空踏足后院,今日突然来到他的门前,自然稀奇。 “属下见过侍君。” 她的参拜声成功拉回夏凌安的视线,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副端庄温婉、轻柔小意的模样,抬手虚扶一把,微笑着问道: “管家姑姑,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何事,需要凌安出力?”出言不卑不亢、有理有节,甚是谦卑,要知道,管家一职,在所有世家宗族,都是主人家的心腹,上,打理前院诸事,下,监察后院争锋,虽说他是太女侍君,也不得不尊敬几分。 只是,凤翎月的下属又岂是那等看人下菜碟的脾气,看着夏凌安的动作,姜曼笑眯眯地瞧着他,极尽谦恭,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呈递给他,言简意赅地述说道: “怎敢劳烦侍君主子,属下在此,是因方才收到殿下传回的家书,特来交于您。” 闻言,夏凌安惊喜地瞪大眼睛,他属实没有想到,殿下百忙之中,竟还不忘寄信给他,这份情谊,足以令他受宠若惊,犹如登科及第。 “殿下?给我寄了书信?快,给我看看!” 连日以来的惦念仿佛有了回应,夏凌安欣喜若狂地唤了一声,珍重地伸出双手,接过信件,看着上方“凌安亲启”四个大字,眼冒星星,任谁,都能瞧的出他那不加掩饰地欢喜雀跃。这样至纯至善、礼贤下士的侍君,最得姜曼欢心,视同孩子般慈爱地望着他,等他将那封再普通不过的书信视若珍宝地藏入怀中,这才冲着他恭敬地抱了抱拳,出言嘱咐道: “您莫急,慢慢看,属下先行告退,有何需求,只管随时吩咐。” 性格使然,夏凌安对谁,都没有一丝主子的架子,对于姜曼的叮嘱,自是欣然接受,半福身子以作感谢,轻轻地说道: “好的,多谢姜姑姑,姑姑慢走。” 回屋之后,夏凌安第一时间便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桌边,一点一点地展开信件,看着上面的字迹,认真地读了起来: “见字如唔,离别多日,甚是挂记,不知君,是否安好……” 笔势雄奇、姿态横生,凤翎月的字体,自成体系,仿佛脱缰骏马,疾驰而来,又如矫凤临空,流转婀娜,足以看得出,她为人洒脱狂傲、不拘一格的脾性。 字里行间,并无丝毫蜜里调油的情话,可朴素不显苍白,高雅且不俗气,字字句句,皆是情深,是源于生活、润物细无声的关爱。 半响过后,夏凌安已然反反复复将这不长篇幅的信件,读了不下三遍,盯着那墨迹,犹如瞧着凤翎月的身姿,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就连丝竹端着点心茶水走了进来,都未曾察觉。 此时的夏凌安,嘴角伴着月牙般完美的弧度,眉眼弯弯,如碧波般清澈地眼神缱绻地望着已然合上的信件封面,一副思春小男儿姿态。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写信给你~~" 作者的话:"某安:啊呀呀,亲亲妻主的笔迹,我要珍藏啦啦啦!"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淡定,淡定啊" 第61章 于愿足矣 第61章于愿足矣 看着自家这陷入其中,而不自知的主子,丝竹心中只觉有趣,“啧啧”地感叹了两声,轻笑着揶揄道: “哇哦,殿下的信里,估计满满都是情话吧?竟引得我家侍君如此心驰神往!” 骤然被人如此打趣,夏凌安的脸颊上顿时浮出明显的红晕,有种被戳穿心思的窘迫,羞怯地低下脑袋,状作恼怒地说道: “啊,瞎说什么呢你?殿下岂是我等可以随意编排之人?” 这话,明显就是言不由衷,丝竹才不会信了他的说辞,将托盘放下,斟了杯茶,递给他,“嘿嘿”一笑,一脸“我已识破一切”的表情,继续说道: “您可莫要不承认,殿下离京的这些时日以来,咱们可没见着您像如今这般开心,若是信中没有什么,我可不信呢!” 诚然,丝竹的话尽是事实,向来少言寡语的夏凌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看着他越来越爆红的脸色,终是随后进来的丝语看不过去,一个健步,直接给了同伴一个暴栗,出言训斥道: “好了啊,谁准你这般嘲弄主子,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子?” 丝竹也不恼,假意捂着脑袋,寻求庇护般,朝着夏凌安的方向靠了靠,先是朝着夏凌安的方向努努嘴,而后冲着对面的丝语不断吐着舌头,语气轻快地说道: “略略略,主子才不会计较呢,哪像你,这么多心眼。” 反讽意味明显,丝语自然也是不依不饶,冲过去就要继续追他,两个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夏凌安看着他俩打打闹闹的身影,觉得甚是欣慰。 这便是家的感觉,是他从前在夏家,从未感受到的温馨,捏紧手中的信件,无比庆幸,出席那日宫宴,无比荣幸,与凤翎月于园中相遇,更加感念,这位尊贵的太女殿下选中了自己。 笑着摇了摇头,终是伸手拦下尚在打闹的两个人,拽着他们坐了下来,每人塞了一块点心,极其无奈地劝说道: “呵呵,都别闹了,坐下歇歇吧,不瞒你们说,殿下来信,我真的开心,听到她一切顺利的消息,我更加放心,在此之前,从来未有一人,让我如此惦念。” 两人也并非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相互玩闹罢了,此刻便也听了主子的话,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瞧着夏凌安如此容易满足的俏脸,丝语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地冲他拱手,真诚地说道:“侍君对殿下的记挂,咱们都看在眼里,人心都是肉长的,您的深情,自然也会得到回应。” 听他如此说,丝竹也甚是赞同,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立马统一战线,对于同伴的说辞,一个劲地点头,急切地附和道: “是啊是啊,还是那句话,除了八帝卿,我们还没有见过殿下专程给谁写信问候,您啊,是第一个。” 那叫一个,就差竖大拇指了,直直看得夏凌安哭笑不得,捧着肚子摇了摇头,拿起丝竹带来的点心吃了起来,望着京城之外的方向,嘴里低言念叨着: “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凌安此生,别无所求。” 这太女府的氛围啊,真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有此结果,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守着他和殿下的家,与她日后的夫郎们和睦相处,便于愿足矣!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竹:解语花小安子上线喽~~" 作者的话:"某安: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62章 争执不休 第62章争执不休 管他别处算计不休,还是深情款款,这方的云悠已是自顾不暇,要说他才顺顺利利回到鄄城家中,护送前来的几位士兵便告辞离去,折返回营,跑得那叫一个迅速。 当时的云悠,还未发觉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只顾着恭喜他那三弟弟定亲之喜,本就为本家血脉至亲,幼时又是一同长大的情分,虽说已数年不见,也丝毫不碍他们热火朝天的交流,甚至拉着几位旁系公子,秉烛夜谈。 待定亲诸事尘埃落定,他便得空着手思量着,何时返回军营,方才发现,或许,从一开始,这趟突然的归家,就没那么简单…… 【鄄城??云府】此刻的云悠,正站在云府门前的空地之上,距离大门也仅有十步之远,奈何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乃是三位长相粗犷、人高马大的护院侍卫。 “都给我让开,本公子要回去。” 几番交涉之下,三人仍是不为所动,云悠气急,柳眉倒竖,直接使出了世家公子的气势,指着几人,高声喊道。 要说出现这般剑拔弩张的氛围,还要归结于前一日,当云悠兴高采烈地向各位长辈辞行之时,得到的,是自家祖母斩钉截铁地拒绝,说什么,路途遥远,无人相护;还说什么军营苦寒,不适合男子久居…… 纵然道理万千,云悠也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恐怕从始至终,都是母亲授意,只怪他一个不留意,这才置身她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虽不知她为何非得阻止,然,他既答应了殿下,便不会失言,这军营,非去不可! 听见门前的动静,云家三姑娘云芊快步而来,那张与云微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庞此刻满是焦急,拽着云悠便是一句: “这里便是你的家,悠儿还要回哪里去呢?听话,随姨母进屋,同兄弟姐妹们说说,这一路上,可发生了哪些趣事?” 话里话外,不过尽可能地想要安抚他的情绪,瞧见她来,云悠堪堪收起戾色,后退半步,冲着云芊微福身子,声音虽说放缓,可依旧不掩急促: “悠儿见过三姨母,还请您莫要阻拦,让我离去。” 云芊哪里肯让他走,脸上堆起温润的笑容,拉起他的胳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轻轻拍拍他的小手,循循善诱道: “悠儿哎,你就听一句劝,乖乖等等,你母亲也快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团圆,不好吗?”云悠知晓,这一切不过权宜之计,就在二人即将产生争执之时,自远处再次走来一名约莫五十来岁的女子,正是他的祖母,云家家主云慧,年岁见长却依旧硬朗,缓缓走至身旁,慈爱地瞧着他,意味深长地劝说道: “是啊是啊,悠儿,你就别闹了,在家里,和兄弟姐妹们一起,过养尊处优的公子生活,还不比在那军营里受苦强的多?” 纵然再多劝告,也难以改变云悠心意,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双手从云芊的桎梏之中抽出,听她提起母亲,狠狠地跺了跺脚,脸上尽是恼怒,扬高声音,愤懑地说道: “快快快,这种话她说了不下几百遍了,哪一次兑现过,我好不容易追了过去,没成想一个不留意,还是中了她的计谋。” 而后,面向云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义无反顾地表态道:“还有,祖母,那是我的理想,我的追求,无论您们或者母亲理不理解,我都会坚持下去。”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问:这样坚定的小公子,你们喜欢吗?"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喜欢" 第63章 走着瞧 第63章走着瞧 的确,幼时没有母亲的陪伴,这是云悠终生的遗憾,想想当时,又有哪一次,不是以“快回来”为借口,强行堵住他的思念呢? 被人重新提及,自然恼火,加之日前的欺骗,他哪里还肯再度妥协,况且,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无助孩童,对于心愿,还是具有一争的资本。 想到姐姐书信中的嘱托,云芊刻意不去看云悠那双控诉的眼睛,冲着他压了压手掌,万般无奈地说道: “长痛不如短痛,悠儿,你母亲她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再执拗了。” 很不巧,云悠偏偏是个硬骨头,“为你好”这三个字,在他的世界里,完全就是莫须有的存在,想到那个雷厉风行般的女子,他的心头竟泛起阵阵酸涩,不知,数日不见,她可还会记得自己? 脑海中凤翎月的身姿,变成了他坚定信念的火药石,一旦出现点点星火,顷刻之间便可成燎原之势,心中的渴求愈加迫切,云悠的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欲望,直叫人不敢逼视,望了望军营的方向,坚定不移地吼道: “绝不可能,放心吧,您们看不住我的,军营,我必须要回去,这是我对殿下的承诺,不可能失言。” 见此,云慧也不似开始那般柔和,拿出了当年作郡守的气势来,严厉的眸光直直射向院中的孙儿,毫无商量的余地一般,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祖母也告诉你,我们决计不能够让你走出这扇门,如此争执下去,也是空谈。” 哪知云悠丝毫不惧,仿佛掌握全局般傲然挺立,眸光与她对视,颇有一种铁血战士的风采,良久,仰天“呵呵”一笑,看不出任何遭受阻挡后的气愤,意味不明地说道: “好啊,那便拭目以待,我走不走得了,各位长辈,请恕云悠告退。” 说完,再次福身行礼,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既然说不通,那便走着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他非走不可! 看着他的背影,云芊的双眼之中,满是无奈,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她也明白,这般逼迫,确实狠心了些,回头望向一旁的母亲,试探着问道: “母亲,我们真的,就要这么拦着?我看小悠那孩子,也不像个没分寸的,长姐她……” 云芊心疼,云慧又何尝不是,听着女儿似乎有些动摇的音调,缓缓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踱步而去,叹了口气,如同警告般,深深地感慨道:“唉,怪只怪造化弄人啊,她们母子之间,互相有多思念,我们都清楚,微儿既然下了决心,将他带在身边,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如今,若非他与那太女殿下相处过近,也不会有这一遭哦!” 事已至此,哪怕再多不忍,云芊也只能顺着母亲和姐姐的意思,点点头,乖乖应道: “女儿明白了,我会加强守卫,不会让悠儿离开的。” 夜,寂静无声,果真如云芊所述,府邸周围,里里外外均加了一倍的护院,十二个时辰轮流看护,也的确是下了心思。 一袭黑色夜行衣的云悠悄然流窜于各个角落,观察着她们的防守规律,半个时辰过后,重新回到房间的他,摘下面罩,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眉眼间露出得逞的神色,邪魅一笑,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哼,想拦得住我,也得看那些个侍卫有没有这个能耐,走着瞧吧。” 作者的话:"大家猜猜,他能顺利离开嘛?" 作者的话:"再猜猜,翎月是否会来解救呢?" 第64章 来信催促 第64章来信催促 【京郊??太女营帐】 堆满各式文书却依旧不显凌乱的桌案之前,一袭素色衣衫、发丝高绾的凤翎月正满脸闲适地提笔批注,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墨绾打帘走入,将手中密信递了过去,恭敬地汇报道: “殿下,京里来信了!” 凤翎月并未看她,一只手仍旧不慌不忙地写着批注,抬起另一只手将那信件接过,顺嘴问道: “哦,若孤未记错,近期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是谁的信件?” 墨绾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晦暗不明,那位的意思,大家再清楚不过,只是,心疼事务繁忙的殿下还得分心应对,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答道: “启禀殿下,是……凤后郎郎。” 听到这个名字,凤翎月正在握笔的手顿了顿,随即又将剩下几个字批注完成,这才合上书简,拆开了那封信件。 “还真是……唉!” 凤翎月的眉头渐渐皱起,浏览完成之后,极其无奈地说了一句,墨绾看着她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大抵猜到了信中所言,为她稍加整理桌案,出言提议道: “怎么了?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可要属下联系羽织她们?” 这些年,随着朝堂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凤翎月私下培育起一支暗卫,个个身法矫健、极善隐藏,往往在不经意间便可取人秘密、夺人性命,而羽织,正是其首领无疑。凤翎月摇摇头,将纸张重新装回信封,站起身子,行至不远处的烛台旁,直接将手中之物对准烛芯,瞬间化为灰烬,映着发亮的烛光眉目清冷,悠悠地说道: “不必了,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父后个人的臆想罢了,无需费神。” 这点事,还用不着暗卫出面,权且当作玩笑听听便可,凤后就算再疯狂,也不至于真的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他的亲生女儿。 墨绾点点头,表示知晓,看来,自己想的不错,宫里那位,果然又是惦记上了殿下的婚事,想到最近传地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试探着询问道: “莫不是……关乎岚王君有孕一事?” 重新坐回位置,再次翻开一本文书瞧了起来,轻哼一声,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态,甚是无所谓地解释道:“你倒是聪明,不错,就是此事,母皇表现地过于高兴,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些流言蜚语,他便坐不住了。” 不得不说,在这场争斗中,凤翎月确然属于人间清醒,向来也瞧不上萧钰的那些算计,更是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过他,无果之后便也随他去了,此刻分析起来,一脸平静,不骄不躁,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她人或许是想升官发财、建立不世功勋,或许是想登临君位、俯瞰天下,而她凤翎月,无非是想守着自己的家,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罢了,故而,势力到了她的手上,总是可以发挥出大于本身数倍的效用。 墨绾最佩服、最欣赏的便是她的这种态度,遇事波澜不惊,从不随波逐流,仿佛在她身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以解决的,拿起砚台磨起了墨,叹了口气,宽慰道; “郎郎也是为了主子,担心陛下对岚王的宠爱,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我是为你好" 作者的话:"某太女:您可拉倒吧,求求了!" 第65章 死磕到底 第65章死磕到底 他的真心,凤翎月当然明白,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仍旧无法苟同,再次拿起新的文书,看着上面的字迹,谈谈地说道: “没错,可朝堂之事,波谲云诡,又岂是三言两语便可厘清,恩宠也好,冷落也罢,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提笔“唰唰唰”地落下几行字,再次合上手中书简,拿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一口,半分自嘲、半分无奈地说道: “孤这父后啊,一心关注着那些琐事,担这些个莫须有的心,也不知道累不累,这不?又在催孤早日迎娶正君了。” 如她从前所说,私下里,极为讨厌那些夹杂了利益的家族联姻,不喜那些争奇邀宠的莺莺燕燕。 如今形势不同,凤后必定更加发力,墨绾担忧地瞧着自家主子,颇有些焦急地问道: “郎郎对此事,一向强硬,却与您意见相左,经此一事,态度更甚,那么,您打算如何应对?” 倒不是说,她有多担心萧钰的动作会牵扯到凤翎月,她关心的,是这父女俩的关系,立场相反,又都是倔脾气,真要闹起来,那还得了?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懒散地靠在椅背,双臂耷上扶手,眯了眯眼睛,不咸不淡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啊,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无合适人选,就这么拖着呗,哪怕是父后,也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不是?”他强硬,自己同样坚毅,她内心的底线,哪怕是亲生父亲,都别想任意摆布。 这便是要死磕到底了,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看着女子眼底的精明,墨绾便知,待她们回京,这两父女,估计又得杠在一起,无奈扶额,将心下忧虑隐藏,结巴地答道: “殿下……英明!” 收回思绪,凤翎月快速抽出一张信纸,提笔就是一段,而后,轻车熟路地着折了起来,递给墨绾,吩咐道: “给,按照原路,回给父后吧,他自然会明白孤的意思。” 从小生活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之下,养成了凤翎月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性格,她们传递信件的通道,自然不止一处,此言交代通过萧钰来时的通道,一来,一封普通家书,也不怕她人窥探,二来,她倒是期待被人瞧见,知晓心意。墨绾也是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禁在心里给自家殿下竖起大拇指,这操作,还真是绝啊,就是不知,凤后郎郎看到之时,又会发多大的脾气,接过信件,抱拳答应道: “是,属下明白。” 事情尘埃落定,就在墨绾将要推门而出之际,凤翎月再次唤住了她,略有些别扭地轻咳两声,叮嘱道: “对了,你再给府里去封信,告诉她们,最近多看顾着点凌安,孤担心,父后会去找他下手,达到他的目的。” 这回,墨绾倒是罕见地愣了愣,主子还真是“细心”啊,一封书信都能联想到侍君,不知心里有多挂念呢,等她收到下一封家书之时,这才明白了,凤翎月的担忧,原来不无道理,殿下,真不愧是殿下!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后:我为我儿举大旗" 作者的话:"某太女:真不需要,您老消停点吧" 作者的话:"某后:气煞我也" 第66章 奖赏 第66章奖赏 【勤政殿】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礼官一声唱喝,又一次早朝拉开帷幕,凤卿烟高坐凤位,满是威严地看着下方站着的大臣们,右方首位依旧无人,不禁在想,翎儿进展如何?何时归来? 毕竟,凤翎月的能力有目共睹,有她坐镇,许多事情根本无需旁人操心,唯一美中不足,恐怕也就是她那婚姻一事了,迟迟不开窍,太女后继无人,这可是大忌啊! 环顾四周,凤楚月率先出列,兴致满满地朝着高位上的母亲施了一礼,出言禀报道: “启禀母皇,儿臣奉命查处兵部副侍郎贪墨一案,现已水落石出,共牵扯朝中官员三人,地方官员七人,事无巨细,已列奏章,还望母皇,御览?” 今日的她,在独属王女的紫色朝服的映衬之下,俊朗凛然,凤卿烟满意地瞧着这个女儿,接过仪官呈上的奏本,大致阅览之后,抬起手掌拍了拍,高声道: “抓得好,这些人,食君之禄,非但不能担君之忧,甚至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实在可恶,岚王,该赏啊!” 的确,贪墨一事,历朝历代都被帝王所深恶痛绝,凤卿烟自然也不例外,此番,凤楚月能够在短期内顺利查清,并且尽数追回赃款,倒真是令她刮目相看了。 难不成,还真如贺明远说得那样,成了婚,有了孩子,肩头的责任大了些,做事,也就自然而然,变得沉稳了? 倘若真是这样,那翎月的婚事,也该上心上心了,只不过,后宫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寻得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太女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她心思百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之时,便有礼官上前,接过凤卿烟递过来的圣旨,缓缓展开,朗声读道: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岚王凤楚月,查处贪墨、追缴赃银,功在社稷,赏食邑百户,良田千顷,钦此!” 下首的凤楚月急忙撩袍跪地,满眼虔诚地伸手接过,低垂脑袋,恭敬地谢恩道: “儿臣,谢母皇赏赐,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想她最近没日没夜地查案、完成母皇交代的政务,可不就是趁凤翎月不在之时,弯道超车,如今得偿所愿,自然满意。凤卿烟见状,收回思绪,开怀地哈哈大笑,这个女儿,最近还真是没有令她失望,朝堂家事两不误,这才是一个皇女该有的样子,大手一挥,豪言道: “好了,起来吧,这件事,你办的确实很棒,母皇赏你,同样也算是给你未出世的孩儿,添彩头了。” 此言一出,人精一般的大臣们又开始心思活络地猜测陛下的圣意了,站位,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这一点,京城的凤楚月懂得,远在军营的凤翎月当然也是知晓。 有些战争,早在她们尚在襁褓之时便已打响,大家也只是心照不宣罢了,甚至于,势均力敌的牵制、对抗,才是作为女皇的凤卿烟所希望看到的,凤翎月便是深谙这一点,才会选择藏拙,未来如何,就看,她是想做棋子,还是那个下棋的人?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皇:干的不错,我儿辛苦了" 作者的话:"某楚:多谢母皇信任" 作者的话:"某皇:让朕想想,该怎么给翎月安排安排" 作者的话:"某太女:您老要不,多给楼上安排几次,她保准开心" 第67章 肚子争气 第67章肚子争气 凤楚月也明白,近来的机会、赞扬,全都源于自家正君腹中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抱着圣旨,依言起身,再次拱手道: “儿臣多谢母皇。” 随后便退回原位,不再出言,此事落下帷幕,朝会继续,凤卿烟收回方才的笑容,沉稳的目光扫向其余诸臣,出言问道: “众卿家,可还有何事要奏啊?” 话音方落,便有另一位大臣出列,握着手中的笏板,冲着她拱手说道: “微臣有本启奏,禀陛下……” ←★←★←★←★←★←←★←★←★←★←★←【熏风殿】 看着刚刚下朝,便忙不的失地跑来给自己请安的女儿,贺明远开心不已,赶紧指挥着宫人,奉上她最喜欢的普洱茶,听她简要说了朝中之事,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 “还说不喜欢宇儿,现在呢,看他带给你多少好事?你呀,怕是早已乐开花了吧?哈哈!” 凤楚月在同上座行礼过后,同样笑着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品了品,出言感叹道: “从前的确不喜欢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过,他那肚子倒还算争气,您瞧,母皇她多开心呀!” 要姿态没姿态,要娇媚没娇媚,男儿家讨好妻主的本事那是一个都没有,要说凤楚月当年,也是将那连宇当作花瓶放在屋中的,却没有想到,肚子这般争气,日日临幸的爱侍还没动静呢,他倒先行受孕,还真是福气不浅呐!作为宠冠六宫的舒贵君,贺明远自然懂得如何揣摩凤卿烟的心思,并且尽己所能投其所好,还美其名曰,为她着想,这些年,有此成就,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吗?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挥挥手,屏退左右,摸着手上精致的护甲,点了点头,接着女儿的话,大言不惭地说道: “那是,为父了解你母皇,只要是能稳定朝纲之举,她就没有不满意的,若是能一鼓作气,生下她的长孙女,你的功劳,可就更大了,还怕日后,比不得那凤翎月吗?怎么样,终于理解父君的唠叨了吧?” 看着自家父君那高兴地不得了的模样,凤楚月脑海中不自觉地幻想着长女出生之时母皇的脸色,个中封赏比之今日,犹过不及。 想那凤翎月自恃清高,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她倒要看看,久而久之,等母皇的天平完全偏向自己,届时,太女之为不保,她还能不能保持这种可恨的淡然。 要不是说呢,姜还是老的辣,若非父君当年执意如此,她怕是还不会乖乖娶夫,而是到处瞎混呢,思及此,“嘿嘿”一笑,站直身子,冲着贺明远弯腰拱手,夸赞道: “是是是,父君睿智,这一程,是在您的帮衬之下,孩儿才能得胜。” 贺明远看着女儿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也真的是舒心了,说穿了,他与凤后萧钰的争斗演变至今,早已不单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争奇斗艳,更是凤翎月与凤楚月这两位皇女之间的夺嫡之争。 为了自己也罢,为了女儿也好,这两人自是卯足了劲头,为自家孩子出谋划策,唯一的不同就是,凤楚月哪怕不喜欢,也会接纳,大不了就是摆设而已,可凤翎月不行,她接受不了的东西,纵然萧钰说破天,都绝无更改的可能。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贺:嘿嘿,还是父君高瞻远瞩吧?" 作者的话:"某楚:是啊是啊,凤翎月要被我比下去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切,谁稀罕?造,可劲造!" 第68章 传召 第68章传召 伸手拉过凤楚月重新坐下,想起这孩子曾经对其正君的态度,眉宇间不免染上些许虑色,表情凝重地看着她,正色道: “行了,你也别太喜形于色,让人抓住话柄,我可提醒你,无论之前如何,这几个月,可一定要对宇儿好一些,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还有啊,你后院那么些人,回去可小心着点,别再出什么岔子了,知道吗?” 身处皇宫,都是那么过来的,有些女子们不在意的事情,暗地里却足够坏事,他的楚儿又是个混不吝的,故而有必要提醒几分,可不能叫哪个眼皮子浅的,坏了这大好时机。 听着来自父君的谆谆叮嘱,凤楚月也想到了其中关窍,收敛笑意,乖巧地点点头,认真道:“是,儿臣明白了,父君莫担心,且等着好消息便是。” 她是随性了些没错,可也当真不至于分不清主次,这段时日,自然会多加派人守着,将连宇连同他肚子里的孩子,都当祖宗一般供起来,要星星不会给月亮那种,直到平安生产。 ←★←★←★←★←★←←★←★←★←★←★← 【毓秀宫】 夏凌安在内侍的引导之下,缓缓步入当朝凤后的宫殿,偷偷瞧了瞧上方主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萧钰,恭恭敬敬下跪,磕头行礼道: “臣侍夏凌安,参加凤后,郎郎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这富丽堂皇的装饰,一股怵意油然而生,想他尚在闺中之时,进宫次数便是屈指可数,嫁入太女府之后,更是一次也无。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并非凤后郎郎满意的人选,只是不知,此番突然宣召,又是为何?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直接一拜到底。 看着他一直匍匐于地、保持着问安的动作,萧钰心中甚是鄙夷,还真是小家子气,和这大殿格格不入,哪里配得上他家翎月,不知想到什么,强行按下不满,端地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笑着说道: “平身吧,快坐。” 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夏凌安缓缓起身,眼睛依旧看着地面,不敢半分直视上座之人,乖巧地答应道: “是,多谢郎郎。” 而后,小心翼翼地挪着小碎步,坐在了萧钰下首、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位置,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随即便有小侍上前为他斟茶、奉上点心,后者都是微笑着点头,以作回应,见此,萧钰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手上的护甲,意味不明地出言说道: “你入府不久,便被翎月独留一人在家,这些日子,可还习惯?你啊,也别怪她,奉旨练兵,非去不可!” 但凡长个眼睛的人都知道,这话,自然不能真的单纯理解为字面意思,且不说夏凌安本就不敢对萧钰有任何顶撞,私心里,他又岂会对凤翎月有丝毫不满,重新站了起来,微微福身,轻声说道: “多谢郎郎记挂,凌安一切都好,能嫁于殿下,实乃几世修来的福气,岂敢怨怪?” 而后站直身子,视线平视前方,恰到好处地是萧钰胸腔的方位,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拿得起,放得下,乍一看,倒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作者的话:"有奖问答:"作者的话:"猜猜,萧钰想要干啥子?" 作者的话:"凌安又会让他如愿吗?" 第69章 另类满意 第69章另类满意 这份自知之明倒还不错,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怨的,知道暗自咽下,萧钰满意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也添了几分真诚,抬手虚扶一把,出言嗔怪道: “你这孩子,做什么如此拘谨?从前是有些误解,现下看来,小家碧玉、温顺懂礼,也是个不错的,以后啊,若有哪里不顺心,自可入宫,同本宫这个长辈说说。” 说完,再次眯起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夏凌安,要说私心,萧钰仍旧不太喜欢他,总觉得,一介庶子,畏手畏脚,终究上不得台面,奈何凤翎月喜欢,还总是当个宝,哪怕远在千里之外,也还顾念着。 别以为他不知晓,那安居阁内,可是加了足足一倍的守卫,无非是害怕自己不在之时,会有人趁机暗算她那好侍君罢了。 这么些年,也没见得,她给自己这个亲爹安排安排,还真是,有了夫郎,就忘了老爹哦!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夏凌安都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乖顺地答允道: “是,臣侍明白,多谢郎郎体恤。” 无论凤后待他如何,那都是凤翎月的父亲,自己都会尽可能地懂事,哄他开心,就在夏凌安坐在原位,心思百转之时,便听得那上座之人再次开口问道: “翎儿离开已有数月,可曾与你通讯?” 内心“咯噔”一声,心道,这便是他的真正用意了吗,夏凌安少言不假,可他也不傻,都是豪门宅院长大的,谁又比谁单纯呢?听这动静,恐怕是有什么事情,想借着自己的手,告知殿下吧!转动脑子,飞速地想了想,瞬间便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场景,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回答方式: “殿下是有传信回来,问起府中诸事,凌安自当予其回答,剩余时间,不敢多加打扰,恐误要事,造成不可避免的损失。” 言外之意便是,于公,凤翎月有要事在身,他不便打扰,于私,两人交流撩撩,恐无力相助,有何劝言,还是亲自同她言说为好。 亲自说?要是有那个本事,还需要费劲巴拉地找你来?萧钰内心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可这话吧,乍一听,倒还真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却也属实堵得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总不能,硬逼着人家写信吧,也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拿起手边的茶杯用于掩饰尴尬,两人相对无言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摆摆手,甚是不赞同地责怪起了凤翎月: “哎~话不能这么说,她已成家,便须花费精力在你身上,你与她互通家书,自然算不得干扰,要是有何微词,本宫替你做主。” 这话说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吧,也不知道是谁,当时万般阻拦,不愿意自家女儿和夏凌安有所牵扯,这有了利用价值,转眼之间,便成了理所当然,出口就是要替人家做主,哪里会有这样的道理。 奈何人家高高在上,便有那随心所欲的资本,即便黑白颠倒,旁人也只能受着,一丝意见也表达不得,夏凌安掩下内心的反感,再次朝他作揖,恭言道: “是,臣侍受教。” 作者的话:"有没有觉得这个凤后越来越讨厌了?" 作者的话:"明明就不喜欢,还装的一副慈父模样" 作者的话:"怎一个自私了得哇!"作者的话:"看到这里的宝子们,交流交流呗!" 作者的话:"给我的写作增添动力" 第70章 怎么好意思呢? 第70章怎么好意思呢? 看他如此知趣,萧钰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翎月娶了他,倒也不赖,起码,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做个传声筒,还是很有潜力的,几句寒暄过后,便是大言不惭地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 “本宫今日找你来,确实是有些话想嘱咐一二,翎儿毕竟是女子,有些事情,还是难以想到,咱们这些作父亲、夫郎的,也该提醒着点,不是吗?” 话已至此,夏凌安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内心霎那间升起阵阵凉薄之感,藏在衣袖中的两只手掌尽是冷汗,面上依旧端地那副孺慕的样子,求知般地询问道: “还请郎郎言明,凌安洗耳恭听。”看着他这般好忽悠,萧钰仰头大笑两声,取下腕间的镯子,挥挥手,遣侍从送予夏凌安,理所应当地吩咐道: “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既如此,本宫也不卖关子了,此事啊,是这样的……” ←★←★←★←★←★←←★←★←★←★←★← 入夜~~ 【太女府??安居阁】 夏凌安自打从宫中回来,整整一个下午,皆是呆坐窗前,未曾用膳,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无半句交代,两个贴身小侍本不愿干涉主子私事,架不住实在忧心不已。 终是在继续盲猜半刻钟之后,再也忍耐不住,一个接着一个地抬脚步入屋内,性子活脱的丝竹率先走向夏凌安,开口问道: “主子,这是怎么了,自午后从宫中回来,您便一直闷闷不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告诉我们,也好一起想办法。” 夏凌安闻言,缓缓抬起脑袋,眼神倒是有些迷茫,看着那张尽是虑色的小脸,一时没了反应,丝语见状,同样上前,在他对面站定,拱了拱手,出言建议道: “上回管事姑姑来说,给我们院子多加了几个暗卫,可以叮嘱,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同殿下联系,不如,我去寻她过来?” 在他心中,凤翎月是无所不能的,无论发生何事,只要有她出手,便可扭转一切,寻她,是最好的选择。 直到这会,夏凌安这才如梦初醒,明白了两个伙伴口中之事,心中一股暖流涌过,绽开一抹笑意,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不必了,今日凤后的确同我说了些话,可是依我看来,这些话,他恐怕早已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过殿下,只是,未有收效罢了!”面见凤后,乃夏凌安独身而去,伴随入宫的丝竹和丝语也只是在外殿等候,这才忧心萧钰是否对他做了什么,毕竟,他的性格,确实不像是个能够厉言回怼之人。 此刻听见他的回答,两人对视一眼,陷入深思,片刻过后,聪明的丝语脑子一个激灵,眼眸圆睁,结结巴巴地问道: “劝过……要说她们父女之间最大的争执……啊,莫非,郎郎是让你劝殿下选君?” 虽说有些不可置信,可思来想去,这确实是最为可能的答案,她们家殿下向来孝顺,也就唯有此事,不顺凤后心意,可,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直接同主子讲呢?区区一个侍君,若是变成他人说客,这摆明了是会惹殿下不喜的啊! 作者的话:"猜猜,小安会帮助凤后劝说翎月吗?" 作者的话:"翎月又是否会因为这件事情冷落他?" 第71章 劝妻娶夫,于心不忍 第71章劝妻娶夫,于心不忍 听见同伴的问话,丝竹也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夏凌安的答案,很快,某人便不负众望地点点头,回应道: “嗯,郎郎的意思是,殿下她,必须早些诞育世女,才能稳定朝纲,众所周知,要想名正言顺,这个孩子,就必须是要正室太女君所出,这便是他召我入宫的目的。” 语气平淡,并无丝毫情绪,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得到夏凌安肯定的消息,丝竹直接一蹦三尺高,不管不顾地拔高声音就是吼道: “他……他竟让您,劝着殿下娶夫,这,这让您情何以堪啊!”这一举动,无疑吓得丝语脸色大变,急忙给了他一个暴栗,接着跑去窗边,将脑袋伸出去望了望,怒声斥责道: “胡说什么,凤后郎郎尊贵之躯,岂容我等侍从妄言,别蠢到给主子招惹事端。” 这话不假,无论刻意还是无心,方才那段抱怨,只要传入有心之人耳中,定会被大肆宣扬,不尊凤后、肆意妄言的罪名可不是盖的,作为侍君,这些帽子,势必是会扣在夏凌安的身上,让他们之间那本就不甚融洽的关系愈加紧张。 丝竹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后怕地看着夏凌安,一脸歉疚的表情,后者则是回以微微一笑,他也是为了自己,不管怎样,都不会多加苛责,甚至还竭尽全力地安慰着。 随后,只见丝语一把阖上窗户,折了回来,重新行至夏凌安身旁,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分析道: “权且不论您的心思,可这殿下不喜的事情,您又该怎么说啊?真是被架在火上,骑虎难下了!”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为自己鸣不平的样子,夏凌安一脸地哭笑不得,他沉默,倒不是因为凤后的话而不开心,不过知晓凤翎月心意,替她担忧罢了。 没想到,个子不大的丝语,看问题居然如此透彻,想到女人曾经说过的话,夏凌安的心情有些沉重,轻轻点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 “她说过,不想让自己的家,同陛下后宫一般,变得混浊不堪,我既嫁于殿下,便自当与她同心,有些话,不是不能说,而是不忍说啊!” 情到深处,自然希望对方事事顺心,明知为难之事,当然不愿言说,回想起白日里萧钰的态度,终是叹了口气,冲着丝竹吩咐道: “罢了,去拿笔墨来吧,既然接了任务,总归是要去办的,陈述事实即可,其余的,全凭她自己做主,我绝不会多言半句,哪怕凤后怪罪,那也无法。” 萧钰看他软弱,便起了想要利用他,来劝服凤翎月的心思,殊不知,表面看似单纯无害之人,内心才更加坚毅,一旦触碰到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更是会迸发出强有力的冲劲,指望他无所顾忌地替自己办事,这算盘,我们的凤后郎郎,怕是要打错了!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你得与本宫一条心,为了翎儿好~~" 作者的话:"某安:是,凌安知晓" 作者的话:"小侍:主子,您真的要劝?" 作者的话:"某安:怎么可能?我只会支持殿下,其余人,爱谁谁"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夏凌安" 第72章 何为良配 第72章何为良配 转眼功夫,又到了凤翎月既定的考核时间,与她料想进度还算吻合,所排任务皆完成,士兵们也都中规中矩地达到要求。 由于事务清闲,也无私事烦心,她倒是多了很多练功时间,武力自然精进不少,对于此事,甚是满意。 事毕,返回主帐的路上,十佳近身墨绾看着眼前那“郁郁寡欢”的主子,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极其好心地问道: “主子,这云公子已然离开近两月,一来一回,早已过了时间,您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凤翎月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微微皱起眉头,好笑地斜眼望她,眼中尽是看不明白的情绪,单手背与身后,悠悠地说道: “怎么,你想他了?” 啊哈?墨绾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眼前的凤翎月,这是可以从主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她本欲投其所好,这咋一上场,就是这么一句问话? 再说,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侍卫,能想哪门子的人呦,尴尬地挠挠头,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壮着胆子随口揶揄道: “哎呦我的主子,属下想他做什么,这不是看着您日日望穿秋水,等着公子呢嘛!” 自己的心思,竟如此明显,凤翎月摸着下巴想了想,一个不经意间,迅速就给某人来了个暴栗套餐,而后在她的眼神控诉之中,哈哈大笑,反问道: “打趣我,没大没小的,不想混了?” 哼,即便明显,她凤翎月也不是什么好打趣的,有事,都能装成没事,想套她的心思,墨绾还嫩了点,还是多混几年再说吧。 什么呦,人家还不是为了你,真是好心没好报,腹诽一句,无辜的眼神眨了眨,墨绾捂着吃痛的额头,可怜兮兮地解释道: “殿下恕罪,属下只是瞧着您许久不展笑颜,才想着……” 从小一起长大,俩人心思如何,对方自然知晓,如今,也不过是在玩笑罢了,凤翎月负手而立,抬眼望着远处的方向,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就你那点心思,孤还能不知道?放心吧,这些事情,岂能绊的住孤?” 闻言,墨绾倒是有些局促,是啊,想她家殿下那绝对是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素来弘毅宽厚,能影响她心情的,确实为数不多,原是自己瞎担心了!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欢脱的身影,想起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凤翎月的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苍凉之感,转回视线看向墨绾,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道: “阿绾,你觉得,孤是良配吗?” 阿绾,是她私下里对这位亲密伙伴的昵称,只是,良配何意?此言一出,墨绾瞬间呆愣,犹如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条件反射地抱了抱拳,出口成章道: “那是自然,殿下您贵为太女,文武双全,惊世才干……” 满口好话犹如不要钱似的往外崩,一句接着一句,奈何凤翎月听着只觉头疼,立马抬起手指,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出言制止道: “得得得,少拍马屁,孤听着隔应。” 听着是在嫌弃,可她的眼神之中,哪里存有半丝不满,也只是对某人这嘴炮设定哭笑不得罢了!作者的话:"宝子们,你们觉得,翎月是不是良配?" 作者的话:"欢迎留言讨论哦(*^▽^)/★*☆" 第73章 太女不急侍女急 第73章太女不急侍女急 此言差矣,这怎么能算拍马屁呢,主子在她心中,那叫一个好的不得了哦,墨绾“嘿嘿”一笑,伸着脖子凑了过去,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一脸无辜地说道: “殿下明鉴,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嫁给您,可绝对是那些公子们梦寐以求之事呢!” 真情或是假意,她自会分辨,有些人或事,更是无所谓多言半句,瞧着墨绾的模样,心下安慰不已,想她凤翎月身边,也不全是算计勾心。 转念提起云悠,还是不免满腹遗憾,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也非她愿意勉强为难,不经意间,出言感慨道: “可是有人并不如此作想,觉得在孤身边,处处算计,时时小心,累的慌啊!” 竟还有此等不要命之辈,胆敢如此不敬殿下,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真是太女不急侍女急,那边的凤翎月尚且淡然,墨绾则是脸色骤变,气呼呼地双手叉腰,义愤填膺道: “谁人竟敢这般大胆,信口雌黄污蔑殿下……啊,主子,您,您说的,是……是云将军?” 说着说着,似乎听出了主子话中之意,语气逐渐失了些许底气,声音也同时低了下去,神情变得复杂,忧心忡忡地瞧着面前之人。 是啊,云悠迟迟不归,可不就是受人困顿?恐怕连云微自己都不清楚,她的那点念想,早已在凤翎月心中,无所遁形,不动声色、不做反应,也只是无所谓罢了。 一来,是她有足够的自信,只要自己想要,必会得到,二来,从小的生存环境教会了她,处世淡泊,方能长久,哪怕真的喜欢什么,也不会轻言。 凤翎月瞧见自家阿绾如此脸色,便知她已然知晓,断不会再有妄言,便不再多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脚朝前走去,轻笑一声,淡淡回应道: “总算开窍了,走吧,回去了!” 懂得自家主子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墨绾不自觉心疼地望着她的背影,尽是感慨,像她贵为太女,高高在上,可在此背后,又有多少事情,是身不由己、存有掣肘? ←★←★←★←★←★←←★←★←★←★←★← 几日后~~ “家主……家主……” 天色刚刚破晓,练兵场主营地边缘外侧,一袭黑色铠甲的云微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就在她即将踏上台阶之时,自远处气喘吁吁跑来一位劲装女子,大声唤着她。 军营重地,此人却是以此称呼高声叫喊,奇怪的是,一向铁面无私的云微居然未有斥责,而是急忙放下抬起的右脚,连同已然踏上台阶的左脚一起收了回来,朝着她的方向迎了过去。 来人尚且来不及喘口气,便将身子凑了过去,对着云微耳语几句,哪知话音刚落,后者脸色大变,瞳孔放大,微微张大嘴巴,愣愣地问道: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高大魁梧的身形不自然地晃了晃,来人急忙伸手扶住云微,想起自己方才所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担忧地问道: “家主,千真万确,公子确实……我们现下该如何啊?” 作者的话:"猜猜,这是出啥事了?" 作者的话:"云微为啥子会是这副表情?" 作者的话:"各位读者有啥建议可以提出来哈!" 作者的话:"帮助我进步,谢谢各位啦~~" 第74章 还想瞒到何时 第74章还想瞒到何时 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云微一时无言,双手紧握成拳,松开,再握住,就这么闭上眼睛犹如雕像,诚然,她也不知该如何了。 良久之后,方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眸,坚定地望向台阶之上士兵们的方位,内心已然有所决断,摇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 “此事先不要传出去,回去吧,悠儿不会有事,让我从长计议……” 二人尚且不知,这一切,恰巧落在刚刚到达不远处的凤翎月耳中,此刻的她脸色铁青,深邃的眸光,直直望着云微二人。 “属下明白,先行告退,已过数日,还请家主尽快出手。”那人见状,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家主,心下极为不忍,嘴巴蠕动几下,最终还是未曾多言,冲着她抱了抱拳,恭敬地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去。 “云将军!” 就在云微再次打算踏上台阶之时,忽而听得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呼唤,条件反射地转头,入目便是一身便装的凤翎月出现在大概一米之后。 对于她的出现似乎有些诧异,心下更是升腾起一阵心虚之感,急忙收回脚步,站直身子,躬身行礼道: “殿下?微臣参见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凤翎月并未像往常一般笑着让她免礼,而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双手背负身后,眼底尽是复杂的情绪,幽幽地问道: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悠儿如何了?” 究竟如何,云微自然不想告知,心想凤翎月既然有此一问,大概是不知的,低垂头颅,大脑不停运转,最后决定赌一把,直起身子,一脸坦然地答道: “悠儿自然无事,怎敢劳驾殿下费心?” 如此理所当然地答案,令凤翎月窝火不已,就刚才隐约听到的零星碎语,这样的答案,岂能于她交代? 况且,就云微的性格,若无要是,怎会让府中侍从步入军营重地?胸腔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脸色阴沉下去,冷冷地说道: “云将军只需告诉孤,悠儿,现在何处?” 这便是存了警告之意,奈何云微依旧装作不知,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再次冲着前方之人抱拳,语气平淡,公事公办地说道: “回禀殿下,小儿在家突发事件,无伤大雅,事关名声,不便相告,还请殿下莫怪!” 见她事到如今都不肯如实相告,凤翎月怒火中烧,气愤不已,一双眼眸将要喷火,当即冷哼一声,冲着她大发雷霆道: “放肆,孤已然听到大概,他究竟出了何事,云微,你还想瞒到何时?” 随着时日推移,全然超出凤翎月的预料,她对云悠的记挂,居然与日俱增,强迫着自己不去询问,脚步总是不受控制地来到云微的营帐,想要得到一些相关信息。 虽说一切如常,可她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直到今日听见方才对话才知,原来,是云悠那边出了岔子,如此一想,也就怪不得云微这番表现了。 一双眼眸睁圆,就快要克制不住,她已然好酒未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发怒,墨绾瞧见这样的凤翎月,也是震惊不已,心急火燎地指着云微就是喝道: “云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殿下!”这罪名可就大了,凤翎月与她君臣有别,骗她,不追究便也罢了,一旦追究,那可妥妥地相当于罪犯欺君。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的小郎君呢?" 作者的话:"某微:跟家的,您就别惦记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哄鬼呢?速速招来!" 作者的话:"某绾:莫不是想喜提一下子板房套餐?" 第75章 悠儿 第75章悠儿 墨绾先声夺人,抛下暗示,不过也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场蜿蜒曲折的游击战,令自家主子得到想要的答案。 看着云微仿佛听不懂墨绾的言外之意,仍旧低眉顺眼的模样,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凤翎月越来越暴躁,即将失去全部耐心,一挥衣袖,亳不留情地戳穿道: “你的心思,从前为何突然令云悠归家,你真当孤不知?说穿了,这便是欺君之罪,在孤失去耐心之前,最好如实交代。” 这番话,霎时令云微如坐针毡,是啊,她自作主张地打法悠儿离开,想当然地以为如此便可一劳永逸,却忽略了,对方可是少年成名、睿智博学的太女殿下,虽然年纪轻轻,可那谋略才能丝毫不输常人,岂会如此轻易被她所骗? “殿下,微臣……” 一双眼睛染上歉意,愧疚难当地瞧着凤翎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主子自家主子的神色,墨绾急的直跺脚,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云将军还是快说吧,殿下费心关照您家公子,于公于私,您都不该再吞吞吐吐啊!” 这架势,活脱脱就有赶鸭子上架的既视感,若是有可能,墨绾真想冲过去将云微的嘴巴直接掰开,看看她憋着不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别人不知,她可是清楚得很,自家这殿下,平时无欲无求,可要真发了火、认了真,那可是个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状况啊,真到如此状况,可就真完了。 事已至此,云微再也没有瞒下去的理由,况且,她在私心里觉得,告诉太女,说不准真的可以尽快寻到儿子,经历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出言道: “微臣有罪,当日想着他一介男儿之身,终日呆在军营终归不妥,便令他归家,并指使家中之人,事毕之后务必将他留下,哪料,哪料他竟自己跑了。” 她说的这些,凤翎月根本不在意,或者说,是已然猜到,脸色丝毫未有好转,死死盯着她,厉声吼道: “少说废话,赶紧告诉孤,悠儿如今在哪?”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亲昵地称呼她,属实有些慌不择路,就连之后回忆起来,墨绾都还觉得,今日的主子,同之前在夏府未凌安侍君撑腰时的模样,颇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 事情以成定局,云微只好将心中所有想法通通抛之脑后,一个咬牙,将所有事实尽数告知凤翎月:“家中来报,悠儿离开已有十日,而此间距离,不过五日,我已派人沿途去寻,可惜未果啊,我……” 还未等她说完,凤翎月便按耐不住,抬脚便走,要知道,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啊,吓地墨绾急忙一个大跨步追上她,高声喊着: “殿下,殿下您要去哪?” 也不怪她着急,这等会还有大事等着,主子要是这会撂挑子不干,叫她们如何是好,涉及军政大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墨绾话音刚落的空挡,从方才云微上了两次都未成功的台阶快步而来,冲着凤翎月行礼参拜道: “末将参见殿下!”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小脑斧:不如再来猜一猜,这又是发生啥子事情了?"作者的话:"某太女:猜什么猜,有那时间还不如帮孤找人!" 作者的话:"小脑斧:呦~造反啦?还找人?把本虎惹毛了,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找不到?" 第76章 请殿下三思 第76章请殿下三思 此人,正是今日台上数队士兵的领头,诚然,她的想法与墨绾相同,若太女离开,接下来的活动则无法继续下去,故而出言询问。 可惜凤翎月如今哪里还有心思在乎这些劳什子的琐事,堪堪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极其不耐烦地,从嘴里迅速地蹦出一个字眼: “说!” 将领闻言,再次冲着凤翎月拱手,连带着身上的铠甲“稀里哗啦”响个不停,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同伴,自信高昂地汇报道: “属下等已然准备妥当,请您检阅,是否可以出发?” 原本,按照计划,今日,凤翎月会亲自带队,让这些新兵第一次感受实战的场面,前往百里之外匪患横行的山头,剿匪,为了这次活动,这些人早已准备多日,跃跃欲试地想要大展身手。 抬眼瞧了瞧她,又转身望了望台阶上方的列队士兵们,凤翎月内心毫无波动,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宣布道: “孤有急事要出营,实地演练一事,延后。” 说得轻松,可谁都知道,这种大事,早已上报,哪能轻易更改,云微的心瞬间如坠冰窟,是她不该抱希望的,与家国相较,区区一个闺阁男子,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看着这些士兵们眼中的希望,云微还是选择了她们,上前一步,冲着凤翎月抱拳,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中肯理智地建议道: “不行了啊殿下,实战演练日期早已上报陛下,岂是说延后就能延后的?”剿匪一事,利国利民,一举双得,若是未能暗示出兵的消息传回京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若是让这些士兵独自前去,出了差错,更是遭殃。 怎么瞧,这都是个无解之局,凤翎月忧心云悠,决定不管不顾,墨绾却不得不尽到自己的规劝义务,单膝跪地,垂首抱拳,高声道: “云将军说得对,还请主子三思。” 墨绾既已开口,便犹如一声令下,在场所有人,包括云微在内,皆齐刷刷地跪地高呼: “请殿下三思~~” 这便是赤裸裸地逼她就范了,凤翎月冷冷一笑,狠狠地瞪了一眼挑事的墨绾,如鹰一般的眸子望向士兵列队所在的方向,不怒自威地问道: “三思?你们可是觉得,区区一条人命,不值得孤在意?我倒想要问问,在你们心中,究竟何为正?何为义?何为对?何为错?”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皆被她凛然的气势折服,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视每一个人,字字铿锵地扬声道: “孤今日便告诉你们,作为兵士,最重要的,是守卫国家、守卫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这身铠甲,绝非你们耀武扬威、展现技能的资本。” 随后,将视线转回墨绾,看着她的发顶,怒意略微有所收敛,意味深长地训斥道: “匪,孤定然不会放过,可也绝非今日,墨绾,你一片忠心,孤自然知晓,可有时候,纯粹听令行事,便是愚忠,难道没有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 凤翎月本以为,哪怕其他人不理解,墨绾总归会无条件支持自己,可惜,就连她,也是如此作想。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士兵:殿下您别走哇……" 作者的话:"某绾:还请殿下三思~~" 作者的话:"某太女:滚开,孤连作者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怕你等?" 第77章 你们不救,孤救 第77章你们不救,孤救 而后,再次踱步行至云微身旁,幽暗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板一眼地反问道: “已然超过五日,若非逼问,你如今都不打算告诉孤,云悠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如此冷血?” 云微此人,熟知周围山脉以及城池地形地貌,比之府兵不知强上多少,方才那人之所以前来,便是想要请她相助,没成想,会被拒绝,凤翎月身为太女,自然明白皇命不可违拗,但怎么也想不到,她可以如此绝情! 这句话说的云微渐渐红了眼眶,她并非无情之辈,唯一的儿子失踪不见,怎么可能不着急,要知道,那可是她的命,奈何如今演练在即,陛下对此寄予厚望,自古忠义不得两全,她也是情非得已啊! 岂料,还未等她来得及开口出言,便见不远处的太女殿下英眉高挑,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波涛汹涌,沉沉地与她对视,颇有种孤注一掷之感,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可以,孤不行,你们不救,孤救,通通让开,母皇若有追究,所有罪责,我凤翎月一人承担!” 话音刚落,便利落转身,直接足尖轻点、运气轻功飞身而去,一声口哨,换来她的汗血宝马,顷刻间不见了踪影,事已至此,也已无人敢拦、无人能挡。 ←★←★←★←★←★←←★←★←★←★←★← 【良城】 夜晚,就在众人闭门不出、陷入睡眠之时,唯有一队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正在观察着周围,仔细搜寻着什么,这些人马,正是当今太女殿下的亲卫军。 为首之人,便是手握长剑的凤翎月,此刻的她,焦急万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脚步极速地朝前走着,盼望着能够得到哪怕一丝的线索,随着时间推移,那人只会越来越危险啊! 她的身后,紧跟着一脸担忧地墨绾,天知道,这一路上,她已然在内心里骂了云微多少次了,若非那人自作主张、一意孤行,甚至出了事情还迟迟不言,她们何须如此,殿下也不会在原本演练的日子里外出,冒着惹怒陛下的危险。 看着前方一言不发、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股心疼之感由心而起,自家主子,真是平白无故受这份苦累,紧走几步追上她,闷闷地说道: “主子,您歇歇吧,这都连着寻了两个日夜了!” 不错,从这位太女殿下自军营霸气离开到如今,已然过去整整两日,这两日里,她们以极快的速度一路搜寻,沿途经过皋城、娟城,最终到达现今的良城,个个没日没夜的连轴转,作为首领,凤翎月更是滴水未进。 这样的建议,在此刻,注定只会得到热脸贴上冷屁股的结局,凤翎月压根就没任何功夫搭理这满脸诚恳的墨绾,一把将其推开,声音急促地吼道: “让开,别挡路。” 按照云府的方向,她们一行人自打出了军营便一路由东向西,倘若今日还是寻找不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云悠还在西方。 也不怪她抓狂,良城之外,是数百里荒无人烟之地,山体之内变化多端、沟壑交织,要是真的在此遇难,恐更难寻找。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这一回,翎月霸气不?"作者的话:"这挑子撂的,也是没谁了,等着老母亲治罪吧就!" 作者的话:"你们想看她被女皇虐吗?告诉我一声哦!" 第78章 给他道歉 第78章给他道歉 就在墨绾着急自家主子的身子,还欲开口再说些什么之时,自远处极速略来一位黑衣人,见面即是单膝下跪,冲着凤翎月抱拳禀告道: “参见殿下,属下等在南边一条小巷外发现端倪,还请主子移驾。” “你等在此继续搜寻!” 闻言,凤翎月眼神一亮,在此一筹莫展之际,哪怕无用,她也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当即吩咐一声,便随同而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墨绾,看着俩人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也随之抬步追了上去。 一路飞檐走壁,仅仅几息之间,凤翎月便赶到现场,当即便有另一黑衣人将手中之物呈递给她,那是一支男儿发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算精美,甚至瞧着如同多年前的旧物,然,出现在此,恐绝非偶然。 “这是悠儿的发簪,虽说小巧,可他一直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拿着发簪左看右看,凤翎月缓缓道出一句,双眸瞪得溜圆,心下升腾起阵阵希望的光芒,她认识这是云悠贴身之物,此刻出现在这里,便也表明,发簪的主人离此不远。 见状,云微走上前来,盯着凤翎月手中的小件,陷入了回忆,这东西的来历,她知道,而后收回思绪,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这发簪,本是一对子母簪,母簪给了悠儿的父亲,子簪,就是如今这支。” 云悠从不喜欢这些男儿家的东西,自然不会佩戴,因此,她这个作母亲的居然不知,自己当年随手送出之物,会被儿子记挂多年、从不离身,甚至于,还没有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太女殿下了解的深入。 看着眼前的发簪,念起那个曾经同她心心相印的夫郎,回味这些时日以来凤翎月的表现,云微不禁在想,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做错了? 要论这云微,愣是说什么解决军营后续为要,在自己出发一日之后才加入寻人阵列,凤翎月本就有气,如今听得这番话,更是难以遮掩,将发簪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冷哼一声,气呼呼地指责道: “他将亲人看的如此之重,你却多年来将他忽视彻底,如今更是连同家中一并算计,害他失踪,待寻回之后,孤要你给他道歉。” 抬眼望去,这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南边是繁华街道,而北边则是一路荒芜下去,照如今的形势看来,此物,要么是被人所抓、逃于此地之时无意掉落,要么就是在意识清醒之时留给援军的线索。 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凤翎月思绪不停地运转,突然之间,几步开外、墙角之下的一片猩红血迹刺激了她的眼眸,出现在这里,保不齐就是…… 这,正是方才发簪出现之位的正北方向,凤翎月一颗心完全揪起,眉头紧锁,抬步走了过去,冲着身后命令道: “墨绾,点十个人随孤前去北方,你带领其余众人,沿南方寻找,事无巨细,烟火为号,必要之时,出示孤之印信。” 如此,便是要破釜沉舟了,良城远离京城,若遇阻碍,强龙难压地头蛇,唯有自己的太女印信,方可解难,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危急关头遣墨绾离开,众多随从,凤翎月笃信她。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微:多年前的旧物怎么还留着?" 作者的话:"某太女:还好意思说,摊上这样的母亲,他也是难!" 作者的话:"某悠:你们别吵了啊喂,快来救我好不啦!" 第79章 何至于受此大难 第79章何至于受此大难 “殿下,您看,那里有一个人,貌似受了伤。”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仍旧毫无收获,凤翎月焦急地扶额叹息,忽然听得一名侍卫指着某个方向,朝她大喊。 顺着望了过去,入目便是一位衣着破烂的矮小之人倒在墙边,已然昏迷,散乱的长发遮面,看不清容颜,右手无力地搭在腹部,鲜红的血液顺着身体流至地面,形成一小摊血泊。 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凤翎月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狠狠抽痛,遵循下意识的想法,快步来到近前,伸手拨开青丝的那一刻,云悠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庞映入眼帘,只是如今,没了血色,苍白如纸。丝毫未曾在意地上的污秽泥泞,凤翎月直接跪坐一旁,小心地将他抱在怀中,手足无措地呼唤道: “悠儿,你快醒醒,孤来找你了,快醒醒,别吓我,别吓我啊!” 见他毫无反应,凤翎月颤抖地伸出手指探上云悠的鼻孔下方,在感受到那微弱呼吸之时,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像个孩子一般“呵呵”地苦笑一声,眼睛酸涩地想要流泪,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庆幸。 “殿下,您要做什么?” 凤翎月收回手指,只听“刺啦”一声,伴随着身旁侍卫的惊呼声,干脆利落地将自衣袍扯下一截布条,三下五除二地束缚在了云悠腰间,防止血液流失过快,伤及命脉。 而后,懒腰抱起人儿,毫不拖沓地甩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同时出言吩咐道:“放烟花,回营,找大夫。” 这声音,虽说仍有急促,可相较之前,已然回拢,不再心急如焚,看来,是寻见云悠,令她心下松气几分。 ←★←★←★←★←★←←★←★←★←★←★← 【军营】 话说,自凤翎月找到云悠,并且发布烟花信号之后,即一路马不停蹄地抄近道回了营地,待她们赶到,云微一行人也恰巧行至门口,皆是齐声向她行礼。 瞧见一脸庄重的太女殿下抱着自己的儿子走了过来,随意道了一声“免礼”,云微急忙伸出双手,微笑着提议道: “殿下,不如将小儿交给微臣看管,以免累您大驾?” 这话说的就好没道理,人家凤翎月昼夜不停地寻找都不嫌劳苦,抱一下,能受累到哪里去?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果然,本就未曾消气的凤翎月愈加愤怒,一个眼神都未予她,直截了当地越过云微,丝毫不留情面地暗讽道: “云将军还好意思说?若无你那些迂腐不堪的想法,他何至于受此大难!” 凤翎月最终也未将怀中的云悠交给任何人,一路抱着他,就这么一路向前、堂而皇之地进了他的闺房,云微无法,只好紧跟其后,挥挥手,派人去寻军医。 很快,提着药箱的军医打帘而入,刚想行礼便被凤翎月抬手拒绝,急急忙忙上前,替云悠诊脉,她可是知晓哇,床上这位,可不仅仅是云将军的公子,还得太女殿下亲眼,那叫一个不一般哦!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微:把亲亲儿子给我吧?" 作者的话:"某太女:这是我亲亲小郎,才不给你!" 作者的话:"某绾:殿下,要不咱……换个衣服?" 作者的话:"某太女:衣服拿去,爱咋咋地!"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 第80章 逆子 第80章逆子 凤翎月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位军医为云悠换药、包扎,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直起身子对着她们禀报: “启禀殿下、将军,幸得及时救助,公子无碍,只需修养些许时日,方可痊愈。” 见此,凤翎月终是放下心来,连日以来的疲惫仿佛瞬间涌上心头,可云悠未醒,她仍旧不想离去,无力地挥挥手,示意知晓,眼神盯着床榻的方向,丝毫未曾移开半分。 得知云悠无事的消息,墨绾的一颗心也犹如石头落地,这才敢走近自家那灰头土脸的主子,出言说出自己的建议: “殿下,您昼夜在外、衣衫已破,不如属下陪您先去换一件?” 听见墨绾的声音,凤翎月方才垂首看向自己的服饰,此时的她,衣衫染血、凌乱不堪,甚至还缺了一片衣角,还未完全松开的眉头再次紧紧皱起,不看倒也没什么,如今瞧见,倒真有些不顺心。 奈何放心不下昏迷不醒的云悠,怎么都不肯离去,思虑再三,索性解开衣襟,直接将外袍丢给墨绾,后者见状,便知她断然并无离开的心思,摇了摇头,拎着衣服默默推门而出。 ←★←★←★←★←★←←★←★←★←★←★← 【京城??夏家书房】 夏茗正在案前写着什么,抬眼便见身着一袭水波色长裙的王希推门而入,迈着妖娆的步伐,眼波流转地走向书桌前的妻主,将手中托盘放置眼前,绕去身后为她轻轻捏着肩膀,娇声言道:“这是侍身亲手所做,妻主赏脸尝尝?” 他可是感觉到了的,就在瞧见自己的那一瞬间,夏茗的脸色骤然阴沉,明显就是不爽,看来事情仍不顺利,作为仰人鼻息的夫郎,可不得恭敬着点? “嗯。” 身段玲珑的夫郎就在眼前,奈何此时的夏茗根本就没功夫想那些旖旎之事,简单应了一声,便闭着眼睛享受起了他的按摩。 好一会才堪堪压下内心的郁闷,伸手将王希拉在身前,拍拍他的手背,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出声道: “还得是自家夫郎关心我啊!” 闻言,王希娇羞一笑,心下便知,自己危机已解,一只柔荑拾起一块酥饼,另一只手柔若无骨地攀上夏茗的肩膀,就这这样的姿势喂给她,在她心情舒畅之际,才敢问出疑惑:“妻主今日脸色不佳,可是去见凌安,有何不顺利?” 怪不得他要如此作态,实在是,他本就理亏,自从夏凌安嫁入太女府,凤翎月便明里暗里给这位名义上的岳母使了不少绊子,偏偏还没法反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直直叫夏茗欲哭无泪。 本欲令他充当说客,缓和与夏凌安的关系,哪知从前种种,王希根本不敢前去,这不,夏茗只好“纡尊降贵”亲自前往,也正因此,方才瞧见妻主阴郁的模样,自然害怕。 岂料,听见他的问询,原本脸色好转的夏茗再次如同吃了黄莲一般难看,瞪了一眼身旁的王希,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还能如何?我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逆子,该死的,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茗:气死了气死了,自己的儿子都见不到" 作者的话:"某安:我现在是太女府的人"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的府上,哪能让你撒野" 作者的话:"某绾:你家太女现在正陪着亲亲小郎君嘞" 第81章 想念 第81章想念 这话,倒是令王希始料未及,他能预想到,夏茗此行不顺,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连面,都未曾见到,不可置信地望着恼羞成怒的女人,孤疑地问道: “什么?您可是他的母亲,哪怕嫁了人,那,妻主最终是怎么做的?” 提起此事夏茗就来气,这可谓是她有生以来最丢脸的时刻,站在门外,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来自家儿子的身影,将手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恶狠狠地说道: “太女府的人一味拦着,说什么殿下交代,侍君谢绝访客,你叫我怎么办?” 原来竟是如此原因,怪不得她会是这个样子,王希冲着夏茗讨好般地笑笑,乖巧地为她按摩快要气到爆炸的脑袋,轻言问道: “那便任由他夏凌安如此嚣张下去,您却在此愁眉苦脸?” 此言不假,哪怕嫁入宫中为君,家人都是可以递牌子相见的,更别说夏凌安只是一个太女府侍君,奈何凤翎月强势,陛下又不可能真的为了此等小事同女儿非难,憋气的也就只能是她们了。 夏茗将整个身子瘫在座椅之中,享用着夫郎的伺候,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摊开手掌,甚是无力地回应道: “那还能怎么办?你不是不知道,自从那小子嫁给殿下,太女就处处找茬,说到底,还是回门那件事情,让她记恨了,即便如今不在京城,还是能为我添堵。” 回门一事,确然是个导火索,王希见状,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变得黯淡下来,瞧着自家妻主的后脑勺,愧疚地说道: “都怪侍身,不该想那等子主意,本欲给他来个下马威,让其攀附着我们御史府,谁成想,竟撞进太女殿下的枪口!” 夏茗倒是没有怪责的意思,毕竟这些年,王希之所以能够处处打压夏凌安,少不了自己的支持,上次一事,也是她所默许,怪只怪,她算漏了凤翎月。 抬头瞧了瞧一脸悔意的夫郎,夏茗暗自摇摇头,坐直身子,拿起王希之前带来的甜点就是扔进嘴里,用力咬了几口,释怀般地说道: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家主我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且不论这边烦躁到抓狂,身处太女府的夏凌安那可是浑然不知,每天撩猫逗狗、赏花游园,还时不时的为凤翎月绣上一两件衣衫饰品,小日子过得甚是安逸,除了,有点想她……此时的夏凌安,正坐在安居阁院中的摇椅之上,眯上双眼望着那九天玄空中的漫天星辰,不知怎的,瞧着瞧着,星星仿佛极有规则地进行移动,而后,凤翎月那张笑意盈盈的俊颜蓦然出现在了浩瀚天际,如同灯烛辉煌般耀眼夺目。 缓缓伸出右手,纤细修长的指尖抬起,想要触碰那萤萤光亮,嘴角露出倾慕的微笑,喃喃道: “殿下,不知你何时才会归来呢?凌安好想你啊……” ←★←★←★←★←★←←★←★←★←★←★← 与此同时~~ 【军营??太女帐】 “阿嚏~阿嚏~” 鼻尖一酸,身体一向康健的凤翎月猛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正当她有些疑惑地摸摸鼻尖,最佳好侍从墨绾听见声响走了进来,担忧地问道: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侍卫:就不让你进……" 作者的话:"某茗:气死了气死了,真是个逆子!" 作者的话:"某安:爱谁谁,我只想殿下~~" 第82章 哪凉快哪呆着去 第82章哪凉快哪呆着去 脑海中随即浮现出她家殿下前几日连夜寻人的身影,回来又没怎么好好休息,一直在这里处理事务,这才太过劳累,感染风寒,嗯,就是这样,殿下啊,真是太可怜了! 而后,便自顾自地琢磨着该怎么给自家主子补补身子,她的动作将凤翎月心中那一丝丝好奇尽数挥散,好笑地瞧着她,无奈地问道: “我说墨大统领,你能不能少把这些有的没的心思放在孤的身上,干点正事吧?” 哪知墨绾毫不在乎,直接一副混不吝的模样,跑去侧方的小几上,斟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递给凤翎月,谄媚地笑笑,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诶,殿下此言差矣,照顾您的身体起居,也是属下的责任嘛,怎么能说不是正事?” 看着她那笑嘻嘻的模样,凤翎月无语扶额,这人,还真是个活宝,伸手佯装要去敲打,轻笑着揶揄道: “少贫嘴,瞎操心什么,孤没事!” 墨绾灵巧地躲过她伸来的魔爪,“嘿嘿”笑了几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老神在在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解释道: “哦,对哦,三声喷嚏才是风寒,您这两声……两声哎,代表思念,殿下啊,这是有人在想你呢!” 声音直接越吼越高,就差冲破房顶了,好嘛,这话题可真是是朝着离谱的方向一去不复还了,凤翎月实在没法忍受,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直接将手边的茶杯扔给她,没好气地吼道: “滚滚滚,哪凉快哪呆着去!” “殿下,我这不是……”“殿下……不好了……” 就在墨绾接过茶杯,准备对着凤翎月继续解释几句之时,还未说出口的话语被一声急促的呼唤声打断,二人俱是睁着疑惑的双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帐门的方向。 在凤翎月的出言示意之下,门口的暗卫将人放了进来,这是一个身着轻便铠甲的小兵,红着脸颊,气喘吁吁,一脸焦急地模样,一看就是跑着前来。 这么久了,还学不会稳重,一副毛毛躁躁的作态,凤翎月心下不悦,在她行礼之后也未作过多表示,反倒是墨绾,责备似的一眼瞪了过去,颇为不高兴地训诫道: “殿下面前,毛手毛脚的,像什么样子?” 那小兵似乎是被吓到了,双膝一软,急忙跪倒在地,低垂脑袋,惶恐地答道: “殿下恕罪,卑将知错,只是云公子出事,一时乱了分寸。” 这下,俩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悠好端端的在营帐养伤,能出什么事情,凤翎月皱眉瞧着,心下思索,墨绾则是冲着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云公子出事,自然是去寻云将军,来找殿下作何?” 当时不说,现在有个屁大点事都要来找,还真当她家主子好说话啊,要知道,她墨绾可是很记仇的,上次殿下以及她们众多姐妹翻山越岭地找人之事,可还没过去呢? 不得不说,这俩人足够份量,被这么一折腾,那小兵也是害怕地瑟瑟发抖,凤翎月毕竟是圣上嫡出、皇室储君,哪怕不言不语,周身气度也足够令人折服,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咋咋呼呼帮腔的墨绾。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兵:出事了,出大事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 作者的话:"某绾:能出什么事,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作者的话:"某兵:呜呜好可怕怎么办" 第83章 知错 第83章知错 再次朝着上首之人磕了个响头,将脑袋深深地埋在双臂之下,汗水不自觉顺着脑门流下,紧赶慢赶地回答道: “统领容禀,公子……公子突发恶疾,恐有性命之危,将军便……便令卑将前来,请殿下过去。” 此言一出,墨绾早已没了刚才的气势,嘴巴张的犹如“o”形,不停地眨着眼睛,意图接受这一信息,凤翎月更是“啪”地一声拍向桌案,“腾”地站了起来,怒声吼道: “什么?前几日不是已然平稳,怎会突然不好,云微都是怎么照顾的。” 而后不再多言,径直绕过桌案,朝着门外走去,与方才相比,这才叫作发怒,近距离观瞻凤颜,强势的气场令那小兵瘫软在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云微的名姓,属实是急狠了,主子走了,此事自得墨绾处理,看给人家孩子吓得哦,上前一步,温柔地伸手扶起她,朝着凤翎月离开的方向努努嘴,缓缓说道: “行了起来吧,别怕,殿下也就一时着急,并非冲你发火。” 而后拍拍她的肩膀,俩人一起出了营帐,朝着云悠营帐走去,此刻的墨绾,不禁腹诽起自家主子,还嫌弃人家沉不住气呢,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急不可耐地巴巴追过去了。 ←★←★←★←★←★←←★←★←★←★←★←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谁来给孤交代” 凤翎月甫一进入营帐,便扬声吼了一句,而后,一双眼眸瞪地溜圆,如鹰般的视线扫视每一个人,等待着她们的回答。 真是要疯了,这群人也不知干什么吃的,本来上次自己离开之时,云悠状态已然恢复七八,这几日以来虽说忙碌,倒也总是抽出时间过问,得到的一直都是尚可的消息,为何今日一见,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屋内几人皆是满脸悲哀,而一旁的云微则是眼眸通红,脊背略微佝偻,一看就是掉过泪、伤心欲绝的模样,由此可见,云悠状态的确糟糕,这……莫非又是什么事情瞒着她了? 见她恼怒不已,众人皆不敢多言,还是云微颤颤巍巍地起身,走至凤翎月身旁,仿佛一瞬间老了数岁,刚想开口,便被她抬手打断,淡淡道: “你无需多言,孤要听军医回报。” 这便是赤裸裸地无视了,军医闻言自床边走来,冲着凤翎月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启禀殿下,云公子伤口感染,一直昏迷不醒,昨日夜里,更是发起了高烧,药物根本喂不进去,卑职无能,束手无策啊!” 什么?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的凤翎月眼前一黑,幸而被之后赶来的墨绾扶住,看着床榻之上呼吸微弱的云悠,她绝然不愿相信,前几日还好好的人,怎么就被突然下了死亡判决。 “殿下~~微臣知错了!” 再次听到军医的诊断,云微仿佛接受现实一般,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冲着凤翎月高喊一句,下一刻,竟是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下,面色哀嘁,周身萦绕着伤痛的气息,再次开口的声音已是带上了哭腔: “从前,是微臣固执己见阻挠于您,直至害了悠儿,如今已然回天乏术,昏迷之际,他的口中时常唤着您,还求您,看在此前教习的情份上,最后陪陪他吧,此事过后,老臣任您处置!” 作者的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哦"作者的话:"可怜了我们小悠悠了" 第84章 药石无医 第84章药石无医 而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俯跪于地,任谁都无法想象,此时此刻,这位素来摇杆挺直、流血不流泪的精英良将,竟是以这副姿态,哭出了声响。 然,凤翎月并未如云微一般老老实实接受现状,猛然转身,指着军医等人,一挥衣袖,霸气凌然地命令道: “不,悠儿不能死,绝不可以,赶紧给孤治,救不活他,孤要你们通通陪葬!” 乍闻此言,饶是墨绾见多了她的各种状态,也被惊地立在原地,这可是在军营,不比京城啊,要是真的无辜斩杀将士,那可是滔天大罪,即便贵为凤翎月,也难以独善其身!可惜,降不降罪,她家那位主子此刻根本无暇顾及,满眼都是床上的小人,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撩衣摆坐于床沿,握住云悠细软的小手,温柔却不乏坚毅地说道: “悠儿,醒醒,不是说要学尽这一身武艺吗?现在睡着,算怎么一回事?你醒过来,就全都教给你,好不好?” 字字句句,算的上是诱哄了,好像真的,只要那人睁开眼睛,她便可以答应一切,原来,两人曾有如此许诺,要是以往,云微必然忧虑,此时此刻,早已无暇顾及。 奈何,即便她如此“祈求”,云悠还是并无反应,如此,她便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向他诉说着,最喜欢的事情,什么,带你去看高山流水、观云卷云舒,各种各种,他曾经提起过的小事。 真真闻者落泪,听着伤心,就连凤翎月自己都未曾想到,不经意间,她已然记住云悠的每一个喜好,将那人说的每一个字眼,都深深印在心尖。 很快,军医打帘而入,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行至床前,凤翎月小心翼翼地将云悠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中,并爱怜地为他捋了捋散乱的发丝。 而后,就在云微准备接过药碗之时,干脆利落地伸手捞了过来,放在嘴边吹了吹,慢慢喂向云悠,奈何,神智昏迷的他根本无法吞咽,汤匙里的药汁尽数顺着下颚,缓缓流至凤翎月的衣襟,最后融在那暗黑的当中。 “悠儿,乖,吃药,吃了药就好了,啊?” 凤翎月一面言语不断诱哄,一面焦急地伸出手掌,想要将汤汁重新送回云悠口中,可惜无果,一室静谧,齐刷刷地瞧着她的动作。 任谁也始料未及,堂堂太女殿下,竟会纡尊降贵,如此对待一个闺阁男儿,一遍一遍,毫无收效,最终还是军医看不下去,跪倒在地,哽咽着请求道: “殿下,公子已然失去吞咽能力,药石无医,还请您节哀啊!” 此言一出,凤翎月瞬间犹如炸了毛的狮子一般,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过去,高声吼道: “闭嘴,无医个屁,再让孤听见半个节哀的字眼,信不信,孤让你现在就哀。” 好家伙,直接就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句话吼的那军医哑口无言,畏畏缩缩地不敢作为,云微则是不尴不尬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干些什么,虽说不舍,可生死有命,她可真怕殿下因为悠儿,再闹出点动静,触怒圣上。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悠儿乖,吃药药" 作者的话:"某医:不行了,真不行了,呜呜" 作者的话:"某太女:那我先让你不行!" 作者的话:"小脑斧:大家觉得,有医没医?" 第85章 配不配 第85章配不配 全场噤若寒蝉,不敢多发一言,去触她的霉头,毕竟,处于盛怒边缘的太女,若是一气之下真的血溅当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再多过分,也绝不会以命相抵,虽说残忍不公,可也确属现实。 凤翎月烦躁地闭了闭眼睛,看着云悠仍旧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样,垂首瞧着手中那碗黑漆漆的药汁,一个心狠,直接仰头饮了进去…… “主子/殿下不可啊~~” 见她如此,墨绾以及云微等人俱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瞧着她,心急如焚地齐声大喊着。 谁也未曾想到,她会做出此等操作,是药三分毒,凤翎月千金之躯,怎可轻易入口?更何况,这天底下,哪里又会有君上为臣子试药的道理? 然,此时的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人的心思,满心都是要救活云悠,看着他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凤翎月的内心,如煎炙烤,迎着几人张惶不已的神色,再次做出一件石破天惊的举动…… 只见她侧转身子,一把扣住云悠的后脑勺,衣袖作挡,缓缓凑近他那已经干裂到起皮的薄唇,一点一点放松齿门,将口中药汁送了过去,而后,有节奏地对着他渡气,直至喉头“咕嘟”一声,药,已然咽下。 这样的成果令她欣喜不已,只要能够服药,便有希望,刚准备端起药碗再来一口,便被方才那名军医见缝插针地出口拦下: “还请殿下三思,汤药入体,定会留有残余,恐伤凤体,万万不可啊!” 见此情景,云微也急忙上前,压下内心的震撼之感,冲着凤翎月拱手,劝诫道: “是啊,殿下尊贵之身,岂能这般儿戏?” 哪知后者理都不理,径直一口饮下,像此前一般,如法炮制,待再次成功之后,方才调转脑袋看向云微,淡淡地反问道: “你下一句是否又想说,云悠区区武将之子,不配如此对待?” 一语中的,直抒胸臆,令她哑口无言,凤翎月冷哼一声,视线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云悠那张小脸之上,沉声说道: “那么孤来告诉你,他配,千金万金,也不过一介凡胎,都有值得守护之人,孤心意已决,你等无需多言,若有损伤,也自我答责。” 意思便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牵涉任何人,虽说已然明令禁止,可只要她在,这些人的心思就不会彻底停止,时时刻刻殚精竭虑,小心伺候,唯恐这位尊贵的皇太女出了什么事情,难以向京中交代。 哪怕不喜,可自打出生以来,这种思维便伴随而来,不可打破,凤翎月懒得搭理她们,留下一段话便继续致力于自己的喂药大业,一口一口,一点一滴,直至小半个时辰之后,一碗药汁才全然进了云悠的肚子。 继续观察一盏茶的功夫,也未又被吐出来的风险,众人皆是大喜唯有凤翎月,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伸出手指抚了抚刚刚离开不久的嘴唇,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摸不够似的。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悠:不醒不醒我就不醒~~" 作者的话:"某太女:那我就给你亲醒……"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哇哦~这什么虎狼之词?"作者的话:"小脑斧:上一章结束觉得没医的宝子们出来让我看看!" 第86章 只想看他平安无事 第86章只想看他平安无事 是夜~~ 郊外军营的夜晚,仍旧庄严肃穆,尤其寂静,唯有巡逻兵路过之时能够听见些许声响,也只不过是整齐划一的步伐罢了。 【营帐】 墨绾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那如同雕塑一般的主子,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向前迈出一步,又缓缓收回,甚是心疼地说道: “主子,您就歇歇吧,军医也说了,云公子无碍,您又何苦如此不眠不休地守着?” 要知道,自从之前火急火燎地来到此地,到后来经历了那场生死博弈,凤翎月便一直守在床前,事事亲力亲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一点一滴地喂药、不厌其烦地为他擦拭额头和四肢、甚至于细心到,拿起巾帕沾了水,小心翼翼地为他滋润已然干涸的嘴唇…… 到如今,已然又是过去俩日,更别说,她家主子还要抽空劳心一番军中日常部署,以免有人趁机钻了空子,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遭受不住啊!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出言相劝了,奈何得到的还是来自殿下那无情的拒绝,只见凤翎月摆摆手,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没好气地反驳道: “她曾经也说过,可结果又是什么?” 结果是,云悠差点就此香消玉殒,凤翎月抓狂到想要就地杀人,想起那夜的兵荒马乱,墨绾一时无言,追随这么多年,她可从未见过殿下这副模样,不可谓不震撼,也侧方表明,她是真是将这位云公子放在了心上。 凤翎月一瞧便知她的心思,抬手为云悠掖了掖被角,心疼地看着他尚未恢复过来的脸色,这才回首看了看墨绾,舒缓了语气,淡淡地说道: “孤不想追究什么,只想看到悠儿平安无事地醒来,都下去吧!” 云悠虽说已然脱离危险,可依旧昏昏沉沉,凤翎月不放心,便一直守在床前,就连自己日常批阅的文书之类,也一并搬了过来,一副要在此地扎根的模样。 墨绾盯着凤翎月看了半响,自知无法劝动,只好摇了摇头,悄悄地离开了,刚出营帐便被同伴拦住,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无奈地摊摊手,无声地回答了她们。 就在墨绾离开不久,凤翎月便惊喜地发现,云悠那修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眼珠很明显地在眼皮之下缓缓滚动几圈,而后渐渐睁开,急忙趴在床边握住他的手,焦急地问道: “悠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迷茫地眼神望着房顶,尚且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脑海中的记忆明明停留于受伤那天,又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凤翎月温柔地抱着他、焦急地唤他、甚至还,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听到女人的呼唤,云悠的眼睛逐渐有了光彩,意识回笼,缓缓转过脑袋,眨眨眼,再眨眨眼,愣愣地瞧着凤翎月,无辜且疑惑地问道: “殿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倒是令凤翎月有了一丝错愕,如今的情形,她还能去哪里?看到男子眼底的迷离,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从小到大,身边之人皆是规行矩步,哪怕是凤绮鸳都很少闹到眼前,娶了夏凌安也从未真正操过心,此番,倒是体会了一把劳心的滋味啊!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绾:(无奈)主子,您就歇歇吧!" 作者的话:"某太女:(皱眉)你能保证不会有差错?" 作者的话:"某绾:(不停摆手)呃……不能,不敢……您还是待着吧!" 第87章 贴心照料 第87章贴心照料 而后尝试动动手脚,却发现浑身酸痛,甚是乏力,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凤翎月,用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殿下恕罪,云悠如今这个样子,可真是失礼啊!” 如今的凤翎月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失不失礼的,倾身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又拿来靠垫置于腰后提供力量,让云悠可以稳稳地坐直身子,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直直令人咋舌! 做完这一切,方才坐回床边,看着他憔悴不已的眉眼,又想起前些天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后怕又心疼地安抚道:“没什么失礼的,前几日,真是要吓死孤了,往后,可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 恰巧,墨绾推门而入,端着一个托盘送了过来,先是冲着云悠颔首,而后将其递给凤翎月,语气平淡地出言解释道: “殿下,这是小厨房为云公子做了清粥小菜,军医嘱咐,醒了便用一些。” “好!” 凤翎月点点头,满口答应,伸手接过粥碗,拿起汤匙轻轻搅了搅,而后盛起稀粥,放至嘴边吹了吹,随后送至云悠唇边,缓缓说道: “来,悠儿,躺了这么久,该吃点东西了,我喂你。” 一通操作直接给云悠搞懵,这是个什么情况?往常高冷的不可方物之人,如今却这般热情,还如此亲昵地唤他乳名,太女这是被掉包了吧!愣愣地瞧着嘴边的勺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的不配合,同样搞的凤翎月愣神不已,前几日昏迷之时,无论她如何折腾,云悠皆不会反对,如今醒了过来,反而令气氛有些尴尬,捏着小勺的手稍加顿了顿,不解地问道: “张嘴啊,怎么了?” 一声问询拉回云悠飘远的思绪,猛地抬起脑袋,看着眼前满脸期待的女人,连连摆着双手,结巴着回应着: “没,没什么。” 而后迅速张嘴,将唇边的粥水吞了进去,带着孤疑一同咽下,温热的暖流融入肺腑,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也温暖了他的心田。 凤翎月一勺接着一勺的喂,云悠便一勺接着一勺地吞咽,不消片刻,一碗汤粥已然见底,再次眨眨眼,抬头望着这个与往常大相径庭的女人,疑窦地问道:“殿下,您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这话倒是不假,他虽说喜欢凤翎月,可碍于身份,两人的相处模式总是犹如隔着山海,说话行事,颇为隐晦,一觉醒来,全然变了模样,要说没有半丝别扭,恐怕也无人相信。 然,凤翎月此番作态已然多日,相比云悠,属实更好转换,将汤碗随意搁置床头桌案,顺手伸出胳膊,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只不过,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你再睡一觉,等休息好了,孤便告诉你,好不好?” 瞧着凤翎月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眸,云悠瞬间沉溺其中,愣愣地点点头,当真不再询问,依言躺了下来,本就身体虚弱的他很快即沉沉入睡、陷入了梦乡。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亲亲悠儿,快快好起来~~" 作者的话:"某悠:你这是……咋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猜猜看,猜对我就告诉你……" 第88章 心悦 第88章心悦 “殿下……” 夜幕降临,云悠沉沉睡去,看着他宁静的面容,凤翎月心安无比,墨绾悄咪咪挪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室静谧,感受到她欲言又止的情绪,床边的女人轻哼一声,直起身子行至不远处的小案前,盘膝而坐,没好气地问道: “怎么?又是来劝孤回去的?” 语气虽轻,却也带着不加掩饰地怒意,墨绾低眉垂目,哪里还敢劝说半句,顿了顿,将手中所持信封呈递上前,禀报道: “属下不敢,京中来信,还请主子过目。” 看到信封之上的独有标记,凤翎月眼神微亮,一把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拆开,随着视线不断下移,嘴角终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重新将纸张叠成原先的模样,轻轻收入袖口,淡淡道: “还是凌安懂孤啊,父后也真是,打主意都打到他的身上了。” 没错,这封书信,出自夏凌安,除了诉说日常思念,恰到好处地提及了萧钰的心思,凤翎月随即抽出桌前摆放的纸张,一阵“刷刷刷”过后,轻轻吹了吹尚且并未完全干透的墨迹,装入一个全新信封,径直递给墨绾,吩咐道: “孤手信一封,你送回去交给凌安,交代一声,无需多虑,一切有孤。” 墨绾不疑有他,应声而去,凤翎月就这么坐在原地,看着窗外的月色,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心下牵挂的身影,不知此刻,他又在做什么呢? “唔~~” 又是过去许久,时辰已至深夜,随着一声低吟,云悠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第一时间便发觉了坐在桌边的女人,双眸瞪的溜圆,稀奇地问道: “咦~殿下?您怎么还在这里?” 他本以为,先前陪伴在侧已是底线,未曾想,在他酣然入睡之后,堂堂太女殿下竟仍守在原处,看着他那憨态可掬的傻样,凤翎月微微一笑,绕过桌边走了过去,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理所应当地询问道: “等你醒了,确认无事便走,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感受着女人掌心传来的温热,听着耳边温言细语的关怀之语,云悠病中独有的苍白面色也逐渐添上几丝红晕,害羞地低下脑袋,用那细若蚊蝇的声调回答道: “没有了,殿下在,还能有什么可不舒服的。” 瞧着他那副小男儿姿态,凤翎月内心犹如滔滔江水、波涛汹涌,她想,若非时机不对,自己决然难以忍耐,瞳孔幽深,眸色变得越来越温柔,单手支撑于床板,侧身瞧着床上的佳人,一点一滴越凑越近,就在云悠害羞地闭上双眼、紧张到手指紧抓被褥、不知该如何回应之时,某太女恰如其分地终止了动作,紧凑男子耳垂,唇瓣开合,低声道了一句。 随后,利落地直起身子,拍拍几经折腾弄乱的衣袍,一本正经地重新绾好袖封,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轻咳几声,留下一句轻松高昂的话语便扬长而去: “如此甚好,孤还有事,便先走了,会头再来看你。” 直到凤翎月离开许久,床上的云悠仍旧怔怔地盯着帐顶,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女子方才的呢喃—— “孤心悦于你,若郎君有意,三日后,东营河边约见~~”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悠:我猜不着,快说,你到底咋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啊……爱上了某个小妖精……"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 第89章 太女犯法,与庶民同罪 第89章太女犯法,与庶民同罪 【京城??勤政殿】 “启禀母皇,儿臣有本奏!” 朝堂之上,位于右侧队列之首的凤楚月手执笏板,满目庄敬,缓缓上前一步,冲着上座的凤卿烟躬身行礼,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自从凤翎月离京,失去了无时无刻给她添堵的那个人,这位尊贵的岚王殿下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无论是大殿之上群臣之首的位置,或是那些耀武扬威的私人生活,又或是,某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营生。 看着腰板愈来愈挺直的女儿,稳坐高位的帝王露出一副好以整暇的笑容,挥挥手,示意她将手中奏章呈上,不咸不淡地问道:“哦~那便说说,你有何事要奏啊?” 侧耳倾听,那封奏章已被摊开,凤楚月心下暗笑,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这一招,她倒要看看,那个人,会如何接? “唉~~” 先是装作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继而将身子弯得更加低了些,刻意抬高声音,保证接下来的话音会不偏不倚地落入所有人耳中,轻咳一声,做起了自己的陈述: “回母皇,儿臣要检举太女皇姐,练兵之际擅离职守,私自改变既定部署,实乃欺君,还望母皇定夺!” 此言一出,整座大殿霎时陷入沉闷,人人静默不语,心思却早已百转千回,众人皆知,太女殿下与岚王殿下素来不合,大殿之上也偶有口角,却不曾想,后者竟会在此,棋出此招,“直言不讳”地揭发自己的皇姐。要知道,罪犯欺君、理当处死,无所例外,不论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这一步,实属令人心生诧异。 凤卿烟凝眉不语,就这么一个劲地瞧着手中奏报,凤楚月同样如此,保持着最初弯腰的模样,等候回应,母女两个便是这般相互对峙,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谁也不肯让步。 迎着周围诡异到令人窒息的氛围,队列中的兵部尚书猫腰走出,于正中款款而跪,将手中笏板抬过头顶,一副甚是为难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说道: “启禀陛下,据兵部获悉,确有,殿下于军营擅离之事,太女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陛下圣裁。”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随即又有两名大臣相继而出,跪倒在地,顺着她的话意,出言附和道。 动静渐起,凤卿烟这才将手中之物搁置一旁,幽深的目光望向下方几位迫不及待跳出来的墙头草,见状,人群中的另一臣工随即走出,加入下跪的行列,径直冲着上首叩头,推心置腹般地朗声道: “启禀陛下,臣有异议,太女殿下素来严谨,怎会毫无缘由犯下如此大错,许是另有隐情,还望陛下明察,莫要冤了殿下,误了要事。” 此人,正是身为御史大夫之一的王佳,此番言论,比之先前几位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倒更显诚恳,至此,又是两名大臣相继而出,紧接着跪于她的身后,拱手出言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这下可好了,两两相较、丝毫不差,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如何决断,全凭凤卿烟圣意评判!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快来瞧,又有热闹看了呢!" 作者的话:"某太女:爱咋咋地,雨我无瓜……" 作者的话:"某近身:嗯,您老人家心里,可是只有亲亲小郎君呢~~" 第90章 岁月可期,生死相依 第90章岁月可期,生死相依 察觉到事态或许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暗自腹诽这些御史大夫们绝佳的嘴皮子功夫,工部尚书贺明漫,也即凤楚月的亲姑姑,闻声出列,中气十足地吼道: “事实摆在眼前,还想着找补,王御史,你莫不是也参与其中,害怕牵连自身!” 指责御史大夫颠倒黑白,相当于声称库房保管员监守自盗,损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王佳脸色愠怒,刚欲出言,便见与那贺明漫同排的萧忆情倾身走出,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指责旁人,倒不如想想自己,如此急切地想为殿下定罪,若说无甚企图,谁信啊?” 好嘛!两方言者,仍旧呈同比增速,事已至此,看着下首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片,凤卿烟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明显的不悦情绪,只见她抄起那本奏章,用力一挥,直接扔至人群中央,“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怒声呵道: “够了,这是金殿,是朝堂,不是民间菜市口,容不得你等在此逞口舌之快,此事朕自有定夺,尔等无需多言!” ←★←★←★←★←★←←★←★←★←★←★← 纵使京城一副炸开锅的样态,凤翎月知悉过后,尚且我行我素,哪怕接到凤卿烟传召回京的口谕,仍旧不以为然,仅仅修书一封,以作交代…… 三日后~~ 【东营】 “云悠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涓涓流淌的小河边,凤翎月早前便等候在此,察觉到有人靠近的她,不动声色地捏紧手掌,缓缓转身,便见一袭大红戎装的云悠款款走来,不同于初次见面的张扬,反倒多了些许妩媚与恬静。 急忙跨步向前,伸手拖起男子半蹲的身子,眉眼柔和地望着他,轻声问道: “悠儿无需多礼,既已前来,便是对孤先前的提议,有了答案?” 说的,便是此前自他房中离开之时,留下的那句求爱之语,害羞地略微低垂脑袋,云小公子心脏砰砰直跳,感受着头顶上方传来的灼灼目光,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用那细若蚊蝇般的声音糯糯地说道: “嗯~得殿下青睐,实乃云悠,三生有幸!” 这样与众不同的他,更让凤翎月欲罢不能,渐渐靠了过去,长臂一揽,将他捞入怀中,手掌摊开,一枚精致小巧的金步摇滑落而出,缓缓抬手,将其稳稳地地插入男子发间,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俯身在他眉心缓缓留下一吻,凤翎月牵起云悠的小手,与他十指交握,整个人简直温柔地不像话,四目相对之间,满脸虔诚地说道: “得君思意,不甚欣喜,岁月可期暮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我凤翎月在此立誓,往后余生,爱你护你,同待花开!”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怦然心动,会是何种体验,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甜甜的,却又,涩涩的,整体来讲,是两人心痒难耐的。 身旁是女人独有的气息环绕,耳边,是她动情的告白,云悠眯着眼睛依偎在她怀中,嘴角勾起一抹安然的弧度,脸上的红晕愈加鲜艳,小手无意识地拽紧凤翎月的衣襟,轻缓且郑重地说道: “卿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作者的话:"哎呦呦,终于又成了一对,撒花撒花~~" 作者的话:"大家可别嫌弃进度慢哈,每段感情都想给它一个始终,逐渐都会合在一起哒!" 作者的话:"实在不行,咱就暂且当作小故事来看?" 第91章 阿月教的好 第91章阿月教的好 自从表明心意,凤翎月几乎日日都要抽出时间,去瞧一瞧这个第一次令她心潮澎湃的男子,又是几日过去,云悠的身子渐渐恢复,笑颜更是逐日增添。 看着重新拿起刀剑站在院中比划的他,凤翎月别提有多开心,径直抽出不远处架子之上搁置的软剑飞身而上,恰到好处地喂着招,嘴角俱是挂着满足安然的笑容,一来一回,犹如比翼双飞的鸟儿,酣畅淋漓,直叫人心生艳羡。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这才堪堪收势,凤翎月搂着云悠坐在一旁的石凳休息,轻柔地捋了捋他那被风吹乱的青丝,由衷地夸赞道: “云公子技法流畅,并未因长时搁置而生疏,真是不错!”顺势靠在她的肩头,云悠莞尔一笑,侧首凑上她的耳朵,用那清脆婉转的声线,低言道: “如此,还要归功于阿月你,教的好呐!” 如此亲昵的称呼,令他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阵绯红浮现脸颊,直叫凤翎月心神荡漾,宠溺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悠,仿佛再如何都看不够似的。 又是几许对视过后,凤翎月伸出右手大拇指,摘下指尖的翠玉扳指揣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抚上面前之人的眉眼,一丝一丝的描画着,那带着薄茧的触碰之感传来,酥酥麻麻,直击心尖,不免令男子那娇小的身躯略显战栗。 “悠儿,能否告诉我,离开云府之后,究竟发生何事,你会受此重伤?” 看着怀中如同娇艳欲滴花朵般的人儿,凤翎月的脑海中,骤然忆起那日令自己永生难忘的场景,摸了摸云悠的发顶,问出了声。缓缓抬头,瞧见女人因为这句话而骤然转变的脸色,几许忧虑、几许恼怒,仿佛那件事情,是她内心鳞刺,不拔除,难以心安似的。 听她提起此事,云悠同样心生暗芒,若非最近实在自顾不暇,又岂会令那些人再度逍遥法外如此之久,自凤翎月的怀中缓缓起身,望过去的神情立时变得肃穆。 迎着四处吹来萧瑟的寒风,傲然地站直身子,学着母亲她们的样子,冲着面前之人单膝下跪,以最为标准的军礼,同她说出,事情的始末: “云悠此番遇难,偶觉惊天阴谋,还请殿下施以援手,救助那些尚处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此时此刻,在云悠的心中,面前的女人,并非他刚刚表白心迹、确定关系的情娘,而是凤灵国尊贵非凡的太女殿下,他自己,也是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向她请求。 “地上凉,你大病初愈,快快起来,慢慢说。” 见他如此,凤翎月顿觉此事并非简单意外,心下隐隐有了猜测,伸手将其扶回原位,递去一杯茶水,仍是一副如常面色,轻声说道。 呼吸变得稍加急促,双眸之中闪过刹那怨愤,感受着握着自己那只大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心绪渐趋平稳,抬头看向凤翎月的眼睛,缓缓说道: “要论此事,还得从我瞒着众人,悄悄离开云府那日讲起……” 作者的话:"公私分明的云悠,大家喜欢吗?" 作者的话:"不妨再来猜一猜,究竟是个啥子事情?" 作者的话:"还请各位读者,关注收藏评论来一波~~" 第92章 追踪 第92章追踪 月余之前~~ “哼,就凭你们,也想拦得住本公子?答应了殿下要回去,必然不可失言,走喽~~” 趁着夜黑风高的夜晚,云悠施展轻功飞上屋脊,如同一只灵巧的雁儿,躲避专门用来监视自己的府兵,最终,看着大门上端端正正的“云府”二字,轻飘飘地挥了挥手,以作告别,而后毫无留恋地哼着小曲地,向着远方而去。 白日雇辆马车赶路,晚上便随便找寻一家客栈休息,就这么走走停停,四五日光景很快过去,他也不失所望地走到了云府与军营正中的良城,天色渐暗,看着头顶的牌匾,云悠满意地点点头,抬脚步入其中,却不曾想,会发生那般意料之外的事情……“啊……我的孩子……” 一道凄厉的叫喊声隔空传来,接着就是阵阵绝望的呜咽,在这暗夜之中格外刺耳,云悠循声上前,最终来到附近的一片居民区,只见一对中年妻夫瘫坐在地,抱头痛哭,那叫一个伤心。 还未等他开口,即被一旁不断出言安慰的邻居们发觉,片刻愣神过后,个个脸色骤变,更有一位面色和润的中年郎夫径直上前,迅速将其拽入角落,甚是不放心地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怎么一个人出门,这大半夜的,多不安全啊!” 眼中的害怕与焦急不似作假,看着周遭一切,云悠轻皱峨眉,伸手挠挠发丝,有些迷茫不解,某位好心的大姐缓缓上前,出言解释道: “小弟弟,一看你便不是本地人吧,我们镇上啊,近期不怎么太平,出现两位采花大盗,专挑这暗夜里,对那些个年轻少男下手,也不知要作何打算,你啊,还是小心些,赶快回家吧!” 人家好言相劝,自己定然不能装作不识,云悠点点头,冲着几人拱拱手,以示感谢,又与那刚才丢了儿子的中年妻夫看似随意地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 一个时辰之后~~ 此刻的云悠,正沿着一条歪七扭八的车辙印不断向前走着,顺带观察着周围环境,诚然,离开居民区后,他并未如同几位老百姓所期待地那样,抓紧赶路,而是凭借着从前于军中学习到的技术,干起了追踪查探的活计。 本来一切还算顺利,一路有惊无险地跟着她们来到一处早已荒芜多年的院落,趴在墙角听了几许,从那门缝中传出的声音中隐约捕捉到,什么培养、敬献之类的字眼。察觉此事并不简单,同样也知自己无力斡旋,云悠暗暗记住那些人的声音与地址,缓缓后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却不曾想,被稍后外出解手的一名女子发现端倪,随即派出杀手,沿路追捕。 最终,来不及彻底离开良城的云悠被困在一家客栈,里里外外皆是敌手,令其插翅难飞,一筹莫展之际,偶然发现,或许隔壁房间内的那个人,便是他的转机…… 作者的话:"小悠受伤的原因将要揭晓啦~~" 作者的话:"有一说一追踪术什么的还是有点小牛的!!!" 作者的话:"不妨再来猜猜,所谓转机,是啥子喽~~" 第93章 狸猫换太子 第93章狸猫换太子 “给你个机会,躲起来,我去替你。” 简短的一句话,足以相隔天堑,便也是景辞为自己找寻的转机。 方才,正当其站在客栈的二楼阁板之上,屏气凝神听着大街上那些刺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之时,偶然发觉隔壁房间似乎有所动静。 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倾听,知晓房内关押之人,乃这群所谓“采花大盗”最新捕获的“花儿”,当即决定,趁着守卫愣神之际,来一招狸猫换太子,躲过一劫。 之后,浑水摸鱼地随同一行人回到“驻地”,更是顺理成章地接触到了被困男子,并从他们口中,得知许多内幕消息。 原来,这些人并非区区采花劫色之淫贼,而是某不知名组织的内部人员,此番大肆“招揽”年轻处男,意在秘密培养,至于用途,则不得而知! 六七日的时间便是如此迅速于指尖溜走,直到那一日,趁着两波队伍换防松懈之际,云悠在诸位公子的帮助之下,成功逃了出来,只可惜,最终还是难挣魔爪,身受重伤,随后的事情,便是遇到焦急寻人的凤翎月…… ←★←★←★←★←★←←★←★←★←★←★← “悠儿,是她们吗?” 隐藏在茂密的树干之上,看着对面院落之中形形色色、不断晃动的人影,凤翎月拍拍身旁的云悠,压低声音问道。 要说前日,得知事情真相后,某怒不可遏的太女殿下当即下令,墨绾亲自带领太女府私兵前去查探,根据云悠的情报,循着踪迹寻去,最终来到皋城。 随后,凤翎月携云悠亲至,确认贼人身份,见此,本就色厉内荏的面上更添几分威严,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那座破烂不堪的小院,如此大张旗鼓地在凤灵的地界作威作福,还差点伤了云悠,她岂能轻纵? “去吧,莫要惊动了周遭百姓。” 抬起胳膊,几个简单的收势做出,轻飘飘地道出一句,而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静静地等待着。 半个时辰未至,战局已然落下帷幕,凤翎月带着云悠飘然落于正中,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些禁锢在地、动弹不得之人,而那些重见天日的小公子们,更是感激涕零地俯跪于地,不停地磕着头。 “你,你个小贱人,居然是……啊……”之前曾于云悠交锋的那名黑衣人瞬间认出了他,当即怒目而视,出口便是污言秽语,未等话音全落,只听“咔嚓”一声,凤翎月闪身而过,干脆利落地卸了她的下巴,将其未尽之语全数堵在喉咙之中。 “敢问姑娘究竟是谁?为何非得阻我生路,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 见此情景,领头模样之人渐渐变了脸色,收起了刚开始的那种耀武扬威姿态,冲着凤翎月等人低头颔首,无比“虔诚”地问道。 这话说的隐晦,相安无事,换言之,便是共谋大局,自然,也是利益共享,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便是她的选择。 作者的话:"话说,小悠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子大了呢?" 作者的话:"可是有啥子办法嘞,咱翎月喜欢" 第94章 敢动孤的人? 第94章敢动孤的人? 看着她那分明不舍却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神情,云悠心下冷笑,只觉滑稽不堪,抬眼瞥了瞥身旁的女人,不禁在想,就她那点蝇头小利,这位堂堂太女殿下,又岂会瞧的上。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凤翎月必是来者之首,只要她首肯,一切皆有可能,此时此刻,俱是瞪大双眸瞧着她,期待着,这个人能够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召月剑?你,你是太女凤翎月?” 冷不丁一声惊叹声传来,云悠回首望去,只见另一角落中,一位其貌不扬的刀疤脸女人,煞有介事地看着凤翎月手中配剑,诧异地问道。 此言一出,所有贼人俱为神情骤变,个个面如菜色,惊恐不安地骚动着,储君尊位,太女驾临,一切,都将换个说法…… 很快,墨绾便带着侍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院诸人全数带走,眨眼之间,院内“焕然一新”,彻底换为她们自己的人手。 “敢动孤的人,最好想想后果。” 淡淡地道出一句,为此事作结,避开云悠的视线,凤翎月悄咪咪地冲着墨绾招手,微微蹙起眉头,目光如炬,以手掩口,低声交代道: “去查,刨根问底地给孤查,随随便便一个喽咯便能识得召月,背后之人必不简单,不得不防!” 墨绾答应一声,神情肃穆地转身离开,自家主子的担忧,她也懂,召月剑名并不广告天下,能够清晰点出,并借此认出殿下,此人绝非等闲。 何况,此事已然证明,并非简单淫贼采花案,起码与某种势力相关,密谋何事尚且不得而知,幕后主使愈加“高贵”,事态便愈加严峻。 ←★←★←★←★←★←←★←★←★←★←★← 回去的路上,凤翎月与云悠共乘一匹坐骑,悠哉悠哉地欣赏着沿途风光,好不惬意! 垂眸瞧了瞧身前的男子,凤翎月眉目柔和,嘴角带笑,双手稳稳地拉着缰绳,将他守护在怀,自胸腔处传来丝丝震动,轻言道: “如此结果,悠儿可还算满意?” 昂起脑袋,与她四目相对,云小公子那双眼睛当中,盛满明晃晃的孺慕与依恋,放松身子靠于女子胸膛,缓缓点头,笑嘻嘻地说道: “那是自然,阿月出马,岂有铩羽而归的道理?” 纵使尊贵如同凤翎月,对于心上之人的夸赞与信任依旧很是受用,腾出一只手掌,冲着那松软的发顶使劲rua了两把,心下感叹: “嗯~手感真好~~” “对了,前段时间为了寻我,不得已延期了既定演练行程,陛下可有责怪于你?” 如此温馨的时刻,云悠偏偏想起此事,眉宇之间逐渐染上些许虑色,眨巴着眼睛,问出如此煞风景的一句话。 “无碍。” 凤翎月淡淡应了一声,随即伸手拂上他皱成“川”字的眉眼,带着蛊惑的声调,颇有些诱哄的意味: “事出有因,我会向母皇言明,悠儿无须担心,你好好的,便是我最大的幸事。” 表明结果,只为云悠安心,至于内在细节牵扯,便无需令其知晓,无论有何难事,自己扛着便是,凤翎月如是想着。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贼:不如,咱打个商量,一起升官发财?"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觉得我会稀罕?" 作者的话:"某悠:亲亲阿月好威武!" 第95章 帝王心意难测 第95章帝王心意难测 【毓秀宫】 “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听闻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斜窝软榻、闭眼假寐的萧钰缓缓睁开双眸,懒散地直起身子,双手不经意间相互交握,祈盼地问道。 来人,正是他的贴身侍从萧宁,挥挥手,屏退左右仆侍,无奈地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欲言又止地答道: “回主子,并未,只是……” 大失所望地重新倚于靠背,萧钰头疼地揉揉眉心,暗自叹了口气,甚是无力地问道: “说吧,只是什么?”想着探听到的消息,萧宁为难地望向自家主子,最近的事情,可当真毫无一件顺意,心一横,终是下定决心,略微有些磕巴地说道: “奴才遣去查探之人回报,似乎,似乎遇到了陛下的人。” 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即了然地低下脑袋,苦涩地瞧着指尖的豆蔻,一副早知如此地模样,拿起不远处绣篓中的半成绣品,自正中狠狠地撕开,眼眸像是即将喷火,愤懑地说道: “陛下?她竟也在调查翎儿,哼,依照她的性格,倒也不足为奇,刚愎自用,唯信己身,唉,过去如此久,那孩子,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啊!” “主子慎言啊!” 急切地道出一句,殷勤地上前,萧宁轻手轻脚地斟了杯茶,递上前去,蹲下身子为其捏着双腿,柔声劝慰道:“您权且安心,殿下素来主意正,未有消息传来,必是有所思量。” 重重地扔下茶杯,胸腔剧烈起伏,发间的珠钗佩环随随之叮铃咣当地晃动着,萧钰伸手指着远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是啊,只可惜,那孩子性格太过执拗,与陛下如出一系,过刚易折的道理,本宫说过无数遍,她总是不听。” 此言不假,凤翎月每次惹怒凤卿烟,都是为此,可凡事均有利弊,萧宁微微一笑,起身默默收拾着满桌狼藉,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安然的弧度,深沉地反问道: “可换言之,陛下看中殿下,不也正是因为,二者相似嘛?” 缓缓起身,行至床边,明明艳阳高照,可透过高耸的宫墙折射进来,萧钰只觉浑身冰寒,一股窒息之感油然而生,轻轻阖上双眸,细细感受着此种浸着寒意的暖阳,淡淡地感叹道:“唉,帝王心意难测,古来即是如此,本宫,不得不担忧呐!” 事实正是如此,世人皆道堂堂皇家、天之娇客,锦衣荣华、享之不尽,可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存有何感,又是如何一路如履薄冰地行来,唯有亲身体会,方能言说。 自从嫁给当年尚且还是太女的凤卿烟,勾心、算计、争夺,便从未停止,有人道他自私虚伪,有人言他杞人忧天,渐渐的,亲情、爱情,仿佛都不再是最初的模样,萧钰就这么紧闭双眸,脑海中极速浮现这些年的点滴片段,强忍着,想要落下的泪水…… 作者的话:"突然感觉,老爹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作者的话:"若是没有进宫,应该也会是一位贤夫良父……" 作者的话:"可他要逼迫翎月,处处横叉一脚哎~~"作者的话:"各位看官们,你们觉得他情有可原嘛?" 第96章 他叫夏凌安,是我的君侍! 第96章他叫夏凌安,是我的君侍! 【军营??太女营帐】 “阿月~~咦,这是什么?” 彼时的凤翎月尚且正在营帐之内垂眸阅着京中来信,一阵微风袭来,帐帘开合,抬眼便见身着一袭墨蓝色戎装的云悠欢快地奔了进来,亲昵地呼唤一声,随意瞥见桌边信件署名,疑惑地问道。 看着与自己同色系衣衫的云悠,凤翎月好笑地摇摇头,缓缓挪了挪身子,伸手将他拉了过来,坐于旁侧,直接拿起那封信件递了过去,轻声回答道: “他叫夏凌安,是我的君侍!” 细看那封信,字里行间,思念尽显,却无一丝靡靡之色,反倒像是在喋喋日常琐事,真实,且舒适,瞧着瞧着,云悠不禁心下思索,它的主人,会是如何一位温柔似水、优雅娴静之人。 瞧见女人的神色,云悠心下“咯噔”一声,不免浮上些许虑色,耷拉着脑袋,小手不停扒拉着凤翎月的衣角,闷闷地撒娇道: “阿月你说,夏哥哥,会喜欢悠儿吗?” 在这心思藏不住的小公子的言语当中,或许还有一层意味,那便是,有了他,你还会喜欢我吗?毕竟,在这个年代,女怕入错行,男怕嫁错妻! 虽说字见其人,自己的家室身份也确实高他许多,可人家毕竟率先进门,如若有所心机手段,唯恐难以招架。 伸手摩挲着那个名字,凤翎月的心头闪过阵阵安宁之感,在他身边,总是能够放松心身,忘却烦恼,许久不见,还真是有些怀念了呢。大抵知晓云悠作何感想,转眸看向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紧皱一同的秀眉,脑海中尽是夏凌安的各种神情与动作,或谨小慎微,或小意温柔,微微一笑,轻言安慰道: “放心吧,凌安为人豁达,从不苛待他者,你们定能相处的很好!” 之所以迟迟不肯如自家父后所愿、随意纳侍入府,便是担心,有朝一日,她的太女府也会像当今陛下的皇宫一般,乌烟瘴气、算计横生,若真当如此,倒不如一生孤寡! 奈何,此时的云悠并不懂得她的深意,少男怀春的她,只是单纯地下定决心,安安稳稳地与面前的女人待在一处,为她相妻教女…… 闻言,不停地咧嘴笑着,欢快地扑进她的怀中,双手紧紧环抱凤翎月的腰身,清脆婉转的声音自唇间溢出: “嗯,悠儿相信阿月,会和夏哥哥好好相处!”“殿下,云将军求见!” 一声禀告,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听闻母亲前来,云悠急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衫,端端正正站在一旁,面上慌忙之色尽显。 “呵呵!” 就那小模样,再怎么掩饰都恐有欲盖弥彰之嫌,男儿家的小动作直直瞧的凤翎月哑然失笑,一声轻微的低吟自胸腔传出,随手拿起桌上的墨石递给云悠,冲着帐外言道: “进!” “末将见过太女殿下,演练捎尾之事,请与殿下沟通!” 云微缓缓步入帐内,装作未曾瞧见桌旁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甚至对于他的视线置若罔闻,利落地冲着上座单膝下跪,抱拳施礼道。 作者的话:"呦呵,两人也算云会面啦~~" 作者的话:"有木有人期待一下,真正见面之时的场景呢?" 第97章 孤,不会放手 第97章孤,不会放手 “什么,收尾?你要走了?” “悠儿,不得无礼!” 读懂云微话中之意,云悠登时跳了起来,满目尽是不敢置信,心头更是萦绕着浓浓地不舍之情,明明不久前,还与他一道舞剑、帮他报仇,这怎么,眨眼就要走了呢? 紧紧地握住手中墨石,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毫无疑问,随即便收到来自某位老母亲的厉声呵斥!看这模样,再不收拢一点,迟早出大事,云微怒目而视,如此作想。 “云将军无需如此介怀,悠儿率直,这是不可多得的优点。” 凤翎月摆手示意,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全然堵住其所有话头,堂堂太女都不在乎,她还能有何话说?即便,这个人是她的儿子! 而后面向云悠,轻缓地将他手中握紧的东西拽了出来,拍了拍他那冰凉的手背,认真地瞧着他的眉眼,柔声言道: “你先出去吧,我回头再同你细说。” 看了看凤翎月的眼睛,转眸瞧瞧云微的神情,云悠终是败下阵来,耷拉着脸,后退一步,朝着两人分别行礼,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 “是,悠儿知晓了,先行告退!” 看着自家儿子的模样,那分明就是情根深陷的模样,即便明知会被心中之人倒卖,都不会回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禁在想,事态发展至于而今地步,究竟是好是坏? “还在想着,让他远离孤?” 正在天马行空、无限遐想的云微恍然听得一道幽凉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回首便见前方的凤翎月正半靠于软榻,嘴角带笑,好以整暇地瞧着自己,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急忙挂上一抹笑容,冲着前方拱手,端地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矢口否认道: “殿下误会了,末将岂敢?” 哪怕就是真的这般想,也不敢说哇! 久经沙场、单刀直入的大将军,要论心计,岂能比得过出生皇室、朝堂浸淫的太女殿下,满脸尽是了然的表情,凤翎月提起狼毫,漫不经心地转了转,仿佛能够透析万物的眸光直直盯着她,轻哼一声,淡淡道: “云将军无需急着否定,作为母亲,为悠儿图谋,这无可厚非,孤并非死缠烂打之人,若佳人无意,必不强求。” 坦坦荡荡,不见丝毫浓烈的情绪,更无任何偏私之意,话音既落,眸色渐渐变得坚定,双肘撑于桌面,与云微四目相对之间,瞬息之间,抬高声音,一字一句地表态道: “可如今,悠儿既已做出选择,那么孤,自也不会放手,无论面前有多少阻挡,都会守着他,护着他,给他欢欣愉悦!” …… 简短对话之后,大局已定,直到走出营帐,云微尚且还未回神,心下震撼,一个年仅十数岁的少女,何以迸发出那般强大的力量,直入人心,想要不自觉地信任、臣服…… 转身离去之前,再次回眸望了望紧闭的帐门,默默地念叨着: “但愿殿下,您真的可以永远这般自主!” 作者的话:"翎月要走,小悠舍不得了呢?" 作者的话:"有没有人想来猜猜,日后进了府,他会是个啥样子呢?" 第98章 绝不食言 第98章绝不食言 【军营??太女主帐】 两日后~~ “真的,要走了吗?” 归期已至,就在凤翎月妥善收拾行装、即将离开营帐之时,遭到了某位骤然闯入小公子的阻拦,只见其依依不舍地拽紧她,眨着犹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兮兮地问道。 “怎么,舍不得啊?” 听见她的声音,云悠更加按耐不住,挂在眼眶上的泪珠似落非落,脚尖轻挪,一点一滴地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蔫蔫地耷拉个脑袋,糯糯地嘟囔着: “自然啊,怕你走了,便会忘了我,怕你回了京城,便再不会……唔……” 越说越害怕,越说越忧虑,仿佛要将内心的情绪一股脑地全部道出,只可惜还未说完,便被凤翎月揽住腰身,指尖挑起他那小巧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上去,将所有未尽之意全数吞入喉咙。 一吻毕,垂眸瞧着男儿家那红的如同煮熟虾子般地脸颊,缓缓抬起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眼角处的那条窄缝,凤翎月微微吐出一口暧昧的气息,仿佛不经意间撩逗道: “如此答案,悠儿可满意?” 随后,赶在他羞恼到难以忍受境地之前,渐渐退开些许,重新抬起两只手掌,稍稍带上力道,握上云悠的胳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郑重其事地给出自己的承诺: “放心,我不会忘了你,也不会丢下你,而是要给你堂堂正正的身份,待回京后,我便立刻禀明母皇父后,娶你为君,你啊,就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嫁郎,好不好”感受着来自胳膊之间那股强有力的劲道,听着耳边直入心灵的言语,云悠那颗惴惴不安的心逐步安静下来,深情地望着眼前长身而立的女子,紧紧地回拽她的衣袖,倔强地昂起脑袋,霸道地出口确认道: “你说话算话,不能食言!” 真诚地牵起面前男子的手,情意绵绵地回望过去,唇间露出一抹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不厌其烦地答允道: “好,我凤翎月答应,定会娶你,绝不食言,真要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随后,再次拥紧云悠,在他蓬松的发顶轻轻地落下一吻,而后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渐渐消失在了云悠的视野之中…… ←★←★←★←★←★←←★←★←★←★←★← 【皇宫??凰鸣殿】“母皇,您就别生阿姐的气了,好不好嘛!” 空旷的大殿中,堆满奏章的御案前,身着华贵帝卿衣衫的凤绮鸳,正抱着凤卿烟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像只小猫一般,黏在她的身边,一个劲地撒娇道。 自己本在奋笔疾书地处理政务,堪堪发觉太女遭遇弹劾的奏本,刚欲深入求证,却不曾想,自己那好凤后竟会领着凤绮鸳前来。 在这捣蛋鬼的嚯嚯之下,凤卿烟只好无奈地停下手中活计,将儿子拉在身旁,爱怜地理了理他额角的碎发,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这件事情不用你管,好好的帝卿,成天净瞎操心。” 作者的话:"翎月终于要去回去了……" 作者的话:"凌安小可爱估计是要开心啦!"作者的话:"大家想让小悠悠快点嫁过去嘛?" 第99章 放肆 第99章放肆 眼尾状似不经意间扫过下首萧钰的方向,看似寻常,可后者偏偏从中体会到了极致地不满与警告,强忍着陡然升起的彻骨寒意,缓缓福身,颔首低眉、毕恭毕敬地出言道: “陛下恕罪,臣侍一时不察,才令鸳儿知晓外界那些关于翎儿的风言风语,这才非要闹着来见您。” 这些话,人精一般的凤卿烟岂会不知,什么孩子闹着,不过也是真假参半,鸳儿一个半大小子,能懂得他们之间的多少弯弯绕绕? 淡淡地瞥了过去,未答一语,也未唤他起身,倒是一旁的凤绮鸳,想着此前萧钰对他说过那些话,再也按耐不住,紧紧地拉住自家母皇的胳膊,拔高声音喊出了声:“母皇,您可不能因为那些言论便怪责阿姐,谁知道是哪些有心之人乱叫舌根,意图离间……” “放肆!” 一句不管不顾的喊声登时惹怒凤卿烟,这番言论,于公于私,尽数踩她雷区,未等话音全落,一把甩来凤绮鸳的双手,狠狠地拍向桌案,大吼出声。 要知道,凤翎月于军营之中,同那云家公子不清不白之事早已传地沸沸扬扬,更是有人上达天听,请奏严惩,星星之火,仿佛已成燎原之势! 萧钰本意带来爱子,同享天伦之际,缓解凤卿烟对女儿的怒火,实在没料到,他居然直接蹦出如此一句,急忙跪倒在地,深深叩首,诚惶诚恐地认罪道: “臣侍知罪,丢失臣侍教导无方,还望陛下恕罪。”而后半直身子,不敢再看上座之人的脸色,使劲地将愣在原地的凤绮鸳拽了过来,用力地推搡着,厉声斥责道: “凤绮鸳,还不快向你母皇赔罪!” 向来养尊处优的帝卿殿下何时见过此等阵仗,当即吓得脸色惨白,跪倒在自家父后身边,眼泪婆娑婆娑直流,小手不住地挥舞,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母皇……我没有,呜呜,我没有……鸳儿就是不想母皇和姐姐闹别扭,呜呜……” 一声声哭泣唤回凤卿烟的理智,盯着伤心欲绝的儿子,瞧了许久,终是暗自叹了口气,收敛了所有脾气,冲他伸出手掌,缓缓道: “好了好了,鸳儿,别难过了,来,过来是母皇身边。” 看着他那伤心至极的小模样,某位皇帝终究软下心来,直接拎起那明黄凤袍的衣袖,为儿子轻轻地擦着泪珠,爱怜地瞧着他,刻意放缓语气,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方才,是母皇话说重了,可是鸳儿,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懂,也无必要管,太女是你姐姐,其他王女也是,切不可厚此薄彼,知道了吗?” 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萧钰一清二楚,奈何此时此刻,已无力开口。 堪堪止住哭声,尚且本能地打着哭嗝,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肿着一双大眼睛,乖巧地点点头,怯怯地答应道: “嗯,儿臣……嗝……儿臣知道了!”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萧钰,凤卿烟又是竭尽脑汁地哄了好一会儿,凤绮鸳这才重新挂上笑意,正在此时,一道清晰地禀报声自门外传来: “启禀陛下,太女殿下归来,正在殿外求见!”作者的话:"嘶~~翎这是撞枪口上了哇!" 作者的话:"我咋有点摩拳擦掌、幸灾乐祸嘞?" 作者的话:"话说,有没有心疼小可爱鸳儿的宝贝?" 第100章 责问 第100章责问 凤卿烟的脸色,因侍从的这一句禀报瞬间变得晦暗不明,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哇,安抚似地拍了拍云悠的胳膊,坐直身子,目光如炬地盯着殿门的方向,沉声道: “让她给朕滚进来!” 萧钰同时坐回下首侧方的位置,担忧的视线亦是直勾勾地望了过去,等待着那抹许久不见的身影…… “儿臣参见母皇、父后,母皇万福金安,父后千岁康宁。” 凤翎月一袭劲装、款款而来,大大方方地迎着帝王、凤后的视线,冲着上首下跪,施以最为标准的君臣之礼,朗声参拜道。不卑不亢、凛然惬意,无论何时,凤翎月总是如此模样,哪怕再不愿承认,她都如同凤卿烟曾经所言,最为酷似其母,也是最适合太女之位的人选。 缓缓抬手,示意起身,凤卿烟转眸面向如坐针毡的萧钰,轻哼一声,指了指一旁的凤绮鸳,淡淡道: “凤后,先带鸳儿回去,朕与太女有话要讲。” 瞧着不远处自己那冷漠淡然、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妻主,萧钰强忍着内心的无尽悲凉,依言起身,上前拉过凤绮鸳,两人共同对着这位冷峻威严的帝王,齐声行礼道: “臣侍告退!” “儿臣告退!”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过后,殿内重归宁静,与方才相比,更显沉闷,凤翎月就这么稳稳地站在原地,眼睑半低,任由高位上的君王母亲打量,直至她将手边一封奏折径直摔下,意欲不明地问道: “自己看看吧,可有何话,要向朕解释?” 感受着上方投来那如鹰一般锐利的审视目光,凤翎月弯腰拾起脚边之物,缓缓抬头,不矜不伐地同她对视,不用看也能知晓,奏本所言,定是她与云悠。 自己倒也罢了,可云悠,却是她做出承诺、意欲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太女君,有些祸患的苗头,必要掐断在最初时刻。 稳步向前,轻轻地将手中奏疏重新搁置于案,凤翎月后退一步,而后微微一笑,自袖中抽出另一封奏本递上前去,恭敬地作揖,淡淡地说道: “母皇容禀,儿臣确对云微将军之子云悠生了情愫,然,发乎情、止乎礼,并无任何僭越之举,至于其他,数日前已在信中言明,此乃整合,还望母皇,明鉴!” 坦坦荡荡地承认,刹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真像是无愧于心,虽然气恼,可凤卿烟却也并非那种是非不分之人,事件何以由来,她再清楚不过,敲打必不可少,可度量,须得把握得当。 轻咳一声,翻开那封奏疏瞧了起来,不论内容,凤翎月的字迹,笔锋凌厉、苍劲挺拔,首先便能够带给他人一种非凡的确信感,字字句句,仿佛无一虚言。 心情沉重地阖上奏本,双手手掌支撑于案,皱眉望向凤翎月的眼睛,半分不解、半分诧异地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娶那云家公子为君?” 也不怪她惊奇,实在是这倒霉孩子,对那终生大事向来持无所谓态度,这怎么去了一趟军营,便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娶夫了?作者的话:"还真是处处充满算计的氛围啊,又是心疼翎月的一天……" 作者的话:"在看的朋友们,留下评论吧,支持一下,给作者创作来点鼓励~~" 第101章 中庸对怀柔 第101章中庸对怀柔 不免有所怀疑,如此作为,是否别有用意,将军之子配当朝太女,即便算得上门当户对,也能称得上一段佳话,可强势结合,却总不避惹人遐想…… 无论她作何感想,凤翎月只是装作不察,眸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坦坦荡荡的眸色之中并无一丝杂质,跪地笔直,信誓旦旦地答道: “是,儿臣心悦于云悠,愿娶他进府,为正君位,还请母皇赐婚。” 毫无保留的一句请求,倒是令凤卿烟有些恍惚,她的这个太女,虽说素来执拗,可极擅中庸之道,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更是几乎不会有如此情绪外露、不加掩饰的情况,毫不避讳的强势,同样令她改观几分。“好了,弹劾一事做罢,朕自有考量,此前所述,接着去办,至于你的婚事,须得问过凤后的意见,知道吗?” 出生皇室,贵为帝王至尊,凤卿烟即便再多刚愎自用,也知怀柔之术,有些事情,非她一人便可肆意抉择,刚何况,隐藏身后、知己知彼,放才能够,百战百胜! 瞧见自家母皇眼眸之中那一闪而过的精明,凤翎月不用想便知,她究竟是何算计,心下晃过瞬间的失落,下一刻便被很好的掩盖,仍是谦恭地垂下脑袋,拱手答道: “是,儿臣知晓,会同父后言明。” ←★←★←★←★←★←←★←★←★←★←★← 【太女府·安居阁】 “主子,您就快歇歇吧,自从殿下传讯,快至京城,您便一直在此等候,受累了。”无奈地看着前方的主子,丝竹不禁失声,心头涌上些许心疼之味,径直走上前去,微微福身,轻声开解道。 要知道,截至如今,夏凌安已然于这门口站了好几个时辰,小手不肯放松地扒着门框,翘首以盼地瞧着府门的方向,期待着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向他走来的那抹身影。 不知道,她好不好呢?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消瘦?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夏凌安如是想着。 还未等他开口,房门开合,丝语抱着几匹华美布料走了进来,尚且来不及放下,接收到了自家同伴的眼神示意,与他并排而站,出言附和道: “是啊是啊,主子,殿下先行进宫,定要过些时候才会归来,您何苦一直等在此处?” 缓缓转眸,莞尔一笑,双手交握,浑身散发着淡雅安详的气息,淡笑着回答道:“无碍,我只想在她回府的第一时间便知晓,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我?” 说着说着,眸光之中染上一抹忧虑,前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他也有所耳闻,不禁担心,自己会否早已被女人忘却? 与他相比,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信任凤翎月为人的缘故,俩名小侍对于这一担心则是丝毫未曾放在心上,丝语更是直接豪爽地摆摆手,矢口否认道: “怎么会不记得?通过传信那越来越速度的频率,殿下也在想着您呢!” 作者的话:"遇到父母的阻碍,是不是恋爱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作者的话:"大家猜猜,翎月遇到多少障碍才可以抱得美人归?" 第102章 孩儿绝不罢休 第102章孩儿绝不罢休 【皇宫·毓秀宫】 “砰……” “不可以,本宫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主位的萧钰狠狠地砸了桌案之上的所有物品,大喊一声,怒目圆睁,颤抖地伸出佩戴着精美寇丹的手指,喘着粗气,愤愤不平地指着下方凤翎月的眉心,气鼓鼓地说道: “我说怎么一回京便巴巴地赶来向为父请安,原来是早有打算啊!” 原来,凤翎月自凤卿烟殿中出来之后,便一刻不停地面见凤后,倒豆子般一口气地将内心所想尽数告知。 萧钰本还沉浸在女儿归来的喜悦之中,欣慰于她的请安,下一刻却被她这冷不丁地求娶搞得发懵,回神之后,则是难以抑制地怒不可遏。 因着萧钰的性子,凤翎月料想,欲使其允诺,必得多费一番周折,却不曾想,会是如此激烈的矢口否决。 抬眼望向他,凤翎月眉宇之间闪过丝丝不解,回想之前种种表现,歪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父后一直催促儿臣,对成婚一事操碎了心,为何今日,儿臣表明心意,您却不同意了呢?” 往日里,一个两个都拿着她的婚事言说,巴不得立时迎娶十个八个的进入太女府,为自己伺候起居、延绵后嗣,这怎么事到临头,她真的提出要娶夫,却不是推脱,便是否决? 对方哪里顾得上端详她的这些小九九,哼了一声,不悦的眸光瞥向凤翎月,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萧钰悠悠地望着下方的女儿,冷冷地反问道:“你也知道,为父操碎了心啊?那便是如此回报?一个区区武将之子,配你正君之位,还好意思说?” 说来说去,竟还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威,暗叹一声,眨眨眼,看着上首的父亲,凤翎月撩袍跪地,拱手抱拳,镇定自若且刚毅果决地陈述道: “儿臣心悦于他,有何不可?还望父后允准!” 简直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姿态,堵得萧钰憋闷不已,多日不见,没成想刚刚回来便给他拱火,狠狠一拍桌案,怒声斥责道: “本宫告诉你,绝无可能,别说正君,哪怕是侧君,都不可能给他,堂堂太女,张口闭口恩爱情事,你的所谓追求呢?” 此言一出,凤翎月心下愤懑同样升起,从小到大,张口闭口尽是此事,冲着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头,目光幽深犹如万年寒冰,缓缓出言直击心灵般地问道: “那么父后呢,可是心下有了什么更好的人选,这才万般阻拦?强扭的瓜不甜,您……总归云悠一事,孩儿绝不罢手!” 瞧着她如此执拗的模样,萧钰的怒气值直接到达顶峰,“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拔高声音,不耐烦地吼道: “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本宫眼不见为净!” “是,儿臣告退,父后多保重。” 眼见无法更改,凤翎月缓缓起身,默默地拍了拍衣摆,眼睑微敛,再次躬身,朝着上座问安,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告退离去! 作者的话:"管她俩生不生气,反正我写的挺乐呵,能看到这里的朋友们,你们觉得呢?" 第103章 正君之位,并非什么人都能坐 第103章正君之位,并非什么人都能坐 看着凤翎月负气离去的背影,萧钰的目光逐渐变得暗淡,面上的愠怒之情慢慢褪去,更有丝丝怅然浮现,满目尽是幽怨愤恼。 看着自家主子那副哀伤的表情,萧远心疼地叹了口气,缓步走上前去,为他捏着肩膀,欲言又止地问道: “主子,您为何偏得拦着殿下呢,好不容易有了迎娶正君的心思,您何苦……” 他的心思也同凤翎月一般,皆是不能理解,为何盼望多时的好事发生眼前,萧钰却绝口否认,甚至于会如此暴怒,与小殿下再次不欢而散。 这二人虽说常有意见不一之时,可凤翎月孝顺,轻易不会同他正面相对,像今日这般,闹得如此明了,直白地说出绝不罢手之言论, 听闻此言,萧钰冷哼一声,后槽牙咬地咯吱咯吱直响,手掌紧握茶杯,指尖已然因为用力而泛红,脑海中幻想着那名男子的身影,眼眸之中尽是不满的神色,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没好气地斥责道: “有了心思?哼,她那算是什么心思,不过一时兴起罢了,又能坚持几日,再说了,本宫的女儿,自当配备候门贵胄,正君之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即便再多想给女儿娶夫纳侍,也总不至于眉毛胡子一把抓,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往府里带,区区京外武将之子,若说给于侧君之位,倒也堪堪得当,可翎儿所求,乃太女正君,实在是万万不能。 更别说,那孩子本就重情重义,倘若府中尊贵之人全然捕获她的真心,于未来争夺之事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此看来,哪怕侧君之位,都绝不能予他。 要知道,这一在寻常百姓家看来再优良不过的品质,置身皇家,实为致命的罂粟,在这样的地方,唯有冷血无情,方得安然得始终。 如此一说,萧远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蝇营狗苟,尽是烦扰,唏嘘之情愈加浓烈,不禁在想,若未出生皇家,他们之间,会否不用如此争锋相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唯有斟上一杯热茶,继续为他捏着酸痛的肩膀,微微一笑,无可奈何地感叹道: “明明是为了她好,可如此一来,却只会令殿下与您离心,唉……” 毕竟,对于皇家子女来说,他家小殿下,的确是太过优柔了些,凤后在背后的考量,即便真心为她,且不论有无告知,哪怕对她言说,也恐难获得接受。萧钰顺势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沉默许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周身的愤怒气息已全然转为忧虑,抬手揉揉眉心,强忍着头顶一波一波不停上涌的痛感,另一只手轻轻摆了摆,甚是无力地说道: “无妨,对了,你递个消息出去,让姐姐得空也帮着劝劝翎儿。” 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自己办不到,那便动用她人,以期可以使凤翎月“回心转意”,按照他的想法安排后续行动。 作者的话:"我真的是越来越讨厌这个老爹了,想当然地哔哔赖赖,脑壳子疼……" 第104章 凌安,我回来了! 第104章凌安,我回来了! 【太女府】 “侍身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凤翎月堪堪踏入太女府大门,便见一袭暖黄色水波纹长衫的夏凌安站于里侧,窈窈袅袅,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眉眼带笑,缓缓福身,柔柔地参拜道。 他本安静等候于安居阁,奈何女人迟迟不归,左等右等,终于,在得知其归来消息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带着侍从一溜烟地跑去前院,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见到夫郎的那一瞬间,自凤后处得来的满腔怒火霎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春风入心间,凤翎月快步迎了上去,稳稳地牵起他的下手,连忙道: “快快免礼。” 而后,长臂一揽,将他搂入怀中,心念微动,下巴在他发顶轻轻摩挲着,喟叹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款款言道: “凌安,我回来了!” 置身温暖至极的怀抱,感受着自头顶上方徐徐传来的湿润呼吸,夏凌安满足地眯眯眼睛,伸手环抱住她劲瘦的腰身,脑袋依恋地在她胸前蹭了蹭,柔柔地说道: “殿下一路走来,辛苦了,快进屋歇歇,侍身准备了一些小菜,希望您会喜欢。” 要说别人家,区区侍君,哪里敢于前往厅堂,肆意相见家主,也就凤翎月素来不曾计较此等虚礼,且太女府仅夏凌安一人,才能最终早就此番温情局面。 其乐融融地携手步入屋内,夏凌安忙前忙后地将提前准备好的饭食挨个上桌,兴致冲冲地拉过凤翎月,眉眼带笑,欢悦地介绍着。 看着他那欢脱带笑的身影,凤翎月顿觉温暖,仿佛连日来的疲惫与阴郁尽数扫空,入口的饭菜也变得可口许多,不禁心下感叹,回家的感觉,真好哇! 久别重逢,自是需得把酒言欢一场,“叮当”一声,酒杯缓缓相撞,二人相视一笑,眸中尽是真情,满意地砸吧砸吧嘴,出言赞叹道: “唔~不错,安儿手艺愈发好了,看来,这些日子,没白白待着啊!” 她出自真心的溢美之词却令夏凌安害羞不已,手指微微搅着巾帕,抬眸望着女人,原本备好的腹稿瞬间卡壳,红唇微启,吞吞吐吐地说着: “多谢殿下夸赞,我……” 小少年这般模样,作为太女的凤翎月不止一次见过,只不过,在他之前,无人值得自己上心罢了,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轻笑一声,暖心问道: “怎么了?信中明明说着思念,这等真正见着,就一句话也无了?” 这便是在给他台阶,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无形地增强他的信心,果然,话音这才堪堪落下,夏凌安便猛地抬起脑袋,眼眸中的不确定早已被坚定取代,着急忙慌地摆着双手,满脸真诚地解释道: “当然没有,侍身自然是有好多话想要同您讲,只是见到了,一时半刻,不知该从何说起。” 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可爱,凤翎月展臂,倾身将他拽在面前,阻止其继续忙来忙去的欲望,笑着建议道: “呵呵,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随我一同用膳吧,好好尝尝自己的手艺。”作者的话:"有没有小伙伴看到这里,给咱出个声呗,别让脑斧感觉一天天的尽是在唱独角戏……" 第105章 钓鱼执法 第105章钓鱼执法 【凰鸣殿】 “哼,朕就知道,凤后心思,就从未离开过此事。” 毫无疑问,萧钰白日里同凤翎月所言,未过半日,便尽数传入凤卿烟的耳中,听闻他那番配比配得上的言论,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冷哼一声,竟毫不避讳,不悦地斥责道。 贴身女官涟漪闻言上前,心下思忖片刻,冲她弯腰行礼,讨好般地笑了笑,低眉顺眼地安慰道: “陛下息怒,凤后主子他,也是在为殿下思量。” 趋利避害的思维,竭尽所能为亲生女儿谋划,于情于理,这也无可厚非,奈何萧钰面对的是当朝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此算计,只会令凤卿烟反感恼怒。 哪怕对方,是她的结发正夫以及嫡出长女…… 双眸之中,精光尽显,双臂开展,凤卿烟稳稳当当地坐于凤椅之上,周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脑海中盘旋着前朝后宫那些千丝万缕的关联枝节,沉声反问道: “不知所谓,是在为翎儿,还是出于他那虚无缥缈的好胜心?大家心知肚明。” 看似疑问,却无半点不确定的口气,储君大婚,素来为国之要事,如此,涟漪面上倒是闪过些许担忧的神情,微抬眼眸瞧着自家陛下,轻声问道: “那,太女殿下所请,您又当作何回应?” 看着殿下先前的样子,分明就是入了心,倘若陛下迟迟不允,凤后朗朗横叉一脚,这一家人,可不又得杠起来? 唇角微勾,露出一丝讽刺的弧度,凤卿烟缓缓展开手边奏章,提笔就是批了起来,另一只手肘半撑于桌案,悠哉悠哉地说道: “不碍事,咱们那位好凤后既然想要折腾,那便让他闹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家公子人选,才能配的上,咱们的凤灵太女。”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这是铁了心,想要借助这次机会,打压萧钰乃至整个永平候府的气焰,典型的钓鱼执法,至于自己的女儿,暂且不在考量范围。 事已至此,涟漪自然无话可说,暗自在心下替凤后以及太女殿下捏了一把冷汗,接过凤卿烟递过来批阅好的奏本,放在边上,码得整整齐齐,恭敬地回复道: “陛下英明!”←★←★←★←★←★←←★←★←★←★←★← 【太女府·安居阁】 晚膳已毕,二人辗转坐于软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暖色调的烛光印衬出满室温情,看着面前之人吞吞吐吐、似说非说的姿态,凤翎月好笑不已,直接伸出手掌,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出声诱哄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都恕你无罪。”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倒是令他唤回些许神志,愣愣地抬眼,落入那双笑意吟吟的眸中,仿佛被它吸了所有心神,丧失一切抵抗。 与凤翎月对视几息,片刻犹豫过后,这才微微下移眼神,盯着对方的下巴,双手不安地交握一起,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没什么?只是许久未曾见到殿下,很是挂念,却也害怕,时隔久远,您会忘了侍身。”作者的话:"嗯,再加一句,瞧见皇帝这天下间唯我独尊,算计完这个算计那个的样子,脑斧更加恼火,问一句,大家想不想虐她啊?" 第106章 含羞带怯小夫郎 第106章含羞带怯小夫郎 何其有幸,他的妻主,乃当朝最为尊贵的皇太女殿下,高高在上,天之骄女,可祸福与共,作为太女府的君侍,患得患失的心态将会伴随永生。 此番回京,凤后定会为她娶夫纳侍,届时,定然会有真正身份尊贵、门当户对的男子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届时,自己会否还能在她心中占据一丝地位,他实在不得而知。 原本觉得,自己不该、也不能拿着这些私心琐事去烦扰殿下,可当其瞧见凤翎月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听到她那极致温柔且爱意满满的鼓励,还是不受控制地将内心想法尽数和盘托出。 也不想想,凤翎月可是能够游刃有余地在战场披荆斩棘,于朝堂舌战群儒,审判抓捕样样精通,区区一介小男儿,哪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听着越来越小的声音,凤翎月无奈地摇摇头,不禁感叹,她的这个侍君,究竟何时才能走出前半生的阴影,隔着桌案,径直握住他的小手,将独属于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缓缓言道: “傻安儿,如此温婉可人的你,孤怎会忘了呢,别胡思乱想了,啊?” 宠溺的眼神,爱怜呵护的言辞,给了夏凌安犹如置身云端、踏于棉花之上的触感,红着脸颊,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明明紧张的要死,却偏偏要竭力营造出一副淡定如斯的表情,生怕凤翎月不信似的,别提多么有趣! 盯着眼前含羞带怯、却又带着无比真挚的目光瞧着自己的小夫郎,某太女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深,缓缓起身,将他打横抱起,一步一步,靠近幔帐……←★←★←★←★←★←←★←★←★←★←★← 三日后~~ 【太女府·清翎院】 “主子,您今日明明休沐,何以起的这般早?” 这一日,天色堪堪破晓,凤翎月便带着寒露自屋外归来,伸手接过她顺势脱下的外袍,墨绾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她素有晨起练武的习惯,为了迎合上朝时辰只得提前,可今日明明不用去往皇宫,仍旧保持这个点,属实令人不解。 “练兵彻底结束,云微将军携子如今述职。” 奈何凤翎月并未给出什么多余的回答,换上常服,简单做了整理之后,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重新抬步走出屋外。听闻此言,墨绾不禁语塞,是啊,她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合这跟这儿等着,如此看来,自家殿下那刻意调整的休沐时辰,恐怕,也是为了那位云公子吧! 【京都·城门】 “主子啊,您就明晃晃地站在此处,真的好吗?” 感受着来自周围百姓们若有若无的目光,墨绾实在是如坐针毡,一点一滴地挪动脚步,渐渐凑于凤翎月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 要知道,人来人往的大门前,这位堂堂太女殿下,就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双手背负,稳稳地立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前方,一言不发,对于周遭的一切更是置若罔闻。 作者的话:"哈哈哈,亲亲小夫郎回来了,瞧把翎月激动的,虽然她不是个渣女,可左拥右抱,前一刻还在和这个那啥,完事便是找另一个,总是会让我有种她很海的错觉哈哈哈!" 第107章 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第107章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殿下……” 满头黑线、偏偏还要装得一本正经的墨绾实在难以招架自家那活脱脱就像是个傻子一般的主子,犹豫着唤了一句,刚才开口,便见满是庄重模样的凤翎月轻抬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目不斜视地说道: “嘘,闭嘴,孤都听不见声音了。” 啊哈?什么玩意儿!她要听哪门子的声音,车轱辘?再者说了,她的殿下哎,这可是城门口,人员密集嘈杂的城门口啊,同百姓们杂七杂八的声音比较起来,她的喊声,简直啥都不算是伐? 悻悻闭嘴,某近身默默地退开些许,这样的殿下,还真是没眼看啊! “臣云微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子云悠见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漫长”的等待过后,云微将军的车架缓缓驶入城门,瞧见她的身影之后,急忙停车,拉着云悠快步上前,冲她双膝下跪,施了最为标准的君臣之礼,恭恭敬敬地参拜道。 如此,墨绾可算松了口气,她家这个殿下哦,可总算克制了一番,未曾直接做出纡尊降贵、前赴奔忙的举动否则,还不知道陛下与凤后又会如何呢! “嗯,起来吧,一路劳顿,云将军辛苦了。” 这话虽说是冲着云微言说,可那双眼眸,确是时时刻刻都未曾离开过身后的那名男子,早已被母亲告诫一路的云悠察觉到头顶传来的灼灼视线,同样大着胆子同她对视,霎那间,空气仿佛凝固,天地之间唯有彼此…… 此刻的云微亦是崩紧周身神经,她已然料想,入京之后,太女殿下必会重提同悠儿的亲事,只是不想,会在第一天,便给自己如此大的面子。 太女亲迎,嘘寒问暖,同自家儿子眉来眼去,这等待遇,是自己此前万万不敢想的,俗话说,物极必反,盼只盼,可别是什么祸事啊! ←★←★←★←★←★←←★←★←★←★←★← 是夜~~ 【云将军府】 “殿……殿下,您怎么来了?” 闺房之中身着便服、青丝半绾的云悠背靠梳妆台而立,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瞪大双眸,惊喜地唤道。 要说,能令他做出此番姿态之人,那必然是咱们那位尊贵无比的储君殿下——凤翎月了,大半夜翻墙跳窗而入,全然一副采花大盗的模样,也不怕给人吓着。 索性她深夜私会的对象还算大胆,仅仅诧异一瞬,便将顺手举起准备用作防身的匕首扔在一边,快步跑向她,而后戛然停止于尚且余有一拳的位置,轻抬双眸,欢喜地笑着。 明明想念的紧,白日里更是难以抑制与她相拥的冲动,此刻真正见着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开口,只想就这么望着她,很久很久…… 瞧见男儿家笑嘻嘻又带着点害羞的小模样,凤翎月心情大好,神思微动,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下巴在其发顶不断摩挲,嗅着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喟叹一声,轻言呢喃道: “悠儿,好久不见,我想你了!”作者的话:"啊哈哈,给我笑脱了真的是要,翻墙跳窗真的是必备技能哇!也就小悠儿胆子大,要是放给安安子,非得吓破胆吧……" 第108章 最好的礼物 第108章最好的礼物 乍闻此言,云悠不禁心头震撼,犹如丝丝缕缕的电波流窜于四肢百骸,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之感自脚底升起,缓缓伸手,抱住女人的腰身,而后一点一滴地收紧,直至双手指尖交叉地不留一丝缝隙,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 “阿月,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轻声呢喃一句,以作回应,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凤翎月,这个于城门口,纡尊降贵迎接他,在深夜里,甘冒她人口诛笔伐、偷入闺房见他的女人。 他云悠的,心上人…… 相拥过后,云悠警惕地望了望窗外,随即雀跃地拉着凤翎月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那么双手托腮,眨着一双星星眼,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瞧着他那副可爱至极的模样,凤翎月喉头微动,“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恨不得立刻便将其拆吃入腹,她发誓,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有这种感觉,喜欢到心尖发颤,愿意就此将其融入骨血、再不分离……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欢迎回京!” 摸摸男儿的小脑袋,反手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献宝似地递给他,嘴角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缓缓言道。 打眼瞧去,通体明亮,刚硬坚韧,尚且能够清晰地映照人像,为求轻便,剑柄之上并无华丽宝石雕刻,仅仅配以七彩金丝银带,富贵不足,却也轻奢有余。 要论软剑的优越性,便是携带方便,能够出奇制胜,平常简易弯折,别于腰间,偶遇危险之时,随手便可抽出,化为锋利宝剑,斩敌防身,对于云悠此等会些功夫的男儿家来说,再好不过。 “谢谢阿月,这是悠儿这些年,收到最好的礼物。” 将东西爱不释手地抱在怀中,眯着眼睛回应一句,云悠内心欢悦溢于言表,当日在军营,八字还没一撇之时,殿下便赠匕首予他,之后更是直白地表明心迹,如今,又是在他返回京城的首日,给了如此大的惊喜,这一件件礼物,属实送入心坎之中。 “悠儿,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从未忘记,定会堂堂正正,迎你入府。” 正在云悠一寸一寸地摸着剑柄、陷入无尽幻想之时,身边的凤翎月伸出她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尖微屈,轻轻地触碰上他那软乎乎的脸颊,深情缱绻的模样,郑重其事地说道。 一双眼眸满是深邃的情意,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如此高超技艺的撩拨,云悠一个常年于军中长大的男儿家哪里见得过,当即深觉飘飘然,仿佛置身虚无缥缈的云端,无法拨开层峦叠嶂般的不真实感,难知今夕何夕! 开心地昂起脑袋,云悠冲着身旁的女子甜甜地笑了笑,忽闪着自己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嬉皮笑脸地问道: “嘿嘿,这东西,阿月是从何处得来的呀?” “自然是,用心准备而来!” 低沉魅惑的声调自胸腔溢出,话音刚落,欲火上身的凤翎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臂,一个用力,旋转过后的云悠便稳稳地坐在了她的怀中,眼神发丝交缠之间,对着那片薄唇,准确无误地吻了上去…… 作者的话:"翎月太会了,看把小悠唬的一愣一愣的,作者好激动哇,不过,我咋感觉,她要在愈加油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呢?" 第109章 自知之明,适得其反 第109章自知之明,适得其反 【皇宫·毓秀宫】 “看看,真是好女儿,这是铁了心要同本宫对着干了?” 散朝过后,萧忆情得了凤卿烟的御肯,前来相见凤后,期间提及云微归京那日凤翎月的举动,萧钰无可避免地生了好大的气,横眉冷对,怒声指责道。 就连被他顺手摔在桌上的茶杯,更是摇摇晃晃,杯中茶水争先恐后地相继溢出,仿佛是在通过实际行动,诉说着主人的不满。 这几日,也就凤翎月乖觉地未曾出现眼前,否则,父女俩不知道又要闹出怎样的激烈的别扭来。萧忆情无法,只得朝他温润地笑笑,以作安慰,脑海中盘算着前朝后宫的种种风云,试探着出声劝说道: “郎郎宽心,咱家殿下最是孝顺不过,怎会蓄意惹您不快?” 这么多年来,每回争吵不休,都是自己在两人中间调和,对于此事,萧忆情也是万般无奈,要知道,和稀泥这种事情,做的可是太没成就感了。 奈何成婚之事,萧钰同凤翎月属实“积怨”已久,层层叠叠,怒气值暴增,哪能轻易了结,紧皱双眉望向下方的姐姐,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反问道: “城门口故意做出那番动静,可不是偏生在给本宫这个父后上眼药?” 对于女儿先斩后奏的不敬之举,他极为恼火,可若是让萧忆情评价此言,那必然是——极具自知之明。凤翎月明明只是一个不到双十的孩子,压在她肩头的,却是万钧之重的家国之担,除此之外,还须时刻提防着她人阴险暗害,更是未曾如同寻常百姓一般,享受到亲身母父最为纯粹浓烈的情感。 就好似,在她周身的所有边边角角之内,皆是夹杂着或多或少的利益算计,更可笑的是,娶君一事,就因为真心喜欢,便理所当然地受到阻止。 陛下之所以突然授意她前来同自家弟弟闲话,可不就是想要从中获悉,他们永平侯府的态度?那些个作母父的不心疼,她这个作姑母的,倒是不得不为那个孩子掬一把辛酸泪! “对了,阿姐,那日之后,你有无同她交流,当真那般执拗?” 愤怒过后,便是思量对策,就在萧忆情陷入自己思绪当时,萧钰抬手揉揉眉心,急切地望着对面之人,话锋一转,出言问道。即便到了此刻,在他心中,首要之务居然还是,凤翎月有无按照自己的心意安排后续行动…… 见此,萧忆情登时回神,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撇撇嘴,略微有些耷拉脑袋,甚是无力地回答道: “说了,哪能不说,嘴皮子都说破了,翎儿就是不肯松口,我怎么说,都能不偏不倚地给顶回来。” 想它在朝为官,论话术以及心思玲珑程度亦不算太差,偏生面对凤翎月,总是不自觉地偃旗息鼓,她的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一切般,令人心惊。 这样的人,岂会是那等闲之辈,也就自家小弟看不透,一直将其当作需要保护的孩童,想要将所有可能性握在手中,殊不知,长此以往,只会适得其反。 作者的话:"这什么倒霉爹娘啊,两个人合起来10086个心眼子,气死虎了哇,可是后边还有更恼火的,希望到时候不会有人来骂我呜呜" 第110章 谁的妻主? 第110章谁的妻主? 【太女府·安居阁】 “主子,费尽心思求来的平安符,明明准备了这么久,您却为何不将它直接送给殿下呢?” 看着坐在桌边捏着同心平安符发呆的夏凌安,刚刚推门而入的丝竹好奇地凑了过来,不解地问道。 这符扣,乃凤翎月离京之期,夏凌安前往护国寺,费了一番周折才得以最终取回之物,同心护身,平安永久,多么好的寓意、多么美的祝愿。 丝竹至今记得,当时的夏凌安,是如何满心欢喜地说着,要将它送给待他真诚如斯的太女殿下,可自从凤翎月归来,已然过去数日,自家主子却丝毫无甚动静,更无送出之意,仅仅会在深夜里,拿着它,默默发呆。 夏凌安知晓,丝竹也是在替自己打算,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小小的同心护身符再次揣回怀中,冲着他柔声笑了笑,轻轻地出言说道: “没什么?只要她好,这东西送不送的出去,也没什么打紧。” 在他看来,有些事情,不必非要说的明白,有些感情,深藏心底便可,奈何心思活络的丝竹却不如此作想,当下冲了过去,大逆不道地将东西再次拽了出来,眼神坚定地望向夏凌安,理所应当地说道: “怎么可能?您的心意,自然应该令殿下知晓啊!” 听着他这不假思索的言论,夏凌安有所动摇,可转念一想,还是无法鼓足勇气,微微敛下眼睑,低语道:“快别闹了,她是我的枕边人,同样也是别人的,我又何苦……” “你怎么不想想,孤会是别人的妻主,却也改不了是你夏凌安妻主的事实。” 话音未落,便有一道女声饱含着坚定与威严,由远及近传来,条件反射地抬眸去瞧,入目便是一袭暗紫色长袍,款款踏入门槛的凤翎月。 眼眶渐渐变得湿润,夏凌安怎么都未想到,大中午的,凤翎月会突然驾到,甚至于不偏不倚听到了他这些萎靡之音,要知道,往常的殿下最厌烦的,便是此等。 “侍身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急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同她行礼问安,随后更是双膝一软,直接跪于地面,垂头不语。 凤翎月并未唤他起身,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挥手示意丝竹等人退下,而后缓步行至塌前,一撩衣摆,潇洒地坐了下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夏凌安,足足半刻钟后,甚是无奈地问道: “怎么?见了面,连头都不愿意抬?” 语气不疾不徐,难知喜怒,夏凌安一时之间无法摸清头绪,听她所言,缓缓抬眸,试探性地瞄着头顶上方的女人,小声嘟囔道: “殿下恕罪,侍身绝无此意。” 谨小慎微,无甚差错,可凤翎月最不喜欢的,正是如此,从头至尾,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馨和乐的家,能够让她无论何时想起,都觉得无比安定的港湾。 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若非自己首先开口,这人估计是会跪到天荒地老,微微倾身,递出自己的手掌,怜惜的眼神盯着下方单薄无垠的小只,心疼地说道: “好了,起来吧,孤也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作者的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翎月的每个夫郎都有他独特的优缺点哦,希望有人能够看到最后" 第111章 何以为家 第111章何以为家 见她如此,夏凌安只好放下心中计较,缓缓抬手,覆于凤翎月之上,而后,就着对方的力道慢慢站了起来。 看着如猫儿一般站在自己身边、静若处子的人,凤翎月的心瞬间柔软,展臂揽住他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摸索着他的手背,不疾不徐地问道: “是不是听了外界的风言风语,不开心了?” 即便是温润至极的音调,尚且听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夏凌安还是不愿留给她任何误解的可能,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侍身不敢,殿下明鉴。” 看着夏凌安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凤翎月哑然失笑,除了略微有些无力感之外,并无任何愠怒,没好气地撇撇嘴,捏捏他的掌心,悠悠地问道: “除了这层身份,孤更是你的妻主,若是四下无人之时,都全然恪守君臣本分,那么,家还能称得上是家吗?” 清晰地感受到男子内心的动容,凤翎月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喟叹一声,目光缓缓移向远方,识海之中幻化出那抹令她每每念起都能心潮澎湃的身影,嘴角挂上一抹甜蜜的弧度,继续言道: “罢了,孤也只能提出建议,具体如何做,还看你自己思量。悠儿一事,本也打算告诉你,奈何近期事务繁忙,一时未寻得机会。” 之后,便顺势将自己与云悠的相识、相知大概讲了讲,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柩散射而入,仍旧遮盖不住绽放于凤翎月周身的万千华光。瞧见提及那人之时,女人眼眸之中显而易见的流光溢彩,周身散发着安然和顺的气息,夏凌安清晰地认识到,这名男子在她心中,地位绝非等闲。 点点头,眨眸对上女人深邃的双眼,夏凌安将一切心思尽数掩埋心底,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殿下放心,凌安定会同云公子和睦相处。” 最起码,她能来同自己讲,便是好的,不是吗? 阅人无数的凤翎月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意,当即无奈地摇摇头,抿唇笑了几声,宠溺地刮刮他小巧的鼻梁,放缓声音,给出自己的承诺: “呵呵,你的人品,孤自然信得过,告诉你,是不愿你多想,这太女府中,往后定是会有他人进入,但孤可以向你保证,这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随后,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口的方向,略微歪斜脑袋,以作表态。 女人真诚的话语好比涓涓细流,通过耳膜直入心尖,令夏凌安瞬间犹如置身暖阳之中,好似瞬间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抬手摸摸脑袋,露出普通小男儿的娇憨模样。 “嘿嘿~~” 咧嘴一笑,迅速将方才塞入怀中的小东西拽了出来,献宝般,径直递向凤翎月,活脱脱一副求赞赏的模样,甜甜地问道: “谢谢殿下,这枚同心平安符,是凌安自护国寺求来,开过光的,送……送给你。” 同心平安,意思再明显不过,说着说着,正值年华豆蔻的男儿家不由得红了耳廓,面上更是渐渐浮上云霞。 作者的话:"果然,和小夫郎(不管哪一个)在一起的时光就是过的开心(姑且这么认为),老虎写的也很欢喜" 第112章 您可真好,妻主 第112章您可真好,妻主 “唔~带着它,孤定然能够岁岁平安,不得不说,得咱们凌安一个礼物,可真难啊!” 郑重其事地将那平安结稳稳地系在腰间,如珠似宝地摸了摸边角,缓缓叹息一声,使劲点了点头,灼热的视线盯着面前的小夫郎,悠悠地感慨道。 听得出她话中揶揄之意,夏凌安一张俏脸愈加羞红,美眸波光流转,风情万种地偷偷瞥向凤翎月,随后如同鹌鹑一般,再次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个不停,两根手指相互戳来戳去,低声嘟囔道: “殿下,您怎么能……” 这么调侃人家呢?身子后仰,稳稳地靠于塌上,微微抬头,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送上,撇撇嘴,没好气地瞧了过去,自鼻孔呼出几缕无奈的气息,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怎么不能?许你事事憋在心中,不肯言说,却不容孤捉弄几句,嗯?” 想她凤翎月,说话做事素来干脆利落、直截了当,就连面对凤绮鸳那个不省心的弟弟,都鲜少有如此大费周章劝说的时刻,也就娶回家的这个宝儿,让自己不得不三番五次地哄着,偏生还好似乐在其中。 听她如此言语,瞄见其满脸戏谑的表情,夏凌安的双颊红的似乎是要滴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找补,不由地以手遮面,细声言道: “我没有,就是,就是不想给您添麻烦罢了。” 若有半分嫌弃,便不会将他带回,凤翎月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一双眼眸带上独有的锐利,直勾勾地望向夏凌安,带着豪情,失笑地问道: “麻烦,什么是麻烦,怎么才算麻烦?难不成,孤堂堂当朝太女,便连照顾好自己男人的能耐都没有?” 诚然,他从未对凤翎月有过半丝怀疑,相反,这个女人,带给他无尽的温暖,是他十数年的人生当中,最为光芒万丈的存在,她的本事,自然毋庸置疑,不停地挥舞着双手,言之凿凿地反驳道: “凌安绝无此意,殿下姿容绝代,自可……” “咳咳……” 凤翎月轻咳两声,摇着脑袋倾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瞧着夏凌安,微微垂首,笑着盯着他瞧,伸手刮刮男子精巧的鼻梁,沉声说道: “好了啊,别废话了!我既然纳了你,便会负责到底,患得患失的性格,真得改改,你也知道的啊,孤生平最讨厌的,究竟是什么?” 没错,她向来不怕面红耳赤地对簿公堂,唯独对那捏着嘴巴不肯言语之人少了几分耐心,总觉得,如若自己都不曾主动打算,旁人又何必多言? 恩威并施,安慰外加提点,她的一番言语算是彻底征破夏凌安的心房,乖巧地点点头,一步一步挪近凤翎月,随后,直接大着胆子抱紧她的腰身,软软地说道: “是,凌安知晓了,多谢殿下,您可真好,妻主……” “呵呵~~” 事情解决,凤翎月满足地笑了笑,看着埋在自己胸前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一股舒适之感涌上心头,一个用力,拦腰抱起夏凌安,仅仅瞬息之间,便转战来到床榻,开启了不可描述的运动…… 第113章 大闹御书房 第113章大闹御书房 两日后~~ 【太女府·书房】 日头渐起,凤翎月正于书房桌前奋笔疾书、写着什么,突瞧一声巨响,往常甚是稳重的墨绾居然大力破门而入,气喘吁吁,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不解地皱起眉头,嘴角条件反射地抽搐几息,疑惑地问出了声,只见后者单手捂着腰封,来不及喘匀气息,一个健步奔向前方,附在凤翎月的耳边,轻声嘀咕几句。 “什么?凤楚月这个混账,她要做什么?” 随着墨绾话落,凤翎月眸光骤变,阴沉着脸,大喝一声,抬腿就是朝外走去,就连身后赫然打翻的砚台将方才堪堪写好的文字晕染的不成样子,都根本无暇顾及。 ←★←★←★←★←★←←★←★←★←★←★← 【皇宫·御书房】 “楚儿你……当真要做此请求?” 看着跪于下方、一脸慎重请求着的凤楚月,凤卿烟威严的双眉紧紧蹙起,诧异的目光扫射而去,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次问道。 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凤楚月恭恭敬敬地一拜而下,眸光坚定地说道: “是,儿臣心意已决,望母皇成全。” “凤楚月!” 还未等凤卿烟再度开口,一道更加高昂的喊声自入口处传来,下一瞬,便是一袭家居常服的凤翎月带风般迅速掠来,径直冲着上首单膝跪地,急不可耐地说道: “此事乃儿臣先行奏请,还请母皇三思。” 凝眉瞧着下首两个女儿,凤卿烟无语望天,这大清早的,先是凤楚月前来求见,信誓旦旦地说要求娶那将军之子,还没等她缓神,凤翎月破门而入,是她从未见过的心急如焚,开口便是求她收回成命之语。 怒气冲冲地瞪向凤楚月,凤翎月再度叩首,目光灼灼地望向前方,眸光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抱拳拱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母皇恕罪,情势所迫,儿臣实难自主,面对此生挚爱,儿臣誓死追求、绝不罢手。” 脑袋磕在地面,发出清脆地“咚咚”声,直直听得凤卿烟脑仁嗡嗡作响,糟心不已,抬眼便听一旁的凤楚月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尖酸刻薄地辩驳道: “你喜欢,便理所应当该是你的?儿臣亦真心喜欢云悠,还请母皇圣裁。” 好家伙,此言一出,哪里还有稳得住的,妥妥就是明晃晃夺夫之仇的梁子,凤翎月怒不可遏地当即转身,冲着她破口大骂道: “凤楚月,你同孤作对,最好有个限度。” 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忍,也毫不避讳地愿意同凤楚月周旋,唯独云悠,那个令她情根深种的男子,凤翎月不容将其作为任何筹码,哪怕存有一丝一毫的微妙可能。 可素来心高气傲的凤楚月又岂能受得了如此这般的破口大骂,当即炸毛,转眸愤目而视,恼羞成怒地说道: “凤翎月你闭嘴,母皇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作者的话:"嗯,咳咳,我能不能说,看这两人杠在一起,内心很是雀跃呢?吵的好,吵的妙,吵的青蛙呱呱叫,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哈哈哈!" 第114章 都给朕滚出去 第114章都给朕滚出去 死死盯着着自己这个皇妹,凤翎月彻底被她眼眸之中透露而出的挑衅与得意激怒,良好的教养与儒雅的作风尽数抛之脑后,当即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了过去,目光如炬,伸出手指点向她的眉心,冷冷地反问道: “没有孤说话的份,你又有何资格在此大呼小叫?” 此言不假,凤翎月贵为太女,身份地位的确高她不少,若是连尊者都不配言说,那么卑者,更加不该。 可素来荣宠加身的凤楚月才不会作此番计较,尤其是瞧着死对头如此强势的模样,同样跳了起来,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甘示弱地吼道:“窈窕佳人,女子好逑,本王喜欢,何以要为你让路?” “凤楚月……” “凤翎月……” 言至于此,再无回旋余地,两人算是彻底杠在一起,周身气息骤变,双侧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地相互对视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瓷器与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四分五裂,飞散开来,打断了她们毫无缝隙的对峙,随之而来的,是凤卿烟横眉怒目的一句厉吼: “够了,都给朕闭嘴,一个两个,为了个男子在这御书房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皇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两人亦然,瞬间回神,急忙俯跪在地,冲着上首齐齐磕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儿臣之罪,母皇息怒!” 争斗暂时停止,奈何硝烟依旧弥漫,即便看似安安稳稳地跪在地上,悄咪咪四目相对之间,火花四射不停,整个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样子。 气得凤卿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顺手将桌案之上摆放的层层奏章尽数摔了下午,鼻孔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活脱脱是要直冲九霄的怒气喷涌而出,指着跪在下首的两人,不满地斥责道: “息怒?你们叫朕如何息怒?姐姐没有姐姐的样子,妹妹没有妹妹的作态,怎么着?还想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笑话,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见她真的动怒,两人霎时歇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否则,别说得偿所愿了,惹恼了自家母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什么都得不到之外,鬼知道还有啥子难以预料的结果。寒凉之意自脚底陡然升起,二人即刻做出无比谦恭的姿态,以手扶额,长揖俯地,重重地拜了下去,诚恳地说道: “儿臣不敢。” “哼!” 冷哼一声,凤卿烟重新坐回原位,不善的眸光望向下首的女儿们,许久的沉默之后,终是懒得搭理,爆躁地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滚滚滚,赶紧滚出去,都给朕跪在殿外,好好反省!” 两人应声而出,殿内再次唯剩凤卿烟一人,脑壳痛地揉揉太阳穴的位置,脑海中浮现出云微那张义正言辞的面色,不禁在想,好好一个大将军,怎么就会生出那么个祸害来,整的这两不靠谱的反目成仇,跑这来闹得不可开交。 作者的话:"啊啊啊这段写的咱就是说,好爽啊哈哈,有没有人搭理搭理我,感觉好久没人来看文了呜呜" 第115章 等着瞧 第115章等着瞧 入夜…… 日暮渐落,夕阳西斜,余晖撒下,在御书房外的砖面之上圈出点点光影,大门两侧,一左一右跪着两人,正是凤翎月与凤楚月,明明是亲生姐妹,却像是要间隔十万八千里般,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笑。 “二位殿下,陛下吩咐,您们可自行离去,回府思过。” 御前总管得了凤卿烟的首肯,公示赦免之令,方才出门便瞧见这两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该走向何方,顿了顿,终是决定站在正中,朝着左右各看了一眼,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出言道。“儿臣谢母皇。” 再次磕头,告谢一声,缓缓起身,双双对视一眼,自鼻尖传出一声轻嗤,那叫一个相看两相厌。 抬眼瞧着对面的凤翎月,即便置身如此处境,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慌乱与惶恐,凤楚月的内心满是嫉恨,从小到大,自己最是看不惯的,便是她那副什么都不曾在乎的姿态。 “太女殿下,这件事情,本王绝不轻易罢手,我们走着瞧。” 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径直转身离去,跪了半日的双腿略微打转,甚至差点摔上石阶,推开欲上前帮扶的侍从,恼羞成怒地挥了挥衣袖,状似镇定地朝外走去,乍一看,倒似乎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那就走着瞧呗!”冷眼旁观这一切,凤翎月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屑地摆摆手,最后意味不明地望了一眼御书房,满不在乎地轻声呢喃一句,双手背负,施施然地转身离去…… 独留那位传信侍从盯着她原本站立的方位,思绪万千,不知为何,太女殿下方才离去之前的最后一瞥,好似饱含千沟万壑,给她一种洞悉所有的惊鸿之力。 ←★←★←★←★←★←←★←★←★←★←★← 【皇宫·毓秀宫】 “什么?翎儿这个混账,竟然为了个男子,同凤楚月大闹御书房,触怒凤颜,莫不是疯了!” 白日里的事情传入耳中,不免惹得萧钰肝火大动,眸光直视薰风殿的方向,方才还和煦如春风的脸庞霎时间变得阴寒,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这云悠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啊,竟引得一向冷静自持的凤翎月如此不管不顾,思及此,萧钰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丝丝意味深长的表情,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样的祸害,倘若给熏风殿那边得了去,倒也不是不行,反倒,将本宫摘得干干净净。” 几乎瞬息之间,脑海之中便随即闪过无数种可能,正当其陷入自己的思维当中、无法自拔之时,身侧另一道清脆且带着困惑的嗓音传入耳中: “父后,您要做什么啊,一定拆散姐姐和她喜欢的人吗?” 眨眨眼,在眨眨眼,看着对面正疑惑着望过来的凤绮鸳,萧钰有了瞬间的愣神,乖乖,是他太过着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儿子的存在,让叫他听去此等言语。 作者的话:"小鸳儿还是挺可爱的,不想他家姐姐的姻缘被拆散,嗯哼哼,埋个伏笔哦,这人日后可是有大作用的!" 第116章 除非本宫死 第116章除非本宫死 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萧钰稍加平复心态,望着凤绮鸳的眼神刻意柔和几许,安慰似地冲他笑笑,轻轻地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稳声安慰道: “喜欢?喜欢又不能当饭吃,那种惯会招惹事端的男子,怎能让他嫁给你姐姐?” 说话之时,双目炯炯有神,那叫一个义正言辞,看的一旁的萧远尴尬不已,不禁感慨,自家主子的话术当真强势,活脱脱一副能把死人说活的架势,再次祈祷一波,尚且稚嫩的小殿下可千万别被影响到啊! 此事,倒真是他杞人忧天了,凤绮鸳生来执拗,凡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哪里会有轻易改变一说,这不,听闻自家父后此番言论,当即跳了起来,不甚赞同地摇摇头,望向远方,一双眼眸之中尽是向往,一字一句地反驳道: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生,实乃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怎么在您眼中,却好似致命罂粟,唯恐避之不及呢?” 好嘛,对于萧钰来讲,这可不算是赤裸裸地挑衅?可瞧着那双晶亮的双眸,又似乎说不出来任何怪责的话语,索性不再看过去,低低叹息一声,冲着他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美好,不过是画本子传来,骗骗你们这些幼稚孩童罢了,行了,小孩子家家的,管好自己得了,还在这里论上感情了!” 莫名其妙便被自家父后嫌弃,凤绮鸳又不愿意就此放弃那些美好的期许,当即蹦了起来,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小模样,跺跺脚,气呼呼地喊道: “哼,父后坏,同你说不通。”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萧钰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顺其自然。 瞥见殿内再无凤绮鸳的身影,萧远这才急切地走上前来,担忧地感慨道: “郎郎,由此观之,那云家公子对于太女殿下的影响,实在是有些大了。” 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萧钰疲累地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吸一口气,赞同地答道: “本宫担心的正是如此,如今都肯为了他闹出这等子事情,倘若他日当真入主太女府,狐媚惑主,那还了得?” 复而重新睁开眼眸,瞳孔之中尽是寒凉之色,嘴角勾起丝丝邪魅的弧度,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说道: “呵,这种人,除非本宫死,否则别想居于太女正君之位,难得薰风殿有意,若有机会,我们倒是可以,出手帮一把!” 话音刚落,周身气息骤变,双眸之中的厉色丝毫不加掩饰,萧远了然地点点头,微笑着面向自家凤后,出言恭维道: “是,奴才领命,主子英明,有您绸缪,殿下之位,必定稳若泰山。” 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神色之中看到与己相同的气息,可此时此刻,两人未曾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自殿外,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转瞬即逝…… 作者的话:"别嫌弃咱节奏慢啊,走的就是长篇小说的节奏,单线混线都会有,别着急别着急,喜欢就往下看哦(*^▽^)/★*☆" 作者的话:"有空闲的宝宝,欢迎给小老虎来点子互动吧,求求各位了……" 第117章 补汤 第117章补汤 【太女府·清翎院】 “主子,您说,这是何苦呢?陛下不允您所求,又哪里会轻易许了岚王殿下,与她争斗一场,令自己白白受苦。” 寝阁之内,凤翎月裤腿卷至双膝,任由御医为她红肿的膝盖上着药,本人尚且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悠哉悠哉地阅着手边的兵书,反倒是紧张兮兮站在一旁的墨绾,看着自家主子的伤口,满是心疼地说道。 闻言,凤翎月手中翻页动作不停,仍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摇摇头,抿嘴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道: “母皇心意难测,保不齐会顺水推舟应了她,云悠一事,孤不敢赌,必须让她们明白,再多荒诞离奇,孤都绝不松手。” 看似风轻云淡,可明眼人都能听得出,自她言语当中呈现出的滔天坚定之意,仿佛,人挡杀人,魔阻诛之,总归,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此事必成…… “殿下,侍君求见。” 正在此时,门外一道清晰的传话声响起,瞧着从窗口照射而入的人影,凤翎月这才放下手中书简,淡淡回应道: “进。” 随即,一身湛青色印花襦裙的夏凌安缓步入内,冲着凤翎月微微福身,道一句安康,而后将手中托盘置于她身旁的桌案之上,视线落于御医行云流水般包扎的动作,流露出名为担忧地神色,轻轻抬头,柔声说道: “殿下还好吗?侍身做了补汤,请您赏脸尝尝!” 有外人在之时,夏凌安总是这番模样,礼仪话术一丝不苟,算无遗漏,凤翎月眼见无法更改,便也勤由他去,听闻此声,伸手将他拉至近前,温言道: “无碍,来,坐孤身边。” 至此,御医自然很有眼力见的加快速度,随后连同墨绾等人一齐退下,霎时间,空荡荡的房间之内,便独留凤翎月妻夫两人。 缓缓屈下身子,蹲在凤翎月脚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裤脚,仔仔细细地抚平所有褶皱,复而起身,将托盘之中的羹汤端起,拾起汤勺搅了搅,轻声说道: “殿下,这汤乃凌安亲手所做,辅之药材,最能强身健体、缓解疲累,您,尝尝?” “嗯。 点头应了一声,接过汤碗一饮而尽,鲜美的荤汤配以淡淡的药草味,看似寡淡,却不至于无味,前调淡雅,后口绵密,唇齿留香,确实不俗。 “凌安手艺真是不错,有你,真是孤的福气。” 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将空碗重新放回托盘,冲着夏凌安温柔一笑,出言夸赞一句,随后,话锋一转,不明意味地问道: “只是,今夜来此,怕是还有别的事要问吧?” 她信夏凌安的心意,可有些事情,她若不问,恐怕这位小夫郎,永远不会开口。 听到凤翎月前半句的评价,夏凌安的脸上浮现出难得地欢悦,闻得后半句询问,顷刻间,倒是有了些悲懑,微微垂眸,一双手指不停交缠,偷悄悄地抬眼半嫖,喃喃道: “殿下英明,凌安确有私心,不过担心您。” 作者的话:"左一个、右一个,抱着这个,念着那个,坐享齐人之福,啧啧啧,好生活哎!" 第118章 承爱君吉言 第118章承爱君吉言 听闻此言,凤翎月微微侧身,抬起眼眸瞧向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不知喜怒地反问道: “担心?担心孤为情乱智,做出不合时宜之事?” 脊背一僵,夏凌安瞬间有种被人识破心思的窘迫之感,不安地垂着脑袋,下一刻,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平白带上些许慌乱,急切地解释着: “殿下息怒,侍身绝无此意,只是……” 呃……无奈扶额,凤翎月心头犹如成群结队的乌鸦飞过,最近时常相见云悠那小妖精,是她忘了,家里这个,是绝对逗不得的性子。自己惹得事端,只得自己摆平,伸手将他拽了起来,拉向自己身边,让这个浑身没多少两肉的小男儿坐上她的双腿,紧紧地握住夏凌安纤细地指尖,没好气地出声道: “好了,起来,你是什么人,孤还能不知道?动不动就跪,该被人担心的,恐怕是你吧!” 随即,安慰般地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的位置,像对待猫儿似的,轻轻地摸摸他的发顶,柔声说道: “凌安,我曾同你讲过,你应当明白,云悠于我,势在必得,别担心,孤有分寸。” 言语至此,夏凌安再无多言的必要,就着这一姿势抱紧女人的腰身,将整个人无限度地贴近她,乖巧地答应道: “好,那凌安便祝殿下,心愿得偿,遂愿永畅。” “呵呵,那便承爱君吉言。”美人在怀,幻想着日后坐享齐人之福的情景,凤翎月道了一句,心情甚好地笑了笑,勾起一根手指,如同一位浪荡女子一般,缓缓抬起自家小夫郎的下巴,而后,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 【薰风殿】 “楚儿,你不是死活看不上那云悠吗?怎么这回,倒是如此爽快?” 同萧钰一般,贺明远同样在第一时间知晓那日御书房发生之事,本来也是滔天怒火难耐,意图好生斥责一番那个沉不住气的女儿,可当他真正瞧见凤楚月之时,说来说去,也只有这声疑惑不解的询问。 闻言,凤楚月并无过多表情,自顾自地拿起一旁的茶杯仔细地品着,眉目之间尽是慵懒,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喜欢,依旧不喜欢,可若是能因此恶心凤翎月,儿臣乐在其中,不就是后院多个可有可无的男子,有何要紧?” 显然,她的这番言论好巧不巧地点在了贺明远的心尖,有时候啊,哪怕不能获得什么多余利益,是要能够给死对头添堵,那心里啊,别提多开心了。 朗声笑了几许,贺明远脸上阴霾尽除,满意地望着下首的自家女儿,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呵呵,我儿说的对,还能因此获得云家支持,简直一举两得,只是,楚儿行事还是得注意分寸,切莫引得你母皇不悦,否则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他的谆谆叮嘱,想着凤翎月心愿落空之后大失所望的模样,凤楚月缓缓点头,冲着前方抱拳,眼底闪烁着跃跃欲试地光芒,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父君放心,儿臣知晓。”作者的话:"嗯,你们说,和翎月家那位老爹比起来,薰风殿这个是不是看着更靠谱,就对女儿来讲,没那么强势要求,还会为她考虑一点点?" 第119章 嫡长姐 第119章嫡长姐 岚卿四年腊月三十~~ 转眼便至年关,除夕之夜,凤卿烟照例于宫中设宴,齐聚守岁、君臣同贺,为新的一年,许下希冀…… 天色尚早,彼时的凤翎月才堪堪进宫,带着墨绾前行……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走在前往宴厅的宫道之上,瞧见自家主子一反常态的表现,墨绾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焦急地问道。 闻言,凤翎月顿住脚步,抬手捏捏紧皱的眉宇,怅然地叹了口气,压抑着不适的声音,淡淡地回答道:“没什么,眉心直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抬头望了望湛蓝无际的天空,与司空见惯的宫墙,她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惹自己劳心? 继续朝前走了几步,又是赫然停止,幽暗阴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前方,墨绾表示,自己都要被吓死了好嘛,主子这是咋滴啦? 还未等她来得及问出口,便见凤翎月一副见鬼一般的表情,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心急火燎地吩咐道: “快,再选几个人跟着侍君,给孤仔细守着。” 寻常来看,一介侍君,哪怕是她堂堂太女府的男人,都决计无甚资格前来参宴,可此番,凤后却偏偏声称太女身侧不可无人伺候,特批同至。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天大的恩赐,可别,再是个什么算计? 她的意思,墨绾瞬间领会,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转身就走,这可是年节宫宴,要是出点啥子差错,遭受责难之人,必定是自家主子。 ←★←★←★←★←★←←★←★←★←★←★← 【皇宫·宴厅】 “太女殿下到……” “参见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宴席即将开始,迎着一声唱喝,一袭朱雀礼服的凤翎月负手于后,款款步入,众人皆停止手中动作,齐声参拜。 唯有凤楚月一人,那番敷衍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情愿,随后,还未等凤翎月先行就座,即大大咧咧地率先坐回原位,满是懒散的模样,搂着身侧岚王君的肩膀,悠悠地说道:“皇姐,小妹不胜酒力,有些晕眩,礼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啊!” 说的比唱得好听,可那神思缜密之处、中气十足之音,以及眼角出透露出那丝得意的暗芒,哪里有半点不适的意味?分明故意挑事罢了! 如此场景,凤翎月属实懒得搭理,对于这番僭越言论不置可否,悠哉悠哉地跨过她的身边,坐上她梦寐以求、距离凤位最近的那把坐席,优雅地整整衣摆,风轻云淡地说道: “孤作为嫡长姐,自当包容,只是,百官乃至母皇父后御前,还请皇妹,各自斟酌,以免,失了我皇族风范!” 四两拨千斤,不痛不痒地顶了回去,只会更加高明,无论是“嫡长姐”三字,或是“父后”二字,尽数踩上凤楚月的痛脚,恨地牙痒痒,却无从反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作者的话:"这两句话顶的,在下好开心哈哈哈!"作者的话:"有没有人能猜的出来,让翎月眼皮子跳的事情会是个啥嘞?"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在线求关注……求收藏……求互动……求打赏……" 第120章 大佬斗法 第120章大佬斗法 大佬斗法,全场唏嘘,皆垂头不言,唯恐殃及池鱼,似乎未曾受到一丝影响一般,凤翎月仍旧稳稳坐在原位,悠哉悠哉地品着茶,那叫一个闲然自得。 相较之下,反倒是凤楚月,则是为了此事气到浑身发抖,掐着自家王君的手掌愈加用力,直到后者疼痛难忍、轻呼出声,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收手作罢。 …… …… “姐姐~” 顷刻间,一道高昂的童声骤然响起,打破这一诡异气氛,接着便是身着大红拖地长衫的凤绮鸳提着裙摆快速奔来,踮起脚尖,径直爬上凤翎月的桌案,摊开双手,嬉皮笑脸地说着祝贺词: “祝姐姐,新年行大运,金春醉雅风,芝麻开花节节高,红封红封快快拿来?” 话音刚落,摊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俏皮地眨了又眨,就等着凤翎月出手,那叫一个期待哦! 孩童清脆的声调向来极易吸引众人目光,纷纷瞧了过来,三言两语地讨论着这位小帝卿,看着他那副德行,凤翎月哑然失笑,伸手在他掌心轻轻拍了一下,没好气地嗔怒道: “呵~哪有人此刻索要红封?掉钱眼里了?别闹,赶紧回去好好坐着!” 谁知,听了对方直截了当地拒绝之后,凤绮鸳并未过多纠缠,傲娇地挺起胸脯,留下一道掷地有声的“命令”便就此离开—— “那姐姐,明日,可得给鸳儿个大的。”原来,竟是此番打算…… 被他如此一打岔,现场的氛围,倒是恢复了这两位殿下未至之时的欢乐,纷纷言笑晏晏,互祝新春。 “鸳儿~” 哪知,意外总是不期而遇,不知出于何种思量,就在凤绮鸳即将离开之际,却被凤楚月出言唤住,迎着其疑惑不解的目光,冲他招招手,缓声问道: “来,鸳儿过来,不就一个红封嘛,二姐姐给你便是。” 说的那叫一个豪爽,随即便要伸手入衣袖之中取出,凤翎月脸色再次阴沉,目光不善地瞪了过去,这人还真是,想法设法添堵是吧? 条件反射地朝着凤翎月的方向靠了靠,看了看手握成拳的亲姐姐,凤绮鸳垂眸想了想,最终将目光投向一脸得意之色的凤楚月,给出一个再端庄不过的笑意,朝着她微微福身,两根手指头相互交缠,有礼有节地回答道: “多谢二皇姐美意,今日并非初一,红封还请收回。” 语毕,再次朝着凤翎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得她轻轻点头,这才提着裙摆再次跑开,多连一片眼角都未曾给予某人一刻。 伸出来的胳膊还未来得及收回,凤楚月顿觉遭遇冒犯,瞬间恼羞成怒,瞪圆双目望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道: “孩子收个红封而已,太女殿下至于如此厚此薄彼吗?” 若是旁的事,倒也罢了,偏生她对凤绮鸳,那是真的当作亲生弟弟一般,却因凤翎月得此冷待,怎能不气? 作者的话:"嘿嘿,还知道朝着翎月的方向靠了靠,生在皇家就是比较难,对了,有没有人喜欢可可爱爱小鸳儿的呀?" 第121章 算是见着了 第121章算是见着了 姐姐?二皇姐?撒娇耍横?懂节识礼?亲疏之分,还真是明显啊! 然而,即便她再如何炸毛,凤翎月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轻飘飘地瞧了过去,一本正经地说道: “孩子,也得知体统、懂礼节,鸳儿不过同孤开个玩笑,皇妹你又何必引他作那胡闹之人呢?” 意思便是,我们姐弟之间玩闹,你跟这自作多情什么? “你……” 气到极致,却一时语塞,伸手指向她,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毕竟,她说的,实在难以寻得漏洞。 霎时间,殿阁氛围骤然变得压抑,同处皇女坐席第三位的五皇女凤宁月缓缓侧身,双手端起桌上酒杯,向着前方微微颔首,笑着出言说道: “新年将至,皇妹在此,向两位皇姐,拜个早年!” 这位便是宫中宋君之女,诸皇女皇子当中行五,入翰林院挂文职,表面不争不抢,素善中庸之道,实则如何,然不得而知? 知她和稀泥之意,凤翎月乐得成全,赶在凤楚月之前开口,单手捞起酒杯朝着凤宁月的方向扬了扬,笑着说道: “呵呵,五皇妹同乐,新年大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好言,我便好语,相安无事,最佳态势,当朝太女,向来为人如此。 见状,凤楚月自然不愿落于人后,当即抄起面前的酒杯,先是面色不善地瞧了一眼凤翎月,随后才将视线转向下方的凤宁月,朗声说道: “那便多谢五皇妹。” …… …… 此言一出,上至皇子皇女,下之文武百官,纷纷出言,朝着她俩端起酒杯,声声祝福如同不要钱般往外涌,如此一来,哪怕心中再有不顺,两人也只得端起酒杯回应,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争论计较。 诚然,下方诸臣之中,悄无声息观察几者的目光不在少数,可其中一道盯向凤翎月的光芒,却格外灼热,夏凌安缓缓转头,无甚意外地发现,这是回京不久,那位云将军的坐席。 想必,这位看着他家殿下的男儿,便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凤翎月的心头好,云小公子,云悠了吧!顺着视线瞧了回去,便见女人的神情格外温柔,朝着男子的方向微微颔首,眸光之中的正色难以言喻,不禁令他有些呆愣…… 彼时的云悠,也在观察着他,这位曾在心仪之人口中听过的,最温柔不过的侍君,立足于世,他也不傻,善不善的,可不能只道听途说,还得自己亲眼见见,才好识别。 正在他若有若无地盯着上方之际,夏凌安适才回首,四目相对之间,微微抿唇笑着点点头,当真一副恬静安然的模样。 如此,两个未来注定要同处一个屋檐下的男子,倒算是见过了…… 瞧见自家主子的视线方位,同来参宴的小侍风儿轻轻皱了皱眉头,胳膊肘略微碰了碰他,压低声音地嘟囔道: “公子,殿下旁边那位,应当就是太女府唯一的侍君了,那个御史家庶子。”作者的话:"再等等哈,等这个年后,第三个夫郎也要拉上日程了哦(*^▽^)/★*☆" 第122章 留意 第122章留意 此一语,迫使云悠收回对视的眸光,当即沉下脸色,抬眼瞪了过去,眉目之间寒芒尽显,丝毫不留情面地训斥道: “入了府,便是阿月的人,庶不庶子这些言论,别再让我听到。” 他打听,不过是想替自己日后略作打算,至于人家出生是好是坏,断然无必要、也无兴趣多做计较,更别说,凤翎月的眼光,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是,公子,风儿知错,再也不会了。” 饱含怒气的一句话,风儿自然唯有点头应是的份儿,说穿了,他也只是为自家公子鸣不平罢了,烈火一般明媚张扬的男子,怎么能屈居后院、争风吃醋! 还未等他想清楚,公子究竟作何想法,便听那道刻意压低的清冽音调,带着询问之意,再次响起: “对了,方才那位讨要红封,同阿月举止亲密的男子,又是谁啊?” 他可瞧出来了,同夏凌安相比,这位,恐怕才是棘手之人,可还未等他深入思量,便见一旁的风儿舒心一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低声言道: “公子放心,这位啊,乃中宫帝卿,太女殿下一父同胞、嫡亲的弟弟,没什么威胁的。” 啊!原来如此啊,回想着自己方才的小心思,云悠脸颊不禁微微泛起红晕,即便如此,仍是不肯承认,装作若无其事地饮着茶,梗着脖子嘴硬道: “我又没说什么,威不威胁的,有什么要紧?” …… …… “凌安?凌安?怎么了这是?” 一道略含焦急的询问之声传来,夏凌安蓦然回神,扭头望向声音来处,只见凤翎月正拍着他的肩膀,皱眉瞧着他。 这估摸着,已是唤了多声的模样,暗自懊悔一把自己的失态,夏凌安急忙垂首,歉意地笑笑,结巴着回答道: “无……无事,有些失神,还请殿下恕罪!” 见他回应,凤翎月总算放下心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回以一个温润的笑意,这才转回身子,低言道: “无碍,瞧你唤无应答,还以为哪里不舒服,没事就行,别紧张,有孤在呢!”接着,不知想到何事,凤翎月的表情有了几许忧虑,将手边茶壶朝着夏凌安的方向挪了挪,转眸盯着他的眉眼,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徐徐问道: “来,喝点茶缓缓,对了,方才在男眷那边,无人欺辱你吧?” 如此宫宴,夏凌安此种性格,本就不适合出席,加之此前骤然涌上心尖那股离乱之感,叫凤翎月,总是多了几分留意。 感受到她的心意,夏凌安只觉心下温暖,两只手握上茶杯,乖巧地如同一只猫儿,回想方才种种,微微摇了摇头,软软地答道: “并无人欺辱凌安,殿下宽心。” 其实,要说不愉快之事,确然有之,不过是男儿家之间那些无甚所谓的口舌之快,指责他出生卑微,难配太女殿下,不痛不痒的东西,何必扰她清听呢?更何况,有丝竹那小子在,他俩也没吃亏就完了,即便曾经的身份再多低下,如今也是太女府的君侍,旁人决计不敢轻易动手。 第123章 百鸟朝凤贺春图 第123章百鸟朝凤贺春图 “陛下驾到……凤后郎郎到……岚贵君郎郎到……” 正在此时,一声唱喝传入,身着华服的凤卿烟带着几位称得上名号的君侍走上高台,款款入座,打断众人纷乱复杂的思维。 满场宾客,包括此前已然就坐的其余君侍皆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子,齐刷刷地朝着前方而跪,恭恭敬敬地叩首参拜道: “臣等/儿臣携家眷,恭请陛下/母皇圣安,凤后郎郎/父后千岁金安,陛下/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后郎郎/父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岚贵君/岚父君郎郎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此场合,向来是凤楚月与贺明远最为糟心之时,无论私底下,凤卿烟给予他们多大的恩宠,正式宴席之上,高下立判、自见分晓…… 看着穿红戴绿、喜笑颜开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们,以及装饰一新、充满氛围的殿阁,凤卿烟笑着拍拍身旁萧钰的手背,双臂大展,朗声言道: “众卿平身,今日年节,君臣共度,诸位不必拘礼,只管尽兴便可。” “谢陛下!” 即便如此,仍旧礼不可废,拱手道谢一声,众人随即入座,唯有凤楚月抢在凤翎月之前,转身走向正中,笑着朝高位上的母皇躬身行礼,一个响指打出,自信满满地挺直腰板,娇纵万分地出言道: “既如此,儿臣便斗胆,不再拘泥于长幼之序,将心中难以言喻的祝愿宣之于口!”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美其名曰听从圣上所言,内里不过是想出风头,踩在太女之上罢了! 两位侍从随即上前,缓缓展开手中画卷,凤凰展翅、百鸟齐鸣,环绕旁侧、尊崇献媚,足足数米之长,细枝末节,极尽推敲,一看便是上佳之作。 “哇,好美的图……” “是啊是啊……” “……” 迎着下方诸臣恭维称赞的言谈,凤楚月愈加高傲地抬起头颅,侧身站在一旁,介绍着这东西的来之不易: “这副百鸟朝凤贺春图,专请能工巧手,耗时日久而成,儿臣特意用此,恭祝母皇新年大吉、万事遂意!” 要说这东西,确然是她甄选了好些巧匠,一点一点盯着完成,就等着年节当日,大出风头将凤翎月彻底比下去! 满意冲她点点头,左侧下方的贺明远端起酒杯望向不远处的凤卿烟,有意无意地一个媚眼抛去,身段婀娜地转转肩膀,娇声言道: “呵呵,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楚儿都是心系陛下。” 言毕,甚至得瑟般地朝着萧钰的方向望了望,一副张扬狂妄的模样,直直恨地对方咬牙切齿,一双指甲尽数嵌入肉中却浑然不觉。 可悲的是,两人的明争暗斗从未被凤卿烟看入眼中,此刻的她,正眯着双眸,满怀赞赏地观着下方的贺礼,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百鸟朝凤、寓意吉祥,真是个好兆头,赏!” “谢母皇!” 道谢一声,凤楚月转眸冲着另一侧的凤翎月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迈着轻快得意的步伐,返回原位,利落地坐了下来,开始饮酒…… 第124章 高下立见 第124章高下立见 大殿之上,越过太女长姐,率先祝贺,上呈节礼,此番操作,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俱是明白,什么长幼之序,不过一个幌子,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奈何陛下夸赞,也只能随声附和,称赞着岚王殿下的孝心。 支持凤楚月之人必是想法设法地为她捧高,“期待”着那位太女殿下的应对之策,相反,大殿之内凤翎月的人手同样有意无意将眸光扫射而来,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做法…… 迎着那些或挑衅、或担忧、或看好戏的视线,凤翎月不慌不忙,轻轻地端起桌上酒杯,撩袍站了起来,缓缓行至中央。 没有多余辩驳之语送给凤楚月,甚至就连一丝眼角都未曾施舍,只见她朝着凤卿烟抱拳遥敬,嘴边依旧挂着孺慕庄严的招牌笑意,徐徐言道: “旧兮送往、新兮迎来,苔梅点点兮、落宏谷之涧,红烛灿灿兮、于江河之畔,值此新春佳节,儿臣借花献佛,恭祝母皇父后,新年大吉、鸿运当头,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随着话音落地,两位侍从抬着一方遮盖着幕布的硕大铜盘,稳稳地步入殿堂,冲着上座微微颔首,凤翎月调转身姿,亲手将此揭开,霎时间,震惊四座…… 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赫然立于托盘之上,它的周围,即是数不清带着色彩斑斓羽毛的鸟儿,动作逼真拟人,活像是要争先恐后地飞出器物、翱翔天际…… 不同角度看去,似乎,又像是在描绘平民百姓日常生活,有人在田地耕作、有人于学堂念书、有人沿街叫卖,也有人武馆学艺…… 整体观之,恢宏大气、犹如千沟万壑,融入心间,顷刻之间,鸟儿鸣叫声、百姓生活的热闹声,仿佛赫然传入大殿,流入众人耳畔,经久不散…… 然,此事并未结束,凤翎月微微侧身,再次朝着高位上的凤卿烟拱手,唇瓣开合,道出了此物令人难以想象的来历: “母皇容禀,此物,绝非儿臣一人所为,也并非重金定制,而是全城百姓,用她们的真心以及温馨知意的生活,来感谢母皇您的政绩。” 仔细瞧去,每一只鸟儿,都有不同的风格,竟是如此缘故,作为帝王,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国泰民安、百姓笑靥,凤翎月的贺礼,属实绝佳! “好!好!好!” 不自觉地扬高声音,连着夸赞三字,凤卿烟缓缓起身,目视前方,那双威严到不容丝毫侵犯的眼眸之中,情不自禁地渗出泪水,喉头滚动,情绪才得以疏解,背负于后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满意地冲着凤翎月点头,给出了至高无上的评价: “不愧为我凤灵太女,胸怀山川青空、心系天下万民,此乃朕有生之年,收到过最好的新年祝礼,翎儿,有心了!” 百鸟朝凤?政绩贺春?空中楼阁?设身处地?两封贺礼,高下立见,有生之年最佳,面上的心悦与欢喜不加掩饰,同方才给予凤楚月的赞赏形成鲜明对比。 第125章 大活人不见了 第125章大活人不见了 霎时间,两级反转,萧钰立时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挺直胸脯,骄傲地瞥向下方的贺明远,说不出的快意。 凤楚月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双怨毒的眸光死死盯着这边,冷眼看着这一切,凤翎月只觉恶寒,旁人家的年节都是围炉夜话、畅所欲言,而高高在上的皇室,满满皆是算计。 看出她内心的失落,夏凌安默默夹了一块梅花糕递了过去,仰头冲着她轻轻笑了笑,视线环顾四周,瞧见众人的目光全然在那贺礼之上,悄咪咪凑近凤翎月,在她耳边喃喃道: “殿下,吃块糕点,甜甜心!” 独属于男儿家的温言软语传入心间,确令凤翎月舒缓不少,一口将那东西含入口中,抿唇一笑,出言道: “确实不错。” 如此一来,倒是打开豁口,上至皇室宗亲,下至百官家眷,纷纷上前,祝福的话如同不要钱一般往外涌,或真情、或假意地度过这漫长的晚宴时光。 …… …… 又是不知道几个时辰过去,转眼已至半夜,想着自己同云悠之事,迟迟不得应允,看着满殿不甚真实的觥筹交错,凤翎月心下烦闷,不免多饮几杯,意识微醺之际,眸光仿佛不经意间瞥过下首某个座位,却不曾想,却空无一人…… “悠儿出去多久了,怎得还未归来?” 心下诧异难耐,不免招招手,扭头问向候在一边的墨绾。虽说到了后半场,年年会有憋不住的小姐公子结伴外出,在侍从的陪伴之下,游一游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大内,云悠离去之时,她也知晓。 碍于人多眼杂,不便起身相陪,甚至眼神示意墨绾,寻了可靠暗卫跟着,可为何,过去如此之久,还未见归来呢?哪怕在哪玩疯,也不至于哎? “主子,我……” 眨眨眼,不禁暗自感叹,她对心上之人的在意,刚欲开口应答,抬眼便见一侍卫疾步走来,冲着凤翎月抱拳,张嘴便是一句: “殿下,不好了,云公子出事了。” “什么?” 不敢置信地发出惊叹,凤翎月“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不管不顾,扭头就走,夏凌安急忙起身,提起裙摆就是追了出去! ………… …… 【国宴厅·外阁】 “说,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凤翎月怒目瞪着下方跪着的两人,气得转来转去,拔高音调就是一句训斥。 要说方才,凤翎月随侍从走出,便见云悠的贴身小侍风儿以及墨绾派去暗中照看之人齐刷刷地冲她跪了下来,诉说着,那人不见的事实。 什么情况?她大爷的,胆敢动堂堂太女的人,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见此,风儿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停地冲着前方叩首,泪流满面,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声嘶力竭地祈求道: “呜呜殿下,公子定是被人抓走了,求您救救我们公子……呜呜……”作者的话:"没错我摊牌,这回出事的,是云悠,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谅作者要来搞事情啦桀桀桀!" 第126章 从了我吧 第126章从了我吧 瞧他这模样,便是问不出什么有用讯息,凤翎月只好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侍卫,一双眼眸泛着寒光,咬牙切齿地问道: “事无巨细告诉孤,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的眼神充满狠意,直直瞧得那名暗卫胆战心惊,慌乱地垂下眼眸,颤抖着声音禀报道: “回……回主子,本来,云公子更与这位小侍于御园游玩,还说要为殿下,摘下最美的花……” 听她论完,凤翎月总算明白前因后果,原是云悠带着小侍于园中赏花,却不成想,被人蓄意打湿衣襟,为了不在公众面前丢脸,这才跟随内侍前往后厢房更换,却不料,一切皆是阴谋。“混账,通通都是混账!” 看着眼前垂首低眉之人,凤翎月满腔怒火冲天而起,一掌挥向地面,以缓解心下愤恨,留下一句怒骂便转身离去,冲着侯在一侧的墨绾说道: “去,找人给孤查,哪怕将这皇宫翻个底朝天,都要将人平安无事地寻回来。” 她一直以为,那股不详的预感,源自身边的夏凌安,却不成想,是与云悠相关,这大半夜的,被人拐到不见人影,会发生何事,可想而知! “参见殿下,听闻悠儿出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时,一袭华服的云微紧赶慢赶奔了过来,气都还未来得及喘匀,冲着将要快步离开的凤翎月拱手,急促地询问出声。 “如你所见,遭人算计,下落不明!” 此时的凤翎月哪里还有多余心力去同她详细解释,随口落下一语便径直离开,还得是紧随其后的墨绾,恭敬地朝着云微略略抱拳,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 …… …… 【后宫】 一间不起眼的厢房之内,云悠缓缓睁开眼睛,锤了锤吸过迷烟之后疼痛不已的脑袋,抬眼环顾四周,猜测着,这是个什么地方? “吱呀~” 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发出,房门缓缓打开,一只精致祥云纹饰的华贵锦靴跨步而入,云悠睁眼瞧去,满脸欣喜地站起身子就要冲过去,他记得,上次城门口相见之际,凤翎月脚上穿的,就是如此一双。 然而,天不遂人愿,待那人全然印入眼帘,云悠这才发觉,此事,同自己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愣愣地瞧着前方渐渐走来的女子,云悠紧惕着不断向后退去,直到贴近桌边,避无可避,秀眉紧皱,微微朝着前方福身行礼,强壮镇定地说道: “臣子见过岚王殿下,不慎迷路,误入此地,还请殿下相助,加以指路。” 不错,此人,正是凤楚月。 方才,云悠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喜,以及后续取而代之的防备之色,凤楚月看得清楚,阵阵怒火不免自心底升腾而起,舔舔唇角,刻意做出那等子采花大盗的模样,悠哉悠哉地靠了过去,邪魅一笑,居心叵测地问道: “既是误入,那便索性误会到底,云小公子风采照人,本王爱慕多时,不如,便借此机会,从了我吧?”作者的话:"就问一句,气不气,想不想揍她?好的,接着往下看吧!" 第127章 还请殿下自重 第127章还请殿下自重 眼中的欲火不加掩饰地喷涌而出,她凤翎月不是喜欢吗?不是为了他,宁可同自己当殿争夺、得罪母皇吗?那么,自己偏偏要将这人踩入泥潭,届时,就看她如何选择? 至于这云悠,更是不知好歹,要知道,自从答应父君拉拢云将军之后,她便不止一次在这母子两人面前透露出结亲意图,只可惜,不是被虚晃一枪、定了回来,就是含糊其辞、说不明白。 不过是自以为攀上凤翎月那棵大树,便能高枕无忧,这样的贱人,自己愿意临幸,合该感恩戴德了! “殿下,您醉了,不如,臣子扶您回去休息?”如此虎狼之词入耳,云悠登时立在原地,不停地摆手,急切地念叨着,竭尽全力地想要摆脱这一消极局面。 瞧着岚王的意思,八成胜券在握,只是,倘若于禁宫之内被她……别说嫁给心上之人,就是性命,都决计难以保全啊! 更有甚者,会令凤翎月蒙羞,初初回京,她便马不停蹄地向陛下禀报赐婚之意,那日,她更是于御书房重申此事,不惜同面前的岚王平生口舌,这些,自己都知道。 “唉……” 奈何天不遂人愿,凤楚月设计这一遭,怎么可能轻易妥协,百转千回地叹息一声,缓缓伸出双手,悠哉悠哉地解开自己的锦玉腰带,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眼中泛着寒芒,甚是不屑地说道: “本王没醉,不妨告诉你,今夜,你注定会是本王盘中之餐,乖一些,还能少些折腾。”无论是母皇,亦或是云府,都不肯允婚,那么,她便只能寻那曲线救国之法,生米煮成熟饭,届时,有的是人来求自己,收了这样一个残花败柳。 见她这副模样,云悠心下慌乱不已,眼神不断左右飘忽,意图寻找什么可用之物,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本能地伸出手掌阻止,焦急地大吼出声: “不可能,我是太女殿下的人,还请殿下自重。” 若说方才,凤楚月尚且带着些许调戏的意味,可此时此刻,听他提起凤翎月,全然恼羞成怒,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有这样一位嫡长姐,事事挑头、处处压制。 面上神情骤然变得扭曲,一个恶狼扑食便要将云悠拽向身前,横眉冷对,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恶狠狠地说道: “我呸!别给自己贴金了,还真以为她会对你有多少情意?凤翎月又如何,本王要,就得拿来。”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狂妄! 一双阴险狡诈的眼眸瞬间放大,闻着她身上混杂各种男儿家香薰的气味,云悠只觉阵阵恶心之感于心头升起,无意识地推搡着,发出如同幼兽一般无助的嘶鸣: “滚开……不要……唔……滚开啊……”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本就令他几近恍然,拉拽之间,更是出于本能地自我保护意识,云悠竟在凤楚月再次将头颅凑来之时,伸出尖利的贝齿,径直咬了上去…… 作者的话:"我真的是不闹一闹就心里不舒服,唉,苦了小悠了,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第128章 出了事,孤一力承担 第128章出了事,孤一力承担 “啪~~” 顺手甩出一个巴掌,凤楚月直起身子,单手捂着颈间刺痛的位置,满身戾气,眼中的愤恨几乎将要喷涌而出,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贱人,还敢动手,本王这便让你瞧瞧,得罪我的下场。” 与方才的慵懒挑逗相比,如今的她,更是起了征服兴致,要看看,这匹烈马被驯服之时,会是个什么场景。 “啪~” 相继两个狠利的巴掌拍下,云悠单侧脸颊瞬间鼓涨,凤楚月尤不解气,又是一掌拍去,直到丝丝血痕顺着唇角留下,倒在榻上的男子因为炽痛与惊惧留下泪水,这才单手勾起他那精致小巧的下巴,邪魅一笑,满意地瞧着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睛以及自己方才留下的印痕。 ←★←★←★←★←★←←★←★←★←★←★← 月上中天,宴席渐渐散场,宫中来往人间不断减少,却仍旧不见云悠身影,甚至毫无消息传来,凤翎月愈加焦灼,终于在又一次搜寻无果之后,一把拽住身旁的墨绾,目光如炬,打眼望着四方宫墙,急吼吼地吩咐道: “不等了,墨绾,去调禁卫军,给孤挨门挨户地彻查。” 照如今的形势,多半是被人掳了去,拖得越久,云悠便越危险,她们要做的,便是同时间赛跑,然而,皇宫大内,面积甚广,厢房宅院不知成千上万,单凭明面上的自己人去寻,哪里来得及? 什么?墨绾表示,她要傻眼了,私自调动禁卫军,大张旗鼓地搜寻,只为一介男子,若是传扬出去,即便贵为太女,恐都难以善了。 愣了愣,急忙朝着自家主子躬身抱拳,眸中尽是挣扎之色,焦急地劝解道: “殿下不可,无故调军,非同小可,更何况,宫宴未毕,后厢房内有不少醉酒贵宾在此小憩,兴师动众地搜查,这……” 还未等她陈清利弊,便遭凤翎月抬手打断,直接扯下自己腰间的令牌递了过去,一把将其向前推去,毋庸置疑地高声吼道: “来不及了,再等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何责任孤一力承担,还不快去?” 过去如此之久,她是真的怕了,宫宴骚乱之事,屡见不鲜,最后受伤害的必然是那些无辜男子,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必不手软! 事已至此,墨绾无法可说,只得叹了口气,点头答应,随即转身离去,照吩咐办事,刚刚回来的云微正欲出言劝告,瞧见这番场景,唇角蠕动几下,终是歇了这份心思。 诸事利弊,她全然知晓,想到云悠的处境,也实在担忧,看着焦急到孤注一掷的凤翎月,这位铁面无私的云大将军,第一次有了私心,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的命啊…… 作者的话:"这情景,是不是跟哪惊人的相似呢?只可惜啊,翎月没有隔壁倾晗的本事,大单猜猜,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在线请求:求关注……求收藏……求互动……求打赏……" 第129章 你杀了我吧 第129章你杀了我吧 心下做好选择之后,云微随即转身离去,投入寻人大业,凤翎月不禁抬眼瞧着天空中的明月,凝眉沉思,自己的安排,会否有所遗漏,正在此时,突听一道带着温润力量的清脆声响传入耳中: “殿下别急,云公子吉人天相,必定安然无恙。” 呵,吉人天相嘛?她凤翎月何曾信过,立足于世,她向来只信自己,只相信,人定胜天…… “怎么可能不担心?” 条件反射地吼出一句,转眸方才瞧见,说话之人究竟是谁,凤翎月拉住夏凌安的手臂,将他搂在身前,无力地眯了眯眼。享受着片刻安慰,抬手捏了捏酸痛不已的眉心,凤翎月制止了夏凌安继续说下去的冲动,虽说放缓音调,可再次开口的声音却已然带上些许沙哑: “孤没事,你不用刻意在此安慰,照顾好自己,若不然,先行派人送你回府吧!” 看得出女人眼底难以言喻的疲惫,夏凌安心疼不已,急忙伸手抓住凤翎月的胳膊,一双水波一般的眼睛眨啊眨,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此刻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凌安会乖乖听话,还请殿下莫要送我回去。” 我……想多陪陪你,多陪陪你就好……哪怕知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 【厢房】 “凤楚月,我是你姐姐的男人,你堂堂王女,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被某人动手动脚的毛病折腾的将要抓狂,云悠已然完全顾忌不得何为规矩体统,破口大骂一句,死死地扣住她的衣襟,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往开推搡。 夹杂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时不时说着些淫秽下流的言语,看过来的眼神当中带着露骨的欲望,真是要恶心死了好嘛? 奈何,云悠越是如此,凤楚月便更加激动,内心的好斗心仿佛被点燃一般,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衣衫,猥琐地舔舔唇角,嬉皮笑脸地说道: “呦呵,挺辣嘛,胆敢直乎本王名讳,不过嘛,我凤楚月,偏生就爱迎难而上。” 一层一层渐渐褪去,不知何时开始,男子身上只剩最后一件里衣,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脖颈处袒露的肌肤越来越多,全然一副不甚保险的样子。而凤楚月呢?上半身衣衫尽已消失不见,袒胸露肉,甚至伸出手指不断摩挲着身下之人的下颚骨,时不时地发出惊叹之声,要多难看有多那看。 眼看女人那双没安好心的魔爪即将触碰上那根细长的衣带,云悠崩溃大哭,修长锋利的指甲紧紧拽着床单,区区几个字眼更像是从牙缝出溢出一般: “你……杀……了……我……吧……” 言毕,缓缓闭上双眸,尽是一番英勇就义的姿态,出生将门,云悠无疑有着不输寻常女子的铮铮傲骨,他宁愿死,都决计不想遭受半点侮辱,不愿,因为任何原因,背叛心中所爱…… 作者的话:"唉~我真的是,写起来虐文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哇!" 作者的话:"只能暂且对不起咱的小悠儿啦!"作者的话:"没关系没关系,翎月也逃不掉,就快要来了哈哈哈哈" 第130章 恨不得立刻宰了你 第130章恨不得立刻宰了你 “咣当~~” “凤楚月,你混蛋!” 一声破门之音隔空传入耳膜,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怒不可遏的高喊声,打断了凤楚月想要更进一步的动作。 堪堪回首,还未看清来者何人,只觉狂风自耳边吹过,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即被人拎着脖颈拽向墙角,那人出手便是一拳,当即便有丝丝血痕顺着鼻尖流淌,可见力道之大。 使劲摇了摇脑袋,几息过后,凤楚月方才反应身处何地,单手捂着疼痛不已的半边脸颊,趾高气昂地瞪向抱着云悠轻声安慰的凤翎月,怒气冲冲地骂道:“凤翎月,你大爷的,凭什么打我?” 想她堂堂王女,何时受过这番明晃晃地捶憷,哪怕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殿下,这口气,说什么都不能咽下。 “悠儿别怕,我来了!” 轻柔地为云悠擦了擦满面泪痕,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脊背,缓缓道出一句,凤翎月突而起身,神情骤然转变,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抬手就是大力地揪住凤楚月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打你?孤恨不得立刻宰了你!” 这话,不假,天知道,她在闯入房间,瞧见云悠那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当时,有多心痛,凤楚月这个天杀的,同自己怎样作对均可,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她的忌讳,若非神志尚存,方才那一下,绝非只是打出鼻血那么简单。 “我呸~”瞧见对方生气,某人反倒淡定些许,反手一个用力,强势摆脱桎梏,不屑地啐了一口,轻嗤一声,一脸享受的模样,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呦,恼羞成怒啦?你可不知道,这小贱人方才在我身下之时,是如何婉转嘤咛、放浪形骸?不过一个十足十的荡夫,你也至于……啊……” 这话说的,可谓毫不留情,将所有人的面子置于地面摩擦,毫无疑问,话音未落,便成功为自己赚取狠戾的一脚,以及凤翎月咬牙切齿地一句威胁: “脑子有坑的东西,胆敢再行折辱一句,孤拔了你的舌头!” 眼中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仿佛当真将要抑制不住,不难看出,这一回,凤楚月属实踢上了铁板,实打实地踩入凤翎月的雷区。 只可惜,时值今时,衣衫不整的她仍旧不以为然,脑中不停地思索着,怎么才能将对方的伤害升到最高,以此达成此行目的。 信步捡起地上散落的外袍披了起来,凤楚月双臂大展,指着云悠的方向,丝毫不带顾忌地讽刺道: “本王还怕你不成?凤翎月,我说你装什么装,你二人苟且偷安,早就不知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夫?” 她这好姐姐不是在乎么?瞧啊,都气成什么样子了,自己非得叫她也尝尝,什么是求而不得的滋味,嗯,不错,看着就带劲,继续继续! 作者的话:"哇哦,给我也写带劲了哈哈哈,最近超级喜欢安排吵架戏,杠精附体了吧我这是?" 作者的话:"下一章就开打咯,绝对爆笑哈哈哈!" 作者的话:"纪念一下,第一次收到自己的轮播图……" 第131章 视死如归 第131章视死如归 “凤楚月,你这是在找死!” 奈何,凤翎月也不是吃素的,面对她如此赤裸裸地挑衅,哪里肯打碎牙齿和血吞,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掌心聚集内力,当即便要攻过去。 她既已动手,向来心高气傲的凤楚月怎么可能容忍,等时卯足功夫迎了上去,双掌拍于一道之时,恶狠狠地回应道: “堂堂太女,为了一介男子便喊打喊杀,怎么着?想杀我啊?来啊!我看你敢不敢!” 顷刻之间,两人便你一拳、我一脚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斗了起来,云微紧紧地抱着云悠,不作声响,说实话,若非顾忌着云家满门,她现下,也是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不要脸的登徒子。“住手!” 几招过后,还是云悠大吼一声,暂且制止两人行动,两条胳膊依旧交缠一起,条件反射地回首瞧了过来,只见他目光灼灼、无遮无拦地望了过来,镇定自若、掷地有声地说道: “云悠与太女殿下,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尚且霁月清风,不容半点玷污。” 话落,望向凤翎月的眸光骤然变得复杂,不舍、留恋,以及视死如归?心下大骇之际,刚欲出言却被凤楚月死死缠着,动弹不得,随后便听得云悠足以令其魂飞魄散的一句诀别: “岚王殿下明知此事却罔顾伦常、强行设计,若您非要言语折辱,云悠愿一死而证清白……” 猛然挣开云微的怀抱,削尖脑袋就是朝着屋子正中的石柱撞去,速度之快,绝对是抱了必死决心……凤翎月,那是他的挚爱,倘若有人想要利用自己算计她,那么他云悠,便用自己的鲜血,替她正身。 “悠儿不要……” 与云微同时发出一声大喝,凤翎月使出浑身解数,一脚踢开凤楚月,拼尽此生最快力气,赶在他于石壁接触之前将其揽在怀中,双双倒在地上,后怕地抱着他,带着颤声,轻言诱哄道: “别担心,我信你,阿月信你,别做傻事好不好?” 换句话说,就算云悠真的同凤楚月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在意,更加不会嫌弃,只会将怒火尽数归咎于那个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罢了。 不再理会一旁跳脚一般的凤楚月,凤翎月就这么轻拍着云悠的后背,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兔似的,直到他的情绪稍加稳固,这才于抬手之间,不经意点上其脖间穴位。随手抱起软软倒在怀中的男儿,爱怜地在那紧皱一起的眉心落下一吻,缓缓起身,递向云微,沉声言道: “将悠儿带回去吧,好生照顾,出了差错,孤唯你是问!” “嘁~” 不屑地嗤笑一声,凤楚月懒散地摆摆手,居高临下地望着几人,撇撇嘴,丝毫不修口德地说道: “做戏也得做全套是吧,要死就赶快……啊凤翎月你个疯子!” 没错,还未等她得瑟结束,便被凤翎月自墨绾腰间顺手抽出的宝剑刺中左肩,当即捂着受伤的部位,吃痛地大吼一声,怒目相视。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求关注……求收藏求互动……求打赏……求会员……" 第132章 犹如泼夫骂街 第132章犹如泼夫骂街 不错,云悠方才的举动属实将凤翎月的怒火调至最高境界,现在的她,手痒难耐,真的是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个不知所谓之人,无关后果。 这一突如其来的声响,无疑惊到守在门外的侍卫,纷纷破门而入,却见岚王殿下脸色苍白,捂着染血的肩膀,而她们太女殿下则是拎着一把带血的利剑,横眉怒目站在原地。 好家伙,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么恐怖的吗?侍卫统领属实脑壳子疼,如此场景,她该帮谁哇…… “做全套是吧,便让孤来教教你,何为全套做戏!” 岂料,屋内正在两厢对峙之人根本没空搭理旁人,凤翎月大吼一声,彻底撸起衣袖,再次提剑朝她攻了过去,剑花流转之间,寻到空隙狠狠拍在对方的腰间,引起凤楚月一阵惊呼: “凤翎月你大爷的……啊我的腰……” 眼见落于下风,凤楚月转转眼珠,一个闪身直接自窗外掠出,凤翎月紧追其后,却被一众跪地不起的侍卫挡住去路,嘴里不停地呼喊着: “殿下息怒……” 这无论伤了哪一个,都是她们致命的罪过,方才便想劝说,奈何无甚机会,而今,好不容易两人分了开来,再不动手,那才是傻子? 只可惜,此刻的凤翎月完全就是在某人的刺激之下红了眼,哪里肯多听一句劝解,火力全开,一掌挥出,立时大喝道: “不想死的,都给孤滚……” 随后便马不停蹄地飞身追了出去,在这空旷的宫道上,与凤楚月于几步开外对峙,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瞧着她,眉目清冷,一字一句地斥责道: “腰疼?还不止?动手之前,便应想过后果,动了孤的人,她娘的还想独善其身?做梦!” 对面的凤楚月,不知自哪里拎来一把武器,剑锋直指眼前之人的门面,冷笑一声,大言不惭地说道: “好啊,方才是姑奶奶轻敌,才令你得了可乘之机,有本事,光明正大来一场?” 四目相对之间,火花嘣溅而起,霎时间,只听“乒乒乓乓”的兵戈碰撞之声,两道人影相互交缠,剑花缭乱,早已看不清招式。 你刺她一剑,她拍你一掌,虽说凤翎月武功卓绝,可凤楚月也并未全然草包,一时之间,竟是难分胜负,哪个都捞不着好。 “凤翎月你混蛋,放开老娘的衣服!” “闭嘴,丢人现眼,穿的人模狗样,内心肮脏不已,信不信孤让你裸奔,丢人丢去姥姥家!” “……” “你真是病得不轻……” “那也不及你,脑壳有包的蠢货……” “……” 霎时间,堂堂皇女,竟是犹如泼夫骂街,怎么难听怎么来,随着战况越来越激烈,凤楚月劣势渐渐闪现,几乎是被凤翎月压着打,脸上挂彩,身上尽是血痕,可即便如此,仍旧不肯服软,拼尽全力同她缠斗着。 或许,到了最后,这场斗争,已经不单单是为了云悠一事,而是作为导火索,连带起了两人心中憋闷长久不得疏解的郁气,开启了不死不休的较量……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求关注……求收藏……求互动……求会员……求打赏……" 第133章 滚去挨板子 第133章滚去挨板子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厉喝破空响起,一队拎着兵器的士兵齐刷刷地奔了过来,将两人成圈围了起来,转眸望去,便见满面怒容的凤卿烟信步走来,身后跟着的即是焦急万分的萧钰以及贺明远。 直到此刻,凤翎月与凤楚月两人依旧紧握兵器怒目对视,惹得凤卿烟那叫一个气愤,狠狠甩着衣袖,瞪着这一对令人不省心的女儿,拔高声音吼道: “怎么滴,朕面前,还要表演一番,还是说,要同朕,也打一场啊?” 她可真是要气死了好嘛,刚从宫宴出来,借着酒劲想着去新纳入宫的君侍那边快活快活,这还没等见着人呢,先是得知这两个混账跟这大庭广众之下闹了起来,还真是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 见她气恼,两人这才暂且鸣金收兵,“咣当”一声,慌忙扔下兵刃,转身跪地,异口同声地拱手告罪道: “儿臣不敢,母皇息怒!”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凤卿烟根本懒得去瞧,径直后退几步缓缓坐于侍卫方才搬来的御撵,老神在在地抱着胳膊,沉声问道: “不敢?朕看全天下就没有两位不敢的事情吧,还不快说,究竟怎么回事?搞成这副鬼样子?” 收到自家父君眼神示意的凤楚月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霎时间瘫软在地,面色痛苦的捂着骨节已然有些错位的胳膊,朝着凤卿烟膝行几步,指着一旁的凤翎月,可怜兮兮地控诉道: “母皇,您看啊,都是她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边上的贺明远更是一把演戏好手,话音刚落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目盈满雾气,拽着凤卿烟的衣袖,声泪俱下地指责道: “陛下,您瞧瞧,太女殿下这是与我们楚儿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如此?这明显,就是要她的命啊!” 这两人,不去唱戏还真是可惜了,见此情景,边上的萧钰不禁恨得牙痒痒,同样缓缓跪地,冲着凤卿烟叩首,面露倔强,斩钉截铁地说道: “陛下容禀,翎儿向来仁善,绝对不会无故动手,还请明察。” “陛下……” 攀上凤卿烟的胳膊,贺明远还欲开口说项,不料,却被盛怒之下的帝王一把掀翻在地,怒不可遏地瞪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吼出了声: “够了,都给朕住口,莫不是你们俩也想打一架?” 小的不省心,大的同样跟着裹乱,大过年的,糟不糟心? “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烦躁地原地转了几圈,凤卿烟将目光重新聚焦在了两个女儿身上,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继续出言训斥道: “好得很啊,年节头一日就给朕送来如此大礼,还百鸟朝凤,就算来了百鸟,恐怕都会被吓走吧,二位!” 她的忍耐显然到了尽头,微微倾身,死死盯着两人,凤卿烟唇瓣开合,一字一句地下着最后通牒: “究竟所为何事,再敢有所隐瞒,通通给朕滚去挨板子!”作者的话:"女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妨猜一猜最后的结果?翎月能否独善其身?" 第134章 鞭刑二十 第134章鞭刑二十 眼看形势不对,陛下怒气值“蹭蹭蹭”地往上涨,萧钰心下万般着急,不断冲着自家那一根筋女儿使着眼色,甚至不惜冒着再次惹怒凤卿烟的风险,出口言道: “翎儿,还不赶紧告诉你母皇,究竟发生何事,你怎会刻意动手?” 虽不知究竟何故,在他心中,自己的女儿绝对不是那等子胡乱挑事之人,只要真相大白,陛下就算再想偏心薰风殿,那也无济于事。 事已至此,凤楚月心头担心渐起,还真是一不小心玩脱了,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夏凌安,恍然之间有了主意,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勾起一抹冷笑,骤然抬眸,冲着前方使劲抱拳,一副壮士断腕的既视感,高声告罪道:“启禀母皇,儿臣知错,醉酒之后去找……” “住嘴!” 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凤翎月慌乱之下夺口打断,感受到审视的目光自四面八方传来,无力地眯了眯眸,终是下定决心,朝着前方一个叩首,无比平静地自认道: “此事确为儿臣先行动手,还请母皇降罪?” 自己必须认下此事,如若不然,凤楚月必会鱼死网破,将轻薄云悠一事和盘托出,届时,作为一介男子,他又该如何自处? 凤楚月便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如此选择,这番赤裸裸的威胁,自己不认,也得认。 此言一出,确实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皆不甚明白,刚才还一脸义正言辞的太女殿下,何以骤然认怂,萧钰更是傻眼,等时站了起来,急不可耐地大声吼道: “翎月你疯了,在说什么胡话?” 他是真的看不懂了,究竟发生何事,要让翎月忌惮至此,宁可认下莫须有的罪名都要“保全”凤楚月,那人言语之中的未尽之意,又会是什么? 几家欢喜,几家愁,得此结果,贺明远自然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出手,将她的罪过钉在板上,垂眸想想,仍旧保持着最初的“谦恭”模样,一脸委屈地望着凤卿烟,潸然欲泣地请求道: “陛下,太女殿下自己都承认了,请您一定要为楚儿做主啊!” 一切来的过于迅速,就连凤卿烟本人尚且有些恍惚,负手而立,仿佛周遭皆不存在一般性,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这位嫡长女,最后一遍向她确认着: “你可想好了,若如此,便应当承担主要责任?” 凤翎月同时抬头,同她四目相望,视线汇聚相交之际,神情平稳且镇定自若,毫无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是。” 如此,便再无回旋余地,凤卿烟缓缓点头,直起身子,重新坐回原位,寒眸扫过神色各异的人们,轻飘飘地判决道: “好,传朕旨意,太女无故动武,重伤手足,责令鞭刑二十,以儆效尤;岚王酒后失德,不敬嫡姐,着令闭门思过三月,罚俸半年。” 这场闹剧,也在她一句旨意当中,落下帷幕,看似公正严明、无甚偏僻,可孰是孰非、孰重孰轻,众人皆瞧地明白…… 作者的话:"下一章真的要挨揍了,我如果说,这一剧情是我在十几章之前就想好的,为了剧情饱满一直走到现在,你们,信吗?"作者的话:"关于加更:收藏第一次暴涨哈哈哈,总共78个(之前没有过的情况)" 第135章 陪 第135章陪 “母皇,我……” 显然,凤楚月还想狡辩,奈何此时此刻,凤卿烟的内心,全然被自家太女这通不同寻常的做法吸引,眼眸直勾勾盯着凤翎月,哪里还顾得上她,挥挥手,便有侍卫前来,将其架了出去。 此事终是落幕,凤翎月心下暗自松了口气,目不斜视地瞧着脚下的砖面,朝着前方低眉拱手,朗声言道: “谢母皇,儿臣,知罪认罚、心悦诚服!” 【御书房】 堂堂太女,哪怕要罚,自然也是不能随便在哪个犄角旮旯操作,这不,就在凤楚月被人拽走之后,凤卿烟便遣散众人,独独带着凤翎月来到御书房门前的空地,左右两侧各站两位拿着鞭子的侍卫,静待命令。 “就在这吧,给朕狠狠地打,不许留情!” 冷冷地落下一句,凤卿烟便负手返回大殿,“咣当”一声合上殿门,空旷的外间,唯有凤翎月甚是弱小地跪在地面。 “殿……殿下……” 两位执行刑罚的侍卫瞧着面前之人,握在手中的鞭子顿觉似乎有些炙得慌,一时之间不敢动手,犹豫着开口唤道。 “怎么……” 刚欲出言询问,回首便瞧见立在一旁、眼角闪着泪光的夏凌安,凤翎月瞬间止住话茬,诧异地皱皱眉头,放缓声音建议道: “凌安,你怎么还在这里?孤这便让人送你回去。” 说话间便要扭头喊人,不料却被夏凌安果断拒绝,说出口的话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刚毅果决: “不,我不要,我要陪着你。” 此刻的他,虽说眼眸仍旧带泪,却倔强地迟迟不肯落下,娇小的身躯明明害怕地颤抖不已,依然强势地站在原地,固执地不肯挪动半分…… 那双往常低垂不已的眼眉,正一眨不眨地瞧着女人,不露丝毫胆怯,这样的夏凌安,倒是令凤翎月一时之间,不忍拒绝,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动手吧!” 思索几息,终是歇了这份心思,收回视线,淡淡地瞧了瞧身后两名侍卫,声音平静、无波无澜,轻轻地道出一句。 见此,两人不再犹豫,相互对视一眼,道了一声“得罪”便缓缓举起手中长鞭,狠狠地甩了出去…… “嗖……啪……”呼~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哇,清晰的刺痛感自背上传来,连带着方才同凤楚月打斗之时留下淤青的钝痛,夹杂一起,不断充斥在她的脑海。 “嗖……啪……” “嗖……啪……” “嗖……啪……” 又是几鞭加身,凤翎月后背之上的衣衫渐渐磨损,最终破裂开来,道道血痕浮现,瞬间鼓涨,未过多久,又是一道鞭痕覆盖于上,叫嚣着颤动着,昭示着它的主人,正在遭遇何种刑罚。 “嗖……啪……” “嗖……啪……” “嗖……啪……” 转眼间,十鞭已过,凤翎月的后背尽然披帛撕裂、血肉模糊,红色的液体顺着腰身流落在地,形成小滩血泊,时刻刺痛着受刑者的神经,同样折磨着一旁夏凌安的心。 第136章 怪不得母皇 第136章怪不得母皇 虽说手下之人乃当朝储君,可陛下就在殿内听着,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决计不敢稍加松弛,随着时间推移,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早已不似之前的清脆,染上血红色的鞭稍每每抬起,都是一阵血珠飞溅。 凤翎月依旧稳稳跪于地面,可毕竟都是肉体凡胎,哪怕再能隐忍,紧握成拳的手掌与青劲爆起的额头还是将她彻底出卖,汗水顺着发梢滑落脸颊,最终坠落于砖缝之间,消失不见…… …… …… “殿下,您……您怎么样啊……” 虽说在于家中素来不甚受宠,可深处后宅的他哪里见过这番场面,瞧着凤翎月隐忍的模样,低言念叨几句,不知怎的,一股冲动涌上心间,瞬间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口不择言地说道: “陛下,求您赦免殿下,军营劳累尚未平息,求您……侍身愿代她受罚!” 这个在他面前总是无比强大的女人,这个时不时笑着安慰自己的女人,何故要遭此大罪,这破空而去的扬鞭声,听去耳中,愈加骇人,心疼难耐的夏凌安不急在想,只要能够令其脱困,他倒是宁可,跪在地上之人,是自己…… 什么?这人莫不是疯了,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强忍着身上的难捱,凤翎月缓缓转身,无甚血色的嘴唇轻启,厉声吼道: “夏凌安,你说什么浑话,还不快退下,母皇圣意,岂是你一介侍君能够更改?” 这话,无非是说,他的身份,还不配为其开口说项,这是夏凌安的痛处,凤翎月知晓,此时此刻,就连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彻骨冰寒!早在凤翎月转身之际,两名施展刑者便自然而然地停下手中动作,唯恐真的伤及要害,瞧着男子的举动,意外之余,难免有些不忍,举着鞭子相互对视,等待着,会否有所转机。 未曾多余递给夏凌安一片眼角的关照,凤翎月恢复方才姿势,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禁卫军,出口的音调仍旧那般凛然,不见丝毫虚弱: “你们,都给孤拦住他,若是横冲直撞打扰了孤受刑思过,通通革职查办!” 得,此言一出,那便是指令继续动手,几息过后,眼见殿内陛下无甚反应,两个冤种侍卫只好认命般地重新提起长鞭,挥了出去…… …… …… 没错,方才的一切,凤卿烟自然知晓,之所以不肯开口,不过是想交给凤翎月自行决断,收回眸光,瞧着手中书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喃喃言道: “一个两个都想护,那这苦难,便只能你自己来尝,翎儿,你怪不得母皇……” 今日之事,究竟因何而来,她心门清,之所以做此惩处,不过遂某人心愿罢了,有所取,必有所失,舍不得他人遭遇责难,那么受苦的,便只有自己,这个道理,她必须知晓。 作者的话:"呼~可算是打完了,刚开始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越写到后面越心疼,我也是没谁了,自己给自己找情绪呢么这不是一整个?" 第137章 惊心动魄的场景 第137章惊心动魄的场景 行刑结束过后,凤翎月深深地望了一眼禁闭的殿门,拒绝侍从搀扶,阴沉着脸色,强装镇定地转身,皱眉朝着宫门走去如同没事人一般,抬步便是上了墨绾早就备好的马车。 瞧见自家殿下那副隐忍的模样,脸色已然不见血色,一言不发,眉宇却是无意识地皱紧,不用瞧也知,心下并不好受,墨绾心疼地拎着两瓶药物上前,试探性地问道: “殿下,请容属下为您暂且止血吧?” 哪怕再多么故作坚强,毕竟肉体凡胎,怎么可能真的毫无知觉,更别说,二十鞭毫不留情地击打而来,衣服早已被血迹沾湿,瞧起来甚是骇人。若是耽误下去,这些不断渗出的新鲜血迹必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涸,进而同牢牢的地黏在后背的衣衫之上,久而久之,已然断片的布料定会完全嵌入皮肉,届时,再想分离,又是一番折磨人的痛苦周折。 缓缓抬眸,将墨绾忧虑难当的神色尽数收于眼底,凤翎月心下稍加安慰,微微动了动身子,尽量令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不用了,回去再说,赶路吧!” 毕竟,与之后皮肉拉拽的痛苦相比,她更嫌麻烦,与其一次一次地拎起来、再放下去,倒不如一次性待回头一劳永逸来的“舒爽”。 得了她的吩咐,墨绾自然顺手将手中之物揣了回去,轻声答允一句,随即便垂眸敛眉,安安静静地坐于一旁,时不时地观察着她的动静,唯恐伤情恶化。 “殿……殿下,您……”瞧着眼前一幕,纵然忧虑却又不是该从何言起,夏凌安十根手指不断交握,微抬眼睑,探索着望向女人背后的血痕,唇瓣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小声嘀咕道。 要说今日之前,他当真是做梦都未曾想到,堂堂皇朝储君,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居然会有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遭受委屈的时候。 观殿下的模样,那叫一个淡定,仿佛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显然便是看作家常便饭,如此这般的她,果真令人心疼…… 怪不得,家里老人常说,皇室自古多薄情,周折众多、连番尽是折腾,如此看来,古人真的是诚不欺我啊! 胳膊肘支撑着车壁,半倚窗边,凤翎月抬眸望向眼眶红红的男子,瞬间便对他的心思有了计较,心下暗叹一声,强行扯出一抹不甚好看的笑容,轻声说道: “孤没事,凌安莫担心,今日亦受了惊吓,回去过后便好生休息吧!” 想他如此性格,平白跟着自己,经历了今日这番惊心动魄的场景,也是难为了啊! 要说夏凌安的自卑与谨小慎微,那绝对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如今更是再次将凤翎月的好意“曲解”,眼泪汪汪地望了过来,不停摆着双手,着急忙慌地解释道: “殿下,侍身先前并非并非故意闹事,我知错了,您别丢开我。”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求互动啊朋友们,随便吱点声,让咱知道有人在呢好不啦?" 第138章 宠溺解释 第138章宠溺解释 这模样,怎么瞧,怎么像一只害怕被抛弃、毛茸茸的小动物,顶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雷厉风行的“主人”,直接给凤翎月当即整懵。 这是……咋了?她也没说什么吧? “嗯?” 条件发射地发出一声惊叹,未过多久便霎时明了,估摸着,他是因自己方才之语想到了此前刑场当时的那番训斥,这才心生惧意,唯恐自己恼怒。 真的是傻的可爱,当时境地,如若不作那番言语,只凭夏凌安那句“狂妄不敬”的表态,必定引火烧身!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某个“小可爱”的眼神瞬间变得愈加柔和,凤翎月艰难地抬起胳膊,想要摸摸他的脸颊,却被随即而来的抽痛逼得歇了心思。 凝眸示意,阻止了墨绾正欲上前的动作,凤翎月定了定神,冲着夏凌安轻笑出声,眉眼间尽是宠溺,温言解释道: “傻凌安,孤怎会因此迁怒,母皇九五至尊并非你能够妄言,方才所为,亦并非当真恼怒,你也别往心里去。” “嗯。” 听她如此言说,夏凌安可算不再“为难”自己,轻轻点点头,微不可查地答应一声,乖乖觉觉地坐在一旁,不再发出丝毫动静。 一路无言,凤翎月就此闭合双眸,稳稳地靠于车壁,修养心神…… 【太女府??主院】回府之后,墨绾便马不停蹄地“护送”着自家主子回往主院,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急赤白脸地招呼着早已等候在此的医师为其看诊。 一番折腾过后,随着一盆遭沾染鲜血的布帛染红的血水倒出,凤翎月的诊疗“历程”总算接近尾声,重新换上洁白里衣的她,于榻上斜卧,倒是颇有几分病态中独占的柔美之色。 冷眼瞧着被自家侍君伺候着擦拭满头汗水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女人,方才结束包扎的医师恨铁不成钢地将手中药箱捯饬地“哐嗤哐嗤”地直响,没好气地揶揄道: “我的好殿下啊,您就好好折腾吧,就跟不是你自己的身子一般!” 这名看着年龄并不算大的医师,名唤元沁,乃凤翎月至交好友,更是江湖上神秘医阁的内定继承人,常年随她身旁,驻扎太女府内,几乎便是这位殿下的“专用”。 作为天生的储君,她的成长之路必定不同寻常,宫中御医纵然医术高超,却难免不会成为旁人的工具,常年在外,受伤中毒在所难避,若是随时看诊的医师有了二心,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感受着后背传来犹如炙烤一般火辣辣的痛感,凤翎月明白,那是顶级药物在发挥着自己的效用,懒得瞧去一眼,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轻言道: “得得得,孤的事,自有打算,还无需你来多嘴。” 立足于世,她的诸多事情,无论对错是非,向来自主,更别说,元沁话落之际,来自夏凌安眼中那不假思索地心疼可是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之中。 作者的话:"还真是应了皇帝那句话,翎月啊,只要是自己人,便哪个都不会放弃……" 作者的话:"太着急了,想把云悠抓紧嫁过来,怎奈何,该发展的剧情,那也是必须得发展呐!" 第139章 帝王之家的无奈 第139章帝王之家的无奈 望着她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元沁登时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扬手抄起桌上药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赌气般地转身便走,无比嫌弃地挥舞着双手,顺嘴言道: “行行行,我就多余管你,你们可好生伺候着,天寒地冻的,伤口若是受了寒,有她好受。” 无语了噻~三天两头地受伤、出事,但凡多加询问几句,那便是,不用管、无碍,再不就是恍若未觉地抬步离去,这不靠谱的,还当真是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一声不痛不痒却满含关照的叮嘱出口,随即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真的未有半分留恋……见状,墨绾便是同步追了出去,以作后续询问,就在二人离去之后,眼尖的夏凌安这才缓缓上前,温柔地为榻上的女人披上外袍,接着盖上一层薄被,微微推后些许,一步三回头地轻声言道: “殿下,您先休息吧,我……” 瞧得出男子眼底那明晃晃的留恋,凤翎月心下暗笑,不禁在想,自己这个夫郎,还当真有趣的紧,轻抬双眸,冲他缓缓招了招手,出声挽留道: “别走了,陪孤说说话吧!” 左不过,漫漫时光,也无事消磨,倒不如闲谈几句、以便聊以慰藉。 “是,多谢殿下!” 似乎是未曾料到,她会有此决定,夏凌安猛然抬头,受宠若惊地眨着双眼,互相搓着双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摆放,急匆匆地朝前挪了几步,音调之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喜悦,缓声言道。 不得不说,小男儿灵动活现的身姿态确实能够缓解她略微有些压抑的心情,凤翎月温柔一笑,试探着伸手牵住夏凌安的胳膊,带着他一同作于榻边,状似无意地摸摸他的手背,风轻云淡地说道: “今日之事,觉得难以接受是嘛?回家了,想说什么,便说吧,无需顾忌。” 他在想些什么,凤翎月岂会不知,又或许,某些东西,自己能够有如今的心境,亦不过是经历繁多的结果。 未等她自纷杂的思绪之中回神,便见夏凌安板着小嘴,认同般地点点头,接着便是颇有几分困惑地摇摇头,定定地瞧着凤翎月的双眸,闷闷地说道: “是,此前在家,无论是侍身,亦或是其他兄弟姐妹,哪怕卑微如庶女庶子,也不会被毫无缘由地欲加之罪。”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殿下,却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此轻描淡写便被迫承受本不属于自己的责罚…… 自嘲般地笑了笑,凤翎月缓缓垂首,将自己的脑袋靠于男子肩头,微微阖上双眸,轻声叹了口气,半分无奈、半分了然地回答道: “呵呵,这便是身于帝王之家的无奈,享无上尊荣,却也须得承担旁人无法想象的强压。” 这话说的,可谓现实,亦带着无尽唏嘘,原来,人人艳羡的皇室之家,也因这顶峰极致的权位,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哀,有得必有失,乃世间亘古不变的道理…… 作者的话:"我的翎月呦,你可真是,太难喽……" 第140章 门当户对的正君 第140章门当户对的正君 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不动,甚至于略微挺直身体,给女人更多一些力量依靠,夏凌安强行按下心中那股酸涩的刺痛之感,侧眸望向满脸倦容的凤翎月,喃喃承认道: “殿下所言,侍身从前早有耳闻,却不曾想,亲眼所见,会是如此窒息!” 听得出自家侍君言语之中的情绪,知晓,今日所生之事,必令常人难以接受,缓缓直起身子,四目相对之间,情不自禁地抬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蛋,一字一句,清楚明了地解释道: “帝王权衡,不会对哪怕再多亲近的任何人,给予完全信任,今日所见,不过沧海一粟,时间久了,你便能够有所了解。”此时此刻,看着面前那张清秀的小脸,凤翎月不禁在想,自己当日之所以能够对这样一位无论身家或是能耐均不算上乘的男子动了恻隐,恐怕正是因为,来自于他身上那股至纯至洁的气息,犹如清泉一般,于她千疮百孔、疲惫不堪的心间流淌…… 半月后~~ 今年的元宵宫宴,注定不同寻常,太女称病闭而不出,岚王禁足府内,更是无甚动静,两位殿下年节之日闹出的动静无可避免地广为“流传”,引人瞎想不休。 此时此刻,与面无表情的陛下、凤后等人同殿而居,不禁人人自危起来,莫名使得整场宴席瞧起来,满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每月初一、十五,乃既定帝后同寝的日子,宴席过后,凤卿烟便依着祖宗规矩,摆驾来到毓秀宫,不咸不淡地坐于主位正中,微微侧眸,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萧钰聊着天。而此时的凤后郎郎,同样心有所想,心心念念地尽是自家那个不知具体情形的女儿,恭敬地递去一杯茶水,眨着一双水眸瞧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翎儿胡闹,惹陛下动怒,臣侍特来,代她向您请罪,您便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抬眸望去,瞧着站于面前、行事谨小慎微的正室夫郎,凤卿烟的内心难得泛起丝丝波澜,缓缓饮了一口罩将掌中茶杯置于桌案,轻轻拍了拍面前之人的手背 “凤后且宽心,作为母亲,朕又怎会当真同她气恼?” 况且,那晚之事,孰是孰非,她又岂会不知?之所以有那般评判,一来,为了敲山震虎,二来,不过是要警告她,有些事情,绝无面面俱到之可能。 听闻此言,惯会察言观色的萧钰倒是打心里稍加舒心,相伴多年,这位妻主何言为真、何言为假,他自问还是有所了解,思虑至此,终是下定决心,满目真诚地望向面前之人,柔声建议道: “翎儿便是无人从旁协助,方才如此不知稳重,陛下何不为其指派一位门当户对的正君,也好帮衬约束着些。” 凤翎月的婚事,亦是凤卿烟长久以来的心头大石,恰逢此间闹剧,他不妨大胆赌一把,这个自认为的最佳时机。 作者的话:"互动一下呗,猜猜这老爹又是给翎月安排了哪门子的夫郎人选?" 第141章 亲自讲于朕 第141章亲自讲于朕 此言既出,凤卿烟的脸上倒是浮现出几分兴味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带着丝丝蛊惑气息的音调,轻声问道: “那不知,钰儿你,又是瞧上了哪家公子?” 自己这个凤后啊,哪怕是次次得不到收效,对于女儿的夫郎人选,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衷,时不时的便拎出来说说,放眼当下,她还真是好奇,会是哪家儿郎,能够入的了这位主儿的法眼? 见她有所松口,萧钰心下一喜,暗叹自己压对法宝,极尽温柔婉约地笑了笑,那叫一个“乖巧”,微微朝前挪了挪,柔若无骨地攀上凤卿烟的胳膊,半垂眼眸,侃侃分析道:“翎儿迟迟不肯娶夫,不过是不想随意娶一个自己不甚相熟之人,倒不如,将臣侍父家侄子嫁予,她们自幼一同长大,知根知底,或许,没有那么抵触呢?” 原本,他是不愿凤翎月娶自家子侄,意图借助婚事将更多势力笼络身边,奈何多年以来,那个不上道的却是迟迟不肯松口,着实头疼不已。 随着时间推移,熏风殿那位已然凭借凤楚月新生的嫡长女,尽数吸引陛下目光,退而求其次,哪怕“丧失”进一步笼络人心的机会,也必须主动出击、解决此事了! 他的言外之意,凤卿烟岂会不知,眯起双眸,不动声色地调转脑袋望了过去,缓缓斜靠于椅背,轻飘飘地回应道: “翎儿执拗,因娶君一事,朕同她已不知闹过多少别扭,若钰儿真觉合适,不妨与她先行通气,若确实有意,再亲自讲于朕。” 这便是赤裸裸的拒绝,毕竟,要想撬开凤翎月的口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凤卿烟如此,不过是寻个说法而已。 “是,臣侍明白。” 事已至此,便是表明她的态度,萧钰心下亦是清楚,侯府势大,凤卿烟怎么会轻易令它与凤翎月彻底联系在一起,更是断然再无言说下去的理由,当即垂眸,缓缓点头答应一声,结束这一话题。 几日后~~ 【太女府】 终归是身子健硕,未过多久,凤翎月的身子便了无大碍,除却大幅活动之时尚有不适之感。 悠闲的午后时光,金色的日光顺着窗柩撒落入内,彼时的她正于书房阅着兵书,便见满目素然的墨绾推门而入,半含警惕的声音,急促地说道: “殿下,宫中来人,说是要向您传旨。”缓缓抬眸,凤翎月霎时间便明白了她的顾虑,自从上次受罚过后,自己便深居简出,圣旨突至,不得不引人瞎想。 “传旨?” 心下不禁有了几分猜测,轻轻地将手中书简搁置案边,撩起衣摆、皱眉站了起来,冲着前方递去一个手势,微微颔首,听不出情绪地出言吩咐道: “将人请去前厅,孤这便去看看。” 随即便是自身旁衣架之上取下一件外袍,反手套上肩头,抬步出了书房,向着前厅而去…… 作者的话:"皇室当真“不易”,只想感叹一句,活着好累啊这些人!" 第142章 择日完婚 第142章择日完婚 带着满腔孤疑,凤翎月带着墨绾,二人一同穿过回廊、步入庭院,片刻之后便已置身正厅之内…… 瞧见她的身影,前方几位有序排布的传旨内官随即回头,高高捧起手中那封明黄圣旨,冲她微微拱手颔首,满是一副恭谨有礼的模样,笑眯眯地出言道: “奴才见过太女殿下,陛下有旨,还请殿下接旨。” 现下的境况,她是着实想不透,母皇会给自己下达什么样的旨意,事已至此,纵然再多疑惑,也只能暗自掩下。 凤翎月缓缓点头,撩袍双膝跪地,垂首敛眸,丝丝地盯着下方的砖面,向着前方郑重拱手,干脆利落地答应道: “是!” “咳咳……” 清清嗓子,为首的传旨官微微抬手,将那圣旨徐徐展开,用那宫中内侍独有的尖细音调,宣读出声: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兹有云氏之子云悠,名门毓秀、将族风范,翩翩公子、才德兼备,特赐予太女,配侧君位,择日完婚,钦此!” 什么? 赐……赐婚? 条件反射般地抬眸,愣愣地瞧着前方之人,凤翎月心中的惊骇无以言喻,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反应,来的路上,思虑繁多,却无一时片刻,料想得到此番动向…… 瞧见她迟迟未有回应,那名传旨官尴尬地眨了眨眼,定了定神,只好咧嘴一笑,端得那副讨好恭维的面容,轻挪几步,微微弯下腰身,将那圣旨朝着凤翎月的方向,捧得愈加近了些,小声提醒道: “殿下,这便请您接旨吧?” 赐婚,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更何况,还是太女殿下此前亲自所求,如今得偿所愿,这位主儿,怎得还是这副气死沉沉、蔫了吧唧的模样哇! 得了那人一句提示,凤翎月总算回神,猝不及防地转眸望去,在将那内官吓了个激灵的瞬间,极速捞过其手中之物,忙不的失地朝前叩首,朗声回道: “儿臣领旨,谢母皇隆恩!” 随后,再无什么多余言论,前来传旨的一行人如同狼追狗撵一般,脚步不停便是冲出府邸,回宫复命去了。 直到走出老远,尚且仍然心有余悸,回头望去,后怕地拍拍胸脯,暗自感叹一声,今日的太女殿下,言行举止,为何这般不同寻常,还真是恐怖啊! …… …… …… “主子,这,怎么会突然……” 同样难掩惊骇之人,还有凤翎月等人,望着呆呆站于院中,将那圣旨之上的内容不知瞧了多少遍的主子,墨绾犹豫着走上前去,试探性地将脑袋朝前探去,困惑地问出一句。 云公子一事,主子此前连番请求,无论是陛下亦或是凤后,从始至终便无人支持,凤后更是扬言,若想如愿,除非自己不再活着。 这怎么,经历除夕夜晚那场闹剧之后,原本以为更加无甚可能的事情,突然之间便柳暗花明了呢?不得不多加思量几分,赐婚圣旨骤然下达,究竟何故? 作者的话:"哎嘿,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可以成婚了呀!撒花撒花" 第143章 幕后推手 第143章幕后推手 紧紧握着手中圣旨,凤翎月缓缓摇头,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凝眉瞧向皇宫的方位,百思不解地回答道: “不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去着人查查吧。” 要说得此结果,自她心底油然而生的那种喜悦之情不似作假,无论如何,迎娶云悠俱是势在必行,至于个中缘由,只需尽力调查。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墨绾随即应声而去,还未等凤翎月转身走出前厅,又是一名看守侍卫打扮之人自院外步入,冲着她拱手抱拳,言简意赅地禀告道: “启禀殿下,云将军求见,正在府外等候。” 云微?这个时候,她怎么也来了?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萦绕心间,虽说有些离谱,可世事难料,抛却所有不可能因素,最后这丝结果,哪怕再不可能,也是真理。 顿住即将踏出房门的脚步,凤翎月转而回身坐于主位,胳膊肘轻轻地搭于案边,大手一挥,随声吩咐道: “去请!” …… …… 几乎瞬息之间,未等她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便见一袭利落短打服饰加身的云微抬步行来,一张黝黑的面容之上尽是如常,满目肃穆地朝前躬身行礼,朗声道: “微臣参见殿下,问殿下安。”所谓问安,便是关照她的伤势,奈何此时此刻,凤翎月哪里还有心思多想,随意摆摆手,语气平淡地问道: “孤无甚大碍,云将军先坐吧,如此档口,怎么过来了?” 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如此明晃晃地亲自莅临当朝储君府邸,若无些许说得过去的正事,岂不落人话柄? 意味深长地瞧着面前之人,凤翎月心下愈加肯定,今日甚是反常的赐婚一事,绝对同她脱不了干系。 依言坐于凤翎月下首,云微与主位之人两相无言,片刻之后,方才缓缓抬眸,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不偏不倚地直视前方之人,试探性地问道: “殿下可是收到了,陛下的赐婚圣旨?” 此言一出,多半应了自己方才的疑心,凤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向着她的方向,微不可查地倾了倾身子,徐徐问道: “不错,难不成,这件事情,乃将军的手笔?” 虽是问句,却为肯定的语气,眼中的光芒更是足以照亮天际,此前,之所以有所忌惮,无非是忧虑,所谓“好事”,不过有心之人借机谋划。 可若“幕后”推手乃是云微,事情便能简单许多,最起码,她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算计云悠之人。 缓缓点头,表示承认,云微再次冲着上首的凤翎月极尽认真地抱拳,面色之上全然满是坚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是,关乎殿下同小儿之事,微臣昨日,已向陛下陈情。”在那一刻,朝着面前这位尊贵太女殿下望过去的眸光,第一次变得不再独有尊敬,而是带上些许来自心底最为“真挚”的打量与试探…… 作者的话:"这个母亲,质量是不是还不错呢?" 作者的话:"那么,她有没有答应皇帝的什么要求呢?" 作者的话:"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4章 自请辞官返乡 第144章自请辞官返乡 将面前这位云大将军,自己心头所爱之母的神情尽收眼底,凤翎月未有任何不适之感浮现,反倒神色如常地坐于原位,大大方方地任由打量。 片刻之后,眸光直视而过,盯着某人那张看不清丝毫情绪的面容,状似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腕晃了晃,带着些许疑惑,甚是不解地问道: “母皇她,就这么轻易首肯了?” 不能怪她多想,凤卿烟若是有松口间隙,此前亲求之时,自己又岂会察觉不到?况且,无论是年前的御书房口角事件,或是除夕夜打闹之态,都是尽数踩上她的雷区。 如此节骨眼,若说毫无缘由地满足她的“渴求”,怎么可能? 是啊,即便贵为当朝储君,都觉得甚为棘手之事,可她,却是办到了呢! 自嘲地笑笑,缓缓抬眸,看向凤翎月的目光仿佛霎时间便苍老数岁,反倒多了几分长辈看向晚辈的慈爱之色,只见云微再次朝她拱手,字斟句酌地解释道: “微臣,自请辞官返乡。” “什么!” 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令凤翎月霎时瞠目结舌,随口唤出一句,后知后觉地收了扬高的声调,端起桌边的茶杯饮了几口,以掩内心惊愕,无声地等待着她的后续回答。 看得出她的心思,云微略略垂下眼眸,盯着桌边茶杯,眼神放空,思绪渐渐飘散、陷入回忆之中: “那日朝会过后,微臣特去御书房,求见陛下……” …… …… 日前~~ 【御书房】 若说乍一瞧见云微之时,凤卿烟亦是有所诧异,缓缓停笔,自满桌案牍之后抬眸,锐利的眸光直视下首方才回京不久便生发诸多事端的大将军,不见喜怒地轻声问道: “云爱卿此番前来,可是为了令公子?” 那夜之事,究竟所出为何,事后,她亦有所探查,却是未曾想到,这才堪堪元宵过后,这位挑起事端当事人之母,便赫然立于眼前! 对于上位飘撒而下、带着些许审视意味的眸光不置可否,云微再次毕恭毕敬地朝前躬身,施以最为标准的君臣之礼,唇边挂着得体的笑意,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禀陛下,确实如此,微臣只有他这一个孩儿,自是想要拼尽全力,满足他的心中愿求。” 不偏不倚、赤诚相待,如此观去,倒真像是一位殚精竭虑、只为替自家孩子某个“前程”的舐犊长辈,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放柔身姿,徐徐靠于背后那张宽大的凤椅,凤卿烟环抱双臂,不以为意地笑笑,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殿中之人,不咸不淡地问道: “哦~那爱卿便说说,你的诉求,又是什么?” 即便不说,人精一般的凤卿烟亦是有所十有八九的猜测,只是,前朝后宫皆知,因求娶云家小公子一事,陛下同太女殿下闹了不愉快好生的不愉快。 时至今日,她倒是难掩好奇,这个云微,又会以何种姿态,前来说项?作者的话:"作者表示,当真讨厌某个皇帝这种算计横生、时时刻刻打着太极的做法啊,简直令人抓麻,脑瓜子嗡嗡的,累挺……" 第145章 明升暗降 第145章明升暗降 即便清楚地知晓凤卿烟的打算,可谁叫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呢,入耳问询之声,云微当即敛眉,于殿中双膝跪地,冲着前方恭恭敬敬地叩首,一字一句、极尽真诚地请求道: “微臣斗胆,厚着脸皮恳求陛下,将犬子,嫁于太女殿下,以全他一片恋慕痴心。” 果真如此,想着自家女儿为了这个男子所做出的那些个荒唐的举动,于公于私,都使得凤卿烟心中不免冒火,视线当中略微带上些许无形的寒芒,单手握于凤椅扶手,悠哉悠哉地问道: “堂堂将军之子,为人侧室,多多少少有些可惜,作为母亲,云爱卿你当真愿意?” 瞧着无伤大雅,甚至还有些许惋惜的意味,实则,明晃晃的试探却是扑面而来,加重语气的“将军之子”四个字眼,更是表明一切! 心下暗叹一句,同皇室交往之中的如履薄冰,云微仍旧跪得笔直,颇有几分傲骨凛冽之感,话不多言,再次叩首,自怀中取出一封奏章双手呈上,掷地有声地说道: “既是真心,便无所谓可惜,为此,臣愿辞官归乡,以堵悠悠众口。” 这便是在向凤卿烟明确表示,自己前来求婚,无非是出于两个小辈之间的深厚感情,无关权势,更不可能有半点结私联盟之意。 今日抉择,亦是她深思熟虑多日的结果,若非云悠当真非太女不嫁,按照云微当初的观点,是说什么,都不可能亲自进宫,腆着老脸、促成此事的。 呃……突如其来的让步不禁使得凤卿烟懵圈,捏在手中的奏本也在一时之间忘了翻开,甚是“无辜”地眨了眨眼,她表示,自己当真,还没来得及多言几句,这怎么,出口就是辞官了呢? 既如此,后续准备好的言辞便无需发挥,凤卿烟不动声色地掩下内心喜色,当即坐直身子,脸上亦是带了几分笑模样,心情极好地眯起眼眸,不停地打着哈哈,冠冕堂皇地说道: “啊,哈哈,这倒也不至于,云将军战功赫赫,若是彻底远离喧嚣,实乃整个天下的损失,拳拳爱子之心惹人感佩,朕又岂能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面面光,话音刚落,便见她直截了当地吩咐随侍内官将她先前递来的辞官奏折重新送了回去,眉目之间乃是前所未有的和善,大手一挥,豪气地宣言道: “征战多年,恐怕早有疲乏,爱卿便趁此机会,挂以州郡刺史,好好享受享受、看看这大好河山吧哈哈!” 这便是帝王权术,既不愿你功高震主之嫌,又不肯放你走,榨干抹净之后,再置于身旁,设有丝线牵制,让你如同木偶一般,不敢多思多言,整个人、整颗心,由内而外,尽数服从于她,方才安心。 “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心下了然,却也无可厚非,好在达成所愿,云微再次俯首谢恩过后,这才缓缓起身,长舒一口郁气,告退离去…… 作者的话:"翎月这什么倒霉老娘啊,闹挺真的是,给虎都要写生气了,暗戳戳地盘算着给她一个全剧大be……" 第146章 请您善待悠儿 第146章请您善待悠儿 事已至此,明眼人皆可瞧得出来,所谓濯升,不过暗降罢了,可即便如此,倘若悠儿当真能够一生幸福顺遂,哪怕从此以往,再也不能够重返疆场,亦无甚所谓。 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得已同皇室扯上交道,还是少一些炙手可热的权势,无论对自己,亦或是对即将嫁予太女的儿子,方才来的更安全些…… 转视角~~ 【太女府】 听她讲完所有前因后果,凤翎月心下不由五味杂陈,说什么都未曾料到,此前那般反对悠儿同她有所牵扯的云微,居然能够做出此番让步。灼灼眸光夹杂着无尽情绪共同朝前望去,凤翎月眉宇紧皱,仿佛是害怕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云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当真,愿意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吗?” 此番,亦并非她大惊小怪,哪怕瞧起来再多么好听,刺史之位,哪敌将帅风光,何况是对武将出生的云微,让她正值壮年之际,至此谢绝疆场,不可谓不是雄鹰折翅之痛。 看得出对方眸中那股不加掩饰的惋惜,云微郁结于胸的那股气息好似瞬间开解,释怀般地笑了笑,微微勾起唇角,怅然若失地解释道: “还是那句话,微臣只有悠儿一个孩子,只要他好,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 诚然,边关武将的内心真的是再简单不过,无非是想本本分分地,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倾力效忠的君王百姓谋求福祉罢了,此时此刻,得了凤翎月的认可,霎那之间,仿佛所有“委屈求全”,都能尽数烟消云散…… 圣旨既下,便是再无转圜余地,凤翎月心下暗叹一声,缓缓将胳膊肘置于桌案,倾身望向侧方的云微,眸中夹杂着些许感激,颇有几分不忍地说道: “此事,倒是委屈云将军了。” 或许是她的真诚与坚毅感动了云微,只见其淡然一笑,眼底尽是看穿一切的安详,瞧向手边桌案之上、茶杯之中那无波无澜的水面,如同老友见面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徐徐言道: “不瞒殿下所言,若说当初,微臣哪怕彻底辞官、远走边地,都是打定主意,不让悠儿嫁入皇室。” 话音刚落,未等对方出言回应,随即转眸回望,缓缓起身,一个躬身到底之后,不偏不倚地盯着凤翎月的双眼,饱含真诚、推心置腹道: “是您的坚持,令我看到了难能可贵的真诚,做母亲的,不过希望孩子幸福罢了罢了,未来的日子,还请您,善待悠儿。” 虽说贵为储君,可在自己看来,凤翎月此人,与陛下相比,相差何止千里,她为人纯善、事事亲为,更重情重义,绝不容忍身边之人因己受伤。 不得不说自家儿子眼光独到,芸芸众生之中,独独挑了这位风华绝代、惊才艳艳的太女殿下,若说托付终身,倒也是,难能可贵的人选啊! 作者的话:"呜呜,又是被感动的一天,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给大将军点个赞!" 第147章 代为说项 第147章代为说项 凤翎月看的分明,那双眼眸之中,带着中年人独有的混浊之感,这是岁月的痕迹,同样,亦是一位母亲,在将自家视如珍宝的儿子交付之时的浓浓不舍与希冀…… 心下大受触动,当即自主位起身,缓缓走向近前,抬手扶起云微,后退半步,微微躬身颔首,同样朝她施以晚辈之礼,字斟句酌、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岳母放心,在此孤向您立誓,今生今世,都会好生待他,不离不弃、相守到老。” 云悠是她这些年来,最为发自内心欢喜之人,无论云微是否嘱咐,都会竭尽全力去爱他,守护他身上那股,令自己最初怦然心动的质朴笑颜……猝不及防的旨意就此下达,如此以往,凤翎月与云悠的婚事也算板上钉钉、再也更改不得,几家欢喜几家愁,要说最不满意之人,必然是萧钰无疑。 传召凤翎月入宫却被对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当即便是气了个够呛,顺手即砸了满屋子的茶盏,着手联络自家姐姐,代为说项…… …… …… 次日~~ 【太女府??书房】 “殿下明鉴,凤后郎郎他,无论做了什么,全然都是为了您。” 瞧着对面桌案前奋笔疾书的某人,萧忆情无奈地摇摇头,一时无言开口,直到独自一人饮了半壶茶水过后,这才抬眸望了过去,轻声言道。 此刻的她,当真是如坐针毡,劝人什么的,属实不是啥子好活计哇,尤其是夹在这对哪个都寸步不肯让的父女之间,那绝对是一个,难上加难啊! 自家姑母为何突至,个中缘由再清楚不过,入耳是她意味深长的劝说,凤翎月心下淡笑一声,面色丝毫不显,缓缓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眸,轻飘飘地回答道: “孤知道。” 看着她那“一本正经”回应的模样,萧忆情简直抓麻,是啊,她都知道,只是不去做罢了,偏生自家弟弟,无论撞过多少次南墙,依旧不知收敛,乐此不疲地热衷于采用自认为绝佳的方式,干涉凤翎月的私事。 思虑至此,不禁苦笑一声,满脸尽是纠结的神色,颇为疲累地捏捏眉心,无意识地抽了抽唇角,由衷劝慰道: “翎儿啊,今此这件事情闹的,你父后他生了好大的气恼,现今更是风疾发作,头痛难当,得空,你还是去瞧瞧他吧!” 除此之外,她当真不知,该如何劝说,毕竟,自己那个弟弟的某些打算,她亦无法苟同,更不知当从何说起? 哪知凤翎月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缓缓抬眸,双臂悠哉悠哉地搁于座椅扶手,指尖更是轻轻搭上桌案,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点着,唇角带笑,风轻云淡地说道: “既如此,便有劳姑母替父后宽慰,翎月受刑过后,身子尚且未好利索,暂且还是莫要进宫,以免为他,过了病气。” 作者的话:"哈哈哈,翎月这招高明哇,看的人那叫一个舒爽" 作者的话:"某情:好家伙,这就不管我了,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你知道不?" 第148章 殿下,不好了 第148章殿下,不好了 啥?担心过了病气?看似真诚的脸色怎么说出此等不靠谱的话语? 一眼瞧去,虽不至于红光满面,那也足够风采依旧,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掷地有声,哪里有半分病态可言? 即便如此,萧忆情唯有尴尬笑笑,眼神飘忽地四下望去,同样都是借口,谁有比谁“高贵”呢?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脑中浮现出自家小弟那副苦恼的模样,无可奈何的萧忆情深深地叹了口气,垂眸望向脚尖,神色暗淡几许,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唉,姑母知你不愿,可堂堂太女府,若是一直未能有人主事,也说不过去,你父后他,哪怕再多忧思,亦是心心念念着,想要寻个人去照顾你啊!” 话音刚落,便见凤翎月甚是真诚地瞧了过去,一抹幽凉的笑意若有似无地自唇边勾起,丝丝缕缕自嘲的意味浮现,四两拨千斤地反讽道: “满屋莺莺燕燕,若是如同后宫那般算计频仍,别说照顾,不害我便烧了高香了。” “可是……” 还别说,直截了当的回应往往更有道理,萧忆情动了动嘴,还欲再接再厉地说些什么,便被凤翎月抬手打断,唇边挂上几分苦涩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说道: “姑母,您就别再劝了,父后的意思,你我皆明了,相必,翎月的坚持,您也知晓几分,有些事情,在我这,不论对方是谁,俱无从更改!”私心来讲,但凡有所可能,她也不愿忤逆父后之意、令他气恼烦忧,奈何人生在世,总得有几丝,无论是谁都不能触碰的禁忌之地…… “唉……” 凤翎月说得明白,一时之间,萧忆情竟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无奈地叹息一声,抬眸便见墨绾满脸慌张地奔了进来,尚且来不及行礼,双手叉腰,不停地喘着粗气,径直出声言道: “殿下,不好了,属下适才得知……” 言谈之间,方才瞧见端坐另一边的萧忆情,说出口的话音戛然而止,脸色更是有了瞬间凝固,愣愣地杵在原地,求救一般地瞧着前方的主子。 如此作态,不免引起房中二人剧烈怀疑,望了望自家姑母有些尴尬的神情,凤翎月无所谓地冲着墨绾微微颔首,轻轻抬了抬手,淡然回应道:“无妨,姑母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自己同萧家的关系,她一清二楚,若是寻常之事,萧忆情自然并非避讳对象,究竟发生何事,才能令其如此忌惮? 双手不断拍着胸口顺气,定了定神,长吸一口气,墨绾终是喘匀,抬手便是恭恭敬敬地冲着二人抱拳,认命般地垂下脑袋,一气呵成地说道: “是萧二小姐,与人当街争执,在东郊畅春园闹出命案,已被带入大理寺!” 堪堪言明,便见两人脸色俱变,萧忆情更是“腾”得一声站了起来,眉头紧蹙,不敢置信地双手叉腰,恶狠狠地怒骂道: “什么?萧苒这个混账,看我回去不捶死她。” 作者的话:"唉,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我的翎月,苦了你了!"作者的话:"某太女:怎么着,隔壁没得虐了,跑来这找存在感了?神级后妈,您可当真够义气啊!" 第149章 谁,连累了谁(会员加更) 第149章谁,连累了谁(会员加更) 这啥子完蛋玩意儿,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打架,还“光明正大”地把自己陷进去,给家里乃至太女殿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桌前起身,凤翎月缓步行于堂中,一把拽住快要炸毛的萧忆情,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轻言安慰道: “姑母别急,当务之急是判断事情到了何种地步!” 至于后续如何收拾,回家慢慢解决去,她自己都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思、有功夫去搭理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接收到自家主子递来的视线,墨绾愈加正了神色,脑海中盘算着方才打听得来的消息,略微组织语言,徐徐陈述道: “启禀殿下,事态严重,待属下得知消息,便未见人,牵涉良多,三法司迅速介入,交换公文,常人根本无法插手。” 什么? 此言一出,凤翎月当即惊骇不已,即便当真身犯重罪,凭着她对三法司那群官员的了解,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出动抓人,并将案卷文书成型,除非…… 她的顾虑,一旁的萧忆情显然同样想到,双目圆睁,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回首望向凤翎月,单手紧握成拳,使劲捶向另一只手掌,眉宇之间尽是焦急,惴惴不安地问道: “苒儿虽说莽撞,却也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如此快的速度,恐怕绝非等闲,若是阴谋牵扯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因着前些日子的那些琐事,太女殿下已然身处风口浪尖,倘若此番再次入局,后果,当不堪设想…… 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凤翎月微微转身,单手负于身后,半抬眼眸,眯起双目望向头顶正中上书“清风霁月”的匾额,无言沉思良久。 随后,轻声叹了口气,无力地阖上双眸,指尖抚上眉心,缓缓言道: “无论是何算计,孤皆难逃攀咬,姑母莫再多思,权且回去,想法子见到阿苒,询问究竟,翎月即刻前往大理寺,寻曦月,查探虚实。” 事已至此,再去追究孰是孰非已无甚要紧,总归,人是一定要救,这趟浑水,也是必须去淌,她与宁安候府本就荣辱一体,若当真要论个究竟,倒真说不清,该是谁,连累了谁? 两刻钟后~~【大理寺??内院??曦宁阁】 自府中外出,凤翎月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此处,望着眼前独属于大理寺少卿的办公院落,抬步便是走了进去…… 正对外庭的,便是一位埋头案牍、身着紫色官服的年轻女子,不经意间抬眸望去,四目相对之间,瞧见来人当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手中狼毫亦是“咣当”一声坠落于案,当即起身,朝着门口迎了上去,依着规矩抱拳,扬起脑袋,朗声言道: “臣凤曦月见过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没错,这位风度翩翩的女子便是凤翎月此行所寻对象,大理寺少卿,也即当朝璃王府世女——凤曦月。 作者的话:"怎么说呢,剧透一下吧,曦月也算半个主角,有着一条属于自己的感情支线嘿嘿,1v1哦,要不要期待一下?"作者的话:"纪念一下有史以来第一个会员,对没错,就是第一个" 第150章 推波助澜(会员加更) 第150章推波助澜(会员加更) 要说凤曦月此人,绝对算得上是凤翎月的左膀右臂,更是她暗地里的一把剑,其母乃圣上一父同胞的亲妹妹,自小聪慧,对破案断狱一事更为上心,便在凤卿烟的支持之下,谋求如此差事。 表面之上,两人并未表现出多么铁的关系,可实际上,对于凤翎月而言,这位堂妹,要比那些所谓的亲生妹妹,来的更为重要熟络。 见她这副夸张的行礼方式,哪里还能不知心思作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翎月勾腿关门,而后一撩衣摆,径直坐于旁侧的位席,凉凉地瞥了一眼,微微抿唇,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行了,孤有要事相问,并非是来听你恭维。”大门已关,无甚伪装必要,凤曦月懒羊羊地倚靠桌边,伸出十根手指,漫不经心地扣了扣,垂眸望向地面,轻声问道: “关于萧苒是吗?” 不似肯定句,却胜似肯定句,脱口而出的问询不免令凤翎月心生诧异,本就幽深的双眸愈加晦暗,转头瞧着她那不置可否的小动作,定定地问道: “你也知道了?” 看来,幕后之人真的是巴不得此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要知道,凤曦月近期正巧忙着处理一场地方贪腐大案,若非十万火急的寻常小案根本不会报她知晓,现如今…… “唉~~” 轻轻地叹了口气,凤曦月抬眸望了过去,无奈地摊开双掌,唇边挂上些许苦涩的笑容,冲着屋外某个方向微不可查地努了努嘴,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能不知道么,如日中天的宁安候府二小姐,加之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此事早已在大理寺传得沸沸扬扬。” 话语之中不加掩饰的嘲讽意味明显,更是侧方验证凤翎月此前猜想,神情愈加凝重地望向凤曦月,轻轻颔首,以示诚心,郑重其事地说道: “既如此,阿曦应当知晓,孤所来何意,个中内情,还望告知。” 见她如此,桌案前的女子登时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满是配合地点点头,歪歪脑袋,指向某个方位,率先跨步走去,留下一句提示之语: “那是自然,堂姐且随我来……” 几日后~~ 【皇宫??勤政殿】 “退朝……”随着一声唱喝,又一日的朝会落下帷幕,列位大臣前前后后地相携走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然,满广场的同僚,却无人胆敢同面色阴沉的凤翎月,有半点搭理。 唯有翰林院编修慕雅,这位太女殿下多年以来的好友,同样面带忧思地跟于身后不远处,直至凤翎月即将踏上马车,这才一个倾身将她拽了回来。 随后,并无半句多余言辞,冷着一张脸,径直跨上眼前的车架,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车坏了,劳烦殿下稍一趟。” 作者的话:"来来来,快来猜一猜,这是咋滴了?" 作者的话:"真是没谁了,大半夜码字,搞事情搞到兴致勃勃,毫无睡意!" 作者的话:"某太女:是吗?我都不稀的说你……" 作者的话:"某车:等会,你们谁来说说,我,咋了?" 作者的话:"还是一章会员加更哦,许下一个小心愿,会员多多~~" 作者的话:"2023元旦快乐呀,祝福各位能在新的一年里快快乐乐、心想事成~~????" 第151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151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言一出,不禁使得站在不远处的两名慕府侍从大眼瞪小眼、满脑袋无语,这是,怎么了?出了一趟门,车还被迫“坏”了呗,那么,她们是不是要等天黑,或者别人“接济,才能离开? 就连那被当作噱头、孤零零等在原位、瞧着自家越走越远的主人的马匹,若是精通人言,恐怕也是很有必要,仰天长啸一声—— 请问我做错了什么?天理何在啊! …… …… 直到走出许久,已然快至慕府门前,某人这才一脸幽怨地盯着身旁闭目养神的凤翎月,气鼓鼓地双手叉腰,甚是激动地抱怨道:“今日朝上,陛下的态度,可当真令人寒心。” 幼承庭训,作为一门心思做学问的编修,慕雅素来不喜这些杂七杂八的算计之事,加之朝会之上,陛下的态度……明明,但凡长个脑子的人皆能想到,太女殿下,根本就没什么错处! 倒也不能怪她沉不住气,实在是事出有因,方才,三法司联合上奏,将萧苒之事摆上台面,就在萧忆情跪地请罪之际,有人提出异议,直勾勾地将凤翎月落下围场。 而她们高高在上的陛下呢,轻飘飘地动了动嘴,便将原本属于太女手下正在处理的要务,以分身无瑕为说辞,明晃晃地划了好多入岚王名下。 哪知,与她相较,乍一看去,作为事情主角的凤翎月却是泰然许多,依旧面部表情地瞧了过去,不咸不淡地说道: “母皇向来如此,你也不是头一日知晓,有什么大惊小怪。” 伤心吗?有吧,无论历经多少次,总归是难掩心头酸涩,可转念想想,这些无用情绪,置身皇家,除却令自己辗转反侧,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唉……” 她的要言外之意,慕雅显然明白,大喇喇地向后仰去,疲累地倚靠车壁,转眸瞧向前方那云淡风轻模样的凤翎月,眉宇几乎皱成“川”字,愤愤不平地说道: “即便如此,也不该迁怒于你,做出那番安排。” 她就不明白了,陛下为何纵使如此,出生官家,权衡之术她亦并非不懂,除此之外,恐怕还有难掩的偏袒私心吧! 望着好友那副少奇小夫郎的模样,凤翎月哑然失笑,心头郁气登时消散不少,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递去一杯茶盏,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行了,喝杯茶消消火,小心隔墙有耳,有些话,我们清楚便可,莫要再说。” 诚然,慕雅也不过是一时兴致上头,抱怨几句罢了,绝非纸上空谈之人,待情绪稍加平稳过后,便见她一本正经地瞧着车内小几之上的书简,拍着胸脯说道: “境况如此棘手,那你打算如何应对啊?若有需要,尽管告知。” 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凤翎月缓缓撩开窗帘,望着大街上车水马龙的热闹场景,眸光晦暗幽深,悠悠然地回应道: “放心吧,真用的着,还能让你闲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还能被憋死不成?” 作者的话:"哎嘿嘿,翎月这样的处事姿态,还不错吧?"作者的话:"只不过嘛,又是日常嫌弃某个皇帝的一章……" 第152章 太女殿下的守护 第152章太女殿下的守护 轻飘飘的话语之内仿佛蕴含着万丈豪情,令人不禁想要臣服,盯着窗外的场景,一抹淡笑浮上唇角,仿佛是在安慰别人,又或许是在为自己打气。 她爱看天下平宁、百姓笑颜,更愿意担起身上那与生俱来的责任,不惜一切代价加以守护,无论历经千难万险,皆无怨无悔,绝无二话。 只是,太女殿下能守护旁人,那么凤翎月呢,又有谁,能够给予半点守护,哪怕是,足够资格陪伴她,齐头并进? 【太女府】 “主子,您要的消息,属下都已查到,另外,这是候府递来的信件,请您过目。”这边的凤翎月堪堪踏入书房,便见神色凝重的墨绾急匆匆地向她而来,二话不说便将手中一叠文件递了过去,顺嘴禀报道。 “嗯!” 轻轻回应一声,凤翎月转身坐于案前,翻起了那堆文书,霎时间,偌大的书房之内,空气中唯有纸张翻页的“哗啦哗啦”声,夹杂着自两人鼻间溢出,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直到最后一页自她眼前滑过,凤翎月这才堪堪将它们尽数推至一旁,双手搁置于案,揉揉酸痛的眉心,微微闭上双眼,轻声感慨道: “果真与孤料想不差,此事,少不得岚王府那位的手笔,是孤一时不察,方叫她钻了空子。” 字里行间,愤懑与懊悔之感溢于言表,听得墨绾直道心疼,转转眼珠,前行几步,盯着桌上那堆方被“临幸”过后的纸张,关切地问道:“那边还真是一刻都不令人省心,对了殿下,璃王世女那,您可有问出什么消息?” 重新睁开眼眸,顺着大敞的房门瞧着屋外的骄阳,凤翎月缓缓摇了摇头,环抱双臂、靠于椅背,言简意赅地陈述道: “曦月只道,事发突然,三法司同时介入,迅速封锁消息,就连死者家属,都未能瞧见尸体,便在门前哭闹造势。” 再次拽过那封宁安候府传来的信件,一个旋转面向墨绾而置,伸出手指点着上方一段,冷哼一声,淡淡地分析道: “哼,按照萧苒所言,对于当日之事,她自己都甚是迷茫,孤由此猜测,这个不靠谱的,绝对是给人下套,作了替死鬼。” 如此,倒还算说得过去,只可惜,哪怕心知肚明地知晓真相,有些事情,还得从根部着手途之,心下暗叹一声,抬眸望向面前的主子,担忧地问道:“事到如今,京中流言四起,皆道二小姐是仗着殿下您的势,这才于官场为所欲为,殿下有何打算?” 还真是些不上道的,眼见自家殿下好日子近前,偏偏还得分身处理这些,当真是糟心! 乍闻此言,凤翎月眸光骤变,霎时目露凶光,两侧双拳紧握,恶狠狠地说道: “查,继续查,既是事先所为,必会留下蛛丝马迹,你继续派人盯着贺家,孤去夜探畅春园。” 胆敢不知死活地算计她,还降年幼的萧苒牵涉其中,那便尽数收拢,好好掰扯一场吧…… 作者的话:"小脑斧表示,想着即将发生的某个场景,我要激动了哇!" 作者的话:"嘻嘻嘻,感兴趣的快来猜一猜哦,答对了给你萌送花花(不许作弊哦)……" 第153章 打手心 第153章打手心 是夜~~ 【畅春园】 诡异般地寂静,凤翎月独自一人游走于园林边际,满身夜行衣包裹,唯二露出两只眼眸寒芒尽显、杀气弥漫,此时此刻,恐怕就是萧钰亲自站于眼前,也会对面不识! “什么人?” 一声刺耳的呵斥声骤然响起,在这暗夜里分外显眼,估摸着又是什么“入侵者”潜入,吸引了守卫兵丁注意。 孤疑地抬眸望去,瞧清身影当属何人之时,凤翎月瞳孔登时紧缩,后背冷汗直冒,一个箭步便是冲了过去……毫无疑问,待守卫顺着方才发出动静之处赶了过去,独留一个空荡荡的角落,早已“人去楼空”,方才出言之人不禁伸手挠挠发顶,困惑地嘟囔道: “咦~怎么没人了,明明看见,有人影闪动。” 睁大眼睛望了望,确实啥也没有,另一位同伴耷拉着脑袋行了过来,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拍拍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人影,你估计是看岔了,刚刚出了命案,哪个不长眼的会上赶着前来?走吧,回去睡觉了!” 说完即转身离去,那般淡然的模样倒是令先前那人心生疑窦,莫非,当真是自己多想了?不解地摇了摇头,深深回望一眼,同样旋身朝着同伴的方向,抬步追了上去…… 待两人彻底离去,凤翎月方才自暗处现身,身前提溜之人,正是云悠。“啪~啪~” 后怕地望了一眼这小子方才站立的方位,凤翎月一股无名火起,慌不择路之下,一把抓起他的手腕,高高扬起右手便是狠狠拍向掌心,一连两次,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儿家的皮肤娇嫩,虽说未用器械,可凤翎月盛怒之下的力气亦是不容小觑,两掌下去,云悠的掌心瞬间红肿,仿佛染上一抹艳色,霎是好看。 “唔~疼~” 似乎是未曾料到,凤翎月会做此表现,云悠惊呼一声,可怜兮兮地捂住吃痛的掌心,不停地搓来搓去,某人却是丝毫不见心疼,抬手指向他的鼻尖,怒声吼道: “云悠,一个人深夜跑来这里,你疯了不成?”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吧,要案忠地都敢随意私闯,若是自己未及时赶到,如今的他,恐怕要被当作前来“毁尸灭迹”的此刻,押入大牢了。 思虑至此,凤翎月火气愈加旺盛,喘着粗气、凝眸瞪着面前的男子,当真恨不得再次将人拽来,狠狠扇几巴掌,叫他好好长长记性。 火辣辣的掌心置于衣衫旁侧,不停地蹭来蹭去,云悠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试探性地抬头望向女人,怯懦地开口唤道: “阿月,我……” 瞧着凤翎月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模样,要说不犯怵,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在云悠的世界里,无论是初见之时冷冰冰的太女殿下,亦或是后来温润如玉的“心上人”,哪怕是作为师母教他功夫的那些时光,都未有过此刻这般严厉。 作者的话:"翎月居然会动手打这个不惜忤逆母父都要娶回家的宝贝疙瘩,是不是,有点难以预料呢?" 第154章 暗夜共探 第154章暗夜共探 “怎么着,孤冤枉你了?” 不得不承认,瞧着小男儿这般我见犹怜的表情,凤翎月她,不可抑制地心疼了,可想想他做的这些事情,依旧心尖冒火,冷着脸憋了好半天,也只能说出如此一句。 得,“孤”都蹦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恼了,虽知她并不会因此厌弃自己,云悠心下还是难免慌乱,顾不得缓解掌心不适之感,不停地摆着两只小爪子,忙不的失地解释道: “我听说了候府之事,更听许多人说会牵扯到你,便想着来看看,能否寻到什么线索。” 看着眼前胡乱飞舞的两只小爪子上呈现而出的不同颜色,凤翎月霎时心软,轻柔地捞起那只红通通的掌心,置于眼前仔细端详着,没好气地反问道: “真是个傻子,外头这些事情自然有我扛着,你只管乖乖等着嫁过来便是,瞎操什么闲心?” 软乎乎地望着女人的眼睛,云悠的双眸渐渐盈上些许雾气,珠泪似落非落,动动鼻尖,啜泣般地抽噎几声,轻声告饶道: “对不起,阿月别生气,我真的只想帮你……” 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自脸颊滚落下来,如同一只遭人训斥的小猫儿一般,垂眸望着脚尖,肩膀一耸一耸,好不可怜。 如此一幕,当即瞧得凤翎月心疼不已,不禁为自己方才鲁莽的举动心生懊悔,展开长臂将他搂入怀中,安慰般的摸摸男子的小脑袋,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往后别再单独行动,若是出了差错,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顺势将头埋在女人怀中,寻求安抚般地拱了拱,云悠缓缓抬起眼眸,绾住凤翎月的胳膊,小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闷闷地说道: “好,悠儿记住了,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 …… …… 一番周折过后,足足待了半个时辰之久,两人这才自畅春园离开,皎洁的月光之下,牵手同行,颇有一番美感。 侧眸望向身旁之人,凤翎月微微一笑,带起他的手掌,摸了摸红肿的部位,自怀中掏出一瓶药水,轻柔地擦拭其上。 不过区区肉碰肉,要说严重程度,那必然是不值一提,不过也是凤翎月在意,心头那股恼怒情绪消失过后,愈加心疼罢了! 除此之外,更是将其放置唇边,视若珍宝般地吹了吹,随后直起身子,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云悠的脑袋,将他搂得更加紧了些,柔声说道: “如此看来,那具尸体绝对有所问题,值得一看,走吧,悠儿,先送你回去!” 不错,不枉费大半夜出来一趟,还闹了如此一场,她们在畅春园中,果然寻到些许蛛丝马迹,凤翎月当即决定,前往停尸房,亲眼瞧瞧那具,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之“人”…… 哪知,就在她话音刚落,伸手揽上云悠腰身,打算带着他凌空而行之际,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衣袖,声音轻柔却饱含坚定地说道: “不,我要跟着你,不管去哪,都要跟着你。” 作者的话:"看起来是打了两巴掌,可说穿了,谁有能说,这不是在“调/情”呢嘻嘻嘻!" 第155章 亦步亦趋的行动 第155章亦步亦趋的行动 【大理寺】 “殿下,这里是……” 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角门,云悠不禁抽了抽唇角,僵硬地调转脑袋,一脸不敢置信地问向身旁的女人。 “嘘,别说话,我带你自小门进。” 伸出手指立于唇边,凤翎月悄无声息地牵起云悠的小手,直截了当地回应一声,随即便带着他,自小门入内,七拐八弯,最终来到大理寺内部。 虽说,凭借她的身份,要想光明正大入内查探亦并非难事,奈何端倪初现,为免打草惊蛇,还是放在暗处,更为稳妥一些。更为重要的是,此行带着云悠,先前之事,本就有那些个诸如“红颜祸水”之类谣言传出,倘若给人知晓,自己将他带出查案,不免又是一场纷争。 瞧着霎时间变换模样的天地,眨眨眼,再眨眨眼,环顾自周,望着骤然出现眼前的院落楼宇,云悠表示,他有些懵…… 愣愣地转眸,不管不顾地攀上凤翎月的脖颈,眨着一双令人欲罢不能的星星眼,满是艳羡的神情,瞠目结舌地摇摇脑袋,始料未及地感慨道: “我的个乖乖哦,堂堂戒备森严的大理寺,居然会有如此捷径?” 就这地方,杂草丛生,乱石林立,谁能将它,若非凤翎月引路,同高门大户的大理寺院,联系在一起呢? “哈哈~~”瞧着男子那副猫儿一般狡黠的小模样,凤翎月不禁仰头轻笑一声,抬手刮了刮他的鼻梁,又是捏捏他的脸颊,这才带着他一齐朝前走去,顺手指了指前方某处院落的位置,低声回答道: “这可得归功于我们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幼时,凤曦月便颇为喜欢发觉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里,便是她带着我们寻到。” …… …… 【停尸房】 “吱呀~” 随着一道刺耳的响声传出,凤翎月两人抬脚步入房间,看着面前男子非但不惧、甚至还有些一脸兴致冲冲的模样,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轻言问道: “悠儿,这满屋子的阴森之气,你不怕吗?”要知道,由于独特的保护作用,停尸房的四周窗户皆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瞧起来甚是阴森,地面之上更是隔三差五地摆放着诸如皂角等祛除尸臭的物品,夹杂着潮湿的气味,属实不太好闻。 却不成想,某人并不害怕,仿佛置身阳光之下一般,浑然不觉,听闻此言,一双眼眸仍旧四处游荡,理所应当地摇摇头,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我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与她们相比,活人的心思岂不更难测?” 那倒也是,海水难量、人心难测,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同活人打交道,委实更难,稍有不慎,被人卖了,恐怕都还在帮忙数钱吧? 认同般地点了点头,看向云悠的目光愈加带上几分欣赏的意味,凤翎月不再纠结是否恐惧一事,出言许可道:“嗯,这也不假,走吧,跟紧我。” 郑重地点头,以作回应,云悠紧紧拽着凤翎月的衣角,抬步踏了进去…… 作者的话:"嘿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很不错呢?" 第156章 会说话的尸体 第156章会说话的尸体 瞧着挡在面前的高大身影,云悠内心满是安心,想着女人发自内心的叮嘱,心下暗道一声,他又不傻,这样的地方,可没有自信,能够独自玩转。 不知过去多久,小心翼翼观察周围的凤翎月顿觉衣角变得沉重,继而便是男儿家一声略带惊讶的呼唤之音传入耳中: “阿月,你瞧,她的身体……” 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凤翎月这才发现,之间那具涉案尸体正孤零零的躺在角落,若隐若现令人作呕的味道飘散空中,就算不想注意,恐怕也难。 将云悠挡在身后位,凤翎月眉宇紧蹙,缓缓拉开白布,霎时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某人脸色大变,急忙屏住呼吸,几乎同一时刻,回首便是一个用力,将云悠的口鼻彻底埋入自己怀中。 随后便退至一旁,直到半刻钟后,屋内腐烂气味渐渐散去,才敢重新将视线定格,自袖中掏出一封口巾,小心翼翼地为云悠配戴妥当,这才重新调整呼吸,一同走上前去。 倾身观察,凤翎月眉宇越皱越紧,眸色一眨不眨、诧异地盯着尸体之上的种种表态,了然般地点点头,喃喃言道: “短短几日,怎么可能腐蚀地如此之快?看来我们猜的不错,果真有问题。” 随后便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轻轻转开瓶盖,赫然便是一方小勺映入眼帘,下一瞬,即被利落地抽了出来,置于尸体皮肤之上,小心翼翼地剐蹭着什么。 瞧见如此一幕的云悠不禁好奇,悄咪咪地挪了过来,皱眉瞧着凤翎月的动作,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解地问询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理所应当地摇了摇头,凤翎月宠溺地望向他,手上动作不停地将工具收回,再一脸肃穆地将尸体之上的白布重新盖好、恢复原状,这才开口,缓缓解释道: “验尸这方面我并不在行,收集她的体表特征,回去寻人具体查验。” 第一次见到如此新奇玩意儿,云悠双眸瞬间发亮,紧紧盯着凤翎月手中之物,微微点了点头,中肯地夸赞道: “原来如此,这东西做的可当真巧妙,既能保存证物,又方便携带。” 牵着他走向另一个地方,凤翎月抿唇淡笑,将那小瓷瓶重新揣入怀中,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得到时的场景,心神微动,语气清悠平淡地回应道: “是啊,确实不错,能在外出行事之际带来许多便宜,凌安懂医,这小瓶儿,还是他年节之时,送给我的礼物。” 再次转了一周,确定无甚遗漏过后,凤翎月便带着云悠原路返回,亲自将其送回之后,这才转身去寻能够帮她验证猜想之人。 …… …… 几日后,凤翎月拿着手中铁证,暗访刑部左侍郎,在自觉承认与当庭揭发之间令其选择,亦不知最终用了何种办法,将所谓“真相”呈现于凤卿烟面前,以查判不严、偏听偏信之名领受责罚。 萧苒与宁安候府,则是以被害人的名义,得了圣上好一番问候补偿,此间闹剧,算是落幕……作者的话:"结束了结束了,撒花花" 作者的话:"嗯哼哼,我才不要说,搞事情不是目的,秀恩爱才是(傲娇脸)……" 第157章 迎亲 第157章迎亲 岚卿五年二月初二~~ 钦天监批注:大吉??宜嫁娶…… 晨光熹微,天空堪堪破晓,太女府即一片张灯结彩、红绸漫天,凤翎月一夜未眠却仍旧兴致盎然,嘴角的笑容更是难以掩藏,英姿飒爽地骑于高头大马,带着亲卫队,浩浩荡荡地前往云府。 虽说碍于规矩,侧室不得妻主亲迎,尤其是在皇室这般言行举止、皆有定数的地方,白哥云悠乃她心头钟爱,自然愿意为了他,破一破这原本就不甚成文的合规…… …… ……转眼即至将军府,抬眸望向不远处房门前一身玫红嫁衣的云悠,凤翎月心悦不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要将心头至宝,娶回家了呢! 缓缓上前,冲着云微缓缓倾身,恭恭敬敬地弯腰抱拳,眸中情意不似作假,庄严肃穆地挺直腰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保证道: “云将军,孤向你保证,往后余生,定会竭尽全力照顾悠儿,爱他护他,永不离弃。” 泪水打湿眼眶,云微心中何尝不是五味杂陈,想她从小呵护到大,放在手心疼宠的小儿子,今时今日,也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夫郎了呢。 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她们凤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殿下,瞧见面前女子的动作,忙不的失地扶住她的胳膊,通红着双眸,急切地弯腰回礼,哽咽着说道: “好,多谢殿下,小儿,便拜托于您了。” 四目相对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凤翎月亲自抱起云悠,郑重其事地将他带入门口等候多时的花轿之内。 而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唇角微勾,微微倾身,搁着盖头,在他额边轻轻留下一吻,捏了捏男子柔若无骨的小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悠儿,随我回家……” 一句“随我回家”,足以媲美万语千言,自今日起,云悠便堂堂正正,成为她凤翎月的夫郎,与她共同于宅院之中,宜室宜家、比翼双飞! 随即粲然一笑,足以迷倒众生,缓缓直起腰身,冲着四面八方抱拳遥谢祝福,大跨步走向前方随她前来迎亲的红鬃烈马,利落地翻身而上。 “出发~~” 随着女子一声高昂令下,队伍即刻启程,载着一对新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她们共同的府宅走去…… 是夜~~【太女府??悠然居】 因着凤翎月娶亲,整座府宅俱是装饰一新,甚至于,同白日里的辉煌张扬相比,独独赐于云悠居住的院落之内,更是别有洞天,红烛摇曳、顾盼生姿,举目远眺之际,在夜晚月光照耀下的灼灼风姿不免愈加迷人。 要知道,这座院落,距离太女主院最为接近,自从凤翎月此番归来,随即便着人翻修,并于竣工当日亲自视察,抬笔提名“悠然居”,选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美好寓意,四下布置更是千挑万选,远超侧君标准。 作者的话:"哎呀呀,成婚什么的,可是最欢乐了哦!" 作者的话:"小登科之喜,对咱翎月来讲,未来还有好几次呢,想想就激动呀!" 第158章 幸福得不敢置信(shanjian版) 第158章幸福得不敢置信(shanjian版) “吱呀~” 随着一道轻轻地推门声,一袭红衣的凤翎月跨步而入,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行至桌边,轻轻拾起装满合卺酒的杯盏,唇角勾笑,抬眸望向难得端端正正安坐床边之人,满心欢喜。 一眨不眨地望着爱人的方向,凤翎月轻手轻脚地走向床榻,小心翼翼地掂起一旁大红花朵包裹的喜秤,强行做着心理建设,不断安慰着已然噗通乱跳的心脏。 片刻停顿过后,视若珍宝般地抚上那张将她与面前新嫁郎隔绝开来的盖头,直到面前男子那张绝美容颜映入眼帘之际,尚且惊觉,如同脚踩棉花一般,幸福得不敢置信。 要说心下紧张之感,端坐床边的云悠丝毫不比凤翎月轻巧半分,自打上了花轿,期待的心情便再未停过,尤其是进入这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后,更是难掩悸动,耳边皆是外院嘈杂喧天的声响,心中,独独是那捕获自己芳心的女子…… 喜帕掉落,视线重新恢复的那一刻,蓦然抬眸,四目相对之间,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狭小的房间之内渐渐蔓延,逐步润入心间。 别样氛围之下,云悠更是不安地捏着手中锦帕,红烛映照下的小脸愈加红晕,害羞地眯起眼眸,望向立于身前的高大身影,糯糯地呼唤道: “阿月~阿月~” 不得不说,置身此情此景,结合前几日自那些宫中教引公公处学到的“知识”,他是有些害怕的,只好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以此平息惴惴不安的情绪。面前男子略带羞涩的脸庞,像极了御花园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直直瞧得凤翎月心花怒放,恨不得即刻拆吃入腹,微微倾身,将手中酒杯递了过去,引导着对方同她手臂交缠,极致温柔地说道: “悠儿,来,喝酒!” 哪怕是干冽清醇的合卺酒,在凤翎月心中,绝然难以同面前那位看起来便是更加可口的男子相较。 饮酒之际,视线片刻不移,另一只手掌更是不老实地抬了起来,就在空杯的瞬间,云悠满头青丝散落而下,顺着月光撒入的节拍,飘飘散散,美艳动人,属实别具一番风味。 带着内力的掌风出手,将两只酒杯稳稳地抛向不远处的桌案,凤翎月重新转回视线,轻轻搂住男子盈盈一握的腰肢,借用巧劲,很快便将其带离床榻。 片刻之后,唯见一对璧人于满室红绸之间旋转,温度渐渐升高,发丝勾连,交缠舞动之间,如梦似幻、美得不可方物…… 要知道,皇家大婚,为保效果,无论是方才饮下的合卺酒中,亦或是屋中角落中彻夜点燃的淡雅熏香,无一例外包含着催情名剂。 随着时间推移,此刻的云悠,已然眼神迷离,软软地趴于女子肩头,双臂紧紧环上她的脖颈,微微动动小脸,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儿一般,不停地蹭着…… 作者的话:"啊呀呀,不行了,小脑斧已经要找个地方好好笑一笑了!" 作者的话:"没结束呢,好戏还在后头,各位,赶紧跟着来,小心晚了就看不到了~~" 第159章 替我补回来 第159章替我补回来 感受到怀中人儿有了隐隐下滑的趋势,凤翎月心下暗笑一声,加大托举力度,带着他重新返回床榻,依旧搂着心爱之人纤细的腰身,心满意足地嗅着那股飘散于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香气。 大掌摩挲上男子小巧的脸颊,极尽爱怜的眸光骤然带上些许愧疚,垂首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用那女子独有的低沉嗓音,闷闷地说道: “悠儿,我终于,娶到你了,只是,正君之位……” 说着说着,凤翎月眸光之中的不舍之情愈加浓重,云悠乃她心头之宝,原本,是当真打算以正君之位迎其入府,两人就此结发,相守一生、不离不弃,谁料,却会是如今的结局!“嘿嘿~” 轻声笑了笑,云悠缓缓抬眸,冲着头顶上方的女人俏皮地眨眨双眸,伸手勾住她胸前的衣物,渐渐自领口伸入,探索着摸上凤翎月背部还那些未全然消失的痕迹,语调轻柔,徐徐言道: “能嫁给你,无论是正是侧,云悠都不在意,倒是,白白害你,受了刑罚。” 那夜的皇宫,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之事,转醒之后,便自云微处全盘得知,他明白,凤翎月之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心甘情愿地忍受鞭刑,无非是在…… 他的眼中,同样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之色,奈何,对于此刻的凤翎月来讲,更为重要之事,当属某人胡乱点火的手指。 酥酥麻麻、如同雷击的触感自后背传来,凤翎月喉头滚动,眸光逐渐变得幽深晦暗,处处喷洒着危险的气息,步步逼近云悠,直到两人之间,仅有一拳距离,这才缓缓停了下来,暗含魅惑的语气,悠悠地说道; “若是心疼我,那便,替我补回来吧!” 虎狼之词脱口而出,只可惜,呆萌呆萌的某人并未理解他家妻主的意图,晃悠着两只可可爱爱的小爪子,愣愣地望向几乎贴在他身上的女人,孤疑地问道; “啊?什么……唔……阿月……” 娇软小夫郎在前,有着正常七情六欲的凤翎月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当即倾身而过,将那未曾宣之于口的情丝尽数阻挡于一片樱唇之间,最终化为阵阵难以言说的声调…… …… …… 红烛摇曳、不经意间落下珠泪,另一侧,凤翎月的事业已然渐入佳境,单手抚上男子布满红晕的脸颊,另一只手掌则是由上及下,一路攻城掠地,不肯容忍分毫得不到眷顾。“嗯~~” 直到,滚烫的魔爪愈加放肆,手下的躯体有了瞬间僵硬,不受控制地嘟囔出声,凤翎月清晰地感觉到,就连上方攀在自己脖颈之间的那双素手,也在同一时刻,加大几分力道。 明明发觉端倪,坏心眼子的她却是依旧并未停止,缓缓俯身,温热的气息喷洒而出,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轻声感慨道: “从前倒是不知,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作者的话:"这一章,各位看官,就问一句,还满意吗?" 第160章 坐享齐人之福(shanjian版) 第160章坐享齐人之福(shanjian版) 几经撩拨之下,云悠总算是明白了某人那蔫坏蔫坏的意图,奈何客观表现远比主观心态更加诚实,不由得闭上双眸,仔仔细细地感受着心下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满腔羞恼之情再也无法掩藏,云悠总算明白礼仪公公先前的某些教诲,当即红了眼眶,颤抖着伸出两只绵软至极的小拳头,糯糯地嗔怪道: “阿月,你坏~~”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家呢? 殊不知,小人儿变化多端的情绪到了凤翎月眼中,独独只剩可爱,愈加勾引着自己的心神,令其欲罢不能。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身体愈加挪动几分,紧紧地黏了过去,犹嫌不足地伸出手指,轻轻刮过每一寸滑溜之地,炙热的唇瓣紧挨对方红到透亮的耳/垂,带着蛊惑的嗓音,徐徐言道: “有我在,别怕,无论做什么,为妻都会,轻轻的……” 情到深处,有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未过多久,两人便带着发自内心的浓浓情意,在凤翎月的卖力主导之下,成其好事…… …… …… 硕大龙凤花烛的见证之下,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天色破晓,晨光熹微,第一轮光芒照射入内之际,凤翎月方才停工。 满脸饕足的她心满意足地拥着自家夫郎,唇边带着前所未有的笑意,爱怜地摸着怀中人儿柔软的发丝,垂眸盯着他娇美的睡颜,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悠儿,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 …… 那一夜,某位云小公子满怀憧憬与希冀,将自己的身和心,全然交由他的妻主,真真正正的,成为太女府说一不二的侧君郎郎! 深入交流无疑为两人本就极致热烈的感情起到添砖加瓦的功效,一连数日,悠然院夜夜笙歌,凤翎月简直达到忘乎所以的地步,可算是了解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内在含义。 更别说,云悠跳脱,夏凌安柔顺,真情相对,更是没什么心计?左拥右抱,凤翎月坐享齐人之福,小日子过得,怎一个欢快了得? 半个月后~~ 这一日,凤翎月恰巧休沐在家,难得无甚事务要忙,得空陪着两位夫郎在院中好一通玩耍,直到午间时分这才酣畅淋漓地回了房间,开启了欢欢乐乐的干饭大业。 …… …… 【太女府??膳厅】 要知道,自从云悠进门,无论多么忙碌,一日三餐,凤翎月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赶回,陪同用膳,相应的,亦会叫上夏凌安,如此一来,倒也显得其乐融融,别具一番风味。 “唔~这道菜可当真好吃!” 满桌佳肴摆至眼前,饿惨了的云悠二话不说,抄起筷子便是冲向餐盘,大快朵颐起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时不时地评鉴一番,那叫一个没规没矩。 一番操作,直直瞧得一旁侍候之人大跌眼镜,条件反射般地望向一旁的凤翎月,岂料,她竟毫无一丝不悦,甚至于贴心地递上帕子,不停地嘱咐着: “慢着点,别噎着,没人同你抢。” 作者的话:"别说翎月喜欢,我也好喜欢小悠儿,猫儿一般,狡黠灵动,啧啧啧~~" 第161章 全凭侧君心意 第161章全凭侧君心意 察觉到女人为自己拍背的力道,云悠欢喜地眯起眼眸,旁若无人地扭头粲然一笑,仿佛是在致谢一般,一举一动,虽说不那么优雅,却也难得真实,如同点滴细流传入心间,令人欲罢不能。 当然,某位小可爱绝非吃独食之人,时时刻刻记挂着,桌边的另外两位,这不,也不管别人喜不喜欢,随手便是将自己认为最好吃的菜品满满登登地夹了起来,分别倾身送入凤翎月与夏凌安的碗中,笑出一弯浅浅的梨涡,甜甜地招呼道: “阿月,凌安哥哥,你们也吃啊,今日这饭食,不知怎的,绝对要比平日里好吃百倍。” 似乎是未曾料到,得凤翎月椒房独宠的云悠,竟然会在此刻挂念自己,片刻愣神过后,感动地眼眶湿润,缓缓抬眸,冲着前方嫣然明媚的男子重重颔首,万般真诚地回应道: “多谢云弟弟。” 顺手捞起盘中之物塞入嘴中,凤翎月同样眯起眼眸,轻笑着望向两人,意有所指地回答道: “嗯,好啊,能得悠儿如此评价,孤倒要尝尝,是个什么神仙佳品。” 这两个小男儿啊,真是把正负极端表现了个淋漓尽致,自己要拿他们怎么办才好,就这样子的性格,但凡换个妻主或是换个家庭,八成是活不下去哦! …… …… “哎~你要干什么?别拿走!” 猛然之间,不知发生何事,安然的氛围之内立时响起一道惊雷般的响声,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顺着他的视线瞧了过去,原是身旁随侍之人想要撤下手边饭食,偏生触碰云悠雷区,当即抬手制止,说什么都不肯松开,真真切切地给人吓了一跳。 侧君的抵抗着实令那随侍心惊不已,一双素手伸也不是,收也不能,尴尬不已地立在原地,求救般地望向凤翎月,期待着她能开口,做出决定。 要说此事,确为皇室用膳既定的不成文规矩,某一菜品享用三成以上便须撤下,以免有心之人借机猜透主子喜好,长此以往,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 于是乎,就在所有人俱是满心惋惜地瞧着云悠,等待凤翎月发怒之际,只见某位太女殿下懒散地抬起她那修长的手掌,状似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悠哉悠哉地说道: “行了,他既喜欢,便留下吧,府里都是自己人,无碍。” 随后,迎着或诧异或喜悦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伸长手臂,宠溺地摸摸身旁男子的脑袋,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传令下去,往后,这些餐桌规矩便不必守着,全凭侧君心意。” 规矩又如何,只要自家宝贝儿喜欢,没什么是不能破除的,至于那些有心之人的算计,若有本事,尽情将手臂伸入太女府,她凤翎月,恭候大驾! 顺理成章的,那道本该撤下餐桌的菜肴重新获得崭露头角的机会,并在不久的将来之后,被某人心满意足地消灭精光…… 作者的话:"哎嘿嘿,这样子的氛围,看的还满意吗?翎月表示,满意,很满意~~" 第162章 三个人的闲暇时光(收藏破千加更) 第162章三个人的闲暇时光(收藏破千加更)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围炉煮茶,谈天说地,体会着难得的闲暇时光,好不快意舒适,看着一左一右、言笑晏晏的两位夫郎,凤翎月满心欢喜,不禁在想,谁说三人的“感情”注定拥挤,如今瞧来,倒也还不错嘛!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话题逐渐转入前些时日,萧苒遭人陷害一事,联想起近日的某些动响,云悠撇撇嘴,不由得露出名为幸灾乐祸的笑意。 如同一只机灵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眯着眼眸靠于凤翎月肩头,轻轻摸索着她腰间的玉带,欢快地感慨道:“阿月,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呐,前段时间还绞尽脑汁陷害你呢,这会儿,自己却也摊上官司。” 这便是,邪不胜正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古人诚不欺我呐! 顺着云悠的思路继续思考下去,夏凌安不禁眼前一亮,疑惑的眸光望向前方的女人,抽抽唇角,好奇地问道: “殿下,贺府事端,莫不是同您有关?” 他们说的,正是几日前闹的沸沸扬扬的贺家丑事,几名旁支子弟不知打哪寻来嫡出一脉那些不为人知的密辛,敲锣打鼓地前去宣扬,妄图得到“封口费”一般的利益。 却不曾想,几经折腾之下,竟在一个不留神的空挡,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尽数抖落,甚至于传入御史台那些言官耳中,一连串糟心打击之下,可属实将宫中那位舒贵君气了个够呛。瞧见夫郎们明晃晃的大眼睛中那不加掩饰的光彩,凤翎月身子后仰,双臂开展,大大咧咧地搭于座椅靠背之上,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嘲讽的笑意随即倾泻而出,张扬恣意地回答道: “不错,一门心思想要算计孤,来而不往非礼也,必然是不能给她们顺畅日子过。” 这才哪到哪,不过,一个小小的礼物,开胃小菜啦! 初次见面,云悠便是被女人身上那股永不服输的凛然霸气吸引,再次得见,更是难掩爱意,当即便是扑了过去。 眨着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眸,屁颠屁颠地递去一杯茶水,腆着一张红彤彤的脸颊,整架身躯丝毫不见害羞地黏上了她,讨好般地夸赞道: “嘿嘿,阿月最厉害了,来来来,喝茶,喝茶。” “哈哈~~”极为受用地大笑几声,凤翎月当即仰头,顺着云悠的力道,将那茶水一饮而尽,甚至于,满足地砸吧砸吧唇角,将男子一把搂在怀中,旁若无人地一吻送上,直到将其搞得晕晕乎乎,软绵绵地伸手推着自己,才肯作罢。 当然,“照顾”这个的同时,必然也是不能忘记另一个,只见凤翎月大手一挥,将面前的茶壶冲着夏凌安的方向挪动几许,满目温柔地叮嘱着: “凌安也别拘谨,都是大婚当日自别处薅来的上等茶叶,赶紧多尝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哦。” “吱呀~~” 就在几人言谈正欢之际,随着一声开门之声传入耳中,墨绾故作镇静,尽量迫使自己不去瞧自家衣衫凌乱的主子,前行几步,低垂脑袋,言简意赅地禀报道: “启禀殿下,陛下传召,请您即刻进宫。”作者的话:"哈哈哈,皇帝又要作妖了,不妨猜一猜,这一回是要干啥子?" 作者的话:"嘻嘻,小小纪念一下,《千秋》收藏破千……" 第163章 太女正君 第163章太女正君 “你们先聊,为妻去去就回!” 帝王传召,决然不能耽搁,凤翎月当即起身,任由夏凌安仔仔细细为她整理仪容着装,简单交代几句便跨步而出,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 …… 【皇宫??御书房】 “太女殿下到~~” 随着一声唱喝,只见凤翎月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踏入御书房,余光瞥见站立下首的另外两人,不禁心生疑惑。 仅仅片刻,便将那股诧异之色强行压下,冲着前方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垂下眼眸,拱手施礼道: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显然,此刻的凤卿烟,心情颇为美妙,听闻女儿参拜之声,急忙倾身虚扶,那双时时刻刻饱含精明的眼眸微微眯起,眉飞色舞地说道: “我儿快快请起,母皇今日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告。” 好家伙,一副狼外婆的模样,这是又憋着什么坏呢?正当她缓缓起身、绞尽脑汁却仍旧百思不解之际,便见身旁一位身着高官朝服的中年女子冲她躬身行礼,拱手参拜道: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 话音刚落,其后另一位瞧着便是温婉贤淑模样的年轻男子随即向前一步,冲着前方盈盈下拜,端得那叫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樱唇微启,柔声唤道:“臣子见过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引得这位朝官携子拜访,甚至郑重其辞地邀请自己共至,凤翎月心下孤疑,面上丝毫不显,眯眸淡笑一声,冲她微微颔首,轻言回应道: “苏大人免礼,苏公子免礼!” 眼见双方互作礼节,高位上的凤卿烟风轻云淡地轻咳几声,缓缓坐直身子,眸光于两个小辈之间扫来扫去,对于自己的决定愈加满意,大手一挥,朗声言道: “为了你的婚事,朕与凤后当真绞尽脑汁而不得,苏家嫡长公子适才回京,秀外慧中、门当户对,当配太女正君之位,作为皇储,翎儿,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虽说只是建议问询,可言谈之中所蕴含的气息,却是不容置疑的味道,只是,距离迎娶云悠进门,不过堪堪半月,怎么在这些人眼中,好似根本微不足道?要说这位相府公子,年少成名,才满京城,无论是家氏底蕴亦或是个人才情,相配皇储正君之位,也算得当,只不过,事发突然,总是不免令人多想几分。 抬眸望向笑得满脸慈爱的凤卿烟,转头瞧瞧端端正正站于一旁的苏公子,凤翎月并未急于表态,而是轻蹙眉宇,微微敛下眼眸,不知所思何事。 正当所有人皆是内心“咯噔”,猜测着她的拒绝之词当时,便见她难得地抿唇一笑,缓缓面朝凤卿烟,出乎意料地双膝跪地,躬身朗言道: “儿臣遵旨,但凭母皇定夺。” 这便是……同意了?如此……轻而易举? 作者的话:"啊呀呀,看看咱翎月,还真是艳福不浅呐,夫郎就和大白菜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往怀里钻~~" 作者的话:"有没有人能够猜到,小月月对这个空降正君,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呢?" 第164章 小猫儿变刺猬 第164章小猫儿变刺猬 这一反应着实出人意料,就连凤卿烟亦是条件反射般地眨眨眼眸,有了片刻愣神,随即哈哈大笑,高兴地重重拍向桌案,掷地有声地回应道: “好,那朕便就此下旨,苏家苏暮,嫁于我儿为君,入主太女府正室,以定内宅。” 虽说已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这门亲事促成,太女正君之位,决计不能再行拖延,可依照这个女儿以往的尿性,没个一番周折,她能答应也是怪了,却不曾想,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当真算是意外惊喜啊! 事已至此,便是板上钉钉,最后望了一眼身旁的母亲,苏暮轻移莲步,乖巧地紧邻凤翎月而跪,似有商议一般,共同朝着前方叩首,齐声谢恩道: “儿臣/臣谢母皇/陛下隆恩!” 回府的路上,凤翎月未乘车架,同时拒绝墨绾的陪同之意,独自负手漫步于街道之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自家母皇竭力促成此事的内在缘由。 只可惜,直到“悠然苑”的匾额近在咫尺,凤翎月仍旧未能想出什么所以然来,而她将要面临的,却是另一难题—— 家,回不去了…… 没错,早在凤翎月回来之前,云悠便自内反锁房门,更是将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一副不再要她的模样。 …… …… 【太女府??悠然苑】嗯哼?出了趟门,怎的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感受到云悠的气息就在门板之后不远处,凤翎月不解地皱起眉头,抬手敲敲房门,孤疑地问道: “悠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要不是说呢,再多聪慧的人,遇到心下在意的人或事,智商也总是会相应降低,此时此刻,某人哪里猜的到问题关键,满脑子皆是她的心尖人是否有所不适? 哪怕心知肚明,随侍之人又哪里敢说,心累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交流过后,终是选出一名“勇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前去,冲着自家主子微微俯身,尽量平静地简要叙述着事态表象: “回禀殿下,侧君自从午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了起来,谁叫都不肯应声。” ………… 仅仅诧异片刻,凤翎月便彻底明白所以然,这小野猫,估摸着是听着自己将要迎娶正君的消息,心下不大爽快,这才炸起浑身的毛发,开始耍性子、闹脾气。 说来也是,方才嫁给心爱之人不到半个月,现在这便告诉他,那人将要正式大婚,迎娶正牌夫郎,塞谁身上,恐怕都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哇! 可事已至此,仅凭她一人之力,当真无法转圜,屈指停留于门扇前,手臂抬起又搁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出口。 不知想到什么绝佳法子,凤翎月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唇角更是微微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淡笑一声,再次叩了叩门,轻声言道: “悠儿,你当真不开门?要是当真不开,那我可走了?唉~悠儿不给进,这天下之大,总得找个收留的地方不是?”作者的话:"办法虽好,可我怎么总是感觉,渣渣的呢?" 第165章 不会独你一人 第165章不会独你一人 说着说着,情绪愈加浓重,甚至于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摇摇脑袋,故意加大力道,做出转身离去的动静,那模样,简直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这可给云悠吓了个够呛,虽说大概率是个哄他打开房门的圈套,可要是将人就这么放走,那还得了? 当即“哗啦”一声打开房门,双手叉腰,一副受气包的小模样,鼓着腮帮子瞪向凤翎月,“恶狠狠”地说道: “你要是走了,往后就别想再进我的门。” 房门大开,得了空隙的凤翎月急忙闪身入内,眼疾手快地将人揽在怀中,一个抬腿,重新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垂眸望向可怜兮兮的小男孩,轻轻摸摸他的脑袋,柔声劝慰道: “好了好了,不走,我又怎么舍得丢下悠儿呢?” 女人温润的安慰声缓缓传入心间,使得本就心下痛苦的云悠愈加难以接受,眼眶渐渐蒙上雾气,霎时间变得晦暗,全然不似从前那般灵动。 如同坠入冰窟一般,手脚冰凉,云悠颤抖地抬起眼眸望向她,接触到女人灼热视线当时,情绪骤然失控,猛地将其推开,趔趄着后退几步,不管不顾地高声吼道: “你都要迎娶旁人了,还有什么舍不舍得?你从前可是明明白白地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当日言语,两人至今历历在目,看着空落落的怀抱以及身旁草木皆兵的男子,凤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试探性地朝前走去,缓缓伸出双臂,悄然出言,竭尽全力地解释道:“我说过的话,一直算数,只是,我的身份,打第一日认识你便知道,这府中,更是不会独你一人呀!”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注定不凡,无论从前还是往后,她的身边,都不会独有一人,原本,真的打算欣然接受的,奈何事到临头,他的整颗心脏,却好似将要裂开一般,真的,好痛啊! 眼见女人又要抱住自己,身体快于心灵反应,云悠再次颤抖着躯体,逐渐朝后退去,直至再无空隙地顶上一旁的梁柱,双手向后,紧紧地抠住承重柱,以作支撑,如同鹌鹑一般,尽可能地低垂眼眸,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知道的,你贵为储君,身旁必定三夫四侍,可突然之间……他是相府嫡子,嫁过来,又是正君,我……我害怕……” 终有一日,你会移情别恋,将我彻彻底底抛诸脑后,生死勿论……话音刚落,凤翎月登时惊得立在原地,原是……如此吗?心下即便知晓,自己迎娶正君的消息一旦放出,云悠定会难过,却未曾料到,这个小男儿,会是这番想法。 若真只是这一原因,那反倒好办,虽说不曾深入了解,可苏暮此人,温良恭检、胸怀坦荡,妥妥大家闺秀,绝非那等子蓄意害人之辈,若非有此把握,即便圣意难为,她也绝不会轻易首肯。 作者的话:"呜呜怎么办,好心疼悠悠啊,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媳妇儿就要娶别人了!" 作者的话:"有没有隔壁过来的朋友,还记不记得小辞第一次吃醋的样子,梦幻联动了啊喂……" 第166章 保证永远最爱你 第166章保证永远最爱你 心下淡笑几息,倾身上前,重新将男子搂入怀中,下巴缓缓搁置于他的肩头,轻轻地摩挲着,唇瓣凑上耳垂,用那低沉且富含磁性的嗓音,徐徐言道: “小刺猬也会害怕?放心吧,无论他是谁,都不会给你委屈受的。” 这一点,她还是能够保证的,家和万事兴,是她凤翎月有史以来最不容侵犯的底线,无论是谁,胆敢动什么歪心思,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见他没什么回应,反倒僵着身子,低声啜泣起来,凤翎月心疼地将他抱得愈加紧了些,伸出大掌,不断地轻拍男儿柔弱的脊背,如同诱哄孩童一般,柔声反问道:“还是说,悠儿不信我?” 此言一出,云悠倒是罕见地有了回应,如同一只害怕遭到主人抛弃的猫儿一般,缓缓抬起脑袋,呲溜呲溜,一下接着一下地吸着小鼻子,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闷声闷气地回答道: “自然不是,人家怎么会不信你嘛~~” 倘若不信她,当初便不会将整颗芳心尽数交付,更不会在真切体会皇室纷争过后,仍旧义无反顾地嫁给她,仅仅,是以一介卑微侧室的身份…… 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抛开身份不论,凤翎月,都是他云悠决意携手一生的妻主,也正因此,即便明知前路艰险,还是愿意不问缘由后果地拼搏一把! 听着耳边越来越低的话音,瞧着面前这双渐渐恢复光芒的眼眸,熟知男子性格的凤翎月清晰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大概消散地所剩无几。唇边渐渐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凤翎月缓缓垂首,视若珍宝般地吻了吻他那因为激动略微有些红晕的鼻尖,粲然一笑,郑重其事地表态道: “这不就结了?悠儿莫担心,无论太女正君是谁,我们的小日子,仍旧潇洒。” 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重新低垂眼眸,不知想些什么,凤翎月也不开口,仅仅就着此番姿势,默默地等待着,上头的情绪被他彻底消化…… …… …… 终于,半刻钟的等待过后,迎着凤翎月期待的眼神,云悠再次抬眸,鼓着脸颊,唇瓣更是难得地抿成一条直线,伸出两只小爪子,死死抓住某人领口处的衣衫,不停地来回晃悠,奶凶奶凶地“命令”道: “阿月,你能不能向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未来还有多少人,心中,永远最爱我?”还肯发号施令,也便意味着,心中愤懑不平之情大致烟消云散,一颗大石总算落地,凤翎月愈加卖力地揽住怀中人儿的腰身,隔着仅剩半个拳头的空隙,深情款款地望了过去,一字一句,柔情之致地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呵呵,好,我向你保证,永远,最爱你!” 时而软糯如猫咪、时而炸毛如刺猬,这样一个可可爱爱的百变夫郎,试问谁能不爱? 作者的话:"不得不说,作者再次上头,软软糯糯撒着娇的小夫郎,就问谁能顶得住?????" 作者的话:"就是说,为啥有点子心疼苏苏了哎,还没过门呢,便是一大滩子糟心事儿恭候大驾(站在他的角度)……" 第167章 没有一件顺心 第167章没有一件顺心 【皇宫??毓秀宫】 “事已至此,凤后郎郎,您就莫要过多忧思,平白惹自己不快!” 瞧着面前愁眉不展的萧钰,垂首坐于下首客座上的萧忆情也是颇为心疼,屏退左右之后,轻声叹了口气,略微拱了拱拱手,甚是无奈地劝慰道。 要知道,自从大婚旨意下达、传入耳中之际,萧钰满腔不忿再也难以平复,左不过帝王銮驾八百年不来一次,便也不再遮掩,日日黑着一张脸,委实将左右伺候的宫人吓得够呛。 这不,实在没办法的近身侍从萧远,只好传讯家主,请她入宫一聚,就算治标不治本,也好过自家主子一个人埋头生闷气吧! 然,轻飘飘的一句劝言,怎能彻底安慰萧钰“受伤”的心灵,因为女儿的婚事,这位往常凌厉张扬到不可一世的男子不由得红了眼眶,袖中双拳更是紧紧握起,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某处宫殿的方向,愁肠百结般地抱怨道: “哼,以往每回提及,不是推诿便是寻摸那些莫须有的借口,上次更是……怎么着,遇上自己喜欢的,便什么都不顾了?” 说来说去,不过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还当真是上位者亘古不变的为人处世之理啊! “唉~” 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垂眸望着自己穿在身上的精致朝服,霎时间,萧忆情的眸光亦是少了许多光彩,苦涩地笑笑,苍白无力地自我安慰道:“帝王心思难测,说一千道一万,总归也是不会害咱们殿下的。” 造物主向来公平,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们这些人啊,出生王公贵胄,坐拥锦衣玉食、手握绸缎绫罗,从小便享受着平民百姓难以企及的生活,相应的,自然需要承担那些人们所无需考虑的责任与辛劳。 自家姐姐所言,他又怎会不知,奈何,置身万般在乎的人和事,总是多几分失去理智的考量,疲累地捏捏眉心,萧钰无力地闭上双眸,心下暗叹几息,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直响,气呼呼地感慨道: “本宫当真是要被她们母女玩疯了去,简简单单一个婚事,你看看,一次又一次,当真没有一件顺心。” 先是当庭娶那上不得台面的御史家庶子,接着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侧君之位给了那咋咋呼呼、看了便令人心烦的将军之子,这才过去多久哇,再次天降,还是他心心念念、谋划多时的太女正君之位…… 瞧他那副模样,萧忆情不用想也知,大概又是陷入牛角尖,抬眸望向窗外那看着便令人压抑难耐的大红四方宫墙,想着这些年萧钰的处境,不由得眉宇微蹙,心累不已,唯有另辟蹊径,通过转移话题,尝试着可否安慰几分: “郎郎放宽心,那位相府嫡子,未曾先前做过打听,琴棋书画、针织男工无一不通,幼承庭训、懂礼识体,是个不错的孩子。” 作者的话:"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呐!身居凤后之位,翎月她爹,也挺无奈的其实~~" 第168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168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迷茫的眼神望向窗外,萧钰脑海之中不断盘算着此间因果,盯着成群结队翱翔天际的飞鸟,惆怅地感慨道: “唉,陛下所选,家室品貌必属上乘,本宫担心的,另有其因啊!” 诚然,哪怕再多夹杂私心,作为母亲,凤卿烟都决计不可能将一个彻头彻尾的庸才嫁予凤翎月,只是,这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否存有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交易设计,却是不得而知…… 廖廖数语之中所蕴含着的各中真意,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萧忆情岂会不知,思索片刻,终是伸手入怀中,掏出一叠薄薄的纸张,郑重其事地呈递上前,迎着主位之人孤疑的眼神,徐徐劝慰道:“殿下睿智无双,素来对于选君一事看的极重,此番能够轻易答允,必然有所考量,决然不会遭人随意算计了去,您无需多虑。” 这叠东西,赫然便是知晓赐婚一事过后,宁安侯府借助势力、暗中调查所得,所说不能确证什么,总归,是所安慰、聊胜于无吧! 皱起眼眉,一目十行地瞧着手边的信件,渐渐的,萧钰心中担忧倒是轻减不少,果真如姐姐所言,苏暮此人,是个能配的上他家女儿的。 “唉~” 释然地叹了口气,将手中之物缓缓送还萧忆情,以待后续销毁,身体后仰,整个人没什么精气神地窝在软榻之间,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说道: “不然,本宫还能怎么办?算了,寻摸个日子,请那苏公子入宫一叙吧,大婚前夕,也算是为翎儿,把把关。”几日后~~ 【太女府??书房】 总算是将云悠哄好,太女府内的时光重回宁静,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某人变得异常娇柔,时不时得就要黏着凤翎月,就像是怕她突然跑了似的,对此,乐在其中的某人便也不做干扰…… 某日清晨,好不容易寻了机会溜入书房,埋头处理着几日不曾好好关注的政务,这才堪堪开始一小会儿,便听得一声刺耳的开门声,接着便是一袭便衣、愁眉苦脸的凤曦月,耷拉个脑袋,缓缓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金屋藏娇玩腻了,跑来拿孤寻开心?” 呦呵!她怎么来了?片刻诧异过后,没好气地抬眸望向她,手中动作不停,凤翎月微微勾起唇角,淡笑着揶揄道。这位主儿,向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如此节骨眼上说来便来,若是没点子缘由,她才不信。 果不其然,听闻话音之中那赤裸裸的调笑之意,凤曦月原本不甚高昂的兴致愈加低迷,撇撇嘴,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噗通”一声坐于下首的客座,脑袋后仰,无力地挥挥手,萎靡不振地说道: “哎呦我的太女殿下,知道您春风得意,也不至于如此挖苦咱这可怜人吧!” 作者的话:"还记不记得小脑斧之前说过,这个角色也是有着一条1v1的完整感情线哦,这不就要来了嘛嘻嘻嘻!" 第169章 鄙人不才 第169章鄙人不才 如此作态,属实是将凤翎月的兴致勾了起来,登时眼冒金光,随手扔下狼毫,斜斜靠于座椅,双臂环抱于胸,转眸望了过去,悠哉悠哉地摇头轻嗤一声,殷切“好学”般地问道: “不是,你这都金屋藏娇了,还在这愁啥?一副要死的样子!” 要说前些时日,骤然向来规矩的凤曦月干出那等子石破天惊之事,她们尚且惊奇不已,这才没过多久,怎的突然变成这般? 个中缘由,不可谓不令人啧啧称奇哦~~ 听闻此言,凤曦月本就有些萎靡不振的脸色登时耷拉地老长,没好气地回瞪过去,破罐子破摔般地摊开双掌,微微眯起双眸,气呼呼地反问道: “我呸,什么金屋藏娇,你觉得,我能藏的下去不?” 呃,这话说的,转转眼珠,凤翎月不禁在想,她这个娇,估摸着,也确实不太好藏,难得露出几许同情的神色,定定地瞧着某人,伸手摸摸下巴,试探性地问道: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若非如此,她这位“恋爱脑”堂妹哦,哪里还能顾得上光临她太女府,怕不是老早便带着人家娇娇软软的小公子逛大街了吧! 再次撇撇嘴,一副将要哭出来的模样,凤曦月冲着前方重重点头,一双眼眸满是无可奈何,双手作揖,可怜巴巴地瞧着凤翎月,情真意切地询问道: “是!为了这件事情,母王特地前来闹了一场,弄得我现在是抓耳挠腮,我说堂姐,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法子,给妹妹我,支个招啊?” 好不容易遇上个心悦之人,还不让人省心,破事一个接一个,简直令人应接不暇,万能的太女姐姐啊,您就行行好,发挥一下子同陛下斗智斗勇的“超级”能耐,帮帮我呗! 啊哦?脑瓜子嗡嗡的,凤翎月猛然散射出去的收回目光,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问询,尴尬的讪笑几声,如同豺狼追逐一般,某位太女殿下连连摆手,忙不的失地回应道: “呃,就你这鬼情况,鄙人不才,当真没什么法子!” 要论虎气,璃王凤凝烟,也即凤曦月家的那位母王,如若排名第二,那么自家母皇哪敢排第一,被她盯上,应该做的,绝对是扭头跑路,这个招啊,还当真难以想的出来哦! 得,寻法子相助,看来是寻了个寂寞,即便贵为太女殿下,凤翎月也不能明目张胆干涉人家内宅私事不成,况且,对上的,可是她们那位狠起来六亲不认的亲姨母啊! 见此,凤曦月眼中最后一丝亮光瞬间暗淡下去,倏然抬起双脚,框圆胳膊,稳稳地将脑袋圈于其中,一整个身体尽数窝在不大的座椅之中,闷声喊道: “啊呀,苍天啊,讨一门夫郎,怎么就这么难呐……” 瞧她这副哭天抢地的模样,凤翎月无法,唯有默默低垂脑袋,精神支持一番,要论凤曦月此事,还得从两个月前的一次偶然巡查讲起…… 作者的话:"哈哈哈,特意为她排了好久的时间线,当真给小脑斧整激动了,快来猜猜,刚正不阿的理寺少卿,会喜欢上怎样的人物呢?" 第170章 都给本官抓活的 第170章都给本官抓活的 【东街??十字口】 能够放眼瞧见整个十字口的桥墩之后,一前两后三位身着短打常服的年轻女子猫着腰窝在角落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唯恐丢失任何细微动向。 “大人,您确定,该案嫌疑犯会从此间经过吗?” 不知过了多久,靠后一些的两名女子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瞧见迷茫的神色,思量之下,只见其中一位轻轻挪动身体,壮着胆子拍了拍前方的女子,不解地询问道。 “呵呵~~” 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遭人问询的女子淡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万般邪肆的弧度,腾出一只手臂同样拍了拍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是自然。” 没错,此人正是外出巡查、蹲点抓人的大理寺少卿——凤曦月,身后两位则是她的得力干将——语漫和语聘。 斜眼余光瞥见两名下属一脸菜色的模样,瞧着便是没什么信心,凤曦月难得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 “别想了,好好守着,等着抓大鱼吧,要是能被你给轻易弄明白,本官还怎么混?” 半带着揶揄的调笑之声传入耳尖,反倒是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缓解气氛的作用,摇摇脑袋,将那些零七八碎的思维彻底抛了出去,重新目光如炬地望向前方,满是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 “上!” 不知过了多久,凤曦月微微眯起的眼眸骤然睁开,“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随即朝着身后打出两个手势,接着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蹿了出去…… 似乎是察觉到弥漫四周的杀气,桥上某一鬼鬼祟祟、脸戴面具的女子,也即方才凤曦月口中所谓“大鱼”,下意识地抱紧手中包裹,眼光到处乱窜,加快脚步便要离去。 “还不动手?都给本官抓活的!” 如此一来,更加坐实凤曦月的猜想,随即拔出手中佩刀,大喊一声,带着几人便是朝着不同的方向攻了上去…… 要说凤曦月这位大理寺少卿手底下的兵,训练有素、配合得当,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能耐,仅仅半刻钟之后,在场四名嫌疑犯便被挟持在地、尽数落网。 一个闪身掠了过去,凤曦月分驰电掣一般,抬手便是卸掉几人藏于下巴之内的毒药,用力踩住其中一人的胸膛,恶狠狠地问道: “说,你的同伙在哪?” 该死,瞧着面前一幕,凤曦月简直恨得牙痒痒,此次行动,原本可是打着破除老巢的念头,却不曾想,这帮杂种“机灵”得很,硬生生缺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龙头。 对方显然意识到这一点,当即四肢大展、平摊于地面,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转眸回望过去,不屑地说道: “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少废话!” 随后便是阖上双眸、一言不发,这副德行,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仿佛是在向她们耀武扬威、疯狂嘲笑着几人的无能一般…… 第171章 美男计? 第171章美男计? “大人~” 就在凤曦月怒火冲天、意欲严刑逼供的当时,一道清脆的呼唤之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回首便见一身材矮小的女子双手叉腰,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知道她的老巢在哪?可以告诉你,不过,事成之后,要从她身上,取走一件东西。” 放眼瞧去,这位“女子”的伪装能力属实不佳,不过一位男扮女装的娇娇公子,怎的大着胆子跑来淌大理寺的浑水? 还未等她出言驱赶,暴脾气语漫首先按耐不住,径直冲了上去,黑着一张脸,挥舞着手中佩刀便是说道:“你是何人?胆敢肆意侵扰大理寺办案,还不速速退下。” 不知为何,见着如此一幕,素来稳重的凤曦月断然了无出手制止的打算,仍旧皱着眉头,定定地站在原地,仿佛是好奇地在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接下来的动静! 很显然,能够出现此处,绝然并非吓大,对于语漫的威胁视若无睹,甚至未曾给予半丝眼角的回应,男子不紧不慢地自怀中掏出一方玉牌,淡笑几许,置于眼前晃了晃,悠哉悠哉地问道: “大人还是不肯信吗?” 擒贼先擒王,这一举世通用的道理,便连三岁小儿亦能知晓几分,他更是明白,只要抓住对面那位领头之人的心思,便能一击即中、达成目的。 不得不说,这一策略属实再有效不过,话音刚落,便见凤曦月骤然变了脸色,登时冲上前去,与他搁着一寸距离,沉着嗓音,急切地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这块小玉牌,她清楚地识得,确为当下意欲抓捕的犯罪团伙领导核心之内用于发号施令之物,此时此刻,明晃晃地出现于该名男子手中,是否说明,他的底细,同样不甚简单呢? 似乎是看出对方眼底的孤疑之色,男子依然不见任何慌乱神色,不过抿唇一笑,直接抬手便是将那块玉牌扔了过去,微微眨眨眼眸,拍拍胸脯,大言不惭地说道: “放心吧,在下可是大大的良民,偶然碰撞目标罢了,至于哪里来的,大人不用深究,等过去了,自然明了。” 顺手将东西握在掌心,感受着尚且留于玉牌之上男子的温度,凤曦月的心神有了瞬间恍然,皱眉思索几息,单手背负,伸出另一只胳膊,干脆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随口出言道: “好,带路吧,姑且信你一次。”满意地点点头,对于女人的“上道”很是开心,男子正欲转头离去,不料却被另一边的语聘揽住去路,忧心忡忡地望向凤曦月,犹豫着问道: “大人,这……” 哪知,此刻的凤曦月,全然像是一位中了“美男计”之后走不动道的花花小姐,不知哪里来的信心,径直冲着男子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利落地摆摆手,直截了当地宣布命令道: “无需多言,今日势必解决此事,你等先将这些人押解回去,本官亲自前去。” 作者的话:"大家春节快乐呀!" 作者的话:"感谢诸位能够看到这里的宝贝们!" 作者的话:"希望我们来年都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第172章 收网 第172章收网 事已至此,凤曦月已然发话,余下几人断然再无理由拒绝,只能按照命令将先前四人带走,并在心底暗暗祈祷,这位看起来如此诡异之人,可千万不能将自家大人带入沟渠里去啊! …… …… 要说与不合时宜地出现相比,更加令凤曦月诧异难当的便是,明明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男儿,赶起路来那叫一个利索,与寻常女子相较,亦是不遑多让。 话音刚落,便是径直带着她上了房顶,二话不说开启了攀岩走壁的进程,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已来到一间其貌不扬的院落之外,也即:所谓的嫌疑犯老巢。 猫着腰窝在院落对面的大树上,望着内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场景,片刻兴奋过后,只见男子无奈地撇撇嘴,甚是不甘心地摊开手掌,侧眸瞧向凤曦月,闷闷地解释道: “呶~就是在这喽,我不止一次蹲点,却始终不得其法,能不能进的去,就看大人你的本事了。” 若非如此,他才不愿同官家扯上关系,尤其还是这样一位,看着便不那么好相处的大理寺少卿,自给自足地达成目标,它不香吗? 沉默不语,仅仅给了一个点头的回应,凤曦月皱眉紧盯院落,刹那之间,不计其数的设想于脑海之中不停乍现,直到某一灵光闪出,眼眸骤然发亮,顺手拍了拍身旁之人,爽快地说道: “有防御,必有破绽,本官先行一步,烦请你去大理寺,招呼语漫前来接应,至于先前的条件,事成之后,随你。”看来,今日外出,果真有所收获,这一窝点,总算是能够彻底清楚。 随即便是足间轻点,飞身而去,快的令人咋舌…… 愣愣地盯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回忆着自她周身展露而出的那种即将得逞的欢悦气息,依旧攀于树干的男子不禁抽抽唇角,自己遍寻不到的突破口,这人,就这么简单地,发现了? “嗯,若是当真能够进的去,倒是令小爷刮目相看了!” 轻声嘟囔一句,男子微微抱起双臂,选择了信任,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面前的宅院,转身顺着原路而去…… 要不说凤曦月为官多年,查探人心的本事属实不赖,这名看起来其貌不扬又眉目精明的男子确属出自真心,这不,几乎是在她将整座院落转了个遍的当时,再次带着一众兵丁现身此地。接着便是根据自家大人查探得知的布局,顺理成章地,收网…… …… …… 缘分一事,要说奇妙,确实能够扑朔迷离到令人心惊,此事过后,凤曦月的生活重回轨迹,原本以为,与那名男子将再无交集,却不曾想,会在区区十日过后,再次相遇…… 作者的话:"哎嘿嘿,这样神助攻的对象,从小曦月的视角观察,要是能够娶回家,是不是也不错呢?" 作者的话:"只不过,要想抱得美人归,在小脑斧这,可没那么容易哦~~" 作者的话:"大年初一,小脑斧在这里给诸位拜年啦!" 作者的话:"祝福各位新春大吉、万事如意……????????"作者的话:"插播一条消息,给大家看个东东哦——" 作者的话:"爱法学法小脑斧cp洛夏之殇"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好看不(必须好看)?" 第173章 吃瓜,互怼 第173章吃瓜,互怼 【都城??南市】 同样是一袭便装的凤曦月同语漫和语聘三人,赫然出现于晚间的闹市之中,不同以往的是,此刻的她们,皆是神色平淡,满面笑意地左看右看,了无半分焦急之色,显然并非因公外出。 瞧见面前的凤曦月骤然驻足,望向不远处的一处阁楼,追随其后的语漫不禁嘴角抽搐,僵硬地调转脑袋,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嘴巴长的老大,诧异地问道: “大人,您来这地方,莫不是要……” 这可并非寻常地方,实乃都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名唤“妙音阁”,每日到了这个点,俱是灯红酒绿、迎来送往,好不热闹,凤曦月骤然来此,该不会是要…… 话音刚落,立时便收到身旁好友的否决,只见语聘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分驰电掣一般,抬脚便是踹了过去,斩钉截铁地说道: “胡说什么,大人怎么会是那等子肤浅之人。” 随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冲着语漫做出一个旁人瞧不懂的手势,接着微微眯起双眸,冲着凤曦月“嘿嘿”一笑,腆着一张脸,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过,偶尔散散心,也是可以的嘛!” 一波“清丽脱俗”的分析出口,霎时之间便将凤曦月寻花问柳的行为坐实,语漫更是状似恍然大悟一般,使劲点了点头,那叫一个真诚至极哦。 要说之所以存有如此蠢蠢欲动的心思,实在也不能怪这两人,要知道,作为璃王府世女,堂堂大理寺少卿,凤曦月此人,素来便是以清心寡欲著称,除却自家父亲与兄弟之外,身旁绝无异性,堂而皇之地现身此地,怎能不令人称奇? 回首瞪向两人,无奈地撇撇嘴,对于这两极其不靠谱的下属,凤曦月满脑袋黑线,随手指向不远处,没好气地吼道: “闭嘴吧你俩,路过个春楼便激动成这副模样,我的目的,在那边!” 顺着她的指向瞧了过去,两人这才发现,自家大人关注的方位,正是地处妙音阁左侧的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店铺,绞尽脑汁想了想,估摸着,是售卖点心的? 听某人的意思,好不容易出一次门,竟然是为了跑来买点吃食?这么说,跟着老大寻乐子的计划,就此泡汤了? 自眼中流露而出那明晃晃的失望之色,凤曦月怎能瞧不出来,两人所思缘何,轻哼一声,抬脚便是向前走去,不咸不淡地留下一句揶揄:“都说了私事,私事,偏偏跟着出来,没蹲到劲爆的消息,失望了?那不如自己进去,本官保证明日便假公济私地给两位大肆宣扬一番?” 真的是,居然怀疑她会觊觎妙音阁的“欢畅”?若非家中那个不省心的弟弟非要吃什么劳什子雪花酥,她至于被母王撵出来、不情不愿地逛夜市? 偏偏往她糟心的枪口上撞,一个两个吃瓜打算都要溢出天际,那便怪不得被自己怼到心塞了哦! 作者的话:"哎嘿,吃瓜没吃到,求双语的心理阴影面积,嘤嘤嘤……" 作者的话:"再来推一波我们《千秋》的小家庭吧,看书的诸位,赶紧来找我玩,免费探讨剧情,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的话:"玖伍陆玖零柒伍叁陆" 第174章 英雌救美 第174章英雌救美 顷刻之间,仿佛有万千乌鸦自头顶飞过,瞧着凤曦月离去的背影,吃瓜失败的两人当真尴尬不已,语聘更是单手扶额,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高声喊道: “呵,呵呵,大人说笑了,属下哪儿敢啊!” 神呐,真要是叫凤曦月这张嘴巴给她宣扬出去,日后在大理寺乃至整个官场,自己还要不要混了哇! …… …… 好在,不知思绪飘向何方的某人并未过多计较,径直挤入人群,削尖了脑袋去排队争抢,可算是在半个时辰之后,将某位小祖宗想要的点心给拎了出来。 “呶,排都排了,索性多买了些,带回去尝尝,这玩意儿,是否真的那般诱人。” 随手抛来两份香气四溢的包裹,凤曦月甚是无语地摇了摇遗留手中的食盒,朝着两位兴致缺缺的下属努了努嘴,朗声言道。 “好嘞,多谢大人。” 吃食在手,那便暂时忘却方才的不愉快好了,笑着抱了抱拳,随口致谢一句,拎起手中包裹便是仔细端详起来。 这些东西,花里胡哨,又卖的贼贵,对于她们这些拿着死俸禄的“工薪阶层”来讲,那是从不涉及,此番也算沾了小郡卿的光,得以一饱口福。 “咔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人笑谈着朝着开始的方向转身的空挡,便听一声巨响自半空中传来,凤曦月出于本能反应,转眸望去,随即便见一位身着火红衣衫的男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冲着不远处的湖面坠落而去…… “是他!” 脱口而出一句惊呼,凤曦月登时便将手中之物扔向语漫,脚尖踏地,飞身而起,成功在距离水面尚有一寸距离处,将那名男子搂入怀中,凌空踩水,旋转数圈过后,“悠哉悠哉”地停留于桥面之上,赫然望去,女才男貌,属实养眼非凡。 哇哦!好一场英雌救美的戏码,愣愣地抱紧怀中食盒,两名小“跟班”惊讶地瞪大双眸,心头思绪万千,瞧大人方才的模样,活脱脱便像是一位上赶着救助夫郎的妻主啊! 怎奈何,此时的凤曦月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注意两人,满心满眼尽是面前的男子,侧眸瞥过妙音阁外围已被重物毁损的栏杆,急切地询问道: “没事吧,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纵然此人轻功卓绝,却也不过区区男儿身,如此高挺的地方,倘若自己方才未能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这名男子,正是当日协同凤曦月捣毁罪犯老巢之人,仔细瞧去,今日的他,身着一袭妖曳绝美的大红衣衫,朱唇皓齿,描眉染腮,美到不可方物。 可却不知为何,看向面前之人的眼神决然不似那日一般洒脱,甚至于总是有所躲闪,更是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刻意拉开过后,这才垂首敛眸,微微福身,毕恭毕敬地轻声言道: “无事,草民白昀,谢过少卿大人。” 作者的话:"双语:哇哦哇哦,就问我们看见了啥?" 作者的话:"某曦:躲一边去,吃瓜群众的修养懂不懂?" 第175章 一见钟情,再见乱心 第175章一见钟情,再见乱心 原来,他是叫白昀吗?真好听的名字,只是,自从相谈甚欢过去,并未过去多久,此刻看来,为什么会是如此疏离的模样呢? 如此想,便也这般问,只见凤曦月略微后退半步,给足男子安全感,随后不解地轻轻皱眉,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 要论感想,恐怕就连凤曦月自己,都尚且不知,那股没来由的关切是因何而起,总归,瞧见面前男子满目哀嘁的模样,心脏的位置,不免有些闷闷的,颇为不爽。 骤然脱口而出的关心之语,裹携着浓浓的担忧之情传入耳中,猝不及防地令白昀有了片刻愣怔,冷不丁地抬起脑袋,却在撞入那双深若幽潭的眼眸中时,宛若触电一般,倏然败下阵来。 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诚然,今日的异样之感,同样令他难以把控,总之就是,逃避着,不愿告诉面前的女人,自己从未在乎过的身份…… “没有,我……” 条件反射地反对一声,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白昀尴尬地抓着脑袋,再次陷入沉默,瞧着他那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浑然不知男儿家心思的凤曦月焦急之色愈加浓重,当即上前半步,单手抚上他的肩膀,急不可耐地问道: “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不然,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哪知,好心往往办了坏事,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温度,入耳是女人温柔关切的嗓音,白昀非但未有多少感动,反而像是带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瞬间变了脸色。 狠狠地推开凤翎月的胳膊,登时向后弹开,此刻的他,活像一只被人踩着尾巴、炸了毛的狮子,眼眸猩红,倔强地回应道: “不用了,我等低若尘埃之人,怎配大人出手,救命之恩,多谢了!” 说完即转身离去,毫无一丝留恋,如此反应,着实给凤曦月吓了一跳,当即下意识地伸长胳膊,呼喊着想要将人抓住: “哎,白……” 却不曾想,还未等她将挽留之辞彻底说出口,便见白昀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身子摇摆地晃了晃脑袋,接着便是猛地向前倒去…… 来不及过多思考,凤曦月身体先于心理做出判断,使出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一个健步冲上前去,高呼着将人稳稳地接在怀中: “小心!”摇晃几许过后,见人依旧无甚反应,一颗心骤然揪紧,宛若沉入湖底,不管不顾地将人拦腰抱了起来,环顾四周,飞身朝着对岸的客栈走去,不忘转眸冲着语漫所在的方位,内力扩散,高声喊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 …… 忧心忡忡地望着怀中之人,素来冷心冷情的凤翎月不禁在想,照今日的架势,自己对于面前人儿,恐怕,正如抒情画本子所言那般,一见钟情、再见乱心咯! 作者的话:"哎呀呀心动了心动了,也不知道咋回事情,小脑斧最近真的是磕cp越来越上头!" 作者的话:"话不多说,再来推一下咱的大家庭吧,看对眼的赶紧来哦,懂的都懂么么!" 作者的话:"玖伍陆玖零柒伍叁陆" 第176章 为自己而活 第176章为自己而活 半个时辰之后~~ 【南市??福来客栈】 “好的,多谢大夫,语漫,送送大夫。” 带着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凤曦月站于床边,极为认真地听完上门医者说出白昀昏迷原因过后,终是松了一口气,一颗大石骤然落地,不禁后怕地拍了拍乱跳不止的胸口,努力扯出一抹淡笑,轻声言道。 她发誓,有史以来,即遍遇到再多难缠的案件与罪犯,作为大理寺少卿,她都从未有过半丝胆怯,可方才瞧见男子软倒的瞬间,当真是,心脏都要漏跳好几个节拍。 听闻此言,那名医师急忙直起身子,冲着凤曦月微微鞠躬,唇边挂着真挚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毫不犹豫地低声回应道: “少卿大人言重了,却不说治病救人,实乃医者本分,单论能够为您提供帮助,本就是老身的幸运。” 此言倒是不假,凤曦月除却大理寺少卿的身份,还是如假包换的璃王府世女,有些案件,旁的官员有所忌惮、尚且不敢直言处决,在她这里,唯有铁面无私一条道路。 也正是因此,自她上任以来,早已帮助过不知多少底层百姓免除欺压与迫害,办过不知道多少起寻常官员难以触碰的案件,这些人对于这位良心少卿大人,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别说是遵循本职工作,区区出诊问脉,哪怕再多艰难之事,对她来讲,但凡存于能力范围之内,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唔~~”悠悠转醒的白昀嘤咛一句,缓缓睁开眼眸,入耳便是凤曦月两人的对话,紧接着,即是猝不及防地撞入女人带着不假掩饰欢悦的清明眼眸。 心下“咯噔”一声,白昀徐徐低下脑袋,不禁在想,关于自己的……她……都知道了吗? 见此情景,凤曦月哪里还能顾得上同医师搭话,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掌,眨巴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甚是关切地问道: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方才大夫来过,只说今日过于劳累,身子难以吃得消,需要好生休息。” 原本以为,白昀定会对她说些什么,却不料,某人径直站起身子,直勾勾地抬眸望了过来,驴唇不对马嘴般地问道: “为什么帮我?不怕那些同僚嘲笑吗?”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素来对于身外之物颇为淡看的他,为何会这般在意眼前这个不过有着两面之缘女人的看法,莫名的,很是不想被她看轻。 不明所以的问话属实将凤曦月惊个够呛,这是……几个意思? 惊骇之语,不忘重新伸手,扶着男子重新坐回床榻,随手拾起一件外袍披了上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带半分思考地脱口而出道: “人生在世,本就为自己而活,何必多理旁人眼光?” 出生皇家,凤曦月见惯了人性取舍与善恶沉浮,有些东西,早已看淡,若是为了旁人眼光便轻易丢弃本心,那才叫得不偿失! 作者的话:"心疼地摸摸昀昀,这种感觉,就很类似近乡情怯吧,越在意的人,有些深藏心底的自卑与骄傲,愈加不愿说出口!" 第177章 苦了你了 第177章苦了你了 瞧见男子眼中骤然闪过的光芒,夹杂着不敢置信与触景伤怀,凤曦月微微一笑,侧身坐于白昀身边,想要摸摸他的手掌抬起又落下,转而拽拽自己身前的衣衫,接着说道: “至于你的身世,我没有去查,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出口所言,除非,是你亲口告诉我。” 没错,作为大理寺官员,照其与人交往的行事作风来看,怎么着都得先行将对方的十八代祖宗刨根问底来一遍,然,方才于桥上之时,看着男子那双略带倔强与不甘的眼眸,凤曦月内心,全然将此事彻底摒弃。 即便是心思活络的语聘趁着语漫找寻医师的空挡,已经通过“调查取证”,将白昀的身世摸了个大概。出生风尘又如何?地位卑下又怎样?也不见得这个人,生来便是任人中伤鄙夷的对象,若当真如他所言,因此疏离,此番肤浅,怎堪是她凤曦月的行事风格? 似乎是未曾料到,看似高高在上的女人会有这般看法,白昀宝石一般的眼眸登时闪起亮光,轻轻眨了眨,半分试探、半分俏皮地出言问道: “那,大人可知,风声正盛的妙音阁,幕后主使,实则另有其人呢?” 如此言语,本是最为密辛不过的东西,却在今时今日,对于眼前这位大理寺少卿笑谈而出,诡异之色,属实难以轻减。 “呵呵~~” 淡然地笑了一声,凤曦月彻底转眸同他对视,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微微直起腰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知,亦不在乎,安安稳稳开门做生意,怎么都好说,倘若心存不轨,必难逃法网。” 大气凛然、自信果敢,霎时间,携带于女人身上的那股浑然天成的底气全然不容遮掩,带着浓浓的力量,强势传入男子眼眶之内,直击心灵,在那深不见底的密地,泛起阵阵涟漪…… 仿佛受起蛊惑一般,白昀那股自卑的神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困难的释然与坚贞不屈,更是在言谈之间,轻描淡写地便将当日一切,尽数和盘托出: “我……的确屈居妙音阁,更是日日与风尘为伍,更是,那地方真正的主子,白日里出事,也不过内部争权罢了。” 说的轻巧,可常年于官场摸爬滚打的女人却知,轻飘飘的言语之下所掩盖的,必然是一个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双眸染上明显的心疼之色,不经意间轻轻抿了抿唇,暗叹一声,低语呢喃道: “原是如此,倒是,苦了你了。”倒不是说她凤曦月有多么大爱无疆,只是这一介男子,在如此地方讨生活,受人牵制非难,个中痛苦更是可想而知。 不料,正是看似寻常的这区区一言,恰恰触碰到了白昀心下最为柔软的一块,缓缓抬眸,自唇边溢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面前之人,一字一句,怅然地感慨道: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有人逼我,有人利用我,偏偏无人告诉我,我受苦了!” 作者的话:"不瞒了,脑斧摊牌了,白昀这个人的确很不一般,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也可能是好些章回之后嘻嘻)" 第178章 落子成钉,绝无更改之说 第178章落子成钉,绝无更改之说 话语之中的惆怅与不甘,以及骨子里折射而出的那种永不服输的倔强,凤曦月听得分明,思索片刻,终是壮着胆子倾身向前,握住眼前男子纤细的素手,眉眼如画,婉言谈道: “千里马遇伯乐,除却真正欣赏之人,寻常世人的眼光,不必太过当真。” 是吗?听着女人那不似作假的轻言,白昀不禁垂眸深思,脑海之中闪过片刻孤疑,她说的,会是那个意思吗? 灿然一笑,状似无所谓地抬了抬手,轻飘飘地眨眨眼,望向凤曦月的眼眸带着些许玩味的姿态,晃了晃两只小脚丫,开玩笑般地挑眉问道: “呵呵,大人的意思是,您愿成为欣赏在下的伯乐吗?” 原本不过是一时情急之下的出言,却在男子有此一问过后,本就不甚平静的内心更是犹如惊涛骇浪即时涌出,蓦然抬眸,郑重其事地望了过去,一字一句,万般珍重地说道: “若真能如愿,曦月,荣幸之至!” 荣幸之至…… 幸之至…… 之至…… 至…… 层层叠叠,女人的话语如同山峦一般,一步一步,渗入心间,白昀骤然抬眸,足足有了半刻钟的停顿,沉默过后,便是极致的心悦与感动,怎么都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令他芳心悸动之人,居然会是,素昧平生的她…… ………… “大人你可想好了,我这样的身份,可是没什么好怕的,若是应了,天涯海角,便都难以逃脱了!” 沉默过后,并无声泪俱下的感人场景,也无互诉衷肠的温馨时刻,只见白昀端得一副了无牵挂的姿态,双臂环抱于胸,悠哉悠哉地追问道。 凤曦月并非常人,按理来讲,无论是家室亦或是生存环境,都绝非自己此种身份之人能够随意插足,事已至此,总得确认一番,现下种种,究竟是出自山高水长的真心,还是转瞬即逝的悸动? 他素来洒脱,置身风月场所,哪怕区区十几岁的年龄,有些事情见的亦是不下万千,接受程度也并非寻常闺阁男子那般,可即便无惧,却也不愿平白付出真心,最终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步。 “呵呵~~”他的意图,惯会察言观色的凤曦月怎会不懂,可自己深思熟虑之后方才说出口的决意,岂是那等子随意变卦的胡言? 倾身朝他挪去些许,双眸之内,尽是说不清楚的情愫,凤曦月抬手抚上白昀的眉眼,含情脉脉地宣言道: “本官出言,向来落子成钉,绝无更改之说,白公子,无需多做试探。” 随即抬掌扣住他的后脑勺,气息交谈之间,独属于双方的味道于周边蔓延,两片樱唇缓缓相碰,带着似乎是穿越远古的爱恋,诉说着彼此之间的深情厚意! 说穿道明,无论是爱情亦或是职场,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便捷,哪怕重如终身之约,亦在一来一回之间便已敲定,再无更改…… 作者的话:"亲上了亲上了,这便将这件事情敲定了,是不是有些意外呢,咱就是说,偶尔走一走极速路线,也没有多么不好,不是嘛?" 作者的话:"再来推一波我们《千秋》的小家庭吧,看书的诸位,赶紧来找我玩,免费探讨剧情,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的话:"*********" 第179章 私印外泄 第179章私印外泄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忘情地拥吻于一处,就好像,即便斗转星移、沧海变迁,都难以再有丝毫转圜! 此时此刻,刚刚坠入爱河的两人尚且处于浓烈的情意升温状态,却是浑然不知,下次见面,会是如何惊心动魄、颤人肺腑的场面…… 五日后~~ “嘿嘿,好容易寻摸得到这东西,昀儿他,定然是会喜欢的吧?” 拎着一把短小精悍的小匕首,凤曦月步履轻快地走于街市大道之中,全然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幻想着某人收获礼物之时的欢悦模样,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道。上次表明心迹过后,白昀便同她做好决定,七日之后与那日桥边再见,回府之后左思右想,怎么着,都得在这首次正儿八经的约会之时,送一个定情信物不是? 看着手中之物,心中雀跃之情再难言喻,半抬眼眸,幻想着两日之后的会面,不禁感慨,看惯身边的男欢女爱,终于,自己也可以,正式体验一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唯美场景…… “大人,不好了,大理寺有重大发现!” 正在此时,不远处骤然传来一声高呼,接着便是满头大汗的语漫气喘吁吁地跑上近前,不停地拍着胸口,满是焦急地瞧着她。 心情极好的凤曦月难得地未曾在意来人的鲁莽慌乱神态,视若珍宝地将手中之物塞入袖口,这才笑眯眯地抬眸瞧了过去,不紧不慢地问道: “何事如此惊慌?”似乎,比起即将说出口的所谓“大事”,自家大人这一反应着实更加令人诧异,整得语漫立时懵圈,长大嘴巴盯着她瞧,一时忘了禀告。 直到片刻之后,察觉眼前晃过的手掌,抬眸撞入凤曦月那双孤疑的眼神之中,这才骤然回神,一个激灵过后,着急忙慌地俯首帖耳,言简意赅地汇报道: “大……大人,咱们的人今早前往郊外纠察理事,抓获一名形迹可疑之人,他的身上,还带有您的私印。” 大理寺官员印信外露之事绝非等闲,遑论本就行踪诡秘,几乎不甚犹豫,本该休沐散漫的凤曦月登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抬脚便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皱眉吩咐道: “本官私印从未外泄,怎会被人所持?此事非同小可,速速带我去见。” ………… 【大理寺??囚狱】 “参见大人!” 运起轻功,仅仅半刻钟的时间,两人便已抵达处所,面对士兵们恭恭敬敬的夹道欢迎,心中存着计较的凤曦月脚步不停,微微点头示意,随手推开关押这位“可疑”之人的监房,无声地观察着。 偶然瞥去,不知瞧见何物,凤曦月眉宇之间的缝隙愈加紧皱,小心翼翼地上前,缓缓拨开那人沾湿鲜血、胡乱耷拉于额前的发丝,看清样貌之际,脸色赫然大变,当即冲向门外,双手不停挥舞,带着极度的惊慌,高声唤道: “怎么是他?来人,快来人,给本官传大夫,快……” 作者的话:"这状态,给小脑斧都写着急了,不知道,有谁能够体会到曦月此刻的心境呢?" 第180章 先行处置 第180章先行处置 没错,凤曦月之所以能在大理寺监牢对一介嫌疑未洗的犯人如此在意,正是因为,这一不速之客,确为她的心上人——白昀无疑。 眼前一幕,确实令原本满心期待见面的她始料未及,大喝一声过后,迅速回身折返,满心害怕的蹲在男子身侧,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轻柔地将满头秀发抚入耳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巾帕为其擦拭苍白的面庞。 “属下见过少卿大人!” 不消片刻,语漫便已寻来大理寺当值御医,只见那人脚步不停地走上前来,忙不的失地放下药箱,俯身参拜道。 此刻的凤曦月,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伤痕累累、不省人事的白昀,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管来人是否礼数周全,当即挥挥手,实现依旧停留于男子身上不曾离开,直截了当地说道: “别废话了,赶紧给他仔细看看。” “哎,是……是是。” 随口应允一句,随即快步凑了过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微微蹙眉,抬手抚上面前之人的脉搏,细细查探着…… 皇家之人向来极易擅长喜怒不形于色,当值这些年份,她可从未见到过这位大人露出过这番样态,尤其是,目标还是这位……看似其貌不扬的囚犯? 收回思绪,彻底品味脉象之后,便见那位医者退开半步距离,抬眸冲着凤曦月拱手示意,如实禀告道: “大人,这位……公子,应当是曾经同人激烈搏斗,从脉象来瞧,虽不致命,却也伤口较多,若不即时清理,恐生变乱。” 如此,倒还好些,紧紧蹙眉,心疼地望向身旁之人,凤曦月缓缓点头,心下担忧终是消减几分,顺手便要抱起白昀,急切地说道: “那你快去准备,本官带着他换一干净房间。” 岂料,瞧见她的这一动作,属实将医者给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出手阻拦,迫不及待地出口言道: “大人等等,且容属下多言一句,除却方才所述伤口,公子肩头尚有骨骼移位,必得先行处置。” 原是如此?对于她的医嘱,凤曦月深信不疑,随即紧紧挨着白昀、单膝跪地,轻轻地将他靠于自己怀中,转眸望向对方,微微点头,沉声吩咐道: “那还不赶快,我抱着他,你来动手。”见此,心下大骇之际,她亦不再犹豫,谨小慎微地伸出双手,摸索着探上男子受损的部位,找准确切方位之后,不动声色地抬眸同凤曦月点头示意,得到首肯之后,方才咬咬牙,一个用力,掰了上去…… 自那人动手以来,凤曦月的视线便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昀的脸色,霎那间,浑身血液凝固,抿唇凝神,期待着顺利解决此事。 “唔~~” 瞬间痛压传来,昏迷中的白昀尚且察觉不适,意欲晃动身子逃离,却被凤曦月死死按住胸膛,急切之下,意识混乱的他不由垂首,逮着身前的手掌虎口便是咬了上去…… 作者的话:"是的没错,又一个冲突点,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患难见真情嘛,不妨期待一下,我们亲爱的曦昀cp,会有如何走向呢?" 第181章 作保 第181章作保 刹那之间,鲜红的血迹朝着凤曦月的虎口位置涓涓流出,刺目猩红,可她却浑然未觉,依旧眼睛不眨地盯着怀中之人,直直看呆站于门边的语漫二人,当即瞪大双眸,随口出言唤道: “大人,您……” 毫无疑问,语??衷心下属??漫的关切之语注定无法得到“有效”回应,反而华丽丽地收获一枚白眼,以及,毫无温度地斥责之语: “闭嘴,本官无碍!” 手上传来的切实疼痛尚且无法平息,撞见心爱之人这副样态的心痛,同时生发而出的是浓浓的自责与愧疚,明明知道,白昀身处水深火热,却还是听信他的轻巧之言,放任其独自外出。若是……能够再多细心一些,是否,这些伤口便不会出现了呢? …… …… “大人,已恢复完毕,接下来,便是找一间干净的屋舍,为公子疗愈其它伤口。” 正骨、复位、包扎,不知过去多久,随着医者一句汇报,凤曦月方才如蒙大赦,条件反射地点点头,弯腰抱起再次陷入昏迷的白昀,未再多发一言,径直走出牢房。 一路快步疾驰,直到接近牢狱大门、瞧见自外撒入的莹莹光辉之际,凤曦月这才恍若隔世,重新转眸望向身后诸人,目光如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宣言道: “他的清白,本官作保,今日之事,谁若胆敢传出只言片语,小心我凤曦月,不念往日同僚情份。”白昀身份本就敏感,倘若因此摊上官司,两人往后路途,将会更加坎坷,况且,之所以被人当作疑犯,很大程度之上也是因为不知何时顺走的自己那枚印鉴,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出手,将一切可能因素,扼杀于摇篮之内。 【大理寺??内院??曦宁阁】 自监房走出之后,凤曦月径直带着白昀来到自己在大理寺办公居住的院落,将其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寝阁之内,再次唤来医者,作着伤口清理工作。 …… …… 两个时辰后~~ 折腾结束,白昀便在房中安神香的帮助之下,缓缓睡去,一直从暮色西沉,到天边渐露鱼肚白,这才悠悠转醒,入目便是素净典雅的幔帐顶部,以及带有陌生气息的床榻。混沌的眼眸渐渐恢复神采,白昀带着孤疑与谨慎缓缓转眸,抬了抬绵软无力的胳膊,适才瞧见,单手支愣脑袋、安安静静趴于床边,已然陷入小憩的凤曦月。 什么?她怎么会在此处?又或许,是自己居然置身她的地盘?这是……发生了什么? 男子尚且细微的动作登时惊醒本就浅眠的凤曦月,惊喜地瞧向他那颇为困惑迷茫的眼眸,双手扶住腰身,晃了晃自己那略微有些僵硬的脖颈,端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柔声地问道: “昀儿终于醒了?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给你倒。” 那个未曾在意名姓的医者可是说了,只要熬到人醒,便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养着便好。 作者的话:"为了昀昀一次次破除曾经底线的曦月,是不是很有魅力呢?" 作者的话:"好吧,我承认是在为自己的搞事情找借口!" 第182章 决不言弃(人气破百万加更) 第182章决不言弃(人气破百万加更) 转转眼珠,半梦半醒之时的记忆渐渐涌上心间,转转眼珠,对于此刻的处境,白昀总算大致有了猜测,有些尴尬地搔搔脑袋,腆着脸颊讪笑一声,闷闷点了点头,轻声回复道: “嗯!” 不知为何,瞧见男子这副神情,向来淡情的凤曦月竟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既视感,不禁在想,往后余生,若能与他就此相伴,倒也甚佳。 勾唇一笑,谨慎小心地避开伤口,将他扶了起来,贴心地于腰间垫去两个枕头之后,这才走向正中的桌案,与茶杯三分之一处斟上温水,转身挪了回来。 …… …… “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何事吗?” 就着凤曦月的手臂,白昀总算饮下这杯两日未曾入口的“甘泉”,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几轮过后,终是先行憋闷不住,出声询问道。 他还当真好奇啊,这个官拜大理寺要职的王府世女,怎的这般没有“忧患”意识?对于自己身上那些所谓的“秘密”,当真绝无丁点好奇? 瞧见男子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神色,配得上“人精”之称的凤曦月瞬间了然,侧身坐于床边,双手托腮瞧向他,淡笑一声,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既已决定作你一辈子的伯乐,若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予,那还有何趣味?” 璃王一生重情,府内唯有王君一人,底下更是独有她和一妹一弟,从小于此番环境长大,凤曦月的心中,亦是有所潜意识的考量。 而今面对白昀,既已动心,便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不存丝毫算计猜疑,可不就是恋人之间最为重中之重的坚守吗? 这话说的清楚,白昀自然理解,开心地眯起眼睛,双臂环抱于胸,悠哉悠哉地立于床上,裂唇轻笑,朗声言道: “嘿嘿,我明白了,不过,就算你不问,等我缓缓也是要说的,都是我白昀板上钉钉的女人,郎君遇有危急,没道理不帮忙是吼?” 得心爱之人依赖,恐怕是所有女子最为引以为傲的事情,当即拍拍胸脯,凤曦月起身凑上前去,轻手轻脚地将人搂在怀中,额头相抵之间,温柔缱绻地说道: “呵呵,自然,为昀儿效劳,曦月荣幸之至。”转视角~~ 【太女府??书房】 瞧着眼前眉眼低垂、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凤曦月,某太女殿下终是“好心”地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去,郑重其事地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若当真喜欢,便不要放弃,毕竟,真情难得,可遇不可求,错过了,可真就错过了。” 一段健康的感情,能够带给一个人怎样的绝佳体验,可谓不言而喻,尤其是对于她们这些皇家之人来讲,尤显珍贵! 一丝不苟地点点头,凤曦月望向前方的眼眸之中尽是浓浓的坚定,双拳紧握,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是自然,昀儿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夫郎,无论发生何事,都决不言弃。” 作者的话:"由此看来,这两堂姐妹是要抱团取暖喽!" 作者的话:"来来来,求求从未露面璃王殿下的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嘿嘿,终于破百万人气,虽迟但到,感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作者的话 第183章 风流韵事该如何? 第183章风流韵事该如何? 回想起这人刚才进门之时慌里慌张的状态,凤翎月一撩衣摆,径直坐于凤曦月身旁的座椅,抬手摸摸下巴,轻轻叹了口气,蹙眉问道: “话说回来,你将人安置在大理寺,这么快便被皇姨察觉了?” 此言一出,方才那股恣意盎然的状态全然消弭,凤曦月耷拉个脑袋,撅起嘴巴,转眸瞧了过来,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怅然若失地说道: “那可不么,虽说明令禁止谈论此事,可母王是谁啊,还能没个眼线?这不,已经在前日,跑来闹了一场得亏昀儿恰巧外出,不然啊,真是难以收场。” 垂眸望向地面,抄起桌边的茶杯递了过去,眼神示意对方润一润那略微有些干裂的唇角,应着她的动作,关切地问道: “那么接下来,你又打算如何做?” “呵呵~~” 苦笑一声,反手将那一饮而尽的茶杯掷于桌面,凤曦月单手扶额,缓缓闭上双眼,疲累地揉揉眉心,带着无力之感的声音轻言道: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说一步喽,敌不动,我便也不动。” 这个“敌”,说的自然便是她家母王,那个说什么都不肯自家女儿迎娶风月之子的璃王殿下——凤凝烟。 赞同地点了点头,凤翎月目光如炬,郑重其事地望向她,抬手与她交握,笑谈之间,一字一句地保证道: “行,你做主便可,若有需要,差人前来告知。”说穿了,璃王君同中宫凤后乃远方表亲,因此,年龄相若的两姐妹自小亲厚,长大之后,随着夺嫡派系纷争的开启,更是毫不犹豫地站于太女身旁,于情于理,她的事情,凤翎月都不可能当真撂挑子不管。 “嗯嗯。” 淡淡应了一句,凤曦月抿唇微笑,轻轻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凤翎月递来的手掌,缓言回应道: “多谢堂姐,来日若有需要,曦月定然叨扰。” 这可是枚硕大的“棋子”,既已自己送上门来,她又怎么可能弃之不用?莫不是脑子有坑? 【太女府??翎栖院】 “呜呜,照阿月所言,璃世女同白公子的感情可当真令人称叹啊!” 转眼又是晚膳时分,凤翎月踩着点回到府中,三人围桌交谈,于主院大快朵颐,席间,女子言简意赅地同两位夫郎讲述某位大理寺少卿的“风流韵事”,得到的,无疑是云悠一句拍手叫好地喝彩。 与他的大大咧咧不同,此事到了一旁心思细腻的夏凌安眼中,则是不由得泛起浓浓的忧虑之色,垂眸瞧向碗中饭食,忧心忡忡地嘟囔道: “只盼世女能够一直坚守,熬得云开见月明。” 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凤翎月眸中闪过无奈,她的这个夫郎啊,就是改不了多思的毛病,夹起一块菜肴放入碗中,努了努嘴,示意尽快用餐,顺带温言安慰道: “凌安莫担心,曦月长情重意,只要心下认定,必会坚持到最后。” 作者的话:"直线结束,视线重回太女殿下的夫郎们,且容在下多嘴问上一句,对于曦昀cp,可还满意?" 第184章 为人妻主的本分 第184章为人妻主的本分 慢抬臻首,望向眼前这个总是能够精准看穿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并贴心给予安抚的女人,夏凌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用那如同黄鹂一般清脆的声音,绵言细语道: “是,凌安明白,多谢殿下。” 随后便是缓缓夹起方才递来的菜肴吃了起来,一副乖巧温婉的模样,这可直直引起对面云悠的“不满”情绪,不轻不重地掷下筷箸,甚是无礼地跨过桌案拍向夏凌安,伸手指向身旁的凤翎月,理所应当地说道: “哎呦喂,谢她做什么,作为妻主,安慰我们几句,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男子挑着眉头、活灵活现的张扬姿态着实瞧得女人心情大好,当即大展长臂,将其捞了过来,垂眸便是一吻落在额间,屈指轻刮他的鼻尖,宠溺地附和道: “是是是,悠儿说的都对,护着家中夫郎,实乃为人妻主的本分。”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利索,瞬间便将某个小男儿成功取悦,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大发慈悲”地夹起一块鸡腿喂了过去,满心欢喜地说道: “嘿嘿,那是,来,奖励你吃个鸡腿。” 问:夫郎投喂的原则是什么? 某太女必答:全盘接收,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鸡腿,凤翎月当即张嘴,将其含了过去,眼眸始终未曾离开面前的云悠,在他笑靥如花的表情之中,快速将那“奖励”吞了下去…… 直到一只鸡腿被她尽数消灭,云悠这才心满意足地移开视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凤翎月随即拎起一旁的巾帕擦拭嘴角,优雅地站起身子,摸了摸某人毛茸茸的小脑袋,缓声解释道: “行了,你们继续吧,孤还有事,便先走了。” 说完即抬步离开,随同墨绾再次踏出太女府,前往与同伴们的约定地点商谈要事独留两名男子“抱”着餐桌,继续大快朵颐…… …… …… 一刻钟后~~ 没了凤翎月这个“搅屎棍子”,两名男子霎时间开启了“打比赛”似的风卷残云模式,迅速解决了这顿晚膳。 瞧着对面那个眯着眼眸、称心快意摸着肚皮的云悠,夏凌安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缓缓走上前去,低声唤道:“侧……侧君郎郎……” 哪怕云悠已然嫁入太女府多日,可长久以来,多半是同凤翎月腻歪一起,要么便是三人同框,此时此刻,难得地共处一室,仍是有些胆怯与不安。 “嘻嘻!” 悠哉悠哉地拍向桌案,唇边挂着友善的笑意,“腾”地一声,云悠如同一只兔子一般自座椅之上弹了起来,顺手抓起夏凌安的胳膊,撒娇般地晃了晃,俏皮地眨了眨眼,真诚地说道: “不用如此,在阿月眼中,只要是她的夫郎,便无高低贵贱之分,都会平等看顾,凌哥哥往后唤我小悠便是。” 作者的话:"哎呀呀,小悠真的是将翎月玩的明明白白,这小嘴叭叭命令着,说不出的恣意哦!" 作者的话:"这样的小可爱,有没有人和小脑斧一样喜爱呀?" 第185章 我阿姐的物件 第185章我阿姐的物件 虽说,眼前之人亦是同他分享妻主的“对手”,可多日的相处了解下来,对于夏凌安,云悠却是怎么都恨不起来,反倒在听从他那不甚欢悦的过往之后,同凤翎月一般,生出浓浓的怜惜之感。 况且,他一直都清楚地知晓,自己所嫁之人,贵为堂堂太女殿下,身旁不乏夫郎侍君,与其个个敌对、除却平白惹得自身不快之外别无用处,倒不如当下芥蒂、好好相处,和和美美的,岂不乐得自在? 不得不说,云悠乐观欢脱的性格就是容易吸引伙伴,感受着自他周身释放而出的善意,夏凌安开心地点了点头,同样反手拉住对方的手掌,万般珍重地回应一句:“嗯,好,小……小悠!” 他的靠拢无疑使得云悠更加兴奋,不知想起何事,眼角更是登时闪过光芒,拽起夏凌安的胳膊便是朝外走去,跨过门槛之际,兴高采烈地说道: “走吧,阿月走了,我俩也去后花园逛逛,消消食。” 他还正在发愁呢,阿月不在家的日子,过的该有多么无趣,若是事事拉上夏凌安,也算多了一个乖觉的“免费”伙伴不是? 毕竟,温温柔柔的可人儿,谁不喜欢呢?即便,他自己也才是一位刚刚成婚的半大男子。 【太女府·后院】 “来,快来看,这尾锦鲤长的真是好看。” 偌大花园的池塘边,两名年龄相若的男子正卯足了劲头奔跑嬉戏、追逐打闹,好不快乐,突然之间,偶然瞥见某处的云悠瞬间睁大眼睛,激动地招呼着身旁的夏凌安,欢天喜地地说道。 “确实不错哎!” 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夏凌安亦是被眼前的场景吸引心神,不由自主地挪了过去,惊讶到嘴巴张的老大,使劲点点头,随口赞叹一声,随后歪歪脑袋,甚是孤疑地问道: “之前还未曾注意,不知何时出现此处?” 没错,这片池塘,往常不过散养部分小鱼罢了,却在此时此刻,赫然出现一条硕大的锦鲤,通体红白相间,时而抬高头颅,时而深入湖底,仿佛是在不慌不忙地“漫步”其中。 那片片鱼鳞,趁着日落之前的阳光,于水面之下熠熠生辉,活脱脱像是穿了一身银亮的盔甲,好似水中仙子,畅游其间,于天地几乎融为一体,好不美哉! 听闻他的疑惑,兴致上头的云悠当即将人彻底拽了过来,眼睛片刻不离池中之物,无所谓地摆了摆双手,意犹未尽地说道: “管它呢,阿月的东西便是我们的,既然出现了,赏玩即可。” 在他看来,只要是那女人的,他们便有资格把玩,岂料,此厢适才话音方落,便听得自庭院门口起始,由远及近传来一道轻嗤: “呦,我当是谁呢,竟如此大言不惭,我阿姐的物件,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的哦!” 作者的话:"应该可以猜到,来者何人了吧?又有热闹看了哦,不妨期待一下?????"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就唯恐天下不乱,迫不及待看孤后院起火是不是?" 第186章 不给本帝卿介绍? 第186章不给本帝卿介绍? 二人循声望去,便见一位身着轻便拖地长裙的少男抱着胳膊缓缓走入,虽为区区总角之年,可无论是这件看似普通衣衫之上作为点缀的金丝银线,亦或是发髻之上泛着光芒的珠翠饰品,俱是精致华贵,身份可见一斑。 还未来得及出言回话,便见守候一旁的府中侍卫尽数上前,齐刷刷地俯首躬身,当即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道: “属下参见帝卿,帝卿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态度,那叫一个重视哦,倒是没错,能够大摇大摆、如此高调出现此处、并获至高待遇之人,唯凤绮鸳,那个中宫嫡出小皇子是也。 “免礼!”高傲地点点头,挥手示意道,随即目光如炬地望着前方两人,张扬地指伸手指向他们,冲着一旁的侍从自然而然地努努嘴,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怎么着,不觉得应该给本帝卿介绍介绍?” 要说自己之所以磨着父后出宫来此,不过听闻姐姐新的一尾绝美锦鲤,想要一睹为快,岂料,这才堪堪进门,便是听得如此一句大言不惭的宣告。 那哪行嘛?姐姐是他的,身边唯一得她关心的男子也是自己,可不能被人轻易夺了去! 霎时间,来自凤绮鸳身上那种上位者独有的威严足足压地夏凌安有些慌乱,犹豫着上前半步,冲他微微俯身,意欲低言开口介绍道: “见过帝卿,我们……” 即便身为凤翎月的夫郎,可他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侍君,面对堂堂嫡出帝卿,将自己摆于下位、谦虚地施以礼节,亦是理所应当。 哪知,这边才刚刚开口,便遭云悠彻底打断,只见他瞬间挂上一抹明媚温暖的笑意,自来熟地快步走上前去,不管不顾地拉起凤绮鸳的双臂,歪着脑袋眨了眨眼,亲热地自报家门道: “这位便是阿月那位时常提及的宝贝弟弟吧,久仰大名多日,今时终的相见,我乃云悠,他唤夏凌安,俱为你家姐姐新娶回家的夫郎,帝卿弟弟,想必有所耳闻?” 这话说的也算富含水平,看似不经意间的低语,却恰到好处地将一切道明,一定程度上能够极为巧妙地化解此刻尴尬,甚至于,笑谈之间,更是不动声色地拉近两人距离,避免冲突再现。 果然,一番言语当时便将小男孩的视线彻底转移,片刻愣神过后,眸中闪过一抹名为羡慕的光芒,抬眸盯着对方仔细瞧啊瞧,“情不自禁”地出言感慨道:“原来,你便是在军营马背上长大的那位云小将军?” 对于云悠此人,凤绮鸳何止“有所耳闻”,那夜虽然早早离席休憩,却也在第二日,听闻那一闹到沸沸扬扬的事件,更别说,大婚之日,自家姐姐那些一再破除规矩的“离谱”操作。 作者的话:"娇纵可爱小帝卿x机灵古怪侧君郎,两人夹道相逢,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尽请期待哦……" 作者的话:"某太女:嘶……娘嘞,两大杀伤型武器“会晤”?孤可当真不想后院起火,不然,出去躲两天?"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在线求关注……求收藏……求评论……求打赏……求会员……" 第187章 偷偷前去,一看究竟 第187章偷偷前去,一看究竟 也正是因此,当日才被盛怒难消的父后禁足宫中,不许外出参加婚宴,也未能一睹他家姐姐身着大红婚服的模样,倒是平白失了好大一通热闹呢! 今日一见,那个侍君暂且不论,姐姐这位侧君,倒是蛮不错的嘛! “嘿嘿~~” 抿唇一笑,云悠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同他一齐朝着湖边走去,傲娇地拍拍胸脯,中肯地回答道: “军营长大不差,可什么‘小将军’,不过一句戏言罢了!” 虽说,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军,带领将士上阵杀敌,是他有史以来的梦想,然,现实总是将人打击到措手不及,一介男儿身,想要破除陈规,又谈何容易啊! 听闻此言,瞧见对方眼中转瞬即逝的无奈与失望,凤绮鸳抬眸望向湛蓝的天际,抿唇嫣然一笑,双手上移、作捧西子状,随即歪头瞧向身旁的云悠,甚是罕见地出口安慰道: “哎~云姐夫莫要谦虚嘛,你这一身本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 随即贼兮兮地笑了笑,俯身贴于云悠耳畔,双手握成弧形,嘴巴轻轻开合,悄咪咪地说道: “况且,不是还有姐姐呢么,鸳儿等着,梦想成真的那一天哦。” 此言一出,云悠不免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原本以为,世俗之内的所有人,都会遵循大众看法,对于他自小燃起的这一惊世骇俗的想法颇感反对,却不知,这位宫中含着金汤匙的嫡出帝卿,竟会对此表示支持。 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云悠同样顺着凤绮鸳的视线朝天望了上去,眨眨眼睛,全然尽是是期待的神情,随着耳边拂过微风,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那便呈弟弟吉言,期望能有一天,可以如愿以偿。” 接下来的时间之内,云悠同凤绮鸳山长水远地聊着天,逮着什么便开始轻聊什么,夏凌安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凉亭,眯着眼睛瞧着两人,迎着傍晚的清风以及湖面吹来的腥味气息,三位男子美得宛如一幅画卷,属实好不惬意! …… …… 不知过了多久,凭栏倚靠的凤绮鸳周身气息霎时转变,骤然转眸瞧向一边的云悠,闪着晶晶亮的双眸,兴奋地摩拳擦掌,剁着小脚,欢天喜地地问道:“对了,云姐夫,阿姐她书房有一做工精美的琉璃盏,你见过没有?” 琉璃盏?记忆自脑海中回荡,终是未曾搜寻到关于此物的任何消息,云悠抬手摸上下巴,困惑地眨眨眼眸,轻声回应道: “没有,甚至不太清楚,她何时新添什么赏玩物件。” 他都不知?阿姐居然隐藏如此之深?眸中闪过丝丝失望之色,却在片刻之后恢复神采,甚至更加明亮,紧紧地牵起云悠的手掌,贼兮兮地建议道: “我可听说,那东西光线变幻莫测,恍若夜明珠,不如,趁她不在,我们偷偷前去,一探究竟?” 作者的话:"说偷东西便去偷东西,大家伙儿子们,不知你萌有没有看出一点熊孩子的既视感呢?"作者的话:"某太女:嗯,是的,所以说,就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呗!" 第188章 琉璃金盏 第188章琉璃金盏 话音刚落,便见云悠同样露出异常欣喜的神色,跃跃欲试地将要前行,奈何,还未等他出言附和,即见夏凌安缓缓起身,皱眉着走上前来,犹豫着搔搔后脑勺,试探性地询问道: “书房可是殿下机要重地,就这么背着她私自前去,是不是不太好呢?” 毕竟,在他从小的见闻与学识之中,嫁人过后,妻主便是再也不能拒绝忤逆的存在,云悠与凤绮鸳此刻的做法,全然便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很显然,对于兴致勃勃的两人来讲,夏凌安那点微不足道的劝告根本不足为奇 “那有什么,我是她亲弟弟,你们是她夫郎,还能害她不成?”如此,倒也没问题哈,虽说,看起来有点像是强盗逻辑,可对这两人来讲,那叫一个不是事儿,兴致上头的云悠更是 “就是就是,凌哥哥啊,你就不要瞎想了,阿月才不会这么计较,鸳弟弟,咱们赶紧走吧!” 【太女府·书房】 说着说着便是相携离去,转瞬则至府中书房,大咧咧地推开房门,欢脱地跑了进去,凤绮鸳更是挑衅似的瞧了一眼周围大树枝丫上的暗卫,随后乐不可支地左瞧又看,到处寻找着此行的目的。 “在这,鸳弟弟,我找到了,快来看看,你所说的琉璃盏,是不是这个?” 某帝卿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华贵非凡的玉质金盏赫然立于桌椅后方书架隔间正中,透着光亮的琉璃瓦片熠熠生辉、绝美非凡。如此“美景”,使得凤绮鸳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双掌抬起,不停地鼓着,唇瓣开合,轻声喃喃道: “哇!漂亮,真漂亮,不愧本帝卿惦念如此之久。” 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云悠的惊讶程度同样不亚于凤绮鸳,不由得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眨着一双星星眼,满是羡慕之色地感慨道: “上次前来书房寻人之际,我还未曾发觉,今日真是多亏了鸳弟弟,带着咱们一睹为快哦!” 笑谈之间,云悠缓缓转眸,略带佩服地望向一旁“垂涎三尺”的凤绮鸳,无意间瞧见怯怯站于门边的夏凌安,当即走上前去,拽着他就是走上前来,随手拍拍他的脊背,朗声念叨着: “哎呀,快过来吧,有什么好拘束的,放心大胆的看,阿月岂会这般小心眼?”绵绵软软固然较好相处,可堂堂太女府的侍君,若是一直唯唯诺诺,遇事胆怯、畏首畏尾,哪能了得?出去不得被人欺负死? 不得不说,通过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夏凌安在云悠潜移默化的顺带之中,多少做出些许改变,此时此刻,虽说有些忧虑,仍是被这绝美的琉璃金盏吸引心神,眨着晶亮的眼眸,对于面前的琉璃盏啧啧称奇道: “嗯,好……好,不愧是殿下带回的精品,就是漂亮。”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鸳儿和悠儿,像不像两个偷着去干坏事的熊孩子呢?" 作者的话:"虽说有点不怎么厚道,但是吧,怪可爱的是怎么回事?" 第189章 去书房做何? 第189章去书房做何? 转视角~~ 【太女府·正门】 “怎么了,发生何事,全然都是这番表情?” 彼时的凤翎月刚刚跨入府门,随意环顾四周,即时便见众人神色有异,孤疑地抬起脑袋,好奇地问道。 她才出门堪堪一个多时辰啊,家里怎么能够离奇地变成此番模样?瞧这气氛,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见她询问,周遭随候之人急忙上前,冲着自家主子恭敬抱拳,眼角闪过一丝犹豫,怯怯地禀报道:“启禀殿下,帝卿前来,已然带着两位君侍前往……书房!” 书房重地,照理来讲,应当誓死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入,可事有特殊,无论是帝卿亦或是侧君,都是她们无论如何也不敢阻拦之人,便也,只得如实汇报。 此言一出,凤翎月倒是不可避免地有了片刻呆愣,微蹙柳眉,不由地抽抽唇角,颇有些意外地缓缓转眸,轻声问道: “哦?鸳儿,他去书房作何?还带着悠儿与凌安?” 之前,也没见的这些人对自己那间寻常书房表现出多大兴趣哇,尤其是凌安,更是不可能未经自己允许便随意入内,这冷不丁地,突然跑去,莫非有何要事? “呃……” 不善且带着孤疑的眼神递了过去,使得汇报之人瞬间胆寒,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狠狠地强迫自己定定心神,这才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据说是要去瞧您前日方才取回的琉璃金盏,属下等……不敢拦。” 话已至此,几人心下真情,当真比真金还真,更是想要仰天长啸一声,看吧,殿下啊,不是咱不能恪尽职守,而是您的人非得要进去,我们拦不住、也不能拦哦! 原本以为,听闻此事,某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悦,却不曾想,回应她们的,会是凤翎月稀松平常的一声叹息,以及,风轻云淡的一句: “无妨,待孤前去瞧瞧。” …… …… 【太女府·书房】 “你说,咱们将这物什取下,会是个什么情况?” 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的物件,云悠眼中明晃晃地闪烁着“贪婪”的神色,伸出胳膊轻轻拍了拍身旁凤绮鸳的胳膊,意犹未尽地问道。 没错,在这边的凤翎月已然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书房而去之时,那边三人,准确来讲,应该说是两人,已然暗戳戳地在那算计着,将那“破除万难”才能前来观瞻的精美琉璃盏从那楼阁之中取下。 本来就是两个炮筒子,那绝对是一点就着,听闻云悠的建议,另一边的凤绮鸳当即放眼四望,寻来一个不高不矮的小凳置于脚边,嘴中更是不肯停歇地回应着: “想看那便看看吧,我去拿!” 话音刚落,跃跃欲试着便是爬了上去,随口拜托下方的云悠为他扶住凳角,轻轻踮起脚尖,试探性地伸出胳膊,颤颤巍巍地尝试着,向着柜隔之内的琉璃盏中缓缓探去……作者的话:"要说两人,属实是在找打的边缘疯狂试探,单单用眼去瞧尚且不甚满意,非得实地触碰才能算数!" 第190章 给孤说清楚 第190章给孤说清楚 “你们在这做什么?” 刚刚踏入房门的凤翎月入目便是如此一幅画面,不敢置信地顿住脚步,额角无意识地抽搐不已,瞪大眼眸瞧着屋内的场景,诧异地问出了声。 “轰隆~~啪嚓~~” 手指方才触碰到琉璃金盏的边缘,耳边赫然炸然响起如此一句,当即条件反射被吓得一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胳膊肘更是一个用力,随着一系列巨响传来,整座书架轰然倒塌,顺着力道便是稳稳地砸向正前方的书桌…… 值得庆幸的是,某·眼疾手快·鸳,抢在书案塌陷的瞬间,极速地伸出双手,将那自认为价值连城的琉璃金盏揽在怀中,霎时间,无论是书架之上各色摆件,亦或是桌案之上的奏章、账本,以及未能完全干涸的墨迹,尽数散落一地,彻底融为一体,当真是好一番凌乱的美感! (某太女:来来来,过来给孤说清楚点,哪里美了?啊?) 这下,事情可确实有些闹大了哦,尴尬地瞧了瞧周遭的环境,凤绮鸳呆呆地站于高凳之上,怀中抱着某“罪魁祸首”,脸颊微微泛红,虚心地眨眨双眼,悻悻地“解释”道: “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这……” 满头乌鸦飞过,登时给人惊了个外焦里嫩给,面对眼下此幕,凤翎月倒不是当真有多生气,只不过,是惊讶、无奈,外加逗趣罢了—— 好嘛,她还真将几人当作靠谱人手,想着,前来书房,是否是有不得已的要务,却不成想,这几个不上道的,居然只是为了参观这平平无奇的物件?还真是,好大的“要务”哦!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此时的书房,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凤翎月不语,剩下几人便也不语,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定定地望着前方,一时无言…… 片刻之后,还是站于书案最边缘位置的夏凌安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凤翎月的位置挪动些许,惴惴不安地搓搓手掌,一脸郑重其事地微微俯身,满目祈求地告饶道: “殿……殿下息怒。”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很好地起到了破除坚冰的作用,就在凤绮鸳眨眨双眼、寻求解决之法的同时,一边的云悠俏皮地蹦上前来,傲娇地微抬脑袋,轻轻环抱双臂,先声夺人地抱怨道: “都怪阿月,偏生出现惊吓我们,若非如此,也不会造成如今这一凌乱场面。” 好一通恶人先告状啊,直接将所有责任尽数推向凤翎月的怀中,径直令起被整得愣在原地,好笑地抿起唇角,伸手扶额,万般无奈地反问道: “不是?你们没头没尾地跑来孤的书房,一通折腾搞成这副样子,反倒怪我这个主人?” 这两个“熊孩子”啊,阴差阳错之下给拼凑一起,折腾能力直接翻番,要论个中杀伤力,那叫一个杠杠滴。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小悠与鸳儿两人这番战斗力,怎么样嘞?" 作者的话:"好嘛,眨眼功夫,就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就地达成了是呗!" 第191章 逐客令 第191章逐客令 “阿月……” “姐姐……” 听她不再言语,冷着一张脸,尚且不知所思何事,方才本就有些心虚的凤绮鸳于云悠二人微不可查地对视一眼,一齐缓步上前,可怜兮兮地抬起眼眸,呼唤一句,无声地“恳求”着。 说是叨扰,倒不如言成“屈打成招”,试问,亲生弟弟与心爱之人腆着这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望了过来,哪怕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得扑灭,不是逼迫,又是什么? 果不其然,见此场景的凤翎月当即被两人逗笑,一人一个屈指轻弹送上,反手摸摸他们的脑袋,宠溺地笑了笑,没好气地挥手言道:“哎呦,行了行了,你俩啊,不去演戏当真可惜,不早了,各位祖宗,且去休息吧?” 事已至此,她还能如何?难不成,当真因着如此小事,便狠心苛责一番?那怕不是当真脑子有坑! 话虽如此,可瞧着眼下被自己整得凌乱不堪的房间,几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几分愧疚背在身上的,若是就此离去,属实有些过意不去。 又是相互对视几眼,皆从对方眼中瞧见与己相似的光芒,几番思量之下,终是云悠继续担当大任,抬手指着身后那片没眼看的狼藉,犹犹豫豫地说道: “那这里……我们帮……”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脑瓜子嗡嗡作响的凤翎月哪里还有心思多作掰扯,随即决定选择性地忽略,双眸微闭,绕过两人行向里侧已然凌乱不堪到不能要的书桌,不管不顾地径直下起了逐客令:“我收拾,去吧去吧,别在这裹乱了都。” 还帮忙?不要越帮越忙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嘛!奢望着这些人为她助力,嗯哼哼,还是不要期待的好,省的非但毫无用处,平白再为自己添堵。 …… …… “启禀殿……啊?这怎么回事?” 未过多久,正在凤翎月“发奋图强”地为自己收拾书房的空挡,满脸紧张兮兮的墨绾推门而入,顺嘴高喊一句,却在单脚跨过门槛的瞬间彻底呆住,极速调转话锋,惊诧地问道。 本就满脑子心塞的凤翎月听闻此言,胸中“郁闷”更是有增无减,当即转眸瞪向来人,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掌,气呼呼地催促道: “遭贼了,需得重新收拾,又怎么了?有事快说,无事便滚。”这话说的,关于心中欲言,墨绾属实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略微有些尴尬地抿抿唇角,利落地弯下腰身,顺手捞起一摞奏本归于原位,磕磕绊绊地说道: “呃……属下还是先来帮着您一起收拾吧!” 毕竟,作为一名最为衷心的贴身下属,这无论是扭头便走,亦或是站在原地充当木桩,嗯,都不太像是正常人应该干出来的事情哦! 屏息凝神几瞬过后,眼见某人并未反应,墨绾总算全然放下心来,“乖巧”地闭紧嘴巴,双手双脚连番上阵,大开马力地为着自家主子拾掇起来。 作者的话:"哎嘿嘿,上一章不是还在说只有翎月受伤的世界嘛?这便来喽!+1+1,既然身为最佳下属,合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自然,有种,也应当同冤不是?" 第192章 宣召入宫(会员加更) 第192章宣召入宫(会员加更) 接下来的几日里,凤绮鸳算是赖在太女府,随同性格欢脱的云悠上树下河,看戏逛街,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包小包提溜回来好大一堆,玩得全然是叫一个不亦乐乎,直到…… 三日后~~ 【太女府·悠然阁】 彼时的凤绮鸳正兴高采烈地待于云悠的阁院之内,共同瞧着眼前桌案之上一大摊最新购得的稀罕玩意儿,仔仔细细地里外端详着…… “老奴参见帝卿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忽然便有一位宫中内侍打扮之人推门而入,先是冲着两人恭恭敬敬地施以一礼,这才轻启唇瓣,徐徐禀告道。 玩心大起的凤绮鸳哪里还有心思搭理此人,视线片刻不离桌上之物,随心所欲地摆了摆手,极为不耐烦出口催促道: “行了,赶快免礼,有事说事,莫要打搅本帝卿同悠哥哥谈笑。” 瞧见自家帝卿的常规操作,来人丝毫未见半分惊诧,当即“立正站好”,眼中恭敬之色愈加浓重,双手朝前拱起,端得一副俯首帖耳的姿势,低眉敛眸,一字一句地温言解释道: “是,启禀殿下,老奴正是奉着凤后郎郎的命令,前来迎接帝卿回宫。” 原本以为,此番任务,定能顺利完成,岂料凤绮鸳眉眼微挑,甚至不带转眸瞧他,手中动作不停地摆弄着桌案之上的各种精美玩意儿,不买单地反问道: “你且去告知父后,本帝卿还不想回去,呆在姐姐这里,他还有何不放心的?” 要说凤绮鸳,大多数情况之下,那绝对就是一个熊得不能再熊的熊孩子,但凡自己不愿的事情,哪怕再多她人劝说,依旧于事无补。 对于眼下局势,虽说早有预料,可真正面对帝卿之时,来人尚且有些局促不安,脑海中回想着临行之前自家郎郎的命令,还是强忍想要逃离的冲动,再次一躬而下,一本正经地说道: “殿下啊,此番恐怕不成,郎郎他还宣了侧君与侍君同去。” 啊哈?这是个啥子情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云悠缓缓抬起脑袋,属实有点不甚了解,究竟会是怎番情况? “哗啦~” 正在这时,房门全然打开,一袭素色衣衫的夏凌安缓缓走入,冲着那位凤后近身微微颔首示意,轻轻点了点头,有理有节地说道:“既是凤后郎郎召见,我等合该前往,还请叔叔容我等先行准备一番。” ←★←★←★←★←★←←★←★←★←★←★← 【皇宫·毓秀宫】 “儿臣/臣侍参见父后/凤后郎郎,父后/凤后郎郎千岁千岁千千岁。” 跟随侍从跨入殿门,凤绮鸳三人于殿中稳稳站定,朝着上首恭恭敬敬地施以大礼,垂首参拜道。 自双眸之中散射而出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自几人身上来回扫荡,萧钰端得一副高傲的姿态,一本正经地坐于高位,绕过凤绮鸳,不明所以地望着下方排得整整齐齐的云悠与夏凌安,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指,欣赏着自己那做工精良的护甲,缓言吩咐道: “行了,都平身吧!”除却凤绮鸳之外,其余两人俱是体会到了凤后目光之中的探究之色,不禁在想,此番突然召见,究竟是想做何? 咦呀,要不要来猜一猜,把这些人全部叫来身边,萧钰究竟是想做啥子? 作者的话:"嗐,说来惭愧,自己人,都忘记给你加更了,来来,必须给我老妹儿补上" 第193章 不是他大放厥词的理由(会员加更) 第193章不是他大放厥词的理由(会员加更) “父后~” 嗲嗲地娇哼一句,凤绮鸳满脸俱是不情不愿的神情,甩着两条小腿,笑嘻嘻地跑上前去,晃晃悠悠地拽着萧钰的胳膊,不停地来回摇着,秀眉微挑,撅着一张小嘴,糯糯地抱怨道: “为什么突然将我叫回来啊?您都不知道,鸳儿同悠姐夫一见如故,聊的能有多么开心。” 言外之意便是,给我叫回来,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哼,小心咱给你来个秋后算账,搅得大家俱是不能安生。 原本是抱着撒娇的意图,怎料,预想之中的柔声安慰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冷不丁一句意味深长的斥责: “莫不是忘了,只有即将过门的太女正君,才能作你姐夫?鸳儿,作为皇家帝卿,更要注重身份,你给本宫听清楚了!” 啊哈!怎么会这样?按道理,话锋可是不该如此转变的哈,父后这是咋了? 然而,还未等他出言,便听云悠上前一步,大着胆子抬眸望向上方的萧钰,眼眸之中明晃晃地闪烁着困惑不解的光芒,大言不惭地问道: “敢问郎郎,侍身好歹算是阿月的侧君,鸳弟弟哪怕不能唤一句姐夫,冠以名姓的称呼都不可以吗?” 如此狂妄的言论,这般桀骜不驯的男儿家,作为凤后的萧钰属实多年未曾见过,更别说,原本便对此人连累自家女儿惹怒陛下之事颇为介怀,当即“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横眉冷对地瞪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阿月?本宫执掌后宫多年,见惯那些不肯服输的宵小之辈,可是云悠,他们同你作比,还是差的远了!” 赤裸裸的讽刺溢出唇间,萧钰面上的神情更是逐渐变得阴鸷,盯向云悠的视线宛如对待蚀骨仇敌一般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是登时降低好多。 若说之前,他尚且还未如此气恼不满,仅仅方才“阿月”这一称呼出口,萧钰胸中郁气便再也难以遮掩,瞧那架势,全然一副“若是不能给他交代,绝难走出宫殿大门”的气派。 “凤后郎郎还请息怒,云侧君素来直爽,还望您能明鉴,殿下之所以心悦于他,也正是源自于此。” 眼看事态逐步朝着愈来愈失控的趋势走了下去,待于身旁、一言不发的夏凌安大改往日默默无闻的状态,轻挪莲步,冲着上位的萧钰双膝跪地,恭敬地答道。与那位相比,尊卑等级观念深厚的萧钰倒是更愿意接受乖乖觉觉的夏凌安,即便无用,倒也不曾怀事,原本,在瞧见其恭敬作态之际,气恼已然消减大半,哪知随后接来的,居然会是那番言语。 还未完全掩盖下去的火苗瞬间复燃,比之以往甚至于更加汹涌澎湃,甩手便是砸了茶盏,怒气冲冲地高声呵道: “那又如何?即便翎儿喜欢,也不是他能在毓秀宫如此大放厥词的理由。” 更不用说,自己还是她的亲生父亲,若是铁了心想要整治,还能失败不成? 作者的话:"好家伙,我们的凤后他又要“光明正大”地搞事情了呢!就问一句,各位看官们,诸位,可否有所期待呢?" 作者的话:"这一章还是给我老妹儿的专属加更哦" 第194章 翻起什么样的花浪? 第194章翻起什么样的花浪? 顷刻之间,带着滚烫茶水的杯盏顺着气流,以那最为完美的姿势坠落而下,“砰”地一声,砸向地面,因着巨大的力道再次弹了起来—— 包括茶水在内的细碎瓷片,不偏不倚,正正好地撞上一侧夏凌安的额角,霎那间,鲜血“哗哗”直流,殷红一片,好不骇人。 “凌哥哥,你怎么样?” 猝不及防的“袭击”顿时将所有人惊呆到愣在原地,条件反射地大呼一声,尚且有些不敢置信的云悠立时瞪大双眼,迅速自袖中取出一抹巾帕,手忙脚乱地为受伤的夏凌安擦拭着头上的伤口。 随后再次直起身子,看向萧钰的视线无疑带上些许“清清白白”的怨毒,通红着一双眼眸,微微蹙眉,直挺挺地瞧着前方,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是不是大放厥词,郎郎您心中清楚,敢问一句,我究竟有何处差错,惹得您如此动怒,难不成,就因为我与阿月情投意合?” 好家伙,慌不择路之下的言论愈加骇人听闻,四舍五入,简直是在毫不留情地指着堂堂凤后郎郎的鼻子斥责。 未免事态朝着更为严重的方向继续发展,半蹲半跪的夏凌安无可避免地强忍着疼痛,忙不的失地拽住一刻不停、想要爆发的云悠,急匆匆地劝告道: “我无碍,你可切莫作此言语,对凤后郎郎不敬啊!” 这要是当真闹起来,若是给人扣上不敬妻主生父的罪名,那可不是可以轻易拿来搞笑的,届时,即便凤翎月倾心相护,恐怕也难以彻底保全。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夏凌安话落瞬间,回过神来的萧钰直接恼羞成怒,一张脸庞憋地通红,胸腔剧烈欺负,昭示着身体主人的气恼情绪,颤抖地伸出手指,拔高音调厉声呵道: “好啊,你还真是死不悔改,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来人啊,快给本官将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抓起来,狠狠得打。” 真是反了他了,自己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介贬谪将军之子出生的侧君,能够翻腾起什么样的花浪? “父后息怒,您怎么能……” 眼见自家父后即将动真格,站立一旁的凤绮鸳登时傻眼,立时大呼一声,当即冲上前去,双臂大展,保护意味明显,倔犟地瞪大双眼,无声地请求着。 毫无疑问,盛怒之下的萧钰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言语,冷眼瞧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甚至于连一片眼角都不愿给他,挥着双手便是一句拒绝之言: “滚出去,别等为父动手。” 眼珠滴溜溜直转,凤绮鸳难得地被自家父后怼到无言以对,属实未曾料到,想来慈眉善目的父亲,会有如此一面,随即眨眼之间,一个鬼主意霎时涌上心头,再次深深地瞧了一言跪于下首的两人,强行将心中酸涩之情尽数敛下,狠心一跺脚,转身快步跑出大殿。 悠姐夫,你可一定等着鸳儿啊…… 作者的话:"看吧,没错,这个倒霉凤后的确又是要来搞事情了呢?不妨想想,小鸳儿想起来的,是什么样的办法?又或者说,会否有什么天降神人前来救助小悠儿呢?" 第195章 受的住 第195章受的住 “郎郎,这……” 言语之间,两名侍从随声而入,皆是将那专门用来责罚宫中君侍、男眷的木板拎于手中,不动声色地站于云悠身后,高高抬起的戒具确是怎么都不敢挥下,为难地望向前方的萧钰,怯生生地再次询问道。 俱是心下思量,这要是当真一板下去,惹毛了这位炙手可热的侧君,一个枕边风吹过去,再将某位太女殿下给间接得罪,又该如何是好哦? 眼见几人不肯动手,萧钰哪里能忍?当即怒目以对,脸色阴沉得可怕,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冲着前方几人便是一通斥责: “打啊,都给本宫等什么呢?再不动手,通通拉出去杖毙。” 当真是要造反了,离了个大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威信竟也变得如此之差,想要小惩大诫如此狂妄自大的区区侍君,也会遭到这番阻挠? 原还想着就此一走了之,奈何萧钰方才已然明确表态,不愿平白连累他人的云悠登时歇了心思,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唇瓣开合,干脆利落地说道: “要打便打,莫要牵扯旁人,几许板刑而已,我云悠受得住。” 为了一时偷安却将别人推入火坑这般损人利己的事情,他云悠不愿也不屑去做,不就是几许责罚吗?还能承受不住了? …… …… 本人都已认可、接受,旁人再无什么阻止必要,两位“施暴”当即对视一眼,高高扬起手中木板,说着便要重重地捶儊下去…… “啪~~” 随着一声板箸接触皮肉的清脆响声破空响起,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是未曾到来,诧异地转眸望去,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深若寒潭的眼眸,以及,突如其来女子那半分愠怒、半分担忧的神情。 明晃晃地瞧见自家女儿毫不犹豫地挡下一击之时,萧钰惊讶地瞪大双眼,蓦然起身,抬手指向之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翎儿,你怎么……” 不错,这位忽然而至的“不速之客”,正是云悠口中那个“万能”阿月,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凤翎月是也。 真是个没出息的,处置个男眷而已,巴巴地跑来拦着,甚至于出手阻止,亲身代罚,如此行径,哪里像个手揽前朝、大杀四方的储君殿下?意识到误伤太女的两位内侍随即脸色大变,满目惊惧地望向上首的萧钰,“噗通”一声,忙不的失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着头,嘴中更是喋喋不休地喊着: “殿下恕罪,郎郎恕罪……殿下恕罪,郎郎恕罪!” 此时的凤翎月,亦是铁青着一张脸,眉宇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缓缓伸手,一把将云悠拽了起来,目光如炬,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父亲,不咸不淡地沉声问道: “父后这是要做什么?” 此前,凤翎月正巧随同慕雅于飘茗楼谈事,骤然听闻凤绮鸳传来的书信,知晓自家父后突而传召两位君侍,担忧夫郎的她随即撂挑子不干,运起轻功极速朝着皇宫掠去,却不成想,竟会见到此番“惊心动魄”的一幕! 作者的话:"我承认了,卡在这里是故意的,毕竟,追逐悬念,在阅读文章之时,那叫一个美气(bushi)呦!" 第196章 窗都没有 第196章窗都没有 女儿那双吃人一般的眼眸属实是令萧钰有了片刻愣神,甚至隐约升起些许心虚之感,却在片刻之后重新恢复平静,怒气冲冲地指下方的云悠,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问道: “此子乖戾狂妄,说话做事无甚轻重,作为长辈,本宫有权管教几分,怎么,翎儿可是觉得,为父没有这个权力?” 想他的女儿,睿智聪慧、处事沉稳,行事更是乖觉,从未令他操过心,唯有选亲一事,次次同他违逆,甚至于在今日,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有此作态。 作为父亲,面对如此行为的女儿,要说无甚计较,那决计不能。“父后心意,儿臣自然不愿违背。” 听闻此言,凤翎月紧蹙的眉目倒是有些舒展,唇瓣微勾,轻轻溢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四两拨千斤地接了一句,随后转眸瞧向身旁的云悠,迎着萧钰尚且有些迷茫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道: “然,想必您也知晓,儿臣可以替悠儿承受母皇鞭刑,自可以一己之力,承您责罚!” 萧钰强势,可凤翎月这话说的更加分明,若你非要责罚,作为女儿,我不能拦,但是作为妻主,谁也别想阻止我来代替,总归一个总主意,要想在我眼前动手,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萧钰气呼呼地坐了下去,瞪着一双眼眸,一动不动地瞧着下首几人,那串盘在手中的佛珠亦在摩擦之中“咔咔”作响,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甚是无奈地问道: “翎儿,你当真要如此逼迫父后?” 乍闻此言,站于下首的凤翎月气极反笑,端得一副丝毫不肯退让的姿态,唇边嘲讽弧度不减,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父后啊,恐怕是您在主动逼迫吧,悠儿与凌安乃儿臣夫郎,倘若护他们不得,儿臣这个妻主当的,是否太不合格呢?” 稳稳地站在原地,平静地瞧着前方,凤翎月展臂将云悠搂在怀中,满是一副岿然不动的姿态,看的萧钰脑仁“嗡嗡”作响,直叫晃神…… …… …… “若是无甚要事要做,儿臣便带夫郎先行告退!” 两相无言,满堂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凤翎月方才高高拱起双掌,朝着前方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出口,将这宁静彻底打破。 随即更是不管不顾地径直牵起身旁的云悠与夏凌安,迈着大跨步缓缓跨出门槛,沿着高耸入云的宫墙,稳步向着宫门走去,独留身后的萧钰气得大吼一声,砸了面前桌案之上的所有物件…… 黑着一张面庞的凤翎月,就连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云悠亦是未敢出言打扰,唯有默默跟随一旁,随着她的脚步加快速度,静静地垂首前行。 抬眸望向湛蓝无垠的天际,凤翎月微微闭眼,暗自思忖着,今日之事,乃她大意造成的结果,至此以往,必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关注府内动向,尽可能地阻止方才之事再次发生! 作者的话:"这样的翎月,霸气不?" 作者的话:"不要问两个夫郎戏份为何不一,问就是,身份不同,在意程度也不一样!" 第197章 何必多作阻挡? 第197章何必多作阻挡? “父后,您……” 直到凤翎月离开许久之后,守在门外的凤绮鸳这才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缓缓跨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的眉眼,双手手指不停地在那转着圈圈,小脚亦是微不可查地挪动着,糯糯地嘟囔道。 火气尚且未除的萧钰脑壳子生疼,绝无心情同他好言好语,缓缓阖上双眸,单手扶额,缓缓轻揉着,无可奈何地喟叹一声,没好气地反问道: “怎么着?将你阿姐搬来,将为父气得成这个样子,如今又来,是要看热闹吗?” 明晃晃的讽刺意味飘散而出,凤绮鸳哪里敢认,当即抬起头颅,端得那叫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踩碎步“踢踏踢踏”地走上前去,故作乖巧地拽着他的衣袖,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祈求般地望了过去,软声软气地回应道: “父后~鸳儿怎么可能会想要看您的热闹嘛!只不过,不想事情太过。” 虽说不愿令两位姐夫受伤,却也不会当真嫌弃甚至非难自家父后,方才种种,亦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决策罢了! 定定心神,望着眼前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小儿子,萧钰终究不愿再多苛责,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轻声叹了口气,甚至无力地说道: “唉,行了,回去吧,父后不怪你,别在这晃眼。” 再待下去,恐怕自己当真是要疯惨了去。 听闻自家父后斩钉截铁的逐客令,凤绮鸳屏息凝神,仔仔细细地想了想,终是决定一吐为快,猛然睁开原本闭紧的双眸,结结巴巴地说道: “父后……您……其实……” 听着他这个往日里丝毫藏不住事的儿子露出此番犹豫的模样,萧钰反倒有所诧异,不禁在想,造成此间情形的原因,转眸望向下方的凤绮鸳,孤疑地询问道: “怎么了?还有何话需要交代?” 安安静静地垂眸站在原地许久,凤绮鸳经过艰难的左思右想时刻,这才重新抬起头颅,眼中更是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微微福身,施以最为标准的礼仪,冲着萧钰恭恭敬敬地点头,一字一句、义正言辞地问道: “父后,阿姐已然成婚,既然是她自己喜欢,您又何必多作阻挡,顺其自然,岂不更好?” 何必为逞一时之快,将整件事情搞成如今这副模样,惹得阿姐不快,甚至于平白为自己找来硕大的火气承受,稍有不慎,便会家宅不宁、频发争端? 似乎是未曾料到,向来刁蛮任性的帝卿儿子能够说出这番言论,满目疑虑地望向面前的凤绮鸳,萧钰双眸之中盈满探究的气息,缓缓揉搓着手中的佛珠,不疾不徐地问道: “你也觉得,为父错了?” 怎么去了一趟太女府,一切就都变了,开口闭口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姿态,言谈之间亦是成熟不少,还是说,是被哪个不长眼的随意策反,来自己这里当了说客? 作者的话:"小脑斧表示,当真是越来越喜欢咱家小鸳儿了呢?可可爱爱的,时刻都能站在正确(zijiajiejie)的一面,帮忙守护着某些难能可贵的东西……" 作者的话:"又来,上次是收藏,这次是人气,这玩意儿莫不是也在讽刺我,是个母胎solo?" 第198章 得不偿失 第198章得不偿失 既然说了一半,那便无惧将另一半也同时和盘托出,凤绮鸳一个蹲身,稳稳地坐于萧钰脚下的主位台阶之上,继续抬眸望了过去,一鼓作气地说道: “您与阿姐,实乃亲生父女,何必事事单论对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美哉?” 何苦搞成这个样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家都不舒坦呢? 轻轻叹了口气,萧钰缓缓抬手,爱怜地摸了摸伏于自己膝头的儿子,耳边是他不似以往那条理清晰的陈情之辞,宠溺一笑,朝着他的鼻尖“重重”地点去,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催促道:“行了行了,屁大点孩子,跟这儿瞎折腾什么?快回去,大人的事情少掺和!” 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糟心哦! “哦,好,那父后,我先走了哦!” 话已至此,凤绮鸳还能如何,只能失望地垂下脑袋,蔫蔫地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悻悻地离开殿阁…… 回府的马车之上,大家一路无言,不管是云悠或是夏凌安,哪怕凤翎月再多问询,始终都是稳稳坐在原地,垂眸抠着手指,久而久之,她也失了继续开口的兴致,转眸望向窗外,不知想些何事? …… …… 【太女府·清翎阁】 这才堪堪踏入院们,两名男子便是一左一右、紧赶慢赶地拽着凤翎月向着内室走去,默契地对视一眼,面上尽是焦急的神色,嘴里更是不停地说着: “殿下,快请大夫瞧一瞧您的伤口吧?” 啊哈,情绪转变如此突然吗?仅仅呆愣片刻,抬眸便见一旁的墨绾应声便要出门,凤翎月脸色骤变,赶忙倾身将人拽了回来,抬步朝内走去,急切地摆了摆手,无可奈何地抱怨道: “可别,区区责罚宫眷用的小板,就那么一下,若是将元沁给唤来,再给孤好一通念叨,多得不偿失,不划算,不划算。” 随即便是一个凉凉的眼神瞪了过去,好家伙,再慢一点都将她逮不回来,话说回来,这人难道不应该是自己的贴身侍从吗?这怎么听着那两的命令,如此麻溜儿呢?都不再过来确认一下子? 接收到某人不善的视线,墨绾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在她瞧不见的角落里,暗戳戳地腹诽着,自家这个主子啊,就该叫来元姑娘好好念叨念叨,哼,让她总是不拿身体当回事。 见此情景,云悠更是着急忙慌地迈着大跨步追了进去,轻轻地拽住凤翎月的衣袖,有些愧疚地抬眸望向她,眨眨眼睛,无声地请求着,悻悻地唤道: “阿月……” 看着面前眉眼甚是忧虑的两个夫郎,凤翎月撇撇嘴,无奈地叹了口气,勾勾手指招呼着两人近前,敛眸思索几息,这才淡笑一声,极其“上道”地建议道: “实在不行,那这样,你们去找个药箱,象征性地涂一涂,怎么样?这下总能放心了吧?” 作者的话:"嘿嘿,有没有隔着屏幕体会到小月月的无奈呢,这就叫作:那啥不急,那啥急哈哈哈!" 第199章 自嘲 第199章自嘲 真的是,若非为了令他们安心,就这点不痛不痒的小“伤”,纵马天下的她又何曾会放在心上?可不能劳师动众地请医师前来,还不够麻烦的! 同她的风轻云淡相比,缓缓黏过来的云悠则是兴致缺缺,两只脚尖相互磨蹭着,无精打采地垂下眼眸,细语呢喃道: “你说你,为何非要替我去挡?” 本就……不该你来承担的啊,况且,我又不是那等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枕头,这点小风浪,轻轻松松禁得住啦! “呵呵~” 淡淡一笑犹如春风化雨,霎时之间融化万年冰雪般的压抑氛围,只见凤翎月宠溺地摇了摇头,将他拉在近前,温柔地摸着云悠冰凉的手背,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你是我的人啊,哪能允许当着面儿被人伤害?” 随后抬眸望向两人,招招手示意夏凌安同时向前,一脸无事人一般坐在原地,薄唇微启,缱绻慢语地安慰道: “好了你们俩,就这么个事儿,非得耷拉个脸,至于嘛?” 一个月后~~ 岚卿五年三月十五·大吉·宜嫁娶 时值钦天监选取的良辰吉日,作为帝王的凤卿烟大操大办、替爱女举行婚宴! 皇朝储君正式娶夫,迎相府嫡出公子入府为君,瞧这架势,必定举世瞩目、普天同庆、耀眼夺目、非比寻常……【太女府·清翎院】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该动身去往迎亲了!” 再次装饰一新的正院寝阁之内,面无表情的凤翎月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侍从摆布,繁琐复杂的婚服层层叠叠地套于身上, 此刻的凤翎月,正低眉敛眸,悠哉悠哉地整理着印在手腕衣袖处的朱雀纹饰, “迎亲?不过又是一场连带政治色彩的联姻罢了,也不知,孤那位好母皇,又是耍了什么手段,这才劝服苏家同意?” 察觉到自家主子话语之中流露而出那明显的自嘲意味,墨绾急忙走上前去,颇有些心疼地瞧着她,沉思片刻,竭尽全力地劝慰道: “怎么可能会是手段?殿下您年少有为、英武非凡,更是咱们凤灵最为尊贵的皇太女殿下,哪家儿郎又能不会心生爱慕呢?。”想她的主子啊,虽说伸出贵胄皇朝,却对那些甚是“好用”的裙带关系极为不屑,此番答允陛下赐婚,亦不知有何内情啊! 果不其然,听闻墨绾略显苍白的宽慰之辞,凤翎月唇角的嘲讽之意愈加浓重,不慌不忙地将散落桌上的匕首塞入袖中,自言自语般地反问道: “呵~若非如此,那般高岭之花似的男子,如何会自愿入府,同众多男眷一同争夺妻主?” 想想,便无甚可能,自己能够容忍他入主太女府,全然为了当年的那丝情谊,但愿,不要在这府宅争斗之中,太过辜负了啊! 作者的话:"哎呀呀,又要大婚啦,第三位夫郎上线,是我们小月月的正君哦,伏笔出来了哦,对于这个“当年”,就请期待一下子吧!" 作者的话:"小基地:玖伍陆玖零柒伍叁陆"作者的话:"懂得都懂,快来玩吧!" 第200章 交相辉映 第200章交相辉映 半个时辰后~~ 【相府·正门】 伴随着声势浩大的婚庆列队,高坐马上的凤翎月在诸多礼仪官员的簇拥之下,穿越半个皇城街道,最终于相府门前缓缓停步。 “微臣携阖府众人恭迎太女殿下驾临!” 几乎是在瞧见凤翎月身影的瞬间,满面春风的苏烁当即带领整个早就守候门前的苏家诸人徐徐上前,毕恭毕敬地拜倒在地,叩首参拜道。 微微颔首,凤翎月轻轻松开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向最前方的苏烁,缓缓伸出双手,稳稳地将她扶了起来,倏然一笑,徐徐言道: “岳母快快请起,今日大喜,实在无需如此多礼。” 重重地点了点头,苏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之上莫名多了些许感慨的神色,喉头几息滚动,沉默片刻,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笑着躬身,展开手掌冲着门内示意,出言恭请道: “多谢殿下,吉时将至,还请移步入内!” 追随其后,望着身前那抹印着临空展翅朱雀图案的大红身影,苏烁的内心无比激动,今日之后,她便是堂堂太女的正牌岳母,陛下与凤后共同的亲家,个中尊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 …… “新郎至……” 转眼即至院内,伴随着皇家仪官的一声唱喝,房门徐徐打开,一袭精致嫁衣的苏暮缓缓走出,戴着盖头的他并不能看得清楚面容,却依然能够在今日氛围的印衬之下,长身而立,气度尽显。 与相隔一整个院落距离的凤翎月交相辉映,一副绝佳画卷骤然印入众人眼帘,美轮美奂、浑然天成…… 看着此间一幕,来往宾客,无不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或许,是京都第一才子名号太过赫然昭著,方令众人忘却,曾经的苏府嫡子苏暮,早有“天下第一美人”的佳誉。 “新郎出阁……” 又是一声唱喝,众人皆知,时辰已到,这便表示,断无继续感慨的机会,苏家长女苏然红着眼眶、面带浓浓欣慰之色,缓步上前,于苏暮身旁微微蹲身,一字一句,万般珍重地说道: “来,小弟,阿姐背你出门。” 至此,你便要成为别人家的女媳,同妻主荣辱与共、祸福同当,作为姐姐,她的期待绝无母亲那般高深,不求通达显贵,唯愿弟弟与弟婿二人能够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 …… “新郎入轿……” 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之声破空响起,接着便是仪官的有一声提示,苏然稳稳地背着苏暮,一路无言,踏着极尽慎重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踩过这条不知行走过无数次的道路,最终,微微倾身,将那位从小宠到大的亲弟弟,送入花轿之内…… 强忍着内心的酸涩之感,苏然缩于袖袍之内的双拳已然捏紧,尚且不知,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仰头望向天空,不禁在想,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往后的路,也只能苏暮他,自己走了啊! 作者的话:"嘿嘿,写着写着,发现临时设计的这个姐姐还不错,起码是当真关心弟弟,不带任何虚假算计成分。" 作者的话:"别说要求太低,实在是,不靠谱的人太多了哇,害的咱不得不降低标准哦!" 第201章 撒钱仪式 第201章撒钱仪式 “今日之后,犬子,便拜托殿下了!” 不舍地望了望眼前那座大红花轿,以及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夫郎,苏烁回身面向几步身旁的凤翎月,亦是眼带热泪,轻轻躬身,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东宫太女府,唯恐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为了家族荣耀,可那毕竟是她从小宠到大的亲生儿子,此时此刻,倒是担忧之情,占据上风。 后退半步,凤翎月极给面子的抬起双手,冲着面前的苏烁躬身示意,转眸朝着花轿的方位淡淡笑了笑,言简意赅地保证道: “岳母放心,孤向您保证,往后余生,定与正君相敬如宾、携手共进,爱他护他,永不离弃。” 皇室之人的诺言,向来时移世易,即便如此,能够听得太女殿下如此一句,也算稍加安慰,至此离家,往后,便只能看他苏暮,自己的造化了! “起轿~~” 又是一声唱喝,尊贵凛然、处处透露着不凡之感的赤色花轿由两侧八位轿夫共同用力抬起,接着便见凤翎月翻身上马,当先启程,身后则是绵延数里、大排长龙的红妆盛景…… …… …… “恭喜恭喜,令公子册封太女正君,风光无限啊!” “苏大人教子有方,成就佳话,可喜可贺!”直到凤翎月车架远离,守候两旁看热闹的官员百姓们这才缓缓上前,言语之中的吉祥话那可是不要钱一般可劲往外蹦: “是啊是啊,还望苏大人,莫要忘了我等啊哈哈!” 言说之人,有同她交好的上层官员,亦有妄图借机攀龙附凤的下属小官,无甚想法的平头百姓们则是巴巴地等着,接下来的“撒钱”仪式! 抛开上位者之间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不论,能令向来视情爱为无物的太女殿下应允婚事,不得不说,这苏丞相,必然还是有几分手段在身上的! 挥手示意,管家随即上前,将手中托盘里那厚厚的几叠早早备好的红封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疾步走下台阶,高高地抬起手臂,冲着前方的繁华街道便是扔了出去…… “多谢丞相大人~~”“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一时之间,百姓们纷纷卯足了劲儿向前奔来,争先恐后地抢夺着那四下飘散而来的厚重红封,吉祥话亦是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苏相素来大方,更是时而有着舍财施粥的善举,今日嫡子大婚,嫁的又是堂堂储君殿下,不想也知,这用作添喜的红封,岂会寒酸? 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苏烁面带微笑,满脸尽是和煦如春风的笑意,稳稳地站于门前,朝着下方诸人微微拱手,迎着大家的欢声笑语,朗声言道: “同喜同喜,小儿有幸嫁于殿下,实乃苏某三生有幸,多谢诸位吉言了!” 背负双手,在这阵阵贺喜声中,苏烁全然忘却方才的忧虑,抬眸望向湛蓝的天际,思绪翻飞,不禁甜美的幻想着,往后的坦途大道…… 作者的话:"小脑斧保证,这个撒钱,当真是临时起意哈哈,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也写馋了,啊呀呀,咱也想去抢一波怎么办?" 第202章 册封 第202章册封 一个时辰后~~ 世人皆知,太女迎娶正君,个中仪式必定繁冗复杂,却不曾料到,单单迎亲过后的绕城游行便是整整耗费一个时辰的光阴,直到吹吹打打,几乎将凤灵都城的所有大道尽数踏遍,这才打道回府,朝着举行正式册封之仪的宗庙而去…… …… …… 【皇宫·宗庙】 “宗庙至,太女正君下轿~~” 随着仪官一声唱喝示意,凤翎月缓缓行至花轿门前,抬起脚尖轻轻地踢了踢,随后便是退于一旁,静静地等候着。直到两侧穿着同色大红宫装的内侍上前,郑重其事地揭开轿帘,小心翼翼地扶着轿中之人走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一位满面春风、瞧着颇为饱经风霜的礼仪公公,笑眯眯地取出中间绣着大红花球的绸缎,并将两侧接口分别递交凤翎月与苏暮。 就在此时,另一身着朝服的礼官当即上前,冲着二人躬身参拜,继而后退半步,自身后随侍手中取过一道明黄圣旨,徐徐展开…… 瞧见她的动作,凤翎月二人亦是面朝前方,恭恭敬敬地拜到在地,方才拱起双手、做好聆听圣意的打算,便见一道威严中饱含着坚定的宣读之音传来: “兹有苏家之子苏暮,德才兼备、秀外慧中,堪数闺中儿郎之典范、皇家正婿之不二人选,特下此诏,适配太女凤氏翎月,以敬太庙、昭告天下,钦此!”语毕,只见那礼官重新合上圣旨卷轴,前行半步,躬身递向面前的凤翎月,后者当即高抬双臂,稳稳地将起接了回来,就着此一姿势,二人同步叩首,一丝不苟地朗声言道: “儿臣接旨,谢母皇隆恩!” “臣子接旨,谢陛下隆恩!” …… …… 眼见交接完成,那名仪官再次清清嗓子,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跨步上前,中气十足地冲着内殿的方向大声喊道: “太女殿下驾到~太女君到~” 听闻此言,凤翎月迅速将手中圣旨递于一旁的墨绾暂管,随即抬步,与一袭红盖头加身的苏暮,恰到好处地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一前一后,无比郑重地走入这一寻常决计不会开放的庄严之地……“入殿~~” “入殿~~” “入殿~~” 迎着三声一道更赛一道高昂的呼喊之音,凤翎月满目素然,万般珍重地牵着将与自己携手同行的正君,迈上层层台阶,步入凤灵皇朝供奉历代皇帝灵位之所。 放眼望去,由外至内,从低到高,按照阶品排列,夹道两侧依次占满了朝中官员,基本上,数得上名号者皆未缺席,如此场景,好不壮观! “太女君拜先皇灵牌……” “再拜……” “三拜……” 庄严肃穆之处,满阁供奉之下,按着仪官句句示意,苏暮于身侧内侍的搀扶之下,恭恭敬敬地冲着前方,一丝不苟地三拜而下,完成属于自己的仪式。作者的话:"啊呀呀,这场面,浩大啊,主要是还没完呢,看着就累哦!" 作者的话:"那个啥,说句煞风景的话哈,人家结婚要钱,你结婚,要命呐哇,绝对是小脑斧此刻的真实感想嘿嘿!" 第203章 拜堂 第203章拜堂 “太女殿下携太女君共拜先皇灵牌……” 就在苏暮堪堪起身的瞬间,仪官再次开口,抬眸朝前望去一眼,凤翎月半垂臻首,与苏暮同步下跪,再次冲着她凤氏先祖牌位,恭恭敬敬地叩首。 “再拜……” “三拜……” 顺着她的指引,又是两次参拜,如此,便是堂而皇之地敬告列祖列宗,身旁之人,乃她凤翎月的结发之夫,亦是,入了宗庙玉碟、板上钉钉的正牌太女君。 “礼成!” 又是几项例行仪式完成,凤翎月这才重新带着苏暮走出大殿,堂而皇之地立于高高的台阶之上,耳畔传来的,是那仪官夹杂着难以言喻欢悦的一句高呼! 乖乖哦,这一整圈折腾下来,可总算是结束了哇! 随之而来的,即是守候在侧的文武百官们,齐唰唰地跪倒在地,朝着身着大红喜服的两人,俯首帖耳般地拱起双手,异口同声地恭贺道: “恭喜太女殿下,恭喜太女君郎郎!” “恭喜太女殿下,恭喜太女君郎郎!” 【太女府·正厅】 此时此刻,外头的天色已然月黑风高,奈何太女府,依旧灯火通明,可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盛装出席的女皇凤卿烟与凤后萧钰高坐主位,丝毫不见困意,反而言笑晏晏地瞧着下方座无虚席的宾客们,心下尽是欢愉。 “新人至~~”随着高昂的一句唱喝破空响起,迎着愈加震天的“噼啪”声,红绸两端,凤翎月与苏暮携手同来,缓缓步入厅堂,并于正中站定,等候着接下来的指令。 …… …… “一拜天地贺山川,敬告安民各神灵~~” 徐徐转身,面朝厅外,二人郑重其事地跪于蒲团之上,小心谨慎地重重叩首,于满座宾客眼前,将自己的新婚大禧,告慰天地,于百姓宣称…… “二拜高堂帝后尊,感恩母父养育恩~~” 借助喜公喜娘的搀扶起身,转而面向上首的帝后二人,复而再次跪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也便表明,这对新婚妻夫的婚事,得三书六礼、受妻族长辈认可,不容半丝质疑…… “佳主贤助互交拜,妻夫携手可断金~~”缓缓起身,面向对方而站,目视身前的女人(男子),心中思绪万千,无论未来如何,自即日起,这人,都将会是同自己携手一生、福祸于共的妻主(夫郎)了啊…… “好,好,好!” 很显然,此刻的凤卿烟,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看着眼前极为登对的一双璧人,愈加满足于自己当初的决定,仰头大呼三声,情不自禁地拍拍手掌,微微点头,朗声言道: “吾女今日大婚,朕心甚悦,祝你二人,携手同归,正位东宫,为弟妹楷模,亦为天下典范啊!” 是祝愿,更是告诫,帝王“恩宠”,历来如此,见状,二人急忙立正站好,再次冲着前方躬身拱手,半垂眼眸,极尽孺慕尊崇地齐声答道: “儿臣谨遵母皇教导!” 作者的话:"终于拜堂了,好累啊只想仰天长啸一声……" 作者的话:"某太女:哼,你还好意思说呢啊!我还以为某人不会累呢!" 第204章 不放你去见新郎儿 第204章不放你去见新郎儿 陛下金口一开,旁人自然不得怠慢,当即纷纷起身,冲着前方几人恭敬地保拳施礼,半垂眼眸,齐声恭贺道: “恭喜太女殿下新婚大喜,恭喜太女君郎郎!” 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凤翎月并未放开拽在手中的红绸,就这力道朝着苏暮的方向挪了挪,这才拱起双手朝着前方回礼,微微颔首,朗声言道: “多谢诸位前来参宴,孤在此,先行谢过!” 应着她的声音,苏暮亦是转身面向前方,虽不言语,却也依着礼仪,郑重其事地福了福身子,喜帕之下的双眸不偏不倚地平视前方,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更令高位之上的帝后二人愈加满意。 眼见几方客套完毕,只见侧方的仪官再次挺了挺胸脯,清清嗓子,朗声开口,作着自己今日最后的一句发声: “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随即便有两名身着红衣的小侍缓步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双眼尚且无法视物的苏暮,小心翼翼地朝着内院走去。 就在几人路过自己身旁之时,凤翎月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红抽彻底交了过去,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唇瓣情不自禁地动了动,终究未曾出言。 笑看眼前一切,凤卿烟的面色之上,是不加掩饰的开怀,当即大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掌指向下首的凤翎月,揶揄地挑了挑眉,朗声言道:“好了,翎儿啊,母皇总算亲眼瞧见你大婚了,这一颗心啊,也算彻底落地。” 说罢,状似爱怜地拍拍身旁萧钰的手背,缱绻般地冲他笑了笑,潇洒地牵过男子保养得当的纤纤玉手,心情愉悦地感慨道: “好了,我们也该回宫了,接下来的时间,便留给孩子们吧!” 随后,便是众人目视这两位天下之间最为尊贵的帝王与凤后,徐徐走出厅堂,包括凤翎月在内的所有人,俱是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齐声出言道: “儿臣/微臣恭送母皇/陛下、父后/凤后郎郎!” …… …… “来来来,今日,咱们可要好好灌一灌尊贵无比的新娘官啊哈哈!”“是啊是啊,殿下定要不醉不归,否则啊,咱们可不能放你去见那花容月貌的新郎儿哦!” “……” 帝后离席,不小片刻,场面再次变得热闹欢愉起来,尤其是那几个同凤翎月私交甚佳的同窗好友,更是笑得嘴巴都难以合拢,冲上前来便是将人拽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没什么规矩地放话道。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并未有丝毫计较她们的失礼,凤翎月跨步站于堂中,飒气地抄起桌边酒壶,仰头便是一饮而尽,倨傲地眉眼瞧着几人,义薄云天地说道: “好啊,那便让孤见识见识,你们的酒量,究竟有多得心应手。” 哼!还想灌醉她,这些人莫不是在白日做梦、等待着搬起石头来砸各自的脚,哪怕平常不喜饮酒,可自己实际的酒量,恐怕放眼整个京都,都难逢敌手!作者的话:"嘿嘿,这里的老娘和老爹,是不是瞧着,还挺靠谱的样子?" 作者的话:"我们翎月终于是把正君给娶回家了,满打满算,夫郎出场已经一多半了哦!看到这里的家人们,有出来冒个泡的嘛?" 第205章 太女姐姐好手段 第205章太女姐姐好手段 与这厢几人的其乐融融有所不同,另一侧桌边的一位来宾,却是瞪着一双眼眸、恶狠狠地望着不远处风头正盛的凤翎月,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此人,正是那位一身锦衣华服、眉目之间尽是肆意张扬的岚王殿下——凤楚月。 此刻的她,瞧着前方把酒言欢的凤翎月,嫉妒之心就快喷涌而出,想她自诩高人一等,更是受尽母皇宠爱,可想当年,作为冲在前头大婚的皇女,她虽是极为高兴赐下诸多礼物,可却并未亲临,今日却…… “不久前方才闹了好大一场,只为迎那如花似玉的侧君进门,如今便又要大婚迎娶正君,太女姐姐啊,您可当真是,好手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端着个酒杯便是走了过去,蓦然冲她伸出大拇指,邪肆地笑了笑,嘲讽般地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噤若寒蝉,皆是神色不一地望了过去,纷纷心下猜测,这两位大佬,又会斗法到何种地步? 只见凤翎月不慌不忙,甚至于,就连面色都并无一丝异常,悠哉悠哉地斜靠于身边的桌案之上,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酒杯,风轻云淡地回应道: “那便承皇妹吉言,让孤,能够永远得人心悦拥护。” 小样,还治不了个你?无论是真心爱慕或是拥护,你后院那些个只会争风吃醋的莺莺燕燕,有吗? 想起府中那些个不成事的绣花枕头,凤楚月当即便是涌上阵阵心塞之感,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再次闷下一杯酒,这才意有所指地开口,凉凉地感慨道: “不客气,皇姐还是小心着些,登高跌重、乐极生悲!” 此言一出,同凤翎月交好的那桌宾客当即沉了脸色,大喜之日说出此番言论,莫不是皮痒了、想要找打? 原本欢欢喜喜前来祝贺好友的慕雅首当其中,“腾”地一声拍向桌案,恼羞成怒地瞪了过去,轻声嗤笑几声,冷冰冰地指责道: “还望大皇女慎言,殿下同正君乃陛下赐婚,早已敬告宗庙、同散天下,您如此诅咒,实在是……” 总归,在所有人眼中,她慕雅早已是太女党的支持者,韬不韬光、养不养晦的,实属关系不大,只要出气,想怼就怼了,爱咋咋吧! “哎~阿雅这话便说的严重了!” 可还未等话音落下,便被神色自如的凤翎月接住话头,只见她抿唇淡笑,一本正经地朝着慕雅挑了挑眉先是同她碰了杯酒,这才不慌不忙地瞧向另一边的凤楚月,极尽“真诚”地说道: “无碍,皇妹向来敬爱母皇,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过一时开心,多饮几杯罢了,大家可莫要曲解传扬哈哈,孤在此先行谢过了!” 看似洗白,实则暗讽,说得凤楚月活像一个被人宠坏的小孩,只为趁口舌之快而行事不计后果,什么不要传扬,她估计是巴不得就地散布吧! 作者的话:"每次看她俩吵架,都有一种旁观瞧戏的既视感,管她们开不开心,反正作者码的挺开心!" 作者的话:"某太女:什么是后娘?这就是……" 第206章 不能不高兴 第206章不能不高兴 “那便多谢皇姐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臣妹不甚酒力,先行告退!” 如此一来,凤楚月断然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气冲冲地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言语,冷哼一声,当即转身拂袖离去…… 原本想着,借助当日闹的沸沸扬扬之事,挑拨凤翎月同相府的关系,岂料却被她四两拨千斤地顶了回来,反倒给自己闹了好大的没脸。 站于星月之下,听着厅堂之内重新响起的欢愉之音,凤楚月拳头紧握,暗戳戳地盘算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多娇艳的花朵,也无百日之期,凤翎月,你给本王等着…… 与此同时~~【太女府·悠然居】 “公子,时候不早了,就让奴才服侍您先行就寝吧!” 瞧着眼前呆呆坐于桌边的云悠,风儿心疼地走上前去,亲手为其搭上一件披风,这才微微躬身,柔声劝说道。 自从下午宴席开始,自家公子便一直不言不语地坐于此处,无论怎么搭话,都无甚回响,当真是令人着急。 听闻此言,原本处于内心世界的云悠愣愣抬眸,歪歪脑袋,倾身瞧向不远处那充满铺天盖地赤色的院落,咧唇笑笑,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道: “你说,阿月她这会儿,是否就要洞房花烛了呢?” 随后,更是在风儿尚且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空挡,两条胳膊交叠置于桌案,后将脑袋枕于之上,亮晶晶的双眸眨了又眨,喋喋不休地说道:“正儿八经的大婚典礼,堂而皇之的凤龙双烛,相得益彰的……太女正君啊!” 正君啊!那可是要陪她渡过所有重要场合,与之生同衾、死同穴,许下诺言不离不弃的结发之夫啊! 表情带笑,可心中苦涩,风儿一清二楚,任凭再多大度之人,亲眼瞧见爱人娶迎娶板上钉钉的正君,一时之间,恐怕都不会欣然接受。 徐徐上前,不顾礼节地将云悠拥入怀中,伸出双手,安慰般地拍着他的脊背,唇瓣开合,轻声建议道: “公子,您若实在不开心,那便……” 哭出来吧! 左不过,这里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在这远离众人视线的角落里,暗自舔舐伤口,或者悄咪咪地发泄一下情绪,也是没什么不能的吧? 只可惜,大家心知肚明的后半句话并无表现时机,只见云悠骤然站了起来,如同没事人一般,轻飘飘地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衫,转头挤出一抹最为“灿烂”的笑容,随即便是抬步朝着床榻走去,自我催眠般地朗声言道: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自打认识她的第一日起,今日场景,不早有预料?再说了,阿月大婚,我也不能不高兴,呵呵,走吧,睡觉睡觉!” 殊不知,垂于身侧、紧紧握起的双拳成了最佳拆台细节,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叫任何一丝风言风语传出,更加不能叫旁人觉得,自己,配不得阿月那番倾心相待…… 作者的话:"又是心疼小悠的一天……" 作者的话:"我真的是,大婚夜搞了这么一出,大家是不是有些始料未及呢?" 第207章 别来无恙啊 第207章别来无恙啊 【太女府·暮璃阁】 “公子,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估摸着距离殿下过来的时辰还早,不如先行用些糕点?” 看着端坐床边的苏暮,陪嫁小侍苏宁那叫一个心疼地不得了,悄咪咪地凑了过去,缓缓自袖中掏出一包食带,低声询问道。 想他家公子,天不亮便被唤醒,开始了那一项项令人眼花缭乱的打扮,接着便是随同殿下完成繁琐仪式,到了此时此刻,饥肠辘辘外加疲惫不堪,端端正正的坐姿,恐怕已是强撑。 说罢便是笑着眯起双眸,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哪知下一刻,便被苏暮的反应惊地瞪大双眼,只见他动作丝毫未移,更是未曾表现出半丝别样情绪,轻飘飘地摇了摇头,出口便是一句叮嘱: “胡说什么,妻主未至,必得恭敬相候,还有,往后人前人后,都不许再唤本君‘公子’。” “是,谨遵太女君郎郎教诲,宁了记住了。” 闷闷地答应一句,随即不满地嘟着嘴巴退回原位,凝眸沉思,对于苏暮异乎寻常的举动,颇为困惑—— 他就不明白了,虽说才名在外,可他家公子,作为府中嫡出,向来也是恩宠优渥,哪怕当真算的上一位引人称赞的大家闺秀,可某些自认为不必遵守的微末规矩,也是敢于跳脱。 为何,今日却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都失了自己本来的模样,难不成,当真只因,太女殿下,是那个人吗?…… …… “吱呀~~” 又是不知过去多久,房门再次打开,一股带着酒味的阴凉气息扑面而来,还未等两人做出反应,一袭红衣的凤翎月赫然立于眼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床榻边缘的身影。 “阿…暮……” 喃喃地唤出一句,轻缓低沉的嗓音,就是连她自己,恐都无法听得真切,心下“扑通扑通”乱跳不止,凤翎月刚欲出言,便听床上这人抢先一步开口,无波无澜的嗓音自那盖头之下徐徐溢出: “臣侍参见太女殿下,还请殿下赏脸,为臣侍掀盖头。” 依着规矩,丝毫不差,还当真是得体守礼又懂规矩的大家闺秀啊!自嘲地笑了笑,凤翎月最后一丝希望已然破灭,房中气氛顿时凝结,吓得宁儿规规矩矩地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出,唯恐殿下一个不爽,拿他开刀。 “出去!” 幽凉的嗓音赫然响起,宁儿条件反射地抬眸瞧去,随即便见凤翎月提起桌边的喜秤快步行了过来,方才那声,正是对自己的命令。 根本来不及思索,当即点头如同捣蒜,手脚并用,麻溜地跑了出去,公子啊,殿下太可怕了,咱还是先撤了,接下来的招数,您老人家便自行解决哦! 眨眼间,凤翎月已然行至床边,手腕陡然蓄力,只听“唰”地一声,那片盖头便如同生了灵魂一般,于空中飞舞不止,眼前恢复光明,苏暮骤然抬眸,四目相对之际,耳畔传来那人一道意味不明地问候之音: “别来无恙啊,孤的正君郎郎?”作者的话:"有没有看出点啥子猫腻呢?" 作者的话:"欢迎留言评论哦!" 第208章 何须共饮合卺 第208章何须共饮合卺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望着脑袋上方压下的那片黑影,苏暮更是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死死拽着宽大袖袍内壁的双手更是彻底暴露了他的紧张。 强行按下内心渐起的那一丝丝来势汹汹的心虚之感,思来想去,唯有缓缓起身,朝着凤翎月盈盈下拜,恭敬有加地出言道: “殿下,按照流程,我们接下来,该饮合卺酒。” 流程?按照你大爷的流程?说来说去便跳不出这个圈子了是吧?凤翎月暗自咆哮几声,心下瞬间无名火起,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人怎得变成如今这番模样,矜贵自持、了无生趣!“殿下……” 见她无甚反应,苏暮心下孤疑,终是彻彻底底地抬眸望向她的眉眼,轻言问出了声,瞧着眼前这副同自己印象之中大相径庭的表情,凤翎月简直心塞不止,当即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倾身将其压上床榻,微微勾起男子的下巴,悠悠地反问道: “原就不是自主的婚事,何须共饮合卺?” 如此赤裸裸的问话出口,实非凤翎月平日里的作风,只可惜,却并未如她所愿,得到什么与众不同的答案,相反,入耳即是男子姿态极低地告罪之辞: “是臣侍僭越了,那不知道您当如何?” 轻柔且镇定的言语传入心间,凤翎月蹲觉脑瓜子嗡嗡作响,更加朝着苏暮的方向挪去几分,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赌气般地回应道: “不如何?单刀直入便好!”说着便是伸出“魔爪”,不甚温柔地撕扯着苏暮的衣衫,不消片刻,便是单薄的中衣勾勒着男子较好的身材呈现眼前。 映衬之下,尚且孤零零地处于头顶那重重的发冠反倒显得无比刺眼,凤翎月骤然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后退几步,就连背在身后的掌心亦是有些颤抖。 霎那间,一股没来由的懊悔之色涌上心间,真的是,自己这个滚蛋方才都做了些什么,喝了几口便飘地不知今夕是何夕,那般粗鲁地对着…… “呃,我……” 就在凤翎月再次上前,试图打破尴尬之际,又被缓缓起身的苏暮截住了话头,只见他依旧从容不迫地走向一旁,冲着面露尴尬的女人微微福身,标准的笑意浮上脸颊,红唇轻启,风轻云淡地说道: “那便听您的,还请殿下稍后,且容臣侍摘冠。” 嗯,容你……啊哈,你说什么?不是吧,这都能忍?始料未及之时,不免暗笑一声,苏大公子,不折不扣、还当真一位是有着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啊! 方才几乎要被懊悔取代的不虞再次浮现,且愈加浓烈,胸腔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终是在苏暮将最后一根固定发冠的步摇扯下的瞬间,展臂将人拽了过来,随即便是扔上床榻,发丝翻飞之际俯身而过,顺手拉下的幔帐恰巧掩住一世春光…… 作者的话:"小脑斧表示,当真是临时起意搞事情的,虽然吧,弄得咱颇想仰天长啸一声:嘴啊,你可真是个好东西,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第209章 落寞新婚夜 第209章落寞新婚夜 两个时辰之后~~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柩撒向房间,经过一夜“激战”的凤翎月这才渐渐褪去眼角的血色,转眸瞧着身旁早已沉沉睡去的男子,心下感慨万千。 “为什么?你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也是,时光催人向前,哪有从不改变的?”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爱怜地抚上苏暮弯弯的眉眼,双眸之中闪烁着些许意欲不明的情愫,轻叹一声,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 若不是方才经过验证,她可真好怀疑,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男儿,要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折腾,这位苏大公子的面色之上,始终挂着最为得体的笑意,便是连半点痛呼也无。 想她凤翎月立马平天下,外人面前素来说一不二,却在这人身边,屡屡难以自控,一但想到昨日种种,沉重的无力感便再次涌上心间,令其不由得闭上双眼,独自平复着骚乱不已的心绪…… 动动脑袋,情不自禁地想在男子额间落下一吻,却在最后关头止住步伐,微微摇了摇头,径直起身,拽过一旁的披风裹上肩膀,轻手轻脚地坐于桌边,余光却在不经意间,那红得刺目的合卺酒壶。 “你还在这儿啊!” 自嘲地笑了笑,腹诽一句,顺手将其捞了过来,仰头便是灌了进去,顷刻之间,那方小小的壶中,已然空空如也。 也不知为何,叱咤风云、尊贵无双的太女殿下,竟在自己的新婚当夜,显得这般孤寂、落寞………… …… “叩叩……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借着酒劲,凤翎月适才有些困意袭来,正欲不顾形象地趴于桌边小憩片刻,却听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无比清晰的敲门之音。 “放肆,何人喧哗?” 被人扰了兴致,凤翎月当即吼出一句,接着便是条件反射地望向床榻之上的人儿,见他并无异样,这才后知后觉地拍拍胸脯,重新将目光聚焦门口。 清晰地听出她言语之内的不耐烦,门外之人亦是狠狠捏了把汗,不由得猜测是否扰了好事,即便隔着门板,仍旧一本正经地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禀告道: “启禀殿下,时辰已到,正君郎郎也该收拾着起床,去向凤后请安。” 言外之意便是,您也该起了,陛下那还等着去问安呢,要问为啥不直接明说,那就是,不敢啊! 说话之人,凤翎月知晓,正是昨日大婚,自宫中派来监察的教引公公,无非是来试探,那方锦帕是否落红? 个中礼仪规制,凤翎月岂会不懂,方才不过一时愣神罢了,转眸瞧向依旧睡得香甜的苏暮,本想延迟些许,令他尽可能地多加休息。 可电光火石之间,昨晚种种再次于脑海上演登时便将到了唇边的话音重新吞了回去,烦躁地晃了晃脑袋,溢出唇瓣之际,已然变成一句没什么情绪的答允: “进来准备吧!” 不是喜欢时时刻刻以规矩自居吗?那便遂你心愿好了!默念一句,凤翎月未曾多看一眼,顺手拢了拢自己的披风,迎着众人满目孤疑的神情,头也不回地跨步出门,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作者的话:"征集一下哈,如果你们是翎月,换位思考,遇上这样的,会不会心塞呢?" 第210章 入宫觐见 第210章入宫觐见 【马车内】 清晨的街道之上,带着太女府标志的马车正在晃晃悠悠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内里二人相对无言,独有眼眸微眯、斜靠侧壁状似补觉的凤翎月时不时地瞥向对面男子的方向。 说来也巧,无论何时,但凡她的视线落了过去,都能瞧见另一侧的苏暮镇定自若地坐于原位,面上的表情始终如一,更是不曾挪动半丝。 几次三番过去,凤翎月的内心简直犹如万马奔腾,要说昨晚的“耕种”,她自认竭尽所能,更是在莫名情绪的加持之下更是“卖力”,今日表现,不禁令她怀疑,这人,莫非当真是有什么“神功”?“咳咳,其实,若是疲累,倒是可以依着车璧休息片刻。” 毕竟,到了皇宫,还得好一番折腾。 终究,还是凤翎月心生怜悯,轻声叹了一口气,转眸瞧了过去,略微有些别扭地开口建议道。 本是一个借坡下驴的好机会,奈何偏偏有人混不自知,嘴角咧出一抹平淡至极的弧度,不偏不倚地冲着女人微微颔首,不疾不徐地说道: “臣侍无碍,有劳殿下关心。” 离了套话就不会言说是吧,听闻此言,凤翎月烦躁之色愈加凝重,唇角不自觉地抽抽,猛地转过身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嘴中更是气冲冲地蹦出几个字眼: “随便你!” 真是疯了,我就多余管你,好心当成驴肝肺,心下暗自咆哮一句,凤翎月当真全然闭上眼眸,直到马车缓缓驶至宫门,都未再出言半句。 …… …… 【御书房】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穿一袭袖着朱雀纹饰的常服,凤翎月缓缓踏入大殿,毕恭毕敬地朝着上首单膝下跪,朗声出言参拜道。 孤疑地望向下方面无表情的女儿,凤卿烟徐徐停下手中批阅奏折的动作,淡笑一声,微微眯起眼眸,满是一副慈爱的表情,冲着她热情地挥了挥手,急切地说道: “翎儿来了,快快起身,跟为娘说说,这桩婚宴,可还满意?” 依言直起身子,凤翎月的神情当中依旧敲不出任何破绽,还是那副孺慕恭谦的表情,面色如常地半垂眼眸,微微拱手,一本正经地答道:“母皇亲自挑选,自是绝佳,太女君为人谦逊、得体守礼,当属后宅典范,亦……深得儿臣心意,多谢母皇费心。” 无论真假,如此回话终是挑不出任何错处,凤卿烟亦是在下一瞬,收起原本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心情颇为愉悦地挑了挑眉,半分玩笑、半分重视地叮嘱道: “哈哈那就好,翎儿啊,你才刚刚成家,有些事情,看的不是特别真切,朕可提醒你,前后素来相连,作为储君,哪怕再多喜欢,也不能给一个人太多恩宠,要知道,后宅平衡,你在前朝,才能安稳。” 这话说的,再为清楚不过,戳穿了,无疑是担心自己太过宠爱云悠,久而久之,宠侍灭君,做出那等子本末倒置的举动,平白惹出骚乱。 作者的话:"每次瞧见母女两跟这打太极,小脑斧就想一个白眼送上,每人八百多个心眼子,还不够麻烦的真的是!" 第211章 真与假 第211章真与假 话音刚落,只见凤翎月恰到好处地微微点头,再次朝着凤卿烟拱手示意,嘴角带上一抹释怀乖顺的笑意,郑重其事地表态道: “是,儿臣谨遵母皇教诲。” 真的是,她又不傻,若当真如此,岂不将悠儿架在火上、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世人关于“蓝颜祸水”的唾沫星子,都能全然将他淹死好嘛! 接下来的时光中,还是一如既往的问答相叠,不知过了多久,抬眸瞧了瞧屋外的天色,凤卿烟轻声一笑,伸手指向后宫的方向,缓缓建议道: “行了行了,新婚燕尔的,朕便不再留你,去毓秀宫,接着夫郎回府去吧!” “逐客令”既已下达,凤翎月自是欣然接受这一本就毫无意义的“新婚慰问”,随即后退半步,一丝不苟地拱起双手,语气平淡地出声言道: “谢母皇体恤,儿臣告退!” …… …… 直到殿门开启复而再次阖上,眼前了无凤翎月的身影,凤卿烟这才转头瞧向一旁的御前随侍,眸光暗淡几许,轻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寒凉的探究意味,意有所指地问道: “你说,翎儿方才所言,几分为真,几分,又为假呢?” 好家伙,如此灵魂拷问,请问是人可以随便回答的嘛?躬身上前,御前近身王瑛“屁颠屁颠”地走上近前,尽可能地做出谦卑的模样,讨好地笑了笑,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启禀陛下,殿下心意,奴不敢妄言,只是奴相信,一切琐碎,定会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向着顶好的方向发展。” 问:帝王问话怎么答?回:夸就完了!至于这个方向是什么,嗯,那就看您怎么想了,您觉得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好了! 话音刚落,便见凤卿烟颇有些头疼地摆了摆手,轻声叹了口气,转眸望向窗外,满是一副幽怨的神情,放于案边的拳头渐渐屈起,若有所思地嘟囔道: “唉,这些年,随着翎儿羽翼渐丰,有些事情,都不能仅凭朕的心意啊!” 如此一言传入耳中,王瑛不禁心下“咯噔”一声,思绪百转千回之际,快速地眨了眨眼,缓缓抬起双手,弯腰一躬到底,眉眼间尽是倾佩的神色,有条不紊地夸赞道:“陛下此言差矣,殿下能有如今的成就,还不是源自您的悉心培养,只要有您这个掌权人在,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要不是说呢,这能在宫中混下去的人,哪个不是猴精猴精,三言两语便将凤卿烟哄得舒心许多,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抄起一旁的奏章继续阅读起来,斜斜地瞥了过去,没好气地揶揄道: “你啊你,可真会说话,死的也非得给你说活了不可。” 此言一出,王瑛方才长舒一口气,觍着一张脸微微一笑,殷勤地走上前去,无比热情地添上一杯茶水,一脸正色地恭维道: “陛下说笑了,奴哪里会说什么话,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呼~好险,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帝王身边当差,看似无上尊荣,实则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必得招致满盘皆输的结局!作者的话:"论话术的重要性……" 第212章 够本事 第212章够本事 【毓秀宫】 “好,身为主君,何该如此,暮儿此番言论,当真是深得本宫心意,接着,若是能给父后添个小皇孙,便更好了!” 脚步堪堪迈进毓秀宫的大门,凤翎月入耳便是如此一句,瞧这模样,想必是苏暮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合他胃口之事,才能令其如此开怀。 你在她不由得顿住脚步、心下诧异之际,只见苏暮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几许恰到好处的得体笑意,微微起身,冲着前方轻轻拱手,柔顺温婉般地回答道: “多谢父后夸赞,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什么?这就答应了?竭尽个鬼的全力,也不问问自己同不同意,凤翎月心下满是被人冒犯的懊恼之意,没来由暗戳戳地心想,哼,不行回去便随便搞点药来吃吃,省的成为别人“交易”的物品。 呵~亏她方才还有所担忧,想着自家父后会否想着法子给他立规矩,如今看来,两人气氛融洽、相谈甚欢嘛!净显得自己像个傻瓜! 情绪不稳之际难免呼吸急促,观察入微的苏暮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发觉尚在墙角的她,当即转过身子,一本正经地朗声行礼道: “臣侍见过妻主大人。” 同床共枕之人,成天搞成这副见外的模样,也不嫌累,腹诽一句,凤翎月实在懒得搭理,当即抬脚,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去,路过之际,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免礼吧!” 随后从善如流地继续向前,直到位于厅堂正中,尽数敛起眸中神色,轻轻颔首,冲着主位上的萧钰抱拳言道: “儿臣参见父后,父后金安!” 许是先前谈话实在欢喜,即便骤有她人进入,萧钰面上的笑意仍旧丝毫未减,眨了眨几乎快要眯成一条窄缝的双眼,笑嘻嘻地冲着下首的女儿招招手,甚是心悦地感慨道: “哈哈,翎儿来了,你可当真是娶了一位品貌皆优的好夫郎啊,同他交谈,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时间。” 此言一出,凤翎月倒是难掩诧异,自家父后那个德行,自己即便不言,亦是有那么几分心知肚明在身上的,能在短短一两个时辰之内便得如此不加掩饰的评价,不得不说,苏暮的确够本事。 屈居她太女府后院,而不去粉墨登场、大展拳脚,还真是可惜了啊!“呵~” 一声不明所以的轻笑溢出,凤翎月徐徐坐于侧方首位,漫不经心地朝着苏暮的方向瞥去一眼,复而收回视线,半分自嘲、半分陈述地出声言道: “是,父后欢喜便好,能得母皇与您青睐,自是不差。” 是的,你们好便是大家好,至于她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出言的资格,无论当年,或是今日! 随即便是抬眸,相互交缠之际,父女两对视而笑,却然未曾有人注意,就在凤翎月话落瞬间,处于一旁桌边的苏暮微不可查地变了神色,右手掌心更是死死地扣于座椅扶手,满是隐忍的模样…… 作者的话:"嘿嘿,各位宝贝们,有没有闻到一丢丢不一样的气味呢?" 作者的话:"别急别急,事后都会有所解答,气氛也不会一直这么尴尬下去哦!" 第213章 催生 第213章催生 女儿此番言论,甚得萧钰心意,当即被哄得眉开眼笑,“打量”的目光自二人身旁掠过,颇带几分揶揄的色彩,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那你便抓紧着些,早日为本宫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女,瞧瞧人家熏风殿那位,都有两个了。” 叫他成天拿着小孩说事,吸引凤卿烟的目光,给自己添堵,回头就让苏暮这好女媳生个机敏聪慧的小宝宝,叫他毓秀宫,也好好扬眉吐气一把。 可往往,骨感的理想背后,总是伴随着苦感的现实,萧钰这厢堪堪话落,尚且沉浸在“即将”怀抱孙儿的憧憬之中,随即便见凤翎月不甚赞同地微微蹙眉,一脸“菜色”地望了过去,轻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 “唉,父后啊,此事讲究缘法,实在是急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急不得? 面上喜悦之情登时退散,萧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重新将目光聚焦于一旁的苏暮身上,上下“赏看”几许,愈加满意地点了点头,满是欣悦地说道: “你看看你,怪不得暮儿这孩子讨喜呢,这一比较,差别不就出来了?” 原本还在为凤卿烟不打招呼的骤然赐婚有所微词,如今瞧见进退有度的苏暮,霎时便将心底那丝丝不悦之感抛诸脑后,甚至于,暗自庆幸,某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歪打正着”! 要说对于自家父后的日常嫌弃,凤翎月早已免疫,更加无甚多余兴趣同他掰扯,却不料,在下一刻,诧异地瞧见苏暮柔声笑笑,冲着自己的方向微微福身,轻柔地说道: “父后说笑了,臣侍不过萤火之光,如何能与妻主这等日月争夺光辉?” 这话说的,直接给凤翎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好家伙,斜眼瞥见男子望过来的目光,怎的令她蓦然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呢,后背凉飕飕的! “呵呵~” 就在此时,一道轻快愉悦的笑声传来,只见萧钰满脸过来人的表情,转眸瞧向苏暮,伸出手指,宠溺地点了点,缓缓摇了摇头,颇为逗趣般地开口言道: “瞧瞧,这还护起来了,这眼看已值正午,不妨在宫中用了午膳再走?” 太女府人多眼杂,更是有云悠那个不省心的,他得想尽办法给这两个孩子创造相处机会,如此才好早日生得出小孙女不是?只可惜,他的心思,凤翎月怎会不知,更是决然不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烦心事”,当即起身,赶在苏暮出口之前,眼疾手快地拱起双手,一脸真诚地拒绝道: “父后容禀,儿臣府中还有些琐事尚要处理,改日再让苏暮陪您。” 没错,是苏暮,而非她自己,一个在侧已然足够自己心塞,若是两人同时“开炮”,自己还要不要活了啊真的是! 此言既出,苏暮适才张杨明媚的脸色不禁黯淡几分,有事?新婚燕尔,她能有个鬼的要事,不过蓄意推脱罢了! 作者的话:"你们说,萧钰是不是够双标的,女鹅不喜欢的夫郎,一个劲儿的挑拨,娶了个自己喜欢的,瞧着波助攻“神”的呦!" 第214章 首次拜见 第214章首次拜见 【太女府·正门】 “见过太女堂姐,堂姐新婚大喜啊,小妹有些事情急需您来解惑,便向正君郎郎借用片刻哈!” 要不是说,饭可以乱吃,但有些话,却决不能乱说,这不,凤翎月前脚刚以事物繁忙作挡、逃离自家父后的“魔爪”,这才堪堪行至门前,便被早已等候在侧的凤曦月拽住,急促地落下一通说辞便是薅去她家马车。 前后加起来,也不会瞬息之间,直到两人消失,愣在原地的苏暮这才有所反应,无辜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方才虏走殿下的,是璃王府的世女殿下?” 没错,是虏,就凤曦月方才的德行,要多“粗鲁”有多“粗鲁”,很难令人联想到,是寻常姐妹直接的友好交流,若是识得,太女府众人,恐怕是要直接动手去抢了。 听他询问,当时便是有一守在门前的侍女跨步走了过来,先是冲着苏暮躬身抱拳,接着便是不苟言笑、公事公办般地出言回答道: “回主君,是的,主子同世女殿下离去,必有要事相商,您不妨先行回府?” “嗯。” 轻轻答应一声,了然地点点头,苏暮抬步跨入府中,不禁在想,那个向来不屑言谎之人,莫非当真提前有所安排,而非一味推脱,这才拒绝凤后之意? 那么,是不是证明,她对自己,也并非全然……←★←★←★←★←★←←★←★←★←★←★← 【太女府·悠然居】 “我的好弟弟,我们快走吧,正君已然回来半个时辰,再不去,可当真于理不合了啊!” 偌大的房间内,满目焦虑的夏凌安急地团团转,不停地挥舞双手,无可奈何地望着抱着胳膊坐于床边的云悠,竭尽全力地劝说道。 就在凤翎月两人前往皇宫觐见的当时,他已苦口婆心地不知说过多少遍,该说的能说的他全都说了,奈何此人死活就是油盐不进,就是憋着一口气,不肯松手。 这不,瞧见夏凌安面色愈加凝重,云悠直接站起身子,满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咧唇笑笑,伸手便是将他拉了过来,哥俩好地攀上他的肩膀,嘟着嘴巴,甚是不情愿地说道: “哥哥你就别转悠了,我才不要去,他是阿月的正君,正大光明、享受着所有人的祝福与在乎,有什么理由还要我去拜见?” 未能堂而皇之地成为心爱之人的正君,虽说可以释怀,却不能当真不在意,这是云悠永远的伤痛,如今骤然令其降低姿态、前去拜见,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番“刚正”言辞属实令夏凌安满脑袋无语,合着自己方才小半个时辰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了不是?啊,苍天啊,劝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哇! 可若是就此作罢,正君大婚后的首次拜见,单单自己前去,亦或是两人都不去,传扬出去,加之有心之人的大肆渲染,事情可就大了哦! 传扬?对哦,顺着这一突如其来的灵感继续思考下去,夏凌安转转眼珠,一个想法骤然涌上心头…… 作者的话:哎嘿嘿,有没有宝子能够猜的出来,咱们的安安小可怜,想出了什么好办法,逼迫霸王悠就范呢? 第215章 该行礼了 第215章该行礼了 计划成型之后,便见忙不的失地拽住云悠的胳膊,一个真诚至极的笑容送上,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 “哎呀悠弟弟,正因他是我们妻主的正君,礼数才不能偏废,再不济,你总也不想,外人碎语言说我们府上毫无规矩,平白令人笑话了殿下?” 要不是说呢,人在情急之时,脑子绝对比平常多几个弯窍,此言一出,云悠瞬间心底一沉,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被紧紧皱起的眉宇取代,仅仅片刻犹豫过后,当即抬眸望向满眼期待的夏凌安,脱口而出道: “那自然不能,唉,算了算了,听你的,不就低个头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哼,谁还不会了?” 随即便是拢拢衣袖,冷哼一声替自己打气,灼灼目光平视前方,步履轻快地走了出去,见此清形的夏凌安可算是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这便是云悠,可以倔犟到不管不顾,可一但涉及到在乎之人,那是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牵连半分。 …… …… 【暮璃阁】 “启禀主君,云侧君与夏侍君在外求见。” 缓步行至半倚软榻、瞧着手中书籍打发时间的苏暮,苏宁满脸写着不情愿,微微福身,撅起嘴巴,如实言道。 瞧着本本分分的夏侍君倒也罢了,可那位趾高气昂的云侧君,当真叫人喜欢不起来,想着自家公子被迫与那人同住一个屋檐,他便止不住的恼怒。 “还不快请他们进来。” 有些意外地抬起脑袋,当即道出一句,这才转眸瞧向苏宁,满脸皆是怒气,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斥责道: “还有你,说了多少遍,如若不能管理情绪,那便滚回家去。” 此言一出,当即吓得苏宁夹着尾巴跑去一旁,着急忙慌地捂住嘴巴,不敢多言半句,笑话,这要是被送回家,往后的日子,要他怎么过啊! “臣侍夏氏凌安见过主君!” 对话之间,门外二人已然步入其间,谦卑地笑了笑,夏凌安率先半蹲身子,冲着上方的苏暮行礼换道。 “悠弟弟,该行礼了!” 眼见身旁的云悠无甚动静,心下暗道“糟糕”,不顾礼节地转头,不停地使着眼色,更是伸手拽拽他的衣袖,小声嘟囔一句,以作提醒。 “就是这样一个所谓‘大家闺秀’,抢了原本属于我的正室之位吗?” 直挺挺地望着前方的苏暮,云悠心中尽是难以言说的微词,心道一句,身侧双手紧握成拳,也不出言质问,然,就是迟迟不肯有所动静。 顾及着夏凌安先前所言,就在空气经过半响诡异的安静过后,一丝不明所以的弧度浮上唇角,眉眼如炬的男子这才收回朝前打量的视线,敷衍着福了福身子,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云悠见过主君。” 虽说不甚规格,好歹有所行动,夏凌安可算松了口气,再次将目光重新聚焦于苏暮,期待着,这位盛名在外的主君,可以大事化小! 作者的话:"是不是多少有点觉得,小悠的表现有些不识好歹了?"作者的话:"可是没办法,谁让翎月就是喜欢这一卦呢,甚至美其名曰:率真!" 第216章 不肯见好就收 第216章不肯见好就收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就在云悠似有若无的“请安”、不等上峰出言便擅自恢复原样过后,苏暮方才开始真正打量这个曾几何时、传到沸沸扬扬,更是被那女人放在心尖的——“云侧君”。 果真如传言所说,是个绝代佳人,也许是出生将门的缘故,整个人由内至外皆是透露着一股清新灵动的气息,就好似……天下间,就没有什么烦恼可以撼动他的心房。 这便是,凤翎月喜欢的模样吗?明明相去甚远,可是为什么,会令自己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呢? …… ……“都是一家人,二位弟弟无需多礼,随意便可。”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过后,苏暮方才收回眸光明笑得一脸和善,冲着两人轻声道出一句,举手投足尽显沉稳,端得一副正室气派,随即抬起手掌挥了挥,冲着侧方伺候之人吩咐道: “来人,上茶!” 随即端起身旁桌案之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直待两杯茶盏呈上二人桌案,这才轻轻勾起唇角,热情地招呼道: “两位弟弟且尝尝吧,这是本君自府中带来,虽算不得有名,可在这京城,却也少见,拿来招待贵客,最是合适。” 看似公事公办的一句话,实则气度尽显,同时展现苏暮此人的权衡之道,不算名贵,是为附和二人身份,罕见的内在特征,则是他作为正室主君,最真挚的诚意。如此行径,当即便收获了夏凌安的刮目相待,心道一句,这位苏公子,当真如传闻所言,那般胸怀若谷,急忙双手捧起茶杯,朝他微微倾身,极尽虔诚地感谢道: “多谢主君!” 唉~要想云悠“上道”,已是不可作为之事,唯有自己尽可能的恭敬着些,以期稍作弥补,不求尽善尽美,起码也在面上,使这场初次相见没那么难堪! 果不其然,不出夏凌安所料,哪怕是在此番“其乐融融”的场景之下,云悠偏偏不肯“见好就收”,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当即便是重新将其放回原位,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唇角微勾,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看着模样是不错,只可惜,味道差了点,寡淡如水,甚是没什么滋味。” 看似是在品茶,可明眼人都能全然瞧见,云悠此举,不过暗讽苏暮这个正君郎郎空有一身权势,实则因循守旧、索然无味,不得凤翎月欢心。 好家伙,这人莫不是疯了?第一次见面便当着人家正君的面,丝毫不见避讳地说出此番言论,是要闹哪样? 就在夏凌安脑壳生疼,思绪翻飞之际,不断想着调和之法,却不料,会被苏暮下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语给惊在原地: “素闻侧君出生将门,自小便追随令堂南征北战,见地果真不俗。” 没有想象之中的恼怒,有的只是一句风轻云淡的回应,不痛不痒地击了回去,更是不见任何不善字眼,若是再行纠缠,那便是对方不识好歹。 作者的话:"哎呀呀,三个夫郎一台戏,小小的宅斗现场上线喽!(不肯承认幸灾乐祸的小脑斧jpg)" 第217章 竟敢对主君无礼 第217章竟敢对主君无礼 至于言谈之中的“不俗”二字应当如何理解,则完全是见仁见智、任凭她人想想,难不成,这便是,独属于世家贵子的“教养”与“能耐”吗? 思忖片刻,眼见气氛逐渐变冷,夏凌安急忙冲着前方微微一笑,再次转向云悠,同样淡淡地点了点头,这才轻轻拱起双手,半开玩笑地说道: “两位郎郎都是人中龙凤,凌安拜服。” 毕竟,这普天之下,便没有哪个人不喜欢好话,不知道如何缓解气氛?夏氏大法言说——夸就完事! 不知怎么,瞧见夏凌安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云悠顿觉不爽,凉凉地瞥了一眼前方的苏暮,随即转身,满是热情地握住身边之人的手掌,丝毫不给面子地说道: “没什么服不服的,凌哥哥莫要如此谦卑,同我兴致相投,便是好兄弟,无关身份。” 言外之意便是,旁的什么人,哪怕权力再多鼎盛,同他,也并非一路。 哪知,即便事到如今,苏暮仍旧并无点滴气恼的表现,缓缓抬手,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淡淡一笑,轻飘飘地说道: “这倒不假,既然入了太女府,便都是一家人,夏侍君见外了!” 这架势,仿佛是要同云悠“争夺”一番,而对象,恰巧是这个出身卑微、更没有什么底气的夏侍君。 “宁儿,把东西拿上来吧!” 说来也快,不过轻描淡写地“调侃”一句,便见苏暮恢复神情,冷不丁地摆了摆手,冲着身旁侍从吩咐一句,随即转眸瞧向两人,满是真诚地介绍道: “瞧瞧,说话之间,差点忘记正事,这是本君尚在府中待嫁之时,专令饰楼打造,送给二位当作见面礼,还望日后,能够同气连枝,共匡殿下。” 随着话音,已有俩名侍从分别将托盘置于堂下二人桌边,幕布揭开,赫然正是两块瞧着便是价值不菲的玉佩,通体翠绿、更有细小纹路展现其上,妥妥的上品。 这话更是说的明白,亦是作为主君的他,刻意抬举事前入府的君侍们,哪知云悠并不接茬,而是拎着属于自己那块玉佩左右端详,片刻过后,丝毫不加遮掩,极为不屑地撇撇嘴,意味不明地说道: “果然,有些东西的好,全然是通过比较显现而出的哇!”言罢,更是迎着众人极为不解的眼神,自顾自地拽着夏凌安的手臂,甜甜地笑了笑,眨眨双眼,颇为欢快地问道: “哎呀凌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前几日,我同你抱怨阿月送来的礼物不甚珍贵呢?与之相较,是不是骤然觉得,也没那么不好了呢嘿嘿!” 这不是……变相嫌弃嘛?甚至于,比之赤裸裸地讲出来,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且不说苏暮作何反应,静静守候一旁的苏宁率先把持不住,当即便是蹦了出来,指着正前方的人儿便是一句: “放肆,胆敢当着主君的面……” 这什么完蛋玩意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在自家公子面前,张口闭口皆是无礼,当真是不知所谓。 作者的话:"亲作者表示,这一段搞得,对小悠这个不靠谱的,有点生气是怎么回事?" 第218章 岂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第218章岂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要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奈何云悠绝非“凡品”,也不管他出生何方,抢在尚未语毕之前,径直抬眸瞪了过去,不慌不忙地嗤笑一声,拔高音调,恶狠狠地反问道: “怎么?云悠不过就事论事,这就惹的主君身旁红人动怒了?你家主子尚且未曾发话,就凭你也配指责本君?” 好嘛,这脾气,那叫一个比一个火爆,如此一来,不打起来恐怕都对不起这些“炮筒子”了哦,心急之下,夏凌安径直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着苏暮一个劲儿的摆手,忙不的失地说道: “主君切莫生气,侧君心直口快,绝无不敬之心。”事到如今,已然顾不得云悠生不生气了,先替他告罪了再说,如若不然,当真惹得正君动怒,那可当真不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 对于这般挑衅,若说全然无感,那绝无可能,也不知是面见云悠之前本就做了心理建设,还是不忍那个温润如水的夏凌安太过为难,苏暮终究未曾多言,略略瞥开视线,沉了几分语调,意有所指地说道: “无妨,妻主出手之物,自是本君比不得,弟弟所言亦不无道理,宁儿,还不快向侧君赔罪?” 话是说了,脸色也确实不佳,可针对者究竟是“为非作歹”的云悠还是说错话的苏宁,则不得而知…… 哪怕心下仍有万般不愿,自家公子开口,断无拒绝之理,苏宁沉吟片刻,缓缓转身,冲着云悠一躬到底,半阖眼眸,颇感屈辱地出声言道: “奴才知错,不该矢口胡言,还望侧君谅解!” 带着些许不甘的清脆嗓音隔空传来,个中真意云悠瞧得分明,暗道一句虚伪,正要出言回怼便被身旁的夏凌安眼疾手快地拽住手臂,脱口而出道: “既为无心,那自然无碍,侧君又岂是那斤斤计较之人,是吼?” 随即便是卖力地冲他眨眼,拽着他衣袖的手指尽可能地用力,告诫意味明显,见对方如此,云悠亦不好继续揪着不放,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垂眸不语。 一番较量总算过去,夏凌安抬手拍拍胸口,庆幸未有闹大,还未等他缓过劲儿来,只见另一边的苏暮笑眯眯地瞧了过来,一脸正色地盯着两人所在的方向,状似不经意间开口,语气平淡地说道: “对了,今日入宫,父后特意交代,要求我们尽快替妻主大人开枝散叶,两位弟弟,也得共同努力啊!” 轻飘飘地说出此番,纵容侧室生下妻主的孩子的言语,无疑是在向着下首两人伸出橄榄枝,奈何某头倔驴偏偏不接,甚至于悠哉悠哉地挑了挑眉,大言不惭地说道: “那是自然,能为心爱女子生女育儿,乃天下男儿心中所愿,何须旁人叮嘱。” 这便意味着,凤翎月喜欢他,他喜欢凤翎月,诞喻后嗣不过是二人之间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至于苏暮,即便贵为正君,也难以插足。 作者的话:"哎呀呀,站在苏暮的视角,当真是要气死了啊,摊上这么个宠侍,正君的日子,有的精彩了哦(吃瓜脸jpg)!" 第219章 来个鬼的日方长 第219章来个鬼的日方长 此言一出,夏凌安当即抬手扶额,请原谅他,实在太累了,要说今日,自己当真是彻彻底底地领略了一把,何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就云悠这个话术,请恕其无能,实在找不出丁点办法往回圆乎了啊! 好在,主位之上的苏暮显然同他一个想法,脸色阴沉几许,终究未曾做声,颇有些兴致不高地挥了挥手,看不出息怒,不咸不淡地说道: “今日便到此处吧,本君有些困乏,入内小憩片刻,咱们兄弟之间,来日方长!” 如此言语,当属甘霖润入心间,夏凌安心中满是解脱,他滴个神呐,这场不尴不尬的赴面终于是要结束了,强行压下心底即将喷涌而出的雀跃,面色未变地站了起来,冲着前方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朗声言道: “是,主君还请好生休息,我等先行告退。” …… …… 直到走出暮璃阁许久,云悠仍是那副甚是难看的死鱼表情,顺手摘下路边繁茂大树之上的一根枝丫,气呼呼地武着剑花,一双清秀的眉宇紧紧蹙起,忿忿不平地念叨着: “哼,还困乏,便是在向咱们展示昨夜是如何如何卖力吗?说的好像谁没见过阿月似的,来日方长,真的是,谁想同他来个鬼的日方长啊!” 这话说的,夏凌安那叫一个无语,暗地里翻去一个白眼,恨不得就地走开,不再搭理这个人,人家哪里需要炫耀啊,不过是懒得计较,寻个由头打发罢了如今便是此番开局,这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愁啊,太愁了! …… …… “方才之事,宁儿,你太鲁莽了!” 瞧着重新阖上的房门,苏暮难得露出几分慵懒的神色,斜靠软榻,侧眸瞧着房中布置妥当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招手唤来站立一旁不停碎碎念的苏宁,甚是无力地念叨着。 仅仅指责鲁莽,并非无礼,是以除却苏宁之外,他苏暮自己也是深觉,云悠所作所为,确然令人无法容忍。 同样反应过来这层含义的苏宁当即大了胆子,冲着云悠两人离去的方向狠狠跺脚,一双眼眸之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转身望向自家公子,口无遮拦地抱怨道: “主子,奴才是在替您鸣不平啊,看看那个什么侧君,行事乖张、粗鄙不堪,真不知道,殿下喜欢他什么?” 听他言谈之间,尽数透露对于凤翎月的不满之情,苏暮当即沉了脸色,猛地拍向桌案,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够了,殿下何许人也,岂是你能随意置喙?” 直到对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唯唯诺诺地垂眸不语,苏暮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的举动,暗叹一声,亲自上手将人扶了起来,怜惜地拍拍他的手背,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本君知你心意,只是此事不必再说,无论如何,那人都是殿下心尖娇宠,得罪他,小心引火上身。” 陛下赐婚,本就并非那女人真心所愿,凭着他的第六感,凤翎月作为储君,绝对会在这暮璃阁的不知什么角落安插眼线,若是……后果将不堪设想!作者的话:"呃……脑斧保证,这场大戏当真是临时起意,而且哈……正在暗戳戳地盘算着,如何将这个诡异的气氛“发扬光大”……" 第220章 变成个傻der 第220章变成个傻der 【飘茗楼】 “我说,新婚次日便将人薅来此处陪你喝酒,凤曦月,就问一句,你礼貌吗?” 顶层的豪华包间之内,凤翎月满头黑线地撇撇嘴,无可奈何地瞧着眼前喝着闷酒、迟迟不发一言的女人,狠狠地一拳砸于桌案,咬牙切齿地问道。 原是打算去寻云悠,好好安慰一番,却不成想,冷不丁便被薅来此处,最为重要的是,就为了来瞧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她堂堂七尺女儿,就算想要找个陪酒,也不至于寻个女人吧? “嘿嘿!” 即便头脑不甚“正常”,凤曦月仍旧清晰地察觉出某人言语之中透露出那股浓浓的不耐烦,木木然地抬起脑袋,憨厚地咧唇一笑,随即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竭尽全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万般真诚地拱起双手,苦涩地感叹道: “我的太女殿下,抱歉了,耽误您大好时光,可是妹妹我,心里苦啊!” 说罢更是再次抬起脑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眨着一双姑且算是“呆萌”的眼眸一副再真诚不过的表情,无声地控诉着。 瞧这架势,令人毫不怀疑,若是再来一条尾巴,凤曦月这厮,绝对能当即“表演”起来,叫人近距离感受一把,何为真正的“摇尾乞怜”。 一通表情使得凤翎月当即炸毛,她又不是男子,对于这副撒娇卖萌的姿态丝毫无感,随即抬脚便是将人踹去一旁,接着嫌弃般地晃了晃方才出力的小腿,别扭地调转头颅,没好气地揶揄道: “苦什么苦?堂堂王府世女、大理寺要员,怎么就变成个傻der了哇!” 凤翎月表示,她不理解,很不理解! 一个没留意被踹倒在地的凤曦月再次眨巴眨巴眼睛,撇撇嘴,“艰难”地爬了起来,全然一副受了委屈求抱抱的小孩模样,破罐子破摔一般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嗔怪道: “姐~你搞偷袭,你不讲武德……” “凤曦月你……” 都“滚”去一边了还是这副德行,“腾”地一声,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凤翎月脱口便是如此一句,气死她了,当真是要抓麻了啊,这什么完蛋玩意儿,谁能告诉她,怎么才能把这个醉鬼弄走哇! 哪知,意识混沌的凤曦月根本不带收敛,片刻之后即是摇晃着扶着一旁的座椅站了起来,顺着力道便是意图拉拽某人的胳膊,嘟囔着呼喊着:“姐啊,你别走,我跟你说,你可一定要帮我……” “帮个锤子啊帮,话都说不清楚!” 眼疾手快地躲开即将近身的魔爪,凤翎月无可奈何地吼出一句,而后飞速跨步躲去一旁,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冲着门外高声唤道: “来人,还不给孤弄些醒酒汤!” 气得牙齿上下打颤,凤翎月清晰地有着自知之明,若是再不将她弄明白,自己保不齐,真要采取什么非常手段,解决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比如,一盆凉水扣上去…… 作者的话:"见过耍酒疯的宝子们,记忆是不是再现了?有没有,当真想看一盆凉水扣上去的场景?" 作者的话:"某曦:我谢谢你们啊,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嘤嘤嘤~~" 作者的话:"某太女:闭嘴(咬牙切齿)……" 第221章 你可真够虎 第221章你可真够虎 半个时辰后~~ “醒了?你说你堂堂一个世女,又菜偏偏又爱玩,折腾成这副模样,你……” 斜眼瞥向床榻之上缓缓睁开眼眸的凤曦月,悠哉悠哉坐于桌边的凤翎月简直哭笑不得,端起一杯茶水漫不经心地品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说道。 可还未等她唠叨结束,便被骤然坐起的某人截了话头,满是幽怨地望了过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语出惊人般地问道: “为何要令我醒酒?好不容易才舒坦一些。”什么?要不要仔细想想,自己说了什么? 今日种种,委实令凤翎月大跌眼镜,不禁怀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令这个赫赫声明的大理寺少卿变成这番,双手叉腰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轻哼一声,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啥?你还委屈上了?口口声声说着叫孤帮你,结果喝的不省人事?” 还敢指责她礼不礼貌,说的自己有多靠谱似的。 反手瞧见某人还是那副要死要活的德行,凤翎月瞬间失了继续言说下去的兴致,当即转身便要离去,不耐烦地挥挥手,毫不客气地说道: “行行行,你自个待着吧你,爱喝多少喝多少,闲得管你我真的是!” 眼见对方真要离去,凤曦月的面色总算有了变化,着急忙慌地跳了下来,鞋子尚且未曾来得及穿上,急匆匆地便是朝着凤翎月扑了过去,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片刻不敢耽误地高声吼道: “哎~别别别,我错了,错了,堂姐别走!” 笑话,这人要是当真跑了,自己那浆糊一般的糟心事,又该怎么解决哦! 无可奈何地顿住脚步,凤翎月对于这个好堂妹的心思可谓了然,缓缓摇了摇头,终是踱步返回原位,轻声叹了口气,悠悠然地抱起胳膊,不咸不淡地问道: “说吧,怎么回事,又同皇姨母闹起来了?” 明明是问句,却偏偏被她说出几丝确切的口吻,瞧见这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凤曦月不再耽搁,转身追着她坐于身旁,闷闷地点了点头,颇为郁闷地解释道: “是啊,我们在大理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嘶~牛啊,始料未及地瞪大双眼,凤翎月嘴角抽搐不已,全然一副“倾佩”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掌拍了拍,不尴不尬地感叹道: “你可真……够虎啊!” 原本以为,顶多是同她家母王拌了几句嘴,却不料,上来即是王炸,璃王将军出生,素来强势、任何人的面子都不肯给,于府内素来说一不二,能够激得凤曦月同她大打出手,个中缘由,可见一斑啊! 苦涩地笑笑,拎起桌边的茶杯便是一饮而尽,凤曦月转眸望了过来,对于某位太女如同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离奇的眼神浑不在意,伸出手指于桌面不停地画着圈圈,双眸之中神采尽失,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不敢相信?我也没办法啊,她实在是……哎呀……” 作者的话:"小脑斧热衷搞事情无法自拔……"作者的话:"有没有宝子能够猜的出来,曦月家中那位到底做了啥子,才能使得两人打成一团?" 第222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第222章一哭二闹三上吊 瞥见凤翎月不加掩饰的表情,凤曦月颓然地耷拉着脑袋,抬手抚上眉心不停地揉搓着,紧闭双眸,颇为懊恼地说道: “她来大理寺闹事,差点伤了昀儿,甚至口出……我一气之下便……” 那日之事,确为自己有些冲动,可情急之下,根本无法控制,以至变成今时今日这般的糟糕局面。 轻轻叹了口气,对于她的遭遇,凤翎月深表同情,思索着此事前因后果,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无可奈何地陈述道: “唉!要让向来刚强的皇姨接受出身欢场的女媳,确实有些难度。”这倒不假,自己们这些年轻人可以为了一时冲动与所谓的爱恨情仇赴汤蹈火,可对于已经人到中年的她们,却是最大的忌讳。 认同地点点头,凤曦月骤然抬眸,双眼之中尽是坚定不移的神色,置于桌边的双拳更是捏紧,语气郑重,一字一句地宣告道: “你说的对,可我对昀儿,势在必得,就是如此一来,要想堂堂正正迎他为君,当真更是难上加难。” 得,如此一来,便是彻底杠上劲儿,全然了无和解可能了哈,当真愁人哦! 随即,坚定的神色骤然变为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凤翎月,求助意味明显,如此模样,属实给某人吓了一跳,等时朝后挪出两个位置,不停地摆着双手,忙不的失地拒绝道: “所以,就来找我想办法?好堂妹啊,你可饶了我吧,皇姨的脾气,何人胆敢招惹?”一环扣一环,若是此刻卷入璃王府这母女两的“争执”,不日便会传入皇宫,届时,天女一怒,恐怕谁都难以善了哦! 哪知某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当即一个展臂便是同还未来得及“逃出生天”的凤翎月紧紧黏在一起,全然一副蛮不讲理的样态,轻快地挑了挑眉,强词夺理般地吼道: “不,你不要想着独善其身,必须得帮我,如若不然,我就……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跑去告诉皇姨,说你欺负我!” 什么玩意儿,堂堂一个世女,如此放刁撒泼,真的好吗?凤翎月表示,自己当真是要被凤曦月这个货搞迷茫了,简直是把多少年的雷都给踩了个全乎,还整一堆男儿家的“活本事”在这现宝,脑子绝对有坑。 手肘置于桌案,抵在头颅之下,凤翎月歪歪脑袋,绽放出一抹极其危险的招牌笑容,腾出另一只手将面前的茶壶朝她推了过去,满脸尽是“谦恭”地问道: “听您这个口气,想必是,有了什么现成的活计,需要在下以效犬马之劳?” 这话说的,讽刺意味十足,奈何另一侧的凤曦月仿佛恍若未觉一般,不曾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情,更是当即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弯腰拱手,眉眼之中满是真诚,一本正经地说道: “殿下英明,还请殿下替微臣回府,以您大杀四方的威力,游说一番。” 作者的话:"哎呀呀,一段一段,最近当真是放飞自我,搞事情搞得有些厉害呦!"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这不靠谱的凤曦月做的这等子“破事”,大家有没有一丝意外呢?" 第223章 神级变脸大师 第223章神级变脸大师 次日~~ 【璃王府·书房】 “侄儿见过皇姨,请皇姨安康!” 缓步踏入,凤翎月挂着温润得体的笑意于正中站定,谦卑地微微躬身,朝着前方屏气凝神、满目郑重的俯身案牍之人抱拳言道。 此时,埋首案卷之内的凤卿璃方才收势,徐徐将手中狼毫搁置于案,当即欢喜地笑笑,朝着凤翎月挥了挥手,满眼尽是慈爱,热情地招呼道: “是翎儿来了,还真是稀客,快坐快坐,来人,上茶!” 虽说凤翎月贵为储君,身份非比寻常,可璃王凤卿璃,实乃凤卿烟一父同胞的亲妹妹,亦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姨母,因而除却分毫不可有差的重要场合,她们之间,便是如此长辈同晚辈的相处方式。 “谢姨母!” 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一声,凤翎月转身坐于下首,捞起侍从呈上的茶杯品了品,这才抬眸对上前方笑得满脸柔和的凤卿璃,实在想不出,两人那日,究竟是如何杠在一道、引发斗殴之事。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接下来的时间里,凤翎月绝口不提前来目的,一边品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凤卿璃搭着话,若非两人皆为日理万机之人,倒是不免引人怀疑,当真是许久不见的姨侄两,跟这闲话家常。 …… …… 一柱香后~~“姨母睿智,当初之事啊,可是多亏了……” 眼见某个眉飞色舞、仿佛全然来寻自己闲聊之人依旧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且丝毫未有终止下来的意图,凤卿不由得抽抽唇角,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无比心塞地揉揉眉心,没好气抬手地打断,直截了当地说道: “行了,也别顾左右而言他、蓄意试探,本王知你为何而来,回去告诉凤曦月,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脑袋都要被她说炸了好嘛!若是自己一直不开口,这倒霉孩子,真是打算在这耗死吗?堂堂太女的时间,便是如此廉价,说浪费便浪费? 见她道破,凤翎月亦不再遮掩,当即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冲她抱了抱拳,眸中透着坚定的神色,歪歪脑袋,孤疑地问道: “既是堂妹心愿,姨母何不徐徐图之,为何非要这般迫她?”然后……将她搞成那副模样……前来烦我? 如此一来,凤卿璃面上神情愈加僵硬,好家伙,你还真是……神级变脸大师啊!扯出去那么多有的没的,从一开始,就是跟这等着、计划自己先行开口是吧? 可是,自家侄女,除了顺着她继续说下去,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当真给她打包扔回皇宫?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凤卿璃面上划过一丝疲惫,转眸望向窗外绿意盈盈的植被,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淡淡开口,意有所指地问道: “并非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容,实在是她的心愿,太过棘手,翎儿你当真不懂姨母的用心?” 若是有所可能,她又怎么会愿意,为了一介男儿,便同亲生女儿闹成这番地步,甚至于,大打出手呢? 作者的话:"这招就叫,一物降一物,你折腾我、我就折腾她、她在折腾你的循环效应哦!" 第224章 与堂妹感同身受 第224章与堂妹感同身受 她的言外之意,凤翎月怎会不懂,几乎无甚犹豫,当即便是侧身望了过去,深邃的眸光之中尽是不容置疑的神采,微勾唇角,斩钉截铁地说道: “您的顾虑,翎月明白,可是姨母,皇家颜面,不会因这等小事便能得以弘扬,相同,亦不会因此损毁。” 在她眼中,文能撰写经世之策、善治国家,武能横刀立马、安邦定国,这便是作为皇家、世家贵女的职责所在,至于旁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怎堪成为掣肘? 暗自叹了口气,只见凤卿璃唇边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了然的淡笑,放松身体靠于椅背,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悠哉悠哉地问道:“这便是你的理由吗?” 不偏不倚地同她对视,凤翎月丝毫不见慌乱,脑海中回想着凤曦月的种种表现,坦然地展开手臂,轻笑着表态道: “是,姨母容禀,那位白公子我瞧见过,无论见识或是样貌,绝不输于寻常世家子弟,堂妹心悦于他,也不足为奇。” 这倒并非有什么滤镜,通过此前几次交际以及某人大张旗鼓的叙述与渲染,她亦有所了解,白昀此人,无论胆色,亦或是谋略,均不算凡品。 只可惜,不曾有个能与皇族相匹配的世家子弟名头,否则,一切便可顺理成章,何须如此棘手难为? 满是一副洞若观火的表情,凤卿璃冷哼一声,顺手捞起一旁的文书瞧了起来,斜眼瞥了过去,悠哉悠哉地问道:“哼,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逆女的意思?” 坦然抬眸与之对视,凤翎月依旧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挺直的腰杆姿态尽显,风轻云淡之际,定定地回答道: “翎月同堂妹,感同身受。” 此言一出,凤卿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女儿如今之事,同凤翎月府上那位云侧君当日闹出的风雨不过一斑,也许正是因为自己未能如愿,才想着拉一拉同样身处泥潭的妹妹? 二人的感情,还当真深厚啊! “呵呵~” 轻笑一声,凤卿璃眉眼之间的慈爱浑然消失不见,微微倾身,探究的眸光望向下首之人,四目相对之间,唇角微勾,意欲不明地问道: “那不知,这番言论,翎儿,你敢同你母皇讲吗?”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凤翎月心下暗道一声该死,瞧瞧那个委实不靠谱的凤曦月,自己想要作死倒也罢了,偏生还要带上她。 诚然,她既已来到此处,便断然没有被人轻易吓走的说法,只见凤翎月神色未变,随即缓缓站了起来,冲着凤卿璃微微拱手,踌躇满志地回答道: “哈哈,姨母说笑了,翎月无愧天地,心中所想,自是敢于向任何人,和盘托出。”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否则便是表明她的作风,不过“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行径,算了算了,大不了,便是一通斥责,倘若能够换有情人终成眷属,倒也值得。 作者的话:"这就叫,帮人没帮成,反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璃:姜还是老的辣,和本王斗,孩子们,你们还嫩着嘞!" 第225章 爱莫能助 第225章爱莫能助 好在,对于此事,凤卿璃并未过多纠缠,探究质询的眸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如前一般的温柔慈爱,再次冲她招了招手,浑不在意地说道: “瞧瞧你,姨母不过随口一句,这便表上忠心了?快坐下吧!” 即便身为亲姨母,可面前的女子早已贵为羽翼渐丰的太女殿下,有时,并不是她一介臣子可以随意置喙,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估摸着也是吃准此点,这才肆无忌惮地请求“外援”。 “多谢姨母宽宏。” 笑着回应一句,凤翎月重新坐回原位,心下暗道,自家皇姨这话术当真高明,不能拒绝,却也绝不认可,一句轻飘飘的玩笑,一语双关,既指她对自己的探视,也指,她方才的所有言语。 “作为太女殿下,重情重义固然重要,可是翎儿,你们还小,有些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微微垂下的眼眸之中瞧不出任何情绪,凤翎月心下五味杂陈,她同凤曦月的处境何其相似,说穿了,不过是被所谓的“责任”控制,然,家国大义同个人情感,当真非得是舍我其谁的关系吗? 清晰地感受到萦绕于女子周身那股浓浓的落寞气息,凤卿璃心下暗叹一声,莫名升起一股心疼之色,眼前的侄女同多年之前姐姐的身影恰到好处地重叠,沉默片刻,终究是放柔目光,关切地问道: “翎儿,你在想什么?” “啊!”轻声惊呼一句,凤翎月这才回神,蓦然抬起脑袋,颇有些迷离地望了过去,瞬间的凝神过后,握着侧方座椅扶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道,一双秀眉微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您的意思,翎月明白,母皇此前亦是有所教诲,身处皇家,若要严丝合缝地完成与生俱来的使命,有些不必要之事,必得割舍。” 随后,赶在凤卿璃并未做出反应之际,眸光赫然变得不明所以,定定地瞧着前方面色如常的女人,朗声出言,毫不避讳地问出心底的疑惑: “可是姨母当年,不也倾心爱过一场,甚至为了姨夫,空置后院多年,如此珠玉在前,倘若不给任何希望地直接拒绝,曦月又该如何接受?” 为什么你们可以,到了我们身上,便诸多掣肘,尽是理由呢?莫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此言一出,这场谈话算是彻底告终,某人也是被……华丽丽的“扔”了出去…… 璃王君的过往,素来是王府所有人绝口不提的禁忌,更别说,哪怕没落,他当年也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公子,于情于理,护短的凤卿璃都不会允许,有人同自家夫郎,同那欢场出生的男子相提并论! “凤曦月啊凤曦月,为了你,孤可当真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哇!只可惜,敌人太过强大,实在是,爱莫能助哦!” 看着眼前紧紧闭起的朱红色大门,凤翎月摇头轻叹一声,颇为无力地摇了摇头,自怀中掏出一把做工精良的玉质面扇,漫不经心地晃了起来,如同一个二世祖般,转身离去…… 作者的话:"不行了,让我先来笑一笑,翎月被人扔出去了哈哈哈!"作者的话:"某太女:亲妈啊,真有你的!" 第226章 针对私库的阴谋 第226章针对私库的阴谋 与此同时~~ 【皇宫·毓秀宫】 “哎呀父后,您就答应孩儿嘛,是去姐姐那里,又不是什么旁的地方。” 偌大的宫殿内,凤绮鸳热情地站在软榻之前,满脸期待地望着萧钰,殷勤地为他端茶倒水,不住地撒娇着。 要说这位小帝卿,自午膳后启,已然再次折腾还几个时辰,那可当真是十八番武艺尽数展现,哪知萧钰仍旧不为所动,对于他的祈求置若罔闻,甚至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儿子,不容置疑地拒绝道: “不许,说了不许便是不许,别在这里磨着为父,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回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百折不挠的凤绮鸳从来就不是那等轻易放弃的主儿,如同一条蚯蚓一般黏了上去,抱住萧钰的手臂又是好一通摇晃,娇气地嗔叹一声,百转千回般地唤道: “哎呀不嘛~父后,好父后,好爹爹,您就答应孩儿嘛!又不是去什么别的地方,姐姐的太女府,能出什么事情?” 要说往常,但凡如此表态,萧钰每每对这个小儿子没什么抵抗力,奈何这一回,哪怕来人说破天去,他却依然不为所动,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带着几分揶揄的神色,出言反问道: “哼,某人莫不是忘了,上回是谁差点毁了翎儿的书房?” 表面上,凤翎月的确未曾计较,可明里暗里同他诉说,简直叫一个大到苦水,害的自己无奈之下,将私库里的好些珍贵宝贝拱手送往太女府。更令人生气的是,他的那个女儿,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从不在意,此番另辟蹊径的做法,无非是要“借花谢佛”,拿着自己那些个男儿家的玩意儿去讨好夫郎罢了! “父后,那是意外,况且,姐姐也未曾责怪于我呀!” 好家伙,这还有人专程朝着枪口往上撞呢?就在萧钰心下正为那些珍宝“默哀”之际,入耳便是如此一句“天真”的回答,抬眸瞧向儿子那双无辜的眉眼,顿时更觉心塞难耐。 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萧钰实在懒得多言,随即摆了摆手,片刻过后,直接抬脚朝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儿子踹了过去,阴阳怪气地吼道: “你可闭嘴吧,知道什么?得亏她是你姐姐,否则,给你卖了都还在替她输钱呢估计!” 要是再去,被她随便怎么轻描淡写地设计一下,自己这宫里,不知道又有什么物件要遭殃了哦!没错,上次之事过后,仔细回想个中细节,萧钰怎么盘算怎么觉得,整件事情,出奇地像是针对自家那座可怜“私库”的“阴谋”呢? …… …… “爱父后~~” “不爱父后~~” “爱父后~~” “不爱父后~~” 最终,某位帝卿于几番争执之下,唯有顶着“闭门不出、修身养性”的命令,耷拉个脑袋,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寝殿,忿忿不平之际,抱了一筐花瓣不停地数着,以此来决定,是否继续喜欢父后…… 作者的话:"果然,再大的人,还是舍不得自己用心收罗来的宝贝们哦!"作者的话:"嘿嘿,鸳儿这算不算无辜躺枪,有一说一,翎月还是玩得挺欢哦,看吧老爹气的!" 第227章 是他应该做的 第227章是他应该做的 【太女府】 “两日未曾回府,可发生什么重要之情?” 要不是说主人就是不一样呢,凤翎月这才刚刚跨入大门,便见满脸淡笑的管家尊敬地迎了上来,转了转连日未曾好好休息的脖子,抬眸环顾四周,轻飘飘地问道。 急急忙忙躬身行礼,想起前日三位君侍相见的场景,心下不由得划过一丝无奈之感,只见管家微微抱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启禀主子,未曾,您随世女离开那日,侧君与侍君两人前去暮璃阁请安,虽说不甚欢愉,倒也说得过去。” 请安?被凤曦月着急忙慌地拽走,接着便是“自觉主动”地跑去璃王府吃了一场“闭门羹”,她倒是给忙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事情? 姣好的眉眼轻轻蹙起,回想着云悠曾经那忿忿不平吐槽的模样,凤翎月唇角微勾,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重新抬步朝着内院走去,转眸望向身侧之人,好奇地问道: “悠儿那个性子,想必是咋咋呼呼了吧,正君呢,什么反应?”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什么,总归,急切地想要知道,亲眼瞧见妻主极尽宠爱的侍君于面前大放厥词,那个男子,会作何感想?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未等她做出预设,便听一旁的管家满是倾佩的模样,冲着暮璃阁的方向微微颔首,不由自主地挑挑眉,朗声回道: “正君宽宏,不曾有过半丝苛责。” 那日之事,听从暗卫来报,她亦知晓了所有前因后果,明明就是侧君无理取闹,好在正君宰相肚里能撑船,未曾多加计较,否则啊,闹出点什么动静,底下伺候之人怕是当即便要去请殿下回府。 要不是说呢,这拍马屁啊,最忌讳的便是一个不留意,撞上僵硬无比的马蹄,这不,话音适才刚落,转眸即见凤翎月满目阴寒地瞧了过来,唇边更是挂上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哼一声,矢口否认道: “哼,宽宏什么,这难道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好了不提了,孤去瞧瞧悠儿。” 随即便是抬起脚步,快速离去,独留管家一人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不禁在想,主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说着说着,便以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变脸? 转视角~~ 【暮璃阁】 “她真的,如此说?”不偏不倚地传入耳中,只见苏暮脸色大变,“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垂于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死死盯着面前的苏宁,不敢置信地问道。 即便不甚在乎,可好歹……凤翎月她,怎么能如此对他,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说出那番“侮辱”之辞? 眼眶渐渐转红,他的情绪显然糟糕到了极点,可惜某个陷入自己情绪无法自拔的小侍依旧混若为觉,满目愤懑地瞪着悠然居的方向,狠狠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抱怨道: “是啊主子,奴方才路过,听得真真切切,殿下她,丝毫不假思索地便是说出方才言论。” 作者的话:"哎嘿嘿,撒花撒花,两个人的误会更深了呢!" 作者的话:"翎/暮:好家伙,“真”·亲妈啊……" 第228章 狠罚一顿就乖了 第228章狠罚一顿就乖了 如此,便是板上钉钉没跑了,毕竟,无论如何,宁儿都决计不会欺骗自己,恍惚之间,只觉脑海中赫然响起阵阵嗡鸣之声,双眼更是变得空洞无神,定定地瞧着面前之人不断开合的唇瓣,却再也无法捕捉到任何字眼…… “主君,您怎么了?主君?”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自己主子无甚反应,苏宁这才伸出手掌于他面前轻轻晃了晃,急切地唤了起来。 几声过去,苏暮终才回神,紧握的拳头蓦然松开,颓废地坐回原位,苦涩地笑笑,自嘲般地嘟囔道: “他的心思素来深沉,岂是寻常人家能够猜透?” 心疼地望着面前的主子,霎那间,泪水夺眶而出,只见苏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下一个响头,再次抬起的眼眸之中满是坚定,傲娇地挺了挺小胸脯,赌气般地说道: “公子,求求您了,我们走吧,别再留在太女府受人欺辱,打不过,咱还躲不起吗?” 苏宁发誓,伺候这么些年,自己可从未见过公子如此深受打击的模样,哪怕是当年那件事情,他也未曾有过方才举动。 说来也巧,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倒是暂时驱散苏暮心中难掩的阴霾,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轻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向他的额头,悠哉悠哉地说道: “哎~我可告诉你哦,咱还当真躲不起!” 说来也是,皇帝赐婚,哪怕是贵为太女殿下的凤翎月想要和离或是休夫,短时间之内也是不能的,他苏暮若是当真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接下来等待他的,便是苏氏一族尽数因他获罪,甚至丢掉性命,毕竟,欺君之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他仍无半丝起身意图,苏暮简直哭笑不得,只得倾身将人拽了起来,拍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慰,半分郑重、半分玩笑,煞有介事地说道: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若是给旁人瞧了去,再平白给本君落一个苛待下人的罪名!” 要说此刻,向来“慢半拍”的苏宁倒是不偏不倚地听出苏暮言语之中的揶揄之意,更是于下一瞬,脑中灵光乍现,眨着锃亮锃亮的双眸目不转睛地望了过去,激动地一把抓住自家公子的手臂,急切地说道: “对啊,您可是这府上的正君,是太女殿下八抬大轿、正儿八经娶回家的主君,他云悠不过一个侧室,拿出您的威严狠狠罚一顿,不也就乖了?”越说越开心,越说越觉得此事可行,小小的苏宁此刻已全然放飞自我,又是一道灵感闪现,愈加兴致勃勃地向自家主子介绍着此法的可行之处: “哪怕殿下事后追责,就他那番犯上不敬的做法,怎么说都是咱们占理,实在不行,不还有陛下与凤后郎郎嘛,她们那么喜欢您,还能不替您撑腰?” 更别说,那个叫什么云悠的,原本就不受帝后二人青睐,家室也同相府不可比拟,这场仗,怎么瞧,都是公子完胜啊! 作者的话:"来来来,征集一下,想不想给咱小悠几巴掌苦果吃吃嘞?(估计也没人搭理我)" 第229章 何须同他计较 第229章何须同他计较 瞧着小男儿眼中不加掩饰的光彩,苏暮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搅他,直到这通喋喋不休的“建议”彻底落幕,这才轻轻拍了拍某个腆着脸求夸奖人儿的脑袋,悠悠然地感慨道: “我的傻宁儿,你还真当这后宅权术,便是如此简单便能参透?” 这话说的清楚明白,岂料苏宁依旧不肯低头,十根手指不停地搅弄着身前的衣摆,耷拉个脑袋,甚是不服气地嘟囔道: “明明是公子太过小心,才使得那侍君蹬鼻子上脸!给咱们脸色看。” 想他家公子,堂堂相府嫡出,样貌才学皆为不俗,又的当今圣上金口玉言赐婚储君,怎么着,也不该被一个侧室,那番明目张胆地犯上而不敢言语吧? 瞧着他那副倔犟的模样,苏暮罕见地未曾气恼,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放松身子靠于身后的椅背,眉眼间早已恢复寻常的平淡之色,唇角微勾,悠哉悠哉地反问道: “不过一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也能值得你在这说一回?这后宅之内,向来没什么道理可讲,殿下恩宠于他,他便是这府里人人尊敬的主子。” 拜高踩低,古来有之,后宅行事,更是并非简简单单的非此即彼,个中牵扯衡量,绝非三言两语便可言明。 听闻此言,苏宁眸中不悦之色愈加浓重,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主子,困惑不解地皱起眉头,略微倾身,忿忿不平地说道: “可您才是太女府真正的主君啊!”徐徐起身,捞过一旁桌案之上的茶杯便是品了起来,透过袅袅的雾气,折射而出的是他从容不迫的矜贵姿态,轻声叹了口气,理所应当地接话道: “是啊,你也说了,本君才是,无论他再多得宠,本君都是唯一的太女君,既然如此,又何须同他计较、平白叫人瞧了笑话呢?” 话已至此,苏宁自知多说无益,深深地望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苏暮,垂眸福了福身子,终究未曾多言,告辞退出。 侧眸盯着清翎院的方向,苏暮心中五味杂陈,原是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决定此事,殊不知,就是因他此番自认为豁达的“不做计较”之举,才令之后的许多事态,变得复杂许多,更是将自己的妻主,推得越来越远…… 【珍品苑·甲字号包间】 “唔~阿月阿月,这里的点心可当真美味。”顶楼最大的包间之内,云悠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吃食点心,大快朵颐之际,不忘回过身子,欢欣雀跃地同一旁的女人感叹道。 宠溺地摇了摇头,顺手接过一旁侍从递来的巾帕,轻轻地为他擦了擦嘴角的碎屑,随即招呼墨绾,将他喜欢的点心再行端来几盘,这才重新回眸望了过去,满是“嫌弃”地说道: “瞧你这副模样,若是给旁人瞧见,或许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孤堂堂太女府,缺了你吃食。” 作者的话:"要说苏暮也是可怜,那边正黯然伤神、煞费苦心地作着心理建设呢,人家太女带着心尖尖早就跑出去玩乐" 作者的话:"事已至此,看来有必要专门强调一遍,翎月不是渣女,不是!" 第230章 为妻给你兜着 第230章为妻给你兜着 要知道,自己带他前来此处,可不是为了简简单单地吃一顿,毕竟,京城不定期开场的最大拍卖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幸见识一番的。 要说今日来此,也是偶然得知,拍品之中,或有自己所需,至于带着云悠,那完全是这个磨人精日前便撒着娇,说是要出门游玩一番。 “欢迎各位光临咱们珍品苑,今日拍卖即将开始,希望能令诸位满意!” 谈笑间,便是一名衣着精致的女子徐徐上台,先是豪迈地冲着四面八方抱拳施礼,随即笑眯眯地环顾各方包间,迎着一众期待的眸光,言简意赅地说道。 “好,好啊!”“邱老板,就别开场白了,大家早都已经听得厌烦,快开始吧!” 瞧见呼声如此之高,邱老板自然眉开眼笑,冲着喊声较高的一个方位再次躬身行礼,刻意扬高音调、急切地说道: “好好好,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我们的第一件拍品,马上展示……” 没有多余的絮叨,前几件商品出的快、成交的更快,竞价者更是爽快,妥妥地即是付款,仅仅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能完结一单,井井有条的背后,是大家热血沸腾地竞技之乐。 …… …… “怪不得能够称得上是‘京城第一拍’呢,果真名不虚传啊!” 翘首看着下方热闹非凡的场景,云悠渐渐不再受吸引于桌上的点心,雀跃地拽了拽身侧凤翎月的手臂,难掩兴奋地说道。 出生世家,对于珍品苑的大名,云悠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一直未曾得见罢了,如今亲自置身其中,瞧着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怎能不欢喜呢? “呵呵~” 轻笑一声,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尖,凤翎月缓缓翘起二郎腿,随即后仰身姿,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朝着厅堂正中的位置努努嘴,“大言不惭”地说道: “据说,今日尚有好几件男儿家喜欢的新奇玩意儿,看中哪个,尽管去拍,多少钱,为妻都给你兜着。” 花钱宠夫郎什么的,最开心了,更何况,她又不穷,几个礼物而已,哪怕贵一些,那还是送的起滴! 听闻女子的承诺,云悠登时来了精神,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嘛,当即扑了过来,瞪大的双眸之内满是欢喜与依恋,抱住凤翎月的脸颊便是重重地亲了一口,欢快地说道: “好耶好耶,谢谢妻主,阿月你可真好,爱你,mua~~” 随后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怀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最靠门的位置,双臂平置于窗柩之上,眼巴巴地瞧着下首的展台,期待着,出现什么令自己一眼便能相中的东西。 瞧着眼前欢脱得如同一只小兔子的云悠,凤翎月心思百转,不禁在想,陪伴在此的若是苏暮,又会作何反应,大概是会一本正经地冲她行礼,而后,满是义正言辞地劝诫: “臣侍不敢有劳殿下,若有所喜,定然会于能力范围之内亲得。” 如此相比,乏味程度,何止廖廖! 作者的话:"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随意买买买,小脑斧表示,一整个羡慕住了哇!" 第231章 家底 第231章家底 “好,第六件拍品,五百三十两白银,成交,下面,有情我们的第七件拍品,来自西域的套饰,名唤“九曲金阁”,起拍价——三百两白银。” 不知过去多久,正在云悠笑嘻嘻地同身后的凤翎月抛去媚眼、再次转眸之际,一道高昂的解说声破空于耳边炸响,好奇地循声望去,却在下一刻,被那场中之物彻底吸引了心神…… 原是整套通体泛着光芒的镶金翠玉饰品,安安静静地躺于托盘之内,从左至右,依次列为:蓖斛素冠、罗纹玉钗、竹节步摇、牡丹扁簪、点墨额饰、织金花钿、流苏耳坠、镂空项圈、嵌珠臂钏,置身于这灯火辉煌的大殿,当真别具一番视觉盛宴,直冲在场男儿心神!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男子的凤翎月显然将他眼神之内的期待尽数收拢,宠溺地摇了摇头,未有半句多余的言论,径直冲着侯在门边某位招了招手,轻飘飘地吩咐道: “墨绾,拿下!” 虽然吧,于她来讲,比之捞回这几盘子叮铃咣当晃眼睛、放着还占位置的东西,倒不如跟哪寻摸几本兵书来的痛快,可谁叫云悠喜欢,那便,浅浅收一下吧! 正常情况来讲,一个不靠谱的,必然得配个泄火的,凤翎月这厢话音刚落,便见云悠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转眸望了过来,犹豫着建议道: “要不,还是先看看价格,若是太高的话……” 毕竟,拍卖场中无实价,全看有无争抢之人,如此品相的饰品,难免不会被人哄抬物价,届时,若是一味非得坚持,多少会有些得不偿失!哪知,不过片刻,如此中肯的建议便被女人想也不想地就地拒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冲着墨绾点头是意,时候朝着前方心爱的男子微微一笑,豪气地拍拍胸脯,风轻云淡地说道: “无妨,只要悠儿喜欢,多少都值得,孤的太女府,这点家底还是有的。” 不过一件拍品而已,小意思啦! 言及于此,云悠不再扭捏,既然那女人愿意送,自己便欣然接受好了,左不过,自己都是凤翎月的,兜兜转转,相当于这些银子还是她的。 接下来的半刻钟内,各位看客的叫价涨幅稳定地向前发展,并且随着价格的上涨,一直坚持下来者愈加减少,到了此刻,不过三家尔尔。 “凝香阁,叫价六百九十两白银!” “悬溪阁,跟价七百两白银!” 又是两声清脆的报价声响起,片刻沉默过后,一路走来的第三家终是在门前亮起了红灯,主持人随即轻敲手中鼓锣,高声宣布道: “莲雨阁,弃跟!” 又是好一番功夫,厅堂中的示价牌已然做出“九百两”的示意,诧异地转身返回凤翎月身边,云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孤疑地问道: “阿月,你说对面是谁啊?居然能跟到现在?” 不料,回应他的,却是女人漫不经心地一声轻笑,爱怜地摸了摸云悠的脑袋,凤翎月懒散地靠上座椅扶手,悠哉悠哉地回答道: “管她是谁,到了跟不起的地步,自然便会罢手!” 作者的话: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这话说的,翎月够不够豪气,这样的妻主,你们爱了吗?" 第23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232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讨人爱呢?“咯咯”笑了几声,云悠轻快地奔了过来,当即攀上凤翎月的胳膊,如同猫儿一般,软软地蹭着她,无声地感谢着。 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凤翎月伸手揽他入怀,屈指刮刮眉心,顺势吻了吻男子透着芳香的发顶,轻笑着调侃道: “现在知道,你家妻主有多好了吧?” 与此同时~~ 【悬溪阁】 “该死,对面是什么人,不过一堆其貌不扬的首饰,既然如此大手笔!” 焦躁地瞧着屋外指示牌愈来愈高的报价,原本稳操胜券的华福女子渐渐显出恼怒的神色,猛地拍向桌案,气呼呼地抱怨道。 见此,身旁的令一男子当即为她递上一杯热茶,抬手抚上她的肩膀,轻柔地捏按着,微微一笑,柔情似水的劝说道: “妻主莫恼,不过区区身外之物,不要也罢,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就要得不偿失了。” 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女子缓缓转眸,冲着身边轻言慢语的男子,赞赏地笑了笑,这才朝着站于门前的侍卫摆了摆手,轻飘飘地吩咐道: “挂灯吧,还真是出师不利,只希望待会,莫要继续受制于人才好。” 这些个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实在无关紧要,她此行目的,还在后头。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对于今日种种,以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的心中,总是有些不详的预感。…… …… 【凝香阁】 “九曲金阁在此,请侧君检阅。” 悬溪阁罢手,东西自然而然便是落入凤翎月手中,房门再次开合,只见墨绾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那收拾妥帖的镂空首饰锦盒,轻轻置于桌边,冲着云悠微微抱拳,恭恭敬敬地汇报道。 还得多谢主子,给了自己机会,狠狠赚了一波关注,要知道,方才领着拍品回来之时,四面八方传来的灼灼目光那叫一个络绎不绝、从未停歇啊! 自从“战利品”映入眼帘,云悠那叫一个欣喜若狂,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瞧,尚且来不及回头,摸着令其爱不释手的宝贝,顺嘴便是一句欢天喜地的感慨: “哇!引得所有人趋之若鹜的饰品,果真非同凡响,阿月,多亏你了,这我可得拿回去,同凌哥哥好生分享。” 微微眯起的眼眸之内,端得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满心满眼皆是浓浓的期待流露,轻笑了摇了摇头,凤翎月混不在意地抄起桌边茶杯,悠哉悠哉地品了起来,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既已送给你,那便随你处置!” 原是一些拿来诱哄夫郎的小玩意儿,是去是留,如何处置,于她来讲,根本无甚要紧,只要某人开怀便可。 话音刚落,便见刚刚恢复“自由身”的墨绾缓缓走来,礼貌性地抱了抱拳,随即微不可查地凑于凤翎月耳边,面露几分忧虑的神色,压低音调,轻声言道: “主子,对面同我们争抢之人,乃岚王殿下,她的人似乎,同时发现了属下。” 那位素与自家殿下不和,此刻狭路相逢,不知又会,掀起什么样的风云啊! 作者的话:"嘻嘻,脑??越来越喜欢搞事情??斧,表示,狭路相逢什么的,最是欢乐了呢!一起来期待一波,咱们翎月接下来的表现哦!" 第233章 掩人耳目 第233章掩人耳目 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被了然取而代之,凤翎月轻轻搁置手中茶杯,唇边勾起一抹盛气凌人的淡笑,微微转眸,透过窗柩望向对面紧闭的房门,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无碍,发现便发现,她凤楚月还能明目张胆前来夺取不成?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此言一出,望着眼前风轻云淡的主子,墨??忧心忡忡??绾,顿觉自己的所有担心皆是杞人忧天,当即垂首敛眸,回想着方才出门、顺带打听到的消息,满脸正色地禀报道: “回禀主子,已然妥当,只待您最后确认!”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凤翎月宠溺地望了望云悠欢欣雀跃着摆弄饰品的小模样,指尖于桌边轻点,意欲不明地说道: “嗯,下去准备吧,凤楚月来了也好,由她宣扬,总归多了几分可信度,孤来此,不过为讨夫郎一笑。” 不错,凤翎月与凤楚月二人,之所以双双前来拍卖场,为的,不过是即将上场的最后一件拍品,至于这些看似玩闹的前奏,亦不过是,掩人耳目之用罢了! “主上英明!” 事已至此,墨绾算是彻底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佩服至极地点点头,再次冲她抱拳,信誓旦旦地道出一句,随即转身盯向门外,满脸如临大敌地等待着,那最后一搏…… …… ……半个时辰之后~~ 经过好一番叫价比对,最后一件盲拍之物出乎意料地落入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由此,这场极具盛名的拍卖会终是落幕,接连两次失利的凤楚月给这一张脸自房内走出,迎头便是撞上同样徐徐踏上走廊的凤翎月二人。 “参见太女殿下!” 看着对方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以及身后墨绾捧在手中的那方锦盒,凤楚月满腔怒火冲天而起,心不在焉地拱手以作礼仪,不屑地冷笑一声,出口即是嘲讽之语: “皇姐可真是大手笔啊,区区几件首饰便如此破费。” 对于她的高傲不多计较,凤翎月稳稳站于原地,伸手揽上云悠的肩膀,柔情缱绻地对视一眼,这才转眸瞧向对面的凤楚月,微嗤几许,轻描淡写地回怼道:“身外之物,换作礼品哄我家夫郎开心,本就理所应当,怎么,拿了俸禄不花,皇妹你的银子是用来做摆设的吗?”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真诚,看的墨绾那叫一个满头黑线,不禁在想,她的主子哦,何时变得这般幼稚,不痛不痒地同岚王开玩笑了? 侧眸瞥见满目阴沉的妻主,连宇不安好心地转转眼珠,瞬间计上心头,只见他踱步上前,冲着前方微微福身,眨着一双美眸,故作天真地盯着云悠,露出一抹极致无辜的笑容,柔声细语地反问道: “妻主恩宠,作为君侍,总要加以劝诫,太女侧君,您说是不是呢?”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居心不良,状似随口道出的一句不痛不痒的轻言,无非是将败家的矛头指向云悠,令他成为众矢之的…… 作者的话:"心机手段信手捏来,可是为啥,写得小脑斧有些莫名激动了呢?"作者的话:"完了完了,纯洁善良的小脑斧啊,越来越沉迷搞事情无法自拔!" 作者的话:"来来来,猜一猜,接下来,云悠应该如何接招呢?" 第234章 神级嘴替小郎君 第234章神级嘴替小郎君 “没错,你说得对。” 理所应当地点头答应一声,云悠端得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却在对方兴致满满地正要出言“指摘”之时,骤然转变脸色,眯起眼眸靠于凤翎月肩头,甜甜一笑,轻飘飘地反问道: “只是,岚王君怎知,本君并未劝诫呢?” 随即起身,赶在连宇接招之前,猛地拍向脑袋,双臂环抱于胸,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凉凉地朝着凤楚月的方向瞥去一眼,如同一只胆怯的纯良小白兔般,抿唇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 “哦,也对,素闻王君出身高门、父凭女贵,向来说一不二,想必,言辞必有分量,不像我们啊,全听殿下之令行事。” 这只猫儿啊,还真是一点委屈都不愿忍受,对于他的打算,凤翎月心下了然,暗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将他重新搂了过来,抬起手指,轻轻点向男子额间,状似不悦地摇了摇头,阴阳怪气地“驳斥”道: “哎~悠儿这话说的便不对了,不过闺房处事风格不同罢了,怎能称之为惧内呢?还不快向皇妹致歉?” “嗷~~” 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云悠登时露出一抹极其不好意思(meiyou)的笑容,做势伸手拍向自己的嘴巴,回首冲着凤楚月微微福身,看起来颇(幸)为(灾)尴(乐)尬(祸)地挠了挠头,嗔笑着请罪道: “是是是,瞧我这嘴,一个秃噜,也没注意场合,岚王殿下勿怪,妻主勿怪。”说是请罪,可那言谈之内,哪有半丝自惭形秽的神色,满满当当尽是,“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既视感。 看着妻夫两人一唱一和地说个不停,凤楚月简直气到胃疼,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连宇,暗道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强行挤出一抹不那么好看的笑容,风(咬)和(牙)日(切)丽(齿)般地回应道: “呵呵,云侧君心直口快,本王岂会见怪?无妨,无妨……” …… …… “噗哈哈,阿月,岚王的脸都要气黑了哈哈哈,笑死了真的是!” 回去的马车之内,想着先前的场景,某戏精那叫一个捧腹大笑,根本停不下来,直直看的凤翎月不由得抽抽唇角,哑然失笑地问道:“是啊,气到她,便如此开心?” 闻言,云悠这才暂时停下前仰后合的动作,一个鲤鱼打挺,目光灼灼地望着身前的女人,重重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正色道: “那是自然,谁叫她与贺家总是想方设法地给你使绊子,有史以来,怕是头一回语塞成这个样子,想想就开心啊!” 瞧着小猫儿这副愤世嫉俗的模样,凤翎月心下瞬间淌过阵阵暖流,宠溺地冲他笑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柔情满满地感慨道: “真是个傻小子!” 谁成想,如此评价,全然不能讨得云悠欢喜,只见他顺势放软身子,歪歪斜斜地窝于女人怀抱,缓缓伸出双臂,柔若无骨地攀上她的脖颈,俏皮地眨眨双眸,义正言辞地说道: “才不傻,我云悠可是你的神级嘴替小郎君!”作者的话:"可可爱爱的小侧君,大家,你们爱了吗?????????" 作者的话:"求:楚宇cp的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某楚:谢邀,原来你还记得我!" 第235章 不配为你诞育长女 第235章不配为你诞育长女 【太女府??正门】 “阿月阿月,我先去见凌哥哥了,把这好东西给他瞧瞧。” 马车适才刚刚停下,便见云悠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眉目如画,欢喜地扬了扬手中的锦盒,语气轻快地说道。 这小子啊,还真是孩子心性,也不知来日做了父亲,是否还能如此?轻笑着摇了摇头,凤翎月缓缓下车,抬手摸摸他的脑袋,顺理成章地答应道: “好,都依你,小祖宗开心便可。” 相携步入正门,凤翎月正欲前往书房端详刚刚得来的那最后一件拍品,便见姜曼满脸堆笑地冲了过来,依着规矩,一躬到底地朝她行礼,中气十足地汇报道: “属下参见殿下,启禀殿下,侍君突发不适,府医诊其有孕两月,已经御医复核。” 啊哈?抢在女人之前,云悠眼眸瞬间瞪地溜圆,反手便将那盒子交给身后跟随的墨绾,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儿拽着凤翎月便是朝着内院走去,嘴里更是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要有小宝宝了?阿月,快,我们赶快去看看。” “看把你急得,别拽了,抓紧我。” 屈指弹上男子的鼻梁,凤翎月重新将他拉了回来,顺嘴感叹一句,这便轻柔地揽上他那纤细的腰肢,足尖轻点,顷刻之后,便是双双朝着里间跃去…… …… ……【毓秀宫】 “儿臣见过父后,不知您急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要说半个时辰前,她才刚刚踏足安居阁,尚且还未同身怀有孕的夏凌安说道几句,便被随后而至的宫中内侍火急火燎地请进皇宫,入目则是悠哉悠哉插花品茶的萧钰。 半响过后,萧钰方才回眸,不明所以地望向满目急促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脸色阴郁难看,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的眼眸,沉声提醒道: “翎儿,为父是要告诉你,夏凌安他一介庶子出生的区区侍君,决然不配为你诞育长女。” 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此言一出,凤翎月顿时对于接下来的谈话,丧失全部兴致,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这个早已在权欲纷争之中变得面目全非的父亲,语气平淡地反问道: “他是儿臣堂堂正正纳进太女府的君侍,乖巧懂事,一举一动更是从未有过行差踏错,怎会不配?” 选择性地忽视对方眼中的抵触之色,萧钰踱步坐回主位,信誓旦旦地瞧着下首的凤翎月,漫不经心地轻嗤一声,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本宫的傻女儿啊,你贵为储君,若想家宅平宁,长女必须为嫡。” 更遑论,只有如此,于朝臣百姓眼中,凤翎月内外皆顾、依规循章,东宫之位才能屹立不倒、稳若泰山! 瞧着自家父亲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凤翎月只觉阵阵恶寒,缓缓后退几步,朝他拱手示意,平静无波地双眸之中饱含坚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宣示道: “父后明鉴,倘若儿臣当真为了所谓不痛不痒的名声便弃自己亲生血脉于不顾,那与禽兽何意?无论将来如何,这个孩子,我都会要。”作者的话:"绝了,这个人每次出场,绝对惹人气恼,别问他啥时候下线,问就是,你们猜嘻嘻!" 第236章 最好吃的点心 第236章最好吃的点心 【太女府??安居阁】 甫一回来,凤翎月便是不管不顾地一头扎入后院,朝着夏凌安的方向赶了过去,映衬着金色的夕阳,男子正巧坐于床边,满脸怡然地摸着小腹,眸中尽是期许。 “凌安?” 见此情景,凤翎月心下顿觉阵阵安宁,遭萧钰干扰的情绪仿佛得以化解,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不由自主地放缓步调,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声。 见她进来,原本有些放空自己的夏凌安眼眸瞬间发亮,急忙起身,紧走几步向她行来,甜甜一笑,微微福身,柔声参拜道: “见过殿下!”赶在对方彻底躬身之前伸手抚上肩膀,凤翎月爱怜地摸摸夏凌安的脑袋,揽着他重新坐回桌边,轻轻拍了拍他那尚有些冰凉的手背,关切地回应道: “都是有身子的人,还如此多礼做什么,来,坐下叫孤好好瞧瞧!” 这些时日以来,近乎每天都被云悠勾去心神,加之同苏暮之间的暗自“赌气”,令其愈加疯狂地宠信这位云侧君,倒是好久,未曾前来安居阁了啊,殊不知,好些日子不见,她的凌安越发出落地惹人疼惜了呢! 顺着她的力道坐了下来,夏凌安驾轻就熟地为身旁的女人斟上一杯清茶,那双倒映着凤翎月的眉眼之间全数挂着温润的笑意,微微抿唇,软软地问道: “谢殿下,可是这个点,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要知道,往常的这个时候,女人一般正与下属于书房议事,或是外出巡查,就连后院都嫌少踏足,此刻却现身自己房中,属实有些离奇。 抬眸瞧见男子那副略微带着惊喜与诧异的神情,凤翎月心道可爱,屈指刮刮他的鼻梁,宠溺一笑,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哦,从前听闻,有了身子的人胃口总是不太好,今日路过千品阁,见她们上新,便顺带买了些,带来给你尝尝。” 说着便是将随身携带的食盒打开,徐徐抽出夹层,一点一点地将内置物件全数摆出,看着满桌做工精致的甜点,微微挑了挑眉,轻摇着脑袋,颇有些荣幸地感慨道: “说来,还真要感谢千品阁的点心,给了咱们认识的机会。” 当日的场景再次浮上心头,两人俱是心有感怀,望着眼前形式各样的小点心,夏凌安满心满眼皆是感动,难得俏皮地笑笑,露出几分娇憨神色,转眸望向身旁的女人,甚是欢喜地说道:“多谢殿下记挂,那盒点心,是我从小到大,用过最好吃的了!” 诚然,于凤翎月来讲,夏凌安就好像一弯清泉,涓涓流淌而过,无声无息地滋润心灵,不经意间为其扫除疲惫,伸手同他交握,随后抬起另一只手掌,缓缓抚上男子小巧纤瘦的脸颊,无奈地笑了笑,徐徐出言,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孤说过了,感谢之辞,实在不必多言,我知你素来乖觉,不愿麻烦她人,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有何处不舒服,定要及时讲出来,记住了吗?” 作者的话:"软软糯糯又听话的小可爱,大家爱了吗?" 作者的话:"不禁在想,他的孩子,会不会也是一个极致乖巧呆萌的宝宝呢?" 第237章 只管安心养胎 第237章只管安心养胎 “是,凌安遵命。” 乖巧听话地点点头答应一句,夏凌安轻轻靠于女人肩头,一脸享受地阖上双眸,罕见地露出极致依恋的模样,半响过后,睁开的双眸之中闪烁着名为眷恋的光芒,犹豫着开口言道: “那……敢问殿下,您,喜欢孩子吗?” 此言一出,凤翎月倒是有了片刻诧异,孤疑抬眸,轻声感叹一句,顺理成章地说道: “啧啧,看你说的什么傻话,哪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随即便是展臂搂住他的肩膀,抚了抚夏凌安略微有些皱紧的眉头,温柔地问道: “怎么了,观你兴致不高,在想什么?说出来,为妻帮你解决。” 怯怯抬头,恰巧撞入女子那抹充满安全感的晶亮眼眸,霎时之间,满腔委屈将要喷发,微微撇了撇嘴,默默垂下脑袋,伸手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用那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喃喃嘟囔道: “殿下,我知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人非草木,凌安当真舍不得。” 什么舍不舍得?此言一出,原本便有些好奇的凤翎月愈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伸出手指,轻轻勾起对方的下巴,凝眸思索几息,恍然大悟地摇了摇头,试探性地问道: “嗯?你莫不是害怕,身为侍君,孤会将孩子记去正君名下养育?” 见他不语,眼中神色满是纠结,心下估摸着,自己莫不是当真猜准?只见凤翎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伸手抄过一块糕点递入男子口中,捏捏他的脸颊,豪气地给出自己的承诺:“放心吧,孤答应你,咱们的孩子,定然是要带在凌安自己身边,别想了,优思伤人,快吃点心。” 乖巧地接过糕点,小口小口地咽了起来,殿下送来的东西,可当真甜美啊! 渐渐的,夏凌安原本只是有些不安的神色骤然变得落寞,直到那块糕点下肚,这才缓缓站了起来,后退半步,径直冲着凤翎月双膝跪地,微微抬眸,两只手掌轻轻搭上她的膝头,哽咽着祈求道: “殿下真情,侍身无以为报,却也知晓,皇室,绝对不会允许您的第一个孩子并非出自正嫡,作为夫郎,我不能出言反抗,可凌安,舍不得呜呜!” …… …… “来,先起来,地上凉,我们起来慢慢说。” 瞧着夫郎珠泪半落、泫然欲泣的模样,除却满腔困惑不解,更多的,还是那股油然而生的心疼,不甚赞同地道出一句,温柔地伸手将他拽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凌安,无论是谁对你嚼舌根,接下来的话,都乃我凤翎月真心所愿,听清楚了。” 停顿几许,紧紧握住夏凌安因害怕而冷汗直冒的双手,凤翎月缓缓垂首,同他相对而视,唇边勾起一抹真诚至极的笑容,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腹中孩儿,同样也是孤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岂会为了自己狠心令你打胎?既娶你们回家,便会义无反顾地守护,凌安只管安心养胎,旁的事情,有我在。” 作者的话:"心疼了心疼了,每日一骂某不成事凤后,一天天的闲的胃疼,尽做一些生孩子没那啥的庵臜事儿,不知道有啥玩意儿可做,那就请圆润地滚去睡觉好不好啊?" 第238章 平平安安生下我们的孩子 第238章平平安安生下我们的孩子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估摸着,不过是自家那个脑子不知如何作想的父后,见缝插针地同他说了什么?也就夏凌安乖觉,若是换了云悠那个炮仗,尽管试试! 只是,自己的夫郎、自己的孩子,她凤翎月自然有能力好好护着,任谁都别想轻易欺负了去,什么破约定俗成的规矩,给姑奶奶有多远滚多远。 似乎是未曾料到,她会如此爽快地给出承诺,夏凌安愣愣地抬起尚且有些泪眼朦胧的双眸,可怜巴巴地望着拉着自己的女人,没什么底气地问道: “殿下当真不介意吗?我……”宫里来的人说的明白,那叫一个丝毫余地都不肯留下,若是为了自己去违抗,她会不会,又会遇到什么烦心的流言蜚语呢? 话音未落,即被凤翎月截住,伸出手指,轻轻抵上面前男子的樱唇,顺势摇了摇头,而后笑着点点头,盯着夏凌安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是,我不介意,不在乎,只盼你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我们的孩子,凌安,别傻了,相信我,好吗?” 诚然,是他太将凤翎月看的重要,以致关心则乱,堂堂太女,哪怕再多桎梏,也不至于会因此事,出现什么纰漏。 …… …… 是夜~~ 【清翎院??书房】“属下参见殿下!” 月上中天,仿佛一阵微风飘过,两个全身包裹的黑衣人赫然现身屋内,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冲着上首的主子齐刷刷地参拜道。 “起来吧!” 随口答应一声,只见凤翎月缓缓抬眸,暂且合上手中文书,俊眉微簇,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一本正经地命令道: “即日起,外面的事情无需再管,明暗各一,全身心守着夏侍君,一应事物,都给孤检查妥当,无论是谁,欲见凌安,必得孤首肯。” “是,属下等谨遵殿下吩咐。” 不疑有他地应允一句,两人面色之上毫无一丝诧异,随即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 直到空气重新转归平静,一直默不作声的某近身这才缓步向前,伸手帮助凤翎月收拾着桌案之上的各种书籍墨宝,压低音调,轻声询问道: “殿下是要防着有人暗中使坏?” 缓缓点头,凤翎月的眼眸之中闪过些许寒芒,置于案边的双拳紧紧握起,周身气息更是陡然变得凌厉,轻冷哼一声,幽凉地说道: “没错,凌安那般忧虑,必是有人同他说了什么,看来,这府上的安保问题,是应该好好收拾一番了!” 此事可大可小,说小了,不过是有心之人挑拨离间,意欲中伤她的夫郎,可往大了说,却是她太女府整个运作体系之中存在的问题,漏洞不除,便好似头上悬着一把刀,时时刻刻都需提防,是否会突然落下。 这种随时随地后背发凉、直冒冷汗的感觉,可当真是糟透了呢! 作者的话:"就好比那句话,婆媳关系好不好,全看丈夫这个润滑剂做的怎么样,哎嘿嘿,我们翎月还算不错吧?" 作者的话:"只是,我这个莫名的,想要让父女俩大闹一场的欲望,是不是不太靠谱?" 作者的话:"(简称: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239章 陪孤喝一杯 第239章陪孤喝一杯 凤翎月心中忧思,墨绾一清二楚,想着此事前因后果,以及这人方才的安排,不免带上几抹恐慌,停下手中动作,颇有些心疼地望向自家主子,犹豫着问道: “可是殿下,也许,提点侍君此事,乃凤后郎郎遣人所为呢?” 要论从前娶夫一事,凤后郎郎便与自家主子闹过不止一次的矛盾,如今时过境迁,倘若再次插手侍君腹中后嗣存亡,唉,难啊! 殊不知,夏凌安此事,属实踩中凤翎月绝不容人触及的雷区,面对墨绾的询问,倒是显得尤为淡然,有条不紊地继续手中动作,冷哼一声,霸气凛然地宣言道:“哼,孤的地盘,不容他人轻易涉足,无论是谁!” 方才两人,皆是她的死侍,普天之下,无关权势,也不论生死,都只会尊她一人之令,夏凌安那边,由她们守护,自己才能放心。 ←★←★←★←★←★←←★←★←★←★←★← 几日后~~ 十五月圆,又是半个月悄然行过,前朝事忙,加之应对萧钰那些令人烦不胜烦的小心思,凤翎月可谓脚不沾地,晕头转向,本欲前往【悠然阁】,还是在墨绾的“友情”提示之下,这才想起了“初一十五留宿正室房中”的规矩,转道踏入【暮璃阁】的门槛。 …… …… “来,陪孤喝一杯吧!”不知为何,原本就心情烦躁的情绪,在瞧见苏暮那番儒雅清贵的面容之际愈加浓重,懒得多做深思,径直传唤墨绾,送来两壶烈酒,屈指弹向桌案,冲他招了招手,怅然若失地建议道。 一别多年,苏暮早已变得令她感到陌生,每每相处,也总是觉得别扭,就好似,有一张无形的薄网将两人隔开,即便绞尽脑汁想要突破却始终不得其法。 于是乎,置身此时此刻,她便鬼使神差地有所期待,酒精会否营造一个别样的氛围,催发某些往常不曾宣之于口的情绪,让两人的关系,有所改善? “是,侍身谨遵殿下心意!” 微微福身,轻言答允一声,随即端起酒壶,侧身便为一旁的女子斟满,双手捧起酒杯,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响落幕之后,这才将其优雅地送入嘴中…… 各自装着心事,入口的烈酒仿佛无甚滋味,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已至深夜,随着桌边的空酒壶越积越多,两人皆是染上几分醉态,仍旧没什么交流,不停地灌着酒水。 终于,就在苏暮再一次晃晃悠悠地为她添酒之际,凤翎月趁机抬眸,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揉了揉略微有些酸痛的眉心,晦暗不明的目光直视而去,定定地问道: “如今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听她询问,苏暮自是强行打起精神,控制着站稳身子,再次朝她躬身行礼,字斟句酌,挑不出任何问题地出言回答道: “回殿下,能应君王、母亲诏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风光无限嫁入太女府,如此生活,侍身满意至极!” 作者的话:"哎嘿,此番“早知如此”的回答,能够引发某人怎样的“情绪”,想必,大家也能够“心知肚明”吧!"作者的话:"来来来,让我们一起瞧瞧,原本打算用来缓和氛围的“酒精”,究竟能够起到一个啥子作用呢嘿嘿?" 第240章 嘴硬 第240章嘴硬 眉目淡然、面色沉稳,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苏暮一本正经地说出此言,周身毫无一丝勉强的气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只见凤翎月抬头饮尽杯中就,漫不经心地转转酒杯,意有所指地出言提醒道: “你大可不必如此,孤问的是作为凤翎月夫郎的苏暮,而非作为太女正君的苏大公子!” 这便是在变相告知,此时此刻,不过妻夫两人私下闲聊,一切随心而来,实无必要非得守着那陈规的俗礼,仔细端详,思索着每一句说辞。 奈何聪慧如苏暮,却偏偏就是恍若未觉,对于女人专程递出的“橄榄枝”亦是并无丝毫搭理的意思,再次倾身为她添满酒杯,伸出双手拱了拱,带着标准的笑意,公事公办地回答道:“殿下名唤凤翎月,侍身既是太女正君,又是苏家公子,实属一人、并无差别。” 这话说的更加坦荡,好似,将她的伪装与自欺欺人血淋淋地撕开,不知怎的,听闻此言,一股浓浓的不甘随即涌上心头,凤翎月眸色晦暗,猛地抬手,猝不及防地捏上苏暮那堪称完美的下颚,压沉音调,带着几分戏谑与讽刺,幽冷地问道: “是吗?那敢问主君,瞧见为妻独宠侧君,旁观侍君先你身怀六甲,苏公子,又是怎么样的感受呢?” 偌大的世间,她可不信,当真会有一个男子,愿意笑着接纳妻主的其余君侍,能够将妻主同别人生的孩子视如己出而不妒忌,甚至可以心平气和地回答如此刁钻的难题,什么大度,什么纯良,其实也不过是表面风光、暗地泪流罢了! 既然非要端着那副姿态,怎么都不肯下坡,那么大家,便可着极端之路继续“深造”,尽可能地互相伤害好了! 只可惜啊,苏暮这个人,好像偏偏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她的所有预设,即便入耳这番言论,仍旧可以面不改色,一丝不苟地将酒壶置于桌边,而后缓缓起身,淡笑着轻轻颔首,冲着情绪起伏、不断喘着粗气的女子微微福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侧君弟弟得殿下欢心,慰您疲惫,侍身与有荣焉,侍君弟弟得殿下恩宠,孕育皇嗣,侍身喜不自胜。” “哼!” 冷哼一声,强行按压着心中即将炸毛的情绪,凤翎月双掌撑上桌案,目露凶光地同他对视,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带着丝丝强迫的意味,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苏暮,于你而言,嘴硬,并没有任何好处。”真是要被他这泰然处之的样态给逼恼了,世间怎会有如此油盐不进之人,疯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哪知即便如此,苏暮依旧丝毫未见任何心虚之色,傲然抬头,直挺挺地迎着女人冒着狠劲儿的眼眸,浅浅笑笑,风轻云淡地回应道: “字斟句酌,皆于真心,绝无半句虚言,还望殿下明鉴。” 怎么?当年最想要的结果,时至今日,却不爱听了?还是说,胃口更大,已经不能那般轻易便被满足?苏暮睁着一双眼眸,定定地望向与之近在咫尺的女人,如是想着…… 作者的话:"看似两张嘴不停地搭话,可怎么就是觉得,憋着一口气,就是不在一个频道呢哈哈哈!" 第241章 时过境迁 第241章时过境迁 眼前人儿,明明还是年少便已相识的他,只可惜,那人的心思,自己早已看不透,原本水雾蒙蒙的双眼,全然已是静地如同一潭死水,毫无任何波澜,更像是蓦然存在一张大网,各自包裹其中,纵然窒息犹如搁浅,仍旧不透一丝缝隙。 “苏公子还真是……” 望着男子煞有介事的双眸,凤翎月心中五味杂陈,喃喃嘟囔一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茬,就好像,只要开口,便会“玷污”堂堂苏大公子那抹莲花一般“纯洁”的思想。 不愿多言,心下烦闷之际,唯有一杯接着一杯地将手中酒水灌入口中,借机寻求短暂的精神麻痹,期待获得片刻宁静……见他如此,苏暮面上倒是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内,转瞬即逝地闪过几许难以言喻的神情,试探着阻止女子探向酒杯的动作,望着她的双眼,坦然地劝说道: “殿下,夜深了,暴饮伤身,于您无益。” 随即便要转身,将那酒壶挪远些许,不料,却在下一刻,遭人拽住手腕,回首即见凤翎月眯起那双略微带着困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平静如水的面容,眉宇微皱,神色复杂地问道: “等等,苏暮,孤只问一句,你对孤,究竟是个什么感想?” 没有往常的凌厉,也无小心翼翼求问的卑微,高高在上的姿态丝毫不减,不过是多了些,酒后的散漫与憨态,瞧着眼前如此这般的凤翎月,苏暮罕见地露出纠结的神色,什么感想,说穿了,他也不知。 ………… 心下思忖良久,长时间的煎熬过去之后,苏暮这才重新回头,冲她温柔一笑,双手交叠置于胸前,一个标准的站姿成型,微微颔首,轻声出言,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您是殿下,是妻主,也是侍身毕生辅佐追随之人。” 时至今日,两人的关系,唯有如此,摆在明面上的一条可言,至于旁的,他早就已经没有资格,不敢想,也不能想了! 或许是未能得到满意的答复,凤翎月渐渐沉下脸色,就连拽着苏暮的手指亦是相应松了几分力道,半响过后,终是再次抬起眼眸,朝着他的方向瞥了瞥,闷闷地出口,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仅此而已?” 喉头滚动,最终唾沫咽了又咽,又是很久的天人交战,苏暮这才彻底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将手腕自桎梏之中抽回,面无表情地直视凤翎月的眼睛,极其肯定的语气,掷地有声地重复道: “仅此而已!” 颇有些诧异地瞪大双眼,随即敛去其内部芳华,凤翎月苦涩地笑了笑,倏然恢复一贯冷峻,缓缓起身,侧眸端详着身旁自己这位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主君,自嘲般地说道: “是吗?是啊!时过境迁,有些人、有些事,都早已回不去,我又在期待什么呢?” 她属实是喝多了酒、昏了头,才会以寻常视角,去看待一个毫无情分可言、不惜一切向上爬的人,有些结局,早于数年前便已确定,无论作何努力,都断然无从更改! 作者的话:"哎呀呀,神级聊天,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哄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对她俩的过往感兴趣的小伙伴呢?" 第242章 苦衷? 第242章苦衷? 话已至此,基调已然成型、再无言说必要,凤翎月心头火气正盛,顾不得什么十五、五十的,落下一句听不出息怒的话音便径直起身、不管不顾地甩袖离去独留苏暮一人坐于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满桌狼藉,不知想些什么? 瞧着坐于桌前神情落寞、暗自感伤的苏暮,苏宁满脸心疼地走上前来,不动声色地整理着满桌狼藉,伸长脖子望了望凤翎月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万般不解地问道: “郎郎,殿下今日,明明有意同您相谈,实在是打开心房的大好时机,您却为什么……” 就是不肯接茬呢? 自嘲地笑笑,苏暮抬眸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内心空虚更甚,回想着往日种种,不禁烦闷地闭上双眼,周身弥漫着悲怆至极的气息,怅然若失地回答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事已至此,我们之间,已成定局。” 话音刚落,便见苏宁极不赞同地皱起眉头,索性搁置手中正在进行的活计,缓缓凑上前去,轻轻蹲下身子,郑重其事地握住苏暮的双手,竭尽全力地循循善诱道: “什么已成定局,您与殿下是妻夫,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是啊,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当真无法轻易回转!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的功夫,“腾”地一声,只见苏暮猛地拍案而起,目光如炬直视眼前这位从小陪同到大的侍从,眉宇紧皱,带着极致的委屈与愤懑,拔高音调大声吼道: “当年我也是如此作想,满心欢喜地期待过,哪怕一无所有都不离不弃,可结果呢?等来的,是她悔情、远赴军中躲藏的消息,宁儿,你叫我怎么办?” 声音愈加高昂,接近尾声之时,甚至隐隐可见泪花闪烁,身侧双拳紧握,止不住地喘着粗气,对于那个女人,如今的他,当真是不敢爱,又恨不起来…… 心下暗叹一声,苏宁于心不忍地看向他,胸中思绪百转千回,终是在心理建设许久过后,这才缓缓开口,犹豫着问道: “您就没想过,问问吗?或许,殿下她,也是迫不得已、有苦衷的呢?” 要说当初,殿下尚为太女府世女,同出生相府的自家公子绝对是京都众人口耳相传、交相称赞的金童玉女,两家主君更是相互交换庚帖、逐步开始商议婚事,谁也未曾料到,会在一夜之间,发生那番转变。 世女殿下远走军营,名曰历练,公子寻了由头前往佛寺祈福,随后一直居于苏家老宅、未曾回京,当年众所期待的婚约亦不了了之,再无旁人提及,直到,月前突被家主一纸命令召回,接着便是风驰电掣般地赐婚、完婚。 一切看似猝不及防,却又顺理成章,偏偏就是无人问津,自家公子的心意,想一想,他是否愿意,重食回头之草,再历,当年的痛心疾首…… 作者的话:"呼!管他们舒不舒坦,反正小脑斧是写的贼拉开心嘿嘿!" 作者的话:"某宁:总算知道咋没人问我家公子的心意,感情都是你这个神级后娘身上传下来的优良品质啊!" 作者的话:"小脑斧:额我不是,我没有……" 第243章 爱与不爱,根本无足轻重 第243章爱与不爱,根本无足轻重 意识到自己情绪起伏早已超出正常范围,苏暮再次闭上双眼,强行做出控制,随即颓然地坐回原位,恢复从前的清冷矜贵,嘲讽般地笑了笑,自问自答般地感慨道: “苦衷?她堂堂储君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言说?不过是那该死、可笑至极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帝王权谋罢了。” 或许是吧,浓浓的心酸之感涌上心头,苏宁抬手为他拍着脊背,慢慢顺气,难言忧虑之下,终是抬起闪烁着灼灼光芒的双眸,定定地望向自家公子,言语急促地一吐为快道: “可如今的日子,什么都得做,却还得处处受人闲气,您活得疲累,奴才看着心疼!”可不是呢么,明明是尊贵的储君之夫,人前人后扮着大度温婉的正室模样,却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介侧君同自己的妻主恩爱绵长,更要时不时的,被迫承受他的言语嘲讽,最为令人心寒之事便是,殿下对此,屡屡置若罔闻。 思虑至此,长久以来憋闷于心的种种情绪算是彻底借着酒劲儿喷发,睁大一双通红的眼眸,抬手指向【清翎院】的方向,气呼呼地鼓起双颊,脱口便是一句语出惊人的语录: “哼!男人,在她眼中,亦不过是巩固权力以及肆意发泄的工具罢了!爱与不爱,根本无足轻重,更遑论委屈,只要守着眼下正君之位,大家便可相安无事,何乐而不为呢?” 此言一出,属实将立于一旁的苏宁给彻头彻尾地吓了个够呛,慌乱之际,不禁举目四望,忙不迭失地伸手便是捂向苏暮的嘴巴,紧赶慢赶地提醒道: “嘶,我的公子啊,这话可不兴得乱说呐!” 乖乖啊,事情怎的就发展成如斯模样了呢,这偌大的太女府中,鬼知道何处藏着谁的眼线,方才这番言论,若是传扬出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犯上不敬的脑子扣下来,决计无法善了。 “嘁~向来不是胆大的很吗?真正说起来,这便害怕了?当真无趣至极!”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苏暮当即甩开对方,轻飘飘地道出一句,摇晃着转过身子,径直朝着内室走去,暗自感叹一句,次日清醒过后,他又该是恢复成那个高雅尊贵的太女正君…… 几日后~~ 【安居阁】 “殿下,出事了!” 月上中天、已至深夜,凤翎月正搂着夏凌安沉沉地陷入梦乡,忽见一道甚是急促的敲门之声,以及来自墨绾一句压抑着音调的呼唤。这人虽说容易炸毛,可胜在不会轻易被琐事牵扯心神,此番漏夜如此,事情定然不同凡响,猛地睁开双眼,轻手轻脚地缓缓掀开锦被,抄起一旁衣架之上的披风便是径直走向外间。 随手拽开房门,踱步走回中央,端起桌边的茶杯大口饮用,彻底驱赶睡意过后,这才将眸光扫向墨绾,带着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诧异地问道: “说吧,怎么了?” 作者的话:"嗯不错不错,这段卡文整的,小脑斧那叫一个满意哦!" 作者的话:"高能预警,前方有大瓜,保甜保熟哦,喜欢的来!" 第244章 帮她平息这场乱斗 第244章帮她平息这场乱斗 “呼~” 排着胸脯使劲儿喘着粗气,片刻过后,墨绾激动的心情总算稍加舒缓,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的女子躬身行礼,言简意赅地叙述道: “启禀主上,璃王府出事了,世女同王女发生争执,如今僵持在侧,谁也不肯服输,恐无法善了。” “什么?” 惊呼出声,凤翎月条件反射地转眸望去,嘴角抽搐不止,情不自禁地脑补出璃王府当下“惨”状,以手抚额,不敢置信地复而问道: “你说什么?上回不是……凤曦月那倒霉催的……”已经决定同自家母王和解、以“兵不血刃”的方式解决此事的吗? 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就……变成此番模样了呢? 点头如捣蒜,对于自家主子的疑惑,墨绾深感共情,嘴巴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转眸朝着内殿的方向望去一眼,不自觉地压低音调解释道: “方才传讯之人乃世女殿下身边心腹,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唉~” 摇头轻叹一声,凤翎月无可奈何地拾掇着虚套肩头的衣衫,揉揉尚且有些酸痛的眉心,抬脚便要朝着门外走去,抬手拍了拍满目虑色好友的肩膀,顺理成章地接话道: “还能如何?走呗,赶在母皇知晓之前,帮助曦月平息这场乱斗。” 若是旁的倒也没什么打紧,只可惜白昀的身世太过敏感,凤曦月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前有一个璃王已然足够令人头疼,若是再加上个自家母皇,还不知得掀起多大风浪呢?愁人哦! 哼!方才历经一场大战,刚才合眼没多久,这还未曾来得及休息,便上赶着前去处理那摊子烂事儿,事后若是不能从她凤曦月那处薅来点什么补偿,恐怕是都对不起她堂堂太女殿下出手一遭了好嘛! “主……主子,怎么了?” 就在即将走出房门的瞬间,不知想到何事,骤然顿住脚步的凤翎月着实给墨绾吓了个够呛,双手匆匆置于胸前,眨着眼睛瞧着面前之人,诧异地问道。 乖乖哦!大半夜的,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好在某人还算“靠谱”,未曾如同往常那般给她自我猜测发挥的空间,转眸望向另一侧的院落,片刻思索过后,背负身后的双手渐渐攥紧,垂首长舒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给出一句吩咐: “去暮璃阁,将正君唤来吧,随孤同去。” 苏暮此人,虽说刻板得叫她恼火,每每近距离相处,总是“情”难自禁,可即便如此,却也不可否认,他的性子,或许会于今日行事中发挥什么意想不到的收效。 …… …… 半刻钟后~~ 【璃王府】 “凤曦月,你给本王住嘴,反了你了,怎么同你父君说话的?” 就在凤翎月一行人紧赶慢赶地来到王府,这才堪堪踏入院门,入耳便是如此一句满含怒意的斥责,循声望去,只见庭院正前方的石阶之上,怒目圆睁的璃王凤卿璃不停地喘着粗气,手中长鞭紧握,作势便要朝着凤曦月的方向挥去……作者的话:"事实证明,真的是女尊小说最能使我快乐,好久不见,翎月可还好?浅浅重拾,期待大家关注啊……" 第245章 针尖对麦芒 第245章针尖对麦芒 “姨母息怒啊!” 赫然便被眼前场面惊到瞠目结舌,身体快于内心做出反应,凤翎月飞速上前,赶在长鞭落于凤曦月门面之前展臂拽于手中,急促地呼唤道。 “殿下……”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紧随其后的苏暮面露惊恐地道出一句惊呼,加快脚步正欲上前查看,却被同样猝不及防的凤卿璃倾身打断。 三步并作两步冲至面前,那条长鞭早已离手,凤卿璃满目忧虑地拽起凤翎月的胳膊左瞧右看,脱口关心道: “都怪姨母一时不查,未曾注意侧方来客,殿下可有伤到?”她的个神呐,这尊大佛怎么来了?真是吓死她了,即便是在自己私人府宅,这人若是当真有个什么好歹,璃王府可如何能向陛下交代哦? 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不忘冲着苏暮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凤翎月笑得满目和善,当即拱起双手,抬脚后退半步,毕恭毕敬地建议道: “姨母放心,翎月无事,还请您看在侄女的份上,稍加息怒。” 搞成这个样子,作为劝架角色的自己,压力好大的有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赶在自家妻主再度开口的时机,站于不远处石阶上的璃王君杜若提着裙摆匆匆行来,顺势对着凤翎月轻轻颔首,而后冲着凤卿璃微微福身,语重心长地出言劝慰道: “是啊是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喊打喊杀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对于女儿几次三番的忤逆,他是很恼火不假,可若是因此叫她受了责罚,那还是不忍心的嘛!方才那一幕同样令他有些胆战心惊,好容易有个勇(怨)士(种)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哇! 忿忿不平地喘着粗气,凤卿璃从善如流地牵起身旁夫郎的手臂,抿唇朝着自家女儿的方向瞥去一眼,气鼓鼓地阴阳道: “哼,我倒是想好好说话,可你们看看,这个逆女,给人坐下来细谈的机会不?” 此言一出,原本梗着脖子站于旁侧的凤曦月如同即时点燃的炮仗般,炸起浑身毛发,怒气冲冲地瞪着前方,丝毫不肯让步地回怼道: “您二位的做法,哪里又有好生商量的余地,分明便是不择手段逼我就范。” 好好说?她也想啊!也不看看有没有机会? “你给孤闭嘴,怎么说话的?” 着实被这针尖对麦芒的场面整到没脾气,没好气地吼出一句,凤翎月径直上前,顺手扯住凤曦月的手臂,蹙眉朝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旋即转身,冲着凤卿璃两人的方向微微颔首,手下力道重了重,复而回眸望去,微微上挑的眉宇警告意味明显,刻意杨高音调,意有所指地“劝诫”道: “姨夫说得对,一家子骨肉至亲,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曦月,别闹了!” 好家伙,照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下去,估计说它个三天三夜都绝无收效,还有完没完了?你们不睡觉,自己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搂着夫郎梦周公呢好不啦? 作者的话:"哈哈哈,大半夜被薅过去“断案”,有没有体会到咱太女殿下欲求不满下的心塞?" 第246章 奴家都心疼了呢 第246章奴家都心疼了呢 “对对对,哎~这位是……” 不得不说,凤翎月这声猝不及防的厉吼倒是叫那场面得到片刻舒缓,巴不得抓紧结束这场“闹剧”的杜若更是当即摆手打着哈哈,却在余光瞥见另一侧的男子之时,一双好看的柳眉微微簇起,颇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大半夜的,能被堂堂储君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之人,想必也不会等闲哦! 随声上前,自打进门便一直安静侯于凤翎月身旁的男子这才从善如流地绽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朝着二人的方向微微颔首福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苏暮见过璃王女、王君!”此言既出,身份当即明了,瞬间愣神过,只见方才还满脸愠色的凤卿璃当即摆出一副再热忱不过的表情,抬手招呼道: “原来是翎儿的正君,说来惭愧,大半夜将你二人叨扰来此,快请进,屋里说!” 照当下场景,这两人保不齐好事正酣却遭打破,搁谁身上都不够糟心的哇! 得了自家妻主眼神示意,杜若当即歇了继续追究先前之事的心思,面上带着和蔼和亲的笑意,挽着苏暮便是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热情地同他闲话家常。 于是乎,在场诸人俱是心照不宣地朝着屋内走去,唯有本该最是耀眼的凤翎月刻意落于人后,顺手拽住某人的小臂,用那几乎未为人察的音调,警告似地问道: “长话短说赶紧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见此情形,凤曦月亦不再扭捏,顺着身侧之人的步伐慢悠悠地朝里挪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垂眸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回忆道: “唉,事情还得从昨日清晨讲起,我刚刚自院中起身……” …… …… 一日前~~ 【大理寺】 彼时的凤曦月适才起床,正当她眨着惺忪的睡眼踏入正院大门之际,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印入眼帘,烦躁地抓抓脑袋,沉声问出一句: “本官不是说上值期间不许前来?这又是怎么了?” 莫不是真将她的吩咐当作耳旁风? 瞧她似乎真的动怒,那名不请自来之人条件反射地抖了三抖,紧随其后步入房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着急忙慌地叩首告饶道: “世女容禀,郎郎今晚设有家宴,交代属下无论如何都得请您回府,这才情急破了规矩,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息怒!” 唔啊!这什么要命的差事,两头都是不能得罪的祖宗,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她? 好在,哪怕是大清早便被人找上门来寻晦气,凤曦月仍旧表露着自己那良好的教养,仅仅以手扶额片刻,轻声叹息一声,甚是无力地挥手言道: “行了,此事怨不得你,回去吧,本殿知晓了!” 就凭着自家父君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自己尚且难以招架,若是因此为难这些传话之人,那可当真有些吹毛求疵! “是是是,属下告退,属下告退。” 见她并无动怒之意,来人当即升腾起一股浓浓的劫后余生的快感,忙不迭失地告退离去,几乎是在此人踏出房门的瞬间,凤曦月尚且未曾来得及抄起手边书籍,另一道满含揶揄的轻笑声隔空传来: “怎么了?瞧着大人愁眉不展,奴家都心疼了呢!” 作者的话:"嗷呜,这两个也好好磕啊!就是……也不会那么顺利就结了哈哈哈!" 第247章 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第247章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呵呵!” 轻笑着回首望去,只见来人一袭猎艳红衣,腕间铃铛叮铃作响,恰到好处地展现着独属于男子的所有美感,风情万种的走上前来,眼角含情,一身媚骨浑然天成,活像画中踏步而出的小妖精,勾人摄魄。 饶是确定关系多日,凤曦月仍旧为他所惊艳,男子的模样犹如致命毒药般,勾地她欲罢不能,勾唇笑笑,轻轻环抱双臂,言简意赅地叙述道: “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府中长辈以家宴为名、精心安排的相亲罢了。” 她说的轻巧,对方亦听得乐呵,扭着腰肢绕过桌案,葱玉般的指尖轻抬,直挺挺地勾起女子的下巴,媚眼如丝地瞧着她,直抒胸臆般地阴阳道: “呦~不愧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就是受欢迎哦!怎么滴,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是觉得奴家人微言轻,翻不起什么风浪?” “小妖精!” 情不自禁地戏称一句,凤曦月倾身展臂,一个用力便是将人揽入怀中,抬手刮了刮那人小巧可爱的鼻尖,理所应当地回道: “曦月心头至宝,昀儿何须妄自菲薄?直言不讳,不过坦然于心罢了!” 顺势攀上女子的脖颈,白昀笑弯了眉眼,歪歪脑袋,颇为傲娇地动了动身躯,含情脉脉地瞧着凤曦月的双眼,娇声言道: “呵呵~这还差不多,我可告诉你哦,无论发生什么,都须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 是夜~~ 【璃王府】 “曦儿啊,你若是再不回来,为母的耳朵都要被你父君念叨的起茧子了哦!” 月光照耀下的露天庭院之内,属实别有洞天,几人围坐其间,对着眼前摆满桌案的珍馐美馔尽情畅言,几乎是在瞧见凤曦月身影的当时,便见满面释然的凤卿璃眼眸瞬间转亮,迫不及待地感慨道。 打眼瞧去,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对于今日家宴的内在用意,凤曦月心下顿时了然,暗自压下内心不适,状似轻松地露出一抹得体的淡笑,微微颔首,随即朝着前方拱起双手,公事公办道: “公务繁忙,未能尽孝膝前,还请母王、父君恕罪。”话虽如此,可璃王府世女屡破奇案,早已声名远扬,作为母父的二人,欣慰犹嫌不足,哪里还会当真有半分怨怪? “大女子志在四方,殿下为国效力,实属豪杰,还求王女、郎郎息怒。” 岂料,就是这般其乐融融的景象,赫然遭到戛然响起的清脆话音打破,回首便见一名身着浅蓝色花纹服饰的秀气男儿自席间缓缓起身,旋即冲着上首两人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子,端的一副乖巧温婉的模样。 如同早有预谋的设定般,这厢话音刚落,即见一旁主位上雍容华贵的璃王君杜若满目慈爱地拍着双手,冲着身旁的妻主递去一个眼神,由衷赞叹道: “看看,看看,多么好的孩子,如此善解人意,谁要是得了你为君,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作者的话:"乖乖哦,大型相亲现场来袭,就问咱的少卿大人,可否准备好接招了?" 第248章 是否般配 第248章是否般配 赤裸裸的夸赞出口,个中心思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方才尚且恬静自如的男子当即红了脸颊,害羞地略垂眼帘,微不可察地朝着凤曦月的方向瞄去一眼,细若蚊蝇般地轻言道: “舅舅说笑,拧儿蒲柳之姿,若能得到表姐此般女子青睐,才是三生有幸。” “哈哈!” 眼见气氛发酵渐入佳境,接收到自家夫郎眼神示意过后的凤卿璃当即大笑几声,摆出当家者独有的气度,挥手朗言道: “女才男貌,着实还算般配,既如此……” 算盘打得着实不错,只可惜事与愿违,还未等她尽数表达所想,即见另一侧的凤曦月倏然起身,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意欲乱点鸳鸯谱的母父二人,冷峻的面容之上不带丝毫情绪,微微抿唇,掷地有声地说道: “母王容禀,孩儿早已心有所属,不愿辜负旁人心意,就此自罚三杯。” 随手抄起桌边酒具,一气呵成地灌入三杯,迎着众人齐刷刷的视线,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真叫旁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啊没事没事,有什么话随后再说,时候已然不早,吃菜,吃菜!” 将在场诸人各异的神情以及不远处时柠面上那未曾来得及收敛的落寞尽收眼底,没好气地冲着桌边我行我素的女子瞪去一眼,好生自我安慰一番,面露愠怒之色的凤卿璃这才不得已尬笑几声,朗言打着圆场。这什么倒霉女儿嘛,大庭广众之下摆着一张臭脸,非得将自己堵得下不来台才肯罢休。 洞悉王女意图,在场几人相继对视几眼,皆是悉悉索索地抄起手边筷箸,随口议论着什么,以期缓解这一尴尬至极的氛围,杜若更是急速掩去面上失望之色,再次换上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冲着身旁的时柠热情招呼道: “对对对,拧儿,来,这道醋鱼是舅舅特地吩咐厨房、为你接风所做,尝尝看,可能抵得上家乡的味道?” “多……多谢舅舅!” 事已至此,无论心下作何感想,时柠唯有强颜欢笑地答应一声,展筷夹起面前的鱼肉送人唇间,埋头将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酸涩随同菜肴一齐咽入喉间。 虽说未能达到原本预期,奈何故事的主角已然明确表态,再多纠缠,丢人的也只会是自己。…… ……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不约而同地将方才之事“忘却”,场面再次得到舒缓,虽说不甚宾主尽欢,宴席倒也还算说的过去。 酒过三巡之际,独自走于府中小路,微风拂过脸颊,酒劲愈加上头,凤曦月抬手捏捏酸痛难耐的眉心,思虑之下,终是决定听从自家父君的殷切建议,一个响指唤处暗地追随的近身护卫,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走一趟大理寺,告诉昀儿一声,本殿今夜暂速王府。” 原本一切如常,可就在她放松心神、抬步踏入房中意欲休憩之际,一道陌生的气息骤然闯入鼻间,无名火气当即升腾,恶狠狠地抬眸瞪了过去,怒不可遏地厉声吼道: “什么人?胆敢擅闯本殿卧房,究竟意欲何为?” 作者的话:"是不是可以猜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捏?暴风雨即将来袭,尽请期待哦!" 第249章 求表姐怜惜 第249章求表姐怜惜 此情此景,若是还未察觉到什么迹象,那她这个大理寺少卿才算当真白混,只是不知,究竟何人,胆敢明目张胆地在她王府做出此等庵臜之事? 说来也快,还未等她想出所以然来,抬头即见一抹小巧的倩影慢吞吞地自正堂中的屏风后徐徐走出,有礼有节地朝她福身行礼,脆生生地唤道: “表姐莫急,是我。” 瞳孔放大,不成文的想法自脑中衍生却被她当场否决,凤曦月渐渐收回周遭凌厉的气势,颇感诧异地望了过去,孤疑地问道: “时拧?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我送你回……” 随即转身,招呼着对方一齐,意外总是发生的猝不及防,就在手指同门把接触的瞬间,一股没来由的眩晕赫然浮现心头,以手扶额,紧簇的眉宇暴露她的不适,好一通挣扎,这才后知后觉地厘清来龙去脉: “怎么回事……那杯酒有问题,你们算计我?” 是的没错,就在即将散席之际,杜若满目慈爱地递来一杯不知名的汤药,美其名曰有解酒之效,未免再次惹他难过,凤曦月不疑有他地一饮而尽,却不成想…… 对上女子阴沉晦暗的眸光,时柠做贼心虚地生出几分后怕,拍拍胸脯,好一番心理建设过后,这才壮着胆子走上前来,手捧西子状眨眼瞧着面前之人,含情脉脉地说道: “曦表姐,拧儿对您乃是真心爱慕,得舅舅安排有此机会,还请姐姐赏脸,给我一次机会?” 徐徐伸出两根手指相互交缠,轻咬贝齿,娇躯左摇右晃,俨然端的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好家伙,可谓赤裸裸地求爱? 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凤曦月着实对于此等上赶着倒贴的作态,一丝好感也无。 “呼~” 仰头长舒一口气,凤曦月竭尽所能地按耐住心下愈加浓重的焦躁之感,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冲着低她半个脑袋的时柠歉意笑笑,义正言辞地说道: “无心之失,险些将你清白算计其内,我代父君向你赔罪!” 她那个父君也真是的,就算再多么“饥不择食”,也不能用如此这般的计划,将人家男儿最为重要的东西算计其内吧? 一双水眸秋波暗送,扭着腰肢,只见时柠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抬手捏住凤曦月的衣摆,风情万种地说道: “表姐误会了,今日之事乃拧儿自愿,求表姐怜惜,圆我心梦!” 言之凿凿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般砸上凤曦月心头,她是怎么都未曾将乖巧懂事的时拧同那不择手段的浪荡公子牵扯一道! “够了!” 一声厉呵当即溢出唇间,怒火中烧地凤曦月毫不客气地将人甩倒在地,胸前起伏不定,抬手指向他的眉心,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好好的一个良家男儿,非得学那什么自荐枕席,简直不知廉耻!” 还真是世风日下,一个两个的,为达目的简直不择手段,换位思考,无论是何缘由,倘若自己的弟弟有朝一日也会做出这番举动,那么自己,绝对是恨不得给他腿打断。作者的话:"送上门来的鸭子要不要?" 作者的话:"少卿大人表示:谁爱要谁要,本官不要!" 第250章 别逼我动手打男人 第250章别逼我动手打男人 哪知话已至此,时柠仍旧无动于衷,柔若无骨的娇躯渐渐靠近,轻挥衣袖,连带着幽兰的香气于房中蔓延,两只素手攀上凤曦月的脖颈,笑得一脸娇羞,不管不顾地自荐道: “既已做了决定便是不要脸了,表姐~便叫拧儿好好服侍,为您缓解药效吧?” 看看,即便再能容忍,愈加沉重的呼吸以及迷离昏沉的眸光还是将她出卖,无谓的坚持,这又是何必呢? 趔趄着侧方躲去,单手撑于桌面,凤曦月使劲儿摇了摇头,调动内力不断压制上涌的血气,一双鹰眸死死锁定眼前之人,恼羞成怒地高声吼道:“哼,逼我就范,你们还差点火候!” 混迹大案要案多年,她的自制能力绝非常人可以比拟,更有甚者,若非出于对待母父天然的信任感,今日陷阱,原本不会轻易踏足。 女子躲避瘟神般的动作深深刺痛时拧原本踌躇满志的信心,两行清泪涌出眼眶,不依不饶地继续前行,整个身子柔若无骨地歪于凤曦月胸前,不停地蹭了又蹭,声泪俱下地说道: “姐姐何必呢?平白忍着痛苦,便叫拧儿帮帮您又如何?不求其他,只是想陪在您身边罢了!” 如此撩人心弦的小动作无疑不停地拨动着凤曦月的欲火,随之而来的,无疑是更加难以遏制的恼怒,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二话不说便将男子一脚踹开,踉跄着走向门边,恶狠狠地嘶吼道: “识像的就给本官滚开,别逼我动手打男人!”该死的,这什么鬼东西,效果居然如此浓烈?眼皮子沉的打架不休,再不抓紧离去,当真是要出大事了! 对于身体猛然接触地面带来的刺痛感置若罔闻,眼睁睁地瞧着凤曦月哑着声调示意屋外守卫开门,方才尚且有些胆怯的时柠顿时宛若吃了定心丸,悠哉悠哉地站起身子,孤注一掷地揽上她的腰身,柔声细语般地“建议”道: “姐姐不要再白费力气,门窗已被钉紧,您出不去了,拧儿不求名分,出身亦不会辱没了您,为何……” 强忍着愈加难以控制的心神,尖利的牙齿猛地咬上下唇,借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暂且缓解脑海中的混沌状态,竭尽全力地将人再次推开,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凤曦月认定之事,无人能够轻易更改!” “砰!”一声瓷器撞裂的巨响传来,一脸懵逼的时柠回首望去,赫然便见凤曦月堪堪收回挥舞出去的手掌,费力拾起地上碎片,孤注一掷地朝着小臂的位置狠狠刺去…… “呃~” 随着一道压抑着音调的呼痛,手起“刀”落同瓷片接触的地方瞬间破裂,殷红的血迹丝丝缕缕地渗出布帛,吓得一旁的时柠早已忘却自居姓甚名谁,“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怯怯地嘟囔道: “啊表姐,您要做什么?” 那么大的伤口,看着便是极其骇人,她这是疯了不成? 换句话讲,自己,当真如此不堪?怎么表姐宁可自伤都要彻底同他划清界限? 作者的话:"呼啊,好带感哦,我们大人棒棒的,坚守最后的底线,也算不枉白公子的信任了哦!" 作者的话:"某曦:堂姐说的不错,你还真是个神级后娘……" 作者的话:"脑斧:enm……这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嘛?" 第251章 消受不起的厚爱 第251章消受不起的厚爱 “给本殿开门!” 手臂的刺痛叫她一团糟的神志暂时获得清明,未曾多言,径直冲向门边,大掌用力捶向木框,猩红着双眼,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回应她的,自然是一阵无言的寂静,胸前喘着粗气,凤曦月的忍耐已然到了尽头,顺手抄过立于角落的门栓,手腕蓄力,重重地朝着薄弱处砸了过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木屑翻飞,几乎是在尘土飞扬的下一瞬,只见女子闪身而出,抬眸望向繁星点点的天际,大口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蓦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就在此时,屋外骤然围上数名膀大腰圆的女子,个个手持长棍,摆出一副战斗状态,为首之人更是信步上前,义正言辞地说道: “世女殿下,郎郎交代,今夜决不能叫您离开。” “滚!” 怒气冲冲地大吼一声,凤曦月抬脚便是将人踹开,双目瞪得溜圆,不假思索地便是跨步朝外冲去…… “凤曦月,深更半夜的,不好好待在家里你要去哪?” 跨出院门,就在其一路向前、畅通无阻地即将走出府门之际,又是一道掷地有声的怒吼声赫然响起。 脚步微顿,回首便见满脸怒容的杜若单手叉腰立于角门边,全然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 “呵呵~”自嘲地笑笑,凤曦月调转眼眸,望向自家父君的眼底不含丝毫关切之情,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悲嘁与怅然,冷哼一声,不假思索地高声回应道: “家?不惜使用下三滥的勾当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家吗?别说什么为了我好,对不起,您的厚爱,凤曦月消受不起!” 充满算计的家,于她而言,除却将整颗心伤到体无完肤,又有什么用处呢? 赤裸裸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亲眼瞧见素来孝顺乖觉的女儿变成这般模样,杜若心中惊骇再难遮掩,红着眼眶踱步上前,冲她伸出手掌,哽咽着念叨着: “父君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 怎么能厌恶我,厌恶这个家呢? 仰天大笑几声,凤曦月继续向后退去,盯着杜若的眸光中渐渐染上丝丝寒芒,借着酒劲药力,愈加抬高音调,一反常态地质问道: “父君您想说什么?为我好?一句简简单单的为我好便是你下药逼我就范的理由吗?” 条件反射地一个趔趄,杜若差点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多亏及时赶到的凤卿璃出手,将人稳稳揽入怀中,接着便是一句石破天惊的厉呵: 凤曦月,你给本王住嘴,反了你了,怎么同你父君说话的?” …… …… ……转视角……转视角……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不知换位思考,太女殿下您又当如何抉择?” 侧眸瞧着眼前嘴巴大张、满脸惊骇模样的凤翎月,某位差点把天桶出个窟窿的世女殿下面色如常地撇撇嘴,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没好气地问道。 作者的话:"哎呀呀,心塞简直是要溢出屏幕了哇,我可怜的乖乖少卿……" 第252章 别出心裁的法子 第252章别出心裁的法子 递上一个看傻子般的眼神,凤翎月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没好气地轻嗤一声,随意摆了摆手,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孤才不会同你这般蠢。” 废话,凤曦月这货顶撞母父那是家事,自己若是效仿,立时便成了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她是嫌活得不耐烦了才会如此吧? 哪知某人却不相信,轻飘飘地抱起双臂,斜眼瞥向一旁故作镇定的凤翎月,玩味地笑笑,悠哉悠哉地感慨道: “我看未必,殿下同我一般,皆乃性情中人,您……” 也不知道是谁,天女寿宴当晚为了心爱的小公子同岚王大打出手,以致触怒陛下,为自己招来那般惩罚? 猛地顿住脚步,颇有一种被人戳破心思的恼怒,凤翎月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抬手点上她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再贫嘴,孤便不管你了!” 什么人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真是白瞎了自己大半夜牺牲睡眠时间跑来替她断官司! 还准备看她的好戏?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后擦干净了没? 此言一出,凤曦月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忙不迭失地摆着双手,如同害怕被人抛弃的小动物般,紧紧拽住身前之人的衣摆,可怜兮兮地眨着双眸,连声服软道: “别别别,我错了错了,还请殿下相助,药性太烈,不出半个时辰定然坚持不住!” 笑话,好不容易来个救兵,还能叫轻易走了?那她接下来的事情,又当如何收场哦? 啊哈? 暗自腹诽一句,凤翎月心头登时冒出一股无名火气,当即抬脚,恨铁不成钢地朝她踹去,眸光染上几抹晦暗,拔高音调催促道: “什么玩意儿?那你还有闲心在这胡咧咧?走走走,进屋进屋……” 也怪不得她要炸毛,自家姨母与姨夫这般操作,着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了点。 …… …… 半个时辰后~~ 【马车】 “你是怎么想到那样别出心裁的法子?” 回程的马车中,凤翎月颇有些意外地眯眸瞧向身旁正襟危坐的男子,懒散地靠于身后的车壁,兴致正浓地摸摸下巴,砸吧砸吧唇角,好以整暇地问道。 要知道,方才于璃王府中,苏暮的所作所为简直令其大跌眼镜,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闺阁男子,却有着那般不逊于人的气势与口才,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直至整的璃王二人哑口无言,抚着眉心放掉某人。 如此夸赞入耳,苏暮面上依旧不见任何喜色,只见他唇边禽着一抹再得体不过的笑容,侧过身子,双手交叠置于膝头,半垂眼眸望着身边之人,有礼有节地回应道: “殿下谬赞,种种闹剧,不过源自于母父对女儿的爱,只是用错了方向,稍加换位思考,一切便可柳暗花明。” 低垂的眼睑之中不经意闪过几许寒芒,论洞察人心,从小到大,他苏公子便未曾输过,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叫他看不懂、也猜不透……作者的话:"不张嘴妻夫日常再次上线……" 作者的话:"嗯哼哼,主角很抓狂,作者很欢喜……" 作者的话:"喜欢的朋友们看过来哦,求互动啦……" 第253章 哪个才是真的你 第253章哪个才是真的你 满心皆是发现新大陆的新奇感,情绪甚佳的凤翎月难得不同他计较这般上纲上线的姿态,大喇喇地抬脚踩上座榻,朝他招招手,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诚恳言道: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若非如此,定然不会如此迅速解决。” 她竟不知,自己的正君,还有此番能耐。 看来,循规蹈矩也并非全然无用嘛! 唇边挂着一抹得体笑意,苏暮面上不见任何惊喜之色,不偏不倚地坐于原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轻声回应道: “殿下说笑,为您分忧,乃臣侍本分,何来言谢一说?”…… 无可奈何地撇撇嘴,凤翎月以手扶额,对于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着实没眼看,仰头叹息一声,定定地望向车顶,颇为惆怅地提醒道: “夜深人静,车中唯独你我二人,苏暮你着实不用如此守着规矩。” 好家伙,谁懂啊!她是娶了个夫郎,不是带回来一个幕僚! 喉头滚动几许,苏暮的神情倒是因女子这句发自肺腑的言论有所动容,却在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隐藏,就着现有姿势,果断冲她拱起双手,毕恭毕敬地说道: “您身份尊贵,无论何时,臣侍皆不敢逾越。” 啊呀! 事已至此,凤翎月心头简直犹如万马奔腾,那叫一个无语到家,浓浓的无力感渐起,一个白眼翻上,决然侧过身子不再看他,随意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嘟囔道: “罢了罢了都随你吧,孤困了,懒得同你瞎掰。” 说罢即是阖上双眸,将脑袋枕于车壁,华丽丽地将人忽视了个彻底。 本就耕耘到半夜,几乎是未曾合眼便被整来此地,不消片刻,倒也当真昏昏欲睡…… …… …… 不知过去多久,眼瞅对面那人当真陷入梦乡,思虑之下,方才还满是想要划清界限之感的苏大公子终是缓缓起身,顺手抄过一旁的毛毯,蹑手蹑脚地走向和衣而眠的女子。 轻轻地将其搭于她的肩头,苏暮面上倒是罕见地露出一分柔情,歪歪脑袋,贪婪地瞧着她那刀削般精致的侧颜,抬手抚上下巴,心下如是想道: “我的翎月啊,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热情似火的萧姑娘,还是铁面无私的太女殿下? “唔~” 纵使轻巧,他的动作依旧惊醒了本就浅眠的凤翎月,不安份地嘤咛一声,倏然睁开双眸,入目便是男子那张放大的脸庞,混沌的脑海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情不自禁地念叨出声: “暮儿……” 随即一个翻身将其扑倒在地,垂首便是吻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苏暮浑身一僵,察觉对方意图之后更是当即红了脸颊,紧张地拽着凤翎月胸前的衣襟,颤抖着声音抗拒道: “殿……殿下,这是在外头,您……” 这女人疯了不成,睡了一觉怎得变得如此狂野,堂堂一个储君,居然玩起了野战?这是要将自己的面子彻底放在地上摩擦啊喂! 作者的话:"精彩即将呈现,小脑斧先激动为敬!" 作者的话:"小年轻就是玩的欢呀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暮:呜呜……您老人家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体验感哇!" 第254章 服从妻主命令 第254章服从妻主命令 明显的抗拒以及微红的眼眶总算将她神志唤醒,心下懊恼的凤翎月当即停下上下其手的动作,却在即将动身移开的瞬间,逆反心理直接上线—— 转而轻抬手指,不怀好意地勾起男子精巧的下颚,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唇边勾起一抹颇具兴味的笑意,垂首在他颈边呼出一口气,轻飘飘地说道: “别动,是你说的,无条件服从妻主命令,怎么,不记得了?” 不是非得一条道走到黑吗?那便进行到底好了! 眼眶渐红,感受着女子不断乱动点火的手掌,听着耳边清晰传来车轱辘同地面接触的声响,苏暮首次切身察觉到何为极致屈辱,心下两种力道极限拉扯,良久之后,终是缓缓闭上双眸,认命般地答应道: “臣侍遵命,殿下自便!” “你当真……” 不敢置信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瞪大双眸,恰巧按于男子腰间的大掌明显停顿,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继续? 原是想着骗他一句软语,却不曾想…… “殿下,主君,我们到了。” 就在两相僵持不下,车内氛围一度降到冰点之际,马车渐停,仅有一帘之隔的外间,禀告声骤然响起。 蓦然松了一口气,凤翎月状似意犹未尽地直起身子,顺手将人拽起,四下观察无甚大碍之后,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夸赞”道:“真不愧是苏家精心培育的太女君人选,当属言行一致的最佳典范!” 而后便是逃也似的冲出车外,飞身跃下地面,脚步不停,留下一句急促的吩咐这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府内走去: “送主君回房,孤回清翎院!” …… …… 【暮璃阁】 “公……公子,这个时辰,殿下也没跟您回来?” 颇有些意外地瞧着自家公子身后的空地,苏宁顺手接过苏暮肩头的披风,困惑地问道。 一同出门,哪怕不愿留宿,这怎么都不送自家主子回来呢? 没好气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瞪去一眼,苏暮径直走向桌边,捞起一杯凉茶便是一饮而尽,轻哼一声,不明就以地反问道: “脚长在她腿上,哪是我能左右的了?” 不来刚好,自己还不愿瞧见她呢! 眨眨眼,再眨眨眼,苏宁表示,对于自家公子这副异乎寻常的神态,着实有些看不懂,垂眸思索片刻,这才“理顺”缘由,眉间染上一抹不甘,愤愤不平地问道: “那殿下莫不是又去了哪位侧君房中?” 都是些小贱蹄子,无时无刻不想着同他们公子争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不经意间瞥去一眼,对于这小子的心思瞬间了然,颇为烦躁地将茶杯随意搁置,起身便是一句略带催促的回应: “没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行了你别打听了,快睡吧,明日醒来,保不齐又要应对谁,这一天天,还不够麻烦的。”随即转身便走,抬手捏捏眉心,当真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急得苏宁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情去想旁的,急忙转身,大喊着朝他奔去: “哎,这就来,公子等等我……” 作者的话:"炸毛小夫郎,是不是也怪可爱的呢?" 作者的话:"看到这里的家人们,有没有人想要把那个打断好事的人给捞出去揍一顿?" 作者的话:"某绾:我真的是服了你个老六……" 第255章 主君息怒 第255章主君息怒 此刻的清翎院中,长身立于窗边的凤翎月同样了无睡意,背负双手,举头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眉心微簇,喃喃自语道: “苏暮,多年过去,为何孤,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呢?” 马车里眼神中那抹发自内心的担忧她瞧得分明,只是为什么,不愿清晰地同她展现,就连那般情形之下,高傲如他,宁可承受那般侮辱却也不肯向自己有半分服软。 …… …… 一个月后~~ 【太女府】“正君又怎么样?正君就能不将阿月放在眼中吗?” 再寻常不过的某日清晨,本该宁静祥和,却被一阵高昂尖利的叫喊声打破。 原是身着赤红色戎装的云悠,怒目瞪着眼前面容冷峻的苏暮,双手叉腰,满是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若说寻常,两人即便偶有摩擦,倒也不至于到了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今日之所以杠在一起,无非是因两人同步前来寻找凤翎月未果,心塞之际一个不留神,这便…… 此言一出,未等苏暮做出反应,一直随侍身旁的苏宁亦是当即黑了脸,不管不顾地跳了出来,满含威胁地警告道: “还请侧君慎言!” 什么东西?也敢对自家主子说三道四? 抬手制止以防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苏暮仍旧冷着一张脸,黝黑的瞳仁内不带一丝情绪,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凛然反问道: “不知侧君从何处瞧见,本君对殿下不敬?”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啊! 他是不挑事,却也不怕事! “嘁~” 见他气恼,云悠倒是罕见露出一抹怡然自得的神情,轻嗤一声,一个白眼送上,没好气地撇撇嘴,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没有不敬又如何,瞧瞧你,成天拉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多阿月有什么天大的意见。” 如此言语,着实踩上苏暮不肯为外人道来的痛脚,素来儒雅随和的他首次红了脸,满腔怒火再难遮掩,当即冲着外间招招手,怒不可遏地训斥道:“本君与殿下之间的相处方式,恐怕还轮不到侧君置喙,来人……” 随即便有几名家丁应声而入,向着云悠而去,后者亦是后退半步、摆出战斗状态,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外一道心急火燎的声响蓦然响起: “主君息怒,主君息怒啊!” 接着便是满目担忧的夏凌安匆匆闯入众人视野,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贴身小侍,彼时的他,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拖着笨重的身体,左摇右晃,着实有些令人心惊。 见他前来,两人面上皆是闪过丝毫动容,却在转眸瞧见对方的下一瞬消失殆尽,重新向着身旁之人招手,苏暮侧眸望了过去,冲着门边夏凌安的方向,颔首轻言道: “夏侍君无需多言,有些事情,本君不愿计较,却不代表可以容忍他的所有以下犯上之举。”音调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正欲开口求情,却被另一侧丝毫未见惧意的云悠矢口打断,大喇喇地站在原地,义正言辞道: “凌安哥哥你别管,云悠所言句句肺腑,哪怕受他责罚也仍旧要说。” 作者的话:"大战一触即发,精彩即将呈现……" 作者的话:"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后妈……" 第256章 早产 第256章早产 “我说悠弟弟,你……哎呀!” 眼瞅双方就要接触,情急之下,夏凌安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说着便要去拽云悠的衣袖,却不料,被他条件反射地推搡一把,径直向后倒去。 “主子!” 随着一声惊呼,赶在夏凌安落地之前,被丝竹眼疾手快地抚住后背,这才未曾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只可惜,笨重的身子绝非丝竹随意便可扶住,就在两人继续向后趔趄、即将失控之际,终于察觉不对的云悠瞬间作出反应,一个跳跃便将夏凌安稳稳地揽入怀中,而后满目惊骇地蹲在身旁左瞧右看,焦急地询问道: “啊,凌安哥哥,你没事吧,快坐快坐!“ 后怕地拍拍胸脯,夏凌安长舒一口气,惊恐的内心稍加定神过后,这才满脸轻松地握住云悠的双手,柔声安慰道: “我没事,别那么紧张。” 颇有些害怕地摸上他的肚子,被他那抹柔善如常的视线盯地发毛,云悠不经意间红了眼眶,猛地起身将人搂住,哽咽着说道: “你说说你,干什么瞎掺和,若是伤着腹中孩儿,又该如何是好?“ 且不说那是凤翎月的第一个孩子,单就夏凌安本身而言,他都不希望,出任何丁点变故,若是因自己而有所损伤,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免受到这无形之中、从心流露而出的浓浓情意的感染,站立一旁的苏暮亦是敛去方才那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同样忧虑地盯着前方,招手唤来苏宁,沉声吩咐道: “来人,去请府医来,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可不能大意。” …… …… 与此同时~~ 【皇宫】 “那便说定,微臣届时定翘首恭迎殿下大驾!” 正值刚刚散朝不久,此时的凤翎月尚且随同几位大臣信步走出宫门,不知提及何事,左边那位当即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冲着眼前的女子拱手作揖,朗声言道。 “呵呵,好啊!” 随口笑着回应一句,满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凤翎月单手将人扶起,招呼着左右几位有说有笑,脚步不停地继续朝前走去。 前脚刚刚踏出宫门,未等相互告别,即见墨绾惊慌失措地冲她奔来,简单抱拳示意过后,匆匆附于耳边,心急如焚地禀报道: “殿下,出事了,府中传来消息,侍君受伤早产,已经发动了!” “你说什么?” 一声惊呼溢出唇边,脑中只觉“轰隆”作响,凤翎月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高大的身躯不可抑制地向后趔趄,决然未敢深思。 身体快于思维作出反应,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当即转身奔向车边,拉缰绳、解车套,随即翻身上马,一气呵成地完成所有动作。 “回去找人来拉车!” 两眼大瞪的墨绾只来得及入耳一句渐行渐远的吩咐,面前空地已无自家主子的身影,撇撇嘴,望着面前孤零零的马车以及尚且处于懵圈的车妇,认命般地抬步向着太女府的方向走去…… 作者的话:"小虐怡情,堂堂太女,也得好好练习一下抗压能力不是?" 作者的话:"某太女:听我说谢谢你……" 第257章 滚回院子跪省 第257章滚回院子跪省 【太女府·安居阁】 “啊……啊……” “用力啊,侍君用力啊,再加把劲儿,快了,就快了……” “侍君深呼吸……对,就这样,继续……” 痛呼声夹杂着产公们此起彼伏的鼓励声响彻整个府邸,仅有一门之隔外的众人无不揪心不已,纷纷面露焦躁之色,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紧张到无以复加。 尤其是位于最前方的苏暮与云悠更是如此,铺天盖地的自责将要把人淹没,心下早已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问遍满天神佛,一遍一遍不停地祈祷着。他们也不知道,若是当真出点什么事情,往后余生,自己又当如何面对夏凌安。 “怎么回事?一群人连个孕夫都照顾不好,通通都是废物!” 极致压抑的氛围之内,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赫然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凤翎月极速掠来的身影,横眉冷对地瞪着现场诸人,怒不可遏地大吼道。 天知道,方才自墨绾口中得知此间事态之际,她有多么错愕与震怒? 某些夹杂着心计的腌臜手段,终是要在自己的府内上演了吗? “啊……啊……” 又是一道压抑着情绪的痛呼声隔着门板传来,抬眸环顾四周,唯有管家姜曼疾步上前,忙不迭失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启禀殿下,方才,主君同云侧君发生争执,夏侍君前来劝架,一时不察,这才……” 被周遭愈加低沉的气息震慑到一个激灵,只见管家心念一动,说出口的话音当即转了方向,壮着胆子抬眸望向身前之人,急匆匆地道: “殿下当心,御医与产公皆在其内,情形尚且可控。” 愤而甩袖,凤翎月跨步上前,焦急地透过门窗,不停地朝内张望,听闻此言,焦躁的情绪倒是稍加舒缓,转而瞪向另一侧的罪魁祸首,怒气冲冲地厉呵道: “闹什么,非得折腾出点事情来才肯罢休是不是?” 如此盛怒的凤翎月无疑是可怕的,强行掩盖内心情绪,垂眸思索片刻,苏暮终是轻抬脚步,缓缓上前,“噗通”一声跪地叩首,一个标准的大礼过后,不偏不倚地将所有责任揽于一身: “殿下息怒,今日之事,全因臣侍之过,甘愿受罚。” 见他出头,凡事不堪居于人后的云悠亦是不愿苟且偷安,赶在凤翎月出言之前,心一横,跨步跪于苏暮身后,抬起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轻声唤道: “阿月,我……” 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可惜,此时此刻,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唉~” 以手扶额,无奈叹息一声,耳边不间断的痛呼声宛若锐利的刀尖般剌得她生疼,缓缓闭上双眸,待内心情绪稍加平息过后,这才重新望向两人,抬手指着院门的方向,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地告诫道: “给孤滚回自己的院子,好好跪着反省反省,再敢生事,定重责不赦!” 她也明白,照两人的性格,决计做不出那等子伤天害理之事,可面对如此情景,若说不迁怒,亦是不可能! 作者的话:"一言不合又开虐了呢!"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真的需要反省一下,咋滴就越来越热衷于这一卦了嘞!" 第258章 生子 第258章生子 “阿月……” 依言起身,糯糯呼唤一句,冲着凤翎月伸出的手掌蓦然顿在半空,心疼、愧疚之色夹杂,舍不得走,又不知该如何言说。 轻轻挪至身旁,赶在凤翎月出言回应之前,苏暮顺手牵起云悠的胳膊,冲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走吧,别在这里惹殿下烦心了。” 许是受了刺激,有或许是在此情此景,莫名生发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云悠罕见地未曾同他唱反调,甚是乖觉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随他而去。 “唉~”轻叹一声,冲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凤翎月板着一张脸,转身便是朝着房内冲去,动作之迅速,吓得守候一旁的姜曼匆忙闪身上前,火急火燎地抱拳言道: “殿下且慢,产房血腥,还请您在外等候!” 祖宗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传入凤后郎郎的耳朵里,她们有几个脑袋,那都是不够掉的好嘛! “啊……啊哈……疼啊……” 恰逢又一道痛呼传来,凤翎月哪里肯等,面露焦急之色,抬手便是将人推至一旁,一脚踢开房门,留下一句火冒三丈的怒吼,跨步便是走了进去: “躲开,里头躺着的是孤的夫郎和孩子,血腥你个大头鬼。” 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令她心尖直颤,身侧双拳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凤翎月双眉紧簇,强行按耐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惊恐,缓步朝着里间走去…… 撩开幔帐,入目便是脸色惨白的夏凌安气若游丝地躺于床榻,往常那双乖顺明媚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屋顶,唇瓣微张,不住地喘着粗气,显然是痛到极致的模样。 “凌安……” 似有巨石堵上心口,凤翎月只觉呼吸一滞,迈着犹如千斤重的脚步缓缓朝着床边挪去,喉咙滚动,心疼地唤出了声。 瞧见女人的瞬间,夏凌安那萦绕眼眶的泪水愈加汹涌肆虐,骨节泛白的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锦被,仰头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地叫喊道: “殿……殿下,您怎么……啊……” 她可是经世之才的储君啊,怎能为了自己踏足此等血腥之气弥漫之地呢?更何况,本就是自己的过失,才将她的孩子,置于如此危险境地……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床榻,迎着接生产公诧异的眸光,凤翎月不管不顾地握上夏凌安粘腻冰凉的手掌,垂首吻了吻他那干涸的唇瓣,深情地鼓励道: “别怕,孤在,有孤在,你不会有事,好好配合太医,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殿……下……啊哈啊……” 女人的出现,不免令他更添几分动力,反握凤翎月的大掌,跟着产公们倾心传授的节奏,又是好一番用力,随着身下一阵轻松,终是脑袋一歪,软倒于床榻之内。 “哇……哇……哇……”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终是打破这一紧张了好几个时辰的氛围,面带释然的笑意,在场几位接生产公以及御医无不跪地恭贺:“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喜得小公子!” 作者的话:"撒花撒花,一枚小崽子平安降生……" 第259章 初为人母的喜悦 第259章初为人母的喜悦 然而,此时此刻,作为孩儿他娘的凤翎月决然没有半分心思去搭理她有生之年的第一个娃,满心满眼都是榻上不省人事的小夫郎,焦急之色渐重,顺手拽来距离最近的一名产公,心急火燎地怒吼道: “侍君呢?怎么没反应,可是有什么危险?” 被她那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到,那名产公抖着身体,暂时没了言语能力,还是身后一位年长御医眼疾手快地上前半步,顶着她的巨大威压,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殿下放心,侍君只是累着了,休息会自会醒来,您不妨先瞧瞧小公子,浓眉大眼,很是可爱呢。”殿下哎,您可真够特立独行,一点喜色不见,就好像这个娃是捡来的一般。 听闻此言,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终于落地,松开桎梏产公的手掌,凤翎月闭眸长舒一口气,这才缓缓起身将那位置错开,冲着身后几名侍从招招手,轻言吩咐道: “好,没事便好,赶紧给他收拾。” 直到亲眼盯着几人有条不紊地开始为夏凌安擦拭身体,这才放心地转身走向外间,接过御医手中早已清洗干净的小小襁褓,抱于怀中仔细端详。 渐渐的,初为人母的喜悦爬上脸颊,眉眼之间带上从未有过的柔和,伸出指尖碰碰婴儿肉嘟嘟的小脸,凤翎月恍然惊觉,怀中这个瞧着还没她一只手掌大的小宝宝,竟是同她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呢。 怪不得人人挣着抢着要延续子嗣,这种感觉当真奇妙,直到过去许久,沉浸于自身情绪世界的凤翎月方才抽身,眉眼带笑,周身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喜悦,跨步走出房门,打眼望向与她一同揪心许久的众人,朗声言道: “侍君喜得贵子,太女府添丁,传令下去,皆赏!” 尘埃落定,院内有一个算一个,皆是洋溢着浓浓的雀跃之情,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冲着上方叩首参拜,异口同声地齐声唤道: “恭喜殿下,恭喜侍君,贺小公子诞辰!”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一声,重新走入房间,凤翎月心下不紧感慨万千,她的凌安啊,也算争气,稳稳妥妥地生了个小棉袄,如若不然,庶女为长,在这吃人的宫廷之中,又要少不了一番折腾哦! …… …… 半个时辰后~~“凌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洁净如初的房间之内,疲惫不堪的夏凌安甫一睁开双眸便被坐于床边、时刻观察动向的凤翎月察觉,登时扑了过来,欢喜之色溢于言表,急切地问道。 “侍身无碍。” 轻言回应一句,望着女子关切的眼神,憔悴的眉眼之间浮上几许不忍与愧疚,夏凌安颇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细若蚊蝇道: “都是凌安不好,惹殿下担心了。” 此前,即便是在忍耐着那超乎常人承受能力的痛苦,他也仍旧有所察觉,凤翎月初初归来之际的抓狂与焦急,更是心疼她,不顾声名地闯入产房,只为与自己共进退。 作者的话: 作者的话:"目测,这崽子也是个幸福的,只要自己不作妖哈哈哈……"作者的话:"有一说一,俺们翎月的表现真不真实?是不还怪可爱的嘞?" 第260章 凤明斐 第260章凤明斐 抬手轻抚他的脸颊,凤翎月由衷地笑出了声,紧紧握住夏凌安纤细的手掌,冲他安慰般地眨眨眼,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这是什么话?没保护好你和孩子,叫我的凌安遭了那么大的罪,原本应是孤的不是。” 眉眼之间的愧疚感不加掩饰,瞧得夏凌安心惊不已,被她握住的手掌不免加了几分力道回握过去,挣扎着想要起身,双目圆睁,万般急切地说道: “怎么可能……” 恍惚之间,不知想起何事,本就焦急难耐的神情愈显慌乱,一眨不眨地转眸直视女子双眼,迫不及待地问道:“对了,殿下,主君与悠弟弟也是无心之失,您可否看在孩子的份上,加以轻恕呢?” 劝架未果,要是再给两人造成损失,那才叫做过意不去呢! 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凤翎月忍俊不禁地重新将他按回原位,手指轻点他的额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 “放心吧,刚刚已经遣人过去交代了,你啊,就是心善,唯独不肯好好对待自己,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这个人啊,总是懂事的可怕! “嘿嘿~” 傻呵呵地笑了笑,得知真相的夏凌安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双眼眸渐趋柔婉,周身透露着浓浓的慈父气息,满心欢喜地瞧着守候眼前的女人,轻声问道: “谢殿下,不知您可有看过孩子吗?”虽然只是个男孩,他却是知晓,自己的妻主,向来不在乎这些。 顺理成章地点点头,凤翎月眯眸回忆着方才那股来自血脉羁绊的别样悸动,唇角渐渐勾起一抹浅笑,满心感激地瞧着床榻上的小人儿,脱口而出道: “当然,那般漂亮的小郡卿,能不去看吗?” 感谢她的小夫郎,将那般可爱小天使带来面前,天知道,将那孩子抱入怀中的瞬间,自己有多欢喜?在那一瞬间,好似所有疲惫与伤痛皆能随之自愈! 什么?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却未能自对方眼中瞧见半丝裂隙,夏凌安那张小巧的面容之上骤然闪过一丝孤疑,不安地动动手指,试探性地轻声呢喃道:“郡卿……” 出身不高却也真切地明白,他一介侍君的孩子,何德何能担得起郡卿这一名号? 看出他的疑虑,凤翎月心下暗笑几声,垂首一吻送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他那紧缩的秀眉,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深情缱绻地望着他,掷地有声地解释道: “是,郡卿,太女府的第一个孩子,自然配的上这一身份,凌安只管好生养着身体,这才能照顾我们的孩子。” 左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称号而已,只要自己想给,那便没有什么阻碍! 随即起身,将不远处摇篮中的婴儿抱了过来,轻轻置于床边,牵起夏凌安的手指摸上孩儿的小脸,眉眼柔和地望着父子二人,缓声建议道: “斐,文采、显著也,凌安,我们的儿子便唤作凤明斐,可好?”作者的话:"实名感谢我老妹儿给崽子贡献的好听名字哦,以后就顺着辈分往下用喽,么么" 第261章 真正血脉相连之人 第261章真正血脉相连之人 温润的嗓音带着无以言喻的喜悦传入心尖,驱散了孕期以及生产时的种种痛苦与疲惫,夏凌安侧眸瞧了瞧襁褓中的孩儿,转而望向眼前的女子,轻柔却不失坚定地说道: “真好听,侍身替斐儿多谢殿下。” “呵呵~” 愉悦地笑笑,凤翎月从善如流地牵起孩子的小手,看着他软萌软萌的睡颜,一股不知名的安定感瞬间萦绕心头,摸摸他的小脸,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为自己的孩子取个名字,何须言谢?凌安总是乖巧得令人心惊。” 同样将眸光聚焦于身旁的婴儿,夏凌安的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已故父亲的音容笑貌,回想着那位淡雅如水的男子对他的谆谆教导,抬眸望向眼前的女人,郑重其事地感慨道: “得殿下此番相待,凌安三生有幸。” 想当初,深居后宅、遭人欺辱的自己,决然无法料想,有朝一日,能够嫁给这普天之下独一份的太女殿下,如今更是生下她的孩子,得她如此厚待。 “真是个小傻瓜!” 轻笑着嘟囔一句,起身行至桌边,斟上一杯热水置于唇边轻呼,凤翎月转而折返,小心翼翼地扶着夏凌安半仰靠于床头,于腰间的位置塞上一个软枕,这才将手中水杯送了过去,好笑地问道: “怎么了?乐呆了?” 该说谢,也还是自己去谢他,谢他在那惊鸿一瞥之内为自己带来丝丝悸动,谢他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这般可爱的孩子。 就着她的姿势饮下,夏凌安缓缓抬起早已盈上一层水雾的双眸,难得主动地握上她的大掌,喉头微动、哽咽着说道: “谢谢殿下,给我现在的生活,凌安很开心、很满足,真的。” 顺手揉揉他的脑袋,凤翎月满目柔和地盯着他的眉眼,倾身将人抱在怀中,共同碰上儿子的小手,一声极致愉悦的爽朗笑声自胸腔溢出,郑重其事地说道: “以后会更好的,有了斐儿,孤的凌安,总算有了一个真正血脉相连之人。” 没错,夏府那些人,何曾将他当作亲人看待?自己再如何,也只是一个不得已将心分成几瓣的妻主罢了,唯有身边的凤明斐,才是…… ……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即便再多不舍,疲惫不堪的夏凌安也难以坚持,终是在女子的诱哄之下缓缓陷入梦乡…… “主子,宫里听闻消息,送来不少赏赐,现于偏殿等候。” 堪堪走出房门,未及凤翎月开口,便见稍后归来的墨绾疾步上前,抱拳言道。 “嗯,孤这便过去瞧瞧。” 随口回应一句,凤翎月抬步即是朝着院外走去,却在脚步即将踏出门槛之际,转眸望向身旁的墨绾,满目慎重,义正言辞地说道: “传令下去,近日都给孤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许任何人单独会见凌安父子,尤其是宫里。” 有些事情,可能性即便微乎其微,她也不能有丝毫大意,以免发生令人追悔莫及的结果…… 作者的话:"别谢了别谢了,这超级糖果,都快要给人牙齁掉了好吧?" 第262章 好一个相府嫡子 第262章好一个相府嫡子 是夜~~ 【暮璃阁】 “公子可真是受苦了,此事明明就是那云侧君的不是,殿下却同等迁怒。” 上药结束,心疼地望着眼前主子红肿的膝盖,一旁的苏宁满脸怒容,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愤愤不平地念叨着。 面色如常地抄起桌边的水杯饮上一口,苏暮不见半丝不悦之情,幽凉的眸光朝着自己的小侍瞥去一眼,风轻云淡地回应道: “是与不是,不过殿下一念之间,旁人着实没必要费心猜测,这种话往后不必再说。” 瞪大双眸,苏宁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安静如水之人,颇有些捉摸不透地摇了摇脑袋,缓缓蹲于身前,握上他的双手,不敢置信地感慨道: “自从大婚以来,公子您真的变了好多。” 从前的他即便温婉却也不失血气,待人接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可是现在呢,任凭他人揉来捏去的泥偶一般,活脱脱就是一潭死水,不见任何活物气息。 不偏不倚地回望过去,苏暮脸上仍无一丝多余神色,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轻飘飘地回应道: “岁月催人向前,经历足以使人沉稳。” 如今的自己,才是所有人所期望的结果,不是吗? 见他这番模样,苏宁着实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猛地直起身子于房中团团转,最终将视线满含期待地定格于自家这个油盐不进的公子,恨铁不成钢地问道:“小公子平安降生,侍君一事尘埃落定您何不去寻殿下,同她说个明白?若是再次被那云侧君捷足先登得了殿下信任,那该怎么办?” 只可惜,回应他的,无疑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苏暮和一句轻飘飘地淡言: “她信不信又有何关系?我们只需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可。” 啊呀?这咋就说不明白呢? 抓狂地挠挠后脑勺,苏宁简直想要骂娘,眼眶渐渐浮上一抹赤色,紧走几步,满目不甘地抬手指向窗外,不管不顾地吼出了声: “可您才是殿下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主君,是她的正室夫郎,实在没必要如此妄自菲薄,只有将这些误会全部说开才能……” “够了!” 厉吼一声,苏暮罕见地变了神色,登时拍案而起,满面愠怒地瞪向他,胸腔剧烈起伏不定,铿锵有力的字眼像是在告诫旁人,又似是在提醒自己: “想要留在身边就给我记住,寻常妻夫之间的情分我从未在乎,本君是这太女府的主君,这个身份以及家族的荣耀才是最为重要之事,旁的,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 关紧要…… 紧要…… 要…… 如此言语,恰如其分地于耳边炸响,经久不散,处于门边的凤翎月触电一般缩回即将触碰把手的指尖,踉跄着后退半步,另一只紧握药瓶的手掌骨节泛白,面露落寞之色,咬牙切齿地嘟囔一句这便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好一个相府嫡子、太女正君,苏暮,孤早该知道的啊……”苏暮,你对孤这个妻主,还真是好得很呐! 作者的话:"哈哈不长嘴的日常写起来真的太好玩了……" 作者的话:"就是有点费主角……" 第263章 不要厌弃我 第263章不要厌弃我 【悠然居】 “参见殿下!” 随着一道齐刷刷的参拜声,一袭墨袍的凤翎月负手入内,未及出言便见身后云悠忙不迭失地站起身子,却在下一瞬,猛然顿住意欲前行的步伐,忽闪着双眸不敢瞧她,两根食指相互交缠,糯糯地唤道: “阿月……” 轻飘飘地点点头,凤翎月径直上前,跨步坐于房内桌边,全然未曾如从前般热情地将他牵在手中,瞧着女人此番模样,云悠着实有些拿不定主意,慢吞吞地踱步上前,冲她标标准准地福身行礼,眉眼闪过一抹局促,试探性地问道:“阿月,凌安哥哥和孩子还……还好吗?” 那日模样,属实给人吓够呛,未曾有过生养经历的他浑然是要被吓破了胆,他亦不知,若是夏凌安当真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又该如何? “嘁~” 不明所以地轻嗤一声,凤翎月仍旧不愿出言安慰一丝,漫不经心地抄起手边茶杯抿了一口,没好气地瞥去一眼,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好不好的,咱们气血方刚的云公子难道还在乎吗?” 如此一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云侧君算是彻底傻眼了,紧走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双美眸盈满雾气,迫不及待地摆着双手,矢口否决道: “对不起,对不起阿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没想到……”若是知晓后果这般严重,他当真是说什么都不会用那苏暮发生争执! 语无伦次地陈情、可怜兮兮的姿态,此时此刻却是不能牵动某人半丝情绪,抬手覆上他的肩膀,微微倾身,锐利的眸光定定地望着他的眉眼,意味深长地问出了声: “事情已经发生,云悠你不觉得,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可有想过,若当真有个好歹,你当如何面对凌安?” 嘴上不说,可她知晓,夏凌安此人有多心思重,如若满心满眼期盼的胎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当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支撑他坚持下去? 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云悠当即放声哭了出来,生平头一回体会到,何为极致惊惧,死死拽着女人胸前的衣衫,脑袋于她身边不停地蹭着,楚楚可怜地抬眸望向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道:“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呜呜……阿月你骂我罚我都行,就是……不要厌弃我好不好?” 顺势揽上小人儿的肩膀,见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凤翎月总算脸色稍霁,伸手拍拍他的肩头,眉眼之间不免带上几许无奈,撇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问道: “且不说我当如何,悠儿你可知道,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多大的损害?” 东宫储君后宅私斗,祸及皇嗣,多么大的罪责可见一斑,倘若再有那好事之人借题发挥,又当如何是好?众目睽睽之下的太女府,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宫廷内宅之事向来难说,纵使贵为太女,她也总是会有那些个有心无力的时候啊! 作者的话:"怎么觉着,咱翎月越来越像个渣女了嘞?虽然,也没啥子问题,哎呦绝了简直!" 第264章 疼也忍着 第264章疼也忍着 瞧着男子眼中那抹愈加浓重的自责之色,凤翎原本怒气冲冲的神情倒是显而易见地柔和下来,抬手捏捏有些酸痛的眉心,倾身拽上他的肩膀,淡言道: “来,先起来吧,别跪着了!” 耷拉个脑袋,活像一只受了委屈不敢说的小狐狸,真叫自己恨不得、爱不得、骂不得、打不得! 牵着他坐至身旁,二话不说径直撩起那宽大的寝衣裤腿儿,红通通的膝盖登时映入眼帘,女子低垂的眼睑中心疼之色尽显,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那方寸之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意欲不明地反问道:“唉,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咋咋呼呼的,惹出一堆事端不说,还把自己个儿折腾成这副模样,图什么呢?” 泪水夺眶而出,定定地瞧着女子黝黑的发顶,云悠心下百感交集,冲动之下,猛地上手抱住她的肩膀,双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衫,拔高音调,哽咽着说道: “阿月,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屈指于他额间轻弹,凤翎月没好气地撇撇嘴,眉宇之间的戾色几近消除,变戏法似的自袖中捞出一方紧致的小瓷瓶,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伤口处,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孤若不信,还能这个时辰来这里?” 还真是个小傻子! 随即揭开封口,将那药物反向倒于掌心,没什么“预热”,憋着一股气,毫不怜香惜玉地扣于男子两团红肿之处,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他猝不及防溢出喉间的叫喊声: “嘶……” 什么玩意儿啊,闻着那般沁人心脾,这怎么,如此蛰得慌呢唔啊…… 纵使如此,尚未等他将个中“情绪”彻底表达,便见某位太女幽凉地望了过来,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手下动作不停,甚有愈重之势,冷哼一声,不知喜怒地呵斥道: “别动,疼也忍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没头没脑地瞎冲动?” 啊呜…… 欲哭无泪地收回即将再次出口的呼唤,云悠一副吃了那啥的表情,板着小脸,默默忍受着。 凤翎月的心思,他何尝不懂,若当真有心责罚,岂会如此善了? 原是自己沉不住气惹出的事端,又谈何委屈呢? 不消片刻,配合着女子柔和的内力加持,药劲儿便已完全吸收,缓缓轻抬眼皮,云悠颇有些心虚地瞧着女子极致认真的眉眼,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问道: “阿月,凌安哥哥他当真没事吗?” 顺势收回手掌,凤翎月瞧向他的眸光这才染上几抹笑意,一丝不苟地将他卷起的裤腿重新置于原位,贴心地将那褶皱拽平,抬手捏捏那张仍旧萎靡不振的小脸,风轻云淡地回答道: “没事,还有精力同我念叨,莫要与你二人计较。” 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不叫人省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凤翎月如是想着,自家那个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却能游刃有余应对所有突发事件的母皇,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着实有几把刷子在身上的哦!作者的话:"这场景还怪有爱的嘞!" 作者的话:"就是站在某个主君的角度,翎月好像个渣女怎么办?" 作者的话:"在线等,挺急的……" 第265章 不信便试试 第265章不信便试试 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听闻此言,云悠面上内疚之色愈加浓重,手指轻扯女子衣袖,眼睑低垂,脑中思绪百转千回,薄唇轻启,细若蚊蝇道: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他,也好当面赔不是?” 如果,他愿意的话……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抬手将人搂在怀中,凤翎月笑着摇摇头,长舒一口气,满脸安然地回忆着自己那娇娇软软的小崽子,脑中浮现出夏凌安那抹柔和温婉的小脸,宠溺地点点他的鼻间,理所应当地回应道: “不必了,你凌安哥哥才不会计较这些,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待着好好想想。” 想想怎么少折腾点事情,叫自己耳根清净清净哦! “哦!” 颇为失望地嘟囔一句,却在下一刻眼眸突而发亮,兴致冲冲着望着眼前之人,歪着脑袋,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攀上她的手臂,满目期待地问道: “那孩子呢,我能去瞧瞧吗?” 他可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宝宝呢,阿月的孩子,一定长的和她一样漂亮吧? 同时,是个如他凌安哥哥般,乖巧可人又良善的小公子。 只可惜,纵然理想很丰满,回应他的,再次是女子那不带一丝犹疑的摇头,以及斩钉截铁地拒绝: “斐儿怎么说都是早产,还是有些虚弱,待满月之时,再把他带出来见人吧。“ 若是再有个什么不测,大家可真不要活了! 相较于赤裸裸的拒绝,心思时刻紧绷的云悠敏锐地发觉凤翎月言中话音,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只见他登时瞪大双眸,扯着对方的袖百,好奇地问道: “斐儿,是阿月给宝宝取的名字?” 轻飘飘地点点头,凤翎月满是一脸骄傲的表情,歪着脑袋瞧向他,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傲娇地昂首挺胸,带着暗示性的口吻,徐徐询问道: “是,凤明斐,怎么样?好听不?” 看似询问,言外之意明显,敢说不好听,你试试? 点头如捣蒜,云悠笑嘻嘻地靠上女子肩头,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两只小拳头紧紧握起,满面郑重、一字一句地保证道:“阿月想出来的,自然上佳,妻主你就放心吧,这一辈子啊,我一定拼尽全力对斐儿好,也算弥补今日过失。” 此番表态无疑恰到好处地取悦凤翎月,身子后仰靠于软榻,歪头枕上自己环抱一起的双臂,轻飘飘地摇摇头,悠哉悠哉地揶揄道: “这话可别说太早,等来日有了自己的孩子,悠儿怕不是要后悔了?” 说着说着,脑海中不由得幻想出许多年后,夫郎围绕身旁,满院小崽子叽叽喳喳的欢悦景象,唇边笑意愈深,满心满眼皆是期待。 “腾”地一声坐直身子,双手叉腰,不偏不倚地盯着凤翎月的双眸,云悠罕见地鼓起双颊,作出这等不依不饶的姿态,兴致勃勃地拍拍胸脯,大言不惭道: “才不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阿月不许怀疑我,不信便试试?”…… 啊哈? 你说啥? 画风要不要转变得如此之快哇? 作者的话:"哈哈哈笑死了,我们的太女殿下难得也有心塞的时候" 作者的话:"来来来试试吧,估计大家都想看看呢对吧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真服了你这个老六……" 第265章 不想同我生个孩子? 第265章不想同我生个孩子? “咳咳!” 轻咳两声,凤翎月着实被他那突如其来想法整到没脾气,单手扶额表示无语,径直起身,逃也似的奔向另一侧的床榻,自欺欺人地不去瞧那“欲”求满满的双眸,不停摆着双手,头也不回地匆匆言道: “得了吧,谁要和你试?睡觉,麻溜睡觉!” 顺杆爬也没有这样的吧,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小东西如今还算“待罪考察”阶段,这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索取”了呢? 瞧那眼中的灼灼光芒,除非自己瞎,否则便无可忽视!“阿月当真不想同我生个孩子?” 下一瞬,又是一道略带幽怨的轻言问询,听得凤翎月当即寒毛直立,原是云悠跌跌撞撞地追了过来,自后一把揽住某人的腰身,将头埋于其间,闷声诉说着委屈。 赶在下一声出口之前,眼疾手快地将他拽至身前,凤翎月抬手堵住对方唇瓣,拉着人一同躺入被衾,将他一整个搂入怀中,直截了当地吩咐道: “想,但不是现在,赶紧给我睡觉!”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来,有些话可当着不能乱说! 劳心劳力这几日,大半夜的再同他折腾,还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阿月……阿月……” 兴致上头的云悠哪里肯应?不依不饶地揉搓着凤翎月的身子,不停地在她耳边吐气,嘟着小嘴,娇声央求着。 实在心烦,蓦然伸出大掌,将他两只作乱的小手紧紧包裹其内,顺势抬起另一只手捞过被衾,几乎是在瞬间便是将人彻彻底底包成个“粽子”状,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战利品,愉悦地“命令”道: “闭嘴,睡觉!” 末了,不再理回他那幽怨至极的眼神,干脆利落地调转身子,一身轻松地闭上双眸,渐渐陷入梦乡…… 都受伤了还这么不叫人省心,摊上这样式的心上人,也算是自己的一项巨大挑战了哦! …… …… 与此同时~~ 【暮璃阁】“主子,殿下派人送来的药必属上品,奴伺候您用上?” 瞧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苏暮以及安安静静躺于桌边的药瓶,几番思量之下,苏宁终是上前,满目心疼地建议道。 斜眼瞥了过去,苏暮并未表现出半丝多余情感,脑中浮现出桩桩件件同那女人的相处方式,胸中不免堵得慌,甚是疲累地揉揉眉心,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不必了,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徒增伤感罢了,伤口而已,不日自会愈合。” 何苦用着那人的东西,平白给自己添堵? “放着正君不管,夜宿悠然居安慰侧君,也不知殿下她……” 就在屋内气氛低迷,一时无言之际,门外骤然传来一道压抑着声调的困惑声,言中之意再清楚不过,奈何未及尽数表达便遭另一道不假思索的呵斥矢口打断: “嘘~疯了不成,主子们也是你能议论的?快走快走,若是给主君听着,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随即便是一阵思思索索的脚步声,两人渐行渐远,苏宁骂骂咧咧地正欲追赶,却遭苏暮反手制止,摇了摇头,无所谓地吩咐道: “罢了,且由他们去,我乏了,先扶我去休息吧!” 作者的话:"呜呜,又是心疼俺们主君的一天……" 作者的话:"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俩真的……何必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第267章 满月之禧 第267章满月之禧 【太女府·正院】 “翰林院编修慕雅大人到……” “御史台兰柠大人到……” “左将骑营统领徐挽将军到……” 声声清脆且高亢的禀报赫然响起,应着喧天的鞭炮与锣鼓声,一个个面带笑容的女子盛装踏入门槛,无一不满面郑重地搁置手中礼物,冲着前方迎宾之人拱手祝贺: “参见太女殿下,恭贺小郡卿满月之禧。” 要说被人围在中央那位笑到嘴都合不拢的女子,正是凤翎月无疑,不停地朝着前来贺喜的宾客拱手回礼,眉眼尽是轻松愉悦的神情,大手一挥,朗声言道:“多谢诸位,快行入座,我们一醉方休。” 自从有了凤明斐,她嘴角的笑容啊,那叫一个未曾停歇,每每抱着他,总能察觉到某种从未有过的愉悦之感,这才力排众议,为他争来本该属于正君所处子嗣的郡卿之位。 “我说殿下啊,如此良辰吉日,怎不将你家宝贝儿领出来给我们瞧瞧呢?” 不经意间扭头望向内院的位置,凤翎月发自内心地勾起一抹淡笑,正巧落入席间慕雅眼中,好以整暇地砸吧砸吧唇角,随手抄起桌边一个酒杯便是迎面扔来,“阴险”一笑,不假思索地朗声问道。 如此大不敬的举动,当真将她老娘,那位本本分的的户部尚书给吓了个够呛,脸色骤变,正欲开口找补即见那抹明黄身影丝毫不见怒容地侧身接过。 接着便是轻飘飘地仰头将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即手腕宇一个用力,将那空杯原路奉还,没好气地瞥去一眼,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斐儿怕生,娇娇公子不比姑娘,可不能被你们这些糙娘们肆意触摸,吓到怎么办?” 轻笑着摇了摇头,大喇喇地摊于椅背,侧眸瞧去,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幽怨的眼神充满控诉,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反问道: “呦呦呦,看你这在意劲儿,不分享就不分享嘛,还非要说的这般冠冕堂官,我说翎月,你这多少有点自私了哈?” 夫郎成天护地严严实实也便罢了,娃都不让见一个,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慕雅你麻溜地给我闭嘴,没喝几杯呢这便醉了是吧,殿下面前岂容放肆?” 脑壳子“嗡嗡”作响,慕尚书牙齿咬地“嘎嘣嘎嘣”直响,胸中火气实在无法遮掩,当即“腾”地直起身子,指着她便是一句中气十足的怒吼。 啊呀呀真的是气死她了,这什么倒霉女儿,从前怎么没发现,就是不知道,给夫郎扔进肚子回炉重造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只可惜,兴头正浓的慕雅绝无半丝搭理她的欲望,仍旧不肯“服输”地瞪着眼睛同某人“争执”,倒是守候一旁的墨绾,晃着脑袋挪步上前,轻笑着抱了抱拳,好心好意地为她作出解释: “哈哈,尚书大人无需忧心,这慕大小姐同我家殿下向来是如此相处方式。” 自小长大的情谊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的?习惯了,也就不足为奇了哦! 作者的话:"哈哈哈求慕尚书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原来你是这样的太女殿下,妥妥的“儿子奴”无疑了绝对是……" 作者的话:"话说回来,还真有点羡慕这些好友之间的情谊了呢!" 第268章 孤放在心尖的长子(收藏破2000) 第268章孤放在心尖的长子(收藏破2000) 礼貌地同她颔首,眼见凤翎月当真并无半丝动怒的征兆,慕尚书这才半信半疑地重新坐回原位,双眸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唯恐自家那个不成事的女儿再做出点什么石破天惊的举动。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被她心中暗骂了不知多少遍的女儿终是未有什么“另类”表现,倒是同她向对而坐的兰柠,旁若无人地冲着正前方的女子极为不赞同地挑了挑眉,浅笑着揶揄道: “阿雅说的有道理,殿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您还是给咱们个机会,瞻仰郡卿风姿吧?“ 无所谓地摆摆手,凤翎月径直捞过不远处侍从盛于托盘内的几个酒壶,不偏不倚地扔了过去,抬手轻撩额间发丝,没好气地嗔怪道: “少起哄啊,这等佳肴美酒都堵不住你们的嘴,真是难伺候。” 想看她的儿子? 做梦吧你们! 此刻的凤翎月,哪有半分高高在上的矜贵模样,不过是沉溺于府上添丁的喜悦、轻松惬意同三两至交好友拌嘴娱乐的普通人。 见状,脑中疑云横生的慕尚书早已亚麻呆住,这些年轻人都是怎么了?逗趣玩笑,全无一丝压抑氛围,就连素来被大家奉为圭臬的君臣尊卑,在她们眼中亦是有微不足道之嫌。 “从不喜形于色的太女姐姐,能有此番表现,着实令人难以预料,您家的这位庶出郡卿,还真是能耐啊!” 就是在这轻松愉悦的氛围之内,骤然响起一道极煞风景的戏谑嗓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淡紫长衫的凤楚月跨步而入,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瞧着面前的主人。 不过区区一个庶子,不过一个“郡卿”名位,倒也值得她亲去母皇面前求了一回? “哼!” 鼻间传出一道冷哼,凤翎月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去,状似漫不经心地捏捏拳头,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幽凉的眸光死死瞪着她瞧,理直气壮地回怼道: “斐儿乃孤放在心尖的长子,是我太女府所有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此番尊荣恩宠,自然受的起。” 说她自己无所谓,又不会掉块肉,争辩也是白费唇舌,可阴阳怪气她的儿子,那绝对不行! 似是未曾料到,她会锱铢必较,片刻诧异过后,只见凤楚月迅速恢复神态,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唇边挂着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敷衍地冲着前方弯腰拱手,云淡风轻地感慨道: “还未向太女殿下问安,姐姐别恼嘛,妹妹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 玩笑?你自己信吗? 霎时之间,全场噤若寒蝉,纷纷屏住呼吸观察着此间“战局”,未及凤翎月再次出口,便听宾客席中有一道掷地有声的言辞破空响起: “咱们太女殿下向来洁身自好、不近男色,好不容易娶夫纳侍、有了后嗣,自然开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当属无可厚非。” 至于哪个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哪个日日沉醉温柔乡、不过及冠已然儿女成群?哎嘿~她不说! 作者的话:"哈哈哈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敢乱讲的哦~~"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说你混不混账,自家亲孙满月,就整这么个玩意儿出来搅局?绝对是个神级后娘无疑了!" 作者的话:"脑斧:好家伙……" 作者的话:"收藏破2000啦,纪念一下" 第269章 自取其辱 第269章自取其辱 没错,脱口而出此言之人,正是先前吵嚷着去看郡卿的慕雅,此刻的她,手握酒壶,歪歪斜斜地靠着椅背,说不出的慵懒与随意。 讽刺之意满满的话语入耳,凤楚月当即变了脸色,愠怒地冲着她的方向瞪去一眼,正欲开口接茬便见不远处的徐挽漫不经心地掏掏耳朵,咧唇笑笑,大喇喇地“调侃”道: “是啊,原是贺喜之行,岚王殿下开口便是此等玩笑,倒是令咱们想多了去。” 这也不是说非要怼人哈,主要是,再不说点啥,她们那位好殿下估计都要当场炸毛了好吧! 独属于武将的气息倾泻,看着倒真像堂堂正正的随口言谈,却不妨碍,同在场诸人一般无二读懂其内在真意的凤楚月冷着一张脸,梗着脖子怒声道: “本王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想的?” 今日出门当真没看黄历,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撕破脸皮? 当真不想混了? 见她气恼,悠哉坐于一旁用着饭食的兰柠这才缓缓搁置手中碗筷,不慌不忙地抬头望了过去,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半分玩笑、半分散漫地轻言道: “殿下别恼,挽妹只是多饮了几杯、开个玩笑,本就豪爽的武将心里哪有那许多的弯弯绕绕,您大人有大量,又怎么会同她计较呢?” 嗯,对,你要是计较,那才说明心虚呢! 若是不想自取其辱,来,请继续你的表演! 看似劝说,可那字里行间,哪能听不出赤裸裸的挖苦,身侧双拳紧握,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凤楚月恶狠狠地转眸瞪着桌边形色各异的宾客们,怒气冲冲地语无伦次道: “你们……你们……” 凝眸作壁上观,瞧着头顶蹭蹭冒火的岚王以及另一侧怡然自得模样的太女,心中惊骇无以言喻,那一瞬间,慕尚书宛若醍醐灌顶—— 明白了这两个丫头为何会在堂堂储君面前那般肆无忌惮地表现?为何太女殿下对她们,好似出奇地纵容? 良性循环的关系,从来并非单行线…… 眼见气氛陷入僵局,斜靠桌边看好戏的慕雅终是暗自叹息一声,绕过桌沿徐徐上前,拽起凤翎月的胳膊便是朝着来时的方向扯去,意犹未尽地努努嘴,兴致勃勃地催促道: “我的好殿下哎,高兴也不能一直站着吧,不给看就不给看,总得陪咱们姐儿几个坐坐吧?”提前说清楚哦,她可不是为了那上赶着挑事的岚王,只是不能叫自家那位小侄儿人生第一个好日子就这么被破坏罢了! 收到来自好友暗示的眼神,心下长舒一口气,凤翎月转而笑笑,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力道走去,反手朝着不远处的墨绾打去一个响指,豪气地挥挥手,爽朗明快地出言道: “好啊!诸位既已入座,孤准备好用作助兴的戏班子也该上场了,还请共同评鉴呐哈哈!” 至于另外某个“不速之客”,该干嘛干嘛去吧,弄得好像谁稀地搭理你一样。 作者的话:"这就叫作跳梁小丑,绝对一整个自取其辱,什么日子都来糟心,还真是没点边界感。" 第269章 贺礼 第269章贺礼 “皇姐留步!” 见她当真生了不再理会的念头,凤楚月倒是有了片刻局促之感,脱口一句叫唤,在她回眸望来之际,讪笑几声,果断自袖中掏出一方小巧精致的锦盒递了过去,诚恳解释道: “差点忘记,此乃臣妹送给小侄子的满月礼,不怎么贵重,还请笑纳。” 好家伙,这要是等她走了礼物还没送出去,那可不得丢人丢大了? 顺手接过,随即递给依言上前的墨绾,未有多余表情,凤翎月端得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朝她微微颔首,公事公办地回应道: “岚王有心,孤待斐儿多谢。”“呵呵~” 颇有些牵强地笑了笑,对于当下诡异的氛围着实有些接受无能,凤楚月微微定神,强行压抑着内心情绪,抬脚后退半步,冲着面前之人匆匆拱手言道: “都是自家人,何须言谢?臣妹府上还有事,先行告退。” 再不走,她是真要疯了啊! “嗯!” 喉间传出一个字的回应,随即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留恋,回首朝着充满欢声笑语的席间瞧去一眼,直到凤楚月重新踏出府门,竟当真再无一人,投来哪怕半丝关注的目光…… …… …… 与此同时~~【悠然居】 “馋了一个月,那女人说什么都不许咱们见到小斐儿,今日可算是能一睹为快了!” 唇边的笑意未曾停歇,云悠的双眸之中盈满亮晶晶的光芒,摸摸小手、捏捏小脸,爱不释手地围着摇篮中的凤明斐转来转去,欣喜若狂地感慨道。 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可真是瞧着哪哪都新奇呀。 丝毫不加掩饰的傻缺气息,径直地端坐一旁绣着婴儿小衣的夏凌安忍俊不禁,手下动作不停,轻笑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望去一眼,煞有介事地“恭维”道: “呵呵,能得弟弟如此惦念关照,也是斐儿的福气。” 同样,也是自己莫大的福气。 “见过主君。”谈笑之间,伴随着一道清晰参拜声,房门再次打开,一袭华服的苏暮跨步而入,朝着凤明斐的位置投去一个眼神,而后缓步走向夏凌安,送上手中之物,浅笑着解释道: “帮衬着照看前厅,倒是来晚了些,此乃本君赠于小郡卿的满月贺礼,还请夏弟弟代为收下。” 那是一块通体翠绿的美玉,瞧着便是价值不菲,仰头撞入一双随和儒雅到极致的眼眸,原本即将说出口的拒绝之语戛然滞于喉间,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声再平常不过的谢语: “凌安多谢主君。” 自从有了孩子,他才真正明白,谦恭过头亦是惹人厌烦的罪过,更何况,自己哪怕再多出身微末,可得殿下亲自赐名的斐儿,却不应如此。 提及此事,满心满眼俱在小孩身上的云悠这才恍若惊觉,猛地直起身子,一蹦三尺高地蹿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自怀中摸出一条长生结,献宝似地晃了晃,笑嘻嘻地询问道: “哎呀!只顾着说话,我都忘记带来的礼物,凌安哥哥你看,我亲手编的,好不好看?” 作者的话:"同样都是贺礼,可这味道,却是每个都不一样呢!" 作者的话:"别急别急,作为老娘的凤翎月,礼物什么的,必然是得压轴出场……" 第271章 醉酒 第271章醉酒 “呵呵~” 咧唇笑笑,伸手将那礼物接过,连同方才苏暮那件,一同取出置于婴儿床头,爱怜地摸摸儿子肉乎乎的小脸颊,侧眸瞧瞧云悠那欢一脸求表扬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好看,小悠出手,哪有凡品?我替斐儿先行谢过两位。” 堂堂储君府邸,能有此番场面,着实难得,一个两个,皆来真心实意地祝贺自己诞育孩儿,乍一传出去,恐都无人相信吧? “说到底,斐儿早产都怪我们,如今见他白白胖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刻意放轻步伐,越过摇篮碰了碰凤明斐柔软的手指,苏暮面带笑意、冲着正巧睁开双眸的小孩努嘴逗了逗,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名位慈爱的神情,怅然感慨道。 …… 两个时辰后~~ 志趣相投的闲聊最能消磨时光,尤其是针对某一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宁静的午后始,到日渐西沉,天色渐暗,窝在并不宽阔的寝阁之内,三人兴致冲冲地聊个不休,直到,一声猝不及防的禀报将其打断: “主君,殿下醉酒,赖在前厅不肯回房,您快去瞧瞧吧?” 啥? 怎么就成这样了捏? 带着满腔孤疑,苏暮缓缓起身,条件反射地凝眸朝着正厅的方向望去一眼,随即瞧向整颗心全在孩子身上的那两位,抬脚便是向外走去,独留一句状似平淡的“交代”: “你们先聊,本君前去瞧瞧殿下。” …… …… “别碰,孤今日高兴,你们谁都别拦着,酒呢?怎么没酒了?拿酒来!给孤拿酒来!” 脚步堪堪跨入院门,入耳便是如此一句震天响的吼声,打眼便见那道明黄身影歪歪斜斜地倚靠桌边,不停地挥着手,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如此一幕,不由看的他唇角抽搐不止,谁能想到,素来冷静自持的太女殿下,会在长子满月席上,喝成当下这个鬼样子?也不知,这半日之内,她究竟浪费了多少佳酿? “扶好了。” 随口一句吩咐,宛若瞧见再生父母一般,眼眸瞬间发亮的墨绾一个闪身冲上前去,无可奈何地抬手指向凤翎月的方向,满面焦躁地哀嚎道:“主君您可算是来了,殿下这……” 她真是要傻眼了啊,鬼知道这人头一回酒醉,便是如此难缠的模样,搞不定啊搞不定! “又是来劝酒的?来,我们共饮一杯,贺孤喜得子嗣。” 未等苏暮接茬,前方又是一道高低不稳定的嗓音隔空传来,随即便是接收到身旁墨绾“那副“你看吧,我没骗你”的表情。 摇头轻叹一声,眸中划过几分异样神情,苏暮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抬手攀上她的胳膊,一本正经地望着她那双略显迷离的双目,语重心长地建议道: “若是想喝,还请殿下同侍身移步寝阁,天色渐晚,更深露重的、恐有伤凤体。” 主要是,丢人啊在这里。 “唔~” 喉间传出一道低吟,凤翎月跌跌撞撞地展臂揽上苏暮的肩头,满是一副姐俩好的姿态,仰头笑笑,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跟你回房喝?嗯……那倒……倒也不是不行,走……走吧!” 作者的话:"哈哈哈,这样子憨傻憨傻的太女有没有很可爱呢?" 作者的话:"为什么激动我不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72章 你可有怨我? 第272章你可有怨我? 【清翎院】 “唔~别扶我,躲开,我没醉……” 在墨绾的帮助下,苏暮好不容易强拉硬拽着凤翎月回到寝阁,正欲将人扶上床榻,却见对方怎么都不肯配合,不停地推搡着两人,一遍一遍地强调着。 毫无疑问,回应她的,赫然便是苏暮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床榻的位置强势一推,以及横眉冷对,忍无可忍地一句怒吼: “不想醉就别喝那么多啊,也不看看都成什么样子,还嘴硬呢?” 疯了吧一整个? 话音刚落,亚麻呆住的墨绾当即瞪大双眸,满脸不敢置信,嘴巴张的好似可以塞下一颗笨鸡蛋,下意识地抽抽唇角,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反应。 乖乖哎,处事淡雅、柔情似水的主君,居然也有如此寸步不让的一面? 这看来,再兔子急了还咬人,凡事不能把人给逼急了哦!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施施然地起身,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头也不回地冲着愣在原地的墨绾便是一句吩咐: “你们先出去吧,交代下面熬点醒酒汤来,殿下这里有我。” 屋内重归寂静,唯有浓重的酒精气息渐渐蔓延,似乎是察觉到无人再行搭理,半醉半醒的凤翎月挣扎着侧转脑袋,眯着眼眸冲着床边的男子咧嘴笑笑,眼角眉稍徐徐爬上几分苦涩,无力地挥挥手掌,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苏暮……苏大公子,你不是不喜孤吗?这又是来干什么?” 冷不丁的“诘问”脱口而出,惊地苏暮当即沉了脸色,片刻纠结过后,没来由的冲动涌上心头,蓦然回首,未及欲出言回怼便见对方脑袋一歪,居然不讲武德地陷入了梦乡…… “唉~” 无可奈何地随口叹息一声,听着耳边传来那清浅均匀的呼吸,苏暮心中五味杂陈,名为落寞的神色渐渐浮上脸颊,一动不动地坐于床边,情不自禁地抬手覆上她那张泛着红晕的俊朗面容,微不可查地轻声呢喃道: “谁说我不喜欢你,明明是你率先放弃了我,凤翎月,你究竟……有几分真心呢?” …… …… “那便辛苦主君,属下就在外头,有什么事情,主君招呼一声便可。” 不过片刻,离去不久的墨绾这便端着托盘匆匆步入房内,待苏暮接过醒酒汤后,指挥着身后侍从将热水巾帕置于一旁桌边,这才朝他拱手道出一句,麻溜地转身而去。 “我真是欠你的,堂堂太女,喝的烂醉如泥,也不嫌丢人。” 幽凉地抱怨一句,认命般地走上前去,不怎么温柔地将人拽了起来,狠狠地拍向后背,三下五除二即是将那整碗醒酒汤给灌了进去,随即捞过巾帕,细致入微地替她擦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酒劲儿略加消散的凤翎月这才悠悠转醒,许是大脑尚且有些混沌,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忙碌的背影,喉头滚动些许,怅然笑笑,终是脱口一句再赤裸不过的问询: “苏暮,府中第一个孩子并非是你所出,作为主君,你可有怨我?”作者的话:"原本想着,翎月是个负责任的,不会叫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们无人问津枯萎于名为【后宅】的大染缸里;事到如今却更加觉得,所谓负责的前提必是多情,多情的结果必是薄情。" 作者的话:"恍惚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与最初的设定出现了偏差,翎月她,当真不是个“渣女”吗?家人们,能够支持脑斧、一路看到这里的伙伴们,不妨留下你们的想法,供我深入思考……" 第273章 好好补补脑子 第273章好好补补脑子 眨眨眼,再眨眨眼,半信半疑地瞧着她那状似清明的双眸,颇感困惑地走上前去,于她身旁缓缓坐定,唇边挂上一抹标准的招牌笑容,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殿下何出此言?无论是否为己所出,他们都是殿下的血脉,臣侍定会一视同仁。” 似乎是对于如此回答不甚满意,凤翎月轻笑着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他瞧,轻飘飘地招了招手,意有所指地继续问道: “真的吗?作为主君你不能吃醋,可是私下里,暮儿当真这般淡然?” 还是说,在你心里,从那时起,根本就不再有孤的半丝位置?被她那审视的眸光盯到浑身发毛,更是为那言谈中不加掩饰的挑逗激起满腔怒气,猛地站起身子,板着一张脸,苏暮有礼有节地朝她弯腰福身,公事公办地回答道: “字字句句、皆乃真心,还望殿下明察!” 公道自在人心,管她是否信任,自己都不会摇尾乞怜地多作半句解释。 掷地有声的言辞、孤傲不折的姿态,无疑踩上女子雷点,没来由的抽痛传上心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抬起双掌轻拍,冷笑几声,不明就以地评价道: “好啊,说的真好,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倒是令孤,挑不出任何错处。” 而后倾身向前,一个恶狼扑食便是将人压在身下,猝不及防地瞪着面前陡然放大的俊脸,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急切地问出了声: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又在这里发什么疯呢?真的是离大谱,早知如此,就不该帮她醒酒。 一整个诚心给自己添堵呢么这不是? “呵呵~” 自胸腔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凤翎月抬手覆上男子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鼻间微动,贪婪地嗅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喟叹一声,随手便是褪去碍事的外衫,紧盯那双叫她魂牵梦萦的双目,悠哉悠哉地反问道: “不是自诩要作一个最合格的主君吗?要做什么,你苏大公子还能不知道?” **************************************************** …… …… 次日~~“头好疼……墨绾,死哪去了?还不给孤滚进来?” 晨光熹微,第一轮阳光透过闯柩、撒向屋内之时,榻上的凤翎这才悠悠转醒,揉揉酸痛不已的脑壳,打眼瞧向空无一人的周遭,下意识地扬声便是一句厉吼。 “见过主子!” 忙不迭失地冲了进来,一个利落地躬身抱拳,墨绾强行掩盖心下“不满”,抿着唇角,刻意作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变戏法似地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握于掌心,义正言辞地说道: “禀主子,主君走前交代,等您醒来,定要饮下这碗醒酒汤。” 还头疼,疼死你活该好嘛,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同那几个祖宗一起,都快要给府上酒窖喝空,能不难受吗? 光喝醒酒汤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的,依自己看啊,真该去寻御医,好好开个方子给她补补脑子。 作者的话:"不行了哈哈哈,最近简直开启了搞笑走向,一整个停不下来……" 作者的话:"某太女:好意思说呢,也不看看是建立在谁的痛苦之上?" 作者的话:"脑斧:自己作就别怪别人,信不信老娘给你全部抖出来?" 第274章 拍拍屁股不认了? 第274章拍拍屁股不认了? 不甚清醒的大脑因“主君”二字渐渐归拢神志,诧异地转眸望了过去,自顾自地起身下床,结果墨绾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极不舒服地晃晃脑袋,孤疑地问道: “主君?昨夜是苏暮在这里?” 啥?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啥子? 纵然心下惊骇难掩,墨绾依旧摆出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手脚麻利、一丝不苟地替她更衣,微微颔首,如实回答道: “回主子,是的,昨夜醉酒,一整晚都是主君在房中衣不解带地照顾。” 好家伙,她的殿下啊,您要不要再荒唐一些,拽着人家折腾整整一晚上,如今可倒好,拍拍屁股不认了?哪怕是自家夫郎,也不带这么不靠谱的吧? “哦~” 沉吟片刻,昨夜的记忆不免恢复些许,恍然大悟地轻叹一声,凤翎月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跨步走向桌边镜前,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那张“盛世美颜”,漫不经心地拢拢袖口,顺嘴便是接道: “想起来了,昨日确实喝的有些多,好在还没断片。” 垂眸敛眉,于她瞧不见的角落里,墨绾满脸的嫌弃,没断片?为啥自己咋就这么不信呢?若是全数记得昨日那些话,怎么会是现今这个平静无波的表情? 使劲儿晃晃脑袋,人工将那些不“该”记住的场面甩出去,循声向前,侧眸瞧着窗外日头渐起的天色,一本正经地询问道:“那今日……殿下您要如何安排?可用属下先行准备?” 求求了,这段咱赶紧翻篇吧啊?作为当事人的您不尴尬,我一个旁观者都要尴尬了哇! “孤先去趟大理寺,你去通知下去,今日晚膳,一家人一起用,谁都不准缺席。” 对于她的内心戏丝毫未有察觉,确定衣容得体之后,凤翎月未有半分迟疑,随口道出一句吩咐,径直便是跨出门槛,背负双手,悠哉悠哉地朝着府外走去…… …… …… 半刻钟后~~ 【大理寺??曦宁阁】 与庄严巍峨的前厅不同,专属于凤曦月私人的院落,倒是布置的典雅清幽,加之金屋藏娇多日,难免更添几分生活气息。“呦,这是什么风把咱大名鼎鼎的太女殿下给吹来了?您贵人事忙,原来还记得有咱这么一号人呢?” 心下一阵感慨,凤翎月这才堪堪踏入房门,入耳便是如此一句自带几分戏谑的嗓音。 这打招呼方式,还真是别致非凡呐! “唉~” 果断投去一个幽凉的眼神,凤翎月大喇喇地坐于侧方客椅,抬头轻叹一声,故作忧伤地摊开双掌,没好气地反问道: “这句话,孤原封不动地送给你,昨个都请不动你,可不得亲自上门?” 她家斐儿满月席,这人愣是没见半点影子,哪怕送再多么贵重的东西,又有何用? 突如其来的“诘问”无疑令凤曦月原本调侃的笑意僵在脸上,当即起身走上前来,冲着面前的凤翎月一躬到底,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歉意,拱手言道: “昨日之事,算是我这个作姨母的抱歉,来日定当加倍偿还,还望殿下……” 作者的话:"好久不见,大家还记得这个敢爱敢恨的一根筋世女以及她椒房独藏的心上人吗?" 作者的话:"小脑斧可是越来越喜欢她,也越来越磕这一对了嘞!" 作者的话:"某太女:凭孤的了解,被你“盯”上,准没好事!老妹儿啊,自求多福吧你!" 作者的话:"脑斧:滚犊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275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275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果断抬手制止,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她那半死不活的表情,凤翎月嫌弃地摆了摆手,勾勾唇角,轻描淡写地调侃道: “行了打住吧啊,知道你是不想撞上她们,这番致歉,孤听着慎得慌。” 说穿了,她也没有真的气恼,今日前来,不过好不容易抽得空隙,瞧瞧这厮的现状罢了。 “谢殿下体谅。 再次弯腰拱手,目光灼灼地直视前方,又是满面真挚的一句。 “唉~” 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人拽着坐于身侧的位置,抄起一杯茶水润润喉,凤翎月状似不经意间,朝着另一侧寝阁的方向努努嘴,忧心忡忡地问道: “怎么着了?那件事情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啊,万一给皇姨实在惹恼,跑去宫中求赐婚,又该如何是好?” 如今倒也便吧,怎么闹不过都是家事,倘若自家母皇介入,圣旨下达,那便是板上钉钉的国事,抗旨不遵?除非是不要命了! 唇边勾起一抹淡笑,面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期待神情,凤曦月转眸望了过来,深邃的目光之内满含庄重,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掷地有声地陈情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姐姐,这份真情,昀儿这个人,是我的底线。” 哪怕前路再多艰险,她都不会轻言放弃。 以手扶额,凤翎月心下了然,顿时歇了继续问询的打算,莫名的羡慕涌上心尖,晃悠着伸个懒腰,脑中无休止地思索着前因后果,认命般地叹息道: “唉~行吧,既如此,你应当知晓,这必定是一场持久战,各方面都留意着些,莫要被人轻易钻了空子,宫里容我多花点心思盯着。”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冷眼旁观? 这要是真出点啥事,别说凤曦月这厮绝对要死要活的,便是自己都难逃牵扯。 “大恩不……” 眼眸瞬间发亮,“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凤曦月端的那叫一个郑重其事的神情,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当即单膝跪地,掷地有声地说道。 “滚犊子,少给我卖嘴上功夫,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快,她更快,早在凤曦月有所动向之前,凤翎月便已眼疾手快地做出反应,“咬牙切齿”地吼出一句,簇眉上下打量着她,顺势一脚踹了过去。 好家伙,如此大礼还是能避则避,以免给自己着来什么“不必要”的差事。 暗自腹诽几息,轻咳一声,不再同她掰扯,跨步上前,径直拽起对方手臂,转身便是朝着殿外走去,爽朗地拍拍身侧之人的肩膀,欢快“建议”道: “走,想感谢孤,就来点实际行动,一起去趟北军营。” 所谓羊毛,主打一整个不薅白不薅! …… ……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 “凤翎月,年少欢喜与皇权尊荣,在你心中,究竟何者为重?” 倚靠窗边,仰头望着云卷云舒、听着飞鸟蝉鸣,盘算着方才禀报,当年的一幕幕清晰可闻地存于脑海,面露纠结之色,轻声呢喃一句,苏暮确切地知晓,他与凤翎月心底的那道隔阂,今生今世恐怕再难消除…… 作者的话:"哎嘿嘿~有没有小伙伴,期待当年那点破事很久很久的?" 作者的话:"这就来这就来,主君牌回忆录,即将上线……" 第276章 暂无娶夫打算 第276章暂无娶夫打算 五年前~~ 【京城??苏府】 “啪!” 充满压抑氛围的书房之内,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是有一满面怒容的女子,反手朝着直挺挺跪于脚下的儿子扇去一个耳光,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怒不可遏地高声吼道: “还不肯认错是吧?来人,上家法!” 此二人,正是当初不过豆蔻年华的苏暮,以及尚未登上丞相之位的苏烁。 话音刚落的瞬间,当即便有家丁捧着一根黝黑的长棍走了进来,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当即吓得随侯一旁的苏然一个趔趄,匆匆上前握住她娘即将挥下的手臂,忙不迭失地劝道: “母亲息怒,弟弟年幼,哪能经得起家法严苛?” 手上力道不减,猛地调转眼眸,挤眉弄眼地朝着跪地之人不停暗示,拔高音调、恨铁不成钢地疾言招呼道: “苏暮,还不赶紧向母亲赔罪。” 怎么这么个混球,一天天的,这不诚心拱火呢么!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纵使她心急火燎地想要拉回眼下局势,奈何某人偏生不为所动,略红着眼眶,直挺挺地跪于下首,梗着脖子、义正言辞地嘶吼道: “我与翎月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过往种种,皆发乎情、止乎礼,何错之有?” 他爱凤翎月,凤翎月也爱他,为何就不能在一起?还要被扣上不自量力的帽子?“你是要气死为娘啊!” 说也说不听,想要动手却被苏然死死拦下,火冒三丈地吼出一句,气到不停喘着粗气,捶胸顿足好一番功夫,这才稍作舒缓,咬牙切齿地厉声骂道: “冥顽不灵的竖子,太女何许人也,我们又是什么家境,人家能看得上你?” 且不说苏家原本就比不得那些出身豪爵的世家大族,她们这一脉,近年来更是无端卷入些许纷争,说句风雨飘摇也不为过,如此境况,如何能配得上堂堂储君啊! 倏然抬眸,苏暮满是一副不屈不挠的神情,无视抓狂到无以复加的姐姐,倔犟地盯着暴怒的母亲,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她同一般的贵族不同,她说过的话一定作数。” “哈哈!”怒极反笑,苏烁原本震怒的眸光之内赫然添上几丝嘲讽的意味,冷哼一声,抬手拎着棍子便是指向他的眉心,一语中的道: “是吗?那我问你,昨夜,她可按照你们决定的时间地点前去寻你了?” 镇定的姿态因此有些皲裂,躲闪似地垂下眼眸,苏暮藏于袖中的双拳紧握,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我……她……她定是有事耽搁,才……” 才没有来的吧? “砰!” 见他事到如今,仍旧这副认不清现状的模样,苏烁气急败坏地抛下手中“工具”,以手抚胸,铁青着脸不住地原地转圈,叹息连连,抓耳挠腮地将打探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天真、愚蠢,你心心念念的太女殿下,早已在今日晨起,领兵前往边地,更是留下‘暂无娶夫打算’的宣言。” 真是不知所谓,人家都表态了,这傻缺还在此处不依不饶地坚持,除了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呢? 作者的话:"呜呜又是心疼我家主君的一天,当日的遭遇无疑在他年幼的心灵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者的话:"所以,之后那些性格的造就以及处事方式的成型,是不是有其存在的内在必然性呢?" 第277章 背叛 第277章背叛 眼泪夺眶而出,宛若被人抽去浑身脊梁,苏暮霎时软倒在地,双目空洞望着脚下的地砖,不敢置信地摇着脑袋,唇瓣无意识地开合,不管不顾地低语呢喃道: “不可能,她说过的,这场战事她不会参加,她说过不会再令我担心的,一定是陛下强迫她。” 是的没错,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此言一出,苏烁好不容易升腾起的点滴心疼之色瞬间为愈加浓烈的恼怒取代,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当即一脚踹了过去,暴跳如雷道: “住口,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气死了气死了,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如此没头没脑、口无遮拦之人,当真是她那从小乖觉听话的儿子吗? “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手忙脚乱地将人拉开,苏然随即奉上一杯茶水劝慰早已处于崩溃边缘的老娘,随即转身,屈膝下蹲,颇为心疼地平视着自家小弟的双眼,沉吟片刻,终是如实言道: “阿暮,殿下出征并非陛下强迫,金銮殿上,她义正言辞地主动请缨,面上未见丝毫异常,姐姐亲眼所见。” 即便不忍,她也知晓,长痛不如短痛,何况,这些真相,苏暮本就有着得知的权利。 猛然抬起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入一双真诚至极的眼眸,霎时之间,整颗心如坠冰窟,个中悲痛再难遮掩,苏暮微微勾唇,自嘲般地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旁若无人地嘟囔道: “说走就走,连句解释都没有,数年的情意又算什么,阿翎,你的心当真如此之狠吗?” 姐姐不会骗他,唯一的可能便是,母亲所言,皆是事实,虽不知出于何故,自己的心上人啊,终究是背叛了他…… 明明说好,自己是她誓要娶回家的心上人,明明决定,在这并不美好的当下,抛却一切权势地位带他离开,明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切……都准备好了啊…… “唉!” 甚是无力地摇了摇头,抬手轻拍他的肩头,苏然心中又何止五味杂陈,感同身受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过往一切,或许都是真的,只是现下,前朝后宫风起云涌,中宫岌岌可危,殿下有此选择,想必亦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阿暮,皇家之人多薄情,你忘了她吧……” 最初得知二人关系之时,她便有所忧虑,如今看来,自己的前瞻倒也不无道理啊! …… …… 【太女府??暮璃阁】 “原是以为,此生断无交集,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一纸婚约还是将你我联系一道,只是,从前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啊!” 收回思绪,情不自禁地念叨一句,仰头瞧着渐晚的天色,想着那女人临行前的吩咐,苏暮恰到好处地敛去周身怅然之色,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回忆什么的,四下无人之时想想便也罢了,接下来,妻主面前、侧君、侍君们面前,他又要恢复成那个高冷矜贵、大方得体,行事作风了无一丝错处的太女府主君了……作者的话:"问:翎月当真是个玩弄感情、信口雌黄的伪君子吗?" 第278章 叫作凤翎月的普通人 第278章叫作凤翎月的普通人 “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这厢的凤翎月这才刚刚踏足膳厅,便见三双眼眸齐刷刷地望了过来,迅速起身排排站,如出一辙地颔首低眉,恭恭敬敬地参拜道。 饶是素来不管什么礼数的云悠,此情此景之下,亦是强忍冲过去扑于她怀中的冲动,随同二人一道行礼。 “起来吧,自己家人一同吃饭而已,随意便可,莫要拘泥于这些虚礼。” 云淡风轻地道出一句,随即跨步上前,顺势捏捏云悠笑眯眯的脸颊,淡笑着撩袍入座,余光瞥向仍旧站得笔直的两人,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调侃道:“坐吧,孤又不会吃了你们,干什么作出那等诚惶诚恐的模样。” 这是家,又不是朝堂,若是想找那高高在上的存在感,她何不去那些大臣堆里? “是!” 又是福身道出一句,两人这才重新坐回原位,看着身旁撒娇着为凤翎月加菜的云悠,不经意地流露出名为羡慕的神色,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为。 诚然,无论是苏暮亦或者是夏凌安,同那女人单独相处之时,即便做不到云悠那般,倒也还算和谐随意,哪知所有人冷不丁聚在一起,反倒有些尴尬。 相对无言,四人“各怀鬼胎”地用着桌上饭食,哑然失笑地瞧着别别扭扭的夫郎们,凤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夹起正前方碟中鱼肉倾身递向右手边的苏暮,柔声言道:“想什么呢?这鳜鱼向来是你最爱吃的,孤特意交代厨房做,多吃点。” 未及对方回应,再次抬手“出击”,抄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米糕便是贴心地送至再过一个位置夏凌安的唇边,待他试探性地将其塞入口中,方才宠溺地咧嘴笑笑,轻描淡写地感慨出声: “还有凌安,想想你第一回瞧见这东西时的那副傻样,现在可管够。” 接下来的半刻钟里,凤翎月一改往日常态,满面笑意,殷勤地为左右三位夫郎加菜,随口叮嘱着日常琐事,说不出的随和…… 直到无意瞥见几人俱是以看傻子般的表情盯着自己,这才轻飘飘地摇了摇头,屈指弹上身旁云悠的额头,忍俊不禁地反问道: “怎么滴?不认识了?还是觉得只有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才好?” 随即搁置手中筷箸,面上笑意渐敛,取而代之的乃是说不出的真挚,一手一个握住云悠与苏暮,双目紧紧盯着稍远些的夏凌安,唇角微勾,柔情满满,却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孤是太女不假,可我也是一个叫作凤翎月的普通女人,是你们的妻主,是你们终身可以全身心依赖信任的枕边人。” 静…… 出奇地安静…… 半晌过后,此番言论的内在含义才算彻底为人理解,面面相觑地对视两眼,终是云悠娇笑着攀上她的肩膀,傲娇地歪歪脑袋,理直气壮地“告诫”道: “好啊,自己说过的话阿月可绝对不能忘,我们可都是心眼很小的男儿家,当真的很!” 厅中气氛倒是因他此言变得缓和许多,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带上几分由衷的笑模样,便连素来寡言的夏凌安亦是冲她微微颔首,掩唇轻言道: “是啊殿下,您可不能为了面上好看,随口逞逞嘴上功夫。” 作者的话:"太可爱了这里的翎月,是不是,安全感满满呢?" 第278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第278章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呵呵~” 舒爽地笑笑,毫不吝啬地几个赞许的眸光递上,心情大好之际,望着另一侧那个仍旧正襟危坐的某人亦是“顺眼”许多,从善如流地为他斟起一杯羹汤,调笑般地出言问道: “怎么,主君可是觉得,为妻说的不对?” 眼角眉梢挂着笑意,此刻的苏暮罕见地未曾带上那抹得体的疏离,难得俏皮地勾勾唇角,转眸瞧着凤翎月的眼睛,柔声回应道: “妻主睿智,凡事皆有道理,二位弟弟已然言明,苏暮自无赘述必要。” 就连自己都记不清,他有多久,未曾摆脱“臣侍”的身份,以本名自称了哇!“啪啪~” 抬起双掌轻拍,随即便有几人捧着三个做工精巧的小木盒走了进来,依次置于苏暮等人桌边,献宝似的努努嘴,凤翎月迎着几人孤疑的神情,心情甚悦地介绍道: “这三块玉佩所采原料乃孤曾经外出所获,前些日子找人打磨成几块美玉,分别刻了名字,择日不如撞日,便就今日送出吧。” 试探性地打开,入目即是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翠绿玉佩,晶莹剔透、苍劲有力的小字上书三人名字,处处透露着不凡与高雅,只叫人眼前一亮,激动地瞪大双眸,手捧西子状,目光灼灼地瞧着面前的女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谢谢妻主!” 猝不及防地相视而笑,瞬间诧异过后,皆从对方眼底瞧见释然。 是妻主,而不是殿下,或许在私心里,在潜意识里,她,真的只是他们的妻主…… “哈哈~~”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自房中回响,小心翼翼地盖上锦盒,未及多言,顺手便是自觉主动地为凤翎月面前的食盘“添砖加瓦”,迎着对方宠溺的目光,浅笑着催促道: “妻主,吃菜!” 眼见气氛终究变得活跃,凤翎月别提有多欢喜,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展臂拍拍身侧两人的肩膀,爽朗笑笑,顺理成章地建议道: “这才对嘛,既如此,我便提个建议,往后余生,我们日日如此,一家人和和乐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永无隔阂,你们觉得好不好?” 反手握上她的,云悠撒娇般地眨了眨眼,对于她的言谈不置可否,放松心神靠于女子肩头,笑语嫣然地反问道: “好啊,我反正是没问题,一起吃反而热闹,只要凌安哥哥同主君别嫌烦就行?“ 许是方才种种算是彻底打开话匣子,话音刚落,即见苏暮难得露出那股散漫随意的神态,轻飘飘地望了过来,淡笑着接道: “说来你可能不信,你这样的性格,乃我曾经可望而不可及之事。” 微微挑眉,就连夏凌安亦是倾身向前,不再是那副规行矩步的胆怯模样,眯眸给他透去一抹名为揶揄的笑意,没好气地打趣道: “主君说得对,明明是咱们再羡慕不过的因素,偏生被他说的这般可怜,悠弟弟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若有似无地笑笑,对于此行目的,凤翎月算是达成,豪爽地摊开手掌,视线于那三人身边留连,心神微动之际,掷地有声地宣称道: “你们记住了,无论在外是何身份,在这,都是我穷其一生将要守护的夫郎,不存在高低贵贱,更不存在值不值得,关起门来,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作者的话:"这样的大家庭,这样的氛围,大家爱了吗?" 作者的话:"退一万步讲,抛开那些个说不清楚的东西不论,翎月还是很“靠谱”的是吧?(小声哔哔)" 作者的话:"上次那个困惑,已然有了答案,来自一位比我还了解我的作者朋友" 作者的话:"期待大家留言讨论,事关我们翎月靠谱与否……" 第280章 对苏暮百感交集 第280章对苏暮百感交集 在坐诸位,皆乃她心之所向,或多或少,无不捧着一腔热血娶回家门,原是未曾在意,凤明斐出生那日的惊魂令她更加清楚,有男子的地方便不乏争论设计,还是尽早防患于未然的好。 “多谢殿下,臣侍明白。” 异口同声三道应承赫然响起,在坐几位男子,个个面带笑意,目光灼灼地瞧着前方女人,云悠更是笑嘻嘻地挽住身旁凤翎月的胳膊,亮晶晶的眼眸眨啊眨,语气轻快地淡笑道: “阿月放心,你的意思,我们都懂。” 欣慰地点点头,展臂将人揽在怀中,宠溺地冲他笑笑,抬眸瞧向另外两人,好看俊逸的眉宇舒展,周身俱是带着懒散的快意,爽朗宣言道:“那咱们可说好,以后的晚宴都要一起用,只要为妻人在京城,必定尽可能地回府作陪。” 焦虑促使魔怔,人性本是如此,一个人闷时日久便总是容易琢磨些不入流之物,多多聚聚,将那些暗自生出的小九九及时掐灭,方为正解! “好~” 脆声声的回应随即响起,望着身旁三位笑靥如花的娇美夫郎,凤翎月只觉满心满眼皆是欢喜,情不自禁地抬手拍拍苏暮的肩膀,捏捏云悠的鼻间,唇角微勾,笑眯眯地调侃道: “好了,吃饭吧,都多吃点,看你们一个两个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孤这太女府没落,供不起吃食呢。” 如此揶揄,必定引起几人不甘示弱的“反击”,现场氛围渐趋舒缓轻快,往常富丽庄严的前院厅堂之内,银铃般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倒是于不经意间,平添几分生机气息。…… …… 是夜~~ 【清翎院】 “主子,属下当真好久未曾见着您如此开怀。” 瞧着倚靠窗边、唇边下意识勾起一抹淡笑的女子,墨绾不禁露出几分惬意的神色,叹息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感慨道。 顺理成章地点点头,凤翎月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内里神思早已不知游离何方,不知名的情愫于眸中渐趋盈满,歪歪脑袋,不明就以地自言自语道: “我也好久未曾瞧见,他那般卸下包袱、轻松惬意的笑了……” 随即转眸,赶在墨绾懵圈之际不偏不倚地盯了过去,眸中难免闪烁着名为纠结的光芒,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话锋陡转,一语中的地问出了声: “你觉得,苏暮嫁入太女府,是自愿的吗?” 啊? 啥子? 片刻惊骇过后,墨绾方才回神,不带丝毫犹豫地拱手抱拳,往常铮铮铁骨的腰身那叫弯了个彻底,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掷地有声地回应道: “主君之事,属下不敢妄言。” 她的主子啊,您要不要听听,自己是在说什么,请问,这个话题,是她一介侍卫可以随口置喙的吗?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凤翎月自顾自地绕过桌边坐回案前,周身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惆怅,状似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直截了当地诉说道:“你同我从小一起长大,早已情同手足,没什么好隐瞒的,阿绾你知道吗?我对苏暮,当真是百感交集、越陷越深了啊!”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可以彻底放下的啊…… 作者的话:"嘿嘿,有没有闻到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呢?"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在线求关注求评论求打赏……" 第281章 枷锁 第281章枷锁 “那……” 情不自禁地嘟囔出声,墨绾面色之上尽是纠结,颇有些心疼地望着眼前暗自失神盯着天空瞧个不停的女子,轻叹几息,终是犹豫着问出了声: “事已至此,苏公子风光大嫁,成为您的主君,殿下何不亲自去问?” 何苦非得这般互相折磨,闹个无休无止? “唉~”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寻常在外叱咤风云的凤翎月愁容尽显,抬手抚上眉心,周身笼罩于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当中,轻飘飘地摇了摇头,怅然若失地回答道:“我想问的,可每当瞧见他那副冰冷的神情,总是不自觉地将那未曾说出口的话语咽下。” 抬眸望向前方颇感落寞的主子,墨绾心中尽是说不清的苦涩,回想当年种种,她着实有些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进行得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不一样了呢? …… …… 数年前~~ 【皇宫??甬道】 “殿下您就别生气了,凤后郎郎他也是为您考虑,这才……” 脚步急促,几乎快要飞起,彼时尚显青涩之态的墨绾唯有使出浑身解数,方能紧跟面前之人的步伐,双手叉腰,不偏不倚地盯着她,气喘吁吁地劝慰道。 只可惜,盛怒之下的少女哪能听得进去,当即回首,一双眼眸即将喷火,不管不顾地抬手指向来时的方位,声嘶力竭地大吼出声: “你可打住吧,为我考虑?若真是如此,怎会不肯答应我与暮儿的事情?他真正关心的,只有孤这太女之位。” 没错,此人正是当年的凤翎月,满心欢喜地提出求娶对象、却被自家父后矢口否决的太女殿下。 这番罕见情绪外露的表现着实给随侍在后的墨绾狠狠吓了一大跳,登时变了脸色,下意识地环顾左右端详,着急忙慌地抬手朝着她的唇边捂去,不停地摇着脑袋,压低音调继续劝道: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您可小点声吧,这要是给旁人听见那还得了?”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指责凤后郎郎,哪怕他自己不与女儿计较,这若是给有心之人听去或者传入那些言官们耳中,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呵呵~” 苦涩笑笑,凤翎月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子,晃悠着朝前走去,叹息之音不要钱似的蹦出唇间,身侧双拳紧握,猩红着一双眼眸,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人人为这储君之位争到头破血流,于我而言,却是阻止我同心爱之人相守的枷锁。” 她与苏暮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早已心心相印、互许终身,却未曾想,会在自家父后此处,得到毋庸置疑的拒绝与明晃晃的斥责。 “殿下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会寻到办法。” 亦步亦趋地跨步跟上,皱眉瞧着始终保持着一步之距的女子,墨绾条件反射地道出一句,恍然之际,脑中灵光乍现,一抹惊喜之色浮上脸颊,猛地拽上凤翎月的手臂,急匆匆地建议道: “主子若坚持,何不直接去寻陛下赐婚?”凤后郎郎不答应,不代表陛下不会答应,只要圣旨既下,哪怕凤后再多不愿亦于事无补。 作者的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小夫妻之间由来已久的隔阂究竟为何,我们敬请期待哦~~" 第282章 军功换圣旨 第282章军功换圣旨 “说得轻巧!” 下意识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面上尽是难以言喻的恼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撇撇嘴,环抱着双臂轻轻摇了摇头,理所应当地接茬回应道: “就孤那位猴精猴精的母皇,贸然前往,她岂会答应?更别说,彻底惹恼父后,会否逼得他不择手段地伤害暮儿、伤害苏家?” 言已至此,一股突如其来的灵感涌上心头,女子那张原本写满惆怅的面容之上骤然浮现几分“惊喜”,唇角渐渐勾起,望向前方的视线之内饱含算计,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暗戳戳地念叨着:“除非,有个足以使得母皇不得不答应的万全之策!” 此番面相,着实给墨绾吓了个够呛,忙不迭失地转眸,朝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来回查探,确信四下无人之后方才松了口气,抽了抽唇角,刻意压低音调,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声: “殿……殿下,您在想啥,可别吓我啊……” 她的个乖乖,一整个想要设计人的表情,蔫坏蔫坏的模样,若说没啥子小九九,鬼都不信! 公然算计陛下,堂而皇之地说出就她无法拒绝的话语,如此言论,她这个奇葩主子是要闹哪样? “嘿嘿!” 邪魅一笑,凤翎月那张俊朗刚毅的小脸之上满是傲然与孤注一掷的豪爽,单手背负于后,转眸望向后方,全然端着一副不甘示弱的样态,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状似不经意间吐出一道轻言: “放心,你家主子好得很,玩权谋是吗?孤便奉陪到底,又不是玩不起。” 日前传来消息,西南战事紧急,何不借此机会,以军功求的一张不容拒绝的赐婚圣旨呢? 届时,一切尘埃落定,自家父后哪怕再多不满,亦不会做出那亲手处决女媳之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不成?赫赫战功换不来一个夫郎,她还就不信了! …… …… 三日后~~ 【太女府??暮翎居】 “他还未曾归来吗?”迎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埋首盯着布防图仔细端详的凤翎月自案牍之中回神,瞧见女子颇为颓然的神情之际,眸中不免染上几许失望之色,双掌撑于桌案,轻声问道。 “启禀殿下,未曾。” 恹恹地点头回应一声,墨绾面上满是惋惜,转眸瞧向屋外渐去暗黑的天色,喉头滚动几许,情不自禁地上前半步,犹豫着作出建议: “已得陛下首肯,明日朝会请旨过后便要启程,您可要去寻苏公子说个清楚?” 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谁也无法确定归期,明日出征的由头又是……若是不能于走前见上一面,她怎么,总觉着不太放心呢? “不可!” 斩钉截铁地道出答案,凤翎月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放空心神靠于椅背,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声轻叹自胸腔传出,继而抬眸望向窗外,井井有条地分析道: “暮儿离京,是为苏家老郎夫祈福,归根结底我如今还不算同他有关,此刻还是避嫌的好,待我归来,有的是大把时间,他会理解我的。” 待她荣耀归来,便可光明正大地求得圣旨,堂堂正正地将青梅竹马的恋人迎入府邸。 阿暮,你会理解我的,也会等我的,对吗? 作者的话:"种种过往,也是灰常美好的呀!只可惜,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呢!" 第283章 改变一个人的心意 第283章改变一个人的心意 “姜曼!” 眼眸微凛,扬声道出一句,凤翎月随即转身折向桌案,铺纸提笔,好一阵“挥毫泼墨”过后,带着凌厉气势的手书就地形成,反手将其递给跨步入内之人,郑重其事地吩咐道: “你在京里守着,苏公子一回来便去送信,务必亲自交于手中。” 满面庄重地接过,姜曼当即单膝跪地,朝着上方毕恭毕敬地俯身行礼,浑身透露着坚定与尊崇,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朗声言道: “是,属下遵命,战场凶险,还望主子万事小心,预祝太女殿下大胜还朝。” ………… 次日~~ “出发……” 校场之上,得陛下亲自送行,凤翎月点率三军,歃血祭旗,一袭明黄铠甲威风赫赫,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走去。 缓缓踏出城门,望着眼前官道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林,立于高头大马上的她,不经意间回首,瞧着渐趋转小的京都城,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脑中回想着那个满眼星辰的男子,下定决心般紧紧拽住手中缰绳,暗自思忖道: “暮儿,待我归来,定许你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作我此生,唯一的主君!“ 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 ……两年后~~ 【京郊??大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之人,面容之上的那抹期待与欣喜瞬间荡然无存,凤翎月猩红着一双眼眸,高大地身子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抬手扣上桌沿,不停地摇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什么叫再无瓜葛? 什么叫不复相见? 什么叫另攀高枝? 紧握成拳的指尖泛白,凤翎月咬牙切齿地盘算着,那些流传日久的风言风语究竟从何而来?她的少年郎,又是在做什么啊!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前来报信的姜曼同样面露忧伤,朝着地面重重叩首,事无巨细地叙述道:“殿下容禀,此事千真万确,苏公子早在您离开临皓的第二个月便同样离开,前往苏家祖地祈福,再未归来,迟瞒未报,还请主子降罪。” 要说此事,早在两年前便该禀报,可瞬息万变的战场凶险难当,这才使她迟迟不敢言说,直到此刻,为妨殿下当真于次日入宫觐见之际提出赐婚一事,方才不得已连夜赶来,将一切和盘托出。 眸中寒芒乍现,凤翎月冷着一张脸默默立于一旁,一时之间,倒也猜不出内在所想,眼见气氛陷入低迷,转转眼珠,墨绾旋即上前,一撩衣摆跪于旁侧,一本正经地求情道: “主子,此番截流消息也算事出有因,还求您息怒。” 虽说情有可原,可归根结底,隐瞒欺君已是重罪,倘若凤翎月执意相怪,那也无可厚非。 “一片真心为孤,岂会有错?你们都起来吧!“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凤翎月情绪不定的双眸闭合复而睁开,得胜归来时独有的那股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难以言喻的心酸与落寞。 两年之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意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还有什么隐情?赶紧的,通通告诉孤。” 不经意间转眸,赫然瞧见墨绾那副目光闪躲、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暗叹一声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颇为疲累地低言问道。 小脑斧:"小剧场:" 小脑斧:"某太女:所谓立业成家,即将达成所愿!" 小脑斧:"某曼:啊这个……怕是有点子变故哦……" 小脑斧:"某后:乖女儿,本宫不喜的小公子,那是绝对落不到你的床头!" 第284章 不知殿下驾临,有何要事 第284章不知殿下驾临,有何要事 回眸对上姜曼的视线,皆从对方眸光之中瞧见些许无奈,沉吟片刻,终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缓缓上前,将藏于袖中的一封书信,犹豫着递了出去: “主……主子,这是……苏公子给您的……” 孤疑接过,凤翎月迅速拆封,清秀隽逸的字迹随即映入眼帘,瞳孔骤缩,捏着边缘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动,沉默片刻过后,赫然起身,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身上的铠甲扒了个干干净净。 “我去寻他问个明白!” 不假思索地念叨出声,阴沉着一张脸,随手抄过搁置衣架的便袍套于身上,反手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抛向墨绾,未有半分停留即是跨步朝外走去,独留一句不容置疑的吩咐: “明日进宫,你等只管告诉母皇,孤偶见山匪,特前往平乱,归来之际另行请罪。” 她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及,想要立刻站于苏暮面前,问问他,究竟为何如此? “情之一字,当真避无可避,直叫人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啊!” 眼睁睁瞧着女子渐趋消失不见的背影,墨绾下意识地握紧手中令牌,眸中闪过几分动容,情不自禁地呢喃道: 这可是她家主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不顾身份体统地任性而为…… …… …… 两日后~~【南城??苏家老宅】 “阿暮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终于两日后的清晨,走完本该六七日才能抵达的路程,风尘仆仆地现身老宅门前,神情复杂地望着面前的心爱之人,扬起手中那封早已皱巴的书信,沙哑地问道。 “你……” 下意识地嘟囔出声,瞧着她那干涸的嘴唇以及布满尘埃的袍角,苏暮心下没来由地抽痛几许,眸中划过转瞬即逝的挣扎,继而后退半步,冲她弯腰福身,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臣子见过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随即半抬臻首,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唇边挂着清浅得体的笑意,大大方方地任她审视,微风扬起额前青丝,坦荡柔婉地询问道: “不知殿下驾临,有何要事?” 啊哈?这是闹哪样? 哪怕不像寻常恋人般有着齁死人不偿命的亲昵称呼,他也是从来都不唤自己“殿下”的…… 淡漠疏离的表现宛若利刃般深深刺入凤翎月的内心,活像兜头一盆凉水浇下令起浑身泛起彻骨寒凉,紧紧攥着纸张的手掌骨节泛白,仰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为何而来,你不清楚吗?暮儿,你我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值得你狠心将我丢弃,将我们之间刻入骨髓的关系撇的这般干干净净! “呵呵~~” 笑意不减,却怎么瞧都不达眼底,未有半点多余情绪,苏暮眼疾手快地偏转身子,顺理成章地躲过凤翎月堪堪伸出的手掌,漫不经心地弹弹袖间并不存在的灰尘,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殿下说笑,您高高在上、天之骄女,能同臣子有什么误会?” 不想有、不能有、也……不敢有…… 作者的话:"首先在这里感谢大家对本文的喜欢,也希望各位宝子能够一直看下去……" 作者的话:"其次有必要说一下,再如何一个人心的容量都是有限的,某种意义上来讲翎月她就是一个“渣女”,这是最初设定无可更改之事……" 作者的话:"最后推荐作者另外一本1v1古言甜宠文——《女尊:寒辞祛冬雪之王女绝宠小夫郎》,暂未上架其他渠道,“话本小说”已连载90万字,期待大家前来……" 第285章 恕臣子消受不起 第285章恕臣子消受不起 “唉~” 无可奈何地摇头轻叹一声,凤翎月竭尽全力地控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强行挤出一抹温润的笑意,抬脚朝他前行一步,不管不顾地拽起男子的手臂,眉眼柔和,轻声问道: “你是在怪我未同你商议便离开京城吗?事发突然,我给你的书信可有收到?” 她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怎么还……演变到今日模样了呢? 冷不丁地将人甩开,苏暮像是听到什么极致笑话般,眼神毫无留恋地自她身边移开,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面上划过一抹自嘲般的弧度,意味不明地笑笑,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自然收到,殿下言辞恳切,臣子铭记于心、断不敢忘。” 更不会纠缠…… 不会叫,所有人为难…… 满腔苦涩瞬间萦绕心头,凤翎月只觉一直以来坚守的世界观有所崩塌,两相无言,喉头滚动几许,抬起的手掌无力垂于身侧,定定地瞧着眼前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略带哽咽地呢喃道: “多年的情意,都不值得你等待区区两年?你可知我在边疆……” 是怎么过来的吗? 对于她的情绪不做回应,即将出口的解释更是难以提起半丝兴趣,面上仍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为姿态,苏暮有礼有节地立于原位,再次冲她微微福身,言简意赅地表述道: “殿下‘深情’,还恕臣子消受不起。” 一句“消受不起”,几乎断绝多年来的所有情意,鲜血染红的功绩与横七竖八的伤痕仿佛都在此刻,变得毫无价值,双手不可抑制地轻颤,凤翎月通红着眼眶,不敢置信地摇头轻唤道: “暮儿你……” 跨步上前,凤翎月孤注一掷地牵起男子素手,转瞬便是将人揽在怀中,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正欲开口即听由远及近传来一道轻快地催促声: “小阿暮,收拾好了没?我们该走了。” 接着便是一位身着湛蓝长衫、摇着手中折扇,眼角眉梢皆带温润笑意的年轻女子跨步映入眼帘,即便是看清现场情景,面上仍无半点尴尬之态,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 “咦~这位是谁?你在京城的朋友吗?” 如此熟稔的招呼不免使得凤翎月心生疑窦,更是在分神之际,一个没留意便叫苏暮挣脱,转眸即见对方不假思索地后退数步,面露羞恼之色,一言不发地整理着因折腾而略显凌乱的衣衫。小阿暮? 朋友? 一字一句皆是踩中痛脚,凤翎月面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脾气上头,当下顾不得人同不同意顺手便将苏暮重新捞入怀中,挑衅似的。,来人,勾勾唇角,理直气壮地自报家门道: “孤乃当朝太女,亦是暮儿的……” 本是计划着好生扬眉吐气一番,却不料,会在话音未落之际,遭苏暮斩钉截铁地矢口否决: “徐姐姐说笑,殿下储君之身,你我又岂配成为她的朋友?” 下意识地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地望着空落落的手掌,凤翎月顿觉眼前一黑,恍惚之间,终于明白了什么,有些事情,不知因何而起,却确确实实的,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的话:"不知名的错过,莫过于此吧……" 第286章 遭人抛弃的丧家之犬 第286章遭人抛弃的丧家之犬 此言一出,女子当即收起那副笑眯眯的随意表情,满面正色地瞧着眼前之人,双手抱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参拜道: “草民见过太女殿下,眼拙不识殿下金身,还望殿下恕罪。” 锐利的眸光自二人身边游离,未待凤翎月开口出言,唯见苏暮前行半步,不偏不倚地档于女子身前,不动声色地阻隔凤翎月的视线,微微福身,公事公办地问道: “回殿下,臣子已与临家徐姐姐相约游湖,不知您可有兴趣同往?” 毕恭毕敬的参拜声莫名同先前苏暮那疏离尊敬的动作重叠一道,入耳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更加令人心塞,凤翎月高大的身影不免一颤,缓缓抬眸,四目相对之间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苦涩笑笑,意味不明地沉声言道: “不必了,孤还有事,告辞了!”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孤,尊重即可…… …… …… 入夜~~ 【太女府??书房】 “在想什么?可怜我啊?” 端着酒具自饮自斟,映着并未掌灯的昏暗环境愈显落寞,不经意间抬眸,撞入墨绾那副如丧考批的神情,条件反射地抽抽唇角,没好气地撇撇嘴,嗔怪着嘟囔道。 嚯~这哪敢哇? 忙不迭失地摆了摆手,墨绾腆着一张脸讪笑几声,端得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夸张地作出弯腰躬身的尊崇架势,郑重其事地表态道: “呃……呵呵,主子说笑了,属下岂敢?“ 敢这么说您老人家,那怕不是不想混了? “呵呵~” 漫不经心地咧唇笑笑,凤翎月双目空洞地盯着前方,不知思索何事,半晌沉默过后,自嘲般地轻叹一声,摊开手掌,理所应当地感慨道: “无妨,如今的孤,倒真像一只遭人抛弃的丧家之犬,可怜的紧。” 顺势作出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当真应景,惊得墨绾一时语塞,颇有些忧虑地瞧着眼前之人不咸不淡的面容,额头冷汗直冒,思绪百转之际,讨好般地为她斟茶,试探性地建议道: “主子切莫妄自菲薄,不过一些没来由的误会,待成婚之后,自可消减。” 抄起茶杯一饮而尽,凤翎月面章并无半丝多余表情,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反手掏出那封早已皱巴得不成样子的书信拍上桌案,随口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评价道: “没有什么成婚,他既不愿,我又岂会逼迫?劝当这两年的信仰尽是一场笑话罢了!” 啥? 就这么结束了? “您可是答应凤后郎郎,得胜归来便娶夫,不同苏公子大婚,莫不是要同他选取的其他公子?” 着实被这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吓了一跳,只见墨绾脸色骤变,匆匆上前,不管不顾地盯着她的双眸,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声。 该不会又要闹起来吧啊? 岂料,话音刚落,便见她家那油盐不进的主子倏然起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赫然朝着门外走去,单手背负于后,轻飘飘地回应道:“没有大婚,也没有什么其他公子,孤会向母皇陈情,以我军功,换几年自由身。” 随即起身跨步出门,不见丝毫犹豫,独留墨绾满脸惊愕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赫赫战功,却被她用于请求如此一件迟早会被众人“推翻”之事?怎么看怎么滑稽,一整个暴殄天物啊…… 作者的话:"哈哈哈原谅我快要笑喷,可怜兮兮的哈巴狗牌太女殿下,多好玩呀是不是?"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的后娘嘞,您可真是个人才……" 第287章 早已没了当初的可能 第287章早已没了当初的可能 ……转视角……转视角…… 【太女府??清翎院】 “可事到如今,苏公子已是您的主君,时过境迁,不妨将这一切都暂且忘记呢?” 昔年的回忆接踵而来,饶是作为旁观者的墨绾亦是难免感同身受,心疼地瞧着凤翎月眼中那抹化不开的惆怅,心下暗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劝慰道。 如此一来,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呵呵” 苦涩笑笑,桌边的女子双掌抚上面颊,周身萦绕着浓浓的哀嘁,许久过后,方才重新抬起脑袋,直勾勾地瞧着前方空落落的庭院,咧唇摇了摇头,颇有些纠结地嘟囔道: “我是想忘记的,可每次见到他,想同他说些什么之时,总能察觉到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淡漠疏离,阿绾,或许对于这桩婚事,孤打从一开始就该违抗一遭。” 走不进苏暮的心,不忍对云悠那朝阳般的人儿多加苛责,置身当下,她也不知该作何选择? 后宅家务事,处理起来,当真是要比前朝国事,艰难的多啊! 顺着她的观点思索下去,墨绾对于当下府中一团乱麻的情景着实无奈,绞尽脑汁地盘算许久,这才跨步缓行上前,眼神飘忽地望着她,模棱两可地宽慰道: “陛下赐婚,得偿所愿,主子切莫如此作想,过去的事情,终究抵不过朝前相看的动力。” 是吗? 先问问你自己信吗?“唉~” 仰头轻叹一声,凤翎月疲惫地揉揉眉心,属实不愿就着这一问题再行思量,侧眸瞧着窗外繁星点缀的浩瀚夜空,面露向往之态,怅然地勾勾唇角,自言自语念叨着: “但愿吧,但愿我们之间,终有一日,能不像当下这般事事别扭。” 要说年少时期,她也当真想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任性一把为所爱之人空置六宫,可命运的车轮滚动至今,早已没了当初的可能…… …… …… 【皇宫??勤政殿广场】 “究竟怎么回事?” 初初散朝,打眼便见堂堂太女殿下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自殿中走出,未曾走出广场即被毓秀宫掌事公公拦下,赶在对方出言之前,忍无可忍地历声问道。 她的父后啊,为何就偏偏记不住,纵使她说破天去,非要接二连三地插手前朝之事,不知死活地往母皇底线上撞呢? 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事小,哪日撞上枪口,害了他自己乃至整个宁安候府又当如何是好? “奴见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金安。” 似是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行礼过后便是愣在原地许久,直到凤翎月没什么耐心地转身欲走,这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期期艾艾地想要解释: “殿下息怒,回禀殿下,凤后郎郎他也是有……” “有什么?有苦衷吗?还是你要说他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孤?” 话音未落,便遭凤翎月矢口截流,看着往日里风度翩翩的小主子锋芒毕露,来人当真惊惧不已,颤颤巍巍地跪于原地,一声不敢吭。 无奈扶额,此刻的太女殿下心中一片乱麻,她就不懂了,既是为了她,又何需搞出这等子得她亲自收拾烂摊子的棘手事端? 作者的话:"新一程“故事”即将上演,剧透一小下下,事关第四位夫郎哦~~" 第287章 不为外人道也的打算 第287章不为外人道也的打算 “殿下,这……您……” 见她如此情绪,掌事公公愈加害怕,颤颤巍巍地抖着身子,强忍着潸然垂落的汗珠,不停地朝着眼前的女子叩首,结结巴巴地嘟囔道。 “唉~” 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凤翎月缓缓闭上双眸,脑中思绪翻飞,不停盘算着眼下种种,秀眉微簇,甚是无力地摆了摆手,没好气地出言道: “好了,回去禀报吧,就说孤已知晓,叫他不必插手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自家父后,还能当真不管? 再者说了,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无论自己参不参与,同父后扯上关系之事,自己断然无法置身事外。 …… …… 与此同时~~ 【大理寺??曦宁阁】 “你说什么,昀儿他当真……” 拍案而起,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凤曦月紧握成拳的双手青劲爆起,条件反射地道出一句,随即颓然而坐,愣愣地望向回报之人,眸中杀意乍现,如同涸泽的鱼儿般竭力喘着粗气,急促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若是……她倒是也不介意,为保白昀安然,做一回那手染鲜血的恶人…… 哪怕豁出性命乃至下地狱,她都在所不惜!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语漫面露坚定之色,再次伸手入怀中,掏出另一封皱皱巴巴的信件递了过去,就着凤翎月翻阅的空当,事无巨细地禀报道: “大人放心,公子身份,当无人知晓,当年涉事之人本就尽遭黑手,遗留之人也为边缘,属下等辗转多时才查探得知。” 乖乖哦,素来与世无争的自家主子,也有如此暴跳的时候哇,情之一字,果真福祸难料。 “嗯。” 明显长舒一口气,凤曦月翘起二郎腿,手指于桌面无节奏地轻点,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思虑良久之后,方才下定决心般眯了眯眸,锐利的视线直勾勾地望了过去,冲着一脸如临大敌模样的语漫毋庸置疑地吩咐道: “那就好,此事无需告诉他,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将当年始末细节彻底刨出来,你先安排,让我想想,该寻个什么由头,亲自去一趟。” 罪臣之子吗? 早在十几年前就该处死吗? 倘若罪臣不再是罪臣,那么她的昀儿,便也能够安然无恙吧…… “是,属下遵命!” 垂首恭敬答允一声,正要转身退出即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回首便见语聘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尚且来不及抱拳行礼,双手叉腰,趁着喘气的空档,冲着桌边满脸愁容的凤曦月迫不及待地回报道: “主子,最新消息,太女殿下于今日朝堂同岚王殿下吵起来,惹陛下发了好一通火!”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位自身难保,还怎么替自家大人出谋划策哦…… 单手扶额,眸中诧异之色难掩,凤曦月下意识地暂且搁置方才之事,“腾”得一声站直身子,跨步即是朝前走去,信手整理着领口处的衣衫,抬眼瞧向远方,不知喜怒地问出了声: “结果呢,她如今是个什么处境?” 当庭争吵?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莫非,她也有什么不为外人道也的打算? 作者的话:"新的旅程就要开始,沿途风光吸引人心,小伙伴们多多互动哦,为糊糊作者的创作提供一些动力……" 第289章 主君在,必定无恙 第289章主君在,必定无恙 三日后~~ 【京郊??马车】 “我说尊贵的太女殿下,您当真便是如此一走了之、抛下京城众人不顾了?” 打帘瞧瞧车外倒退的景色,凤曦月眸中愁情不减,颇有些担忧地抬手扶额,没好气地朝着另一侧的凤翎月瞥去一眼,状似揶揄般,轻飘飘地问道。 因着白昀一事,自己本焦头烂额地想着抽身离京的契机,正巧犹豫着是否要向同样因前朝后宅之事抓麻的她寻求帮助,却不曾想,凤翎月不偏不倚地自己撞上门来,那叫一个顺溜! “嗯。”点头应了一句,凤翎月同样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微微眯眸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清风,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轻笑着言简意赅道: “离开,才好叫有些事情,更好的浮出水面不是?” 与其拖拖拉拉,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这……” 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不加掩饰的算计溢于言表,个中深意莫名令人心塞,嘴巴蠕动几息,犹豫着垂眸沉思许久,凤曦月方才有所回神,心下暗叹一声,目光灼灼地抬眸望了过去,一本正经地问道: “可是堂姐,公事暂且不论,你家斐儿还那么小,府里也是日常鸡飞狗跳,就这么撂挑子,真的不会有事?” 哪怕自己再多想要拽着她一同助力,却也不想因为私事而给她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额外负担。“呵呵~” 摇头轻笑,凤翎月缓缓阖眸的面色之上罕见地带上几许怅然,转瞬即被那股没来由的信任替代,只见她目光坚定地眺望城中的方向,不带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叙述道: “放心,有主君在,府中必定无恙,况且,我与他共处一室,每每话到嘴边,总难言尽,罢了,分开一段时间,也好仔细想想,该当如何?” 无论苏暮对自己是何想法,与生俱来的风骨同良好的教养都不会使得这位苏大公子破罐子破摔地做出那种不顾大局之事来。 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呼~~” 思及此,曾几何时的甜蜜霎时涌上心头,凤翎月下意识地勾了勾唇,沉闷的情绪豁然得到舒缓,悠悠然地仰头伸个懒腰,飘飘然地斜睨过去,满脸八卦地问出了声: “你家那位呢?安排好了吗?孤可是听说,姨母费劲巴拉地在你大理寺不停地安插人手呢。” 后方一旦起火,那可不是一般的得不偿失哇! “哼!” 轻蔑冷哼一句,凤曦月面上满是傲然,霎时炸起浑身毛发,不达眼底的笑意之中饱含明晃晃的不容侵犯之态,歪歪脑袋,像是诉说什么了不得的功绩一般,兴致满满地拍拍胸脯,心直口快地朗声言道: “她能耐,我也不是软蛋,昀儿那里,自然做了足够多的准备,保证万无一失。” 她又不傻,为了帮他查清当年之事,也不至于急吼吼地连人生安危都不顾。 好歹也是一个官威赫赫的大理寺少卿,破获奇案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能蠢到顾头不顾尾、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地步? 作者的话:"一拍即合的难姐难妹,凑一对搞事业,就说突然暗戳戳地有点兴奋这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的话:"某太女:后妈特质,习惯了已经……" 作者的话:"某世女:俺老姐不愧是俺老姐……" 作者的话:"插播一句题外话,本书原址:话本小说app" 第290章 正中下怀? 第290章正中下怀? 与此同时~~ 【毓秀宫】 “翎儿她,当真就这么走了?就干净地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诧异地瞪大眼眸,萧钰“腾”地一声自桌旁起身,猛地拍向桌案,抬手指向前方,气势汹汹地喘着粗气,不可遏制地拔高音调怒吼道。 安慰般地吞了吞口水,前来报信的贴身侍从萧宁点头如捣蒜,摆出一副极致虔诚的表情,毕恭毕敬地拱起双手,言简意赅地重复道: “回禀郎郎,确是如此,殿下今晨已然离京。” 非但行色匆匆,还……和您最不喜欢的那个,扬言同挚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璃王世女在一起嘞! “唉~” 摇头叹息一声,萧钰面上尽显颓然,以手扶额,俯身坐回原位,甚是疲累地阖上双眸,歪头回忆着方才得知的消息,若有其实地念叨着: “这傻孩子,一声不吭作此决定,殊不知正中旁人下怀。” 若是给熏风殿那位知道,又不知该多么欢喜? 心下暗叹一声,对于眼前情势,萧宁颇感心塞,认命般地走上前去,无可奈何地伸手为他按着肩颈,端的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竭尽全力地安慰道: “殿下聪慧睿智,如此抉择,定有道理,还请主子宽心。” 活像点燃炸药的导火索般,不过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言辞引得萧钰瞬间炸毛,颇有一种怨愤转嫁的既视感,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之人,恶狠狠地反问道: “宽心?你叫本宫如何宽心?朝堂风云、后宫添柴,她就这般一走了之,岂不算作示弱,白白将那大好时机拱手送人?” …… …… 两日前~~ 【勤政殿】 “桩桩指控,不知太女作何解释?” 威严肃穆的大殿之内,冷眼瞧着下方直挺挺站立的女子,凤卿烟面上写满说不清的纠结,眸光不善地连连上下打量,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沉声问道。 众口铄金,个中情由,无论真假,都是她凤翎月监管不当所致,绝对责无旁贷。垂首上前半步,凤翎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不见半丝担忧与惊惧,眼睑微眯,不慌不忙地瞧着上位的君王母亲,一本正经地轻言陈情道: “掌管之地出现披露,自当责无旁贷,事实摆在眼前,儿臣不作辩驳,还望母皇开恩,许儿臣戴罪立功,彻查此事!” 是非对错,母皇自有定论,作为储君的自己,唯有无波无澜地泰然处之,方为正途。 也,最和这位帝皇的心意!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高坐皇位的凤卿烟这便稍加敛了怒气,望过去的眉眼难得带上几许柔和,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暗自思忖接下来的处置之法。 见此情形,原本做好“落井下石”打算的凤楚月哪里肯忍?登时不管不顾地蹦了出来,犀利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朝着凤翎月的方向投射而去,充满算计的狭长眼眸渐眯,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质问道: “藏污纳垢之事,素来牵涉甚广,姐姐如此干脆笃定,莫非有诈?” 如此绝佳时机,自家那位好姐姐罕见吃瘪的场景,若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暴殄天物? 作者的话:"自诩深爱,一次一次没脑子地做着损人不利己的蠢事,真是越来越怀疑,就凭萧钰的脑子,能在后位安然这些年,也是不容易哦~~" 第291章 心意已决,亲至查探 第291章心意已决,亲至查探 毫不客气地诘问响彻大殿,落针可闻、人人自危的当口,唯有慕雅满面不悦地上前一步,无所畏惧地转眸瞪去,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岚王殿下这话莫不是太过犀利了些,太女殿下果决真诚、直言不讳,怎得在您眼中,反倒成了别有居心?” 还真当大家都是傻子,读不懂她那路人皆知的内心? 此言既出,全场哗然,赶在面不改色的凤楚月出言回怼之前,掌管赋税的户部尚书更是跨步上前,手持板笏、躬身到底,锐利的眉眼之内寒芒尽显,腰杆高挺,理直气壮地帮腔道:“此言差矣,天高皇帝远,太女殿下如此干脆,岚王殿下所作设想亦不足为奇,倒是慕大人,会否有些意气用事、乃至有失偏颇啊?” 眼见情势即将失控,参与争论几人俱是面带愠色,心觉时机成熟的凤卿烟果断止损,只见她赫然抬起手掌,阴沉的脸色自带几分威严,犀利的眸光连番环视周遭,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训斥道: “够了,好好一个朝堂,每次都能被你们叽叽喳喳整成菜市口,诸位爱卿当真好本事。” 下首的争论无不随之戛然而止,满殿臣工纷纷哗啦啦垂首跪地,磕头如捣蒜,面露庄重之态,端得一副卑微虔诚的模样,摆着整齐划一的姿势,战战兢兢地告罪道: “陛下息怒,臣等知罪!”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保住性命方为王道,其余种种皆是虚妄!“说罢,所谓戴罪立功,翎儿你想如何?” 悠悠然地将视线转至凤翎月身旁,对于众人辩驳之事,凤卿烟终究未作过多评价,定定地瞧着下方的女儿良久,这才将关注点重新移至手边奏章,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不知喜怒地问道。 面无表情地跪于原地,凤翎月缓缓抬起眼眸,唇边挂着得体的笑意,不卑不亢地瞧着高坐上位的母亲,敛眸拱手,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儿臣愿暂且交放京中一切权力,亲至郡县查探,必将此事真相完完整整呈现母皇面前。” 什么? “千里之外,处处比不得都城,一言既出便覆水难收,翎儿,你当真决定了?” 眼眸微凛,颇带几丝说不明白的困惑与不忍,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女儿端详许久,凤卿烟方才漫不经心地抬手抚上下巴,轻飘飘地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问出了声。纵然有所猜测,素来不容半丝质疑的凤翎月定然不会选择偏安一隅,却也属实未曾料到,她会做出此等类似断尾求生般,直截了当的抉择…… “咚~” 再次朝着前方叩首,凤翎月眸中坚定溢于言表,旁若无人地立于原位,不动声色地掩下内心嘲讽,迎着众人或难以置信或幸灾乐祸的神色,不慌不忙地轻启薄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重复道: “儿臣心意已决,望母皇恩准。” 事已至此,早已深陷迷妄,相比于胆战心惊地一味逃避,唯有迎难而上,大胆以身入局,方能找寻阵眼所在,将其彻底攻破! 作者的话:"高处不胜寒,看似风光无限的庙堂之地、君王皇权聚集之所,桩桩件件,实则尽是无奈……" 第292章 此消彼长、事在人为 第292章此消彼长、事在人为 撇撇嘴,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凤曦月顺手抄起桌边茶杯,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悠哉悠哉地靠于侧壁,斜眼瞧着对面的女子,玩味地勾了勾唇,嬉皮笑脸地揶揄道: “是是是,你家那位主君,确实堪当大任,只是如此选择,姨父他可会同意?”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捏? 凉凉地瞪去一眼,对于她的调侃极为不满,凤翎月顺势翘起二郎腿,没好气地闭阖双眸,思索着桩桩件件的糟心事,暗自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回应道: “叫他同意,那必然是不可能,事已至此,哪还能管的了这么多?”过往种种不过迁就罢了,她若是铁了心要做什么,就凭父后,还干涉不了! 清晰察觉到对方周身渐转的气息,凤曦月聪明地不再继续这一话题,回首轻咳一声,眸光骤然染上几许凌厉之色,倾身向前,直挺挺地盯着前方,一本正经地问道: “话说回来,堂姐,此番南下,你当真有十足把握吗?殿前军令状已下,如若不能……” 那可当真要遵从所言,一辈子游离于外了啊! “没有!” 脱口而出一句,凤翎月“唰”地一声睁开冒着星光的双眼,半丝不见慌乱,双掌紧握成拳,面带滔天自信与凛然,邪魅一笑,理直气壮地分析道: “可孤坚信,事在人为,只要我想,便无人可阻,况且,此刻离京,必会降低幕后黑手的警惕性,此消彼长,才更加有趣。” 随即转眸,迎着自家堂妹诧异到抽搐唇角的表情,逗趣般地朝她挑了挑眉,懒散地伸展着腰肢,不咸不淡地问出了声: “对于白昀身世,曦月你不也是如此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怕机会再多渺茫,也要拼尽全力为他搏一个未知的将来…… “嗯。” 点头轻应一声,对于她的言外之意,凤曦月再清楚不过,面上那股轻松的情绪渐为慎重取代,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敛眉朝着窗外望了出去,下定决心般眯起眼眸,不假思索地表态道: “我懂了,既如此,那便一起彻查到底,将那些人的阴谋粉碎的烟消云散吧!” …… ……“我可不是你们口中之人,几位可别认错了人,办错了事。” 恰在此时,骤然响起的一道娇呵声传入耳中,赫然打断两人谈话,打帘瞧去,只见一位身着短打的、一看便是男扮女装的小公子,紧紧抱着怀中什么东西,警惕地瞪着面前几明白黑衣人,故作凶狠地喊着。 见此情形,对面几人非但未有半分收敛,反倒像是听见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对视几眼,皆从对方神情之中瞧见蔑视,跨步朝着男子愈加逼近,朗声嘲笑几许,旁若无人地挥舞着手中刀刃,大言不惭道: “我管你是不是,雇主可是说了,宁可错杀一百都不能放过一个。” 可笑的是,此一争执,距离城门口不过须臾,眼看即将闹出人命,却不见任何守卫上前阻止,纷纷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好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作者的话:"呀呵~又一场英雌救美即将上演,咱就是说,百看不厌的套路啦……"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真的会谢,你是真嫌咱不够麻烦啊!" 第293章 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战斗 第293章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战斗 “还真是天高皇帝远,这些人……哎~堂姐你去哪……” 摇头轻叹一声,对于几人的作为嗤之以鼻,凤曦月适才吐槽一句,话音未落便见身旁凤翎月沉着面色、一言不发地起身,顺手揭开车帘,径直便是冲了出去。 紧赶慢赶地撵了出去,入目便是煞神附体的某人,一个旋身冲入包围圈,三下五除二即是给那几耀武扬威之人整到抱头尖叫,而后调转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那位小公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吧?” 见他神色无异,转而不动声色地朝着几名黑衣人瞧了过去,阴沉的视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冷哼一声,勃然大怒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便是如此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尔等好大的胆子!” 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与人非难,当真一点王法都没有! 遭此“变故”,几人哪里还有丁点先前的志得意满,不停地吞咽口水以掩饰惊惧,回首面面相觑,随即便见为首之人壮着胆子前行一步,抬手拍上胸脯,大言不惭地高声质问道: “呦,哪里来的小白脸,耽搁了我们家大人的事情,你担待得起吗?” 只要我不怕,害怕的就是别人。 嗯,对,就是这样! “这话,姑奶奶原封不动地送给你!” 咬牙切齿地道出一句,凤翎月未见丝毫停留,前一刻尚且仅仅包含些许零星怒意的眼眸之中寒芒乍涌,周身气息陡然转变,危险地眯了眯双眼,五指成爪、倾身便是攻了过去…… 还敢同她叫板,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还“大人”,她倒是好奇地想要看看,何方神圣,能够“大”得过自己这堂堂一朝储君? “嘿哈!真是不自量力,姐妹们,给我一起上,化了她!” 似乎是察觉到来者不善,为首的黑衣人下意识地左顾右盼,随即挺直胸脯,壮胆般地放声招呼一句,仰头转了转自己那粗壮的脖颈,而后握紧提在手中的大刀,呲牙咧嘴地冲上前去! 却在下一刻,几乎是对上某人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荣遭碾压,手中“赖以生存”的家伙式儿叮铃咣当地散落,横七竖八地宛若烂泥般瘫软在地,满面惊恐地望着前方,颤抖着身子,争先恐后地抱头嚎哭道: “啊……饶命……女侠饶命,饶命啊……”唔啊,娘嘞,这究竟是个什么品种?战斗力居然可以达到如此强悍的程度? 毫无悬念,简直就是一场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战斗哇…… “哼!” 不屑地轻嗤一声,迎着周遭聚拢百姓们诧异的眸光,一袭墨袍猎猎的凤翎月长身而立,一抹清浅的弧度爬上唇角,双手背负于后,凉凉地瞥去一眼,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饶你们性命倒也可以,随我的人走一趟吧?” 她可不信,区区几个其貌不扬的匪徒,竟可以在这惶惶城门口大摇大摆地做出如此行为? 隐藏于背后的所谓“保护伞”,只怕会更加令人震怒! 又或许,同她此行目的,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作者的话:"动怒的太女殿下,战斗力还是杠杠滴!" 作者的话:"男儿爱英雌,小公子的芳心,就快要收入囊中喽~~" 第294章 只怕都是一丘之貉 第294章只怕都是一丘之貉 “唉,真造孽啊,惹谁不好,偏偏往这个气不顺的煞神边上撞。” 摇头轻叹一声,对于几人的遭遇,凤曦月着实颇感“同情”,不紧不慢地抱着胳膊,悠哉悠哉地瞧着随声而来的太女府暗卫,有条不紊地将她们押解离去。 “哎我说……” 信手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凤曦月堪堪出言、正欲作出询问之际,转眸即见方才那名“虎口逃生”的男子匆匆上前,冲着自家堂皆躬身礼成,郑重其事地致谢道: “多谢姑娘相救,来日若有机会,定当结草携环以作报答。”呦呵~这便搭上关系了? 如若不然,践行一番画本子中所述,开启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给咱瞧瞧? 没好气地瞪去一眼,对于她那看好戏般的神情置若罔闻,心下腹诽一句,凤翎月方才端得一副“衣冠楚楚”的矜贵姿态,不紧不慢地抬手虚扶前方男子,绅士地冲他微微颔首,淡笑着回应道: “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公子无需介怀。” 想看她笑话是吧? 哎嘿,还就不接这个茬,偏不叫你如愿! “嗯嗯嗯!” 点头如捣蒜,本着“自己动手、乐子丰足”的出发点,某曦再次腆着个大脸凑上前来,“嘿嘿”一笑,狗皮膏药般抬起胳膊搭上凤翎月的肩膀,冲着对面男子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一本正经地“建议”道: “就是就是,收拾她们对我阿姐来说,洒洒水啦,若是过意不去,小公子不妨告诉我我们,方才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顺带,发展发展感情呗? “闭嘴吧你!” 无奈扶额,瞧她仍有继续长篇大论的架势,凤翎月当即一脚踹去,果断截过话头,转而面朝前方,安慰般地望向那名尚且有些呆愣的男子,微微颔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直截了当道: “别听她浑说,出手相助自是不求回报,是否多言,全凭公子心意。” 疯了是吧,非得给人家彻底吓走这才心满意足?从前也没见她如此跳脱,出趟门咋就直接转性了?不说话可没人把你当哑巴! “啊……没……没事的!” 使劲儿眨了眨眼,男子这才回神,下意识地摆手否决,随即前行半步,同样回以一抹真诚的浅笑,有礼有节地朝她福身,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既然这位姑娘想知道,在下自然知无不言,那些人……是新调任的郡守府上豢养的死士,据说原本都是些周围山头的匪徒。” 言及此,原本清秀的眉眼之间莫名染上几分怒气与悲怆,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实,传递信息的同时,不免令人心疼! “什么?堂堂郡守明目张胆豢养匪徒,还于城外公然行凶,知府呢?就完全不管不顾地放任吗?” 顺着他的视线瞧去,凤翎月略有不悦地眯了眯眸,正欲出言之际却被已然跳脚的凤曦月抢了先,不满地撇撇唇角,又是狠狠一脚踩了过去,而后迎着对方幽怨难当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晃晃脚尖,斩钉截铁道: “管?只怕都是一丘之貉!”能管得住那才怪了去了! 作者的话:"吃瓜有风险,作死需谨慎……" 作者的话:"某翎:一整个活该!" 作者的话:"某曦:6啊你们可真6……" 第295章 安邑县丞之子,顾泽 第295章安邑县丞之子,顾泽 “要不要这么记仇啊,真是白瞎了您老人家的那番身份。” 捂着吃痛的脚背,金鸡独立般跳个不停,凤曦月满脸吃了那啥的表情,鼓起一张脸,气呼呼地瞪着面前“施暴”之人,尖利叫唤道。 可笑的是,纵使她将要气炸,其余两人却未给予半丝眼角的回应,少年望向凤翎月的眸光更是因其言论陡然转亮,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满心忧虑地提醒道: “姑娘说的不错,我虽是男子,却也有所耳闻,如今的南城决计不太平,局势当真不容乐观,若没什么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本地人倒也罢了,若是连累外乡人牵涉其中,那可真是太不应该! 明明只是一介柔弱男子之躯,凤翎月却偏偏可从中窥见几许尚可同七尺女儿作比的坚毅,潜意识里将他置于自己同等地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无妨,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这趟南城,我二人非进不可。” 什么乐不乐观的,她可从来不带怕! 清晰地瞧见自家堂姐眼中那抹寒芒,深谙其言下之意的凤曦月随即收了此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麻溜利索地立正站好,抬手拍拍胸脯,面上写满真诚,义薄云天地询问道: “没错,小公子你家住何处,这外头瞧着也不太平,还是让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将人丢在半路上自生自灭,可不是她们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哦! “你们当真决意进城?为了何事竟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又何必呢?” 理所应当地点点头,似乎是笃定对方的选择一般,凤翎月二话不说即是跨步朝着马车行去,不料却在下一刻,遭一只素手拽上衣袖,耳边是他那焦躁且困惑的语调。 “你干什……” 诧异回眸,条件反射地愠怒几乎是在接触到少年清澈明朗的眼底之际倏然消散,凤翎月宛若冰山渐融,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随遇而安的笑意,就着他的动作转身,一瞬不瞬地瞧着他那似可直通心灵的双眸,风轻云淡地解释道: “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我凡人又能控制多少?不过身出迷局、尽力保持平衡罢了!” 纵使作为万人之上储君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如履薄冰地在这风雨飘摇的环境中求生? “哇哦~” 煞有介事地轻言感慨一句,凤曦月几番思量之下,终是“依依不舍”地挪上前去,望向男子的视线同样饱含期待,摇头晃脑地抬手抚上下巴,一鼓作气道: “从方才追杀来看,公子你绝非寻常人家,若实在担心,不妨同我们说说,你所了解的局势?” 毕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至于吃瓜什么的,只能万般遗憾地道上一句:正事要紧了…… “嗯嗯好!” 脱口一句应承,男子忽闪着一双晶亮的眼眸,于二人身边来回游离,抿唇沉吟片刻,随即便将自身所知道的一切,尽数娓娓道来: “我乃南城下属安邑县丞顾华之子顾泽,因我母亲身陷半月前赈灾粮丢失一案的漩涡,前来南城也是为了寻亲求助,却不曾想……” 会遭人追杀啊!作者的话:"又一个性格迥异的男孩子出场,有没有坚持看到这里的姐妹们呀,期待各位多多互动哦,你们的喜欢和鼓励就是小脑斧创作的动力呀!" 第296章 乐家姐妹与你殊途同归 第296章乐家姐妹与你殊途同归 “嗯!” 轻飘飘地点头应和一声,凤翎月望过去的眼眸再次添上几分审视,背负身后的手腕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有理有据地轻言分析道: “既然派你前来,想必知晓前情因果,若信得过在下,可愿如实相告,我向你保证,若她当真无辜,定可还你们清白!” 无论是否相关,管它暗含多少波折,这件事情,既然不偏不倚地遇上,那么她,便管定了…… “唉~” 耷拉着脑袋,甚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顾泽周深萦绕着浓浓的无力感,苦涩笑笑,攥紧身侧两只小粉拳,两颗小虎牙磨得“嘎嘣嘎嘣”直响,气呼呼地鼓起双颊,愤愤不平地说道: “事已至此,哪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所谓赈灾粮失窃,不过有些人中饱私囊、贼喊捉贼。” 一个两个的,吃得肥头大耳却装着满肚子坏水,时时刻刻想着算计,平白叫诸如自家母亲这类两袖清风的芝麻小官里外难做人。 垂眸沉思许久,思索着连日以来令其颠覆三观的所有见闻,顾泽狠心咬了咬牙,终是下定决心般猛地抬起脑袋,满面视死如归模样地望向眼前之人,稍加定了定神,颇感犹豫地问道: “并非怀疑,且容我多问一句,对方手眼通天,二位究竟从何而来,居然敢于义无反顾地随我进城?” 莫非……看似坦荡的她们,亦是如同那些人般,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桩桩件件,都太过巧合了些。 心下暗笑一声,凤翎月面上丝毫不显,甚是谦卑地微微颔首,抬手指了指自己,随即朝着身旁凤曦月的方向努了努嘴,勾唇笑笑,胸怀坦荡地大展双臂,不疾不徐地回应道: “我姓乐(yue)名凛,她单名一个兮字,同即将到来的太女殿下一般,我姐妹二人亦是来自京城,奉命查探此案,倒是与顾公子殊途同归。” 哼哼,还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转头便将救命之恩忘却、在这怀疑上了? 真实身份必然是不能说的,既然如此,倒也不妨随口胡诌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物,好好逗上一逗。 “原是如此啊!” 缓缓点头作出回应,瞧她那番坦然模样不似作假,顾泽心中疑窦倒是浅了几分,视线交融之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至关重要之事般,着急忙慌地伸手入怀中,利落地掏出一封油纸覆盖的包裹递了过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这是母亲收集的部分证据,剩下的还在顾宅,姑娘,若你真能帮她洗刷冤屈,顾泽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乐凛?乐兮?? 好奇怪啊! 即便是从未到听过的名字,想必并非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不知为何,他好似偏生可从那人与众不同的谈吐中,窥见几丝足以仰赖的气息? 对于此刻的自己来讲,哪怕有一线希望都得抓紧,保不齐,当真会是一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后起之秀呢?作者的话:"马甲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好玩!" 作者的话:"某泽:……城市套路深,俺要回农村!" 第297章 何不去寻太女殿下 第297章何不去寻太女殿下 这模样,怎么瞧怎么真诚,一整个军令状的既视感,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接过东西仔细端详起来,凤翎月眯起眼眸感受着对方明明不甚放心却故作镇定的姿态,状似不经意间抬眸,意味不明地问道: “那倒不必,本为顺手之事,也容乐某问一句,京城的太女殿下不日便会亲至此地查案,不知你可有听说?” 你问我也问,有来有往方为正解嘛! 似是未曾想到,她会有此一问,顾泽面上划过几分疑惑,愣愣地朝她望了过去,沉吟片刻,还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理 “一路走来,倒是有所耳闻。”见他那副迷茫不已的神情,凤翎月顿觉好笑,连日以来的疲惫好似得到一定程度的舒缓,忍俊不禁地挑了挑眉,顺手扬起掌心那叠文书,理所应当地问道: “再多权势滔天,在储君面前也是不够看的,既然想着替你母亲洗冤屈,就没想过秘而不宣,带着这些去堵她?” 奇怪,她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在他心中,对自己,会是个什么看法呢? 一个白眼送上,洞悉一切的凤曦月不免以手扶额,对于自家堂姐这波异乎寻常的“骚操作”也是无语,不是要故作清高、维持矜贵的高岭之花人设嘛,姐妹儿,您这又是在干啥啊喂! 不怀好意地瞥了过去,眉心勾起一抹玩味,正欲出言调侃之际便听身旁顾泽悠悠然地叹了口气,随即道出一句略夹杂着惆怅与无奈的自谦之辞: “殿下高居庙堂,岂会是我这等微末小人能够轻易见到的主?再者说,高高在上的她可真不一定在意这些琐事。” 他可没有信心得殿下召见,更无那个自信和胆量去说动她,施以援手! “哎你……” 瞧着顾泽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凤曦月只觉自家堂姐不靠谱到了极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堪堪出口便遭对方一个闪身挡住视线,极为上道”地冲着少年作出一个“请”地手势,满面真诚地说道: “殿下事务繁杂,顾公子有此担忧也是无可厚非,走吧,我们先进城,找个地方再从长计议。” 笑话,事情尚且毫无头绪呢,哪能叫她随意打乱? …… ……半刻钟后~~ 【南城??客栈】 “哎我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真要带着他一起吗?” 双手叉腰,满面困惑地围着眼前悠哉悠哉喝着茶的凤曦月不停地转着圈圈,凤曦月下意识地抽抽唇角,难以置信地歪着脑袋,颇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她可不信那猴精猴精般的人未曾看得出来,咋了这又是?随随便便带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可不是什么理智的举动哦? “呵~” 轻嗤一声,鄙夷的视线明晃晃地投递过去,凤翎月悠悠然地放松身子靠于椅背,邪魅一笑,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煞有介事地回应道: “是否带着他并不打紧,关键是他背后之人。” 小样,不是爱玩嘛,这便沉不住气了? 堂堂大理寺少卿哎,但凡她能表现的哪怕少丁点慌张,自己还能刮目相看一番。 作者的话:"吃瓜不成反被看戏,心理落差那叫一个大哦,来自我们曦月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 第298章 不带这么冤枉人 第298章不带这么冤枉人 “嗯?” 条件反射地溢出一个尾音,凤曦月望过去的视线之内多了几分探究,困惑地眯了眯眸,身侧双掌渐趋紧握,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猜测道: “哼!莫非是他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黑手?” 怪不得呢,原来是要将人给不动声色置于眼皮子底下哦,姐姐当真好觉悟,令她自愧不如! “想什么呢你?我是说他母亲,那个素未谋面的安邑县丞。” 她是多么不自信,才会去怀疑一个男儿家? “什么?”条件反射地惊呼一声,凤曦月瞳孔微缩,倒是染上几许难以置信,片刻之后,一抹不达眼底的兴味笑意渐渐浮上唇角,那双素来温润的眸色之中划过不屑,颇有些诧异地歪歪脑袋,不咸不淡地问道: “一个县丞,又能翻得起多大风浪?更何况,你怎么确定,他那屁股就是干净的?” 别的不论,就说此刻,顾华敢将他独自放出便是证明,这位顾公子,绝非寻常男儿般娇弱可欺,会否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谁也不得而知。 “啧啧啧!” 瞧她那如临大敌般慎重的模样,不知怎的,向来不苟言笑的凤翎月倒是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状似惋惜地砸吧砸吧唇角,悠哉悠哉地摇了摇脑袋,语出惊人道: “呦,真不愧是咱们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少卿,先前还同人家‘眉来眼去’,这会便翻脸不认人,可不能叫人家小公子知道哦!” 小样,还能治不了个你? “你胡说什么,我那明明是……” 原谅她有些词穷,真不是自己丢人,实在是对手太过强大。 “是什么?” 这不,就着凤曦月刚刚开口的空当,不肯给她丝毫解释的机会,眼疾手快地再次出言截过话头,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上写满真诚,旋即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抬手摸上下巴,意味深长地继续道: “哦~我知道了,咱们世女殿下莫不是心怀不轨,意图构陷储君……” 啥? 是我耳朵聋了还是你嘴巴飘了?这咋还不在一个频道了呢?忙不迭失地摆着双手,凤曦月心下那叫一个万马奔腾,眸中闪过几许惊诧与局促,气红一张脸,没好气地不停跺脚,拔高音调连声否决道: “什么跟什么,这更不可能,堂姐你……” 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吧? 她是疯了才会怀有不轨之心,且不说两人素来交好,那可是太女啊喂,自己抱大腿都来不及呢好吧,这人那一手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当真炉火纯青。 大理寺少卿又如何?在这不走寻常路的鬼才面前,那简直就叫一个完全不够看好嘛! “嘎嘎,难得见咱们少卿大人如此吃瘪的模样。” 丝毫不加掩饰地仰头大笑几声,凤翎月那叫一个开怀,幸灾乐祸地瞧着她那立于原地不动进退维谷的神情,抬手抹去因情绪激动而溢出眼角的泪珠,抄起桌边那叠文书抛了过去,忍俊不禁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言归正传,仔细瞧瞧这东西,可能察觉什么端倪?” 作者的话:"哈哈哈,可怜巴巴的妹妹,要被她姐玩坏了,一整个血脉压制啊这……" 作者的话:"事实告诉我们,没有万分把握之前,最好不要去招惹嘴皮子不饶人的主儿,保不齐啥时候就会加倍还回来喽~~" 作者的话:"中秋快乐呀,祝看到这里的所有宝子及家人们阖家团圆,辛福美满,心想事成,好运常伴~~" 第299章 真是好算计 第299章真是好算计 孤疑地接过纸张,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起来,渐渐的,凤曦月颇感抓麻的神情终为愠怒取代,随即冷哼一声,将那东西挥舞地“哗啦啦”直响,唇边划过一抹鄙夷,直截了当道: “呵~方才还未在意,看来,这位县丞也不简单呐,只是不知,那顾泽有无牵涉其中。” 常年混迹大理寺一众要案的她一身正气,最为不屑的便是遮遮掩掩、扭扭捏捏,要说不说、饱含算计的嘴脸,真是给人恼火地够呛!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凤翎月抬起手指轻晃,缓缓起身,踱步立于窗前,透过熙熙攘攘的沿街叫卖声放眼远眺苍穹,半眯的双眸之内沉稳尽显,片刻端详过后,方才不紧不慢地道出自己的猜测:“目前来看,倒是不像,因是顾华深知其身难保,这才想了如此‘钓’鱼之法,以待有人为求幕后真相,出手护住她的儿子。” 她这是算准了能够瞧见此物之人必定有破釜沉舟查案之心,这才孤注一掷地以此设局,牵引着对方朝着她的方向走去,纵然有所计谋不假,可私心里也是为了守护她的孩子,将心比心,倒也……情有可原。 “哼,还真是好算计!” 随即道出一句感慨,凤曦月不再纠结是非对错,转眸望向老神在在模样的凤翎月,不慌不忙地环抱双臂,脑中不停思索着白日种种,颇为无奈地撇了撇嘴,好奇地问道: “那么你呢?又当如何?” 可要“自觉”入局,贸然插手此事以期得到那顾华捏在手心的所谓证据? “呵呵~”轻描淡写地轻笑一声,凤翎月面上不见丝毫多余的情绪,反手取回那叠纸张原封不动地抛于桌案,再次回身趴于窗柩,满是艳羡地瞧着外头那说说笑笑的人间烟火气,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顺理成章回应道: “她既请君入瓮,孤便遂其心愿,自是要去上一去,你呢,当年之事,可有什么眉目了?” 怕什么,她还就不信了,哪怕再有多少见不得光的设计,还能对自己造成什么损伤不成? 听闻此言,凤曦月哪里还有半分惬意神色,瞬间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个脑袋,闷闷不乐地挪步窝于另一侧的软榻边,幽怨地朝她摊开手掌,怅然若失地感叹道: “暂且没有,罢了罢了,先随你解决眼下之事,或许老天开眼,叫我借借你太女殿下的鸿福,来点什么提示呢!” 虽然不知何处才能找寻真相,那便跟在她身边好了,用凤绮鸳那小子的话来说,抱紧自家这个万能姐姐大腿准没错。 毕竟,就凭咱这关系,她还能真的撂挑子不管? “你啊你,我可真是服了。” 瞧她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凤翎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没好气地一个白眼送上,扶额嘟囔一句,随即毫不客气地将人推搡着朝外撵去,义正言辞地催促道: “滚滚滚,麻溜去休息,明儿先去会会顾泽那小子说的几个官员再说!” 好家伙,再留下去,屁的作用没有,还得给她气够呛,不划算啊不划算! 作者的话:"某曦:跟对了人,哎嘿~那叫一个磨刀不误砍柴工!" 作者的话:"某翎:滚犊子吧你,老娘一件事还了无头绪呢你这是又排上了是吧?" 第300章 敬告读者 第300章敬告读者 没有弃更哈,这本书也不会弃更 之所以停更且更期不定,是因为作者学业繁忙 一个博士读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科研了 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缘更 有喜欢的宝子们,还请多多支持哦 互动的人多了,脑斧就是通宵也给大家更点 第301章 听墙角 第301章听墙角 次日~~ 【南郡·郡守府】 “大人,赈灾粮一事牵涉众多,更是惊动了上头,京中谴人彻查,我们该当如何啊?”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郡守府宅,灯火通明的书房之内,正有三人秉烛夜谈,其中年纪最轻者面露焦躁之色,片刻不停地于屋内来回踱步,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此人,正是安邑县副县丞——郭郁,而被她询问之人,则是高坐主位上,悠哉悠哉饮着茶的南郡郡守——斯远。 好以整暇地瞧着眼前之人丢了魂般惊恐万状的神色,斯远半丝不见忧虑,慢条斯理地为杯中茶水撇去浮沫,理所应当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啦!” 咋咋呼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了呢! 满不在乎的神情更添郭郁忧愁之色,胸中焦灼不减半分,脑中回想中从前听得的消息,冲着前方躬身抱拳,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据说即将前来那位,可是当朝储君、太女殿下啊,我们……” 可不得防着点? 这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后果可不是她们这区区几个地方官员能够善了的哇! “哼!” 满不在乎地轻嗤一声,斯远面露不屑之色,悠哉悠哉地饮着杯中茶水,独属于中年人那混浊的眸光扫视周遭,轻描淡写道: “太女又如何?且不说强龙难压地头蛇,高高在上的储君,哪里拎得清这些地方琐事?更别说,将当真将这等杂事交予她,陛下对这位殿下,看来也不那么重要嘛!” 哪怕再是个什么金贵的货色,来了自己的地盘,也得给她趴着! 再不济,不还有那位贵人呢么! “就是,所谓私访,怕不是走个过场罢了,届时,还不是任由我们揉圆搓扁?”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满含无所谓姿态的嗓音隔空响起,带着无以言喻的慵懒,出言之人,正是屋内第三人,此人名唤桑清,时任南郡郡尉,亦是斯远多年同窗好友。 …… 与此同时~~ “哎我嘞个豆,哪里来的狗杂种,不要命了是吧,这般以下犯上?就连当朝储君都敢随意诋毁?”紧握成拳的指尖泛白,眼见屋内场景,猫于屋顶的凤曦月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道出一句,随即望向身旁面不改色的凤翎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喋喋不休道: “哎呀我的亲殿下哎,你……” 怎么就一点都不生气?还在这听得这般津津有味? 原是预计好一番慷慨陈词,哪知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才堪堪道出一句,便被凤翎月抬手捂住嘴巴,悠然转眸,看傻子般的目光凉凉地瞪着她,直截了当道: “闭嘴!好好听着!” 毕竟,听墙角便要有听墙角的觉悟! “呃~~” 眨眨眼,再眨眨眼,眼前之人的反应倒也尚出意料之中,enm,好吧,她接受了。 “遵命,我的太女殿下!”刻意压低音调,从善如流地道出一句,凤曦月瞬间恢复如常,顺着自家那少年老成姐姐的目光,继续朝着屋内瞧去…… 作者的话:"摩拳擦掌搞事业,认真起来的凤翎月,会不会再次圈上一波小粉呢?" 作者的话:"金龙贺岁,欢度除夕,小脑斧在这里祝大家,龙年大吉、万事顺遂、阖家欢乐、心想事成!!!" 第302章 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 第302章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 见此情况,郭郁那原本惊慌之色的面容倒是有了些许舒缓,满面信任地盯着望向上座之人,低眉顺眼地冲她拱手抱拳,毕恭毕敬地问道: “既如此,那不开眼的安邑县丞那里,我们还需进一步做些什么吗?” 要不要,趁机除掉,省的再生后患呢? 清晰瞧见对方眼底那抹戾色,斯远心下暗笑,面上仍旧端得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悠哉悠哉地饮着杯中茶水,轻飘飘地望向屋外黑漆漆的天空,轻描淡写道: “抓紧联系刑部那边回函,把罪名给彻底坐实喽,省的再生变故,另外,继续搜寻她那流落在外的唯一儿子,务必寻到手中账本!”还真是个蠢货,就算要杀,也得手续齐全、光明正大地杀不是吗? “咚咚~” 一声饶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破几人思绪,接着便见一家丁打扮者匆匆步入,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之物递向上首的家主,公事公办道: “大人,京中传来的密信!” 缓缓展开,迎着几人殷切的期待,斯远不慌不忙地阅读起来,片刻过后,一丝不明就以的笑意自唇边勾起,抬手便是将那书信置于烛火上方,随着徐徐燃起的青烟,冲着下方两人轻飘飘地摆了摆手,淡淡言道: “放心,大致形势无甚变化,信中所言,太女已于几日前自京城出发,预计半月后抵达,我等早作准备即可!” …… ……一个时辰后~~ 【客栈】 “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夜行衣加身,凤翎月姐妹二人这才刚自窗户跃入屋内,抬眼即见着装整洁的顾泽端端正正坐于桌边,一双眼眸满是忧虑之色,暗叹一声,缓步行至前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轻言询问道。 “心中有事,睡不着。” 随口回应一句,顾泽眼神飘忽,双手手指无意识地搅着手帕,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显纠结,沉默许久之后,方才下定决心般抬起眼皮,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凤翎月,犹豫着问道: “敢问乐姑娘,今日收获如何?” 他不知道,置身此刻,这两个看似自命不凡的女子,能否成为改变母亲命运的贵人呢? “甚好!”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眸中闪过几许诙谐,抬起桌边茶杯轻抿,毫不遮掩地自怀中取出一叠纸张,一股脑地尽是递上前去,唇角微勾,鼓励般地冲他点点头,轻声解释道: “看看吧,这是本……姑娘,今夜走访你所说的几位官员府邸多得消息。” 潇洒俊逸的字迹映入眼帘,顾泽原本就不甚平静的内心更是如同长棍搅动风云,愣愣地接过纸张,带有详细关系图的批注赫然冲击着大脑,蓦然抬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结巴着问道: “你……区区半个晚上……就……就……” 就整出这般多的消息? “嘿嘿~~” 咧唇笑笑,凤曦月一屁股坐于桌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叠文书,悠哉悠哉地冲着一旁的凤翎月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唇角,意有所指地调侃道:“啧啧~别惊讶,关于我们家这位大小姐,真正令你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呢!” 要论储君的强悍,那可真不是盖的! 她就想问一句,您就不累吗啊? 作者的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在引人艳羡的背后,翎月所付出的,也绝非常人能及哦!" 作者的话:"元宵节快乐呀各位宝子们" 作者的话:"祝大家都能得偿所愿,天天开心" 第302章 想想破局之法 第302章想想破局之法 “闭嘴吧你,净说些有的没的。” 抬手便是一个爆栗送上,对于她下意识的惊呼,凤翎月那叫一个反感,随口道出一句,随即调转眼眸,一抹温润笑意登时浮上眼睑,单手背负,冲着一旁尚未回神的男儿家微微颔首,鼓励般地问出了声: “怎么样?如今可信我能替你做主?可愿将知道的一切,尽数告知了?” 对于眼下颇有些扑朔迷离的事态以及总能给她“惊喜”的男子,某位素来寡心冷情的太女殿下倒是罕见地升起几分兴味,迫不及待想要揭开面纱,一探究竟。 此言一出,原本面露调侃之色的凤曦月当即炸毛,一双与凤翎月有几分相似的眼眸瞪的老大,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身侧双拳不自觉地紧了紧,直截了当道: “什么,你……” 这人……居然还有事瞒着她俩?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自己俩跟着苦哈哈地查案,他可倒好,压根就没把她们当成自己人是吧? “闭嘴!” 几分愠怒浮上脸颊,只可惜尚未吃成型便为一旁的堂姐厉声呵斥,好好质问一番的心思终是在某人的眼神“暗示”中被迫流产。 悻悻地挠挠发梢,顾泽一张小脸上渐浮尴尬之色,两根食指于胸前缠绕,略垂臻首,感受着破空而来的两道意味不明的审视眸光,犹豫几许,这才把心一横,启唇言道: “是,此前不知底细,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勿怪,此事还得送一个月前的赈灾款项失窃说起……” …… …… 足足半个时辰,迎着两人“殷切”的目光,来来回回,几经情绪失控之下,顾泽总算是将自己所知一切,尽数和盘托出。 归根究底,全是中间官员吃拿卡要,“竭尽所能”地侵吞中央划拨的赈灾款项,致使灾区民不聊生,偶有英勇上访者,也难逃其围追堵截,久而久之,矛盾频生,已然到了决难遏制的地步。 据顾泽所说,她家母亲当属南郡这一滩浑水中唯一的清流,事事以安邑县为先,时时为灾民切实考虑,甚至屡屡想着越级上访,因而得他人忌惮,恨不得将之除而后快,此番将他冒险送出,亦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呜呜~乐姐姐,我好担心阿娘,真的好担心她,你相信我,她真的是无辜的,我……一定要……” 随着“汇报”渐入佳境,顾泽强行压抑许久的情绪终是迸发,通红的眼眶盈满水雾,可怜巴巴地抬眸望去,哽咽着问道。 心尖微动,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男子头顶,轻笑出声,状似随口而出的言论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抗拒的安心与慰籍,徐徐传入对方耳中: “别急,据我所知,对于安邑县丞的罪责,朝廷尚未有所定论,一切还有转圜时机,与其自乱阵脚,倒不如仔细想想破局之法。” 作者的话:"哎呦呦,这能不能算作是,第一次谈心嘞?两人的互动历程,不知诸位看官是否有些期待呢?" 第303章 刻在骨子里的警惕 第303章刻在骨子里的警惕 “哎我说……” 负手于屋内来回踱步,凤曦月观赏般地瞧着自家堂姐,摸摸下巴,浓浓的困惑丝毫不加掩饰,抬手于她面前轻晃,“一本正经”地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唇角,试探性地问道: “我的太女殿下啊,那小公子所言,您不会全都信了吧?” 【某曦:哎呦我滴个老姐啊,您可该不会是要坠入美男计的深渊了吧?】 懒得搭理她那欠儿欠儿般的举动,凤翎月当即一个白眼送上,微微眯眸便将那只咋咋呼呼的爪子逼回原地,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明知故问道:“你觉得孤有那么傻?” 轻而易举地便被旁人牵着鼻子走? 自己对那顾泽,确实有些难以言喻的情愫,可一码归一码,作为天生的太女殿下,有些警惕与质疑,那可是刻在骨子里,任凭何人都无以更改。 【某太女:big胆!瞧不起谁呢你?】 “没有没有,殿下英明神武,慧眼如炬,在下佩服、佩服!” 忙不迭地表着忠心,把心放回肚子的凤曦月随即换上一副笑脸,不停摆着双手,全然一副狗腿模样。 眨眨眼,再眨眨眼,对于某人那副泰山崩于眼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凤曦月当真气闷,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望了过去,认命般地撇了撇嘴,颇有些幽怨地问出了声: “那照阿姐所说,顾公子所言,有几分可信?” 真是气死她了,每回都放一半屁,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问吧,猜不着,还急,问吧,整的好像被拿捏得死死地,愁人哦! 能将她这哥大理寺少卿整这般抓狂,普天之下,她姐是独一份。 “不知!”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面上了无丝毫情绪波动,手指于桌边轻弹,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顺手抄过手边狼毫于宣纸上有一搭没一搭得描画起来,未抬眼皮,轻飘飘地回应道: “全不信,也全信,未经实查,孤谁也不信。” 片面之词,她凤翎月素来不信! 无关何人所述! 傲意与生俱来,霸气浑然天成,这就是凤翎月,普天之下,笃信自身的太女殿下。 “给,帮孤走一趟。” 倏然起身,抬手便将方才手书递上前去,唇边恰到好处地勾起一抹兴味,凤翎月跨步绕过桌案,透过眼前窗柩,抬眸望向渐泛鱼肚白的天际,悠悠然地嘀咕着: “兵分两路,尽快查清事实,孤倒要看看,顾泽所言,又有几分为真?” 顾泽啊顾泽,你可千万,别令我失望哦~ “好嘞,但凭殿下吩咐,在下定尽心竭力!” 满面正色地道出一句,虔诚至极地双手接过对方手中之物,俊眉微簇,四目相对之际,那张前一刻尚玩世不恭的神情陡然消失不见。 别看她成天地想要看她姐的热闹,办起正事来,那也是毫不含糊的好伐? 【某曦:呜呜~认真搞事业的姐姐真她娘的飒,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太爱了怎么办?】 作者的话:"今日份辛酸泪,浅浅交给咱们可怜巴巴的小公子吧?是不是有种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呢?换句话说,越是谨慎,可否侧面反映出咱们翎月的日子不好过嘞?" 第304章 保你母亲性命无虞 第304章保你母亲性命无虞 与此同时~~ “母亲保佑,这把看不到任何边际的豪赌,孩儿做的是对的。” 端坐桌前,垂眸瞧着面前那杯已然由滚烫转为冰凉的茶水,顾泽本该充满灵动神采的双眸闪过挣扎,带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怅然面容,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凤翎月的种种举动,说不出的忧虑。 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带着似乎足以洞察一切的犀利气势,还是在这般敏感的时期,即便私心里想要靠近,并借机帮助自己拨开眼前迷雾,他也不敢不防啊! 指尖轻抬,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边早已凉透的茶杯,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心中渐渐浮现出女子那抹英姿飒爽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乐凛是吗?乐姑娘,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 怪不得他对救命恩人心生怀疑,实在是,在如此风声鹤唳、且人人避之不及的当口,她能表现得那般坦然自若,在事不关己之时,自入局中…… …… …… 几日后~~ “公子,您不能去,家主特意交代,我们必须马上带您离开这是非之地。” 晨光熹微,驿站大堂不过寥寥数人,随着悉悉索索的拉扯声渐起,立于门边,谁也不肯相让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猛地甩开身旁女子虚掩于前的手臂,对于她的焦急之色置若罔闻,小小的男儿家目光如炬,倔强的眸光死死盯着前方,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义正言辞道: “让开,母亲身陷囹圄,你叫我如何视而不见?” 开什么国际玩笑? 此人,正是前一日还同凤翎月笑颜相谈、思索着如何帮助自家母亲解决眼下困局的顾泽。 他犟,她更是寸步不让片刻未有犹疑地盯着顾泽的眼睛,顺着他前行的方位挪步,大展双臂,掷地有声地道出一句,满是一副铁骨铮铮的气派: “家主一生为民,无愧于心,为此就义,她不悔,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您,还请公子莫要令咱们为难,令家主含恨九泉。” 虽说小公子的命令违抗不得,奈何作为家主从小培养的死士,她的坚守,同样不容小觑!“我……”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当口,气急了的顾泽双眸泛红,身侧双掌紧握成拳,贝齿轻咬下唇,思索着便要再度出声。 “若不愿走,便留下与我一道吧,若她当真无辜,我可向你保证,无论如何,保你母亲性命无虞。“ 一道宛如天降甘霖般的嗓音破空传来,蓦然回首,顾泽眸中那抹慌乱瞬间便为惊喜取代,使出浑身解数突出“重围”,三步并做两步地奔上前去,摩拳擦掌地问道: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 帮他救出母亲? 话音既落,尚未待凤翎月作出回答,即见那名侍卫瞬间变了脸色,怒目圆睁,宛若对待蚀骨仇敌般盯着面前与己年龄相若的女子,周身若有似无的散发出凛冽气势,横眉冷对、色厉内荏道: “哪里来的奸细,如此狂妄?可是听了那些狗杂碎的谗言,想用公子威胁我家大人?” 听闻此言,原本抱着胳膊、老神在在看大戏的凤曦月急忙上前,反手拽住身旁女子的胳膊,说着便是将人“送”出房间: “姐们儿,来来来,借一步说话,我这位阿姐啊,她还真有那个本事……” 好家伙,这要是耽误了她姐在人家小公子面前刷存在感,那还得了? 作者的话:"求少卿大人的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某太女:算你识相!" 第305章 远近亲疏,当有分别 第305章远近亲疏,当有分别 “乐……乐姑娘,军机重地,怎能容人肆意出入?” 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望着前方不远处那巍峨的建筑,顾泽僵硬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女子那事不关己的淡然表情,颇有些不确定地问出了声。 他滴个乖乖啊,不是说找个地方查案吗?这怎么上来就是带着自己来了这驻军军营? 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凤翎月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深邃的眸光之中满是意味不明的气息,颇有些好笑地望向身旁男子,唇角微勾,轻描淡写回应道: “军机重地?焉知未为藏污纳垢之所?”更何况,且不说尚有嫌疑未解,一个区区州府驻军,还未有拦截她凤翎月的资格! “那……那也……” 条件反射地苦笑几声,顾泽满头黑线地盯着油盐不进的女人,心中当真犹如万马奔腾,抬手摸摸后脑勺,唇边挂着一抹牵强的淡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悻悻地嘟囔道。 嗷呜~这要是被逮住,他能自由选择死法吗? “既然敢来,便有十足把握!”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眸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光芒,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顺手摸摸男子头顶那毛绒绒的发丝,胸腔传出一阵轻笑,掷地有声道: “放心吧,并州驻军守将乔焉,乃乐兮挚友,报她名号,绝对管用!” 此话不假,只不过是……浅浅忽略掉……她二人的关系有赖自己牵线而已! “原是如此。” 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顾泽仍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思虑再三,终是将心一横,伸手拽上身侧高大身影那随风翻飞的衣角,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故作镇定道: “那……月兮姑娘人呢,怎得未同我们一道?” 虽然也可能不太靠谱吧,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吧? 眸光不自觉地深邃几分,一股没来由的酥麻感传入心尖,顿觉喉咙微干的凤翎月凝眉望去,未及出言回应,却在入耳那句问询之际冷下一张脸庞,垂首凑去,咧唇笑笑,不明所以道: “怎么?有我陪着还不够?才半日不见,这便惦记起来那丫头了?” 好你个凤曦月,人都不知道跑哪快活去了,还在小公子这里阴魂不散! 轰隆! 仿佛有什么东西自脑中炸裂,顾泽原本因害怕尚且有些煞白的小脸瞬间爆红,双目圆瞪,慌乱之下,径直一屁股瘫坐在地,摇头如拨浪鼓,不停地摆着双手,带着哭腔的嗓音,忙不迭失地解释着: “没有!我……没有,姑娘莫要胡说……” 见他如此,玩心未泯的某太女倒是难得有了片刻愣怔,眼前的身影莫名与家中那首次见面的“小可怜”完美重合,心尖微动之际,已然俯身凑近,卡在仅有一拳的位置戛然顿住,四目相对间,悠悠然地道出一句: “既如此,那便摆出点诚意给我瞧!” 顺手将人拽起,柔声笑笑,迎着男子困惑的目光,双臂背负于后,微微倾身向前,一瞬不瞬地瞧着他的神情,轻快地眨眨眼,砸吧砸吧唇角,理直气壮道: “喊她乐姑娘,至于我嘛……就唤作“月”姐姐吧?” 这远近亲疏,总得有个分别不是? 作者的话:"哎呦呦,这是吃醋了有木有?" 作者的话:"突然给咱翎月想到一个好昵称:大尾巴狼……" 第306章 别怕,有我在 第306章别怕,有我在 “军营重地,何人造次?”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当,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呵传来,回眸即见两位手持利刃的士兵跨步行来,目光如炬,面无表情地不停扫视周遭,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别怕,有我在!” 轻声道出一句,不动声色地将人护于身后,凤翎月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暴戾,生人勿进的气势倾泻而出,顺手便是自怀中取出一枚小巧印信,精准抛向来人手中,话不多言道: “故友来访,请你家将军面见!” 不卑不亢,无半丝多余表情,倒真像是,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琐碎小事罢了!…… “别担心了,我既说能保你母亲,便不会食言。” 片刻之后,尚未等顾泽面上惊骇消散,就在凤翎月摆出一副再真诚不过的神情,绞尽脑汁劝说之际,即见一身着铠甲的中年将军正满面急切地提着袍角、飞速掠来。 “殿……” 于女子一步之遥站定,尚未来得及喘匀一口气,便见堂堂驻军大人极致恭敬地微微颔首,拱手抱拳,脱口便要参拜。 “呵呵~” 轻笑着抬手阻止对方未尽之意,凤翎月不慌不忙地朝着乔焉递去一个眼神,状似不经意间摆了摆手,意有所指道: “友人旧叙,俗礼尽免,何况乐某还有事相求,乔将军,给在下个面子呗?”个中深意,不言自明,深谙上者心思的乔焉哪里还敢继续,即刻退至旁侧,微微垂首以作恭敬,轻展手掌,冲着右侧方躬身示意,颇为得体地将人向着营内迎去: “自然自然,姑娘到此,请恕本将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娘嘞!这祖宗怎么说来就来? 此刻前来,八成与那安邑县赈灾粮失窃一案相关,瞅这模样还是微服,难办喽? …… …… 与此同时~~ 【南郡·北郊】 “阿嚏~阿嚏阿嚏~” 迎着呼啸的风声,两匹汗血宝马正于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上,载着自家主人飞驰前行,比之面上肃穆神情,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其中一名年轻女子那打个不停的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又是好一通连番喷嚏,立于马上的凤曦月终是难再忽略,反手缠紧缰绳,一个用力夹紧马肚,愈加提升速度,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该死,是谁闲的没事干,在这一遍一遍地念叨你姑奶奶?” 闲的没事睡大觉行不行? 见她如此,时刻追随身侧的语漫那叫一个忧心不已,扬鞭抽上马儿屁股,紧赶慢赶地冲着自家主子的方向撵了过去,视线片刻不敢移开地观察着她,犹豫着建议道: “姑娘,您没事吧?这喷嚏都打了一路,要不咱找个茶肆稍作休息?”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凤曦月一双眼眸盈满怒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正前方的林间小道,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脑中思索着日前刚刚得知的消息,义正言辞道: “无碍,抓紧赶路,好不容易得了消息,我可定要在堂姐归来之前将人逮住。” 可不能再被她嘲笑了好吗? 作者的话:"嘿嘿,就问一句,这场南下之行,曦月你开心吗?" 第307章 知悉多少? 第307章知悉多少? 唇角抽搐不已,满脑子黑线的语漫那叫一个无奈,毫不客气地一个白眼送上,冲着自己主子便是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心下暗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建议”道: “主子啊,咱就是说,您实在是没必要与那位争高下哦!” 主要是,也争不过呐!又何必自讨苦吃? 扭头望去,凤曦月瞪大的双眸中满是不甘,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抬手便要作势打她,喉间传出一声冷哼,蓦然拔高音调,愠怒斥责道: “哎我说~你这丫头究竟是哪头的人?吃着本少卿的饭,心里眼里皆是想着去朝我那堂姐卖力地摇尾巴。”每每眼睁睁看着自己吃瘪就罢了,此刻还在这里涨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怎么……怎么看怎么不爽呢? 见她那张似要吃人的神情,语漫只恨不能仰天长啸,操控着马儿紧赶慢赶地向着前方追去,唇边挂着再讨好不过的笑容,舔着个大脸,满是义正言辞地陈情道: “冤枉啊我的大人,咱一颗明晃晃、滚烫烫的真心,您是当着看不见吗?” 什么叫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语漫表示,这就是! 又是瞪去一眼,凤曦月丝毫不肯接茬,旁若无人地向着远方前行,不知思及何事,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浮上唇边,冷哼一声,毋庸置疑道: “哼~那就快着点,现下帮着堂姐好好干活,此间事了,才好讹着她帮我纠察昀儿一事。” ……转视角…………转视角…… 【军营·主帐】 “乐少主大驾光临,乔某屋舍当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可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 如临大敌般瞧着下方客位上的凤翎月,依旧居于主位的乔焉那叫一个如坐针毡,心思百转、研究此刻所处情势,唇边自始至终挂着名为得体的笑意,几经思量之下,终是冲着前方微微抱拳,状似不卑不亢地问询道。 【某乔:不得不说,殿下啊您可真会玩,翎月?乐凛?牛气死了!】 缓缓搁置手中茶杯,对于乔焉的反应,凤翎月还算满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抿唇一笑,转身冲着前方颔首示意,直截了当道: “那便提前谢过乔将军,乐某此番前来,确有一事相求,安邑赈灾粮失窃一事,不知乔将军,知悉多少?“好家伙! 真的是! 只听“轰隆”一声,乔焉心下一个咯噔,顿觉汗如雨下,大脑转速较往常不知提升多少,笑容霎时僵于脸上,探究的视线自两人周身来回流转,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这个……此事多少涉及朝廷机密,斗胆问姑娘一句,这位公子……” 也没听说,殿下离京查案还带着哪位君侍啊?莫非是……这就是那位将门出身的云侧君? 这也……忒宠了吧? 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对于她的质疑,凤翎月不置可否,心下莫名划过一丝不悦,面无表情地抬手指向身旁男子,言简意赅道: “此乃安邑县丞顾华之子,顾泽。” 别以为她不知这斯心里想的什么,若是她家悠儿在此,才不会因一个小小军营便吓够呛!作者的话:"哎嘿嘿,这就开始护犊子了,得是多在意啊,就连旁人一丝没来由的念想都容不下!" 第308章 将高高在上的储君拽下泥潭 第308章将高高在上的储君拽下泥潭 【京都·工部尚书府】 “姑母当真有把握,将凤翎月堵在南郡?” 眉宇轻蹙,凤楚月那叫一个焦灼,手指无意识地紧扣面前茶杯,探究的目光瞟向侧首的自家姑母,清清嗓子,颇有些不耐烦地问出了声。 “呵呵~” 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贺明漫满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狂妄,一本正经地冲着眼前与自己三分相像的少女,斩钉截铁道: “放心吧,我和你父君寻的人,足以在南郡只手遮天,强龙难压地头蛇,她凤翎月再狂,也没那么容易抽身。”或许,若有老天眷顾,还会有意外收获呢? 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得此回应,凤楚月也算稍加安心,仰头便将杯中茶水饮入口中,灵光乍现之际,不知所思何事,眸中神情再次转而正色,微微倾身向前,出言提醒道: “我可听说,那灾区当地的官员,似乎是有闹腾之意,郡县那些地方鱼龙混杂,姑母也得在意着些。” 可别嗨过了头,非但未能给凤翎月添堵,反倒给自己搭进去。 仍旧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一股没来由的阴狠划过眼角,贺明漫抬眸望去,随即起身,亲自为她斟满茶水,裂唇奸笑几许,低沉畅想道: “别担心,此事我已有考量,不过一个替罪羊罢了,定不会叫污秽之言有辱圣上清听,或许,还能借机将那高高在上的储君拽下泥潭呢!” 以身入局吗?好啊,那便折在一起吧!“哈哈好啊!” 朗声大笑,得此承诺,凤楚月只觉不虚此行,眸色暗沉,脑中浮现出凤翎月那张素来清冷的脸庞,以及连日以来的对策,仰头长舒一口气,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我那位好姐姐,还想着破釜沉舟呢,殊不知,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人生如棋,未待最终落子之际,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贺明漫那不可一世的眉眼中划过几许激情,如同对待衣食父母般,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面前的凤楚月,喉头滚动几许,大言不惭地宣称道: “上天给的机会,我等自当把握,正如贵君郎郎所言,殿下您的当务之急,便是趁此时机好生在陛下面前露脸,最好盖过太女的风头。” 毕竟,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既损的关系! 点头应下,顺着此一思路继续深思,凤楚月信心瞬间爆棚,眼角眉梢俱是不加掩饰的喜悦,大喇喇地举起面前茶杯便是朝着前方示意,义正言辞道: “本殿自会尽力,多谢姑母提醒,楚月敬您一杯,预祝我们大业得偿。” 贺明漫的某些小心思,她不是不知,可事到如今,在她羽翼未丰之前,仰仗于她,可谓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再次起身,贺明漫轻拾茶杯,顺势高抬,“心满意足”地于对方眸中,清晰察觉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野心,相视一笑,朗声回应道: “敬殿下!” 作者的话:"所谓臭屁相投,当属如此!" 作者的话:"王储的成长之路,还真是布满荆棘、处处危机相伴啊!" 第309章 最该信你 第309章最该信你 与此同时~~ 【军营】 “不是的,我母亲绝对不是那种监守自盗之人,乐姐姐,你信我,真的……顾泽可以性命担保……” 冷不丁地跪倒在地,两行清泪倏然划过脸颊,面露焦灼的他摇头如拨浪鼓,颇有些凌乱地伸出双手,急切地攀上凤翎月的膝头,指天誓日道。 本该养在深闺的娇娇男儿,此时此刻,早已顾不得什么体统,只想着如何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为自家那身陷囹圄的母亲谋得一线生机。 这什么将军,看着一身正气,怎么也同那些蛇鼠之辈般,出口便是她那所谓“罪责”呢? 话已至此,乔焉那叫一个如坐针毡,身体前倾,时刻准备好跪地参拜,暗自腹诽之际,时不时地悻悻偷瞄某人,不停地赔着笑脸,意味深长道: “公子慎言,是否无辜,上者自有定夺,可容不得我等随意置喙。” 乖乖啊,太女殿下是什么人?随随便便给人家思路打断,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吗? 就算如此,也不该拉着旁人吧? 纵她吓死吓活,顾泽哪里还有心思搭理,膝行向前,紧紧拽起女子的胳膊,不管不顾地哭诉道: “我……求求你……乐姐姐……求求你帮帮我母亲……” 无边的恐惧占据心房,此刻的他,早已犹如搁浅的鱼儿般窒息,只能凭借潜意识,条件反射的拽住自认为最靠谱的“水源”。 心头微动,晦暗不明的神情划过面容,凤翎月状似无意地瞥过那双媃胰,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浮上脸庞,强行按耐心中那股异样之感,轻哼一声,不明就以道: “这么信我?你又凭何认为,我有此能力?” 如此波谲云诡的事态之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此等不由分说的状态了? 缓缓抬眸,透过通红的眼眸,是清澈如水的洁净,沉吟片刻,顾泽眸中光华乍现,一抹会心浅笑浮上唇角,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女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不知为何,可私心里就是觉着,该信你。” 她的气度,她的坦然,她的恣意,无不令人心安。…… “好!” 几乎是瞬间的思虑,凤翎月随即给出答案,理所应当地抬手摸摸他的发顶,转向乔焉的面容划过冷俊,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毋庸置疑地出言吩咐道: “入朝为官,最忌讳的便是偏听偏信,为寻真相,不知将军可愿配合在下,演一场戏?” 时至今日,于凤翎月而言,一切好似皆有变化,帮顾泽,已不全然因查案之所需! 此言既落,乔焉何敢不从?忙不迭失地起身,冲着女子的方向,恭恭敬敬地弯腰见礼,面上挂着再崇敬不过的笑意,斩钉截铁道: “自然,刀山火海,愿为姑娘效劳!” 还可否愿意?这能不愿意吗?啊呀,她滴个老天奶啊!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什么,和人家小公子玩角色扮演,不至于非得捎带上自己吧!作者的话:"渐入佳境咱就是说!" 作者的话:"不知不觉的感情,美吗?" 第310章 劫后余生的安慰 第310章劫后余生的安慰 “殿下,出事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冷不丁地响起,打断凤翎月原本的思绪,抬眸望去,只见一名面露惊恐的黑衣暗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匆匆言道: “顾公子私自出门,估摸着,是按耐不住,闯入大牢探监了。” “啪!” 猛地拍案而起,凤翎月那张常年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上难得有了几分皲裂,抬起的手掌微不可查地有些发抖,吃人般的目光死死锁定前方,怒不可遏道: “什么?不是叫你们看好人吗?就是如此给孤做事的?”还真是一时不盯着便要出事,一个两个都是干什么吃的,没个省心! “殿下恕罪,属下知错!” 忙不迭失地叩首认错,自知罪大的暗卫哪里还敢辩驳半句,不过瞬息间便已将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惨状尽数脑补,抬眸却见自家主子急不可耐地飞身跃出窗柩,顷刻间恢复平静的空气中唯留一句咬牙切齿的令诏: “马上给我去找人,他若有半点差错,孤唯你们试问!” …… …… 与此同时~~ 【顾府】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没见到阿娘,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杀手,顾泽小小的身子蜷缩一团,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原是想趁着独自一人,返回家中确认一些事情,殊不知,天不遂人愿,顾府周围早已有人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他往里钻呢! 这不,还没开始的便已经结束…… “呜呜,早知道就从更偏一些的偏门进了。” 眼睁睁看着面前高高扬起的大刀越来越近,顾泽算是彻底放弃求生的希望,颇有些颓废地垂下脑袋,抬手覆上脑门,暗自总结着,这场出师不利的行动。 “叮咚!”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清脆兵戈相撞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来到,愣神过后,顾泽方才鸟么悄地垂下手掌,缓缓抬眸,好奇地想要瞧一瞧,眼下早已不受掌控的局势。 “傻小子,谁准你私自行动的?” 语义未明的清浅斥责自头顶传来,抬眼便见一袭墨袍加身的凤翎月切切实实地立于眼前,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只见顾泽一个弹射起步,不管不顾地便是攀上她的脖颈: “月……呜呜……月姐姐,我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她眼底的担忧,他看的分明,电光火石之间,有些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的不知名情愫,仿佛彻底破土而出,再不受控制地茁壮成长…… 从善如流地拍拍他的脊背,看着面前委屈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模样,到嘴的责问再次全数咽下,暗叹一声,抬手揉揉他那早已遭乱的发丝,轻言问道: “要干什么?我带你去!” 蓦然抬手,泪眼朦胧的眸中满是心虚,手指不自觉地拽紧女子衣袖,下意识地咽咽唾沫,微微垂眸,细若蚊蝇道: “你不生气嘛?”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转而牵起他因害怕而略显冰凉的小手,顺势带着他朝外走去,唇边噙着笑意,意味深长地喟叹道: “气啊,可当我看到你完好的站在面前,却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安慰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模一样的傻气,还真是像极了云悠…… 作者的话:"又是一波英雌救美,我们的翎月,还真是会啊!"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这一集,有没有种复制粘贴的既视感呐!" 第311章 要迷回去再说 第311章要迷回去再说 半刻钟后~~ 【顾府??侧门】 “你确定东西在此处?” 皱眉瞧着面前已然糟乱不堪的门匾,凤翎月那叫一个抓麻,转眸望向身旁满面郑重的男子,条件反射地抽抽唇角,孤疑地问出了声。 是的没错,就在凤翎月及时救下顾泽之后,不消片刻便被他带着来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侧门,美其名曰,找寻与贪墨赈灾银两一案相关的重要证据。 点头如捣蒜,顾泽满面俱是肯定,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小手拍拍胸脯,铿锵有力地回应道:“嗯嗯,乐姐姐,我确定,还是娘亲临行前告诉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话音刚落,便见那双晶亮的双眸渐渐浮上一层雾霾,耷拉个脑袋,满面愁容地望着前方,唇瓣微抿,轻叹一声,忧心忡忡地感慨道: “只是,自从出事,顾府便被严加看管,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取走,谈何容易?” 可不是呢么,就连这没多少知道的侧门周围,都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被看管起来了。 这要是拿不到,救娘亲的希望,是不是又要少上几分呢? “抱紧我!” 随着一道短而促的嗓音赫然响起,只见凤翎月抬手便将尚处忧愁的顾泽拦腰抱起,锐利的眸光扫视周遭,足尖轻点,不过瞬息之间,便已置身府内。 “哇塞~乐姐姐,你的功夫居然这般脱俗!” 眨眨眼,再眨眨眼,震惊到无以言喻的顾泽好半天才回神,激动地拽起女子的双臂左摇右晃,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毫无保留地夸赞道。 对于小人儿的夸赞很是受用,太女殿下故作老成地望着他欢喜的神情,抬手握拳,于唇边轻咳,抬脚便是朝着院内走去,轻轻招了招手,义正言辞道: “少废话,要迷回去再说,赶紧干正事!” “哦哦,好嘞好嘞,嘿嘿!” 暗叹一句美色误人,顾泽随口应承一句,这便跨步追去,却不知,在他未曾得见的角落里,某人那不断上翘的唇角,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 …… 是夜~~【京城??太女府??暮璃阁】 “公子可是在忧心殿下?” 心疼地望着窗边对月发呆的苏暮,方才跨步入内的苏宁一言不发地便将手中的托盘轻置桌面,缓缓绕于身后,把持着力道为他按摩肩膀,柔声问出了声。 下意识地动动身子,苏暮那双略有些空洞的眼眸瞬间回神,随即扭头望去,秀眉微簇,轻轻抿着唇瓣,甚是不赞同地斥责道: “都说了多少遍了,往后莫再唤我公子,这府里,可到处……” 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叮嘱,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只见苏宁没事人般,继续为他捏着肩膀,硬是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爱搭不理地出声迎合道: “到处都是眼睛嘛!是是是,我记住了记住了,我的好主君。”对于他的无礼见怪不怪,所幸屋内再无旁人,抬手打断苏宁按压肩膀的动作,只见苏暮转而站起身子,冲着南方微不可查地努了努嘴,随口问道: “外边可有消息传来?” 多日不见,她,可还好吗? 作者的话:"啊呀呀~顶不住一点!" 作者的话:"一半甜来一半酸,生活的滋味,就是这么滴丰富!" 第312章 答应过她的娇娃娃 第312章答应过她的娇娃娃 几日后~~ 【南郡??公堂】 “乐姐姐,你说今日便有结果,是真的吗?” 隐于人群,不断踮起脚尖,巾纱遮面的顾泽焦急万分地朝里望着,小手下意识地抓向身旁女子的衣袖,颇有些慌乱地问道。 原本还在想着,距离那位储君殿下来到还有些时日,事情或许真有转机,谁料不过几日光景,这些天杀的便要将他母亲移送郡守府审判,直接给人整个措手不及。 “是,泽儿放心吧,今日过后,你母亲便会无罪释放。”满目柔情尽数掩于面具之下,凤翎月展臂护着小人儿不受周遭熙熙攘攘不断涌动的人群所伤,另一之间轻轻抚上他那紧簇一团的秀眉,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理所应当地回应道。 “郡守大人到……” 张了张嘴,不太放心的顾泽还想出言说些什么,随即便听一道铿锵有力的传呼声破空响起,接着便是两边衙役一声赛过一声的庭前呼喊: “升……堂……威……武……” “威……武……威……武…… 伴随着高昂的呼喊,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女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自后堂行出,霸气一撩衣摆,稳稳坐于主位,满含算计的目光环视周遭,确认无误过后,方才轻咳几声,随口吩咐道: “咳咳~带人犯吧!” 哎不是,明明是个艳阳高照的白天,她怎么偏偏感觉,后背冷汗直冒呢?此人,正是那个算计着如何将凤翎月拉下泥潭的南郡郡守——斯远。 “启禀大人,人犯带到!” 片刻之后,随着又一道汇报,便见一袭囚服的顾华被人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手脚虽缚,风华气度却也半丝未减。 随同而至的,还有几名与此案相关的安邑县小吏,以及……那个云淡风轻模样的……凤曦月。 “娘亲~我……” 直到那抹多日不见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原本尚未完全压抑的情愫瞬间喷涌而出,急不可耐地向前冲去,按耐不住地便要出声呼唤。 此刻的他,哪里还能记得凤翎月的叮嘱。 眼疾手快地将人捞了回来,双臂收紧,将其紧紧锢在怀中,凤翎月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轻凑那小巧的耳垂,郑重其事道:“哎~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别冲动!” 既然答应过她的娇娃娃,那自然便不会食言! 得亏乱糟糟地未被旁人发觉,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眸中的泪水顺势流淌,顾泽眨着那雾气满满的双眼回首望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哽咽地提醒道: “可是……可是乐兮姑娘她也……” 不是说靠着她救人呢?救人者已然身陷囹圄,又叫自己如何不担心? 大手抚摸着小手,默默安慰着,凤翎月同样以再郑重不过的神情回望,隔着面具冲他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唇瓣微启,乐地不疲地诱哄道: “谁知道她又抽什么风?哎呀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且看这位如何表演?” 回去可得好好收拾一番,玩点啥不好,非得这么折腾,看给小孩吓成啥了都? 作者的话:"今日份辛酸泪,再给我们的少卿大人吧!" 作者的话:"有没有宝子大致能猜到,这是发生了啥了都" 第314章 放肆 第314章放肆 “顾华,你可知罪!” 就是在她二人百转千回之际,唯见满面“正色”的斯远目光灼灼地瞧着面前被她称作食古不化之人的顾华,唇边噙着几许冷笑,猛地抬手拍上桌案,迫不及待地高言问道。 腰杆依旧挺直,顾华未见半丝紧张,不卑不亢地盯着面前的顶头上司,思索着数月以来的种种经历,嘲讽般地笑笑,毫不客气道: “下官不知何罪之有,是刚正不阿为民谋福祉有错,还是将你们贪赃枉法的一切公之于众有错?”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些人还真的是会恬不知耻地颠倒是非啊!“放肆!” 似是有种别人戳破心思的窘迫,原本尚且装模作样的斯远霎时收起面上笑意,略带愠怒地眯起双眸,对周遭窃窃私语的人群视而不见,“啪”地一巴掌拍上桌案,冷哼一声,气势汹汹地便是一句厉呵: “贪墨赈灾银两,勾结外敌暗通款曲,事到临头还敢在公堂言之凿凿?” 这混账,来来回回就是不肯加入自家阵营,死板得非得说什么不负圣恩,为了那群如蝼蚁般的底层百姓,甚至大言不惭地想要搬倒那位大人物。 不自量力! 心下暗自嘲讽一番,斯远满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慢慢悠悠地摩挲着手上那颗价值不菲的戒指,倾身向前,风轻云淡道: “一切的一切,本官已按程序上达天听,不日便会有对公文书传来,届时,我到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像今日般笑得出来?” 什么? 这怎么可以? 一字一句、宛若重锤般砸向心尖,刚刚安静下来的顾泽再次按捺不住,转身便是攀上凤翎月健硕的双臂,附和着周围民众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惊恐万分地便是哭诉道: “啊!乐姐姐……不要……” 再次拍上他的肩膀,凤翎月仍旧是那副笃定的姿态,不厌其烦地望着眼前屡次面露不信的男子,安慰般地眨了眨眼,唇瓣微勾,不容置疑道: “放心,我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 她的小娇娇啊,看着是个炸毛的小刺猬,说穿了,也不过是一只原形毕露的小猫咪。 电光火石间,好似有所心电感应般,堂中的顾华转眸便是朝着二人的方位望来,随同扫射而来的目光,还有一道属于高位上的斯远。 “呵呵!” 就是在这紧要关头,一道不合时宜的轻呵声再次打断众人探究的目光,回眸瞧去,原是与这大殿氛围格格不入的凤曦月,正漫不经心地摆着手腕,满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砸场子般的模样当即激起上位者的不满,只见斯远毫无形象地拍案而起,审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这看似未及弱冠的年轻女子,怒不可遏道: “不过一介阶下之囚,也敢在这公堂之上闹事,你要造反吗?” 奶奶个熊的,今日出门还真是没看黄历,先是几乎全城百姓皆来围观,后是顾华破罐子破摔般地出言讽刺,如今可到好,直接不知打哪冒出来这么个货,瞅着便是要给自己添堵。作者的话:"要说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干。" 作者的话:"司职查案的大理寺少卿即将闪亮登场!!" 作者的话:"某些鼠辈们,大家可准备好了?" 第315章 装a和c中间那个啥 第315章装a和c中间那个啥 “哼!” 没好气地再次轻哼一声,微不可查地冲着凤翎月点点头,这才重新将视线落于高位之人,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砸吧砸吧唇角,意犹未尽道: “我笑这素来富庶的南郡,会被你们这些人弄到乌烟瘴气的地步!” 被她那似是能洞察人心的目光盯得发虚,斯远下意识地败下阵来,壮胆般地将那惊堂木拍的震天响,怒目圆睁,拔高音调嘶吼出声: “你又是谁,在我南郡大放厥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似乎真的是,谁大声谁更有理!根本懒得理她,此刻的凤曦月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赶着去办自己的事,只见她快步上前,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于那桌案前倏尔转身,随即便自袖中掏出一枚印信,直截了当道: “吾乃大理寺少卿凤曦月,奉命前来查案,却不料牵涉其中,这才有了今日局面!” 呼~要不说她姐爱装a和c中间那个啥呢,这种感觉,果然很奇妙呐! …… 此言一出,全场噤若寒蝉,瞬息过后,唯有斯远一改方才神情,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颤抖地伸手指了过去,开口便是一句大言不惭之辞: “什么?你……哈哈哈,就算要装,也得装的像一点不是?还大理寺少卿?你要是那远在京城的大理寺少卿,我便是璃王殿下哈哈哈……” 还大理寺少卿?咋不直接说你是陛下呢?“并州刺史韩岷大人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斯远气势汹汹地双手叉腰、思索着如何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之际,又是一道清晰的通报声响彻厅堂。 嗯哼?顶头上司怎么来了?太阳这也没打西边出来哇! 思索片刻,自觉后台来到的斯远那叫一个欢喜,屁颠屁颠走上前去,正欲出言攀关系之际,岂料会被入耳一句中气十足的参拜声震在原地: “下官见过少卿大人,不知少卿大人亲至,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啊哈? 啥……啥啥? 满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心下已如惊涛骇浪的斯远哪里还有半丝问罪的心思,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不管不顾地便是拽起她那弯腰行礼上司的衣袖,目露惊恐之色,讪笑着结巴道:“大……大人,您不会认错了吧?大理寺少卿怎……” 么会来这啊? 对对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绝对是大人嫌弃她哪里做的不对,这才刻意敲打呢! 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啪!”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个狠戾的巴掌彻底打破她所有的幻想,抬眸便见满面怒容韩岷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抬手便是摁上她的后脑勺,咬牙切齿道: “你是在质疑本官的眼睛?还敢把少卿大人关起来,你是不想混了吧,还不马上滚过来参拜?” 真是个实打实的蠢货,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这位主儿?大理寺少卿,那可是璃王嫡女,太女殿下的左膀右臂,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原本顾忌着背后的人物,即便她做得再多过分,自己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装作未曾看见,可没成想啊…… 作者的话:"古今联动,俏皮一下喽!" 作者的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骗几个标题党进来玩玩呢?" 第316章 可要换换码头 第316章可要换换码头 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到瞬间回神,斯远哪里还敢有半分不敬,忙不迭失地转身上前,冲着长身而立的凤翎月便是拜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叩首,卑微到极致地请求着: “是……是,参……参见少卿大人!方才是小人有眼无珠,还求少卿大人,见谅啊!” 天光神,还真是那个祖宗,不仅屡破气案,得陛下重用,背后还有太女府和璃王府撑腰,惹了她,恐怕就连那位大人,都救不了自己哇! 哎呀,她怎么就没能好好管住嘴,在这人面前那般大放厥词? “啊?” 两眼大瞪,顾泽那叫一个不敢置信,盯着场内好半响,才将眼下变故彻底接受,僵硬转头,探寻的目光自凤翎月身上来回游离,下意识地抽抽唇角,眨巴这双眸,半含试探、半含感慨地问出了声: “大理寺……乐姐姐,你妹妹是这么大的官啊,那你……” 是不是也是什么大人物呢? 要不说,如此笃定能帮到自己? 娘嘞~自己这是怎么神仙运气?随便一出门,便是“招惹”上这两个大人物? 不用看也能猜出他心思何处,再次抬手摸摸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凤翎月并未如他所愿,将一切和盘托出,而是坏笑地勾勾唇角,缓缓低头,在即将于男子耳垂相碰处驻足,用那刻意添上几分魅惑线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徐徐言道: “我啥也不是,普通人一个,泽儿可是后悔找了我这般没本事的,想要换换码头?”嘿嘿,马甲什么的,还是不掉才好玩! 冷不丁喷洒未来的热气,加之女人晦暗不明的挑逗,无不令顾泽沦陷其中,感受着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通红着一张小脸,抬手便是一个巴掌将人推开,害羞地转身低头,轻声抱怨道: “啊呀乐姐姐,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说这些极易引人误会的言论呢? “哈哈!” 在里三层外三层人群的掩盖之下,只见凤翎月爽朗地笑笑,转瞬便又恢复此前那荣辱不惊的模样,从善如流地牵起身旁男子的小手,冲他微微点头,朝着前方凤曦月的位置努嘴以作示意: “好了不逗你了,看戏吧!” 她的小可爱啊,还真是可爱至极呢! ……“事关安邑县赈灾粮失窃一案,本官已与太女殿下携手侦破,今日,便要将个中缘由,明明白白地呈现诸位眼前。” 撩袍坐于主位,一袭便装的凤曦月顷刻间霸气侧漏,审视的眸光状似不经意间瞥过下方人们形形色色的表情大手一挥,掷地有声道。 话音入耳,韩岷尚未完全放下的心脏再次提于半空,迎着众人不解带着意外的神情,不敢置信地盯着凤曦月如常的面色,强忍心中惊涛骇浪,颤抖着双手,结巴着询问道: “殿……殿下?殿下也在南郡,我……” 天呐!这位主要是也来,事情可就更没那么容易善了了啊! 嘴上挂着意味不明的招牌笑容,眼见目的达到凤曦月那叫一个舒爽,顺手抄起桌边的惊堂木便是狠狠拍下,轻哼一声,直截了当道: “殿下另有安排,已将此事全权交托本官,韩大人,入座吧!” 作者的话:"霸气十足的曦月,大家爱了吗?" 作者的话:"就是,怎么莫名有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既视感呢哈哈!" 作者的话:"【某曦:你可真是我亲妈!偏心也不要偏的太明显好吧?】" 第317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第317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半个时辰后~~ “综上,顾华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赈灾粮失窃一事,实属与她无关,就此无罪释放。南郡郡守斯远,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妄图诬陷通辽,属实罪无可赦,着令先行关押,待本官呈报陛下后,再行定夺!” 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丝毫不见丁点拖泥带水,只见凤曦月利落出手,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赈灾粮失窃一案的个中原委清晰呈现众人眼前。 “完了……全完了……” 随着判决声下,斯远的脸色瞬间惨败如纸,“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与此同时,场外旁听多时的百姓那叫一个欢呼雀跃,个个喜形于色,不管不顾地与身旁之人拍手叫好,你一言我一语地祝贺着: “太好了,顾大人没事了!” “是啊是啊,我就说么,顾大人这般好官世所罕见,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等藏污纳垢之人。” “……” 要说此事办得轻巧,一来归功于凤翎月两人那没日没夜收集来的证据,另一更重要的加持便是民心所向,凤曦月不过将最为明显的证据摆上台面,便有按耐不住的百姓争先恐后地出声作证,同时也在“不经意”间,随同顾华的“自述”一起,将南郡的庵臜事,尽数道明…… …… …… “呜呜……娘亲,您终于没事了,太好了……”一个箭步扑上前去,顾泽急切地投入母亲怀中,紧紧抱着朝思暮想的人,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一会哭一会笑,不停地呜咽着。 就是这般母慈子孝的场景,任谁都不忍打扰,片刻之后,即见满面春风的凤曦月悠哉悠哉地走上前来,冲着老神在在的凤翎月微微颔首,闪烁其词道: “我还有事,便劳您,送她们回家了。” 点头示意,凤翎月侧身让路,抬手抚上她的肩膀,提醒般地按了按,方才松口,一语双关道: “好,去忙吧,我们晚些再聊。” 见她前来,终是沉冤得雪的顾华不可谓不感激,登时便是强行松开儿子,转而冲她双手作揖,躬身到底,面带尊崇之色,郑重其事地致谢道: “下臣多谢少卿大人,英勇出手,还我清白。” 甚至于,若无她暗中相护,泽儿,恐也不会如今日所见这般,毫发无损。 “顾大人客气了,您也知晓,在下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仍旧端得那副温润如玉的姿态,凤曦月抬手将人带起,轻飘飘的眸光不自觉地游离于在场几人在场几人,轻笑出声,随即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回应便是向着来路扬长而去。 …… …… 两日前~~ 【南郡监考】 “顾大人,别来无恙啊?” 一声清脆的呼唤在这阴暗潮湿的牢狱显得极为突兀,闭阖的双眸缓缓睁开,顾华满面诧异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周身气度不凡的年轻女子正立于临近监舌,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此人,正是凤翎月。 孤疑望去,对于这一突然出现之人,顾华心中着实警铃大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缓缓起身,脑中思索着与赈灾粮失窃相关的所有人等,出言试探道: “您……您是……” 这可不是安邑,认识自己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 保不齐,会是有备而来呢? 作者的话:"要不是说咱小曦曦会玩呢。" 作者的话:"就是说,这波身临其境整的美不美?" 第318章 可否另有意图 第318章可否另有意图 思及此,望向前方的目光不免有了几分怀疑,个中神情凤曦月看的分明,暗道一声精明,随即凑上前去,从善如流地摊开手掌,示好般地冲她笑笑,薄唇微动,不假思索道: “是受太女殿下所托,能救你出去之人。” 眼神瞬间发亮,顾华似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一改方才爱搭不理的模样,快步上前,隔着牢房的缝隙,抬手便是拽上凤曦月的肩膀,紧张地吞咽唾沫,微微颤抖着嘴唇,迫不及待地出言问道: “殿下?殿下来了南郡?” 殿下真的来了,那是不是说明,赈灾粮失窃一案,有了新的进展?眼见这女子同太女一般年龄,保不齐,还真是她的人? 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凤曦月干脆地给予肯定,随即转身向着深处走去,一撩衣摆,于那糟乱的草席坐定,风轻云淡地歪头笑笑,方才镇定自若地将此行目的朝她和盘托出: “是,不但来了,还几乎为你查清事情原委,我之所以亲陷囹圄,一是要那背后之人掉以轻心,二嘛,便是与你提前通气。” 可别纵使她们提前准备到万无一失,最终却坏在这位正主身上。 …… 思索片刻,一股莫名的猜测涌上心头且愈演愈烈,顾华原本激动不已的神情霎时收敛,自顾自地蹲身靠于墙壁,已然有些浑浊的眸子无神地望着前方,自嘲般地笑笑,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声:“既有证据,何苦白走一遭,不知您……可是另有意图?” 怎么,她不过一个让辖区百姓都能吃饱喝足的小小愿望,便这般难成,甚至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储君,都想赶着来分一杯羹吗? “哈哈,顾大人果真聪慧!” 见她如此,凤曦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不过担心未出狼窝便先如虎穴罢了。仰头长叹一声,随即转头再次望去,晶亮的眸光中盈满真诚,重新大量着这位被底层百姓争相传颂的父母官,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不错,本官之所以来此,还有一事,便是请顾大人你,在事成之后,认清现实。” 如此的上道,也难怪敢违背顶头上司的意愿,执意护着那些百姓,原本还有所怀疑,现在看来,自己这一遭,还真是来对了。 微微点头,心下一片了然,双手抱拳,冲着凤曦月来时的方向躬身作揖,脑中思索着所有可能存在的可能,双眸死死盯着她,不卑不亢地问道: “这是……殿下的意思?” 拉帮结派,于上位者眼中实属人之常情,就是不知自己一介小小县丞,又能帮得上储君什么? “嘁~” 没好气地嗤笑一声,凤曦月当即一个白眼送上,说话间已不再搭理某人那谨小慎微的模样,唇边噙着笑意,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轻描淡写道: “我阿姐刚正不阿,才不会整此等勾当,是本官气不过有人连番算计,这才想着为她出口气。” 若能顺势钓出背后大鱼,那才叫不虚此行。 作者的话:"这样的铁杆粉丝外加忠诚老妹儿,就问翎月,你爱了吗?" 第319章 私心 第319章私心 见她虽有动摇却仍旧有所顾虑,凤曦月暗自欣赏之际倒也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坚定,微微侧眸同她对视,轻挑眼眉,沉稳的嗓音更是带着几分早已看透一切的压迫与坦然: “顾大人,且不说今时今日你已没有选择,单论堂堂储君,也绝计不会委屈了你。” 身居高位,见惯了尔虞我诈,一路行来,更深切体会到凤翎月的无奈与唏嘘,事到如今,于她而言,顾华这样的人,即便未能诏安,也绝计不能容忍其站去别家阵营。 思虑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灰头土脸的顾华终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冲着凤卿月的方向躬身到底,眸中带着无以言喻的坚定,掷地有声地回应道:“好,少卿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也知道……该如何做。” 唤太女阿姐,又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对她施以言语威胁,除了那位璃王府出身的大理寺少卿,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事到如今,她也唯有,顺水推舟。 ……转视角…… ……转视角…… 【顾府】 “娘亲,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这些时日,孩儿可担心死您了……” 已至深夜,终于见到母亲的顾泽说什么都不肯去休息,在凤翎月的陪同之下,巴巴的抱着自家娘亲的胳膊,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连日以来的思念。 就好像是怕她一个不注意,再次溜走似的。他可当真无法想象,如果娘亲回不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爱怜地摸着他的脑袋,顾华丝毫未见其烦,唇边的始终挂着安慰的笑意,轻笑几声,无奈安慰道: “傻孩子,别哭了,母亲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嘛!” 看着儿子喜极而泣的模样,顾华心下一片柔软,经此一事,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绝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是不是该琢磨着,给宝贝寻一个如意郎妻了? 话已至此,满心满眼都是母亲的顾泽在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之后,方才注意到端坐一旁、正笑意盈盈瞧着自己的女人,想起什么似的,忙不迭地蹿了过去,拽起凤翎月便是冲他娘亲出言介绍道: “这次可多亏了乐姐姐,忙前忙后地替我们周旋,也是她带着我细致入微地找寻同此案有关的所有线索,娘亲,您可要好好谢谢她呀。” 顺带刷刷好感,也好能为日后的事情,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嘛! 顺着顾泽的介绍,顾华心思百转,猜测着她与凤曦月的关系,面上却丝毫不显,只见她缓缓起身,一丝不苟地冲着面前荣辱不惊的女子躬身抱拳,面带几分为人所看不懂的情愫,慎重言道: “泽儿不说我也知晓,这些时日以来,多亏姑娘照拂小儿,请受老身一拜!” 哎不对~这个,该不会,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家里的小白菜已经被人连根带盆地给端走了吧? 侧身半避,凤翎月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冲着顾泽的方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仍旧端得那副波澜不惊的面色,轻描淡写道: “大人客气了,乐某如此,亦有私心存在,您不必如此!” 作者的话:"哎嘿嘿~正式见家长了……" 作者的话:"猜猜,翎月的小马甲,还能维持多久?" 第320章 是孩儿的心上人 第320章是孩儿的心上人 纵使二位在大佬神情交汇之际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言语试探,一旁的顾泽丝毫未受影响,面上笑意更是未有半分消减,亲昵地攀上身旁顾华的胳膊,高傲地扬起头颅,得意洋洋地夸赞道: “娘亲,娘亲,乐姐姐可厉害了,她是那位大理寺少卿的姐姐,也……” 话音渐落,一抹可疑的红晕悄然爬上脸颊,只见顾泽害羞地移开朝着凤翎月望去的视线,转而凑于自家娘亲耳边,用那细若蚊蝇的嗓音,扭捏着补充道: “也是孩儿的心上人……” 如此一来,顾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角眉梢皆带笑意,宠溺地勾勾儿子小巧的下巴,状似惋惜地长叹一声,出言便是一句感慨: “鬼门关走一遭,竟不知我家小可爱,这便芳心暗许、不要家也不要母亲了?” 纵使顾泽再多不矜持,也被这赤裸裸的调笑整的羞红了脸,感受着后方那道灼热的视线,更是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不管不顾地埋首于顾华怀中,以手握拳,不停地捶着她的胸口,酥软着嗓音娇嗔道: “母亲,您坏,惯会取笑人家!” 怎么就不要家了,妻家夫家,两头不都是家嘛! 清晰地听出顾华言外之意,凤翎月不见丝毫反感,反而甚是抬举地再次朝她微微颔首,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坦然盯着对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 “顾大人莫要怪他,皆是在下担心您会不许,这才拜托泽儿多说好话。”要说顾华内心纠结,凤翎月也能理解,毕竟,谁又愿意自己的掌上明珠,随随便便即被旁人勾走呢? 设身处地地想想,多年之后,如若突然有一黄毛丫头,开口便要拐走自己的斐儿,她可不知道,会做出何等石破天惊的事情来。 “乐姑娘说笑了。” 轻描淡写一句回应,也只在深谙彼此心意的两人间形成共鸣。没好气地屈指弹上顾泽的脑门,顾华随即将他扯出怀抱,推搡着便是朝外送去,满目慈爱的瞧着他,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叮嘱道: “好了好了,你的心思母亲知道了,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母亲与乐姑娘有话要谈。” 若她感觉不错,此人身份绝非等闲,一旦彻底松口,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不日便会彻底远去………… …… “不知顾大人想问什么?” 随着房门开合,唯余二人的屋内气氛陡转,一场无声的试探顷刻便是拉开帷幕,相对无言片刻,终是凤翎月咧唇轻笑一声,直截了当道。 “哈哈哈~贵人果真聪慧。” 笑着赞叹一声,顾华心中抑郁似乎也在此一瞬间,消散几分,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女子,再次冲她抬手抱拳,电光火石之间,不卑不亢地问出了声: “还请姑娘将真实身份据实以告,在下也好了解,未来儿婿,究竟是神是鬼?” 儿子是她的心头宝,亦是她绝不容忍触碰的底线,不谈少卿大人的提点,也无论眼前女子有多能耐,只要她心思有半分不纯,自己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护上一护。哪怕,会是玉石俱焚的结局…… 作者的话:"兜兜转转,这母亲的靠谱程度怎么一对一对的,真该给这几人弄一起好好交流交流。" 第321章 可愿将爱子,许配于我 第321章可愿将爱子,许配于我 “呵呵~” 发自胸腔的笑声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极为清晰,凤翎月对于她的质询不置可否,单手背负于后,刀削般的剑眉微挑,俊美无双的容颜上不见半分多余情绪,如此这般静静地盯着她,风轻云淡道: “大理寺少卿的至交好友,这个答案,顾大人不满意吗?” 她自问,也没做什么暴露身份的事情呐! “绝不是!”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顾华望过去的眸光之中,莫名多了些许期待,下意识地跨步上前,冲着凤翎月的方向微微倾身,片刻不敢离开地盯着她瞧,双眼放光,急不可耐地道出心中所想: “少卿大人位高权重,可她对您,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尊崇,我虽猜不出您究竟是谁,也能确信,觉非区区好友这般简单!” 要是再敢往深想一想,那或许,会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呵呵~” 又是一句清风朗月般的笑声,瞧她那副半是怀疑半是期待的神色,凤翎月着实有些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腕,不假思索地感慨道: “不愧是能在南郡这鱼轮混杂之地长居,确有几分能耐啊!” 随即转身,一撩衣摆,单刀直入地便是坐于厅堂正中的主位,顺手自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印鉴,唇边挂着淡漠平静的浅笑,轻言反问道: “如此,可能明了?”那是一枚通体金黄的小印,周身为栩栩如生的凤凰紧紧包围,上书苍劲有力的一个“翎”字! 普天之下,能以此字署名者,也唯有东宫太女府那一位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顾华面上再无半丝孤疑,冲着现身眼前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储君殿下,长揖伏地,毕恭毕敬地参拜道: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完完整整受下此礼,凤翎月旋即恢复那张笑意盈盈的面庞,亲自起身将人扶了起来,退后半步,出人意料地颔首抱拳,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之人,郑重其事地问道: “孤微服来此,意外与泽儿相恋,唯愿保持这最纯粹的感情,更久一些,事到如今,不知顾大人可愿将爱子,许配于我?”君臣之礼不可废,可普通人家的求亲问询,同样不容缺漏。 上位者的极致压迫与平易近人的气息转变,不过瞬息之间,彻底折服于凤翎月的气场,顾华再次冲她躬身行礼,给出自己的回应: “得您青睐,微臣荣幸之至,唯有一愿,望您恩准!” 大势已定,只见凤翎月爽朗地笑出了声,眼角眉梢皆是色,冲着面前的顾华露出一抹名为安定的笑意,大手一挥,理所应当道: “哈哈,岳母但说无妨!” 思虑良久,终是把心一横,再次双膝跪地,冲着凤翎月恭恭敬敬地叩首,双手死死扣着地面,一字一句,说出那本不该言出的忧虑: “如今您二人正值情深,自是不必多言,可若有朝一日,情意不再,还请殿下看在并肩作战的往昔,将小儿,还于微臣,微臣感激不尽!”殿下深情,她不能拒绝,可人心易变,一入宫门深似海,待到那时,她也只能卑微地期望,有可能安安稳稳地带回自己的孩子…… 作者的话:"看看,看看这皇家的名声都要被嚯嚯成啥样了?" 作者的话:"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俺滴翎月哦,这又是被“怀疑”上了。" 第322章 委不委屈 第322章委不委屈 读懂她担忧,也对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恐看的分明,凤翎月深切体会到顾华视死如归态度的同时,也为对方不顾一切为孩儿筹谋的心念感动。 缓缓上前,郑重其辞地将人扶起,凤翎月满目真诚地瞧着她,源源不断的温热自掌心流出,已在不经意间传遍顾华的四肢百骸,四目相对之际,唯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储君,掷地有声地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孤以储君之名应你,却以凤翎月之名承诺你,此一担忧,永无实现之期!” 一,是为令人安心! 二,是为表明她的真心!…… “时辰不早,岳母大人先行休息,我们来日方长,翎月就此告辞。” 又是几番交流之下,求亲一事终是落下帷幕,打眼瞧着凤翎月离去的背影,一抹会心微笑浮上脸颊,顾华感受着肩膀上那人遗留的温度,想着连日以来的所有经历,脱口便是一句感慨万千的赞赏: “乐凛!翎月!原是如此,得此储君,实乃王朝之幸!” 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虽常居庙堂却爱民如子,肯为百姓远赴千里,肯为一人殚精竭虑,担得起尊荣,却也,不屑荣辱…… 不得不说,她家儿子挑妻主的眼光,还真的是很不一般呐! …… ……次日~~ “泽儿?” 连番思量之下,一夜未眠的顾华还是决定找上顾泽,瞧着他那满心欢喜的模样,终是犹豫着唤道。 “嗯?“ 欢天喜地地摆弄着桌上的绣品,对于母亲的呼唤,无暇顾及的顾泽也仅仅给去一个字的回应。 在一起许久,昨日才算正式得到娘亲认可,他可要努力再努力,赶紧给心上人织一个荷包。 颇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他那高兴得就要飞起来的眉毛,顾华终是按耐住心中那股别样情绪,略有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你当真愿意嫁给那位月……姑娘?” 太女绝非凡人,对于这桩婚事,她也不知,此时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沉浸在即将新婚的喜悦中,顾泽对于自家母亲的心思浑然不觉,咧唇笑笑,手上动作丝毫不停,俏皮地歪歪脑袋,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人的神情,满怀憧憬地眨眨眼,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是啊娘亲,孩儿心悦于她,只愿与她长长久久!” 他娘是个啥意思,这时候跑来问这样的问题,多少有点子不大合适吧? “唉~” 轻叹一声,不管不顾地夺下顾泽手中之物,顾华反手迫使儿子同她对视,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沉吟片刻过后,终是再次开口言道: “你可知晓她已有家室?你若嫁过去,即便再多得她欢喜都只能做个侧室了。” 委不委屈啊?“嘿嘿~” 轻描淡写地笑笑,顾泽开心的神色并未因此收敛半丝,反手握住母亲的双臂,用他从未有过的坚定神情回望过去,冲着满面忧虑的顾华极致庄重地点了点头,一板一眼地回应道: “我知道啊,乐姐姐早前便已同我坦白,可是感情的事,可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我既已认定她,便打定主意不在乎旁的。” 前方若是悬崖,他便义无反顾地跳下去,若是南墙,那么他也撞定了。 总之,他跟定她了! 作者的话:"哎呦呦~" 作者的话:"双向奔赴神马的,最美了,简直受不了一点。" 第323章 自己选的路,绝对不会后悔 第323章自己选的路,绝对不会后悔 眼见儿子这幅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模样,顾华那叫一个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上演着多年后可能出现的画面,唇瓣紧抿,深邃到看不清意味的双眸微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不,你不知道,她……” 焦急之下,差点便要将凤翎月的身份和盘托出,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强行咽下。 殿下刻意交代,要保持这所谓“纯粹”的感情,她又怎么能说呢? 望着母亲不同寻常的神情,沉浸在喜悦中的顾泽只觉好奇,眼神飘忽不停地打量着欲言又止的顾华,不自然地抽抽唇角,敷衍般地晃了晃胳膊,例行公事般轻描淡写地问道: “她怎么了?” 哎呦他滴亲娘啊,就算是舍不得自己出嫁,也不能这样式儿地,在他开心到忘乎所以的时候,兜头便是一盆凉水浇下吧! “她这样的人,注定不非凡,跟着她,娘亲不得不担心啊。” 盯着儿子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眸,思虑良久,顾华终归是不忍就这么放弃,眸光怅然望向窗外,看着那势头正盛的午后骄阳,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儿子啊儿子,为娘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见他神情略有转圜,满面愁容的顾华好似看到丝丝希望,说着便是牵起顾泽的手心紧紧握住,晶亮的眸光中是他从未瞧见的庄重,面带迁就之感,顺着前头的铺垫,再接再厉地解释道:“你看啊,那样文韬武略的人,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还能对你说出定会保我性命的话……就连堂堂大理寺少卿,都对她毕恭毕敬,要知道,这位少卿大人,可是当今璃王府的世女,妥妥的皇室血脉啊!” 傻儿子,用心想想吧,能轻而易举克制这样的人并使其为己所用,普天之下,屈指可数啊! 顾华自认已足够直白,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生来执拗的顾泽显然是半点未曾听进去,一个转身便是遛出母亲的视野,提溜着那个尚未完工的荷包不停地转着圈圈,嘴角带笑,满不在乎地摆着手腕,兴致勃勃地反问道: “那又怎么样?不正说明您儿子眼光独到?再说了,她有本事,您面上也有光不是?” 如此反应,着实超出顾华的想象,以手抚额,那叫一个无语透顶,伸出地手臂不自觉垂落,不死心地盯着她家好大儿,万般无奈地念叨着: “不是,泽儿,你……”怎么就这般一根筋?脑子呢? 【某华:如果满分10分,那我最多只能打8.5分,因为,我有1.5语。】 “哎呀娘亲,您可从未像今日这般啰嗦,折腾这么久,且赶紧回去休息吧,孩儿自己选的路,绝对不会后悔,就请您祝福我吧!” 纵使再多想顺着母亲的意思,此刻的顾泽也已被她整的烦躁不堪,一个健步闪身上前,面上赔着再乖巧不过的笑脸,说着便要推着他娘离开。 这都啥时候了,他可得赶紧着绣完手上的荷包,再被打扰下去,猴年马月才是个头哇! 总之一句话,后悔,那是不可能滴! 作者的话:"今日份心塞,给到我们的顾大人!" 作者的话:"某华:哼,你们就好好幸灾乐祸吧,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事,看咱不把家给你们端了!" 第324章 三日后大婚 第324章三日后大婚 次日~~ 【客栈】 “阿姐,为什么不让我顺藤摸瓜,将那背后的杂碎彻底揪出来,见好就收可不是我的风格。” 睁着一双“欲求不满”的眼眸,凤曦月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桌边茶杯,回想着一路以来的遭遇以及某人那刻意的叮嘱,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悠哉悠哉地品着茶,面无表情的凤翎那叫一个淡定,单手指尖于桌面轻点,老神在在地冲她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问出了声: “揪出来又如何?揪不出来又如何?” 你还能强按扭头喝水不成?“哎~” 砸吧砸吧唇角,凤曦月那叫一个兴致满满,抬脚踏上身旁的座椅,手掌猛地拍向桌案,锃光瓦亮的眸色中满含斗志,唇角微勾,理直气壮道: “揪出来,那自然是呈报陛下,然后……” 怎么办呢? 呃……估计也只能不了了之。 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对于她那瞬间僵在面上的神情不置可否,凤翎月亲自动手为这个傻兮兮的妹妹斟上一杯茶水,没好气地撇撇嘴,摇头叹息一声,轻描淡写地安慰道: “既动不得根本,又何苦为自己徒添烦恼?” 左不过幕后黑手为谁,她们心知肚明。 “嗯嗯。”鸟么悄地坐回原位,还不忘擦擦刚刚踩脏的凳子,满目憋屈地点了点头,随即冲着面前神情自若的凤翎月抱拳示意,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姐,我的姐,还得是你,服了。” 好你个太女殿下,无用功那可是半点不做哇! 只是,若不以此名义,她的事情,又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装作未曾察觉某人心下呐喊,只见凤翎月再次美美地饮上一口茶水,悠然自得地环抱双臂,唇边噙着几丝不怀好意淡笑,轻飘飘地问出了声: “在想什么?莫不是在考虑,如何给我随礼?” 怎么着,不也得个大的? 俗话说得好,能宰一顿算一顿,主打一个绝对不能吃亏。“你说……哎~你说……咳咳,什么,随礼?” 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凤曦月起初并未察觉对方陡转的话题,有所反应之际差点没被呛死,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双眸瞪得溜圆,极致控诉地瞧着她,下意识地咽着唾沫,不敢置信地高声吼道: “我的姐啊,你真打算就这么随随便便将人娶了?可别忘了你的身份!” 真就这么着了,且不说陛下作何感想,单就宫里那个她姨父,不得直接跳脚? 旁人怎么想,沉浸在即将大婚喜悦中的凤翎月才管不了那么多,面上笑意逐渐加深,冲着身旁尚处懵圈状态的女人欢快地吹着口哨,斩钉截铁道: “没错,我已令人着手准备,三日后成婚,至于名分,待回京之后,也会一分不少地给泽儿添上。”她的人,总归不能委屈了。 【某翎:没想到吧?咱就是说,主打一个措手不及哎嘿呦~~~】 “呃……好吧。” 眼见说不通,满心惊骇的凤曦月唯有附和,颇有些歉意地望向他,心虚地抬手摸摸鼻头,思虑片刻,终是将那本不该提出的建议宣之于口: “恭喜恭喜啊,只是我的太女殿下,这次,在下还有要事,恐怕……” 作者的话:"今日份感慨: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作者的话:"【某曦:这怎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325章 喝一杯你家姐姐我的喜酒 第325章喝一杯你家姐姐我的喜酒 明知她的焦灼心思,凤翎月仍旧坏心眼子地不肯搭腔,暗自盘算着自己大婚所差物件,心满意足地勾勾唇角,抬手便是拍上她的肩头,理直气壮道: “没什么恐怕的,孤的大婚,你必须参加,凤曦月,这是命令。” 小样,还敢不来,你试试看? 此言一出,本就装着心事的凤曦月更是霎时变身一颗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个脑袋,满是一副苦瓜模样地瞧着身旁眉开眼笑的姐姐,终是冲她拱手抱拳,悻悻地赔着笑脸,试探着拒绝道: “不行啊,此事非同小可,我的好姐姐,你就……”发发慈悲吧啊? “打住吧你,有什么话,看个东西再说。” 斩钉截铁地一声拒绝,打破凤曦月所有的幻想,见她那副就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凤翎倒也罕见地歇了继续逗弄的心思,没好气地摇了摇头,随即冲着屋门打出一个响指,径直出声吩咐道: “阿绾,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一袭黑衣加身的墨绾推门而入,利落地冲着凤翎月拱手参拜,一副听从指示的模样。 眨眨眼,再眨眨眼,凤曦月表示,自己着实有些懵。 “啊?怎么是你?你……你你不是在京城呢么?怎么会在这冒出来?” 满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凤曦月“腾”地一声蹦了起来,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抬手便是指着墨绾的方向,条件反射地抽着唇角,随即是一句震耳欲聋的喊声。 不是?她实在是想不通,跟这老姐有啥子深仇大恨,不给她吓死誓不罢休是吧? “可与孤料想不差?” 懒得搭理吱哇乱叫的某人,凤翎月自顾自地转头望向门边之人,盯着她手中书信,风轻云淡地问道。 “主子英明!” 意料之中的回答,凤翎月满意地勾起唇角,挥手打断对方欲将书信递上前来的动作,转而冲着另一旁尚处懵圈的堂妹努努嘴,不咸不淡道: “直接给曦月。” 既知结局,那么她也不必再看。 孤疑地接过墨绾手中之物,瞬间愣神过后,顺着它姐那名为鼓励的目光,凤曦月终归是在半信半疑间,将那信纸展开。原是抱着试试心态,却不曾想,会被其中内容吸引,直至越陷越深…… 清晰地瞧见那人眸中的变幻,凤翎月再次升起调侃的心思,状似迁就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饮着茶水,翘起的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动着,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悠哉悠哉地反问道: “怎么样?少卿大人,如今,可愿稍作修整,喝一杯你家姐姐我的喜酒了?” 治不了你,她就不叫凤翎月!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缓缓摸上信纸上那些自己做梦都想查清的真相,凤曦月脑海中回荡着临行前对那人的承诺,一抹福至心灵的笑意渐渐浮上唇角,说出口的嗓音更是带上几许哽咽: “姐……姐姐姐,你这是……真的?” 嗷呜~就问一句,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能吃吗?在线等,挺急的!堂堂大理寺少卿,抱着一封信件又哭又笑,简直令人没眼看,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便是一个爆栗送上,满是一副看傻子般的表情望着她,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不然呢,瞧这傻样,哪里像个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理寺少卿?” 真丢人呐真丢人,出去了别说是她的老熟人。 作者的话:"有没有一直从前看过来的宝子们啊,赶紧来猜猜,究竟是啥子事情,叫这位雷厉风行的大理寺少卿变成如今这般哭唧唧的模样?" 第326章 孤要查,谁敢说个不字 第326章孤要查,谁敢说个不字 对于眼下的“诡异”氛围,墨绾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一口气斟上两杯热茶分往两边,腆着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满目真诚地望着面前仍有些飘飘然的凤曦月,轻叹一声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世女殿下啊,您的事情,我们主子岂会不在意,早在从您上回带来的消息中发现端倪后,这便一个命令将我调了来,没日没夜蹲过去明察暗访了。” 还天真地以为只有自己在意呢? 殊不知,自家的主子啊,早就在旁人不知情地角落里,默默地做着一切。 毕恭毕敬地将手中之物递上前去,凤曦月满腔皆是难以言喻的感激,唇瓣裂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个倾身便是握住凤翎月的双手,吸溜着鼻子,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姐……你,你居然……” 已经在不经意间,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明明她才是那个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的境地,却还能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为自己打算…… 会心一笑,对于此情此景,凤翎月只觉真实,深邃的眸光不经意间瞥向已为凤曦月泪光粘湿的纸张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难得细致地解释道: “你对白昀的心意、此行的目的,我又岂会不知?先前不说,也是因尘埃未落,不想你到最后又空欢喜一场罢了。” 伸手入桌边,再次将那信纸小心翼翼地收起,墨绾同样驻足于凤曦月身旁,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头,顺理成章地接话道: “还好,一切与主子料想不差,顺着世女你追查的方向,果真叫我们找到了当初的蛛丝马迹。” 干都干了,可不得在你面前,刷刷存在感? 这保不齐,还能讨个赏呢是不是? 顺势点头,凤翎月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眸色瞬间多了几分坚定,单手手肘置于桌案,唇边挂着一抹志得意满的浅笑,暗自思索着连日以来的布局,一本正经地望向某人显然还未完全回神的憨愣模样,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再给她们几日,将获知的讯息进一步固定,待大婚过后,我陪你一起去。” 怎么样,够意思吧? “好,全听阿姐的。” 不假思索地回应一声,对于这个执行力max的姐姐,凤曦月早已佩服到五体投地,对于她的决定,哪里还会有半丝质疑? 沉吟半晌,原本饱含热情的眉眼逐渐僵于脸上凤曦月缓缓抬头,颇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哈巴狗般可怜兮兮地望着面上不见半丝多余情绪的凤翎月,犹豫着问道: “只是,毕竟此事已过去多年,我从前也不过是暗中查访,此番更是就着赈灾粮失窃一案,顺势为之,若是贸然摆上明面,终究是与礼不合。” 没好气地撇撇嘴,懒得看她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凤翎月仍旧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坦然模样,起身行至窗边,双臂大展,轻轻搭于窗柩之上,抬眸望着屋外湛蓝的天色,霸气十足道: “那又如何?孤要查,谁敢说个不字?” 反了她们了!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完了,这样的姐姐,脑斧也爱了怎么办?"作者的话:"能来两打绝对不来一打,多多益善!" 第327章 陪孤看这世间清明 第327章陪孤看这世间清明 徐徐吹来的微风恰到好处地带起衣衫,飞扬的发丝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傲气凛然,却又不失庄严,放眼望去,凤翎月挺拔的姿态长身而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又好似,万物,皆为陪衬。 迎着凤曦月震撼无比的神情,回过头来的凤翎月随即恢复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双臂环抱,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腕,勾唇笑笑,略带玩味地提醒道: “要不你说,就赈灾粮失窃那点破事,我吃饱了撑的、至于非得带着你一同前来?不过是想着,把这些心头大患一道给解决喽。” 若非如此,朝廷律令在前,即便贵为司职破案的大理寺少卿,哪怕赌上璃王府世女的身份,她也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平白无故地重启昔年旧案。 郑重其事地站起身子,凤曦月缓缓上前,迎着两人颇有些诧异的神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前方的女子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颔首低眉,义正言辞地承诺道: “好,堂姐,我什么都听你的,若真能帮昀儿摆脱罪臣之后的名号,往后,我凤曦月,这个人,这条命,以及璃王府的全部身家便都是你太女殿下,一个人的。” 当日,在包括亲生母父在内的所有人都极致反对的情况下,唯有眼前人,肯义无反顾赞同她的决定。 今时,大“敌”当前,在困难到身旁无一人可用的当下,也唯有眼前人,肯不计后果地施以援手。 肯为朋友两肋插刀、愿为下属殚精竭虑,日日严以律己、事事身先士卒,这便是凤朝储君太女殿下。 为她,哪怕赴汤蹈火,自己都,绝无半丝犹疑。 “得了吧,平白在这煽情,谁稀得要你的命。” 嗔笑着道出一句,凤翎月顺势将人拽起,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深邃的眸光中划过些许晦暗,带着几分力道的双手缓缓覆她肩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告诫”道: “此话不必再说,你还得留着性命,好好陪着孤,治国安邦,荡平一切不公,看这世间清明呢!” 是承诺,也是邀请! 她对敌人绝不手软,对自己人,更不会容忍随意放弃,更何况,于她而言—— 凤曦月,从来都不只是下属。 ………… 三日后~~ 【顾府】 “恭喜顾大人,贺喜顾大人!” “顾大人真是好福气,不仅沉冤昭雪,还得了这样一位出类拔萃的乘凤快婿!” “是啊是啊,双喜临门,当真令人艳羡。” “……” 随着一声声喜形于色的道贺,凤翎月这场“临时起意”的大婚方才拉开序幕。 虽说比不得精心准备的皇家庆典,可自打决意迎娶顾泽之时,她便吩咐手下提前准备,得益于暗卫们那得天独厚的执行力,时至今日,倒也颇具十里红妆之感。 尤其是在这远离繁华的贫苦小镇,更是称得上大办特办,已属有史以来的最高规格。作者的话:"太燃了太燃了,越整越上头,恨不得没日没夜地赶紧跑剧情,简直忍不了一点!" 第328章 全场消费,由少卿大人买单 第328章全场消费,由少卿大人买单 跨步而出,望着面前人头攒动的场景,凤翎月那叫一个满意,不动声色地停于顾华身旁,冲她一本正经地拱手轻笑,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远水毕竟解不了近渴,今日种种,只当引路砖,待来日回京,该给泽儿以及顾大人的,翎月一丝一毫都不会少。” 堂堂官员之子,太女府君侍,怎么着,也不能失了面子不是? 转身对向而站,顾华满眼皆是感激,同样抱拳以示回应,刻意压低音调,趁着众人不曾在意的档口,微不可查地轻言致谢道: “微臣替泽儿,也替安邑百姓,多谢殿下!” 凤翎月的言外之意,她懂,之所以称呼“顾大人”,全因这位高高在上的储君,于日前,给了她一份根本无法拒绝的“聘礼”—— “待回京都,孤会以太女之名发下文书,安邑大灾重建,当免三年赋税!” 这是除却常规聘礼外,她给顾华最大的诚意。 “恭喜恭喜啊我的好姐姐!” 又是一道爽朗的嗓音破空传来,回眸即见满面春风的凤曦月,惬意地摇晃着手中折扇,冲着不远处的凤翎月挑逗般地眨了眨眼,弯腰躬身,面带狡黠之色,毫不客气地祝福道: “祝您和新姐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要说这人,还真是桃花朵朵开,好端端地出来查个案,你说这,直接冷不丁地办上婚宴了。 “多谢我们少卿大人!”顺口应承一句,对于凤曦月眸中揶揄之色,凤翎月看的分明,一抹坏笑划过唇角,随即转身,一身红衣猎猎,冲着府外前来贺喜的民众微微拱手,气沉丹田,带着内力的嗓音霎时扩散而出,经久不落: “欢迎诸位前来参加今日婚仪,在下已将全城酒楼、旅馆等场所尽数包下,全场消费,皆由身旁这位少卿大人买单,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要说这安邑县,自打年前遭灾以来,少有吃饱喝足的时刻,此时此刻,趁着自己小登科之喜,能令她们好好放松一番,倒也不错。 “喔~好……好……好!” 震耳欲聋地叫喊声此起彼伏,唯有凤曦月一人如同炸毛的狮子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拽起那春风满面的女子便是一句大惊失色的质问: “哎~不是,姐啊,我礼账不是上过了?您老这是干啥呢?”这怎么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你倒是好人做到底了,一点不在乎旁人的死活是吧? 要知道,自打上回与自家母王闹翻,她可是仅靠着大理寺那点微薄的俸禄养家糊口呐! 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凤翎月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满面坏笑,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反正话已经放出去了,干不干吧你就说?” 怎么样,还能笑得出来嘛? “呵呵~” 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满脑袋黑线的凤曦月那叫一个无语,以手抚额,欲哭无泪地赔笑应对着络绎不绝道着谢的百姓们,咬牙切齿道: “干干干,都说了听您的,大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试问谁家好人能在大婚当日如此摆妹妹一道啊? 嗯,她姐能! 作者的话:"什么叫打碎牙齿和血吞,这就叫!" 作者的话:"至于为啥这么干呢?哎~那是因为本章成型那时,正值作者脑斧和她滴同门两人在师门群互“摆”一道……" 第329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329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喜房】 张灯结彩的房间内,龙凤红烛、合卺美酒、花生瓜子等讨喜物件应有尽有,一对新人相对而坐,在刻意请来喜公的主持下,尽善尽美地完成礼仪。 “真是没想到啊,这趟南下之行,竟会将心给丢了去。” 顷刻间,偌大的房间唯余二人,眼角带笑、眉梢带喜,凤翎月面带几乎将人溺毙的柔情,神情缱绻地望着自己这位眉眼如画的新婚夫郎,如是说道。 赞同地点了点头,顾泽缓缓抬起他那因害羞略微有些泛红的脸颊,十指交缠,无意识地摆动着,宛如偷腥猫儿般上下打量着对向而坐的女人,傲娇地轻哼一声,嗔怪着撒着娇: “还说呢,人家也没料到,城门口那区区一面,竟会将自己给整个赔进去。”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凤翎月面带无以言喻的庄重,一本正经地牵起他的双手,安慰般地眨了眨眼,唇角带笑,郑重其事地柔声问道: “泽儿,置身此地,我有太多身不由己,今时今日,我再问你一遍,以侧室身份陪在我身边,你当真愿意?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抿唇一笑,顾泽着实被她着突如其来的问询逗笑,眨着一双星星眼,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颇有些好笑地问道: “如果我后悔了,乐姐姐又当如何?拍拍屁股走人?” 双手更添几分力道,凤翎月一眨不眨地直视他的双眼,腰背挺地笔直,满是如临大敌的姿态,唇瓣紧抿,目光如炬,义正言辞道: “招惹了你,总归是我的不是。若你后悔,我便认你作义弟,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若你再次有了心上人,我便备上可以媲美一座城池的丰厚嫁妆,送你风光大嫁。” 总归爱了一场,无论能否修成正果,自己都绝计不会亏待了他。 “那好啊,乐姐姐,你可听好了!” 娇笑着道出一句,顾泽就差笑得涕泪横流,以手抚额,好一会才稍作缓解,随即抬手于她肩头,缓缓向前倾身,闪烁着万千星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焦灼不堪的凤翎月,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地陈情道: “无论你是谁,我的心上人,只有你,从前唯你,此时唯你,之后,更是唯你一人尔。” 修长的睫羽微不可查地颤动着,蜻蜓点水般从凤翎月眼前闪过,气息交缠之间,心灵交汇之际,唯见女子那句珍而重之地承诺: “好,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我凤翎月,发誓! “哎~不对,你要干啥?” 随着幔帐落下,直到二人间再无一丝缝隙,顾泽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丝丝不对劲的地方,两只小手摆个不停,眼神闪烁着想要逃离凤翎月那愈加炙热的目光,手忙脚乱地念叨着。 “嘿嘿~” 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凤翎月顺势便是将那作乱的小手捏在掌心,一个泰山压顶便是将人圈在身下,指尖轻勾他那小巧的下巴,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如空谷幽兰般,极致诱哄着: “春宵一刻值千金,乖泽儿,我们,莫负良宵呐……” 作者的话:"鸟么悄地又一个娶回家喽~~"作者的话:"各位看官们,看花眼了不?" 第330章 瞧见几分殿下的模样 第330章瞧见几分殿下的模样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 “主子,您怎么这副表情,殿下好不容易来信,说了什么呀?” 望着面前容色阴沉的苏暮,苏宁那叫一个惆怅,片刻不敢离开地盯着自家公子,急得在他面前来回转着圈圈,腆着一张笑脸,颇有些诧异地问出了声。 前些日子不盼着殿下呢么,这冷不丁来了消息,不应该开心吗? 自嘲地笑笑,苏暮并无意料之中的欢喜,捏着信纸的手掌不自觉地锁紧,眯起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紧紧皱着眉头,怅然若失道:“是啊,好不容易来个消息,居然是……” 还真是一个记挂着家里的好妻主啊! “属下见过主君。” 就是在这异常诡异的氛围之中,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步履匆匆的姜曼跨步前来,在得苏暮许可之后方才入内,抬手便是朝着上位之人躬身行礼,面容含笑,事无巨细地禀报道: “殿下的消息,想必主君已然收到,左不过一个月,便能归来,这外头的事情有咱们看着,内宅里的安排,便只有得请您多多劳心了。” 【某曼:哎~还说这主君还真是难,自己个儿还同殿下在那别别扭扭呢,一个俩个情敌那叫一个溜烟儿地往进走。】 “啥?殿下她又娶夫了?” 冷不丁地一声大吼,着实令在场几人始料未及,最先反应过来的苏暮登时变脸,“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冲着罪魁祸首苏宁便是一句厉呵:“放肆,殿下行径,岂容你随意置喙?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给本君滚下去!” 疯了不成,还嫌自己的处境不艰难? “主君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被他这般甚为少见的色厉内荏震慑,姜曼属实有了瞬间愣神,条件反射地道出一句,随即再次朝他躬身,带着满面慈爱的笑容,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这小侍也是担忧主君,私下说说,倒也无伤大雅,殿下向来宽容待下,定不会苛责,主君您便也莫要过多计较了。” 此时此刻,她怎么能在这位柔婉高雅的主君身上,瞧见几分殿下的模样呢? 是……错觉吗? 因气恼而略微有些通红的双眸闭阖又睁开,仰头长舒一口气,苏暮方才恢复此前那般轻柔婉约的姿态,不紧不慢地坐回原位,致谢般冲着姜曼的方向微微颔首,轻笑着回应道: “多谢姜姑姑宽慰,新人入府的事,本君记下了,定会与前院配合,为殿下办得妥妥贴贴。” 事到如今,他还能如何呢? …… …… “主子,对不起……都怪我……” 又是几句场面上的寒暄,姜曼这才以事务繁忙为由告辞离去,几乎是在房门重新合上的瞬间,便见满脸愧疚的苏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抹着眼泪,泣不成声道。 头疼地揉揉眉心,此刻的苏暮,哪里还想有片刻纠结,敷衍般地摆了摆手,难得不顾形象地仰头靠于身后椅背,轻声叹息道: “唉~起来吧,你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往后注意莫在人前显露,平白留了话口。”一个不留意再给有心之人利用,真出事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作者的话:"喜欢主君的宝子们你们还在吗?" 作者的话:"就问有没有一种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无力感嘞?" 第331章 殿下的恩宠,便是他最大的资本 第331章殿下的恩宠,便是他最大的资本 缓缓起身,心情沉重地绕向苏暮身后,苏宁得心应手地为他按摩着肩膀,沉默良久,方才紧紧盯着自家主子仍旧不曾舒展的眉心,犹豫着问道: “那……主子,不知云侧君那件事,您又预备着如何处理?” 这都过去好几日了,总得想个解决之法,不能一直冷处理着吧! “唉~” 随口叹息一声,仍旧闭阖双眸的苏暮着实懒得多作评价,双臂环抱于胸,坦然地享受着苏宁的服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的态度还是那般坚决?” 要说这个云悠也是当着令他头疼,家里作妖也便罢了,好巧不巧地从外头领回个差点被人当街打死的“可怜人”,不管不顾地上来便要将人收着。 自己不过例行盘问几句,他可倒好,差点拔腿便去南郡,嚷嚷着找殿下给主持公道。 回想着近日得来的消息,苏宁一张小脸再次浮现出愤世嫉俗之感,片刻不敢离开地盯着自家主子的反应,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如是回应道: “是啊主君,云侧君对那名随手救回的小侍出奇得好,非说什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怎么都不肯松口将人送走。” 跟有病一样,还偶遇?自家公子明明说了有蹊跷、有蹊跷,一个字不听,还非要一意孤行。 随意摆了摆手,心力交瘁的苏暮半点不想提及云悠,缓缓睁开双眸,貌似惬意地伸了伸拦腰,转头瞧向屋外成群结队路过的飞鸟,不咸不淡道: “罢了,明日去找姜姑姑知会一声,而后告诉云悠,此事本君答应了,但愿他能管好自己的人,莫要出现什么差错。” 爱咋咋滴吧,他真的是懒得折腾了,真出了事也等那女人回来收拾烂摊子得了。 心疼地瞧着苏暮那颇为落寞的神态,苏宁满腔愤恨再次难以遮掩,顺着抬望向悠然苑的方向,默默收紧拳头,刻意压低音调,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虽然知道不该说,可奴才实在不吐不快,您说他云侧君不过一个区区四品武将之子,到底有什么资本,在您面前那般趾高气昂?” 这样落寞的公子,他是真的心疼,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真的是糟透了!“呵~” 自嘲般地笑笑,对于他的问询不置可否,只见苏暮缓缓起身,抬脚便是朝着内殿走去,眼神交汇之际,独留一句意味深长的感慨: “殿下的恩宠,便是他最大的资本。” 话虽如此,可就在身影即将消失于外间视野之际,满心怅然的苏暮终究还是回了头,唇瓣紧抿、神情复杂地望向苏宁,心下暗叹一声,点到为止地再次道出一句吩咐: “顺带给姜姑姑说一声吧,请她谴人有意无意看着点,可别等真出了事,那可就晚了。” 罢了罢了,在其位,谋其政,又何必将那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个人情感牵扯其中,至于他的心,早就该死在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了不是么? 作者的话:"嗐~我们这主君当得,也是越来越心塞了" 作者的话:"事已至此,脑斧没什么可解释的" 作者的话:"大家对云悠不爽想骂他的,那就尽情的骂吧" 第332章 该启程了 第332章该启程了 两日后~~ 【安邑??顾府】 “不行,你我都成婚了,你没道理丢下我。” 就在凤翎月两姐妹继续南下的临行前夕,正值新婚燕尔的顾泽怎么都不肯放人离去,不依不饶地拽着他那新婚妻主的隔壁,一个劲地念叨着。 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凤翎月不见半分不耐,仍是那般神情缱绻地瞧着面前已然梳起已婚夫郎发髻的顾泽,一丝不苟地为他整理耳边碎发,柔声解释道: “我哪里舍得丢下你?不过是道上凶险,不忍你跟着受苦罢了。” 虽说她已基本安排好了一切,奈何所行之处太过靠近边地,会否出现意料之外的“惊喜”,谁也不得而知,她又怎么能让顾泽无端涉险? 更何况,她还不想这么早,便对顾泽暴露身份,这该死的神秘感,能多留一会,那便再多留一会吧。 撇着个小嘴,顾泽仍不肯轻易放她离开,一只脚尖轻抬,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凤翎月的袍角,闷闷不乐地晃着脑袋,喋喋不休地撒着娇: “那人家也舍不得离开你嘛,俗话说妇唱夫随,乐姐姐你就带着我呗?。”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主打一个咬定青山不松口的牛皮糖咱就是说。 【某泽:这不废话嘛,好不容易到手的亲亲妻主,这要是一个不留神给整丢了,我找谁说理去?】见此情景,适才跨门而出的顾华那叫一个没眼看,冲着凤翎月颔首示意过后,径直便是将人拽了回来,恨铁不成钢地一个白眼送上,无可奈何地仰天长叹,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泽儿,听话,儿婿出门是为办事,可不是游山玩水,再说了,你就不想多留几日,再陪陪为娘?” 他的个傻儿子啊,若是一直这般纠缠,在那深似海的宫廷内苑,恐怕迟早会遭人厌弃啊!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屈指便是宠溺地刮上男子鼻梁,凤翎月眉眼含笑,抬手捏捏他那因不满而鼓起来的脸颊,冲着一旁的顾华神态自若地努了努嘴,极为耐心地劝说道: “你母亲说得对,你便趁此机会多陪陪她吧,天高路远,待同我回京,怕是好些日子见不到。” 可别到时候,又得嚷嚷着回来哦。“阿姐!” 随着一声呼唤赫然响起,一身短打劲装的凤曦月跨步而入,环视一周过后,径直朝着不紧不慢的凤翎月微微颔首,轻咳几声,言简意赅地催促道: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该启程了。” 就目前的形势,再不走,她可真要怀疑,这个不靠谱的就这么水灵灵地身陷温柔乡内,再难抽身了。 “嗯。” 顺嘴应答一句,凤翎月再次面向刚刚娶到手的小夫郎,仍旧端得那副不疾不徐的姿态,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他的眉眼,眸中带着那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柔情,依依不舍地将人搂在怀中,缓缓垂首凑于耳边,薄唇微启,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我走了,好好在家等我回来,而后正式带你回家,我生活的地方,属于我们的家。”只是不知道,届时,家里的某个小祖宗,又会是怎么个反应? 作者的话:"无奖竞猜:翎月为何不能带着亲亲小夫郎?" 第333章 近乡情怯的少卿大人 第333章近乡情怯的少卿大人 “殿下啊,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渴。” “姐啊,您累不累,我来为您捏捏肩?” “不累。” 一声声呼唤和一句句惜字如金的回应接连响起,成为俩姐妹无聊路途中难得的风景,不过消停片刻,兔子一般闲不住的凤曦月摩拳擦掌地再次凑了过去,说着便要再次开口: “呃……那个……” 话音未落,脑瓜子嗡嗡作响的凤翎月再难容忍,“啪”得一声搁置手中书简,吃人般的视线瞬间朝她瞪了过去,不怒自威的神情微不可查地散发着可怖的威严,开口便是一句咬牙切齿地怒吼: “我说凤曦月,你哪根筋搭错了,嘴巴跟上了机括似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马车,你要坐就好好坐,不坐就麻溜儿给我滚!” 起初一切尚好,可不知为何,车架越是接近目的地,凤曦月这厮的不正常劲便愈加显现,要是再不制止,凤翎月当真怀疑,这还没到地方呢,一行人恐怕都被她给烦死了。 见她如此,方如大梦初醒的凤曦月着急忙慌地摆着双手,极为上道地后退,一个箭步便是蹿至马车里距离凤翎月最远的位置,腆着一张大脸不停地讪笑着,讨好般地说道: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说了。” …… 话虽如此,可不过消停片刻,某人心中那股无名焦虑便再次占据主流,思虑良久,终是蹑手蹑脚地再次上前,冲着面前重新悠然阅读的凤翎月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刻意压低音调,试探性地问道: “哎呀姐……最后一句,我保证最后一句,真的真的。” 这要不事先说好,就她姐这个虎样,保不齐还真就把自己华丽丽地扔在这荒郊野岭了。 “呼~” 深吸一口气,凤翎月强忍住将这完蛋玩意儿扔出马车的冲动,紧握书简的掌心不自觉地收紧,皮笑肉不笑地转眸望去,唇边划过几许叫人捉摸不透的浅笑,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回应道: “说吧!你到底怎么个事儿?” 自打进了岭南地界,这货便跟个猴子一样,反常得很。凤翎月毫不怀疑,如若不能令其一吐为快,怕是会如此这般地纠缠一路。 “嘿嘿~” 笑得满脸谄媚,凤曦月屁颠屁颠地于她身旁蹲下,双手托腮,一双眼眸滴溜溜地直转,煞有介事地冲着窗外的方向努了努嘴,满是义正言辞道: “舟车劳顿,我的建议是,咱不如在这城外,好好修整一晚再进去吧!” 磨刀不误砍柴工,收拾行装好上路,她这个想法,也没什么毛病不是? 对于她的“建议”不置可否,凤翎月倒是罕见地染上几分坏笑,抬手便是捏上对方那素来冷淡威严的面容,几番打量之下,终是悠哉悠哉地靠于车壁,砸吧砸吧唇角,颇有些嘲讽地揶揄道: “呦,我说怎么了,原是咱们这大名鼎鼎的少卿大人,竟也不可免俗地犯起了那劳什子近乡情怯的毛病了呢。” 如此一来,种种反常之处,倒也能够说的通了。作者的话:"代入一下咱太女殿下,有没有一巴掌给某些人扇下去的冲动?" 第334章 如何向翘首以盼的昀儿交代 第334章如何向翘首以盼的昀儿交代 以手抚额,耷拉个脑袋,凤曦月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心烦意乱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凤翎月,宛若瞧见救命稻草般,下意识地拽上她的衣袖,端着一张苦得不能再苦的苦瓜脸,哼哼唧唧地大吼着: “啊呀我的姐,你就别嘲笑我了,这一路,可给我急麻了,更是无比庆幸并未独自前来。” 事到如今,感受着内心连番焦灼,对于她姐的先见之明,凤曦月那叫一个佩服到五体投地哦。 “撒爪!” 没好气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猛地抽回自己的胳膊,孤疑地瞧着她那副半死不活的倒霉模样,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颇有些诧异地问道: “说说吧,距离案件真相越来越近,你这脑子里究竟还在想些什么?” 明明就差临门一脚便能得偿所愿,非得整这死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摊上什么大事了呢。 “唉~” 惆怅地叹息一声,凤曦月直接一整个盘腿坐于地面,转而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万般纠结地皱了皱眉,抬手捂上胸口,感受着来自四肢百骸那股没来由的浓浓无力之感,自顾自地念叨着: “我也不知道,只是距离白家故居越近,我便越是紧张,害怕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害怕我们的所谓真相不能为世人所接受;更害怕见到的,会是再难回首的血淋淋真相。” 到时候,她可要如何向翘首以盼昀儿交代啊? 想着昀儿强壮镇定的瞬间,想着昀儿因担忧自己而拒绝继续追查的言辞,想着昀儿独自一人之时的落寞,她便心如刀绞…… 此言一出,对于自家那憨傻妹子的心思,凤翎月算是彻底明了,伸手便是将人拽了起来,好心地亲自斟茶递了过去,方才重新拿起桌边书简,悠哉悠哉地阅读起来,漫不经心地调侃道: “拉倒吧,人家白公子流落民间多年,早已非比寻常,他的接受能力,可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 更何况,于他而言,怕的不是真相惨烈,而是明知真相却不得已昭雪的痛。 一句惊醒梦中人,凤曦月瞳孔放大,好似被人击上天灵盖般,好一阵酥爽,随即一蹦三尺高,闪烁着灼灼光芒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之人,下定决心般紧握双掌,斩钉截铁道:“对,阿姐你说的对,事已至此,我该关注的唯有如何破案,而不应过多纠结于之后的事情,更不应被此束缚手脚。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想啥呢一天天的。” 若当真如此,恐怕才真叫她家昀儿看不起呢! 无比嫌弃地摆了摆手,瞅着眼前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凤翎月只觉心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手握书简,警告般地轻敲桌案,不咸不淡道: “知道就好,赶紧消停会吧我的大小姐,脑子都要被你吵炸了。” 若不是看在这厮任劳任怨帮她查清安邑赈灾粮失窃一案,间接成就自己与顾泽一番好姻缘的份上,早在此前喋喋不休扰人清净的时候,她便已有将人一把丢出去的冲动。 作者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嘲笑曦月的同时,屏幕前的大家,可会有感同身受之情?" 第335章 有的是时间给你出气 第335章有的是时间给你出气 次日~~ 【岭南??春风楼??包厢】 “我说阿姐,选这么个地方,你是疯了不成?” 眨眨眼、再眨眨眼,举目望着眼前的灯红酒绿、觥寿交错之景,凤曦月着实有些始料未及,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唾沫,强迫自己回神瞧向身旁之人,唇角抽搐不停,好半天才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看傻子般斜睨一眼,悠哉悠哉品着茶的凤翎月丝毫不见慌乱,有一搭、没一搭盯着下方大厅,耳尖微动,将周遭一切微末声响尽收其中,面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意,放松般地转转手腕,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你懂什么?越往边地,局势越是复杂,派系林立、盘根错节,来这种地方,才能一劳永逸。” 不然还得费劲巴拉地分开查验,还不够麻烦的。 “哦~”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凤曦月一溜烟蹿至窗边,不停地伸长脖子朝外看去,电光火石之间,一股莫名“猜测”涌上心头,只见她坏笑着转身,满脸贼兮兮地望向桌边那个老神在在的女人,抬手摸摸并不真实存在的胡须,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哎不是~莫非这才是你好说歹说都不肯带着新姐夫一同前来的原因?” 这也……确实不能带着来的吼? 脸色微变,凤翎月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冲着嘴欠的某人便是勾勾手指,随即大喇喇地活动着许久不曾“运动”的双拳与脖颈,抿唇露出一抹令人心惊的浅笑,咬牙切齿道: “凤曦月……” 还敢揶揄她,事情还想不想继续了? “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俩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随即便见一周身夜行衣的女子跨步行至中央,干脆利落地冲着凤翎月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呈上手中文书: “参见主子,这是属下这些时日收集到的所有消息,事实真相已然明了,还请主子过目。” 此人正是凤翎月从未显露人前的心腹之一——翎七。 不发一言地将其摊于桌面,凤翎月挥手招呼对方起身,不过片刻便将当下情势尽数厘清,随即转眸望向屋外,瞬息沉默过后,抬手便是指向下方正中,某一左拥右抱的女人,斩钉截铁道: “那个肥头大耳的油腻女,便是你口中的左大人吧?” 是问句,用的确实肯定的语气。 这是她的自信,也是她的能耐。 “主子好眼光,正是。” 随着一声应和响起,凤曦月方才整明白当年旧案的来龙去脉,与其所料不差,却也更令人窝火。 顺着凤翎月的视线望去,眼前的欢笑盛宴,怎么看怎么恶心,火冒三丈的凤曦月双掌紧扣桌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将人大卸八块的冲动,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怒不可遏地谩骂道: “那帮狗杂种可真不是人,为了一己之私残害忠良,害的昀儿家破人亡、被迫尝尽世间冷暖。” 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膀,对于这人沉不住气的举动,凤翎月罕见地未曾出言申饬,一抹不忍划过眸间,音调轻缓,说出的言辞却带有毋庸置疑的坚定: “放心,有的是时间给你出气。” 她的妹妹,她的妹夫,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吃哑巴亏? 作者的话:"书接第332章无奖竞猜,可有宝子猜到此清理脱俗的原因?" 第336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第336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此人名唤左欣,如今的岭南府都尉,当年不过是白府一名最不起眼的门徒,却在一次大战之后,众人忙着庆贺之时,卖主求荣,将谋反物件塞于府中构陷白将军,间接酿成白家满门抄斩的惨剧。” 言简意赅地禀告一声,看着俩人那一定一静的反应,翎七颇有些失望地缓缓低下脑袋,面带愧疚之色,心下暗叹之际,弯腰躬身,再次冲着瞧不出半点情绪的自家主子拱手告罪道: “属下惭愧,虽已摸索清楚事态情由,却始终无法寻得实质性证据,还请主子降罪。” 原以为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任务,没成想,却还是做了个半成品,劳主子亲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翎月并未因此苛责,挥手示意翎七起身,手指微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桌面,双眸微眯,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场下环境,随口便是一句轻描淡写地回应: “无妨,既在当年做下此番大案,又在这鱼轮混杂之地隐匿多年,这左大人想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拿不到证据,也情有可原。” 若非如此,她又何至于,非得亲自跑着一趟。 “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绞尽脑汁而仍旧不得其法,如今的凤曦月,当属一句“关心则乱”,瞬间犹豫过后,径直抬眸转向一旁淡然自若的凤翎月,理直气壮地摊开手掌,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声。 算了算了,既然都把她姐给拽来了,那便老老实实听她安排即可,白费那些脑子做什么? 唇角微勾,意味深长的笑意自眼底划过,只见凤翎月仍旧不紧不慢地饮着杯中茶水,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抬眸望向愁眉苦脸的几人,惜字如金道: “抓人,审问,搜证!” 一条龙服务,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啊?啥,就这么直接?” 条件反射地冒出一句,凤曦月炸毛属性再次出发,眸中闪烁着浓浓的不解,双手叉腰,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出乎意料干脆的某人。 乖乖哦,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是玩笑啊! “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好气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随即不再理她,转而面向身旁垂首敬待指令的墨绾二人,侧身靠于椅背,自然而然地清了清嗓子,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墨绾,你现在立刻带人去,明里将左欣的都尉府给我围喽,一只苍蝇也别放走,声势越大越好。” “阿七,你带着姐妹们兵分俩路,一路偷溜去岭南刺史府守株待兔,一路回去护好证人证物,听孤命令令行事。” 不疾不徐的嗓音中传递着毋庸置疑的威严,二人当即领命而去,独留一个头两个大的凤曦月,孤疑地望着某人那势在必得的神情,好奇地问道: “那……姐啊……我们呢?” 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抚案而起,凤翎月终是将那慵懒之色收敛,悠哉悠哉地转着手腕,冲着那个早已被她锁定多时的岭南都尉昂了昂下巴,阴测测地笑了笑,转而面向凤曦月,出口便是一句: “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不然,还留着她等过年当下酒菜啊? 作者的话:"今日份爽点,究竟是在哪里呢?" 作者的话:"是直截了当地抓人审问?" 作者的话:"还是深入人心的报仇抱怨?" 第337章 再敢多言半句,姑奶奶宰了你 第337章再敢多言半句,姑奶奶宰了你 随即转身,趁着凤曦月还未做出反应的空档,抬脚踏上矮凳,一个纵身跃起,不过眨眼功夫,便已成功落于下方舞场。 完美落地之前,更是不偏不倚地踹上左欣的胸口,疼得她那叫一个满地打滚。 “哎~喂,你干什么?等等我啊!” 大叫一声,凤曦月眼冒亮光,不甘示弱地飞身追去,更是赶在左欣即将爬起的瞬间,一个后旋踢又是给她华丽丽地撂倒当场。 紧接着响起的,还有人肉沙包那压抑着痛呼的凄厉控诉: “你们……哎呦~你们是什么人?”她奶奶个熊的,自己跟这乐呵的好好的,这是打哪冒出来俩个愣头青,二话不说上来便是动手。 “找你讨债的人!” 又是一声大喝,凤曦月头也不回地又是一拳送上,又在那人一个趔趄即将摔倒之际将其拽了回来,随后更是坏笑一声,再是一脚将她踹出老远。 抬手捂着被磕得满头包的脑袋,左欣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瘫倒在地,不停地招呼不远处人群之外的侍从上前支援,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住……住手,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凭什么打我?” 光……啊不,黑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点王法了? “是吗?十六年前的案子,白府,左大人还记得吗?那个被你当作垫脚石,一步一步爬上今日位置的岭南第一世家。” 冷笑一声,凤曦月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她而去,一字一句,宛若重锤般击上心尖,辅之嗜血目光,活像一位堪堪走出地域的修罗,那一瞬间,倒真令左欣有种莫名其妙的大祸临头之感。 听闻此言,眼冒金星的左欣瞬间来了斗志,挣扎着站起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抚着疼痛不堪的脑门,眉眼间尽是鄙夷与嘲讽,一口一口地喘着粗去,不甘示弱地瞧着眼前人,大言不惭地怒吼道: “白……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既敢殴打朝廷重臣,堂而皇之地为佞臣说项,那些个犯上作乱之人,简直死有余辜。” 她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早已背负逆贼骂名多年的白家啊,时过境迁,纵使天王老子也再难翻案。 “朝廷重臣?打的就是你这个朝廷重臣,当年真相究竟如何你心知肚明,再敢多言半句,姑奶奶立刻宰了你,把你脑袋踢下来当球踢!” 怒不可遏地大吼出声,此刻的凤曦月显然已经宛若疯魔,内力于掌心涌动,猩红着一双眼眸,说着便再次飞身攻去,伴随着起伏的动作,还有声声震耳欲聋的怒骂: “你个黑心肠的狗官,我叫你冤枉好人……叫人构陷白家……叫你害的我昀儿孤苦无依……” 单手背负于后,凤翎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凤曦月愈加兴致昂扬的动作,随手干翻意图上前帮腔之人不知过去多久,敏锐地察觉到楼外传来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方才出手将人拽住,直截了当道: “可以了,曦月,我们走,收拾她,不急于今日。” 果断收手,凤曦月摆着双手便是退回自家姐姐身旁,斜眼看着形似一摊烂泥的左欣,犹嫌不足地啐了一口,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给出最后通牒: “好,那便暂且留她狗命,笔笔血债,容我来日慢慢讨回。” 作者的话:"某翎:要想身体棒~松松筋骨少不了~" 作者的话:"某曦:嗯~我姐指哪我打哪~为我姐痴~为我姐狂~为我姐哐哐撞大墙~" 作者的话:"某狗官:姑奶奶们哎~原来我竟是您二位y的一环?" 第338章 引蛇出洞 第338章引蛇出洞 “姐,咱现在是要做什么?守夜?那还不如再去把那狗杂碎好好揍一顿。” 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子,屋顶上正与月光大眼瞪小眼的凤曦月如同二世祖般叼着根不知打哪来的狗尾巴草,神采奕奕地眨巴着双眸,手肘戳向身旁不动声色的凤翎月,颇有些诧异地问出了声。 自打从春风阁出来,并无意料之中的唇枪舌战,更无酣畅淋漓的巅峰对决,反倒是华丽丽地别她姐拉着……上了房?还是能够打眼将整个街区瞧遍的房。 抬手便是一个爆栗敲上,凤翎月满是嫌弃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深邃的眸光紧盯人头攒动的春风阁门口,略带嘲讽地打趣道:“除了打她你就没点别的追求?最终目的忘了?亏你还大理寺少卿呢,啥也不是。” 迎着她那尚处懵圈的小眼神,凤翎月内心瞬间升腾起一股无名火起,不管不顾地便是一脚踹去,不尴不尬地扯出一抹冷笑,方才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动脑子好好想想,要是一个小孩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家又回不去,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不明显是为了引蛇出洞?不然还真以为她大老远跑去那花楼,就只为了打一架? 啊呀她的个老天奶啊,就这脑子,是怎么在大理寺混下去的?这模样要是那些被她抓获的罪犯若是瞧见,恐怕得直接给气得七窍生烟吧? “哎姐~” 条件反射地晃了晃,凤曦月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是自己不至于彻底掉落下去,来不及控诉一声,顺着对方的视线同样望了过去,思虑良久,终是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去……找人撑腰?” 话音刚落,即见凤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朝着春风阁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冷眼旁观这场精彩大戏,轻描淡写道: “说的不错,看吧,这不就开始动了?” 此前还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不知不觉已聚齐一小队官兵打扮的女子,一面竭尽全力地安慰着正被人搀扶、一张脸已然肿成猪头的左欣,一面听她暴跳如雷的吩咐。 “呃……这混球的腰……啊不,后台,可真是多啊!” 不过瞬息之间,长街再次恢复安静,目睹全程的凤曦月总算彻底理解她姐的用意,盯着官兵离去的方向,略带玩味地摇头感慨道。顺势起身,挥手拍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于她的答案不置可否,凤翎月不慌不忙地伸伸懒腰,方才扭头冲着凤曦月招了招手,轻飘飘地指示道: “走吧,除了她那都尉府,拢共俩方向,阿七一个,我们一个。” …… …… 半刻钟后~~ 【苒王府】 “什么,这是……苒苒……苒王府? 顺着几位官兵的步伐,凤翎月俩人一路穿越城区,最终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面前,望着头顶明晃晃的牌匾,凤曦月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终是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问道。 要说这苒王凤卿苒,身为当今陛下的堂妹,素来不争不抢,亲自请命来着鸟不拉屎的偏远属地,当真是个再透明不过的角色。 却不成想,会与岭南的主事官员有这般牵扯? 作者的话:"哎嘿~又一条大鱼上钩喽?" 作者的话:"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第33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339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哼~” 冷哼一声,凤翎月那张俊美的容颜上莫名划过一丝阴寒,垂于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淬毒般的双眸死死盯着前方浩大宅院的牌匾,结合翎七带回的所有消息,咬牙切齿地感慨道: “我虽早有猜测,可却一直不敢相信,堂堂皇亲竟也参与其中,这岭南,可真够乱的。” 这位素以避世自居的苒王,还真是藏得够深呐! 对于她的心情感同身受,凤曦月从善如流地抬手抚上自家老姐的肩膀,安慰般地笑笑,盯着她青筋暴起的额角,思量片刻,颇有些犹豫着问道:“如果真的……你又该如何?” 随意处置凤氏族亲,纵使她是太女,恐怕也得狠费一番周折。 “罪该如何,便当如何!”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面上了无商量的余地,唇角微微勾起,随即起身,一个闪身便是隐于暗处,空气中独留一句轻描淡写的嘲讽之言: “走吧,来都来了,不妨一起来个夜探苒王府,也好看看,我们这位好堂姨,究竟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堂姨又如何?亲王又如何?既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地触碰自己的底线,就该想到后果。 …… …… 与此同时~~【皇宫??熏风殿】 “什么?你说凤翎月她做到了?不仅查出赈灾粮失窃的所有来龙去脉,还将那干系人等也拔出了?” 条件反射地砸了手中杯盏,方才得知消息的贺明远哪里还能坐的住,“腾”地一声站直身子,瞪大眼眸瞧着面前的女儿,不敢置信地喊道。 怎么就这么能耐呢?明明布下天罗地网却还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颓然坐于一旁,凤楚月同样阴沉着一张脸,抄起桌边的茶水便是一饮而尽,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转眸望向太女府的方位,气急败坏道: “千真万确啊父君,汇报奏疏已提前到达,母皇大喜过望,在今日朝会上都夸得没边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她自己去一趟,功绩功绩没落着,计划计划没达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父君和姑母这是找的什么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能给她那个好姐姐拽入泥潭,结果等来的却是人家一举扬名,真是靠不住一点。 “那她人呢?可有说何时回来?” 没空搭理女儿明显的抵触情绪,此刻的贺明远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做梦都想除去的凤翎月,仰头长舒一口气,方才重新坐回原位,下意识地揉揉抽痛的眉心,试探性地问道。 “啪”得一声拍案而起,凤楚月气得不停转圈,单手叉腰,即将喷火的双眸写满怒气,胸口起伏不止,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凤翎月那厮居然顺势纳了那安邑县丞之子,娇夫美郎在怀,一路风餐露宿,估计还得耽搁些时日!” 凭什么好事都给她独占,自己在宫里费劲巴拉地做事,只为得到母皇青睐,可是凤翎月呢,游山玩水好几个月,一朝扬名,不仅毁了她连日以来的所有努力,更是潇洒地顺道娶亲,还真是啥也不耽误。 作者的话:"这么叫阴沟里的老鼠,这就是!" 作者的话:"明明自己啥也不是,还嫌别人光鲜亮丽,不思进取倒也罢了,成天想着如何绊住她人。" 第340章 云侧君那里的线 第340章云侧君那里的线 扭头轻嗤一声,不同于凤楚月的炸毛,见惯风浪的贺明远倒是显得淡然许多,斜靠于身后软榻,懒洋洋地摆弄着指尖精致华美的护甲,漫不经心地抬抬眼皮,略带嘲讽地开口评论道: “纳侍?哼,她还真是聪明,不过一个芝麻大点小官,能有什么作用?” 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对于凤翎月的背后深意毫不在意,凤曦月目光微斜,抄起桌边的点心便是塞入口中,泄愤般使劲儿咬了几口,像个二世祖般噙着满嘴碎屑,含糊不清地回应道: “谁知道呢?凤翎月做事向来随性惯了,保不齐一时兴起,想做就做了?” 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贺明远原本暴躁的心境终是平复些许,来回思索着凤翎月纳顾泽为君的深层次缘由,恨铁不成钢地瞧着面前自顾自咬着点心的女儿,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话虽如此,你也不得不防,小小男儿家,有时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用。” 话音刚落,似是想起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眸间划过一抹算计,望向自家女儿的目光登时多了几分急促,身子前倾,刻意压低音调,匆匆问出了声: “对了,说起男儿,太女府云侧君那里的线,你可埋好了?” 咱就是说,趁着那人鞭长莫及,可别平白错过这大好时机啊? 甩了甩手上碎屑,凤楚月狐狸般狭长的眸中闪过几许狡黠,高傲地抬起头颅,冲着自家父亲露出一抹名为安心的笑意,满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大喇喇地拍了拍胸脯,理所应当道:“放心吧父君,孩儿做事,您还不放心吗?那条线啊,我定会好好运用,以待来日,好给那自负如斯的凤翎月致命一击。” 暗自长舒一口气,略有放松的贺明远这才感到几分头痛,甚是疲累地揉上眉心,有气无力地朝她摆了摆手,接着便是一句意味深长的吩咐: “那便好,除此之外,再去找趟你姑母吧,南郡那,也得赶紧处理处理,赶在凤翎月回来之前。 可别非但事情没办成,还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把自己给连累了。 …… …… 次日~~ 【刺史府??公堂】 “什么?你说你有新的证据,想要推翻十六年前的旧案?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不屑地瞧了瞧面前不过及冠的年轻女子,原本应该正襟危坐的刺史大人正歪歪斜斜地侧躺于公堂正中的高位,随手把玩着惊堂木,眼皮也不抬地嗤笑道。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说查就查啊?又是哪个不怕死的,专门送上门来给她玩的? 望过去的视线饱含阴郁,背负身后的双掌紧握成拳,几经忍耐之下,凤翎月方才歇了将人扯下来的冲动,状似平静地盯着她,尽量收敛着快要守不住的强烈气势,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怎么?堂堂一州刺史,这是连证据,都不敢看了吗?难不成,是心里有鬼啊?” 好啊,真是好得很!若非亲眼所见,她竟不知,代表皇朝公正与法度的一州公堂,也能被这倒霉刺史玩弄成如斯模样,瞧那人背后明晃晃的“清正廉洁”牌匾,还真是讽刺啊! 作者的话:"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作者的话:"倒霉刺史哎~你这下,可真是踢到铁板了呢?" 第341章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少女 第341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少女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看我不……” 意识到自己为她震慑,上位的岭南刺史杨坤当即火冒三丈,猛地坐直身子,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挥手便要招呼着左右下属给堂下二人点颜色瞧瞧。 “杨大人!” 只可惜,话音未落便被凤翎月愈加高昂的喊声截住话头,庄严神情不减半分,随即冲着身后直截了当地摆了摆手,理直气壮地大声言道: “来人啊,把证据呈上来,给大家伙,好好看看清楚。” 伴随着阵阵悉悉索索的响声,转眸便见几人拎着自都尉府以及刺史府搜罗来的种种证物便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了进来,为首的墨绾与翎七更是双手捧着已然泛黄的文书,满面肃穆之色。 如此阵势,倒真给上方的杨坤吓了个够呛,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哆嗦着抬手指了过去,颤抖着嘴唇,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眼: “你……这……” 不是,这什么情况?两个不知道打哪来,带着个面具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少女,究竟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气势?又是哪里来的能力,将这些尘封多年的东西搜罗一道,还堂而皇之地摆上大殿? 对于她的反应置若罔闻,凤翎月满腔怒火根本无以遮掩,如鹰般的眸光紧紧锁定前方,威胁似地抬起拳头,唇瓣微抿,意味深长地问道: “如今这板上钉钉地所有证据皆指向左大人,该官官相护还是明哲保身,刺史大人,您可要想好啊?”紧握成拳的双手不停颤抖,凤翎月属实忍得辛苦,若非为了等那幕后之人现身,从根源上彻底为白家昭雪,她可真不介意,立马将这堪作害群之马的蛀虫斩于剑下。 察觉到凤翎月眸中那股隐秘的杀意,深觉事有蹊跷的杨坤哪里还敢多作耽搁,当即便是轻咳一声以壮胆,着急忙慌地摆了摆手,匆匆道出一句吩咐: “咳咳,那便去请左大人前来当庭对峙吧!” 随即侧身,在自认为未为人查的角落里,冲着不远处的师爷招了招手,而后抬手掩于唇边,刻意压低音调,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速速去苒王府禀报,就说有人砸场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请殿下前来主持大局。” 娘嘞,这都是些什么事情?鬼知道那么多年前的旧案怎么就突然有人提起?…… “属下参加杨大人,不知……哎~大人,这什么情况?”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个大腹便便的左欣再次大摇大摆地出现于众人视野,尚未发觉来自凤曦月那到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冲着上方的杨坤谄媚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此刻的她,脑袋上顶着几颗明晃晃的大包,胳膊吊着绷带,虽无前日里的风流恣意,可那不可一世的油腻模样,倒是未见半分消减。 “什么情况,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情况呢?” 没好气地道出一句,脑瓜子嗡嗡作响的杨坤看着她那副后知后觉的模样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按按眉心,冲着凤翎月俩人的位置微微摆了摆手,轻咳几声,言简意赅地“陈述”道: “咳咳~有人拿出新证据,状告你多年前伪造文书,蓄意陷害白将军,只为取而代之,左欣,这便给大家伙解释解释吧?” 作者的话:"哎嘿嘿,剧情即将进入高潮,千万别眨眼哦!" 作者的话:"难得炸毛的太女殿下对上深藏不露的奸佞,又会掀起怎样的火花?" 第342章 好一个宁王殿下 第342章好一个宁王殿下 此时此刻,反应迟钝的左欣仍旧未能认清现实,满是不屑地回眸望去,混浊的双眸不停于二人身侧游离,双手叉腰,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大言不惭道: “解释?是谁想要解释?是你还是你?俩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恐怕是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吧?”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撒野? “砰!” 猝不及防地一声巨响破空响起,打破左欣还欲继续的长篇大论,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她再次华丽丽地跌坐在地,吃痛地捂着后腰,尚未来得及出言便听凤曦月一声阴狠到极点呵斥:“不服?打服了就行?如此大言不惭,怕不是嫌命长?哪个不长眼的敢试试,尽管来!” 正愁火气没地方撒呢,既然不知好歹地非要往枪口上撞,那便来吧! 猛地拍案而起,气急败坏的杨坤已然顾不得权衡利弊,顺手抄起桌边的惊堂木便是冲着凤曦月的方向用力扔去,通红着一张脸,怒不可遏道: “大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公堂重地,岂容尔等造次?” 在她的地盘上,二话不说便是动起手来,还真没拿自己当一盘菜是吧? “公堂重地,又岂容你们这般欺世盗名之辈大放厥词、肆意玷污?” 火冒三丈地怒吼一声,凤翎月面色同样阴沉得可怕,飞身将那惊堂木稳稳接在手中,顺手一抛,再次将其原封不动地还了过去,精准地擦着杨坤已然渗出细密汗珠的额角,径直插入身后的墙面,入木三分。 傲然立于堂中,凤翎月居高临下地瞧着早已瘫坐在地、软成一摊烂泥的杨坤,双手背负于后,清亮的眸中满是波涛汹涌,唇瓣开合之间,一道意味深长的威胁赫然飘散而出: “杨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敢来,我们自有立于不败之地的资本,在下劝你,还是放下抵触,好好审案吧!” 否则,自己倒是不在意,破天荒得来个先斩后奏! …… …… 半刻钟后~~ “按照我朝律令,左欣,当执枭首之刑,就连杨大人你,同样难逃干系。” 配合着翎七先前掌握的消息以及在前日夜间分批获取的物证,有关白府拥兵犯上一案的真相很快便彻底水落石出,凤翎月面无表情的盯着脸色惨白的左欣,不屑地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给出判决。 “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在我岭南放肆,动辄喊打喊杀!” 又是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由远及近传入众人耳畔,转眸即见身着暗紫色亲王官服的凤卿苒跨步而入,余光瞥过堂上几人,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折扇,全然一副趾高气昂之态。 跨步上前,理直气壮地同她对视,凤翎月冷眼瞧着那双与自家母皇尚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心下郁气更甚,意有所指地朝着左欣的方向微微侧眸,毫不客气地便是一句直面回怼: “人证物证均在此,殿下莫不是要装睁眼瞎?” 真是好一个苒王殿下!作者的话:"真正的幕后黑手终于上线,翎月俩姐妹能为她忍到现在,也是这位苒王殿下的荣幸哦!" 第343章 小心引火烧身 第343章小心引火烧身 “放肆!” 破口一句怒骂,自觉威严受到挑衅的凤卿苒哪里肯忍,直勾勾地盯着面具下那双莫名令人心惊的眼眸,强行按耐住内心那股没来由的慌乱,壮胆般昂首挺胸,霸气十足地挥挥衣袖,暗含威胁地告诫道: “岭南乃本王属地,个中官员赏罚判决,自是交由我王府定夺,你们还是赶紧销毁你手中的东西,马上离开吧,否则,可就别想走了。” 真是见了鬼了,不过一个区区黄毛丫头,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事已至此,还是尽早赶走的好。 “哼~”不管不顾地冷哼一声,对于她的小心思,凤翎月岂会不知,稳稳立于堂中,不卑不亢地同她对视,唇边带着拒人以千里的浅笑,眸中划过一抹狠戾,状似漫不经心地展开双臂,意有所指地嘲讽道: “此前不觉,如今倒是好奇,白家旧案中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左大人又有何能耐,就连向来避世不出的苒王殿下,也来凑一番热闹?” 食君之禄,本该耽君之忧,更别说是享天下之养的皇室宗亲,可她们又是如何做的? 少女满是无所谓的态度再次惹恼本就心下烦躁的凤卿苒,猛地上前几步,护犊子似的将那左欣挡于身后,轻抬双手,宏厚的内力不自觉地自指间涌动,伴随着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随口便是一句威胁: “年轻人,本王好心劝你,不该管的闲事可莫要再管,小心引火烧身呐!”嘿~这还真有不怕死的是吧,说不听一点。 “若我非说不呢?” 又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嗓音传入耳中,不知情众人无不满怀惋惜地瞧向眼前这位铁骨铮铮的女子,脑中幻想着接下来恐怕会更难控制的场面,瞧见的,是凤卿苒猛然伸出的拳头,以及更带阴狠一句咆哮: “如若不肯,那本王只能,留下你的性命。” 她还就不信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带,即便再多艺高人胆大,又能掀起怎样的风云? 单掌轻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猝不及防的招式化解,不过瞬息之间,凤卿苒已被她那霸道的内力震得后退几步,转眸即见对方没事人般摆了摆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这么说,苒王你是一心要保这几个人了?即便真相已然大白于天下?纵使,要为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尽我们这些知情人?” 这是最后的质问,也是自己给她,最后的机会。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感受着自拳头处传来的丝丝疼痛,抬手端详片刻,莫名的杀意涌上心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的女子,衣袖甩地“唰唰”作响,出言便是一句趾高气昂的怒吼: “那又如何?没有本王的首肯,你二人绝计走不出岭南半步,即便知晓所谓真相,又当如何?” 一介黄毛少女,竟有如此能耐,看来,是更不能留她性命了。 事已至此,歇了劝诫心思的凤翎月同样不惯着她,双眸微眯,不动声色地扫视周遭,暗自观察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是吗?在下孤陋寡闻,倒不知苒王你,已到了可以跨越君主、自立为王的地步了?” 此情此景,若是给她那远在京城的母皇知晓,不知又会是个什么心情?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爽否?" 作者的话:"放长线,钓大鱼,置之生地而后死,登高跌重,才更有趣,面具的功效,这不就显现出来了?" 第344章 竟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 第344章竟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 被这明晃晃地指责彻底冲昏头脑,凤卿苒周身内力涌动,心下火气值已达顶峰,顺手便是拔出一旁官兵手中长剑,理直气壮地抬起头颅,大言不惭道: “那又如何?本王贵为亲王,乃当今陛下唯一交好的堂妹,不过杀几个无关紧要的贱民而已,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谁又能轻易指责于我?”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现在的年轻人啊,空有一腔孤勇,还真够不知所谓的。 “哈哈哈!” 莫名带着几许悲凉的笑声溢出唇间,凤翎月挥手便是一道掌风打出,不偏不倚地将那指向自己的长剑拦腰折断,迎着由此掀起的微风,抬手覆上面具,忍无可忍地拔高音调,色厉内荏地“感慨”道: “好啊!好得很,好一个苒王,好一个皇室宗亲,就是不知,你还能笑到几时?” 电光火石之间,面具滑落,凤翎月那张俊美无双却充斥着似要直充云霄怒火的脸庞赫然映入众人视野,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以及睥睨众生的威严,令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王之怒气,绝非常人可受! 早在凤翎月动手之际,身旁的凤曦月同样不甘示弱地摘下面具,那张同样写满冷俊的面容之上愤恨尽显,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神色各异的几人,恨不得立刻将其拆吃入腹。 “你……怎么是你们?” 剑拔弩张的氛围因她二人突如其来的自爆瞬间瓦解,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下意识地后退,凤卿苒前一刻还志气满满的面色霎时惨白,讪笑着扔掉手中那早已被拦腰斩断的半截剑柄,结巴着问出了声。 她道这人究竟何处来的底气,句句铿锵,字字踩上她的底线,竟…… 竟是那年少成名、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 “怎么不能是孤?” 顺口道出一句,满目皆是寒凉,凤翎月定定地瞧着她那始料未及的模样,薄唇微抿,回想着曾几何时听到的有关这位堂姨的所有消息,思绪百转决策着应对之法,漫不经心地抬手轻转,意有所指地讽刺道: “若孤不来,还不知这岭南早已换了新主,不再为我凤朝属地,不再归我母皇管辖了呢。” 此番南下,意外“收获”还真是不少,看来,待她回京之后,可得逮着凤楚月父女,好好感谢一番。 “殿下啊……殿下,昨晚就是这俩人打的我,还请殿下为我做主啊!” 就是在这噤若寒蝉的诡异氛围,眼睁睁地瞧见昨晚差点给她打个半死的熟悉面容,火气升腾之际,蠢到家的左欣并未察觉到凤翎月话中之意,两眼放光地瞧着自认为无所不能的“靠山”,手脚并用地爬上前来,忙不迭失地告着状。 “住嘴!” 咬牙切齿地厉呵出声,凤卿苒抬脚便是将人再次踹飞出去,恨铁不成钢地瞪去一眼,仰头叹息一声,转而朝着凤翎月撩袍跪地,迎着众人尚且愣在原地的神情,抬手抱拳,满面庄重地俯首参拜道: “臣见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储君亲至,代掌君权,搞成如今这般境遇,还打你?杀了你都是活该好吗? 作者的话:"哎嘿呦~咱就是说,解不解气?" 作者的话:"王权之上,的确难免唏嘘,可换句话说,咱翎月的存在,又何尝不是等级森严制度下的一股清流呢?" 第345章 传令 第345章传令 转身走上高台,凤翎月轻撩衣摆,一言不发地坐于主位,顺手抄起那沉甸甸的惊堂木随意把玩,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出口便是一句反讽: “太女?王女心中都不曾装有陛下,孤一介储君,自然无足轻重!” 举重以明轻,合该如此! 见她如此,摸不清状况的凤卿苒不敢再有半丝轻敌,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匆匆上前,腆着一张脸,毕恭毕敬地冲她躬身抱拳,讪笑着解释道: “呵呵~都是……翎儿啊,误会,这都是误会,你看,这面具遮面,堂姨也不知是你,是以……”什么熊孩子啊,来就来嘛,非得戴个面具玩,闹成今日这般,这下可开心了? 气呼呼地冲上前去,不偏不倚地将她挤开,凤曦月双手环抱于胸,于她姐身前立得笔直,冷眼瞧着妄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凤卿苒,没好气地反问道: “不知是我们?不知是我们你就能如此是非不分、草菅人命?” 什么狗屁歪理,当真是越听越恼火,想想就是这群杂种将她的昀儿害到家破人亡的地方,凤曦月便满腔怒火无处撒。 一抹狠戾自眸中一闪而过,恢复常态的凤卿苒抬手便是拉起对方的肩膀,满是一副亲昵的姿态,无所谓地轻笑几声,故作慈爱地瞧着面前两人,眼眸微眯,喋喋不休地解释道: “哎呀~怎么会呢?曦儿啊,你真的是误会姨母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不是?”完犊子,凤翎月便也罢了,这个凤曦月不过一介王府世女,怎得也有如此气场与胆量? 下意识地将她甩开,凤曦月满是嫌弃地摆了摆手,怒目圆瞪地瞧着热情得令人恶心的所谓“堂姨,轻嗤一声,毫不客气地出言回怼道: “误会?证据确凿你说误会?亲口所述还是误会?谁跟你是一家人,呵呵,你这样的姨母,我们可要不起。” 明明就是一根藤蔓上结出来的瓜,怎得这个就变种成如此?还姨母,午夜梦回,还不够恶心的呢! “翎儿啊,你看这……” 眼见与这混不吝的难以说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凤卿苒随即再次将矛头转向稳坐一旁的凤翎月,思虑良久,岂料堪堪开口便遭对方矢口打断: “传孤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瞧见了然,只见墨绾与翎七当即跨步上前,带领着身后几人冲着前方单膝跪地,面带孺慕尊崇之色,整齐划一地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作出回应: “属下在,谨遵殿下之命!” 未曾给予凤卿苒哪怕一个眼角的回应,凤翎月猛地将那惊堂木拍上桌案,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周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轻动因怒火而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霸气十足地给出最后宣判: “岭南都尉左欣,为一己之私构陷忠良,致使忠臣枉死、牵连无辜百姓,罪不容赦!孤代行君令,就此宣判,处极刑,两日后斩首示众!” “岭南刺史杨坤,罔顾官员本职,欺上瞒下,草菅人命,多年于辖地只手遮天,致使百姓叫苦连天、有冤不能诉,即日起革职查办,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待尽数查清贪污事实,再做定夺!”作者的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作者的话:"也不知道,结局早已注定的几人内心,可有一丝一毫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