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四爷》 第1章 学霸四爷 祥云乡南湖中心校，花白头发的李老师骑着自行车飞速冲进校园。 校长办公室门口，一男一女两个老师并肩而行，看见李老师急促的样子，男老师喊了一声，提醒上课还有十分钟，不用着急。 李老师满脸得意之色，随意把自行车靠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敷衍几句，转身却进了校长办公室。 “李老师以严厉闻名，平时不苟言笑，看他刚才那高兴的样子，嘴角都咧到腮帮，一定是遇到有什么好事了吧？” 女老师有些好奇，又有些不解。 男老师转过身子，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如果，在全乡数学联赛中，你教的学生考了第一名，你会不高兴吗？” “那不很正常吗，咱这学校参加乡里联赛，拿的第一还少吗？” 女老师撇撇嘴，不以为然。 “那我告诉你，如果这次联赛考题难度很大，而你教的学生却考了满分，一道题也没做错呢？” 听了这话，女老师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看见男老师正盯着她，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用教案挡住了脸。 “满分！那是个神童啊，这个学生也太优秀了，不出意外的话，考个清华北大都没问题。” “俗话说，寒门出贵子，他家父母要高兴坏了！” 男教师看了她一眼，提醒说：“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村干部，条件也很好，不像你说的寒门家庭。” “条件好，还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这个家的父母确实厉害，你还知道什么，一下说完呗，别再卖关子了。” 女老师厚厚的眼镜片后面，数不清的问号向外飘来。 “如果，我再告诉你，这个孩子的家庭，在村里属于独门小户，他家里的人却能当选村干部，你又能想到什么呢？” 男老师看样子知道的很多，继续卖弄着。 “急死人了，你会不会一下子讲完啊？” 女老师娇嗔说着，拿手中的教案本拍了男老师一下。 “这个学生，姓白，名叫四爷，他的父亲……” 男老师没有讲完，转身就走：“别的不能再给你说了，这是秘密。” 四爷，好奇怪的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女老师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连课都忘记上了。 “荆校长，你刚调来，这个学生你可不能小看，解放前，他的父亲叫……” 李老师的声音，从校长办公室传来，时断时续，若有若无，后面声音越来越低，什么都听不到了。 “妈，我回来了，这次数学联赛我考了满分，我伯会奖励我什么啊？”一放学，四爷就急忙回家报喜。 “哪次你伯回家没给你捎好东西，光记个吃。” “哎，你刚才说啥，数学联赛你考了满分？” 说话的是四爷的母亲陈氏，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孩子成绩却这么好，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着母亲怀疑的眼神，四爷连忙走到身边，把学校的喜报递给了她。 大红的印章和校长的亲笔签名，映入陈氏眼中，她终于相信，四爷没有骗她，是真的。 陈氏的肩膀微微抖动起来，她努力站直身体，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你爸……你伯要是知道这事，该会有多高兴啊！” 抹抹眼角的泪水，陈氏又说道：“你伯，他肯定又去喝酒了，咱不等他，先吃饭吧。” 哆嗦着身体，陈氏把饭端上桌子，又交代着四爷。 “一会你伯回家，捎来好东西了，你要多吃点。” “现在你正长身体，别看个子不低，还是太瘦了！” 四爷点点头，小心翼翼把喜报对折放好，和母亲开始吃饭。 从记事起，四爷就有点搞不懂，别的人问父亲叫爸，可四爷从小叫伯。 四爷问过父母，他伯说：“叫伯是你爷爷让叫的，伯和爸一样。” 母亲摸着他的头，只说了一句话：“小孩家，问那么多干啥，长大慢慢就懂了。” 除了这个问题，四爷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依稀记得小时候，他好像不叫四爷，原来他是有个什么名字的。 不过附近的人都喊他四爷，喊的多了，父母竟然也喊他四爷，真正的名字早忘完了。 据四爷了解，农村家庭弟兄多的，一般都是老大、老二、老三排行。 白家是独门小户，连个本家都没有，四爷家里也只有自己弟兄一人，咋排都排不到老四，怎么会有人叫他四爷？ 他伯说：“名字就是个代号，别人想叫啥就叫啥呗。” 母亲还是那句话：“小孩家，问那么多干啥，长大慢慢就懂了。” 尽管没问出什么，四爷感觉这个名字挺霸气的，也就欣然接受了。 “嫂子，白主任在家吗？我把草送来了，这回割的草嫩，也多，两大捆呢，够小毛驴吃两天了。” 院子里一个声音喊着，陈氏连忙放下碗，走出屋门：“老弟，又麻烦你割了这么多草，累坏了吧，快来屋吃饭。” “不了不了，家里把饭做好了。” 随着说话声，一个壮实的庄稼汉走进屋里，对陈氏又说道。 “嫂子，白主任每次都照顾我，分的活不重，还多记了几个工分，到年底我能多分好多粮食，这点小事算啥。” 说完感激的话，庄稼汉又对陈氏说：“听说你家孩子乡里联赛考了满分，太厉害了！” 陈氏摆摆手，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碰巧了，碰巧了，他的学习成绩平时也很一般。” 四爷正吃着饭，看到有人进了屋，赶紧站起来，把凳子搬过去，让庄稼汉坐下。 庄稼汉转过头，看着四爷夸张的说：“嫂子，孩子长这么高了，最少有一米八了吧，长胳膊长腿，浓眉大眼，越来越像四爷了……” 咳咳咳，庄稼汉咳嗽了几声，连忙捂住了嘴巴。 “什么叫越来越像，我从小就叫四爷好不好。” 四爷这样想着，嘴里谦虚地说：“叔，这次考试题简单，我运气好，成绩也好一点。” 外边小毛驴嗯啊嗯啊叫了几声，提醒它还没吃饱，陈氏出了屋，去给小毛驴加草。 壮实的庄稼汉也起身跟着出去，“嫂子，我走了，后天我再送点草来。” “四爷，送送你叔，我不出来了啊！”陈氏的声音从小草屋里传来。 四爷起身把庄稼汉送走，正好看见他伯摇摇晃晃走来，手里还掂着什么东西。 肯定是又给我捎好吃的东西了，四爷高兴地迎上去，扶住了满身酒气的父亲。 第2章 酒后祭拜 扶着醉醺醺的父亲进了屋，母亲也端来一碗酸汤让他伯醒酒。 四爷把喜报拿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父亲看。 父亲喝得太多了，眼睛都睁不开，半天都没看清上面写的什么。 “给你伯念念，让他也高兴高兴！”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端着酸汤，努力让他伯尽量多喝点。 “喜报，兹有我校学生白四爷，在祥云乡数学联赛中成绩优异，获得全乡第一名的优秀成绩，特提出表扬，以资鼓励。南湖中心校……” “老白，听说这次考题很难，四爷考了满分，这次真给咱老白家长脸了……” 陈氏还没说完，四爷他伯猛地睁大眼睛，把喜报从四爷手里夺过来，揉了揉模糊的眼睛，看了半天，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白，你咋了，喜事，你咋哭了？” 陈氏连忙放下盛酸汤的碗，帮四爷他伯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却也不停地掉下来。 “父母这是咋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吗？” 四爷正胡思乱想着，他伯止住哭声，猛地站起来，拉起四爷走到门后，跪在祖宗三代牌位前。 母亲在一边抹抹眼泪，急忙走过来，拉着四爷一起跪下。 “爹，按你的交待，孩子长大了，学习很好，你放心吧！” 四爷跪在后面，看见他父亲把喜报恭恭敬敬放在牌位前，两手伏地，磕了四个响头。 四爷和母亲也跟着磕头，连磕了四个。 磕过头，陈氏把四爷和他伯都扶起来。 他伯从桌上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四爷，今个高兴，咱俩喝一杯。” 四爷刚想说，我还小，我不喝酒，却见他伯把酒倒在门后的三代牌位前。 “四爷，今天你也喝点吧，孩子长大了……” 听着他伯自言自语，四爷心想，今天父亲喝得太多了，喝的都有点傻了。 陈氏在身后嚎啕大哭，看见四爷愣在那儿，连忙擦擦眼泪，止住哭声。 “老白，好了，喝点酸汤，孩子还没吃饭呢！” 南湖中心校，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 全校学生按班级顺序，坐在大操场，小学部，初中部，黑压压一片，所有的老师都站在各自班级前面，努力地维持着秩序，不时训斥几个乱跑的学生。 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旗杆下，荆校长亲自指挥，让体育老师搬来几张桌子，铺上红布，摆在高高的旗台上。 花白头发的李老师早早来到学校，满脸皱纹像菊花一样绽放，他拉着四爷在班里练习敬礼，戴上大红花，转身，领奖。 “李老师，荆校长让你过去，领导们快来了。” 一名学生跑过来：“还有发言稿，校长让你记得带去。” “好好，四爷，我们走。” 李老师帮四爷整好衣服，最后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毛病，才拉着四爷向外边走去。 俩人还没走到操场，荆校长小跑步过来：“李老师，和我去接领导，四爷也一起去。” 李老师和四爷跟着校长，刚走到学校门口，就见南湖村村委刘书记等村干部一起走来。 当然，四爷他伯也在其中。 村校两方领导握过手后，刘书记提议：“今天是白主任大喜的日子，让老白走在前边，大家看行不行？” 众人拍手表示同意，四爷他伯谦虚了几句，拉着四爷的手，众领导跟在后边，一起向主席台走来。 荆校长让四爷先回到班级的队伍中，又安排村委领导坐在临时布置的主席台上。 “各班主任注意，安排学生坐好，会议马上开始。” 荆校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发言稿递给刘书记。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今天，是我们南湖中心校很一个重要的日子。” “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南湖村两委成员的到来。” 在学生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刘书记等领导站起来挥手示意，然后又坐下来，荆校长继续主持会议。 “我们南湖中心校，在南湖村委的关心和支持下，近几年给社会培养出许多优秀的人才。” 讲到这儿，荆校长顿了顿，看向主席台下：“李老师，你在哪里？” 李老师满面笑容，站起来把手举的高高的向主席台示意。 “李老师作为一名老教师，在我们学校资格最老，他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教出来很多优秀的学生。” 荆校长讲到这里，有意的停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特别是这次全乡数学竞赛，他的学生，白四爷，竟然考出满分的成绩。” “我看了这次数学竞赛的考卷，难度特别的大。” “据我了解，全乡第二名仅仅考了七十分，第三名是六十五分，其余参赛学生都没过六十分，不及格……” “哇，太厉害了。” “只知道考第一名，没想到含金量这么高。” “他怎么做到满分的，神童啊！” 荆校长挥挥手，让下边议论声小一点。 “李老师，你不是试过了吗？在规定时间内，做这套题，你能考多少分？” “没法说，丢人丢人，题没做完，只得了六十分……” 李老师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李老师，你可以退休了，以后数学就让四爷教吧……” 有个学生大声吆喝着，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李老师并不恼怒，脸上笑嘻嘻的，却也感觉有点惭愧，捂住脸躲在了四爷的身后。 荆校长轻轻拉下身边的刘书记，说道：“刘书记，马上该你发言了。” 刘书记正低头看着发言稿，听到提醒，他拿起笔，在发言稿上划了一下，低低地对荆校长说：“这俩字不妥，改一下。” 荆校长带上老花镜，仔细的看了一眼发言稿，其中有句话是这样写的 \"请学生白四爷父亲给白四爷戴大红花\"。 这句话的\"父亲\"两字下边，刘书记重重的画了个横线， 荆校长挠挠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想了一下，拿起笔，把\"学生白四爷父亲\"改成“村治保会白主任”。 刘书记看了，略一思考，对荆校长点点头，又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第3章 记住，你叫四爷 荆校长看刘书记准备好了，挥挥手，学生的喧闹声静下来。 “下面请南湖村委刘书记讲话……” 刘书记站起来，给台下师生点了点头。 “很荣幸参加南湖中心校的大会，首先感谢荆校长，感谢李老师，感谢南湖中心校的所有老师们，感谢你们为我们南湖村培养出这么多品学兼优的学生。” 刘书记讲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荆校长。 “今天，专门为表彰一个学生，召开全校师生会，以前没有吧？” “从来没有，估计以后也不会有！”荆校长在一边附和道。 “我们南湖村两委，为什么会对一个学生这么重视呢？” “我们上点年纪的人都知道，以前，他的父亲给我们村做出了不朽的贡献。” “现在，白四爷又考出优异的成绩，给我们学校争了光，给我们村带来了荣誉。” 说到这里，刘书记低下头，喝了一口热水。 四爷身后一名女老师低低说：“白主任给村里做出什么贡献，我怎么不知道啊？” 旁边的男老师白她一眼：“听清楚，刘书记说的是白四爷的父亲。” “白主任，他不就是白四爷的父亲吗？”女老师瞪大眼睛，有些疑惑。 李老师扭过头，狠狠的瞪了女老师一眼，满眼都是杀气。 女老师吓的伸伸舌头，不敢言语，心里想：“我说错了吗？” 刘书记放下水杯，滔滔不绝，继续在主席台上演讲： “今天，我代表南湖村两委，郑重宣布：对南湖中心校再投资一万，用于改善学校环境……” “好！”荆校长带头鼓掌。 “一万，这么多啊，给我一个人，马上成村首富了……” “回家搂椿树做梦吧，凭啥给你……” “别说话，听听还有啥……” 听着议论声渐渐停下来，刘书记提高了音调。 “对于考出优异成绩的学生白四爷，我们村委已经上报祥云乡政府，对他个人予以重奖。” “白四爷同学，我代表村委表态，奖励你凤凰自行车一辆。” “下面有请白四爷同学上主席台……” 啪啪啪啪啪，有人在旁边点了一挂鞭炮，李老师红光满面，拉着四爷的手走上主席台。 “白四爷这次获奖，李老师功不可没，下面请荆校长给李老师授奖……” 刘书记讲完，荆校长弯下腰，他握握李老师的手，把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递到他的手中。 全校师生一起鼓掌，李老师转过身，嘴角再次咧到了腮帮上。 “下面请南湖村治保会白主任，给学生白四爷带大红花……” 李老师退后几步，看着缓步走到主席台中间的四爷，高高举起双手，面向台下师生，做了个鼓掌的动作。 刘书记等村委领导和学校师生全都站起来，随着李老师的节奏，一起鼓掌。 四爷他伯拿起大红花，看了看笔直站在自己身前的孩子，忽然转过身去。 刘书记看了看，示意大家停下鼓掌，会场上一片寂静，都在默默地等着。 终于，四爷他伯转过身来，泪流满面，面朝大家鞠了个躬。 “谢谢荆校长，谢谢李老师，谢谢南湖中心校的所有师生，谢谢你们对四爷的关心和培养……谢谢！” 说完，他弯下腰，把大红花别在了四爷的胸前。 前几排的学生看见，李老师竟然也在悄悄的抹眼泪。 “太感人了，真受不了。” 掌声中，很多上点年纪的人泪流满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跃马而立的汉子形象。 年轻点的，也牢牢记住了白四爷这个学生的名字。 为学校增了光，更为李老师长了脸，四爷从此成了李老师的宠儿。 每次数学考试，四爷背着手，装模作样地走在学生中间，帮助李老师监考。 遇到不会的题，李老师也会虚心来问四爷。 说来也怪，别人百思不解的题，四爷随便看一眼，就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做出来。 这一点，不仅学生们佩服，老师们也都诧异不已。 所有人都说，照这样下去，四爷考个清华北大都不是问题。 个子高，长得帅，学习成绩又特别好，这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啊！ 六七十年代，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生同桌，中间都会画一道线。 但这并不影响四爷在情窦初开女生心中的形象。 好多女生悄悄地，已经把四爷当做自己的白马王子。 找四爷问题的大胆女生，逐渐多了起来。 “四爷，你教我做题吧，我不会。” 四爷抬头一看，来的这个女生长着一双漂亮的杏眼，还有一对长长的眼睫毛，她正是全校男生心中公认的校花，海军服。 因为她身材高挑，经常穿着一身海军服，惹的好些学生都想报考海军学校了。 每天有意无意的，海军服都往四爷身边凑。 四爷给她讲题的时候，那好看的杏眼，直勾勾的瞅着他，所有人都看出来她在追四爷。 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一下课，四爷就领着小伙伴去打篮球，在操场上跃马狂奔。 海军服站在操场边，跳着给四爷加油，全然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有人说过，生活是坎坷的，谁的一辈子都不会一直顺风顺水，四爷也不例外。 正在人生得意之时，四爷他伯，突然病倒了。 高血压，经常喝酒，让他得了脑梗。 四爷放学回家的时候，他伯静静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母亲坐在一边，和来看望的乡亲们小声说着话。 他伯昏迷好长时间了，一直没醒，医院不让住，就先回来了。 桌子上，散乱地放着几件礼品。 屋里气氛有点压抑，四爷轻手轻脚进了屋，坐在了他伯床边。 看望的乡亲们安慰母亲几句，都回家走了。 母亲去做饭了，四爷端了一碗热水，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也许是感觉到了四爷来到身边，他伯竟然睁开了眼睛，张嘴说了几句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然后，四爷看见他伯用手指着书包，连忙小声说：“作业我早做完了。” 他伯揺摇头，张嘴又嘟囔了些什么，还是听不清楚。 四爷知道，他伯想说什么话，因脑梗导致口齿不利，就是表达不出来。 看着书包，他灵机一动，拿了纸和笔递过去。 他伯接过来，顿了顿，摆摆手，让四爷扶他起来，哆嗦着手，在纸上写了一句话：记住，你叫四爷。 写完后，他伯看了四爷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慢慢躺下，背对着四爷，眼角悄悄的流下了泪水。 第4章 白家老二 四爷想，俺伯绝对糊涂了，我叫什么还用他交待吗？ 忽然，四爷打了个冷战，听说，人到走的时候，会回光返照，也会交待一些重要的事情，难道…… 四爷有些害怕，赶快去找做饭的母亲，把纸给母亲看，却忘了母亲是文盲。 看着母亲迷茫的眼睛，四爷说：“刚才俺伯醒了，写了这句话。” “写的啥？”母亲尽管不识字，眼睛却紧盯着纸条。 “记住，你叫四爷。”四爷指着纸条，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 母亲呆在那里，忽然用手把纸条放在心口处，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瘦弱的双肩轻微的抖动起来。 “你伯，怕是不行了，他在交代后事。” “四爷，你要有思想准备。” 什么，四爷睁大双眼，赶紧跑到他伯的床边。 他伯还是背对外，静静躺着，一动也不动。 四爷站在那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母亲走过来，两眼红红的，轻声说，“先吃饭吧，你伯醒了再让他吃，让他歇会。” 从此，四爷放学后都早早回家。 他伯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偶尔醒过来，看着四爷，也不说话。 直直的眼神，眼角的泪水，让四爷很是害怕，以前，他伯从不这样看他的。 终于有一天，四爷回到家中，屋里站满了人，母亲坐在一边，低着头和几个妇女在忙着什么，他伯，终于还是走了。 乡亲们都来四爷家帮忙，人来人往。 四爷什么都不懂，大人们让干啥就干啥，静下来，就呆在角落想心事。 “来人不少啊！这家人缘真好！” “以前得过四爷恩惠的，谁会不来？” “是啊，人都是有良心的，以后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啊！” 办完事，一切恢复正常。 回顾近期听到的许多隐晦的话语，四爷隐约的感觉到，他母亲和他伯，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妈，这段日子，我听到不少话，好像叫四爷的不止我一个，对吧？” 晚饭后，四爷鼓起勇气，对母亲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陈氏低着头，把饭吃完，又把饭碗收起来，坐在凳子上，看着默默无语的四爷，叹了口气。 “孩子，你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本来，是想等你成人了再对你讲的。 你伯不在了，我身体也不好，你是该挑起家庭的重担了。 这事，也该给你讲了！ 乡亲们的话，你也听到不少，这事啊，说起来话长！” 母亲说着，眼睛望向前方，明显躲避着四爷。 “你知道，姓白的家庭，在南湖村中是小户，只有咱们一家。 尽管人少，从清朝起，咱们白家可个个都是人中豪杰，经过几代努力，很快成为附近的豪门。 不过富不过三代，真没说错，到你爷爷这辈，出了几个败家子，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 这几个败家子，连个老婆都没混上，每天就是花天酒地。 钱花完了，就卖房，卖地，偌大家业，在几年内，逐渐被变卖一空。 到你伯这辈子，你们白家基本没有什么财产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一般的家户，白家的条件还算好的。 你伯亲兄弟两人，老大，也就是你伯，忠厚老实，为人也好，至于被选为村干部，干治保主任，是因为老二的原因。” “老二？我伯还有兄弟，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四爷满脸问号，有些不解。 母亲讲到这里，低下了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看到这些，四爷心想，母亲肯定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他想宽慰母亲两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良久，母亲抬起头，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 “白家老二，是个孬货……” 说到这里，母亲苍白的脸上竟然染上一层红晕，隐约还带有一种自豪的神气。 她停了好长时间，没再言语，好像在组织语句，又好像在犹豫该怎么讲才好。 终于，她猛地抬起头，下定了决心，往事，从她嘴里娓娓道来。 “你伯是个正人君子，为人宽厚仁和，彬彬有礼。 老二却性情相反，是个孬货，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是个标准的败家子。 但老二为人却又十分义气，朋友众多。 我和你伯结婚后，老二终于败光了家产，偷卖了家里最后的几包粮食，欠下了一屁股外债。 你爷气坏了，恼羞成怒，把老二吊到村外祖坟的大柳树上，整整打了一夜，老二硬是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总不能把他打死吧，你爷打累了，对老二说：你走吧，从今天起，白家，没你这个人……。 老二也真倔，拿根棍子扶着，头也不回走了，好长时间没有他的任何信息。 对于老二，你爷是又气又恨，但是我知道，你爷还是忘不了他的，毕竟，他是你们白家的人。 外人提起老二，你爷总是说，他死外边了最好，败家子。 你爷这样说，并不是咒他，也不全是恨他。 老二走后，我就见到几次，你爷站在祖坟的柳树下，望着老二走的方向，一动不动。 直到夕阳落山，他才背着手，躬着腰，慢慢走回来，一句话也不讲。 家里没钱，日子就过的紧紧巴巴的。 偏偏那时土匪又打过来，中央军全撤走了，土匪时常进村搜刮，日子越发不能过了。 为了应对各种外来骚扰，地主土豪组织了护院队，村里也组织青壮年义务巡逻，情况不对就把寨门关上。 大家种个地都不敢大胆出村，那些日子，能吃饱顾住命就不错了。 在这人心惶惶的日子里，家里又出了问题。 我和你伯结婚一年多了，始终没生孩子，一检查，医院说你伯先天不育。 这下子，整个家里就象断了脊骨的狗一样，彻底瘫了下来。 白家要绝后了，你爷瞬间没了精气神，整天耷拉着脑袋，去祖坟的次数更多了。 有一次，我听见他嘟囔说，“老二再不是人，也是老白家的种啊。” 因为这，我也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整天低着头。 家里没一点欢声笑语，死气沉沉，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虽然没人再提这事，我心里其实很清楚，白家绝后不绝后，就看老二了。 可老二，还活着吗？ 每天，我都挎个篮子去村边找野菜，一是躲避家里沉闷的空气，二是家中真的没多少吃的了。 有一天，我正在地里薅野菜，一个妇女走过来，悄悄对我说：“你家老二，回来了。” 我瞬间抬起头问道：“老二在哪，他在哪？” 那个妇女扭头就走，我也顾不上薅野菜了，追上去拉住她。 那个妇女看看没有外人，才说：“我也是听说的，有人见到他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了，拉住她不放，“快说啊！” “听说……听说……听说他当土匪了。” 说完，那妇女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她又回来交代我：“别说是我说的啊！” 我站在那儿，很久没动一下，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个土匪。 唉，回家怎么说这事呢？ 晚上到家，你爷破天荒在哼着小曲，一见我就说：“有老二的信了，老二还活着，还活着。” 我也高兴起来，悄悄提醒说：“爸，有人说，他干土匪了。” “这世道，只要能活命，干啥都行！” 你爷笑呵呵的，满不在乎。 从那一天起，家里又充满了生气，你爷挺着腰杆，把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也不去祖坟了。 不对，我见他又去了一次，跪在坟前，他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 老二，这个败家子，要回来了，像救星一样，家里充满了期待。 第5章 老二归来 终于有一天，老二真的回来了，身后几十个人，手里拿着红缨枪，排的整整齐齐，每个人都绑着腿，扎着腰，精气神十足，领头的举个黄色的旗子，上面写着\"红枪会\"三个大字。 老二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神气十足，屁股后竟然背着一把洋枪。 你爷站在路边，身子笔直笔直的，看着老二，却不说话。 老二趾高气扬，正神气着呢，看到你爷，忽然低下头。 他想了想，跳下马背，走到你爷身边，跪了下来，大声说：“爹，你不孝的老二，回来了！” 你爷扶起老二，仰着头，老泪纵横，低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猛然间，你爷抬起头，大喊一声：“老二，跟爹……回家……。” 老二回头摆摆手，身后几十条汉子一起举起红缨枪：“回家，回家。” 白家小院瞬间热闹起来，附近的土豪也闻讯赶来，杀了一头猪，抬来几罐酒，吆五喝六，称兄唤弟。 老二再不是那个败家子了，在酒席上，他意气风发，当众夸下海口，咱村的安全，我包了。 老二也真不是吹的，回家不久，他就联系上了附近的武装力量，喝血酒，拜把子，约定一致对外，打土匪，保家乡。 当然，附近的土豪，是要主动出一笔保护费的，用老二的话说，这叫劫富济贫。 你爷激动了几天后，慢慢平静下来，他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老二，你有媳妇吗？” “没有。”老二很肯定地回答，“我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每天东奔西走，成家，怕被人惦记。” 你爷听了这话，像拔了气门芯的轮胎，瞬间瘪了。 “老二，咱退出来，规规矩矩成个家，行吗？”你爷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 “爹，不行啊，踏上这只船，就下不来了，我杀人不少，恩怨太多了，你看我这把枪，就是从别人手里抢的。” “还有，过段时间我就要走了，老在一个地方，仇家会找上门，不到外边闯荡，也拉不起队伍。” 老二满脸严肃，全然没了以前的玩世不恭。 “可是，白家，要绝后了。”你爷低低地说。 “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老二有些迷茫。 “你哥，老大，他有病，不育症，你再不留个种，白家，真的要绝后了……” 老二低下头，双手抓着头发，想了很久，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爷。 “爹，有些事，我本不想说的，那次我从家出走后，你打的我浑身疼，但心更疼，我像个无家之犬一样，恨你，更恨自己不成器。” “无家可归，又不知道该去哪，爹，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要过饭，和狗抢过食，一切，只为活着。” “苟延残喘中，我遇上了土匪，当时走投无路，快饿死了，我就投奔了他们。” “这群土匪，占山为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我看不惯，偷偷联络了几个有点良知的，趁一次庆功宴，他们都喝的醉醺醺，先下手为强，把他们都宰了。” “这把枪，就是抢原来土匪头的。” “然后，我们几人就跑了，边跑边拉队伍，四处劫财，也打土匪，手里好多条人命了。” “但是，爹，儿子没杀过一个好人，儿杀的都是罪大恶极，坏事做尽的。” “我也怕别人报复，怕连累家人，对外我说家中弟兄四个，我排行老四，按土匪规矩，底下弟兄都叫我四爷。” 母亲讲到这里，四爷忽然心里一紧，莫名不安起来，老二叫四爷，我也叫四爷，难道…… 四爷不敢想下去了，偷偷看了看母亲的脸色，想看出点什么，可母亲一脸平静，很坦然。 “本来，你伯的意思，是想等你长大再讲的，可妈这身体，怕等不到这一天了。” 母亲这样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四爷。上面写着，\"记住，你叫四爷\"。 “你不是你伯的儿子……” 母亲顿了顿，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 …… “老二给你爷讲了那些话后，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久久都不再说话。 老二要走了，几十条汉子，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的人，都要走了。 老二又意气风发起来，至少在那几十条汉子面前，在众乡亲面前。 “在家，我是老二，在外，我叫四爷。” “今天，四爷我，要走了，愿意跟着的，一起走。” “乱世，强者为王，有点血性的，跟着我，四爷带着你们，到外面，赌一把。” “跟着我，有酒喝，有肉吃，等混个人模狗样的，我们再回来。” 这一说，还真有几个庄稼汉走到了老二的身边，红枪会的汉子也一起吆喝，“跟四爷…有酒喝…跟四爷…有肉吃！” 那一天，照例摆了酒席，请了附近的土豪，以及有头脸的人物。 那一天，你爷拉着老二的手，很是兴奋，男人们，都喝多了，在那吃不饱饭的年代，能喝上酒，比过年都高兴。 那一天，你伯也喝了不少，他酒量不大，被灌的躺在地上，醉的一塌糊涂。 到了后夜，狂欢的人群散了，我收拾了残席，你爷过来了，和老二一起，后面，竟然还跟着你伯，他不是喝醉了吗？ 进了屋，老二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你爷关上门，看了看我，忽然拉着你伯，跪了下来。 老二扭头要走，被你爷拽过来，强行摁在地上，一起跪了下来。 我慌了，这是干什么啊？ 你爷低下头，像在祖墓跪拜一样，给我磕了几个头。 他低声说：“爹对不起你了。”然后，打开门，拉着你伯，走了出去。 “老二，你不想让你爹死，就答应爹这一次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二，我瞬间明白了。 …… 第二天，老二早早起来，打开门，你爷，你伯都在院子里等，他们三人又跪在了我面前。 我扶起了他们，老二头也不回，像上次那样，走了，再也没回来。 后来听说，他打土匪，被土匪抓走，酷刑严打，至死不屈。” 还有人说，他没死，带着他的队伍，一起跟八路军走了。 后来，你伯每天都喝酒，每天都醉醺醺的。 再后来，有了你，你爷乐呵了几年，也走了。 母亲讲到这里，如释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 四爷坐在那里，懵了。 第6章 青春期的冲动 这段时间，四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每天都是晕晕乎乎，没有了一点思想。 每天还是正常上学，可是他明显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坐在那儿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在学校，同学们感觉到了四爷的失落，都以为他刚失去父亲，还处在悲痛之中。 找他玩、问他题的学生，明显少了。 下课四爷不再去操场打球，放学回家也不想和母亲说话，他心里竟然有点嫌弃母亲的感觉。 地里的农活很多，母亲一个人干不了，还有家里的小毛驴，也需要人去割草。 因为，他伯走后，家里来访的人明显少了，帮助他家割草的庄稼汉也好长时间没来了。 孤儿寡母的家庭真的很难。 短短几天，四爷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幼小的心灵，第一次感觉到了世态炎凉的滋味。 再加上自己不可向外人说的身世，四爷幼小的心灵，明显承受不了这样的双重打击。 母亲近期也是低头干活，很少说话，也很少露出笑容。 上次一下子讲了那么长的往事，母亲从此变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星期日下午，四爷穿上一身破旧的衣服，骑着学校奖励的自行车去给毛驴割草。 今天多割点，明天上学时间紧，就不用割草了。 尽管四爷身材高大，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以前又没干过农活，割一会儿草，就累得汗流满面。 草的叶子划到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汗水从血痕上流过，真是又痒又疼。 今天割的有点多，四爷休息了一会，把割到的草捆了个大堆，想把它放到自行车的后座上。可他用尽了力气，也没有搬起来。 能有个人帮忙该多好啊，四爷抬起头，擦了把汗。 远处，还真来了一辆自行车，走近了一看，原来是邻村的女同学，长着漂亮杏眼的海军服。 四爷今天穿的破破烂烂，感觉在女同学眼前有点丢面子，就低下头走开，想等女同学走了再回来，可海军服骑车跑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面前。 看到四爷，海军服明显愣了一下，躲不过去了，四爷抬起头，对着海军服笑了笑。 “去学校啊？” “嗯，天快黑了，我得赶到学校。” 海军服看看四爷，好像犹豫了一下：“你在本村上学，不用赶时间，我住校，得提前过来。” “哦，你赶快去学校吧，天快黑了！”四爷言不由衷的说。 “你一个人能把草带走吗？”海军服问道。 “这才多少，我还得再割一点，能带走，没事。” 四爷挺起胸脯，第一次说了违心的话。 “那好吧，”海军服说，“你早点回家，我先走了。” 说完，她骑上自行车，漂亮的身影逐渐远去。 四爷心里很是懊恼，刚才，我为什么那么虚伪，让她帮忙把草搬到自行车上多好？ 只要我说出来，她肯定会帮忙的。以前，海军服可是整天围着我转的。 想了想，四爷又暗自提醒自己，以前海军服围着自己转，那是自己正处于高光时刻，很正常的。 可现在，不可能了，就是在学校，海军服也好长时间没找自己问过题了。 这样想着，四爷坐了下来，先休息会，等力气恢复了再试一下。 坐在草地上，四爷正擦着汗，路边又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看样子又是一个女生，四爷看了看，好像不认识，就坐在那儿没有动。 不曾想，那个女同学到了身边，惊讶地叫道：“四爷，你怎么在这儿？” 四爷抬起头，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身高最多1米6，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针织毛衣，下身穿一条肥大的裤子，皮肤有点黑，眼睛大大的，一个马尾辫随意耷拉在脑后。 “你认识我？”四爷诧异的问道。 “学校的大红人，我哪会不认识你啊？” “自我介绍一下，我三五班的，姓姚，人家都喊我小妖。” 说到这里，小妖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了嘴角的两个小虎牙。 四爷想了想，听老师说过这个叫小妖的女孩，好像学习成绩在三五班也是名列前茅。 “哦，我想起来了，你学习成绩也很好，我也听说过你。”四爷恭维了小妖两句。 “和你比差远了。”小妖谦虚地说，“割草啊，你割草干什么？” “我家有一头小毛驴，割草喂驴的。”四爷说道。 “我上学经常走这条路，以前没见过你啊？我在家也割草，不过我割草是喂兔子，我家喂有兔子。” “你家真有钱，都有毛驴了。” 小妖说着，把自行车支好，看着满头大汗的四爷，扑哧笑了一下。 “你的脸好像关公啊！唱戏都不用化妆了。” 四爷赶紧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经常干活的。” “割不少了，我帮你把草抬到车上吧！”小妖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袖子。 “你搬不动的，还是等别人过来吧。” 四爷看了看她瘦小的身材，坐在那儿没有动。 “小看我，我在家里经常干活的，学习比不上你，干活估计你不如我。” 小妖说着，朝着四爷摆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然后弯下腰半蹲在草堆的一边。 四爷连忙起身，站在草堆的另一边，和小妖一起，还真把草抬起来，很顺利的放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看吧，我说行的。”小妖对着四爷说，“拿绳子，我再帮你绑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我会绑，不就是绑个绳子吗？”四爷转身去找绳子。 “绑绳子是需要技巧的。”小妖说，“你绑下我看看。” 四爷拿起绳子，把一头拴在自行车的三角架上，绕到另一边，刚一用劲，自行车晃了一下。 小妖赶快过来，双手扶住车子。 四爷麻利的把草绑好，看了看小妖。 “今天真谢谢你了，我要回家了，你也去学校吧。” 说着，四爷骑上了自行车就想走。 刚起步，四爷没掌握好平衡，车子一歪，和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幸好四爷个子高，在车子翻的瞬间跳到了一边，没被车压到，但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妖赶快跑过来，扶起四爷，无意间，四爷抓住了小妖的手。 小妖愣了一下，没有抽手，脸却有些发烫起来。 四爷瞬间感觉到了尴尬，连忙松开手，脸也红了，对近在咫尺的小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妖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四爷。 “其实，我喜欢你好久了。”说过这话后，小妖低下了头，身子却一动也没有动。 四爷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暖流。 第7章 苦涩的初恋 从以前的天之骄子，到近期的门庭冷落，近期四爷的精神都有些垮了。 自己高光的时候，有很多女生喜欢自己，四爷是知道的，比如长着漂亮杏眼的海军服。 可随着家庭突变以后，这些女生都开始躲自己了，这一点，四爷也很清楚。 家庭的变故，母亲的隐私，把四爷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每天，四爷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不想和母亲说话，又没有别的倾诉对象，简直要发疯了。 他好像一个人站在荒山野地，周围冷飕飕的，头上黑云密布，像泰山压顶一样，正直直的向他压了下来。 而小妖的话，就像一缕阳光，暖洋洋的，虽然很细，很小，却穿破黑云，照到了四爷的心里，让四爷感觉到了丝许的暖意。 这个时代，虽然是男女授受不亲，可并不能阻止青春荷尔蒙的萌动。 四爷也是正常发育的男孩子，尽管每天躲着女生，怕别人说闲话，但心里还是向往异性的。 他向附近看了看，夕阳红彤彤的，余光照着大地，小妖和自己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附近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四爷一阵冲动，再次抓住了小妖的小手。 小妖的手软软的，被四爷抓住后，莫名的抖动起来。 突然间，小妖迅速把手抽出来。 四爷还没反应过来，小妖就跳到了一边，抬起头看了看四爷。 “你要也喜欢我，就给我买个鸡腿吧！我最爱吃鸡腿。再见，我先去学校了。” 说完，小妖骑上自行车，慌慌张张的跑了。 四爷站在那儿，看着小妖的身影逐渐远去，又站了很久，才扶起自行车，慢慢的向家走去。 心里暖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四爷回到家，给小毛驴喂草的时候，竟然哼起了歌。 写完作业，吃饭的时候，四爷主动和母亲说话，又给母亲端了一碗饭，放在桌上。 从那天起，四爷放学都早早回家，早早去地里割草，小妖也很有默契的，找了四爷几次。 有一次，四爷壮着胆子，搂住了小妖，小妖把头拱在四爷的怀里。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两个人默默的抱了很久，四爷喘着粗气，想进一步发展，小妖轻轻的，又很坚决的推开了四爷。 “长大了，我会娶你的，放心吧。” “在我最失落的时候，你走进了我的心里，从此我的人生不再单调，充满阳光。” “相信我，今生，我不会辜负你的。” 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四爷自己都不敢相信。 其实也不是煽情，四爷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话，小妖又搂住了四爷，抬起头，眼里却含着泪水。 “四爷，你还是好好学习吧，你成绩那么好，一定会考上大学的，以后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说着，小妖竟然泪流满面，她抱住四爷的两只小手，搂的更紧了，肩膀也不停的抖动起来。 “你成绩也不差，用点劲，咱俩都考个好大学，争取考到一个学校，毕业后找个好工作。” 这样说着，四爷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的眼睛望向远处，充满了希望的光。 小妖默默低下头，好像犹豫了一下。 “我考不上大学的。”说着话，小妖的眼里又充满了泪水。 “不可能，你的成绩那么好，一定能考上的。”四爷很自信的说道。 “我没有考大学的机会的。” 小妖轻轻摇着头，眼睛红了，泪水不停的流下来。 “因为，因为，我家里很穷……” “我家里也很穷啊，正因为穷，我们才要想办法改变命运。”四爷赶紧给小妖鼓劲。 “我家里很穷，我还有个哥哥，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我妈很着急……” “前段日子媒人来了，给我哥提了个亲，不过有个附加条件，我妈不同意，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哭了好长时间，和我商量。” 小妖低声说着，充满无奈的语气。 “是要彩礼太多吗？要不我回家问问我妈，看能不能给你哥凑点。” 小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踮起脚尖，双手搂住四爷的脖子。 四爷低下头，把小妖轻轻的放在了草地上，小妖没有挣扎，悄悄的解开了四爷的一个衣扣。 四爷一阵冲动，一手搂住小妖，另一只手笨拙的脱下了小妖的衣服。 小妖浑身抖个不停，四爷也浑身颤抖，忽然间，一股暖流喷薄而出，两个人平静下来，互相抱紧的手，却没有松开。 “你压着我头发了……”良久，小妖在四爷的耳边说。 四爷连忙翻身起来，小妖整理好衣服，摘下衣服上沾着的草叶，又帮四爷把身上也清理干净。 “不早了，四爷，你回家吧。” “明天，你还来吗？”四爷有些不舍。 “明天，明天，我不会来了，我不上学了。” “从明天起，我要过一种新的生活。” “从明天起，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说到这里，小妖转过身，又抱住四爷，在四爷在耳边说，“四爷。我真的很喜欢你，好长时间了，真的好想和你过一辈子。” “可是，可是……” 松开抱住四爷的手，小妖深情的看了四爷一眼。 “你忘了我吧……” “我哥成亲的条件，是换亲。” “再停几天，我哥要结婚，我也要出嫁了。” 说到这里，小妖松开四爷，漂亮的大眼睛，深情的看了四爷最后一眼。 转过身，小妖哭着小碎步跑了，跑了好远，她扭头看了一眼四爷，摆了摆手，彻底消失在远方。 站在原地，四爷一动也没动，幸福来得很快，走的更快。 对于换亲，四爷是清楚的，在农村有很多贫困家庭，娶不起媳妇的人很多，两家父母为了节省钱财，各自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俗称“换亲”。 好点的，三家换亲，没有合适的，两家也行。 媒人美其名曰，这叫亲上加亲。 至于年龄大小，都忽略不计了，先成亲，年龄到了再办结婚证也不迟。 再说，人家闺女已经嫁到你家了，你女儿年龄小不结婚，长大了不同意怎么办？ 于是，村里有了好多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妈妈。 可恶的换亲，毁了小妖的一生，也毁了四爷的幸福。 这样想着，四爷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了自己。 人生为什么会这样残酷？ 四爷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 口袋里，四爷摸到了一张纸条，是小妖写的。 我谈了一段甜甜的恋爱。 明知没结果，却又偏偏深爱。 明知该忘掉，却又梦绕魂牵。 我是不是特别傻，也特别贱。 我也不知道你哪里好，可对你怎么也忘不了。 几次下决心不再相见，心里却总是无法忘怀。 晚上，我在熬夜，夜也在熬我。 熬着，熬着，天亮了，又是一夜无眠。 如果放弃真的那么容易，我又何必选择见不得光的纠缠。 四爷，最后说声爱你。 从今天起，我要忘了你，我会亲手割断咱俩之间的红线。 第8章 饭店前被打 这几天下课后，四爷一直站在三五班门口，总想再次看到小妖笑眯眯地从教室出来。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无情地打击着四爷。 海军服以为四爷在找她，整整躲了几天。 她托人给四爷捎话，说自己不再追求四爷，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希望四爷不要再在教室前堵她。 四爷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里却痛到了极点：小妖，你真的不来上学了吗？ 见不到小妖，四爷有些六神无主，就想去小妖的村里找找，看能不能遇见她。 小妖的村就在邻村，不是太远，四爷悄悄去转悠了几天，没见到小妖，却招来几个老太婆好奇又警惕的目光。 四爷想了想，看到路边有个饭店，就坐在饭店门口的凳子上，装出等吃饭的样子。 老太婆不管四爷了，饭店老板却又盯上了他。 这家饭店的老板姓马，明着以开饭店为生，暗地里在饭店里面藏了一个小赌馆。 借着饭店川流不息的食客掩护，几个赌徒悄悄聚集在这里，好长时间竟然没人发现。 如果马老板专心经营饭店生意，其实效益还是不错的，也能赚到不少钱。 可马老板酷爱赌博，生平就这一个爱好，平时结交的也都是道上的人。 马老板和几个朋友拜了把子，因排行老三，自称马三爷。 马老板平时大大咧咧，爱交朋友，可也不是莽撞之徒，心细的很。 四爷这几天一直在这儿转，很快引起了马老板的注意。 “这个小子，一直在这晃，不是公安局派来的眼线吧？” 马老板有点心虚，赶快把赌点停了，让赌博的朋友先走，避避风头。 可等了几天，四爷在这就是不走，马老板就有点急了。 “赌点都散几天了，这个小子怎么还不走？” “谁告的密，怎么盯住我不放了？” 连着几天，饭店生意都不是太好，马老板闲着没事干，叼着一根烟走到了四爷的面前。 “老弟，吃饭啊？” 四爷抬头看了看，来的这个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只手掐着烟，眼睛却斜着看他。 “我不吃饭。”四爷随口说了一句，眼睛又瞟向了别处，看能不能看到小妖的身影。 马老板看四爷不理他，转身进到饭店里面，隔着窗户观察四爷。 这个小子身高足有一米八，瘦瘦的，却又大手大脚。 穿的衣服很一般，看样子像是个学生，却又没有学生老实巴交的样子。 对了，我算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是公安局派的，绝对是同行派来捣蛋，拆我台的。 这样想着，马老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两下。 “我先礼后兵，如果你不仁，也别怪我马三爷不义了。” 随手招来一个伙计，马老板附耳交代了几句。 伙计点点头，端了一盘素菜和一碗肉丝面，放在了四爷面前的桌子上。 弯下腰，伙计笑眯眯的对四爷说：“老弟，在这时间不短了，送你一碗饭，以后不要来了。” 四爷有些诧异，连忙说，“我不是吃饭的，我在这等个人，你把饭菜端走吧，我也没带吃饭的钱。” 马老板在旁边听到这话，心头不由的火起。 “来饭店不吃饭，还不带吃饭的钱，这不明着找事吗？欺负到我马三爷的头上了。” 马老板朝着伙计使了个眼色，这个伙计心领神会，随手把桌子上的饭碗推到地上，大喊起来…… “你这小子是干什么的，怎么把我家的碗摔到地上，你是来找事的吧。” 四爷有些莫名其妙，连忙说：“我不是来吃饭的，还不能在这坐会啊。” “你果然是来找事的。”伙计抬起手，打了四爷一巴掌，又把四爷推了一翻。 四爷无故被打，心里压抑的怒火瞬间被挑起来，他从地上爬起来，和伙计撕打在一起。 别看四爷个子大，毕竟没有打过架，三下五除二，伙计就把他放倒在地上。 四爷也不吭声，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伙计，两个人又扭打在一起。 当然，不出意外的，四爷又被放翻在地上。 四爷躺在地上，红着眼，想起了小妖，也想起了母亲。 凄惨往事，瞬间点燃了四爷心中的怒火。 他大叫一声，奋不顾身的扑向了伙计。 这一次伙计没有防备，被四爷扑翻在地上。 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谁都起不来。 浑身都是土，两人你抓住我衣服，我抓住你头发，谁也不肯松手。 刚开始，马老板在旁边看热闹，他的眼睛不时的瞟瞟周围，看有没有四爷的同伙上前。 周围看打架的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去拉架，都站在那儿看热闹。 两人打了一会儿，都累了，伙计拽开四爷的手，起身想走。 四爷趴在地上抓住伙计的腿，把他拽了一翻，伙计大怒，弯下腰和四爷又厮打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一直打了两个小时，四爷还是揪着伙计不放，伙计想走都走不了。 马老板心里很是诧异，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路子啊？屡败屡战，粘住我家了。 不能让他俩再打下去了，再打，饭店的生意也黄了。 走到四爷身边，马老板想把四爷拉伙计的手拽开。 四爷早没力气了，但就是不松手。 伙计明显也累了，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揪住四爷头发不放。 马老板拽了半天，也没把两个人拽开，就搬把板凳坐在一边看。 看了一会儿，马老板走到四爷面前，“老弟啊，你俩打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歇会了。” 四爷喘着粗气，大声的说，“不行，谁让他先打我的？” “老弟，你看这事怎么解决啊？”马老板心里有点烦，想赶快让四爷离开。 是啊，怎么解决，四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打了这么长时间，心中的怨气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你说吧，怎么解决？”四爷反问道。 “老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啊？” 马老板也吃不透四爷的来路，反问了一句。 “我叫白四爷，来你这儿啥事也没有，就是等人的。” 四爷腾出一只手，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眼睛斜斜的，看向马老板。 不斜不行啊，伙计还拽着四爷的头发呢。 但马老板看着就不一样了，这个小子，还是没打服啊。 不管他了，让他俩打吧，这样想着，马老板扭头进了饭店。 伙计见马老板走了，想和四爷讲和：“咱俩不打了吧？” 四爷瞪着伙计说：“你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都听你啊！” 伙计实在是打烦了，心里想，今天怎么碰上这个楞头青，就问四爷：“那你说咋办？” 四爷说：“继续打呗。” 看热闹的人也嫌没意思，陆陆续续走了。 边走边说，这两个男人打架，像娘们似的，只会互相拽头发。 马老板从饭店出来，看到两个人还扭打在一起，心里这个烦啊。 他走到四爷身边，强行拽开四爷的手，让伙计走了。 四爷又抓住马老板，马老板随手把四爷放在地上，恶狠狠的说，“小子，你打不过我的，回去练练再来吧。” “有种你来把我打翻，别像个娘们似的拉拉扯扯，打个架都不会打，丢人现眼。” 打了这么长时间，四爷也真的没有力气了，躺在地上浑身酸疼。 想了想，他确实打不过这个肥头大耳的老板。 今天太憋屈了，没见到小妖，白白的被打了一次。 “小子，还不服气啊，就你这两下子，还自称四爷，呸。” 听了这话，四爷心里勾起了往事。 \"记住，你叫四爷。\" 随着这几个字的出现，一个屁股后挎着手枪，背后跟着几十条汉子的身影，从他脑海中蹦了出来。 这些汉子，打土匪，保村民，杀富济贫，除暴安良。 \"我叫四爷，我这个四爷算什么，我连小妖都保护不了，还叫什么四爷。\" 四爷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站直了身子，看了马老板一眼，心里一横，他缓慢而坚定的说：“记住，我叫四爷，我会回来找你的。” “随时恭候。” 马老板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嘴里却说：“滚。” 感到受了莫大的侮辱，四爷瞬间又捏紧了拳头。 看着马老板不屑一顾的眼神，四爷努力对着马老板笑了一下：“你等着我啊。” “一年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这话，四爷摇晃着身子，转身走了。 马老板撇撇嘴，转身进了饭店，心里也有点发毛。 这个赖皮狗，真难缠，谁沾上谁倒霉。 第9章 复仇前的准备 一般情况下，年龄大了，晚上睡得都不踏实。 张大妈就是这样，睡眠质量尤其不好。 不仅睡不好，还产生了幻觉，总听到外边不时传来嘿嘿哈哈的声音。 天还没亮，哪来的声音，耳朵也有毛病了吧，明天得去医院检查下。 张大妈翻了个身，努力的想再睡一会儿。 隐约的，外面又传来嘿嘿哈哈的声音，时有时无，时断时续。 这次没听错，张大妈有点生气：“谁起得这么早，乱叫唤啥，也不怕影响别人睡觉，真缺德！” 小声嘟囔着，张大妈起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天色还早，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 张大妈本来眼睛就不好，这种光线下，也就更看不清什么了。 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隐隐约约地，张大妈看见门前的大杨树下有一个人影。 这个人的两只手，正对着大杨树挥舞着。 “是谁啊？”张大妈喊了一声，没敢往前去，别是个神经病吧。 嘿嘿哈哈声停了一下，又开始了。 张大妈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这时，天空正好跳出一点亮光，张大妈又走近一点，终于认出来了，这不是前几天被打的四爷吗？ 四爷被打的事，好多村民都是知道的。 那天他回来的时候，浑身是土，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了好几个窟窿。 四爷并没有回避众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走在路上，摇摇晃晃、一瘸一拐。 可是所有的村民都发现，四爷的头是高昂的。 尽管嘴角有血，四爷眼角的余光却是倔强的。 那个眼神，冷飕飕的，让人心里一阵发凉。 这样的四爷走在路上，也没有人和他搭话。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被打是一定的了。 从那天起，在众人的目光中，四爷好像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总是默默的独自上学，下学，割草，干农活。 有的人大胆喊四爷几声，四爷也从不搭话。 张大妈看清四爷以后，扭头就走。 这个四爷一定是神经了，这么早逮着大杨树发疯，是练功夫还是变傻了？ 别说，张大妈还真猜对了，准确的说是猜对了一半。 四爷没有傻，还真的是在练功夫。 那天被打后，四爷心里潜藏的野性慢慢地被激发出来，倔强的心理，让他不能再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报仇是小事情，重要的是，我要不辱四爷这个名号。 我要变狠，我要变强，我要出人头地，我要众人仰望，我要对得起小妖，更要对得起母亲。 在强大的精神信念引导下，四爷表面冷漠，内心却逐渐疯狂。 每天，他都早早起来锻炼身体，独自一人。 在屋里做俯卧撑，在院子里举平车轱辘，步行上下学，割草也不骑车，背着草回家。 没人的地方，他发了疯似的奔跑。 每天都很累，可四爷的身体明显健壮起来。 一天，四爷走到张大妈门口，想起了被饭店的人一掌把自己推翻的事。 想到白天人太多，四爷就早早起来，用手推张大妈门口的大杨树，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发出嘿嘿哈哈的声音。 四爷练功的事情，尽量避开众人，时间久了，大家还是知道了。 早起的学生，像张大妈一样，天不亮就看见四爷在推大杨树。 同学们私下都说，四爷被打傻了，打疯了，见着他躲着点，他已经不正常了。 于是敢和四爷说话的人，越来越少，见面都躲着他走。 这一点四爷感觉到了，他也不在乎。 几个月过去了，大杨树上的老鸹也被四爷吓跑了，四爷的异常，人都害怕，就更别说鸟儿了。 有人说，英雄总是默默独自前行，现在，四爷大概就是这个状态吧。 在众人的猜疑中，四爷的身体明显健壮起来，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都是疙瘩。 胳膊变得特别有劲，推大杨树的时候，大杨树都开始晃动起来。 母亲也发现了四爷的变化，小心说了他几次。 四爷看着母亲，笑了笑，也不多解释，只是拿出纸条让母亲看。 那张纸条上写着：\"记住，你叫四爷。\" 母亲是最懂儿子的，看到纸条上的几个字，她就知道四爷没有疯，也没有傻。 经过家庭的变故，经历过世态的炎凉，儿子已经坚强起来了，他在努力成为一个男子汉，努力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像武林高手一样，经过刻苦锻炼，四爷的身体变得像一个黑塔似的。 站在人面前，不用动，就有一种威慑感。 学校举行的运动会上，四爷参加了长跑和铅球比赛。 在同学们的目光中，四爷跑得最快，铅球推得最远，两破校运动会纪录。 在同学们的呐喊声中，四爷重拾了久违的荣光。 其他的项目，四爷没有参与，这两项已经足够了。 参加运动会，四爷只是为了检验自己锻炼的效果，得冠军数目多少，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他的目光不在校内，他有了更高的目标，有了超乎同龄人的理想。 该去兑现诺言了，四爷在同学们久违的簇拥下，再次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那个阳光的少年，又回来了。 四爷穿上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剪的短短的，飘飘然来到了饭店门前。 像上次一样，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斜眼看着饭店进进出出的没一个人。 还别说，马老板经营饭店还是可以的，生意比以前更红火了。 饭店里面坐了满满的人，可以看出来生意确实很好，就是不知道里边还有没有赌博的人了。 马老板指挥着伙计们，正给客人们上饭，无意中看到了坐在外边的四爷。 刚开始他没在意，马老板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打打杀杀的事见得多了，一年前的这点小事，他早忘完了。 可四爷坐的时间长了，马老板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四爷黑塔一样的身体，笔直笔直的坐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吃饭，这足够异常了。 马老板慢慢走到门口，看了看四爷，四爷也斜着眼睛，挑衅地看着马老板。 第10章 完美复仇 一年了，马老板基本上还是老样子，只是啤酒肚比以前更大了。 相反，四爷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来瘦削的身材变得壮实起来，皮肤黝黑，远看像黑塔一样，马老板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尽管没认出四爷，马老板也明显感觉了不对劲。 他看着四爷，想看出来四爷是干什么的。 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谁也不说话，马老板渐渐感到了一种压力。 四爷正是血气方刚之年，又苦练这么长的时间，信心满满，再加上怀着报仇的心理，那双挑衅的目光，让马老板有点不寒而栗。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马老板毕竟是老江湖，看着四爷笑了笑，又做个拱手礼。 “这位老弟吃饭吗？请里面上座。” 四爷动也不动，两眼还是斜视着马老板。 “一年前，有个叫四爷的在这儿被打了，你还记得吗？” 四爷这么一说，马老板瞬间就想起来了，是那个屡败屡战的小子。 马老板自称马三爷，这个小子自称白四爷，印象还是有的。 四爷看了看马老板，又说，“今天我来了，和一年前一样。” “不过，今天，我不是等人的，到这儿，我就是来找事的。” 马老板一听，不由得退后一步，向后摆了摆手，几个伙计围上来，成半圆形站在四爷的对面。 四爷没有丝毫惧色，站起身，慢慢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随手扔在一边，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然后四爷把一只脚踩在板凳上，右手往桌子上拍了一下，极为嚣张的说：“你们一起上吧，我要打十个。” 众人混江湖时间久了，自然不会被四爷吓倒，纷纷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这个黑小子，几下就能放倒，现在就等马老板一声令下了。 马老板却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 因为，他看到四爷只是随意的一拍，桌子已经有了一条裂缝。 又想起上次四爷屡败屡战的情景，马老板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难惹的硬茬。 这小子不简单啊！ 先不说能不能打过他，就这执着的性格，也惹不起啊！ 看来他明显练过了，这次再打他一次，他再练段时间，又来找事怎么办。 只要你打不死他，他就会死缠着你，让你欲罢不能，哭笑不得。 这一点，一年前马老板就已经领教过了。 想到这里，马老板忽然面带微笑，大步走到四爷面前，亲切地拍了拍四爷的肩膀，就像多年的老朋友又见面了一样。 “老弟，你真行，一年前我就看好你。” “还在忌恨老哥骂你的话吧？哥不激你一下，你会有今天吗？” “伙计们，全都过来，今天我隆重给你们介绍一个朋友，这是白四爷。” “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四爷了。” “这个饭店，只要我马三爷干一天，就有四爷的一份子。” “四爷来这儿吃饭，全部免单。我的就是四爷的，大家记住了吗？” 饭店的伙计虽然有些不解，但老板这样说了，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马老板一抬手，伙计们齐声高喊：“欢迎四爷，欢迎四爷。” 四爷一下子愣住了，就像一只铁拳打在棉花上，什么劲也用不上。 看着马老板那热情的目光，还有那有些奸诈的笑容，四爷明白，他遇到老江湖了。 不过，四爷来的目的也不仅仅是想把谁打翻的。 他的目的就是立威，打出他四爷的名气，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好像是实现了。 看着周围的人群，四爷学着江湖中的样子，对着众人两手抱拳，做了个见面礼。 四周稀稀拉拉的拍了几下巴掌，算是对四爷的回应。 不过四爷并不在乎这些，迎着各种目光，想了想，开口道。 “先自我介绍下，我叫白四爷，承蒙大家厚爱，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了。” “既然成为兄弟，有用的着四爷的，只管讲，四爷会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这小子太不自量力了，众人心中暗自菲薄，就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孩子，谁会用到你啊。 别人瞧不起四爷，马老板心里可不这样想，刚才四爷讲的话，明显与他年龄不符。 这小子要么是深藏不露，要么是潜力无限。 “讲的好！”马老板大叫一声，两个手高高举到头顶，带头鼓起掌来。 “好！”众人也一齐大声喊着。 内心不管怎么想，总得给马老板个面子吧！ 在这看起来热闹友好的氛围中，马老板眼睛亲切地望向四爷，另一只手向饭店里面，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四爷不由自主的，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到了饭店屋子里面。 伙计打开饭店最大的包间，马老板让四爷坐在中间，又喊了几个朋友，陪着四爷坐下。 伙计们麻利的上了几个菜，还为每人倒了一杯酒。 在称兄道弟，觥筹交错之间，马老板已经摸透了四爷的底细。 原来，这个四爷是那个四爷的后人啊。 对于那个四爷，马老板久混江湖，耳濡目染，肯定是有所了解的。 既然他爹能混成一个传说，这个小子也绝非省油的灯，怪不得上次那么难缠，后生可畏啊！ 于是，马老板的笑容更亲切了，亲自给四爷倒了杯酒，恭恭敬敬的站在四爷身后，就好像他是四爷的小马仔一样。 四爷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在马老板刻意的吹捧下，众人有意无意的起哄中，四爷再次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在这种心理下，四爷和桌上的几个人相见恨晚，也开始互相称兄道弟，不免得多喝了几杯。 四爷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可他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生活方式要变了，在众人的吹捧中，他永远回不到从前那个单纯的少年了。 从这一天起，四爷的名声逐渐在道中传播开来。 尽管好多人听过就忘了。但四爷像一只试飞的雏鸟，张着稚嫩的翅膀，向着丰富多彩的世界，跨出了第一步。 外面的风雨，来的猛烈些吧，四爷，已经长大了。 第11章 黑道的分类 四爷真的变了，一种脱胎换骨式的变化。 在学校，四爷不再专注学习，每日黑衣黑裤，在一些学生的簇拥下，互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四爷站在中间，意气风发，明显一副黑老大的样子。 这些学生，也就是那些身体健壮，性格外向，但文化成绩垫底，不被老师喜欢的笨学生。 最喜欢四爷的李老师，连声叹气。 说了几次，四爷也不听他。 四爷的所作所为，让李老师惋惜不已：一个好苗子，就这样毁了。 母亲，对四爷的变化也感到担忧，每次对四爷欲言又止。 四爷知道母亲的想法，可他的人生目标已经转变，潜藏在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已经慢慢被激发出来。 看着母亲用担忧的眼睛望着他，四爷也不多解释，就拿那张纸条让母亲看。 也许这是遗传吧，母亲无可奈何，索性不再管了。 别人都在准备中考，没人陪四爷玩了，四爷就干脆辍学。 每日和马老板等人在一起混吃混喝，时间久了，四爷有些不解，他们吃喝的钱，都是哪里来的？ 看着四爷的诧异，马老板笑呵呵的解释：“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个行都有每个行的道。” “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这一行也同样。” “有人说我们是混黑道，我认为不是黑道，最多算是灰色行业罢了。” “我们这一行，和政府保持关系很近，和国家的工作人员关系也很好，违反国家禁令的坚决不干，比如杀人、放火、贩毒之类的。” “我们的目标是赚钱，最多就是打一些擦边球。” “比如我，以饭店为主业，偷偷摸摸组个小赌局，赚点小钱。” “混我们这一道的人呢，分为几个等级。” “第一种是有实业的。” “这种人档次比较高，有包工程的，有开厂挖矿的，有开歌舞厅、录像厅的。” “这些人有资金，有人脉，和国家机关人员有密切关系。别人干不了的活，他能干。别人要不过来的钱，他能要。” “第二种，用俗话来说，就是收保护费的。” “好多正规行业，比如服装店，食品店、小摊小贩等等，都有好多不必要的麻烦。有人捣乱，就得有人保护。” “这一类人不说手眼通天，至少在附近是能说上话的，可以出面沟通协调，不让人找他们的麻烦，能够稳下心去做生意。” “这类人在调解处理麻烦后，会收一点保护费。虽然少，但是积少成多，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第三种，档次低一点，就是俗称的小混混。” “哪里发生纠纷了，要去几个人壮壮脸面，一般就是管一顿饭，再给五十元辛苦费。” “到那儿也不打架，就是给主家助助威，看着人多不好惹的样子，就行了。” “还有给赌场放风，抽点，他们自已俗称出警或者镇点。” “第四种，档次最低，就是些人渣，大多是经常进出监狱的人。” “这些人不在乎名声的香臭，有人违法或者犯罪了，自己不方便出面，就会找这些人。” “这些人替人背黑锅，去看守所和监狱住牢，也就是代人受过（顶包），赚一笔佣金。” “大概就这几种吧，当然杀人放火，绑架贩毒也有人干。” “但这个代价太高，现在基本没人干了。” “像我们这样的，打个擦边球，挣个小外快，已经很满足了。” 马老板讲了这些，去饭店忙了，丢下了沉思的四爷。 我能干什么呢，我不可能一直混吃混喝啊！ 马老板说的这几类人，尽管能赚钱，但这都不是四爷想做的。 四爷是有理想的，他想做的是出人头地，前呼后拥那一类型的。 按马老板所讲，四爷比较想干的，至少也得是做工程、开场挖矿那种做实体的类型。 不过这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资金、一个是人脉。 可四爷平时连个吃饭的钱都没有，哪有什么资金去做实体，更别说认识什么官场上的人了。 想到这里，四爷不禁郁闷起来，看来，不管什么道，都不是容易混的。 要不，我还是去学校规规矩矩上学？凭我的脑筋，应该是能考个好大学的。 以后找个好工作，娶个好老婆，过一个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小日子算了。 想到这里，四爷就差转身去学校上课了。 可骨子里潜藏的基因，又一次提醒四爷。 那种生活，只是普通人的生活，也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甜甜蜜蜜小日子。 四爷的梦想，远远不是这样的。 四爷执行力很强，既然有了梦想，就开始动脑筋，去规划自己的前程，就像以前在学校做数学题一样，开始分析思路，找解决办法。 要想实现梦想，得从资金和人脉两方面下功夫。 人脉就先不说了，自己现在，也就仅仅认识马老板几个人。 所谓官场上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这个以后得注意加强社交，慢慢积累，急不得。 资金这一块，是以后应该抓的重点。 小妖就是家里没钱，被逼着换亲的。 自己也是家里没钱。解决不了小妖家里的困难，才眼睁睁看着小妖哭着离开的。 类似的事太多了，真是应了人们说的那句话：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收保护费、镇点，还马马虎虎。 代人受过，四爷是不屑于赚这种钱的，杀人、放火、抢劫，就更别提了。 每天海吃海喝，吃饱喝足了，四爷和别人一起，到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商铺前收个小钱。 老板们都很热情，要求也不高，钱不少给，还请吃饭。 只要没人找麻烦，他们能稳稳当当做生意赚钱就行了。 当然，盗亦有道，这钱不是白收的。 有小混混或者垃圾人找商铺麻烦了，四爷他们就得负责去摆平，给商户一个稳定、安全的环境。 想扩大势力范围了，或者别人来抢地盘了，免不得聚众镇个点，看谁人多，展示一下肌肉，吓跑对方。 再不行，就约个没人的地方，打一架，把对方打服，打跑。 不过，大家都是求财，动手都有分寸。 看着拿个明晃晃的大砍刀，其实都是拿刀背砸人的，谁也不会真拿刀砍。 出人命了，警察介入，麻烦就大了。 四爷跟着去了几次，没敢动手，也就是凑个人数。 当然，最后的分红也很少。 不过四爷不在乎，因为赚钱把自己抓起来，就太不合算了。 而且，四爷心里很清楚，不可能永远这样混下去的，四爷，有更远大的理想！ 第12章 拜师气死狼 做人不怕穷，就怕没有想法。 四爷有了目标以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几天和马老板去外边玩的时候，看见有人在斗狗，当时让四爷大开眼界。 在一个偏僻的荒地里，简单地围了个大圈，中间的土填平，好像一个跑马场一样。 场地外围，挤满了观看斗狗的人群，用人山人海比喻，一点也不夸张。 狂热、喧闹的人群，对参赛的斗狗评头论足，不时发出惊呼。 参赛的是一条外号大黄的土狗，另一条是绰号黑鹰的纯种斗狗。 大多数人押注黑鹰赢，连主办方也嫌弃的看着大黄，一条杂交狗怎么可能打过纯种斗狗呢！ 但和大黄一起来的训狗师很有信心，对大黄押了重注。 比赛开始，大黄的表现超乎常人想象，十分凶猛，直接冲上去和黑鹰撕咬在一起，。 没几个回合，黑鹰夹住尾巴，扭头就跑，刚才残暴的大黄很有狗德，没有穷追不舍，汪汪叫着，高高兴兴地向自已的训狗师跑去。 附近的人说，黑鹰看来是刚出道，没经历过恶战，大黄应该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创下了土狗战胜斗狗的记录。 输了的垂头丧气，在别人的嘲笑声中，牵着垂头丧气的斗狗，夹着尾巴走了。 赢了的，和同样趾高气扬的狗一起，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从人群中穿过，就像得胜的将军回朝一样，咧着嘴不停地笑。 不时有人围上来，询问大黄狗的价格和训练方法，都说自己有一条这样的狗就好了。 当然四爷的想法不是想玩斗狗，他是从斗狗的这个氛围看出了商机。 有需求就有市场，如果我也能找到几条这样的好狗，卖给他们，不就能赚到一些钱了吗？ 其实，四爷也是很喜欢狗的。 记得很小的时候，四爷也养过一条小土狗，毛茸茸的，每天四爷都是搂着他睡觉。 可没多久，小土狗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家里也没钱给他看，病殃殃地躺了几天，黑色的小眼珠一直叮着四爷看，直到疲惫地合上双眼，一声也没叫，很乖的。 四爷哭了，把他埋到墙角一个小土坑里。 从那以后，四爷再也没有养过狗。 想干就立即去干，这是四爷的性格，而且，要干就想办法干到最好。 四爷想到了一个人，是在马老板的酒桌上认识的，这个人外号叫气死狼。 气死狼长得瘦瘦的、肤色黑黑的，个子最高一米六左右吧。 如果趴在地上，真像是一条黑色的牧羊犬，这是四爷看到他的第一感觉。 气死狼的眼睛小小的，不停乱转，和人说话都是斜眼瞟一下，从来不正眼看人。 但是遇到狗的时候，气死狼的眼睛立马像激光一样，聚焦到狗的身上。 说也奇怪，再厉害再高大的狗，只要气死狼往那儿一站，立马变得像小猫一样，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不停的摇尾巴。 有人说气死狼杀狗吃狗太多，身上自带一种杀气。 人是感觉不到，但狗是很灵敏的，气死狼对狗来说就是阎王一样的存在，是一种血脉压制。 气死狼一生玩狗，和狗有关的事他都做。 养狗、偷狗、杀狗、吃狗，甚至开过狗肉店。 不过狗肉店就是冬天生意好点，时间太短，又没有太多的狗肉可卖，气死狼也不是个受约束的主，干了一段时间，就关门大吉了。 听到四爷的来意，气死狼呵呵笑了几声。 “四爷啊，你刚出道，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多了。”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如果这样能赚到钱，我早就发大财了，这一点你没想到的吗？” “斗狗场上常赢的狗，一是要品种好；二是饲料很讲究，还吃肉；三要像运动员一样，每天都得训练，驮着大轮胎跑步算最简单的。” “同样，和人一样，不是每个运动员都能出成绩的，狗也一样，不是每个狗都适合当斗狗的。” “最凶狠的斗狗是怎么练成的？” ”我见过一个训练师的训练方法：首先，用打磨机打磨狗的牙齿，一直磨到锋利无比；然后，在上方吊起一块生肉，等狗咬住后再拼命的拉扯，训练狗的咬合力；还用铁练拴住一个轮胎，让狗驮着不停跑，跑慢了就用鞭子抽，训练狗的持久力。这还是最基本的训练方法。” “直到狗的表情变的凶狠，满眼杀气，最原始的兽性被彻底激发出来，一条合格的斗犬才算诞生了。” “即使我对狗经验这么丰富，研究了一辈子的人，也只是懂得狗的品种好坏而已，根本判断不出狗的潜力好坏，训练不出合格的斗狗。” “也就是说，不是每条狗都能训成斗狗的，参加斗狗大赛还能经常赢的，更是可遇不可求了。” “那些在斗狗场上赢钱的狗，都是主家运气好，买对了狗而已。” 四爷听了这话，心里的小火苗瞬间被扑灭了。 是啊，不管做什么事，哪有这么简单成功的。 “不过，你如果喜欢狗的话，你可以试着养几条，万一养对了，卖出去也能赚点小钱。” 气死狼看看四爷有点丧气的神情，鼓励了他一下。 “还是算了吧，这么麻烦，我可养不起，我只是想赚钱，不是想养斗狗的。”四爷沮丧的回答道。 气死狼终于听懂了四爷的意思。 “那你不必要养斗狗啊，随便什么狗，你低价买高价卖都能赚钱的。” “爱养狗的人很多，市场也很大，俗语说，好者好，恶者恶。” “一条没有尾巴的秃狗，也许就是人家心中的宝贝，亲起来比他亲爹都要亲的。” “只要买家喜欢上了，价钱不是主要问题。” 这样啊，四爷眼睛一亮，心中的小火花又燃烧起来，“对呀，我的目的是赚钱，管他什么狗，能赚钱就行。” “这样吧，我嫌麻烦，很少做倒卖狗的生意。” “每周二早上，是狗市营业的日子。” “我领你到狗市转转，你先熟悉一下，看什么狗，大概是什么价钱，然后你找到合适的买下，转手卖出就可以了。” 四爷连声叫好，高兴坏了，和气死狼又学了好多关于狗的知识，马上就要赚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了吧。 殊不知，一场牢狱之灾正在等着他，也许，四爷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 第13章 偷狗被抓 在想赚第一桶金的心理下，四爷决心跟气死狼学艺。 气死狼也真够义气，对四爷倾囊相赠，不仅给他讲理论，更是带他四处转悠，看能不能找到好点的狗。 这天傍晚，四爷和气死狼无意中转到一个村边。 气死狼忽然说：“四爷，你玩过细狗没有，专门逮兔子用的细狗！” “没有。细狗，是身材很细的狗吗？”四爷问了个很搞笑的问题。 “差不多吧。”气死狼看四爷完全不懂，也没有笑话他。 “以前我喂过一条，逮兔子老美了，只要看见，从来不脱空。” “就是这个村的人，相中了我的细狗，说了好多好话，我才卖给他的，当然，钱不会让他少拿。” 气死狼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村子，看着村边的房屋。 “买我细狗的那个家伙，我记得就住在这一片。” “咱俩到这了，找找看，让你见一下好细狗的模样，以后你想买细狗了，也有个大致参考。” “好啊，我还真没见过细狗长啥样，你可要给我讲讲怎么挑选细狗！”说着，四爷很有兴趣的跟在了气死狼的身后。 气死狼没再言语，在村子边一边转悠一边吹着口哨。 “我记得买狗那家没有院墙，门口是棵大柳树，怎么找不到了？” 听着气死狼说的房屋特征，四爷也仔细看着。 “是不是大柳树没了，他家还有啥特征吗？”四爷提醒着气死狼。 正找着，远处有一条黑色的细狗跑了过来。 尽管是第一次看到，四爷也知道它就是气死狼说的细狗。 这条狗的特征太明显了，四条明显细长的腿，驮着同样细长的身子，怪不得叫细狗。 “就是它，我的细狗！” 气死狼看到这条狗，把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个口哨。 细狗抬起头，发现了老主人，就跑到气死狼身边，围着气死狼转悠，尾巴不停地摇着，嘴也一直拱着气死狼的裤腿。 “四爷，你看，这种狗的身材纤细，跑起来轻盈灵动，只要瞅到兔子，几个跨步就追上了，可以说是兔子的克星。” 在四爷羡慕的目光中，气死狼感到特别有面子，得意洋洋地对四爷说：“你相信不，我能带走它。” 四爷点点头，十分佩服气死狼的本领。 果然，气死狼扭过身，向村外走去，也不用招呼，这条细狗竟然紧跟不舍，寸步不离。 四爷在后边眼睛都看直了，这水平，真不是强装的。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中间夹着几声哨响。 细狗听到哨子响，犹豫了一下，停在气死狼脚边，向后边望去。 身后，两辆摩托车疾驶而来，车上坐了几个年轻小伙，头戴矿灯，其中一人嘴中含着哨子。 “看装备，这几个人应该是准备晚上去逮兔子。” “他们都是晚上骑着摩托车，到庄稼地乱窜，潜藏的兔子被惊动后，细狗就会追上去，把兔子逮住，送到主人身边。” 气死狼现场教学，把逮兔子的标准流程教给四爷。 “这几个人应该是准备逮兔子，不见了细狗，才找到这边来的。” 气死狼正在四爷面前卖弄本领，来的几个年轻人吆喝起来。 “你俩是干啥的，一会没注意，就想把狗偷走啊？” 看这几个人来者不善，四爷心中一惊：坏了，这几个人一定是误会我俩了。 气死狼满不在乎：“就这狗，还用我偷吗？它自己跟着我就走了！” “哥，是气死狼，我认识他，一个专业偷狗的！” “是你啊，气死狼，前几天我丢的狗，是不是也是你偷走的？” “上次没逮住你，今天又来了啊？” 几个年轻人认出了气死狼，跳下摩托车就把他围在中间。 气死狼连忙说：“别冤枉好人啊，我早就不偷狗了，今天是路过这里。” “路过？既然是路过这里，狗怎么跟你走了啊？” “还不承认？哥，别废话，报警，让派出所来抓他。” 说着，一个年轻人伸手就拽住了气死狼，另一人拿出手机：“喂，派出所吗？气死狼在这偷狗，我们逮住他了，位置在……” 气死狼一听，派出所来就坏了，凭自己的名气，说不清啊，扭头就想走。 “想跑？没门。”拽他的年轻人早有准备，伸手就把气死狼拽翻，摁在地上。 气死狼身材瘦小，空有满身对付狗的本领，对人却毫无办法。 四爷一看，这都什么事啊，连忙上前，想把气死狼扶起来。 “伙计们，误会了，我俩真不是偷狗的，你们几个咋不听解释啊？” 听着四爷还辩解，那几个年轻人又围住了四爷。 “解释，就气死狼晚上往这一站，还解释啥？” “想解释，一会派出所人来了，你俩给派出所的人解释！” 年轻人仗着人多，尽管四爷人高马大，还是围着四爷，想把四爷也按在地上。 四爷可不是气死狼那般懦弱，膀大腰圆，浑身力量，随手就把这几人撩翻在地。 这几个年轻人前呼后拥，死死缠着四爷和气死狼：“想走，没门”。 四爷很勇猛，一个人对付几个，不落下风，可想把气死狼解救出来，太难了。 气死狼战斗力太弱，随便一个年轻人拽住他，就走不了。 四爷像一头被群狼围住的老虎，干着急，被困在几个年轻人中间。 几人正撕扯着，派出所的民警来了。 “别打了，谁报的警？” 众人停下撕拽，站在那儿。 “民警同志，是气死狼来偷这条细狗，我们当场抓获他了。” “你们几个也不是啥好东西，想去逮兔子的吧？兔子也是野生保护动物，不能逮！” “呦，还真是气死狼，又干老本行了？” 民警一眼认出气死狼，连忙抓住他，怕他跑了。 “民警同志，这个黑大个和气死狼是一伙的，他还打我们几个了！” “偷狗在先，又用暴力殴打狗的主人，标准的偷盗转抢劫。带走。” 大手一挥，以涉嫌抢劫罪，民警把四爷和气死狼带走刑事拘留了。 看着盖有红色公章的法律文书，四爷苦笑着看看气死狼。 “气死狼，跟你学艺，钱没赚一分，却被抓起来了。” 气死狼大喊冤枉，派出所的民警呵呵一笑：“气死狼，这种事你做的多了，哪一次没喊冤枉，你的事，我们会认真核实的。” 说完，民警也不多解释，就把四爷和气死狼关进了看守所。 第14章 死刑犯小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守所内同样也一样。 刚住进看守所，四爷第一感觉和在学校上课没有多大区别。 都是很多人在一个屋，每天该干什么，像课程表一样，都安排的满满的。 “看守所内关的人不是经常打架，拉帮结派欺负新人吗？这些情况，我怎么没见到一个，难道我进的是假的看守所？” 四爷很诧异。 一个外号老油条的人说：“你讲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是文明管理。” 起床，整理内务，做操，吃饭，学习，看新闻，就寝，非常有规律。 四爷适应了新的生活，整日无所事事，开始关注同监室的一个在押人员。 之所以最先关注他，是因为，这是个死刑犯，并且，还很年轻。 这个死刑犯叫小梁，名字就不说了，没啥意义，现在已经没有他了。 四爷第一次注意到他，是见他穿了一个黄色号衣，自己和其他人穿的是蓝色的。 在一片蓝色之间，这个独特的黄色特别显眼，让四爷想起了电视剧中的黄马褂。 四爷没进过看守所，不知道这里边的规矩，还以为黄号衣是像皇帝穿的龙袍一样，至少也是个号长吧。 私下一问，才知道这个黄衣服的含义。 小梁在看守所住三年多了，一直喊冤，案件还没下执行。 天生外向的四爷，很快就和号里的人混熟了。 每天没事干，互相询问案情，当然也包括穿黄马褂的小梁。 小梁很年轻，刚二十出头，白白净净的皮肤，经常笑眯眯的，四爷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杀人。 小梁也很健谈，看着四爷疑惑的目光，再一次讲起了自己穿上黄马褂的原因。 “我真不是想要他命的……” 伴随着这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台词，小梁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家是农村的，我爸很懒，不爱干活，又爱喝酒，酒后还兴奋，无缘无故打人。” “可怜我妈累死累活，养活着一家人，回到家，还不时被我爸打，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从小我就恨死了我爸。” “也许是我经常诅咒他吧，前几年，我爸竟然得了绝症，走了。” “我心里一阵轻松，心想，我妈终于不会再被打了，家里的气氛也好起来。”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又一个问题暴露出来，我爸尽管不正干，离开他后，才知道家里没有一个壮劳力，在农村是多么困难。” “我还小，又上学，农活帮不上忙，我妈一人下地，没有帮手，累的腰更驮了。每天回到家，还得给我做饭，真是难死了。” 小梁讲到这里，眼睛里闪出一种无奈的神情，与平时笑眯眯的神情截然不同。 “村里有人劝我妈改嫁，开始我妈坚决不同意，后来意志有些松动，用询问的眼光看我，可我嫌丢人，把上门的媒人轰走了，我妈就再也没提过这事。” “寡妇门前是非多，村里一个老光棍盯上我妈了。” “这个老头以帮忙干活为由，经常来我家，我妈很烦他，我更是看他不顺眼，看见他就撵他走。” “老光棍看我反对，不来我家了，就变了招，每天在地里等着，先是假惺惺帮着干点农活，然后看没人了，就开始调戏我妈，还动手动脚，当然，地里发生的事，我原来是不知道的。” “我妈见他越来越不像话，就骂起他来。老关棍被骂走了，恼羞成怒，在一个傍晚，趁着秋天玉米地的掩护，把我妈强行拉进玉米地里……” “我妈在家躺了几天，嫌丢人，什么也不说，我还以为她病了。那老光棍见没事，又拦了我妈几次，风言风语终于传到我耳朵了。” “我问我妈，我妈一直哭，说太丢人，不让往外讲，我就想给我妈出气，想打老光棍。” “可我还小，打不过那个老光棍，我就拿个铁棍，每天偷偷看他行踪。” “我发现，老光棍每次从地回来，都要经过一块玉米地，我就藏在那里，等他干一天活了，筋疲力尽，我再下手。” “我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他一个人回家。我戴上一个马虎帽，只露出两眼，藏在玉米地的机井房里，等他路过的时候。从后边突然跳起来，朝他打了一下。” “我打的时候，估计老光棍感觉到身后有动静，扭过头，正好看见我跳起来挥舞的铁棍，他瞪大眼睛直愣愣看着我，没反应过来，铁棍正好打在他头上，他闷哼了一声，躺在地上。” “我见他还在地上扭动，就又朝他头上敲了一下，转身就走，想着敲他个半身不遂最好了，后来才知道，他被我打死了。” “也不知道公安局是怎么查出来我的，反正我被抓起来后就关在这里，三年了，我一直喊冤。老光棍能欺负我妈，我就不能打他？” 说到这里，小梁静下来，陷入沉思，眼睛直直地看着四爷。 “那你判了吗？”四爷小心问道。 “早判了，死刑，我不服，二审维持，我一直喊冤，就等最高法复核了。” “那你怕死吗？” “怕，当然怕！”小梁的脸色瞬间失去光彩，身体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小梁喃喃自语，没有人再搭腔，监室内瞬间陷入沉寂。 四爷想打破沉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几天，小梁的律师来了，小梁见过律师，回来神色有些凝重。 四爷和他关系最好，就坐在他身边，悄悄问道，“律师怎么讲的？” “估计，这几天……我就要离开你们了，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小梁声音不高，可每个人听的都清清楚楚。每个人的心里，都涌起一股凉意。 “不会吧，律师骗你的，他怎么会给你说这个！”四爷有点不相信。 “不是他说的，我猜出来的。” “我对律师说，我知道时间不多了，你也不会再来了，请你给我妈带个信，我走后，她要好好活着，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当然我说的半真半假，可律师听后竟然没有吭声，只是拿笔记下了我说的话，我就知道，我完了……” 这一天，小梁竟然睡的很踏实，还打起呼噜来。 监室里的其他人都被吵醒，睁着眼，互相看着，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直熬到天亮。 刚吃过早饭，监室门打开了，除了熟悉的管教，还有几个陌生的警察，都穿着警服。 小梁愣了下，站起身来，向监室门外走去。 到门口，小梁扭过头：“四爷，我走了，伙计们，我走了……” 四爷急忙站起来，小梁却转过身，伸出手，那几个陌生的警察给他戴上手铐。 管教把监室门关上，四爷听见脚镣拖地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什么音响。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四爷面前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四爷沉思了很久，很久。 小梁走了，其他的人还要继续。 大家都说小梁不怕死，能走出去，也算是有种的人。 慢慢的，众人回避了他的话题，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在这监室住过一样。 第15章 神秘老三 小梁走后，不甘寂寞的四爷又和老油条成了挚友。 老油条是个惯偷，据说已经九进宫了，见多识广。 尽管已经六十三岁，老油条仍然吃的肥头大耳，两个蒜瓣牙呲在外面，每天都笑嘻嘻的，心态特别好。 别人都在计算自己什么时候出去，老油条从来不想这个问题，他说：“我出去还得进来，算那干啥。” 四爷问道：“好不容易出去了，怎么还会进来呢？” 老油条笑了：“我无儿无女，孤家寡人。家里的房子也早塌了，出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在这里。” “以前放我出去，我去打过工，太累不说，也很少有工地用我。” “吃个饭还得找个木棍烧火，慢慢我也就放弃了。”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在监狱混到死算了。” “我偷东西很简单，从不撬门溜锁，也不翻墙越户。” “我习惯没事在路上瞎逛，看路边哪个门面店没人，进去随便拿点什么，有人看见了，我也不跑，等着警察把我带到这里。” “这里多好啊！政府免费让你吃喝，免费医疗，只要不捣蛋，根本没人难为你。” “这里条件和养老院差不多，除了活动空间小点，一切都很完美。” 说着，老油条哼着小曲刷碗去了，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你还真想的开，这里边的日子，我可是一天也不想待下去。” “传说看守所里藏龙卧虎，怎么我见到的，都是像你一样的小蟊贼？” 四爷实在闲的无聊，向老油条提出疑问。 老油条正眯着眼睛假寐，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看守所，和外面一样，住的大部分是普通人，也就是你说的小蟊贼。” “外面有大神，但很少，大神都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看守所也一样，但不能说没有。” 看了看四爷好奇的眼神，老油条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在众人着急的目光中，老油条说，“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个神秘老三的故事。” “老三，真名没有人知道。他只说自己在家排行老三，家是湖南的，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认识老三，是我还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看守所没有视频，管理混乱，晚上一关门，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 “新人刚进看守所，不挨打是不可能的，就像水浒传里演的那样，先打你三百杀威棒再说。” “我常住看守所，也算老熟人了，进来基本不挨打。” “我懂规矩，不争权，不夺利，脏活累活抢着干，嘴再甜点，混的小日子还行。” “监室里的老大，见有新人来了，一般都会想办法折磨他一下。” “除了消磨时间外，主要的目的是让新人懂规矩，不能犯上，威胁到老大的统治。” “新人基本都不敢反抗，个别桀骜不驯的，几个人围住修理一顿，马上就都老实了。” “直到有一天，老三被关进来了。” “这个老三，长的也不算太高，一米七左右，但是特壮实。” “他的身体好像是横向长的，脊梁像小案板一样。浓眉大眼，鼻高嘴阔，两眼炯炯有神。” “老三一进来，抱着被子就往最里边走。 “看守所的床，是个大通铺，最里边远离马眼，没有骚味，一般都是老大的位置。” “老三往里面一走，原来的老大就不愿意了。” “懂规矩不，这位置是你能躺的吗？” “老大身后，几个人都站起来，向老三示威，大战一触即发。” “老三毫不在意，说，我来了，自有我的规矩。” “说着话，老三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好久没有玩过了，说吧，文斗还是武斗。” “众人一时有点懵，这个新人有点狂啊，还不是一般的狂。” “文斗就是扳手腕，不管是谁，能赢我，都算。” “老三说完，众人看着他粗壮的胳膊，厚实的手掌，没有人吭声。” “武斗就是你们挑人上，和我打，谁也不能去管教那里告状，谁打赢我都算。” “众人想了想，还真没把握，一个人动的都没有。” “原来的老大脸上挂不住了，吆喝一声，大家一起上，揍这小子。” “说完，一挥手，领着众人冲上去，把老三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老三抱着头，一动不动。众人打了几下，见老三不还手，众人笑道，刚才看着怪牛的，不过如此。” “老三见不打了，从地上起来。我新来，让你们一次。现在，我可要还手了。” “一边说，老三的眼睛就盯住了一个瘦子。” “刚才你打我了，我饶不了你。话音未落，老三就冲到瘦子面前，抓住瘦子的手，反关节压了一下，瘦子哎吆一声，瞬间失去战斗力，被捺在地上。” “众人连忙上前，连拉带拽，把老三拉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老三还是两手抱头，弯下腰，随意，你们想打就打吧。” “众人打累了，刚停下来，老三又盯住了瘦子，再来，说着，又向瘦子冲去。” “瘦子想躲开，老三眼疾手快，又是反关节抓住他的另一个手，哎呦哎呦，瘦子疼的直叫。” “老三也不理其他人的拳脚，问道，还打不，瘦子连忙说，不打了，不打了。” “老三松开手，瘦子急忙躲到一边，再也不敢靠近。” “老三活动活动手的关节，咯吱咯吱响，突然瞪大眼睛，刚才是热身，这次让我抓住谁，掰掉他的手指甲，你们也可以掰掉我的，十个手指，掉完为止，明天谁也不能告状。” “谁先上，没人吭声。老三说，那我挑人了啊，随意一指，被指的人连忙后退。竟然一个人也不敢上前了。” “老三说，真没意思，眼睛瞟瞟原来的老大，你上吧。” “还是老大反应快，看了一眼躲在后面揉胳膊的瘦子，笑了笑，都是弟兄们，玩玩就行了，何必伤胳膊伤腿的。” “敢问兄弟大名？” “有人听说过神秘老三吗？我就是。” 老三说着，坐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 第16章 重获自由 “传说中的神秘老三，大名鼎鼎，只要是混黑道的，怎么会不知道。” “江湖传言，有人亲眼见过老三手里有枪。” “还有人说，老三手里好几条人命，他心狠手辣，在黑道没人敢惹。” “据说以前抓他几次，特警十几个人围住他，愣是让他跑了，没抓住。” “碰上硬茬了！” “老大心里一阵发虚，连忙满面带笑，向老三拱了拱手。” “原来是三哥来了，失敬失敬，从现在起，这里边的规矩由你定，大家伙听好了，都向三哥问好。” “三哥好，三哥好！众人连忙齐声问好” 老三呵呵一笑，并不在意。 “既然这样，承蒙大家抬举，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的规矩很简单，都是弟兄们，谁也不准欺负谁，包括来的新人，只要服从规矩，不打不骂。” “众人齐声叫好，纷纷竖起大拇指，还是老三有气魄，有度量。” “下边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拜朝。” “当然只是早上刚起床的时候，白天被管教抓住了都是麻烦。” “什么事拜朝啊？有人不解地问。” “没见过皇帝早朝，文武百官上朝的样子吗？” “现在，所有屋里的人，自觉排成三排，全部站在我的面前，三叩九拜，齐声喊三哥好。” “众人闻言，不敢怠慢，原来的老大站在第一排，其余的人自觉分成两排，站在老大身后，学着江湖中的礼仪，一起向老三行礼。” “老三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弟兄们，不早了，各自休息吧！” “说完，老三率先躺到铺上，盖好了被子，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众人互相看了看，除了两个值班的，其余人也纷纷躺下来，默默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老三让同监室的人，把卫生打扫好，被子叠成豆腐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所有人排成两行，规规矩矩坐齐，老三一个人坐在最后面。” “管教进来的时候，老三主动喊了一声起立，领导好！其他人也整齐划一喊道，领导好！” “管教看了看，很是满意，夸奖老三管理有方，说了几句继续保持的话，去其它监室检查了。” “老三站起来说，弟兄们，自由活动一会。” “以后领导来了，像今天一样，面子上的活要干好，要体现出对领导的尊重，不要给领导添麻烦，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人齐声回答。” “从那天起，在老三的带领下，我们住的监室，每次都被评为优秀监室。” “老三神通广大，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搞来香烟和烧鸡让大家解馋。因为从不给管教找麻烦，管教也假装看不见。” “时间久了，大家混熟了，就有人问老三。” “三哥，你身手那么好，怎么被抓住的啊？” “老三笑了笑，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老虎再能，架不住群狼啊！” “抓我那天，我去找女朋友玩，刚走到出租屋门口，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平时我去找女朋友玩，出租屋附近闲杂人很多，乱糟糟的。那天我没见一个人，像净街了一样。” “我扭头就走，迟了，瞬间前后左右站满了人。” “特警，全是特警，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壮汉，一起往我身上扑，玩叠罗汉，把我压在最底下，一动也动不了。” “说到底，还是不要违法，只要违法，总有一天是要进来的。” “老三说着话，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 “政府想找你麻烦，迟早跑不了。” “我的几个大哥，已经被抓的差不多了，小弟们也四分五裂。” “很早以前，我就想通这一点，早想退出江湖，奈何身不由己。” “我也知道我名声在外，树大招风，政府早就注意到我了。” “进来也好，把以前的事了结一下，金盆洗手，以后，我就可以规规矩矩做人了。” “像以前那样混黑道，打打杀杀，争权夺利，老一套的行事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放开眼光向外看看，香港、澳门的标准黑社会，早已经向国外转移了。” “像我这样不入流的小混混，再不转行，就等死吧！” “弟兄们，我在帮会，身不由己，想退出都很难。” “你们做的事，无非就是偷鸡摸狗的小事，出来后，不要再做这一行了。” “现在是新社会，是法治社会，再去拉帮结派混黑道，砍砍杀杀，迟早是要害死自己的。” “依法做人，合法办事，抓好经济，多赚点钱，才是王道。” “听了老三发自肺腑的话，众人陷入沉思，是啊，这样混下去，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讲到这里，老油条微微的笑了下。 “我是不行了，一辈子不打算出去了，你们要吸取老三的教训，出去后洗心革面，好好的活着。” “后来呢？”四爷还沉浸在故事之中。 “我想知道，老三后边是什么结局？” “老三干的大事太多，他也知道自己不想办法立功赎罪，难逃重罚。” “据说，老三领着公安民警，找到自己手下的兄弟，全部投案自首，认真悔过。” “警方不费吹灰之力，打掉一个特大涉黑团伙，立下大功，老三也因此从轻处理。” “香港回归那一年，政府大赦天下，老三在监狱表现良好，再次减了刑，总共住有五六年吧！” “现在，老三在家搞建筑工程，不断做些福利事，已经成功转型为成功人士了！” 老油条讲完，监室内众人没人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树挪死，人挪活，说的一点不错。” “老三眼光真准，看势不妙，及时转变，获得新的人生。” “我一定向老三学习，改变自己。不过，我具体该怎么办呢？” 四爷正想着，监室门忽然打开，管教走了进来。 “白四爷，恭喜你了，检察院认定你的行为，构不成犯罪。你被释放了，过来签字。” 四爷意识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幸福来的太快、太突然，没想到，就这么简单，我就能走了。 这里的日子，一天也不能再呆下去，太压抑了。 接触了这么多的违法人员，尤其是小梁，对四爷有了很大的触动。 “我自由啦！” 四爷忍不住喊了一声，高高兴兴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新的人生又开始了，四爷，你准备好了吗？ 第17章 冲喜 四爷住进看守所，尽管才一个月时间，却感觉离开了很久。 母亲看四爷回来了，很是高兴，颤颤悠悠的忙着给四爷做饭。 吃过饭，母亲抹着眼泪，唠唠叨叨地劝着四爷， “以后，做事有点脑筋，别再和社会上的人瞎混了。” 也许是青春叛逆期，以前别人讲的大道理，四爷是特别反感的。 经历了这次变故，四爷明显成熟了许多，面对母亲的教诲，第一次没有感到反感。 母亲好像更瘦了，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也更多了，走路都有点打晃，拿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要用很大的劲。 四爷很是内疚，赶快上前扶着母亲坐下来，惭愧地说：“让我干吧。” 拿起大扫帚，四爷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又把屋里的杂物整理了一下，还顺便做好了晚上的饭。 母亲笑眯眯的，看着四爷扫地，看着四爷整理屋子，看着四爷做饭，忽然眼泪流了下来。 “那个混仗，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这么多年了也没个音信。” “四爷长大了，该成家了。” “对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母亲一拍大腿，没坐稳，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四爷急忙过来扶住母亲：“妈，你头晕了吗？坐的好好的，怎么晃起来了”。 “孩子，你长大了，也该成个家了！” “有了家，你就不会到外边胡混了。” “你被抓走的这段日子，妈急坏了，就怕你出不来。” “咱村老刘头家，闺女长得不错，人也老实。” “我托媒人说过，人家也没多大意见，要不这两天咱去见见？” 听到母亲的话，四爷心中一紧，脑海中浮现出小妖的影子。 小妖，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四爷说：“妈，我还小，现在还不想成家。” 听了四爷的话，母亲神情有些黯淡。 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想了想，低声对四爷说。 “孩子，你住看守所的这段时间，妈想了很多。” “你们老白家，从兴到衰，到你这一代，就你这一个独苗了。” “把你的事办了，妈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是，我还小！”四爷还是挂念着小妖，心里装不下别人。 唉，母亲重重地叹了口气。 “孩啊，妈本来身体就有病，咱家又没钱。” “这段日子，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差了，趁现在我还能张罗，把你的事办了。” “就怕……就怕过些时日，妈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心里咯噔一下，四爷仔细看了一眼母亲，这才发现，母亲的脸色很黄，黄的没有一点血色。 母亲的身体还很瘦，不是一般的瘦，是那种瘦骨嶙峋的瘦。 好像一阵风吹来，都能把母亲吹倒的样子。 “我才离开几天，母亲就成这样了，”四爷心里大惊。 母亲惨淡的笑了笑，努力挺直了身躯，可越这样，越显出她身体的单薄。 四爷不由一阵懊恼。 这么长的时间，我都干了些什么。 整天在外呼朋唤友，花天酒地，一点也没有关心过母亲的身体。 自从他伯走后，母亲很久没有露出笑容了，身子也一天天的不如从前。 怎么做，才能让母亲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呢？ 四爷的家中，也就母亲这一个亲人了。 现在母亲提出让四爷赶快成家，一是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另一层意思，是因为民间的一个风俗：冲喜。 在农村，家中老人有病，会通过办喜事（如结婚），来驱除邪祟，以达到治疗疾病的效果。 这个风俗，四爷是知道的。 有人认为，这是封建迷信。 也有人，比如中医，认为阳气才能决定人的生老病死。 病人只要阳气提升了，就能扶正驱邪。 冲喜，被认为是升阳的一种方法，通过冲喜可以得到阳气。 也可以说，冲喜，就是通过转移病人的注意力，暂时忘掉身上的病痛。 病人的心情好了，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不管有没有科学依据，旧时的农村是有这种风俗的。 四爷人虽小，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孔，站都站不直、又有些瘦骨嶙峋的身体，四爷无奈点了点头。 看四爷答应了，母亲心中立刻喜悦起来，晃晃悠悠的出去找媒人了。 媒人的办事效率很高，消息很快传来，安排四爷到老刘头家偷见面。 偷见面，也是民间的一个风俗，由媒人安排一个合适的场合，这个场合一般由女方决定。 准备撮合的一对男女假装不认识，在一个合适的地方，意外遇到一起，互相看一眼，说几句话。 如果俩人有意，彼此看上眼了，互换联系方式，往下发展。 瞧着不对眼，就此走开，互不再提。 四爷按照母亲吩咐，换上了一身干净合体的衣服。 媒人又交待了几句，然后领着四爷到老刘头家去。 老刘头家不远，四爷和媒人刚到他家门口，老刘头就迎出门外，客客气气的，把四爷带进家中。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四爷不免有些拘谨，努力深呼吸几次，脸上尽量挤出笑容，慢慢适应过来。 四爷本来人材就很好，往那里一站，朝气蓬勃，青春洋溢，却又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老刘头媳妇看着四爷，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很是满意，就把女儿从里间喊了出来。 老刘头女儿名叫刘小翠，正值芳年，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大辫子，上身小花袄稍稍隆起。 往四爷面前一站，就像春天刚发出嫩芽的小柳树一样，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刘小翠看了看四爷，脸一红，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又钻进里间。 坏了，媒人心想，难道刘小翠没看上四爷。 四爷这孩子，除了家穷点，在村里的后生里面，可以说属于上等人材了，怎么回事。 没了小翠这个主角，观摩团都有些尴尬。 还是媒人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让四爷给老刘头倒了一杯热水，老刘头呵呵笑着，和四爷说了几句今天天气真好的话，屋中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媒人跟老刘头媳妇使了个眼色，两人走进里间，想问问小翠的意见。 第18章 小翠出走 刘小翠躲在里间的门后，手里拿着一个红色毛线织的围巾，看见两人进来，赶紧把围巾藏在身后。 媒人瞬间明白过来，刘小翠一定看上四爷了，那个红围巾就是定情礼物。 老刘头媳妇也懂得女儿的意思，拉着女儿出了里间的门。 刘小翠低着头，满脸通红，手里拿着红围巾，站在母亲身后。 媒人心想，该我出场了。 “四爷，你看小翠织的这个围巾，多漂亮，不知道你戴上合适不？” 媒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小翠推到四爷的面前。 四爷赶紧站起来，高大的身材让小翠后退了一步。 小翠抬起头，把红围巾举起来，四爷赶快弯下腰。 小翠红着脸，慢慢把围巾围到四爷脖子上，又系了一个好看的花结。 四爷个子高，一直低着头，怕小翠够不着，鼻尖都快碰到小翠的脸上了，小翠连忙躲闪，四爷也赶紧后退一步。 “这围巾织的，不大不小，真是何家媳妇嫁郑家，正合适（郑何氏）。” “小翠，你是不是以前认识四爷啊？” 小翠点点头，低低的说，“他以前是学校的学霸，怎么会不认识！” “呦，早说我就不来了。”媒人夸张的叫道，“认识更好，省得我介绍了，都知根知底，太好了！” 四爷的脸，在红围巾的衬托下，红红的，真没想到这么顺利。 该给小翠回送礼物了，四爷才想起来，身上什么也没有带，这该怎么办呢？ 媒人见多识广，看出了四爷的窘迫，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 “看我这记性，四爷来的时候，专门给小翠买的，小翠，快来尝尝，四爷买的糖甜不甜？” 说着，媒人就把糖送到小翠手里，又给老刘头夫妻俩人抓了一把。 小翠笑眯眯的接过糖，剥开糖纸，却把糖递给四爷。 看着几个人异样的目光，小翠忙解释道，我减肥，不吃糖的。 众人哈哈大笑，四爷轻轻咬了一下，真甜。 你有情我有意，这事就好办了，在四爷母亲的坚持下，两人很快定了亲。 小翠虽然是农村姑娘，由于她上学时心里就仰慕四爷，是真心的喜欢，所以也没有了少女的羞涩与扭捏，大大方方的融入了四爷的家庭。 和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从心窝里往外都是快乐的。 小翠也真是个好姑娘，从定亲后，就不断到四爷家，给四爷母亲洗洗衣服，做做饭，捶捶背，揉揉肩。 四爷母亲高兴的嘴都合不住了。 对于小翠，四爷很满意，特别是小翠对他母亲的好，四爷特别感激。 母亲好长时间没有笑容了，希望小翠的到来，能让母亲从此开开心心，恢复健康。 欢乐的时间过得真快，眨眼过了年。 五月八日，是四爷和小翠选的良辰吉日，俩人喜结良缘。 晚上，小翠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四爷。 “这是你家给的彩礼钱，我存起来了，密码：。” “前边俩数是你名字，后边0508是咱俩结婚日期……” 婚后小两口你情我爱，一起去种地，一起去割草，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每天都甜蜜蜜的。 头胎，绝对是大胖小子，四爷亲自给没出生的儿子起名：白帅。 又白又帅，这名字起的，四爷甚是满意。 也许，人一辈子就该这样啊。 老婆孩子热炕头，中国人最喜欢的幸福小生活，四爷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四爷结婚后，母亲的精神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家里边每天都是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样子。 快乐的日子，人们感觉过的都是很短暂的。 不久，一个不好的苗头暴露出来。 一天傍晚，母亲对四爷说：“我身体不好，趁着现在还能动，早就想抱孙子了，你俩怎么还不要孩子啊？” 四爷心里一惊，忽然想起他和小翠结婚后，并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按常理说，小翠早该怀孕了。 “俺俩年龄还小，办结婚证的年龄还不到，你别急。” 随意敷衍了母亲几句，四爷心里也有了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唉，能早点就早点要吧，妈的老胳膊老腿儿，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怕你哪天有孩子了，妈却抱不动了。” 看着母亲唉声叹气，失望地转身走去，四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突然，四爷心中一阵慌乱，想起了往事，他伯就是不会生育的，膝下一辈无子。 难道，难道问题在我？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四爷的心中沉甸甸的，却又没法给外人讲，很是压抑。 又过了几个月，小翠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四爷终于有点慌了。 他心里清楚，肯定是出问题了。 看着母亲日渐凝重的目光，四爷把想法和小翠讲了，小翠半天无语。 “其实，我也考虑这个问题很久了，要不咱俩去检查一下吧。” 四爷点了点头，希望不要真的有什么问题。 两人假装去城里办事，到县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俩人都没有什么问题，可小翠为什么不怀孕呢？ 回家后，四爷将检查结果告诉了母亲，母亲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俩命中无子啊！” “前世我造了什么孽？老天爷，你一直这样惩罚我……” 从这一天起，母亲每天都呆呆的坐着，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小翠的肚子。 小翠也明白母亲的心理，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有一天，门口一个长舌妇女，背后议论说，小翠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听到这话，小翠气的几天都没有出门。 这种压抑的气氛，让四爷有点喘不过气，却又不知道怎么解决。 母亲终于病倒了，四爷要找医生，母亲摆摆手，不用找了。 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到去见你伯的时候了。 四爷大惊，不让母亲再说，不久，母亲抑郁离世。 四爷哭的死去活来，最后一个亲人也离世了。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四爷安葬了母亲。 家中少了母亲，四爷和小翠再也回不到从前，终于有一天，四爷回家没有见到小翠。 床头留有一个纸条。 四爷，我走了，尽管我仍然爱你。 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媒人介绍我认识你的时候，我高兴的偷偷跳起来。 婚后，咱俩你亲我爱，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这段日子，是小翠一生中的甜蜜。 可咱俩始终没有孩子，检查也没有结果，也许就是命中注定无子吧。 母亲的离世，和这个肯定也有关系，我很内疚，心里也很痛苦。 你是个优秀的男人，我不能耽误你。 你们老白家就你一个种子了，我考虑了很久，还是离开你吧！ 你再找个更好的老婆，给你生个大胖小子，让你们老白家后继有人。 咱俩还没有领结婚证，也不用离婚了，好聚好散，各奔前途。 我去北京打工，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我想再见到你，却又怕见到你。 因为，我的心里仍然爱着你。 再见了，四爷。 永远爱你的小翠。 第19章 老油条的贵人 小翠走后，四爷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找到了又如何！ 一个人活着，如果没有了目标，就会毫无精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日浑浑噩噩，毫无生气可言。 四爷现在就是如此。 母亲的离世，小翠的出走，彻底击溃了四爷的信心。 不出门，喝闷酒，什么都不想做。 院地也记不清多长时间没打扫了，落叶纷飞，一片萧瑟的景象。 有时候，看着家中熟悉的物品，四爷一动不动。 母亲和小翠的痕迹，还留在上边；她们的音容笑貌，也还留在四爷的心中。 物是人非，让四爷很是伤心，也很是难过。 真是造化弄人。 再这样下去，四爷是彻底的废了。 有人说，上帝给你关上门的时候，一定会给你留一扇窗。 四爷正自暴自弃的时候，他的狱友，老油条，来找他了。 见到四爷的现状，老油条大吃一惊，现在四爷的状态，不比在看守所强多少。 昔日那个意气风发，青春洋溢的四爷哪里去了？ 现在的四爷，身材佝偻，一个?口磨的发白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 皱巴巴的裤子，至少一个月没洗过了。 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连个袜子也没穿，就那样光着脚，露出黑色的脚后跟。 往上看，一双黯然空洞的眼珠，藏在几缕长发下面。 鬓角，竟然隐约有了几根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老油条的到来，四爷只是眼角瞟了一眼，就又眯上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心中没有了任何欲望。 老油条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四爷近期肯定受到了生活的打击，而且打击的力度很大。 老油条不愧是老油条，对着四爷嘿嘿一笑。 “四爷，好久不见，到你家了，也不说给点水喝。” 四爷努力抬起头，仔细再看老油条，心中有点诧异。 老油条头发三七分，梳的是整整齐齐，分的是清清楚楚。 身上一身灰色的唐装，干净利落，脚上一双踢死狗布鞋，一尘不染。 站在那里，脚尖轻轻抖动，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在笑容中舒展开来， 老油条变了，四爷心里暗暗想到。 以前的老油条，得过且过，混迹于看守所与监狱之间。 每天不是住在看守所，就是在去看守所的路上。 看守所免费的热馍热饭，免费的医疗，是他一生的向往。 看守所，也可以称为他真正的家。 现在看来，老油条已经放弃他的家，过上了另一种生活。 好奇心驱使四爷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把老油条让进屋里。 用袖子把板凳上的灰尘擦了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示意家里条件就这样，以免老油条笑话。 老油条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了下来。 了解了四爷的近况，老油条心里切磋不已，怪不得四爷这样颓废，这家也真不是一个家了。 “四爷啊，今天我来，是访友的，真没想到，短短时日，你竟然受到这么多磨难，也真委屈你了。” “不过啊，四爷，你要想开点，世上哪有一帆风顺、完美无缺的人生呢？”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自古人生多遗憾，空有雄心在梦中。” “人，特别是一个男人，在世上，都是在努力的活着。” “你只看到他人的欢笑，没看到众生背后的心酸啊！” “挫折、坎坷，必定会带来人生的艰辛；同样，幸福、美好，也必定会点缀旅途的过往。” “人活着，就怕失去信念，失去向上的念想！” “以前我就是这样的，每天都在混日子，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地活着……” 呵呵，四爷暗中翘起大拇指，老油条太能侃了。 还别说，听了老油条这几句话，四爷心情竟然好了许多，自信的神色，也逐渐涌现在微笑的脸庞。 “现在，四爷，你应该看到了，我变了，我要换一种活法！” 换一种活法，再换也是打打杀杀。 神秘老三都主动退出江湖了，这条路是死路，你再能混，还能超过神秘老三？ 看着四爷不屑一顾的神情，老油条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神秘的笑笑，继续讲道。 “自从兄弟你提前从看守所释放后，咱那个监室又进了一个奇人。” “他老人家是个术士，可以看人生死，断人吉凶，其本领之高深莫测，晓古今之秘新，连我老油条都佩服至极，可以说五体投地都不为过啊。” “不就是街头算卦的吗？那么能算，怎么没算出来自己有牢狱之灾啊？” 四爷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信这一套。 “吹那么大，他自己不也关进看守所了吗？” 呵呵，四爷不禁笑起来。 “等他出去再吹，估计还能蒙住几个人。” “你还别不信，我刚开始也不信。” 看着四爷，老油条一点也不急。 “他老人家刚开始也不解释，让我测个字，算一下我的前世今生。” “你们不都是喊我老油条吗，我就写了个油字，让他测下，权当游戏，打发无聊时光罢了。” “他老人家看了这个字，露出惊奇之色。” “他老人家说，你命中无福，但也不是平凡之人，还有救啊。” “我这年龄，见的也多，闻得也广，就对他老人家说，你且讲讲看。” “他老人家看看我，说，仅从你写的这个字，是个凶兆。” “你看，油字，代表着什么，油锅啊，你用油字测你平生，可见你一生蹉跎，一直在油锅中挣扎，事多不如意啊。” “对啊，我老油条这一生，家无片瓦，食无积粮，每天不是在看守所混日子，就是在去看守所的路上。” “虽然表面得过且过，可内心也知道，自己实是无奈之举啊！” “想到这里，我内心已经有些信了，就问道，你不是说我也不是平凡之人，还有救吗？” “他老人家微微一笑，说，你看啊，这个油字，左边是水，右边是田字出头，本来你命中有水有田，受益无穷，也就是说是个有福之人啊！” “可你就坏在这个田上，田字出了个头，本来有水有田的，突然变成油了，唉，可惜啊！” “讲到这里，他老人家连声叹气，我却有点目瞪口呆了！” “为什么呢，我第一次坐牢，就是偷人家庄稼地的粮食被抓的，这不就是在田上出事了吗？” “我彻底信服了，赶紧恭恭敬敬给他老爷子鞠个躬，求他给个破解之法。” “他老人家说，这个破解之法是有，但具体的我也看不透，只能看你个人造化了。” “你看啊，想把油字破解，就得把这个由字中间的一笔去掉或者换个地方，但怎么破，你自己肯定是不行了！” “比如我，这次进看守所，我可以算出来，自己却破解不了。” “能破我这个劫的贵人，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只好顺其自然了，强行破解，只会招致更大的灾难。慎之，慎之啊……” “你意思是？我彻底迷茫了，知道问题在哪，却不知道往哪下手，实在是太遗憾了！” “我想了想，对着他老人家又鞠了一躬，还望大师再指点一二。” “唉，遇到我，也是你的福缘，我就给你提个醒，过多泄露天机，我必遭反噬。” “你的贵人，可以从这个由字变化看出一点端倪。” “你看啊，由字中间出头这一笔拿出来，换个地方，能组个什么字呢？” “斜着放到日上，是个白字，打个滚放到中间，是个四字，其它还能有什么可能呢，暂时我也看不出来。” “但你的贵人，一定和白、四这俩字有关，这个人可以改变你的一生。遇到这个人，你就会时来运转了……” 第20章 缘分已尽 听到这里，四爷有点诧异，老油条看看四爷，一点也不意外，继续侃侃而谈。 “他老人家还在讲着，我却已经震惊的听不到了，张大嘴巴，惊讶的合不起来。” “不只是我，整个监室的人都看着我，眼睛里闪出一个人，也就是能改变我一生的人，不就是你白四爷吗？” 四爷听到这儿，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今天老油条来找我，原来我是他的贵人啊！ 可我自己都过成什么样子了，还贵人，咳，自己都不信。 四爷不信，可老油条信啊。 见四爷不置可否，老油条从怀里拿出一沓小红鱼，放到四爷面前说：“这是我变卖家产换的，不是偷的抢的，四爷你放心用。” “看你家里条件也不是太好，这是我一片心意！” “我也不知道你能帮我什么，但我相信，只要我和你朝夕相处，我的人生就一定受你影响，从而得到改变，我老油条也想出人头地啊。” 四爷不禁哑然失笑，还有这好事，我正手头紧，就有人把钱送上门来。 说我是老油条的贵人，我不知道真假。 但是老油条讲的他老人家，一定是我贵人。 这不，他老人家几句话，老油条送钱上门了。 心里想着，四爷对老油条说：“不知道你讲的老人家，后来又点化你什么没有？” “遇到他老人家，遇到这样的高人、神人，我会不珍惜这个缘分吗？” “在监室没啥事，我当然缠着他，想学点手艺。” “他老人家看我心诚，就点化我，教我了一点测字术，先把我领进门，以后我就跟他混了。” “测字啊，听说过。” 四爷想了想：“那我问你个问题，测字时，如果换个字，测的结果还一样吗？” “比如说，你给他老人家没有写油字，换个什么别的字，测的结果相同吗？”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老爷子说，测字，有人说是迷信。” “先不说他是不是迷信吧，能在中华悠悠五千年文明中传到现在，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有的东西是不能用常规看待，或者说是能用科学解释的。” “比如一个人，身体有病，往你面前一站，你也不是医生，就能感觉他身上有病，是什么病你又说不上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得病的这个人，他的身体会散发出一种介质，你看不见，摸不到，但你能感觉出来。” “测字，也一样，他选的第一个字，就是他内心自然而然释放出来的介质，从这个字，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这个字，他是换不了的。” 噢，四爷恍然大悟，却又好像更迷茫了，怪不得有人称之为玄学，真是玄幻莫测啊！ “那要是两个测字的人，写的是同一个字呢，测的结果不就是一模一样了吗？” 还别说，四爷脑瓜子就是转的快，这问题提的真刁。 这个问题，估计所有人都想到过，就看老油条如何解答了。 老油条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看四爷。 “想当初，你是学霸，数学成绩相当好，我问你啊，比如有一道数学题，四爷你一看，脑中会浮现出一整套的解题思路。” “换一个人，也许他却脑中空空，解不出来，也许是另一种解题的思路，另一种方法。” “四爷啊，我问你，同一道题，怎么会有不同的解题方法呢？” “每个人的思维，智商不同，思路自然不同呗。”四爷很快回答道。 “对啊，四爷，测字也一样啊！” “不同的人，写出相同的字，对术士来讲，瞬间脑海中也会测出不同的结果来。” “这和面对相同的题，不同的人解题思路不同是一样的。” “测字时，对于不同的人，写出相同的字，潜移默化，在大师的脑海中，自然而然显现出来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噢，四爷感觉老油条讲的很有道理，心里感觉还有什么地方不理解，却又找不到是哪的问题，索性不再想了，玄学，不能用常规思维去解释的。 “对了！”四爷又想起一件事来，“老油条，你不是说你也学过测字吗，我写个字，你测下如何？” 老油条说：“好啊，就当我练手了，不知四爷测哪个方面呢？” 四爷顿了顿，和小翠的恩爱又浮在眼前：“你就算一算，我和一个人是否还有缘分吧？” “行！”老油条也不多问，“四爷，你请写字，脑筋里想什么字就写什么字。” “那就测个\"翠\"字吧！”四爷喃喃道，心里想，小翠，你在哪里，现在还好吗。 心念到此，四爷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一种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四爷啊，你是我的贵人，在你面前，我不敢说假话。” “我不知道你和这个人什么关系，但这个字，显示你和她缘分已尽了啊。” “什么？”四爷虽然有思想基础，还是大吃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四爷啊，你看这个翠，上面是个羽字，羽毛者，飘飘悠悠，抓摸不着，说明你俩的感情基础不稳。” “下面是个卒字，卒，又是完结，结束的意思。” “两者合起来，也就是你俩的缘分像羽毛一样，飘飘悠悠，离多聚少，缘分已尽了。” “恕我直言，一旦离开，想再相聚，难啊！” 心中一阵酸楚，四爷神情黯然：小翠，难道我俩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忽然，四爷想起来，这只是测字，破解之法，老油条还没讲呢。 回过神来，四爷连忙问老油条：“怎么破解呢，快讲，这个人对我很重要的。” 老油条摇摇头：“死局，没有破解之法，也许是我才疏学浅，至少，我看不出来。” “唉，四爷，你是我的贵人，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可这个，真帮不了你啊。” 四爷心里暗想：这个老油条，你就骗我几句，让我有个幻想不也好吗，真不会做人。 既然缘分已尽，算了，我就不再想了。 想到此，四爷心中好像放下了什么，一种安宁感涌上心头。 可是，小妖的身影却又浮现出来。 “老油条，我想再测个字，测下我和另一个人的缘分。” “字不二测，再测就不准了，四爷，改天吧。” 听了这话，四爷也只好作罢。心里却想，我和小妖还有缘分见面吗？ 第21章 扳手腕大赛 这段时间，老油条还真把四爷当成贵人了，没事就来找四爷玩，不说俩人朝夕相处，也是形影不离。 和老油条处的时间长了，四爷也渐渐真正的了解了老油条。 现在老油条，真是痛改前非，不再以盗窃为生，每日在路边给别人测字。 用他的话说，就是锻炼一下他师父，他老人家传授给他的技能。 这一天，老油条忽然来找四爷，神秘地说：“有个赚钱机会，你去不去？” 四爷问：“赚钱，赚什么钱？” “昨天，我在路边给别人测字时，有个老顾客给我说，有个扳手腕大赛，当然不是官方组织的。” “奖金很高，冠军是元，亚军3000元，季军1000元。” “而且，按年龄分级别参赛。分别是18以下少年组；19-30青年一组；31-50青年二组；51以上中年组四个级别。” “我感觉，四爷你的腕力很大，在同龄之间应该是无敌了。” 四爷很不屑，“那不就是地下赌场吗？我不想去。” “看守所的日子，我是不想再过了！” “我打听过了。”老油条说，“这和地下赌场不同。” “这次是由一个武馆赞助奖金，纯民间爱好者自发组织的活动。” “这个武馆之所以要赞助，是为了宣传扩大他们武馆的影响，最终目的，还是想办法多招收学员。” “参赛选手每人100元报名费，在公开时间、公众场合举行的交流大赛。” “表面上是没有任何赌博成分的，至于有没有人下注赌博，那我就不清楚了。” “行，在家闲着没事，去看看也行，最多不就是赔100元报名费吗？”四爷了动心。 接下来几天，老油条给四爷报了名。 四爷对此事很重视，在家临阵磨枪练了几天，无非是活动一下筋骨，拿哑铃锻炼一下手劲而已，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锻炼办法。 到了比赛的日子，老油条早早来到四爷家，带着四爷到了县体育场的一个角落。 尽管说是一个角落，也有几千平米。 按照比赛规则，先是小组赛。 四爷报的是青年一组，也就是19-30岁年龄组。 这个年龄组共有6个队，每个队有10人，每个队的第一名出线，共6人进入决赛。 决赛是淘汰赛，随机抽签配对对手。 胜出的六人随机抽签，胜者再选出前三名。 前三名抽签，可就有运气成分了。 按比赛规则：从前三名中抽出两人，参加争夺冠亚军的比赛。 没抽中签的那人不再比赛，直接算第三名的成绩。 争夺冠亚军的选手三局两胜制，分右手，左手，右手三局比赛。 这个规则，是考虑大多数人右手是强手的因素。 前三名的争夺规则，有人提出异议。 组织方解释说，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运动员，怕参赛次数多运动员受伤。 娱乐为主吗，又不是什么国际大赛，吃瓜群众议论下也就不再提了。 比赛已经进行了几天，其余各个年龄组，早已分出胜负，据说，冠军都被赞助方，神龙武馆的选手包揽了。 练家子对野路子，赢了也很正常。 比赛开始前，主持人先宣讲了比赛规则。 接着，赞助方神龙武馆的表演队进行了武术表演。 一套套行云流水的武术动作，衬托的小伙子风流倜傥，小姐姐英俊潇洒，围观群众不时报以热烈的掌声。 在一阵阵的掌声中，主持人宣布：今天的扳手腕比赛正式开始。 四爷天生神力，小组赛很顺利过关，以第一名身份进入前六名。 第二轮，四爷再次以强大实力胜出，进入前三名。 按规则，这三个人在休息半小时以后，通过抽签选出两人争夺冠亚军。 组织者宣布：鉴于赞助方神龙武馆选手进入前三名，给予神龙武馆特权。 神龙武馆可以选择直接进入决赛，或者退出直接以第三名身份领奖。 神龙武馆选择直接进入决赛。 四爷和另一名选手抽签，抽中的人和神龙武馆的选手争夺冠亚军。 老油条亲自出马，不知用什么方法，抽得了争夺冠亚军的资格。 没抽中的那人安心休息，准备领第三名季军的奖励。 四爷看了看神龙武馆的选手，是个壮实的卷发青年。 他身穿白色的练功服，背面绣着四个金黄的大字：神龙武馆。 卷发很明显是个练家子，四爷和他距离那么远，都可以看见卷发的实力不俗。 两个胳膊肌肉鼓鼓的，手指短粗，手掌厚实，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神采奕奕。 与卷发不同，四爷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小平头，不显山不露水。 除了皮肤黝黑，两眼炯炯有神以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点。 老油条站在观众席里，听人议论说，卷发是神龙武馆的教练，实力很强，已经得过好几次冠军了。 还有人说，腕力比赛，纯粹比的是手腕的劲，不是武术比赛。 卷发武功再高，可单纯比腕力，今年这个黑小子也许会干掉他。 休息时间到，四爷和卷发用右手进行了第一局比赛。 卷发实力果然强劲，四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羸了卷发。 赛后，四爷感觉右手都没有知觉了。 第二局，比的是左手。 这一局没有什么争议，卷发实力果然全面，很轻松的赢了四爷。 组织方宣布十分钟以后，将进行第三局决赛。 所有的人都翘首以待，看四爷这个黑马能不能赢了卷发。 四爷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恢复体力，偶尔活动一下右手的手腕。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亚军也有3000元钱。 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卷发，相对于四爷的平静，卷发的神情就不一样了。 两个助理站在背后，给他轻轻按摩。 卷发斜躺在椅子上，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四爷，隐隐有丝许的不安。 不就是一场比赛吗？四爷心里平静如水，毫无表情的直视着卷发。 第22章 双赢 对面的卷发，眼神飘忽。 看四爷一直盯着他，卷发转过头，望向别处，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场上，一个穿西装的男子，到卷发身边，捶了捶背，又俯耳说了几句话，卷发点了点头。 西装男走开，到四爷身边拉上老油条，俩人消失在人群的背后。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卷发和四爷，根本没人注意西装男和老油条的动向。 没多大会，老油条走过来，到了四爷身边。 假装给四爷揉肩膀，悄悄在耳边对四爷说：“这一局输了吧，别赢。” 声音很低，但四爷听得很清楚。 他扭过头，疑惑地看了看老油条，老油条却没有再说什么。 向四爷点了点头，老油条在四爷掌心里写了一个\"输\"字。 四爷有些不解，老油条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附近的人，再次低下头对四爷说：“听我的，要输，还要不露痕迹的输。” 然后老油条对着组织方点了点头，表示四爷准备好了。 一声哨响，四爷和卷发分别坐在了桌子的两边，准备开始比赛。 四爷左手扶着桌子，右手在空中晃了几下，两眼直直盯着卷发。 再看卷发，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用力握了一下，好像在做赛前的热身。 四爷有种直觉，卷发已经认输了。 因为，卷发飘忽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内心。 以前四爷看过几次斗狗。 斗狗的一方快要败时，那条输的狗，眼神就是飘忽不定，四处乱瞅，想找机会逃跑。 俩人右手握在一起，四爷手上悄悄的加了点劲儿，卷发本能的，反抗了一下，随即力量消失了。 组织方再次吹了一声哨子，表示比赛正式开始。 四爷立刻用上全身的力气，卷发也毫不示弱，拼力反攻。 两人瞬间僵持在那儿。 表面看，两人的胳膊纹丝不动； 仔细看，四爷脸上的青筋暴起，眉毛紧皱。 卷发也好不到哪里，神情狰狞，嘴都快扭到耳朵上去了。 再坚持一会儿，我肯定就赢了。 四爷心里充满了自信，正在这时，老油条突然咳嗽了一声。 四爷眼角余光看去，老油条一直向他眨眼睛。 想起老油条刚才交待的话，四爷一分心，卷发趁机用力，把四爷的手扳下了一点，四爷赶紧发力，又和卷发处于势均力敌之间。 老油条再次咳嗽了一声，明显在提醒着四爷。 想着老油条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四爷手上的劲儿就卸了下来，干脆输了算了。 奇怪的是，卷发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赢了，可四爷明显感觉到卷发手上的力量也没有了。 两个人手还握在一起，好像还在处于势均力敌之间。 只有他俩心里知道，现在谁都没有再用力。 四爷心中疑惑，斜眼看向卷发。 卷发的嘴还在扭着，好像还在用着很大的力气。 但是他的眼睛，偷偷对着四爷挤了两下，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好像在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四爷的手腕向下稍微压了一点。 四爷本能的，用力反抗了一下，两个手掌又直直地竖在桌子上。 这是想表演啊！四爷本来年龄就不大，心里也突然间激起了玩耍的欲望。 他也咬着牙，瞪着眼，作出很努力的样子，和卷发又进入了拉锯战。 周围的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异口同声的喊：加油，加油！ 满场雷动，气氛热烈。 终于，四爷做出坚持不住的表情，手向右一歪，败下阵来。 卷发长出了一口气，两手缓缓的放到胸前，手掌下压，然后转身微笑着向周围的人群点头示意。 立刻有人鼓起了掌，卷发看着四爷，不露痕迹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中，走向了自己的队伍。 卷发在享受着人们的拥护，也有人围在四爷身边赞不绝口。 能和卷发一个长胜冠军，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虽败犹荣。 对于今年杀出来的一匹黑马，有人断言，再好好练练，四爷下次一定能得到冠军。 老油条拿着赢到的3000元奖金和亚军荣誉证书，高高兴兴的拉着四爷回家。 在路上，四爷问老油条：今天我感觉能赢啊，为什么要输？ 老油条只是笑，问四爷：“你听说过双赢吗？” 四爷摇摇头，表示不解。 “现在没外人，告诉你吧，这个扳手腕大赛的赞助方是神龙武馆，卷发就是武馆的教练之一。” “卷发参加扳手腕大赛，武馆根本就不在乎赢的那个奖金。”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展示武馆的实力，让更多的人到武馆学习，强身健体，武馆也能赚到更多的学费。” “这次如果你赢了，武馆的声誉就会受到一定影响，同时经济收入也会滑坡，一定会对你有所怨恨。” “可这次结果是你输了，武馆教练获得了一个常胜将军的称号。” “不出意外的话，到他们武馆学武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武馆的名气会越来越大，收入也会越来越多。” “这道理我明白，他们输不起。”四爷说，“你不是说要双赢吗？卷发赢了，赢到了名气和收入。咱们赢到什么了吗？本来我有机会赢的。” 老油条看着四爷，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小红鱼。 “刚才人多，没办法给你讲。” “对方代表私下和我沟通，只要我们输了，一等奖和二等奖的奖金都是我们的。” “他们不要钱，只要名。” “而且他们还承诺，如果我们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武馆出面的，他们会尽力而为。” “用尽全力你不一定能赢，轻轻松松输了，却能赚更多的钱。” “更重要的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道。” “这次武馆欠我们一个人情，万一哪天有困难了，武馆出面帮助一下，我们就赚大了。” 四爷终于明白了，一个武馆，人家的人脉资源和资金，不是我们平常人所能想象的。 这世界很奇妙，没有绝对的输和赢。 有时候，明明赢了却输了，有时候，明明输了却又赢了。 其实这也是一种舍得。 只有舍得一部分利益，才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本来，四爷还准备凭实力拿冠军的，就像上学时参加数学联赛，用满分夺得无可争议的第一名，给学校争光，也为自己带来荣誉。 可现实，却不是1+1=2那么简单，1+1也可以大于2的。 实干固然可以成功，但巧干却能取得更大的收益。 接下来的一件事，让四爷对这个社会，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识 第23章 斗狗场测字 老油条又来了，邀请四爷去散心，顺便再赚个小钱。 “这次赚啥钱，又有啥比赛了？”听到能赚钱，四爷立马来了兴趣。 上次扳手腕赚的钱还没花完呢。 “看斗狗，赌输赢。”老油条言简意赅，说了一句。 四爷说：“这个我强项啊！” “你知道，我曾经拜师气死狼学过。” “哪个狗能赢，我基本不会看走眼的。” 老油条听了，神秘一笑：“正因为有很多像你一样，自以为是的家伙，我们才能赚大钱的。” “四爷啊，今天，带你去开开眼界，让你懂点混社会的常识，懂点混社会的套路。” 半信半疑半懵逼中，四爷随着老油条到了偏僻的野外。 为什么是野外？ 斗狗是民间习俗，因为经常涉嫌赌博，官方为了避嫌，一般不参与组织和推广，所以城区的公共场所，官方根本不允许斗狗，这是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斗狗需要的场地极大，再加上看斗狗的人和车辆，一般的城区，根本提供不了这么大的场所。 于是，自然而然的，斗狗场就选在野外空旷的地方了。 四爷和老油条到达斗狗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三点钟了。 太阳西斜，一排斑驳的树荫下，拴着两条呲牙咧嘴的斗狗，一黑一灰，互相对视着，看样子都想用眼神吓倒对方。 听围观的吃瓜群众议论说，黑色的斗狗叫黑背，多次参加斗狗大赛，赢率很高。 灰色的斗狗叫灰狼，以前没怎么见过，估计刚训练好，还没参加过比赛。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俩狗来半天了，一声都不吭，好像都在积蓄力量，时刻准备一招制敌，看来今天是遇到对手了。 老油条问四爷：“你看看，黑背和灰狼，哪条狗会赢？” 四爷想了想在气死狼那儿学到的专业知识，又仔细看了看两条斗狗，很肯定地说：“黑背会赢。” “为什么呢？”老油条也有点好奇。 “你看，这两条斗狗，都是本地土狗，不是专业的斗犬，表面看都是狠角色，都是训练过的。” “灰狼体型稍大，四肢粗壮，一般来说，一力降十会，灰狼胜面很大。” “可你仔细看下黑背的身材比例，它脖粗腰粗，嘴短眼小，后腿粗壮，尾巴偏左。” “脖粗代表横向撕咬时甩劲大；腰粗、后腿粗代表对持时底盘稳、后劲足；嘴短代表咬合力大，眼小代表凶狠，尾巴偏左代表天生好斗。” “这几点是气死狼教我的，一般人都不懂。” “综合看，灰狼高大健壮，但黑背是玩命的狠角色，黑背必胜。” 老油条听完，暗挑大指，不愧拜师过气死狼，四爷还是比较专业的啊。 可四爷说的，只是正常比赛的情况。 今天这场斗狗比赛，就不是正常的比赛。 之所以说不正常，是老油条提前见过了组织者，隐约窥见了胜负的转机。 来看斗狗比赛的，对斗狗的熟悉程度都不次于四爷，基本上都能判断出黑背必胜。 所以押注黑背的人肯定很多，压的钱数目也会很大。 根据赔率计算，如果押灰狼，且灰狼赢了，赚的会多一点。 其实，十赌九骗。 当时的年代，官方还没有定义斗狗是赌博，但斗狗时下注赌输赢，其实和赌博没有什么区别。 这次斗狗其实是一个局，一个骗局。 老油条悄悄告诉四爷，组织斗狗的人外号叫秃鹰。 秃鹰是因为背后纹了一个展翅飞翔的巨鹰而得名，他是老油条以前的狱友。 前几日秃鹰到老油条那儿测字，顺便商量利用斗狗大赚一笔。 老油条也想提高自己在测字界的声望，两人一拍即合，才设下这个局。 但秃鹰作为组织者，最终目的是赢钱，常规办法赚不了大钱，所以要做局。 老油条更狡猾，从中看出了端倪，想提高自己声望，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于是，老油条偷偷告诉四爷：“一会你看我眼色，把钱都押在灰狼赢上，包你稳赚不赔。” “我赚声望，你赚钱。”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秃鹰用小喇叭不停煽动看家下注，懂行的果然不少，像四爷一样判断黑背必胜。 再看老油条，跺着四方步来到众人面前，一身长袍随风飘舞，尽显与众不同。 有人认出来老油条：“这不就是街头那个测字大师吗，他也来看热闹了。” 有好事者就来搅局，非让老油条当众测个字，看哪条斗狗会胜。 四爷在一边冷眼旁观，默不作声：这个好事者，是不是老油条安排的？ 再看老油条故作深沉，莞尔一笑：“这儿不是我工作的地方，今天不测字，我也不下注，就是来看热闹的，免得你们谁受我影响，改变下注结果，赔钱我可不管。” 说到这儿，老油条眼角微微斜视，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四爷。 四爷马上大声说：“我相信大师，大师测哪个狗赢，我就押哪个，一千注。” 人群中立即传出来一阵笑声，“这个傻大个，算卦的怎么会懂斗狗，相信他就算了，还下这么大的注。” 四爷也不管别人，把钱交给秃鹰，秃鹰做了记录。 好事者还在蛊惑老油条测个字，显示一下大师的水平。 老油条说：“既然这样，今天我就当玩个游戏，不算测字，不过先请下注的人都下好了，我再开始。” 秃鹰再三询问，一直等到无人下注了，也没人更改，就宣布下注完毕。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等着老油条展示测字水平。 老油条不慌不忙，轻声说道：“谁来写个字，我来测下，先说清楚，仅仅是游戏而已，大家别当真，我也不收费的。” 在哄笑声中，好事者挤到前边说：“我来，既然大师来到斗狗现场，敢当着众人面，在比赛前预测结果，想来水平很高，不怕砸了自己招牌。” “我就测个招牌的\"招\"字。” “今天，我押黑背赢，你测下黑背今天的比赛结局会怎么样？” 一边说着，好事者一边在地上写了个招牌的\"招\"字。 这个\"招\"字，歪歪扭扭的，刻在老油条面前的地上。 第24章 斗狗输赢的秘密 看着地上的\"招\"字，众人屏住呼吸，看老油条怎么解。 有人低声说：“黑背赢定了，这个大师不知道懂不懂斗狗？” “如果他也懂斗狗，顺势说黑背赢就可以了。” “如果不懂，装神弄鬼，一旦说出黑背会输，那他的招牌可就真砸在这儿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老油条仔细的观察地上的\"招\"字，然后抬起头，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告知众人。 “这个\"招\"字，含招摇过市的意思，寓意很好！” “而且这个\"招\"字，分左右两个部分，左提手，右召唤，寓意黑背在一只手的指引召唤下，勇往直前，奋不顾身，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好事者听到这里，笑道：“那你意思，黑背不就赢了？” “从字面看，确实如此，黑背招摇过市，有必赢的气势。” 众人哗然：“什么大师，水平也不过如此。” “这要算大师的话，我也可以。” “不过……”老油条一个转折，勾回了几个准备离开的看客。 “万事没有绝对，你写的这个\"招\"字，预示另一种可能，不对，是预示着另一种走向。” “你看啊！你写的\"招\"字大而无力，过于松散，分成两大部分，三小块。” “左边手，右刀口。” “左边的手直直向前，右边是一把刀，刀口却向左，手必被刀所伤。” “下面这个口字，四四方方，严丝合缝，在古时寓意囚笼。” “手刚起，就被刀伤，又随时可能掉进下边的囚笼，有不祥之兆啊！” 老油条讲完，好事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照你讲的，如果黑背输了，不就是输在我写的字过于松散了吗？” “写紧凑点，它会赢吗？” “非也。”老油条摇摇头。 “万事万物，都有因果，今天不测这个字，结局也不会改变，你写的字，不过是透露一点玄机而已！” 众人半信半疑，四爷在一边大叫：“我信大师的，我押灰狼赢。” 秃鹰做好记录，正式宣布斗狗开始。 众人散开，分别站在视野开阔之地，观看两条斗狗的决斗。 刚一开始，灰狼就仰仗躯体高大健壮，张大嘴巴正面进攻，黑背毫不示弱，一个躲闪，反而咬了灰狼脖子一下。 灰狼疼的一个大跳，转身就再次扑向黑背，体重的优势加上惯性，直接把黑背扑了一翻。 黑背胜在躯体矫健，虽然被咬了一下，不躲不闪，反口也咬住灰狼。 灰狼明显怕疼，松开口赶快跳开。 黑背追身就上，灰狼连忙几步窜开，拉开距离，稳住阵脚再战。 “精彩啊。”围观人群连声道好。 “这个大师，今天招牌要砸了。” 众人都看出来了，这两条斗狗决斗，黑背明显占据上风。 在对咬的情况下，黑背不怕疼，而灰狼却在被咬的情况下立即跳开，负痛感明显，这就导致黑背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尽管比灰狼躯体小点，黑背却追着灰狼穷追猛打，照这样下去，灰狼必败无疑了。 这一点，没开打前，众多高手就已经预测到了，黑背赢了，也在众人意料之中。 黑背仿佛看出众人的期望，就像一个无所畏惧的死士一样，掂着匕首，扛着炸药包，一次一次向灰狼冲去。 高大的灰狼辗转挪移，转身就逃，躲避着黑背一次次的必杀技。 在精彩的打斗中，时间慢慢耗去。 众人忽然发现，灰狼竟然不再躲避，开始和黑背对咬了。 你咬住我脖子不松口，我就也咬住你前腿使劲扯。 灰狼不怕疼了？ 这个弱点如果弥补起来，灰狼高大健壮的身躯优势，在对咬中立刻显现出来。 黑背体型上吃亏，渐渐开始躲避，灰狼乘胜追击，几个回合下来，黑背顶不住了。 比赛到了八分二十秒，黑背调头就走，跑出去足有十米，再也不肯回来。 秃鹰宣布灰狼获胜，两个犬主连忙召唤回自己爱犬，各自抚摸安抚疗伤。 “这不科学啊，灰狼怎么突然不怕疼了？” 众人在想这个问题的同时，高高兴兴的四爷，已经在秃鹰处兑奖了。 众人这才想起，老油条刚才的测字果然测对了。 难道，胜负真的自有定数？ 难道，老油条测字真的能未卜先知？ 在半信半疑中，众人开始打听老油条的信息，回去后不约而同对老油条的测字大加宣传，斗狗的经过，反而没几人提起了。 在这免费的广告宣传下，老油条名气大震，传的也越来越玄乎。 “这个大师，是真正的测字大师，他仅凭一个字就看透玄机，预测出将来。” “有机会去算下，近期我家有点不顺，看这个大师能不能给个破解的方法？” “去了喊我一声，我也去……” 俨然，老油条已经成为附近的卜算第一人。 当然，这是后话。 回去的路上，四爷一直看老油条，看的老油条都心里发毛。 老油条知道四爷的想法，就问四爷。 “你还在怀疑，我怎么提前知道斗狗的结果吗？”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斗狗结果。” “我只是在秃鹰找我测字时，看出他在斗狗中设有局，具体什么局我当时也不清楚，更别说知道斗狗结果了。” “之所以我让你买灰狼的注，是因为你用专业知识判断黑背赢，而且在场的众多高手也都买黑背会赢。” “秃鹰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他想赚大钱，就不会让黑背赢，他会想办法让灰狼胜。” “他自己也一定安排人买了灰狼，你就是顺势沾个光，跟着赚点钱而已。” “那你在斗狗场测那字，是真测出来了，还是顺势而为呢？” 老油条看着四爷，哈哈大笑。 “那只是个游戏而已！” “不管咋说，在场那么多人都知道我测字测的准，这就行了。” “灰狼后来为什么不怕疼，展开反攻了呢？” “我估计是秃鹰沟通犬主，偷偷给他注射什么药物了吧，比如麻药、兴奋剂什么的。” 这一点，不用老油条讲，四爷听气死狼讲过，有人在斗狗时会用这种办法作弊。 看来，仅凭经验买黑背胜，输都不知道输哪了。 “这个社会，果然不是非黑即白，套路多的很啊！” 第25章 小翠的来信 和老油条相处一段时间，赚了钱，开了眼界，四爷的心，慢慢从颓丧中走出来。 四爷本就不是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主。 随着心理阴影慢慢散去，四爷逐渐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 有人说过，不经历挫折的人生，不能称之为完美的人生。 四爷经历的挫折也不少了，可自我感觉，自己的人生除了惨，就是痛，各种惨，各种痛，哪里能称得上完美。 突然有一天，邮递员来了，送来了四爷的信，是小翠写的。 四爷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手，撕开了封面，小翠那娟秀的字体扑面而来。 \"四爷，见字如面： 已经一年多，没有和你联系了。 本来年前想回去，和你说说心里话。 想了很久，还是写封信吧，当面，好些话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心里还爱着你，只要我心软一次，就会再次回到你的身边。 这种日思夜想的折磨，真的太难受了！ 离开你的日子，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 白天，彷徨不定；夜里，难以入眠。 无数次看着咱俩合影的照片， 无数次想着咱俩从相识到婚后的日子。 心里满满的，全是你的身影。 那些回不去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梦里再现。 每次从梦中醒来，只有用眼泪麻痹自己。 只有天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但是，为了你，为了你们白家，我只能强忍痛苦，不和你联系。 可你呢，当我备受痛苦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 我知道，回去，是不可能了，永远回不去了，现实终究打败了浪漫。 本想我想领养个孩子，却始终张不开口。 因为，你们白家就你一个人了，不能因为我，让你们白家断后。 心疼得无法言说，我也真的没有勇气再靠近你了。 我的热情逐渐被现实消耗殆尽，只剩下了，冷漠。 我在现实中崩溃，在失望中放手。 你永远不会明白，放弃深爱之人，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没有你的日子，我已经尽量过得很好了。 但也仅仅是白天，仅仅是工作忙的时候，我才会暂时的忘记你。 夜里，彻夜难眠、我一直在想你。 心痛，却又不能出声，只能捂着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你，恐怕永远，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就像，就像一把细细的刀儿，深深地，刺在我的心里。 痛，钻心的痛、一点一点地，持续不断的折磨着我。 那些漆黑无眠的夜晚，连哭都不能出声的感觉，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抱抱我，亲亲我…… 在北京，我和别人合伙租了一个地下室，很小，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 我白班，她夜班，睡觉都是替换的。 面积大点的，太贵，租不起。 吃的永远是方便面，没钱，能省，尽量省。 苦，是苦了点，可与想你的痛相比，这又算什么。 以前，我只想过着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却又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可终究被现实打败。 现在，我接触了新的生活，也有了新的想法。 村姑的生活，我是回不去了。 我梦想成个白领，也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前方，有很多困难在等着我。 可我，不能回头。 我已经回不去了，四爷，不是我不爱你。 正因为爱你，所以，我想成全你，成全你们白家。 四爷，最后一次，说声爱你！ 世界这么大，我想到外面走走。 为了你，也为了你们白家，我不会回去了，再见…… 你再找个好妻子，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小翠，祝福你了…… 再见……” 躺了一整天，也想了一整天，四爷一直想不明白，人为什么活着，或者说为谁活着？ 他下了几次决心，想去把小翠找回来。 刚起身，左邻右舍那耐人寻味的眼光，还有背后的窃窃私语，让四爷轰然躺了下来，人言可畏呀！ 自己作为一个大男子都受不了，更别说小翠了。 四爷躺着想着，想着躺着。 人活着为什么这么难，小翠、母亲、还有小妖。 好久也没有小妖的消息了，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又躺了一天后，四爷把小翠的信藏起来，藏在小翠的枕头里。 枕头，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就像小翠还在那儿一样。 然后，四爷第一次主动找到老油条说：“我想测个字。有个人，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老油条摇摇头，这四爷，别看长的五大三粗，黑金刚一样，还真是个情种啊！ 也不管老油条怎么想，四爷直接在纸上写了个\"妖\"字，然后直直的看着老油条，好像世上除了这件事，再也没有他关心的事了。 老油条低下头，认真地看看这个妖字，略略一想，暗暗称奇。 “四爷啊，看你写的这个字，是问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啊？” “什么意思，当然是问一个人。” 四爷有些不解，测字还能一个字测两个人，第一次听说。 老油条想了想，对四爷说：“这个字似乎关联两个女人，有好有坏，四爷你想听哪方面的啊？” “都听听吧！” 这段日子，顺心的事很少，四爷真的怕了。 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四爷想了想，对老油条讲到：“你尽量讲的仔细点啊。” “这个妖字，是左右结构，左\"女\"右\"夭\"。” “左边\"女\"字，很简单，代表女性，不用多讲。右边\"夭\"字，变化无穷啊！” “首先，\"夭\"作为象形字，在小篆中其形状似头部弯曲，彷佛是一个人正在扭动身体。” “当读作yao时，这个字可以描述草木茂盛美丽的景象，也用于表达未成年人早逝的悲剧。” “当读作ao时，则指初生的动物或刚出现在地面上的嫩芽。” “所以啊，加上左边女字，这个\"夭\"字似乎寓意着一个新生女子。” “但正因为\"夭\"字有夭折之意，这个新生女子要小心了，注定命中有一大劫。” “左边女子与之关系密切，也必定受到牵连。” “此劫，过不去就完了；如能躲过，此生妖娆，顺风而舞，扶摇直上啊！” 四爷听的都有些糊涂了，我只问小妖一人，怎么又出来了新生女子，难道小妖有女儿了？ 想到这儿，四爷忽然心中一震，自己和小妖曾经有一次，难道，难道真有了，还是个女儿？ 不行，这几天一定得去找找小妖。 四爷忽的站起来，老油条吓了一跳，看着四爷匆忙走出去，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第26章 再见小妖 四爷不是以前的愣头青了，这次找小妖，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蹿乱找。 他想了想，到马老板那里玩了几天，没事就找同龄人聊天，这办法还真有效，小妖同村的一个老同学，无意中说出了小妖的地址和近况。 据他讲，小妖结婚后很少来娘家，也许是对换亲不满吧，这几年只见来过一次，好像带个女儿。 四爷表面继续聊一些过往旧事，心里却激动万分，真的是个女儿啊。 告别马老板，四爷匆匆忙忙去了小妖婆家的村。 这个村距离不近，有三四十里远。 四爷骑着学校奖励自己的那辆自行车，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那儿。 到了村边，四爷的心却平静下来，我这样子直接去她家，不太合适吧。 得想个办法。 四爷很聪明的，瞬间有了主意。 看到村边有个老大娘，四爷走到身边，说了小妖的名字：“大娘，她家里有事，她家里人让我来带个话。” 农村人都是很朴实的，老大娘一边领四爷往小妖家走，一边唠叨着：“这娘俩，命苦啊，男人和他闹离婚，根本不管她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也没有什么收入。” 四爷听着，心都揪起来了。 到了小妖家门口，老大娘走了，四爷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门开了，小妖从里边探出头来。 几年不见，小妖瘦小的身材一如从前，除了眼角多几道皱纹，眼睛少了一些光泽，模样没有什么变化。 “你是，四爷？” 小妖微笑的面孔凝住，瞬间捂住了嘴，多年的思念化作泪珠，涌现出来。 有的人，可以断了联系，却断不了回忆。 人离开，情还在，想放，放不下，想忘，忘不了。 感情的世界里，一旦动了心，岂能轻易忘记。 抹抹眼睛，看看左右没人，小妖连忙把四爷让进家里，关上门。 四爷张口想说话，眼睛先向屋里看了看。 小妖连忙退后，喊道：“妞妞，作业写完了吗？” 随小妖进了屋，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户家庭。 正对门口是一张大方桌，两边是两个柳圈椅。 屋中间有个小圆桌，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一手拿着笔，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怯怯地望向四爷。 “这是？”四爷看着小妖，轻轻问道。 小妖低下头，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四爷，说道，：“我女儿，妞妞。” 四爷看了看小女孩，还想问什么 话到嘴边，改口对小妖说：“这几年，还好吧？” 小妖笑了笑：“还行吧，我给你做点饭。这么远跑来，吃个饭再走吧。” “这，不方便吧？”四爷看了看小妖，试探地问了句。 “没人来，家中就俺娘俩。”小妖说着，手脚麻利地去做饭，妞妞也蹦蹦跳跳出去玩了。 四爷一个人好无聊，正想进厨房给小妖帮忙，看见小妖端着一碗荷包蛋走过来。 四爷看了看，不是做饭吗，先做个荷包蛋，啥意思，怕我饿着，先垫垫底？ 四爷刚想说不饿，小妖看着他笑：“怎么啊，不想吃，你懂不懂啊，新女婿进门才能享受的待遇，别人想吃还不让他吃了。” 四爷恍然大悟，农村有这风俗，新女婿上门了，如果老丈人家满意，会做荷包蛋和面条给新女婿吃。 吃荷包蛋不知道啥讲究，四爷也没研究过，只知道吃面条是拴女婿心的。 这两种食品，都是老丈人家表示对新女婿的认可和尊重，也是新女婿在老丈人家最高规格的待遇。 如果老丈人家看不上你，估计连口热水也混不上了。 四爷想清楚了，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碗。 碗里有四个荷包蛋，应该是寓意事事如意。 盛在碗里的荷包蛋，洁白如玉，光光滑滑，像四个卧着的小白兔，可爱乖巧，四爷都不忍心下口了。 抬起头，小妖正捂住嘴笑，和四爷目光相对，小妖的脸红润起来：“怎么，不想吃？” “想想想！” 四爷赶紧拿筷子划拉一个，没想到太热，烧的四爷呲牙咧嘴。 小妖赶快过来，端着碗，让四爷吐出来。 看着四爷狼狈的样子，小妖噗嗤一笑：“慌啥，又没人和你抢！” 四爷伸伸舌头，看着小妖，刚想说啥，妞妞从屋外进来：“妈妈，我饿了。” “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陪叔叔玩。” 小妖说着，又进厨房去了。 四爷看着妞妞，快一米高了，头发有点发黄，厚嘴唇，两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四爷。 “叔叔，你是哪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叔叔是别的村的，没来过。你家里经常有人来吗？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我家不在这儿，这是别人的家，没人来。” “妞妞，”小妖从厨房跑出来，对妞妞说，“你去看会锅。” 看着妞妞进了厨房，小妖小声说：“我租别人的房子，她爹和我闹离婚，我自己搬出来了。” “为什么离婚？”四爷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小妖。 小妖说：“先吃饭吧，一会妞妞就上学了。” 四爷吃着荷包蛋，小妖又端来一碗面条。 四爷刚想说不饿，小妖眼角斜了他一眼，却对妞妞说：“妞妞乖，快吃面，老祖宗传下来的，吃面好，别人想吃还不让吃了。” 四爷会意的笑了笑，端起碗，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的这个香啊，妞妞都有点羡慕，“叔叔，米饭比面条好吃，下次来让我妈给你做米饭吃。” “他来只能吃面条，别乱讲了，吃完饭上学去。” 看着妈妈忽然有点严肃的神情，妞妞乖乖吃了饭，背起小书包走了。 看着妞妞走远了，小妖关上院门，进了屋，走到了四爷面前，低着头，双肩一抖一抖的，眼角的泪水瞬间像线一样掉下来。 四爷想抱住小妖，却又感觉不合适，毕竟小妖已经结婚了。 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话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四爷很尴尬。 “你结婚了吧？”小妖低声问道。 “算结了，也算又离了。你呢，到底怎么回事？” 小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又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笑容。 “我生妞妞时，发生意外，差点没缓过来，命保住了，却失去了生育能力。” “也就是说，我不能给他家传宗接代了，这样关系越来越紧张，吵了无数次。” “我不想离，可在这家也待不下去，于是我带妞妞出来租房住了。” 第27章 反悔 “不管你，他们也不管妞妞吗？” 四爷问，又是传宗接代，唉，农村这观念，到哪都一样，女人生不出大胖小子，就好像十恶不赦似的。 “妞妞？他们说，妞妞不是他们家的。”小妖说到这里，看了看四爷，“你说，不是他们家的，是谁的？” 四爷心突突乱跳起来，想想妞妞年龄，也差不多。 难道妞妞真是我女儿？ 他看着小妖，急切而又慌乱：“那，妞妞是我的？” 小妖笑了笑，脸色却有点发红，看看四爷，想了想才说道：“如果是你的，我早带着去找你了，想得美。” 四爷有些失望，小妖却又说，“要是妞妞是你的，你能养起吗？你敢让她喊你爸爸吗？她有事了你能帮她吗？” “能啊，我自己孩子我能不管吗？”四爷想都没想，回答小妖。 “那你就把她当做你女儿吧！”小妖脸又红了，脸上充满温柔之色。 “那你离婚吧.嫁给我，我养你们娘俩。” 四爷心里很激动，说着话就想去抱小妖，小妖却退一步，躲开了。 “我还没离婚了，别这样。” 说着话，小妖脸上一股犹豫之色尽显出来。 看着小妖不高兴了，四爷安慰小妖：“过得不好就离了吧，别委屈自己。” “离婚，我哥怎么办，我嫂子要是也和我哥离婚怎么办。” 小妖自言自语，好像遇到一个世界难题，根本无从下手一样。 “所以啊，我在等，等他先说出来离婚，就不是我的错了，我嫂子也没理由和我哥离婚了。” 这都哪是哪啊！四爷心里想，乱七八糟的。 可想起两家是换亲时，四爷好像又理解了。 穷，娶不起媳妇，简单说就是这样。 如果小妖提出离婚，小妖婆家认为吃亏了，就会让小妖嫂子和她哥也离婚，小妖嫂子要么离婚，要么和娘家人闹翻，从此不相往来。 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做的，和娘家人闹翻，在农村，就像一棵小草被拔出土壤，就是活下来，也是蔫儿吧唧，苟延残喘而已。 所有的亲戚都会谴责你，都会骂你，白生你白养活你这么大，说你不孝算轻的了。 这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势力，或者说是一个规则，国家法律没有规定，却又被大多数人承认和遵守的规则。 谁都不是活在真空里，你敢去挑战，必定会被碰的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来你这儿，又不和你离婚，为什么呢？”四爷不解地问道。 “他家嫌我不会生孩子，不能给他家延续香火，早就想把我蹬了。” “可是我走了，他家没钱再娶一个，就想让我娘家补给他家点钱，我娘家哪有这钱，有这钱就不会换亲了。” “所以，这事就僵在这，谁都不先提离婚的事，谁先提就吃大亏了。” 小妖讲到这儿，看看四爷：“所以啊，你想娶我，你得拿出一笔钱来，给我婆家，让我老公能再娶一个，不然，我也不敢说离婚的。” 又是钱，四爷心里想，怎么跟钱过不去了，可想想自己积蓄，饿不死而已，哪有多余的钱啊。 第一次，四爷感觉自己活得挺窝囊，需要自己帮助的人，一个也帮不了。 每天都想出人头地，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可现实，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打击着他。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或者说眼高手低，空有满腔热血，却又混的一地鸡毛，狗屁不是。 四爷懊恼的低下头，沮丧之色在脸上涌现出来。 刚才还说养小妖和妞妞娘俩的，现在却被啪啪打脸。 人穷志短，四爷第一次深刻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 小妖抬起头，看了看四爷：“我做梦都想和你过日子，这几年，你也不来找我。” “你想娶我，就再等等，等我老公主动和我离了，我带妞妞去找你，咱们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好吧，”四爷也感到一种无力感，“不过，我问你个事，你要说实话，妞妞到底是不是我的？” “说是你的，我婆家人就有理由找我的事了。” “话再说回来，不是你的，我嫁给你，妞妞你就不管了吗？” 看小妖好像有点恼火，四爷赶紧说：“不是这意思，我是想知道妞妞是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养。” “想拥有一个美好的东西，你得先有拥有她的能力，不然，你会害了她。” 小妖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说给四爷听。 四爷有些转不过弯，脑筋有些不够用了。 不过小妖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得赶快提升自己，或者说尽快赚点钱，把小妖娶过来，不辜负她这么多年对我的好。 “我这里，你随时可以来，我也需要男人的呵护。” “可是，你想和我名正言顺结婚，再等等吧，我离婚了就嫁给你。” 小妖讲了自己的现况后，两只大眼睛看着四爷：“听说，你和小翠结婚了，后来又离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这事都传到你这儿了？”四爷诧异不已，距离这么远，她怎么知道的。 “我和小翠是同学，听别人说的。”小妖也不多解释，“我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为什么离婚？” “算是离了吧，我俩也没办结婚证。”四爷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 “说了你别生气，我和小翠结婚，感情还是不错的，也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可是后来，后来……因为我俩老是不生孩子，小翠主动走了。” “不生孩子？你俩检查了吗，谁的问题？” “都没问题，医生说，可能我俩基因不符。” “门口街坊邻居背后指指戳戳，小翠受不了，离家出走了。” “前段日子，她来信说在北京工作，不回来了。” 小妖明白了，小翠和她离婚原因差不多，都是不能为婆家传宗接代才离的。 不同的是，她是难产失去生育能力，小翠检查正常，却莫名其妙也生不出孩子。 小翠也真可怜，小妖在为小翠惋惜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脸色瞬时变得苍白，眼神也痴呆起来。 如果我和四爷结婚，我不也生不了孩子，也照样得被人戳脊梁骨吗？ 还有，没儿子，四爷不也算绝后吗？ 想到了这一层，小妖的心像刀扎一样，隐隐作痛。 她知道，这辈子，她和四爷走不到一起了。 “四爷，你走吧，不早了，路那么远。” “这几天，我会回娘家，我妈病了，很重，我得去看看她。” 小妖说完，看看四爷，又说：“我回去后会住一段时间，抽空我会去看你。” 四爷嘴上说“好吧！”却上前搂住小妖，小妖俯在他怀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四爷一弯腰，把小妖抱起来，就想往里间走。 小妖搂住四爷的脖子，在耳边说：“我还没离婚，别这样，我不想，不想让我婆家抓住任何把柄。” 然后小妖一扭身，跳到地上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站在了门口。 四爷看了看小妖坚定的眼神，只好走出屋门，骑上自己那辆自行车，吱吱呀呀地走了。 身后，小妖靠在门板上，看不到四爷的身影了，才扭头进了屋，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8章 赌债 小妖的父亲，名叫姚大柱。 虽说名叫大柱，他长的却很瘦小，又经常弯着腰，像个虾米一样。 这一点，小妖长的随父亲，不随母亲。 姚大柱这身材，在农村干农活吃亏大了，他也不是多勤快的人，重担就全压在小妖母亲身上了。 小妖母亲姓侯，名字也不知道有没有，反正没人知道。 因为她姓侯，又嫁到姚家，都喊她姚侯氏，时间久了，人们开始喊她妖猴。 小妖母亲也不恼，咧着厚厚的大嘴唇傻笑，自称是长胖了的妖猴。 妖猴长的人高马大，身宽体胖，比姚大柱高出一头，干农活一点也不逊色男人。 可女人毕竟是女人，时间久了，再加上年龄逐渐增加，妖猴的身体一天天的差了起来。 偏偏姚大柱也不争气，迷上了赌博，整天不知道钻在哪里，有活了，找都找不到他。 赢钱了，哼着小调，踱着小方步，努力挺直了腰板，手里掂着一斤肥肉，趾高气扬地回到家里。 输了，低下头，溜着墙角，看妖猴没注意，悄悄钻进屋，扫扫地，摸摸桌子，主动把水缸打满水。 妖猴知道姚大柱赌钱的事，也不在意。 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自述属于心宽体胖型的。 旧时的农村没人做生意，也没人打工，只会种几亩地，卖点粮食赚点钱。 农闲时男人没啥事，赌点小钱玩，很普遍。 直到有一天，姚大柱捂着个熊猫眼回来，身上都是土，袖子也被扯掉一大块。 妖猴看到了，连忙问：“大柱，咋了，谁打你了？” 姚大柱哭丧着脸，嗯了一声说：“别提了，算了。” “那哪行，敢打你？是谁，我找他去。”妖猴大怒，随手就掂起了一把铁钎。 “算了算了。”姚大柱赶快拽住妖猴，“我打牌输了，没钱给人家，才打我的。” “啥，打牌输了？”妖猴转过身，“打死你都不亏，输多少？” “几千。”姚大柱低下头，小声说。 “几千，不止吧，几千会把你打成这样？”妖猴瞪着姚大柱，把铁钎往地上一扎，“说，到底输多少？” 姚大柱吓的一哆嗦，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嘴里嘣出几个字，“一万多。” 妖猴大怒，打开院门，一指姚大柱：“滚，一年咱家才攒几个钱，你输一万多，滚，死外边算了！” 姚大柱从地上起来，也顾不上眼疼了，连忙往门外走。 再不走，妖猴的铁钎就拍到他身上了。 刚走到门口，小妖领着女儿来了：“爸，咋了，妈，我爸是咋了？” 妖猴怒气未消：“叫他滚，他不配当你爸！” 小妖不知道咋回事，连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着姚大柱，进到屋里。 妖猴气的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忽然捂住胸口，躺在地上。 小妖刚把姚大柱拽进屋，一扭头，看见她妈倒在地上，赶快跑到身边，拽了几下没拽动：“爸，快来。” 姚大柱听到喊声，小跑步过来，让小妖把她妈平放在地上，又跑进屋，拿了几片药过来，放到妖猴舌下。 “你给俺妈吃的啥药？”小妖问道。 “速放救心丸，你妈，她有心脏病，这是心脏病犯了。”姚大柱一边说，一边右手压左手，给妖猴做心肺复苏。 才做几下，妖猴缓过气来，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姚大柱：“你呀，气死我了。” 姚大柱努力挤出笑容，给妖猴捶着背，熊猫眼也眯成了一条线。 小妖看着他爸滑稽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姚大柱尴尬地笑着，又蹲下来，用力把妖猴搀起来，扶着她往屋里走。 妖猴叹声气，看着姚大柱，这次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大柱啊，这事，打你一顿，还不算了结吧。” 小妖还不知道咋回事，看着姚大柱，姚大柱低下头，没有吭声。 “你爸赌钱了，输了一万多，没钱给人家，被打了。” 妖猴说完，又瞪了姚大柱一眼。 “啥，一万多，咱家一年能存一千块钱不能？”小妖大吃一惊。 “这事咋办，赌博的没几个好人，人家上门要钱咋办？” 小妖来娘家，本来是看她母亲的。 现在还没顾上问她母亲病情，又为她爸担忧起来。 “我哥呢，我哥知道这事不？”小妖想和她哥商量商量这事。 “你还不知道你哥，三脚跺不出个屁，他能顾住自己就不错了。” 想起自己那老实巴交的儿子，妖猴心又痛起来，连忙捂住心口，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 “是啊，我哥来了又怎么样，连个话都说不全。” 小妖这样想着，这事看来指望不上他哥了。 他哥头脑稍微灵活点，当年也不至于连累小妖换亲。 几口人心里沉甸甸的，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只有妞妞无忧无虑，蹲在院子墙角看蚂蚁搬家玩。 晚上，小妖正和母亲说着话，从门外进来了三个男人。 “姚大柱在家吗？”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黑瘦男子在屋内瞅了瞅，就想往里间找。 另外两个站在门口，一个点着烟，悠闲地吐着烟圈玩，另一个手背在身后，好像拿了根木棍，不怀好意地看着妖猴。 妖猴瞬间就知道这三人是干啥来了，坐在那儿没动，手却悄悄摸向了旁边的小板凳。 妞妞看这几个生面孔，预感到要发生不好的事，赶快躲进小妖怀里，两个圆圆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这几个人。 小妖心里也很清楚，这几个人找她爸是要赌债来了，嘴里却问道：“你找我爸干啥啊？” “干啥？他欠我点钱，我们哥仨是来要债的。” 八字胡扭过头来，看了看小妖，停住了往里间的脚步。 “你是他女儿？我咋没见过你，叫你爸出来，说说还钱的事。” 八字胡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着火，深吸一口，吐出一片烟雾，烟雾慢慢散开，变成了一个大圆。 屋里的人都不说话，瞬间静的可怕。 “他不在家，也没钱给你。”妖猴脾气暴躁，瞪着大眼睛，怒视着八字胡。 八字胡嘿嘿一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赖账，没门。” 说着话，烟头往地上一扔：“给我找，看姚大柱藏哪了？” 第29章 愤怒的妖猴 八字胡命令一出，门口吸烟的男子马上扔了烟头，和拿棍的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就想往里间闯。 妖猴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宽大的身躯挡住里间的门，手里攥着的小板凳也提到胸前：“我看谁敢！” 八字胡一笑：“呵呵，这个家娘们还怪有种啊，你还敢挡我们哥仨？” “就和你把话说明白吧，姚大柱要是不还钱，今天我把家给你抄了，你信不信？” 说着话，八字胡脚一抬，就把身边的小方桌踢到一边，三人拉开架势，就准备开打。 妖猴先下手为强，拿着板凳，抡起来就砸八字胡。 别看八字胡人廋，反应却挺快，他一只手抓住抡来的板凳，另一只手随意推了妖猴一下。 妖猴用力拽了拽板凳，根本拽不动，再被八字胡一推，一个趔趄，蹲坐在地上，手里的小板凳也扔在一边。 小妖赶快放下妞妞，扶起母亲，另俩个男子趁机进到里间，把姚大柱拽了出来。 姚大柱低头哈腰，被拉到八字胡面前：“再宽限几天吧，过这几天，我保证把钱给你\"”。 八字胡看着姚大柱，没说话，却从腰里掏出一把小刀，明晃晃的，在手里转了两圈，眼睛盯住姚大柱。 “不行，已经给你几次机会了。你就说一句，今天还钱不还？” 姚大柱脸有难色，连忙说：“再宽限几天，再宽限几天。” 妖猴见姚大柱低三下四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连忙把庞大的身躯挤到俩人中间，把姚大柱挡在身后，怒视着八字胡：“拿刀扎我吧，看你们谁敢？” 八字胡也不多说，一伸手，拽住妖猴袖子，把妖猴甩在一边，拿着小刀就逼到姚大柱脸上。 姚大柱面色苍白，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哇的一声，妞妞也吓得大哭起来。 小妖赶紧抱起妞妞，却看见她母亲躺在地上没有起来，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指着八字胡，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姚大柱一看，老婆心脏病又犯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快，她心脏病又犯了。” 说着话，姚大柱拿出速效救心丸，放在妖猴舌下。 八字胡看到的妖猴犯病的样子，给另外俩人使个眼色。 三人后退一步，八字胡拿刀指着姚大柱，恶狠狠地说：“姚大柱，再等你一星期，到时再不还钱，见你一次，剁你一个手指头。” “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拉倒。” 说完，三人扭过身，八字胡把地上的小板凳踢到一边，大摇大摆出门走了。 躺了一会，妖猴缓过劲来，捂住胸口，半天没说话。 姚大柱看妖猴缓过来了，站在一边，低着头，搓着手，不敢再看妖猴一眼。 妖猴看了看姚大柱，满眼恨意：“你走吧，总有一天，你要把我气死！” 姚大柱听了这话，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走。 小妖连忙上前：“爸，你去哪？” 姚大柱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 小妖看了看母亲，见母亲眼神有点发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就对姚大柱说：“爸，今天你就别走了，这几天咱问问，看哪里能打工赚钱了，找好地方，你再走吧。” 姚大柱悄悄看看老婆，见老婆没说话，就赶紧顺势下坡：“好好好，这几天我抓紧问下，有地方了我就去赚钱，早一天把钱还上。” 妖猴长叹一声，在小妖搀扶下，准备进里间休息。 姚大柱还是有眼色的，抢先进了屋，殷勤地给老婆铺好床，又帮老婆拖了鞋，扶着老婆躺下，盖好被子。 小妖看老两口这样子，转身也哄妞妞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天刚亮，姚大柱就早早起来，拿起扁担，挑着两个水桶出门，吱呀吱呀的声音逐渐远去。 妖猴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床边墙上有些发黑的报纸发呆。 小妖心里有事，睡的也不踏实，看妞妞还在熟睡，就悄悄起床，走到厨房开始做早饭。 吱呀吱呀的扁担声传来，姚大柱担着两桶水回来了，倒进水缸里，又吱呀吱呀地出去。 妖猴起了床，看小妖在做饭，坐屋里发了一会呆，出门散步去了。 小妖知道她母亲有心事，也没在意，让她散散心也好。 小妖做好饭，想再炒个醋溜白菜。刚把菜切好，外边忽然传来吵闹声。 小妖连忙跑出去，大门口，八字胡三个人又来了，成品字形围住了姚大柱。 八字胡一手拽住扁担，一只手拿个棍子，棍子头指着姚大柱：“说吧，今天还钱不还？” 姚大柱哭丧着脸：“不是说等一星期吗？” “不等了，哥们急用钱，今天必须给。” 八字胡说着，用棍子往地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姚大柱吓得一哆嗦，松开扁担，往后退了一步，桶翻了，水流了一地。 八字胡跳开，看看水没有溅到身上，又拿着棍子逼近姚大柱。 姚大柱还想躲，和八字胡一起来的两个人挡住了他的退路。 小妖连忙跑过去，挡在八字胡和她爹之间：“你们要干什么，天天来闹事？” “闹事，谁闹事了？”八字胡看了一眼小妖，也不着急，“把钱还了，请我都不来。不还钱，天天来！” “没你的事， 你站一边，今天不还钱，你爹得跟我走。”八字胡说着，随手把小妖甩到一边，和另外俩人拽着姚大柱就走。 小妖追上去，无奈身单力薄，怎么会是这三个男人的对手。 眼看姚大柱就要被拽走，妖猴刚好散步回来。 看到这情况，妖猴也不多说，从地上捡起扁担就往八字胡三人身上抡。 八字胡三人连忙闪开，也顾不上拽姚大柱了，姚大柱趁机躲到老婆身后。 妖猴还是不吭声，拿着扁担站在那儿，怒视着八字胡三人。 八字胡看妖猴怒气冲冲的样子：“呦，老婆子挺厉害啊，好男不和女斗，不和你一般见识。” “姚大柱，看你还能躲几天，不还钱，我们哥仨天天来，看你老婆能保你几天，走了。” 第30章 讲情 看着八字胡三人走远了，姚大柱连忙捡起地上的扁担和水桶。 回头看看老婆，妖猴捂住心口，晃了一下，幸亏小妖在身边扶着，差点摔倒。 姚大柱一看，就知道老婆心脏病又犯了，连忙跑回家，拿出药片熟练地放到老婆舌下。 等老婆缓过劲来，姚大柱扶着妖猴回家走。 妖猴一句话也不说，坐在家里的椅子上，一直瞪着姚大柱。 姚大柱被瞪的心里发毛，走又不是，站在对面，低着头，两只手搓了又搓。 小妖进厨房把白菜炒好，和饭一起端到桌上，妖猴喝了一点汤，进里屋躺床上想心事去了。 姚大柱和小妖刚端起碗，就听见妖猴在里面的呻吟声，赶紧进到里屋一看，妖猴面色发白，头上豆大汗珠不停往下滚。 小妖慌了：“妈，你咋了，爸，快送我妈去医院！” 姚大柱慌忙出门，喊来村卫生室的人先紧急治疗下，又借来一辆三轮车，把老婆送到乡卫生院。 慌张了一天，妖猴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了，小妖长出一口气，到医院门口买点饭吃。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路边站着一个人，小妖定睛一看，这不是四爷吗？ 四爷也看到了小妖，惊喜地跑过来。 小妖不等四爷开口，就说：“我妈病了，在这住院，你在这干啥？” 四爷说：“这里有个病人今天出院，他感觉近期事事不顺，找我朋友去他家看看风水。” “你妈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你别去了，我妈问起你，我都不知道咋介绍你。” 说到这儿，小妖忽然想起来，“你朋友会看风水？” “他主要是测字，看风水刚开始学。” “怎么，你想看吗，我给他说下，免费给你看看。” “这钱谁敢省啊，你以为是别的事。”小妖笑了笑，“你怎么认识看风水的啊？” “我啊，经常在社会面上跑，认的人多了，三教九流，差不多都有朋友。” 反正吹牛不报税，真真假假吹吧，为了在小妖面前有面子，四爷第一次开始说谎话了。 实际上四爷也没有完全吹牛，他也确实认识几个混社会的人，只不过他说的有点夸大罢了。 小妖听了，信以为真，就想起她爸欠钱的事了，赶紧问：“你认识经常赌博的人吗？” “认识啊，怎么了？”四爷瞬间就想起马三爷，想当初还是为了找小妖，才和马三爷不打不相识的。 “我爸欠别人点赌债，你能不能找人说下，缓段时间再还。他们一直到家里闹，我妈都气出病了。” “噢，这事啊，我找个人试试。” “你爸叫什么，欠谁的钱，欠多少？”四爷想，这事估计得找马三爷，这方面他肯定熟悉。 “我爸叫姚大柱，欠一个八字胡的，不知道叫啥，估计欠有一万多吧。” 小妖连忙说，能把她爸这事缓下，她妈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四爷说：“好吧，这事包我身上，我朋友出来了，我俩去看风水，看完就办你的事。” 说着，四爷朝刚走出医院的老油条走去。 老油条在病人家属的簇拥下，神气活现跺着小四方步，走到四爷身边：“走吧，我俩去他家看看。” 四爷跟在老油条身后，朝小妖摆摆手，小妖连忙说：“我在我妈家住，有消息你来找我。” “好咧。”四爷笑了笑，再次朝小妖挥手告别，坐上了病人家属的车子，和老油条一起走了。 小妖看四爷坐车走远了，连忙买了两碗饭，去给她妈送饭，边走边想，这个四爷，能把我爸的事解决吗？ 几年不见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妖伺候她妈住院先不讲，四爷陪老油条看完风水，看老油条神秘兮兮布法，在屋里摆弄着各种物品。 四爷心里有事想先走，就把小妖的事给老油条说了。 老油条听了，嘿嘿一笑：“这事你找我啊，还用找别人？” “十赌九骗，那个姚大柱一定是被人骗了，别急，一会咱俩会会那个八字胡。” “你认识他吗？”四爷心里一阵高兴，连忙问道。 “我认识一个长八字胡的，估计是他，以前他看不起我，现在不同了。” 说着，老油条又拿个桃木放在屋子的一个角落，四爷也看不懂，就坐在一边休息去了。 夕阳西下，随着老油条把一个红布包放在屋内一个瓷砖下面，又把瓷砖原样盖好，老油条伸直腰，活动了一下身子，终于好了。 病人家属上前，递上一根烟，老油条摆摆手。家属又递给四爷，四爷也摆摆手，在病人家属千恩万谢中，俩人离开了他的家。 出了门，老油条和四爷随便找个饭店吃了碗面，准备去找八字胡。 “去哪找啊？”四爷问老油条。 “虾有虾道，蟹有蟹路，我有办法。”老油条笑着，带四爷进了附近一个麻将馆。 说是麻将馆，其实就是赌博场。 麻将馆外边一般都会放上几张麻将桌，规规矩矩打麻将玩。 麻将桌的四周有几个包间，这几个包间另有玄机，平时房门上锁，不是熟人叫，根本不开门。 而且，这几个包间都有向外走的通道，防止被人堵门没地方跑。 老油条进了屋，轻车熟路，直接走到吧台前。 吧台里面是一个小年轻服务员，老油条和他说了几句话，小年轻就用座机往外打电话。 四爷见他连着打了几个，终于，小年轻给老油条耳语几句，老油条点点头，坐到一边空闲桌上。 小年轻给老油条倒上热水，转身走了。 四爷走到老油条身边，老油条招招手，示意四爷坐下喝水：“等一会，八字胡马上就来了。” 四爷放下心，心里想：八字胡来了，我怎么说这事。如果他要钱怎么回答，如果不给面子，我又该怎么办，这都得提前想好。 老油条不慌不忙，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四爷没事干，扭脸看身边人打麻将，一把没打完，门外进来一个人，四爷抬头一看，八字胡来了。 第31章 八字胡 从门外进来的这个男子，身体较瘦，个子不低，微微驼背，皮肤黝黑，走路风摆杨柳，轻飘飘的。 四爷第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八字胡，是因为八字胡的特征太明显了。 先不说这个男子留了俩缕浓浓的八字胡，关键是他这八字胡和常人不同。 别人留的胡子都有不同程度的弯曲，他的胡子是笔直笔直的，从中间向两边斜下划下来，像刀裁过一样，很明显是精心修过的。 能这样对胡子上心的人，不是八字胡是谁。 八字胡进来，一眼就看到老油条，他脚步不停，直接朝老油条走了过来。 老油条站起来，和八字胡互相拱手，又互相拍拍肩膀，亲热的不得了。 四爷一看这俩人的亲热劲，心想，有戏，也连忙站到老油条旁边，微笑着看向八字胡。 老油条看四爷过来，笑着对八字胡说：“八字胡，好久不见。今天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他也是我命中的贵人。” “他刚出道，和你不熟，今天有点小事想麻烦你，还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一次。” 八字胡嘿嘿一笑：“老油条，你太客气了，我八字胡平时最讲义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八字胡都在所不辞。” “何况你老油条今非昔比，黑白两道朋友，谁敢不敬你三分。” 我高攀都怕没机会，你交待的事，我照办就是。” 说完，八字胡扭过头，看向四爷：“老弟，我和老油条是多年的关系了。” “你既然是老油条的朋友，就也是我八字胡的朋友，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讲。” “先介绍一下，鄙人胡三，因常年留八字胡，道上朋友都喊我八字胡，以后，你也喊我八字胡就行了。” 八字胡说完，两手习惯性朝四爷拱拱手，行了个江湖礼仪。 四爷对江湖礼仪不懂，就比葫芦画瓢，对八字胡也拱了拱手：“我姓白，叫白四爷。” 八字胡听完，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四爷：“请问白老弟，你家住哪里啊？” “我家住温县祥云乡南湖村。”四爷有些不解，八字胡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八字胡又问道：“那请问老弟，南湖村有几家姓白啊？” “南湖村白姓是小姓，以前是亲弟兄几个，兵荒马乱的，走散了。现在还住在南湖村的，也就是我一家了。”白四爷老老实实答道。 “噢，我问个人，你是否知道？”八字胡好像忽然来了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四爷。 “以前，南湖村有个传说中的人物，他的大号也叫白四爷，你可听说过？” 四爷闻听这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了想，以前外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南湖村的人可是一清二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估计附近三里五村的人都会知道，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个白四爷是我父亲，你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八字胡满脸诧异，看向四爷，也没有再问：“外面人杂，走，到里间说话。” 说完，八字胡叫吧台开了一个包间，又和老油条互相谦虚几句，让老油条走在前面，三人走进了包间。 说是包间，其实还是个打麻将牌的屋子。 四爷看去，这个包间的中间摆了个麻将桌，桌子四周是四把椅子，旁边紧贴墙壁的地方放个小茶几，茶几旁是两个小沙发，一长一短。 八字胡让老油条坐小沙发，老油条谦虚了几句，坐了下来，四爷和八字胡就坐在长沙发上。 吧台的小年轻端水壶进来，给三人倒了水，转身出去，顺便关上屋门。 八字胡转过身，拉着四爷的手，想了想，开口问道：“有句话，不知道我该问不该问，传说中的白四爷没有结婚，怎么会是你父亲？” “如果他是你父亲，你怎么也叫白四爷啊？” 这一问，老油条连忙说：“家事，这是人家的家事，八字胡，你还是别问了吧？” 八字胡没吭声，四爷想了想，老油条也不是外人，自己身世迟早外人都要知道的，今天有求于八字胡，说了也无妨。 “我爹在家其实排行老二，对外称四爷是怕仇家报复……” 四爷简单地把自己家庭的变故讲了一遍，又说道：“我父亲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白四爷只是他在外边的大号，我叫这名字也是为了纪念他。” 老油条第一次真正了解四爷家事，不禁连声称奇。 “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真没想到，你家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八字胡听了四爷的讲述，马上毕恭毕敬站起来，对四爷就是一拜。 四爷一脸懵逼，连忙站起来扶住八字胡。 八字胡让四爷坐下，对四爷解释道。 “家父在世时，曾经和四爷一起打过土匪，四爷对他不错，也救过他命。” “后来家父因伤残疾，离开队伍回家，告别了四爷。” “家父去世前，一再叮嘱我要记住白四爷的名字，什么时候见面了一定要替他报恩。” “可他老人家都不知道四爷在哪，我去哪找？” “我听家父说过，四爷一辈没结婚，应该家中没有后人，我就也没去南湖村打听过，想着问出四爷消息再去拜谢，没想到今日在此遇到四爷后人。” 闻听八字胡这样讲，四爷也激动起来，“你还知道我父亲什么消息，快给我讲讲。” “家父离开四爷时，四爷正准备带队伍投奔八路军，家父因为身体残疾，不适合再行军打仗，没有跟着去。” “当时和四爷一起走的，听家父说大概有二三十人。” “后来听说，和四爷一起走的人回来几个。” “他们和四爷一样，因为怕仇家报复，回家也是隐姓埋名，对外根本不提自己的事情，做人都很低调。” “四爷的事，我私下找他们问过，可惜还没有什么消息。” “对了，你今天不是还有什么事找我帮忙吗，说给我听听，看能帮上你不能？” 八字胡说着，让四爷坐下，又给四爷添了点热水。 第32章 测字 四爷说：“有个叫姚大柱的，听说欠人有钱，那个人长个八字胡，不知道是不是你。” “八字胡是我专利啊，还会是谁，有这事。” “那个姚大柱是个傻蛋，我们几个人合伙骗他的，他老婆外号妖猴，膀大腰圆，挺厉害，又有病，我去过他家要过几次。” “你和他家啥关系啊？” 八字胡拿出一根烟，递给四爷，四爷摆摆手示意不会吸烟。 “我和他女儿是同学，以前关系很好。” “你看，欠的钱能不能缓段日子？”四爷说完，看着八字胡。 八字胡嘿嘿一笑：“四爷，见外了，什么缓一缓，一句话，这钱不要了。” “本来就是骗他的钱，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怎么样？” 老油条在旁伸出大拇指：“爽快，四爷，八字胡真给你面子啊！” 四爷很激动，连忙站起来：“多谢，多谢！” 八字胡也站起来说：“外气了啊，四爷。” “以后有啥事，只要我能办的，都不是事，你说了算，怎么样？” “爽快。”老油条再次伸出大拇指，“八字胡讲义气，不减当年啊！” 八字胡被老油条一夸奖，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 “说到这里，老油条啊，今天我想让你给我测个字，我想看看，你测字是不是有别人说的那么神？” 老油条说：“小事一桩，你写个字，测什么，给我讲下。” “我的底细你都清楚，以前的就不说了，你就测下我的将来吧。” “既然你们都叫我八字胡，今天我就写个八字，你测一下，给我讲真话啊。” 八字胡说完，伸手沾水在茶几上弯弯扭扭写了个八字。 老油条看了看，闭上眼想了想：“你写的这个字笔画最少，透漏信息也少，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一些。” “请讲。”八字胡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规规矩矩坐好，静听老油条讲解。 老油条喝了一口水，用手指着茶几上的八字说道：你看啊，中国字讲究横平竖直，堂堂正正。” “俗话说，字如其人，就是这个道理。” “你写的这个八字，横竖都没有，比较另类，与你平素行事也算吻合。” “也就是说，你不算一个行的稳，走的端的人。” “按说，你的后半生没有什么大的机缘，可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二字。” “你刚好写个八字，这个八字暗合另一寓意。” “你看，八字中间连在一起，就是个人字。” “人字虽然简单，但是左撇右捺，稳稳的支撑在一起，组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你八字胡在道上混，平生讲义气，爱帮助人，但歪门邪道的事也没少办。” “如果，你能多行正义之事，把八字中间连起来，就是一个大写的人字，后半生受益无穷啊！” 八字胡听完，暗挑大拇指，这个老油条不管说的真假，还真是有点道理啊。 “那么，我八字胡什么时候可以时来运转，改变人生呢？” 老油条微微一笑：“这一点估计你不信，从你写出八字时，你的人生就开始转折了。” “此话怎讲？”八字胡连忙问道。 “人生想转运，必须遇到机缘或者遇到贵人相助。” “以前的我，你是知道的，浑浑噩噩，每天混吃混喝，什么想法都没有。” “可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和以前大变样？” “一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指点我迷津！” “二是遇到了我的贵人，白四爷。从此我才时来运转，走出新的人生道路。” “你今天写了个八字，八字分两半，不正好是个四吗？” “刚好今天四爷来访，寓意八字两边从今天开始会连在一起，你就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从此你的人生四平八稳，四通八达啊！” “照你这么说，四爷也是我的贵人？”八字胡大喜。 看着老油条微笑点点头，连忙站起来，对着四爷规规矩矩拜了拜。 四爷心中暗道：这老油条厉害啊，几句话一讲，我又成八字胡的贵人了。 想到这里，四爷也不知道老油条是真测出来，还是忽悠八字胡的了。 “我和老油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今天试他一试。” 想到这里，四爷看向老油条，想了想说：“老油条啊，我也想测个字。” “噢，你测什么？”老油条不解地问道。 “姚大柱媳妇有病住院，她是我朋友母亲，我想测个字，看她病情怎么样？” “对对对，测下看她病情咋样。”八字胡本来对老油条半信半疑，也想看看他真实水平，连忙在一边给四爷帮腔。 老油条见多识广，看出来他俩心思，心想，不露点水平，这俩人不相信啊，于是点点头：“四爷，你写个字吧。” 四爷想了想，听八字胡说小妖母亲外号妖猴，就用手沾水，在茶几上写了个\"猴\"字。 老油条看了这个字，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四爷，叹了一口气：“唉，四爷，此字大凶啊！” 四爷和八字胡一起看向老油条，满脸震惊之色。 老油条想了想：“这是命，谁也改变不了。” “你看这个猴字，左边犭，反犬旁，中间亻，是个人字，狗咬人，不吉。” “再看右下边，矢，箭矢穿心，矢字上边，上下颠倒，又是个亡字，大凶。” “没有一点转机啊，唉，四爷，这个事就不要给姚大柱家的人讲了。” “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了吗，你不能想个破法？”四爷急的拽住了老油条的手。 “可以说，准备后事吧，命，不是我能改变的。” 老油条抬起头，自言自语说着。 四爷慢慢松开手，看向了同样震惊的八字胡。 “幸亏今天遇到四爷，不然我再去要债，妖猴死到我面前，麻烦可就大了。” 想起要债时，妖猴几次犯病倒在地上，八字胡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四爷也越来越有贵人的样子了。 三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没再讲话，直到吧台小年轻进来说，准备关门打烊了，老油条说：“我们走吧。” 八字胡毕恭毕敬把四爷和老油条送出门，看着他俩远去，摇摇头，也回家走了。 八字胡心有余悸，边走边想，“今天幸亏有老油条点拨，不然真有可能惹上人命官司。” “再等几天，如果妖猴真有不测，那四爷就真的是我的贵人了。” 第33章 金丝缠元宝 四爷回到家，一夜没合眼，在床上翻来翻去，好不容易等到天亮。 从床上爬起来，洗洗脸，照照镜子，努力的对着镜子挤个笑脸，然后四爷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向医院走去。 医院没多远，四爷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 把车子停到车棚，四爷低头整理一下衣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抬腿向病房走去。 妖猴躺在床上，气色看着好多了，因为心疼医疗费，正和小妖商量着要出院。 小妖说：“我先去给你买点饭，一会医生来了，咱问问，能出院了再走。” “问啥，你看我身体，棒棒的，赶紧办出院手续，花这冤枉钱干啥。” 妖猴一边说，一边从床上起来，麻利的整理着衣物，时刻准备离开。 四爷路过病房门口，一眼看见小妖，就走了进来。 小妖看了看四爷，又看看母亲，说道：“妈，这是我初中同学，听说你住院，他来看你了。” 听小妖说着话，四爷忽然想起，自己竟然还没买东西，是空着手进的病房。 四爷连忙说：“伯母，我不知道你在哪个病房住，先过来看看。” “我买了几样东西，在外边放着，我现在就去拿来。” 妖猴连忙说：“不用了，我都准备出院了！” “你俩是同学，怎么没见你来过我家啊？” 四爷说：“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住，没去过！” “噢，对了，我伯伯欠钱的事我说好了，不用还了！” “什么，不用还了？” “是你把钱垫出来了吧？” 小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爷不是骗自己的吧？ 妖猴很高兴：“谢谢你啊，还是同学好，你垫钱了吧，回来我还你。” “我没垫钱，放心吧，我都说好了，你也别问那么多，反正不用还这钱了。” 四爷对妖猴笑了笑，又问道：“伯母什么病啊，今天出院？” “我啊，前几天心脏病犯了，老毛病，上的快，下的也快。不用还钱，我这病就好了。”说着，妖猴开心大笑起来。 妖猴一边笑，一边看着四爷，心想：“我要有个这样的女婿，该多好啊！” 想到这里，妖猴不由得看看四爷，又看看小妖。 小妖一看她母亲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啥了，心虚地转过头，假装整理衣物去了。 “心脏病！”四爷心里咯噔一下，“箭矢穿心，老油条说对了啊。” 四爷看着妖猴开心的样子，提醒说：“伯母，心脏病有突发性，你可得有常备药啊！” “准备有，随身带着呢。”妖猴随手从口袋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 “你看，老毛病了，久病成医，我自己都懂了。” “医生来了没，办出院手续吧。今天大柱的事解决了，我就不愁了，啥病也没了。” 妖猴说着，把床下的拖鞋都拿起来，装在塑料袋里，准备回家。 小妖对四爷笑笑：“四爷，太谢谢你了，我现在就给我妈办出院手续，一会请你吃饭啊。” “对对对，看我这老婆子，老糊涂了，一会回家，我给你们包饺子吃啊。” 四爷看着小妖母女欢天喜地的样子，心里想：老油条一定是个大骗子，算的一点也不准。 半推半就的，四爷随小妖到了妖猴的家。 姚大柱听说不用还钱了，腰杆挺的笔直，脸上笑得像九月的菊花，皱纹都尽情绽放。 一家人围着四爷，姚大柱又是递烟，又是倒水，寸步不离的热情服务，让四爷手足无措。 小妖忙着帮母亲包饺子，不时抬起头偷偷对着四爷笑。 四爷看到了，小妖也不躲闪，就那样看着四爷甜甜的笑。 四爷的心都醉了，脸红扑扑的，大胆看了小妖几眼，不好意思扭过头，逗妞妞玩去了。 妞妞见家里人这么高兴，童心彻底释放出来，拉着四爷说要骑大马。 四爷低下头，让妞妞骑在头上，两手抓住妞妞的小手，在院子里跑了一圈又一圈，妞妞高兴的咯咯直笑。 小妖包着饺子，看着妞妞和四爷，也微微笑着。 忽然间，小妖眼圈一红，连忙低下头，留下了几滴眼泪。 妖猴正咧嘴笑着包饺子，见小妖落泪，有点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小妖起身钻进里间，一头趴在床上，用被子埋住头，两肩轻轻抖动起来。 妖猴走了进来，坐在小妖旁边，轻轻摸了摸小妖的肩膀，眼睛也湿润起来。 “闺女，妈对不起你……” 小妖闻声趴在母亲怀里，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咬着牙，努力不让声音发出来。 “闺女，你真喜欢他，就嫁给他吧。” “妈看出来了，你喜欢他，不能再耽误你了。” “为你哥，你委屈这么多年了，妈对不起你。以后，你就过自己日子吧。” “你哥……，你别管了，都是命，谁过好过坏，都是他的命，不能为了你哥再委屈你了。” 妖猴说着，抹了一下泪水，又帮小妖也擦擦眼角。 小妖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妈，不是这原因……” “你也别多想了，我不会嫁给她的。” “怎么，你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这个孩不错啊，妈不会看错的。” 妖猴有点惊讶，难道，自己猜错女儿的心事了？ “妈，我喜欢他，我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是，我不能，以后我再给你说吧。” 小妖连忙起身：“妈，包饺子吧，人家第一次来咱家，又帮咱这么大忙，一定得感谢一下。” “妈懂，闺女，看准了就主动点啊！” 妖猴连忙站起来，和小妖走出里间：“闺女，你包饺子，我再做个手工面。” “有饺子还吃什么面啊？”小妖有点迷惑。 妖猴神秘地说：“闺女，这你就不懂了，饺子捏嘴，不让他改口，面条拴腿，他想走也走不了。” 小妖恍然大悟，脸上一红，低下头包起饺子来。 妖猴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美滋滋擀面条去了。 四爷驮着妞妞在院子里跑了几圈，也有点累了。姚大柱连忙把妞妞抱下来，又拿毛巾给四爷擦擦额头的汗水，把四爷让进屋里。 妖猴端来一碗饭，放在四爷面前。 四爷一看，这是什么饭啊？ 碗里稀稀的几根面条，还有几个饺子。 是馄饨，馄饨也不是这么做的啊？抬头看看小妖，小妖抿着嘴笑。 妖猴在一边看着四爷，噗嗤一笑：“没吃过这饭吧，这饭可是有名堂的啊！” “这饭叫金丝缠元宝，面条代表长长久久，饺子代表包容、团聚。” “老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这两样都吃了，家里团结和睦，永不分离。” 四爷一听，这讲究还真多啊，团结和睦，永不分离，这饭我吃合适吗？ 看着碗里的金丝缠元宝，四爷偷偷看了一眼小妖，小妖也笑眯眯的看着他。 四爷本就是绝顶聪明之人，看着小妖的笑脸，瞬间想起上次小妖煮的荷包蛋，这都是套路啊！ 四爷心里一热，明白了妖猴的心意，心里暖暖的，拿起筷子，先吃了一个饺子，又夹了一根面条送进嘴里。 妖猴在一边看看四爷，又看看小妖，小妖连忙扭过头去。 妖猴哈哈大笑：“闺女，你也来一碗。” 小妖低下头，也端来一碗金丝缠元宝，坐在四爷对面吃起来。 妞妞看着开始吃饭了，在一边说：“我也要吃金丝缠元宝。” “没了，只有饺子了。”妖猴笑呵呵地说，“没有那么多面条，大柱，你也来，咱仨吃饺子，饺子还多了。” 看着低头吃饭的四爷和小妖，姚大柱好像明白了什么，抱着妞妞去吃饺子了。 “不，我要吃金丝缠元宝！”妞妞端着小碗跑到四爷面前。 四爷赶紧拿筷子夹了一根长长的面条，怕烫着妞妞，又用嘴吹了吹。 妞妞仰起头，用嘴吸住面条，哧溜一声吸到嘴里，满意地端着碗坐到了四爷的身边。 这顿饭，四爷吃的心里暖洋洋的。天伦之乐，不就是这样吗？ 一个人过日子好长时间了，冷冷清清的滋味，今天彻底从四爷心底消除了。 真的希望，时光就这样停下来，让幸福，永远停在这一刻。 四爷心里，是这样想的，妖猴和小妖，也是这样想的。 简简单单尽显真情，平平淡淡满是幸福。 四爷的心都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第34章 妖猴之死 到了家里，四爷躺在床上，心里满是幸福的回忆，这种感觉，真美。 在浅浅的笑容中，四爷进入了梦乡。 老油条对妖猴的测字，让四爷心神不宁，没几天，四爷连着去了姚大柱家几次。 四爷去的目的有两个： 一，看八字胡有没有再去捣乱； 二，借机和小妖见见面，叙叙旧情。 八字胡信守诺言，没有再去找姚大柱的麻烦，这在四爷意料之中。 小妖，就有点让四爷意外了。 四爷在姚大柱家，享受的还是恩人待遇，姚大柱一直对四爷毕恭毕敬，远接近送。 妖猴也是变着花样做些好菜来招待四爷， 有意无意的，妖猴拉着姚大柱去地里干活，把小妖留在家里和四爷相处。 可小妖呢，她让妞妞陪着四爷玩耍，自己却有意无意地躲着四爷。 这一点，四爷看出来了，最后一次去姚大柱家，小妖已经带妞妞走了。 四爷很失落，也不去妖猴家了，他找老油条诉说心中的苦闷。 老油条嘿嘿一笑：“四爷，你真是个情种，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 “不过，你这一生，必定为情所困，也为情所累。” 自从八字胡结交老油条后，他没事也经常老油条这里玩。 现在的八字胡，用他自己的话讲，已经改邪归正了。 从戒赌开始，八字胡金盆洗手，自己开了个麻将馆，每日抽点水电费，卖包烟，卖瓶水什么的赚个小钱，赌博一概不再参与。 时间久了，八字胡也有点困惑。 我的转机在哪呢，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吧，老油条，你算的究竟准不准啊？ 四爷同样也很困惑，难道就这样跟着老油条混一辈子？ 老油条不贪财，平时测字看风水的收入，基本上都给了四爷。 可这，并不是四爷想要的生活，他总有一种混日子、吃软饭的感觉。 四爷的内心，需要的是那种快意恩仇、大开大合的英雄气概。可现在，四爷怎么都找不到这种感觉。 直到有一天，八字胡神神秘秘来找四爷：“妖猴走了，心脏病突发。” “这个老油条，算的还真准啊！” 尽管有心理准备，四爷还是有些吃惊：“你听谁说的，这消息准不准？” 八字胡神色严肃：“不是听说，我路过他家时见到了。” “妖猴的傻儿子在给她办后事，你同学，也就是妖猴的女儿也在。” “唉，以后姚大柱没人管，估计还会去赌，还会被人骗。” “姚大柱还不改，不会吧？”四爷有点不信。 八字胡一笑：“他啊，狗改不了吃屎，我了解他。” “我不骗他了，想拉他下水，继续骗他的人还多着呢。” 俩人正说话间，老油条走了进来。 八字胡连忙上去，把妖猴心脏病突发的事，也给老油条讲了一遍。 老油条沉默不语，看着四爷，说：“你写个字，我再给你测下。” 四爷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老油条也不多说话，只是看着四爷。 四爷和八字胡互相看了看，都不懂老油条啥意思。 对老油条，八字胡现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劝四爷说：“你就写一个吧。” 四爷最关心的还是小妖，心里想，就再给小妖测一下吧。 上次写个\"妖\"字，老油条已经给他测过了。 这次换个字，就写个\"小\"字，看老油条怎么测？ 这样想着，四爷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了个大大的\"小\"字。 老油条看了看，略一思索，对四爷说：“你是算某个人的时运吧？” 四爷点点头，心里想，我什么都不说，看你怎么算？ “这个人，一生和你息息相关，命运多舛，最终断桥相望，泪水两行。” 老油条讲到这里，连连摇头：“都是命啊！” “你是不是乌鸦嘴啊，净说些不吉利话。”四爷有点急，破口大骂老油条。 妖猴病故的事，让他心有余悸。现在老油条又来这些说辞，让他有些担忧小妖。 老油条不急不躁，继续讲道：“你看啊，你写的这个小字，竖钩从中间把八字分开，八字分开就是四，暗喻此人和你息息相关。” “竖钩插在中间，好像在你身上生根，你躲都躲不开，你和此人缘深孽重，有多重交集，恩怨难断。” 老油条只顾自己讲着，两眼斜视上方，根本不看四爷。 “那你怎么说她命运多舛，最终断桥相望，泪水两行呢？” 四爷底气不足，两只手不自觉互相搓了几下。 “那个竖钩在八中间，好似掉进阴沟之中，口小肚大，很难出来，此为命运多桀。” “而且，八字被竖钩分开，就像一个人字被强行分开，很难成为一体。岂不是断桥相望，空留泪水两行，想相聚，难啊！” 老油条讲到这里，四爷心里想起了断桥的传说，想起了许仙和蛇妖白娘子的经典传奇。 蛇妖，也带个妖字。 难道，我和小妖也难逃此劫？ 八字胡在一边，听的眼都直了，不禁问道：“这么说，人这一辈子难道都是定数，不能有所改变吗？” “天道轮回，自有定数，大改肯定改不了，遇到贵人或者机缘，也许会有转机，不过，很难改变啊！” 老油条低下头，目光随意的看了一眼四爷。 四爷连忙站好，给老油条鞠个躬，两眼平视，恳切的眼神中透出不甘的神情，嘴里蹦出四个字：“还请赐教。” 老油条连忙扶着四爷坐下：“四爷，太客气了，你是我的贵人，我对你哪敢藏着掖着！” “何况自古祸福相依，否极泰来。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只要顺应天意，自有最好的安排。” “如果，我从此和她不再相见，永不往来，是不是能改变她的命运？”四爷想了想，问道。 八字胡也在一边附和：“对啊，主动离开不行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四爷，顺其自然吧，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勇敢面对，或许还有转机。” 老油条看看四爷，又叮咛了一句“切记，切记！” “好吧。”四爷自言自语，又好像回答老油条，心里暗自下了决心。 “既然相处是一段孽缘，那还是不相识好了。” “从今天起，我要忘了她，只要她能过的好点，过得开心点。” “小妖，祝你好运，祝你幸福！” 看着四爷黯然远去的身影，八字胡也有些不甘心：“难道，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老油条好像听到了八字胡的话，又好像自言自语。 “八字胡，你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吗？” “以前，我们居住的地方要出皇帝，被方士看出端倪，赶快设法破之。” “因为，伴随皇帝出生，代价是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战乱绵绵，乡亲流离失所，无数生灵涂炭。” “大人物，是那么容易成长的吗？唐僧取经，还有九九八十一难的。” “四爷虽不是皇帝，但也异于常人，不同于你我！”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磨其心性，这也是他命中注定该有的劫。” “四爷他，躲不过的！” 第35章 人才交流中心 从老油条那里回到家，四爷一头躺到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头顶有些发黑的屋顶。 老油条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他真的能看透玄机，那小妖以后就真的太难了。 还有，以后，我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跟着老油条混日子吧？ 我是个有追求的人，也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 回想从学校辍学到现在，我都干了些什么，也就是进了一次看守所而已。 要说收获，仅仅是认识了几个在社会上混的二流子。 暂时，老油条追求名，不要利，我还有口饭吃。 可要明白，那是老油条让给我的，不是我凭自身能力赚来的。 说实在话，我连老油条都不如。 人家测字看风水，不管真假，还能赚点钱。 就连八字胡，一个赌徒，也能开个麻将馆，赚多赚少不说，至少人家也有稳定收入。 说赚钱太俗，可我，连赚钱的能力都没有，连自己的温饱，基本的生活消费都没有保障，谈什么远大的理想！ 想到这里，四爷不由的扯了自己一耳光：现在，我不就是废人一个吗？ 不对，我连废人都算不上，我就是一个寄生虫，寄生在老油条身上的一个虫子而已。 幸亏，老油条把我当成他的贵人，鬼才知道，我是他什么贵人。 离开老油条，我能做什么，我还会做什么？ 以前我最拿出手的，也就是上学时成绩好点，身体健壮点而已。 除了传说中的亲爹小有名气外，自己其实啥也不是！ 决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了。 第二天，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小鸟叽叽喳喳的在树枝间跳跃，四爷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开抽屉，里面有个发黄的纸条，上边写着几个字：记住，你叫四爷。 四爷看了看，暗自下定决心。 到院子里洗洗脸，又来到镜子前精心梳理下发型，左右转了几圈，看看衣服穿戴还算整齐，四爷满意地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点点头，挺着胸膛走出了家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忙忙碌碌。 四爷叹口气，走到一个挂着人才交流中心牌子的地方。 低头擦擦鞋上的灰尘，整理一下衣服，四爷掀开门口的皮帘，走了进去。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人，没有四爷想像的热闹景象。 这儿不是人才交流中心吗，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四爷看了看屋子里的布局，左手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几张介绍工作的宣传页。 右边墙上，贴着几张写着招人计划的宣传画。 看样子没走错地方啊。 屋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打扫卫生，看四爷进来，连忙停了下来：“老弟，来找工作的吗？” “嗯，找工作。”四爷第一次感到底气不足。 “你会什么，什么文凭，有什么特长吗？” 中年男子把笤帚放在墙角，坐到桌子后边，拿出一张表格准备给四爷登记。 四爷心底一沉：我会什么，有啥特长？ 我能说我什么也不会，啥特长也没有吗？ 还有文凭，我能说我只是初中毕业，初中毕业证算文凭吗？ “哦，我没打过工，也不知道有啥特长，你看我适合干啥？” 四爷脸有点红，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自己说的，不就是啥也不会吗？ “那文凭呢？” 中年男子放下笔，抬起头看了一眼四爷，眼里有了一丝不屑。 “我，家里穷，初中毕业……” “可是，我上学成绩挺好的，学啥都快。” 假装看墙上的宣传画，四爷躲开了中年男子的目光。 “哦，这样啊，年轻人，看你身材挺壮实的，现在有两个适合你干的工作，保安或者城管。这俩单位正招人，干不干，管吃住，一月工资一百八。” “啥？一月才一百八，也太少了吧？。” 四爷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少了，我也就是看你身材匀称，个子也不低，总体形象还可以，这俩活，别人想干还干不了呢！” 中年男子拿起笔，熟练的在手上转了个圈：“你就是个初中毕业生，技术活你也干不了，我看这俩活挺适合你的。” “你说的工作是正式工吗，以后工资还会涨吗？”四爷问了这话，自己都感到没意思。 来这报个名就是正式工，哪有这好事。 不过来了，先了解下也好。 这样想着，四爷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给中年男子递上。 中年男子把笔放在桌上，伸手接过烟，四爷赶紧点上火，中年男子抽了一口，吐了个烟圈。 “正式工，你想什么呢？” “正式工要么是大学生分配，要么是大领导安排。” “你想干正式工啊，也行，估计你也不认识大领导。自己考，就你那初中毕业的底子，估计也考不上啊。” “能考。”四爷眼前一亮，“怎么考啊，我想考。” “想考啊，你得进修下文凭，至少得高中文凭，还得等这些单位招人，一年一般考一次。” “想考的话，在这登记下，交个报名费，我这里信息多，有合适的我会通知你。” 中年男子把烟灰弹弹，右手拿起笔：“把你名字，家庭住址，联系电话报下，有消息我通知你。” “电话，我哪有电话？” 四爷忽然想起，老油条好像近期拿有手机，一会去问问老油条号码，有啥事通知他也行。 “好吧，我回家和家人再商量下，商量好了我再来。” 四爷边说边转身，准备去找老油条。 “刚才给你说的保安和城管，你干不干，这几天正招临时工，招满可没岗位了。” “要不，你先干着，等有好工作了再换换。” 中年男子不知道是好心，还是急于给这俩单位招人，看四爷想走，连忙站了起来。 “临时的我不想干。”四爷扭过头，“多谢了，我回去再考虑下。” 看着四爷走了，中年男子摇摇头。 “又是一个眼高手低的家伙，小的看不上，大的干不了！” “赚个钱真难啊！好不容易来个人……十元提成又没了。” “干脆，我关门大吉，也去打工算了，这样下去，迟早把我饿死。” 第36章 教育局门岗 说干就干，是四爷的性格，定下目标，四爷就开始往这个方向努力。 第一个问题，大专文凭怎么考，考大专得有高中文凭，高中文凭怎么办，总不能去上三年高中吧。 换个思路，能不能拿初中文凭直接考大专的门路呢？不知道。 不懂就问，去哪问，当然去教育机构了，本地教育机构的权威，当然是县教育局。 聪明的脑袋开始工作，像以前上学做数学题一样，四爷开始一步一步走向目标。 教育局门口，四爷已经在门口转几圈了。 一个人都不认识，真来到这里，去问谁，四爷还真不知道。 先找门岗聊聊吧，让他推荐看去找谁。 四爷理清思路，拿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摸了摸口袋里的一盒烟，向教育局的门岗走去。 门岗老陈在门口坐着，有些无聊。 按规定：外人进出是要登记的，姓名，地址，联系电话，找谁，什么事。 登记好了，老陈和里边要找的人联系，同意了才让人进入。 说的挺复杂，其实，每天需要登记的，实际没几个人。 教育局不是一线部门，没有什么对外的具体业务。 每天进出教育局的，都是教育系统的内部人员，一般没有外人出入。 内部人员，和老陈都是老熟人。 来上班了，匆匆忙忙走着，和老陈点个头就进去了，根本不用登记。 外人是需要登记的，但是外人进出的，几乎没有。 好长时间都没用过登记本了。 所以，四爷还没走到门口，闲得无聊的老陈，早就注意到他了。 “这个年轻孩没见过，是干啥的？” 老陈拿出空白登记本，做好准备，好不容易有个填表的机会，一定要正规填写。 看四爷走到附近，不等四爷开口，老陈就开始行使门岗职责：“年轻人，你找谁啊，来这里登记下？” 找谁，我哪知道找谁。 心里这样想着，四爷掏出口袋的烟递给老陈：“师父，我不找人，我来这是想问个事。” 老陈一看，呦，今天这个年轻人会办事，好长时间没人递烟了，他竟然给我一盒。 “不用不用。”嘴里谦虚着，老陈的手却很诚实地接过烟。 还是好烟，五元钱一盒的。 想着自己工资低，每天抽的都是便宜的小包卷烟，老陈脸上满是笑容，看着四爷，亲热地说：“老弟贵姓，你问啥事，这里面的人我都熟。” 这盒烟真管用，四爷心里想：怪不得人们都说出门办事，烟是敲门砖，酒是铺路石，真是人不欺我啊。 “免贵姓白，今天来这儿，我想问……” 四爷想了想，对老陈说道，“我是初中文凭，准备考大专，我想问下，有没有初中直接考大专的专业？” “问这事，你找我真是找对人了，有，有啊！” 老陈拆开烟，给四爷一根，四爷摆手表示不抽烟。 老陈把烟夹到自己耳朵上，心里想，等会有瘾了再吸，不能浪费了。 还真有啊，四爷心里一阵狂喜，今天来对地方了，急忙问道：“你快告诉我，怎么考啊？” “我给你介绍个地方，你到职高看看，职高里面有个什么专业，名字我不记得了，初中文凭就能报名。” “这个专业需要上五年学，毕业直接发大专文凭，唯一缺点就是不包分配。” 老陈在教育局门口待的时间久了，耳濡目染，懂的还真不少。 还得上五年学啊！四爷心中的狂喜瞬间消失，时间太长了！唉，要是以前不辍学，坚持到现在就好了。 “哦，是这样的，我就想考个大专文凭，没时间上学，也没有高中文凭，你看有什么办法能让报个名吗？” “你想报名考大专，又没高中文凭，只有初中文凭，对吧？”老陈听懂四爷的意思了。 “对对对。”四爷连忙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按国家规定，没有高中文凭，是不能报考大专的。你如果只是报个名，也有办法。” 老陈说着，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别人，他摆摆手，让四爷走近一点，压低声音说：“你去办个假证，考大专报名不严，你用假证就能报上。” “办假证？”四爷听说过社会上有办假证这事：“这能行吗，以后会查出来的吧？” “报考大专，只是参加考试时要个文凭，根本没人查真假，但是如果你去什么单位上班，单位如果调档案，是能发现问题的。” “那能办个查不出真假的高中毕业证吗？”四爷也压低声音，偷偷问道。 “这个吗？”老陈又左右看看，“有办法，就怕你办不到。” “你说说看。”四爷心里想，“只要有办法，就有成功的可能。” “社会面上办的假证，都是扫描打印出来的，以假乱真，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但是，到毕业学校查原始档案，假证就会露馅，因为毕业的学校是不可能有假证的原始档案的。” “所以，你应该听出来了，所谓毕业文凭的真假，就在于毕业学校的档案。” “假证要想做到查不出来，必须在学校造个假档案，只要学校承认，假证和真证就没啥区别。” “那有什么渠道，能办个这样的毕业证呢？”四爷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这个，你得找大领导，找能够和学校说上话的大领导，比如……” 老陈趴到四爷耳边，“现在的教育局局长贾公平，他以前就是高中校长，找他肯定能办成。” “我不认识贾公平局长啊，怎么办？”四爷自言自语。 “别说局长了，教育系统的人，我只认识村里的几个老师，教育局的一个都不认识。” “你不认识，找人啊，总有人认识他的。” “我听说，有人找他办成过。” “或者，你找个其他领导，换个高中也行。” “咱县里就有三所高中，还有其他县，高中也不少。” “随便哪个高中，只要能办成，结果是一样的” 老陈说着，看有人过来，连忙走向一边，与四爷拉开距离。 没白来，四爷心里想。 虽然什么也没办成，能问出思路，也不枉此行。 四爷和老陈又随意聊了几句，想着来教育局的目达到了，和老陈握握手，表示谢意，很满足的离开了教育局。 第37章 鞋厂招工 回去还早，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四爷这样想着，无意中，走到了城区边沿的鞋厂门口。 看到这里围了很多人，四爷好奇地走过去，原来是鞋厂在招工。 鞋厂，四爷是不屑于去的，像老娘们一样做些手工活，想想就滑稽。 不过既然来了，看看也好，看看鞋厂待遇咋样。 四爷站在人群外面，最先看见的是鞋厂门口贴的招工简章。 招工简章下边是张办公桌，桌上有一叠表格。 办公桌后边坐了俩个人，一男一女，看样子是鞋厂派来负责招工的。 男的是个中年人，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嘴里叼着烟，在和咨询的人聊着什么。 女的年龄较小，梳个马尾辫，她正低着头填着表格。 四爷走到招工简章前，招工简章是一张红纸，上边用白色粉笔字写了很多字，字体是很漂亮的正楷，红底白字，很是醒目。 因近期鞋厂效益较好，现大量招收工人，有从业经验者优先，招工名额如下： 1:普通工人200名，不限男女，年龄18-50岁，身体健康，初中以上文凭，月工资150元。 2:办公室文职2人，要求熟练掌握excel表格，word文档等基本操作，要求女性，大专以上文凭，年龄18-30岁，月工资300元。 3:保安3人，高中文凭，男性，年龄18-50岁，高中以上文凭，要求身高1.7米以上，形象佳，无前科，月工资150元。 4:业务经理一人，男女不限，年龄18-45岁，大专以上文凭，要求有相关工作经验。月工资500元起。 人数有限，有意者带身份证等相关证件抓紧报名。 xx鞋厂 x年x月x日 看过招生简章，四爷暗自菲薄，就我这水平，也就是能报个普通工人，其它的连个报名资格都没有。 再看四周，报名找工作的人还真不少，围着鸭舌帽咨询着，有人签约了，马尾辫就把表格递给他，让他在合同上签字。 看了一会，四爷发现，有意报名的人，只要报初中毕业的，马尾辫根本不验证，随手就登记上了，报高中和大专文凭的，必须拿原件。 四爷正看着呢，身后挤过来两个青年男子，一个寸头，一个自然卷发。 两人直接挤到马尾辫旁边：“给个表格，俺俩签约。” “普通工人招够了，没指标，报普通工的不要等了。”马尾辫看都没看他俩，对周围人群吆喝道。 人群中很多人叹息着：“还是来晚了，先走吧，看哪里还能找点活干。” 寸头男把身份证和高中毕业证递过去：“我应聘保安。” 马尾辫拿过证件看看：“给你表格，你填下基本情况和联系电话，下面一张是合同，你签上名等通知。” 寸头认真看了看，忽然指着表格上工资一栏，大声嚷嚷：“月工资不是250吗，怎么是150？那不是和普通工人一样吗？” 马尾辫看看他：“你应聘的是保安，工资就是150啊！” “保安工资和普通工人是一样，可保安工作轻松啊，普通工人很忙，一天还得干够十个小时了。” 寸头说：“我来之前看过墙上的招工简章，看鞋厂保安工资高才来的，150还不如我去工地搬砖了。” 和他一起来的卷发走到墙边，仔细看看招工简章，扭头对寸头说：“你看错了，白跑一趟，保安就是150，走吧，不报名了。” 寸头连忙也走到招工简章前，仔细看了看：“怪了，上次看明明是250的。算了，走吧。” “工地是累点，可一月赚300不成问题，这里工资太低了！” 说着，寸头拿起桌上的身份证，扭头拉着卷发就走。 马尾辫头都没抬：“你不干有的人是干，还嫌工资低，咋不说自己啥文凭，工资高的你能干吗？报名都没资格。” 看着填表报名的络绎不绝的人群，四爷一阵自卑。 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这么低的工资，都有这么多人抢着干。 自己呢，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还整天谈什么远大理想，标准的眼高手低。 四爷内心感到自卑，没心思再看下去，就从人群中挤出来，准备回家。 前边，刚才报名的那俩人又扭头走来。 寸头边走边说：“我毕业证忘拿了。” 卷发拽着寸头：“走吧，赶紧去工地，去晚了又招满人了，你不怕没活干啊。” 寸头看看远处的人群，还在犹豫。 “走吧，高中毕业证没啥用，别要了。”卷发说着，拉着寸头走了。 四爷站在那儿，想起自己连个高中毕业证啥样都没见过，转身又挤进人群。 马尾辫正在整理表格，寸头的毕业证孤零零扔在桌上，四爷随手拿起来，马尾辫看看四爷，也不吭声，又低下头忙起来。 四爷挤出人群，看看手中寸头的毕业证，心想，我连别人不要的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真丢人。 回到家，四爷简单吃点东西，就去找老油条。 如果，老油条能找到像贾公平一样的领导，想办法给自己办个有档案的高中毕业证，就有资格报考大专了。 听四爷提到贾公平的名字，老油条笑了。 把毕业证拿过来，老油条随意看了看，扔在一边，然后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嘟嘟声响了几下，电话通了。 “贾局吗？你好啊，我也很好，呵呵！” “有个事麻烦你，看能不能帮个忙。” “我有个朋友，以前在你的高中上学，不小心把高中毕业证弄丢了，想找你补个。” “他近期考大专，没有毕业证报不了名。” “顺便你也帮忙查查，看他学校档案还有没？” “贾局太客气了，改天，我一定到府上看看，贾局近期一定会时来运转，再上一层楼的。” “好的，明天我去见你，教育局，早上九点，我准时到，拜拜。” 挂了电话，老油条看看四爷，“这个贾公平，前几天托我去他家看风水，我还没顾上去了，找他办事，估计没啥问题，放心吧。” 就这么简单吗，四爷原来还担心没人认识贾公平呢！ 老油条给四爷沏杯茶：“这社会啊，我是看的越来越明白了。” “如果找对人，你认为天大的事，对人家来说，小菜一碟。” “没有人脉，什么事也不好办啊。” 四爷连连点头，对老油条越来越佩服了。 第38章 老油条的教诲 把四爷的事联系好，四爷感觉饿了，老油条连忙到厨房给四爷找点吃的。 看着四爷香喷喷的享受着美食，老油条眯着眼睛，躺在太师椅上，嘴里哼着几句含糊不清的样板戏。 太师椅旁边的茶几上，是一个热气腾腾的茶壶。 老油条把茶壶拿起，往茶杯里倒点茶水，抿上一口，品一品，呵呵，真是神仙日子。 回想以前在看守所混的日子，真傻。 这段日子，老油条名气大增，接触了好多混的人模狗样的家伙，慢慢的，老油条学会了喝茶，也学会享受生活了。 前段日子，有个包工头帮老油条把家中房屋装修了一下，说是捎带干的，不算啥。 某个家具厂老板送来一对太师椅和一个沙发床，说是店里样品，时间长没办法卖了，送给了老油条。 县移动公司经理在公司搞抓奖活动时，邀请老油条去抓奖。 老油条运气真好，随手一抓，移动公司经理当场宣布：老油条抓的是一等奖，奖品是全场唯一的一部手机。老油条试了试，手机性能很好。 …… 老油条给钱，谁都不要。 大师的钱，谁敢要啊！ 再过些日子，规规矩矩找个老伴，小日子红红火火，想想就美。 虽然师父他老人家交代不要贪图钱财，但这并不影响他过上小资生活。 老油条幻想着美好的未来，美滋滋的。 对比以前在看守所的日子，真是天地之别。 想起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认识四爷以后才有的。 看来，师父他老人家没有骗人，四爷真是自己的贵人啊！ 想到这里，老油条连忙站起来，把四爷喊到身边，又给四爷倒了一杯茶。 四爷喝了一口，清香久远，回味无穷。 “怎么样，没事多来坐坐，品品茶，静静心，感受人生真谛。” 老油条端起茶壶，给四爷又续了一点茶水。 “我可没有你那么高雅，老油条啊，有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我，请你给我解答一下。” “我这个人，适合干什么？或者说，我干什么，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老油条转过身，仔细看看四爷：“呦，刚喝一口茶，就开窍了！” “四爷，你早就该有这个想法了。” “恕我直言，你脑筋聪明，身体健壮，干什么都有前途。” “不过嘛，你也得有贵人提携，才能有大的成就。” “俗语说得好，朝里有人好做官，从古到今，在社会上混，尤其是政界，没有人脉是不行的。” “实话实说，你现在最缺的就是人脉，如果有人提携，你会鱼跳龙门冲天起，凤踩吉祥游九天！” “得得得，打住，扯得远了。”四爷赶快拦住老油条的话。 “今天我去人才交流中心，一问我啥都不会，让做临时工，我哪会干啊，就走了。” “你不是有手机吗，我寻思着把你手机号留那儿，有啥好工作了给我说一声。” 老油条听四爷这样讲，鼓励四爷道：“你这个想法不错，到社会上锻炼锻炼，长长见识，也是好事。你还有点书生气，欠缺社会经验。” “你想找工作，等大专文凭到手再说吧，现在说这事有点早。” “明天，我会会贾公平，把你的高中文凭办好，你报个成人班进修下，至少得混个大专文凭。” “手机么，给你算了，以后出门有手机联系也方便。” 老油条说着，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抠出手机卡，又拿来充电器，连手机一起递给四爷。 四爷摆手不要，老油条强塞到他手里。 “我还有个新手机，前几天抓奖抓的，这个你拿走吧，买个卡装上就行。” 说着，老油条进了里间，拿出一个新手机，把卡插上，试了试，一切正常。 看老油条还有新的手机，四爷也不客气，把旧手机装在自己口袋里。 “还有个事，老油条，现在没外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测字是真的准，还是蒙人的。” 四爷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老油条的脸，希望能从他表情上看出点什么答案。 “信则灵，不信则无。四爷，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老油条坐下来，拿起茶壶重新倒了两杯茶水，给四爷端了一杯，四爷接住，放在自己面前。 “是这样的，上次测字，你算妖猴病故算的太准了，我有点担心她女儿，我怕她也像你算的那样，真的命运多舛。” 老油条听四爷这样讲，暗暗摇头，这个四爷，还真是个情种。 “测字术，最早是古人玩的一个文字游戏，后来演变为可以预测吉凶的一种算命方法，从古代传能到今天，是有一定依据的。” “有好多事，用现代科学是解释不了的。这个测字术，我也是仅仅学个皮毛而已。” 讲到这里，老油条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的热气，轻轻抿了一小口，嘴角下弯，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狡诈。 “妖猴有心脏病，家庭条件又不好，她没有到医院系统治疗过。” “心脏病这个病很特殊，有突发性，发病了短时间内不及时治疗，是很容易丢掉生命的。” “她的病故，我是先推算，然后猜测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那你，到底是测字测出来的，还是猜测出来的啊？” 四爷听了个糊涂，想让老油条讲明白。 老油条看看四爷，摇摇头：“四爷啊，你那么聪明，有好些事，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界限分明的。” “甚至可以说就是模棱两可，怎么理解都可以。” “比如人这一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也不可能永远阴沟翻船，祸福相依，生死相随。” “所以，我测字，其实就是套用从古时传下来的几个测字方法，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语。” “不管你遇上好事，还是遇上坏事，都可以套上。” “再加上病急乱投医，你就会对我深信不疑。” “不过，我严格遵守我师父他老人家教导，从不骗人，淡泊名利，整体传授正能量，教人积极向上。” “这样，也算多做善事，为自己积点阴德。” “长久下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我信服。我也会从中获得越来越多的利益。” “比如，这两个手机就都是别人送的。” “越听越糊涂，算了。” 四爷一口喝干茶水，站起身：“我也听不懂你讲的，不研究这个了。” “近期我就用点心，没文凭，我就考，一级一级考，争取早一天把文凭拿到手，找个正规的工作干干。” 第39章 教育局局长 第二天中午九点，教育局门口，一辆公交车停在路边，老油条一身休闲服，从车上下来，准时赴约。 公交站牌前，一个穿西服的年轻男子早就等在这里，看见老油条，马上走过来：“大师，我是张秘书，贾局长在办公室等你。” 老油条点点头，也不说话，随着张秘书进了教育局的大院。 门岗老陈拿着登记本，本想让老油条登记信息，看见张秘书恭敬的样子，连忙放下登记本，给老油条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老油条对老陈点点头，在张秘书陪同下，进院左拐，在走廊的尽头，停在了一个豪华的办公室门口。 张秘书敲敲门：“贾局，大师来了。” 不等回话，老油条掀开门帘，进到办公室里面。 大大的老板桌后面，坐着一个头发稀稀的矮胖男子。 听到有人进屋，矮胖男子抬起头，厚厚的眼镜片下，小小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贾局，又见面了！” 老油条伸出手，向稀发男子走去。 “大师来了，有失远迎，快坐下，张秘书，给大师倒茶。” 贾局连忙从老板桌后面出来，握住老油条的手，拍拍肩膀，扶老油条坐在沙发上。 张秘书很麻利的倒上茶水，退出了办公室。 “贾局，你工作很忙，我不打扰你的宝贵时间。” “今天来找你，还是我昨天电话给你讲的事，我朋友白四爷，高中毕业证丢了，想去考个大专，没毕业证不能报名，就去学校想补办一个。” “可他毕业时间长了，学校找不到档案，听说你曾经是这所高中的校长，你看这事，能不能补个。” 老油条坐在沙发上，一边说着，随手端起茶水，闻了闻：“嗯，好茶啊！” “大师交待的事，我敢不办？” 贾局坐在老板桌后面，取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又重新戴上，然后，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公文袋，递给老油条。 老油条放下茶杯，接过公文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证书，封面印着\"毕业证\"三个金字。 翻开封面，老油条发现内页空白，不解地看向贾局。 “不好意思，大师，忘签名了。” 接过老油条手中的毕业证，贾局脸上摸索着，脸上露出笑容。 “大师，这个毕业证，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激情岁月。” “那时候，我刚当上高中校长，坐上领导岗位，也正年轻，整天吃住在学校，狠抓学校教学质量，考上大学的学生连创新高。” “现在好多学生，都已经参加工作了。他们有时候也会来看看我，真怀念那时的时光啊。” “你说的朋友白四爷，这个学生名字听着好有个性，看来他当时学习不好，也不是捣蛋生，没印象。” “我当校长那几年，在我名下毕业学生几千个，每个毕业证都是我签的名，很有成就感啊！” 说着，贾局拿起笔，在第一行写上\"白四爷\"三个字，然后打开抽屉，拿出私章，用嘴哈哈气，在右下方校长签名处用力盖了下去，再拿起来的时候，\"贾公平印”四个篆字赫然显现。 贾局拿起毕业证，满意的看了看，递给老油条。 “多谢贾局。” 老油条小心把毕业证合上，装进公文袋，给贾局拱拱手，表示感谢。 “大师，不用谢，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现在高中基本普及了，大学生也太多了。” “不管去哪上班，高中毕业证基本没人看，也没啥用处。” “你给你朋友说声，想考大专证，不考虑工作分配的话，别报自考，那个证虽然是全国承认的，但是太难考了。” “我建议去报个函授，本省承认学历，很好考，入学后也自由，两年证就到手了。” “拿着函授大专证，再去找个什么工作，或者报名考试什么的，本省所有用人单位都承认。” 老油条听着贾局的话，暗暗记在心里：在教育上混这么多年，他的建议还是很重要的。 “多谢贾局，我记住了，我朋友就是要个大专证，我会把你的建议告诉他。” “忘了问你，贾局，他在高中的学生档案能补一个吗？可别等我朋友到单位上班了，再发现没有原始档案，影响我朋友的工作！” 老油条把公文袋拿好，站起来问道。 “再补个档案，太复杂了，档案要补入学成绩，平时考试试卷，班主任评语什么的，太多了。” “大师，不瞒你，以前学校档案管理不善，现在这所高中又停办，好多学生的档案根本都找不到了，这个高中的毕业证，有我这亲笔签字和私章就行。” 老油条一听，放下心来。 “好的，贾局，我这身份，也不适合在你办公室久坐，告辞！” “大师，那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啊。张秘书，送送大师。” 看着老油条远去的背影，贾局坐下来，改天请大师到家里看看，几年了也不提拔，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四爷看着老油条拿来的高中毕业证，尽管提前有思想准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几天还在头疼这事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听贾局建议，报函授比自考性价比高，但是报什么函授班呢，四爷也不懂。 老油条说：“你随便报个算了，反正你就是拿他当个敲门砖，又不是想学什么技术。” 四爷出门转了转，比较了正招收学员的几个函授班，其中县委党校函授班正招收学员，法律专业。 四爷想起上次不懂法，住了几天看守所的事，就报这个吧，学点法律知识，以后少犯点错误。 听贾局的建议，报函授班还真是报对了，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办。 和贾局说的一样，函授班表面说是每天都有课，实际有事随时可以请假。 考试的时候本人必须来，基本是开卷考试，难度不大。 而自考就不同了，尽管不用集中学习，但是考试全闭卷，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四爷尽管上学时成绩很好，但那是数学，记忆和背诵知识点不是他的强项，如果报自考可就坏了。 四爷上了几次函授课后，很是满意，两年后，我就是有大专证的人了。 没事去党校上课，回家了找老油条聊聊天，喝喝茶，像老油条说的那样，品品人生。 八字胡麻将馆生意不错，赚了点钱，看近期电脑逐渐普及，就扩大规模，找人合伙又开了一个网吧。 四爷没事就去网吧玩，每日在虚拟世界里游逛，学了不少电脑知识。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有个叫叶子的女孩找到四爷，说了一件事，让四爷大吃一惊。 叶子见到四爷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女儿受伤了，急需钱治病，是小妖让我来找你的。” 第40章 救女 很长时间小妖都没有回娘家了，妖猴心脏病走后，不争气的父亲姚大柱又迷上赌博，整天找不到人。 哥哥老实巴交，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嫂子也离家出走。 去了帮不上什么忙，还惹一肚子气。 妞妞长大了，精力旺盛，像男孩一样，特别调皮，前几天把别人的拉杆箱摔坏了，害得小妖又花半月工资给人家买了一个。 小妖在鞋厂上班，每天忙着干活，下班还得照顾妞妞，整天就一个字，累。四个字，顾此失彼。 这样的日子能坚持下来，多亏了叶子的帮助。 叶子，是小妖闺蜜。 叶子从小父母双亡，小妖母亲很喜欢她，尽管家里很穷，还是挤出粮食给叶子吃。 遇到小妖母亲，叶子是幸福的。 从小缺少母爱的她，特别羡慕小妖，从小就有人疼。 自己呢，叶子不由得想起来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小妖的母亲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对叶子的好，叶子将来会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小妖。 谁也想不到，小妖以后的生活会那么难，那么苦。 好像世上所有的苦难，都会压到小妖瘦弱的肩膀上。 对四爷和小妖的事，叶子是知道一点的。 叶子也知道小妖和丈夫闹离婚的事。 不过，那是小妖的私事，叶子也不方便管。 可小妖的家庭不完美，一直是叶子的心病。 叶子经常帮忙接送妞妞，还经常买些日用品送去，小妖的生活才勉强算过得去。 时间长了，问题就出来了。 叶子婆家人对叶子整日照顾小妖，心怀不满。 自己的孩子都不管，整天往小妖那儿跑，这算什么事啊？ 看着叶子和婆家人发生争吵，小妖也感到不好意思。 小妖不再让叶子接送妞妞，自己上班了，就把妞妞带到宿舍，反锁到屋里，下班再带回家。 终于，有一天，妞妞在屋里睡醒，找不到小妖，哭着找妈妈。 宿舍门反锁着，打不开，妞妞打开窗户，不小心掉了出来，二楼。 消息传到车间时，小妖瞬间腿都软了，在工友帮助下，把妞妞送到医院。 医生诊断妞妞碰着头了，很严重。 小妖把妞妞转到省会医院，经过前期紧急治疗，需要做脑部手术，手术费四万。 小妖一下子懵了，四万，对于一个月才一百多工资的小妖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看着昏迷不醒的妞妞，拖延时间越久，危险越大，闻讯赶来的叶子提醒说：“找孩子他爸吧。” “孩子他爸？”小妖想了想，对叶子说，“整天闹离婚，他不会管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别以为我啥都不知道，妞妞爸爸是谁，你现在还不说实话吗？”叶子急了。 小妖抬起头：“风言风语，你也信？” 叶子说：“你要这么说，我不管了，你看着妞妞等死吧。” 小妖低下头：“我给你说个人，是我同学，你去找找他，看他能不能帮帮我，我给他写封信……” 信是这样写的： 四爷，好久不见，妞妞从楼上掉下来，在省会医院，需要四万手术费。 不及时治疗，她的命就没了，你一定要救救妞妞…… 四爷也懵了，妞妞怎么出这么大事。 “你说妞妞是我的孩子，这是真的吗？” “你心里没数？自己想吧！” 叶子给四爷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 “是不是我的孩子，以后再说。小妖的孩子，我必须救。可是，我哪里去找四万元钱呢？” “你看着办吧，这是卡号，你想保住女儿，赶快打钱，迟了后悔都来不及。”撂下这句话，叶子扭头走了。 “真是我女儿，小妖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再看小妖写的信，最后一句：你一定要救救妞妞…… 回想妞妞骑在他脖子上玩骑大马的游戏时，小妖在一边咯咯笑，脸上充满幸福，四爷好像明白了什么。 赶快找人借钱吧，四爷想。 找谁，有困难找老油条啊，四爷都已经成习惯了。 老油条听了四爷的话，沉思片刻：“四爷，你也知道，我不注重名利，手里也没多少钱。” “这样吧，我找八字胡，借他点钱，给你凑一万，不管咋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把卡号给我，等会我把钱打到卡上。” “近期，南方有个老板邀请我，我也想到南方看看，估计会离开你一段时间，其它的钱，你再想想办法吧。” “好吧，这钱算我借你的，我有钱了马上还你，我亏欠你太多了。” 听着四页的话，老油条摆摆手：“不用还了，暂时你还没能力赚钱，你赶快想想办法，看哪儿能再借点。” 告别老油条，四爷想，剩下的找谁借呢？ 还是找马老板吧，四爷认识的人里面，估计也就马老板有点钱了。 说心里话，四爷根本不想再联系马老板。 不仅仅是因为马老板借出的钱都是高利贷，而且，四爷是真的不想再和马老板混在一起了。 神秘老三的故事，再结合自己混黑道的亲身经历，四爷知道，那些打打杀杀的生活，迟早会把他送进监狱。 可是现在，急需用钱救妞妞的命，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四爷一边给马老板打电话，一边暗暗告诫自己，就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借马老板的钱。 马老板接通了电话，估计正在睡觉，声音懒洋洋的：“四爷，好久不见，在哪发财啊？” 四爷想了想说道：“马老板，我急需用钱，你能不能借我点？” “好说好说，四爷，也就是你，别的人我不会借的，你借多少啊？” “实话跟你说吧。”四爷也是个实诚人，给马老板说道，“我有个亲人，有病住院了，很严重，急需用钱救她的命，估计得三万吧。” “这么多啊，四爷，我手边也没有这么多现金啊！”马老板为难的说。 “马老板，我四爷从认识你到现在，没有向你张过口，这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真的是救命的，短期内拿不出钱，她就没命了。” 四爷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想着妞妞现在还昏迷不醒，等着自己拿钱救命，四爷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起来。 “四爷，你别这样，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轻易也不会向我张口的。” “这样吧，我给你凑1万块钱，你先救个急，把钱交到医院，明天我再想办法给你把钱凑够。” “不过……” “马老板，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利息我也照付，你相信我。” “如果你帮我度过这次难关，以后，你有什么事，四爷拿命助你。” 四爷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吧好吧。”马老板也被四爷感动了，“你也别哭了，男子汉有泪不轻弹，这钱我也不要利息，你什么时候有了还我就行。” “多谢马老板，多谢马三爷，你能帮我度过这次难关，不亚于我的再生父母。” 四爷哽咽说道。 “兄弟言重了，谁还没有个难处。”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活，前几天有人介绍的，干好了，钱很多，就看你去不去。” “我去。”四爷连忙答应道。 “我还没说什么活呢？”马三爷笑道。 “不就是镇点，打架吗，只要不出人命，我去，我急用钱，不考虑那么多了。” “行，你把卡号给我，我找人给你打三万元，办好了，钱不是问题。” 马三爷说着，从电话本上找到一个号码：“四爷，你在家等几天，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现在我就给你联系这事。” 四爷翻遍全家，把以前卖小毛驴的钱也拿出来，全部交给叶子。 “四万元我打小妖银行卡了，这是零花钱，这是我的的电话号码，你都转交给小妖，让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能娶她吗？如果不能就算了，我会给她再介绍个婆家，你就不要打扰她了。” 叶子神情冷冷的，并没有因为四爷拿出手术费就感谢他。 “钱我会转交给她，你的电话号就算了，我不愿看到你俩再联系。” “她心里有你，走不出来，我给她介绍好几个了，连个面都不见。” “你忘记她吧，我也会让她忘记你。” “我的电话号码留给你，有事你可以联系我，记住不要再给她打电话，我也是为了她能过好。” 叶子说完，转身就走。 四爷待在原地，叶子走了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就像一颗石子扔进大海，叶子走后，再也没有任何音信。 四爷每天拿着手机，怕漏过任何一个电话。 他很想知道妞妞病情怎么样了，也很想了解小妖近期的情况。 几次想给叶子打个电话，想着叶子冷冰冰的神情，四爷最终还是放弃了。 第41章 马老板的计谋 叶子的电话没有等到，马老板的电话先来了。 四爷正在党校上自习，手机震动起来，嗡嗡直响，赫然显示出马老板的名字。 心里一阵慌张，四爷连忙按飞了电话。 左右看了看，身边坐的学员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聊天，没有人注意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句实话，前几天答应马老板的事，四爷有些后悔了。 近期上函授班，四爷学了很多法律知识，明白了以前自己干的事，大多是违法的。 这次答应马老板的事，不用多问，肯定也是违法的。 可是短时间内，去哪里凑这么多钱，妞妞还在医院等着救命呢！ 近几天叶子没回话，四爷很焦急。 可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也许妞妞的伤治好了吧。 四爷安慰自己几句，再看马老板的未接电话，心里平静了许多。 为了妞妞，就赌这一次吧，千万别出事，以后，永远不能再做违法的事了。 这次，一定要注意点，尽量不违法，或者尽量违法程度轻一点。 四爷心里暗自下着决心，把电话回拨过去，嘟嘟两声，马老板立即接通了：“四爷，在哪，见面说个事。” “我在党校上课，你在哪？” 听着马老板有些急促的声音，四爷知道，兑现承诺的时间到了。 “你现在到党校门口，我马上到。”马老板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四爷想了想，回到教室，以家里有急事为理由，给班主任请了两天假。 履行完请假手续，四爷把课本收拾好带回家。 说是请假两天，四爷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有机会就在家看会书吧。 党校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面包车。 车玻璃刚摇下来，四爷就看到马老板的面孔，他也没说话，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马老板发动车，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看看附近没人，马老板扭过头对四爷说：“有个活，你接不接，前几天有人找我说的，现在可以去，这个活，工资很高。” 工资很高，风险必定也很大。 四爷不傻：“违法的事我不想干，被人知道了，再抓起来不合算，你还是给我介绍个擦边球的活吧！” 什么事，四爷也没多问。 不该问的事，别问，这是道上的规矩。 知道多了，麻烦也会很多。 “小打小闹，什么时候你才能还清债？” “风浪越大，鱼越贵！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看着四爷想打退堂鼓，马老板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火，想想怎么劝解四爷。 四爷不抽烟，刚想把车窗揺下，通通风，散散烟气。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隔墙有耳，小心点，他俩对话被外人听见就坏了。 “这个活，我给你把过关了，风险肯定有，但是工资高啊！” “去一次，至少给你一万，看情况，上不封顶，这钱，很干净，都是做生意的大老板出的。” 马老板看四爷不吭声，有些动心的样子，随手把烟掐死。 “实话给你说吧，这次我也去，你知道，我是很谨慎的，多少年都不接活了。” “这次，我动心了，就咱俩去，什么人都不知道。” “到外地，没人认识咱俩，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任务，拿钱走人。” 听着马老板的蛊惑，四爷开口问道：“什么任务，杀人放火我可不干，看守所的日子，我可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钱，可以慢慢赚，债，可以慢慢还，把人搭进去就不值了。” 四爷还是很谨慎的，尽管马老板说的让人动心，还是没有表示同意。 “还有，马老板，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伙，不找别的人？”四爷说出心里的疑问。 “这么好的事，别人还不得抢着干啊，你马老板在道上很多年了，能卖命的人多了，不找别人，是看我年龄小，好骗吧？” 听四爷说出心里话，马老板也不恼火，他向附近瞧了瞧，确保近处没人。 尽管如此，马老板还是把身子靠近四爷，尽量压低声音说：“这次任务和以前不同，不用杀人，也不用放火，你放心，这样的事，我也不干。” “这次，是两个大老板争夺一个批发市场，因为利润极大，谁都不想退出。” “在官方，也就是民间说的白道，俩人都找有靠山，靠山也都很硬，他俩谁也挤不动谁。” “于是，两人动用了黑道，或者说是灰色边缘人物，现在标准的黑道已经不存在了。” “他们钱花了不少，请了好些以前混黑道的人出面。” “但这些人都是人精，彼此也都很熟。” “给大老板捧个人场，吆喝两声，互相说几句狠话，没问题。” “动手打打杀杀，谁也不傻，卖命的事，更是不干。” “说白了，新社会，大家都是求财的，谁也不想搭上刑事案件，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事，谁也不会做。” “于是，两个老板商量找外地人来做这事，找个偏僻地方打一架。” “只要不死人，医疗费无所谓。看谁请的角色狠，看谁请的角色敢拼命。” “赢了，占住批发市场，以后钱多的是。输了，滚，退出竞争。” 马老板一口气说完，四爷摇摇头：“我不干，风险太大，出事了还得进看守所。” “四爷，你以为我想进看守所啊？” “我开饭店这么多年，小日子还行。现在我傻了？去打打杀杀，去卖命。” 马老板嘿嘿笑着，用手指顶着四爷的太阳穴：“动动脑筋吧，四爷，我早想好了，这次喊你去，咱俩合伙，把对方请的人吓跑，不就得了。” “打架，我才不会去卖这个命的。” “吓跑，怎么吓跑，人家请的人肯定也是老江湖了，你能吓跑？”四爷脸上写满问号。 “正因为是老江湖，才会惜命，才不想惹麻烦上身。” “我想了个办法，你看行不？”马老板趴在四爷耳朵上，低低说了几句。 四爷瞪大了眼睛：“这样干……行吗？” “肯定行，以前我就这样搞过。” “关键时候，每个人都是高度紧张的，紧张就会判断出错，判断出错咱俩就会成功。” “叫你去，是因为你很少在道上露面，他们谁也不清楚你的底细。” “而且，你的身材和形象也像一个狠角色。” “就这么定了啊，你先回家准备下，我去准备道具，这事注意保密，别对外乱讲。” 第42章 预谋 马老板把四爷送到家门口，开着车走了。 四爷进到家里，换上自己最喜欢穿的黑色紧身休闲衣，又换了双球鞋，戴了顶鸭舌帽。 四爷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盖住了半边脸。 在镜子前照了照，四爷的面部盖的很严实，基本没人能认出来。 原地跳了几下，跑几步，四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想了想，对了，该换袜子了。 四爷有个习惯，每次运动前，换上一双干净袜子，脚底很舒服，然后全身都很舒服。 洗洗脚，找一双厚厚的运动袜穿上，再穿上球鞋，系紧鞋带，站起来，浑身上下干净利落，小跑几步，爽。 到时候看情况，实在不行扭头就跑，跑步可是我强项，想当年，校运会我可是长跑冠军的。 能不动手坚决不动手，最好充个人数哄个钱算了。 不对啊，马老板喊我去，是必须打赢的，打输了没钱，得想办法打赢，怎么能一直想跑啊？ 四爷胡思乱想着，想起了在学校听的一个故事。 两个人去野外打猎，忽然发现前边有一头老虎挡住去路，其中一人赶快低头系紧鞋带。 另一人说，别系了，系的再紧，你也跑不过老虎的。 这个人说，小样，我跑不过老虎，还跑不过你啊。 想想马老板的大啤酒肚子，四爷心里暗笑：小样，我还会跑不过你。 不行，我跑了，马老板被人家打了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他啊。 对不起朋友的事，绝对不能办，我绝对不能丢下马老板一个人。 怎么又想到跑了，四爷摇摇头，对自己很不满意，。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伸缩警棍，四爷握在手里，试了试，大小合适，手感很舒服。 关键时刻打开，就是一个不锈钢棍子，携带也很方便。 这个棍子，是四爷逛地摊时买的，看着好玩，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准备妥当，四爷锁好家门，站在门口。 很快，马老板开车来了，看着四爷准备好了，马老板很是满意。 四爷不想让熟人看见，特意坐到车后边。 “去哪儿啊？”四爷问，马老板没吭声，发动车子，从村里出来，直接上了公路。 “今天先去郑州，找个旅社住下，看他们怎么安排。” “你经常参加这样的打架吗？”四爷很好奇，也有点紧张。 黑社会打群架，四爷在电视里看过，现在轮到自己了，浑身不由得微微发抖。 “年轻时候，为了赚钱，也热衷于混社会，经常打。” “不过，那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大家都是求财的，哪方人少顶不住了，一跑，对方也就不追了。” “今天是对手，说不定哪天就是队友了。” “反正谁出钱，给谁捧场。大家都是混个饭吃，犯不着往死里整。” 马老板一边看着路，一边开导四爷。 “你没参加过，也别紧张。” “这次，按照咱原来的计划，我准备了两把魔术匕首，扎不死人。” “这种匕首往人身上一扎，刀身就会钻进刀鞘，挤出一些红色药水。” “表面看着血红流落，实际啥事没有。” “这种约架，一般提前都约好了，谁也不能动刀子，动刀会出人命。” “一般都是拿砖头先扔几下，然后拿个木棍互相往身上打。” “哪边顶不住一撤，胜利方追几步就不追了，回去找老板领钱走人。” “当然打输了领的钱少，但是也不会落空。” “到时候我站在最前边，说几句狠话后，我最先往前冲。” “对方会有人直接往我身边冲，咱俩拿起魔术匕首就往他身上扎，鲜血四溅，对方这人会捂住伤口往地上躺。” “对方一看要出人命，胆就会怯，我俩浑身带血，拿匕首往前一冲，其他人跟着一拥而上，对方会扭头就跑。” “把他们打散，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这法子我年轻时试过多次，屡试不爽。” “现在年龄大了，也有稳定收入，要不是这次出的钱多，我不会出山的。” 马老板头也不回，像讲一个好听的故事一样随意。 “要是万一出啥意外呢？” “比如说对方人太多，我们人少怎么办？”四爷毕竟没有这些阅历，有些担心。 “打架不在乎人多少，就看谁气势狠。” “我设计的就是刚开打，就扎伤对方一人，我俩浑身血，再拿匕首往上冲。”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就是直接以不要命的形象出现，一步到位。” “我给你讲过了，那种情况下大家都高度紧张，他们短时间内看不清形势。” “我们去的人挤在一起，随着我俩一起冲，一次就能把对方冲散，散了就败了，很简单。” “那我们不能随着别人往前冲吗，让别人打头阵，我们在后边。” 四爷想着打群架的样子，有些担心，身子又抖动起来，要不是在车上，估计扭头就回去了。 马老板斜眼看看路标，拐下一条小路。 “魔术匕首的诀窍，可不是每个人都懂的，这个套路估计没几个人能想起来。” “拿真匕首往前冲，我也不干，其他人也一样。” “还有，四爷，你听说过古代冷兵器时代，在战场上什么功劳最大吗？” “不知道。”四爷老老实实回答。 “古代战场有四大军功，先登，陷阵，斩将，夺旗。” “先登，就是第一个登上对方城墙的，为后续部队打开缺口冲进城内。” “陷阵，就是第一个冲进对方阵营，打破对方防御体系的。” “斩将，就是冲进对方军阵，直接斩杀对方将帅。” “夺旗，就是杀进敌阵，把对方大旗砍倒或者夺走。” “这四大军功难度极大，但成功了事半功倍，能直接影响战局。” “所以，能获得这四大军功的奖励极重，甚至有的封王封侯。” “我们现在去做的，就相当于首登，相当于陷阵，懂了吧！” “富贵险中求，不拼一把，怎么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还有，忘了告诉你，对方第一个冲向我，被我俩扎刀子的，是我道上的朋友。” “我让他混进对方阵营了，苦肉计。都安排好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第43章 准备战斗 在四爷印象中，自从认识马老板以来，很少见过他讲这么多话的。 在党校上课时，好像有个老师讲过。 一个人，如果聊到了他熟悉的话题，他的话就会多点，会热衷于与他人分享。 这时候，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听就行了。 现在，四爷就在听，很少说话，安安静静。 只不过，他只是表面安安静静，其实内心惶恐至极，后悔却又毫无办法。 马老板做这些事轻车熟路，肯定已经参与过很多次，一点都不在乎。 四爷是第一次，前景的不确定性，让他内心顾虑重重。 晚上，四爷和马老板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旅店，直接进了订好的房间。 停车时，四爷看了看，院子里已经停了好多车。 这些车，和马老板的车一样，用写着百年好合的红纸遮挡住车牌，伪装出办喜事的样子。 吃过饭，四爷住的房间里进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高低胖瘦，各有不同，但是个个眼神不善，一看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 四爷数了一下，连自己和马老板在内，正好三十人，年龄也都不大，除了马老板，基本都是年轻小伙子。 马老板看人到齐了，关上房门，对四周拱拱手，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话：“各路朋友，大家都是道中人，能走到一起，是我们的缘分。”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大家今天聚到一起，目标都是赚钱。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这么多人，一定得凝聚起来，所以，对这次行动，我主要强调几点。” “一：互相不要打听姓名，不要打听从哪里来，万一出事了，我们谁都不连累其他人，这点大家都懂，不多讲。” “二：我刚接到老板电话，他和对方约好，明天早上六点，我们要和对方决斗，地点到时候再通知。” “今晚大家谁都不准外出，避免不必要麻烦，也好好休息一下。” “三：决斗时，大家注意，我不动手，大家都别动，我只要往前冲，大家就紧跟在我后边，一起往前，记住，别乱跑，别落单，只管跟着我就行。” “四：大家动手时有个分寸，千万别出人命。我们是求财的，把对方冲散就算完成任务，不要引火烧身，惊动警方，惹上大麻烦。” “五：行动前，每人拣一块砖头什么的，藏在身后。冲之前，听我号令，一起向对方人多的地方扔，扔过后就随我冲，木棍什么的自备，提前都准备好。” “六：这次我们来的人都不熟悉，明天早上大家统一左胳膊缠个白毛巾。” “以前，在你自己的地盘，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有多高的威望，这次行动，必须服从大局，不要单干，蛮干，合作共赢，最后我们拿钱走人” “我出道早一点，年龄也大一点，对这次行动，我也有周密的计划，大家要统一听我指挥。” “我们这些人，一会自由组合，分成十组，每组三人，一起来的，尽量分在一组，也好互相照应。每组中挑一个身体强壮的，和我组成十个小组长。” “行动时，小组长要紧跟在我身边，其他每两个人认准一个小组长，正好三十个人。” “七：明天早上，大家都看我行事，我计划打头阵，把第一个冲向我的人用匕首扎翻。” “当然，我扎的都不是要害，你们不要打这个人，趁对方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和我一起往前冲就行了。” “可以给大家透露一点，我扎伤的这个人是派到对方的卧底，自己人，苦肉计，目的是先下手为强，扰乱对方军心，造成对方的恐慌。” “按我的计划，大家这次行动没多大难度，像过家家一样简单，总之，就是行动听指挥，下手有分寸，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絮絮叨叨，马老板讲完了，众人都点头同意，马老板把人分成十组，四爷主动要求和马老板分在了一组。 看着马老板意气风发的样子，四爷的心里有些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又抖动起来。 可上了贼船，怎么能轻易下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四爷想着，睁大眼睛睡不着，刚有点睡意，就被马老板叫起来。 四爷穿好衣服，几个小组长也进了屋，马老板轻轻说：“都准备好了吗？”几个小组长一起点头。 “好，你们各自带上自己的人，都跟着我的车，出发。” 随着马老板一声令下，车队打开车灯，像一条长龙，蜿蜒曲折开出旅社的院子。 旅社值班的青年抬头看了一眼，又躺在吧台后面的躺椅上，继续睡觉去了。 这么多人，是怎么组织起来的？ 对方会有多少人，约这么多人打群架，得花多少钱？ 有人伤了，谁负责看病，要是失手打死人了，又该怎么办？ 真打赢了，我会分到多少钱？ 带着太多的疑问，四爷握紧了手中的伸缩警棍，又摸了摸口袋中的魔术匕首。 马老板开车在前边开道，到了一个远离城区的地方，停在路边。 大家下了车，马老板指挥所有车子都靠边停好，按约定左胳膊缠上白毛巾，统一右手拿棍。 小组长又让每人在附近捡块砖头，没砖头的土疙瘩也行，拿在左手里。 “现在统一整理服装，系好鞋带，小组长跟着我，其他人紧跟小组长，不要跟乱了。” “到地方了一定听我指挥，记住同进同退，千万别落单，不要走散了，跟着大部队走。” 马老板刚讲完，手机响了。 “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再检查一下装备，准备战斗。”说着，马老板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四爷也把衣服鞋子检查了一下，把魔术匕首别在了身后的腰带上。 天空刚漏出一丝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气，想到马上就要打架了，四爷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深吸一口气，原地跳了几下，四爷的心情才稍稍缓了下来。 马老板在一边招招手，示意四爷过去。 其他人都在原地等待，互相小声叮嘱着什么，四爷看看没人注意他，就走到马老板身边。 “情况有变化。”马老板低低的对四爷说，“我们碰上硬茬了。” 第44章 情况有变 看看其他人没注意他俩，马老板把四爷拉到一边，低低对四爷说。 “卧底的兄弟偷偷给我打电话，对方找的人大部分是东北的。他们找了十辆摩托车，每两人骑一辆，一人负责驾驶，一人在车后拿长棍负责打人。” “他们的人中有个胖子，是他们的总指挥。” “在行动时，胖子会在摩托车队的最后边，拿喇叭负责喊话，统一协调指挥。” “他们的计划是，先骑着摩托车一起冲向我们，把我们的人冲散，然后掉头听喇叭指挥，再一起冲向某个方向，边冲边打，直到把我们的人打散打跑为止。” “我那个卧底的兄弟不打头阵，对方没有那么多摩托车，他和其他人可能会步行在后边压阵，负责打我们被冲散的人。” 四爷一听，心里有点着急，马老板精心准备的方案，全部被打乱了。 “我们原来的计划，已经跟不上形势发展了，马上就得改。” “对方摩托车队一冲，我们的人下意识就会躲开。” “人一躲，队形就全乱了，再想聚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四爷看看马老板：“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就是和你商量下，四爷，你脑筋转的快，快想办法。” “对方的计划有两点，我们必须给他破坏掉。一是摩托车队，不能让他冲起来，只要不冲起来，我们近身打，他们一辆摩托相当于只有一个人。” “二是那个拿喇叭的胖子，得想个办法把他干掉，让他的指挥失灵，没有喇叭指挥，摩托车队发动机声音大，机动性又太强，没有人统一协调，他们的人随时会乱作一团。” 马老板还是有经验的，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所在。 四爷想了想，对马老板说：“要想不让摩托车队冲起来，我们得利用地形，比如有坑洼的地面。摩托车跑不开，速度上不去，摩托车队就废了。” “那个指挥的胖子吗，他身边肯定有人保护，咱们又不能下死手，干掉他这个人不容易。” “如果想办法把他喇叭破坏掉，远处骑摩托的人听不到他喊话的声音，不就相当于干掉他了吗，同样，他们的人不是也会乱作一团吗！” “对啊！”马老板拍了下四爷的肩膀，“还是你聪明，现在咱俩商量下，针对这两点想想办法。” “我想，先说摩托车队，他们站的地方肯定是平坦路面，我们先往后退，引他们往前走，引到摩托不好走的地方。” “有了，他们用摩托车冲，我们就先往庄稼地里撤，不在路面上和他们斗。” “庄稼地土软，摩托车跑不快。我们在庄稼地再拐弯跑，摩托车速度更起不来。我们的人聚在一起，看见落单的摩托车，一拥而上，一次打一个，他们后续人肯定跟不上。” “咱说那个胖子，摩托车队往前冲，他们后边的人速度慢，肯定会会脱节。” “我们派个人藏在附近，找机会混到他后边的人里边，把胖子手里的喇叭破坏掉，我们基本就赢了。” “就这么干！”四爷兴奋地说，“我负责干掉胖子的指挥吧！” “行，那你挑个利落点的年轻人帮助你，把喇叭破坏掉了就行。” 马老板看四爷跃跃欲试的样子，有点不放心。 “不用，马老板，你想想，要混到胖子身边，人多目标大，他发现就坏了，我一个人就行。” “而且我跑得快，把任务完成我就跑，一个人跑很方便，不用再照顾队友，他们肯定追不上我。” 四爷说着，抬腿原地跳了几下，试试看身上还有不利落的地方没有。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四爷，一会我领人去看地形，你就不用去了。” “我怕咱的队伍里也有对方卧底，来的人都不认识，不得不防。” “我领着人先去，在对方摩托车发动后，我们的人顺路后退，然后一起向右拐弯进庄稼地，他们的人就会跟着往前进。” “为什么向右呢，右边是东方，一会太阳出来了，他们追我们时，太阳正好照着他们的眼，我们扭头还击不受光线影响。” “你在路左边找个地方藏起来，树后边，坑里面都行。” “等他们从你身边过去了，你从后边接近他们，完成任务就跑，一直跑到我们停的车旁，我们怎么打你就不用管了。” “好的，就这么办。”四爷说着，一个人悄悄向旁边走去。 看四爷身影消失了，马老板走到人群中间：“伙计们，集中了，情况有点变化，原计划得改变下，再给大家分下工……” 四爷从大路下来向左边走，很快找到一个破机井房。 这个机井房没有门。人藏在里面，外边看不见，还挺暖和。 对了，一会他们在哪打架呢，不知道距离这儿远不远。 算了，看着马老板领的人往哪走，我远远跟着就行了。 四爷蹲在机井房门口，远远看着马老板指手划脚讲着什么，然后他们到路右边的庄稼地看了看，又走上大路，坐在路边，仔细想着还会有什么细节需要注意。 太阳出来了，圆圆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大地上，也照到马老板他们一伙人的身上。 四爷看没有什么动静，走进机井房里面靠着墙休息。 远处，摩托车的声音传来，马老板领的人立即站起来。 四爷也连忙走到门口，伸出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远处大路上，十几辆摩托车轰鸣而来，距离马老板他们一百米左右时，后边坐的人亮出长棍。 三辆车一排，一个摩托方阵，直接向马老板他们加速冲来。 这就开始了，也不说叫个阵什么的，四爷赶紧往机井房里面退了下，防止有人看见他。 刚才说是十辆摩托，现在怎么是十几辆，情报不准啊？ 还有，摩托车后面没有步行的人，一定是他们又找到摩托车了。 原来计划混到他们步行的人里面的，这下怎么办。 马老板的卧底也不知道来了没有，来了也不认识，情况变化太大了，怎么办，四爷心里暗自着急。 远处，马老板也发现有点不对劲，不等摩托车冲到身边，领着人全部退到了庄稼地里。 百十米，十几辆摩托车很快冲了过来。 前边带队的三辆摩托车没有停，想直接冲进庄稼地，后边喇叭响起来：“摩托车别进地，全部站路边，等一下。” 随着这一声喊，摩托车全停了下来，整整齐齐在路边组了一个方队。 第45章 四爷立功 四爷悄悄从机井房探出头，摩托车上的人都看着马老板他们，没有人注意到四爷的存在。 四爷数了数，一共十二辆摩托车，每辆车两个人。 最后边拿喇叭指挥的，果然是个胖子。 对方一共二十四个人，没有马老板带的人多，但是人家是机械化部队，冲击性很强。 马老板虽然带有三十个人，人多点，和胖子的人对比，差距还是很大。 马老板带的人，穿的衣服五花八门，只是左胳膊缠个白毛巾，右手统一拿棍。 胖子领的人全部黑色衣裤，骑着摩托车，往那一站，气势很是压人。 黑色，四爷突然发现，和我穿的一样，全是黑色，天赐良机啊。 四爷蹲下身子，从机井房出来，藏在一个小土堆后面，一点一点向摩托车方阵挪去。 胖子拿着喇叭，下了摩托车，站在路边。 他让一个摩托车到庄稼地里转了一圈，还行，地里的土不是太软，能跑。 胖子用喇叭喊到：“摩托车发动机声音太大，大家要注意听我喇叭指挥。” “前边十辆摩托车往地里冲，余下两辆和我一起在路边机动备用。” “就是现在，弟兄们，一起向敌人进攻……” 按胖子喇叭的指挥，十辆摩托车冲进庄稼地，很快就要追上马老板的队伍了，摩托车后边的人举起木棍准备打人。 看两条腿跑不过摩托车，马老板连忙领人九十度大拐弯，斜着往右边跑。 摩托车轰鸣着，稍微调了一下方向，向人群继续冲去。 马老板的人忽然分开，向两个方向跑去，摩托车停下来，不知道该追哪边。 胖子在路边拿起喇叭，大声吆喝：“弟兄们，统一冲右边！” 摩托车队听到指令，轰鸣着向右边冲去。 马老板见状，连忙喊到：“都回头跑，中间集合。” 右边跑的人站住，等摩托车快到身边时，再次分开向两边跑，然后拐弯向左边的人群跑去。 摩托车队也再次拐弯，有向左拐的，也有向右的，等调好头，马老板的人已经集合到一起。 十辆摩托车都调好头了，一起加速，朝马老板的人再次冲去，马老板故技重演，再次分开向两边跑开。 马路边喇叭再次吆喝：“都冲右边，弟兄们，他们快跑不动了，加油。” “这样下去不行啊，再冲几次，人都没劲了，四爷，你还没得手吗？”马老板暗暗着急。 马路上，在胖子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胖子四人洋洋得意，站在路边看着马老板东躲西藏，不由得哈哈大笑：“看你们有多大劲，还能跑多长时间。” 有人殷勤地给胖子递上烟，胖子随手把小喇叭放地上，接烟，点火，再吐个烟圈。 前方，马老板的人又分开了，这次应该追左边，左边人少。 胖子抬起手，正要吆喝，忽然发现，刚才放地上的喇叭不见了。 喇叭呢，谁拿喇叭了？ 胖子扭过身，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向远处走去，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的小喇叭。 “站住。”胖子一声喊，身边观察战况的三人才发现，胖子的喇叭被人拿走了。 “追！”胖子一声令下，有两人拔腿就向四爷跑去。 胖子和另一人骑上摩托车，呼啸着也随后追了上去。 看胖子骑摩托车追来了，四爷扭头跑向一个低洼地，又跳过一个小河沟，跑到河沟对面。 河沟没水，但是很深，胖子两人看看摩托车过不去，把摩托车停下来，准备步行去追四爷。 四爷回过头，看这四人没有停的意思，就站在原地，把喇叭扔在地上，打开伸缩警棍几下把喇叭敲碎，又把电池捡起来，随手扔到远处。 再看着胖子两人，已经跳到河沟里边，正准备向上爬，四爷心一横，左手往身后一摸，把魔术匕首拿在手中。 胖子抬头向上看，黑色服装青年站在头顶，右手警棍，左手匕首，匕首刀尖向下，两眼冷冷地看着他俩，一言不发。 胖子俩人互相看了看，才发现只顾骑摩托追人，手里什么也没拿，连忙停下来。 四爷抬起头，后边步行的两人也快追上来了，手里都拿着棍子。 不能等他们四人到齐了，我可打不过四个人。 先解决这两个人吧，四爷想着，从坡上下来，向胖子两人冲过去。 坏了，碰到愣货了，动刀会出人命的，难道不是道上的人，不懂规矩？ 看着四爷明晃晃的匕首，胖子两人心里一激灵，扭头就顺着沟底往一边跑。 四爷跳到沟里面，追了几步，看俩人跑远了，就走到河沟上边。 步行的两人刚到河沟边，四爷正好上来，看着两人，也不说话，直接向两人冲来。 两人掂着棍子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看着四爷手里的匕首，连忙举起棍子，做好防御准备。 四爷看没有吓跑俩人，再看两人都拿有棍子，想着一个人也打不过，就站在那儿，把匕首别在身后，拿警棍做了一个打高尔夫球的架势。 对面两人也不躲闪，握紧手中木棍，等着四爷冲过来。 别看你拿的是警棍，俩木棍照样敲死你，来吧。 四爷拿警棍摆了个漂亮的姿势，突然起步跑到摩托车旁，伸手拔下摩托车钥匙，扭头就跑。 拿棍两人都做好战斗准备了，四爷却突然跑了。 无耻的小人，俩人互相看一眼，随后就追。 就是看这一眼的功夫，四爷已经拿着车钥匙跑远了。 再追，可追不上了，四爷头也不回，越跑越快，像永动机一样，越跑越远，一步不停。 拿棍俩人气喘吁吁，看着越追越远，实在追不上了，停下来，和胖子两人会合后，推着摩托车回到路边。 再看庄稼地里边，马老板领着人正追着胖子的人打。 马老板人多势众，在马老板统一指挥下，所有人聚在一起，远的扔砖头，近的拿棍打。 胖子的人四散奔逃，摩托车全部翻到地上，庄稼地里已经看不到几个人了。 看大势已去，胖子在路边喊了一声：“不打了，走吧。” 马老板领的人停下脚步，没有再追胖子的人，一起向路边走来。 再看庄稼地里，一个黑色人影正忙着收集摩托车的钥匙。 马老板哈哈大笑，这个人，除了四爷还会是谁。 胖子的人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 等马老板的人走远了，四散奔逃的人慢慢走回来，扶起摩托车，垂头丧气的回到胖子身边。 胖子咬紧牙关，嘴里蹦出几个字：“那个穿黑衣服的人，谁能问出名字。” 第46章 在家被砍 四爷回到家，换掉黑色衣裤，马上去党校上课。 一是离开时间长了，怕有人注意，还有耽误的几节课，得赶快补回来，学分差太多，毕不了业，文凭是拿不到手的。 课间休息时，四爷给马老板打了个电话，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马老板，这次能给我多少钱啊？”。 马老板说：“四爷，别急，我正联系，有消息随时给你说，这次任务完成的很漂亮，你也出了力，应该钱不会太少。” “老板正在核实战况，不会等时间太长。” 果然，晚上四爷正准备睡觉时，马老板给四爷发来信息：事成了。 四爷赶快给马老板回电话：“马老板，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睡觉啊，四爷，我以为你睡了，没敢给你打电话。” “这次任务完成的很成功，拿下了批发市场，老板很高兴，给咱俩每人两万。” “这次任务你立了大功，经济也正紧张，我要一万，你得三万，钱就不给你了，算你还清欠款了。” “那怎么行呢？马老板，我得自己的两万就行了，不能让你吃亏。” 四爷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不愿要马老板得钱。 “没事，四爷，我和老板还有别的要求，他基本上答应我了，再说我也不差那一万元，你先用，有钱了你再还我。” 四爷说了几句客气话，没有再坚持。 钱的问题解决了，四爷彻底放下心来，加班补习漏学的函授课程，又补写了落下的作业，忙活了几天，终于，把学分补上了。 “今天讲刑法，书先发给大家，刑法是一部很重要的法律，和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 “法律是约束我们日常行为的准则，不懂法就会犯错误，犯错误就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刑法老师在课堂上喋喋不休地讲着，四爷翻开书本，一行字映入眼帘：持械聚众斗殴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晚上，四爷躺在床上睡不着，虽然这次分了三万，钱不少，可是，如果出事了，三至十年的代价，太大了。 以前只知道打架违法，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看来，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干了。 窗外，月亮藏在一块黑云后面，星星也没几个。 阴天，有点冷，四爷裹紧被子，努力想让自己早点进入梦乡。 噗通，一个很小的声音传来，好像什么东西进了院子，是野猫来捉老鼠了吧。 不对，猫落地不会有声音，那一定是猫把什么东西带下来了。 四爷钻在暖和的被窝里，把被角往上拽了拽，遮住半个脸，不早了，该睡觉了。 月亮从云层钻出来，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四爷脸上。 忘拉窗帘了，四爷懒得起床，转个身，背对窗户，忽然间，四爷睁大双眼，打了个冷战。 转身的瞬间，窗户上很明显有个人的影子。 四爷没敢动，手悄悄摸向枕头下的伸缩警棍。 以前，伸缩警棍都是在抽屉里放的，上次打架回来，四爷多了个心眼，出门随身携带，睡觉就放在枕头下面。 影子一闪而过，没了动静。 四爷悄悄起床，握紧警棍，再看院里，什么也没有，看错了？ 门栓，悄悄动了一下。 有人撬门，四爷瞬间紧张起来。 举起警棍，看着门栓一点一点挪动，四爷的心咚咚乱跳。 是吆喝一声把人吓跑，还是等门开了，拿警棍打进来的人？ 四爷还没想好怎么办，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高大的人影，随着月光出现在屋内的地面上。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四爷屏住呼吸，贴在墙上，猛地拉下门后的开关。 门口的电灯泡亮了，一个梳着马尾辫，身高足有一米八的男子瞬间暴露在光亮处。 四爷冲到门口，拿着警棍就朝马尾辫男子头上砸去，马尾辫不退反进，明晃晃的刀子砍在四爷胳膊上。 马尾辫被砸，疼的哎呦一声，看四爷有所防备，扭头就跑。 四爷顾不上看胳膊伤势，追到院子里。 马尾辫拿刀在身前抡了一下，四爷本能后退一步，马尾辫转身跑出院子，消失在夜幕中。 四爷回到屋，看到胳膊流了很多血。 顾不上包扎伤口，四爷拿起手机就给马老板打电话：“快来，有人拿刀来家砍我了”。 马老板赶到的时候，看见四爷半个身子都是血，大吃一惊：“怎么还不去医院。” 四爷说：“没事，就是点皮外伤，没伤着要害。” “那也得赶紧去包扎下，伤口感染就坏了！” 马老板说着，开面包车拉着四爷跑到附近一个小诊所。 医生给四爷检查下，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点皮肉伤。 消炎，上药，包扎好胳膊，马老板长出一口气，送四爷回家。 “报警吧！”四爷说，“让警察查查是谁来拿刀砍我的。” “不要报警，肯定是上次和咱打架的那一伙人，输急眼了。” “我来前，已经给上次雇咱的老板说过这事了，看对方怎么解决。” “按道上规矩，他们是不能来找事的，愿赌服输。” 马老板一边开车，一边淡淡说道。 “可他是拿着刀来的，幸好我没睡着，不然就危险了。” 四爷的声音很高，看样子有点急了。 马老板回头看了一眼：“四爷，这事我见多了，拿刀也是扎屁股的多，谁也不敢弄出人命，他想要你的命，就不会来一个人了。” “那怎么办，我咽不下这口气。”四爷扭过头，眼睛望向车窗外。 “四爷，先别报警，把上次的事露出来不好，等老板回话了再说。” “今天你别回家睡了，等这事有结果了再回，先到我那儿住几天，顺便养养伤。” “好吧。”四爷点点头。 看着四爷同意了，马老板调转车头，加速而去。 一觉睡到天亮，四爷感到伤口隐隐作痛，马老板说是正常的，疼代表伤口正在恢复。 马老板端上几个菜，又打了两碗汤，四爷心里有事，不想吃。 马老板叨了两口菜，刚端起碗，想补充点水分，电话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又看了四爷一眼，走出屋去。 四爷喝着汤，耳朵支楞着，却听不清马老板在外边说什么。 四爷放下碗，坐那儿没动，等马老板回来。 门开了，马老板嗯嗯着进了屋，挂了电话。 看四爷坐在那儿不吃饭等着他，马老板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不好意思啊，四爷，刚才接的是老板的电话，说点别的事。” “其实现在告诉你也行，上次咱俩去打架的事，老板还承诺办好了，会在批发市场给我安排个差事。” “这一点哥没告诉你，不然只拿钱我是不会动心的。” 马老板坐下来，把碗推到一边，低低地对四爷说：“你知道批发市场利润多大吗？” “随便给我的一点小差事，一年顶我开十年饭店的利润。我是心动了。” “这次成功，你功劳不小，咱俩还一起去吧，包你短时间内赚到大钱。” 四爷低下头，看了看胳膊上的纱布，开口问道：“什么差事啊，打打杀杀的事我可不干了。” “富贵险中求啊，不行的话先去干一年试试？” 马老板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慢嚼着，看着四爷。 四爷摇摇头：“不了，就这一次我都差点丢了命，上次打架几个人追我，幸亏我用魔术匕首吓住他们了。” “那好吧，别怪老哥没给你机会。” “刚才电话也说了这次拿刀砍你的事，那边已经按规矩惩罚过那人了，再给你多补点钱，和解吧，以后互不找事，行吧。” “怎么惩罚他的？”四爷有点好奇，毕竟道上的规矩他不懂。 “在自己腿上扎三刀。”马老板贴近四爷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真扎吗？”四爷打了个冷颤，尽管是这个人刚伤害过他。 “那还有假，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不过，扎伤以后，可以马上去医院，不会有后遗症，就是受点皮肉苦。” 看着马老板随口说着，扎几刀个就像理个发一样轻松，四爷再次打个冷颤。 “那好吧，我相信你，会赔我多少钱？” “再给你两万，怎么样？” “这样吧。”四爷想了想，看着马老板说，“钱，我只要一万，那一万就算我还你债了，现在我也用不着那么多钱。”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以后没人找我事，平平安安就行了。” 听着四爷的话，马老板摇摇头：“可惜啊，四爷，这次你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算了，人各有志，我就不强求你了，以后需要哥帮忙了，尽管开口。” “好吧。”四爷把碗里的汤喝完，“既然没事了，我还是回家吧，客走主人安。” 坐上马老板的车，四爷心里暗暗想到，和马老板不能再接触了，否则，总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第47章 小翠的关照 近期的日子平平淡淡，再无波澜。 八字胡的网吧生意很好，经常打电话让四爷去帮忙。 到了月底，八字胡都会给四爷一些钱，说是工资。 四爷没别的收入，也不推辞，每次到网吧，都很尽职，也算对得起八字胡。 上函授的日子，四爷每天进出党校，慢慢熟悉了环境。 其它进修文凭的学员，基本都是在职人员。 他们很少能到齐，来了也是坐一会，下课匆匆忙忙就走了，快毕业了，同届的学员互相不认识都很正常。 像四爷一样纯粹考文凭的，很少。 四爷本来脑筋就聪明，再加上在党校学习时间长，每次考试都稳稳的第一名。 时间长了，函授班的老师都说，四爷不上大学，真屈才了。 四爷身体素质好，又爱好打篮球，下课后没事干，就和党校的职工玩一会。 四爷球商很高，球技也好，慢慢成了学校篮球爱好者的网红。 球友老高，是党校的校长，快退休了，工作交给副职，自己每日修身养性，不问政事。 老高和四爷玩球时间长了，竟然成了忘年之交。 一老一少，在球场上你推我顶，玩的不亦乐乎。 “四爷，我介绍你进党校篮球队吧！” 一次休息时，老高对四爷说：“进篮球队可以锻炼身体，每次球赛还都有补助。” “我不是专业打篮球的，玩玩还行，打正规比赛估计没资格上场吧？”四爷不解的问道。 “你的身份是篮球队队长，不用打球，是带队的。”老高呵呵笑着，“有球赛了跟着去就行，比赛结束领的补助和专业球员一样。” “这几天，你抽时间考个驾照，有球赛了，你负责开车拉送球员，额外再给你个司机补助。” “驾照考试的费用，等驾照到手后，我帮你在党校报销。” 还有这好事啊！四爷赶快去驾校报了班，理论考试很顺利，四爷基本看一遍就过了。 倒车入库，侧方停车，路考，四爷一路顺风，全部一遍成功。 拿到驾照的那天，老高领着四爷，到财务上报销学费。 财务看着老高拿的单据，有些为难：“高校长，这不在报销范围吧？他不是咱党校的人，没法下账啊！” 老高一笑，拿起党校的临时工的名单，在上边添上了四爷的名字，职务：司机。 “这次能下帐了吧！” 财务二话不说，看看单据上的数字，点好钱递给了四爷。 快到交毕业论文时间了，老高提前帮四爷拟题，排文，收尾。 四爷写好论文交给了辅导老师，下步是论文答辩，答辩合格就可以毕业了。 老高给四爷模拟了几个问题，让四爷提前适应，熟悉答辩的技巧，跑前跑后，让四爷很是感动。 顺利通过答辩，再等几天大专证就到手了，四爷很高兴，请老高吃饭。 饭桌上，四爷倒上一杯酒，恭恭敬敬递过去，感谢老高近期的指点和帮助。 老高一饮而尽，坐了下来，和四爷聊了会天，忽然看着四爷说：“退休前能认识你，也算是缘分。” “刚开始我和你也仅仅是球友而已。” “后期对你的照顾，包括考驾照，其实是有人交代的。” 是吗，还有人交代照顾我我？ 一定是老油条，估计也就是他才能有机会认识高校长，四爷心里想着，抬头看向老高。 老高看四爷询问的眼光，笑了笑：“你啊，整天钻在党校，也不了解政界动态。” “两月前，咱县里新调来一个女县长，你不会不认识吧？” “女县长？我哪会认识啊！”四爷摇摇头，和老高碰下杯，一干而尽。 把酒杯放一边，四爷对老高抱抱拳：“对不起了，老高，我没酒量，不敢再喝了。” “平时我不喝酒，你也知道的，今天就是感谢你，才开戒的。” “随意随意，县长的亲戚，我哪敢让你多喝！”老高笑着，把自己的杯里又倒满酒，一饮而尽。 “以后有事找到你了，还望你多多帮忙啊。” “找我？”四爷摇摇头，“我能帮你什么忙？” “县长是你亲戚，你不会真不认识吧？”老高有点诧异。 “我哪有什么县长亲戚啊，别拿我开心了。”四爷脸有点红，平时不喝酒，现在酒精开始起作用了。 “和你一个村的，姓刘，叫什么我忘了，大家都叫她刘县长，你想想。” “姓刘，女的？”四爷抬起头，突然想起自己好长时间没回村了。 白天在党校上课，晚上到八字胡的网吧帮忙，就是偶尔回去，也是深更半夜，和村里人也没什么交集。 “姓刘的女性，不会是小翠吧？” 除了小翠，四爷想不起来自己还认识哪个姓刘的女人。 何况小翠在北京，好长时间没有她的音信了。 “对对，就是叫刘小翠。”老高在一边连忙说道。 “她说是你亲戚，知道你在党校上课，让我尽量帮你。” “不过她交代，在毕业前不要告诉你，说怕你分心。” 四爷睁大眼睛：“不会吧，真的是小翠吗，她都是县长了？” 老高拿出手机，翻出一个标注刘县长的号码，让四爷记下。 “刘县长还交代我，你毕业了，先给她打个电话，她在咱县里就是挂个名，不经常在这儿。” “对了，你们什么亲戚啊？” “什么亲戚？”四爷想了想，“是一个关系很近很近的亲戚，好久不见了。” “我现在就给她打个电话，看是不是她，我也拿不准。” 四爷说着，打通了那个号码，嘟嘟声响了几下，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喂，你是谁啊？” 四爷的心猛地一紧，电话尽管有点变音，还是听出来了，是小翠，没错，不过声音比以前好听多了。 “是我，四爷，刚知道你的电话。”四爷的声音有些颤抖，莫名地激动起来。 电话那端没有了声音，停了一会，挂断了。 一个短信提示音传来，四爷打开一看，就几个字：正开会，等会回电话。 看着四爷呆呆的样子，老高笑笑：“是不是你认识的刘小翠啊？” “是她，是她，好久没联系了。” 四爷的声音很低，但是老高听的很清楚。 老高走后，四爷破例没有去网吧。 回到家躺在床上，四爷把手机放在手边，不时打开看看，防止漏接小翠的来电。 午夜的钟声响了，还没有小翠的信息，难道小翠还在开会？ 四爷实在等不上，钻进被窝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声把四爷吵醒。 是小翠！四爷连忙起身，刚接通电话，小翠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四爷，开门，我在家门口……” 第48章 成功的代价 月亮圆圆的，挂在星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像水银一样，洒向已经沉睡的乡村，也洒在四爷的家门口。 四爷走出院子，看到门口停了一辆出租车。 银白色的月光中，出租车的后门打开，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倩影从车上飘下来。 四爷连忙走到出租车旁，一股香水和酒精的混合味道飘来。 看着小翠满身酒气，四爷有些心疼，低低说道：“你不喝酒的，下次别喝了。” “四爷，你不懂，这酒我不能不喝。”小翠淡淡的说道，“扶我回家。” 看着小翠站立不稳的样子，四爷连忙扶住她，两个人影紧紧依偎着走进院子，走进屋里。 “这么多年了，屋里一点没变化。” 小翠挎着四爷脖子，踉踉跄跄走到床边。 四爷刚松手，小翠就趴在床上，嘴里干呕了几声。 四爷连忙给小翠捶背，小翠摆摆手，斜躺了下来。 “四爷，这么多年，床上没躺过别的女人吧？” “没有。”四爷说着，拿着热水烫过的毛巾给小翠擦脸。 再看小翠，已经进入了梦乡。 四爷把小翠鞋子脱掉，抱她上床躺好，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 看着小翠甜甜入睡的样子，四爷仿佛又回到从前，不由得轻轻躺下来，抱住小翠往里挪了挪。 “不要闹，老李，人家困了。”小翠轻轻嘟囔着，身体翻过来，一只手搭在四爷的脖子上。 四爷微微一怔，把小翠的手拿开，坐在床头。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四爷脸上，隐约的，四爷脸上流下了泪水。 小翠，已经不是从前的小翠了！ 以前，小翠是清纯的，爱穿一身小花袄。 现在，满身酒精和香水的混合味道，衣服，也是修身职业装。 而且，小翠还是副县长了。 月亮西移，月光照向别处，四爷的脸藏在黑暗中。 小翠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到四爷腿上。 四爷把她的手拿开，放在身边的床上。 小翠睁开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见四爷坐在床头，连忙坐起来。 “睡吧，四爷。”小翠轻轻拉着四爷的胳膊，身子往四爷身边挪了挪。 “老李是谁？”黑暗中，四爷蹦出了几个字。 小翠坐直身体，把头趴在膝盖上，半天没言语。 “你怎么当上县长的，是那个老李提拔的吧？”四爷再次冷冷问道。 小翠抬起头：“四爷，我这次来，家都没回，先到你这儿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明天就要走了，到隔壁的林县就职，是真正的县长。” “咱这个县，我只是挂名，过度的。” “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 “我走后，估计就不常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接受我。” “我只想告诉你，这些年，我很难！” 小翠抬起头，望向窗外。 “在北京那些年，我什么都干过，饭店、旅社、宾馆、保洁，混了整整一年，只是解决了温饱问题。” “可是，我的视野开阔了，我不能容忍自己一事无成回到老家。” “我渴望走出一条崭新的路，我奋斗过，努力过，却一直在原地打转，没有任何起色。” “有一天，我在宾馆当服务员。宾馆里边开会，我给领导倒茶水。” “走到一个姓李的市长时，不小心把水洒在桌子上。” “李市长看着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会后领班批评了我，拉着我去给领导认错。” “当时李市长正在练习书法，见我和领班进来，笑着说没事，下次小心点就行了。” “领班连忙说，小刘，你看李市长多大度，以后可得注意点。哟，李市长，你的字写的真漂亮！” “谈不上好，我只是爱好而已，比起书法家差远了。李市长嘴里谦虚着，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这是颜体，李市长临摹的惟妙惟肖，和原作一模一样。我低头看了看，也连忙恭维起来。” “李市长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了看我，想不到宾馆的服务员还懂书法，难得啊！” “我说，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也练过，可是我写的很不好。” “来，试下，李市长来了兴趣，把毛笔递给我。” “哪敢哪敢，我往后退了两步，突然间，我想，这不是一个接近领导的最好机会吗？” “在李市长鼓励的眼神中，我壮着胆走到桌子前，拿起毛笔写了一个\"福\"字。” “啪啪啪，李市长给我鼓起掌来，写的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小翠，市长夸奖了，我就会写这一个福字。” “咱中国人讲究福运，今天你来到我的办公室，给我带来福气，感谢啊！” “小翠，还不赶快向市长学习，领班笑着退出了屋子。” “你会写材料不会啊？小刘，我身边还缺一个写材料的秘书，你能不能胜任啊？” “会一点，就怕写不好。我壮着胆，低声说。” “其实我哪会写啊，我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那行，明天我让办公室人找你，你先学习一下。” “好吧，谢谢李市长。我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给市长倒了杯水，然后转身退出了屋子。” “就这样，我认识了李市长，也进入了李市长的办公室。” “我刻苦学习了一段时间，掌握了基本的公文写作。” “李市长对我很满意，一次有个饭局，拉我去陪客。” “那天，有人不断给李市长倒酒，我看他酒量不大，就大胆上前，替他挡了几杯。” “回去的路上，李市长明显喝多了，躺在我的身上。” “我让司机把车开到宾馆，扶着李市长进了房间……” “四爷，别埋怨我，我真的不想过以前的生活了。” 小翠说着，上身笔直，背对着四爷，半坐在床上。 “就这样，李市长先帮我办个职工的身份，然后换个县转正，成了正式人员。” “年前，李市长安排我到咱这个县，挂了个副县长的职务，是个虚职，就是过度的，平时我也不经常来。” “明天，我就要到林县就职了，是实职县长。” “昨晚喝酒，就是同事们庆祝我升迁的。” “四爷，我知道我变了。” “接触李市长，我是主动的，我只是想利用他改变人生，其实，我的内心全是你。” “有一次在办公室，我无意间看见党校函授班有你的名字，就想去找你。” “但我怕李市长知道了，影响我实职县长的转正，没敢来。” “我托党校老高助你顺利毕业，以后也好有个前途。” “四爷，你在学校的时候，比我聪明多了，人才又好，以后，你就也进政界吧，我会帮助你，咱俩共同成长，好不好？” 小翠转过身，月光洒在脸上，看着小翠期望的神情，四爷低声说：“我不想在政界混，你走吧，找你的老李去吧。” 小翠低下头，双肩不由的抖动起来。 “四爷，我知道就会这样的。” “背地指我脊梁骨的人多了，可我不想这个人是你。” “四爷，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真的想混好了，再去见你。” “这个李市长，我也就是利用他一下。” “明天，我的县长实职批下来，我就会和他分手，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现在我有点钱，咱俩到北京找个医院调理一下，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我想和你成家，像以前一样，好吗？” 小翠抬起头，大眼睛看着四爷，泪眼汪汪。 “你走吧，再找一个李省长什么的，继续你的前途，我，配不上你。” 四爷转过头，看向窗外。 “天快亮了，你走吧，别人看见不好，别影响你的前途。” 听到四爷无情的话语，小翠黯然神伤。 “四爷，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你不原谅我，四爷，我走了。” 小翠穿上鞋，从床上跳下来。 “这里，是咱俩同床共枕的地方。” “这里，是咱俩一起吃过饭的桌子。” “这里，是我给你做饭的厨房。” “这里，是你晚上抱着我看月光的窗户。” “这里，是我第一次进你家坐的凳子。” …… “什么都没变。” “只有我变了。” “我已经不属于这个家，不属于这个，留着我无数美好回忆的家了。” “我走了，四爷，保重。” 小翠抬起头，看着渐渐亮起来的熟悉的房间，猛然发现墙上挂着一件小花袄。 小翠把花袄取下来，拿在手中。 “四爷，这是第一次见你时，我穿的小花袄。” “听说你要来我家，我挑了几次才挑出来的，它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看着小翠慢慢穿上小花袄，系好扣子，暗淡的光线中，曾经的小翠又浮现在四爷眼前。 小翠轻轻往下拽了拽衣角，扭过头：“四爷，我漂亮吗？” 小翠满面笑容，却又两眼泪花。 四爷跳下床，抱住了小翠：“对不起，小翠，是我无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第49章 市长的报复 第二天，林县政府人员调整，刘小翠如愿以偿，林县副县长，实职。 和小翠一起上任的，多了一个司机。 四爷满面笑容，摸着方向盘，身后，小翠咯咯笑着，双手抱住四爷脖子。 “别别，危险！”四爷连忙提醒。 小翠松开双手，躺在后座上，身上的小花袄如同含苞欲放的花朵，充满诱惑。 新的单位，新的岗位，四爷用湿毛巾，把车子擦的干干净净，就连轮胎，都用黑鞋油打的锃亮。 这次林县班子成员调整，李市长十分重视，和组织部一起到林县宣布调整结果。 调整宣布大会结束后，新旧班子成员齐聚一堂，独独没了刘县长的影子。 窗外，四爷和小翠肩并肩，唱着小曲，愉快的钻进爱车，驶出政府大院。 看着远去的车子，李市长喊来秘书：“拟个稿子，精简财政，从精简人员开始……” 第二天，四爷刚上班，办公室通知：精简临时人员，四爷被裁了。 “谁决定的，我咋不知道？”小翠一脸茫然。 “是李市长决定的，上级要求精简人员，县委县政府班子成员每人一个司机，数目太多。 “李市长决定，留下部分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其余全部裁掉。” “咱林县符合裁人标准的，就白四爷一人。” “还有，新调整的班子成员明天到市委党校报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岗前培训，这是文件，刚签发的。” “这个老狐狸，我不会饶过你的。” 小翠看了一眼，心里清楚的知道了原因，不禁暗暗咬了咬牙。 “四爷，你暂时先回老家吧，我去培训。” “我给各科室打个招呼，有什么活动需要人了，临时通知你来帮忙，给你补助。” “有合适岗位了，我再想办法给你争取个名额。” “没事，你先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四爷不清楚其中的猫腻，并不放在心上。 不上班，更自由。 一个月后，刚结束培训，小翠又接到通知，借调到市里，主抓党建工作，时间一年。 小翠恨得牙根发痒，直接拨了一个电话：“李市长，近期工作忙吗，我想见你汇报下工作。” “是小翠啊，新上任，工作扎实点，别坐车乱跑。” “马上就要调到市里了吧，见面机会多的是，今天忙，不多聊了……” “哦，那你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李市长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周边墙上，挂着几幅名人的字画。 古色古香的老板桌上面，铺着练字的宣纸。 空闲的时候，李市长就在这练书法。 小翠坐在老板桌旁的沙发上，看着这个充满书香气的办公室，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一次走进这个办公室时，自己还是一个懵懂的青年。 不甘平庸的她，费尽心机付出了很多，利用李市长，经历风风雨雨，背着骂名艰难走到了今天。 坐半天了，李市长还没有来，秘书说，他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是真有会议，还是他在给我摆架子？ 小翠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老狐狸，看来他对我不满了。 以前，只要我过来，他不管多忙，也要给我留个短信，告诉我什么时间能过来。 今天，把我一个人晾在这，看来，是想让我坐冷板凳了。 等就等吧，反正来了，看他今天怎么说。 小翠横下一条心，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我要和他保持距离，不能让四爷心里失望。 眼睛看着墙上的字画，小翠好像在欣赏中华古文字的美，心里却乱七八糟，思绪万千。 外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给李市长汇报工作。 门开了，花白头发的李市长进了屋，一个毕恭毕敬的人紧紧跟在身后。 看见小翠站在屋里，李市长扭头看了一眼秘书：“刘县长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刚才你正在开会，我没有敢打扰你。” 看李市长心里不高兴，秘书连忙解释道。 “没事，李市长，我也是刚到，你先说工作吧，我在门口等一下。” 小翠说着，拉开屋门，咯噔咯噔，高跟鞋重重的踩着地板，走了出去。 李市长皱皱眉，没有吭声，秘书关上门，也站在门外。 等了几分钟，李市长的门开了。 “小翠，快进来。”李市长还是一如以往的热情。 小翠进了屋，砰的一声，随手把门关上。 李市长再次皱眉，仍然没有吭声。 看到屋里没有别的人，小翠站在了李市长的对面。 “坐吧，小翠，这么远跑来了，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李市长满脸陪着笑，过来就想拉小翠，让小翠坐下。 小翠后退了两步：“李市长，不坐了，你把我调到市里，以后时间多的是！” “别生气了，小翠，市里不比县里好吗？” 李市长满面带笑，给小翠倒上茶水。 “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咱俩的关系到此为止。” “现在我有老公了，我老公和我关系很好，我想过正常的生活。” 看小翠认真的样子，李市长干笑几声，退后几步，坐到了老板椅上。 “小翠，你的心思我懂。” “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但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外人。” “说实话，那天我看见你和你老公坐车出去，我心里很不高兴。” “好吧，以后你好好过日子，我不再打扰你。” “有什么困难，我还会尽力帮助你。” 看李市长表态了，小翠也不客气。 “我想在县里边干段时间，我知道我能力有限，从政时间不长，在基层锻炼一下，对我有好处，你让我到市里边，这是什么意思？” “小翠，你还不明白吗？一天见不到你，我心里就不舒服，我想多看你几眼。” “李市长，既然这样，咱俩话说到明处。” “如果你能和我结婚，我每天陪到你身边都可以，你能做到吗？” “这个……”李市长尴尬的笑了笑，仰起头看一下墙上的字画。 “小翠，这个问题你问我几次了，我不能丢下我的老婆。”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她陪着我走到今天，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抛弃她，我良心不忍。” “那你就忍心，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一辈子过着没有名分的生活？” 小翠有点生气，厉声道：“你看吧，李市长，如果你真调我到市里来，我就天天坐到你的办公室。” “只要你不怕影响不好，不怕你老婆来闹，我就坐到这里。” “别别别，小翠，别这样。” 李市长连忙起身，把办公室门关紧。 “小翠，我只是忘不了你，我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如果这样，不仅会毁了我的前程，你也毁了，咱俩都毁了。” “李市长，我感激以前你对我的帮助。” 小翠郑重地说道：“可是，既然我们成不了家，就此好聚好散。” “我和我老公规规矩矩生活，你也陪着你的老婆孩子，过你的幸福小日子。” “以后你有什么事，我小翠会尽心尽力帮你，我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 “说实话，你把我从一个编外人员，拉到副县长这一职务，费尽心思，我对你感恩不尽。” “但是我也背着骂名，付出了很多，我希望咱俩都能过上正常生活，好吗？” 看着小翠恳求的眼神，李市长知道她心意已决，无奈说道。 “好吧，小翠，你回去安心工作吧！” “等会，我就让秘书把你的调令收回，以后来市里面了，记得来看看我，行吗？” 小翠看李市长还不死心，板起面孔，很认真地说：“我一定会来看你的，李市长，你是我这辈子的恩人。” “但是，咱俩的关系，我不想藕断丝连，到此为止。” “以后见面，我会喊你李市长，你要叫我刘县长，不要再喊我小翠，否则我会和你翻脸。” “我心里对你的感激之情，请你不要把它变成讨厌两个字。” 李市长躺在老板椅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刘县长，你走吧，到县里好好工作，祝你幸福！” “工作上有什么难题了，记得给我说一声，我心里始终还是很挂念你的。” “就这样吧，咱俩好好聚好散。” “那我先走了，李市长，你也要多多保重，我会经常给你汇报工作，希望你能在工作上给我指导，帮助我，咱俩在工作上共同进步。” 轻轻拉开门，小翠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李市长。 “对不起，老李……”鞠了一个躬，小翠扭头走了。 李市长坐在那儿没有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墙上的字画。 第50章 叶子的警告 在县里工作一定很忙，小翠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四爷没事干，给老油条打了电话：“老油条，我想你了，两年时间不见，我函授的大专证到手了，你啥时间回来，再商量下我下步该怎么办！” 老油条一听，也很高兴：“恭喜你，四爷，近期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过段日子再回去。” “你自己先在附近考察下，看做什么工作合适，你得有自己的主见，我回去了详谈，这是人生大事，慎重点。” “男怕进错行，女怕嫁错郎，在某种意义上说，选择大于努力，方向错了，越努力错得越远，一定要慎重。” 看来，老油条在南方混的不错，都舍不得回来了！四爷心里暗暗想道。 不用上班，四爷又闲不住，就主动到八字胡的网吧玩了几天，帮帮忙，再混个零花钱。 在网吧呆的日子长了，四爷感到很是无聊。 这天，很久没联系的叶子打来了电话。 “四爷，小妖一直想着你。” “她已经和她老公离婚了，刚办过离婚证。” “上次妞妞出事后，她没有再去上班，专心接送妞妞上学，空闲时间在家做点手工，赚的钱很少，温饱都顾不上。” “她一个人生活太难，又忘不了你，你能和她在一起吗？” 四爷很诧异，叶子怎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叶子，我有家庭了，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 “以前，我想和她结婚，她说等她离婚了再说，没有同意。现在不行了，我有家庭了。” 叶子的话，马上回了过来，透露出对四爷的不满。 “那你以后不要和小妖联系了，藕断丝连，对她，对你都不好。” “你就是个榆木疙瘩，小妖心里咋想的，你永远不会明白！” “她为什么不和别人见面，为什么又不同意和你结婚，她做出的牺牲，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叶子顿了顿，又说道。 “我以前给小妖介绍过几个对象，她都不见。” “这次介绍的，条件很好，我不想让她再错过机会。” “我这次联系你，有两个想法，一是想让你亲口给她讲，你俩不可能成家的事，好让她彻底死心！” “第二就是怕你以后和她再联系，你俩又旧情复燃，节外生枝，影响她的幸福。” “好吧。”四爷说，“我是真心想让她过好，我会劝她抓紧成家。” “那行，我把她号码给你，你一定要亲口对她说，你已经成家的事，让她死心，不要再等你。” “我再次提醒你，以后不要来找她，让人看见了不好，我会监督你的。” 叶子不像开玩笑，特意又交待了一句。 不去就不去，几年了都没去过，也不差这几天。 本来心里就很想小妖，为了以后她能正常过上好日子，四爷马上和小妖通了电话。 “小妖，我听说你一直不结婚，是在等我？” 四爷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就你，我为什么要等你，你听谁说我不结婚的，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而已？” 小妖嘴上很强硬，一点也不承认。 “以前我想和你结婚，你不肯，现在我成家了，你也尽快成家吧！” 四爷不想瞒着小妖，按叶子意思劝着小妖。 “我知道，你不就是和小翠又复婚了吗？她已经是县长了，我哪能和她比！”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四爷本来不想跟小妖说那么多，没想到小妖什么都知道。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四爷，你太高看你了吧！” 小妖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你也别给我打电话了，我结不结婚和你没关系。” 小妖说着，竟然挂了电话。 四爷放下手机，这事办的，本来俩人以前关系很好，今天小妖怎么了，我和小翠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 四爷有点想不通，索性就不再想了，女人心，海底针，谁也琢磨不透。 很有默契的，俩人几天都没再联系。 树欲静而风不止，四爷没再和小妖联系，叶子却用短信给四爷又留了言：前几天，你给小妖打电话了吧。 “没有啊，我按你说的，那天我劝她成家，不要再等我。我从不主动给她打电话的。” “那天她对我很不满，蹭我了几句，这几天根本我俩没联系。” 四爷不知道咋回事，赶快给叶子回了电话。 “那天，我给他介绍的对象联系她了，一直打不进电话，我去找她，她说和你联系了，我骂了她一顿。” “如果不是和你联系，她也不认识别的人，肯定是把我介绍的人拉进黑名单了，所以打电话一直打不进。” “看来，她还是忘不了你，心里容不下别人。” “你俩上次都聊什么了？” “也没聊啥啊，就简单说了几句，小妖看样子很生气，把我电话挂了。” “那好吧，四爷，以后，你不要和她联系了，关键时刻别出乱子，请你理解。” 听着叶子的话，四爷抓了抓头发：“好吧，我把她拉黑，不会再和她联系，她也联系不上我了。” 说完，四爷拉黑小妖，又把截图传给叶子。 叶子看了看截图说：“好吧，希望你说到做到。” “你放心，我会尽可能的帮她，还有妞妞。” “等她结婚了，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这些后，叶子挂断了电话。 四爷拿着手机，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叶子真是莫名其妙，我近期就没和小妖联系过，连个号码都不知道。 小妖的号码还是叶子给的，就打一次也是在劝小妖再成个家，为什么对我这么不放心？ 这以后的很长时间，叶子没有留言，也没再打电话。 四爷也不敢给小妖打，怕影响她成家的事。 每日忙起来的时候，四爷就把这事忘了。 可是闲下来，静下心，四爷不由得又想起小妖来。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近期可好。叶子也真是的，都给我送个信息，明明我把她已经拉黑了，还怕啥。 有时候，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吧！四爷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想起来了，我拉黑小妖的事，没给她说，小妖一定会再给我打电话的。 想到这里，四爷赶快翻了翻手机，果然，拦截的骚扰电话中，有一个是小妖的号码。 拦截显示小妖连打了两次，以后，再也没有她的电话了。 小妖，对不起，希望你能明白，你也一定会明白我的心的，四爷默默地想。 从此以后，没有了小妖和叶子的信息。 四爷偶尔看看骚扰拦截电话，忙起来，慢慢地也就不再想这事了。 第51章 天要塌了 这几天特别冷，传言温度会下降到零下十几度，还有暴雪。 四爷赶紧找出去年的棉衣，穿在身上，明显暖和多了。 好久没和小妖联系了，叶子也没再留言。 也许，他俩订过婚了吧，四爷痴痴地想，只要她能过得好，就行了。 平静的日子没到一个月，四爷手机上叶子的头像闪了起来。 是小妖要结婚了，还是又出什么事了，看到叶子的头像，四爷也真是怕了。 因为，叶子每次和他联系，都不是好事。 这世界，还真是怕处有鬼，叶子的留言是：她娘俩煤气中毒，速来，四爷一下子懵了。 好一阵子，四爷才回过神来，天要塌了。 “我没钱，也没时间陪她，怎么去啊。”四爷回了信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鸡，小妖的命怎么这么苦，这一定不是真的，四爷有些心虚地安慰自己。 叶子的头像又闪起来，四爷胆怯的打开留言，叶子的话无情地传来。 她娘俩住院，花了很多钱，很多很多，我的钱快花完了，实在没办法了。 医院通知，没钱就要给小妖停药，停了药，小妖就该走了。 妞妞轻点，可也需要后续治疗，还需要一笔钱。 你能来一次，把妞妞接走吗？ 接走，我把妞妞接走安置在哪里？ 小翠虽然不经常在家，可四爷也不可能瞒着她去陪小妖，或者把妞妞接到家里。 四爷很困惑，给叶子留言就两个字：不能。然后捂住头不敢再看手机了。 良久，叶子没再回话，四爷的心，沉甸甸的，压抑的受不了。 两天了，叶子没有再联系，四爷也不敢再问，私下找了几个朋友，看能不能凑点钱。 四爷给朋友打电话的声音都带哭腔了，终于，有人答应借高利贷给四爷。 高利贷啊，四爷没敢说要，利滚利，害死人，四爷哪会不知道高利贷的厉害。 这几天，四爷真是愁坏了，睡不着觉。吃不下饭，面容憔悴，身心俱疲。 这次小妖能保住命吗？能再次大难不死吗？ 这次，我能借到钱吗？借到的钱够给小妖看病吗？ 压力山大，就是四爷现在的感觉，不对，是压力比山都大。 长这么大，四爷第一次感觉到了惶恐不安。 去哪里借钱呢？四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子的信息又来了。 没钱了，医院今天下午就要给小妖停药，你无论如何来一次，把妞妞带走吧，我不能让她看着妈妈断气！ 四爷彻底慌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没有了小妖，妞妞怎么办？ 需要多少钱，才能看好小妖的病，你估算一下？四爷惴惴不安，小心地给叶子留言。 叶子的信息很快传来：想要保住命，估计还得五六万吧！ 五六万，四爷懊恼起来，五六万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都什么年代了。 人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可是，就这五六万，四爷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借？ 上次给妞妞看病，把钱都花完了，现在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 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何况是五六万呢？ 按说，五六万真不多，对有些人来说，也许就是买个包包而已。 可对于四爷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 四爷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难以选择。 叶子又传来一条信息。 给小妖治病，前几天不算，从今天开始，至少需要六万，连着六天，是一个完整的疗程，一天一万。 六天后，小妖的后续医疗费要看她病情恢复质量，有可能需要一两万，也有可能两三万，现在也没法说准确。 一天一万啊，四爷彻底傻了，我手里的钱，连一天也撑不过去。 如果我借不到钱，或者说我借到的钱不够小妖后续治疗，会有什么后果？ 四爷小心翼翼地问叶子，想着各种可能。 叶子的回话，字数不多，冷冰冰的：借不到钱，等死；钱不够用，前功尽弃。 她婆家、娘家人都不管吗？四爷提醒道。 该通知的都通知了，你是最后通知到的。 她婆家人说已经离婚了，和她家任何没关系。 她娘家人说没钱，还说了别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总的意思也是不管。 如果有人管，我是不会通知你的。 叶子的话，让四爷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小妖的命，也许就在自己的一念间了。 现在已经没有人管她了，四爷再犹豫一下，小妖就彻底等死了。 四爷泪流满面，想起了可怜的小妖，她现在一直独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她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就要结束了。 还有妞妞，可怜的妞妞，一个才八岁的孩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医院里陪着昏迷不醒的小妖。 对于等死的小妖，妞妞没有任何办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小妖的床前，等着她醒来。 可是，妞妞不知道是否清楚，小妖也许永远不会醒来了。 四爷不知道，看着几天昏迷不醒的小妖，妞妞会不会感到害怕。 可四爷能够想到，妞妞幼小的心灵，该是多么的无助。 也许，这世界上唯一能救她娘俩的人，就是四爷一个人了。 咬咬牙，四爷泪流满面，下了最后的决心，他立即给叶子留言：叶子，我想赌一把，我想救她的命…… 你把卡号发来，我给你打钱，我要救她的命，她的命太苦了。 我都不知道，没一点收入的她，还带着妞妞，是怎么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这么多年，她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有些话，也许我不该说。 你现在就去医院，问医生如果续上钱，她的病是否能治好，或者说治好后，后遗症会怎么样？ 如果，如果后遗症很厉害，她顾不住自己，我不是心疼钱，让她走吧，我不想让她痛苦的活着，她不能再受任何折磨了。 你记住了吗，叶子，拜托你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叶子回了一个信息，没有再说话。 电话那边，叶子一定也哭了，她俩关系最好，能忍心看着小妖就这样走了吗。 还有，四爷想了想，又留言道，你给妞妞买点好吃的，尽量让她高兴点。 小妖，等小妖醒来，能吃东西的时候，你帮我给她买个鸡腿…… 以前她给我说过，她最喜欢吃鸡腿了，可我从来没有给她买过…… 好的，我记住了，你尽快把钱打来，我给医院说说，最多再坚持一天，叶子回答。 好吧，我现在就去借钱。 回过信息，四爷心里暗暗对小妖说：小妖，你要坚持住，你等等我，我马上去借钱，给你续上命。 第52章 贷款续命 晚上洗脸的时候，四爷照了照镜子，头发凌乱，眼睛发肿，两眼无神。 钱钱钱，四爷的脑瓜充满了这几个字，恨不得去把银行抢了，来给小妖续命。 马老板，不能再找他了。 八字胡，老油条，也是江湖之人，四爷不想过多介入他们的生活。 小翠，更别提了，刚恢复关系，没法给她张口，总不能说去救老相好吧？ 对了，小翠给我在林县安排有工作，尽管没上班，凭着这身份能贷款。 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四爷急忙跑到林县县政府，办公室值班的是个小年轻男孩，厚厚的近视镜片遮住了他半个脸。 “你好，我叫白四爷，我想开个单位证明，去银行贷款。” 看着四爷这个陌生的面孔，小年轻翻遍工作人员名单，都没找到白四爷这个名字。 “你什么时候到这儿上班的，在哪个岗位？” “我是和刘县长一起来的，刚到，开始关系在司机班，后来司机班解散了，我临时在各部门帮忙，还没固定岗位。” 四爷如实说着，心里想：要不要给小翠打个电话。 不行，今天办这事，不能让小翠知道，她要是问我贷款干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那我给主任打个电话问问吧。” 小年轻拨了个电话，精干的的办公室主任很快过来，给四爷倒上水，对小年轻说：“打开电脑，出个书面证明。” “兹有白四爷同志，系我单位人员，工作证正在办理之中，到贵处办理有关手续，请予以接待，特此证明，林县县政府，某年某月某日。” 陪着笑送走四爷，主任长出一口气。 回头瞪了小年轻一眼，主任低低说道：“你差点让我得罪刘县长，这个人，据说，是刘县长的丈夫。” “据说？”小年轻彻底懵逼了。 看着县政府的红色大印，又查验了四爷的征信，漂亮的银行小姐姐告诉四爷：“你好，先生，你最高能批贷款十八万，可以先审批，用多少算多少。” “全部批出来吧！”四爷很高兴，这下有钱救小妖了。 “叶子，钱到小妖卡上了，你快安排医生给她治病吧！”四爷匆忙给叶子留言。 “治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一个人花钱少点。”叶子不知道四爷借了多少钱，提醒四爷道。 “两个人，她娘俩，我一个都舍不得……” 一天一万，花钱如流水的日子。 怪不得人们常说，一病回到解放前，四爷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四爷忽然间想起，一天都没有叶子的信息了。 打款时，四爷交代叶子随时汇报小妖恢复情况的。 现在没有回信，四爷的心跳了起来。 难道，小妖还没醒吗？ 叶子不回话，是不是病情恶化了？ 如果那样，钱白扔了不说，小妖的命也就完了。 正在四爷焦虑不安的时候，叶子的信息传来了。 “今天我去医院了，手机没电，没有给你回信息，不好意思。” 四爷顾不上听这些道歉的话，连忙发了一条信息：“小妖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发过信息，四爷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捂住胸口，眼睛，看向漆黑的夜晚：“小妖，你还好吗？” 滴滴的信息声传来，四爷不敢看。 又是连着几个滴滴的声音，叶子连着发了好几条信息。 四爷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可是，手仍然有些颤抖，心也怦怦的直跳。 又是滴滴的一声，叶子再次发了一条信息。 四爷想了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吧。 用颤抖的手，打开手机，叶子的话语也缓缓的传来。 “下午我去医院，见到小妖了。” “七点多她醒了，一直到晚上十点，直到她昏昏沉沉睡去，我才回来。” 谢天谢地，四爷所有的焦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醒后，我给她说了你拿钱给她续命的事。” “她哭了，情绪十分激动。” “她说，我不治了，我给他找的麻烦太多了，我不治了。” 听到这里，四爷也泪如雨下。 “医生看小妖情绪激动，就把我撵出来了。” “妞妞在门口问我，谁给我妈妈拿的钱？我说，是你爸爸！” “妞妞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爸爸。” “我爸爸在哪里，他怎么不来？” “我说，你爸爸在外面赚钱，救你妈的命，你要乖乖的。” “妞妞很懂事，点了点头，虽然眼里含泪水，但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是个才八岁的孩子啊！ 四爷忍不住放声大哭。 “可怜的小妖，可怜的妞妞，我要不惜代价救你们，不让你们离开我！” 叶子的信息还在继续，四爷含着泪水，心里已经踏实了许多。 “小妖醒了就没事了，她会很快恢复的。” “昨天，我想再进急救室，可医生不让。” “我在外边等到十点多，听说她睡觉了，我才回来。” “四爷，我也知道你很难，你已经尽力了！” 四爷擦干眼角的泪水，心里想着可怜的母女俩。 小妖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身边竟然连一个陪的人都没有。 想了想，四爷给叶子留言。 “叶子，我想和你商量个事，这次我不计代价，救活小妖。” “可我对小妖的恢复效果如何，是否有啥后遗症，心里没底。” “我先说最坏的结局……” “小妖如果走了，或者愈后效果不好，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妞妞怎么办？” “你能不能把妞妞接到家，照顾好她，我可以拿钱，经济你不用担心。” “我和家里人说过，他们说你想都别想。” 叶子的回复很快过来，让四爷陷入绝望。 “你知道的，我不方便出面去照顾她。” “如果我能出面的话，即使小妖变成植物人，我也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既然这样，我把话说到前头，这次我不惜代价给小妖续上命，可我，不方便接她走。” “以后，估计我就顾不上她了。” “以后不管她过的怎么样，要么乞讨路边，要么饿死街头，要么过得很好，苦尽甘来，我都顾不上了。” “这是她娘俩的命.……” “我不会不管她娘俩的。”叶子只回了一句话，有无奈，也有执着。 “明天的医疗费你借出来了吗？如果借不到，就前功尽弃了。” 看着叶子的提醒，四爷的心又揪起来。 明天的医疗费，后天的医疗费，暂时我都可以用贷款顶着。 可贷款只是暂时的，以后利息怎么还，本金怎么还？ 四爷想了想，给叶子留了最后一句话。 “反正我话说到这里了，我负责把小妖的命续上，以后我就顾不上她了。” “不管你管不管，她俩以后过什么日子，我都顾不上了。” “我不会放弃的。”叶子执着的话再次传来。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估计都在考虑这事该怎么办吧。 第53章 姚大柱的冷漠 随着四爷贷款金额的不断增加，小妖苏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四爷，这几天愁啥了，头发都白了。”小翠不解的问。 “我少白头，你不知道。”四爷照照镜子，没敢说出真相。 “四爷，这段时间明显瘦了。”八字胡和四爷经常见面，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减肥，这段日子吃的少。”四爷看着体重计上的数字，假装很高兴的说道。 好在，叶子带来了好消息：小妖的身体基本恢复了，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我能和她通个话吗？好长时间没联系了。” 四爷很急，迫切想了解小妖的一切消息。 “可以啊，我今天去医院，把手续给她办下，再把手机给她，你俩就可以聊天了，不过……” “不过什么，还有什么问题吗？”四爷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叶子，说话大喘气，吓死人。 “她的腿……，还没知觉，神经受损，估计还得恢复一段时间。”很明显，叶子在组织语句。 “没事，只要命保住，其它都是小事。”四爷长出一口气。 这段日子，小翠回来次数明显少了。 果然，当官也不容易，尤其基层，琐碎、烦人的事层出不穷。 干也不好干，不干还不行，这是四爷给小翠工作的总结。 小翠不在乎：事多点，碎点，正好可以锻炼下自己，哪个干部不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看小翠醉心工作的样子，四爷也释然了，提醒她尽量多回家几天。 “小妖要出院了，没地方去。”叶子的信息传来。 “回娘家啊，她爹不管吗？”四爷回话，“生活费我管。” “她爹不让去，她爹听说，妞妞不是小妖和他丈夫生的，两人才闹的离婚，嫌丢人。” “而且，她爹又懒又穷，自身都难保。” “现在小妖两腿都没有知觉，还没有经济来源，她爹根本不愿意管她。” 头疼，四爷看看小翠和自己合影的照片，身边，还有小翠昨晚留下来的余温。 “如果，我能出面的话，我会去照顾她，即使她成为植物人，我也会不离不弃。” “可这仅仅是如果，小妖和妞妞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在医院住一辈子，临时先租个房，住几天，这个还好说。” “妞妞开学了，接送怎么办，小妖两腿没知觉，身边没人照顾，怎么办？” 四爷突然发现，前几天自己头疼没钱，居然还有比没钱更难解决的问题。 “你不能抽出时间照顾小妖吗？”四爷给叶子留言。 以前，一直是叶子在照顾她的。 “租个房，还像以前一样，房租我拿，生活费我拿，行不？” “以前行，现在不行，我婆家人知道我把家里钱都补贴给小妖，和我生几次气了。” “我老公离婚协议都起草好了，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躲着家里人，偷偷照顾小妖娘俩的。” 回话满是无奈，四爷的心堵得出不来气。 小妖离婚了，叶子再离婚，叶子的孩子就也没娘管了。 四爷父母双亡，不完美的家庭有多么压抑，自己深有体会。 自己现在还成年了，没成年的孩子失去父母的关怀，更是可怜。 “你垫的钱我给你吧，别影响你的家庭。” “小妖的事，找政府求助吧。” 在政府工作几天，四爷知道民政局这个部门，有专用经费照顾生活困难的人群。 有一次，四爷还开着车给一个孤寡老人送过大米，就是民政局出面救助的。 “好吧，我给小妖说下。”很久，叶子才回话，“你先给她点钱，让妞妞交下学期的学费，还有她娘俩近期的生活费。” 四爷打过钱，发现，自己贷的款没多少了，马上，他就也没钱了。 “让小妖求助政府，该去找谁啊，手续怎么走？”叶子问道。 四爷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这个途径。” “你领着她到县政府，或者打个110咨询下。” “好吧，我试试。”叶子挂了电话。 连着几天，又没了叶子和小妖的信息。 四爷暗暗埋怨叶子：每次都是有困难了才联系我，就不会主动给我说下小妖的近况吗？ 四爷不知道，现在，叶子正领着小妖，焦头烂额，奔波于政府部门和小妖的亲属之间。 说实话，政府的工作人员还是负责的，工作效率也是很高的。 叶子领着小妖到县政府门口，看见临大街有个屋，上边挂着信访中心的牌子，进出的人很多。 俩人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听说里面有领导解决各种问题，就进了信访中心。 信访中心屋子不大，反映问题的人却不少。 一直等到天黑，快到下班的时候，才轮到小妖反映问题。 “你反映什么事啊？”工作人员看看表，快下班了，但仍然很耐心地问小妖。 “我离婚了，前段时间又有病，现在两腿没知觉，还领个孩子，什么收入都没有，无家可归，想找政府求助。” 小妖咬着牙，要不是没有办法，谁会来低三下四求人。 “你这问题应该找民政局，民政局是专管救济的。” “他们会对你讲的情况进行核实，然后符合条件的，给予适当救助。” 工作人员讲的很详细，并没有看不起小妖的样子。 “我没去过民政局，不知道民政局在哪，还有，我两腿没知觉，走路不方便。” 小妖很无奈。 工作人员看看小妖，拿起电话，联系上民政局的人，把小妖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民政局今天要下班了，明天他们会和你联系，你把手机号留下，先回去等候吧！” 好吧，小妖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看工作人员登记好了，在叶子搀扶下走出了信访中心。 接下来的几天，民政、妇联、乡政府、村两委一起出动，联系上小妖的前夫和姚大柱俩家人，苦口婆心调解了几次，每次都聊到后半夜。 小妖前夫以已经离婚为理由，坚决不管小妖的事，姚大柱和他吵了几次，都没有结果。 政府工作人员让姚大柱把小妖领走，让小妖先住在姚大柱家。 姚大柱说自己没钱，没有能力照顾小妖，死活不愿意。 政府工作人员实在没有办法，承诺给小妖办理低保，让小妖有个生活保障，又让村干部软硬兼施，给姚大柱做工作。 姚大柱不敢得罪村干部，勉强同意把小妖领走，暂时解决了问题。 叶子给四爷说了经过，四爷对姚大柱很不放心，让叶子偷偷去看了几次小妖。 果然，姚大柱在家里对小妖爱理不理。 叶子警告姚大柱几次，姚大柱脸皮很厚：“我家就这条件，嫌不好，你把她领走。” 小妖怕姚大柱彻底不管了，让叶子少说几句。 叶子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多跑腿，多去姚大柱家几次算了。 对于姚大柱，四爷是了解的，暂时就这样，走一天算一天吧。 除此以外，四爷再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了。 第54章 车祸 “这几天我下乡检查工作，不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小翠的留言，四爷坐在家中，随意吃了点饭。 一个人实在无聊，还是去八字胡的网吧转转吧，还是那里热闹点。 最主要的是，小妖没敢让小翠知道他贷款的事。 每月的月底，都要还一次利息，再有几天，就到还利息的日子了。 到网吧干几天，赚点零花钱吧。 从网吧回来，已经很晚了，今天好像是阴天，路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四爷骑着自行车，缩着脖子，冷气还是一直往脖子里边灌。 早知道这么冷，住在网吧就不回来了，四爷骑着自行车，越走心里越后悔。 拐过前面那段小土路就到家了，四爷暗暗鼓励自己，给自己加油。 想着马上就能钻进暖和的被窝了，四爷脚上加了把劲，那辆自行车咯吱咯吱响着，也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轰隆隆，身后拐弯处突然传来一阵车辆的轰鸣声。 四爷来不及回头，就感觉到一辆车疾驶而来。 不好，这条小土路太窄，再不躲就要被车撞上了。 四爷连忙把自行车靠边，慌乱中，自己跌落在路沟里。 人是躲过了，自行车却被压在了车轮下。 好险，差点命就没了，四爷躺在路沟里，心儿吓得扑通扑通乱跳。 “坏了坏了，出事了，肯定把人压死了。” 路上的车子停了下来，四爷躺在路沟里，向上一看，是一辆拉土的大货车。 高大的车头处，驾驶舱打开，从里面跳下来两个人，慌慌张张的，打开手电照向车下。 四爷慢慢站起来，顺着明亮的灯光，看见车轮下的自行车，已经拧成了麻花。 “这可咋办？”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看样子是这辆车的司机，其中一个很明显吓坏了，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下，不知道要赔多少钱了？” “不对，咋不见人呢？”另一个司机稍微冷静点，提醒着同伴。 “我在这儿！”四爷在后面恼怒的大声说道。 两个司机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扭过头来看看四爷，又看了看车下。 “妈呀，你吓死我了，幸亏没压着人。” “我要躲得慢，早被你压死了。这么黑的天，你也不开个车灯，没看见前面还有人吗？” 四爷恼怒的对着他俩大声吼道。 两个司机慢慢站起来。 “老弟，你人没出事就好，我们不开灯，是怕被人发现。” “怕什么？开车走个路怕什么？”四爷有点迷惑。 “我们是拉土的，土地所不让，我们只好晚上偷偷干。” “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就没开灯，差点出大事，老弟，对不起你了。” “拉土，土地所不让拉？”四爷更迷惑了。 “老弟，别说这了，咱这事看咋解决吧，赔你一辆新自行车行不行？” “不行，我要是躲得慢，我的命就没有了，只赔一辆车肯定不行。” “老弟，我们拉个土也不容易，赚的钱也不多，还得给土地所送点，根本没什么利润，你就抬抬手，让我们过去吧。” 看这两个司机低眉顺眼的样子，四爷的心软下来。 “算了算了，我自认倒霉。”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白天不能拉土吗？为什么非得在晚上拉，土地所为什么不让拉？” 接过司机从驾驶室拿出来的钱，四爷又问了几句。 “老弟，没干过这行，你不懂，现在农村盖房子的多了，新的桩基普遍抬的很高，都是拿钱买土。” “我们就是在附近买点土，再倒卖给盖房子的人，赚一点小钱。” “土地所说我们违反了土地法，逮住就罚，所以我们白天也不敢跑。” “对不起了老弟，给你留个号码，你回家感觉哪里不舒服了，俺俩还管。” “俺俩先走了，时间拖的太长，让土地所发现了，又要扣我们的车了。” 看着拉土车轰隆隆向远处驶去，四爷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心把钞票放进口袋里。 搬起地上拧的麻花一样的自行车，四爷向家里慢慢走去。 这个破自行车还能卖二十元，够小妖一天的吃喝了，四爷舍不得丢掉。 终于到家了，四爷把肩上的破自行车放下来，随手扔在院子的角落里。 走进屋洗了洗脸，回想刚才差点出的车祸，四爷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家还有几亩土地，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种过，一定是长满草了。 把土挖出来卖给别人，这不也是一笔钱吗？ 四爷兴奋的坐起来，村里面的年轻人在外打工，大部分一年都不回来，好些人家的庄稼地都荒了。 如果，我能把那些土买回来，再卖给建房子的人赚个差价，这不也是一笔收入吗？ 看来，今天我是因祸得福，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商机。 想到这里，四爷也没心思睡觉，就从家里走出来，沿着村里面的街道转了一圈。 以前回家没有注意，今天走的慢，四爷看到村里面，新盖起来很多漂亮的两层小洋楼。 还有很多旧房子，已经拆了个大半，地基垫的，一家比一家高，怪不得需要那么多土。 近几年经济发达，农村人都赚了不少钱。 大部分人开始翻修以前的房子，附近村子的情况肯定也一样。 回到家，四爷躺在床上，在想着这件事该怎么操作。 做这件事，思路实际很简单，首先得有土，然后得有车拉，还得有买土的人。 从小在农村长大，乡里乡亲的都比较熟悉，我和他们联系一下，把他们地里的土卖掉一部分，只要钱到位，应该没问题。 拉土车，可以找撞我的那两个司机，让他们开车负责拉土，别的车四爷也不认识。 买土的人，我不可能一家一家去问，拉土车肯定知道谁要土，就让他们多赚一点，我省点心。 就这样办，赚点钱，给小妖送去，也能照顾她好长时间。 这样想着，四爷高高兴兴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四爷早早的起了床，顾不上吃饭，就给那两个拉土的司机打电话。 电话一直关机，不会是害怕我找事故意关机了吧？ 四爷这样想着，到了中午，电话终于拨通了。 第55章 借势 “老弟，昨晚我没睡好，刚起来，不好意思啊！” “还有哪不舒服吗？不行的话，我们到医院再给你看看，一直到治好为止。” 听着司机诚恳的声音，四爷心里很感动，看来对方也是个诚实的人，这样的人能合作。 “我身体没啥毛病，就是想和你商量个事，我家住的村里有很多土，你能不能帮忙卖出去？” “好啊好啊，现在需要土的人多了，一直找不到土，我们也正头疼呢！” 听说不是让去医院看病，司机放下心来。 “老弟，你只要有土，我们就能卖出去。” “不过，土地所那边你最好找个熟人。” 司机的声音很凝重，特意提醒着四爷。 “没有土地所的关系，你什么都干不了。” “土地所整天在外面转悠着呢，卖土不是别的生意，需要勾机，需要拉土的车，规模很大，根本瞒不住人。” “不打招呼，你刚开始卖土，土地所的人就来抓你了。” “我们开车的好躲，你那个地动不了，人家肯定能找到你。” 听到司机的提醒，四爷说：“这确实是个问题，土地所的关系，我想想办法，你们等我的消息。” 挂了电话，四爷到村里找了几家问了问，只要给钱，愿意卖土的人还真不少。 但是土地所的人，四爷一个都不认识。 要是在林县就好了，让小翠打个招呼，估计没多大问题。 可是，既然土地所不让卖土，肯定是有啥规定，小翠是政府工作人员，让她出面又不太合适。 在政府干过几天的四爷，懂得有些事，是不能让小翠出面的。 老百姓可以说不懂，小翠是县长，这话她不能说，她是不能犯这个低级错误的。 那就只有自己去找了，可自己不认识那个土地所所长，怎么办呢？ 老油条在就好了，四爷这样想着。 有困难找老油条，已经成为四爷的座右铭了。 老油条虽然还没回来，可他见多识广，还是问问他吧。 万一，他也认识土地所所长呢。 拨通老油条的电话，老油条的声音很快传来：“四爷，好长时间不见了，你还好吧！我近期很忙，回不去，有什么事吗？” “嗯嗯，还真有点事想问问你。”四爷把想卖土的事，给老油条讲了一遍。 老油条说：“四爷，首先告诉你，你说的土地所所长，我不认识，我和他没接触过。” “第二，你最好不要做卖土生意。我虽然不懂政府为什么不让卖土，但是既然政府禁止了，最好不要介入。” “当然了，有好多擦边球的项目，说违法吧，好像干的人也很多。说不违法吧，政府又出面禁止。” “这些项目呢，最好不干，或者少干，我的建议是至少不能以此为生。” “政府禁止的，永远做不大。” “费尽心机，做小了，不赚钱，等死；做大了，政府又会敲你，还是个死。” 四爷听了老油条的话，感到很有道理，可自己最近急需要钱，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老油条，我也不瞒你，我近期贷了点款，手太紧，想早点还上，我也不多干，赚点钱补上贷款我就不干了。” 四爷学过法律专业，虽然不知道为啥自己地里的土不能卖，也清楚这事肯定不能多干。 “你出个主意，我想见见土地所所长，看怎么给他说，我想干几天，赚点钱。” “四爷，你怎么贷款啊，遇到什么困难了？” “你需要多少，三万两万，我给你转去，你把贷款还了吧！最好你想个别的赚钱门路，不要做卖土这个生意。” 四爷心里想，老油条，你不是会算吗，你怎么算不出我欠款都二十万了，三万两万，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老油条，我不能一辈子花你的钱，对不对，这次，就当锻炼我自己吧。” “一直麻烦你，我也不好意思。” 四爷想了想：“还有件事，我想给你说下，我原来的老婆，小翠，现在是林县的副县长了。” “我这次贷款，就是在林县政府办公室开的证明，才贷出款的。” “我也想提升下自己，不能配不上她。” “哦，是这样啊，四爷，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但是这事你绝对不能让小翠介入，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她的前途。” “最后提醒你一次，违法的事不能干，只要干，迟早是个死。” “至于见土地所所长的事，你去见他，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同意让你卖土的。” 老油条的声音顿了顿：“根据我在社会上的经验，你想办成此事，就得借势。” “借势，什么意思。”四爷没有听懂。 “借势就是，你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借助别人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以前，你借助你父亲白四爷的名义，让八字胡很顺利的答应你的请求。” “还有，你能在政府的办公室开证明，其实你也是无意中借了你老婆刘小翠的势。” “没有她在那儿当县长，办公室是不可能那么爽快给你开证明的。” “以后，你在社会上跑，就要借助各种关系，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 “包括我自己，在南方看风水，我也是有意无意的借助我师傅的势。” “我给他们塑造出了一个神通广大的风水师的形象，也就是我的师父。” “他们认不认识我的师傅无所谓，只要他们相信，我有个好师傅就行了。” “有好师傅，就会有好徒弟，所以我的水平也不会烂到哪里去，这就可以了。” “所以你要想办法，让土地所所长觉得你有他能利用的价值。” “也就是说，让他感觉到，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他才会同意你做这事的。” 老油条的话，让四爷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这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以前，自己有意无意的，通过借势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不懂得这个道理。 现在懂了，以后自己就会尽量的去利用它。 “多谢指点，你的教导，让我内心云开雾散，下一步我知道怎么做了。 挂了老油条的电话，四爷开始想，找土地所所长，我能借什么势，才能让他动心呢？ 第56章 土地所所长 四爷身穿笔挺的西服，脚上是锃亮的皮鞋，胳膊下夹个黑皮包，又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活脱脱就是一个政府工作人员的形象。 土地所是政府部门，四爷去见土地所所长，第一次见面，四爷想给他留一个好印象。 有了在政府工作的经历，四爷很容易就找到了乡政府的土地所。 站在土地所所长门口，轻轻敲敲门，四爷走了进去。 土地所所长是一个稍微有点秃顶的老头，耳朵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 肚子大大的，满面带笑，看起来和蔼可亲，一副弥勒佛转世的样子。 “你好，我姓白，我来找所长反映个问题。” 四爷站在土地所所长的办公桌前，毕恭毕敬的，“请问所长贵姓？” “哦，小伙子有什么事说吧，免贵我姓刘，你喊我老刘就行。” 刘所长见四爷穿戴不俗，又很有礼貌，摸不透四爷是哪路神仙，所以对四爷十分热情。 一边说着，刘所长一边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四爷坐下。 “刘所长，我是祥云乡南湖村的村民，姓白，今天来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我家想盖新房，原来的院子地面太低了，我想把我家庄稼地里面的土挖出来一些，垫到我家院子里，不知道可不可以。” 四爷说着话，起身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给刘所长递过去一根烟。 “小伙子，国家有规定，土地是属于国家和集体的财产，任何人、任何单位，都不能私自挖掘买卖的。” “你家里盖房子，可以到其它地方取土，但是庄稼地的土是不能随便乱挖的。” 刘所长收起笑容，满脸严肃之色，摆摆手，意思不吸烟，也堵住了四爷想要挖土的想法。 笑话，四爷的身份不明，万一是记者什么的，乱表态会害死人的。 “我和刘所长平素没有交情，人家不会轻易允许我的。”四爷心里想，“我和他套套近乎试试。” “嗯，刘所长，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我看刘所长年龄比我大不少，我说一个人，刘所长你认识吗？” 四爷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水壶殷勤地给刘所长倒了点热水。 刘所长脸上又浮现出弥勒佛般的笑容，接过了热水，示意四爷坐下。 “南湖村以前有一个人，大号叫白四爷，刘所长你可听说过？” 四爷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眼睛偷偷看着刘所长的反应。 刚才进屋时，四爷见刘所长年龄比较大，估计他会认识或者听说过他的父亲。 而他父亲在世时，给附近村民做了不少好事，他们那一年代的人朴实憨厚，是最为重感情的。 于是，他把他父亲名字说出来，看看有什么效果。 “听说过，那是解放前的事了。” “据说，这个白四爷是个重情义的侠义之士。他给我们这附近的村办了不少好事，赶走了好些土匪。” “小伙子，你提到传说中的白四爷，是什么意思？” 刘所长胖乎乎的脸上依然挂满笑容，但是他的眼睛中显出试探的神情。 “不瞒刘所长，传说中的白四爷就是我的家父。” “我现在的名字叫白四爷，就是为了纪念他老人家的。”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英雄的后代啊！”刘所长站了起来，“不过，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你怎么会和你父亲一个名字呢？” “我父亲在外边自称白四爷，那是在乱世，兵荒马乱的，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才起的外号，他真名当然不是白四爷。” 四爷根据他母亲讲的故事，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刘所长用手一拍自己胖乎乎的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小伙子，你这样一说也勾起我的好奇心了，你父亲在我们这里是传说中的存在。” “我想问的是，你父亲现在在哪儿，有音信吗？” 看着刘所长好奇的神情，四爷惋惜地说：“前段时间，我托人打听过，据说他领着原来的土匪弟兄，投奔八路军了。” “只是，现在还没联系上他，我找了一些认识他的老人，正想办法寻找他的踪迹。” 刘所长听到这里，也是感到很可惜，“你父亲是我们这附近三里五村的骄傲，最好能早日找到他。” “据说，我们县的县志里边有记载，你有空了可以去县里图书馆看一下，看有没有他的信息。” 刘所长很热情，尽自己所能提醒着四爷。 “今天没有白来，我竟然又打听到一个找到父亲的办法，近期我就去图书馆寻找县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四爷心里暗喜。 “既然是英雄的后代，家里边翻修房子，用点土，无可厚非，小伙子我懂你的意思啦，你回去吧。” “现在的农村，确实存在这种情况，农民把自己庄稼地里的土挖出来盖房子，一般情况下，只要没有人举报，我们土地所也不会介入。” 刘所长憨憨的笑着，对着四爷眨了眨眼。 看着刘所长笑眯眯的样子，四爷心里想：这个刘所长还是很接近地气的。 “那我家里没有地，我能不能挖别人地里的土，我给人家一部分费用，人家也同意，这样可不可以呢？” 四爷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也是他比较关心的问题，涉及到能不能买土卖土的问题。 “小伙子，你来这儿是有别的用意吧？” “按照国家政策，土是不能买卖的，这是违法行为。” “如果发现这种情况，我们土地所会进行严厉打击，绝不手软。” “截止到昨天，我们已经扣了5辆拉土车，处罚了六个卖土的人。” 刘所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两眼盯着四爷。 “多谢提醒，嗯，刘所长，我还想起一个人，和你一个姓，也姓刘，叫刘小翠，现在林县当县长，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当然认识啦，她是我的一个本家侄女，按辈分应该喊我一声叔叔！” “对了，她就是你们村的，你和她认识？” “她是我老婆。”四爷随口说了一句，起身给刘所长的水杯续点热水。 刘所长一愣，连忙站起来，笑容瞬间又在胖乎乎的脸上绽放开来。 “小白，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么说，你也得喊我声叔叔了。” “哦，刘叔好，我这次来没给小翠说，怕你们不认识，现在我就给小翠打个电话。” “不用不用，这关系一说就行了。” 刘所长胖乎乎的脸上堆满笑容，看着四爷拨电话，却并没有拦阻的意思。 “小翠，我在咱乡的土地所，找这边的刘所长说个事，听说你俩认识……好的，我把电话给他。” 四爷接着电话，看了一眼刘所长。 刘所长赶快过来，接过电话，挺直了身子：“刘县长好……，刘县长太客气了，我哪能叫你小翠呢……” “好吧，既然这样，刘叔不客气了……” “小白是我侄子，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放心……” “我那侄女的事……，理解理解，你刚去，也不能让你犯错误。” “不急不急，有机会了再说……，好好好，再见。” 挂了电话，刘所长到门口看看，确认附近没人。 “小白，买土卖土毕竟是违法的，你是刘县长的丈夫，我也不能公开支持你的。” “近期，农村随意买土卖土的太多了，上边已经看到这个情况，正在整理文件，准备整改。” “如果文件下来就不好说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懂懂，不知道这个文件什么时间会下来？”四爷连忙问道。 “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政府就会组织专人，对随意挖土卖土的情况进行整理。” “你想……你想盖房子，就抓点紧吧。” “那近几天呢？”四爷抬头看了看刘所长。 “有你刘叔在，近几天没事，我保你一个月。” “不过，你要低调点，白天多休息，懂我的意思吧！还要和乡亲们搞好关系，不要让人举报。” “好的，我会办好这事的，不给刘叔找麻烦。” “我先走了，抓紧时间把这事落实下，办好了我会来重谢刘叔的。” “都是自己人，尽说外气话，小白，你回去了，替我向刘县长问个好。” 和刘所长握握手，四爷满面带笑：“谢谢刘叔，我一定把话转告给小翠。” 第57章 卖土 回到家，四爷给小翠打了个电话：“小翠，你和咱乡土地所的刘所长，真是本家吗？他托你帮他侄女办什么事，想让你用点心，给他办好。” 小翠在电话那边笑笑说：“我在县里挂职的时候，这个刘所长我见过，当时攀了亲，确实比我大一辈，以前不熟。” “你认识他也好，他是咱乡里的父母官，家里有事了找他也很方便，你再见他了，就说他侄女的事给我说过了，有机会我就给他办好，让他放心。” “对了，你找这个刘所长有什么事吗？” “我找他……”四爷想了想说道，“咱村里盖两层楼的不少了，我想把老房拆了盖新房，地基太低，找他是问下拉土的事……” 小翠一听，打断四爷的话：“咱家里的房子你就不要拆了。” “如果你嫌破，我在县里边给你买个房子，你住县城里吧。” “我在外边跑，一直想念家里，老房子里边的一切，是我幸福的回忆，你就不要动了，给我留个念想。” “你没事了到我家一趟，看看我爹我妈身体怎么样了。” “我好长时间没回去了，也很想他们。干个这破县长，杂事太多，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不说了，我还有点活要去干，先不聊了。” “好吧，小翠，我很想你，有空你多来家看看，你确实好长时间没来家了，再不回家，我就去林县找你了。” 四爷说着，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小翠上次一个人悄悄去北京，四爷很伤心，以为再也见不到小翠了，好长时间都萎靡不振，门都不出，更别说去小翠娘家了。 这次进了老刘头家，看见老刘头还是那个样子，一副本分的农民模样，并没有因为他女儿是什么县长而有任何改变。 四爷把带来的礼物放下,对老刘头说:“爸，我好长时间没过来了，小翠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 老刘头见到四爷，眼睛瞬间红起来：“小翠这些年受苦啦！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珍惜，过好小日子。” 四爷看着老刘头红红的眼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爸，以前是我不懂事，经过这段时间在社会上的闯荡，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小翠。也一定会好好的对待你老人家。” “我妈呢？怎么没见她。” “她去跳广场舞了，整天闲的叫唤，在家啰里啰嗦，听着就烦，不在家我还清静点！” 老刘头说着，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烦恼。 四爷一点也不关心他俩的家事，就对老刘头说：“爸，今天来这里，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想和你商量个事，近几天我想做卖土生意，赚点零花钱。” “我需要联系几家愿意卖土的，把土卖给附近盖房子的家户。” “估计以后卖土这一块会严管，我去土地所咨询过了，趁现在严管还没开始，抓紧时间赚点钱。” 老刘头一听能赚钱，立马来了精神，“孩子，找卖土的家庭，我去联系吧！” “在这个村我种了一辈子地，认识的人比你多，我出面好联系，你负责往外卖就行了。” “有个问题你要考虑到，你不是说以后会严管挖土吗？” “你和小翠都在社会面上跑，出面不合适，这个事你也别给小翠说。” “这次我出面，以我的名义去挖土卖土。” “如果有什么事，就让我这个糟老头子顶住，不能对你和小翠有任何影响。” 四爷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爸，别这样，还是我出面吧。” “我虽然在政府里面挂职，其实也就是个临时工，没有什么实际职务。” “临时的也可以转正吗！你别有什么污点，就这样吧。” “我一会就出去给你联系，看谁家的土愿意卖，。” “再一个，咱们赚钱也不能赚昧良心钱，挖土只挖一层，不要挖的太深，给人家多补点肥料钱。” “你去联系买土的人，看这土能卖到哪里去，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说完这些，老刘头就匆匆忙忙走出了屋门。 四爷看老刘头走了，拿起手机给拉土车司机打了个电话：“伙计，我这里去联系卖土的了，你联系好买土的家户，随时准备拉土，不要误事啊！” 司机听后很高兴：“有土我就去，你抓紧时间联系，我也听到风声，以后估计会对挖土的事进行严管。” “关键是，你和土地所说好了吗？他们不会扣车吧？” 四爷在电话里郑重的说：“我都说好了，你放心拉土。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一个月之内肯定没问题。” “如果土地所有人拦车，你就说刘所长知道这事，是刘所长侄子小白家里盖房子用的，他们不会为难你。” “好勒，没想到你还有这关系，这下我可放心了。”拉土车司机听四爷说是刘所长侄子，高高兴兴挂了电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四爷牢记刘所长的提醒，白天人多口杂，什么都不干。 晚上，四爷和老刘头到了联系好的卖土的地方。 因为不怕土地所的人来捣乱，拉土车司机带来了一个挖机和两辆拉土车。 挖土机效率很高，挖几下就是一大车土。 两辆拉土车，不停的把挖出的土送出去。 整整干了一晚上，四爷和老刘头都没合眼，人困马乏，四爷让大家全部休息，养精蓄锐，晚上继续干。 就这样，白天休息，晚上拉土。 四爷年轻，身体恢复快，还可以坚持，老刘头就不行了，眼睛熬得通红，喉咙上火，声音都有点嘶哑。 四爷很是心疼，对老刘头说：“爸，你歇歇吧，今天晚上我在这招呼就行了。” 老刘头说：“没事，我年龄大了，晚上睡不着，再给你招呼几天。” 连着几天四爷没去网吧，八字胡很纳闷，打电话问四爷：“这几天在干啥，怎么不来网吧了？” 四爷说：“我家里有点事，等见面了再说，最多一个月时间。” 日子过得飞快，四爷屈指一算，已经有二十多天了。 白天出门的时候，四爷听到村民议论说：老刘头近期卖土卖疯了，估计赚了不少钱。 四爷听到这话，心里有点担忧，不能再卖土了，再卖就要出事了。 四爷见好就收，赶快把拉土车司机喊来结了账，结束了卖土的行为。 晚上，四爷第一次和老刘头没有到外边去。 两人静下心来算了一下账，四爷大吃一惊。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四爷竟然赚了有十来万。 四爷要给老刘头分钱，老刘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什么也不要。 “这钱你留着吧，你和小翠没其他收入，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 “你俩的小日子能过好，我就满足了。不说了，我回去睡觉，这几天没睡好，可把我熬坏了。” 第58章 交易 四爷抽出一万元钱，装进信封，准备给土地所的刘所长送去。 这段时间赚钱不少，离不开刘所长的关照，既然赚钱了，不能忘了人家。 四爷到了土地所，轻车熟路进了刘所长的办公室。 左右看了看，屋里没有外人，四爷和刘所长说了几句客套话，随手掏出鼓鼓囊囊的信封，给刘所长递了过去。 刘所长一看，就知道四爷的意思，说什么都不要。 四爷丢下信封要走，刘所长赶快拦住四爷：“小白，这东西我真的不能要啊。” “近期，我还要找小翠办事。” “如果你要感激我的话，就给小翠说一下，有合适的机会，把我侄女的事办好吧。” “好的。”四爷办事不喜欢拖拉，当着刘所长面给小翠打了个电话。 “小翠，近期我在家有点事，土地所的刘叔给我帮了不少忙，你抽空了把他侄女的事关注下，能办的话尽快办好。” 小翠在电话那边问道：“你在家又干什么了，怎么不给我说？” 四爷说：“你回来再说吧，反正近期刘叔给我们帮忙不少。” “好的四爷，我记住了，有机会我就给他办，你代我给刘叔表示感谢。” 两人的对话，四爷故意打开免提，刘所长听得清清楚楚。 看四爷挂了电话，刘所长赶快打开办公室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盒茶叶。 “小白，我这里有一盒上好的茶叶，你给小翠带去，就说刘叔对她表示感谢。” “小翠工作忙，免不得上火什么的，喝点茶叶静下心，降降火。” “这个就不必了吧，刘叔你帮我这么大忙，我还没感谢你呢！” 四爷连忙往外推，不想接刘所长的东西。 “又说外气话了吧，小白。”刘所长哪肯收回茶叶，强行塞到四爷手里。” “我也不给你拿什么贵重东西，你把这个茶叶给小翠带去，就说是我给他的一点心意。” 又推脱了几次，四爷还是不肯收刘所长的东西。 刘所长胖乎乎的脸上急得出了汗：“小白，你要不拿走，我就亲自给小翠带去，那样更不合适吧，别人看见会说闲话，对小翠影响也不好，麻烦你帮个忙。” 看刘所长一脸诚恳的样子，想着今天推脱不掉，一盒茶叶而已，四爷只好收下：“好吧，刘叔，我替小翠谢谢你！” 刘所长见四爷收下礼物，很是高兴，脸上堆满了笑容：“小白，近期你不会再挖土了吧？” “说实话，这段时间有人到土地所举报你了，我都压下来没有处理。” “近期，我会组织土地所的人，对挖土建房的事管一下。” “这段日子挖土卖土的太多了，如果有人反映到上级领导那儿，事情就麻烦了，我得赶紧抓一下，刹刹这个风气。” “谢谢刘叔。”四爷真心的对刘所长说。 “小白，没别的事，你先走吧。” “刘叔没别的意思，在这儿时间长了影响不好，有空你到刘叔家里喝酒，到时咱爷俩好好聊聊。” “好吧，改天再聊，刘叔再见！” 从土地所回到家，四爷刚坐下，小翠的电话打过来了。 “四爷，我问过我爸了。你卖土怎么不给我说一下。” “挖土卖土是违法的，如果有人举报你，土地所立案调查，移交公安机关查处，有可能会逮捕人。” “你还学过法律专业，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四爷听了小翠的话，也有点后怕：“小翠，我学的法律知识，大部分都是刑法，土地这一块好像没有学什么内容。” “以后有什么事，我先跟你说。不再蛮干就行了。” “对了，土地所的刘叔让我给你带了一盒茶叶，他说让我交给你。” “茶叶，什么茶叶？你打开看了没有？”小翠连忙提醒四爷。 “没有没有，我刚到家，你电话别挂，我现在就看。” 四爷一边说着，一边把茶叶盒拿过来。 “这个茶叶盒是个绿色四方盒子，看起来包装的很精致，上边写着绿茶两个字，我不经常喝茶，不知道是什么茶叶。” “茶叶盒打开了，里边是一个小包裹，用绿色布料包着，我打开看看。” 四爷一边和小翠通着电话，一边打开了布包。 “呀，里面不是茶叶”。听着四爷惊讶的声音，小翠连忙问：“是什么？” “是钱，看样子有一万吧。刘所长拿错了东西，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说这事。” “别打了，刘所长没有拿错，你先收起来吧。” 小翠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明天你给刘所长回个电话，就说我收到茶叶了，他就明白了。” “他是想让你帮他侄女吧？”四爷想起来刘所长交待他的事。 “对，现在的社会，没有付出，哪会有回报啊？” “四爷，这个事不要对外讲，你心里清楚就行了。” “咱不能收刘叔钱啊，他对我那么好，再说近期卖土，我也赚了不少钱。” “你赚的是小钱，风险很大，如果哪一天出事了，人家刘叔不会替你担责的，风险还在你这里。” “我把他侄女的事办好，他就很满足了。” “这事不说了，四爷。” “以后你再干什么事，一定和我商量一下。” “我在社会上跑了这么多年，有些事外人是不知道的。” “我处处小心谨慎，总害怕出什么问题，你这样蛮干迟早是要出大事的。” “好吧，小翠，你上班也注意点，我以后会留心，不会再这样了。” “还有，小翠，你帮我找的工作还没找好吧？” “我不能总在家这样闲着，如果还没找到好工作，通过卖土，这么短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钱，我想出去做个什么生意。” “临时工，我不想让你干，有机会了，我想让你规规矩矩考个什么工作。”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小翠的声音又传来：“近期下乡，我见路边有很多收粮食的，我和他们谈过，他们低价收高价卖，也能赚不少钱。” “你把市场考察一下，看能不能做这个生意，想做的话你和我爸商量一下。” “你没种过地，粮食好坏你都分不清，前期你让我爸给你指点一下，他种了一辈子地，这方面比你强一点。” “做好了，这是个长久事，比你晚上挖土担惊受怕强多了。” “行，我明天就去找咱爸。”四爷很爽快地答道。 第59章 天上掉馅饼 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老刘头听说四爷想收购粮食，立刻在马路边给四爷租了一个空房子。 在租的房前，老刘头把四爷叫到身边，让他看下周边的环境， “孩子，你想干收购粮食的生意，就要和倒卖粮食的小贩打交道，他们的车都是重车，走的路不能太坏。” “这个房子位置不错，门前路面硬化的很好，车来车往都很方便。” “做这生意，还得有装卸工，帮你把收来的零散粮食先堆起来，等够一大车了再拉去卖，这都是力气活” “装卸工在村里找吧，这事我出面，给你找几个，保证有力气，还得是老实人。” “另外，做收粮食生意，你还得精通粮食的好坏，粮站是根据粮食的品质给价格的。” “说白了就是低收高卖，你不懂，高价收了，赚不了差价，就赚不了钱。” “我在这儿先给你招呼几天，你注意学习，看粮食干湿，杂质多少，这些你都要做到心里有数。” 四爷静静的听着，把老刘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把租的房子打扫干净，又选了个良辰吉日，四爷在门口点了一挂鞭炮，在噼噼啪啪的声音中，四爷的收粮食生意开张了。 刚开始几天，基本没人给四爷送粮食。 老刘头说：“开始人少很正常，你这收粮食的事，估计还没几个人知道，前期以学习经验为主。” 老刘头千交代，万交代，还是出了问题。 几天了，都没人来送粮食，仓库里空空的，四爷有点焦急。 老刘头看没啥车来，回家办事，刚离开，一辆拉玉米的三轮车停在了门口。 四爷迎上去，拉玉米的问了价格，毫不犹豫就给四爷卸了下来。 四爷过了磅，拉玉米的车走了。 “把今天收的和以前的玉米混在一处吧。” 四爷指挥着装卸工，把玉米背到仓库角落，和以前收的一点玉米混在一起。 看着仓库角落的一堆玉米，四爷很有成就感。 没几天，老刘头发现玉米都发霉了。 费了好大的劲儿，老刘头才找到一个做肥料的，把这批玉米处理掉，四爷狠狠的赔了一笔。 没赚钱反而赔了钱，四爷有些气馁。 老刘头对四爷说：孩子，别灰心，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操点心就好了。” 四爷从此一心钻在收购店里，没事就向老刘头请教关于粮食的问题，自己也不断到其他收粮食的地方学习经验。 很快，四爷摸清了收粮食的基本知识，慢慢的，四爷一个人能独自收粮食了。 小翠听说四爷在家收粮食。也很高兴，私下帮他联系了一个粮站。 站长看在小翠面子上，给四爷的价格稍微高了一点点。 四爷刚开始做。没有经验，他也不多存货，够装一车就联系粮站拉走。 和四爷合作的粮贩不多，很长时间，才能攒够一大车。 四爷给粮站拉去，赚个差价，虽然少，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四爷也积攒了一些钱。 晚上清闲了，四爷算算账，赚的钱可以把上次贷的款全部还完了，心里顿时感到无比的轻松。 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小妖，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四爷想打个电话问问，又觉得对不起小翠，还是算了吧。 以后我一心一意做生意，多赚点钱。 自己的小金库有钱了，就把钱通过叶子给小妖送去，她娘俩也能过几天好日子。 就这样吧，四爷心里暗暗想道。 看四爷能够独立开店，老刘头很放心，也不经常过来了。 四爷做生意很诚实，从不骗人，有点差价就做，利润看的很低。 慢慢的，和四爷合作的粮贩多了起来，四爷收的粮食也越来越多了。 这天，四爷正在店里忙活，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了看四爷仓库满满的粮食，递给四爷一张名片。 名片上印着几个大字：古经理。业务范围：专业推销玉米麦子等农产品。 业务员这一职业，四爷是知道的。 好多厂矿都有自己的业务员，他们每日四处奔波，往外推销自家的产品。 但是业务员跑到自己这个粮食收购点，四爷还是第一次见到。 古经理上身穿白衬衣，下身是蓝色的裤子，脚上一双黑皮鞋。 白衬衣内扎腰，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抹的光光的，也不知道古经理上了什么发油，手里还掂着一个黑提包，一看就比较专业。 看四爷接过了名片，古经理递过来一根烟，四爷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古经理自己点上吸了一口，问四爷：“你这粮食都卖到什么地方了？价格咋样？” “粮站，我合作有粮站。”四爷和他不熟，随意敷衍了一句。 “我有销售的渠道，可以把你的粮食卖个高价格，你看咱俩能不能合作？” “怎么合作？你说，”四爷一听可以卖高价，马上来了兴趣。 “你以后收的粮食，我负责卖掉，价格肯定高于粮站，有多少要多少。” “但是我要抽成，你别怕我抽的多，我抽过钱以后，保证你卖的价格还高于粮站。” “你怎么能卖到那么高的价格呢？”四爷反问道。 “这个……我给你交个实底吧，我有个亲戚是粮站的领导。” “我送去的粮食，可以私下通融，把粮食等级提上去，这样价格就提上去了。” 古经理说这话，四爷还是相信的。 从他上次和土地所所长合作，他就明白，朝里有人好做官的道理。 如果粮站有熟人的话，一是可以虚报吨数，二是可以把粮食等级提的高一点，确实可以赚很多钱。 他合作的粮站，看在小翠的面子上，每次给他的价格，都比别人高些，这一点，四爷心里很清楚，但是从不对外人讲。 四爷的心动了，让古经理坐下来，先试一次再说。 看着收的粮食不少了，四爷喊了一辆大车，让装卸工把粮食装好。 古经理带着路，四爷和他一起到了古经理说的粮站，过了磅，古经理拿着单据去结账。 四爷等了几分钟，古经理回来了。 两个人坐到车内，古经理掏出了现金。 古经理除下自己的抽成，四爷算算剩下的钱，果真比四爷自己去多了好多。 四爷和古经理都很高兴，在饭店喝酒庆祝合作成功，然后互相握手离开。 第60章 被骗 怪不得有人说，做生意是一年入门，三年入行，看来干什么都有诀窍啊！ 四爷自认为终于找到了赚钱的窍门，很是高兴，越干越有信心。 从这以后，每到四爷收的粮食堆满仓库，古经理就会过来，和四爷两个人一起去卖粮食。 四爷负责收，古经理负责到会计那里算账，两个人都赚了不少。 一来二去，四爷和古经理成了好朋友。 就在四爷感觉生意渐渐进入佳境的时候，古经理却叹了口气。 “四爷，我的亲戚要调走了，估计以后咱俩合作不成了。” 四爷一听，连忙安慰古经理。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古经理你也不用泄气，钱永远赚不完。” 听着四爷在劝自己，古经理拍拍四爷的肩膀。 “老弟，认识你很高兴，以后不能和你合作赚钱，很遗憾。” 四爷笑笑说：“钱赚多少是个够，你亲戚走了，我就是利润少点而已，没事。” 听了四爷的话，古经理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老弟，我在你这也赚了不少钱，很是感谢。” “这样吧，趁我亲戚没走，你多收点粮食，我最后再帮你赚一次钱，这次我分文不取，也算咱们朋友一场。” “以后，我得赶紧再找个事干，不然就没钱花了。” 这朋友没白交，四爷心里暗想。 “古经理，你说的话是啥意思，我四爷不是爱钱之人，这一次，还是老规矩，咱俩各赚各的钱，我不能亏待你。” 古经理说：“那好吧，四爷，你在这组织装车，我先去粮站通融，会计要是知道我亲戚要走的消息，他就不会再给咱俩高价了。” 四爷想了想，给附近几个收购点打了电话，把这几个收购点的粮食全部买走，总共装了三大车。 最后赚一次，多赚点，反正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四爷带着三辆车，很快到了粮站，古经理早就等在那里，过了磅，古经理拿着三张过磅单去找会计算账了。 坐在大车的旁边，四爷等着古经理回来。 过了好长时间，还不见古经理的影子，这次算账的时间有点长了。 四爷心里想：不会是古经理的亲戚走了，卖不上高价钱了吧。 四爷正坐在车上等着，粮站的装卸工过来了：“这三辆车咋回事？还不卸车啊，快下班了。” “卸车、卸车，”四爷和装卸工说着，指挥着车辆到了粮站的粮仓门口。 看着装卸工把一袋袋的粮食卸下来，背进粮仓，身上流的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一个个变成了泥人，四爷感叹道，装卸工也不容易啊！ 古经理该过来了，怎么还不见，不行，我得去找他，一定出什么意外了？ 四爷问了路，直接向财务室走去。 财务室没人，早已经下班了。 古经理不会是找不到我，自己先回家了吧，四爷心里暗想。 忽然间，四爷惊出了一身冷汗。 和古经理结交这么长时间，古经理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自己都不知道。 每次卖粮食，都是古经理自己主动过来，两个人连电话都没有通过。 四爷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古经理的名片，按上面的号码拨过去。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甜美女音，四爷彻底懵了。 骗子，一定是碰到骗子了。 四爷脑袋轰的一声，坏了，这三车粮食，全部被骗走了！ 四爷还不死心，赶快在附近又找了好几遍，都没有见到古经理的人影。 实在没办法了，四爷打了110，有气无力地和出警的民警说了此事。 “你想着他的利，他想着你的本。” “这是标准的诈骗，先用小利诱惑，最后狠狠宰你一下，你经常做生意的，这都不懂？” 听着民警的话，四爷心里一阵懊悔。 真是吃不完的亏，上不完的当。 以前自己还在道上混过，也见过骗子，真没想到还有这种骗法。 民警工作很认真，想办法联系到粮站的财务人员，问有没有一个古经理，和厂里的什么领导是亲戚。 财务人员在电话里清晰的说：“没有这回事，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古经理。” 听着财务人员的话，四爷彻底无语，给小翠打电话说了这事。 小翠一听也急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天上哪会掉馅饼？” “我做县长的都没有这这种关系，你怎么能相信他呢？” “你报案了，好的，我找一下熟人，让警察尽快查下。” “你先回去，还正常收粮食吧，以后的事交给我。” 四爷垂头丧气的回到收购点，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心里满是懊悔。 小翠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刚才托熟人问民警了。如果不错的话，你说的那个古经理是一个大骗子，他以前已经骗了别人好多钱了。” “民警现在已经去抓人了，抓到后你看一下是不是他。” “好吧。”四爷很丧气，“小翠，我怎么干什么事都干不好，心里想收点粮食赚个钱，又被别人骗了？” “唉，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他有这么好的亲戚，他自己为什么不去收粮食？” “前几次，你得到的钱，肯定是他自己的钱，就是让你尝到甜头，慢慢骗取你的信任，引你下水。” “是啊，我早该想到这一点。”四爷现在后悔极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有，四爷肯定会买一大包。 在小翠的关注下，民警的破案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那个自称古经理的人被抓到了，民警通知四爷前去辨认。 到了派出所，四爷一眼就认出了古经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卖粮食的钱呢？”四爷问古经理，古经理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通过民警介绍，四爷才知道这个古经理根本不姓古。 他的真名叫什么，四爷已经不关心了，他只关心他的钱能不能要回来。 民警趁热打铁，追回了一部分，其余的已经被骗子挥霍掉了。 看着骗子戴着手铐被民警押走，四爷只能自认倒霉。 垂头丧气的算算账，就这一次四爷净赔四五万。 第61章 规划 四爷把粮食收购点停了，不是因为亏钱多少的问题。 小翠怕四爷干下去，不知道还会吃什么亏，上什么当。 经历过这次被骗的事，四爷心里也很害怕，骗子的套路真的太多了。 回到家里，什么事也不干，四爷感到很无聊。 八字胡网吧的生意也不行了，现在好多家庭里边都有了电脑，来网吧上网的人越来越少了。 社会变化太快，八字胡看情况不对，赶快把网吧转让给别人，准备考察别的生意项目。 “咱俩去找老油条吧，他见多识广，让他给咱俩画条路。”看着同样无聊的四爷，八字胡说道。 “好吧。”四爷说，“我给小翠说下。” 听说四爷想出去访友，小翠爽快的答应了：“你在家闲的无聊，出去散散心也好。” 四爷给老油条打了电话，老油条说现在人在福建。 问了老油条的详细地址，四爷和八字胡两人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整整一天一夜，四爷和八字胡都在火车上度过，长这么大，四爷还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 在火车上，四爷讲了近期收粮食被骗的事：“真是防不胜防啊，我经常在社会上跑，真想不到有这么多的套路。” 八字胡听了，也很无语，骗子这套路真的很高明，谁遇到都免不了上当。 到了福建，老油条早早的在火车站门口等，看到了两个老朋友，老油条也很高兴。 四爷见老油条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估计近期他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第一次出远门，四爷还是很兴奋的。 老油条陪着两人转了一天，四爷和八字胡玩得很高兴。 “这边好是好，就是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听着八字胡的话，四爷连连点头。 “我们俩转几天就走吧，没有老油条当翻译，我们出去吃个饭，都是问题。” “你也和我们回去吧。”四爷对老油条说。 “我不回，这几天我还准备到广州去，那儿有一个客户约我好几次了。” 晚上，四爷和八字胡再次吃了一顿大餐，看老油条结账的金额，两人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物价太贵了，咱俩还是走吧” 老油条毫不在意，算过账，三人回到老油条的住处，闲着无事，八字胡和四爷各自讲了自己的经历。 八字胡就不说了，一心钻在网吧里，这段日子赚了不少钱。 四爷的阅历就丰富了，特别是提到收粮食被骗的事，老油条瞪大了眼睛。 “有这么好的老婆，这么好的条件，你去收粮食？” “收粮食我都收不好，我还能去干什么？”四爷有点沮丧。 “四爷，看来我说的话，你还是没有认真思考。” “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要学会借势。” “八字胡开网吧赚钱，是借着网络刚开始普及的势，你怎么不能借着小翠的势做点什么啊？”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八字胡翘着大拇指，还是老油条厉害，我只知道自己近期开网吧赚了钱，根本没想能赚到钱的原因。 不是我个人会经商，是因为近几年风行上网，谁开网吧都能赚钱的。 现在随着电脑在家庭的普及，我还是我，可网吧已经赚不到钱了。 “大师，我网吧已经转让出去了，下一步你看我做点什么好呢？” 看着八字胡诚挚的眼光，老油条略微思考了一下。 “近期我没有回去过，但是我在这边转了不少地方。” “八字胡，你回去可以考察一下电动车市场。” “电动车价格不高，又不需要烧油，很经济。” “现在大城市里边好多居民，家里边都有电动车，甚至有的有好几辆，你看咱县里面电动车的市场行不行？” “县里边还没见多少电动车，大部分都是骑摩托车，不过近期交警查驾驶证和头盔比较紧，好多摩托车都不敢上路了。” “对对对，我回去马上考察电动车市场，可行的话，近期我就去卖电动车了。” “怎么样？咱俩合伙吧。”八字胡转头看向四爷。 “行啊行啊，我也正愁着每天没事干呢。”四爷很爽快地答道。 “看来，咱俩这次没有白来啊！”八字胡很高兴。看着老油条的眼光又多了几分钦佩之色。 “你可以考察一下电动车市场，四爷就不用了。” “怎么我就不能做电动车生意啊？”四爷很是疑惑。 “你有更好的门路啊，四爷。你的条件比八字湖好多了。” “我有什么好条件？你说的意思是小翠？借助她县长的职务？” 老油条笑了笑，在外边，小翠只是一个最基层的小干部。 可在县城里来说，县长也算是个不小的官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小翠的县长职务，你可以利用一下。” “还有一点，四爷，你忘了你的父亲，传说中的英雄人物，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没有利用上。” “为什么这样讲呢？” “现在咱们国家的发展日新月异，经济发展很迅速，对思想文化的教育有点跟不上形势，导致社会上出了很多问题。” “咱们国家的高层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正在大力宣传传统文化，弘扬爱国主义，英雄主义。” “你父亲以前给村里做了不少好事，后来据说加入了八路军。可以说，打下的江山也有你父亲的一份努力，你也是英雄的后代。” “如果你这个身份能被承认，国家出于政治需要，会把你培养成正面典型，不管干什么，你都会有许多便利条件。” 老油条的话，让四爷深表赞同。 “是啊，上次镇里面的土地所所长还说，县志里边记载有我父亲的事迹，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有去看过。” “对啦，八字胡，你上次不是说，有人知道我父亲的信息吗？” “这么长时间，我忘了问，你也不提这事了？” 八字胡挠挠头：“真不好意思，上次我让别人去问，后来忙着开网吧，顾不上这事了，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给你问一下。” “那好吧，我回去也到县文化馆看一下县志。” “老油条，你再指点我一下，我回去以后具体怎么操作？” 老油条想了想，对四爷讲道。 “我觉得，你回去以后，要想办法把你父亲的事先宣扬开，然后让小翠在政府运作下，把你包装成英雄的后代，为进入政界打好基础。” “在政界发展开了，比你做什么生意要好的多。” “有道理有道理。”八字胡在一边连连赞道，“四爷，以后估计我还得让你照顾我了。” 告别老油条，四爷和八字胡坐上了回去的火车。 两个人就像刘备三顾茅庐一样，诸葛孔明的一席话，让刘备茅塞顿开。 同样，老油条一席话，四爷和八字胡也有了方向，各自对自己的前途有了一定的规划。 第62章 老革命上访 回到家，四爷给小翠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归来的消息，小翠很高兴。 “四爷，再等等啊，忙过这几天，我就回去看你，这几天实在太忙了。” “你忙什么呢，咱俩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也不来家一次？” 四爷独守空巢，心里很不高兴。 “四爷，我也很想你，可是近期这个事有点棘手，搞不好会出大事。”小翠连忙解释。 “近几年随着网络的普及，信息沟通越来越方便。” “林县有几个老革命，听说国家提高军人待遇，给了退伍军人好多福利待遇，而且很多地方都已经落实了。” “他们来县里面反映，要求得到同样的待遇。” “解决福利待遇，绕不开一个钱字，县里面经济不行，想解决只有上报，让上级列专项资金。” “但是，这几个老革命的身份有点特殊。” “他们说自己是退伍军人，可退伍军人也有很多种，每个人都不一样。” “外地的情况我也问过，人家都是部队正规退役的，都有退伍证。” “这几个老人啥证件都没有，只说以前打过游击，没有办法落实他们的身份，解释半天，这些老人不依不饶。” “县里解决不了，他们几个就去市里上访，市里也解决不了，就去省里上访。” “这几个老革命扬言，再解决不了，就去北京上访。” “省信访局听了他们反映的问题，批复让市里限期解决，市里又批复让县里限期解决。” “省市主要分管信访的领导都很重视，一再强调说，要对得起革命老人，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最后一句话，让县里限期解决问题。” “限期，上级领导们很轻松，一句话，批几个字就完了，具体怎么解决，都压到了县里，最后都压到我的头上。” “我和林县主要领导沟通了几次，正在想办法落实他们的问题，毕竟人家为了国家付出了那么多，也应该享受一些福利待遇。” “可是他们几个没有书面证件，口说无凭，我们也没有办法给他们争取，唉，工作真难干啊！” “再干一段时间，我想办法换个岗位，基层的活没法干了。” 听着小翠诉苦，四爷心里想，县长也有难处啊，小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当官的也有苦恼。 安慰了小翠几句，四爷忽然想起来，按照上访的几个老革命讲的，我父亲也应该算是革命前辈啊！ 老油条给我的规划意见，就是应该努力在这方面发展，事实证明，老油条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看什么一向很准，听他的基本没错。 只是我想在这方面发展有点困难，人家几个老革命至少还都健在，我那个爹在哪没人知道，甚至在不在人世都很难说，一切都是传说，怎么认定他的革命前辈身份。 明天还是去县文化馆找县志看看，上边如果有什么文字记载就好了。 “小翠，我想去县文化馆看下县志，听说县志里面记载有我父亲的事，你能不能给咱县文化馆打个招呼，我怕去了工作人员不让看。” “县志不在文化馆吧？”小翠听了四爷的想法，马上回答道，“县志现在应该都在档案局，文化馆不再保存这些资料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给你问下。” “土地所刘所长给我说他在县文化馆看过，你怎么说在档案局？” “四爷，这个你不了解，现在机构改革，好些科室都优化组合了。” “刘所长说的是以前的情况，现在包括县志在内，好多图书资料都保存在档案局，这个事你先别急，等我问后再说。” “好吧，小翠，你上点心，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四爷在家等了一天，没有小翠的消息，晚上四爷按耐不住，直接给小翠打了个电话。 “小翠，我昨天给你说的事问了没有，怎么一天都不吭声啊？” 小翠说：“四爷，你说的事，我怎么会不上心啊？” “今天实在是太忙了，那几个老革命又来缠着我，整整缠了一天。” “我打电话问过了，你说的县志，现在县里面都没有，统一送到市档案局了，我正找人联系，看谁负责这一块，现在还没有给我回话呢。” 真是好事多磨，四爷叹口气，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翠在政府部门工作，她的信息绝对是准确的，自己去问，肯定会更加麻烦，效率也不会太高。 第二天一大早，小翠的电话就给四爷打过来。 “四爷，我朋友回话了，咱市里各个县的县志，包括图书等各种原始资料，现在确实都送到市档案局了。” “市档案局接收了一大堆资料，乱七八糟，他们正在整理归档，暂时不对外人开放。” “不过你放心，我给你联系好了。” “你到市档案局找一个叫刘姐的管理人员，一会我把她电话发给你。” “我和她说好了，你联系她就可以进去借阅档案。” “这个刘姐以前我见过一次，就是在市档案局管理各种资料的。” “现在档案局的资料很多，也很乱，你去了把你的想法给她说下，让她帮忙分类找找，你一个人去找会很麻烦。” “好的。”四爷挂了电话，马上就坐上了去市里的班车，直奔市档案局而去。 刘姐年龄和小翠差不多，性格随和，待人接物也很热情。 四爷说明来意，刘姐马上给四爷办了借阅手续，然后领着四爷进了档案室。 四爷仔细看了解放前温县区域变革的档案，由于档案太多，还没有归好档，四爷翻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文字。 四爷有点沮丧，看了半天，眼睛都有点花了。 揉揉眼睛，四爷又给自己捶了捶背，这样找，再找一个月，估计什么也找不到。 这样效率太低了，四爷想了想，对刘姐说：“刘姐，我对档案局保管的资料分类不熟，这样找太慢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缩小范围，我只想看和传说中的四爷有关的资料。” 刘姐说：“四爷，你是刘县长介绍的，在你来之前，我就把和温县有关的资料都找全了，三两天你肯定看不完。有空的话，你随时过来查看，再细化，说实话，我也不熟啊。” “你还是慢慢看吧，我没事了也帮你找下，行吧？ “好吧。”四爷没有别的办法，看看到下班时间了，今天还是先回去，明天再来吧。 “等等，四爷。”看着四爷要走，刘姐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昨天有人刚送来一本县志，我找来给你看看。” “这本县志是一个老退休干部珍藏的，昨天刚送来，我还没有归档，差点忘了。” “哦，找到了，就是这本，你看看有用没？”。 四爷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一本老版的《温县县志》，封面是深红色硬皮，因为时间较长，纸张已经开始泛黄。 四爷如获至宝，马上逐页查找，当翻到第30页时，四爷高兴的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刘姐顺着四爷的手指看去，只见书中有文字这样写道： \"1935年7月，为开展爱国保田自卫战争的需要，温县民主联合政府将全县10个乡合并改为六个区,在共产党指导下，民间涌现出一批英雄豪杰，保家卫国，不怕流血牺牲，前仆后继。\" \"三区南湖村有号称四爷者，仗义疏财，打抱不平，遇事敢担当，敢挑头，颇有侠义之风。” 四爷心里大喜，顺着这几句话翻页，后面关于四爷的记录更为详细，摘录了一名记者采访的四爷生平事迹传奇。 第63章 县志记载的四爷 时军阀混战，社会动荡。温县山深林密，土匪横行。 当地成名的土匪即有二十余股，其它昼伏夜出、打家劫舍的散匪，数不胜数。 “南山小南顶，土匪万千”，当地流传的民谣，虽然夸张，也是土匪遍地的写照。 但温县土匪并非都作恶多端，祥云四爷即义匪，他的故事，流传至今，仍是血气男儿励志的故事。 传四爷家族，原属殷实人家，在祥云有良田数百亩，亦经营有粮食、当铺、药房。其家望子成龙，家风颇严，请有私塾。 但四爷自小痴迷武术，天生顽劣，整日呼朋唤友，舞刀弄枪，家中钱财，散与众人，四爷家中老爷连连摇头，无可奈何。 一年秋天，有游乡卖艺陈姓父女到达祥云，四爷见女子漂亮，自恃身强力壮，前去挑衅，狂言：拳脚分高低，输了给一百大洋，赢了娶女子为妻。 卖艺老头连忙赔罪：走乡串户，卖艺糊口，不敢与四爷争斗。 四爷咄咄逼人，卖艺老头无奈出手，四爷屡战屡败，自知遇到高人，即拜老头为师。 卖艺老头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女儿长大，出行不便，遂收四爷为徒，自此陈氏父女定居南湖，四爷醉心研习，功夫日益增进。 南山多煤，南湖距南山不足百里，倒卖煤炭风盛。 四爷仗着年轻力壮，武艺高强，收取贩煤之人保护费为生。 一次偶遇土匪胡三海，胡三海早闻四爷大名，邀请四爷入伙，四爷亦听说胡三海为人仗义，从不欺负穷苦百姓。一番思量入伙胡三海，上了南山，胡三海封四爷“二当家”的。 与其蜗居不远，另有一伙土匪，匪首马后炮，作恶多端，百姓恨之，亦与胡三海有怨。 两伙土匪因地盘之争火拼，混乱中老大胡三海身死。 四爷义愤填膺，率众偷袭马后炮部，将其全部歼灭。此后，四爷被众人推为老大。 四爷为匪，胜于胡三海，仗义疏财，与作恶土匪和财主争斗，抢来粮财均救济贫苦百姓，不留分毫。 在温县一带，人称四爷为“义匪”，追随者众，有良知土匪敬仰其为人，纷纷投靠，队伍多达数百之众。 陈氏艺人将女儿留给四爷为妻，流浪四方，不知所踪。 民国二十七年，敌军自青岛登陆，一路西进，很快进犯到温县，烧杀抢掠，百姓遭难，四爷家乡亦无幸免。 四爷号召众匪：保家卫国，乃中华儿女之天职！四爷一举大旗，群情激愤，誓言杀敌！ 之后，四爷带众兄弟多次与敌军交战，成为当时豫南抗敌有生力量。 一次他率众被国民党包围，幸得八路军林海支队前来支援。于是四爷率队伍参加八路，编为林海支队祥云游击大队，四爷被任命为大队长。 自此四爷率伍转战各地，威震温县，多次立功，后升职为林海支队副支队长。 1944年夏，四爷在一次战斗中受伤被俘。国民党用尽残酷手段，四爷面不改色，只字不提军中秘密，国民党见其不肯就范，遂在山中将其杀害。 是年，四爷三十二岁。 若干年后，温县民众提起四爷，仍纷纷竖起大指：四爷，是真爷们！ 再往下看，别的没有什么了，四爷合上了书本。 这个记者写的，和他母亲讲的有些出入，但是里面显示他母亲陈氏这一点是符合的。 可是他母亲并没有提到，他还有一个会武功的外公，这个版本的故事怎么还有一个外公啊？ 还有，按文中记载四爷参加了八路军，附近的居民也从来没有说过此事。 按照这个故事的结局，他的父亲白四爷已经牺牲了。 如果这个结局是真的，那也就意味着，四爷永远找不到他的父亲了。 四爷心里很是郁闷，刚才的喜悦之情一扫而光。 刘姐看四爷闷闷不乐的样子，提醒四爷说：“这个县志我还没有归档，你写个借阅申请，拿回家里仔细研究，别把它弄丢了，看完以后给我送来。” 四爷十分感激刘姐，办好正规借阅手续，把这本发黄的县志带回了家。 回家以后，四爷也没有心情外出，把那个记者记载的内容详细看了几遍，又仔细翻阅了一下其他页面，却再也都没有找到和四爷有关的内容。 不过仔细阅读并非没有收获，四爷在阅读其他英雄事迹的时候，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县志里边记载的好些故事，栩栩如生，好像小说一样，细节部分记载的特别清楚。 四爷突然间意识到，一定是这个记者在写他父亲的事迹时，加入了个人的杜撰和猜想，就好像罗贯中写三国演义一样，他写的是小说，不是纪实文学。 他马上给小翠打电话，把今天去档案局的过程，和现在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 小翠在电话那边想了一会儿，说道：“四爷，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名记者记载你父亲的事迹，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见到你父亲本人，甚至和你父亲直接接触的人员，他一个也没见过。” “他只是收集了民间有关你父亲传说，然后根据当时社会的政治需要，加以演绎，编成英雄故事收集到了县志里。” “他写的的故事，大部分应该是真实的，至于后面具体的细节描写，应该是他个人推测或者是杜撰出来的。” “还有一点，四爷，你不在政府工作，好些事你不会懂，” “关于解放战争时期的好多英雄事迹，都是出于宣传正能量的需要，目的是号召广大人民联合起来，和土匪以及旧军阀军队作斗争，肯定要树立一大批的先进典型。” “在真实事迹的基础上，让文笔好的人加以润色，最后传播给千家万户，号召鼓舞民众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所以，我猜测，这个记者编写的所有英雄人物故事，完全是服务于当时的政治需要，其中一个故事，就是根据民间流传的四爷传说改编而成。” “四爷，提醒你一下，你看看县志里边这名记者的姓名叫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近期去拜访他一下。” 四爷听了小翠的分析，连忙把县志打开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有记者的姓名。 这篇报道的标题下边写着： 以下内容，是根据温县地区民间传说，和了解四爷事迹的民众所述，加以整理而成，整理人：记者，叶华。 这个叶华是谁？四爷把县志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他的其他信息。 听了四爷的话，小翠安慰四爷说：“现在看来，这篇报道真的是根据传说整理出来的，内容是否真实，只有叶华自己知道了。” “好了，四爷，你别再纠结这个事了，今天你收获很大，应该高兴点，毕竟找到了关于你父亲的文字记载。” “明天，我找政府的同事问下，看能不能问出来这个叶华是谁，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 “如果能找到叶华，一切就都清楚了。” 第64章 寻找记者叶华 小翠为了早日解决四爷的疑惑，四处找人询问叶华的下落。 在不到一天时间里，小翠就问了很多人，特别是办公室文笔比较好的老人。 这些人文笔好，结交朋友也多是文艺界的人，小翠想着这些老人员，肯定有人认识叶华。 办公室主任给小翠推荐说：“咱林县有一个退休的老同志，原来号称林县一支笔，文艺界的事他应该比较清楚，你去找一下他，看他知不知道叶华这个人。” “这个老同志叫马会成，家是我们林县城关乡马家庄的。” “我们以前都很尊敬他，他自己爱好文学，在写作方面也有独到的造诣。” 小翠听了，立即和马家庄的村干部联系，询问马会成的联系方式。 村干部闻听县长亲自过问，不敢怠慢，迅疾亲自跑到马会成家里，站在马会成身边，给小翠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小翠在电话里客气的说：“请问，你是马会成马老吗？” “太客气啦，我不是什么马老，就是一个老同志，请问你是谁啊？” “马老，我是咱林县新来的刘小翠，想找你打听个人，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电话那边，刘小翠听到村干部给马会成说：“老马，给你打电话的，是咱县里新来的女县长，她问什么情况，你如果知道的，一定要给她讲清楚。” 马会成一听是县长，立马重视起来，挺直了身板，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哦，是刘县长啊，你太谦虚了。” “你问什么，说吧，我老头子知道的，一定都跟你讲。” 小翠说：“我想问一个人，咱这县城或者周边地区，以前有一个记者叫叶华的，你听说过没有？” “记者叶华？知道，这个人我认识，刘县长，你问这个人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见这个人，他以前写过一篇文章，我想核实一下里面写的事情。” 马会成听说小翠要见叶华，很惋惜地说：“刘县长，你想见叶华，估计是办不到了，他比我年龄还大，现在估计都不在人世了。” “以前他在林县，是远近有名的一支笔。” “那时候，我还是办公室里的小职员，文字功底浅薄，我去叶华那里请教过写作技巧。” “这个叶华不是咱本地人，他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从省里下放来的，在咱林县干的时间不长。” “因为叶华的文笔很好，宣传上经常让他帮忙写一些报道。” “林县刚解放没多久，人家就调走了。” “当时人们联系方式很落后，还是写信或者发电报，我和他仅仅见过几次，现在也没办法联系他了。” “哦，那太可惜了！”小翠在电话里叹气道。 ”刘县长，你找叶华是想问什么事吗？”马会成听见小翠叹气，连忙问道。 “马老，我给你说说吧，叶华在温县县志里边，发表有一篇文章，记载了一个名字叫四爷的人，这个叫四爷的，以前干过土匪，后来据说加入了革命队伍。” “按照叶华写的，最后被国民党俘虏，然后宁死不屈牺牲了，我想问一下这事的真假。” 听到小翠提到四爷，马会成立即来了兴趣。 “刘县长，你说这个四爷，以前我也听说过。” “当年叶华写这篇报道的时候，好像也采访过我，问过我关于这个四爷的情况，我当时把道听途说的故事，也给叶华讲过。” “他在本地问了很多人，收集了很多民间的传说，然后加以想象整理。” “当时他是犯了错误下放的，想赶快写出点正能量的东西，戴罪立功，恢复他原来的生活。” “在这种背景下，他没时间深入调查，根据当时的政治需要，对文章加以润色，把四爷描写成一个英雄，一个悲剧式的英雄。” “其实，传说中的四爷，我们本地人也是道听途说，究竟是什么结局，他一个外地人哪会清楚啊！” 听马会成这样讲，小翠失去了继续寻找叶华的信心。 “哦，我明白了，马老，谢谢你，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麻烦你了。” “以后，如果你听说到叶华的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小翠交代完马会成，突然想到他也知道四爷的情况，就又问道： “马老，关于这个四爷，你以前不也听说过吗，你还知道这个四爷的什么事啊？” 马会成听小翠这样讲，显得有些为难。 “这个，刘县长，实不瞒你，这个四爷，当时确实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都说他给我们本地办了很多好事，杀了很多欺负人的土匪，也和国民党打过。” “但这个四爷的真实信息，没有一个人清楚。” “我只能给你保证，这个四爷不是虚构人物，肯定是有这个人的。” “叶华写的文章，就是根据我们本地人的口述，他加以整理而成，应该是确有其人，确有其事。”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马老，以后有事再麻烦你。” 小翠挂了电话，想了想，看来，从叶华这条线去找传说中的四爷，基本是不可能了。 小翠正在思考怎么给四爷说这事，办公室主任敲门进来：“刘县长，那几个老革命又来了。” “真烦人，整天来这儿，我都解释多少遍了，啥依据都没有，再来一百次我也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 心里这样想着，小翠就让办公室主任随便找个理由，让这几个老革命先走。 办公室主任正要走，突然间，小翠灵机一动：“等等，你把这几个老革命请来，我今天有话要找他们好好谈谈。” 时间不长，四个老革命进了屋，小翠抬头一看还是这几个人。 老谋深算的老唐，情绪暴躁的老孙，唯唯诺诺的老张，蛮不讲理的老王。 小翠和这几个老革命多次交锋，对他们很是了解。 给几个老革命倒上水，又递上烟，然后小翠笑眯眯的说：“几位前辈，你们辛苦了，麻烦你们又跑一次，真不好意思。” “你们几人反映的事，我说过多次了，你们也应该很明白，拿不出来能证明你们身份的证件，即使咱县里把你们几人的诉求报上去，上级也不会采纳，所以请几位前辈理解。” 听了小翠的话，暴躁的老孙先开口了。 “刘县长，我们以前加入的不是正规军队，就是跟着八路军打了几天游击，现在让我们拿什么证件证明，这不是拿公鸡下蛋，难为人吗？ 第65章 小翠对老革命的启示 老孙吹胡子瞪眼，情绪很是激动，对小翠的话很不满意。 小翠笑了笑，毫不在意：“老前辈，别急，咱们不是正在商量解决问题吗？” “没有证件是实际情况，我也知道你们拿不出来。咱们换个思路。” “证件是物证，人证呢？你们说跟着八路军打过游击，有没有人可以证实这事呢？” “人证，我们几个老家伙互相都能证明，我们都是人证。”老王在一边嚷嚷。 “你们几个人不算，不能自己证明自己。”小翠很肯定地回答道。 “我们几个人不算，刘县长，以前和我们一起打游击的，要么跟大部队走了，不知所踪，要么死了，不在人世，去哪找人证明啊？” “你们政府工作人员效率太低了，我们拼着命打下江山，现在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管我们这几个老头子死活了！” 老孙把水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又吹起胡子来。 小翠连忙赔笑：“老前辈，你们言重了，我小翠可没有这个想法。” “我的意思是，你们仔细回想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或者通过什么渠道，能够证明你们以前打过游击的事。” “这话都说几百遍了，没有证明，反正我们几个人就是打过游击。”老王情绪也激动起来。 小翠看着几个老头子又要吹胡子瞪眼了，赶快截过话题。 “老前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 “我给你们提醒一下，想当年，你们打游击的时候，肯定是跟着什么人打的吧，这个人，不就能证明你们打游击的事了吗？” “比如说，我的意思是比如说啊！” 小翠停了一下，看着几个老革命睁大的眼睛，接着说道：“我听说，以前有个叫白四爷的，先是做土匪，当然是好土匪，后来据说跟着八路军打游击，你们和他在一起打过游击吗？” 提到四爷，几个老革命正要说话，老唐眨眨眼睛，好像想起来什么事，他站了起来，对其他三人摆摆手：“不要说了，我们走。” 老唐这样一说，其他几个老革命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就准备走出小翠的办公室。 小翠很纳闷，以前他们只要进到办公室，又吵又闹，下班了都不走，一直缠着我。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提四爷，他们几人扭头就走？这里边肯定有什么原因。 这几个人，是不是原来真的和四爷在一起打游击啊？ 小翠这样想着，连忙站起身把几个老同志拦住。 “老前辈，你们怎么啦？” “我一提四爷，你们怎么都不吭声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讲一下吗？” 老唐说：“刘县长，我们几个人想出去商量一下……” 说到这里，老唐想了想，又反问道：“刘县长，你说的四爷，只是民间传说而已，不知道他和我们几人有什么关系啊？” 听了老唐这话，小翠眼珠一转，心里想：“还是老唐聪明，我再启发他们一下，不对，是帮助他们回忆往事，帮助他们恢复记忆。” “几位老前辈，据我了解，温县县志记载，四爷是个义匪，前期斗土豪打土匪，后来跟着八路军打游击，参加了八路军的什么支队，然后被国民党抓住，宁死不屈被杀害了，你们年龄大，不知道听说过这事没有？ 老唐说：“刘县长，你说的四爷，是民间广为流传的英雄，我们几人当然知道，你有什么话请明说。” 话说到这个地步，小翠走到门口，看看没有外人，转身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几位老前辈，我可以跟你们说一件事，这个四爷，不仅仅是传说，是确有其人，而且温县县志里面也有书面记载。”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 “如果，你们能和类似四爷这样的英雄有关系，县志上又有记载，你们几人当年打游击的事，不就有证据了吗？” 老唐听了小翠的话，若有所思，“刘县长，你能让我们看看那本县志吗？” “当然行，可是现在我这儿没有。” “我可以再给你们讲一件事，那本县志在一个人手里，他的名字叫，叫白四爷……” “什么，白四爷，传说中的白四爷？”几个老头一起说道，“他还活着？” “他叫白四爷，但他不是传说中的白四爷……” 小翠看着几个迷惑不解的老头面孔，一字一顿说道，“他，是传说中的白四爷的后人！” “什么，白四爷的后人，白四爷的后人怎么也叫白四爷？不科学啊！” 老孙有些不解，其它几人也附和道：“对啊，中国人哪有父子同一个名字的？” 听到这话，刘小翠笑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传说中的白四爷，只是对外说叫四爷，其实，他真正的名字不叫四爷。” “对外自称叫四爷，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骗外人的，他的真名估计没几人知道。” “这个听说过，有耳闻。”几个老头点点头，“刘县长，你说的后人白四爷见过他爹，真正的白四爷吗？” 小翠看几个老革命情绪稳定了，不紧不慢又说：“据我了解，现在的白四爷只是名字叫白四爷，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爹，而且他母亲也已经过世。” “和他一个村的人，大多知道他是四爷的后人，只是对外不宣传，怕影响他的正常生活而已。” “这么说，这个白四爷也不认识他爹当年带过的人了？”老唐眨眨眼睛，再次若有所思。 “不仅白四爷不认识，他村里的人也只是认识四爷，四爷身边的人，谁会认识啊。”刘小翠进一步解释道。 听到小翠说的话，几个老革命同时睁大了眼睛。 “请问，我们能见见这个白四爷吗？”老唐追问道。 “可以，我安排下。”刘小翠说着就拿起电话。 “你认识白四爷？”看着刘县长利索的按着电话号码，老唐好像看出点什么？ “当然认识，他，是我老公！” 小翠说着，走出门给四爷打电话去了。 屋里，几个老头吵成一团。 …… “你说，我们几人冒认是四爷的随从，会被人识破吗？” “识破，怎么识破，四爷只是传说中的人物，见过他的人有几个，至于四爷的随从，更不可能有人认识了。” “可我不想这样办……” “你不想这样办，你儿子还在家等你赚来钱娶媳妇了。你有钱吗？” “你不想这样办，咱们几个人怎么会被认定为老革命，听我的，必须这样讲，等县志拿来了，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你们几个真笨，刘县长主动给我们提起四爷，就是想让我们说和四爷一起打游击的，她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 后面话语越来越低，好像达成什么协议，小翠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66章 老革命的回忆 林县县委宣传部的会议室，几名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正在采访几名老人。 刘小翠作为分管宣传和控审的副县长，在参加完县里的经济工作会议后，也亲自到场。 小翠走到会议室，林县报社的美女记者莎莎正在采访几位老人。 “请问，几位前辈，刚才你们讲，以前是跟四爷打游击的，那你们以前怎么没提过这事呢？” 老唐叹了口气说：“这事说来话长，实话跟你们说吧，你说的四爷，以前领着我们几人不仅打游击，也领着我们打击过一些土豪劣绅，杀了好些土匪。” “在打富济贫的过程中，我们得罪了许多人，也有很多仇家。” “我们当年都是发过誓的，有好些事不能对外讲。” “比如说四爷，当时作为我们的老大，按说应该喊大当家的。” “按他在家兄弟排行，他也不是老四，他故意让人喊他四爷，就是故意让人摸不透他的底细，防止家人被仇家报复。” “当年四爷领人要去参加八路军，我们几个人不想抛家弃子，觉悟跟不上，自己要求留下来，退出了四爷的队伍。” “临走的时候，四爷反复交代，不让我们提到他的真实姓名和住址，其实我们也只是知道他是我们老乡，具体住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当然我们杀的土豪劣绅，都不是我们本地的，他们也不是啥好人。” 老张在一边插话说：“现在是新社会了，讲出来应该没什么了吧。” 老孙说：“就你话多！新社会怎么了，四爷的仇家都死完了吗？你想让仇家迫害四爷的后人吗？” 老张被老孙批评，羞愧万分，他低下头，什么话也不说了。 听到这些，小翠心中暗想：这几个老革命，说瞎话都一套一套的，老江湖啊。 记者莎莎问道：“老前辈你们不想说的事，我也不再问了。” “我想落实一个事，温县县志里边的记者叶华，他采访过你们吗？或者说，你们见过叶华吗？” 老唐说：“叶华当年四处采访，打听四爷的事，我们几人知道，但我们不愿让外界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愿接受他的采访，我们没有和他接触过。” 莎莎看着旁边的书记员，把这几句话都记住了，又张口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据你们所知，这个传说中的四爷去了哪里，是不是被国民党杀害了？” 老唐对着莎莎笑了笑：“叶华采访收集到的有关四爷的传说，其实，是我们几人私下商量，在民间故意放出的风声。” “说四爷被国民党杀害，仇家就没人再想他了，我们几个也相对安全了，那些故事都是我们几个人编出来的。” “这样编的目的，就是让他的仇家，放弃追查四爷的真实行踪。\" 看看莎莎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了，小翠问道：“既然四爷没有被国民党所害，那你们几个人，知道四爷现在在哪里吗？ 几位老人一起摇头：“四爷走后，我们和他断了联系，以后他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当时兵荒马乱，连命都顾不上，谁还考虑这么多。” “也有可能，四爷又换什么别的名字了。” 小翠想了想，说道：“几位前辈，你们今天说的信息很重要，如果你们听说了四爷的什么最新信息，一定要及时报到县里。” “温县县志里边关于四爷的记载，不管真假，至少是书面记载，结合今天你们几人的讲述，我们林县会把你们几人的革命事迹上报，争取让你们得到应有的补偿。” 听到小翠说的话，几个老革命互相看了一眼。 “刘县长，为了不对四爷的后人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商量好了，宁愿不要这个补助，也不能做对不起四爷的事。” “今天我们讲的话，还是不要报道的好！” “欲擒故纵啊，还玩起兵法了！”小翠心里想笑，脸上却很凝重。 “老前辈，我和你们接触多次了，你们的想法我理解。” “你们看，温县县志上面记载说，四爷是义匪。” “他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能够不扰民，后来又参加革命，为我们的国家能够解放，为我们的人民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包括你们几位老前辈，我们县委、县政府不会让你们流血又流泪。” “我会以县里的名义对你们，对四爷的事迹加以整理，逐层上报给国家，让你们享受到该有的待遇。” 老唐激动的热泪盈眶，对莎莎说：“有件事，也许你不知道，四爷的后人，其实是刘县长的丈夫，他名字也叫白四爷，我们几个老家伙去找过他，和当年的四爷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这个白四爷不愿接受采访，很低调，如果国家能够给我补助，我愿意全部捐献给四爷的后人，以报答当年四爷对我的恩情。” “对，我们几个人的补助，都愿意捐给四爷的后人。” “还有，对于四爷的后人，我们几个老家伙请求政府给予照顾，宣传正能量，鼓励民众多做好事，做善事，多做对人民群众有益的事。” 看着几位老人慷慨激昂的态度，小翠很感动。 “莎莎，我和白四爷没有领结婚证，关于我和他的关系就不要报道了。” “我也征求过四爷的意见，关于他是传说中四爷后人的事，只在我们温县和林县小范围宣传，其它地方就不要提了，他只想过个平常人的生活。” “就像这几个老前辈一样，为祖国，为人民，默默地付出，从来不求回报。” 莎莎点点头：“好的，我会尊重你们的意见。” 晚上，林县县委率先通过了对老唐四位老革命宣传报道的提议，号召全县人民向革命前辈学习。 温县县委也不甘落后，对四爷进行了专访，尊重四爷的意见，撤销了原先准备在电视台报道的活动，组织全县各单位开展学四爷革命前辈精神，为温县发展贡献一份力量的活动。 四爷瞬间成为温县和林县的名人，几天都不敢出门，他还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 看着铺天盖地的报道，四爷问道：“小翠，这几个老革命真的认识我爹吗？” 小翠一笑：“认识不认识，谁也不知道。” “只要能解决他们几人的待遇问题，不再上访，不再给我添麻烦，我就很知足了。” “不过，在这个造星运动中，温县和林县都受益匪浅，一是宣传了正能量，二是作为亮点，受到了市里的表扬。” “受益最大的，是两个县的宣传部门，他们写的关于你爹的所有稿件，全部被市里采纳，年底肯定会被评先评优，奖金也不会少，名利双收啊！” “说句实话，四爷，现在这几个人到底认不认识你爹，我自己也说不准了。” “不过，作为传说中四爷的后人，你也成功成为了英雄的后代。” “这一点，等市里批复后，会写进温县新的县志里面。” 第67章 李市长的全面考虑 “四爷，近期温县公安局准备在社会上招收公务员。你知道不知道？” 早上，四爷还没起床，就接到小翠的电话。 “考公要求是大专文凭，你符合报名条件，今天你去公安局问下，有机会了报个名。” 四爷刚从梦中醒来，还有点迷糊，他想了一下，对小翠说：“小翠，我平时一直关注这事，这次考公我知道，考的是申论等四本书，大都是记忆性的内容，我的强项是数学，就怕考不上啊！” 听了四爷的话，小翠连忙鼓励道：“四爷，你数学好，说明你脑筋不笨。别人能做到的，你一定也能做到，事在人为，只要你尽心尽力，一定会成功的！” “好的，小翠，我今天就去报个名，再把参考书籍买来，近期我就不出门了，多看看书。” “嗯，四爷，这几天我要和市里沟通那几个老革命的事，沟通好了，这个信访案件就结了，你也能和英雄的后代挂上钩。” “听说烈士子女可以优先录取，县志上记载你父亲牺牲了，我想跑跑关系，给你认定个烈士子女，估计考公你会沾点光。” “还能这样操作？”四爷心里想，“套路真多啊！” “四爷，社会上的好些事你不懂，你安心学习，这个我盯着就行。” 挂了小翠的电话以后，四爷跑到县公安局咨询了一下。 县公安局解释说，考公的事正在给上级汇报，具体的名额和条件还没有定下来。 不过考试流程和以前一样，基本不会有多大变化，首先是政审，然后是拿身份证和大专毕业证报名。 考试分笔试和面试两方面。笔试内容是行测、申论和英语，再加上专业课刑法，共四门课程。 笔试后，先体测，然后按1:3的比例进入面试，最后按总分排名录取。 四爷听了以后，去县图书馆，把行测等四本书买来，钻家开始学习。 这四本书中行测和申论需要记忆和理解，有点枯燥，刑法刚刚学过，没多大难度，就是英语这一门课，四爷看着有点头疼，真的是看不懂。 四爷在家专心学习，小翠安排宣传部门和温县县委结合，认真收集了传说中的四爷和四个老革命的事迹。 收集整理的过程很繁琐，涉及的地方广、人员多，工作量很大。 在小翠的沟通下，两个县的宣传部门通力合作，将收集到的各种资料整理出来，汇总成厚厚的一大摞材料。 小翠亲自把关，引用了县志里叶华记载的文字，以及老唐四个革命老人的回忆，精心整理出汇报材料，送到了市宣传科。 市宣传科看到送来的材料，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个亮点。 现在上级正要求他们挖掘红色革命事迹，宣传革命精神，小翠报上来的材料正好符合现在的政治需要。 详细问了小翠有关细节，市宣传科的枪手又把材料加以润色修改，高高兴兴的递给了主管宣传的李市长。 听了宣传部门的汇报，李市长也很高兴，正要批示逐级上报，突然间看到白四爷三个字，这不就是小翠的老公吗？ 李市长想了想，对宣传部门说：“这份材料先放这儿，我再详细看一下。” 小翠在县里等了几天，不见动静，打电话问市宣传科，才知道现在李市长主管宣传的工作。 她心里咯噔一声：这个老狐狸，近期他对我很不满，会不会趁机给我出难题呢？ 想了想，小翠拨通了李市长的电话：“李市长，我是小翠，想给你汇报个工作，好的，我马上过去。” 李市长办公室，小翠规规矩矩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看着坐在老板桌后边头也不抬的李市长，小翠开口说道。 “李市长好，我是林县主管信访和控审的副县长小翠，这次找你，还是因为林县那几个老革命上访的事，我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现在给你汇报一下。” “我们林县和温县联合调查整理出的材料，结合有关革命英雄白四爷的事迹，已经上报到你这儿吧？” “林县这四个老革命，你是知道的，他们反映说没有落实他们革命老人的身份，没有得到应有的补助，一直在上访，上级领导也多次批复，让我们地方上尽快解决此事。” 李市长抬起头：“你说的四个老革命，就是老唐为首的那几个人吧？” 小翠说：“是的，就是他们几个。” 李市长说：“如果市里把他们四人的事迹认定下来，给予他们适当补助，他们就不再上访了吗？” 小翠说：“没问题，我给他们做了好多工作，以前苦于没有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证据，没法向上级汇报。” “现在，他们自己陈述以前和白四爷在一起打游击，温县和林县两个宣传部门联合调查，他们说的应该都是真实的。” “如果这个事实认定下来，不仅能够彻底解决这个上访难题，还可以为市里提供一个亮点工程，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 看着李市长还在沉思，小翠又补充道：“李市长，你慎重考虑一下。” 李市长说：“这个材料我看过了，里边的事实部分，都是他们自己口述，以及附近村里民众之间传说，没有相关的证据印证。” “唯一可以和他们口述有联系的就是县志，但是县志里的作者叶华现在找不到了，县志记载内容的真假也无法考证。” “如果根据县志记载内容为准，这个传说中的四爷，我们只能按照革命烈士对待。因为县志上面记载他牺牲了，宁死不屈。” “这事你做了许多工作，也付出了很多心血，而且这四个老革命上访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我想，把他们四人的事迹报到省里不太合适，毕竟没有依据。” “你们县里边先按县志上面内容，把四个老革命的事迹认定下来，让县武装部拿出专门经费给予补助，先把上访问题解决了吧。” “你看，这样行吗？” 看着李市长询问的目光，小翠立即说：“当然可以，只要能解决这几个老革命的上访问题，我就感恩不尽了。” 看着小翠很满意，李市长又说：“还有个问题，如果认定这四个老革命和传说中的四爷的有关，那么你丈夫白四爷是不是应该认定为革命烈士的后代？” 小翠听李市长谈到这个问题，立即答道：“四爷他本来就是革命的后代，我从小就在那个村长大，我知道这事。” “虽然我年龄小，没有见过四爷这个人，可是我听好多老人们都讲过这事，他们都知道四爷打土匪打游击的事，这个人绝对是真实的。” 李市长看小翠有点着急的样子，笑笑说：“你说的话我完全相信，可是你要想一想，如果我们把四爷认定为革命烈士，万一哪天四爷又活着回来，那我们都是要被追责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只认定老唐这几个革命老人，不认定四爷他这个革命烈士后代吧。” “我可以给你打保票，白四爷绝对是传说中四爷的后代，这点绝对没问题。” 李市长想了想，对小翠说道：“这样吧，市里面把老唐四人认定为革命老人，先把上访难题解决。” “至于认定白四爷是烈士后代的事，你在县里面操作吧，市里边暂时不能确定。” “以前有个地方就推出过一个英雄人物，已经认定为英模，都已经记过功了，后来事实证明，这个人是一个逃兵。” “当时给他报材料涉及好多官员，全都受到了牵连。现在四爷的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市里面不能冒这个险。” “行，李市长，就按你说的办。”小翠很爽快的答道。 “小翠，四爷的事，有机会了我想办法给你办好，难得你过来一次，你留下来陪我吃个饭吧！” 小翠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头也不回地说：“李市长，我说过，请你叫我刘县长，再见”。 第68章 招收公务员 小翠回到家，按李市长指示，让林县、温县两县宣传部门把材料予以固定，由林县任定老唐等四人为革命老人，予以经济补助；温县认定白四爷为革命烈士后代。 县里工作如火如荼展开，市里更是不甘落后。 按李市长要求，学习宣传四爷革命事迹，弘扬革命正能量的活动在全市得以推广，社会上掀起了一股学英雄、爱英雄，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大活动的浪潮。 在这次活动中，老唐等四位老同志胸戴着大红花，在政府各机关团体，慷慨激昂的讲述了他们的英雄过往，风光无限。 因为这个活动组织有效，李市长受到了省委主要领导的表扬，号召全省主管宣传的领导向李市长学习，注意发掘身边的革命老人，弘扬正能量。 李市长受到表扬，小翠也解决了老唐四人的上访难题，心里都很高兴。 温县在这次活动中作为四爷的老家，更是备受瞩目。 为了把温县做成一个红色景点，温县县委县政府专门召开会议，研究决定对革命烈士白四爷的事迹扩大宣传，争取让温县成为红色旅游打卡地。 宣传部门的同志在会上通报了四爷的英雄事迹，又反映了四爷后人想通过考试进入公安局的愿望。 温县政府很重视，点名让温县公安局对四爷的意愿加以考虑，如果条件符合，优先予以录取。 接政府指示，在反复研究了国家招生政策后，温县公安局对社会公布，拟招收两名公务员的通知。 招收公务员的条件如下： 一、爱党，爱祖国，爱人民。听党话，跟党走，在政治上和中国共产党时刻保持一致。 同时要求对政审要严格把关，对军人警察等烈士后代，予以优先录取。 2、报考公安局的人员必须是法律专业，大专以上文凭，在职工作人员不能报名参加。 3、考试分笔试和面试两项内容。 笔试按照国家规定进行四门科目的考试，分别是行测、申论、刑法和外语。 4、体检要求：男性身高不低于一米七，女性身高不低于一米六，五官端正，身体健康，不能有纹身。 5、面试由温县县政府邀请外地专业人士进行考核。 6、按照笔试加面试综合成绩，录取前两名，进县局刑警队工作。 公告发出后，温县境内掀起一阵报名热潮。 公安局，可是个好单位啊，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可看过报考条件，很多人又铩羽而归。 可惜啊，录取名额很少，只有两个。文凭尽管只要求大专，但必须是法律专业，现在有几个人进修会报法律专业啊？ 进修法律专业的，大部分是政府工作人员自己进修的。可是这些人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是没有资格报考的。 早知道以前报法律专业好了，好多人暗自懊恼。 梦想进入公安局工作的，抓紧时间去报了法律专业，以便再有报名机会时，搭上末班车。 在众人的懊恼声中，四爷发现自己条件全部符合，十分高兴，连忙给小翠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小翠很冷静：“四爷，你抓紧时间学习吧，这个招收的条件我是知道的，他们提前征求了我的意见。” “对军人警察等烈士后代，予以优先录取，以及文凭要求大专以上，还必须是法律专业，可以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对外不要多讲。” 四爷恍然大悟，对小翠说：“这样一来，我心里就有底了。” 小翠看四爷高兴的样子，提醒道：“四爷，你也不要过分高兴，我也只能给你运作到这一点了。” “我打听过了，笔试和面试两项工作，谁也不能弄虚作假。” “面试主考官都是从外地借调来的，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也没有通融的机会，到时候再说吧。” 四爷从此一心在家复习，谢绝了一切活动，八字胡邀请他参加售卖电动车门店开业，四爷都没有参加。 笔试的日子很快到来。 3月16日中午考申论，四爷早早来到考场，突然有人通知所有考生，准考证全部上交，然后又给考生发了一个新的准考证。 四爷看了看，新发的准考证上印的考场号、座位数与原来的完全不同。 同时，大喇叭在吆喝所有监考老师到教务处，重新分配监考的考场。 看来，国家为了考试的公平公正，想尽了办法。 即使提前打招呼，现在也全乱了，谁也说不清现在哪个考生坐在哪，哪个老师监考哪个考场。 下午考行测，同样如此，四爷进了另一个考场，监考老师也和中午不同。 考了一天，四爷自我感觉良好，这两门考题不是太难。 3月17号中午考刑法，题量很大，四爷绞尽脑汁，规定时间到了，有一道题没顾上做。 出考场的时候，考生们纷纷议论说，这次刑法考题太难了，题都没做完。 原来大家都一样，四爷心里想着，不安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下午要考英语，四爷颇为头疼。 在初中，四爷只学了一年英语，脑筋中记的几个单词早就忘完了，语法更是一窍不通。 虽然考前突击了一段时间，可是效果并不是太好。 四爷给小翠打电话说了这事，小翠安慰他说：“英语你不会，别人也不会，放心。” “短时间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教你一个绝招。” “英语考试全是选择题，你把会做的题做完以后，数一下答题卡中abcd四个选项的数目，比如说你选的c最少，就把剩下不会做的全部涂上c，这样考高分的机率高一点。” 四爷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小翠说：“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因为英语考试全是选择题，即使你不会，也可以随便选个答案。” “如果有考生全部选a，刚好这次考试的标准答案选a的较多，这个考生就会有蒙中高分的可能。” “出题老师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他们设定标准答案的四个选项比例，基本上是1:1:1:1，也就是abcd四个选项各是25个。” “这样，你把100道题全选abcd中的一个，比如说全选a吧，只能是得25分。” “同样道理，你把会的题答完以后，如果选c最少，说明你不会的题中选c的比例会多一些，把不会的题全选c，蒙对的几率会大一些。” 听了小翠的话，四爷心里很高兴。 “还可以这样，我又学了一招。” 进了考场，四爷看看试卷，确实如小翠说的共100道题。 四爷把会的题先做了一遍，发现自己没做几道题，按小翠讲的，下步就该查选项数了。 四爷抬起头看还有多长时间，突然发现李老师竟然坐在讲台上监考。 这个李老师，就是四爷上学时最宠他的李老师，之所以刚认出来，是因为四爷一直在紧张做题，根本没有看监考老师。 四爷愣在那儿，看着同样惊讶的李老师，他也认出了昔日的爱徒。 李老师咳嗽一声，起身围着考场转起来，认真地看着每一个考生答题。 看着四爷好多题都是空白，李老师也没有吭声。 在考场转了几圈后，李老师走到四爷身边，用右手食指轻轻地在四爷的试卷上点了下。 四爷不知道李老师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清楚地看到，李老师点的，是某个选项下面的字母。 而且李老师点的都是他不会的题。 四爷抬起头，看着李老师正在专心致志的监考，每一个学生跟前，他都要看好长时间。 再转回来，李老师又在某个选项下面点了一下。 四爷心领神会，把李老师点的这几个选项涂到答题卡上。 很快，四爷的100道题基本上做完了。 四爷查了查，答题卡上选项a明显太多，选项c又明显太少。 四爷把所有选a的题看了一遍，除了确认对的几道题外，把其余原来选a的全部改选成了c。 终场时间到了，四爷满意的交了试卷。四爷和李老师相视一笑，心满意足地走出了考场。 第69章 面试的失误 笔试过后，小翠问了四爷考试的情况，两人专门跑到李老师家感谢。 李老师说：“四爷，你也别高兴太早，我也不懂英语，我给你指的答案，是我看别的考生选的，对错我也不知道，这事千万别对外讲。” 下步是政审，四爷以前在社会上混，又和马老板去打过群架，他很担心这些事会对他有影响。 小翠不知道四爷心里所想，看着四爷有些担忧的样子，她说：“我帮你问过了，你政审没事。” “政审就是查你的前科情况，认定是否有前科，主要是看法院的判决书。” “即使有违法行为，在法院没有做出判决之前，严格的说，都不算前科。” “我托人问过了，你没有前科记录，政审没有任何问题。” “这次县里认定你是革命烈士的后代，估计还会给你加分，放心吧。” 四爷听了，又问小翠：“面试你认识有人没有，面试分占百分之三十，很重要的。” “放心吧，四爷，我已经找到人了，他们承诺我在面试的时候给你打高分，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 “你需要做的很简单，他们讲了，第一在考场上仪态要端正，行为举止要合体，说话回答问题，切记不要慌张，不要结巴，只要能流利回答出考官的问题就行了。” “这个面试不是笔试，不在乎你答的对错，只要不反党，反社会，能够清晰的表达你的意见就行。” “面试你放心，我都给你打过招呼了，只要你能正常发挥，可以给你打个高分。” 四爷一听心里踏实多了，他站在镜子前，把家里的衣服都试了一遍，选出了一身得体的西服，又到理发店把头发剪短一些，尽量把自己改变成一个端庄稳重的形象。 看着四爷用心打扮自己，小翠暗暗说道：四爷，面试我真找不到人，我是骗你的，一切还得依靠你自己。 面试的前几天，四爷把政审材料开出来送到公安局的政治处，又到指定医院做了体检。 体检结果一切正常，符合标准，身体也没有纹身，四爷很顺利的过了体检。 在揪心的等待中，笔试的结果出来了，四爷笔试的成绩，在全县排到了第5名。 按照1:3的比例，四爷幸运的进入了面试的大名单。 四爷开始紧张起来，毕竟，公安局只录取俩人。 5月11日，是面试的日期，按抽签顺序，四爷第一个进场。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走了进去。 在考场内，四爷抬头一看，整个屋子空荡荡的，中间一个凳子，前边和左右两边是三张桌子。 对面桌子后边，坐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年男子，看样子是主考官，两边的桌子坐了四个人，这四个人四爷没顾上看，太紧张了。 这五个人看四爷进来，谁也不说话，屋子里边静悄悄的，四爷规规矩矩坐在中间凳子上，感到有种诡异的感觉，他们知道我是小翠介绍的人吗？ 四爷正在胡思乱想着，花白胡子开口了：“这位同学，请讲一下你自己的基本情况。” 四爷稳了稳心神，按照自己原来想好的演讲词，开始讲道：“我叫白四爷，男，汉族年龄28岁，家住温县祥云镇南湖村，自幼爱好学习，与邻居和睦相处，从小就爱党爱人民，自愿加入公安队伍，我的专业是法律专业，在法律方面有坚实的理论基础……” 四爷自我感觉良好，正侃侃而谈，旁边一个年轻的女考官突然敲了敲桌子：“这位同学，你能站起来讲话吗？” 四爷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坏了，我忘了站起来了。考官肯定会认为我不尊敬他们，怎么办？ 四爷连忙站起来，对着三个方向各鞠了一个躬：“几位考官，我第一次参加面试工作，没有经验，请你们原谅，请你们原谅。” 花白胡子考官摆摆手：“这位同学，你不要紧张，我们几人没计较这个，你本色发挥就行。” 其他几名考官笑了起来，四爷也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想，小翠找的关系，就是这个花白胡子吧，他对我真好。 花白胡子看看四爷站好了，又问道：“第二个问题，请你讲一下，你有什么缺点？” 考官问的够刁钻啊，四爷心里暗想，幸亏小翠交代过自己，只要不反党，反社会，说话流利，不结巴就行。 四爷想了想，对考官说：“我很年轻，说身上没有缺点，那是不可能的。” “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社会实践，办事不能够做到深思熟虑，有点毛糙。” “我专门报过班，研究过法律，在理论上有一定的基础，但是因为没有参加工作，加上我年龄还小，所以社会实践的实践能力太差，这是我最大的缺点，希望各位考官给我一个实践的机会。” 花白胡子没有任何表情：“请回答第三个问题，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四人，你最喜欢谁？” 四爷瞬间有些懵逼，面试怎么问到西游记了？我还以为会问法律专业知识呢，他问我这个题是什么意思？ 对了，他一定是考我的瞬间反应能力，看我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合理的回答。 这个问题应该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只是测试一下我的反应能力。 心里有了数，四爷不慌不忙，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各位考官，各位前辈，西游记我研究的不多，说到唐僧师徒里我最喜欢的人，以前是孙悟空。” “因为孙悟空本领高强，敢于大闹天宫，挑战玉帝的权威，充分发挥出年轻人的活力。” “经过近几年在社会上的学习，我的思想逐渐成熟，现在我最喜欢的人是唐僧。” “说喜欢唐僧，我不是喜欢唐僧这个人的絮絮叨叨。我喜欢唐僧，是想从唐僧身上学习驾驭管理的能力。” “唐僧就是一个普通凡人，他手下的三个徒弟一个个本领高强。” “孙悟空就不用说了，大闹天宫，让玉帝都有点束手无策。猪八戒呢，原来是天上八万水军统帅，能力不凡。沙僧就更不用提了，他身为卷帘大将，和玉帝关系非常好，可以说这三个徒弟来头都不小。” “但是唐僧作为一个凡人，能够把三个徒弟协调好，共同完成取经大业。” “我认为，唐僧的这个能力是我最欠缺的，所以，我要象唐僧学习，学习他的这种驾驭本领，在参加工作后，和领导，和同事之间，保持好关系，共同发挥出团队作用，做好以后的工作。” 花白胡子考官点点头：“这位同学，你可以出去了，下一位……” 四爷走出房间，心想，这次面试，我回答的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第70章 录取第三名的内幕 考公结果出来了，命运和四爷开了个玩笑，总共录取两名，四爷总分第三名。 四爷很沮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翠。 小翠听了，也惋惜不已，就差这一名，太可惜了。 安慰了四爷，小翠挂了电话，心里很是不甘。 毕竟，考公务员的机会不是每年都有的，错过这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而且，四爷这次还得到了李老师的帮助，才考出这样的成绩，下一次，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运气了。 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翠，深深的知道机遇的重要性。 可以说，错过这一次，也许一辈子，四爷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遇了。 在办公室想了很长时间，也犹豫了很久，咬咬牙，小翠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老李，我想见见你……” 考试名次公布几天了，录取结果还没有公布。不过，四爷已经不关心这个了。 他明白，不管录取谁，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第三名，他已经落选了。 郁闷至极，四爷打了个电话，把近几天的情况给老油条说了说。 对于四爷被县里认定为革命烈士的后代，老油条很高兴：四爷，你已经实现了第一步目标，加油。” 四爷说：“老油条，这次我考公务员，运气真是坏透了，录取两名，我却考了第三名，真气人。” “录取名单公布了吗？”老油条问。 “还没有，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只录取前两名，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老油条说：“四爷，不必灰心丧气，在名单公布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还有什么可能，这不都是板上钉钉了吗？”四爷有些不解。 老油条说：“万事万物，每天都在变化之中，只要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我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某个领导竞争一个重要岗位职位，主要领导已经表态了，就等着开会宣布上任了。” “可是，就怕这个可是，在开会宣布前的最后一分钟，秘书对他说，你在隔壁办公室等一会儿，这个会延迟了。” “他预感到不妙，果然，几分钟后，宣布调整结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而他，却落选了。” “事后，有领导给他讲，那个小人物找了更高级的领导，把这个事给他搅黄了，承诺以后一定给他解决。” “以后，他很清楚这个以后是什么意思，我们中国人都懂的。” “就像有人说，哥明天请你吃饭啊！是个中国人都会笑笑。” “这个明天，永远是明天。” “四爷，好久没见了，你说一个字，我在这边给你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 四爷正郁闷至极，就说：“好吧，这次我报考单位是公安局。你就测公安局这三个字中间的\"安\"字吧。” 老油条听了四爷的话，在电话那边沉默半天。 四爷说：“老油条，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落榜是肯定的，你也别怕我接受不了事实。” 老油条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 “四爷，恭喜你，按你写这个\"安\"字，你应该能录取成功。” “不可能吧，这都是公布过的事情了。”听老油条这样讲，四爷有点小兴奋，却又不敢相信。 “老油条啊，你测字一向很准的，可别忽悠我啊。” “我从不忽悠人，四爷，我给你分析下。” “你写的是个安字，首先，这个安字，是安全的安，很吉利，单从字面寓意，你这次考公就会录取。” “其次，这个安字上边是个宝个头，下边是一个女字。” “从字面意思看，这个宝个头是一个寓意很好的偏旁部首。” “你想想由宝个头组成的字，安全的安、宝贝的宝、家庭的家、宁静的宁等等，大多都有很好的寓意。” “再结合下边的女字。” “可以这样解释，这次转机和一个女性有关。” “这个个女性默默无闻的，给你做了很多工作，让你安全度过此关”。 “你说的是真的吗？”听了老油条的解释，四爷瞬间兴奋起来，“如果这次我能被录取，老油条，以后我就跟你学测字了。” 老油条在电话那边笑了笑：“四爷，你写的字，我也只是给你分析了一下，应该有录取成功的机会。” “测字，不是你能学的，我总感觉你应该在政界发展。” 老油条的话，四爷言听计从：“好吧，如果这次能录取进入公安局，我一定用心在政界发展，绝不辜负你的希望。” “四爷，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跟你说过，万事万物都在发展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这次成功录取，你一定要感谢那个为你作出牺牲，默默无闻地为你做了很多事情的女子。她为你付出太多，切莫因琐事辜负了她。” “一定一定，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四爷并没有多想老油条交代的话，“老油条说的女子，除了小翠还会有谁？” “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小翠说这事，不行，老油条测字的事，现在我还不能给小翠讲。” “好像有这样一种说法，有的事，不能提前说破，说破就不灵了，我还是等录取成功以后再给小翠讲这个事吧。” 老油条挂了电话，心里想：“这个四爷，一生还真是奇遇连连。” “刚才有一点，我没有敢给四爷讲。” “这个安字，之所以说会让四爷安全过关，是因为这个女子，头上戴了一个帽子，给四爷带了一个宝个头的帽子。” 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四爷受尽了煎熬，整天都想着能不能录取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也许他人生的转机就是这一次机会。 如果成功，他将迈出踏入政界的第一步。 几天了，小翠没有回家，也没给四爷打过电话，应该她又在忙什么工作吧。 昨晚想心事，四爷一直没睡好，早上四爷还没有醒来，电话响了。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下，四爷接通了手机。 “你是白四爷吧，恭喜你，你被公安局录取了，请你今天中午十点前到公安局政治处报到。” “报到时请带上身份证，切记不要迟到。” 第71章 报到派出所 “我被录取了，我被公安局录取了！”四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人事局的，你的个人档案已经转过来了。” “具体情况你到公安局政治处咨询吧。” “好的，谢谢！”四爷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我是第三名，公安局只录取两人，怎么会把我录取了呢？” 四爷赶紧给小翠打电话，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小翠在电话里也很高兴：“通知你了，那你快去报到吧，第一次，千万别去晚了，把手续都办好了你再给我打电话。” 四爷本来也想给老油条报告这个好消息的，后来想了想，时间紧迫，我还是先去报到吧，给老油条打电话什么时候都不迟。 四爷迅速起了床，刷牙洗脸吃饭，几分钟就完成了。 在镜子前面，四爷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检查了一遍，按照通知说的，拿着身份证就去公安局报到。 四爷到了公安局政治处，已经有两个人在那儿等了。 互相问了一下，果然那两个人是这次录取榜的前两名。对于四爷作为第三名能够录取，那两个人也很诧异。 政治处主任姓孙，一个两鬓斑斑的老同志，年龄有点大，可是脾气很好，很和气，他登记了三人的身份信息，又看了看四爷。 “你这个小子运气好啊，本来公安局今年只录取两个人，后来政法委说市里有文件，今年的公安工作形势紧张，要求县里扩招一个人，你刚好是第三名，又是革命烈士后人，就指定录取你了。” “你家一定是烧了什么高香，或者祖坟上长出了什么蒿。” “今天中午你必须请客，我在政治处工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运气好的人。” “请客，没问题啊。”四爷高兴地说，“孙主任，这次我会被分到什么单位工作啊？” 四爷说着，很有眼色的给孙主任递烟，点火，一气呵成。 孙主任吐了一口烟，对四爷说到：“按原计划刑警队缺人，需要补充两个名额，录取他俩，就是这个原因，关系已经安排到刑警队了。” “你是考试第三名，原计划没有安排你的归属，你的名字是政法委通知扩招才填上的。” “刑警队已经去了俩个，不缺人。按老规矩，新人又必须到基层锻炼，你不能进机关，就去派出所报到吧，到派出所锻炼一年时间再说。” “行行行，去哪都行。”对于能破格录取，四爷已经很满足了，哪敢挑什么单位。 “你家是祥云乡的，按规定你不能到本乡工作，考虑到你刚上班，就到距离你家最近的龙源派出所报到吧。” “第一年是试用期，一年以后，如果没有违规违纪问题可以转正，正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 龙源派出所，四爷是知道的，它位于龙源乡龙源村。这个龙源村，四爷早有耳闻，说起来可是有点来头的。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龙源村有一户高姓人家，这家有个女儿聪明伶俐又漂亮，龙王三太子路过此地看中高家女儿，于是变作人形，和高家女儿结为夫妻。 为什么是高家女儿呢，四爷也很奇怪，他记得八戒娶的是高老庄的高翠兰，也姓高，难道神仙都喜欢和高家接亲？ 再说三太子一日酒醉露出原形，把高家女儿吓个半死，附近百姓传得沸沸扬扬，三太子怕玉帝追究私下凡间之事，不敢再回高家。 每年阴历二月二这天，三太子才敢偷偷回高家一次，见见自己的老婆，但是为了保密，从不见外人。 有一年天旱，村民知道二月二这天，龙王三太子会大驾光临，就杀猪宰羊，摆上供奉，以求龙王三太子赐雨。 说来也怪，求雨那天太阳高照，天空万里无云，这个村的村民刚开始求雨，天空就瞬间变色，乌云滚滚，黑云密布，雨点像瓢泼似的倾盆而下。 此事越传越邪乎，一直到今天，每年的阴历二月二，就成为这个村的祭祀求雨法定之日。 因为龙王三太子曾在这个村显过原形，后来这个村改为龙源村。 四爷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来这个村转过，这个村，在他幼小的心里，总有一股神秘之情。 今天参加工作，被分到位于龙源村的派出所，四爷更是心中惴惴不已。 按政治处孙主任的交代，四爷拿着调令，独自一人到龙源派出所报到。 四爷骑着自行车，速度不快，他来到龙源派出所时，已经快到中午时间了。 除了户籍室以外，派出所院内空无一人。 四爷走到院里，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迎面走了过来。 这个男子约四十岁左右，短寸头，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衣服有点脏，好像领口还有点污迹。下身穿一件蓝色警裤，脚上耷拉着一双黑色布鞋。 “小伙子，你是来报到的吧？”中年男子问道。 四爷看了看中年男子满脸的皱纹，应该是派出所的做饭师傅。 他连忙说：“是的，政治处孙主任让我来报到，我叫白四爷，你叫我小白就行，你领我见见所长吧。” “我就是在这等你的，跟我来吧，先把宿舍给你安排一下。” 中年男子说着在前边领路，四爷跟在后边，俩人走到楼下最西边的一个屋，打开门，屋里边灰尘很厚，四爷看了看，这屋好久没住过人了。 不过麻雀虽小，样样俱全，这屋有床有衣架，有桌有椅子，旁边还有一个书柜。四爷看了还算满意。 “咱俩把这个屋打扫一下，你先住这个屋吧，暂时没有别的空房。” 四爷找到一把扫帚，先把地上的灰土扫了一下，又用抹布把桌椅抹的干干净净。 中年男子进来，手里拿个拖把拖地，四爷说了声谢谢，和中年男子一起，把屋子整理的焕然一新。 打扫完了，中年男子对四爷说：“你还没吃饭吧，一会让内勤领你去伙房，给你分个碗柜，再给你拿套餐具。” 说完，中年男子在院子中喊起来：“李主任，李主任……” 听到喊声，户籍室后门打开，一个穿着警服的精致女人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说：“小白，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派出所的户籍内勤李冰，李主任。以后你可以喊他冰姐。” “李主任，这是新分到咱派出所的同事，名叫白四爷，一会你给他拿套餐具，领着他到伙房吃个饭。” 四爷在一边连忙说：“冰姐好，我刚分到咱派出所，请你多多照顾，以后你喊我小白就行。” 第72章 喝酒的冰姐 看到面前的四爷，李冰眉毛挑了挑，连着看了好几眼。 中年男子问：“李主任，小白长的帅吧，你怎么一直看，以前你俩认识？” 李冰莞尔一笑：“认识，何止认识。小白，你可是大名人啊，近期你风头正劲，可以当网红了。” “前几天，我还写材料学习你父亲的事迹呢，没想到，可以和你在一起工作。” “贾所长，你放心吧，我会把小白招待好。” “中午我正好有个饭局，让小白和我一起去吧，也算是给他接风。” “贾所长，谁是贾所长？”看着中年男子走开，四爷问李冰道。 “你不认识贾所长？”李冰漂亮的脸上都是小问号。 “你来派出一中午了，你不认识贾所长？” “刚才领你来的，不就是贾所长吗？” “他就是贾所长！”四爷大吃一惊，“我怎么看他没有一点所长的架势啊？” 李冰噗嗤一笑：“小白，那你说所长，所长应该长什么样子啊？” “所长嘛，至少身材魁梧，肚子大大的，这个贾所长怎么这么瘦啊……” 四爷本来想说，这个贾所长怎么瘦的像个猴子，可是想了想没有敢说出口。 李冰看着四爷，正色道：“我们的贾所长可是个老好人，性格温和，平易近人，平时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很容易相处的，你来这个所算来对了。” “小白，今天是你来派出所报到的第一天，冰姐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四爷赶快洗洗手，又把衣服整了整，和李冰一起到了龙源村大街上的客再来饭店。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迎出来：“李主任，等你半天了。” 李冰说：“不好意思，今天户籍室办手续的人多，出来的晚点，让领导久等了。” 两人说笑着，走到了饭店里边早已准备好的包间。 高大男子让李冰坐到上位，李冰也不客气，让四爷坐到自己身边。 高大男子让服务员先把凉菜上齐，李冰对高大男子说：“许主任，这是咱派出所新分来的民警小白，我的小老弟，以后下乡工作，你还得多多照顾他。” “小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龙源村的许主任，他和我私人关系很好。” “咱派出所和龙源村是警民共建单位，平时互相帮助，工作配合的都很好。” “你到这儿工作，遇到龙源村的事，找到许主任，没有办不了的。” “过奖，过奖，李主任，小白既然到咱这乡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到派出所有事了，我还得找小白帮忙了。” “小白，哥叫许金平，大家习惯喊我平哥，以后你喊我平哥就行。” “好的，平哥，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四爷说了几句客气话，认识了上班后的第一个村干部。 “小白，你能喝点不？”许金平拧开酒瓶，准备往酒杯倒酒，。 四爷连忙说：“我酒量不行，只能喝一点点。” “小白今天是上班第一天，下午还要和所里其它民警见面，就不要让他喝了。” “许主任，还是我陪你喝点吧！”李冰站起来，拦住了许金平，不让他给四爷倒酒。 “李主任，我哪敢和你喝酒啊，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说着，许金平把酒瓶放在桌子上。 李冰也不多说话，拿起酒瓶就倒了三杯。 “许主任，小白今天刚报到，为庆祝小白正式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喝一杯。” 李冰说完，三人端起酒一饮而尽，四爷顿觉喉咙发烧，脸发红，连着咳嗽了几声。 李冰看着四爷笑了笑：“看来小白酒量确实不行，还需要锻炼，许主任，我们两个喝，不让小白喝了。 四爷坐在一边倒杯茶水，看着李冰和许金平两人，一杯接一杯，两个人喝了两瓶还没有停的意思。 许金平能喝一斤，四爷不感到奇怪，以前他在道上混的时候，见到酒量大的人多了。 李冰作为一个女的能这样喝，四爷就感到很惊奇了。 李冰看四爷一直瞄自己，给四爷夹了个菜：“小白，你不喝酒，多吃菜，我和许主任再多喝几杯。” 许金平说：“李主任，你饶了我吧，我不敢再喝了。” 许金平看着四爷在一边笑，有点不好意思：“小白，你刚来，估计还不知道李主任的酒量，哥提前跟你说一声，喝酒，千万别和李主任对着喝。” “她还有个兼职，估计你不知道，她啊，是市里领导钦定的陪酒员，酒量至少是两斤以上，这个你不清楚吧！” 四爷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来，手里的筷子也不会用了。 花生豆太圆了，四爷几次都没有把它夹起来。 李冰，看来一点都不冰，她是里冰外热啊！ 酒量大，至少两斤。人长的漂亮，性格还开朗，在酒桌上遇到这样的美女，谁能顶得住啊。 幸亏今天她照顾我，没让我多喝，不然凭我的酒量，可要丢大人了！ “许主任，既然你不喝，今天就这样吧，我下午还得上班，不喝了。” 李冰捋捋头发，低下头，用筷子夹住一根小黄瓜，蘸了点酱，轻轻咬了一口。 许金平起身给李冰倒酒，无意间碰了一下四爷，四爷连忙低下头，喝了一口水，移开了盯着李冰的目光。 “李主任，下午我去找你。” “一年了，俺村的户口只添不去，乱糟糟的，早就该整了。” “这次我从村里多找几个人，把俺村户口全部对一遍，该添添，该去去，整好后，每家打印一个新的户口本，户口大页也需要打一套，在村里留个存根。” “行。”李冰头一扬，杯里的酒又进了肚。 “另外还有个事，村里还有几个没户口的，他们找我说好几次了，都是超生的小孩，你看费用怎么收，还按老规矩行不？” 李冰瞟了一眼低头吃菜的四爷，对许金平说：“许主任，你喝多了，饭桌上不说工作。” 许金平拍了拍脑袋，也瞟了一眼四爷：“喝多了，确实喝多了，和你李主任喝酒，哪会不多啊！” “对对，李主任说的对，饭桌上不说工作，不说工作……” 第73章 小心谨慎的峰哥 “小白，你刚上班，经验不足，近期以熟悉业务为主，在所里其他民警的带领下开展工作。” “李主任，小白是男同志，培养好了，以后还要重用，你那户籍上忙，我知道，有机会了我给你找个女警。” “小白暂时和王峰王所长一个办公室，值班也和王峰一组。” “原来和王峰一组的小吕所长另成一组，近期先协助胡导管理场所。” “所里民警要多帮助小白，让他尽快进入角色，早日独立办案。” 随着贾所长的安排，四爷开始了在派出所的工作。 因为和王峰王所长一个办公室，四爷和他交往必然会多一点。 刚开始，四爷都是谦虚的喊王峰王所长，时间长了。 因为王所长比四爷也大不了几岁，王所长私下对四爷说：“小白，别整天喊王所长了，太外气，私下场合，你喊我峰哥就行。” 峰哥今年有30多岁，刚结婚有两三年，还没有孩子。 峰哥和所里其它民警一样，也是一个性格随和的人。 峰哥年龄不大，肚子却不小，四爷观察峰哥有个习惯，就是双手永远交叉抱在胸前。 四爷问王峰：“峰哥，你怎么老是双手抱在胸前啊？” 王峰笑了笑：“小白，你观察的很仔细啊，我肚子大，两手抱胸前很舒服，就习惯成自然了，” 四爷相信了王峰的话，直到有一天，四爷发现了峰哥的秘密，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那天四爷在办公室看书，王峰上班换衣服，四爷发现峰哥常穿的皮夹克里边，藏着一个枪套，这个枪套里边是一把六四手枪。 别人的手枪都是五四，平时挂在屁股后面。 五四手枪威力大，拿到手里沉甸甸的。 峰哥的六四小巧玲珑，一直藏在怀里的皮夹克里边，他不说，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看着四爷羡慕又有一些疑惑的眼光，峰哥对四爷说：“小白，你上班时间短，有好些事你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表面上很风光，但是风光的背后，是风险，一旦出事就是大事。” “先说我带的这把六四手枪吧，它是我托人在局里换的，把五四换成六四，就是看中了它的小巧玲珑。” “你也看到了，我的皮夹克改造了，里面藏了一个专用的枪套。” “原来这个枪套里放的是五四手枪，因为五四手枪重量大，体积也不小，藏在怀里很不方便。而六四就不同了，小巧玲珑，重量也不大。” “小白，你观察很仔细，我也不瞒你，平时我的两手确实是一直抱在胸前。” “可有一点你没注意，我的右手，其实一直在摸着夹克内的六四手枪。”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手枪都是实弹上膛，平时关保险，一旦有什么事，保险往下一扳，随时可以射击。” “最重要的是，我带有手枪的事，外人一般看不出来，就连你整天跟着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吧。” 四爷点点头说：“是的，峰哥，今天你要不是换衣服，我还真不知道你身上带有枪。” “这就对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峰用手轻轻拍拍夹克里的六四，郑重地对四爷说：“说到这里，就说到我为什么要把手枪藏在怀里，而不是和其它民警一样，挂在屁股后面，这都是血的教训，我跟你讲一件事吧。” “前几年，火车站派出所有一个老民警，他身上带了一把五四手枪，像大多数人一样，每天都挂在屁股后面。” “老民警的工作，是在火车站附近执勤，每天在那里转悠，有事出警，没事就巡逻。” “他的手枪总挂在屁股后面，外人都能够看到露出半截的枪套。” “老民警这样做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威慑附近不怀好意想找事的人。” “他这样做，效果确实很好，凡是他值班的那一天，小混混什么的见了他，都是客客气的打招呼，从不敢惹事。” “在这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出现问题了。”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有一天，老民警像往常一样，屁股后面挂着手枪在车站巡逻。” “有名旅客胳膊下夹着几张报纸，从老民警身边路过。” “当旅客走到老民警身后的时候，突然间从报纸里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子，瞬间朝这个老民警身上捅了好几下。\" “老民警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躺在了血泊中。然后那个旅客拿走他的手枪，消失在人群之中。” “附近的群众发现情况不对，马上报了警，派出所其它民警很快过来，但是事情发展的太突然，太快，可以说也就是十秒钟左右吧，附近的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个做案的旅客早已经逃走了。” “发生这种抢枪袭击民警的恶性案件，上级领导很重视，很快成立了专案组，可是在破案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因为，这个凶手和老民警之间，没有任何恩怨，说白了，这个凶手把老民警杀害，就是要抢他的手枪。” “同时，老民警工作的地方是火车站，从全国各地过往的旅客实在是太多了，这个凶手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干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据我所知，这个案件到现在还没有破。” “从理论上讲，这个凶手是逃不了的。” “因为他拿到枪以后，除非一辈子不用，只要他打一枪，做一次案，从子弹留下来的痕迹，就可以鉴定出是这把枪所为。” “然后在出事的地方再排查，就有可能把那个凶手查出来。” “但是，不管破不破案，老民警是永远回不来了。” 峰哥说到这里，语气低下来，陷入了沉思。 四爷同样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本来，四爷看着其他民警都带有手枪，自己也很想带一把。 甚至他想把手枪带到家里，让小翠和其他熟识的人，比如八字胡、老油条什么的，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 因为四爷还是试用期，没有资格配枪，本来还想着一年以后赶快把枪配到手的。 现在，四爷陷入彷徨。 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手枪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可以用手枪震慑其他违法分子。 但是同样的，保管不善，也会给自己带来风险，老民警的事，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就像王峰说的那样，风光的背后，是风险。 这件事让四爷认识到，世上不管什么事，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小白，这件事，你要从中吸取教训。” “在以后的工作中，你首先应该考虑到风险，考虑到安全，然后再去考虑工作。” “既然你进入到公安队伍，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公安队伍就是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里。” “这个门，有时候是监狱的门，有时候是地狱的门。” “稍微不慎，就有可能永劫不回。” “作为民警，我们当然要把国家利益至上，人民利益至上，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我们随时可以牺牲自己，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真出事了，我们的家庭怎么办，我们的老人、老婆、孩子怎么办？” “在单位里，你就是一棵草，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比如说，你没来派出所之前，这里没有你，不照样工作吗？” “现在，你来派出所了，或者你哪一天调离了，派出所还是一样的工作。” “可以说，我们这个派出所，或者说我们所在的单位，离开你，离开我，永远都是在正常运转。” “可是我们的家庭呢？” “我们每个人，尤其是男人，不管自己的能力大小，你要清醒的认识到，在家里，你就是天，没有你这个人，天就塌下来了。” 峰哥的话，让四爷陷入沉思，很久没有再说话。 今晚不值班，我还是去找小翠吧。 虽然从小到大，我混的什么也不是，但是可以看出来，我在小翠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我要和小翠多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小翠为我付出那么多，对我那么深情，我不能对不起她。 今天晚上我就回去，她不回家我就到林县找她。 第74章 千年老二的胡导 胡导是龙源派出所的指导员，个子将近一米八，胖胖的身材，脸上挂着弥勒佛似的微笑，整天笑呵呵的。 他每天喝点革命小酒，到所里和人聊聊天，开个玩笑。工作交给别人，一般情况下从不过问，在四爷的心目中，胡导就属于躺平的人。 胡导的名字，四爷还真没记住，这是因为他报到的时候，其他民警都是喊他胡导，四爷也跟着胡导胡导的叫，时间长了，根本想不起来胡导的姓名了。 刚上班，小翠交代让他多跟老民警学习，主要学习老民警的工作经验和方法。 小翠回家次数少，四爷回家也没啥事，索性就吃住在派出所。 这天轮到胡导值班，下午有几个朋友喊胡导出去喝酒，胡导摆摆手拒绝了。 “我年龄大了，晚上吃东西消化不了，在所里喝点稀饭算了。” 看到四爷也没有走，胡导问：“小白，你咋不回家啊？晚上王所长要你加班吗？” 四爷说：“胡导，我老婆在林县工作，她不回家，我回家也是一个人，没啥意思。” “哦，”胡导说到，“小白，你刚上班，要多学点工作经验什么的，你还年轻，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可不敢和我学啊。” “我年轻的时候，上班可积极了，拼到现在，时运不佳，一直是二把手，也就是所谓的千年老二。” 说到这里，胡导自己都笑了起来。 四爷本身对职场就不是太熟悉，连忙给胡导递了根烟，让胡导讲一下职场的经验。 胡导说：“小白，你是年轻人，前进的空间很大，你工作努力点，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有机遇一定要抓住，千万不要错过，因为错过一次，很有可能这辈子不会再给你什么机会了。” “先说说我自己吧。” “我刚上班的时候，工作特别积极，每天第一个到所里边，也是最后一个离开。” “擦桌子，扫地，打开水，脏活累活抢着干，领导和同事对我都很满意，都对我说，小胡，有机会了一定推荐你到领导岗位。” “当时我心里美滋滋的，对前途充满了幻想。” “当时的职场升迁，是论资排辈的，在我的前边，有工作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老同志，还没有提拔。” “有提拔机会的时候，肯定是老同志优先，而且他们只要不犯大的错误，根本就不会离开岗位。” “所以，我表现了很长时间，尽管同事们对我赞赏有加，自己的业务能力也很好，就是上不去。” “为什么呢？因为没有空余的领导岗位。” “好不容易有领导退二线了，或者，有领导犯错误被免职了，比我资格老的同志马上就顶了上去，还是轮不到我。” “小白，说这些，都是当时的时代背景，大环境都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虽然我上不去，当不上领导，但是我一点也不泄气。” “我想我还年轻，熬吧，总有一天会轮到我的。” “我就不信，随着老同志的退休，我的年龄增长，没有我升迁的机会。” “就这样，我做牛做马，毫无怨言地干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我的资格熬的差不多了，如果再有领导岗位空闲，估计要轮到我了。” 讲到这里，胡导弹弹烟灰，眼中露出一丝迷茫的眼神。 “小白，不知道你信不信，以前我不信，现在我是信了。” “人过一辈子，什么都是安排好的，都是命，不是你的，你怎么奋斗也是得不到的。” “就这样，马上就要轮到我进入领导岗位了，上边要求，新提拔的领导干部，年龄原则上在35周岁以下。” “那一年，我刚好四十，所有的领导岗位我都超龄，没有机会了。” “当时我表面上不在乎，又连着干了好几年，发现国家的政策不可能再更改了。” “年轻人一批一批提上来，每年都有新鲜血液进到公安队伍，过去我带过的新人，都成了我的上司，我彻底放弃了。” “小白，你看，现在作为派出所的指导员，这已经是我职场中最高的级别了。” “不说是千年老二吧，至少也有一二十年的二把手，我尽力了，就是这个结果。” “这几年，随着我的年龄增长，精力明显不如以前。” “晚上熬夜，第二天就会头疼。” “别说工作了，就是喝个酒都没有以前喝的多了。晚上偶尔吃点东西，消化也跟不上了。” “每年体检，身上的小毛病接二连三出现，高血压，结节，息肉……” “去年，啃东西时发现牙齿也松动了，而且还时不时的会疼，去年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拔了两个。” “再熬几年就到退休年龄了，我也彻底想开了，用你们年轻人说的，现在的我，已经彻底躺平了。” “工作上，我不再精益求精。第一，自己的精力确实跟不上。第二，现在单位的年轻人很多，比你精力旺盛，比你能干，效率还更高。” “再一个，到我这个年龄，人生是非常尴尬的，上有老人要孝敬，下有小孩要抚养，中间有老婆絮絮叨叨，咱还不敢惹。” “可以说人生的大事，除了结过婚，添有小孩以外，什么任务都没有完成。” “我一辈子只会上班挣个死工资，也没有其他收入，家里的生活只能说还过得去。” “现在呢，我别的不多想了，只求家里平平稳稳，没有大病，没有大的事故，不花大钱就算烧高香了。” “这几年，我就是想把身体保养好，趁着自己还能干，把生我的人百年照顾好，把我生的孩子照顾长大。” “然后，和絮叨的老婆过着平平淡淡，吵吵闹闹的小日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胡导对四爷侃侃而谈，眼睛却看着西边落日的余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说实话，胡导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四爷来派出所上班虽然没几天，但是和胡导交流几次，从内心还是很佩服胡导的。 胡导在基层干了一辈子，经验特别丰富，四爷碰到什么难题，胡导总能给出最简单的解决办法，这种解决办法，在课本上是学不到的。 这样的老同志太多了，绝对不止胡导一人，他们都有丰富的人生阅历，眼睛时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现在他们上进无门，从而消极隐退，未尝不能说是一种损失！ 夕阳慢慢钻进云层，躲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到了，只留下西边天空的一片红色云彩，很漂亮，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云彩将会逐渐变暗，彻底消失在西方的天空中。 第75章 敬业的小吕所长 上班几天后，四爷逐渐分清了龙源派出所的人员结构。 这个所的正式民警很少，只有五个，一把手贾所长，二把手胡导，三把手王峰王所长，四把手是一个姓吕的年轻人，也是所里的副所长，然后就是内勤李冰李主任。 除了这几个正式民警外，还有四个借调人员，一个是司机小孙，和王峰所长一组，四爷和他比较熟。 其它三个借调人员，分别和贾所长、胡导、小吕所长一组，四爷和他们没见过几次。 这四个人，组织关系在原企业的保卫科，借调过来，是为了弥补警力不足的矛盾。 借调过来，他们可以在派出所领一份补助，相当于在原企业和派出所领两份工资。 在四爷没有来之前，小吕所长和王峰是一组的。 四爷报到以后，贾所长让王峰带四爷，小吕所长自己单独一组。 每组的人都不多，所内民警互相帮忙，有合作也有分工。 小吕平时一个人，有事的时候喊其他民警，四爷来了以后，小吕喊四爷的机会要多一点。 吃过晚饭，四爷想着今天不回去了，就在办公室看书，除了值班的以外，所里也没有几个人。 小吕所长匆匆忙忙回来，到了王峰的办公室，他当着四爷的面把手枪拿出来，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枪械正常，又让四爷带上警棍和手铐。 接着，小孙也匆忙赶来，问道：“有什么事？吕所长。” “小孙，你跟小白和我出去一下，我发现个逃犯。” “咱们都换上便衣，我领着你们俩去一趟，争取今天把逃犯抓来。” “好的。”四爷和小孙一起说道。 四爷上班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经历过抓捕行动，心里砰砰乱跳，很是激动。 小孙开着吉普车，小吕所长在前边指挥着行车路线，把车开到了一个饭店门前。 这个饭店名字叫大红门，门口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小孙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三个人低着头走进了饭店。 “几位里边请，请问预约有包间吗？” 服务员热情的打着招呼，小吕所长也不吭声，走到吧台前，低低的和饭店老板说了几句话。 那个老板显然是认的小吕所长的，拿张纸写了几个字递给他看。 小吕所长点点头，扭头打个手势就直奔一个包间走去。 等小孙和四爷到了身边，小吕所长低声交待说：“我打开门先进去，你们俩藏到门口两边。” “如果没有逃犯，我会说走错门了，你们两人在外边别动。” “如果有情况，我就大喊一声，你们俩马上冲进去，明白吗？” 四爷和小孙点点头，分别藏在包间门的两边。 看着两人藏好了，小孙所长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四爷背靠着墙刚站好，小孙所长在里边大喊一声：“别动，我是公安局的，执行任务，把手举起来。” 四爷还没反应过来，小孙已经提着警棍冲了进去，四爷也赶快随后进到屋里。 包间里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这两个男子长得膀大腰圆，身体健壮。 小吕所长把手枪上膛，枪口对着三人，正在警告对方：“你们谁都不要动，我是公安局的，执行任务抓逃犯，谁敢动我就开枪，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不配合工作的，后果自负。” 小孙指挥着让女人靠边，又让俩个男子蹲下来。拿着手铐把其中一个铐了起来，四爷也学着小孙的样子，给另一个男子上了铐。 在手枪的威慑下，那两个男子一动也不敢动，乖乖的配合四爷和小孙，被带上了手铐。 戴手铐的时候，四爷发现自己给男子戴的是正铐，小孙戴的是反铐。 四爷连忙把手铐打开，把男子胳膊拎过来，也给他戴上了反铐。 小吕所长用枪指着，把两个男子带上车，扭头对那个女子说：“一会儿你自己到派出所，我要落实你老公近期的活动情况。” 说完，小吕所长带着四爷和小孙押着两个男子回到了派出所。 经过询问，小吕所长很快就确定了逃犯的身份。 另一个男子没啥事，小吕所长让他走了。 四爷想上厕所，小孙说：“你等会。” 然后他让四爷站在一边，开始对逃犯搜身，这一摸，在逃犯的咯吱窝下摸出来一把刀。 这把刀有个刀鞘，固定在腋下的内衣上，刀把顶着咯吱窝，刀身顺着身体向下，一直到胯部。 一般人藏的刀在腿部，腰后，或者怀里，藏到咯吱窝下边的，四爷还是第一次见到。 明晃晃的刀身，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小吕所长闻讯赶来，也惊出一身冷汗。 今天的抓捕幸亏带有枪，逃犯没有反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吕所长通知刑警队过来，把逃犯移交出去。 四爷低低对小孙说：“还是你经验丰富，在饭店给他打的背铐，在所里又搜出来了长刀。” “如果是我搜身，估计不会摸他腋下，根本不会发现他藏的刀具。” 小孙笑笑，对四爷说：“我也不知道他藏有刀，就是害怕你上厕所了，万一有啥情况，我一个人对付不了。” “万幸搜出了东西，看来以后还得更加小心，一点也马虎不得。” “这次小吕所长要立功了，抓逃犯有现金奖励，还会记功，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两人正说着，小吕所长进来：“逃犯移交好了，走，我请你俩吃饭。” 在吃饭的路上，四爷问小吕所长：“你是怎么发现那个逃犯的？” 小吕所长说：“下午我下班回家，路过大红门饭店门口，突然发现这个逃犯的家属，也就是他老婆，一个人进了那个饭店。” “小白来得晚，小孙应该知道，大红门饭店是个高档的饭店，这个女人一个人进去，肯定有人等她，我猜是他的逃犯老公。” “我以前去过这个逃犯家里几次，认得他的老婆。” “刚才问了，逃犯说今天也是路过，他和老婆联系在饭店里面吃个饭，然后他就又走了。” “另一个男子，是逃犯以前一个很好的兄弟，好长时间没见了，陪他吃个饭，没想到正好被小李所长碰见，也真是倒霉。” 四爷听到这话，想到了两句俗语，一句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另一句是：无巧不成书。 小吕所长如果不认识逃犯老婆，或者下班时间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再或者换个路线回家，今天就抓不到这个逃犯了。 在感叹的同时，四爷从心里佩服小吕所长，别看人家年轻，比自己上班早几天，可人家都能独立抓逃犯了。 小吕所长在平时的工作中，就留心记住了逃犯的家属模样，在下班的途中，还能凭借蛛丝马迹分辨真伪，抓逃立功，这种敬业的精神，自己要好好学习了。 第76章 不能小看的小孙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四爷和王峰说起了昨天抓逃犯的经过，特意提到了小吕所长和小孙的细心敬业精神。 王峰笑笑说：“小吕所长原来跟着我上班，是我带出来的徒弟。” “他平时话不多，可是心很细，这次抓捕，小吕所长组织的还是不错的，抓捕时机步骤掌握的都很好，又确保了自身安全。” “小白，你要好好向小吕所长学习，争取早日出师，单独办案。” 四爷连忙表态：“对，我不仅要向小吕所长学习，还要向小孙学习。” “昨天在饭店门口，小吕所长一声吆喝，小孙第一个冲了进去，说句实在话，我都没反应过来。回来以后，小孙又搜出了逃犯藏在腋下的长刀，消除了一个安全隐患。” 听了四爷的话，王峰微微一笑：“这个小孙，你可千万别小看他。别看他年龄小，可是一个人精，他和我，也就是一个身份的差别。” “如果他是正式民警，估计他混的比我还好。” 下午，贾所长领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女生来见王峰。 “王所长，这是警校实习生小刘，来咱所里实习一个月，你先带她几天，然后再让她去户籍室。” 王峰笑了笑说：“贾所长，我这成人才培养基地了，先是小吕，现在是小白，又来个小刘。” “咱所里你能力最强，经验最丰富，能者多劳嘛。”贾所长夸了王峰几句，扭头走了。 “小刘，你实习时间不长，也别值夜班了，每天上行政班，熟悉一下办案流程就行了。” “好的，王所长。”小刘说着，立即把热水壶打满，又把办公室桌子擦的干干净净，还在窗台上放了一个小花盆。 四爷看着忙碌的小刘，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了。 小孙走了进来，发现多了一个美女，和她说了几句话，马上几个人就混熟了。 四爷说：“小刘，孙哥业务能力很强，你要多向他学习。” 小刘嘴很甜，马上喊道：孙哥，我在这时间短，你可不敢保留，快点把你会的都教给我。” 小孙看美女虚心求教，故作正经：“小刘，你不能喊我哥，你和小白都还小，得喊我老孙。” 四爷还没说话，小刘笑了起来：“切，毛还没长齐，敢自称老孙？” 小孙摸摸光光的下巴，有点尴尬：“我刚刮过胡子好不好，不管咋说，我在这干几年了，你俩刚来，都得尊称我叫老孙！” 几人正在调侃，王峰走了进来，小孙连忙上前，到王峰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王峰听了，看了看四爷和小刘，拉着小孙去隔壁办公室了。 小孙走后，王峰把四爷喊到身边：“小白，你下午去通知个人，一个企业老总，涉嫌赌博。” 小刘在一边说：“我也去吧，我想学一个完整的办案流程。” 四爷看了看小刘，对王峰说：“峰哥，还是让小孙带着我去吧，他经验丰富，我怕办不好。” “他不能去，你通知的企业老总，就是他所在企业的千总。” “你俩知道就行了，举报千总赌博的就是小孙。” “小刘，你把小孙喊来，咱几个商量商量这个事怎么操作。” 小刘站在门口，尖着嗓子喊：“老孙，老孙……。” 四爷看没人应声，就也到门口喊：“老孙，老孙……” 小孙还没答应，小刘在旁边一直笑。 “笑啥，你不是也喊老孙吗？。” “不是不是。”小刘笑弯了腰，半天才缓过劲来，“我咋听你喊“nao孙，nao孙……” 是吗？四爷随口又喊了一声“nao孙……〞，坏了，真喊成nao孙了。 四爷还没顾上解释，小孙走到跟前，脸红红的，说：“以后，叫孙哥……” 小刘扶着栏杆，两手直拍胸口，两眼含泪，笑的气都喘不过来。 王峰在一边问：“谁让你俩喊他老孙的。” 四爷说：“小孙说他来得早，业务熟练，让俺俩尊称他老孙。” 王峰听了，微微一笑：“说业务能力，小白，不是夸口，你和小刘两个绑在一起，也不是小孙的对手。” 四爷连连称是，小刘却咳嗽两声，红着脸打水去了。 四爷问：“峰哥，小孙举报他老总，能得不少奖金吧？” 王峰说：“他不要奖金。” “不要奖金？”四爷听不懂了，举报赌博的一般都是要奖金的，“小孙举报他老总，不要奖金？” “他老总扣过他工资，还是批评过他？” “小孙只不过是企业保卫科的一个普通小保安，还借调到派出所几年了，他老总哪会认识他，四爷，别猜了，小孙的套路你不懂，慢慢学吧！” 王峰神秘一笑，正好看见小孙进来，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小孙看见四爷，知道王峰让四爷去通知千总，连忙交待四爷说：“小白，千万别对外人讲是我举报的啊！” “不会不会。”四爷连忙答道。 小孙扭过头，对王峰说：“峰哥，近期组织正在考察千总，估计会提拔他，抓点紧，我先走了，记住，我不来讲情，你别让他走啊！” 吃过饭，四爷按王峰的吩咐，去小孙所在的企业通知千总，用官方术语说是传唤。 小孙交待四爷说：“你去早点，去晚了不一定能找到他，千总作为一个部门经理，他也挺忙的。” 小孙所在的企业很大，四爷到了保卫科，说和小孙一个派出所的，保卫科的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曾经借调一个人去派出所的事。 听说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保卫科的人很热情，领着四爷走了几分钟，才走到办公区。 到了挂着总经理牌子的办公室门前，四爷看见一个头发稀稀的胖子坐在办公桌后面，根据小孙的描述，估计他就是千总。 一个职工站在桌子对面，胖子拿起笔，龙飞凤舞，在一个材料上批了几个字，那个职工拿着材料小跑步走了，估计很急。 看着没别的人了，四爷敲了敲门，胖子抬起头，看了看四爷。 “我是派出所的，你是千总吧，王所长让我通知你去一次。” 胖子看样子有些迷惑：“派出所的，我咋不认识你啊？” “我刚分配过来，还没一月时间。”四爷回答道。 “噢，刚分配的兄弟啊，你好，我就是千总，王所让我去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我只是跑腿传话的。”四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盖着红色公章的空白传唤证放到桌上。 四爷掏出笔，正准备填上内容，千总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兄弟，不用填了，我和王所是朋友，你先回去，我马上到。” “那行，我先走，别让我再来通知你啊！”看着跟到门口的千总，四爷叮嘱道。 “一定一定，我把工作处理好，马上到，马上到。” 千总很客气，亲自把四爷送出企业大门，临走前，在保卫科众人的目光中，千总亲热地拍拍四爷的肩膀，仿佛送别多年的好友似的。 第77章 化险为夷的千总 回到派出所，四爷把通知千总的过程给王峰讲了一遍。 王峰说：“没错，你说的那个胖子就是千总，一会他来了，你注意点，别说出小孙的事。” 还别说，千总不愧是大企业的经理，办事效率就是高，王峰刚交待完，四爷就看见千总进了派出所的院子。 千总腆着肚子，左腋窝夹了个小黑皮包，跺着外八字步，看见所里的人，不停地递着烟。 “千总，今个咋过来了？” “没啥事，路过这里，看看伙计们，一会喝酒啊，我请客，你们先忙，我找王所说个小事。” 千总到了王峰的办公室，递上一根烟，亲热地说：“王所，好长时间不见，很是想你啊！” 王所坐在桌子前正写着什么，头都没有抬：“我戒烟了，千总。” 听到这话，千总拿着香烟的手停在空中，一时竟有些尴尬。 王峰好像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接过千总递来的烟，用鼻子嗅嗅：“呦，好烟啊，千总，看样子，近期没少发财啊！” “哪里哪里，近期企业效益好，多发了一点奖金而已。” 千总习惯性把火机打着火，看王哥没有吸烟的意思，手指一松，火灭了。 “戒烟好啊，我得向王所学习，奈何应酬多，没办法。” 王峰笑了笑，没吭声，手中的香烟随手扔在桌上。 “王所，你让小兄弟喊我来，有什么事吗？” 千总低头把火机放进提包，眼角偷偷瞟了一眼王峰的神情。 王峰笑了笑：“千总多虑了，像你这身份，合法公民的典范，根本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违法之事，听说近期正在考核，要升职了吧！” “嗯嗯，王所不愧是搞侦查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近期企业效益好，领导心里高兴，看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让我换个地方锻炼一下，有这个意向而已，不一定能成。”千总笑着，满脸得意之色。 “提前恭喜千总啊！不过，你可不能大意，不会没竞争对手吧，有时候，一件很小的事，也会坏了大局的。” 千总听到这话，伸手捋了捋稀稀的头发，若有所思。 “王所，你说的很对，我也是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啊，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没啥，千总眼角有点虚，近期熬夜了吧，别只顾抓经济伤了身体……” “千总，你先到隔壁等我几分钟，我把手里这个材料写好，陪你好好聊聊。” “好的，王所，你先忙。”千总说着，随四爷走到隔壁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千总估计烟瘾上了，点烟，打火，猛吸一口，又吐了一个烟圈，圆圆的，绕梁而上。 透过烟圈，千总依稀看见墙上有几个大字：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千总等了几分钟，一个人有些坐不住，站在办公室门口。 院子里，小孙从外边进来，和王峰站在一起说话，小孙递给王峰一支烟，打着火，王峰吸了一口，两人很是亲热的样子。 俩人闲聊几句，王峰拍了拍小孙的肩膀说：“我到局里办点事，今天咱值班，你费点心啊。”然后王峰出门走了。 “千总，来屋里坐吧。”四爷让千总进了屋，小孙也跟着走了过来。 “千总好，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千总看了看小孙，问道：“你认识我？” “看千总说的，我叫小孙，是咱保卫科借调到派出所帮忙的，你大领导，业务忙，日理万机，不认识我正常，我能不认识你吗！” 千总喝了一口水，又掏出一根烟，小孙眼疾手快，连忙打着火：“千总，我到隔壁写个材料，先出去了。” 千总摆了摆手，默默不语，又吸了一口烟，千总抬头看了看四爷，问道“你刚参加工作，咱这所里生活咋样啊？” “还可以，所里没经费，凑合着吃呗。” 四爷一边看书，一边随口答道。 “那挺辛苦的，咱这所里案件多吗，比如赌博，一般咋处理啊？” 千总漫不经心，随意问了一句。 “赌博案不是太多，一般都是拘留，可以并处罚款。” “找个熟人，可以少交点，可是只要立上案，拘留少不了。”说这话时，四爷头也没抬，把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 听到这话，千总把手中的烟头掐死在烟灰缸里。 “你喊下小孙好吗，我问他个事。” “孙哥，有人找你。”随着四爷的叫声，小孙走了进来。 千总对四爷说：“小兄弟，帮我到门口买盒烟吧，带的快吸完了。” “好的。”四爷拿着千总递过来的钱，走了出去。 到门口商店，四爷按千总说的烟买了一包，又刻意停了几分钟，才回到办公室。 “……小孙啊，这事能办好吗？” 四爷进屋的时候，千总好像在交待小孙什么。 “应该没问题，我给王所说下，你交待的事，困难再大也得办好。” 小孙说着，看到四爷进来，又说：“让千总先走吧，王所去局里了，一时半会来不了，他回来了我给他解释。” “你是王所大红人，你说了算。”四爷很配合地恭维了一句，心里想，刚才他俩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千总又来了，是小孙领着来的，进了王峰办公室。 四爷看见千总递给王峰一支烟，王峰也不戒烟了，接过来吸了一口，俩人互相亲热地握着手，寒暄几句，一起往贾所长办公室走去…… 下午，派出所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千总带人送到派出所一个大匾，上面写着几个大大的金字：警民共建单位。 在众人环绕下，千总和贾所长亲热地握着手，小孙拿着相机，拍下了两个领导笑容满面的合影。 千总代表企业，说了一些对派出所保驾护航表示感激的话语，当场表示，赞助所里5000元，用于巡逻出警人员补助。 贾所长很谦虚，连连表态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当然，两个领导讲话的水平都挺高，引经据典，四周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个月后，千总如愿以偿，顺利通过考核期，到新的岗位就职。 临走前，由千总提名，小孙因在派出所借调期间，能够努力学习法律知识，切实提升自身业务素质，并且联谊警民共建单位有功，表现优秀，很好地展示了企业的外在形象，被评为当年年度企业先进个人，兼任该企业保卫科副科长。 第78章 小翠怀孕 派出所的生活忙忙碌碌，但是四爷过得很充实。 唯一不足的是，四爷没想到派出所的工作比小翠还忙。 以前小翠上班就够忙了，两个人见面机会很少，四爷一上班，两人过起了牛郎织女的生活。 还好四爷刚参加工作，对工作充满热情，这种新奇的感觉，让四爷暂时还没想那么多，可小翠就不一样了。 小翠在林县虽然是副县长，可是由于分管控审这一块，每天和那些上访的人员讲政策摆道理，每天都是斗嘴磨牙，很是烦人。 又忙了一天，小翠心神俱疲，回到办公室，想着好好休息一下，躺到床上，小翠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身上好长时间没有来了。 前几天小翠工作劳累，没有特别在意这个问题，还以为是近期工作忙，导致来的时间不准了。 可这次不来的时间太长了，难道我怀孕啦？ 小翠不敢相信，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还没有顾得上去调理。 这么多年都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就是因为小翠对这一点很放心。 这一次有点不对劲。 女人的心很细，小翠同样也很敏感。 想到这里，小翠有点不放心，一个人悄悄走出去，到药店买了一个测孕纸。 在屋里偷偷一测，小翠瞬间惊呆了，测孕纸显示，小翠怀孕了！ 小翠的心里乱糟糟的，晚上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小翠一个人去了医院，抽血化验结果很快拿到手，确实是怀孕了。 回到办公室，小翠草草的和来上访的人谈了几句话，打发他们先走。 中午随便吃了一点饭，小翠躺在卧室休息，两眼瞪着天花板，犹豫了好长时间，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老李，我怀孕了……” 下午，小翠说去市里汇报工作，一个人直接进了李市长的办公室。 李市长看小翠进来，连忙把屋里坐的几个人打发走，然后关上了房门。 “小翠，真怀上了？” 小翠没吭声，拿出医院的血液化验单递给李市长看。 李市长看了半天，抬起头看向小翠：“不可能吧，以前那么长时间都没事，这回就一次你就怀上了？” “老李，你知道的，四爷在派出所工作，我在县里边，我们两个人距离的远，还都比较忙。” “这段时间，我们两个人就没见过几次面。” “最重要的是，我和四爷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多少年了，俺俩到医院看都看不好。” “如果我和四爷能怀上孩子，我根本就不会从家出走，也不会有遇到你的机会。” “所以，老李，你说这孩子是谁的？” 听到这话，李市长神情有点慌张：“小翠，这事怎么办？这个孩子我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也不敢让社会上的人知道。” “如果这事传出去，我的前途就完了，家里边也会和我闹事。” 小翠翻了个白眼：“老李，以前我很敬重你的，看你也算条汉子，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我才跟了你一段时间，可是现在，我俩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却说出这种话。” “小翠，你别多想，我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啊。” “那你说，这个孩子怎么办？”小翠瞪着李市长说。 “孩子……孩子……还是不要了吧。”李市长犹豫了半天，低声说道。 “不行，这个孩子我必须要！”小翠的意志很坚定。 “这辈子，我为了要个孩子都快急疯了，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可能不要的。” “如果这个孩子不要，很有可能，我这一辈子就没有生孩子的机会了。” “我宁愿不要这个县长，重新回到村里边过着村姑的生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这一点，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已经想了好多次了。” “如果不要这个孩子，我根本就不会给你打电话。我自己到医院，悄悄做个流产手术就行了，但是我不能这样做。” “那孩子生下来以后，四爷会怎么看？”李市长提醒着小翠。 “我不管他怎么看，不错，四爷在我心里很重要，但是这个孩子更重要。” “就是和他离婚，我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是我的命，谁也没有他重要。” “你看吧，老李，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个孩子我必须要生下来。” “我不能失去这唯一的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那你要我怎么办？”李市长垂头丧气，头一次失去了往日镇静自若的神情。 “你给我拿钱，我刚到县里，没啥积蓄，我不想让孩子刚出生就落后在起跑线，所以我需要你给我钱。” “钱不是问题，小翠，我可以给你办张卡，里面给你足以把这个孩子养大的钱，你放心。” “你要考虑到你生孩子后，四爷会怎么看？ 小翠说：“我早想过了，老李，近段时间我和四爷也在一起住过，如果有孩子，他也说不出来什么。” “如果他知道了这个事，不肯原谅我，我宁愿和他离婚，也要把这个孩子养大。” “我来你这儿，就是这个意思，你拿出来抚养费，以后你想认这个孩子，我还不一定让你认呢。” “你放心，对外我不会说是你的孩子。” “好吧，小翠，我不想用我自己的名字办卡，要不你办一张卡吧，我把钱存到你的卡里面。”李市长很谨慎。 “不行，我现在是县长，我的名下如果存的钱过多，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回去用四爷的名义办一张卡，你把钱存到他的卡里面，要一次性存够，我不想以后再和你过多联系。” “那好，钱的事就这样办吧。”李市长想了想，“你回去以后小心点，尽量不要让四爷发现问题。” 小翠低下头：“我对不起四爷，这个孩子生下以后，我会找理由离开他。” “本来我俩就没有结婚证，我会找个理由和他分手，然后我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 “近几天，我会请假回家休息，和四爷住一起。” “停一段时间以后，我再把怀孕的事告诉他，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能瞒住四爷，我尽量瞒他，实在不行，我会与他和平分手。” “即使我和四爷分手，我也不会把你说出来，不会因此影响你的前途。” “好吧！”李市长说：“小翠，真是为难你了。” “我走了，老李，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和你联系。” 看着小翠转身出去，李市长躺在老板椅上，闭上了眼睛。 第79章 哥俩好饭店开业 在派出所上班时间不短了，四爷逐渐熟悉了派出所的生活。 有了梦寐以求的工作，四爷心里很是满意。 打电话给老油条报了喜，老油条也很高兴，在电话里祝四爷工作顺利，芝麻开花节节高。 同时，老油条也提醒四爷，在刚进入职场的一两年内，要多观察，少表态。 职场人员之间勾心斗角，关系特别复杂，时刻小心阴沟里翻船。 老油条的善意提醒，让四爷很感激，毕竟老油条在社会上见的太多了。 八字胡一心做生意，听说四爷到公安局上班了，也很高兴。 他深知做生意，要和政府官员拉好关系的重要性，对于四爷和小翠，他就更不会放过了。 “四爷，我开业你就没来，现在我把电动车市场基本打开了，你也成功进入职场，咱俩无论如何得聚聚。” “弟妹到林县当县长时间也不短了，我还没见过她，啥时间你和弟妹来我这儿，给我捧个场？” 四爷说：“八字胡，咱俩这关系，好说，我这就和小翠联系，看她啥时间有空。” 四爷还没给小翠联系，小翠却先打来了电话。 “四爷，近几天我休假，你有空吗，我想和你出去玩几天。” 四爷听了小翠的话，有些为难：“我刚上班，现在请假不好吧。你不知道，派出所的活根本干不完，比你忙多了。” “对了，我好友八字胡在温县的电动车市场打开了，他想约咱俩吃饭，去不去？” “去，当然去了，咱这上班的，就个死工资，不结交几个做生意的朋友，那怎么行。” 小翠很痛快的答应了，四爷很高兴，和八字胡约好了地点相聚。 对小翠能亲自到来，八字胡感到十分荣幸，心里暗想：自从认识四爷以来，自己确实一天过得比一天好，而且还没有什么风险，看来四爷真的是自己命中的贵人，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 三人吃了饭，八字胡送给四爷一辆电动车，说是让四爷到辖区做宣传。 四爷也不推辞，和小翠回了家，两人在床上锻炼了一会身体，四爷累得满头大汗。 小翠拿来毛巾给四爷擦汗，又到厨房给四爷做了夜餐，四爷吃饱喝足，和小翠在床上咯吱咯吱又开始运动起来。 早上醒来，两人相视一笑，看看时间不早了，四爷连忙起床去上班，小翠去娘家窜亲戚，两人各自离开。 今天来的有点晚，四爷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所里的人早都到齐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四爷感到很不好意思。 贾所长简明扼要安排了近期的工作，宣布散会，四爷没什么事，跟着王峰进到办公室。 小孙看着四爷神秘一笑：“怎么来的这么晚，昨天回家了吧？” 四爷不好意思地说：“孙哥，不要拿我开心了，昨天老婆回家，我俩去朋友那儿聚餐，睡得晚一点。” “聚餐？小白，以后注意点身体，饱食后不宜剧烈运动的。” 小孙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四爷看小孙一直拿他开心，正好李冰喊他帮忙，就逃出了办公室。 户籍室，办事处几个朋友进来，看见李冰说：“冰姐，中午聚餐，我们几个坐一块，多喝点啊。” 办事处和派出所隔墙，四爷经常不回家，每天晚上都和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聊天，混得很也熟。 “聚餐？我不去，年底户籍整顿，太忙，中午想休息一下。”李冰头都不抬，十个指头乱飞，不停的往电脑里输入数据。 “那和小白坐一块吧，好久没在一起了。” 四爷说“我昨晚喝不少，今天不敢喝了。” “不喝也行，今天咱们几个坐一块唠唠嗑，弟兄们加深下感情。”办事处的朋友们又说。 “我不去了，中午在食堂随便吃点就行。” 四爷不是客气，实在是昨晚没睡好，急需中午补个觉。 “怪了，派出所的伙计谁都不去，是饭店老板得罪你们了吗？” “啥意思？”四爷听着话里有话，“今天有人请客吗？” “不会是没请你们吧？今天哥俩好饭店开业，老板请了乡政府所有部门，七股八站都请了，连学校都有请帖，四爷你不知道？” “哥俩好饭店开业，没听说啊！”四爷摇摇头。 “冰姐，我今天来得晚，有人请你吃饭吗？” 听了四爷的话，李冰抬起头，“没听说啊，啥哥俩好，请也没空。” “不是请你俩，是请整个单位，请派出所！” “没有听说。”李冰低下头，又忙起来。 “不会吧，所有单位都请了，没请派出所？”办事处的人嘟囔着，扭头走了。 回到办公室，四爷对王峰说了这事，王峰说：“哥俩好饭店开业，我知道，上班的路上我看见了，披红挂彩，估计是试营业，我问问贾所，看请咱了没有。” 王峰说着，打开免提，给贾所长打了个电话。 贾所长的声音很快传来：“啥，高点，没听清，哥俩好饭店开业，请客，没听说啊。” “等下，我问问胡导，他在我旁边。” “胡导，你是管场所的，你知道不？你也不知道？” “你也听说了，所有单位都请了，唯独没有请咱派出所？“王所长，你落实一下这个哥俩好饭店的位置。” 王峰说：“贾所，不用去落实了，位置在龙源街和红旗路交叉口。” “今天早上上班，我从那儿路过，见他们彩旗飘飘，锣鼓喧扬，热闹的很，正大张旗鼓庆祝开业大吉。” “哦，我知道了，我通知四爷和小孙去见你。” 四爷到了贾所长的办公室。刚坐下，小孙也走了进来。 贾所长让小孙也坐下，给他俩倒水。 小孙连忙站起来，抢过水壶，把桌上几个茶杯倒满，又给贾所长递了根烟。 “孙科长，当上领导，烟的档次也提高了啊！” “贾所长，别笑话我了，我这个科长就是个虚职。” “不管干什么，我永远是你手下的兵，贾所，你指哪我打哪，全听你的。” 小孙很谦虚，四爷在一边有些汗颜，看，这就是差距，你看人家小孙的表现，说的话多么得体，自己就只会干巴巴的一屁股坐着。 “孙科长说的话我爱听。”贾所长笑了笑，“喊你来，是想借你几个人，明天去执行一个任务。” “保卫科全体保安听你指挥！”小孙说着，夸张地给贾所长敬个礼。 “爽快，孙科长，接局里通知，近期咱乡里交通秩序混乱，明天，在不影响企业正常工作的情况下，你调来几个保安，要求衣貌整齐，到辖区巡逻，整治交通秩序。” “小白，你明天也去，配合好孙科长，争取一个月内秩序明显好转。” 小孙听了这话，连忙说：“贾所长，应该是我们保卫科配合派出所，我代表保卫科，听从派出所民警的命令，服从小白指挥，保证完成任务。” 贾所长听了小孙的话，很是满意：“小白，既然孙科长表决心了，你明天代表派出所，和保卫科的伙计们上街巡逻吧。” “孙科长，小白上班晚，你要多费心，明天整治的重点，就从哥俩好门口开始吧，他那儿刚开业，门口肯定很热闹，秩序急需整顿，车多人杂，别出什么乱子。” 第80章 饭店门前执勤 四爷回办公室见了王峰，说了整治交通秩序的事，王峰笑了笑：“你去吧，按贾所长说的办。交代你一点，你要少说话，让小孙组织好，估计两天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孙领着两个衣帽整齐的保安来找四爷，四爷想起王峰说的话，就对小孙说：“孙哥，你经验丰富，我啥也不懂，就没出门执过勤，今天我听你安排。” 小孙看着四爷笑了笑，塞给四爷一个烧饼：“小白，先吃点。我想啊，咱就几个人，啥都管肯定是管不过来。” “咱四个人，今天就站在哥俩好饭店两边，一边两个，只要有车往饭店门口来，咱们就上前挡住，让他们把车停到其他地方，别的事咱先不管。” “那咱俩不就成饭店的门岗了吗？”四爷啃了一嘴烧饼，有些不解地问，“还有巡逻，你怎么安排？” 小孙笑了笑：“四爷，你听我的，肯定没错。” 几人把馍吃完，又喝了口水，开始工作。 四爷和小孙两个人分开，每人带一个保安，站在了饭店的门口。 四爷头一次在外边执勤，不知道工作怎么干，就在一边观察着小孙。 有人开车过来了，还没有停稳，小孙就主动迎着车走上去。 往车前走的，除了小孙和保安，还有饭店的服务员。 服务员正准备迎客，那些车见警察过来，打了个母鸡旋，调过头就走了。 四爷学小孙的样子，没车来就一动不动，有车来就去让车开走。 四个人在这站了一个小时。所有开来的车都走了，饭店门口空荡荡的。 四爷心里想，这下圆满完成贾所长交代的任务了。 秩序一点也不乱，就是饭店吃饭的人没几个人了。 看着附近也没什么人，四爷走到小孙旁边，两个人闲的无聊，互相说着话。 饭店里边有人出来，给四爷和小孙拿了一瓶水，四爷口渴了，本来想接过来的，看小孙没有要，就也摆了摆手。 饭店的人问四爷：“你们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小孙看了看没搭理他，四爷看那人有点尴尬，就对他解释说：“我们是派出所的，上级通知，说咱这饭店刚开业，车多人杂，秩序太乱，让我们来这维持秩序。” “辛苦你们了。”饭店的人丢下一句话，扭身就走，看来不是太高兴。 不就是没喝你的水吗，有啥恼的，四爷心里想。 又想想，也是，就像给别人递烟，没一个人接，是我我也恼，下次再给水就接了，不接确实有点不礼貌。 晚上，小孙和四爷看哥俩好门前没人了，小孙说：“小白，咱走吧。” 早上开会，贾所长问：“孙科长，你和小白巡逻一天了，效果咋样。” “效果很好，今天我们重点整治哥俩好的饭店门口秩序。” “这家饭店刚开业，车流量大，人也多，我们站了一天，劝走了好多车，没有发生拥堵现象，秩序很好。” “好的好的，你俩辛苦了。”贾所长笑着往一边走了，临走前交代小孙说：“今天你们还得去啊，据说这几天领导要暗访，别让人家抓住你们脱岗。” 开过会，四爷和小孙两人带着保安又到了饭店门口，这次四爷业务很熟练，主动出击，一辆车也不让往饭店门口停。 饭店的人又出来了，这次除了每人一瓶水，还递了几盒烟，小孙刚好没烟抽了，就把烟接了过来，四爷接受昨天教训，给啥拿啥，不能再让饭店的人心里不高兴了。 “辛苦了兄弟，你们这个活动还得多长时间啊？” “上级通知说是一个月。”小孙随口答道。 饭店的人听了，没有多说，扭头又走了。 中午，基本没人来饭店吃饭，门口很冷清，四爷和小孙商量替换班歇会，这时候，贾所长打来了电话：“你们还在哥俩好饭店门前吧，不要穿警服了，换上便衣，在饭店门口等我。” “不穿警服，那咋执勤？” 小孙看着四爷神秘的笑了笑：“估计咱俩不用再执勤了。” “啥意思？”四爷问小孙，小孙也不回答。 四爷正纳闷呢，就看见贾所长领着所里的其他人，一起来到了哥俩好饭店的门前。 “什么情况，梁山泊好汉全体在此？” 四爷正胡思乱想着，一个胖乎乎的人从饭店里边出来，看样子应该是饭店的老板。 他满面带笑，把贾所长等人接到饭店里边，进入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包间。 四爷和小孙也跟了进去，坐在包间内的大圆桌周围。 饭店服务员穿梭似的轮流上阵，很快，圆桌上堆满菜肴。 四爷经常在外边吃饭，能够看出今天上的菜比较上档次，真正是做到色香味俱全，看来，对这桌菜，饭店老板是上了心，厨师也真正下了功夫。 四爷品着菜，心里想，这个饭店如果把这个特色保持下去，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胖老板进了包间，对贾所长说：“贾所长，先给你道个歉，前几天在饭店请客，没有请咱派出所，可不是看不起咱派出所啊。” “我原来想，咱派出所都是贵宾，要单独请，才能显出对你们的尊重。” “都怨我，前几天太忙，忘了及时和您沟通，今天我自罚三杯，表示歉意。” 说完，胖老板端起酒杯，连喝了三个。 看他喝完了，贾所长笑眯眯的说：“老板客气了，都是朋友，道什么歉。” “今天，我代表派出所的伙计们，祝哥俩好饭店开业大吉，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年年有余。” “谢谢贾所长吉言，谢谢派出所的领导们来捧场，鄙人不胜荣幸。” 在热闹的气氛中，胖老板端着酒杯，挨着给派出所的人敬酒，四爷也喝了一杯。 一圈下来，胖老板头重脚轻，说话也不利落了。 他坐到贾所长身旁，递了一根烟：“贾所长，咱这饭店刚开业，有啥做错的地方，还请海涵。” “咱这饭店门口，这几天确实太乱，幸亏你派来了这几个弟兄，他们帮我把饭店门口秩序整理的井井有条，万分感谢。” “咱派出所工作那么多，我这个小饭店，不能一直麻烦咱派出所的弟兄是不是？” “贾所长，我专门找了几个人，从明天起，对饭店门口加强管理，保证不给派出所添麻烦。你看咱这几个弟兄怪辛苦的，让他们休息几天？” 贾所长抬起头，微微笑着：“孙科长，小白，你看老板多照顾你俩。从明天起，活动取消，你俩不用再来执勤了啊。” 胖老板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谢谢贾所长，谢谢各位领导，咱们一起喝一杯！” 众人站起来，把酒一饮而尽，互相称兄道弟，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第81章 录像厅的冰姐 吃过晚饭，小孙神秘兮兮的来到四爷身边。 “小白，晚上还回家不回啊？” “不走了，这几天回家次数有点多，跑来跑去累得慌。” 四爷随口答道。 “弟妹这么厉害，能让老弟你不敢回家可不容易啊。”小孙暧昧的笑了笑。 “你拐到哪里了？”四爷脸红红的，“你弟妹也有工作，她不可能每天都在家陪我的。” 小孙笑了笑，没有再拿四爷开心：“晚上没事，咱俩去看录像吧。” “咱辖区刚开了个录像厅，里面设施很好，每天循环四个录像片，一个武打精典，一个警匪枪战，一个娱乐搞笑，还有一个情爱带色，你懂的。” 四爷鄙夷的看看小孙：“带色的也就你这种人感兴趣，我只喜欢看警匪片。” 小孙也不和四爷斗嘴，男人之间，都懂。 吃过晚饭，四爷和小孙换上便衣，小孙在前边带路，两人到了辖区的一个录像厅门前。 看着小孙轻车熟路的样子，四爷心里想，小孙一定经常来，他对这一片太熟悉了。 小孙走到售票窗口，对里边的售票员打了个招呼，售票员马上从屋里出来，把小孙和四爷安排到一个小包间内。 四爷没进过录像厅，他仔细的看了看，录像厅中间空间较大，摆有多排连椅，和电影院一样，能坐很多人。四周是包间，也就是隔离出来的一个个小房间。 包间里面是一个电视大小的屏幕，播放内容和外边一样。 虽然屏幕小，但是关上门，是个私密空间，当然票价也高一点。 售票员拉开一个包间的门，对四爷和小孙说：“哥，你俩先进去，我给你们俩拿瓶水。” 录像还没有开始，四爷和小孙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四爷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进了另一个包间。 怎么是她，不会看错了吧？四爷连忙拉住小孙，手指往那边指了一下，小孙看了一眼没吭声。 到了包间里面，四爷看没有外人，对小孙说：“孙哥，你看见了吧，进那个包间的好像是冰姐。” “小白，大胆去掉好像俩字，就是冰姐。”小孙淡淡的说道，“以前我来这里，也见过她几次。” “冰姐也来这里看录像？”四爷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的脑海中，看录像的都是些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小男孩，通过录像寻找刺激和快感。 小孙神秘的对四爷笑了笑：“你不经常来，除了冰姐，我还看见贾所长也来过。” “冰姐她晚上回家早了，一个人有啥意思，在这儿看几个刺激的片，多美啊。” “一个人？”四爷看着小孙问道，“你说冰姐一个人，什么意思？” “冰姐是女中豪杰，她的酒量你应该领教过了，是咱市里面钦定的陪酒员。” “平时她性格豪爽，大大咧咧，和上层人员走得比较近，她的老公受不了和她离婚了，冰姐也没有再婚。” 小孙漫不经心地说着，点了支烟。 “看着冰姐平时怪开心的，没想到她的家庭也不完美。” 两人正说着，售票员进了包间，给四爷和小孙每人拿了一瓶水，又送了一盒好烟，还端来一大盘瓜子。 “哥，需要啥再打招呼。我去卖票了。” 售票员说完，扭头走了出去。 “孙哥，你点的东西？你知道我不抽烟的，要那么多烟干啥？” 小孙拿起一棵瓜子扔进嘴里：“四爷，你还是刚上班，咱派出所人来这儿，不找录像厅的事，就算对得起他了，还敢要钱，这都是送的。” 四爷一听就明白了，这说好听点，是隐性福利，说不好听的，不就是耍特权吗？ 这种事四爷以前见多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社会就是这样。他也把一个瓜子扔进嘴里，墙上的小屏幕打开，录像已经开始了。 四个录像片，每片一个小时，都各有特色，四爷和小孙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后来，那个带色的录像片让四爷荷尔蒙爆发，差点想离开录像厅回去找小翠。 把录像看完，已经是深夜了。 小孙对四爷说：“我回家了，你去哪儿？” 四爷说：“我当然去单位了，离家太远，你先走吧，我一个人慢慢回所里。” 看着小孙走远，四爷也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远，一辆车停在四爷的身边。 “小白，你怎么在这儿？” 听着熟悉的声音，四爷从摇下的车窗看到了李冰的笑脸。 四爷不好意说刚才看录像的事，就随口说：“有点饿了，出来找个地方吃饭。” “姐也饿了，走，咱俩一起去。” “冰姐，我就是马路边随便吃碗面。”四爷解释着，想转身离开。 李冰笑着，从车上下来：“怎么啦，小白，姐不能和你在一起吃个饭啊。” “冰姐，看你说的，那今天我请你吃饭吧。” 李冰看四爷答应了，也不说话，拉开后车门，让四爷上了车，然后李冰开车拉着四爷疾驶而去。 “去哪啊，冰姐？” 李冰说：“找个地方把你卖了，你怕不怕啊？” “男子汉大丈夫，大气点，吃个饭还能把你吃了？” 李冰不愧经常陪领导吃饭，几句话就把四爷说的没词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被人看见影响不好吧，四爷心里这样想着。 四爷再看李冰，她好像也考虑了这个问题，开着车离开龙源乡，向县城走去。 李冰驾驶技术很好，车子开的拐弯抹角，扭屁股调腰，却又十分平稳，直接把车停到了一个偏僻的饭店门前。 两人下车，李冰要了一个包间，四爷看看，已经深夜了，饭店里也没有什么人。 四爷和李冰坐在宽大的包间里面，感到有些尴尬，不知道和李冰说些什么话。 还不如在路边大排档随便吃点，热热闹闹的，也不显得那么尴尬。 李冰让服务员上了几个小凉菜，又把车上带来的酒放在桌子上。 “服务员，你先出去吧，我们吃饭的时候喊你。” 听到冰姐的话，服务员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包间的门。 第82章 同病相怜 “冰姐，我不喝酒的。” 四爷看冰姐准备打开酒瓶，连忙说道。 冰姐长得本来就很精致，在包间的灯光下，显的更加动人。 真是灯下看美人，自有三分娇。 四爷看着，真怕酒后乱性，犯了错误。 “这是红酒，没啥劲，你少喝点没事。” 冰姐说着，把酒瓶拿到四爷面前，让四爷看了看。 四爷看着上面的英文字母，感觉价格不会太低。 冰姐把酒打开，给四爷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小白，今天时间不早啦，按说，我不该拉着你来喝酒，平时我早睡觉了。”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没有一个人陪我。” “你的生日啊！”四爷连忙站起来，主动和李冰碰了一个杯。 李冰一饮而尽，四爷喝了一口有点苦，不过看着对面的冰姐，四爷还是把酒一饮而尽。 李冰站起来把杯子再次蓄满。 “小白，谢谢你陪我过生日。你的酒随意喝，不要强求，我先干了。” 说着，李冰把杯里的酒又一口喝了下去。 “冰姐，你别这样喝，我知道你酒量大，但是也得叨口菜再喝吧。” 李冰抬起头，把自己的杯又倒满。 “小白，你别管我，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必须得先干三杯。”说完，冰姐把杯中的红酒，全倒进口里。 连着喝了三杯，李冰真的没有什么反应，然后和四爷开始吃菜。 “小白，也许你听说了，姐和老公感情不和，早就离婚了，孩子他也带走了。” “这么多年了，我一个人过，挺开心的，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工作也轻松，每天陪着领导出席各种高档饭局，过着风光无限的生活。” “可是晚上回到家，一种寂寞感向我袭来。” “女人，其实是最怕寂寞的动物。” “姐有意中人，可是他已经成家，姐不能再去打扰他了。” “他，是我的初恋。” “小白，这种感觉你不懂，你们男人都是粗心大意，不懂感情。” “来，姐和你再喝一杯。” 四爷站起来和李冰碰了杯，两个人都一饮而尽。 虽然是红酒，可是两杯下去四爷感觉脸面发烧，肚子里也热乎乎的。 “冰姐，其实你对我不了解，虽然我刚上班，可是上班前的酸甜苦辣，人生中的悲欢离合我都经历过。” “我知道。”李冰说着，又把两人的酒杯倒满。 “你是我们温县的网红，我经常和领导们在一起，怎么会没有听说过你？” “你父亲白四爷侠肝义胆，以前我就听说过他的传说。” “刚好你考公考到我们这儿，也算我们俩有缘。” “今天，能和你这个小网红坐一起过生日，我也很知足了。” “小白，问句闲话，听说你有个县长老婆，可我见你的档案上怎么登记的是未婚啊，保密吗？” “俺俩没有领结婚证，里面有其他原因，这事说来话长。” 李冰没吭声，一口把自己杯里的红酒喝完，然后又把杯子倒满。 “你要对你老婆好点，小白，你老婆都是县长了，却没有抛弃你。可见，她很在乎你。” “女人啊，都是为情所困。” “你们男人都是没感情的动物，和女人离了婚，拍拍屁股走了，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就能再组一个家庭。” “可我们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情，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 “就像我，永远都忘不了我的初恋。” “尽管，他已经好几年不和我联系了，可我总忘不了他。” 是啊，听着冰姐的话，四爷想起了小妖。 小妖为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么多年，过得那么凄惨，可是始终没有再成家。 她说是没找到合适的，其实四爷知道，小妖是看谁都不如四爷。 “哎。”四爷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不说这些了，冰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 冰姐站起来，和四爷碰了杯，四爷把酒一口喝下去，感觉有点兴奋。 “冰姐，我给你唱个生日歌吧！” 四爷说完，不等李冰回答，轻轻的哼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李冰抬起头，两眼看着四爷，眼泪成一条线，顺着精致的脸庞，流了下来。 “谢谢你，小白。” 四爷很长时间没有喝过酒了，肚子里热乎乎的酒精开始躁动，不由得有点兴奋。 他端起酒杯，主动和李冰碰了一杯又一杯。 “不要喝了，小白，姐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 “对，冰姐，你说的对，有好些事，我一直埋在心里，没有对外人讲过。” “你想听吗？冰姐。” 李冰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小白，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不要一直压在心里。” “其实，除了我的县长老婆，还有个女人，我一直忘不了……” 冰姐坐正身体，再看四爷，他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冰姐坐在那儿，看着四爷，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服务员进来。冰姐算了账，然后问道：“请问，附近有宾馆没有，我朋友喝多了，帮我找个最近的宾馆。” “有，隔壁就是宾馆。” 服务员说着，和冰姐一起把四爷扶到隔壁。 李冰开好房，扶着四爷躺好。 看着年轻而又棱角分明的面孔，李冰轻轻说：“小白，其实你长得很像我的初恋，第一次见你，我还以为，是他找我来了。” “我和他第一次在一起，他，也给我唱了生日歌。” “和你一样，五音不全，却又让我怦然心动。” “今天是我的生日，本来，我以为，要一个人度过，没人陪，孤零零的，很可怜！” “是缘分，把你，把又一个他，送到了我的身边。” “这是命，我躲不过的。” 说完，冰姐关上门，轻轻躺在了四爷的身边。 这一晚，四爷做了个梦，小妖帮她割草，不小心又倒在他的怀里。 四爷抱紧了她，很久都没有松开。 小妖的身体柔柔的，感觉真好。 第83章 逃避李冰 早上醒来，四爷的头嗡嗡直叫，睁开眼睛一看，我怎么在宾馆住啊。 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看看马上要到上班的时间，四爷赶快从房间出来退房结账。 吧台服务员说：“先生，你好，和你一起来的美女已经付过房费了。” 一起来的美女？瞬间，四爷的脑海里浮现出李冰的身影。 “她什么时候走的？”四爷急忙问。 “刚走，她说等你醒来不要急上班，已经给你请过假了。” 服务员很尽职，一字不差的把李冰交代的话告诉四爷。 “刚走？昨天她也住在这儿。”想起昨晚做的梦，四爷瞬间懵了。 “我还有个旅行箱，怎么不见了，你帮我看看监控。”四爷假装着急的说。 “没见你带有旅行箱啊？”服务员连忙打开监控让四爷看。 的确，四爷来的时候没带旅行箱，走的时候李冰也是两手空空。 “跟你说你来的时候就没带旅行箱，你还不信！”服务员小声说。 “那我把旅行箱丢哪了？”四爷拍拍脑袋，对服务员说，“对不起，估计是我喝多丢别的地方了。” 不存在的旅行箱监控里当然看不见，可四爷在监控里看见了他想看的内容，李冰和服务员扶着他进了房间，然后服务员离开，李冰没有走，关上了房门。 打的到了单位，早班会已经结束了，四爷进了王峰的办公室，贾所长正和王峰在谈工作。 看到四爷进来，贾所长说：“小白，你来的正好，近期局里通知，这个月是抓逃月，各单位都分了任务。” “我和胡导，王峰所长，小吕所长每人抓一个，劝逃也行，只要逃犯到位，都算成绩。” “我已经找人联系了一名逃犯，近几天逃犯回来自首，主动投案。” “李冰主任说快到年底了，想借你到户籍室帮忙整理档案。王峰所长想让你和他去外地抓个逃犯。” “你看你选哪个，如果出差抓逃，你和家里人说下，估计几天不能来家。” 贾所长正在征求四爷意见，李冰咯吱咯吱的高跟鞋声音传来，王峰看看贾所长说：“她一定是来要小白的。” 话音未落，李冰走进办公室：“贾所长，你一定得把小白分给我啊，档案这么多，我可整不完。” “小白，来户籍室帮姐吧，我给你加班费。抓逃很吃苦的，几天都不能回来。” 李冰说着，偷偷给四爷挤挤眼睛。 四爷见三个人都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想到昨晚住宾馆的事，对李冰说：“冰姐，我刚上班，想出去锻炼下，你让小刘帮你吧。” 李冰的笑容收起来，满眼失望之色：“小刘实习期马上就满了，干不了几天。” “王所长，你抓逃犯，让小孙和你去不行吗？” 王峰没吭声，笑着看四爷。 “冰姐，我和峰哥去抓逃吧。”四爷看着李冰，“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省呢，也没抓过逃犯，我想去体验一下。” “好吧，你抓逃回来，一定到户籍室报到。” 李冰跺跺脚，瞪了四爷一眼，扭头走了。 贾所长和王峰相视一笑，也回自己办公室了。 王峰对四爷说：“小白，你得罪冰姐了。” “你准备一下，抓逃很急，今天下午咱就要走。” “这次咱要抓的逃犯，是月亮湾公园的一个保安。” “月亮湾公园老板的银行卡不小心掉在地上，被保安捡到，这个保安用老板的生日号测试出了密码，取走两万元，逃回山西老家去了。” “这次任务，主要是去把钱追回来，至于是否能抓到逃犯无所谓。” “给小孙说下，下午让小孙也去。” “争取把钱给老板要回来，然后我们到山里转转，散散心。” “小白，在想什么，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四爷打一激灵，“峰哥，你再说一遍，我去做好准备工作……” 下午，月亮湾公园的老板来了，开了一辆七座的suv轿车，王峰给四爷和小孙引荐：“这是月亮湾公园的蔡老板。” “蔡老板年轻有为，经营的月亮湾公园环境优美，里边还有动物园。” “蔡老板，你不是说要引进东北虎吗，现在引进了没有？” 四爷看这蔡老板，个子最低有一米八，身材削瘦，皮肤黝黑，两眼炯炯有神，很精干，满嘴普通话，稍微带点东北口音。 “峰歌，引进东北虎的计划已经批好了，估计近期办好，东北虎到位了，我给派出所的伙计们办张年卡，你们带上老婆孩子一起去公园玩，顺便看看东北虎。” “这次去山西，能把钱追回来更好，追不回也就算了，就当咱弟兄们出去玩玩，你们工作太忙，也应该出去放松一下了。” 说着话，几人坐上蔡老板的车，找个饭店吃点饭，又买了几件水和几箱饼干，四人一起向山西出发。 “我到公园把保安的情况问过了。”蔡老板一边开着车一边给王峰说，“他的名字叫孙小刚，家住山西的一个小山村，他们那里经济落后，很穷。” “到那看吧，能把钱追回更好，真追不回来也就算了。” “抓起来判个刑，有了前科，这个孩子就毁了。” 蔡老板说着，突然把车停了下来，王峰连忙问：“怎么了蔡老板？” “咱车前面的一辆车突然不见了。”蔡老板说着就下了车，四爷和小孙也连忙跟着下来。 没走几步，四爷就看清了，前面的山沟里，有辆车翻躺着，四个轮子还在转动。 “车祸。”四爷惊呼一声，几人连忙上前，拉开车门，把司机从里面拽出来。 司机吓的魂都丢了，坐在地上不动，愣了一分钟，才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围着车转了一圈。 看着司机没有啥大问题，蔡老板给他拿了点水，又帮他打了求助电话，一直等到救护人员过来，几人才放心离开。 山路不好走，又经历了这个小插曲，蔡老板开车更加小心起来。 傍晚时分，四人到了山窝里的一个小县城，蔡老板财大气粗，吆喝着要住最好的酒店。 四爷跟着他们，到了所谓本地最好的酒店，不禁有些失望。 水管里连个热水都没有，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晚上保证有，一定能让你们洗上热水澡。”酒店老板害怕几人离开，连忙拍着胸脯说，“你们换个地方，能喝上热水就不错了，我这条件算是附近最好的了。” 想想也是，最好的酒店才是这个条件，其它地方可想而知。 第84章 贫穷的小山村 蔡老板把车停到酒店旁边的小山坡上，交代老板把车看好，晚上千万别让人把车玻璃砸了。 酒店老板说：“饭店不负责看车，你出个钱我帮你找个人看吧。” “多少钱？”蔡老板问。 “一晚上最少十元。”酒店老板看蔡老板有点惊讶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山里晚上蚊子多，根本就睡不好，一晚上收你十元，不能算多。” 其实蔡老板心里想的是，看一晚上车，才十元啊！ “行，你找人吧。” 酒店老板很快领着一个老头走来，蔡老板对老头说：“今天晚上你辛苦点，一定看好车，可不敢让人搞破坏。” 老头估计没少赚这钱，很有经验，他对蔡老板说：“我看车有个原则，只能保证你的车的门窗完好，轮胎不被扎。” “你车内的贵重物品，你最好提前拿走，咱俩别打嘴官司。” “只要车的门窗完好，里面的东西我一概不负责任。” “行，就按你说的办。”蔡老板很爽快的对老头说：“也别说一晚上十元了，我给你二十，你一定得给我看好。” “这是十元，先给你，明天早上，车没有问题，再给你十元。” “没问题，谢谢老板。”老头接过钱高兴的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我车在这！”蔡老板有些不解。 “我去抱个铺盖，晚上躺你车边，放心吧，我们山里人讲究诚信，最实在了。” 蔡老板看着老头走远，自言自语说：“老头不会一走就不来了吧？” “走，咱们先去吃饭，他们这里的物价低，咱去他们最好的饭店看看咋样。” 蔡老板问着路，到了本地人称作的最好的饭店，蔡老板说：“哥几个都饿了吧，先上盘牛肉压压饥。” 老板问：“小盘大盘？” “都啥价格？”四爷问道 “小盘10元，大盘20。” “小白，不用问价，先上一大盘吧，咱人多，小盘吃不饱。”蔡老板还真是阔气，又接着说：“先吃点牛肉，一会咱每人点一个菜。” 很快，饭店老板把一盘牛肉端了上来。 四爷一看，这叫大盘，应该叫大盆吧。 蔡老板看着这盘牛肉也惊呆了。 这个盘是个盘的样子，可是比洗脸盆小不了多少，上面摞着厚厚的上跺牛肉。 四个人一起笑：“这怎么能吃完，也太多了吧。 四爷对饭店老板说：“不知道你们的盘这么大，还是上小盘吧。” 饭店老板也不多说，回去换了一个小盘过来。 尽管是小盘牛肉，四个人吃的肚子圆圆的，小孙说：“饭我不吃了，吃饱了。” 王峰也说吃饱了，蔡老板让饭店做了一碗鸡蛋汤，几个人随意喝了点，边揉肚子边往回走，这里的物价太便宜了。 走到酒店门口，蔡老板对自己的车不放心，几人走到车前也没有看见老头的影子。 这个老头肯定骗了钱走了，四爷心里想。 这里物价这么低，十元就是巨款了，他会不动心？ 四爷正想着，从蔡老板的车下钻出一个人，四爷一看，正是那个老头。 原来，老头刚才是躺在车下边了。 “放心吧，老板，我跟你们说过了，我们山里人说话算数，你们放心睡觉吧。” 蔡老板看了，很是感动，随手给老头递过去一盒烟。 晚上停电，热水澡没有洗成。 这鬼地方，蔡老板嘟囔着早早起来，喊上四爷几人随意吃了点早餐，开着车向山里走去。 王峰拿出蔡老板写的地址，找到了保安所在的小山村。 “先去找当地派出所结合吧。” 王峰说着，按照公安内部的规矩，先去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帮忙办这个案子。 翻过几个小山头，好不容易到了派出所的门前，气喘吁吁的几人顿时泄了气，派出所锁着门，一个人都没有。 王峰无奈，坐着休息了几分钟，在附近找到一个小卖铺，里面是一个瘦小的老头。 王峰出门也很有经验，先买了老头一盒烟，然后问：“老兄，咱派出所怎么没人啊？” 老头说：“估计都下乡了，没事他们一般不来，你们有啥事吗？” “我们是外地公安局的，来你们这派出所办点事。”说着，王峰又随手拿了小卖铺几瓶水，付了账。 “你们来的晚了，俺这里是山区，村子距离都比较远，他们早上开过会就进村工作了，现在找人可不好找。” “那怎么办？我们有急事，今天想联系上派出所的人。”蔡老板在一边说。 “我知道有个民警，他家就在附近的村里住，要不是我看商店，我就跑一次腿到那里给你们喊一下。”老头看着蔡老板，又扭头看看身后的杂物。 蔡老板说：“你开这个小商店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山里人少，一天净赚个3块5块吧。” “我给你10块，你帮我去喊一下吧。真有急事。”蔡老板听出来老头的话外音。 “中。”商店老板很爽快地答道，“不过我说的这个民警今天在家休息，你把人家喊来，至少得感谢一下人家。” “怎么感谢，你说？”蔡老板连忙给老头递根烟。 “这个民警爱吃肉，你给他割10块钱肉吧。” 听了老头的话，蔡老板给了老头30元钱，麻烦你跑个腿，你和民警每人再割10块钱的肉，行吧？” 老头拿了钱，高高兴兴锁上商店门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以后，老头领着一个穿警服的民警步行过来了，还没走到，就嚷嚷说：“孙警官，这就是外地来的公安，来一次不容易，等你半天了。” 王峰上前和孙警官握握手，把自己的警官证递了过去，说了想抓逃犯孙小刚的事。 天下公安是一家，孙警官也很负责任，马上领着王峰几人到了孙小刚住的小山村。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王峰和孙警官都没有进村，让四爷和小孙两个人，穿着便衣进了孙小刚的家。 进了门，四爷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忙问：“小刚在家吗？” “你是谁啊？找小刚啥事？”那个妇女反问道。 “我是他温县的朋友，在一个公园上班，今天路过这里，想找他玩玩。” “哦，快进屋吧，小刚今天出门了。” “俺自己家有个白事，他去当孝子了，今天不回来。” “那婶子，你能给我们说一下，他去了哪个村吗？” 中年妇女说：“山路不好走，从这个方向往西，过一个山头，再左拐，可以看见一个村子。” “小刚就在那个村，你到那儿看哪家是办白事的，就能找到他了，我们这里村小，都没有几户人家。” “行，谢谢婶婶。” 四爷和小孙出来一说，孙警官讲道：“这个村我知道，走。” 说是翻一个山头，很简单，但这个简单仅仅是对孙警官说的。 真是抬头望山不见山，四爷他们几人走了好大一会儿，除了孙警官外，几个人累的脚都想抽筋了。 终于到了，孙警官和王峰他们在村边商量怎么办？ 直接进家抓人，肯定是不太合适。 万一办白事的人起哄，到时候会出现很多麻烦。 几人正在商量期间,远处山路上走来一个年轻人。 高高的个子，健壮的身材，浑身黝黑。 蔡老板眼尖，悄悄说：“他就是孙小刚。” 这个年轻人抬起头，正好看见蔡老板他们几个人。 第85章 逃犯逃跑了 知道孙小刚看见自己了，蔡老板干脆喊了一声：“小刚，过来。” 王峰正想埋怨蔡老板，怕他把孙小刚惊跑。 在山里边，如果孙小刚跑了，就现在的距离，他们几个人早已腰酸腿疼，是无论如何追不上的。 再看孙小刚，停顿了一下，竟然一步步向蔡老板走来。 王峰摆了摆手，四爷和小孙同时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孙小刚的手。 王峰掏出手铐，咔嚓一声把孙小刚双手铐住。 很奇怪，孙小刚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反抗。 “小刚，我的钱你放哪了？”蔡老板没有和孙小刚磨嘴，直接点明主题。 “在俺家的橱柜抽屉里面。”孙小刚倒也爽快，直接说道。 “你家里人谁知道藏钱的地方？”王峰问道。 “我妈知道我拿钱的事，她让我退给你，本来等办过白事就去的，正好你们今天来了。” “放钱的地方就我知道，我回家就把钱藏在那里了，没有给我妈说过。” 王峰和孙警官商量了一下。“走吧，我们去把钱取回来。” 远处办白色的有人问：“小刚，咋回事？” “没啥事，我到家里一会就回来。”小刚说着话，转过身和四爷他们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按小刚指的地方，很顺利的找到了钱，蔡老板心里很高兴。 四爷看见孙小刚的母亲吓得脸都白了，在拉着孙警官说着什么。 从孙小刚家里出来，王峰拉着蔡老板走到一边，俩人低低说了几句话，蔡老板站在路边眺望远处的美景，王峰向四爷走来。 看着孙警官和孙小刚母亲站在附近，王峰拉拉四爷，悄悄的对四爷说：“小白，你和小孙私下说说，看管孙小刚别那么紧，让他跑了算了。” 四爷迷惑不解，看向王峰：“为什么？” “我和蔡老板商量好了，蔡老板的目的是要钱，不要人。钱咱们已经追过来了，任务圆满完成。” “孙小刚跑了，咱仨人可以趁机和蔡老板到外边玩几天。” “带着他，我们怎么去玩啊？” 四爷恍然大悟，扭头看看，蔡老板挤着眼睛向他点点头。 “那你的逃犯任务怎么办？”四爷又低声问王峰。 “我就没给孙小刚上逃犯，这次出来就是玩的，根本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抓到他，还把钱也追回来了。” “没手续，回去也关不了，逃犯任务，我另有安排，有人找我说好话，急着想投案自首呢！” “别人逃犯任务都不知道咋完成，到你这，投案自首还急着找你？” 王峰看孙警官一直看他俩，低低对四爷说：“找我投案，我能找人给他办取保，找别人还得进看守所住几天。” “明白。”四爷扭过身，走到小孙身边，耳语几句，小孙点点头。 孙警官在一边等了半天，看四爷终于往一边走了，连忙走到王峰身边：“王警官，和你商量个事，这个孙小刚，你们还带走吗？” 王峰笑笑：“孙警官，他是我们上网的逃犯，必须带回去销案的。” 孙警官看看身边孙小刚母亲急切的眼神，对王峰说：“王警官，这个孙小刚和我是远房亲戚，他年龄小，我刚才没认出他来。” “他家可穷了，如果把他带走，有了前科，这一辈子连个媳妇都娶不了。” 孙警官讲着情，拽着王峰往一边拉，拉拽中间，好像往王峰口袋里塞了点什么，离得远，四爷看得不太清楚。 俩个警官在一边切磋半天，一起走到四爷旁边。 孙警官看着孙小刚骂道：“你这孩，干啥不中，非去偷人家钱。如果把你带走，盗窃，要判刑的，坐牢，懂不懂……” 王峰在一边说：“孙警官，你让他妈给他拿件衣服，咱俩去把手续办办。” 孙警官说：“我问他带啥衣服。” 那边孙警官和孙小刚说着话，王峰低低对四爷说：“按刚才交代你的办，懂吗？” “今晚有山歌对唱大赛，展现山区淳朴民风，孙警官安排；明天和蔡老板去五台山，感受佛教文化的神秘。” “后天乔家大院，欣赏晋商文化，咱都开开眼界，别让贫穷限制了想象。据说，当年乔家大院一个炒菜的，年薪比县太爷都高。” 王峰正说着，看孙警官走了过来，连忙交代四爷说：“小白，一定和小孙把人看好，我和孙警官，蔡老板去派出所办交接手续。”说完，他们三人下了山坡走了。 四爷到了戴着手铐的孙小刚身边，对看管的小孙说：“孙哥，王所长刚才交代了，让咱俩看好人，他们办好手续咱就走。” “嗯，坐会吧，走这山路，累坏了。”小孙回答道，找个平坦的草地坐下来。 “哥，我想上厕所。”孙小刚抬起头看着四爷两人。 “站那儿解决就行了。”小孙不耐烦的回答道。 “我是解大手，站那不行。”孙小刚哀求着，屁股扭来扭去，看样子是憋不住了。 四爷心肠软，走到孙小刚身边，把手铐给他打开：“快点啊，别耽误时间，一会儿咱还得上路呢！” “好的好的。”孙小刚连忙蹲下。 四爷厌恶的扭过头，背对着孙小刚和小孙聊天。 孙小刚蹲了会，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他，突然拉起裤子就跑。 “小白，人跑了，快点。”小孙连忙站起来，追了过去。 四爷转过身，也随后跟着跑过去。 再看孙小刚，几个跳跃，翻过小山谷跑远了。 四爷和小孙看看追不上了，停了下来。 平时跑步四爷还是很自信的，这次试了试，不是不追孙小刚，是真的追不上。 看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古人没有骗我啊！ 第一次，四爷对自己的跑步水平失去信心。 孙小刚跑了，小孙和四爷去给王峰认错，王峰当着孙警官的面狠狠地批评他俩。 孙警官在一边连忙说：“他跑不了，我一会就去他家做工作，让他主动投案，放心。” “今晚，你们也别走了，在这等一晚上，我去做做工作。” “好吧。”王峰很无奈。 看着孙警官走开，王峰和蔡老板相视一笑：“蔡老板，今天不用你管，明天，就看你的安排了。” 第86章 藏在顶棚的逃犯 蔡老板带队，四爷这几天玩的真是痛快，大开眼界。 以前出去玩，无非就是吃吃喝喝，而和王峰这种有文化，有底蕴的职场人出去，感受中华文明的传承与融合，对四爷的心灵是一次洗涤，是一种升华。 就像在五台山游玩时，面对高大的佛像，谈起西方佛教与东方道教在中国的共存，王峰随口讲到：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各个民族，各种信仰，在中国百花齐放，又融合统一。 有十六个字总结的好：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几人玩的高兴了，都不想回去。 小翠给四爷打来电话，问四爷啥时候回家，四爷说抓逃犯事情已经办好，和朋友们玩几天就回。 小翠没再多说，交代四爷一定要注意安全，四爷也没有多想。 刚挂了小翠的电话，李冰的电话竟然也打了过来，看着身边的王峰等人，四爷没有敢接。 上次给李冰过生日，酒后住宾馆，四爷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回去了得和李冰好好谈谈，四爷心里暗想。 放松了几天，四爷刚回到单位，就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息。 贾所长在会上强调：“兄弟单位近期抓逃成绩显着，目前为止，龙源派出所只有我规劝逃犯一名，总体成绩已经远远落后于兄弟单位。” “局领导指示，到本月底，完不成抓逃任务的，取消年底评优评先资格，还得到全局会上做表态发言，念检查。” 王峰当场给贾所长表态：“贾所，我也规劝了一名逃犯，马上到位，保证不拉后腿。” “胡导，你呢？”贾所长看着胡指导员。 “我老胡啥时候工作落后过，放心吧。”胡导笑眯眯的，看起来心里有数。 “小吕所长……”贾所长一个个点着将。 小吕所长挠挠头，对贾所长说：“我也劝了一个，不过工作还没做好，这几天估计过不来。” “我还发展了一个线人，他跟我反映，有个逃犯在家里藏着，他亲眼见过。今天我和小白去一次，争取把他抓回来。” “大家多想办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贾所长正色道，“不管用啥办法，近期抓逃任务必须完成，反正咱们龙源不能落后。” 开过会，李冰朝四爷挤挤眼：“小白，你来户籍室帮我整理一下档案。” “小白还要帮我去抓逃犯呢，冰姐，回来我就让他去帮你啊！” 小吕所长怕李冰把四爷叫走，帮忙把他拽到一边。 李冰看四爷不吭声，收起脸上的笑容，扭头走了。 小吕所长把四爷喊到宿舍，两个人换了便衣。 小吕所长掏出手枪，拉着套筒验了几次，四爷也拿了一副手铐，反复开关几次，确认没啥问题，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大白天就去吗？”四爷问道。 “线人给我汇报说，这个逃犯藏在家里，白天他不敢出门，一定在家，晚上就说不准了。” “如果晚上去，他即使在家，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想找到他也不容易。” 四爷看回不了家，忙里偷闲给小翠打了个电话，先报了平安回来的事，然后说和小吕所长再去抓个逃犯。 小翠在电话那边说：“你比我还忙啊？” “可不是。”听出小翠有点不满，四爷连忙说，“以前我感觉到你太忙，很少回家，现在我上班了，感觉到比你还忙。” “这次抓逃不出差，就在附近，最多一天，晚上我回家。” 挂了电话，四爷和小吕所长俩人步行出了派出所。 在路上，小吕所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四爷说：“线人说了，他一直在逃犯家附近观察，没见他从家里出去，肯定在家，走，咱两个人去把他逮来。” 小吕所长在前边走，四爷紧跟其后，俩人走胡同串小巷，很快进了一个居民小区。 小吕所长左右看看地形，然后领着四爷到了一家门前。俩人静静地听了听，家里没有什么动静。 小吕所长敲敲门，“谁啊？”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派出所的，我姓吕。” 听到小吕所长的声音，里面没了动静。 小吕所长又敲了敲门， “等一下啊，我马上开门。” 吱嚓一声门开了，一个妇女从里边走出来。 “是吕所长啊，快进来。”这个妇女看来认识小吕所长，很热情的说道。 “你老公在家吗？”小吕所长说着，一步就跨进屋里。 四爷紧跟着也进了屋，按照小吕所长提前交代的，站在门口，堵住屋子的唯一出口，防止逃犯突然从门口逃跑。 “吕所长，你来过几次了，我给你保证过，他只要来家，我一定让他去投案，争取从宽处理，今天真没有在家。” 中年妇女说着话，神情很自然，四爷想，看来小吕所长信息有误，估计今天要扑空了。 “你把每个屋的门都打开，让我看一下。” 中年妇女很配合，按小吕所长说的，把屋门全部打开。 小吕所长把几个屋都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没有藏人。 站在屋里想了想，小吕所长的目光看向屋里的一个梯子，然后目光上移。 中年妇女和四爷也随着小吕所长的视线向上看去，头顶处，是一个顶棚。 顶棚靠墙处有一个四方口，人可以从这个口爬到顶棚上面。 所谓的顶棚，和装修的天花板有点类似。 四爷仔细的看了看，这家的顶棚用木棍做骨架，棚着木板，很结实，上边放点什么东西没一点问题。 同样，人也可以藏在上边。 小吕所长对中年妇女说：“你家的顶棚上面是什么？” 中年妇女说：“顶棚多少年都没人上了，啥也没有，都是灰尘。” 小吕所长指着梯子：“你不是说没人上顶棚吗，屋里怎么有梯子？” 中年妇女听小吕所长这样问，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梯子原来在院子里，风吹日晒怕坏了，就搬屋里面了。” 小吕所长笑了笑：“你也别瞒我啦，你老公在上面藏着，你让他主动下来吧，算他自首。” “真没有在上边。”中年妇女神色有点不自然，但她仍然说道：“不信，你上去看看。” “上去？”小吕所长看了看黑洞洞的进口，把梯子搬到了下面。 “再跟你说一遍，你让你老公下来，算他自首。我上去找到他，可是当场抓获。” “我上去吧。”四爷在门口自告奋勇的说。 小吕所长摆摆手：“不用，小白，你站在门口。堵住门，别让他跑了。” 说着话，小吕所长从口袋里拿出手枪，把枪口对着顶棚，眼睛看着中年妇女。 “最后说一次，让你老公主动下来，算投案自首。再不下来，我就开枪了，打中了，算你老公拒捕。” “你老公的事不大，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主动投案很有可能会判缓刑。”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派有人，已经盯你家好几天了，你老公就在家里，没有出去。” “我数三声，再不下来，就不客气了。” “小白，你给我做好见证，逃犯拒捕企图逃跑，我被迫开枪，误中逃犯。” “一……” 没有什么动静。 “二……” 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三……” 小吕所长使劲拉了一下枪栓，哗啦一声子弹上膛。 “下来吧，下来吧。”中年妇女赶快喊起来。 “吕所长，别开枪，让他下来还不行吗？多大个事，你拿个枪怪吓人的。” 随着中年妇女的嘟囔声，一个男子从顶棚进口露出头，看着小吕所长黑洞洞的枪口，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四爷连忙上前，给他戴上了手铐。 小吕所长掏出手机：“贾所长，让小孙开车来吧，逃犯抓住了。” 第87章 胡导妙计抓逃 早班会，贾所长布置完了工作，看着胡导笑了笑：“胡导，咱的逃犯任务就差你一个了。” “啥，你们都完成了？”胡导惊奇的扭过头，看着小吕所长和王峰。 贾所长笑着说：“王峰所长昨天劝逃一个，小吕所长昨天抓获一个，就差你还没有成绩了！” “你们几个真不够意思，是想看我老胡笑话吧。” 胡导说着，很不高兴，扭头看向四爷：“小白，走，咱俩到外面溜达一圈。” 说着胡导转身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带着四爷走了出去。 “去哪儿，胡导？”四爷问道。 “唉，落后丢人了，今天老胡给你露一手，想办法把抓逃任务完成。” “小白，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到时候你给我打好配合。” “我去的这家，是一个拐卖妇女的逃犯。” “说是拐卖妇女，其实就是他家里穷，在本地找不到老婆，所以他花钱买了一个，没想到那个妇女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现在这个妇女已经被外地警方解救走了，只是他没有到案，外地警方上了逃犯，他自己不知道。” “这个人很老实，老婆走以后，他一个人到外边打工，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了。” “其实他没多大事，到外地配合警方做个调查就行，就是他花的钱估计是要落空了。” 两人说着话，胡导骑的摩托车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农户前。 胡导下了车，慢悠悠走了过去，四爷紧跟其后。 门前有一个老太婆，正在菜地拔草，看见胡导走过来，那个老太婆对胡导说：“胡导，你今天怎么来了？” 胡导说：“你孩子近期在家吗？” “没有。”老太婆连忙说，“俺孩这一段时间可真没回来过，一直在外面打工。他真的是老实人，最多就是喝喝酒打个架。” “你别骗我，你孩子这几天肯定在家。”胡导对老太婆一笑。 “真没在家，胡指导员，我不骗你，他和村里的几个人去外地打工，好几个月都没有回来了。” “我和他商量过了，到年底赚点钱，争取过年的时候相个亲，找个老婆规规矩矩过个日子。” “你以前来过几次了，我知道你对我们好，现在他不喝酒，也不闹事，规矩的很。” “你孩子是不是外号叫黑三啊？”胡导问道。 “是啊，我孩子在本家排行老三，长得又黑，外边人都喊他黑三。”老太婆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继续拔着草。 胡导说：“我问你个事，昨天咱这有个变压器被盗了，这是个大事，抓住可是要判大刑的。” 胡导说着，扭过头看一眼四爷。 “小白你说，现场调查是不是有人喊了一声黑三？” 四爷看着胡导，瞬间明白过来。 “是的胡导，那个调查材料是我取的，这个人当时正在地里浇地，突然断电了，他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黑三快点，今天就听说变压器被盗了。 “咱这附近还有叫黑三的吗？”胡导又看一眼老太婆。 “叫三的不少，叫黑三的就他一个吧。” “胡导，我给你打保票，偷变压器的肯定不是我家孩子，我家孩子真的在外地打工。” “他就是在家，也不会去做这种事的，偷变压器是大罪，我这个老婆子都懂，家里再穷，他也没有胆敢去偷这个。” “那就这样吧，反正盗窃现场有人喊他名字。” “领导对这个案件很重视，我们必须得见到黑三。” “你看是我们派人去把黑三带回来，还是让黑三主动去见专案组。” “如果确实不是他，只要配合我们调查，也不算啥事。” “如果不配合，把他当作嫌疑人抓起来，至少也得关他个十几天吧。” “群体案件最多可以关三十七天。”四爷在一旁补充道。 “你说的是公安环节和检察院环节，两个合起来可以关三十七天，没错。” 胡导和四爷一唱一和，给老太婆普及着法律教育。 老太婆有点慌张，连连说道：“你看这事，你看这事，人都不在家，还有人怀疑他，这名声不好，啥时候都不行啊。” “胡指导员你先回去吧，我这就想办法联系黑三，让他回来配合你们工作。” “偷变压器是大罪，你们可要好好查查，变压器一坏，我们浇地就都浇不成了，这小偷，真会祸害人。” “那行，我们走了，你最好让黑三下午到派出所一趟。过了今天，如果盗窃变压器的案件还没查出来，刑警队肯定会去找他。” “咱走，小白，话给他捎到了，去不去是他的事。”说着胡导扭身就走。 四爷随后也跟了上去：“这样能成吗？胡导。” “应该没问题，这一家都是老实人，害怕惹麻烦上身，并且他还不知道咱要抓他。” “你刚才也听了，他们也知道盗窃变压器是大案，老百姓对法律懂的不是太多，他们也怕惹上麻烦，无缘无故被抓进去。” “到年底他还想去相亲娶老婆，他可不想到时被抓起来，影响了他娶老婆的大事。” “那这样咱俩去骗他，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四爷想着腰都直不起来的老太婆，有点于心不忍。 “小白，本来他就违了法，不管啥原因，他已经上了逃犯名单，肯定得走这个法律手续，迟早的事，他躲不过的。” “咱俩不把他骗去，他迟早也得被外地警方带走。” “可以说他被抓，是已经注定的事。” “你说咱俩骗他了，公安工作本身就是真真假假，不管用什么办法，能用最小的代价，把他骗过来抓住，也算是咱的本领。” “我年龄大了，不可能再像年轻时那样用武力解决问题了，骗他就骗他吧！” “走，小白，中午咱俩找个朋友到饭店喝点，下午回所里等黑三投案。 胡导在前边不吭声了，四爷突然想起了以前自己做过的事。 如果这些事被公安上查到，肯定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四爷暗自庆幸，他想：违法的人多了，不可能每个人都会被发现。 以前自己也不懂法，被形势所迫做了一些错事，幸亏没被人发现，以后一定要依法办事，规规矩矩做人。 四爷和胡导在外边吃了饭，两人回到派出所。 派出所门口站了两个人，看见胡导连忙打招呼。 “胡指导员，我是黑三的本家哥，他妈交代让我把黑三带来了，你看咋调查，他下午还想回去，抓紧时间再干点活呢。” 胡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一个黑瘦男子，问道：“你就是黑三。” 黑三连忙说：“是我，胡指导员。” “我这几天一直在外边打工，老老实实的，也没有和人打过架。” “好吧，小白，你去给贾所长说一下，就说黑三来了。” 说着，胡导领着黑三，晃晃悠悠的进了派出所的大院。 第88章 两个女人心里的小九九 逃犯任务全部完成，抓逃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贾所长在会上没再唠叨，也没再布置具体工作，四爷松了一口气，晚上回家和小翠约会。 好长时间没见小翠了，四爷有些心急火燎。 看到四爷终于回到家里，小翠心里也很高兴，连忙给四爷泡茶，用精致的小茶杯端到桌上，茶香四溢，四爷闻着，心都醉了。 “四爷，这是别人送我的，他们都说是好茶，你快尝尝。” 四爷看着小翠：“茶肯定是好茶，咱先不急品尝。” “小翠，你读过三国吗，里面有个经典段子，关二爷温酒斩华雄。” “当然知道了，不就是关二爷武艺高强，把华雄宰了以后回来，酒还是热的吗？” “今天，你怎么跟我讲起故事来了？”小翠有点不解。 四爷满脸坏笑，看着小翠说：“今天我要学关二爷，关二爷会温酒斩华雄，我会温茶斩小翠。” 小翠还没有反应过来，四爷一把拽住小翠，拖进了里间。 一分钟后，四爷垂头丧气的从里边出来。 小翠在后边咯咯笑着，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跺着小碎步走到外边。 “四爷，人家关二爷温酒斩华雄，速度快，是武艺高强。你呢，只学会了人家的速度……” “你能不能像常山赵子龙那样，在曹营三进三出啊？” 四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翠，这次分别时间太久了，就好像我们新婚第一次一样，我控制不住自己。” 小翠说：“夫君稍安勿躁，品品茶歇会儿。” “你不学赵子龙曹营三进三出，至少也得学张翼德，人家在长坂坡前虽然一动没动，可也坚持了好长时间啊。” 看四爷的脸都红了，小翠笑着转过身，进厨房熬汤去了。 四爷坐在桌子旁，心里想着刚才的温茶斩小翠，不由得自己也笑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小翠穿着小花袄，端着汤出来了。 四爷接过汤放在桌上：“小翠，赵子龙来了。” 说着四爷又拽住小翠往里间走，小翠笑眯眯地说：“四爷，尽管放马过来，先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怕谁！” 桌子上的汤凉了，四爷和小翠还没有出来。 良久，里间传出小翠的声音：“四爷，你饶了我吧。” 从里间出来，四爷得意地说：“汤都凉了，看来我不如关二爷威武啊。” 小翠坐在桌子旁，用手梳理着头发。 四爷看小花袄的一个扣子没有扣好，把手伸过来帮忙。 小翠吓的急忙跳开：“你还真准备学赵子龙啊，给我留条命吧。” 四爷捂着嘴偷笑，用手指指小翠的扣子。 小翠低下头看了看，才知道四爷的用意，连忙把扣子扣好。 四爷过来，轻轻拥住小翠：“咱俩吃饭吧。” 小翠说：“汤都凉了，我去热下。” 四爷说：“汤凉没事，咱的心是热的。” 说着四爷舀了一勺汤送到小翠的嘴边。 “我自己会吃，不用你喂。”小翠扭捏着，却乖乖的张开了嘴，眼里竟然有了泪花。 看着浑然不觉的四爷，小翠轻轻的说：“四爷，我可能怀孕了。好长时间，身子都没有来了。” 四爷正喝着汤，噗的一声把汤吐在地上。 他扭过头看看小翠，急忙用手摸了摸小翠的肚子。 小翠说：“看你那傻样，三个月才会露出来呢。” 四爷把小翠抱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又轻轻的把小翠放在凳子上。 “小翠，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刚才我就不动你了。” 小翠说：“我也不确定，就是这次时间长了点，明天我再去检查下。” 四爷整整衣服，走到门口，对着门后的三代牌位说：“妈，你马上就要抱上孙子了。” 说完，四爷爬到地上磕了个头。 小翠走过来也跪在地上，什么都没说，两眼的泪水流下来。 四爷连忙把小翠扶起，小跑步到厨房把汤热了，给小翠端了一碗。 小翠一直哭，头都不抬。 “小翠，心情好点。咱妈在世的时候，一直盼望咱俩能有个孩子，现在终于有了，你也应该高兴才对。” 小翠点点头，四爷早已殷勤的把床铺铺好，扶着小翠躺了下去。 第二天四爷早早起来，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把饭做好，小翠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上班了，小翠，你在家好好休息。” 四爷说着，轻轻地抱了抱小翠，转身一蹦一跳的上班去了。 短期内连着抓了四个逃犯，贾所长在局里边受到表扬，今天的早班会，他心情很好，一直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领导高兴，大家的心情也跟着快乐起来。 会上基本上没有说什么工作，最后贾所长总结说：“大家看还有啥没有，没有咱们散会。” 李冰在一边说：“贾所长，所里好长时间没有发福利了，你看怎么给大家安排点？” 贾所长收起笑容：“李主任，你还不知道，上边一分钱经费也没给咱，近期我厚着老脸四处化缘，讨点残羹剩饭，能顾着咱派出所开门就不错了。” “既然李主任说到这个事了， 大家都想想办法，也不能凭着我一个人去化缘。” “要不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每个组办一个赌博案，罚点款上交财政，可以抽点钱，谁抓的赌，抽成的钱给谁，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多劳多得，不劳不得。”胡导表示同意，众人也随声附和。 “好，那就这样定了。”贾所长顿了顿，“我再补充下，咱一个组只能抓一个赌博案，不能传出去，让老百姓说咱只知道抓钱，不办一点正事。” “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几个民警说着，起身准备散会。 李冰站了起来：“贾所长，还有个事。” “小白到这儿时间不长，可是基本上以所为家，近期积极参与抓逃，他的工作精神应该受到表彰。” “这次抓赌，咱这几个老人员肯定没多大问题。小白刚来，情况不熟，他怎么去完成任务啊？” 贾所长说：“抓赌暂时以组为单位，就像抓逃犯一样，每组抓一个，总共四个，不给小白下任务。” “那按你安排的，小白不就没有抽成了吗？” 李冰说着，几个异样的眼神瞟了过来。 会场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刚上班，我不要抽成。按贾所长说的，多劳多得，不劳不得，我没意见。” 四爷看会场很尴尬，连忙表态。 贾所长还没说话，李冰说：“不行，既然小白分到了咱派出所，和大家应该一视同仁。” “我们有的，他也应该有。” “我们都是老人员了，心里都清楚，不能老是让小白干活，不给人家对应的福利。” 看李冰据理力争，贾所长说：“大家表个态吧。” 胡导看李冰一直看他，举起手说：“我同意李主任的意见。” 王峰和小吕所长也连忙举手表示同意。 贾所长一拍桌子：“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欢迎小白加入我们的团体，以后我们该有的补助，也有小白的一份。” 李冰看着四爷，温柔的笑了笑，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屋里面几个人，眼神互相交流着，看着四爷，谁都没有再说话。 第89章 王峰授课 贾所长一声令下，派出所的抓赌运动，悄悄的开展起来。 办公室，四爷坐在椅子上，毕恭毕敬的听着王峰传授抓赌的经验。 王峰喝口水润润喉咙，开始了专题讲座。 “抓赌和办别的案件有所不同。” “首先，你得懂什么是赌博，什么是娱乐活动。” “赌博，通常是指以营利为目的，在竞赛类游戏中进行下注，或参加其他形式的博彩活动，从而获得物质收益的行为。” “以营利为目的，是赌博构成的基础，也就是说亲友之间，偶尔为之，以一些彩头为刺激的娱乐活动，不能算是赌博。” 对于赌博，四爷其实并不陌生。 以前他多次进出赌场，接触的赌徒很多。 马老板饭店里藏的赌点，八字胡，姚大柱等赌徒，他都亲身交往过。 但今天四爷是以警方的身份参与，感觉到另有一种滋味。 王峰简单讲了赌博的定义，又对四爷说：“抓赌，需要注意几点。” “一是赌资的多少。参赌资金达到一定程度构成赌博罪，是可以判刑坐牢的。具体数额每个地方都没有明确的定义，以后到具体案件了，我们再详细讨论。” “第二，为赌博人员提供场所、资金、赌具等行为的，可以构成赌博罪或者开设赌场罪。” “现在贾所长让我们抓赌，和正规的抓赌不同。因为派出所没有经费，抓赌的主要目的就是罚点钱，所以咱抓赌的重点，就是赌博参与人少，赌资也很少，可以罚款处理的小赌博案件。” “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果赌博达到一定规模，我们把赌博的人抓住，就得走刑事程序，对参与赌博的人要拘留，逮捕或者判刑。” “说白了，我们这次抓赌，就是抓那些小打小闹，可以罚款处理的小赌点。” “对参与赌博的人，我们批评教育就行，同时给我们所里增加一些创收，以便于我们派出所能够有资金正常运转。” “咱派出所没有经费，经费不是上级下拨的吗？ 四爷上班这么长时间了，真的不知道派出所竟然没有经费，他很诧异。 “按国家规定，我们派出所当然是有办公经费的。不过有保障的是市级以上的单位。” “我们县级的大多经济落后，县里边每天都是拆东墙补西墙。” “我上班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县里面给我们派出所发过一分钱。” “这是一种客观的存在，整个社会大形势都是这样，也许以后会好一点。” “咱派出所这么多人办公，需要交水电费，人需要吃饭，车需要加油，每天都需要一笔很大的开支。” “你看咱贾所长，他每天在不同的单位之间转悠，就像他说的一样，四处化缘。” “比如，咱的电费是办事处帮忙交的。车辆加油，是小孙所在的企业拿的。” “咱派出所的伙食很差，你也看见了，为什么，就是因为没有钱啊！能保证每天有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王峰开了句玩笑：“小白，你看，把贾所长都饿成啥样了！” “跑题了，小白，今天我主要教你怎么去抓赌。” “抓赌有几个难点。” “第一，你得知道哪儿有人赌博。我的办法主要有两个，一是工作中发现，二是线人举报。” “说实话，我抓的赌博，大部分都是线人举报的。” “第二，我们怎么进入赌博的场所，以便于人赃俱获。” “办案是讲究证据的，现在赌博的人都不傻，他们为了安全，大多选择偏僻隐秘的场所，附近还有人通风报信。” “好多赌博案件，我们都是知道在哪，就是进不去。” “解决这个问题，我一般会安排一个内应混到赌场里边，找理由开门，我们进去将其一举抓获。” “还有其他的开门方式，比如骗他们开门，这个你近期参与抓赌，估计会学到一点。” “第三，就是怎么找到赌资的问题。” “赌徒们都知道，在他们身上如果找不到钱，没有赌资，是不能定义为赌博的。 “所以他们会用种种隐蔽的办法，比如说，用筹码代替金钱。” “你费尽心机抓到了，人家说是在玩，没有赌资。这个怎么办，小白你要考虑一下。” “最后讲对赌博案件的处理。” “按国家规定的条款去处理，很简单，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构成赌博罪的，立刑事案件查处，没有什么好讲的。” “关键是在工作实践中，往往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有的赌博案，我们还没把人带到派出所，就有领导打电话过来说，其中谁谁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让你放人。” “这种情况，我们往往是狗咬尿泡空欢喜，领导的话，你能不听吗？。” “第二个阻力是人情。我们抓的赌博案件中，经常有自己的亲朋好友，这个你怎么处理？” “按国家规定程序去办吧，会把身边的人得罪完。” “咱中国这个社会，就是人情社会，每个人都不是在真空中，方方面面关系，你都得考虑到。” “怎么把这些案件处理好，也是对咱自身能力的一种考验。” “比如说，小孙举报的千总赌博案。” “这个案件的处理过程，你是知道的，通过这个案件我们不仅收获了资金，当然这个资金是以赞助的形式给我们派出所的，又和企业搞好了关系，组成警民共建单位。 “我们这样做是不符合法律程序的，但是却能给派出所带来最实惠的效益，社会效果其实也是最好的。” “如果按规定把千总抓起来，他拒不认罪，我们也不好认定。” “千总能坐到总经理的位置，他肯定认识很多领导，当然也包括我们公安上的领导。” “我们办他的案件，肯定会有领导出面讲情，到时候再放人或者终止案件，千总不满意，我们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这才叫两头不讨好。” “所以说。公安工作，理论上的工作方法与实际处理方法是不同的，有好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些我没办法一一传授给你，因为每个事的处理方式都不一样，每个人对一件事的处理方法也不一样，只有在具体的工作中自己慢慢领悟。” “小白，你以后会逐渐明白，在实际工作中，我们有些事，都不会按国家规定的程序去处理，这个不要太纠结。” “都按规定，那我们的办公经费，咋没人按规定给我们落实啊……” 第90章 赌博之打架开门 关于赌博案件的理论，王锋所长讲的很简单，他告诉四爷，不只是赌博案件，其他工作都需要理论结合实际，在实战中加以检验。 四爷正在体会心得，傍晚时分，小吕所长来了。 “小白，线人举报了一个赌点，今晚咱去把它端了。” 四爷急着学经验，早早的吃了晚饭，和小孙等几个借调人员在所里边等待。 大概晚上十点多钟，小吕所长带着四爷，和小孙等人悄悄走出派出所。 他们几个人没有开车，赌博的地点距派出所不远，就在龙源村的某个农户家中。 四爷跟在小吕所长后面，注意观察着小吕所长的一举一动。 到了农户家门前，小吕所长先围着个这家转了一圈。 这家农户看来不是太富有，连个院墙都没有，住房是一个起基的瓦房。 隔着窗户玻璃，四爷很清楚的看见屋子里边，四个人正在打麻将，但是牌桌上没有钱。 几个人在窗户边观察，小吕所长低低说：“他们一般不在牌桌上放钱，只有在一局结束，有输赢的时候，输家才从口袋里把钱拿出来，递给对应的赢家。” “如果抓赌的人进屋，他们提前把钱转移了，在他们身上找不到钱，他们就可以抵赖，说是正常娱乐活动。” 是啊，四爷心想，这涉及到一个问题，也就是王峰所长说的，怎么能在赌博人没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顺利进到屋里边？ 他们的房门是从里面上锁的，怎么打开是个问题。 四爷想了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提前安排线人进去，等到抓赌的来了以后，从里面把门打开，然后一拥而入，当场抓获。 可是小吕所长，很显然没有在里边安插线人。 观察了一会儿，小吕所长看见有几人掏钱给赢家，确认里面是在赌博无疑了，他把小孙喊过来，低低的交代了几句。 小孙和一个借调人员离开，悄悄的往远处走去。 对两人的离开，四爷表示真看不懂，正抓赌呢，他们两个去干什么了。 小吕所长来到四爷身边，悄悄说：“你站在窗户前，记住里边赌博的人藏钱的地方。” “等会儿门打开的时候，我们冲进去，你别进，就看他们藏钱的部位就行了。” “千万别等我们进去了，他们把钱藏起来，出现我们找不到赌资的情况。” 至于怎么进去，小吕所长没有说，四爷也没有问，他在观察，在学技术。 等了一会儿，屋里面的四个人还在乌烟瘴气的打着麻将。 之所以说是乌烟瘴气，是因为他们一边打麻将一边抽烟。 屋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没有打开，烟气出不来，一直在屋里边环绕，看起来云雾缭绕。 四爷按照小吕所长的交代，两眼死死盯着里边四个人，暗暗记住每一个人藏钱的地方，这几人很狡猾，有的藏在口袋里，有的藏在桌布下，还有一个藏在帽子里。 四爷正在用心观察，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酒鬼的声音。 四爷也喝过酒，酒鬼的声音是很好判断的，他们大都口齿不清，声音又大，天是老大，他是老二，对谁都一千个不服，八百个不忿。 四爷是最讨厌球鬼耍酒疯的，显然这个酒鬼的行为，他的同伴也很讨厌，大声呵斥着，让他少说几句。 两人拌嘴的声音从远而近，慢慢的到了赌博的这家门前。 小吕所长悄悄的摆摆手，四爷等人连忙蹲下去，防止酒鬼发现他们。 两个酒鬼吵着闹着，有一个带了口病，然后听见啪的一声，一个人说：“你咋打我了？” “我打你，打你咋了，打你打的还轻。” “你这个小子，平时就不地道，早就看不上你了。” 然后听见两个人乒乒乓乓的，互相打了起来。 四爷正在考虑管不管这两个酒鬼时候，屋里赌博的人也听到了。 “哟，外面有人打起来了，我去看看。”有个赌博的看样子憋了一泡尿，趁机起身，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四爷在一边看得很清楚，出去的这个人把钱藏进口袋，里面的三个人随手把钱压在桌布下面，抽着烟等着他回来。 门刚打开，小吕所长领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把里面三个赌博的人控制起来，门口这个人也被控制住。 “都别动，我们是派出所的，请配合工作。” 随着警告的声音，门口的两个赌鬼突然间不吵了，小跑步过来，四爷一看，正是小孙和另一个借调人员。 他们两个人笑眯眯的，走进了屋子，四爷也跟着走进去，在几个赌徒的目光中，把他们藏的钱全部拿出来，按顺序做了登记。 四个赌徒低下了头，嘴里嘟囔着：“你们派出所的人也太阴了，竟然假装打架，骗我们开门，还是上你们当了。” 四爷在一边偷偷笑着，暗暗的对小吕所长伸出大拇指。 小吕所长很年轻，可他设计的这个进屋方法却很老到。 正常情况下，赌博的人吸着烟打着牌，坐那儿时间很长，肯定有人会憋着尿什么的，但是因为专注于赌博，一般不会起身去解手。 小吕所长设计的打架意外事件，让赌徒的注意力得到转移，又感觉到了自己想解手的生理欲望，就会站起来，毫无防备的出去，从而打开房门。 假装打架这个方式很巧妙，赌徒们根本想不到是派出所设的机关，开门的时候没有一点防备，他们带的钱也是随意压在桌布下，没有妥善的藏好，导致派出所抓赌的人进来以后，准确的搜出了赌资，人赃俱获，证据确凿，接受处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 小吕所长刚把这几个赌博的人带到派出所，龙源村的许金平主任来了。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来的这样快，进门就把那四个赌徒训了一顿。 “你们几个，整天不务正业，看看，把你们抓来了吧。” 四个赌徒连忙向许金平主任求饶：“许主任，快讲讲情，无论如何不敢把俺几个关起来。” “明天还得去地干活，被关起来太丢人了，也没脸回家见人。” 许金平主任把小吕所长叫到一边：“吕所长，给我个面子，马上村里就要大选了，这几个人和我关系很好，能给我增加好多选票，你抬抬手，少罚点钱算了。” “许主任来了，我怎么会不给面子！” 小吕所长很爽快，也不墨迹：“小白，把他们几个人的材料整一下，按咱所里的最低罚款标准，每个人罚500元，一会儿我给贾所长打个电话说下。” 小吕所长和许金平主任握了握手，两千元到手了。 第91章 赌博之停电窍门 早班会，贾所长表扬了小吕所长的工作效率，夸奖小吕所长自从独立办案以来，抓逃工作名列前茅，这次抓赌又是第一个完成，号召其他民警向他学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个老同志都坐不住了，刚散会就纷纷下乡，去摸赌博线索了。 实习的小刘这几天一直在户籍室帮忙，马上就要回学校了，李冰给贾所长说了几次，想把小白要过去。 这不，她又去贾所长的办公室去了。 四爷没有抓赌任务，在办公室看书，李冰走了进来。 “小白，姐给贾所长说过了，赌博任务完成，你就去户籍室帮忙，也熟悉下户籍上的业务。” 四爷看着李冰，瞬间想起宾馆的事，想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又不好开口，一时竟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冰看四爷不说话，屋里又没有别的人，脸颊红扑扑的，想了想，换了个话题：“昨天你和小吕所长在龙源村抓赌了吧？” “嗯，你咋知道？”四爷回答道。 “傻瓜，姐告诉你，你知道小吕所长怎么知道那家有人赌博的吗？” “不知道，我就是跟着去了一次。”四爷看着李冰笑盈盈的脸，低下了头。 “你想抓赌不想，想的话姐给你安排一个。”李冰接着说。 “我想抓，可是不知道哪里有啊？我到咱这儿才多长时间，连几个村都分不清，别说哪个村有人赌博了。” 是啊，四爷说的没错，一个新手，什么情况都不熟悉，啥也干不了。 “那要是有村干部和你合作呢？比如说许金平主任，你想在龙源村抓个赌，还不容易吗？” 看着李冰的眼睛眨了眨，四爷忽然明白许金平昨晚来讲情的原因了。 “四爷，听姐的，别再钻屋里看书了，走出去，多结交几个人，比你看书强多了。”李冰拿起四爷手中的书，随意翻了一下，扔在一边。 无意间，李冰的手指碰了四爷一下，光滑、柔然的触觉让四爷心中一颤，像触电一般，连忙把手从桌上放下来。 李冰好像没有发现四爷的窘迫：“去户籍室吧，这里每天都有村干部来办事，要不了几天，咱龙源的各村首脑你就都熟悉了。” “姐再给你安排点小福利，不能让你每天吃个死工资，太亏了。” “警区的这几个老民警，都是老油条，他们不会让你分享他们的福利的。” 说着，李冰向门外看了看：“小白，像姐一样真心对你好的，这个派出所应该没第二个，记住，姐不会亏待你。” “你是个大男子，姐都不怕，你怕啥！” 李冰说完，不等四爷回答，扭头回户籍室走了。 四爷拿起书，却无心再看书的内容，书页上，一股女人的清香，淡淡的，很好闻。 “小白，走，跟哥去抓赌。”王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看四爷还在看书，喊了一声。 四爷一激灵，连忙合上书，对王峰到：“还有谁去，走。” 院里，小孙开着吉普车，拉着几个保安，在楼下等着。 王峰和四爷下楼，坐上吉普，小孙也不说话，开着车就向工业区驶去。 “我简单说下，这次咱抓的赌在厂区仓库，都是工人，人数很多，所以，小孙，你把你的人组织好，留俩个人堵住门，谁也不让走，其余人和我进去，见机行事。” 王峰话还没说完，吉普车到了一个工厂门口，门岗正准备登记，看见满车穿警服的人，连忙放下杆，小孙也不客气，直接把车开到工厂西南角仓库门前。 四爷下了车，小孙安排两个人站在仓库门口，其余人站在王峰身边。 王峰看着紧闭的仓库大门，眉头紧锁。 原来说仓库门是虚掩的，到这就能进去，现在看样子是有人在里面顶住了，进不去，怎么办。 仓库门是实木，看不见里边，也没有窗户，里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小孙趴在门上听了一会，扭头对王峰说：“峰哥，有麻将牌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听不清，肯定在里面打牌。” 王峰没吭声，看着大门，心里肯定在想着怎么进到里边。 敲门进去，里边人肯定会有所准备，把麻将牌和钱藏起来，一句话，就没人打牌，你怎么办。 四爷看着这个仓库大门，围着仓库转了一圈，都是墙，没有任何别的进口。 正在这时，门岗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王峰走上前，和他们交涉着什么。 四爷走到身边，原来是厂里的负责人老张，听保安说来了很多警察，慌忙过来，他给王峰递着烟，拍着胸脯保证仓库里边没人赌博。 小孙看着仓库门，又左右看看，忽然发现了什么，他连忙把王峰拉到一边，低低说了几句。 王峰向大门上方看了一眼，点点头，走到老张身边。 “张厂长，你也别说里面没人赌博，咱让事实说话。来，咱俩站在门口，共同见证奇迹的出现。” “小孙，按计划行动。” 王峰拉着老张站在仓库正门口，好像念个芝麻开门，仓库门就会打开一样，老张不知道王峰葫芦里卖什么药，迷迷瞪瞪的站在那里。 再看小孙一招手，来了两个精壮的年轻保安，到了仓库大门左边，搭个人墙贴到了仓库的墙上，王峰说到，其他人和小孙都站到仓库门口，准备往里进。 四爷也跟着小孙站在仓库门口，仓库门会开吗？ 王峰对着人墙上的保安打个手势，那个保安伸手就往墙上摸，四爷一看，原来那里有个电闸开关。 保安把电闸开关拉下，人却还贴在墙上没动。 奇迹真的出现了，仓库门裂个缝，打开了，有人从里面出来：“咋回事，停电也没人通知？” 众人往仓库里边望去，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王峰又抬起手打个手势，人墙上的保安把电闸又推了上去，仓库里，灯火通明，坐了三桌人，麻将，人民币，桌子上放了一堆。 王峰陪着老张，看着小孙领人把赌博的人全部堵在仓库里边，又用桌布把麻将牌和人民币裹好，拿到吉普车上。 老张连忙拉住王峰：“王所长，人可不敢带走啊，你把人带走，谁给我干活啊。” “我给贾所长打个电话，你等等啊。” 老张在一边给贾所长打着电话，王峰看着仓库里这么多人也有点发愁，一个吉普车才能坐几个人，这么多人怎么带走？ 老张走过来：“王所长，贾所长电话。” 王峰接过来，打开免提：“贾所长，我是王峰。” “王所长，老张和咱派出所关系不错，咱厨房的面就是人家赞助的。” “这次他厂里的工人赌博，你看让他们自己按照厂规处理行不行。” “这几天老张厂里效益正好，正准备给咱所里赞助五千元经费呢！我意见是让他们自己处理算了。” 听着贾所长的话，老张在一边说：“本来我安排明天送所里的，王所长来了，我把赞助费让王所长带走，贾所长，行吧？” “行，你给王所长吧。王所长，这个赌博你看……” “贾所长，我听你的，这次赌博让他们厂里自己处理。” 挂了电话，老张说：“保安，领王所长去见会计，把给派出所的赞助费让王所长带走。” 说完，老张走到仓库：“你们这十几个人，不好好工作，钻仓库聚众赌博，按照厂规，明天大会上念检查，每人再罚款500元，从工资里扣除，还迷瞪啥，都去干活。” 小孙让仓库门口的人散开，工人们低着头，灰溜溜的进车间干活去了。 第92章 办理身份证的奥妙 连抓两个赌博，社会上立马有了反应，有人问贾所长，近期派出所是开展抓赌专项行动吗？ 贾所长连忙通知所里人，抓赌行动暂停，防止社会舆论对派出所影响不好，近期所里人多休息，除了接处警，什么都不干。 四爷回到家，小翠拿出一个医院的化验报告，四爷看了看，小翠确实怀孕了。 四爷大喜过望，搀着小翠走路，给小翠洗衣服，做饭，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小翠受不了四爷的热情，借口回娘家，躲避着四爷。 想着自己还得上班，小翠回娘家也有人照顾，正好弥补自己不在家的缺陷。 四爷连忙买了礼品，不顾小翠的反对，送到了老刘头手里，老刘头看着穿警服的女婿，心里那个高兴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四爷放心地回到派出所，贾所长通知他近期准备去参加新警培训，时间一星期。 李冰说：“这几天所里没有专项行动，让小白到户籍室帮忙吧，我准备有福利，也算是咱所里给小白培训送行。” 贾所长笑笑说：“李主任，你为小白操碎了心，好吧，培训前的这几天，小白就去户籍室吧。” 李冰领着四爷高高兴兴到了户籍室，小刘正在往电脑里录入户籍信息，看着小刘一个警校生都这么熟练，四爷很羡慕。 “冰姐，你也教我电脑录入吧，我连个电脑打字都不会。” 小刘听到四爷这样说，站起来给四爷让位。 李冰让小刘教四爷打字，看着四爷用一指禅功夫敲着键盘，李冰笑的弯下了腰。 “小白，你别练打字了，以后有机会再练。” “今天你去村里办身份证吧，一天一个村，办多少是多少，我给你沟通下。” 说着，李冰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小杨，你来户籍室一趟。” 挂了电话，李冰又拨个号码：“许主任，今天安排去你们村集体办身份证，你在喇叭里吆喝下，一会我让小白带人过去。” 李冰正打着电话，小杨推门进来，四爷认识小杨，他是派出所门口开照相馆的，有次四爷拍个证件照，小杨死活不收钱，四爷还欠着他一个人情。 李冰看小杨进来，对他说：“小杨，今天小白带你进村集中办身份证，你把照片照好，别出问题，你收照片钱，小白收办证钱，各收各的。” “今天先去龙源村，我安排好了，许主任在村委会等，小白，你去了做好办证登记，特别是身份证号码，千万别出错，登记时和户口本对一下。” “现在就去吗？”四爷问。 “去吧，我都安排好了，有啥问题你给我打电话。”李冰交代着四爷，又递给四爷二十元，“这是中午的饭钱。” 小杨连忙说：“李主任，中午我管饭，你就别管了。” 李冰没理他，对四爷说：“怎么吃饭是你的事，这是午饭补助，你拿着。” 四爷带小杨进了龙源村，许金平主任早就等在那里。 四爷和许金平握了手，小杨很熟练的在村委会墙上挂了一块幕布，村委会的大喇叭吆喝着：“各位村民，派出所来村里下乡办身份证，需要办的抓紧到村委会，来时带家庭户口本，照相费四元，办证费十元……” 很快，村委会热闹起来，小杨忙而不乱，很熟练地给村民照着相，四爷业务不熟，有点慌张，又得登记户籍信息，又得收费，确实有点顾此失彼。 小杨连忙过来帮忙，帮着登记了几个，四爷慢慢就熟练起来。 先登记信息，再收十元办证钱，然后小杨收四元照相费，最后照相。 一会儿，四爷就找到诀窍，经常是登记好半天了，小杨还没顾上照相。 四爷想了个办法，把登记好的人编个顺序，按顺序照相，这样不会出错。 中午，许金平主任带四爷和小杨在饭店吃点饭，下午还要工作，都没喝酒。 小杨去算饭钱，许金平主任不让，说这是公事，村里安排有。 四爷心里很清楚，他见过其它村干部去小杨那里照相，小杨没有要钱，估计许金平主任也去小杨那里照过相，肯定也没有收费。 小杨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虽然损失一部分钱，可是很多人都欠他人情，别的单位不知道，派出所身份证照相已经指定到小杨这里了，小杨还在自家照相馆门前树了一个牌子，上边写着：派出所指定身份证照相处。 四爷不知道小杨挣钱没有，但是他看见龙源村的另俩家照相馆，已经在门前摆几件衣服，开始开辟第二产业了。 下午，好多村民闻讯从外地回来，都到村委会照相。 龙源村是个大村，常住人口估计上万，一直忙到天黑，光线不好，没办法照相了，还有很多村民涌来，询问办身份证的明天还来村里不来。 四爷给李冰打了电话：“冰姐，忙了一天，龙源村太大了，还有还多没有办，村民想明天再办一天，你看怎么办。” 李冰在电话里说：“小白，你辛苦了，我让你带队，你自己根据情况定吧。” “你和许主任结合下，明天再办一天也行，后天必须换村，需要办证的村还多了，年前至少得走一遍。”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四爷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不仅把自己的事办好，还帮着小杨收费，小杨只管照相，速度快了很多。 该去培训了，四爷和小杨去给李冰交账。 四爷把办理身份证的登记本交给李冰，又按人数把办证费如数上交。 小杨把身份证照片标上名字，按顺序粘在身份证办理申请表上。 李冰把这些档案收好，准备交给县局。 小杨看着四爷，欲言又止。 李冰说：“小杨，小白是自己人，没事，说吧。” “这几天总共办证五千一百二十四个，按协议每个证给你一块五，共计给你七千六百八十六，这几天都是村里管饭，我没拿钱，这样吧，连饭钱，我给你准备了七千八百元。” 李冰看着四爷笑笑：“这几天办证可不少，小白也辛苦了。” “小杨，每个身份证给小白提一元，再给几十元餐费补贴，凑个整，你给四爷五千二百元。” 小杨早有准备，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来钱，当着李冰的面给了四爷五千二百元，其余的交给了李冰。 四爷看着这么多钱，说什么都不要，这才干几天活，也没出啥力，就是填个表，受之有愧。 李冰说：“小白，这钱不是每天都有，就年底这几天，收下吧，就当给你培训送行了。” “培训回来，你和小杨接着进村办证，下次每个证给你五毛，外加餐费，这次多给你点。” 四爷说：“这不合适吧，小杨那么辛苦，他才赚几个钱。” 小杨看四爷这样说，忙解释道：“白哥，身份证我不赚钱，你也别多想。” “只要身份证照相订到我这儿，其它收入能弥补过来。” “你没注意，现在来龙源乡照相的人，基本上全部进我的照相馆了，那俩家，离倒闭不远了。” “那，贾所长能同意吗？”四爷看着李冰问道。 李冰看看小杨，对四爷说：“小白，户籍室的工作，我说了算。” “贾所长，还有其它老民警，都有自己的道，我只能给你说，他们都不会只拿死工资的！” 四爷接下钱，和小杨走出了户籍室，身后李冰说：“小白，停几天我去干校看你啊！” 第93章 干校培训 新警培训基地，也就是老警们口中的公安干校，位于一个光秃秃的山上，除了石头，就是附近的化工厂。 不知道是化工厂的污染太厉害，还是这座山本来就没有绿色植物，四爷来的时候，眼中所见都是石头，鼻子所闻都是酸味。 真想不通，所谓的公安干校，怎么会选在这个鬼地方。 四爷站在门口，仔细看了看，门口挂了两个牌，一大一小。 大的牌子上边写着：公安干部学校，公安干部学校这几个字前边，应该还有几个字，估计被化学气体腐蚀，已经看不清了。 旁边小的牌子写着：警察训练基地。这个牌子已经从墙上掉下来，斜靠在大牌子的旁边。 摇摇头，四爷走进院子，在办公大厅登记，宿舍被分配到三楼的一个大房间。 四爷拖着行李，顺着步梯到了三楼，房间里已经报道了很多同事。 选了一个角落，四爷把床上的铺盖打开，学着别人叠了个豆腐块，把自己带来的衣物放在床头柜里，培训的生活就算开始了。 楼下哨子滴滴吹着，集合了，四爷连忙和其它培训的学员下楼，站在大厅前集合。 教官拿着花名册，先点名，然后按照点名顺序重新站队。 “各位学员，你们好！” “欢迎大家来到警察培训基地，进行为期一周的业务技能体能训练。” “培训基地是军事化管理，每个学员要按照作息时间上课休息。” “吃饭要排队，饭前一支歌，要声音洪亮，情绪饱满，进食堂后不准说话，不能浪费粮食。” …… 教官啰里啰嗦讲了半个小时，规矩真多。 四爷只记住了两点： 一：皮鞋必须黑色； 二：头发必须是平头； 其他的规矩四爷都能做到，就这两条不好办。 首先，四爷习惯长发，这个好说，把头发理了就行，关键是哪里有理发馆。 第二，四爷来报到时穿的是棕色皮鞋，这个咋解决？ 四爷铺位旁边，是个上点年纪的中年男子，这就有点奇怪了，来培训的基本都是新入警人员，当然年龄都不大。 在一群年轻人中间，这个中年男子就有点鹤立鸡群，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中年男子给大家介绍道：“我姓殷，估计是这一批学员中年龄最大的，你们喊我殷哥或者老殷都行。” “殷哥，抽烟。”四爷和他床铺紧挨着，闲着没事，两人互相聊了起来。 “我姓白，你叫我小白就行。”四爷做了自我介绍，又说，“殷哥，咱俩去校外理发吧，我头发长，还有这皮鞋，棕色的，到外边再买双黑皮鞋。” 殷哥抬起头看看四爷头发，又低头看看皮鞋，笑了：“小白，你没来过干校吧，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走，我陪你去，学校门口小胡同里有个理发店，很偏，你没去过找不到。” “你这皮鞋是个问题，没地方买啊，这荒山野外，哪有卖鞋的，一会我给你想个办法。” 想啥办法，去哪借一双？脚大小还得一样，不管了，先理发吧。 四爷心里想着，和殷哥一起，拐弯抹角，在一个很小的理发店理了发，解决了一个问题。 回来的路上，殷哥领着四爷找到一个小商店，他让四爷买了一盒黑鞋油，用刷子把黑色的鞋油膏涂到皮鞋上。 四爷边涂边笑，棕色皮鞋瞬间变成黑皮鞋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么简单，鞋的问题解决了。 “殷哥，你这年龄，怎么才刚入警啊，就是参加考公，也得是35岁以下吧？”和殷哥混熟了，四爷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小白，哥是部队专业，入警实际有几十年了。” “刚转业回来进入公安，那时候也年轻，有一次喝酒喝大了，和朋友吵架，一言不合，拿枪朝天开了一枪，背了个处分，耽误了授衔。” “今年好不容易给了个机会，培训后就和你们新警一样，都有编制了。” 提起往事，殷哥后悔不已，不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也是一时冲动，耽误了几十年。 原来是这样，四爷想起一句话，细节决定成败。 俩人回到干校，刚好开饭，站在队伍里，唱了一首打靶归来，四爷在干校吃了第一顿饭。 伙食还行，就是不让说话，太难受，而且，周围全是吧唧吧唧的吃饭声，让四爷想起一次到某个养殖场的情形，那声音，和一群大耳朵进食的声音没啥差别。 饭后是队列训练，四爷没学过，怎么都做不到点上，精神高度紧张，还是免不了出错，总是和别人慢半拍。 姓苏的小教官负责四爷这一组，他气的口吐白沫，单练了四爷很久。 “这样不行啊，培训结束你们还要会操了，动作不统一怎么办。” 看着小教官无语的样子，休息时间，四爷主动走过去：“苏教官，我以前没练过队列，短短几天估计也练不成个啥样，就别让我参加了吧。” “你以为我想让你上啊，干校规定，每个学员都必须参加，还要评分。”小教官看都不看四爷，心里一定在想这个笨蛋怎么办。 四爷看着其他组训练，领队的口令响亮，小组学员动作整齐划一，也很羡慕。 自己动作不规范，又必须参加，怎么办。 “报告教官，培训学员第三组应到十人，实到十人，集合完毕，请指示。” 听着旁边领队口齿清楚的汇报声，四爷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苏教官，我去领队吧，领队是一个人，都是单兵动作。” 小教官猛地抬起头，看着四爷黑黝黝的皮肤，匀称的身材，小平头，嗯，形象还不错。 “来，你试试。” 四爷学着领队的模样，起步出列，然后转身，敬礼。 “向左~~转，向右~~转，报数。” “报告教官同志~~，培训学员第五组，应到十人，实到十人，集合完毕，请你~~指示。” 四爷这一嗓子，学着电视中大阅兵的样子，有板有眼，抑扬顿挫，呵呵，还真有那个样子。 苏教官高兴的跳起来：“就这样定了，你练口令，咱把细节再抠下。” 第94章 阅兵式 在苏教官的精心指导下，四爷很快掌握了领队的要领，口令清晰及时，单兵动作迅速准确。 再加上四爷天生身材高挑匀称，整个领队动作有板有眼，苏教官忍不住给他挑了几次大拇指。 小组考核，苏教官领的小组排名第一，高兴的咧嘴直笑。 然后，坏消息来了，干校要举行阅兵式，需要继续加班训练。 总共一星期时间，还搞阅兵式，这让四爷很无语。 更无语的是，公安干校的申校长，不知道是神经错乱，还是慧眼识珠，竟然看中四爷，让四爷做步兵方阵的领队。 “换个人吧，我喉咙都快哑了”，四爷也真是累了。 原计划来干校走个培训程序，没想到碰上阅兵式，真倒霉。 “不行。”申校长一句话，拒绝了四爷的请求。 咬咬牙，上吧，四爷无可奈何。 国家的阅兵式，步兵方阵历来是重头戏。 干校的阅兵式，也一样。 四爷看了看阅兵式的流程。 一：升国旗，由干校国旗班负责。 二：阅兵步兵方阵，初步定四爷领队，再挑选八八六十四个精干学员。 三：摩托车方阵，由十辆偏三轮摩托车组成，据说有特技表演。 干校没有这么多车，估计是申校长从哪借调的。 这次培训，本来是没有阅兵安排的，据说省里领导要来干校视察，是个老退伍军人，偏爱阅兵式，申校长投其所好，临时决定组织的阅兵式。 领导动动嘴，下边跑断腿。 这几天，天天晚上加练，四爷除了练自己的规定动作和口令外，发现了一个问题。 六十四人的方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爷站在前边喊口令，后边的人听不到，站后边，前边的人又听不到。 这样导致前后步伐总达不到一致，四爷把嗓子都快喊哑了，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步兵方阵前边领队的是两个人，四爷负责喊口令，另外还有一个棋手负责举旗。 苏教官和四爷反复研究几次，决定四爷喊起步的时候，棋手把旗举起来，提醒方阵后边的人做好准备。 四爷喊走的时候，棋手把旗往前一指，全体学员迈步。然后四爷高喊一二一，一二三四，全体学员高喊一二三四，走好前边几步，后边就好说了。 按照这个设计，训练了几次，效果还行，至少方阵能同时起步了。 时间短，任务重，培训最后一天，干校给四爷拿来一身笔挺的礼服，还有一双锃亮的皮鞋。 换上新衣服，戴上白色的手套，四爷感觉自己换了一个人。 阅兵式，在紧张的准备中，终于开始了。 主席台上，坐着几排不认识的领导，申校长在主席台指手画脚，紧张地做着最后的安排。 四爷笔直地站在方阵区，目不斜视，心里把阅兵的口令和动作过了一遍又一遍，身边旗手也站着标准的军姿，手中的红旗不时拂过他俩的脸庞。 时间到，申校长在主席台上拍拍麦克风，整个广场瞬间静下来。 “按市公安局要求，为检验学员的培训成果，今天，我们警训基地举行阅兵仪式。” “欢迎省市主要领导莅临会场，他们分别是来自省委的……” 主席台下响起阵阵掌声，四爷精神高度紧张，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升国旗，全体起立！” 伴随着义勇军进行曲，全场起立，向着国旗的方向敬礼。 严肃，敬畏，就是四爷现在的心情。 三名国旗护卫队旗手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升旗台，很可惜，四爷站的方位看不到全程，他也顾不上看，升国旗后，就该步兵方阵出场了，他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礼毕。”申校长一声令下，主席台上的领导坐了下来。 “我宣布，阅兵式，现在开始……” 四爷心中猛地一震，该我了。 “立正~~~” 四爷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 人群中些许的杂音瞬间消失，所有人的耳膜中留着四爷有些沙哑却又高昂的嗓音。 “起步……”四爷拉长声音，身边棋手举起红旗。 “走~~~~”四爷抬高一个声调，棋手把红旗斜着往前一指，寂静的广场上，从右边传来一阵低沉又有些发闷的声音。 “沙~沙~~沙~沙~” 四爷站在方阵前边，有些机械的迈着步伐，口令口令，他提醒着自己。 “一二一”，四爷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磁性十足。 “一~~，二~~，三~~，四~~” 四爷用尽全身的力气，脖子上青筋跳的老高，一字一顿，拖长了声音。 “一~~，二~~，三~~，四~~” 方阵六十四名学员扯破喉咙，一起大喊，声音直冲云霄。 沙沙的脚步声，像细雨，湿润了每个人的心田，所有人都没有言语，静静地，感受着这神圣的时刻。 感觉快到主席台前了，四爷高喊：“正步~~走~~”。 方阵立即起步变正步，低沉的脚步，颤抖的地面，就好像一个巨人缓缓而来，“啪~~啪~~啪~~啪~~” 四爷目不斜视，眼的余光扫到主席台的位置，嘴里发出最后一个口令。 “向右~~看~~”。 这次四爷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变调。 几天的训练，四爷的嗓子哑了，实在喊不出来了，可他仍然努力把最后一个字崩出了喉咙。 瞬间，一种沧桑的味道弥漫会场，就像，这是一个从战场火线中回来的队伍，一个疲惫却又倔强的队伍。 主席台上站起一个人。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步兵方阵过去了，主席台上的领导仍然敬着礼，根本没有看后边过来的摩托车方阵，也许，他从四爷沙哑的声音中回到了浓烟滚滚的战场。 四爷两眼充满泪水，在啪啪的脚步声中前行，忘了自己还要喊正步变起步的口令。 棋手把旗一举，方阵脚步有些乱，很快变成齐步走的状态，只有四爷还在迈着正步，继续向前。 身后，摩托车轰隆隆开过来，棋手拉拉四爷，步兵方阵悄悄回到广场中间，站在那儿，久久，没有一个人言语。 主席台上，老领导坐下来，看着远处站立的步兵方阵。 方阵前面，四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身边，棋手手中的红旗迎风飘扬，衬托着四爷那黝黑的脸庞。 “我有个战友，也是用沙哑的喉咙喊着口令，五音不全，阅兵式后，走向了战场。” “后来，他牺牲了……” “这个小鬼，队列动作不标准，口令不响亮，但是可以看出，他尽力了……” “这种认真的精神，比什么都重要，可以考虑给他记功。” “他叫白四爷，是温县公安局龙源派出所的一名新警，刚参加工作。”身边的申校长拿着花名册，马上找到了四爷的名字。 “他叫白四爷？温县的？”老领导扭过头，“谁知道，他家是哪里的？” “温县祥云镇南湖村。”第二排坐的一个女警答道。 “哦？”老领导愣了下，摆摆手，一个男子走到身边，“你给我查下这个白四爷的详细情况，越具体越好。” “好的，白书记。” 男子答道，声音很低，可第二排坐的的女警，李冰，听的一清二楚。 第95章 白书记的教诲 干校办公室，申校长一个人躲在屋里，手里拿着电话，终于，电话接通了，申校长弯着腰，急忙说道：“王市长，我是老申，我给你汇报个事，省里来的白书记不走了。” “对，原计划阅兵式结束就走的，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主意了，现在是李冰在陪他说话，你马上来？好的好的，我马上去。” 申校长走到会客厅，李冰正在给白书记倒茶，白书记轻轻抿了一口。 “你和这个小白是一个单位的？” “是的，白书记，小白刚上班，刚几个月时间。”李冰坐在旁边，连忙答道。 申校长走到白书记身边，轻轻说道：“白书记，你需要问什么话吗？我把他叫来。” 申校长拿出手机，准备通知让四爷过来，白书记摆摆手。 “不用了，就是刚才阅兵时他让我想起了往事，有所感触。” “年龄大了，容易动感情。” “不过我和这个小白五百年前是一家，今天相见，也算有缘。” “这个小白看样子是个实在人，不知道培训结束能不能评个先进？” 说到这里，白书记眯上眼睛，手指轻轻敲了几下茶几。 “应该没问题吧，小白在派出所表现就很好，虽然上班迟，但是工作一直兢兢业业，所里的人对他评价都很高的。” 李冰察言观色，立马领会白书记的意思，她一边说，一边给申校长挤着眼睛。 申校长也是千年的狐狸，哪会不理解李冰的意思，他连忙接话说：“小白在干校培训没几天，但是一直是我关注的对象，我早就看此子可教，让他担任步兵方阵的领队也是我提议的。” 李冰正准备再接着夸几句，会客厅的门开了，王市长走了进来，申校长急忙上前迎接，故意大声说：“白书记，王市长来看你了。” 王市长走到白书记身边，弯下腰和白书记握手。 白书记指着旁边沙发，示意王市长坐下，申校长连忙上前汇报情况，怕王市长不知道事情的缘由。 “王市长，咱干校有个叫白四爷的培训学员，培训期间认真负责，获得干校师生一致好评。” “这次阅兵，我让他作为步兵方阵的领队，表现优异，嗓子都哑了，白书记对这个学员也赞赏有加。” 白书记在一边摆摆手：“我与小白五百年前算一家，这次相见也算缘分，你们不要因为我受到什么影响，正常开展工作就行。” 王市长一听，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立即站起来说道：“老申，你马上召集干校领导班子，对这期培训学员的表现评分，一定要客观公正评价，评分出来后给白书记做专题汇报。” 申校长啪的一声给白书记敬个礼，麻利的转个身，走出了会客厅。 王市长回头，满面笑容对着白书记站好：“白书记，刚才我在开会，来迟了，对不起。” 白书记随意的摆摆手：“小王，在我面前不用说这些官场的客套话，开会来迟了很正常吗！” “我这人大老粗，行武出身，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懂得令行禁止，对领导绝对服从。” “领导的决策，有时候你会认为是错的，或者说看不懂，但你只要执行就是了。” “站的位置不同，高度不同，理解也就不同，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领导的决策是对的。” “他看的是全局，你看的是局部。” “领导需要的，是聪明的下属，最需要的，是能够不折不扣完成任务的下属。” “比如刚才提到的小白，他的队列、口令都不标准，用军人的要求来说，可以说就是不合格。” “可是，从他沙哑的嗓音，倔强的面孔，我看到了他的努力，他的执行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部队里面，好多人不理解上级的命令和要求，比如，被子为什么必须叠成豆腐块，队列为什么必须整齐划一。” “叠个好被子，站个标准军姿，绝对不仅仅是表面上好看而已，他有很深的内涵。” “国外军人大多重视个人技战术，着重提高单兵作战能力，人高马大。” “这一点，从他们的阅兵就能看出来，几个熊一样的大兵，松松垮垮的队列，随意从领导面前走过。” “总有人评价中国阅兵是作秀，要求达到了极致，腿抬多高，臂摆多长，每步多大距离，都有严格标准，外人看来，总认为没啥实际用途。” “的确，打仗，不是比队列，也不是比叠豆腐块的。” “这话，对，也不对。” “说对，是因为两军对阵，不是拿个被子叠一下，站出来走两步，谁叠的被子好，谁的队列整齐，就算你打胜了的。” “真正的战场，拼的是你死我活，哪还有什么豆腐块被子，冲锋时哪会排着什么整齐的队列，那是送死。” “说不对，是因为行军打仗，拼的是集体凝聚力，拼的是执行力。” “散兵游勇，乌合之众，是永远不可能成功的。” “我们平常人说的叠豆腐块，队列表演，大部分人看到的是外表，自认为没啥用处的外表。” “其实，正因为不理解为什么要叠豆腐块，不理解为什么要站队列，牢骚满腹，而你又不择不扣的完成了，这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 “战场上，各个部队之间就像一个机器的不同构建，有的需要冲锋，有的需要死守。有的需要放弃，有的需要牺牲。” “只有每个人，每个军人都能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才能夺得最后的胜利。” “所以，你们看，我们的战斗英雄，很多都是貌不惊人，形象也不是多么高大威武，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一个人。” “但正是这些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士兵，他们拥有了强大的执行力，拥有绝对服从的信念，才组成了我们强大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 “可以说，部队的训练，除了训练一定的单兵能力，更重要的是训练一种精神，一种服务大局，牺牲自我的精神。” “而小白，正好让我看到了这种精神……” 王市长拍手叫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的申校长，一直站在墙角的李冰也都神色凝重，纷纷鼓起掌来。 “我是大老粗，啰里啰嗦，讲了这么多，希望你们能听懂我的意思。” 白书记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 “我走了，回去还有事，小郭，开车。” 小郭走出门去，白书记也站起身，走出了会客厅。 王市长在后边说：“白书记，到饭点了，你看……” “不用了，我回去吃，客走主人安，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着白书记说走就走，王市长看了一眼申校长，赶紧跟了上去。 申校长心想，我这档次，哪能说上话。他看了一眼李冰，李冰说：“我把小白叫来？” 申校长拍拍头，怎么把最关键的人忘了。 他连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门外，白书记走到车前，王市长想挽留，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身后走过来的李冰，连忙使个眼色。 李冰会意，小碎步走到车前：“白书记，现在正举行结业典礼，你能百忙中抽出时间，给本期优秀学员颁个奖吗？” 听到李冰的话，白书记停下脚步，略一思索，转过身，对李冰招了招手，李冰连忙上前。 “小白是个人才，我很看好他，以后他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记住，是你。这话你对外不要乱讲。” 说完，白书记走到车前，李冰看挽留不住，连忙上前拉开车门，白书记上了车，随手拿起笔，在手上写个号码，让李冰看了看。 “能记住吗？” “能！”李冰立正，敬礼。 身后申校长看白书记坐到了车上，悄悄对身边一个人说：“快，第二方案。” 李冰敬了礼，退后，李市长上前，白书记和他握握手，关上车门。 车子缓缓发动，走到大门口，四爷站在门前，对着车子敬礼。 车窗打开，白书记看了一眼四爷，面无表情，车子没有停，向前方驶去。 小郭专心开着车，没有注意到，白书记眼睛一直看着观后镜里四爷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忽然，白书记的眼中流出一滴泪水，四爷，这个名字好久没人提过了。 第96章 聪明的下属 白书记走了，王市长进了申校长的办公室，李冰随后跟着走了进去。 “老申，白书记和这个小白是啥关系？” 申校长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俩人互相不认识吧。” “你看白书记出门时，我专门安排小白在门口执勤，小白还给他敬了个礼，可白书记只是摇下车窗看了一眼，俩人没有说话。” 王市长摆摆手，轻声说：“我看没那么简单，你没听白书记给我们讲叠被子和站队列，啰啰嗦嗦的，整讲了半个小时，可最后还是拐到小白身上，夸奖小白的什么服务大局、牺牲自我精神，一再暗示让给小白评优。” 王市长扶扶眼镜，想了想，又说道：“他很有可能以前不认识小白，今天偶然遇见，只是因为我们还不清楚的原因，他和小白之间有了什么联系，所以他一直暗示我们要照顾他。” 听着王市长的分析，申校长拍拍脑袋：“我想起来了，王市长，在阅兵时，白书记曾经说过，小白沙哑的声音让他想起了旧时的一个战友，还说那个战友就是沙哑着喉咙参加完阅兵走上了战场，后来牺牲了。” “一定是他触景生情，回忆起以前的往事，爱屋及乌，才临时器重小白的吧？” 王市长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如果是这样，你们学校随便给小白评个什么最优学员算了，估计白书记走后，没几天就把他忘了。” “好的，王市长，我懂你的意思了。”申校长拿起电话，“我这就安排。” “别急。”一直没说话的李冰拦住申校长。 “小冰，你有不同意见？”王市长拿下眼镜，揉揉眼，随口问道。 “王市长，我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李冰想了想，继续说到：“阅兵时我在第二排坐，位置正好在白书记后边，小白和我是一个单位的，我自然关注他多一点。” “因为沙哑的口令，小白引起了白书记的注意，这不假。可是我记得，申校长给白书记说了小白叫白四爷后，白书记立即问了小白的家庭住址，这就有点反常。” “如果仅仅是沙哑嗓音引起白书记的回忆，正常情况下，他随口问问小白的单位和姓名就可以了，第一次见面，有必要问他的家庭住址吗？” “还有，我听见他交代秘书小郭，要他收集有关小白的详细信息。” “嗯，这就有意思了。”王市长听了李冰说的最后一句话，顿时来了兴趣。 “小冰，你和小白一个单位，对他比较了解，白书记和小白都姓白，会不会是什么亲戚？” “王市长，说到这一点，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李冰想了想，看了看同样好奇的申校长。 “你们在市里估计不清楚，这个小白，在县里可是个红人，前段时间我们温县和林县的各个单位，刚组织向他父亲学习，我还写了几篇学习心得。” “据说，他的父亲对外自称四爷，解放前是个土匪，当然他是个好土匪。” “四爷杀富济贫，杀了很多恶匪，后来投奔八路军，温县县志记载，他在战斗中被国民党抓获后牺牲。” “小白起名白四爷，就是为了纪念他的父亲。” “这个白书记，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四爷？” 李冰说完，王市长和申校长半天没说话。 四爷的传说，他们这个年龄的人大都听说过，如果李冰分析的是对的，这就牵涉到领导的隐私问题。 俗话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涉及到了领导，更得慎言。 王市长想了想，摇摇头：“不对，如果小白是白书记的后人，白书记碰巧遇见他，为什么不认亲呢？” “这么长时间，白书记根本没有提起去温县的意思，如果他就是传说中的四爷，怎么也得到老家看看啊？” 王市长这么一说，申校长连连点头。 “假如，白书记有什么事不想让外人知道呢？” 李冰口中的这句话，让王市长又陷入沉思，不过，很快，他又说出另一个可能。 “据我了解，白书记是省纪委第一书记，他是部队转业到地方上的，据说，他老婆是中央某领导人侄女，如果她以前对老婆讲没有结过婚，那今天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释了。” “对啊。”听王市长这么一分析，申校长恍然大悟，“那他在典礼前离开，目的是为了回避。” “我猜，白书记一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小白受奖是因为他的原因；二是他害怕自己为一个小警察争先进的事传出去。” “所以，在强调了他的意愿后，选择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对，申校长说的很有道理。”李冰在一边说，“我不知道白书记和小白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白书记一定是希望小白能够评上优秀，能够得到重用的，这一点肯定没错。” 李冰的话，让王市长下了决心：“李冰说的很对，不管他俩是啥关系，白书记对小白很重视，这一点毋庸置疑。” “老申，你在干校大张旗鼓表扬小白，再以干校的名义向市里给小白报功，先报个嘉奖吧，能说的过去。” “我感觉，我们在这儿对小白的一言一行，白书记一定在暗地盯着。” “他不是说过吗，领导需要的，是聪明的下属，最需要的，是能够不折不扣完成任务的下属。’现在回想起来，他一直在暗示我们。” “老申，小冰，记住，关于小白报功这事，你们要注意保密，不管是官方还是私下，不要再提白书记的事，就好像小白确实是品学兼优，应该得到提拔的样子。” “关于白书记的事，仅限于我们三个人知道，他不想大张旗鼓宣传，我们也要低调行事，做一个聪明的下属，做一个不折不扣完成任务的下属，切记。” 李冰默默点头，至于白书记给她电话号码以及在车前交代她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白书记那样做，肯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连贴心秘书小郭都瞒过去，可见白书记对此事的慎重。 李冰感觉到，小白，已经快到蛟龙出海，凤凰飞天的时间了，他需要的只是自己的沉淀，还有一个合适的契机。 以前总认为，小白有个县长老婆，现在看来，总有一天，人们提到他的县长老婆时，一定会说：别小看这个县长，他老公可是……。 第97章 毕业典礼 这期培训，短短七天，四爷累的够呛，其它学员也直呼倒霉，别人的培训都是走个过场，这一期却一天比一天紧张。 小道消息传来，主管公安的王市长来到干校以后，就没有再回去，他要亲自参加培训班的毕业典礼。 不就是几个新入警的警察吗，又不是什么领导骨干，以前的毕业典礼，申校长参加不参加都说不准，现在，李市长竟然这么重视！ 也许是祸福相依吧，这期学员在紧张准备毕业典礼的时候，好消息传来，市里对干校的培训工作极其重视，一改往日的形式主义，要求一定要让培训工作起到实效，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干部。 对于培训期间表现优异的学员，市局要予以表扬，并且纳入干部后备库，以后提拔重用的名单，一律从干部后备库选拔。 这一期，参加阅兵的八八六十四名步兵方阵学员，包括两个领队，总共六十六人，全部进了表扬名单。 这个消息传来，原来想办法逃避阅兵，没参加阅兵式的学员后悔不已，多好的立功机会错过了。 新警培训毕业典礼，按照预定的日程进行，不同的是，在领导讲话之后，多了一个颁奖仪式。 阅兵方阵的成员，站在主席台对面的位置，每人胸前戴了一朵大红花，其余的学员分列两边。 申校长代表市公安局政治处宣布了本期优秀学员的名单，六十六个人，他念一个停顿一次，被念名字的优秀学员起身出列，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向主席台敬礼。 最后，申校长念了本期培训最优学员名单，不出大家意外，白四爷和另外一名领队获得此项殊荣。 两人带着大红花，走向主席台，李冰拿过来两本证书，递给李市长，王市长亲自颁奖，与两名最优学员握手。 特别是是白四爷，王市长拍着他的肩膀，亲切地说着话。申校长弯着腰，站在不同的位置，拍了好多俩人的合影照片，主席台下掌声雷动。 李冰笑吟吟地看着四爷，悄悄走到他的身后：“我说过，我会来看你的。” 四爷给王市长敬个礼，转过身去，面对台下众人的掌声，一身的疲惫瞬间消失，这一周，值了。 回到派出所，贾所长带着全所民警在门前等候，李冰停下车，胡导亲自给四爷开门，贾所长和四爷握手，王峰、小吕所长等人排队鼓掌欢迎，小孙在一边忙着拍照。 镜头所到之处，众人脸上堆满笑容，贾所长换了几个位置和四爷握手，小孙用镜头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刻。 没办法，县局宣传科催贾所长几次了，市里拟写一篇英雄归来的稿件，点名要四爷派出所的背景。 四爷下了车，在众民警的簇拥下，眼泪掉下来，院子里，小翠在前边笑吟吟地等着他。 梦，就像一场梦，四爷偷偷拧了一下大腿，疼，四爷嘴角咧了一下，下手重了。 晚上，小翠详细询问了四爷在培训期间的情况，她的政治敏感性，觉得此次四爷受奖，一定没有表面说的那么简单。 但是四爷说了半天，小翠也没有分析出来什么。 其实，白书记的事，四爷是真的不知道，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他知道的仅仅是作为领队，参加了一次阅兵而已。 李冰本来想拉着四爷去庆祝一番的，可是四爷回来后，领导们不时过来接见，合影，哪有她接近的机会，只有等合适的时间了。 以前，李冰是把四爷作为初恋的影子爱护有加，现在，她敏感地意识到，这个四爷，也许可以把她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至少，她现在已经有了省里纪委一把手白书记的私人电话号码，这，也许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以后，和四爷怎么相处，是该好好动动脑筋了。 一星期后，市局政治处传来消息，白四爷在干校培训期间表现优异，被市委授予嘉奖一次，以资鼓励，号召全市公安向优秀民警白四爷学习，并写出感想和心得体会。 贾所长办公室，胡导递给贾所长一支烟：“老贾，你说这个小白，神秘莫测啊，咱所里抓那么多逃犯，都没人表扬一句，他培训七天，竟然给个嘉奖，没天理啊！” 贾所长弹弹烟灰，屋里烟雾缭绕。 “老胡，没办法，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就这，小白还在试用期，等他转了正，那还不一飞冲天。” 说到这里，贾所长顿了顿： “胡导，你说，小白背后是谁，这么长时间了，咱俩竟然没一点察觉，也没见什么领导交代啊。” 胡导笑了笑：“老贾，你没发现？这段时间，李冰和小白关系正常吗？” “我猜，八成是李冰寂寞，看上小白，很可能李冰去市里找领导活动了。要知道，李冰可是经常陪市里领导喝酒的，她有这个能力。” 贾所长听了胡导的话，不置可否：“老胡，你上不去是有原因的，连这点都看不透。” “李冰是喜欢小白，这一点谁都知道。” “你说她到干校给小白活动个优秀学员我相信，毕竟干校是市局的下属单位，优秀不优秀，学校说了算，随便市里某个领导交代一下，没有多大难度。” “可嘉奖就不一样了，市局先得上报市委，省厅同意，才能批下来。” “这个嘉奖，至少得市委主要领导点头，并且还得和省里领导报备。” “你说，凭李冰，她能办到吗，或者说，李冰自己得过几次嘉奖？” “这个嘉奖，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缘由。” “我试探问李冰几次了，李冰很狡猾，要么笑而不语，要么岔开话题，看不透啊。” 胡导点点头：“老贾，还是你分析的对。” “咱这小小的派出所，藏着这么一个大神，背后高人还不露面，这可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啊。” 贾所长站起来，给胡导倒杯茶水：“老胡，这两天，你还得费点心。” “小白这次得嘉奖，王峰和小吕所长明显心里有想法。” “他俩干了那么多年，连个口头表扬都没有，心里肯定不平衡。” “据我观察，这几天，王峰和小吕所长开过会就出去了，不和小白交流，也不再对新人传帮带了。” “你找他俩私下谈谈，一定像以前一样，带好新人，和小白搞好关系，说不定哪一天，小白就成为他俩的领导了。” 胡导把烟头掐灭，点点头：“在没有看透小白的靠山之前，咱们一定要小心，说不定哪个领导背地正盯着咱俩呢。” “我有个想法，尽快把小白拉下水，让他和我们融成一体，万一出事，也有小白一份，看领导怎么办。” 贾所长点点头：“老胡，你提醒的很对，先从户籍上开始，逐渐给小白发放福利，每笔支出都给小白分一份，让小白签字，防患于未然。” “一直把小白排挤在外，不让他落点实惠，说不定哪一天，审计督查就上门查账来了。” “行，就这么定了，咱俩这年龄，上不去了，弄个零花钱，安稳混到退休，平安着陆算了。” 胡导点点头，人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老贾，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小白成为咱们的领导呢？” 贾所长没吭声，喝了一口茶，这个小白，还真不让人省心啊。 喧嚣过后是寂寞，过了几天，一切归于平静，四爷在李冰的安排下，继续和小杨进村办理身份证。 下午，一个中年妇女来找四爷：“有人冒充我的名字，把我的身份证办走了！” 第98章 民师转正风波 “不可能。”四爷明确告诉反映问题的妇女。 “办身份证，我都是亲自复核，拿户口簿或者旧身份证一一验证，然后才登记办理的，怎么会办错。” 中年妇女看看四爷认真的样子：“小兄弟，别急，这事说来话长。” “我叫王桂英，我有个好朋友，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叫闺蜜，她叫陈玉兰。” “年轻时俺俩关系很好，当时我在村里小学教学，是民师。” “我教了几年学，看工资实在太少，就不想干了，然后跳槽进工厂打工。” “我走时，学校没人，临时让陈玉兰顶了几天，说找到人了让她走。” “当时已经经济搞活，找人不好找，陈玉兰一直顶着我的名教学，顶着我的名拿工资。” “干了一段时间，她竟然喜欢上了教学，也没别的人代替，就这样，她开始了教学生涯。” “因为我已经教了几年学，她如果以她的自己的名字教学，工资太低，以我的名字，每月工资多领五元钱。” “当时一月总共三四十元，这五元钱可不少啊！” “于是，陈玉兰就和我商量，用我的名字继续教学，我当时已经去工厂打工，不打算再进教育系统，就同意了。” “陈玉兰为什么要和我商量呢，因为教育局经常让填各种表格，她需要拿我的户口本，当时还没有身份证。” “后来国家开始身份证管理，她就拿着我的户口本，用我的名字办了身份证。” “我办身份证时发现这个问题，她给我说好话，让我用她姓名办了证。” “这样，我俩互换了名字。当时关系好，我也没法说，就这样糊糊涂涂过了好多年。” “前段日子我俩闹矛盾了，我就想要回我自己的名字，她一直不给我，村干部说了几次，也没说好。” “所以今天我来找你们派出所反映这个问题，我要恢复我自己的名字。” 四爷一听，这不是多大问题啊，把名字互换过来，各办各的身份证不就行了。 “你等等，我给内勤反映一下，把问题给你解决了。”四爷说着，给李冰打电话说了这个问题。 “小白，这个事我知道，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她俩的官司已经到法院了，你让她还找法院反映吧。”李冰看来对这件事很清楚，立即就答复了四爷。 四爷听了说：“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去法院打官司？” 李冰没再言语，挂了电话。 四爷扭头对王桂英说：“你反映的事到法院了？” “嗯，我到法院把她告了，还有教育局，我也告了。”王桂英情绪明显有点激动。 听了王桂英的话，四爷知道这事有点麻烦，能把教育局也告了，可不简单。 “你和陈玉兰的事，怎么又把教育局告了。” “我去教育局反映陈玉兰顶替我名字的事，教育局说陈玉兰这些年一直在教学，她们只认人，名字叫啥他们不管，这不明着包庇她吗？” 王桂英越说越激动，就差骂教育局的人了。 “教育局为什么要包庇她呢？”四爷有点不解。 小杨在一边拉拉四爷：“白哥，快登记吧，我把相照完了。” 四爷看看王桂英，抱歉地说：“你先回去吧，现在我工作正忙，等我回去了，把你反映的情况给领导讲讲。” 说着，四爷打开登记本，开始登记下一个人名。 “你反映也没用，陈玉兰有钱，早把人都买通了。说半天，你也向着她，我给你反映了你也不管。”王桂英说着，很不高兴地走了。 小杨把相片照完，看看身边没啥人了，对四爷说：“白哥，这个王桂英你可别招惹她，你不知道，她告状都告一圈了，粘上谁告谁，说不准哪天把你也告了。” “怕啥，我又没做啥对不起她的事。”听了小杨的话，四爷一点也不在乎。 “白哥，你可别小看这些人，你一句话说不对，都能告你半年。” “再说，她也不是啥好人，村干部，乡调解员，法院，哪个部门没给她做过工作，哪个她没和人家吵半天。” “就说她和陈玉兰之间的事吧，我给你讲下，你看怨谁。” “王桂英和陈玉兰前期是闺蜜不错，她俩的矛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一切都是利益惹的祸。” “陈玉兰喜欢教学工作，尽管工资低，她在学校坚持教学，一直没有离开。” “前几年国家教育改革，推出了教师转正的政策，陈玉兰经过考试成功上岸，成为一名正式的公办教师。” “身份的转变，给陈玉兰带来了物质上的利益。她的月工资大大增长，远超民师的工资，陈玉兰心里十分高兴。” “王桂英听说后，前期也为陈玉兰高兴，毕竟两个人关系很好嘛。” “王桂英儿子结婚，陈玉兰过去就封了个大礼，一改以前出手抠索的形象。” “朋友们都说，陈玉兰是鸟枪换炮，一下子改变了人生。” “从此，陈玉兰穿衣戴帽，吃喝住行，都和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人前人后也变精神起来。” “看不得你富，瞧不起你穷。” “看着陈玉兰用着自己的名字，领着大把大把的工资，王桂英开始对昔日的好友嫉妒羡慕恨起来，慢慢地，她的心态也不再平衡了。” “人前人后，王桂英放出风声说，陈玉兰用她的身份赚钱，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之类的话语。” “风言风语传到陈玉兰耳朵里面，她托村干部和王桂英说和。” “陈玉兰愿意一次性拿两万元买断王桂英的姓名权。” “王桂英白得两万元，当然很高兴，在村干部的调解下，两人很快达成协议。” “从此王桂英和陈玉兰之间有了隔阂，两人之间的交往逐渐少了。” “王桂英花完那两万元，看着陈玉兰的工资还在不断上涨，心态又不平衡了。” “她找陈玉兰说，一次性给她十万，以前给的两万太少了。 “陈玉兰当然不同意，两人的姓名权纠纷，先后经过村乡两级干部的调解，一直闹到了教育局。” “教育局的领导对陈玉兰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这个老教师经验丰富，兢兢业业，在教育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看着王桂英不停的闹事，教育局明确表态支持陈玉兰。” “她俩之间的事传开后，大多数人对王桂英表示不满。” “人家陈玉兰凭真本事考的公办教师，你有什么可眼红的？” “背地对王桂英指指戳戳的人越来越多，王桂英落了个里外不是人，干脆破罐子破摔，陈玉兰告到了法院。” “在法院，陈玉兰提出两点要求，一：恢复其姓名，把两人的身份证件上的姓名换过来；二：自己成为教育局的公办教师，继续教学。” “这就是她俩矛盾的由来，截止到今天，法院还没有对他俩的事判决。” 四爷听了暗叹不已，再好的关系，也经不起利益的考验啊。 小杨照相，接触的人很多，看的人也很准，他对于王桂英的判断并非危言耸听，果然，县局督查队通知四爷，说有人举报四爷违规办理身份证，帮助别人弄虚作假。 四爷一听，就知道举报的人是王桂英，这都什么事啊？ 给李冰打了个电话，四爷说了这个事情的经过，然后就准备去督察队说明情况。 第99章 督察队 李冰接了四爷的电话，根本不以为然。 “小白，这事你别管，我去找督察队说明情况。” 四爷说：“咱俩一起去吧，我到那儿也听听情况，毕竟这次是我办的身份证。” 李冰说：“好吧，咱俩一块去。” 督察队队长姓刘，叫刘建军，估计是建军节那天出生的。 刘建军刚30岁，年龄不大，头顶已经开始变得聪明起来。 李冰和四爷进了督察队的办公室，刘建军正在玩电脑里的扑克牌。 刘建军看见李冰来了，连忙给李冰让座，把正玩的扑克牌关掉。 “刘队长，你通知俺所的小白来询问办证的情况吗？” “首先给你说明，小白是我让他下乡办理身份证的，有什么事你和我讲，和他没有啥关系。” 刘建军看着李冰笑了笑：“李主任，人家举报的是白四爷，不是你李冰，我得首先询问白四爷。” 四爷在一边听了，就对刘建军说：“好吧，刘队长，你需要问什么就问吧。” 李冰拉过来一个椅子，让四爷坐下，她也坐在一边旁听。 刘建军拿出笔录纸，戴上眼镜，开始询问。 “你叫白四爷吗？” “是的。” “有名叫王桂英的群众举报说，你违规办理身份证，把她的身份证办给别人，有这事吗？” “有这事，但不是王桂英反映的那个情况。” 四爷沉思了一下，捋捋思路，慢慢说道：“在十几年前，王桂英和一个叫陈玉兰的人关系很好。” “王桂英原来是民师，她自己不干以后，陈玉兰顶着她的名继续教学。” “然后陈玉兰为了领高一点的工资，始终用王桂英的名字，王桂英当时也表示同意。” “后来公安机关开始推行身份证的时候，陈玉兰经过王桂英同意，两人互换姓名，办理了对方名字的身份证。” “在这种情况下，陈玉兰一直使用王桂英的姓名至今。” “在教育系统登记的姓名是王桂英，但实际上教学的一直是陈玉兰本人。” “前几年国家教育改革，民师转正，陈玉兰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考试成功，成为了一名公办教师，但她用的名字仍然是王桂英。” “据说，她的工资大幅度增加以后，王桂英心怀不满，经村干部调解，王桂英索要2万元钱买断姓名权，两人互换姓名，陈玉兰同意，两人达成协议。” “没有多长时间，王桂英反悔，要求陈玉兰一次性拿出10万元，陈玉兰不同意，然后王桂英就把陈玉兰告到了法院。” 就是在这个背景下，陈玉兰拿着自己以前办理的的王桂英姓名的旧身份证，在我下乡办理身份证的时候，仍然办了姓名为王桂英的身份证。 当时这个情况我是不知情的，我核对的时候人家确实拿有旧身份证，我不可能会发现她用的是别人的名字，所以为陈玉兰办理了王桂英姓名的身份证。” “办身份证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刘队长，这怎能说我是违规办理的呢？” 刘建军听了四爷的讲述，想了想：“小白，按你说的，你确实不知情，王桂英反映你的违规办理身份证事实不符。”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没有认真复核，导致陈玉兰办理了王桂英的身份证，你还是有责任的。” 听了这话，不等四爷开口，李冰在一边张嘴说道：“刘队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 “按你这样讲的，在派出所户籍入系统的时候，当时就已经把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互换录入了。” “是不是也得追究前期录入系统人的责任？” “还有陈玉兰，这不是第一次办理王桂英姓名的身份证。” “据我了解，在我没有干内勤以前，前任的内勤就已经给陈玉兰办了王桂英的身份证，是不是也得追究前任内勤的责任？” “还有王桂英，明知道陈玉兰办的身份证是她的姓名，这么多年她都不反映。是不是默认两人互换了姓名？” “如果他俩的身份信息互换是错误的。王桂英收人家陈玉兰的2万元，算什么行为，是不是应该算敲诈勒索，是不是也得追究王桂英的敲诈勒索罪？” 四爷偷偷点了一个大大的赞，李冰的嘴真厉害，这一顿小排炮，把刘建军轰的半天回不过劲来。 刘建军摸了摸自己有些聪明的脑袋，想了想，对李冰说道：“李主任，你把这个事说的有点复杂了。” “现在王桂英反映的是这一次办身份证的情况，我当然就调查这一次，以前的时过境迁，人家王桂英也没有反映，我就不过问了。” “那按刘队的意思，这一次你对小白办身份证这个事怎么处理呢？”李冰反问道。 “怎么处理？”刘建军想了想说道：“经过初步调查，王桂英反映的违规办身份证事实不符，但是小白没有认真核对，导致身份证办错，他是有责任的，我需要给主管领导汇报，估计会给小白一个小处分。” “这样处理不公平，你主管领导是谁，我去找他说。”李冰看着刘建军追问道。 “李主任，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吧，我主管领导是谁，需要对你说吗？” “现在是我处理这个事情，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就去找主管领导，你是认为我处理不公吗？” 李冰看着刘建军，眼里闪过一丝蔑视的神情。 “刘建军，我没有说你处理不公，但是你刚才的调查结论，说小白办理身份证不认真复核导致办错，我认为不符合事实。” “现在法院都没有判决，两个人的姓名该怎样认定，法院还没有明确答案，你匆忙下这个结论，有点过早吧。” 李冰一直顶撞刘建军，让刘建军的面子很挂不住，他恼羞成怒，对李冰说：“李主任，现在我是督察队队长，这个事是我来调查的，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 “是吗？”李冰听刘建军这样说，也正色道，“我提前把话给你撂这儿，你给小白一个处分试试。” 刘建军听了李冰的话，顿时大怒：“李冰，我尊称你李主任，我知道你认识领导多，但是这个事，小白确实有责任。” “你是看我给不了小白处分对吧，咱俩走着瞧。” “现在我正在调查，请你出去我的办公室。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听到刘建军的逐客令，李冰气的睁大了双眼，用手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 “小白，咱俩走，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回去的路上，四爷对李冰说“冰姐，为这点小事和刘建军吵架，不值得吧？” 李冰撇嘴一笑：“没事，小白，衙门作风我见的多了。” “这种小人，你让他一次，他下回专门找你的毛病，绝对不能惯着他。” 第100章 瞬间的反转 李冰和四爷还在回派出所的路上，贾所长的电话打来了。 和贾所长一起打电话的，还有胡导，王峰，小孙，他们都对四爷表示了关切。 “李主任，小白怎么了，督察队怎么会查小白？他犯什么错误了？” 李冰很无语，一点小事，闹的全城风雨，沸沸扬扬。 “贾所长，督察队给你打电话了？” “没打电话，你还不知道，县局网页下有通知，督察队要求我们派出所自己报处理结果，还要求明天必须书面上报，你看一下电脑就知道了。” “这么快？”李冰有点不可思议。“这个刘建军报仇不隔夜，也是个狠人啊。” “他让我们自己报处理结果，把皮球踢给我们，让我们打掉牙往自己肚里咽，杀人不见血，真阴险。” 回到所里，李冰第一件事就是坐到电脑前，打开县局网页。 果然，县局督察队的网页上新添了一篇文章，《关于龙源派出所民警白四爷错办身份证事件的通知》。 通知内容明确说明，让龙源派出所立即对白四爷的行为进行调查，并于两日内书面上报调查处理结果。 “速度够快啊。”李冰想，“看来是和我较上劲了。” “行，就让他这个督察队的小队长见见世面，让他知道我李冰的厉害。” 想了想，李冰拿着手机走出门，站在派出所一个院子的角落。 “王市长，我给你反映个事，你刚捧起来的红人白四爷，现在被人诬陷了，情况是这样的……” 四爷看李冰走出户籍室，他坐在屋里反思今天发生的事，感觉到不可思议。 职场真可怕，一件小事都能惹出大麻烦。 办个身份证而已，督察队揪住不放，还要给处分，太不讲理啊，关键人家说的还冠冕堂皇。 想到这里，四爷想起了老油条以前说过的话，参加工作前两年，要多看，多听，多想，少说话。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四爷还没有开始独立工作，就已经领略到了。 第一次，四爷感觉到了江湖的险恶。 前几天，自己还是县局捧的红人，号召全局向自己学习，今天，他已经成为批判的对象，这反差也太大了。 看着李冰进来，四爷心里有点发虚，连忙问：“冰姐，这事怎么办啊？” 李冰说：“没事，姐给你安排好了。” “你和小杨继续去办身份证吧，按以前的方式正常工作。” “那个老太婆再去找你，你不要理她，防止再说错话，她又找你的事。” “有啥事你让她找法院，或者把她推到我这儿，我有办法对付她。” 李冰安排四爷继续去村里办身份证，贾所长不放心，他把李冰喊到了办公室。 李冰把前后经过讲了一下，贾所长说：“听你讲的，小白没有什么责任啊！” “这个刘建军怎么回事，咬住小白不放啊？” “李主任，你把关于小白的调查材料先写个草稿，咱们开个会，集思广益，大家都表个态，把集体研究的结果报给县局。” 李冰不以为然：“贾所长，你放心，没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县局一个小督察队吗？他还动不了小白。” “能动小白的人，估计市里也没几个。” 看着李冰毫不在意的样子，贾所长心里想：这个小白，到底是什么背景，也许通过这件事，能看出来点什么。” “李冰，我问你几次了，你都不给我讲，这一次我不表态，什么都不管，我看你明天怎么写这个调查材料，再看看谁会出面保小白。” 贾所长坐在办公室正静观其变，突然县局李局长打来电话：“老贾，你所里的那个白四爷在不在？” “李局，你说的是小白吧，他现在应该下乡办身份证去了，怎么啦，通知不是说，让明天上交调查结果吗？” “老贾，那是刘建军自己瞎搞的，他没给我汇报，我刚才已经批评过他了。” “现在你马上落实小白在哪个村办身份证，我和宣传科的人马上过去。” “小白作为新入警的民警，能够主动下乡走进基层，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榜样。” “你立即落实小白的位置，我马上就到。” “什么？”李局长的话，让贾所长一时反应不过来。 “快，太快了，能让李局长说这种话的，至少是市局的领导。” 他的脑筋简单转了一下，走到院子里：“李主任，小白在哪个村办身份证？快给我说一下。” 李冰的声音从户籍室飘出来：“怎么啦？贾所长，我安排他去赵庄了。” 贾所长听到这话，连忙拿起手机：“李局，小白在赵庄……好，我们赵庄见。” 挂了电话，贾所长说：“李主任，你也别在户籍室办公了，现在你开车，带着我去赵庄，立即，马上。” “怎么了？小白在那又有什么事了吗？”李冰心里一阵发慌，连忙问道，“不会是和那个老太婆又吵起来了吧？” “李局长说，他和宣传部门马上到赵庄，正面表扬小白下基层工作的事情。”贾所长一边上车，一边对李冰说道。 李冰听了，脸上露出笑容：“好吧，我们一块去看看。” 两人开车到了赵庄，小白正忙的满头大汗，和小杨一起办理着身份证。 在去的路上，贾所长就已经通知了赵庄的村干部。 村干部在村委会刚接着贾所长，几乎是同一时间，李局长和局宣传科的同志也到了。 一下车，李局长顾不上和村干部寒暄，张口就问：“哪个是白四爷同志？” 贾所长把四爷喊到身边，向李局长做了介绍。 李冰看四爷满头大汗，赶快找了一块毛巾，想先给四爷擦擦脸。 李局长说：“李主任，别动，这个效果最好，谁拿相机了，快过来拍照。” “小白你还正常工作，不要受我们影响。” 在李局长的指挥下，四爷重新坐在桌子前，翻开了身份证登记本。 这时候李冰注意到了一个人，这不是督察队的刘建军吗，他来干什么了？ 李冰正在诧异，李局长转身看了一下刘建军。 刘建军连忙小跑步上前，拿起一支笔帮助四爷登记。 村委安排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大娘，站在四爷的办公桌前。 李局长走过去，一只手搀住老大娘，另一只手指着登记本，给老人说着什么。 刘建军站在四爷的身后，假装看着四爷在登记本上登记信息。 宣传上的同志走马灯似的，围着四爷等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照过相，宣传科的同志用手指给李局长做了个ok的手势，李局长转过身对刘建军说：“小刘，你现在和宣传科的同志马上去市局，把咱拍的照片送过去。” “市局正在报小白的优秀事迹，急需这种在一线工作的照片，你负责开车，耽误了事，我拿你试问。” 刘建军满面带笑，弯着腰给李局长表态：“李局，这个事交给我，我马上去办，一定办好，一定及时送到。” 看着刘建军小跑步开着车，带着宣传上的同事走了，李局长拿着毛巾，亲自给四爷擦了擦汗：“老贾，你们所里有这样的好民警，是你的福气啊。” 贾所长连忙上前，从李局长手里接过毛巾，在盆里用清水洗了一下。 四爷接过毛巾，没有再让李局长给自己擦汗。 “小白，这个村的身份证办完了吗？一会把身份证办完了，我和你吃个饭。” “我好久没下乡了，老贾，你和李主任也不要走了，一会到饭店，我给小白端个酒，为咱龙源派出所有这样优秀的民警，庆祝一下。” 四爷迷茫地站在那儿，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他的小心脏都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第101章 权力重组 开早班会前，贾所长把胡导喊到办公室。两人打开电脑看了看县局的网页，关于上报白四爷调查报告的通知已经找不到了。 胡导抽着烟，看着贾所长：“老贾，通办身份证这个事，这个小白看来还真有点啥。” “错办身份证本身不是多大个事，可是上级领导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超乎寻常的快。” “从督察队的反面调查到宣传科的正面报道，从刘建军的睚眦必报到李局长的亲自出马，局势反转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贾所长脸色很凝重：“你说的很对，胡导，叫你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件事的。” “看李局长的反转态度，一定是哪个大领导，给他交代了什么！” “关键是，这个大领导是谁，现在还没人知道，这不符合惯例，一般情况下，谁和哪个领导有关系，领导会暗示，这个人也会对外宣扬。” “到小白这儿，全是例外，他自己没说，也没有领导出面，偏偏背后还有人保他，这就很让人奇怪。” “督察队的刘建军，政治处已经通知他到宣传上报道了，他是第一个碰了钉，丢掉队长职务，因小白倒下的第一人。” “从刘建军的调动可以看出，那个神秘的大领导向外释放一个信号，谁碰小白谁死。” “对这个小白，咱俩一定要重视了，不然哪天怎么倒下的，自己都不知道。” “胡导，咱这所里分工，我想调整一下，把小白推上去，免得咱俩被人惦记，吃哑巴亏。” “我想让小白从王峰那组分出来，加入到你那一组。” “小白还没有授警衔，没有独立办案的资格，暂时以你为主，你要多培养培养他。” “在一年试用期满以后，争取能让他独立办案。如果这个小白以后有了什么大的作为，他也不会忘记你这个授业恩师的。” 胡导眯着眼半天不说话，他吸了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终于下定决心。 “老贾，你考虑的很有道理，反正我也上不去了，就发挥点余热，带一带年轻人吧。” “就像你说的那样，虽然我自己没有什么大的起色，如果能把小白培养出来，以后估计我也会跟着沾光，就这样定了吧。” 两人达成一致，走进了派出所的会议室。 贾所长看派出所的人都到齐了，他清清嗓子，开口说道：“刚才胡导到我的办公室说了一件事，他的年龄大了，精力跟不上，需要静养。” “咱所里警力有限，胡导完全休息也不现实。 “这样吧小白，从今天起，你从王峰这一组出来，到胡导这组，跟着胡导办案。” “以后胡导这一组有什么事，小白你要大胆处理，发挥出年轻人的蓬勃朝气。” “有什么不懂，或者不理解的，私下找胡导沟通，胡导就是你的强大后盾。” “李主任，小白跟着你办身份证时间也不短了，这几天你抓紧时间让他把手续交一下。” “一直让小白在你这儿，学不到什么办案技能。” “我和胡导商量了，让小白早日接触实际工作，锻炼自身能力，争取在短时间内成长为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 “大家对小白的工作调整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提一下。” 胡导首先站起来：“我支持贾所长的决定，作为派出所的老同志，我愿意发挥出自己的余热，帮助好小白尽快成长，早日成才。” 李冰紧跟其后，接着说：“户籍室工作再忙，我也不能耽误小白的前途，男子汉就应该迎难而上，我同意组织的调剂安排，让小白回到警组工作。” 王峰和小吕所长也举手同意，对贾所长的决定表示赞同，王峰还表态说：“小白在这儿工作时间最短，但是进步最大，我们这些老大哥都有点跟不上节奏了，以后还要经常向小白学习。” 四爷坐在那儿，听着这些老人员的一系列决定，心里都有点发懵。 没有任何征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突然间让四爷披挂上阵，说是和胡导一组，其实大家都明白，四爷要单飞了。 可以说，这是龙源派出所近几年很少有的事。 比如王峰，是胡导带出来的。小吕所长，是王峰带的。 王峰单飞，是所里实在无人可用，小吕所长单飞，私下可是到贾所长家里去了几次，直到四爷到来，小吕所长才如愿以偿。 正常情况下，等到下一个新警充实到派出所，四爷才有单飞的资格，注意，是资格，也许你一辈子只有资格，没有单飞的机会。 现在提前让四爷到胡导组，说白了就是四爷一年试用期不满，没有授衔，还不能以自己名义办案。 贾所长和胡导前几年就不办案了，退居幕后，大家都很清楚。 胡导和四爷一组，其实就是让四爷独当一面，和王峰，小吕所长一样，成为所里三架马车之一。 这也意味着，以后龙源派出所的办案权，四爷掌握了三分之一的话语权。 悄悄的，龙源派出所的权力阶层重新洗牌，贾所长和胡导退居二线，修心养性，提前进入养老状态。 王峰，小吕所长，四爷办案三人组，加上李冰控制的户籍室，组成龙源派出所四大部门，进入四大巨头时代。 算上李冰和小白的特殊关系，贾所长和胡导对小白的幕后支持，小白作为最年轻的新人，悄悄成为龙源派出所炙手可热的人物。 表面上，四爷刚刚进入领导核心，成为四大巨头之一，实际上，他的话语权已经超过了王峰和小吕所长。 四爷走马上任，和李冰的手续交接很简单，李冰收了档案，又让小杨按每人五毛提成给了四爷，四爷推脱了几次就笑纳了。 四爷给小翠说了此事，小翠在电话那边沉吟半天，交代四爷说：“以前你都是跟着别人学习，现在独当一面，你要更加小心，官场之间勾心斗角，互相挖坑的事多了。” “你一定要小心，遇到不懂的问题，一定要多与胡导沟通，多请示多汇报，永远不会出错。” “你是新手，好些事你都看不透，还需要沉淀，抓紧在实践中学习吧。” 四爷到胡导办公室报到，真是说的搭锯就有沫，第一天就接到了一起报警，给四爷来了一个下马威。 第102章 运费纠纷 龙源派出所的东边是一个水果市场，当地村民有钱，尤其是龙源村的村民，他们从山西运来成车的水果，通过这个水果市场批发给小贩，再由小贩送到各村零售。 龙源村是个大村，因为有水果市场的存在，每天都热热闹闹。 经济发展了，纠纷也随之而来。 四爷上任第一天接的警，就是一个运费纠纷。 报警的是外地一个姓杨的货车车主，年龄有50多岁，他反映本地一个姓贾叫贾憨的村民，让他拉一车苹果到龙源村的水果市场，到了却不给运费。 他俩在山西拉货时，原先商定运费总计1500元，贾憨当时先给车主1000元运费，货到再付运费500元，可车到了目的地，贾憨却提出了异议。 贾憨提出路上运输水果损耗太大，少了500斤，而且迟到了一天，要车主另外赔偿损失200元。 按贾憨的算法，车主剩余的500元运费不能要，还得再给贾憨200元。 不给，对不起，车先停这，拿来钱了再走人。 四爷一听，这不就是标准的地头蛇吗？ 龙源村的这个贾憨，四爷以前是听说过的，他有个弟弟叫贾孬。 四爷刚到龙源派出所的时候，就听龙源村一个村民说过，龙源村的贾憨贾孬俩兄弟，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当地流传一句名言：贾憨不憨，贾孬是真孬。 这让四爷想起上学的时候，学的课本红楼梦里有一句话：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为马。 这句话什么意思，四爷至今都不懂，当时听说贾氏两兄弟后，脑海中自然就蹦出来了这句话。 没想到，四爷独立办案的第一天，就要与贾家这两个兄弟交手了。 四爷给胡导说了这个事情的经过，胡导说：“小白，你先去了解一下情况，有什么困难你再给我讲，咱俩配合好，有个梯次结构。” 四爷把贾憨和姓杨的车主通知到派出所，先给他们俩说和调解。 贾憨的意思很明显，货车在路上运输水果的时候，损耗太大，又耽误一天，应该赔偿他700元，然后扣除500元运费，车主老杨还得倒赔他200元，这事就算终结了。 姓杨的车主，也就是贾憨说的老杨，哭丧着脸说：“老贾，在山西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当时说的是车到给1500啊。” “那500斤损耗，你一直押着车，没被盗没丢失，是正常损耗啊。” “至于你说迟了一天，你也知道那是堵车的原因，就算扣钱，你也不能扣我700元吧？” 简单一听，四爷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这个事想拿下，必须拿下贾憨。 他把贾憨拉到一边说道：“憨哥，你看我来咱派出所时间也不长，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把这事情走开。” 贾憨拍拍四爷的肩膀：“兄弟，哥不是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个车主他太坏了。” “昨天好多小贩都来了，等着拉我的苹果，可货迟到了一天，人家都拉着别人的苹果出去赚钱了，我这一车苹果到现在都没人要，你说怎么办？” 四爷说：“憨哥，你们做生意的，都是讲究和为贵，他是一个外地人，来咱这一次也不容易，你就抬抬手，少扣点钱，他也能接受，协调走开算了。” 贾憨说：“不行，想调解就是我说的条件，就这我还赔了很多了，现在这一车苹果没人要，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四爷没有办法，就去找车主老杨，老杨听了四爷的话说：“你给老贾说一下，那500元我不要了，让我车走算了。我自认倒霉，下次你们这儿的苹果市场我是不会再来了。” 四爷又到贾憨身边，把车主的话说了一下，贾憨说：“不行，看在你四爷的面子上，至少他得给我100元，。 四爷扭过身，又去找车主老杨，车主听了四爷的话，当时就恼了：“这个老贾，太不地道了，我赔500还不行，他还想怎么办？” “现在我是蒸不蒸馒头争口气，这钱我一分钱也不拿，他让我走我自认倒霉，不让我走算了，我这个车给他丢这了，我看你们本地人还能把我欺负成啥样。” 四爷转过身又去找贾憨，贾憨说：“四爷，他一个外地人在咱这还想当老大了，我不怕，有什么招我接着。” “他不是说不给我一分钱吗？那好，200，少一分都不行，我还不放他车走了。” 看着两人僵持在这儿，四爷明知道贾憨有点霸道，但是这是经济纠纷，四爷也不好插手，想了想，还是找胡导吧，看胡导有什么好办法。 胡导坐在办公室，一边抽着烟，一边听四爷把调解经过讲了一遍。 他对四爷说：“这个贾憨，你不能按常理出牌，你给他说好话讲道理，他是不会听你的。” “我和他兄弟俩交手多次了，你不抓住他们的把柄，他是不会听你的。” “再说，他知道咱们公安机关不能插手经济纠纷，对经济纠纷咱们也没有什么强硬的手段，只能调解，所以他不会听咱的话。” “我给你提供一个思路，要想治住他，就得想办法把这个事变成刑事案件，这样咱就能立案查出了。或者，想办法把事态扩大，让贾憨知难而退，这个事就好处理了。” “就现在这个情况，它只是一个经济纠纷，咱公安机关也只能调解，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四爷想了想：“胡导，你说的很有道理，要想把它办成刑事案件，那只有等他俩打起来，不管谁把谁打伤，都是刑事案件，我们就能以刑事案件立案处理了。” “但是这个办法我不想用，本来是一个经济纠纷，经过咱处理，却把它演变成刑事案件，露着咱派出所也太无能了。” “我想用你说的第二个办法，把这个事态扩大，让贾憨知难而退。” 四爷这么一说，胡导来了兴趣。 “小白，你敢这么说，肯定是想出来办法了，说说看，怎么把事态扩大，怎么让贾憨知难而退呢？” 四爷说：“我在党校上函授本科的时候学过法律，其中有一条我记的不是太清楚了，好像是说扣押营运车辆赔偿是很高的。” “人家姓杨的车主，在外边跑运输，他的货车肯定是营运车辆，贾憨不管以什么理由扣住人家的车不让走，他都得包赔人家的损失。” “就按现在他说的情况，人家车主不要那500元，最多再给他200元就行了。” “可是他扣人家几天车，那损失可就大了。” 胡导挑起大拇指：“真是一天不学习，赶不上白四爷啊。” “你说的这个办法，我还没用过。但是我觉得这个思路可行。” “这样吧，小白，我教你一招，你去找那个姓杨的车主，就让他这样这样办，我估计贾憨会找咱说好话。” 四爷听了胡导的指点，高高兴兴的出去找老杨了。 老杨听了四爷的话，当然很高兴。 然后四爷把老杨和贾憨叫到办公室，给双方做了笔录，笔录的内容大意不变，就是说因为纠纷，贾憨扣押老杨的货车一辆，如果车主把剩余的200元送来，贾憨无条件让车离开。 贾憨拿着笔录看了好几遍，确认是车主再给他200元，车子可以开走，他才小心翼翼的在笔录末尾签了字。 然后四爷告诉贾憨，在车主没有送来200元之前，贾憨必须得保证车辆的安全，不能被盗，不能火烧，不能使用，贾憨满口答应。 第103章 知难而退 老杨签过字，对贾憨说：“老贾，车还在你市场了，你把车钥匙给我吧。” 贾憨说：“车钥匙不能给你，给你了，你偷偷把车开走，我找谁要钱。” “等会我把车给你挪个安全地方，你放心，我保证你车的安全。” 老杨气的跺跺脚，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四爷说：“憨哥，你还真准备给他看车啊？” 贾憨笑眯眯地对四爷说：“我哪有时间给他看车，你不知道，他们这些车主停不起，每停一天都有很大的损失。” “我就不信，他会为了200元钱把车给我丢这儿。” “老弟你看吧，停不了两个小时，他就得乖乖的把这200元给我送过来，他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四爷笑了笑，收起笔录，然后对贾憨说：“好吧，你们两个的纠纷，派出所已经尽力了，调解不成功也没有办法，你可以回家走了。” 贾憨说：“我不走，我等着他给我送钱。”正要出去，胡导走了进来。 “哟，老贾，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贾憨扭头一看：“胡导，好长时间不见你了。” “我来这，是找小白处理个纠纷，有个货车车主差我200元，我把他车扣了。” “估计等一会儿，他就会把钱给我送来。” “我算准了，扣他一天车，他损失肯定很大，他不会为了区区200元，把车丢在我这不管的。” 胡导一听，露出惊讶之色：“老贾，你把他的车扣了？” “对啊，我不扣车，他能给我钱吗？”贾憨一点也不在乎，这事他办的多了。 “可是，老贾，你想到一点没有？他的车是营运车啊，你是不是对法律不懂啊？” “扣营运车辆，如果他起诉你，法院判决你包赔损失可是很大的，那可不是区区200元的事了。” 贾憨一听，愣住了，扭头问四爷：“法律上有这一条吗？” 四爷说：“好像有吧，我也不是太懂，以前我学法律的时候，好像看过类似的案例。” “有个人扣了别人的车，好像一年都没给，然后好像这个车有营运证，法院判决按每日二百元计算，赔偿车主损害七八万。” “就这，还是扣的一辆小三轮车，你扣的这辆，是货车，估计会再多点吧。” 贾憨一听慌了神，连忙对四爷说：“我把车交给你们派出所吧，我不扣了，老杨拿来200元，你让他车走。” 四爷说：“我可不敢要这车，占地方不说，人家往法院告，我可赔不起。” “那你通知老杨，让他换个东西抵押到这儿，他这个车我不扣了。” 四爷给老杨打电话，把免提打开，老杨在电话里说：“白警官，现在我已经坐上回家的车了。” “我的车给老贾丢那儿了，你可以告诉老贾，刚才我找法院的人咨询过了，回到家我就递上起诉书，我的大货车有营运证，每天正常的营业额平均是500元。” “一个月后，我会和法院的人一起来找他算账，我给他200元，他给我扣押一个月的损失。” “反正现在生意也不太好，我的车在家也找不到活，就让老贾先给我保管着吧，每天白得500元，我往哪找这好事！” 听了老杨的话，贾憨彻底慌了，连忙拉住胡导：“老胡，你快想想办法，让老杨回来，我200元不要了，让他把车开走吧。” 胡导对四爷说：“小白，老贾是我老伙计了，不能让咱本地人吃亏，你跟那个车主说说，让他过来把车开走算了。” 四爷没办法，又给老杨打电话，老杨说：“白警官，我不回去了，放着好好的钱不赚，我为啥要回去呢？去那儿我把车开走，不是还赔500吗？” “还不如我回家休息一个月，我到法院立个案，到时候让法院来找老贾不行吗？” 听了这话，老贾的脸拉的老长，连忙拉住准备出门的胡导。 “胡导，你快想想办法，我把500元运费给他还不行吗？” “他要真不回来，我还得给他看车，一个月后我还得给他那么多钱钱，你让他回来吧。” 胡导说：“老贾，你也是多年的老家雀了，今天怎么上了这个当？” “这样吧，按你说的，你把欠人家的500运费拿出来，我让小白想想办法。 老贾一听，连忙从口袋里掏出500元递过来：“胡导，可不敢让外地人讹咱本地人啊，这个事你一定要办好，咱这多年的关系了，你可别看我老贾笑话啊。” “这事办好了，我请客，还有小白，一会去喝两盅。” 胡导看看四爷说：“小白，你给这个车主打电话，就说这个车不是人家老贾扣的，是因为经济纠纷暂时停在这儿的，让他赶紧过来把车开走，再不来他这个车的安全咱就不管了，人家老贾也不负责。” 四爷嘟囔着说：“真麻烦，咱管这闲事干啥。”可是胡导交代了，他也没有办法，又给车主打通了电话。 “老杨，刚才你说的话好像听着不对啊，你是因为经济纠纷把车停在这儿了，我问过老贾了，老贾说只要钱，不要你的车，他就没有扣你的车，你怎么起诉人家。” 老杨在电话里说：“你们派出所可别包庇本地人啊，刚才不是有书面笔录吗？老贾在笔录上写的清清楚楚，是他扣我的车啊？” 四爷说：“你说那个笔录，哎呀，刚才我抽烟不小心把它烧个洞，想着没啥用，我把它扔了。” 老杨在电话里一听，当时就急了：“你们这个派出所咋回事啊？包庇本地人也不能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轻松赚钱的门路，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要不你赶快再给我补个笔录，或者你给我出个证明，说是那个老贾他要扣我的车的，不行我给你拿个钱，这次我一定得让老贾破财。” 四爷说：“那你先过来吧，我一会儿再通知老贾，你俩见个面，让老贾给你出个扣押车的条子，你和老贾去打官司吧，咱派出所不管经济事。” “好吧，现在我马上回去，你等我一会儿，我还得换个车再回去。” 四爷挂了电话，对贾憨说：“憨哥，那你等会儿，再见见这个车主。” “我还见他干啥，我傻了？” “胡导，谢谢你提醒，要不然这次我吃大亏了，你们两个想办法把他打发走，一会我请客啊。” 说着话，贾憨随手把老杨的车钥匙放在桌子上，拿着手机打着电话，一副很忙的样子，从办公室走出去，再也找不到了。 四爷和胡导笑了笑，互相伸出了大拇指。 “小白，看来还是多学习好啊，你说的什么营运车的事，我以前根本就不懂，这次能调解好，把贾憨这个老狐狸拿下，你可立大功了。” 四爷听了胡导的表扬，很是高兴，一个有点棘手的纠纷，就这样解决了。 第104章 再遇难题 派出所的杂事真多，这不，四爷刚处理完运费纠纷，赵庄的治保主任老董又来给四爷添堵了。 “白警长啊，我给你汇报个事。” 老董是个经验丰富的村干部，他负责治保工作多年，在民调方面有独到的经验，村内多少宅基、婚姻纠纷诸如此类的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化干戈为玉帛。 可今天，老董遇到难题了。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赵庄的村民老宋、老周两人闲着没事在路边下棋，平时两人半斤对八两，水平差不了多少。 这次不知道咋回事，也许是老周不在状态吧，连下三盘，第一盘老周没赢，第二盘老宋没输，第三盘老周一着不慎，眼看又要输棋了，就想和棋，老宋胜利在望，哪会同意啊。 老周抓住棋子想回一步，老宋呢，就抓住老周的手不让回。 俩人撕扯中间，老周无意间就把棋盘掀了。 老宋说：“老周，你咋这样呢，下个棋，至于吗？” 老周说：“你素质高，我回个棋你都不让，还算个人吗？” 老宋说：“你咋还骂人呢？” 老周说：“我就骂你，咋了。”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都说：”老周输急眼了，老宋，他骂你，你素质高，可不能打人啊。” 老宋平素自认为德高望重，脑瓜子活，近几年时运好，做生意收花生米又赚了不少钱，走路都趾高气扬。 老周呢，平素死脑筋一个，就会种个地，一年到头也就是混个肚圆，没啥积蓄，孩子小周都快三十了，还没成家。 偏偏黄鼠狼专咬病鸡，前段时间小周谈了个女朋友，老周东拼西凑，给小周借了一万多元钱，准备当彩礼用。 借来钱的那天晚上，老周手痒去打麻将，结果上了头，把借的钱全输完了，小周女朋友也跑了。 村里的人都有些看不起老周，好好的孩子让他耽误了。 老宋看老周骂他，周围人再一起哄，心头无名火起，颇有些气恼：就你老周混的熊样，还敢骂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后村里人谁还看我算个人。 想到这里，老宋举起手，做出要打老周的样子，老周连忙后退，一步没站稳，倒在路边的小土坑里，不巧的是，把一只手摔骨折了。 这下麻烦可大了，老周找村委告状，老董为这事调解了好几天。 老周说：“老宋得给道歉，还得给我包工养伤，少两万不说事。” 老宋说：“我冤枉啊，他先骂的我，我又没碰他，是他自己倒下摔伤的，和我有啥关系？” “再说，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到天边，一分不拿。” 老董调解几次，看看自己拿不下这事，算了，上交矛盾，让派出所处理吧。 四爷耐心听老董讲完，一时也不知道该咋下手，就说：“既然调解不了，就先立案调查吧。” 四爷按程序通知老周和老宋，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他俩到了派出所，说的事情经过基本上一样，老周还是说自己受了疼，钱少了不行，老宋说他的伤和我没关系，还是一分钱不拿。 四爷问了两人笔录，看看暂时调解不成，就让两个人先回家，等候处理。 老周的儿子，小周听说这事后，就到派出所来询问情况。 小周个子高高的，别看家里穷，穿戴整整齐齐，精气神十足。 毕竟上过学，受过教育，小周见到了四爷，也是很有礼貌，笑嘻嘻的，一见面就给四爷递烟。 “白警长，我爹受伤的事怎么处理啊？” “你是老周的孩子吧？这事刚立上案，正调查呢。” 四爷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啊？”小周追问了一句。 “现在是调查取证阶段，我刚取了你父亲老周和老宋的材料，下步通知在场的人取证。” “根据办案程序，下步还得让你父亲做个伤情鉴定。” “等鉴定结果出来，根据整个案情，我会向法制部门以及主管领导汇报，到那时才能决定怎么处理。” 小周挠挠头：“这么复杂啊，白警长，你就不能调解一下，让老宋给我爹拿点医疗费，差不多算了。” 还别说，老周一根筋，小周头脑还是挺活络的，四爷心里想。 “这个有点难啊！”四爷笑了笑：“你们村的治保主任老董你知道吧，他调解多少次了，老宋是一分钱不出，这事不好说啊。” “哦，我知道。”小周说，“老宋以前就是挺抠的。” “这几年他收花生米，做生意赚了些钱，但是秉性不改，想从他手里拿钱，比割他肉都疼，哪会那么容易，我理解。” 说到这儿，小周想了想：“白警长，这事这样办行不行，你们派出所也别管了，程序太复杂，我没时间等。” “我上学的时候也学过法律，稍微懂一点，你们公安上不管民事，最后我们还得上法院起诉医疗费，太啰嗦，我回家自己想办法好了。” “小周，你什么意思，老董都调解不好，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四爷不解的问。 “白警长，我爹一根筋，又不务正业，爱好赌博，我家里条件一直不好，这一点我知道。” “俗话说，穷则思变，我不能像我爹这样活着，我和同学联系好了，近期准备去外地打工，想办法谋个生路。” “在走之前，我想把我爹这个事处理好。”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四爷问。 “白警长，你们按法律办事，程序太复杂，我急着出去，没时间等。”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别看老宋他家有钱，但是命也只有一个，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不怕他。” “小周，你别冲动！”四爷连忙说，“你放心走吧，我会按政策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谢谢白警长，农村的事，有时候按规矩，按政策行不通，我有我的想法。” “千万别走极端啊，本来没多大事，别为这事一时冲动，毁了你的前程。”四爷连忙叮嘱道。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小周摆了摆手，回家走了。 经验丰富的老董都没招，小周一个年轻人，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四爷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小周会怎么解决这事。 第二天天刚亮，派出所的电话响起来了，是老宋报的警，他说小周拿铁锹在他家门口威胁他了。 “唉，这个小周，还是走极端了，千万别再打起来。”四爷给胡导说了一声，开着吉普车向赵庄跑去。 第105章 兵不血刃 四爷开车到了赵庄，老宋家的大门还是紧闭着，因为时间还早，路上也冷冷清清，不见一个行人。 小周提着一个铁锹，站在老宋家对面的路边，正斜眼看着老宋家的大门。 “小周，你在这干啥呢？别做傻事啊。”四爷赶忙停下车，走到小周面前。 “哦，是白警长啊，我去地里干活，走到这儿累了，在这休息休息，怎么啦？” “有人报警说，你拿铁锹威胁他家了。” “小周，你要冷静啊！”说着，四爷就去夺小周手里的铁锹。 小周往后退了一步，大声说道：“白警长，你这是干啥？我拿铁锹是去地里干活的，走累了，歇一会儿不行吗？” “你可以调查下，我在这骂人了，还是打谁了，又威胁谁了？” 四爷听了这话，心想事情还真是这样。确实，小周暂时还没有任何的过格行为。 “小周，你休息好了没有，好了就去干活吧。” “好勒，我先走了，白警长，辛苦你了。”小周说着，背着铁锹摇摇晃晃，向村外走去。 小周走了，四爷敲开老宋家的房门。 老宋看着小周远去的身影，有些着急地说：“白警长，这个小周是个愣头青，大清早拿铁锹堵我家门，这事你可得处理好啊。” “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再迟来一会，说不准小周就把我拍翻了，再出现这情况，我可要去督察队反映你的问题啊。” “这个老宋，真不讲理，自己嫁不出去还怨媒人了。” 四爷心里想，但面上没有露出来：“我刚才问了，人家小周说去地里干活，走到这儿休息一下。” “他骂你了吗，怎么威胁你了？” 老宋听了四爷的话，很不满意。 “我早上起床，刚打开大门，就看见他掂着铁锹，站在我家路对面看着我，你说他不是威胁我是干啥？。” “老宋，按你说的，小周也没啥过激行为，我给老董说一下，让老董再给你们调解一次，先就这样吧。” “那好吧。”老宋有点生气，“白警长，你给他捎个信，别以为拿个铁锹我就怕他了，我老宋也不是吓大的。” 回去的路上，四爷给老董打电话说了这事。 老董说：“老宋刚才也找我说这事了，我刚才去地里找小周，小周说不让村里管，老宋还是一分钱不拿。” “这次我可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真没招了，你按程序处理吧！” 听了老董无奈的话语，四爷说：“好吧，明天我给胡导汇报一下，让胡导再想想办法，这事看起来有点麻烦，处理不好会出大问题的。” 过了一夜，四爷还没起床，老宋打电话报警，小周又掂着铁锹站到他家门口了。 “这个小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四爷心里也有点恼火，又一次开车去出警。 到了老宋家门口，和昨天一模一样，老宋家大门紧闭，路上没有人，冷冷清清的，小周一个人掂着铁锹，站在老宋家对门的路边。 唯一不同的是，小周今天不仅仅是站着，他拿着铁锹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磨着，大清早，附近没啥人，呲啦呲啦的声音特别刺耳。 “小周，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大清早，你一直这样不好吧？” 看到四爷有点恼怒的样子，小周扑哧笑了：“白警长，我怎么影响你睡觉了？” “我爹有伤干不了活，我早点起来去干活，有什么错吗？” “你起早去干活没有错，可你站在这儿干啥，这是你干活的地方吗？”四爷没睡好，真有点恼了。 “白警长，别上火，今天我从家里出来的早，走到这儿发现铁锹头都锈了。”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就寻思在这儿把铁锹磨一下，一会儿干活麻利点。” “又是老宋报的警吧，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问问他，我今天是骂他了，还是拍他家大门了？” “他和我爹打架，我知道，我磨铁锹都不敢在他家门口，就怕他说啥，你看我站的地方，不是他家门口吧？” 四爷听了这话，心里明白了，小周这是在变相威胁老宋啊！ “小周，你铁锹磨好了吗？磨好了就去地里干活吧。” “好的，白警长，我听你的，我这就走。” “人都是有脾气的，今天影响了你睡觉，再不走，要是把你激怒了，你还不得把我逮起来吗？这个道理，我懂！” “谁都别把人往绝路上逼，不给别人留一条活路，迟早自己也是会吃大亏的。” “我听说，有个黑心包工头欠工人钱不给，工人没钱回家过年，一冲动把包工头孩子打死了。” “唉，你要打就打包工头呗，怎么打孩子，可怜的孩子啊！” 小周叹着气，掂着磨得明晃晃的铁锹，迎着朝阳一摇一晃往地里走了。 小周走后，这次四爷还没敲门，老宋自己开门走了出来。 “白警长啊，这个小周太猖狂了吧，他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他爹一根筋，他也是个愣头青，真没窜种，和他爹一模一样。” “这几天可不只是早上堵门这么简单，大白天他也掂铁锹从我家门口过，一天过好几次，我从门缝都看见了。” “每次路过，他都斜眼看我家大门，我家孩子几天都不敢出门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你们公安局是怎么保护公民的安全啊，现在你赶快把小周抓起来，等出事了就晚了。” 听了这话，四爷心里暗笑，这个老宋对我怪嚣张，原来他也有怕的人啊。 “老宋，不是我说你，现在的小周，最多算是有点过激苗头，你说现在把他抓起来也不现实。” “这样吧，我先回去，小周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但毕竟没有做出什么违法出格的事，现在也处罚不了他。” “我回所里给胡导好好汇报一下，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等做出违法的事，就晚了。”老宋听着四爷推诿扯皮的话，很是不满，自言自语道。 希望不要出事，四爷心里想，说实话，他也真有点担心矛盾激化了。 到了派出所，正要给胡导汇报这事，老董的电话打过来。 “白警长，你可真行！” “老宋刚才找我了，他说以前和老周私下关系不错，两人又经常在一起下棋，这次的事是个意外。” “老周家里条件不好，老宋说这次就当救济他了，自愿出钱帮助老周治伤。” “我和他俩通了气，基本上说好了，一会儿去所里写调解书，你可别走远啊。” “白警长，还是你厉害，这两个人，一个是犟驴，一个是扣包，我调解了几天都没调解好，你是怎么调解的，一会教教我啊！” 这样啊，四爷长出一口气，心里想，这个小周，还是小看他了…… 第106章 领导口信 人总是会变的，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说着不同的话，做着不同的事。 有的是因为自己阅历的改变，而改变了行事方法；有的是因为外界环境的变化，而被迫改变。 作为领导，县政法委的马书记，也不能置之度外。 四爷和马书记，是从一个很小的伤害案件认识的。 按说，一个小小的伤害案件，是不可能惊动马书记的。 可是，有领导关注这事了，确切地说，是有领导让马书记关注这事了。 这个伤害案件，是四爷接的很普通的一个打架案件。 案件发生在龙源乡前高村，那天刚好轮到四爷接案。 前高村民老古和老李平时关系很好，都是该村的能人。 这个村和附近其它村不同，村里有很多能人，这些能人开了很多私人厂矿。 老李开的厂搞翻砂冶炼，老古开的厂是转运煤炭赚差价。 老李长期用老古的煤炭，赊了一部分账，迟迟不给，老古多次讨要，老李都说明天就给。 明天是哪天，中国人都懂。 这天傍晚，老古的儿子小古和几个朋友吃饭，喝酒喝大以后有点兴奋，他想起老李欠债的事，就和几个朋友去老李的厂里要钱。 到了地方，小古看到老李的厂门紧闭，就随手用手拍着大门，喝了酒，手劲就大了些，拍的大门啪啪响，还老李老李一直的喊。 老李以厂为家，一般不走，那天正和几个工人加班生产，听到重重的拍门声，就有些恼火，出门就和小古吵起来。 小古喝了酒，自认为要债有理，不免大声吆喝，说老李不论理，欠债不还，是个老赖之类的话语。 老李一大把年龄，在工人面前丢了面子，一时气恼，随手从地上拣起个东西，向小古扔去。 天刚擦黑，小古又喝的醉眼朦胧，哪会看清这些，只听哎呦一声，小古双手捂眼，倒在地上…… 老古闻讯赶来，报了警，把小古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眼眶骨折，法医鉴定轻伤，这下事大了。 四爷接了这个案件，调查过程一波三折。 小古的朋友都说老李拿个东西扔到小古眼上，导致小古眼眶骨折，拿什么没看清，基本符合事实。 老李的工人却一致说，老李和小古只是发生争吵，老李根本没有拿任何东西扔小古，全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老李呢，和工人说辞完全一样，他否认打伤小古的事实。 四爷明明知道老李一方说了假话，可就是推翻不了。 这就是检察院常说的两壳材料，排除不了矛盾点，事实认定不了，案件一直没有进展，老李就一直逍遥法外。 四爷干着急，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老古很生气，就到省市县信访局反映此事，把四爷告了，告四爷推诿扯皮，迟迟不予处理。 当时正是全市信访大清零阶段，信访局的工作人员还是很认真的，没多久，批复件到了时任政法委书记的马书记办公桌上，限期汇报结果。 马书记认真看了四爷的调查材料，认为四爷调查的材料客观公正，没有多大问题。 老古又及时到马书记家去了几次，汇报了自己的想法。 为了尽快让老古停访息诉，结合本案实际情况，马书记当场表态：小古的朋友所述证词符合事实，可以相信。 老李和他厂里的工人，虽然证词一致，都说老李没有拿任何东西朝小古的身上扔。 但是很明显，老李和工人之间是有利害关系的，并且，他们对小古致伤的原因，也没有作出合理解释，他们的证词明显可信度不高。 综合所有材料，可以认定老李故意伤害事实成立。 在马书记的指示下，检察院以涉嫌故意伤害罪的罪名，立即批捕了老李，并要求四爷继续补充侦查，想办法办成铁案。 说的容易，四爷又调查了几天，两方的证人都不改口，案件又回到起点，事实存疑，法院就不会判老李有罪。 于是，此案就又拖在了那里，好长时间都没有进展。 可是，老李被关进去容易，想出来可就难了，始终处于不判不放状态。 对此结果，老古基本满意，写了停访息诉书，可老李的家人又不满意了。 话说老李有个女儿，她在京城认识了一个小芝麻官。 虽说是一个小芝麻官，但那是京城啊，京城的小芝麻官托关系交待到省里，省里再交待到市里，等交待到县里的时候，小芝麻官的话就是圣旨一样的存在了。 无论如何尽快放人，领导交待的口信就是这样说的，怎么放人不管，领导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马书记想着上级领导交待的口信，有点犯愁。 老李已经被逮捕了，自己亲自交待的，怎么能再开口说放人呢？ 法律非同儿戏，再说放了人，老古不满意，还不得重新去上访啊。 现在上级一直要求信访清零，好不容易让老古写了停访息诉书，放了人，再增加个信访案件，全市信访工作排名又要落后了。 不放，符合法律精神，可领导那儿怎么交待，恐怕放晚了，领导都会不满意的。 难，左右为难。 马书记想了想，这样两难的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马书记先把四爷喊来，让四爷做老古的工作。 四爷是个小民警，按说他和马书记是说不上话的，可全所只有他对这个案件熟悉，马书记也只有找他商量了。 听了马书记的想法，四爷说：“马书记，放不放人，或者说放人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关键都在老古身上。” “我把老古叫来，看看老古啥想法，再对症下药，想出解决办法。” 马书记点点头，很快，老古和四爷一起，来到了马书记的办公室。 老古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头发很短，倔强的直立着，一身中山装旧了点，但是很干净。 脚上是一双老布鞋，看着不好看，可是穿上很合脚，也很舒服。 他两眼不大，但是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马书记也和老古接触过几次，心里想，这个男人风风雨雨经历多了，见多识广，睿智而不张狂，不好对付啊。 这种人，拿权势压他，只会适得其反，哄骗也不是办法，看来只能以情为主，软硬兼施了。 马书记正想着对策，老古开口问道：“马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古这一问，马书记看似随意地回了一句：“老古啊，今年多大年龄了？” “今年整五十了。” 这个马书记，他问我年龄是什么意思呢？老古回答着，心里很不解。 他叫我来，肯定不是拉家常的，一定是和小古被打的事有关。 “没什么，我虚长你两岁，算是你兄长吧，真羡慕老弟你过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啊。” 马书记说着，顺手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老古的神情。 老古一听，大为不解：“马书记，你贵为县政法委书记，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哪能和你比？” “马书记是遇到难题了，老古，今天叫你来，是说你孩子小古被打的事的。”四爷在一边看马书记没法开口，连忙插了句话，点明了今天谈话的主题。 第107章 互相妥协 马书记放下杯子，看向老古：“老弟啊，小白说的没错，我还真的是遇到难题了，可是呢，又不好意思给你开。” “马书记言重了。”老古说，“你身为大领导，有什么不能给我讲的，你说说看，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力所能及，不会让领导失望。” 马书记一听老古的话，连忙挑起大拇指：“好样的，老古，看你也是直爽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上级领导给我捎信，让我把老李放了，现在我有些做难。” “不放吧，领导交代过了，我敢让领导不高兴吗？” “放吧，我上对不起法律，下对不起你老古啊。” 老古皱了皱眉，心里想，果然是这事，看来今天我孩子的事会有点麻烦。 “马书记，对于我孩子被打的事，你根据法律办事就行了，我也没有过多的要求。” “我是个直性子，不会拐弯抹角，打我孩子这口气出不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老古表明了态度，马书记心里不是很满意，嘴上却顺着老古的话，先拉近两人关系再说。 “是啊是啊，老古，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咱孩子确实受到了委屈。” “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宝贝。做父母的，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的委屈。” 马书记附和着老古，眼睛一直看着四爷。 四爷明白马书记的意思，让老古心里不高兴的话，还得自己说啊。 “可是，马书记，这个案件中，老李打伤小古的证据，还不是太扎实，对方几个工人做的证词，也一直推翻不了，要不是这原因，早把老李判刑了。” “是啊！”马书记接着说，“上级领导过问此事，就是看案卷发现证据不足，才让放人的。” “第一次看这个案卷，我就知道双方证人证词相反，矛盾点不能合理排除。” “但是我相信小古说的是事实，老李确实是打了小古的，我才强行指示检察院把老李批捕了。” “不管老李咋说，现在关他时间也不短了，他这把年龄，在看守所这么长时间，吃不好，睡不香，估计折磨的只剩下一条老命，也算给小古出了一口气。” 听了马书记的话，老古马上说：“嗯，这一点我很感谢马书记，没有你的交待，恐怕现在案件还在那扯皮呢，老李一天也关不了。” 老古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呢，对于我孩子被打的事，你按法律办事就行了，我什么要求也不提，不管最后法院判成啥样，我都不吭声，还不行吗？” 马书记一听，心里想，这个老古还真是倔强，话都说成这样了，还不改口。 “老古，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吧，你别看我现在是政法委书记，可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啊。” 说到这里，马书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老古一直坚持让案件走程序，不提放人的事，马书记有好些话不方便说，四爷心里想，我给他增加点难度吧，最好让老古知难而退。 四爷想了想，说道：“老古，现在上级领导有交代，让把老李放了，不能办冤假错案。” “你也知道，现在证据存疑，人家几个工人，都能证明老李没有打你孩子。” “你可以说人家几个工人是作伪证，可你能把他们的证据推翻吗？不能。” “再这样下去，法院判不了，即使没人要求放人，估计我也得办放人手续了。” 四爷说过这些话后，老古没有回答，估计他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马书记在一边吸了根烟，观察着老古的神情，看四爷吓唬他没有作用，想了想，还是打感情牌吧。 “老古，不管咋说，我虚长你几岁，你如果把我当成你哥的话，就抬抬手，让我过去这一关，我好给上级领导一个交代。” “这件事办好了，领导对我满意，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哥。” “如果你有什么事用到我的话，只要不违背法律，我都会把你当亲弟弟对待的，你看怎么样啊，老古……” 老古转过头，眼睛看向办公室的窗外，心里想，看来老李家也找关系了，听马书记的话外音，不放人不行啊，我该怎么回答。 马书记看看老古犹豫的样子，心里想，这个老古，话说到这份上，还不吐口，真是个老滑头。 感情牌打过了，我再敲打敲打他，看他这次咋想。 马书记这样想着，随手往外拨了一个电话：“办公室吗，上级指示，下一步我们县准备对私人厂矿进行联合检查，拟召集公安、土地、工商、税务等部门共同参与。” “你们先草拟一个方案，写出具体检查范围及措施，然后拿过来我看一下再定。” “好的，马书记。”电话那边大声回答。 听到这里，老古心里想，强龙不压地头蛇，谁的厂能经得起这种调查啊。 看来再不同意，我那个四面透风的厂，也到关门的时候了。 我再不吐口，赶快找个台阶下，到时候把老李放了，再找我厂里几个毛病，把厂给我封了，到那时，我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老古扭过身，看着马书记笑了笑：“马书记，看你说的话，你是大领导，又是我哥，你说的话我能不听吗？一切按你说的办，我听你还不行吗？不过……” “老弟，你说，有什么难处，老哥我想办法给你解决。”马书记看老古终于同意，连忙顺杆爬上，不给老古改变主意的机会。 “马书记，既然你是我哥，你把老李放了，我在村里就太丢人啊。” “我丢人就不说了，总不能丢你马书记的人吧？你看，怎么样能在村里，给我挽回一点影响，也给你马书记长长脸。” “比如说老李欠我的债，还有我孩子的医疗费怎么解决……” “嗯，你讲的很有道理。”马书记想了想，“你先回去吧，这事哥给你办好，放心。” ”我让小白先把老李放了，毕竟关的时间也不短了，领导还等我的回信呢，这件事就多谢老弟了。” “另外我通知老李把欠你的钱给你。” “医疗费，你就先别要了，毕竟案件事实还没调查清楚，没有结论。” “现在让他拿医疗费，不太合适，就是去起诉，法院也不会受理的。”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再想想办法。” “好吧，马书记，我静候佳音。”老古说着，和马书记亲热的握握手，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当天，检察院以证据不足，需要继续补充侦查为理由，通知四爷给老李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瘦骨嶙峋的老李也终于回到了家中。 第108章 皆大欢喜 前高村近期谣言四起，传闻，政府四大部门要对私人厂矿进行大检查了。 很快，谣言变成现实，对私人厂矿检查的通知贴到了老古的厂门口。 贴通知的地点，是经辖区民警白四爷推荐，政法委马书记亲自挑选出来的。 四爷作为辖区民警，陪着马书记考察了前高村的地形，他推荐了几个人流较多的地方，寻找了几个贴通知的合适地点，最后，马书记看中了老古的厂门口。 马书记对四爷说：“老古的厂是卖煤炭的，其他的厂矿来这里进煤的比较多，把通告贴在这儿，很多人都能看到，有利于宣传，就定在这儿吧。” 按照马书记的指示，四爷在老古的厂门口挂了一个举报箱，举报箱旁边，是对私人厂矿进行联合检查的通知。 通知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 这次联合检查，针对个人举报和检查中发现的问题，公安、工商、税务、土地四部门将根据各自权限，分别对涉事厂矿作出相应处罚。 贴通知的时候，马书记亲自到场，公安、工商、税务、土地等主要负责人陪同。 看到老古忙前忙后，搬梯子、找胶带、爬高就低帮四爷挂举报箱，马书记亲切的对老古说：“老弟啊，这个通知和举报箱在你的厂门口，你要看好，别让人破坏了。” “有人来你这儿进煤了，你要多宣传这个政策，下一步工作成功与否，和你有很大关系啊。” “这样吧，一事不烦二主，中午你在厂里职工食堂安排伙食，我和公安、工商、税务、审计几个部门负责人，在这里吃个便饭，饭后立即组织下步工作的实施。” “饭钱先记账上，以后工作组就在这里起伙，按财政规定每人一天20元标准，列入支出，不准喝酒，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四大部门负责人连忙表态。 老古走到马书记面前，递了一支烟：“马书记，这个伙食安排没问题，就是我这厂……，你让人看下有什么问题，我好先整改下。” 马书记接过老古递来的烟，吸了一口，顺手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看看四爷，没有吭声。 四爷连忙说：“马书记，这次检查的重点是搞翻砂治炼的厂，据我了解，老古这个厂只是供应煤炭，不涉及生产，应该不在检查范围。” “对，对。”四大部门负责人也齐声说，“严格来说，老古这个厂不能算厂，实际只是一个煤炭中转站而已。” “噢，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好吧，这次老古的厂不在检查范围之内，重点检查翻砂冶炼的厂矿。” “老古，准备午饭，我和几个负责人再研究下方案，你去忙吧，看哪个厂来进煤炭了，你做好宣传工作就行了。” 很快，联合检查组正式成立，吃住办公都安排在了老古的厂内。 消息传出，前高村附近的私人厂矿老板惴惴不安，假装到老古这里看煤炭质量，收集打听联合检查组的各种信息。 有人听到马书记亲切地称呼老古为老弟的话，再看看检查组的办公地点，瞬间明白了什么。 聪明点的厂矿老板，立即到老古这儿查看煤炭质量，商量下一年的煤炭供应计划。 来过老古厂里的老板都说，老古这儿的煤炭质量好，价格也不高，以后煤炭供应就定点在这里了，其它地方的一律不再考虑。 看着联合调查组的工作人员辛苦的样子，老古很是心疼，从厂里拨出专项资金对工作组的生活予以补贴。 其它来谈供应煤炭生意的老板也都不傻，他们不时捎点土特产，在老古的介绍下，请工作组人员普及法律法规知识，主动采取措施，对自己的厂况查漏补缺，安全措施和意识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四爷作为公安部门的代表，为厂矿老板把关，单单灭火器就销售了几百个。 四大部门现场办公，一边检查，一边普法，在前高村的工业区掀起一阵学安全，保平安，稳步提高厂矿效益的活动高潮。 再说老古，这几天可把他忙坏了，他每天得负责联合检查组的后勤供应，忙里偷闲还得催促山西的煤炭供应商，抓紧往厂里送货，近期煤炭销的太多太快，一点存货也没有了。 看着煤炭销量大增，老古派小古前去山西，到山西煤炭的发源地实地考察，想做长期生意，必须把好质量关，这一点老古还是懂得的。 至于小古被打伤的事，老古早忘完了，整天沟通运输煤炭都忙不过来，他哪还有时间问这事啊。 年底，全市信访清零表彰大会，马书记和四爷胸前戴着大红花，笑容满面，受到了市主要领导的接见。 四爷能参加这个会议，据说是马书记提名的。 市领导握握马书记的手，和他耳语了几句，马书记看看四爷，连连点头。 据说，市主要领导对马书记的工作能力十分赏识，对以马书记为代表的实干官员，近期会全部提拔重用。 马书记心里高兴，回到县里，立即组织政法系统召开学先进，立新功活动，四爷身披彩绸，在推进会上做了先进发言。 会后，马书记在办公室再次和四爷握手，并征求四爷意见，希望他能到其它基层单位体验生活，增加阅历。 四爷不知道马书记什么意思，正在想怎么回答，李冰在一边连忙说：“马书记考虑的太周到了，小白能遇到你这样的好领导，是他的福气。” “小白，还不快谢谢马书记，哪天你能被提拔重用，绝对有马书记一份功劳。” 听李冰这样一讲，四爷心里知道李冰一直很袒护自己，听她的绝对没错，连忙给马书记表态，服从组织调遣，感谢马书记的关心和爱护。 马书记说：“小白，你还年轻，一直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对你前途不好。” “你要主动接受挑战，这几天，你去看守所报到吧，先到那儿干几天，然后再去刑警队，体验不同岗位的生活，以后遇到困难了，心中就会多个思路，用多种方法解决问题。” “就像前段日子，咱俩处理的小古被打伤案，按照正常程序，没有证据，这个案件你是办不下去的，何况还有上级领导的交待，必须换个思路，另想办法。” “你好好把握吧，像你这样的年龄，能得到这么多领导的关注，真让人羡慕啊，正常情况下，你会在职场大展宏图，前途无量的。” 马书记的话，一套一套的，很可惜，四爷都听不懂，更听不懂马书记的潜台词。 第109章 无名饭店 四爷听不懂马书记的话，可不代表李冰也听不懂。 首先，李冰经常和市级领导在一起喝酒，他们的套路见的太多了。 其次，白书记的事，李冰是唯一知情的人，包括王市长，都没有李冰知道的清楚。 四爷近期好运连连，逢凶化吉，他自己懵逼，其他人也都看不懂。 谁都知道四爷背后有人，可谁也看不出来是谁保的四爷。 当然，也包括四爷自己，背后的一切，他全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四爷问李冰：“我在派出所干的好好的，刚找到点感觉，刚学会用巧劲化解矛盾，你怎么答应马书记让我离开啊？” 李冰看着这个职场小白，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多明显啊，马书记是受王市长所托，尽量给四爷创造晋升的空间，可他就是不明白。 但是反过来想想，小白上班才几天，职场的套路他才见过几个，而且，他背后有人的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想到马书记是在想办法提拔他。 想到这里，李冰温柔地笑笑：“小白，现在你还不懂，以后，你都会明白的，咱俩听首歌吧。” 轻轻点着油门，李冰打开车上带的光碟，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你怎么还不明白》。 “真的感觉好奇怪， 有你的地方全是精彩， 忧愁烦恼都躲开， 每个人都为你喝彩。 只是现在你还不明白， 我真的感觉好无奈， 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看到你我的心跳就开始加快， 也许是我刚刚有点懂了爱！” 歌声悠扬，婉转悦耳，李冰的心思，四爷哪会明白。 这几天好事不断，有惊无险，四爷的心情像坐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贾所长让四爷回家休息，按马书记要求，准备去看守所体验生活，四爷也可以回家陪陪小翠，享受这难得的两人时光。 临走时，派出所的同志们嚷嚷着让四爷请吃饭。 的确，近期四爷又是嘉奖，又是被市长接见，运气爆棚，对四爷的羡慕嫉妒恨，让众人联合起来，一致要求四爷请客，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四爷满口答应。 回到家，四爷和小翠商量了一下，把请客的地方定在了村边的一个没有名字的食堂。 南湖村边是条公路，公路上每天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公路边有一家饭店，饭店很小，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是在公路边埋半截预制板。 预制板朝公路的一面用白灰抹白，上边写着“饭店”两个黑色大字，弯弯扭扭的，像在提醒过路的人停车吃饭。 这个饭店很小，连个名字都没有，可饭店门口与公路之间的地方却很大。 饭店老板把门口空地整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杂物，停个几十辆车没有任何问题。 四爷在外上班，很少回家，对这家饭店不熟，可朋友们却都知道这家饭店。 传闻这家饭店干净、整洁，饭菜味道好，量足，价格还很便宜。 最重要的是，这家饭店的鸡和鱼都是活的，让顾客自己挑选，现宰现杀，绝不用死鸡死鱼代替。 于是，这家饭店的生意出奇的好，永远是接不完的客人，炒不完的菜，去晚了，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 四爷以前回家，多次慕名而来，他和小翠去过这家饭店几次，都是因为没有座位，而不得不另换地方。 有人说，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四爷也很好奇，下定决心，一定要来这家饭店吃上一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正好，朋友孩子结婚，在这家饭店订了包桌，四爷在家没事干，早早来到饭店，和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借这个平台互诉亲热之情。 四爷坐的桌有八个人，都是一个村的，互相认识，大家挤挤更健康。 因为传说中四爷的原因，再加上小翠是林县县长，四爷又在公安局上班，几方面的因素，导致南湖村的人对四爷很尊敬，不分年龄辈分，一律让四爷坐上位，其他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四爷的身旁。 尽管四爷不抽烟，他们仍然不停把烟递给四爷，路过的熟人也是这样，让四爷既感动又疲于应付，心里想，下次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坐算了。 四爷不是个高调行事的人，也不善于搞人际关系，心里只想着赶快开席，大吃一顿开溜。 村里人太热情，让四爷有点受宠若惊。 司仪在台上妙语连珠，说着祝福的话语。 四爷心里暗想，这么多台词，他是怎么记住的，不去演小品真是可惜了。 一方面司仪水平确实高，一方面为了躲避熟人的客套话，四爷转过身，认真观摩着司仪的表演。 客人们一边吃着瓜子，一边闲聊着，等待宴席的开始。 “唉，司仪太啰嗦了，啥时候才能吃饭啊！”和四爷一道街的老张估计有事不能久坐，他已经看了三次表了。 “没点出息，光记吃，你找老板娘，让她先给你上一碗。” 老张旁边年轻的小李说着，朝嘴里扔了一个瓜子，两嘴一合，再张开的时候，瓜子皮飞出来，掉到地上，瓜仁已经进了肚子，全程不用手。 据说，有个老外，学这个嗑瓜子的技术，整整学了半年最后无功而返。 “咋了，老板娘和我可熟了，只要我给她讲，肯定会给我安排的。”老张不服气，辩解了一句。 “那你要呗，看老板娘给你上不上，你以为是你平时来吃饭了。” “这不，老板娘来了，你去要吧。”小李扭头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又往嘴里扔了一颗瓜子，表演着他特有的技术。 众人目光看去，远处一个胖乎乎，满面笑容的妇女逐渐映入大家的眼帘。 老板娘的头发不长，精致的刘海下露出两个大大的眼睛，她热情地看着身边每一个人，亲热并且夸张地开着玩笑，同时她又不时的挥挥手，和远处熟识的客人打着招呼。 慢慢的，老板娘走到了四爷坐的桌子附近。 ”啥时候开饭啊，老板娘？”老张又看了看表，有点着急。 “主家交代了，等司仪结束表演咱就上菜。”老板娘笑眯眯的，和蔼可亲，双手合十，把微笑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110章 无心进餐 老板娘一定信佛吧，看双手合十的样子，一定是的。 四爷在五台山游玩时，见过佛教信徒，他们就是双手合十的动作。 可佛教好像是慈悲为怀，不能杀生的，老板娘开饭店肯定做不到，估计她是个假的佛教信徒吧。 看着老板娘和身边众人和谐相处，四爷想：这个饭店的生意很好，老板娘个人的魅力，应该起到很大的作用。 终于，司仪的程序走完了，他喘着气坐到一边休息，等着主家给钱走人。 老板娘一声令下，几个服务员像走马灯似的，端上一大桌菜，八冷八热，外加四碗汤。 农村的席面真是实在，每个盘都满满的，荤素搭配，花红柳绿，看得四爷眼花缭乱。 最后一个压轴的菜，是霸王别姬。上菜的时候，服务员可能训练过吧，刚好把甲鱼头对着四爷。 同桌的人都说让四爷喝杯酒，说甲鱼代表长寿，头正好对着四爷，寓意四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中国的酒文化真厉害，本来四爷是不打算喝酒的，这样一讲，四爷总不能折自己阳寿吧。 就算四爷酒量再差，平时再不喝酒，今天气氛到这了，也只有舍命陪君子吧。 四爷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瞬间呛得四爷挤了两眼泪花。 附近的人都大笑起来：“四爷，看来你酒量真不行，不过今天的酒不同，你必须得喝完。” 四爷的酒杯没敢往下放，看看众人大笑的样子，缓了缓，心里想，都是这个甲鱼惹的祸。 桌子上的盘子里，那个甲鱼的头往上翘，好像在等四爷把酒喝完，又好像在嘲笑四爷酒量太差，它的两只小眼睛一直瞅着四爷，一直在看四爷的笑话。 “快喝吧，喝了长命百岁，我们也好开席。” 看了看一起坐的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又瞅了瞅甲鱼瞪着的两个小眼睛，四爷心一横，一口把酒倒进嘴里，瞬间喉咙和心窝里热乎乎一片。 “快动筷子，你动了我们才可以吃。” 在好心人的提醒下，四爷也不客气了，一筷子把甲鱼头夹过来。 让你嘲笑我，四爷心里想着，三嘴两嘴就把它干掉了。 此后一桌人都不再客气，拿着筷子开始享受美食，一个个大快朵颐，吃的叫一个爽，真解馋。 四爷也把肚子填的饱饱的，又喝了两口酸汤，满意地拿着餐巾纸擦擦嘴。 荤菜香，素菜脆，尤其这个霸王别姬，真好吃，四爷也没客气，这个菜他吃了不少。 饭后没事，四爷回到派出所，免费给饭店做了个宣传，同事们都说，这个饭店听说过，应该不错。 “我请客，大家定个日子，咱们就去这个饭店搓一顿。” 四爷拍着胸脯，做出一副东家的样子，心里想，小饭店，随便吃，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估计同事们怕四爷反悔，马上拍板定案。 到这地步，四爷做出一副豪爽的样子，先打电话预定了房间，傍晚下班后，四爷和同事们一起，浩浩荡荡地向饭店杀去。 老板娘还是双手合十，满面笑容，把四爷等人迎进饭店，安排他们坐好，又拿出菜谱点菜。 四爷大声说：“不用点了，我们人多，你安排八荤八素，加一个小鸡炖蘑菇，鸡要土鸡，最后煮个鱼汤，酒不用拿，自带有，抓紧上菜吧。” 老板娘还是有眼光的，看出来是四爷请客，对四爷连连点头。 她让服务员先上了四个凉菜，寓意事事如意，让几个人先吃，又和服务员抱来一只土鸡和一条鱼。 土鸡一看就是散养的，个子不大，鸡头鸡冠都小，羽毛紧凑。 四爷又特意让服务员把鸡抱到身前看了看。 服务员把鸡抓的紧紧的，把鸡头朝向四爷，让四爷看好，是活鸡，也是土鸡。 四爷仔细看了看，这只鸡的鸡爪稍微有点磨损，是土鸡，没错，四爷在农村长大，这一点还是懂得的。 老板娘又把鱼拿过来，特意让四爷看看，说是野坑钓的鱼，四爷也不懂，看鱼活蹦乱跳的，假装内行看了几眼，是活的就行了。 老板娘和服务员出去，李冰开始发威，插科打诨，一人挑战贾所长众人，四爷想着再拿几瓶饮料，让不喝酒的人也喝点，就走了出去。 到了厨房边，小孙追过来，悄悄对四爷说，饭店会不会把咱的鸡和鱼换了吧，咱俩去偷偷看下。 四爷点点头，和小孙拿了饮料回来的时候，故意走到厨房边，踮起脚隔着窗户偷偷往里看，只见老板娘正磨刀霍霍向着土鸡，服务员手快，已经在刮鱼鳞了。 小孙朝四爷笑了笑，往前走了。 看来自己多虑了，四爷这样想着，正准备走，老板娘的声音传来：“你们俩走好啊。” 四爷听见声音，以为老板娘看见自己了，就扭过头，还没顾上和老板娘说话，老板娘的声音又传到耳边。 “不是我非杀你俩，是有人要吃你们，刚才你也看到了，是那些人。” “记住啊，有啥冤屈了，别找我，该找谁找谁啊……” 四爷瞬间懵逼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包间。 李冰看四爷回来，非让他喝杯酒，贾所长等人也都站起来，四爷盛情难却，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随意吃了点素菜，荤菜四爷一口没动。 王峰说：“小白，平时你不是最爱吃肉吗，今天怎么了，想少吃点省钱，还是信佛了。” “你们吃吧，我这几天胃口不好，不想吃荤菜。”四爷笑着，勉强给自己找着理由。 压轴菜端上来，鸡肉鲜嫩多汁，鱼汤鲜美可口。 贾所长带头尝了尝，嗯，不错。其他人品尝后，也是赞不绝口，没想到这么小的饭店，手艺竟然这么好。 看着众人狼吞虎咽，回味无穷，四爷一口也没吃，小孙大笑：“小白，自己请客，再不多吃点，太亏了吧。” 在众人开心的笑声中，四爷默默地又夹了一个素菜，扔进嘴里。 送走欢声笑语的众人，四爷默默坐在饭店门口。 进饭店吃饭的人络绎不绝，老板娘笑眯眯的，还在展示她的招牌动作，把一个个活鸡鲜鱼抱到客人面前。 四爷回过头，没心情再看老板娘的笑脸。 中午，那道霸王别姬，四爷吃的不少。 他的眼前，至今还浮动着两个小眼睛，那是甲鱼的两个小黑豆眼，它一直在瞪着四爷。 四爷心想，这个甲鱼，它一定记住我了。 第111章 买鞋风波 四爷到看守所上班，他简单地对看守所的岗位做个了解，选择了巡视的工作。 按马书记安排，四爷来看守所，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巡视坐在大屏幕前，看守所的内部影像尽收眼底。 这样，四爷在一个岗位就能观察到所有岗位的工作情况，短时间内熟悉到看守所各个岗位的工作程序和方法。 除了这以外，四爷还想以局外人的角度，观察在押人员的生活状况，巡视这个岗位刚好满足这一点。 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以前，四爷是以在押人员的身份被关在看守所的。 今天，他却高高在上，以看守所巡视的身份俯视一切。 四爷体验了几天，觉得巡视的工作看上去很简单，就是两个人坐在监控室，一个人观察在押人员的实时影像，一个人抽空出去转转。 只要在押人员不打架，不生病，一般也没多大事，偶尔两个人替换出去转一圈，近距离看下在押人员有无异常，用官方术语说叫巡视。 其实，巡视这活特别重要，不仅要有责任心，晚上还得熬夜，时刻都要睁大眼睛。 如果不负责任睡着了，在押人员在监室出现问题了，如果巡视不能及时发现，那是要追究责任的。 四爷上班没几天，温度忽然降了，院子里的红薯叶都结了一层霜。 看守所的民警老王很有经验，说霜打后红薯就甜了，这几天得抓紧组织劳动号把红薯刨了，再冷就把红薯冻坏了。 早上开会时，看守所李所长捋捋自己的几根白发，喝了一口茶水，按惯例首先进行分析研判。 他先讲了近期在押人员的总体情况，又强调了冬季要预防心脑血管病，防止在押人员突发疾病猝死事故，然后对近日违规的几个在押人员，做出惩罚或帮教的意见，工作事无巨细，安排得都很具体。 四爷昨晚值班，一夜没睡，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想赶快开完会回去睡觉。 他强压着睡意，假装认真听讲，李所长安排的工作，他的笔记本上也没记几个字。 为了开会时不会睡着，四爷随手画了个长着三根胡须的小猫，这个小猫正瞪着眼睛，蹲在一个老鼠洞前。 开会做记录，是老王教四爷的，说你写几个字不重要，拿个本坐那儿显得对领导尊重。 刚来看守所，得给同事们留个好印象，一会开完会交了班，先不回家，钻宿舍补个觉，中午饭也不吃了，多睡会。 四爷正想着，终于，李所长说：“今天会就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事要讲吗？” 大家都不吭声，老王和几个老民警都合上笔记本，准备早点下班回家。 李所长喝了一口热水，随口说道：“还有个小事，天冷了，各管教通知在押人员家属送御寒衣服，路远不方便来的，可以用银行卡刷卡买，代购店里棉衣、棉鞋都有。” “小刘，你收家属送来的衣服时，一定要仔细检查。” “老规矩，金属、细绳不能有，还得注意夹带纸条等违禁品。” “民警谁有亲戚朋友帮忙捎带衣物的，一律交小刘检查，由小刘统一送到内监区，谁也不能违反，否则按捎买带处理。” “前几天，兄弟单位就出了事，送来的衣服里夹带违禁品混进了内监区。” “小刘你费点心，出事了你可是首要责任……” 小刘低着头，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小声说：“干脆就别让送了，检查再仔细，我也不放心，出事我可担不起。” 李所长看了看小刘，又喝了一口水：“好了，散会，各干其事。” 一觉醒来，都下午两点了，四爷起床，准备回家。 监室门口，老王正在和在押人员谈话。 “……这是你叔给你送的棉鞋，好好改造。” “那个谁，你妈给你送个棉衣，别冻坏了……。” “王叔，我出去了请你喝酒啊！” “王叔，我给家里捎个信，把土特产给你送点……” 据四爷观察，老王还是有管理经验的，别看快退休了，他管的在押人员很少闹事，很和谐。 “早上刚开会说家属送的衣服，让小刘统一检查，统一送内监区的，老王怎么直接拿进监室了？”四爷这样想着，骑上小电驴回家了。 “骑车冷不，明天穿厚点。”小翠又在耳边唠叨了。 “我正年轻，火力大着呢，没事！” 四爷发现，自从小翠怀孕后，明显话比以前多了，估计是在家闲的没事干吧。 “天气预报明天大雪，温度肯定下降，你把厚衣服穿上带到单位吧！”。 “知道了。”四爷不耐烦地说，“我这年龄，会照顾自己，不用你操心。” 心里这样想着，四爷钻进里屋，这几天他和小翠分居，实在没事干，迷上了在手机上打游戏。该吃鸡了，小伙伴早就上线了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第二天上班的路上，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四爷的两只脚都没知觉了。 听小翠的话就好了，四爷有点后悔，正好看到路边有个摆摊卖鞋的。 这是一个黑黑的中年男子，穿个黄大衣，缩着脖子，两手藏在袖子里，看样子还没开张。 他站在路边，跺着双脚，两眼瞅着路过的稀稀拉拉的行人：“买鞋不，质量很好，大处理了！” “挣个钱真难啊，这么冷的天，大老爷们干这个。” 四爷这样想着，同情心开始泛滥，买一双吧，就当济贫了，至少我比他强点。 提着刚买的大棉鞋，进到监区，同事们都进会议室准备开会，花白头发的李所长端着水杯也正好走来。 四爷随手把鞋放在门口，抢先钻进会议室，好险，差点迟到。 今天的会议老生常谈，会后，四爷去监控室值班，一天无话。 晚上在食堂吃饭时，有人小声说，赵检来查监控了，听说是有人给在押人员违规捎了东西，现在正在调查。 四爷再听，那人放了碗，走了。 发现谁了，不会是老王吧，老王忠厚老实，会得罪谁啊？ 捎东西，这里边的工作人员谁没捎过啊！ 前几天，赵检不也给他同村那个在押人员捎了一本书吗？ 当时四爷正好值班，在监控里看的清清楚楚。 可以说，除了四爷以外，这里边的哪个人没给在押人员捎过东西，这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说谁，再说，谁没有个亲戚朋友啊。 第112章 还是套路 早班例会，四爷汇报完巡视发现的问题，第一次没有打瞌睡。 他特意看了看四周，老王神色正常，看不出来啥。还有那几个老民警，也都低头认真写着笔记。 是故作镇静，还是把这事摆平了？四爷心里暗想。 这一天，四爷看监控时，特别留意观察了同事们的活动。 不注意看，还真发现不了，给在押人员捎衣服的，一个也没有了。 有一个民警，前几天捎来了衣服，估计还没顾上送进监室，四爷看见他把衣服锁在柜子里，悄悄藏了起来。 看到这，四爷心里偷偷笑了起来。 连着几天，赵检进到内监区几次，他先后找了老王，还有其它几个老同志，私下在管教室谈了几次话，四爷只能看到画面，听不到声音，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然后，四爷看到这几个老同志先后进到李所长的办公室，悄悄的进去，一个个坐的笔直，李所长手舞足蹈，不知道在批讲什么，老同志连连点头。 据说，有人看到一个老同志拿着礼品到李所长家里去了。 是谁去的，四爷问道，那人笑而不语。 风声有点紧，气氛也有点压抑。 这几天，没人喊劳动号出来干活，管教也不咋喊在押人员谈心了。 除了正常的提审外，在押人员一步也出不来监室。 以前不是这样啊，啥情况。想问点啥，人人守口如瓶，算了，管它呢，上好自己的班就行了。 天更冷了，据说其它地方下雪了。 这天，四爷刚下班，正准备回家，赵检从李所长办公室出来：“小白，你前几天是不是往内监区带进一双鞋。” 四爷说：“是啊，这不我脚上穿着呢。” 赵检说：“有发票吗？” “没有，路边买的，扫的码，我给你看下手机里的付款记录。”赵检随意看了一眼，“哦，知道了，你写个情况说明，交到李所长那里吧。” “啥情况，明查暗访这么多天，不会是怀疑到我身上了吧。” “管他那，考虑那么多干啥，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写就写，无所谓。” 在省考中通过笔试面试，过五关斩六将考上的警察，四爷写个这说明，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不假思索，详细写了买棉鞋的事情经过，还重点描述了卖鞋大叔的可怜样，以及自己奉献的爱心，洋洋洒洒三大页，理直气壮到办公室交给了李所长。 他不会夸我的文采好吧！四爷心里暗自想道。 李所长喝了口水，随意把四爷写的说明材料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说：“小白啊，刚上班，注意点影响啊。” “尽管你说带鞋进监区是自己穿的，可瓜田李下，你得注意避嫌啊！” “有人风言风语说，你本来是给在押人员带的，怕人调查才穿自己脚上了。” “而且，你带鞋进监区让小刘检查了吗？如果是小刘给你带进来多好。” “监控只录下了你带鞋进了监区，你说，上级领导看到会咋想，同事们会咋想……” 四爷有点惶恐，这么冷的天，后背竟然出了汗：“李所长，我真是自穿的，不像其它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别多想，以后注意就是了。” 李所长收起严肃的面孔，和蔼地笑了笑，又喝了口水，摆了摆手，示意四爷可以走了。 冷汗直流，回到家也没心思玩吃鸡的游戏了，四爷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上次办个身份证被督察队调查一次，这回买个鞋又被人背后说闲话，处处小心，还是防不胜防啊。 四爷想把这事给小翠讲讲，让她拿个主意。 可是看看她那渐渐隆起的肚子，算了，还是不给她添麻烦了。 优生优育，母亲情绪焦虑，是会影响到胎儿的。 给老油条打电话，这算个啥事啊，老油条现在日理万机，哪会管他这点小事。 给李冰说吧，李冰还是很会处理事的，几个事在她手里都化险为夷，而且，李冰对四爷一直很好，就问问她吧。 四爷刚拿起手机，小翠在外边咳嗽了一声，四爷连忙放下电话，让小翠听到我给其他女人打电话，起疑心了怎么办。 别单位这事没处理好，家里再闹翻了天。 想起住宾馆的事，四爷一直有点心虚。 明天，李所长不知道会怎样处理这事，想到这里，四爷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 刚来看守所上班时，由于熬夜的缘故，每次开会四爷都昏昏欲睡。 第一次开会精神这么好，四爷支楞着耳朵，听着李所长说的每一句话，紧张极了，他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写到画有三根胡须的小猫那页，四爷轻轻把它撕下来，揉成一团，准备会后扔到垃圾桶里。 终于，李所长把工作布置完了，他习惯性地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今天有个小事，需要在会上说一下。” 四爷浑身紧张，手竟然抖了起来。 “有人反映，小白私自带双鞋进了内监区，赵检调取录像，认真调查了几天。” “现在可以明确的说，小白带的鞋，是他自己购买的，也是自己穿的，根本不存在给什么在押人员捎带的事。” “小白是清白的，赵检也给我汇报过了。” “小白同志尽管来我们单位时间不长，可工作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是个踏实的小伙子，大家都安心工作，别再有其它想法。” “赵检，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赵检坐在一边点点头，目光所到之处，众人全都低下头写笔记，很认真的样子。 “李所长，你真是个好领导啊，一直关心爱护年轻人。小白，好好干吧，跟着这样的领导，有前途。” 老王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给李所长续了点开水，打破了会议室诡异的宁静。 “是啊，小白，好好干，我们都看好你。”会议室瞬间热闹起来，有个老民警甚至都伸出了大拇指盛赞李所长，所有的人欢声笑语，如释重负，一扫近期的沉闷现象。 四爷也感激万分，感谢李所长给自己澄清了谣言。 回到家，四爷把小翠的好烟偷偷拿了一条揣在怀里。 他悄悄到了看守所，趁人不注意，像那几个老同志一样，准备溜进李所长的办公室。 站在门前，四爷正要进去，听到里边赵检的声音：“李叔，还是你的办法高，现在没一个人往里边送东西了！” “咱又进了一百双鞋，两百件棉衣，今年在押人员买的东西真多啊……” 第113章 老油条回家 老油条回来了，八字胡的一个短信，让四爷兴奋不已。 四爷从小父母双亡，在最困难的时候，一直是老油条在帮助他。 老油条曾经说过，四爷是他的贵人。 可四爷却很明确的感觉到，老油条才是他的贵人。 也许贵人是可以相护的吧。 老油条说他遇到四爷后改变了人生。 可四爷呢，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何尝不是老油条帮助他，引导他，逐渐走出困境，一步一步走向新的人生，直到现在进入职场。 在看守所上班，是不允许拿手机的，拿了也没用，监区里面有信号屏蔽，只能拿手机当手表的那种屏蔽，在这里，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下了班，四爷连忙打开手机和老油条联系。 很快，老油条熟悉的声音在电话中传来。 “四爷，你好啊！” “老油条，你回来了？回来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啊！” “四爷，我回去不通知谁都行，绝对不可能不通知你啊！” “你看，我打你电话好多次了，要么不接，要么打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了老油条的话，四爷连忙解释：“老油条，我忘了告诉你，现在我借调到看守所了，在这体验生活。” “这儿你应该很清楚，有信号屏蔽，电话打不通很正常。” “你借调到看守所了？”老油条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那你不就是荣归故里了吗？” 面对老油条的调侃，四爷说：“不是我荣归故里，是我到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看看！” 老油条再次大笑：“四爷，原来咱俩住的那个监室还有吧，你看看有什么变动没有？” “老油条，这个可以用四个字表达，物是人非。” “监室还是那个监室，环境还是那个环境，甚至以前咱俩坐过的小板凳都没有变，可是人全部变了！” “坐在监控室，有时候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小屋，看着那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就总有一种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有时候我会偷偷掐掐腿，害怕自己一觉醒来，仍然在那个监室中生活。” 老油条这一次没有再笑，他慢悠悠地说：“是啊，四爷，以前我是混日子，不求上进，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生活，也许就是人生对我的磨练吧！” “有句古语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磨其体肤。” “对呀。”四爷说，“如果我不进看守所，不被抓到里边，也就不会遇到你，我的人生还不知道会混成什么模样。” 两个人在电话中调侃着，四爷又问：“你什么时候能到家？” 老油条说：“最多两个小时，我正坐大巴往回走，一会儿咱俩就能见面了。” “好的，我也下班了，我马上去接你。” 四爷匆匆忙忙回到家，和小翠说了老油条回来的事。 在小翠的记忆中，四爷经常提起老油条，小翠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是对老油条并不陌生。 她知道，老油条是一个江湖术士，是一个测字大师，也可以说是四爷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朋友。 她经常听四爷讲老油条的神奇测字术，摸着自己的肚皮，小翠心中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 “四爷，我想和你去见一见这个风水大师。” “在你的人生中，老油条这么重要，可以说是你的良师益友，我也想和他交个朋友。” “好啊好啊。”四爷听小翠这样说，心里也很高兴，他给八字胡打了个电话，约好一起去迎接老油条的到来。 长途汽车站，四爷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老油条三个字，周围旅客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还有人叫老油条的名字啊？ 四爷毫不在意，和八字胡随意聊着，两眼一直盯着下车的人群，小翠则坐在一边休息。 终于，老油条从客车上走下来。 再次见到老油条，四爷不由得感慨万分。 老油条明显胖了，脸色也红润起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类似于道袍的颜色，脚上蹬着一个黑色布鞋，手里随意拿着一个绸缎做的黑色扇子，仙风侠骨，气场十足。 四爷不懂，心里暗想，也许这就是风水大师外出必备的行头吧。 看到四爷，老油条非常的高兴，他和四爷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和八字胡握握手。 看着四爷身边笑眯眯的小翠，老油条问四爷：“这就是弟妹吧？” 四爷说：“是的，她很仰慕你，今天专门来看你的！” “不敢不敢，弟妹是职场中的领导，应该我专门去拜访她才对。” “还有你，四爷，现在也进入职场了，终于踏出了你人生中第一步。” 小翠说：“大师，你和四爷的关系，咱都不要见外，你就叫我小翠好了。” 几人寒暄几句，八字胡开着车拉着他们一起回家。 在路上，八字胡说：“今天我做东给老油条接风，上次按老油条的指点，我回来后做电动车生意，赚了不少钱，算是我感谢老油条的金点子吧。” “另外，四爷，咱几个人也不说外气话，老油条说你是我的贵人，我自己也感觉到确实如此，自从遇到你以后，我才走上了人生的正途，告别了赌徒的生活。” “现在我越来越有这个想法，虽然你好像没有给我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自从遇到你后，一直好运连连，做的生意也顺风顺水，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老油条在一边点点头：“八字胡，你说的很对。” “不仅仅是你，我不也是这样吗？” “从遇到四爷到现在，可以说他一直困难重重，我从经济上帮助他的多一点。” “但是仔细回想一下，认识四爷以后，我能从一个监狱中的常客，一直到现在这个样子，这不也是拜四爷所赐吗？” “有时候，别人对你的帮助，不能仅仅看是不是给你带来了什么物质利益，就像你说的一样，自从遇到了四爷，我也好运连连，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几个人寒暄着，很快回到了县城。八字胡早已定了最好的酒店，几个人在里面热热闹闹，难得相聚一次。 以前的八字胡、老油条、四爷都是困难重重，现在三人的生活状况都有明显好转，基本上都实现了前期心中的小目标，他们三人感慨万分，在酒精的刺激下，话就多了起来。 第114章 命犯桃花 小翠在一边看着三人亲热的样子，回想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以前的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经过努力混到现在的样子，背后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你想成功，想得到什么，必须先得付出，付出金钱，付出时间或者其它。 小翠对老油条和八字胡不是太熟，她坐在一边，看着三个男人猜着拳喝着酒，偶尔过去倒个水。 老油条看样子已经放开，没有了风水大师的矜持，彻底放飞自我。 很快，四爷第一个喝多了，小翠把四爷扶到旁边的沙发上，让他先去休息。 老油条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四爷笑了笑，看着八字胡：“这么多年了，四爷的酒量还是没变！” 八字胡说：“他本身酒量就不大，现在又在职场，有纪律约束，喝酒机会不多，酒量肯定不会有啥变化。” “哪像我，整天在外和狐朋狗友勾搭喝酒，别的不说，酒量是与日俱增。” “是吗，八字胡，今天咱俩就比较一下，看看谁的酒量大。” 老油条笑着站起来，完全没有江湖大师的样子，随手又打开一瓶和八字胡喝了起来。 时间不长，八字胡也喝得醉醺醺的，他拱手道：“老油条，我服你了。生活中你是大师，喝酒上你也是大师，我比不过你。”说完，八字胡终于坚持不住，趴在了桌上。 老油条见八字胡也倒下了，看着屋里只剩下他和小翠两个人，屋里忽然静了下来，不免得有些尴尬。 “弟妹，我不知道该称呼你什么，按职位应该叫你刘县长吧？” “不用不用。”小翠连忙说，“我刚才说过了，你就叫我小翠好了。” “以前你对四爷那么照顾，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在家里咱都是朋友，不必要用官场上的那一套称呼。” “好吧，小翠，那我老油条也就不客气了。” 小翠看着老油条说：“大师，虽然你我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经常从四爷的口中听到你的名字，我对你也仰慕已久，今天我想请你展示一下，给我测个字，你看行不行？” 老油条说：“好啊，小翠，咱俩第一次见面，也就是聊聊天，我尽我生平所学给你看一下，看的不好，你不要笑话。” “你们职场中人，文化水平高，遇事都有自己的见解，不要太在意我所说的话语。” “不敢不敢。”小翠连忙说道：“职场中越是大领导，对你们这些大师越是尊敬的。” 老油条说：“小翠，你想测什么！” 看看熟睡在沙发上的四爷，又看看趴在桌上的八字胡，小翠收起笑容，一脸正色对老油条说。 “不瞒大师，我和四爷婚后多年，一直不孕，到医院检查也没有什么效果，我想测一下这辈子是否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把话说完，小翠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李’字。 老油条低头看了一下，脸中露出狐疑之色。 “小翠，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小翠下定决心，毅然说道。 老油条看看小翠，慢慢说道：“你，命犯桃花。” 听了老油条的话，小翠心里大吃一惊：“难道，他真的能看出来，真的什么都瞒不住他？还是四爷给他说过什么。” 想了想，小翠下了决心：“大师，现在没有外人，有话不妨明言。” 老油条斜眼看了看熟睡的四爷和八字胡，他对小翠说道：“你这一生，注定命犯桃花，你所有的命运，因桃花起，又因桃花落，可你却离不开桃花二字。” 听到这里，小翠已经有点信了。因桃花起，不就是说自己和老李的那点事吗。 “大师，因桃花起我懂，因桃花落又是什么意思？”小翠也不怕老油条笑话，正色问道。 “因果轮回，有起就有落，你命中必然还有一劫，和桃花有关，这就叫因桃花落。”说了此话，老油条不再言语。 “我能避开吗，大师？”小翠连忙问道。 “避不开的，这是命。” “不过，你既然懂得我说的是什么，以后小心避嫌，或许会有转机。” 老油条说到这里，小翠忽然想起来什么，她问道：“大师，你怎么判断出我命犯桃花的？” 老油条笑了笑：“俗语说，桃李不分家，你写个李字，就注定你命中劫数，和桃花有缘啊。” 小翠想了想：“大师，刚才我好像问的是，我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怎么拐到桃花上了？” 老油条说：“是的，你的孩子也和你命犯桃花有关。” 小翠心中一惊：“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老油条也不看小翠，又开口说道：“以前你和四爷不孕，不是你俩生不了孩子，只是时机未到。” “有时候人的命运就是这样，你非常渴望追求的，却永远得不到，然后你放弃了希望，却又在不经意间，完成了心中的梦想。” “首先我明确告诉你一点，你和四爷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俩所缺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唤醒你两个共鸣的契机。” “这辈子你不仅会有孩子，而且孩子肯定还不是一个。” 小翠听了心中大喜，困惑多年的心病，因老油条的话一扫而光，她连忙站起来。对着老油条说：“大师，请你详细的给我讲一下。” “小翠，你看看你写的这个‘李’字，把它分开来，是什么字？” 小翠低头看了看：“十八子？” “对，十八子。” “传说，龙的生殖能力很强，有谚语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而你写这个字是十八子，可以说比龙的生殖能力还强啊。” 老油条说到这儿，看着小翠的脸臊的通红，连忙轻声咳嗽了一下。 “小翠，我这就只是个比喻，比喻的不恰当，你别在意。” “但是你命中多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翠听了，也不嫌害臊，喜笑颜开。 “可是，以前我和四爷为什么一直不孕呢？” 老油条笑笑：“小翠，今天我喝点酒，话有点多，我且说之，你且听之。” 第115章 桃李不分家 听了老油条的话，小翠点点头，恭敬地给他倒了点茶水。 “单从字面上理解，你看啊，你写这个李字，除了寓意桃李不分家外，还寓意着桃李满天下。” “什么叫桃李满天下，这也是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你的孩子会有很多。” 小翠听了心中大喜：“谢谢大师，借你吉言，如果小翠这一生中能解决生育问题，去掉我心中最大的心病，我终生奉你为师。” “可是……”老油条说了这两个字，停了下来。 人生就怕可是，小翠听了，心中也是猛的一紧。 “大师，有什么话你就明说，你这一个可是，是什么意思啊？” 老油条说：“小翠，你虽然命中多子，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就像我遇到四爷以后，才会时来运转一样，你也需要你生命中的贵人。” “我生命中的贵人？”小翠很纳闷，“大师，小翠不懂，请你明示。” “小翠，我给你明说了吧，你写的这个李字，就是你人生的第一个贵人。” “可李字谐音离，你终究会离他而去。你得等你人生中第二个贵人。” “虽然李字寓意桃李满天下，可是你也知道，你只写了一个李字，还差一个桃字，有桃了，才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 “你只有遇到命中带桃的女人，你的人生才会圆满。” “如果遇到了她，你与她得关系一定要搞好，以后余生，定会顺风顺水，受益无穷。” “遇到名中带桃的，还得是个女人？”小翠又不懂了。 “对，桃花嘛，桃花寓意女人。” 小翠说：“大师，我记住了。请你给我明示一下，带桃字的女人，现在她身在何方，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桃李不分家，她应该一直在你身旁，也许你没有注意到她。” 听着老油条的话，小翠心里默默的想了一下。 “大师，我冒昧的问你一下，我和四爷结婚，也不怕你笑话，到现在为止，我俩还没有办结婚证。” 老油条说：“这个事我知道，我第一次去找四爷，那时你刚离家出走。” “当时四爷就用翠字，算过你俩的婚姻。” “那天我就给四爷说过了，你俩的婚姻基础不牢。” “可是现在你俩仍然能过到一起，其实就是因为桃子的原因。” “这话怎讲？”小翠听的有点糊涂。 “小翠，刚才我就跟你说过了，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小翠说：“大师请明示，没有什么不可以讲的。” 老油条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水：“小翠，你和四爷之间的婚姻，基础很不牢固，你俩现在还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因为你命犯桃花。” 说到这里，老油条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下。 小翠想起他和老李的事，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假装疑惑，对老油条说：“大师，请你明示，我对风水一窍不通。” 老油条睁开眼睛：“小翠，你和四爷现在还能在一起，是因为你命犯桃花。” “按理说，女人命犯桃花是不好的事，可是你因为命犯桃花，才和四爷又续上姻缘，如果没有这个桃花，你和四爷之间，就彻底完了。” 小翠心里想，老油条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她离家出走，没有在奋斗的历程中遇到老李，在他帮助下有所成就，她和四爷也许就真的完了。 老油条虽然没有明说，小翠知道，老油条还是什么都看出来了。 她狠下一条心，对老油条说：“大师，有病不避医，我也不怕你笑话，请你给我指点方向，告诉我解决的办法。” 老油条说：“小翠，我刚才对你讲了，其他女人命犯桃花是坏事，可你命犯桃花却是你人生中的转机。” “就像卤水点豆腐一样，没有卤水那一点，豆腐永远做不出来。” “卤水也可以说是豆腐的贵人。” 听到这里，小翠的脸又红了。 老油条正在演讲，没有注意到小翠的神情。 “刚才我跟你讲了第一个意思，你是因为命犯桃花才和四爷走到一起，还有第二个意思。” “你如果想多子多福，你还真离不开这个桃花的桃字。” 这一次小翠没有吭声，眼睛直直的看着老油条，她知道，老油条下面讲的话对她很重要。 老油条说：“刚才我跟你讲过了，你如果遇到命中带桃的女人，你的人生就会迎来转机，从此人生多姿多彩。” “你的命运和她紧密相连，你们俩谁也离不开谁，桃李分家，对你俩谁都不好。” 小翠想了想：“大师，以前没有见过你，看来你是能够看透人生一些变数的。” “四爷喝多了，以前我对他从来没有讲过。” “有件事，我想给你讲下，我和四爷没领结婚证，还有一个原因。” “我早就知道，四爷认识一个姓姚的女子，她是我们以前的同学。” “四爷心里一直有她，这个女人，不知道对我和四爷的婚姻会有什么影响？” “姓姚？”老油条忽然想起来，“那不就是姚大柱的女儿吗？” 突然间，老油条眼中一亮：“命，这都是命，真的就是我以前说的，该有的，迟早都会有，不该有的，你怎么也得不到。” 小翠心中又迷糊起来：“大师，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翠，也许，这都是命，既然你提到姓姚的女子，我就跟你说了吧，这个人我也知道。” “以前还没有认识你的时候，八字胡曾经骗过这个姓姚女子的父亲，让他欠了一屁股赌债，四爷还给他讲过情。” “今天你提到她，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你和这个姓姚的女子有一种联系。” “而且她姓姚，这又暗和了你俩之间的劫数。” “你看，把这个姚字分开，和你刚才写到的李字放在一起，你能看出点什么？” 小翠低头看了看，老实说道：“大师，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老油条用手蘸水，把姚写成女和兆，把李写成木和子。 “你看，小翠，我就说桃李不分家嘛。” “木兆组成桃字，女子组成好字。这不就寓意桃李不分家，分则伤，合则好嘛？” 小翠很是震惊，陷入了沉思。 老油条的话，在她耳边想起：“你和这个姓姚的女子，只能合不能分，这都是命……” 第116章 风水四煞 早上醒来，四爷的头蒙蒙的，幸好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小翠看四爷醒来，走了过来。四爷说：“小翠，我头疼，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多了。” 小翠说：“你昨天晚上喝的一点也不多，就是喝的有点。” 四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唉，这么长时间没见老油条了，好不容易聚一次，真是高兴，所以喝多了。” “对了，老油条呢？” 小翠说：“他回家休息了。” “哦，我想再去找他聊聊，每次遇到困难，他给我的建议，对我帮助都很大，昨天只记得喝酒了，没有顾上聊天。” 小翠说：“行，我给你煮碗汤，你喝完汤再去吧！” 喝了醒酒汤，四爷骑上他的小电驴，慢悠悠的朝老油条家里走去。 老油条不知道睡醒没有，四爷这样想着，到了老油条家一看，老油条早已起来，正坐在他家的茶几边看书呢。 “哟，老油条，你开始用攻了！”四爷调侃道，老油条一看是四爷过来，连忙起身给四爷让座。 四爷坐在老油条旁边，看了一眼老油条看的书，《黄帝宅经》。 四爷说：“老油条，你现在开始研究风水了，你不是主抓测字吗？” 老油条把《黄帝宅经》收起来，放到书架上，四爷看见书架上还有几本书，估计也是和风水有关。 “四爷，以前我研究测字不假，现在我还是以测字为主。” “但是，我在南方几个城市转了这么长时间，我感觉到只是研究这个测字是不行的。” “每个人都要与时俱进，比如说八字胡，你看人家跟上形势发展，网吧不行了，立马转行开始卖电动车。” “你呢，考了大专文凭，现在又考上公务员，进到公安局上班，也算获得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工作。” “我如果还仅仅满足于测字，那就太落后了。” “在南方，我转了不少地方，也确实开了眼界。 我感觉到测字，只是对人的吉凶做出判断，但是测字也有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他没有办法改变测出来的结果。” “我给好多客户测字以后，他们都想让我给出破解方法，说实话，你也知道，我真的不会破解。偶尔忽悠人家几句，自己心里都没底。” “就像以前我还没走的时候，我可以测出来妖猴近期将会病逝，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 “俗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想救她，可是我不会啊，心里也很无奈。” 老油条讲到这里，给四爷泡了一杯茶。 “在南方，我看到许多大师看风水，他们既能找出你家里风水不足之处，又会通过改变家中的布局，来改变家中人的命运走向，这让我羡慕不已。” “我也想学，可是没有老师教我，我文凭又不是太高，只有说买几本书看一下，想从中悟出一些道理。” “四爷，对你我也不瞒着，在南方，我一边自学书籍里的理论知识，一边请当地的风水师，让他帮忙把我住的地方看一下。” “我假装不懂，给他们好烟好酒伺候着，让他们给我讲，我住的地方有什么问题，是怎么看出来的，又怎么去改变布局。” “可以说，我住的每个地方，都要找风水师给我看，每个地方至少看三次。” “从他们三个人看的方法中找出共同点，也比较他们的不同破解方法。” “然后我再换个住的地方，再请风水师给我看。” “看的多了，我慢慢的也总结出来他们看风水的规律，然后我再看看书，结合一下理论，慢慢的也悟出了一些基本的道理。” “这次我从南方回来，近期不会再走了，我要在我的发源地实践检测一下我看风水的能力。” “说白点，我想离你近一点，因为你是我的贵人嘛，在你的庇护下，我近期专攻风水，争取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四爷一听，顿觉脑洞大开，“老油条，你这学习方法不错，悄悄的把其它大师的精髓都学走了。” “老油条，你钻研这么长时间了，那你给我讲一下，这个看风水，到底是科学还是迷信啊？” 老油条说：“四爷，这个说来话长，但是我相信一句话，从古至今，能够留存传播下来的东西，绝对有它留存的道理的。” “比如说测字，比如说看风水，尽管科学解释不了，可我敢说，它绝对不是有些人说的封建迷信那样简单。” “老祖宗给我们留下许多宝贵财富，有好些东西我们现在还不懂，也看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如果我们按照他们的方法去做，确实能够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按我的理解，我们的老祖先，要么是超越了我们现在科技的高等文明，要么是他们在茹毛饮血的社会生活中，一步一步总结出来了经验和智慧。” “现在我们都看不懂，但是他们自有自己的道理，并且世代流传下来了。” “我给你讲个最简单的例子吧，风水里面有个专业术语，叫做煞。” “煞是什么，简单的说，就是对人不好的东西。” “我现在给别人看风水，对人不好的东西我只能看四个，一，型煞；二，声煞；三，光煞；四，味煞。” “太专业的我也不懂，现在我只能研究一些浅显的，和现在的科学能够互相解释的，从最基础的方面下手，慢慢来学习风水。” “比如说型煞，型煞就是你住的地方四周，有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比如树枝，或者你家附近造型奇特的建筑，” “第一眼看上去，你感觉它像一头猛兽或者一个凶恶的东西，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你，让你感到害怕，这就是型煞。” “用科学的角度讲，你看到了型煞，会感觉到不舒服，它就会影响你的心情，影响你的健康。所以，这个型煞，我们得想办法把它除掉，或者予以改变。” “比如说，那些看起来像猛兽的树枝，我们拿剪刀把它修剪了就行，很简单。” “再比如说你看到附近的建筑，造型千奇百怪，你感到心里不舒服，感觉它随时会向你扑来，你总不能过去，把人家的房子拆了吧。” “这时候你可以采取一些办法，用一个什么物品把它挡住，眼不见为净就可以了。” “用什么挡，每个风水大师理解都不同，比如挂个窗帘，或者说在窗台上放一盆仙人掌，据说仙人掌有镇煞，化小人的功能。” “我不知道这样布局，到底是什么科学原理，我理解它就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就好像你上学时，有个校外青年每天都威胁你，这时候老师过去把他撵走。” “虽然他仍在学校门口等你，但是因为老师给你挡了一下，你的心里也会安静下来，一心读书，忽视了校外青年的作用。” “这样比喻你能理解吧？” 四爷点点头，很认同老油条的说法。 “还有，我们经常见到胡同口对面的墙上，大多镶嵌着一个长方形小石板，上面写着：泰山石敢挡，也是这个意思。” “那么小的一个石板，它能挡住什么？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作用，我的水平解释不了，但是人们往往相信它的作用。” “以此类推，后面的光煞，味煞和声煞，再去理解就简单了。” “你在家中看见从窗外射来的光线感到不舒服，它就是光煞；闻到什么味道你感觉到怪怪的，那就是味煞；听到外面传来的汽车喇叭声等等，感到有些刺耳，它就是声煞。” “对应的解决办法，光煞我们可以挂个窗帘挡住；声煞我们可以把门窗关紧，减少噪音；味煞我们可以扔掉散发味道的杂物，或者买一些香草之类的香袋避一下。” “方法很多，不一而足，总的来说，我认为他们的作用，还是给房子的主人一个心理安慰。” “让主人自己感觉到这几个问题解决了，他的心里就会感到舒畅，身体就会健康，出去办事就会顺利。” “反之，你就会感到诸事不利，从而影响你正常的生活。” 第117章 警服辟邪 四爷一听，感觉老油条讲的很有道理，伸手就给老油条点了个赞。 “老油条，你也别钻在家里边闭门造车了。走，到我家里看看。” “你就看我家哪里的布局不好，也就是你说的有什么煞，咱俩研究一下，把它改了。” 四爷的话，让老油条笑起来：“四爷，实不瞒你，研究风水，我也是刚刚开始，水平很一般啊！” “近期你和小翠的小日子，不说蒸蒸日上吧，也是红红火火。” “让我去你家看风水，怕事办不好，再给你破坏了，影响你们两个人的前途，就不太好了。” “你想看风水，还是另找大师吧！” 四爷说：“我对别人不相信，就相信你，走吧，老油条，就当你参加社会实践活动了。” “我要求也不高，你到我家看看，找出一些明显布局不合理的地方，你给我指出来，我把它改了，就当咱俩到我家玩一天不行吗？” 老油条说：“好吧，四爷，话说到这儿，我再推辞也没意思了。” “好长时间没有去过你家了，走，现在就到你家里看看。” 说着，老油条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俩人到了四爷家，小翠回娘家去了，家里空无一人。 四爷让老油条进了屋，给他端杯茶水，老油条也顾不上喝，在四爷的屋里边转了一圈，又出门站到大街上，从远处观看四爷的房子。 四爷陪着他，也不说话，两个人转了一圈，又转回到四爷的家里边。 “能看出来点什么吗？”四爷小心的问道。 “四爷，我跟你说啊，我也不是精通此项，刚开始学习，我就依据我现在掌握的知识，简单跟你讲一下。” “刚才在门外，我看了一下你家房子四周的布局。咱们农村嘛，都是排房，也都是居民区，没有什么厂矿企业。” “首先，我可以肯定的说，你家没有光煞、味煞和声煞这三个方面的问题。” “为什么呢？因为你住的是农村，没有什么怪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光线，更没有什么车辆过往或者工厂的嘈杂声音。” “型煞，这方面基本上也不存在，我从你家院子里往外边看了，四周的树木长得比较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些。” “有一点估计你没注意，现在你家的邻居都翻修房子了，两层小洋楼，而你家还是一层瓦房。” “这样他们两家高，你家中间低，实际上就成了这样一种二抬一的布局。” “这有什么问题吗？”四爷连忙问。 “这个不是问题，在风水上来说，这叫两家抬一家，他们两家都比你高，所以他们在两边抬着，对你有好处。” “哦。”四爷说：“那我不盖房子还成好事了！” “好事不好事，至少没有坏处。”老油条说，“你不翻修房子就算了，如果翻修了，你一定要记住，你不能比你上家的房子高，也不能比你下家的房子低。” “哪边是上家，哪边是下家？”四爷连忙问。 “东为上，你家东边那一家是上家，西边那一家是下家。” 说完外边的房子，老油条进了屋，在屋子里面仔细看了一下说：“四爷，你家坐北朝南，属于咱们农村人说的阳宅，你屋子里面的布局，在农村里面很普遍。” “我简单的给你提两点建议，你考虑一下，如果感觉到有道理，你就听，认为没道理就当聊天算了。” 四爷连忙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说：“你讲！” 老油条拉着四爷，先进了四爷的卧室，说：“四爷你看，你家床的摆向，是靠着墙摆放的，东西向，这个我建议你把床的方位改一下，改成南北向，头向北脚朝南。” 四爷说：“老油条，这个不用你讲，我也懂，不就是什么顺应磁场的南北极吗？好像有科学依据说，南北向对身体最好。” “嗯，四爷，不管是科学道理还是风水上讲的，我们信其有就行了。” “然后我再说你的卧室位置。” 老油条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卧室，到了屋子中间。 “你家现在就你和小翠两个人，你是男主人，按照风水学来讲，你在家中的强势地位在西北角。” “西北角这个地方，在风水学上讲是乾卦，代表天，代表男主人，代表钱财，你得把这个位置当成你的主场。” “比如说，你把你的卧室，或者把你办公的桌子放在这儿，加强你在这个位置的属性，对你肯定会有好处。” “这是什么道理？”四爷不禁问道。 “什么道理我也不懂，不过。我学的风水书上是这样讲的。” “你有没有注意到，现在我的卧室就改在西北向了！” 四爷说：“你的卧室我还真没注意，从我记事起，我家卧室就在这儿，早习惯了。” “再说，我家屋内的西北向就没有房间，一个空荡荡的地方，把它改成卧室也不方便吧。” 老油条看看西北角，对四爷说：“改造是不方便，不过我刚才跟你说过，你一定要加强这个方向你的的属性。” “这样吧，我给你提个建议，你现在不是在公安局上班吗？把你的警服找一件放到西北角这个地方。让他代表你住在这里。” “这又是什么意思？”四爷又不懂了。 “四爷，你可别小看这身警服。” “警服自带正义感，是国家统治阶级显示权威，统治其他人的一种工具。” “从风水角度来讲，警服象征正义与神圣，鬼属阴性等物不敢接近，那可是神鬼都得躲避的。” 同样的，普通的小神小鬼看到警服更是要绕道走的。” “你把警服挂在西北角这个地方，就相当于有一个大神替你坐镇主场，就没有什么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来骚扰你了。” 四爷一听很高兴：“这不是很简单吗，我警服多的是，找一件没有穿过的，挂在这不就行了。” 老油条说：“你最好找一件你穿过的，上边有你自己的气息。” 四爷说：“好的，现在我就办。” 说着话，四爷找出一身警服，把他挂到了屋子的西北角。 老油条笑笑说：“你这样挂，看着也比较突兀，不自然。” “这样吧，你做个服装柜，把柜子放在这儿，然后你把警服挂在柜子里，这样显得协调好看一点。” 四爷点点头，心里记下这件事。 第118章 招蜂引蝶 老油条在这屋里面又看了一下，问四爷：“西南角这个位置的桌子是谁的？” 四爷说：“这是小翠的梳妆台，有时候她也在这儿看看书什么的。” 老油条跺着四方步走到了西南角。 屋子的西北角没有摆放几件东西，很简单。 窗前就是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桌上有个小圆镜，窗台上放了几盆绿植，花红叶绿，很是好看。 老油条看了几眼，转过身对四爷说：“四爷，小翠没在家，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四爷说：“你讲吧，没事，咱俩这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从风水角度来说，西南角是坤卦，代表大地，代表母亲，代表女主人。” “小翠在西南角这个位置梳妆看书，正好暗合她的强势的地位。” “可以说，小翠能够干到女县长这一职位，也沾了这个布局的光。” “你看，四爷，这个角落全是小翠的东西。” “无意中，她把这个地方当成了她的主场，正好契合风水学，所以小翠的成功不是偶然的。” 四爷一听还有这样的讲究啊，以前自己真的不知道。 他解释说：“我和小翠结婚后，家里屋子小，没有专门的洗涑间，小翠就把这个角落整理了一下，放了一些她个人的私人物品，平时照个镜子，看个书什么的。” “没想到，还瞎猫逮个死老鼠，无意间符合了风水的布局。” “你看她窗台上还摆着几个绿植，开的花，多漂亮啊！” 老油条说：“对，我看着也很舒服。” “可是四爷。”老油条说，“我说的不一定对，你姑且听之，参考一下。” 四爷说：“你讲吧，前面你讲的都很有道理。” “按照风水学的理论，四爷，我说的只是按照风水学的理论啊，你不要在意，在女主人的领地里，是不能摆放花草的！” “什么意思？”四爷很迷茫。 “西南方代表地，代表女主人。大地，一定要稳定，女主人的屋里边摆放花草，就容易招蜂引蝶，家庭容易出现问题。” 四爷一听就明白了：“那我把她的花搬走。” 老油条说：“这个你暂时不要动吧，等小翠回来，你找个别的理由，把她的花搬到院子里或者什么其他别的地方。” “如果让她知道你搬花的原因，心里估计会不高兴的。” 两人正在说着话，外边小翠的声音传来：“四爷，我来家了。” 听到小翠的声音，四爷和老油条停下对话，坐到了屋子中央，假装喝着茶。 小翠进屋看见老油条也在，愣了一下，然后满脸笑容：“大师，你来了，咋不早说一声，我现在给你准备几个菜，你和四爷再喝几盅。” 老油条爽朗的笑了笑：“小翠，不用啦，昨天晚上喝的都差不多了，今天休息下。” 三个人又说了会闲话，聊会天，老油条借口有事先回去了。 四爷对小翠说：“小翠，老油条走了，我也不瞒你，刚才我让老油条看了咱家屋里物品的布局，有几个地方我想动一下。” 小翠一听心里就明白，老油条来她家看过风水了。 “四爷，你想动哪里？” “你看咱俩睡的床是东西向，我想把它改成南北向，这样对咱俩身体有好处。” “行，这个我也听说过，咱把它改过来吧！” 四爷说：“我想在西北角放一个衣柜，把我的衣服挂在那儿。” 小翠说：“这又是什么说法？” “老油条刚才讲了，我穿的警服有辟邪作用，把警服放在那儿对咱家里有好处。” “你警服在其他地方不行吗，都在咱家屋里，非得放到西北角？” 四爷说：“我也不懂，反正老油条是这样讲的。” “行，那咱俩把衣柜抬过去，换个位置，不就行了。” “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这对咱也没有什么影响。” “老油条还讲什么了没有？” 四爷想了想说：“老油条还说了，你看书那个桌不要放花草。” 小翠问：“这又有什么说法？” 四爷说：“我也不懂，是不是说花草到晚上会吸收氧气，放出二氧化碳气体，对人身体不好。” “花草不是吸收二氧化碳放出氧气吗？” 小翠说着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还真是，花草大部分晚上吸收的是氧气，放出的是二氧化碳。” 四爷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不管老油条讲的有道理没有，我们就是把花换个地方而已，我看把它搬到院子里算了。” 经过昨天晚上老油条的测字，小翠对老油条的话：还是比较信任的。 她也没有多想，凡是老油条讲的就是对的，不就是把家里的东西换个地方吗？又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如果能够对家里有好处，那不就更好吗！ 这样想着，小翠就和四爷开始搬床挪衣柜，按老油条的讲法，把这几个地方的物品都挪了个位置。 两个人正忙着，四爷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八字胡的，”四爷说着，接通了电话。 “八字胡，你有什么事吗？” 八字胡说：“四爷，我刚睡醒，你怎么样了？” 四爷说：“我早醒了，昨天咱俩喝的确实有点多，现在头还有点疼。” 两个人说了一些废话，八字胡问：“你在家干什么？今天不上班吧？” 四爷说：“对，今天我不上班，明天再去。” “要不，今天中午，咱俩和老油条再聚聚？” “行啊，反正也没什么事，不过你得等一下。”四爷说，“刚才老油条来我家了，他把我家的布局看了看，说有几个地方需要改一下。” “估计你不知道，老油条现在开始研究风水了。” 八字胡在那边一听，连忙说：“老油条走了没有。” 四爷说：“刚走。” “那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我这儿也看看。” “你们公职人员都相信这个了，我做生意的更是要讲究了。” “以前就有朋友给我说过，让我找个风水大师到我的展厅看看，可我对他们不是太相信。” “你说老油条会看，那我把老油条叫过来，你也抓紧时间来，就到我这儿，让老油条给我看一下展厅，然后咱们中午聚个餐，行不行？” “好啊。”四爷满口答应。 八字胡说：“那我在这儿等你啊。”然后就挂了电话。 第119章 招财树 小翠听四爷这样讲，就对四爷说：“这个老油条还是有点水平的，要不咱俩都过去，看看他给八字胡怎么看风水的。” 四爷说：“行，咱俩抓紧时间把屋子整好再去。” 两个人看了看，其实屋里也没有什么可整的，主要就是把床的方向倒过来，把衣柜搬到西北角，再把几盆花搬出去放在院子里。 两个人忙活完，四爷骑上小电驴，小翠坐在后边搂着四爷的腰，两个人直接朝八字胡卖电动车的展厅走去。 在路上，四爷给八字胡打了个电话：“我现在去你那里，老油条到了没有？” 八字胡说：“我现在开车去接他，马上到。” “你们两个人来早了，先在展厅等我吧。” 八字胡卖电动车的展厅，在温县县城人气最旺的红旗路上。 四爷和小翠走到那儿，远远就看见路边排着整整齐齐的电动车，不用说，那个地方就是八字胡的展厅所在地。 走进展厅，四爷看见大厅里的展台上，摆着几辆样式新颖，曲线优美的电车，估计是店里的镇店之宝，看着就让人动心，不用问，价格也比较昂贵。 有俩个穿着红色工作服的靓女，在展厅门前给过往的行人发着传单。 展厅里边，有几个帅哥正在给顾客讲解着什么，不时看到有人骑着崭新的电动车，高高兴兴的走出展厅的大门。 四爷和小翠两人正在观赏，八字胡和老油条一前一后走进屋来。 因为是在公众场合，老油条又摆出了大师的架子。 他背着手，跺着小四方步，神情肃穆，先是在展厅外面默默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后走进展厅，四处查看屋里的布局。 买电动车的顾客中有人是认识老油条的：“这不是前几年很火的那个测字大师吗，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还用问，肯定是八字胡请他来看风水呗。” 听这个顾客一讲，附近的人都向老油条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老油条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他稳稳地坐在展厅正中间的主位上，四爷和小翠分坐两边边，八字胡赶快端过来茶水，给老油条递上。 老油条摆摆手：“八字胡，你这个展厅我看过了。近几年，这个展厅的位置你不要大动，我保你还能发几年大财。” “谢大师吉言。”八字胡一听就来了精神，心里很是高兴。 四爷看着四周关切的目光，故意问道：“大师，这有什么讲究吗？你是怎么看出来八字胡还能发几年大财的。” 老油条微微一笑，给四爷解惑道：“刚才我在外面看了，八字胡的展厅西北角，正好对着中国银行。” “这个估计你们都不懂，对于展厅来说，西北角是展厅的主场，八字胡发财不发财，和展厅的西北角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西北角正好对着银行，你们想啊，银行每天都有钱财流动，这不就代表着这里会财源滚滚，躺着就能发大财吗！” 八字胡听的心花怒放，嘴角咧到耳朵根了。 老油条转过身，看向了八字胡。 “八字胡，你听好了，对于你个人来说，我建议把你的办公室改到西北角这个位置。” “位置改好后，你在办公室里再摆放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里不要空，适当放一些贵重的东西。” 八字胡说：“保险柜我有，办公室也好办，按大师你讲的，我今天就把办公室搬过来。” 老油条讲完西北角，又用手指向展厅门口，几个人顺着手指方向前望去，门口是一棵招财树，郁郁葱葱，随风摆动。 做生意人的门口放个招财树，这很正常啊，包括八字胡在内，所有人都有些不解。 看着几人不解的目光，老油条笑而不语，跺着小方步慢慢向招财树走去，几个人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门口，老油条用手向下指了指，八字胡一看，地面上湿漉漉的，全是水。 旁边一个帅哥连忙过来：“老板，刚才我给招财树浇了点水，漏到地面上了，现在我马上把地面拖干净。” 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八字胡说：“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招财树的花盆下面是中空的，浇水稍微多一点，肯定要留出来一点的，以后注意把水擦干净就行了吧？” 老油条说：“八字胡，你这个展厅，是不是从来没有请大师看过啊？” 八字胡说：“我是个大老粗，平时也不讲究，我就是看别人门前放有招财树，我就也买了一棵放在这儿。” “还有柜台上的金蟾蜍，我也是看别人摆有，我才学着也摆一个在那儿的。” 老油条笑笑说：“八字胡，你很聪明，你这样做没有问题，可是你没有领会到精髓。” 八字胡连忙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大师，请你指点。” 这时候，进店买电动车的顾客，以及店里的员工全都围了过来，他们都被老油条所吸引，每个人都在用心听讲，看老油条又讲些什么道理。 老油条摸了摸没长胡子的下巴，很认真的说道。 “八字胡，这个别人可以不懂，你是经商的，你一定要懂，你记着，在风水学上，水，它代表着财。” “你在门口摆个招财树，招财进宝，这个没问题。” “但是你看见了没有？” 说到这里，老油条的手指又指向地面，众人随着手指往下看，隐约好像懂点了什么。 “店里员工浇水的时候，这个水从花盆里流了出来，流的地上到处都是，这寓意着什么，寓意着你的财流跑了！” 八字湖一听大惊失色，还有这种说法，他连忙说：“大师，那你说怎么办？” “花盆下面它确实是中空的，只要浇水，它都会流出来的啊？” 老油条微微一笑：“八字湖，你那么聪明的人，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咋解决了？” “你把水聚起来，不让它流失不就行了吗？” “比如说，你可以在花盆下边放个托盘，水从花盆漏出来，流到托盘里，这不就代表你把财又聚起来了吗？” 八字胡恍然大悟，连忙交代员工快去买托盘。 第120章 金蟾蜍 老油条扭过身，又看向桌子上的金蟾蜍。 “八字胡，你再看这里，金蟾蜍，他也是代表招财的意思，这个大家都懂。” “但是既然你把它请进来了，就应该给它一个好的居住环境。” 老油条说着，随手在金蟾蜍背上摸了一下，然后他把手指放在八字胡的面前。 八字胡低头一看，老油条的手指上都是灰尘。 “看见了吧，就这个环境，金蟾蜍会安心留在你这儿吗？” “你既然把它请来了，就要恭恭敬敬的伺候好它，让它住在你这儿，舍不得走，它才会安心给你招财。” “就像人一样，每天你连个脸都不给它洗，它怎么会有心情待在你这儿啊！” 众人大笑，八字胡大呼惭愧：“哎呀，这细节，我这个大老粗哪会懂啊？” “从明天开始，咱这几个服务员排好班，每天一个人什么都不干，就负责伺候财神，把金蟾蜍打扮的干净利落，漂漂亮亮的。” “今天就从我开始，我要把金蟾蜍伺候好，让它住在我这儿，在这安家，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身边围观众人再次发出笑声，八字胡说到做到，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白毛巾，轻轻地把金蟾蜍身上擦的干干净净，连擦了三遍才停下手，又把金蟾蜍下边的桌子上也擦得能照出人影。 老油条看着八字胡忙碌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八字胡，我今天高兴，好事做到底，走，再到展厅门口的路上看看。” 众人跟在身后，四爷和小翠也连忙走到门外，看看老油条还有什么要讲。 再看老油条，往门口一站，身子巍然不动，微风吹着他的衣衫，沙沙作响，众人簇拥在身后，一个个静听教诲，真有当年某位大帅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味道。 “八字胡，你来看，从你的展厅门口每天过多少人？” “这么多人，你又留下来几个？” “我给你讲，这些人从你门口走过，就像水流一样，带着财来，然后又都路过走了，没有留下一点。” 八字胡连忙说：“大师，这些人，我已经安排员工给他们发传单了！” “其它方法我也不懂，我总不能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拽进店里吧。” 老油条敲敲八字胡的脑袋：“动动脑筋，想想办法，八字胡，你那么聪明的人，还会想不起来法子吗？” “请大师指点。”八字胡虚心求教，在这方面，他的脑筋还真是转的太慢，跟不上节奏。 老油条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方法很多，也很简单。” “比如说，你在展厅门口放两个娃娃机，就是那种小孩上去一坐，他自己会唱，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的那个。” “带孩子出来玩的，一般情况下都是爷爷奶奶，他们也没有什么事，你能把小孩留在店门口，他的爷爷奶奶就也停留在这儿了。” “路过的行人走到这儿，看到这个热闹景象，他们也会减缓脚步，有意无意的看你店里几眼，也许就有人会拐进你的展厅了。” “这些上年龄的人，他们没有什么事，每天抱着孩子在你门口玩，聊着聊着也许就有人看中你的电动车了。” “对呀。”八字胡拍拍脑袋，“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这些办法呢？” 老油条看看四周越来越多的听众，开始放出终极大招。 “八字胡，你要想做个成功的商人，就要内练素质，外树形象。” “尽管你一心求财，可是你要记得，财富就像流水一样。它的本质是来回流动的。” “你这展厅的水池就这么大，水满了，其它的水就进不来，生意就会停滞，成为一潭死水。” 八字胡听的是懵了又懵，连忙问道：“大师，你说，我怎么让水活起来？” “我是大老粗一个，你还是给我明示吧！” 老油条抬起头，眼睛环顾身边众人，他缓缓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作为你，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八字胡，你作为商人，赚钱是你本能，可你要想有所成就，一定要把你赚来的钱做善事，你应该听说过好些大企业家都有慈善基金吧！” “你没有那么大的经济实力，但是你可以每天把你的收入捐出去一点，让你店里的钱流动起来，把你的财变成善财。” “这样，你的外在形象提高，人人都称赞你是一个有良心，有公益心的商人，他们选择电动车的时候，就会对你多加考虑。” “无论是谁，只要做了善事，他就一定会得到善报的。” 八字胡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当场给老油条跪下：“大师，听你一席话，我胜读十年书。” “你讲的道理，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整个人豁然开朗，心中目标变得高远。” “从今天开始，我要多做善事，多赚福报，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 众人听了，对着老油条齐伸大拇指。 什么是大师，这才是大师，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你看，老油条在看风水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给众人传递了正能量，让众人既受到了教育，又心服口服。 老油条看着身边众人钦佩的目光，不禁也有些飘飘然起来，他摸了摸不存在胡须的下巴，尽情享受着众人的膜拜。 小翠在一边听得呆住了，这个老油条，真是太厉害了，他不仅懂得风水，懂得经商的门道，更懂得人心。 聊聊几句话，他就在众人之间再次建立起威信，这些人回去后，又要免费给他做宣传了，下一步，他在本地的名气一定会大涨。 在心里对老油条佩服的同时，小翠忽然又想起昨晚老油条说的话，桃李不分家，合则好，分则伤。 看四爷和八字胡正围着老油条互相吹捧着，她悄悄走到路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姐，你给我联系一下祥云镇的民政部门，让他们帮个忙。” “祥云镇有一个姓姚的女人，她离婚了，带着一个小孩，孤苦伶仃的，日子过得不会太好。” “你想办法让民政部门帮助她一下，给她办个低保，国家还有什么救济项目，也给她办几个。”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他爹叫姚大柱，你仔细问下。” “不要提我的名字，把这事办好就行了，改天我和你去祥云镇的民政局，感谢他们。” 挂了电话，小翠看着不远处的四爷，摸着肚皮陷入了沉思。 第121章 打击报复 自从李市长给小翠的卡里打过钱后，他的心里总是很不踏实。 他首先担心的是有人把这件事捅出去，影响他的前程。除了这个，他心里还有一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过了一点时间，外边风平浪静，什么舆论也没有，李市长慢慢放下心来。 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终于有一天，他憋不住气了。 说句实话，尽管他怕出事，但他也想小翠，更想小翠肚中的胎儿。 于是他拿起手机，在犹豫了几次以后，还是给小翠拨了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李市长接连打了几次，甜美的女音一直在提醒着他，小翠的电话，他打不通了。 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李市长颓然躺在椅子里，他心里明白：小翠，把他拉黑了。 想了一会，李市长坐起来，给林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你们刘县长在吗？” 林县办公室是有李市长手机号的，值班人员一看显示的号码，连忙站起来.。 “李市长，你好，刘县长她请假了，听说在家生孩子。” “她老公来这儿把她的生活用品都拉回去了，近期不会来上班，你有什么事吗？” 李市长听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宽大的老板椅内，想了好长时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我是不是被小翠耍了？” “上次她来找我，让我帮她联系温县县委，想办法再给公安局一个指标，好让四爷搭上末班车，我费尽心机给她办好了。” “那天，小翠留下来没有走，还陪我喝了酒，只记得酒后她把我扶到床上，第二天我就不见她了。” “我咋感觉我喝多后，就是睡了一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 “对了，第二天我打网球，整整打了一小时。” “如果……如果我和小翠做了那事，按照我现在的年龄，第二天不可能有那么大的精力。” “这个小翠，哄着我帮她老公找工作，又骗我那么多钱。” “现在呢，她和老公去潇洒，我这个冤大头却在这担惊受怕。” 想着小翠和四爷在家秀恩爱的样子，李市长妒火中烧。 他往温县公安局打了个电话，询问四爷现在的工作情况。 “李市长，你说的是那个白四爷吧，他现在是鸿运当头，正火着呢，接二连三受了几次表扬，你不知道吗？” “现在他的关系在龙源派出所，但是政法委的马书记安排他去看守所体验生活，估计下一步会提拔重用吧！” 李市长一听，心里更是恼怒。 我办的都是啥事，小翠把我卖了，我还在帮着她数钱，太可恶了。 拿出电话本，他找到温县看守所的值班电话：“我姓李，让你们所长李军平给我回个电话。” 李所长正在办公室休息，听到有姓李的人直呼他名字，并且叫他回话，他立即猜出来这个人是市局李长庚李市长。 前几年，他就是托人找到李长庚，才调到看守所当所长的，没想到今天李长庚主动来找他，肯定是有好事上门了。 “李叔你好，我是李军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请指示。” “小李，听说近期你们县里边又要提拔干部了，你有没有想法啊？”李市长在电话里不紧不慢地说。 “看李叔说的，我来看守所就是你安排的，下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你看需要我准备点什么？” 李军平在电话里很谦卑，这个李长庚是他拐了十六个弯才认到的叔叔，他的今天全凭人家提拔，现在又有机会了，他哪会放过。 再说，近期小卖铺卖了一批棉衣，赚了不少钱，估计够给李长庚的活动经费了。 “小李，有个领导给我交代一件事，你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了，下一步你的前途我会给你考虑的。”李市长说的话不紧不慢，却字字清晰。 “李叔，有什么事你说，我保证完成任务。”李军平笔直站着，就好像李长庚站在他对面一样。 “你们所里有一个借调的民警叫白四爷的，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是一个新入警的同志，试用期还没过。李叔，你问他的意思是？” “我跟你说个事，你对外不要讲，他得罪了我的一个领导，你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给他弄个处分。” “李叔，这个，他试用期犯错误，是砸饭碗的事，这个，我有点下不了手啊！” 听着李军平在电话那边有些犹豫，李市长咳嗽了一声：“那你考虑考虑吧，我说的这个领导，可是手握实权的。” “你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干上看守所所长的，我有办法让你上去，也有办法让你下来！” 李军平一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李叔，这个事你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 “我们领导们之间经常说，对上级领导要忠心耿耿，领导交办的事，能办的抓紧时间办，不能办的，克服困难想办法也得办。” “否则，不换思想就换人。” 李市长撂下这一句话，可把李军平吓坏了。 “李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想个办法，怎么能让他犯个错误，给他一个处分，还不能把我暴露出来。” “行吧，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 听了李军平的话，李市长语气有点缓和：“我在市里听你的好消息，这个事办好了，你的前途，包在我的身上。”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军平声音洪亮，就差给电话那边的李长庚敬个礼了。 挂了电话，李军平吸了一盒烟，头发揪掉了几根，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他左思右想，还是让他的嫡系赵长峰过来，商量这事怎么办。 李军平想到这儿，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办公室吗，用对讲机喊一下，让赵纪检来我办公室。” 赵长峰从内监区出来，进了所长办公室，李军平把屋门关上，悄悄的给赵长峰说了此事。 赵长峰说：“李叔，办这事不合适吧。小白正在试用期，我们如果给他个处分，他的前途就彻底完了。” 李军平说：“大丈夫不能拘泥于小节，这是一个大领导交代的。赵纪检，这个事你给我想个办法，办好了咱俩都有好处。” “办好这事，我会升职走人，你想，我这个看守所所长的位置，不就轮到你了吗？” 第122章 龙哥设局 听到可以坐上看守所所长的位置，赵长峰不由得也动了心，如果李军平能因此升迁，给他腾出所长位置，他也是求之不得。 赵长峰想了想说道：“李叔，办这事有点毒，对小白影响太大，我确实不想办。” “可是呢，咱俩关系不错，关于给小白处分的事，我可以给你提个思路。” “我是负责纪律检查的，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找一个什么理由，只要和小白有关，冠冕堂皇的给他一个处分，不就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了。” “对呀。”李军平兴奋的说，“还是你有办法，我就不信这个邪，找不到他小白一点问题？” 赵长峰说：“李叔，这个小白，你还真的要好好想想，他到咱所里时间不短了，据我观察，他每天都是规规矩矩上班，下班就走，你想找他个毛病，不是太容易。” “找不到毛病？找不到毛病我就设个局。我就不信他不上套。”说着话，李军平眼里露出一丝狠意，让赵长峰不寒而栗，他连忙找个借口走了。 看着赵长峰走出办公室，李军平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八字胡按老油条的指示，把展厅内外都整理了一下，对自己的生意充满了信心。 说来也巧，这几天卖出的电动车明显增多，又赚了不少。 八字胡很高兴，感觉老油条指导的很好，就打电话让四爷和老油条过来聚餐。 老油条忙着实践他的风水知识，很少参加聚会。四爷只要不值班，在家也没啥事，对八字胡的邀请是有求必到。 这一天，八字胡和几个社会上的朋友在一起喝酒，正好四爷也在这儿，几个男人侃了一会大山，中午到饭店喝酒。 八字胡给桌上的几个朋友隆重介绍了四爷，并且说了四爷在看守所上班的事。 一个叫龙哥的男人连忙站起来，给四爷端酒说：“四爷，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下，我叫王金龙，朋友们都喊我龙哥。” “我有个小弟，姓名赵二虎，外号大嘴，，因犯了点小事进看守所了，麻烦你照顾他一下。” 四爷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八字胡说：“四爷，这都是道上的朋友，能帮就帮下吧。” 龙哥也说：“四爷，这事不让你犯错误，你见到他，提提我的名字，让他知道我还在关心他，说几句客气话就可以了。” 四爷和龙哥碰了酒，把赵二虎的名字默默记在心上。 饭后，龙哥主动去结了账，又在饭店门前和四爷勾肩搭背，聊了半天，相见恨晚。 当天晚上，有一个男子进入李军平家里，如果四爷在这儿，他一定能认出来，这个正在殷勤给李军平递烟的人，正是八字胡请客时，和他坐在一起，让他关照大嘴的龙哥。 龙哥看着李军平说：“李所长，你交代的事我办好了。”然后，龙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李军平。 李军平看了看，正是龙哥给四爷敬酒的照片。 然后龙哥又掏出一张税票说：“这是吃饭后我付款的凭证。” 李军平笑了笑：“好的，龙哥，如果有人调查，你一定要给我做好证明。” 龙哥说：“这有什么，不就是请他吃个饭，让他照顾大嘴吗，我实话实说就行了。” “李所长，这事会给白四爷什么处理。” “估计就是个处分吧，没多大事。”李军平随意摆摆手，示意龙哥可以走了。 “费这么大气，就是为了给他个处分？想不通。” 两人握握手，龙哥走了。 上班的时候，四爷巡视路过赵二虎的监室，特意和他说了几句话，表达了龙哥的关切之情。 所长办公室，赵长峰给李军平汇报：“李叔，你让我看的监控回放看完了。” “昨天白四爷和一个外号叫大嘴的在押人员说过话。我已经问过大嘴了。他说是龙哥让白四爷给他捎信的。” “捎啥信？”李军平连忙问道。 “就几句客套话，没有涉及案情。”赵长峰摇摇头，“就凭这几句话，够不上处分。” “还有件事，有点奇怪，龙哥说让白四爷照顾大嘴，可大嘴却说和龙哥没啥交情。” 李军平没吭声，赵长峰走后，他想了想，无毒不丈夫，为了前途，搏一把吧。 李军平打开视频回放，记下了四爷和在押人员赵二虎说话的时间，然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县纪委的电话。 近期的日子顺风顺水。四爷陪着小翠，看着她一天天隆起的肚子，心里充满喜悦之情。 快到过春节的时候了。四爷看小翠行走不便，想给小翠买个过年的衣服。 小翠说：“不用花那冤枉钱了，我在家里又不出门，随便找一个黄大衣裹着不冷就行了。” 四爷说：“那怎么行，大衣只能裹住上身，还有你的腿脚呢，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 “我问过了，县城有一个孕妇服装店，下班后我就去那儿，给你买一身宽松的孕妇装。” 下了班，四爷准备回家，顺路再给小翠买身衣服，赵长峰走了过来。 “小白，你来一下，李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四爷把东西整理好，做好回家的准备，然后走进了李所长的办公室。 李军平看四爷进来了，给赵长峰使了个眼色，赵长峰把屋门随手关上。 “小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县纪委的两名同志，他们找你问个事，你要配合好工作。” 听了李军平的话，四爷才发现，李军平的办公桌旁还坐着两个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岁左右，是个敦实的中年汉子。 旁边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低着头，坐在中年汉子的身后，正在整理着包里的什么东西。 中年汉子看了看小白，自我介绍道：“你是白四爷同志吧。我叫赵坤，县纪委的。这个是我同事胡静，我的助理。 胡静抬起头，对着四爷微微点点头，好看的杏眼眨了眨，什么话也没有说。 “县纪委的？四爷心里一阵茫然，县纪委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啊！ 看着四爷没有吭声，赵坤说道：“白四爷同志，纪委接到举报，说你涉嫌接受在押人员家属吃请，为在押人员通风报信，现在我代表纪委对你进行调查，请你配合。” 第123章 纪委调查 县纪委，四爷还是听说过这个单位的。 四爷知道，这个单位有点神秘，一般案事件他们根本不会介入，只有涉及领导干部涉嫌违规违纪的事，他们才会进行调查。 现在听说纪委要对他进行调查，四爷就有点懵了，我算个领导干部吗？ 他急忙说：“赵主任，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我什么时候接受吃请了，又什么时候给人通风报信了？” 胡静在一边清清嗓音，对四爷说：“白四爷同志，现在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在押人员赵二虎你认识吧，有人举报你接受赵二虎亲属的吃请，并且给赵二虎捎话，为他们通风报信，请问有没有这事？” 四爷一听，是说这事啊，他连忙说道：“前几天，是有人托我，让我给赵二虎说几句话。可是我没有给他通风报信，也没有接受他的亲属吃请啊。” 赵坤听到四爷承认这事了，对着胡静点点头，胡静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传唤证，填上白四爷的名字。 “白四爷同志，现在我代表纪委对你传唤，请你和我们到纪委接受询问。” “请你在上面签字，并配合我们的工作。” 听着胡静动人的女声，四爷心底一阵发凉，这是要被带走的节奏啊。 四爷说：“这不合适吧，你们没有提前通知，我也没有思想准备。” “我老婆身体有孕，她在家里等着我买过冬衣服。等我把衣服送家，再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吧？” “不行。”赵坤斩钉截铁地说：“现在你必须接受传唤，和我们一起回去。” “你说的买衣服等杂事，可以委托其他人给你办理。” 李军平在一边说：“赵主任，小白家里确实有困难，有什么事在这儿调查不行吗？我可以给小白担保，保证随叫随到。” “不行。”赵坤再次强调，“我们纪委办案，有我们自己的程序，也有我们自己的办公地点，请你理解我们，并配合我们的工作。” 四爷还想说点什么，李军平说：“小白，纪委办案也有他们的规矩，你配合人家一下，有什么事给我说，我可以帮你解决。” 四爷说：“李所长，那就麻烦你给我家里打个电话，说我有点事需要加班，先不回去了，免得我老婆在家里担惊受怕。” 李所长点点头，四爷又对赵坤说：“赵主任，你们把我带走调查，需要多长时间。” 赵坤说：“正常情况，需要24个小时。” 四爷没有再说话，在传唤证上签了字，然后跟着赵坤和胡静走了出去。 李军平看着四爷被纪委的人带走了，连忙给李长庚李市长打了个电话。 李长庚在电话那边听了，淡淡的说了声：“你办的很好，我知道了。”随后就挂了电话。 李军平看了看屋内始终一声不吭的赵长峰说道：“赵纪检，咱俩也下班吧。”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屋门。 赵长峰看李军平走远了，他悄悄的拨了一个电话：“贾所长，我给你说个事，四爷有麻烦了。” 纪委办公室。赵坤出示了四爷和龙哥在一起吃饭的照片，又出示了龙哥付账的税票。 四爷看了看说道：“我和龙哥在一起吃饭的事属实，那是我朋友八字胡组的饭局，他是我在饭局上新认识的朋友，不存在接受吃请的事。” 赵坤问道：“可那顿饭是龙哥结的账，你知道吗？” 四爷说：“我去是参加我朋友八字胡组的饭局，谁付的款我真不知道。” 赵坤听了，又问道：“在饭局上，龙哥让你照顾大嘴，也就是赵二虎，有这事吧？” 四爷说：“有这事，但是他只是让我提提他的名字，让赵二虎知道他还关心着他，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赵坤说：“白四爷同志，你违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请你如实交代问题，不要避重就轻。” 四爷说：“我没有避重就轻啊，你听我详细给你解释下。” “前几天，我朋友八字胡邀请我参加一个饭局，在饭局上经八字胡介绍，我认识了龙哥，然后龙哥对我讲他有一个小弟在看守所服刑，让我照顾一下。” “刚开始我不想办，我朋友八字胡劝我说，都是在社会上混，互相帮个忙。” “龙哥也表态说，就是在赵二虎面前提一下他的名字，让赵二虎知道他还想着他，还记着他就行了。” 赵坤听四爷讲到这儿，问道：“然后你就找赵二虎，说话间提了龙哥的名字，对吧？” “对的。” “那你不还是给他们通风报信了吗？” 四爷说：“我学过法律，通风报信是指传递案件上的事实，我只不过给他说了几句客气话，这不算通风报信吧？” 赵坤冷笑一声：“白四爷，你也太幼稚了。” “你没听说过暗语吗？你知道龙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四爷说：“我不知道，他让我捎的话还有别的意思？” 赵坤说：“这个事我们正在调查，我可以提醒你，龙哥给赵二虎说的话，如果是在暗示外边的什么情况呢？” 四爷一听心里就有点懵，想想也是，就像电影里看到的情报人员接头一样，他们说的话，在外人听起来都是很正常的，可是却代表了其它的某种含义，这种可能也是会有的。 低下头想了想，四爷对赵坤说：“赵主任，你这一提醒，我现在想起来也很后悔。” “但是我的初心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给他通风报信的意图，也没有接受他什么钱财，他是否结账，我真的不知道，请你们调查清楚，对我从轻处理。” 赵坤听了四爷的辩解，他反问四爷：“你没有接受他的钱财，但是你接受他的吃请这事属实，你看这税票，确实是龙哥付的账。” 四爷看着赵坤递过来的税票和照片，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 “赵主任，我想问你们，是谁举报我接受吃请、通风报信的。” 赵坤说：“这个问题保密，举报人名字我不可能给你讲，我们要对举报人负责。” 四爷说：“这绝对是有人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我。” 赵坤说：“你有什么依据吗？” 四爷说：“你看，如果不是提前设的局，怎么会有我所谓接受吃请的照片，拍照片的这个人，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要拍这个照片？” “还有，我们经常在外玩的人都知道，朋友们之间吃个饭，又没人报销，有谁去饭店要票据的，怎么偏偏这次要了税票。” 赵坤听了四爷的话，低下头想了想：“你讲的话，我会考虑的。” 第124章 让子弹飞 四爷被县纪委带走了，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很多人的耳朵里。 宣传科的刘建军听了哈哈大笑，特意到市场上买了半斤卤肉，一瓶小酒，美滋滋的在家喝了一个痛快。 贾所长和胡导两个人悄悄坐在办公室内，胡导关上房门：“老贾，你看，小白刚到看守所几天，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县纪委出手，一般是针对有职务的干部的，小白试用期还没过，怎么会惊动纪委出面呢？” 贾所长说：“对呀，胡导，这个事也我有点奇怪。” “小白作为一个新警，他到看守所也没几天，即使他犯错，会犯多大的错误，还是能惊动县纪委的错误，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肯定有人要陷害小白。” 胡导说：“老贾，你说的很对，这事不简单，一定是有人借题发挥，这个人，会不会是刘建军，整个公安局，和小白有过节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贾所长摇摇头，给胡导递过烟，一边给胡导点火，一边说道：“不会是他，刘建军虽然和小白有过节，也因此被免职，调离督察队，但是能惊动纪委的，他刘建军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不过呢，胡导，你也可以看出来，小白这个人争议很大，以前有人保他，这一次又有人做局害他。” “不管是保他的，还是害他的，我们都不知道是谁，真的看不懂。” 胡导说：“老贾，我感觉这两方势力都不小，你看这个事是不是给李冰说说，让她出面救救小白？” 贾所长摇摇头：“胡导，这个事你来之前我就考虑过了，现在没有官方通知，只是我的一个朋友私下打电话说的。” “我想，有人害小白，还有人保小白，高手都不露面，咱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神仙打架，咱这小鬼就不要乱参与了。” 胡导点点头：“好吧，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子弹飞一会儿。” 贾所长点点头：“对，让子弹飞一会儿。” 小翠在家里等四爷回家，看看时间早过点了，还不见他回来。 刚开始她以为四爷去给她买孕妇装了，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四爷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候能上得去，对她还是很关心的。 坐在家里没啥事，小翠给四爷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她自己穿衣服的尺码，男人嘛，比较糊涂，这种细节他是不会懂的。 可是，四爷关机了，小翠挠挠头，放下手机，一般四爷是不关机的，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上夜班太累了，正在补觉？ 不对，这段时间，自从四爷知道小翠怀孕以后，就是睡觉，也都是在家的，家里没有别的人，他好随时起来照顾小翠。 小翠正在想着，看守所的李军平打来电话：“你是白四爷的家属吗？” “是啊，我是他老婆，请问你是谁啊？”小翠接到这样的电话，心里突突乱跳，看来，四爷一定出什么事了！ “我是看守所的，姓李，我跟你说个事，你老公白四爷犯了错误，被县纪委带走了，他临走的时候让我通知你一下。” “什么，县纪委把四爷带走了？”小翠大吃一惊。 在政界混了这么长时间，她心里可是知道纪委的分量的。 纪委一般不出手，出手就要有领导干部倒霉。 可四爷只是一个实习期的小警察，他会犯多大的错误去惊动纪委，小翠有点想不通。 “请问，你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误吗？” “具体什么我也不是太清楚，听说他是接受吃请，给在押人员通风报信被带走的。”李军平在电话那边说道。 “好的，谢谢你，我知道了！” 小翠挂了电话，心里暗想： 四爷会接受什么吃请啊，近期他不就是和八字胡吃了几次饭吗，这都是朋友之间正常的饭局啊！ 不行，我得马上问问这事。 小翠和八字胡不熟，没有他的号码，就给老油条打电话问怎么回事。 老油条正在给人看风水，看到小翠的电话，有点奇怪，一般小翠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四爷有什么事了。 “大师，我跟你说个事，刚才看守所有个姓李的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四爷因为接受吃请被纪委带走了。” “近期他一直和八字胡在一起吃饭，我没有八字胡电话，你给我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四爷接受吃请被纪委带走了？”老油条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我马上给你问问这事。” 小翠挂了老油条的电话，又拨了林县纪委林芳的电话。 很快，林芳的电话接通了，“翠姐，你好啊，在家休养这么长时间，身体还好吧。” 小翠顾不上寒暄，直奔主题说：“林芳，我有个急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林芳回答的很爽快，她和小翠私交很好，小翠有求于她，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老公白四爷被温县纪委带走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林芳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别人刚刚给我送的信，你赶快找人给我问下。” “好的，翠姐，你别急，我马上去问。” 林芳挂了电话，小翠在家里坐卧不宁，焦急地等着她的回信。 四爷一向是很正派的，从来不搞这些歪门邪道，怎么会接受吃请，又怎么会给别人通风报信呢？ 很快，电话铃响了，小翠一看是林芳的，连忙接通电话。 林芳在电话里说：“翠姐，我给你问过了。” “有人举报四爷接受吃请，给在押人员通风报信，才被纪委带走调查的。” 小翠听林芳说的和看守所送来的信息一致，看来，四爷确实是因这事被带走了，她连忙问道： “林芳，我对咱纪委的办案程序不懂。如果四爷真的接受吃请，会对他怎么处理啊？” “那要看情节严重程度，轻微的开除党籍，免掉职务，重的有可能追究刑事责任。” 听林芳说过后，小翠说：“四爷他刚考上公务员，试用期还没过，现在他没什么职务，也不是党员。” “是吗？翠姐，那你更要注意了，如果事实查证属实的话，随便给四爷一个处分，他的公职就保不住了。” 第125章 多大个事啊 “会开除公职，这么严重，你们都是纪委的，能帮忙给我通融下吗？”小翠一听后果这么严重，心里突突乱跳起来。 “这个，翠姐，我和你们县的纪委是平级的，实在说不上话。” “再说，纪委办案，最忌讳的就是互相打听，如果单位知道我参与这个事，也会对我做出处理的。” “刚才那个信，还是我托一个比较好的朋友私下问的，对外我也不敢说，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好吧，林芳，谢谢你，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挂了林芳的电话，老油条的电话又打来了。 “小翠，我问过八字胡了，他说近期他和四爷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基本都是他算的账。” “如果说有人举报四爷接受吃请的话，八字胡说他知道是谁。” “因为近期，只有一次是别人算的账。” “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找八字胡，俺俩见面了，详细说说这事，你在家安心休息。” “好吧，大师，我不着急，主要是四爷他还在试用期，如果受了什么处分，很有可能会被开除，公职不保。” “所以，如果有什么事，你抓紧时间给我说啊！” 不着急，小翠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慌张起来。 这事怎么能不着急呢，现在看来，四爷吃饭是别人付的账，这一点基本属实，如果纪委揪着吃请这点不放，四爷好不容易考上的公务员就没有了。 八字胡接了老油条的电话，他也是大吃一惊。 四爷因他出事，让他心急如焚，生意也顾不上做了，匆忙交代店长几句后，八字胡开车马上跑到了老油条的身边。 老油条也顾不上给人看风水了，见到八字胡，连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八字胡说：“老油条，你别急，我正在落实这事。” “近期我和四爷吃过几次饭，你没有去，基本上都是我付的账，不可能会出现接受吃请的情况。” “别人付账的，只有一次，那是道上的一个朋友，那次他抢着付的账。” “道上的朋友，是谁？”老油条问道。 “是龙哥，大名叫王金龙，你应该也认识的。” “我想起来了，那一天喝酒的时候，龙哥还托四爷让照顾在看守所住的大嘴。” “如果没猜错的话，举报四爷接受吃请的，一定是这件事。” “龙哥，王金龙？”老油条想了想，“不就是那个墙头草，左右逢源，经常给警察当线人的小子吗？” “对，就是他，那天本来没约他，他是和别的朋友一起过来的，没想到事坏到他的身上。”八字胡说着，一脸悔恨之色。 “这个龙哥混迹于黑白两道，人际关系复杂，咱先别下结论，你问过他了吗？” 八字胡说：“还没有，刚才开车，顾不上，现在我就给他打电话。” 拿出手机，八字胡飞快地按了几个数字。 “龙哥，我是八字胡，我问你个事，我的一个朋友叫白四爷，他出事了，被人告接受吃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白四爷，不就是看守所那个小子吗？我举报的，怎么了？” 龙哥在那边淡淡的说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八字胡和老油条互相看了看，瞬间眼中充满杀气。 “龙哥，我想问问你，你怎么会举报他啊？”八字胡压住心中的怒气，尽量温柔的说道。 “姓白的这个小子他得罪人了，有人要给他一个教训。” 龙哥也不隐瞒，在他心里，这算个事吗，内部念个检查，给个小处分，八字胡不提这事，他已经忘完了。 老油条在旁边听了龙哥的话，连忙比个手势，示意八字胡把手机录音打开。 八字胡心领神会，先打开手机免提，又点开录音，老油条不放心，也把自己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放在八字胡的手机旁边。 八字胡看看都准备好了，开口问道：“龙哥，这个四爷是我的朋友，我想问一下他得罪谁了，咱们一起去说说，把这个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得罪谁我也不知道，是看守所的李所长托我办这个事的。”八字胡不以为然，随口说道。 “看守所的李所长？”八字胡想了想说：“对，四爷现在就是在派出所上班的，他怎么会得罪李所长啊？”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李所长说有领导交代他，让他找四爷一个毛病，想办法给他一个处分。” “他按照领导的嘱托，想了半天想出了这个办法，就是让我找机会接触到四爷，假装关心看守所的大嘴，请他吃饭，让他给大嘴捎个信，设个局，然后给他个处分。” “你知道，咱们在道上混的，朋友多，住到看守所的朋友也多，我经常找李所长讲情，让他照顾住到里面的弟兄。” “现在李所长张口让我帮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就答应他了。” “我不认识白四爷，正愁该怎么接触到他呢，咱弟兄几个在一起吃饭，刚好和白四爷坐在一起，我想起了李所长交代的事，就按照李所长说的去办了。” 听了这话，老油条点点头，示意八字胡把录音录好了。 八字胡一听埋怨道：“龙哥，既然坐到一起，就都是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办啊？” 龙哥说：“胡哥，多大个事啊，不就是让白四爷在单位里念个检查吗？” “我也是为了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再说，你和白四爷什么关系啊，管那么多闲事干啥。” 八字胡大怒，正准备和龙哥翻脸，老油条连忙摆摆手，八字胡知道老油条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把语气缓了下来。 “龙哥，你在哪，咱俩见个面。” “不管怎么说，白四爷也算我的一个朋友，他出事了，我不能不管，咱俩商量商量看怎么把这事解决了。” 说到这里，八字胡看老油条给他使了个眼色，又说道：“不行的话，咱俩去见见李所长，吃个饭，把这事说开算了。” “我在月山公园旁边的酒店，1308房间，你来吧，一会我还得去纪委做笔录呢。”龙哥没想那么多，随口说道。 “好的，我买点礼品，你稍等。”八字胡说着，从里间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袖子里，和老油条走出门去。 第126章 威胁龙哥 龙哥斜躺在床上，看八字胡和老油条进来，懒洋洋地起身，做了个让坐的动作。 八字胡先进了屋，老油条随后进来，站在了门口，随手锁上了房门。 看看龙哥满不在乎的样子，八字胡心里更生气了，他也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怒气。 “龙哥，四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把他介绍给你，你竟然陷害他。” “按道上规矩，出卖朋友的，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龙哥看八字胡来者不善，这才发觉有点不对劲，他连忙坐起来，瞪大了眼睛：“胡哥，你不是开玩笑吧，咱俩这关系，这事怎么上升到道上规矩了？” “咱经常找李所长帮忙，让他照顾咱住进去的弟兄，他说的事我能不办吗？” “白四爷是警察，又不是道上的朋友，他们内部一个小矛盾而已，不就是念个检查，认个错吗？” “为个小警察，怎么也用不上动道上的规矩吧？” 八字胡听龙哥还是这样讲，气的笑了起来。 “龙哥，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四爷是公务员，现在是试用期，如果给他处分，他是会被开除的。” “我给你讲啊，这个四爷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因为你让四爷出了事，开除公职，我不会饶了你的。” “你说的不错，四爷他不是道上的，可他是我八字胡最好的朋友，你出卖他就是出卖我，出卖了我，我就按道上规矩和你算账，这没毛病吧？” 龙哥一听，连忙劝八字胡：“胡哥，你别冲动，我不知道事态这么严重，本来就是想让这个四爷念个检查，完成李所长交代的任务，早知道这么严重，我也不会办啊！” 八字胡说：“龙哥，你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你也不想想，这事能办吗，为什么要被别人当枪使？” “这样吧，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我再次给你重申，如果四爷因为你这次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就咱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看着办。” 龙哥听了，连忙劝说八字胡：“你别急，胡哥，是我错了，你看这事咱怎么挽回，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八字胡看看老油条，老油条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样吧，龙哥，现在纪委正在调查这件事，要不你主动去纪委坦白吧，把事情说清楚，四爷估计就没事了。” “说清楚？”龙哥有点作难，“如果说清楚，我就得把李所长供出来，可我不敢得罪他啊！” 八字胡听了这话，袖口一晃，一把匕首到了手中：“龙哥，你选个道吧，要么你保李所长，要么你保命，二选一。” 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龙哥后悔莫及，八字胡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很清楚，我没事招惹他干嘛。 他真想打自己几个耳光，我怎么这么混蛋，真是没事找事，惹上这个麻烦。 老油条在一边说：“龙哥，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们大神打架，你一个小虾米夹在里面。左右为难，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龙哥连连点头，他给八字胡说：“胡哥，我主动去找纪委的同志，就说这是个误会，把这个事撤下来，行吧。” “但是我不想说李所长的事，我不想得罪他，这个事我办不到。” 看着龙哥左右为难的样子，八字胡说：“那你就不怕得罪我吗？” “告诉你，这个李所长敢陷害四爷，我一定要把他扳倒，最低免去他的所长职务。” “至于你……” 八字胡看着龙哥，打开手机免提，拨通了一个电话。 “胡哥你好，有什么事吗。” 八字胡说：“我想要一个人消失，你看怎么安排一下？” 电话里的人说：“胡哥，是个什么人？” “一个在道上混的人，他不长眼，出卖弟兄，得罪了我。” “只要不是政府官员，好说，50万，把钱打到我的卡上，你把姓名发过来，一个月之内，我的渣土车会发生一起交通事故……” 听到这话，龙哥的脸都绿了，连忙拉住八字胡的手。 “好的，我再考虑考虑，钱准备齐了，我和你联系。” 八字胡挂了电话，手里的匕首刷的一声，扎在了龙哥身边的桌子上，入木三分，匕首柄在龙哥身边轻轻颤抖着。 “龙哥，你不把李所长说出来，估计你是过不了这道关的。” “你不把内情说清楚，怎么能洗清四爷的清白，怎么能说明他没有接受吃请，怎么能说明他没有通风报信？” 老油条在一边警告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一个酒瓶。 龙哥低下头，急得头上直冒冷汗。 八字胡听了老油条的话，两眼圆睁，他瞪着龙哥说：“龙哥，你考虑考虑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还是我刚才说的，要么你保李所长，要么你保命，这两个，你只能选一个。” “如果你要保李所长，我提前给你声明，这个月我会损失五十万，多年积蓄一扫而空。” “你呢，会被一辆渣土车无意中撞上，死了还好，就怕你命大，落个终身残疾。” 龙哥擦擦额头的汗：“胡哥，我明白，我明白。” “事到如今，我也不管他什么李所长了。” “他设的局让我跳进去，给我制造这么大的麻烦，他先对不起我，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现在就去纪委，把一切都说清楚。”说完这些，龙哥拉开房门，转身就走。 看着龙哥匆匆走远，老油条对八字胡说：“这个龙哥，他会把李所长说出来吗？” 八字胡笑了笑：“老油条，他会的，我刚才已经把后果给他说的很清楚了，” “他得罪了李所长，最多就是李所长不会再给他办什么事。” “可他得罪了我，我会按道上规矩，要他的命，他也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权衡利弊，命只有一条，他不敢得罪我的。” “你会要他的命吗？”老油条问八字胡。 “我吓唬他的，啥年代了，哪有什么杀手会为了50万就去杀人。” “可是，他相信了。” “以前我是干什么的，他心里很清楚。” “我如果想要他的命，真能做到，不就是设计一个交通事故吗？” “老油条，给你说句真心话，如果因为这件事，真的让四爷受到处分，影响到他的前程……” 八字胡一字一顿说：“也许，我真的会，要了龙哥的命。” 看着八字胡郑重的眼神，老油条点了点头。 第127章 龙哥反水 县纪委办公室，胡静坐在赵坤面前，正向赵坤请教。 “赵主任，这次咱俩接的这个案子，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白四爷是被人做局陷害了？” 赵坤看着白四爷的笔录，抬起头：“胡静，我也有这个感觉，但是这个案件是人家举报的，我们办案不能带个人感情。” “根据咱调查的情况，这个白四爷确实接受了人家的吃请，也确实给人捎了口信，这已经构成违纪了。” “等举报人龙哥来了，你问过他的笔录，再给白四爷一个处分，这案子就算结了，咱俩也算完成任务，回家休息一天。” 胡静点点头：“赵主任，我们结案容易，可白四爷就惨了，他会被辞退，丢了公职的。” “这社会真复杂啊，我看那个龙哥，他肯定也是做局者之一。” “不然的话，他和白四爷吃个饭还拍照片，而且吃过饭后还要发票，说白了，这不就是准备用来整白四爷的吗？” 赵坤笑笑，不置可否。 “胡静，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咱也管不了那么多，白四爷他认识龙哥这样的朋友，只能算他倒霉。” 两人正说着，龙哥敲门进来了。 “领导好，我叫王金龙，绰号龙哥，是你们通知我来的吧？” 赵坤看看进来的龙哥，又看看胡静，示意开始工作。 “王金龙，我们是县纪委的，我姓赵，叫赵坤，这位女士叫胡静，今天，我俩通知你来是调查一起案件。” 龙哥点点头，胡静拿出笔录纸放在桌子上。 “王金龙，你举报说，白四爷接受你的吃请，并替你往看守所捎信，有这事吗？” 龙哥说：“赵主任，这个事我有点冤啊？” 胡静听了瞬间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笔，赵坤也抬起头，盯住了龙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龙哥起身给赵坤递烟，赵坤接住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龙哥又拿出打火机，看赵坤没有吸烟的意思，尴尬地笑笑，把打火机又装在了口袋里。 “赵主任，我给你说吧，这次我是被利用了，我没有举报白四爷，看守所的李所长把我骗了。” “哦，不是你举报的？”赵坤想了想，没记错啊，李军平说的就是龙哥举报的啊。 “赵主任，你听我讲。我和白四爷原来不认识，是在我朋友八字胡的饭局上偶然碰到的。” “你知道，我是在社会上跑的人，爱好结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道吗。” “当时我和这个白四爷脾气相投，就和他多喝了几杯，然后我让朋友帮忙，拍下了我和四爷喝酒的照片，用来留做纪念。” “以前的饭局都是八字胡掏钱的，他卖电动车有钱嘛，他也不在乎这两小钱。” “那天我心里高兴，就抢着算了账，算过账以后要了税票，本来想去税务局兑个奖什么的，也没有别的意思。 赵坤听了龙哥说的话，心里想了想，他和李军平说的出入太大了，怎么回事。 “你吃饭的时候，有没有给白四爷说，让他帮忙照顾赵二虎。” 龙哥听了赵坤的话，想了想说：“赵主任，你说的是那个大嘴吧，我们平时叫他大嘴，身份证名字叫赵二虎，有这事。” “当时我和白四爷刚认识，也没有什么聊的话题。” “我听说他在看守所工作，就想起我有个小弟，外号大嘴，犯了事在看守所住。” “我就随口对四爷说，你进去以后见到大嘴，提一下龙哥的名字，让他知道我还关心着他，就行了 “这叫什么照顾啊？其实也就是口头上随便说一下。” “我和白四爷第一次认识，也不熟，不知道聊些什么，我这属于没话找话，随便找个话题聊几句。” 赵坤听了，和胡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赵坤又问道：“那你拍的吃饭照片和付款的税票怎么到了李所长的手里呀？” “赵主任，是这么回事，我这人朋友多，李所长也是我的朋友之一。” “有一次，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就到看守所找李所长玩。” “李所长和我聊天时，我随口说到认识看守所的白四爷，还在一起吃过饭。” “李所长说他不信，我就把我和四爷吃饭的合影照片给他看，那个税票也随手递给了李所长。” “李所长拿着照片和税票看了看，随手放在办公桌上，我走的时候也忘了要，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丢在他那儿了。” “那天，李所长还问我和四爷关系咋样，我说刚认识，关系一般。” “李所长给我讲，说这个白四爷得罪了一个领导，想让我举报四爷接受吃请的事，给领导出出气。” “我说我和白四爷无冤无仇，吃饭也是朋友之间正常交往，不算吃请，不想告他。” “李所长就说给我办了那么多事，用我一次我还不帮他。” “当时我随口说，那你就说我举报白四爷接受吃请，批评他几句算了，说过后我俩没再提这事。” “今天你们通知我，我才知道这个李所长竟然拿着我拍的照片和税票告白四爷，还告到纪委了，说白四爷接受我的吃请，然后又帮忙捎信什么的，这不是冤枉人吗，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赵坤听到这里，再次和胡静互相看了一眼，这个事情发展的有点出乎意料啊。 “吃饭是你付的款，不算你宴请白四爷吗？” “这个不能算吧，本来是八字胡请客的，我和白四爷去都是蹭饭的。” “那天就是喝点酒，心里高兴，我经常去八字胡那里蹭饭，总不能让人家八字胡一直请客吧，我那是回请人家八字胡的。” “就算是宴请也是宴请八字胡的，不会宴请白四爷。” 赵坤听龙哥这样一讲，白四爷接受吃请的事就不再存在，只剩下通风报信的事了。 “那我再问你一句，你让四爷往看守所找那个赵二虎，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话找话呗，我刚才说过了，我和四爷不熟，第一次见面，又很想交这个朋友，所以随口说了几句。” “至于他进去以后，跟那个赵二虎说不说话，其实无所谓了。” “你说的都是事实吗？” 赵坤顶住龙哥，很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赵主任，你们都是法律部门，我怎么敢不说实话啊？” 龙哥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着保票。 赵坤想了想，这事调查的，前后反差太大了，可以说是大反转，一定是有什么意外，让龙哥改了口供。 想到这里，他看着龙哥说道 “王金龙，我最后问你一句，现在你讲的话，是有人让你这样说的吗？” 龙哥摇摇头：“赵主任，我说的都是真实情况。” “你想啊，我现在跟你们说的话，你们都记录在案了，为这事，我肯定要得罪李所长了。” “李所长按领导安排，他想借这个事整白四爷一下，但是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啊！” “我龙哥在社会上跑，平时最讲究的就是义气。” “我不能昧着良心，因为怕得罪李所长就害了白四爷。” “虽然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本来就没有的事，我总不能凭空捏造去陷害人家吧？” 赵坤放下笔，看着龙哥说：“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说的话都是真实的，那么这个李所长就是栽赃陷害，打击报复白四爷，你知道你这样说的后果吗？” 龙哥又拍拍胸脯，大声说：“赵主任，你讲的后果我都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龙哥在社会上混，是讲究义气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不能为了李所长他的私人恩怨，把我陷入不义的地步。” “如果在社会上，我的名气没有了，那我还混个球啊，对不起，我说话有点粗鲁，赵主任请你原谅。” “说白了，我宁愿得罪这个李所长，也不能让道上的朋友说我说话不讲义气，对朋友背地插刀。” “再说这个李所长，他用我拍的照片和税票，告到你们这儿，他也没和我商量啊。” “如果他和我商量，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些东西给他。” “他利用我办这个亏心事，我心里恨死他了，我还想找他算账呢！” 赵坤听了，示意胡静，谈话到此为止。 胡静对龙哥说：“王金龙，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吗？” “当然是实话，两位领导，这一点请你们完全放心。” “那行，请你签字。” 胡静把写好的笔录递过去。 龙哥看都不看，很爽快的在笔录上签了字。 “赵主任，没什么事我在外边等你，，有需要的话你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唉，这个李所长也太不厚道了。” 龙哥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着，走出门去。 第128章 损人不利己 龙哥出去了，胡静看着赵坤笑笑：“赵主任，看来你想结案回家休息的想法要泡汤了。” 赵坤无奈地笑笑：“胡静，没办法，大反转了，这事有点复杂了。” “你一会儿接待那个八字胡，问过笔录以后，让他先走，我现在马上去通知看守所的李军平，开始调查他的问题。” 胡静说：“赵主任，根据王金龙说的情况，可以肯定这个李军平肯定是对白四爷做局者了，并且，他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 “讲讲你的想法？”赵坤问胡静，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胡静说道：“你想啊，赵主任，这个白四爷就是临时在看守所过度几天，又不是长期在这儿工作，他和李军平之间应该没有多大的利益冲突。” “并且这个白四爷现在是实习期，一年以后就可以转正了，如果现在他犯了错误，那前途就都没有了。” “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即使有点什么小矛盾，也不会往死里整他，毕竟人家的前途重要吗！” “李军平作为看守所的一把手，他能坐到这个位置，这样做对白四爷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他一定很清楚。” “但是他仍然这样整他，把告白四爷的材料往我们纪委这儿递，看样子他就是想把这个白四爷置于死地，这有点不正常，所以我猜想他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而且还是高层领导指示，一般领导说这事，李军平不会理他的。” 赵坤听了点点头。 “对，你讲的很有道理，胡静，我们两个人要慎重了，按我刚才说的，你通知那个八字胡，问下笔录，我马上去通知这个李军平，让他到我们到纪委来，对他进行调查。” “如果真是这个李军平设局，栽赃陷害民警白四爷，我们马上把他的情况向上级汇报，涉及处理领导干部的事，我们得慎重，得向上级请示。” “毕竟，他这个栽赃陷害行为，可比白四爷那个接受吃请、通风报信的罪名要大多了，如果属实，很有可能会把这个李军平逮捕入刑。” “好的，赵主任，我现在就去询问八字胡。”胡静说着，掂着公文包走出办公室。 赵主任安排好胡静的工作，他给李军平打了个电话：“李所长，你在哪儿啊？” 李军平刚给李长庚市长汇报完情况，一看纪委赵坤给他打电话，连忙说：“我现在刚回家，有什么事吗？赵主任。” “李所长，请你到纪委来一下，关于白四爷接受吃请、通风报信这个案件，你给我们提供的照片等证据，需要进一步核实，现在请你马上过来。” “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到。”李军平在电话里很爽快地说。 赵坤通知过李军平，那边胡静也已经通知了八字胡。 这两个人来的速度很快，李军平刚到纪委门口，八字胡开车也到了这里，可见他俩对这个事都很重视，也早有准备。 按原来安排的，胡静去询问八字胡，赵坤把李军平领到了办公室。 李军平进了屋，连忙给赵坤递烟，赵坤说：“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方便抽烟，咱先谈公事吧。” “好的。”李军平笑咪咪的坐在了赵主任的对面，赵坤拿出来照片递过去。 “李所长，我想问一些有关案件的情况，请你如实回答，”李军平点点头说：“好的。” “李所长，现在问你第一个问题，你说有人举报白四爷接受吃请，然后给在押人员赵二虎通风报信，你说的举报人是谁？” 李军平说：“我不是给你们讲过了吗，是龙哥，户籍名叫王金龙！” 赵坤拿出笔和纸，对李军平说：“请你把经过详细讲一下。” 李军平坐在桌子边，看着赵坤准备好笔和纸了，开口说道。 “前几天，龙哥来我的办公室，拿出了几张照片和一个吃饭付款的税票，他对我说看守所的白四爷敲诈他，让他请客吃饭，还准备问他要钱。” “龙哥当然不会给他钱，龙哥自己说和这个白四爷没有什么交情，他心里很气愤，听说白四爷是在我这上班，就来找我反映这个情况。” “我说白四爷在我这，也是临时过渡的，不是我这个单位的人，我管不着，龙哥就说让我向纪委反映一下。” “然后，他把他们吃饭的照片和付款凭证都留到我这里。” “白四爷尽管不是看守所的人，但是确实在我这儿上班，我有义务把这个举报材料转交给你们。 “是吗？”赵坤停止做笔录，“李所长，你要对你说话的真实性负责。” “当然负责了，龙哥提供的东西都是真实有效的，我看过了，虽然白四爷在我这上班，我也不能包庇他啊。” 赵坤在笔录上写下李军平说的话，又问道：“白四爷和赵二虎通风报信的情况，你查过没有？” 李军平拿出一张纸，递给赵坤：“赵主任，你看我写的这个时间和地点，我们看守所到处都是监控，视频都可以回放。” “龙哥给我反映这个情况以后，我马上就把视频回放看了一下，然后我就发现他和赵二虎有一次接触。” “从录像上来看，白四爷站在巡视道上停了一分钟，还和赵二虎说了几句话。” “白四爷和那个赵二虎说了什么话，你知道吗？”赵坤抬起头问道。 李军平说：“我问过赵二虎了，赵二虎说，白四爷巡视过来的时候喊他了，问他认识龙哥不，赵二虎说认识，那是我以前在道上的大哥。” “然后白四爷说龙哥让我给你捎个信，说他在外面关注着你，然后白四爷就走了。” 赵坤问道：“他俩还说有什么别的内容吗？” “别的好像没有，我看视频了，白四爷在那儿总共停了一分钟左右，说不了几句话。” “还有，和赵二虎同监室的人我也问了，和赵二虎说的一致。” 赵坤说：“李所长，按你说的，白四爷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通风报信啊，就是随口说了几句话而已。” 李军平点点头：“对啊，赵主任，白四爷是个年轻同志，现在刚有通风报信的苗头，我不忍心看他犯错误。” “这个事我不反映，他以后犯的错误会更大，所以我就赶快给你们反映了。” 赵坤合上笔，随口问道：“你和白四爷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没有，白四爷他年龄小，刚上班，他的关系还在龙源派出所，他来我这儿是借调过来的，就不是我看守所的正式人员，我和他会有什么恩怨？”李军平想都没想，随口回答道。 “既然你和白四爷无冤无仇，那么，我问你，你举报这个白四爷，是有人交代、或者授意你这样办的吗？”赵坤看着李军平，突然问道。 李军平一听，心里打了一个冷战，赵坤怎么问我这个问题，他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他的眼睛转了几圈，看着赵坤仍然盯着他，小心翼翼地说：“赵主任，没有其他人让我反映，如果有，也是龙哥让我反映的。” “因为这个白四爷，让龙哥花钱请客了，所以龙哥心里不高兴，就委托我举报他了。” 赵坤两眼眨都不眨，盯着李军平继续追问道：“除了龙哥，还有人让你举报吗？” “没有。”这一次，李军平回答的很干脆。 赵坤拿起笔，在笔录纸上做好了记录：“李所长，你作为看守所的一把手，是党的干部，你能为你所说的负责任吗？” “赵主任，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请你们调查。”李军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那好，请你在笔录末尾签字。”说着，赵坤把笔录递了过去。 第129章 上级指示 赵坤看着李军平在笔录上签了字又按了手印，正好胡静走了进来。 他问胡静：“笔录问过了吗？” 胡静说：“问过了，和我们想的一模一样。” “好吧，胡静，你陪着李所长在这说说话，我出去一会儿。” 李军平看着赵坤要出去，连忙问道：“赵主任，你把我的笔录问完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不急，李所长，你在这再等一会儿，我还需要落实一个情况。” 说着，赵坤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没有再搭理李军平。 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赵坤掏出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他掏出手机，在脑海中捋捋头绪，给分管他的领导，市纪委的刘元武刘书记打了电话。 刘元武听赵坤把事情经过讲完，他问道：“赵主任，你说的意思是，现在情况出现反转了？” “本来这个李军平所长是举报白四爷的，可是现在根据你调查的情况，出现了反转，很有可能是这个李军平在栽赃陷害白四爷，对吧？” 赵坤说：“不仅仅如此，刘书记，我现在感觉这个李军平肯定是受人所托，才栽赃陷害白四爷的。” “不然的话，他和这个白四爷什么恩怨都没有，不可能会陷害这样一个刚入警的小子，他的身后一定还有高一级的领导参与。” “因为涉及高层领导，县纪委的同志说拿不下这个案件，请求咱市纪委出面予以支援，下步工作怎么办，我等候你的指示。” 刘元武说：“按你说的，这个事情的背景还真有点大。这样吧，我给咱市政府主管纪委的王市长汇报一下。” “这个事如果继续调查下去，很有可能会涉及到我们的高层领导干部。” “你先稳住那个李军平所长，我现在就给王市长汇报。” 刘元武挂了赵坤的电话，他坐在桌子上想了半天。 这个事如果继续查下去，肯定是有领导干部要被处理的，至少这个李军平跑不了。 如果再涉及其他领导，那这个事态的发展，就不是他这个书记能控制的了。 刘元武仔细把这个案件的过程在脑筋里过了一遍，然后他拨通了王市长的电话。 “王市长，我是刘元武，你还没有休息吧，我给你汇报个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咱温县纪委刚接个案件，估计会涉及高层领导干部。” “这个案件本来是个小案件，有人举报看守所一个民警接受吃请、通风报信。” “县纪委原计划调查清楚以后适当给予处理，这点小事也就不麻烦你了。” “可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县纪委的同志发现了其他更严重的问题。” “举报民警违纪的人是看守所的所长李军平，他很有可能是做局栽赃陷害他人。” “并且综合县纪委的调查情况，我感觉这个李军平还不是直接责任人，在他背后应该还有高层领导指使。” “所以我给你请示一下，县纪委的意思是他们拿不下，想让我们市纪委介入，你看这个事怎么办？” 王市长一听事关温县看守所，他连忙问道：“刘书记，你说温县看守所那个被举报的民警叫什么名字啊？” “我听他们汇报说，这个民警是刚借调到看守所的，他的名字有点特别，叫什么四爷，对，叫白四爷。” “白四爷？”王市长一听大吃一惊，“你说是这个李军平所长举报白四爷接受吃请、通风报信，然后现在事件出现反转，李军平有可能是受别人所托，栽赃陷害白四爷的，对吗？” “是的，县纪委的同志给我反映的就是这个意思，具体情况我还没有落实。”刘元武马上回答道。 王市长听了，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刘书记，你马上带上市纪委的同志，立刻到温县对这个案件进行详细调查。” “如果真的是这个李军平栽赃陷害白四爷，一定要把他的幕后人给我挖出来。” “对于白四爷同志，别人举报他的所谓违规违纪的事，你也要予以落实。” “如果事实相符，对于年轻同志要以教育为主，怎么处理一定要给我汇报。” “如果事实不符，要尽快恢复白四爷的名誉，不能让我们的同志受到任何冤枉。”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现在马上带人去调查。” 刘元武挂了电话，揣摩着王市长的意思。 很明显，王市长是让他追究这个李所长的责任，给那个小民警白四爷恢复名誉。 话里话外，他对这个李军平很有意见啊！ 想到这里，他理清了案件的侦办方向和思路，马上给赵坤打电话说：“赵主任，你把那个李军平控制好，抓紧收集固定他栽赃陷害别人的证据，我马上带人过去。” 赵坤接了电话，瞬间领会了刘元武的意图。 他先找到白四爷，告诉他这个事正在调查，请他予以配合，暂时先不要离开，累了可以先在胡静的办公室休息一会。 赵坤走后，四爷见屋里没人，昨天上夜班没睡好，现在也确实困了。 他看到窗边有个简易小木床，就躺了上去，没多久，竟然打起了呼噜。 赵坤回到胡静身边，坐在了李军平的对面，仔细看起了胡静写的笔录。 李军平见赵坤进来，连忙问道：“赵主任，我家里还有点事，现在能回去吗？” 赵坤头也不抬：“李所长，不好意思，市里面的同志马上要过来，请你再委屈一会儿。” 听到市里的同志要来，李军平放了心。 市里来的人肯定是李市长安排的，他们过来就好了，抓紧时间把这个四爷带走，给他个什么处分，我也算完成了任务。 想到这里，李军平脸上充满笑容，悠闲地坐在桌子旁喝起茶来。 时间不长，胡静进屋说：“赵主任，市纪委的同志来了。” 赵坤连忙走出屋去，把案件材料拿出来交给了刘元武。 刘元武把几份笔录看完，眉毛皱成一团，几个人讲的的出入太大，先从举报人开始落实吧。 “赵主任，那个什么龙哥在哪里，带我去见见他。” 赵坤领着刘元武到龙哥坐的屋里，龙哥见有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刘元武摆摆手，示意龙哥坐下去。 “你叫龙哥？” “对，我叫龙哥，户籍姓名王金龙。”龙哥说着，猜想着来人的身份。 看赵坤还得站在那人的身后，这人一定是个大领导，他和李军平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这是市纪委的刘书记，今天来他来找你，是问你白四爷一案的有关情况，你要如实讲述。” 赵坤看龙哥的神情，猜出来他心里的想法，连忙提醒他一下。 龙哥还没回答，刘元武问道：“王金龙，现在我问你，李军平给纪委提供的照片和税票，是你主动给李军平，让他举报白四爷的，还是和你现在笔录中记录的一样，是无意中忘在那儿的。” 龙哥脸上收起笑容，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刘书记，我刚才给赵主任已经说过了，我在李所长那儿无意中拿出来照片和税票，是李所长他有意给我拿走的。” “我是被利用了，这个李所长利用我拿的东西，打击报复、栽赃陷害白四爷。详细情况我给赵坤主任说过了，我的笔录上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啊。” 刘元武看看赵坤做的记录，继续问道。 “这么说，不是你找李所长举报反映白四爷的问题了？” “我怎么会举报什么白四爷啊，他又没有违规，我和他刚认识，也没有冤仇，我举报他干啥。” “你笔录上说的都是实话？” “句句都是实话！” 龙哥又拍起胸脯，表示他说的话都千真万确，没有一句假话。 听龙哥这样表态，刘元武没有言语，转身走了出去。 赵坤连忙跟上去，刘元武说：“赵主任，走，咱俩去会会那个李军平。” 第130章 当面对质 李军平正在办公室悠闲的坐着，看到赵坤领着一个人进了屋。 这两人一进来，李军平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首先赵坤进屋以后，是站在那个人后面的，看来那个人的职务比赵坤职务高，应该是市里来的人。 还有一点反常的是，两个人进了屋后都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瞪着他。 如果是李市长派来的人，不会是这种态度啊。 李军平连忙挤出笑脸说：“赵主任，你来了。” 赵坤说：“李所长，这是市纪委的刘书记，他来问你点事，你要如实回答。” “说假话，虚报事实，不配合我们纪委调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军平听了心里感觉不妙，这话怎么听着都是审讯的味道啊。 在政界混这么多年，李军平尽管心里思绪万千，面子上一点也没有露出来。 他站起来，假装给领导递烟，观察俩个领导的脸色。 赵坤上前一步，挡住了他递烟的手。 “李所长，现在是工作时间，不抽烟，先谈公事。” 李军平心里暗道不好，看来今天会有麻烦，他没有办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见招拆招吧。 等他坐好了，刘元武开口问道：“你叫李军平，是温县看守的所长，对吗？” “对的，刘书记，我是温县看守所的李军平。” 刘元武确认了李军平的身份，继续问道：“李所长，我问你第一个问题，举报白四爷接受吃请、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刘书记，对你，我也不隐瞒，举报白四爷的，是我社会上的一个朋友，他叫王金龙，外号龙哥，具体情况我给赵主任都说过了。” “白四爷让龙哥请他吃饭，然后他帮龙哥给看守所的大嘴捎信……” 刘元武对他摆摆手，打断了李军平的话。 “不是你举报的白四爷吗？” 李军平一听有点懵，连忙辩解道：“怎么会是我举报的，我和白四爷无冤无仇，再说我也不知道他接受吃请的事，怎么会举报他！” 刘元武没有吭声，转身看了赵坤一眼。 赵坤说：“李所长，现在我代表纪委和你谈话，你从一个普通民警到现在所长的职务也不容易，你要认真考虑回答我们的问题。” “据我们了解，举报白四爷的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可以实话对你讲，我们已经问过龙哥了，他交代了所有的情况。” “他说他没有举报白四爷，举报白四爷的事是你授意的，这一点你怎么讲？” “什么？”李军平一听心里有点慌，这个赵坤，怎么知道这事，难道龙哥真的给他说过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主任，这个事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就是这个龙哥拿着举报材料来我这儿告白四爷的，我只是把他的举报材料转到你们纪委那儿。” 赵坤瞟了一眼李军平，笑了笑说：“李所长，你很聪明的，你要知道，没有什么依据，我是不会轻易跟你说这话的。” “刚才我已经给你讲过了，龙哥我们已经见过了，你授意龙哥举报白四爷，想办法让白四爷背处分这个事，我们已经基本落实清楚了。” “现在我们唯一需要你回答的就是，是谁授意让你这么做的？” 李军平听了，脑门瞬间出了冷汗，他心里想：“龙哥一定反水了，不然这个赵坤不会这么问。” “这个龙哥，难道他敢得罪我？”李军平有点想不通。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赵主任，你说的话我真的听不懂，龙哥说是我授意的，你能让我见见他吗？” 看来李军平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赵坤看看刘元武，刘元武点了点头：“可以，让龙哥过来。” 很快，胡静带着龙哥进到屋里。 龙哥看到李军平，马上大声喊道：“李所长，平时我很尊重你，看你是警察，德高望重，你怎么利用我栽赃陷害人家白四爷啊？” 听到这一句话，李军平的心里彻底凉了，龙哥真的反水了。 他想了想，还有点不死心，他提醒龙哥说：“王金龙，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现在可是在纪委的办公室，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记录在案的，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龙哥冷笑一声：“李所长，咱俩的朋友到此为止了，我也不怕你报复。” 说完这话，龙哥转过身，看着刘元武和赵坤。 “两位领导，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龙哥在道上混，平素很讲义气。” “身边的朋友因为犯事住到看守所，我不断的请李所长帮忙照顾他们。” “我请李所长吃过很多次饭，给他拿过很多东西，但是这个李所长真不地道。” “前几天，我新认识了一个警察朋友叫白四爷，我们在一块说话很投机。” “我随口说了一句，有个小弟在看守所里面住，看白四爷能不能照顾一下。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因为这个小弟和我也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 “我和白四爷俩个人聊的很投机，相见恨晚，就让别人给我俩照个相，做个纪念。” “那个饭局本来我是不用付账的，为了在白四爷面前表示我的豪爽大方，就主动付了账。” “当时听说税务局搞什么抽奖活动，拿着税票可以抽奖，我就要个税票随手装在了口袋里。” “那天晚上，李所长打电话让我去他家玩，因为我平时经常有求于他，就带了两盒好茶叶去了他家。” “在聊天时，李所长无意中听说我和白四爷刚交了朋友，看到我和四爷的合影后，他亲口对我说，他受领导委托，让我举报白四爷，给他一个处分。” “我龙哥常在道上混，怎么会办这样的事啊，可我也惹不起李所长，当时就答应了这事，想着我走了就不管他了，根本没打算去举报。” “但是我走时有点匆忙，忘了把照片和税票拿走，留在了他李所长的家里。” “这个李所长，他竟然以我举报的名义栽赃陷害白四爷，这是人办的事吗？” 赵坤往下压压手，示意龙哥稳定一下情绪，别那么激动。 “龙哥，李所长是受谁委托，让他给白四爷处分，你知道吗？” 龙哥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当时我对这事没在意，也没打算举报白四爷，就是随口说说，就没有多问。” 刘书记听了，对着龙哥摆摆手，赵坤说：“龙哥，你先出去吧。” 看着龙哥走出去，赵坤说：“李所长，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讲吗？” 李军平坐在那里，听着龙哥半真半假的话语，他一句也没有反驳。 他知道，除非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不然是没有办法反驳龙哥的。 龙哥敢当面质证他，一点也不怕得罪他这个所长，一定是有人改变了龙哥的思想。 这个人，很可能是比他职务高得多的领导，难道是这个刘书记，还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谁，他这次是栽定了。 第131章 李军平认栽 看来这个白四爷不好惹啊，对了，好惹的话，李长庚早把他绊倒了，还用舍近求远找他出面。 都怪自己，怎么趟这个浑水。 这样想着，李军平抬起头：“刘书记，我能单独和你说句话吗？” 刘元武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摆摆手让赵坤和胡静出去。 看着两个人走了，刘元武没有吭声，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李军平。 李军平想了想说：“刘书记，事已至此，我对你也不再隐瞒了。” “我给你说句实话，龙哥反水，我认栽了。” “的确，举报白四爷的事，是有领导授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白四爷。” “刚开始我也犹豫过，不想办这事，可领导交代了，我能不办吗？” “是哪个领导让你这样办的？”刘元武问道。 “刘书记，这个事我不想再说了，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好了。” “你们可以给我任何处分，我这个所长也不想干了，政界难混，我想退出了。” “我知道龙哥既然敢反水，他也不怕得罪我，肯定他背后有高人。” “包括你，肯定也有人授意要你整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认栽了，我不该去招惹这个白四爷。” “现在这情况，我把背后的领导说出来，你想，领导他会承认吗，口无对证，我自己会死的更快。” “刘书记，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所以，你也不要再追问我了。” “这个事，就是我看白四爷不顺眼，才栽赃陷害他的，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就以这个名义结案吧，我也不会再改口。” 刘元武沉吟半刻，缓缓说道：“李所长，现在我以个人名义问你，你能给我说一下，是哪个领导授意你的吗？我给你保证，对外绝对不讲这事。” 李军平摇摇头：“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刘书记，你别再问了，就以我栽赃陷害白四爷的名义结案吧，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再说，你知道是谁授意的，如果让那个领导知道了，对你来说是好事吗？” 刘元武点点头：“好吧，你讲的话，我需要给领导汇报。” 李军平说：“刘书记，今天我给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不管给我什么处分，我都认了，只要能保住我的公职就行。” 刘元武想了想，转身打开门，让赵坤和胡静进了屋。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把刚才的询问经过给王市长说了一遍，包括李军平私下给他说的话。 王市长听了，仔细想了想：“刘书记，既然涉及到其他高层领导，这个事就暂时先终止吧，但是这个李军平一定不能轻饶。” “你看情况吧，让县纪委以他们名义随便找一个什么别的理由，给他个处分，免去他的职务。” “记住，你们市纪委不要介入。” “既然涉及到其他领导，李军平栽赃陷害白四爷这个案件先封起来，不可对外宣传。” “好的，我明白。”刘元武说，“我马上去找他谈谈！” 胡静走进办公室，用手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四爷。 “喂，起来吧，醒醒，你怎么躺到我的床上了。” 四爷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胡静站在他面前，连忙从床上起来。 胡静笑眯眯的看着四爷：“白四爷，你还认识我吗？” 四爷揉揉眼睛，很老实的回答：“不认识。” 胡静尴尬地笑了笑：“想当年，你在学校当学霸的时候，有一个穿海军服的人，经常问你数学题。” 白四爷看着胡静好看的杏眼，突然间想起来了。 “你是海军服？” 胡静笑了笑：“恭喜你，四爷，这次你平安过关，快回家吧，你的亲人都在外边等着你呢。” 四爷出了门，愣住了，门口站了几个人，小翠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小翠身后，老油条和八字胡在默默的看着他微笑。 旁边龙哥跑过来说：“四爷，我对不起你！” 四爷没理他，走到小翠面前，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啦？不就是纪委问我个事吗？” 小翠气得直跺脚，她说：“四爷，你知道这几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吗？” 四爷有点迷茫，旁边，赵纪检匆匆走来，他拉着赵坤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另一间办公室。 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和四爷握握手：“白四爷，我姓刘，市纪委的，这次调查，给你的工作和生活带来影响，请你谅解。” 说完后，不等四爷说话，几人转身离开，四爷又问小翠：“这几个人来干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这次，老油条和八字胡也跺起脚来。 四爷平安从纪委回家，李军平却被纪委带走，这个消息瞬间又传遍温县公安局。 李冰闻讯大吃一惊，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她闯进了贾所长的办公室，贾所长装聋卖哑，和胡导拍着胸脯说，真不知道这事。 很快，又有消息传来，县纪委查明：原看守所所长李军平私自给在押人员推销衣物，牟取利益，因积极退出非法所得，给予党内警告一次，免去其所长职务，调离看守所。 看守所纪检主任赵长峰举报李军平有功，局党委奖励其现金1000元，临时主持看守所全面工作。 消息传到宣传科，刘建军按科长要求，抓紧时间撰稿，号召全局民警学习赵长峰同志的先进事迹。 局领导指示，要求全局民警同赵长峰一样，敢于同不正之风斗争，勇于揭发他人违规违纪行为，清风肃纪，铲除警界害群之马。 贾所长带上老花镜，和胡导坐在电脑前，研究半天，也没有在网页上找到白四爷的名字。 也就是说，引起这次风波的主角白四爷，在报道中只字未提，悄悄的销声匿迹。 贾所长和胡导看不懂，坐在户籍室的李冰也看不懂，温县县局关心此事的人更看不懂，有人私下找到刘建军，想打听点内幕消息，刘建军紧闭嘴巴，顾左右而言他。 在众人悄悄的议论声中，四爷正坐在某酒店的包间内，龙哥跑前跑后，端茶递水，忙得不亦乐乎，八字胡、老油条、小翠几人微微笑着，共同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看守所内，赵长峰风头日盛，春光明媚，看到谁都笑眯眯的。 四爷回到看守所，在所长办公室找到了赵长峰：“赵纪检，我在看守所学习的时间也不短了，近几天我想向组织上申请一下，离开看守所，到刑警队去体验一段时间，提前跟你说一声。” “小白，你咋这样呢？哥刚开始负责全所工作，你就想撂摊子，不行，你不能走，咱弟兄关系这么好，我怎么会忍心让你离开呢？” 赵长峰义正辞严，毫不犹豫拒绝了四爷离开的请求。 第132章 自己的老婆不能带 四爷回到家中，给小翠说了想去刑警队学习的事，小翠说：“你在看守所出了那事，虽然有惊无险，可是所长李军平却被免去了职务。” “尽管他是咎由自取，可你在那儿再干下去，会比较尴尬，走了也好。” “这两天我为了你担惊受怕，没有休息好，肚子感到不舒服，你带我去医院检查下吧，我怕发生意外。” 四爷看看小翠憔悴的面孔，心里也不好受，就说：“要去医院咱马上就去，别耽误了。” 说完，四爷把小电车推出来，四爷在前边骑，小翠在后边搂住四爷的腰，慢慢向医院走去。 夜幕即将降临，路边街道上灯火辉煌，小翠的心里满满都是幸福，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停止下来。 四爷骑着车子走到一个交通路口，恰好遇到红灯就停了下来。 路边有几个警察正在设卡检查，其中一个执勤警察看到四爷，走到他的身边给他敬了个礼：“同志你好，我是执勤交警李奎，正在执行公务，请出示您的证件。” 四爷看着李奎笑着说：“我叫白四爷，是龙源派出所的，咱俩是同事，我刚上班，还没有办警官证。” 李奎一脸严肃，并未因为四爷说是同事而放松：“白四爷，你电车后边坐的女同志是谁，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小翠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对李奎说：“我是白四爷的老婆，这么晚了，你还在岗位坚持工作，辛苦了。” 李奎看了看小翠，没有说话，他扭过头，对着四爷说：“白四爷，你穿警服带着便装异性，违反了警务督查规定，请你到路边接受调查。” 四爷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才想起来出门匆忙，忘了把警服脱下来换上便装。 小翠听了很诧异：“公安局还有这规定？” 路边一个小孩说：“公安机关三大怪，自己的老婆不能带。” 小翠听到这话，噗嗤笑了起来。 李奎也笑了，他对小翠解释说：“县级督察刚下的通知，为避免群众误解，展示公安民警良好形象，民警着警服期间，不能骑车带着便装异性，请你谅解。” 四爷说：“这个规定我不知道啊？” “你们单位没有传达到你？”李奎有点不相信。 “这段时间我借调在看守所，没在单位上班。”四爷解释道。 “那好，请你在登记本上登记下你和你老婆的名字，我会给领导汇报这事。”李奎刚上班，铁面无私，原则性很强。 小翠说：“李奎，你和四爷是同事，今天他急着带我去医院，批评一次算了，以后我们一定注意。” 李奎点点头：“好吧，但是你们必须做好登记，这是我的工作。” 四爷无奈，弯下腰在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和小翠的名字。 李奎看四爷登记好了，对四爷又敬个礼：“谢谢配合工作，你们可以走了，以后请注意。” 小翠看事情已经解决，坐在电动车后边，和四爷一起向医院走去。 李奎站在路边，宣传科的刘建军走过来，问道：“李奎，你怎么让那俩人走了？” 李奎看着四爷远去的背影，耸耸肩：“他俩还要去医院，不能耽误看病，再说我也批评教育过他们了，单位没通知到本人，可以谅解。” 刘建军没再吭声，打开相机找到刚才拍的李奎检查四爷和小翠的照片，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回到单位，刘建军给宣传科科长张婷汇报了联合检查的经过，特意表扬了李奎忠于职守，兢兢业业干工作的精神，想给李奎写一个正面报道。 张婷说：“李奎入警时间不长，一直在交警队工作，风里雨里不容易，你好好给他总结下，争取推出个典型。” 刘建军点点头，心里想：“谁不知道李奎是你老公的亲表弟啊，我就知道，只要我提出来写他，你肯定会同意的。” 张婷同意了这事，刘建军晚上没回家，加班把稿件赶了出来。 张婷看了看，通篇都是报道李奎加班加点认真干工作的内容。 文章末尾配有一个插图，图片显示李奎正在对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认真检查，那个民警是背影，突出了李奎的正面形象。 张婷对刘建军很满意，批示同意在内网发表。 刘建军连忙打开电脑，把稿件上了网，并配上了他拍的图片。 看了看精心准备的稿件，刘建军笑的合不拢嘴，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天亮了，温县公安局的民警上了班，电脑里新推出表扬李奎的文章赫然显示在头条。 张婷到分管宣传的李云飞局长那里，添油加醋地表扬了刘建军的写作能力。 李局长笑笑，他知道张婷想借此推出李奎的小心思。 “张婷，你和市局宣传科结合下，争取把这个稿件上到市局头条上，给咱县宣传科加个分。” 张婷心领神会，马上和市宣传科的好友楚萌取得联系，楚萌说：“婷婷，这个月稿件满了，下月吧。” 张婷说：“萌萌，帮帮忙，这次报道的主角是我老公的表弟，他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露脸机会。” “你帮帮忙，我不会让你白跑的。” 听张婷这样讲了，楚萌说：“咱俩这关系，说啥呢，我给领导先说说。” 把表扬李奎的文章打印出来，楚萌拿着走进市宣传科孙大龙的办公室。 “孙科长，温县县局宣传科上了一篇稿子，内容是表扬执勤民警认真负责工作，想让我们市局引用一下，给他们宣传科加个分。” 孙大龙瞟了一眼稿子，对楚萌说：“萌萌，你不知道这月稿子早约满了吗？” 楚萌连忙给孙大龙倒杯茶水，笑着说：“孙科长，温县宣传科张婷是我的好姐妹，这次报道的不是外人，是她老公的表弟，如果这篇稿通不过，她表弟就失去一次上进的机会。” “孙科长，你帮帮忙，张婷会感谢你的。” 说着，楚萌把一张购物卡压在了水杯的下面。 孙大龙听了楚萌的话，明白了张婷的想法，他对楚萌说：“好吧，这个事你看着办吧，你看其他县哪个稿件不是太紧的，先往后排一下。” 楚萌连忙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来到办公室，楚萌先给张婷回了电话：“婷婷，科长原先不同意，我好话说了一箩筐，又请了客，把其他县的稿件往后排，才给你说好了。” 张婷很高兴，连忙说：“请客花钱算我的，我一会给你发红包啊。” 楚萌说：“这事回来再说吧。” “你的稿件我看了，为了更好地突出李奎执勤的认真负责，我想在文章末尾添一句话，民警李奎铁面无私，顶住压力，查处违纪民警一名，净化了公安队伍。” “对于李奎这样不徇私情，严以律己的好同志，我们会跟踪报导，发掘出更多警界精英。” “萌萌，这样写是突出了李奎，可是如果因此处理违纪的民警，会不会引起不好的后果。” 李婷想起报道中提到李奎查处的违纪事件中，有一起是民警穿警服带着便装异性的情况，连忙提醒楚萌。 楚萌哑然失笑：“婷婷，你心肠太好了，没有民警违纪，又怎么能突出李奎的铁面无私。” “再说，督察队每年查处违纪民警有多少，都像你这样好心肠，督察队早关门了。” “好吧，萌萌，谢谢你，就这样办吧。”张婷狠下心，为了李奎的前途，牺牲别人就牺牲吧。 第133章 借刀杀人 张婷搞定了市局宣传科，马上给主管局长李云山汇报这个好消息。 李云山一向严峻的面孔露出了笑容，像张婷这样，工作能力强，还有沟通能力的下属是很难得的。 “张婷，如果今年宣传科分数在全市名列前茅，我到常委会上给你提名，争取给你评一个年度优秀奖。” 张婷听了李云山的夸奖，喜笑颜开，既把表弟的事办了，又得到了领导的表扬，这真是一箭双雕，双喜临门的好事啊。 响鼓不用重锤，张婷一心立功，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就给楚萌联系，盼着稿件早点上市局的网页，了却一起心事。 楚萌的工作效率也是很高的，她很快就给张婷回了电话，稿子上网了。 张婷听到这个好消息，连忙打开电脑，确实，市局宣传科头版头条报道了李奎的先进事迹。 张婷连忙给楚萌发了个红包，楚萌说：“张婷，你什么意思啊，咱俩的关系还用这个吗？” 张婷很诚恳地说：“萌萌，这次你帮了我大忙，总不能让你破费吧。这点钱你请领导吃个饭，我就不过去了。” 楚萌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把红包收了。 再说原看守所所长李军平受到处分，又被免了职，心情郁闷，意志十分消沉。 因为县局还没有给他安排新的岗位，他闲着没事，就坐在政治处的电脑前，每天上上网，看看新闻，过着无聊的日子。 来政治处办事的人，看见李军平坐在这儿，只是简单的说几句话，就匆匆离去，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热情。 想着以前在看守所一呼百应，前呼后拥的日子，现在的李军平孤孤单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真是世风不古啊，李军平摇摇头，以后安安稳稳退休，啥也不想了。 李军平正在无聊中虚度光阴，刘建军悄悄走进了政治处，他亲热地喊道：“李所长，正忙着啊！” 听到这话，李军平哼了一声，继续看着内网的新闻，懒得搭理刘建军。 这小子，明知道我被免职了，还故意喊我所长，这不是揭我伤疤吗？ 看着李军平头也不抬，坐在电脑前无聊的样子，刘建军毫不在意，看看屋里没有其他人，他走到李军平身边。 “李所长，市局宣传科新上了一篇文章，是表扬咱县局李奎同志的，你看了没有？” 李军平听了，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火气，他扭过头，厉声喝道：“刘建军，你啥意思，我刚被处分，你说让我看其他人立功受奖，损人也不能这样吧！” “你才被免职几天，就来笑话我了。” 刘建军看着李军平怒气冲冲的样子，却笑了起来。 “李所长，我刚才说的稿件，你有兴趣了仔细看看，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军平有点纳闷，他看着刘建军问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刘建军正要开口，有外单位民警进来办事，刘建军对李军平神秘的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办事民警走了，政治处又剩下李军平一个人。 李军平想着刘建军说的那半句话，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李军平坐在那儿，心里总想着刘建军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无心看新闻了，忍不住打开了市局的网页。 市局网页头版头条，是引荐温县县局宣传科的文章，以正面宣传的模式，表扬了交警李奎同志。 对于这个李奎，因为他入警时间不长，李军平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可以说根本就不认识。 自己消极退位，对这些优秀先进什么的，早已不再考虑，宣传表扬某个人对李军平来说，一点也不关心。 刘建军跑来提醒他看这篇文章，是什么用意呢？ 李军平实在想不通，这个刘建军，不会是在拿我开心吧。 李军平摇摇头，斜躺在椅子上，嘴角显出一丝不屑。 别人看我笑话也就算了，你刘建军也是被免职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想着刘建军被免职的事，李军平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刘建军也是因为白四爷被免职的，他和刘建军都是栽在同一个人手里 李军平猛地坐起来，刘建军走时神秘的笑容，一定有什么别的含义。 想到这里，李军平再次打开网页，把刘建军说的那篇文章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文章末尾的插图中，李奎一脸正气，认真纠章，帅气逼人，他的面前，是一个模糊的警察背影。 李军平反复看了几遍，想着刘建军说的话，他终于认了出来，这个背影不正是白四爷吗？ 李奎在执法，在纠正民警不规范言行，这不就是说，白四爷违纪了吗? 再次把文章看了一遍，李军平没有看出白四爷违纪的内容。 刘建军专门跑来提醒这事，肯定有他的想法。 对了，他一定是看白四爷受到批评，心里高兴，来找李军平分享的。 就只是分享这么简单吗，李军平猛然想起，文章没有提白四爷犯了什么错，更没写白四爷犯错后怎么处理。 想到这里，李军平心里豁然开朗，刘建军是在提醒他，白四爷违纪的事还没有受到处理。 可刘建军也是对白四爷恨之入骨，他一定在想怎么让白四爷也背个什么处分，为什么他不提出这个问题呢？ 李军平看着文章结尾的署名，想通了这个道理。 这篇文章是刘建军写的，他明着表扬李奎，暗地里把四爷被查处一事曝光。 这篇文章看的人越多，就有越多的人发现白四爷违纪的事。 这个刘建军，还真聪明啊，杀人不见血，隔山打牛的功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说来也正常，他干过督查队队长，玩弄手腕栽赃陷害个人，早就练的炉火纯青。 想到这里，李军平竟然有一丝小激动，我何不也给他加点油，添把火，看你白四爷这次怎么过关。 你刘建军会玩阴的，难道我李军平不会。 想到这里，他打开内网市局领导的邮箱，在里面留了言：温县县局民警李奎，在查处白四爷违纪一事中，乱办人情案，对白四爷违纪的事隐瞒不报，白四爷至今逍遥法外。 点下确认键，显示邮件发出成功，一个定时炸弹悄悄埋了下来。 李军平关了电脑，内心的阴郁一扫而空，他发邮件的这个邮箱，是县局政治处专用的办公邮箱，公用的，知道账号密码的多了，谁发出去的，永远查不清楚。 上次纪委调查他栽赃白四爷的事，自己就因为明着介入，最后吃了大亏。 以他私自用小卖部卖衣物牟利的名义草草结案，反转之大，让他也没有想到。 据说是赵长峰举报他私卖衣物的，这一点，他信，也不信。 说信，是因为举报了他，赵长峰就可以上位，对他自己有好处，而且纪委掌握了很多细节，赵长峰不说，外人是不知道的。 说不信，以前赵长峰可是一口一个李叔叫的，他是李军平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就是等自己升迁了，让赵长峰接班，好平稳过的的，他会落井下石，翻脸举报自己吗，肯定不会？ 不管内幕是什么，李军平都不想再考虑这事了，反正自己退位的事实改变不了，谁去接自己的班，他已经不在乎了。 第134章 歪风邪气 温县县局早班会刚结束，李云山整理好手中的文件，正准备离开，局党委书记许家盛说：“云山，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听到许书记还有事交代，李云山停下来，闭上眼睛坐在会议室的桌前养神，年龄大了，精力明显有点跟不上。 许家盛书记又给其他部门交代了几个重要的事情，然后敲敲桌子，走了出去。 李云山睁开眼，跟在许书记后面，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两人坐好，许家盛书记神情严肃，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批复件，递给了李云山。 “云山，你看一下，咱这局里还有人内斗啊。” 李云山接过来一看，是市局转递过来的一个公函，上边写着请许家盛书记批阅，并作出调查处理。 再往下看内容，李云山出了一身冷汗。 举报的内容字数不多，但是字字诛心，信息量太大了。 文中涉及的两个人，李奎是他授意张婷刚刚推出的典型；白四爷是他受市里领导交代特别关注的对象。 现在竟然有人举报这两个人犯错误，这绝对不是偶然，难道是有人针对自己。 他抬起头，满脸疑惑，许家盛书记说：“云山，这个举报材料，你去落实下，看看是怎么回事，绝对不能纵容这种窝里斗的歪风邪气。” 李云山听了许家盛的话，心里稍稍有点放心：“许书记，这个事我大概有点耳闻，前几天咱们公安局组织了一次联合检查。” “举报信上写的这个李奎，是当时的检查成员之一，他在工作的时候铁面无私，查住了一些违纪民警，其中就有白四爷。” “但是这个白四爷具体违纪原因我不清楚，现在我马上去落实，一会给你汇报。” 许家盛书记低头看着一个文件，没有吭声，李云山看出许书记的不满，连忙拿着批复件走出门去。 “张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接到李云山召唤，张婷心里美滋滋的，一定是李局长看到宣传科分数全市排名上升，又要表扬自己了。 张婷笑眯眯的走进李云山的办公室，正要开口说话，忽然间感到有点不很对劲。 李云山今天的脸黑黑的，好像有人欠他了二两豆腐，他看到张婷进来，什么也没有说，把那个批复件扔给了张婷。 张婷只瞟了一眼，顿时花容失色。 李云山阴沉着脸说道：“张婷，大好事怎么变成这样了，你马上去给我落实下？” 张婷慌忙走出去，差点崴了脚，她掏出手机就给李奎打了电话，一阵小排炮轰了过去。 “李奎，我问你个事，那天联合的检查，你是不是查处一个民警叫白四爷的，他当时是犯了什么错误，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奎有点莫名其妙：“嫂子，那个白四爷当时骑电动车带他老婆去医院路过卡点，因为他自己穿警服，他老婆穿便装，违反了穿警服不能带着便装异性的警务规定。” “当时他两个人是去医院看病的，我问过了，白四爷对这个规定不知道，应该是单位没有传达到，所以我就对他进行批评教育，让他先回去了，怎么啦？” 张婷埋怨道：“李奎，看你办这事，你也不提前给我说声，让我心里有个底。” “现在领导批评我了，有人举报你徇私情，对白四爷的违纪没有作出处理，你看这事闹的。” 李奎连呼冤枉：“嫂子，这不怨我啊，人家白四爷本来就没犯多大错误，单位没有通知到他，不知者无罪啊。” “就是要追究，也是追究单位的问题。而且他带的确实是她老婆，又不是其他关系的女子，我这样处理有什么错吗？” 张婷心里想，李奎刚上班，还是太幼稚了，她缓缓口气说：“李奎，你考虑的太简单了，我给你分析下，你犯了几个错误。” “第一，白四爷穿着警服带着便装的妻子去看病，违反了警务条例，这一点是事实。” “尽管他有天大的理由，你都应该把这事上报，让组织作出处理，而不是你私自作出决定。可是你上报了吗，没有吧？” “第二，你查处白四爷也不给我说，白四爷是个敏感人物，刘建军就是因为他才免职的，你应该知道啊？” “我正让宣传科给你报功，结果有人犯红眼病，把这事举报出来，我现在很被动啊。” 李奎听了，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妥，他连忙问：“嫂子，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你看这事现在咋办。” 张婷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对李奎说：“我还是给李局长汇报吧，让领导出面，看怎么把这事摆平。” 挂了电话，张婷回到李云山的办公室。 她把李奎说的情况汇报完毕，李云山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张婷，这个事有点不简单。” “第一，宣传科报道李奎是给咱县局增光添彩的，怎么偏偏有人举报他，这个举报人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白四爷是个敏感人物，上次刘建军就是因为他丢了职务。” “前几天有小道消息，传闻看守所所长李军平也是栽在白四爷手里，可以说，近期谁碰白四爷谁倒霉。” “咱局里的民警私下里心里都很清楚，可现在仍然有人举报他，这也很不正常。” 张婷看李云山的神情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连忙道歉说：“李局长，你看我也没有考虑这么多，再说，我也不知道李奎查的就是白四爷。” “早知道是他，这个稿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发出去。” “现在市局网页头条也发出去了，肯定撤不下来，怎么办呢？” “是有点棘手。”李云山坐在椅子上，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不时看着批复件出神。 张婷在一边也不敢说话，低着头抠着手指甲，心里这个后悔啊。 李云山在纸上反复划了几次，忽然抬起头说：“张婷，我想通了，这个事处理的关键，不在于对李奎和白四爷怎么处理，在于背后那个举报人，你先想想举报人会是谁，我现在去给许书记汇报下思路。” 说完，李云山也不管张婷在干什么，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县委门口有民工讨债堵门，许家盛书记正在忙着下指令，让巡警队马上过去，配合政府处理好集体上访事件。 李云山坐那里等了一会，许家盛问道：“云山，你调查清楚了吗？” 李云山说：“许书记，我就是来汇报这事的。”然后他把刚才调查的经过给许书记讲了一遍。 说完后，他又对许书记说：“许书记，这个事有点蹊跷，估计你不清楚，前段时间市局有主要领导给我交代，要求我关注白四爷，而这个白四爷也是李奎这次查处的违纪对象。” “咱这个宣传稿上没有提到白四爷的名字，只有一张模糊的背影，但是举报人竟然能知道内情，既举报李奎又举报白四爷，我想了一下，这个事应该还是针对白四爷的。” “对于这事我有个想法，第一、市局主要领导交代不能让白四爷有什么闪失，所以这个白四爷咱不能动。” “第二、有人往市局举报白四爷和李奎，绝对是咱内部人员，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人不是刘建军就是李军平。” 许家盛书记说：“云山，你为什么会说是他们两人？” 李云山详细把刘建军、李军平两人和白四爷之间的纠葛说了一遍，许书记点点头。 “这里边有私人恩怨啊！”许书记说：“云山，这个事我知道了，你去妥善处理吧，既不能违背市局领导的意思，也不能助长乱举报内斗的歪风邪气。” “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咱局里不能再出现类似的不和谐因素。” “好吧，你去办这个事吧，不用再给我汇报。”许书记低下头，看着上访民工堵门的调研报告，对着李云山摆了摆手。 第135章 发现破绽 李云山回到办公室，拿出一张纸铺在办公桌上，在纸上写下他处理此事的思路和想法。 这个方法是李云山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每当他遇到困难时，他都会把它写到纸上，从中找出要点，再想出解决的办法。 办公室的窗外，有人在打羽毛球，时不时的有人高呼：“好球，”一惊一乍的，影响李云山的思路。 关上门窗，告别喧嚣，李云山静下心来，他想了想，在纸上写下李奎、白四爷两个人的名字。 钢笔下滑，李云山继续写道：举报人：刘建军、李军平，当然这两个人的名字后边是带问号的。 李云山猜测，这事有八成是这两人举报的，但是他也不敢太确定。 怎么能确定是不是这两人举报的呢？李云山做局长很多年，并不独断专行，他想了想，把张婷喊了来，听听她的意见。 “张婷，你脑子转的快，接触基层人也多，熟悉他们的思想，你分析一下，谁会去市局举报李奎和白四爷？” 张婷看李云山和颜瑞色，有点受宠若惊：“李局长，刚才我仔细想了这事，有点个人的想法，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我给你汇报下。” “先说李奎，我对他很了解，咱这局里和他有恩怨的几乎没有。” “李奎刚上班，在单位里边人缘也很好，他从没和别人发生过冲突，举报人应该不是针对他。” “但是那个白四爷，李局长你也知道，近期他风头正盛，而且因为他，咱这局里已经免了两个领导人的职务，一个是督察队的队长刘建军，另一个是看守所的所长李军平。” “除了这两个人，我暂时还想不起来谁和白四爷有矛盾。” “当然除了这两个人，其他的人也有可能，但是我现在只能说这俩人可能性最大。 李云山听了，面无表情：“张婷，你大胆讲，如果是这两个人，他们举报的动机是有的。” 张婷用手捋捋头发，好像也捋清了思路，看着李云山有些期待的眼神，她继续讲道：“李局长，我是这样考虑的，你看看我考虑的对不对？” “第一，李奎他上班时间不长，刚才我跟你已经讲过了，他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这方面暂时咱先不考虑，就说白四爷这个人。” “刚才我把批复件仔细看了几遍，我发现举报人名义上是举报李奎的，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举报的重点是白四爷。” “你看，他写的是，李奎在工作期间徇私情放了白四爷，其实重点是说白四爷违纪了。” “但是白四爷违什么纪，举报信上并没有写，这说明举报人不知道白四爷违反了什么纪律。” “从这个角度讲，举报人的范围就很小了。” “表扬李奎的这篇文章，是刘建军主动找我要求写的，他配的图片背影是白四爷，这个他当时没有给我提，可我想啊，他一定知道白四爷违纪的事。” “尽管他的文章里没有提白四爷一个字，可他的图片上配的是白四爷的背影。”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刘建军是借表扬李奎这件事，实际是想把白四爷违纪的事曝光。 “上次他和白四爷斗吃了亏，心里边肯定有所顾忌，所以这次他采用了隐蔽的手法。” “然后呢，他需要把白四爷违纪的事曝光，同样的道理，他不敢出面，他需要其他人替他办这个事。” “找谁呢，最有可能的就是李军平，因为李军平和他一样职务都是因为白四爷被搞掉的。” “李奎拦截白四爷时，刘建军在现场，还拍有图片，他知道白四爷具体的违纪情况，可李军平呢，如果没人给他讲，他就不知道了。” “按举报信的内容，举报人是不知道白四爷具体违纪情况的，所以，举报人，应该就是……” 听到这里，李云山眼前一亮：“张婷，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怎么能认定是他呢？” 张婷神秘地笑了笑，她走到门口，看看附近没有其它人，轻轻地关上了屋门。 “李局长，我给你说个事，因为举报信涉及到我表弟，所以我就多了个心眼。” “我知道刘建军、李军平和白四爷之间的纠葛，就想到是他们两个人举报的。”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我就偷偷的调取监控，看了一下近期他们两个人的活动情况。” “你知道的，李军平现在没地方去，每天都在政治处，屋内没监控，我就偷偷的把政治处门口的视频看了一下。” “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听到这里，李云山瞬间来了兴趣，他睁大眼睛看着张婷，等着张婷说出答案。 张婷神秘的说：“昨天下午，刘建军去政治处了。” “也就是说，昨天下午刘建军和李军平在政治处见过面了。” “我看了视频，刘建军和李军平两个人在政治处屋内的时间有五分钟左右，然后有一个同志去办事，刘建军才出来走了。” “刘建军走后，李军平一个人在政治处停了好长时间，直到下班，才回家。” “咱这视频虽然录不到屋里面的情况，可是李军平从政治处出来的时候，明显显得很高兴。” “你要知道他刚被免职，近期一直都是垂头丧气，郁郁寡欢的。” “可是昨天他走的时候，明显神情有些高兴，和以前截然相反。” “是吗？”李云山喜出望外：“你把那个视频片段调出来，让我也看看。” 张婷说：“李局长，视频回放得去督察队那个屋，我们可以去那里看一下。” 李云山听了这话，连忙把桌子上的白纸折起来，和张婷两个人进了督察队的办公室。 看到李云山进来，督察队的值班民警连忙站起来。 张婷说：“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李局长需要在这儿看一个视频。” 督察队的人连忙起身，临走还不忘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 张婷卡着时间段，把政治处门前的视频放了一遍。 李云山瞪大眼睛。拿出笔和纸记录下时间点。 15:45，刘建军一个人进了政治处。 15:50，有一个穿警服的同志进了政治处。 15:51，刘建军从政治处出来。 16:00，办事民警从政治处出来。 16:50，李军平从政治处出来，关上屋门。 在这期间，没有人再进入过政治处。 当李军平从政治处出来的时候，张婷指着屏幕提醒着。 “李局长，你看看李军平的神情！” 果然，正如张婷说的一样，李军平从屋里出来，先是轻轻的关上门，扭过头时，正对着视频的镜头，只见他挺胸抬头，笑容满面，一副志得意满的深情。 张婷看了看李云山的神情，又说：“李局长，我再给你调一下前几天李军平走的情况。” 随着鼠标的滑动，张婷准确的把前几天李军平下班的视频调了出来。 没有对比，还真看不出来。 前几天李军平下班的时候，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头，走路时脚步很快，和身边路过的人一句话也不说。 很显然，对免职的事，他自己也感觉到丢人，不想和其他人多说话。 李云山把几个关键点的时间记下来，又在李军平的名字后面画上了个感叹号。 “张婷，你观察的很仔细，这下我心里有数了。”一边说着，李云山从督察队屋里走出来，“你把刘建军叫到办公室，我要见见他。” 第136章 冷汗直流 “刘建军，李局长找你。”张婷走进宣传科，看到刘建军正坐在电脑前，他看见张婷进来，连忙关了电脑。 张婷眼尖，在刘建军关电脑的一瞬间，她清楚地看见，刘建军正在看报道李奎的那篇文章。 李局长办公室，刘建军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李云山正低头看着批复件，他见刘建军进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没有吭声，屋内的空气有点压抑。 刘建军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里，他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李云山说：“李局长，你找我？” 李云山看着刘建军，脸上露出笑容：“建军，你从督察队调到宣传科，时间也不短了，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啊？” 刘建军连忙站起来：“李局长，在你的领导下，我不管在督察队还是宣传科，都能安心工作，圆满完成领导交办的各项任务。” 李云山往下压压手，示意刘建军坐下来。 “建军啊，你这个人，工作能力是有的，可是我咋感觉你的情商，有时候不太高啊？” 刘建军眨眨眼，李局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办错什么事了，还是有人打我的小报告了？ 他连忙站起来：“李局长，请你指示，对于我自身的问题，下步我一定改正。” 李云山看着刘建军心神不宁的样子，语气却变得和蔼起来：“建军，坐下吧，别搞得那么正式，今天我就是和你随便聊聊。” 说着话，李云山从老板桌里面走出来，给刘建军递了一支烟。 然后，李云山拿着火机，给刘建军点着了火。 刘建军两手发抖，不知道什么原因，都不知道该怎么抽烟了。 李云山示意他坐下，然后把自己嘴里的烟点着，扭身又坐到老板椅上。 “建军，刚才咱俩谈话谈到哪了？” 刘建军放下手里的烟：“刚才局长指出我的毛病，说我工作能力强，但有时候情商不高。” “对对，建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吗？”李云山口中吐出一个烟圈，低下头，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 刘建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连忙说：“请领导对我批评指正。” 李云山没有回答，他又吸了一大口烟，慢慢的吐出来，空中烟圈飘来飘去，忽忽悠悠飘向窗外。 “建军啊，不是我说你，上一次你和白四爷的事，闹得我们多么被动。” “本来是你调查白四爷的，可白四爷却反客为主，他平安没事，你却被免了职，调到了宣传科。” 刘建军满脸懊悔之色，连连点头：“李局长，这个事我考虑过了，当时我确实脑筋冲动，和李冰斗气，结果没有斗过她，愿赌服输，没办法，谁让李冰认识那么多大领导呢？” 李云山看了刘建军一眼，慢慢说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还是有头脑的。” “可是建军啊，同样的错误，你为什么要犯两遍呢？” 刘建军脸色一变，他假装抽烟，缓解了一下情绪：“李局长，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李云山看着刘建军的眼睛，把烟屁股摁死在烟灰缸里：“建军啊，你在白四爷的身上已经栽了一个跟头，难道你还想再栽第二个跟头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刘建军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 李云山仔细看着他的神情，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写了一篇报道，表扬交警队李奎同志秉公执法、严于律己，有这事吗？” 刘建军躲过李云山的眼睛，随口说道：“是的，李局长，你教导我们，要善于发现我们身边优秀的同志，他们在平凡的工作中做出了优秀的成绩，我们宣传上有义务把他报道出来。” 李云山听他说完，摇摇头：“你说的很好，可是建军啊，我们都是在政界混多年的人了，谁心里的小九九别人不知道呢。” “就拿你宣传李奎这件事，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第一，不就是因为李奎是张婷的表弟，你想借此机会，在张婷面前表功，对吧？” 刘建军红着脸：“李局长，你都看出来了，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李云山哈哈笑了笑：“咱这局里就这几个人，谁的七大姑八大姨别人不知道，你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可是你不该有第二个想法。” 刘建军一听，脸色瞬间由红变白。 李云山神色一变，严厉地说：“这个，还需要我说清楚吗？” 刘建军没有吭声，不由自主的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李云山拿起桌上的批复件，递给了刘建军。 “你看看吧，建军，本来你写的稿件是一个好事，可是现在弄巧成拙，反而变成了坏事，张婷不知道要把你恨成什么样子了。” 刘建军低头看了一眼，心里骂道，李军平，你个混账，怎么把李奎也举报了。 李云山转过身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的天空，意味深长的说：“建军，你原来是督察队的一把手，被免职只是暂时的，组织的大门随时会向你再次打开。” “可是你不该耍小聪明，搞这些小动作，制造不团结的因素。” “你这个脾气不改，是没有领导敢用你的。” “上次你因白四爷受到牵连，你不从这个事接受教训，还想办法报复他，你就没想想，就凭你现在的能力和他斗，你行吗？” “斗不过你还和人家斗，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刘建军擦着汗，小鸡啄米般点头。 “李局长，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李云山说：“刘建军，话说到这里，我问你，这个举报材料是谁递到市局的。” 刘建军听了李云山的话，小声说：“不是我。” “那你昨天下午去政治处干什么，有什么工作啊？” 李云山的话，像一阵惊雷，把刘建军炸得连忙站了起来。 “你看看这个。” 李云山说着，又拿起一张纸放到刘建军的面前。 刘建军拿起来瞟了一眼，上边记载着他昨天下午进出政治处的时间，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又抖了起来。 领导就是领导，原来他已经做过调查了，刘建军连忙说：“李局长我错了，我昨天下午去政治处，是找李军平的。” “我什么都跟你说了吧，我对白四爷心里有怨恨，我又不敢出面，所以我偷偷的点拨了一下李军平，举报的事一定是李军平办的。” 李云山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刘建军，你还真是聪明啊。” “可你这聪明仅仅是小聪明，也许短时间内你会得到一些好处，可终究是要败露的。” 刘建军现在除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像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站在老师面前，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抓着衣角。 李云山拿出烟，又给刘建军递了一根，刘建军摆摆手，李云山笑了笑说：“接着吧。” 刘建军不敢违抗，接过烟，抢先把打火机拿在手中，给李云山点上了火，然后把火机放下来，自己没敢抽烟。 “李局长我错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请你原谅。” “你出去吧，今天的谈话就算是咱俩私聊，对外什么都不要讲，明白吗？” 刘建军满脸愧色，连忙点头，看着李云山没有挽留的意思，连忙后退着走出局长办公室。 转身关上门，刘建军的警服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第137章 见风使舵 看着刘建军诚惶诚恐退出办公室，李云山心里有了数，轻轻摇摇头，他往政治处打了个电话。 “李军平在吗？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云山挂了电话，把批复件收起来，点燃了一根烟，悠悠然地坐在老板椅上。没有一分钟，咚咚咚，他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李云山头也不抬，随口说道。 门开了，花白头发的李军平站在门口：“李局长，你叫我。” “老李来了，进屋，快坐下，你来局里几天了，一直没空，今天咱俩好好聊聊。” 李军平给李云山递烟，李云山摆摆手：“不抽了，老李，刚才我和刘建军谈了会话，烟抽不少了。” 李军平把烟收回，心里一动，李云山这是话里有话啊？ 可李军平毕竟年龄大了，吃的盐多一点，他不动声色的说：“不吸烟是好事，李局长，以后我也向你学习，尽量少抽烟。” “嗯嗯，老李，坐吧坐吧。” 李军平坐在沙发上，刚翘起二郎腿，想想不对，连忙又放下来，李云山看了，也没在意，老同志了，随意点好。 “老李啊，你到政治处几天了？” “李局长，我来有一星期了吧。” 李云山端起茶壶，给李军平倒了杯茶水。 “在这儿怎么样呢？没有你在看守所自在吧？” 李军平惭愧的笑了笑：“李局长，你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是关云长走麦城，正走低运了。” 李云山喝口茶水，随意问道：“听说，你这次是因为私自卖衣物被查处的，对吗？” 李军平苦笑：“李局长，有的话不方便对你说，算是这样吧。” “这里边还有故事？”李云山挑起眉毛，好奇地问道。 李军平点点头，却没有说别的话。 “我怎么听说，你这次被免职和白四爷有关，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军平摆摆手：“不提了，李局长，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我只能说我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家雀啄了眼，栽在阴沟里，算我瞎眼，我认了。” 李云山看看嘴角下咧，差点哭起来的李军平，没有继续问这个事。 他站起来给李军平续点茶水：“老李啊，你辛辛苦苦干一辈子了，按说经验也很丰富，怎么没有掌握好分寸啊？” 李军平接过了水，一言不发，他怎么说，他能说是李长庚市长逼着他这样干的吗？ 想起这件事，李军平就窝火，过了这么多天，自己怕给李长庚找麻烦，没敢和他联系，可他好像被遗忘了，就好像李长庚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老李，那你下一步是什么想法，如果有合适的岗位，你还愿意去吗？” 李军平摇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李局长，这一次的事，我伤透心了。” “我的年龄也不小了，就这样混下去，熬个退休算了。” “在退休前，再有什么事牵连着我，就太不合算了。” “老李，用年轻人的说法，你现在就算是躺平了，对吧？” 李云山说了这话，看了看李军平，假装整理东西，无意中把那个批复件放到李军平的面前。 李军平瞟了一眼，连忙端起茶杯喝水。 李云山斜着眼睛，偷偷看着李军平，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李军平喝了口茶水，挠挠自己花白的头发，很有感触。 “李局长，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很深的背景，家里是农民出身，高中考的警校，一步一步奋斗到今天。” “我这两天静下心来，考虑了一下，虽然我混的不咋样，可是和我的同龄人比较起来，已经超过他们很多了。” “现在的状况我很知足，想再往上走，难度太大，尤其是这次受了处分，机会更是渺茫了。” “所以，李局长，我说句实话，我想和你谈谈心，把我调到一个清静的部门，让我安安心心熬到退休算了，家里老婆孩子还指靠着我呢。” “老李，你的心情我理解，到咱这年龄，上有父母，下有孩子，如果再出了事，到时候他们跟着受苦。” “咱这年龄，经不起折腾了。” 李云山说着，从李军平眼前把批复件拿走。 “可是。”李军平话风一转，“老李，你也在一把手上干了那么长时间，这次你私自卖衣物，受那个小处分也不算什么大事。” “就怕，就怕你和谁结仇，别人举报你，把你别的什么事牵连出来。” 说到这里，李云飞故意把话停下来，眼睛看着李军平，眨都不眨一下。 屋里边突然间静下来，李云飞又一直盯着他，让李军平心里有点慌。 难道纪委还在继续调查我的事？如果那样可就坏事了。 可上次赵坤和我谈话，已经明确表态，让我给背后的领导捎信，只要不再找白四爷的麻烦，一切风平浪静。 如果继续斗下去。他们就先拿我开刀。 想到这里，李军平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昨天往市局邮箱发的举报材料，不就是举报白四爷的吗？ 现在李局长突然谈起这事，难道，纪委知道是我又举报了。 如果不是在李云山的办公室，李军平会打自己的几个耳光，现在他后悔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何必再盯着白四爷不放。 本来自己做这事也不地道，继续和白四爷斗，如果他身后的人真拿我开刀，单说栽赃陷害这一件事，我就别想安全退休，更别说他再盯着我，找我什么别的毛病了。 现在李局长故意把那个批复件放到我的眼前，很明显是在暗示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办？ 李军平左思右想，这个事我不能承认。 如果我承认了。纪委再找我的麻烦，那就坏了。 可是这个事得赶快让它过去，不然的话。纪委也不会放过我。 如果他再去查我以前的事，我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李军平连着问了自己三次。 他抬起头看了看正在品茶的李云山，心里有了主意。 “李局长，作为下台的干部，今天你能和我谈话，我对你很是感激。” “以后你有什么用着我李军平的，说一句话，我鞍前马后给你效劳，保证对你忠心耿耿，为你马首是瞻。” 李云山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老李，你说的话太客气了。” “你们这些老同志，经验丰富，业务能力又强，有很多工作都离不开你们。” “不要认为自己没有职位了，就完全躺平，那也是不对的，我们的组织还是离不开你们这些老同志的。” 李云山慷慨激昂的官话，尽管有些空洞，可李军平的心里稍微有些安慰，他从李云飞的话里听出了某些话外音。 现在他再不见风使舵，赶快顺杆子上，那就显得智商太低了。 “李局长，我到政治处几天了，前后也反思了几天。” “现在我真心的跟你说一句，我被免职，是因为白四爷的原因，但是这个责任在我，我愿意和白四爷和好，以后绝不再内斗。” “从今以后，我绝对服从领导指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不让我干的事，我坚决不干。” “工作时和同志们搞好关系，保证完成领导交办的各项任务，不给领导们添麻烦。” 李云山听李军平表完忠心，递给李军平一支烟：“老李，我正想和你商量个事。” “现在我分管的是督查和宣传工作，随着时代的发展，上级领导一直要求我与时俱进，推出警界优秀人才。” “可是宣传上的人呢，我看了看，都是年轻人，他们经验不足，我想把你充实到里面，对他们予以指导，你看行不行。” 宣传科，这个部门是给别人锦上添花的，干的都是落好的事，工作又清闲，这个地方不错。 李军平心里想着，对李云山点点头：“李局长，我服从组织安排，你的想法，都是为我好，我老李都知道。” “好吧，老李，既然这样，今天下午，我就让政治处把你的关系转到宣传科。” “以后你和刘建军要好好切磋，早日胜任宣传科的工作。” 听到李云山提起刘建军的名字，李军平心里清楚，什么事都瞒不住领导，以后可不敢再耍这种小聪明了。 看着李军平在想着心事，李云山又说道：“老李，刚才许书记给我有交代，近期要对从优待警这一块多做文章。” “我考虑了一下，前几天我听说白四爷的老婆住院了，我想以公安局的名义去看看她，然后做个宣传，表达咱局里边对民警家属的重视，你看这样做合适不合适？” 李军平听了，心里想：绕半天，你的真实意图还是暴露出来了。 什么叫征求我的意见，就是让我去找白四爷和好的，这还能瞒住我。 知道了李云山的想法，李军平连忙站起来表态。 “李局长，你考虑的太周到了，咱们的民警在前线辛辛苦苦工作，很少回家，家属背地怨声载道，咱早就该对家属安抚一下了。” “白四爷这个小同志还是很不错的，在看守所的时候，我就想到他家里看看，这次有领导安排，我也趁机表达我的一点心意，什么时候去了一定喊我一声。” 李云山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悄悄的说了两个字：完美。 第138章 欢声笑语 温县人民医院，小翠躺在病房内，四爷累了，搬个板凳趴在病床上睡觉。 那天四爷带着小翠来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医生说，小翠气血不足，容易引起流产，建议小翠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保养一下身体。 小翠住不惯医院，想要回家，四爷不同意，给小翠的父亲老刘头打了电话。 老刘头两口俩来了医院，对着小翠一顿批评，小翠迫于两个老人的规劝，终于同意在医院住几天。 四爷给赵纪检打电话，请了假，一心在医院给小翠当陪护。 小翠住院很低调，不想让外人知道，可是，林县县政府的同事们还是得到了消息，纷纷前来看望小翠。 小翠每日疲于应付，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和四爷商量了几次，想回家过个清静日子。 四爷说看望的人基本上都来过了，以后没有那么多人打扰你，既然来医院了，就听医生的，好好把身体保养一下。 小翠想着以前拼命的日子。确实没有休息好，每天心里都是乱糟糟的，现在终于清静下来，也难得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 这天早上四爷出去打饭，小翠一个人坐在床上无聊的看着手机。 病房门轻轻打开，贾所长领着龙源派出所的民警来了，热热闹闹一屋子的人。 小翠虽然和龙源派出所的民警不熟，但是因为他们是四爷的同事，小翠连忙起身热情招待。 李冰上前，搀住小翠说：“弟妹，你身体弱，多休息，不用起来了。” 贾所长等人也在一边相劝。看着四爷同事带来的一堆堆礼品，小翠激动的两眼流泪，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很快四爷回来，看着同事们都在，连忙说：“来就来了，还拿啥东西呢！”。 小孙说：“小白，你咋这样说呢？” 贾所长瞪了一眼小孙。 小孙笑着对四爷说：“放心，我们还是不抽烟，中午还是不吃饭。” 众人大笑，四爷看到小翠眼中流着的泪花，他竟然声音也哽咽起来。 胡导说：“小白，你怎么回事啊？我们大家都来看你了，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 四爷连忙抹抹眼角的泪水说：“胡导，你不知道，小翠一个女人，能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容易。” 这一句话，让一边的李冰给破防了，她连忙走到病房的窗口，假装开窗换空气，悄悄的也抹了一下眼睛。 众人正在说话，门口又进来几个人。 四爷一看，是看守所的赵纪检和几个老民警，四爷连忙让几个人进了屋。 都是一个系统的，看守所的这几位同志和龙源所的民警开起了玩笑。 贾所长把赵纪检拉到一边偷偷问道：“你刚才给我说的信息，真不真啊？” 赵纪检说：“绝对真实，他们给我打过电话了，估计一会儿就到。” 贾所长点点头走到一边，拉着胡导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胡导连忙出去，找到了护士长，告诉他一会儿有领导过来，让他给医生捎个话。 护士长听了，匆匆走开。 屋里的人小翠大部分都不认识，她心里想，前几天自己的同事过来看望，大部分是因为她是县长缘故。 可四爷仅仅是一个实习期的小民警，能有这么多同事来看望，让她感到惊异。 看来四爷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小翠心里正在想着，突然间护士长领了两个护士进屋，把小翠的床铺新换了一套洁白的床单。 又有护士进来，带来很多简易的凳子，给四爷的同事们做 护士长和小翠的主治医生也走到床前，仔细的询问着小翠的身体状况，还在病历本上认真地记着什么。 医生对小翠说：“恢复不错，想吃啥就多吃点，不用忌口。” 小翠吓了一跳，心里暗暗想道，病人都是忌口的，说想吃啥就吃啥的都是快走的人，我的身体，不会是出什么大问题了吧？ 前几天就是护士来输个液体，输完就没人再搭理我了。 今天，怎么护士长和医生同时到来啊。 她小心翼翼的给医生说着身体的状况，同时她也发现，四爷的同事们来时间不短了，都没有走的意思。 正常情况下，来看病人都是把带的礼品放到房间，然后简短的说几句话，为了不妨碍病人休息，都会马上离开。 可今天他们好像都商量好了，站在屋里边东拉西扯，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 小翠百思不得其解，怀疑自己的病情加重了，心里很是害怕，偷偷地往医生的病历本上看了几眼。 可医生那鬼画符一样的字体，小翠哪能看懂，心里更是慌张起来。 正在这时，赵纪检接了一个电话，他走到窗户边，向楼下边看了看。 只听见赵纪检对着电话里说：“病房号3506，对，四爷也在这儿。” 小翠心想：这是给我请来专家会诊了吗，完了。想到这里，小翠躺到床上，情绪低到极点。 赵纪检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贾所长，走向病房门口，贾所长和胡导连忙跟在后面，一起从屋里走出去。 其他民警心里早有准备，不由自主纷纷靠边站着，把病房腾出了一个很大的位置。 很快，小翠听到外边赵纪检和贾所长的说话声，然后有几个拿着相机的人先进了病房。 小翠一个也不认识，可四爷却认出来了，为首头发稀稀的正是刘建军，还有宣传科的科长张婷。 刘建军进了屋，背对着窗户拿着相机，镜头正对着门口。 很快，小翠看到贾所长和赵纪检分别站在门口两侧，在众人的夹道欢迎中，走进了一个人，看样子是什么领导。 小翠不认识，可不代表四爷不认识，四爷连忙上前，和来人握了握手。 进屋的人，正是温县公安局分管督察宣传的李云山李局长。 看到李云山进了屋，李冰连忙走到身前，给小翠介绍说：“这是咱温县公安局的李局长。” 李云山松开四爷的手，走到小翠的病床前。 李冰再次介绍道：“李局长，这就是小白的妻子刘小翠，她还有个身份，估计你不知道，她是林县政府的副县长。” 李云山听了，心里吃了一惊：这个还真的不知道。” 他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弯下腰，亲切的和小翠握了握手：“刘县长你好，我是李云山，今天来向你汇报工作。” “公安工作非常辛苦，我们民警在外辛苦的付出，离不开你们家属的积极支持。” “看看，为了支持四爷的工作，把你的身体都累出病来了，我这个当领导的，有责任啊！” 小翠听了，心里很是感动，连忙说：“李局长，四爷能在你的手下当兵，是他的福气。” “希望你们以后对四爷从严要求，让他尽快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人民警察。” 四爷一听，这是看望病人吗？妥妥的领导之间的谈话啊。 刘建军在一边忙着拍照，张婷拿着笔记本记录着心中涌出的灵感。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挤到床前，四爷一看，正是原看守所的所长李军平。 四爷还没有顾上说话，赵纪检走过来，他亲热的对李军平说：“李所长，你来了。” 李军平没理赵纪检，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和四爷握握手说道：“小白，家属有病了，也不给你这个大哥说一声，好让我早点来看你。” 四爷握住李军平的手，解释说：“小翠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就是身体有点虚，气血不足，你们工作都挺忙的，我不想打扰你们。” 贾所长在一边站着半天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看看人都来齐了，他搬个凳子，让李云山坐下，趁机说道。 “李局长，我有个提议，平时咱们工作都忙，今天好不容易聚到一块，我们一起合个影吧！” 李冰连忙附议：“对，要不是来看小翠，我们还见不了面呢！” 小翠在政府工作，怎么不知道李云山的来意，连忙从病床上起来，对四爷说：“领导们都来了，我的病也好了，我和你的同事都不熟，平时也见不到，就合个影吧。” 李冰听了，扶着小翠，让她站在李云山身边。 众人都很知趣的让开位置，李云山和小翠站在一起，四爷和李冰分列两边，赵纪检拉着李军平，贾所长拉着胡导，其他众人都站在李局长身后。 刘建军弯着腰，在前面拍下了这个热热闹闹、充满温馨的合影。 第139章 绝食的贾憨 各级领导都来过医院了，小翠感觉气色好了很多，回到了家中，四爷也到看守所上班。 刚接到上级通知，赵长峰正式被任命为看守所所长，赵长峰一上任，马上让四爷从巡视上下来，帮助他处理所里的疑难杂症事件，给四爷封了个职位，美其名曰所长助理。 四爷对新的岗位还没有什么思想准备，赵长峰就喊他参加所谓的所委会，研究一个新出现的棘手问题。 四爷坐在赵长峰身边，老王等其他几个老同志分坐在办公桌四周。 赵长峰扶扶眼睛，清清嗓子：“我通报一个事情，昨天，龙源派出所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在押人员，这个人的名字叫贾憨，今年71岁，是一个老上访户。” 贾憨，四爷心里一动，是有名的贾氏二兄弟之一的贾憨吗？ 赵长峰的声音还在继续。 “近期，他以村委占用他的水果市场为理由，一直到各部门告状。” “县里给了几个处理方案，他都不满意，倚老卖老，认为县里勾结村委，官官相护，没有考虑他的利益。” “因此，贾憨对接待他的工作人员一直谩骂、侮辱，先后被公安机关以扰乱办公秩序，辱骂他人，非法上访，寻衅滋事等罪名拘留了十几次。” “可是因为他年龄超过了70周岁，治安拘留对他来说，都是只批准不执行，导致他的气焰越来越嚣张。” 赵长峰讲到这里，看看四爷。 “小白，你是从龙源派出所来的，这个贾憨，你应该认识吧？” 四爷点点头：“对，我认识他，这个贾憨在龙源乡是比较难缠的。” 赵长峰拿出几张文书，递给众人传看：“前段时间，这个贾憨到省里面上访，他对省里面的领导也不满意，当面辱骂了领导，终于引起了上级领导的注意。” “省里的批复件下来，要求我们县对这个无理闹访人员进行处罚。” “咱县局以他寻衅滋事行为超过三次，多次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为依据，以涉嫌寻衅滋事罪把他关押到了这儿。” “刚才给你们看的，就是他多次被行政处罚的文书。” “说这么多，就是告诉大家，这个人很难缠。” “昨天他到了我们这儿以后，态度还是很嚣张，一直顶撞管教，不听从巡视的管理，违反监管场所的各项规章制度。” “最严重的是，他扬言要绝食，直到饿死在看守所为止。” “大家现在对这事研讨一下，对这个贾憨，我们该怎么进行有效管理。” 众人听了，全都默不作声。 这就是个老炸弹，他们见的多了，这些人大多身体有病，又倚老卖老，很是难缠。 从严管理吧，又怕他身体出了毛病，上级领导倒查的时候，给自己引来麻烦。 赵长峰看没人说话，开始点将。 “老王你是他的管教，也是多年的老看守所民警了，讲讲你的想法？” 老王合上正在记录的笔记本，抬起头看了看大家。 “赵所长，这种人以前我遇到过一次，也是绝食不吃饭。” “按照国家法规规定，对绝食的在押人员我们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尽量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恢复进食。” “昨天他入所以后，我也是按照这个规定进行工作的。” “可是这个贾憨不听劝导，对我说的话一概不予理睬，拒绝进食。” 赵长峰抬起头，推推眼角的镜片说：“如果他继续绝食，我们该怎么办？” 老王看着众人的目光，徐徐说道：“有办法，做思想工作最多三天时间。” “如果到第三天他还是绝食的，为了他的生命安全，我们应当给他进行鼻饲饮食，也就是插鼻孔输入液体食物。” 四爷听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鼻饲，那是很痛苦的啊！” 老王笑笑：“对，鼻饲是很痛苦的，这里没外人，我说句实话。” “鼻饲的目的有两点，第一就是维持生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如果从嘴里下管子，他会用嘴紧紧咬住，我们不好操作，而用鼻饲则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鼻饲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让他痛苦，让他感到难受。” “他感到生不如死，就会主动投降，开始吃饭进食。” 赵所长听了露出笑容：“你这个办法我看行，既符合国家的政策，又能解决实际问题。” “今天是绝食第二天，小白，这个贾憨你不是正好认识吗？你和老王配合下，到那儿见见他，我们尽量还是采取教育的方法。” “再努力一下，如果他实在不配合，从第三天开始，给他进行鼻饲。” “卫生室的同志，你们把鼻饲所需的医疗器材都准备好，做好随时鼻饲的准备。” 赵长峰分配了任务，宣布散会。 老王看四爷准备离开，连忙拉住他：“咱俩去见见这个贾憨吧！” 四爷笑笑：“行，今天我就去会会这个贾憨，看看他到了看守所，是不是和在村里一样霸道。” 老王把贾憨提到管教室，又把他固定在座椅上，防止贾憨突然跳起来自伤自残。 贾憨看到四爷，有点惊奇：“老弟，你怎么在这儿？” 四爷假装刚看到贾憨：“我是借调。老贾，你是咋回事，怎么被关到这儿了？” 贾憨摇摇头，叹了口气：“是村委让关我的。” “老弟，你知道我那个水果市场，村里看他位置不错，想把它改成一个集贸市场，我不同意，他们就说那个地方是集体财产，我的承包期到期了，不再租给我，让我无条件退出。” “我的承包期是到期了，可是，我有优先续租权啊。” “而且我在市场里边投资了很多财产，像车棚，门岗屋子等等，花了很多钱。” “村里想给我几个小钱，把我清理出去，我当然不同意。就住在那儿不走。” “不知道是谁给村里出了高招，把这个市场转租给一个混社会的人。” “这个人在旧社会好像是什么青龙帮的，他带了几个小弟，把我从市场里抬出来，强行把车棚、门岗全部推翻，然后他们在那看着，让施工队开始动工，给村里建了一个集贸市场。” “老弟，你说这事我能忍吗？于是我就开始上访。” “可是从县到市，从市到省，没有一个人理我，说我属于无理上访。” “看来村里边把各级领导都打发好了，他们官官相护，我气不过，就骂了他们几句。” “现在，他们竟然找理由把我关到这儿，你要知道，我今年70多了，按照法律规定是不能关押的。” “老弟，你要给我做主啊，我只要能出来，马上请你客，哥说话算数。” 四爷听了贾憨的话，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是利益惹的祸。 那个水果市场紧邻县道，交通便利，面积也大，前几年村里就想改造成集贸市场。 可是贾氏兄弟占着，以合同未到期为由，赖着就是不走。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合同到期了，村委哪会再容忍他继续占着。 想到这里，四爷对贾憨说：“老贾，我离开咱龙源好长时间了，你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我就是今天上班，看了新关押人员名单，才知道把你在这儿。” “咱俩互相认识，想给你说说这个事。” “你上访反映的事不管是对是错，既然到看守所了，就应该遵守看守所的规定，执行看守所的生活作息制度。” “我听说，你昨天来后还没有吃东西，那不饿吗？你想吃啥，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搞点，先保养好身体再说。” 贾憨听了，老泪纵横：“老弟，患难见真情，还是你关心我，说实话，哥饿的两眼冒金星，但是我不能吃啊。” “我被关在这儿，外边不会有人管我的事。” “我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出去，只有出去了，我才能和他们继续斗，争取把市场还弄到我的手里。” “明说吧，我就是以绝食的方法，逼着公安局的办案单位把我放了，我就不信办案单位会让我死在这儿。” 第140章 又见马老板 四爷听了贾憨的话，给他端来一杯水：“老贾，不吃饭，总得喝点水吧。” 贾憨嘴巴干瘪，平时大鱼大肉吃着，哪受过这罪，昨天说绝食，那是来时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消化完。 现在他又饥又渴，很是难受，忍不住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就又不肯再喝水了。 四爷说：“老贾，你想争取权益，首先得先保养好你的身体。” “你不吃饭饿死了，还怎么和村里斗，你要听我的，就要吃东西，先顾住命。” 贾憨说：“老弟，你不懂，这个饭我不能吃。” “我今年已经70多岁了，按中国男人的平均寿命，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就是这几天把我饿死，也吃不了什么亏。” 四爷看贾憨顽固不化，提醒他说：“老贾，我刚到看守所，对这里的规矩也不是太懂。” “我想提醒你一下，在这看守所里边，重犯要犯很多的，如果采取绝食的行为，就可以从看守所出去的话，估计看守所早就关门了。” “如果你继续绝食，根据国家规定，看守所肯定会对你采取一些措施。”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你受了罪也走不出去的。” 老王听了四爷和贾憨的对话，开口说：“老贾，我在看守所上班快20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因为绝食从看守所离开的。” “说句最不好听的话，除非你的生命走到尽头，活不了几天了，然后看守所才会上报上级部门，给你改变措施，除了这一点以外，别的什么情况你都别想从这儿出去。” “以前咱这儿有过绝食的，也有自伤自残的，把头碰的头破血流，把胳膊在墙上碰骨折的，什么情况我都见过。” “但是他们不符合出所的条件。最后都是自己受了罪，还什么事也办不成。” 四爷说：“老贾，你听到了吗？” “你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给办案单位捎信，争取把咱这个事处理好，但是你首先得恢复进食。” 贾憨摇摇头：“老弟，现在我听出来了，你不是关心我，你现在是配合老王，配合看守所的人给我做工作，想让我吃饭，对吧？” 听了贾憨的话，四爷笑道：“你说的对，也不对。” “我在看守所上班，有义务给你做思想工作，让你恢复饮食。” “咱俩以前认识，我想给你说句掏心话，给你指一条明路，不要自找苦吃。” 贾憨说：“老弟，哥谢谢你，但是这个事我主意已定。” “如果他们不放我，我就饿死在看守所算了。” “这个吃饭的事，你不要再提了，是我自己要绝食的，和你们看守所的人没有关系。” 老王看贾憨犟得像一头牛，不想再对他浪费口舌：“既然这样，老贾，你先回监室吧，我和四爷跟你说的话，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贾憨站起来：“谢谢两位，我知道你们俩是为我好，但是我主意已定，不要再提了。” 四爷看贾憨不改口，他对老王点点头，老王把贾憨又带回监室。 贾憨临走前对四爷说：“老弟，和我一个监室有个姓马的，他想见见你，他说你俩以前认识。” “姓马的，叫什么名字，这里边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啊？” 老王带着贾憨边走边说：“这个监室姓马的就一个，叫马致远。” 马致远？四爷想了半天，他的脑海里没有这个名字。 四爷打开电脑，找到马致远的信息，点开一看，这个马致远，不就是马老板吗。 四爷大吃一惊，连忙往下看，案件信息很简单，马致远是涉嫌聚众斗殴罪，被关押在看守所的。 看来，马老板还是在这上面栽跟头了！ 四爷正这样想着，老王从外边进来，他对四爷说：“小白，刚才贾憨的事我给赵所长说了，他说让我们再等等，如果他不回心转意，明天就让卫生室给他进行鼻饲。” 四爷点点头：“行吧，这个贾憨，性格比较固执，看来不吃点苦头，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刚才我送贾憨回监室的时候，那个马致远给我讲了，他想见见你。” 四爷说：“你把他提出来吧，我和他以前确实认识，刚才没看照片，不知道是他。” “那行，你在这等会儿，我马上把他给你提出来。”老王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老王带着马致远来到办公室，把马致远固定在了椅子上。 马致远抬起头，笑眯眯的说：“四爷，咱俩又见面了！” 四爷看着马致远，想起了小妖，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他连忙说：“马老板，今天我才知道你的大名。” “你饿不饿，饿的话我给你找点吃的。” 马致远说：“四爷，我不饿，我来的时候银行卡存有钱，买有好多副食，饿不着。” “以前我听说你考上公务员，在龙源派出所上班，还想着回家了去找你玩呢！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你什么时候调到看守所了？” 四爷说：“我是临时借调的，在这待不了几天。” “马老板，你这次是因为什么事被关在这儿的。” 马致远笑了笑：“四爷，对你我也不隐瞒，咱俩互相知根摸底。” “我和咱老家几个人，在郑州和人打架了，打架为了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 “这次运气有点背，我们打过架以后，有个小弟回去喝酒死在家里，他的家属看他身上有伤，就报警说是被人打死的。” “公安机关介入了调查，最后证实他的死因和打架无关。” “但是不管怎么说出人命了。对方包赔了医疗费，钱已经赔到位了，这不是啥大事，可我们这几个人聚众斗殴的事也暴露出来了。” “这一次，估计我会住六个月以上，一年以下。” “我在这儿想了几天，我年龄大了，手里又不是没钱，准备金盆洗手，不再干这一行了。” “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幸亏这一次不算是大事。” “这次出去后，我就回家享清福了，到时候我联系你，咱弟兄们再喝几杯。” 四爷一看，这个马老板心态还真是好啊，被关在这儿还谈笑风生，想当年我在这儿总共住了几天，就愁得不得了。 “马老板，既然你想得开，我也就放心了。” “以前我就劝过你，不要再干这一行了，我总感觉风险太大。” “是的，四爷，新社会，这一行是不能再混了，这次我听你的。” 四爷说：“那好吧，马老板，你看你还有什么不周不便的，需要我帮忙的，我去给你安排一下。” 马老板摇摇头说：“四爷，我在这儿的生活，不用你管，我的卡上有钱。饿不着。” “我找你是想和你说件事，你帮帮我，想办法让我早点出去。” 四爷听了心里一阵慌张，这个马老板，以前我和他也打过群架，他是不是拿这事威胁我呢？ 他想出去，我总不能把他放了吧，就是想放，没有手续，我也放不出去啊。 马老板看四爷不吭声，继续说道：“我给你说的事，对你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 四爷一听放下心来：“马老板，你说说看。” “只要不违背国家法律，我都帮你。” 马老板笑了笑，“我这事找过律师了，我的年龄有点大，还有病，想办取保出去，然后到法院活动一下。想办法少判几天或者判个缓刑。” “律师说，想减刑可以，要有立功表现，不然找法院的人也不好办，现在的法律太透明，没有人敢胡作非为。” “这几天我在这儿想了一下。有个事我对任何人都没有讲过，还需要落实。” “刚好那天打饭的时候，我从小窗口看见了你，喊了你几声，你也没听见。” “我把这个事给你说下，如果是真的，你可以立功受奖，我也可以立功减刑。” 四爷听到可以立功，顿时来了兴趣，忙问：“说吧，什么事？” 马老板看看左右没人，他对四爷说：“我说这个事是一个命案。” “以前我手下有一个小弟叫千小永，他很有可能被别人杀死了。” 第141章 命案线索 “什么，千小永被人杀死了？”四爷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这是个大事啊，马老板你可别乱讲。” 马老板说：“四爷，我是猜测的。” “千小永是我的一个小马仔，我平时按月给他开工资，让他替我办些我不方便出面的事。” “如果别的警察问我，我肯定不会这样讲。” “我给你讲这事，就是想让你把这事查查，但是别牵涉他以前的事，那样会连累到我。” 四爷说：“我懂你的意思，马老板，你怎么说千小永被人杀死了？” “刚才我给你说过了，千小永是我的小马仔，他每月至少来我这领一次钱，然后问问我需要办什么事。” “可连着有好几个月了，他都没有来找我领工资，刚开始我还以为他被别的警察抓走了，担心了好长时间，怕他把我咬出来。” “过了很长时间，没有警察找我，我派人到他家里偷偷问了问，他也没有回过家，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如果他犯事被公安局抓走，公安局会给他家里邮寄通知书，告知他涉嫌什么罪名，现在关押在哪儿。” “是的，公安上有这个程序。”四爷说，“如果把谁抓走了，除非涉及国家重大秘密，正常的都会给他家里邮寄通知书的。” 马老板点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应该不是被公安局抓走了。” “我想，他是不是参与别的打架斗殴事件，被人黑吃黑打死了呢？”四爷想出了一种可能性。 “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几率很小。” “四爷，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手下都留有分寸，谁也不愿意惹上命案。” “如果真的不小心出现这事，不等有人报警，马上就会有大老板出面拿钱摆平。” “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出现，也排除了这个可能。” “那他是不是跟别的老板走了，人家开的工资比你高。他不跟你干了？”四爷想出了第二种可能。 “不会。”马老板说，“这个我也考虑过了。我给他开的是月工资，可以说在我这儿他就是白拿钱的。” “我平时不和他交往，就是怕他出事连累到我，有事了临时用一次。” “他即使给其他老板做事，也可以在我这领一份工资的，他不会不来我这儿拿这份钱啊。” “那他是不是出了车祸，或者别的意外情况呢？”四爷继续分析，又想出第三种可能。 “这个也不会，我也考虑过了，如果是这个情况，公安上在出警的时候会提取他的dna信息，可以查到他的家属，也会通知到他家里面的。” “那你说他会是什么情况？”四爷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 “这个千小永，在老家有一个情人，他不断去她那儿玩。” “有时候他那个情人，找不到他还会给我打电话，可是这几个月，他的情人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这有点不正常。” 四爷说：“我知道了，他一定带着他的情人去游山玩水了，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儿，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马老板摇摇头：“不对，根据我对他们两人的了解，这俩货花钱如流水，如果按你说的出去旅游了，他肯定会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工资发给他。” 说到这里，四爷突然间有了一种想法：“马老板，你的意思是这个千小永死在了他的情人手里？” 马老板点点头：“四爷，我说个事，不知道你信不信。” “在我这次出事前，千小永失去音信，我也不是太在意，只要他不把我牵连出来，我哪会管他的死活。” “就在我被关进看守所的第二天，我见了律师，律师让我想办法立功减刑，晚上，我竟然梦到了千小永，他全身被水泡的雪白，一直看着我，也不说话，把我吓醒了。” “当时我心神不宁，正想着自身难保，哪会顾得上他，然后吃饭时，我就从小窗口看见了你。” “四爷，你说，这是不是闵闵中的一种暗示，千小永让我来找你的。” 四爷说：“这也太扯了吧。” “不过，千小永这事很可疑，你把千小永和他情人的信息给我说下，我下班了出去问问。” “千小永今年30岁，家住温县金城乡千村。” “他的情人叫千小慧，她娘家和千小永是一个村的，她的婆家是金城乡赵庄，她老公叫啥我不知道。” 好的，四爷在纸上记下了这两个人的村名。 马老板说“这个事你一定要保密，在没有查清之前不要对外人讲。” “好吧。”四爷还准备和马老板再聊一会儿，老王进来说：“小白，马上到开饭时间了。你看马致远回监室不回，回去迟了就耽误吃饭了。” “我回去吧，开饭的时候你们也要忙了。”马老板说。 看着老王准备把马致远带走，四爷对马致远说：“你回去了，给那个贾憨做做思想工作，不要让他绝食。” 马老板点点头：“我回去试试吧，这个老头很犟。” 老王把马致远带回监室了，四爷想了想，走进赵长峰的办公室。 “赵所长，我给你说个事，刚才有个在押人员给我反映了一个线索，很有可能会涉及到一起命案。” “咱这所里面的规矩我不懂，想问问怎么把线索转出去，让人去查一查？” 赵长峰说：“按正常程序，是让在押人员写书面举报材料，再把这个线索转递给刑警队。” “我想，你可以自己去查下线索的真伪，如果真的能查出什么命案，那你个人可是要记大功的。” “你把线索转出去，一旦查证属实，立功的是刑警队。” 四爷说：“我明白了，我自己去先查一下，因为这个事举报人也说不准，万一不是案件，传出去会让人笑话。” “对了，赵所长，那个贾憨现在还是很犟。” “刚才我和老王给他做思想工作了，没啥效果，他还是准备绝食，他的目的就是通过绝食想办法出去。” 赵长峰摆摆手，“这事先不管他，按照程序走，明天他继续绝食了再说。” “小白，你别管这个贾憨了，毕竟你和他认识。” “明天如果他还不配合工作，还是绝食的话，我们就得对他用强硬手段，让他吃点苦头，你在场也不合适。” “要不你今天早点回去，把你说的那个什么命案线索查一下，如果是真的话，你立了功，咱所里也跟着沾光。” 四爷说：“这样也可以，这个贾憨他很倔，可是他也很精明，能够看清形势。” “我估计，你们明天把鼻饲的道具一摆，他就会乖乖投降的。” “希望如此，我们也不想对他采取什么手段，毕竟他年龄也大了。” 四爷和赵长峰商量好了以后，他回到办公室，把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然后骑上小电驴回家走了。 第142章 命案现场 四爷回到家，小翠正在院子里转圈走路锻炼身体，看到四爷早早回来，心里很奇怪。 扶着小翠进了屋，四爷解释说：“我在看守所摸到了一个命案线索，刚才我给赵长峰请假了，他让我早点下班去摸摸情况。” “现在你身体怎么样了？” 小翠抹掉头上的汗水，端起一杯水：“四爷，我身体棒棒的，你不用担心。” “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上一次你骑电车带我去医院，那个交警不是查过我们吗？” “前几天有个朋友私下对我讲，说你穿警服带我的这个事，差一点让你受到处分。” “后来，局里有个领导压住不让往外讲，才把这事摆平的。” “我想，以后咱俩还要经常一起出去，要不咱俩买一辆车吧，再出门也方便点。” 四爷摸摸小翠的肚子，感觉比以前又大了一点：“行，我给八字胡打个电话，看买什么车合适，我对车不懂，八字胡经常开车，我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小翠喝了口水，提醒四爷：“咱买一个代步车就行了，别买太好的车，咱俩都是上班的，不要那么高调。” “再说，咱俩也没有多少钱，买一个便宜点的算了。” 四爷听了小翠的话，拿出手机给八字胡拨了过去，八字胡接通电话说：“四爷，有什么事吗？” “我想买辆车，价格不要太高，能代步就行，想听听你的意见。你知道，我和你弟妹两个人都是上班的，想低调一点。” 八字胡说：“你别买了，把我坐的车给你吧，我再换一辆车！” 四爷扭头看看小翠，小翠摆摆手，意思是不要八字胡的车。 四爷连忙说：“八字胡，我不想开旧车。” “你知道我的水平，会开不会修，我怕车辆出现啥故障，把我撂到半路，太麻烦。” 八字胡说：“四爷，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急的话你再等几天，我的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近期想在咱这县城，办个试点，他就是卖车的，到时候我给他说一下，让他给你个最优价格。” “好的，我不着急买，我就是有这个想法，先给你说一下。” 挂了八字胡的电话，四爷推着电动车，准备到外边去查那个命案线索。 小翠站起来，交代四爷：“随便查查算了，要不你把线索转给刑警队，早点回来。” 四爷答应了一声，骑着电动车走出家门，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事该怎么下手查呢？ 走着走着，四爷慢慢理清了思路，我先到金城乡赵庄村，找千小慧问她近期见过千小永没有，看看她啥反应。 打定主意，四爷骑着电动车直接向金城乡赵庄跑去。 赵庄村不大，看样子最多有几百口人吧，四爷到了赵庄村口，装成一个过路人，随便找了一个老大娘问道：“大娘，我问个路，你村千小慧家在哪儿，我是她娘家村的，想找她问个事。” 老大娘看看四爷：“小伙子，没啥事，你最好别去找她了！” 四爷有点奇怪，不禁问道：“怎么了？” 老大娘左右看了看，低低的说：“千小慧前段时间偷偷会情人，被她老公发现，两个人打架了。” “有这事？”四爷假装惊奇的样子，也压低声音说：“那我可不敢去她家了，万一她老公怀疑我，再把我打一顿，那就太不合算了。” 老大娘神秘兮兮，继续八卦说：“现在她老公把千小慧看得可紧了，凡是接触她的男子，他都要多看几眼。” 四爷装出着急的样子：“大娘，那咋办呢，我找她，真的是有点事。” “你把她家位置给我说下，我在她家门口碰碰运气，我等她一个人出来了，和她说句话就走。” 老大娘很热情：“那你别去她家了，你往村东，村东是她家的地，千小慧经常在那儿干活。” “前几天我还见她在那里浇地了，你去碰碰运气。” “哪块地是她家的啊？”四爷问，“地那么多，我分不清啊。” 老大娘好事做到底，继续讲道：“千小慧老公弟兄好几个，都在外地打工，他们弟兄几个人的地，都是千小慧一家种着，并在一块，至少有五亩。” “其他人的最多一亩，你去看看，找到那个最大的地块，就是他家的。” “好的，谢谢大娘。我到那儿看看，如果没人我就回去了，我可不想让她老公打我。” 四爷说着告别了热情的老大娘，骑着车向村子的东边走去。 临近冬天，天气有点冷，四爷到了村东，小西北风溜着，冷风直往脖子里灌。 四爷赶紧把衣领拉紧，看看四周空荡荡的，地里边一个干活的人也没有。 四爷心里想，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今天也算有收获，至少打听出来千小慧和她老公打架了，这俩人打架，很有可能是因为千小永的事。 要不我到金城派出所找个人，让他去问问千小慧，看能发现问题不能。 四爷这样想着，就准备转身回家。 刚走没多远，一只野鸡穿路而过，钻进路边草丛。 四爷连忙下车，看能不能抓住它，回家给小翠补补身子。 可找遍了草丛，哪有野鸡的影子，一定是看花眼了，四爷这样想。 四爷抬起头，看见远处的高坡上有个人正在架网捉鸟。 那个网有十几米长，两三米高，远远望去，网上沾有几个不长眼的鸟儿。 四爷想起大肚子的小翠，如果买几个野鸟给她补补身子，一定很有营养。 这样想着，四爷把电动车停在路边，低一脚高一脚，向着捉鸟的人走去。 捉鸟的人正在驾网，也没有注意有人向他走来。 四爷顺着斜坡往上走，一步没踩好，脚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附近的麦地都是刚浇过水，还比较泥泞，四爷起身，扭头看着屁股上的泥，暗叫倒霉。 他弯腰抓了一把草，把裤子上的泥擦了擦，无意间看见高坡下边的麦地有点不对劲。 这块麦地看样子刚浇过水，麦苗正茁壮成长，绿油油的一片，临近路边有一个长方形区域，这里的麦子稀稀拉拉，和周围的麦苗明显有很大的差距。 四爷抬起头看了看这块地，面积很大，至少有四五亩，他的心里突然间一震。 按老大娘讲的，这不就是千小慧家的地吗？ 再低头看看那个长方形区域，紧紧地挨着高坡。 从高处往下看，这不就是一个棺材的形状吗？ 四爷的心突突乱跳起来，他一步一滑向下走。 当他走到那个长方形区域附近时，他很清楚地看到，这个长方形区域内的麦子稀稀拉拉的，而且长方形的四周有一条很明显的裂缝。 这块地浇过几天了，水也干的差不多了，看那裂缝，应该是长方形区域里的土，和外边的土不是一体的。 这说明长方形区域里边的土，一定有人挖过了。 马老板的话在耳边响起：“……他全身泡的雪白，直直的看着我……” 四爷站在那儿，麦地浇水，如果人在下边，不就是水泡了吗？ 想到这里，四爷心里有点害怕，连滚带爬走到了高坡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又往后边看了几眼。 捉鸟的人看见四爷问道：“老弟，你是干啥的。” 四爷抬起头，向上看了看说：“我没事，出来玩的，本来想看你捉鸟的，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了这话，四爷也顾不上看捉鸟了，他一步一步走到路边，到了小电驴旁，顾不上身上的泥土，他拿出了手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指挥中心，我是龙源派出所的白四爷，哪个领导带班，我给他反映个紧急情况……” 第143章 挖出宝贝 四爷坐在路边，身体一直瑟瑟发抖，好在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从远处开过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四爷连忙向他们摆手。 走近一看，四爷认识，领先的不就是技术科的科长谢小军吗？ 两人见了面，四爷和谢小军握了握手说：“谢科长，看守所有个在押人员，他给我说了一个案件线索，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很有可能因为男女私情被害了。” “我根据他说的情况，来这儿看了一下，发现有点异常的情况，你来看一下。” 谢小军随着四爷，走到那块长方形区域的麦地。他只看了一眼，就对四爷说：“和领导联系吧，我看八成是个事。” “大冬天麦子正处于成长期，有个羊进来啃几嘴，主人还要吆喝几天，哪有把麦地翻的不像样的。” “你看这个长方形区域，四周是个长方形的裂缝，明显是有人挖过坑，然后把麦苗捋在上面，又浇了浇水。” “所以，这一片麦苗和正常播种长的麦苗，明显不一样。” “如果你的情报是准确的，我敢肯定，这下边一定埋有东西。” 谢小军说着，拿起手机，给领导打了个电话。 打过电话以后，谢小军向四周看了看，捉鸟的那个男子在上边，正好奇的看着他们。 谢小军说：“四爷，你到上面让这个捉鸟的先走吧，一会儿我们要把这挖开，看下边埋有啥东西，不能让外人看见。” 四爷抬起头，对着上边喊了一声：“大哥，别在这捉鸟了，你赶快走吧，一会儿公安局的人来这查个事，你再迟走一会，就把你抓走罚款了。” 捉鸟的男子一听要罚款，连忙把网收起来，扭头就向远处走去。 这时候，路边又开来一辆警车，四爷一看，李云山局长亲自带队，身后金城派出所的民警也来了几个。 和李云山局长握握手，四爷和谢小军简单的把情况给李云山介绍了一下。 李云山看着麦地里面的长方形区域，随即把金城派出所的民警张振兴叫过来：“通知赵庄村干部，找两个年轻人带铁锹过来，把这块地挖开。” “对他们讲，就说公安上破了一个盗窃案，犯罪分子交待，说把赃物埋到这儿了。” 张振兴点点头，马上拿着手机给村干部打了电话。 十分钟不到，有三个年轻人掂着铁锹走了过来。 张振兴给带头的村干部简单说了情况，一个年轻人说：“现在麦子正长了，我们把这个地方挖开，赵二平找我们事怎么办？” 四爷在一边问到：“赵二平是谁？” 年轻人说：“赵二平就是这块地的主家，他们家里弟兄好几个，不好惹啊。” 四爷又问道：“赵二平媳妇是不是叫千小慧？” “对的，他媳妇是叫千小慧。”年轻人扭头看了四爷几眼，“你认识赵二平吗？” 四爷说：“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李云山局长说：“你们几个人不要有什么顾虑，挖吧，公安局在执行任务，又不是故意破坏的。” “他家里人来了，公安局给他弥补损失，他这一点麦子，也没有几个钱。” 李局长这一说，赵庄的村干部连忙表态：“这钱哪能让公安局出，按领导说的开始挖，损坏的产量，村里边赔他，没事，听我的，挖。” 有村干部表态，两个年轻人提着铁锹就开始挖起来，一边挖一边说：“领导，如果挖出来什么宝贝，我们会不会立什么功啊？” 李局长说：“如果真挖出来宝贝，我给你们村里说说，让村里边给你们多记个工分，多给你们点钱。” “好勒。”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两个年轻人听到有钱，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加快了挖土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把麦地挖了一个大坑。 尽管天气有点冷，两个年轻人累的浑身大汗，热气顺着头皮一直往上飘。 一个年轻人擦擦汗，用力一脚把铁锹踩了下去：“领导，我感觉挖到东西了！” “什么东西？”李局长连忙问。 “软软的，好像塑料袋里面装的死猪，他们偷的是不是猪肉啊？” 李局长连忙说：“停，你们不要再挖了，别把宝贝弄坏了，换人，你们两个人休息吧。” 两个年轻人也有点累了，把铁锹放那儿走到上边。 李局长说：“没啥活了，你们两个人先坐一边歇会，村干部在哪，你领着他俩，不要远离。” 看着村民走远了，李局长对张振兴说：“马上给你们所长打电话，让他集中人在所里边待命，随时听候我的命令。” “小谢，你们技术科的人上，慢点挖，别把宝贝挖坏了。” 小谢点点头，和技术科的另外一名同志跳下坑，拿起铁锹小心翼翼的挖了起来。 很快，谢小军把铁锹扔一边，用手把一个地方的泥土刨了刨，然后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他站起身，对李局长说挖到了。 李局长走到坑下边，看着谢小军又用手刨了几下，四爷在上边没有跟着进去，但是他看得很清楚，泥土里一个雪白的胳膊露了出来。 李局长扭过头：“张振兴，通知你们所长，带着所有人，马上到赵二平家，控制赵二平家里所有的人。” 说过这话，李局长又拨通指挥中心电话：“通知刑警队，巡警队，和金城派出所联系，马上到金城乡赵庄，配合金城派出所抓人。” “小谢，出来吧，先不挖了，通知你们技术上所有人，全部过来，带上警戒线，把这一片全封了。” 随着李局长的指示，几个人神情严肃，迅速按命令行动。 几分钟的时间，四周警笛声响起来，一辆接一辆的警车向赵庄驶来。 很快，四爷看到赵庄附近到处都是警车，张振兴跑过来给汇报：“李局长，所长刚才说了，赵二平没有在家，就他媳妇一个人，已经控制了。” 李云山点点头，扭头对谢小军说：“你们技术上的人到齐后，在这儿勘察现场，一定要认真仔细，收集好证据。” “张振兴，你和村干部一块走，咱们赵庄村委会集合。” 说着，李云山又给指挥中心打电话：“启动一级模式，通知所有单位民警，除了值班的，马上到赵庄村委会集合。” 安排好了这一切，李云山又给许家盛书记汇报了最新的情况，汇报完，他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四爷。 李云山走到四爷身边，和四爷握握手：“小白，这次你立大功了，看你浑身都是泥，快回家换换衣服，我现在去组织人马破案，不多和你讲了。” 四爷点点头，看着李云山领着人匆匆离去，他也骑着电车回到家中。 四爷还没有走到家里，赵长峰的电话打来。 “小白，我听说破了一起命案，局里边纷纷传言是你发现的。” 四爷说：“对，就是刚才我跟你讲的那个，我运气好，到这儿就把案件现场找到了。” 赵长峰在电话里羡慕的说：“小白，我真服你了，刚才你给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个无效线索，看守所这样的线索太多了，大多都是假的。” “你只接一条线索，就破了一起命案，这次你要立功了！” 四爷谦虚了几句，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对赵长峰说：“赵所长，这个线索是在押人员马致远提供的，他给我说这个线索的时候，要求立功减刑，你看这个减刑的手续咱咋走。” “这个简单，小白，他在哪个监室，我让管教把材料整下，咱局里边再给他出个立功证明，附到他的案卷里，到法院的时候肯定会从轻减刑的。” 四爷说：“马致远在老王的监室里面，他和那个贾憨是一个监室的。” “好的，我明白了，我马上安排老王办这个事。” 赵长峰又和四爷说了几句恭维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144章 营销策划 四爷回到家，小翠看看四爷的样子，笑了起来：“四爷，你去摸线索怎么弄的像驴打滚一样。” 四爷说：“快给我拿衣服，刚才我把命案破了。” 小翠一边找衣服，一边说：“破命案不破，先顾住自己的命吧。” 看着小翠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四爷神情严肃的说：“小翠，是真的，现在公安局的人都去赵庄了。” 小翠看四爷不想开玩笑，一脸惊奇：“你的运气不会这么好吧，好多人在刑警队干了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破命案的线索。” “你这个小实习民警，还不是刑警队的人，这么容易就让你把功劳混到手了？” 四爷得意地笑了：“运气好，没办法。” 两个人正说着话，李云山打来电话：“小白，到家了吧。这边已经问过千小慧笔录了，她承认，她和千小永偷情被赵二平抓了现行，赵二平恼怒期间，失手把千小永打死了。” “案件基本告破，唯一遗憾的是，前几天赵二平打工走了，刚好没在家，我已经安排警力对他进行抓捕了。” “这次你立了功，为局里增了光，咱的宣传也得跟上去。” “我一会儿让张婷联系你，抓紧时间让宣传上写个报道，先送到市局，一是给你报攻，二是宣传咱温县公安局神速破案的情况，你做好准备。” 李云山刚挂了电话，张婷的电话打过来：“四爷，你运气真好，好事都让你碰上了，你现在在哪，李局长让我见见你，抓紧时间写篇报道，给你报攻呢。” 四爷说：“我在家里。” “你家是哪个村的？我还没有去过。”张婷连忙问道。 “祥云镇南湖村，你来吧，我到村边接你。” 四爷挂了电话，小翠说：“四爷，你和宣传科的同志在村边说说情况算了，我不想让他们到咱家里面来。” 四爷说：“行，我到村边，就在车里边把情况给他们说下。” 宣传科的人跑得真快，四爷刚走到村边，宣传科的警车就也到了。 张婷打开车门，她满脸写着羡慕两字：“四爷，真有你的，我真服你了，来，先上车，外边太冷。” 四爷坐上车：“张科长，你赶时间，就在车里边说吧。” 张婷点点头，刘建军马上拿出记录本，开始做笔记。 四爷从把在看守所上班时，在押人员马致远提供线索，希望立功减刑，然后自己去金城乡赵庄发现异常情况，找到命案现场的事讲了一遍。 刘建军记录完，对张婷点点头。 张婷笑着对四爷说：“今天就不让你请客了，我们两个人还得赶回去，抓紧时间把稿子写出来。” “李局长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把稿件传到市局，据说，省里也等着咱这篇报道了。” “好吧，你们先忙吧，改天我请客。” 四爷下了车，看着宣传科的人离开，自己也回到了家中。 还没坐稳，老油条打来电话：“四爷，听说你立功了，刚才八字胡和我联系了，一会儿俺俩过去给你开庆功宴。” 四爷真是无语，这才多长时间，老油条都知道了。 四爷说：“你们俩不要过来了，我下班回来，还没顾上和小翠说句话了。” “这次是我运气好，也没有什么可庆祝的。” 老油条说：“四爷，这事一定要庆祝，让我和八字胡也沾沾你的喜气。” “说实在话，你的运气让我也羡慕了，是不是上次我给你家看的风水起作用了啊？” “另外还有一件喜事，八字胡都给你安排好了，咱们见面再说。” 四爷说：“好吧，我在家里等你。” 挂了电话，四爷对小翠说：“不用做饭了，一会儿老油条和八字胡过来，咱们到外面吃。” 几分钟后，八字胡和老油条已经进到四爷家里。 俩人一进门，不约而同对四爷翘起大拇指。 “四爷，真的恭喜你了。你上班时间不长，就破了这么一起大案，这是大喜事，咱们必须得庆祝一下。” 看着四爷笑眯眯的样子，小翠心里也很高兴，她简单收拾一下，四个人坐上八字胡的车，到了县城一个酒店。 八字胡早已点好包间，几个人坐好，互相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老油条说：“四爷，今天八字胡请客，一是给你庆功，恭喜你破了命案。俗话说好事成双，八字胡还给你安排有惊喜。” “下面的，八字胡你来讲吧。” 八字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四爷，自从认识你以来，我的人生一步一步走向正途。” “这么多年，我没有帮助你什么，前段日子反而给你造成了麻烦，心里很是惭愧。” “你不是要买车吗？我想了想，你和弟妹两个人上着班，工资又不高，这一次，让我表现一回，你这个车我包了。” 小翠听了，连忙摆摆手说：“谢谢你，这个真没必要，我们两个虽然工资低，可是买一个车还是能买起的。” 老油条听了，在一边笑了笑说：“小翠，你也别说了，这一次，不用八字胡掏钱，这个车是四爷自己赚的。” 四爷说：“我干什么能赚一辆车啊？” 老油条说：“四爷，你看过奥运会吧，奥运冠军回来后，好多企业都会给他们送车送房。” “刚才八字胡给我打电话说你立了大功，破了一起命案，好房好车咱没有，送你个代步车还是可以的。” “小翠，你先别拒绝，这个车不让八字胡拿钱，是他代理的电动车厂家出的。” 四爷一听，还有这好事，马上咧开嘴笑了起来。 老油条看着四爷开心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四爷，近期县里边肯定要对这个事大肆报道，你的名字在短时间内会传遍全县。” “我给八字胡策划了一个营销方案，就是借用你四爷的名气，让八字胡搞一个促销活动。” “这个促销活动的主体是：热烈庆祝温县公安局神速破获命案，电动车厂家大促销，在原价基础上降价20%，售完为止，恢复原价。” 八字胡在一边听着老油条的话，看四爷和小翠有些迷茫，他补充道：“四爷，现在电动车市场越来越大，其他品牌的电动车也开始进入温县市场。” “眼光只放在温县已经不行了，利润太薄。” “前几天，我和厂家商量，把全市的代理权拿了下来，要在全市销售这个电动车品牌。” “我正和老油条商量怎么扩大宣传力度呢，你破获命案的消息刚好传来，老油条敏锐地发现了商机。” “正常情况下，请几个美女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宣传力度太小，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 “刚才听说你立了大功，又是命案，近几天温县境内，甚至全市，肯定会家喻户晓，老百姓茶余饭后都会谈论这事。” “我想借着这个热点，在全市搞个促销，每个县100辆，市里每个区100辆，七县四区，共计1100辆。” “厂家听了，也觉得机不可失，他们给我表态，决定送你一辆轿车，来借用你的形象和热点，在全市推广，把品牌效应打开，扩大他们电动车品牌的名气。” “这不好吧。”小翠说，“四爷无功不受禄，怎么能让人家给一辆车呢？” 八字胡说：“小翠，做生意你不懂，电动车厂家如果能借这个事在全市把广告打出去，这个无形的财富可是远远不止一辆车的。” “对的。”老油条也在一边说，“如果咱市里边家家户户都知道这个电动车品牌了，以后销量大增，他这个广告费就花的太值了。” “其他品牌的电动车厂家，他们也会搞宣传，但是想让全市的所有老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品牌，那就太难了。” “八字胡要不是碰上你正好立功，他想宣传他的电动车，让全市家喻户晓，同样也不好办。” 八字胡端起酒杯对四爷说：“这次活动，我会把你穿警服骑电动车的大型照片，放在我所有的展厅门口，到时候你不要说我侵犯你的肖像权就行了。” 四爷笑了笑：“我长得黑不溜秋的，有什么肖像权啊！” 老油条看四爷没有什么意见，拉着八字胡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那好，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四爷端起酒，小翠端了一杯茶水，四个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第145章 造神运动 翌日，温县境内敲锣打鼓，庆祝命案神速告破。 挂着红色条幅的警车四处游走，哪里人多去哪里，哪里热闹去哪里，恨不得跑到每个居民家里，告诉他温县公安局破了命案。 网络，电台，电视对此也大肆宣扬，一时间，温县公安局名声大震，省内主要领导也先后发来贺电，对温县县局提出了表扬。 公安民警一改以前的小心谨慎，每个人走到大街上，都是意气风发、趾高气扬。 龙源派出所和看守所在大门口同时挂出横幅：热烈庆祝我所民警白四爷破获命案。 有细心的人发现问题，发出灵魂质问：这个白四爷，到底是哪个单位的啊？ 贾所长和赵长峰不顾私人感情，在局里打起嘴仗，互相控诉对方窃取自己单位民警的身份。 为此，网上吃瓜群众还就此展开辩论，讨论白四爷的单位归属问题。 正方：白四爷组织关系在龙源派出所，所以，人不管走到哪，都是派出所的人。 反方：白四爷是在看守所上班期间破的命案，表彰单位应该是看守所。 吃瓜群众分别加入正方和反方，言辞犀利，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他们互相攻击，情绪激昂，幸亏是在网络对战，如果是面对面，估计早就打起群架来了。 在全民热议白四爷的同时，八字胡抓住风口，在全市各个展厅前挂出四爷骑电动车的巨幅画像。 一个说书先生站在展厅前，摇头晃脑，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四爷骑着这个品牌的电动车，在荒山野外发现命案现场的故事。 在他诙谐幽默的话语中，人们都能听出来，四爷的成功，离不开这个品牌电动车的功劳。 官方报道的照片也证实了这一点，尽管当时四爷身上都是泥水，但是电动车的品牌却是绝对不会错的。 八字胡看到官方报道，连忙通知全市展厅，把官方照片也截图下载，制成第二个巨幅画像，故意把电动车的品牌部分，做了局部特写。 原来骑这个电动车运气这么好啊，众人纷纷出手，降价的卖完了，就买全款的，买到手的就骑着在大街上晃悠，好像自己就是破命案的功臣似的。 有聪明些的，专门给自家的学生买了一辆，让他沾沾喜气，明年一定会金榜题名。 八字胡笑的合不拢嘴，不停催促厂家进货，厂家加班加点，然而库存还是很快清空。 一时间，家中没有这种品牌电动车的，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八字胡大赚特赚，老油条也有点眼红，他略一思索，悄悄派人在民间散布一条消息。 白四爷取得这么大的成功，根本原因是改变了家中的风水。 谁看的风水，没有人知道。 有人私下议论说：“白四爷两口俩都是公职人员，也信风水，不会吧？” 马上有人跳出来反驳：“大领导信风水的多了，何况白四爷只是一个小警察。” 南湖村的村民近水楼台先得月，找各种借口到四爷家中观察，果然看见四爷屋里布局有所改变。 有好奇者当面问四爷此事，四爷笑而不语。 很快，又一条小道消息传来，给四爷家看风水的大师问出来了，他叫老油条，就是以前那位名气很大的测字大师。 据说测字大师去南方深造，现在学成归来，第一次出手就是给白四爷看风水，缔造了神速破命案的神话。 瞬间，老油条的家门前排起了长龙，虔诚的信徒四处宣扬老油条的神奇。 老油条摆着谱，每天最多测十个人的字，看风水需要预约，每星期最多看两家，而且，老油条只是中午工作，下午和晚上闭门休息。 一时间洛阳纸贵，有风水师偷偷散布谣言，说自己得过老油条真传，趁机分了一碗羹，关上房门数钞票玩。 四爷看着门前长长的队伍，问老油条怎么不多看几家。 老油条叹口气，对着众人故作神秘：“看风水太耗精力，多了身体受不了。” 看老油条皱眉的样子，众人对他很是心疼。 一天下午，四爷特地买了安神保健神药，到老油条家看望。 看到四爷来访，老油条连忙起身相迎。 四爷看老油条神采奕奕，不像精力不足的样子，有点奇怪。 老油条看出四爷心思，笑着说：“四爷，我瞒不住你，就我那点风水知识，看多了就露馅了，一星期接一家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四爷笑笑：“就你这水平还搞预约，故作神秘的吧？” 老油条笑笑，不做解释。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在给白四爷造神的活动中获得了好处。 温县县局被评为全省优秀单位，李云山也调整岗位，分管刑侦和宣传，大权在握。 龙源派出所和看守所被评为全市月评十佳单位，创造了一个县同时有两个单位当选的记录。 贾所长和赵长峰培养优秀民警有功，被评为全市先进个人。 主角白四爷更是当仁不让，被评为全省先进个人，记个人三等功一次，纳入全省人才库管理。 当然，也有人为此黯然神伤，四爷看过审讯视频，千小慧痛哭流涕，在询问结束后远走他乡，从此没人再见过她的踪迹。 市政府李长庚市长，呆呆地看着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坐在办公室好长时间没有出门。 他咬着牙，心里暗自安慰自己，俗话说得好，疯狂的背后是毁灭，白四爷，你就先疯狂吧，走着瞧。 四爷近期确实很疯狂，可他也很清醒，这次破获命案，他知道自己成功的秘诀在哪里，什么电动车，什么风水，别人不管怎么想，他自己是不信的。 他知道，这次破案的最大功臣是马老板，没有他提供的信息，他就是骑着电动车跑上一个月，把房子拆了重建，也不可能立功破案的。 干公安这一行，和社会的阴暗面接触的比较多，要想干出点成绩，就得掌握阴暗面的各种信息。 很多民警都培养有自己的线人，这些人游走于黑道和白道之间，为警方提供了好多信息，助力警方破了好些大案要案。 比如王峰，小吕所长，他们都有各自独立的线人，而四爷自己，一个也没有培养。 在以后的工作中，不可能一直会有这样的好运气，这一点，四爷很清楚。 如果再不培养几个自己的线人，四爷的神话就会破灭，高开低走，像伤仲永一样，泯然众人矣。 想破大案，就要和灰色人物搞好关系，而这恰好正是四爷的强项。 四爷尽管参加工作时间短，接触人员少，可他自己有其它民警没有的特殊生活经历。 这一点，很多人都不知道，四爷在入警前混过黑道，收过保护费，打过群架，也以嫌疑人身份住过看守所，对所谓黑道中人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这样的生活经历，还用培养什么线人，其实，四爷身边的朋友，哪个用好了，都是优秀的线人。 他们本就混迹于黑道，只不过在新社会，不再做违法乱纪的事而已。 比如说马老板，比如说老油条，比如说八字胡，比如说四爷自己，皆是如此。 第146章 代言风波 “李局长，我给你反映个事！” 李云山刚上班，张婷神色凝重，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李云山刚分管刑警，实权在握，正踌躇满志，斗志昂扬。 “张婷，你有什么事情，说说看，我给你解决，放心，在我这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看看屋里没有其他人，张婷打开手机，放在了李云山的面前。 李云山不懂什么意思，看了一下张婷手机的屏幕，眉毛马上拧成一团。 《破命案警察白四爷，代言电动车违反财经纪律，谁给他的权利？》 这个贴子的下边，已经跟了好多评论。 都是骂白四爷侥幸获得一次成功，立即利用名气赚钱，浑身沾满了铜臭。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我辈仍需努力。”李云山默默说道。 “张婷，白四爷给谁做代言了？” 张婷把手机拿过来，给李云山汇报道：“据我了解，近几天，咱这市里有一个卖电动车的人，在他的店门口，摆放了白四爷穿警服骑电动车的巨幅海报。” “并且有人在民间散布谣言，说白四爷破获命案，就是骑电动车带来的运气。” 李云山点点头：“这应该是那个电动车商家的销售策略吧。” 张婷说：“对，关键是现在下面像传销一样，都传疯了。” “好多老百姓都迷信这一套，买电动车送给自己马上要高考的孩子什么的，都想沾沾喜气。” “现在这种帖子出现，明显是恶心白四爷的，对他的名誉打击很大，下步必然影响我们公安局的名誉，我们该怎么办？” 李元山想了想，对张婷说：“我给你安排几个事，你马上去办。” 张婷连忙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李局长说的每一句话。 李云山捋捋思路，吩咐道：“第一：你去实地看下，印着白四爷的海报上边都是什么内容？” “第二：你和技侦结合一下，调查一下这些攻击白四爷的帖子ip，看看都是哪里的人。” “如果没人组织，只是一些网络喷子，暂时不要理他。” “如果是有组织的，我们就要小心了，这事会有点麻烦。” 张婷立马表态：“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张婷的办事效率很高，也会走捷径，时间不长，她就又来到李云山的办公室。 “李局长，你交代的两个事我落实过了。” “这么快？”李云山有些惊奇。 “我打了几个电话，让朋友到卖电动车的展厅门前看了，他们说，就是两幅白四爷骑着电动车的大幅画像，其中一个还是咱们官网上推出的照片。” 李云山问道：“上边有没有白四爷的名字，或者代言人什么的？” “没有，就是单纯的两张图片，你看看，他们把图片传过来了。” 张婷说着，又把手机打开给李云山看。 李云山看了一眼：“这个画像没有多大问题，就是放的位置不对。” “张婷，一会儿你给白四爷打个电话，告诉他把画像撤掉，低调点。” “如果像网上说的那样，获得有什么经济利益，马上想办法补救。” 张婷拿着笔，在小笔记本上记好了，她又给李云山说道：“李局长，你让我查的那个ip，我让技侦查了， ip地址集中在市区，应该是几个大型网吧。” “并且，帖子发布的时间也比较集中，看来他们是有组织的。” “是吗？”李云山陷入沉思，“有组织的，看来还真是针对白四爷的啊。” 李云山拿出一张白纸，习惯性在上边写了几个字：网络攻击、有组织、白四爷。 张婷在旁边说：“李局长，咱县局还没有能力禁止网络的舆论，人家对白四爷的行为提出异议，严格来说也是一种监督。” “而且，如果我们介入，就怕舆论发酵，参与攻击白四爷的网民太多，我们失去掌控能力，那就麻烦了，不仅四爷名誉受损，我们县局也会处于风头浪尖之上。” 李云山点点头：“这个事确实有点棘手，我们公安局对网络舆论应对还是一片空白，没有什么可借鉴的经验。” “这几天，你要注意网络上的舆论倾向，看以后会怎样发展，随时向我汇报。” “这件事，我们管吧，不知道怎么下手。不管吧，又怕出问题，真是头疼。” “我感觉，既然他们有组织，必定不会轻易停止，恐怕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后手。” 张婷默默点头，跟着李云山久了，遇到难题，她的眉毛也拧成了一团。 四爷接到张婷的电话，他马上和小翠商量这事。 小翠忧心忡忡：“网络舆论很可怕，它可以成人之美，也可以把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四爷，你马上给八字胡打个电话，让他把你的画像都撤了，以免再发生大的舆论。” “你是警察，一直处于舆论的漩涡之中，是很被动的。” “还有，电动车厂家给的那辆车，咱也不能要了。” “咱自己掏钱买车，放心。别为了省这个钱，让人再借这个事攻击你。” 四爷点点头，立即给八字胡打了电话。 八字胡听了，他连忙上网，看见攻击四爷的评论还真不少。 他慌了神，本来想给四爷办个好事的，怎么又出现问题了。 他连忙跑到老油条家，让老油条出个主意。 老油条还是有大将风度的，初听此事，他心里也慌，但他表面不动声色。 仔细看看网上的评论，老油条发现，攻击白四爷的语言比较文明，没有什么恶毒的语言，就是说白四爷给电动车代言，违反了财经纪律之类的话语。 老油条对网络这一块也不懂，他对八字胡说：“你先把所有展厅门前的画像撤了，我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八字胡连忙给各个展厅负责人打了电话，然后看着老油条说：“你吃过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这个事你一定要拿出一个好主意。” 老油条低着头，缓缓说道：“老革命遇到新问题，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八字胡不吭声，他怕打断老油条的思路。 老油条摸着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停了一会，嘴角慢慢露出笑容。 “八字胡，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如果白四爷在这场活动中没有什么经济收入，是不是对方的攻击就被化解了？” 八字胡说：“是啊，四爷也是这样想的，他说那个车不要了，怕引起麻烦，要不，我给厂家说说，这个车咱不要了。” 老油条摇摇头：“一辆车啊，咱怎么能不要呢？” “把车登记到我的名下，过段时间出个买卖协议，我过户给四爷，不就行了？” “这样谁还能说四爷和电动车厂家有什么关系？” 八字胡恍然大悟：“还是你有办法，我这就给厂家说，把车主信息办到你的名下。” 老油条点点头，又说道：“不是有人在网上攻击四爷吗？这个事也可以利用一下，把坏事变成好事。” 八字胡连忙给老油条泡上茶，又搬个凳子坐到老油条身边，静听教诲。 第147章 网络对战 老油条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八字胡期待的目光，问道：“八字胡，你关注过娱乐界的八卦新闻吗？” 八字胡不解：“这种八卦新闻我没兴趣，了解不多，这和舆论攻击四爷有啥关系。” 老油条笑笑：“我给你讲讲啊，别只想着卖电动车，多了解点社会上的事情没坏处，八卦新闻中，经常有三流明星互相扯皮打官司的。” “这些三流明星大都知名度不高，有一天，其中一个忽然发现另一个侵犯了他的什么权益，俩人在网上互相攻击，甚至对簿公堂，吃瓜群众茶余饭后，议论纷纷，都在关心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八字胡静静听着，不知道老油条讲这些是什么意思。 老油条看看八字胡不开窍的样子，摇摇头，继续说到：“两个三流明星请律师，引法律条文，忽然有一天，两人和解了。” “吃瓜群众有骂他俩的，有关注喜欢追星的，从此，这俩三流明星的名气急剧上涨。并肩进入二流明星行列。” 八字胡拍拍脑袋：“老油条，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 老油条微笑着：“你说说看。” 八字胡想了想：“我今天就让各展厅负责人把四爷的巨幅画像撤下来。然后组织员工在网上对此事发表评论。” “大概意思就是说，个别网民眼红四爷立功受奖，鸡蛋里挑骨头，宣传负能量，攻击四爷，完全是小人行为。” “某某品牌电动车积极宣传正能量，现在却遭人无故陷害，这是人性的扭曲，更是道德的沦丧。” “对方不服，肯定也要还击，然后我再组织更多的网民，和他们打口水战，一来二去，电动车品牌的形象，就又提高了很多。” 老油条裂开嘴：“孺子可教也，八字胡，你的脑筋确实开窍了。” “这个事由你操作，我就放心了。” 八字胡哼哼笑着：“我不知道是谁攻击白四爷的，还玩网络攻击，他不知道我八字胡就是玩网吧出身的。” “现在，我要抬出我的意大利炮，向隐藏在网络背后攻击四爷的敌人，开炮，开炮……” 很快，全市七县四区十一个展厅，一起撤下了四爷的巨幅画像，吃瓜群众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各展厅负责人立即召开所有员工紧急会议，布置任务如下： 每个员工发动亲戚朋友，上网搜索一切攻击四爷和电动车的评论，在后面跟帖对战，坚决把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 按八字胡指示，近期暂停电动车销售任务，把网络对战作为中心工作，各展厅负责人负责检查员工上网评论的人数和条数，效果显着的，月底增加奖金和电话费补助，完不成任务的，卷铺盖走人。 在老油条和八字胡的策划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悄打响。 李云山办公室，刚上班，张婷就跑进来，兴奋的大叫。 “李局长，反转了，反转了！” 李云山正在泡茶，张婷的大嗓门让他一惊，差点把茶壶摔了：“什么反转了，慢慢说。” 张婷捂住嘴巴，控制一下激动的心情。 “网络上突然出现了大批正义的网民，对攻击白四爷的行为作出批判。” “他们说攻击四爷的人都是负能量，是嫉妒四爷立下功劳，现在正义的力量已经占了上风，把那些人压下去了！” “哦，还有这事？”李云山来了兴趣，张婷连忙把手机拿过来，“李局长，给你看几条评论。” 李云山接过手机，带上老花镜，在攻击四爷的帖子下面，多了很多经典的跟帖。 有一个网名叫\"寂寞的狐狸\"写道： 白四爷作为公安局的优秀民警，他破了命案立了大功，你们为什么要眼红~~ 没有这些敬业的民警给你们保驾护航，你们哪有安心坐在键盘前的机会，说不定小偷早把你的电脑偷走了~~~ 网名\"秋天的风\"跟帖道： 某些人就是心胸狭隘，为祖国为社会作出贡献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重金表扬，别说电动车厂家给白四爷补点钱，就是给四爷买套房，又怎么啦…… 网名\"打武松的老虎\"说道： 一群绿茶婊，没事就会背地叽叽呱呱，满肚子坏水！！！ 你们不是说白师爷和某某品牌的电动车有经济来往吗？你们可以实名举报啊，为什么不敢实名^0^ 下边连着十几条网友附和：对，实名，不实名就是大姑娘生的% 李云山翻看着这些评论，笑的合不拢嘴。 他抬起头看看张婷：“看来我的思想落伍了，以前我根本不上网的，你没事了教教我，网络舆论，下步必然成为一个新的战场，咱们要有思想准备。” “张婷，既然四爷这一方占了上风，咱们就更不要管了，以不变应万变，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 李云山气定神闲，八字胡悠然自得，网络形势一片大好，他焦急的心情平缓了许多。 随意翻着手机，看着网上的舆论逐渐成一边倒优势，攻击四爷的帖子越来越少，他们已经退出战场了。 这么容易就占了上风，八字胡恢复了自信，他高兴的去找老油条喝酒，感谢老油条给他想出来的金点子。 老油条这几天也在关注着舆论，看着八字胡过来，他笑眯眯地打趣道：“八字胡，这几天心情好了吧！” 八字胡喜笑颜开：“初战告捷，我就是来感谢你的。” “明天我给各展厅负责人开个会，网络对战暂停，下步工作重点，研究电动车销售工作。” 老油条摇摇头：“八字胡，初战告捷，这固然值得我们高兴，可是你忘了我们参加舆论战的目的。” “给四爷站台站队是一个方面，宣传电动车品牌才是最重要的。” “尽管初战告捷，可效果并不是太好，一边倒的胜利是没有几个人关心的。” 八字胡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老油条故作神秘，他起身去泡了一壶茶，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八字胡性子急，夺过来老油条手中的茶壶。 “老油条，泡茶这个粗活我能干，你还有什么妙计，快讲出来啊。” 老油条指着体育频道正在播放的nba：“姚明下场休息了，碰上活塞这几个肌肉男，真把他累坏了，可比分没拉开，还有机会，不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势均力敌，才会有人关注。半斤八两，看着才算热闹。” “可是现在对手退出了啊？”八字胡听懂了老油条的意思，有点遗憾。 “没对手，可以制造对手啊！”老油条提醒了一句。 八字胡听了，眼前一亮。 “你安排几个嫡系人员，友情出演攻击四爷的一方，合伙演个双簧。” “就像三流明星对薄公堂一样，再互相攻击几天，再吊吊吃瓜群众的兴趣，继续扩大电动车的品牌影响。” “最后攻击四爷的一方在网上公开道歉，对四爷和电动车厂家赔礼，请求网民原谅。” 老油条听了，伸出大拇指。 “高，高家庄的高。” “老油条，我真的服你了，这办法都能想出来，我按你说的办，明天开会就安排这事，现在咱去喊四爷喝酒吧，庆祝一下。” 老油条点点头，坐上八字胡的车，向四爷家走去。 第148章 蹲点守候 在老油条和八字胡的操纵下，代言风波很快过去了。 八字胡安排的水军在网络上互相对骂几天,没有新的网民参与，正方彻底占领了舆论高地。 感觉到宣传的也差不多了，八字胡安排反方在网上给四爷和电动车厂家道了歉，鸣金收兵。 李云山也在时刻关注着网络舆论的动向，当然他不知道后期是老油条主持的。 看着代言风波渐渐平息，他和张婷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这个白四爷，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他在看守所时间不长，被攻击两次了，上次是李军平举报事件，这次是不知名网民反映的代言风波，算啦，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正好现在分管刑警，李云山一声令下，政治处把调令开出来，通知白四爷到刑警队学习。 四爷接到通知，收拾好行李，赵长峰亲自送到看守所门口。 “赵所长，有缘再会。”四爷拱拱手，坐上了八字胡的车。 看着远去的四爷，赵长峰拍拍脑袋，这个小白，谁碰谁倒霉，还是让他走吧，我这庙里可容不下他这个大神。 四爷刚到刑警队，对刑警的工作一窍不通，可是刑警队的队长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刑警队长姓王。名叫王涛。今年估计刚30左右吧，四爷看着他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也许现在提倡干部年轻化吧？人家这个年龄都是队长了，可四爷还是实习期警员。 上班第一天，王涛向刑警队每个民警都隆重介绍了四爷，一个自带光环的神人。 刑警队很多人都没见过四爷，但他们知道四爷的大名。 一个实习期还没过的小警察，就能破获命案，对这些刑警队员来讲是不可思议的。 在他们看来，四爷就是传说中的大神。 和派出所不同，刑警队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每个组有三个人，四爷刚来，王涛没有明确给他分组，他就先跟着王涛干。 四爷看着众人羡慕的眼光，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王队，你们不要把我看得太高，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你先带带我，办个简单的案件，让我先熟悉一下咱刑警队的工作程序。 王涛笑笑：“四爷，你都是破命案的大神啦，说这话太谦虚了吧。” “王队，你别取笑我，那次仅仅是线索好，运气也好，就是瞎猫碰到死老鼠。”四爷说的全是真话，可又有谁能相信呢。 刑警队的几个人正在聊天，外边有一个人进来，四爷一看认识，来的正是交警李奎。 李奎看到四爷在这儿，也很惊奇：“你不是在看守所吗，怎么又到刑警队了？” 四爷还没开口，王涛给李奎提醒到：“小奎，你不知道，人家四爷是县里面重点培养的后补干部。” “他到看守所是借调学习，现在来刑警队也是如此，说不定哪天也会到你们交警队学习几天。” “在单位镀镀金，熬过实习期，人家就会提拔了。” 四爷看王涛越说越离谱了，连忙给李奎解释：“哪里哪里，领导就是看我新入警，什么都不懂，让我到各个地方都熟悉一下，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我连一个领导都不认识，哪会存在什么镀金提拔的事啊？” 李奎听了半信半疑，他看向王涛：“王队，四爷也不是外人，我有个事有点恶心，咱私下说一下，对外不要传。” 王涛笑笑：“小奎，有啥就说，你还对哥不放心？” 李奎犹豫了一下：“王队，有个事我都不好意思张口，你知道我在岗楼执勤，和李刚是一组。” “李刚你也认识吧？是一个躺平的老干部，估计快退休了。” “以前我们两个关系很好，可是近期出了点事。” “他老是说年龄大，腿脚不方便，让我去马路边执勤，他坐岗楼里面指挥。。” “这件事，让我心里很不痛快。” 王涛听了，对李奎的话并不赞同：“小奎，咱都是年轻人，人家李刚都快退休了，那么大年纪，你让让他不就行了吗？” “咱多干点活也累不着，你是年轻人，就应该多体谅体谅老同志。” 李奎看王涛没理解他的意思，连忙解释：“王队，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说的不是干多干少的事，要不我找领导要求调个班，不和李刚一组了。” “发生什么事啊？”王涛有点不解。 “唉，这事我咋说呢？”李奎看看四爷，“我说的，咱可不要对外人讲，传出去都是笑话。” “我和李刚两个人一组，我干的多，他干的少，也就算了，谁让咱年轻呢，多站会儿，也累不死对吧？” “可是李刚在岗楼里休息，无缘无故的偷偷拿我的东西，你说这算啥事，他的工资那么高，怎么还好占小便宜啊？” “你说啥？”王涛和四爷都瞪大了眼睛，“李刚贪小便宜，拿你东西？” “是啊，就是近一两个月，我已经丢了两个手表，一个充电宝，还有200元钱。” “那你问过他了吗？你可别冤枉人家，是不是你忘在别的地方了吧？” 李奎摇摇头：“你俩想想，那个交警岗楼就我们两个人，我丢失的东西，都是上班时带到岗楼里面放着的，现在没有了，你们说，会是谁拿的？” “不会吧。”王涛和四爷连连摇头。 “可我的东西确实丢了，问他吧，他是一个老同志，我都不好意思张口，你说我苦恼不苦恼。” “所以说，我想找领导，不想和他一个班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王涛说：“小奎，你说话可要讲证据，你抓住人家了吗？还是你看见的，人家偷偷拿你东西了？” 李奎看王涛一直替李刚辩解，有点不满，他反问道：“这还用抓吗，岗楼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他是谁？” 王涛听了，也没有理由反驳李奎，可李奎和他平时关系最好，他还得劝他几句。 “这样吧，小奎，我想出个办法，咱不管说什么都得有依据。” “你偷偷在岗楼里安一个监控，然后你故意在那放点东西，看看他会不会给你拿走。” 李奎有点无奈：“王队，你说的办法，我早想过了。安监控还得走线，太麻烦，再说，也瞒不住他啊。” 四爷在一边听了半天，他明白了李奎的意思：“李奎，你说的算是一面之词，你怀疑李刚拿你的东西，只是你猜想的。” “我想，你最好想个什么办法把，把偷你东西的人抓住，不能便宜了他，如果真是李刚，咱再走也不迟。” “四爷，你说，怎么能抓住李刚，怎么能让他承认这事？”王涛看四爷开口，估计他一定想到了什么办法。 四爷沉思片刻：“小奎，我有一个办法。如果真是李刚偷你的东西，我能抓住他。” “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李奎连忙问道。 四爷看了看李奎急切的眼神，笑了笑：“我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去蹲点，找机会抓住他。” “这办法行是行，可哪里去找蹲点的人啊。”李奎叹了口气。 “我刚到刑警队，啥也不懂，我去，就让我从学蹲点开始工作吧。” 第149章 螳螂捕蝉 “李刚年龄大，他不一定认识我，我可以假装在附近玩手机，偷偷观察岗楼里的情况。” “你上班以后，把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然后你去执勤。” “指挥交通时，你要背对着岗楼，给他创造一个拿你东西的机会，只要他敢拿，我在旁边就会抓住他。” 李奎想了想，提出一个问题：“你在岗楼外边，他在里面，他拿东西你能看见啊？” 四爷哑然失笑：“李奎，你的工作岗位，你自己不知道？岗楼四面都是玻璃，从外边是可以看见里面的啊。” “对啊！”李奎有点不好意思，“四爷，你的心真细，我还真没注意。” 四爷扭过头，征求王涛的意见：“王队，你看我的想法行不行？” 王涛听了，当然没什么意见，李奎是自己朋友，四爷愿意去，他能有什么意见。 “四爷，你说了算，就当你现在开始去练习蹲点了，争取抓住偷李奎东西的人。” 想了想，他又交代了一句：“如果真是李刚。咱私下说说算了，他那么大年纪，真抓破脸太难看。” “好的。”四爷高兴的答应下来，他找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又戴上一副墨镜，尽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起眼的角色。 李奎为了配合四爷，他特意买了一个红色的手机皮套，红色显眼，远远的都能看见。 他出去指挥交通的时候，把手机反过来放在岗楼里的桌子上。 四爷透过玻璃看了看，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手机的位置。 按照提前的约定，四爷坐在路边一个台阶上，假装拿着手机玩游戏，眼的余光却死死地盯着岗楼里的红色手机。 李奎出去执勤了，他在路边认真地指挥着过往的行人，提醒着不让闯红灯。 李刚坐在岗楼里喝着水，手指不时轻轻地摸着李奎的手机，四爷看见他，有一次甚至把手机拿起来了，看了看又放在桌上。 这个李刚还挺狡猾的，四爷在一边暗暗想道，这么大年龄，工资又那么高，你怎么办这种事啊？ 四爷又观察了一会儿，看见李刚在拉着岗楼里的桌子抽屉，四爷连忙站起来，看看他在拿什么，是不是在拿李奎的东西。 李刚在抽屉里翻了几下，拿出一个苹果，走到岗楼外边，用水洗了洗，站在路边的树荫下，啃了起来。 四爷在偷偷看着李刚，李刚则一直在路边观察着李奎的情况。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刚把苹果吃完，转回头往岗楼方向走，四爷连忙低下头，不想让李刚看见自己。 李刚回来并没有进岗楼，而是顺着过道向公用卫生间走去，四爷看了看岗楼，红色的手机还在。 远处十字路口，李奎还在那里认真的执勤，没有回来的意思。 四爷知道，他在给李刚创造偷东西的时间，好让四爷抓住他。 看着李刚进了卫生间，四爷抬起头来，活动一下脖子，没有什么必要掩藏了，他心里想。 就在四爷刚想起身舒展一下筋骨的时候，四爷突然发现李刚躲在卫生间门口，他用手指把皮帘掀开一个缝，悄悄地看向岗楼的方向。 四爷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卫生间，不想让李刚注意到自己，就在这时，有个身影一晃，闪进了交警的岗楼。 四爷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连忙揉揉眼仔细看去，岗楼里边多了一个人。 只见他半弯着腰，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正在执勤的李奎，又看了一眼卫生间，迅速把李奎的手机装进口袋，然后又拉开抽屉，翻出什么东西装进口袋里。 四爷一看，心里明白了，原来这个才是真正的小偷，冤枉人家李刚了。 他迅速起身把岗楼的门口堵住，然后他喊了一声：“李奎，快过来。” 李奎听到四爷的喊声，扭过头就跑了过来。 路边有好多群众，看见交警跑步走了，都不约而同地向这边看。 李奎跑到岗楼边，看见了被堵在岗楼里面的陌生男人，他一下明白了。 他冲到岗楼里边，帮助四爷把那个陌生男子按在地上，从他口袋里搜出来手机和一些杂物。 这时候李刚也从卫生间回来，看见这个情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叫道：“原来是你偷东西啊。” 四爷给王涛打个电话，让刑警队过来把陌生男子带走了。 四爷看看李奎，又看看李刚，他俩个都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他把李刚拉到一边，问他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李刚尴尬地笑笑：“当然有了，近期我老是丢东西，我还怀疑是李奎拿走的。” “我还在想呢，这个李奎年纪轻轻的，怎么办这事。” “所以呢，我就以年龄大为由，坐在岗楼不出来。” “这样做，一是不让李奎再拿我的东西，二是惩罚李奎，让他多站一会儿，现在看来，我是冤枉李奎了。” 李奎听了哈哈大笑：“你丢东西了，怎么不问我要呢？” 李刚解释道：“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也懒得问你？” “我唯一恼你的就是，你看中叔的东西了，随便说一声拿走就行，为什么要偷偷拿我东西呢？” “我还想着让谁给你捎个信，以后改掉这个坏毛病。” “今天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小子偷的。” 四爷看俩人误会解除了，他笑着问李刚：“刚叔，其实我刚才在这，就是准备抓你偷李奎东西的，你知不知道啊？” 李刚听到这话也笑了：“四爷，你太小看你刚叔了，我在公安上干了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 “你是近期网上推出的神人，我没见过你，但是我也见过你的照片啊。” “刚才你在路边藏着，我知道你在准备抓小偷了。” “所以我才出去，给小偷一个偷东西的机会，也没有和你打招呼，没想到你是在抓我啊。” “我原来还想着，你是来抓李奎偷我东西的……” 四爷看了看李奎，俩人哈哈大笑：“这一切都是误会，不过幸好今天抓住了偷东西的小蟊贼。” “如果今天他不来，估计我还得在这蹲几天，直到把你李刚抓住为止。” 李刚笑了笑：“你叔是那样的人吗？” 李奎说：“叔，我错怪你了。原来我以为我的东西是你拿走的。” “幸亏今天抓住这个小子了，要不然，咱俩还不知道互相猜疑到啥时候呢？” 三个人说了会话，李刚说指指十字路口：“小奎，既然案件破了，你坐这歇会，让你叔去路口站会，路口不能一直没人。” “你的腿好了，能执勤了？”李奎故意问道。 李刚笑了笑：“小奎，别看你年轻，论在路边执勤，你到刚叔跟前还差得远了。” “我之所以说年龄大不去执勤，其实就是害怕你再拿我东西。” 看到两个人和好了，四爷也放下心来。 “你们两个也别说了，留下一个人在这执勤，另一个人和我去刑警队，到那儿配合出个材料，把偷你们两个人东西的小子给关起来。” 李刚整整衣服，带上了警帽：“小奎，你和四爷去吧，我这老胳膊老腿，也该去路口锻炼锻炼了。” 第150章 仓库被盗 刑警队会议室，王涛正在开研判案情会。 “四爷，这次蹲点你做的不错，抓住的虽然是一个小蟊贼，可是成功化解了李刚和李奎两人之间的矛盾，这是你到刑警队立得第一个功劳。” 四爷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王队，你说的太客气了，我就是坐在那里玩了一会儿手机而已。” 王涛却不像开玩笑，一本正经道：“四爷，玩手机是掩饰你的身份，这也是蹲点守候工作必备技能。” 看着四爷也神情肃穆，不苟言笑的样子，王涛话锋一转，用了一个激将法。 “四爷，有个案件同样需要去蹲点，很有挑战性，如果你感觉难度大就算了？” 四爷挑眉，立马站起来：“王队，我来这儿就是学习的，不来点有难度的怎么提高自己，我愿意去。” 王涛拍拍手：“初生牛犊不怕虎，四爷，我就喜欢你这个闯劲。” “上次那个蹲点任务很简单，目标也明确，这次我给你的蹲点任务，没有明确目标，作案时间也不确定。” “其他的民警去了不合适，为什么呢？他们在刑警队虽然年龄不大，可已经是老刑警队员了。” “不管去哪里，大部分人都认识他们。” “你是新人，去哪都没人注意。我需要你这个新人去蹲点，破获一起有点蹊跷的案件。” 四爷听说案件有难度，斗志满满，立即给王涛表态：“王队，你交代任务吧，我保证完成。” “好，四爷，具体任务一会我单独给你交代，暂时先保密。”王涛看看会场上的众人，没说是什么案件，估计是保密吧。 王涛办公室，四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王涛指着刚进来的一个中年汉子，对四爷说：这是保安公司经理张杰同志，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他也是我们公安上的民警。” 四爷站起来和张杰握手，笑了笑，打了个招呼：“你好！”因为第一次见面，不是太熟，也没和他多说话。 张杰看看四爷，问道：你就是近期破命案的大神白四爷吧，幸会幸会。” “刚才，王队给我打电话推荐了你，让你帮忙破个案子。” 王涛看看表，拿起笔记本：“你俩闲聊，我去会议室布置一下工作，马上回来。” 说着，王涛急匆匆走了出去。 张杰看王涛走了，反客为主，给四爷递烟，四爷摆手，表示不抽烟。 张杰也不客气，坐下来，自己点了一支，吐了一个烟圈。 “四爷，我是咱局里派到保安公司做经理的，近期我发现保安公司的仓库物品经常对不上账，连着好几个月了。” “我看了，仓库的门窗都没有撬动痕迹，一切完好。我就怀疑是仓库管理员老王私自带走的。” 四爷听了，心想，张涛还说有点蹊跷，这案件多简单啊，肯定是内盗。 张杰看了四爷不以为然的表情，继续往下讲道。 “我找老王谈了话，告诉他不要贪小便宜，公司里面的东西都是有登记的，老王拍着胸脯给我保证，说他没有拿过仓库里的一针一线。” “我原来想着和老王谈过话以后，仓库的物品不再丢失就算了。” “可是没用，隔段时间清点，仓库里面的物品还是少了很多。” “就这样，我心里很恼火，就又找老王谈了话，老王急的发誓，还是说他没拿。” 听到这里，四爷就知道张杰的意思了：“张经理，这不算个事，我想办法跟踪老王一段时间，想办法来个人赃俱获。” 张杰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我派人日夜不停，跟踪老王好长时间了，没发现什么问题，老王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四爷听了，提醒张杰说：“老王没作案时间，那一定是有人拿了或者偷配老王的钥匙。” “要不是这，老王没有拿，仓库门窗完好，里面的东西怎么会少了呢？ 张杰点点头，又点了一支烟。 “老王在保安公司干了很多年，口碑还是不错的，我也不想把事闹大，就让老王回忆了所有可能接触钥匙的人，包括他的家属，我们都进行了询问。” “老王家里人不多，一个老婆，在外做保洁工作，每天在大街上打扫卫生。” “我见过他老婆了，即使有条件接触老王的钥匙，但是她是一个女同志，仓库里边有的东西很重，她应该是拿不动的。” “还有一个能接触老王钥匙的就是他的儿子。” “据了解，他的儿子是一名大学生，在外地上学。每月最多回家一次，可是仓库一个月已经被盗好几次了，他儿子的嫌疑也基本上可以排除。”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老王每天都把钥匙挂在自己腰上，从来不给外人，外人也根本没有接触钥匙的机会，” 四爷渐渐听出来门道，这不可能，那不可能，难道仓库的东西会自己长腿跑掉了？ 想到这里，四爷断言：“只有一种可能，还是老王自己内盗的。” 这时候，王涛从外边进来，他分析说：“有可能是他儿子上大学花费高，老王的工资低顾不上，就悄悄的从仓库里面拿出一些东西，用来给他孩子当学费。” “张经理不想把事闹大，但是这个老王顽固不化，张杰同志找他谈过几次，我也把他通知到刑警队，问了两次，他都说不是他拿的。” “谈过话后东西照丢不误，张杰同志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抓老王一个现行。” “毕竟是老同志了，然后保安公司内部找个理由，让他自己辞职算了，也不想走刑事的程序。” “如果把老王逮捕了，对他儿子以后上学影响很大，政审都过不去的。” 四爷皱皱眉头：“王队，这事确实有难度，张经理已经安排人跟踪过老王了，都没发现问题。” 王涛拍拍四爷：“对啊，我的意思是，有可能张经理派的人老王都认识，他有所防备，所以想让你出马，抓他个绰手不及。” “我去那儿看过地形，仓库门前，是一个停车场，” “这个停车场，是交警扣押的各种违章车辆临时停放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去那儿存放车辆，人来人往，环境也很复杂。” “我的想法，是让你以一个临时工的名义，在停车场帮助引导车辆，借机观察老王的行踪，争取发现他作案的秘密。” “行啊，我一会就去。”四爷对工作不挑不拣，自己来刑警队就是来学习的，不管什么环境都要适应一下。 第151章 有灵性的小红点 四爷在停车场工作了几天，每天假装在帮忙登记进出的车辆，忙忙碌碌的，没有发现老王有什么异常表现。 当然，这几天仓库也没有出现物品丢失的情况。 尽管没收获，四爷还是摸清了老王的工作规律。 早上八点，老王准时把仓库大门上的三环锁打开，挂在门铤上，然后，他搬个藤椅，坐在仓库大门口。 白天一天，仓库的大门是不关的，有人来提货了，拿着出货单老王，工人进了仓库，一件一件的往外搬着货物，老王在一边清点。 直到工人离开，老王才坐在藤椅上。 中午吃饭，老王端着碗坐在仓库前边，寸步不离。 傍晚下班，老王把仓库门窗关好，串上门铤，然后把三环锁锁上，钥匙提在手里下班。 按规定，晚上仓库门是不开启的，老王可以回家休息。 看着老王管理仓库的流程，这没有任何问题啊。 白天老王寸步不离，晚上他把钥匙带走了，在仓库门窗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下，外人根本是不可能进入的。 四爷连着在这儿观察了几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这天早上，办公室清点库存，发现仓库的东西又被盗了。 这是怎么回事？四爷装作看热闹的，到仓库边看了一下，门窗完好，没有撬盗痕迹。 正常情况下，老王知道刑警队已经对仓库被盗案，开始立案调查了，他是不可能顶风作案的。 但是仓库东西又少了，四爷也百思不得其解。 王涛听了仓库再次被盗的消息，问了四爷这几天观察的情况，四爷详细的汇报了这几天的情况，真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王涛也很纳闷：“真是奇了怪了，四爷，你再观察几天，这个仓库东西一直被盗，肯定是有问题的，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四爷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王队，我有个想法，反正仓库晚上不出货，你给保安公司说一下，让老王把钥匙上交了，早上去办公室领钥匙，把门打开，晚上锁住门以后，再把钥匙交到办公室。” “晚上就不让他掌握钥匙，如果以后东西不少了，那就说明还是他的问题。” 王涛想了想：“四爷，你说的个主意不错，我们可以试一下。” 王涛和四爷商量好对策，给张杰打了电话，告诉了四爷的想法。 为了查清事实，张杰大力支持：“这事好办，为了防止老王偷配有钥匙，我通知办公室再买一把新锁，早上让老王去领钥匙，晚上下班上交。” “只要白天他不出去，这个钥匙别人没有机会接触，也不会偷配钥匙，看这次仓库的东西还会不会被盗。” “如果以后仓库东西不再被盗，我看老王怎么解释。” 两人商量好了，办公室通知老王领新锁，老王很爽快的把老锁上交，把仓库门换了新锁。 王涛把这个方案告诉了四爷，四爷放了心，按这个方案操作，我再盯着，这下不会再出现问题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改变了盯梢方案，重点盯是否有人接触老王，防止他再偷配钥匙。 连着几星期平安无事，张杰让办公室去清点库存，如果一切正常，他都准备找老王谈话了。 这一次，他要老王解释一下，为什么换新锁后，仓库没再出现被盗的事。 可是，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办公室汇报，仓库里面的东西又少了。 四爷挠着头，想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张杰感到很郁闷，王涛直言不可思议。 难道偷东西的是孙悟空，他可以变成小虫从门缝钻进仓库，在不撬门窗，不拿钥匙的情况下，把东西悄悄搬走？ 几个人研究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像看魔术表演一样，都知道是假的，可就是不知道破绽在哪。 四爷突然间想起来一个问题：“张经理，我们费这气干啥，现在时兴监控了，你在仓库里边安装一个高清的摄像头，不就解决问题了。” 张杰摇摇头，王涛在一边给四爷解释：“这个方法早就想过了，行不通。仓库里有危险物品，四周不能通电。” 四爷低下头，把脑细胞都累死一大半，实在想不出新的办法。 晚上下班后，他去找老油条说这个奇怪的事情。 老油条以前可是凭盗窃起家的，在盗窃这一块他应该有些独到的研究。 老油条听四爷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得噗嗤一笑。 “四爷啊，这个事很简单啊，你们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这个小偷偷东西的方法，和我以前顺手牵羊的方式，基本上相同。” “他的手法比我巧妙了一点点，但是我还是可以知道他是怎么进入仓库的。” 四爷听了大喜，看来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想破盗窃案，还得去找专业的小偷咨询。 他连忙问：“老油条，你快讲下，这个小偷是怎么在不破坏门窗的情况下，悄悄的进到仓库里面的。” 老油条说：“门窗没撬，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个问题还是出在锁上。” 四爷听了，都想给老油条一巴掌：“你这不都是废话吗？我也知道问题出在锁上，可就是想不通，钥匙都上交了，他是怎么把锁打开的。” “锁都换成新的，每天晚上钥匙也交到办公室，总不能是办公室的人晚上拿着钥匙开的门吧？” 老油条笑了，他到墙角拿来一瓶红漆，找个小塑料袋倒出来一点，递给了四爷：“别急，答案很简单，我给你一个破解他偷东西的办法。” “这是一点有灵性的红漆。你把它抹到仓库门前三环锁的锁面上。” “注意，这个红漆不能抹大了，有一颗黄豆大小就行。” “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太大了就不灵了。” 四爷看着这一点红漆，有点纳闷：“这个红漆是开过光还是点过眼？你让我在锁上抹个小红点有什么作用？” 老油条神秘一笑：“你可别小看这个小红点，它是有灵性的，小偷不来则已，来了它就会给你提醒的。” “你按我说的办，不能告诉任何人。” “机密不可外露，说出来就不灵了。” 四爷半信半疑：“是吗？小偷来了，它怎么提醒我呢？” 老油条交代道：“很简单，每天下午老王下班以后，你去看看锁上边的小红点还在不在，如果没有小红点了，那就是小偷到下手的时候了。” 四爷半信半疑：“这么神奇？” 老油条微笑着，不再言语。 第152章 还可以这样操作 四爷没有别的办法，就按老油条讲的，趁老王忙着验货，把红漆偷偷的抹到锁面上。 他看到抹的面积有点大，想起老油条交代的话，连忙把那个小红点又擦去一些。 直到只剩下一个黄豆大小，走的稍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四爷不理解老油条让他这样做的原因，但是他知道老油条办法多，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 于是，四爷每天早上到停车场上班，白天继续观察老王的行踪，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找个机会溜到仓库门口，偷偷的瞄一眼那个小红点。 关于这个小红点能预知小偷偷东西的时间，四爷怎么都想不清楚是什么原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王涛都在暗示四爷该回刑警队上班了，一直耗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四爷也有些灰心，对老油条的信心也一点点消失，他自己心里也在笑话自己，哪有什么小红点能预知小偷偷东西的时间的，老油条是在开玩笑吧。 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这天傍晚下班时，四爷转到仓库门口，突然间发现三环锁上的小红点不见了。 他心里大吃一惊，把三环锁两个面都仔细的看了看，三环锁上干干净净，不像是谁擦掉的，一点痕迹都没有，那个小红点真的消失了。 四爷连忙从仓库门口走开，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给老油条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老油条听了，立即告诉四爷：“小红点的事，你对谁都不要讲，你悄悄到刑警队喊几个人，晚上埋伏到仓库附近，今天必定能抓住偷仓库物品的人。” 四爷马上找到张涛，说了小偷晚上要来偷仓库东西的事。 张涛不相信，他问四爷：“你是怎么知道小偷今晚要来的。” 四爷牢记老油条的话，他笑着回答：“张队，这个要保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张涛看四爷神秘的样子，也不多问：“那行，现在队里事多，派不出太多的人。今天晚上你辛苦一下，我派张明和你守上一夜，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带人去增援。” 天刚擦黑，四爷和张明早早的吃了饭，藏在停车场的一个大货车司机楼里。 这个大货车的司机楼很高，四爷他们两人坐在司机楼里面，居高临下看着仓库门，清清楚楚，只要有人来，绝对能看见他。 选好了地方，四爷和张明商量了一下，因为不知道小偷来的具体时间，需要守一晚上，两人分了工，每人睡两小时，依次休息。 前半夜没有什么动静，后夜轮到张明休息，他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虽然没有床上舒服，可他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四爷听着张明的呼噜声，偶尔还吹个口哨，真怕他暴露目标，不时的捅捅他，张明睡不好，很不高兴。 在张明时断时续的呼噜声中，四爷突然听见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 今天天气不是太好，月亮躲在了云层后，时隐时现，仓库门前，尽管是朦胧一片，可是还是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的。 四爷睁大眼睛，隔着窗玻璃向下看，竟然看见有人推着一辆三轮车，悄悄地停在了仓库门口。 四爷连忙推推张明，张明正要发牢骚，看着四爷一直向下看，他揉揉眼睛，也向仓库方向望去。 仓库门前，这个人影把锁打开，嘎吱一声轻响，大门裂开一个缝，这个人进到仓库里边，开始把仓库里的东西往车上装。 四爷和张明对视一下，两人悄悄的从司机楼下来，一左一右摸到仓库门口。 四爷给张明打个手势，俩人突然间打开手电冲进仓库，两个光柱一起照向里边，在雪白的灯光下，一个瘦小的老头吓得瘫坐在地上。 四爷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老头的胳膊，张明上前，熟练地给他戴上手铐，很顺利的把小偷抓住了。 四爷连忙给张涛打电话，张涛很高兴，亲自开着警车过来，把老头押到了刑警队。 张涛带队，连夜突审老头，老头看人赃俱获，没法抵赖，承认了这次盗窃的行为，对以前的盗窃行为一概不认。 可是对于怎么进仓库门的，老头交代说，是仓库的门锁没有锁好，他随手就把锁拉开了。 这绝对不可能，四爷和张涛等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可是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 张涛看看天快亮了，几个人都没休息好，人困马乏，就先办手续把老头刑拘起来，仓库以前被盗的事，慢慢查，不怕他不承认。 抓住小偷，四爷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觉睡到中午。 起来的第一件事，四爷就给老油条打了电话，说了这边抓住小偷的事，可是小偷是怎么打开锁的，还是一个谜，他想请老油条指点迷津。 老油条在电话那边听了，不由得骂到：“四爷，你们刑警队的人都是笨蛋吗，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 “你想一想，我让你用红漆在锁上画的那个小红点，为什么不见了？” 四爷说：“你不是说那个小红点有灵性，小偷来了小红点自己就消失了吗？” 老油条在那边叹了口气：“四爷，你以前是学霸，脑筋那么聪明，这件事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不和你讲透，看来你们一辈子都悟不出这个道理的。” “我让你画的那个小红点，哪有什么灵性，小偷来了，它还在锁上，只不过是你看不见而已。” 四爷越听越糊涂：“老油条，当时我仔细看好几遍啊，不可能看不见，它一定是消失了。” 老油条不想再和四爷啰嗦，直接说到：“四爷，你去仓库门口检查一下，看看门上挂的锁，告诉我，是不是小红点又出现了。” “什么意思？”四爷有点迷茫，他连忙跑到仓库门口，真的，黄豆大小的小红点，赫然在目。 再次给老油条打了电话，四爷自己都感到惭愧，可是，谜底不解开，他又不死心。 老油条在电话那边说：“你给张涛说一说，刑警队解散算了，这么多人，都是废物。” “这个小偷，他拿了一把新锁，早上老王开了锁之后，他趁老王不注意，偷偷的把带的新锁打开挂在锁铤上，把仓库的锁拿走了，晚上他偷过东西后，又把仓库的锁锁上，把自己的锁带走。” “锁上的小红点没有的时候，就是他把锁换了，晚上他用自己的钥匙开他自己的锁，你们怎么会能发现呢。” “天啊。”四爷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操作！” 第153章 领导交办的案件 四爷到仓库门口，仔细又看了看，在附近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把同样品牌的三环锁，唯一区别的是，锁铤上挂着的锁有小红点，地上的没有。 四爷笑了笑，把没有小红点的那把锁，远远的扔到墙角。 破了案又抓住了人，王涛给四爷报了功，他私下问四爷几次，想知道他是怎么提前知道小偷去偷东西的。 四爷很老实地告诉他：“我认识一个风水大师，他掐指一算，给我算出来了。” 王涛不相信，但是他对四爷佩服的五体投地，特批让四爷回家休息两天。 四爷回到家和小翠讲了此事，小翠也是连声称奇，这真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很简单，但是不知道真相之前，又是感觉那么的神秘。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小翠讲道：“四爷，我好长时间没有上班了，这几天我感觉身体还可以，想去单位住几天，看看我分管的工作近期有什么大问题没有。” “一直钻在家里边，我都快抑郁了，你不经常在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到了单位同事多，热热闹闹的，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好处。” 四爷听了，感觉小翠说的很有道理：“那行，小翠，趁我现在在家，明天我把你送去。” “八字胡给我说，电动车厂家送的那辆车已经开来了，在展厅门口放着。” “老油条不会开车，八字胡又用不着，他催我几次了，明天咱去把它开来。” 早上天刚亮，四爷就和八字胡联系，说了想把车开走的事。 八字胡估计刚睡醒，听到四爷的声音，连忙坐起来：“你赶快开走吧，本来展厅门前地方就不大，这辆车一直放在这儿，占个地方。” “我又新进了一批电动车，正愁没地方放呢，你把车开走，还能腾个位置。” “你在家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你。” 几分钟后，八字胡开车来了，小翠带了一点生活用品，和四爷坐上了八字胡的车。 他们到了展厅门前，四爷看见一辆银灰色的小型轿车停在那儿。 八字胡把钥匙拿过来，四爷坐在车上体验了一下，不由得对身边的小翠连声叫好，新车性能不错，坐在车里，几乎都听不到发动机的轰鸣声。 四爷打开车上的收音机，悠扬动听的歌声飘了出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告别了八字胡，四爷开着小车把小翠送到了林县政府。 看着小翠和同事们热热闹的开着玩笑，四爷心里也很高兴。 和小翠告别，四爷回家也没什么事，就直接去了刑警队。 王涛开到四爷来了，笑着问：“四爷，买新车啦！” 四爷不想和他讲那么多，随意敷衍道：“我朋友的，临时开几天。” 说过后，四爷怕王涛追问，连忙转移话题：“今天有什么案件吗，让我学点经验。” 王涛苦笑着：“得了吧，四爷，你现在的水平比我们都高了，就上次破获那个仓库被盗案，现在我们还想不通，他是怎么在不破坏门窗的情况下进到里边的。” “按他自己交代的是没有锁好，那怎么可能，买的新锁我试了下，锁住以后怎么都拉不开的。” “你一定知道谜底的，对不对，告诉我吧？” 四爷很无奈：“王队，真的是风水大师给我测出来的。” 王涛听了，想着四爷肯定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就没有再问。 进到办公室，王涛组织刑警队开会，在会议中他们研判了几起案件，其中一个是领导交办的盗窃案。 他们刚抓住了一个逃犯，这个逃犯在以前偷了很多东西，抓了好多次，今天终于把他逮住了。 可是，这个逃犯很狡猾，什么都不讲，一直坚持说自己没有偷东西，审了几个小时了，这个逃犯就是不改口。 王涛讲完案件的基本情况，扭头看向四爷：“要不，你让风水大师算算，看怎么能把这个逃犯突破了？” 几个刑警队员都笑了起来，四爷也感觉不好意思：“王队，你真逗，风水大师也不是万能的。” 王涛也笑了笑：“好的，不开玩笑了，下面我们研究一下，大家都出个主意，看怎么把他拿下来。” 众人都低下头，没人言语。王涛抬起头，开始点将。 “张明，你讲一下，你以前办过这个逃犯的案，对他比较了解的，讲讲你的意见。” 张明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这个逃犯名叫胡胜利，他和几个人组成一个盗窃团伙，经常合作偷东西。” “他们的作案地点主要就是偏僻的居民区或者厂矿，作案手法是白天踩点，夜深人静的时候，用撬棍把房子后墙撬开一个窟窿，从后面钻进屋里把物品盗走。” “他们多次作案，也被处理多次了，对我们的政策了如指掌，我们抓不住证据，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有线人给我汇报，这起盗窃案，胡胜利是和张啸天、李宏伟三个人合伙干的。” “可是除了胡胜利，那两个人还没有抓住，所以胡胜利是有侥幸心理的。” “只要抓不住那两个人，他是不会承认的，我们关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放他走。” “所以，想要突破胡胜利，我的想法就是尽快抓住他的两个同伙。” 王涛在一边有点为难：“短时间内抓住张啸天和李宏伟，谈何容易？” “这个案件不大，可是作案手段奇特，领导交代一定要拿下，大家想想，除了抓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张明等人坐在那儿，没有一个人吭声，抓人，谁敢保证一定能抓住，再说，现在抓住了胡胜利，那俩人听到风声，肯定早躲起来了。 王涛又一次看向张明，希望他能想个什么办法，毕竟他对胡胜利最熟。 张明看王涛一直看他，别人又都不吭声，他转移了话题：“上次和四爷去仓库前抓小偷，我原来根本不相信四爷的话。” “正常情况下，我们都是得到线人的情报，才能得知小偷的活动规律。” “可是四爷在没有线人的情况下，竟然能知道那个小偷什么时间去仓库偷东西，真是神了。” “既然四爷说是风水大师算出来的，那么这一次还得麻烦四爷，让风水大师再测一下，看看胡胜利的同伙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把他抓过来，再突破这个胡胜利就简单了。” 王涛笑笑：“张明，不要说笑话，哪有什么风水大师这事。” “四爷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线人，不方便对我们讲，我们也不要问了，为线人保密是我们公安机关的纪律。” 听了王涛说的话，几个人都闭上嘴，不再说话。 王涛强调说：“领导有交代，这个胡胜利我们不能放。大家没有好办法，那我们就用笨办法，去碰碰运气。” “我们兵分两组，到这两个人家里面去一次，看能不能碰巧逮住一个。” “如果运气好，能逮住一个的话，张明你说，能不能顺利把胡胜利拿下？” 张明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抓住他任何一个同伙，突破胡胜利没有问题。” “这个胡胜利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可是你只要让他见棺材了，他转变的比谁都快。” “我对他很了解，他知道坦白从宽的道理，如果抓住他同伙，他会主动把作案细节讲出来，抢先立功，争取减刑。” 听了张明的话，王涛说：“四爷你也准备一下，一会儿咱这几个人兵分两组，去抓张啸天和李宏伟。争取抓住一个，今天就把这个案结了。” 众人起身，正要准备出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四爷说：“王队，我有个想法，估计可以把胡胜利突破下来。” 第154章 心理暗示 王涛听了四爷的话，连忙摆摆手，刑警队所有人全都坐下来：“四爷，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讲啊！” 四爷看着一堆老警察热切的目光，就好像沙漠里的人突然看见甘泉一样，心里有点好笑。 “王队，大家都知道，临时去抓人，十有八九会扑空。可领导交办的案件，又要求我们必须拿下。” “这就要求，我们在抓不到人的情况下，还得有其它办法把他拿下来。” “刚才张明同志讲了，只要抓住同伙，就能突破胡胜利，我们现在兵分两路去抓，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抓住人，一种是抓不住人。” “抓住人最好，如果抓不住，我们怎么突破胡胜利呢？” 王涛听了，知道四爷有了办法，他急忙问到：“四爷，别卖关子了，你就讲一下，如果我们抓不住人，该怎么办。” 张明在一边补充说：“胡胜利如果知道没抓住他同伙，他就会继续抵赖，我们也只能让他先走，等抓到他的同伙再说。” “以前办理类似的案件都是这样操作的，现在不让打不让骂，只凭摆事实讲道理，他是不会给你认罪的。” 王涛打断张明的话，再次强调说：“人不能放，最后说一遍，领导交办的案件，必须拿下。” “四爷，大家都看着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给大家讲讲。” 四爷看着王涛急切的目光，他缓缓说道：“王队，咱们换个思路，我们抓人的目的是啥，就是摧毁胡胜利的心理防线，让他知道，我们抓住他同伙了，他再不招，他的同伙招了，他就会失去立功的机会，对吧？” 王涛和张明互相望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四爷不急不慢，胸有成竹：“以前，我在函授班学法律课的时候，其中有一本是犯罪心理学，那里面讲了一个理论，说的是心理暗示法。” “心理暗示法？”张明重复了一句，不知道四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爷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继续讲道：“简单来讲，心理暗示法，就是给犯罪嫌疑人制造一个假象，让他按照我们的思路，相信我们说的话，从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王涛不愧是队长，反应很快：“四爷，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们抓不到人，我们只要能想出办法，让胡胜利认为我们抓住人了，照样也可以突破的，对吧？” 四爷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想法。” 王涛一拍桌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张明，你们几个老刑警队员，还不如人家一个实习民警，这样的办法你们都没有想出来。” 张明翻翻白眼：“王队，好像你也没有想出来啊？” 王涛尴尬笑笑，没有接张明的话：“我看四爷想的办法可行，下面我们就商量一下，怎么给胡胜利造个假象，让他知道我们把人抓来了。” 张明立马站起来，思路瞬间打开：“这好办，我看我们应该这样这样办，根据我对胡胜利的了解，他应该深信不疑。” 王涛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好，就按你的意思，都分好工，现在开始行动。” 胡胜利被手铐扣在办公桌旁，他不停的和看守他的刑警队员小杨说话：“小杨，我这次真的没有偷啊，你知道，我近期一直老老实实在家，真的没有出过门。” “你给王队说说，让我先回去，我私下给你们问下，问出来我马上检举揭发，行吧？” 小杨笑笑：“胡胜利，这个我不当家，王队只是让我看管你，至于你什么时候走，等王队表态了再说。”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发动车辆和跑步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胡胜利站起来，伸着头向窗外看去，只见王涛和张明带着人，开着警车冲出来大院。 小杨训斥胡胜利让他坐下，然后把窗户窗帘拉上，不让他再看窗外的情况。 胡胜利满脸带笑：“小杨，又去抓什么人了吧。” 小杨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胡胜利正在着急，四爷从门口路过，小杨连忙说：“你来招呼一会儿，我上个厕所。” 四爷进了屋，胡胜利问道：“小兄弟，王队他们去干什么了？” 四爷掏出手机，打开了游戏，没好气的回答：“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去抓你的同伙了。唉，又要加班了。” 胡胜利笑笑：“我不信，你们能抓到他们？据我所知，他们没有在本地。” 四爷头都不抬：“对啊，在本地躲起来不出门，还真不好抓到，可是他们不小心，被天眼系统识别出来了。” 胡胜利听了心里一惊：“什么是天眼系统？” 四爷看看胡胜利孤陋寡闻的样子：“这你都不懂啊，简单说，就是人脸识别系统，比较先进，咱这地方也才刚上。” 两人正说着，小杨回来，四爷扭头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以后，院子里警车嘟嘟叫着，然后有人高声说：“不要让他说话，两个一人一组，抓紧问笔录，一会办手续关人。” 然后有杂乱的脚步声从胡胜利的窗前飘过，好像进了哪个审讯室，最后只听见一声关门声，一切归于平静。 又过了一个小时，张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笔录。随手放在桌上，点了一根烟递给胡胜利。 张明有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 “胡胜利，考虑的怎么样了？” 胡胜利还没有开口，外边突然有人喊：“张明，王队叫你你来一下。” 张明闻听，小声嘟囔说：“也不让人歇会。”他掐灭烟，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张明，王队让你抓紧时间把他们的手续办了。有人说情，先办个取保，你去通知他们家属交保证金。” 说话声音渐渐远去，胡胜利坐在办公桌前，趁小杨不注意，眼睛斜着往桌子的另一边瞟去。 张明拿来的笔录放在桌子的另一边，隔得不是太远。 胡胜利伸长脖子，努力的看了一眼，白纸黑字，还有红色的手指印。 最上边一份笔录签的名字，看的不太清楚，应该就是李宏伟，他的笔迹胡胜利还是熟悉的。 另一份笔录在下边压着，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是谁的。 胡胜利又伸着脖子看了几眼，别的真看不清楚了。 他坐在桌子旁。足足又等了了十几分钟，张明都没有再回来。 正在他有些着急的时候，四爷走了进来，对着小杨说：“你去吃饭吧，咱俩换个班。” 小杨走出去，四爷进来看见桌上的笔录，连忙把它收起来放进抽屉里。 胡胜利看着四爷，笑了笑说“小兄弟，你不是刑警队的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四爷玩着手机，随口说道：“我刚调来，你肯定不认识我。” 胡胜利看四爷根本不正眼看他，连忙套近乎：“小兄弟，我和你们王队是朋友，以后咱们也是朋友，你帮帮忙给王队捎个信，我想见见他。” 四爷好像不小心把游戏输了，哎呦了一声，放下手机，他抬起头回答道：“王队在那边忙着呢，没空。” 胡胜利陪着笑：“老弟，我有重大情况需要给王队讲，我知道我的同伙盗窃的事，我想举报他们。” 四爷撇撇嘴：“还你的同伙，你参与了没有啊？” 胡胜利看着四爷，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参与，我就是在路边放风，他们两个人打洞进去的。” 四爷收起笑容：“胡胜利，你不要自作聪明，如果你想举报立功，就彻底的把盗窃事实讲清楚，藏着掖着，那不算立功。” 胡胜利低下头想了想说：“小兄弟，我跟你说实话吧，那一次我真的是在外边放风，他俩掏窟窿进到仓库里边，和我没有关系，偷出来的东西他们不知道卖到哪了，只分给我1000元钱。” “那你先写个检查吧，一会儿小杨来了，我去给王队说说。” 四爷低下头又玩起了手机，不再搭理胡胜利。 胡胜利看看四爷：“小兄弟，你总得给我找个笔和纸吧。” 四爷抬起头，看看空空的桌面，从身边抽屉里找出笔录纸放在桌上，又在另一个抽屉找到笔扔给胡胜利，他低下头又玩起手机来。 四爷一边玩手机，一边偷偷的看着胡胜利，只见胡胜利想了一会儿，拿起笔刷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很快，胡胜利写完了，自己看了看，拿着桌上的印盒在上面按个红指印。 “小兄弟，我写好了。” 四爷把胡胜利写的检查拿过来，简单瞟了一眼，心里想：“成功了。” 第155章 李冰昏迷 龙源派出所户籍室，李冰收拾了办公用品，准备下班。 她关上户籍室的门，坐上车，竟然犹豫了起来。 去哪里，回家？一个毫无生机的地方，除了看电视，玩手机，还能干点什么？ 不如还去看录像吧，惊险刺激的故事情节，可以暂时麻痹自己的神经。 这样想着，李冰发动了轿车，缓缓向县城驶去。 其实，李冰经常喝酒，并不是因为喜欢，酒量大是客观因素，喝酒，只是她消磨自己无聊的时光罢了。 在与领导的觥筹交错中，李冰的生活好像充实了许多，既结交了领导，又显示了自己的价值，何乐而不为！ 可时间久了，在表面光鲜的背后，李冰感到了寂寞。 每一场应酬结束，她都是一个人回到家里，随意把脚上的高跟鞋扔在地面上，整夜整夜的躺在沙发上睡觉。 这样做，一是酒喝的有点多，二是怕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搂着枕头入眠的滋味，太让人伤感。 那种感觉，让李冰有些无奈，又让她有些躁狂。 到了录像厅门口，售票员看到熟悉的车影，马上跑了出来，殷勤的给李冰拉开车门。 李冰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着对售票员点点头，直接走向包间。 这个包间，录像厅是不会给别人开放的，李冰专用。 包间内，瓜子饮料早已摆好，李冰关上门，斜躺在沙发上，没有她的吩咐，是不会有人来的，包括录像厅的服务员。 现在录像厅播放的是一个战斗片，讲了一个凄美的故事，主人公在战火纷乱中参了军，英勇奋战，同伴一个个死去，他却一次次化险为夷，升职成为一个军官。 军官在一次战斗中受了伤，与照顾他的护士形影不离，产生了感情。 他俩结了婚，军官却忽然发现妻子竟然是间谍，他暗示女人离开，女人却因情所困，不顾身份暴露，仍然留在军官的身边。 在感情与理智的不断斗争中，军官闭着眼睛，开枪打死了自己美丽的妻子。 情节很简单，男女主角也是普通小演员，可是演技堪比一流。 当美丽的妻子倒在地上，洁白的护士服染上了红色玫瑰花一样的鲜血，军官扔下手枪，深情地把她抱住。 女人也用力抱住男人，美丽的大眼睛留下最后一滴泪水。 李冰看到这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瞬间泪如雨下。 想着自己失败的婚姻，李冰黯然神伤，她渴望自己也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怕像录像中的女人一样，只要能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失去生命，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李冰喝了一口饮料，又嗑了几个瓜子，缓解了一下情绪，从故事中走出来，她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李冰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她还没有结婚，市局派她参加处决死刑犯的活动。 执行的犯人中，有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她长的很漂亮，因为贩毒，被判了死刑。 李冰戴着口罩，配合女法警把她从看守所押解出来，验明身份。 法官宣布对她执行死刑的命令，女人神情平静，只是淡然一笑，那一瞬间的美，让李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法官问她最后的遗言，她说，我和我哥，是今天同时走吗，我想微笑着和他一起离开。 法官愣了一下，轻轻说道：他是死缓。 女人一怔，竟然莞尔一笑，年轻漂亮的脸蛋挂满笑容，她挺起胸膛，说了声谢谢，那我就放心了，咱们走吧。 直到把她交到武警手里之前，女人一直咬着嘴唇，没有再说一句话。 只是，一滴滴泪水，从她美丽的大眼睛中流淌下来，她甚至看了一眼李冰，眼神中满是从容。 那个充满泪水，又有些倔强的眼神，在李冰的脑海中留存了很长时间。 后来，李冰听说，女人口中的哥，是他的情人，他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女人身上，保住了生命。 为一个男人，宁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不辩解，李冰很是不解。 可是今天，李冰却有了一种冲动，她理解了那个女人。 如果，有一个男人，他能够爱我宠我，就是为他献出生命，又有什么。 李冰摇摇头，现在自己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不如录像片中的护士，甚至不如被执行死刑的贩毒女人。 每天醒来就是上班，下班，睡觉，再上班，再下班，再睡觉，枯燥的日子，周而复始，。 李冰想着，摇摇头，她又想喝酒了，酒精麻醉下，梦里没有那么多烦恼。 她打开随身带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两小瓶白酒，磕着瓜子，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很快，李冰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心里有些惊奇，这才喝多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也许，这就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吧，李冰苦笑着，张大嘴巴，把最后一口白酒倒进嘴里，她那修长的身躯，倒在了沙发上。 四爷正在刑警队休息，李冰的电话打来，他睁开眼睛，已经后半夜了，这个时间，她打电话干什么？ 犹豫了一下，四爷接通了手机，里面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你是李主任的朋友吗？她喝多了，在录像厅。” 录像厅，喝多了，四爷一时反应不过来，李冰的酒量会喝多，还是在录像厅？ “我们要下班了，可是喊不醒她，她手机里就存你一个号码，你快来吧。” 焦急的男声传来，四爷瞬间清醒，她，竟然只存有我一个人的号码！ 急忙跳下床，和值班的民警打声招呼，四爷开着车极速向县城驶去。 好在刑警队离县城不远，四爷很快到了录像厅，服务员把她引到包间，一个女服务员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手机，旁边躺着的不是李冰是谁。 看到四爷进来，女服务员站起来，把李冰的物品整理好，交给四爷。 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小酒瓶，四爷有些诧异，就这点酒，李冰会喝醉，不可能？ 他坐在沙发上，轻轻推了一推，又喊了两声，李冰毫无反应。 不对，四爷连忙弯下腰，把手指放在李冰的鼻子前，呼吸很微弱，再看李冰精致的脸蛋，竟然有些苍白。 不好，四爷跳了起来，对着两个服务员说：“快，帮我把她抬到车上，她是昏迷了，医院，快把她送到医院……” 第156章 姐看不上 县第一人民医院，李冰缓缓睁开眼睛，浑身没一点力气，她想抬起头，却感觉有点眩晕的感觉。 这是哪里，她眨眨眼睛，看到头上一个输液的瓶子，药水一滴一滴掉下，缓缓流进了她的血管。 看看身上洁白的被子，李冰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医院。 我怎么到这儿了，李冰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呼噜声响起，她扭头看去，床边坐着一个人，头趴在床上，睡的正香。 护士走进来，看见熟睡的男子，不满地拍了他一下：“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吗？” 男子抬起头，李冰惊奇的发现，他竟然是四爷。 只见他头发凌乱，眼睛里都是血丝，一脸狼狈的样子。 四爷并没有注意到李冰醒来，他看着护士，不好意思地解释：“一晚上没睡觉，太困了。” “你老婆低血糖，还让她喝那么多酒，还空腹，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 “再来迟一个小时，人就走了。” 四爷吓了一跳：“护士，现在她怎么样了。” “命保住了，液体里输了葡萄糖，现在各项特征基本正常。” “这是你要的糖果，等你老婆醒来，让她吃点，身体里把糖分补上就好了。” 四爷把糖果接过来，连声称谢，护士看看液体还有很多，又交代了几句，转身走了出去。 四爷打个哈欠，看了一眼输液瓶，又低头看了一眼李冰，突然吓了一跳。 李冰盯着他，一动不动，四爷揉揉眼，再去看时，李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个晶莹的泪珠。 “冰姐，你醒了？”四爷弯下腰，喊了她一声。 李冰睁开眼，露出美丽的笑容：“四爷，谢谢你。” “我想吃糖……” 四爷想到护士交代的话，连忙剥开糖纸，把糖果放到李冰的嘴里。 李冰轻轻嚼着，甜甜的滋味，瞬间传遍全身。 这个糖，怎么这么甜啊！ 四爷抬头看看表：“冰姐，你醒来就没事了，我得去上班了。” 李冰听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四爷，你能再陪陪我吗，你走了，这里就我一个人。” 四爷挠挠头：“那好吧，我去单位请个假，顺便把毛巾牙刷捎来，你想吃啥，一会回来了，我给你带点。” “我想吃面包，血糖低，面包含糖分多，我以前经常吃的。”李冰也不客气，交代着四爷。 “好的，我记住了。”四爷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李冰喊了一声。 四爷扭过头，看见李冰急切的眼神：“还需要啥，我一起给你捎来。” “我，我想上厕所……”李冰红着脸，小声说道。 “现在我浑身没一点力气，胳膊都抬不起来。” 四爷听了，他看着李冰有些扭曲的脸庞，噗嗤笑了。 四爷弯下了腰，掀开洁白的被子，准备搀着李冰去卫生间。 李冰的脸瞬间红透，她全身只穿着内衣，被四爷看的通透。 她一只手搂住四爷的脖子，一只手按住床铺，四爷把手圈在她的胳膊下面，半抱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举着输液瓶，两个人向病房门口的卫生间挪去。 到了卫生间门口，李冰松开四爷，自己慢慢走到里边，关上门，四爷举着输液瓶，站在门外。 护士进来，看到四爷的样子，愣了一下，立刻笑了起来。 “你没看护过病人吧，哪有站在门外的，万一她在里面跌倒了咋办。” 说着，护士接过来输液瓶，打开门走了进去。 四爷连忙走开，站在病房门口。 护士扶着李冰出来，四爷帮忙扶着让她躺到床上。 四爷转身正要离开，护士又交代道：“老夫老妻的，下次上厕所，你一定要进到里边啊。” “现在她身体正虚，别磕磕碰碰的，再出别的乱子，坚持一天，明天她就能自理了。” 四爷刚想解释，李冰对护士说：“麻烦你了，谢谢。” “小白，你快走吧，趁护士在，你去给我买面包吧。” “小白？”护士笑了，一般夫妻之间都是老公老婆叫的，就是带姓也该喊老白啊。 四爷红着脸，慌忙逃出病房，开车向超市跑去。 护士又交代李冰：“下次你老公没空了，你按呼叫器喊我，可不敢一个人进卫生间了。” 李冰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她哪会不知道可以叫护士帮忙的事，她是故意的，有男人帮忙的感觉真好。 李冰正美滋滋地想着，外边传来说话声，贾所长和所里的民警一起走进来。 护士帮忙把李冰的被角盖好，走了出去。 王峰把病床摇起来，让李冰半坐在床上。 贾所长和李冰说了几句话，看李冰神色正常，放下心来。 小孙看到床头柜上的糖果，有点奇怪：“冰姐，谁给你买的，他知道你血糖低啊？” 护士进来，随口说：“她老公让我帮忙买的。”说着话，护士换了液体，转身又走了。 小孙惊奇地问道：“冰姐，你和老公和好了？” 李冰点点头，满脸幸福的笑容。 小孙还想说什么，贾所长把他拉到一边：“王峰，你和小孙到收费处一趟，给李主任把药费交上，再去买点水果。” 王峰拉着小孙走出房门，他看了一眼每日清单，递给了小孙。 小孙低头一看，每日清单最下边签着一个熟悉的名字：白四爷。 小孙看看王峰，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再说什么。 四爷请假回来，看到贾所长等人，连忙上前握手。 “好长时间没见了，小白。” “听说你在刑警队又破了几起案件，恭喜你啊。” 四爷谦虚了几句，把面包递给李冰，李冰啃了一小口，四爷连忙递过热水。 贾所长看看胡导，朝门外挤了挤眼。 胡导走到病床前，满脸歉意：“李主任，所里还有点事，我和老贾还得回去。” “你在这里安心休息，我给你留点饭钱，医疗费老贾给你交过了，俺几个先走，有空再来。” 说着，胡导掏出一叠钞票，放在床前小柜上。 李冰客气了几句，收下了钱，贾所长等人离开，李冰把钱递给四爷。 “昨晚的医疗费是你垫的吧，这钱给你。” 四爷坐在那儿没有动，看都没看李冰递过来的钱。 “我是垫了一点，没几个钱，算了。” “刚才我去续费，看你的账上有不少钱，估计是贾所长交的吧。” 李冰点点头：“小白，我现在身体虚弱，不方便起床，估计我还得住几天。” “你把钱拿着，除下你垫的，其余的给我买点吃的。” “这几天，你没事了陪陪我，我怕一个人，太寂寞。”李冰说着，眼圈红了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冰姐，你该再找个人了。”四爷看身边没有外人，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 李冰看看四爷，苦笑着：“小白，不是我不找，一般的人，姐看不上。” 第157章 何文欠债 八字胡在四爷代言风波中获得巨大红利，生意越做越大。 借着这股东风，他乘胜前进，不断扩大规模，除了在七县四区建立的11个展厅以外，又在几个大点的乡镇设立了分销点。 前期八字胡还能顾得过来，时间久了，他就有点顾此失彼。 毕竟八字胡是一个大老粗出身，没有什么文化，一下子管这么多的单位，他也有点分身乏力。 为了防患于未然，他赶快找老油条商量办法，把隐患提前消除在萌芽状态。 老油条分析了电动车销售现今的状况，他给八字胡提了两个建议 一：放权。 新增加的乡镇销售点，全部交给对应的县展厅负责人管理。 二：股份制。 11个负责人从现在开始不再发工资，实行分红制，每月清算一次，收入全凭业绩，和八字胡五五分成。 八字胡负责和总部沟通，研究电动车销售的总体布局，不再参与各展厅具体的销售工作。 八字胡对老油条一向言听计从，迅速召开了11个负责人的会议，改革经营模式，从琐碎的事物中抽出身来。 以前八字胡事必亲为，忙得焦头烂额。 大改革后，他落的一身清净，没事在电脑后台看看销售金额，各个展厅的销售业绩，竟然不降反升。 虽然八字胡的总利润有所减少，可是每天躺着赚钱的日子，那真叫一个爽。 八字胡痛快了几个月时间，各展厅负责人先后给他汇报了一件事，电动车的销售返点，好长时间没有到账了。 他们给总部反映了好多次，都没有任何效果。 返点，是总部为了促使底层多多销售电动车，内部规定的奖励措施，就是每销售一辆电动车，可以从总部领一定比例的奖金。 一辆车奖金没多少，可是架不住销量大啊，八字胡简单算了一下，累计金额竟然有十几万之多。 八字胡连忙给总部打电话询问，总部很客气的回答，返点早已发放，具体问题找销售部的何经理沟通。 何经理姓何名文，八字胡和他在一起吃过几次饭。 这个何文胆大包天，经常干些钻过头不管屁股的事。 八字胡很纳闷，就这样的人，怎么能混到经理这个级别。 虽然八字胡不屑于与他为伍，可是因为业务往来的原因，还是绕不过他的。 拨通了何文的电话，八字胡尽量用热情的口气问道：“何经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见你来县里玩了。” “我们这儿的鱼坑大鱼不少，没事来这钓鱼玩呗？” 何文话语很冷淡：“你是温县的胡三吧？这段时间我很忙，没有时间下去。” 八字胡听出何文并不是很热情，他连忙打个哈哈说：“何经理，工作休闲两不误吗，别只顾工作，百忙之中你还得抽空多出来转转，散散心，别看温县地方小，好玩的地方可不少啊。” “嗯，八字胡，我现在正忙，没事我就挂了。” 听到何文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八字胡连忙说：“何经理，还有个小事，你帮忙查查我名下的那个返点，看啥时候能打到我的账户上？” “这点小钱你还记着啊，公司准备到其他地方发展一笔新的业务，这笔钱已经挪用了，过段时间再给你。” 何文满不在乎，随口敷衍了八字胡几句。 八字胡心里暗暗恼火，我已经问过公司了，明明钱在你的账上，你还编些谎言骗我。 再想说什么，何文已经把电话挂了。 看来遇到赖皮了，八字胡在社会上混迹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看来要想从何文手里把钱要过来，还得想想其它办法。 一次酒后，八字胡和老油条说起此事，讲了自己遇到的新问题。 “四爷现在不是在刑警队吗？我想请四爷出面，让四爷通知何文还钱，何文他敢不给刑警队的面子？” 老油条摇摇头：“八字胡，你想的太简单了。” “何文欠你钱的事，最多算是一个经济纠纷，公安局是不能介入的。” “何况四爷现在只是一个实习警察，他也不是什么大领导，如果是大领导打个招呼，估计何文还会考虑考虑。”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因为这个事就去起诉他吧？” 老油条脸色也有点凝重：“你讲的这个何文，他肯定是一个无赖。” “我猜想，他外边欠的债肯定很多，不止你一个。” “你和他走法院程序打经济官司，把你累的死去活来，即使官司赢了，三五年以后能把钱给你，就很不错了。” “我怎么可能等他那么长时间？”八字胡愤愤不平，“要不，要不我找几个道上的朋友把他绑架了，不给钱就不让他走。” “绑架？绑架是违法的。”老油条提醒来八字胡，“啥社会了，别动不动就想按三十年前的方法做事，你是不是也想到监狱里面体验一下生活啊。” 八字胡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就应该受他的气，让他白白拿着我的钱不行？” 老油条拍拍八字胡的肩膀：“现在是法治社会，动动脑筋，他不给你钱，你就想办法扣押他的东西，再不给钱，就把他的物品交给法院拍卖，还怕得不到你的钱？” 听了老油条得思路，八字胡情绪有所缓解：“你说的很有道理，可这个货很狡猾，他也知道对我有亏欠，近期根本就不往咱县里来，想要扣他的东西，也没机会啊？” 老油条略一思索，对八字胡说：“有个成语叫欲擒故纵，你听说过吗？” 八字胡看看老油条：“你欺负我没文化啊，这么简单的成语，我怎么会不知道！” 老油条摸摸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线：“八字胡，这个事，你应该这么这么办，分几步走，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八字胡连连点头：“老油条，还是你想的周全。” 第二天，八字胡专程跑到市里找到何文，给他带去了一些土特产。 何文原以为八字胡是来要钱的，他想好了几个不给钱的理由，可是八字胡根本就没有提这事。 星期天，八字胡知道何文爱好钓鱼，专门在县里的鱼塘给他办了一张月票。 有了这张月票，何文随时可以来免费钓鱼，并且不管钓多少，随时都可以带走，不用掏一分钱。 何文怕八字胡要钱，推脱着不敢去，八字胡安排司机到市里把何文接来，玩了一天以后又把他送回去，还是不提要钱的事。 说实话，何文是不想给八字胡钱的。 这么多钱，就是存银行，也可以得很多利息的，能不给就先不给呗。 过了一段时间，八字胡不断小恩小惠打点，何文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主动给八字胡说：“等近期有钱了，我就把返点给你。” 八字胡哈哈一笑：“何经理，那才有几个钱啊，不急不急。” 随着时间推移，何文慢慢放松了警惕，八字胡和他的关系也慢慢融洽起来。 第158章 大师测字 这天八字胡正在老油条家里品茶，何文打来电话。 八字胡见是何文的号码，对老油条笑笑：“鱼儿上钩了，你看，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老油条点点头：“接电话吧，看他怎么说。” “胡哥，你在哪发财啊？” 刚接通电话，何文略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八字胡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何经理，我还会有啥事，一会准备和几个朋友去喝酒了。” 何文听了，高兴地说：“那正好，省里的一个领导到你们温县办个事，一会咱见个面。” “行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中午我安排，让我也结交一下领导。”八字胡满口答应，给足了何文面子。 挂了电话，八字胡和老油条商谈对策，老油条微微笑着：“他不是带省里领导来吗？一会咱找机会把他的车扣了，何文丢不起人，一定会把钱给你的。” 八字胡一拍大腿：“妙啊，就这么办，何文，你也有今天啊！” 中午十一点钟，何文准时到了温县县城。 老油条怕出现意外情况，他陪着八字胡一起去迎接何文的到来。 见了面，何文指着一个腐败大肚子男子给八字胡介绍：“胡哥，这是省里的刘总，他是咱这电动车的省代，你可要招待好他啊！” 八字胡看了看，刘总个子不高，除了肚子有点大以外，精神头很足，他连忙握着刘总的手：“刘总，鄙人胡三，欢迎领导光临。” 刘总笑着拍拍八字胡的肩膀：“胡经理，不必客气，一会我还有个事让你帮忙。” 八字胡连忙拍拍胸脯：“刘总，我八字胡生来就爱结交朋友，更何况是省里来的大领导呢。” “你交代的事，我一定给你办好，走，咱去吃个饭，先给领导接个风。” 八字胡带着队，把刘总等人安排到了县城最好的酒店。几个人进了预定的包间。 何文故意走到后边，悄悄把八字胡拉到了一边：“胡哥，下午我安排刘总去景点转转，咱这县城哪个加油站的油质量好点，我去给他加点油。” 八字胡听了，不由得一阵暗骂：“这个何文，吃饭我都安排了，加个油还不想掏钱。” “你也不问问我八字胡以前是干啥的，我的钱会白白给你？” 心里这样想着，八字胡嘴上却豪爽地说：“这点小事，还用你操心，把车钥匙拿来，我有固定的加油站，国营企业，油的质量杠杠的，到那里刷个卡就行了。” 接过何文递来的车钥匙，八字胡打个电话，把钥匙交给一名男子，他悄悄交代了几句话，男子转身离去。 包间内，几人互相推让几句，刘总坐到了上席，八字胡和其余几人依次坐好。 作为地主，八字胡首先站了起来。 “何经理，今天你带着刘总来到我们这个小县城，是我八字胡的荣幸，我先干一杯，表示敬意。” 说完八字胡一扬头，把满满的一杯酒倒进嘴里。 何文拍了拍手：“还是胡哥爽快，刘总，你看我介绍的朋友够义气吧！” 刘总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八字胡把酒喝完，抹了抹嘴：“何经理，下面这酒怎么喝，你说句话，我听你的。” 何文扭过头看看刘总，满脸带笑：“刘总，这一圈你官最大，你说个规矩吧。” 刘总微笑着，态度很和蔼：“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刘建国，经何经理引荐，今天咱们能坐在一起，也是缘分，以后咱们就都是朋友了。” “下午我还有事，咱也不多喝，我说个玩法，大家一定会感兴趣，我们在省里边经常这样玩的。” “我们今天是四个人，咱一次倒三杯酒，然后我们每人表演一个节目，谁表演的节目别人都做不到，算他过关，其他三人把三杯酒喝了。” “如果你表演的节目没有特色，别人也能做到，那你自己把这三杯酒全部喝了。” 何文听了皱皱眉：“刘总，你说这个玩法听着简单，其实很有难度啊！” 刘总笑笑：“大家一视同仁，童叟无欺，我也参与的，玩玩吗，谁先来？” 老油条听了，他站了起来：“各位领导，老朽不才，我先开个头，给领导们助个兴。” 何文和刘总不认识老油条，八字胡连忙介绍道：“两位领导，你们有所不知，这是我们本地最有名的风水大师。” 刘总一听是看风水的，马上来了兴趣：“大师，你有什么特长，给我们展示一下？” 老油条微微一笑：“我从测字发家，测字最拿手，就测个字吧。” “你们不管是谁，随意写一个字，我给你们测下，如果你们说测的不准，就算我输了。” 说着话，老油条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三杯酒，放在了桌上。 刘总看来很爱玩，他从桌上的纸巾里抽出一张纸，何文连忙从包里拿出笔递给刘总。 老油条看刘总正要写字，他敲了一下桌子：“刘总，你写字最好不要让我看见，写好了把纸叠起来，今天我献个丑，咱来个盲测。” 刘总脸上显出惊奇之色：“我测过字，还没有见过盲测的，好，今天就按大师说的办。” 刘总说着，他扭过身背对着老油条，拿着笔在抽纸上写了一个字。 何文在一边监督着老油条，看看他坐在那儿纹丝没动。 刘总写了字，让何文看了一眼，他把纸对折成一个小纸团，和刘文上下看了几眼，在外边根本看不见字的内容。 八字胡在一边冷眼观察，他看见何文和刘总低头看字时，老油条迅速的伸出纤长的手指，悄悄把另一张抽纸抓在了手心里。 刘总扭过身，把叠好的纸团放到桌上。 老油条伸手拿起纸团，放到耳边作出听的样子，看样子他有点不确定，换了个手，拿到另一个耳边也听了听。 “何经理，刘总写的字刚才你看了，你知道是什么字，对吧？” 何文点点头，微笑着不说话。 老油条随手把纸扔到垃圾桶里，何文和刘总向垃圾桶看了一眼，不知老油条是什么意思。 在两人向垃圾桶看的瞬间，老油条偷偷的把手心里的纸团打开看了一眼。 然后他假装倒水，把纸团悄悄递给了八字胡。 老油条喝了一口水，他抬起头，刘总和何文两人正等他说话，一直在看着他。 老油条摆起面孔，神情严肃起来：“刘总，你写的字准备测什么？请先讲一下。” 刘总也收起笑容，正经说道：“我有个孩子明年参加高考，我想测一下，看看他能不能金榜题名。” “你的孩子叫刘军，对吧？”老油条突然问道。 刘总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何文有些不解：“大师，你怎么知道他孩子的名字的。” 老油条笑笑：“刘总给我说的啊。” 刘总挠挠头，看看老油条：“大师，我好像没给你说过吧。” 何文也一脸惊奇之色：“刘总孩子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你俩第一次见面，我也没见他给你讲啊。” 老油条有点得意：“刘总，你的纸上写的是个军字，这不就是告诉我，你的孩子叫刘军吗？” 刘总震惊，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何文更是有些茫然：“大师，你并没有看，怎么知道刘总写的是个军字啊？” “听出来的。”老油条回答，“刘总，你写的这个字是草书，我两个耳朵都听了听，才确定出来是个军字，我说的对吧？” 刘总拍手叫绝：“大师，就凭你这一招，我服了。” 他对着何文和八字胡说：“咱三人把酒喝了吧，就凭他能把字听出来这一招，我就做不到。” 说完，刘总带头，端起酒一饮而尽。 八字胡偷偷笑着，没有言语，和一脸懵逼的何文也把酒喝了下去。 第159章 各显神通 三个人喝完酒，刘总站起来，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师，我平时服气的人不多，你刚才露那一手，让我心服口服，这杯算我敬你的。”说完，刘总一口把酒喝了下去。 “爽快。”何文在一边连忙给刘总拍着马屁。 刘总谦虚的摆摆手：“大师，没想到在温县这个小县城，还藏有你这样的高人。” “请大师赐教，明年我孩子高考是否能顺利上岸。” “必能高中。”老油条言简意赅说了这四个字。 刘总脸上立即堆满笑容，何文连忙过来给老油条续茶：“大师，你怎么看出来刘总的孩子必能高中啊？” “这个很简单啊。” 老油条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解释道。 “你看刘总写的这个军字，它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边是个车，暗喻刘总的孩子以后有车坐。” “而且，人家的车上还带有一顶顶棚，把车子遮的严严实实，这不就是妥妥的一辆豪车吗？” “有车坐，还是豪车，你说，刘总的孩子不高中，谁能高中啊？” 刘总听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大师，你再指点下，孩子下年报什么学校合适。” “军校，一定要报军校，你写的是个军字，这孩子和部队有缘，在军中自有他的福运，我敢肯定，他在部队一定会大有前途的。” 刘总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大师，你真是神了，不瞒你说，我的一个哥哥曾经在部队身居要职，他早就给我说过，让我孩子报考军校，他可以给我帮忙。” “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我再干一杯。” 刘总说到办到，规规矩矩的把杯子倒满，一口喝了下去。 何文在一边劝道：“刘总，你酒量不大，少喝点。” 刘总不置可否：“何经理，今天这酒我必须喝，你给我介绍的朋友，值得交。” “说实话，今天来温县，我是给我的哥哥办事的，他说咱这温县有个警察，名叫白四爷，你们可否认识？” 八字胡和老油条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刘总的神色。 “刘总，这个白四爷我认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请问你找他是什么事？” 刘总咧着嘴，喜笑颜开：“真是无巧不成书，你认识白四爷最好。” “胡经理，一会儿吃过饭后，我给你留个手机号，你给白四爷捎个话，如果他有什么困难了，你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 八字胡不解的问道：“刘总，你和白四爷是什么关系啊？” 刘总摇摇头：“我和他素不相识，受人所托而已。” 说完，刘总岔开话题，“大师表演过拿手绝技了，下面该谁了？” 八字胡站起来：“刘总，下一个节目交给我吧。” 刘总转过头，看看八字胡：“好的，胡经理，让我也看看你有什么绝招。” 八字胡微微一笑：“刘总，刚才大师展示的技能，我心服口服，咱没有那么高的水平，我给你表演一个小杂技吧。” “把一双筷子插到盛大米的碗里，然后提起筷子，我能把盛米的碗带起来，你们谁能做到？” 刘总和老油条都摇摇头，何文说：“你光说不练那会行，你先给我们表演一下。” 何文把服务员喊来，让她端来一碗米，然后又拿上筷子，扎到米里，随手往上一拔，筷子利利索索的从米里出来。 何文对着八字胡笑了笑，把碗和筷子推到他面前，不怀好意的说：“胡哥，我看你要把这三杯酒都喝了啊！” 八字胡满脸嘲讽之色：“何经理，你用筷子往里扎，当然带不起来，谁都能做到，那还算绝技吗？” “这有秘诀，掌握了秘诀，就可以把碗带起来了，你信不信？” “我不信。”何文摇摇头，他在等着看八字胡的笑话。 “行，那我就叫你开开眼界。” 八字胡说着，他站起身，从纸巾盒里抽出三张纸，分别在上边写了一句话，然后递给了刘总三人。 “刘总，你官最大，一会儿你做个见证，我到外边再端碗米，秘诀我写在纸上了，等会你们三人各自打开纸团，看看上面的秘诀，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说完，八字胡打开门走了出去。 何文笑道：“这个胡经理故弄玄虚，一会儿我看他怎么把这三杯酒喝下去。” “咱就按他说的，一分钟后打开纸团，看看他写的秘诀是什么？” 一分钟后，老油条最先把纸条打开，他看了看，上边写着：我去把他的车扣了，你再周旋一会儿，他不给我打钱，我就不会让他的车走了。 老油条随手把纸团扔到垃圾桶里：“刘总，他写的秘诀我看了，我相信他能办到，这个酒我喝了。” 说完，老油条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刘总看了颇为惊奇，他打开了自己手中的纸条，上边写着：“刘总，我去给你的车加油了，祝你的孩子明年金榜题名，马到成功。” “这个胡经理还真有意思。”刘总笑了，他随手把纸团也扔进垃圾桶，端起一杯酒：“我相信胡经理，他说的话必定会实现。”说完，他也一饮而尽。 何文看老油条喝了酒，还想着他俩是一伙的，老油条在照顾他。 当刘总也一饮而尽的时候，他的心里颇有点好奇，这个八字胡，他写了什么，能让这两个人心甘情愿喝酒。 刘总问道：“何经理，你也打开纸团吧，看这杯酒你能不能喝。” 何文摇摇头：“这个酒我肯定不会喝的。”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纸团。 只见何文瞟了一眼纸条，额头上瞬间流出了汗水。 刘总问道：“上边写的什么啊？” 何文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骂到：这个胡三，我真服你了。 他转过身看着刘总：“这个酒我喝了，啥也别说了。” 刘总颇有些惊奇，八字胡还没回来，三个人就已经把酒喝完了。 老油条在一边看着，悄悄把何文的纸团拿在手里，趁人不注意，他把纸团打开，上边写着一句话： 何文，今天你不把钱给我，刘总的车我就扣着不给了，你看着办。 老油条看着何文苦笑的样子，随手把纸团也扔了。 “刘总，下面该你和何经理展示技能了。” 刘总很给老油条面子：“大师，今天我心里高兴，我先来。” “实不瞒你，我是部队转业的，好长时间不练了，今天我也献个丑，给你们两人表演一个节目。” 说着话，刘总站起来，把自己坐的凳子推到桌子底下，在屋子里腾出来一个空间。 然后刘总抹了抹头上本就不多的头发，又把腰带紧紧勒在自己腐败的大肚子上。 他先蹲了个马步，向后一展腰，竟然来了一个后空翻，稳稳的站在地上。 看着刘总有些发胖的身躯和腐败的大肚子，老油条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拍起手来。 “刘总，看来你在部队多年，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这一点我做不到。”老油条心服口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何文看的目瞪口呆，真没想到刘总还会这一手，他一句话不说，端起酒杯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八字胡正好进来，对何文说：“何经理，我都安排好了。” 何文没说话，白了八字胡一眼，老油条假装没看见，给八字胡说了刘总后空翻的事，八字胡也翘起大拇指。 “这个后空翻，前几年我能做到，现在是真不行了，酒，我也喝了。” 刘总看八字胡喝了酒，看向何文：“何经理，我们三人都过了关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何文看了看八字胡，咬咬牙，他拿起一个纸巾，也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递给八字胡。 八字胡展开纸巾一看，上边写着：算你狠，你把这三杯酒喝了，我马上就把钱转给你。 八字胡微微一笑，看看何文：“何经理，就凭你写这一句话，三杯酒我喝了。” 说着，八字胡不等别人反应过来，端起三个酒杯连着倒进嘴里。 刘总笑了：“何经理，你一定在欺负人家胡经理了吧。” “好啦，我们都过了关，下边我们开始吃菜吧。” 何文拿起手机，在上边按了几个数字，八字胡的手机滴滴响了几声，他拿起一看。银行卡上添了几个数字。 八字胡微微一笑，看向老油条：“大师，借你吉言，今天咱们和刘总、何经理一醉方休。” 四个人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第160章 做个小女人 李冰要出院了，四爷去帮她办理出院手续。 坐在洁白的床单上，尽管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可李冰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看着四爷跑前跑后，先是去收费大厅算账，又帮她整理衣物，还替她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上扛。 曾经的以前，有一个长得和四爷很相似的男人，也是这样帮她的。 那时候，她的心里充满幸福，可现在，她心里只有酸楚。 四爷回刑警队了，李冰开着车回到派出所，打开户籍室的电脑，坐在熟悉的办公桌前，离开了短短的几天，李冰忽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请假了几天，积攒的业务可不少，居民们听说内勤上班了，都一窝蜂的赶来，把李冰忙的，一下午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李冰伸着懒腰，像往常一样，她把户籍室的卫生打扫干净，走出了屋门。 四处无人，那种寂寞的感觉又回来了，李冰暗自问自己：“下班了，我能去哪，还去那个没有任何生气的家吗？ 她有点仿徨，下意识地给四爷打了一个电话。 “小白，你在哪啊，我想见见你。” ”我在队里值班，冰姐，你有事吗？” 李冰愣了一下，言不由衷的说道：“没啥事，姐下班了，就是想感谢你，这几天忙前忙后的，想请你吃个饭。” “改天吧，冰姐，我今天在队里值班，离不开啊。”四爷的话语传来，李冰的嘴角向下抽了抽，突然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调整一下情绪，她对四爷说：“你在队里等等我，我现在就去，今天一定要请你吃个饭，姐真的很感谢你。” 不等四爷回答，李冰挂了电话。 她开车先回到家中，在柜子里挑来挑去，换了一身红色的羽绒服，然后向刑警队驶去。 刑警队的值班室温度不高，四爷搓着手，正在电脑上录入信息，一抹灿烂的红色向他靠近， 李冰的脸红扑扑的，藏在羽绒服的帽子里，整齐的刘海下面，俩个漂亮的大眼睛脉脉含情。 看到四爷，李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绽放的一刻，就像花儿开放一样，把四爷看得都呆住了。 李冰长的是很精致，可是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看着动人。 四爷有点手足无措，连忙给李冰让座，李冰像回婆家的小媳妇一样，怯生生的坐在四爷的身边。 一股女人的清香扑面而来，四爷的头有点晕。 他连忙站起来给李冰倒了一杯茶水，李冰笑着轻轻的抿了一口，那优雅的姿势让四爷有点魂不守舍。 “冰姐，你还没吃饭吧，等一会儿同事来了，我请你吃饭。” 四爷说了句话，缓解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李冰微微点点头，轻轻的说“小白，我听你的。” 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四爷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正好张明吃过饭回来了。 “哟，是李主任啊，今天没陪领导喝酒啊？” 张明是认识李冰的，毕竟她的名气在那里。 李冰淡淡的笑了笑：“我来找小白有点事。今天你也值班啊！” “找四爷啊。”张明看了俩人一眼，有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四爷，你陪着李主任去办事吧，今天我替你值班。” “谢谢！”李冰对着张明客气了一句，转身对四爷说，“咱俩走吧。” 四爷换了衣服，和李冰走出刑警队的大门。 李冰跟在四爷的身后，像个小媳妇一样，完全没有了以前豪爽的形象。 四爷领着李冰，随意在附近找了一个饭店，两个人进了包间。 四爷看向李冰问道：“冰姐，你想吃点什么？” 李冰笑笑：“随意。” “冰姐，喝点什么。” 李冰再次笑笑：“随意。” 四爷挠挠头：“你这老是随意，我都不知道该点什么饭了？” 看着四爷为难的样子，李冰说：“四爷，只要不喝酒，什么都行。” “你不喝酒了？”四爷有点奇怪。 “嗯，小白，我下决心戒酒了！” 看着李冰认真的样子，四爷相信了她说的话，毕竟上一次因为喝酒，她差点把命都丢了。 四爷把服务员喊来，点了几个菜，都是含糖量比较大的。 李冰看了，莞尔一笑：“小白，你点这菜，是不是想让我变成一个大胖子啊？” “你不是低血糖吗？我想给你补补糖分。”四爷连忙解释。 李冰笑了：“补糖？哪有这种补法的。” “像你这种补法，要不了几天，我就变成大胖子了。” 看着四爷有点窘迫，李冰连忙又说：“小白，只要是你点的菜，我都喜欢！” 服务员端上了菜，李冰大口大口的吃着，真是甜在嘴里，美到心里。 两个人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约而同低头吃菜。 李冰没吃多少，感觉自己饱了，她擦擦嘴角，抬起头，美丽的大眼睛看向四爷。 “小白，我想请几天假，回老家看看。” “嗯嗯。”四爷还没有吃饱，正在狼吞虎咽。 听了李冰的话，他猛地抬起头，“什么，你要回老家一趟？” “对，这几天，我在医院想了很多，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她和我弟弟住在一起。” “以前，我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去，平时只是给她寄一些零花钱，偶然打个电话。” “每年我回家的时候，母亲都高兴的不得了。” “我回来上班的时候，母亲拄着拐杖，把我送到村口。” “你知道她给我说什么话吗？” 李冰顿了顿，肩膀抖了起来。 “母亲说，小冰，下次来的时候，希望你是两个人来！” “我年龄大了，估计也见不了你几次了。你老是一个人，我走了，连个关心你的人都没有，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说到这里，李冰低下头，两肩耸动，竟然哭出声来。 “小白，我想妈妈了，我想到她那里住几天，陪陪她！” “可是，我一个人去，又怕她伤心。” “这几天住院，我都没有敢给她说……” 看着李冰梨花带雨的样子，四爷彻底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这几天，李冰给她展示的，始终是一个柔弱无靠的形象，真的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人。 “你不能和老公和好吗？”四爷小心翼翼的问，“你俩和好了，再带上孩子，你们三口人一起回去，你母亲肯定会高兴的。” 李冰抬起头，擦擦眼角的泪水。 “小白。我和他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性格差别太大。” “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子，看不惯我喝酒，看不惯我和领导们觥筹交错，看不惯我像个男人一样强势。” “我呢，看不惯他唯唯诺诺，嫌他没本事，嫌他土，可以说，我结交的男人，随便找出来一个，都比他强的太多。” “最主要的是，我心里藏有一个男人，那是我的初恋，我一直忘不了他。” “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成家立业，我俩好多年没有再联系了。” “可是，我总忘不了他。” “小白，你和我的初恋长得很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来到派出所报到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他来找我了。” “从见你的第一天起，姐就喜欢上了你，可是，你也是有家室的人，姐不能破坏你的幸福。” “感谢你给我带来这一段美好的时光。” “今天，咱俩吃过饭以后，我会逐渐和你断开联系。” “我要去陪陪我母亲，再去看看我的孩子。” “强势的女人，家庭大多都不幸福。以后，我要改变自己，做一个小女人，多陪陪母亲，多陪陪孩子。” 李冰站起来，轻轻的抱了一下四爷，在他耳边说：“如果，你没有结婚，该有多好……” 四爷一愣，李冰转身走到门口：“服务员，结账。” 第161章 陷入僵局 李冰走了，四爷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失落感，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回到刑警队，张明还在那儿值班，看见四爷回来了，他有点奇怪。 “四爷，我不是说过替你值班吗，你不在外边过个夜啊？” 看着张明那挤眉弄眼的神情，四爷没好气的说：“你想到哪去了。” 回到宿舍，四爷脱下衣服，闻了闻自己身上还残留的香味，他摇摇头，躺在床上休息。 四爷一直胡思乱想，很久都没有入眠。 辗转反侧中，他突然听见外边有很多的脚步声音传来。 四爷连忙起了床，他到外边一看，王涛带着队押来了两个人，分别关在了两个审讯室的屋内。 看见四爷起来，王涛急忙说：“你喊下张明，等会到我的办公室开个会。” 四爷喊了张明一声，又到洗手间用冷水洗洗脸，感到头脑清醒了很多，然后他走到了王涛的办公室。 王涛坐在屋里，正拿着一本案卷翻阅着，张明坐在旁边，屋里没有其他的人。 看见四爷进来，张明让他也坐下，然后转身把门关上。 “张明、四爷，现在给你俩通报个事。” “刚才借用局里的技侦手段，成功把张啸天和李宏伟抓住了。” “领导指示我们，今天连夜突审，把这两人拿下。” 听到王涛提到的两个人的名字，四爷马上反应过来：“张啸天，李宏伟，这不就是胡胜利的两个同伙吗？” 王涛点点头，看看张明，又转过身子。 “四爷，你来刑警队时间不长，对这个案件不是太熟悉，张明应该很清楚。” “他们是采取撬墙挖洞的方式进入屋内盗窃，破坏性大，影响极坏。” “领导早就要求这个案件必破，对他们三人的技侦手段一直没有停止，今天终于把这两个人也抓住了。” 说到这里，王涛把案卷递给四爷，然后说道：“今天我喊你们两个人来，是因为张明对这个案件的几个嫌疑人比较熟悉，经验丰富。” “但是我们干刑侦的，时间长了，思维有些固化，很容易被老经验束缚，走进死胡同。” “四爷，你刚来刑警队，脑筋又灵活，总能想出异于常人的办法。” “所以，我喊你们两人来，就是利用互补原理，共同研究怎么破获这个案件？” “张明，你先把这三个人的特点给四爷讲一下。” 张明清清嗓子，开始给四爷讲述：“四爷，那个胡胜利就不说了，前几天咱已经把他刑拘了。” “胡胜利交代说，他在这个案件中起的作用，只是放风的，撬洞进屋的是张啸天和李宏伟。” “现在，我重点跟你说一下，张啸天和李宏伟这俩人的情况。” 张明说到这儿，他站起身，端起一杯水润了润喉咙。 “张啸天、李宏伟这两人，和胡胜利一样，都是多年的作案老手。” “他们和刑警队打交道的时间很长，都有丰富的反侦察经验，没有一定的证据，想让他们开口认罪，是很困难的。” “现在除了胡胜利的指控以外，咱还真没有别的证据。” “所以，想把他俩拿下，咱们还得斗智斗勇。” “张孝天这个人胆小怕事，在以前，我们都是直接动手，简单粗暴，让他吃点皮肉苦，他就招了。” “可是近几年来，上级领导一直强调不准刑讯逼供，也不能用虐待的手法，所以对张啸天怎么突破，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办法。” “说过张啸天，再说李宏伟，四爷，这个李宏伟可是一个硬茬，用土话来说，就是一个硬骨头。” “以前我办他的案，整整打了他一夜，都没有拿下来。” “可是这个李宏伟有一个特点，只要你掌握了他们的作案细节，时不时的给他提醒下，让他感觉到，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他就会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这三个人中，李宏伟可以说是他们的老大，有勇有谋，最难对付。” 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张明感到有些渴了，他端起杯，喝起了茶水。 “王队，按照现在的条件，想顺利拿下他俩，难度很大，我们还得提前想好办法。” 王涛在一边皱着眉，他听张明讲完了，看向四爷：“你也讲讲吧，让你来，就是跳出我们刑警队的惯用思维，看能不能想到什么好办法，换一个途径把他俩拿下来。” 四爷把手中的案卷放下，对王涛说：“王队，这个案件我看过了，证据确实不行，其实就是胡胜利说的语焉不详的一份笔录，其他有用的证据，咱一个也没有。” “按刚才张明讲的那样，想突破张啸天，需要让他吃点苦头，可是现在上级不让咱刑讯逼供，这个思路行不通。” “对李宏伟呢，又需要提醒点拨他做案的细节，偏偏咱现在又不掌握，这个也有点难办。” 王涛看俩人都有点为难的样子，连忙给他俩鼓劲：“张明、四爷，你俩分析的很对，现在的难点就在这儿。” “有困难不假，可是我们必须克服困难，把它拿下，必须得有这个决心。” 张明站起来，递给王涛一支烟，打着了火，他俩人抽着烟，都没有再说话。 四爷坐在那儿，仔细的想着这几人的情况。 王涛这么信任他，他也想赶快想出一个办法，帮助他们把这个案件拿下。” 看着两人还不说话，王涛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三个人坐在这也怪尴尬的。 王涛没办法，缓解了一下凝固的空气：“这样吧，咱三个人弄点小酒，再整个花生米，边吃边聊，把思路打开，说不准就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张明听到有吃的，马上站起来：“王队，这个思路不错，我去交代一下看守民警，不让张啸天他俩睡觉，先熬会鹰。” “等到后夜三四点钟，趁他俩人困马乏的时候，咱们三人再过去，想办法把它拿下来。” 四爷脑海中也一片空白，同意了他们两个人的建议。 把桌子拉到屋子中间，王涛又拉开小柜。拿出了一瓶剑南春，然后又拿出来两包油炸花生米。 四爷说：“一个菜太少了，刚才我在外面吃饭，报的菜根本就没有吃，给你贡献出来吧。” 说着四爷回到卧室，提了两个小塑料袋过来，一个是糖醋排骨，另一个是鱼香肉丝。 张明正好回来，他连声夸奖：“有好酒，还有好菜，今天值班，运气不错啊。 第162章 破案思路 四爷和王涛还没有坐好，张明就已经拿起一块排骨扔到嘴里。 他一边嚼着一边对两人说：“不好意思，我的肚子有点饿了。” 王涛笑笑：“没事，你先吃吧，谁先吃谁负责想办法啊。” 张明连忙停下来：“王队，你这样说，我就不饿了。” 王涛开始倒酒，他对张明和四爷说：“不说案件了，咱弟兄三个随意唠唠，来，先把酒干了。” 把酒喝进肚里，四爷马上感到胃里一热，他心想，这个酒度数还不低啊，连忙拿起筷子，夹了几个花生米扔进嘴里。 王涛也吃了一块排骨，他随口说道：“四爷，咱弟兄们关系不错，今天说点知心话。” “我听说你有大领导罩着，来我们这儿就是镀金的，等实习期满了，就会提拔你，对吗？” 四爷满脸无奈：“你们怎么老这样说啊，我真的什么领导都不认识？” 张明看来是真饿了，他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话都不很清楚。 “四爷，你也别瞒着我们，其实大家都清楚，肯定有人罩着你，不然的话，你都被调查几次了，总能化险为夷，这绝对不是偶然啊。” 四爷有点迷茫：“是的，我也有点奇怪，总感觉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我进入公安还没一年，只是一个新手，你俩都是老刑警了，给我讲讲你们以前办案的经验，让我也学习学习。” 张明笑道：“什么老刑警，就是一个老兵罢了，我刚上班的时候，人们都说刑警队容易出成绩，我当时找人通融，终于分到了刑警队。” “哪知道干了这么多年，也立了几个小功，但大功劳一个没有，真羡慕你上次破的那个命案啊。” “前几年，因为办李宏伟的案件，我还差点出事，检察院就查我了几天。” 四爷放下筷子说：“张哥，你办个案件，怎么还让检察院查了？” 张明苦笑着：“四爷，你上班晚，不清楚这事，王队是知道的。” 王涛摇着头：“张明，那次你也太猛了，李宏伟被你打的几天都没起来。” “那不就是咱刚上班，年轻气盛吗！” 张明拿起酒瓶往三人碗里倒酒，他看着四爷，有点羡慕地说：“你有大领导罩着，不管出什么事，总有人保你，我就不行了。” “就说打李宏伟这事吧，当时我刚上班，正心高气傲，李宏伟因为一起盗窃案被抓，是我主办的这个案件。”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李宏伟，当时他也是桀骜不驯，我把他捆了起来，他一直斜眼看着我。” “看到这，我的心里就有点恼火，训了他几句以后，李宏伟根本不承认作案的事，还一直拿言语挑衅我。” “我受不了这个气，就开始动手打起他来。” “哪知道这个李宏伟骨头真是硬，我打了他整整一个晚上，皮带都打断了两根，又吊起来让他开飞机，疼的他满头出汗，就是不承认。”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李宏伟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张警官，你随便打，就是我这一个人，骨头是我的，肉是你的，只要打不死就行。”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证据，我就把它放了。” “李宏伟出来以后，就跑到检察院去告我，说我对他刑讯逼供、严刑拷打的事，还把伤口让检察院的人看。” “幸亏当时检察院知道他是个惯偷，没有助长他的气焰，让他到公安局找纪委反映问题。” “公安局的纪委，当然是向着我了，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把他打发走了。” 四爷听了一直笑：“那是你运气好，你把人家打的那么狠，检察院都没立你的案，我到公安局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敢动手打过人。” 王涛在一边说：“四爷，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在公安上确实有刑讯逼供的情况，当时大家都不当回事，包括其他单位，他们都说公安局不打人，怎么会把案破了。” “现在不行了，上级一直强调，让保护犯罪嫌疑人的权利。” “就说上次张明打李宏伟的事，如果放到现在，那绝对把张明关起来了。” 张明有点不好意思：“对啊，所以说，现在刑警队破案也不好破了，好些技侦措施跟不上，没有证据，就只能放人了。” “来，咱一边说一边喝，别只急着说话。” 三个人碰了杯，四爷也很有感触。 “两位老大哥这样一说，现在办案还确实难办，不让打不让骂，只是讲事实讲道理，那怎么行啊？” 王涛在一边听了，对四爷说：“你才参加工作，还没有多深的体会。” “我们刑警队每个人压力其实都很大，好些案件破不了，老百姓骂我们无能，领导对我们不满意，可是现实就是这样。” “我们只有在现有的条件下，穷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多破案，多抓嫌疑人。” “其实，我们公安局的人，在外边看着很风光，私下也有好些无奈之处。” “比如说今天这个案件，我们没有什么有效证据，领导还逼着我们必须破案。” “没有证据，我们关不了人，又不能放，这不就是老鼠钻风匣，两头受气吗？” 张明又喝了一口酒，看样子他酒量不大，话开始多起来。 “王队，不是我夸口，如果你给我放句话，我承认拿不下李宏伟。” “但是那个张啸天，只要你给我半个小时，我到那修理他一顿，肯定会把他拿下，他也会把这个案件的细节告诉我。” “我们掌握了细节，再去突破李宏伟就好办了。” “这个李宏伟是吃软不吃硬，只要我们掌握了案件的细节，再点拨他几句，拿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王涛摇摇头：“我可不敢给你放这个权，打人是要被追责的，我们不能为破这个案件，把自己绕进去。” “咱尽量努力吧，如果实在拿不下来，先把他们俩人刑拘了。” “在刑拘期间，如果他们还不承认，我们也只好放人了。” “领导骂娘，就骂我好了，和你们没关。” 张明端起酒和四爷碰了一下：“王队，案件破不了，你肯定有压力，我和四爷想让领导批评，还没有那个资格呢。” “四爷，喝酒啊，在想什么呢？” 四爷看着张明说：“刚才你说修理一下这个张啸天，他就会承认的，对吗？” “对呀，这个张啸天名字起的怪大，其实他胆小怕事，随便让他受点皮肉苦，就会招供的。” 四爷抬起头，若有所思：“王队、张哥，我有个想法，咱还用上次突破胡胜利的办法，估计能行。” “心理暗示法？”张明随口说道。 “对，心理暗示法。”四爷说着，胸有成竹的放下了酒杯。 第163章 吓破胆 王涛摇摇头：“四爷，这个好像行不通吧？心理暗示法，说白了就是欺骗人的思维。” “上次对胡胜利用心理暗示法，就是我们骗胡胜利，让他相信他的同伙被抓住了。” “这个张啸天，他怕的只是皮肉之苦，我们总不能用心理暗示法打他一顿吧。” 四爷点点头：“王队，你说的很对，我们不能打他，但是，我们可以用心理暗示法，让他感觉到我们要打他。” 张明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们吓唬要打他，可又没打到身上，他怎么会害怕呢？” 王涛听了四爷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连忙摆手，不让张明打断四爷的思路。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四爷，快讲讲你的想法！” 四爷没有直接回答，却讲起了往事：“我在龙源派出所的时候，晚上经常在录像厅看录像。” “有一个搞笑娱乐片，我印象很深，就是周星驰主演的九品芝麻官，不知道你们两人看过没有？” “看过看过。”张明说，“我最喜欢看周星驰的片了，他拍的每一个电影我都看过。” “正在说心理暗示法呢，你怎么扯到周星驰身上了？” 四爷斜眼看了一眼张明，继续讲道：“九品芝麻官这个电影里面，有一个很经典的片段。” “周星驰主演的芝麻官为了破案，让豹子头拖着一个假尸体，从证人面前经过，那个证人看见很害怕，连忙交代了他知道的真实情况。” 张明一拍大腿：“对啊，那个经典片段我也看过，确实很搞笑的。” 王涛在一边听四爷讲到这里，他的眼前一亮。 “四爷，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造个什么假象，让张啸天害怕被打，从而说出我们需要的案情细节。” 四爷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想法。” “九品芝麻官里面的那个证人，看见假的尸体，他害怕豹子头也把他砍成两节，就连忙说出了事实真相。” “对于张啸天，我们也可以采用这个办法。” “让他感觉到再不老实交代，我们就会对他进行毒打，他就会主动投降的。” 张明拍拍脑袋：“四爷，你想的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可是我们怎么能吓住张啸天呢？” 四爷说：“录像片里边是拖着一个假尸体，不过那毕竟是拍电影，我们不可能拖着一个假尸体去吓唬张啸天，我们可以想个别的办法，来吓唬吓唬他。” 王涛看了看四爷说：“四爷，我真的是越来越服气你了，看一个录像片，你都能运用到破案上。” “你这个思路很好，我们现在就研究一下，怎么给张啸天制造假象，让他相信我们会对他进行毒打。” 四爷说：“我还从心理学方面讲吧。” “一般情况下，我们想让一个人感到恐惧，无非就是两种办法，一种是让他看到什么，另一种是让他听到什么，看到和听到的，无非就是一些恐怖的事，让他感觉到危险临近，所以就会感到害怕。” 四爷的话，让王涛陷入沉思。 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九品芝麻官里边，是让那个证人看到豹子头拖尸体的可怕场面。这一招用不了，那用第二个方法，让他听到什么行不行？ 也就是说，让张啸天听到什么，他会感到恐惧呢？ 张明一拍大腿：“王队，我有办法了，四爷看录像片可以想到破案的方法，这让我也想起一件事。” “有一天晚上在家没事干，我听了一部恐怖小说，里边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我们可以制造一个打人的假象，让张啸天听见。” “打人的假象？”王涛眼前瞬间一亮，“有了，张明，有办法了，我有办法啦！” “你把咱的录音机拿来，在电脑上几个刑讯逼供打人的片段，把声音录下来，然后想办法让张啸天听见，让他感觉到我们在外边打其他的人。” “他有了这个思维定势，相信我们真会对他动手，他就会感到恐惧，从而配合我们的。” “对。”四爷也连声叫好，“这个办法好。” 想出来对策，三个人也顾不上喝酒了，张明把录音机拿过来，四爷在电脑上搜出打人的故事情节，录了一些被打者鬼哭狼嚎的声音片段。 录好了，四爷把它先放了一遍，效果还可以。 王涛想了想，对四爷说：“我们演的再逼真一些，咱们合作一下。” “张明，你的声音张啸天能够听出来，一会儿，你就假装在打什么人，大声呵斥，吆喝几句以后，四爷，你负责按录音机，放出几声鬼哭狼嚎的声音。” “这些叫声，要时断时续，时有时无，在这静静的夜里，听起来一定会很恐怖。” 张明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好几年我都没有打过人了，今天咱就假打一次。” 三个人又商量了细节，抓紧时间吃了点东西，张明又往自己的衣领上撒了一点酒。造出一个酒气熏天的形象。 张啸天被关在办公室内，他心里正在纳闷，按照以前公安破案的方法，把人抓来以后，马上就会有人对他进行审讯。 可今天带过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见人过来，他感到有些奇怪，是不是他们在憋什么大招啊？ 到了后夜，他有点瞌睡了，可是看管他的民警小杨不让他休息。 张啸天正在迷迷糊糊中，突然间办公室门被踹开，张明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张啸天抬头一看，坏了，这个张明喝酒喝多了。 以前张明把李宏伟打的死去活来的事，他是听说过的。 虽然近期他知道公安上要求文明办案，很少打人，可是今天张明喝酒了，酒鬼都什么德行，他心里可一清二楚。 他心里正在担忧，张明到了身前，斜着眼睛，满嘴吹着酒气：“张啸天，今天把你抓来了，你考虑好了没有？” 张啸天陪着笑说：“张警官，我早就改邪归正了，这次一定是误会。” 张明冷笑一声：“你们三个人，都是一个德性，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实话的。” “胡胜利刚来时，也是大呼冤枉，我几个大巴掌扇他，就什么都招了。” “你是不是也想让我修理你啊，不打你，你是不会说的，对吧？” 张啸天有点害怕，他连忙说：“张警官，张哥，你别打我，这次真的是误会，我真的改邪归正了。” 张明好像酒劲上头了，闭着眼睛晃晃脑袋：“李宏伟，你上次不是告我打你了吗？还让检察院查我？” “今天你又犯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修理你，正好过过手瘾。” 说着，张明猛的一拍桌子，举起了巴掌，张啸天连忙大叫：“张哥，是我，我是张啸天。” 张明睁开眼：“是你？李宏伟去哪了？” “哦，我想起来了，在那个屋。” 说着，张明摇晃着身体走了出去。 小杨连忙劝道：“张哥，你喝酒了，可不要冲动啊！” 张明头也不回：“小杨，好长时间不打人了，这个李宏伟，我是必须修理的，看他还告我不告？” 小杨关上了屋门，外边张明的脚步声，一高一低，逐渐远去。 不一会儿，外边传来骂人的声音，这个声音虽然有点远，但是张啸天还是能听出来的。 张明又发起酒疯来了。 然后他又听见有人被打后大叫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静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第164章 招供 已经后半夜了，小杨看起来也顶不住了，一直打瞌睡。 张啸天看着小杨不管他了，趴在桌上，也想眯一会儿，可是外边不时传来的痛苦叫声，让他心烦意乱。 咯吱一声，门开了，四爷走了进来。 他看到小杨在打瞌睡，连忙把他叫起来。 “你去睡吧，咱俩两个小时换一次班。” 小杨站起来揉揉眼，正要走出去，突然间外面又传来张明的吵嚷声。 小杨问四爷：“张明今天怎么了？” 四爷摇摇头：“喝多了呗，不然他会动手打人。” 小杨说：“昨天晚上就喝酒打人，今天怎么还是这样？” “和老婆吵架了，老婆不让他回家，心里有点怨气。” “我和他不熟，怎么劝都不听，一会你说说他，老是这样，搞得大家都睡不好。” 四爷拿出手机，开始玩他最喜欢的游戏。 小杨叹了一口气：“张明不喝酒，我说的他还听，现在喝这么多，我也不敢说，算了，我抓紧时间睡觉吧，一会儿我来替你。” 小杨说着，走出办公室的门，临走时他把门关上，外边的声音小了一点。 四爷玩着手机，外边传来的声音时断时续，扰得他心烦意乱，连着输了几次。 他气的把手机拍在桌上：“不玩了，玩个游戏也玩不好。” 张啸天抬起头：“小兄弟，看着你面熟啊？” “别拉关系。”四爷没好气的说，“我刚调到刑警队，你怎么会认识我。” 说着，他把手机拿起来，又开始打着游戏，外边一声惨叫传来，四爷手一哆嗦，又输了。 四爷恼怒的站了起来：“喝一点酒，谁说都不听。打吧，把人打出事来，看你怎么办。” 张啸天小心翼翼问道：“小兄弟，张明在打谁呀？” “打谁？谁都打。家里受老婆气，在这耍酒疯！” 张啸天说：“张明就是暴脾气，我了解他，以前他就经常打人，这段时间还是好多了。” 四爷专心致志玩着手机，没有吭声。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王涛的声音：“张明，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四爷听了，起身把门打开，外边传来重重的关门声，张明好像被关在了门外，没有人再给他开门。 张明没有办法，骂骂咧咧的吵着，高一脚低一脚的向四爷这边走了过来。 他一进屋就斜眼看了一下四爷。 四爷低头打着游戏，看都不看他。 张明嘴里满是酒气，看样子是又喝了点。 “四爷，哥哪点对不起你了，进了屋，你连个话也不和我说。” 四爷还是头也不抬：“张哥，你没看我正在打游戏吗？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打游戏？打个游戏有啥意思，要不你陪我喝酒吧。” 四爷说：“我不喝酒。” 张明拍了一下桌子，吓的张啸天一哆嗦：“那你还是看不起你哥。” 四爷瞪了他一眼，还没有顾上说话，王涛走了进来。 “张明，你出去，现在我要开始工作，问一下张啸天的笔录。” “王队，你看我喝多了吗，你去休息吧，问笔录的事交给我了。” “四爷，你去把绳子拿过来，我要给张孝天松松皮。” “你不是说到刑警队还没有见过松皮吗？今天我教教你。” 四爷无奈关上手机，走了出去，他到外边找了一个警绳送到屋里边。 张明熟练地把绳打了一个结，搭在张啸天的脖子后边。 张啸天吓得一哆嗦：“张警官，你干什么？” 张明拍拍张啸天：“别动，我在教我兄弟怎么松皮呢？你忍着点，很快就结束了啊。” 张啸天歪歪脖子：“张警官，我没有得罪你啊，你怎么这样整我。” “你没有得罪我？你和那个李宏伟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修理一顿就都老实了。” “你也是这个熊样，不修理修理你们，都在这装模作样，浪费时间。” 张啸天说：“张警官，张哥，我和李宏伟不一样，我很配合你的！” “不行，今天我不想问你了，胡胜利已经都交代过了，你说不说无所谓。” “我就是想教我兄弟怎么松皮，闭上嘴，别再说话。” 张明说着，站在张啸天的背后，一只手扶着绳子，一只手对四爷招招手。 “四爷，你过来，我教你怎么样能让他感到疼，还绑不出问题。” 还没等四爷过来，张啸天连忙转过身：“张警官，你别捆我，我配合你工作还不行吗？” 张明打个哈欠，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不行，老子今天就是想整整你俩。” 王涛在一边看了，感觉张明确实有点不像话，他训着张明说：“出去，喝点酒，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整天打这个打那个的。” 张明耸耸肩：“王队，这个不怨我，他们都不老实，我不出手，谁会主动给你坦白啊。” “刚才那小子不也是这样吗？我不打他，会如实给你招供吗？” 张啸天听了，连忙表态：“王队，我很老实的，我愿意如实回答。” “张警官……张警官他喝多了，你别让他和我开玩笑，我这小身板可顶不住。” 王涛给四爷使个眼色，四爷过来，强行把张明推到了门外。 张明吵着四爷：“你放开我，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痛快动过手了。” 四爷劝道：“张哥，你不听王队的话了吗？” “我听他，他不是让我破案吗？我不动手，谁会给我们主动说啊，你刚上班，这你不懂。不动大刑，根本破不了大案。” 四爷拽着他不松手：“张哥，啥也别说了，咱俩去喝酒，啥破案不破案的，那是领导们考虑的事。” “你老是这样打人，打出事来，检察院还会查你的。” “没事。他们谁想查就查，我不怕，上次查了我，不也没事吗？”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王涛看了一眼张啸天。 “时间不早了，你不想受皮肉苦，就主动说吧，别和其他人一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啸天连连点头：“王队，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犯的事不大，说出来也没啥。你把我带来这么长时间，也不问我，我跟谁说啊。” “我已经下决心改邪归正，以后再也不偷别人东西了。我跑了这么长时间，也真跑烦了。” 王涛掏出笔录纸，递给了张啸天一支烟。 张啸天猛吸一口，呛得咳嗽了几声：“王队，我给你说了，你要想办法给我办个取保候审啊……” 第165章 刘总的交代 八字胡逼着何文把销售电动车的返点转了账，何文心里很不高兴，他和刘总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理会八字胡。 可刘总对八字胡、老油条俩人却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亲切握手，让何文在一边感到很是尴尬。 特别是刘总临上车的时候，专门给八字胡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不让何文听见。 “我给你说的白四爷，是受人所托，他对于我恩重如山，这个事我一定得办好，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如果白四爷在生活中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会出面沟通协调，报答我哥哥的恩情。” 最后，刘总还交代了一句：“切记，切记。” 看着刘总那郑重的神情，八字胡和老油条不得不对此事引起重视。 何文开车，带着刘总走了，八字胡和老油条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说起了四爷这个事。 老油条脑筋转的快，想的也多一点。 他对八字胡说：“你看这个刘总，他是部队转业的，他说的那个哥哥，也是部队转业的，他俩在部队，一定身居要职。” “但是呢，他又不愿意透露他哥哥的姓名，我猜想啊，白四爷和他那个哥哥，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缘分。” “刘总的那个哥哥，他为什么不亲自出面呢？” “我想他一定有什么隐情，不方便出面，所以委托这个刘总来照顾四爷。” 八字胡尽管头脑简单，可是他在社会上闯荡多年，对这个事，他和老油条的看法是一致的。 又关心别人，自己还不方便出面，那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老油条，你看刘总走的时候留了这个电话号码，他说让咱转交给四爷，如果咱转交了，四爷肯定要问这个事，我们该如何回答？” “这个，我想还是先别给四爷说吧！” 老油条想了想，又说道：“四爷近期的日子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是总体来说，属于有惊无险，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而且，你也可以看到，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时刻在保护着四爷。就像今天这样，有人委托刘总照顾。” “刘总说的那人，和四爷是什么关系，我们还不确定，四爷和他联系会有什么后果，咱同样也不知道。” “既然刘总有交代，让四爷有事的时候再和他联系，现在四爷的日子顺风顺水，就先别给他说了。” “那行。”八字胡说，“我听你的，这个事咱暂时先隐瞒下来。” “对了，八字胡，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你不是给四爷承诺过，帮助他查找亲生父亲四爷的信息，这一段时间有什么进展没有啊？” 八字胡挠挠头说：“老油条，这个事我没有忘记，也问了几个人。可是，和四爷熟悉的老人没几个了，他们都说和四爷分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现在传说中的四爷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那行吧。”老油条说，“你的返点问题也解决了，暂时也没啥事了。” “你回去招呼你的电动车生意，我还得回去看看有关风水的书籍，有好多理论我还需要研究透彻，看风水比测字困难多了。” 八字胡没接老油条的话，他提醒老油条：“咱俩好长时间没见四爷了，自从他到刑警队以后，我感觉他比以前还忙，晚上经常住在刑警队。” “我约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时间出来，你看啥时间咱去找他聚一次？” 老油条微微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两个人，就到队里面看看他。” 两个人到了刑警队，却没有见到四爷，一问才知道，昨天晚上他加了一天班，现在正在睡觉，还没有起来。 八字胡想把四爷喊起来，老油条摆摆手说：“让他休息吧，我们在这等一会儿。” 两个人刚准备走，先到其他地方转转，四爷起来了，他听说老朋友来访，连忙来到两人身边。 对于两个老朋友的到来，四爷有点奇怪，以前他们两个人找他都是有事的，可今天两个人却说纯粹就是来玩，这有点不正常。 四爷能够感觉到，他两个人一定有什么事想和他说。 在闲聊中，八字胡无意中问四爷在省里是否认识有人， 四爷回答：“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怎么啦？” 八字胡没有多讲，只是说：“我做生意需要到省里边一趟，你不认识人就算了。” 说完这话，看四爷正忙，八字胡和老油条就找借口离开，四爷也洗洗脸准备开始一天新的工作。 这时候张明走过来，四爷问：“昨晚的两个人拿下了没有，他们都招供了吗？” 张明挑起大拇指：“多亏了你的心理暗示法，张啸天最先承认。” “我们从他讲述的细节里边，挑出可信的部分又暗示李宏伟，这个李宏伟是最狡猾的，我和王队两个人互相配合，终于在今天凌晨五点左右，把李宏伟也拿下了。” “你现在有事没有？没有事的话咱俩到看守所一趟，核实一下他俩的身份，再问问他们对案件还有什么补充的。” 四爷连忙说：“行，看守所我熟，咱俩一块去吧。” 到了看守所，赵长峰听说四爷来了，专门到门口迎接，搞得四爷挺不好意思。 在赵长峰的安排下，四爷和张明把胡胜利三人依次提了一遍，笔录是张明写的，他轻车熟路，写得很快。 四爷在一边看着，心中默记询问笔录的记录方法。 这一案的三个人，对张明和四爷的询问，现在都很老实，一五一十地还原了案件的真实情况。 最后三人都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希望给他们办理取保候审。 张明说：“你们不是主动到刑警队的，不算投案自首，办理取保候审肯定有难度。” 三个人耷拉着脑袋，都很后悔，明知道躲不过去，跑了这么多年，还不如早点过来投案好了。 询问结束，赵长峰请四爷和张明到他的办公室聊天。 听说四爷到刑警队以后又破了几个案件，赵长峰连连夸奖四爷：“你绝对是干刑警的料，在派出所慢慢就把你埋没了，你最好去申请转到刑警队。” 四爷笑笑不置可否，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公安上的所有环节，他都想体验一下，现在基层单位就差交警岗位没有去了。 第166章 参与命案 回到刑警队以后，四爷给王涛说了自己想换岗位的想法。 王涛对四爷的想法很支持，但是他说道：“你在刑警队时间还短，可以说也就是蹲了几次点，参与破获了几个小盗窃案件而已。” “如果你想换岗位到交警队体验生活，我也不反对，可是，你来刑警队不参与一起命案的侦破，可以说，你就相当于没有来过。” 四爷摇摇头：“我在刑警队才会待几天，哪有那么多的命案。” 王涛心里暗自高兴，刚才李云山打电话说林县发生命案，要他派人去支援兄弟单位，他正愁没人去呢。 “四爷，你想参与命案侦破，也不是没有机会，现在林县就有一起，市局正组织各县的精兵强将去支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林县，四爷心里想，那不就是小翠所在的县吗？ 想到可以和小翠在一起，他连忙说：“我愿意去，不知道林县发生了什么命案？”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他们通报说，好像是一个纺织厂的女工，傍晚被人害死在大堤上。” “如果你想去的话，要有思想准备，参与命案白天黑夜连轴转，不能回家，是很辛苦的。” 四爷说拍拍胸脯：“没事，我正年轻，也不怕熬夜，回家就我一个人，也没啥意思。” “那好。”王涛说：“明天就让张明带你一起过去吧。” 四爷给小翠打了个电话，问她林县发生命案的事，小翠说：“确有此事，听说是昨天晚上发生的。现在公安局封锁信息，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怎么啦？你要过来，那可以啊，晚上你来我这儿休息。” 第二天，张明带着四爷到林县公安局报到。 他俩报到的时候，省厅市局各方面的专家都已经云集在林县，兄弟单位的人也去了不少。 在林县公安局的会议室内，黑压压的坐了一大片人，基本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 张明作为领队去前边报到，四爷注意到李云山局长也过来了，他找个机会和他打了个招呼。 李云山看见四爷，心里很高兴：“小白，只要你过来，这个案件很快就会告破，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福将，走到哪，好运就会跟到哪。” 四爷感到不好意思，连忙表态：“谢谢领导夸奖，借你吉言，我一定尽心尽力，争取在这儿立功受奖。” 专案研判会很快开始，市里主要领导先通报了案件的情况： 死者是一名20岁的女孩，她是林县纺织厂的一名女工，前天晚上，她一个人下班后在大堤上玩，不幸遭了毒手。 法医和技术上的人已经检查过现场，初步确定没有性侵的痕迹。 经家人和同事辨认，死者身上新买的手机不见了，初步认定是图财害命，基本情况就这么多。 通报完案情，专案组对所有民警进行了分工，张明和四爷是一组，让他们到大堤下边的一个村庄做走访工作。 走访工作要求很细，要求逐家逐户见人，排查所有前科人员，和发案当天晚上所有人的活动情况。 没有见到人的，要作为重点，没有作案时间的，要有证据予以佐证。 分配完工作，四爷跟着张明开始了枯燥的走访排查。 他俩在分给自己的两个街道之内，挨家挨户进门，逐一见人。 现在附近的居民都知道发生了命案，对于公安局的人进家调查，没有一个人有抵触情绪，他们纷纷讲述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提供了很多可疑的情况。 两人走访了一天，勉强把两道街走完，除了近期打工在外没有回家的以外，所有的成年人，他们两个人全部都见了面。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感觉自己走访的人都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大胆的予以排除。 在晚上参加的案情汇报会上，张明作为小组长，给专案组上交了一天的走访材料，并做出了否决的建议。 四爷作为新人在一边旁听，没有发言的机会。 他听了所有的小组的回报，各个小组都兢兢业业，大体汇报内容都是一样的。 今天一天走访了多少家，见了多少人，成年人有多少。 有几个人见到了，几个还没有见到，哪个可以否定，哪个还需要继续排查，大概都是这样的内容。 专案内勤详细地做着记录，会议一直延迟到后夜两点，四爷本来准备去找小翠睡觉的，可是时间太晚了。 他看张明躺在车里凑合着过夜，自己也不好意思离开，就和张明躺在了一起。 第二天工作继续，他和张明又分了两道街，同样的工作内容，连着干了将近一星期。 刚来时的激情慢慢消退，四爷这几天浑身臭烘烘的，第一次感觉到破案是如此之难。 现在附近所有的村庄全部都走访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专案组研究决定，让所有派出所来的人全部回去，刑警队过来的人留下继续侦查。 四爷作为刑警队过来的人，也在留下的名单之内。 指挥部放了一中午假，让所有的刑警队员集体到澡堂洗澡，回家换换衣服，当天下午老地方集中。 这一次，专案组没有给他们分配具体的工作，还是让他们继续走访。 省里领导来到现场，开了动员会，给所有参战人员鼓劲加油。 “大家都是老刑警队员了，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要擅于在不起眼的现象中发现线索，相信我们一定能尽快破案。” 会议结束，张明和四爷从专案组的屋里出来。 前几天还有具体任务，现在没有了目标，四爷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张明说：“要不，咱干一点私活吧？” “干什么私活？”四爷问道。 “王队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咱队里今年的破获盗窃案件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掌握了几个盗窃手机的线索，其中一个嫌疑人是林县城关乡马家庄的，名叫马国兴。” “反正咱俩在这走不了，你拿这个案件练练手，熟悉办案的每一个环节，学习突审嫌疑人。” “这次你从给领导汇报开始，独自把这个案件破了，给咱队里增加一个破案数。” “我一个人不行吧，要不你在一边听着，帮帮我的忙。”四爷没有办过刑事案件，有点心虚。 “别怕，这个案件事实这么清楚，还有购买手机的下家材料，实在不行你就点点他，说说下家的名字，他就会承认的。” “好吧。”四爷点点头，心里边充满期待。 两个人商量好了，张明让四爷给专案组汇报，说有人反映马家庄马国兴盗窃手机的情况。 因为这个命案中的手机还没有找到，马国兴以前有盗窃手机的嫌疑，四爷想从马国兴这一条线查一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专案组看四爷肩上的学员肩章，随口就答应了，并没有过多询问。 有几个老警摸到好几条有价值的线索，他们需要去分析研究，四爷说的小盗窃案，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张明和四爷两人开着车，一起到了马国兴的家中，通知他到专案组接受调查。 第167章 再破命案 马家庄离指挥部不远，两人开车很快就到了马家庄。 马国兴正好在家里，四爷和张明亮明了身份，要求马国兴到指挥部接受询问。 马国兴看样子不想去，他问道：“前几天你们不是进家问过我了吗？” 张明解释说：“现在是复核阶段，第二次询问，需要你去说明情况。” 马国兴犹豫了一下，穿上衣服，被张明和四爷带到了指挥部。 两个人找了一个空闲的屋，让马国兴坐在那儿，四爷和张明两个人在门口悄悄的商量了一下方案。 张明告诉四爷：“根据王涛掌握的线索，这个马国兴在市里边盗窃了两部手机，是个惯偷，所以我们不要满足于这两部手机，要想办法多挖他几起盗窃案。” “询问的时候要有策略，不要给他直接点明偷这两部手机的事实，想办法让他自己说，把其他的事说出来几个。” 四爷点点头，两个人进了屋。 张明为了给四爷做示范，他首先张口，对马国兴进行询问。 “马国兴，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马国兴抬起头：“两位警官，我不清楚。” 张明看着马国兴假装迷茫的眼睛，心里有点不屑。 “马国兴，很明确的跟你讲啊，前几天我们就掌握了你的犯罪情况，只是当时的相关证据还没有掌握齐全，暂时没有动你。” “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作案的事实和证据，希望你主动讲出来，争取有个自首减刑的机会。” “你年龄还不大，如果主动交代，肯定会从轻处理的，要不然，你想想你做的事，后果有多么严重。” 马国兴没有吭声，这一点四爷和张明心里早有准备。 没有十足的证据，每一个人都不会主动把自己的罪行说出来的。 想到这个小蟊贼没啥可审的，主要是让四爷锻炼一下。 按照预定方案，张明对四爷说：“我去给领导汇报一下，你在这儿和他再谈谈，给他一次机会，如果领导来了，再说什么就晚了。” 张明站起来走到门口，看见附近站了几个人。 有人问张明：“你们带有人没有？没有的话我们用用这个屋。”张明看看不是太熟悉，不想跟他说那么多话，就说：“带了一个。” 那人又问：“你们带的是什么案啊？” 张明感觉到这个人问的有点多，就随口说道：“命案。” 然后他走开，找个地方去休息了。 外边的对话，屋子里四爷和马国兴两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看看马国兴坐在那儿不说话，四爷敲敲桌子，马国兴扭过头看看四爷。 “马国兴，你多大了，有孩子了吗？” 马国兴说：“我今年刚满20，还没结婚。” 四爷有点惊奇：“那我看你的年龄怎么有点大？” 马国兴咧咧嘴：“你是当领导的，风刮不着雨淋不着，我是出苦力的，每天干活，皮糙肉厚，当然面相上会显得老一点。” “哦，那是我看走眼了。”四爷自嘲的笑了一下：“你平时是都干啥活？” “我在纺织厂上班，主要是装卸产品。”马国兴随口答道。 “咱这县里就一个纺织厂吧？” 马国兴犹豫了一下，说：“是的。” 四爷想起来领导交代的话，要从不起眼的现象中发现线索。 既然这个马国兴和死者是一个厂的，那他会不会知道死者的一些情况呢？ 想到这里，他对马国兴说：“你和死者以前认识吗？” 马国兴看看四爷，眼神有点复杂，半晌他才说：“我不认识她。” “关于这个女孩的死亡，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四爷没有放弃，如果能问出点死者的什么信息，那就赚大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马国兴抬起头，看着四爷，眼睛滴溜溜转着。 “随便讲讲嘛，你也不要有什么隐瞒，其实，我们在这工作十几天了，你要知道，所有的情况，我们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马国兴低下头：“我没有什么可讲的。” 四爷看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心里想，那就说说他偷手机的事吧！ 这样想着，四爷用力一拍桌子，把马国兴吓了一跳。 “马国兴，好言好语跟你讲，你不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要我给你说出来吗？” “你主动讲出来算你自首，如果让我说出来，你可是罪加一等，到时候别后悔。” 马国兴反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四爷留了个心眼，心里想，我不能跟他说那么清楚。 他斜着眼看了一眼马国兴：“这个还用我提醒你吗？” 马国兴明显犹豫了一下：“警官你说清楚，我不知道你让我讲什么？” 四爷冷笑一声，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马国兴，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再不讲，你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明确告诉你，一会儿领导就要过来了。” “在这之前，你没有一个好的态度，谁也救不了你。” “我最后给你提醒一下，我们在你们村调查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把你请来，是有充分的证据的，小事你就不要给我讲了，捡大的说。” 马国兴低下头：“警官，我真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真不知道，你做的事还少吗，小事我都不屑于问你？” 四爷看着马国兴心虚的样子，心里想，我该点拨点拨他了。 “你从小事开始，一步一步走入深渊，这样吧，你就从你在市里偷的手机开始讲吧？” “每一件事你都要讲清楚，领导来了算你自首，不然谁都救不了你的命。” 马国兴低下头，两只手互相搓了几下。 “警官，其实我也很后悔，我都说出来，你能保证给我一次机会，救我一次吗？” 此话一出，四爷心里咯噔一声，这个马国兴还真有大事，看来他偷的手机不会少！ 他也没有敢多想，立即对马国兴说：“道理我已经给你讲不少了，抓紧时间，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马国兴抬起头。对四爷说：“都是虚荣心害了我，我也很后悔，事情不该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这几年，我在棉织厂上班赚了一点钱，我见别人拿的手机都很好，也想买一个，可是没有那么多钱。” “我去市里偷了几个，想着把偷的手机卖了，凑点钱再买一个新的，可是偷的手机没人要，敢要的又不多给钱。” “就这样，我想再偷几个手机，那一天，我在大堤上玩。” “我知道经常有青年男女在那里约会，我想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的把他们手机拿走，正好看见了这个女孩。” “当时她的脖子上挂了一个手机，我一看这个手机值钱，就悄悄的到了她身边，趁她不注意，把她手机拽了下来。” “我正想趁着夜色逃跑，那个女孩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她说我认识你，咱俩是一个厂的，我要去告你。” “然后她就大声吆喝：马国兴抢我手机了，马国兴抢我手机了。” “当时我心里很害怕，就连忙跑过去，刚好地上有一截绳子，我随手捡起来勒住了她的脖子，不让她吆喝。” “哪知道，我勒了没有十秒钟，这个女孩就躺在地上不动了，我看看心里更害怕了，就连忙跑了……” 马国兴讲着，四爷在一边屏住呼吸，大脑处于懵圈状态。 第168章 成神很烦 张明从外边进来，马国兴刚好讲完，四爷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俩人都没有说话。 张明看马国兴不吭声，还以为四爷没有拿下来，他厉声喝道：“马国兴，你想好了没有？” 四爷怕马国兴改口，连忙对张明说：“张哥，马国兴啥都说了，基本上和咱掌握的情况一样，我认为应该认定为自首。” 一边说着，四爷一边使劲朝着张明挤眼。 张明看着四爷的动作，想着马国兴已经承认盗窃手机的事实了，他对四爷说：“你去给指挥部汇报吧，我在这替你看会人。” 四爷犹豫了一下，提醒到：“张哥，马国兴坦白的事实很清楚，你先听听吧？” “多大个事啊，你去吧，抓紧给指挥部汇报，就说你办的案件，这次哥不和你争攻。” 张明摆出老大哥的姿态，开始玩起手机，不再理会四爷。 当着马国兴的面，四爷好些话没有办法明说，他就走出屋去，去指挥部找专案组领导。 专案组几人正在分析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看一个实习小民警进来，都有点不悦。 专案内勤说：“你有什么事吗，我们正在研究这个命案的侦破方向，需要对外保密，有啥事你抓紧汇报。” 四爷看着一圈领导不屑的眼光，他低声道：“我能说，这个命案的凶手我抓住了吗？” “什么？”内勤手里的钢笔掉在地上，一个喝着水的领导被呛了一下，连着咳嗽好几声，四爷一看，他竟然是李云山。 “我抓住一个嫌疑人，名叫马国兴，他交代了用绳勒死受害人的事实。” “用绳子勒死？他说是用绳子勒死？”李云山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四爷点点头，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用绳子勒死的事，咱指挥部对外没有公布，专案上的民警都不知道具体情况，社会上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就是他，凶手就是他！快说，现在凶手在哪？” 随着李云山的追问，屋里的几个人同时睁大了眼睛，一齐看着四爷。 …… 张明正在玩着手机，忽然进来两个人，张明马上认出来人，一个人是专案内勤，另一个人是李云山。 他们怎么来了，四爷呢？ 张明连忙收起手机，怕领导批评。 可是俩人从进屋开始，就没看过他一眼，李云山直接开口问道：“马国兴，你把刚才给民警坦白的事再复述一遍。” 马国兴抬起头：“领导，现在我说出来还算自首吗？” 李云山点点头：“当然算自首，你现在如实讲述，到了法院环节就可以从轻判决。” 马国兴点点头，张明连忙拿出笔录纸开始做记录。 马国兴刚讲过一遍，想着能算个自首保住小命，这次他讲的十分流利，很快地把事情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现在轮到张明发懵了，在马国兴讲述的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笔飞快的在笔录纸上记录着，然后让马国兴签了字，又按了指印。 他的表情很平静，心里却后悔死了，真想呼自己几个大嘴巴。 门外，四爷和几个高大的特警站在附近，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趴在门口偷偷听着里边说话的声音。 大约有十分钟的时间，李云山出来走到领导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领导点点头，他朝身后摆摆手，几个特警进了屋，随后马国兴被这几个人架着出来，带到院子里的警车上，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云山带着张明和四爷到了指挥部，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满面笑容和四爷握手。 李云山给四爷介绍说：“这是咱市局主管刑侦的张局长。” 四爷连忙给张局敬礼，张局拍拍四爷的肩膀，对李云山说：“你们温县人才辈出啊！” 李云山笑笑：“张局，这个民警叫白四爷，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是俺温县的一员福将，上次那个命案也是他发现线索的。” 这一说，屋里的所有人同时向四爷看来，一起问道：“这就是每天学习的白四爷啊。” 有几个老民警马上挤过来，和四爷站在一起合影。 李云山和张局满面笑容，在一边亲切的交谈着。 看这边合影差不多了，李云山说：“四爷，你不要远离，这次破案，你立了大功，我已经通知过张婷和刘建军了，宣传上的人马上就到。” 李云山这么一说，张局也反应过来：“李局，怪不得市里经常组织向你们学习，我发现秘诀了。” “你们是实干加巧干，有点成绩就抓紧宣传。” “这样的操作，想不出名都难啊。” “一会儿你们采访过了，也让市局的宣传科采访一下，我马上通知他们过来。”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现在都放松下，一会开庆功会。”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更多的民警围了过来。 市县两级宣传科很快到来，各种长枪短炮对着四爷疯狂的拍照，李云山和张局站在四爷身边，留下了很多合影。 大家都知道，要不了多长时间，林县命案告破的消息，会再次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 在公安局的组织下，造神运动必将再次开始，白四爷将再次成为远近闻名的神人。 王涛听说此事以后，在电话里狠狠的训了张明几句：“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声，让我也过去蹭个镜头。” 赵长峰在看守所见到了被关押进来的马国兴，听说又是四爷破的案件，他心里有点后悔，这个四爷，如果还在看守所该多好啊！ 贾所长得到消息，连忙给李局长打电话，说所里近期工作有点忙，希望白四爷能马上回到派出所。 八字胡听到这个消息，立即通知11个展厅负责人，马上召开会议，要求每个县至少派出十名员工，骑着崭新的电动车，举着横幅到大街上做宣传，横幅内容统一写着：热烈祝贺白四爷在林县再破命案。 老油条也不甘落后，在民间再次散布谣言。 众人议论纷纷，这个白四爷平素交往的人不多，有个风水大师经常到他家里做客。暗示着老油条在风水学的造诣很深。 八字胡眉开眼笑，四处吹嘘，他和四爷的关系有多么的铁。 所有的民众悄悄地接受了一个现实，你只要买八字胡的电动车，邀请老油条给你看风水，好运你挡都挡不住，白四爷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上。 四爷上次立功是偶然，这一次难道还是偶然吗？ 在又一次的造神运动中，市局和县局在全省的政法工作会议上，第二次得到了领导的表彰。 八字胡每天站在展厅门前。接受着大家的祝贺，而老油条反其道而行之，每天钻在家里深居简出。 没有一定身份的人，想请老油条测个字，连个面都见不到了。 小翠当然也得到了消息，县政府的人一起向她祝贺。 真像做梦一样，小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四爷，不管到哪里，总是有好运降临。 这次造神运动的主角白四爷，除了官方必须参加的宣传活动以外，他关了手机，悄悄的躲了起来。 除了几个熟人和领导以外，谁也打不通他的电话，谁也找不到他人现在哪里。 和老油条不一样，四爷不是故作神秘，是因为他太烦了，烦的不得了。 随便出个门，身边都会围一大堆人，让他寸步难行，问他什么话的都有，拉着他合影的也很多。 四爷不禁心中有些感慨，做个名人，看来也真的是很烦人的。 第169章 小翠被查 四爷不敢回家，也不想留在林县，他悄悄的回到了刑警队，躲在宿舍里深入简出。 这一天刚打开手机，短信滴滴滴响个不停。 四爷有点烦，感觉到又是谁在骚扰他，就把手机随手扔在一边。 等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心情有些复杂，原来发短信的人是李冰。 犹豫一下，四爷还是打通了李冰的电话。 “小白，你现在又成大红人了，姐祝福你啊！” 李冰一开口，就表达了对四爷的祝福，四爷说：“冰姐，不知道你信不信，这次立功，还是因为我的运气好。” “我通知了一个人，恰巧他就是凶手，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李冰在那边笑了：“小白，说这话很气人的，你知道吗？” “立功就是立功了，别谦虚，老是说你运气好。” “你总是运气好，别人的运气都不好，可能吗？” 四爷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连忙转换话题：“冰姐，你现在在哪儿？” “我回来上班了，在派出所。你有空吗？姐过去给你庆祝一下！” 听到李冰要过来，四爷心里一阵紧张，连忙说：“冰姐，你不要过来了，这几天领导有交代，不让我单独外出，怕围观人太多，影响交通秩序。” “哎呦呦。”李冰在电话那边笑的都喘不过气了，“好吧，小白，等你名人的光环退下来了，咱们再见面吧。” 挂了电话，李冰心里是既高兴又有点失落。 这么优秀的人，怎么我总是错过。 前几天，她回老家陪母亲住了几天，尽享天伦之乐。 参加公安工作这么多年，她很少这样长时间和母亲在一起了。 很快，她的假期满了，母亲催促着李冰上班，又交代她一定要考虑自己的另一半，抓紧时间再找一个。 四爷再次封神的消息，李冰在老家就知道了。 不过当时她打不通电话，四爷总是处于关机状态，她联系不上。 这次和四爷通了电话，李冰的心稍微稳定了一些。 她在户籍室办理着各种业务。脸上充满了笑容。 附近的居民都说，李冰现在的服务态度真好，年底一定在最美女警上多投她几票。 下班的时候，李冰的烦恼又来了。 她回到家中，打开电视看了几眼，感到没意思，就打开手机，在上面搜索有关四爷的情况。 她一边看着，一边咧着嘴笑，不知不觉中，几个小时过去了。 李冰自己也感到奇怪，明知道和四爷不可能会发生什么，可是她的心里就是忘不掉他。 暗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吧，李冰已经尝到了这个苦果。 李云山这几天眉飞色舞，他刚分管刑侦工作，自己的爱将白四爷就破获了一起命案。 虽然不是自己县的，可是功劳还要记在白四爷身上，他作为主管局长，当然也有一份功劳。 张明私下找了他几次，说自己和四爷一组，破获命案也有他一份功劳。 可是造神运动需要突出四爷，李云山毫不犹豫就把他忽略掉了，只是承诺年底给他评一个县局的先进个人。 张明很懊恼，上班这么多年，总想在命案上立个功，那天自己怎么不亲自审问马国兴，而把机会让给了四爷。 打发走张明，市里的张局又打来电话，李云山连忙接通，他以为张局又是说和四爷有关的好事的。 可是，张局的话让他心中瞬间凉成半截。 他只猜对了一半，张局给他说的话，和四爷有关，但这次不是什么好事。 张局在电话中对他说道：“李局，有个事我给你通报下，你马上去落实。” “刚才纪委接到有人举报，说白四爷的名下有张银行卡，有大笔数目的存款。” “现在白四爷是咱公安局推出的优秀民警，不能出任何问题。” “你赶快问下是什么情况，让他主动和纪委说清楚，低调处理。” 李云山听了大吃一惊，他连忙给白四爷打电话，让他到局里来。 四爷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很快就到了李云山的办公室。 李云山关上房门，他先夸奖了四爷几句，然后对四爷说：“有一个事，我希望你给我说清楚。” “纪委那边传来消息，说你名下有个银行卡，有大笔数额的存款，是怎么回事？” “现在你是咱公安局的红人，可不敢出任何问题。” 四爷听了有点不解：“我名下的银行卡有大笔数额存款，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云山看四爷迷惑的眼神，连忙给他指点迷津：“小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如果这笔钱真有问题，你马上给我说清楚，主动把这钱上交纪委，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让你名誉有损失，也不让咱公安局有不好的影响。” 四爷老老实实说：“我的银行卡上除了工资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大笔的存款啊。” 李云山看四爷说的不像是假话，他连忙让张婷过来，把四爷的身份证号抄下来，让她马上到银行里面核实一下。 很快，张婷的电话打来：“李局长，白四爷的工资卡上都是正常工资，这个没有问题。” “他名下还有一张别的银行卡，这个卡上存有50万元金额。” “什么，我名下的银行卡上有50万元，我怎么不知道啊？”四爷大吃一惊。 他想了想，马上给八字胡打了个电话，不会是他打的钱吧。 八字胡也有点懵，他对四爷说：“我没有给你打过款啊！何况这么多钱，我也拿不出来。” 四爷想了想，又给小翠打电话。 小翠听了四爷的话，沉思了很久。 她沉重地说：“四爷，那50万是我的钱，有人调查，你就让他来找我好了。” 四爷连忙问道：“你从哪儿得到这么多的钱，可别违法啊！” 小翠回答：“你放心，这钱不是我贪污受贿得来的，肯定不会违法，改天我再给你解释。” 小翠的回答，让四爷心里很紧张。 她虽然是副县长，但是凭她自己的工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这钱一定有问题，四爷不放心，又给小翠打电话。 这次小翠说话很快：“四爷，你放心，有人调查，你就说是我的钱好了，别的你也别多问了。”说完，小翠就挂了电话。 李云山在一边听了，他猜想一定是小翠贪污受贿的钱，不敢在自己名下存放，所以存在四爷的名下，现在给四爷带来了麻烦。 他连忙给张局打通电话，说了这个情况，并且说了小翠和四爷是事实婚姻，还没有领结婚证的事。 张局听了，立即给李云山指示：“这个钱肯定有问题，为了保住咱公安上的名誉，你马上告诉四爷，不管哪里调查，就说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事都推到小翠的身上。” 李云山点点头，他把张局的意思传达给四爷，四爷说：“这一点你也不用交代，本来就不是我存的钱啊。” 我没有问题，不怕调查，可是小翠该怎么办呢？四爷很是担忧。 第170章 淡化处理 纪委的调查是秘密进行的，因为涉及到副县长职务，市纪委直接介入。 他们很快找到了小翠，小翠承认：四爷名下的50万元是自己存的，和四爷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钱的来源，小翠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是她的一个朋友借给她，让她买房子用的，和贪污受贿没有任何关系。 纪委当然不相信小翠的话，他们很快查明，这50万元，是一次性打到四爷的卡上的。 打款的方式，纪委也查过了，有人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那儿，按无卡存款的方式，把现金一次性存到了四爷的银行卡上。 至于是谁存的，因为时间久远，银行的录像已经被覆盖，早就没有了。 小翠始终不说是谁打的款，这个事陷入了僵局。 市纪委书记刘元武听了汇报，他马上感觉到这个事的敏感性。 首先，这个银行卡的主人是白四爷。 他很清楚白四爷现在是公安局捧出的红人，而且他也知道有大领导在背后保护他，这个白四爷是不能轻易动的。 其次，小翠是白四爷没有领结婚证的老婆。 这个钱到底是给白四爷的，还是给小翠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按照现在小翠和四爷的说法，可以认定是有人打给小翠的。 但是小翠自己不说打款人的名字，只说是借款，准备买房用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可是举报人在四爷正准备立功受奖的节骨眼上举报他，明显是给他添堵，处理不好还会影响公安局的声誉。 想到这些，刘元武不敢私自做主，他马上给主管纪委的王市长汇报了此事。 王市长听了，也大吃一惊，怎么这事和白四爷又有关系。 近期自己似乎和白四爷绑在一起，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绕不过白四爷的名字。 王市长考虑半天，对刘元武说：“这样吧，咱先按照正常程序调查，如果没有什么有效证据，证明存款是贪污受贿得来的，咱们也不能对刘小翠作出什么处分。” “但是刘小翠拒绝说出打款人的姓名，这又符合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的特征，作为党员干部，同样可以追究刘小翠的责任。” “这两个人身份都比较特殊，就先从刘小翠这里开始调查吧。” “你让县纪委办个手续把刘小翠留置起来，咱市里不要介入，看看各方面都有什么反应，再决定下步怎么处理。” 刘元武按照王市长的指示，通知林县纪委，让他们对刘小翠进行立案调查。 林县纪委也感到这事有点棘手，可是市纪委刘书记的指示，他们也不能违抗，只好硬着头皮对小翠采取了措施。 很快，林县纪委给刘元武汇报，经检查刘小翠身体有孕，不适合羁押。 刘元武马上请示了王市长，王市长一听，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暗示刘元武，以刘小翠怀孕为理由，先给她办个取保手续，暂时把这事压下来。 等几天看看近期各方面的反应，特别是那个省里的白书记会不会表态。 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表面上小翠还在林县正常工作，可是风言风语传得很快。 四爷在家里心烦意乱，他把这个事告诉了老油条，老油条马上想起了前几天喝酒的刘总。 小翠有事，不也是四爷有事吗？他连忙给八字胡打了电话。 八字胡也有点焦急，他马上给刘建国打了电话，说了白四爷和刘小翠的关系，和刘小翠现在接受纪委调查的事。 刘建国听说是纪委办案，他对八字胡说：“我知道了，没事，我找个人问下。” 然后刘建国拨通了市委书记的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全部转述一遍，电话那边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很快王市长的手机响了起来，市委书记给王市长交代了几句，王市长连连点头。 林县纪委正在装模作样对小翠进行调查，小翠坚持说那50万是朋友借给他买房用的，其它一句话也不多讲。 他们调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给刘元武汇报。 刘元武对林县纪委的工作很不满意。 他指出：“刘小翠只是名下有来历不明的存款，但是这个存款是不是贪污受贿，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按疑罪从无的原则，取消对刘小翠的取保措施，给她恢复名誉，不要搞冤假错案。” 林县纪委听了有点懵逼，是你们让立案调查的，现在又扣个办理冤假错案的帽子，取消取保的措施不说，还得给刘小翠恢复名誉，这还有天理吗？ 有委屈保留，林县纪委不敢怠慢，马上召开会议，宣布对刘小翠巨额资金来源不明一事的调查结果。 林县副县长刘小翠，借朋友五十万元用于买房使用，暂存于白四爷名下。 经调查，刘小翠和白四爷名下没有房产，需要买房的事可以认定为属实。 刘小翠和白四爷没有任何贪污受贿的行为，这点已经调查结束。 至于刘小翠不愿意说出借款人的名字，这属于个人隐私，纪委不再予以调查。 根据以上调查结论，取消对刘小翠的取保措施，立即结案，恢复刘小翠的正常工作。 刘小翠刚接到县纪委的撤案通知，银行又打来电话，告知四爷名下的五十万元存款解冻，可以正常使用。 县纪委宣布调查结果的时候，很诚恳地对刘小翠表示了歉意。 一场副县长涉嫌违纪的风波轰轰烈烈开始，又悄然销声匿迹。 李云山局长一直在关注纪委调查的结果，他害怕这事牵涉到四爷身上，影响温县公安局的声誉。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心里有点不踏实，私下托人询问纪委调查的情况。 朋友很快反馈过来信息，经调查刘小翠没有违纪的事实，早已经恢复正常工作。 而且，林县纪委还对调查期间给刘小翠的生活造成不便，表达了歉意。 李云山心里大吃一惊，纪委给刘小翠表达歉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这么大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束了。 李云山拍拍脑袋，这个白四爷，到底是什么背景啊！ 第171章 斗智斗勇 尽管纪委已经结案了，四爷还是心有余悸，他问小翠：“那50万元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翠不想让四爷知道钱的来历，就骗他说：“这50万是我准备盖房用的，攒了好长时间了，有一部分是我平时积累的小金库，也有一部分是朋友借给我的。” 四爷无语，什么叫小金库，那不还是工资之外的收入吗？ 看着四爷担心的样子，小翠笑着给四爷解释：“这钱不是贪污受贿来的，你放心，我知道你心小，所以以前没跟你说。” 四爷忽然间想起一件事，他问小翠：“土地所刘所长托你帮他侄女找工作的事，你办好了没有？” 小翠笑道：“早就办好了，我给她安排了一个事业编，你问这个干什么？” 四爷说：“我就想问一下，他给你了多少感谢费？” 小翠笑笑：“那个钱你不是知道吗，一万。” “这个钱算是好处费吧？”四爷问小翠。 小翠点点头：“我没有主动问别人要过，这些都是我帮别人办成事后，他们出于感激之情给我的，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四爷心里算了算账：帮土地所刘所长，那一次给了一万，不知道小翠帮别人办过多少事，如果从朋友那里再借点，凑50万也不算多。 想到这里，四爷抬起头：“小翠，以前咱俩没钱，收点钱也就算了，现在咱两个都有工资，吃喝不愁，以后这种钱咱不要了。” “万一哪天让纪委抓住，那可就真完了。” “好吧，我答应你。”小翠笑盈盈的，“以后我不再要别人的钱，你放心吧！” 骗过了四爷，等他上班走了，小翠皱起了眉头。 近期纪委已经查四爷两次了，这两次查的都有些蹊跷。 第一次，是看守所所长赵长峰举报的四爷。 他举报四爷接受吃请，通风报信。 刚开始小翠不知道是谁举报的，事后她通过纪委的朋友私下打听，才知道了是赵长峰办的事。 这个赵长峰，举报过了还假惺惺给小翠打电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阴险至极。 可赵长峰和四爷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举报四爷呢？ 围绕着赵长峰的人际关系，小翠私下偷偷做了调查。 有人告诉小翠，赵长峰到看守所当所长，是市里面一个姓李的市长给他办的。 可是很奇怪，这次把赵长峰免职以后，这个姓李的市长始终没有出面。 市里姓李的市长就两个，小翠在市里干过，这两个人她并不陌生，和赵长峰有关系的市长，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第二次是匿名举报，也是举报的四爷，说是他名下的银行卡有大笔数目的存款。 关于存款的事，小翠的心里很清楚，除了她和李长庚以外，不可能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事。 综合这两件事，小翠心里明白，还是李长庚在从中作梗，是他一直在找四爷的麻烦。 想通了关键所在，小翠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合计了很久。 这个李长庚，既然不放过她和四爷，一直玩阴招，那就不能再对他客气了。 必须整他一次，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想好了思路，小翠拿起手机直接给李长庚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没有人接听，小翠又打第二次，如果还不接，她就打第三次。 电话终于接通了，可是电话那边却没有说话的声音。 小翠暗暗冷笑，看来他知道我找他什么事，他心虚了。 “李市长，我是刘小翠，我找你说个事。” 沉默半天，李长庚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是小翠啊，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你还好吧。” “托你的福，我过得还可以，不过近期老有人作妖，一直找我和四爷的麻烦，李市长，你说这事怎么办。” 小翠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想和他废话。 李长庚假装糊涂：“小翠，有人找你的麻烦，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不会是怀疑我安排的吧？” 小翠心中无名火起，她强压住心里的怒气。 “李市长，我尊称你为市长，是给你面子，可你坐在市长的位上，却去搞些小人的勾当，不觉得丢你人吗？” “你心里打的小算盘，别人不清楚，我还会不知道。” “咱俩已经说好了，好聚好散，你为什么一直找我和四爷的麻烦？” “你也别不承认，反正你我心里都有数。” 李长庚毫不在意，他慢条斯理的问道：“小翠，就算是我找你的事，又怎么了！” “我能让你当上县长，也能让你失去这个职务。” “你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吧？” 听了这话，小翠终于压不住心里的怒气：“李长庚。你这个无赖，你终于承认啦。” “你作为市长，肯定有的是办法，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你不想让我干就明说，我会主动辞职，别玩那些阴招，让我看不起你。” “你要知道我小翠是什么人，爱憎分明，嫉恶如仇，你让我过不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李长庚在电话那边笑了：“哟，口气不小啊，小翠，你还能把我怎么了？” “实话跟你说，近期我和老婆生气了。” “她知道我手里有50万不见了，和我吵了很长时间，现在正闹离婚呢？” “你有本事就把咱俩之间的事曝光，我和老婆闹僵了，你和四爷也别想好过。” 小翠听了，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李长庚，我知道你会耍无赖，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耻。” “我打电话之前就想好了，你不是和老婆闹离婚吗？我和四爷也没有办结婚证，分手不分都无所谓了。” “既然你这样说话，那咱俩就破罐子破摔。” “我明天就去找纪委，主动把你给我50万的事坦白，你去给纪委解释这些钱的来源吧。” “还有，你手里的钱还多着呢，哪一笔我不知道？” “如果你年龄大了想不起来，我可以帮助你回忆一下。” “市区城中村改造，张老板给你现金20万，修环城三路，李经理给你10万，富康小区建设用地审批，你得了两套房，还有馨月宾馆给你的金条……” “够了够了，你别说了。”李长庚冷笑一声，“小翠，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会找我事的，早准备好了，想和我斗，你还嫩着呢。” “这些钱我早已经换成美金，存到国外了，那两套房写的也不是我的名字，你什么证据说是我的。” “还有金条，我也早换地方了，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这次我不会告诉你藏哪里了。” “现在我名下什么都没有，纪委来查，我就是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第172章 反败为胜 小翠听了，心里很无奈：“你这个老狐狸，原来你都准备好了。” 李长庚哈哈大笑：“我在官场快混一辈子了，怎么会栽到你这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你的性格我又不是不了解，上次给你转了50万以后，我就防着你了。” “以前怕咱俩的事影响家庭，我不敢得罪你，现在老婆都和我闹离婚了，我还会怕你什么！” 李长庚考虑的这么周全，小翠明显没有思想准备，她想了想说道：“李长庚，不管怎么说，我是要和你一刀两断了。” “以后你不要再找我和四爷的麻烦，咱俩互不联系，行不行？” 李长庚看小翠服软，他得意地笑笑：“不找你麻烦，可以啊，不过你得把50万给我退回来。” “我小心翼翼干了一辈子，也没有攒多少钱，给你这么多，我还真有些心疼。” “那50万是你给孩子的。”小翠提醒着李长庚。 “孩子？小翠，你还在骗我啊。” “你那次给我打电话，把我吓得六神无主，糊里糊涂给你转了50万。” “可是后来静下心，我才想起来，那天你故意灌我酒，让我喝的迷迷糊糊，咱俩就没接触，怎么来的孩子？” 小翠听了李长庚说的这话，她心里全明白了。 她利用怀孕的事吓唬李长庚，骗了他50万，所以他心里不愤，一直在找机会报复她和四爷。 小翠想到这里，她对李长庚也不再隐瞒：“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骗你了。不错，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和四爷的。” “可我用最好的青春陪你几年，要你50万又怎么了？” 李察庚嘿嘿冷笑起来：“你缺钱给我讲，我可以给你，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欺骗我。” 小翠看他说话太无情，她反问道：“如果我不退给你钱呢？” “那你和四爷随时准备接受调查吧，我办法多着呢。” 听着李长庚赤裸裸的威胁，小翠也横下一条心。 “好吧，你赢了。”小翠说，“你是千年狐狸，心眼多，我佩服你。” “可你也别忘了，我如果下决心和你破罐子破摔，咱俩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就你这年龄，如果进了监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我还年轻，犯的事也小，住不了几天我就会出去。” “到时候我会定期去看你，行不行啊，李市长。” 李长庚听了小翠说的话，忽然间有点心虚，他太了解小翠了，她敢这样说，真会这样干。 小翠在电话那边又说道：“以前，你不是说过我是一个心机女吗，你忘了？” “你以为我没有后手？告诉你吧，那几个老板给你的钱和物，我都录有音的。” “还有咱俩的每一次电话，我也有录音的，包括今天。” “你不相信的话，随便点一个，我可以把录音放出来，让你听一下。” 李长庚听了，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这个小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小翠看李长庚不吭声，她继续说道：“那几个录音没在手边，你先听下今天咱俩通话的录音吧。” 说完这话，咔嗒一声，小翠按下了录音机的按键，他俩的通话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李长庚瞬间瘫了下来：“小翠，把录音机关了吧。” 小翠把录音机关掉，问道：“李长庚，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长庚无可奈何：“小翠，什么也别说了，栽到你手里，我认了。” “从今天开始，我保证不再找你俩的麻烦，咱俩就这样吧。” 小翠冷笑几声：“李长庚，现在你想通了，你以为你不找我的麻烦，这事就算结束了？” 李长庚的心里瞬间冒出一股凉气，他心里想：坏了，还是被小翠骗了，看来她是有备而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鼓起勇气大声问小翠：“50万我都不要了，你还想怎么样？” 小翠笑笑：“李长庚，我给你出个选择题，很简单，你自己选。” “第一，咱俩破罐破摔，都进监狱。” “就是刚才我说的，我年轻，犯的事也小，我会比你先从监狱出来，然后我会每月都去监狱看你，直到你老死在那里。” 李长庚大怒：“小翠，你不要太嚣张。” 小翠不愠不火，继续说到：“下面是第二题，不想进监狱就选这个。” “我现在的日子也没法过了，家里住的还是以前破旧的砖瓦房，孩子马上要出生了，这怎么行。” “你知道，我和四爷都是死工资，胆子也小，没有外来收入。” “你拿的50万，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就完了，我还想在城里买一套房。” “我也不问你多要，你再给我30万，我自己再添点，咱俩两清，我不会再问你要一分钱。” “这个事如果你办不到，那我就去纪委主动投案自首。” 李长庚听了，半天没有出声，他心里知道，和小翠斗，他永远赢不了。 他换了一个口气：“小翠，我和你嫂子正在闹离婚，心情很不好，你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的事，行吧。” “不行。”小翠很干脆的说道，“本来我没打算问你要钱的，可你刚才给我说了，你在国外还存有好多美金。” “我问你才要30万，九牛一毛而已。” “我小翠不是爱财之人，我上这么长时间班，从来没有利用职务谋过利，问别人要过一分钱。” “所以，你得出钱给我买套房，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 李长庚彻底无语，本来今天把小翠拿捏的死死的，怎么突然间就反转了，反而被小翠拿住了命脉。 小翠看他不吭声，在电话里又提醒一句：“李长庚，这个事你看着办。” “还是那个银行卡号，给你一天时间，你往卡里再打30万，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过了明天，我见不到这30万，那你就等着纪委通知吧！” “刚才有件事，你把我气糊涂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身怀有孕，判刑我也不用进监狱的。” “还有，我给你打电话前，想了想我自己上班犯的错误，远远达不到进监狱的条件。” “最多就是你给我50万的事，那是你看我生活困难，赠予我的，对吧？” “这一次，我吃定你了，该怎么办，你自己考虑。” 小翠咬着牙把话说完，挂断了电话。 李长庚狠狠的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坐在老板椅上。 良久，他抬头看着窗外，真心疼啊，30万又没了。 第173章 纠正违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命案告破的热度慢慢消退，四爷的生活逐渐恢复到常态，他给李云山打了电话：“李局长，我在刑警队时间不短了，想换个地方，到交警队去体验一下。” 李云山听了四爷的话，心里真有点舍不得。 说实话，这个四爷没少给他添麻烦，可是给他带来更多的是荣誉。 自从认识四爷以来，他已经破了两个命案，现在自己能分管刑警，也是得益于四爷上次破命案后的造神运动。 很明显，林县命案的搞破，他肯定还会受益。 这个他已经私底下操作了几天，在推出四爷的同时，据说也会给他一个省级先进个人的荣誉称号，等省里审批过后就会宣布。 让四爷到各个部门体验生活，是政法委马书记定的，他可不敢阻拦。 现在四爷提出来了，尽管心里不舍，他也做出一个大度的样子。 “小白，说实话，我是不想让你走的。” “现在我分管刑警，正是需要你在刑警队继续立功受奖的时候。” “你考虑好，如果你真想去交警队，我也不拦你。” “希望你从交警队出来以后，咱们继续合作，刑警队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四爷决心已下，在不同的岗位，他学到了不同的工作方法，有了不同的阅历，思维境界也有所打开，他已经逐渐认识到阅历的重要性。 好男儿志在四方，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开拓自己的思维，在各种磨练中提升自己。 想到这里，他很爽快地答复李云山：“李局，我刚上班的时候就想进刑警队，可是那时候政治处说，刑警队名额满了，让我进了派出所，如果有机会，我很高兴回到刑警队工作。” “现在，我更想到交警队体验一段时间，开拓我的视野，提升我的大局观。” “好吧，你的想法很对，我支持你的选择，希望你在交警队再创辉煌。” 知道自己挽留不住四爷，李云山给政治处打了电话，给四爷开出到交警队工作的调令。 初到交警队，四爷迅速融入新的环境，交警队和刑警队、派出所的工作完全不同，大部分工作是在路面上维持交通秩序。 他先跟着教官学习了在道路上指挥交通的手势，这是一个交警必备的技能。 好在四爷脑筋聪明，考驾照的时候也在课本上学过，很快，他就适应了交警的生活。 嘴里含着哨子，头上带着白色的警帽，四爷在县城的十字路口站了一天，傍晚下班的时候，他的两只脚都麻木了。 小翠看见四爷又晒黑了，心疼的不得了。 “四爷，调个岗吧，本来你的皮肤就不白，你照照镜子，看看现在把你晒成什么样子了？” “就这，现在还是冬天，太阳不是太毒，如果到了夏天，你肯定更受不了。” “还有，人们都说交警就是马路上移动的吸尘器，还有噪音污染，时间久了，怕对你的身体不好。” 小翠看四爷不是太在意，她又交代道：“明天你买个口罩戴上，别只顾工作，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 四爷用热水泡着脚，舒缓着浑身的疲乏之感，刚体验了一天，他就感觉到交警这个工作其实也蛮辛苦的。 正像小翠说的那样，他在上班时不停地吸入灰尘和汽车的尾气，耳边也一直是嘈杂的声音。 因为自己喜欢清静的环境，到了夏天，估计他会更难熬，好在自己来交警队只是体验生活，并不会真正干到夏天。 想到这里，他对小翠说：“既然我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其实公安上每个工种干着都不容易，各行有各行的难处。” “你放心，我听你的，明天就戴上口罩，减少废气对我的污染。” 第二天早上，四爷起床时感觉到两腿酸痛，他真的不想从床上起来。 交警的工作尽管脑筋很清闲，不像在派出所和刑警队那样劳神苦心，可是对体力来说绝对是一个挑战。 一站就是一天，天天如此，想想就感到可怕。 可是高峰岗的时间到了，每天这个时间段人流量特别大，到处都是上班的人，没人指挥，交通很快就会堵塞，他必须尽快到现场去。 四爷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把两腿都揉了揉，又把腿肚捶了几下，感觉舒服多了，看看时间不早，他马上穿上警服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今天有点冷，太阳躲在云层后面不愿露面，西北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 四爷把口罩和手套都带上，又把毛领立起来，整个人都藏在警用大衣里。 幸亏警服大衣设计的很好，既压风还暖和，暂时把寒气挡在体外。 四爷站了一会儿，身上不冷了，可两脚冻得差点失去知觉。 他连忙来回走动，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脚底才慢慢的温暖起来。 就在这时，他看见有个年轻的小伙子，骑着摩托车闯了红灯，正准备拐弯通过十字路口。 他连忙走到前面，伸手示意，让这个违章的男子靠边。 四爷从口袋里掏出处罚单据，给违章男子敬了个礼。 “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你驾驶机动车闯红灯，违反了交通规则，现在我要对你进行处罚。” 年轻男子看见交警走来，连忙赔着笑给四爷递烟：“我叫王小林，和交警队的很多人都是朋友，都是自己人，刚才不小心闯了红灯，你就不要处罚了。” 四爷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然后他对王小林说：“你驾驶机动车闯红灯，很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知道不知道？” “按照交通法规定，应该扣你三分，罚款200元，请您主动接受处罚。” 王小林看四爷不给他面子，气的拉下了脸，他连忙拿出手机，给好朋友打电话求救。 四爷刚上班，原则性正强，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王小林电话还没有打完，四爷已经把处罚的单据开了出来。 王小林走过来对四爷说：“李奎的电话，请你接一下。” 四爷接过电话，李奎的声音传来：“是四爷吧，我是小奎，王小林是我的朋友。” “他说刚才不小心闯红灯了，你看能不能批评教育一下，不要扣他分了。” “他的驾驶证今年扣了不少分，再扣就得去学习了。” 四爷淡淡一笑：“李奎，真不好意思，处罚单据已经开过了。” “啥，单据都开过了？那算了，你把电话给小林，我给他说一下。” 王小林接过电话，嗯嗯了几声，看样子心里很不高兴。 他挂了电话，看着四爷递过来的处罚单据，脸拉的老长。 四爷给王小林敬个礼，说道：“请你到服务大厅处理违章信息。”说完，他转身去路口继续执勤。 第174章 安全带风波 今天天气很冷，可是人却很多，也许是周末了吧。 四爷又忙活了好长时间，路口没有那么多人了。 他看看到了下班时间，就走到路边，拉开车门坐到车上，打着火就准备回家。 突然间，他看到车窗边走来一个人，四爷认出来是王小林，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就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 王小林透过车玻璃看了看四爷，然后拿出相机给四爷拍照。 四爷不解：“王小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小林笑了笑，露出满嘴的小白牙：“交警同志，刚才我闯红灯了，你对我的处罚，我心服口服。” “现在你也违章了，你说该怎么办？” 四爷不禁有点疑惑：“王小林，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违章了？” 王小林看看四周围过来的人，有点得意，他有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 “交警同志，你开车不系安全带，违反了交通法规，请你以身作则，对你自己进行处罚。” 听了王小林的话，四爷连忙低下头，不错，自己确实没有系安全带。 四爷连忙解释道：“我刚坐上车，还没有起步，一会开车行驶的时候，我会系上安全带的。” 王小林看看围观过来的人群，大声吆喝道：“可是你已经把车打着火了，我不提醒，你就已经开车上路了。” “交警同志，你驾照是怎么考过的啊？上车是先把安全带系好才能打火行驶的。” 听了王小林的话，四周众人议论纷纷。 “这个交警是怎么回事，他自己都不遵守交通规则，还在这儿教育别人，他违章了，就应该从重处罚。” “呵呵，这个年轻人就是猛，敢纠正交警违章，厉害，小兄弟，哥支持你啊。” “交警同志，你丢人都丢到家了，还是主动给自己个处罚吧！” “自己罚自己，有意思，咱都监督着他，别让他糊弄过关。” …… 除了这几个看四爷笑话的人，也有人在劝着王小林。 “小伙子，你和交警较什么劲，以后你还出不出门了？” “哥，我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你还是走吧，你想让交警以后记住你啊？” 王小林看众人支持他，正在高兴，这两个人一劝，他还真有点犹豫。 想着自己每天都要走这条路，被交警惦记上也确实有点不妙。 四爷坐在车里，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想自己确实违章了，就取下口罩，想给周围群众道个歉。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他可不想担这个骂名。 这时候，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四爷。 “这个交警好面熟啊，他不就是那个破命案的英雄吗，怎么改行干交警了？” 王小林听了，低下头仔细的看了看四爷。 刚才四爷戴着口罩，他看的不是太清楚。 现在四爷把口罩取下来，王小林看的清清楚楚。 “哟，还真的是破命案的英雄。” “我认识他，名字叫四爷，破了两个命案了。” 周围群众认出四爷是破案英雄，话风马上转变过来。 有个好事男子开始训斥王小林：“你这个小伙子，四爷是破案英雄，哪会违章，就是累了在车里坐会，你怎么说人家违章了。” 旁边有人提醒好事者：“那个小伙子说四爷把车打着火了，你听，有发动机的声音！” “发动机声音，你耳朵有毛病了吧？” 好事男子反驳着，走到四爷车边，把手伸进车内，关闭了点火钥匙。 “你再仔细听听，哪有发动机的声音？” 身边众人大笑，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发动机的声音了。 “对对，我耳朵有问题了。”说话的人赶快躲到人后，他看到几个不善的眼光已经盯住了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四爷，其实，我最崇拜你了。”王小林这样说着，连忙拿出相机，当着四爷的面，把里边的照片删掉。 听说车里坐的是破命案的英雄，更多的人围了过来，都想一睹英雄的风采。 四爷看着围的人越来越多，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违章单据。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在单据上登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填上违章原因：不系安全带，处罚结果：罚款50元。 他填好了，从车上下来，先让周围群众看了看，又递给王小林，告诉他给自己开过罚单了。 然后，他给王小林敬个礼：“谢谢你的监督。” 王小林脸都红了：“哥，你怎么这样，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周围的人纷纷指责王小林，“你这个年轻孩，和人家破命案的英雄叫什么劲，纯粹吃饱撑的。” 四爷站直身子，给周围的人敬礼：“大叔大婶们，王小林说的没错，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遵守交通规则，违章就要接受处罚。” “不对自己从严要求，等到出现了更大的交通事故，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我叫白四爷，今天是到交警队的第二天，以后我在这个路口执勤，希望大家对我监督。” 王小林拍拍四爷的肩膀：“哥们你太认真了，你能对自己作出处罚，我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 “不打不成交，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别的不说了，你的这次违章罚款，我替你交了。” 说着，王小林把四爷的那张罚款单据装在自己口袋里，再也不肯掏出来。 这怎么行，四爷连忙问王小林要单据，可王小林就是不给他，两个人拉扯了好长时间。 王小林无奈，给李奎打了电话，让李奎劝说四爷。 四爷接了李奎的电话，李奎说：“四爷，王小林是个很实在的人，他也很爱较真。” “既然他愿意替你交罚款，你就让他交吧，以后你俩交个朋友。” “至于他交的那50元，你也别管他了，改天你请客吃饭。我和王小林坐陪就行了。” 看在李奎的面子上，四爷只好作罢。 围观的人，看看没啥事了，议论着这事，慢慢走开，王小林也回家走了。 四爷回到家，用热水泡泡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开罚单的这个小插曲，四爷也没有给小翠讲。 第175章 群众拥护 第二天上了班，四爷刚到路口站好，王小林就向他过来。 凛冽的西北风中，他给四爷端了一杯热水，四爷连忙接住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 放下水杯，四爷发现旁边有人在看着他笑。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奎也来了。 四爷走过去和李奎握手，不解地问道：“今天你不上班了？” 李奎笑着说：“今天我休息，在家也没事干，专门和小林来看看你。中午咱们一块吃个饭，提前约下。” 四爷点点头，到路边开始执勤，李奎笑着，把手里的相机收起来，和王小林离开十字路口。 中午下班的时候，李奎和王小林又走了过来，和他俩同行的，竟然还有张婷。 四爷知道李奎和张婷的亲戚关系，他也没在意，按原来给李奎承诺的，四爷领着他们进了附近的饭店。 在饭桌上，几个人热热闹闹说着话，王小林一直给四爷道歉，把四爷搞的很不好意思。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吃的差不多了，四爷出去结账，饭店老板告诉他，账已经结过了。 四爷扭过头，王小林在一边看着他笑。 知道王小林提前把账算了，四爷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走过去，想和王小林说几句客气话。 张婷走过来，笑眯眯的站在王小林的前面，提前堵住了四爷的话：“小白，今天是王小林付的账，不算你请客啊。” 四爷连忙说：“当然不算，改天我请客。” 因为四爷还要上班，他们几人从饭店出来就各自离开。 下午的时间，四爷发现每天放学的时候，有很多学生从十字路口经过，车来车往，有点危险，他连忙站在那儿，挡住过往的车辆。 看着一排排红领巾，叽叽喳喳的从他面前经过，过了马路，还集体给他敬了个少先队队礼，四爷心里很高兴，脸上笑的像一朵花似的，腿上的酸痛也感觉不到了。 电话铃声响起，四爷掏出手机一看，是李冰打过来的。 他接通电话，李冰在电话里大叫道：“小白，你到交警上班了，也不给我说一声！” “冰姐，你怎么知道的？”四爷有点奇怪。 他刚到交警上两天班，李冰就得到了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小白，看你说这话，姐姐对你那么关心，你换岗位这么大的事，我会不知道？” “这么冷的天，一会儿我给你送个厚手套啊。” 听了李冰的话，四爷想着十字路口人太多，一个美女站在他身边，估计回头率太高，他连忙阻止。 “冰姐，天太冷，你不要来回跑了，你又不知道我在哪个路口，怎么来找我啊？” 李冰咯咯地笑着：“小白，你不说在哪个路口，我就找不到你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现在市局网页上有你工作的照片，我一看就知道是红旗岗路口，对吧？” “你又上新闻主页了，市局表扬你执勤时认真负责，铁面无私。” “说你不仅纠正了违章行为，又及时给群众普法，被处罚的人心悦诚服，虚心接受了处罚，还给你端热水表示感谢。” “现在市局已经号召全市交警，向你学习呢！” “什么，有这事。”四爷一听李冰的话，心里就有点明白了。 怪不得早上王小林给他端了热水，李奎还在旁边偷笑，现在看来一定是李奎偷拍了照片，提供给了张婷。 中午吃饭时张婷也过来，现在他才明白，张婷来的目的，就是来拿照片，往市局宣传科送的。 “唉，这几个人，也不给我说一声，这不夸大事实了吗？” 四爷一向低调行事，还是被搞掉了。 “小白，你在那等一会儿，别人能给你端杯热水，我就不能给你送个手套吗？” 李冰的话，让四爷心里很激动，他连忙说：“冰姐，我马上就下班了，你不要过来，真的是天太冷了，我怕你在路上出事。” “就这吧，小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说着，李冰挂了电话。 四爷把手机装进口袋里，他搓了搓手。 忽然间，他发现路口站了两个中年妇女，手里拿着小红旗，嘴里吹着哨子，煞有介事的维持着人员过往。 这俩人是从哪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群众义务帮助交警维持秩序，四爷是知道的，以前就有惯例。 一般是在高峰岗，或者周末，家长都来接送学生，车多人多的时候，交警队会和警民共建单位合作，让群众参与执勤，缓解交通压力。 可现在都快下班了，人流量也不大，怎么还有群众参与啊。 看到四爷过来，那两个中年妇女连忙笑着解释。 “四爷，俺俩是退休职工，在家闲也是闲着，听说你在这个路口执勤，俺俩来帮帮你，给你减轻点压力。” 听了这两个妇女的话，四爷有点惊奇：“大姐，你俩认识我？” “看你说的，你是破命案的大英雄，要不是这几天你戴着口罩，早就认出你来了。” “和英雄在一起执勤，这是我们的荣耀啊，我俩还计划回家教育孩子，让他向你学习呢。” 两个大姐笑呵呵的，边和四爷说话，边提醒着旁边的过往行人。 四爷愣在那里，突然间鼻子一酸，眼睛里充满泪水。 我们的人民群众，是多么朴实无华啊，我就是正常上班，因为运气好，破了两个命案，他们就这样拥护我。 四爷正在感动着，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他扭脸向旁边一看，远处走来一群小学生，他们打着小腰鼓，吹着小洋号，排着两列队伍向十字路口走来。 两个老师在旁边指挥着，这些小学生到了四爷身边，改变队形，站成四列，组成了一个小方阵。 他们先向四爷敬礼，然后开始表演，一曲《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吸引了无数过路的群众。 四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帮老师把围观的人都劝到台阶上，以免引起交通堵塞。 带队老师说：“四爷，我们学校在开展爱国主义教育，同学们听说你是破命案的英雄，都一致要求来给你表演节目，你看孩子们多可爱啊！” 看着孩子们冻的红扑扑的笑脸，四爷愣了：“你们也认识我？” 老师还没有回答，小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说：“叔叔，我们都认识你。” “我们长大了也要到公安局上班，向你学习，破大案，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四爷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抬起头擦擦眼角的泪花，对面，李冰站在路边，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第176章 准备盖房 小翠给李长庚打过威胁电话后，李长庚很乖很听话，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忍疼割爱给小翠又打了30万元。 小翠到银行查了查，看到钱已到账，她冷笑了两声：“看你这个李长庚，以后还敢给我耍什么花招。” 回到家，她就和四爷商量盖房的事：“四爷，咱孩子也快到出生的时间了，我想趁我身体活动还比较自由，赶快把咱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给咱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出生环境，” 四爷很高兴：“为了孩子的未来，那咱就盖房吧！” 说干就干，从来就是四爷的风格。 他回了家，和老刘头说了盖房的事，老刘头马上过来，帮着四爷把家里的破旧家具都搬到院子里。 四爷的西邻居姓王，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头，他听说四爷要盖房子，连忙过来帮忙。 四爷准备把房子包出去，让施工队盖，可是老王说什么也不走。 这边老王还在这里帮忙，东邻居老谢也过来了。 随着老谢到来的，还有一道街的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过来给四爷帮忙。 四爷看着邻居们热心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 他对大家说：“现在都实行承包盖房了，我和小翠也不经常在家，就让施工队干吧，大家的心意我领了。” 街坊邻居们都说：“盖房是一辈子的大事，咱们这一道街就差你没有盖了，我们在家没啥事，过来帮帮你。” 大伙帮忙把路上的杂物清理干净，以便四爷往家门口拉各种盖房的材料。 四爷联系好了施工队，又看了日子，在一阵鞭炮声中，四爷的旧房子被拆掉，砖瓦水泥什么的，很快就运到了四爷的家门口。 晚上，老刘头在四爷家门口看东西，害怕有人把施工材料偷走。 西邻居老王过来说：“老刘，你回去吧，咱这一道街的人你还不放心，都是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了，谁丢过啥。” 老刘头笑了笑说：“四爷还是一个孩子，他没有父母，我再不过来给他帮忙，太说不过去了。” 老王没事干，就和老刘头在这聊天，说着说着，老刘头就把街坊邻居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对老刘头说：“自从四爷出名以后，附近邻居不知道是谁偷偷的请了风水师，来这儿看过他们的庄基。” “风水师说，你们这一道街全部盖起来了，就四爷一家没有盖，四爷一直咱沾你们的光啊。” “这叫大家拾柴火焰高，你们这一道街的人全部都是抬着四爷，他家不出名才怪了。” “你看人家小翠是副县长，四爷考上了公安局，又接二连三立大功破大案，这都是你们这一道街抬举他的。” 老刘头听了。很是不屑：我家两个孩子出了点成绩，成你们的功劳了。 但是他嘴里却说：“谢谢大家的抬举，希望以后咱这一道街还像以前那样，共同帮助，共同发展，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对啦，老刘头，乡亲们让我问下，你家四爷准备盖几层啊？”老王问道。 “你看咱这一道街，基本上都是一层大平台，咱都是农村人，手里也没多少钱，让你家四爷也盖个大平台算了。” 老刘头笑笑说：“盖房子是一辈子的事，他俩想一次性盖两层，你看咱这个村盖两层的人也不少了。” 老王说：“对，一次干两层当然是好，可是那要花不少钱啊，估计得好几十万。” 老刘头有点小骄傲：“我问过四爷和小翠了，他俩上班这几年，攒有一部分钱。” “如果实在不够，我再给他贴补点，谁让我就只有小翠这一个女儿呢。” “把房子盖好了，我还等着当外公呢！” 老刘头高兴地笑着，对美好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第二天，四爷要盖两层楼的消息传遍了整条街。 毕竟在他们这一道街，都是比较本分的农民，手里都没几个钱。 如果四爷盖两层楼，那就是这道街第一个小洋楼。 虽然南湖村盖的楼不少了，可是他们这一道街毕竟还没人盖。 何况，早先干的几家全部都是大平台，刚盖好不可能扒了重建，看来四爷要成为这道街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听说四爷要盖楼的消息后，有人偷偷的找风水师咨询。 他们知道四爷认识有风水大师，害怕四爷盖房子，风水太好把他们都压住，所以提前咨询下。 风水师听了他们街道的情况，四爷的名字他是听说过的，也有点嫉妒。 于是这个风水师说：“四爷这么盖房子，对咱整个街不好啊。” “你看，咱这一道街都是一层，突然间中间起了个两层，就好像宝剑出鞘一样，他一家风光无限，把你们整个街都压下来。” “以后这一道街的所有家户，谁也别想有什么大出息，因为四爷的家把他们压得死死的。” 风水大师的话传回来，整道街的人开始讨论此事。 他们都是很淳朴的，可是也都有私心。 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声：“姓白的独门小户，他在这道街还想称王称霸了。” “你看他两个，现在已经红的发紫了，还想继续压着咱们，这怎么能行！” “以前咱们一道街抬着把他抬起来了，他俩有了出息，不仅不报恩，反而想祸害我们，这怎么能行啊？” 这句话一说，整道街的人都开始想着心事。 翌日，四爷在交警队还没有下班，拉砖的师傅打来电话：“现在你们那道街被堵住了，拉砖进不到你的家门口，怎么办啊？” 四爷说：“不会吧，我们那道街清理的干干净净，随便进出，怎么会挡住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爷回了家，到村里一看，他大吃一惊。 他家这道街的两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几辆破三轮，正好堵住了进出的道路。 一个人骑个电动车什么的，通行没有问题，可是要想车辆通行，那就明显窄了点。 老刘头正在路边和人吵架，四爷走过去听了一会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路口这两家说车坏了，以车没有修好为理由，把路口挡住了。 老刘头让他们挪车，他们说等修好了再挪，一动不动。 四爷心肠好，也没想那么多，就劝老刘头说：“那咱就等一等吧！” 老刘头骂四爷：“你这脑筋，真是榆木疙瘩。这一看就是他们两家找事的，你都看不出来。” “他们的车，早不坏晚不坏，就在咱家盖房的时候坏了，还正好堵住两头，这不是明摆着不让咱进料吗？” “再说，即使车坏了，也应该拖个地方，不能影响咱进出啊！” 四爷想了想：“对啊，可是这道街的街坊邻居，前几天对他盖房都是挺支持的，现在怎么会堵路呢？” 四爷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177章 老油条出马 老刘头和那两家吵了几天，四爷也去找他们了几次，这两家终于把车拖开了，拉砖的师傅把砖卸到了四爷家门口。 这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又出现了。 这一道街的人不知道谁提议的，一致同意挖路沟。 他们说天一下雨，街道上到处都是水，现在是冬季，趁着雨水少，正好把路沟修一下。 有人通知了四爷，让他也拿钱挖路沟，四爷当然没有意见：“修路沟是好事，你们等几天，我盖房的时候，捎带着把路沟就修好了。” 本来修路沟是好事，可是四爷回家的时候，发现老刘头又和人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四爷连忙又跑了过去，到那一看，这道街挖路沟不假，可是他们把路都挖断了。 每一家门口都挖了个坑，挖出的土随意扔在大路的中间，一个人步行都得拐弯抹角，别说车辆通行了。 这样一来，四爷家里盖房子，还盖个锤子啊，什么料也进不来了。 四爷和老刘头挨家挨户做思想工作，他们都说，原来想着修路沟很简单，可是现在没钱了修了，等等再说吧。 四爷咋想这事不对劲，他和老刘头回家商量对策。 四爷对老刘头说：“前几天有两家说车坏了要修车，堵住路，现在他们又说修路沟，修路沟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要把土扔到道路中间？” “一家堵路就算了，几家都这样，看样子明显是不想让咱盖房啊？” 老刘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和四爷的邻居老王说起这事。 老王是个老实人，他偷偷对老刘头说：“这一道街的人挖路沟，挡路，他们的目的不是不让四爷盖房，而是怕四爷盖了两层楼，对他们大家都不好。” 老刘头听了老王的话很是愤怒：“咱这一道街是怎么了，人家其他街的不都有盖楼房的吗，怎么四爷就不能盖了” “再说，四爷他爹以前给咱村里带来多大好处，兵荒马乱的，要不是四爷他爹，还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活到现在？” “现在四爷在家盖个房子，他们就这样推三阻四，还有点良心吗？” 老王红了脸，他对老刘头说“这里面有其它原因，我给你讲这话，你可别说是我讲的。” “四爷准备盖楼房的消息传出来以后，有人请了风水师，说四爷这样盖房，对这一道街的人都不好，然后他们就商量说，不能让四爷一家盖起楼房。” “如果他盖一层的话，他们马上就会把路畅通，如果盖两层，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按风水大师说的，四爷一家盖楼房，会压住他们所有家户的风水。” 老刘头摇摇头：“现在的人都没良心了，他们也不想想，四爷他爹当年是怎么照顾这个村子的吗？” 老王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无奈：“这个话，我们这些上年龄的人也都讲了，可是有人说，四爷他爹以前是想办法给村里办好事，可是四爷这一辈是想办法糟蹋人，这一道街的人怎么会同意呢？” 老刘头听了，默默不语，农村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他们普遍有些迷信。 刚开始四爷盖房的时候，他们认为四爷这几年过得好，是他们共同抬起来的。 所以四爷盖房，他们支持他马上盖好，他们不愿意让四爷一直借着他们的势。 可是现在听说四爷盖楼对他们不好，马上就集体起来反对。 这种思维，在农村人的思想里根深蒂固，你当再大的官，再有钱在这里也耍不开，除非你搬出去住。 老刘头和四爷说了这事，四爷说：“那不行咱就也盖一层吧，随大流，咱也不能太出尖了，对不对。” 小翠在一边听了，坚决不同意。 “盖房子是大事，咱一辈子能盖几回。要盖咱一次性盖到位，别等几年落后了再扒掉重盖，费那气干啥。” “爸，我出面托村干部和他们几家说一下，如果让咱盖，咱就把两层楼盖起来。” “如果不让盖，咱家里就不盖了，我和四爷到外边买一套房，我们搬出去算了。” 老刘头和四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同意了小翠的意见，然后小翠出面托村干部到这几家做思想工作。 村干部忙前忙后跑了几天，最后给小翠反馈的信息很不好，那几家一致说：“盖房可以，只能盖一层。如果盖两层，对不起，你们想搬出去，那正好，想搬哪搬哪，这道街欢送他俩离开。” 小翠听到这话，气的肺都炸了，这些人愚昧之极，可是你和他们又讲不出来什么道理。 他们都相信风水大师的话，别的人一概不予理睬，包括村干部，不是你给他们说事实，讲道理就可以扭转观念的。 想到风水大师，小翠忽然想起来，四爷的好朋友老油条，他是这个县里面最好的风水大师了，一般人想请还请不过来呢，能不能找他想个办法！ 她连忙把这个想法告诉四爷，让老油条出面给村里人做思想工作，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医治。 四爷听了小翠的想法，感觉这个办法可行，他马上给老油条打电话说了这事，并讲了村民不让他盖房的缘由。 老油条一听有些愕然：“你们这一条街的人，是在哪请的风水大师啊，这不就是胡扯吗？” “房子的风水好不好，哪会有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啊，盖个两层楼房就压住别人的风水了，那城里那么多高楼，附近就不要住人了？” 四爷长期在农村生活，他对农村居民的思维很清楚，你别讲那么多大道理，他们认准的理，你轻易给他们改变不了。 老油条见的多了，他安慰四爷说：“这个事你别急，我想想办法。” 答复过了四爷，老油条给八字胡打电话，说了四爷在家盖房子受阻的事。 八字胡一听，这事好解决啊，他满不在乎地说：“老油条，这个事你别管，不就是几家人堵路吗，我领一帮人去，看谁敢堵路直接敲翻他，真是没有天理了！” 老油条笑笑：“八字胡，你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用你以前的招数了。” “这样吧，明天咱俩到四爷家去一次，随机应变，把这个问题给他解决了，你明天配合我一下。” 第二天中午，四爷还没有下班，老油条和八字胡就到了四爷的家门口。 他和老刘头说了几句话，就围着四爷的空院前后左右转了起来，时而抬头看向远方，时而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老油条的名气，大家还都是知道的。 看着老油条来给四爷家看风水了，附近的群众全都跑了过来。 老油条在前边跺着四方步，八字胡穿着西装在后边毕恭毕敬地跟着，不时的问一声老油条：“大师，什么时候你抽空到我那个店里去看一下？” 老油条扭过头瞪了他一眼：“就你赚钱重要，四爷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再急也得等我给四爷把庄基看过以后再说。” 围观众人暗笑，八字胡也算一个成功人士，电动车生意做的那么大，竟然没有敢再言语。 看来谁都怕得罪大师，只见八字胡退后，小心翼翼地站到没人的地方等着，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第178章 循循善诱 八字胡刚走到一边，四爷下班回来，他和小翠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家门口。 远远看见老油条，四爷心里很是高兴，他连忙走过来打招呼：“大师，你来了。” 老油条看看周围围观的人不少了，他故意皱了皱眉：“四爷，谁让你拆房准备盖楼的啊？” 小翠听了，连忙上前说：“大师，是我的主意，砖瓦房现在跟不上形势了。” “再说，我快到生孩子的时候了，想趁现在精力还行，把房子翻修一下。” 老油条明显很不高兴：“你们这两人，乱弹琴，让我怎么说你们呢？” “盖房子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现在房子都拆了，你让我怎么说好呢？” 四爷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天我在交警队上班，整天忙的腰酸腿疼的，也没有时间过来。” “大师，你就看看这房子怎么盖好吧？” 老油条摇摇头，有点惋惜：“四爷，原来的房子风水多好，你把它拆了，现在，我也没有多大把握，你最好不要再盖房子了。” 小翠一听，有点着急：“房子都拆了，你不让盖房子，我们住哪儿啊？” 老油条很肯定地回答：“随意找地方，住哪儿都比这儿强，要不，你们还是到县城里边买个房子算了。” 众人一听都有些迷惑，老油条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四爷一听也有点急了，他说：“大师，我房子都拆了，怎么不能再盖，你说说是因为啥？” 老油条看看四爷，不紧不慢地说：“四爷，咱俩这关系，你还不相信我吗？” “如果没有拆房之前，你征求我意见，我是坚决不同意你拆旧房子的。” “你看咱这街坊邻居都在这儿，我也不怕别人知道，你和小翠近期顺风顺水，小日子过得不错，是沾这道街人的光。” “从风水学来讲，是因为这一道街，你的房子最矮，其他家户的房子高，他们一起抬着你，把你家抬起来了，这一点你也别不服气。” “如果你不盖房子，就这样过下去，别看你的房子破旧，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可是现在你拆了房子，你家的风水就被你破坏了。” 小翠一听脸都白了，四爷也有些发懵，他连忙问老油条：“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老油条有些无奈：“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和小翠去城里边买个房子算了。” “这两天我抽个空去城里给你看看，找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 小翠犹豫了一下：“大师，我在这个村里住惯了，不想搬到城里，你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老油条马上摇摇头：“小翠，你是国家干部，你对这个不相信。” “现在，你和四爷在家里盖房子，如果盖一层，和这道街的其他人一样，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你的好风水已经没有了，以后你会走下坡路。” “如果按你原来的想法，盖个二层楼房，风险极大。” 老刘头在一边听了半天，连忙问老油条：“大师，那你把利弊给这俩孩子讲一下，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老油条没有办法，他只好说：“四爷，我就给你讲一下，你看咱这一道街，都是一马平川，同样的户型。” “如果你一家盖了楼房，在这一道街中，你这个家就是最显眼的。” “我先捡好的说，如果你和小翠的福运足够大，能够顶住的话，那你俩的日子会过得更好，同时能把这一道街都带起来，他们跟着你沾光，日子也会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可是，如果你俩带不动，所有的厄运就会由你一家承担，其他住户没有任何影响，你俩是自找苦吃，没有任何意义。” 四爷有点不解：“那么，如果我们搬走了，会怎么样呢？” “你们搬走了，到外边也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你们这道街，也会逐渐趋于平淡。” “以后，不管是你，还是你们这一道街，甚至说你们这个村子，就都没有什么福运了。” “这怎么讲？”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怎么他搬走，我们就都没有福运了？” 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老油条解释道：“你们想啊，咱这个村子这么大，小万把口人，就四爷他们一家姓白，属于标准的独门小户，可是你们算一下，在这个村他们住了多少年。” “如果他们家没有足够的福运，早就被排挤出去了。” “大家可以想想，四爷他家从老辈子开始，一直到现在。虽然有兴有衰，可是比别人过得还都好一点。” “这是他们白家自带的福运，这一点，大家还别不服气，你们村里受四爷他爹的庇护，咱就先不说了。” “就说我吧，了解我的估计都清楚，我原来就是整天在监狱里混日子的人。” “自从遇到四爷以后，我就时来运转，混到了现在这个样子，说白了我就是沾了四爷的光。” “我再举个例子，八字胡你过来。” 八字胡本来在一边躲着，听到老油条的话，连忙小跑步到了身边。 “八字湖原来是干什么的，想必大家也都清楚，可是自从经我介绍认识四爷以后，短短这几年，人家已经成为我们县，甚至我们这个市的电动车销售大王。” “现在他的资产已经很可观了，你让他自己说，他是不是也沾了人家四爷的光。” 八字胡在一边连忙点头：“对，对，没有四爷，就没有我八字胡的今天。” “可是啊，八字胡，咱俩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四爷把房子一拆，他家的风水也就到此了，尽管对他本人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是咱俩想跟着沾光，以后恐怕不行了！” 八字胡一听就有点急：“大师，那怎么办，你赶快想个办法，好不容易现在我的生意有点起色，千万别半途而废啊。” 老油条瞪了他一眼：“你就只想你的生意，你不想想人家四爷，他如果盖两层楼继续住在这儿，才是担很大的风险的。” “一旦他和小翠顶不住，他俩的福运就垮了，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两个人。” 八字胡还不死心，在一边又说：“那让四爷不要建两层了，就盖一层不行吗？” “盖一层，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 “四爷这几年走了鸿运，如果他盖一层，福运接不上，他家就会进入低谷，他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差，甚至会连累这道街的人都跟着倒霉。”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庄基废了，不要再在这儿盖房，到外边买个房子搬出去。” “虽然以后的日子会比较平淡，可是也不会有多大的祸事，只不过你和我，还有以前沾四爷光的人，也就到此了。” 第179章 最好的风水 八字胡不甘心放弃，他继续劝导老油条：“大师，我有点不甘心啊，如果让四爷盖两层楼，你看有什么办法，不管花多少钱，我拿出来。” “四爷继续兴隆发达了，我和你也跟着沾光，咱这村里边的街坊邻居也都跟着沾光，这不是更好吗？” 八字胡有点着急地看着老油条，周围的人也眼巴巴地看着他，谁也不想就这样把风水破了啊。 “破法肯定有，只是你想让四爷继续以前的辉煌，并且让我们大家都跟着沾光，花费资金会有点多，而且……” 八字胡连忙表态：“钱不是问题，我一个人把钱拿出来，四爷过好了，我以后跟着赚钱，还怕赚不回来吗？” 老油条摇摇头说：“八字胡。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风水哪能是单凭钱能解决的。” “这得有许多人帮他，不是你一个人拿点钱就能拿下的。” 四爷在一边听到了希望，他连忙说：“大师，我这个人的性格你清楚，我绝不甘心过平庸的生活。” “你给我讲一下，如果想继续盖楼房，看怎么办才能皆大欢喜。” 老油条点点头：“四爷，你有这个心思很好，但是你要想好了。” “就像以前那些开国皇帝一样，他想坐稳皇帝的宝座，是需要文武大臣的支持的。” “在这些大臣的辅佐下，他才能坐稳皇帝的位置，然后大家跟着都沾光，没有人捧台，他是什么都干不了的。” 旁边围观的人不少，听了老油条的话都有些期待，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师，那你就给四爷讲一下呗，让人家选择一下。” “对啊，真正的风水大师不仅是能看出风水好坏，还得想办法改变风水，你在这说了半天不解决问题，那怎么行啊？” 周围的人也立即随声附和。 老油条看看时机快成熟了，假装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破解之法我当然有，可是想做到有点难。” “要想继续以前的辉煌，四爷你记住，你可以盖两层楼房，但是，你得把福运捋顺了，才能像皇帝一样把大家都带起来。” 四爷连忙问道：“大师，你快讲，怎么把福运捋顺呢？” 老油条说：“这很简单啊，你看你们这道街，不是正在修路沟吗？” “如果你们把这个路沟修好，让水流动起来，从每家每户的门口都经过，以你盖这个小洋楼为中心，就可以把这一片都带起来。” 八字胡有些不解：“修路沟和福运有什么关系啊？” 老油条扭过头又瞪了他一眼：“八字胡，你做生意的，难道这都不懂吗？” “水代表财，水只有流动起来，财运才会到来。” “你看这道街的人，修这条路，就是无意中附合了风水的原理。” 是这样啊，大家似懂非懂，都陷入了沉思。 老油条抬头看看天：“时间不早了，四爷，我也该回去了，利弊我都给你讲了。” “最后跟你说一下，我的建议，还是你买个房子住到外边。” “虽然以后会平平庸庸，但是对你没有什么害处，就你和小翠现在的条件，平平淡淡也是福吗。” “如果你坚持在村里边盖两层楼，那就必须把这个路沟修起来，你家才有继续发达的可能，其他街坊邻居也才有跟着沾光的机会。” 说着，老油条扭过头，边走边说：“这个村就这一个有福之人，还要搬走了，可惜，可惜啊。” 老油条说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因为围观的人太多，还是有好几个人听见了。 目送他们心目中最好的风水大师离开，有几个聪明的人互相看了看，悄悄地走进一个家户里，开始商量此事。 “上次你请的是哪个风水师，他说的和这个大师怎么不一样啊？” “我请的那个大师，是龙源村路边的那个，我感觉他看的也挺准的。” “老兄，我还以为你在哪找的高人呢？你说的那个那个风水大师，在龙源村旁边住了多少年了，一直租个小破屋子。” “如果他看得准，早就换地方了。” “对呀，你看人家四爷请这个大师。在这边几年了，哪一个不说人家算得准，算的好。” “听他今天讲的，如果四爷搬家走了，对咱这一道街可是一个损失啊？” “哥哥你说的很对，我感觉也不能让他走。” “就像那个大师说的，姓白的家户在咱村只有一家，可是也屹立多少年不倒了，人家是自带福源的。” “那你说怎么办？咱这几天和四爷家里的人闹得这么僵，这个风水大师也劝他走，这个事咱怎么说开啊？” “还让老王去吧，上次就是让老王给他捎口信的，得想办法让四爷留下来。” “沾光不沾光先不说，至少咱们以后有啥事了，找到四爷他两口，要比熟人强点，对吧？” 老刘头和四爷俩口还在家里商量盖房子的事，小翠的意见是在村里住惯了，不想往城里去。 她总感觉城里人没有人情味，对门邻居都没有来往，互不认识，住到那里还不得憋死。 四爷的意思是想留在村里，他相信老油条的话，不愿意出去过平庸的生活。 老刘头说：“我也不想让你俩走，可是你看这一道街的人，都没有良心了，你俩住在这儿还有啥意思。” 三人正说着，老王走了进来。 他笑眯眯地说：“老刘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条街的人都商量好了，他们同意让你家盖二楼了。这下，你们高兴了吧！” “不会吧。”四爷有点惊奇，“他们转变这么快，刚才还都不同意的啊。” 小翠心里很清楚，一定是老油条刚才说的话，在他们心里起作用了。 人心不古啊，他们想到四爷一家搬走对他们不好，就又改变主意了。 老王在一边劝道：“四爷，你家老一辈小一辈，咱们做邻居这么长时间了，你听叔说一句话。” “咱这一道街的人，虽然私心有点重，可他们都不是什么奸诈之人，平时关系还都是不错的。” “只不过他们听信谣言，说你住在这儿，盖两层楼对他们不好，才不想让你在这儿盖的。” “站在人家的立场上，这也很正常，谁没有点私心啊。” 老刘头听了，在一边对四爷说：“你老王叔说的对，咱们和别人互换一下立场，其实也可以理解。” “老王，你去和街坊邻居们说吧，我老刘代表四爷和小翠感谢他们，谢谢大家对四爷的厚爱。” “以后咱这道街有什么事用到四爷和小翠了，他们哪个不用心给咱办，我第一个不愿意。” 老王听了很高兴，看到自己的使命完成了，他就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来好几个人，四爷一看，都是这道街比较能打能跳的人。 他连忙站起来，这几个人到了四爷跟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四爷、小翠，让你们见笑了，咱们在一起住这么长时间了，其实心里都没有啥。” “我们也是听信了别人的鬼话，现在我们商量好了，咱这一道街都支持你和小翠盖楼。” “什么风水不风水的，咱不考虑这了，只要咱这道街的人和和睦睦相处，就是最好的风水。” 第180章 妞妞出走 盖房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街坊邻居们不仅不再反对，反而纷纷过来义务帮忙。 八字胡和老油条也很高兴，他们两个人不时的抽空过来，看一下四爷盖房的进度，八字胡财大气粗，拍着胸脯表示，这一道街的挖路沟资金他包了。 在一片和睦的氛围中，四爷的房子很快就盖起来了。 四爷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又一个麻烦过来了。 傍晚四爷快下班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看竟然是好久没有联系的叶子。 一看这个号码，四爷的心不由的砰砰乱跳起来。 他和小妖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打小妖的电话他也不接。 他很想知道小妖的信息，可是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现在叶子的电话过来，肯定是说小妖的事的。 接通了电话，四爷屏住呼吸，不知道叶子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四爷，妞妞出走了！” 叶子一张嘴，就把四爷砸懵了。 “妞妞出走了，什么意思？” 叶子接着说：“我一般不想和你联系，不过这次我不说，怕回来落埋怨。” “妞妞早上从家里出来，一天了都没有回来。” “现在在哪？没有一个人知道。” “她从家里出来，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管她吗？”四爷有点急，不由的大声说道。 叶子在那边半天没有说话。看来她也有什么难处。 “四爷，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和你联系，是不想打扰你。” “前段日子，我老公也病倒了，家里没有钱治病。” “现在全家就凭我一个人，跑个出租赚点小钱养活，所以我也顾不上小妖了。” “小妖的腿还没有好，她还不能劳动，所以说也没有什么收入，这几天天寒地冻的。家里边连个电费也交不起了。” “今天早上我和小妖联系，发现她手机关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午我到她家去，才发现是因为她家里断电，手机没电了。” “我没看到妞妞，听小妖说她早上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的腿脚不方便，也不能出去找她，而且手机没电了。送个信都送不出去。” “我就连忙报了警，派出所的人估计马上就会过来，我先跟你说一声。” 四爷听了，心里真有点不敢相信，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小妖娘俩，竟然现在连电费都交不起了。 现在妞妞出走，她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出了门，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四爷有点急，他连忙给叶子拨回了电话，告诉她无论如何，赶快把妞妞找回来。 叶子安慰道：“派出所的人已经来了，他们正在帮忙寻找，我还得去跑出租，先不和你聊了，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四爷没有办法，他想了想给小翠打了个电话：“小翠，咱家里房子还没有盖好，天也太冷，不想来回跑了，我今晚住在单位。” 小翠也没有多想：“那样也好，这么冷的天，你住单位也合适。” 到了晚上，叶子的电话终于再次打来，她告诉四爷：“现在还没有找到妞妞，派出所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找不到，现在他们已经联系了蓝天救援队，让人家帮助查找。” 四爷一听有点慌：“叶子，你可别吓唬我啊。” 蓝天救援队四爷是知道的，他们的工作，一般都是打捞溺水的人。 现在叶子说请蓝天救援队出面，是不是妞妞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四爷更是六神无主，心里乱成一团。 叶子语速很快，她告诉四爷：“我不和你聊了，蓝天救援队的来了，我得陪着他们出去找妞妞。” 长这么大，四爷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他躺在宿舍的床上，不停地翻着身，根本睡不着觉。 这个妞妞也太不懂事了，明知道小妖两腿有病，活动不便，自己还往外边乱跑。 如果她出事，这个家就彻底垮了，即使她不出事，就凭她到外边乱跑，不管小妖在家里受罪，四爷都不能原谅她。 这样胡思乱想着，到了晚上十一点，叶子终于打过来报喜电话，终于把妞妞找到了。 四爷听了大喜，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他连忙问叶子是怎么回事。 叶子声音有点低沉：“这几天家里没有电，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做饭，每天她娘俩就是吃个馍喝点冷水。” “妞妞实在受不了，今天早上就出去了，刚才找到她的时候，她说在外边捡瓶子，准备换几个钱交电费。” “蓝天救援队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还不愿意回家，说还没有捡几个瓶，想多捡几个。” 四爷的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可怜的妞妞，这么小的年龄就开始吃苦了。 同龄的小孩子哪个不是家里的宝贝，可是妞妞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真是可怜。 四爷连忙对叶子说：“你有钱的话先给她把电费交了，明天上班了我给你转过去，现在我手机里也没有钱。” 和叶子又聊了一会儿天，四爷有些发困，就和叶子告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四爷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同事借了点钱，通过微信给叶子转了过去，让她转交给小妖。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四爷心想，妞妞还小，小妖腿又有病，她不能赚钱。 就凭低保那可怜的几百元，怎么能顾住她们俩日常的花销。 我得想个办法，让小妖也能自食其力。 站在路边，四爷一边指挥着交通，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如果小妖的腿不能好起来，体力劳动肯定是干不了，要么就让她学习写作吧。 四爷把这个想法告诉叶子，让叶子转告小妖。 叶子对写作不懂，她问四爷：“写作能不能赚钱啊？” 四爷很肯定地回答：“能赚钱肯定是能赚的，不过肯定需要下一番功夫，刚开始不赚钱是很正常的。” “她必须得下一番功夫，你给她说一下，对写作我也不是太懂，让她多到网上看看那些写得好的文章，自己揣摩一下。” “如果那么容易能赚到钱，估计人人都是作家了。” 叶子有点担忧：“小妖的文化水平也不高，不知道她去写作能不能行。” “可是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暂时就先这样，让小妖开始锻炼吧。” “不管干什么事，不是谁上来就会的。小妖腿不方便，她在家里出不来，时间多是她的强项，就让她从学写小说开始吧！” 第181章 交警队小试牛刀 小妖的事还没有处理好，李奎打电话告诉四爷，交警队的大个出事了。 温县的交警队分三个中队，四爷在的中队是城区中队，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城区交通秩序的中队，除了城区中队以外，还有一个县东中队和县西中队。 这次出事的是县东中队。 县东中队负责人叫张波，外号大个，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比四爷还猛了一点。 早上张波和中队的几个同志一起在路边查酒驾。 他们设卡的地方是县道，近几年经济发达，做生意的每天都络绎不绝，路上到处都是行人，车辆也是一辆接着一辆。 按照县局指令，今天交警城东中队在县道路边设卡排查。 张波亲自带队上路，身先士卒，他站在路边，用测酒仪给每个过往的司机测酒精含量。 正在这时，远处有一辆红色的轿车，慢悠悠的向他们卡点开了过来。 张波拿着酒精测试仪走到轿车前，举手示意停车接受检查。 张波的体型高大，轿车司机远远看到交警拦截，心里有点慌，到了张波身边，一加油门就冲了过去。 张波吓得赶快跳起来，可还是躲闪不及，他连忙顺势趴在轿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轿车跑得很快，顶着张波也跑了很远。 张波两手抓着雨刮，死死的贴在玻璃上，因为失去了重心，轿车一拐弯，就把他甩在了路沟里。 同事们开着车追上来，只见张波躺在地上，摔的头破血流，浑身都是伤，连忙把张波送到医院治疗。 卡点给指挥中心汇报，主管交警的张局长不敢怠慢，亲自指挥路面执勤民警对肇事车围追堵截。 全公安局的民警都知道了这事，很快的，肇事轿车被截停，轿车司机被刑事拘留。 经过询问，这个轿车司机闯卡的原因很简单，他没有驾驶证，看到交警截停，所以想夺路而逃，结果把张波甩到路边，造成了交通事故。 尽管把肇事司机刑拘了，可是他家里很穷，可以说没有一分钱，对于经济赔偿的事，实在没有能力。 对于这些穷人来说，民事赔偿根本没办法兑现，法院判决也是一纸空文。 张波因工负伤，在医院住了半月时间，张局长拿出公用经费给张波垫付了一部分医疗费用，可是与实际花费来比还差的很远。 公安局在单位内部举行捐款活动，四爷也捐了500元，对张波来说，这钱不说杯水车薪吧，也只是顶了一段时间。 张波身上擦伤太多，出院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继续治疗。 他家里生活比较困难，上有老母，下有上学的幼子，妻子又没有什么工作，就是在家里做个手工赚几个小钱。 张波平时的工资不高，手里也没有攒多少钱，他看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赶快办理出院手续，不想再在医院花钱。 交警队本来人手就不够，张波这一出事，城东中队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再加上撞他的司机是个穷鬼，张波没有得到经济补偿，整天愁眉苦脸，看着很惨，其他队员心里都有了想法。 他们开始站在路边出工不出力，设卡时也没有人再上前查车，两个年龄较大的民警干脆申请休假，城东中队的工作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民警们的士气极度低迷，这样下去怎么行啊？张局长很敏锐的看到了这个问题。 他一边和民政单位结合，想办法给张波争取点救济，一边又给局里打请示，想城东中队增加点警力。 可是公安局各个单位普遍缺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多余的警力啊。 张局长拿着花名单看了半天，把眼光放在了白四爷的名字上。 交警队的花名单原来是没有白四爷的名字的，毕竟他是临时借调来的。 可是现在实在没人可用，白四爷在各个岗位都有不俗的成绩，张局长就把四爷从城区中队调出来，充实到城东中队去试试运气。 四爷临危受命，他到城东中队报到后，专门跑到出事的地方勘查了现场的情况，希望找到撞人事件的根源所在。 这样仔细一看，他还真发现了问题，交警队的同志设卡随意性太大，拦截车辆的程序一点都不正规。 民警之间没有配合不说，查车的民警基本上都没有安全意识。 只要驾车的司机稍微一踩油门，就极容易出现民警被撞伤的情况，张波就是典型的例子。 看到这个情况，四爷马上和张局联系，说了自己的想法。 张局很认可四爷的想法，可他也面有难色，正规的拦车方法，以前也请教官讲过。 可是教官讲的的拦车截停过于程序化，和实践工作有些脱节。 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民警的查车工作又逐渐趋于随意状态。 “四爷，你在其他单位干的都不错，脑筋反应快，你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咱从实际出发，摸索出适合咱自己的拦车截停方法。” 四爷胸有成竹，他有条有理地汇报道：“张局，我来咱这儿时间短，发现咱这交警队的民警没有安全意识，这是主观因素。” “另外，对于闯卡的车辆，咱们没有好的截停工具和办法，仅仅是凭手势制止的，如果他不听咱躲都来不及。” 张局听了四爷的分析很满意，他给四爷提出问题：“你讲的这两点，其实大家都知道，可是怎么解决呢，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四爷心里早就想好了办法，他对张局讲道：“张局，我虽然没有参加过设卡，可是看录像的时候看过。” “民警查车的时候，一定要站在车辆的侧面，让司机把车灭火，两手放到窗外，再往前面走，这样就安全多了。” “对于闯卡车辆的拦截，我录像见他们用的是阻车钉，哪辆车敢冲卡，就把阻车钉扔到他的车前面，只要车不停，轮胎都会被扎破，想跑也跑不了。” 张局听了四爷的话，显得很高兴：“四爷，你说的方法我也听说过，可是始终没有见过。” “既然你看过录像，你就教教大家，咱们一起讨论，怎么样才能更安全的保护自己，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干好自己的工作。 得到了张局的认同，四爷回家以后又跑到录像厅，专门找了几个路面设卡盘查的视频。 他从警力的站位，和拦车装备的配置，都加以规范，然后在张局支持下，对民警又进行了几次模拟演练。 四爷的苦心经营，很快取得成效，城东中队基本上掌握了拦车截停的办法。 按照四爷总结的经验，设卡排查民警的安全有了充分的保证，而且阻车钉放在路边，对冲卡的车辆是一个威慑，好些车远远的看见阻车钉就赶快停了下来。 再冲卡，阻车钉扔在车下，把轮胎砸破，那损失可是不小。 尤其是大货车，一个轮胎就几千元，为了冲个卡，实在太不合算了。 张局看县东中队模拟的差不多了，又让四爷领着骨干成员到县西中队推广。 几个月下来，温县的路面设卡走向正规化，再也没有出过任何事故。 市里边交警部门年底评比，兄弟单位的出事率明显高于温县。 如果不算上张波那一起，温县交警的事故率为零。 这一难题的解决，获得了市局领导的表扬，张局长笑呵呵的，怪不得都抢着要四爷，看来他真是一个福星，不管到哪里，他都能想出办法，都能做出领导肯定的成绩，获得领导的赞扬。 第182章 人大检查 春节临近，各个单位都开始放假，忙着准备年货，而交警队的工作却异常繁忙。 省里边下达了春节前安全大检查的通知，四爷所在的城东中队，主要负责检查烟花爆竹等违禁品。 近期四爷将城东中队整治的井井有条，张局很放心的让四爷负责组织检查。 家里的房子主体已经建成，还没有装修，老刘头对盖房很有经验，他说必须等过了年，让房子经历一冬一夏再装修，四爷和小翠就暂时找地方住，新房空在了那里。 小翠上班住在单位，下班就住在老刘头家，四爷呢，干脆就长住在交警队，一般不再回家。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公路上过往车辆尤其多了起来，每一辆车上装的东西都不少，鼓鼓囊囊的，混迹在年货之中。 越是这个时间段越不能放松，四爷提醒着自己，他亲自到现场指挥，组织交警队的同志们认真检查过往车辆。 按照设卡盘查的有关规定，四爷下令，让所有队员站在路的一边，只检查进城车辆，不检查出城车辆。 每一辆进城的车辆，提前路边都有有广告牌示意，提醒前面设卡检查，四爷安排了一个交警在这里负责指挥。 过了这个提醒标牌，就是卡点的主要盘查处，四爷把主要警力都放在这里，有负责引导靠边的，有负责到车上检查货物的，有负责登记的。 他们分工合作，互相配合，工作有条不紊，忙而不乱。 这个卡点的后边，四爷安排两名交警带着阻车钉等在那里。 如果有车辆闯卡，接到四爷的通知后，那两名交警负责迅速将阻车钉放在路面上，保证不让有任何安全隐患的车辆进入城区。 安排妥当，四爷正在路边注视着卡点的整体情况，一辆轿车缓缓驶来。 看见交警示意靠边的手势以后，轿车主动打着双闪靠边停车。 司机从车上下来，给检查的交警递烟，所有的交警都摆手拒绝，然后对车上进行认真的检查。 一个交警发现车上装有很多条香烟，他连忙过来给四爷汇报。 四爷到车上验了一下，不多不少，整整三十条，他问驾驶员：“你车上拉这么多香烟是干什么的？” 司机明显有点慌乱，他紧张地说道：“交警同志，我回家过年，这些烟是带给亲戚朋友用的。” 旁边有交警听了，马上过来批评司机：“一个人最多带两条烟，你知道不知道，超过是要罚款的。” 那个司机听了这话，反应还是很快的，他说：“交警同志，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规定。” “要不这样吧，这些烟给你们丢在这，我不要了，我不知道这规矩，你们也不要处罚我了。” 说着，那个司机就把烟抱下来，放在路边的警车上就要离开。 四爷看到这情况，连忙走了过来：“很对不起，司机同志，让你受麻烦了。” “我们的同志业务不熟，他说的每个人允许带两条烟，是快递业方面的规定，邮寄的时候最多不能超过两条烟。” “对于你们个人，每次异地带烟只要不超过50条都可以，你带了30条，没有违反规定，请你把烟还拿回去，谢谢你的配合，” 那个司机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他喃喃说道：“烟给我，还不罚我款？” 四爷满脸笑容，继续给司机解释：“你带的烟符合规定，罚你什么款？”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我们正在工作，你在这停留时间长了，有可能会引起交通堵塞。” 司机开车走后，查验的交警走到四爷身边，满脸埋怨的神情：“老百姓有几个懂的，你随便吓唬吓唬他们，给咱丢几条烟，过年自己用不香吗？” 四爷笑了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上级领导让我们在这设卡盘查，我们代表的是政府的形象，所以，我们不能违法乱纪，一定要按照法律规定办事。” 那个交警撇撇嘴，感到四爷有点傻，扭过身往一边走了。 四爷摇摇头，从这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来，交警的队伍里思想动机不纯的人，还确实是有的。 他准备回去给张局长说说这事，防渐杜微，把不良的苗头提前扼杀掉。 不然，在这种思维主导下，总有一天他们还会犯错误的。 四爷在这边认真检查，拉香烟的轿车司机往前面走了一点，停在一辆轿车的后边。 然后，他和前边那辆车下来的一个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两人一起向四爷走了过来。 四爷在这边宏观全局，他看见了这个司机去而复返，想着肯定有啥事，就主动走过去，对那名司机敬个礼：“请问，司机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司机笑了笑，指着旁边的中年男子说：“交警同志，这是我们的省人大代表，张爱军同志。” 中年男子微微笑着，从口袋中掏出人大代表证，递给了四爷。 四爷看了一眼，双手把人大代表证返还给中年男子。 他身子站得笔直，给张爱军敬礼，大声说：“报告张代表，我叫白四爷，是温县交警城东中队卡点的负责人。” “欢迎领导光临检查工作，请你指出我们工作中的不足，我们会虚心接受并加以改正。” 听了四爷的话，张爱军扭过脸，对着司机笑了笑：“小李，你看咱跑了几天了，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执法规范的卡点。” 小李走过来，拿出一张表格，在上面认真登记了四爷的名字，并在后边注明卡点设置规范，完全符合程序，不存在徇私枉法、乱罚款行为。 然后他把表格递过来，让四爷签字。 四爷看了一眼，在表格的右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表格递回去的时候，四爷看见小李的手里还有几张表格，隐约写着执法不规范，有徇私舞弊、乱收费行为等字眼。 四爷也顾不上多看，签过字后他又看向张爱军同志：“张代表，请你对我们卡点的工作进行讲评。” 张爱军笑着站在了路边，四爷看他有讲话的意思，连忙喊了几个交警过来，和四爷一起站在了他的对面。 张爱军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对四爷的表现十分满意。 他表扬了四爷和卡点的交警同志，对他们在春节临近的时间还坚守岗位，特意提出了表扬。 然后张爱军和四爷握手告别，转身和小张一起开着轿车向县城方向走了。 在张爱军同志讲评的时候，四爷特意安排一名队员拍照留念。 看着张爱军走远了，他连忙给指挥中心报告此事。 指挥中心收到人大代表来温县检查的信息，连忙通知各个单位，做好迎检工作。可是张爱军速度很快，赶在通知之前，还是在温县发现了问题。 第183章 倒霉的刘建军 木城派出所，刘建军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办公桌旁。 近期因为原木城派出所所长退到二线，张云山在局常委会上提出建议，调整刘建军到木城派出所担任所长职务。 刘建军被压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当上木城派出所的一把手，他心里很是兴奋。 这一次他总结经验，工作上兢兢业业，把所有的事务都办理的井井有条。 今天刘建军又忙了一天，现在是晚上，他有意放松一下自己，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 他喝了一瓶啤酒，又切了半斤他最喜欢吃的卤肉，把值班民警杨小高叫来，两人边喝边聊，了解了所里的一些情况。 后来杨小高回值班室了，刘建军一个人坐在屋内，彻底放飞了自己。 他躺在沙发椅上，敞着怀，二郎腿翘起来，打开收音机听他最喜欢的豫剧，李豁子离婚。 听到激动处，他翘起的二郎腿随着调子，有节奏的摆动起来。 杨小高正在值班室看着电视，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见值班的民警，急匆匆的说道：“同志，我报警。” “报警啊，现在所里没人，你打110吧。”杨小高头都没有抬，随口说道。 进门的那个人一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经到派出所的值班室了，这个民警竟然还让他打110。 他连忙说：“同志，是这样的，我被人骗了，我给你讲一下被骗的经过。” 杨小高抬起头，看着来人，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你报警，打110啊。” 那个人皱了皱眉：“民警同志，我已经到咱派出所了，你还让打110，这合适吗？” 杨小高笑笑给他解释：“我们这里县局有规定，城区的派出所不出警，统一由110指令路面中队负责，然后按照接警范围的不同，分别移交给不同的单位。” “你报的警是受骗，应该移交给刑警队，你打个110就好了，有人专门负责接待你。” 这个人还没有回答，一个中年男子也走了进来，他在门口听半天了。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县人大代表张爱军同志和司机小李。 杨小高并不认识他，也没有在意。 张爱军问道：“你们今天哪个领导带班。” 杨小高随口说道：“今天是刘刘建军所长带班，他在办公室休息，你们有什么事吗？” “哦，我们是朋友，我找他说个事。” 说着张爱军和小李走了出去。 杨小高给他俩指了指刘建军的办公室，转身回屋看电视去了。 张爱军看没人理他，很是不满：“小李，打开录像机，咱俩见见他们的所长。” 刘建军眯着眼睛，正在欣赏豫剧，他并没有注意到张爱军和小李走了进来。 小李也不吭声，拿着录像机录下了刘建军翘着二郎腿的形象。 张爱军用手指敲敲门，刘建军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两个人站在屋门口，其中一个人还拿着录像机对着他，心里暗道不妙。 刘建军以前当过督察队队长，也去其他地方检查过警容风纪，他一看就知道坏事了，连忙把二郎腿放下来。整好衣服，满面陪笑走到门口。 张爱军表情很严肃，他问刘建军：“你是这个派出所的负责人吗？”同时，张爱军把人大代表证递了过去。 刘建军看了证件，明白是人大代表来暗访了，他尴尬的笑笑：“是的，我叫刘建军，张代表，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通报一声，让我出去迎接你们。” 说着，刘建军连忙起身去倒茶，并拿出烟递给张爱军和小李。 张爱军没有接烟，他开口问道：“刘所长，我问你个事，刚才我们假扮受害人，来你们派出所测试警情。” “我们都进值班室了，你们的民警却要我们打110，这是怎么回事？” 刘建军刚到派出所主持工作，说实话，对派出所的业务，他还没有杨小高熟练。 被张爱军这么一问，他张口结舌，他哪知道有这个规定啊！ 看着刘建军不是太自然的神色，张爱军没有再问他什么，扭头看了看小李。 小李会意，连忙把登记本拿过来，在上边写上检查内容：测试警情，人已进派出所，值班人让打110，所长对业务不熟悉。 写过以后，小李让刘建军签字，刘建军看着上面写的内容，头上立马出了冷汗。 可是事已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哆哆嗦嗦的在表格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张爱军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和小李走出了派出所，坐上车扬长而去。 县局办公室，李云山正在办公室值班，张婷过来汇报说：“李局长，人省大代表张爱军同志来找你。” 李云山并不认识张爱军，但是他听张婷说来人是省人大代表，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把张爱军二人接到了办公室的里边。 张爱军让李云山看了自己的工作证，又让小李把那两个登记表拿出来，也递给了李云山。 他对李云山说：“你把我们暗访检查的内容复印下来，原件我们带走，请你们县局对暗访的问题做出处理，并书面反馈处理结果。” 李云山连忙示意张婷去复印，他留在办公室陪着张爱军谈话。 张婷很快就复印好了，她把复印件递给李云山。 李云山拿着复印件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他亲自推荐的刘建军竟然被抓了反面典型，这让他很没面子。 再看看第二页，李云山的心情稍微舒缓一点，第二页是表扬白四爷同志的。 看到这两个鲜明对比的检查结果，李云山给张爱军表态：“我们将对木城派出所的刘建军所长及值班人员严厉处罚，调整领导班子。” “对交警白四爷同志予以表扬，并予以提拔重用。” 张爱军对李云山的表态非常满意，他笑了笑和李云山握了握手：“张局，我们还要到别的地方检查，暂时告别。” 送张爱军出门的时候，李云山连忙给张婷使个眼色。 张婷会意，在李云山的抽屉里拿出两盒茶叶，趁着给张爱军拉车门的时间，不露痕迹的放在了他的车上。 张爱军和小李估计是没有看见，和李云山握握手离开。 回到办公室，张婷把小李留下的录像带拿给李云山，李云山打开一看，很是生气。 “你这个刘建军，我给一把手吹的天花乱坠，把你带上领导岗位，才几天你就惹下这么大麻烦，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张婷，你去政治处，就说我交代的，免去刘建军所长职务，调白四爷同志到木城派出所主持工作。” “然后你把调整情况写个稿件，以咱县局的名义给张爱军同志发过去，欢迎人家常来温县，继续对咱的工作进行监督检查。” 第184章 卫生脏乱差 四爷在交警队刚刚熟悉了业务，接政治处通知，让他到木城派出所主持工作。 这戏剧性的变化，让四爷有点措手不及，他到李云山的办公室，明确表明自己不想去木城派出所报到。 “李局长，现在我还在实习期，咱局里那么多人员，你让我去派出所主持工作，我怕自己的领导能力不行，给你捅了乱子。” 李云山看着这个总能给他带来惊喜的家伙，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 “小白，让你去木城派出所，是组织临时安排的，你只是去主持工作，干不了多长时间。” “你到派出所，想办法稳定一下局面，安安全全度过这个春节。” “咱公安上就这几个岗位，你基本上都熟悉过了，现在趁机熟悉一下领导的岗位，也算体验全了。” “你还是实习生，不能直接担任领导职务，所以我才让你去主持工作的。” 四爷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咱局里德高望重的人多了，让我去，恐怕很多人不服，凭什么我一个实习民警能去主持工作啊？” 李云山笑着给四爷鼓劲：“小白，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 “张爱军毕竟是省人大代表，人家在咱温县突击检查，发现好坏的典型同时存在。” “我让你去代替刘建军，就是给人家张爱军一个交代，让他知道咱县局对他的尊重。” “过了年，我会调整你回原来的岗位，春节期间你就临时招呼几天。” 四爷明白了李云山的良苦用心，他心里暗自告诉自己，看来领导岗位的调整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谁干的好谁就上去，有时候需要根据上级领导的意思进行调整。 到木城派出所走马上任，说实话，四爷对业务并不陌生，他是从派出所干起，对派出所的工作了如指掌。 他保持派出所原有分工不变，所有民警各干其事，并没有进行大的调整。 他来的目的，李云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就是稳定局面，不要让木城派出所再出任何问题。 以前四爷负责一个警组，现在他当上了派出所的领导，不再干具体的业务，负责总结协调全所的工作。 他每天把需要做的工作，全部都记在笔记本上，一件一件予以落实，总害怕疏漏什么工作。 百密一疏，四爷把业务工作抓好了，可是，和各个单位以及领导之间的沟通协调，却出现了问题。 四爷以前没有干过领导，年底这几天，各个单位纷纷来这儿检查工作，临走时带走点土特产小礼品什么的，四爷都予以了安排。 有一天，四爷去局里开会了，市治安支队来所里检查工作，因为群龙无首，没有人给治安支队安排礼品，他们心里很不高兴。 等四爷开会回来，他们已经走了，四爷连忙打电话，可是并没有人接听。 四爷隐约感到有点不妥当，可是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各项工作都忙，他也没有再过问这事。 大年初一，四爷以身作则，亲自到派出所值班，这一天各级领导都要过来慰问，四爷不敢来的太晚，还没有到交接班时间，他就进了派出所的院子。 值班民警杨小高看见四爷，他哭丧着脸走了过来：“白所长，估计我又犯错误了。” 杨小高这一句话，把四爷吓了一跳：“怎么了，小杨？” “刚才治安支队的人又来了，他们直接进了值班室。” “因为天气比较冷吗，我在值班室生了一个煤球炉，早上刚起来，烧过的煤球散落在地上，还没有顾上清理干净。” “治安支队说，屋子里有煤球炉，卫生脏乱差，让我签了个字，他们就走了。” “什么！”四爷听了大吃一惊，“大年初一来咱派出所找毛病，还说卫生脏乱差，这不就是来找事的吗？” 他感到事态严重，连忙把这事给李云山作了汇报，李云山听了说：“我正在慰问民警，马上到你那儿，别着急。” 等了几分钟，李云山进了木城派出所的院子，他代表县局对木城派出所的民警进行了慰问。 慰问仪式结束以后，李云山拉着四爷进了里间，仔细询问了这个事件的经过。 当听说是因为年前没有安排礼品，他们今天才来找事的的，李云山也感到十分愤怒，这都是些啥人啊。 他俩正在商量这个事怎么办呢，政法委的马书记领着县委两大班子的领导来了。 李云山见马书记亲自过来，就知道他是来看四爷的。 他连忙把四爷推到前边，自己站到四爷的身后，好像四爷是这里的大领导似的。 马书记和四爷亲切地握着手，互相致以节日的问候，然后马书记把四爷拉到一边，问他近期工作生活怎么样。 李云山在后边用手指捅捅四爷，四爷心知肚明，就给马书记说：“公安局的领导对我十分重视，在你的安排下，我先后到看守所、刑警队、交警队学习，现在李局又让我主持木城派出所的工作，对我的工作十分支持。” “马书记，今天早上所里出了一点小事，我没有当过领导，正在头疼呢，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解决。” 马书记笑着拍拍四爷：“困难时时有，别怕，让你当领导，就是让你来解决困难的，什么事，给我讲下。” 四爷就把治安支队找事的情况说了一遍，马书记皱了皱眉，随即他又笑着对四爷说：“这个事不算啥，不就是个卫生问题吗？你放心，我出面给你摆平。” 说着，马书记直接拨通了王市长的电话，先给王市长道了一句新年好，然后又汇报了四爷在木城派出所主持工作期间，治安支队以检查卫生名义来找事的情况。 王市长听了，很快就表了态：“马书记，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的支队长，他有个亲戚是在省里面任职的，有点背景。” “这个事太小，我直接给他说，也没啥意思。” “可是白四爷的工作，我是一定要支持的。” “这样吧，你在那里等我，我一会儿亲自过去，你组织一下，以慰问木城派出所的名义，抢先把这个报道发出去，看治安支队怎么办？” 马书记听了连声道好，他让李云山立即安排此事。 半个小时以后，王市长到了木城派出所，市县两级宣传部门也尽数到场。 王市长、马书记、李云山和四爷等人合影，然后王市长专门走到值班室，坐在煤球炉旁边和杨小高合影。 王市长对春节值班期间克服困难、不畏严寒的杨小高同志作出表扬，马书记随即作出指示，县里拨出专款对木城派出所的值班室加以改造，给民警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很快，王市长在木城派出所慰问民警，关心民警生活困难，改善值班室环境的消息，登在了市局的宣传主页。 治安支队正准备把批评木城派出所卫生脏乱差的情况上报，突然间看见了王市长正面表扬木城派出所的新闻，只好把自己的稿子藏了起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真是大佬出手，一切都不是个事，不然，四爷作为派出所的负责人，念个检查是很正常的。 现在困难在无声中悄悄化解，四爷作为领导，渡过了今年遇到的第一个危机。 第185章 胡静来访 过了春节，治安支队没有再提值班室脏乱差的问题，工作一切走向正常，四爷稍稍松了一口气。 春节时间虽短，可四爷却感觉特别漫长。 以前的春节，四爷家中没有本家自己，只是到比较好的老街坊家拜个年以后，马上就躲在家里，不再出门，做一个安静的宅男。 今年的春节，四爷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和老油条八字胡互相致以春节的祝福以外，四爷在派出所接受了上级领导们一轮又一轮的拜访。 除此之外，四爷还得代表派出所到乡镇七股八站拜年，互相说些祝福的话语，每到一个地方，免不得又要喝几杯，可喝酒不是四爷的长项，每次都是落荒而逃。 家中，小翠的同事也抱团来访，四爷忙里忙外，尽量让小翠多休息，把四爷累得，真有身心俱疲的感觉。 看来，自己真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 四爷感觉到了自己的弱项，想着以后走向工作岗位，免不得要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再像以前那样躲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他勇敢地走出家门，和每一个人说着暖心的话语，有的是真心的，有的是虚伪的，让四爷都感觉到自己逐渐虚伪起来。 经过一个春节的磨练，四爷虽然没有再干什么具体的业务，可是他的沟通协调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 这一个月，在派出所，四爷主要做了两方面的工作，一是和加强上级领导的沟通，另一个是和所内民警打成一片，协调所内干警之间的关系。 这些工作对四爷来说，是一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体验。 以前，他基本都是听别人安排，只要想办法干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就行了。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业务工作必须干好，人际交往和客来客往的应酬也必须到位。 治安支队检查卫生这一件小事，虽然有惊无险，在几位大领导的干预下化险为夷，可是也给四爷提了个醒。 刘建军就是栽在人大代表暗访检查上，自己也差点在环境卫生这种小事上翻船。 提起单位的一把手，其他人都是充满羡慕的眼光，可是四爷却有自己的体会。 做好一把手，真是太难了。 再干下去，四爷怀疑自己浓密的头发，会不会就要开始往下掉了。 这些磨练虽然很难，可是自己的综合素质的逐渐得到提升，四爷是有感觉的。 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希望在各方面都提升自己，尤其是自己最缺少的领导交际才能。 屁股决定脑袋，位置决定思维，也就是说你坐在哪个位置，你就会考虑哪一层次的东西。 四爷对此有深深的体会，他每天在办公室，除了协调所内各种琐事以外，还要给领导汇报各项工作任务的进展程度。 四爷是一个很善于动脑筋的人，他遇到难题不懂该怎么办时，就和贾所长，赵长峰等人联系，实在不行就厚着脸皮找李云山，就如同摸着石头过河一样，探索着领导者的艺术。 对四爷来说，刘建军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训。 他的业务能力很强，在督察队干得也很好，可是因为处理四爷的事意气用事，导致领导对他不满，被拿去职务。 好不容易当上了木城派出所的所长，可是又在人大代表的一次暗访中，因为马虎大意又被免职。 对于刘建军，四爷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丝毫的怨恨，他只是想从刘建军身上。吸取教训，防止自己重蹈覆辙。 这样想着，四爷每天坐在办公室，没事就和自己熟悉的各单位领导聊天，以便于弥补自己在这方面经验的欠缺。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间窗外的柳树已经开始发芽，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这天，四爷的办公室来了一位客人，值班民警杨小高敲敲门，把她领到四爷的办公室以后，马上转身离开。 四爷抬头一看，一双美丽的杏眼正在望着他。 “海军服！”四爷瞬间就认出了这位老同学，上次在纪委见面以后，很长时间俩人都没有再联系过。 “我叫胡静，不叫海军服，海军服已经是永远回不去的过往了。” 两人开着玩笑，又说了几句上学时候的话题，四爷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那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单纯啊。 胡静和四爷聊了一会儿天，说明了来意，原来她是来转户口的。 她的户口原来在县教委，现在需要转到纪委。 胡静这么一说，四爷才猛地想起来，以前隐约有同学给他讲过，胡静高中毕业以后好像上了什么师范大学。 上次在纪委，之所以没有及时认出来胡静，就是因为四爷没有想到她会在那儿。 “你毕业不是进教育系统了吗，什么时候又到纪委了？” 听到四爷的问话，胡静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四爷，我以前也是很单纯的，上大学我学的是教育专业，毕业以后分配到咱这县里边做了一名教师。” “以前的我，你是知道的，有点心高气傲。” “不怕你笑话，在大学，每个人都夸我身材好，长得也漂亮，到哪里别人都会高看我一眼。” “可是，社会这个大学，狠狠的毒打了我一顿。” “我在学校教书以后，每日呕心沥血，可以说，把自己的精力都献到了教学上。” “看着学生日益提高的成绩，我每天都过着充实的生活，师生对我评价很高，我每天都活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 “可是，一个偶然的事件，改变了我的生活。” “教委有一个老领导看中了我，想让我给他做儿媳。” “我和他儿子见了一面，感觉谈不来，就没有同意。” “哪知道，就因为这事，我得罪了那个老领导。” “我在学校仍然努力教学，教学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可是，在那位老领导的暗示下，每年的提拔职称名单都没有我的名字。” “难道，女人长得漂亮也是罪吗？” 四爷听到这儿，不禁哑然失笑。 第186章 心高气傲 胡静长得确实很漂亮，尤其是一双杏眼，勾人心魄，这一点四爷在上学时就早有体会。 可是，长得漂亮是需要别人认可的，从胡静自己嘴里说出来，四爷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现在你成家了吗？”四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随口问了胡静一句。 “还没有。”胡静缓慢地回答道，“现在，我已经混成了一个自己都讨厌的大龄女人。” “以前，我心高气傲，总认为自己条件很好，所以对自己的另一半挑三拣四。” “现在，我怀疑自己已经步入职业女性的怪圈，逐渐变成成一个嫁不出去的精致老女人。” “那怎么可能？”四爷看着胡静仍然年轻的笑脸，不由得安慰她道。 “你现在工作好，人也长得漂亮，是众多男人心中的女神，追求你的人排成队，只要你愿意，找个如意郎君并非难事。” 四爷说这话，并不是恭维胡静，他从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 胡静听了四爷的恭维，心里明显轻松多了，她对四爷嫣然一笑，随手撩了一下刘海，四爷的心不由得跳了几下。 “四爷，你说的很对，只要我愿意，肯定有很多追求者。” 胡静想起心事，心里又沉重起来。 “可是，因为我心高气傲，现在我犯了一个职业女性的通病，一般的男子，根本纳入不到我的法眼。” “以前我不着急，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主动找我聊天的男性逐渐减少，我慢慢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看着胡静脸庞仍然平静如水，话语从她嘴里也是缓缓而出，像平静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可是，四爷已经看出来，胡静有些后悔了。 有一本书上好像写过这样一句话，女人的价值，在于她的生殖能力，这与她的年龄恰好成反比。 话糙理不糙，实际上，男人找老婆，第一看重的，就是女人的年龄，就连开玩笑，都是说谁谁娶了个小老婆，艳福不浅。 胡静像其它白领一样，早上梳妆时，无意间看见眼角悄悄爬上一丝皱纹，瞬间心里开始恐慌起来。 当她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高不成低不就，就此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这个话题太沉重，四爷不想和她聊了，就换了个话题。 “胡静，你在教育上继续工作不行吗？平时工作不累，一年还有两次大的假期，工资不少发，旱涝保丰收，想着就美。” “如果你把心态放平，不再追究什么提拔和职称，生活一定过得同样滋润，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胡静摇摇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四爷，你对我还不了解吗，上学的时候，我就追求上进，总想让自己的一切都比别人好一点。” “所以，我只追求上流生活，只想和比自己好的人在一起。”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有点孤芳自赏了，总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地位。” 胡静说到这里，有些黯然神伤，四爷也深有同感。 他自己是学霸的时候，在那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胡静一点也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整天以问题为理由接近四爷，大胆释放自己对四爷的爱意。 可四爷家庭出现变故以后，生活条件急剧下降，胡静很冷静地做出改变，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 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胡静现在混成这个样子，她一定很不甘心。 胡静看四爷默不作声，想起以前在学校的青葱岁月，胡静也若有所思，她对自己当年抛弃四爷也很有歉意。 可是，如果时光回到过去，他仍然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四爷。 此一时彼一时罢了，如果现在四爷还没有结婚，凭四爷现在的社会地位，胡静一定会毫不犹豫去追四爷。 想到这儿，胡静脸上恢复了笑容。 “四爷，现在你混得比我好，已经当上派出所的所长了，我呢，只是一个在教育界混的非常失败的女人。”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去纪委吗？” “现在这屋里也没有外人，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在教育系统实在混不下去了，才跳槽去纪委的。” “教育界的人都是文化人，一个个知书达理，你怎么在教育界混不下去了？” 四爷看胡静眼神有点落魄的样子，他有点不理解，起身给胡静端上茶水，等着她的回答。 胡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她对四爷说：“其实，我原来在教育界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刚参加工作，到学校教书，我也曾经努力过，不是给你吹，我教的学生成绩在同级一直名列前茅。” “事后总结，我的失败其实还是属于自己心高气傲，没有和领导，和同事们搞好关系，导致一步错、步步错，混成了一个自己都讨厌的人。” 胡静这么一说，四爷心里就有点好奇。 他很想了解当年的校花，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胡静抬头看看墙上挂的钟表，又看看四爷：“现在你是领导了，工作不忙吧？” “你忙的话，我们改天再聊，反正以后我在你们辖区上班，随时可以找你聊天的。” 四爷看着胡静笑笑：“今天不忙，就是有事，也得抽出时间，专门陪你这个老同学聊天，对不对。” 胡静听了四爷的话，感觉四爷对自己还是很重视的，她也对四爷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眼里闪出一丝懊悔之色。 “一切都怨我太任性了，其实我可以有个完美的解决的！” “我刚才跟你讲过，因为婚事的问题，我得罪了教育局的某个领导，然后，他处处给我穿小鞋。” “无论我在学校表现的多么优秀，每次评先提拔都没有我的名字。” “这样，不仅我自己愤愤不平，同事们也都为我感到不公，鼓励我出面向上级部门反映问题，维护我自己的权益。” “在一次评选优秀教师的活动中，毫无意外，我再次榜上无名。” “多日积攒的郁闷，终于让我爆发，我不再忍让，亲自到教育局，要求公开评选的程序。” “同事们和我一致认为，凭我的综合条件，是不可能落选的。” “他们给我出谋划策，帮我找关系，一切只为给我讨回公道。” 第187章 东山再起 四爷点点头，胡静这样说，不是她自大，她是有这个能力的。 胡静虽然个人有点浮上水，不屑于和不如自己的人交往，但是为了自己处处强于别人，在日常工作中，她确实还是很拼很努力的，能取得一定的成绩也是必然。 胡静看看四爷的眼光，有着认可自己的意思，她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让四爷有点惊异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我是真后悔啊！” “你有什么可后悔的，是后悔去告状了吗？”四爷问道。 胡静摇摇头，眼睛平静如水：“我找教育局反映了评选程序有猫腻，要求公开评选的程序，这一点我从不后悔。” “教育局的领导，对我反映的问题，他们也知道根源所在，都劝我息事宁人，承诺下一次给我一个优秀的名额。” “我为什么要等下一次，这次既然我敢实名举报，就不怕得罪什么人，我坚持一定要讨个说法！” “教育局没有满足我的条件，于是我就开始了维权之路。” 胡静表情很平静，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并没有四爷想象中的愤愤不平，这一点让四爷很奇怪。 “县委信访部门、市教育局、媒体，我都去实名举报过，一时间，我胡静的大名在教育圈引起轩然大波。” “咱县教育局的领导，看到舆论越来越大，他们心里也有点害怕，连忙和我讲和，承诺立即给我补一个优秀教师的名额，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歧视我的情况。” “但是我被压制多次，现在看到胜利的曙光，哪肯罢休。我不愿意要乞讨来的优秀指标，我要凭自己的实力获得，所以，我坚持一定要重新评选。” 胡静讲到这里，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悔色。 她轻启朱唇，又抿了一口茶水，眼睛看向窗外，好久才继续讲道。 “本来，我是想让教委的那个老领导名声扫地的，我针对的人就是他，我幻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地得到属于自己的荣誉。” “可是，有一点我没有想到，就是我这样做，在无意中得罪了很多以前的同事，很多的朋友。” “他们在这次职称评定中，已经得到种种好处，好多人都已经被评为优秀教师。” “由于我一再坚持重选，教育局宣布这次评定结果作废，导致他们前期的努力化为乌有，一切重新开始，能否再次被评为优秀教师充满了变数。” “说实话，刚开始我往教育局反映问题的时候，他们是支持我的。” “可是现在，因为我坚持重选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慢慢的，他们的话风就转过来了，开始联合起来对付我。” 胡静说到这里，眼中满是懊悔之色，握紧了拳头，一副不甘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 “在社会舆论的监督下，县教育局没有办法，把这次评选活动重新搞了一次，甚至请了公证处的人参加。” “我满以为这次自己一定会成功，找回我失去的荣誉，可是，评选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 “在校内教师互评环节，我的投票最终结果是，不及格，全票通过的。” “严格来说，也不能说是全票，还有一票评了优秀。”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那一票优秀，是我自己投的。” “除了这一票以外，全部不及格，这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我的心瞬间凉了，感到自己在整个学校，在整个教育界已经成为一个孤身寡人。” 说着话，胡静的眼神中满是落魄之意，后悔莫及。 “这次的竞聘过程公开透明，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再一次落选，成为无数人口中的笑柄。” “我的坚持，不仅没有起到惩戒那个老领导的意图，反而把自己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我自己心里也有点纳闷。” 说到这里，胡静陷入了迷茫，她没有再说话，四爷也陷入沉思。 的确，胡静的维权之路，不能说是她的错。 可是她错在触及了大家的利益，一把好牌被她打坏了，导致出现了最大的反转。 人际关系的复杂性，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你就跳槽去纪委了，对吗？” 听着四爷的问话，胡静点点头，她抬起头看着四爷：“你说，到这地步，我还有得选吗？” “整个学校已经全部站到我的对立面了，我在那儿工作还有什么意思。” “每天，连个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没办法，我只好自己用功学习，重新参加社考，准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幸亏我从事的是教育行业，一直坚持学习，学业没有丢下来，所以，也算顺利通过社考，成功进入纪委工作。” “上次咱俩见面的时候，我也是刚到纪委，还没有多长时间，当时我也是在实习期，可是我已经毫不犹豫地辞去了教师的工作。” “现在实习期满了，按组织要求，我把我的户籍关系从教委转到纪委，正式到纪委开始新的生活。” 说到这儿，胡静的眼中好像有了一点灵光，她事业上的春天再次到来。 “四爷，经过在教育上告状反转这个事件，我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现在组织关系转到纪委了，我会接受以前的教训，争取在纪委这个单位，重新焕发出自己的光彩。” 四爷点点头，他对胡静的要强感到很佩服。 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条件下，她能从教委考到纪委，也算是对她个人能力的一种肯定吧！ 胡静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又充满笑容，好看的杏眼又开始有意无意地勾着四爷。 “白所长，我的户口转到你们这个辖区了，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呢。” 四爷笑笑：“胡静，以后你还是叫我四爷吧，这样显得亲切。” “我在这儿也不会干很长时间，实话告诉你，我的实习期还没有结束，在这儿主持工作也只是临时的，估计很快我就会调走了。” 胡静点点头：“我知道，四爷，你不管调到哪，还都是在公安局的，凭你个人的能力，以后你会有更好前途的。” “今天我来这儿办户口手续，趁机来见见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和你搞好关系。” “在教育系统失败的教训，让我深深领悟到，在社会上混，没有几个朋友相助，是什么都干不了的。” “咱俩是老同学，以后我在纪委，你在公安，咱两个应该会有合作的机会。” 四爷听了胡静的话，心里有些震惊。 作为一个女人，她能有这样的思维，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她在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又懂得去拉同盟，并且每天都在一心想着上进，作为一个有这样心机的女人，总有一天，她会走向高的平台。 想到这儿，四爷把自己的电话和胡静交换了一下，方便以后联系。 胡静转身准备离开，四爷送到办公室门口。 胡静悄悄的对四爷说：“你知道我现在去哪里吗？” “我原来教学的学校，知道我纪委的工作转正了，几个领导一齐和我联系，要给我开欢送会，我很讨厌他们，可是，我必须得去，我会笑着离开他们。” “还有，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上次赵长峰举报你，他的幕后老板，是市里的李长庚李市长，这是赵长峰亲口给我说的，他要我们给他保密……” 说完，胡静对着四爷莞尔一笑，翩然离开。 第188章 欢送会 胡静的话，把四爷心里一直藏着的伤疤撕裂开来。 李长庚，四爷对他恨之入骨，尽管这么长时间他绝口不提他的名字，但不代表他会忘记了他。 因为小翠的缘故，四爷把这个事深藏在心底，可以说，这么长时间与小翠没有领结婚证，很大程度上也是与此事有关。 他和小翠彼此心照不宣，没有再提过这事，可是也没有主动提过领结婚证的事，他俩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尴尬又微妙的关系。 如果说四爷一点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是个男人都会在乎这事，只是因为小翠为他付出了很多，她也有她的难处，四爷不愿意再伤害小翠而已。 胡静不了解其中内幕，不知道小翠和李长庚之间的纠葛，好心提醒四爷，告诉四爷是谁在背后陷害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恶意。 可她无意中的提醒，却揭开了四爷心中的疤痕。 四爷坐在椅子上，很久都一动没有动，这个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从来没有给外人提起过，包括最好的朋友，老油条和八字胡。 现在，他知道了是李长庚在背后作梗，四爷在更加痛恨李长庚的同时，也侧面明白小翠和他彻底划清了界限，不然，李长庚也不会再报复他和小翠的。 心痛小翠，不愿意让小翠再受到伤害，是四爷从始至终的想法。 他原计划等孩子生下来后，和小翠补个结婚证，以后过上红红火火的日子，此生足矣。 可李长庚既然来挑衅，四爷也不会对他太客气，他心中的怒火被挑起来，本来不打算找他事的，既然这样，那就走着瞧吧，四爷暗暗下了决心。 终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李长庚吃到苦果的。 想到这里，四爷深吸一口气，把这个事暂时抛到脑后，开始考虑所里下步的工作。 再说胡静告别四爷，她应约来到一个酒店，学校的校长等各级领导都在，还有几名原来和她私人关系不错的教师。 看到走进包间的胡静，校长蔡玉竹连忙上前，握着胡静的手，让胡静上座，其他人都站起来，满面笑容看着她。 胡静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主位，和众人微笑示意，看着胡静坐下来，其他人也拉着凳子依次坐下。 蔡玉竹看众人坐好了都不开口，她干笑一声打破僵局：“胡静，祝贺你正式进入纪委工作，别人公考社考几年都上不了岸，你一次就获得成功，让我们大家都佩服至极。” “明明凭颜值足矣生活，你却靠才华笑傲风云，我提议，大家共同敬胡静一杯，恭祝我们学校的才女以后飞黄腾达。” 胡静微笑着，看着昔日的同事起身，笑吟吟地互相用眼神致意。 端起红酒，胡静和众人碰了杯，喝了一小口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开始响起，众人说着笑着，一边祝福着胡静，一边互相开着文雅的玩笑。 有文采好的，引经据典，成篇的精彩片段脱口而出，千言万语一句话，都在恭维着胡静，赞叹她拥有美好的未来。 如果没有以前的事，这一定是一个和谐的集体，老校长蔡玉竹和谐可亲，同事们关系融洽，在一阵歌舞升平中，胡静也陶醉在这美好的氛围里。 以前的事，谁也没有提起，全票不及格的投票结果，胡静也深深藏在心里。 他们能来送行，就是在表达一种歉意，何必要说破呢？ 大家都是文化人，彼此也心知肚明，在温县这个小县城，以后大家免不了还要经常打交道，能合作还是继续合作吧。 就像有个电影的台词说的那样：你打我一枪，我没死，又活过来了，我们还可以做生意，只要价钱公道。 人际关系，其实就是合作共赢，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欢送会开的很成功，胡静喝到后来，酒意微醺，她放飞自我，和同事们划着拳，猜着枚，一改以前的淑女形象，一副拿得起放得下的样子。 蔡玉竹暗挑大拇指，胡静能屈能伸，前途不可限量啊。 喝到最后，在众人的嬉闹声中，胡静忽然安静下来，一语不发，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众人发现异样，也都停止了疯狂，包间内忽然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一个人言语。 胡静看大家面面相觑的样子，微微地笑了笑：“其实，我是不想离开大家的，这个学校，我也是有感情的，毕竟我在这里付出了那么多，我忘不了我教的孩子们，忘不了孩子们的笑脸……” 众人静静地听着，看着胡静眼中逐渐翻滚的泪花，他们也忆起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忆起在一起共同努力的日子。 蔡玉竹更是老泪纵横，她擦擦眼角，哽咽着说：“胡静，我们对不起你！” 众人无语，都低下头，不敢面对胡静。 “蔡校长，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胡静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也许，我是因祸得福，重新开始人生的篇章。” “只是，我心里一直忘不了大家，忘不了我们共同努力的日子。” 说完，胡静拿起酒瓶，给在坐的每个人都倒了一点红酒。 蔡玉竹校长想替胡静倒酒，胡静扶着她坐下。 “蔡校长，你在学校多年，人生坎坷，起起伏伏，想必你见的不少。” “一个小小的石子，扔进溪流之中，它会带起一点点涟漪，但是它阻挡不了小溪快乐的脚步。” “溪水汇流成河，涌入江海，在那无垠的海洋里，成为永恒。” 蔡玉竹看着胡静，一脸欣慰的表情。 她微微笑着，慈祥的目光转向众人。 “我原来一直担心，胡静过不去这个坎，因为我们大家的原因，让胡静受了委屈。” “尽管有其它原因，可是我们迫于淫威，不敢反抗，助长了他人的气焰，失去了内心的良知。” “现在我们面对胡静，除了内疚以外，我看到更多的是我们与她的差距。” “通过这件事，胡静已经彻底成熟起来，胜不骄败不馁，反而我们，还活在自己的小算盘里。” “胡静的这种境界，连我都自愧不如。” “她已经能够超脱事外，含笑看待人生，我敢断言，以后的胡静，必定会颜值与实力并存，远远超过你我，再创新高，把你我远远甩在身后，令我等望尘莫及。” 蔡玉竹讲完，胡静还是微微笑着，神情平淡如水，其余众人默不作声，心里都是思绪万千，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189章 故意杀人 四爷在木城派出所兢兢业业工作，暂时也没有什么大的波澜。 刑警、交警、龙源派出所几个单位找李云山几次，李云山知道他们都是想来要四爷回去的，故意岔开话题，就是不往这方面讲。 看到四爷在木城派出所干的工作井井有条，贾所长第一个打退堂鼓，让四爷辞去木城派出所的一把手，去龙源派出所做个警区的警长，他真说不出口。 交警队张波伤情恢复正常上班，暂时补齐了人手，他们也退出对四爷的争夺。 刑警队的张涛借着给李云山汇报案件，暗示了几次想让四爷回刑警队。 李云山为四爷去留问题咨询过政法委的马书记和局党委书记许家盛，马书记的意思是让四爷再锻炼一段时间领导技能，许书记说等木城派出所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说。 几个领导都有自己的想法，四爷也就继续留在了木城派出所主持工作，作为一个实习生，他占据着派出所一把手的位置巍然不动，成为温县县局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所有人都猜测，四爷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至少在省级部门，甚至是中央一级的。 不然，温县县局那么多能人，怎么会让一个实习生坐稳一把手的位置。 可是，四爷的关系是谁，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包括李云山等领导。 所有人议论纷纷，四爷没有想那么多，他一心在想着提高自己业务能力，把木城派出所的工作和人员都整合好，尽量不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实现平稳过渡，等待新所长的到来。 小翠在家闲着没事干，又到林县上班，看她身体已经比较笨重，领导也没有给她派具体活，小翠也就是和同事们聊聊工作，下班就到附近的路边步行，锻炼一下身体。 这天夕阳西下，天气暖洋洋的，估计春天马上就要到来了吧。 小翠慢慢在路边走着，路上行人很少，她摸着肚子，感觉到肚里的小家伙越来越调皮了，微微皱皱眉，嘴角扬起，幸福的感觉让她脸上充满笑容。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小翠扭过头，看到一辆面包车疾驶而来，如果她不躲避，很有可能会冲到她的身上。 小翠瞬间脸色苍白，她下意识地躲向一边，摔倒在路沟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朦胧中，有个男子站在路边，向下边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小翠意识很清醒，可就是动不了，像鬼附体一样，全身都不听大脑指挥。 在那个男人露出面孔的一瞬，小翠心中一惊，这个人她认识，竟然是他。 等了好半天，小翠的一个手指动了一下，大脑的意识开始恢复。 浑身疼痛，勉强坐起来，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拨通了四爷的号码：“快来，有人要害我……” 县医院，四爷焦急万分，他担心小翠，更担心小翠肚里的孩子。 老刘头两口俩坐卧不安，四爷不停地在急诊门前走来走去。 半晌，医生从里面出来，对着四爷说：“母亲平安，孩子还需要再观察，估计会早产。” 四爷心稍微平复一点，医生又说：“你妻子想和你说话。” 四爷连忙跟着医生进到屋里，小翠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她看见四爷进来，眼光看向医生：“我想和我丈夫单独说句话，好吗？” 医生扭头走开，退出门外。 看着屋里没有外人，小翠看看四爷急切的眼神，她欲言又止。 闭上眼想了想，然后她睁开眼睛，看向一边：“撞我的人是李长庚的儿子李永超，我见过他……” 说完，小翠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四爷握紧拳头，愤愤不平。 医生轻轻推开门，看看四爷：“说完话了吗？我们需要对她进一步检查。” 四爷没吭声，医生一摆手，两个护士上前，推着担架向里边走去。 老刘头过来：“小翠交代什么话了？” 四爷手中拳头伸开：“没啥，爸，她怕我没钱，给我说放钱的地方。” 老刘头摇摇头：“四爷，你平时不掌握钱吗，回来我得说说小翠，男人怎么能不掌握点私房钱呢？” 这时，老刘头的老婆正好过来，老刘头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言语。 四爷对老刘头说：“爸，我有钱，现在小翠的身体健康要紧，我回家取钱，你先在这里等会。” 看着四爷匆匆离去，老刘头两口俩坐在长连椅上，焦急地等着医生出来。 回到家，四爷拿着存折到银行取出来钱，交到医院，看看小翠还没有出来，他站到一边，给老油条打了个电话。 老油条听说小翠出事了，连忙和八字胡跑来，四爷把八字胡拉到一边，低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油条听了，半晌没吭声，他想了许久，对四爷说道：“四爷，此事慎重，这是个故意杀人案件，按说应该立案查处。” “可是，如果立案了，有可能把你和小翠之间的隐私曝光，对你俩的生活和名誉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可这事不追究他责任，我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四爷点点头，他面露难色：“如果立案查处，很有可能我和小翠之间从此产生隔阂，再也走不到一起，所以我在犹豫。” “小翠刚才给我说出凶手，她一定是怕她哪天不明不白地死去，我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可是，她肯定也担心这事公开，我影响我俩之间的感情。” “所以，她出事第一选择是告诉我，而不是报警。” 老油条两眼看着四爷，没有吭声，四爷的拳头握紧又放开，放开又握住，明显在犹豫着什么。 老油条叹了口气，看看远处站着的八字胡：“四爷，你是公安干警，不方便做一些事，就交给我吧。” “你想干什么？”四爷猜出老油条的企图，连忙问道。 “他不仁，我不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油条眼睛看向远方，对八字胡招招手，两人结伴远去，没有再理会四爷。 第190章 疯狂报复 市长办公室，李长庚坐在老板椅上，他的妻子苗翠花站在对面，身子气的瑟瑟发抖，他的儿子李永超扶着母亲，两眼瞪着李长庚。 “长庚，我俩在一起几十年了，那么穷的日子都没有生过气，现在你怎么变了，金屋藏娇，也不管家里人了？” 苗翠花指着李长庚的脸，恨不得打他两巴掌，李长庚脸色铁青，没有言语。 李永超扶着母亲，让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抬起头看看李长庚，眼里尽是恨意。 “爸，你的钱，我和我妈不稀罕，你不该抛弃我娘俩，过着陈世美的生活。” “别的男人都知道家中红旗不倒，你呢，稍微贪污点臭钱，就嫌弃我妈是黄脸婆了，对吧，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长庚冷冷地看看李永超，还是一句话也不讲。 李永超扶着苗翠花站起来，走到门口，他扭过头，对李长庚轻声说：“我会用我的方式报复你的，让你生不如死。” 李长庚猛地抬起头：“你都做了什么？” 李永超扭过头，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身，母子俩走向远处。 李长庚跌坐在老板椅上，一直在想李永超话语间的意思。 谁的孩子谁了解，李永超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学习好，今年刚刚考研成功，在等几年，一定能找个很好的职业。 他的家庭一直是和睦的，至少这几年表面上是这样。 转折就在去年，李长庚一心追求上进，想着在退休前再冲一下，站在更高的舞台。 可是，有人到省纪委举报了他金屋藏娇的事，还捎带着把举报信给了苗翠花一份。 苗翠花在家里寻死觅活，闹翻了天，和李长庚吵了很长时间，儿子李永超护着妈妈，站在李长庚的对立面。 李长庚懒得解释，想着等一段日子，苗翠花情绪好点了，私下认个错，以后保证不再犯就是了。 省纪委把举报信移交给市纪委，市纪委对李长庚展开调查，找了很多人疏通了关系，纪委在内部给了李长庚一个记过处分，对外没有声张，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 举报的事结束了，李长庚保住了乌纱帽，可是想再往上冲就免谈了。 看着竞争对手得意洋洋走马上任，李长庚明白了一切，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会吃这个哑巴亏。 可是他还没顾上去报复竞争对手，家里起的火却越来越大。 苗翠花打听出来小翠的名字，扬言要去撕破小翠的脸，李长庚怕把事闹大，连忙阻拦。 苗翠花是个善良的人，本来就是说几句狠话，出出心里的怨气。 李长庚这么一拦，苗翠花认为他与小翠还是藕断丝连，立即拿出女人闹事三大绝招，一哭二笑三上吊。 李长庚不是个擅于做思想工作的人，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僵，苗翠花扬言要和李长庚离婚，李长庚也说出气话，离就离，谁怕谁。 李永超从学校回来，看到母亲以泪洗面，又打听出小翠竟然怀孕了，为了给母亲出气，老实人忍无可忍，决心对小翠动手。 于是就有了车撞小翠的一幕。 说实话，李永超当时真是准备把小翠撞伤的，他原计划把小翠撞了以后，自己主动报警说出了交通事故，赔钱了事。 这一招，是李永超在看录像上学的，录像上的故事里，这一招报复仇人，可以躲避法律的制裁。 在一心想着给母亲报仇的心理下，李永超根本没有再想那么多，他租了一个面包车就开始行动。 跟踪了几天，他终于摸清小翠的活动规律，于是，他在小翠毕经路口等着。 可是因为破面包车机器声音太大，让小翠提前有了警觉，没有撞到她的身上。 李永超看着小翠跌倒在路沟里，想着他摔的不轻，自己和她又没有接触，这样更好，于是在看了一眼路沟中的小翠之后，满意地离开。 可他没想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竟然被小翠认出他来。 其实，小翠没见过李永超，她只是在李长庚的办公室见过他的照片，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李永超想着很快小翠被撞的事会传到他爸的耳朵里，他爸一定会痛不欲生，他就给他母亲报仇雪恨了。 这样想着，李永超把母亲送回家中，自己出门到图书馆借书，准备写一个社会调查报告，到校后交给导师。 他走到图书馆，看看时间不早了，迅速办理了借书手续，抱着书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一个拐角处，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碰了他一下，李永超躲开，不愿意与醉汉发生纠纷。 可醉汉没有放过他，从后面一把把李永超拽翻在地，拿出一把匕首扎在他的小腿上。 “小子，这是警告，下次是要你的命，你知道今天这一刀为什么扎你……” 说完，醉汉站直身子，迅速离去。 李永超疼的冷汗直流，他连忙给他母亲打电话：“妈，我被人扎伤了……” 苗翠花接电话后大惊失色，他连忙给李长庚打电话，俩人几乎同时到了李永超的身边。 李长庚一边打120电话，一边要报警。 李永超拦住不让，李长庚不明就里，坚持要报警，李永超没见过江湖的险恶，被这一刀吓破了胆，连忙讲了他开车撞小翠的事。 李长庚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闻听赶紧挂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苗翠花也大惊失色。 三人商议了一下，因为李永超撞人的事涉嫌故意杀人，明知道对方是报复，他也不敢在吭声，悄悄地到医院包扎了伤口，对外没有敢讲此事。 李永超的受伤，让李长庚和苗翠花暂时和好，可是他俩怕小翠再派杀手来找李永超的事，连夜把李永超送到学校，不敢再留在家中。 俩人就这一个儿子，如果李永超出了事，他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通过撞人和拿刀炸伤李永超的事，他和小翠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下步怎么办，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第191章 麻杆打狼 李永超在学校，每天一瘸一拐走着路，伤口还没有长好，疼的他呲牙咧嘴。 他毕竟还是一个学生，思维还很幼稚，前几天一冲动，他驾驶车辆想把小翠撞伤，可是轮到别人报复自己，腿上被扎了一刀，立马认清了现实。 腿上的伤痛时刻提醒着他，随时都会有人再来找他的事，无论他躲在何处。 虽然现在身在学校，他也有一种危机感，随便身边走过一个不像学生的成年人，他都会赶紧躲开，藏在宿舍里，轻易不再出门。 导师关心他，问过他的伤势情况，他都说是不小心摔倒碰的。反正腿上有绷带，里面是什么伤别人也看不见。 苗翠花心疼儿子，在学校附近租房住下，每天到学校领着李永超去医院换药，看着刀扎的伤口，她是又心疼又有点恐惧。 看着儿子伤口渐渐愈合，苗翠花想带儿子出去散散心，可是李永超死活不愿出学校门，在大街上一直东张西望，任何陌生面孔靠近，都会让他浑身颤抖，紧紧地握住苗翠花的手。 李永超的紧张也感染了苗翠花，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她想带儿子去看看心理医生，缓解一下他的紧张焦虑的心情。 李永超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心理疾病，只是被吓破胆而已，估计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看看苗翠花，心有余悸地说道：“妈，你和我爸不要再怄气了，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走开算了，这样下去恩怨何时了，把你我也连累的不能正常生活。” 苗翠花心里怨气还没有消失，都是这个李长庚，好好日子不过，非在外边沾花惹草，结果连累的儿子也出了这么大的事。 李永超说的话，让苗翠花心里开始合计，儿子说的不能说没有道理，对方看来在社会上请有打手，这样下去儿子如果再出个事，即使报警把对方抓起来，又有什么用。 任何人的命都没有儿子的命值钱，这一点，苗翠花还是很护犊子的，她宁愿自己出事都不愿让儿子受到伤害。 苗翠花想到这里，暗暗下了决心，从此和李长庚一刀两断，自己和孩子独立生活，不能让李长庚做的恶影响到他们娘俩。 她回到租房的地方，给李长庚打了电话，明确提出和李长庚离婚，儿子和自己生活，让李长庚给自己银行卡上打钱，她要在儿子的学校附近买房，陪着儿子上学，再也不回那个让人伤心的家。 李长庚垂头丧气，又是一个要钱的，小翠已经拿走他八十万，他还能有多少钱，什么国外存款，金条，都是骗小翠，在小翠面前显摆的。 可是儿子毕竟是亲生的，他咬咬牙，把所有的积蓄转给了苗翠花，自己只留下了一套房子，每月凭工资生活，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 犹豫升迁无望，马上年龄到了就该退二线，丢掉领导职务，来他办公室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回到家里也是冷冷清清，时间久了，桌上灰尘多厚，也没心思搭理。 吃饭没有了规律，到点随便找些什么填填肚子，自己又不会做饭，竟然开始泡方便面混日子，看着地上扔的方便面袋子，李长庚摇摇头，我怎么混成了这个熊样。 李长庚实在闷得慌，拿起笔锻炼自己最喜爱的书法，可是心里有事，写不了几个字就索然无味，开始一个人钻在家里喝闷酒。 生活没有规律，很快老胃病又犯了，肚子疼起来，一头一头出汗，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李长庚恨不得一头碰墙上死了算了。 李长庚一家过得乱七八糟，小翠和四爷也是忧心忡忡，这次面包车撞人，对小翠打击太大了。 在医院休养的这几天，小翠一直在担心再有人想她的办法咋办。 没事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小翠想着心事，现在肚里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 四爷来了几次，小翠假装睡觉，没敢和四爷说话，面包车撞她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四爷解释这事。 既然早就断绝联系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大仇气。 早知道这样，就不会要李长庚的钱了，可是，不要他的钱，也太便宜他了。 问过医生自己的病情，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体已经没有了大碍，小翠偷偷和老刘头商量，拿钱在附近的县城悄悄买了房子，办理出院手续后，连四爷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搬到新买的房子里，躲了起来。 四爷来医院看望，发现小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连忙问老刘头，老刘头告诉他：“四爷，小翠为了孩子的安全，她搬走了，去了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她让我转告你，不要挂念，生了孩子她就会回来。” 给小翠打了几次电话，始终无法接通，四爷和小翠联系不上，心灰意冷，老刘头又不告诉他小翠在哪，四爷每天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这都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四爷以所为家，整天忙着工作，借以麻痹自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明知道四爷老婆快到生孩子的时候了，可他连着多少天不回家，谁都知道他家肯定出了问题。 消息传到李冰耳朵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她私下问了下，知道小翠住了几天院后不知去向，四爷近几天也都是闷闷不乐，一定出了什么事。 这天下班后，李冰给四爷打了电话：“小白，当领导了把姐忘了，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四爷犹豫了一下，他正处于感情郁闷区，可心里的话涉及自己隐私，又没法给别人讲明。 李冰打来的电话，让他有一种期盼，和别的人没啥可聊的。 自从认识李冰以来，她对自己一直很照顾，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想到这里，他对李冰说道：“冰姐，近期工作确实很忙，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忘记，你有空，就来吧，咱也别出去吃饭了，聊会天就行。” 第192章 表明态度 傍晚，四爷忙完一天的工作，用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使劲压了几下，感觉头轻巧了许多。 日常工作流程四爷基本熟悉，民警们业务都很熟练，不用四爷督促，轻车熟路做着各自的工作。 本来四爷可以休息一下了，偏偏碰上小翠出事。 四爷本来就不善于和人沟通，小翠和李长庚的事又比较敏感，四爷在小翠面前基本不提这事，可心里又总是好像堵点什么似的。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四爷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现在小翠又失去联系，更让四爷像蒙在鼓里一样，什么都琢磨不透，偏偏这事对外人还没法言语，四爷郁闷至极，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白所长，有人找你。”杨小高敲敲四爷得办公室门，说了一句话后转身离开，李冰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她还是穿着那身红色羽绒服，看着像邻家女孩一样亲切。 四爷连忙站起来，让李冰坐下。 李冰把两份炒凉皮放在办公桌上：“小白，还没吃饭吧，你不想出去，咱姐俩就吃点凉皮凑合下吧，蒜泥调的，很好吃。” 四爷拿出两个碗，把凉皮倒在里面，递给李冰一双筷子，两人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品尝着这个风味小吃。 “嗯，好吃。”四爷估计也是饿了，两三嘴就把凉皮装进自己肚里。 李冰还没有动筷，看四爷已经吃完了，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四爷不好意思擦擦嘴，意犹未尽。 李冰把自己那一份凉皮分出一半，倒进四爷的碗里，这次四爷细嚼慢咽，和李冰慢慢品尝起来。 李冰满脸笑容，看着四爷棱角分明的脸庞，越看越喜欢，眼睛眨都不眨，盯着四爷看。 四爷吃完凉皮，满意地舔舔嘴巴，抬起头看见李冰热情似火的眼神，连忙低下头去。 “这段日子当领导了，一定很忙吧？” 李冰一手托着下巴，像个小迷妹看到偶像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线。 “公安工作哪有不忙的，但是现在习惯了，也就那样了，反正每天都有活干。”四爷随口说着，把碗收起来。 李冰上前，把碗从四爷手里接过来，用水洗干净，放在旁边的小柜里。 “小白，现在有事吗？没啥事，出去转会吧，别整天钻在办公室，时间长把自己都抑郁了。” 看着李冰看着自己期待的眼神，四爷不忍心回绝，再说自己也确实在办公室好几天没出去过，也该到外边透透风了。 四爷点点头，拿起一件外套，尽管天气转暖，可晚上还是有凉气的，多穿件衣服好点。 俩人走出派出所大门，杨小高在值班室向外看了一眼，连忙扭过头看电视，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李冰把羽绒服领口向上提了提，遮住自己半个脸，和四爷并肩走在路上，两人默默无语，随意溜达着。 “小白，近期你有什么心事吧？看你好像不是太高兴的样子。” 李冰憋不住，在心里暗骂几次四爷是个大榆木疙瘩以后，假装不知道小翠出走的事，随口问道。 “嗯，家里有点事，不是太顺心。” 四爷只说了一句，就又不言语了。 李冰干着急，又走了几步，看四爷还是不说话，看看附近没人，她靠近四爷的身子。 “我听说，弟妹和你生气出走了？” 四爷无语，看来这事还是传到外边了。 “我和小翠没有什么矛盾，这事咋说呢，唉，没法对外人讲，算了，不提了。” “小白，姐算外人吗？”李冰抬起头，看着四爷的眼睛。 四爷躲开他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冰姐，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事没法开口，涉及……涉及隐私问题。” 这次轮到李冰无语，隐私问题，这还怎么再问啊。 俩人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李冰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弟妹快生孩子了，你也不去陪陪？” “失联了，现在我也联系不上她了！”四爷这次回答很快，没有对李冰隐瞒。 李冰张大嘴巴，吃惊地看向四爷，她猜想俩人可能有什么家庭矛盾，暂时闹点小情绪。 没想到涉及隐私问题，两人之间还是断绝联系，这事肯定不小。 “那你不去找找她，好好解释一下，有什么说不开的？” 李冰劝导着四爷，侧面了解一下打底发生了什么事。 “矛盾不是我俩之间的，她和我断绝联系，不是不愿意见我，是她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的踪迹……” 四爷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不想再说具体内情。 李冰似乎听懂了什么，跟在四爷身后慢慢走着。 “四爷，你可别学我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是需要共同培养的。” “长期不沟通，不见面，慢慢关系就疏远了，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四爷点点头，他也担心这个问题，本来他和小翠的感情就有创伤，基础不牢，现在出现这个尴尬的事，处理不好，俩人真有走开的可能。 一阵冷风吹来，四爷缩缩脖子，李冰也裹紧衣服，身子不自觉地向四爷靠近了一点。 四爷正想着心事，无意间用手揽着李冰的腰，替她挡住冷气。 李冰没有思想准备，一个踉跄，靠在四爷身上。 四爷连忙扶住李冰，两人目光对视，四爷忽然明白过来，身边之人不是小翠。 他连忙跳到一边，脸都红了，小声说：“对不起，我习惯了。” 刚说过这句话，四爷感觉说的不对，什么叫习惯了，他连忙又解释道：“是我和你弟妹这样习惯了。” 李冰静静站在那儿，冷风吹起她的头发，她都没有动一下。 “小白，我觉得，你还是要和弟妹好好谈谈，把心结打开，你俩千万别打哑谜，别糊里糊涂地过日子。” “现在，你俩心里都想些什么，下步该怎么办，真该好好沟通一下了。” 四爷低下头：“冰姐，不瞒你，我有感觉，估计我和你弟妹会走开，这个事有点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那么，好聚好散也是一种选择，别灰心，弟妹离开你了，还有人等着你呢。” 李冰抬起头，挺起胸膛，轻轻地对四爷说道。 第193章 在纠结中成长 李冰的话，四爷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他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只能装疯卖傻，假装听不懂。 送走李冰，四爷回到派出所，和杨小高在值班室看会电视，心不在焉的聊会天，回到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小翠不接他电话，让他束手无策。 以前俩人没有为李长庚的事做过深刻的交流，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免这个话题，总想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化这个问题。 面包车撞人这个突发事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小翠尽管身体没什么大碍，可是这次选择不辞而别，让四爷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还没办法敞开心扉和人商量，真是急死人。 李冰看到俩人有分开的可能，竟然毫不犹豫表明心迹，这让四爷感慨现在的女人，真是敢爱敢恨，比男子勇敢多了。 该和谁商量这事呢，四爷很发愁，比破不了案愁多了。 实在没办法，四爷给老刘头打了电话，老刘头竟然也没睡觉，很快就接通了。 “爸，我睡不着，小翠不接我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躲别人我理解，可怎么连我也躲啊？” 老刘头沉默片刻，劝导四爷说：“孩子，我也说她几次了，她说她有她的想法，暂时谁都不想见，连我也只能和她电话联系，不让我过去找她。” “那你知道她在哪吧？”四爷问老刘头。 “我当然知道，可是她说暂时不让告诉你，等生了孩子再说。”老刘头说完，叹口气，“这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我真想不通。” “那她生孩子时身边没人怎么办？”四爷有些担心。 “你妈已经悄悄过去了，和小翠在一起，医院也都联系好了，生孩子的事你放心，都安排好了，她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哪而已。” 老刘头压低声音，好像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她给我说一声地址就不行吗，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四爷还是有点不解，老婆生孩子，丈夫不在身边，这算什么事啊？ “小翠没说原因，我猜想是怕你知道地址去找她，而你又是公众人物，如果有心人，是可以通过你的行踪找到她的……” 听了老刘头的解释，四爷心里稍微平衡点，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小翠一定是怕再有人加害于她，不得不谨慎到如此地步。 别人不清楚，包括老刘头在内，小翠之所以不告诉四爷，还有一个原因，这次面包车撞人，和李长庚有关，而李长庚和小翠的关系，老刘头是不清楚的，其他人更不会知情。 四爷想来想去，和小翠联系不上，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给老油条打电话，把小翠出走的事告诉了他。 老油条大晚上被四爷吵醒，想着一定有事，他听了四爷的话，沉吟片刻，也在想这个事该怎么处理。 “四爷，你还记不记以前我给你俩测的字，‘翠’字上边是羽，遇风羽化而飞，下面是‘卒’，又代表完完的意思，你俩的感情根基不稳，这都是命啊！” “这次发生的撞人事件，表面是李长庚的儿子为他母亲报仇，实际都是因果，命中注定。” “所以，你想开点，顺其自然，该你俩和好的，她自然会回来，就像上次一样，不是你的，捆绑也成不了夫妻。” 四爷听了老油条的话，不迷信也变得认命了，现实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让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从母亲、小妖、小翠、李冰的身上，他感到命运的不公，可是却又无力回天。 “老油条，那你说，我和小翠还联系不联系，她到生孩子的时候了，我不在她身边，总感觉不踏实。” 对老油条，四爷也不隐瞒，说出来内心的困惑。 电话那边，老油条叹口气：“四爷，人的一生，曲曲折折，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有人笑就有人哭，有人幸福就必然有人受苦。” “如果太看重眼前的一点困难，钻到里边出不来，轻则抑郁，重则会寻死灭活，把自己愁死，也没人管你啊！” “信命吧，该走的就让她走，该来的就让她来，人活一辈两万天，何必一直自寻烦恼呢？” 老油条讲了一堆大道理，四爷似懂非懂，看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实际上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四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干脆听从老油条的话，什么也不想了，就像老油条说的，该走的走，该来的来，做个没心没肺的人，不考虑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翠在哪里，既然她不愿意告诉自己，即使找到她，俩人见面又能说些什么，想着一脸尴尬的情形，估计小翠不愿见他，也是这个想法吧。 不见就不见吧，这个问题四爷想开了，可是小翠如果生孩子了，他不在身边是个遗憾，而且，如果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小翠生了孩子以后，会不会见他，会不会和他继续以前的生活。 这样想着，四爷又陷入纠结状态，做为一个男子汉，遇事没有一点主见，这样的自己，四爷都感到厌烦。 再想想自己，从混社会开始，到进入公安队伍，经历的事也算不少了，而且现在已经是一所之长，也算是个小领导了，为这点小事一直纠结，自己想想也好笑。 想在社会上有所作为，就不能一直沉迷于儿女情长，古往今来，有大作为的，哪一个不是杀伐果断，甚至说心狠手辣。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四爷一向眼界高远，梦想都是出人头地，不甘于做个平庸之人，这点生活中的小插曲，都不能放下，还怎么能做大事，有大作为。 有了这个想法，四爷浑身一凛，为自己的思想变化感到吃惊，难道自己已经向无情无义的人开始转变了吗？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上位者必须经历的磨难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四爷已经向成熟的男人，或者说向成功的男人开始转变了呢？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还是按老油条讲的，走一步说一步，信命吧。 暂时拿定主意，四爷躺在床上，这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立志要做皇帝，代价是失去最亲的儿女和兄弟，在梦里再次纠结起来。 第194章 游玩工作两不误 早上醒来，四爷头疼的厉害，昨晚一直在做梦，一直在梦中做着选择，至于选择什么，一睁眼就忘了，只是依稀记得很难选择。 开过早班会，四爷安排好全所的工作，李云山来到派出所检查工作，他先关心了四爷近期的情况，又问他还有什么困难，两人寒暄了几句。 四爷给李云山汇报说：“所里的工作基本上都理顺了，就是去年还有个逃犯任务没有完成。” “过了春节，马上就要开总结会了，这一项落后，弄不好我还得上台做后进典型发言，要在全局民警前丢人了。” 李云山看四爷追求上进，很是欣慰，他安慰四爷，让他不必自责。 “你到木城派出所没几天，落后也不是你的责任，老领导临近退休，工作抓的松一点，也很正常，即使你做后进典型发言，大家也理解你。” “可我不想做这个后进发言啊？”四爷说道，“即使责任不在我，可我现在是派出所负责人，我必须得上台念这个后进稿子啊。” 四爷一向不愿落后他人，何况近期在公安上封神，一直是别人学习的榜样，现在却要做后进典型，他有点不甘心。 李云山理解四爷的心情，他想了想说：“小白，既然你这样想，我给你个机会，武汉有个逃犯，刑警队去抓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你去碰碰运气，抓到了算你的任务。” 四爷听了很是高兴，连忙感谢李云山：“李局，多谢你照顾我，可是，刑警队都抓不住这个逃犯，难度肯定不小，我去就能抓住了？” 李云山笑笑：“小白，你不是不想上台丢人吗？这次你去抓逃犯，抓到了最好，就不用上台了。” “那我要是抓不到呢？”四爷心里也没底，他有些心虚。 “抓不到，你就别回来，就当在外边旅游了，最近几天就要开总结会了，等你回来，总结会已经开过了，你不就是躲过了吗？” 李云山一席话，让四爷胜读十年书，套路，都是套路啊，还可以这样操作，按李局设计的思路，不管抓到还是抓不到逃犯，自己都不用再上台去丢人了，这真是个好办法。 想到这里，四爷立即让李云山把掌握逃犯的信息告诉他，等李云山走后，四爷召开所里几大骨干会议，安排了近几天的工作，让杨小高陪他去武汉抓逃。 四爷家里没人，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杨小高刚结婚，四爷给他放一天假，让他和妻子告别，两人开了一辆车，到局里开了介绍信，坐火车奔赴武汉而去。 四爷长这么大，还没有跑过这么远的路，坐在火车上，听着火车哐当、哐当有节奏的声音，很是兴奋。 杨小高年龄不大，出门经验却很丰富，在火车上他很快和同行的旅客混熟了，几个素不相识的人在一起打起来扑克，吵吵闹闹，打发着旅途的寂寞。 四爷看的兴奋，也加入战团，一直到熄灯时间，几人才停止娱乐，各自到铺上歇息。 不知是哪个旅客打呼噜，声音大不说，还有上气没下气，末尾还吹一下口哨。 四爷听着呼噜和口哨声，昏昏沉沉刚睡着，杨小高把他推起来，该下火车了。 找个地方吃点早餐，顺便用冷水擦擦脸，四爷和杨小高俩人坐上出租车往逃犯潜藏地驶去。 到了目的地，四爷和当地警方接上头，他们安排一个姓李的警官配合他的工作。 四爷和李警官进了办公室，把掌握的逃犯手机号告诉了他。 “李警官，这个手机号是我们通过技侦手段掌握的，这个手机号的主人就是我们要抓的逃犯，你看有什么办法帮助我们抓住他。” 李警官看看手机号码，随即回答四爷：“白警官，这个难度不大，我和本地技侦结合，把手机号给他们，锁定他的位置，很快就能给你抓到的。”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四爷问道。 “你们没事干，就去黄鹤楼玩吧，好不容易来武汉一次，这个标志景点总得去一次吧，抓逃这事，包在我身上，等抓住人了，我再通知你，你们静候佳音即可。” 李警官思路很清晰，给四爷安排的明明白白，工作游玩两不误，四爷和杨小高很是满意。 请李警官吃了饭，李警官把他俩送到黄鹤楼景点前，去给四爷安排工作了。 四爷和杨小高来到黄鹤楼，杨小高又掏钱请了一个导游，一边游玩，一边听导游的讲解。 登上黄鹤楼主楼，极目远眺，四爷心旷神怡，想起伟人在此做的一首诗：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 特别是后两句，写的那叫一个绝，‘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短短十个字，意境之深远悠长，让四爷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远处长江蜿蜒曲折，江风拂面，四爷心中豁然开朗，和小翠之间的琐事，随风飘去，心结瞬间打开。 四爷专门又跑到长江大桥上，一是观赏奔腾的河流，二是背对黄鹤楼，让杨小高给他拍下珍贵的照片。 晚上，四爷又带着杨小高到户部巷，尽情品尝这里风味小吃。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走街串巷，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当地的独特风俗。 特别是杨小高，对什么都感兴趣，两只手抓满小吃，还不停地提醒着四爷，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物品，一定要买一个带回家去。 在杨小高的感染下，四爷的童心被唤醒，蹦蹦跳跳，俩人尽情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不知不觉，已经到后半夜了，四爷和杨小高才想起还没有订休息的酒店。 跑了一天，两人都有点累了，拖着酸痛的双腿，走了一个又一个旅社，客满，还是客满，掏钱都没地方住，看来，到这里游玩的旅客太多了。 怎么办，俩人询问旅社的吧台服务员，要想住上旅社，至少得跑出五十里远，到远离景点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有空闲客房的酒店。 两人相视无言，尴尬的笑了笑，再跑五十里远，天都亮了。 第195章 李冰生气了 “没地方住可不行啊，要不，咱打车跑远点去找个酒店吧？” 杨小高腿抬不起来，眼睛也开始打架，真是又累又瞌睡。 “白天一时爽，晚上没床躺。”四爷随口说道。 杨小高闭着眼睛，给四爷伸出大拇指。 “好诗！” 四爷也累了，坐在路边台阶上，看看表，都后夜了。 “咱俩打车，再跑一会，等找到酒店天也亮了。” 四爷自言自语，抬头看着偶尔路过的行人。 “那也不能坐在这儿坐一夜吧？”杨小高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四爷，“估计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了。” 看着杨小高无精打采的样子，四爷抬起头，看向远处一个霓虹灯闪烁的地方。 “我有办法，走，看录像去，包个间，有沙发可以躺着睡觉，睡不着就看个故事片，还不多花钱，凑合一夜算了。” “看录像！”杨小高瞬间睁大眼睛，“听说后夜都是加演片啊，他们这儿不知道有没有？” 四爷站起来，指着前方灯红酒绿的地方：“走，去看看。” 杨小高睡意全无，抢在四爷前边往前走，快到地方时，他回头喊道：“是录像厅，快点。” 两人到了录像厅前，让服务员找个包间，杨小高抽着烟，半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录像。 四爷看了几眼，是一个枪战片，打的挺热闹，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慢慢闭上了眼睛，找周公下棋去了。 “清场了、清场了，二位。”一个声音把俩人吵醒，四爷睁开眼睛，看见服务员打着哈欠，在提醒着他和杨小高。 他看看表，已经六点多了，估计睡了有四五个小时。 摇摇头，驱赶一下睡意，四爷和杨小高走到街头，晨练的人们已经起床，不时有人穿着短裤从他俩身边跑过。 “吃点早餐吧，再熬一会，马上去找个酒店，看看有退房的没有？” 四爷一边说着，一边瞅着路边，找了个路边摊，俩人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吃着饭，肚子不饿，就是再熬会时间，等到八点以后去找酒店。 天已经大亮，四爷和杨小高互相看了看，俩人都是一脸疲惫之色，狼狈至极。 路边车辆开始多了起来，交警忙着指挥着交通，高峰岗时间到了。 四爷看着熟悉的岗位，仔细地观察着同行的工作情况，大城市和县城就是不一样，交警同志的手势干净利落，身体笔直，看着精气神十足。 再想想自己指挥交通时的样子，四爷摇摇头，有人过马路打个手势，人不多了就站在路边休息会。 再看人家这交警，有人没人，一直站在十字口中心，一点也不挪动地方。 自以为以前已经做的很好了，看来差距还是很大。 看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流，四爷忽然想到自己来的任务，这么多人，去哪里找那个藏起来的逃犯啊。 杨小高看四爷看着路边出神，提醒到：“头，咱走吧。” 四爷回过神，路边摊吃饭的人没几个了，上班的人都走了，争分夺秒，忙忙碌碌。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四爷随口说着，和杨小高到附近一个酒店走去。 运气还算不错，有离开的客人腾出房间，俩人订了房，洗洗澡，杨小高一头倒在床上，蒙着头进入梦乡。 四爷躺在柔软的被窝里，给李警官打了个电话。 “李警官，早上好，上班了吧。” “白警官好，你们昨天玩的还好吧！”李警官在电话里很客气，和四爷互相问好，然后给四爷说起抓逃的工作。 “那个逃犯咱技术上已经锁定了，就是他的手机信号时有时无，无法精准定位。” “他的位置在莲花公园附近，那边有几个大型工地，外来打工人员很多，想找到人难度很大。” 四爷听了，连忙表示感谢：“李警官，你费心了，我昨天看了，咱这地方人流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你还得帮帮忙，抓住逃犯我请客啊。” “应该的，天下公安是一家，互相帮助很正常，我该上班了，有消息了我通知你。”李警官说着，挂了电话。 四爷暂时也没啥事，看看杨小高进入了梦乡，他又给老刘头打个电话。 “爸，小翠近期怎么样了。” “她很好，你不必担心，我昨天刚和她联系过，你妈在她身边照顾。”老刘头说着，也有点恼怒，“小翠也不知道咋想的，她老是不愿意和你通话，昨天我还训她了。” 四爷无语，他还没问老刘头能不能和小翠联系呢，老刘头就堵住他的口了。 “爸，一直这样，不合适吧，我和小翠长期不联系，会不会影响感情啊？”四爷提醒着老刘头。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就找她去，哪有这样过日子的。” 老刘头也看到危机，可是他不知道内情，一直想不通俩人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两个年轻人又不给他解释，干着急也没办法。 “爸，你再劝劝她吧，现在我在外边出差，不和你多聊了。” 挂了电话，四爷俩手抱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刚才困极了，想着到了酒店好好睡一觉，可是真躺到这儿了，除了两腿还有点酸痛之外，一点也没有睡意。 电话响起，四爷看看号码，李冰的。 “小白，出差了也不说声，我今天去找你，才知道你已经走了。” 听着李冰埋怨自己，四爷不好意思地说：“所里的逃犯任务没有完成，再不抓个就该我做后进表态了，太丢人，所以我走的匆忙些。” “你现在在哪，要不我请假去陪你玩吧，一直在所里上班，闷得慌。” 李冰的话充满热情，吓的四爷连忙阻止，李冰可是里冰外热的人，她做事可是雷厉风行的。 “你可别来，我在抓逃犯，没空陪你，再说，身边还有同事，不方便啊。” 听着四爷急切的话语，李冰笑道：“怎么不方便，你忙工作了，我在旅社等你，闲了我陪你出去玩玩。”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逃犯潜藏在哪还不知道，我哪有心思去玩。”四爷很无奈，自己是来抓逃的，任务不完成，什么心情也没有，再说，他何尝不知道李冰的想法！ “我逗你玩呢，户籍室办手续的人多了，哪能请下假，不和你说了，我该工作了。” 说完，李冰立即挂了电话，四爷知道，她心里一定生气了。 第196章 在地下工作的老杨 杨小高睡了一中午，下午满血复活，和四爷商量再玩一天。 抓逃工作四爷暂时也用不上劲，就和杨小高到莲花公园游玩，顺便看看附近地形。 莲花公园不大，一个小时就能转一圈，里面游人如织，欢声笑语，杨小高玩的很痛快，四爷却紧皱眉头。 单单是公园就这么多人，再加上周边工地，怎么从人海中找到逃犯呢？ 杨小高在公园看老头下象棋，四爷一个人到公园外边转了一圈，地方不大，可是周边全是工地，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成群结队，不时从四爷面前走过，各种口音都有，四爷一心想听到家乡的口音，幻想着能认出逃犯，圆满完成这次任务。 一直到天黑，四爷都没找到口音相近的老乡，更别说找到逃犯了。 这样盲目去找，就好似瞎猫去逮死老鼠，不会一直有好运气的。 晚上杨小高也累了，没有再出去，四爷也躺在床上休息。 他抽空给李警官打了电话，技侦上反馈，手机信号还在莲花公园附近，就是经常断线，还是没办法精准定位。 这样下去，再住十天也找不到逃犯，四爷心里暗暗着急。 “拿着公家的钱，咱俩在这无所事事，完不成抓逃任务，回去怎么给领导交代呢？” 四爷看杨小高没有睡觉，就和他商量这事。 “头，你说咋办我咋办，我听你安排。”杨小高也没说什么，看着电视，演到精彩处，嘴里不时发出笑声。 “明天再去莲花公园附近走访吧，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不想办法，只依靠技侦，看来不行。” “刑警上做过几次努力了，都没有抓住这个逃犯，我们如果不换思维，照样会空手而归。” 听了四爷的分析，杨小高连忙表态：“那行，明天咱俩走访去，争取明天就把逃犯抓住。”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还是早点睡觉吧，养精蓄锐，明天任务还大着呢，四爷关了电视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翌日，四爷早早起来，和杨小高随意吃点东西，俩人又来到莲花公园附近。 转悠了一中午，四爷已经感到累了，仅仅把莲花公园周边转了一遍，附近的工地，连一个也没有进去，这样转悠，转到猴年马月也转不完啊。 四爷正在焦急，忽然看见前边拐角处有个警务室，四爷走进一看，里面有个肩挂弯杠的小辅警。 俩人也走累了，就去警务室坐那休息会。 四爷给小辅警递了烟，说明来意，让他帮忙去工地寻找逃犯。 小辅警说：“这里工地很多，你看需要进哪个寻找，我可以帮你联系下。” 四爷挠挠头：“你看先去哪个合适，你安排吧。” 小辅警拿出登记本递给四爷，然后给他讲解附近工地的情况。 “咱这大型工地有八个，六个在地面上，俩个在地面下，工人来自全国各地，哪的人都有……” “等等，老弟，你说两个工地在地面下是什么意思？”四爷想到逃犯信号时断时续，连忙问道。 “地下工地是修地铁的，白天工人一般在地下工作，不到吃饭时间不出来。” 四爷心里一阵狂喜，工人到地下工作，信号肯定不好，难道逃犯藏在地下？ “老弟，你帮帮忙，先从这俩个地下工地开始查。” “那行，我给你联系这俩工地的负责人。” 小辅警说着，把登记本翻了翻，找到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张总，我是小何，你有空来警务室一趟，我想问你点事。” 很快，张总过来，小何介绍了四爷的身份，告知了张总他工地可能藏有逃犯的信息。 张总和四爷握手，对公安上的工作很支持。 “白警官，你要找的逃犯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到工地给你查下。” “逃犯肯定改名了，名字不重要，我们老家是河南的，你把河南籍的工人提供个名单我看看。” 四爷没有给他透露更多信息，只是说了个大概。 “河南籍的我这儿没有，我的工地民工大部分是黑吉辽一带的，河南籍前几年有，现在走完了，你想找河南籍的，去申总的工地，他那里多。” 听了张总的话，四爷问道：“工地上的工人都扎堆干嘛，要是哪的人都是哪的人？” “对啊，一般民工都是老乡带老乡，他们互相介绍，要去哪里干活都去哪里。” “那行，咱就看看申总的工地吧。”四爷直接抓住关键，看着小何。 “我和申总熟悉，我给他打电话吧。”张总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申总吗，来警务室报到，你那工地有点事，小何让你来一次。” 等了不到十分钟，申总骑着摩托车过来，和小何握了手，又和张总打了个招呼。 “申总，有个事需要麻烦你，这是河南来的白警官，他说有个逃犯估计藏在你的工地，希望你配合他把所有民工排查一下。” 小何拉着四爷，给申总说明四爷的来意。 “没问题，你说说看让我怎么配合，我带你去工地走走。” 四爷看申总也是个爽快人，就直接对他讲道：“我们需要找的逃犯是河南籍的，名字肯定改了，就不说了，你那工地有多少河南籍民工啊？” 申总听了，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本，翻着上边记得号码。 “河南籍民工，有百十个吧，具体多少个我也不清楚，我找老杨给你问问吧。” “老杨是河南籍民工的工头，这些民工基本上都是他介绍来的。” “老杨，他来武汉多长时间了？”四爷随口问道。 “至少七八年了吧，他工作吃苦耐劳，也不经常请假，一心赚钱，每年春节停工的时候，我都是让他帮忙看工地。” “你的意思是他不经常回家？”四爷对老杨产生了兴趣，连忙问道。 “对，他不经常走，好像他给我说过，家里没有老人了，回家也没地方去，还不如在工地赚钱。” “你能给我说下他的手机号码吗？”四爷拿过申总的电话本，随手翻着。 “老杨的电话，是这个……”申总指着电话本中的一个号码，给四爷说道。 四爷看了一眼，顿时心中狂喜，这个老杨的电话号码，和他掌握逃犯的电话号码一模一样。 第197章 成功抓逃 “是他，就是他。”四爷连声叫了起来。 “小何，你给申总和张总交代下，不要走露风声，我马上给李警官打电话，请求支援。” 小何和两个老总低语几句，申总和张总把手机放在桌上：“从现在起我俩不离开你们，也不再打电话，防止泄密。” 四爷感激的点点头，马上给李警官拨电话：“快来，我在莲花公园附近发现逃犯了。” “具体位置在哪？”李警官连忙问道。 四爷对地形不熟，他把手机递给小何。 小何随即说道：“在高铁七局地铁三号工地。” “明白，我带人马上到。”李警官挂了电话。 四爷转过身，看着申总：“现在老杨在哪里？” “他在地下涵洞，早上进去的，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申总如实回答。 “那我们去工地吧，申总，你安排我们在老杨从地下涵洞出来的必经路口，我们在那里等他。” 听着四爷的安排，几人都点点头。 申总带着众人，步行到了工地，指着一个铁皮简易房：“我们几人就在这个屋里等吧，老杨出来，必定经过这个屋子，而且，这个屋子的窗口正对着出口，他只要过来，我们就能看见他。” “好吧。”四爷看众人都在房子里坐好了，又问申总：“你能再落实下，看看老杨是不是还在地下工地，别让我们在这里等，实际他早出去了。” 申总点点头，他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千总，千总，听到回话。” “请讲，请讲……” “老杨还在下边没有，你找找他，我有事问他。” “好的好的，他在下边，还没上来，我现在就去找他。” 申总看看四爷，四爷点点头：“申总，一会老杨来了，你提醒我一下，我不认识他。” 几人正说着，李警官带了几个人进来，四爷给他介绍了屋内的几个人，李警官说：“申总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小何看看屋内人不少了，他说道：“我也走了，下午还得值班了。” 李警官点点头，几个人刚离开屋子，申总指着窗外：“老杨来了。” 四爷向窗外看去，一个浑身黝黑的男子从地下通道走了上来，他穿着工地的服装，头上带着安全帽，根本看不见脸长的什么样。 “你能确定是老杨吗，申总？” “能确定，我和他在一起五六年了，走路的样子一看就是他。” 李警官和四爷互相点点头，小何拿出手铐，李警官带来的几个人站在门后。 来人一进屋，四爷用方言说道：“我们是温县公安局的，张海军，知道我们找你是什么事吧？” 来人一愣，看见身后几人已经关上房门，杨小高拿着手铐，站在他面前。 四爷把工作证掏出来，把温县公安局那几个字指给他看。 黝黑汉子伸出双手，让杨小高带上手铐，也用温县方言说：“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你们来了，我也不说别的了，我还有个舅舅在另一个工地干活，有点事我想交代他一下。” 申总看看黝黑汉子：“老杨，你以前真的犯有事？” 黝黑汉子点点头：“申总，我真名叫张海军，以前和人打架，把人打伤了，没钱赔人家，一直拖到现在，我的工资你给我舅舅吧，我这次回去把事结了，还来找你吧？” “没问题，老杨，哦，应该喊老张，你是老工人了，随时欢迎你回来。”申总说着，递给他一张纸，“有什么交代的，你写下来，我转给你舅舅。” 张海军扭头看向四爷，四爷点点头，拉过来一张板凳，让张海军坐下，看着他给舅舅写了几件琐事，又写了一些工地上的事递给申总。 一切交代完毕，张海军看向四爷：“警官，我们走吧。” 申总一摆手，让人给张海军递过来几个包子，又拿来几瓶水。 四爷和李警官交接完手续，押着张海军走出门。 申总在工地门口站着，一直目送张海军离开，他摇摇头，赶快找人去安排张海军离开后的空缺。 李警官开车把四爷三人送到车站，又帮忙买了车票，握手离开。 四爷又给张海军带上脚镣，张海军一动没动，他对四爷说：“警官，你放心，我不会跑的，这几年我攒了点钱，回去把医疗费包赔了，事情就结束了。” 四爷一边把脚镣拧紧，一边说道：“这是规矩，你配合工作最好。” 让张海军坐到最里边，四爷和杨小高围在外边，防止他逃脱。 张海军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趴在座椅上很快睡着了，四爷和杨小高没有一点睡意，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在路上，四爷拍了一张张海军的照片，传给李云山，并留言说：“张局，逃犯已抓获，正坐车往回走，估计晚上十点左右到温县。” 张局信息很快传来：“收到，小心看守，再坚持几个小时，我安排人去车站接你们。” 温县车站门口，警灯闪烁，李云山带着刑警队员，分成两列站在路边，四爷和杨小高押着张海军下来车，马上有刑警队员上前换防，李云山和四爷握手，旁边李冰上前献花，宣传科张婷蹲下来拍照，一系列流程下来，警车呼啸着把张海军带走。 李云山对四爷说：“近期工作有调整，刘建军扔回木城派出所主持工作，小白，你出差辛苦了，在家休息几天，然后去治安科报到，另有重用。” 四爷给李云山敬礼：“服从领导安排。” 李云山对杨小高说：“你和我一起走吧，把张海军的交接手续办下。” “李主任，你送送小白。” “好的，李局，送大英雄的事就交给我吧。”李冰目送李云山走开，转身看向四爷。 四爷站在路边，拿起手机给小翠打电话，忙音传来，看来小翠是把他号码拉黑了。 李冰走到身边：“小白，你去哪，我送你。” 四爷无语，想不到自己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去哪，我家里房子刚盖好，屋里什么家具都没有。” “木城派出所也换主人了，没有我的位置，还是回龙源派出所吧，至少那里有我的卧室，晚上有我睡觉的地方。” 看着四爷垂头丧气的样子，她笑着说：“在房子装修好以前，你不能总住派出所吧。” 四爷想了想也是，总不能一直住在单位吧。 “要不，你住我家吧！”李冰说话声音很低，可是四爷却听的清清楚楚。 第198章 万万不可 听了李冰的话，四爷连忙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李冰看着四爷脖粗脸红的样子，笑得弯下了腰。 “小白，你要是长的白一点，可以出演西游记里的唐僧了。” “你以为你是东土来的圣僧，吃一口可以长生不老，谁稀罕你啊！” 说完这些，李冰又低声说：“你是不是以为要和我住一起，想得美。” “我还有一个住房，暂时没人住，我是让你去那个地方住的，别乱想了。” 四爷窘迫的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今天你还没吃饭吧，咱俩先吃饭，吃过饭后我把你送去。” 四爷老老实实跟着李冰，俩人随意在路边吃点饭，这次李冰没有再挑逗四爷。 吃过饭后，李冰带着四爷，把他送到一个单元楼前。 俩人进了屋，四爷看了看，是个两室一厅的屋子，虽然面积不大，可是住俩三个人绰绰有余。 李冰领着四爷，到屋子各个地方都看了看，然后交代他说：“冰箱里我给你存有食品，以后我下班了来给你做点可口的饭菜，一直在外边吃可不行。” “不用了，我以后在单位吃就行。”四爷连忙说道。 “还有下班时间和休息时间呢，好了，就这样定了，你跑了一天了，去浴室洗澡吧。” 李冰像女主人一样，交代着四爷。 “好的，我去洗洗。”四爷说着，却一动不动。 “怎么，还让我帮你洗啊！”李冰抬起头，看着四爷，这一句话把四爷的脸都说红了。 “不用，我等你走了再洗。” 李冰扭过脸，小声说：“你衣服一股酸臭味，自己闻不到吗？快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四爷低下头嗅了嗅，可不是，衣服一股怪味。 当着李冰的面，怎么换衣服，再说，脱了脏衣服穿什么。 李冰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裤，递给四爷：“都给你准备好了，快去换吧，记得把脏衣服给我扔出来。” 四爷连忙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脱下衣服递到门外。 等四爷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李冰已经把脏衣服洗好，挂在阳台上。 看着四爷穿的新衣服，李冰满意的笑了笑：“行，还算合身。” 四爷低下头，看看身上的衣服，也很满意。 “冰姐，谢谢你。” “只会嘴上感谢吗？来点实际行动！”李冰打趣着四爷。 “你说，我怎么感谢你，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四爷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下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我晚上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你得给我想个办法啊！”李冰随口说道，“你看，天这么晚了，要不……”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冰姐……”四爷吓的头上渗出冷汗，连忙摆手阻止。 “看把你吓得，我走了，你休息吧。”李冰说完，转身离去。 四爷走到门口，李冰扭回头，甜美一笑：“想通了？” “没…没…没有。”四爷慌得有点口吃了。 李冰转身，马尾辫俏皮的在脑后甩了一下，轻盈的身子消失在楼道拐弯处。 四爷关上门，走进卧室，双人床顶头的床上是李冰的巨幅婚纱照片，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四爷想了想，关了灯，在黑暗中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楼下，李冰看着灯灭了，摇摇头，也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小区。 第二天早上，四爷起床很晚，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早饭也没吃，到了中午，肚子咕噜咕噜叫着，提醒四爷该吃饭了。 四爷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冰箱里有一些熟食，还有一些食材。 正准备随便吃点什么，敲门声传来，李冰在门外喊着：“大英雄，起床了吗？我要进来了啊。” 四爷连忙回卧室穿好衣裤，打开房门。 李冰进来，手里提着青菜：“小白，刚起床吧，来帮我把菜洗洗，我给你做点饭吃。” 四爷把青菜接过来，到厨房摘去烂叶子，又用清水洗好，再看李冰，已经把米洗净倒在饭锅里，又切了一点肉，打开火，熟练地炒起菜来。 四爷帮不上忙，只好在一边感激地说：“冰姐，下次你不用来了，我随便吃点啥就行了。” 李冰一边忙着炒菜，一边对四爷说：“等你上班我就不管了，这几天李局不是让你休息吗，我也吃点家常便饭，老在饭店吃，把身体都吃坏了。” 很快，李冰把炒好的菜端到桌上，一荤一素，又熬个烩菜，准备吃米。 等米饭也好了，四爷连忙拿碗盛好端到桌上，和李冰坐个对面，俩人开始吃饭。 四爷也饿了，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夸奖李冰的手艺。 李冰听到四爷夸着自己，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饭都忘记吃了。 四爷把碗里的米吃完，李冰起身又给他盛了一碗。 看着李冰转身进了厨房，四爷猛地想起来李冰今天没有喝酒，以前她可是顿顿离不开酒的。 李冰从厨房出来，把米递给四爷，又坐在四爷对面。 “冰姐，你不喝酒了？” “不喝了，上次差点把小命要了，戒酒了。”李冰抬起头，“怎么，你想喝，想喝我陪你少喝点，上次犯病后一滴酒还没喝过呢！” “不喝，我就是随口问下，一般我也不喝酒的。”说完后四爷也低下头吃饭，不再言语。 “上次多亏你了，不然我有可能留下啥后遗症。”李冰吃着饭，嘴里还感谢着四爷。 “对了，你和弟妹联系上了吗？”李冰轻声问道。 “还没有。”四爷也低声回答，情绪瞬间受到影响。 “要不，我找人帮你查查她在哪？用技侦手段，很简单的。”李冰提醒着四爷。 四爷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她不想见我，找到她又能怎样？” “那你俩这样下去，隔阂会越来越大，这怎么能行？”李冰担心地问道。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她走的时候没和我打招呼，突然走了，我俩没有来得及沟通，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四爷放下筷子，想着心事。 李冰抓紧把饭吃完，看了看表：“小白，我该去上班了，晚上，你等我回来做饭啊，别远离。” “你别来了，一直两头跑，别把你累出毛病了。”四爷站起来，送李冰出门。 李冰站住，低声说：“咱俩一样，我下班也没地方去……” 说完，李冰头也不回，小跑步开车上班走了。 第199章 治安科重组 感觉到李冰柔的情似火，四爷实在挺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犯错误了。 为了躲避李冰，他主动给李云山打电话：“李局，我在家闲不住，你不是说让我去治安科报到吗，我现在想上班。” “小白，工作积极性真高啊，休息好了？”李云山对四爷很关心，他把四爷当成了自己的心腹爱将。 “嗯，我年轻，恢复快，早休息好了。”四爷大声回答，中气十足。 “那行，治安科科长这个月退二线，你提前来适应下，下月你正式接管这个科室。”李云山简单明了，直接给四爷点名任务。 “我还是做个普通民警吧，对治安科的工作我一点也不熟悉，有点担心……” 对于李云山老是让自己主持工作，四爷感到有点力不从心，毕竟他到公安局还没一年，好些业务都不熟悉，直接上去就当领导，那不就是外行领导内行吗，不出乱子才怪。 李云山明白四爷的想法，他劝四爷道：“你对治安科业务不熟我知道，敢安排你去，我有我的想法。” “具体业务你不用管，治安科原有人员各干其事，我让你去，是想让你主抓案件工作。” “治安科原来是对派出所进行业务指导和服务的科室，现在上级领导有新精神，要求治安科组织协调破获一些大型治安案事件，没有懂案件的骨干不行。” “你在派出所、刑警队都干过，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而且，治安科科长不用组织部任命，我们局里自己就可以决定。” “你实习期做不了其他单位的一把手，近期就沉下来在治安科锻炼了，等你实习期过了，平级调动，随便到哪个单位都能当个一把手。” 李云山把背后逻辑讲清楚，四爷明白了他的苦心，在感激李云山的同时，四爷也迫切想锻炼自己的领导才能，毕竟，四爷一直是不甘人后，总想出人头地的。 “好的，李局，我服从你的安排，我会尽快熟悉新的环境，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听着四爷斩钉截铁的声音，李云山很满意：“那好吧，下午你来找我，我带你到治安科履职。” 李冰中午回来，四爷告诉她自己下午要去治安科报到的事，李冰没言语，默默地做好午餐，吃饭期间，一直低着头。 四爷感觉到李冰心里不是太高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俩人一声不吭吃完饭，四爷拿起物品，准备去局里报到。 “小白，你晚上还来吗？来的话我给你做点饭。” 李冰低着头在厨房刷碗，随意问道。 “看情况吧，我今天第一次去，也不知道会安排什么工作，能回来我提前给你讲啊。” 四爷对李冰有歉意，连忙解释道，他最怕两人一直不说话，那种沉闷的气氛，真的很压抑。 “小白，你以后如果当上大领导了，还会来我这儿吗？”李冰从厨房出来，擦擦手上的水，又对着镜子转个身，也准备上班去。 “冰姐，你说什么话呢，我怎么可能当上什么大领导？”四爷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说是如果……”，李冰过来，眼睫毛一眨一眨的，认真地看着四爷。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冰姐，你对我这么好，我们会忘记你？”四爷一向不会说谎，他发自内心地对李冰说出心里的话。 “陈世美当年也是对秦香莲这样讲的……” “男人啊，难道真的没有一个有良心的？” 李冰走到门口：“小白，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晚上见，我上班了，拜拜。” 看着李冰走下楼梯，四爷看看表，也赶紧去局里找李云山。 治安科，李云山亲自出马，带着四爷给民警介绍：“小白，估计我不用多讲，大家都认识，从今天开始，小白主持治安科工作，主抓案事件处理。” “治安科还管案件，不都是派出所和刑警队查处吗？”有人不理解，私下议论道。 “是啊，就我们这几个人，问个材料都不会，业务早忘完了，怎么办案啊！” 李云山看下边窃窃私语，这在他意料之中，治安科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一直从事指导工作，早已自废武功，突然间说让办案，有人不理解，也很正常。 “大家也许不清楚，上级领导有指示，以后所有大型治安案事件，全部由治安科牵头组织查处，派出所负责配合。” “所以，以后大型治安案事件的查处，就是我们治安科的工作了，好些同志多年不办案件，业务有些生疏，这很正常。” “有哪些同志认为自己不能胜任工作的，可以提出调整申请，我也会再抽一些精兵强将加入治安科，争取短期内办理几个漂亮的案件，在全市打响头一炮。” “小白同志在办案方面很有天赋，我特地调他过来，主抓这项工作。” “大家有信心吗？” “有。”四爷首先大声回答，有几个民警也随声附和。 一个老同志挠挠花白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笑：“李局，不是我拉后腿，我有高血压，再去熬夜工作，身体顶不住。” “没事，还有类似情况的，统一给小白报个名，调整到相应的岗位，再充实一批新鲜血液过来，保证能办案的民警不低于五人。” 李云山说完，看看四爷：“小白，时间紧，任务重，你把人员需要调整的先统计个底数，我向全局抽调民警，来辅助你工作。” “好的，我先统计，有困难向你汇报。”四爷说完，立即组织治安科全体民警开会，按李云山指示，统计民警的去留问题。 治安科抽调办案人员的信息很快传遍全局，张明第一个给四爷打电话。 “小白，这好事怎么不给我讲啊，给我报个名，让我沾沾你的福气，圆了我的立功梦。” “张哥，这里只办理治安案事件，立不了大功的，你可别后悔啊？”四爷如实告诉张明内情。 “不管什么案件，我都要来，给你说句实话吧，我就是冲着你来的，我算明白了，你不管到哪里，都能立功受奖。现在有机会和你合作，我再不来，那不是傻子吗？” 第200章 八字胡出谋划策 张明的话，让四爷很感动，看到同志们对他如此信任，他暗自下了决心，一定领着他们办好案，再立新功。 “李局，刑警队的张明想加入治安科办案的队伍，年前我俩合作过，还算比较默契，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希望你能同意。” 四爷在电话中刚说完，李云山就回答说：“小白，我正想给你说这事呢，听说是你挂帅，来找我报名的同志很多，甚至有领导交代的人，原来我还怕没人过来，现在这么多人报名，怎么办啊？” 李云山的话，让四爷有些兴奋，有人来，那太好了，人多好干活吗！ “李局，有这么多人愿意来，正好。” “我统计过了，治安科好些同志打了退堂鼓，希望调整出去，他们不愿意办理案件。” “是吗？”李云山略一思索，立即有了思路，“我给许家盛书记汇报下，治安科大换血，做出成绩，重奖，不能让干活的同志吃亏。” 俩人商量好此事，李云山给许书记汇报过后，许书记同意李云山的建议。 “云山，这是省里和市局新的改革方向，谁先做出成绩，肯定会得到上级的表彰，你亲自抓下这个工作，争取短期内有所突破。” 李云山和四爷紧锣密鼓，一天内完成人员的调整，该走的走，该来的来，这样的大换血，在局里不引起关注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治安科的工作动向。 四爷对新来的人员进行分工，直接任命张明为自己的助理。 他是老邢警队员了，在办案方面的经验比自己强，这一点，四爷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知人善用，是四爷当领导后学到的第一个绝招。 张明在办案方面是强项，四爷就毫不犹豫地予以重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治安科办理案件，以前没有这个惯例，办理什么案件，怎么组织，都需要摸着石头过河，一切在尝试中进行。 四爷请教李云山工作开展的方向，他在温县县局做副局长多年，好些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 看着四爷来访，李云山点点头。 四爷的进步，他是可以看出来的，至少在工作前，知道向领导请示，而不是盲目去做，这一点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李云山早已和市局沟通过，询问治安科下步工作重点，怎么样才能干出成绩，在全市，甚至全省打响第一炮。 很快，省里的精神传达过来，之所以改革创新，让治安科组织办案，是发现以前派出所人员较少，独立办理辖区内的案事件力不从心，导致好多大点的案事件没法办理。 还有的民警违反纪律，给社会上的人通风报信，直接让好些案件的办理流产。 因此，省里的精神是： 一，由治安科牵头，组织优势警力破获一些有影响的大案； 二，针对通风报信问题，实行异地用警，突然袭击，打击掉一些根深蒂固的违法组织。 鉴于以上要求，市局指示，紧扣省里精神，让李云山筹划一起异地用警方案，破获一起当地长期办理不了的案件，率先在全省做出表率，再加以推广。 李云山和市局主要领导密谋多次，选择了一起群众反映强烈的赌博案件，准备予以打击处理。 之所以选择这起案件，市局是经过慎重考虑过得。 一是这起赌博案件涉赌金额大，据说有几十万； 二是赌博地点比较特殊，他们藏在大山深处，一般人走不到，山路必经路口派有人负责通风报信，远远看见有可疑人接近，立马化整为零，分头逃窜； 三是每次行动预案刚出来，这些人就销声匿迹，显然提前得到了消息。 所以，市局组织了多次行动，想打掉这个赌博窝点，可是全都无功而返。 可以说，由温县警方异地用警，破获这起赌博案件，符合省里得所有精神要点。 为了保密起见，这次行动，市局一概不再参与，完全由温县警方组织，不用汇报。 李云山把此事告诉四爷，俩人研究半天，感觉这起案件的难点在于如何接近赌博地点，在赌博人员不知情的条件下，将赌博人员全部抓获。 四爷把张明叫来，说了此事得难点，张明也直挠头，有人放哨，这事不好办啊。 三人研究半天，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李云山让四爷回去再考虑下，争取短期内把这个案件拿下。 四爷回到住处，愁眉不展，李冰看到四爷的样子，问他怎么回事，四爷简单说了任务的概况。 李冰笑着说：“小白，这事不用愁，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办，可以事半功倍，” “我听说你有个卖电动车的朋友，以前是赌博出身，你不会让他帮你想想办法吗？” 一语点破梦中人，四爷连忙去找八字胡，和他说了自己的困惑。 八字胡听了四爷的话，有些为难地说：“四爷，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是不会管这事的。” “我已经退出赌博圈好多年了，不想再介入他们的恩怨纷争。” “可是这事对你这么重要，我就帮你一次吧。” “这个堵点藏在山里，有有人放哨，想抓获他们，常规办法肯定不行。” “我给你说个思路，你参考下，你可以考虑双管齐下，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四爷一听八字胡有办法，高兴的眉开眼笑，连忙虚心求教。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赌徒，你给他一点经费，让他混进赌博点，随时给你汇报赌博的地点和人员金额大小情况，做到知己知彼，布置相应的警力予以抓捕。” 四爷点点头，这个方法他想过，可是赌博地点在山里，他一个人也不认识，找不到合适的报信线人，八字胡出马，这就不算个问题了。 “那我们怎么接近他们，还不让他们发现呢？” 四爷问出关键问题。 “这个也好办，放哨的人主要是观察警车的动向和群体人的行动。” “地方车辆和少数人进到山里，他们根本不会注意的。” “可是，如果我们去抓捕，人一定不会少，怎么才能让他们的哨兵不引起警觉呢？” 四爷提了一个关键问题。 八字胡交代四爷，你们这么这么办，一定可以成功。 “” 第201章 山中抓赌 四爷喊上张明，一起来到李云山的办公室，这次行动，需要协调的警力多，要求多个部门同时行动，没有局一级的领导参与，四爷可拿不下来。 见到李云山，四爷先说了行动的方案，李云山考虑了一会，感到可行，于是，针对山中赌博窝点的行动悄悄开始了。 八字胡首先安排了自己以前的一个赌友，给他一部分钱，让他混到山上，一旦有人聚众赌博，立即通知四爷。 在等待线人反馈的时间里，温县县局对外宣称开展大练兵活动，所有民警取消休假，每天各单位抽调部分民警到县局训练。 四爷和张明领了几名骨干人员，穿着便衣，时刻待命。 这天起早，四爷接到线人暗语，当日下午在山中聚众赌博，赌徒在吃过午饭后三点钟到位。 四爷连忙汇报给李云山，李云山调集车辆，让所有训练民警在县局集中，其余民警在各单位待命。 四爷和张明带着治安科的骨干人员骑着山地车，打扮成驴友结伴进山游玩，他们化整为零，三五个人一组，先期到达山中。 中午，四爷几人随意吃点东西，坐在路边休息，山中蜿蜒小路上，赌徒的车辆陆续到来，四爷看着他们跑到一个小山的背后，消失不见了。 十字路口，有两个人留了下来，在草地上无聊地玩着手机，这俩人一定就是赌徒们留下的哨兵了。 因为四爷几人提前进的山，所以这俩个哨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两个哨兵还是负责任的，边玩手机，边盯着山下的小路，看是否有可疑的人上来。 四爷告知几人暂时没有行动，他在等线人的信号，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线人传来信息，赌博正式开始。 四爷立即和李云山联系，让他带领民警马上赶来，然后他和张明等人骑着山地车，向山下走去。 两个哨兵正在盯着山下，突然见山上陆续来了几个人，愣了一下。 四爷装出狼狈的样子，骑着车子到了哨兵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过去：“兄弟，俺几个迷路了，下山顺哪条路走。” 那俩哨兵接过烟，警惕地看了一眼四爷等人，随手指向山下的道路。 四爷详细地问着路线，肩并肩和哨兵站在一起，其余几人也围过来，顺着哨兵手指的方向看向山下，把下山的路问的仔仔细细。 张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惊喜地说：“这儿手机有信号，开导航走吧。 四爷和哨兵告别，又给他俩递烟，并且殷勤地对上火。 俩哨兵低头抽烟时，张明几人一拥而上，两三个人对付一个，瞬间把哨兵的手机夺过来，又把他俩死死抓住。 两个哨兵吓坏了，浑身瑟瑟发抖，连忙叫道：“哥们，咱们几个都不认识，你们弄错人了吧？” “没错，就是要抓你俩。”四爷掏出警官证，亮明身份，张明拿出手铐，把俩人拷起来，又命令俩人不能再说话。 把这俩人安置好了，四爷给李云山打电话，很快，几辆普通的越野车顺着山路上来，到了四爷身边，一辆车拉着俩个哨兵先走，其余几辆车在四爷引领下悄悄向小山后边驶去。 四爷几人身穿便衣，坐在第一辆车上，快到地方了，他们把车停在路边。 四爷几人分散开，默默地向一个民宿走去，围住了这个房子。 听听里边乱七八糟的声音，四爷给后边的李云山打个手势，李云山会意，摆手让穿警服的民警也陆续藏到民宿附近，又发信息让山下待命的民警立即上山。 李云山来到四爷身边，低声交代四爷等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直到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车辆的轰鸣声，他拍拍四爷肩膀。 四爷站起来，朝身后挥挥手，埋伏的民警全都起身，跟着四爷冲进房间，李云山领几个民警堵住屋门，不让任何人出去。 四爷冲在最前边，掏出警官证大声吆喝着：“公安局的，现在执行任务，所有人在原地不准动，把手放在头上。” 身后穿警服的民警立即上前，把赌徒分开，让他们面对着墙壁蹲下，四爷带人分别看管好，李云山带人堵住门口，所有的赌徒一个也别想从门口出去。 四爷让张明拿着纸，挨个登记姓名，不管他们说的名字对不对，先登记下来，拖延时间，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赌徒们老实了几分钟，有人反映过来：“警察没几个人，咱们快跑吧。” 其它赌徒也明白过来一起起身冲向门口，四爷领人堵成人墙，堵住出口，正在僵持不下，警笛声传来，增援的大部队到了。 赌徒们看大势已去，在四爷的命令下，又重新蹲了下来。 李云山指挥着民警，把赌徒分批全部带到车上，车队浩浩荡荡下山，直接向温县县局驶去。 县局院内，黑压压的站满警察，四爷拿着赌徒名单，每个单位分了俩人，分别带走开始询问查证。 四爷和张明坐镇治安科，汇总着各单位反馈来的情况，根据赌徒们在这次聚众赌博中起的作用，分别给以相应处罚。 李云山给市局领导汇报了行动的经过，市局宣传科过来，录像采访多管齐下，迅速写出底稿，传到公安内网网页上，又报给省厅宣传部门。 很快，温县县局异地用警，多警联动，成功抓获一起特大聚众赌博案件的消息传遍各兄弟部门。 市局指示各县级公安机关，迅速到温县县局学习成功经验，争取在全市内掀起行动热潮，尽快破获大型治安案事件。 李云山安排四爷接受兄弟单位的采访，讲解着这次行动的经验和教训。 来取经的人太多，四爷实在忙不过来，张明不失时机地顶到前边，长枪短炮一起对准他，四爷悄悄退后，让张明过了一把明星瘾。 李云山告诉四爷，要趁热打铁，再办一起有影响的大案，锦上添花，扩大温县在全市甚至全省警方的影响。 四爷点点头，连忙通知张明过来商议此事。 等到张明来的时候，李云山和四爷哑然失笑，张明的嗓子都哑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第202章 小翠的绝情 看到张明狼狈的样子，四爷笑道：“张哥，接受采访很爽吧。” 张明喝口水，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他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以后再也不当所谓的明星接受采访了。 李云山也笑的合不拢嘴，他对四爷讲道：“你俩辛苦了，回去休息几天，我让各单位把这个赌博案消化一下，暂时咱也没精力再有大的行动。” “这几天我和市局沟通下，看下步再搞个什么行动。” 四爷和张明告辞，回家中休息。 看看手机，四爷看见有李冰的未接电话，连忙回了过去。 李冰估计已经睡觉了，听到四爷的声音，她睡意朦胧，说话有点懒洋洋的。 “小白，你刚回来吗，吃饭了没有，冰箱里我给你炖有排骨，你热热吃吧。” 四爷打开冰箱，看到炖好的排骨，肚子里咕噜咕噜立即叫了起来。 他顾不上去加热，用手捏了一块放在嘴里，嚼的那个香啊，把电话那边的李冰都忘记了。 李冰看四爷不吭声，把电话挂了，躺在被窝里想着心事。 四爷连着吃了几块，肚子没有那么饿了，连忙打电话感谢李冰。 “早点睡觉吧，小白，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跑一天了，早点休息。” 李冰说完，立即挂了电话，她睁大两眼，蹬着天花板出神，好久没有睡着。 四爷也确实有点累了，他看李冰挂了电话，也没有多想，洗洗澡，也钻进被窝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李冰买了早餐给四爷送来，转身就上班走了，四爷又睡了个回笼觉，才起床吃饭。 看着可口的早餐，四爷放下筷子，李冰近期和他接触很多，她的心意虽然没有明着和四爷说出来，可她的行动一直在暗示着四爷，她希望和四爷一起过日子。 四爷对李冰的暗示，只能假装不懂，可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除了俩人在俩个地方休息以外，四爷和李冰每天都在一个桌上吃饭，时间久了，怎么会没有亲情。 感觉到自己慢慢离不开李冰了，四爷也逐渐开始享受李冰给他带来的家的感觉，这样潜移默化下去，四爷真怕自己会陷进李冰的温柔乡不能自拔。 默默拿出手机，四爷拨通小翠的电话，仍然是忙音，还是联系不上。 四爷叹口气，这事该怎么处理。 他想了又想，给老刘头打了电话：“爸，我和小翠还联系不上，你有她的消息吗？” 老刘头在电话那边叹口气，显得无可奈何：“我和她通过话，她还是不想见你，你俩究竟是怎么了？” “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成这样子了，难道真是破坏了家中的风水引起的后果？” 四爷知道原因，可他没办法给老刘头讲，只好说道：“爸，和风水无关，我俩之间出了点小事，我需要和她沟通下，你下次和她联系上了，就说我很想她，让她和我通个电话。” “行吧，我下次和她联系了劝劝她。”老刘头顿了顿，又问四爷道，“这么长时间你住在哪里，不能总住在单位啊，要不你来我家住吧，你妈也不在家，就我一个人。” “我近期有点忙，刚到治安科工作，办了一个大案，有空了我去看你。” 四爷打个岔，没敢给老刘头说自己住在哪里。 俩人没有别的话可聊，挂了电话。 四爷在家闲着没事干，又挂念小翠的事，他想起和老油条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就想去找老油条说说心事。 老油条接了电话，告诉四爷近期他在外出差，有几个客户的事还没有办好。 四爷无语，在电话中也不想和他多讲，默默挂了电话。 一时间，四爷竟然感觉到自己无处可去，只能蜗居在李冰的房子里。 他感到对不起李冰，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了想，他给小翠发了个短信：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躲避解决不了问题，再这样下去，咱俩之间就彻底完了。 放下手机，四爷也没有心情吃饭了，一直让李冰这样给自己送饭，他既对不起李冰，也对不起小翠。 忽然间，电话响起，四爷看去，竟然是小翠的号码，他连忙接通电话，小翠熟悉的声音传来。 “四爷，对不起，我不是躲着不见你，我爸训我了，其实我也想你。” “只是……只是因为我以前做的孽，导致我和你之间一直回不到从前。” “现在又出了这事，我离开你，是为了我和孩子的安全，也是让我俩都静下心考虑一下，我俩是否还能像刚结婚时一样重新开始生活。” “身边一只苍蝇嗡嗡叫着，一直在提醒我，让我忘不了以前做过的错事。” “以前的我太要强了，也太幼稚了，总以为自己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地位，我和你之间的问题就都可以解决。” “可是，你变得越来越优秀，我开始感觉配不上你。” “家中的房子盖好了，再过段时间你装修一下搬进去吧，我在外边买有房子，暂时不想回去了，你保重。” “现在对于我来说，孩子终于一切，我不能让他出任何问题。” “我想好了，等生下孩子，我就请个长假，专心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把他抚养成人。” “所以，估计很长时间我不会再见你。” “如果，你有合适的，就再找个人成家吧，真的，我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看开了，孩子才是我的一切。” “再见，别在等我了，我会给我爸说是我抛弃你的。” 电话忙音响起，从始至终，四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小翠的想法，其实他知道，可是从小翠的嘴里亲自说出来，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小翠完全变了，变得现实，变得无情，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现在为了孩子又不惜和四爷断绝关系。 以前那个穿着小花袄的小翠，永远回不来了。 现在，即使他能找到小翠，估计也改变不了她的主意，既然这样，那就让她走吧，四爷彻底死了心，靠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再动一下。 第203章 四爷生病了 中午，李冰下班回到住处，没有见到四爷，她进厨房做好了饭，还不见人。 不对啊，他今天应该在家休息，还不到上班时间的。 李冰拨通四爷的电话，随着听筒内嘟嘟声响起，四爷电话的铃声竟然在卧室同时传来。 李冰心中有点疑惑，她连忙打开门进了卧室，只见四爷坐在床上，眼睛看着床头李冰的画像出神。 “小白，你吓我一跳，该吃饭了！”李冰压住心头的悸动，小声喊了四爷一句。 四爷没有吭声，确切说是没有一点反应，仍在呆呆地坐着。 李冰走到四爷面前，看他两眼空洞，吓了一跳：“小白，你怎么了？” 四爷扭身，看看李冰，嘴角微微颤动：“小翠，你来看我了，孩子呢？” 摸摸四爷额头，不烧啊，李冰暗道不好，连忙拿出手机，打了医院的电话。 听着李冰在急切地让医生赶快过来，四爷笑笑：“我没病，小翠，就是想你了，你能来看我，我的病就好了。” 李冰拿来手巾，用凉水浸湿，给四爷擦脸，四爷很温顺地坐着：“小翠，这次你不走了吧？” “嗯，我不走了。”小翠回答着，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医院的救护车到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了屋，看着四爷的神态，又听了李冰的描述，他对李冰说：“你丈夫估计是精神受到刺激，现在产生了幻觉，得赶快救治。” “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吧，救治病人需要家属签字。” 李冰点点头，拉着四爷准备出门，四爷不愿去：“我没有病，去医院干什么。” “是我身体不舒服，你不陪我去医院看看？”李冰随口说道。 四爷慌忙站起来，拿起手机扶着李冰往外就走：“那赶快去，去晚了会对孩子有影响的！” 医生听了，看看李冰：“你怀孕了，看不出啊！” 李冰脸一红，没有吭声。 四爷在一旁急了：“医生，快走吧，她马上就要生孩子了，可不敢出任何问题！” 说完，他扶着李冰，小心翼翼地向门外走去。 “你给精神科打电话，就说病人幻觉严重，做好治病准备。”医生给护士交代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医院病房，四爷吃了药，昏昏沉沉倒在床上睡了起来，李冰看他进入梦乡，走到主治医师办公室，询问四爷的病情。 主治医师姓康，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很和蔼也很敬业，他对李冰说：“你是他家属吧？” 李冰点点头。 康医生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拿起病历让李冰看，李冰喵了一眼，说道：“康医生，我看不懂，你还是给我讲讲吧？” 康医生神色严肃，他告诉李冰：“你丈夫疑似受到刺激，产生幻觉，你看，你又没有怀孕，他却一直怕你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影响，幻象十分严重。” “这属于心病，时轻时重，平时吃些药物控制病情，注意不要让他在受刺激。” “这病能治好吗？”李冰不想听那些专业术语，直接问道。 “药物只能控制，要想治好很难。”康医生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难道他以后就一直这样了吗？”李冰大惊，神色慌乱起来。 “我刚才给你讲过了，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病发时出现幻觉，就像现在一样。”康医生耐心解释道。 “你不是说他是心病吗？如果他心结打开，是不是就会好起来？”李冰突发奇想，她充满希望地看着康医生。 “你丈夫的病是心病，如果他心结打开，估计会慢慢恢复的，可是……”康医生有些为难。 “可是什么？”李冰连忙问道。 “打开他的心结，你首先得知道他心里的问题在哪，然后把问题解决，才有康复的希望。” “可是，一般这种病人内心的问题，都是他想尽办法解决不了的，如果能解决，他就不会患病了。” 康医生说完，李冰基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四爷内心的问题，她基本是清楚的。 看来要想根治，必须得请小翠出马了，可是小翠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见四爷，她又怎么能去做通思想工作呢？ 难道四爷就这样废了，李冰不敢再想这事。 她拿着手机，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四爷出了这么大的事，该给他打个电话了。 “白书记，我是小冰，有个事我必须给你汇报下，四爷病了……”李冰一口气把她知道的事讲完，那边的男人问道：“他这样多长时间了？” “今天刚发病，我把他送医院了。”李冰连忙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冰，你先照顾好他，不要再出别的问题，我马上安排这事。”说完，电话挂断了。李冰走进病房，四爷还在睡觉，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一副正常人的样子。 老油条正在出差，八字胡急匆匆打来电话：“四爷病了，刘建国刚才给我说的，你在哪里，咱俩赶快去看看他吧。” “四爷病了？什么病，前几天他刚给我打过电话，没啥事啊？”老油条有些不解，连忙问道。 “听说是心病，小翠和他闹矛盾出走了，四爷想不开，得了精神病。”八字胡连忙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老油条。 “哦，是这事，我明白了，前几天四爷给我打电话，欲言又止，估计就是说这事。” “我给小翠打电话问问，你别急，我暂时回不了家，你先去医院看看他。”老油条知道一些四爷和小翠的内情，他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老油条挂了八字胡的电话，沉吟片刻，拨通了小翠的电话。 老油条一般是不给小翠打电话的，现在他的号码显示在小翠的手机上，小翠立即接通了电话。 “大师，我是小翠，你有事吗？” 老油条犹豫了一下问道：“小翠，你是不是和四爷有什么矛盾，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小翠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是的，大师，我俩之间确实确实出了点问题，大概原因你估计清楚，为了孩子，我想和他分开一段时间。” “可是，四爷他，现在有精神病了。据说，他一直念叨你和孩子，心结打不开，产生了幻觉。” 老油条不想隐瞒，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小翠。 “什么，四爷他犯精神病了？”小翠听了大惊，她的心也突突乱跳起来。 第204章 小翠的猛药 “四爷他一向意志很坚定的，什么世面没见过，多么困难的问题都没有退缩过，这次怎么会得这种病？” 小翠有些不解。 “那一定是他太看重你和孩子了，日思夜想，总放不下你俩，偏偏又见不到你。” “可他心里的话又没法给别人讲，对你俩的思念，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时间久了，先抑郁，然后就成精神病了。” 老油条叹息着，给小翠分析了其中的原理。 小翠沉默不语，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小翠，现在能治四爷心病的，估计只有你了，你不能不管他啊！”老油条语重心长，劝导着小翠。 “大师，我和四爷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其中缘由你也清楚，我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心里总有一层隔阂，这一点，我能感觉到，只是我俩谁都没有说破而已。” 小翠对老油条没有隐瞒，她在副县长位上干了这么长时间，思路很清晰，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大师，我是这样想的，与其互相猜疑过一辈子，还不如干脆走开，长痛不如短痛，对吧。” “四爷很坚强的，他过了这段时间，一定会更加成熟。” “我很想去看他，可是怕见到他后我控制不住自己，再和他糊糊涂涂过在一起。” “还有，我现在身子笨重，也不适合来回奔波了，等我生过孩子，身体恢复了，我亲自给他解释吧。” 老油条听了小翠的话，感觉她去意已定，不会再改变主意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对小翠说：“那现在四爷的病怎么办，我怕他会越来越严重。” “近几天我和他通个电话吧，把他心病治好。”小翠沉思了一下，对老油条说道，“什么时候他清醒了，你让他给我打电话吧。” “好吧。”老油条无奈，暂时也只好这样了。 他挂了电话，整理一下行装，回家去看望四爷。 刘建国这几天住到温县，时刻关注四爷的病情，时间长了，他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白哥，我给你说个事，四爷得的病，和市里一个叫李长庚的人有关……” 听着刘建国打听来的小道消息，白书记勃然大怒：“一个市长，竟然是这个德行。” “还有这个小翠，不就是一个小县长吗？四爷还没说蹬了她，她竟敢只顾自己利益，把四爷急出病来，现在对四爷的病情也不闻不问？” “那白书记，下步我们怎么办？”刘建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伤害四爷的，一个也跑不了，迟早我要和他们算账，这几天，你还是想办法把他的病看好，别的事先往后放一下。” “好的，暂时就先给四爷看病吧！” 刘建国挂了电话，马上和八字胡联系，准备亲自去医院看看四爷的病情。 李冰在医院看护四爷，明显憔悴起来，四爷清醒的时候，嚷着要回家，犯病的时候，又一直念叨着要见小翠。 嘴上不说，李冰心里暗自伤心：我在这里图啥，他的心里就没有我，从来不提我的名字，外界都知道我的想法，就是他一个人不知道吗？ 这个四爷，是不懂风情还是故意对我这样，难道他在让我知难而退？ 李冰想到这里，心里开始盘算，什么时候我也得摸摸他的心思，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刘建国和八字胡来医院没多长时间，老油条也匆匆赶到，三人和四爷见了面，四爷刚好清醒过来，一点也看不出异样的感觉。 刘建国和八字胡去找医生询问病情，老油条看身边没有外人，就把小翠的话告诉了四爷。 四爷低下头，满脸忧郁之色，想了半天，终于拿起手机拨了小翠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没有忙音，直接就拨通了。 老油条走到窗前，假装看着窗外风景，不好意思听他俩的谈话。 几分钟后，四爷挂了电话，坐在床上，两眼直直看着门口，看都不看老油条一眼。 是不是又犯病了，老油条连忙走到四爷身边，观察着他的神情。 四爷抬起头，看向老油条，眼中都是忧郁之色：“她说，孩子不是我的……” 老油条心中一动，小翠就是这样给四爷讲的么，怪不得她说长痛不如短痛。 可四爷说这句话，可以看出他的思维也很清晰啊。 如果这样，四爷彻底死了心，不再去想小翠，那他就能很快走出心结，病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想到这里，老油条心中暗喜，只要四爷的病情很快好转，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四爷，你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老油条准备劝导四爷，刚开口，四爷就举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老油条，你放心，我没病，我是想逼着小翠说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病，是我装出来的。” 四爷的话，让老油条张大嘴巴。 病是装的？老油条进前，仔细地看看四爷，又用手摸摸他的额头。 “四爷，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 “看守所。” “我出狱后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地方？” “在我家里。” “你让我测你和小翠之间的能不能再见面，写的是什么字” “我写的是个翠字。” “你说上边是羽，羽毛飘飘悠悠，抓摸不着；下边是卒，又是完结的意思。” “你还说我俩离多聚少，想聚到一起，很难……” 老油条大喜，四爷都会抢答了，这是真没病啊。 “老油条，办出院手续吧，我再在这住也没啥意义了，我本来想，是想通过装病让小翠来看我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四爷抬起头，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已经接受现实，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刘建国和八字胡领着康医生过来，看到四爷坐在床上，康医生给四爷摸摸脉搏，眯着眼感应四爷的身体状况。 等康医生松开手，四爷说：“医生，我好了，让我出院吧！” 老油条在一边说：“刚才我和他聊了，他说他没病，是装的，现在想出院，你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吧？” “不行。”康医生斩钉截铁地说，“这种病，凡是病人坚持说自己没病的，一定是病情加重了。” “什么？”四爷哭笑不得，“医生，那你说，我该怎样你才能相信我没病。” “这个很难辨别，仪器也检查不出来。”康医生慢慢说道，“再观察几天再说吧！” 听到医生的话，四爷转身看向老油条：“刚才我把实情告诉你了，你能证明我没病，对吧？” 老油条挠挠头：“原来我认为你没病，可医生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了！” 四爷双手抱头，轰然倒在床上，想证明自己没病，怎么这么难啊。 第205章 李冰造势 康医生坚决不放人，四爷一直坚持出院，刘建国、八字胡、老油条三人面面相觑，正在相持期间，李冰下班回来。 众人和李冰不熟，以为是四爷的朋友来看望他，也没在意。 康医生看到李冰到来，连忙上前诉苦：“你来的正好，病人病情加重了。” 李冰看着四爷神情没有异样，到他身边摸摸额头，四爷看几人一起看着他和李冰，连忙躲开。 “康医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变化啊，你怎么说他病情加重了？” “你老公说他病好了，要办出院手续。一般情况下，病人说自己病情好的，恰恰是病情加重的迹象……” 康医生给李冰解释着，李冰连忙看向四爷，想从他身上看出病情的变化。 刘建国三人却转过头，一起看向李冰。 丈夫，这个女的是四爷老婆？ 老油条和八字胡互相看看，满脸震惊和狐疑之色。 刘建国拉着八字胡到一边悄悄问道：“这就是小翠？你们不是说她快生孩子了吗，看着不像啊？” 八字胡摇摇头，悄悄说：“她不是小翠。” 刘建国瞬间瞪大眼睛：“四爷有俩个老婆？” 八字胡满脸不解之色：“不清楚，这个女人我也不认识。” 刘建国这下更不懂了，怎么和原来掌握的信息不一样啊？ 再看李冰，她还没注意到康医生的措辞有什么问题，她看看四爷，不解地问道：“小白，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病……” “我装的。”四爷情绪很冷静，一点没有犯病的样子。 康医生看看四爷的神情，完全正常人的样子啊，难道自己看错了？ 看着一圈人不解的神情，四爷微微一笑：“我真的没病，真的是装的，我这样做是想逼着我老婆来看我，现在事情解决了，也没有再装的必要了，冰姐，你帮忙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冰姐？” 这次加上康医生，刘建国三人再次看向李冰。 李冰终于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她脸一红，连忙解释道：“我是小白的同事，我叫李冰。” 咳，几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明白这是个误会。 老油条上前对康医生说道：“既然这样，就给他办出院吧！” 康医生点点头，转身出去。 李冰转过身，眼睛瞪着四爷：“你这病是装的，从开始就是装的，对吧？” 四爷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对小翠死了心，什么也不再想了。 “你知道吗？这几天，你真把我吓死了，小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李冰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她走到窗边，背对着四爷，肩膀耸动起来。 四爷连忙从床上下来，站在李冰的身后：“对不起，冰姐，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好不承认？”李冰转身，随手揪住了四爷的耳朵。 四爷连忙求饶：“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冰眼里含着泪花，恼怒的报复着四爷，忽然间，她松开手，再次转身面向窗外。 再回头，李冰竟然满面笑容：“我去办出院手续了，康医生还在等我呢。” 说完，李冰小碎步走出病房，消失在楼道里。 四爷揉揉耳朵，看李冰走了，这才看见老油条正在专心研究墙壁上医院的公示栏，刘建国和八字胡眼镜满脸坏笑，瞅着远去的李冰，又扭头看向四爷。 四爷瞬间大囧，低下头，开始用脚趾头抠着地板，刚才看李冰生气，一紧张，把这几个人还在病房忘了。 “她真是我的同事啊，是龙源派出所的内勤……”四爷尴尬地解释着。 “没人怀疑不是你同事啊……”八字胡笑着，和刘建国互相对视一眼。 “你们可别误会啊，她还没结婚呢……”四爷怕人误解，再次辩解着。 这次，老油条也扭过头来：“她叫什么名字？” “李冰，我一直喊她冰姐，怎么了？”四爷看老油条忽然关心李冰的名字，有点奇怪。 “李冰，冰姐……”老油条自言自语，却没有再说什么。 门外，李冰进来，拿着两张纸，兴冲冲地对四爷说：“办好了，咱回家吧！” 四爷连忙咳嗽一声，提醒着病房内还有几个人。 李冰并不在意，对其它几人说：“小白身体没大碍，你们就放心吧，咱们现在一起去吃个饭？。” 李冰不认识这几个人，也没有听四爷提起过他们，以为是四爷的一般朋友，想着他们来看四爷，也就是个礼节而已，看过了就走吧，别耽误她和四爷回家。 出于礼貌问题，她让这几人一起去吃饭，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客气几句，找个借口离开，不会妨碍她和四爷的好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电灯泡是什么意思，应该都懂得吧！ 没想到李冰这一谦虚，刘建国、八字胡、老油条三人竟然异口同声说：“好的好的，一起去吃个饭。” 他们三人说过后，互相笑笑，四爷没病，他们都放心了，现在不约而同关心起李冰来。 毕竟，他们和四爷的关系，是李冰不能理解的。 同样，和四爷关系这么近的女人，他们三人怎么能不去了解一下。 李冰的脸又红了，心里暗骂自己，我和他们客气什么啊？直接说和四爷有事，走了也就是了。 现在和几个不熟悉的男人在一起，还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浑身都不自然，坐到一起吃饭，尴尬死了。 她扭过头，用求救的眼光看向四爷，想让四爷说几句话，把这几个朋友打发走算了。 四爷明白李冰的意思，连忙解释说：“冰姐，这几个人和我关系最好，就像一家人一似的，都不是外人。” “这是老油条，咱县里最出名的风水大师，测字最拿手。” 李冰点点头，她对风水不感兴趣，对这方面的信息不感兴趣，不过她还是礼貌的对老油条笑了笑。 “这是八字胡，是咱县里，不对，是咱市里电动车代言人，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未来的福布斯排行榜候选人。” 李冰对八字胡同样致以微笑，这个八字胡，她是听说过的，在造神运动中，他和四爷互相呼应，在民间舆论造的很大，她还写过稿子，有所耳闻。 “这是……”四爷看着刘建国，一时语塞，这人是谁，他还真不知道。 第206章 呼之欲出的白书记 “我姓刘，刘建国，是从省里来的，我家哥哥托我来看四爷的。” 刘建国看四爷不了解自己，连忙自报家门。 不过，他不知道四爷根本不认识什么省里的人，八字胡，李冰都没有对四爷讲过。 李冰反应很快，她前几天刚给白书记打过电话，猜出他是白书记委派来的，也很正常。 她笑着问刘建国：“你家哥哥姓白，对吧？” 刘建国吃了一惊，白书记反复交代，不让他泄露身份，这个女人怎么知道是他。 四爷也不是蠢笨之人。脑筋反应也很快，听到姓白的省里人，他立即想到在干校认识的白书记。 虽然在干校他和白书记就没说过一句话，可是他还是听说过这事的，包括自己立功受奖，据说都和白书记有关。 他对白书记很感激，就随口问刘建国：“省里我不认识几个人，你说的是不是白书记？” 刘建国心里彻底崩溃了，哥哥啊，你还交待不让说出你的身份，人家都知道你，我还以为他们不认识你的？ 想到这里，刘建国对着李冰和四爷点点头，心里有些疑问，回去再问问哥哥是怎么回事吧。 四爷并没有多想，他只是单纯的想感谢白书记，李冰的想法可就不一样了，她连忙笑着说：“白书记在干校视察时，对小白很好，尽管他不认识小白，还是提议给小白记功，当时我在场。” “就是白书记走的匆忙，我和小白没有顾上感谢他的提携。” 四爷点点头，对刘建国说：“你见了白书记，代我向他表示感谢，我有机会一定亲自去表示谢意。” 刘建国听到这里，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缘由，看来四爷还不知道白书记的身份，俩人并不熟悉。 他心里有了底，就没有再讲什么，几个人热热闹闹去饭店聚餐，恭祝四爷恢复健康。 在饭局上，几个人不再陌生，互相寒暄几句，刚开始几人一直在探着李冰的底细，李冰也是经常和领导们觥筹交错的人，如何不懂他们的心思。 知道四爷不再留恋小翠，李冰感觉机会来了，她发挥出自己交际花的本领，一人应对几人，对答如流，不卑不亢，既向几位展示了自己，又暗示了自己和四爷密切的关系。 刘建国、老油条、八字胡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看到一个女娃对付三人不落下风，不由得对李冰暗挑大拇指，心里暗自为四爷感到高兴。 他们三人对李冰的考察，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是最后都默认了李冰的能力，感觉到她和四爷是比较般配的一对，就有意无意地开着俩人的玩笑，给两人创造接触的机会。 李冰积极配合，一会儿，她和四爷就成了饭局的主角，所有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他俩进行。 李冰心里很高兴，借此机会暗自向四爷表白，四爷也是伶俐剔透之人，明白李冰的想法，可他仍然假装不懂，不敢表露出对李冰的好感。 好事多磨，李冰心里尽管对四爷不满，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慢慢来吧。 几个人吃了饭，各自分手，刘建国回省里交差，老油条和八字胡也放心离开，各自忙自己的私事。 李冰开车把四爷送到住处，没有了外人，俩人反而默默不语。 看看四爷没有挽留的意思，李冰找借口要上班，出门也离开了，四爷静下来，感到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 刘建国回到省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白书记汇报此行的情况。 白书记端坐在沙发上，刘建国简单讲了四爷的情况。 听到四爷装病，骗过来所有人，白书记先是诧异，然后哈哈大笑：“这个小子，办法还挺多的啊！” 然后刘建国讲到李冰的情况，白书记点点头：“这个女娃我见过，很是机灵，如果她也是单身，和四爷也是很好的一对。” 刘建国哈哈大笑：“老哥哥，这下你放心了吧。” 白书记微微点头，然后他又问刘建国：“那个李长庚的情况，你问了吗？” 刘建国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我还没顾上，刚到温县时我关心四爷病情，先和朋友去的医院，想着怎么治好四爷的病，怕他有什么后遗症。” “后来听说他是装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就赶快回来给你送信，怕你着急。” “这个李长庚，想了解他的情况很简单，我随意找个市里的朋友问下就可以了。” 白书记敲敲桌子，提醒着刘建国：“我不是要他个人的情况，我是要知道他和四爷所有的交集。” “明白，老哥哥，这个事我出面，很方便的，我尽快调查清楚，给你回话。” 白书记点点头：“辛苦你了，我不方便出面，你也要注意保密，尽量不要让外人察觉我介入此事。” “可是，老哥哥，我这次去温县，感觉到四爷和李冰都知道你的情况。” “只是四爷仅仅是知道你的存在，并不知道和你的关系，他亲口说和你不熟，还要我代他向你表示感谢。” “可那个李冰，我恐怕她会猜测点什么？” “还有四爷的两个朋友，他们也知道你照顾四爷的事。” 白书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快暴露了，对不对？” “时间久了，肯定瞒不住的。”刘建国微微摇头，他尽量不让四爷知道内情，可是四爷那么聪明，一旦有所察觉，顺藤摸瓜，就再也瞒不住了。 “你考虑的很对，我也没打算瞒他，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暂时还不能告诉他实情，尤其是社会上，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俩的关系。” 白书记说着，他的手指习惯性敲着桌子，思索着下步该怎么办。 “这事，我还有几个方面没有处理好，再等一段时间吧。” “我会把家里和社会上的综合因素都考虑到，然后再和他见面说这事吧。” 刘建国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他提醒道：“老哥哥，你还得考虑李长庚和小翠这事怎么解决，不要出现意外，搞的满城风雨，反而不好。” “在这事没有处理好之前，我觉得，你和四爷暂时还不能见面，操之过急，对你俩影响都不好。” 第207章 李云山的难题 在家昏睡了一天，四爷到治安科报到上班，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找李云山商量下步工作方案。 李云山看四爷来了，连忙让座：“小白，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怎么办？” “咱县局金城派出所有个疑难杂症案件，被省里点名限期结案，他们所里实在想不出办法，你在龙源派出所干过，对农村的风俗人情也比较熟悉，看看这个事怎么下手解决。” “李局，我来是问你下步治安科办案方向的，派出所的案件，让他们自己搞好了。”四爷不解，连忙询问李云山。 “咱治安科近期工作重点不是集中力量办大案，异地办案吗？” 李云山给四爷泡上茶，端到四爷面前。 “小白，你说的很对，咱治安科近期就是局里的刀把子，专攻大案要案的，其中包括一些疑难杂症案件。” “凡是需要集中多种力量才能拿下的案件，都在咱的范围之内。” 听了李云山的解释，四爷似乎明白了。 “那行吧，李局，我听你的，近期咱就集中力量办这个疑难杂症案件。” 看着四爷火线领命，并没有再推辞，李云山很是满意。 “小白，我先简单给你介绍下案件情况，一会咱去治安科开个会，大家都商量下这个案件怎么下手解决。” “这是案卷，你先看下。”李云山递给四爷一个厚厚的卷宗，四爷一看那厚度，就知道涉案人员不少，办案难度肯定不小。 他掀开卷宗封面，看了一眼目录，立即发现了问题。 四爷在派出所干的时间不短，对派出所的案件程序很熟，这个卷宗的目录除了双方几个伤情鉴定外，就是为数不少的当事人笔录，可是，能够证实案件事实的证人笔录，一个也没有。 “没有证人？”四爷看看李云山，不解地问道。 “对，没有证人，农村中两大家族打架，涉案人数超过三十个人，在现场观看的村民全部采取沉默状态，没有一个人出来作证。” “现在一方是五个轻微伤，另一方是两个轻微伤，一个轻伤。” “现在是有轻伤的这一方不停上访，三年了都没有结案，派出所的所长都换了三个了，这个案件都没有拿下。” “调解吧，双方都是受害人，谁也不愿意拿钱，而且这俩大家族积怨已久，根本不愿坐在一起说事。” “裁决吧，没有证人，认定不了事实，想结案，难啊！” 李云山摇摇头，现在这个烫手山芋送到他的手上，让他愁眉不展。 他办理刑事案件多了，不说得心应手，再难破获的案件，他总能想出思路。 包括宣传上，他与时俱进，擅于实干加巧干，不断在舆论上造势，捧出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民警个人和团体。 可今天，他真的被难住了。 他第一次发现，看起来很简单的所谓治安案件，难度竟然这么大，怪不得换了三个所长，这个案件都没有拿下。 他看过案卷，双方当事人都详细陈述了自己被打的过程，对于对方的伤势只字不提。 他们提供的证人不少，可一个愿意出书面证词的也没有。 这样，案件事实显示的就是：双方都是受害人，谁打的，只有指控，没有佐证。 其实事实不复杂，无非就是双方互殴，又没有第三方参与，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就是行不成书面材料。 不管处罚谁，都没有证据。 李云山的思路很简单，这起案件想拿下，关键一点，就是拿下证人，他指示金城派出所的民警发挥人熟的优势，通过个人或者村干部做证人的工作，希望证人能够出面作证，只要有书面证词，把人关了，这案件也就结了。 想法很美好，结果很悲催。 不能说，熟人路线没起作用，在人情关系公关下，案件事实更加清楚，甚至有的证人把打架斗殴的完整经过，都详细地讲述给了民警，完整地还原了案件发生的详细经过。 可是，当民警拿起笔去做笔录的时候，证人立马摇手走开。 死循环，民警们经过大量细致的工作，可案件的查处又回到了原点。 李云山思路彻底枯竭，无从下手，有心无力，就是现在的感觉。 他在无奈的时候，想起了四爷，这个小子总能创造奇迹，让他出马，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进展。 李云山把自己遇到的困难讲给四爷，一切的希望就寄托到他的身上了。 四爷听了李云山的想法，合上了厚厚的卷宗。 “李局，证人不愿意作证，在派出所办理的案件中很普遍，尤其是农村发生的案事件。” “他们祖祖辈辈居住在一起，往往和双方当事人关系都不错，或者说不愿意介入双方的纠纷。” “今天你作证把一方关起来了，明天他俩又和好了，怎么办？” 李云山点点头，在办理治安案件这方面，他确实是没有经验，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小白，既然这样的案件在农村派出所很普遍，他们都是怎么处理到底的呢？” 四爷看看李云山，说道：“我到派出所时间不长，不能说完全精通，只能说一个案件一种解决办法，不能一概而论。” “刚才你讲的做证人工作固定证据的思路，是破获刑事案件常用的方法，可是这种思维用在查处治安案件上，效果微乎其微。” “办理治安案件，你得抛弃书本上教的程序与做法，另辟蹊径，找到解决案件的节点，才能顺利把案件解决了。” 李云山听了四爷的讲述，受益匪浅，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办任何事，都要抓关键，他之所以对这个案件头疼，就是他抓不住关键，或者说不知道哪个地方是关键。 “小白，那你说下，这个案件的节点在哪？既然你懂得办案的原理，就一定能找到办法，对吧？” 李云山很虚心，对于四爷，他不耻下问，同样，他对于四爷充满了希望，他能这样讲，就一定有办法的。 “现在，对于这个案件，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四爷很老实地回答，让李云山希望的肥皂泡瞬间破灭。 第208章 富贵险中求 “我连案卷都没看完，怎么可能会有办法？”四爷给李云山解释。 是啊，李云山暗笑自己，真是操之过急，如果这么简单四爷就能找到办法，派出所早就把这案拿下了。 “我对治安案件不熟，你说个方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总之，近期想办法把这个案件拿下。” 李云山给四爷下了命令，没办法，上级领导给他的命令是限期结案。 “这么好结案，早就结案了，还用轮到我出面？” 李云山心里发过牢骚，把压力转到四爷身上。 四爷提议，让金城派出所熟悉案情的民警过来，和治安科的全体民警一起坐下来，把这个案件基本情况吃透，群策群力，共同研究，看看能不能想到突破的地方。 三个臭皮匠，还抵一个诸葛亮呢，何况治安科集中那么多精英。 李云山对四爷的提议，全部同意，立即召开了治安科的专案研判会。 金城派出所来的是一个普通民警，他叫郭志刚，今年四十多岁了，两鬓斑白，头发估计两个月没有理了，乱糟糟的。 人员到齐，李云山简单介绍了案件基本情况，宣布研判会由四爷开始主持，希望大家能踊跃发言，各抒己见。 四爷先让郭志刚谈谈他对这个案件的看法。 郭志刚站起来，晃了晃，旁边的人连忙扶住他。 “昨晚出了一夜警，没睡好。”郭志刚扶着桌子，看到众人看他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张明摇摇头，为郭志刚感到不值：“熬夜的活让年轻人干呗！这样下去，你的身体顶得住吗？” “我就是所里最年轻的……” 郭志刚话说了半句，在会的人互相惊奇的看了看，小声议论起来。 知道派出所警力紧张，不知道竟然紧张到这种地步。 四爷咳嗽一声，提醒众人停止讨论。 派出所的人员结构问题，四爷最清楚，城区这三个派出所还可以，有几个年轻民警，乡下的农村所，正式民警也就四五个人，除下所长和内勤，基本也就没啥人了。 至于年轻人，基本都在刑警队，还有一部分留在机关，这让很多人无语。 四爷知道派出所为什么有那么多案件结不了案的原因了。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所有基层的基础工作都压在派出所，而且还有相应的逮捕缉毒任务。 人少事多，就是现在派出所工作的真实写照。 不过这是大局势，谁也改变不了。 四爷看看郭志刚，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郭志刚清清嗓子，这个案子他不知道汇报多少次了，张口就来。 “这个打架案件发生的时间是三年前，大概情况李局已经讲了，就是一起典型的农村群体打架案事件。” “地点在金城乡杨洼村，一家姓杨，也就是打架后有轻伤的一方。” “另一家姓陈，打架后有几个轻微伤。” “姓杨的和姓陈的在杨洼村是俩大家族，人多势众，积怨颇深。” “这个案件的难点是没有证人，确切地说是没有出书面材料的证人，证实不了案件的事实情况，没办法走程序，调解又调解不了，谁也不愿意低头。” “所以拖了三年，一直结不了案。” 郭志刚讲完，立即坐了下来，眯上眼睛开始假寐，他在抓紧一切时间休息，真的是太困了。 四爷对众人说：“基本案情就这样，大家集思广益，都谈谈自己的想法。” 下面寂静无声，张明看看有些冷场，率先开口：“四爷，我是刑警出身，对治安案件不熟，这起案件既然有轻伤，按照刑事案件办案程序，可以立刑事案件。” “在刑事案件中，有人指控，就可以刑拘人，他不是不承认吗？先刑拘了，按多人作案，延长到一个月，换个环境，说不定就承认了。” 四爷点点头：“这个思路符合法律程序，只是一个月后，如果嫌疑人还不承认，就只有放人了，到那时怎么办？” 郭志刚睁开眼睛，附和着四爷说：“对，这个思路早想过了，就是两家涉嫌伤害的人都躲起来了，想拘留人也找不到。” “这俩家还派出代表一直上访，都说自己是受害人。县里的意思是不让随便拘留人，怕万一拿不下，再引起更大的麻烦。” 张明看否决了自己的提议，低下头来喝水，不再言语。 其它人大多也是刑警出身，对治安案件的程序一窍不通，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全都闭口不言。 四爷看向郭志刚：“这个案件已经拖了三年了，怎么近期又上紧了？” “再停几天，姓陈的一家给孩子办喜事，姓杨的知道后，缠着派出所让去抓人，我们一再解释，没有证据，即使抓了还得放，没有意义。” “可姓杨的这家不同意，一直上访反映派出所偏向陈家，甚至他们说，只要抓了陈家的人，即使再放了也行。” “这明摆着就是想借咱派出所的手，恶心陈家人。” “可咱派出所是依法办事的，没有证据，怎么抓人。” “再说，农村办喜事，你敢去抓人试试，不把你警车掀翻了才怪。” “所以各级领导都不同意抓人，姓杨的就跑省里告状，省里把这个案件压下来，让近期结案。” “现在所里担心老案件结不了，陈家孩子结婚那天俩家再打起来，那就麻烦了。” 听了郭志刚的分析，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事情的棘手性。 李云山一直没发言，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实际上内心急的要死。 限期结不了案，再打起来，他估计得厚着脸皮去上级领导那儿挨批了。 四爷脑筋飞速转着，这个案件常规办法肯定是不行了，在没证据的情况下，领导又不让抓人，想在短期内结案，那就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四爷心中有了思路，不过，这样做风险极大，搞不好就会引起群体事件。 看看研判会的效果并不好，四爷看看李云山：“先散会吧，李局，我有个想法，到办公室单独给你汇报下。” 第209章 商议行动方案 李云山宣布散会，和四爷回到办公室。 四爷特意把办公室的门也关上，才神秘兮兮地走到李云山附近。 李云山看着四爷的样子，想着四爷肯定有了办法，他连忙给四爷泡茶，又双手端到四爷面前。 “李局，刚才我听了郭志刚的话，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有点风险。” “有风险？哪有四平八稳的事。”李云山毫不在意，只要能把这个问题解决，那都不算个事。 “是真的有风险，处理好了，把这个疑难杂症案件拿下，处理不好，后患无穷。” “所以，我想先给你汇报下。”四爷坐在李云山对面，表情很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没事，你讲讲看。”看着四爷郑重的神态，李云山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是他别无选择，好不容易四爷想出了办法，他只有大力支持。 “李局，这个办法有点冒险，你得无条件支持，我还需要大批警力配合，再和其他办法结合，近期把这个案件结了，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听着四爷啰里啰嗦的话，李云山有点着急：“别再说这些了，我全力支持你就是，直接说你的行动方案吧。” “方案很简单，我想去抓陈家的人，他们把杨家人打成轻伤，也该动动他们的人了。” 四爷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抓陈家的人，什么时候抓？”李云山心里咯噔一声，这算什么好办法。 “陈家孩子结婚那天，他家里的人肯定都在家，我想，抓人的日子就定在那一天吧？” 四爷说完，有意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 “什么，结婚的那天抓，小白，你是真不嫌事大啊？”李云山大失所望。 这个四爷也太不靠谱了，郭志刚已经给他说的很明确了，没证据，抓人容易放人难，各级领导也不同意抓人的。 四爷看看李云山失望的脸色，有些好笑。 “李局，我还没讲完呢，抓人只是第一步，我还有第二步第三步没讲呢？” “嗯，你快讲。”李云山精神头又上来了，这个四爷，肯定是有办法的。 四爷把心里所想叭叭叭给李云山一说，李云山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行，我看行，小白，就按你说的办，咱俩再研究一下细节，掌握好火候。” …… 四爷从李云山办公室出来，让郭志刚通知案件双方当事人到治安科来，四爷要亲自和他们商量此事的解决办法。 “姓杨的一方代表叫杨四海，他肯定来，姓陈的一方没有代表，肯定不会来。”郭志刚连忙给四爷汇报。 “行，老郭，你把杨四海先叫来，我见见他。” “姓陈的一方不来，也好办，我给李局汇报过了，不主动来，我们去抓他过来。” 四爷给郭志刚安排的工作很具体，可能出现的情况提前他都考虑在内了。 “对了，结婚那家姓陈的叫什么名字，在打架中起什么作用？材料里没有这俩人的笔录啊？”四爷想起了这个细节还没有落实，连忙问道。 “他叫陈文合，他孩子叫陈小江，这次就是陈小江要结婚的，他父子俩不配合工作，根本就不往派出所来。” 郭志刚对这个案件的情况是真熟，随口就把俩家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通知这俩家吧，来不来都要通知到。” “甚至你可以在村内放出风声，因为他们一直告状，公安局领导受到上级批评，准备把双方参与打架的人都抓了，近期就会把这案件终结。” 四爷说的很清楚，郭志刚就有点不解了。 “你这样放出风去，那还会抓到人吗？” “平时不见人，我肯定抓不到，结婚那天抓，我就不信他不在家？” 四爷说话斩钉截铁，看来他都想好了。 “结婚那天抓？”郭志刚有点怀疑。 “对，只要你通知后他不主动过来，我就结婚那天去抓他。” 四爷目光坚定，郭志刚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领导们支持他这样做？ 算了，考虑这么多干啥，就按他说的，你让我通知谁，我就去通知谁，我要看看这个四爷到底是什么水平。 很快，消息传来，陈文合对郭志刚的通知，不予理睬，还放出话来，有本事来家抓人。 四爷听着反馈陈家的信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白科长，杨四海来了。”郭志刚走进治安科的办公室，给四爷汇报道，他身后站了一个中年男子，不用问，估计就是杨四海了。 “你好，白科长，听说你找我？”杨四海很客气，和四爷握握手，脸上堆满笑容。 “嗯，是的，领导让我来处理三年前你们的打架事件，我想先见见你们双方当事人，听听你们的想法。” 看杨四海是个爽快人，四爷也不寒暄，直接告诉他让他来的目的。 杨四海点点头：“这件事拖时间也真不短了，办这案的所长都换了三个了，都没有处理好。” “我先听听你的意见，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合适？”四爷也不着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杨四海。 “白科长，其实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破命案的能手吗？” “既然领导让你处理这事，我相信你一定会工作处理。” 四爷给杨四海端杯水，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想结案，必须把陈文合他们家族参与打架的人都抓起来，依法判刑。”说到这里，杨四海提高了嗓门，明显对陈家有一股怨气。 “打架是双方的，抓陈家人，也得抓杨家人啊！”四爷好心提醒着，“两败俱伤的事，合算吗？” “当然合算，不瞒你，我都问过了，他们打我家里人的伤情是轻伤，得判刑，至少半年吧，我们这一方最多拘留十五天。”杨四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有备而来啊，四爷心里暗暗吃惊，我得吓吓他。 “杨四海，谁给你说的最多十五天。” “你们的打架，不是普通的伤害案件，是聚众斗殴，聚众斗殴的参与人是全部要判刑的，你们这一方是轻伤，最少判你们半年，你好好想想。” 第210章 筹备婚礼 四爷的话，瞬间让杨四海沉默下来。 这个事三年了，他作为杨家的代表，咨询过好多人，律师，法官，凡是懂法律的，他都和人家探讨过。 他知道，四爷得说法是对的，按程序走，两败俱伤，肯定是两方都管很多人，杨家也占不了多大光。 可是，生活在农村，这口气出不来，他一直无言见人，不管怎么说，他杨家是被陈家打成轻伤的，面子丢大了。 他叹口气，看看四爷：“白科长，三年了，刚开始打架时的怨气早就拖没了。” “不管怎么说，杨家的伤是轻伤，陈家得有个说法吧？” 四爷看他口气缓和，就引导他说：“打架案件不一定都是关人结案的，调解也可以吗！” “调解，难啊！”杨四海直摇头，“谁会给对方低头，大家在社会上跑，都得要个面子好不好。” “杨四海，你看，这个打架案件拖时间也真不短了，就像你说的，现在已经演变成面子之争了。” “以前的领导为你们俩家的事费心不小，各种方案都试过，我就不再重复了。” “你要知道，你们俩家的证据材料都不扎实，即使把人抓了，隔段时间再把人放了，吃亏的还是你们杨家。” “咱废话不多说了，我提个方案，你看行不行？”四爷说着，假装喝水，停顿了一下，看看杨四海的反应。 杨四海这三年，被拖的啥脾气都没有了，他也想尽快把案结了，好腾出手来去忙别的事，一是和陈家这样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他听了四爷的话，感到自己的面前终于有了一个台阶，能早日结案，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 四爷看杨四海没吭声，知道他有些心动，就继续说到：“这个事想尽快结束，你们双方都得让步。” “我的提议是，你们双方的轻微伤各自自理，让陈家把你们杨家的轻伤医疗费拿出来，数额以医疗单据为准，这样，双方和解走开，你看怎么样？” 杨四海想着四爷的话，仔细算算账，对方五个轻微伤，自己一个，互不包赔医疗费，这点没吃亏。 轻伤只包赔医疗费，误工损失，陪护什么的，不再包赔，这点有点亏。 可是斤斤计较，这事肯定也说不好，以前说过多少次了，都没有成功。 这个白科长说的还是比较公平的，而且，从表面上看，俩家打架，互有伤害，对方的伤情自理，然后包赔自己一部分钱，好像是占了上风。 想到这里，杨四海当即表示同意，他这三年四处奔波，也真烦透了。 四爷看杨四海这么爽快答应，心里也很高兴，这个杨四海，看来是真心想把这事送到底的。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这只是我单方面想法，陈家肯定不会那么爽快把钱拿出来，我还需要给领导汇报，给陈家施加压力。” 杨四海点点头，对四爷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放心吧，白科长，你大胆去办这事。” “钱不是主要问题，你只要按你刚才说的办到位，让杨家有个台阶下台，我请你客。” “一言为定，我马上给领导汇报，不过你得配合我一下，到陈家孩子结婚那天，你这么这么办，控制好节奏，我保证陈家把医疗费乖乖给你拿出来。” 四爷说完，杨四海两眼放光，这下子，陈家要丢大人了。 “行，白科长，我听你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杨四海和四爷握握手，高兴地走了。 做好一方思想工作，四爷连忙给李云山汇报。 李云山对四爷的工作进度很满意，当场表态：“小白，你大胆操作，你的计划，我给许家盛书记汇报过了，他也同意，下步就看你的了。” 四爷紧锣密鼓，开始按计划行事，他让治安科的所有民警白天穿着警服进村，走进每个不同的家户，连着几天都是这样。 同时，他让郭志刚继续通知陈文合到派出所，每天一次，当然，陈文合是不会去的。 以前派出所通知他多少次，他都没有去报到，更何况这几天他要给孩子陈小江准备婚事，就更不会配合警方工作了。 陈文合的反应，在四爷的预料之中。 四爷也不理他，等吧，再等两天，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个东风，就是陈家结婚的日子，按四爷计划，早一天迟一天都不行。 看着这么多的警察整天在村里转悠，杨洼村的村民背地议论纷纷，他们看出来了，这次公安局要动真格的了。 消息灵通的人，甚至知道公安局的人要在陈家孩子结婚的那天进家抓人，有人给陈文合捎信，有人在背地看笑话，平静的村庄里暗流涌动，暴风雨快要来了。 陈家结婚的日子到了，陈文合这几天心里也不平静，虽然暂时公安局的人没有什么大的行动，可他们穿着警服整天在村里转着，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他和杨四海一样，为这事问了好多人，他很清楚的知道，之所以案件拖到今天，原因就是公安上没有他打架的证据。 如果有人背地偷偷给公安局出个书面材料，证实他和他孩子等人打架的事实，公安局的民警早就请他们陈家的人去喝茶了。 结婚当日，他早早催着陈小江去女方家里接人，想着赶快把婚事办了，免得节外生枝，婚事，是人生中第一件大事，不能出任何问题。 有关系不错的人偷偷告诉他，距离杨洼村不远的一片空地上，聚集了好几辆警车，都坐满了人，而且还有警车陆续驶来。 陈文合心里有点紧张，他知道那些警车是干什么的。 真是怕处有鬼，陈小江带人开着婚车刚刚离开，一辆警车停在他家门口，正好堵住了过往的车辆。 车门打开，郭志刚从车里下来，四爷坐在驾驶室副座没有动。 郭志刚站在陈文合大门口，大声吆喝着：“陈文合，现在通知你去派出所接受调查，请你上车和我们一起走吧。” 陈文合站在院子里，看着门口的警车气的直哼哼：“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他的本家自己看到警车堵门，也在一边愤愤不平：“大喜事来家抓人，还让人过不让了。” “敢抓人，把他警车掀翻了。”一个愣头青在一边吆喝着。 瞬间，陈文合的身后站了十几个人，都在等着他的表态，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第211章 单刀赴会 陈文合握紧拳头，忍无可忍，还得再忍。 今天是孩子陈小江大婚的日子，一定要冷静。 要不是这个原因，操他大爷的，陈文合早就赤臂上阵了。 三年前就是这样，他和杨四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然后双方家族不断有人加入，先后参与人数达三十多人。 陈文合从小就是暴脾气，看人从来都是一百个不服，二百个不忿。 打架一时爽，过后悔断肠。 陈文合脾气爆，不代表他智商低。 三年前，他和杨四海家族发生打架事件后，表面上他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对方那个轻伤是实实在在的。 他私下咨询了很多信得过的人，得出来一个结论，如果有书面材料证实他陈家动手打人的事，进去住个一年半载的很正常。 他和陈家参与打架的人仔细回想了当时在场观看的村民，背地里采取威胁、引诱、拉关系等等手段，换得了这些人不愿意出面作证的现实。 虽然公安上一直拿他没办法，可是他这几年被逼的一直很低调，不敢再得罪村里的任何一个人，对人满面笑容，过年过节也会拿点东西到别人家坐坐。 这不是他的性格，可又不得不如此，憋屈，后悔，大概就是这三年他的内心世界。 这几天，公安上的人一直在村里晃悠，让他一直睡不好觉，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外出打工躲避风头了。 可是孩子陈小江的婚事日子到了，他实在是没法逃避，在心惊胆战中，他也悄悄打探着公安局的虚实。 探听来的消息让他心里更加不安。 据说，是一个连破命案的大神挂帅，组织治安科所有精英专门侦破此案，他心里有点慌。 而且，他又问出来，挂帅的大神是传说中四爷的后人。 这个传说中四爷，可是他从小心中的偶像，他听他父亲讲过一些四爷的传说，真恨自己生不逢时，不能在那乱世中挥刀跃马，创出一番事业。 现在这和平年代，打个架都担惊受怕，真是窝囊。 看着身后陈家紧紧握着拳头的众人，他知道，只要他吆喝一声，这些人会不顾一切，出门把警车掀翻。 这几个人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平头哥的脾气，不服就干，说那么多干啥。 可是，他上年纪了，又经历了一次打群架事件，他开始学会用脑筋考虑事情了。 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陈文合摆手让众人退下，他走到门口，强挤出一丝笑意，走到警车前，在门口各种意味的目光中，敲了敲警车玻璃。 四爷早就看见一个粗壮汉子从家里出来，郭志刚给他介绍说这就是陈文合，主要打架当事人之一，脾气暴躁，是个从来不愿吃亏的主。 四爷点点头，看着陈文合的身材，打架应该不会吃亏。 郭志刚看陈文合敲着车玻璃，就打开车门看着陈文合说：“老陈，有事吗？” 这一句话，噎得陈文合差点给他一拳，我儿子结婚，你弄个警车堵在我门前，还问我有事吗？ 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陈文合笑着说：“郭警官，今天我家孩子结婚，来的都是客人，走，到家里喝几杯！” 郭志刚心中暗笑，你陈文合也会说客气话啊，以前来那么多次，哪一次不是横眉冷对。 他转过身，对陈文合说：“老陈，今天能不能喝你家的酒，得问我的领导。” “给你介绍一下，公安局治安科白四爷科长。” 白四爷点点头，故作冷漠，没有吭声。 陈文合心中一动，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四爷的后人？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车中的白四爷。 只见他身材健壮匀称，皮肤黝黑，看人不卑不亢，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陈文合没有记怪四爷的无理，反而感觉四爷的神态很酷，他心里有了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不是今天这种场合，他一定会喊上四爷去饭店喝几盅。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理睬郭志刚，直接看向四爷。 “这位小兄弟，你就是前段日子连破命案，家住祥云乡南湖村的白四爷吗？” 听到陈文合这样问，四爷有些吃惊，扭头看着他：“你认识我？” “久仰大名。”陈文合性格暴躁，可也是外向豪放之人，他朝四爷拱拱手，又说道：“今天是我孩子大喜之日，四爷能不能赏个脸，让警车靠边站下，到我家小饮几杯？” 四爷沉吟片刻，转身下了车。 “老郭，你把车靠边吧，今天是老陈大喜的日子，咱也不能大煞风景是不是？” 郭志刚心里笑道：“结婚日子堵门是你提出来的，说大煞风景的也是你，不管那么多了，我看你今天怎么把这个老倔头拿下。” 陈文合看四爷在门口众人的目光中给了他面子，心里很高兴，他看郭志刚把警车开离门口，站在不远处的路边，他给家里的办事人使个眼色，办事人连忙拿过来两盒烟，递给郭志刚和四爷。 四爷故作深沉，站在那里没动，郭志刚上前，笑眯眯的接过两盒烟，装在自己口袋里。 “四爷，你这大领导，今天到我这里，是我家的荣幸，请你到家中坐坐，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如何？”陈文合趁热打铁，给四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四爷仿佛又回到初识马老板的时候，当时他想找马老板报仇，可是马老板化敌为友，主动和他讲和，邀请他进饭店喝酒，当时也是这个请的动作。 难道陈文合也是混社会的，四爷不由得心里这样想到。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陈文合一直以礼相待，四爷也顺势而上，对他点点头，像当年在马老板的饭店门前一模一样，在众人的簇拥之中，走进了陈文合的家中。 办事人见识多广，郭志刚也是老民警了，互相也认识，他俩很知趣的站到院里抽着烟，没有跟着四爷和陈文合俩人，给他俩一个谈判的机会。 四爷和郭志刚进到屋里，有人拿过来一瓶酒，放在桌上，又端过来几个小菜，招呼四爷坐下。 其他人出了屋子，郭志刚坐在四爷对面，打开酒瓶，给四爷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四爷，我是大老粗，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这杯酒是咱俩初次见面，又适逢孩子大喜之日，我敬你一杯，交个朋友，和其它任何事情无关。” 四爷看着陈文合的神情，江湖义气之情涌上心头。 “好的，我也把话撂在前边，今天这个事不管怎么处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说完，四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212章 案结事了 看着四爷把酒喝完，酒杯朝下示意，陈文合又要倒酒，四爷按住了他的手。 “老陈，今天不是喝酒的时间，我明人不说暗话，咱俩今天都有事，改天一醉方休。” 听四爷直接点明主题，陈文合暗叫爽快，他就喜欢这种性格得朋友。 “四爷，咱初次见面，以后就是朋友了，你交个底，今天这个事怎么处理？” 单刀直入，一点都不拐弯抹角，是陈文合的性格，也是因为时间不等人，婚车一会就要过来了，警车还在家门口等着抓人，那面子可丢大了。 “今天这个事必须了结，再不了结，有大领导会被追责。” 四爷简明扼要，一针见血给陈文合亮明态度。 陈文合皱眉，婚车马上要来，时间这么短，四爷又这样说，怎么办才能不影响孩子的婚事顺利进行。 “四爷，请你指点一下，这事该怎么了结？” “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官了，一种是私了，你想听哪个？” 四爷随口问道。 “官了怎么讲？”陈文合抬起头，眼睛瞪着四爷。 四爷眼睛眨都不眨，也直视着陈文合，直到他假装倒酒低下头来。 “官了就是抓人，俩家都抓，不过根据伤情判断，你们这一方关的人时间会远远长于对方。” 陈文合独自喝了一口酒，辩解道：“你们公安上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四爷微微一笑：“老陈，我给你普普法，可不是你理解的没证据就不能抓人，今天我们来，把你带走，是刑拘。” “刑事案件有人指控，就可以刑拘嫌疑人的，涉案多人的案件，可以延长刑拘时间到三十天，是符合法律程序的。” “所以，从法律上讲，今天把你们打架双方任何人带走，都可以刑拘一个月时间。” 四爷看看低着头沉思的陈文合，提醒到：“当然，有的人刑拘后可以出来，就怕有的人刑拘后就出不来了。” 陈文合抬起头，恶狠狠地说：“我不服，今天是我孩子大婚的日子，你们敢抓人，我不会轻易让你们带走的，包括我们陈家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四爷扭头看看院子里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笑了笑说：“当然，你可以按你的思路走，可以和公安上对抗。” “我提醒你一下，现在是我和老郭两个人在你家，如果你不主动配合工作和我们走，估计你也听说了，还有几十个人在你们村边待命。” “如果人还不够，事态扩大的话，县局可以抽调各个单位的人来支援我，上边还有市局，省厅。” “你记住，只要事态扩大，不管闹到什么地步，结局只有两个，一，从今天开始，你们陈家和公安局正面对抗，二，你孩子的婚事被迫取消，换个日子再举行吧。” 陈文合喘着粗气，很是不忿：“结婚的日子怎么能随便改，你们政府的人就会欺负人，就会欺负我们老百姓。” “这不叫欺负，这叫依法执行公务，这叫依法办案。”四爷耐心解释道。 “还有件事，估计你不清楚，今天公安局的人不来，你以为你孩子的婚事就可以顺利举行了吗？” “什么意思？”陈文合抬起头，看着四爷不解的问道。 “有人组织大批的小三轮，集体发生故障，停在你家门前路的两头，交通会暂时受到影响，一个人也过不来，更别说你家的婚车了。” 四爷缓缓说着，像在说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事。 “他敢，谁今天堵路，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陈文合大声吆喝着，院子里的人瞬间围到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谁也没吭声，都在冷眼观察事情的发展趋势。 “简单说，就是打呗。”四爷语气平和，神情严肃，“不过，在打架前，最好通知亲家一声，婚礼日子改天，放开手脚干一场，三年前就打一次了，再打一次又如何。” 陈文合听到这话，气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却又说不出话来。 形势已经很清楚了，不管和公安局斗，还是和杨家斗，他孩子的婚事今天都要泡汤了。 坐在椅子上，陈文合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有一条路，就是私了，也就是官方说的和解。” 陈文合听着四爷的话，没有吭声。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有句话说的也很好，辣椒红值钱，人红不值钱啊。” 四爷语重心长，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提醒着某个人。 陈文合抬起头，看向四爷：“你说，如果调解，怎么个调解法？” “就这件事来讲，对方有轻伤，你们这一方只是轻微伤，如果真心和解，讲究公平原则，你们这一方把对方的轻伤医疗费拿出来，其它损失各自自理，双方以后互不找事，你看如何？” 四爷说出前几天就想好的方案，看陈文合是什么反应。 “我不同意，我不会给他家拿一分钱，如果医疗费各自自理，我勉强可以接受。” 陈文合一点也不让步，语气很坚定。 “那就没得谈喽。”四爷随口说着，“调解，必须考虑双方的情况，必须客观公正，双方都做出让步，才能有调解成功的可能。” “像你提的条件，你自己想想，对方会不会答应，是不是客观公正。” 四爷顿了顿，再次说道：“按法律规定，打架致人轻伤，立刑事案件，一般判刑一至三年。” “致人轻微伤的，十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孰轻孰重，自己考虑吧！” 四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到门口等婚车的到来了。” 说完，四爷站起来，准备到门口去。 “杨家轻伤花了多少钱？”陈文合忽然问道。 “大概有两千元左右吧，他是红伤，看着怪吓人，实际没花多少钱。” “再说，他也没在医院住多长时间，我在案卷里看过医院治疗记录。”四爷停住脚步，随口答复道。 “要不是今天是我孩子大婚的日子，我不会低头的，好吧，我给他两千元，这事就此为止吧！”陈文合也站起来，很不情愿地说道。 第213章 圆满结局 四爷走到院子中间，陈文合到礼桌上交代了一下，从礼金里抽出两千元递给四爷。 四爷让郭志刚接过钱，对他说：“现在你就写调解协议，找杨四海签字。” 郭志刚点点头，走到外边警车上，拿出纸笔，迅速写了一份调解协议，递给陈文合。 陈文合仔细看了一遍，签上了同意两个字，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郭志刚开着警车去找杨四海了，四爷和陈文合站在院子里随意说着话，很快，郭志刚电话打来：“白科长，字签好了，杨四海想和你通话。” 四爷看看身边的陈文合，想了想说：“行，你把手机给他吧。” “白科长，我是杨四海，你还在陈文合家吧？” “是的，我还没有走，有啥事说吧。”四爷问道。 “我有个想法，这个事拖了三年，我也为这事焦虑了三年，事后想想真没啥意思。” “既然和解了，我想和陈文合通个话，彻底走和，你看怎么样？”杨四海的话，让四爷犹豫了一下，好不容易把这俩家的事调解了，别再出现别的幺蛾子。 “你稍等一下，我一会给你回话。”四爷想了想，还是稳妥点吧。 他挂了电话，来到陈文合身边。 “老陈，你来，我给你说个事。” 陈文合不解，和四爷两个人再次进了屋。 “老陈，杨四海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想和你和解，他说这三年他想通了，这样斗下去没啥意思。” 陈文合听了，没有吭声。 “我觉得这是好事啊，你们陈家和杨家在杨洼村是两大家族，互相斗下去，谁也占不了光。” “如果你们这次能彻底和解，也算是把坏事变成好事，对你们俩家都有好处。” 陈文合想了想，对四爷讲道：“四爷，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毕竟我们斗了三年了，要不过这几天再说吧。” “老陈，你觉得过来这几天，还有这么好的效果吗？”四爷提醒道。 陈文合犹豫了一下，想着四爷说的话也是为自己好，如果今天和杨四海和好，不仅能弥补公安来他家抓人造成的不好影响，还能让他的家族都静下心来去干别的事情。 “那好吧，我和其他人商量下。”陈文合说着，走到院子里，喊了几个人在院子的一角窃窃私语起来。 四爷隔着窗户向外看着，几个年轻男子指着陈文合说着什么，一个上点年龄的左右劝说着什么，看来意见并不统一。 很快，年轻人蹲下来不说话了，陈文合又低着头和他们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向屋子里边走来。 “老陈，看来意见不统一啊？”四爷看着走进来的陈文合问道。 “四爷，意见不统一很正常。刚才我从家族的发展大局方面说了几句，他们也不傻，还是能分清轻重的。” “而且，他们比较尊敬我，我提出和解的意见，他们也知道是为了大家好，发几句牢骚也就算了。所以和解这事，我当家办了。” “感谢你，四爷，要不是你今天来这儿，我们俩家还不知道会斗到什么时候，你通知杨四海吧，我在家恭候他的到来。” “好的，我马上通知。”四爷听了陈文合的话，真心为他俩家和好感到高兴。 “老郭，让杨四海接电话……”四爷当着陈文合的面，立即拨通号码。 “杨四海吗，我把你的意思给陈文合讲了，他顾全大局，表示愿意和好，他摆好酒席在家等你呢，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四爷看看陈文合：“老陈，我许诺一桌酒席，你不会驳我的面子吧？” “四爷，我是那样的人吗，别说一桌，十桌也不在话下，今天不算，改天我再专门请你喝酒。” 陈文合脸上露出笑容，把办事人叫来，交代了几句，办事人转身离去。 这一次，四爷看的出来，陈文合是真的高兴，有点眉飞色舞的感觉。 很快，有人端着几个菜进到屋里，又把桌椅板凳摆好，四爷笑道：“老陈，现在的酒菜比刚才你招待我的要好的多啊！” 陈文合哈哈大笑，用厚实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四爷的肩膀：“刚才你是来抓我的，没下毒就对起你了？” 四爷听了，也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鞭炮的声音，婚车回来了吗？ 陈文合看看时间，时辰还不到啊，请人看好的时间，不可能随意改变的。 他有点纳闷，和四爷走到院子里，却见郭志刚和杨四海等人走了进来。 四爷连忙走到两人身边，先和杨四海握握手，又看看陈文合。 陈文合在四爷的示意下，走到杨四海面前，俩人互相笑着，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杨四海看着陈文合，笑眯眯的开口道：“老陈，祝贺你啊，今天是你大喜日子，我来讨杯酒喝，准备好了没有？” 陈文合拍拍杨四海的肩膀，笑眯眯的：“有有有，早准备好了，走，咱和四爷一起喝几杯。” 杨四海点点头，他一摆手，身后一个男子走到礼桌旁，礼桌的人吆喝道：“杨四海，礼金两千元整。” 院子里不知道谁鼓起来掌，办事人让人点起鞭炮，在乒乒啪啪的声音中，四爷和陈文合、杨四海三人进了屋。 办事人把其他人也安排好，很快八八四大件摆在了桌上，看着满满一桌的菜肴，众人开怀畅饮，欢声笑语一片。 陈文合、杨四海两人仿佛商量好了一样，替换着给四爷端酒，四爷看着俩人笑眯眯的样子，真心为他俩高兴，不免多喝了几杯，有点晕晕乎乎的。 扭过头，看向另一桌，郭志刚一扫以往的颓废之色，站起来和熟识的人一起，吆五喝六，真正和村里的人打成一片。 四爷忽然想起一件事，晃晃悠悠走到院子里，他拿出手机给李云山拨通电话，李云山焦急地问：“小白，现在啥情况，不见你回话，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掌握好节奏，不行就先回来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李局，回不去了。”四爷打个饱嗝，“现在我在陈家喝酒，形势一片大好，他俩家已经和解了……” 再往后的话，李云山听不清楚了，鞭炮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一片热闹祥和的声音中，婚车缓缓停在陈文合的家门口，盘鼓也敲了起来，咚咚的声音传到了李云山的耳朵里。 他笑了笑，挂了四爷的电话，给身边的张明说：“通知杨洼村边的弟兄们撤吧，我请客，一会咱集体吃个饭。” 第214章 纪委再调查 市委王市长办公室，王市长正在处理手上的几个文件，有人在外边敲门。 “进来。”王市长头也不抬，秘书领着一个胖子进了屋。 王市长不认识胖子，看看秘书，心中有点不解。 秘书上前，在王市长耳边轻轻说了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王市长连忙站起来，脸上堆满笑容，走到胖子身边，请胖子坐下。 胖子也不客气，坐好后笑着说：“王市长，我叫刘建国，做电动车生意，是省级代理。” 王市长看看看刘建国：“欢迎你来我们这里投资，我们市里一定给你们保驾护航。” 嘴里说着客气的话，王市长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关上。 刘建国看看屋里没有外人，笑着对王市长说道：“我做的生意很小，还不到麻烦王市长出面的时候，今天来，是有点私事，白书记私下交待我过来的。” 说到后边，刘建国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可白书记三个字王市长听的可是清清楚楚。 他连忙坐到刘建国身边，低低问道：“白书记有什么交代的吗？” “嗯，没多大事。”刘建国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市里有个市长叫李长庚，有人举报说他生活作风不好，贪污受贿，不知道真假，白书记希望你落实一下。” 王市长心里一惊，这可是个大事啊，涉及到市长一级的领导，明显超出他的管辖范围。 要知道，他仅仅是分管市纪委，让他出面查市长，确实有点力不从心。 再说，刘建国一开口，他就把这事的背景猜的八九不离十。 李长庚和刘小翠的事，私下他是有耳闻的，而刘小翠到林县做副县长，也离不了李长庚的大力举荐。 现在李长庚和老婆不和，已经悄悄传遍市委。 再加上他一直关注的白四爷和刘小翠近期也闹矛盾，他也有所耳闻。 这里边错综复杂的关系，他是不想介入的，可是白书记委托刘建国来暗示自己，这个事他就不能再冷眼旁观了。 “老刘，李长庚现在还是个市长级别，和我平级，没有领导支持，我出面恐怕不合适吧？”王市长对刘建国说出自己心里的困难，希望刘建国能理解自己。 刘建国微微一笑：“王市长，现在我又没有让你把李长庚怎么样，只是让你私下调查一下而已，看他是不是有举报的那些事实。” “你先安排人落实一下吧，有什么情况你私下给我说一声就行。” 王市长听了刘建国的话，算是明白过来，白书记的意思并不是让他立案调查，走正规程序，只是侧面了解而已。 他想了想，对刘建国说道：“老刘，我明白领导的意思了，你等着我的消息，我马上安排人去调查落实。” “好的，谢谢王市长，我会给白书记汇报你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的。” “不打扰了，告辞。”说着，刘建国走出办公室，悄然离去。 看着刘建国的身影逐渐消失，王市长收起脸上的笑容，查李长庚这个事，比较棘手啊。 没有立案，直接询问李长庚，肯定不行。 要想完成白书记交代的任务，就必须从外围入手。 而从外围入手，想最短时间内掌握李长庚的违纪事实，找刘小翠是最好的选择。 可刘小翠是林县的副县长，让谁去合适呢？ 林县纪委，调查该县的副县长，不立案的情况下，绝对不行。 找谁合适呢？ 王市长苦思冥想，忽然想起一个人。 温县纪委的赵坤，他虽然也是县级纪委，可是他上次调查四爷接受吃请，通风报信一事，已经初步摸着了李长庚的尾巴，让他想想办法，应该是能够问出一些事的。 打定了主意，他立即给赵坤打通电话。 “赵主任，你好啊，近期不忙吧？” 赵坤接到王市长的电话，想着一定又有什么新的任务，连忙说道：“王市长，你好，县里的工作就这样，每天都有活干，你有什么事，请指示？” “赵主任，你上次调查的诬陷白四爷接受吃请、通风报信的事，背后指使之人还没有查清楚。” “现在上级领导要求对此事继续调查，一是查清指使之人的情况，二是要查清这人是否还有其他违纪的事实。” 王市长直接对赵坤指明调查方向和要求，一点也不含糊其辞。 “王市长，背后指使之人我上次已经给你口头汇报了啊，再查我级别不够啊，还是市里面出头查吧！” 赵坤委婉拒绝了王市长的要求，开玩笑，县纪委去查市长，可能吗？ “赵主任，让别人查我不放心，他们不了解内情。” “这次让你们县里出面，只是悄悄查清这个人的违纪事实，不用你们处理。” “有人反应说他作风不正，还有贪污受贿问题，你想办法调查清楚，单独给我汇报。” 王市长不由分说，把这个任务压到赵坤头上。 赵坤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王市长是分管他的上级领导，再说其他还就不合适了。 “好吧，我尽力而为，王市长，这几天我想想办法。” 赵坤的表态，让王市长很满意：“赵主任，这事你要悄悄进行调查，不要让外人察觉，注意保密。” 说完，王市长挂了电话，赵坤陷入了沉思。 这事难度不小啊，下级查上级，还不能公开调查，从哪下手呢？ 王市长说我情况熟，压到我头上，我又该怎么办。 赵坤正在发愁，忽然他看见了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 胡静，对，让胡静去查，她对这事的内情很熟悉，脑筋反应也比较快，而且她和白四爷还是同学，白四爷对李长庚恨之入骨，一定会给她提供一些信息，就让她出面调查这事吧。 想到这里，赵坤连忙喊道：“胡静，你来一下。” 胡静转过身，走到赵坤身边：“赵主任，你有事吗？” 赵坤不自然的笑笑，示意胡静坐下，看看左右没人，他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别人知晓这事。 “刚才上级领导指示，要求对上次诬告白四爷的事继续调查，主要查清赵长峰背后指使之人的情况，以及这个指使之人是否还有其他违纪之事。” “这几天，你就辛苦一下，把上级领导交代的任务完成。” 胡静张大嘴巴，惊异地说：“背后指使之人，那不就是李市长吗，我出面去查他，不合适吧？” 赵坤摆摆手，示意胡静声音低点：“这是领导的意思，点名让你出面，说你情况熟，人也聪明，你把这个事查清楚，以后领导一定会重用你的。” 这个高帽一戴，胡静立马激动起来，她在纪委刚刚转正，总想独自做出点成绩，得到领导的认可。 而且，她一直认为自己比别人强的，不仅仅是颜值，她的智商同样也高于他人。 这次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她也没想那么多，立即给赵坤表态。 “赵主任，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第215章 胡静有点后悔 胡静被赵坤一阵忽悠，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冷静下来就后悔了。 开玩笑，一个县里的小纪委人员查市长，可能吗？ 可是既然在赵奎面前夸下海口，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选的路，无论如何的走下去。 胡静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这个事该怎么下手调查。 赵坤已经暗示过她了，让她去找刘小翠。 因为刘小翠知道李长庚的所作所为，而且，现在刘小翠和李长庚闹翻了，她一定会配合纪委的工作。 至于作风问题吗，查不清就是了，你总不能这个事让刘小翠也配合你讲清楚吧？ 有了思路，下步就是怎么找刘小翠的问题，电话问过林县政府了，刘小翠请假在家生孩子，电话失去联系。 不过这难不倒胡静，她有自己的渠道，前段日子刚和四爷结为同盟的，通过四爷见见小翠，应该很容易的。 这一点，胡静很自信，她很爽快答应赵坤，其实也有这个原因。 “四爷，你在哪，我是胡静，你老同学，想找你说个事。” “我在上班啊，老同学，有事你电话里说吧。”四爷不知道胡静找他干什么，他还以为又是办理户口什么的琐事。 “这事还是见面谈吧，半公半私。”胡静回答道。 “很急吗，要么你来公安局治安科吧，暂时我还不走。”四爷给她说了位置，想着胡静找他会说什么事。 “好的，不见不散。”胡静和四爷约好了，赶紧到镜子前化妆，女人吗，出门必备程序。 胡静本来长的就漂亮，再加上一双勾人的杏眼，镜子里的脸庞格外妩媚动人。 满意的笑笑，胡静开着自己的小车往公安局驶去。 细小的高跟鞋咯吱咯吱想着，胡静走到四爷的办公室门前，张明正在和四爷聊天，看见一个美女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在四爷对面，看样子和四爷很熟。 挠挠头，张明对着四爷坏笑着，扭头出去了。 四爷和小翠近期不合，据说都闹离婚了，现在有美女找上门来，张明以为一定是谁给四爷介绍的对象，还是回避下吧。 四爷和胡静两人没有张明想象的关系，他俩神情都很自然，就是俩个老同学见面，不是很正常的吗？ 胡静看张明走了，想着一会给四爷说的话涉及隐私，就起身去关屋门，不想让外人听见。 四爷正忙着给胡静倒水，一看她要关门，连忙劝阻：“老同学，门就不要关了吧，这是单位，经常有同事来的。” 胡静也是绝顶聪明，瞬间就理解了四爷的想法，她脸红了一下，还是轻轻关上了屋门。 这下，轮到四爷不自在了。 本来，他是准备和胡静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的，可是胡静这一关门，他俩坐的那么近，万一有人推门进来，影响不是太好。 可是自己坐在高大的老板椅上，让胡静一个人坐在下边的沙发上，四爷居高临下和胡静对视着，那也不太合适。 胡静好像看出四爷的窘迫，连忙给四爷说：“你就坐里边吧，没事，这个屋你是主人，我就坐沙发上，咱俩老同学了，不要太计较这些小节。” 四爷无奈，坐在老板椅上，他看着胡静说道：“老同学，你有什么事就快讲吧，要不，咱把门开开说话，这样真别扭。” 胡静点点头，她站起来走进四爷身边，低声说：“四爷，有人要搞李长庚了。” “什么，你说什么？”四爷想着胡静会和他说一些私密话，没想到她来说的是这个。 “纪委领导交代，要我总结李长庚的违法违纪问题，估计他快要倒霉了。”胡静悄悄告诉四爷，声音压的很低。 四爷沉默了一会，他实在不想再揭开心中的这个伤疤，因为这个李长庚，他和小翠之间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让他伤透了心。 “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看着四爷一脸平静，胡静有些诧异，按她的想法，听到李长庚要倒霉的消息，四爷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可现在？ “我想总结出李长庚违法乱纪的事实，完成领导交给我的任务，也给你出口气。”胡静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和四爷之间不需要客套。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你？”四爷如实回答，这种事，他怎么会知晓。 “我听说，你老婆小翠知道，你让她给我说下好吗，我替你出这口恶气，谁让他上次诬陷你呢？” 胡静不失时机烧了把火，她想着只要一提上次那事，四爷一定会让小翠配合她，把李长庚违法违纪的事说的一清二楚，她也好给赵坤交差。 可是李长庚和小翠之间的事，她并不清楚，李长庚为什么要设局陷害四爷，她也不知道原因，这一点是四爷心中的痛，他也不会告诉胡静的。 蒙在鼓里的胡静，看着四爷仍然平静的脸庞，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给你小翠的号码，你自己去问她吧，她是否会告诉你，我也不敢确定。” 想起和小翠的过往，四爷心如刀绞，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和胡静说话。 胡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那杏眼中飘出一大堆问号：“我和小翠不熟，你不能给她说下，让她配合我吗？” 四爷摇摇头，他从老板椅上起来，走到窗边，眼睛看向遥远的天空。 “老同学，不瞒你，我和小翠已经不是夫妻了，现在，我打电话，她都不会接的。” 四爷背对着胡静，尽管语气仍然平静，可胡静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什么，你和小翠不是夫妻了，为什么？” “因为……也是因为这个李长庚的事，我恨死他了，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四爷忽然转过身，满眼凶光，把胡静吓的倒退两步。 “四爷，你怎么了？”胡静花容变色，脸都有点白了。 四爷闭上眼，握紧拳头在空中晃了一下，等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他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个中缘由，我就不给你讲了，老同学，这是她的号码，你去试下吧，这次，我真帮不了你。” 第216章 胡静和小翠的对话 胡静接过小翠的号码，她拿起手机，把号码存了起来。 她不知道四爷为什么不告诉内情，可是她能猜出来四爷一定有难言之隐。 “既然这样，那好吧，四爷，我回去打电话试试，告辞。” 胡静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四爷看着她走到门口，忽然说：“胡静，你等等。” 胡静站在门口，回头不解地看向四爷。 “你就在这儿打电话吧，我也想听听她的声音。” 四爷停了一下，又提醒胡静说：“你不要提我的名字，就说是纪委让你问她的。” 胡静眼珠转了下，想笑又不敢笑，扭头走到沙发边，拨通小翠电话，又打开免提，给四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四爷会意，用手指比个ok的造型，轻轻坐了下来。 电话嘟嘟想着，快到挂断的时候，小翠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你是谁啊，找我有事吗？” “哦……”胡静本来想喊嫂子的，看看四爷的眼神，感觉不太合适，连忙改口说，“是刘县长吧，我是温县纪委的胡静，领导交待我问你件事。” “纪委的，你领导是谁？”小翠很警惕，小心地问道。 “我领导叫赵坤，其实咱俩见过面的，上次在纪委，有人诬陷四爷，就是我和赵坤调查的，你和几个朋友在门口接四爷回家，我正好带着赵长峰从你面前走过。” 胡静为了证实自己的身份，把这些细节说出来，让小翠一听就知道不是骗她的。 不然，就凭电话里说一句你是纪委的，谁信啊？ 小翠听到胡静的话，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这些细节，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你好，胡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见你，继续调查上次诬陷四爷的案件，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上次诬陷四爷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市里的李长庚市长。” “现在有领导交待，要我查清李长庚的违法违纪情况，准备对他进行制裁，听说你知道他的一些违纪情况，咱俩见个面，我想落实一下这事。” 胡静轻轻地说着，她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她说话的内容。 电话那边小翠没有吭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胡静连忙又说道：“刘县长，你看这事，我也是奉领导指示进行调查，是正常工作，你有义务配合我的。” “你约个合适时间和地点，咱们见面详细聊聊。” 小翠还是不吭声，电话那边一片沉寂。 “李长庚设局陷害四爷，难道你不想出这口气吗？” 胡静又用上激将法，毕竟，上次小翠那样关心四爷，即使现在俩人有了矛盾，可是对外，他俩应该还是一条心的。 果然，电话那边有了动静。 “我当然恨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恨不得吃了他的肉……” 这话传来，胡静不寒而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该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小翠如此恼怒李长庚啊。 胡静心里颤抖着，因为她看见四爷眼中充满泪水，低下了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胡静现在明白，李长庚和小翠与四爷之间的关系，绝对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有点后悔介入这件事的调查了，如果，真的涉及四爷什么隐私让她知晓，她和四爷见面一定很尴尬，他俩的朋友就也做不成了。 “刘县长，要不，咱俩见个面？” 胡静小心翼翼地问道，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她也不敢当着四爷的面乱说话了。 “还是不见吧，现在我谁都不愿意见。”小翠在电话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胡静。 胡静抬头看看四爷，他已经趴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四爷没有骗我，他和小翠的关系确实走到了非常疏远的地步了。 “可是，我还想和你好好聊聊，我想帮助你，帮助四爷出了这口恶气。” 胡静打起了感情牌，这样讲，对于一个急于报仇的人来讲，都是不会拒绝的。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竟然平静下来，“胡静，现在见面实在不方便，我马上就要有小宝宝了，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好不容易我的生活平静了几天，我想平安生下孩子，” “今天，你和我聊的话题，已经让我心里不平静了，这对我宝宝不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看小翠要挂断电话，胡静怕半途而废，她连忙说道：“刘县长，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有领导准备处罚李长庚，可是没有掌握他违法违纪的事实，请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讲出来，让恶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否则，他还会继续作恶的。” 小翠本来正准备挂电话了，胡静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打蛇不死，必会遭其反噬。 上次要不是她提前感觉到危险，侥幸逃过一劫，恐怕现在……。 小翠不敢再想下去，之所以她不告诉任何人她现在的住址，就是怕再有人加害于她。 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小翠咬着牙，终于下了决心。 “胡静，你需要的事实，我需要静下心来整理一下。” “现在我心里有点乱，顾此失彼，你等等我，近几天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让他得到应有的处罚。” “那好吧，刘县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那下次我什么时候再给你打电话？”胡静看看有点眉目，连忙追问道。 “你不要再打了，我的预产期到了，我近几天会关了手机，一心一意先把宝宝生下来，这是我人生中的大事，我不能让他再出任何意外。” 小翠看来已经下了决心，做出了决断。 “那我怎么和你联系？”胡静怕以后联系不上小翠，急忙又追问道。 “林县纪委的林芳你认识吧，她是我闺蜜，近几天你去找她，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发到她的邮箱里。” 小翠停了停，又说道：“见四爷了，替我说声对不起，再见。” 说完，小翠挂了电话。 四爷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他握紧拳头，使劲朝桌上砸了几下。 胡静呆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四爷。 从小翠的话语里她能听出来，四爷和小翠之间，并不是仇人相见的那种感觉，相反，他俩还是互相思念的。 可是，他俩为什么互相不联系，即使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四爷都不能去照顾小翠呢？ 胡静真的是想不通，很是迷茫。 第217章 李冰吃醋 “四爷，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了，有空咱俩再聊。” 胡静看着四爷伤心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暂时逃离了。 临走前，胡静触景生情，跟着四爷也抹了一把眼泪。 来时欢快的高跟鞋声音变成了低沉的脚步声，胡静也很不解，怎么来老同学这儿一次，闹出这么不愉快的感觉，也许，今天就不该来的。 拉开门，胡静匆匆离去，都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等待的李冰。 看见一个抹着眼泪的漂亮女人从四爷办公室出来，李冰瞬间一怔。 这几天，她已经够克制了，知道四爷和小翠分手，也知道四爷近期心情不好，一向桀骜的李冰变成了低眉顺眼的小女人形象。 一方面她不想再刺激四爷，另一方面也想用女人的温柔来征服他。 她还怕四爷想不开，真的变抑郁了，说实在的，四爷说他的病是装的，李冰都有点不信。 四爷的病，即使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至少也是有点抑郁的前兆了。 这几天，李冰都是早早把手里的工作干完，下班就去接四爷回家，一点也不避讳别人的眼光。 这样做，一是为了开导四爷，二是向外人宣示主权，四爷是她的人，其他人敬请远离。 可今天，李冰下班来接四爷的时候，竟然见他办公室门紧闭，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李冰趴在门上听了半天，也没听清里面说的什么，可是，一个抹着眼泪的美女从屋里出来，她可看的清清楚楚。 透过门缝，李冰看见四爷仍然趴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情绪也很激动。 这是怎么回事，金屋藏娇，还是藕断丝连，李冰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好你个四爷，表面上看你和小翠情投意合，原来你也是脚踩两只船啊，玩弄别人的感情。现在，小翠果断和你分手，这个美女也被你气走了。 渣男，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冰怒火中烧，脸上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她用力敲敲门，四爷头都不抬：“进来。” 咯吱咯吱，高跟鞋重重踩在地板上，提醒着四爷进屋的是一个女性。 努力抬起头，看见了李冰愠怒的神情，四爷瞬间明白，坏了，她一定误会了。 擦擦眼角的泪水，四爷挤出一个笑容：“冰姐，你下班了？” 李冰斜着脸，侧着身，给四爷留下一个背影。 “还有事没有处理完吗？” 冷冰冰又充满幽怨的话语，从李冰的口里出来，让四爷无语。 唉，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 四爷从悲伤中回到现实，不想得罪李冰，连忙赔着笑脸，“冰姐，没事了，走吧。” “你不解释一下吧？”李冰责怪着四爷，一个白眼飘了过来。 “哦，你是说刚才那个女人吧？她是我老同学，不是外人，哪天我给你引荐一下，交个朋友。” 四爷看李冰的神情不善，连忙解释道。 “是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啥时候老同学见面也成这样了，又哭又笑的？” 李冰仍然生着气，话里带着刺，狠狠地扎着四爷。 “这个……”四爷无语，本来自己情绪很不好，该别人哄着自己的，怎么反过来了。 “冰姐，你误会了，刚才那个真的是老同学，她叫胡静，在纪委上班，她来找我，是说一个私事。” 四爷说出实情，可是并没有说找他什么事，他还不想让外人都知道他和小翠的隐私。 “那现在没事了吧，走，回家。”李冰一声令下，四爷整理了一下屋子，准备回家吃饭。 张明走到门口，看到李冰在这儿，本来想开个玩笑的，可看看她冷冷的面孔，连忙咳嗽一声，提醒有人来了。 “张明，有事吗？”四爷随意问了一句，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没啥事，我也是准备下班，顺路走到你这儿。” 李冰看张明来了，也努力挤出笑容，邀请张明道：“一起回去吃饭吧？” 张明知道，李冰邀请他吃饭，就是很中国式的一句客气话而已，正准备拒绝，可是四爷在一边一直使眼色。 张明看四爷想让他留下来，估计他肯定有想法，就爽快的说：“好吧，正愁中午没地方吃饭呢！” 李冰的笑容凝固，这个张明，怎么这么不解风情，随意让你一句，你还当真了。 她走到张明身边，一只手悄悄拧住了他的胳膊，眼睛斜瞟他一眼：“张明，你确定中午没地方吃饭？” “嗯，这个……”张明看看李冰明显带有威胁色彩的眼神，又无奈地看向四爷，“我开玩笑的，请我吃饭的人多了。” “那好吧，既然你有约，姐改天再请你吧！” 李冰很诚恳的看着张明：“下次一定给姐面子啊。” 张明擦擦额头的汗，满怀歉意的对李冰说：“好的，冰姐，下次一定，一定。” 说完，张明落荒而逃。 李冰看着张明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过头：“小白，走吧，不早了，别耽误下午上班。” 回到家，四爷主动帮李冰做饭，又是洗菜，又是蒸米。 看着四爷忙忙碌碌的样子，李冰又心疼起来四爷了。 她把笨手笨脚的四爷推到沙发上坐着，自己利索的做好饭，和四爷坐在一起吃饭。 四爷端着碗，主动给李冰说：“刚才在办公室，有些话不方便说，我老同学胡静，说有领导要查李长庚，让她总结李长庚的违法违纪材料……” 李冰停下筷子，看着四爷：“是哪个领导让查的？” “不知道，她没有讲。”四爷摇摇头。 李冰又开始吃饭，心里想着这事，看来白书记开始动手了。 上次她给白书记打电话说四爷有病时，她就知道这事不会那么简单就算了。 李长庚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找四爷的麻烦呢？这次可好，惹了不该惹的主，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纪委如果下决心查某个领导，绝对一查一准，查不出这个问题，肯定会查出那个问题的。 李长庚被查翻后，白书记和四爷一定会拉上关系，以后四爷的职场路还会上升。 趁四爷现在还不知道白书记的事，自己一定要把四爷牢牢的掌握在手心。 这样想着，李冰露出笑容，给四爷碗里又夹了点菜。 第218章 李长庚后悔了 胡静回到纪委，把去四爷那儿的经过告诉了赵坤，俩人研究了半天，感觉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林县纪委林芳的消息了。 因为这是小翠私人安排的，赵坤没有通过组织程序去找林芳，只是让胡静悄悄见了林芳一面。 林芳对小翠交待的事满口答应，为了避嫌，林芳把自己的邮箱密码告诉了胡静，让她把密码换了，方便她随时查询，也有利于保密工作。 这样，近期林芳的邮箱就只有胡静能登陆上了。 胡静这几天什么事都不干，她一心守在电脑前，随时上网查询看有没有新的邮件。 在这期间，胡静尝试着给小翠打了电话，果然，小翠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现在小翠失去联系，谁也找不到她，就只有等她的邮件了。 日子才过了几天，胡静就有点丧失信心了，小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怎么还没有把邮件发来。 度日如年，胡静急的嘴角都起泡了，再没有小翠的消息，如果上级领导过问，该怎么回复啊。 就在胡静即将绝望的时候，小翠的邮件终于发过来了。 胡静的手颤抖着，轻轻点开邮件，一个word文档显示出来，打开一看，我的妈呀，密密麻麻几大页，详细记录了李长庚受贿的时间、地点，行贿人、金额大小，甚至于受贿的物品潜藏的地点，都标的一清二楚。 怪不得停了几天才把邮件发来，这么多起事实，每起都讲述的这么详细，耗费精力绝对不小。 胡静连忙喊来赵坤，把收到邮件的事告诉了他，赵坤马上给王市长汇报，王市长又给刘建国打了电话。 刘建国把文档打印出来，拿着去找白书记。 白书记随意看了一眼，就把打印件丢在了桌上。 “建国，这事你怎么看？” 刘建国想了想，对白书记说：“老哥哥，我给你讲下我自己的想法啊。” “根据现在掌握的线索，把李长庚拿下不成问题。” “可是我想，既然想惩治他，就要杀人诛心，一定要把他彻底打趴下，让他过得生不如死，这样才能给老哥哥解恨。” 白书记点点头：“现在是新社会，不能胡来，如果是我年轻的时候，早半夜摸到他家里把他干掉了。” “近期我要腾出精力忙我的事，打击李长庚的事，就交给你吧。” 刘建国拿起文档，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渣滓，贪污受贿的钱财还不少呢，我会让他全部吐出来的。” 从白书记家里出来，刘建国立即给王市长回了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就是让李长庚吐出所有受贿的钱物，仅仅给他保留个公职，让他领个退休金度过余生算了。 王市长心领神会，这个李长庚以前堵过自己升迁的路，这次正好借机报复他一下，让他从富翁一下子变成负翁，从此以后过上忆苦思甜的生活。 让谁出面处理这事呢，既然刘建国不想公开调查他，只是让他把钱物吐出来，那就不适合市纪委出面了，干脆，还让温县纪委私下查处算了，市里面假装不知道这事。 给赵坤打了电话，王市长特意到李长庚的办公室前转了一圈，他看见李长庚正在屋内狂练书法，不由的嘴角上扬：李长庚，你马上就没有这个闲情雅致了。 赵坤和胡静按照王市长交代的意思，商量了具体的行动方案，就悄悄地开始了行动。 李长庚的老婆苗翠花住在孩子那里，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一直在生他的气。 一个人在家，实在无聊，李长庚醉心于书法之中，他自我感觉近期书法造诣有了很大提高，正沾沾自喜的时候，厄运悄悄向他袭来。 李长庚人生的转折点是从胡静的电话开始的。 “是李长庚市长吧，我是温县纪委的，想找你聊个事，你看是我们到你办公室见你，还是你主动来我们纪委。” 女声很甜美，说话也很客气，可是李长庚却像被雷击了一样，瞬间喘起了粗气。 温县纪委这四个字，让他瞬间都明白了，一定是小翠把他告了。 怎么办，小翠反映他的问题，肯定是货真价实的，想抵赖都不行。 李长庚这个后悔呀，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小翠刚离开自己的时候，不再藕断丝连就好了，毕竟，她还年轻，不可能跟自己一辈子的。 因为心态不平衡，找了四爷几回事，没有一次得逞，反而让小翠敲诈走几十万元，当时自己就知道，斗是斗不过小翠的。 虽然扔了点钱，可自己的生活还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影响，毕竟底蕴还在。 错就错在孩子竟然开面包车撞人，这次引来小翠的疯狂报复，孩子被吓破胆，住在学校不敢来家，老婆苗翠花直接提出离婚，卷走大笔钱财，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过日子，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好不容易心里调节的差不多了，纪委又来找事了，这是不让他活命的节奏啊。 李长庚想来想去，还是找小翠讲和吧，这样下去，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拿起手机，他拨小翠的电话号码，关机，一直是关机。 他找林县的熟人问小翠的情况，他们也说和小翠失去了联系，谁也不知道她在哪。 再打电话给温县的朋友，得到的消息更是不容乐观，小翠和四爷分居很长时间了，现在四爷也联系不上小翠。 看来，小翠是孤注一掷，决心独自一人生活了，同时，也把和她和解的路堵死了。 转了一圈，李长庚终于绝望了，从受人尊敬的市长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他拿出市长最后的尊严，拨通胡静的电话：“我在办公室，你有时间就过来吧。” 放下电话，李长庚跌坐在老板椅内，两眼痴呆呆的看着墙上的书法字画：厚德载物。 他曾经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作为领导者，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如大地般心胸宽广，承载万物。 这一点，刚当上市长的时候，他确实做到了。 可是后来，地位的转变，长期身居高位的优越感，让他逐渐迷失自己，他开始追求美色，想永远拥有小翠，幻想着家中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 真是作孽啊，李长庚后悔莫及，如果世上有后悔药，他一定会买上几斤，价钱再贵，也值得。 第219章 来自胡静的威胁 咯吱咯吱的高跟鞋声响起，像催命的黑白无常一样，逐渐向李长庚的办公室走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长庚猛地抬起头，拿出自己曾经的威严，端坐在老板椅上。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让李长庚的心也乱跳起来，他连着深呼吸了几次，稳定了一下心神，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进来。” 胡静打开屋门，进到办公室内。 市长的办公室面积很大，厚实大气的老板桌，高档时尚的茶几，真皮沙发靠着墙边，厚德载物的字画龙飞凤舞地挂在墙上。 一个瘦削的老头高高坐在老板椅上，头发倔强的直立着，身体挺的笔直，两眼不怒自威，释放着上位者威严的气息。 胡静看着李长庚故意摆出的架势，心里微微一笑，想在气势上压倒我，没门。 她没有往沙发上坐，如果坐在那儿，她就得抬起头和李长庚说话，气势上先输了一截。 胡静看着李长庚，忽然间想起来教育局某个领导，这样的渣滓也配高位，呵呵，我不会怕你的。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胡静也不怕外人看见，她咯吱咯吱地走到李长庚面前，身子斜靠在办公桌上，杏眼瞄着他笑道：“你就是李长庚李市长吧？” 李长庚看着胡静不屑的样子，心里大怒，什么猫狗都敢来他面前耍威风了。 想训斥胡静几句，可想着她纪委的身份，李长庚强压住怒火，点了点头，故意不说话，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胡静淡淡一笑，拿出工作证递给李长庚：“温县纪委的，奉上级领导的命令，对你涉嫌违法违纪的事进行调查。” “奉上级领导的命令？”李长庚陷入沉思。 是啊，他是一市之长，按程序，县纪委是没资格调查他的，如果立案查处，至少应该是市纪委出面的。 可上级领导偏偏让县纪委出面，这就说明还没有进入正式的调查程序，一切都还有缓和余地。 想到这里，李长庚脸上堆满笑容，从老板椅上站起来，绕过老板桌，垫着茶壶给胡静倒茶。 “小胡，第一次见你，我和你们纪委的老人员都很熟的，你是刚上班的吧？” 换做别人，市长这样亲切地和自己说话，一定会受宠若惊的。 可是胡静看着他虚伪的笑脸，再次想起教育局某人也曾经这样对她面带笑容，一股厌恶之情涌上心头。 可是胡静也是经历过挫折的人，喜怒不形于色。 她仍旧笑眯眯的站着，没有接李长庚递来的茶水，也没有换地方，只是扭过身子，眼睛看着李长庚，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李长庚热脸贴上冷屁股，很是尴尬，不过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心里不管怎么想，脸上不动声色。 他很自然地把茶水放在茶几上，自己也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 胡静转过身，背靠着老板桌，两手交叉放在胸前：“李市长，茶水就免了，我是奉命来工作的，不是来开茶水会的。” 看着胡静忽然一本正经摆起了面孔，李长庚心里有点慌。 自己的姿态已经这么低了，她还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来，来者不善啊。 “小胡，没事，接受组织的调查，是我应尽的义务，我会全力配合的。” “是吗？”胡静莞尔一笑，“你如果全力配合，还会有点生路。” “否则，你会进入监狱，把牢底坐穿，今生永无复出之日。”胡静忽然扳起面孔，漂亮的杏眼中竟然透露出一丝凶狠之色。 李长庚心底猛地一沉：“坏了，这是她在吓唬我，还是上级领导的意思？” 李长庚默默无语，心里迅速地考虑着各种可能，突然间，心中一股凉气涌了上来。 按照以往的时间，市委大院整天业务繁忙，各种请示报告不断，来自己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应该不少。 可今天自从胡静进了屋子之后，办公室的门又没有关，一个来办事的人都没有，甚至于没有一个人从他办公室门前走过。 看来，市委大院里的人早已得到消息，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没有人提前通气，也没有人引荐胡静的到来，这只能说明一点，市委大院的人，包括领导，都把他抛弃了，默默地躲在背后看他的笑话。 人走茶凉，我还在市长位置上啊，竟然没人理我了，难道，上级领导的安排是：先免掉自己的职务，然后纪委正式介入调查？ 能做到让所有人都躲着他的领导，一定比他级别高的多。 我什么时候得罪这样高层次的领导了？ 小翠报复我正常，可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四爷进入公安系统，还是自己帮忙的，他也没有什么背景啊！ 忽然间，李长庚想起一种可能，小翠曾经给他说过，四爷的父亲，曾经是传说中的土匪出身，后来参加革命，给温县的人们办了好多好事，在民间是大神一样的传说。 如果他还活着，按照小翠的说法，参加革命混到现在，官职肯定不小，当过土匪，又参加过革命，可以说他必定心狠手辣，又老谋深算。 因为小翠的缘故，他陷害过四爷。如果，真是四爷传说中的父亲出面，想把他搞进监狱，轻而易举，而且会让他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李长庚是真的害怕了。 以前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 瞬间，他心如死灰，面色苍白，眼神也呆滞起来。 胡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吓唬了李长庚一句后，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李长庚面部丰富的表情，胡静全部看在眼里，想着哪一天能把教育局那个领导也吓成这样，那才叫解恨呢！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大量违法违纪的事实，希望你能像刚才说的那样，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主动坦白你自身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否则，我们不介意围绕着你做个全面调查，包括你的老婆、孩子、朋友，一切和你有关的人，然后，分别予以处理。” “你听明白了吗？” “一星期时间，你把自己的坦白材料递到温县纪委，我等着你哦！” 胡静温柔的笑了笑，扭身走出了办公室，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市委大院里回响着，重重地击打着李长庚脆弱的心灵。 第220章 李长庚的归宿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 李长庚的办公室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就好像胡静没有来过一样。 批复了几个公文后，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了，静的可怕。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县里的干部、社会上的朋友没事都会到他的办公室坐坐，中午相约出去吃个饭，拉拉感情，热热闹闹，一片欢声笑语。 现在，除了必须他审批的手续外，没一个人过来了，就连秘书也躲了起来，不喊绝对不会踏进办公室一步。 李长庚感到深深的寂寞感，随之而来的就是失落感，甚至是恐惧感。 走廊上无意间走过的高跟鞋声，总能让他心惊胆战，李长庚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众叛亲离，是最可怕的，这几天，李长庚一直在反思自己，怎么从一个受人尊敬的市长混到一个孤家寡人的。 现在没有了朋友的帮助，亲人的安慰，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 上班时无人和他聊天，下班了回到家灰锅冷灶。 人是群体性动物，离开集体，是无法存活的。 李长庚现在体会到了这一点，尽管吃喝不愁，住的房子也是富丽堂皇，大屏幕的彩电播放着动人的歌舞。 可是，一个人的孤单让他窒息，让他没有一丝活气。 胡静的拜访，给他的寂寞又添上恐惧之情。 给苗翠花打了几个电话，苗翠花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就是冷嘲热讽，让他很快就把电话挂了，没有了再通话的欲望。 纪委这个事怎么解决，他很头疼。 孤军奋战，没有人给他安慰，更没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难道，就这样让纪委介入，查清自己的所有问题，财产没收，身败名裂？ 不，绝对不能这样，李长庚暗暗想到，手里还有一部分钱，还有几套房，不能就这样白白上交了。 必须马上把财产转移了，李长庚告诉自己，可是他很快又失望了，财产，该转移给谁？ 朋友，不放心，何况现在也没有什么朋友了。 亲人，连个电话都不接，形同陌路。 就连有恩怨纠葛的小翠，也直接关机，处于无法联系的状态。 李长庚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还掌握的财产，回想自己一生中的爱恨情仇，忽然间有些释然，心头轻松了许多。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纪委不会轻易放过他，老婆苗翠花和小翠也和他断绝关系。 这两个女人，曾经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人，给他带来欢乐和忧愁，现在回想起来，即使是吵架也是一种幸福。 他给苗翠花和小翠都打了电话，苗翠花不接，小翠关机。 活成这样，手里拥有财富再多，还有什么意义，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这一生已经辉煌过了，也不枉来到人间一次。 李长庚忽然笑了笑，拿出纸和笔，给老婆苗翠花和儿子李永超写了封信，表达了自己对她娘俩的思念和愧疚之情，把自己名下的几处房产标注清楚，钥匙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想想自己名下为数不多的存款，李长庚一狠心，全部转到了小翠名下的银行卡，然后，他给小翠发了个短信：再见。 做完这一切，李长庚到浴室泡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了一会，很快进入了梦想。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李长庚找出一身干净衣服穿上，把屋里的物品整理好，地板也拖的干干净净，他看了看桌子上的信和钥匙，转身走出屋门。 轻轻把门关上，锁好，开车路过小区门岗的时候，李长庚下了车，和门岗老头聊会天，留给他一条好烟，在老头笑眯眯的眼色中，向市委驶去。 到了办公室，他喊来秘书，通知县里几个领导，一起下乡指导工作，连着看了几个部门的工作，李长庚又找到了以前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 中午，有懂事的县领导安排李长庚到山区的农家小院就餐，众人觥筹交错，气氛极为协调。 李长庚指手画脚，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众人违心的附和着，表面上其乐融融，欢快无比。 吃了饭，李长庚在农家小院睡了一觉，其它领导也各自找屋子休息。 李长庚美美的睡了一觉，喊醒众人，提议到山里转一圈，对山村居民的生活状况进行调研。 众人无奈，舍命陪君子，步行陪着李长庚走在山间小路上。 李长庚性质很高，不说健步如飞吧，在山间小道上走的很快，脚力不好的几个县级领导，渐渐地落在了后边。 别的不说，累是累点，可山里的风景真是漂亮，到处都是绿莹莹的新芽，一副生机黯然的景象。 前边，一片桃园，粉红色的花瓣连成一片花的海洋，让人心旷神怡。 有几个游人在花丛中合影，摆着各种可爱的造型，调皮的孩子甚至让父母抱着放到树上，从花丛中露出小脑袋，留下自己可爱的童年味道。 还有一对小情侣看有人过来，相拥着走进桃园深处，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李长庚坐在路边的石块上，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等着后边落下的人。 想当年，借着下乡的机会，他也曾多次来这里登山，一是锻炼身体，陶冶情操，二是趁机和亲人共享大自然的美景。 这个亲人，有老婆苗翠花，有孩子李永超，也有自己曾经的最爱刘小翠。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都是他心中的最爱，仕途一帆风顺，亲人长伴左右，人生圆满，也不过如此。 嘴角带着笑意，看看气喘吁吁的众人，李长庚站起来，“走，我们看瀑布去！” 水流湍急，刚到瀑布附近，一股凉意袭来，刚才登山身上的热气瞬间消失。 李长庚精神抖擞，一点没有老年人的疲惫感觉，他走到溪水旁边，捧起清水洗洗脸，拍拍额头，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条小鱼，看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游了很久。 小鱼感觉到自己的活动空间太小了，左冲右突，总想从李长庚的手心里跳出来，回到熟悉的溪水之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它努力了很多次，仍然停留在狭小的手心里，不仅出不去，随着指缝间逐渐渗水，它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直到翻着白肚躺在李长庚的手上，张大嘴巴喝着仅有的一点水，努力挣扎着不至于让自己窒息。 李长庚看着困在手心马上就会死去的小鱼，叹了口气，走到了小溪的边沿。 脚下，溪水顺坡缓缓流着，逐渐加快速度，到了崖边汇成一片水帘，瞬间飞泻而下。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李长庚嘴里轻轻吟道，松开手掌，小鱼脱离他的束缚，欢快地跃入溪水，瞬间和水流一起，汇入瀑布之中，向山下冲去。 陪着小鱼一起冲的，还有满面笑容，闭着眼睛的李长庚。 “李市长……”众人一阵惊呼，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溪水仍然不停地奔腾向前，摔到山下，在粉身碎骨的同时，形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第221章 孩子生下来了 救护车呼啸而来，医生下了车，到李长庚身前简单看了看，摇摇头走了。 市委大院的人站在附近，不停地接打着电话，出事现场拉上了警戒线，有工作人员在劝阻着无关人员远离，但是，看热闹的人还是聚的越来越多，有领导干部坠崖的消息还是成为了当天的热点话题。 公安部门迅速勘察了现场，排除了他杀可能后，陆续离开。 市委组织了善后工作小组，由王市长任小组长。 苗翠花和李永超来到现场，木然的听着王市长讲述事情的经过。 她知道李长庚一定是心灰意冷，才寻的短见。 以前她对李长庚恨的咬牙切齿，现在出事了，却有了一丝悔意。 如果自己和李长庚不是闹的那么僵，他也不会走这条路。 王市长介绍说，经初步调查，李长庚市长是在走访山区居民生活的工作中，不慎跌落悬崖的，应当认定为工伤。 心知肚明的苗翠花连连点头，代表李永超同意市委的调查结果，愿意服从市委善后工作小组的安排。 家属没意见，市委主要领导表态，让王市长代表市委，给因公坠崖的李长庚市长厚葬，又组织了工作人员参加的追悼会，对苗翠花和李永超予以经济上的救助。 苗翠花在家中看到李长庚留下来的几套房产钥匙，又看了他写的信，知道市委这样认定实际上是照顾了她娘俩，在感激声中，办完李长庚后事，苗翠花和李永超低价处理了住宅，离开市区再也没有回来。 王市长处理好了此事，心里暗暗替李长庚感到不值。 尽管他和李长庚以前有点矛盾，可是李长庚走这条路，还是替他感到惋惜。 从人人尊敬的市长走到今天，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 重重的叹口气，王市长开始了繁忙的工作，因为，市委主要领导表态，原来李长庚主管的工作暂时由他代理了。 胡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坐在治安科的办公室，绘声绘色地给四爷描述着吓唬李长庚的经过。 四爷对胡静很感激，毕竟她这样做，终于给他出了一口恶气。 两人正欢声笑语之间，胡静第一时间收到了李长庚出事的消息，她瞬间愣住了。 胡静和赵坤联系，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她看看还不知情的四爷，脸上笑容逐渐凝固：“四爷，李长庚死了。” “什么……”四爷也大吃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是畏罪自杀了……”胡静想了想，“也许是那天我给他说的话有点重，他害怕了……” “你给他讲了什么？”四爷有点好奇。 “我要他一星期内主动坦白所有的违法违纪的事实……”胡静顿了顿，又说道，“还吓唬他说要调查他老婆、孩子名下所有财产，让他做好进监狱的准备。” “就这几句话就把他吓成这样？”四爷有点不解。 “他知道我不是吓唬他的，你忘了，我代表温县纪委，他应该能猜想到小翠把他的事举报了。” 四爷又听到小翠的名字，明显愣了一下。 胡静没有发现四爷的神情变化，继续分析着李长庚的心理。 “他感到无法抵赖，无路可走，所以做出了这种选择，这样，尽管他牺牲了自己，可是保住了家庭，对他来说也值了。” “好多贪官最后都是走了这条路的。” 四爷面无表情，自言自语道：“走到这一天，他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人都没了，算了，不提他了。” 胡静看四爷的神情很平静，并没有特别的喜悦之情，再提这事也没啥意思。 随意聊了几句别的话题，就匆匆回到单位，和赵坤商议这事可能引发的后果。 毕竟，是她去市委见过李长庚之后，他才走这条路的，如果李长庚的家属闹事，她也得多费许多口舌解释。 随着官方定性的报道出来，认定李长庚是工作中不慎坠崖，胡静暗暗松了口气，她明白，这事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切盖棺定论，胡静也进入正常的工作之中。 就像朝湖面上扔了一个小石子，刚开始还有一点涟漪，随着小石子沉到水底，一切归于平静，就好像世上根本没有这个小石子一样。 小翠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这个消息她一点都不知道。 这几天她的肚子里有了反应，老刘头夫妻二人招呼着把她送到医院，没有再回租住的房子。 一星期后，一个小男孩呱呱坠地，小翠喜极而泣，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产后身体虚弱，小翠在医院保养了几天，逐渐身体恢复正常，看着胖乎乎的小生命蠕动在自己的身边，小翠脸上露出笑容。 孩子睡着了，躺在她的身子一侧，老刘头两口子忙了几天，也是筋疲力尽，难得清静一会，找个地方去休息了。 小翠闲着无事，打开了手机，李长庚的短信发来，只有再见两个字。 什么意思？小翠有点不解，当看到新闻报道李长庚出事的消息时，小翠愣住了。 没想到他会走这一步。 短信发出的时间，是李长庚出事的前一天，看来他是有所准备的。 还有一条短信提醒，有一笔数目不小的资金转账到了她的名下，不用问，小翠知道是谁给她转的。 小翠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一边，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对于李长庚，现在她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切恩怨随着他的离开烟消云散。 本来想着等孩子出生了给四爷说一声的，现在，她又没了这个想法。 这段时间，变故太多了，尽管现在风平浪静，可是她的心却平静不下来。 还是稳定一下情绪，过段日子再说吧。 小翠闭上眼睛，忽然间神情有点疲惫，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脑子里空寂一片，什么也不愿想了。 老刘头进来，看了一眼熟睡的小翠和孩子，悄悄地又退出房间。 她和四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还不和四爷和好吗？ 老刘头拿出手机，给四爷发了一条短信：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 第222章 拉钩上吊 刘建国是从王市长那儿得到李长庚出事的消息的，他在第一时间把这事汇报给了白书记。 白书记听了，表情没有变化，经历过战场的血雨腥风，见过太多的生死，他的心里没有多大波动。 “死了就死了吧，给国家少个祸害。”半天，白书记说了一句话。 “这次纪委表现不错，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很好，你落实一下，是哪个纪委干部办理这个案件的，我喜欢这样的干部。” “听说，是温县纪委一个刚上班的女娃，她找李长庚谈了一次，李长庚就畏罪坠崖了。”刘建国努力想着王市长给他的反馈信息，全部告诉了白书记。 “哦，刚上班？看来也是个狠角色啊！” 白书记饶有兴趣地自言自语道：“你问下这个女娃的名字，适当的时候我想见见她。” “好的，我尽快安排。”刘建国回复着，看来白书记喜欢的还是杀伐果断的人啊。 治安科，四爷看了几个案卷，感觉脑筋有点混乱，随手拿起手机，看见了老刘头发来的短信。 四爷很久没有和老刘头联系过了，忽然看到他发来的短信，连忙打开，里面的内容让他心头一颤。 孩子，还是个男孩。 四爷张大了嘴巴，小翠有孩子了！ 可是，前段日子，小翠亲口给他说过，这孩子不是他的。 四爷低下头，心里五味杂陈，真是苦辣酸甜咸，什么味道都有。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揪着，努力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 老刘头发来短信的意思，他很清楚，是希望他和小翠和好。 可是，那个无形的隔阂，阻止了他和小翠之间的交流。 可以说，他和小翠是突然之间失去联系的。 小翠心里怎么想的，他也很清楚，既然这样，还是走开吧。 老刘头作为一个老人，不愿看到两人走开，偷偷发来信息，就是想用孩子来唤起两人的感情。 可是，他如果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还会这样来劝四爷吗？ “爸，小翠不接我电话，你替我向她问好，我想去看看她，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吗？” 留下这段话，四爷放下手机，捧起冷水洗洗脸，脑子清醒了很多。 他多么希望回到从前，见到那个穿着小花袄咯咯笑着的小翠。 现在，他和小翠都有了工作，有了地位，可却再也回不到了从前。 世事难料，人生难以圆满。 有人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一定会给你留一扇窗。 可现在，四爷的感觉却是，上帝为他留了一扇窗，却给他关上了一扇门。 张明进来，看四爷有些苍白的面孔，连忙问道：“白科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四爷猛地摇摇头，把脸上的水甩到一边，打起精神，“来吧，咱俩继续研究一下这个案卷。” 张明没有再说什么，偷偷给李冰发个信息：四爷心情很不好，你来一下。 李冰接到信息，心内大惊，她匆匆把手里的工作干完，开着小车就到了治安科。 咯吱咯吱的高跟鞋声传来，张明心里想一定是李冰来了，他打开门，不由得一愣，来的不是李冰。 “胡静，你来了，快坐。”四爷热情的打着招呼，对于给他出了一口恶气的老同学，他还是很感激的。 “中午别走了，我请你吃个饭。” 对于四爷发自内心的邀请，胡静没有推辞。 张明感到有些尴尬，坏了，刚给李冰发了信息，如果她来了，和胡静见了面怎么办，我可是说四爷心情不好的，现在他有说有笑的，李冰会怎么看我。 张明连忙找借口出了办公室，去外边堵李冰，等胡静走了再让她过来。 胡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四爷忙着把案卷收了起来。 “说吧，你想去哪里吃饭，挑吧！” 四爷一边说着，一边把物品整理好，做好和胡静随时出去的准备。 胡静看屋里没人了，她站起来，走到四爷附近小声说：“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来，是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四爷诧异，胡静在纪委也很忙，听说近期反腐风暴开始，纪委调查了很多人的。 她专门跑来找他，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嗯，是这样的，我听说你认识省里管纪委的白书记，想让你帮忙牵个线，让我和白书记认识一下，我还想积极要求上进呢。”胡静说话的声音不高，有点不好意思。 “咳，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你说的那个白书记，我是认识，可人家不认识我啊！”四爷笑了笑，无奈地给胡静解释着。 “不会吧，我听说白书记可是一直交代让人照顾你的，你会不知道这事？” 胡静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小道消息说白书记和四爷有亲戚关系，四爷太低调了，以前从来没听他讲过。 现在的人都很浮躁，和哪个大领导挂上关系，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赵坤无意间给她说了这个小秘密，她就赶快跑来找四爷了。 那可是她的顶头上司的领导啊，真能和白书记拉上关系，以后她的仕途会一帆风顺，前途无量的。 胡静通过状告教育局那件事，看透了人性的险恶，自己没有一定的地位，谁也看不起你的。 前段日子，自己正状告教育局某个领导的时候，所有人都躲着她，还对她落井下石。 可她仅仅是到纪委上了班，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她原来上班学校的领导就对她毕恭毕敬，同事们也不断的和她拉着关系，甚至于，教育局那个领导，已经开始托人向她道歉，想与她和好，被她拒绝了。 如果自己能在纪委混个一官半职，那还不把教育局那个领导吓死。 想着将来有一天，那个领导对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胡静自己都感到解气。 可是，凭自己现在的人脉，再在纪委干个三五年，恐怕也是没有任何升迁的机会。 胡静上次主动和四爷建立同盟，就是开始培养自己的关系网，万一四爷哪天发迹了，她也能跟着沾点光。 上次调查四爷被诬陷通风报信、接受吃请的时候，胡静就隐约感觉到有大领导在庇护着他，再联想四爷参加工作后的种种迹象，越发证实了胡静的猜想。 可现在四爷竟然说不认识白书记，让胡静有些不解。 看着胡静有些失望的目光，四爷只好笑笑安慰她道：“有机会我见到白书记了，一定给你美言几句。” 胡静瞬间眉开眼笑，伸出一个手指看向四爷：“说话算数哦，来，拉个勾。” 四爷的童心被胡静唤起，他也伸出手指，和胡静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四爷和胡静一起说着，笑容爬上了两人的面庞。 这时候，李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神色有些慌张的张明同志。 第223章 直率的胡静 “冰姐，你来了……” 四爷的手指和胡静还勾在一起，看到李冰不善得眼神，颇为尴尬。 胡静正美滋滋地笑着，看到四爷的神情，扭过头又看了看李冰斜着看她的眼神，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张明在一边干笑着，用手做了个擦凳子的动作：“冰姐……坐，坐。” 胡静感觉到了气氛的凝固，她很快就猜出李冰的身份。 “听说，公安局有个市里指定的陪酒员，酒量大，长的也漂亮，就是姐姐你吧？” “那是以前了，现在我是小白的朋友。”李冰轻启朱唇，不屑地看了胡静一眼。 “你就是小白以前的同学，曾经的校花胡静，对吧？” 听到李冰一下子报出自己的名字，胡静有点纳闷，可是她很快就释然了，只有对四爷特别在意的人，才会对四爷的关系了如指掌。 她一定把自己当成竞争者了。 想透这层关系，胡静莞尔一笑，她扭动腰肢，高跟鞋咯吱咯吱响了几声，走到了李冰面前，挑了挑睫毛，向李冰伸出来手。 “冰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四爷以前的同学。” 李冰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冰姐，你一定误会了，我，只是四爷的同学而已，现在在县纪委上班。” 胡静说着，再次向前伸了伸手，杏眼笑眯眯的，看向李冰。 “小胡，姐姐不认识你，是怕认错人了，长的这么漂亮，工作又好，有男朋友吗？” 李冰的脸上忽然充满笑容，她伸出一只手，热情地和胡静握住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两只眼睛上下看看胡静，又扭头看向四爷。 “还没有呢，冰姐你给我介绍一个吧？”胡静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白现在也是单身一人，我也在愁他没有对象呢？”李冰说着，忽然看向张明。 “你说，像小白这样优秀的男子，去哪里找个和他般配的女子呢？” “嗯，这个……”张明头上冒出汗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冰姐，你很优秀的，四爷能和你在一起工作，是你们的缘分。” “早就听说冰姐的大名，今天有幸通过四爷和你相识，想和姐姐做个朋友，不知冰姐是否能看上你这个妹妹？” 胡静抬起头，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天上掉下来这么漂亮的妹妹，我怎么会不喜欢，小白，你说，这个妹妹还要不要呢？” 四爷抹抹头上的汗珠，看看张明，张明连忙转身，去给几人倒水。 “冰姐……嗯……” 看着李冰犀利的目光，四爷第一次结巴起来。 “胡静是我的老同学，聪明又要求上进，而且，前几天帮我出了气……” “四爷，那个事就不要提了。” 胡静连忙阻止四爷，不想把事情的内幕曝光。 李冰脑筋转的很快，立刻就明白了四爷说的事是什么。 看看年纪轻轻，人畜无害，满眼笑容小女孩模样的胡静，一个市长就是栽到她的手里，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小胡，我替小白谢谢你，以后有用的着姐姐的地方，尽管提啊！” 李冰一本正经，郑重地看向胡静。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张明倒好茶，不知道他们三人说的事是什么，只是隐约知道胡静帮了四爷的大忙。 “中午姐姐请你吃饭吧，替小白表示一下对你的谢意。” 李冰拉着胡静的手，眼睛看向四爷。 “应该的，冰姐，今天我请客，胡静给我办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请她吃个饭，说不过去。” “不，小白，这个客姐姐请，今天结识这么漂亮的妹妹，姐姐高兴。” 李冰说着，把胡静拽到自己身边，好像怕她被别人抢走一样。 “张明，走，和姐一起去。” 李冰说着，拉着胡静就向外走，四爷和张明互相看看，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一个隐秘的小饭店，李冰带着几人站在门口，胡静左右看看，笑道：“冰姐，你不愧是经常和领导们在一起的啊，这么雅致的地方，你都知道。” 李冰笑笑，也不回答，轻车熟路走到里边，直接进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茅屋。 几个人进到里边，只见屋里的摆设简简单单，几个老式凳子，一个古色古香的桌子，墙上挂着一顶草帽，猛一看，还以为回到了六十年代。 一个憨憨的男子进来，李冰随意道：“四个人，你安排下。” 男子对着众人笑笑，转身出了屋子。 一会儿，一盆炒鸡端了上来。 “土鸡炖蘑菇。”李冰介绍道。 第二个盘子端上来，李冰笑着说：“清蒸嫩玉米。” 四爷几人看去，哪有玉米的影子。 李冰解释说：“这是还没有长出玉米粒的玉米芯，先用特色料汁腌制，然后糊上鸡蛋汁清蒸而成。” 男子又端上几个菜，原料都很普通，但却又是从没听说过的做法。 李冰逐个予以讲解，四爷和张明都是经常到外边坐席的人，均是闻所未闻，低下头细细品味着美餐。 胡静也放下矜持，把淑女形象扔到一边，把肚子吃个溜圆。 李冰拉拉胡静衣角，走出屋去，胡静恋恋不舍地看看桌上的美食，也随后走了出去。 房子旁边是是一个小凉亭，李冰正坐在一个小石凳上，看着远处绿油油的田地。 “冰姐，我正美美吃着呢，你怎么把我叫出来了。” 胡静笑着，和李冰调侃着。 李冰抬起头，微微笑道：“小胡，姐姐叫你，是想和你说件事。” “姐姐的性格外放，有什么事不喜欢藏着，想当面和你说个明白。” 胡静看李冰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也收起笑容。 “冰姐你有啥吩咐就是，妹妹听你的。” 李冰摇摇头：“小胡，你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姐可以看出来，你前途无限，能和你结为姐妹，我也求之不得。” “可是，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李冰说到这里，眼睛看向胡静：“你知道姐姐的意思吗？” 胡静低下头，略一思索，她抬起头，笑了起来：“冰姐，你是说我和四爷之间的关系吧？” 李冰点点头，神色凝重。 “我追过他，不过那是上学的时候了，那算不得感情吧！只是少男少女之间的一种好感而已。” “现在呢……”李冰追问道。 “现在，我还想追他……”胡静笑吟吟地说，李冰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第224章 李云山的提拔 看着李冰黑沉的脸色，胡静噗嗤笑了。 “冰姐，看你紧张的，我只是说想追他而已。” “可是，君之不夺人之美，你对四爷的感情，我会看不出来吗？” 胡静趴到李冰的耳边，低低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抢你的小男人的。” 李冰的脸瞬间红了，她看着胡静，郑重说道：“小胡，你要体谅姐姐，我离过婚，找个合适的男子不容易，你还是个姑娘，选择面很广，而且四爷也结过婚，和你不合适。” 胡静收起笑容，也对李冰正色道：“冰姐，你的心情我理解，实话给你讲吧，我和四爷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我和四爷走得近，只是看他比较聪明，又有白书记在背后撑腰，想借他的势而已。” 李冰听了胡静的话，终于放下心来，可是她又感觉到了胡静的可怕。 一个一心向上的女人，利用身边一切可能抓住的机会，就这心机，李冰都自叹不如。 她虽然性格外向，也经常和领导们在一起，可那仅仅是自己酒量大，和领导们关系熟悉而已，从来没有利用身边之人再进一步的想法，否则，现在自己也不会仅仅是一个派出所的内勤了。 想到这里，李冰不禁有点懊悔，以前的自己也真是太爱玩了，根本没想过仕途的问题，现在的胡静，给了她一种危机感，自己结识的领导多了，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 你看人家胡静，只是听说四爷背后有白书记撑腰，就巴结着四爷，让四爷给她牵线，便于结交上白书记这个领导。 可白书记给有自己他的私人的号码，这么长时间了，竟然只联系了一次，还是四爷有病了才联系的。 以后，我该和胡静学习了。 李冰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小胡，你的话让姐姐很高兴，只要你不和我抢小白，咱俩会成为最好的姐妹的。” “可是，如果你食言了，姐姐也不会饶你的……” 看着李冰又变了脸色，胡静终于感觉到了李冰对四爷的珍惜之情，可以说，四爷是李冰遇到的最适合她的男人，她会不计手段抓住这个机遇，所有想接近四爷的女性，李冰都会死死地盯着，甚至会像豹子一样，把她撕的粉碎。 看着李冰有些阴冷的眼神，胡静猛地打个冷战，她连忙再次给李冰表态：“冰姐，你放心，我和四爷交往，纯粹是同学关系，互相帮助，互相提携，只是在社会中混迹的一个好盟友而已。” 李冰再次露出笑容，伸出小拇指：“那咱俩也拉个勾？” 还在吃醋啊，胡静想着自己和四爷拉勾时，李冰想吃了她的眼神，暗暗笑了笑。 她也伸出自己纤细的小手指，和李冰勾住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美女一起许着愿，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四爷和张明见两人迟迟不归，从屋内走出来，看见两个女人正在拉勾，玩着小孩子的游戏，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 许了愿，李冰和胡静相视一笑，拉着手向四爷走来。 张明连忙掀开门帘，弯腰给她俩做了个请的动作，四爷也站在一边，微笑着看她俩进了屋子。 四人再次坐下，李冰不时的给胡静夹着菜，直接送到胡静的嘴里，胡静也回头温柔地看着李冰，把四爷晾在一边。 这诡异的一幕，让四爷有点惊奇，拿着筷子，停在那里，张明也一边吃菜，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俩。 终于感觉到这种暧昧的气息，李冰不好意思地笑笑，和胡静拉开距离，又给四爷夹了一个鸡腿，也想递到他的嘴里。 张明咳嗽一声，李冰看看众人的眼光，把鸡腿放在四爷面前的盘子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终于吃完饭，张明连忙逃出屋子，心想，以后这样的饭局再也不参加了。 四爷和张明回局里上班，李冰也和胡静各奔东西，临走前俩人互换号码，又互相抱了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亲热劲，让四爷直起鸡皮疙瘩。 回到治安科，张明去整理案卷，四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看到手机上老刘头的留言：她还是不想见你。 苦笑了一下，四爷把短信删了，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案卷看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云山走进了办公室，悄悄坐在沙发上。 四爷正认真看着案卷，只是感觉到有人进了屋，可他没有注意到来人是谁。 坐了好长时间，李云山咳嗽了一声，四爷抬起头，发现李云山坐在那里，连忙起身，不好意思地说：“李局，你什么时候来了？” 李云山笑笑：“刚来，看你正工作，没有打扰你。” 四爷给李云山倒上茶，坐在他的身边：“李局，有什么事吗？” “嗯，跟你商量个事，贾所长身体有病，请假了，短时间内来不了，我想让你去主持工作，你看怎么样？”李云山喝口茶水，轻轻说道。 “去龙源派出所主持工作，不合适吧？那里都是我的老领导，我去有点尴尬吧？” 四爷摇摇头，拒绝了李云山的建议。 李云山笑笑，靠在沙发背上：“小白，按你说的，你是不是得等他们都退休了，你再去做领导啊？” “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我刚上班的时候，是跟在他们身后掂包的，现在让我去领导他们，真是有点怪怪的。” 四爷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李云山点点头。 “你要想快速成长，就别想那么多，你看，咱局里比我资格老的人多了，难道我就不做领导了么？” “让你去，是考虑你对龙源派出所的人员熟悉，能够快速融入集体，再加上你在木城派出所也主持过一段时间，各项工作推进的都不错，才考虑让你去的。” “你再考虑下，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李云山提醒着四爷，慢慢喝了一口茶，等着他的回答。 说不想去，那是假的，派出所的所长，可比治安科的科长权利大多了，那是一方诸侯的存在。 四爷在木城派出所体验过，对此深有体会，他知道李云山在照顾他，别的人，真的是想去还去不了的。 “我走了，治安科的工作谁管？”四爷随口问道。 “张明，你的得力部下，你同意去龙源派出所的话，我就找他谈话，就说是你推荐的，让他欠你一个人情。” 李云山的话，让四爷很是感动，这个李局长，对他真的是太好了。 其实，职场就是这样，每个领导都在培养自己的嫡系，李云山提拔四爷，也是看好他以后的前途，把他看作自己的嫡系培养而已。 “李局，我服从你的决定。”四爷站起来，给李云山敬个礼，脑筋里却想着李冰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神情。 第225章 四爷上位 “冰姐，你来接我吧，今天我需要去咱派出所一次。” 刚起床，四爷就给李冰打了电话。 李冰不知道四爷去派出所干什么，也没有多问，她开车接上四爷，匆匆忙忙向派出所驶去。 “今天李云山局长要来派出所，通知全体民警在为，可不敢迟到了。” 李冰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四爷说着话。 “对了，你去派出所有啥事？” 李冰随口问道。 “我也是李云山局长通知让去的，什么事他没说！” 四爷没有讲那么多，他想把喜讯留到最后一刻。 “又有大行动了吧，让你这个治安科科长参加，会不会是异地行动。” “按正常思路，在咱派出所集中，一定不是咱辖区的事。” 李冰认真地分析着，拿起一个小笼包子塞进嘴里，把其余的递给四爷。 赶时间，没顾上吃早饭，随便垫点算了。 四爷没吭声，接过包子吃了起来。 龙源派出所的院子里，站满了民警，四爷下了车，看到这么多熟悉的身影，很是高兴，连忙走过去一一握手。 贾所长明显更瘦了，颧骨都突起老高，四爷关切地问道：“贾所长，你得什么病了，怎么廋成这样？” “低血糖，老毛病了，需要去保养一段时间。” 贾所长看着四爷，突然想起来：“小白，你今天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李云山局长让我来的。”四爷随意说道，并没有多讲。 李冰走过来，问贾所长：“李局长还没来吧，我去准备点水果。” 贾所长摆摆手：“快去准备吧，一会李局长来了就跟不上了。” “小白，哦，不对，白科长，难得来一次，中午不要走了，我请你吃个饭。” 小孙走了过来，亲切地和四爷握住手，好长时间没见了，还真是想念。 “一定，一定，中午我不走了。”四爷一语双关，答应了小孙。 胡导、王峰、小吕所长也都围过来，和四爷续着旧情，亲热的不得了。 门外滴滴声响起，一辆警车进了大院，李云山来了。 贾所长和胡导连忙走到车前，其它民警跟在身后，欢迎李局长的到来。 李云山关切的问了贾所长的病情，又把四爷喊到身边，寒暄了几句，几个人走进了会议室。 李云山坐在主位，让四爷坐在身边。 贾所长看了一眼，和胡导交流了一个眼色，两人心中都有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李云山坐好，看着忙前忙后的李冰，笑着让她也坐下来。 贾所长先点了名，对李云山说：“李局，按你指示，龙源派出所民警全部到齐。” “嗯嗯。”李云山满意的点点头，“贾所长，你带病工作，真的是辛苦了。” “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你提出病休的申请，局里已经同意了，明天你就可以办理休假手续，安心回去养病，提前祝你早日安康。” “谢谢李局长。”贾所长点点头，“一会我把所里的工作给你汇报下，你看让谁主持工作，我把手续交接下。” 胡导挺直身子，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认真地写着什么，按惯例，一把手离开，都是二把手主持工作的。 “胡导……”李云山抬起头，胡导一激灵，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除了贾所长，你对龙源派出所最熟，贾所长病休了，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放心，李局，作为老同志，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胡导笑呵呵的，眼睛的余光扫视着众人。 “嗯嗯，胡导，你坐下吧，不仅是你，咱所里的每一个同志都要兢兢业业，支持好新领导的工作。” 李云山站起来，拿出一个调令递给李冰：“下面我宣布，因贾所长病休，龙源派出所主持工作的是……” 李云山停顿了一下，看向李冰：“李主任，你来宣布吧！” 李冰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龙源派出所主持工作的是……”李冰抬起头，胡导微笑着看向众人。 “……是白四爷同志。” 李冰念完调令，胡导一个趔趄，扶住了桌子。 贾所长不动声色，坐那一动不动。 胡导满脸狐疑，看看李云山，和同样不可思议的众人一起，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来。 “好了，白四爷同志，你表个态吧！”李云山看着众人的神情，皱了皱眉。 “各位前辈，你们都是我的老领导了，我的能力有限，以后在这里工作，还得需要大家多多支持。” 四爷说完，看众人没啥反应，尴尬地坐了下来。 “怎么了，有情绪吗，看小白年轻，比你们上的快，不服气，是吗？” 李冰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小白从警以来，做出多少成绩，你们每个人都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想想把这个派出所交给你们，谁能把他管理的更好？” “我支持白四爷主持龙源派出所的工作。” 贾所长站起来，首先表态，在站起来的同时，悄悄拉了一下胡导。 胡导稍微一怔，马上也站了起来，脸上堆满笑容。 “小冰，看你话说的，小白得才兼备，大家谁会不服，不是都在考虑去哪里给白所长摆庆功宴吗？” “我支持白四爷同志主持龙源派出所工作，我保证全力配合好他的工作。” 胡导满脸严肃之色，附和着贾所长的意见。 王峰和小吕所长也站起来：“白所长，祝贺你升任领导职务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像以前一样，不对，是在你的领导之下，把龙源派出所的工作更上一个新台阶。” 李云山看众人都表了态，脸上露出笑容：“小白，咱这派出所的人可都是精兵强将，你可要向他们多学习，多请教，可不敢以领导者自居啊！” “不敢不敢，我永远是龙源派出所的一个小兵，各位前辈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四爷连忙也站了起来，谦虚地说着。 “大家都坐下吧，咱可没有买站票，今天中午我也不走了，共同庆祝小白同志，再次回到龙源派出所工作。” “小冰，你安排一下中午的饭局，胡导，你和贾所长给小白移交一下工作，抓紧时间，别耽误了午餐啊。” 李云山坐镇指挥，帮助四爷完成工作交接，亲自扶持四爷坐上领导岗位。 热热闹闹聚了餐，贾所长先行告辞，李云山看着他走远，转过身来，看向四爷。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小白，以后，就看你的了。”李云山善意地提醒道。 “嗯嗯，他们都有情绪，我知道，我会处理好关系的。” 送走李云山，四爷回到贾所长腾出来的办公室，其它民警都回各自卧室歇息，没有一个人过来。 四爷叹口气，关上房门，先休息下再说吧。 第226章 借势纪委 一觉醒来，刚好到下午上班时间，四爷起床洗了脸，坐在原来贾所长的办公室，现在是自己的了。 他静静地坐着，想着下步工作该怎么干。 整整一个小时，没有一个人来他的办公室。 看来，其他民警对他上位还是有点情绪啊。 可换位思考一下，四爷也有点释然。 毕竟他刚入警就是在这里上班，每一个警官都是他的老师，短短一年不到，他竟然成了一把手，让那些老警察情何以堪。 别人不来，可李冰竟然也没有来，四爷有点奇怪。 他拨通李冰的电话，李冰只说了一句话：“户籍室人多，我正忙工作。”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身边没有一个人，这算什么一把手啊？ 四爷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难道我需要去你们屋子里去拜码头？ 不行，上位者对下属需要恩威兼施，前提得有威，得让下属对你尊敬。 四爷决心打破常规，其他上位者到新单位，一般都是先和老民警拉家常，笼络一部分民心，然后再开始自己的三板斧。 这样做比较稳妥，可是对四爷不太适合，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低看他，都对他上位心怀不满，他去拜访他们，只会让他们更为目中无人。 怎么让这些老同志怕他呢？ 四爷尽管入警时间不长，可他阅历确是足够丰富，他懂得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能够取得什么效果。 你们不是对我有抵触情绪吗，那我就让你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四爷想到这里，拨通了一个号码：“胡静，我到龙源派出所任所长职务了，你不来给我庆祝一下吗？” “四爷，你说的是真的吗？我马上到。”胡静很爽快的答道，四爷升职这么快，超出了她的预期，也让她感觉在四爷身上投资是投对了。 既然四爷升职了，自己就得去给他捧捧台。 胡静对四爷的想法心领神会，她换上职业装，又开上单位的车，立即到了龙源派出所。 胡静把车开进派出所院内，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下了车，在众人的注视中走进了所长办公室。 胡导看见纪委的车进了院子，连忙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情况。 王峰和几个老民警也假装抽烟，站在院子里冷眼看着。 旁边办事处的值班人连忙给领导打电话，报告了纪委来派出所的事。 李冰看到纪委的车子，也把手里的业务停了下来，当她看见胡静穿着工装进了所长办公室时，她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四爷这是在借势啊，借着纪委来抬高自己的身价，你们不是小看我吗，小心纪委查你们。 李冰知道所里其他民警不服四爷上位，她中午就发飙，给四爷挽回一点面子，可是，其他人对四爷的不屑，不可能短时间内消失。 想树立起他的权威，还得靠他自己啊。 李冰把户籍手续办完，走到院子中间，她没有进所长办公室，故意在院子里喊道：“小胡，是你来了吗？” “冰姐，是我。” 胡静从屋里出来，笑吟吟地走到李冰面前，两人拥抱了一下，拉着手亲热地拉起家常。 “我不是说不让你来吗？”李冰好像在埋怨着胡静。 “冰姐，看你说的，四爷升迁，我不来拜拜码头，还想不想在温县混了。” 胡静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四爷。 “你来就来吧，还穿着工装，知道的，说你是四爷的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调查四爷了。” 李冰继续埋怨着，也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在一边看着。 “冰姐，看你说的，我调查谁也不会调查四爷啊。” “我调查他，你会饶了我吗？” 李冰听了，脸上露出绯红，她轻轻拍了胡静一下，低低地说道：“别乱讲。” 胡静哈哈大笑，四爷在一边连忙扭过头，看向纪委的车子，任由这两个女人斗嘴。 “不开玩笑了，四爷，你高升了也不说一声，早说我把赵主任喊来，让他给你接风。” “这样吧，一会下班咱几个坐下，我给赵主任打个电话约下。” 胡静说着，真的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赵主任，我老同学四爷到龙源派出所当所长了，你不来庆祝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胡静挂了电话，看向四爷：“约好了，我们赵主任请客，你和冰姐一起去吧，都是自己人。” 四爷点点头，一声没吭进了办公室，李冰和胡静上了纪委的车，关上车门，不知道在里面说些什么。 看着四爷对待胡静的态度，一看就是非常熟悉，一个人进屋也不管她的感受，胡静毫不在意，和李冰继续聊天，看来三人关系非同一般。 胡静还说了一句，都是自己人，让围观的人有了更多的想法。 胡导把烟掐灭，走出自己的屋子，进了四爷的办公室。 “白所，睡醒了啊，我还怕影响你休息，一直没来你的办公室。” “既然你醒了，把下步的工作安排下吧。” “胡导，你还是叫我小白吧，你是所里的元老，我一直很尊敬你的。” 四爷给胡导递了一根烟，又打着火，看着胡导吸了一口，烟雾缭绕而上。 胡导没吭声，四爷接着说道：“胡导，我还年轻，这个派出所离不了你，我初步是这样设想的。” “所里原来的人员分工和职责全部不变，各干其事。” “我需要和纪委、办事处以及咱辖区的七股八站都熟识一下，短时间内顾不上所里的业务工作，这些工作的协调推进你比较熟悉，就麻烦你把这块抓一下。” “我集中精力搞好外围关系，你主抓全所业务工作，咱俩分工合作，共同把龙源派出所的工作搞好，不要让外人看咱笑话。” 胡导把烟猛吸一口，把烟屁股摁死在烟灰缸里。 “白所，既然你这样信任我，那我就发挥点余热，再帮你一程。” “以前我就说过，我是千年老二的命，我认了。” “不服不行，将来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 说着，胡导拿出手机：“小孙，你通知全所民警开会，白所要布置下步的工作，立刻，马上，全部到会议室集中。” 第227章 内部会议 龙源派出所会议室，还是这些民警，还是这些熟悉的面孔，可是今天得气氛有点诡异。 四爷坐在所长位置上，一声不吭，李冰坐在内勤的位置上，拿了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目不斜视。 胡导抽着烟，看着会议室里的人，王峰、小吕所长等人，散坐在四周，低着头，皆是沉默不语。 小孙慌慌张张进了会议室，找个角落坐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厂里有点事，我来迟了……” “今天是白所长在龙源派出所组织的第一个会议，大家要认真听，李主任你要做好记录，下面请白所长讲话。”胡导说着，用力把烟头掐死，摁在烟灰缸里。 “吭……”四爷清清嗓子，站了起来，给众人敬了个礼，环视一周，“各位前辈，蒙局领导信任，让四爷暂时主持龙源派出所的工作，不胜荣幸。” “我很清楚，下边坐的人都是我的老师，比如王峰同志，差不多带了我一年，教会了我很多业务知识，我和胡导一班时间不长，可他也教会了我老同志处理事件的经验和智慧，从你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时间关系，不再一一列举。” “尽管分工有所调整，可我很清醒地认识到，在你们面前，我永远是个学生，希望以后，你们仍然能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教导我，督促指导我的前进。” 四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众人全都静静地听着，没人言语。 “下面，我宣布一下工作安排，所有人的工作岗位不变，各干其事，原有的福利待遇保留，胡导，你和李主任调剂好，争取给干出成绩的同志们多发奖金，多发福利。” “唯一强调一点，我主抓全面工作，负责协调龙源派出所与上下级，各个单位之间的关系，具体业务工作由胡导负责。” “胡导在基层工作多年，业务熟练，经验丰富，我对他十分信任。” “王峰所长、小吕所长、李冰主任，你们的具体业务直接给胡导汇报，由胡导全面负责，不必给我汇报。” “需要沟通上下级关系的，胡导，你告诉我，我出面协调。” 说到这里，四爷观察了一下四周，众人全都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胡导，你作为老同志，要支持我的工作，共同把咱派出所的工作搞好，不能让外人看咱笑话。” 说到这里，四爷不再言语，看向了胡导。 胡导沉思片刻，站了起来：“白所长刚才讲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吧，我老胡本来就是混日子养老的人，可是白所长这么看重我，我也不能对不起白所长不是。” “从今天起，我就发挥点余热，给白所长保驾护航，其它同志要像以前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不辜负白所长对我们的信任。” “话不多讲，请白所长看我们的行动。” 说完，胡导看向了王峰和小吕所长，二人连忙表态：“服从白所长的领导，听从胡导的工作安排，保证不拉后腿，积极工作，给龙源派出所添光添彩。” 小孙也站起来，代表厂矿企业抽调人员给四爷表忠心，表示服从领导的工作安排。 四爷看看一直不做声的李冰，可李冰眼观鼻，鼻观心，一改中午激进的状态，要不是俩个漂亮的大眼睛还在眨呀眨，众人都以为她睡着了。 看李冰没有发言的意思，四爷微微一笑：“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下面我建议再开个茶话会，李主任，准备点瓜子水果什么的，大家随意聊聊，现在我还是你们以前口中的小白，孙哥，你去帮帮李主任。” 一句孙哥，让小孙愣了下，胡导抽烟的手停了一下。 “峰哥，小吕所长，咱弟兄们好久不见了，今天好好聊聊。” “胡导，贾所长有病住院，你问下他在哪个医院，我们明天去看望他一下，所里经济不紧张的话，给他交点医疗费，这个你和李主任把下关，我就不再费这个心了。” 李冰把中午接待李云山买的瓜果又端出来，小孙麻利地摆好，四爷站起来，给几个老前辈递烟，会议室的气氛活跃起来。 “贾所长以前给我说过，说不准哪一天小白就成我们的领导了，一语中畿，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胡导吹着烟圈，深有感触。 李冰给众人分着瓜子，笑笑说：“你们只看到小白成为领导，没看见他这不到一年的时间，经历了多少事，度过多少磨难。” “两破命案立功受奖，两次被调查差点被开除，还有家庭变故，明争暗斗，小白都默默承受了下来，你说，他容易吗？” 李冰说着，眼圈红了，任由眼泪滴了下来。 四爷想起这段日子的风风雨雨，又想起小翠和孩子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低下了头。 “是啊，说实话，看着小白这么年轻就坐上所长位置，我刚开始也有情绪，小冰说的不错，小白这段日子，经历的磨难，比我一辈子受到的打击都多；同样，他得到的荣誉，比我们在位的老民警加一起都多。” “所以，小白的上位，是必然的，我老了，不思进取，王峰、小吕，你俩要加油啊！” 王峰点点头，也是深有感触：“胡导说的很对，这一年，我是得过且过，满足于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即可，没有一点进取精神。” “看到白所长上位，心里确实不平衡，可是现在想想，只能怪自己不努力，没抓住机遇。” 小吕所长点点头，啃着一个苹果，没有说话。 “小白，今天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你是我见到的最有潜力的年轻人，希望你以后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不断得到提拔，哪天你当上大领导了，让老胡也沾沾光。” 胡导说着，亲切地拍拍四爷的肩膀：“我看好你的，小白。” “白所长下午预约了纪委的同志，今天不再说了，明天看贾所长，我老胡请客，提前巴结下未来的领导。” 胡导开着玩笑，可是话语中满是真诚。 “对对，今天和小白聊聊家常，明天我们在白所长的领导下，共创辉煌。” 王峰等人纷纷附和，小孙还亲热地搂住了四爷的脖子。 四爷满面笑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和谐，李冰眼里的泪花还在，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第228章 白书记进常委了 傍晚，四爷和龙源派出所的同事聊到了下班时间，他特意约上李冰去找胡静聚会。 胡静早就做好准备，安排了一个农家宴，这一招，她是和李冰学的。 今天这个聚会对胡静来说很重要，她一直看好四爷，更在意四爷身后的白书记，不仅仅是因为白书记是省里的领导，更重要的是，白书记是纪委书记，是她可望不可及的直接顶头上司。 四爷和李冰到了约定的地点，看看早已到场等候的胡静，竟然没有约其他人，四爷有些诧异。 李冰经常和领导们打交道，对于官场的交际很是熟悉，看胡静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一点，内心对胡静又看重了几分。 “四爷，今天是咱私人之间的小聚会，我没有喊其他人，真心祝福你走上领导岗位。” 胡静端着一杯酒，一本正经地看着四爷。 李冰和四爷坐在一起，看着站在那儿的胡静，她笑眯眯地站起来。 “小胡，小白现在是领导了，今天下午刚站稳脚跟，明天还要安排全所工作，我就代表他和你喝几杯吧。” 胡静用手捂住杯子，微笑着看向李冰：“冰姐，你的酒量，我哪敢和你喝酒啊。” “今天是祝福四爷高升的日子，考虑到明天工作的问题，他可以不喝酒，不过，以茶代酒总可以吧？” 四爷听了，端着水杯也站起来：“冰姐，胡静的心意我领了，这样吧，我喝口水意思一下，你俩随意。” 三人碰了杯，正要一饮而尽，胡静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斜眼看了一下号码，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这个时候，他给我打电话干啥？” 胡静抬头看看四爷和李冰二人，解释道：“是赵坤。下班了，应该没什么紧事，不管他了。”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第二次响起，四爷把水杯放在桌上：“胡静，你接个电话吧，不接有点不礼貌啊。” 胡静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把酒杯放在桌上，随手接通了电话。 “赵主任，我和朋友在外边吃饭，你有什么事吗……” “你到门口了，看见我的车了，好的，我出去接你……” 挂了电话，胡静对四爷抱歉地说：“赵坤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到这个饭店来了，他看见我的车了。” “那就坐一起呗，都不是外人。”四爷毫不在意，随口说道。 胡静走出包间，向外边走去。 李冰皱眉，一只手摸着酒杯：“小白，赵坤肯定是来见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见胡静的吗？”四爷有些不解。 “正常情况下，职场中人在外边陪人吃饭，见面了都是微微点点头走过去，互相不会道破身份。” “赵坤如果是陪别的领导吃饭，他看见胡静的车，只会假装没看见，专心陪好自己的客人。” “可是，他主动和胡静联系，只能说明，他想和胡静坐在一个房间之内，他来饭店的目的，也就是想见见和胡静在一起的人了……” 李冰不紧不慢地说着，四爷有些纳闷，心中暗想：“赵坤来的目的是见我，我有何德何能，会让他如此重视，难道，又有人举报我什么问题了，近期应该没犯什么错误啊！” 四爷皱着眉头，正在胡思乱想，胡静掀开门帘：“四爷，王市长来了……” “王市长来了？”四爷和李冰对视一眼，连忙站起来，果然，从外边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主管纪委的王市长，他身后跟着市纪委的刘元武书记和赵坤赵主任。 王市长一进屋，就走向四爷，亲切地和四爷握手。 “我和刘书记，赵主任路过这里，听说你和胡静在一起，特意来看看你。” “听说你刚被任命为龙源派出所的所长，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真是后生可畏。” 胡静麻利地搬了几个凳子，摆在桌子周围，让王市长三人坐下，又给三人倒了三杯酒。 王市长看着胡静笑笑，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众人连忙也跟着起身。 “小白，从听说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看好你，今天果然得到重用，我提议，我们几个人敬小白一杯，祝贺他升任所长职务，以后的日子，芝麻开花节节高！” 说完，王市长一仰脖子，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四爷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众人一起把酒喝了。 “谢谢王市长，托你吉言，在你的关心爱护下，小白以后一定会更加成熟的。” 李冰看四爷没有说话，连忙替他感谢王市长。 “还是小冰会说话，呵呵，四爷哪天走上更重要的岗位了，可别忘了我这个老王啊！” 王市长说完，扭头看看刘元武书记：“老刘，你和赵主任要经常关注一下小白，有什么困难就帮助他一下，解决不了的随时给我汇报。” 刘元武和赵坤连连点头。 “小白，小冰，我和刘书记还有事，不陪你们了。” 说完，王市长向门口走去，胡静跑到前边，掀起门帘。 王市长走到门口，扭头看看四爷，神秘一笑：“小白，记得替我向白书记问好啊！” 四爷一脸迷茫，李冰也有些困惑，胡静看看王市长几人走出包间，并没有跟着出去。 “白书记，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见不到他，怎么替王市长问好？”四爷不以为然，他慢慢坐下来，心中有些不解。 “刚才赵主任偷偷告诉我，白书记已经是省委常委了，仍然负责纪委工作。” 胡静看着四爷，轻轻说道。 四爷面无表情，李冰瞬间睁大了眼睛：“白书记进常委了？” 胡静点点头：“应该是真的，不然，王市长怎么可能会专门来见四爷。” 李冰和胡静一起扭脸看向四爷，把四爷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喂喂，你俩怎么了，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胡静看看四爷不解的样子，随口说道：“四爷，你没有想到，下步你该被任命为县局副局长了吗？” “副局长？开什么玩笑，我才刚被任命为派出所所长。”四爷摇摇头。 李冰本来猜想是赵坤来见四爷的，没想到竟然是王市长，可见胡静说的话的真实程度。 如果白书记进省委常委了，四爷下一步平步青云，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 她和胡静一样，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四爷，低声提醒到：“小白，这不是没有可能，假如组织安排你到其它县挂职副局长职务呢？” 四爷一怔，李冰一向是不开玩笑的：“凭什么，我的脸长的也不白啊？” “凭什么？就凭白书记进常委了，小白，有人会主动给你办这个事的！” 李冰不紧不慢说着，胡静点点头，连忙站起来，给四爷夹了个菜。 四爷张大嘴巴，脑筋转不过弯了，李冰和胡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第229章 呼之欲出 “冰姐，白书记进常委，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每天升迁的官员多了，你们的意思是白书记升迁了，我就会跟着沾光，也会跟着升迁？” “我的脸长的也不白啊，白书记凭什么会提拔我？” 四爷说了一句自以为幽默的话，李冰没有吭声，胡静又给四爷夹个菜，笑道：“四爷，你的脸是不白，还有点黑，可是你姓白啊！” “我姓白……”四爷忽然一顿，夹菜的筷子停了下来。 “难道白书记是……”四爷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这个可能是真的，以前的一切，包括现在的情况就都顺理成章了。 他扭头看向李冰：“冰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李冰看向窗外，不知道该怎么给四爷解释，她只是猜到白书记和四爷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可是，那一层关系没有证实，她可不敢乱讲。 “胡静，你都知道些什么，快给我讲讲……” 看着四爷急切的眼光，胡静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也只是从过往发生的事情中猜出点什么，可是，如果说错了，涉及白书记的隐私问题，吓死她也不敢乱讲。 见李冰的眼一直看向窗外，好像被外边的风景吸引了似的，一向伶牙俐齿的胡静第一次变得口吃起来。 “四，四爷……我，我刚才开玩笑的……” “我，我不该说……我不该说你长得黑……” “对，我，我怎么能说你长的黑呢……” “你长的一点也不黑，不对，男人黑点是身体健康，不对，你的身体本来就很健康……” 胡静越说越乱，李冰在窗边被逗得笑了起来。 “小胡，看你把白所长形容成啥样了，以后你还找不找白所长办事了！” “对，冰姐，我怎么能这样说四爷，不对，是白所长，我，我自罚一杯……” 胡静语无伦次，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假装被酒呛着了，低下头吃起菜来。 四爷静静地坐着，看着胡静假装吃菜掩饰着尴尬，他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李冰连忙给四爷也夹个菜：“小白，趁热吃，一会菜都凉了。” 四爷默默地把菜夹到嘴里，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他的心里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三人在沉默中吃完饭离开，胡静一个人开车走了，四爷坐在了李冰的车上，让李冰把他送回住处。 “冰姐，你今天不要走了，留下来陪陪我吧！” 李冰正要转身离开，听到四爷的话微微一怔，这个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吗？ 她脸上有点发烧，没有敢回头。 “小白，这不合适吧，就一张床……” “嗨……”四爷长叹一声，“冰姐，你想到哪了！” “我是想问你白书记的事。” 看看仍然没有回头的李冰，四爷笑着说：“今天我睡沙发，把床给你，行了吧？” 李冰回过头，脸上都是不满之色。 “小白，难道，难道姐姐真配不上你吗？” “你真的不懂姐姐的心吗？” 四爷看着李冰咄咄逼人的目光，心里一阵发虚，连忙低下头来。 “冰姐，你，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可是小翠一直是我心里的痛。” “我俩结婚后，她不辞而别，已经两次了。” “第一次，我等了好长时间，她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 “冰姐，你能再等等，等我见到小翠，如果，如果我俩真的有缘无份，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李冰听了四爷的话，目光逐渐缓和下来。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四爷：“小白，姐等你。” “在没有名分之前，姐也不是随便的人，我还是走吧。” 说着，李冰转过身，走向门口。 高跟鞋声音咯吱咯吱响着，李冰走的并不快，心里在盼着四爷挽留的话语。 一直走到门外，四爷还是没吭声，李冰轻轻叹了一口气，站住了脚步。 “小白，我猜想，白书记就是传说中的四爷……” “他交代过，让我照顾你的，以前，我没对你讲过。” 说完，不等四爷反应过来，李冰加快脚步，快速走到车上，匆匆忙忙走了。 四爷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难道，自己朝思夜想的父亲，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来了？ “爸，我终于找到你了……”四爷在心中喊了一声，两滴眼泪悄悄滑落，直接掉到地上。 静静地坐了好长时间，四爷回到卧室，看看墙上李冰脉脉含情的大眼睛，拿起手机，给小翠留了一条短信。 “我找到我爸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回信。 四爷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小翠的电话。 “你拨打的手机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优美的女声无情地提醒着四爷，让四爷心中更是难过。 扑通一声躺在床上，四爷衣服也没脱，慢慢进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中，四爷来到了一个乡村的路边，一个瘦高的男人骑着一匹大马，屁股后挂着一把驳壳枪，正威风凛凛地从他面前走过，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部队。 “爸，我是四爷，你等等我。” 四爷对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急的大声喊起来。 可那个汉子连头都不回，就那样直直地向前方走去，路边站的两排人打着小红旗，上边写着：“欢迎四爷回家。” “爸，我是四爷……”随着喊声，前边马上的汉子拉了一下缰绳，停了下来，“爸，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孩子白四爷啊！。” 高大的汉子没有回头，留给四爷一个伟岸的背影，然后，四爷听到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 “孩子，对不起，爸有苦衷，暂时还不能见你。” 随后，高大汉子一提缰绳，马儿继续向前，消失在远方，只有那无边的队伍，还在慢慢向前蠕动。 空中忽然飞来一架飞机，超低空从队伍头上掠过，远方，一阵轰鸣声传来，飞机扔下几个炸弹，拉起机头向高空飞去，只留下一阵阵的爆炸声，队伍倒下了一大片。 四爷很是伤心，一激灵从床上坐起，身边手机滴的一声，吓了他一跳。 第230章 身份的改变 滴滴声音连着响了几次，提醒着四爷收到了好几条短信，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小翠的留言，四爷犹豫了一下，连忙把短信点开。 “四爷，我听别人说过，白书记可能就是你的父亲。” “在白书记的眼中，他是不会容忍我这样的儿媳存在的。” “越往高层，越在乎这个，我离开你，也有这个原因。” “我和孩子很好，现在他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不想他长大后知道我的过往，所以，我会和他在一个崭新的环境中生活，把他抚养成人。” “再见！” 小翠的留言很长，思路很清晰，让四爷彻底死了心。 随着自己地位的提高，得到了很多，可是也失去了很多。 现在刚刚得到父亲的信息，却又失去了小翠。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四爷用被子蒙住头，一动不动。 “现在看来，白书记的事，他们都知道，包括提拔重用他的领导，都在暗中帮助他，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白书记不愿意公开此事，他们才会选择暗中相助。 白书记的生活中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不敢和四爷相识。 那么，我下步该不该去找白书记，能不能公开和白书记的身份。” 四爷脑筋处于停滞状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事。 天渐渐亮了，四爷从床上起来，呆坐了一会，思路越理越乱，干脆洗洗脸，上班去了。 班前会，四爷坐在所长位置上，一声不吭。 胡导在详细地安排着今天的工作，他事无巨细，全部安排到人，四爷暗暗点头。 胡导的工作经验还是有的，让他负责所里的工作，看来是安排对了。 胡导把工作安排完，扭头看向四爷：“白所，我讲完了，请你指示。” 白所，胡导竟然喊自己白所，语气还很恭敬，以前他都是小白小白叫的。 再看看王峰小吕所长等人，低下头认真地写着笔记，就连李冰也是低头认真做着记录，大家都一副严肃的样子。 四爷忽然有了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在这屋子里的所有人中，他是资格最嫩的，可就是因为他有个所长的头衔，所有的人对他都毕恭毕敬。 “嗯，胡导安排的工作很具体，很好，一切按胡导安排的干。” 四爷随意说了一句，看看安静坐着的众人：“中午大家不要远离，我们一起去看望贾所长。” “胡导，你联系一下贾所长的具体位置，李主任，你准备点礼物，再准备点钱，给贾所长充点医药费。” “好的，白说。”胡导和李冰异口同声答应着。 “大家还有什么事没有，好的，散会。” 四爷的话语刚落，李冰第一个起身，走了出去，王峰和小吕所长等人紧跟其后，也走了出去。 胡导看众人离开，笑着对四爷说：“白所，昨天我就落实过了，贾所长还在家中，他还没有去医院了。” “胡导，没有外人，你还是叫我小白吧！” 四爷也满面笑容，交待着胡导。 “白所，你现在身份变了，我得习惯称呼你白所长，你也得习惯别人喊你白所，这是规矩。” 胡导很谦虚，特意提醒着四爷。 是啊，四爷不再是那个刚到派出所，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 “近期，你安排下时间，我通知各村的书记主任和你见个面，还有乡里的几个主要领导，你也得去拜访下……” 胡导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四爷心里有点烦，他最怕这些人际的交往了，可是，到了这个位置，和各个单位，村里搞好关系，比工作都重要。 四爷点点头：“胡导，你安排吧，今天中午去贾所长那里，回来后我的日程就交给你了，一切听你安排。” 既然自己对这些人来客往的活不熟，干脆交给富有交际经验的胡导，四爷很放心，也很省心。 “行，白所，如果没有变故，明天中午我带你去乡镇，和几个主要乡镇领导见见面，然后再去村里，第一个村去龙源村……” 胡导絮絮叨叨地说着，四爷一直默默点头。 把胡导用好用活，这是李云山私下告诉他的，现在看来，这个方法还是很奏效的。 李云山还告诉他，等自己能够熟练掌握领导技能，在所里建立起自己的权威，在根据自己的思路逐步对所里的人事调整。 身份的改变，工作思路也要完全改变，四爷曾经在交警中队和木城派出所做过领导，有了一定的领导经验。 四爷初步尝到了权利的滋味，体验到了受人尊敬的滋味，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感觉。 接下来几天，四爷什么工作都没有管，只是机械地和各方大大小小的领导见面，互相说着一些恭维客气的话。 因为一直带着笑容，让四爷感到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李冰这几天，一直站在四爷的身后，尽心尽职地做着一个内勤的工作。 应酬太多，到哪里都会坐一起吃个饭，喝点酒，连着几天，李冰都没有给四爷做饭了，也没有再去四爷住的小区。 白天客来客往，时间过得很充实，晚上回到住处，没有了李冰的身影，四爷感到了空虚和寂寞。 李冰这几天刻意保持和四爷的距离，维护着他做领导的权威，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和他亲热的样子。 上位者是孤独的，四爷终于对此有了一些理解。 派出所还是这几个人，以前的四爷和他们无拘无束，现在他们有意减少了和四爷的交往，到了一起也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这点最明显的就是小孙，他以前可是经常在四爷耳边说一些悄悄话的，可现在，他对四爷敬而远之，不是四爷喊他，根本就不会往他身边来。 这才是个小所长啊，如果，以后有了更高的位置，岂不是和他们的距离更远了吗？ 摇摇头，四爷在办公室坐了半天，除了胡导来说了几句闲话外，根本就没人过来，这些不来的人中，包括李冰。 第231章 四爷的困惑 四爷在所里坐了几天，实在有些无聊，胡导安排的工作无可挑剔，派出所的秩序井然，一切都在正常运行。 李冰这几天也有意和他保持着距离，四爷知道，她在等他的答复。 小翠的留言让她在心痛的同时，也彻底死了心。 表面上看四爷春风得意，仕途一帆风顺，实际上四爷心里苦闷的很。 这一天早班会后，四爷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拨通了老油条的电话，约好了在他家里见面，四爷和胡导打个招呼，开着车走了出去。 “四爷，又是好久不见了，忙什么呢？” 看见四爷，老油条仍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四爷阴沉着脸，喝了一口老油条递过来的茶水，坐在了老油条家里的沙发上。 “老油条，我刚到龙源派出所当所长了。” 四爷开门见山，直接给老油条讲道。 “那是好事啊，我看你怎么不是太高兴啊，人不好管理，还是工作不好搞？” 老油条在一边察言观色，探着四爷的口风。 “工作很简单，我重用了原来所里的指导员老胡，让他全权处理所里的一切事务，我当个甩手掌柜，工作上没啥问题。” 四爷神情有点忧郁，想了想对老油条说道：“仕途顺利，没啥说的，可是家事出了问题。” 老油条没吭声，只是给四爷添了一点茶水。 “小翠给我回短信，说不回来了。” 说了这话，四爷两只手抓住头发，低下了头。 “唉，你和小翠之间，原来就根基不稳，暂时的离开，也符合劫数，四爷，顺其自然，不要刻意为之。” 老油条摇摇头，想起了以前给四爷测字的经过。 “我在想，老油条，你给我说句实话，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意，不能改变吗？” “还有，是不是因为我把老房拆了，改变了风水，导致近期家事一直不顺？” 四爷抬起头，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他已经给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按说，是不应该相信迷信的。 老油条沉吟片刻，想着该如何回答四爷的问题。 “四爷，咱俩走的是两个路线，这个问题还真不好给你解释。”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你和小翠之间分分合合，都是正常的，至于和家里拆老房有没有关系，怎么说呢，我可以告诉你，有，也可以说没有。” 四爷抬起头，眼中一片迷茫：“老油条，你不要给我讲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直接明说吧，我对你一向很信任，你知道的。” “嗯，四爷，咱俩这关系，我也不会瞒你。” 老油条慢条斯理，喝了一点茶水，不慌不忙说道：“说没关系，是因为小翠的离开，是有很多原因的，具体原因你很清楚，我不再详细列举，既是你不拆房，她该走还是要走的。” 四爷点点头，低着头想着什么。 “说有关系，是因为风水真的能影响一个人的起居生活，不管你信不信，它是客观存在的。” “不过，这很难给你讲清楚，这个用科学解释，是解释不了的。” 四爷又点点头，没有言语。 老油条的测字术，现在他研究的风水学，在以前的好些事都得到了验证，不管是巧合也好，还是真的存在玄学也好，反正四爷对老油条的水平是有点相信的。 “还有个事，老油条，有人给我讲省里分管纪委的白书记，就是我的父亲，你是否知道这事？” 四爷看着老油条，心里想：“其他人都知道这事，老油条整天在社会上混，不可能一点不知道的。” 果然，老油条很干脆的说道：“四爷，我也有所耳闻，有人曾经给我和八字胡说过，让我俩打听你的情况，并且尽可能的照顾你。” “那你们怎么都不给我讲呢？” 四爷高声说道，情绪瞬间有点激动。 老油条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一直在苦苦寻找父亲的信息，真的有消息了却又不给他讲，他怎么会不生气。 “四爷，没给你讲是有原因的。” 老油条略一思索，缓缓对四爷说道。 “第一，这个消息只是猜测，没有确切的信息，白书记也没有明说，万一，我们猜测错了，涉及领导的隐私，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第二，白书记委托人对你关心和照顾，可他又不出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或者时机还不成熟。” “所以，我和八字胡商量过，暂时没对你讲。” 四爷听了老油条的解释，心里有些明白了，在公安干校培训的时候，白书记就对他表示关切，可是并没有和他直接接触，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自己运气好，正好得到领导的赏识而已。 包括后期一直有人问他，是不是他背后有大领导照顾，他还一概予以否决，现在回想起来，这都不是偶然的。 自己受到的优待和保护确实太多了，甚至于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上派出所的一把手，这也是托白书记的福。 所有的人，包括县局和市里的领导，在白书记的暗示下，都认为自己和白书记关系特殊，无形中给予了很多照顾，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那么，我现在该不该主动联系一下白书记，把这个谜揭开呢？” 四爷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着老油条。 “不可，不可，白书记不管和你是什么关系，可他让人照顾你是真实的。” “既然他选择暗中关注着你，一定是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他肯定有他的想法，所以，你千万别主动去挑破这层关系，防止坏了白书记的大事。” 四爷点点头，心里的忧郁一扫而光。 就像老油条说的，不管白书记和自己是什么关系，白书记对自己的好是真实的，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坏了白书记的大事。 那就把白书记的事先藏在心里吧，对外暂时还得保密下去。 想通了这些，四爷的心里豁然开朗，他想了想，又给老油条提了一个问题。 “我现在家里新房还没有装修，暂时住在李冰名下的一个单元房里。” “老油条，小翠走了，李冰你也认识，她的想法你也很清楚，自从认识她以来，她对我一直很好，我该怎么办？” 第232章 八字胡开窍了 “李冰这个女娃不错啊，我看好她。” 老油条毫不犹豫，肯定了李冰的优秀。 “如果有可能，你和李冰生活在一起，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四爷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情。 小翠尽管走了，可是他的心里仍然放不下她，这种情况下和李冰成家，他总感觉对不起小翠。 “还是随缘吧！”四爷随口说了一句。 “要不，我给你俩测个字？”老油条好像忽然来了兴趣，看了一眼四爷。 “好啊，老油条，那就测个冰字吧！” 四爷随口说到。 “冰，左边部首“冫’念bing，俗称两点水，右边是水，两点水和水组成的字还是冰。” 老油条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写个冰字，慢悠悠地分析着。 “左右两部分是三个水，水是液体，会流动，三个水组成冰，冰是固体，很坚硬，也很稳定……” 说到这里，老油条点点头：“单从这个冰字来讲，用这个字测你俩的感情，寓意很好。” “你和她在一起生活，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冰不融化，一切安好。” “老油条，按你说的，什么情况下冰会融化呢？”四爷放下茶杯，连忙问道。 “冰谐音是病，如果你俩之间出问题，一定是在病上。对了，那个女娃有什么病吗？” 老油条看看四爷问道。 “我知道她得过一次病，应该是低血糖，那天她又喝了酒，很危险的。” 四爷想了想回答道。 “低血糖，喝酒……”老油条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低血糖会引起心绞痛，严重的会要命的，注意点吧。” “还有，饮酒伤肝，我听说她酒量很大，如果饮酒没有节制，肝上得了病，也很麻烦的，还是那句话，注意点吧。” 四爷听了，默默记在心里。 “老油条，你讲的很有道理，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和老油条又寒暄了几句，老油条联系上八字胡，三人续了旧情，很是高兴。 八字胡现在生意做的很稳定，又不用操太大心，小日子悠哉悠哉的，很是舒适。 他听了四爷现在的状况，随口说道：“四爷，你现在管理派出所的模式，和我差不多一样啊！” 四爷略一思索，明白了八字胡的意思：“对啊，你是给各个代理点放权，我是给胡导放权，用好了人，咱俩都落得消闲，工作事业还不落后。” 老油条也鼓掌大笑：“万事万物道理是相通的，你俩一个经商，一个从政，可是管理的手段不谋而合，真是太妙了。” “八字胡，你以前一个打打杀杀混日子的小混混，能够从理论上把这点总结出来，不容易啊！” 八字胡得到老油条的夸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嘴里却谦虚到：“过奖，过奖，还不是你这个大师指点的好，跟着你这么长时间了，连这点都不懂，我白领这几百人了。” “你都领几百人了？” 四爷听了心中一惊，转念一想，八字胡的一个代理点有二三十个员工很正常，现在全市七县四区共十一个代理点，这样算来至少也得二三百人了，而自己的派出所仅仅十几个人而已。 “惭愧啊！”四爷笑道，“八字胡，你的管理水平远远超过我了。” “四爷，你可别这样讲！”八字胡很谦虚，连忙截断四爷的话。 “我这几百人是啥，都是些干活的苦力，不懂啥脑筋，好管理，只要工资到位就行。” “你管的人是啥，都是人精啊，随便跳出来一个，都能碾压我的所有人啊。” 四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没有再和八字胡讨论这个问题。 看着八字胡，四爷忽然想起了他那还没有装修的房子，转头看向老油条。 “我家房子主体已经盖好了，只等过了暑期就要装修了，你俩给我讲讲，现在小翠走了，我还装修这个房子不？” 八字胡听了，也转过头：“老油条，上次我配合你这个大师配合得那么好，忽悠那道街的人同意四爷盖起了楼房，可是现在呢？” “怎么房子盖好了，家却散了。” “不是我说你，老油条，在看风水这方面，你还是看不透啊，这样下去，对你这个大师的声望也是很坏的影响啊！” 老油条点点头，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八字胡，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一点我也有点困惑，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当时我考虑把路沟修通，四爷家的风水就会慢慢恢复，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是打脸啊！” 八字胡想了想，说道：“老油条，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老油条一怔，连忙问道：“八字胡，别藏着掖着，快讲给我听，也许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八字胡听了老油条的话，嘿嘿一笑，却不再讲，故意吊起了老油条的胃口。 把老油条急的，第一次在八字胡面前失去自信。 他连忙给八字胡续上水，坐在一边静等八字胡下边的言语。 八字胡装足了，嘿嘿笑道：“老油条，你和四爷都进入了一个误区。” “小翠走了，你和四爷就认为四爷的家散了，从这点来说，确实是不好。” “可是，你换个角度想想，旧屋子拆了，小翠走了，这只是代表以前的旧日子过去了。” “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走了一个小翠，来了一个李冰，四爷并没有失去什么。” “而且，四爷找到了他爸的重要线索，很有可能白书记就是他爸。” “能找到这么大的靠山，四爷以后还会愁什么。” “找到白书记这个大靠山，不也在拆了旧房子之后才发生的吗？” “我认为，四爷的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以后四爷的生活会芝麻开花节节高，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甜。” 八字胡的话，让老油条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恭喜你了，四爷，八字胡开窍了，他讲的确实有道理，你现在就是在经历阵痛，就好像金蝉准备脱壳，鲤鱼正在跳龙门，经历过短时间的痛苦后，你马上就会脱胎换骨，顺风顺水，走向新的生活了。” “可是，小翠走了，这是我心中的痛。” 四爷也感到八字胡讲的很有道理，但是这对小翠来说，就太残忍了。 四爷真心不愿意把自己的美好生活，建立在别人失意的基础上。 “也许，这就是命吧！只能说小翠的命不好！” 老油条总结道，对于小翠出走的结局，他也替小翠感到可惜。 第233章 约谈胡静 “白书记，胡静来了。” 刘建国进了屋子，轻轻地说了一声。 白书记放下手中的书，眼睛看向刘建国。 “老刘，没有惊动别人吧？” “没有，我是私下找到胡静，又等她下班了才领她来的。” 刘建国说完，看见白书记微微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很快，胡静和他一起走了进来。 “这是白书记，小胡。”刘建国引荐完毕，悄悄后退走出了房屋，临出屋前又轻轻把屋门带上。 “白书记……”胡静站在屋子中央，看着稳稳坐着的白书记。 这个白书记是她朝思暮想一直想接近的大领导，前段日子他还想通过四爷，让四爷引荐的，没想到今天白书记会主动联系她。 “坐吧，不要拘束。”白书记微微笑着，和蔼地对胡静说道。 胡静扭头看了一眼椅子，弯腰坐了下来，可是她上身挺的笔直，嘴角带着微笑，争取把最完美的形象展示给白书记。 “你在纪委工作几年了？”白书记看了一眼胡静端正的身子，很是满意，随口问了一句。 “白书记，我到纪委不到两年，去年是实习期，今年刚转正。”胡静如实回答，一点也不敢隐瞒。 “那就是说，转正还没几天了？”白书记有些惊讶。 胡静点点头：“转正刚刚半年。” “约谈李长庚是你去的？”白书记突然转了话题，胡静点点头。 她不知道胡书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隐约能猜到白书记很看重这事。 “白书记，当时市纪委口头转述上级领导指示，说要对李长庚进行调查，我通过我的老同学白四爷了解到了一些证据，就去他办公室约谈了一次，没想到几天后他竟然跳崖了。” “你和白四爷是同学？”白书记的思维跳脱的很，就在胡静以为白书记要过问李长庚的事情时，他再次转移了话题。 “嗯嗯，我和白四爷是初中同学，从小就认识，当时四爷学习成绩很好，我还追过他呢！” 胡静极力拉近自己和四爷的关系，因为她知道这个白书记可是很关心四爷的，他俩的关系如果真是传说的那样，和四爷关系近的，白书记一定会看重的。 心里打着小算盘，胡静脸上露出怀旧的神情，好像回到了初中年代。 “那你现在和四爷还是同学关系吗？”白书记问这话很巧妙，试探着胡静的内心想法。 “白书记，很惭愧，白四爷后来家中出现变故，他辍学了，我初中毕业后继续上高中，考大学，以后和他没有了交集。” “一直到去年有人陷害四爷，我才和他重新结识，现在我俩私人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谈心。” 胡静尽量把话语精简，重点突出了他和四爷的密切关系。 “我听说四爷离婚了，是怎么回事？”白书记随口说着，又换了一个话题。 “嗯，四爷和小翠前段日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走开了，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情况不了解。” 对于四爷的隐私，胡静可不敢乱讲，假装不清楚搪塞了过去。 “你成家了吗？” 白书记的话让胡静心中一动，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成家，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暂时还没有成家。” 白书记点点头，微微笑着，没再开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胡静看白书记不言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站起来，反客为主，给白书记倒了一杯茶水。 “小胡，你对纪委的工作喜欢吗？想不想再进一步……” 说到这里，白书记停了下来，低头品了一口茶水。 “白书记，我很热爱纪委的工作，尽管我参加工作时间短，可是我是积极要求上进的。” 胡静的眼神中满是期待，连忙给白书记表明心中的想法。 她为了上进费尽心机，一直苦于没有人提携，现在遇到这样的机会，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白书记低头品着茶，没有言语。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很快刘建国开门进来。 “小胡，我很看好你，好好干，有机会了我会给争取的。” 刘建国走近胡静身边，对胡静笑着说：“小胡，白书记还有工作，咱俩走吧，不要浪费白书记的时间。” “白书记，我先走了，胡静以你马首是瞻。” 表白了态度，胡静没有再说话，回头退出了屋子。 刘建国关上门，站到白书记面前：“白书记，这个女娃怎么样？” “很聪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白书记示意刘建国坐下，也给他倒了杯茶水，刘建国也不客气，接过来喝了一口。 “我本来是想问他怎么和李长庚约谈的，又怎么能让李长庚跳崖的。” “可是我和这个女娃简单谈了几句，没有细问这事。” “这个女娃不简单，刚转正不到一年，就能把李长庚吓的跳崖，厉害，我就欣赏这样的人才。” 白书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刘建国轻轻问道：“要不，我交代下，有机会了提拔她一下？” 白书记点点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再锻炼一段时间，把她借调过来，一定是我的好帮手。” 刘建国点点头，心中默默记下此事。 “不知道四爷喜欢她不喜欢……”白书记自言自语，随口说道。 “老刘，我想静静，你先回吧！” 刘建国点点头，走出屋去，心里还在想着白书记最后说的那句话。 “难道，白书记看上了胡静，想把她介绍给四爷？” 刘建国坐到自己的车上，揣摩着白书记的意思。 “对，白书记一定是这样想的，他很欣赏胡静的性格，不仅想提拔重用，还想把她纳入自己的嫡系，让胡静和四爷结婚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是，白书记不知道四爷身边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次于胡静，甚至说比胡静还优秀，四爷和这个女人走的也很近，他俩成婚的可能性最大。” “唯一可惜的是，那个女娃和四爷是同事，不像胡静，在纪委上班，辅佐白书记更是方便。” “看来，再见白书记的时候，我得把这个女娃的名字也提一下了，她的名字叫李冰。” 刘建国拿定主意，发动轿车从白书记家门口离开，疾驶而去。 第234章 四爷的厨艺 “四爷，我见到白书记了！” 胡静刚回到家，就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四爷。 “什么，你见到白书记了？”四爷有些诧异，前几天她还托自己引荐的，现在她竟然抢先实现愿望了。 “是的，今天上班时，有一个人悄悄约我，私下和白书记见了个面。” 胡静按捺不住心里的小激动，和四爷分享着这份快乐。 “他见你干什么？” 四爷也很好奇，他连忙向胡静询问道。 “问的东西很多，很杂，无非就是和我个人有关的一些信息，比如工作了，婚姻了什么的。” 胡静回忆着和白书记谈话的内容。 “就这些，不可能吧，那么大的领导见你就问你这些？”四爷有点想不通。 “当然不是，我想想啊，还提到了我约谈李长庚，我还说了我和你是同学，还有，白书记问到了你离婚的事，不过每件事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细问，好像就是随意聊聊的意思。” 四爷无语，白书记找人约胡静私下见面，就是谈这些无聊的事，好像不符合他的身份。 可是再想想，身居高位的领导智商都挺高得，他怎么会让你轻易猜到他的想法。 也许，他真正关心的问题就藏在这一堆的问题之中。 “对了，四爷，白书记还问了我想不想上进，我想他表达了我积极要求上进的想法。” “四爷，你说，白书记是不是要提拔我了？” “可是，白书记为什么要提拔我呢，我和他并不认识啊？” 胡静陷入矛盾之中，她实在 想不通这些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白书记提拔重用她，一定和四爷有关。 想到这里，胡静暗自庆幸自己和四爷是同学的关系，不然，哪会有这样的机遇啊。 “那就恭喜你了，胡静，有了机遇，你要牢牢抓住，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的。” 四爷随意敷衍了几句，又问道：“和我有关的事，白书记都说了什么？” “我想想啊，好像就是问你离婚了，是怎么回事，我说我不清楚，其他的好像没有再说。” 胡静仔细的想了想，真的没有别的了。 “他没有问我现在在哪上班，工作状况咋样，有什么困难和成绩没有？”四爷心里有些小期待，白书记不会不关心他吧。 “没有，真的都没有。”胡静老老实实回答，让四爷有些失望。 难道所有的人都猜错了，白书记和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四爷有些想不通了，如果白书记和自己关系平平，那么，这么长时间一直暗中照顾自己的是谁？ 如果他和自己就是父子关系，他怎么可能会不多问胡静几句，多了解一些和自己有关的问题。 “那好吧，胡静，白书记有什么信息了，你悄悄地告诉我一声。” 挂了胡静的电话，四爷的心里乱七八糟的，他分析半天白书记约谈胡静的目的，也没有什么结果。 算了，白书记的事以后再说吧，现今最主要的事就是怎么处理和李冰的关系。 李冰在四爷荣升为派出所所长后，减少了和四爷的接触机会，尽管四爷从没有在她面前摆出领导的架子，可是两人身份的改变，还是不可避免地拉大了俩人的距离。 在单位还好说，回到住处，李冰做好饭菜，和四爷坐在一起，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随意。 那种各自心里清楚，嘴里却又无法明说的感觉，有些奇妙，又让俩人之间有了一种无形的尴尬。 明明关系很近，却又客客气气的样子，让俩人都感到特别的不舒服。李冰每次和四爷吃过饭后，都是找个理由迅速离开。 四爷也想让李冰留下来，再随意聊些什么，可又怕真的留下来了，俩人处于无话找话的状态。 认真的想了想，四爷决定主动和李冰讲清楚，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也并不是不知道李冰的想法。 说实话，李冰是很优秀的，无论颜值、工作、性格，都是四爷喜欢的类型。 现在小翠走了，如果再组家庭，李冰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选。 这天下班后，四爷没啥事，提前回到住处，亲自下厨做饭。 看着李冰随意一鼓捣就能炒出一个色香味俱全的菜，四爷在厨房慌慌张张忙活了半天，终于端出来一个黑乎乎的菜肴。 就这，在打火的时候，冒出的火苗还把四爷额头的头发烧焦一缕。 李冰进了屋，看到黑乎乎的一盘菜，又看看四爷的尊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连忙把手中的包放下，把四爷推到一边，在厨房忙活起来。 四爷看着李冰的身影，心里暗想，有家的感觉真好。 李冰麻利的炒好菜，又煮了两碗汤，端到桌上。 四爷刚做好，发现李冰把自己炒糊的菜放到她的身边。 “这个菜我吃吧。” 四爷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害怕李冰嘲笑他的厨艺。 李冰随口吃了一点四爷炒的菜，咧咧嘴，看着四爷不好意思的目光，她努力把菜咽了下去。 “嗯，味道还行！” 四爷也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努力的学着李冰把菜咽下去，也笑着说：“味道还行。” 李冰看他难以下咽的样子，笑了起来。 “小白，你这厨艺，确实棒，好吃，你就多吃点吧。” 说着，李冰用筷子夹了一大段，吓得四爷连忙把碗往后拽。 李冰瞪了他一眼，把菜放进自己的嘴里嚼了起来。 四爷连忙站起来，把剩余炒糊的菜全部倒进自己的碗里，大口吃起来。 “真好吃，还有吗？” 四爷勉强把菜吃完，故意装出一副还想吃的样子，问着李冰。 李冰笑了笑，没说什么，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点菜递给四爷。 四爷伸出碗，让李冰把菜放到自己碗里，李冰却没有动，把菜递到四爷的嘴边。 四爷愣了下，乖乖地张开嘴，让李冰把菜递到嘴里。 四爷慢慢嚼着，这一口菜，比自己炒的菜，明显好吃多了。 李冰把筷子放下来，托着下巴看着四爷吃菜。 灯下，李冰美丽的脸庞让四爷着迷，真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冰姐，你真漂亮！”四爷不由自主地说道。 李冰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她没有动，美丽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四爷。 第235章 小翠的选择 一处偏僻的小山村，老刘头正坐在路口抽烟，远处走来两个男人，走近了老刘头才看清楚，这两个男人都有五六十岁，穿的衣服极其简陋，两双睿智的眼神不时看向左右。 来的这俩人，正是白书记和刘建国。 走到老刘头面前，刘建国看看四周没人，小声说：“你是老刘头吧？” 老刘头抬头看看刘建国，敲敲烟袋内的烟灰，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我也姓刘，和小翠约好了的。”刘建国压低声音说道。 看老刘头不吭声，刘建国拿出手机，拨通了小翠的电话：“小翠，我到你说的位置了，见到的应该就是你爸。” “老刘头，你接电话。” 接过刘建国的手机，老刘头看看号码，没错，又听听话筒的声音确实是小翠，就站了起来：“好的，我领他俩过去。” 挂了电话，老刘头警惕地看看四周，附近没人，这才低低地说道：“你俩跟我来……” 老刘头在前边带路，白书记和刘建国紧紧跟在后边，低一脚高一脚的走过几个弯曲的小巷，才来到一个古朴古香的房子前。 门吱扭一声，开了一条缝，小翠看看外边的来人，扭头回屋去了，白书记也进了院子，老刘头和刘建国很自觉地站在门口，观察后边有没有跟随的人。 白书记进了屋子，小翠搬过来一个木制的板凳，放在白书记面前。 “乡下条件简陋，你凑合坐吧。” 白书记用手扶着板凳坐好，看看小翠也坐在一边的床沿。 “小翠，我就是省里来的白书记，联系上你真不容易。” 小翠低着头，低声说：“叔叔，我听说过你，今天第一次见到你，我找这个偏僻的山村费了好大的劲，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叔叔是管纪委的，平时要找的人多了，不管躲到哪里我都有办法找到，当然有时候会上一些技术手段，你也在政府工作，应该有所了解。” 白书记随口解释了几句，小翠点点头。 “我这次来，一是见见你和孩子，二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小翠听了白书记的话，想了想，又轻轻点点头。 “叔叔，我既然同意和你见面，对你当然是信任的，你老有什么话就问吧？” “我可以见见孩子吗？”白书记看着小翠，轻声问道。 小翠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打开里间的门：“叔叔，他在睡觉，你不要惊动他。” 白书记站起来，随着小翠走到里间，在一个并不是太宽敞的简易床上，有个男性小婴儿正在呼呼大睡。 白书记仔细看了看，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男孩的脸蛋，男孩眼角长长的睫毛闪了两下，没有睁眼。 小翠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白书记扭头走了出去。 小翠蹑手蹑脚退出，又轻轻关上里间的门：“叔叔，他正在睡觉，我不想让你打扰他。” 白书记点点头，又坐在凳子上：“小翠，在这里生活还方便吗？” “叔叔，这里是临时在这待几天，我身体恢复好了，马上搬走。” 小翠仍然坐在床沿，俩手扶着床帮：“你看，这里太简陋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床是我爸的，很窄，凳子就一个，什么都没有，叔叔你来了，连个茶水也没有。” 白书记环顾四周，确实，这屋子太简陋了，屋内的物品屈指可数。 “叔叔，我想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 小翠看看白书记，眼角满是失望之色。 “你想好搬哪里吗？” “还没有。” 白书记站起来，向外看看，老刘头和刘建国守在门口，没有一个人可以进来。 他看向小翠，轻声说：“小翠，叔叔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这对于你以后的生活很重要。” 小翠点点头，没有吭声。 “这孩子，是四爷的吗？”白书记尽量压低声音，但是小翠听的很清楚。 小翠低下头，半天没说话。 白书记静静地坐在那里，在等待小翠的回答。 小翠抬起头，直视着白书记：“叔叔，我也想问你一句话，你是四爷的爸爸吗？” 白书记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差不多算是吧。” 小翠看着白书记的眼睛，一直看得白书记低下了头。 “叔叔，我想要一个准确的回答，四爷一心想找到他的爸爸，一直在努力寻找，这对他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 白书记干咳了一声，又想了想：“这个问题，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小翠，你就把我当成四爷不称职的爸爸就行了，但是不能对外人讲。” 小翠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叔叔，既然这样，我也实话对你讲吧，这个孩子，是四爷的，但是请你也不要对外讲。” 白书记嘴角微微颤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小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回去和四爷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小翠用力摇摇头：“我不能回去，更不能让外人知道他是四爷的孩子。” “在生孩子前，有人用车差点把我撞死，我不想再遇见这种事情。” “还有，叔叔，我和四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办结婚证，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有一段不光彩的经历……” “如果四爷是一个普通的人，也就算了，可是四爷那么上进，前途一片光明，再加上你的身份，我感觉配不上他……” “所以，我想换个环境，在一个新的环境生活，我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母亲，曾经为了上位，做过那样的事。” “我也不想给你们白家人抹黑。” 小翠说到这里，忽然扭过身，背对着白书记：“爸，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也请你帮我找个合适的地方，把孩子抚养成人。” 白书记浑身一震，不由得怔住。 “小翠，你真的不愿意和四爷一起生活，你真的愿意孤苦一生，和孩子相依为伴吗？” “爸，我没脸成为你家的儿媳，现在，孩子是我的全部，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请你理解我。” 白书记默默地想了想，轻轻说到：“小翠，难为你了，近几天，林县县委会接到你被借调的通知，借调到什么地方，不会对任何人讲，以后我找机会，把你的关系悄悄转走。” “暂时，先这样吧，停几天，你身子恢复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安排你到一个全新的环境生活。” 小翠转过身，低着头说：“谢谢你，爸。” 白书记站起来，拉开里间的门，看看里边熟睡的男孩，对小翠说：“这个孩子随你姓，叫刘白轩吧，轩是高远的意思，希望孩子能够志存高远，长大后成就一番事业。” “好的，爸，我替白轩谢谢你。”小翠仍然低着头，轻声说道。 白书记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建国，我们走吧……” 第236章 糖很甜 “建国，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刘建国坐在对面，放下手中的水杯说道：“白书记，咱俩这关系，不用客气，我听你的。” 白书记摇摇头：“这次是私事，我还在犹豫，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四爷和小翠走开了，暂时复合不了，我想给四爷找个合适的伴侣，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孤单生活。” “我观察胡静这个女娃不错，年轻、漂亮，工作能力也强，还有上进心，有自己的思维，你看，把他俩撮合成一家是不是好点？” 刘建国听了心中暗笑，白书记可真是为四爷操碎了心，这个感情的事，哪会是一加一得于二那样简单，我得提醒他一下。 “白书记，胡静这个女娃不错，我也看好她，可是……” “可是什么？”白书记听刘建国话语来个转折，很是不解，“这个胡静有什么问题吗？” “胡静当然没问题，可是有件事你不是很清楚，四爷身边还有一个女娃，四爷和她关系很好，你应该也听说过，她就是和四爷一个单位的内勤，名叫李冰。” 刘建国这样一讲，白书记也想起了李冰这个人：“嗯，这个李冰我有印象，很能喝酒，人长得也行，就是听说她也离过婚，而胡静还没有处过对象。” “而且，我早已把私人手机号告诉了李冰，可是她几乎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从这点看来，她不擅于社交，不懂怎么搞人际关系，这个她也不如胡静。” “胡静是个有心机的女娃，她一直在动脑筋上进，以后，她的前途肯定会超过李冰的。” 刘建国听了白书记的话，连连点头，还是白书记看人看得准，看得透，不服不行。 “白书记，你讲的很对，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四爷和李冰接触的早，现在，四爷就住在李冰的住处，李冰每天都给他做饭，俩人一起上班，一起回家，关系很近啊！” 刘建国的话，让白书记皱皱眉：“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这样吧，我的想法是让他和胡静成家，你想办法撮合一下他俩吧。” “好吧！”刘建国答应道：“那和四爷见面的事你看什么时间合适，我去安排。” “这个，还是先不见吧，我感觉时机还不成熟。” 白书记说完，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刘建国没有再言语，悄悄退出门，消失在远处。 龙源派出所，李冰的车停在院子里，像往常一样，四爷从车上下来，直接进了办公室。 李冰把车停好，从车上拿下一包东西，又从户籍室取来会议记录本，小跑步来到会议室。 胡导抬头看了看，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小孙，喊白所长开会。” 小孙看看李冰，李冰低着头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她感觉到小孙在看着她，笑了笑说：“不用喊了，他马上过来。” 小孙坐下，四爷匆匆走进会议室坐下。 “白所长，人齐了，会议开始吧？” 胡导低声问道。 四爷点点头，对着胡导笑了笑：“开始吧。” 胡导按照老规矩，把所里当天的工作布置了一遍，都是老民警了，轻车熟路。 四爷看胡导讲完了，轻轻咳嗽一声：“胡导安排工作很具体，很到位，我也很放心，大家按胡导安排的工作就行了，我也不再多言，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下面我说个小事，今天中午没啥事聚个餐，李主任有事要通知大家。” 李冰合上记录表，看向四爷：“你要我说吗？” 四爷点点头，微笑不语。 李冰脸微微红了一下，站了起来：“我说就我说。” “诸位，你们的所长，小白今天要订婚了，中午他请大家喝酒。” 李冰这一句话，让在座众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 “订婚，白所长和谁订婚了？” 小孙张大嘴巴，看看四爷，又看看李冰。 李冰把带来的包打开，从里边倒出来一堆糖果分给众人。 “慢，大家先别吃糖。”胡导拦住众人，“李主任，你还没说白所长和谁订婚了？” “对对，白所长和谁订婚了？”众人猜出了个八八九九，一起问着李冰。 “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还是问小白吧！”李冰脸色微红，把球踢给四爷。 “你这个大内总管不负责任啊，竟然不知道白所长和谁订婚，故意不说，对吧？” 胡导不依不饶，继续追问着李冰。 小孙走到李冰身边，看看李冰的脸：“冰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李主任身体不舒服，白所长，今天中午我们就不去了啊，改天吧。” 胡导在一边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 “散了散了，大家开始工作。” 胡导一声令下，众人都站起来，准备离开。 “胡导，你故意气我不是？”李冰站起来，拦在胡导的前面。 胡导哈哈大笑：“李主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清楚，你不说就算了？” “你让我说什么？”李冰看着胡导，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小孙，我年龄大了，说话丢三落四，说不到重点，你来帮李主任说吧！” 胡导看向小孙，挤挤眼睛。 小孙走到李冰身边，满脸疑惑：“冰姐，白所长订婚，怎么是你发喜糖啊？” “小孙，你吃不吃，说吧？”李冰瞪着小孙，威胁道。 “当然吃了，冰姐的喜糖，我怎么会不吃呢？” 小孙把糖果抓在手里，分给会议室的众人：“今天是冰姐的大喜日子，她不好意思，我来替她给大家发糖啊！” “冰姐，你吃一个，白所长，你也吃一个……” 小孙很是活跃，把糖果分完，自己也拿一个扔进嘴里。 “嗯，好糖啊，冰姐，你在哪买的，早该请我吃了！” 李冰笑着，没有言语，满脸幸福的神色。 “白所长，冰姐的糖甜不甜啊？” 小孙又走到四爷旁边，眼巴巴看着四爷。 “甜……甜……”四爷连声称赞，品了一下嘴里的糖果，真的很甜。 这么甜的糖，已经好久没吃过了，上次，上次…… 四爷忽然心里一阵酸楚，上次吃这样甜的糖，还是在小翠的家里，小翠亲手放到他嘴里的。 其他人都笑着，围着李冰开玩笑，没有人注意到，四爷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 第237章 胡静想通了 “小胡，我想和你聊聊，下班了咱俩见个面吧。” 刘建国的电话，让胡静心花怒放。 因为白书记的身份原因，直接和她联系不是很方便。 刘建国是经商的生意人，来去自由，他代表白书记和她联系，会免去很多是非，这一点她很清楚。 答应了刘建国的邀请，胡静熬到下班，马上开车出去，俩人在一个偏僻的饭店包间见了面。 让饭店老板随意上了点饭和菜，胡静和刘建国边吃边聊，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融洽。 胡静殷勤地讨好着刘建国，不停地给他夹着菜。 刘建国一边谦虚着，一边和胡静拉着家常。 “小胡，你有男朋友吗？现在你工作稳定了，可别只顾工作，耽误了终身大事啊！” 刘建国低头吃着菜，随口说着，就像无数的老人一样，关心着年轻人的婚姻问题。 “刘叔，以前别人给我介绍过，我看他们不合适，没有交往过，现在还是单身。” 胡静一边回答，一边想着刘建国今天来的目的。 “嗯，得好好挑挑，你长的漂亮，工作又好，一般的人你也看不上，很正常。” “可是啊，刘叔得提醒你，往往是你这种才貌俱佳的白领，极容易挑花眼，到最后年龄大了，要么耽误终身，要么随意找个，凑合过日子。” 刘建国像个慈祥的老父亲，谆谆善诱，以过来人的经验提醒着胡静。 “谢谢刘叔，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我找不到合适的，不想将就，一直耽误到现在。” “要不，刘叔你给我介绍个吧，你经常在社会上跑，人缘广，见的人也多，有条件好点的给我牵个线。” 胡静顺杆就上，立即恭维着刘建国，让他很是满意。 “你们年轻人，想的都高，哪像我们这些人，父母托媒人介绍个，差不多就成家了。” “不知道你要求什么条件，刘叔给你留心找找，一定给你找个好的。” 看胡静很配合，刘建国开始讨胡静的话，引导她说出心里的想法。 “刘叔，我的条件很简单，一是身高不能太矮，让我有点安全感，二是人要正义，最好有个正经工作，有点上进心，其他的看缘分。” 听了胡静说的话，刘建国随口说道：“小胡，你的要求确实不高啊，这样的男人多的是，很好找，比如四爷，就符合你说的条件。” 胡静绝顶聪明，一点就透，刘建国这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刘建国什么意思了。 “刘叔，四爷确实很优秀，我和他同学时还追过他呢，不过那时都是学生，就是青春期的懵懂而已，没有继续发展下去。” “四爷个子高，身体健壮，工作好，本人也努力，抓住了很多机遇，仕途一帆风顺，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啊！” “你俩以前谈过朋友啊？”刘建国很惊奇，“又是同学，那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怎么，熟人不好意思下手？” “看刘叔说的，我上高中以后，四爷辍学，我俩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面，想谈朋友都没机会。” “等我俩再见面的时候，四爷和小翠已经成了家，想继续也没有机会了。”胡静放下筷子，看样子有些失落。 “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刘建国压低声音，“小翠和四爷走开了，不可能再复合了。” “是吗？”胡静看样子来了兴趣，“他俩真的走开了？” “前段日子，我知道他俩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居了，现在小翠有孩子了，他俩怎么可能走开？” 刘建国拿起碗，开始吃主食，顺便也给胡静盛了一点，放在胡静面前。 “你刘叔神通广大，什么消息都知道，这次他俩是真的走开了，而且还是小翠提出来的。” “没有任何征兆啊，以前他俩关系那么好……” 胡静说到这里，也开始吃主食，今天吃的不少了，准备结束饭局。 “小胡啊，你觉得你和四爷在一起怎么样？”说着话，刘建国看着胡静的脸色，想看清胡静心里的想法。 “四爷结过婚了，我还没处过对象，不合适吧？” 胡静毫不含糊，说出来心中的想法，笑话，让她找的离过婚的，怎么可能！ “小胡，话不能这样说。” 刘建国很耐心，胡静不同意，这一点他早意料到了。 胡静是个有心机的女人，一直要求上进，怎么可能会和一个离过婚的人成家。 “小胡，四爷结过婚不假，可是他有他的优势啊！” “第一，四爷从小失去父母，早早辍学在社会上闯荡，见的世面很广，吃过很多苦，没有不良癖好，这点很难得啊！” “第二，四爷脑筋灵活，积极要求上进，机遇也很好，你看他上班才一年，已经当上龙源派出所的所长，前途一片光明。” “还有一点，也是四爷的加分项，那就是白书记和四爷的关系。 “本来白书记就很看好你的能力，如果你再和四爷成了家，白书记想不提拔你都难啊！” 胡静心中一动，刘建国讲到点上了，她和四爷结盟，就是看重四爷的前途一片光明。 白书记为什么会看中她，也是因为她帮四爷出了气，说白了，白书记是很看重四爷的。 如果自己和四爷搞不好关系，白书记随时会忘了她的。 反过来，如果她和四爷成了家，白书记还不得想办法提拔她啊！ 可是，四爷是结过婚的，这一点，胡静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四爷要没有结过婚的话，那就是一个完美男人，胡静毫不犹豫就会去追他了。 可是再回过头来想想，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小翠为了上位，和李长庚那个糟老头子都好上了，四爷和李长庚比起来，除了没有他职位高以外，其他方面都是碾压。 如果自己和四爷绑在一起，白书记肯定会想办法提拔她，又是一个系统的，自己的职务还不得像火箭一样，蹭蹭的往上窜。 想得到，就得有付出，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十全十美的男人，从来就不会存在，即使有，也轮不到她胡静。 “我考虑考虑吧，刘叔。”胡静慢慢地说道，实际上她已经想通了，心中也已经有了主意。 “李冰，我要向你挑战了。”胡静悄悄地捏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238章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刘叔，多谢你的提醒，请你给白书记带个话，胡静感激他的提携之恩，我会努力的。” 刘建国满意地看着胡静，心想：这个女娃真是太聪明了，简单一提她就知道什么意思。 不过，胡静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下决心去追四爷，也让他有点心惊。 这个女娃为了仕途，为了得到白书记的提携，抓住升迁的机遇，能够去追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心也真够狠的，可以说不择手段。 再想起胡静和李长庚约谈后，李长庚就灰心意冷，自寻绝路。事后，胡静没有一点后怕和亏欠的神情，足以看出她内心的强大和狠毒。 这种女人，一旦成长起来，会变得十分可怕，所有人都会成为她的垫脚石，她会踩着任何人往上爬，无论是谁。 想到这里，刘建国打个冷颤，自己今天来这一趟，对于四爷和白书记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看着胡静青春靓丽的面孔，刘建国忽然间有点害怕，他借口有事，在胡静殷切的目光中，逃离了饭店。 这个女娃，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 胡静送走刘建国，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她到饭店老板那里结了账，心里想着怎么实现自己的计划。 四爷和李冰的关系，她很清楚。李冰警告过她，她也给李冰保证过，不会去追四爷的。 可现在，为了能够快速得到提拔，就必须去追四爷。 四爷心里忘不了小翠，旁边李冰时刻守候着，她想介入，谈何容易。 她知道，四爷心里最多只是把她作为一个朋友，甚至于，上学的时候，四爷就已经把她看透，那时候没有追她，现在更不可能。 可以说，她很清楚，四爷是不会和她成家的。 因为，四爷心里根本没有她，或者说，四爷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她这种性格的女人。 胡静想到这里，心里有些仿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不可能。 冷冷地笑了笑，胡静的心里捋捋思路。 追四爷，目的是为了得到白书记的喜欢，也就是说让白书记看到自己的态度。 至于四爷喜欢不喜欢自己，那是他的事。 只要白书记能够认可自己就行了，这是关键。 从今天开始，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在追四爷，我喜欢四爷，我愿意融入白家的家庭，白书记，你不提拔我，还会提拔谁？ 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胡静握住拳头，给自己喊了声加油，开着车消失在灯火辉煌的街道远处。 中午的聚餐，很热闹，除了派出所的，四爷没有喊任何人，在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中，李冰再现以前的辉煌，一个人挑战一圈，直到没有人再敢和她喝酒。 四爷坐在一边看着李冰红扑扑的脸蛋，和那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心里也很高兴。 自从提拔为所长以来，他一直感觉到和派出所的老民警有了隔阂，直到今天，他们终于再次融到一起，互相开着玩笑，没大没小的感觉，真好。 李冰再和同事们打闹，难得她高兴一次，就让她放飞自我一次吧，以后，不会让她再喝这么多酒。 四爷心里高兴，在众人的围堵中，尽管李冰替他挡了好多酒，可是四爷的酒量真的是不行，再加上今天心里高兴，不由得就多喝了几杯，眼睛慢慢模糊起来，趴在桌上睡着了。 怎么回去的，四爷已经不知道了。 清醒的时候，四爷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睁开眼睛，看到李冰就坐在一边打着瞌睡。 “几点了？”四爷迷迷糊糊，随口问道。 “快十二点了。”李冰看四爷醒来，连忙端过来一碗醒酒汤，把四爷扶起来，让他喝完，又拿来一个湿毛巾，帮他擦擦脸。 冷冰冰的毛巾刺激着四爷的脸庞，让四爷清醒了很多。 “是晚上十二点了吧？”四爷看看表，问着李冰。 “对的，看来你还没喝傻。”李冰温柔地看着她，“才喝多少，就喝成这样，以后你和领导们在一起，这怎么行？” “我有办法，以后喝酒，我把你带上，我虽然喝酒不行，有你在，我怕啥？” 四爷笑着，刚从床上起来，哪知道酒劲还没过，头重脚轻，晃了几晃，差点栽倒。 李冰连忙扶住他，让他坐在床上。 四爷靠在李冰身上，一股女人的香味袭来，不由得心中一动：“冰姐，今晚，你留下吧！” 李冰听了，轻轻锤了四爷一下：“坏蛋，怎么打你姐的主意了？” “来，我扶着你洗洗脚，早点睡吧。” 说着，李冰端来热水，把四爷的臭脚洗过，让他在床上躺好。 “小白，时间不早了，姐该走了，你现在的身份，不能让人看笑话。” 四爷看着李冰不像说笑话，真有离开的意思，连忙说：“冰姐，咱俩不是刚订过婚了吗，你留下来，没有人说闲话的。” 李冰听了四爷的话，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小白，这算订婚啊，你没给姐订婚礼物，双方亲戚也没在场，还有媒人，有吗？都没有，最多算在同事间宣布了咱俩的关系吧！” “你在所里对同事可不是这样说的啊？”四爷拉着李冰的手，不舍的松开，“同事们可都祝福过咱俩了？” “小白，别闹，同事们那咱俩开心，你看不出来啊，我明天给我妈说下，让我妈过来，当着老人的面，咱规规矩矩把婚事订下来，好吧？” 李冰这样一说，四爷也不是轻薄之人，就没再说什么。 “你让你妈过来，我该让谁来呢？”四爷面露难色，轻声说道。 “是啊，你该让谁来呢？要不，你喊老油条来吧，他年龄大点，当你的证婚人。”李冰建议道。 “不行！”四爷摇摇头，“老油条只是我的朋友，最多做个媒人，不能做我的家人。” “可是，你现在没有合适的家人啊？”李冰也有些为难。 “有一个合适的人，我想让他来……”四爷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你的意思是，白书记？”李冰轻轻问道。 四爷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第239章 白书记的态度 “我猜想，他不会过来……”，四爷想了想说，“如果他愿意过来，早就来见我了，哪会等到这一天。” “是啊！”李冰也叹口气，“他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有他的号码，要不你试一下？”李冰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翻出白书记的号码给四爷看。 “我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他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我打这个电话不合适，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四爷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和白书记通话的机会。 “没事，我打，就是时间有点晚了，现在已经是后夜了。”李冰把手机装进口袋，确实，时间太晚了。 “你那样做，冰姐，你先给他发个短信，看他现在接电话方便不，是不是已经睡觉了？”四爷脑筋转的还是够快的，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李冰想了想，重新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了个短信。 四爷瞟了一眼，李冰写的是：白书记，我是李冰，希望没打扰你的休息，你有空了请回话，我有事和你汇报。 发过短信，李冰笑着对四爷说：“今天就这样吧，你酒也醒了，我该走了。” 四爷看留不住她，就起身想送李冰回去。 就在这时，四爷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是胡静，这么晚她会有什么事？”四爷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短信。 李冰停下脚步，伸头瞟了一眼。 “四爷，我在单位值班，有些无聊，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嗯，这是什么意思，四爷？”李冰转过身，把四爷的手机夺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眼短信，好像能从里面看出什么似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四爷看着慢慢抬起头的李冰，连忙解释道。 “现在我就给胡静打电话，你听听胡静会说些什么？”四爷很自信。 李冰把胡静的号码拨通，打开免提，递给了四爷。 “四爷，还没睡吧？” “我在单位值班，很无聊，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胡静的声音充满诱惑，让四爷打了个冷颤。 李冰看看四爷，示意他可以说话。 “胡静，我都睡觉了，这么晚，你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四爷开门见山，直接告诉胡静，不愿意和她聊。 “四爷，你怎么这样无情啊，好歹在初中我还追过你呢！” “我寂寞了，你现在就不能陪我聊一会吗？” 胡静的女声很温柔，在夜间别有一丝诱惑的味道。 “不好意思，胡静，太晚了，我要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聊，晚安。” 看着情况不对，四爷连忙挂断电话，怕胡静再说出什么。 李冰看着四爷，一直不说话，四爷正要再解释几句，胡静的短信又发过来。 “四爷，白书记给我带话了，他想让我和你成家。” 短短几个字看完，四爷头上冒出冷汗，这下，可是解释不清了。 李冰瞪了瞪四爷：“小白，你有空就去吧，看小妖精怎么勾引你！” “冰姐，你别这样，你误会了，我对胡静没一点想法。”四爷抹抹头上的汗珠，连忙解释道。 “上学时她还追过你，你俩有基础啊……”李冰轻声说着，让四爷很是无奈。 “我给你说过了，冰姐，以前，那只是学生在青春期的情愫，就像过家家一样。” “以前是过家家，现在是想成家。”李冰默默说道，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李冰一惊，看了一眼号码：“是白书记？” “接吧，听听他什么意见？”四爷很冷静，他迫切想知道白书记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看着四爷殷切的目光，李冰接通了电话。 “白书记，你好，我是小冰，刚才怕你睡觉了，没敢打扰你。” “你让我关注四爷，照顾好他，我一直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的。” “小冰，你辛苦了，很感谢你对四爷的照顾，有什么事你就提吧，只要不违反原则，我尽量满足你。” 白书记言简意赅，表明了他对李冰的感激之情。 “白书记，是这样的，我和四爷互相喜欢，准备订婚了，四爷想邀请你做他的直系亲属见证下。” “什么，你俩要订婚了？”白书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 “白书记，不怕你笑话，我俩互相认识也快一年了，彼此都很了解。” “关于订婚的事，我想让我妈过来，小白这一边没有亲人，他想让你让你作为他的长辈做个见证……” 李冰豁出去了，也不怕害羞，直接给白书记讲清楚自己和四爷的关系。 白书记那边半天没吭声，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白书记，你很关心四爷，这次订婚，是四爷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希望你能答应他。” 李冰的话中充满恳切之情，如果白书记能答应他，这一切就完美了。 “小冰，不好意思，近期省里人员调整，好多事我需要去沟通协调，实在抽不出身。” “现在省纪委人员紧缺，正常工作都很难开展，这不，正准备借调你们县纪委的胡静到省纪委帮忙了……” 白书记的话，让李冰心中一凉，她挂了电话，没有再听白书记讲些什么。 胡静这两个字，从白书记的口中刚说出来，她就已经听懂了白书记的意思。 毕竟，刚才胡静已经明确告诉四爷，白书记想让四爷和胡静成家，这样，她和四爷订婚的事，也就彻底黄了。 白书记以工作忙为理由，谢绝了她的邀请，从侧面也证实了胡静的话是真实的。 真没想到，她和四爷刚刚开始，就要夭折了。 对白书记的想法，李冰看的很透彻，四爷却没有想那么多。 他见李冰挂了电话，知道她心里不高兴，就安慰她道：“冰姐，没事，白书记不来，我明天再想个合适人选，一定让你满意。” 李冰神色有些不自然，她低着头，没有正面回答四爷的话。 “小白，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睡觉，太晚了。” “我怕我明天早上睡过了，没有时间，你定个闹钟吧，明天早上你自己上班，我不来接你了。” “好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四爷没想那么多，看着李冰走远，躺到床上立即进入了梦乡。 第240章 二女争夫 “白所长，今天纪委来咱这里检查，刚通知的，你知道吗？” 四爷刚上班，胡导就急忙来他办公室汇报。 “纪委检查，纪委怎么来咱这儿检查？”四爷有点不解，“纪委不是查案的吗？” “是啊，有点奇怪，我上班几十年了，只听说纪委查案件，没听说过纪委来检查的？”胡导也是一脸迷茫。 “那样吧！”四爷想了想，“你给李主任说下，把各种档案都准备好，做好迎检准备，我马上给局里反映下这个情况。” “不用反映了，白所长，我知道纪委来干什么！”李冰走进办公室，“纪委的人来了，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就行了。” “李主任，你小心点，纪委检查和别的单位可不一样，查出问题是要追究领导责任的。”胡导连忙交代李冰，他可不想让纪委在这里查出什么问题。 “胡导，纪委有下单位检查的业务吗？”李冰问道。 “没听说过，可他们来了，咱敢不接受人家的检查吗？”胡导提醒着李冰，又看看四爷：“白所长，你也做个准备，咱这所里的状况你都不熟，抓紧时间熟悉一下，别等人家来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对，李主任，你看哪里会出问题，先给我说下，我心里有个数。”四爷听了胡导的话，也有些心虚。 他到龙源派出所这么长时间，一直当甩手掌柜，什么业务都交给胡导管理，账目什么的，他从来没有问过，一直是李冰负责。 看来，以后得抓紧进入领导状态了，该问的必须问下，所里的整体情况也得了解一下了。 “我说过没事，看把你俩吓的。”李冰撇撇嘴，胸有成竹，“今天的迎检任务交给我了，你们看我怎么对付纪委。” “你是不是得到什么内部消息了，这样有把握。”胡导看着李冰，有点疑惑。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心里清楚。”李冰不以为然，又撇了撇嘴。 “李主任经常接触领导，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你，也许是我多虑了。” 一边说着，胡导走了，办公室只留下了四爷。 “你有把握应付纪委，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四爷还是有点不放心。 “小白，你平时那么聪明，今天怎么反应不过来？”李冰瞥了四爷一眼，“白书记来报仇了。” “白书记……”四爷的脑子转不过来，纪委来检查和白书记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昨晚我挂了白书记的电话……”李冰提醒着四爷，“我猜想，纪委是来逼宫的，逼着我离开你，给胡静让位。” “这都哪是哪啊！”四爷摇摇头，“冰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你不信，等纪委来了看看，我猜，纪委是胡静带队，而且会点名让我拿各种账本，找我的毛病，打压我，甚至会给我处分。”李冰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这种假公济私，借机报复的事，她见的多了。 “好吧，不管你怎么想，还是做好迎检准备吧，千万别查出什么问题，影响到你。”四爷，想想李冰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属于私人恩怨，怎么会上升到这种地步呢？ “白所长，李主任，纪委来了……” 胡导还没走到屋，就大声喊起来。 “这么快，走，胡导，咱俩去迎接纪委的同志们，李主任，你抓紧准备各种档案，我俩也拖着他们，给你争取点时间。” 四爷反应还是很快的，瞬间就理清思路，开始安排工作。 李冰没吭声，坐在办公室没有动，看着四爷和胡导慌慌张张走出去，轻轻哼了一声。 “欢迎纪委来我单位检查工作。”胡导一边笑着，一边拉开轿车的车门。 “客气了，胡导，正常检查，例行公事，随意点。”胡静微笑着，从车里出来，站在四爷和胡导的面前。 “还真是胡静，李冰猜对了。”四爷心中暗道，他瞬间想到了李冰刚才说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四爷，不欢迎我吗？”胡静扭头看向四爷，好像有些不满。 “哪敢哪敢。”四爷连忙换上笑脸，领着胡静进了办公室。 “哟，冰姐也在，正好，你把所里的档案拿来，我看一下。” 胡静脸上笑眯眯的，对李冰很是客气。 “对不起，胡静，你没有提前通知，姐今天没有拿钥匙，档案取不出来。”李冰坐那纹丝不动，脸上冷冰冰得，“今天这档案，你看不成。” “哦，冰姐，怨我了，没事，拿不出档案没事，明天我再来。”胡静仍旧笑眯眯的，听了李冰的话也不恼。 “李主任，对待纪委的同志可不能这种态度啊？去想想办法，再准备点糕点……”四爷看出情况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 李冰听了，立即站了起来：“胡静，这档案你今天看不了，我再说一遍，你真的看不了。” 李冰这样一说，办公室的气氛瞬间有点紧张，胡导不知道内情，急忙站起来江湖救急。 笑话，纪委就是来找茬的，你李冰敢这样拒绝，吃亏在后头了。 胡静笑眯眯的，看着李冰：“冰姐，那你说，哪天档案你能拿出来让我看看。” “想看档案，简单啊，来，跟姐去户籍室，姐给你讲讲。” 李冰瞬间脸上也堆满笑容，给胡静做了一个请的样子。 胡静站起来，和李冰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向户籍室走去。 “这里边有故事啊！”胡导轻轻说道。 四爷皱皱眉：“胡导，一会你去看看，别俩人打起来。” “这么严重，白所长，你说，她俩怎么了。” “哦，我明白了，白所长，她俩是……” “哈哈哈。”胡导大笑着，放下心，“这世界，真奇妙，二女争夫，四爷，你好福气啊！” “烦死了……”看胡导走远，四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俩女人，都不简单，针尖对麦芒，别真的打起来，不行，我得赶快去看看。” 想到这里，四爷连忙走出办公室，向户籍室走去。 第241章 大灯泡 “冰姐，派出所的档案在哪，拿出来我看一下！” 胡静坐在户籍室的凳子上，一边微笑着，一边看着李冰。 “别急，我在给群众办户口手续，等我办完再说。”李冰坐在柜台后面，不慌不忙地回答了一句，就和办事的群众聊起来，再也不理胡静了。 胡静一个人坐着，实在有些无聊，就挪动凳子到了李冰的身边，饶有兴趣地看李冰办公。 四爷进了屋，正好看到两个女人肩并肩坐在一起，柜台外有群众正在办什么手续，李冰满面笑容，和办事群众沟通着什么，胡静趴在李冰旁边，大眼睛眨都不眨看着李冰，好像在欣赏一个美丽的雕像。 四爷挠挠头，这俩人这么和谐啊，进来前还害怕俩人争风吃醋打起来呢。 看到四爷进了屋，胡静连忙站起身，让四爷坐下。 四爷毫不客气，坐在李冰身边，帮助她办理业务。 他在户籍室帮过忙，对户籍室的业务也不算太生疏，很快，他就替李冰办理了几个手续。 胡静给四爷让座，是想博得四爷好感的，可是她看到四爷和李冰共同办理手续的时候，才感到弄巧成拙了。 “四爷，我下午还有事，你让冰姐把档案拿出来，我检查完了还要给领导汇报的。” 胡静公事公办，既催促了李冰，又破坏了他俩共同办公的和谐场景。 “别急，马上办好，马上办好。”李冰不等四爷开口，就堵住了四爷的嘴巴。 看着不停进出的办事群众，胡静有点着急，这个李冰，就是故意的把她晾在这里的，不行，得想个办法。 “四爷，你看冰姐正忙着呢，咱俩也不要在这里影响她工作了。” 胡静站在四爷背后，轻轻拉拉他的胳膊，又说道：“咱俩去你办公室等吧，冰姐啥时候有空了，再把档案拿出来，我不急，中午看不完，下午我带回去慢慢看。” 李冰站起来，从四爷身边挤过去，刚好把胡静挡在身后。 “白所长，你看，电脑里我存的上半年的工作计划，刚写好，你抓紧看看，不合适的地方你再修改下，明天就得报到局里，时间很紧。” “白所长，这是这个月的报账单据，你审核一下，签过字后我去局财务科报销，迟了就报不出来经费了。” “白所长，这是办理身份证时发现的有可能重户的清单，上级机关刚传过来，你看让哪个民警去村里落实下，三天内得给上级书面汇报。” “白所长，明天通知你去局里开春季攻势动员会，需要各所汇报思路和下步工作打算，你先定下参会人员名单，拟好下步工作思路，准备会上汇报。” “白所长……” 四爷听着李冰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他的头瞬间大了起来，怎么有这么多事啊？ 到龙源派出所任所长职务以来，他一直是很轻松的，怎么今天有这么多事要干？ 他满脸疑惑，李冰的大眼睛对他眨了眨，好像明白了什么。 “李主任，你给我准备好发言稿，今天就写好，明天早上交给我。” “你把需要做的工作按轻重缓急整理下，先把急需处理的给我，其他的明天再说。” “一下子干这么多活，根本忙不过来。” 四爷说着，把李冰递过来的报销单据一一看过，又签上姓名，然后坐在电脑前看下步的工作计划，他看的很认真，也很仔细。 “李主任，你这点写的不合适啊，汇报稿是写咱所里的下步工作计划，不是目标，要分步骤，量化到每季度每月都准备干啥……” “好的，我马上修改。”李冰拿着笔记本，把四爷讲的一五一十记录下来，又提出了一些个人的看法。 胡静有些无语，这俩人夫唱妇随似的，看是在忙工作，实际上就是在胡静面前秀恩爱啊。 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主动出击，就会从李冰手里把四爷抢走，现在看来，似乎难度很大。 胡静虽然比李冰年轻，也没有结过婚，上班的单位也好。 可是，李冰胜在和四爷朝夕相处，近水楼台先得月，四爷的心在李冰身上，根本没有胡静的位置。 轻轻叹了口气，胡静一个人悄悄走出户籍室，今天这第一次和李冰pk，胡静已经败了。 “胡导，你们所的档案我不看了，算合格，你给四爷说下，我有事先走了。” 看着站在院子里满面带笑的胡导，胡静也是笑眯眯的，她和胡导打过招呼，坐上纪委的车离开。 “中午吃点饭再走吧！”胡导客气的让了几句，看着胡静离开，他就去户籍室找四爷汇报胡静离开的事。 四爷和李冰还在探讨着汇报稿的内容，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不用再演戏了，两位，胡纪检已经走了。” 胡导站在一边，提醒了四爷一句。 四爷和李冰同时扭过头：“走了？啥时候走的……” “你俩正秀恩爱的时候，把她气走的。”胡导用手指指四爷和李冰，“你俩的配合，真是炉火纯青啊。” “胡导，你来的正好，让李主任把近期几项工作给你汇报下，你抓紧处理好，按照原来的协定，你抓具体业务，我头有点疼，先走了。” 说着，四爷起身，把胡导摁在凳子上，转身就走出了户籍室。 “这个小白，也学会耍滑头了，临阵脱逃。李主任，你说吧，还有啥工作需要我去做？” 胡导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坐着。 “什么工作也没有，就几个签字，刚才小白也签好了。”李冰随意说了一句，看看没有群众来办公，就开始整理物品准备下班。 “那个汇报稿，写好了吗？”胡导又提醒道。 “早写好了，刚才我让四爷修改的，是去年的废稿。” 李冰笑笑，看了一眼胡导：“咱所的工作，我啥时候落后过，啥时候让领导操过心，早都准备好了。” “刚才，你说那么多工作，把白所长都吓跑了！”胡导开心地笑起来，随手拿出了一支烟。 “别点火，胡导，咱这是无烟室，注意影响。”李冰指着禁止吸烟的牌子，胡导无奈，把烟别在了耳朵后面。 “刚才我说那些工作，是因为身边有个大灯泡，我不想让她影响我的心情。” 李冰说着，脸上收起了笑容。 “这个大灯泡，肯定还会来的，她不会善罢甘休，轻易放手的……” 第242章 李冰头疼了 胡静回到纪委，收起脸上的笑容，关上办公室的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旁边简易的单人床，是她临时午休的地方，上次调查四爷的时候，四爷还在这里躺着睡了一觉。 自那以后，她每次躺到床上休息的时候，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说实话，上学的时候她就心仪四爷，有事没事找四爷问个题，四爷打球时她在旁边给他加油，全然不顾同学们异样的眼光。 只是四爷家庭出现变故后，她看到四爷穿着破烂的衣服，一个人在野地割草，忽然有点看不上四爷的穷酸样了。 自那以后，她主动疏远了四爷，再以后，四爷辍学，她则幸运地上了高中、大学，与四爷彻底失去联系。 从内心里讲，胡静承认自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疏远四爷，是因为他的家庭落魄了，现在接近四爷，是因为四爷又开始崛起了。 有时候，胡静很看不起自己，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家族中都是普通的农民家庭，没有一个可以在仕途上帮助她的人，要想出人头地，必须借势而为。 现在胡静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唯一的机遇就是白书记，可以说，白书记有可能是她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贵人。 胡静一直很要强，一直想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让鲜花和欢呼围绕自己。 所以，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今天去派出所查账，完全是胡静私人所为，她的目的有两个，一：找机会接触四爷；二：打压李冰，让她知难而退。 现在看来，这俩个目标都没有实现。 李冰的社会经验比胡静丰富的多，对付胡静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第一次行动基本完败，胡静并没有死心，俗话说得好，失败是成功他妈，没有失败，哪会有成功。 胡静的右手握拳，在空中上下挥动几下，给自己鼓着劲，硬生生把收敛的笑容重新挂到脸上，拿出了手机。 “刘叔，我刚才去找四爷一次，可是四爷和李冰的关系很好，她俩在一个单位，耳渲目染，我平时都见不着他，怎么可能竞争过李冰。” “刘叔，你给我想想办法，帮帮我……” 刘建国彻底无语：“我和四爷、李冰都不熟，怎么帮你。” “而且男女之间的感情好坏，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怎么能出面干涉。” 看到刘建国想推辞，胡静哪肯放过他：“刘叔，我和四爷之间交流太少，怎么能加深感情，你一定得想办法帮帮我。” “说来也是，你和四爷不一个单位，本来见面时间就少，再加上有李冰看着，别人想见四爷搞个暧昧，哪有机会啊？” 刘建国想了想，安慰胡静道：“小胡，你也别灰心丧气，我给白书记说下，想想办法。” “多谢刘叔，这事办好了我不会忘了你的。” 得到刘建国的承诺，胡静很是高兴，一个好汉三个帮，有刘建国和白书记的鼎力相帮，这事就好办多了。 刘建国看胡静遇到了困难，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去给白书记汇报。 白书记一听，这算个事吗。 “老刘，不就是安排他俩多接触吗，多大个事，这事我去办。” “还有个事，小翠母子俩安置的问题，我直接出面，不太合适，我给你写封信，你去找我这个朋友，让他帮忙把小翠安置好……” 刘建国连连点头，把白书记的交代牢记在心。 四爷和李冰合伙把胡静支走，打了一次小胜仗，心里都很高兴。 李冰心细如丝，总有点不踏实的感觉，她提醒着四爷：“胡静脑筋很聪明，她又有白书记的帮助，恐怕她不会轻易放弃，咱俩也得有个预案，不能让她得逞。” 四爷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事有那么复杂吗，看把你吓得。 连着几天，胡静没有再来，也没有再提纪委检查档案的事。 俩人稍稍放了心，商议正规订婚的事，四爷说：“冰姐，其实咱不必要搞得那么复杂，白书记不来，咱就委托老油条来吧，证个婚而已，又不是结婚……” “我就不信，到结婚的时候，他还会不来……” 说到这里，四爷的眼中透出果然之色，同时还有坚韧不拔的决心。 李冰听到四爷的话，心里很是愉悦，只要能和四爷在一起，订婚不订婚无所谓，甚至说结不结婚也无所谓。 “小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姐没有看错人。” “不过，你不能放松警惕，胡静肯定还会继续来找你的。” 四爷笑笑：“冰姐，无所谓了，她来找我，我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只要我心里装的是你，她来了又有何妨……” 对啊，白书记再看重胡静，四爷这里不喜欢她，过段日子，胡静就会看清现实，知难而退。 李冰想通这个道理，基本放了心，只要看好四爷，不让他和胡静有亲密接触的机会，迟早四爷还是她的。 电话铃声响起，李冰一看，是林县的一个朋友打过来的，她连忙接通电话：“喂，老朋友，今天怎么想起我了，晚上聚聚，再喝几杯。” “冰姐，我有事要告诉你，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小翠，就是四爷老婆，突然间借调走了，并且，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调到哪里……” “是吗？”李冰皱起眉头，看来，白书记出手了，不然，谁有能力把一个副县长借调走，还不提调到哪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另一个问题就出来了，小翠生下来的孩子是谁的？ 如果是白书记出面帮小翠调换工作地点，那就说明：小翠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四爷的孩子，不然，白书记不会出面帮他。 如果，四爷知道小翠生下来的孩子是自己的，他会不会再去找小翠复婚，毕竟，她俩的关系，一直是很好的。 四爷可能会忘掉小翠，可是他绝不可能忘掉孩子。 他想孩子，就会去找孩子，找到孩子，就会见到小翠，见到小翠，俩人就有可能复合。 他俩复合了，李冰怎么办？ 不行，我得落实下，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四爷的。 李冰头疼了，一个胡静就够呕心了，现在又出现个孩子的问题，这个问题看起来更麻烦，更有可能从她这里夺走四爷的心，她还没有任何办法。 第243章 李冰输了 早班会上，李冰提出其他单位所内都有厨房，龙源派出所作为一个大所，竟然不能解决民警的吃饭问题，实在是说不过去。 胡导以为是四爷暗示李冰这样讲的，第一个举双手赞成，这事对大家都有好处，于是全票通过，在李冰和胡导的一手操作下，所里买来锅碗瓢盆，又请了一个退休阿姨来所里做饭。 退休阿姨很负责任，做的不能说太好，但是胜在都是家常便饭，竟然吸引了大部分的民警在所内就餐。 四爷亲自带头，在所里吃了几次饭，感觉到还可以，于是有意无意的，在所里吃饭的几率逐渐多起来。 把四爷的吃饭问题解决了，李冰就腾出手去做自己的事了，不再给四爷做饭。 几天后，四爷终于发现了李冰行为有点反常，每天下班她不再给四爷做饭，也不去四爷住的地方。 以前，李冰都是黏着四爷的，除了不在四爷住处过夜外，其他时间都陪着四爷，她时刻向外面宣示着对四爷的主权，不允许任何女人对四爷染指。 习惯了李冰的强势，忽然间李冰从身边销声匿迹，四爷还真有点不习惯。 “冰姐，这几天你忙什么呢？”四爷实在憋不住，把李冰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问道。 “没有忙啥啊，白天正常上班，没有耽误工作，下班呢，会出去办点私事。” 看着四爷不吭声，李冰忽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这几天没给你做饭吧？” “不仅仅是没做饭。”四爷明显有点不满意的样子，“这几天你也不陪我说话了！” “陪你说话？”李冰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人要我和你保持距离，想让我从你身边离开，你说，我该怎么办？” “冰姐，你可别有这想法，我的心你也清楚，别的人是不能替代你的存在的。” 四爷怕李冰和小翠一样突然离开，再次落个孤家寡人，就连忙劝导她，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小白，我把所里厨房也整理好了，解决了你的吃饭问题。” “这段时间，我确实有事要去做，暂时不能长时间在你身边，你也别有什么想法。” “我想近期办两件事，一是调查小翠调到哪里了，二是怎么让胡静不再骚扰你。” 李冰笑着，也没有瞒着四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四爷。 当然，调查小翠生的孩子是不是四爷的，她没有讲。 “你不要费那脑筋了，只要我不改变主意，有谁能拆散咱俩。” 李冰想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她又向以前那样，每天都陪在四爷的身边，把原来的想法转为私下进行，不让外人知道。 胡静这几天也销声匿迹，不再骚扰四爷，慢慢的，四爷把这事都快忘完了。 表面上，一切事情都转入正常，实际上，暗流涌动，时刻都有爆发的可能。 这不，李冰把胡静单独约出来，直接质问到：“小胡，姐办事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非得和四爷结婚。” “姐上次和你已经谈好了，你还年轻，条件优秀，选择面广，你说过不和我抢四爷的，现在怎么食言了。” 面对李冰咄咄逼人的目光，胡静莞尔一笑：“冰姐，我不是和你夺四爷，是公平竞争，公平竞争，你懂吗？” “只要你和四爷没领结婚证，我就可以追求四爷，这是我的权利。” “胡静，你说这话骗别人还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李冰见多识广，既然胡静要继续破坏她的好事，她也没必要对胡静客气。 “你说我是什么目的？”胡静反问道。 “和四爷结婚，讨到白书记的欢心，然后借势上位，在仕途上有所成就。” 李冰一针见血，直接点明胡静的想法，没有给她留任何面子。 “冰姐，人往高处走，算你说对了，可我不这样做，怎么能上位，怎么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实话给你讲吧，并不是我非得和你抢四爷，这是白书记的意思，站在他的地位上讲，我做白家儿媳比你合适，比小翠合适……” “所以，小翠被他安排借调走了，又让人暗示我和四爷接近，我也不是故意的。” 胡静看李冰看破她的心思，也不再绕弯，直接对李冰表明心迹，公开了要和李冰公平竞争的决心。 李冰看着胡静年轻又动人的脸庞，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这个胡静，真是个心机女，饶是李冰见多识广，像胡静这样心思缜密，为上位不择手段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到。 现在她有白书记的支持，可以说，李冰胜算不多。 “胡静，你这套说辞，自以为很在理吗？” “你和小翠为了上位，主动接触李长庚，有什么区别，你的下场，和小翠一样，注定是个悲剧而已。” 胡静一怔，随即笑道：“冰姐，你错了，小翠接触的是个糟老头子，我是正常婚嫁，你比喻的不对吧。” “胡静，你聪明伶俐，怎么会不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小翠和李长庚之间，只是互相利用，没有真正的爱情。” “你和四爷之间，同样如此，即使你战胜了我，和四爷成家，可你自问一下，你和四爷有感情吗，如果你和四爷成家，能够白头偕老吗？” 李冰胜在比胡静成熟，她直接给胡静指出以后的生活，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去寻找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胡静听了李冰的说教，只是冷冷一笑：“冰姐，你老了，思维已经僵化了。” “你经历过一次婚姻，应该比我明白啊，哪有什么爱情，结婚其实就是男女搭伙过日子，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谁的婚姻是真正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那不过是小女孩的天真幻想而已。” “如果我能和四爷成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俩互相包容，一定能够夫唱妇随，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的。” 胡静的这一套话，很有道理，竟然让李冰无言以对。 李冰是过来人，她当然知道，所谓的爱情，终究要被油盐酱醋代替，感情，终究要被生活所累，能变成亲情，不反目成仇的，已经很不错了。 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是存在于小说之中，胡静年纪轻轻，还没有结婚，竟然能够看得如此透彻，让李冰暗暗怀疑，自己的观点是不是过时了。 看来这第二次pk，李冰没有占上风，或者说，是李冰输了。 第244章 两个傻女人 “胡静，你为了上位，拿自己的感情换砝码，值得吗？” 李冰不死心，继续劝导着胡静，事业当然重要，可是，为了事业放弃爱情，甚至牺牲爱情去追求所谓的事业，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冰姐，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四爷，只是不喜欢落魄的四爷而已。” “在上初中的时候，四爷是学霸，是我心中的偶像，当时的我情窦初开，曾经认为这辈子非四爷不嫁了。” “所以，我不怕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我找各种理由接近四爷，问他题，其实好多题我都会的。” “在他打球时，我在场边跳着给他加油，就像，就像为自己的男人加油，真的，当时我是真的那样想的。” 胡静双手捧着脸，静静地说着，好像讲着一个优美的爱情故事。 不对，这不是故事，这是当年的她，懵懂的，情窦初开的她，她真的是把四爷当做自己的男神的。 李冰默默听着，心中想起了初恋，那个长的像四爷的初恋，那时候，她的眼里都是他，心里想的都是他，她也想办法创造种种偶遇，假装与他无意间邂逅，无意间相逢，然后相识，相熟，又分手。 “后来，四爷家中父亲去世，家庭陷入困境，有一天，从家中去学校的路上，我竟然看见四爷穿着破烂的衣服，在路边的沟里割草，冰姐，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是什么样子。” “和他随意说了几句话，我就逃走了，我不能接受我心中的男神沦落成这个样子，我的骨子里是骄傲的，不论对什么要求都是完美的。” “寂静的夜里，我一遍遍地回忆着四爷的帅气模样，可又忘不掉他割草时窘态。” “我承认，我认为落魄的四爷配不上我了，然后，我果断地离开了他，上了高中后，我没再见过四爷，可我脑海中总忘不了他，这以后，我见过的男生，都不如四爷，没有一个让我心动的，冰姐，我讲的是真话，我不怕你笑话，这以后，我没再谈过恋爱。” “我曾经恨过自己，既然忘不了四爷，为什么不去找他，去找回曾经的感觉。” “可是，我怕，我怕见到一个老实巴交，一个满脸沧桑，落魄的四爷。” “所以，我不敢回去，把四爷的好，一直藏在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我曾经成功地把四爷忘记了，很长时间，我都不再想他，直到，我再次遇到他。” 胡静的话语有点低，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我刚离开我就职的学校，离开让我伤透心的讲台，刚考到纪委，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就是这时候，我又见到了四爷。” “你应该知道，就是四爷被人诬陷，被纪委调查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知道他成为了一个警察。” “当时，我的心跳的厉害，为我心中的男神高兴，为他走出落魄高兴，即使他违纪了，那又如何。” “也许是我十八变吧，四爷并没有认出我，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的问题，从他的回答中，我知道他被诬陷了，我一度认为自己又要追求他了……” “可是，我看到了小翠，看到了满眼焦急，等在门外的小翠，我知道，错过就是错过了，四爷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胡静看着李冰，满脸真诚：“冰姐，现在，你明白了吧，我追求四爷，并不是你想的，单纯是为了上位，为了讨好白书记，为了事业抛弃爱情。” “相反，我是追求爱情事业双丰收，小翠走了，白书记又捎信让我追求四爷，你说，我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听着胡静讲述着过往，李冰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胡静曾经的狂热，明白了胡静曾经的寂寞，明白了胡静追求幸福的决心。 忽然，她又想起了自己刚上班时见到的女囚，那个为了自己男友不惜失去自己生命的女囚。 每个女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向往，为了自己的男人，都是疯狂的，疯狂的不惜失去一切，不去考虑任何后果。 叹了一口气，李冰轻轻摸了摸胡静的脸庞，心中的敌意消失了很多，这也是一个被爱烧昏头脑的傻女人啊，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样。 “胡静妹妹……”，李冰凝视着胡静的媚眼，从心里可怜起这个女孩，“你的心思，姐姐懂了，姐姐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转过头，李冰看向远处，往事，又仿佛回到眼前：“姐姐也曾深爱过一个男人，可惜，后来和我结婚生子的，不是他。” “咱俩都是女人，你能体验到我与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是多么的无奈，多么的心酸。” “每天都想着初恋，可又与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我心不甘，于是，我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周旋于高层领导之间，只为逃避，只为回家的时候处于麻醉状态，为另一个男人做饭，为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 “心中没有爱，走到离婚的那一天，姐没有一点伤感，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胡静妹妹，和你一样，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让我心动，就这样，我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一度认为，我也许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一生算了。” “直到那一天，四爷分配到派出所，贾所长喊我让我给他安排食宿。” “四爷长的太像我的初恋了，我甚至以为是他又来看我了。” “我的心像小鹿一样乱跳，枯死多年的心又开始萌动，我的爱情又回来了。” “这以后，我处处关注着四爷，发现自己逐渐喜欢上他，真的，这是上天可怜我的落寞，才把他送到我的身边来的，我和你一样，想把他占为己有，想和他成家过日子。” “可是，那时候他和小翠关系正好，我也只有把对他的感情藏在心里，只有像姐姐对待弟弟一样的爱护着他。” “小翠的突然离开，让我看到了希望，我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像个护仔的老母鸡一样，紧紧地站到他的身边，警惕地看着每一个接近他的女人，包括你。” “现在，我只能说，我俩，都是被情所困的傻女人，表面聪明伶俐，实则愚蠢至极。” “也许，女人就是这样，胡静妹妹，我们公平竞争吧，不论结局如何，毕竟，我们追求过。不论结局如何，我们都是好姐妹，对吧？” 胡静看着动情的李冰，心中释然，她走过来，轻轻地和李冰抱在一起：“冰姐，如果婚姻法规定，一个男人可以娶俩个老婆，该多好啊！” 第245章 选择 “小白，我回来了！”李冰进了所长办公室，把四爷吓了一跳，他惊奇地看见，胡静和李冰手拉着手，满面笑容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俩，你俩，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在担心李冰，不知道她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谁知道带着情敌回来了，还是笑眯眯的拉着手，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四爷，我和冰姐商量好了……”胡静毕竟脸皮薄点，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商量好什么了？”四爷一阵迷茫，都忘了让两个女人坐下来。 “小白，俺俩公平竞争……”李冰补充了一句，胡静对着四爷的目光，有点羞涩，连忙转过身去。 随手把胡静拽过来，李冰大大方方地说：“胡静，你要不好意思，你就退出……” 胡静听了这话面对着四爷，挺直了身体。 “俺俩商量好了……以后公平竞争……与你和平相处……不分你我……”，一向伶牙俐齿的李冰，今天竟然语无伦次，半天表达不出自己想要说的话来。 “咳，急死人了。”胡静在旁边直跺脚，“四爷，还是我说吧，俺俩都想和你结婚，可婚姻法规定你只能娶一个，所以，俺俩对你表明心迹，至于选谁，就看你的了。” 四爷愣了一下，这世界太疯狂了，这两个人，竟然能联起手来，共同站在他的面前，这不是在做梦吧。 看着俩个同样优秀的女人，四爷偷偷拧了一下大腿，疼，这不是梦境，是真的。 “嗯，二位，坐，坐下里说话，我给你俩泡茶……”四爷坐不稳了，连忙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缓解了一下尴尬的局面。 “胡导，你来一下。”窗外路过的胡导，成了四爷的救命稻草，“我去局里开个会，你来招待一下。” 胡导进了屋，四爷就想逃走，长这么大，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还是先离开想想对策吧。 “你不能走，我有几个票据还得签字，胡静还要看档案，你不在这儿，出了问题谁负责？” 李冰拦在门口，胡静也站在李冰旁边，堵住出去的道路。 “这个，所里的业务都交给胡导了，有什么事你俩找他好了，我真的要去开会。” 四爷一边辩解，一边给胡导挤眼，暗示胡导给他解围。 “白所长，你要去开会啊？”胡导问了一句，正准备打圆场让四爷离开，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上次胡静来检查，李冰和四爷串通着，就是不给她拿档案，今天好像是李冰和胡静合作，逼着四爷接受检查。 李冰和胡静联起手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 胡导把三个人看了一遍，心里突然想通了，一定是四爷脚踩两只船，没法收场，两个女人来闹事了。 “这个，白所长，好像今天局里会议取消了，刚好我家里有点事，早走一会，给你请个假，先走了啊。” 胡导笑着，侧着身子从李冰身边挤过去，走出了办公室。 李冰和胡静俩人伸开胳膊，拦在门口，不让四爷出去。 四爷没有办法，又坐在椅子上：“胡静，你不是要检查档案吗，让冰姐给你拿出来，你俩结合着去检查吧，有什么问题一会给我说下。” “档案检查不急，没有多大的问题，我对冰姐是一百个放心。”胡静站在李冰旁边，搂住她的肩膀站在一起，“现在，俺俩就想问你一句话，你选谁？” “对，你选谁？”李冰也在一边追问，看着四爷的眼睛露出威胁的目光。 “俺姐俩沟通过了，你不管选谁，俺俩都没意见，不过，俺俩不能让你脚踩两只船，那样太便宜你了。” 胡静在一边补刀，两个女人一起看向四爷，等着他的回答。 “你们俩，怎么这样呢？”四爷急的直跺脚，“感情的事，是能选择的吗？” “你俩都很优秀，都是我不忍离开的女人，你们说，我选谁，另一个会不会恨我？” “不会。”李冰和胡静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回答道，“你不管选谁，我俩都是好姐妹，这一点，不会因为你的选择而改变。” “我可以考虑考虑吗？”四爷没有办法，这俩人都是他以后工作中的助力，他不想得罪其中任何一个人。 “不行，你必须做出选择。”俩人再次异口同声做出回答，“你选择了谁，就要对她负责，另一个人会对你监督，防止你一心二用，沾花惹草。” 这道选择题，其实四爷心中早有答案，只是他不想当着另一个人的面说出来而已。 “你说吧，不管你选谁，我都不会恨你……”胡静看着四爷，轻轻说道。 “我也是，不管你选谁，以后我们三人都是一个同盟，不可分割。”李冰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四爷看着俩人，神色凝重起来。 “冰姐，胡静，你俩都坐下吧。” “我这一辈子，无意中伤害了很多女人，这里面，包括我的母亲……” “以前的我，不懂事，一心想着出人头地，埋怨母亲给了我不一样的家庭环境，我也恨过我母亲，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是谁？” “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一个人，生下来会有很多不如意，一个人，不是为自己而活着，他要面对整个社会，整个家庭，他要为所有爱自己的人负责。” “我母亲，忍辱负重，为家庭付出了太多，我很后悔她在世时没有好好待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还有小翠，她为了我，为了我的家庭，一个人奋斗那么多年，尽管方式不对，可我理解她，我愿意原谅她，和她白头偕老，可是，她也离我而去，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还有……” 李冰和胡静一起抬起头，静静地等着四爷说出名字。 “还有，算了，不说了。” “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你俩的真情，我也理解。” “如果，我必须选择的话，胡静，对不起，我选择冰姐。” “不是你不优秀，冰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很多照顾，我不能对不起她……” 李冰捂着脸，声音哽咽：“小白，谢谢你，姐没有看错你。” 胡静神色自如，拥抱着李冰：“恭喜你，冰姐。”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当年，我弃四爷而去，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 “四爷，我知道错了，希望我们从头再来，成为最好的朋友。” 四爷点点头：“好的，胡静，希望我们以后能够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李冰擦擦眼角的泪水：“小白，刚才你好像说，你还对不起一个女人，她是谁？” 四爷摇摇头：“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个人，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李冰追问道，既然四爷选择了她，她就要了解和四爷有关的一切。 “冰姐，你别问他了，这个人，我知道。”胡静看看四爷，又转头对李冰说，“以后，我慢慢给你讲。” 第246章 准备培训 “白所长，刚才局里通知你去党校进修。” 四爷刚上班，胡导笑眯眯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进修，现在进什么修？”四爷有点诧异。 “听说是后备干部进修，白所长，恭喜你了，一般去党校进修的，回来都提拔了。”胡导解释道，“我想去还不让我去了。” “可是，我不是党员啊，怎么会通知我？” 这一说，把胡导也弄迷糊了，“对啊，你不是党员，怎么让你去啊，我给你问下？” 四爷走进会议室，没有这事放在心上。 处理好了胡静和李冰的关系，四爷一身轻松，李冰又像以前那样，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起来。 “再等一段时间，我和白书记联系下，他能出面当个证婚人，我和李冰正式订了婚，以后的日子就顺风顺水了。” 四爷这样想着，不由得看了看坐在内勤位置上的李冰，李冰感觉到四爷的目光，抬起头，对着他会意地笑了笑。 早班会一如既往，胡导安排工作，四爷并没有多讲什么。 会议结束，等众人离开，胡导又说：“白所长，我刚才问过了，这次进修全部是刚上班不久的青年干部，听说是统一在党校写入党申请，按党员的标准接受培训，时间是两个月。” “我估计，两个月后你实习期也正好满了，到时候会正式宣布你任咱派出所的所长，组织部备案。” “哦，那么，胡导，这两个月，就要辛苦你了。”四爷交待了胡导，又看向李冰。 “小白，你去进修，我猜想还是白书记给你安排的，他对你一向是很关心的。” “我把他号码给你吧，进修期间，你和他联系下，我觉得，你俩也该见一面了。” 李冰拿出手机，翻出白书记的手机号给四爷看。 四爷默记在心，想着电话接通了怎么开口和白书记说话，毕竟，他和白书记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还没有明朗。 “白所长，你要抓住这次机会，以前你的关系没有转正，不管去哪里任职，都是主持，这次回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任了。” “真羡慕你啊，白所长，年轻有为，又有贵人提拔，想不上去都难。” “我老胡混一辈子，唉，不说了……” 胡导说这话时，半是羡慕半是惭愧，没办法，人比人，气死人，只能说人家四爷机遇好，命更好。 四爷没有再说话，对前途，他充满信心，对于白书记，他更是充满感激和好奇，不对，还有一种期望，迫切揭开谜底的期望，他，太想找到自己的父亲了。 李冰收起记录表准备去户籍室上班，胡导给四爷使个眼色，等李冰走远，他悄悄地对四爷说：“白所长，我给你说个事，这次进修的名单我看了，还有纪委的胡静……” “啥，还有胡静？”四爷眉毛一挑，睁大了眼睛，可是转念一想，胡静的关系也刚转正，完全符合条件，她去进修，也是正常的。 “今年转正的年轻干部多了，不是谁都能去的。”胡导提醒了四爷一句，“让你俩同期去，我想肯定有其它的想法……” 胡导点到为止，四爷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提醒。” “还有……”胡导顿了顿又说道，“进修名单，也有小翠的名字……” “啥，啥，还有小翠的名字，你确定？”四爷张大嘴巴，一脸懵逼的神情。 胡导点点头，说道：“我仔细看了，刘小翠，林县副县长，不会错的。” 四爷彻底懵了，不用想，这很有可能，还是白书记安排的。 可是，他这样安排，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排胡静和他同一期培训，这个好理解，白书记希望他和胡静多个接触机会，希望他俩能够走到一起。 可是安排小翠也去，四爷就真的想不通了，难道，他是想让四爷和小翠破镜重圆？ 胡导悄悄走出会议室，四爷又呆呆地坐了一会，摇了摇头，这次培训，热闹了。 四爷想了一天，傍晚回到住处，还是把这事告诉了李冰。 李冰低头吃着饭，看样子很不高兴。 “这个白书记怎么了，一直干涉咱俩的事，他怎么就能认定你和胡静是最好的一对，就因为我离过婚吗？” “小白，如果你也认为姐离过婚，配不上你，咱俩趁早走开，免得耽误了你，毕竟胡静比我年轻多了，还是清白之身。” 听了李冰的话，四爷连忙说道：“冰姐，你不要多想，我没有这个想法，你对我好，我不能对不起你。” “白书记的想法，其实我能理解，他站在那个位置，对你我都不是太熟悉，他的第一感觉，肯定认为胡静是最适合我的人。” “他考虑的不仅仅是谁适合我，考虑更多的是谁适合这个家庭，适合白家，至于感情，他考虑的不多。” 李冰默默听着，没有再说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白书记真是我那个传说中的父亲，他处于父爱之情，现在又身居高位，为自己的孩子要求高一点，可以理解。” “可是，他不了解我，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我从小一路跌跌撞撞走来，人间冷暖见的太多，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我认为，一个和和睦睦，充满温情的家，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四爷坚定的眼神，李冰点点头：“四爷，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是，白书记作为长辈，你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这次进修后，也许你会一飞冲天，前程似锦，到那时，也许我的身份真的不适合你们白家，也许，我也会和小翠一样，悄悄地离开你，再也不见。” “冰姐，你怎么能这样讲，你是想逼我发疯吗？” 四爷有点急了，紧紧拉住李冰的手：“失去小翠，我已经够心痛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如果，为了白家，必须要你离开的话，我宁愿不去见白书记，我也不再去找我那个传说中的父亲。” “我宁愿就这样，和你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吃完饭，静静地陪你说会话，过着平淡的日子。” “什么前程，什么仕途，如果没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宁愿辞官，做个小职员好了。” 李冰听了四爷的话，很是激动，她站起来，抱住四爷：“小白，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姐就知足了。” 说完，李冰松开四爷，眼神有点不舍：“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你留下来吧，冰姐，陪我一夜。”四爷满怀期待，看着李冰红红的脸庞。 “不，小白，姐不是随便的人，如果，你想让姐留下来，至少，等我们订了婚再说吧，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李冰毅然转身，走出了屋门。 第247章 再见卷毛 和胡导安排好所里事宜，李冰亲自送四爷到市党校进修。 给四爷准备了几身换洗衣服，又买了两套新内衣，洗漱用品，再装点吃的零食，鼓鼓囊囊一大包。 四爷嫌东西太多，不想拿，李冰坚持让她带走，到了党校，李冰又到了四爷的宿舍，帮他整理床铺，一同来进修的人在一边偷笑，暗自羡慕四爷有个好老婆。 “黑大哥，还认识我吗？”四爷正傻傻地站着，忽然旁边一个高个青年走来，四爷看了看，没什么印象。 “我以前是武校的，咱俩扳过手腕。”高个青年伸出手，四爷抬头再次看了一眼，终于想了起来：“卷毛，呵呵，你不在武校了？” “我进体育局了，现在是篮球教练，有空咱来打篮球玩啊！” 卷毛和四爷握握手，“忘了介绍，我叫李刚，和你一样，朋友也有人叫我卷毛。” “我叫白四爷。”给卷毛介绍完自己，四爷又拉过来李冰：“这是你弟妹。” “是嫂子吧，真漂亮，四爷，你真有艳福。”卷毛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冰，开着玩笑。 李冰红着脸，心里甜滋滋的：“小白不经常出门，你多照顾照顾他啊！” “放心吧，嫂子，我和四爷以前有缘相识，这么多年没有见面，现在又重逢，以后一定会互帮互助的。” “再加上我。”旁边走来一个高挑美女，四爷一看，正是胡静。 他连忙给卷毛介绍：“这是我同学胡静，纪委工作。” “胡静，这是李刚，外号卷毛，篮球裁判。” “哇，我最喜欢看打篮球了，卷毛哥，以后有篮球赛了喊我啊！” 胡静站在四爷身边，看着李刚笑了笑，李刚心里暗自赞到：又是一个美女，看来，四爷这个朋友交定了。 李冰看着几个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心里想自己要是也来进修就好了。 她看了看，四周来进修的都是年轻人，一个个青春靓丽的身影，真是让人羡慕。 李冰暗自感叹，年轻真好，她看看四爷：“小白，我该走了，过几天我来看你。” 胡静在一边笑着：“冰姐，你放心走吧，有我在，四爷不会被人抢走的。” “别人我不怕，就怕你把他抢走。”李冰轻轻捶了一下胡静，转身离开。 “点名了……”一声哨子响，有人喊了起来。 进修的人乱哄哄的跑下楼，站在空地上。 教官拿着花名册点名，重新排了队，四爷和李刚正好一队，他俩站在一起。 男学员点完名，教官又点女学员的名字：“刘小翠。” 四爷连忙抬起头，看向女学员站队的方向。 “刘小翠有事请假。”教官旁边一个秃顶模样的人低声说道。 教官在点名册上做个记号：“胡静。” “到……”胡静应了一声，连忙站在队列的最前边。 很快，女学员也都站好了队。 秃顶模样的男子看学员都站好了队列，清清嗓子。 “各位学员，你们好！” “我叫周斌，是党校的副校长，负责你们这一期的进修工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反映。” “咱这一期学员，都是各行各业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是以后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 “在党校期间，你们要以党员的标准从严要求自己，为以后的工作打好基础……” 周校长在高台上喋喋不休地讲着党校的规章制度，四爷笔直地站在队伍里，脑筋却开了小差，他不时地看看排在第一个的胡静，那个位置，应该是小翠站在那儿的。 周校长训完话，宣布散会，学员们三三俩两走开。 第一天报到，学校没有安排什么活动，李刚让四爷喊胡静去操场散步。 四爷本来不想和胡静频繁接触的，可李刚一直说，四爷就给胡静打了电话。 胡静很快来到操场，李刚殷勤地拿来一包瓜子，递到胡静手里，三个人嗑着瓜子边走边聊。 “四爷，刚才点名我还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胡静靠近四爷，小声说道。 “我也听到点她名字了。”四爷不以为然，“可惜她请假了，不然，今天就能见到她了。” “你俩名字挨着，估计她来了以后，你俩还是站在一起的。” 胡静点点头：“四爷，我见了她该怎么说话？” “随意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四爷叹了一口气，“她来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要不，等她来了，我私下先找她聊聊吧。”胡静看看四爷，“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俩在一起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分手了？” 四爷没有回答，只是嗑着瓜子。 “你俩说啥呢，别把我晾一边啊！”李刚看俩人不说话了，连忙走近了点。 刚才他看见俩人小声说话，知道是说些私密的事，主动落在了后边。 “没说啥，卷毛哥。”胡静的嘴很甜，让卷毛心花怒放，连忙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包小零食递给胡静。 胡静毫不客气，接过零食，拆开了掏出一点递给四爷。 “没有我的吗？”李刚在一边问道。 “你是搞体育的，不要吃垃圾食品。”胡静把零食扔进嘴里，没有理会李刚。 “唉，我自己买的零食，一点也吃不到。”李刚故作深沉，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 “谁说你没吃，刚才你不是吃瓜子了吗？”胡静问道。 “就你给我分那几个，还不够填牙缝呢！”李刚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四爷哈哈大笑，从胡静手里拿过来瓜子，递给李刚。 “卷毛，你胡静妹子是为你好，怕你吃垃圾食品把好身材毁了。” “对啊，卷毛哥，以后你的垃圾食品都给我，为了你的身体，我勉为其难，替你消化了吧。” 胡静也拿李刚开着心，从他手里又把瓜子夺走，递到四爷手里。 “唉，遇到你俩，我是真没办法了。”李刚摇着头，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包山楂片，“这个不是垃圾食品，开胃的，我就吃这个吧。” “哇，山楂片，我的最爱啊！”胡静跳过来，从李刚手里夺走，笑眯眯地跑到一边，独自享受起来。 李刚站在那儿，感觉到刚才胡静小手的光滑，心里突突乱跳起来。 第248章 白书记来了 早上，吃过早餐，开学典礼隆重举行，学员们早早站在主席台下，周校长陪着一个同样有些秃顶的白胖老头走上主席台。 四爷惊奇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翠竟然站在女子队列的第一个，胡静站在她身后，小翠扭过头，和胡静小声说了几句话，就抬起头看向主席台，再也没有回头。 小翠瘦了，这是四爷看到她的第一感觉。可是，小翠比以前更精神了。 她的腰杆挺的笔直，两手下垂，头略微上抬，斜视着主席台上的领导。 四爷和她站的位置有点远，估计小翠没有看见他。 “她知道我也在这里吗，如果知道，她会主动来找我吗？”四爷暗自问自己。 “都静一静，开学典礼现在开始，首先请白书记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周校长的声音刚落，学员们纷纷鼓起掌来。 四爷也机械地鼓着掌，心里有点纳闷。 “主席台上的是白书记，不像啊？”四爷努力想了想，却想不起上次见到白书记时的样子。 也难怪，在干校培训时，四爷是作为方阵带队的，精神高度紧张，只是机械的瞟了白书记一眼。 再加上当时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哪会去仔细关注一个不认识的领导。 现在知道了白书记一直在关照着他，四爷仔细地看向白书记。 在他的印象中，白书记应该是一个瘦高的老头，就像他爷爷一样。 四爷尽管没有见过他父亲，可是他爷爷的样子还是有印象的。 再加上她母亲讲述的故事，传说中的四爷，也就是他的父亲，应该是一个瘦削的男子，这与现在白书记白胖的样子不符。 也许是生活条件好，白书记变得白胖了吧。 四爷胡思乱想着，白书记在台上已经讲完话，讲的什么，四爷一句也没注意。 只见白书记低头和周校长说了几句话，周校长连连点头。 “鉴于白书记还有工作安排，下面我们欢送白书记离开。” 白书记站起身，和学员们挥挥手，周校长陪着白书记走下了主席台。 四爷站在队伍中，努力站直身子，白书记从他前面走过，竟然没看他一眼。 也许，他长什么样子，白书记早都忘完了吧。 四爷睁大眼睛，近距离看着白书记，只见他走到女子学员队列前，小翠走出来，站到白书记的身后。 胡静上前一步，补上小翠的位置。 白书记很明显看见了胡静，他走到胡静身边，对着胡静笑了笑，胡静连忙说：“白书记好！”白书记点点头，昂首离开，小翠竟然也跟着他走了。 四爷站在队列中不能走动，只能看着白书记和小翠一前一后走远，拐了个弯后，再也看不到了。 四爷很是失望，这两个人，都是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他确实也见到了，可是又失之交臂，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他俩就都走了。 四爷低下头，想着心事，周校长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注意。 直到李刚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注意到周校长站在胡静的面前，亲切地说着什么话。 学员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胡静，小声猜测着胡静的来历，竟然认识白书记，前途一片光明啊。 四爷不以为然，转过头不再往胡静那里看。 周校长到主席台上又讲了几句话，宣布开学典礼结束。 学员们休息了十分钟，开始上文化课。 李刚坐在四爷身边，写了个小纸条递给四爷。 “胡静和白书记是什么关系，看样子她俩很熟啊？” 四爷看后笑笑，把纸条握成一团，没有回答李刚，开始认真听课。 李刚看四爷不理他，就也拿出笔记本，和四爷一样，开始听讲。 党校的讲师水平就是高，谈古论今，引经据典，却又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四爷和其它学员一样，听的入了迷。 中午吃饭时，四爷端着饭盒走到胡静身边，和她坐在一起。 “胡静，刚才你和小翠说了些什么？” 胡静抬起头，笑着对四爷说：“我就知道你要来问我的。” “你应该能看见我俩没说几句话，看到我后，她就是问了我一句，说你也来了啊！我说是的，好久不见了。” “然后我给她说，四爷也来了，她哦了一声，说我知道，说完她就扭过头，没有再和我说话。” “本来开学典礼结束后好好谈谈的，谁知道她又走了。” 四爷低下头开始吃饭，既然小翠知道她来了，眼睛竟然没有往男子队列看一眼，说明她是真的不想见他了。 “她还会再来吗？”四爷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她走时一句话也没和我讲。”胡静低下头，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二位，聊什么呢？”李刚走过来，坐在四爷身边，刚好和胡静面对面。 胡静抬头笑笑：“卷毛哥，我俩在谈你的垃圾食品呢，还有吗？” “有有有。”李刚笑着，“只要胡静妹妹不怕吃胖了，哥再去买点。” “还得去买啊，那算了。”胡静撅起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来的时候带的太少了，晚上，晚上散步时我给你带来啊。”李刚陪着笑，端着碗往胡静身边挪了挪。 四爷看着他俩的样子，端着碗坐到另一张桌上。 胡静发现四爷走了，也端着碗跟上去，坐到四爷旁边。 李刚看着四爷，心里嫉妒得很，想端着碗过去，又怕人笑话，只好低着头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到校门外边的小商店买零食，准备晚上送给胡静。 回到宿舍的时候，四爷已经躺在床上，看着李刚掂着一大包零食进来，不由得笑了起来。 “卷毛，你结婚了吗？” “没有，连个女朋友还没有呢？” 李刚走到四爷床边，掏出零食递给四爷。 “我不吃，你还是给你的胡静妹妹吧！” 四爷和李刚开着玩笑，把零食推开，他平时并不喜欢吃这些的。 “白哥，胡静妹妹也没结婚吧，你给老弟牵个线，行不？” 李刚讨好地笑着，坐在四爷身边，夸张地给四爷捶着背。 “没问题，就怕胡静不喜欢你啊。”四爷回答道。 “白哥，没事，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吗！” 李刚又用手给四爷按按穴位，四爷轻轻哼了一声，这练过功夫的人，按的还真是舒服。 第249章 小翠同意见面了 吃过晚饭，李刚来到四爷身边：“白哥，一会咱去操场散步吧。” “行啊，走，现在就去。”四爷起身，拉着李刚就走。 “等等，我拿上零食。”李刚往口袋里装了几包，又递给四爷一包瓜子。 才几天，李刚就摸透了四爷的爱好，知道他爱好嗑瓜子，其他的零食都不喜欢。 两人到了操场上，李刚顾左右而言他：“白哥，今天操场人不多啊，有点冷清！” “你看，是不是再喊个人，人多了热闹。” 四爷笑笑，他知道李刚的想法。 拿出手机，他就想给胡静打电话，让她出来转会。 胡静直接挂了四爷的电话，很快，一个短信传来：小翠来了，正在和她说话，稍等。 四爷看着短信，愣了半天，想了想，回了个短信：你能约她出来吗？ 我试试。胡静的短信让四爷心里一阵激动。他望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也不知道小翠在哪个房间。 “她不出来吗？”李刚在一边等了半天，不见四爷吭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有点事，一会出来。”四爷没有多讲，扭过身和李刚围着操场转起圈来。 两人随意聊着，眼睛不时瞅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各自想着心事。 “卷毛，你在武馆好好的，怎么到体育局了？”等了半天，四爷不见胡静回话，就问起李刚的情况。 “白哥，武馆当教练不长久，也是个吃青春饭的地方。”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编制的尽头是公务员，这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和四爷聊起自己的情况，李刚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 “在武校当教练，收入是提成制，收的学生多了，就多点工资，人少了，就少赚点。” “这几年，各个家庭普遍重视教育，给孩子报了各种补习班，学生平时上课，假日又去补文化课，再加上练书法、弹琴、跳舞，又分流一部分学生，这就导致武校的生源越来越少。” “我看在武校干前途渺茫，就萌生了退意。” “一次和朋友打篮球，在休息的时候，才知道人家是体育教师，每月领着固定的工资，还有寒暑假，我很羡慕，就也有了考编制的想法。” “我常年锻炼，身体素质好，体能测试没问题，补习了一段文化成绩，竟然一次成功，成功地考到了体育局。” “我爱好打篮球，就又考了个篮球教练资格证，有比赛了走个旋赚点外快，小日子还算可以。” “白哥，我看登记你的信息是公安局，还是派出所的所长，你真牛啊，你是怎么进的公安，比我在体育局可好多了！” 四爷听了李刚的话，随口说道：“我进公安局也是考的，中间出了好多问题，好在有惊无险，还算顺利进了公安局。” 本来四爷是想给李刚详细讲讲自己进公安的艰难历程的，可是他看到李刚不时瞟着女生宿舍楼，知道他不关心这个，就把想要说出来的话又咽进肚里。 “白哥，胡静是怎么进的纪委的，你俩的岗位一个比一个好，我真是羡慕死了。” 李刚半是恭维半是羡慕，本来自己考进体育局就让很多人嫉妒了，可是和四爷、胡静俩人一比，差得远啊。 “你胡静妹妹可是牛人啊，她大学毕业先进的教育行业，教了几年书又考到纪委，这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四爷简单把胡静的经历讲了一遍，让李刚羡慕不已，别人考一个都是难上加难，她还有挑有捡，厉害。 俩人正聊着，四爷的手机响起来，远处，胡静的身影从宿舍楼出来，站在了操场边。 四爷连忙接通电话：“我在操场这边，看见你了，她来不来？” “稍等，见面说。”胡静简单说了一句，挂了电话，向四爷的方向走来。 李刚连忙拉着四爷迎过去，三人见了面，胡静见李刚也在这儿，她欲言又止。 “她不出来？”四爷看胡静孤身一人，问道。 “她回家了照顾孩子了，白书记给她请有假，随时可以离校的。” 胡静简单说了说，又补充到：“她说有时间了会主动联系你的。” “她同意见我了？”四爷一阵激动，连忙追问道。 “算是同意了，刚才我给她讲了你在操场，她说家里孩子还在等她，不想回去太晚，就直接走了。” 胡静讲完，随手接过李刚递过来的零食，扔进嘴里。 “你俩在聊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李刚站在胡静身边，找了个话题，想办法和胡静说话。 “秘密，这是秘密，卷毛哥，只听别问，更别给外人讲啊！” 胡静看看李刚，一本正经地交代着他。 李刚本来想再说几句俏皮话的，他也想知道四爷想见的那个人是谁，可是看到四爷和胡静神情都很严肃，就没再开口乱讲。 “明天她还来吗？”四爷又问道。 “她天天来，天天走，我问过她了。” 胡静说完，看四爷不再说话，又安慰道：“四爷，不管咋说，她同意见你了，这是好事，咱在这儿俩个月呢，有的是机会。” 四爷深深的叹口气：“算了，随她吧，见了又如何！” “吃瓜子……”李刚不失时机地把瓜子递过来，胡静一把抢走。 “少吃点，吃多了上火。” 四爷看着李刚围着胡静转悠，有意放慢了脚步，看着李刚和胡静在一起闹着，不由得想起了和小翠的过往。 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四爷在心里默念了这一句话，在操场边的小台阶上坐下来。 “四爷，你怎么不走了？”胡静在前边停下脚步，喊了一声。 “我累了，歇一会，你俩转吧。” 四爷说完，只见胡静扭头回来，走到四爷身边，蹲在四爷对面。 “四爷，忘了她吧，既然不能在一起，就好聚好散。” “你别忘了，冰姐还在等着你呢！” 四爷抬起头，看着胡静认真的样子，问道：“胡静，你说，你是真想和我结婚，还是想利用我得到白书记的赏识……” “你说呢？”胡静莞尔一笑，扭头喊了一声，“卷毛哥，四爷累了，咱坐这聊会吧。” “好嘞！”李刚连忙过来，和四爷坐在一起。 四爷看着胡静笑笑，又摇了摇头。 第250章 我有点喜欢上四爷了 果然，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四爷在后边看见小翠又来了，和胡静坐在了一起。 今天讲师来的有点晚，学员们互相说着话，教室里乱糟糟的。 胡静低头和小翠说了几句话，起身向四爷走来。 “四爷，咱俩换个座位，你坐前边吧。” “我和她说过了，她在前边等你。” 四爷看着小翠的背影，有些犹豫，李刚把四爷的笔记本合起来，又用手拍拍四爷的肩膀：“白哥，你就和胡静换个位置吧！” 胡静瞪了李刚一眼，李刚连忙赔笑：“我是帮你劝四爷的。” 这时候，小翠忽然在前边扭过头，向后边看来，正好和四爷的目光相遇。 俩人默默互相看了一会，小翠起身，拿着笔记本向四爷走来，站在胡静旁边的过道上。 李刚坐在那里，看着四爷和小翠的神情，猜测着俩人的关系。 胡静拉拉李刚的衣服，眨眨眼睛，李刚瞬间明白过来，连忙拿起自己的物品，给小翠做了个请坐的动作，和胡静向前边的座位走去。 讲师进了屋，看学员们都已经到齐，就开始讲今天的课程。 李刚兴奋的身体有点抖动，他悄悄写个纸条，递给胡静，胡静打开一看，上边写着：四爷和那个女人什么情况？ 胡静瞪了他一眼，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少管闲事，听课。 李刚连忙坐好，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不时偷偷瞄一眼身边胡静的侧颜，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四爷和小翠坐在一起，俩人都抬起头，做出听课的样子。 四爷看小翠目不斜视，就在笔记本上写道：你还好吗？ 小翠扭头看了四爷一眼，把四爷笔记本拿过来，在四爷写的字后边添了几个字：我很好，谢谢你。 四爷看到谢谢俩个字，心里像刀扎了一样，隐隐作痛。 下课后咱俩聊聊吧。 不了，我还有事，回去照顾孩子。 难道，咱俩真的回不去了吗，为什么？ 对不起，是我回不去了，你以后忘了我吧。 四爷和小翠一人一句写了这几句话，真有点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 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四爷想了想，又在纸上写道： 白书记是不是我父亲？ 小翠瞟了一眼，很快回复： 我不清楚，有可能是，你问他吧！ 四爷一阵沉默，抬起头看着讲台上的讲师还在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 白书记说，让你和胡静走到一起，咱俩之间，已经结束了，再见。 小翠写了这句话，站起身走了。 四爷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课了，看着李刚不是很情愿地走来，四爷把写字的那张纸撕下来，揉成一团，装在口袋里。 他走到教室外边，站在走廊的窗口向远处望去，几个鸟儿排成一行，忽聚忽散，在天空中翱翔。 走廊的另一头，小翠和胡静站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又上课了，四爷走进教室，这次，小翠和胡静坐在前边的座位上，没有再回来。 四爷和李刚坐在一起，俩个人都有点失望，一心一意听课，一直到中午课程结束，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四爷发现小翠没有来上课，她的座位空着，把胡静一个人留在那里。 傍晚，李刚又拉着四爷让他给胡静打电话，相约去操场散步。 四爷也想询问小翠的情况，就联系了胡静。 胡静在操场见到四爷，就对笑眯眯凑过来的李刚说：“你到一边去，我和四爷说个事。” 李刚热脸贴个冷屁股，尴尬地笑笑，把手中的零食递给胡静，一个人去一边练俯卧撑了。 “四爷，小翠这几天不来了。”胡静一开口，就让四爷吃了一惊。 “她怎么了？”四爷连忙问道。 “她说……她说白书记不让她来了！” 胡静斟酌了一会，告诉四爷。 “白书记，又是白书记！”四爷咬咬牙，“他怎么老是干涉别人的生活。” 胡静抬头看看有些激动的四爷，继续说道：“小翠说，这几天白书记会过来，他有一节课要讲，他来了会找你，让你有个思想准备。” 四爷静静地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忽然对胡静说：“我不想见他。” “他以前照顾我，我很感激他，可是，我干什么事，他处处管着我，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连和谁结婚都得听他安排，你说，我见他还有什么意义。” 胡静听了四爷的话，吃了一惊，她小心地问道：“四爷，你知道你在讲什么话吗？” “这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会很生气的，他是那么的喜欢你，那么的关心你。” “现在你不感恩，反而埋怨他。如果，他不再照顾你，你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小民警，你要考虑好啊……” 四爷点点头，目光坚定。 “胡静，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以前没有说出来。” “我的性格，你应该是了解的，我不愿意过着别人安排好的生活，我有自己的爱，也有自己的恨，不是一个木偶人，不喜欢受别人的摆布。” “前段日子，我和李冰订婚，想让他代表男方家长，他不愿意来，还让人捎信说让我和你成家。” “胡静，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很优秀，这一点，我很清楚，白书记也很清楚。” “可是，我是个有自己思维的男人，不喜欢别人约束自己。” “鞋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同样，谁适合做我妻子，只有我知道。” “胡静，如果有机会，请你给白书记捎个信，我不想见他了……”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遥控我的生活，干涉我的生活，他没有考虑到我是个男人，是个有独立思维的男人。” “离开了他，我会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哪怕赚的钱少点，作的官小点，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 “你就明确告诉他，以前的我不懂事，已经做了很多错事，留下太多的遗憾，伤害了太多喜欢、关心我的人。我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不能再让喜欢我的人流泪。” “胡静，我的心里话全给你讲了，我要思考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先回宿舍了，卷毛对你很好，你和他再玩会吧。” 说完，四爷扭过头，转身离去。 胡静看着走到身边的李刚，喃喃说道：“卷毛哥，现在，我真的喜欢上四爷了。” 第251章 你和她不太合适 “翠姐，四爷不愿意见白书记了。” 胡静刚回宿舍，就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小翠。 “为什么呢，他不是一直渴望找到他父亲吗？” 小翠怀疑自己听错了，四爷以前为了找到传说中的四爷，可是费尽心机，却一直苦于没有什么效果的。 “他说，白书记一直干涉他的生活，他想和李冰订婚，让白书记做男方家长，白书记没同意。” 胡静一五一十把四爷的话转给小翠。 “四爷就是这样，他一直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别人约束他。”小翠对四爷的做法表示理解。 “我给他讲让他和你结婚，他是什么反应？”猛地想起自己给四爷的留言，小翠连忙问胡静道，“我怕他忘不了我，故意冷淡了他一个课时，总共就没说几句话。” “别提了，四爷和李冰感情很深，他不可能放弃李冰选我的。”胡静黯然，要是上学的时候不放弃他就好了，哪有李冰什么机会。 “现在怎么办啊，翠姐，万一白书记来了，和他谈话时话不投机，俩人吵起来怎么办？”胡静知道四爷的脾气，很是担忧这事。 “他绝对会这样做。”小翠也很担忧，“要不，我一会给白书记说下吧！” “翠姐，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你和四爷和好，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哪会有这么多事。”胡静劝小翠，趁机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胡静，这个你还不明白吗，正因为有白书记这样的大领导在，他讲究家庭门当户对，所以，他不会容忍我做他家儿媳的，李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讨白书记的欢心。” “同样，白书记看中你，也是看你没有结过婚，冰清玉洁，人材工作都很好，才会选中你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冰和四爷成不了。” 小翠说着，把胡静心中的疑问解决了，她不由得再次生出了追四爷的决心。 四爷人好，又有背景，这样的机会不掌握住，往哪找这么合适的家庭。 不过，鉴于四爷现在一心在李冰身上，这个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图之。 心里有了主意，胡静对小翠说：“翠姐，我有个疑问，白书记真的是四爷父亲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问过白书记，他犹豫了一下，才说算是他的父亲。”小翠想了想，又说道，“根据四爷给我讲的传说中四爷的故事，和民间传说四爷的形象，我感觉不太像。” “传说中的四爷爱好交友，不拘小节，敢爱敢恨，如果，白书记真是传说中的四爷，他应该毫不犹豫认下这个儿子。” “可是这个白书记明显深谋远虑，考虑什么事都很周到，不像莽撞之人。还有，他的皮肤比较白，四爷的皮肤比较黑，这一点也不像。” “算了，不探讨这个问题了，只要他对四爷好，管他到底是谁。” 小翠在电话中分析了一会，又说道：“明天我还去进修的，咱俩见面了再谈。” “好吧，你记得给白书记说下四爷的想法，再见。” 胡静挂了电话，躺在了床上，无意间摸到身边的零食，心里想：“这个卷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是没有什么背景，还是把他做个备胎吧，如果和四爷没机会了，他也可以考虑一下的。” 第二天早上，四爷刚吃过饭，正准备去上课，周校长来到他的宿舍。 李刚看到周校长，连忙过来问好。 “白四爷是谁？”周校长问道。 “是我，周校长。”四爷听到是找他，在一边连忙回答道。 “嗯，你就是白四爷？”周校长上下打量了四爷一下，又说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周校长转身出去，四爷跟在身后也走出了宿舍。 李刚挠挠头，胡静有背景，这个四爷看来也不是省油灯啊。 四爷进了周校长办公室，一眼看见白书记正坐在里边的椅子上。 周校长对白书记点点头，转身出去，随手把房间门关上。 白书记看着四爷，和蔼地说：“四爷，坐吧。” 四爷找到一个距离白书记稍远的位置坐好，挺起胸膛，眼睛看向白书记，等着白书记的问话。 白书记看四爷不吭声，笑了笑问道：“四爷，这么长时间我没有见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我找了我父亲这么多年，你是最接近我父亲的人，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我的父亲。” 四爷一针见血，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他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这个问题是基础，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白书记估计是没想到四爷这样问，明显沉默了一下。 “四爷，我能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为什么？”四爷毫不犹豫，直接问道。 “这个，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父亲。” 白书记没有回避四爷的目光，委婉地回答道。 “当做？”四爷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可是白书记不想回答，想来有不方便说的理由，他也没有再问。 “那么，白书记，我把你作为父亲一样看待，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满足你。”白书记毫不犹豫，直接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和李冰订婚，想让你作为男方家长出席。” 四爷说出来自己的要求，上次李冰也提出过，白书记没有答应，现在自己再提这事，看他怎么回答。 “这个……”白书记心中一凛，这个四爷，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这个，四爷，我现在的身份，只适合背地帮你，不能公开我和你的关系，愿意以后再给你讲，所以……” 白书记顿了一下：“你和李冰订婚的事，我不能去。” “那么，我和李冰订婚，你同意不同意。”四爷趁热打铁，追问道。 白书记暗想：“这个四爷，听不出来我的意思吗，非得逼着我说不同意吗？” “这个……”白书记再次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句，“我感觉，你和她不太合适。” “我也听说你对我阻拦这事很不满意，这样吧，四爷，你别急着和她订婚，缓一缓，怎么样啊。” 四爷明白了白书记的意思，他想了想，对白书记说：“白书记，你对我的照顾，我很感激，既然你不同意这事，也不方便公布你和我的关系，那么，以后请你尽量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好吗？” “没问题，四爷，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急于下结论，不要急于表态，行吧。” 看着白书记和蔼的面孔，四爷点点头：“好的，白书记，我听你的。” 第252章 咱俩还会见面吗 四爷坐在教室，看着胡静和小翠在前边窃窃私语。 旁边，李刚正看向胡静的方向。 白书记上了一节课，已经走了，四爷还在考虑一个问题。 这个白书记，究竟是不是他的父亲，如果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公开身份，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这样照顾他。 刚才白书记上课时，他留了个心眼，偷偷用相机拍了白书记的照片。 他想起来，八字胡好像对他讲过，他认识几个和他父亲认识的老人，有机会了让他们看看照片，谜底不就揭开了吗？ 说实话，以前四爷并不知道白书记照顾他的事，不然，他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 下课后，四爷和八字胡联系，说了自己在市党校进修的事。 “四爷，你当所长了架子也大了不是，去党校进修也不说一声，让我和老油条去给你送个行。” 八字胡对四爷很不满意，四爷只好解释说：“刚来没几天，通知的紧，我让李冰把我送来的。” “市党校对吧，没多远，我一会和老油条说声，抽个时间去看看你。” 和八字胡好长时间没联系了，还是这样热情，四爷心里暖呼呼的。 “行，你来了我给你说个事，你帮我问下。” “什么事，我现在就去给你落实。”八字胡雷厉风行，四爷的事他从来不拖拉。 “见面再说吧，我该上课了。”四爷挂了电话，回到教室。 “白哥，周校长找你什么事啊？”李刚看四爷进来，小声问道。 “有个人找我，他认识周校长。”四爷没有隐瞒，但是也没有说的那么清楚。 尽管这几天和卷毛混熟了，四爷对他还是有所保留。 “那你一定认识有大领导吧，不然周校长不会亲自来喊你。” 李刚还是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以后我有啥事了，白哥你一定要帮我通融下啊。” “卷毛，咱俩的关系，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该上课了，注意。” 四爷打开笔记本，静下心来听课，没有再和李刚说话。 下午，八字胡和老油条早早来到党校，四爷和周校长请了假，和卷毛一起出去到校外饭店吃饭。 卷毛想喊上胡静，四爷想想还是算了，有的事他不想让胡静知道。 老油条看到卷毛，一眼就认出他来，俩人久别重逢，很是高兴，四爷简单介绍了卷毛的近况，四个人高高兴兴坐在一起，互相拉着关系，很是热闹。 四爷看卷毛和老油条聊的正欢，悄悄拉拉八字胡，俩人走出屋外。 “四爷，你不是说还有什么事要问我吗？”刚出来屋门，八字胡就小声问道。 四爷拿出相机，把里边白书记的照片调出来让八字胡看。 “这是谁，你让我看什么意思？”八字胡看看照片并不认识，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白书记，好多人都猜测他就是我父亲。你不是认识几个老人吗，你让他们辨认一下，他们见过我父亲，确认一下？” 四爷这样一讲，八字胡睁大眼睛又看了几眼照片。 “这就是白书记？我听说过，只是没见过他。” “四爷，这个事交给我了，我回去就去给你问这事。” 四爷把照相机交给八字胡，俩人又进了饭店。 四爷和老油条也好长时间没联系了，坐在一起也聊了一会。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四爷让老油条和八字胡先走，和李刚掂着八字胡带来的礼品回党校。 八字胡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四爷挑了几件罐头和饼干，其余的让他还带走了，宿舍小，放不了那么多东西。 回到党校的时候，四爷发现小翠晚上竟然没走，她和胡静俩人正在操场走着。 李刚连忙拿着两包饼干去讨好胡静，胡静和小翠看见四爷来了，转身想走，可是李刚很快就到了身边，拿着饼干让俩人品尝。 李刚并不知道四爷和小翠的关系，只知道他俩很熟，就拉着胡静往一边走了。 四爷和小翠站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今天你不回去了？”好半天，四爷才说了一句废话，现在还在学校，肯定是不会走了。 “我爸来了，他在家陪孩子，我也不能老请假，请假太多了学分不够。” 小翠低着头，没有看四爷。 “你在哪里住？”四爷问道。 “保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而且，这次进修后，我的关系就从林县调走了，白书记安排的。” “为什么？”四爷真想不通小翠是怎么想的。 “李长庚孩子开车撞过我，现在他又不在了，你说，我能不担心再有人暗害我吗？” 小翠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四爷叹口气：“那你也不该瞒着我啊！” “四爷，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离开你，是不想跟你们白家再有什么纠葛，你以为，白书记会让我继续留在白家吗？” 小翠这样一讲，四爷彻底明白了，又是白书记。 “白书记什么时候和你谈让你离开白家的？”四爷有点恼怒，好好的家让他拆散了。 “他没有和我谈，他的态度是我猜出来的。” “还有，经历过被撞那件事，再加上终于有了孩子，我彻底想开了，现在我只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把孩子抚养大，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那咱俩就这样离开，不能再和好吗？”四爷有点痛心。 “也许，这就是命吧，四爷，咱俩注定不能白头偕老，你想想，自从咱俩成家以来，经历多少磨难，我真的怕了。” “四爷，请你原谅我，这次进修班结束后，我会彻底从熟识的人眼中消失。祝你幸福。” 四爷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天空，月亮悄悄藏在一片云彩后面，四周暗了下来。 四爷看左右没人，抱住了小翠，小翠没有躲避，也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四爷。 “以后，咱俩还会见面吗？”四爷在小翠的耳边问道。 “也许，会吧！” 小翠低低地说了一句，把四爷抱的更紧了。 “咳咳。”李刚的咳嗽声音传来，小翠连忙松开四爷。 “不早了，该吹熄灯号了，再见。” 说完，小翠和站在远处的胡静汇合，渐渐的走远了。 “我没打扰你的好事吧！”李刚陪笑着，四爷瞪了他一眼，转身也向宿舍走去。 第253章 李永超要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翠再也没有和四爷说过话，上课坐在教室，下课就走，晚上根本不在党校住。 党校的课程基本都是文化课，时间安排的满满的，白天可以说没一点空闲的时间，只有晚饭后到熄灯前，学员们才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李刚每晚必约胡静出来散步，胡静呢，必须约上四爷，四爷不在，扭头就走，这一点让李刚很是郁闷。 时间久了，李刚掌握了窍门，他晚上散步前先和四爷约好，再去约胡静就容易了。 四爷和小翠谈话后，反而死了心，不再向胡静过问小翠的事，导致胡静几次想主动和四爷聊，都因为四爷没有兴趣而闭上了嘴巴。 可是这一天，胡静不得不和四爷聊会了。 因为，小翠给她发了个短信：这几天我不去党校了，因为这几天大学生篮球赛借用党校的场地，其中一个大学生球员叫李永超。 “李永超是谁啊，他来打球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胡静马上回了电话问道。 “李永超是李长庚的孩子。你给四爷捎个信，不要惹事。”小翠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李长庚？”胡静很快想起来，“李长庚不就是李市长吗！” 胡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马上约四爷出来说话。 来党校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是四爷约胡静出来，胡静主动约四爷的，这是第一次。 明白胡静肯定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四爷出来时没有告诉李刚，悄悄地一个人去找胡静。 “四爷，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见到四爷后，胡静一脸严肃的神情，让四爷心里一惊。 胡静平时见到都是笑眯眯的，很少有板起脸的时候。 “大学生篮球赛要借用咱党校的场地，马上球员们就要到党校住宿，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和李刚还报名组了个球队，准备他们来了找机会切磋一下，好几年没打球了。” “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给我加油吗？” 四爷说着话，想起上学时他在篮球场上瞎跑，胡静在场边跳着鼓掌的样子。 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现在的烦心事太多了，很少有上学时那种单纯的快乐了。 李刚作为篮球裁判，大学生要来打球的信息，比谁知道的都早，他把这事告诉了四爷，并且约了几个篮球爱好者组队，等大学生来了好好玩玩。 “只要你上场，我会为你加油的。”胡静笑了笑，然后又说道，“大学生球队中有个球员叫李永超，这个人你得注意下。” “他打球很好吗，长的帅吗？”四爷以为胡静看上了这个大学生，和她开着玩笑。 “你想哪去了，这个人我就没见过。”胡静看看四周没有人，她走近四爷，低声说：“他叫李永超，是李长庚的孩子。” “我管他谁的孩子，我打球就是玩的，不在乎输赢。”四爷毫不在乎，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你说是李长庚的孩子，就是开车撞小翠的那个？” “他开车撞过小翠？”胡静吃惊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没有报警，小翠不让报，不过，后来有朋友教训了他一顿，给小翠出了气。” 四爷神情也严肃起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李永超，这个名字让他咬紧牙关，小翠不辞而别，就是从李永超开车撞了小翠之后开始的。 “四爷，你冷静，可不敢冲动啊！”胡静没想到还有这个缘故，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事是小翠让我告诉你的，她不想让你惹事，这个篮球赛，你还是不要参加了吧。” “我为什么不参加，李永超，你敢开车撞小翠，我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四爷咬着牙，凶狠得眼光让胡静吓了一跳。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四爷这样，不由得后悔告诉四爷这件事了。 如果她不说，四爷根本不认识李永超，也许，他俩走到一起，谁也不会想到对方的身份。 现在四爷知道了这事，他想知道谁叫李永超，那是很容易的，球员上场时，喇叭都会高声呼喊他的名字。 胡静不会打篮球，可是她喜欢看球赛，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四爷，你千万要冷静啊，你好不容易考进公安局，又混到所长的位置，别因小失大啊？” “我求求你了！” 胡静的话，让四爷逐渐冷静下来，他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看到四爷的眼光逐渐温和起来，胡静才有点放心。 “白哥，胡静妹妹，你俩出来也不喊我一声啊！” 李刚小跑步跑来，埋怨着四爷，“你俩聊什么呢？” “我俩在聊打球的事。”胡静抢先开口，怕四爷口快把事情说出来。 四爷点点头：“对，我们在聊大学生篮球赛的事。” “胡静妹妹，你对打篮球还有兴趣啊！真好，下次有好点球赛我喊你，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聊到了自己熟悉的技能，李刚不由得多说了几句，胡静随口敷衍着，还不忘让李刚送几张球赛的门票。 李刚对胡静的要求大包大揽，还说等大学生球队来了，让胡静见识一下他作为裁判吹哨的水平。 看到旁边默不作声的四爷，胡静心里有点害怕，他可千万别想什么法子报复李永超啊，如果那样，事情可就大了，很有可能影响到四爷的前途。 怎么办，胡静的脑筋飞快转动着，把这事告诉白书记，万一白书记也想报复李永超怎么办？ 那事情不就更大了吗！ 怎么阻止四爷呢？看着身边侃侃而谈的李刚，胡静忽然有了主意。 “卷毛哥，来这边，我给你说个事。” 胡静轻轻拉拉李刚的衣服，俩人慢慢走到距离四爷稍远的地方。 “胡静妹妹，有什么事，哥给你包圆啊！” 胡静看看四爷所在的方向，低声对李刚说：“卷毛哥，有件事你帮个忙，这次大学生球队有个球员叫李永超，他和四爷以前打过架，现在四爷已经是派出所所长了，我怕他俩这次见面再打起来，影响到四爷的前途。” “哦，这事啊，简单，我一会给白哥说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能永远结仇的。” 李刚满不在乎，拍着自己的胸膛给胡静打着包票。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卷毛哥，四爷他是个心里做事的人，还比较拗，一般人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你要想想其他的办法。” 胡静不放心，赶快提醒着李刚。 “你这样说，还真有点难度了，我得想想办法。”李刚挠挠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四爷。 第254章 让他这辈子都打不成球 李刚和四爷这几天混的很熟，但是还不到知己那种状态，他知道，凭自己和他的关系，苦口婆心和他讲道理，估计不会起多大作用。 谁和他比较熟呢？李刚脑筋稍微一动，就想起了老油条。 据他了解，以前的四爷可以说和老油条是形影不离，关系铁的很，老油条的话他一定是听的。 幸亏上次见面留了老油条的电话，不然，还没办法和他联系呢！ 为了完成胡静交待的任务，李刚立即给老油条打了电话。 打了几次，老油条都不接电话，李刚想了想，是不是老油条没存自己的号码，不知道是谁他不接。 大师吗，都得有点神秘感，谁的电话都接，还叫大师吗？ 老油条，我是卷毛，给你说个有关四爷的事，很重要。 发了短信，老油条的电话瞬间回了过来。 “卷毛，这是你的号码啊！我还以为是谁，有什么事吗？” “老油条，你和四爷关系好，有个事需要你和他说说，我说了怕不管用。”李刚听到老油条的声音，连忙说明自己的想法。 “你讲，四爷一般还是听我的。”老油条也不谦虚，随即答应道。 “我听说有个叫李永超的，和四爷以前打过架，这几天他作为大学生球员来党校打比赛，我怕四爷见到他后再发生冲突，这样会影响到四爷的前途。” 李刚把胡静交待的事说清楚，老油条一脸迷茫：“李永超，和四爷打过架，没听说过这事啊？” “没听说过？”李刚也有点迷茫，四爷和老油条关系这么好，他竟然没听说过这事，看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啊，胡静还千交代万叮嘱，太小题大做了吧。 “好了，我知道了，我有空和四爷聊聊这事，你放心吧。”老油条也不以为然，随口答应了李刚。 和李刚又随意聊了几句，老油条挂了电话。 李刚和他说这事，肯定是无风不起浪，可自己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事呢？ 老油条斟酌了半天，想不起来四爷什么时候打的架，怎么劝他啊。 和四爷熟的人，老油条只认识八字胡，先问问八字胡再说吧。 电话说这事不方便，老油条让八字胡来到家中，一提这事，八字胡就笑起来。 “李永超，不就是撞小翠的那个人吗？”八字胡咧着嘴笑了笑，“后来我找人扎了他几刀，你忘了？” 这么一说，老油条马上想起来了。 “八字胡，以前的事过去了，小翠没报警，李永超也没报，现在李长庚也没有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俩说说四爷，不要再找他的事了，可别因为这个给四爷找什么麻烦。” 老油条怕影响四爷前途，和八字胡商量道。 “对啊，就是教训那小子，也是我出面，哪能让四爷去啊，上次不就是这样操作的吗？” “要不，这次还让我安排人再教训教训他，给四爷出出气。” 八字胡根本不在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八字胡，你也是几百人的老总了，怎么还是以前的样子，文明社会，文明，文明，懂吗？” 老油条看到八字胡不在乎的样子，很生气，开口教育了他几句。 八字胡笑笑：“别急，我不就是说说嘛。” “正如你说的，我现在是经商的商人，是几百人的老总，哪能还像黑社会一样。” “老油条，你说，我不能出手教育那小子，又怕四爷惹麻烦，那该怎么办。四爷一定憋一肚子气，一般说辞估计劝不动他。” 老油条微微点头：“是该想个办法，不然四爷可不会听咱俩的。” “动脑筋的事，你来，需要出钱出人了，我来，就这样吧，老油条，你想好办法了，通知我就行了。” 八字胡不愿动脑筋，把这事推给了老油条。 老油条眼珠转了转，想出了办法：“八字胡，这事要想让四爷放弃，咱只有这样办，才能让四爷收手。” 八字胡哈哈大笑：“老油条，还是你有办法，我这就安排人，啥时候需要去了提前说声就行。” “好嘞，这事就这样定了。”老油条把这事安排好，又和八字胡商量了一些细节。 大学生篮球赛，是市体育局组织的一项赛事，参赛球员必须是市里各大高校的学生。 党校作为东道主，也组队参赛，但是不参与排名，纯粹就是娱乐，不在乎成绩好坏。 四爷和李刚早就报了名，代表党校参加比赛。 前期就是为了玩，个人爱好，现在因为李永超来了，四爷就想给他点教训，可四爷不是莽撞之人，怎么能教训了李永超还不连累自己呢，他也颇为头疼，还没有想出好的办法。 随着学生球员陆续入住，党校的篮球场逐渐热闹起来。 四爷和李刚去看了几次，有好几个大学生仗着年轻，简简单单就来个扣篮，身体素质劲爆。 看着这些年轻人，四爷感觉自己有些老了，已经没有了激情。 在围观众人的欢呼声中，球员尽情展示着青春的活力，四爷看了一会，接到了老油条的电话。 “四爷啊，我和八字胡到党校门口了，方便出来吃个饭吗？” “好的，我马上出去。”四爷去周校长那里请了假，拉着李刚出了校门。 老油条和八字胡早已等在门口，看见四爷和李刚，热情地打个招呼，然后把他俩拉到附近的一个饭店。 这个饭店生意看起来很好，门口停了好多车，八字胡拉着四爷走到里面，来到了一个包间。 这个包间内坐了几个男子，一眼看上去都不是善茬，一个个膀大腰圆，左青龙右白虎，很是渗人。 看到八字胡进来，几个男子站起来：“胡哥好！” 八字胡点点头，拽着四爷给屋内人介绍：“这是四爷，我最亲的老弟。” “四爷好。”众人看着四爷，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这次四爷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办好。”八字胡交代着众人。 “胡哥放心，一定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让人查到四爷。”八字胡摆摆手，几个彪形大汉坐下来，开始划拳喝酒。 出了这个包间，四爷不解地问八字胡：“你让这几个人干什么，怎么说给我办什么事。” 八字胡神秘一笑：“四爷放心，我们不会进学校闹事，等他出来了，在外边修理他一顿，让他这辈子打不成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