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五行缺钱》 第1章 什么档次的男人,要我穿越过来嫁 强烈的窒息感,将九方鸢生生憋活。 她猛地睁开眼,花轿、霞帔、绣花鞋大麻绳统统印入眼帘…… “卧槽……” 九方鸢口吐国粹,不想舌头竟卡在唇边缩不回去了。 等等…… 她不是出任务,放了几颗小玩具,把樱花国的生化实验室,连同她自己都炸了祭天吗? 怎么跑到花轿里上吊来了? 容不得多想,她抓住轿子顶部的横梁,一个引体向上,将自己解救出来。 还没来得及好好喘上几口气,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填鸭式的冲进她的脑中。 原主是左相府养在乡下的嫡女,冥王生死不明,皇上下旨冲喜,府上李代桃僵,要她替姐姐嫁过去。 上花轿的前一刻,表姐却跑来告诉她,六十六抬嫁妆里面装的全是石头。原主不想嫁过去被人耻笑,吊死在花轿里。 “很好,既然我来了,那我便替你活下去,放心该你的东西我都会替你讨回来。” 言毕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抽离了一般,九方鸢知道,这具身体现在算是真正属于她了。 “新娘子到了。”媒婆高声喊着。 九方鸢掀开帘子往外瞥了一眼,冥王府大门紧闭,也就门口两个红灯笼给人瞧着像是娶亲的样子。 果然替嫁没好婚,她要是古人,结婚遇见这排场怕是也得羞死。 媒婆又喊了几声,府门才不紧不慢地开了。 “快快快,放鞭炮别误了吉时。”媒婆冲着冥王府的小厮喊。 对方一脸不屑,“没有。” “没有算了,咱们先进门。” 媒婆扭着腰在前方带路,七拐八拐,拐了好久,花轿终于停下。 “走走走。” 陪嫁的人放下花轿一溜烟全跑了。 冥王府的众人,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管家德福收回目光,冲着花轿道:“姑娘请回。” “回哪里?” 九方鸢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盖头一掀,直接下轿。 “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德福一脸肃穆,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一看就很不好惹。 “你们王爷这是悔婚了?” “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来就是抗旨,你们不要脑袋我还要呢!” 这个劳什子管家,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一开口就奔着诛人九族去的。 糟老头子坏得很,她很难不跟他计较。 “赶紧把你们那啥大公鸡抱出来吧!” 这种老公半死不活的冲喜流程,她还是懂一点的。 “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交杯酒都还没喝上,哪好意思喝别的酒?” 德福:“……” 这姑娘是听不懂人话吗? 罢了!劝不动,她一心求死那便成全她吧! 大手一挥,小厮抱着一只鸭子进来了。 “姑娘拜堂吧!” “就这?” 九方鸢当时就笑了,“不是用大公鸡吗?” “府里没鸡。” 九方鸢:这明明就是打压。 但是她不怕,一只鸭子而已,能翻起多大风浪。 顺手接过鸭子,手指往鸭屁股上一戳,蹙眉道:“这鸭子不是公的吧!” 王府众人:“……” 这鸭子是公的母的重要吗? 九方鸢似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它既然代我夫君拜堂,那自然得是公的啊!” 她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哭戚戚地道:“王爷是死是活还未可知,你们怎么能用只母鸭子侮辱他啊!” 正说着鸭子突然屁股一撅,一颗圆滚滚的蛋从屁股滚落。 九方鸢眼疾手快接个正着,一副我懂了的模样,“王爷还有一口气呢!你们就开始生二心,连代表他的鸭子都拿母的来唬弄。” “呜呜呜,王爷你命好苦,想你驰骋沙场鹤立鸡群威风凛凛,如今命悬一线,刁奴竟在你头上拉屎下蛋。” 一顶刁奴的帽子扣下,王府的下人们都变了脸色。 德福干笑了两声,解释道:“姑娘误会了,今日王爷大婚,下人们心里高兴一时拿错了。” 说着冲着小厮使了一个眼色。 很快小厮抱着一只绿头公鸭上来了。 “这次保准错不了。” 九方鸢点了点头,将盖头在母鸭子脖子上绕了几圈打了一个蝴蝶结,“既然王爷用那公鸭替他拜堂,那我便用它替吧!” 九方鸢也要用鸭子拜堂? 管家简直要被这无理的要求气笑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九方鸢的目光变得阴沉狠辣。 “九方姑娘,王爷是因为昏迷不醒才不能前来拜堂,这已经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你用鸭子代替,分明就是在侮辱王爷,侮辱皇室!” 九方鸢的嘴角噙着几分讥讽,冷冷地扫了管家一眼,“管家,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还是觉得我这个新娘子,就应该任人摆布,毫无尊严可言?” 德福:可不就是毫无尊严,你一个替嫁的玩意儿还怪会往脸上贴金。 “那是你的尊严,不是王府的。” “哦~”九方鸢将鸭子放在拜堂的地毯上,自己退到一旁,“那便让这两只鸭子自己玩吧!我反正已经进了王府大门,无论礼成不成,在旁人眼里,我已经是冥王妃。” 九方鸢语气不卑不亢,铿锵有力,德福被她说得脸色越发阴沉。 有生之年,竟然会被一个黄毛丫头三言两语给拿住了,宽大的衣袖下握手成拳,死丫头是你自己要进来送死,别怪我。 眸光一转,德福已将笑容挂在脸上,“姑娘说得是,就让那两只鸭子拜堂吧!” “嗯!” 九方鸢淡淡回了一句,并未因对方态度转好就放低姿态。 她清楚,这种高门大户的奴才们惯爱拜高踩低,欺软怕硬。 喜堂这边的事早有人去主院通知司空珩。 “王爷,那名替嫁的女子好大胆子竟敢用鸭子同您拜堂。” 司空珩脸色一沉,目光如电,射向小厮。小厮被他那凌厉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差点跪倒在地。 司空珩坐在轮椅上,虽然行动不便,但他的气场却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九方鸢用鸭子拜堂?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那个被左相养在乡下,举止粗鄙的女人,能有这心机和手腕? 小厮哆嗦着回答:“回,回王爷,是的。” 司空珩合上兵书,眸中看着远处喜堂的方向,仿佛这一眼能看穿那里。 出了半天神他才问道,“管家允了” “允了。” 小厮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司空珩听完不禁对九方鸢产生一丝好奇,“走,去看看。” 喜堂这边两只鸭子拜过堂,德福亲自倒了一杯酒给九方鸢。 “姑娘喝了这杯酒,就是咱们冥王府的王妃。” “行!” 九方鸢本身也是个能喝的,一杯酒而已,洒洒水啦!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呦~” 怎么头好晕? 九方鸢这才记起,原主特么是个一杯倒的酒渣渣。 “扑通~” 酒杯掉落。 “啪嗒~” 九方鸢倒下了。 德福踹了她两脚,确定她晕过去了,开口道:“把她埋了。” 第2章 快点,我坚持不住了 “是。” 小厮们扛着锄头在屋外空地上奋力挖坑。 司空珩坐着轮椅过来时,坑已挖好,小厮们正抬着九方鸢往院子里走。 她这是死了?司空珩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 “王爷,您怎么来了。” 德福看到司空珩来了,赶紧跑过去打招呼。 司空珩的视线依旧落在九方鸢身上,突然他蹙起眉头,拨动着轮椅往九方鸢的方向走。 德福心中咯噔一下,王爷该不会看上这女人了吧! “王爷。”他不确定的跟过去。 “先放下。”司空珩示意小厮们。 “咚~” 九方鸢被重重的砸在草地上,司空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这发髻本来就歪,砸一下更歪了,真是难看。 他这神情落在德福一众下人眼里,就是这姑娘好美!好美!本王好喜欢。 “咚。” 德福和小厮齐齐跪下。 “王爷息怒,我们不知……”你喜欢这姑娘。 话还没说完,他们就看到他们那千尊万贵的王爷,亲自,对亲自动手拉扯那姑娘的发髻。 众人懵逼对视:拆完头发就地洞房吗? 那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歘歘歘。” 钗环首饰散落一地。 德福小声吩咐,“全都出去,关院门谁也不许进来。” 一时间,一院子的人撤得干干净净,只有那两只拜过堂的鸭子在一旁嘎嘎乱叫。 “行了,总算对称了。” 司空珩摆正九方鸢的头,对自己的手艺极为满意。 “她还活着,先不埋。” 他冷冷吩咐,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回头一看,满院子的下人不知何时全没了。 司空珩:“……” 突然小院门外传来一阵厮杀,德福急忙跑进来,“王爷,府里来了不少死士,咱们快躲躲。” 说着推起司空珩的轮椅就要走。 “慢着。” 司空珩指着九方鸢,“将她……” 话没说完德福赶紧打断,“王爷,不能带上她。” 司空珩:“本王说要带她了么?” 德福:??????? “将她丢坑里。”好歹是条命。 原来如此,王爷不带她就好,德福一脚把九方鸢踢进坑里。 “咚~” 一声闷响,九方鸢被磕醒。 她按着后脑勺骂人,“是哪个王八羔子把老娘扔坑里?” 没人回答她,抬头一看坑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坏老头子德福,还有一个坐着轮椅,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似潘安都难以描绘他的长相,只一字超级帅,更为重要的是他哪哪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之上。 她要他。 她脑子里只有这种想法,反正都穿越了,她要个男人不过分吧! 更何况他们两个还名正言顺,九方鸢眉头愉悦地抖了抖,怎么看司空珩颜怎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他竟然坐在轮椅上看她掉坑里,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王爷咱快躲起来。” 德福一声摧促唤醒了她短暂的走神。 “你们躲起来干吗?” 她冲着坑外的人喊。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兵荒马乱,九方鸢一听就听出,门外正在火拼。 哦!看来是她这帅老公的仇家找上门来ko他,嘻嘻他们来的刚刚好。 她正愁没有光明正大和帅哥零距离接触呢! 九方鸢眉眼抖了抖,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哦! 她起身一把抓住司空珩的脚后跟,用力一往下一拽,德福和司空珩的注意力没在她身上,还真让她把人直接给拉下来了。 直到“咚”的一声闷响,司空珩的屁股疼了,德福的脑袋瓜懵了。 好好的王爷怎么就掉坑里了。 “王爷。” 他感觉坑底下一道冷嗖嗖的目光正扫向他。 他虽然怕但还是咬着牙道:“我拉您上来。” “不必了。” 司空珩没开口,九方鸢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两人身上,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冷冰冰的,“想咱家王爷活命就快往里头填土。” 她才刚来,洞房入不了,但是可以提前一起躺板板,来个近距离接触啊! 德福愣在上头不知如何是好,想看王爷的眼神瞧不着,想问吧!王爷肯定下次把他一起埋了。 “快点啊!” 九方鸢催促,在不埋了杀手到了,这光明正大的接触就得作废。 外面的动静,司空珩也听出来了,他不意外对方派的死士数量之多。 倒是意外这女人也能听出来,莫非她会武功? 如果这样的话,又怎会心甘情愿上花轿,这女人身份有疑。 “按她说的办。”他冷冷开口。 九方鸢:咔咔咔,帅哥同她心有灵犀啊! 她看着司空珩那双不能动弹的腿暗暗咂嘴,这要不是腿断了,这么帅的老公怕是轮不到她吧! “piu~” 一铲子一铲子的土开始对他们发起攻势。 司空珩眉头紧蹙,一副不悦的样子,要揭开这女人的真面目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刚才为何要答应和她一起埋在这~ 九方鸢望着他舒展不开的眉头,阴晴不定的面部表情,有一丢丢同情他。 听说他以前可是战神,所向披靡,只可惜被人设计断了腿。 不过没事,有她在,以后他总是能重新站起来的。 现在嘛!他弱小需要保护,她便勉为其难的护一护他吧! 她躬起身子替他挡去头上还在下坠的土。 司空珩:这么快就开始博好感,这女人一定不简单, 他的眸光冷了几分,任由女人撑着身子保护他。 很快土填完了,九方鸢的老腰都要被压断了。 英雄救美废腰啊! 九方鸢直勾勾地望着他,“你过来点。” 司空珩:???? “拿你的头抵住我的肚子。” 司空珩没动。 “快点我坚持不住了。”九方鸢催促。 第3章 这里脏了!脏了!有鼻涕。 “我不。” 司空珩直接拒绝。 “淘气。” 九方鸢娇嗔一声,这可是你让我贴近你的哦! 九方鸢的身子慢慢往下挪,顶上的土往下掉落。 山峦和胸肌要来个第一次接触时,司空珩动了,乖乖用头顶住她的腹部 少女馨香入鼻,他竟有种心安的感觉。 过了许久,坑重新被德福挖开,“王爷老奴来了。” 挖土的时候,德福的手都是抖的,生怕一铁撬下去,把王爷脑袋给瓢了。 好在有惊无他碰到的是九方鸢的背。 “卧槽,你公报私仇呢!” 九方鸢跳出坑来一脚将德福踹进去。 一入坑德福就对上司空珩冷嗖嗖眸子。 “王爷,我是跳下来救你的。” 司空珩别过脸去,“本王没瞎。” 他怎么会有如此丢人的属下。 “把手给我。” 一只小麦色略带伤痕的手垂落眼前。 司空珩心中一阵动容,这的确是一只常年劳作的手。 难道她真是是九方鸢? 顺着手往上看,九方鸢正用另外一只手挖鼻孔。 司空珩本来往上举的手下意识就往回缩。 九方鸢:这男人还怪矜持的,搞不好还是个童男。 咔咔如此一来配她正好,上辈子她一直不知感情为何物,连帅哥的小手都没牵过就噶了。 老天爷真是心疼她,一来就给她整个这样帅的。 这不刚才体验了死同寝,现在还能拉小手喽。 她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司空珩还没缩完的手,往上一提,拎小鸡一般把司空珩从坑里拉上来。 司空珩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挖鼻屎的‘脏手’拽着他的手,眼底愤怒嫌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但看到她那张晒成卤蛋的脸庞,到嘴的怒斥,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屁股一挨着轮椅,他飞快掏出一方丝帕,对着九方鸢抓过的地方一阵猛擦。 这里脏了!脏了!有鼻涕。 “弄疼你了?” 九方鸢总算将鼻孔里的土搞出来,蹲下身子要帮他查看。 “没,没有。”司空珩赶紧把手背至身后,极不自然的道。 “没有就算了。” 大家才第一次见,九方鸢也不勉强他。 故意问了句,“我以后是不是住这?” “是。”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新婚第一天就要分房睡,不开森啊! 她眼尾微垂,“天黑了,我先睡了。” 九方鸢说完就走了。 德福从坑里爬上来时,司空珩正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 “王爷,今晚住这里吗?” 司空珩冷冷扫了他一眼,“你睡。” “老奴不敢。”德福赶紧跪下。 “去书房。” 司空珩收回目光。 “是。” 半个时辰后,管事们都来书房回话。 “王爷,主院的150个探子全部被他们杀死。” “王爷,偏殿的100名细作,已全部死了。” “王爷,其他王爷们送您的80名小妾已被对方杀了。” “……” 刚才那批死士杀的,都是别的势力送进来的眼睛。 司空珩嘴角勾起一抹笑,“很好。” 该清理的蛀虫,已被清理。 “王府维持原样。” 他嘱咐了一声便让管事们离开。 第二日。 九方鸢一醒来,非但没见着该来刁难她的刁奴,院子里除了那两只鸭子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帅老公就是打算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还真是生人勿近呢! 他不待见他,她非要去找他。 他要敢不从,劳资发起疯来,困他个三天三夜。 九方鸢胡乱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找司空珩。 一路走过去,尸横遍野,一个个死相极为难看。 九方鸢:“……” 这都不让人收拾,是准备住乱葬岗? 吓人就不说了,但是不健康啊!等他们发烂发臭的时候,这王府还能住吗? 她绕来绕去,绕了好几圈,总算找到一处有活人的院子。 “看到你们真好。”她由衷打招呼。 小厮丫鬟们:这女的脑子有病吧! “王爷在哪?”她开门见山。 王府太大了,她绕得肚子都饿了,在找不着人,她就得先饿死。 “王爷没空见你。” 一群人说着就要走。丝毫没将九方鸢放在眼里。 她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如自己呢! “哈哈哈。” 九方鸢笑了,“古人诚不欺我,狗眼的确看人低。” 这是说他们是狗,丫鬟小厮们不干了。 “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敢这样和我们说话。”领头的小厮转身怒骂。 “本宫是王爷新娶的王妃。” 九方鸢一把捏住他的脖子。 “呸~” 小厮还想在挣扎,话都酝酿好了,却被九方鸢扔在的地上。 “你大胆。” “我劝你好好说话。”九方鸢双手环胸,“冲撞王妃,我将你打死了也挑不出错出。” 小厮这才意识到,这女人虽不被王爷认可,那也是实打实的王妃。 王爷能打她骂她,他们不能啊! “王妃。” 小厮老老实实喊了声。 “带我去找王爷。” 又是一番七拐八拐,九方鸢找到司空珩时,一个老大夫在给他看腿,她只得在一旁站着。 终于老大夫看完了,“王爷,您这腿站起来的可能性很小。” 司空珩点了点头,似接受了这结果,“多谢李太医。” 李太医告退,九方鸢直接走到司空珩跟前蹲下。 “你来做什么?” “找你啊!” 九方鸢随口胡诌一句,认真替司空珩看起腿来。 司空珩也不拘着,这双腿本身就已断了,她去汇报给别人也不怕? 九方鸢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腿我能治。” 司空珩大手紧了紧,心中无端生起一丝渴望,又被他压下。 李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他都束手无策,这女人怎么可能有办法。 “你找我做什么?” “我。” 九方鸢本是来找他要人伺候自己的,但这一路上她见到偌大的王府没几个人,也就歇了这心思。 断腿的战神不如鸡,这大概就是司空珩的生活吧! 还怪可怜的,九方鸢略带同情地打量着他,腿断了,府里穷了不算,还死了不少人。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种想法,他现在又穷又残废,她去一趟相府,拿回巨额嫁妆成了富婆,不就能包养他喽? 等他乖了,在替他治腿。 想到后头,九方鸢眼冒绿光,恨不能马上变身小富婆。 “今日我要回门,王爷与我同去吗?” 第4章 你做什么? 司空珩被她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他怎么觉得这探子有些不太正经,似乎想勾引他。 他又不瞎,这么明目张胆又拙劣的美人计都看不出来。 况且她现在黑驴蛋似的,哪里适合用美人计? “不去。” 他的拒绝在九方鸢的意料之中,反正她也只是问问而已,“行吧!” 那便在这里等我凯旋吧! 九方鸢到门口时,瞅着侍卫长得还不错,直接掏出丝巾一甩把人给放倒了。 司空珩眸光微沉,她擅毒。 瞧她这手法,还是个高手。 他越发断定她就是探子,只是不知是谁派来的。 “这人,劳烦王爷借我一用。” 九方鸢说着,扛起侍卫就走。 司甲一脸担忧,“王爷,她会不会把你已经醒了的消息传递出去?” 司空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开口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九方鸢扛着侍卫又碰上了刚才的几个倒霉蛋,六目相对,四目惊恐。 “你们叫什么名字?”她率先打破沉默。 “狗蛋。” “毛蛋。” 九方鸢:“……” “什么破名字,以后叫恭喜发财吧!” 恭喜发财面面相觑,她这是要了他们吗? 可以不同意吗?这可不是正经主子。 “还愣着做什么?” 九方鸢说着把侍卫扔给他们抬着,“带我去找管家。” 恭喜发财:先找到管家在脱身吧! “王妃这边请。” 两人在前方引路,很快便到了德福面前。 德福:????? 这女人来做什么? 他扶着昨天被九方鸢踢疼的老腰一脸戒备。 她手指着那两名小厮,“管家大叔,本王妃今日回门,这两个人挺机灵,今日起便跟着本王妃了。” 听她这般说,德福脸上的表情一滞,这乡下丫头,陪嫁丫鬟一个都没,还一来就顺走王府两个人。 他心底有几分不悦,但想到正好可以让他们盯着她,也就答应了。 “王妃能看得上他们,是他们的造化。” 他虽笑着,但笑不达眼底。 九方鸢岂会看不出来,但假笑也是笑,她这个人大方,也是受了的。 “对了,我王妃的月银什么时候领?俸禄什么时候领?” “啊?” 德福明显没回过神来,这女人已经穷到刚进门就要伸手要钱的地步? 还是说她真是探子,把这当障眼法来迷惑他们。 德福脸上的神色一凛,笑意一下子就收住了。 “月例银子和俸禄。”九方鸢又强调了一遍。 “月例银子月底发放,现在月初。” “俸禄呢?” “王妃你还没上玉蝶。” 哦! 九方鸢这才想起,原主可是替嫁,昨天要不是她彪悍,门都进不了了。 “那便算了。” 她冲着德福笑了笑,又交代了一句,“对了我那些嫁妆我一会子要带回娘家去,管家帮我找些人抬一下。” 嫁妆? 德福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那一堆破石头,她还好意思提,这女人的脸皮莫不是城墙做的? 他心里虽轻视着九方鸢,脸上却和善得很,“好说好说。” 搬走了还省得占王府的地方呢! “如此便多谢了。” 九方鸢说完带着人便走了。 她一走德福立马跑到司空珩面前告状,却只得了一句,她要做什么都由着她去。 德福:??????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宠她? 又不像? 问,他不敢。 最终他只是拨了两个丫鬟过去监视,哦不,是伺候九方鸢。 丫鬟带着早膳到九方鸢院子里时,九方鸢正指挥恭喜发财把嫁妆箱子里的石头都搬出来塞进礼盒里。 见此情景两个丫鬟连礼都忘记行了,两尊雕像一般呆在原地。 “你们来的正好本王妃饿了。” 九方鸢心知她们是管家派过来监视她的,也没发难,拿过食盒放在桌上就开始吃。 两个丫鬟这才才回过神来请安。 “奴婢小六给王妃请安。” “奴婢小七给王妃请安。” “气……来……爸~” 方鸢抬头都没抬一下,腮帮子塞的鼓鼓含糊不清地让两人起来。 她吃完时,恭喜发财已经用石头把其中一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九方鸢摸着一文钱都没有的钱包,满眼欣喜。 这些可都是钱啊! 昨晚她翻了一晚上箱子,愣是一个铜板也没有,刚才又问月例银子失败。 过惯了腰缠万贯的日子,突然变得这么穷,她真的很不适应。 所以这钱,她说什么也得拿回来。 用过膳她待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左相府行进,到了转角处,她让抬嫁妆的人停在那里,只让两辆马车往前。 两辆挂着冥王府的马车停在左相府门前,门房远远瞧见关紧大门入内禀报。 福禧院。 贾氏闭着眼睛假寐,贾云霞在给她捶背。 九方兴文的小妾韩氏咿咿呀呀地在她面前唱戏。 突然,一名老妈子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跪在贾氏面前。 “老夫人,不好了!冥王府的人来了。” 贾氏猛地睁开眼,一脸凝重,当初陛下赐下婚还是七皇子的司空珩和九方家嫡女。 司空珩要死不活的,她怎么可能真把嫡女嫁过去。 很快她又想到,九方鸢也是嫡女,他们没欺君。 但今日可不是回门的日子,冥王府的人来做什么? 她身后的贾云霞,手哆嗦了一下,内心一阵狂喜,九方鸢那贱人才嫁过去一天死了吗?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像她这种贱人,哪配嫁给冥王。 想到那张风采卓然的脸,贾云霞手上的力度不由自变大了。 贾氏吃痛,不满道:“云霞你做什么?” “姑婆。” 贾云霞蹲下身子,“人家是担心鸢儿表妹。” 贾氏福了福身子望向地上的老妈子,追问道:“冥王府的人怎么说。” 老妈子一脸菜色,“不知道。” “门房见冥王府的人来了,早早就关了门进来禀报。” “胡闹。” 贾氏一声厉喝,“关上门凸显咱们心虚了吗?还不快把门打开迎进来。” 真是眼皮子浅,冥王都要死了,来了几个下人,也能吓成这样。 老妈子应了一声,弹跳起身去办差事。 半晌冥王府的人迎进来了。 为首的正是九方鸢,还是昨日那身正红嫁衣,头发全部梳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但脸上那股子见人就躲的小家子气韵全无,反而还有些不怒自威。 贾氏一时间愣住了,这还是她那个养在乡下的孙女吗? 第5章 句句都是奔着灭九族去的 贾氏在打量九方鸢,九方鸢也同样在打量贾氏,只见这老妇人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头上还插满了步摇和点翠,真是花团锦簇,搞得九方鸢都不好意说自己年轻,因为自己就带了一根木头簪子, 在看长相,这贾氏身宽体胖富态极了,只不过长了一双倒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祖母啊!” 九方鸢率先开口,脸上带笑。 贾氏见她笑了,也跟着笑起来,“鸢儿你……” 怎么回来了? “放肆。” 她话没说完,九方鸢突然沉下脸来一声怒斥,“见到本王妃还不行礼?” 贾氏愣在原地,这小贱人敢让她下跪? “哈哈哈哈。” 贾云霞更是直接笑出声来,“九方鸢你还真当自己是王妃?” “啪!” 话落,她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姑婆。” 她捂着脸,望向贾氏,眼里都是委屈。 贾氏哪里见得了自己的侄孙女受委屈,脸当即就黑了,“鸢儿她是你表姐。” “正因为是表姐,缺了礼数才当好好教育。” 九方鸢一脸严肃,“我当她是哪里来的狗胆如此蛮横,原来是祖母在替她兜底。” 九方鸢言辞激烈,句句在理,说得贾氏脸上都快要挂不住了。 她正要分辨几句,九方鸢又开口道:“今日本王妃可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祖母你一把年纪了,不能给晚辈留下一个如此错误的示范。” 九方鸢说着,单手把贾氏从椅子上提起来。 骤然升空,贾氏吓得半死,双脚乱蹬着,双手锤打着九方鸢的手。 九方鸢邪魅一笑,“怎么,祖母现在不喜欢居高临下了?” “我……” 这哪里是居高临下,这是威胁。 贾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祖母不喜欢,我也不好强求。” 九方鸢说着松开手。 “咚” 贾氏一屁股摔在地上,怒从心头起,她指着九方鸢的鼻子就骂上了,“九方鸢,好大的胆子,我是你祖母。” “哈哈哈。” 九方鸢笑了,她一屁股坐在刚才贾氏的位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贾氏,冷声道:“我看大胆的是祖母你,竟敢直呼当朝王妃名讳,见了王妃也不行礼,祖母你的脸可真大哪!” “反了天了,你个替嫁的玩意儿,也敢如此对姑婆说话。” 贾云霞边扶贾氏边骂道。 “你们是天?” 九方鸢一脚踹过去,贾云霞一个不察,和贾氏两个摔了个满怀。 “表姐真是会说话,句句都奔着灭九族去的。是九方家饭吃腻了,想换换口味,去尝尝元宝蜡烛的香气?” “你胡说,我……” 贾云霞还要与她争辩,被贾氏一把按下。 九方鸢这贱人,小人得志,如今正在兴头上,还没到回门的日子就回来显摆。 现在她牙尖嘴利,云霞和她在争辩下去明显要吃亏。 左右她也就能回府这一回,以后在冥王府里守寡谁还把她当回事? 贾氏正了正身子,跪得板板正正,“云霞跪下。” 她开口,贾云霞不敢不从。 “民妇给王妃请安。” 贾云霞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她后头请安,“民女给王妃请安。” “起来吧!” 九方鸢拜拜手让她们起来,冲着一旁的小六小七使了个眼色。 小六小七会意上前,九方鸢指着他们手中的东西道:“这是本王妃精心为祖母和表姐准备礼品。” “鸢儿有心了。” 贾氏乐滋滋的接下礼品,心里得意起来,九方鸢这小贱人刚才就是想让她跪一跪,摆摆王妃的谱。 现在还不是得上杆子送礼物讨好她。 足以见得,她也就是个没牙的猫,虚张声势。 只不过,这礼物拿着怎么有些沉啊! 九方鸢眉头一挑,笑道:“这东西可精贵了!” “这是什么?” 贾云霞乐滋滋地问道。 “金砖。” “金砖。” 贾氏和贾云霞眸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九方鸢瞅着她们那嘴脸,心里恶心坏了,这世间谁不爱财。 你们爱财便要把属于劳资的换成石头? 真当我我不会要回去是吧? 也真是难为你们了,偌大的一座府邸,硬是搜罗了那么多石头送给原主。 现在瞧着,你们还是喜欢石头的,既如此也不枉我把他们都还给你们。 “像这样的,我带了一马车呢!” 九方鸢提议,“祖母表姐不如一同跟我去看看?” 一车金砖? 贾氏激动的手都抖起来了,这小贱人,还怪聪明的,知道自己享不了大福,冥王迟早要死,死了以后只有娘家可以作为倚仗,提前开了冥王府的库房,提前讨好她们。 挺好的…… 但,为什么不全搬进来? 还要她去看? 九方鸢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去门口瞧瞧,让旁人也开开眼,看看咱们九方家女儿的回门礼有多隆重。” 这话简直说进了贾氏的心坎里,隔壁镇国公府的老夫人,总是瞧不上她,今日她就让那老贱人开开眼。 她嘱咐孙妈妈,“让大家都去府门口看礼物去。” 九方鸢领着贾氏到了府门口,由于他们住的贵族区,大街上没几个人。 贾氏一见就很不满意。 “取个锣过来唱礼。” 她要好好风光一回。 很快下人带着锣过来了,九方鸢直呼真妙,老太太是懂怎样让自己丢人的。 挺好,一次显摆换来终身笑话。 她压住嘴角的笑意接过锣,“这等小事我来就是。” 保准一会敲得震天响,脸皮都能锤下来那种。 贾氏当然是愿意的,王妃亲自敲锣给她送礼,这种牛逼可以出去吹一辈子呢! “咚!” 九方鸢敲响了,要嫁妆进度第一声。 周围的人通通探出头来往这边张望。 贾云霞扯着嗓子喊开了,“大家快来看啊!冥王妃回门唱礼了。” 一生爱看热闹的人们立即涌了过来,周围几户人家的门房还挤到了第一排,站在了吃瓜第一线。 九方鸢眼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停止敲锣,对着贾氏浅浅一笑,“这是本王妃精心从嫁妆里挑选出来的哦!” 第6章 我也不高兴好吗? “你说什么?” 贾氏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呼吸逐渐急促,九方鸢这个小贱人竟敢拿石头来糊弄她。 九方鸢沉下脸来,“原来收到这种东西祖母你不高兴啊!” “铛……” 她用力敲了一声锣,声音陡然拔高,“我也不高兴好吗?” “你说你,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就不懂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旁边围过来的人,一下就懵了,不是要唱冥王妃的回门礼吗? 怎么气氛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九方鸢扫了全场一眼,十个有十一个人脸上都是懵逼的。 一改刚才怒骂贾氏的姿态,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悲伤起来。 “各位路过的大哥大姐大婶大叔大爷奶奶们,我是九方鸢,爹不疼奶奶不爱还死了娘,从小还被丢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前几日他们把我从庄子上接回来,说给我说了一门好亲事,让我嫁给冥王,我以为苦尽甘来了,结果你们猜怎样?” “怎么样?” 围观群众问道。 “他们是嫌冥王半死不活,嫁个娇养在府里的嫡女不值当,所以就把我弄回来替嫁了。” 她把替嫁这两个字咬得极重,人群一下子就炸开锅了。 “这不就是欺君吗?” “太过分。” “姑娘你别急,我家老爷是御史,我回府告诉我们老爷,让他狠狠地参你爹一本。” 舆论一下子都往九方鸢这边倒,众人纷纷替她出谋划策,教她怎么把娘家干死,以解心头之恨。 “多谢,各位。” 九方鸢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感谢热心的围观群众。 她只求财,命暂时不图。 “撕拉。” 她用力扯下马上的帘子,车内的东西赤果果的呈现在人们眼前——大红绸缎包裹的礼盒在最上头,底下的全是石头? 卧槽! 这是何等操作? 还不止这些,九方鸢拍了拍手,一行王府的侍卫,抬着还未拆下红绸的嫁妆走过来。 众人一抬一抬数着,有六十多抬呢! 众人:?????? 这又是啥? 九方鸢贴心地替他们解惑,“这些,都是我祖母和我爹替我准备的嫁妆。” “卧槽,哪家好人用石头做女儿嫁妆,这不是要绝女儿后路吗?” “要是我儿媳妇的嫁妆是这些,我肯定不会让她进门。” “我也是。” “我也是。” 众人又将目光聚焦在九方鸢身上,只不过这次,同情多于八卦,“姑娘,你被冥王府赶出来了吗?” 九方鸢咬着牙,把上辈子所有委屈的事都想了一遍,努力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并未。” “这便好。” 众人齐齐替她松了一口气。 “王爷还未醒,没人能替我做主,所以我便自己替自己做主,把这些石头都抬回来。” 九方鸢说着转向贾氏,“劳烦祖母把我真正的嫁妆还给我。” 贾氏没料到九方鸢能有这一手,竟然拉着她到府门口,败坏左相府的名声。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跟着出来。 但事已至此,她得想办法搪塞过去。 “鸢儿。” 贾氏强挤出一丝笑容,装作无辜的模样,“你怎么同祖母开这样的玩笑。” 她说着冲着周围的人笑道:“大家都散了吧!我这孙女素爱开玩笑。” “开玩笑?” 九方鸢掏出钱包,翻了一个底朝天,一个铜钱都没掉下来,她指着那些红绸笑道:“我身上一块铜板也没有,我饿着肚子去买这些红绸绑在嫁妆上博祖母一笑吗?” “呸!” 九方鸢冲着贾氏所在的方啐了一口,“祖母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花,真把自己当褒姒当王昭君啊!”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笑得毫不掩饰。 “哈哈哈?” 贾氏连都黑了,贱人就是牙尖嘴利。 “鸢儿,别胡闹,你们姐妹几个的嫁妆数量总归是有限制的。” 言下之意就是,九方鸢自己收起了嫁妆,拿石头出来诬陷她。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一听就品出味来了,大户人家儿女众多,嫁妆多少,跟受不受宠爱是挂钩的。 这位九方鸢一看就是受宠,身上还穿着昨日大婚的婚服呢! 所以…… 众人看向九方鸢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九方鸢也不生气,吃瓜群众的眼睛又不是个个都是雪亮的,没什么好解释的。 倒是贾氏,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存心要把自己的脸打肿。 九方鸢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祖母你确定我的嫁妆和别的姐妹是一样的?” 贾氏冷哼一声,“当然。” “我娘可是文国公府的嫡女,当年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祖母你可还记得?” 九方鸢一提到文国公府,贾氏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年老大初中状元,还未封官无意中救了出门上香的陈玉婷,陈家女以身相许,嫁给了老大。 当年真是带了泼天的富贵嫁进来,就连如今住的这宅子都是她的陪嫁。 后来陈家人犯了事,皇上判他们流放之刑。 她对陈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她从此离开九方家,别牵连他们。 哪知陈氏这个贱人,在老大写休书的前一天,在府门口撞死了。 真是晦气,要死也不晚一天在死? 陈氏没被休,按照大夏例律,她所有的陪嫁,都是九方鸢这小贱人的。 贾氏收了回忆,正对上九方鸢似笑非笑的眸子,“祖母可是想起来了?” 她指着那一堆石头,“我娘当年进门,可没带这些东西哦!” “那又如何?” 贾氏气急败坏,“你以为你是喝风长大的吗?” 九方鸢点头,“我长到17岁,的确是没花府上一两银子。” 她伸出她那布满老茧黑黄相交的手,“我都是靠着这双手,把我自己养大的。” 看到她那双手,众人心里一阵内疚。 他们太不是东西,刚才还怀疑她是骗嫁妆来的。 京城里就算是地位最卑贱的庶女,那一双手谁不是养的跟水葱一样,哪张九方鸢这样。 第7章 看了震碎你的三观 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顾不上贾氏在场,开始畅所欲言。 “这事左相大人做的真不地道,陈家小姐已经出嫁,文国公府犯事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要不是他非要休妻,陈夫人也不至于一头撞死。” “所以这乡下来的,嫁不得门不当户不对的,他自己糊涂,老太太也糊涂,一家子糊涂蛋,就是可怜了陈夫人。” “可怜的还是孩子,从小被送走,不就是奔着让她自生自灭,好独吞嫁妆吗?” “就是,要我说啊!这整个左相府都得是冥王妃的陪嫁。” 瞧他们那面红耳赤义愤填膺的样子,九方鸢恨不得端个小板凳坐着给他鼓掌。 但是,不能。 她现在可是他们口中说的小可怜,不趁机卖一波惨都对不起观众们的热心肠。 她左一下右一下把眼睛揉红望向贾氏,“祖母,我不需要整个左相府做嫁妆,我只要你把我娘的嫁妆,原原本本的还给我。 我从小到大也就娘还没死那五年用过娘的嫁妆,我娘用她自己嫁妆铺子养活整个左相府,您是个深明大义人,断不会说出要扣掉几成嫁妆的事来对吗?” 九方鸢顿了顿,指着眼前的石头,“我虽然在庄子上长大,但也深谙不是我的东西不能要的道理,这堆东西我特意搬回来还给祖母,祖母也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吧!” 她话音刚落,众人也纷纷跟着道: “九方老太太,你还是把人家的嫁妆给人家吧!” “就是九方大人现在官拜丞相,还缺这点钱吗?” “九方老太太,做人得有良心。” 众人一人一句,说得贾氏的脸比木炭还要黑。 你们这些外人懂什么? 真以为陈氏带来的嫁妆能花几十年啊! 陈氏一死,老大怕受牵连铺子庄子全部发卖换钱,金银玉器稀罕物件也拿出去为仕途铺路,也就她留一些放在她自己的私库里。 这些年,要不是沈氏娘家贴补,左相府,哪来现在风光。 九方鸢这小贱人倒好上来就跟她要嫁妆,没教养的烂货。 “嫁妆我已经给过了。” 贾氏决定赖账到底,反正冥王要死了,九方鸢有何可惧。 更何况,她最得意孙女九方青鸾也快嫁给宸王,到时弄死九方鸢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九方鸢一看她那倒三角眼里散发出来的鄙夷之色,就知道她不会给。 真不愧是早出生几千年的老妖婆,现代的羊毛党见了她都要尊称她一声祖奶奶。 人家只是占小便宜,这位可是把羊骨头拆了还不满足,还要来个挫骨扬灰。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尝尝古代版的网爆吧! 九方鸢垂下眼眸,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祖母你确定不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 “不给。” “那行。” 九方鸢不在多问,转身命侍卫抬起那一堆石头。 “咚。” 破锣一响,九方鸢昂首挺胸一路喊出去。 “来来来,大家快来看左相九方兴文嫁女儿的嫁妆! 看了不吃亏,看了不上当,看了震碎你的三观,看了让你出门吹牛能吹一辈子。” 贾云霞看着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去,担心极了,“姑婆,她这样会毁了左相府的声誉。” “哼!” 贾氏嗤之以鼻,“她没什么见识,翻不起什么风浪,咱们回府。” 贾云霞担忧地看着九方鸢离去的方向,各世家角门的门房都冲出来加在队伍里。 “姑婆,可是……” 贾云霞还想在劝,却被贾氏一把拽进门里。 “站在那里惹人笑话吗?” 贾氏语气十分不好,刚才她的死对头出来了。 她有个这样丢人现眼的孙女,她才不要等在那里被她笑话。 贾氏的死对头,也就是隔壁镇国公府家的老夫人周氏,她一路小跑追上九方鸢。 “丫头,丫头,你要去哪里?” 九方鸢耳尖,周夫人一喊她就听到了,转身一看,这小老太,一身绯色蜀锦富贵又端庄,头上带了一个抹额,插了一支她也不认识,但一看就很贵的簪子。 初代贵妇啊! 九方鸢高昂的情绪,一下子内敛不少,“大娘,我要去告我爹和祖母,私吞我娘的嫁妆,还用石头糊弄我。” 她故意把人往年轻了喊,周夫人一听心里乐得开花,小姑娘嘴真甜。 虽是那老妖妇的孙女,但跟那老妖妇不对付,她就是好的。 她牵起九方鸢的手,“好孩子,可知道要去哪里告?” 九方鸢摇头,“不知。” 她一刚穿来的,原主又是被人肆意放养的杂草,知道就怪了。 “别怕,大娘带你去。” 周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唢呐,吹起在前方带路。 这老姐姐真是个妙人,九方鸢忍俊不禁跟在她身后继续敲锣喊苦。 到京兆尹门口时,她们身后的人群已经看不见尾。 九方鸢粗略估计怕是可以绕这个京城一圈了吧! 由于她来时喊得人尽皆知,一进公堂,京兆尹已经端坐在上方。 周夫人小声提醒她,“你现在是王妃,不用跪。” “好嘞!” 刚好九方鸢也不想跪。 “丫头别怕,老婆子在你身边帮你撑腰,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 周夫人故意放大声量,京兆尹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下面的是王妃。 姑姑还怕他欺负了这新王妃不成? “砰?” 他重重地拍响惊堂木扬声道:“冥王妃你有何冤屈?” 第8章 我要跟她做姐妹 “有,还很多呢!” 九方鸢上前一步,抬头打量了京兆尹一翻,对方身量精瘦,面阔眼大,瞧着还算是个好官。 但不知道黑心不黑心。 她扭头问周夫人,“大娘,王妃大还是左相大?” “王妃头衔大,左相有实权。” 哦!也就是说表面上是她大,那正好,她公开处刑渣爹呢! 京兆尹要是想偏袒那渣渣,自己今日也会被锤成渣渣。 毕竟她不止全场最大,她还带了万万千千的嘴巴陪她一起来。 双嘴难敌万唇,京兆尹只要不是个傻就该知道怎么办。 “大人。” 九方鸢先礼后兵率先打了个招呼。 “京兆尹姓周。”周夫人在后面小声提醒。 “周大人。” 九方鸢赶紧把人家的姓氏加上,显得她比较重视有礼貌。 周大人:“……” 这王妃上来就想震慑他,是怕他偏帮九方兴文吗? 这怎么可能,他自己都想锤飞九方兴文,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更何况—— 周大人偷偷瞥了周夫人一眼,周夫人正对他笑,笑里还掺杂着几分威胁。 姑母逼他站队呢! 他赶紧收回目光,语气和蔼,“冥王妃请讲。” “我要状告九方兴文逼死发妻。” 九方鸢试探性的抛出一个罪名来,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周大人。 “可还有。” 咦!还会主动问,看来这官还不错。 九方鸢点点头,正色道:“我还要状告九方兴文及其母亲,私扣发妻嫁妆,混以石头冲数。” 九方鸢指着公堂上那堆贴着大红喜字的石头,“那是物证。” “另外我还要状告九方兴文弃养之罪。” 九方鸢指着自己,“我五岁便被赶出家门,放在庄子上自生自灭。” 话落,公堂内外响起了雷鸣般的讨论声。 “左相德不配位啊!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还把人家送到庄子上。” “这还不是最炸裂的呢!他把自己的亲女儿赶走,又过继了自己兄弟的一双儿女过来做嫡子嫡女呢!” “啊!他那个明动京城的嫡女不是他的种啊!” “陈夫人死的冤,自己留下的钱自家血脉享受不了一点,全便宜别人了。” “以后我要是快死了,说什么也要先把钱送到我孩子手中。”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公堂喧闹得犹如菜市场一般。 “啪。” 周大人一声惊堂木,空气再次安静。 “冥王妃可还有要补充的。” “有。” 九方鸢眸子都亮了,这个周大人,真是善解人意啊! 一步步引导她把九方兴文往死里告,不过她喜欢。 “我要状告九方兴文欺君。” 这话一出,九方鸢身后的周夫人,整个人都燃了,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我要跟她做姐妹。 周大人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但又很快压下去。 他心头狂喜,九方兴文你真的生了一个好女儿。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压下自己的亢奋,正色道:“冥王妃数罪并告,您稍等,臣这就差人去请九方兴文过来庭审。” 周大人说完,边差人给九方鸢和周夫人拿了椅子,边差人去宣九方兴文。 很快九方兴文便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他喘着粗气,黑着脸,见到九方鸢就是一顿训斥,“逆女,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好可怕!好可怕。” 九方鸢捂着脸躲到周夫人身后,探出头来问京兆尹,“周大人,他恐吓我。” 周大人挤出一丝笑容来,“王妃莫怕。” 然后沉下脸,冲着九方兴文冷声道:“左相大人,藐视皇族,可是要杀头的。” 九方兴文听到杀头二字,这才想到,昨日这个女儿已经嫁进冥王府,成了王妃。 人还是那个贱人,明面上的身份却变得尊贵了。 “哼!” 他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很明显既不会周大人面子,也不会九方鸢面子。 底下的人又炸开了锅。 “卧槽,这就是当朝左相的风姿吗?那么大个王妃在那里,他也不去请安?” “就是,而且他还是被告,还拽成这样,是仗着职权目空一切吗?” “妈的,这简直就是朝廷的蛀虫。” 甚至还有人喊话九方鸢: “冥王妃雄起,他现在身份没你尊贵。” “对,冥王妃你别怕,让他跪下喊你娘娘?”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九方鸢从周夫人身后出来,一脸肃然站在九方兴文面前。 “九方大人。” 她连爹也不想喊。 九方兴文抬眸,目光阴冷地盯着她,这小贱人,胆子真是肥了,以为挂个虚名,再有几个贱民撑腰,她就无敌了? “我是你爹。” 他沉声道。 他以为九方鸢还是那个,见到他便害怕的单纯小女孩。 无需打骂,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老老实实。 但今日是怎么回事,他脸色都摆出来了,她还敢对着他笑。 “我知道你是我爹。” 九方鸢的表情骤然变得肃穆,“但天家先君臣后父子,父亲这是要倒反天罡吗?” 九方兴文脑中嗡的一声,这贱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她竟然还敢说教他,这怎么忍得了? 九方兴文本就有火气,现在越发被勾起来了,指着九方鸢的鼻子就开骂, “别以为你出嫁了,就能在老子头上拉屎……” “啪~”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九方鸢,“你敢打我?” “本来是不敢的。” 九方鸢凑到他耳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道:“但本王妃是皇上亲封的冥王妃,本王妃不打你,丢的不单是本王妃的脸面,还有皇家的脸面。” 九方鸢说着,照着他的脸上,啪啪啪又打了几耳光。 九方兴文脸上火辣辣的疼,甚至还有些耳鸣。 “九方鸢,你殴打朝廷命官。” 他气得大吼道。 九方鸢回头问围观群众,“你们瞧见没?” “没有。” 众人摇头,整齐划一。 “周大人见到没?” “本官只见到冥王妃在维护皇家威严。” 第9章 难得歹竹之下出了这么一颗好笋 九方鸢摊开手,眼神戏谑,“九方大人,大家都没瞧见哦!” 九方兴文瞧着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血气越发翻涌。 这逆女反了天了,还有那小小京兆尹,他们都偏帮这个小贱人。 女儿打爹,大逆不道,就算她是王妃,也断断越不过这个理去。 九方兴文一下子有了底气,你们瞎是吧! 劳资就让你们看看,你们偏帮的这个是个什么玩意儿。 “逆女……” “啪。” 他又挨了一巴掌,不同的是,这一巴掌比刚才那几巴掌打得都要重。 血都打出来了。 “咳咳……噗。” 九方兴文咳了两声,一口老血混合着一颗已经成型的老黄牙喷射而出。 “呀!” 九方鸢远远跳开,“爹,你可真是老了,才被打了一下牙齿都掉了。” 她面向众人,“是他太老了不经打,不能怪我哦!” “哈哈哈哈。” 周夫人爽朗一笑,这丫头真是有意思的紧,胆子大还聪明。 难得歹竹之下出了好这么一颗好笋。 “不怪你,不怪你。” 她将九方鸢拉过来护在身后,一双精明的眸子摄向周大人,小子你敢偏帮那老匹夫,当心我让你娘揭了你的皮。 周大人哪里见过九方兴文吃亏,添上一脚还差不多,哪里会帮九方兴文。 他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要不是这是他们主场,他都要拍手叫好。 “九方兴文言语冒犯冥王妃,赐掌嘴之刑。” 他这句,也算是替九方鸢掌聒九方兴文解释了一番。 周夫人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侄儿好样的。 如此明目张胆的偏帮,众人不觉得有失公允,反而还拍手叫好。 和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向是无数个无形的巴掌一个个都扇在九方兴文脸上。 岂有此理! 九方兴文头上青筋暴起,身上抖如筛糠,小贱人欺人太甚! 他不高兴了,九方鸢可高兴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能跳起来了。 哎就是可惜不能远程硬控他! 艾玛! 九方鸢突然想到她前世的一身奇血,是毒也是药,她手上握支笔都能变成毒药杀人无形。 也不知,这身奇血跟着她来了没有? 九方鸢跃跃欲试,看向九方兴文的目光都变得‘亲切‘不少。 说干就干九方从衣袖上扯了一个线头下来,随手柔了两下,假装擦汗的同时朝着九方兴文弹出去。 九方兴文你很幸运哦!成为了本姑娘古代之行的第一个毒药体验者。 线头悄无声息地落在九方兴文面前,他并未察觉任何异处。 三二一。 九方鸢默默计时。 “咚。” 九方兴文毫无征兆地双脚跪地,九方鸢眸光亮了,来了,老娘的毒血跟着老娘一起来了。 九方鸢是高兴了,九方兴文可就没那么好了。 毫无预兆地跪在九方鸢面前,这不是在跟她行礼妥协吗? 不,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九方兴文双脚用力想站起来,却发现他的腿突然没了知觉。 这是怎么了? 九方兴文脸都吓白了,起来呀!他两只手拼命敲打自己的大腿,试图唤起知觉。 却怎么也起不来,两条腿就跟被焊到地上一般。 九方鸢望着他努力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来,你要是这都能起来,老娘上辈子白干了。 九方兴文震惊地抬头,目光正好与九方鸢相撞,后者还给他来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 “九方鸢,你做了什么?” 九方鸢压下笑意,“我站着受你的礼呀!” 说完她略微弯下腰,“父亲,你的敬意,我收到了,快快起来吧!” 九方兴文倒是想起来,可是做不到啊! “父亲,快起来吧!行礼而已又不是罚跪,礼仪够了就成。” 九方鸢又故意催了一次。 “我……” 九方兴文现在真的慌了,他现在确定,他是真的动不了一点。 “父亲。” 九方鸢一声声父亲,喊得可亲切了。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九方兴文怀疑,他现在变成这样肯定是九方鸢做的。 九方鸢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一脸无辜,“父亲我就是让你别跪这么久,快起来啊!” “我……” 九方兴文想说他根本起不来,话到嘴边又压力下去。 要是让人知道他瘫了,他的仕途就完了。 他好不容易做到这个位置,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 九方鸢望着他那副想说又不能说的模样,心里一通鄙视。 像你这种杀妻杀女的渣男,只是让你跪着起不来,真是便宜你了。 她眸光一敛,笑意换成了悲伤,“父亲是想多跪一会儿折我的寿吗?” “我没有。” 九方鸢一瞬间笑容满面,“那你快起来。” “我……” 九方兴文再次沉默了。 九方鸢压住心中的畅快转头就对周大人道:“周大人,我父亲来了,反正他欺君活不了了,他想咒我就让他咒吧!” 九方鸢话音刚落,九方兴文不服的声音响起,“本官什么时候欺君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京兆尹,“周大人这事你得给本官一个交代。 周大人一脸肃穆,“那是自然。” 转头就对着九方鸢笑道:“王妃请阐明九方兴文是如何欺君。” “他见冥王爷生死不知,怕把他精心养育的嫡女嫁过去守寡,临时换新娘把我绑上花轿。” 话落,现场窃窃私语又起: “这小姑娘真是敢说,句句都把亲爹往阎王爷那送。” “此言差矣,那是爹吗?那是仇人,逼死了她娘,霸占了她娘的财产,还把她丢去自生自灭,是我的话我也要把这爹炖了祭天。” “是,小姑娘没错,就该这样说他。” 众人的话,一字不落的悉数钻入了九方兴文的耳中。 九方兴文又气又急,陈氏的死为什么算到他头上? 他当年只休妻,又不是要她去死。 是她自己承受不住撞死了。 况且他这不也没休成嘛!最委屈了人是他好不好? 九方兴文张了张嘴没为自己辩驳,一则是这些刁民翻不出什么风浪,二则是他们都是九方鸢找来的能听他的吗? 倒是欺君这事,他得好好讲给这些愚昧无知的贱民听听。 “本官从未欺君,赐婚圣旨在九方鸢还是嫡女的时候便下了,和冥王爷有婚约的本就是她。” 第10章 贪老子的财夺老子的色,你活腻了 九方鸢沉静的眸子微漾,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司空珩那张近乎妖孽的脸。 原来这绝色的老公一开始就是原主小妹妹的啊!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九方兴文,心中满是愤怒,那么绝色的一个男人,这个渣爹说给她换走就换走。 就像她娘留下的钱,他一声不吭就给吞了。 好哇!夺老子的色贪老子的财,渣爹咱们这梁子结大发了。 她突然捂住嘴,一脸惊恐,“原来父亲你一开始是准备欺君的。” “我没有。” 九方兴文咬死不承认。 “没有的话,你怎么明知道本王妃和皇子有婚约还把本王妃丢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我……” 九方兴文一时语塞,垂眸现想借口。 九方鸢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追问:“还是你觉得皇家的媳妇诗书礼乐可以不通,但挖地种菜必须掌握。” 她这么一说,九方兴文觉得还挺有道理,所有的王妃都是养尊处优的,唯独他培养的懂百姓疾苦。 九方兴文立马往自己脸上贴金,一脸正色道:“的确如此,王妃食皇家俸禄,受万民供养,爹只是想把你培养的不拘泥于内宅之事,能替王爷替皇上分忧。” “噗嗤。” 九方鸢当即忍不住笑出了声,“照父亲这般说,我从小到大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得感谢父亲费心栽培?” 九方兴文硬着头皮答应,“不必感谢,凡成大事者必吃大苦。” “原来父亲的爱这般伟大啊!” 九方鸢微微一笑,眼中却露出几分讽刺,“那你怎么不照着我这样子好生疼一疼大姐姐。” “是啊!” 众人也附和道:“九方家的大小姐名动京城诗书礼乐是京城女子的典范呢!” “我学会了,原来不疼爱的孩子要培养,疼爱的孩子要让她学会在逆境里活下来。” “左相大人的真是让咱们开了眼呀!” 可不是吗? 九方鸢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无耻之人,她这渣爹还不止这宗罪呢!一一摆出来先锤他个百口莫辩这才解气。 她顺着众人的话气点了点头,突然悲伤起来,“所以我情愿我父亲不要爱我母亲啊。” 众人:???????? 九方兴文:这是污蔑,老子从未爱过陈氏。 “正所谓爱你爱到杀死你,我父亲爱我母亲入骨,他还逼死了我母亲。” 九方鸢双眸淡然,却仿佛看到人心底一般,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九方兴文,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九方兴文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辩解道:“我没有逼死她,是她自己寻死,怎么能怪我呢?” 当年他只是怕被陈家牵连要休了她,是她自己脸皮厚非要赖在九方家。 见阻止不了他休妻,一不做,二不休,一头撞死了。 他都没怪她弄脏门口的石狮子,九方鸢还敢怪她逼死了陈氏? “那父亲敢说出她为何会死吗?” “她……” 九方鸢打断他,“因为你要休了她,女子的声名何等重要,我母亲高洁宁死也不让你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何尝又不是对女儿的一种保护,一旦陈氏被休,十里红妆尽数落入九方家,她的女儿能不能得,全看渣爹有没有良心。 只可惜陈夫人她错估了九方兴文的不要脸,她尸骨未寒就把女儿扔出去自生自灭,从此霸占了巨额钱财。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我母亲以命相搏,替我留下了嫁妆,父亲怎么就一声不吭的给昧下了?” “你也不怕,午夜梦回,我母亲来找你讨要吗?” “一派胡言。” 九方兴文气急败坏地打断九方鸢的话。 陈氏已经死了,她的嫁妆早已花完,九方鸢已经嫁了,在要凑出来一份嫁妆给她是不可能的。 “陈氏的嫁妆,早年间全都贴补给了她的父兄,哪里还有什么十里红妆?” 他冷着脸硬气解释,当然要是不跪在地上的话,说服力会更强一些。 九方鸢知道这渣爹不要脸,但也没料到他能如此不要脸。 “九方大人。” 一直处于观战状态的周大人这时开口了。 “冥王妃指出你欺君,逼死发妻,霸占发妻嫁妆这些罪名你通通不认是不是?” 九方兴文神情倨傲,冷哼一声,“本官没罪,为何要认。” 京兆尹将目光转向九方鸢,“请王妃上前一步说话。” 九方鸢不疑有他,走到周大人面前。 周大人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王妃,今日恐怕是无法让他认罪。” 这一点,九方鸢也看出来了,“所以,你是要帮着他?” 九方鸢的目光犀利,带着审视还有一些杀气,周大人有种预感,只要他敢说帮着九方兴文,这位王妃现在就能让他好看。 “当然不是。” 周大人赶紧为自己辩解,“臣明日再朝堂上参他,皇上定会为王妃讨回公道。” 找皇上帮忙啊! 这个靠谱,九方鸢点头,“有劳周大人费心。” 转身前她疯狂压住上扬的嘴角退回原地。 周大人也一改和煦的脸庞,“冥王妃九方大人你们两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让下官很难办啊!” 九方兴文狠狠地瞪着他,难办个屁,当老子瞎的吗? 刚才你可是光明正大的叫了九方鸢上去密谋,这明晃晃的偏帮,当他看不出来吗? “所以下官决定……” “慢着。” 九方兴文出声打断周大人,周大人居高临下地望向他。 由于是跪着的,九方兴文觉得气势上矮了人家一头,用力想起来,双腿就是不听使唤。 他咬牙咬得面上青筋暴起也没能起来,实在没辙他只好挺直腰杆,双眼略带威胁的仰视着周大人。 “本官是当朝左相。” 官比你大,权比九方鸢大,你若识相知道该怎么办吧! 他故意停了一下,又接着道:“不会知法犯法。” 他这话威胁的意味,就连围观群众都听出了弦外之音,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周大人。 不知道周大人会秉公执法还是怎么? 第11章 本王妃没异议 “咳咳。” 周大人被他们盯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兹事体大,本官凭着二位的一面之词也断不出什么来。” 说到这里周大人故意停下,直勾勾地盯着九方兴文,直到看到他脸色黑如锅底才重新开口,“二位看这样行不?先行回府里收拾证据,明日再来?” 证据? 九方兴文差点没笑出声来,陈氏都死了十几年了,还有何证据,嫁妆单子更是被他给毁了,九方鸢怎么能证明陈氏带了些什么东西来? 九方兴文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这个京兆尹还算是有眼色,扭头轻蔑地看了九方鸢一眼,扬声道:“可以。” 九方鸢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在抽他几耳光。 但还是忍住了,明日再狠狠抽他! “本王妃没异议。” 周夫人一把拉住她,脸色别提多难看,她侄子在她眼皮底下偏帮了九方兴文? 这不是打她脸吗? “妹子,不能就这样算了,你等着我去把那小子的耳朵给拧下来。” 周夫人说着就要上前,九方鸢拉住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周大人说明天早朝参他。” “真的?” 小老太太眼睛都在放光,贾氏最爱炫耀她的大儿子,被皇上亲自斥责,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显摆。 “嗯。” “走。” 周夫人亲切的拉起九方鸢就往外走,“今儿高兴,姐姐请你吃饭。” 姐姐? 九方鸢有点懵逼,这老太太年纪和她祖母不相上下吧! 这声姐姐从哪里得来的,况且她们今日才第一次见面,还没到称兄道弟的情分吧! 九方鸢不动声色底抽回手。 周夫人活到这个岁数,怎会不明白九方鸢的想法。 “我和你祖母不对付,她天天趴墙角勾引我家老头子。” 一句话道出她和贾氏的恩怨。 “啊!” 九方鸢懵逼了,贾氏这般生猛的吗? 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去勾搭人家宗妇的相公的? “你性子直爽,和九方家其他人都不一样,我一看就喜欢。” 周夫人顿了顿笑道:“这就叫一见如故。” “嗯,对对对。” 饶是九方鸢来自千年之后,面对有如此恩怨的两个老太太,她依旧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她这点子事情还没消化完,周夫人又语出惊人,“知音难寻,今日起咱们就结拜成姐妹吧!” “这……” 她婉拒道:“你和我结拜了,在我祖母那就矮了两辈呢!” “哪里就按她那里论了。” 小老太太笑道:“按我这边论,以后你们两个是平辈。” 她说着还指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九方兴文,“他也是你的晚辈。” 这个有意思! 九方鸢眉头微挑一口答应,“姐姐好。” “哎!好妹子。” 周夫人乐呵呵的握着她的手,冲着周大人招了招手。 周大人没有丝毫犹豫,一股脑冲到她们面前。 “这是我侄儿,以后也是你侄儿。” 这么刺激的吗? 九方鸢望着一脸震惊的周大人,捂着嘴笑,这反应跟她刚才挺像。 周夫人见周大人迟迟不喊人,沉下脸来,“看什么看,这是你小姑姑。” “啊!” 周大人愣住了。 周夫人嫌他受的刺激还不够,又添了一句,“亲生的小姑姑。” “是的。” 九方鸢现在已经完全接受自己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姐姐的事情。 更带劲的是还搭上一个做京兆尹的大侄子,妥妥的攀上了关系,抱住了大腿。 面对大侄子,她也自然起来,“从此以后我就你小姑姑” “这……” 周大人急得脸都红了,他的年纪给九方鸢当爹都行,怎么就成小姑姑了。 但姑姑从来说一不二他不敢不从,“小姑姑。” 他压低声音喊了一声,生怕被人听了去笑话他。 “真乖。” 九方鸢笑着回了他一声。 “忙你的去吧!” 认完人周夫人一脚把他踹开,周大人巴不得离他这离经叛道的姑姑选些,低着头跑得飞快。 “妹子,走咱们吃饭去。” 九方鸢摸了一把空空如也的钱包,“还是下次吧!” 周夫人也不怕她窘迫,直言道:“姐姐知道你没钱,这顿我请。” 额!这还真是盛情难却啊! 九方鸢望着对方真挚的眼神,也不扭捏了,反正明天就有钱了,到时再请回来。 “谢谢姐姐。” 她谢完周夫人回头冲着吃瓜群众们道:“多谢大家今日来替我申冤,我先回府准备证据,过几日有了结果我定敲锣打鼓告诉大家。” “好。” 众人一哄而散。 九方兴文跪在地上还是起不来,周夫人跑过去左一圈右一圈,绕着他转了好几圈,转得九方兴文的脸都黑了,才幸灾乐祸地道: “左方家的小子,你是亏心事做多了,起不来吗?” “你……” 九方兴文想骂人,但对方是镇国公老夫人,他得罪不起。 到嘴的话只得咽下去,在吐出来冲着他的小厮们发火: “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吗?还不过来把本官抬走。” “是。” 小厮赶紧冲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起就跑。 再让大人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他们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哈哈哈!” 九方鸢看着九方兴文像尸体一样被抬出去,追在后头喊道:“父亲如此等不及要试试躺尸的滋味,是想我母亲了吗?” 九方兴文依旧没回话,只是看到小厮的速度明显又加快了。 太可怕了,二姑奶奶的嘴巴,老爷都被气硬了。 周夫人和九方鸢对视一眼,笑得前合后仰然后称姐道妹到了酒楼。 周夫人毫不吝啬的点了一大桌子菜,两人边吃边聊,越聊越投机。 小老太太思想太前卫,九方鸢都怀疑她也是穿越过来的,临别时她突然来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周夫人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个字谜还是什么?” 九方鸢眸中的失望稍纵即逝,换上一副笑容,“这是咱们的暗号,下次姐姐这般问我,我就说是符号看象限。” “好呀!” 周夫人一听自己和姐妹还有了暗号高兴得合不拢嘴。 拜别周夫人,九方鸢回到左相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连个门房也没有,明显就是故意的。 第12章 家丑不外扬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蔑视,以为关门就能阻拦她进门的脚步? 贾氏还真是老糊涂喽! “砰。” 她一脚把大门踹开,与门房八目相对,后者打了一个激灵,惊恐的朝着内院跑去。 边跑还边喊着,“来了!来了!二姑奶奶又回来了。” 九方鸢:“……” 她又不吃人,至于怕成这样? 好在福禧院的路今早走了一遍,她都认识不需要人带路。 七拐八拐,她到了贾氏正厅。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剔牙,贾云霞立在后头替她按摩,小六小七几人踪影全无。 九方鸢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刚才忙着带贾氏出门看她给的天价石头,把他们几个留在这里。 这老太太的狗胆已经大到连王府的人都敢刁难打出门去? “祖母,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丫鬟呢?” 九方鸢开门见山。 贾氏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 “呵!” 九方鸢也不气恼,继续大步往里走,离贾氏两步远,才停住脚步,掏出帕子若无其事地在贾氏面前甩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擦自己的手指,“祖母怎么不说话?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别说话吧! 贾云霞瞧不上她那轻狂样,大白眼一翻,跟要断气了似的,阴阳怪气道:“冥王府的人,自然是好吃好喝供起来喽!” 说完她又直勾勾的盯着九方鸢,眼里的鄙视明目张胆,“倒是你别以为进了王府就是王妃,罪臣之女的女儿,终身下贱的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啪啪啪。” 九方鸢含笑鼓掌,“表姐这话说得可真好听。” “呦!” 贾云霞言语间的轻视更甚,“上街丢人现眼了一趟,还有自知之明了?” 这样的女人,都能嫁给冥王,难怪青鸾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还要出门散心。 哎!那个冥王也不是个不争气的,大婚当及,还受那么重的伤,要死也不死透些,白白便宜了九方鸢这个贱人。 “你就兴吧!等哪日冥王没了有你好日子过。” “啪!” 话落她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 “贱人,你敢打我?” “啪啪!” 九方鸢再次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双眸冰冷略带厌恶地瞪着她,一字一顿道: “诅咒当朝亲王,表姐你有几个脑袋砍?” “我没有诅咒。” 贾云霞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解释道:“我说的是你这个贱人。” “啪!” 她又挨了一巴掌。 九方鸢一双冷眸似笑非笑盯着贾云霞,“本王妃虽不才,但身份贵重,可不是表姐你能骂的。” 说完九方鸢单手把她从贾氏身后拎出来扔在地上。 “啊!” 贾云霞直接被摔了一个狗吃屎,起身的第一反应就是爬向贾氏,“姑婆,她欺负我。” 看着自己的宝贝侄孙女被揍,贾氏心疼坏了,指着九方鸢,咿咿呀呀几声,就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 贾氏满脸惊恐,她怎么突然哑了? 她疯狂张嘴要说话,但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是九方鸢,一定是就方鸢,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贾氏眼神凶狠,淬了毒一样,这眼神哪里是看孙女的,说是看仇人也不为过。 这老太婆真的,说她心狠手辣也不为过了,占了人家娘亲的财产,还要把人往死里整。 “祖母,你记性不太好,这样容易得罪人哦!” 九方鸢边说着边拎起贾氏强按在地上跪着,她身子前倾,笑道:“我现在是王妃,以后见礼就按这标准来,记住了没?” 她脸上虽笑着,眸中的光却冰冷刺骨,贾氏吓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九方鸢很满意她现在的反应,怕就对了,在古代身份压死一切。 对这种人渣,就得时刻打压着,她才能分得清大小王。 “九方鸢,你别太过分了?” 看到贾氏被按着跪下,贾云霞从地上起来自己输出。 九方鸢转过头去,眸光微闪,收回去的丝巾又再次扯出来,由于用力过猛还一不小心甩到了贾云霞脸上,“表姐还真是活泼爱说话。” 所以对祖母说几句的体己话,祖母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但也别忘了尊卑。” 九方鸢说着往后退了几步。 贾云霞突然就指着贾氏的鼻子骂起来,“姑婆你怎么不说话?我现在受了委屈你怎么不管我?” 贾氏突然失语又被迫跪下,一肚子火还没地方撒呢! 平时里低眉顺眼的贾云霞突然也指责起她来,贾氏的火气蹭蹭蹭的窜上天灵盖。 九方鸢贱人羞辱她,云霞现在也来落井下石? 贾云霞,你有几个狗胆敢对老子这般说话? 她张着嘴巴,面目狰狞无声地咒骂着。 “呸!” 贾云霞照着她皱巴巴的老的脸吐了一口口水,“老东西,你还敢瞪着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天天在你跟前伺候着。 你说你疼我,连个院子都不愿意拨给我,还把我当丫鬟使唤,让我跟你一起睡,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老人味多重,我每天晚上都恨不得掐死你。 老东西要不是你有钱表叔有权,你当我就那么爱伺候你? 我从六岁就跟你睡,我娘我都没在跟前进过一天孝,我真是恨死你了。” 贾云霞越说越气,手脚并用对着贾氏一顿拳打脚踢。 贾氏被她的话气得气都喘不过来,身上吃痛,才反应到贾云霞竟然敢打她。 反了天了,贾氏也不惯着她,仗着身高体重和年轻时的撕逼经验,一把揪住贾云霞的头发把人按在身下,对着贾云霞来了个单方面的殴打。 “啊啊!” 贾云霞被打得嗷嗷直叫,屋里的婆子丫鬟急死了,两个主子打架,都不知道要帮谁了。 “天哪!祖母和表妹怎么打起来了?” 九方鸢捂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丫鬟们赶紧去求她,“王妃你劝劝老夫人和表小姐吧!” 九方鸢正色道:“本王妃已经出嫁,算是外人了,家丑不外扬,本王妃避开还来不及,怎么可贴上去?” 她要走,旁人也不敢拦。 这一位家里的正经主子她都敢揍,他们这些下人若是惹她生气,怕是要被打死的。 “王妃请便。” 第13章 都是九方鸢的错 九方鸢瞥了一眼贾云霞和贾氏,瞅着那一地的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平日那么亲密的两个人,下手还挺狠。 “好血腥,好惨烈。” 她最爱看这种狗咬狗的场景,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先这样吧!打死了影响要嫁妆的进度。 她再次掏出丝巾若无其事地朝着两人的方向甩了两下,然后捂住口鼻夺门而出。 九方鸢一走,还在打人骂人的贾云霞恢复了理智,她刚才是怎么了,竟然对着姑婆说了那样的话,还打了姑婆。 天哪,要是姑婆一生气把她赶出去怎么办,她忍辱负重那么多年,现在走了以前不是白熬了吗?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圆过去。 咦!有了装晕,在把这一切推给九方鸢。 主意一定,贾云霞忍着被贾氏暴揍,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丫鬟婆子们怕她就这样死了,尖声惊叫起来,“老夫人,表小姐晕了,晕了呀!” “晕了?” 贾氏陡然出声,险些破音。 “我能说话了?” 贾氏短暂错愕几秒钟,又继续捶打大逆不道惹她生气的贾云霞。 “没良心的烂蹄子,老身对你那么好,你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不想待在左相的府,就给老身滚出去。” 她越骂越气,出脚更重,每一脚都是奔着打死贾云霞去的。 贾云霞疼得忍不了,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一脸惊恐地望着贾氏,“姑婆,你为什么打我。” “噗噗……” 她一口吐掉嘴里的血水,一把抱住还在狠狠踢她的贾氏,“姑婆,我是云霞啊!” “别这样叫我,我担不起。” 贾氏脚被抱住,踢不了贾云霞,她改踢为打,一只手扯住贾云霞的衣领,另一只手狠狠地往贾云霞脸上招呼,“我养了十几年,竟养出一个白眼狼。” 以前有多疼爱贾云霞,现在她就有多想弄死她。 “小贱蹄子毒娼妇,不与你做一回,你就不知道老身的厉害。” “啪啪啪。” 她手劲大得出奇,贾云霞别说开口解释了,就是呼吸都逐渐困难。 但她不能反抗,更不能流露出一丝戾气,还要继续装出一副懵逼的样子。 “姑婆……姑婆……云霞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气若游丝地喊着。 “您告诉我,也好让我死后做个明白鬼。” “哼!” 贾氏一把甩开她,眼底尽是失望之色。 “姑婆……你快看看,我是你的云霞啊!” 贾云霞哭着爬到贾氏脚下,“呜呜呜……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云霞只记得身上好痛,然后就看到姑婆您生气了,在打我,呜呜呜……姑婆你从未对我红过脸,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贾氏见她言词恳切,眸色迷茫,心下一软,语气缓和不少,“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 话落李妈妈赶紧迎上来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我刚才不但骂姑婆还打了姑婆?” 贾云霞不可置信,眼中皆是蠢懵,她极力表现得像是才知道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般,“不,不可能的,我又不是九方鸢,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她痛苦地抱住头,又委屈又小心翼翼地望着贾氏,“姑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您疼云霞入骨,独一份的宠爱连大姐姐都没有,云霞怎会骂你。” “呜呜呜。” 贾云霞说完捂着脸放声大哭。 贾氏被她哭得心绪都乱了,她刚才明明骂了…… “姑婆,会不会是九方鸢做的。” 贾云霞猛地一抬头,目光坚定态度笃定。 九方鸢? 贾氏心里咯噔一声,肯定是她,不然她刚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声。 “对了。” 贾云霞突然想起,她和姑婆都被九方鸢拿帕子甩过。 “她刚才一直扯着那破帕子甩来甩去。” 贾云霞这么一说,贾氏也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今天她们婆孙两个,就是着了九方鸢的道。 “九方鸢这个贱人。” 贾氏脸上的表情再度狰狞。 贾云霞暗暗松了一口气,姑婆相信就好,不枉她平白挨了一顿打。 不过九方鸢那条帕子倒是很可疑,必须拿到手。 两位主子和好了,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还好都还活着,要是死了一个他们定要落个伺候不周的名声。 “老夫人不好了。” 这时一名丫鬟匆匆忙忙从外头跑进来。 “啪。” 贾氏抬手就给人来了一巴掌,“你才不好了。” “是是是,是小的不好。” 小丫鬟赶紧认错。 贾氏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何事?” “冥王妃……” 小丫鬟才开口又被贾氏打断,“你说是谁?” 小丫鬟吓了一激灵,这才想起冥王妃和老夫人不对付,她赶紧改口,“二姑奶奶带着她的人去客院住下了。” “什么?” 贾氏气得跺脚,“这叫什么事。” “二姑奶奶说要她走也行,把她娘的嫁妆还给她。” “她在想屁吃。” 提起陈氏的嫁妆,贾氏就炸了,陈氏死了,那些东西都是九方家的,不是那个贱丫头的。 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后悔领了这趟差事。 老夫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会不会迁怒她啊! 贾氏沉默这几分钟,小丫鬟连自己的身后事都想好了。 “滚出去告诉九方鸢……” 贾氏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要住下就跟她父亲说。” 这贱人太邪门,至少今日她不想见到她,老大高低是个官,肯定能拿捏住她。 “是。” 小丫鬟一听可以走,行了礼跑得飞快。 九方鸢听到这个消息,也没为难小丫鬟,只是让她给九方兴文的小厮带话。 很快九方兴文的小厮就把这事带到九方兴文面前。 “老爷,二姑奶奶说要找咱们府上借二十人回冥府。” 第14章 那就杀了她 九方兴文因腿脚不便,从京兆尹被抬出来后就告假回家,刚请来太医腿又好了。 现在一听到九方鸢的名字,他心里极度不爽,冥王府死人了关他屁事。 这二十人,是借吗? 她是抢,真当他老了,记不住他今日言辞凿凿要嫁妆的事? 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乡下野丫头,才嫁人一天,就知道回府要陪嫁。 她也不看看,她那样子配不配,冥王府的下人和管家也是废物,昨天竟没把这小贱种折磨死。 “去告诉她,不借。” 他说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小厮不敢多做停留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小厮又回来了。 九方兴文沉声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小厮蹭的一声跪下,哭丧着脸道:“老爷,二姑奶奶说要在府上住下。” “什么?” 九方兴文瞳孔骤然紧缩,肿如猪头的脸上满是狰狞,“她怎么敢。” 孩童都知道出嫁女不宜回娘家住,她倒好出嫁第二天就回来要嫁妆,要不到还想赖在府上。 小厮赶紧解释道:“二姑奶奶说,冥王府昨日进了刺客,府上死了很多人,收尸的人手不够所以……” “所以她就找我借人?” “是。” 小厮接着道:“您不借,她说她就带着冥王爷在客房先住下。” 提到冥王,九方兴文脸上的表情有了几分不自然,“什么?冥王也来了?他醒了吗?” 若是醒了,怎么没人来报。 等等,关键是就方鸢是怎么说动王爷今日回门? 不行,他得去看看。 “王爷是被抬进来的。” 九方兴文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九方鸢要住便让她住,明日在把她赶走。” 反正嫁妆单子早就被他毁了,她个乡下人想夜探左相府简直就是做梦。 她不是自诩是王妃吗? 明日上朝定要好好参一参这小贱人。 …… 冥王府书房。 “王爷,王妃带着林侍卫,要住在左相府。” 德福一股脑地把小六传回来的消息全告诉了司空珩。 “哦~” 司空珩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出嫁第二日便回门还住在那里?” 这个女人玩的又是什么把戏? 他好像有些看不透她。 “让你的人盯紧她,不该说的话若是说出去了。” 德福点点头,“那就杀了她?” ……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注定不平凡。 九方兴文刚从书房出来,十几道黑影突然从头而降,对着他二话不说提剑就砍。 “暗卫何在。” 九方兴文大吼一声,院子里的暗卫通通现身。 为首的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厮杀开始。 九方兴文趁机躲在了箱子里,整个书房刀剑相交,空气中都是血腥味。 一切风情浪静,九方兴文双腿如抖筛,颤颤巍巍地从箱子里爬出来。 月光下,尸体躺了一院子,瞧那服饰,分明都是他的人啊! 这些可是他花重金养的三十名暗卫,全都折在了这里,整整齐齐一个不少。 是谁?到底是谁要他的命啊! 九方兴文瘫倒在地上,把他得罪过的人,他的政敌通通都在脑中想了一遍,突然他想起小厮曾说,冥王府昨夜死了许多人。 所以这些人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冥王。 九方兴文的脸一下黑了下来,冥王倒了,不少人想弄死他,九方兴文是知道的。 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尸海,九方兴文的太阳穴青筋暴起,九方鸢那小贱人要是没住下,他何至于死这么多暗卫? 九方鸢可真是好样的,才出嫁一天就外向,夫君还能不能活过来都不知道,她竟然敢学人家借刀杀人。 杀的还是她这个当爹的! 次日。 朝堂上九方兴文听着同僚们上奏这个,上奏那个,心里一阵厌烦。 这些老匹夫话多得很呐! 言官吵完了,御史台又开始每日逮谁就怼的工作流程。 九方兴文的不耐烦已经写在脸上。 终于御史台怼完了,九方兴文上前一步,成功挡了别人的上奏之路。 “陛下,臣有事启奏。” 玄启帝眸子几不可见地晃了晃,居高临下地扫向九方兴文,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九方爱卿请讲。” 九方兴文抚了抚他暴躁的情绪,带着哭腔道:“陛下,冥王妃出嫁一日便带着冥王回门……” 他略微顿了顿,余光偷偷瞄向玄启帝,但只瞄了个寂寞。 见玄启帝没开口训斥他,想这皇上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还……还直接住到微臣府里,臣认为冥王妃败坏女德,长了天下的不正之风,不配为冥王正妃。” 说到这里,他又偷偷用余光偷窥玄启帝,上首的人正襟危坐,帝王的威压不怒自威。 明显就是没生气,他暗暗庆幸还好他把矛头指向九方鸢,以彰显自己的大公无私。 想到此他的腰杆子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几分。 其他大臣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冥王妃不就是左相家的女儿吗?他是疯了吗?参自己女儿?” “不不不,我觉得他肯定是投靠了某位皇子,所以在表忠心。” “这有些下头吧!冥王生死不明,左相就……” “我天,皇上正当壮年,左相糊涂啊!” “呵呵!他是今天才糊涂的吗?” …… 议论声不大不小,全都钻进了九方兴文和玄启帝耳中。 他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想起冥王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 “荒谬。” 玄启帝脸色骤然变冷,双目圆瞪用力把手中的奏折狠狠扔向九方兴文。 九方兴文也不敢躲,额头被砸个正着,一时间血流如注。 九方兴文哪顾得上去捂头,咚地一声跪在地上请罪,“臣罪该万死。” 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低着头降低自己存在感。 “你是该死。” 玄启帝的声音冷若寒霜,“欺君罔上,临时换新娘。” 九方兴文心里咯噔一声,他只顾着把九方鸢拉下马,忘记这茬了。 好在这事昨日已在京兆尹那里解释过一次。 今日照着狡辩就是,“皇上,臣并未换新娘。” “当年赐婚时臣只有九方鸢一个嫡女,所以这婚约原本就是九方鸢的,臣不敢妄言啊!”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玄启帝国脸色越发阴沉,跟墨似的,强大的威压下,整个朝堂都充斥着紧张的氛围。 第15章 皇上,臣冤枉啊 “好你个九方兴文,明知九方鸢有皇亲,你非但不好好教导还将她丢庄子上,你安的什么心?” “是不是想着养歪一个女儿以此来嚯嚯皇家。” 玄启帝越说声音越冷,最后几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皇上,臣绝无此意啊!” 九方兴文庆幸这些问题,昨日都已经在京兆尹瞎掰扯过。 “臣是想培养出一名优秀的王妃,能识五谷事农桑。” 他这一说,殿上的其他王爷可就不干了。 “左相是说我们家王妃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吗?” “左相是觉得能侍弄瓜果蔬菜就是好王妃?” “那左相你那过继的大女儿,怎么不照着冥王妃的路数养?” 一连几个王爷跳出来,九方兴文都不知该先回答谁的问题,王爷们又齐齐跪下, “皇兄\/父皇九方兴文好大的胆子,公然欺君,” “臣不敢!” 那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压下来,九方兴文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跪下。 “不敢?” 玄启帝怒道:“朕看你倒是敢得很。” “皇上息怒。” 九方兴文把头埋到地板上,求情的话是一句也不敢说了。 龙颜大怒,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降低存在感。 这九方兴文真是祸害,要自己找死触怒天颜还要拉他们做陪衬。 万一皇上寻到他们平时里的错处,今日一并处置,那都是九方兴文害的。 良久玄启帝重新开口,“子不孝父之过,你从未教导她,她做出越矩的事那也是你的错。” 众臣:皇上请继续英明,逮着九方兴文骂就是,与他相比我们的错处不值一提。 “冥王妃良善,知道自己没学过规矩,不能给皇家丢脸,一大婚就回了娘家学习。” 说到九方鸢玄启帝脸上难得的慈爱,只是众臣都低着头,谁都没发现。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带着新婚夫婿上门,没扔下冥王,这份品质和气度,九方兴文你有吗?” 不,他没有。 当年陈府出事,九方兴文第一件事就是撇清自己逼死陈家女。 真特么是个混账! 要不是…… 玄启帝眸光越来越冷,九方兴文却懵逼了,刚才皇上还怪他没好好培养九方鸢。 现在怎么又夸上了? 他偷偷抬头瞧了一眼玄启帝,却被帝王凌厉的目光所摄。 他现在暗自后悔,早知道皇上会护着九方鸢,就不参她,偷偷弄死了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拿到明面上了,反而不好搞了。 失策真是太失策了,难道他昨夜损失的暗卫就白死了吗? 他心底十分不服,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你从没尽过教养之责,以后冥王妃便住在左相府。” 玄启帝直接盖棺而定,九方兴文不敢反驳只能答应。 “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陛下,臣有事启奏。” 京兆尹周大人上前一步,九方兴文脊背一阵发凉,这鳖孙不会要把九方鸢索要陈氏嫁妆的事抖出来吧! 皇上如今正护着九方鸢呢!这事一抖出来,肯定会偏帮那小贱人。 不行,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京兆尹开口。 “皇上,臣还有事没奏完。” 说完他不顾礼数,扭头狠狠瞪向周大人,识相的话就赶紧闭嘴。 他本意是震慑周大人,周大人在他的淫威下宛如戏精上身,猛地一哆嗦跪在地上,头低得死死的。 哼! 就这狗胆,九方兴文眼底闪过一丝蔑视。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周大人开口了。 “皇上,左相大人刚才威胁臣。” 九方兴文眼底还未散尽的鄙视一下子换成惊恐,这个狗官他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 在金銮殿上威胁官阶比自己低的人,等同于往皇上脸上甩耳掴子啊! 九方兴文的身子一下子抖如筛糠,就连上下牙都在打颤,“皇上,臣没有威胁他,臣冤枉啊!” 话音刚落,立马有大臣出来站队,不,是维护正义。 “皇上,周大人没有冤枉九方大人,臣看到他回头眼神凶狠地瞪着周大人。” “臣也瞧见左方大人威胁周大人。” “臣也看到了。” …… 一时间半数的朝臣都站出来了,九方兴文吓得腿都软了。 完了! 完了!完了!一个个都学会落井下石,这些贱人难道不知道,他才是他们的上峰吗? 如此背刺他,日后他定要他们好看。 但眼下要怎么度过啊! 九方兴文怕得整个人都快定死在地板上,只听得玄启帝一声怒喝,“九方兴文,你要做什么?” “臣,不敢啊!” 九方兴文头也不敢抬一下,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 玄启帝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向周大人,“周爱卿有何事要奏?” “启禀皇上,昨日冥王妃上京兆尹状告九方大人逼死发妻,霸占发妻嫁妆,欺君罔上。” 周大人话音刚落,大殿内落针可闻,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玄启帝沉静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陈家无弱女啊! 他瞬间对从小养在庄子上的九方鸢来了兴趣,这小姑娘九方兴文就是仗着养歪她的心思养的,没想到性子竟如此刚强,配得上珩儿啊! 他压下心中的欣喜,冷冷望着九方兴文,“九方兴文,可有此事。” 九方兴文脊背一凉,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姓周的真的敢捅到皇上面前来,他突然意识到,昨日周大人说的找证据,这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在大朝会上奏他。 真是好手段啊! 还有九方鸢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竟敢伙同外人诬陷自己的爹。 九方兴文又恨又怕,在玄启帝前又不敢造次,只敢喊冤,“皇上,臣冤枉啊!” 第16章 此事必是你逼急了她 “你除了说冤枉还能说什么?” “臣没欺君,没逼死发妻也没霸占发妻的财产,这些东西,后来都让陈氏变卖给了陈家。” “皇上九方大人胡说。” 刑部尚书从队伍里站出来,玄启帝示意他往下说。 “当年陈家判了流放之刑,是臣派人亲自押送,陈大人并未收到任何来自九方夫人的物件。” 九方兴文心中咯噔一声,刑部尚书这个老匹夫这时候站出来做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狡辩,礼部尚书也站出来了。 “皇上,臣这里还有当年陈大人出嫁时的嫁妆单子。” 一听到嫁妆单子这几个字,九方兴文暗道不妙,嫁妆单子他早就毁了,所以九方鸢根本再不走他任何东西,现在突然又有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京兆尹联合刑部尚书礼部尚书一起搞他。 皇上最讨厌别人结党营私,他翻盘的机会来了。 九方兴文的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装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在地上使劲磕头,“请皇上明鉴,京兆尹汇同刑部尚书礼部尚书污蔑臣啊!” 玄启帝在位这么多年,他的臣子经常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是清楚的。 但像九方兴文这般离谱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是说他们几个伙同冥王妃要把你拉下马?” 皇上果然英明,九方兴文压住内心的狂喜,捂着嘴哭出了窦娥沉冤得雪的气质,“是这样。” “放肆。” 玄启帝突然动怒,九方兴文吓得又趴在了地上。 “冥王妃拼着灭九族,跟你同归于尽的想法污蔑你欺君?” 九方兴文很想说是但又不敢。 “冥王妃自小在庄子上长大,心思纯良,此事定是你逼急了她。” “臣没有。” 九方兴文还在狡辩。 “皇上,九方大人有。” 周大人又站出来把九方兴文用石头充做嫁妆的事讲了一遍。 “九方兴文,冥王府没人,你要如此折辱冥王是不是?” 玄启帝的声音骤然变冷,里头的怒气和杀意毫不掩饰。 九方兴文吓得赶紧求饶,“臣不敢啊!皇上,肯定是府里的人不懂事,臣下朝后就去惩治他们,并把冥王妃的嫁妆如数补上。” “冥王妃是什么样的嫁妆?” 九方兴文赶紧找补道:“除陈氏带过来的嫁妆以外,臣还会在多些添妆。” “如此……” 玄启帝故意停顿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九方兴文,对方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抖得不像话。 眼中的嫌弃稍纵即逝,“如此这事便让礼部协助万不可再让冥王妃受了委屈。”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礼部尚书赵大人喜滋滋接下差事。 “臣,定当全力配合。” 九方兴文也苦着脸表态。 一下朝,礼部尚书就领了玄启帝亲拟的圣旨跟在九方兴文左右。 九方兴文刚才只顾着保命,现在看到这圣旨,只觉得是要了他半条命。 陈氏的嫁妆早没了,现在府里了一切都是沈氏贴补的。 这全部能出来给九方鸢他左相府就只剩一个空壳。 “赵大人你礼部没事吗?” 他想拖延几日,弄死了九方鸢,这圣旨就可以不尊。 赵大人扬了扬手中的圣旨,“这就是今日礼部最重要的差事。” 话落,礼部侍郎礼部主薄一字排开来对着左方兴文行礼,“左相大人请吧!” “你们……” 九方兴文好气,但是这些人身负皇命,又骂不得,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在前方带路。 刚到宫门口,九方兴文就就瞧见户部尚书冷大人带着一大队手持算盘的人等在那里。 这些人,真是落井下石啊! 九方兴文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冷大人大老远就瞧见了他那幅怒气冲冲的样子,九方兴文一靠近,他率先开口。 “礼部的同僚们不太会算账,我带户部的人一同前往,左相大人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说完,他还一脸期待的望着九方兴文。 “欢迎至极。” 九方兴文扔下这句话,也不等他们,怒气冲冲往前走。 冷大人和赵大人相视一笑,乐呵呵地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很快到了九方家,贾氏听说九方兴文带着同僚进了府,还带着圣旨,心里乐开了花。 一定是皇上要下旨训斥九方鸢大逆不道。 她往头上多插了几根步摇问贾云霞,“云霞,现在看着贵气吗?” “贵气。” 贾云霞压下眼底的鄙视,连连点头。 “走。” 贾氏得意极了,“咱们家来了圣旨,我的快去听听。” “好。” 婆孙两个欢天喜地的往前厅去。 九方鸢听到有圣旨到时,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从衣架上取了昨夜洗了还没干透的喜服套在身上,挽了一个丸子头随意插根筷子上去固定头发,唤上丫鬟就走了。 我的小钱钱们,麻麻来接你们了哦! 贾氏和九方鸢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前厅。 赵大人左冷大人等一众大人,见她还是穿着前日的喜服,而且这衣服明显还未干。 众人下意识望向九方兴文,左相果然苛扣了冥王妃的嫁妆,连衣服钗环都昧下了。 九方兴文也瞧见了九方鸢的穿戴,心中的愤怒到了顶点,这逆女就是故意的。 他真要骂人,冷大人等人已经跪在地上请安,“臣等参见冥王妃。” 他只能忍着怒气,跟着跪下。 九方鸢心头一阵雀跃,不愧是朝廷栋梁,真是太有礼貌了。 她眼神扫向贾氏,贾氏见那么多人跪了,也不情不愿的跟着跪了。 “众位大人快快请起。” 九方鸢带着和煦的笑容照顾大家起来。 “多谢王妃。” 赵大人拿着圣旨上前一步。 贾氏眼睛都亮了,把九方鸢挤到一旁,露出她认为十分慈祥的笑容,“是不是皇上下旨训斥九方鸢?” 第17章 我们不会当真 赵大人:?????? 左方家的老太太,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自己孙女做了王妃不盼她点好,反倒盼着自家孙女被训斥? 哎?没娘的孩子真可怜。 赵大人略带同情的望了九方鸢一眼,这姑娘以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他这一眼,贾氏越发觉得她是说对了,刚才那么多人跪九方鸢,只不过是给皇家面子。 这贱人,还真以为自己能在高枝上长长久久地盘着呢! 贾氏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这孙女从小不听话,现在大了越发无法无天,现在成了天家的人,又言行不当给天家抹黑,按理说是我们教子无方,但……” 她话还没说完,九方兴文赶紧出声打断她,还不断的给她使眼色。 “娘。” 贾氏不悦地瞪了一眼九方兴文,本还想训斥他一顿,但他好歹是百官之首,这点面子是要给他。 话锋一转,贾氏又仰着头问赵大人,“皇上是不是很生气?九方鸢会被赐死吗?” 她脸上笑着,赵大人扭过头去不愿在跟她搭话,这真是他见过最恶毒的祖母。 句句话都要了亲孙女的命。 “娘。” 九方兴文真要被她吓死了,她怎么能把对九方鸢的厌恶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表现出来。 被有心人记下了,告诉皇上怎么办? 他几步走到贾氏面前,替她找补道:“我母亲的意思是,冥王妃年纪小,担心他触怒天颜。” “我……” 哪里是这个意思? 贾氏要为自己辩解,九方兴文用力捏住她的手臂,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娘你别说了,皇上没怪罪她。” 什么? 贾氏不可置信的望着九方兴文,皇上最重礼仪,怎么会不怪罪九方鸢。 那这圣旨是做什么的? “冥王妃听旨。” 赵大人瞅着贾氏一脸懵逼的样子,心里暗爽,你要人家小姑娘死,那便看看你们不看好的小姑娘,皇上是怎么疼的吧! “儿臣接旨。” 九方鸢面上从容,心里一阵窃喜,来了!来了!皇帝公公带着她的钱财来了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冥王妃出嫁之时九方家未及时奉上嫁妆,现勒令左相九方兴文三日内将冥王妃亡母的嫁妆按嫁妆单子整理归册还与冥王妃,左相府所出嫁妆也一并交与冥王妃,另左相九方兴文苛待嫡女苛扣嫁妆,罚俸三年以示惩戒。” “什么?” 贾氏听了圣旨险些没站稳,皇上不是下旨训斥九方鸢的,是给她撑腰的。 还得陈氏的嫁妆给九方鸢,开什么玩笑,那样钱早花了。 就是没花的,进了她私库的,她也不能在拿出来。 她顾不上人多,愤怒地冲着九兴文怒吼道:“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娘,就是皇上说的意思。” 贾氏陡然拔高声线,“不行,这些钱都是我们九方家的,不给我们不给。” 赵大人面露不悦,“九方老夫人这是要抗旨吗?” “抗旨?” 贾氏疯了一般,对着赵大人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抗旨就……” “咚……” 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倒下。 九方兴文赶紧扔掉手中的木棍,“家母口误,各位不要当真。” 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 怎会不知是九方兴文敲晕了贾氏,瞧那木棍的大小,打一下挺疼的吧!可见他还是挺孝顺的。 “不,我们不会当真。” 众人满脸堆笑。 但—— 会记录下来送给皇上听。 混在人群里的御史,飞快在纸上记录着进门以后的的种种。 “快把老夫人扶回去。”九方兴文小声嘱咐老妈子们。 怕真的把亲妈给打死,他又嘱咐了一句,“把府医请过去看看。” 贾氏的丫鬟婆子一一应了下来,七手八脚的抬起贾氏就往后院的方向跑。 贾云霞则悄悄躲在一旁暗自查看着。 赵大人把圣旨恭恭敬敬地塞到九方鸢手里,“王妃,我们是皇上派来与您一起核对嫁妆的。” “多谢各位大人。” 九方鸢心情好极了,昨天她还是身无分文的穷酸王妃,从现在开始她可就是小富婆了。 虽然老公不爱,但是身份尊贵。 她高兴了,九方兴文可就不高兴了,黑着脸道:“单子上的那些东西很多都变卖了。” 九方鸢浑不在意,“没关系,换成现银也行。” 古董什么的她还不稀罕呢!摆在家里积灰,直接换成钱看着就舒服。 “上面的良田铺子宅子呢?” 赵大人把嫁妆单子打开放到九方兴文眼前。 这些东西自然是卖了,当年陈家发生那么大的事,他怎么还敢留着陈家的房舍。 也就还留着现在这座府邸,没办法它又大,又在贵宅区,他实在不忍心卖。 于是便留下了了,不过还好当初留下了,这些年,皇上也因他的深明大义,没追究他娶了陈家的女儿。 “也卖了。” 他脸色极度不自然。 发卖铺子田产,那是极其丢脸的事情,更何况卖的还是亡妻的。 “卖了?” 赵大人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这九方兴文莫不是个傻子吧! 又不是穷疯了,竟然还卖这些东西? “卖了就卖吧!” 九方鸢摆摆手,“劳烦大人们帮我折算一下换成银子给我就是。” “好说好说。” 冷大人一把揽过这活,算账拿银子他最在行。 才一眼他又看出了些许端倪,“左相大人这宅子没卖吧?” “你说什么?” 九方兴文装傻。 “这宅子也是先夫人的陪嫁。” “真的吗?” 九方鸢两眼放光,这宅子的位置,就算她是穿越来的,她都知道,价值不可估量啊! “自然是真的。” 冷大人指着嫁妆单子给她看,九方鸢凑上去,一纸的繁体,她全靠猜。 冷大人这才想起,她自小被送到庄子里,是不识字的。 “臣……” 第18章 抗旨是大罪,要杀头 他想道歉,又担心九方鸢误会他轻看她,一个大老爷们儿憋的满脸通红。 九方鸢看出他的好意,爽朗一笑,“大人我跟着庄子上的大夫学过医,略识得几个字。” 原来是识字的啊! 冷大人心里一时没了负担,同时心里也钦佩起九方鸢来。 能在庄子上长大,还有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九方兴文眼瞎了,才会错失这么一位女儿。 解了冷大人的窘境,九方鸢笑嘻嘻地站在九方兴文面前,“父亲,这宅子我若是收回了,您是不是就没地方住了?” 可不就是? 九方兴文咬着牙,不愿承认这事实。 这逆女若是识相的话,便把宅子留下来。 算是全了她孝顺的心。 “父亲又要归还我母亲嫁妆,又要另外替我准备嫁妆,这一下子要拿出不少钱来吧?” 逆女她是什么意思? 九方兴文一脸诧异地望着九方鸢。 她这是体会到自己父亲的不易了? 思及至此九方兴文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眸中饱含期待。 九方鸢望着他那慈眉善目的期待之色,心中早已不忿。 什么渣爹啊!还妄想她送个大房子给他? “父亲啊!” 九方鸢似笑非笑地望着九方兴文,“你若是实在拿不出买这个宅子的钱,我也可以租给你。” 她特意把租给你几个字咬得极重,九方兴文当即就黑了脸。 “你……” 他气得脸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的,随时有跳破的可能性。 但他又不能骂人,谁让这宅子实实在在就是九方鸢的。 “不必。” 他咬牙切齿地转过头去。 实在不想看到九方鸢这副小人得志嘴脸,早点把账算完了,早点让她滚蛋。 至于三日后,能不能有命把钱带出去,那就得看她的命。 “来人,去把管家叫来。” 躲在一旁的贾云霞一听,连管家都出动了,心里恨得要死。 不行,这件事她必须去护国寺告诉青鸾,不然左相府可就要被九方鸢搬空了。 很快,府里的管家带着账房先生来了,一场酣畅淋淋的换算之账就此展开。 户部的人在核算陈氏被变卖物件的价值,左相府的管家和账房在统计府里能拿出多少钱财,要变卖多少东西。 直到天黑双方人员才核算出价格,除去还未变卖的九方府邸,九方兴文要补给九方鸢八十万两银子才能低消陈氏当年带过来了嫁妆,而九方府邸如今的价值换算成银钱是二十万两。 哇咔咔! 穿越第三天,成了百万富婆啊! 九方鸢兴奋得上窜下跳。 九方兴文的脸黑如锅底,一百万两啊! 他现在府里统共就七十万两,都给了九方鸢的话,九方家就穷了,他这些年就白干了。 虽说过些日子就是沈家纳年供的日子,但那些钱大半都要给…… 是动不得的啊! 九方兴文一个头两个大。 “左相大人,这些天该变卖田舍铺子就赶紧变卖吧!您自己出的那一份嫁妆还没有呢!” 冷大人等人走的时候,又贴心的嘱咐九方兴文道。 “滚。” 九方兴文毫不留情地将人全部赶出去。 “哈哈哈。” 大门紧闭,长街上还传来了冷大人一行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九方兴文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箭喷了出来。 “老爷。” 小厮吓死了,赶紧上去扶他,老爷这该不会是要噶了吧! “老子没事。” 九方兴文一把将人推开,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转身就往福禧院去。 贾氏一听他来了,急吼吼的从床上跳起来,兜头就给了九方兴文一个大嘴巴子。 “你这逆子,你娘都敢打。” 九方兴文也不辩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母亲,当时我若是不打晕你,现在儿子就得在灵前烧纸了。” 抗旨是大罪,要杀头。 道理贾氏也懂,她就是气不过被儿子打了。 “哼!” 她扭头就往榻上去。 “母亲。” 九方兴文赶紧起身拉住她,“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会当众让你没脸。” 贾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握住九方兴文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老大啊!你是娘的全部啊!娘没有生你的气,娘就是怕别人说你不孝啊!” “儿子晓得。” 纵然知道母亲是哄他的,九方兴文也感觉附和她。 母子两个坐定,九方兴文把要掏空家底赔付九方鸢的事情讲给贾氏听。 “不可能。” 贾氏气的拍桌子,“一个铜板也不可能给她。” “母亲圣旨已下,我们违抗不了。” 贾氏眸中闪过一丝狠毒,压低声音道:“那就杀了九方鸢。” 这想法与九方兴文不谋而合。 但她现在住别院,冥王也在那普通杀手怕是近不了她的身。 九方兴文沉默不语,贾氏以为他是不敢,“那么多人要杀冥王,到时候我们随便嫁祸一个便是。” “母亲和我想的一样,只不过现在冥王那边暗卫应该不少……” “你傻啊!” 贾氏打断他,“买什么杀手,好端端的还给人留下把柄。” “那母亲的意思是?” “下毒。” “这……” 九方兴文只觉得有些不靠谱。 贾氏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事交给我,我年轻时曾得过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当年九方老头子,就是用了那毒死掉的。 贾氏说得九方兴文的心热络起来,满脸迫切地问道:“母亲可有十足的把握。” “有。” 贾氏答得斩钉截铁,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你爹怎会没了? 第19章 认真搞钱的女探子真有意思 得到肯定的答复,九方兴文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母亲说有把握便是有把握。 只有九方鸢死了,这府里的财富就守住了。 九方鸢,要怪就怪你要得太多,送了性命。 九方兴文一走,贾氏就喊来心毒孙妈妈,嘱咐了一顿,孙妈妈便趁着夜色,悄悄出了府。 …… 冥王府。 司甲一字不差地把九方鸢今日做的事情都汇报给司空珩听。 司空珩眼都没抬一下,面色沉静盯着手中的奏报看。 司甲有些急了,“王爷,你说那九方鸢会不会是故意的?” 司空珩的目光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司甲见他没喝止自己,一股脑的把他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王爷,九方鸢这人不可小觑,她狡猾得很。” 狡猾? 她何止狡猾还好色。 司空珩脑中浮现出九方鸢初见他时那一副色咪咪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庄子上养大只会种庄稼的农家女。 “她肯定是假借要嫁妆的由头,让我们对她放松警惕,王爷这女人手段真是好高明。” “找人继续查她的底细,先下去吧!” 司空珩没接他的话只是将人赶出去。 司甲一走,司空珩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认真搞钱的女探子真有意思。 …… 九方鸢一起床就对上小六小七和恭喜发财哀怨的眼神。 “咋啦?我祖母死了?”她打趣道。 小六小七:这九方姑娘还真是……彪悍啊! 哪个好人家的小辈,开口就盼着祖母死了? 恭喜发财对视一眼,强忍着怒火道:“王妃,我们的早膳都是嗖的。” “蛤?” 九方鸢愣住了,九方家的门第在这个朝代不算低吧! 还能拿出嗖饭出来给她吃,这明显就是在抗议她要把嫁妆要回去。 啧啧啧,这渣老太太自己能强占,还不准别人要回去。 “带我去看看。” “是。” 一拐也没拐,九方鸢就见到了门口摆放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五碗屎。 哦不~走近一看是大杂烩。 每一碗都上面都浮了一层油,而且口味不一,有的是香菇青菜口味,有的是胡萝卜白萝卜口味,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臭味。 卧槽~ 这特么不就是喂猪的泔水吗? 两辈子以来,她头一次见这东西还能给人吃。 活久见,真是活久见啊! “王妃,你这家庭地位……”小六捂着嘴小声说了一句。 九方鸢点点头,接过她的话,“的确不高。” 看来是昨天给老太婆笑容过了火,才让对方觉得踢到棉花了。 呵呵! 不好意思,她可是铁板糊脚得很。 “跟我来。” 九方鸢端起一碗‘面’,抄起战斗专用破锣就往外走。 小六等人对视一眼,也端着面跟上。 走着走着,他们又觉得不对劲了,王妃不往那老太太院子里走,怎么往门口走。 这就算了,还顺手拿牵了一条羊,呸~是狗。 王妃这是要带他们喂狗? 几人正诧异着,九方鸢已带他们来到门口。 ??????? 他们只听过关门放狗,这开门喂狗还是第一次见呢! “咚~” 九方鸢把面塞进小六手里,拎起破锣敲得震天响。 “各位街坊,各位路过的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大家早上好!” 路人:“姑娘你卖艺吗?” 隔壁宅子家的门房们,“左相府昨天的嫁妆事件有后续了?” 九方鸢面带微笑扫了远远围观的潜在观众,扬声道:“今日不卖艺,专门讲左相府的八卦。” 路人:高门大户的肮脏事,爱听爱听。 他们几步并作一步,立马围过来。 隔壁府的门房,左相府的丑闻,爱听爱听! 听完讲给老爷夫人们听,肯定能得赏钱。 听听听!听了能发财。 于是九方鸢只喊了一嗓子,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观众已就位,九方鸢浅浅一笑,开始表演。 “第一件事,在大家的帮衬下,我的嫁妆要到了,皇上还亲自下了旨。” “为感谢大家,等嫁妆拿到了,我会派写吃食米面给大家,让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围观群众一听他们也有分,兴致更好了,“好耶!好耶!” “冥王妃,你真是人美心善啊!” 普通百姓都哭死了,“果然自己是苦过来,一拿到银子就想着回馈我们。” “冥王妃大善人啊!” 围观群众彩虹屁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铛铛铛。” 九方鸢又敲了几次锣,众人只当九方鸢给他们助兴,夸得更卖力了。 早知道就不先卖惨了,九方鸢接过小六手中的面,拿到众人前面晃了一圈。 “呸呸呸……” 众人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拿着这泔水熏我们。” 雷鸣般的夸奖戛然而止,九方鸢趁机举起碗,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这是我祖母给我的早膳。” 众人面上掠过一丝诧异,这啥玩意?能吃? 九方鸢说着把面倒在狗子面前,狗子闻了两下嫌弃地走开。 “这狗都不吃的东西,我祖母拿给我吃。” 九方鸢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借机抹了一把泪,带着哭腔道:“我从小吃这些长大便罢了,可是王爷他金尊玉贵,他哪能吃这些。” “他可是为了大夏才倒下的呀!我祖母这是对皇家不敬,对英雄辱没,我替王爷不值啊!” 随着九方鸢的哭诉,围观群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九方姑娘支棱起来,你现在是王妃不必怕那个老虞婆。” “对对对,你现在阶品比她高,你别害怕。” “是啊!” 周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挤进来的,此刻她拉着九方鸢的手,“那毒妇从小把你送走,现在又如此苛待你,走,妹子姐姐带你去大理寺申冤。” 九方鸢没料到吼一嗓子,还把她昨天结拜的大姐喊出来了。 “姐姐。” 她一头扎进周夫人怀里,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我装的,她耐何不了我。” 周夫人拍拍她的背,“我知道。” 确认过眼神,她们是通道中人,九方鸢抹着眼泪半推半就地跟着她走。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给她们在前方带路,然后紧紧跟随。 他们倒是要看看,左相一家苛责王妃会落了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第20章 她竟然在家吃屎 门口的事门房早已回府禀报给贾氏听,刚开始她还不以为意。 她想着九方鸢出去门口吆喝两声也没事,她从小没在府里长大,这一回来就要争嫁妆,这么不要脸的人,她就只配吃嗖水。 毒药今晚就能到,她也就现在能蹦跶。 但一听说镇国公府老夫人周氏也出来给九方鸢支招,还要带她去大理寺告他们,贾氏就坐不住。 这个死婆娘,镇国公神仙般的人物娶了她这个泼妇,真是家门不幸。 贾氏早就看镇国公夫人不顺眼了,仗着出身好,兴得没边,一点也不把她看在眼里。 现在又来插手他们家的事,真是欺人太甚,今日新仇旧恨,势必要与她好好算算。 “来人!” 她猛地起身,用力吼了一嗓子,站得板板正正,连脸上的皱纹都整齐了不少。 “请老夫人安,老夫人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一屋子的老嬷嬷和老厮整整齐齐跪在她面前喊着她亲自编的口号。 那声音又大又整齐,可抵千军万马,贾氏的腰杆又挺直了几分,“走,跟我去门口,打死周氏那个骚婆娘。”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门口,正好看到九方鸢队伍的尾巴。 “咳咳咳~” 漫天的黄灰呛得她直咳嗽,不过不打紧,能打周氏的脸就是了。 她提起裙子一路小跑抄近路绕到九方鸢和周夫人前头叉着腰放声大骂,“周氏,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你怎么净不干人事专门挑拨我孙女和我的关系,还要拉她去告我。” 贾氏叭叭叭一顿输出,吃瓜群众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骂街的这个老太太就是左相府的老夫人。 果然…… 果然彪悍啊! 真搞不懂她这幅德行,以前是怎么教导出一个状元来。 周夫人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拿捏,怼人前她抓紧九方鸢的手以示安抚,随后迎上贾氏的目光笑道:“左相府的待客之道真是别具一格,给冥王妃吃泔水,她自小被放在庄子里养着你和她不亲老身能理解,所以她只配吃这个。” 周夫人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九方鸢在心里默默为她点了几十万个赞。 这老姐姐这嘴,她太爱了,现在说着这样的话,下一句肯定要打脸。 有意思真有意思,她好期待啊! 扭头一看,她那好祖母此刻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暴起,嘴角疯狂抖动着,明显就被气得不轻,cpu都干烧了。 周夫人生怕气不死贾氏又补了一句,“你养在身边的孙女你既然那么疼人家,是不是直接拿屎给她吃。” “哈哈给。” 话音刚落围观群众笑得前合后仰,左相府的大小姐,虽不是左相亲生的,但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更是京城女子的表率,她竟然在家吃屎。 “鹅鹅鹅~” 九方鸢直接笑岔气了,强忍着笑道:“原来祖母从小喂大姐姐吃屎啊!这东西我还真不配吃。” 贾氏本就被周夫人气得吐血,现在九方鸢又助着外人,她全然忘了九方鸢已经是王妃。 一开口就是,“九方鸢你闭嘴,赶紧给我滚回府里去。” 声音又大,语气又凶。 九方鸢‘吓’地躲在周夫人身后,大腿一掐泪光点点,脸上满是惊恐和害怕,“祖母,我不想吃屎。”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是又想笑又心疼她。 周夫人反手把她搂进怀里,拍着背轻轻安抚着她,“别怕,以后你都不用怕她,你是王妃她连个诰命都没有。” “嗯!” 九方鸢用力点头,‘蠢萌’的眼中燃起了光,周夫人满意极了,这小妹子真是越看越顺眼,不愧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妹子。 “现在你就让她给你行礼。”她把九方鸢推到前方。 这话正合了九方鸢的意,她眉一挑,不再伪装小白兔,笑眯眯地对贾氏说:“祖母,我尊你是长辈所以免了您的礼,但您不识好歹恐吓本王妃,本王妃就不得不与您计较了。” 镇国公老夫人看着她通身的气派陡然拔高,变得威严又凌厉,在旁边不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 “你要怎么不与我计较。” 贾氏双手叉着腰放声大吼,“我是你祖母。” “哦~” 九方鸢点了点头,“原来祖母是懊恼昨日皇上下旨让府里把嫁妆还给我,想要抗……” 旨字还没说出口,贾氏死去的记忆快速复活,要是被九方鸢嚷出来,她的老命也到头了。 命和面子孰轻孰重,她拎得清。 “鸢儿啊!” 她强行打断九方鸢的话,脸上的笑假得傻子见了都害怕。 “祖母错了。”她语气软了下来,听着还怪可怜的。 九方鸢可不是圣母,也不惯着她,“九方老夫人不诚心啊!” 她指着面前的空地,“前日我爹也是离我那么近给我行礼的。” “小贱蹄子,你真敢让我对你行跪拜大礼?”贾氏气得嘴唇都在抖。 今日她若是这么跪了,在贵妇圈里可是成为笑柄要被人耻笑到棺材里的。 云霞说的果然没错,这个九方鸢没存好心,早知如此当初她那短命的娘死时就该掐死她一了百了。 “九方老夫人请吧!” 九方鸢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贾氏现在总算是看出来了,九方鸢是铁了心这要她跪,没有反转的余地。 贾氏紧紧咬着后槽牙,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狰狞,甚至还有些逐渐虚弱的趋势。 “我……我……我……” 她脚步逐渐虚浮,然后‘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呀!祖母你怎么晕倒了?” 九方鸢哪会不知她是装的,一脸关切的上前蹲下,“您身体那么脆弱,孙女好担心你。” 正准备给贾氏来个腰间掐老肉时,跟在贾氏身边的李妈妈突然窜出来。 “呀!老夫人的旧疾又犯了。” 她眼疾手快地扶起贾氏,不让九方鸢有触碰贾氏的机会,“老奴先带老夫人回府医治,改日在向王妃行礼。” 她说着就要走,跟着她来的人也是转身就想跑,一点也没把九方鸢放在眼里, “等等。” 九方鸢的声音冷了下来。 李妈妈只觉得脊背发凉,自己似乎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盯住了一样。 “王妃有何指教。” 她扶着贾氏侧身皮笑肉不笑,看着甚是张扬。 第21章 的确是有目共睹的 “我就说祖母现在怎这般糊涂。” 九方鸢的声音冷了下来,“原来全是你这刁奴挑唆的。” 这天大地突然锅掉下来,李妈妈也毫不畏惧,腰杆挺得直直的。 “王妃,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更不想在九方鸢面前跌了份,这野丫头嫁了个快死的人,就真当自己是王妃了。 “我可是跟了老夫人二十多年……” 她正要彰显自己的尊贵之处,九方鸢出声打断她,“跟了二十多年把我祖母挑唆得是非不明,一味地磋磨小辈,学得个藐视皇族,李妈妈你可知罪。” 九方鸢掷地有声地批判着,众人一听还真是这个理。 “就是就是,奴大欺主,以为自己十分尊贵,府里的老太君主母都听她的,真把自己当成了府中的主人。” “我们府上主母的乳娘就是如此,仗着自己老,成天颠倒黑白,可恶的是主母还听她的,害我们可受了不少气。” “啊!你们主家也这样吗?果然家家的奴才都不好做。” “不不不,只有我们这种小奴不好做,老奴可是府上的太上皇。” 高门大户家的下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来,平头百姓们恍然大悟,原来给大户人家当牛做马水这般深啊!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九方鸢,不知道这曾经不得宠爱的小主子,现在翻身成王妃了,会怎么处置这刁奴。 李妈妈听九方鸢如此抹黑她,众人又不知所以地跟着起哄,把锅给她造得更大。 本就不良善的脸瞬间扭曲,大声吼道:“你个小贱……” 话说了一半才想起九方鸢如今身份尊贵,连忙改口:“王妃你血口喷人,老奴服侍老夫人多年,矜矜业业这是府里的奴才都有目共睹的。” “的确是有目共睹。” 九方鸢轻轻点头,“一个个身份不如你,狐假虎威欺负他们,看着你把我祖母挑唆得是非不分。” “如今九方家已入了皇亲,断不可留你祸害府里。” 九方鸢边说着边上前,李妈妈拿不准她要做什么,拖着贾氏步步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九方鸢瞥了一眼贾氏那拖在地上掉了一只鞋的老玉足,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玩味儿,老太婆这是晚节不保了吗?裹脚布都露出来了,不过正好可以拿来治李妈妈的罪。 众人只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又愤怒,“我祖母上辈子是缺了多大的德,才遇上你这种刁奴,那么大年纪了你竟害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这一声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吼完九方鸢还觉得没显得她孝顺,又添了一句,“本王妃虽从小不得祖母和父亲喜爱,但心里对他们也是敬重的,你个老妈子竟敢如此大胆,把祖母的鞋脱了是想她晚节不保吗?好歹毒的心思啊!” “小六,把这欺主的刁奴拿下打50大板拉出去发卖。” 一听到发卖李妈妈慌了,“你凭什么处置我?” 同时她也意识到,以奴婢之躯和一个王妃对骂,输了是她活该,赢了是她欺主。 她的身份太吃亏!必须把老夫人弄醒对付这个小贱人。 “老夫人。”她边往后退边贴近贾氏的耳朵低声喊贾氏。 贾氏好不容易‘晕’了,现在鞋还掉了,这么丢人的时候她怎会醒过来替李妈妈辩解,一双眼闭得甚是安详,严丝合缝睫毛都要把脸皮戳破了。 李妈妈见贾氏没有醒来的意思,心里满是愤怒。 老夫人这是要弃军保帅? 凭什么贾氏和九方鸢不对付就要牺牲她? 李妈妈眸中闪过一丝怨恨,倒腾出一只手悄悄从腰间掏出她平日里教小丫头做人的大头针,正要往贾氏的老腰扎,只听九方鸢惊恐地喊道: “李妈妈,你要做什么?不许伤害我祖母。” 李妈妈还没反应过来,扶住贾氏的那只手就被九方鸢踢落,肚子上也挨了一脚,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咚。” 与此同时没了支撑的贾氏应声而倒,九方鸢倒地滚了一圈却滚了个寂寞。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接不住贾氏。 她努力朝着贾氏爬过去,“祖母,祖母你没事吧!” “呜呜呜呜……鸢儿差点就没祖母了,虽然你这十几年来不干人事,不爱我,可是我好想得到您的宠爱,就像您疼大姐姐那般啊!” “呜呜呜……” 九方鸢夹着嗓子哭,那声音又凄惨又委屈。 “冥王妃真是可怜啊!” “是啊!她祖母给她吃嗖饭她都还护着祖母。” “这就是血浓于水亲情羁绊啊!孩子还是向着自己长辈的。” 九方鸢:“……” 屁的血浓于水的羁绊,她就是想表演一个孝顺的孙女而已。 这事还是得解释清楚。 她抱紧贾氏,吸了吸鼻子,“就算疼爱不如大姐姐也行,我能吃嗖饭,但吃不了屎。” “噗嗤~” 此话一出,还在可怜她的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装晕的贾氏,刚才那一摔腿摔疼了,现在九方鸢如此作态博人同情,她差点跳起来和她理论一番。 但…… 还是咬紧后槽牙忍了。 “小六。” 九方鸢擦干眼泪吃力地抱起贾氏,“这刁奴挑唆祖母在先,意图谋害祖母在后,杀人的事我们家解决不了,赶紧把她送官府去治罪。” 吃瓜的小六:?????? 他们王府来了四个人,为毛谁也不喊就喊她? 九方鸢:因为你步履轻盈,一看就有武功底子。 而且昨夜我可是瞧见了,一连几个后空翻出府传递消息。 九方鸢见她愣在原地,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小六,夜路不好走,翻墙上外网容易翻车哦!” 听到夜路和翻车,小六猛地一个激灵,震惊地望向九方鸢,这么快就暴露了? 九方鸢:那么凶的眼神是怪我没给钱吗? 妈的,劳资的巨款还没到账的好吗?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人是王府的不是她的,没钱小鬼可不理人啊! 她把目光瞄准贾氏满头的步摇金钗玉钗各种钗,随手拔了一个最不起眼,塞到小六手里面露苦涩: “我知道我现在还只是个挂名的王妃,王爷还没醒,你们的确可以不听我使唤,但祖母需要正义的光,小六姐姐辛苦你跑一趟了。” 被迫塞钗子的小六:?????? 我都不知道我是这个意思? 贾氏:小贱人啊!你怎么敢啊! 拿我的钱收买王府的人,拿去祸害我的人!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啊! 第22章 一个老贱人一个小贱人都不是好东西 贾氏再次想睁眼,但还是忍了。 “小六,我跟你一起去。” 小七瞧着九方鸢已经把‘火’拱到王府,不出面落她面子,一会儿回府她铁定得发疯。 管家让她们盯着她,可没说不许她拿王府的名头招摇撞骗。 她擒住正在偷偷逃跑的李妈妈,喊起懵逼的小六就走。 李妈妈一边走一边嚎,“冤枉啊!我冤枉啊!” 九方鸢冲着她的方向大喊道:“凶器都在你手里握着呢!大家都看到了呢!” “对对对!我们看到了。” 众人一阵附和。 九方鸢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多谢各位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一路相随,我祖母现在被太阳晒晕了,虽不能掩盖她藐视皇族的罪过。 但我怕她有什么不测,大理寺我不去了,这次她初犯我不与她计较,毕竟大理寺无论我去或不去,大理寺都在那里伸张正义,但祖母只有一个,我不能失去她。” 九方鸢说到这里,强挤出两滴伤心的泪水,双手用力抱紧贾氏,埋下脑袋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说这鬼话,她真的很难忍。 宽大的衣袖下,她熟练地取出绣花针一下一下,一深一浅地戳着贾氏背上的肉。 老妖婆让你欺负九方小姑娘,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天天在庄子上被打,现在拿针扎扎你老妖婆收点利息回来不过分吧! 九方鸢越扎越带劲,越带劲哭得越伤心。 众人见此,都被她的孝顺和大度打动了: “冥王妃真是个至纯至孝的好孩子啊!” “对对小姑娘你回去吧!找个大夫替你祖母瞧瞧,别辜负了你一番孝心。” “就是就是,你放心你不告他,皇上也能知道她薄待你和王爷。” 九方鸢在哭,众人在夸她。 呸!虚伪。 贾氏因为要忍着疼双眸闭得更紧,牙齿咬得嘎嘎响,差点磨成粉。 装晕不易,天杀的九方鸢还拿针戳她,那细细密密的痛感真的好疼啊! 戳一下不行,还要戳一下又一下,毒妇啊! 容.九方鸢.嬷嬷表示,但凡她扎的人就没有不是坏人的。 所以老.贾氏.妖婆你得受着,谁让你要闭眼当鱼肉,任我扎? 九方鸢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周夫人的眼睛。 周夫人的眼睛哐当一下子亮起来,这针扎老妖婆,她也想试试。 “贾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骤然扑到九方鸢跟前,冲着九方鸢眨眼睛,妹子我也想想扎两针。 明白! 九方鸢悄悄把绣花针塞到周夫人手里。 周夫人面上一阵难受,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贾妹妹啊!虽然你爱趴我们家墙头,可我也不想你就这样被叼奴弄死啊!” 她嘴角说着大实话,手上毫不客气地用力着扎着贾氏的皮肉。 贾氏忍得青筋暴起,险些喊出来。 正当她再也忍不了,要起身揭穿两人时,周夫人却不扎了。 “回去吧!孩子,你祖母看着不太好,死了屎盆子可是要你来扛的。” 九方鸢顺着她的话点头,“多谢姐姐提醒,我这就回去,我瞧着祖母也不太好,万一就这样死了,我就成了没奶奶的野孩子了。” 贾氏:呸呸呸!一个老贱人,一个小贱人,都不盼她好! 等进了府,她定要好好收拾九方鸢。 她正想着怎么收拾九方鸢,脖子上被扎了一针,她一下子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让死老太婆你睡上半天比较安静,不然一丢回府里,又要跟她闹个你死我活,耽误吃饭。 公主抱太累,更何况抱的还是个老妇,她把贾氏往身上一扛,冲着贾氏的狗腿子门喊道:“前方带路。” 老厮小厮老妈子小丫鬟:“……” 那可是老夫人啊!您扛死狗一样扛着真的可以吗? 他们也不敢问,低着头在前方引路。 回到福禧院贾氏头才挨着枕头,府医就来了,九方的‘焦急’地抓住他的胳膊,“大夫快看看我祖母吧!” 门口的事已经全数传回府里,见识了九方鸢的牙尖嘴利,府医可不敢把她这个野王妃当野孩子看。 “回王妃的话。” 他老老实实回答,态度恭敬挑不出错处,“老夫人只是中暑晕厥,稍微躺躺醒了喝点祛暑汤便可以。” “那祖母就拜托你了。” 九方鸢郑重地点头,“王爷还需要我照顾,我便先过去了。” “王妃放心,小老儿定能医治好老夫人。” 九方鸢转身就走。 “恭送王妃。” 身后整整齐齐响起一声告别和膝盖落地的声音。 九方鸢回头瞧了一眼,嘴角的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果然活的张扬些别人才不敢踩。 瞧瞧老太婆屋里这些‘高级奴才’们跪得多恭顺,哪有平日里欺压别人的样子。 九方鸢前脚回到客院,负责膳食的丫鬟们已经给她摆好了饭菜。 输出了一早上她现在的确是饿了,也没多说什么,挑了两三个喜欢的菜出来自己吃,其余的都分给恭喜发财和林侍卫。 …… 冥王府别院。 德福简单地把小六传回来的消息上报给司空珩。 司空珩手中的笔一顿,微微抬头望着门口,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德福立马摈住呼吸,王爷这沉默寡言的样子好可怕。 他是不是生气九方鸢又上大街上丢人现眼?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会受牵连,毕竟他的人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九方鸢脸啊! 看来下次一定要跟小六说道说道,九方鸢在狐假虎威那就不要讲情面打肿她的脸,让她知道知道冥王府的大旗可不是那么好扯的。 “把这个玉牌给九方鸢。” 德福正想着怎么制止九方鸢扯王府大旗搞事情,司空珩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啥意思? 王爷给九方鸢玉牌,这是要助着她? 德福懵逼抬头,对上了司空珩玩味的笑容。 他吓得赶紧低下头,王爷又笑了,上次笑,九方兴文府上死了好多暗卫。 今日笑,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司空珩见德福久久不来拿玉牌,还露出一副傻登登的样子,嫌弃地别开眼,“还快不拿去。” “是是是。” 德福赶紧上前拿走。 拿的时候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嘴,“王爷,您这是允许她攀扯咱们?” “她可以攀扯到什么程度?您……” 说一下我也好吩咐下面的人拿捏一下分寸。 “嗯……” 司空珩鼻腔里冷冷哼出一声,打断德福的不懂就问。 德福这老小子,真是越老越啰嗦。 九方鸢既然要与他攀扯,那便如她所愿,还需要什么程度? 他仇家不少,九方鸢身份不明,动击不明,想以她的女人自居潜伏下来,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王爷,李太医来了。”门口的侍卫进来通报。 第23章 我的背好疼 门口侍卫来报,司空珩冷冽的气息收敛了几分。 “王爷。” 李太医行过礼,上手把脉替司空珩检查双腿。 他一边检查一边皱眉,时不时还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平日只检查一次的双腿,李太医这次足足检查了半个时辰。 看着李太医变幻莫测的神情,司空珩的心绪并没任何变化,只是冷冷看着李太医表演‘变脸’。 最糟糕的结果他已经在承受,还有什么波澜值得他皱眉? “王爷,您这腿有复原的希望啊!” 李太医说这话时,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花白的胡须一上一下的喜感十足。 司空珩波澜不惊的瞳孔晃了晃,双手无意识握拳,紧紧握住又分开,反复好几次,他才试探性地开口。 “可是真的?” 他不想给自己过多希望,生生压下能站起来的喜悦,声音淡淡的和往常无异。 饱含希望后的绝望才是真正的绝望,他不会把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是真的,王爷的腿今日经脉流动顺畅没有丝毫堵塞,辅以针灸治疗,假以时日定能复原。” “那便辛苦李太医了。” 司空珩此刻已经完全压下喜悦的小火苗,“需要什么你说,王府定全力配合。” …… 晚间,福禧院。 贾氏悠悠转醒,老眸一睁,痛苦地喊叫出声,“啊!疼死老娘了。”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 大丫鬟红樱焦急地上前查看。 “我的背好疼……” 红樱赶紧掀开她的衣裳查看,只见那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针眼。 “啊……” 怎么会这样? 红樱吓得手都抖起来了,老夫人睡个觉的时间怎么受伤了,“快,快传府医。” 一阵兵慌马乱府医急匆匆过来,听说贾氏的背还受着伤,吓得抖如筛糠。 白日他来看过,却看不出伤来,以老夫人的秉性,肯定要打杀了他。 提心吊胆的看了贾氏的背,遗言都想好了,贾氏只是让他把药留下就撵走了他。 府医一走,红樱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老夫人今日太反常了。 平日里伺候她的人,弄皱巴了她的衣裳都要被拖出去一顿好打。 今日她受了伤,她都能一声不吭。 是不是替老夫人上完药,老夫人就要找她秋后算账,她真的冤枉啊! 她想申冤贾氏又不提,自己说出来,又怕惹恼贾氏,无奈之下,红樱一面小心翼翼地替贾氏擦药,一面飞快想着保命的对策。 红樱这里瑟瑟发抖,心里百转千回,贾氏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伤口真特么疼,疼得她龇牙咧嘴,一张老脸皱在一处,如菊花般灿烂,她边抽气,边骂九方鸢和周夫人。 “周氏,你个恶毒的老娼妇,黑心肝的毒妇,明日我定要让国公爷知道你有多恶毒。” “九方鸢你这个小贱人,竟敢用针扎老身,今夜你就给老身死去吧!” 听了这几句话,红樱紧绷神经松懈下来,还好,还好老夫人知道这伤是谁弄的。 她的命保住了。 贾氏还在继续咒骂,骂着骂着,她又突然想起孙妈妈来,赶紧抓着红樱的手问,“孙妈妈回来没有。” “回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贾氏眸中漾起一股毒辣,摒退屋里人,低声道:“快将她请进来。” “老奴幸不辱命。” 孙妈妈将一包药粉举得高高的。 “哈哈哈哈~” 贾氏望着那包药粉,眼泪都笑出来,“九方鸢,你受死吧!受死吧!” 她猛地从榻上下来,夺过药粉,小心翼翼地打开,尽数倒入一旁的燕窝里搅拌均匀后,她把燕窝塞进孙妈妈手中,“快送去给九方鸢,就说是老身给她赔罪的,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老夫人饶命啊!” 孙妈妈一听要让她去毒害冥王妃,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怕什么?” 贾氏狠狠地瞪着她一脸不屑,“蠢东西,你怕什么?这东西无色无味,死了也查不出原因,要不是云霞没在,这等重要的差事能轮到你?” 当年,她正是凭着这药弄死了许多贱人? “快滚出去送燕窝?” 贾氏的脸沉了下来,“跪着等着老身喊人来把你打死?” 孙妈妈脊背一阵发凉,老夫人这是铁了心要她死啊! 现在不去现在就得死,去毒杀王妃还有可能活下来。 权衡之下她咬了咬牙,“老奴这就去。” 孙妈妈一走,九方兴文就来了,贾氏想到她白日里丢的脸,冷哼一声黑着脸道:“九方大人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九方兴文咯噔一声,母亲难道知道李妈妈捞不出来了吗? 这消息谁走漏的? 他回头狠狠朝着门口的方向狠狠瞪了几眼。 小厮:????? 怎么突然感觉有杀气? “母亲,真是折煞儿子了,儿子再有本事,做了多大的官,也是您的儿子啊!” 九方兴文极力与九方鸢撇清关系,“那个逆女,儿子从未把她当成女儿过,母亲这般说,真是让儿子无地自容啊!” 贾氏听他这般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往九方兴文身后看了几眼,没见着李妈妈,她的脸又沉了下来,“李妈妈呢?” 九方兴文的表情一滞,母亲这是不知道李妈妈的事,他松了一口气。 低头的瞬间眸中畜满愤怒,那个该死的京兆尹无端端助着九方鸢,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她……” 不日就要被流放。 九方兴文咬了咬牙,决定瞒下来,“她要被关几日才能回来。” “真没用。” 贾氏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生气,九方兴文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母亲。 良久,贾氏气性过了,见到好大儿还是保持那个姿势站在那里祈求原谅,心里一阵受用。 假装抚了一把鬓边的白发低声道:“那药已经差人送到九方鸢手上了。” 九方兴文眼中漾起一丝惊喜,“太好了。” 九方鸢一死,就算圣旨在家里钱财也算是保下了。 第24章 手段太low了! 他激动地拉着贾氏的手,“娘,如此一来,后日户部的人来没人接手这些钱财,咱们的钱就保住了。” 是老二的钱。 贾氏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面上却不显,“那当然。” …… 左相府客院。 九方鸢接过孙妈妈手里的燕窝,扑面而来一股熟悉的味道,——有毒。 有意思了,她上辈子就是玩毒的,这些人还想拿毒弄死她,这不是往砒霜里头加白糖吗? 她眸光一亮,快速扫了一眼孙妈妈又迅速收回。 这讨人厌的奶奶,真是坐不住,还玩上实名制下毒这么低端的宅斗手段? 替嫁逼死了九方小姑娘,现在又要为钱毒死她。 四舍五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和那老太太也算是结仇了吧! 如此一来,以后她就算是看不惯她,打死她也站得住脚喽? 孙妈妈战战兢兢的望着九方鸢,心里又怕又鄙视,怕九方鸢死了她搞不好要陪葬。 鄙视九方鸢粗鄙得了些燕窝就喜形于色,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孙妈妈,这燕窝真是祖母让你送过来的?” “是是是。” 孙妈妈赶紧附和,毒杀王妃的罪名太大,她必须把老夫人一起拉下水。 “老夫人说早上怠慢了王妃,她心有愧疚,亲自熬了燕窝,这一盅燕窝王妃你不吃就是不肯原谅她。” 孙妈妈字字不离贾氏,努力体现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 九方鸢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她嘴角带笑,但却似笑非笑,“有劳孙妈妈,既然是祖母亲自熬的,我自当会领情。” 她说着就要喝,孙妈妈的呼吸她突然加重,九方鸢故意放下勺子问:“我听着孙妈妈呼吸沉重,想必也是累了,这燕窝分量挺足,不如我分一半给你,我们一起喝。” “不,不用。” 孙妈妈吓得脸都白了,这里面加了什么,她在清楚不过,哪里敢喝。 她动作太过抗拒,九方鸢挑眉戏谑道:“妈妈不吃莫非这里面有毒。” 孙妈妈连忙解释,“没有,真的没有。” “哦!” 九方鸢拿着勺子拨弄了几下燕窝,这几下犹如搅在了孙妈妈的心里,搅得她七上八下。 这小丫头是真的发现燕窝有毒了吗? 我现在要不要先把老夫人供出来保全自己? 孙妈妈急得全身冒汗,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九方鸢,又不敢轻易开口。 九方鸢见老太太急成这样,也不逗她了,贾氏身边的狗腿子而已,随意逗逗就行,吓死了可不好玩。 她猝不及防舀起燕窝浅尝了一口,呸!过期毒药可真难吃。 她这一吃,孙妈妈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总算这才落下,肉眼可见地舒了一口气。 “瞧把你紧张的,我逗你玩的呢!” 九方鸢说着,几口吃掉燕窝,把空碗塞进孙妈妈手里,“劳烦妈妈跟祖母说,这燕窝我吃着还不错,祖母若是还有,送些过来给我,我自己煮也成。” 这话说得孙妈妈都不知道如何接话,端着个空碗愣在那里。 “哈哈哈。” 九方鸢噗嗤一笑,“还是算了吧!大姐姐在府里都只有吃屎的份,燕窝华贵,祖母留着自己吃罢。” 灯光下少女的笑容鲜艳明媚,孙妈妈一时间竟有些心软,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那空荡荡的碗又说不出什么来。 罢了!毒已经吃下了,说什么也晚了。 姑娘,只能怪你命不好。 孙妈妈走后,九方鸢敛去笑容,叫来小六小七,“从现在开始,客院的大门紧闭,明日谁也不许出去。” 这没头没尾的吩咐,小六听得一脸懵逼,“王妃这是为何。” 九方鸢神秘一笑,“后日你们便知道了。” 福禧院那边,贾氏得知九方鸢把燕窝全吃了,还舔着脸跟她要燕窝,布满皱纹的脸上一阵厌恶,“养不熟的白眼狼,就你还配吃燕窝,下辈子吧!” 次日,贾氏一醒就派人去客院打探消息,但客院大门紧闭,连蚊子都飞不进去,为免打草惊蛇,贾氏只得作罢,派人一直盯着。 这一盯就是一整天,客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里得意极了,九方鸢在里面肯定是死了,死得透透的那种。 明日一过,府里的钱财谁也拿不走喽! 贾氏这里一切尽在掌握中,九方兴文那边可就不妙了,大朝会才一开始就被御史台给参了。 “皇上,左相府藐视皇权,授意府上奴仆苛待冥王妃。” 九方兴文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不就是九方鸢又丢人现眼跑到街上去闹吗? 这女儿养的真是委屈,不曾为他增添任何荣光,还让他脸面和钱财全无。 不行,这种屎盆子怎么可以扣在他头上,这些人,他不卖个惨,都以为九方鸢是最惨那个,其实他才是。 “皇上,臣冤枉啊!” 他眼含热泪猛地跪下,地板传出了巨大的不甘,磕得他膝盖差点碎了。 九方兴文咬了咬牙,一脸愤慨,“皇上,臣冤枉啊!冥王妃出嫁前是臣的嫡女,出嫁后是王府主母,苛待她臣得不到半分好处,臣没理由这样做啊!” “皇上,左相大人在说谎。” 文御史往前一步跪下,“昨日冥王妃亲自上街端出九方大人给她的吃食。” 说到此处,文御史顿了顿,脸色沉了下来,“那是五官碗泔水,九方家养的狗都不吃那个,九方大人却拿给冥王妃吃。” “皇上他污蔑臣。” 九方兴文没想到,对方为了污蔑他,能想出这么离谱的理由来。 他母亲虽然糊涂,大是大非肯定懂的,昨日明明是九方鸢那逆女自导自演,这些人是瞧不见吗? 玄启帝面色如常,并未吭声。 事情的始末,他全部知晓,鸢儿那孩子是个好样的,有勇有谋。 他倒是想看看,九方兴文是如何狡辩的。 玄启帝不说话九方兴文只当皇上向着他,声音陡然拔高,“饭可以乱吃,文大人仗着自己是御史就能红口白牙污蔑同僚吗?” 这一声质问,他用尽了全力,把这两天的憋屈全喊出来了。 文御史明显没料到,他狗胆能大到这种程度,做了蔑视皇族的错事,在皇上面前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但朝堂向来就不是谁声音大就听谁的,文御史刚正不阿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百姓们都瞧见了,左相大人还想抵赖?” “皇上,文大人说的这些全是莫须有的,臣不曾做过这种事。” 玄启帝依旧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此刻,九方兴文是希望玄启帝开口的。 众臣见玄启帝没说话,一下子就懂了,这参左相大人的事,还能继续。 京兆尹周大人从队列里站出来,“皇上,昨日左相大人贿赂下官啊!” 哦!新鲜事~ 玄启帝来了精神,示意他说下去。 “昨日王妃的丫鬟扭送左相府挑拨离间暗害主子的刁奴来衙门,人证物证俱全,本判了流放之刑,昨日左相大人不惜大闹府衙也要保全那个**奴。” 周大人撩起自己的官服露出手臂,“这里是左相大人利诱不成,殴打下官的证据。” 第25章 冥王妃死了 “劳资,什么时候打你了。” 九方兴文脸都绿了,这狗官竟然敢在御前污蔑他,昨日他是有提送银子。 但动手打这小子是万万没有的。 他转身对着玄启帝哭诉,“皇上,臣冤枉啊!” 玄启帝:“……” 你们吵就吵,还要时不时停下来问问朕的意思,真是没意思。 他快速扫了两人一眼,“两位爱卿各执一词,可有人证?” “府衙的人皆可作证。” “那全是你的人。”九方兴文不服。 周大人也不是个怕事的,“当时工部侍郎陈大人也在。” 被点到的陈大人速速出列,“皇上,臣亲眼见到左相大人殴打周大人。” “一派胡言……” 九方兴文心中的怒气值蹭蹭蹭往上涨,顾不得什么御前不御前,反正他是苦主,是被他们联合冤枉的。 打了人,皇上因他在性情中也会网开一面,他撸起袖子,照着陈大人就是一个大笔兜。 陈大人也不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然后迅速倒地。 京兆尹大喊,“打人了,左相又打人了。”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玄启帝见足以让九方兴文喝一壶,这才开口。 “放肆。” 他脸上的寒气迅速凝结,来自天子的威压笼罩朝堂。 龙颜大怒,众臣齐齐跪下,“皇上息怒。” 九方兴文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刚才那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玄启帝直接宣布结果,“九方兴文御前无状,罚俸半年。” 九方兴文傻眼,架是大家一起吵的,怎么受到伤害的只有他一人? 京兆尹那贱人的呢? 还有狗屁御史的惩罚呢? 刚才被吓破的胆子又迅速回笼,“皇上,文大人周大人还有陈大人污蔑臣啊!” 九方兴文像一个孩子般哭诉着,玄启帝沉声道:“御史台从不妄言,你蔑视皇室,朕念你初犯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直到下朝九方兴文脑子都是懵的,他被人联合污蔑,皇上罚了他一年半的俸禄,对方却安然无恙? 和他交好的同撩好心告诉他,“你家老太太的确给你们家冥王妃送了嗖饭,御史的确没冤枉你,我们家臭小子当时也在人群里看着呢!” 九方兴文脑中嗡地一声,母亲竟然真这样做了? …… 某酒楼。 “九方兴文还真是受父皇器重,御前打人,苛待王妃也只是罚了他一年半俸禄。” “皇兄你别被他表面的功夫骗了,九方兴文不老实,藏着司空珩,还抛出另外一个女儿来捆绑你,到时候你和司空珩谁接了大统,他都是国丈。” “在看看。” …… 户部和礼部的人天将亮就敲开了左相府的门,工部还派了人手过来帮忙搬东西。 九方兴文看着他们三方人马,脸上挂着笑,进府如入无人之境,心里一阵愤怒,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三人成虎,他单枪匹马,惹恼了他们几个,反手整个污告给他就不好了。 所以一切不好听的话,九方兴文都忍了。 反正九方鸢已死,他们就是进来走个过场而已。 他想低调些走完过程,但赵大人明显不想放过他,奚落道:“左相大人你这官邸到时候是拿银子买下来,还是要搬出去?” 冷大人扯了扯他想衣袖,“哎!搬出去多丢人啊!左相大人不缺钱,肯定是买下来啊!” 赵大人若有顿悟,脑袋一拍笑道:“也是,瞧我这记性,左相大人可是咱们的头啊!” 两人一唱一和一番话说得九方兴文脸上的表情白一阵红一阵,贾氏看不过去了,冷哼一声,“有些福气是羡慕不来的,我儿的确是个能干的,有权又有钱,不偏不倚正好凌驾在各位大人之上。” “老夫人说的是。” 几位大人心里虽不屑,嘴上却附和着。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王妃怎么还不过来?” 一听到九方鸢的名字,贾氏心里泛起一股冷笑,还王妃,王个屁的妃,那野丫头现在只怕都死臭了。 冥王府那几个丫鬟小厮也是废物,主子死了也不敢出来报丧,就在那守着,真的孬的很。 “她只怕是太过高兴,睡过头了。” 贾氏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道。 “还不快去请王妃。” 九方兴文压下心中的狂喜,若无其事吩咐身后的小厮。 小厮领命而去,母子两个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各自想着,一会儿九方鸢的死讯传来,要怎么表演父女\/祖孙情深。 终于小厮回来了,身后空无一人,贾氏当即就哭出来了,“鸢儿,我的鸢儿呢?” “老夫人,王妃她……” 小厮刚开口,九方兴文又打断他,“我苦命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般苦?” 众人一头雾水,看着痛哭流涕的母子两个,眼底一阵疑惑,他们上次还跟冥王妃不和呢! 现在请不来还哭上了,这事有古怪啊! “九方大人,您这是?” “我没事。” 九方兴文抹了一把伤心的泪水,面容憔悴,嘴角一抽一抽的,说他难过不太像,说他高兴又不太可能,他没那么大方,否则当年也不用把人赶走霸占人家母亲嫁妆了。 九方兴文边哭边观察众人脸色,见竟无一人让他节哀,想着是不是他哭的还不够明显? 眸光一闪,他捂住脸大哭,“鸢儿,你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怎么会如此命薄?” 命薄? 众人总算反应过来九方兴文好端端的哭什么? 他是哭冥王妃死了啊! 这怎么可能? 刚才那小厮明明什么也没说? 在场的都是人精,稍微一思考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九方兴文竟然胆子大到谋杀当朝亲王妃。 皇上让他们帮着王妃要嫁妆,结果王妃还死了,这不是明晃晃的说他们无能? 九方兴文可真是好得很,自己要作死还不忘拉他们一把。 冷大人的面色沉了下来,一把拽住刚才那个小厮质问道:“冥王妃到底怎么了?” “王妃她……” 第26章 这就让你达成所愿 小厮话才说了一半,少女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刚才本王妃交代他,本王妃会晚些过来。” 闻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九方兴文和贾氏甚至都忘了哭。 她怎么还活着? 九方鸢从容地走过来,在九方兴文跟前站定,双眸似笑非笑盯着九方兴文,九方兴文不敢与之对视,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九方鸢嗤笑,心虚移开眼睛有用吗? 渣爹你忘记了,你还有耳朵,你还没聋呢? “父亲手下的人不怎么得力哦!” 九方鸢大声道:“传个话都传不好,我在客院说等一等传到前院就成我死了。” 九方兴文还没从她竟然还活着的事实中走出来,也没接她话。 九方鸢转头就找上贾氏,这狠心的老太婆,刚才或许是入戏太深,只一会儿功夫,眼睛都哭肿了。 九方鸢忍不住揶揄道:“祖母,听我说谢谢你。” 贾氏浑浊的老眼露出一丝疑惑? “谢谢你愿意为我披麻戴孝。” 九方鸢边说着边替贾氏,擦去挂在脸上的泪水。 这场景乍一看,还有些祖慈孙孝的意味。 但实际上,贾氏满脑子都是,她怎么还活着?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那药不可能失手啊! 九方鸢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祖母,你的毒药过期了。” 这话九方鸢说得极轻,但却像一块巨石投入贾氏的心里。 贾氏当即就慌了神,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怎么办? 贾氏向九方兴文投去求救的目光,九方兴文自己也正慌着,压根没注意贾氏的目光。 母子两个哑火了,九方鸢径直走到众人面前一通感谢。 “多谢各位大人,来替九方鸢讨回嫁妆。” 九方鸢说着,浅浅的冲着他们鞠了一躬。 这些可都是她的贵人啊!协助她拿回百万嫁妆的金大腿啊! 要不是身份不允许,她都恨不能给他们跪了。 众人见她礼数周到张弛有度不骄不躁,还能把那对母子耍的团团转,颇有自保之力,对她的印象好极了。 “王妃客气了,这是我们该做的。” 双方有来有回又客套了几句,终于说回正题。 “左相大人,把冥王妃的嫁妆请上来吧!” “不行。” 贾氏拦在前头,目光凶狠的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都要帮着九方鸢瓜分九方家的钱。 “老夫人这是要抗旨吗?” “不是。” 贾氏指着九方兴文,“是他。” 被亲妈突然栽赃,九方兴文先是懵了几秒,又很快回神,抗旨那是不可能抗的。 母亲这是气糊涂了吗? “没有抗旨。”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这几个字,然后猛地给贾氏打眼色。 母亲不能抗旨,银子先给她,后面在找机会杀了她拿回来。 贾氏狠狠回瞪他,银子说什么也不能给。 眼见母亲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这里有人多口杂,九方兴文把目光收回来,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各位大人,咱们开始吧!” 九方鸢看着他那副能屈能伸的模样,倒是由衷地佩服他。 刚才虽然在哭,但沉浸在不用给钱的喜悦里,现在虽笑着心里指不定已经想好怎么弄死她。 不过她倒是不带怕的,过期毒药什么的,可劲甩过来吧! 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用毒我才是祖宗。 至于现在嘛! 渣爹请接受来自亲女儿的第一波钱财爆击,“清点财务前,我想先问问父亲这宅子您是要花钱买下来,还是要搬出去?” 她语气缓和,带着商量的口吻,桃花眼水灵灵的泛着单纯无害的光芒。 九方兴文一下就被问住了。 不是应该先给钱,在谈宅子的事情吗? 这宅子,他住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搬出去? “鸢儿,咱们先把你娘的嫁妆给你。” 他企图先蒙混过去。 “这宅子也是我娘的陪嫁啊!” 九方鸢睁大绝美的双眼,语气里都是惊讶,“上次已经确定过了,这才过去两天,父亲你就忘记了?” 被当面揭穿,饶是九方兴文脸皮厚,他也一下子憋红了脸。 “没,没忘记。” “那父亲是打算买过去还是如何?” “这……” 九方兴文还没想好如何作答,贾氏又跳出来,“我们就住这里,哪里也不去。” 九方鸢点点头,一副了然,“祖母的意思就是要买下来喽?” “不买,这是我家买什么买。” 贾氏插着腰挡在九方鸢身前,“要拿钱,要拿宅子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哈哈哈。” 九方鸢抿着嘴笑道:“祖母你怎么会有这种要求?孙女若是不从岂不是不孝?” “你你你……” 贾氏指着九方鸢,手抖如筛糠,愤怒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是震慑九方鸢这个贱人啊! “祖母别急,我这就让你达成所愿。” 九方鸢狡黠一笑,一脚踢翻贾氏,从她身上跨过去。 改踏为跨不是她心疼贾氏,而是怕现在弄死了耽误她秒变百万富婆。 九方鸢是这般想的,贾氏可不这样认为,“你……你……” 她手指着九方鸢,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呀!祖母这是安息?” 九方鸢故作惊讶,“父亲快把祖母送回去吧!” “逆女……” 九方兴文抱着贾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九方鸢赫然正色起来,“父亲喊谁逆女呢?别忘了尊卑有别。” 一句话堵得九方兴文说不出话来。 话锋一转,她问道:“父亲想好没,这宅子是买回去,还是搬出去?” 一提到宅子,犹如捏住了九方兴文的七寸,他咄咄逼人的气焰一下子蔫了下来。 第27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沉默了半天,他才开口,“鸢儿你现在也出嫁了,有地方住,这宅子我们住了十几年住惯了,也不好在搬出去,所以能不能让我们住着。” 他声音小如蚊虫,却精准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看着众人鄙视的脸色,九方兴文只觉得无数个巴掌拍在他脸上。 心里更是恨极了九方鸢,若不是这个贱人如此咄咄逼人。 他今日何至于如此丢人? 九方兴文越想越后悔生了九方鸢。 “不行。” 九方鸢一口回绝。 豪宅谁不想住啊!渣爹还住出优越感来了? “父亲你要么买下来,要么搬出去。” 想在她身上占便宜,没门儿。 “鸢儿。” 九方兴文咬了咬牙,指着怀里的贾氏,“你祖母老了,不宜挪动啊!” “她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有何不能动的。” “哈哈哈。” 话音一落,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这王妃真是个妙人啊! 自古以来孝道为大,她是真不怕九方兴文说她不孝。 九方鸢:有啥可怕的,那又不是我的真奶奶? 只要姐没道德,渣爹就绑架不了我。 渣爹不是想道德绑架她吗? 如此她就把这问题抛给他,“父亲自己都说了祖母年纪大,不适合移动,那就把宅子买下来吧!” “这……” 九方兴文没料到他都这样说了,九方鸢还能只想着卖宅子。 他决定实话实话,丢脸总比丢银子好,“鸢儿我真的没那么多多钱。” 九方鸢狡黠一笑,“父亲有多少先给多少。” “好!” 九方兴文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这贱人还算有良心。 他猛地起身,把老娘塞给身后的婆子们,叫上账房,把清点好的银钱一并抬上来。 户部赶紧上去清点,总共也就六十万两。 离嫁妆数额200万两还差许多,更别这宅子的数额了。 户部的冷大人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左相大人这几日没凑银子?” 九方兴文狡辩,“我只是嫁女人又不是还赌债,掏空了家里,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九方鸢走到九方兴文跟前,“当年我娘嫁过来时,父亲你连房子都没有,家里十两银子都没有,我母亲带着几百万两巨款嫁你,这才过去了十几年,你们顿顿吃金子也不会只剩这些。” 她这么一说,九方兴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掩饰过去,咬了咬牙道:“我真的只有这么多。” 他这般无赖,众人看不下去了,“九方大人你这是抗旨。” 九方兴文咬死不认,“我已经拿出了全部身家我没有抗旨。” “哎!” 九方鸢轻叹一口气,“父亲执意如此,我也只有大义灭亲了。” 她说着就往外走。 九方兴文下意识拉住她,这贱人从回来那一日起就一肚子坏水,她这一走,肯定又要去哪里闹一通来抹黑他。 九方兴文沉声道:“鸢儿,我是你爹。” “我当然知道。” 九方鸢甩开他的手,“所以我大义灭亲,去告诉父皇,你阳奉阴违抗旨,大家既然都不肯搬出去,死了想必是也要整整齐齐在一处的。” 古代大家族,除了账房里有钱,还有一些都是分发到各房的。 陈氏的嫁妆,很明显就是被化整为零了。 少女的声音清脆如百灵鸟一般,说出来的话却让九方兴文如坠冰窖。 这事告到皇上那里,皇上对他就不止罚俸那么简单了。 罢了,先稳住她,在找机会杀了她。 “鸢儿,你先听我说。” 九方鸢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您请狡辩。” 她如此不给面子,九方兴文面色一滞,红着脸开口,“我现在手上没有现钱,先给你六十万两银子,剩下的我写欠条你看可以不?” “写欠条啊!” 九方鸢将目光投向冷大人,“大人,以我父亲的口碑写的欠条,它能作数吗?” “噗嗤~” 冷大人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当面质疑当朝左相的事,也只有她能做出来了。 刚才左相大人臊得脸红,现在还被气得发黑又不敢吭一声。 小姑娘!哦不,冥王妃真是好样的。 能看到九方兴文吃瘪,他喜闻乐见,更愿意往里添一把火,“当然作数,我们在场的人都可作为见证人在上面签字,左相大人以后若不认账了,咱们可以让皇上来决断。” 话毕,众人纷纷附和,“我等愿意替王妃见证。” 九方兴文差点两眼一抹黑晕死过去。 皇上偏帮这贱人,这群糊涂蛋也助着她,都想逼死他。 九方兴文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今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等攀上了宸王,他必报今日之辱。 现在他只想赶紧结束这份屈辱,“鸢儿,各位大人做保,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九方鸢点头,“的确挺放心,父亲你拟欠条吧!” “好。” 九方兴文咬着后槽牙应了一声,取了纸笔迅速写了欠条。 九方鸢扫了几眼,有好几个字不太认识,她又转递给冷大人,“劳烦大人帮我看看。” “好说,好说。” 冷大人乐滋滋地接过欠条,一目十行看下来。 “王妃,欠条没错,九方大人总共欠您二百四十万两银子。” 说着冷大人又招呼众人过来签字见证。 欠条再次回到九方鸢手上时,下面已经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 她扫了一眼,又把欠条塞到冷大人手中,“这个麻烦大人帮我放在户部,放我这里不安全。” 这话明晃晃的就是对九方兴文的不信任,她只差说出她怕九方兴文来偷欠条的话。 九方兴文听了,脸刷的一下黑了,想骂人又不能,九方鸢又没有指名道姓,他若是发脾气,还坐实了这名头。 纵然气愤,他也只能憋着。 众人见他这幅模样,心里暗爽,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九方兴文你生而不养,活该被女儿讨债。 第28章 嘴角都要压不住了,还说人家惨 “不知王妃,您的东西放哪里?” 九方鸢瞅了九方兴文一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冥王府前几天死了太多人,我是不敢在带着王爷回去住的,虽说王爷也有别院,但他还没醒,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这左相府是现在是我的了,但是又被我父亲他们占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众人也连连点头,随后又怼上了九方兴文。 “左相大人,你脸皮咋那么厚,又买不起又懒着不走。” “就是啊!搞得人家王妃都没地方住。” “可别这样说,左相大人也挺不容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打大人高中,大人的弟弟舅舅全部都靠他养活,左相大人也是很不容易的。” “就是就是,这宅子也不是祖产,按理说左相大人的弟弟是可以不接过来的。” 众人越说越带劲,还把九方家其他人也拿出来说。 九方兴文气得打颤,又无法反驳,只得大声喊了一句,“鸢儿,你就住下吧!” 九方鸢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可是,好的院子都被你们挑完了。” “你看上哪个院子,我立刻帮你腾出来。” “不必了。” 九方鸢摆摆手,“我就住客院,反正日后都要搬出去,倒是父亲你,若是不想见到我,就赶紧凑钱。” 九方兴文:“……” 贱人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老夫是不想见到你,但你也不要当着外人的面。一点颜面也不给九方家留啊! “我们是一家人。” 他给九方鸢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差不多得了。 九方鸢选择无视,“不,我们不是一家人,我已经嫁了,祖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九方兴文:罢了!不说了,说了也只是让她生出更多话来抹黑九方家。 “鸢儿这是房契,你收着。” 他赶紧把嫁妆箱子打开取出房房契塞进九方鸢手里,又指着一院子的箱子,“这些我派人帮你搬到客院。” 九方鸢一眼洞穿他的意图,渣爹能有这般好心? 不,他没有,他这是丢脸丢大发了,下的逐客令。 “好啊!” 她一口答应,本来她不想那么容易放过他,但财不外露,眼下藏钱要紧,渣爹来日方长,慢慢磋磨他就是。 “王妃,不必劳烦九方大人,我们帮您搬。” 工部的人连忙上前。 “好呀!” 九方鸢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送上门来的示好,跟心怀不轨的渣爹之间该选哪一个,她还是能分清楚的。 “随便你。” 九方鸢如此选择,无疑是又往此九方兴文脸上扇了一巴掌,他实在忍不了,拂袖而去。 搬完钱财,九方鸢望着那一屋子的钱笑出了鹅叫。 有钱了! 她终于有钱了! 小六小七几人见到巨款入院,也是狠狠震惊了一把。 这王妃,还是有点本事的,还能从左相身上拔毛,还真不是个善茬。 几人立马收起对她的轻视,表面上对她服服帖帖的。 林侍卫还主动请缨替她看守库房,九方鸢手上没人,既然对方眼里有活,她也就答应了。 “去吧!” 她塞了一张百两银票给他,“好好看着,有重赏哦!” “多谢王妃。” 林侍卫揣着银票离去。 恭喜发财羡慕得立马表态,“王妃,我们也去,左相家的人心眼脏,林侍卫虽有功夫在身,但太过耿直。” 九方鸢想了想,一个人容易监守自盗,三个人会团伙作案。 哎!这钱要回来了,还得操心怎么保管,大意了,出门那天该拿上他们的卖身契。 改天得找那抠门管家要上一要。 九方鸢心里百转千回,恭喜发财越来越没底。 王妃这是不同意? 早知道就早点说,真是便宜了林侍卫。 小六小七看着他们为了点赏银急成那样,默契地翻了一个白眼。 两个不值钱的玩意儿,真是给冥王府丢人。 几人眼神杀来回瞪了好几眼,九方鸢总算有了决断。 “你们去吧!” “是。” 恭喜发财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看着九方鸢,王妃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九方鸢,都给赏赐了你们岂不是都一条心喽? 哪里有不平,哪里才会有反抗。 “去吧!可得看紧了,到时候你们三人重重有赏。” 这样说就是没有赏,恭喜发财心里一阵失落,但又听说以后重重有赏,心里又有了盼头。 他们一定要好好替王妃看着钱,要比林侍卫衷心,让王妃知道,谁才是最衷心的。 “是。”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出发库房。 九方鸢望着他们走远,心里一阵酸楚,她的一百两啊! 就这样给出去了,好心疼呦! 不行,这钱得挣回来,现在就挣回来! “小六小七,走我们去看看我那和蔼可亲的祖母。” 九方鸢说着就往外走。 小六小七对视一眼,是去看看人家断气了没有吧啦 毕竟那老太太又抠门又小气,若是知道家底都没了,还不被气死? 三人出现在福禧院时,院内一阵兵荒马乱。 贾氏的谩骂声,丫鬟婆子们的求饶声,声声不绝,句句带泪。 “惨!” 九方鸢嘴角上扬,“太惨了!” 小六小七:嘴角都要压不住了,还说人家惨。 王妃你确定你不是来送老太太上西南的? “祖母。” 九方鸢无视屋里的一团糟,笑嘻嘻地走进去。 贾氏一觉醒来,府里银钱都成了九方鸢的不算,还倒欠她几百万两,正拿下人出气,现在见到她这个正主猛地一下起身迎上来。 “好啊!小贱人你还敢来?” 九方鸢笑容一收,“祖母慎言,以你的平民之声,现在辱骂我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慎言你妈。” 贾氏哪里还顾得上对方的身份,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夺她钱财的刽子手。 她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 第29章 无法直视他的道貌岸然 “哎!” 九方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祖母你真是一天不挨打都不舒服,好好说句话都不行。”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怎么就那么爱为难我,老是在皇家颜面和孝道面前让我极限二选一。” 九方鸢眼睛一闭,摆了摆手,“小六,掌嘴。” 小六:“……” 她刚才分明看到王妃狠狠上扬的嘴角,明显就是很高兴,怎么一开口又让她打人。 最重要的是,昨天王妃还亲自动手,今天怎么让她来了? 相处这么久,她越发觉得九方鸢不简单,死道友不死贫道,九方老坏人对不住了。 小六上去对着着贾氏的老脸,就是两巴掌。 这两巴掌下去贾氏的脸,肉眼可地肿起来。 “啊!啊!” 她捂着脸指着九方鸢,“你敢打我?” 九方鸢咂嘴上前,已读乱回,“天哪,祖母应该很疼吧!” 贾氏正要开口,九方鸢又开口道:“祖母啊!我是真的很心疼你,下次您别那么任性了行吗?” “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啊,” 贾氏:“……” 这两巴掌,特么是甩在谁脸上的? 九方鸢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祖母啊!” 九方鸢搀扶住贾氏把她往贵妃榻上带,贾氏满脸怒容,又不敢骂人,想甩开她,九方鸢的手就跟铁钳一样紧紧箍住她,甩都甩不开。 一屁股坐下去,她像是被人扔上去一样,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祖母,我今日拿到了我母亲的嫁妆,你也替我高兴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贾氏冷哼着别过脸去。 九方鸢指着屋里跪得乱七八糟,脸上不同程度挂彩的丫鬟婆子们,“但祖母也不该因为她们没去帮我搬东西就责罚她们啊!” 啥?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震惊地抬头望着她。 王妃,您误会了,老夫人打我们是因为您发财了,她破财了,拿我们出气啊! 贾氏从九方鸢回来那天就知道九方鸢不要脸,但也没料到她能这般不要脸。 “我……” 她正要狠狠反击,九方鸢又截住了她的话。 “祖母的厚爱鸢儿心领了,下次可别为了我拿下人出气,会寒了底下人的心。” 斯哈斯哈…… 贾氏的呼吸声逐渐急促。 神特么为了你寒下人的心,再说这些伺候人的玩意算个啥。 “九方鸢,你可真会……” 往你脸上贴金。 “祖母。” 九方鸢的脸又变得一脸严肃,“以后万不可直呼我的我名字。” 她一变脸,贾氏条件反射地捂住脸。 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倒是手腕再次被九方鸢拉住,耳边还传来对方威胁的声音。 “祖母,老是打您的脸我心疼,王府的人在这里,您若不表示点什么,我这面子上也没法交代。” 贾氏已经深深见识过九方鸢的翻脸不认人,此刻她虽愤怒得颤抖,但也只能压下火气,“你到底想干嘛?” “小鬼难缠啊祖母。” 九方鸢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贾氏左腕上的玉镯子剥了三个下来。 贾氏又急又气,眼珠子瞪得老大,“你做什么?” “替祖母分忧。” 九方鸢说着一人扔了一个镯子给小六小七。 贾氏见状,两眼一抹黑又晕了过去。 九方鸢将她放平在榻上一脸焦急,“哎呀!祖母你怎么又晕了?” 众人:“……” 老夫人怎么会晕,王妃你心里没点数吗? “哎!” 她缓缓起身,叹了一口气,招呼贾氏的丫鬟上前来,“快去请府医吧!祖母身子不适,我就不在此叨扰。” 贾氏的丫鬟哪里敢与她争辩,老夫人都能竖着讲道理,横着请府医。 她们这些人多一句嘴,岂不当场打死。 …… 左相府发生的事,一字不差地传到了司空珩耳中。 他听完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军中传来的奏报。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司甲。 “王爷,她手段如此了得,肯定奸细。” 司空珩眉头都没皱一下,司甲更急了,那女人手段如此了得,假以时日必会使美人计魅惑王爷。 “王爷,属下今夜就去把她杀了。” 司空珩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去吃点核桃吧!” 司甲:????? 都火烧眉毛了,王爷还有闲情管他吃不吃核桃? 不行,他必须多劝劝王爷,“王爷,她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弱女子啊!” “嗯。” 司空珩漫不经心地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司甲更急了,“王爷,此女不除,必成大患。” 司空珩冷眸微抬,不悦地扫了他一眼,“你在教本王做事?” 声音冰冷,听不出怒意,司甲却吓得汗流浃背,连忙跪下请罪,“属下不敢。” 天老爷,他今日真是大意了,只顾着担心王爷的处境,忘了王爷最讨厌人话多。 司空珩淡漠地望向他,见他吓得都要五体投地了,纵然不喜他如此蠢顿,还是解释了一句,“羊要养肥了才好宰。” 司甲跪在地上细细回味着这句话,突然他知道王爷是几个意思了。 那九方兴文还欠着九方鸢几百万两银子呢!等她钱凑齐了,王爷在出手弄死她,然后再把那些钱拿去充军费。 王爷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怎么听起来渣渣的。 司甲偷偷看了一眼司空珩,依旧还是那么俊朗帅气,但他却有些无法直视他的道貌岸然。 他只顾着发愣,耳边突然传来司空珩清冷的声音,“在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喂狗。” 司甲吓得魂都没了,急忙低头告退消失在原地。 司空珩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望着窗外嚷嚷自语,你若不是细作属于你的依旧还是你的。 第30章 限制想象力的还有大宅门 次日一早。 九方鸢吃饱喝足,躺在贵妃榻上叹息摇头。 她挺亏的,王府弄来的人,她使唤一下还得另外加钱,尤其是想到昨日从贾氏手上薅下来给小六小的那两只镯子,九方鸢肉疼得很。 她真是太过善良,只为她人做嫁衣。 昨日就该把贾氏手上的镯子全部扒光。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四人,一个个酒足饭饱容光焕发,冥王府的制服穿在他们身上,齐刷刷的往人前一站,倒是人模狗样的,带他们去装逼说自己是王妃还行, 但…… 说到为她所用,还差好几张卖身契的距离。 看来还是得有个自己狗腿子啊!呸呸呸!是助理。 她收回目光,再次神游,把原身认识的人都从脑中过了一遍。 突然她想起一个人来—— 翠花!!!! 从小护着九方小姑娘,性格泼辣又张扬,倒是可以把她哄过来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 “就这么办!” 她拍案而起,把四个‘门神’吓了一跳,一个个腰杆猛地一颤。 小六:王妃她这是怎么了? 小七:抽风了吧! “我要出门一趟。” 九方鸢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你们在这守着,千万别让人进去哦!” 她边说边往外走。 小七猛地一激灵,刚才九方鸢深思熟虑又猛地跳起,明显是要出门通风报信。 她已经知道王爷只是瘸了,病不至死,而且她还用争夺嫁妆的戏码迷惑人。 现在戏唱完了,自然也该趁着高兴办正事。 不行! 不能让她单独去。 “王妃请留步。” 小七边喊边追着她走。 九方鸢脚步一顿,小七差点没撞在她身上。 “有事吗?” “啊!” 这问法小七始料未及,但又很快回神,“奴婢陪您一起出去走走。” “我没钱。” 小七看了一眼内室,那满屋子的钱呢! 不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必须看着九方鸢。 “王妃等等。” 小七顾不上尊卑礼仪一把拉住九方鸢,“奴婢是您的奴婢,怎么会要钱呢?” “是吗?” 九方鸢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小七脑中突然浮现出之前九方鸢嫁妆全是石头,新婚第二天找管家要月例银子的事。 这样看来,她之前的确穷! 所以昨日她们收了贾氏的镯子,王妃觉得使唤她们需要钱! 想通关窍,小七迅速从腰间掏出钱袋子塞进九方鸢手中。 “求王妃带奴婢出去见见世面吧!” 话毕,小七恭喜发财三人震惊地望向小七。 你说什么胡话? 冥王府的侍女见世面要通过一个庄子上长大的女人来看? 呃~ 还要塞钱来看? 小七:你们懂什么? 监视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 钱袋子一入手,九方鸢迅速塞进腰间,反手挽住小七,笑得眉飞色舞,“嗨!自家人说什么求不求呢!咱们走吧!” “多谢王妃。” 小七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跟在九方鸢身后。 取得探子信任第一步达成。 两人取了马车,畅通无阻出府,出城,一路上黄土飞扬。 小七一脸激动,太好了! 探子要带她去老巢,一会儿她放个穿五云箭就能揪出她幕后的人。 九方鸢边赶车边看着她,心花怒放一副想喊出来又极力克制的别扭样子,心里一阵唏嘘,想象力除了贫穷能限制,大宅门内也能限制啊! 瞧这丫头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可怜。 以后有机会还是多带她出门看看吧!反正她说的使唤她不要钱。 凭着记忆,九方鸢把车赶到了原身长的庄子——狗庄。 这庄子以前也不叫这个名字,是从原身来了以后才叫的这个名字。 好嘛!老太婆的恶毒从十几年前就体现出来了。 瞧着这些熟悉的庄稼,熟悉的狗叫声,九方鸢一阵通体舒畅,她知道这是身体的肌肉记忆。 她也不拘着,下了马车撒欢着往前跑。 小七在后面懵逼,说好的去见人,怎么跑庄子上来了? 莫非是障眼法? 她赶紧跟上。 “咚咚咚。” 九方鸢敲响一处院门,很快门从里头开了,蹦出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黑脸姑娘。 “翠花,我好想你。” 九方鸢冲上去一把抱住她。 当然她内心里并不想,但记忆力里原身和这小姑娘可是闺蜜。 不表现热烈一些,她会露陷。 “鸢儿。” 翠花没料到这辈子还能见着九方鸢。 “你那天杀的祖母和背时的父亲把你接回去嫁人,你真的嫁了吗?” 翠花从九方鸢怀里蹭出来,拉着她看了又看,“怎么样夫家对你还好吗?” 才见面就对九方鸢嘘寒问暖,九方鸢心里升起一股内疚来。 人家对她掏心掏肺,她却要拉人家去当牛做马,好不地道。 但这样忠心热烈又可爱的同伴她需要啊! “我很好,还嫁了一个王爷呢!” “真的吗?” 翠花激动地拉住九方鸢的手,“那你现在是王妃了,你那狼心狗肺的爹和祖母不敢欺负你了吧!” 翠花又拉着九方鸢问了许多事,九方鸢都一一回答了。 小七在一旁看着看着就明白了,九方鸢不是来找人接头的。 而是来和这黑卤蛋聊天的。 也就是说她的银子白给了。 “这是小七,我的小丫鬟。” 小七还来不及生气,九方鸢一把抓住她拉到翠花面前隆重介绍。 “小七这是你花姐。” 花姐? 小七瞪大眼睛看着九方鸢。 九方鸢这才想起,古代都不这样称呼的,她连忙改口:“这是你翠花姐姐,以后你们就要朝夕相处了。” “啊?” 小七愣住了,九方鸢不是来和手帕交赏花,不!赏庄稼的吗? 第31章 王妃,你别笑我害怕 怎么要让黑卤蛋卖身为奴? 翠花拉过九方鸢低声道:“鸢儿你这丫鬟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九方鸢也觉得,“是啊!” 她帮我干活,还倒掏钱给我呢! “所以你能陪我回王府。” “做你的狗腿子吗?” 翠花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当然可以,你可是我的好姐妹啊!” 她说着奔向外面找回了双亲,叽叽咕咕一阵商量,这件事就这样拍板决定了。 为了表示感谢,她把贾氏送的玉镯留了一个给翠花爹娘。 回城马车上,为满足小七见世面的心态,九方鸢带着翠花坐在马车里,小七独自一人在外畅饮黄尘。 小七表示:这种世面不是我想见的。 九方鸢掏出小七给的钱包把钱都倒出来,翠花捂着嘴巴尖叫,“王妃,王妃你发达了!” 九方鸢瞅着那几块银锭子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这银子倒是不多,但放身上硌得慌,想念某宝想念某信零钱的第一天。 她顺手把银子塞进翠花手里,“你先帮我保管着。” 翠花郑重地把钱收好,一脸肃穆,“王妃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管好你的家当。” 九方鸢点了点头,“我有很多钱被我祖母和父亲昧下了,等我拿回来,你帮我一并保管起来。” 翠花瞪大双眼,“那得多少钱啊!” 她之前见过最多的钱也才十两银子,九方鸢现在塞给她的,还是她见的最多的钱。 “老多了……” 两人肆无忌惮在马车里聊开了,终于马车进了城,九方鸢伸出头来,“小七到当铺时候停一下。” 小七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木讷地点了点头,“好的王妃。” 很快马车在当铺停下。 翠花率先从马车里跳下来,伸出手对九方鸢道:“王妃下来吧!” “嘘!” 九方鸢示意她小声一点,最好是别出声。 她来当铺是来当东西的,要低调。 下了马车她看到车头上那明晃晃的‘冥’字和她的风格并不搭,耽误她低调。 “小七把马车驾你到那边等我” 小七一听到要支开她,暗淡的眸中又重新有了光,要去当铺接头吗? 这当铺虽然是随机找的,但万一王妃算准了,进城后的第一家当铺我就会停呢? “王妃我要跟着你。” 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合情合理她又补了一句,“我要见世面。” 典当东西也算是见世面? 九方鸢不懂小七的想法,但是尊重,“那咱们一起去吧!” 她说着,跑到马车前头扣车标。 小七:???????? 翠花赶紧拉住她,“你现在是王妃,这种粗活让我来。” 九方鸢只得退到一旁,翠花蹬着八字脚,龇着牙咧着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车标抠下来。 小七有些看不过去了,“翠花姐姐让我来吧!” 翠花光速闪开,小七只伸出两个手指往下轻轻一按车标就掉落了。 擦汗的翠花:原来这玩意儿要按下去。 九方鸢:金灿灿的,这是金子做的吗?古代好像还没有镀金呢! 赌一把,这东西不是铜就是金。 哇哇哇!发财了发财了,要是把它溶了钱不就来了? 话说王府里是不是每辆马车都配了一个,如果把它们都抠下来溶了第一桶金不就来了? 九方鸢的内心逐渐狂热,她要这东西,必须要,全部要。 “给我吧!” 她若无其事地接过车标,颤抖塞进怀里。 以后发家致富就靠它了! 小七:王妃这是做什么? “走吧走吧!” 九方鸢塞完‘金子’,把盘起的妇人头扯下来披着,伪装成未婚少女的样子。 一手一个拉起翠花和小七嘱咐道:“一会儿进去别喊我王妃,喊我小姐哦!” 翠花:“好!” 小七:我就说她绝对有猫腻吧! 这次绝对是来接头的。 “几位来典当点什么?” 掌柜隔着高台招呼她们。 “手镯。” 九方鸢脱下昨日贾氏送的玉手镯放在台面上,语气老成,“掌柜你看看这个多少钱?” 掌柜瞥了一眼,并未拿。 九方鸢:哦豁!手镯太值钱掌柜被吓到了? 正好,装装逼加把劲,可别让无良商家压价了,电视剧里当铺的掌柜拜高踩低的可不少。 九方鸢微微颔首,满脸骄傲,“我们左相府的东西都是极品,这个是最普通的。” 掌柜眉头微蹙,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说了一句:“的确是最普通的。” “掌柜你看多少钱,我死当。” “姑娘这个……” 掌柜面色复杂。 九方鸢是来当(卖)东西换钱的,也不想他为难,贴心地道:“掌柜要是觉得价格为难,可以让你们东家来谈,我们等得。” 掌柜见她态度诚恳,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不值钱。” “什么?” 九方鸢声音陡然拔高。 “这东西我不知道姑娘是哪里拿到的,但它的确不值钱,就连……边脚料都不如。” 卧槽~ 掌柜的话简直颠覆了九方鸢的认知,古代的玉石首饰竟然也有假货? 堂堂九方家的老夫人,竟然还戴假货?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黑心老太婆知不知道这是假货? 知道的话贾氏摘镯子就不会跟割她肉似的,不知道的话岂不是给贾氏镯子的人是故意给贾氏让贾氏丢人。 额…… 不过现在丢人的是她自己。 九方鸢迅速收起镯子,笑容逐渐消失换上满脸愤怒,“狗奴才,本大小姐的东西都敢调换,走咱们回府去找那欺瞒主子狗奴才对峙。” 九方鸢边骂边给翠花和小七打眼色,走!走走! 翠花最先反应过来,“大小姐的东西都敢偷真是活腻了。” 九方鸢悄悄对她竖起大拇指,然后‘愤怒’地走出当铺。 小七要emo了! 王妃真是来当东西的? 当的东西还是个假货? 这东西她也有一个? 老天奶啊!左相府和她犯冲! 破财啊!!!!! 她黑着脸快步朝着九方鸢追过去。 当铺掌柜望着她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左相府的千金小姐这么穷么? 还拿假货来坑钱,还好他火眼金晶。 九方鸢一回到马车上情绪就绷不住了,双手用力地捶打着车厢,“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劳资这么穷还要被人坑。” “畜生,畜生啊!” 昨天的演技,今天的哭戏终究是错付了啊! “哈哈哈哈!” 九方鸢骂着突然大笑起来。 小七往旁边缩了缩,“王妃你别笑了,我害怕。” 第32章 我是你爹 翠花扶住她,“王妃没事,我们还有钱有钱。” 她赶紧掏出九方鸢唯一的现银塞在她手中。 “对对对。” 小七跟着劝道:“王妃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我们有钱的。” 二十两! 九方鸢的目光悠悠地看向小七,果然打工人不骗打工人啊! 她目光坚定,“小七你放心,你那份我也会帮你讨回来的。” 不单你的,还有小六的。 打工已经够辛苦了,还要被诈骗,太可气了。 本来昨天的收入还算可以,去了一趟当铺赚了个锤子。 “走咱们回翠花家。” “啊?” 翠花有些懵,“去我家干嘛?” 九方鸢咬牙切齿,“把那假镯子拿回来换个真的。” “好。” 马车调了个头再次奔向黄尘,一来一回,回到左相府已经到了饭点。 这个点老毒妇应该要吃饭了吧! 九方黑心兴文也回来了吧! 九方鸢把她名义上的小厮丫鬟全叫到一起,把翠花往前一推,“这是你们翠花姐姐,以后你们听她的。” 恭喜发财和小六:?????? 听这黑卤蛋的? 不听。 九方鸢拳头握得咯吱响沉声道:“怎么,本王妃说的话现在不算数了?” 三人这才想起她的手段,笑容咧嘴就来,“翠花姐姐好!” “我是小六。” “恭喜。” “发财。” 听就听吧反正在九方家又不是王府,不丢人。 “很好。” 九方鸢顿了顿对小六道:“昨日我祖母赏你们的镯子都给我吧!” “啊!” 在府里窝着的三个人六眼懵逼。 当奴才这么多年,赏赐被要回去还是头一次见。 这王妃眼皮子也忒浅了吧!林侍卫的股沟都比它深吧! 小六没动。 “哎呀!赶紧拿出来。” 九方鸢催促道:“那些都是假货。” “什么?” 恭喜发财和小六压根不带信,哪个好人家的老夫人会赏人假货。 这不是打脸吗? 这挂牌王妃为了钱真是丝毫不把云相府的名声当回事儿。 小七:谁说不是呢! 她今天去当手镯报的还是相府的名号呢! “的确是假的。” 小七转身回房把自己的拿过来放到九方鸢手上。 小六掏出来看了又看,脸都气红了,“居然拿假货坑我们,这……” 她正准备骂贾氏,又想起那是九方鸢的祖母,九方鸢能打能骂,她可骂不得。 而且,恭喜发财不知道这“赏”的由头她可是知道的。 这分明是王妃自己上手抢来的。 九方鸢见她识货眸光一亮,“小六你识货。” “当然。” “那好,一会你跟紧我,咱们把该咱们的钱都要回来。” 贾氏被人蒙蔽那是活该,这种委屈她可不受。 “谢谢王妃。” “走吧!” 几人来到花厅时,九方家的人都来了,身份比较低的姨娘和庶子庶女赶紧站起来行礼。 “请王妃娘娘安。” “都起来吧!” 九方鸢摆摆手示意他们都起来,目光却落在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九方兴文身上。 九方兴文阴冷地瞪了她一眼,这逆女,害他家底全无的账还没算呢,现在又来他面前招摇撞骗。 突然他又想到,皇上曾让他教这逆女学规矩,那他就好好教教她何为尊敬父亲。 “我是你爹。” “我知道啊!” 九方鸢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礼不可废。” 来了!来了! 又来了! 姨娘们搂着自己的孩儿们瑟瑟发抖,明天说什么也不来花厅吃饭,天天提心吊胆的他们害怕。 “皇上让为父教你礼仪尊卑。”九方兴文沉声道。 什么? 皇上让九方兴文教她? 九方鸢第一反应就是,这渣爹骗人。 但这个年代皇权至上,假传圣旨要躺板板,九方兴文不至于为压她一头,拿命来爽。 所以他说的这话有可能是真的。 罢了罢了!渣爹也是爹,喊一声爹不要命。 “鸢儿给爹爹请安。” 她照着记忆里里的样子,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朝着九方兴文行礼。 嘴里默念着归去吧! 归去吧!祝我渣爹早日荣登地狱。 她这般配合把九方兴文给整不会了,逆女粗鄙蛮横,他以为九方鸢肯定不会就此服软。 他本想借着九方鸢不服管教的由头好好惩治她一番。 她如此听话,九方兴文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气出了一半被人生生憋回,好难受啊! 明明昨日九方鸢搬出皇家来震慑他时,九方鸢的嘴脸小人得志得很。 他不明白怎么到他就不行? “兴文,你可算回来了。” 贾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妾们朝着她的方向齐齐跪下迎接她的到来。 “哇哦~” 九方鸢笑道:“祖母这排面可以哦!像极了皇上常说的如朕亲临。” 前脚才踏入几步的贾氏一下子定在那里,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往前一步,她不想背上皇太后的名,后退一步显然来不及。 跪在地上的姨娘庶女们:这二小姐,哦!现在是冥王妃,可真敢说啊! 她们从未见过老夫人如此憋屈过,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二小姐加油! “祖母快进来啊!” 九方鸢几步走到贾氏跟前,恭恭敬敬地对着她行礼,“鸢儿请祖母安。” 贾氏畏缩的脚再次充满力量,腰杆又直了。 还得是她的好大儿,瞧瞧九方鸢这不就老实了? 你爹始终还是你爹啊! 贾氏狠狠瞪了她一眼,伸出手准备把手放到九方鸢手背上让她扶。 九方鸢触电一般缩回手,“祖母这活不是云霞表姐的吗?她人呢?” 贾氏落空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脸黑得能滴出蜡来。 这个九方鸢生来克她,让她丢脸抓她老仆,还拿针扎她甚至还上手争夺她的镯子。 桩桩件件都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现在又再次当众落她面子,真是反了她了。 下人们赶紧低下头,只要他们没看到老夫人就没丢脸,他们就不会被责罚。 “王妃,云霞表小姐前两日去接大小姐回府。” 陈妈妈壮着胆子站出来回了一声,然后低声在贾氏耳边道:“老夫人咱们让老爷收拾她。” 第33章 祖母不喜欢吗? “哼!” 贾氏冷哼一声算是默认,扶着陈妈妈越过九方鸢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等。” 九方鸢突然出声。 贾氏沉着脸望向她。 “家礼行完了该行国礼了。” 九方鸢一双小鹿眼,笑眼弯弯单纯无害,但又有着上位者说一不二的气质。 贾氏母子一瞬间被震慑到了,但也没当回事,一个乡下丫头仗着皇家身份吓唬人罢了,有何可惧? “胡闹。” 贾氏一屁股坐下,这行礼的事,她是不可能干的。 钱没了九方鸢还住府里耀武扬威,她咽不下这口气。 九方兴文见贾氏坐下也随着贾氏坐下。 九方鸢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父亲我是您的女儿,同时也是皇上的儿媳啊!你这礼仪言传身教只教一半怕是不妥。” 贾氏:????? 她在说什么?怎么又把皇上扯进来了? 正要开口让九方兴文治治她,九方鸢又开口了。 “我一个王妃都能屈能伸,论身份你们能有我尊贵?所以这礼你们能废?问过皇上了吗?” “我尚可喊皇上一声父皇,父亲你敢喊他亲家吗?祖母你在皇上面前敢以长辈自居吗?” “我也不是每天非得你们行礼才可,但我身份摆在这里,你们对我不敬,我不追究丢的不止是我的脸还有皇室的脸。” 九方鸢突然捂住嘴一脸惊讶,“我明白了,让皇室丢脸你们无所畏惧,就是……就是……” 就是要造反吗? 她话还没说完,九方兴文‘咚’的一声给她跪了。 贾氏瞪了他一眼要把他拉起来,却被九方兴文拉下椅按在地上一起跪着。 “臣携母亲和一家子老小给王妃请安。” “嗯!大家起来吧!”九方鸢随意摆了摆手,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瞧着她那轻狂样,贾氏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连呼吸都是抽动的。 九方兴文连忙帮她顺气,“母亲,不生气,不生气。” 贾氏的呼吸更加急促了,“都被一个小辈骑到头上拉屎了,我还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母亲不是这样的。” 九方兴文赶紧安慰母亲,“我们真的不能骑在皇家头上,逆……王妃性子直,一旦口风漏到皇上那了倒霉的是我们啊!” 他朝着王府四个奴才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冥王府的人还看着呢! 但…… 贾氏她不想看,此刻她就想骂人,就想让九方鸢跪在脚底认错了,“我不管,那是你的女儿,你自己奈何不了她,何苦拖累我一起受气。” “呜呜呜……你爹去得早,我一口屎一口尿喂大你们兄弟两个,如今你出息了,你女儿也出息了,你们竟然倒反天罡让我跪她。” 贾氏刚开始还只是假哭拿捏九方兴文,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真的委屈,也不收着了,放声大哭。 哭声渗人,说鬼哭狼嚎都不为过。 九方鸢冲着小六使了个眼色,小六赶紧站到她身后。 “祖母。” 九方鸢轻轻推了推贾氏的身子。 “您别哭好不好,您这样哭我害怕啊!” 贾氏哭得更伤心了。 “鸢儿真的不是存心要您跪我,嫁入天家规矩多,王府的丫鬟们都看着呢!” “滚。” 贾氏百忙之中抬起头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活像个行走的屎壳郎。 太恶心了,九方鸢赶紧转过头去。 “祖母白日我也不是无端拿针扎你,我在乡下为了讨生活,跟着郎中学过医,当时您情况不好,我一时着急才偷偷给您针灸。” “您晕过去了我也无法告诉你,所以您别怪我先斩后奏好不好?” “孙女真的怕失去您啊!” 九方鸢说着还一把抱住贾氏。 贾氏止住暴风哭泣,她心里恨九方鸢怨九方鸢,刚才那般强势,不就是要九方鸢服软吗? 现在目的达成,必须好好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小贱蹄子,好教她把府上的银子还回来。 贾氏慢慢把头抬起来,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当然这得忽略她满脸黄白交织的大鼻涕。 九方鸢对着这样一张脸,实在没法编谎话,扯过一旁九方兴文宽大的衣袖往贾氏脸上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九方兴文反应过来时,衣袖已经脏了。 贾氏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干净了。 但她又被气着了,小贱蹄子竟然用衣袖给她擦脸。 “这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一声咆哮,九方鸢低下头,“祖母我只想给你擦鼻涕啊!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擦的。” 一句话说得贾氏哑火了…… 肮脏的乡下人的确是这样擦鼻涕的,可她不是乡下人,是尊贵的九方家老夫人。 “祖母,鸢儿是不是错了?” 错肯定是错了的,但贾氏不能这样说,她压下心底的愤怒,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鸢儿没错。” “我只是受了惊吓,需要压压惊。” 所以九方鸢你赶紧回客院,搬些金银细软过来给我,我就勉强原谅你。 九方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这就给祖母压惊。” 这小贱蹄子果然上道,贾氏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祖母,这些都是昨日你赏我们的,可金贵了,你先拿着压压惊。” 九方鸢边说着,边掏出玉镯子套在贾氏手上。 一! 二! 三! 贾氏给出去的镯子原原本本地套在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 物归原主? 完璧归赵? 羊毛出在羊身上? 贾氏的笑僵在脸上,这是她想要的吗? 她要的是从九方府搜刮出去的银子,而不是她给出去的这些。 “祖母不喜欢吗?” 第34章 这家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吗? 九方鸢垂下眼眸,“鸢儿是不是又做错了,我现在手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这些,祖母您急需压惊,我真的想祖母您能开心啊!” 她这么一说,贾氏心头那口气啊!又堵在了嗓子眼。 发作了九方鸢以后不送她东西,不发作她无法忍受。 “我……” 贾氏告诉自己,要稳住稳住,就算生气也不要太明显。 头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抬头一看,九方鸢手上多了六只钗。 这…… 这小蹄子竟然拔她的钗? 贾氏刚才那一口强压下来的气,猛地窜上来,她瞬间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呼哧呼哧……” 她心口堵着,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突,跳个不停,扬起手要打人却在原地抖啊抖。 瞧把这老太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九方鸢暗爽,压下狠狠上扬的嘴角,语气无辜: “祖母,我实在不能收您太贵重的东西,您一向严谨,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便自己挑了回礼。” 九方鸢边说着边把贾氏扶起来按在座椅上,给她顺气。 一下轻一下重拍打着贾氏的背,还偷偷在某些穴位上用力,贾氏的呼吸瞬间跟抽风机有的一拼。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扭头对九方兴文道:“父亲,我还要照顾王爷,吃饭就不在这里吃,以后请送我房里去。” 她说着眼疾手快端了几道菜让恭喜发财小六小七他们拿着,冲着姨娘和庶妹们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老大……” 贾氏指着九方鸢离去的方向,气息更加紊乱,“让……她滚……让她滚回冥王府。” 九方兴文一脸为难,“母亲银子没补上之前她都不会走。” 什么? “呼哈!呼哈!” 贾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九方鸢要在这里混吃混喝,还一毛钱不出。 “不行!” 贾氏坚决不同意。 “母亲圣意不可以违。” “圣意也没让她在别人家骗吃骗喝。” “老爷老爷……” 这时门房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贾氏照着他的脸一巴掌呼过去,“慌什么慌,老身还没死呢!” 门房这一巴掌挨得冤,但他也不敢辩解,低下头任贾氏打骂。 九方兴文知道母亲这是借题发挥,把邪火发下人身上,也不拦着。 待贾氏出完气,他才问道:“出了何事。” “冥王府来人了。” “什么?” 九方兴文吃了一惊,九方鸢住这里是皇上授意的,冥王府的人又是来做什么? “把他们喊进来。” 贾氏突然出声。 九方眉头微挑,“母亲这不合规矩吧!” 怎可在内宅接见外男? 她的妾室和庶女还在这里呢! “让他们进来,赶紧把九方鸢接走。” 贾氏咆哮着,转头又对着姨娘和庶女们吼道:“你们一个个地还不滚。” 庶女姨娘们:?????? 不是在吃饭吗? 滚? 滚哪里去?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九方兴文,眼中皆是委屈。 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们,他们被母亲如此苛责,九方兴文心中也不太高兴,出声道:“你们拿些菜,今日先回自己房里吃吧!” “是。” 她们一人拿了一道菜,桌面上就只剩下五六个素菜。 贾氏看到那些菜更恼火了,这一个个的,都不想让她好过啊! 她狠狠瞪着门房,面目狰狞,“还不去把冥王府的人请进来。” 门房求助地望着九方兴文。 九方兴文边帮贾氏顺气边催促,,“还不快去?” 很快冥王府的人被请进来了,小厮丫鬟三十几人,乌压压的把花厅都给填满了。 看这阵仗贾氏和九方兴文吓了一跳。 冥王府这是做什么? 来传个话接个人,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德福往前一步揖了揖手,含笑道:“老夫人好,九方大人好,这个时候叨扰你们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身子和语气却好意思得很,不卑不亢傲然挺立。 九方兴文明白,王府的管家嘛!傲气一些在自然不过。 贾氏虽不喜他倨傲的样子,但想到九方鸢马上就要跟他们走,还是难得给了好脸色,“德福管家客气了,倒是劳驾你亲自跑一趟。” 说实话,九方鸢能有那么大的排面,贾氏本身是不高兴的。 这些原本都该属于青鸾的,但是冥王不争气啊! 人家打仗功名加身,他把自己整得半死不活,差点误了青鸾终身。 如若不是他是王爷是龙子,九方鸢这种赔钱货她都不想嫁过去。 “既然你们来了,我让鸢儿赶紧过来吧!” “不用劳驾王妃。” 还不用劳驾王妃? 贾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九方鸢这贱人真命好,这德福往日上门谈亲事时,从未如此客气。 九方鸢何德何能啊! 一定是沾了青鸾的光。 贾氏吸了吸气,压下胸口那股郁结不散的怒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和蔼些,“她从小顽皮惯了没多少规矩,现在嫁人了,还得劳烦管家你多提点她些。” 但听到德福耳中,就…… 就挺阴阳怪气的。 哪个好人家的主子需要奴才提点?这老货怕是昏了头了吧! 九方鸢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有一个这般蠢的祖母? 德福:“老夫人言重了,王妃她是主子。” 这活他可不揽,王爷只是让他来住在这里,可没让他调教谁。 他转头望向九方兴文说明来意,“九方大人,我们家王爷和王妃都住贵府,我等怕会给你们添麻烦,特意赶过来伺候。” “什么?” 贾氏一听这话当场就炸了,这些人不是来接九方鸢走的,而是来白吃白住的? “不行。” 她立马拒绝,“九方鸢要走,你们也得走。” “这是皇上的口谕。” 贾氏:又一个拿皇权压我的人。 她狠狠看向九方兴文,要是儿子成器,她何苦受这罪。 贾氏凉薄的眼神,九方兴文懂,他怕母亲当着外人的面说出什么有失体面的话来,陪笑道:“那便委屈德管家先到客院住下。” 他说着冲着身后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立即出来把人带走。 “哐当~” 贾氏一把掀了桌子,“九方兴文,这家里还有我说话地份吗?” 第35章 你不去我去 “母亲息怒。” 九方兴文老老实实跪在贾氏面前。 贾氏见他这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你让我怎么息怒?那么多人吃白饭,你也由着他们。” “母亲。” “别说这是圣意,皇上管天管地还管你内宅的事?” “分明就是你无能。” 贾氏越说越气愤,刚才压下气的火气又突突突往天灵盖窜,“倘若你争气点皇帝敢欺你吗?” “母亲。” 九方兴文百口莫辩,母亲说的是,皇上如今对他越发不满。 若他在朝堂上得力,一个后宅女子的事,至于在朝堂上不给他脸吗? “去,现在就去把那些人赶走,你是朝廷一品大员,赶一群奴才走,你怕什么?” “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主人都要死了,你还怕几条丧家之犬吗?” 九方兴文一脸为难,皇上有多疼冥王他不是不知道,现在冥王这样了,他还把王府的人赶走,明日怕是又要被人弹劾。 不行,这些人不能赶走。 他咬了咬牙,“母亲,那些人赶不得。” 贾氏见九方兴文再次不听她的话,太阳穴突突地跳,脑子都快怒热了,“我怎么会生出你那么窝囊的儿子?” 她气冲冲地往外走,“你不去我去。” “母亲!” “母亲!” 九方兴赶紧追上去,不料刚追上,贾氏竟直挺挺地倒下了。 “母亲,母亲!” 九方兴文抱着贾氏心慌极了,冲着小厮吼道:“快去请府医。” …… 九方鸢几人刚回到院子把菜分好,德福就带着人到了。 几十目相对,九方鸢双眼微眯,“你们怎么来了?” 还踩着饭点来? 她快速扫了一眼手中的饭菜,这也不够那么多人分不是? 德福开口前,她又迅速加了一句,“有什么事,等我吃完饭再说。” “翠花,恭喜发财小六小七林侍卫,来来来,咱们先吃饭。” 德福:在她眼里老夫是来讨饭吃的? 她这是故意装糊涂? 难怪王爷要让他带丫鬟婆子和小厮过来盯着她,王爷本人甚至还移居别院。 大婚那日,他真是看走眼了,这女娃子城府真的很深。 德福嘴角动了动,想要解释一下,但最终还是作罢,只是点了点头道:“好的。” 半晌几人吃完了,九方鸢握着茶杯往主位上一坐,缓缓开口道:“管家找我何事?” 她边说边观察着德福的脸色,她刚才吃饭时想过了,这糟老头子带那么多人,明显是冲着她的银子来的。 “府上遭难,老奴带着大伙过来投奔王妃。” 九方鸢了然,这老头子一出现准没好事。 她嫁进王府时,他们一个个地拿鼻孔瞧她,拿鸭子侮辱她,这才过了几天,知道她发财了,就上杆子来她这蹭吃蹭喝。 他们脸呢!还要吗? “管家啊!我觉得你对我像是有些误会哈。” 德福:?????? 误会什么? “你看我像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 九方鸢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清冷又疏离。 德福赔笑道:“王妃真是爱开玩笑,您最是……” “打住。” 九方鸢打断他的话,“我生性不爱笑,怎么会开玩笑?” 德福: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 旁的女人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吧!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德福清了清嗓子,“王妃咱们都是同一府邸出来的人。” “我们好像没多熟吧!你主子,你还有你带来这些讨饭的有谁把我放在眼里过?” 九方鸢反驳倒:“所以,你们没饭吃,你们难又关我屁事?” 关键回门那天,还被那冷冰冰的冥王凶了,他自己跟着来,她还能饱饱眼福,暂且原谅他。 他现在打发那么多人过来吃她的喝她的,他抠门到利息也不给点,她真想回王府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们赶紧回去吧!” 九方鸢摆了摆手,“我这不欢迎你们。” 德福见她油盐不进,压低声音道:“王妃,这是王爷的意思。” 九方鸢:司空珩的意思也不行,除非他过来帮她暖床。 “进门一分银子没给我,掌家也不是我在掌,还要替他养你们?” 九方鸢冷笑道:“你们没瞧见我穷得只剩拳头?” “王妃,咱们住您父亲府上,不用您出钱养我们。” 九方鸢:“是吗?” 这座宅子现在也是她的,九方兴文那混蛋钱没还完之前,这府里的一切都是她的。 四舍五入,他们还是来吃她的喝她的,司空珩真是好打算,一点色相也不牺牲,还想让她帮他养人? “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几次被赶德福心生不悦,“王妃,这无端让外人笑话。” “外人?” 九方鸢冷笑道:“你们又是什么内人吗?卖身契在本王妃手上吗?尊本王妃为主母过吗?” “王妃,您这出嫁一天便回门了,咱门也没机会啊!” 德福心中已不耐烦,但王爷发了话,他只能照做。 “你们是一定要住在这里?” “是。” “那行,把你们的卖身契都送到本妃手上。” 德福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九方鸢能同他要卖身契。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儿,古代奴仆的卖身契有多重要,她不是不知道。 她就是要这样逼退他们。 “本王妃知道你做不了主,你先去问问王爷,在过来回我吧!” “老奴这就去。” …… 半晌,德福找到司空珩的别院。 对方冷冷扫了他一眼,“何事。” “王妃她要卖身契才肯让我们留在左相府。” 司空珩挑眉,“你们住九方家,还得经过她同意?德福你办事真是越来越不牢靠。” 大婚当日赶不走九方鸢,几天了了还查不出九方鸢的底细。 现在就是去跟她同一个屋檐也办不好。 “咚。” 德福赶紧跪下狡辩,“奴才是想着在外人眼里咱们是一个府上的,所以便带着人去给王妃说一声,结果……” “谁跟她是一个府上的?” 司空珩的声音冷了下来,“一个探子而已,你还真把她当成王妃了?” 德福:?????? 王爷,您对九方鸢明明是不一样的啊! 亲自替她整理头发,让她活着走出了府门,还把玉牌给她…… 对了刚才,他竟然忘记把玉牌给九方鸢。 第36章 高低也能算是个合作伙伴吧! 德福偷偷瞄了一眼司空珩,心虚极了。 他刚才若是给九方鸢送上玉牌,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一出? 德福的脸色变得不自然,悄悄低下头去。 司空珩似洞悉了一切,冷声道:“卖身契给她。” 德福瞪大眼睛,是他聋了听岔了,还是王爷疯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要给九方鸢? 纵然王爷很生气,他还是得劝劝,“王爷,这不妥吧!” “啪嗒……” 司空珩手中的笔断了,德福的身子抖了抖,这笔断的一致吗? 他不敢抬头看,只觉得一道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两次。 然后司空珩冷入骨髓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在教我做事情?” 德福心中咯噔一下,完了!王爷生气了,气他蠢!更气笔断了。 但卖身契的事,事关重大,他还是得劝着王爷些。 “可,卖身契……” 司空珩冷声打断他,“府上人的忠心,还要用这些废纸来维系的话,本王要你们做什么?” 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断笔上,怎么断得长短不一。 真是难看。 “啪嗒。” 他又取了一支笔,照着刚才断开的长短,用内力震断。 总算一致了,他抬眸,德福还跪在那里,眸中又染上了一层不悦之色,“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要本王亲自去取吗?” “奴才这就走。” 德福依例磕了四个头,泪眼婆娑地退下,王爷信任他们啊! 灰常灰常的信任啊! 司空珩望着德福离去的方向,表情淡漠,九方鸢你现在不但有钱,还掌了王府的‘权’,你身后的人怕是藏不住了吧! …… 冥王府众人的卖身契摆在九方鸢面前时,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拿捏人的玩意儿,竟然还能到她手上? 德福见她没赶人走的理由了,赶紧把玉牌呈上来。 “王妃,王爷说王府和王府的人以后都归你管着。” “你说什么?” 九方鸢直觉这玩意儿怕是个假的,她看了不少小说,替嫁过去的王妃一开始都是讨男主厌恶的,怎么可能把掌家权给她? 虽然她真的很喜欢他那张脸,但司空珩那副臭德行真是讨人厌。 得得得!扯远了,总之她不信这玩意儿能到她手上。 德福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咬了咬牙,把自己身为管家的对牌一并递给她。 九方鸢望着一毛一样的冥王府徽章,暗暗咂舌。 真是搞笑,给她管三十个人的吃喝拉撒,就该感恩戴德? 德福:?????? 这女人不是该喜形于色吗?怎么瞧着不太高兴? “王妃,以后我们的人就归您管了。” 九方鸢望着他,“钱是不是你管?” 德福点点头,“是的。” 呵呵!还真会人钱分离,果然无论在哪个时空,男人的心在哪里,钱就在哪里。 九方鸢握着玉牌冷笑,留下便留下吧!至少还能装装逼。 想明白后她把翠花推出来,“本王妃新聘了一个大丫鬟,以后她的月例王府出。” 见她松口,德福松了一口气,点头道:“王妃的人,银子自然得王府出。” “行了。” 九方鸢快速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管家留下,你们自己找房间住下吧!不用对本王妃晨昏定省,除了我身边这几个人,没事别在本妃眼前晃哦!” “是。” 众人行礼告退。 德福松了一口气,可算能留下了,王爷再也不会说他无能。 但在这么一个类似细作的主子手下当差,他真的很不情愿。 九方鸢瞅着他那副被逼良为娼的样子,心里暗爽。 坏老头,你可算是落在本姑娘手上了哦! 眸光一闪,九方鸢突然想到自己的巨款,只让林侍卫他们看还是不安全。 眼下除了司空珩的人,还真没人可用。 九方鸢上下打量起德福,这小老头在奴才堆里,也算是有头有脸,银子交给他,若是丢了,她只找司空珩要人就是。 “管家大叔,你等等哦!” 九方鸢说着起身扎进内室。七翻八翻,把账本找出来丢给德福,“这是我的嫁妆,以后老烦管家帮忙打理。” 德福愣在原地,她就这样把嫁妆交出来了? 还未多想,九方鸢又开口了,“冥王府家大业大,应该不会像我那眼皮子浅的混账爹一样,惦记我这点家私吧?” 德福一听她把冥王比作九方兴文,当即就不高兴了,冷着脸答道:“自然不会。” “不会就好。” 九方鸢笑颜如花,“我每月都要查账的哦!” 这明显是信不过他。 德福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咬了咬牙道:“王妃放心,老奴定会看好。” “有管家这话我就放心了。” 九方鸢又交代了几句毫不留情地把人赶走,德福黑着脸扭头就走。 他一走,九方鸢从卖身契里,把林侍卫小六小七恭喜发财的卖身契拿出来,将人叫到一起。 “以后,你们听谁的?” 众人:那当然是王爷。 小七:要先取得细作信任。 “奴婢听王妃的。” “很好。” 九方鸢眼神微眯,她当然不信小七会完全听她使唤。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只要不是让小七去刺杀司空珩,这人还是基本能用的。 她缺人干活,她们奉命监视她,双方高低也能算是个合作伙伴吧! “这些你们一人一个。” 她拿出从贾氏头上拔下来的钗,人手一个发下去。 众人的目光果然亮堂了,“多谢王妃,我们以后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她摆摆手遣散众人,拉着翠花进了房。 “你说这是不是金子做的?” 九方鸢从怀里掏出白天抠下来的车标,双眼都在放光。 翠花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金子。” “不过真金不怕火炼,咱们明天拿到打铁铺试试。” 第37章 你盯梢的手段丢人 次日。 九方鸢和翠花起了个大早,带着车标和说什么也要跟着的小七出了门,七拐八拐来到了打铁铺前。 小七兴奋极了,脸上的笑容ak都压不下去。 所以接头的地方是打铁铺,妙啊妙!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逛打铁铺? 接下来,九方鸢说的每一句,她都要好好记下来。 九方鸢:小七真没见过世面实锤了! 看个打铁都那么高兴,她扫了一眼一旁镇定自若的翠花,很满意她这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 翠花:打铁有什么好看的。 我舅舅是铁匠,我从小看到大,我还能上手打铁呢! “老板,这个能溶吗?!” 九方鸢掏出昨日的车标递给铁匠。 小七的瞳孔骤然紧缩,这…… 这不是昨日从马车上拿下来的吗? 好好地拿来溶了做什么? 铁匠拿着车标看了又看,这明显是个徽章,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姑娘是准备溶了另外打吗?” 九方鸢点头,“是啊!” “那我试试吧!” ‘哐铛’,车标进了火炉子。 ‘呼啦,呼啦’,铁匠迅速抽动风机。 九方鸢的手攒得紧紧的,生怕给她来个空欢喜。 翠花睁大眼睛,一下也不敢眨,王妃赚的第一桶金,她要亲眼见证。 小七皱着眉看着王府的徽章从有到无,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在铁匠的不懈努力下,车标溶成一坨金灿灿的金疙瘩。 “啊!发达了!发达了!” 九方鸢欢呼着。 “王妃,王妃我们有钱了。”翠花哭得稀里哗啦。 小七心里一阵失落,原来不是来接头,是来销赃。 铁匠惊讶得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鹅蛋,他竟然提炼出了金子。 财不外露,九方鸢最先反应过来,扯了扯翠花的衣袖,“翠花,钱钱钱……” 翠花连忙把昨日的钱一股脑地塞给九方鸢。 九方鸢连钱袋子一起塞给铁匠,“大哥,这是你的工钱。” 她说着顺手拿上一旁的铁盒子,把金子放进去,然后拉着兴奋的翠花和失落的小七快速撤离现场。 回到府里小六把小七拉走了。 九方鸢明白,这是去问小七今天长了什么见识。 她扭头对翠花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下次咱们出去也把她带上吧!” “好啊!好啊!我听说她还会武功,刚好可以保护王妃。” 九方鸢笑笑不说话,我不用保护,保护小七倒是差不多。 小六跟着小七拐了几个抄手回廊,确保九方鸢见不到了,才停下。 “今天王妃带你去做什么了?”德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小七回了个礼,把今早的见闻都讲给德福听。 德福:“……” 这做派也不太像细作啊! 哪家细作还专门抠车标搞钱? 他立马出门往司空珩那边赶,很不凑巧,李太医正好在,他只得立在一旁等着。 李太医弓着腰,手上一寸一寸按着司空珩的双腿,越按他脸上的神色越凝重。 前两天不是有大好的趋势吗? 怎么今日看着又跟从前一样? “王爷这两日强行站立了?” 司空珩摇头,“并未。” 那脉象怎么突然不对? 李太医又从头看了一次,结果还是同从前一般,无法站立。 他踌躇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前两天他才信誓旦旦地说腿能治好。 现在又…… “哎……” 李太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王爷这腿,怕是……又不成了。” 司空珩眉头猛地一蹙又很快舒展开来,嗯了一声,没问任何原因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密信。 他这淡漠的态度,整的李太医十分内疚。 “王爷,臣把脉那天可有……可有让人来看过。” 司空珩:“并未。” 话毕,脑中突然浮现出九方鸢大逆不道轻薄他的腿,会是她吗? 如果是她,那么她的医术应该在李太医之上。 若是如此,她又何必替人做探子,司空珩很快把这荒唐的想法赶出脑中。 李太医还想再问,司空珩冷声道:“李太医请回吧!” 李太医踌躇片刻,缓缓离去,王爷的腿他必须回去好好想想。 德福望着李太医的背影,突然想起九方鸢回门那天曾来过。 “王爷!王爷!” 他一脸兴奋,“王妃,王妃来看过你的腿。” 司空珩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看。” 对哦!怎么看? 德福愣住了,他当时并未在场啊! “王爷,王妃是站着看还是趴着看,还是像李太医一样扒开……” 说着说着德福发现司空珩的脸都黑了,他赶紧噤声站得板板正正。 “你今日过来何事?” 德福赶紧跪下,“王妃今日她扣了咱们府上的车标,到外头的打铁铺子把车标给溶了。” 她不是才得了几十万两嫁妆吗?怎么又…… 司空珩脑子有点乱了。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说是细作放她自由后,她又不急着出去传递消息。 说是庄子上的农女,她这些本事又是何处来的? 司空珩将目光从密信上移开,“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别总过来。” 德福:这话听着怎么这般耳熟? 是了,九方鸢也是这样说的。 德福腹诽道:王爷和那细作怎么回事,感情还没处出来,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像。 “嗯?” 德福呆呆的,司空珩轻哼一声。 “王爷,咱们要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 “啊!” 德福懵逼了。 司空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管好银钱庶务就是,司甲的活不需要你帮他做。” 德福还杵在那里,司空珩又加了一句,“你盯哨的手段太低端,丢人。” 第38章 上来就打,要命啊! 德福:“……” 王爷都这么说了,他只得告退。 他一走,司甲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王爷,我父亲他只是……” 司空珩扫了他一眼,司甲立马闭嘴。 “德叔老了,这种惹人注目的事无需他来做。” 原来王爷是担心父亲,司甲热泪盈眶。 “王爷……” 他声音略带哽咽。 “九方鸢的事查得怎么样?” 说到正事,司甲的一秒进入状态,“九方鸢背景比较简单,嫁到王府前从未离开过庄子,小的时候跟猪同寝狗同食。” 听到这里,司空珩的面色微沉,司甲特意停下来看着他,不确定还要不要说下去。 司空珩摆摆手,“继续。” “长大一些能劳作了,每天都在田里干活,上个月才被左相府的人接回。” “这不对。” 司空珩道:“她似乎懂点医。” “属下也在查这个。” 司空珩没有再问,低头沉思片刻,“你先下去吧!” …… 夜黑风高,九方鸢推开小六的房门。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睡眼朦胧的小六,“王妃,奴婢只想睡觉。” “别睡了!” 九方鸢边说着边拿起一旁架子上还没晾干的毛巾敷在小六脸上,“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我带你去干件有意义的事。” 要换做白天,小六肯定愿意去。 现在管家说了盯梢取消,她也没必要牺牲睡眠跟着去。 “王妃,奴婢困。” 小六翻了个身扔下毛巾,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九方鸢:谁特么说古代注尊卑的? 她一个王妃,竟然叫不动一个婢女,传言有误啊! 看来御下得严厉,难怪司空珩跟个冰块一样,原来是怕手下不听话。 司空珩:呵呵! “再不起来,这个月月钱全部扣光。” 一听扣月钱,小六立刻翻身下床,“奴婢随王妃去。” 这变脸的态度惊呆了九方鸢,果然人善不会有好下场,面对古代的奴才们还是得凶一些,社会主义不适合他们。 “嗯!” 她冷哼一声,“跟我来吧!” 小六麻利跟上,七拐八拐,九方鸢带着她原路打转。 小六:这王妃自己家的后花园都不熟,还要走夜路。 九方鸢走啊走,的确是没找到门,算了不找了,直接让小六带飞。 但…… 太直接有些不太好,还是委婉一点吧! 九方鸢走着走着,躬下身子,目光一直往墙角和草丛间瞟,嘴里还念叨着,“奇怪,我记得这里不是有个狗洞吗?” 小六脊背发凉,这个王妃半夜把她挖起来钻狗洞的吗? “王妃,钻狗洞不好吧!”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本王妃也不想钻,但是从门走会惊动旁人。” 她语气颇为无奈,在小六听来这狗洞是非钻不可了。 小六实在不想钻狗洞,她主动提出,“不如王妃您说说,您要去哪里?奴婢带你去。” “我要去冥王府。” “啊!” 小六愣住了,大晚上去冥王府做什么? 九方鸢:当然是去发财喽! 但现在不能说,这些天她算是看出来了,小六她就是一个二愣子,有些认死理。 现在告诉她,今晚就别去了。 “能不去吗?”小六弱弱地问道。 “不能。” 九方鸢的语气毋庸置疑。 小六怕她又说出扣月钱的事,挽起九方鸢纵身一跃跳上墙头。 九方鸢只觉得突然失重,然后像风筝一样飞了起来! 哇哇哇! 妈妈,我出息了,不用坐飞机也能飞上天和太阳!呸!是月亮,和月亮肩并肩了。 她们前脚刚离开,一群黑衣人就潜入了院子。 “找到九方鸢,就地格杀司空珩。” “是。” 黑衣人四散开来,然后一一过来回禀。 “东厢没有。” “西厢没有。” “下人房也没有。” 为首的人面色一沉,“被转移了?走去九方兴文的书房。” 黑暗中他们轻车熟路找到书房,刚靠近,突然窜出二十余人的暗卫。 看来司空珩藏在这里! 领头人一个手势,黑衣人蜂拥而上。 暗卫们:上来就打,要命啊! 第一天当值就有杀手,左相府的差不好当。 下次不接。 不—— 已经没有下次了,黑衣人一出手,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统统倒下。 还没来得及躲起来的九方兴文,屎尿齐下,吓晕过去。 “搜。” 一众人地毯式搜索,啥也没找到。 “头儿,九方兴文杀吗?” “不杀,主子留着他还有用,通知兄弟们撤。” 第二日九方兴文醒来时,几近崩溃他花重金租的暗卫,还没还手全嘎了。 除了惊吓,啥也没给他,他心里更加恨极了九方鸢,要不是她,他也不至于贴了人手又贴钱。 他恨不得没生过九方鸢这个女儿。 …… 再说当晚九方鸢和小六到了冥王府后,府上除了门口的灯笼,全都笼罩在一片漆黑里。 九方鸢庆幸她是带着小六来的,不至于抓瞎。 “去马厩。” “啥?” 半夜偷马? 小六脊背发凉,早知道就让王妃革去她的月例好了。 王爷爱马,要是他知道偷马贼是她亲自带进来的,她还能活? 小六开口劝道:“王爷嗜马如命,马动不得,王妃咱们还是算了吧!” 九方鸢翻了一个白眼,“谁告诉你我要偷马?” 马有金子值钱吗? 这个小六看不起谁呢! 一听不打马的主意,小六松了一口气,“那王妃您是要?” “找马车。” 小六:偷车标??? 苍天大老爷啊!车标可是纯金打造,这也不便宜啊! 王爷知道了也是会生气的。 “王妃……” 小六想劝,九方鸢自动略过并且催促,“快快快,搞完了好回去睡觉,这里臭死了。” 一股死人味,司空珩肯定把新婚那天死的人就地埋了。 真是一点也不讲究,那么大的房子,非要把它整成坟场,败家子啊! “走吧!” 九方鸢再次催促,小六拗不过,只得带她去。 后院马厩里,还没靠近就闻到了那浓浓的马粪味。 今夜出门没看黄历啊!不是闻尸臭,就是闻屎臭,不把车标抠完真不够本啊! 九方鸢掏出丝巾塞住鼻子,迅速往里走。 月亮这时恰巧从乌云里出来了,清一色的乌木马车亮相。 “一二三……” “二十六,二十七,三十。” 九方鸢数着马车,两眼都在放光,发达了发达了!!! 此刻她见到的不是马车,闻到的也不是屎尸混合味,而是金钱的味道。 第39章 挺好的,一夜的努力白费了 “动手。” 九方鸢快速出手,动作行云流水,所过之处,车标尽收兜里。 小六才抠了五个她已经全部抠出。 躲在暗处的司甲:九方鸢身手了得,似练过。 这至关重要的信息必须要马上让王爷知道。 …… 次日一早,九方鸢叫上翠花关上房门把昨晚的战绩抖出来。 “哇哇哇……” 翠花捂着嘴在原地转圈,“王妃……王妃……” 发财了!发财了! 九方鸢现在一刻也等不了,她现在必须把这象征着冥王府的财产标志给抹掉。 钱没写着她的名字,那就不算是她的,“走咱们出门。” “不要。” 翠花一口拒绝她,“王妃财不可外露,昨天给铁匠的钱我看着都心疼,这工费太贵了。” 九方鸢也知道加工费贵,但那么多金子让别人整,你钱不给多点怎么塞住别人的嘴。 她叹了一口气,“那怎么整,这冥王府的lo……徽章不去掉只能压箱底。” 压箱底的玩意儿,等于没价值,她昨晚不就白忙了? 这古代和她犯冲啊!开局缺钱,要回来一笔,现在开源又遇到障碍。 “王妃,我也会打铁啊!” “啥?” 九方鸢觉得自己幻听了,九方小姑娘跟翠花一起长大的,怎么不知道她有这手艺,“你会打铁?” 九方鸢信不了一点。 “当然,我舅舅是铁匠,我去舅舅家,舅舅教我的。” 翠花扬起脑袋一脸傲娇。 原来是隐藏技能啊! 九方鸢眸光一闪,古代的金银可以称重。 翠花会这手艺,岂不是妥妥的印钞机了。 造假钞合法化,那以后若是…… 九方鸢拉起翠花往外走,“走咱们去买个打铁的设备。” “王妃什么是设备?” 九方鸢:坏了说漏嘴了,古代没设备这一说法。 “没……没什么” 她强装镇定,“就是去买打铁的玩意儿回来。” 很快,打铁的那一套玩意儿买回来了,两人呼哧呼哧弄了一上午总算是把金疙瘩给溶出来。 翠花打断她,“王妃,这些金子你打算存钱庄里,还是放府里?” “都不存。” 九方鸢高昂的兴致,一下子沉了下去。 今日是九方小姑娘的头七,她要为她做点什么。 九方鸢望着这一大坨金疙瘩沉思了半晌,一会闭眼一会儿又不舍,最后咬了咬牙对翠花道:“翠花,你会打东西吗?” “王妃想打什么?手镯还是步摇。” “牌位。” “啊!” 翠花愣住了,打这玩意儿不是用木头吗? 她家里都还有很多个呢! 王妃怎么用金的? “能不能打?”九方鸢再次问道。 翠花:“能是能,但是没必要吧!” “有必要。” 此时九方鸢已经下了决心,九方小姑娘给她一条命,她给她打个牌位,差不多算是塑金身,这必须打。 对了,还有陈夫人,当年她一头碰死,九方兴文连个牌位都没给她立,薄情寡义的很。 她要做两个金牌位,放进九方家的祠堂,替陈夫人讨回公道。 钱可以再赚,大不了重操旧业,在去王府抠点什么下来溶了。 但今日是九方小姑娘头七,这牌位她非放进祠堂不可。 “这些金子,能不能做两个?” “两个?” “对。” 九方鸢点头,“我给我娘也做一个。” 说到陈夫人,翠花不再追问,九方鸢母女两个的事她从小就知道,同样恨死了九方鸢的祖母和没良心的爹。 以前王妃在庄子上是做了牌位的,可惜被九方家的刁奴打烂了。 现在发达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夫人做牌位,真的有孝心。 比起孝心来,这些金子又算得了什么? “可以打的。” 翠花昂扬着脑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那行咱们开始吧!” 说干就干,主仆两个一个拉风箱,一个锻造,进行得如火如荼。 小六小七在一旁看得瑟瑟发抖,赶紧跑去告诉德福。 “王妃疯了,昨天半夜偷出来的车标,她全部拿去锻造牌位。” “而且还是两个。” 德福:?????? 九方鸢想做什么? 外人眼里王爷要嘎了,所以她给王爷打牌位? 不不不! 他很快否定这一种可能,九方鸢是知道王爷情况的,怎么会好端端的给王爷打牌位? 给她祖母打? 这更不可能,她和她祖母看着就不太对付。 想来想去,德福得出一个结论,“把金子锻造成牌位,金子就晦气了,王爷就不会要回去,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占有。” 他摆了摆手,“回去侯着吧!只要不是跟人接头,这种小事不必来汇报。” 小六小七:这个世界疯了,王妃拿着王府的车标乱搞。 管家竟然不去阻止,还让她们不必来汇报。 两人对视一眼,不甘不愿地回了九方鸢的屋子。 九方鸢和翠花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牌位锻造出来了,她不会写这里的字用的简体。 一个牌位上写着:慈母陈如玉之牌位。 一个是个无字碑,主要是她还活着,九方小姑娘跟她同名,把名字刻上去她有点不自在。 “挺好的。” 一夜努力白费了,但这件事她做的不后悔。 “王妃,王妃。”这时小七匆匆来报。 九方鸢下意识收回笑脸,沉声道:“何事?” 经历了昨晚,她发现除了翠花,对任何人都得端着架子。 “您的大姐回来了。” “切。” 九方鸢翻了一个白眼,“回来就回来呗。” 正好,我有点事找她掰扯掰扯。 这个九方青鸾,本是九方兴文弟弟的女儿,九方兴文硬是把她记在名下,成了左相府明正言顺的大小姐。 这便罢了,长辈的事九方青鸾无法插手,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小就派人去庄子上虐待九方小姑娘。 不是给小姑娘吃狗饭,就是灌她吃猪食。 自己鸠占鹊巢还要虐待别人,她还真是善良,今日不收点利息祭奠九方小姑娘,都说不过去。 “您祖母让您去福禧院。”小七接着道。 第40章 来了来了,她带着脸来让我打了 是么? 九方鸢似笑非笑,“好呀!咱这就去。” 贾氏那老太婆,要让她堂堂亲王妃,去拜见一个臣女,她怎么会不给面子。 正好,那一院子的人,都一道收拾了。 九方鸢转身回房换了一件全身缟素的衣裳,拔掉钗环,还在头上别了一朵小白花。 “王妃,你要去给你祖母奔丧吗?” 翠花大吃一惊,“她好像还活着的吧!” “不是。” 九方鸢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换成一脸肃穆,“她可不配我为她奔丧。” 我为九方小姑娘奔丧,为陈夫人奔丧。 正好现在人齐全,一起烧纸方便。 “你去香蜡店买些纸钱香火,再弄些美男子纸扎。” 翠花:????? “何为美男子纸扎?” 额…… 一下子又把本性露出来了,九方鸢赶紧纠正,“就是金童玉女。” 九方鸢一交代完,翠花整个人都沸腾了,“王妃,你终于支棱起来了。” 明明是九方府最尊贵的嫡女,却要在庄子上任人欺凌。 她人微言轻,能帮的仅仅只是在晚上偷偷送吃的。 现在王妃知道反击了,真是太好了? 这次嫁人,嫁得值,嫁得特别值啊! “好。” 翠花一口答应,恨不得现在就在纸扎店里。 “多买点。”九方鸢又交代了一句。 “没问题。” 翠花拔腿就往外走。 “小七,你也跟着一起去。” 小七还在沉浸在买纸扎中,突然被点了名吓了一跳,“是。” “买好了拿个烧纸的大盆,直接去福禧院。” 小六突然悟了,王妃这不是要去奔丧是要去把人直接气死。 难不成昨晚的尸气,把她的脑子给熏坏了? 福禧院。 贾氏坐在上首,她身后九方青鸾在贴心地给她捶背,多日不见的贾云霞在替她捶腿。 这几日过得太糟心,青鸾回来就是好啊! 被最爱的两个小辈照顾着,贾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下首,九方兴文的继室沈氏和九方兴武的夫人叶氏立在一旁,她们身后站着九方兴文兄弟两的小妾们。 沈氏的嫡女九方润玉坐在椅子上,她身后站着庶女九方琳琅,和其他庶出的小姑娘。 九方鸢踏入房内见到这个站位,眉头轻蹙,古代小妾和庶女的地位还真低。 她又扫了一眼,看到叶氏和沈氏也是站着的,在心里加了一句,哦!正妻在婆婆面前的地位也很低。 她故意站在那里不言语。 贾云霞眼尖率先见到了她,尤其是看她那披麻戴孝的打扮,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呀!王妃妹妹这是来报丧吗?王爷要死了吗?”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九方鸢面色倏地沉下来,“小六,掌嘴。” “啪啪啪……” 小六一个闪身,贾云霞脸上被打了七八下。 说到王爷,小六手下没留情,每一巴掌都打得很用力。 一停手,贾云霞的脸立即肿起来了。 “哇……” 贾云霞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九方鸢,想要贾氏替她主持公道,“姑婆,她打我,她打我。” “闭嘴。” 贾氏沉下脸,这丫头今日怎么回事,红口白牙,咒冥王死,是嫌活得不够滋润了? “蠢货啊!” 她吼了贾云霞一声。 贾云霞想哭不敢哭,生生憋住。 其他人也被这一幕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叶氏为缓和气氛,上前道:“王妃娘娘别为这不长眼的小辈生气。” 她脸上笑着,伸手想拉住九方鸢,对方却直接把手抽回来,冷声道:“我看不长眼的也不止贾云霞吧!” “请王妃娘娘安。” 庶女和姨娘们立即跪在地上,给九方鸢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沈氏和叶氏对视一眼,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这小贱人,竟然还能给这些狐媚子立规矩? 九方鸢冲着姨娘和庶妹们摆摆手,露出和善的笑容,“各位姨娘妹妹们起来吧!” 呵!原来是虚张声势,叶氏眼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仗着比九方鸢高,叶氏踮起脚想在气势上狠狠地压九方鸢一头。 九方鸢岂会看不出她的意图? “二婶,你看我像傻子吗?” 意图被揭穿叶氏也不恼,淡淡一笑,仿若刚才她没做过那样的事一般,“鸢儿说什么呢!你现在可是王妃。” 她边说边不动声色放下脚尖,沈氏看她这上来就要压九方鸢一头的行径很是鄙视,面上却不显,笑呵呵地对九方鸢道:“你二婶这是太想你了,自你出嫁后,我们都上护国寺为你祈福呢!” 她故意把为你祈福这几个字咬得极重,九方鸢一听就听出里头的意味儿,这继母和九方青鸾母女不对付。 转过头,毫无意外沈氏正给她打眼色。 见此九方鸢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不错不错,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多个友军还挺好。 她不动声色地往贾氏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这继母和贾氏的关系应该也不太好吧! 贾氏的手上的假玉镯,铁定是这位继母所赠,真是妙啊! “辛苦母亲了。” 她冲着沈氏笑了笑,又将目光投向九方青鸾,“大姐姐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你嫌王爷生死未卜不肯嫁,将我送过去了,你反倒还不高兴,大概是父亲为了哄她开心,才兴师动众去了护国寺。” “对对对。” 沈氏双眸放光,也不顾贾氏还在场,直接承认,“就是这样的。” 九方青鸾被两人实名制揶揄点名,当即就坐不住了。 九方鸢这贱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算,还抢了她的嫁妆,现在还敢阴阳她,真是活腻了。 “九方鸢,你闭嘴。” 从前装淑女的教养,在这一刻全部成了泡影,九方鸢此刻直想杀了九方鸢。 这个贱人嫁了她爱的男人,夺了她的嫁妆,那可是日后她出嫁的底气啊! 但是话音刚落,她就挨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九方鸢。 她生的美,从小到大府里人都知道,这张脸能为府里带来什么? 没有人能凌驾在她之上,她现在却被九方鸢这个小贱人当众给打了。 “九方鸢。” 她咬牙切齿,正要发作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本王妃的名讳可不是大姐姐能叫的。” 九方鸢神情倨傲,拍打着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第41章 年纪大,方便倚老卖老 “你……” 九方青鸾正要扑上去,却被叶氏死死按住。 “青鸾你是京城女子表率,切莫为这小贱人坏了名声。” 叶氏虽压低了声音,但一字一句的还是被九方鸢听去了。 “好伟大的母爱啊!” 她嗤笑道:“二婶可以为大姐姐手染鲜血,脚踏尸山,大姐姐只负责高贵优雅,本王妃的母亲若是在的话,想必也会如此为本王妃谋划吧!” 悄悄话被说出来取笑,叶氏脸闪过一丝不自然又飞快退去,换上一惯和煦的笑容,“鸢儿惯会说笑的,你母亲也是如此疼爱你润玉妹妹的。” 她企图把火烧在沈氏母女身上。 九方鸢将目光转向沈氏。 见此叶氏面带轻蔑之色,这贱人还是那么蠢,几句话就能被人当枪使。 她趁机拍了拍九方青鸾的肩膀,乖女别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她正暗自得意,却听到九方鸢对她说:“相府的尊卑礼仪二婶倒是要跟姨娘们学学。” 不是,九方鸢不是该去和沈氏那贱人撕逼吗? 怎么又找上她了? 九方鸢这话,明明白白告诉她,她的礼仪不如妾。 这不但是打她的脸,还是对她的羞辱。 叶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表面的和善大度也不愿意去装了,“九方鸢你什么意思,别以为当了王妃你就高贵了,等冥王一……” “弟妹。”沈氏‘惊恐’地捂着嘴喝止她。 叶氏心里一阵后怕,九方鸢可以随便辱没,但冥王是可不能。 还好沈氏把她叫住了。 “等王爷一什么?” 九方鸢气势摄人直直盯着叶氏,步步逼近,“叶氏,你诅咒亲王,是已经对这个人世没什么眷恋了吗?” 九方鸢瞟了一眼九方青鸾的方向,又快速收回目光。 叶氏被她目光震慑得浑身发抖,见她还看向自己女儿,心中的恐惧更甚。 “咚。” 她冲着九方鸢直直跪下,连磕好几个头,“王妃,妾身失言,看在婶母一场的份上求求您不要计较啊!” 九方鸢只是望着她,没有开口。 “咚咚咚。” 叶氏继续磕头,九方鸢在心中默默数着,直到第28个才开口。 “既然二婶知道错了,那便算了吧!我不会告诉父皇的。” 逃过一劫,叶氏松了一口气,“多谢王妃。” “但是二婶。” 九方鸢亲手扶起她,“天家先君臣后父子,不知祖母有没有对你们讲过,家里上至祖母下至粗使婆子日后见了本王妃都要行大礼。” 已经起身一半的叶氏,咬碎了半口牙,这小贱人还想要她日日行跪拜大礼。 简直是做梦,她正要反驳却对上九方鸢不怒自威的眸子,到嘴咒骂立马打住点头应允。 贾氏听了这话,脸瞬间就黑了,这贱人就是矫情,天天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氏听到她如此说,把九方润玉从椅子上拽下来,规规矩矩地跪在九方鸢面前,“妾身携小女给王妃请安。” 九方润玉一向唯沈氏之命是从,母亲让她跪她就跪,也规规矩矩地行礼,“润玉给王妃请安。” 九方鸢摆了摆手,“母亲三妹妹多礼了,快快请起吧!” 沈氏母亲起身站在一旁。 贾氏和叶氏分别给她们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二婶您膝下是有黄金怕掉出来吗?” 九方鸢见此冷冷打断她,然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您跟我一样出身乡野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我母亲好歹有个诰命在身,二叔没官身您好像也只是一介平民。” 九方鸢轻飘飘地说着,语气虽不重,但又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叶氏心上。 叶氏的脸色逐渐难看,宽大的衣袖下,一双拳头握得梆硬。 “二婶见识浅薄,若是让别的夫人知道,您不知礼数,赏花会不知道还会不会请你。” “咚……” 叶氏咬牙跪下,“妾身给王妃请安。” 九方鸢点了点头,虚扶她一把,“二婶客气了,快起来,都是一家人。” 闻言叶氏差点没被气死,这小贱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九方青鸾看到母亲被逼下跪,火气蹦蹭蹭上涨,“九方鸢你……” “青鸾。”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氏喝止。 青鸾对外的形象都是知书达理人美心善,断不可因为九方鸢这小贱人坏了名声。 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行。 九方青鸾望向叶氏,叶氏对她摇摇头。 她委屈地咬着嘴唇,九方鸢这个贱人嫁给了她最爱的男人,现在又羞辱母亲。 九方鸢该死!该死! 九方青鸾在心里把九方的凌迟了几百次,九方鸢不清楚。 但有些顶撞,可不是及时收住就万事大吉。 “哎!大姐姐你记性真是不好,又直呼本王妃名讳。”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她该当何罪?” 小六老老实实回答,“杖责二十。” 一听九方青鸾要被打,贾氏皮实的脸上有了波澜,“鸢儿那是你姐姐啊!” 九方鸢点头,“是本王妃那佛口蛇心的姐姐啊!” 这话一出,贾氏都不知该如何接话,接了承认青鸾蛇口佛心吗? 倒是九方鸢看着她们为难又生气的样子,心里可舒畅了,“既然是姐姐的话……” 她故意把话说到这里停了。 贾氏和叶氏松了一口气,小贱人被劝住了就好。 她们对九方青鸾的紧张,九方鸢尽收眼底,但…… 她怎么可能放过曾经找人霸凌九方姑娘的罪魁祸首呢? 她眸中闪过一丝玩味,“行刑的话,我亲自来便是。” 贾云霞跳出来挡在最前方,“你敢!” “表姐还是不长记性啊!你一介平民,我是王妃,我有什么不敢的。” 九方鸢说着走上前去,随手抽了大花瓶里的鸡毛掸子。 “九方鸢,你做什么?” 贾氏现在也不装了,表情狰狞地吼道。 九方鸢收拾她的儿媳妇,她能忍,但是收拾她的宝贝儿大孙女,她不同意。 九方鸢:这些人真不愧是一家人,排队送把柄给她。 这老货蹦跶得这么欢,还不是仗着她年纪大,方便倚老卖老。 “祖母,您不用急,也有您的份?” 她轻轻推开老太太,怕贾氏假摔碰瓷她还贴心地把贾氏按到椅子上坐起来。 她也不是非要这些人跪她,她就是想替九方小姑娘争口气,让他们朝着九方小姑娘下跪。 当然让她们认错目前来看不太可能,但来日方长,她总能撬开她们钢铁糊住的嘴。 九方小姑娘,你就等着吧! 至于现在,姐姐就替你从九方青鸾身上取点利息回来。 第42章 不好意思,我就是配 “啪~” 她一鸡毛掸子子狠狠打在九方青鸾背上。 “啊~” 九方青鸾惊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九方鸢这个贱人,真的敢打她。 “呜呜呜~” 她只愣了一秒,就掩着帕子哭起来。 她一哭,贾氏贾云霞叶氏,心都疼到肺腑里去。 “青鸾,青鸾你怎么样?” 贾云霞把九方青鸾整个抱在怀里,心疼得直掉眼泪。 她的云霞,天之骄女竟然被九方鸢那个贱人给打了。 九方青鸾疼得只抽气,从小到大她别说挨打,就连摔跤都没摔过。 九方鸢这一下是真把她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九方鸢,你这个贱人。” 贾云霞边抱着九方青鸾,边破口大骂? “哦!表姐你又顶撞本王妃了。” 九方鸢一脸无奈,“为了皇家的名誉,我只能一起打了。” “你敢。” 贾云霞抱着九方青鸾对着九方鸢龇牙咧嘴。 九方鸢嘴上没回应她,回应她的是手里的鸡毛掸子。 “啪啪啪……” 九方鸢无差别的拿着鸡毛掸子抽打在两人身上。 “啊啊啊啊!” 九方青鸾缩在贾云霞怀里躲,但九方鸢还是能精准地打到她。 贾氏和叶氏要来帮忙,被小六死死挡住,她沉着脸语气不善,“冥王府的王妃不是谁都能欺辱的。” 小六是冥王府的人,叶氏和贾氏不敢硬碰硬,只能眼睁睁看着贾云霞和九方青鸾挨打。 “呜呜呜,娘……救……我。” 棍棒入肉的声音,伴随着九方青鸾虚弱的喊声,叶氏心都被打碎了。 “咚。” 她跪下冲着九方鸢磕头,“王妃,求求你别打了。” 九方鸢望向她,手中的动作也没停,“我打不打,不在于二婶你跪不跪。” 言下之意,要九方青鸾认错。 但九方青鸾死咬着嘴唇就是不吭声,她生来高贵,怎么可能向九方鸢认错。 九方鸢一脸无奈。“二婶你看到了,大姐姐宁死不屈。” “青鸾,你就喊一声王妃吧!” 叶氏哽咽着,恨不得替九方青鸾受过。 “我不要。” 九方青鸾死死咬住下唇,极力忍受着,由于太过用力,下唇都被她咬破了,鲜红的血一滴滴流下。 叶氏几乎要疯了,猛地冲过去抱住九方鸢的腿,“王妃,求您别打了。” 九方鸢冷笑:“这才哪到哪,我从小到大挨的打哪一顿不比现在惨?” “王妃您大人有大量,过去的事……” 九方鸢一脚踹开叶氏,“过去的事我不可能不计较。” 她边说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看死人一般看着九方青鸾,要是把她打死不知道九方小姑娘会不会高兴? “九方鸢……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贾云霞为保护九方青鸾,将九方青鸾整个压在身下,九方鸢的鸡毛掸子大多数都打到了贾云霞身上。 “云霞表姐的记性真不好,非得没打找打。” “九方鸢你个小贱人,少在那里阴阳怪气,要打打我,放过青鸾。”贾云霞忍着疼破口大骂。 “好啊!” 九方鸢停下手中的动作,贾云霞赶紧把九方青鸾推出去,不料却被九方鸢提着衣襟悬在半空。 “九方鸢你要做什么?”贾云霞急了,这小贱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放开青鸾,有什么事冲我来。” 贾云霞倒是很仗义,九方青鸾对自己的处境却浑然不在意。 她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母亲让她端庄,她做到了,整个京城都拿她当女子表率。 大伯要她以后母仪天下,她爱上了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冥王。 好不容易她长大了,冥王却要死了,她难过伤心没人理会,伯父说为她好,把九方鸢接回来代她嫁过去。 其实她很羡慕九方鸢,可以跟他死后同眠。 现在九方鸢这个贱人,抢了她的男人,还用本该是她的身份教训她。 九方青鸾恨啊! “啪~” 一巴掌打破了九方青鸾的遐想,打疼了她的脸。 接着九方鸢那小人得志的声音钻入耳中,“大姐姐,这一巴掌是谢谢你五岁时手下留情,你放在我鞋里的的铁钉没生锈,我只是高烧了几天。” “啪~” 九方鸢又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谢谢你,在我六岁时把我丢进井里,还好井里没水,我只是摔断了腿没有死。” “啪~” “这一巴掌谢谢大姐姐,在我七岁时找人摔了我母亲的牌位。” 说到这里,九方鸢从怀里掏出陈夫人的金牌位,恭恭敬敬地摆在桌上。 “这是我母亲,姐姐你得向她道歉。” 九方鸢说着把九方青鸾往地上一扔,强按着她的头在地上使劲磕。 那金灿灿的牌位和咚咚的闷响,彻底刺激到了贾氏的神经。 九方鸢她怎么敢把陈氏那贱妇的牌位拿出来,当年九方家差点就被陈家连累了。 “九方鸢你做什么?” “我在帮大姐姐积阴德。” 九方鸢边说边又掏出了无字牌位和陈氏的摆在一处。 “欠什么都不能欠死人的,不然会倒霉的。” “咚咚咚……” 她又强按着九方青鸾对着无字牌位磕了三个头。 九方小姑娘,你看到没? 九方青鸾朝着你磕头了。 九方青鸾被拎着扇巴掌,被强按着磕头,强烈的屈辱感把她的不屑她的隐忍都挤走了,“九方鸢,你这个贱……” 她放声大骂,但没骂两句脸上又狠狠挨了一巴掌。 九方鸢对着她似笑非笑,“大姐姐,辱骂亲王妃的后果你承担不起,我打断你,是为你好,祖母年纪大了,别让她为你操心。” “你这是强词夺理。” ‘呼哈’,‘呼哈’贾氏在一旁气得呼气如抽风。 只怕再生个气就要晕倒了。 “大姐姐,你瞧祖母为你担心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你还是消停点吧!毕竟祖母最疼你了,她要为你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你是最不孝的那一个。”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本王妃是土里的泥任你们踩,现在我是亲王妃,你们得罪不起的。” 九方鸢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个理,九方青鸾不敢在骂。 现在的九方鸢就是一个小人得志的疯子,专门咬她。 “对了。” 九方鸢捏住九方青鸾的下巴,与自己对视,“说到这个,我还得谢谢大姐姐送了我一桩如此满意的姻缘,冥王很好我很满意。” 提到冥王,九方青鸾压下去的不甘和火气又蹭蹭蹭长上来了,“呸!凭你也配。” “不好意思,我就是配。” 第43章 不,你来的刚刚好 九方鸢仰着头,把小人得志演绎得惟妙惟肖。 她漫不经心地掏出德福给她的,象征着冥王府女主人的玉牌。 “喏!王爷身边的狗腿子给的。” “不,这绝对不可能。” 九方青鸾瞳孔骤然紧缩,这玉牌她认得,大夏国每个当家主母都有,上头象征冥王的徽章她更是记忆深刻,这的确是冥王府的东西。 九方青鸾无力地瘫倒在地,怎么会,九方鸢一个乡野丫头,是他们九方家不要的人,冥王府怎么会承认她? “这一定是你偷的。” 九方青鸾双手向前想要抢过来,九方鸢早已预判了她的行为,手一缩玉牌稳稳握在手心里,蹙眉道: “你是在质疑王爷的能力?说他连自家宅子都管不好。” 九方鸢嘴上虽如此说着,心里嫌弃极了,司空珩的确治家不严,把豪宅都搞成乱葬岗了。 “我没有。” 一说到司空珩,九方青鸾就慌了,她从小就爱慕的少年皇子,怎么会没有能力。 “嗯没有就好,以后他就是你的妹夫了。” 九方鸢故意把妹夫这两个字咬得极重,九方青鸾的脸立刻变得狰狞,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起身扑向九方鸢。 “不,他不是你的,他是我的。” 九方鸢也不惯着她,抬起脚一脚踩到她脸上用力一踢,九方青鸾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才落到地上。 “你当本王妃是死的吗?当着本王妃的面觊觎本王妃的夫君。” 九方鸢语气冰冷,句句在理,贾氏一干人心里虽恨,愣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自奔为妾,大姐姐这话本王妃只讲一次,下次你在如此不守妇道,本王妃定把你当场杖毙以保全我们九方家的声誉。” 一席话说得一屋子人不敢动,只有贾云霞和叶氏趁机爬到九方青鸾面前查看她的伤势。 “王妃,我回来了。” 这时,翠花兴奋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王妃,我是不是来晚了?” 翠花浑身上下扎满纸人,左手拿着纸钱右手拿着香蜡,大辣辣地冲进来。 她身后的小七,怀里抱着大铜盆,身上背着金童玉女,腰间扎满了纸钱,与翠花的满脸笑容不同,她满脸的尴尬。 九方鸢直接略过小七的脸色,接过翠花手中的香蜡纸钱,“不晚,你来得刚刚好。” 主仆两个旁若无人地卸下身上的‘货’。 要说九方鸢一身缟素整懵了叶氏她们,现在翠花带着纸钱进来可所谓是吓到了他们。 哪家好人随时拿着这些东西? 府里老夫人身体强健,谁敢用这个咒人? 贾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小贱人就是冲着她来的,就是咒她死,金童玉女都带来了。 “孽……障……” 她指着九方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见是气极了。 九方鸢瞥了她一眼,继续摆弄铜盆的位置,“祖母您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些可不是烧给你的。” 她满脸嫌弃,“再说了,就算真是烧给你的你也捞不着,本王妃何必呢!银子又不是大风吹来的。” 一旁的小六腹诽:就是就是,王妃的银子是半夜潜入死人堆里抠出来的。 “你……怎么……咒了人还骂人?” 贾氏委屈极了,只觉得一口气狠狠堵在喉头,上不去又不可能下去,一时间呼吸逐渐困难脸色越发涨红。 “都说了不是烧给你的,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九方鸢有些不耐烦,贪得无厌的老太婆,死人的东西都要抢,抢不着还要生气。 真是不要脸! “祖母是不是还想说造孽啊!”她揶揄道:“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生出你这个孽畜来啊!” 她学得惟妙惟肖,贾氏的眼睛瞪得永不瞑目。 “你……” “你……你……” 贾氏指着九方鸢浑身上下颤抖着,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九方鸢看她这样就知道,大概率要气晕过去,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掐住她的人中,贾氏的症状才有所缓解。 见她暂时晕不了,九方鸢再次开口,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免得一会儿烧纸时,贾氏等不及了,真死过去了,到下面去跟陈夫人抢纸钱。 这样太划不来了,她可不愿意给这黑心肝的老东西烧一文钱的纸。 “祖母,格局打开啊!我这些真不是烧给你的,是烧给我娘的。”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贾氏又喘不过气来了。 “别激动!别激动!”九方鸢按住她,边帮她顺气边自说自话,“我知道你要夸我孝顺,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贾氏:孝顺个屁,你这是忤逆! 她用力想要挣开九方鸢的手,但奈何九方鸢的手像个钳子一样钳住她,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祖母我知道你也想我娘亲了,来我们一起给她烧纸吧!” “不……” 贾氏一脸抗拒,她才不要给陈氏那个贱妇烧纸。 九方鸢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拉着往地上一跪,一只手死死按住她,另一只手按着贾氏的手拿纸钱,翠花见状赶紧把蜡烛凑上来。 纸钱一下就燃了,九方鸢边往里面添纸边道:“母亲您瞧,祖母给您烧纸了,她说这些年来她十分想念您,这不她还把小姑娘送去与您团聚,祖母真是疼您。” “您在底下也别拘着,有仇说仇有冤报冤,钱不够我给你烧,日后祖母下去看你,你也好好好招待她。” 前半句话贾氏能听懂,后半句贾氏听得一脸懵,但是不妨碍她挣扎。 用嘴挣扎,“九方鸢你个小贱人,放开我。” “哎!”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祖母你的反骨有点多了。” 她环视周围一圈,“您这是带头不给皇家颜面。” 话音一句,姨娘和庶女们赶紧跪了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44章 祖母要亲自下去陪我娘吗? 沈氏见九方鸢疯到能按着自己的祖母给陈氏烧纸,乐得赶紧拉着自己的女儿跪下。 叶氏见所有人都跪了,赶紧扶着受伤不轻的九方青鸾跪下,贾云霞想说点什么,叶氏呵斥道:“表小姐不跪的话,去你姑婆那边帮帮忙。” 贾云霞咚地一声跪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她先放九方鸢那贱人一回。 众人的表现,九方鸢尽收眼底,她依旧拉着贾氏烧纸,还低声道:“祖母连纸都不好好烧,是想亲自下去陪我娘亲吗?” 声音虽不大,却有着上位者的杀伐决断。 贾氏被震慑住了,她现在丝毫不怀疑,九方鸢能弄死她。 而且弄死她了,还能全身而退。 她心里恨啊!气啊都没用,这个屋子里,她是年纪最大的人,九方鸢是身份最高的人。 她只能承受着这份屈辱,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丢纸,烧给陈氏那贱妇。 终于九方鸢满意了,放开她的手,贾氏踉踉跄跄起身,老妈子们见九方鸢不在钳制她,才赶上前来扶。 “母亲,二婶,到你们了。” 沈氏和叶氏老老实实上前,正要丢纸九方鸢又开口了,“母亲,我娘好歹是你的前辈,你喊一声姐姐不过分。” 沈氏愣了一秒,立马开口,“姐姐。” 九方鸢对着她点了点头,扭头对叶氏道:“二婶,我娘活着时候并未苛待你吧?” 叶氏这才想起陈氏来,对人和善挑当家又很好,作为主母挑不出一点错来,就是可惜被母家连累了。 “大嫂。”她赶紧喊了一声。 “嗯,磕头烧纸吧!” 九方鸢吩咐着,心里还是有几分沉重,九方小姑娘瞧见没,他们给你和陈夫人磕头烧纸了。 只是可惜不能言明还有你的那一份。 很快沈氏和叶氏烧完了,她们立马把自家女儿架过来跪着。 九方鸢也亲自跪下冷声吩咐,“磕头。” 九方青鸾不愿被叶氏强按着磕,叶氏知道如果是让九方鸢来,自家女儿又要吃亏。 磕完头烧完纸,九方鸢指着一旁,“云霞表姐大姐姐你们跪那去,润玉你可以起来了。” “不,我不起来。” 九方润玉怕被打依旧跪在火盆边,九方鸢瞧了她一眼,“行吧!跪着就跪着吧!你以前做庶女的时候,还要尊我娘一声母亲。” “是。” 九方润玉老老实实跪在那里,九方鸢缓缓起身,冲着其他人道:“往日欺负过本王妃的,都过来排队烧纸磕头。” 姨娘和庶女们立马冲过来,生怕慢了被挑错处,屋里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过来排队。 主子们都是烧纸了,她们不烧的话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丫鬟婆子们全都磕过头烧过纸,九方鸢把纸人一个一个扔进去烧了才算完。 她收起两个牌位看了贾氏一眼,“今日多谢祖母借地方烧纸,七日后我还会再来烧。” “什么?”贾氏几乎破音了,“你怎么还要来?” 九方鸢一脸肃穆,“因为七日后,是……” 九方小姑娘的二七。 “是什么?” 贾氏死死盯住九方鸢,只要她不说出一个正当的由头来,她定要把刚才受的辱全都还回去。 “我娘死了十年,这十年里我受尽苦楚,别说给她烧纸,我自己连饭都吃不饱,我现在出息了,我把十年没烧过纸烧回来,不过分吧?” 九方鸢说得情真意切,屋里的人都低下了头。 谁能阻止大孝女尽孝啊!她们不能。 九方鸢带着牌位回到自己院子,摆在正厅里,铜盆也摆得方方正正。 翠花不解地问道:“王妃,这纸不是都烧过了吗?” “我爹还没烧。” 翠花大腿一拍,“对哦!” 这种事,负心汉可不能少,对不住陈夫人的人,都得整整齐齐地给她烧纸。 但是…… “你爹会来吗?” 九方鸢嘴角一勾,冷笑道:“他会来的。” …… 福禧院内九方鸢一走,老妈子小丫头们赶紧开窗透气。 贾氏强撑着一口怒气,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给媳妇们立规矩的太师椅上,脑中不断翻涌出九方鸢那句,祖母你要下去陪我母亲吗? 九方鸢是要杀她给陈氏报仇吗? 其他人则一肚子委屈,烟一熏眼泪就不受控地往下掉,渐渐地她们的委屈被放大。 “呜呜呜……” 叶氏搂着九方青鸾痛哭,为了合群沈氏抱着九方润玉假哭。 “咳咳咳……” 她们嗷嗷哭几嗓子,还未完全散去的烟味就吸入鼻腔,呛得她们肺都快咳出来了。 一时间,哭声和咳嗽声充斥着福禧院。 九方兴文踏入房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乌烟瘴气的场面。 他还以为自己走错院子了,“这是走水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叶氏等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一个个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九方青鸾现在脑子已经恢复清明,顶着她的猪头脸,一路爬着跪倒在九方兴文跟前。 九方兴文见眼前突然就窜出这么一个丑东西,抬脚就踢过去。 九方青鸾滚了两滚才停下,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从小疼爱她的伯父,委屈极了,“爹爹,我是青鸾啊!” “青鸾?” 九方兴文一脸诧异,青鸾长得倾国倾城,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猪头。 但这声音,又的确是青鸾的。 他将目光投向叶氏,叶氏眼里的委屈一闪而过,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哭得九方兴文眼睛都移不开了,就想冲过去,抱着她好好安抚一番。 他这一眼可把叶氏吓着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文哥怎么还看我? “咳咳……” 她捂着嘴轻咳两声,九方兴文赶紧把目光移开,看向那脸肿得不忍直视的九方青鸾。 后者赶紧出声,“爹爹,您要为青鸾做主啊!九方鸢把我打成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议亲?” 九方青鸾是知道九方兴文的野心的,更清楚自己这张脸能给他带来什么。 若是脸毁了,那他还怎么谋算?当初他一心把自己过继过去,图的不就是这张脸吗? “爹爹,青鸾听你的,青鸾一切都听你的,可是我这副样子要怎么去见宸王爷?” 九方青鸾越说越伤心,加上今天受辱又受伤,哭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当然如果不去看她那张脸的话,任何男人听了她的吴侬软语都会倾倒。 果然九方兴文听了九方青鸾的话,脸当即就黑了。 九方鸢是下了多大的狠手,才把青鸾打成这样。 “青鸾你放心,爹这就替你讨回公道。” 第45章 我见到了古早凤凰男 “多谢爹爹。” 有人撑腰了,九方青鸾再也不是那个没人能帮的野小姐。 她放下一切枷锁放声大哭,哭声一声高过一声,每一声都哭进了九方兴文心里,每一声九方兴文都想在九方鸢脸上划一刀替青鸾出气。 他拔腿就走,这可惹恼贾氏,这好大儿,眼里只有小儿媳妇只有青鸾,没有她这个娘亲,贾氏赶紧抹了一把还没来得及擦掉的纸灰在脸上,闭上眼睛呻吟。 “哎呦~哎呦~” 她双手捂着头,把脸上的灰抹得更加均匀。 九方兴文听到母亲的声音赶紧跑过去,入目就是灰头土脸的亲娘。 他心中的怒气值蹭蹭蹭往上涨,九方鸢这个逆女已经忤逆到连亲祖母都打了吗? “母亲,你哪里疼?那逆女打了你哪里?” “哎呦~” 贾氏只是捂着头,一言不发。 贾云霞见状,从地上匍匐爬过来,“叔叔。” 她虚弱地喊着,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姨娘们震惊极了,表小姐什么时候瘫了? 九方兴文一扭头,就看到侄女凄惨地爬过来,下意识就把这笔账算到了九方鸢身上。 “云霞,是谁打的你?” 贾云霞‘爬’不动了,停在原地,她没有回答九方兴文的话。 只是说起了贾氏的事,“叔叔,九方鸢她疯了,她打姑婆还逼姑婆给死人下跪烧纸。” 烧纸? 九方兴文这才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元宝蜡烛的气味。 “她逼着母亲给谁烧纸。” 贾云霞一脸为难,咬紧牙关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说。” 九方兴文红着眼怒吼道。 贾云霞被‘吓’着了,低下头不敢说话。 九方兴文压下心里的怒火,蹲在贾云霞面前,“云霞不要怕,告诉叔叔,叔叔才能为你们做主。” “是陈氏。” “什么?” 九方兴文青筋暴起,九方鸢那个贱种,竟然敢烧纸给陈氏那个贱妇。 他看不到的角度,贾氏睁开眼,冲着贾云霞竖起了大拇指。 备受鼓舞的贾云霞,又添油加醋地把今日的事情和盘托出。 “岂有此理,我去找她去。” 九方兴文怒气冲冲夺门而出。 他风风火火地到了客院,畅通无阻地站在九方鸢面前。 九方鸢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他进来眼皮也没抬一下,将他无视个彻底。 九方兴文见了她这幅肆无忌惮又轻狂的样子,几乎断定,刚才贾云霞告诉他的就是真相。 他忽略对方已经是王妃,在身份上压他一头,愤怒地开口道:“逆女,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九方鸢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满眼疑惑,“父亲说的什么话,本王妃听不懂。” “听不懂?” 九方兴文劈头盖脸道:“你打破了你祖母的头,打断了云霞的双腿,毁了青鸾的脸,还拉着大家给罪妇下跪烧纸,这里头庄庄件件哪一件冤了你。” 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像极了大如。 “噗~” 九方鸢一口茶喷到了他的脸上,“祖母的头破了?” 九方兴文一把抹掉脸上的茶水,“你休想狡辩。” “她说是我打的?” 九方鸢指着自己,面上假装震惊,心里乐开了花,那老太太倒是挺能装柔弱的,她记下了。 “父亲你倒是和我说道说道她的头哪里破了,破了多大的口子?流血没有?叫府医了吗?” 九方鸢边说边比划着,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等于是往九方兴文头上浇了三升油。 九方兴文一下子就炸了,手一抬,照着九方鸢的脸就要打下去,九方鸢抓住他的手,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父亲想好,一巴掌下去了,你能不能承担后果。” “你忤逆不孝,我执行家法,我有什么好不能承担的。” 九方鸢笑了,“父亲你确定我忤逆不孝?” “你打祖母,逼嫡母下跪,还不是忤逆不孝?” “祖母给她过世的儿媳妇烧纸这有问题?我那从妾扶上来的嫡母给她的前辈烧纸这很正常啊!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不孝了?” “还是说我给我娘烧纸,所以变得不不孝?” 九方鸢铁了心要刺激他,句句不离陈夫人,末了她还叹了一口气,“哎!如果这样的话,日后你给祖母烧纸你也是不孝的哦!” “既然如此,以后你和祖母死了我听你的,不给你们烧纸就是,毕竟在你面前我要做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放肆。” 九方兴文满脸涨红,这逆女明目张胆的给陈氏脸,诅咒自己的祖母和父亲。 真是仗着自己是王妃,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今日敢愚孝不分是非,殴打亲祖母,以后更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忤逆不孝的事来。 九方兴文总算是懂了玄启帝让他把九方鸢留在家里教导的真正意义。 像她这样性子顽劣,又目中无人,日后必成大患。 为了九方家,为了不辜负皇上的信任,今日他必须清理门户。 他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他被九方鸢钳制住了一只手,没关系,他还有另外一只手,他还有双腿。 只要能教训九方鸢,用脚踢踢死她也没关系,反正这贱人早就该死。 “九方鸢今日为父就要替天行道。” 他说得正义凛然,一只手一条腿对着九方鸢用尽全力拳打脚踢。 但他打了个寂寞也踢了个寂寞,九方鸢钳制住他双臂,拎着他空中转体两圈,脚尖狠狠踢向九方兴文的膝盖弯。 九方兴文落地时,端端正正地跪在了那两尊金灵位面前。 九方鸢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讥讽,“父亲你不是要替天行道吗?怎么不行了?” “逆女。” “啪!” 九方鸢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本王妃最后在提醒你一次,我是君你是臣,你辱骂本王妃成性不就是仗着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第46章 我怕见到你,我会哭 “但是父亲你别忘了,你可以替天行道,我也能大义灭亲。” 九方鸢指着陈夫人的牌位,“我娘真的是因为被外祖家连累才死的吗?你心知肚明。” 说到这里,九方兴文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陈家犯上作乱,我断臂求生有什么错? 不……我根本没有要杀她,是她自己想不开撞死的。” “父亲你说外祖家犯上作乱,你说皇上怎么没杀外祖家一人?” “外祖家上都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皇上一个没杀,只是把他们全家流放,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九方鸢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九方兴文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发虚。 当年皇上的确没对陈家赶尽杀绝,是他怕被牵连,要休陈氏跟紧皇上的步伐。 “况且……” 九方鸢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儿,“大夏朝出嫁女向来不受母家连坐,父亲您是忘记了吗?” “还是说您开了新律法……” “你闭嘴。” 九方兴文的心彻底被九方鸢搅乱了,他甚至有些怀疑,陈氏是不是故意一头撞死来陷害他。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陈氏罪有应得……” “啪~” 九方鸢又甩了他一巴掌,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粗鲁的把脸贴到灵牌前,冷声道:“这是你的发妻,你一口一句陈氏良心不会痛吗?” “你怕是忘记,你当年是借了谁的力起来的?不然你一寒门状元你以为能留在京城?” “你懂什么?” 九方兴文反驳道:“陈氏凭什么嫁给我。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好的出身,她嫁给我是高攀了。” “哈哈哈哈!” 这番不要脸的说词把九方鸢都给气笑了,古早凤凰男啊! 什么叫白眼狼,这就是! “父亲啊!你的脸可真大啊!” 她猛地一扯将人直接扔地上,看来让九方兴文好好认错烧纸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强来,这种小人最惜命,白刃入体让他喊娘他都乐意。 九方鸢抽了一把佩剑架在九方兴文脖子上,丢了一把纸钱在他面前,冷声道:“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把纸钱捡起来。” 她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九方兴文虽怕但理智还是被愤怒充斥着。 “逆……” 他刚一开口脖子上就多了一道口一子,温热的血顺着剑尖流下,流到了他的手心,他才意识到九方鸢这是动了真格。 抬头一看,九方鸢正对着他笑,但笑达不眼底,那双漆黑的眸子更像是索命的阎罗,九方兴文忍不住哆嗦起来。 “怎么父亲过于思念我娘亲,要下去陪她?” 九方鸢说着剑又往前了几寸,九方兴文的脖颈再次被割开一个口子。 九方兴文赶紧拿手捂住,他现在意识到,九方鸢是真的敢杀他。 “父亲如此深情,实属世间难得,既然如此,女儿宁愿冒着天下大不韪也要帮你达成所愿。” 九方鸢边说边拿剑摩擦着他的脖子,深一下浅一下,九方兴文的脖子被割破了好几道口子。 “不过,女儿第一次拿剑,不知道准头怎么样?是一下把您的头砍掉,还是和杀鸡一样轻轻割一下就好了?” 九方鸢一脸为难,“父亲觉得哪种死法体面些?” 还体面? 九方兴文被拿剑婆娑着脖子本就害怕九方鸢一个‘不小心’把他嘎了。 九方鸢现在又问他想怎么死,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鸢儿,父亲错了,刚才父亲听信谗言错怪了你,错怪了你娘,你别生气。” “哎!”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父亲,我向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你不分青红皂白骂我,我真的很不高兴。” “鸢儿,鸢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九方兴文挺着上半身,不敢移动分毫,双眼祈求地望着九方鸢,下半身双脚并拢呈跪坐形态。 九方鸢瞧着他这幅卑躬屈膝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鄙夷。 果然怕死的人最好拿捏,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为了活命什么风骨都不顾,只剩软骨! “父亲真的觉得错了?” “对对对。” “那行。” 九方鸢指着那个无字灵位,“你边磕头,边认错,我便原谅你。” 原谅时效三十秒,九方鸢在心中补了一句。 “好好好。” 九方兴文生怕九方鸢后悔,赶紧开口答应。 九方鸢顺势把剑往后挪了几分,方便他磕头。 “咚。” 九方兴文的头重重磕下去,“鸢儿,鸢儿爹错了,爹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话毕,翠花把香炉和燃烧着的香烛拿过来放到他面前,还塞了三支香在他手上,更为贴心的是这香还是燃着的。 九方兴文还挺识时务,拿了香又认认真真的拜了拜才插进香炉,然后又规规矩矩的把纸钱烧完。 九方鸢静静的看着他做这一切,目光毫无焦距,九方小姑娘你瞧见没? 你的渣爹向你道歉,跟你磕头了。 你在天若是有灵,赶紧把这玩意带走吧! 至于陈夫人,九方鸢把目光瞄向陈夫人的灵位,大概率是下不去手,否则九方兴文这些年怎会如此顺风顺水? 呵呵! 说笑的,这世上哪这么多怪力乱神,又不是人人都跟她一样幸运能活两次。 “还有我娘亲。” 九方鸢的声音有些低落,九方兴文只当她是思母心切,更不敢掉以轻心。 磕头比刚才更认真,烧纸也烧的比刚才多,就连骗鬼的鬼话也编得他自己也信了,哭得跟死了娘一样。 “如玉啊!呜呜呜……我好想你啊!” “自你走后,我心憔悴,白发都长了不少,每次看到落花我都当是你回来了,我朝着它们喊你的名字,它们都不会答应我。” “我只能偷偷的躲在书房里抱着你的画像哭,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的。” “呜呜呜呜……” 九方兴文擦了一把大鼻涕,又继续哭道:“如玉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 “但是她太像你了,这些年我是真的不敢见她,一次也不敢见。” “我怕见到她我就会没出息的哭。” 九方兴文边哭边拿余光瞟九方鸢,心想他都那么卖力了,这逆女应该满意了吧! 九方鸢:满意个鬼! 你编的这些鬼话,跟当初你娘忽悠我的是一模一样。 她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真不愧是母子,连编鬼话都一脉相承。 “行了爹。” 九方鸢嫌弃的别开眼,“你可以走了?” “鸢儿。” 九方兴文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剑,“这个剑,可以拿开了吗?” 第47章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九方鸢点点头,“可以,不过爹你得先带我去祠堂。” “去祠堂?” 九方兴文说话都不利索了,这逆女该不会想…… “我要把我娘亲的灵位放进去,你如此思念她,她又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说什么也是该入祠堂的,你说是吧!” “是!” 九方兴文点头的时候几乎要哭了,陈氏的灵位哪配进他们家的祠堂,可是他也怕九方鸢发疯。 “那么父亲请带路吧!” 九方鸢收了剑,郑重地收起灵位,九方兴文只得在前方领路。 很快祠堂到了,九方鸢按着祖制把灵位摆放好。 “父亲,以后每七日我便要开一次祠堂烧纸,我已经跟祖母说过了,你别忘记了过来烧纸。” 九方鸢说着有意无意挥舞着手中的剑,九方兴文到嘴的拒绝赶紧咽下去,“好。” 九方兴文不知道怎么从九方鸢身边走脱的,他浑身是血像个游魂一样在府里游荡着。 他不敢去福禧院,母亲和青鸾让她去收拾九方鸢,结果他反被收拾了。 这个脸他丢不起。 他不去福禧院,但是他这边的消息却一字不漏的传了回去。 此时叶氏等人已经离开,贾氏一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抖了三下然后往后一倒晕了。 …… 凤栖阁。 九方青鸾拿着针狠狠地扎向她面前的小丫鬟,小丫鬟咬紧牙关,一声都不敢喊出来。 叶氏就做在一旁,看着九方青鸾拿着针一下一下扎着小丫鬟。 还时不时提醒一句,“你若是敢叫出来,立刻拖出去打死。” 九方青鸾扎着小丫环突然狂吼一声,“啊……” 叶氏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对着九方青鸾面前的小丫头就是一巴掌,“废物,大小姐拿你解气,你连这点用处都做不到,要你何用。” “奴婢知错。” 小丫头赶紧跪下。 “还不快滚。” 叶氏脸色十分难看。 “是。” 小丫头忍着痛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九方青鸾的大丫鬟梧桐塞了一两银子给她,“小风筝,大小姐是看中你,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分给你,你也别恼,多想想大小姐平日对咱们的好。” 小风筝接过银子,咬了咬牙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外头盛传他们家大小姐贤良淑德,恭顺温和,这简直就是狗屁,她其实蛇蝎心肠是个毒妇。 小风筝一出去,九方青鸾就抱着叶氏哭,“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冥王殿下又不是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嫁?” “我不想嫁给宸王。” 叶氏搂着女儿,眸中满是心疼之色,“青鸾冥王命不久矣,我和你爹能眼睁睁看着你嫁过去守寡吗?” 九方青鸾眸中尽是痛苦,“娘,冥王只是暂时醒不过来,不是真的死了。” 叶氏看着女儿这副痴情心头一阵凄苦,她想要的是一个追名逐利的女儿,而不是这种痴情种。 “呜呜呜。” 九方青鸾还在哭,她觉得她有必要好好劝劝这个傻女儿,让她认清自己日后的处境。 “青鸾啊!她你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将来要母仪天下,怎可被情爱迷了眼? 你的夫君娶了你还会有侧妃贵妾,你要有容人之量,只有把权利牢牢抓在手心里,你才能掌控其他妾室的生死。” 叶氏每说一句,九方青鸾脸上的失望就添上一分,她从小到大最敬重的母亲,让她放弃她爱的人,去抓住那虚无缥缈的未来皇储。 说得好听是为她好,但实际呢? 她做了皇后光的是九方家的门楣,鸡犬升天的也是九方家,带给她的又有什么? 不要,凭什么伯父往上爬就得牺牲掉她? 九方青鸾把心一横,咬了咬牙,开口道:“娘我不要做皇后,我只想嫁给冥王,求求你帮我弄死九方鸢让我嫁过去好吗?” 叶氏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喉头一甜,差点吐血,心里的火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窜,直抵天灵盖。 敢情她刚才讲的话都白讲了,这丫头眼里还是只有冥王。 九方青鸾那祈求的目光更是把她气得肝疼,然而她还是只能压下满腔火气开解自己女儿: “你自小和他指了婚,你心里有他再正常不过,现在他已经娶妻,青鸾有些人我们该放下,还是得放下,尤其是这种绊脚石。” 她话锋一转,语气也变柔和了一些,“宸王英明神武,是最能夺得太子之位的,你想要的一切,她都能给你。” “我不要。” 九方青鸾挣开她,“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冥王。” 叶氏脸色骤变,“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不成器的女儿,母仪天下哪个女子不想要,但是她们不配,全天下只有你才可以。” “哈哈哈!” 九方青鸾笑了,“母亲。” 她连娘都不想喊了。 “这些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你问过我开不开心吗?” “最尊贵的身份都给你了,你还想要开心?开心能值几个钱?” 九方鸢若是在这里一定会说一句,大姐姐,人不能既要又要啊! 叶氏沉下脸来,双眸冷冽,明显是生气了。 九方青鸾吓了一跳,母亲从未如此对她疾言厉色过,可见是真生气了。 继续和母亲说要嫁给冥王,母亲肯定不同意。 罢了罢了!先把母亲哄回去,在自己谋划吧! 九方青鸾假意顺从,“母亲青鸾知道错了,以后我的婚事全凭你做主。” “好。” 叶氏将人搂在怀里,心里狐疑不断,刚才还非冥王不嫁,现在怎如此听话? 不过她也没揭穿,和九方青鸾说了会儿话便走了。 走至门口,还冲着梧桐使了个眼色,“照顾(盯)好小姐。” 梧桐点了点头,扭身走进房里,把府里正在盛传九方兴文被九方鸢打出血还被迫开了祠堂的事讲出来。 九方青鸾冷笑道:“他自己连个九方鸢也收拾不了,还妄想能主宰我的未来。” 若不是亲爹是白身,谁愿意过继到他名下,做他的女儿。 外人看她风光无限,是相府嫡出的尊贵大小姐。 实际呢!她只是他伯父拿来铺路的垫脚石。 “小姐,这话可不能再说。” 梧桐吓得赶紧关门关窗,“若是传进大老爷耳朵里可不得了?” “是吗?” 九方青鸾压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最爱的男人,被伯父给了九方鸢。 若不是九方鸢从小就被放逐了,九方青鸾都怀疑九方兴文是故意的。 第48章 梅开二度 “小姐,大老爷也是有嫡女的。” 梧桐小声提醒她。 “九方润玉那个草包吗?” 九方青鸾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她算什么嫡女,她娘是一介商女妾室扶正的继室,一个低贱的庶女冠上了嫡女的名头她就是嫡女了吗?她拿什么跟我比?” 梧桐:人家是大老爷正经的女儿,而您只是他的侄女。 但这样的话梧桐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只挑着九方青鸾爱听的说,“大小姐您说得对,三小姐连您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了。” “那是自然,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拿来与我相提并论。”九方青鸾仰起脑袋,做一副傲娇样。 这模样要是平日看还成,现在她顶着一个猪头,梧桐瞧着她活像一头上吊的猪。 梧桐忍着笑点了点头,继续劝道:“但,咱们还是得防着她些。” 九方青鸾面色一沉,“怎么说?” “二小姐能抢了您的姻缘,三小姐也能抢了你的。” “她敢。” 九方青鸾脸上闪过一丝戾色,“本小姐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容不得他人染指。” “小姐说得是。” 梧桐一边安抚她,一边劝她,“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小姐的脸,治好了以后才能好好地找那贱人算账不是?” 闻言左方青鸾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梧桐知道,小姐这是听进去了,她继续劝道: “冥王爷还没醒,咱们先涂药,他醒来看到天仙一样的小姐,自然就不会要那个九方鸢。” 提到司空珩,九方青鸾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只可惜她的脸现在又青又肿,在添点红吓人极了。 “快!快帮我上药。” 九方青鸾催促道。 “奴婢这就替小姐上药。” 梧桐松了一口气,快速拿出消肿的药出来,细细替九方青鸾擦上。 …… 客院。 九方鸢扬眉吐气,别提多高兴,倒是翠花有些替她鸣不平。 “王妃,那老太婆那两个鸠占鹊巢的死丫头冤枉你,你竟然就这样忍了?” 忍了? 怎么可能? 九方鸢将翠花按在椅子上,“不急不急,让谣言在飞一会儿,日后打起她们的脸来,才过瘾。” “那真是太好了!” 翠花一下子又有了干劲,眼睛蹭亮,随时准备着大干一场。 但一连几日都不见九方鸢有什么动静,就连客院的门,也不见她出去过。 为此,贾氏那边的人也挺唏嘘,九方鸢这是闹过了,玩不出花来了? 所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院子里? 几日后。 九方小姑娘的二七,九方鸢一起床就换上素衣别了小白花出现在人前。 “王妃,今日是不是要烧纸?” 翠花兴奋地扑过来。 “是。”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低落,翠花等人均没发现。 她们忙着高兴! 上次王妃就是穿着这身战衣创飞左相府所有人,替自己已故的母亲狠狠争了一口气。 现在想想这事都兴奋得要命。 “王妃我去买纸。” 小七自告奋勇。 “我也去。” 小六赶紧附和。 九方鸢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两个小丫头兴冲冲地跑出客院,想着今日说什么也要多买一些。 让那死老太太多跪一会儿,好让王妃出气。 翠花看着她们的背影努了努嘴,“哼!就你们跑得快。” 九方鸢知道她是吃味了,轻拍她的肩膀道:“别生气,走你现在跟着我去大杀四方。” 翠花一听要大杀四方,眼里又重新有了光,凭王妃要带她一起去干架,就足以证明她才是王妃最重要的狗腿子。 “好呀!好呀!” 她赶紧扶住九方鸢的手,几乎是拖着九方鸢往外走。 贾氏听到她来了,收住对她的厌恶,带着屋里的一众人对着她行礼。 “老身给王妃娘娘请安。” “祖母有礼了。” 九方鸢虚扶了她一把,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开口便是,“祖母,今日又到了烧纸的日子了哦!” 闻言贾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又要给陈氏那贱妇烧纸? 她本能想拒绝,但瞥了贾云霞一眼后,她又把这念头压下了。 一大家子陪着她一起给陈氏那贱妇烧纸,给她做足了脸面,一会子跟她说起云霞的事才能顺理成章。 “鸢儿真是孝顺。” 贾氏微笑着夸她。 九方鸢对着她礼貌地笑了笑,扫视了一圈,发现叶氏母女并在这里。 “二婶和大姐姐呢?” 贾氏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下去,这小贱人,还好意思问,青鸾母女两个怎么了,她心里没数吗? 上次她打伤了人家母女两个,现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 还好青鸾的脸只是肿了,不是破了,不然九方家的希望就全毁了。 她在心里骂了九方鸢好几遍,面上却拉着九方鸢略带忧伤地道:“你二婶她们都在屋里养着呢!” “祖母真是偏疼二婶。” 九方鸢笑道:“云霞表姐也受伤了,但她都日日来陪着祖母,二婶不过挨了几下,大姐姐她们两个加起来,都还没云霞表姐伤得重。” 说到这里九方鸢赶紧捂住嘴,好似她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说者有意,听着也有意,饶是贾氏知道九方鸢挑拨离间,她心里也着实有些不舒服。 笑容逐渐消失,随口的说了一句,“所以这个家里,我最疼云霞,她最孝顺。” 这话不过是说给九方鸢听的,贾云霞眼圈却红了,姑婆终于看到我的好,她咬着嘴唇强忍着想哭出来的冲动。 九方鸢看着她这忠仆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娘你真是太年轻了。 人家说什么信什么,改天你姑婆把你卖了你都要笑着帮她数钱。 “姑婆,大姐姐是从二叔那过继来的,论理她也该唤我娘一声母亲,今日烧纸不叫她,我娘会不高兴的。” 一个死鬼怎么会不高兴,贾氏的脸冷了下来,“鸢儿,你大姐姐,这两天不方便。” “能有多不方便?” 九方鸢指着贾云霞,语气冷了下来,“表姐腿断了都能替她日日在祖母跟前尽孝,她只不过是一点皮外伤,不妨碍烧纸吧!” 第49章 九方鸢你长点良心吧! 贾氏知道,她这是又生气了。 再不把九方青鸾叫来,别说把贾云霞塞给她,怕是让她现在笑一个都艰难。 贾氏在心里默默权衡着,九方鸢已经是王妃,九方青鸾还没嫁出去,离嫁出去的日子也还早。 所以就目前来说,能快速搞到钱的地方只有冥王这里。 趁着冥王现在住在府里,让他早日纳了云霞,趁早了结了九方鸢,银子自然就到手了。 青鸾对不住了,不是祖母不疼你,是九方鸢现在更有价值讨好。 “钟妈妈,把二夫人和大小姐请过来。” 不一会儿,叶氏母女过来了。 “民妇给王妃请安。” “臣女女给王妃请安。” 母女两个请安的步伐整齐一致。礼仪上也挑不出错处。 九方鸢满意地点点头,“大姐姐请安的仪态真好,二婶单腿下跪真是有心了。” 九方青鸾听到她的赞美,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笑话,她的规律是由宫中的老嬷嬷教的,怎会有错。 她缓缓仰起头,脸上写满不屑。 叶氏见此,心里咯噔一声,这丫头又犯浑了。 她赶紧扯了一下九方青鸾,提醒她低调些,九方青鸾不理会,依然仰着头。 给九方鸢行礼已经给足这个贱人脸了,她的头决计不能低下,这是她做为嫡女的骄傲。 若不是要来看看,祖母是怎么说服九方鸢收下贾云霞,她才不会来看这贱人脸色。 母女两个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九方鸢的眼睛。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望着九方青鸾母女,“原来大姐姐和二婶以前是不会行礼,而是不想给我行礼。” 大实话一出口,空气都变凝固了,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生怕喘了气,就会惹下泼天大祸。 叶氏定了定神轻笑道:“王妃真是爱说笑,以前咱们家也没出过王妃,是真的不知道要给王妃行礼问安。” 她说着还用胳膊肘拐了一下九方青鸾,暗示她多少说句好话。 九方青鸾往旁边移了一些,明显不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叶氏不满地皱眉,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低眸望过去,只见九方青鸾眼尾微红,身子一下一下抖动着。 叶氏瞬间心疼起自己女儿,冥王妃做不成,现在反倒还要给曾经低贱的九方鸢下跪。 对青鸾来说这是耻辱,要是在说上几句恭维话,那就是要了她的命。 哎!青鸾真是命苦。 体会到了女儿的艰难处境,叶氏也不在逼她。 虚假的笑容又重新挂在脸上,接着刚才的话道:“现在咱们家也有王妃了,所以这礼自然便学起来了。” “二婶有心了。” 九方鸢浅浅地恭维了一句,转头同翠花说起话来。 任谁都瞧出来她这是故意的,但谁也不敢点破。 叶氏腿伤着,强撑了一会儿,实在扛不住了,身子往旁边一歪,差点摔倒。 九方鸢这才记起,地上还跪着两个人呢。 她满脸歉意,“不好意思,二婶大姐姐,我刚才忘记喊你们起来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叶氏强挤出一丝笑容,“当然不会。” 九方青鸾沉着脸,牙齿咬得都快起火星子了,这贱人就是故意的。 “二婶大姐姐快起来。” 九方鸢边说着边上前要扶两人,叶氏哪敢让她扶挣扎着起来了? 倒是九方青鸾,九方鸢手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小贱人,你别得意。” 九方鸢人扶了一半,突然松手,然后在九方青鸾摔倒前往地上一倒惊叫道:“大姐姐,我好心扶你,你怎么推我?” 九方青鸾屁股一落地,就被扣了这么大一口锅,下意识道:“我没有,是你松开我的。” “哎呦!” 九方鸢已读乱回,“我屁股都摔疼了。” 九方青鸾望着自己擦破皮了手,委屈极了,你只是屁股疼,那我呢? 我出血了啊! 她求救的望向叶氏,叶氏对着她轻轻摇头,万万不可与九方鸢起争执。 九方青鸾只能忍了,正要自己起来时,突然瞥见九方鸢以口型对她说:“我这个人最吃不得亏,大姐姐可曾知道了?” 可恶!九方青鸾的火气蹭蹭的直掀天灵盖,但又放不得半句狠话。 她使劲咬着牙,艰难的起身。 “哎呦~” 九方鸢又喊了一声疼。 翠花赶紧扶住她,义愤填膺,“王妃,大小姐推倒你,按律要打手心五十下。” 叶氏听了这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青鸾身娇玉贵的,哪经得住这种拷打。 这个九方鸢真是够了,鸡犬升天一得势就得理不饶人,着实可恶。 她忍着愤怒,低声下气道:“王妃,你大姐姐心性纯良,从来未曾被姐妹们扶过,她太高兴了,粗脚笨手的不小心弄到你了,二婶瞧见了她真没有推你啊啊” 九方青鸾不想挨打,更何况是这种屈辱的挨打,她纵然清楚九方鸢是故意的,还是压着怒意道:“二妹妹,我真没推你。” 九方鸢当然知道她没推,但以前推了啊! 九方小姑娘没去庄子上之前,九方青鸾天天拉着她表演皇额娘吸了推娘娘这一套,为此她可没少挨打。 今日角色对调,九方青鸾也会求人啊! 她眉眼低垂,“她没推本王妃,本王妃怎么会摔跤?” “这……” 叶氏想说是你栽赃嫁祸,但又不敢。 说了又得落一个污蔑的罪名。 一下子屋里又安静了。 九方鸢就着翠花的手艰难地站起来,“我摔一跤不打紧。” 九方鸢要开恩了?叶氏母女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但皇家的颜面丢不得。” 叶氏母女赶紧跪下。 “不过大姐姐是本王妃的姐姐,所以……” 九方鸢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 叶氏眼巴巴的望着她,所以什么? 是不是可以饶过青鸾,毕竟这一切都是你无中生有的啊! 九方鸢你长点良心吧! 但九方鸢偏就不长这玩意儿,她眉头一挑,开口道:“所以这惩罚我可以给大姐姐打个折,就打十次手心意思意思就成。” 九方青鸾一听还是要被打,委屈涌入心头无限放大,她趴进叶氏怀里放声大哭,“呜呜呜……娘……” 这打法,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太适合九方青鸾了。 瞧九方青鸾都喜极而哭了。 第50章 给我母亲送几个美男怎么了? 九方鸢朝着翠花使了一个眼色,翠花会意,取了大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拉起九方青鸾的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打了十下。 “呜……啊……” 这期间,九方青鸾的哭声和嚎叫声就没断过。 九方鸢捂着耳朵一脸嫌弃,“哎呦妈呀!这京城的女子典范哭起来,比常人更难听,整得跟杀猪一样。” “你……” 挨了打还被当众取笑,九方青鸾眼里噙满泪水,面目狰狞又隐忍。 九方鸢就喜欢看九方青鸾这幅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憋屈模样。 她嘴角肆无忌惮地上扬,“好了,大姐姐你是京城女子典范,应该大方些,知错能改没人敢笑你。” “王妃说的是。” 叶氏尬笑着替女儿接下这话,手上死死捂住九方青鸾的嘴,生怕她忍不住开口骂了九方鸢。 “嗯。” 九方鸢见把人打压的差不多了,这才说起正事,“二婶,大姐姐咱们现在开祠堂去给我娘烧纸吧!” 叶氏愣住了,上次说七日烧一次纸是认真的? 老夫人不是厌恶陈氏吗?怎么这也能同意? 她看向贾氏,嘴里谦逊着,“这要看你祖母的意思。” 贾氏转头躲开她的目光,“鸢儿孝顺,我怎么会驳了她的孝心?” 这意思是同意了? 叶氏心头一震,婆母什么时候同九方鸢关系好起来了? 难怪从进门到现在,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九方鸢磋磨她们母女,不帮一句腔。 从前她可是把青鸾当眼珠子看待的,这个九方鸢到底给她许了什么好处? 叶氏压下心中的不快,轻笑道:“如此,我也没意见。” 一行人朝着祠堂走去,还没踏进祠堂,她们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只见祠堂门口的院子堆满了烧纸铜盆,这一看就是按照一人一个盆的份例置办的。 至于纸钱那就更不得了,一人高的黄纸堆满了墙角,金童玉女林无数。 这阵仗烧二七吗? 出殡都够用了。 九方鸢冲着小六小七比了个大拇指,扭头对贾氏等人道:“祖母,鸢儿想着母亲既然来了祠堂,不给祖宗们烧点也说不过去,所以这纸钱也就买得多了些,你看我这样安排可还妥当?” 贾氏原以为最多过来烧几张纸就完事了,哪里想到是这样的阵仗。 但事已至此,她说不妥当非当不管用,还会惹恼九方鸢,还是忍一忍,早点烧完,早点把云霞的事落实! “妥当,自然是妥当的。” 贾氏都说妥当了,其他人自然没异议,按照身份高低一人一盆齐齐跪好。 九方鸢率先开火,她一边添纸,一边在心里念念有词, “九方家的列祖列宗,这纸主要是烧给陈夫人和九方小姑娘的,你们悠着点,别跟活着这个老夫人一样吃相难看哦! 当然借了你们的地盘肯定是有你们的份,金童全部是九方小姑娘的,玉女全部给你们,你们慢慢分,钱财你们拿老太太和叶氏母女烧的就是。 你们拿多拿少全看她们几人烧多少,不许急眼哦!” 絮絮叨叨念叨完,她找来小六,“你脚程快,拿一对金童和纸钱,送到书房给我父亲。” “好嘞!” 小六乐滋滋的答应,“王妃可有什么话要带?” 九方鸢想了想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附在小六旁边小声说着。 小六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惊讶,王妃太会了,就该这样。 九方兴文坐在书房突然瞧见一阵浓烟飘起。 “是哪里走水了吗?” 他焦急地往外走。 小厮也是满脸懵逼,“小的不知道啊!” “还不看看去?” “不必去了,不必去了。” 小六身上捆着纸钱,一手拿着一个金童,气喘吁吁的冲进来一口气把浓烟的真相说出来, “九方大人,府里没有走水,是我们家王妃再为故去的九方大夫人烧纸。” 又给陈氏烧纸,九方兴文的脸骤然变黑,咬牙切齿道:“她倒是孝顺。” “这是自然。” 小六完全无视九方兴文的愤怒,边放东西边解释,“我们家王妃最孝顺了,大夫人早逝,她怕夫人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特意挑了两个模样周正的纸人,问问大人能不能烧了给夫人做个伴?” “放肆。” 九方兴文太阳穴突突的,陈氏都死了,九方鸢那小贱人还要烧男人,给他戴绿帽子。 这一戴还是两顶,这哪个男人能忍受? 小六见他面色不好,一看就是不同意。心里一阵鄙视,陈夫人当年真是眼神不好,嫁给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都死了这么久了,在下面了也替他守了那么久,王妃孝顺烧两个男宠去陪陪怎么了。 想到这个她就挺生气的,仗着自己是冥王府的人,九方兴文不敢把她如何,开口道: “九方大人,你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陈夫人死了,你娶了新夫人不算,还添了几房美妾吧!” “你都没在阳间为陈夫人守着,陈夫人一个人在阴间为你守了那么久,凭什么就不能纳新人了?” “还是说你现在要下去陪陈夫人?” “放肆。” 小六前面说了什么九方兴文一概没注意听,他只听到了小六问他是不是要现在下去陪陈氏。 纵然她是冥王府的丫鬟,他打不得,但骂总骂得吧! 冥王都要死了,他还怕他吗? 今日若是让这小丫头在他头上拉了屎,明日他还怎么见宸王爷? “你们冥王府真是好规矩,小小的丫鬟竟敢诅咒朝廷一品大员。” 九方兴文面色一沉,高官的气派一下子就压了下来。 府里的小厮见此,跪了一地。 小六这些年待在司空珩身边端茶倒水,见惯了上位者的杀伐决断,对上九方兴文这种强装的气势,她是一点也不怕。 甚至略带挑衅地迎上了九方兴文的目光,插着腰道:“左相大人脸上的伤好了?不疼了?” 一句话呛得九方兴文强装的王霸之气泄了半截。 小六还觉得不过瘾,“大人,我是代表我们家王妃的,你不给我好脸色,就是不给王妃好脸色,你怕是忘了得罪我们王妃会有什么下场?用不用我提醒您一下?” 第51章 王爷的名声不要也罢 杀人诛心,小六几句话就戳中九方兴文的七寸。 得罪九方鸢会如何? 九方兴文死去的记忆迅速复活,得罪九方鸢会挨揍,会被御史台弹劾,会被扣俸禄。 这个逆女生来克他啊! 九方兴文强挤出一丝笑容,“小丫头别胡说,我和王妃父女两个,父慈子孝好得很。” 他接过小六手中的纸人笑道:“既然鸢儿要为她母亲尽孝,本官当然不会拦着,拙襟去世已久,是该有两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跟前伺候。” 说完,他咬着牙把象征给他戴上原谅色帽子的纸人,认认真真的丢进火盆里烧了。 他变脸的速度,小六在一旁看着都震惊了。 她甚至还突然明白,这位能力一般却能名列百官之首凭的是什么? 凭他脸皮厚,凭他会变脸。 小六直到九方兴文最后一张纸烧完,她才回去复命。 九方兴文望着小六远去的背影,眸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烧了两个时辰,祠堂的纸总算烧完了,贾氏谄媚上前拉住九方鸢,“鸢儿我们许久未曾一同用膳,今日在我那吃晚膳吧!” 九方鸢瞅着贾氏那假得不行的笑容,就知道这顿饭肯定没好事。 哎!有些人头铁,傻狍子似的非要凑上来让她虐。 九方鸢岂会拒绝。 “祖母相邀请,鸢儿当然愿意。” 她乐滋滋的跟着贾氏走了。 饭菜一上,贾氏便开门见山,“鸢儿,你一个人照顾王爷挺累的吧!” 贾氏笑着,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处,看上去就不怀好意。 一听到王爷两字,九方鸢就觉得不对劲,她们之前不是嫌人家司空珩要死了不肯嫁么,现在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难不成这老太婆,发现府上这个是假的? 这可不妙啊! 同样变了脸色的还有小六小七,左相府的人已经开始打听王爷的伤势了。 四只眼睛齐刷刷的望着九方鸢,她会说出去吗? 小六手里甚至还藏了暗器,只要九方鸢敢说,那便当场杀了她。 小六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九方鸢感受到了,她暗暗吐槽,得得得,还说从此要做她的人,她还没卖司空珩呢!就准备杀她。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九方鸢瞥了一眼小六浅浅一笑,又飞快移开看向贾氏,“有啥可累的,王爷吃喝拉撒睡省了吃喝拉,我只要躺在他身边睡就好了。” 此话一出,小六羞红了脸,王妃怎么造谣呢? 九方鸢似看出她的想法,眉头一挑,以口型道:我这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救你们家王爷。 要不是她眼中的愉悦太过明显,小六还就信了。 但,眼下她也是为保护王爷,王爷的名声不要也罢。 她收回暗器若无其事地站着。 贾氏又怎会放弃,干笑一声,“照顾病人怎会不累?” 她甚至还强挤出一丝心疼,“鸢儿,你尽会逞强。” 九方鸢嗤之以鼻,这老太太演技差,借口也差。 九方小姑娘两年十几年吃的苦,那么多,她是瞎了没瞧见? 现在的她,有钱有房小富婆一个,哪里累了? “肯定是累的。” 贾氏自顾自说着,把贾云霞推上前来,“祖母心疼你,让你表姐跟着你过去,一起照顾王爷,你说可好。” “不好。” 九方鸢当即就炸了,司空珩这么帅一男人,她别说小手,就连汗毛都还没得到呢。 这老太太就往她身边塞人? 忍不了,真特么忍不了。 她轻蔑地看了贾云霞一眼,反唇讥讽,“表姐生的丑,不配。” “你说什么?” 被说丑贾云霞也坐不住了,她压根就没想去照顾什么冥王,现在九方鸢这黑卤蛋还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实在是太过分。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啪!” 话音刚落,她毫不意外地挨了一巴掌。 “你还不配对本王妃评头论足,这是你妄议皇族的惩罚。” 她说着将目光转向贾氏,三分凉薄里带着七分愤怒,“祖母这样的事日后休要再提,否则别怪我不顾及祖孙情份。” 她语气极重神情严肃,贾氏被她震慑得不敢说话。 生怕多说一个字,会落得跟贾云霞一样的下场。 她以为等着她的,还是来自九方鸢狂风暴雨的指责。 却听到九方鸢来了一句,“这饭既然是祖母邀我吃的,那我便带走了。” 九方鸢说着,冲着翠花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人拿了食盒,把一桌子菜尽数打包一个不剩全部带走。 等贾氏反应过来时,九方鸢已带着丫鬟走远了。 “冤孽啊!” 贾氏使了颜面又丢了菜,气得浑身颤抖,贾云霞虽气她不经自己同意,要把她送出去做妾,但见她这样,还是过来替她顺气。 “姑婆,您别生气,为这贱人生气不值当啊!” 贾氏见贾云霞依旧这么贴心,心里升起一丝愧疚来,拉着对方解释了一句,“云霞姑婆刚才只是胡说的。” 贾云霞心里虽不满,但还是顺着她的话下了台阶,“嗯,云霞知道的。” 贾氏见把三言两语把她给劝住了,心里踏实不少。 不一会儿,九方兴文灰头土脸地走进来。 贾云霞见到自家表叔来了,知道他要讲要紧事,识趣地带着丫鬟们退出去。 “娘,这次沈家送来的钱财我们都给九方鸢吧!” 九方兴文说明来意,贾氏一听这败家的理由,把刚才从九方鸢那受来的气一股脑地发到九方兴文身上。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废物来。” 她把手里的茶杯猛地摔在九方兴文身上,九方兴文一个不察被泼了满身的茶水。 “娘,你这是做什么?” 九方兴文胡乱弄掉自己身上的茶叶,想冲贾氏发火又不敢,只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九方鸢住在府里,只会祸害家人。” 贾氏狠狠瞪着她,“她前前后后搜罗咱们家几十万两银子,你就要这样白白给她吗?” 贾氏说着心脏猛地抽疼起来,几十万两啊!那都是兴武的谁都不许拿走。 “娘,这些钱不是白给她的,以后……” “没有以后。” 贾氏打断他,“这件事你不用在管,既然你如此不在乎这些钱,日后我要回来了,我全放私库里。” 九方兴文欲言又止,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点头默许了。 他今日就不该来这一趟,母亲爱钱他不是不知道,暂时给九方鸢钱,让她搬离相府这事,看来只能悄悄进行。 同贾氏说了会儿话后,他进了沈氏的院子。 沈氏见他来了,把九方润玉赶走,笑嘻嘻地领着他进了房坦诚相待。 第52章 九方鸢真的是你吗? 九方兴文那里颠鸾倒凤,九方青鸾却在房里拿针扎小风筝出气,直到把人折磨得晕死过去好几回,她才命梧桐把人弄走。 随即她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九方鸢抢了她的心上人,还用本该属于她的身份来罚她,这一口气就无法下咽,一口贝齿咬得嘎嘎作响: “九方鸢这个贱人,别人不敢动她我来,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听到九方鸢的名字梧桐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九方青鸾气冲冲地冲出去,还扒了门口丫鬟的衣服穿在身上,拔腿就走。 “大小姐,您要去哪里?” 梧桐赶紧追出去。 九方青鸾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梧桐都要吓死了,大小姐这是要去找打? 她赶紧吩咐小丫头,“快去找夫人,就说大小姐去找九方鸢了。” 她交代完赶紧追过上去,她一边追一边为自己不值,怎么就跟了一个这样的主子。 光有美貌没有脑子,自己在九方鸢手上没落过好处,现在又要去招惹那疯子? 万一一会儿打起来,作为奴婢她肯定要去帮大小姐挡伤害,不去的话大小姐受伤了,她得受罚。 哎!她的命可真苦。 很快客院到了,此时天已全黑,客院因为冥王府的人住在里面,所以没有单独派守卫过来。 九方青鸾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走了进去,她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角走,本来气愤不已的心,一踏入这个院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冥王就在里面,不知道他何时会醒? 会不会看到她来了就醒过来了呢? 从小到大每次参加宫宴,她都远远瞧着他,这次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看他。 冥王殿下,你可知他们趁你昏迷换了你的新娘。 冥王殿下,青鸾心悦你已经很久很久,今日我终于能见到你。 只可惜,你见不着我。 她正鬼鬼祟祟地前进,突然一段对话传入耳中。 “王妃说今日加餐,快去把林侍卫喊上,一天天躺着装王爷,想必他也累了。” “就是,王妃也是,这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九方家的又不进来,没必要装的。” 九方青鸾是愣了一下,府上的王爷是假的?那么真的去哪里了? 她顿住脚步,一脸担忧,九方鸢把王爷怎么了? 王府的人都来了这里,这个贱人是把王爷谋害了吗? 她愤怒地瞪着前方,牙齿咬得嘎嘎响,“九方鸢,我要杀了你……” 九方青鸾嘶喊着往里冲,才刚走两步嘴巴被死死捂住,随即她对上了叶氏那双愤怒的眼睛。 “跟我回去。” 叶氏阴沉着脸把她带离原地。 院内烧烤的九方鸢:“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翠花:“狗叫的吧!” 回到凤栖院,九方青鸾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娘,娘青鸾求求您,救救冥王吧!府里的冥王是假的。” “我刚才也听到了。” 叶氏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就是如此听我话的?” 九方青鸾这才想起,她前几日还说听娘的话,现在又因为冥王出了院子去找九方鸢麻烦。 九方青鸾偷偷瞟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只见叶氏凤目森冷,面若寒冰,一看就是气极了。 但现在冥王哥哥生死不知,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咚。” 九方青鸾再次往地上磕了一个头。 “娘,只要您能救冥王,青鸾什么都听你的。” 叶氏看着她这副为别的男人担心的样子,眼里划过一道失望。 真是她养的好女儿啊!瞧瞧她说的什么话,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跪倒在她面前。 “你给我起来。” 叶氏厉喝道。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九方青鸾紧紧抱住叶氏的大腿。 一看就是铁了心,要以此威逼叶氏答应。 “呼哧!呼哧!” 叶氏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娘,青鸾求您了。” 叶氏低头,看着女儿这副卑微的模样,又气又心疼。 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好好的冥王会一战陨落? 这丫头从小就知道,以后是要嫁给她的,十几年的倾慕成了泡影,难怪她接受不了。 “哎~” 叶氏叹了一口气,给她点时间来遗忘吧!现在她一门心思都在冥王身上,说什么她都会阳奉阴违。 倒不如先假意答应她,再徐徐图之吧! 府里的冥王是假的倒也是件好事,明日借婆婆的手把事情闹出来,把九方鸢赶出王府,青鸾的心思也就不会一直在这上头。 叶氏俯身扶起九方青鸾,“娘帮你救他。” “真的吗?” 九方青鸾一脸惊喜。 “自然。” …… 九方家的事自然也传进了司空珩耳中。 “王爷,九方鸢回府后,除了回王府偷了车标外,一直在给九方家添堵,属下看着她并不像细作。” 灯光下,司空珩长发如墨垂于腰间,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在权衡司甲话里的真伪。 司甲见此,安静的立在一旁。 良久司空珩开口道:“明日我亲自去盯着她。” “啊!” 这么突然的举动,把司甲给整懵了,小小九方鸢哪里需要王爷亲自去盯着。 这不显得他很没用吗? “王爷这……” 司空珩抬眸望向他,“高端的猎手总会把自己伪装成猎物。” “是。” 既然王爷都如此说了,司甲也不好在劝,行了礼便出去了。 司空珩抬头望着满天星辰面色复杂,脑中回荡着李太医前几日对他说的话。 “王爷,您的腿,臣真的无能为力,但若能找到前几日替你看过腿的神医您就能站起来。” 九方鸢,那神医真的是你吗? 第53章 手软就要挨欺负 福禧院。 叶氏把府里的冥王是冒牌货的事告诉了贾氏,贾氏一听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总算可以把九方鸢那小贱人赶走了,还能顺带让老大那个废物参她一本,让皇上赐死她。 “走,去客院。” 这么振奋人心的事,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于是贾氏带着一大群九方府里的女人们,浩浩荡荡地朝着客院出发。 她也不让人通报,一马当先冲进去,进入小花厅时,九方鸢正坐那喝茶,眼皮也没抬一下。 姨娘和庶女们条件反射地跪在地上向她行礼,“请王妃娘娘安。” 沈氏也带着九方润玉跪在地上请安。 九方鸢手抬了一半,只听贾氏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花厅响起,“一群软骨头,都给老身起来,不许给这个小贱人请安。” 沈氏母女和姨娘们庶女们行了该行的礼,立马起身整齐划一往后退,以贾氏为首的叶氏母女和贾云霞就这样被隔了出来。 九方鸢眉头微挑,有意思,这老太婆又送上门来求虐了。 听听!都敢直接喊她小贱人,这脸打起来可真是师出有名。 她往贾氏身后扫了一眼,前几日九方兴文怎么污蔑她来的? 说贾云霞的腿断了,九方青鸾的脸破相了,就连贾老太太的头也破了。 就目前而言,该断腿的贾云霞该破相的九方青鸾都整整齐齐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这怎么行呢? 说好的腿断了?脸毁了?头破了呢! 锅都提前好几天让她背了,她们还好端端的,这种委屈她可咽不下。 “祖母的头还没破啊!” 九方鸢放下茶盏,先声夺人。 她坐着其他人站着,气势上她就赢了大半。 贾氏听到她如此说,懵上加懵愣是想不明白,她的头怎么就该破了? 这时九方鸢左手拿起桌上的花瓶,右手拿起旁边空着的凳子,一脸为难,“祖母喜欢瓶破,还是木破?” 贾氏:???????? 她听不明白,只是觉得心跳的突突的,就像要跳出来一样。 楞了几秒,她才意识到她又被九方鸢牵着鼻子走。 贾氏决定先发制人。 “别东拉西扯。” 怎料九方鸢不知何时站位她面前,手里还高举着那个花瓶,对着她笑道:“祖母我喜欢听响。” 贾氏:“关我……” 屁事。 “嘭~”的一声,花瓶砸在了她额头,发出一声脆响。 贾氏定格在原地,九方鸢喜欢听这种响。 鲜血趁着她不注意流了下来。 “啊!” 贾氏捂着头尖叫。 她竟然被九方鸢先发制了。 “啊!” 她顺势就要往地上躺,九方鸢把手里的椅子往地上一放,把贾氏按在上面,满脸惊讶, “祖母,您前几日的伤,怎么到今天还在流血啊!” 此话一出,一屋子人的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鹅蛋。 贾氏阵营的:九方鸢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胆子已经这么大了吗? 那可是老夫人,她的祖母,她说打就打就算了,还把老夫人脑袋打破了? 惹不得,惹不得姨娘和庶女们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沈氏捂着九方润玉的嘴也一下子退到姨娘后面,她有预感九方鸢疯了,一会儿肯定还要发大疯。 九方青鸾看到九方鸢这么狂,上前就想找九方鸢理论,被叶氏按住了,傻孩子隔岸观火就好! 而贾云霞虽怕,但还是勇敢的站到了贾氏身后,原因无它贾氏是她的后盾,她退缩了,以后姑婆就不疼她了。 翠花则是皱着眉头,王妃可真是太善良了,被人指着鼻子骂贱人,都才想听一顿响! 王妃您可千万别手软,手软就要挨欺负! 至于贾氏,她脸上的表情可精彩了,又气又惊讶还有几分惧怕。 她捂着脑袋单手插腰,喘着粗气,听着感觉气管都扩宽了不少,身上更是安了马达一直抖啊抖的,抖了一会会,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九方鸢,你颠倒黑白目无长辈,像你这样的品行怎么配做王妃,我要告诉皇上。” 九方鸢离贾氏最近,被贾氏唾沫齐飞的声波攻势给‘吓’着了,她捂着耳朵,“祖母现在出息了,还能做我父皇的主。” 她一口一个父皇,一字一句提醒着对面的人,她高低是个皇家人,惹不得。 “你……胡扯!” 贾氏现在的呼吸更急促了,九方鸢不但打她,还栽脏她。 “你还好意思提皇上,你……” 贾氏正要说假冥王的事,九方鸢突然出声打断她。 “哎!云霞表姐啊!” 九方鸢笑容满面,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贾云霞,又慢慢向下移,目光在她的左腿和右腿之间来回扫视。 狗腿子的腿,是断的左腿还是右腿? 贾云霞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壮着胆子道:“你看什么看?” 说完,她又觉得不够气势,躲在贾氏椅子后面大声道:“你现在就嚣张吧!一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是吗?” 九方鸢似笑非笑,“不如表姐你先尝尝?” 话音刚落,九方鸢手里的棍子出其不意的往贾云霞左腿打过去。 “咔嚓。” 贾云霞的腿应声而断,她当即就跪了下去。 痛感放大,贾云霞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疼……我的腿……好疼……我的腿……” “哐当~” 九方鸢把棍子随手一扔,一脸惊奇,“表姐,你吃好果子,怎么把前几日伤吃疼了?” “你可别碰瓷,我这里不兴的哦。” 众人再次口吞鹅蛋ing。 云霞是碰瓷吗? 她的腿明明是你现在打断的。 九方鸢你怎么大白天的张嘴就瞎说。 姨娘庶女们又往后退了几步,这次不用沈氏拉,九方润玉赶紧扯着沈氏躲进门后面,万一九方鸢还没疯够,门可以替她们消灾挡打。 第54章 去特么的母仪天下 “九方鸢你放肆啊!” 贾氏抽风箱式的呼吸着,右手倔强的指着九方鸢,“我是你祖母,她是你表姐,你敢公然行凶。” “我?” 九方鸢顶着无辜的脸,委屈巴巴地看向姨娘和庶女们,“各位姨娘和妹妹们可有瞧见。” 姨娘庶女们赶紧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对不住!我们听不见也看不见。 这趟浑水勿带我们,怕被淹死! 姨娘庶女们装聋作哑,贾氏更气了,扭过头,指着她们的鼻子就开骂:“你们这群下作的小娼妇,除了勾引爷们还能做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 “九方鸢小贱人一说话,你们怕得都哑巴了,你们到底吃的谁家的饭?” 九方鸢换了个方向,站在贾氏面前,挡住了她看向姨娘们的视线笑道:“祖母你这是造黄谣啊!” 造黄谣? 姨娘们:这是啥? 她们齐齐盯着九方鸢的后脑勺。 “姨娘们虽比不得正妻,但也是我父亲和二叔真金白银的聘娶进府里的。 她们身家清白,是您实实在在的儿媳妇们,春楼的女子才为娼为妓,你这样说她们不是在造黄谣吗?” 九方鸢这么一说,姨娘们都湿了眼眶,从未有人把她们当成人。 婆母她们只能称老夫人,连一声娘也不配喊,正头娘子面前她们更是夺了夫君恩宠的贱人,就连她们生的儿女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喊她们娘。 她们也是人啊! 为人妾室也不是她们所想,若有出路谁愿为人妾室? 当了娘,若不争宠不但自己日子不好过,日后儿女大了也连个好的出路都没有。 正头夫人当她们是在争宠,谁又知道,她们是在争活路。 “吧嗒吧嗒~” 姨娘们的泪流得不能自已。 “呼哧呼哧~” 贾氏气得进气多出气少。 九方鸢伸出手在她背上按了几下,见她呼吸顺畅了,又接着道:“她们若是娼妇,祖母您就是老鸨哦!您图啥呢?骂个人把自己全家都骂进去了。” “你……你……居然骂我是老鸨?” 贾氏的呼吸又不畅快了,眼看就要撅过去了。 九方鸢眉头轻蹙,又菜又爱闹,真没劲。 她再次伸手帮贾氏顺气,现在可不能让这蔫坏的老太太在自己院子里晕了。 九方青鸾的脸还好端端的,提前背上的锅,还没全部背完。 “我可没说。” 九方鸢随口回了一句,将目光移向九方青鸾,贾氏并没察觉,再次抬起手臂指着九方鸢。 “贱人,你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 找人冒充冥王。 话才说了一半又被九方鸢打断。 “青鸾大姐姐啊!” 被点了名,九方青鸾心里小小慌了一把,但想到是九方鸢抢了她男人,她们之间是九方鸢欠她,她不必怕。 况且九方鸢还让人假冒王爷,一会儿一搜她屋子,拿住证据,就能杀了九方鸢。 她大度,不跟死人计较。 “二妹妹,有何话要说。” 九方青鸾说话时,已恢复了往日清冷女神的形象。 “不知姐姐你喜欢你哪边的脸?” 九方鸢漫不经心地问着,躬下身捡了一片花瓶碎片在手里把玩着。 只要九方青鸾给了答案,她定帮她平衡一下,让她对自己的脸一视同仁。 九方青鸾脸色骤变,她的脸才刚好,九方鸢上来就提她的脸,是不是又想打她。 上次被她打是意外,这次她休想在乱来。 “九方鸢你个贱……” “哎!哎哎哎!” 九方鸢叫停她,“大姐姐你是京中女子们的典范,别一口一个小贱人一口一个浪蹄子的,叫旁人听到了影响你的形象啊!” “你……” 九方青鸾被她怼得满脸通红,但又反驳不了。 叶氏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把话接过来,“鸢儿说的是,你大姐姐她笨嘴拙舌的,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叶氏边说着边把九方青鸾往后推。 她冷眼瞧了这么久,老太太和贾云霞就是两个长了嘴的废物。 指控九方鸢找人冒充冥王,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去被九方鸢打得头破脚断。 看来,她只能亲自来。 “我们九方家的女孩子,你是最早嫁人的,二婶瞧着心疼,王爷又是这样的光景,所以二婶特意寻了神医过来替王爷看看。” 提到司空珩,九方鸢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就说嘛,一大早的老的小的一群人,非要挤进她的小破院来做什么。 爱受虐也不是这么个积极法吧!原来是要来揭发她的啊! 这叶氏可真是能忍,到现在才出手,又生性爱笑,笑面虎实锤了。 老话说得好,直来直往能打破一切阴谋阳谋。 九方鸢把脸一沉,“二婶若是心疼我,还把我嫁给王爷?” 叶氏的笑僵在脸上,这话是能这样接的吗? 这小贱人不是一直以王妃自居吗? 现在怎么还嫌弃上了? 叶氏想不明白,九方青鸾却破防了。 她最爱的男人,被一个贱人嫌弃了,这特么能忍吗? 去特么的母仪天下,她现在只想为爱出气。 九方青鸾一个箭步冲出来,站在九方鸢跟前,“九方鸢你这个贱人,要是王爷没受伤轮得到你这个卑贱之躯去嫁吗?” 咦!九方青鸾生气了?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她该不会对司空珩还余情未了吧? 要不试试她? 九方鸢一秒变脸,垂下眼眸,“可是,大姐姐若是不嫌他,怎么会轮到我去嫁?” “你懂什么?” 九方青鸾嘶吼道:“那是因为……” “青鸾……” 叶氏惊恐地打断她,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同时还朝着她使眼色。 但九方青鸾铁了心要为爱‘争气’,无视叶氏的提醒扬声道:“母亲你别管。” 九方鸢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九方青鸾还真对司空珩余情未了。 恋爱脑什么的,最好拿捏了。 “那是因为什么呀?” 九方鸢闪过一丝狡黠,顶着她单蠢无知的脸问。 “那是因为父亲不让我嫁,不然你以为轮得到你做冥王妃。” 九方青鸾用尽她最大的力气把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喊出来。 “哦!” 九方鸢缓缓点头,然后保持沉默。 九方青鸾见她态度如此敷衍,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 “有什么好问的。”九方鸢白了她一眼,正色道:“问了,我也还是冥王妃,又不是你?” “你个贱人,不许自称冥王妃。 九方青鸾怒极了口不择言,“我才是冥王妃。” 第55章 我只是好色不是傻 “青鸾你胡说什么?” “啪!” 叶氏冲过来一巴掌狠狠抽到她脸上,指望能把她打醒。 但一个铁了心装睡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叫醒的。 九方青鸾现在就不想清醒,今天要是不把话说出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就是要自毁名誉,就是要做冥王妃。 她捂着脸,眼神坚定望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我说,我才是冥王妃。” “逆女……” 叶氏抬手就打。 “二婶不要。” 九方鸢扔出花瓶碎片,想‘阻止’叶氏打人。 但巴掌和瓷片都同时落到了九方青鸾脸上。 一时间她的脸被打肿的同时,也被割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只有九方青鸾的脸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啊~” “啊~” 清凉又热烈的痛感,让九方青鸾的恋爱脑暂时回避了。 她捂着脸尖叫,“我的脸,我的脸。” 她的脸受伤了,叶氏也吓了一跳,她扭头就对着九方鸢吼道:“贱人,你敢毁青鸾的脸?” 九方鸢一脸无辜,“我没有,我手都没伸。” “九方鸢你这个丧门星啊!” 贾氏杀猪般的嚎叫也从后方响起,九方鸢一回头,正看到贾氏头一歪晕了过去? 九方鸢:明白了,九方青鸾的脸比老太太的脑袋重要。 贾氏:你懂个屁,那是青鸾的脸吗? 那是九方家的前途啊! 贾云霞一听九方青鸾脸毁了,也顾不上贾氏了,拖着断腿焦急地爬向九方青鸾,“青鸾,青鸾别怕我来了。” 躲在门后面的沈氏母女:还好我们提前躲起来了! 站在婆(祖)母身边果然会变得不幸。 姨娘和庶女们:王妃真猛,九方青鸾都敢碰。 贾云霞顺利爬过来,叶氏把九方青鸾交给她,转身冷冷看着九方鸢,那双眸子淬了毒一般狠辣。 九方鸢的假装害怕,“二婶你想做什么?” “九方鸢你该死。” 叶氏说着整个人冲着九方鸢扑过来,以往的冷静睿智,通通都抛倒脑后,九方青鸾的脸毁了,她十几年的谋划和算计全成了泡影。 此刻她恨极了九方鸢,势必要亲手将她挫骨扬灰。 然而理想是可取的,现实是打脸的,她还没碰到九方鸢,就被九方鸢一脚踢倒。 好巧不巧,她的背正好倒在了碎花瓶上。 “滋滋滋。” 听到瓷片入肉的声音,九方鸢眉头狠狠抽动着。 真是听着都觉得疼啊! 但她不后悔把人踢翻,刚才她可是瞧见了叶氏袖头下偷偷藏了匕首,让她近身身上有窟窿的就是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伤害,这个道理她很早以前就懂了。 “嘶~” 叶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还不忘指责九方鸢,“九方鸢你找人假冒王爷,现在又伤了青鸾的脸,你就等着皇上降罪吧!” 九方鸢正色道:“二婶,大姐姐的脸是前几天伤的,伤口是今天被你两巴掌打开裂的,你有时间同我在这里争论。倒不如把你带的神医请出来帮大姐姐看伤。” “你~” 饶是叶氏见多识广,也没料到九方鸢能如此不要脸。 “哈哈。” 突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男人的笑声。 九方鸢懵了,哪个瓜娃子藏在那里吃瓜? 吃瓜就吃瓜了还笑出来,真不地道。 她看向翠花,屏风后是谁? 翠花也是一脸懵,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 叶氏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激动的笑出了声,她现在可算是抓住九方鸢的把柄。 “九方鸢,你真是好得很,还私藏外男。” 她说着踉踉跄跄起身,冲向屏风,九方鸢也没拦着。 反正左右不过是冥王府的侍卫,叶氏要用这个造她黄谣,她就让叶氏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嘭~” 屏风被推倒。 “啊~啊~” 叶氏被反压在屏风底下,发出几声痛苦的嚎叫。 这惊悚的一幕,把九方鸢给搞懵了,推屏风的人怎么还被屏风压倒了? 难道是叶氏乱造黄谣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拿个屏风来敲打? 她好奇地看过去—— 卧槽~ 屏风后的人还是熟人,长得玉树临风,穿得人模狗样,还是那张标配的你欠我几百万的冰块脸。 这—— 这特么不是司空珩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但现在明显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司空珩在这里对她而言百利无弊,还无声的打了贾氏等人一个大逼兜。 “王爷啊!” 九方鸢开心地迈着小碎步,快速冲过去,眼睛还在不停的眨。 司空珩冷冷看着她,心里默默数着她眨眼的次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对称也不成双! 司空珩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哦豁~大意了,这货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 冲了一半的九方鸢,猛地刹住车停在离司空珩三步远的地方。 司空珩的脸更黑了,这女人就不能多走几步? 他挥了挥手让她上前,“本王会吃了你吗?” 九方鸢:?????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黑脸,一边让人过去的呢! 劳资只是好色又不是傻,站过去更近距离的遭人白眼? 九方鸢站在原地没动,司空珩咬了咬牙,推动轮椅往前走了一步。 他身后的司甲和德福捂住脸,王爷的爱双的老毛病又犯了。 九方鸢:?????? 她还是没搞懂司空珩几个意思。 “真没用。” 司空珩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九方鸢这小暴脾气当时就快压不住了,卧槽~司空珩你这往前一小步,是为了来骂劳资吗? 劳资今天凭着一己之见,在这里大杀四方,怎么就没用了。 “我……” 她刚开口,司空珩已经推着轮椅越过她,搞得她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就特么的,好憋屈,好生气! 司空珩又余光瞥了她一眼,这女人还好意思生气? 若不是他不小心暴露了,她今日就要被这群人扭送到京兆尹,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就是她的救星。 第56章 九方鸢完了完了 若不是她可能还有点用,又天天挂着他的名头丢人现眼,他才懒得出来管这些。 司空珩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幽怨,虽很快散去,但还是被德福捕捉到了。 德福脸上露出了姨母笑,王爷是真宠王妃啊! 嘴上不说,身体真诚实,偷偷躲在这里看,不就是怕王妃吃亏吗? 司空珩在九方鸢面前停下,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冷声道:“九方家的教养就是这样的?” 众人这才惊觉失礼,门口的和门后面的都争先恐后跑过来,整整齐齐跪在他面前。 “参见王爷!” 司空珩也不急着让他们起来,只是看向九方鸢,微微颔首。 瞧见没,作为皇家人,得让人主动跪,开口要来的跪掉价。 九方鸢:司空珩今天是被夺舍了吗? 怎么这么中二? “切。” 九方鸢嘴角抽了抽,翻了一个白眼。 司空珩以为他的暗示九方鸢看懂了,冲着她点点头,然后扭头沉着脸,冷声道:“起来吧!” “是!” 一众人规规矩矩的起身,只有九方青鸾磨磨唧唧的。 她低着头,心中一阵狂喜,太好了,冥王哥哥他醒过来了。 趁着母亲现在不敢动,她必须有所行动,决计不能在便宜九方鸢这个贱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起身再次跪倒在司空珩脚下。 “王爷,我才是你的王妃。” 她这么一说,刚起来的众人吓得原地跪了。 这个九方青鸾怎么回事,她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拉着他们陪葬。 九方青鸾指着九方鸢,“成亲当日,她打晕了我,穿上了喜服冒充我上了花轿。” 九方青鸾自小就知道怎么哭惹人怜爱,所以说这话时,也展现了她的美人落泪绝美风姿。 但这前提是她是美的,可如今她鬓角有伤口,脸上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落在司空珩眼里就像抹了油漆的女人,在她面前惺惺作态,惹人生厌。 更让他忍不了的是,她左脸鬓角那里有一道小小的划痕,上面还挂着血迹,右边的脸平整无痕。 “王爷,您要信我啊!” 九方青鸾顶着她那张自以为风情万种的脸,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司空珩的眉头逐渐紧蹙,这脸上的伤真的没法看,若是右边划一下倒还行。 他忍着不适,仔细盯着九方青鸾的左脸,心里盘算着右边要以一个什么样的角度切入,深度长度和流血量才能一致。 他专注的样子让九方青鸾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冥王哥哥心里是有她的。 她不动声色地别过脸去望向九方鸢,这一眼充满得意和挑衅。 九方鸢:看个毛啊! 我特么羡慕你给司空珩跪着吗? 看来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九方青鸾美貌,忘记给她塞脑子。 九方青鸾冲着九方鸢嘚瑟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又很快压了下去,再次看向司空珩时,她脸上的表情又成了那副娇滴滴的模样。 “冥王哥哥,九方鸢罪该万死,您能不能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留她一命。” 司空珩此时已经想好该怎么下手,一回神就听到九方青鸾对她说这样的话。 面色又沉了几分,“你在教我做事情?” “青鸾不敢。” 九方青鸾羞答答地低下头,心里纳闷刚才冥王哥哥不是好好的吗? 现在怎么又突然变了脸? 是了!刚才她在帮九方鸢求情,惹冥王哥哥生气了。 九方青鸾一阵得意,真好!冥王哥哥厌恶九方鸢。 “冥王哥哥,人家只是有些于心不忍。” 九方青鸾小声说着,语气里还有几分委屈,面上又布满红霞,她以为她这副模样又美又娇又善良。 可落在司空珩眼里,她青紫交错的脸上笼上一层红,矫揉造作令人生厌。 尤其是那双不安分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算计。 九方家的人真是歹毒,原本想让这么一个玩意儿嫁给他。 是要丑瞎他的眼吗? “真丑。”他直言不讳。 “我丑?” 九方青鸾不可置信,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谁见了她不为之倾倒。 “难不成还是本王的王妃丑?” “冥王哥哥,我才是你的王妃啊!”九方青鸾赶紧纠正。 “呵呵!” 司空珩冷笑道:“你当我们冥王府的人都是死的?” 什么意思? 九方青鸾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冥王哥哥一开始就知道替嫁的事? 不!不可能,那时候他正昏迷不醒,不可能知道。 所以她现在必须咬死,是九方鸢换了她的亲事,刚才大意了,不该提饶九方鸢不死,应该大义灭亲体现她的大度。 想到此,九方青鸾腰杆挺直了几分,目光变得炙热,“冥王哥哥,从小跟你有婚约的人是我的啊!如果不是九方鸢横插一脚,我已经是您的王妃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下观察司空珩的脸色,他只是冷着脸,并未有动怒的征兆。 九方青鸾心头一喜,冥王哥哥是愿意听她说下去的。 她就说嘛!谁会放着京城第一美人不娶,去娶一个村姑。 “冥王哥哥,现在既已经真相大白,您可千万不要被九方鸢蒙蔽了,她从小性子野又不听管教,所以我爹才把她放到庄子上杀性子的。” 九方青鸾叭叭叭讲着,越讲她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扭头就对吃瓜的九方鸢道:“二妹妹,冥王哥哥现在已经知道你不是他的王妃。 以后切不可以王妃自居,也不要在回王府,冥王哥哥大度不杀你,你切莫在犯错啊!” 九方青鸾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好似九方鸢真的的抢了她的亲一般。 九方鸢听着她的话,白眼就没断过。 瞧瞧,这小绿茶说不动男人,就搞雌竞这一套,对不住本姑娘不约。 她把这问题抛给司空珩,“王爷,你的狗皮膏药,自己处理一下。” 语气傲娇,毋庸置疑。 落在九方青鸾眼里,九方鸢这是不把司空珩放在眼里,对了,还有就是她竟然敢教冥王哥哥做事情。 九方鸢她完了完了! 九方青鸾的嘴角,挂几个油壶都要不住了。 第57章 九方鸢你跪下本王求你办点事 “啪~” 这时司空珩的长鞭破空而响。 九方青鸾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冥王哥哥,打她!打她! 一鞭子抽死九方鸢这个小贱人啊! “啪~” 司空珩再次挥舞着鞭子,九方青鸾睁大眼睛,要打了打了,她必须好好看着贱人被打死。 “啪嗒~” 司空珩的鞭子落下,却没落到九方青鸾想像的地方,而是落到她的脸上。 九方青鸾再次不可置信的望向司空珩。 司空珩似看懂了她的意思,冷声道:“你惹本王的王妃不开心了。” “呜呜呜~” 九方青鸾彻底破防了,她最爱的男人为了护九方鸢打伤了她的脸。 她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哭的歇斯底里。 看到九方青鸾受委屈,贾云霞心如刀绞,看司空珩的目光都带着仇视。 她拖着断腿,一瘸一拐走到司空珩面前,“王爷,你不能这样对青鸾,她才是你的王妃啊!” “你又是哪里来的丑东西?” 司空珩看着她那条断腿,眉毛都没法舒展开。 他转头瞥了一眼九方鸢,这女人打人也不会。 那天下第一丑女,她还给人家留半边脸做什么? 还有现在蹦跶出来这丑东西,还留着一条腿让她跳。 他以唇形对着九方鸢再次道:“真没用。” 九方鸢:?????? 卧槽,老虎不发威,把老娘当病猫。 她决定不忍了,这男人就是欠收拾,给他点阳光还真当自己是太阳了,“你有用你还在这里?” “本王怎么就没用了?” “你怎么就有用了?”九方鸢叉着腰。 “本王在这里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我不要。 九方鸢话说了一半赶紧收住,这狗男人在这里的确是有给她站台的好处。 她赶紧换上一副笑容,“这福气我要我要,王爷最好最好!” 司空珩:这次总算一致了! 先暂且不与她计较。 他扭头黑脸,“又一个没规矩的东西。” 九方鸢暗暗可惜,这么帅的一张脸,可惜有精神分裂啊! 骂着人还跑过来跟她吵架,吵了两句又去怼别人了? 看来他受伤的不止腿,还有脑子。 跟九方鸢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贾云霞,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王爷,是你先苛待自己真正的王妃在先,民女只是……” “啊……” 贾云霞话还没说完,身子突然栽倒在地,熟悉的痛感蔓延她另外一条好腿。 不…… 现在是断腿。 “啊!冥王你活该娶了九方鸢那个乡下女人,你配不上青鸾。” 她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 司空珩没接她的话,冷声道:“你们九方府婚前换新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这一句话下来直接把贾云霞干哑火了,原来冥王是知道的,也就是他愿意娶九方鸢。 “九方鸢是本王的王妃,以后本王在听到别人来冒认,九方家就等着满门抄斩吧!赶紧滚,以后不可踏进此间半步。” “是。” 九方家的人瑟瑟发抖,这都是什么事啊! 原本以为冥王活不成了,才把九方鸢嫁过去冲喜,谁知道他还能醒过来。 九方家的女人们一走,花厅立即变得空旷起来。 九方鸢大咧咧的寻了个位置坐下,“王爷,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一连三问,司空珩略带冷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九方鸢赶紧摆摆手,“行行行,我不问了。” 又是三个行,司空珩后槽牙咬得嘎嘎响。 九方鸢:?????? 他就是来摆脸色给她看的? 看来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九方鸢也崩起脸,原本俏皮灵动的脸沾上冷意,看着竟还有几分震慑力。 司空珩挑眉,这女人怎么又生气了? 他冲着司甲使了个眼色,司甲心领神会,躬下身子道:“王爷,您忙了这么久,累了吧!属下帮您按一按。” 他边说着边替司空珩按腿。 九方鸢:没眼看,你家王爷累的是嘴巴和手,按那没知觉的腿干嘛? 小哥哥你只是个侍卫,不是神医。 她翻了一个白眼,继续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司空珩:这女人不知道什么是礼尚往来吗? 刚才他为她两肋插鞭,打了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她不投桃报李就算了还拿冷脸贴他? 司空珩心里一阵烦躁,吩咐司甲,“不用按了。” “王爷,多按按说不定就好了呢?” 司空珩想想了想,多按按说不定就方鸢就开窍了呢? “嗯。” 司甲继续按,怕九方鸢听不到动静他还故意又锤又打。 九方鸢看着这毫无章法的乱打,好心提醒,“瞎按会半身不遂的。” 九方鸢一出声,司空珩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她开口了,是不是接下来就要说,我来吧! 按着按着,就跟上次一般说,王爷这腿我能治,到时候他在勉为其难同意她治腿的请求。 司空珩咬着牙克制着自己逐渐上扬的嘴角,看向九方鸢的目光里写满期待。 结果九方鸢就来了一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按王爷的腿。” 司空珩眸中闪过一丝幽怨。 司甲硬着头皮,“王妃说的是,但王爷的腿总得有人按。” 所以王妃,你快说你来按吧! 九方鸢扫了一眼司空珩的腿,又快速收回目光,“王爷今天挥鞭子累了,你帮他按按手臂就好,腿等李太医来按。” 她就说这? 期待落空司空珩那颗火热的心,就这样被九方鸢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也浇到了他的脸上。 “九方鸢。” 他咬牙切齿,眸中的希翼被冷意取代,被他盯上的九方鸢只觉得自己被一座移动冰库盯上了,全身上下冷死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话都没跟他说一句,怎么就暴怒上了。 真是莫名其妙,“王爷有何指教?” 九方鸢避开他的目光,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这里。 美色当前,这家伙嘴又贱,她怕她把持不住收拾他。 她闪烁的目光落在司空珩眼里,就是故意在推诿。 他决定直接跟她讲,“本王……命你治好本王的腿。” 第58章 这也算? “啊?” 九方鸢愣住了,司空珩在说什么? 说让她……治好他的腿? 这算是请求帮助吧! 她上下打量着司空珩,他周身被寒冰笼罩,眸中还闪耀着霸道的光芒。 这就是他求人的态度? 这跟直接对她讲,九方鸢你跪下本王求你办点事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 九方鸢被气笑了,她知道古代皇权至上,但没料到竟是这样的强势。 难怪古人常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原来这不是夸张这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现在她虽然也得低头,但这头不能白低,得讨些利息。 “行,我答应你。” 司空珩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瞧瞧这女人就是故意等着他开口的。 九方鸢:果然古代的上位者没有一个不专横的。 所以丑话和彩头都必须说到前头,“但是我有条件。” 这女人还想坐地起价,司空珩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但还是点头应允,“你说。” “我要黄金……嗯5000两。” 九方鸢盘算着战神一双腿,应该值这个价,她这是良心价。 司空珩眉头微挑,“不行。” “那不治了。” “诊金本王早已付过?” “你付了个毛线。” 九方鸢一下子变得气鼓鼓的,“进了你府上我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 “本王给了你最尊贵的身份,面对你的敌人本王还站在了你这边。” 九方鸢不服,“这也算?” 司空珩:“你顶着冥王妃的名头,做着你想做的事,本王是不是从没阻拦过你。” 这…… 这倒也是,冥王府的下人挺给她面子,她骗人他们打配合,九方府的人个个都以为她得脸。 九方鸢语塞式沉默,司空珩见缝插针。 “你治好了我的腿,冥王妃依旧还是你。” 这个诱惑是蛮大,她要替九方小姑娘讨公道的确需要这个马甲。 她帮他治腿,他为她撑腰,貌似也还不错。 若是还能沾点男色就好了。 九方鸢的眼不受控地往司空珩的胸膛看去,帅哥的胸肌不知道硬不硬? 能不能靠? “行。” 九方鸢一口答应,但想到真做了王妃司空珩要睡她怎么整? 那……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的眼肆无忌惮地在司空珩身上来回扫视,越看越满意,这男人名义上是她的。 司空珩被她看得不自在,从没一个女人敢如此盯着他看,这女人真是胆大,真的能治好他的腿吗? “我帮你看看吧!” 九方鸢收回目光,准备干正事。 司空珩一口回绝,“今日就算了。” 九方鸢:????? 这是价钱都谈了好了,又回绝了? 嫌贵了? …… 九方兴文一踏进福禧院就挨了贾氏一个大逼兜。 “逆子。” 被打的九方兴文一脸懵逼,他什么也没做,还忙了一天,怎么在母亲眼里就成了逆子。 不容他多想,贾氏指着自己头上的绷带,冷声道:“你养的好女儿打破了你娘的头。” “逆女竟然如此嚣张了?” 九方兴文瞳孔骤然紧缩,九方鸢不讲道理野性难驯他知道,但她能打自己亲祖母他有些不信。 母亲昨日才说要把钱从九方鸢那里要回来,今日就破了头,按照母亲素日的尿性这伤肯定是她自己弄的,准备让她去参九方鸢。 思及至此九方兴文一阵心累,后宅的事后宅解决,母亲硬要闹到朝堂之上,遭人耻笑的是他。 当然九方鸢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拿了府上那么多钱还不消停。 昨日还逼着他给陈氏烧男人,奇耻大辱啊! 本来已经够委屈的,现在又被母亲打。 九方兴文心好累,但还是细声细气问道:“母亲,今日发生了何事?她为什么要打破你的头。” 九方兴文这么一问,贾氏脸色骤变。 这个逆子是要造反了吗?以前她说一不二,现在竟然还学会了问东问西? 不对头,真的很不对头。 贾氏眼神微眯,老大是被九方鸢收买了吗? 是了,她可是老大的亲女儿,不像青鸾是从老二那过继的。 再说了,青鸾议亲在即,九方鸢肯定嫉妒青鸾亲事更好,横插一脚,提前拿走青鸾的嫁妆。 没有嫁妆婚事不来就毁了。 九方鸢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她前几日搞走府里的钱,今日还因嫉妒伤了青鸾的脸,他日不定能做出多过分的事情来。 不止青鸾,还有老二。 他自小没吃过苦,金玉一样宝贝的人,万一九方鸢从中作梗挑拨他们兄弟二人,老大一气之下分家了,这府里还有什么能剩下给老二? 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事情就是九方鸢那贱人打破了我的头。” 贾氏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厉声道。 “在这之前九方鸢她可有说什么?” 九方兴文见贾氏只说结果避谈过程,心里已经有了思量,他叹了一口气,“娘您若不告诉我,我去问府里其他人也行,我总要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才能去找九方鸢对峙。” “还需要对峙吗?” 贾氏指着自己的脑袋怒吼道:“这就是九方鸢忤逆不孝的证据。” 她说着突然回味过来,九方兴文这是护着九方鸢。 刚才心里的那一点猜测越发在心里放大,老大真是被九方鸢拉拢了。 不行,老大必须听她的,老大的一切也都是她的,她不能让九方鸢那小贱人捡了便宜。 贾氏收起她那副怼天怼地,好大儿你让我受委屈的姿态,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然后头一低,瞪大双目逼出老泪,缓缓抬起头来,哇地一声哭了。 “老大啊!你可是我们九方家的长子,也是一家之主啊!如今你母亲蒙难受伤,你不去找行凶的人,倒是质问起我来了。” 她这么一说,九方兴文有些自责,母亲她固执专横惯了,他刚才语气应该缓和一些的。 “母亲,我错了。” 贾氏见装柔弱有用,双目瞪得更大逼出更多眼泪,哭得嗷嗷嗷的。 “你爹死的早,我一个寡妇养大你们兄弟两个容易吗?当年为了你进学,我和你弟弟省吃俭用,一天只吃半碗稀饭,节约出银钱替你交束修,就是想着你有一天能光宗耀祖。” 贾氏越哭越带劲,还把自己往惨上说: “呜呜呜,现在真的光宗耀祖了,还做上了最年轻的丞相,我以为我能沾的光颐养天年,你却为了你那不孝女来指责我。”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从哥啊!你当初怎么就不带我走,要我一个人在这人世间苦熬着。” 第59章 皇上急召我入宫 “母亲,母亲……” 九方兴文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质疑母亲,儿子这就找九方鸢算账去。” 贾氏拉住他,老泪纵横,嘴角微微上扬又极力克制,“老大算了,她现在身份贵是王妃,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为我得罪她不值当的,我忍忍就是了。” 她这么说,九方兴文心里很不是滋味,母亲在跋扈那也是她的母亲,他再有什么怀疑也不能当面让她没面子。 “母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儿子眼睁睁看着母亲受气的,别说她是王妃,就算她是太子妃,只要她忤逆你,那都得过来向您认错。” 闻言贾氏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大孝心还在,没完全被九方鸢拉拢。 她必须防患于未然,紧紧捆绑住老大,破头的事就先放下,彰显她的大度,这样儿子才能明白她的好。 她握住九方兴文的手,劝道:“儿啊!你有这份心,母亲就知足了,那边你还是别去了。” “母亲我必须去。” 九方兴文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抽出手便走了。 他在清楚不过,母亲平日这般说的时候,其实是很想他去的。 出了福禧院,九方兴文找来各院的几名下人问了今日的情况。 听完他沉默了几秒钟,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告诉老夫人,皇上急召我入宫。” 吩咐完他踏上马车躲出府去。 刚才小厮们对他讲,今日九方鸢打破了老夫人的头打断了表小姐的腿,还划伤了大小姐的脸。 九方兴文记得这些都是前几日未经证实,气冲冲去找九鸢,顺口骂九方鸢的话。 九方鸢还真是一点冤枉也受不得,今日竟然全部让它们成真了。 他若是跟母亲讲,她们今天遭受的都是昨天他扣在九方鸢头上的,母亲指不定还要怎么闹。 更让他感到棘手的是,冥王还醒了,不单醒了,他还出手维护了九方鸢。 还好刚才他没全信母亲的话,不然…… 九方兴文脊背一阵发凉,母亲的话果然是不能尽信,她连冥王醒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同他讲,是要看着他就这样冲进去冲撞冥王吗? …… 凤栖阁。 叶氏背上的瓷片已经尽数取出,缚了厚厚的绷带,此外她今日被屏风压住时,还不慎断了一条腿,往日雍容华贵的她,此刻脸上多了丝狼狈。 今日青鸾太让她寒心,她竟还对冥王存着痴念,还巴巴的上去受辱受伤。 叶氏心里那股气啊!突突突的往外冲,只差把天灵盖掀翻。 她坐在太师椅上,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九方青鸾未开口,她怕一开口她就忍不住暴揍这蠢女儿一顿。 九方青鸾双颊已经上了药,眼睛红红的,委屈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娘,青鸾错了,青鸾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双手向前伸一把拉住叶氏的衣袖,却被叶氏狠狠甩开。 九方青鸾望着悬在半空的手,知道她今日是彻底惹怒了叶氏。 娘平日最疼她,舍不得骂她更舍不得她跪着,今日娘冷眼瞧着她跪了那么久,还不让她碰。 这明显是气极了。 但她也没办法,今日的情况如果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和冥王哥哥阐述事实。 那可是她爱了十年的人,同为女人娘为什么就不能够理解她。 九方青鸾眸中闪过一丝怨恨,又很快压下,现在她的脸受伤了,她还需要娘替她找神医,在此期间她必须要好好听娘的话。 “娘……娘……” 九方青鸾抹了一把泪,跪着向前了几步,快速抱住叶氏没有受伤的腿。 叶氏本想踢开她,但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心软了,只是冷着脸让她抱着。 九方青鸾眼见有戏,赶紧开口,“娘青鸾真的错了,您别生气好不好?” 叶氏别过脸去,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九方青鸾咬了咬牙,苦苦哀求着:“娘您不管青鸾,就再也没人管青鸾了,二爹爹他只会逛花楼买瘦马,大哥常年在外求学,爹又不是我的亲爹。” “呜呜呜,从小到大我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别人嘲笑我鸠占鹊巢,是您一手培养我教导我替我谋划,才让我在京城贵女圈里有一席之地。” 九方青鸾边哭,边偷偷看着叶氏,见她紧闭的双眸微微闪了一下,母亲这是心软了,她接着哭道: “我知道祖母疼我,下人敬我,都是因为我能替九方家获得荣誉,只有娘您是真心为我的啊!” “青鸾今日真的错了,青鸾后悔了,娘您别不理我好不好?” 叶氏本来铁了心的要给她一点教训,但听她讲了那么久,到底还是心软了。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对她严厉的目的,是希望她以后能母仪天下,而不是让她一直哭。 尽管知道九方青鸾不是真心悔过,她还是缓缓睁开眼,问了一声,“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九方青鸾见母亲终于理她了,一头扎进她怀里,“知错了,青鸾知错了。” 叶氏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行了,多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九方青鸾撅起嘴巴,“女儿就算长了一头白发,老得牙齿都掉光了在母亲眼里都是孩子,别人爱笑话便让他们笑话吧!” “行了别贫嘴了。” 叶氏打断她,轻轻抚摸着她刚上药的地方,“还疼吗?” 九方青鸾轻咬着嘴唇,“不疼了。” 叶氏见她强忍不发的模样,心下了然,青鸾怎么会不疼,这其中一道伤还是被心上人划的呢! “先忍着点,神医很快便到了。” “嗯。” 母女两个说了会儿话,梧桐在门外通传:“二夫人,大小姐神医来了。” 九方青鸾眸中闪过一丝希翼,催促道:“快,快把神医请进来。” 第60章 高人都说一不二,不能自毁形象 她说着赶紧从叶氏怀里起身,端坐在一旁。 神医进来时,九方青鸾已恢复往日的清冷,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叶氏瞧着十分满意,不愧是她从小按照皇后礼仪养大孩子,不犯糊涂的时候真教人挑不出错处。 日后她定要看得更紧,嫁给宸王前在不能出岔子。 “夫人,小姐。” 神医率先开口。 叶氏看过去,只见对方一袭青衫长得痞里痞气嘴里还叼了一根草,年岁尚且不足二十,这样的人如何会治脸。 “胡闹。” 叶氏的脸沉了下去,冲着刚跟进来的大丫鬟芬芳厉声道:“这就是你办的事?” 芬芳赶紧跪下,“回夫人,城里的大夫听说伤的是脸都不肯出诊,只有这位小神医敢来。” “太医呢?传太医啊!” “太医院的太医们也不得空。” 说到此芬芳的头低得都要贴到地板上了。 大小姐的脸有多重要,她也知道,但请不到大夫真不是她的错啊! 苏野见还没看伤就被人轻视了,嘴里的草一拔冷哼道:“你们这病还看不看,外面等小爷看病的人,排起队来能绕京城三圈呢!” “不看了。” “看。” 叶氏和九方青鸾同时开口。 苏野看了她们两眼,“到底看还是不看?” 叶氏正要说话,九方青鸾拉住她,低声道:“娘,不如先让小神医看看吧!女儿的脸等不起。” 听女儿这般说,叶氏的无奈的点了点头“行吧!” 暂且看看,明日在请太医。 “小神医快替我看看吧!” 九方青鸾笑容浅浅冲着苏野行礼。 低头的瞬间,她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呸!什么山野村夫也配她行礼。心里更是发狠看不好她的脸,便把他的脸也划花。 苏野端端正正的站着受了她一礼这才开口,“小姐先坐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玩意儿,照着九方青鸾的脸仔细查看起来。 九方鸢若是在的话,一定能认出那是放大镜。 叶氏没见过这等稀罕物,好奇的探头来查看,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 她看到青鸾脸上的上十分严重,血糊糊的吓人极了。 对于九方青鸾脸上的伤她更没底了,问了一句,“神医小女脸上的上能好吗?” 苏野充耳不闻专注的看着九方青鸾的伤。 叶氏内心煎熬极了,这神医怎么不说话?是情况不好吗? “神医?” 她又喊了一声。 “噗~” 苏野把嘴里的草吐在地上,不耐烦底说了一句,“吵。” 叶氏赶紧闭嘴,心下对苏野是神医的事,已经认可了七七八八。 神医不都是这样吗?脾气不好,性格孤僻。 刚才她看人家年轻唐突了他,还好人家神医度量大,没跟她一般计较。 终于苏野看完伤了,他慢悠悠的收起放大镜,然后坐在椅子上,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沉思。 叶氏母女的心都跟着他的眉头打了好几个结,苏也才缓缓开口:“小姐的伤我能治。” “太好了!” 母女两个搂在一起,差点抱头痛哭。 “但是……” 但是怎么了? 母女两个楞住了,齐齐看向他。 苏野清了清嗓子,“要很多钱。” 叶氏心里想骂人,我们左相府是那种缺钱的人家吗? 但对方是神医,女儿的脸能不能好全仰仗他,叶氏露出笑容道:“神医尽管开口。” 苏野满意的点头,随即解释道:“不是我要的多,是用到的药材太过名贵。” “嗯嗯。”叶氏附和道:“神医我们都懂的。” “今日先不开药,你先取三百两银子,我先去买些制药需要用的药材。” 叶氏:????? 不是很贵吗?怎么才要三百两? 她想问,但又不敢,怕得罪神医。 苏野见她没说话,心里一阵鄙视,不是让尽管开口吗? 怎么连三百两都拿不出来? 还说是什么狗屁相府。 苏野打定主意不降价,却听到叶氏问了一句,“三百两够吗?” 苏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嫌给少了,学会了,学会了! 下次富贵人家要价高一点。 这次就算了吧!高人都说一不二,不能自毁形象。 “够。” 苏野又从兜里掏出一根草咬上,解释道:“小姐脸上的伤肉眼看着不深,其实很深,每处又有不同的破损,所以并不像看起来这般简单。 若要痊愈得配好几次药,配药时需要的东西又极其复杂,我要三百两是先买这一些,不然你们以为三百两够做什么?” 听苏野讲这么一大堆话,母女两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总归最后还是安心了。 “有劳神医了。” 叶氏说着给芬芳使了一个眼色,芬芳点了点头转身从里间拿出三百两银票双手俸上。 “深宅大院,天黑了不便留神医吃饭,故多取了一百两给神医喝茶。” 叶氏在旁陪笑道。 “夫人客气了。” 苏野笑嘻嘻收下银票,出了府后他左看右看,确定没人跟着了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小爷我出息了!” 第一次骗人,就骗了如此巨款。 他刚一离开左相府范围就被人给堵住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故做轻松道:“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来人一声娇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剪他的双臂。 “姑娘饶命啊!” 他赶紧求饶。 饶命? 九方鸢眼神微眯,九方青鸾脸毁了,她料定她肯定会请神医,故堵在这里。 想着和神医好好联手好好坑九方青鸾一笔钱,哪知,这女人脸上的伤都不管,竟然找了个男人进府。 这很不寻常哦! 一般古代闺秀都喜欢毁人清白,九方青鸾也不能免俗啊! 既然是给我找的奸夫,那现在提前验验货,瞧瞧样貌不过分吧! 她大大方方的把苏野的头掰过来,对着他展颜一笑,“嗨~兄die~” 她一笑,苏野全身都抖了起来,这姑娘能不能给他个干脆? “姑娘,我错了,我在也不敢了。” 此刻,他只想活命,银子什么的他都不要了。 他的手摸向腰间,却被九方鸢一把按住。 他抖得更厉害了。 九方鸢瞅着他这怂样,怕把他吓死没得玩,松开他,双手环胸,目光不断在他脸上扫视着,眉清目秀样貌虽不及司空珩,但作为一名奸夫来说,长得也还行吧! 呵呵!九方青鸾还怪有良心,没挑个丑八怪给她。 苏野被放开后更害怕了,见这姑娘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脸,还时不时歪嘴笑一下。 心里突然有些发虚,难道这姑娘对他起来色心? 不要啊! 他只骗人,不卖身的。 第61章 他不吃亏 九方鸢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苏野一个激灵,失身也行。 这姑娘也不丑,他不吃亏。 他正说服自己乖乖就范,却听九方鸢来了一句,“她们给你多少钱?” 苏野:????? 他不图我的身子? 图钱? 苏野赶紧把还没捂热乎的银子掏出来,递给九方鸢,“四百两。” 四百两? 九方鸢听了笑容逐渐消失,这特么侮辱谁啊! 妓院头牌都要上千两吧!九方青鸾把她三百两就卖了? 好气啊! 苏野见她突然变了脸色,气势还特别吓人,“真的只有三百两。” 他赶紧解释,边说还边把自己的钱袋翻个底朝天以表明自己没私藏。 钱包一翻,九方鸢的脸更黑了。 苏野强装镇定,脑中快速分析着逃跑路线,他现在身处一条胡同,在往前走又三个岔道,这女子只有两个人,他起跑快一些,在路口甩掉她们,这样就有1\/3的几率逃跑成功。 当然也有可能被她们其中一人追,不过没关系,他出了路口在找岔路跑,多跑几次,就能完全甩掉她们。 对就这样干。 苏野双腿微曲,正要起跑。 九方鸢突然单手压住他的肩,“把她们的计划告诉我,我便饶过你,但日后切莫干这种勾当。” 九方鸢脸上笑着,但苏野却在她眼里看到一丝冰冷彻骨的寒意。 “小姐有话好好说。” 九方鸢见他咬死不肯放弃,心里生出一股诧异,这古代的强奸犯都这么猖狂的吗? 正主都在他面前了,他还能面不改色地来一句有话好好说? 呵呵! 九方鸢都要被他气笑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说搞事情那天用什么姿势,你上还是我上? “她们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苏野:?????? “她们为什么要告诉我?” 等等,他骗的是那对母女,跟眼前这个小姐有什么关系? 苏野越发懵逼了。 而九方鸢想了想,也觉得九方青鸾要是告诉他了,眼前这人肯定不敢了。 她也是被那四百两银子气糊涂了,才问这么蠢的问题。 算了,抖马甲吧!省得说太多废话,平白惹自己生气,“我是冥王妃。” “啊?” 苏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冥王妃住在左相府,他是知道的,但堂堂王妃怎么会大半夜偷偷摸摸跟着他? “侮辱皇室,可是要灭九族的。” 苏野还没消化且相信九方鸢的身份,九方鸢又开口了。 “啊?” 这次苏野更懵了,他就骗了一个烂脸小姐,怎么还能扯出冥王妃。 而且冥王妃好像和那个烂脸小姐不对付,所以面前这个肯定是假的。 “姑娘,冒充皇室也是重罪。” “大胆,我们家王妃假冒自己做什么?” 翠花说着掏出象征冥王妃的玉牌,甩在苏野面前。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是冥王府的徽章。” 苏野认认真真地看起来,越看他越心惊,这玩意儿它居然是真的。 这大半夜跟着他的女人,特么真的是冥王妃。 传言冥王昏迷不醒,这王妃该不会真的想…… 苏野下意识扯了扯衣服,别的女人可以睡,王爷的女人睡了,那可真是牡丹花下死,不得好死。 “咚。” 苏野直直跪下去,“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王妃娘娘饶命啊!放过草民吧!” “咚咚咚……” 他毫不犹豫地磕头。 “起来回话吧!” “多谢王妃。” 苏野蹦得一下窜起来。 “说说我那好姐姐的计划吧!” “这……” 苏野局促地搓着双手,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九方鸢眉头微蹙,“怎么?难以启齿了?” 苏野点点头,“是。” 招摇撞骗的事情,让他当着皇室人员的面讲出来,真的说不出来。 九方鸢眉头微蹙,语句里带着怒气,“让你说,你倒不好意思了,让你脱人衣衫毁人清白时你怎么好意思?” “啊?” 苏野现在彻底懵了,他就帮那烂脸小姐治脸,怎么就牵扯到毁人清白了? “草民冤枉啊!” 苏野再次跪在地上,“草民只是骗了左相家大小姐三百两银子,准备跑路并没想毁人清白啊!” 这话一出九方鸢直接石化了! 她冤枉九方青鸾,冤枉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相公了! 额…… 她现在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苏野见她久不开口,以为她不信,咬了咬牙,把九方青鸾她们如何找到他,他如何谋划携款潜逃的事和盘托出。 九方鸢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九方青鸾狗急跳墙要治脸,结果太医不接老大夫不看的,最后找了这么一个——骗子? 她想笑又不想笑,笑九方青鸾闹出这么一个大乌龙来,笑不出来她脑子里充满了黄色废料。 她的脸色阴晴不定,苏野瞧着都害怕,听说皇室的人动不动就爱砍人头。 这王妃和那小姐在不和也是姐妹,所以他的头危矣! “草民错了。” 苏野忍着心疼,再次把银子呈在九方鸢面前,“草民这就把钱财还给您,王妃饶命啊!” 九方鸢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刚才会错意的尴尬已经不在。 既然有现成的骗子在,那就按计划发财吧! “你先起来。” 她一脸笑意地望着苏野,“干嘛要还回去。” 苏野:留下做买命钱吗? “这钱你收着。” “草民不敢。” 苏野说什么也不敢留下,万一这王妃后悔了,到时候带官兵全城搜捕他,他这一辈子就走到头了。 九方鸢见到他眼中的防备,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接过他的钱,“跟我来。” 苏野不敢不从,颤颤巍巍的跟在她身后。 九方鸢左拐右拐,一直往前,终于她看到一个湖,最妙的是湖上还有不少船。 这个地方不错,船往水里一划,谋划大计划的地方,不就有了。 第62章 治脸骗钱需要跟人游湖吗? 就是这里了。 “船家,你的船租我一个时辰,我自己划。” 九方鸢随便找了个船,丢了十两银子给船家。 船家接了银子,虽一脸不屑,还是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姑娘,我们的船,二十两银子一个时辰。” “什么?” 九方鸢惊呆了,划个船那么贵的吗? 早知道就不来这了,但钱都给了一半,要回来肯定会被这小骗子笑话。 装逼不能只装一半,为了赚钱大计,豁出去了。 她忍痛摸出十两子,潇洒地丢给船家,“喏给你。” 船家接了银子立马下船把地方让出来。 九方鸢牵着翠花跳上船,对苏野招手道:“快上来吧!咱们一起谈点事情。” “蛤?” 苏野懵了,对方一个亲王妃,他一个市井小民,他们有什么好谈的? 会不会把他骗上船去杀了? 听说皇室杀人,从不等天黑,专门把人哄到水上直接沉塘。 他正想着怎么拒绝,九方鸢催促道:“快上来吧!别瞎想了,要你的命的话,我何苦租个船那么麻烦?” 苏野一想,的确是这个理也就不再推辞上了船。 几人合力把船划到湖中央,九方鸢才重新开口: “本王妃想跟你合作一个大买卖,你敢不?” 苏野点点头,“敢。” 您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不敢吗? 万一拒绝了,您恼羞成怒把我丢下水,这辈子就到头了。 听到他说敢,九方鸢眸中亮起一股欣赏,不愧是连九方青鸾都敢骗的骗子,真是有魄力。 江湖人不拘小节,九方鸢也不啰嗦直接进入主题,“你继续帮我那大姐姐治脸,但价格我来定。” “啊!” 苏野吓了一跳,“我不会啊!” 九方鸢狡黠一笑,“我会啊!” “你……” 苏野惊呼出声,眸中怀疑毫不掩饰。 “对啊!本王妃擅医。” “对对对。” 翠花赶紧附和道:“我们家王妃自小从医。” 专门给庄子上的老太太猫猫狗狗包扎。 苏野提醒道:“那可是脸,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治好的。” “我们家王妃可以的。” 翠花抢在九方鸢前头开口,她早就看那个鸠占鹊巢,什么好事都想捞的九方青鸾不顺眼。 正好,这次王妃给她好好治治,让她一辈子顶着疤过日子。 反正谁来也治不好,不如让王妃出出气。 苏野看着船上的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自信(疯)毁得肠子都青了。 刚才但凡他大胆一些,转身就跑也不会上这贼船啊! 他苦着脸,“治不好她们肯定会要我的命。” 九方鸢拍拍他的肩,一脸自信,“本王妃说可以治好,那便是可以治好。” 小小的伤痕而已,治好了九方青鸾才能敲她竹杠啊! 求财归求财,活儿肯定得做好。 听九方鸢这口气,苏野知道他是跑不掉了,抹了一把汗问道:“王妃要小的怎么做?” “明日未时你在侧门等着我,我和你一起进去,对外就说我是你的师弟,你当着我的面在帮她检查一次伤口,然后报价2000两。” “啊!” 苏野惊呆了,这王妃一张嘴就是2000两,人家能给吗? 这不就是敲诈吗? 九方鸢加了一句,“黄金。” “什么?” 苏野一嗓子喊出来几乎破音。 这王妃心怎么这么黑,忽悠人家治脸还要坑人家那么的钱。 他几乎可以断定,九方鸢就是个坏人。 他突然有些同情九方青鸾,那个烂脸小姐真是太可怜了,身份比不过人家,毁容了还要被讹钱。 这难道就是坊间传的大宅门里的肮脏事吗? 他虽是个骗子,但也是个有良心的好人,这件事必须找机会告诉那小姐。 苏野内心的小筹谋九方鸢不清楚,她正在考虑事成之后分多少钱给苏野。 按照道上的规矩,借的苏野的名声这账得五五分成。 但…… 她瞥了一眼神游天外的苏野,他能提供的东西不多,不值得五五。 罢了,那她就大方一回吧! 九方鸢咬牙道:“咱们四六分账,你四我六。” 苏野眸中闪过一丝贪婪,又很快压下,他现在在与虎谋皮,搞不好对方一个分账不均就要杀他灭口。 这钱不能拿那么多,他推辞道:“王妃九我一就好了。” 这种分账方式,简直说进了九方鸢心里,她怕苏野后悔,强忍着跳脱的性子,沉声道:“如此的话,本王妃就却之不恭了。” 苏野:看吧!她的心根本不诚。 还是找机会逃跑吧! 九方鸢又拉着他说了一些细节,给他编了一个神医亲传弟子的名头,又教了他几句专业术语,觉得差不多了才划着船靠岸。 一上岸,苏野就想走,九方鸢怕他跑了,给翠花使了个眼色,翠花会意转身就往左相府的方向跑。 苏野忐忑地站在九方鸢身后等着。 不一会儿,翠花回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林侍卫。 “这个是我师兄,林侍卫你以后负责保护他。” “是。” 林侍卫抱拳回应,然后紧紧跟在苏野身后。 苏野都要哭了,这贼船他下不来了,王妃说是保护他,其实是监视他啊! 他跑不掉了。 “明日巳时,咱们东正街见。” 九方鸢吩咐了一声,便带着翠花回府。 九方鸢一回府,她今晚的始末就被捅到司空珩跟前。 “你说,她在左相府门口蹲了半夜,抢了一名男子去泛舟?” 司空珩面色如常把玩着笔,声音不紧不慢一丝怒气都没有。 司甲跪在地上不敢接话,旁人不知,他是知道的,王爷这是怒极了。 当然这事儿若是落他头上,他也气啊! 新娶的媳妇儿…… 呸!是名义上的媳妇,大半夜跟人出去厮混。 “对了,他们还合计说要帮九方青鸾治脸,骗她的钱。” 司空珩眉头一挑,“先毁了九方青鸾的脸,又替她治?” 你也参与了。 司甲在心里加了一句。 “有意思,本王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治好。” “对对对。” 司甲也回过神来,“她要是那么刁钻的伤都能不留疤,肯定能治好王爷的腿。” 司空珩垂下眼眸并未答话,司甲却沉浸在喜悦中,“王爷,咱们这几天就先看看她到底成不成,成了咱们在……” 说着说着,他突然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他赶紧捂住嘴。 “属下多言了。” 也是他都能想到,王爷肯定想到了。 “先出去吧!” 司空珩淡淡地说了一句,司甲立马带着人撤出去。 “啪啪~” 司甲一走,司空珩手中把玩的笔瞬间碎成两截。 脸上也笼上一层寒霜,“九方鸢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治脸骗钱,需要带人游湖吗? 想到九方鸢用看他那种色咪咪的眼神看别的男人,司空珩心里一阵气愤。 第63章 看来想逃是逃不掉了 次日巳时。 九方鸢准时到了东正街,苏野和林侍卫已等候多时。 她粲然一笑,“走,咱们一起去买衣服。” 苏野不确定的看着她,“我也去吗?” 九方鸢点头,“当然,咱们今日可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师兄弟,当然要穿一样的衣服。” “哦!”苏野认命答应。 很快几人走进了一间成衣铺子,九方鸢挑了两套款式相同的衣服,又到旁边胭脂水粉店买了些这个时代的化妆品。 她一会儿要装扮成男子,这些东西虽效果没有现代好,但用得好还是可以模拟一把换头术。 购置好东西,她找个个雅间吃饭化妆,却怎么化也化不出她想要的效果,最后只能摆烂,“师兄,你有面具吗?” “有,有有有。” 苏野埋头在他包里乱翻,终于翻出一个青面獠牙的猛鬼面具。 刚翻出来,他就后悔了,这面具这么吓人,王妃不会要吧! 正要偷偷塞回去,面具已经离开他的手,九方鸢把它戴上去,直接走了。 “走吧!别误了时辰。” “好。” 苏野耷拉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 哎!看来想逃是逃不掉了,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她去骗人。 一进凤栖阁,九方鸢只觉得分外眼熟。 哦! 是了,陈氏没受家族牵连时,这里原本是九方小姑娘的院子。 只不过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叫来仪阁。 凤栖! 九方鸢细细回味着这两个字,嘴角勾出一抹蔑笑。 凤栖梧桐,这母女两个野心外露了十几年啊! “神医,您总算来了,快请上坐。” 叶氏谄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九方鸢的遐想。 抬眼望去,叶氏正好也朝她看过来。 “啊~” 只一眼,叶氏就被带着面具,浑身阴鸷的九方鸢吓得失了仪态。 “啊!神医,这是谁?” 苏野害怕九方鸢发疯,伤了叶氏,飞快跑到两人中间站着笑道,“这是我的师弟,对容貌有损之术最为擅长。” 一听九方鸢也是个神医,叶氏当即就不怕了。 款款向着九方鸢行了一个礼,“小妇人失礼了,神医莫怪。” “嗯。” 九方鸢点了点头。 苏野赶紧解释,“我师弟他不善言谈,因长相太过帅气不爱以真面目示人,只爱治病。” “哦!” 叶氏赶紧点头,传闻神医脾气大,喜好也与常人不同。 苏神医这师弟,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如此更好了,青鸾的脸治愈的可能更大了,叶氏越看九方鸢那通身的高人气派,笑得越发真心。 “青鸾,快过来。” 她朝着坐在榻上一直未动的九方青鸾招手,“快让神医在瞧瞧。” 九方鸢一进来,九方青鸾就在她身上察觉到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又不太确定。 现在叶氏喊她,她满腹狐疑地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九方鸢看。 九方鸢也任她瞧,反正戴着面具,九方青鸾也瞧不出什么来,除非她长了透视眼。 果然,九方青鸾只是盯着九方鸢看了几眼便不再看了。 待她移开目光,九方鸢扫了苏野一眼沉声道:“师兄,把她脸上的药擦干净。” “好。” 苏野立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净帕子,慢慢地把覆盖在伤口上的药擦掉。 丫鬟极具眼色地递上热水和毛巾,苏野瞧了九方鸢一眼,见她没有喊停的意思,又拿清水把脸上的药汁全擦干净。 他心想着,这样总可以了吧! 也不知道这和王妃要怎么给这个小姐治脸,那么大的两个大口子呢! 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跟这母女两个通通气啊! 他这念头才升起就对上了九方鸢冷冽的眸子,吓得他差点打翻水盆。 今日还是算了吧! 这王妃看着不太高兴,反正今天她应该不会让人拿钱。 “师兄,你走开。” 九方鸢说着起身过来,苏野连忙退在一旁。 九方青鸾见神医突然靠近,心里无端紧张起来,脸上的肉都在抖。 九方鸢眼睛死死盯着伤口,九方青鸾一抖,伤口里的肥肉和肉皮duang duang的乱晃。 九方鸢眯起眼睛,极为不满,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松。” “好。” 九方青鸾应了一声,僵直着身子坐在那,心里在是紧张,她也不敢动一下。 叶氏见神医一直盯着九方青鸾的脸看,有些好奇,“神医,您怎么有神器不用,非要用肉眼看? 神器? 九方鸢的身形顿了一下,她记得她是穿到古代,没有穿到玄幻小说里,哪里来的神器? 她把目光移向苏野,给个解释吧! 苏野打了一个寒蝉,心里气极了,这女人怎么回事,她自己上杆子要被这个王妃宰了,还要拉他做个添头。 这时候王妃要是问什么是神器,他们同出一门,一起被怀疑是没好果子吃的。 “我师弟,他一向不爱借助外物。” 他边说着边不情愿地掏出放大镜。 放大镜一出现,九方鸢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地方竟然有放大镜。 等会子,出门一定要好好问问苏野,这是上哪里得来的。 她一把拿过放大镜,直接忽略苏野拿肉疼的眼神。 在放大镜的辅助下,九方青鸾的伤口看得更清楚了,万幸的是她只伤了表皮层,未伤及肌底筋膜,不幸的是肌底有些红肿,快过敏了,在过两天就要长脓了。 她把放大郎随手丢给失了魂似的苏野,失而复得苏野立即满血复活。 “夫人这边说话。” 九方鸢径直到外厅客坐下。 第64章 莫非这神医的师弟有问题? 芬芳推着叶氏紧跟过去。 苏野看了九方鸢没空理她,凑近九方青鸾低声道:“小姐,我师弟她……” 话刚说了一半,便听到九方鸢喊他。 “师兄过来。” 看来今日是真的说不了了,苏野只能作罢,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九方青鸾,回了九方鸢一声便赶紧过去了。 九方青鸾看着苏野的背影,有些起疑,莫非这神医的师弟有问题? 她心里咯噔一声,不成她的脸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 她不动声色地朝梧桐使了个眼色,梧桐会意跟了过去,以奉茶之名在外厅偷听。 “神医,可是小女的脸有何难处?” 叶氏脸上满是忧愁,这么多天了,青鸾脸上的伤半点未曾愈合,递了文哥的帖子去找太医,太医院的人只说忙,一个太医也派不出来。 更可气的是城中的大夫,只能保证医好,留疤他们管不了。 眼下就只有这两位神医,是愿意替青鸾治脸的。 九方鸢看她着急,漫不经心丢出一句,“能治。” 随即便转过头去望着苏野。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这家伙刚才准备在九方青鸾面前拆她的台。 被她这么一看,苏野心虚地低下头去,求放过。 面具下九方鸢冷冷一笑,暂且把这笔账记下,眸光一凛再次开口,“我这人治病的规矩跟我师兄不太一样,我师兄习惯边治边收钱。” “是的,是的。” 叶氏点头附和,可不是嘛! 前头就要了三百两银子,她真的有些慌,这根本不像神医能要的价。 但能人性子各不相同,她也就没多想。 “如果夫人要我治的话,这银子便不是这样收的。” “啊!” 叶氏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们师兄弟两个不是一起治脸吗? 怎么现在又说银子说得不一样? 九方鸢似看出了她的疑问,“我要先收银子。” 听她这样一说,叶氏松了一口气,试探地问道:“神医您看收多少银子合适?” 九方鸢伸出两根手指。 “2000两?” 叶氏试探地问了一句。 “嗯。” 九方鸢从鼻腔里慵懒地哼出一声,“金子。” “你说什么?” 叶氏惊得一下子从轮椅上站起来。 叶氏一起身,牵动了断腿,一股钻心的痛袭来,眸中的泪水不受控的往外冒,她条件反射的又赶紧坐下。 “嘶……” 叶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九方鸢眸光闪了闪,“夫人的腿伤,不宜强行站立,骨头错了位,日后可是会成跛子的。”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好似叶氏会突然站起来跟她没关系一样。 “神医这会不会太贵了?” 叶氏忍着疼开口。 “贵千金一张脸,不值千金吗?”九方鸢反问。 叶氏:值也并不是要真的拿两千两金子来治脸啊! “我这个人给人治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九方鸢抿了一口茶,“替有价值的人看病,势必要给病人相对应的体面。” “贵千金一看就不是池中物,容颜是她最好的利器,若是容颜有损,莫说千金,恐怕是一两也值不了。” 可不是这样吗? 道理叶氏也懂,可这神医她怎么能把坐地起价说得那么好听。 让她无从反驳。 一旦她讨价还价,那都是告诉让旁人青鸾的脸不值千金。 此刻叶氏觉得自己被架到火上烤,烤得滋滋冒油,她还得喊烤得真好。 九方鸢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悠然地喝着茶,丝毫不担心叶氏会拒绝她。 她身后的苏野,紧张得衣服都沁湿了,这一刻他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骗子。 瞧着王妃从容地说着漫天要价的话,还说得如此理智气壮,这夫人都没敢反驳她一句。 高,实在是太高了。 如果她心肠没那么坏,这个朋友他还真想结交一番。 九方鸢喝完一盏茶,叶氏才开口道:“神医钱我可以给你,但得到脸治好以后。” 闻言九方鸢一句话未说,直接起身要走。 “神医留步啊!” 叶氏急了,这神医怎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她将目光转向苏野,你师弟不治你一个人可以不? 她的询问正中苏野下怀,王妃自己不治了,这对母女就不会受骗。 “我~” 哎~等等,我不懂医啊!不能说能治! 但也不能说不能治,说了骗子的身份暴露了,说不定会被拿住打死。 苏野想死的心都有了,虽说是他骗人在先,被逼骗人在后,但总归是骗人了。 他再有苦衷,人家也见不着啊! 权衡再三,他苦着脸道:“夫人,我们师门有规定,师弟不接的客人,我们是兄弟都不许接手。” “什么?” 他这话一出,叶氏顾不得男女大防,推动着轮椅拦在九方鸢前头。 “神医留步,这钱……” 九方鸢停下脚步,看着她。 叶氏面带祈求,脑中飞快盘算着她的钱物,这些年她从九方兴文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但现银没有那么多。 九方兴武好赌又好色,为把他常年支开,好与九方兴文欢好,钱都花在他身上了。 现在唯有当首饰了。 “神医,可否宽裕些时间。” 九方鸢抬脚就走。 叶氏赶紧追上去,“我手上没这么多现银,需现在拿去典当。” “那我便先等着。” 九方鸢说着坐回原处。 叶氏一颗心这才定了下来,“好的神医我这就去安排。” 叶氏说着就往外走。 “等等。” 九方鸢喊住她,“去当东西回来的路上买一头黑山羊,在买100斤烈酒回来。” “这是?” 叶氏愣在原地,不知这两样东西有何用处。 九方鸢却闭眼假寐,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苏野赶紧打圆场道:“小姐脸伤了有些时日,有些东西要从这两样上面提取。” 第65章 好想打死他,把钱抢过来 说完苏野自己都觉得扯蛋的很,但若不这样说,他实在搞不懂九方鸢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吃吗?喝吗? 不实际啊! “哦!小妇人懂了。” 叶氏似懂非懂,点点头便走了。 一离开凤栖梧阁,她脸上那副和善好相与的模样全无,脸上涌出一股狠辣。 回到春风居,她带着丫鬟把能变卖的头面首饰通通拿出来。 望着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她双目阴鸷,脸上寒气冻人,“这些东西全部活当,银子全部换成宸王爷名下银庄的银票。” 敢开口诓她这么多钱,那便看看到底有没有命花。 “是。” 芬芳赶紧应下。 叶氏想了想又嘱咐道:“全部换成1000两一张的银票。” 普通人极少兑换大面额的银票,到时让文哥和王爷的人打个招呼,谁拿着钱去兑换,直接把他拿下。 叶氏眸中闪过一丝怨毒,敢对她坐地起价,那就得做好拿命来还的代价。 九方鸢没等多久,叶氏便带人拿着银票牵着羊扛着酒重新回来了。 “神医您收好,这是两万两银票,您数数。” 叶氏笑嘻嘻地把银票塞进九方鸢手里。 苏野在一旁看得惊掉了下巴。 钱这么容易骗到手了? “夫人有心了。” 九方鸢强压着颤抖的手,把钱收进口袋,语气比刚才随和了不少。 “小女的脸有劳神医了,不知神医何时可以替小女诊治?” 叶氏趁机问道。 “明日吧!” 九方鸢指着羊和酒,“今日我要先提炼点明天要用的东西出来。” “多谢神医。” 得了准确信息,叶氏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寒暄几句后,九方鸢便带着苏野离开了。 “娘,女儿觉得这神医有问题。” 九方青鸾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刚才那个苏神医对着我欲言又止。” 叶氏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青鸾放心他们的医术应该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人品,苏神医的师弟明显仗着医术高明欺压师兄弟。 我这样跋扈的师弟,真是难为那苏神医了。 九方鸢出了府便抽出2000两银票给苏野。 “拿着这是你的。” 钱太多,苏野有些不敢接,主要是心虚,他刚才差点反水,不知道王妃看出来没有。 九方鸢直接把银票塞他怀里,语气淡淡的,“刚才那种得陇望蜀的心思,日后莫要再起。” 她果然知道了。 苏野‘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王妃,我错了。” 九方鸢纠正他,“是师弟。” “对对对,师弟。”苏野赶紧改口。 “来说说看。”九方鸢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无害却不怒自威,“你刚才怎么突然要反水?” “我。” 苏野咬了咬牙,决定实话实说,“我是觉得人家孤儿寡妇不容易,咱们还要骗她们钱……不地道。” “她们不容易?” 九方鸢觉得她听了今日最好笑的笑话,她们鸠占鹊巢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属于九方小姑娘的资源,还妄图杀了她。 这样的人不容易? 九方鸢压下心中的不快,讥讽道:“你这骗子真有良心。” “我……” 苏野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争辩。 “快起来吧!”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没有下次,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是是是。” 苏野想着怎么还会有下次,他一会儿直接出城跑路,任谁也找不到他。 谁知九方鸢却指着那板车酒和那只随地大小便的黑山羊道:“走吧!我们先去把这这些东西处理了。” “好。” 苏野不敢不听,骗完人分完赃,宰个羊庆祝一番也正常。 车绕过左相府大门后,九方鸢叫停他,“你先在这等等,我先回去一趟。” “好。” 苏野认命在原地等着,不是他不想跑,而是林侍卫不知又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看着他。 他现在得了钱,是真的上了贼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真的和九方鸢锁死了。 也不知东窗事发的时候,九方鸢会不会把他推出去当替死鬼。 他收的两千两银子,哪里是银子,那是索命钱啊! 苏野一脸苦相,林侍卫默默地翻几个白眼。 呸!死装,赚了两千两银子还要装做痛心疾首的样子。 好想打死他,把钱抢过来。 但是不能,这人王妃还要用啊! 九方鸢一回府就把翠花喊过来,一把掏出银票在她眼前晃,“花儿你看,我今天发财了。” 翠花打小就没见过这么大面额的银票,只一眼便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哇哇哇,王妃你好棒啊!” “就是不知道把它们全部换成银子能有多壮观。” 九方鸢宠溺一笑,“过几日咱们试试。” “好哇!好哇!” 翠花雀跃地收起银票。 “走喊上小六小七,恭喜发财咱们今晚加餐吃烤全羊。” “好!” 翠花雀跃着出去喊人。 人一到齐,九方鸢领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出府去。 一出府门,就看到苏野嘴角叼着草坐在板车上,而那只羊正仰着头对着他咩咩叫,仿佛在向他要草吃。 “噗嗤。” 这个骗子还挺有搞笑天分的。 九方鸢一出现,苏野赶紧把草拿下来,往她这边跑。 “这是我师兄。” 九方鸢随口说了一句算是介绍。 “你们好。” 苏野有些忐忑的打招呼。 这王妃整这么多人出来做什么? 还嫌看着他的人不够多吗? 他直觉这次骗人后想脱身好难。 王府出来的几位,先后跟他打过招呼后,七手八脚地把酒搬上车,把羊拴到车把子上。 做好这一切,翠花问道:“王妃,咱们去哪里?” 她最喜欢出府玩了,尤其今天还吃羊,她这辈子都没吃过呢! “去冥王府。” “啊?” 小六一脸不情愿,那里现在肯定好臭,地底下埋了那么多死人,哪里还能吃下东西? 不吐出来就算好的了,更重要的是那里也没车标让王妃扣了。 “王妃我们能换个地儿吗?”她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你说去哪?” 去哪里九方鸢浑然不在意,她只想把羊宰了,弄得点羊肠线,搞个烤全羊,顺便把白酒蒸馏了,提炼出酒精来。 小六歪头想了想,王爷有个宅子,就在这附近,王妃要是想在那里抠车标也能抠出几个来。 但是王爷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她努力劝说自己,王爷应该不会不高兴,他自己都搬过来同王妃同住,虽是分房住的,但迟早得在一起。 嗯!就去那。 小六把心一横,“王爷在这附近有个小宅子。” 第66章 通风报信他不敢了 九方鸢眸光一亮,小宅子没死人味,吃东西是要香些,离这也近,挺方便的。 “那行吧!” “好耶。” 一帮人男的赶车,女的坐在车里,不一会儿就到了别院。 九方鸢直接挑了厨房前的空地做大本营。 羊的绳索一解开它也不拉屎了,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到处看,那么多人在这,它就冲着九方鸢咩咩叫。 九方鸢到厨房它跟着去,九方鸢右手拎着一把尖刀,左手握着一个大铜盆从里头出来,它跟在后面屁颠屁颠地出来。 “天哪,小可爱。” 九方鸢放下铜盆捏着它的羊耳朵,笑得一脸和煦,“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办的哦!” 众人一致点头,是的是的,谁能对如此可爱的小羊下手。 他们这个念头刚起,只见九方鸢手上的刀猛地插进小羊的心脏,小家伙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 九方鸢扶住它,放下屠刀把盆往羊脖子一放,羊血分秒不差地流了下来。 苏野脊背一阵寒凉,这王妃好恐怖。 谈笑间就能杀羊,他想起今天差点断了她赚钱的路子。 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他真的把她卖了,这只小羊现在的后果就是他今日的背叛的后果。 此刻在苏野眼里,九方鸢这是杀羊儆他啊! 九方鸢带给苏野的震惊,远不止杀羊。 羊毛拿火烧过后,九方鸢又给他生动的上了一堂解剖课。 什么手起刀落那都弱爆了,她能精准地切开每一处关节,剔骨割肉不带一丝含糊。 苏野看得瑟瑟发抖,这手法用在人身上,那不是妥妥的凌迟吗? 他再一次庆幸,今日跟她统一战线了否则他今日怕是生死难料。 此刻他终于明白,九方鸢为什么非得买个羊了,提取啥啥啥用品都是浮云,震慑他是真的。 掏心挖肺笼了羊肠子,九方鸢把小羊的打理权限交给了小六小七。 “洗干净,抹上盐先腌一会儿哦。” “恭喜发财多烧些炭火来。” “翠花,你来替我打下手。” “那我呢?” 苏野巴巴地跑过去,语气略带些讨好的意味。 九方鸢瞥了他一眼,指着厨房烧水用的大铜壶,“你把酒倒进那个铜壶里烧,壶口罩个碗,碗底下放个盆接酒。” “哈?” 苏野心里咯噔一下,王妃给别人派活儿都好好派,怎么到他这就整些有的没的。 她这种烧开酒的做法,纯纯没事找事。 “怎么没听明白?” 九方鸢急着剥羊肠,又耐着性子给他讲了一遍,末了还郑重地加了一句,“这玩意儿很重要,别整砸了。” “好。” 苏野怀着忐忑的心情去脱裤子放屁,哦!不,是去烧开酒玩。 看到大家都被安排了,林侍卫略带腼腆地问了一句,“王妃我做什么?” 九方鸢对着他浅浅一笑,“你先修息会儿,一会儿你有更重要的事。” 吩咐完这些,九方鸢便带着翠花清洗羊肠子。 这肠子真是来报仇的,又细又小不说,还特么特别长,两人硬是累得腰酸背痛,才捋直洗干净。 拿烈酒泡了后,九方鸢取了几根钉子,把羊肠子肠膜剥离出来,不一会儿数百根羊肠线的雏形就做好了。 她招手让林侍卫过来,“你用内力把它们烘干吧!” 一个时辰后,酒精蒸馏出来了,羊肠线烘干了,在苏野震惊的目光中,九方鸢把这两样宝贝儿似的收起来。 苏野忍不住问了句,“王妃用这两样做什么?” “治脸啊!” “啊!真治吗?” 苏野的嘴差点合不拢,王妃这是要又收人家的钱,又毁人家的脸? 通风报信他不敢了,但他也不想昧着良心再去一回。 但他也不敢说不去啊! “那当然,哪有人光拿钱不干活,我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苏野沉默着没说话。 九方鸢突然想起在九方青鸾那里,苏野手里有个放大镜的事情,随口问了句,“你那放大镜哪里来的?” 苏野:????? 看着苏野懵逼的眼神,九方鸢懂了,这个时代它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她立马改口,“就是那个神器。” 说完她觉得挺唏嘘的,在她那个时代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玩意儿,在这还被人喊成了神器。 放大镜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如此牛逼的一天吧! “哦!这个就送给王妃吧!” 苏野赶紧掏出放大镜双手呈上。 九方鸢没接,“我就是问问,不要你的。” 不要就好!这个买得好贵呢! 苏野赶紧把它收好,笑道:“这是在黑市买的。” “黑市啊!” 九方鸢眸光一闪,传说啥都能买到的地方。 “改天带我去看看哦!” 苏野虽不情愿,但还是应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翠花捂着肚子跑过来,娇嗔道:“王妃,咱们什么时候烤羊,我都饿了。” “现在就烤。” 九方鸢说着进厨房拿了些调料把羊放架子上开烤。 这个朝代还挺好,竟然还有孜然这东西,司空珩的这个院子也不错,虽然不大,胜在清净五脏俱全。 等要到了九方小姑娘的全部嫁妆,搬来这里住也行。 至于司空珩,也不知他来不来,反正王府她是不回去了,妥妥的乱葬岗。 司空珩忙着打仗,又被她敲了五千两,应该没什么钱,现在又残废了,皇帝对他肯定也是放弃了。 如此正好,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有钱能包养他…… 咔咔咔!但那男人好面子说这话得婉转。 等把他腿治好了,劝他低调些吧! 夺嫡或者替皇上卖命都没什么好下场,还不如做个闲散王爷。 烤个羊的空档,九方鸢把之前没想明白的事都想了一遍。 羊一烤好,她切了一大块羊腿下来,拿油纸包了递给小六,“这个给王爷送去。” 一听给王爷送吃的,小六眼都直了,王妃她是想着王爷的。 “好!” 她接过羊腿,轻轻一跃飞檐走壁,在九方鸢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院子。 “啧啧啧,有轻功真好。” 虽不能上天,但是能飞啊! 她感叹了一句,继续给大家分羊。 第67章 怎么,你不高兴? 小六带着羊腿找到司空珩时,他刚听完暗卫的汇报。 王妃带着那个男人到别院里亲手给他做烤全羊,王妃亲力亲为,那个男人就坐在一旁煮酒等着王妃投喂。 此刻看到那只羊腿,他觉得无比的刺眼。 带着他的人到他的院子里为别的男人洗手做羹汤。 出于心虚给他送这么一个玩意儿,就是为堵住他的嘴? 司空珩眼底盛满愤怒,厉声道:“拿着滚出去。” 小六哪里还敢讲半句,拿着羊腿,麻溜滚出来,把羊腿塞给同样被赶出来的司甲,“王爷赏你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跑了,王爷太可怕了,她要赶紧回王妃那里吃香的喝辣的。 司甲望着手里的羊肉,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嘴角流出了不争气的泪水。 他其实是听到了,王爷原话是让小六拿着滚出来,不是赏他的。 但美味当前,不及时吃了冷了就失去那一番滋味,太浪费了。 既然王爷不吃,那他便辛苦些好了! 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移动,偷偷溜走了。 …… 别院里。 一头羊,硬是被他们吃完了,然后一人一把躺椅排成一字,都在那里晒太阳。 见识过九方鸢的随和,苏野壮着胆子来到她面前。 “王妃,您刚才用羊肠子做的那个线有何用处?” “师弟。” 九方鸢再次纠正。 “好。” 苏野明显怔了一下,再次开口,“师弟,那个线有什么用处。” 九方鸢也没打算瞒着他,“给九方青鸾缝脸。” “啊!” 苏野一下子惊着了,哪里有这样离谱的治脸方法。 但随即想到现在还在贼船上,他故作惊讶,“师弟的方法真别致。” 九方鸢瞅了他一眼,“这是最基础的。” “真的不会留疤吗?”苏野好奇极了。 九方鸢粲然一笑,“不会。” 但以后碰到鱼虾蟹会过敏,这个她也没辙,条件就这样,速成的羊肠线能控制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了,九方青鸾可是九方小姑娘的对头,她能帮她治脸,还不是看到了钱的份上,谁还管它过不过敏。 “好了,你这几日就暂住这里吧!我们也该走了。” 九方鸢拍拍苏野的肩膀起身。 苏野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之前明目张胆的监视,现在改成囚禁了。 “怎么你不高兴?”九方鸢笑问。 “高兴,我特高兴,真的。” 苏野马上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用出银子住客栈了。” 九方鸢知道他的心思,又想骗钱,又不敢骗大钱,现在还觉得自己被胁迫,好委屈好无助。 总归,小骗子格局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啊! 她也懒得解释了,反正九方青鸾的脸好了,他们也就一拍两散了。 “羊肠线和烈酒里提炼出来的酒精你好好保管,明日拿到大门口等着我。” 吩咐完后,九方鸢带着王府一众人马回府。 次日。 九方鸢汇合了苏野,早早进了凤栖阁。 “我治脸,不喜人看,你们都出去吧!” “神医,就我一个人留在这帮忙可以吗?”叶氏有些不放心。 “那你自己治。”九方鸢冷声道。 “好好好,我出去。” 叶氏赶紧带着丫鬟出去。 九方鸢戏谑地望着九方青鸾,我的好姐姐,我这就来帮你治脸哦! “把她捆了,固定在床上。” 九方鸢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捆绳索,扔给苏野。 苏野懵了,治脸怎么还要捆人? 九方青鸾直接炸毛了,一张脸又红又狰狞,可见气得不轻,“放肆。” “我这是为你好。” 九方鸢双手环胸一屁股坐在榻上,“你这脸伤了那么多天,还没愈合,在这样下去可是会烂的。” “不要。” 九方青鸾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脸,她不要烂脸,不要变丑。 变丑了,她还怎么去找冥王。 “不要就乖乖配合。” 九方鸢的目光看着那堆麻绳,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九方小姑娘八岁时,九方青鸾让粗使婆子们拿麻绳捆了她,拿缝衣服的针,一针一针扎入背部,临了还往她背上泼盐水。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九方鸢现在想想都觉得后背生凉。 现在她要这曾经的小恶魔治脸了,也让她尝尝酒精烧脸的滋味儿。 “麻沸散与我用的药剂相冲,一会儿劳烦小姐多忍忍。” 九方鸢说完,就等着苏野捆好九方青鸾。 九方青鸾本就怕疼,听了九方鸢这话脸都吓白了,躺在榻上时,她一脸祈求,“神医,求求您轻点。” “我会的。”九方鸢点头。 说着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针、棉布还有自制的镊子,一样一样摆在九方青鸾对面的桌子上。 最为醒目的就是那一大罐烈酒提炼出来的酒精,贼大的一坛,九方青鸾看着直打哆嗦。 苏野把她完全捆好时,九方青鸾浑身颤抖着,眼睛紧闭着,蒲扇般的睫毛上下翻动着。 一看就是怕极了,苏野有些不忍,望向九方鸢,“师弟,这小姐她……” 九方鸢白了他一眼,“怜香惜玉,对她没任何好处。” 她边说着,边拿酒漏把酒精陈到碗里,把棉布放进去浸湿。 九方青鸾的脸她要治,不治好她没法蹦跶,这古代的生活不就少了不少乐趣? 但该她吃的苦头,那一样也不会少吃,否则就是太便宜她了。 苏野见劝不动九方鸢,只好低声安慰九方青鸾,“小姐你忍着些,很快,很快就不疼了。” 九方青鸾咬紧牙关,狠狠点头。 九方鸢冷冷看着苏野,心里一阵讥讽,这小骗子还会怜香惜玉啊! 那她便给他一个机会,“你把她的头固定住,别让她乱动。” “好。” 苏野双手轻轻捧住九方青鸾的头,再次小声安抚她。 第68章 那时候你们有想过她会疼吗? 九方鸢浸湿棉布,也没知会九方青鸾,一手一块棉布,直接压在九方青鸾脸上。 酒精快速渗入伤口,九方青鸾吃痛,发出一声声杀猪般的吼叫,“啊~啊~” 叶氏在外面吓得赶紧推着轮椅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九方鸢瞪了她一眼,冷声道:“出去。” “啊~啊~” 九方青鸾喊疼的声音绵延不绝,叶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神医她说疼。” 九方鸢放开手,“这点疼都受不住的话,这伤也没必要治了。” 当年,九方小姑娘喊疼的时候,你们管过她死活吗? 那么瘦小的人,喊得声嘶力竭,喊得失声,你们一次一次拿盐水泼她的伤口,她疼得昏厥又醒来。 那时候你们有想过她会疼吗? 现在九方青鸾只不过是用酒精给她清创伤口,你们就受不不住了? 叶氏虽担心九方青鸾,但也听出了九方鸢话里的冷意。 她看了一眼九方青鸾,此刻她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华绝代? 狼狈的捆在床上,一张脸因疼痛扭曲得面目全非,伤口处更因她声嘶力竭,喊得皮肉外翻,看上去恶心又恐怖。 她惊恐地收回目光,不,她不要一个如此丑陋的女儿。 如果这张脸毁了,那她也就毁了。 她咬了咬牙,恳求道:“请神医继续救治。” 九方鸢并没拿正眼瞧她,只是从鼻腔里轻哼出一声,“嗯。” 叶氏素知这位神医脾气不好且冷情冷心,见他答应了,快速抹了一把泪便退出去了。 她一出去,九方鸢又另外取了两块布棉布浸湿,贴在九方青鸾脸上。 “啊!” 九方青鸾冷汗直流,嘴唇都咬破了,“神医……” 她虚弱地问道:“这个药……还……需要……擦多久?” 多久? 面具下,九方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日,你让人折磨九方小姑娘多久,今日便是多久,少一秒钟都不行。 “你受着就是。” 她连安抚的话也不想给九方青鸾多讲一句。 九方青鸾又痛又气,但不敢骂人,她怕骂了,这个脾气古怪的神医甩手就走了。 那她的脸就没复原的可能。 行!现在她先忍着,等她的脸好了,她一定要把这狗屁神医抓了,一刀一刀凌迟死,以报今日之疼。 她想着日后的事,脸上再次传来一阵火辣辣刺痛感。 “啊~” 她又不受控的喊起来。 喊着喊着她抵不过这疼痛昏死过去。 九方鸢的瞳孔晃了晃,哦!疼晕了? 原来九方青鸾你也会疼晕啊! 她正要往她伤口上泼酒精,苏野突然叫住了她,“师弟,她晕了。” 九方鸢点了点头,“我没瞎。” 说着两碗酒精直接照着九方青鸾的伤口上倒上去。 “啊~” 九方青鸾被生生疼醒。 九方鸢继续为她擦拭伤口,任她喊的声嘶力竭,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门外的叶氏哭得声音都哑了,母女两个一个“啊~啊~”,一个“呜呜呜……” 这鲜明的二重唱,直接喊进了苏野的心里,他再次后悔要帮着九方鸢骗人。 他望着又虚弱又狼狈的九方青鸾,心里的内疚到了顶点,“师弟,要不我来处理吧!” 九方鸢舀酒精的手一顿,只瞟了他一眼,就明白了,这小骗子是心疼九方青鸾了。 果然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他只见到九方青鸾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却不知道,这个折磨是九方小姑娘用命换来的。 如果不是她机缘巧合来了这里,九方小姑娘死了就是死了,没人会惦记,更没人会伤心。 九方鸢放下酒漏,一双冷眸透过面具,眸光里尽是警告和震慑,“你要滥情得分场合,这是我的病人,再多嘴,你就自己给他治。” “是。” 苏野被吓得不敢在劝,低下头老老实实捧住九方青鸾的脸,柔声道:“小姐,你在忍忍。” 九方青鸾无力的点头,此刻她真的好想去死,什么冥王,什么母仪天下,她真的通通不想管了。 九方鸢直到酒坛子里的酒精用了2\/3,九方青鸾被痛晕又被她泼醒无数次,伤口泡得发白,全身都被汗和酒精浸湿了,她才罢手。 她掐着点,拿出针线穿上羊肠线仔细地替九方青鸾缝上伤口。 若不是早已见过她的‘残暴’否则苏野现在都以为她是在认真为九方青鸾治脸。 刚才拿烈酒泼人家姑娘的脸,现在又拿针在人家脸上缝,这个王妃真从未想过要帮这姑娘治脸。 这几个时辰,苏野总算是看明白了,九方鸢她分明是在泄愤。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要她对自己的姐妹下如此毒手? 是嫉妒这位小姐美吗? 突然他觉得保不齐这位小姐的脸就是九方鸢弄伤的。 他像是发现什么见不得的事,情绪突然亢奋起来,不行,他不能坐视不理。 他必须把这件事告诉烂脸小姐的母亲。 他是这般想的,但叶氏进来时,他根本没机会开口。 叶氏一进来目光就一直停在九方青鸾身上,只见九方青鸾全身都被浸湿了,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酒精。 小脸煞白,就连嘴唇也是惨白的,伤口处已经包扎好,看不出里面怎么样了。 “青鸾。” 叶氏一进来就捂着嘴痛哭。 见她哭得伤心,九方鸢一下就放心了,原来你们母女两个也是会伤心的啊! 床榻上的九方青鸾她是一眼也不想看,主要太埋汰。 刚才她除了大喊大叫之外,还尿了好几次。 所以她那身上除了汗水还有尿。 第69章 发烂发臭 当年九方小姑娘,也是如此,她们收拾完她,把她丢进驴棚里,三天就给她喝了一碗馊掉的米汤,里头连颗米也没有。 现在九方青鸾,不如也来尝尝这滋味。 她冷声道:“她三天不可沐浴,前两天不可进食,第三天可以进半碗米汤。” “什么?” 叶氏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九方鸢。 九方鸢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若不按我说的做,以后留疤了怪不得我。” 一句话,堵得叶氏不敢在质疑。 随即她又拿出一个珐琅盒子,递到梧桐手中,“这个叫……舒痕胶,是我独门配置的去疤良药,第一次使用在今晚子时。以后每天涂抹三次,两日后我来复诊。” “是。” 这次叶氏也不敢多问什么,恭恭敬敬的答应着。 九方鸢嘱咐完,瞥了一眼苏野,见他正担心的望着九方青鸾。 哦~小骗子摸了一下午美人的脸,是摸出良知来了,还是摸出感情来了。 她临时起意问道:“师兄你要留下照看这位小姐的伤,还是同我回去?” 突然被她问起,苏野吓了一跳。 留下照看,开什么玩意啊! 这王妃根本就没帮人家治脸,他留下做替死鬼吗? 这女人的心真是歹毒得很。 苏野尴尬地笑道:“我同师弟一起回去,过几日再来。” “哦~” 九方鸢眼里闪过一丝鄙视,关键时刻选择保命,小骗子的你的感情不够深。 九方鸢又随意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九方青鸾醒来得知自己不能沐浴不能吃饭,想死的心都生出来了,叶氏好劝歹劝,让她忍耐三天,还唤来小风筝,让她折磨得半死,九方青鸾心里的气才消减了不少。 一连几日,九方鸢都带着苏野过来帮九方青鸾换药,拆线后她更是下了血本,在药里滴了几滴血增强去疤药效。 半月后,九方青鸾正式拆纱布,整个左相府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生怕九方青鸾的脸好不了,断送了九方家的前途。 是以这一天,九方青鸾院子里塞满了人,美其名曰看看神医的妙手回春。 实际怎样,九方鸢门儿清,他们不就是怕九方鸢留疤,人多点好弄死她。 苏野吓得打颤,顾不上男女大防紧紧拽着九方鸢的衣袖,“师弟我害怕。” 九方鸢一把甩开他,“莫挨老子。” 苏野怕上加怕,只好紧紧跟着九方鸢。 他想过了,九方鸢是王妃,脸治不好,面具一摘,谁也不敢动她。 到时候他就躲在后头,虽不光彩,但能保命。 “神医,小女的脸真的已经好了吗?” 叶氏一脸不放心,昨日她可是看了的,刚结痂,今日怎么会好。 她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 “神医,我孙女的脸一定要治好。” 贾氏阴着一张脸也凑过来,那阵阵的老人味夹杂着汗味和香薰味,熏得九方眼泪都要出来了。 阿西!这不爱洗澡的老贵妇身上这味儿真是一言难尽。 九方鸢屏住呼吸,点了点头,也不卖关子,直接掀开九方青鸾脸上的纱布。 一张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叶氏不可置信地望着九方青鸾的脸,猛地从轮椅上跌跌撞撞地扑到九方青鸾身上大哭,“青鸾,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贾氏挤过去,用双手一寸一寸检查起九方青鸾的双颊,“没有留疤,真的没有留疤。” 她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声音跟手一般抖。 苏野见此情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治好了,烂脸小姐的脸真的治好了? 这王妃是真的有真本事,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不用死了,可以活着。 真是太好了。 他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咳咳。” 九方鸢轻咳一声,场面立即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她。 面具下九方鸢眸中掠过一丝讥讽,沉声道:“日后大小姐饮食见不得荤腥,只能吃素。” “什么?” 九方青鸾的肉眼可见的白了,这半个月神医天天让她喝白粥,沾不得一点荤腥,从来对荤腥无意的她,此刻恨不得逮一只鸡来啃。 现在神医却告诉她,她以后都只能吃素。 这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神医您是说笑的吧!” 她强挤出一丝温婉的笑容,试探性问道。 “我从不说笑。” 九方青鸾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差点没站稳。 “神医,吃了荤腥会如何。” 叶氏一听女儿从此要吃素,心疼坏了。 “轻则红肿发痒,重则发烂发臭。” “这……” 母女两个立即面如死灰。 其他人却偷偷议论开来: “只是不能吃肉而已,脸保住了,荣华富贵也保住了呀!” “就是啊!大小姐还真是贪心,这脸能治好就已经是万幸了。” 贾氏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劝解道:“傻孩子,这不能吃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九方鸢暗暗点头,那是自然。 九方小姑娘被丢到庄子上以后吃的肉都是翠花偷偷给的,除此之外从未吃过。 九方青鸾这不能吃肉的债可是要还的呦! “别问我有没有办法。” 她先发制人,“我没办法,先告辞。” 她说完转身就走,苏野见她走了,也赶紧跟上去。 贾氏在后头扯着嗓子喊,“神医不留下吃个便饭吗?” 九方鸢摆了摆手,“不必。” 出了九方家的门,苏野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现在单独面对九方鸢,他愧疚的地下头。 “王妃对不起,我之前还以为,你不会真的给她治。” “没事。” 九方鸢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可以走了。” “哈。” 就这样走了?不找他麻烦或是拿点钱回来? 苏野有些不可置信,左看右看都没见到一只盯着他的林侍卫,在把目光收回时,九方鸢已经失去踪影。 苏野叹了一口气,“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妃她还是很善良的。 第70章 还好,她有定力 九方鸢治好了九方青鸾脸的事情传到司空珩耳中时,前来汇报的司甲,简直笑出了鹅叫。 “王爷,您的腿恢复有望了。” 他目光闪耀着兴奋的光芒,整的好像能治好的是他的腿一般。 而此时在他看来,九方鸢现在是不是细作都不要紧,只要她能治好王爷的腿,她就是个好细作。 他在傻乐,司空珩却不这么认为。 术业有专攻,她万一只是擅长去疤呢? 腿伤和皮肉之伤,是两种概念,没治好之前,他都不会抱太大希望。 但总归要试一试。 冷眸扫向司甲,司甲立马收敛笑意。 “通知李太医最近无需过来。” “是是。” 司甲眼巴巴地望着司空珩,什么时候让九方鸢来? 他正愁着怎么开口,司空珩冷冽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去把九方鸢找来吧!” “属下遵命。” 司甲应了一声,消失在原地,他等这句已经很久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司甲就带着九方鸢出现在司空珩面前。 由于他太过兴奋,拉起九方鸢就施展轻功跑过来。 九方鸢出现在司空珩面前时,发髻都乱了,一边傲然挺立,一边松松垮垮。 司空珩一见她这幅模样,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过来,” 他沉着脸。 “我吗?” 九方鸢大喜,要近距离接触这个人间尤物了,高兴真高兴。 司空珩垂下眼眸,“是你。” 司甲见此行礼都顾不上,捂住嘴悄然退出房里,把空间留给二人。 王爷太会了,对细作使了美男计耶。 如此一来,九方鸢一旦沦陷,势必会好好替王爷治腿。 九方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司空珩面前,多少天了,这可是他主动要求靠近的哦。 那腹肌,那人鱼线都被衣服遮住了,一会儿她必须得亲自摸几把。 她收起心里的兴奋,若无其事问道:“王爷找我?” 一二三四。 司空珩在心中默念着,她说了四个字,这女人今日是会说话的。 也就是这发髻不能看。 “别动。” 先整理好,在好好说话。 九方鸢:???? 傻子才不动,美色当前,不占便宜王八蛋啊! 她正要伸手以切脉为由摸他一把,头顶却被司空珩按住了。 摸 头 杀 ! 九方鸢直挺挺地愣在原地。 他竟然对着我来了个摸头杀, 难道…… 九方鸢不忍破坏这气氛,恋爱的酸臭味,的确比她赤裸裸的吃人豆腐要香。 乖乖地站在那里让他继续。 她脸上激动克制隐忍还带点色的情绪,都尽数落在司空珩眼里。 他的手颤了一下,额头的青筋暴起,这女人青天白日的,竟敢肖想他。 如此明目张胆,真当他腿不能动了,武功就废了,打不死她吗? 内力畜满掌内正要一掌劈下时,眼角的余光又再次被九方鸢那凌乱的发髻刺疯。 不行,这女人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得整整齐齐。 散去内力,司空珩黑着脸替九方鸢整理发髻。 九方鸢的心脏,跳得砰通砰通。 这狗男人太会了。 勾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又是摸头杀又是亲自扎头发。 这特么和张无忌放下花花世界,只为赵敏画眉有何区别。 这谁顶得住啊! 难怪九方青鸾为他要死要活的,司空珩值得啊! 还好,她有定力,不图那虚头巴脑的感情,只馋他身子。 九方鸢的心思,司空珩一概不知,整理好九方鸢的发髻,他啪啪两掌把人推开。 害得沉迷美色的九方鸢差点摔倒。 “司空珩你干嘛啊!” 她扶住桌角稳住身影,刚才还你侬我侬帮她扎头发。 现在扎完了,又把人推开。 “你离本王太近。” 司空珩惜字如金。 扎头发的空挡他已经调节好自身,这女人该死,但不是现在死。 今日的无礼他忍了。 腿治好后,她若还不知收敛,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忍住不杀她。 “你自己找我来的。” 看在刚才他的猛男柔情的份上,九方鸢也不生气,双手坏胸眉头微挑,目光明目张胆的地盯着他的俊脸。 司空珩:“……” 罢了!现在是他要用到她,就不同她计较。 “今日起,你帮本王治腿吧!之前谈的条件还做数。” “真的?” 九方鸢的爪子忍不住伸出去,司空珩冷眸一瞥,她又赶紧收回来,解释道:“我现在就帮你切脉。” 司空珩:你当本王瞎,瞧不见你眼里只有本王的胸膛? 但九方鸢的理由无懈可击,他将目光移向别处,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来。 骨节分明,修长又充满力量感,好一双绝世好手。 九方鸢没忍住,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 要是能天天抓着着手游后花园,真是爽歪歪啊! “咳!” 司空珩轻咳一声。 九方鸢赶紧放开他的手,换成正经切脉姿势。 太尴尬了,当着正主的面意淫。 她不需要抬头都知道,司空珩那张脸该有多黑。 她也是挺有本事的,接二连三让这种禁欲系冰山大美男为她动怒。 其实他的情况上次切脉时候她就了解了,现在抓着他,只不过是想摸摸美男小手而已。 装模做样切了会儿脉后,她的眉头紧锁在一处,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王爷你除了腿上的伤,你还中了毒,这毒十分刁钻世间少有,中了之后与常人无异,很多人不识难怪李太医医术如此了得还是没有察觉。” 她一本正经的忽悠,把司空珩身上的毒往严重了说。 司空珩见她眼中没有令他厌恶的光芒,说得又像那么一回事,已在心中信了几分。 他的腿,无端端的不能动弹并无任何外伤,这和她说的中毒倒是十分吻合。 “你需要什么药材。” 药材啊! 九方鸢故作深沉垂下眼眸,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 她九方鸢解毒哪里用得着药材,放滴血,搓个手就解决了。 但如此容易不方便她吃豆腐不说,司空珩这多疑的性子,说不定还要把她关起来研究呢! 还是多编一下出来,往麻烦名贵的路线上来吧! “我今日先出门去买,买不到的在同你说。” “可以。” 司空珩不疑有它。 九方鸢又偷偷扫了他的胸肌两眼,小说里都爱让男主泡药浴治病。 今夜她就给司空珩安排上。 “王爷,咱们今夜开始药浴,我先去准备了。” 九方鸢说着也不等司空珩答应,转身就跑了。 她得赶紧赶快,买好药材好看美男出浴啊! 咔咔咔!!!! 第71章 王爷想待在哪里都行 圣旨一念,九方鸢愣住了,这居然是给她上玉蝶的圣旨。 所以—— 从这一刻开始,她名正言顺喽! 她扭头看向贾氏,只见那老太太脸色苍白,正阴恻恻的看着她,九方鸢眉头一挑,挑衅意味十足,贾氏瞬间浑身颤抖起来。 颤抖吧!祖母,我就喜欢看你这幅想干掉我以后再也没机会干掉的绝望和气愤。 欣赏完贾氏的绝佳表情,九方鸢又将目光投向九方青鸾。 巧了,九方青鸾正铁青着脸瞪着她,双目猩红似要把她吃了。 九方鸢叹了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美女面目狰狞啊! 昨天九方青鸾还嚷嚷着要做冥王妃呢! 今天她九方鸢就入了皇家玉蝶,坐上了九方青鸾最想坐的冥王妃宝座。 九方鸢以口型对九方青鸾道:“大姐姐,冥王妃是我的喽!” “你~” 九方青鸾差点跳起来,若不是叶氏死死按住,九方鸢都觉得这姑娘能把圣旨给撕了。 哈哈哈!九方小姑娘,你瞧见没,顶了你身份花了你的钱的大姐姐,被我踩在脚下连叫嚣都不敢。 九方鸢几个回合的眼神大战,策索都看在眼里,这小姑娘真是厉害,话都没说一句就把九方家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气得吐血。 这股子桀骜不驯的样子,和冥王真是太合拍了难怪冥王会为他打乱计划。 “咳咳。” 策索轻咳两声提醒道“王妃,快接旨啊!” “对哦!瞧我高兴得都忘记接旨了。” 她故意将接旨两个字咬得极重,再次用无辜的眼神扫向九方青鸾,你out咯! 九方青鸾被刺激得张口九骂,“贱……” 叶氏吓得死死捂住她的嘴。 策索只当没看见,慈眉善目地看着九方鸢,反正只要王妃开心王妃没吃亏,别人在这时候气死了也没关系。 九方鸢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举起双手垂下脑袋,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扬声道:“谢主隆恩!” 策索:?????? 王妃是这样接旨谢恩的?谁教她的? 不过他又快速反应过来,九方鸢在乡野长大,这些都没人教过。 九方家造孽啊! 他的视线越过九方鸢狠狠瞪向贾氏,都是这个死老婆子害的,等她回去肯定要向皇上好好告告状。 收回心思,他把圣旨轻轻放到九方鸢手上。 圣旨一入手,九方鸢笑着起身,还顺手把刚才收起来的荷包塞进策索手里。 “公公辛苦了,一点小心意公公拿去喝喝茶。” 策索握着荷包惊了一把,王妃还真是大方啊! 探子送回来的情报说她很穷的,没想到她竟然还舍得给赏钱。 可不能拂了她的面子,这钱得收。 若是九方鸢知道他是这种想法,高低也得整一句,钱你实在不想收可以不收,我不会觉得没面子的。 真的! “多谢王妃赏赐。” 他小心翼翼地把荷包收好。 眼见着荷包进了策索口袋,九方鸢心疼的要裂开了。 但这钱省不得,她裂开了也得给啊! “王妃,这些都是皇上赏您的。” 策索话音刚落,送赏赐的人鱼贯而入,九方鸢裂开的心一下子又合在一起,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是抛砖引玉,这就是啊! 九方鸢眼中的光又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亮得能和太阳肩并肩。 “玉如意十副。” 策索开始唱礼,九方鸢脑中快速分析着,只能收藏不能卖掉换钱,这是个废物。 “同心结十对。” 九方鸢:不能卖废物。 “玉石头面若干。” 九方鸢:只能看废物。 “红玉珊瑚十株。” 九方鸢:还是废物。 “万里江山红颜图。” 九方鸢:还还是废物。 …… “珐琅彩釉青花屏十个。” 礼物一件一件地唱出来抬进来,贾氏等人的眼越来越红。 凭什么,九方鸢凭什么得这么多赏赐,得皇上青眼。 而九方鸢眼里的光却一点点的消散了,直到最后一个礼物,她也没见到一毛钱。 她真的想哭死算了。 咬着唇,克制着眼里时不时想蹦出来的泪,策索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一阵窃喜。 皇上说的对,王妃就是需要有人给她撑腰做脸,瞧把王妃感动的都要哭了。 想到九方鸢的年纪,正是控制不住情绪的年纪,他怕把九方鸢憋坏了,低声道:“王妃想哭就哭出来吧!” 九方鸢一秒清醒,开玩笑,哭啥子哭,让皇帝知道她因为不满意这些赏赐哭了,她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不不不,我就是太高兴了。” 策索点点头,“奴才能理解。” 九方鸢:不! 你不理解,不理解眼睁睁看着金山银山,却一毛都花不了的痛。 这就好比送策公公你美女,你啥也不能干只能看。 但这种比喻能说出口吗? 不能。 九方鸢正想着圣旨接了,赏赐领了要怎么有礼貌又不尴尬的把人请走。 策索却又从兜里掏出一道圣旨来。 怎么还有? 九方鸢懵了,“这是啥?” 策索低声道:“王妃且看着。” 他一秒收起笑容,对着贾氏等人扬声道:“圣旨到,九方家女眷接旨。” 给九方家女眷的? 贾氏等人面面相觑,这是为何? 叶氏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觉得这不是一道好圣旨。 但是好是坏容不得她挑,她给了九方青鸾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拉着她又直直跪下。 九方鸢冥王妃的身份一敲定,贾氏对圣旨的内容就没兴趣了。 九方鸢封了王妃又得了赏赐,她不会愚蠢的认为皇上这是要赐死九方鸢了。 她失魂落魄地跪在最前面其他人神色各异,都隐隐替自己担心起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凝重,策索瞧了一眼沈氏,突然同情起她来。 这个沈氏对王妃恭敬是个好的,可惜被九方兴文和贾氏连累了,若是贾氏有个诰命,她的诰命应该是能保住的吧! 没错,策索判断九方家人好坏的标准就是,是否对冥王妃敬重。 可怜归可怜,这圣旨还是得宣。 他收回目光,扬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方贾氏,九方沈氏,九方叶氏,九方青鸾,贾云霞,冲撞冥王妃,罚抄女则百遍,另九方家主母九方沈氏,上不能规劝婆母下不能约束子侄女,撤去其一品诰命的封号以儆效尤。” 第72章 美男比鸭腿更有滋味 对了上次她还跟那个男人泛舟,买衣服送那个男人,还跟他穿成一样的在九方青鸾那边招摇过市, 对了司甲后来还说,那男的也送了回礼给她。 如此互通有无,把他当死人,他都没说她,她还有脸生气? 司空珩眸中的怒火更甚,讥讽道:“你就这般急不可耐吗?” 顶着冥王妃的名头养面首,既要权势又要男人,之前怎么没发现,她如此贪心? “你是在说我?” 九方鸢指着自己的鼻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决定不忍了,男人这种物种惯不得。 美男也是,现在就得让他认清大小王。 九方鸢一张脸怼到司空珩脸上,“我好像没惹你吧!一回来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阴阳怪气的。” 她还在狡辩? 这女人简直不知廉耻为何物,司空珩别过脸去,“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还能做什么?” 九方鸢啪地一声把银针扔在桌上,“老娘顶着大太阳去买银针为了谁?” 司空珩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哼道:“不能见人的东西你早让人拿走了。” 见不得人的东西? 九方鸢现在明白了,司空珩说的是刚才翠花拿走的那些。 那里面哪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全是给他治腿的药啊! 这个狗王爷满脑子塞的是什么玩意啊! 不行不行,厌蠢症犯了,在帅也不想忍了,她指着司空珩的鼻子就开骂, “你也不照镜子瞧瞧你这副阎罗王的面瘫脸,我是怕你吓坏了我的丫鬟,所以我才让她们先走,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如此龌龊了?” 骂完看到司空珩那张天生冷冽还泛着寒气的脸她又怂了。 她身处古代,男女不平等,现在骂的还是天子的儿子,身份金贵极了。 他会不会腿都不想要对她喊打喊杀?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注意控制一下情绪。 司空珩长这么大,也没被人如此骂过,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九方鸢趁他还懵着,眸光一闪赶紧拿了银针蹲下身子,努力夹着鼻子带着哭腔道:“王爷,我从小没人教,说话有些直,又讨厌别人冤枉我,所以情绪激动了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了哈。” 她边说着,边快速下针。 司空珩黑着脸,你私会男人的事,就一句没人教就揭过了? 你花本王的银子给别的男人买衣服的事,哪里冤枉你了?你手上的神器就是证据。 司空珩正要开口,几个月以来毫无知觉的腿突然轻微地疼了一下。 这是? 他暂时放下心中的不满,眼睛死死盯着九方鸢手中的银针,几次落下,他真的隐隐感觉到针尖刺入血肉的感觉。 九方鸢可以治好他的腿,九方鸢竟然真的可以!! 司空珩的内心一阵激动,脸上的寒冰逐渐退却。 她若是喜欢那个男人,等治好腿放她离开就是。 司空珩身上的气息变换,九方鸢施完针还是感受到了。 看到他平复情绪的脸,她狠狠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哄好了! 原来古今中外的男人都一样,喜欢柔柔弱弱的女人。 刚才司空珩都被骂成那样了,她假哭一趟屁事全无。 嘿嘿!她好似掌握了拿捏司空珩的方法。 两人各怪心思,一时间谁也没开口,拔针时间到了,九方鸢对他浅浅一笑,拔了轻声道:“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晚上我煮了药浴你泡过之后在施针哦!” 她故意夹着鼻子,声音又嗲又苏,司空珩沉睡了二十年的鸡皮疙瘩都被她给喊起来了。 他僵直着身子,不自然地道:“好。” 直到九方鸢离开了,司空珩才觉得空气是正常的,但不知为何,九方鸢那又嗲又娇羞的模样总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突然他又想到,她今天对着那个男子是不是也是这副孟浪模样。 司空珩的脸蓦地沉了下来,那个男人该死。 九方早早烧了药浴,放进大药桶里,心里一阵雀跃。 刚穿过来那天,她是摸到过司空珩腹肌的,坚挺有力轮廓分明还会动。 待会儿就要看到真的了。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以前她可爱看男子选美了。 健硕有力的肌肉和古铜粉的完美融合,一张张年轻帅气充满阳光的脸蛋,看着那叫一个养眼。 啧啧啧…… 她记得当时她啃的那个鸭脖都瞬间失去滋味了! 只要在过一会儿,她的眼睛又要有福气了。 不知道司空珩的腹肌今天还能不能摸一把呢? 司空珩进来时,正好看到九方鸢这幅失魂(思)落魄(春)的模样。 心底升起一股不悦,她和那个男人分开不过两个时辰,她就跟丢了魂儿一样,难道他们早已有了首尾? 想到司空珩心里一阵烦躁。 “九方鸢。” 他停在门口,一双冷眸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她。 意淫被正主抓包,九方鸢吓了一跳,红着脸应了一声,“王爷你来了?” 她竟然脸红了? 司空珩心底越发烦躁,目光越发阴沉,“过来推本王。” “好。” 九方鸢光顾着心虚,丝毫没察觉到司空珩的异样。 亦或者说她每次看到司空珩,他都是你欠我五千万还有九千万没还的黑脸样子,所以司空珩这点脸色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调整好心态,应了一声后,风一般跑到司空珩身后。 正要往房里推,司空珩又开口了,“走八步。” 九方鸢翻了一个白眼,有病! 面上,“好勒!” 她边推边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八步。” 到了浴桶前刚好八步。 九方鸢盯着司空珩的后脑勺,这家伙脾气不好,但是观察力挺好,还真是八步。 “王爷,药浴要脱衣服。”她提醒道。 “那便脱。” 司空珩也不拘着。 第73章 现在进去帮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王爷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九方鸢目光炙热。 她如此善解人衣吗? 司空珩目光冷冽,里头还带了一丝烦躁。 “你帮我。” “好勒。” 九方鸢求之不得,声音里带着雀跃,飞快绕到轮椅前,面上绯红,双手微微颤抖。 小心肝儿~小肌肉姐姐马上就要见到你们喽! 一颗。 两颗。 三颗。 她心中默念着,一粒一粒解下司空珩外衫的扣子。 她低头的瞬间,少女的馨香钻入司空珩的鼻孔,她的手有意无意地剐蹭着他的胸膛。 一股异样的情绪升起,司空珩脸有些发烫。 这是怎么回事? 司空珩全身肌肉都僵住了,她是对本王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吗? 不行,绝对不能如此下去。 “快点。”他催促道。 “好。” 九方鸢边答应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心里美滋滋的,他是不是也想让我赶紧脱衣服秀一波肌肉,色诱我! 想不到这男人还有两幅面孔啊!脸上冰冷得像块冰块,骨子里骚死了! 终于在九方鸢的不懈努力下,司空珩上半身被剥了个精光。 “嗷嗷嗷~” 九方鸢瞪大双眼捂着嘴巴,对着司空珩发出一阵阵尖叫。 这肌肉线条太优秀了,怎么办她好喜欢,好想摸一把。 她眼中毫不掩饰地欣赏,惹得司空珩浑身上下不自在。 他以为脱了他的衣服,她会害羞,会低眉顺眼不敢看。 哪想到竟是这样的光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 他咬牙道:“看够了没?” 九方鸢老老实实摇头,嘴唇也特别诚实,“没有。” 说完那双水漉漉的桃花眼,又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荡。 最让司空珩不能忍的是,她竟然还吞了一口口水。 这…… 这…… 这这这把他当成什么了? 青搂头牌吗? “九方鸢。” 司空珩怒吼道:“你够了。” “好好好。” 九方鸢知道自己理亏,狠狠看了几眼后赶紧移开目光。 这身肌肉这颜值,不知道以后要便宜谁了。 她心底略微有些失望。 “你还不快滚过来。” “啥?” 还要给看吗?老板大方。 九方鸢抬起头,目光毫不客气地扫过去。 啧啧啧!要是在上手摸一把,人生就更圆满了。 火热的目光又投在身上,司空珩的脸蓦地黑了下去,若不是见识过她的本事,他都要怀疑,他这是找了青楼女子来伺候他药浴。 “脱裤子。”他死死咬着后槽牙,生生压制着心中的怒气。 “别……” 九方鸢环抱着自己,她只想看,不想负责。 再说了,她也就是看了几眼,哪里就用得着她献身了。 况且他下半身动不了,她献身还得自己来。 这小伙子真的是会想。 “这事你想都别想。” 她边说边往角落里躲。 司空珩一口气堵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冷声道:“我叫你脱我的。” “不。” 九方鸢更抗拒了,“我只负责脱上半身。” 上半身胸肌腹肌人鱼线美轮美奂,就连腱子肉都是帅气美好的。 下半身特么有啥好看。 她不想破坏司空珩的腹肌在她心里的美感。 司空珩听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心里的怒气值达到了顶点。 她这是提醒他,他不配吗? 药浴他不是没泡过,以前李太医准备的药浴司甲替他更衣,起码会留条亵裤。 这女人偷偷瞧了一眼那里,又飞快移开还满脸嫌弃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是说他不如那个男人吗? 不对,她甚至都没看就否定了他! 九方鸢你欺人太甚,司空珩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一张俊脸白一阵青一阵的。 要不是此处过于私密,司空珩恨不得现在就扒了自证实力。 但千怒万气,他凝结成了一句话,“滚……” 喊了一声,他十分难受又迅速补了一句,“滚……” “好!” 这么尴尬的时刻,九方鸢恨不得赶紧走,走得远远的。 也没计较司空珩说话不文雅,她‘蹭’的一声跑到门外面,把门关得紧紧的。 九方鸢不安地看着门缝有些懊悔。 失策了,他是瘫痪患者,她竟然让他自己脱裤子。 老天啊!我有罪,我被腹肌迷了眼,忘记自己是个医者,见多识广! 现在进去帮他,不知还来得及不? 她刚起了这心思就听到,里面‘咕咚’一声。 这是落水声? 司空珩他是怎么进浴桶的? 飞进去的吗? 怎么飞,这样飞还是那样飞? 等等,腿断了都还能飞吗? 九方鸢好奇得不得了,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去问司空珩。 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司空珩宁可这辈子站不起来也要嘎了她。 但好奇真是害死猫啊! 她心痒难耐谁能解惑啊! 突然她想到小六会武,一会儿让她表演一个现场版。 对对对就这样,心安了九方鸢的面色一秒变得正经起来。 躲在暗处的司甲:这个王妃城府颇深,还是在继续观察一下,是细作的话就把她策反。 王爷需要她啊! 真的,他从未见过变脸如此快的人。 “王爷,我在门口给您守着,您安心在里面泡哈。” 出于刚才有失职业操守,九方鸢用最正经声音冲着门里面喊了一声。 结果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九方鸢料到会这样,也没说话,认认真真守在门口。 药浴时间到了她才出声提醒,“王爷,时间到了,我进来帮你穿衣服?” 她摆好推门姿势,想以一个最佳角度,第一眼看到腹肌胸肌甚至人鱼线,再往下的话那就越界了,刚好她也不想看。 “不必。” 谁知司空珩冷冷拒绝。 “那你怎么出来。” “哗啦!” 水声起,九方鸢瞪大双眸,他从水里飞出来了? 想看想看,她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眼睛还没凑进去,司空珩冷冽的声音便从里面传出来。 “眼睛不想要的话,你尽管看。” “想要,想要。” 九方鸢赶紧把门关得严丝合缝的,心里狠狠吐槽着,真是小气,让人看两眼腹肌会少两块吗? 第74章 拿大鼻涕呼我手,却精心打扮见别人 良久司空珩的声音才从房里传出。 “进来吧!” “哎!来啦!” 九方鸢兴奋地推门而入,想着娇贵的王爷应该不会自己穿衣服,顶多披着。 毕竟他们这样的人,从小吃饭穿衣拉屎都有专人贴身伺候,从小就体会到了养老院的快乐。 谁知一进门便看到了穿得整整齐齐的司空珩,她愣了一下,眼中失望一闪而过。 阿西,皇室里怎么还有生活能自理的王爷,真是扫兴。 她眸中稍纵即逝的失望,最终还是被司空珩精准的补捉到了,他身子僵了一下,双手握拳庆幸穿戴整齐了。 不然又要被这女人轻薄了。 “针灸吧!” 他冷声开口打破沉默。 “好啊!” 九方鸢失望归失望,一秒收了那股子色咪咪的劲头,一丝不苟开始替司空珩扎针。 司空珩怕她又起了不轨之心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额头也沁出了两滴汗。 九方鸢眉头紧蹙,不满道:“放松。” 司空珩见她很正经,才慢慢放松警惕。 施针的整个过程中,九方鸢都没有在抬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给司空珩讲。 跟刚才色咪咪的女流氓判若两人,昏黄的灯光下,九方鸢脸部的小绒毛被照得根根分明,像是笼上了一层金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圣洁。 绝美的五官和专注的神情更是替九方鸢凭添了几分魅力,司空珩不由得看痴了。 原来,她竟是这么美。 比那个…… 司空珩想找个人对比一下,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九方青鸾那张猪头脸。 呸!真丑。 他一脸嫌弃,摇了摇头将九方青鸾甩出脑中。 目光再次对准九方鸢,她真的比那个京城第一丑女好看。 两人一个认真针灸,一个认真看对方,躲在门后的德福看得那个心潮澎湃啊! 王爷,王爷他终于开窍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一个女人耶! 玄启帝的探子,王爷王妃鹣鲽情深,终于假偶天成了! 良久九方鸢针灸完了,司空珩慌乱地移开目光,用余光瞥见九方鸢一根一根地拔掉针,他只觉得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又说不上来。 直到九方鸢招呼司甲进来把他推走,他都还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倒是九方鸢,司空珩前脚刚走她就把小六叫进来了。 “王妃有何事?” 如今九方鸢已经入了皇家玉碟,又得王爷信任,全府上下的卖身契也在她手上。 小六见到她,态度那是相当的恭敬,这可是她的财神爷啊! 王爷管她吃穿,王妃带她发财,她两个都效忠,只要他们不撕破脸,最幸福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你先坐在这里。” 九方鸢把小六按到贵妃榻上。 小六蹭得一下就起来了。 九方鸢蹙眉,“这上面有针扎屁股?” 小六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 “奴婢不敢。” 小六说着就要跪下。 九方鸢把她拽起来再次按在贵妃榻上,“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心里有我这个主子就成。” “谢王妃。” 小六还要站起来,九方鸢预判了她的动作,死死按住她,“别起来,我要你给我表演个节目。” “啊!” 小六一脸懵逼望着她。 九方鸢简单把司空珩能从轮椅上飞到浴桶里的事情讲了一遍。 小六听完直接拒绝“王妃,奴婢做不到啊!” “奴婢内力浅薄,光靠内力不借用腿部力量,奴婢根本飞起不来。” “哦!” 九方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释怀,她也不是什么爱强人所难的人,也就没逼着小六表演。 次日她吃过饭,换了衣服坐在铜镜面前捣鼓了一个时辰,才把自己捣鼓得连翠花都认不出来。 “哇哇哇,王妃,你这样子,好丑啊!” 翠花一脸不可思议,心底更是懵如修狗,怎么会有人好好的把自己弄丑呢? 但她不敢问,王妃这么做肯定有王妃的道理,她虽不理解,但是尊重。 小六小七看了九方鸢的换头术也是蛮震惊的,“王妃,您打扮成这样是想做什么?” “赚钱去。” 九方鸢手中的大浦扇一打,不伦不类。 偏偏她自己觉得很酷,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直到找到合适的出场姿势才作罢。 万事俱备只欠出门,她对着三个丫头帅(土)气一笑,“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出院子赚钱去了。” 小六小七不知道她的谋划,一脸担心,王妃这个欠揍的样子出门,万一跑出去被人打了,王爷和管家肯定饶不了她们。 “王妃,带上我吧!” 小六自告奋勇。 九方鸢瞅了她一眼,小六会武会轻功,带着能跑路,带上也行。 “行吧!” “太好了太好了!” 小六高兴得一蹦老高。 九方鸢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交代,“最近王爷要治腿,把客院的门关了,九方家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进来。” “是。” 翠花等人赶紧去传达,九方鸢这才放心地带着小六出门。 她这边刚出府就有人把她出门的信息告诉司空珩。 “王爷不好了,王妃她打扮了一个时辰出门见昨日那个男人了。” “啪啪。” 司空珩手中的笔应声而断,“滚。” 禀报的侍卫面面相觑,王爷的下一步指示呢? 他们暂时不敢出去。 司空珩见他们还在那心里一阵烦躁,“还不快滚。” “是。” 侍卫赶紧往外跑。 侍卫甲:王爷这是吃醋了? 侍卫乙:不可能,王爷天生将才,不会拘泥于男女之情。 “那个男人和九方鸢什么时候认识的?” 司空珩浑身冒着寒气,声音冷得能冻出冰渣子。 她见他从来不施粉黛,第一次见面还拿抠过鼻涕的手摸她,现在她竟然悉心装扮去见别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什么身份? 司甲知道自家王爷生气,很生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回王爷,他们的确是给九方青鸾治脸时候认识的。” 司空珩冷哼一声,眸中均是寒气,她竟然看上那么个丑东西,“在查。” 司甲不敢再解释,领命而去,现在王爷生气听不进去实话,下次再来说实话。 第75章 他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会干的事。 九方鸢带着小六一出门,直奔司空珩的别院,到了里头小六整个人都麻了。 “王妃,您来看苏先生有必要花一两个时辰把自己画丑吗?” 九方鸢神秘一笑,“当然有必要,万一等下要去打架,怎么可以用真面目示人?” 这么一说,小六就懂了。 随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王妃去帮九方青鸾治脸都戴着面具,去打架也能戴面具啊!” 九方鸢被问住了,为保持人设,她故意板着脸,“女孩子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其实,她就是想学一下易容术而已。 上次弄得没眼看,这次只是丑而已,她还是进步了的。 小六不敢在问了,老老实实跟在九方鸢后头。 踏进苏野的房间,苏野已经醒了。 一见九方鸢,他猛地从床上起来,跪在地上冲着九方鸢磕头。 “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快起来!” 九方鸢眉头微蹙,“昨日辛辛苦苦才把你救回来的,你这一跪伤口给崩开了本王妃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草民错了。” 苏野赶紧起身。 “昨日你怎么搞成那样子?” 一提到昨天,苏野又想跪了,还好小六眼明手快拦住他。 “王妃,咱们被骗了。” “被骗了?” 还包括我? 九方鸢懵逼了。 “昨日我……” 苏野心虚地望了一眼九方鸢,咬了咬牙把昨天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昨天苏野一和九方鸢分开就装备东西跑路。 由于叶氏给的银票是宸王府银铺的,他担心出了京城不好兑换,拿着银票去换,哪知对方不单不给银子,还把他拿住打了半死,随后灭口。 “卧槽,那个宸王这样嚣张的吗?” “对。” 小六立马站出来,“他是长子,我们王爷是嫡子,他就处处和我们王爷做对。” 九方鸢点点头,这倒也是,司空珩一个假死,他就把人家的准新娘给抢了。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会干的事。 “王妃,你的银票千万别拿去兑换啊!” “不,我要去。” 九方鸢面色一沉,叶氏真是好算计,连治脸的银子都要坑回去。 她不是巴不得九方鸢嫁过去吗? 呵!她就偏要搅黄了它。 “王妃不可啊!” 苏野生怕九方鸢不听劝,赶紧跳出来拦。 “放心,我不是那有勇无谋之人。” 九方鸢说着就朝外走。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把宸王的钱庄给劫了。 但这饼太大,她一个人吞不下。 等司空珩的腿好了,她出迷药,他出人,联手搞一搞宸王。 古代的钱庄也就是米行,四舍五入她也是抢过米行的人。 想想都刺激啊! “小六,回府。” 她吆喝一声,小六立马跑出来。 两人一回府,又在花厅的同一位置遇见了同样黑着脸的司空珩。 “王爷你也在啊!” 一想到抢米行计划,纵然是黑着脸的司空珩,她都觉得对方在冲她笑。 司空珩看着她那副丑样子,表情一滞,这就是司甲他们说的她忙了一个多时辰上的妆? 还不如原本的样子呢! 他的嘴角狠狠向上抽动,忍着笑意应了一声,“本王在此喝茶。” 他说着随手拿了一杯茶问:“你喝吗?” 九方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家伙还能主动关心她喝不喝茶。 这可是美男子第一次给她倒茶,喝,必须喝。 最后把这一壶都喝光。 “喝。” 她乐滋滋的去接茶杯。 却见司空珩原本阴转晴的脸上又覆上一层寒冰,至于那杯递过来的茶,他竟自己喝了。 九方鸢伸了一半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她这是哪得罪他了? “咳咳。” 一旁的德福见状,轻咳了一声,意图想引起九方鸢的注意。 但九方鸢一眼都没看他。 “咳咳。” 他又咳了两声。 九方鸢更懵了,管家在他面前咳嗽,他怎么不管管。 “司空珩,你几个意思?我……” 话才出口,司空珩推动轮椅直接离开。 九方鸢:?????? 卧槽,这是什么狗脾气? 一连几日,九方鸢早出晚归,除了去给苏野看伤,还去宸王府的钱庄踩点。 冥王府的暗卫源源不断的把信息传进司空珩耳中。 王妃救的那个男人被宸王的家臣打了,王妃日日去那里踩点准备替那个男人报仇。 王妃把府里的银子给那个男人花…… 诸如此类的消息,司空珩听得脸一天比一天黑,每每晚间除了针灸,他都没让九方鸢看过他身上的一寸肌肤。 九方鸢见不着胸肌,一连几天都嫣巴拉几的。 她尽力给他治,没良心的狗男人天天摆臭脸,好气啊! 经过七八日的踩点,九方鸢总算把宸王的铺子的布局图画出来,为了庆祝她特意买了一头羊去别院烤。 羊一杀,还是上次的分工,为避免不浪费资源,她依旧带着林侍卫把羊肠制成了羊肠线。 羊一烤好,她割了一条羊腿让小六先送过去给司空珩。 小六不敢说上次司空珩没要,扛起腿就走,万一王爷这次要了呢? “王爷,王妃让我给您送羊腿。” 她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 “拿着滚蛋。” 小六把羊腿顺势扔给司甲转身就跑。 羊腿反正她送到了,王爷吃不吃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现在要去吃她的那一份。 司甲看着油光蹭亮的羊腿,嘴角的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流下来。 他朝着侍卫们使了一个眼色,走咱们吃去。 侍卫会意,轮流跟着他去吃。 屋里的司空珩看完折子,突然想起上次侍卫们说,王妃的手艺很好,烤全羊很好吃。 “九方鸢,你是因为心虚送羊腿过来赔罪吗?” 他喃喃自语。 你还算有良心,和情郎幽会知道带个羊腿回来,那他就勉为其难的尝尝她的手艺吧! 脸上的寒冰逐渐褪去,他冷声道:“把羊腿拿进来吧!” 门口的侍卫吓得腿软,哪里还有羊腿,刚才司甲大人带着他们都吃完了。 第76章 你别难为情 怎么办? 几人眼神交汇,最终齐声道:“回王爷,羊腿被司甲吃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司甲大人,你别怪我们,毕竟你现在没在这里。 毕竟王爷太凶了! 什么?被吃掉了? 司空珩刚化冻的脸又笼上了一层寒冰,“真好!本王的东西都敢染指。” 愤怒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从门缝里传出来,侍卫隔着门都被他那骇人的气势压得不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生怕一出声,王爷的怒火就要对着他爆发。 过了良久,司空珩的清冷的声音在度传来,“他回来,让他自行去领三十军棍。” “是。” 侍卫们齐声回应着,心里均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锅全部给了司甲大人,不然这三十军棍,也有他们的一份。 司甲大人你就受着吧! 谁让你吃得最多。 次日,九方鸢又同往常一样带小六出门。 “王妃,用过早膳没?” 两人还没走出小花厅,德福便迎面而来。 “用过了。” 打完招呼,九方鸢继续往外走。 德福:王妃怎么不问问,今日怎么来找她何事? 怎么就走了? 他赶紧追上去,“王妃请留步。” 九方鸢回头,“有事?” “王爷,找您。” 九方鸢错愕,司空珩? “他怎么了?” 昨天不是脚指头都能动了?怎么一觉醒来又动不了? 德福瞧着她一开口就关心王爷,激动坏了。 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有了王妃这个小太阳,王爷那冰山一般的心迟早会融化。 德福眸光一转,笑容逐渐消失,苦着脸,声音也变得低沉了,“王爷身子,有些不适。” “你不早说。” 九方鸢面色一沉,夺门而出。 德福望着她的背影,欣慰极了,王妃是真的很关心王爷啊! 九方鸢风风火火赶到司空珩房间,只见司空珩趴着躺在床上。 “卧槽~” 九方鸢吓了一跳。 司空珩那么爱体面的一个男人,洗澡都是自己飞进浴桶里,今日怎么形象全无的趴在床上。 最要紧的是,他还撅着个屁股? 这狗男人是被夺舍了吗? 她几步并做一步冲过去,“司空珩,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床上的‘司空珩’没说话,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九方鸢了然,这个男人平时里又臭屁又骄傲,现在估计是觉得尴尬。 算了,她不问了,替他好好看看就是。 “我先帮你看看腿哈。” 她打声招呼就要上手,床上的人却摇了摇屁股。 九方鸢手上动作一顿,摇屁股是几个意思? 她想问,又怕戳中了司空珩傲娇的自尊心。 罢了!先看看屁股吧! 说干就干,她一把扯下床单。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半截身子,从腰部到臀部以下全部被鲜血染红了。 “这怎么回事?” 九方鸢急了,司空珩受伤的是腿,而且高低算个旧伤了。 怎么屁股和腰上现在又添了一个如此严重的伤? 她眸中寒气渐重,到底是谁,司空珩都残了,都已经没夺嫡的资格,非得赶尽杀绝。 她辛辛苦苦治的腿,不知道被这样一打,会不会再也起不来了。 她最讨厌别人不珍惜她的劳动成果。 “司空珩,你听着无论你的敌人是谁?有多厉害,今日这事我跟他没完。” 所以司空珩你一定要争气,好了以后赶紧把你的敌人都打趴下,我好把它们弄残,好好解一解今日被人踢馆的晦气。 九方鸢话音刚落,床上的男人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 屏风后的司空珩瞳孔骤然紧缩,意外、喜悦诸多情绪通通撞进他心里。 而他脑中,只回荡着一句,今日这事,我跟他没完。 这个女人要为他出头。 司空珩的嘴角不自觉的疯狂上扬,她并没有因为别人忽视他。 那个跟她一起烤羊腿的男人也只不过是帮着她一起赚钱罢了。 而他,她是关心他的。 司空珩心头正高兴着,耳边再次传来九方鸢的声音。 温柔的声音—— “司空珩,我现在要帮你把衣服脱了,你别难为情,就当我是李御医,知道吗?”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想假借九方鸢来替司甲看伤,好好说道她总是往外跑不将他放在眼里。 可她一来就把司甲当成他,现在还要脱司甲的衣服,看司甲的屁股。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司空珩的脸蓦地黑了下来。 而九方鸢那里,手离男人的屁股只差0.01毫米。 怎么办? 司空珩冷冽的眸子中出现一抹焦急,不能让九方鸢发现趴在那里的人不是他,更不能让九方鸢看别的男人屁股。 他现在冲出去明显不行。 难道说,要用暗器打晕她? 不行,不行,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就在司空珩毛焦火燎时,德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了,“王妃,请等一等。” 九方鸢的手悬在半空,扭头看向德福,趁此空档,德福身边的侍卫赶紧冲到九方鸢面前,把‘司空珩‘的屁股盖上。 这一盖,德福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都要吓死了,他就是脚程比王妃慢了一些,怎么他一来就看到司甲躺在王爷的床上? 王爷去哪了? 明明刚才让他去找王妃时,王爷都已穿戴整齐坐在这里。 他虽然懵着,但还是清楚决计不能让王妃看司甲的屁股。 污了王妃的眼不说,惹得王爷生气了,司甲连命都可能没有。 毕竟王爷对王妃是特别的,决计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碰脏东西。 和他一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屏风后的司空珩。 还好!这女人没瞧见别人的屁股。 她只能瞧…… 司空珩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管家,王爷伤这么严重,你还让我等什么?” 九方鸢生气了,早点看好司空珩的伤,他好起来把敌人都干翻,她也顺带好出气啊! 这个管家让她等什么? 等伤情恶化吗? 第77章 我也不知道啊! 她眼神微眯,看向德福的目光中带着探究。 这老头子,该不会就是敌人派来的卧底吧! 她站起身来,目光一寸也没离开德福。 德福被她瞧得心里发毛,再加上担心九方鸢发现床上的人不是司空珩,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心虚。 而这一丝心虚刚好被九方鸢捕捉到了。 好嘛!这老头子肯定有问题。 德福还不知道自己的迟疑和替主子隐瞒已经勾起了九方鸢的疑心。 他赶紧解释道:“王爷不喜,被人看这里?” 九方鸢反问:“那他叫我来做什么?” 德福:我也不知道啊! 但他可不能这样讲。 “王爷就是想告诉您一声。” 德福说着还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 九方鸢只觉得莫名其妙外加老头子没安好心。 她假意会心一笑,“告诉我,想让我担心?” “对对对!” 德福倍感欣慰,王妃能懂他的苦心。 他激动得老泪纵横,王爷你终于获得美人心啦! 接下来就看你何时发现,自己深爱王妃不可自拔。 见到他的泪,九方鸢恶寒了一把,就很想提醒他一声,大叔你的戏太过了,处处是漏洞。 她回头看了一眼’司空珩‘只觉得有些奇怪,今日他竟然能一声不吭地趴在这。 两者相较,她决定在观察观察,万一这是司空珩在给敌人挖坑呢? 虽然她不读兵书,但苦肉计这个计策,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司空珩现在不方便向她传递什么,那她就暂且回避,准备好伤药,晚上在过来。 一整天的时间,司空珩也该够用了吧! “我已经担心过了,快让李御医过来替王爷瞧瞧,我晚上再来。” 德福看着她走远了,这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他上去就拧住司甲的耳朵,“臭小子,你趴在王爷的床上做什么?” 看那一后背的血,肯定是强趴上床,把伤口给崩开了。 真是造孽啊! 德福现在都不知道是该责怪他,还是该心疼他。 “哎呦!爹,疼疼疼您轻点。” 司甲被揪得嗷嗷直叫。 “不是我要趴这里的,是王爷。” “胡说。” 他的话,德福半句也不信。 “真的是我。” 这时,司空珩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在德福震惊的目光中,司空珩缓缓从屏风后出来。 “王爷?” 德福张着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司空珩也没解释,来到司甲旁边,一把掀开被子。 司甲只觉得后背发凉,吓得要死,“王爷,您要做什么?” 他艰难的往里面移了移,哭丧着脸,“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吃王妃给您的羊腿啊!” 司甲肠子都悔青了,吃了一只羊腿,他被打了三十大板,还是王爷亲手打的。 昨天刚休养一天,今天一早就把他拉过来,让他穿了一件带血的衣裳趴在这里。 呜呜呜,他还差点清白不保,被王妃看了屁股。 “王爷,属下真的知错了。” 司甲还在干嚎。 “别喊!别动!” 司空珩一声喊,司甲停止了嚎叫,随后他觉得身上一凉,衣服不翼而飞。 他痛苦地闭上眼,他屁股的清白终究还是保不住了。 司空珩扫了他后腰一眼,冷声道:“来人!” “属下在。” 门口的侍卫冲进来跪了一地。 “抽出你们手中的剑,往本王的背上和腰间砍几刀。” 什么? 一屋子的人都震惊了,王爷这是得失心疯了? 怎么还会有这种要求。 侍卫们握着剑不敢下手。 司空珩面露不悦,“还不动手?” “王爷,我们不敢。” 侍卫们低着头声音小如蚊虫。 “谁砍赏银一百两。” 侍卫们震惊了,德福却get到了司空珩的用意,王爷这是要真的把自己弄伤,然后博取王妃的芳心。 妙啊妙! 这就是双向奔赴的爱情啊! 德福催促道:“王爷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去做。” 要不是他不懂武功,他都恨不得亲自动手。 这…… 侍卫们求救的看向司甲,只是司甲正担忧他的屁股,压根没往他们那边看。 “还不快动手?” 司空珩等得耐心全无。 “是!” 为首的守卫提着剑颤颤巍巍站起来,手都是抖的。 司空珩看他那怂样,眸光一凛,“都滚出去。” “属下遵命。” 侍卫们如释重负,争先恐后跑出去,生怕落后了要被王爷喊回来砍他。 “撕拉。” 司空珩抽出剑塞到司甲手中,“你来。” 司甲哭丧着脸,“王爷您饶了属下吧!属下还伤着呢!” “是吗?” 司空珩一掌过去,拍向司甲的后背,司甲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还直挺挺地立在床边。 “快动手吧!” 司甲眸光闪了闪,上次王爷嫌弃那羊腿,他吃了,结果挨了三十板子。 今日王爷掏钱求伤,没拔剑之前好说,拔剑了他的命今日就得交代在这…… “爹。” 他眼含热泪,冲着德福说了一句,“爹对不住了,您要帮我收尸了。” 说着他手起刀落冲着司空珩的背。欻欻欻欻来了四剑。 别说,这砍上去了还挺过瘾。 他正要再来一剑,司空珩骤然出声,“够了。” “哐当。” 剑落。 司甲跪在地上等死,手里多了一百两的银票,耳边还传来司空珩清冷的声音:“出去!” 司甲握着银票,懵逼地望着紧关的房门,嘴巴久久合不拢。 颠了!王爷真的颠了! 为了羊腿打了他,现在又因为那个女人说晚上过来替他看伤,无中生伤,给自己放血了。 这还是他那个铁血无情的冷面王爷吗? 第78章 司空珩你听我狡辩 九方鸢步履匆匆赶到自己住的屋子,见东西就收。 昨夜府上风平浪静,司空珩却伤了,这很明显府上的内奸深得司空珩信任。 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抓出来。 不过不抓出来也没关系,她决定今夜放点血,将他的腿彻底治好,省得他太弱被人弄死。 司空珩:谢谢你,本王不弱。 翠花见她一回来就收东西,好奇道:“王妃你做什么?” “我要搬去跟王爷住。” 九方鸢随口回了一句。 主要去治腿的事,她是一句没提,不是不信任翠花,是怕隔墙有耳。 她冥王府的人她现在谁也不信。 收拾东西等于要出走。 走去哪呢? 王妃今天的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不行!她得跟着,寸步不离的那种。 “王妃你去哪里,我也要跟着你去?” 说完她又觉得含衷量不够,“你睡哪里我就在你床边守着。” 九方鸢手上动作一顿,笑道:“我搬去和王爷一起住。” 翠花双眼放光,“王妃,你终于开窍了。” 趁着王爷站不起来,霸王硬上弓当家做主。赶在狐狸精们进门前生下小王爷,好继承家业。 王妃真是好样的,连做太王妃的事都想好了! “王妃,我支持你。” 翠花说着也帮着收拾起来,收着收着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王妃的衣服都太端庄,男人看了不喜欢啊! 前几日跟王妃逛街,青楼的那些姐儿们穿的那叫一个惊艳。 不行,她现在就得去帮王妃置办。 翠花悄悄望向九方鸢,心中已有了主意,“王妃,你第一次和王爷同房,要是能亲手做些饭菜,王爷肯定能记你的好一辈子。” 她边说边把九方鸢推出门去,“这里你交给我,我一定会替你收拾妥当。” 九方鸢不知道翠花的谋算,只是觉得的确有必要弄点吃的。 她从未注意司空珩的饮食,可不能在这里被人钻了空子。 “那行,这里交给你。” 九方鸢扭头就朝着厨房走去。 王妃没怀疑,翠花松了一口气,喊上恭喜发财就出府了。 小六买药翠花买纱衣九方鸢做饭,三人两个时辰后默契地在房门口汇合。 九方鸢招呼众人,“咱们去王爷那。” “好嘞!” 翠花激动得不行,巴不得九方鸢现在就脱了衣服拿下司空珩。 很快一行人到了司空珩门口,畅通无阻地进了内室。 司空珩穿着里衣披了件披风坐在案几后看书,听到动静,抬眼一看。 只见九方鸢端着两碗面走在最前面,翠花身上挂着个大包袱,小六手里拎着一个小药箱。 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又想起九方鸢这是来给他看伤。 呵!上午来看得诊,晚上来上药,真要是重伤了他得多硬的命,才等得到她过来。 “啪,啪!” 他顺手扔下书简,讥讽道:“你是来看看本王还是不是活着的吗?” 九方鸢白了他一眼,要死了嘴还是那么硬,自己上午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 也不知道内奸抓出来没? 她没接司空珩的话,扭头吩咐翠花,“你们放下东西先走吧!” “好。” 翠花一口答应,放下包袱朝着外面拍了拍手掌,恭喜发财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了。 两人手上还扛着一个大浴桶。 司空珩眉头微挑,“你这是做什么?” 九方鸢摇了摇头,无奈地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翠花赶紧解释,“这是王爷和王妃专用的浴桶。” 她说着又指挥扛水大部队进来放水。 饶是九方鸢见多识广,也拿不准翠花现在想干嘛。 “翠花你这是?” 翠花给个她一个加油的眼神,又继续指挥,终于水装完了,她拍拍九方鸢的手臂,“王妃加油。” 加啥子油? 九方鸢正要问个清楚,翠花已拉着所有人撤离,甚至还贴心地把门给锁了。 翠花一走,屋里的两人陷入沉默。 刚才那一番阵仗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图。 司空珩望着九方鸢,陷入了两难。 虽然他不喜欢她成天跑出去,但也没说要跟她发生点什么。 况且他还伤着呢?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他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袖,眼神里均是防备。 九方鸢则回味过来了,翠花是以为她要来睡司空珩,所以洗澡水都会她打好了! 她扶了扶额,我谢谢你姐妹! 这么大的乌龙误会,她现在要怎么跟司空珩解释?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睡你的,我只是来陪你睡觉的。 这话说出去像话吗? “呵呵。” 九方鸢干笑两声,狡辩道:“我是来给王爷看伤的。” 司空珩眼神微眯,望向那个大浴桶,“这个有何用处?” “洗手。” 九方鸢睁着眼睛说瞎话。 司空珩冷眸缓缓移到九方鸢手上,“王妃的手真大。” 九方鸢脑中忽然涌出一句,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她现在的境地,就是这样了吧! “水多洗得干净些。” 她强行圆回来,然后端起面放到司空珩面前,“王爷还没吃……用膳的吧!我亲手做了两碗面,咱们一块吃。” “本王。” 司空珩正要拒绝,九方鸢已经把筷子塞进他手里。 抬眸看去,九方鸢正冲着他笑,那双鹿眼柔光点点,煞是好看。 司空珩的心跳,不经意地慢了一拍。 他赶紧低下头,罢了,她求着本王吃的,本王就给她这个面子,随便吃点。 看到他吃了,九方鸢松了一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刚才的气氛真是尴尬死了。 她端着自己的那一碗面,正要找个地方坐着吃,司空珩却开口了,“就在这吃。” “哦!” 九方鸢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就吃。 说实话,她现在是真饿了,所以吃起来狼吞虎咽的,毫无美感可言。 她吃的专注,压根没察觉到,司空珩正停下筷子看着她。 他虽不近女色,但在宫宴上,也是见过大家闺秀吃东西的。 看她们吃东西那叫一个难受,一小口一小口的,生怕嘴巴张大了,会扯到脸皮,一个个的吃完一顿饭,桌上的菜跟没动过一样。 “呲溜呲溜。” 九方鸢吃的快,一碗面很快就要见底,司空珩怕被她发现,赶紧低下头吃面。 “嗝。” 九方鸢吃完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司空珩突然把头抬起来望向她。 第79章 床上安全些, 她看不到摸不着 九方鸢忙捂住嘴,可千万不能在打嗝丢死人了。 还好没放大蒜,不然就尴尬了! 司空珩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打下一个嗝,心里瞬间烦躁起来。 “你怎么不……” 九方捂着嘴略带尴尬地望着他,不什么? 不在打一个。 司空珩蹙着眉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各有各的难言之隐。 窗外偷看的德福捂着脸偷笑,开窍了,王爷开窍了。 照这阵势,今晚就能亲上了。 “走走走。” 他挥着手谴散众人,还冲七零八落的的暗卫打手势,都走!都走! 王爷今夜要洞房。 房内,九方鸢喉间突然一阵气流翻涌,她暗道,不好又要打嗝了。 她虽没什么形象包袱,但好歹是个女的,也要面子的。 不行这个嗝不能打,尤其不能在当着司空珩的面打。 她微微起身想要躲开,意图却被司空珩察觉到了。 司空珩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还差一个嗝不能走。 九方鸢屁股才抬起来,又被按回去,“嗝,你……” 终于打了。 司空珩把手从她肩膀上移开,端起碗继续吃面。 就跟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九方鸢嗝一打,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第二个嗝,明明可以不当着司空珩的面打的。 好丢人啊! 她战术性起身,慢慢往后退去。 司空珩瞥了她一眼,默默数着她的步伐继续吃面。 二十九…… 他停下吃面的动作,目光落在九方鸢脚上。 吃面的人突然停了,九方鸢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司空珩正看着自己的脚。 她下意识低头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这个司空珩真是莫名其妙,她抬脚就走,刚停下,耳边传来司空珩的清冷的声音,“再走一步。” “卧槽~” 九方鸢实在不知道,她在这屋子里到底碍到司空珩什么事,噔噔噔地冲到他面前,“我今天没惹你吧!你那么凶做什么?” 司空珩:?????? 凶?他凶吗? 清冷的眸子一下子变得疑惑起来。 九方鸢撩起袖子插起腰,提着裙子跑过来,一脚踩到她刚才坐的椅子上,上半身前倾,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就一直在挑我的刺,我不就打了一个嗝吗? 你还给我脸色看,我刚才不过是在这屋里散步消消食,你又看我不爽威胁我,说什么我在走一步,走一步怎么,走一步试试,然后你就要跟我干一架吗?”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只觉得口干舌燥,随手把桌上那杯茶拿起一饮而尽。 司空珩望着茶杯,“那个是本王的茶杯。” 九方鸢现在正在气头上,“那又怎么样?” 司空珩眉头微挑,“本王喝过。” “啊~” 九方鸢一秒破功,脸上的怒气转成愤怒。 卧槽亏大发了,劳资的初吻就这样给出去了。 妈的,这到底要算杯子拿走的,还是司空珩拿走的,算在杯子头上她就亏大发了。 九方鸢掏出丝帕使劲擦嘴,直到嘴擦红了她才罢手。 还差一下! 司空珩眉头一挑,从她手上抽走帕子,这女人脑子不好,让她在擦一下,又要生气说本王骂她。 还是本王亲自替她擦吧! 丝帕突然被抽走,九方鸢抬眸,一张放大的俊脸贴在眼前,九方鸢的脸蓦地红了,小声问:“你要做什么?” 咚咚咚! 九方鸢几乎可以听到她心里的老鹿快要跳死了。 “嘘。” 司空珩没开口,黑曜石般的眸子认真地盯着九方鸢的嘴唇看,这里揉红了,这里没有,所以在这里用力擦一下就红得就均匀了。 九方鸢从未被人这么近距离,又这般深情的凝视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万一司空珩要亲,她是抱紧他,还是更紧的抱紧他? 老天,真的好难抉择,九方鸢紧张地闭上眼睛,决定一切顺其自然。 突然她觉得嘴唇重重的被什么擦了一下。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随后手上多了一条丝帕,那丝帕落在她手上时,不知是有意还是特意,手上还被按了两次。 良久她都没感到有嘴唇靠近,她猛地睁开眼,司空珩正看着她。 她瞬间有种被人戏耍的屈辱感,“就这样?” 司空珩:“不然呢?” 你自己不愿意多擦一次,所以本王自己动手。 “司空珩,你太过分了。” 九方鸢气得扭头就往旁边跑去。 司空珩蹙眉,“没让她自己动手,她怎么还生气了?” 这女人还真是爱生气。 他默默的把剩下的面吃完,九方鸢还坐在另外一边生气。 司空珩看了她两眼,还是决定稍微哄一哄她。 “嘶……” 他从牙缝里龇出一口冷气,余光瞥向九方鸢,她坐在那里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司空珩:想必是声音不够大,她没听见! “嘶……” 他又来了一次。 结果—— 九方鸢回头看了他一眼,就一眼,随后又转回去。 司空珩咬了咬牙,这难道还不够明显? 罢了,她脑子不好,想不到是本王疼。 “九方鸢,我背好疼。” 他喊了一声。 一听他说背疼,九方鸢才想起今日主要是来看伤的,而且看完外伤还要看腿。 都怪司空珩太会气人,差点把正事忘了? 她拎了药箱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司空珩面前。 司空珩窃喜,她心地善良,听不得本王疼。 “快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 司空珩脑中突然浮现出,九方鸢第一次帮他泡药浴的场面。 她一双鹿眼被赋予了色彩,直勾勾的盯着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他下意识紧了紧衣服,“能不脱吗?” “不能。” 九方鸢说着就要上手。 司空珩推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你先背过去,本王去床上。” 床上安全些,她看不到摸不着。 “行。” 九方鸢转身,只听见“咚”地一声闷响,司空珩已经趴在床上。 一回头,她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 第80章 不差,就这样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更要命的是腰腹肩那几道剑伤,为这性张力十足的身材,凭添了几分破碎感。 九方鸢的耳根子一下就热了,刚才的气性早已飞到爪洼国,满脑子都是,这肩膀这腰她想要多摸几把。 司空珩趴在床上,等了许久没见九方鸢过来,回头一看,后者正色咪咪的盯着他的后背看。 这女人,怎如此不知廉耻,连后背也不放过。 “看够了了吗?” 他语带不悦。 “哦!” 九方鸢这才回味过来这是伤,不是什么美景,甩了甩头,把邪念都摔出去后,她发现司空珩背上的伤口都没清理过? 她的脸沉了下来,“你没找李御医来看过?” “未曾。” “胡闹。” 九方鸢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外伤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的,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司空珩听着她怒气冲冲的话,不仅不怒反而觉得一阵心安。 她这是在担心本王。 这几剑没白挨? “你这剑伤怎么得来的?” 司空珩心里,自刀的。 面上,“不知。” 九方鸢想了想,他府上人人都有奸细的嫌疑他不知道也正常。 她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嘱咐道:“下次,谁再来放肆,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是谁。” 将来站起来了,好打回去挨个找他们算账。 司空珩不以为意,无论是谁。只要他来了,必叫他有来无回,何必再问。 他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九方鸢见他态度良好,边用酒精帮他清创边问道:“你上午用苦肉计抓内奸抓到了没?” 他府上有内奸吗? 司空珩认真想了想并没有。 九方鸢见他沉默了半天没说话,心里想着想必是没有抓出来。 这狗男人傲娇又臭屁,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 “没关系,我有线索。” 什么线索? 司空珩被她给说晕了。 九方鸢突然低下头,呼出来的热气窜入司空珩的耳中,引得司空珩一阵心猿意马,少女的馨入鼻,身体也不受控地紧绷起来。 该死!这女人想干什么? 司空珩极力控制着自身。 九方鸢丝毫未察觉对方在忍耐着什么,只当他是听到内奸有消息了,想问又拉不下脸来问。 “跟你说,我怀疑德福管家就是内奸。” 她压低声音,趴在司空珩耳边小声说着。 德福=内奸? 司空珩心里一阵懵,这是她母后给他的人,几十年的情分,怎么可能是? 是谁跑到九方鸢跟前造谣的? “上午我过来,他一直阻止我给你看伤,你还有印象不?” 提到上午,司空珩打了一个激灵,她察觉出来了吗? 为不引起九方鸢的怀疑,他答了一路,“有。” “当时我一直在跟你讲话,他一直打断,我就怀疑他有问题,你今天的苦肉计内奸没查到的话,你查一查他,肯定有收获。” 九方鸢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司空珩心虚听得后背发凉。 德福一直阻止那是因为中午趴这里给你看伤的人根本不是本王。 就连本王现在的伤都是无中生有新添的。 司空珩有些后悔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让她过来治伤。 可不能在让九方鸢在扒拉下去了,万一被她发现端倪就不好了。 “本王会着人调查,现在先治伤。” 司空珩终止了谈话。 “行。” 九方鸢答应着,穿了羊肠线又继续开口,“我准备今夜把你的腿全部治好。” 她说得轻轻松松,司空珩心中早已翻起滔天巨浪。 这是他伤了以来,第一次有人说现在就能治好。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 九方鸢坚定的道:“只不过我信不过你府上的人谁也没说。” 司空珩表情一滞,没替府上的人辩解。 他才不会告诉九方鸢,他不喜欢她日日跑去看那个男人,才故意绊住她。 搞成现在这样,也只是为了圆谎。 他头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 该说的都说完了,她神情一凛,拿起她刚才穿好的羊肠线,提醒司空珩, “我现在要替你缝合伤口,你看看要不要用麻沸散?” 缝合伤口? 司空珩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这外伤涂了金创药,绑上绷带不就好了?” 九方鸢摇头,“那样好得慢,伤口容易崩开,更容易感染。” 九方鸢还有更好的治伤办法,司空珩来了兴致,扭头道:“你用什么帮我缝合?” 九方鸢把羊肠小道递到他面前,“用这个。” “这不是缝衣服的线吗?”司空珩惊呼出声。 “才不是呢!这是羊肠线,我从羊肠子上剥取的。” 九方鸢说着把羊肠线的制作方法讲了一遍。 司空珩听了暗暗称奇,拿了几根细看,纤细无比,无半分腥臭。 凭它便可让伤口愈合得更快? 若是用在军中,是不是能大大减少伤兵的死伤? 司空珩的眸光亮了起来,“快替我缝合试试。” “好。” 九方鸢应了一声着手缝合。 司空珩只觉得皮肉被一层一层收在一起,虽有些刺痛,但尚能忍受。 突然,他感觉到九方鸢停了动作。 “还差一针。” 他出言提醒。 九方鸢瞥了一眼缝好的地方,整整齐齐一处皮肉也没漏出来。 “不差,就这样。” 她说着就要打结。 “你只缝了39针。” 九方鸢:我好像没跟他说一个伤口要缝几针吧! 她耐心解释,“王爷这伤口缝完就可以了,没人规定要缝四十针啊!” 司空珩咬了咬牙。“这个伤口要缝40针。” 第81章 还真有强迫症啊! “真犟。” 九方鸢小声嘟囔着,手上还是多给他来了一针。 缝合后面的伤口时,司空珩时不时出声要求多缝一针。 九方鸢纳罕,这家伙该不会有强迫症吧! 为验证这种想法,缝最后一个伤口时,她特意数着针数缝了十九针。 她手刚一停下,司空珩的声音便传入耳中,“还差一针。” 卧槽~ 还真是强迫症啊! 九方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以后他在惹本姑娘生气,就拿这个气他,气死他。 哈哈哈!九方鸢嘴角都咧到了后脑勺。 “缝合好了,我绑上绷带就行了。” 司空珩蹙眉,“还要绑绷带。” “当然。” 那岂不是看不到伤口。 趁着九方鸢拿绷带的,司空珩反手往后背上摸索,九方鸢眼疾手快拍向他的手背。 “摸不得。伤口还没愈合呢!” 偷摸被抓包,司空珩讪讪地缩回手,早知九方鸢还有这一手,就不该把伤全部后面。 现在想看又看不着? 她这手艺,若是靠得住,传到军中士兵们活下来的机率就能提高。 司空珩眼底闪过一丝期盼,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一会子找个机会受个伤,让她当面缝合看看。 九方鸢绷带缠好时。司空珩脑中已闪过一百种让自己受伤的方法。 “王爷,你的伤处理好了。” “好。” 司空珩收回兴奋的思绪,低声道:“你先转过去。” 九方鸢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后背答应,“好。” 司空珩重新坐定,两人对望数眼,又快速移开目光。 九方鸢倒了杯茶,战术性喝了一口率先打破沉默,“我接下来要帮你治腿了。” “好。” 司空珩惊喜交集,双唇微微颤动着。 这意味着过了今夜,他就能站起来了。 “放轻松。” 九方鸢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到屏风后面去,拿出银针给自己来了一针,滴了半瓶血在瓷瓶里,拿上银针重新回到司空珩面前。 “我现在要开始了。” 她语气温和,目光坚定又清澈。 “好的。” 司空珩鲜有见过她如此庄重的模样,点点头呆呆的看着她。 “撕拉……” 裤子撕裂的声音传来,司空珩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他就不该相信她能正经治腿,正要发作九方鸢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个针要扎你腿上一晚上,只穿亵裤你肯定不愿意,所以我直接帮你撕掉,你能自在些。” 原来是误会她了,司空珩的耳根不自觉地红了。 他耳根那抹可疑的红,九方鸢一眼就瞧见了。 ?????? 这家伙好端端的害羞什么,害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看不出来他还挺纯情的,嘻嘻不如逗逗他? 九方鸢眼底划过一丝玩味,“王爷不介意我先去沐浴吧!” 沐浴? 司空珩清冷的眸子微震,脑中浮现出九方鸢宽衣解带的样子,耳朵更红了。 他咬了咬牙调转轮椅,“去吧!” 九方鸢把他调转过来,“先上药在去。” “也好。” 司空珩瓮声瓮气地答应,别过脸去。 九方鸢也不费话,撸起袖子,将血倒出来均匀地涂抹在司空珩的腿上。 浓烈的血腥味入鼻,司空珩眼带疑惑,“你药里有血?” 九方鸢知道他十几岁就上战场,血腥味这东西瞒不了他,也不打算瞒着。 “我独门秘制的药加我的血。” 咯噔~ 司空珩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她竟割血救他。 此刻,他几乎是可以断定九方鸢绝对不是什么细作,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嫡女。 想到司甲曾经汇报的她从小到大的经历,司空珩的心一下揪在一起。 她曾那么苦,却不抱怨环境,还那么努力的活着。 日后,他定会好好护着她。 他看她的目光越发柔和,只可惜九方鸢看不到,她正专心致志的在他腿上布针阵,分不得半点心。 一个时辰后,针针布完,司空珩的腿上密密麻麻全是针,九方鸢全身衣服都打湿了,就跟在水里捞出来一样。 “搞定。” 她冲着他轻松一笑,“你得保持这个姿势坐一夜不能动,没问题吧!” “没有。” 司空珩双拳紧握着,紧紧克制着自己想要欢呼一场的冲动,望着腿上那些针,他无比期待,恨不得现在就天亮了。 “那我先去沐浴。” 九方鸢拎起包袱往屏风后冲。 司空珩双拳紧握着,狠狠松了一口气 “卧槽~” “卧槽~” “卧槽~” 屏风后突然传来九方鸢的惊呼声。 “怎么了?” 司空珩以内力催动轮椅,话落人已经到了九方鸢跟前。 只见九方鸢手里拿着一件几近透明的红色纱衣。 见他进来九方鸢赶紧把衣服藏在身后。 “你……你怎么进来了。” 司空珩没说的话,目光游移到她手底下的包袱里,那里若隐若现全是这样的衣服。 九方鸢后知后觉地包袱也一起藏在身后,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完了!完了! 被捉奸…… 啊呸! 是人赃并获。 翠花,你害死我了。 她心虚地看向司空珩,正要开口解释,对方已推动轮椅走了。 “哎!王爷,你先别走。” 她这一喊,司空珩已经没影。 尽管人已经不在这里,但总归还是能听到的,九方鸢声音陡然拔高,“王爷,这真不是我自己准备的。” 她这一声,喊得石破天惊,纵然是以为她要行色诱之术的司空珩听了,都觉得她行得坦荡荡。 “本王知道了。” 司空珩回了一声,拿起一旁的兵书看起来。 今日也不知是为何,翻了好几页,兵书上全是九方鸢穿着红色纱衣在他面前的样子。 “啪啪。” 他合上书闭眼假寐,只觉得一股热流从鼻间流了下来。 司空珩眼中掠过一丝慌乱,她帮她治腿他怎么可以在这时候对她想入非非。 九方鸢:别客气!你可以的,你可以多想入非非一些。 九方鸢喊了一嗓子后,大咧咧的宽衣解带,跳浴桶里泡澡,一点也不担心司空珩会进来偷窥。 第82章 德福他不是内奸 这家伙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君子,且腿脚还不灵便,她怕个毛啊! 再说了—— 九方鸢脑中浮现出司空珩宽肩窄腰,哈喇子啪嗒一声滴进浴桶里。 他的身材好绝啊! 九方鸢捂住脸,把头埋进水里默念,色即是空。 “啪嗒!” 她突然拍向自己的脑袋,古人诚不欺我啊! 把衣服脱了,赤裸裸的空了,不正是色吗? 这特么是让人戒色吗? 这是让人犯罪。 算啦!不想了,她咔咔几下把自己洗干净,随便挑了一件赤色肚兜。选了一件素色纱衣披上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她刚从屏风后出来,司空珩的目光便扫了过去。 只见她墨发半干,落在肩后,素色纱衣内,赤色肚兜格外夺目,起伏的峰峦呼之欲出。 只一眼,司空便别过头去,沉声道:“你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 九方鸢边擦拭着头发边往他这边走,“好看。” 额,这实诚的话,让司空珩无法辩驳。 好看的确是好看的,故他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 “还是换下来吧!” 司空珩提议。 九方鸢歪着脑袋反问,“不好看吗?” 司空珩心头一惊,“好看。” “所以当然要穿给你看喽,不然这衣服岂不是白买了?” 司空珩:“……” 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她跟一个男人独处一室? 穿成这样,让他如何…… “噗~” 九方鸢突然吹熄几根蜡烛,屋里的光瞬间暗了不少。 司空珩下意识看向熄灭的蜡烛,余光又不经意撞在九方鸢身上。 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九方鸢站在那里像是一只勾人的妖精。 司空珩眼神慌乱迅速移开。 偏偏这时,九方鸢又来了一句,“王爷,咱们该睡觉了。” “睡觉。” 司空珩猛地吞了一口口水,这还怎么睡。 而且九方鸢刚才不是说,他今夜都只能坐着? 他虽如此想着,九方鸢那曼妙的身姿,就像是刻在了他心上,怎么挥也挥不去。 他往日的冷冽,睿智在此刻全部化为泡影。 “你先睡吧!” 他反正睡不了,她睡了,他静一静也好。 司空珩扭头就朝门外移动,“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王爷你都这样了,还有正经事要处理?” 司空珩:“……” 本王只是腿断了,又不是死了,怎么没有正经事? 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乒乒乓乓。”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 九方鸢眸色微沉隐隐还有一丝兴奋,她正愁找不到伤司空珩的人呢! 竟然现在又送上门来了。 来得好哇! 她一把扯下司空珩的外衫罩在身上,低声道:“王爷,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声,我去会会他们。” “回来。” 司空珩抓住她的手,“门口有暗卫。” 九方鸢大吃一惊,“你还有厉害的暗卫?” 司空珩:????? 九方鸢指着他的背,“你的暗卫厉害,你就不会受伤了。” “这……” 司空珩没法解释,一时语塞当是默认了。 “所以我得出去,暗卫的命也是命,敌人强大不是他们的错,普通人对上武林高手,他们不死也难。” 九方鸢抽出书桌后的长剑,夺门而出。 司空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恍惚,暗卫的命虽然也是命,但能力不足是敌人太强大。 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她的想法真的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啊! 他拿了披风跟着出去。 门才开了一个缝,九方鸢在门口按住,“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她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伤残人士,就得有伤残人士的觉悟,出来凑啥热闹。 难怪冥王府现在没落了,光赔给暗卫的抚恤金都不少吧! 哎!有这样一位爷,也不知枉死了多少暗卫。 司空珩不知道她心里怎么编排他,但她那眼神,着实刺伤他了。 “我只是腿断了,不是武功尽失。” 他努力为自己辩解。 九方鸢无奈的摇头,宝子正是有这样的想法,才枉送了不少头啊! 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有她在。他要出来就让他出来算了。 反正刺客是冲着他来的。 他出来了正好把刺客都引过来,减少暗卫的伤亡。 “快出来。” 九方鸢一脚踢开房门,动静之大,生怕刺客听不到。 果然一惊天一脚一出,分不清到底是暗卫还是刺客,都提着剑凶神恶煞地朝着他们冲过来。 九方鸢有些发悚低声问道:“那些是你的人,让他们撤。” 司空珩冷眸扫了一眼,“都不是。” “什么。” 九方鸢后悔了,早知道没有暗卫她就不出来做什么救世主了,让这两波人打个你死我活多爽。 同时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我就说德福是内奸吧!你看他把暗卫都弄走了。” 司空珩怔了一下,辩解道:“德福他不是内奸。” 九方鸢指着他的后背,“那你的伤怎么来的?” 一句话再次把司空珩干哑火了。 算啦!德福就是内奸。 司空珩偷偷瞥了九方鸢一眼,他故意受伤让她治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德福,这锅你就好生背着吧! 司空珩正出神,耳边突然传来九方鸢愤怒的声音,“一群饭桶,连刺客都杀不死,本王妃要你们何用?” 话毕,黑衣服相互对看了一眼,停下脚步继续打起来。 九方鸢趁机推起司空珩就要退回房里。 刺客们见目标动了,这才觉察出不对劲开始自报家门。 “春风阁。” “间阁。” 好家伙,打了半天弄错对象不说,还枉死了那么多兄弟。 “九方鸢在那里。” 他们收了招式,冲着九方鸢和司空珩的方向,再次一拥而上。 “你进去吧!今夜你的武功啊!内力什么的都不能用,用了你的腿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83章 王爷,得罪了。 九方鸢毫不犹豫地踹向司空珩的轮椅,一脚把他连轮椅带人进房里,边快速跟他解释。 砰,大门紧闭。 司空珩的心也陷入两难之中,冲出去他废了,不冲出去九方鸢怎么打得过这些人? “你别想着出来帮我,这些小喽喽,姐能搞定。” 屋内的司空珩没接话。 九方鸢清楚像司空珩这种有血性的人,是不会听人劝的。 “算了,先把他弄晕。” 她蹲在地上,抓了一把花盆里的土,从门缝里扔进去。 正要冲出来的司空珩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下她便放心了,单手举着剑直指前方冷声道:“刺杀亲王可是要要诛九族的。” 间阁的头领听说亲王两个字,眉头微皱。 阁主曾下过令,皇亲国戚的单不接,接单的时候只说是杀住在左相府上的小姐,怎么还扯上亲王了? 他沉声问道:“哪位王爷?” “冥王。” 间阁首领眉心狠狠跳动着,阁主交代千万不能杀的人? 他望向九方鸢,所以这就是那王妃九方鸢? 这是哪个王八蛋接单子,连王妃都敢杀? 他摆摆手,“兄弟们撤。” 一时间,间阁的人撤得干干净净。 九方鸢眼底盛满惊讶,古代的专业杀手竟然这般讲道理? 哦~不,是这般欺软怕硬没原则,听到是皇室的人就不敢杀了? 春风阁的人见间阁的人突然撤退也很惊讶,但很快又恢复理智。 “你是冥王妃 “是你奶奶我。” “杀,先杀了冥王妃在杀冥王。” 春风阁的人蜂拥而至。 九方鸢:有原则的杀手,真是讨厌。 非得逼她出大招。 她不紧不慢地掏出面巾捂住口鼻,弟弟们,来给你们尝尝姐姐新制的毒。 手中的毒正要扬出去,司甲突然出从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房间出来。 她回头,“快进去。” 你这样老娘不好放毒。 司甲充耳不闻,挡在九方鸢身前,刚才她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王爷他看到了。 她不是细作。 “王妃,你快进去,我来保护你。” 九方鸢:虽然你忠心,但是你妨碍老子发挥啊! “你去前面打,我在这守着。” 司甲想此法可行,只要他顶住杀招,他们就伤不了王爷王妃。 两人商定,司甲冲到前方,九方鸢留守阵地。 奈何敌人太大,司甲受着伤影响发挥,打着打着流了一些人到九方鸢这边。 司甲边打,边用余光注视着九方鸢的情况,只见她打得游刃有余,被那么多人围着,还占了上风。 她这一身功夫是在何处习来的? 怎么招式如此怪异,没有内力,却招招凶险? 她到底是谁? 司甲再次觉得,眼前的九方鸢绝非那个在庄子里长大的九方鸢。 她这身功夫,没有十几年,没有上阵实践是根本没有这犀利的打法。 “有本事都冲我来。” 九方鸢突然大吼一声,这一声,司甲听在耳中,内心被深深触动了。 她在保护他,他却在质疑他的身份,他真不是人。 只见九方鸢边打边远着他,最后还跑到离他几米之外的地方,她往那边撤杀手们跟着她就去了,只留下两个人对付司空珩。 司甲眸光微震,心中涌出一种想法,今晚这刺客不是冲着他的来,而且冲着九方鸢来的? 她得罪了谁? 司甲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弄个清楚。 主意一定,他加快手中的动作,但人数悬殊,反而挂了彩。 九方鸢边打边看了一眼司甲那边的情况。 不看还好,一看她都要气炸了。 这臭屁暗卫,打不过别人也不知道朝着她靠过来。 现在看来他明显处于下风。 卧槽,这还得了? 他本来就伤着,还这般讨打。 罢了!无差别给他们下毒吧!反正有解药,一会儿给司甲解了就是。 让他中毒,总比受伤好。 主意一定,九方鸢腾出一只手来,抓出毒药无差别攻击。 “duang!duang!duang!” 刺客挨个倒下。 司甲闭上眼的一刻,惊恐地瞪着眼前的刺客,你们不讲武德,竟然还下毒。 刺客:特么,是你们不讲武德。 “搞定收工!” 九方鸢扶起司甲回房,给他喂了解药,找了一件司空珩的衣服换上,没办法,她的衣服都是性感睡衣,根本穿不出去。 “来人?” 她冲到客院门外。 侍卫见是她赶紧下跪行礼,“我院子里有刺客,通知兄弟们,把他们都送京兆尹。” “是。” “另外。” 九方鸢喊住他们,“死人也一并送过去,别就地埋了。” 这院子她还要继续住呢! 埋了又是一院子尸臭。 九方鸢走后没多久,司空珩便醒了,一睁眼他就看到了司甲那张放大的脸。 “滚开~” 司甲立马把身子往回缩,站得板板正正。 司空珩缓缓起身,语气冰冷自带寒气,“今夜的暗卫呢?” “属下该死。” 司甲连忙跪下请罪。 “德福管家说王爷你要……所以……” “荒谬!” “是。” 司甲赶紧住嘴。 司空珩沉吟片刻冷声道:“间阁和春风阁的人今夜为何出现在这里,明早本王要知道真相。 “属下这就去办。” 司甲躬身告退。 “等等。” 司空珩喊住他,指着自己的手臂,“这里砍两剑。” “属下不敢。” 司甲吓得连连后退,王爷这是怎么了? 两次了!两次都找他故意伤他。 “歘。” 司空珩抽出长剑架到司甲脖子上。 “你自己选。” “王爷啊!” 司甲哭丧着脸,“您这不是为属下吗? 司空珩眸色一暗,手中的剑近了一寸。司甲只觉得剑没入血肉,他要是在不出手,脑袋就保不住了。 “王爷得罪了。” 他朝着司空珩的左臂哐哐就是两剑。 第84章 你是被夺舍了吗 他出手的同时,司空珩也移开了剑,司甲如获新生,收了剑头也不回地逃出门去。 这地方他不敢待,真的不敢待了。 他害怕哪天王爷对他说,司甲本王活够了,带上你的九族来陪我吧! 王爷,求求你正常点吧! 司甲前脚刚一走,九方鸢后脚就踏进来了。 入眼就是司空珩按着他的左臂,左臂还在咔咔往外冒血。 “卧槽,谁干的?” 九方鸢快速拿了药箱冲到司空珩的面前。 她记得清清楚楚,刚才这个男人之前被毒翻了,身上一根头发都没掉。 怎么她出去找了一趟侍卫,回房跟翠花八卦了几句,司空珩就受伤了? 这不正常,灰常不正常? “王爷,以司甲的功夫普通的刺客应该伤不了你吧?” 司空珩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有些慌,生怕被她发现,他这是自己伤的,面上却镇定自若地道:“刚才的刺客伤的。” “可我刚才把司甲弄回房间时没见到你有伤。” “那应该是你走之后,刺客又折返回来伤的,我刚才没醒,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估计是刺客听到你又回来了,又逃了。” 司空珩冷着脸,一本正经地回答。 “还能这样?” 九方鸢半点不信。 “是。” 司空珩斩钉截铁。 “哦!” 他不愿意说,九方鸢也没问了。 “撕拉!” 她直接撕开他的衣袖,左臂上两道剑伤跃然呈现在眼前。 这伤一看就是新鲜的,不对!是新砍的。 这家伙,真当她是傻子看不出来么? 只是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九方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决定不想了,反正他不至于吃饱了撑着把自己弄伤了让她治。 清创缝合,九方鸢做得行云流水。 司空珩望着他熟稔地动作,心底再一次震惊,原来伤口还能像缝衣服一般缝。 有一说一,她的手艺真好。 终于伤口处理完了,九方鸢收拾完东西洗了手,这才查看起他腿上的情况。 好在银针并有任何移动过的痕迹,司空珩还的耐力还算不错。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才算是比较难熬的。 她蹲下身子替他调整了几个穴位后,一脸严肃地对他讲:“半个时辰后,你的腿会很痛,记住不要运功去抵抗,一定要忍着。” “我记住了。” 司空珩望着她熬红的双眸,心底一阵动容,她刚才为了他能豁出命去。 现在还为他这般熬着。 从前他真是有眼无珠才把她错认成细作。 她明明是爱慕自己啊! 现在想想她往日里看着他那色咪咪的眼神,他也不觉得厌恶了。 鸢儿从小性子率真,是以心悦他的事,她也是坦荡荡的做给他看。 差一些,他就要错过如此明媚的女子。 司空珩不自觉地抬起手,九方鸢熟练地躲过去,一脸严肃,“你疼的时候可不许薅我头发。” 司空珩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佳人一躲,他赶紧收回来,柔声道:“你先睡会儿吧!” 九方鸢现在着实也是困极了,点了点头,“我就靠在这边眯一会儿,一盏茶后你叫我。” 同司空珩打了一声招呼,直接靠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司空珩注视了她良久,确认她睡着熟了,才偷偷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很快,一盏茶的时间到了,司空珩没叫醒她,想着只不过是痛一下,他咬咬牙就过来了,把她喊醒也没用。 思及至此,他推着轮椅来到屏风后,这样一会子他痛苦的时候,就不会吵到她。 哪知他才停下就听到九方鸢的声音,“司空珩你人呢?” 怎么醒了? 司空珩眉间闪过一丝自责,他就不该乱动。 “我在这里。” 他边说着边往九方鸢那边去。 “你怎么醒了?” “哦!” 九方鸢揉着惺忪的睡眼,“习惯了。” 上辈子救人太多,手术都是这样一台接一台连轴转的。 她语气颇为轻松,落到司空珩耳中可就变了味。 她如此惊醒,小时候若受的罪,定是比他听到的还要多百倍。 只是她平时里每个正形,她的脆弱都被她藏起来了。 “以后你可以放心睡了。” 司空珩猛地冲过去把人捞进怀里。 “啊!” 九方鸢吓得惊叫,“快放开,快放开。” 虽然她贪恋这个怀抱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你腿不要了吗?我今日可是下了猛药,穴位动不得半分。” 九方鸢强行挣脱他,一脸担忧的检查银针。 真是要死了,她确定她没扎到能让司空珩发情的穴位。 刚才他怎么就突然抱住她了? 还好没动到针,不然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治好了。 她狠狠松了一口气,抬头想训司空珩一顿,对上的确是他充满歉意的眼神。 卧槽~ 九方鸢吓得摔到地上,这位爷成日里不是冷着一张脸,就是凶得莫名奇妙,哪里还会有觉得自己错了的时候啊! “你是被夺舍了吗?”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我没有。” 司空珩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九方鸢拍拍屁股直接起身。 “你现在除了嘴,哪里都别乱动。” 她苦口婆心的交代,“银针是万万不能动的。” 她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了。 尤其是这种要让她放血的,她本就贫血,可不能浪费了。 她还是不太放心司空珩的情况,再次替他检查。 司空珩望着她专注的眼神,专业的动作,心里一阵内疚。 刚才他不是有意添乱,他只是突然就很想搂她入怀,想保护她。 一时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默契地谁也没说话。 终于半个时辰过去了。 九方快速拔掉几根针换入其他穴位,“现在开始在疼也不要去抵触。” 话音刚落,司空珩的腿上就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感。 那痛感一阵一阵的,每一下都像马车从身上碾过去,在把骨头拆下来打碎。 第85章 疼的话你可以喊出来 司空珩想下意识想要去抵抗,九方鸢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放松,千万别用劲去抵抗,咬牙也不行。” 司空珩此刻已经疼得透不过气来,艰难的点了两下头。 九方鸢腹诽,这该死的强迫症,都要疼死了点头都还要点两下。 但不得不说,司空珩的耐疼力还是蛮好的,豆大的汗珠子把衣服都打湿了他楞是面色如常没吭一声。 九方鸢握着他的手,他楞是没有用力捏一把,若不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根本看不出他正极力忍受着什么。 “疼的话,你可以喊出来的。” 九方鸢知道他好面子,怕他难为情。 司空珩的头几不可见的晃了一下,嘴角微动,无声地说了句,我不疼。 你别担心! “在忍忍,马上就好了。” 九方鸢对他的敬佩又生出几分,这男人痛苦的哀嚎几句,她心里都没那么难受。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又飞快移动银针,这一动司空珩几乎喘不过气来。 噗嗤~ 噗嗤~ 呼吸声越来越粗。 九方鸢不忍继续,“司空珩,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时候,我要开始变幻针阵的位置,一刻也不能停,比刚才更疼百倍,你能行吗?” “我……可……以……” 司空珩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九方鸢有些后悔,那种疼法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她不该如此急切的用此法。 万一司空珩承受不住,疼死了怎么办?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改日再来,只不过还需要半年的时间。” 司空珩态度坚决,“现在继续。” 他一在坚持,九方鸢也不好在劝,“好,咱们继续。” 她深吸一口气,抛却杂念,快速移动着银针,每移动一次,司空珩的脸色便白上几分,不过一刻钟,一张俊脸几近透明。 九方鸢知道,他差不多已经忍到极限了,但针阵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 “司空珩挺住。” 她加快手上的动作,想要快点完成帮他减轻些痛楚,只见她手速快到只见残影,一刻钟后她终于停下,用力一拍银针尽数掉落。 与此同时,司空珩的双腿之间淅淅沥沥渗出一滩黑血。 九方鸢累得脱力,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看着黑血流尽,殷红的鲜血一流出,她立马从旁边取了一副新的银针替司空珩封住穴位,血立马就止住了。 “完成。” 她拔掉司空珩腿上的银针,取来药桶放在一旁,“你试试看,能不能把腿放进去。” “好的。” 司空珩此时已缓过神来,刚才九方鸢替他封穴止血之时,他的腿就已恢复了知觉。 微微一抬腿就放进了桶里。 他的腿好了! 真的完全好了。 司空珩震惊的情绪久久无法散去,正要说点什么感激的话,却发现九方鸢已经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有了上一次吵醒九方鸢的经历,这一次他连屁股也不敢抬一下,生怕吵醒九方鸢。 直到药浴的水冰冷彻骨他才慢悠悠地把腿拿出来。 “腿可以拿出来了。” 九方鸢不知何时醒了,司空珩脚上动作一顿,有些懊恼又吵醒她了。 “我……” “你可以去睡了……” 九方鸢眼皮都没抬一下,嘟囔了一句,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这一次司空珩不敢动了,脱下外衫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坐在轮椅上歪头睡去。 次日一早司空珩率先醒来,他试探性的下地走了两步,确定自己的腿没问题才抱起九方鸢往床榻间去。 他才刚碰到九方鸢,九方鸢就醒了,察觉到被他抱着,心里一阵激动,司空珩开窍了,她的福利来了。 她紧闭双眼,生怕一睁眼,司空珩就不抱了。 不容易啊!她来这里将近一个月了,今日是她离司空珩胸肌最近的一天。 开心,太开心了!! 安置好九方鸢,司空珩洗净一地的血污,重新坐到轮椅上,才唤人进来。 “伺候好王妃。” 他吩咐完翠花和小六,推着轮椅往书房而去。 司甲已经等候多时。 “昨晚的杀手谁派来的?” 他开门见山。 “间殿的是九方青鸾找来的。” “什么?” 司空珩略带困惑。 她只不过是被鸢儿伤了脸,就要买凶杀人? 此女真是心肠歹毒。 “王妃下令客院紧闭后,九方家的人都进不了,探听不出任何事情,昨日翠花姑娘上街采买,被她知晓昨夜王妃搬来与您同住所以……” 这毒妇,还擅妒,本王和鸢儿同住关她何事? 司空珩的脸黑如锅底,“这些日子她还做了什么僭越之事?” 司甲表情一滞,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些? 好奇归好奇,他还是把收集到的信息老老实实通报给司空珩听。 “她和左方府的老夫人母亲叶氏日日都骂王妃小贱人。” “岂有此理。” 司空珩一掌劈向檀木桌子,桌子应声而碎,碎成渣渣。 司甲吓得连连后退,王爷生气了好可怕。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九方府那起子长舌妇,骂王妃也不是一两天了。 他小声嘀咕,“她们不就是仗着皇上还没给王妃上皇家玉蝶,还没下旨封妃吗。” “那便让老头子下旨。” 司空珩的语气缓和了些,提笔刷刷刷写了一封密信扔给司甲。 “属下即刻就去” 司甲赶紧答应。 “另外盯着王妃的人都撤掉,以后她也是你们的主子。” 说到此处司空珩的目光逐渐柔和,鸢儿不易,她心悦他,他定不会让她的心思白费。 从前不知道,给她回应,今日起他有的定会与她共有。 司甲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王爷,虽然吧!王妃昨夜拼死护他。 但他也不至于要以身相许啊! 这不是女子才做的事情吗? 他正要问上一问,司空珩已开始赶人。 “还不快去?” “属下这就去办。” 司甲按住内心的好奇,赶紧出去。 他一走,司空珩又把德福喊进来。 “从库房拿五千两银票给王妃。” 司空珩顿了顿,“王府以后的账目都给王妃管。” 一连两个吩咐,德福消化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王爷这是开窍了,心里有王妃了,要让她管家了。 好!真是太好了! “王爷放心,老奴定会办得妥当。” 第86章 朕的儿媳妇真有趣 德福乐滋滋的带着王府的账本,和五千两银票来找九方鸢跟九方鸢说明来意。 九方鸢拿着那5000两银票,笑出了鹅叫,又净赚5000两啊! 司空珩真是言而有信,掏钱的速度真快她喜欢。 给富贵人看病,真是赚钱。 日后她还是得多出去打听打听,谁家有病人,她好圈钱。 不!不能这样说,是帮人排忧解难。 “王妃,王爷让老奴把府中的中逵交给您管。” 德福把账本往前递,九方鸢快速收回手。 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治好了他的腿就开始使唤人了。 一点亏也吃不得,小气八拉的。 “这玩意管家自己留着管,我不想管。” 司空珩若是有心送银子就是。 送账本,是把她当老妈子吗? 九方鸢的脸肉眼可见的不愉快。 德福:????? 王妃怎么看不上去不太高兴? 这账册,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同时他又倍感欣慰,富贵不能淫,王妃真是高风亮节。 既然她现在不想管,那就过几日在给她,“那老奴先替王妃管着。” 九方鸢翻了一个白眼,那本来就是你的活,你不管谁管? 但这话有些生分,她客客气气说了一句,“辛苦管家。” …… 御书房。 玄启帝批阅完最后一封奏折,抬头看向他跟前的大太监策索。 “老东西,快把刚才珩儿送来的密信给朕。” 他双眼放光,一脸期待。 策索握紧手中的密信,笑呵呵地问道:“皇上奏折真的批完了吗?” “批完了,批完了!” 玄启帝把面前的奏折全部推开,推得远远的,一脸嫌弃,“要不是珩儿这次受伤了需要疗伤,朕早已把太子之位传给他了,又何必一把年纪还要在这里看这些东西?” 策索嘴角抽了抽,提醒他,“陛下,您只是封太子,这些还是得你看。” “屁!朕封他做太子就是让他干活儿的,这活儿迟早是他的,迟给早给有差别吗?”玄启帝反问道。 “没区别。” “那还不快把东西拿出来。” 玄启帝按耐不住了,直接上手抢。 策索一时‘失手’竟被他抢了过去。 “老东西,你老了哦!” 玄策帝拿着密信,笑得一脸嘚瑟。 “是陛下宝刀未老。” “就你会说话。” 玄启帝边说着边打开密信乐滋滋的看起来。 策索站在他身后直皱眉,别的帝王生怕儿子手生太长。 他们陛下倒好,就怕冥王不伸手,自从冥王妃嫁进去了,每日都要看冥王府递回来的密报,入迷得奏折都不想看了。 今日他收到的可是冥王亲自写的,若不是他冒死拦着,让陛下看完奏折在看,陛下估计能不理朝政。 明明他只是一个宦官,却还要操着文谏的心。 他太难了! “哈哈哈哈,朕的儿媳妇真有趣。” 玄启帝一边看,一边点评,“这种黑心肝的祖母,就该给她脑袋开瓢,看看里面塞的都是些什么?” 策索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皇上您这样说出去,那些老臣们能一个个都撞亖在金銮殿上。 “鸢儿就是太心善了,就把她表姐的腿打断了一条,要我说就得全部打断。” 策索:“……” “卧槽~” 玄启帝瞪大双眼,“鸢儿还把九方家那鸠占鹊巢沽名钓誉的大丑女的脸弄伤了,有个性,真有个性!” 策索:“陛下要您可以只看不说吗?老奴听着害怕。” 玄启帝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不行,你必须听我说。” 玄启帝虽如此说着,但还是满脸笑容的往下看。 看着看着他突然大吼一声,“卧槽~” 策索:陛下你是皇帝啊!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 玄启帝突然笑了,“珩儿醒了。” “冥王不是一直都醒着吗?” “不,不一样,这次是在旁人眼里‘醒来’。” 策索一脸不可置信,“王爷不是要示人以弱抓探子吗?” 玄启帝给了他一个就不告诉你的眼神,又兴致勃勃往下看。 “卧槽~不愧是我的儿子。” “卧槽~好大儿啊!” 玄启帝看完通体舒畅,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珩儿心里还是有鸢儿的,他居然骂我不早早让鸢儿上皇家玉蝶,害得九方府的那起狗东西总欺负她名不正言不顺。” 说到这,玄启帝突然笑出声,然后奋笔直书,策索低头一看,好嘛!陛下临摹了别人的字迹来写,九方兴文又要倒霉了。 果然玄启帝写完,把纸条团成团塞给策索,“丢给御史台,让他们参九方兴文。” “老奴记下了。” 策索无奈的把纸条,哦不,是纸团收好。 次日上朝。 玄启帝按照以往宣告早朝开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 偏偏今日事情特别多,平日最没存在感的人一个个都张着一张嘴叭叭叭的。 他心里极度不耐烦,但还是强忍着‘劝架’或者贬人。 终于,这一流程走完了,群臣们精神状态开始欠佳,玄启帝却越发精神起来。 他的双眸有意无意地扫过双眼乌青,明显没睡好的九方兴文,心里一阵期待。 果然他最愿意听的声音响起—— “皇上,臣有事启奏。” 来了来了,御史钟大人带着他给的情报来参九方兴文啦! 玄启帝下意识坐直身子,死死压住上扬的嘴角,冷声道:“钟爱卿请讲。” “臣,要参左相九方大人。” 周大人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挑衅的看着九方兴文。 被点到的九方兴文,骤然清醒,同时心里极度不爽。 他堂堂一个左相,这些御史是吃饱了撑的吗?专门跑他家去偷听,又在上朝时参他。 这都多少次了? 他再不发威,他左相的威信何在? “钟大人。” 九方兴文迎上钟大人的目光,眼底盛满愤怒,“你们御史台是专门为本官而设立的吗?那么多国事你们不盯着,就盯着本官的后宅。” 第87章 做着做龌龊的事,说着最忠心的话 说完他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对着玄启帝行了一个礼,对着玄启帝开口道:“陛下,臣也要参御史台。” 玄启帝眉头微挑,这九方兴文还被参出傲骨来了? 也是,狗急了都能跳墙,九方兴文叫唤两声也正常。 “九方爱卿你先等等,让钟爱卿先说。” 九方兴文不敢反驳,退了回去眼神凶狠地盯着周大人,他倒是要看看,这次这狗官又要在他头上倒什么屎? “陛下,臣要参左相大人治家不严,藐视皇族,冥王妃在九方府学的本该是闺秀的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以及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宗妇,她是去学习的不是去看人脸色的。” 钟大人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九方兴文刚才嚣张的气焰已经不在,整个缩成一团,看上去心虚极了。 玄启帝就爱看这种被硬茬一刺就软了的样子,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咳咳。” 策索在旁赶紧咳了两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陛下,注意面部管理。” 玄启帝展开的笑容立马消散,继续一脸严肃的看着下方。 “臣的眼线告诉臣,九方家除了姨娘和庶女对王妃恭顺谦和,主母和府里的老夫人都喊王妃贱人。” 听到此,玄启帝又兴奋了。 轮到他表演了。 “啪~” 他一巴掌拍在龙岸上,怒喝道:“九方兴文,你好大的狗胆。” 龙颜大怒,群臣通通跪下。 九方兴文边跪边觉得憋屈,他一句贱人都没当着九方鸢的面喊过,都是私下喊的。 贱人都是内宅妇人喊的,御史台这些狗东西,管天管地还管妇人嚼舌根。 他必须雄起,这次顶着圣怒解释了清楚了,那起狗东西应该就不会在轻易惹他。 毕竟他连圣怒的皇上都敢惹,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九方兴文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 大大方方抬起头行礼,语气不卑不亢,“皇上息怒啊!臣可以解释。” 话音一落,抽气声四起,左相大人好胆色。 玄启帝也挺意外,这狗东西心理素质挺好,竟然还想狡辩。 如此朕就给你一个自掘坟墓的机会。 他冷眸微眯,厉声道:“说。” “陛下,家母和内子没有适应王妃的身份,所以才会出如此不得体的举动,的确是臣管家无方,臣知错了。” “但后宅是臣的家,御史台在我家里明目张胆地安插眼线,占用朝廷资源,这明显不太合适,多关心百姓多查探贪墨银钱的同僚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臣的家事,不值一提,御史台实在不该为臣的私事浪费国力啊!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哪!百姓们交的赋税用在了臣的内宅之事上,会让天下人寒心的啊!” 九方兴文声如洪钟,气势恢宏,说得大义凛然。 玄启帝听进耳中只觉得刺耳,真是会为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若是如此明事理,当初陈家女就不会惨死,鸢儿也不会被丢乡下去。 若不是留着你还有些用,你配站在这金銮殿上吗? 玄启帝正要开口,御史钟大人已然开口: “左相大人真会偷换概念,下官是在说你内宅藐视皇族的事,眼线是我的家生子,左相大人不必担心占了朝廷资源,天下人更不会因此寒心,倒是左相大人,你好好想想你藐视皇室的罪名吧!” 钟大人一开口,句句正中要害,玄启帝在心里默默鼓掌。 御史台的人能说会道,今年必须给他们长俸禄。 玄启帝爽了,九方兴文可就不高兴了。 御史台的人做着最龌龊的事,说着最公正的话,实在令人作呕。 解释藐视皇族的罪,他已经没法解释,但狗官安排眼线在自己家里,这事犯了忌讳。 别人都是悄悄咪咪地来,他倒好,还正大光明说出来。 九方兴文准备用这个反击回去,“周大人今日之内把你的人从我府上撤出去。” 周大人冷哼一声,“左相大人你自己去把他揪出来。” “你……” 九方兴文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会有人那么不讲道理。 “怎么左相大人没这能耐?” 钟大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连后宅也管不好。” “你血口喷人。” 九方兴文指着钟大人的鼻子大骂:“别以为御史就可以张嘴瞎说,陛下是最公正严明的。” 钟大人点点头,然后对着玄启帝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扬声道:“请皇上明鉴。” 九方兴文也紧跟其后,“请皇上明鉴。” 绕了一大圈,球终于又踢回脚下,玄启帝坐直身子,心中欣喜若狂眸中怒火熊熊: “左相九方兴文治家不严藐视皇家,理应灭九族。” 一句压话下来,压断了九方兴文刚雄起的傲骨,他像一滩屎一样瘫倒在地,满脸不可置信。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顺势跪在地上求饶,“皇上,开恩哪!” “咚咚咚~” 他头磕得碰响,额头磕破了血流了一地还在磕。 玄启帝眸中闪过一丝嫌弃,“但念在你是冥王妃生父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们的死罪。” 九方兴文一听又不用死了,接着磕头,“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死罪免了,这活罪可免不了。” 玄启帝再次开口:“九方兴文治家无方,罚俸两年其夫人收回诰命封号,府里骂过冥王妃的女眷罚抄女则一百遍。” 玄启帝说完,九方兴文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的官位还在只是罚俸! 还好,只是撤了沈氏的诰命! 还好,他们一家都还活着。 九方兴文跪在地上诚心拜谢,“谢主隆恩。” 九方兴文的事一解决,玄启帝就宣布散朝。 刚回御书房策索不解地问道:“皇上怎么不撤了他的职?” 玄启帝笑道:“又不用出俸禄又能让他干活,多好?” 策索:“……” “万一他穷疯了,收人贿赂那怎么办?” 玄启帝神色一凛,“那便办了他。” 策索:什么叫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这就是。 不不不,他们陛下还不准马儿自己吃野草。 “陛下真是高明。” 第88章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那是自然。” 玄启帝收下来自策索的夸奖,接着道:“一会儿你亲自去九方家宣读圣旨。” “是。” “九方家的不给鸢儿面子,那朕便多些赏赐,给她做足脸面。” “陛下这不太合适吧!” 策索提醒道:“王妃上玉蝶都是有一定的定例的。” “这有何难。” 玄启帝笑道:“冥王妃照顾冥王有功,朕龙心甚悦,赏冥王妃玉如意十副,同心结十对,玉石头面若干,红玉珊瑚十株。” 策索一边记录一边问道:“不赏些银钱?” “赏那些俗物做什么?朕要给儿媳妇做脸,当然是东西越名贵越好。” “是是是。” 策索赶紧附和,他一写好,玄启帝盖了私章催促道:“赶紧去吧!” …… 半个时辰后策索带着圣旨和赏赐,浩浩荡荡来到左相府拐角,他突然喊停队伍。 “送赏赐的先在原地等着。” 然后下马车带着宣旨的人,一拐弯到了左相府门口。 门房见是宫里的人,恭恭敬敬地将人迎进正厅,又着急忙慌的去各院请人。 最先接到消息的是贾氏,一听说宫里来人了,贾氏浑浊的眸子立马就亮起来了。 难道是皇上知道九方鸢不守孝道殴打祖母? 皇上重孝道,必定不会助着她。 贾氏老脸灿若菊花,“云霞皇上肯定是来下旨赐死九方鸢的。” 坐在轮椅上替贾氏捶腿的贾云霞也附和道:“肯定是这样的。” “客院有人去通知吗?”贾氏问门房。 “有。” “赶紧去把他们追回来。” “老夫人,这不妥吧!” “放肆。”贾氏抬手就在门房脸上甩了一巴掌,“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这一巴掌打得还挺用力,贾氏的手当即就麻了,缩回来在那甩个不停。 “狗奴才,你的脸怎么这般硬,把我姑婆的手都打麻了。” 贾云霞上去狠狠甩了门房几巴掌,直到把人嘴角打出血了她才罢手,随后拉过贾氏肥嘟嘟的粗手边揉边关切地道: “姑婆以后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做,好好的手都打红了,您身份高贵,何必与这起子贱骨头置气,不听话咱们打一顿发卖出去就是了。” 门房一听,吓得面色发白跪在地上求饶,“老夫人开恩,表小姐开恩呐!” 贾云霞轻蔑地看着他,厉声道:“还不滚去办差事。” “是是是。” 门房踉跄起身,夺门而逃,生怕慢了贾氏就把他打出去卖了。 贾氏脸色这才好一些,“还是云霞最关心我。” 贾云霞低下头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云霞是姑婆一手带大的,眼里只有姑婆,不像有些人……” 她说到这里故意没往下说,贾氏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过了今天,那贱人就死了。 贾氏心情大好,“走咱们去前厅。” 她们赶到时,府里的庶女姨娘们,沈氏母女叶氏母女都已经到了。 只见上首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太监,贾氏经常参加宫宴,一眼就认出这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策索。 “策公公,怎么有劳您亲自来了。” 贾氏谄媚地贴上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是左相府老夫人,见了皇上的人虽要和颜悦色,但也不能失了大家风度。 策索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皇上重视这事,所以差咱家亲自来。” 贾氏心里一阵舒坦,皇上赐死一个忤逆不孝的王妃,还要派身边最的脸的人来。 足以见得皇上对左相府的重视,她谦虚道:“多谢皇上抬爱。” 策索笑了笑没接话,老蠢妇你以为皇上看中的是九方兴文吗? 等冥王妃来了,不知这话你还能不能说出来。 贾氏:???? 这公公怎么如此不健谈,他们左相府是皇上看中的红人,怎么着也该恭维几句啊! 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策索看,想要对方夸赞几句。 她这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可把沈氏吓坏了,那是皇上身边的人,婆母怎么这般看着人家。 她捏了一把九方润玉示意她待着别动,随即走到贾氏轻轻拽她的袖子。 贾氏毫无所动,沈氏又扯了几次,扯得贾氏都恼火了,顾不上策索还在这里,抬手就给了沈氏一巴掌。 “没瞧见策公公在这里吗?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沈氏毫无防备,这下巴掌挨得结结实实,以至于贾氏骂她时,她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她忍着疼解释道:“母亲,您不能……” 不能如此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外男看啊!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母亲一把年纪叫人听了笑话。 她想替贾氏留脸面,贾氏却丝毫不懂她的意思,沉着脸继续教训她,“没瞧见贵客在这里?如此上不得台面,不愧是商女出身的。” 贾氏这么一说沈氏眼圈都红了,死死咬住下嘴唇,她刚才是为了谁的脸面,现在还拿她的出身来说事。 沈氏越想越气,她因为娘家是商户有钱,所以九方鸢的母亲去了之后就被扶正做正妻。 娘家里人为了她能在左相府站稳脚跟,每年数不清的银钱往府里抬。 对外她虽是左相府的主母,但府里的银钱和中馈都掌握在贾氏手里。 又要她娘家的钱,又要嫌她娘家是商户,这婆母这些年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既然贾氏不想要这脸面,那她何必替她留着。 “母亲刚才如此盯着策公公看实在不妥,我只不过是提醒您一声罢了,您还要嚷嚷出来。” 她这么一说,贾氏脸上的怒气更甚,既然如此干嘛现在又要说出来,这个沈氏就是诚心看让她在策公公面前丢脸的。 “沈氏,你给我滚回你院子去。” 婆媳两个的争吵策索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这样的后宅在大夏朝怕是找不到第二家了吧! 他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沈氏,冷声道:“圣旨所有人都要听。” 这话也算是为沈氏解了围,沈氏感激地看了一眼策索,转身回到自己女儿身边。 这个丢人的婆母,爱丢人丢人,她不管了。 沈氏一走贾氏瞪了她一眼,又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公公说的是。” 第89章 还没就位,战斗已打响 过了一会儿,策索见九方鸢还没来,觉得奇怪,但稍微一思索,他又明白了。 定是贾氏故意不让人通知王妃,好让王妃的一个藐视君王的罪过。 真是个狠心的老毒妇啊! 他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王妃呢?” 贾氏忽略了策索对九方鸢的称谓,一张老脸突然变得怯生生的,小声道:“我们家王妃架子一向很大,这时怕还没来呢!” 说完她赶紧捂住嘴,四处张望着生怕这话被不该听到的人听了去,发现没有不该听到的人,她脸色这才恢复自然。对着策索抱歉一笑,“让策公公见笑了。老身实在是怕她得很。” 贾氏这精湛的演技,策索看得想打人,但还是忍下来了,若无其事地喝茶。 喝完一盏茶,九方鸢还没来。 他扫了一眼两眼放光笑容满面的贾氏,再次说道:“王妃,今日若是不方便,咱家明日再来。” 贾氏蹙眉,这怎么行呢? 九方鸢必须今天死。 她收住笑容,“老身叫人去催催。” “还是算了吧!万一王妃今天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呢?”策索说着就要走。 “没有,没有。” 贾氏赶紧起身胡乱找了一个借口,“她早上要替王爷按摩,马上就能来。” 贾氏边说边冲着孙妈妈使眼色,让她快去请人。 策索重新坐下,她才重重舒了一口气,还好策公公留下了。 早知道,刚才就别拦着了门房,不然九方鸢现在早就死透了。 孙妈妈着急忙慌跑到客院门口时,九方鸢正带着翠花从里面出来。 她赶紧原地跪下,气还没喘匀就磕头请安,“老奴……给王妃娘娘请安。” 九方鸢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太太皮痒了,天天过来请她过去教她做人。 今日信息倒是灵通,她刚让人解封院子,贾氏就迫不及待送脸上门让她打。 生产队的驴都能歇,老太太皮痒是歇不了一天吗? 哎!打就打吧!打一次能老实好几天呢! “孙妈妈起来吧!” 她挥了挥手让人起来,沉着脸问,“有事?” “宫里来了传旨公公,府里的主子们都在前厅等着接旨。” 哦~ 接圣旨啊! 九方鸢想了想,这玩意儿在古代好像的确是天大的事,不去不行的那种。 突然她捕捉到孙妈妈话里的漏洞,府里的主子们都在前厅了。 也就是说只有她没到? “只有我没去吗?” 她死死盯着孙妈妈的脸,不放过她一个微表情。 “是。” 九方鸢不怒自威的神情压得孙妈妈不敢撒谎。 “呵呵。” 九方鸢笑了,贾氏真是迫不及待要弄死她啊! 接旨那么大的事不让门房来告诉她,是铁了心让她抗旨。 抗旨好像得杀无赦的吧! 西八,她对这个老太太果然还是太仁慈了。 “翠花,我先过去前厅,你去找德福让他安排两个侍卫去做门房。” 这次大意了,只关注府里的人,忘了放些耳目。 “是。”翠花也不问她缘由,应了一扭头往回走。 九方鸢吩咐完也不等孙妈妈,抬脚就往前厅去。 她前脚刚踏入前厅,贾氏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策公公,那就是我们家尊贵的冥王妃。” 九方鸢:卧槽~ 真不讲武德,这还没就位呢!战斗就打响了! 死老太太,狗都没你狗。 她向前看去,九方家的人正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哦不,是太监。 九方鸢之前虽然一口一个父皇喊着,但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皇家到底有没有接受她这个替嫁的嫡女。 早知道刚才就该回客院把司空珩叫上,谁逼逼,就放司空珩咬他。 但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先拖着,等翠花来再让她去找司空珩吧! 她又瞥了一眼那太监,也不知道来也传旨这公公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耳朵耙不,三观正不? 九方鸢握紧手里的荷包,心痛得要裂开,这还没捂热乎,又要往外掏。 这个朝代跟她真是相克,见不得她有钱。 今天这笔账,必须记到贾氏头上。 九方鸢加快脚步,直奔贾氏。 策索看到她走的急,又没带丫鬟,怕她摔了,赶紧朝着他走过去。 贾氏见状,开心极了,策公公迫不及待要去弄死九方鸢喽! 这种盛况,近距离观看才能赏心悦目,她暗戳戳地跟着凑过去。 她一去,府里除了断腿的叶氏和贾云霞其他人也跟着过去。 策索才刚站定,沈氏九方润玉还有姨娘和庶女们齐齐跪在地上行礼。 “请王妃娘娘安。” 策索愣了一下,九方府还是有明白人的,他扭头一看,好家伙,真是跟暗卫汇报的一毛一样,九方府就那几个和九方兴文亲近的最无礼。 “起来吧!” 九方鸢冲着她们摆了摆手,举手投足皆是贵气,哪里有半分村姑的模样。 “瞧她那轻狂的样哦。” 贾氏迫不及待的酸起来,死到临头了还摆着王妃的架子。 “九方鸢,你姗姗来迟,让策公公久等,还不快跪下请罪。” 九方鸢无语极了,贾氏脑袋进屎了吗? 王妃跪下给太监请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正要开口,却被策索抢先一步,他尖着嗓子厉声道:“大胆。” 贾氏听了越发得意,她笃定九方鸢活不了了,那嚣张的态度掩饰不了一点,“大胆九方鸢,还不跪下请罪。” “咱家是说你大胆。” 策索转过身来,眼底都是愤怒,“九方老夫人,你好大的胆子敢对亲王妃无礼。” 咦!不是来找麻烦的,这么说不用出钱喽! 九方鸢开心地把钱袋子收好,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好戏。 贾氏被策索的话干懵逼了,她怎么就大胆了,九方鸢一个将死之人,她踩两脚怎么了? “策公公,你快读圣旨吧!” 她眼底盛满怨毒,圣旨读了九方鸢就得死了。 策索面色沉了下来,冷声道:“老夫人这是在使唤咱家做事?” 第90章 策所公公,你加把劲 贾氏意识到失言,赶紧赔笑道:“不敢不敢,公公是皇上的人,老身哪敢敢使唤您啊!” “可你分明使唤了。” 策索摆明了不想就此揭过去,“咱家虽身为下贱,但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人,你如此僭越是要越过皇上去当太后吗?” 一听当太后,贾氏急了,她哪里是这意思啊! 这个狗太监怎么乱说话?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策索步步紧逼。 “我……” 就想让你快宣旨,好弄死九方鸢。 这本是句在简单的不过的话,贾氏现在倒是不敢说出来了。 说出来她就坐实了使唤皇上的人做事的名头。 “九方老夫人你这事咱家先记下,一会儿回宫了咱家自会向皇上如实禀告。” 策索丝毫没想给她回旋的余地,直接说了结果。 “策公公嘴下留情啊!” 贾氏咚地一声跪在策索面前。 “嗷~” 策索怪叫着跳开,“九方老夫人,咱家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害我?” 贾氏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听到策索又给她扣新罪名。 她心里更慌了,继续跪着也不是起来也不是。 跪着策索说害他,起来他还没答应不与他计较呢! 这可怎么是好呢? 她将目光投向贾云霞,后者低着头拒绝与她对视。 她又将目光投向沈氏,结果九方润玉一个箭步上来挡住了她的目光,绝了她求助的路。 “王妃啊!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策索一蹦蹦到九方鸢跟前,跟她来了个老太监撒娇。 给九方鸢都整不会了。 众人更是惊掉了一把,刚才还说自己是皇上的奴才,怎么现在就去找九方鸢做主了? 策索公公,我们弱弱的问一句,您脸疼否? 脸不疼,一点也不疼! 策索趁九方鸢还没反应过来,又巴巴的告状。 “王妃啊!您的祖母嫌老奴是个太监,想仗着她尊贵的身份强迫老奴替她办事情啊!” 策索一开口就没管贾氏的死活,怎么夸张怎么来: “这不是为难老奴吗?老奴可是御前的人,若听了她的,置皇上的颜面于何地?若是不听,奴才这卑贱之身哪里能与她抗横?” 九方家众人心里暗爽,策索公公这张嘴,真的无敌了!除了王妃,老夫人还没在谁手里吃过亏呢! 策索公公,您加把劲,我们那老夫人快气晕了! 可不是,贾氏本身就忐忑,策索现在又说她仗着身份欺压他。 她敢吗? “策公公我哪里敢强迫您啊!” 贾氏调转方向,又朝着策索跪过去,这一次她必须把话说清楚。 策索腿脚麻利地跳到九方鸢身后,“王妃您瞧,她就是故意的,以她老老而不死的身板尊贵的身份向咱家下跪,这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说咱家?” “别人会说咱家宦官弄权,朝廷一品大员家的老母都得向我下跪。” “呜呜呜,王妃您可要为我作证,你祖母在败坏我名声,奴才的名声那也是名声啊!” 策索一边说着,一边抹去他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他咔咔咔的一席话,九方鸢脑中有了个猜想,这公公会不会是盟友? 要不?试探试探?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哎!策公公,也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在这家里地位也不高啊!” “啊!” 策索瞪大他铜玲大的双眼,“奴才没读过书,您可别骗我。” “是真的。” 九方鸢故意众目睽睽下揉眼睛,直到揉得通红,才停手。 众人:王妃我们没瞎,你这红眼来得太明显啊! 策索:冥王妃还挺有趣的。 九方鸢眼睛痛苦地一闭,再次睁眼已换成一副浑然天成的可怜模样,双眼微红泪光点点,若不是刚才亲眼见她手工揉眼,众人都要被她骗过去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策索见识了她的小伎俩,还会不会站在她这边。 “她们天天喊我小贱人,背地里喊当面喊吃饭喊睡觉喊,就连他们拉不出屎来也要喊。” “九方鸢你胡说。” 她话刚落,贾氏那威严的声音紧跟其后。 祖母这话接得好哇! 九方鸢在这里替贾氏点了个赞,随机抖了抖身子假装害怕,捂着嘴小声对策索讲,“你看我没骗你吧!” 策索点点头,看到了你假装害怕。 他正要掏出圣旨,九方鸢又开口了, “但是,我不怕。” 这一次声音铿锵有力,没有一丝软弱。 策索:?????? 王妃你不是在装柔弱吗? 我圣旨都准备好了,要替你正名,你怎么突然就…… 只见九方鸢瞬间挺直腰杆走到贾氏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祖母你可以骂我,但那是我嫁进王府之前,你真是老糊涂了,又忘记了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的的脸面可不止我一个人的脸面,还有皇家的。” “翠……” 哦!翠花还没来。 看来下次出门,必须把小六小七也带上,王妃亲手打人有些不太好看。 九方鸢赶紧改口,“孙妈妈。” 被喊到的孙妈妈抬头望了一眼,心里纳罕,王妃身边的妈妈也姓孙吗? 她继续跪着。 “就是你,祖母身边的孙妈妈。” 九方鸢又喊了一声。 孙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喊的是她。 “王妃。” 她小步跑到九方鸢跟前。 “本妃的祖母贾氏言语无状,本妃身边的侍女没跟过来,你代本妃掌嘴十下。” “什么?” 孙妈妈恨不得原地去世,王妃竟然喊她去打自己的主子。 这借她十个胆也是不敢的呀! “王妃饶命啊!” 孙妈妈赶紧跪下。 “本妃没要你的命,本妃要你打人。” 孙妈妈一脸苦涩,这是打人吗?这打的是她的老命啊! 她现在打了老夫人,晚上她家好大儿就可以为她准备后事。 老夫人杀起罪奴都不带隔夜的。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孙妈妈磕头如捣蒜。 “哈哈哈~” 贾氏忍不住笑了,“九方鸢你个小贱人,还说自己是王妃,连个奴才都使唤不动。” “是吗?” 九方鸢笑了,‘歘’地一声拔出匕首抵到孙妈妈脖子上,“孙妈妈还不去掌嘴?” “是!” 马上死和晚上死,孙妈妈选了后者,万一老夫人活不过今晚呢? 第91章 这一刻起, 她名正言顺了 ‘啪啪啪’她连续扇了贾氏十几巴掌,一开始她害怕贾氏报复不敢用力。 后面几巴掌她几乎是夹带了私怨,打得贾氏牙都掉了一颗。 孙妈妈打完贾氏,身上抖如筛糠,贾氏捂着嘴,骂咧咧地对着孙妈妈又踹又打。 孙妈妈的求饶声,贾氏的谩骂声响彻前厅。 九方鸢耸了耸肩,“让公公见笑了,她们不尊我,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她们当着我的面时有些体统,我丢脸是小,皇家的脸可丢不得。” 她不清楚皇帝对她的态度到底如何,但这公公既然能给她好脸色,那便证明他可以代传一些话。 人性慕强,皇家更是不留废物,她若是没些手段,只会哭卿卿的谁理她? 就连司空珩愿意给她撑腰,还不是因为她能替他治腿? 她的意思策索一听就明白了,这姑娘虽在乡下长大,但心机和手腕是有的。 难怪能让冥王愿意为她醒来,果然陈家的后人就没废物。 “王妃的顾虑都是小事。” 策索扬起手中的圣旨,低声道:“王妃你的好日子来啦!” 他说着冲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得令离去。 然后不等九方鸢反应,高举着圣旨扬声道:“圣旨到。” 别看他是个太监,正色起来中气还挺足,声音盖过了贾氏的谩骂。 贾氏一听要读圣旨,立马闭嘴跪在地上心里高兴得很,九方鸢的死期终于到了。 九方鸢虽不想跪,但这是这里的规矩,也就跟着众人一起跪下了。 下人后知后觉地抬上早已备好的香岸后,策索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府嫡女九方鸢恭顺谦和是为女子表率,即日起正式晋封为冥王正妃上皇家玉蝶。” 圣旨一念,九方鸢愣住了,这居然是给她上玉蝶的圣旨。 所以—— 从这一刻开始,她名正言顺喽! 她扭头看向贾氏,只见那老太太脸色苍白,正阴恻恻的看着她,九方鸢眉头一挑,挑衅意味十足,贾氏瞬间浑身颤抖起来。 颤抖吧!祖母,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想干掉我以后再也没机会干掉的绝望和气愤。 欣赏完贾氏的绝佳表情,九方鸢又将目光投向九方青鸾。 巧了,九方青鸾正铁青着脸瞪着她,双目猩红似要把她吃了。 九方鸢叹了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美女面目狰狞啊! 前几天九方青鸾还嚷嚷着要做冥王妃呢! 今天她九方鸢就入了皇家玉蝶,坐上了九方青鸾最想坐的冥王妃宝座。 九方鸢以口型对九方青鸾道:“大姐姐,冥王妃是我的喽!” “你~” 九方青鸾差点跳起来,若不是叶氏死死按住,九方鸢都觉得这姑娘能把圣旨给撕了。 哈哈哈!九方小姑娘,你瞧见没,顶了你身份花了你的钱的大姐姐,被我踩在脚下连叫嚣都不敢。 司空珩:不,她敢的,她昨夜还买杀手来杀你。 九方鸢几个回合的眼神大战,策索都看在眼里,这小姑娘真是厉害,话都没说一句就把九方家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气得吐血。 这股子桀骜不驯的样子,和冥王真是太合拍了难怪冥王会为他打乱计划。 “咳咳。” 策索轻咳两声提醒道“王妃,快接旨啊!” “对哦!瞧我高兴得都忘记接旨了。” 她故意将接旨两个字咬得极重,再次用无辜的眼神扫向九方青鸾,你out咯! 九方青鸾被刺激得张口就骂,“贱……” 叶氏吓得死死捂住她的嘴。 策索只当没看见,慈眉善目地看着九方鸢,反正只要王妃开心王妃没吃亏,别人在这时候气死了也没关系。 九方鸢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举起双手垂下脑袋,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扬声道:“谢主隆恩!” 策索:?????? 王妃是这样接旨谢恩的?谁教她的? 不过他又快速反应过来,九方鸢在乡野长大,这些都没人教过。 九方家造孽啊! 他的视线越过九方鸢狠狠瞪向贾氏,都是这个死老婆子害的,等她回去肯定要向皇上好好告告状。 收回心思,他把圣旨轻轻放到九方鸢手上。 圣旨一入手,九方鸢笑着起身,还顺手把刚才收起来的荷包塞进策索手里。 “公公辛苦了,一点小心意公公拿去喝喝茶。” 策索握着荷包惊了一把,王妃还真是大方啊! 探子送回来的情报说她又穷又抠,没想到她竟然还舍得给赏钱。 可不能拂了她的面子,这钱得收。 若是九方鸢知道他是这种想法,高低也得整一句,钱你实在不想收可以不收,我不会觉得没面子的。 真的! “多谢王妃赏赐。” 他小心翼翼地把荷包收好。 眼见着荷包进了策索口袋,九方鸢心疼的要裂开了。 但这钱省不得,她裂开了也得给啊! “王妃,这些都是皇上赏您的。” 策索话音刚落,送赏赐的人鱼贯而入,九方鸢裂开的心一下子又合在一起,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是抛砖引玉,这就是啊! 九方鸢眼中的光又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亮得能和太阳肩并肩。 “玉如意十副。” 策索开始唱礼,九方鸢脑中快速分析着,只能收藏不能卖掉换钱,这是个废物。 “同心结十对。” 九方鸢:不能卖废物。 “玉石头面若干。” 九方鸢:只能看废物。 “红玉珊瑚十株。” 九方鸢:还是废物。 “万里江山红颜图。” 九方鸢:还还是废物。 …… “珐琅彩釉青花瓶十个。” 礼物一件一件地唱出来抬进来,贾氏等人的眼越来越红。 凭什么,九方鸢凭什么得这么多赏赐,得皇上青睐。 而九方鸢眼里的光却一点点的消散了,直到最后一个礼物,她也没见到一毛钱。 她真的想哭死算了。 第92章 一口一个姐妹,张嘴就是披麻戴孝 咬着唇,克制着眼里时不时想蹦出来的泪,策索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窃喜。 皇上说的对,王妃就是需要有人给她撑腰做脸,瞧把王妃感动的都要哭了。 想到九方鸢的年纪,正是控制不住情绪的年纪,他怕把九方鸢憋坏了,低声道:“王妃想哭就哭出来吧!” 九方鸢一秒清醒,开玩笑,哭啥子哭,让皇帝知道她因为不满意这些赏赐哭了,她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不不不,我就是太高兴了。” 策索点点头,“奴才能理解。” 九方鸢:不! 你不理解,不理解眼睁睁看着金山银山,却一毛都花不了的痛。 这就好比送策公公你美女,你啥也不能干只能看。 但这种比喻能说出口吗? 不能。 九方鸢正想着圣旨接了,赏赐领了要怎么有礼貌又不尴尬的把人请走。 策索却又从兜里掏出一道圣旨来。 怎么还有? 九方鸢懵了,“这是啥?” 策索低声道:“王妃且看着。” 他一秒收起笑容,对着贾氏等人扬声道:“圣旨到,九方家女眷接旨。” 给九方家女眷的? 贾氏等人面面相觑,这是为何? 叶氏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觉得这不是一道好圣旨。 但是好是坏容不得她挑,她给了九方青鸾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拉着她又直直跪下。 九方鸢冥王妃的身份一敲定,贾氏对圣旨的内容就没兴趣了。 九方鸢封了王妃又得了赏赐,她不会愚蠢的认为皇上这是要赐死九方鸢了。 她失魂落魄地跪在最前面其他人神色各异,都隐隐替自己担心起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凝重,策索瞧了一眼沈氏,突然同情起她来。 这个沈氏对王妃恭敬是个好的,可惜被九方兴文和贾氏连累了,若是贾氏有个诰命,她的诰命应该是能保住的吧! 没错,策索判断九方家人好坏的标准就是,是否对冥王妃敬重。 可怜归可怜,这圣旨还是得宣。 他收回目光,扬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方贾氏,九方沈氏,九方叶氏,九方青鸾,贾云霞,冲撞冥王妃,罚抄女则百遍,另九方家主母九方沈氏,上不能规劝婆母下不能约束子侄女,撤去其一品诰命的封号以儆效尤。” 什么? 圣旨一宣,沈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做错了什么? 服软跪拜冥王妃她跪了,为什么还要撤去她的诰命? 她惊恐地看向策索,从怀里掏出十几张百两银票塞进策索手里,“求公公给个明示。” 策索面不改色地收了她的银票低声道:“大夫人你是个知礼数,懂进退的,只是被老夫人他们连累了。” 策索这么一说,沈氏就明白了,她这是飞来横祸啊! 但凡婆母有个诰命加身,这倒霉悲催的事,也轮不上她。 现在顶撞冥王妃的是她们,背锅的却是她,她死死咬着下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对着策索道:“多谢公公。” 策索收回目光,看向贾氏,“老夫人,接旨吧!” 不…… 她不要接这个旨,贾氏嗖地一声缩回手。 策索冷哼道:“怎么老夫人这是要抗旨?” “祖母抗旨要杀头的哦!” 九方鸢握着自己的圣旨,蹲在贾氏面前提醒她。 贾氏抬头怨毒地瞪她,小贱人还没骂出口。 九方鸢就大叫起来,“呀!祖母你好端端的瞪着我的圣旨做什么?你是不满意我父皇的决定?” 她这么一喊,引来了策索的不满,“老夫人这是要替皇上做决定?” “不……不是。” 贾氏这才回过神来,场合不对,她不能把对九方鸢的不满表现出来。 “祖母,您可要千万保重好身体啊!” 九方鸢款款起身,“我现在可是上了玉碟的王妃,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对我行礼问安。” 原本贾氏九不想接旨,就方鸢这么一说,她更不想接旨。 更何况,圣旨上还让她抄什么女则,她一个字也不认识,怎么抄? “策公公,我祖母似乎要抗旨。” 策索点了点头,“那老奴就只有如实禀告皇上。” 他扫了叶氏等人一眼问道:“你们也要抗旨,跟着你们家老夫人殉葬吗?” 策索说着又数了数人头,“一二三,嗯九方家的女眷倒是挺孝顺的,都要随老夫人而去。” 九方鸢跟着点了点头,“她们陪伴祖母多日,有个伴也好,只是苦了我,刚认回来那么多亲戚姐妹,一下子又要给她们披麻戴孝……” “不,我们接旨,接旨。” 叶氏赶紧跳出来,她还年轻,她女儿未来要做皇后怎么可能给婆母殉葬。 “对对对,我们接旨。” 贾云霞也后知后觉地开口。 “还有谁要抗旨。” “老身接旨。” 贾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形容枯槁眸中无光,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策索把圣旨放在她手中,和九方鸢客套了几句便告辞了。 贾氏都忘记了,她是如何回到福禧院。 她只知道,九方鸢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爬在她头上拉屎拉尿,她还得笑着说好香。 “哈哈哈哈~” 贾氏突然狂笑不止,“想我一生斗死了那么多贱蹄子,熬死了老头子,到头来却折在九方鸢手里。” 这贱人一来就搬空了九方家,她要发誓要把钱财抢回来,现在冥王醒了,九方鸢也成了王妃,这事就越发成不了。 “引狼入室,是老身引狼入室啊!” “呜呜呜呜。” 贾氏笑着笑着,抱着贾云霞哭了起来,“云霞当初我就该听你的,九方鸢一开始回门时就该把她赶走啊!我好生后悔,好后悔啊!” …… 沈氏憋着一口气,带着九方润玉回了院子就止不住地哭了。 九方润玉递了个帕子过去,安抚道:“娘你就别哭了吧!一个诰命而已,丢了就丢了。” “我不甘心啊!” 沈氏把女儿搂进怀里继续哭,九方润玉本想推开她,但想到这是自己的亲娘,也就任她抱着。 “家里花了几百万两银子让我做了正妻封了诰命,现在又什么都没了,亏死了,亏死了啊!” “呜呜呜……” 沈氏越说越伤心,九方润玉眉头越蹙越紧。 她这个娘啊!怎么就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呢! “娘,你先别哭了听我说。” 沈氏抬起头来望着她,“你有办法让我重新封诰命?” 九方润玉摇头。 “那我听你说什么?” 第93章 美人计的含金量太大,顶不住啊! 沈氏又埋头痛哭,九方润玉就看着也没哄。 沈氏哭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拉着女儿说起这自己一路走来的含金量。 “你以为我这主母一开始就非我不可吗?不是的,那是你外公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买来的。” 九方润玉:来了,来了又来了! 从小听到大的花钱买地位血泪史又来了。 “你爹说我贤良淑德,不想另娶全是狗屁,他就是把我们沈家当成他的银库,一口一个帮扶沈家,一年要拿沈家几百万两。” “年年拿钱,年年喊穷,就连冥王妃要的几百万两也凑不齐。” 说到此处,沈氏一阵错愕。 卧槽~ 沈家这些年给九方家的银子少说都有几千万两,府上不该这么穷的。 那银子都去哪了?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半晌沈氏一脸严肃,“这诰命丢了也好,润玉,趁着娘现在丢了诰命,心情不好,外面闹翻天了也别去管。 你二姐姐明显就是回来找你父亲和祖母报仇的,咱们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沈氏母女谋划着明哲保身,九方青鸾这边情况不容乐观。 九方鸢出现在院子里接旨的那一刻起,九方青鸾就慌了神,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她整个人都崩溃了,摇着梧桐的肩膀,不住地问, “梧桐,那个贱人她怎么还会活着?” 梧桐被她晃得七荤八素,但也不敢轻易开口。 昨夜请的杀手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按理应该不会失手的。 除非…… “冥王在帮她。” 对一定是这样。 “冥王?” 九方青鸾的脸刷地一下变白了,无力地瘫倒在地。 “他竟然会出手帮那个贱人?” 九方鸢那个贱人凭什么? 九方青鸾鼻子一酸,委屈涌上心头,她最爱的男人竟然帮了她最恨的女人。 “呜呜呜。” 九方青鸾又气又委屈,趴在梧桐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昨夜搬今天和冥王同住,今日就被封了王妃,这要置我于何境地?” 梧桐:大小姐,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昨日杀手有没有把咱们卖了吗? 怎么还在做着嫁给冥王的梦? 不行,这两件事必须找机会告诉二夫人。 大小姐只要沾上冥王的事就会变成弱智。 …… 九方鸢拿着圣旨走进司空珩书房。 司空珩一见她来,朝着司甲使了一个眼色。 司甲会意带着一众暗卫出去。 九方鸢受宠若惊,“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必清场。” “要的。” 司空珩从轮椅上站起来,替她搬了一个椅子。 九方鸢:我记得我治的只是腿,不是脑子,他怎么跟被夺舍了一样? “坐下。” 司空珩生硬地邀请,话话一出口,又觉得太过疏离。 “鸢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试探性开口。 “啥子?” 九方鸢更懵了,他还叫她鸢儿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难道是昨夜扎针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哪个神经扎坏了? 她一把将人按在椅子上,快速搭上他的脉搏,怎么看都是正常的。 “鸢儿?” 司空珩以为她不同意,又喊了一声。 与平时不同,他现在的声音又温柔又有磁性,九方鸢听得骨头都酥了。 男人,你知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不管了,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九方鸢把脉的手,逐渐上移。 司空珩没料到她会是这种直接了当的反应,俊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是第一个近他身的女子,九方鸢的体香不经同意的钻入鼻腔,身子不受控的僵住。 “咚咚咚。” 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就要跳出来。 “鸢儿,现在是白天。” 他一把捉住九方鸢的手。 明目张胆地偷摸被抓包,九方鸢心虚极了。 丢人啊! 他就叫了一声名字,她就把持不住想摸腹肌,想靠近他。 这一刻,九方鸢突然就懂了美人计的含金量,真的没人能顶住啊! “是啊!白天呢!” 她慌乱地抽回手,找出圣旨谈正事,“这是你父皇自己册封我的,可不关我的事哈!” 虽然她名正言顺了,更能堵九方家那群人渣的嘴,但司空珩肯定是不高兴的。 治腿归治腿,媳妇归媳妇这是两码事,她必须跟他说清楚,省得他以为是她使了什么手段搞到的。 “这是……” 司空珩正要开口解释,被九方鸢抢了先,“你放心,我除了拿这名头吓吓我那不要脸的爹和黑心肝的祖母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的身子除外,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司空珩听她讲完,眼中的柔情更甚,她这么极力地想要说清楚,是怕我厌恶她吗? “鸢儿,圣旨封了王妃,你就是王妃。” 他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次这样大方的吗? 真要把大婆的位置给她? 九方鸢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说真的?” “那是自然。” “那便多谢王爷喽!” 九方鸢含笑点头,道理她都懂,这小子的意思是,名分给你,心不给你。 不过这样足够了,谁稀罕他那掏出来才看得到,剖开也瞄不见的所谓真心? 司空珩见她笑了,心里一阵欣慰,虽然鸢儿要的不多,但以后他只会给她更多。 “对了王爷,你怎么还坐着轮椅?” 九方鸢突然转移话题。 司空珩重新坐回轮椅,“你不是说府里有内奸吗?所以我决定谁也不说。” “对对对,就该这样。” 九方鸢也蛮赞同他这做法,毕竟他敌人不少,要是让他们知道他好了,又要换来无休止的刺杀和试探。 这房子高低算是她的,人死太多了,日后自住膈应,卖出去又卖不到好价钱。 她得保护好她的财产。 司空珩见她主动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愧疚。 她是名女子,对自己心仪之人尚可如此真诚,他却还在遮遮掩掩。 心悦这事,不能让她白担了名头,他也要快速成长起来,为她遮风挡雨。 对了,昨夜老头子磨磨唧唧没有及时封王妃,他愧疚躲在书房,这事得讲清楚。 让一女子独守空房是奇耻大辱。 司空珩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账。 “昨夜我不是故意不回房。” “啊?” 九方鸢懵逼地看向他,怎么突然换话题了? 他是不喜欢她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吗? 也是,司空珩是王爷也曾是一军主帅,最讨厌别人教他做事情。 草率了!下次不提了不提了。 第94章 姐我24k纯色 她莞尔一笑,“没关系,你要是……” 不喜欢,我可以搬出去。 摸腹肌这事来日方长,她又不是只有晚上才能摸腹肌。 只要她想摸,随便扎个针让他的腿不舒服,她就可以趁机摸一把。 九方鸢眼底稍纵即逝的遗憾,被司空珩精准地捕捉到了,不待九方鸢继续开口,他连忙解释,“昨夜我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所以没回房,以后没什么要紧事,我都会提前回房。” 这次真要怪老头子办事的效率太慢,封个王妃得耽误一天。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九方鸢:?????? 他这话的意思是,还要跟我住同一屋? 这么说,摸腹肌福利可以从偶尔变成每晚。 她笑眼弯弯,对这个消息满意极了。 司空珩望着她的情绪变化,狠狠松了一口气,终于把人哄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会儿话,九方鸢替他诊了脉就先出去了。 主要是大白天的得先让他干活,晚上才能早早给她福利。 晚间司空珩在门口踌躇,久久没踏进屋里,脑子里全是昨夜九方鸢沐浴后风情万种的娇俏模样。 她现在沐浴了吗? 还穿着昨夜那衣服吗? “咕咚。” 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万一他把持不住对她…… 不,不可以。 司空珩你不能因为她心悦你,你就轻曼她。 那种事,说什么也要等他表明心意,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司空珩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推门又想到,万一是鸢儿剥了他的衣裳,轻薄他怎么办? 呸!轻薄个屁。 司空珩狠狠给自己来了一巴掌,鸢儿不是轻薄他,是替他看伤。 九方鸢:司空珩,你没想错,姐我24k纯色呢! “呼~” 司空珩再次吸了一口气,把脑中的胡思乱想算全部赶出去。 鸢儿柔弱不可自理,又不是洪水猛兽,躲在屋外像什么样子? “吱呀~” 他推门而入,与九方鸢四目相对。 他刚到门口,九方鸢就知道他来了,左等右等不见他进来,她就知道这家伙在门口给自己心理暗示呢! 哈哈,她怎么感觉,司空珩这是腿债肉偿? 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王爷,你来啦!” 她率先打破沉默,扭着刚学会的猫步,把司空珩推进来。 “来,睡前我先帮你换一下背上的药。” “好啊!” 司空珩红着脸答应。 九方鸢等了半天没见他有所动作,心生疑惑,他不是喜欢自己脱衣服么? 今日怎么不动了? 司空珩:她平时不是恨不得把我的衣服都扒光吗? 现在怎么不扒了? 难道是久久得不到回应,伤心了,决定要换个人喜欢? 意识到这点,司空珩心里一阵慌乱,不,不可以,鸢儿只能是我的。 “鸢儿,有劳你帮我……” 话还没说完,司空珩的脸就先红了。 二十年来,他这是第一次让一个女人帮他脱衣服。 他局促地咬紧牙关,生怕九方鸢会拒绝他。 “帮你做什么?” 九方鸢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趣,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一脸期待地望着司空珩。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司空珩的胸前。 昨夜没窥见全貌,今夜可以一饱眼福了么? “脱衣裳。” 司空珩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仁一样,声音也小如蚊虫,但还是被就方鸢听去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没有一丝犹豫,九方鸢一秒将司空珩剥个精光。 突然光着膀子,还被一道炙热的视线死死盯着,司空珩只想找张毯子钻进去。 但是不行。 他要尽快习惯这一切,不能教鸢儿失望。 他的不自在,九方鸢看不见,她看见的只是另她垂涎三尺的腹肌和胸肌。 “哇~” 人间绝色啊! 她双眼放光,一双玉手颤抖的抚上去,司空珩身子一阵颤栗。 她以为他要把她丢出去。 预想中的飞天套餐没有到来,九方鸢偷偷瞧了一眼司空珩。 只见他双眸紧闭,面颊绯红,大有一副任她采撷的样子。 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双手顺着胸肌而下,挺拔又富有弹性的肌肉另她心猿意马。 这么好的身材,只能看,只能摸不能睡,真是可惜了。 这个念头才一起,九方鸢吓了一跳,卧槽,刚才怎么就堕落了,明明以前只想摸腹肌的。 不行,不行不能在摸下去了,在得寸进尺司空珩别说给她摸,就是给她看,都不愿意了。 为长远考虑,她猛地收回手狡辩,“我说我刚才只是……” “无碍。” 司空珩睁开眼强装镇定,他知道,她刚才也只是发呼于情,现在只不过是止乎于礼。 既然当时人都不怪罪,九方鸢也没多想,面色一凛,神情变得严肃,眼光也从前胸转移到后背,替他伤口消炎。 利息她早早手了,该干的活还是得干。 终于,背后该检查的都检查完了,九方鸢又将目光移到腿上,这里敲敲那里看看。 九方鸢发誓,她真的是在认真看伤,可司空珩的体验感就不是这样了。 九方鸢刚才上来就摸他胸肌腹肌,每一下他都感觉自己被一个妖精勾了魂去,后面她虽正经看伤。 可是撩拔起来的情欲却让他觉得,九方鸢每碰他一下,都用了小钩子在钩他。 待九方鸢的手完全离开他的身体,他已经因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浑身湿透。 “王爷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目前还不适合沐浴。” 九方鸢瞅着他一身汗水有些困惑,她也没把他怎么样,他怎么搞成这样子? 是肾虚吗? 不会啊!把脉没把出来啊! 难不成是昨晚流血过多身子太虚了? 九方鸢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暗自决定明日去买血食材,做补气血的膳食给他吃。 “我替王爷拿湿毛巾擦一擦身体吧! “不……不用。” 司空珩赶紧拒绝,她干摸他都差点受不住,若是抹上水,他直觉今夜他非变畜生不可。 “那王爷自己仔细些,别让伤口碰了水。” “好。” 司空珩边答应边往屏风后头去。 第95章 她要打死谁 再次出现在九方鸢面前,司空珩已调整好状态,眼神冷冽,但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情。 “鸢儿,你睡床,我睡地上。” 他说着快速从橱柜里拿出被褥铺在地上。 顾不上九方鸢震惊的眼神,他钻进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脚丫子都没露出来一个。 “鸢儿,咱们就寝吧!” 被窝里传出他略带慌乱的声音。 九方鸢:????? 他这是害羞了? 被摸了两把害羞了? 她望着地上那颗人形‘茧’露出姨母笑,这战神王爷真不经撩。 不过来日方长,可不能把他吓坏了。 “好呀!你先睡着,我去沐浴。” …… 九方兴文再次被罚了俸禄,家里又连下两道圣旨,走到福禧院的门口,他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九方鸢那逆女正式封了王妃,母亲被下旨训斥,这笔糊涂账母亲定要算在他头上。 “哎~”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恨不得马上拔腿就走。 “打,给我打死她。” 突然院内传来贾氏石破天惊充满愤怒的怒吼声。 九方兴文脸色骤然苍白,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她要打死谁? 该不会是偷偷拿了九方鸢来打死吧! 他眸中闪过一丝恐惧,猛地冲进院子。 映入眼帘的是贾氏院子里的老婆子和丫鬟全都围在一起,中间隐约放了和凳子,上面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九方兴文心里咯噔一声,九方鸢已经被打死了吗? “母亲。” 这一刻九方兴文怒极了,九方鸢没上皇家玉碟的时候母亲动她,多少能圆回来。 可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王妃,是她一个后宅妇人能动的吗? 九方兴文脑中又浮现了今日御史台参他的画面,明天这样的情况又要上演一次。 且这一次还不知能不能活着下朝。 九方兴文都要哭了。 “鸢儿现在是王妃,你绑了她来打,是要把咱们全家的脑袋都拿去给皇上砍吗?”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母亲当家这么多年,能力没有龌龊手段不少,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现在她竟然猖狂到殴打亲王妃。 “母亲你知不知道你在犯死罪。” 贾氏本来众星捧月地被奉在中间,享受着唯吾独尊的快感。 儿子却突然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把她骂一顿,为的还是九方鸢那个贱人。 “你个逆子。” 贾氏气极了,白天九方鸢就当众打了她,现在儿子又来骂她,这一个个的都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是母亲你要带着全家一起死。” 九方兴文边吼着边往凳子那里冲。 九方鸢你挺住,你千万不要死,老子不准你死。 下人哪里敢拦着他,他还没冲到跟前,都主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下子凳子上的人暴露无遗,只见她下半身被脱了裤子臀部和腰间被打得血肉模糊。 看到这一幕,九方兴文直接栽倒在地,完了!他的仕途全完了。 而毁了这一切的竟是他从小敬重的母亲。 “啊!” 他冲着天空狂吼,双眼猩红地站在贾氏面前。 “母亲,为什么?” 他指着凳子上被打得看不出面目的人,“你为什么如此残忍。” “我残忍?” 贾氏指着自己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和缺了的门牙怒道:“你看看,我都被她打成什么样了?” 九方兴文的目光在贾氏脸上扫了一眼又快速移开,对于母亲他现在已经心疼不了半分。 她专横跋扈又认不清局势,不自量力地和九方鸢硬杠,这些都是她不听劝报应。 而他,身为她的儿子,也一次又一次受她牵连。 九方鸢被打成这样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若是不能活…… 九方兴文脑中快速分析着利弊,是偷偷抛尸,还是大义灭亲把母亲捆到御前任皇上发落。 贾氏不知道九方兴文对她已经动了杀心,她只知道她辛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个野种责怪她。 委屈涌上心头,她喊道:“以下犯上的贱人,我打杀了她怎么了?” “以下犯上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 贾氏双唇剧烈地抖动着,浑浊的双眼中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下,“我的身份还不如一个奴才?” “奴才?” 九方兴文愣住了,母亲竟说她打的只是一个奴才? 他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扑向凳子上的人,仔细一看头发花白,他揪住那人的头发快速往上一提,露出的是一张皱巴巴的脸,这不是孙妈妈是谁? 太好了!打死的不是九方鸢,他的仕途没有断送,他仍旧还是高高在上的左相大人。 他嫌弃地放开孙妈妈的头,取了张帕子用力擦着手,仿佛刚才摸到的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是不是那才是你娘?” 九方兴文悬着的心刚放下,耳边又响起贾氏悲愤的声音。 坏了!刚才他说话太过直接。母亲定是要生气的。 果然他一抬头就对上啊贾氏浑浊的眸子,贾氏眼中那一抹失望更是直接刺痛了他的心。 这次的确是他错了,“咚”九方兴文毫不犹豫地跪倒贾氏面前。 “母亲我错了,我刚才就是太害怕,怕您真的把九方鸢捆来打死,那样我们全家就完了。” 贾氏听了他的解释,脸色稍微变得缓和了一些,“在你眼里,我就那么糊涂?” 九方兴文表情一滞,虽没开口,贾氏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贾氏心里那个气啊!越发翻腾,在老大眼里她已经蠢到连王妃都敢打死。 她看向板凳上趴着,多半是已经死了的孙妈妈,冷声质问道:“我打死这个听了别人唆使就敢打主子的奴才,这也有错?” “没错。” 事情弄明白了,九方兴文怎么还会指责母亲半句,他嬉皮笑脸地起身扶住贾氏,扭头就朝着下人们道:“还不把肮脏玩意儿拖出去丢了,平白在这里污了老夫人的眼。” “是。” 下人们七手八脚抬起孙氏,拿了凳子飞快撤离这里。 九方兴文扶着贾氏进了正厅,贾氏见好就收,收起心底那点气愤,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好大儿,装起了柔弱,“兴文啊!娘这些日子真的过得好委屈啊!” 第96章 哪里来的好大儿? 九方兴文清楚自己亲娘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如此模样,着实是委屈她了。 但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总是仗着自己身份尊贵,眼高于顶,从未被人打压,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也不至于以后得罪人。 虽然这个“天”的来头,他也不屑,但总有她失势的那一日。现在就暂且让她蹦跶蹦跶吧! “娘,您放心,这委屈不会白受。”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等青鸾坐上了宸王妃,九方鸢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只不过这些日子,得辛苦您多忍耐忍耐。” 九方兴文眼中的狠辣到底还是被贾氏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心中闪过一丝侥幸,还好老大的心还是在她这边的。 九方鸢他也是想弄死的,接下来的日子她多卖卖惨,让老大彻底厌弃九方鸢,那么这九方府的一切以后就都会是老二的了。 “母亲不苦。” 贾氏语气和蔼,“以前是母亲思虑过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老母亲突然的温柔,九方兴文受宠若惊,内心一激动手都抖起来了,“没有添麻烦,母亲怎会如此想。” 九方兴文有些内疚,他刚才竟然混账到要把母亲推出去送死。 明明母亲还是最疼爱他的啊! 贾氏拉着九方兴文又说了些他小时候的事,说着说着她的面色又沉下来了。 九方兴文见她脸色不对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贾氏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九方兴文见此更加着急了,“母亲到底是何事?” 贾氏又叹了一口气,脸上七分委屈三分恼怒,“你媳妇丢了诰命之位,她觉得是我的错,现在还闭门不出呢。” 贾氏说完,一滴眼泪恰到好处地从脸上滚落。 “这个贱人。” 九方兴文的脸沉了下来,九方鸢仗着自己是王妃欺负母亲,他奈何不了。 但沈氏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商户女,仗着家里有点钱给了她体面,扶她做正室,她竟如此轻狂,连自己婆母都敢甩脸子。 九方兴文咬牙切齿,贾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贱人,让你得意,偏你骨头软去跪九方鸢,你还敢污蔑老身弄丢了你的诰命。 老身偏要你落个苛待婆母的口实。 她假意劝道:“儿啊!你这嘴上有点门把吧!她是你媳妇儿,不是那起见不得人的妾室。” “呵!” 九方兴文冷笑道:“她只是从妾抬上来的玩意。” 若不是她娘家有钱,若不是新娶了高门大户的家的嫡女会越过柔儿去,这个贱人哪配? 现在闭门不出也好,省得还要日日与她做戏。 “算了。” 贾氏假意叹了一口气,“她始终是你的妻子,现在去哄哄她吧!” “不去。” 九方兴文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过几日就是沈家送银钱过来的日子……” 贾氏故意说到这里就没往下说。 九方兴文冷哼道:“一个沈氏而已,沈宗盛不至于糊涂至此,没有我们相府哪里有他们沈家现在。” 贾氏见九方兴文心里有谱也就没有再劝,沈氏生气她不担心,她唯一担心的是沈家不送钱过来。 现在顾虑都解决了,贾氏的委屈没装多久就装不下去了。 她怕露出马脚以身子困倦为名赶走了九方兴文。 九方兴文还惦记着今日朝堂上周大人说,往他府上塞了眼线,推诿了几句便回书房。 这一夜,左相府灯火通明,九方兴文亲自坐镇抓眼线,整个府上人心惶惶。 …… 次日。 九方鸢醒来时司空珩已不在房间,她稍微收拾一番,就往府外去。 轻轻一跃从围墙跳到了侧门,落地的一瞬间,她听到一阵哭声,悲伤全无,声音贼大,“娘,你死的好冤啊!” 哪里来的好大儿,她还没嘎呢!就哭上了。 四处一看,只见四个披麻戴孝的人,围着板车一脸懵逼地望着她。。 她从天而降,对方显然也是吓懵了,顿了两秒又继续哭。 “娘啊!你死的太惨了。” 九方鸢可算是搞清楚状况了,松了一口气,没哭她就好。 “娘啊!你跟了老夫人一辈子,她怎么如此狠心打死你啊!” 等等…… 老夫人? 她看向板车上的尸体,白布遮面啥也看不到,她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哭得不能自己的四人见有人来问了,抓着她的衣袖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 “我娘是左相府老夫人身边的孙妈妈,昨天我娘突然被老夫人给打死了。” 什么?孙妈妈死了? 她昨日让孙妈妈打贾氏,并不想她死啊! 虽然她作威作福,但是罪不至死啊! 那老太婆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将人活活打死,明明孙妈妈是受了她的胁迫啊! 孙大郎见九方鸢吓傻了,心里一通鄙视,哪里来的臭小子,胆子又小又要问,真是耽误他闹事要钱,把他往旁边拉了拉。 九方鸢满脑子都是孙妈妈死了,没注意他的动作,任由着他拉扯。 她是被我害死的。 九方鸢眼圈红红的,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她打着替九方小姑娘报仇出气的名义,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对不起。” 她突然跪下来,对着车上的孙妈妈磕了三个头。 孙大郎被她的动作给搞懵了。 这人怎么回事,非亲非故又不认识,怎么会给娘磕头,莫非是那老太太让她动的手。 好哇,罪魁祸首没找到,找到个打手也行。 “是你打死我娘的。” 他怒气冲冲地揪向九方鸢的衣领,九方鸢一个条件反射把人踢倒在地。 踢倒了她才反应过来,她害死人家娘,还把人家打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赶紧去扶孙大郎。 孙大郎趁机坐在地上哭,“大家快来啊,就是这人打死我母亲的。” “我……我没打。” 孙大郎明显不信,他在这里哭了一早上,府里的人出来把围观的人都赶走了,这人翻墙而出,肯定是府里的人。 抓住她就能把其他人逼出来,他向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围拢过来,冲着九方鸢就是一顿踢打。 九方鸢没躲,孙妈妈的确是因她而死,她挨几下打不冤。 第97章 她到底是谁? 她不反抗,四人均以为她好欺负,出手越发狠毒,躲在暗处的小六气急了。 这怎么得了,竟然敢打王妃。 “大胆。” 她从天而降,一脚两个踢开施暴的人,冷声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 “小六。” 九方鸢现在已经回神,她喝住了小六? 几人被小六的身手吓着了,趴在地上不敢动,他们这是打了府里哪个身份高贵的人吗? 不可能啊!主子他们都认识啊!她到底是谁啊! “你们先起来吧!” 九方鸢冲着几人道。 孙大郎不敢,刚才打了她,她这个时候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会让这个会武的丫鬟打死他们。 几人心思百转千回,甚至还想好了逃跑路线,至于老娘的尸体,那就先放这里。 反正没有人稀罕,不会丢的。 他们不起来,九方鸢也没继续喊,只是嘱咐小六,“去把德福叫来。” “可是。” 小六看了一眼几人。 九方鸢明白她的意思,“他们奈何不了本……我。” 所以刚才王妃是故意挨打的,小六一脸懵逼,但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恭恭敬敬行了礼便退下了。 很快德福来了,正要给九方鸢行礼,她赶紧使了个眼色,抢先开口,“昨晚,九方老夫人打死了他们的母亲,你带他们去京兆尹伸冤。” 闻言孙大郎几人脸色骤变,她竟然以德报怨要帮他们? 孙大郎几人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刚才竟然亲手打了恩人啊! 几人对视一眼,“咚”的一声在九方鸢面前跪下,头磕得砰响。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冒犯了贵人,求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吧!” 一顿殴打,被几人轻描淡写说成了冒犯,九方鸢也没揭穿他们。 倒是小六拳头都硬了,“你们那叫冒犯吗?那叫……” “小六。” 九方鸢出声制止了她。 小六不可思议地望着九方鸢,这还是王妃吗? 九方家的人在她这里讨不到一点便宜,全家被她收拾得又是烧纸又是磕头。 就连老夫人的头被打破了,京城第一美人的脸被她划破了,也没人能奈何她。 怎么今日就被几个外人欺负成这样。 九方鸢一脸肃穆在小六耳边道:“他们的娘因我而死。” 说完她看向孙大郎等人,几人脸上依旧不见半分悲戚,她清楚他们不过是求财。 她给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想要,而是孙妈妈因她而死。 至于孙妈妈的冤屈,她绝不能坐视不理。 她看向德福,目光有些复杂,“从府里支500两银子给他们。” “是。” 德福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赶紧答应。 换了旁人大早上让他掏钱,他肯定不乐意,但现在使唤他的是王妃。 他当然乐意至极,整个冥王府,乃至王爷都是王妃的。 银子,王妃爱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爱怎么用怎么用。 安排好这一切后,九方鸢又看了一眼白布下的孙妈妈,冷声道:“你们务必要好好安葬她老人家。” “是。” 孙大郎他们本意就是求财,如今平白得了500两心里乐得开花,哪会不听。 “德福小六,你先带他们去吧!” “是。” 德福小六领命而去。 刚过拐角,孙大郎就跑过来对德福说,“大人,我们不告了,只要银子行不行?” “不行。” 德福还没开口,小六就抢先开口。 她语气冰冷,态度毋庸置疑,孙大郎被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丫头,真的好凶啊! 他又将目光投向德福,德福眼皮也没抬一下,心里对这几人的行径越是看不上眼。 老娘含冤而死,他们想的只是敛财,真是人中败类。 他半路被小六拖来,不太清楚王妃为何要帮他们。 王妃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独身进王府眼都不眨一下,短短几日还得了王爷青睐。 这样的奇女子,为这几个不孝的混混开口要500两银子,这其中肯定有王妃不得已的缘故。 现在他们说不告就不告了,那岂不是拂了王妃的好意? 德福语气不善,“不去京兆尹,这钱你们也别想拿到。” 一听拿不到钱,孙大郎急了,“去去去,我们去。” 德福给小六打了一个眼色,小六立马消失在原地。 司空珩听了始末,思忖片刻掏出楚王府的令牌扔给小六,“以楚王府的名义帮他们撑腰。” “是。” 小六拿了令牌就走了。 站在在一旁的司甲:王爷对九方鸢情根深种啊! 这么小的事,都还帮着撑腰。 “司甲,那几个人办完事后,各自断他们一条腿。” “啊!” 司甲不可置信地望着司空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冥王府的暗卫头头,王爷让他去打几个小混混。 这杀弱鸡怎么还用上牛刀了? 他懵逼地杵在原地,司空珩看着碍眼,催促道:“还不快去?” “属下这就去。” 司甲不情不愿出门,司空珩的脸蓦地变得深沉起来。 不就是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下人吗? 她为何如此自责,在本王这里她都没让自己吃上亏,怎么就甘愿被那些人打。 也不知道她伤得怎么样? 早知道她会受伤就不该撤了监视她的人。 昨日大意了,忘记拨一批暗卫保护她。 “司丙,从今往后你便贴身保护王妃。” 屋顶上的司丙瓜还没吃透,就得了差事,直直从房梁跌落。 司空珩不满地瞪着他,“废物。” “属下知错。” 司丙说着立马消失在房间。 第98章 她怎么客气了 九方鸢在府门口被打了的事,一阵风一样传传遍客院。 一回来,翠花就赶紧把她拉过去擦药,嘴角还絮絮叨叨的,“王妃你怎么那么傻,站在那里任人打。” 她嘴里责怪着,眼里蓄满了泪水。 从小六嘴里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真怕王妃又变成了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王妃。 九方鸢握住她的手道:“我没事,那是我欠孙妈妈的。” 提到孙妈妈,翠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老太婆,以前也欺负过王妃,所以王妃才会让她去打她的主子,让她们窝里斗。 哪成想王妃的祖母竟然如此狠,心腹嬷嬷说打死就打死。 “王妃,这不是你的错。” 她抱着九方鸢安慰。 九方鸢点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已经释怀了,以后祖母身边欺负过我的刁奴,我若是想惩治直接报官。” 翠花也赞同,“对对对,这样他们至少还有命在。” “嗯!” 九方鸢赞同的点点头。 翠花开导完她也不废话,继续替九方鸢上药。 刚上完只听得外面一声请安。 “属下参见王爷。” 九方鸢一脸疑惑,他来做什么? 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忙吗? 翠花摇头,“我没通知王爷。” 话音刚落,司空珩已推着轮椅进来。 “鸢儿,你没事吧!” 九方鸢受宠若惊,“我……没事啊!” “怎会没事?” 司空珩捧起九方鸢的脸,双颊通红,上头还沾满厚薄不一的药汁,一看就是新抹上的。 动作竟然比他还快,他冷冷瞥向翠花。 翠花吓得连连后腿,脑子也卡壳了,“王妃不是我打了。” “药是你上的!” 司空珩咬牙切齿。 “是。” “上成这样,下次别乱插手。” 司空珩说着,拿出手帕细细擦去九方鸢脸上的药。 翠花:白忙活了。 她偷偷踏出房去。 九方鸢:佛祖保佑,司空珩的癔症晚些好。 美男上药,这种福利她太喜欢了。 “嘶,好疼。” 她夹着嗓子喊疼。 “不怕不怕来,我帮你吹吹。” 司空珩一反常态,鼓起腮帮子,轻柔地在九方鸢脸上吹了两口气。 那气一上脸,九方鸢整个石化了。 司空珩的癔症都那么严重了吗? 还真的替她呼呼,痛痛飞飞。 “还疼吗?” 司空珩见她愣在那里,以为她是在忍耐。 九方鸢再次扯着嗓子喊,“疼疼疼。” 美男呼呼,她还想在来一次。 司空珩一脸心疼,从怀里掏出御赐的药膏,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先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九方鸢:???????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不吹改上药了? 她稀罕那些药吗? 九方鸢眼中的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呼呼没了喜提一脸药。 她眼神里细微的变化,司空珩都看在眼里。 鸢儿定是疼极了,一直在忍耐,孙家那几个杂碎真是该死,断他们一条腿真是便宜他们。 司空珩边上药,眼中的寒气越来越重。 九方鸢心里明镜一样,司空珩这是癔症结束,开始不耐烦了。 她就知道冰块脸,对她的笑是有时长的。 她这人,从来就很识相,男人不愿意干的事,她更不会去勉强。 “好了,王爷我自己来吧!” 她一把按住司空珩的手,意图自己上药。 司空珩心中一颤,她是被我弄疼了吗? 鸢二真是善解人意,别人弄疼她,她还给别人留颜面。 “弄疼你了吗?” 他小心翼翼问。 “没有。” 司空珩松了一口气,“那还是我来吧!虽然我可能及不上你,但你现在不太方便。” 九方鸢无了个大语,明明我的丫鬟已经帮我涂好药,是你自己要另外涂的。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位高权重的男人,眼里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真是—— 怪会筛选的。 她淡淡地笑了想,也不出声辩解,任由着司空珩自由发挥。 终于,司空珩药上完了。 九方鸢以为他扭头就要走,结果人家就像定在那里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哪成,她今天不想白日宣淫吃他豆腐,她还要去找贾氏算账呢! “王爷,我要去一趟我祖母那。” 她开门见山。 “我陪你去。” “不必。” 九方鸢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司空珩在那边可是香馍馍,贾氏要塞贾云霞给他,九方青鸾还对他虎视眈眈。 她是去寻仇的,不是带他去做花蝴蝶的。 “我去了,她们不敢欺负你。” 司空珩一语说出自己的价值。 “我自己能摆平。” 九方鸢说着露出自己健硕的肌肉,司空珩瞳孔晃了晃,一抹心疼挂在脸上。 别的闺秀连桶水都提不动,他的鸢儿是干了多少活才把自己累成这样。 “鸢儿,我只想保护你。” 他不懂甜言蜜语,又从未跟别的女子相处过,一股脑的把九方鸢拉到腿上坐着,双手紧紧圈住她。 突如起来的拥抱,啊呸!是福利,震惊得九方鸢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脑中涌现出一种想法,会不会司空珩也图她的身子? 这念头才一起,又被她否定了,不不不,不会的这具身体的线条充满力量感,皮肤因常年劳动是小麦色。 以这个年代的审美来看,她应该算一个绝世大丑女。 司空珩怎么可能图她的身子。 但若不图,他抱这么紧做什么? 九方鸢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挣脱,她的宗旨是,送上门来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她后知后觉地搂住司空珩,趁机捏了他好几把。 司空珩:我是吓着她了吗?平日里,她早就不客气了。 今日摸他怎么还晚了一些? 而且次数还少了。 一 二 三 …… 二十九。 还差一下。 一股烦闷的气息,当即堵在他胸口,想提醒她在来一下,又怕她嫌他不正经欲求不满。 他现在不用照镜子,他知道已经是什么德行。 他忍了几秒,心中烦闷更甚,身体里被她触碰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升温了。 这可不妙啊! 他咬了咬牙开口,“鸢儿。” 能不能在多摸一下? 他的一声鸢儿把沉浸在吃豆腐中的九方鸢喊回神了。 “我不是故意的。” 她赶紧从司空珩身上跳下来。 大意了,大白天的摸一下就行了嘛!还摸了这么久,搞得人家都起化学反应了。 她现在压根不敢看司空的双眸,都被她摸得拉丝了。 好内疚啊!好纯情一男的,被她如此索取。 “王爷,仇要自己报才痛快,你在书房等我,我过去干一架就回来。”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司空珩心里一阵不服服,九方鸢的少摸的那一下,彻底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他抬起手,想往自己后腰上来一把,却又下不去手,他不是鸢儿,摸了也没用? 第99章 祖母,我这脸真疼啊! 九方鸢跑出老远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还好跑得快,不然……” 不然就要和他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 卧槽~ 刚才跑个锤子啊! 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大意了,九方鸢瞬间懊悔起来,果然美色当前,理智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下次有这种司空珩主动求摸摸的机会,她再也不会手软了。 现在折返,司空珩不一定还能配合她。 罢了罢了下次不要有人性,直接推到他。 神游之际,她已踏进福禧院,站在贾氏面前,贾氏都没认出她来。 “大胆,见了王妃还不快快行礼。” 翠花这些日子以来跟着小六小七学礼仪,现在她已经是合格的大丫鬟。 对着福禧院一众人这一声斥责,声音不卑不亢,颇有风范。 那是九方鸢? 贾氏和贾云霞对视一眼,眼睛均是幸灾乐祸。 哈哈哈!现世报啊!小贱人也有被人打的一天。 “王妃?” 贾氏尖着嗓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九方鸢,双手兴奋地抖着,她强装心疼,然后毫不犹豫跪在地上冲着九方鸢行跪拜大礼,“民妇拜见冥王妃。” 昨夜她想明白了,九方鸢现在小人得志,正在兴头上,只要顺着她,礼上挑不出错,九方鸢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相反,这个贱人跋扈不但跋扈还目中无人,多激激她,让她打人,然后在传播出去,不信还不能毁了她。 再加上,她要塞云霞到冥王那里,可不得这小贱人同意。 贾氏能主动行礼,九方鸢一点也不意外,圣旨下了她就是在不愿意,也要低下她的头。 “祖母有心了。” 九方鸢虚扶了一把,径直往主位去,坐在了贾氏的位置上。 贾氏脸色骤变,又很快压下尬笑道:“不知王妃今日来,所为何事?” “今日啊!” 九方鸢单手摸着自己的脸,触到淤青的地方她还吸了一口凉起,皱起眉头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嘶~” 九方鸢捂着脸,“祖母我这脸真疼啊!” 说完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贾氏。 贾氏听她说脸疼,心里舒服极了,脸上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但被她这么一瞧,她赶紧收了笑意,装模装样问道:“哎呦喂!是哪个不长眼的伤了鸢儿,告诉祖母,祖母帮你出气。” “真的吗?” 九方鸢水漉漉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希翼。 “当然是真的。” 贾氏‘心疼’望着她,“你自小吃了太多的苦,现在虽然嫁人了,可也是祖母的心头肉啊!祖母不疼你,谁疼你?” 贾氏说这话时眼神飘忽,脸上肥肉抖得厉害,可见她是忍笑忍得极为辛苦。 九方鸢也不点破她,夸了句,“我就知道祖母你最好了。” “那可不。”贾氏毫无压力地收下九方鸢的夸奖。 “那祖母我说了,您可不能徇私哦!” 徇私? 贾氏愣了一下,几个意思,打小贱人的人是我院子里的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院里这些奴才,平日里拜高踩低的事没少做,但她也踩不动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敢踩? 贾氏这么一想更加确信打九方鸢的人绝非她的人。 所以她做个人情答应九方鸢,到时候顺便把云霞顺理成章的塞过去。 主意一定,贾氏斩钉截铁道:“祖母肯定不徇私。” 见贾氏应承了,九方鸢狡黠一笑,低声道:“祖母,打我的人是您院子里孙妈妈的儿子。” “什么?” 提到孙妈妈,贾氏手抖了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由心而生。 那老婆子,昨夜刚打死,她那不知天高地厚儿子今日一早就找来了。 说什么要她给个说法。 开玩笑,能要什么说法,无非就是来讨钱的。 这钱她能给吗? 那肯定不能,给了不就落人口实,说她打死了人。 明明那老婆子就是个罪奴,她堂堂左相府的老夫人,打死个罪奴怎么了? 贾氏眸中的狠戾一闪而过,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鸢儿,你怕是弄错了吧!” 九方鸢‘错愕’了片刻,瞳孔晃了晃,脸上流露出一股子淡淡的忧伤,“没错,白布底下的死人是孙妈妈,鸢儿瞧见了。” 话音刚落,贾氏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神色慌张道:“怎么会。” “呜。” 九方鸢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 打得好啊! 贾氏面上不显内心一阵窃喜,随即她又觉得不对劲。 这个九方鸢何时吃过亏,怎么可能被那几个人伤到? 下人们都进来回禀过,他们就四个人。 贾氏看向九方鸢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在咱们府外,我一时不查竟真被他们打到了,他们还说祖母没给他们安葬费,我要是不拿出来,就打死我……” 九方鸢说到这里就停了,双眼通红地望着贾氏,“祖母我当时怕极了,深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贾氏啐了一口,装模作样地骂起来,“呸!这些个黑心肝的混账东西,下手真黑。” 贾氏边骂着边咬牙切齿,这些废物怎么就不直接把九方鸢这贱人给打死了? 九方鸢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他们打了我,还从我这拿走了五百两银子。” 一说到银子,贾氏心头一下子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才是九方鸢来这里的目的,“你还给他们银子?” “是啊!我要不给真会被他们打死,当时我身边也没个人,呜呜呜。” 九方鸢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祖母你要为我做主啊!” 贾氏的眼皮子抖了抖,这种预感越发强烈,“你要我怎么为你做主?” “既然他们是祖母的人,我也是替祖母受了无妄之灾,这银子祖母您得给我。” “你说什么?” 一说到银子,那便是戳中了贾氏的肺管子,她破声道:“要我给你银子?” 你是在想屁吃吗? 九方鸢坚定地点点头,“孙妈妈跟了你一辈子,祖母安葬费没出,安抚费没给,孙女被他们堵了被迫给了,这钱不找祖母要找谁要。” 第100章 关起门来打架 九方鸢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他们还打了我,祖母上次鸢儿不懂事,因为一点吃的闹得人尽皆知,这一次鸢儿知错了,祖母只要给我垫的钱给我就是。” 提到上次,贾氏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上次九方鸢当街让她跪,当街污蔑她,她现在提这个就是威胁。 贾氏看着这个孙女,脸上哭得柔弱,嘴上喊着祖母,心里干的全是忤逆她的事。 偏偏她又身份高贵,现在还屈尊降贵地跟她要五百两银子。 她不给,以九方鸢这小贱人的手段,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贾氏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贾云霞,舍不得孩子套不住郎。 这五百两就当是替云霞铺路用的。 她咬了咬牙,在九方鸢的期许下点头,“祖母御下不严,这钱祖母该给。” “祖母,真是天下最好的祖母。” 九方鸢的彩虹屁不要钱地往外蹦。 贾氏咬着后槽牙喊来周妈妈,“去拿五百两银票给王妃。” 周妈妈回来时,手里果然多了五百两银子。 贾氏心都在滴血,闭上眼冲冲着周妈妈摆摆手让她直接给九方鸢。 银票一到手,九方鸢的恭顺也就演到头了,她笑容一收,冲着贾氏道:“祖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小蹄子真是翻脸无情,银子一到手,啥也不装了? 这怎么行?云霞的事还没说呢! 贾氏的眼猛地睁开,眼底哀愁一片,“鸢儿,祖母想你了。” 九方鸢身上一阵恶寒,这老太太巴不得杀了她,还能说想她,演技真是好。 她正要开口,一个老婆子匆匆忙忙跑来了。 “老夫人不好了。” 贾氏脸色一变,照着来人脸上就是一巴掌,“你才不好了。” 老婆子生生挨了这一巴掌,嘴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连忙磕头认错,“老奴错了。” “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不成个体统。” “京兆尹大人带着人上门来了。” 贾氏狠狠瞪了她一眼,“京兆尹上门了,你去找老爷啊!找我做甚。” “京兆尹指明了找您。” “什么?” 贾氏的太阳穴跳的的突突的,京兆尹找她一个后宅妇人做什么? 她不清楚,九方鸢却心知肚明这京兆尹所为何事。 她也着实吃惊了一把,没想到司空珩虽然残了,但还是挺有面子的。 瞧瞧,人家京兆尹都亲自上门了。 她起身告辞,“既然祖母有事,鸢儿就先走了。” 贾氏慌忙一把拉住九方鸢,鸢儿陪我去瞧瞧吧!” 她想着九方鸢高低是个王妃,现在又收了她五百两银子。 今日她也没骂人,祖孙两个相处也还算不错,于情于理九方鸢都该去替她撑撑场子,把那莫名其妙的京兆尹给打发了。 看戏什么的,九方鸢最喜欢了,尤其是看这毒辣的老太太被带走,她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好。” 于是这屋子里的人,除了行动不便的贾云霞又全都到了前厅。 京兆尹见了就方鸢,上来就给她行了个大礼。 “下官参见王妃娘娘。” 这冥王妃是个妙人啊!小小年纪,给他送了不少政绩。 更是让他有过脚踩左相的辉煌战绩,这是他的贵人。 不不不,他们两个还沾着亲呢,这是他的小姑姑啊! 京兆尹行礼恭恭敬敬,贾氏在一旁看着心里痒痒的。 她是冥王妃的祖母,现在又站在九方鸢身旁,京兆尹也会顺带给她行礼,她扬起脑袋,表情倨傲等着京兆尹行礼。 谁知九方鸢开口说了一句,“大人,快快请起。” 他就像电线杆子一样,直溜溜地起来了。 贾氏期许落空,哀怨地瞪了京兆尹一眼。 这个京兆尹真是没礼貌,到别人府上,见了人家的老夫人,也不顺带问个安。 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京兆尹同九方鸢打完招呼,扭头就对上了贾氏倨傲又阴沉的眼神。 心想看来外界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这老太太看着真不慈祥。 难怪能狠辣到跟了几十年的人,也要亲手打死。 京兆尹面色一凛,开口道:“九方老夫人,有人状告你殴打他们母亲致死,现在需要你配合去一趟京兆尹。” “你说什么?” 贾氏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道:“那几个混账东西胆敢告老身?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京兆尹趁机问道。 贾氏这才惊觉说漏嘴,“什么真的假的,老身不知道。” 说完她又冲着九方鸢使了个眼色,小贱人你还愣着做什么? 快用你高贵的身份,把这狗官赶走。 九方鸢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祖母你的信号我接收不到。 随即满脸震惊地对京兆尹道:“这事真的是造孽啊!” 贾氏一听她这话头就觉得不对,什么造孽,谁造孽,造孽的是她好不好? 哪家后宅不死人,偏偏她打死了贱人,就有人去告她。 这口气,要她怎么咽得下去。 “鸢儿。” 她截住九方鸢的话,沉声道:“我是你祖母。” 言下之意,我们才是一家。 关起门来可以干架,外人面前要粉饰太平。 九方鸢点了点头,冲着贾氏笑了笑,“我知道您是我祖母。” 随即扭头就朝京兆尹道:“大人不必瞧我着的面子,便给我祖母优待。” 她顿了顿接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也只是个王妃,我祖母若是犯错该如何惩治便如何惩治。” 贾氏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这小贱人这个时候还在吃里扒外。 “小……” 她话刚开头,九方鸢及时制止她,“祖母还是去瞧瞧吧!京兆尹大人最是公证,必定不会冤了您。” 贾氏瞪着九方鸢咬牙切齿,“我本就是冤枉的。” “所以为了您的清白,祖母还是去一趟吧!” 九方鸢不着痕迹地摸着自己的脸,“毕竟他们可是……” “我去,我去。” 九方鸢这话一开头,贾氏就急了,孙妈妈的儿子们是九方府的家生子,卖身契还在贾氏手上。 若是九方鸢当着京兆尹的面造谣,说是她指使孙大郎打她,还讹了银子,她这辈子就到头了。 打死家奴这事可大可小,赔点银子就成了,打亲王妃那就是要丢命的。 第101章 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贾氏咬牙切齿的应下,心里恨极了九方鸢。 “好。” 九方鸢点了点头,浅笑道:“祖母放心去吧!我相信您清者自清。” 贾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此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强挤出一丝笑容,“鸢儿放心,祖母定会没事。” 说完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京兆尹走了。 到了衙门,贾氏依旧很倨傲,没有丝毫惧意。 九方鸢能看着她跳火坑,但是她的好大儿不会,等着吧?我儿子一来,京兆尹算个屁,照样要下跪求饶。 她狠狠地瞪向这几个让她屈尊降贵来衙门的四人。 孙大郎一行四人,被她这么一瞪,骨子里的惧怕油然而生下意识地就要下跪。 “咳。” 京兆尹不满地咳了一声,他们才重新挺直腰杆子。 他们现在是原告,怎么能给被告下跪。 可是老夫人的眼神真的好可怕,也不知道这官司打完,他们会不会被灭口。 孙大郎心里好怕,今早那人也真是讨厌,他们求财给他们钱就好了。 何苦逼着他们来告老夫人,为这死了的老娘,搭上自己真的不值得。 孙二郎的心理素质略差些,苦着脸一个劲地偷瞄贾氏。 老夫人,您看我,看看我! 我说,我们兄弟几个都是被逼的啊! 京兆尹看着几人的表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告不像原告,像是被人逼迫着过来告状一般。 被告更是不像被告仗着自己身份,目无法纪草菅人命。 换做平日就算了,他从中调停,该赔钱赔钱,该粉饰便粉饰。 但这是楚王爷让他们来告的,也就是说楚王爷要搞左相。 这样一来,这案子就须得办得铁面无私。 既然原告支棱不起来,那他必须支棱起来。 他一屁股坐到公堂之上,“啪”一敲惊堂木,庭审开始。 “原告,把你刚才说的话,当着被告再说一遍。” 这…… 孙大郎望着虎视眈眈的贾氏有些胆怯。 “说。” 京兆尹惊堂木一敲,话语间尽显威严。 “是。” 孙大郎吓得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起来,“大人,老夫人不知什么缘由活活打死了我母亲。” 京兆尹把目光转向贾氏,“被告你可有异议。” “老身当然有。” 贾氏一张老脸,愤怒中带着狰狞,“孙妈妈以下犯上,殴打老身,老身只是略施惩戒,并没有打死她,昨晚老身让下人们观刑,拖下去时,她还活着,怎么就说我打死了人?大人他们这是在污蔑我。” 贾氏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大人你说说看,我怎么就不能惩戒以下犯上的罪奴。” 她按死了孙妈妈以下犯上罪责是虐打她,绝口不提,她脸上的伤是九方鸢让孙妈妈打的。 一旦把九方鸢的扯进来,那么孙妈妈就是听命行事,她就是故意打死人。 贾氏话音刚落,孙四郎马上附和,“老夫人说的是,的确是我……” 话说了一半,他赶紧捂住嘴,缩到三个哥哥身后去。 京兆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四个赶鸭子上架的原告,心里把四人鄙视到了极点。 老娘被人打死了,有人帮他们撑腰来京兆尹告状都还如此怂。 哎!世风日下啊! 他叹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问道:“孙妈妈在九方家为奴为婢那么多年,为何昨日会突然以下犯上?” 贾氏冷哼道:“我哪知道?” “故以下犯上的罪名不成立。” “你说什么?” 贾氏指着自己的脸,“这就是证据?” “谁瞧见了?” “府里……” 话才出口,贾氏赶紧捂住嘴,不能说,说了传证人来,软骨头们肯定向着九方鸢。 这可如何是好? 见贾氏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京兆尹直接盖棺定论,“既是没人瞧见,那便不是以下犯上。” 他扭头问师爷,“记下没?” “记下了。” “你们记下什么了?” 贾氏不干了,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京兆尹,“老身没说出谁瞧见了,你们就要污蔑老身杀人吗?” 京兆尹指着板车上的孙妈妈,“本官未曾污蔑,苦主已死。” “你这就是污蔑。” “孙妈妈以下犯上的证人呢?” “我侄女就是证人。” 京兆尹眉头微挑,“你身边的人都不可作为证人。”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贾氏不忍了,反正捅破天了有九方兴文顶着,放声大骂: “你这狗官,只手摭天的污蔑老身,安的什么心?” 她指着孙家兄弟,“你收了这几个贱奴多少银子,心这般黑,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京兆尹静静地等她骂完,加了一句,“记下,辱骂朝廷命官。”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九方兴文的声音。 “钱大人,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京兆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来了,九方兴文来了! 楚王爷,您放心,下官定不负您所托。 他沉下脸来质问道:“左相大人你这是何意?” 此时九方兴文已经来到贾氏身旁,他边朝着贾氏使眼色边道:“钱大人,家母的确是冤枉的。” 他一开口,贾氏就安心了。 关键时刻还得是她的好大儿,会护着她。 她安心了,京兆尹内心也陷入狂喜,上来就包庇亲娘,他乐意见到。 “左相大人,是在说本官断案不公?” 京兆尹佯装生气,指着孙家儿郎和孙妈妈的尸体,“那苦主是被打死了吧!” 提到孙妈妈,九方兴文心里升起一股懊悔,昨夜他忙着抓府里的眼线,没第一时间处理孙妈妈的身后事。 母亲向来节俭,打死了人是决计不会给银子的。 这才让孙家这起子烂人钻了空子。 他们几个也是大胆,竟然还敢闹到京兆尹来。 九方兴文目光冷冷扫向孙大郎几人,冷声道:“孙妈妈以下犯上打了家母,家母只是小小的惩戒了一番,并未将她打死。” 京兆尹:不愧是母子,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他冷声道:“九方大人可有人证?” “本官当时也在场。” 第102章 怎么就成他们谋害的 九方兴文顿了顿,转头望向孙大郎,逼问道:“当时挨了板子,孙妈妈还活着,怎么到了你们手里就死了?” “是不是你们见她伤了,不想侍奉活活打死了老母?” 他这么一问,孙大郎几人脑子都懵了,明明母亲被送到他们手中时已经断气。 怎么就成他们谋害的? 弑母是重罪,他们怎么敢? “大人,我们冤枉啊!” 几人也不敢硬杠九方兴文,“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冲着京兆尹磕头。 九方兴文见此,又径直走到孙大郎身边,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给你一百两,认下这事,事后本官自会救你。” 他这明目张胆威逼利诱啊举动,京兆尹也不拦着。 九方兴文现在越猖狂,明日上朝他参得越过瘾。 左相大人,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 他强忍着笑意吩咐师爷,“记下:左相大人公然在公堂上威逼利诱原告改供词” 孙大郎听了九方兴文的话,愣了半晌,然后坚决摇头。 今天那贵人给了500两给他们兄弟,虽然逼他们来告状。 但并没让他们背上弑母的名头,相反还全了他们孝顺的美名。 这个左相大人真是抠,用一百两银子就想让我们兄弟自毁名誉,落得个不忠不孝的名声。 原本还因忌惮九方家的势力,不敢真告的孙氏兄弟,一下子醍醐灌顶。 这状他们必须告,不但要告还必须赢,赢了也不用怕左相府的人,但凡他们出点事,那都是九方家弄的。 所以他们还怕个毛啊! “大人啊!” 孙大郎突然出声,“我们家老爷他刚才收买我。” 他能突然支棱起来,实在出乎京兆尹的意料。 他顺着孙大郎的话问道:“你们老爷怎么收买你?” “他说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认下这弑母的罪名,还说事后会想办法救我出去。” 此话一出,整个公堂都陷入了寂静。 九方兴文最先破防,这贱奴怎么敢把话就这样说出来,万一传到皇上耳中还得了? 他脑中飞速运转着,最后衣袖一甩怒道:“放肆,朝廷命官也是你能污蔑的吗?” 他现在是又怕又气又没心虚,声音比平日大了好几倍。 孙大郎被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完了完了老爷如此生气,这官司不能打赢,回去就要被他打死。 他不着横迹地看了一眼自己老娘的尸体,心里怕得不行,老娘的现在就是他的明天啊! 不行!他命虽贱,但也想活着啊! “大人,小人刚才之言句句属实啊!” 现在唯有京兆尹能救他,孙大郎匍匐京兆尹的方向爬去,“小人不敢污蔑我们家老爷啊!” 九方兴文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愤怒更甚,这贱奴是铁了心冤枉他。 过了今日,这人决计留不得。 他也不想在多周旋,仗着官比京兆尹大,面色一凛,冷声道:“钱大人,这贱奴污蔑朝廷命官的事,你打算怎么判?” 他这一问官威十足,一旁的贾氏甚至还特意挺直了腰杆配合他。 京兆尹内心一阵狂喜,九方兴文以权压人了,真好!到了朝堂上又够他喝一壶了。 “左相大人觉得该怎么判?” 他明里把主动权踢给九方兴文,暗地里挖坑让九方兴文跳。 “按大夏例律,污蔑朝廷命官,当杖责五十。” 九方兴文说完,为彰显自己大义,又加了一句,“但本官念在他死了娘的份上这五十就免了吧!” 京兆尹点了点头,“那便按左相大人说得办。” 九方兴文:?????? 京兆尹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按照往日不是该跟他唱反调吗? 他觉得不对劲,试探道:“他们污蔑本官,本官尚可饶恕他们,但他们诬告家母的事,必须给个说法。” 京兆尹目光在九方兴文和贾氏之间扫了一眼,纠正道:“是你母亲打死人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听京兆尹这么一说,九方兴文心安了,这老匹夫还是一样不给他情面。 刚才不是反常,而是京兆尹根本不重视,他被污蔑了才由着他处理。 现在提及孙妈妈的事,这老匹夫又开始犟起来。 真是不会变通,他那么大个左相站在这里不巴结,非要替这几个贱奴出头。 以这家伙的德行,想悄无声息的善了肯定不行。 看来只能花点钱先对付过去。 有了主意的九方兴文对着京兆尹挤出一丝笑容,“这都是误会。” “大人。” 九方兴文变脸太快,孙大郎生怕对自己不利。 “没有误会,不是误会啊!求大人为我娘做主。” 京兆尹眸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被九方兴文抢了先。 “的确是误会,原是我母亲午睡从榻上摔伤了脸,孙妈妈在旁没伺候好,我母亲气性大,说了她两句,她便顶嘴。 这孙妈妈也是的,差事没当好,还狡辩,我母亲一气之下就打了她,其实也没打重,就是没料到孙妈妈她一回家便断气了。 这事情出的太突然,我们也还没反应过来。” 他说着一步一步往孙大郎那边走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佯怒道:“大郎你也真是的,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好好在府里回老太太,还把孙妈妈的尸体搬来京兆尹。” 孙大郎,“我……” 去了府里,被赶出来了。 九方兴文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京兆尹大人很忙的,还要给咱们断这桩公岸,你也真是不懂事,你母亲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会不管,丧葬费哪样能少得了你们?” 他特意将丧葬费几个字咬的极重,暗示孙大郎他们见好就收有银子。 孙大郎听了这话,心里已然动摇,刚才硬杠是为了找条活路,现在不用背上弑母的名,还有钱领挺好的。 只是不知大人会给多少?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的确是我们兄弟草率了。” 孙大郎立马改了说词,把刚才九方兴文威逼利诱他的那一套说法全部推翻。 闻言京兆尹心中的喜悦之情,简直快要燎原,他压住喜悦,低声嘱咐师爷,“快记上,左相当庭收买原告改状词。” 师爷会意,悄悄道:“大人放心,都记着呢!” 互动完,京兆尹神色一凛惊堂木一拍扬声道:“真的是这样?” 第103章 求财,还是害命,给句话啊 “是。” 孙大郎掷地有声,左方兴文松了一口气,母亲打死人的罪名算是洗脱了。 为防止孙大郎变卦,他当场掏出一百两银子,塞进孙大郎手里,“按府里旧例,本来给十两就够了,但念你你母亲辛苦一辈子,本官特意添了一些,这一百两你拿着,好生安葬你母亲吧!” 一百两?怎么那么少? 孙大郎愣在那里,后悔极了。 老爷怎么可以那么抠门,那个贵人出手都是五百两啊! 他求助的望向京兆尹,“大人我……” 京兆尹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嫌少呗! 但九方兴文拿钱买通孙大郎这事,他喜闻乐见啊! 左相当堂贿赂原告,多炸裂的消息,他才不要破坏呢! “哎呦喂!” 他捂住头,“本官头疼。” 孙大郎心里咯噔一声,这位大人是不管了吗? 刚才大人还明里暗里叫他硬气些,现在风向怎么变了? 他正错愕着,九方兴文那一百两银票又在他眼前晃。 耳边还传来九方兴文充满怒意的威胁,“拿着,别给脸不要脸。” 孙大郎眸光微抬,正好对上九方兴文阴鸷的眸子。 孙大郎的身子抖了抖,颤颤巍巍的收下银票。 刚收下,他又觉得背后像是被人盯上了,回头一看,贾氏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吓得赶紧转过头来,大口大口呼吸着,老夫人的眼神真的可怕。 九方府不能回去了,既然银子没拿到多少,那么把卖生契要回来,应该不过分吧! 这个念头一起,他又抬头望向京兆尹,“大人,有一事小人想请您做主。” “何事?” “小人的老家在南方,娘现在不在了,小人想扶灵回乡,母亲在相府做了一辈子,最后意外而死,小人不忍看她死后还不能落叶归根,恳请大人帮小人做主,赎回我们兄弟的卖身契。” 他这话一说出口,京兆尹还挺意外的,这怂蛋突然有脑子了,知道拿钱跑路了。 只可惜说晚了些,九方兴文肯定不会同意。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九方兴文,“左相大人你怎么看?” 九方兴文恨不得杀他们泄愤,一听他们竟然贪心到要拿回自由身,真是痴人说梦。 九方兴文眉头微挑,语气轻慢,“大郎啊!你娘的死和你的卖身契是两码子事吧!相府待你们一家不薄啊!” 孙大郎一听没戏,再次朝着京兆尹跪下,“大人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京兆尹叹了一口气,“本官这只断人命官司。” 孙大郎悔不当初,刚才就不该承认这是个误会。 老爷在公堂上都如此无情,回府还有他们兄弟的活路吗? 他后槽牙咬得嘎嘎作响,那一百两银票被他揉得皱巴巴的。 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活路了,他活不了,大家也别想体面。 “娘啊!” 孙大郎突然冲向板车,趴在孙妈妈尸身上嚎啕大哭,“娘你死的好冤,明明你是听冥王妃的……” 贾氏耳尖一听到他说冥王妃,心中警玲大作,不能让他说出来。 说出来,这公堂上的风向又要变了,已经贴补了六百两银子进去,万不能在节外生枝。 权衡利弊,贾氏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卖身契老身给你们。” 孙大郎不哭了,“老夫人现在就给我们吧!” “行。” 贾氏咬牙答应,朝着身旁的钟妈妈使了一个眼色,钟妈妈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卖身契送到了孙氏兄弟手上,京兆尹随便说了几句,迫不及待地把他们全赶出去。 他现在要赶紧写弹劾九方兴文的折子,想想都热血沸腾啊! 贾氏一踏出京兆尹眼里的杀意便藏不住了,“老大,这钱必须拿回来。” 她絮絮叨叨把九方鸢给了他们五百两,又从她那里薅羊走的事情说出来。 九方兴文听了虽然生气,但理智还是在,“母亲我们先稍安勿躁,银子迟早要拿回来,但得过些时日,他们若这个时候出了事,我们肯定第一个被怀疑。” 贾氏想想的确是这个理也就不在多言。 却说孙家兄弟得了钱,又得了自由身,老娘的尸身都顾不上埋带着银子和媳妇逃出城去。 但脚程在快,也快不过早有准备的司甲,一进官道,黑巾遮面的司甲带着王府暗卫,将他们堵得严严实实。 孙大郎等人一见这阵势,吓得腿都软了,天哪他们今日是招谁惹谁了?刚出了九方家那个狼窝,又陷入绝境。 这些人一个个手持大刀,不但不讲理,还要命啊! “咚咚咚。” 几兄弟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求饶。 “各位爷,家母暴毙,我等扶灵回乡,求给位爷给条活路吧!” 孙大郎说着就要去扒拉司甲。 司甲嫌弃的往后退,这埋汰的玩意儿,打他一下都是此生的污点。 但偏偏王爷非要他们的一条腿。 他双眼微眯,目光来回扫视着几人那几条腿,厌恶地闭上双眼。 这群不肖子孙断腿是小,但他一会子还要血淋淋的扛回去复命,他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孙大郎腿跪麻了,也不见黑衣人做出任何回应,暗暗猜测起他们的来头。 土匪吗? 不,土匪不会只挡道不说话? 九方兴文派来的杀手吗? 若是如此他们此刻怕是已经跟老娘团聚了。 这些人如此拦住他们的去路,到底意欲为何? 求财还是害命,给句话啊! “爷,你这样我们害怕啊!” 孙三郎牙齿打颤,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 害怕? 司甲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们惹谁不好,非惹我们王爷的女人。 他双眸一闭,似下了某种决心,手势一打,孙大郎三兄弟的右腿齐齐被削下。 “啊~” 几人心里来不及生起任何念头,只抱着腿喊疼。 血液喷射而出,几人脸色煞白。 “啊……” 随行的妇人们吓得惊叫一声晕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随行的大夫人出列,手一个替三人止血。 孙大郎内心一阵恐惧,这是什么亡命徒,砍了他们的腿又要帮他们治,是不是一会儿子血止住了,又要在断一腿。 杀人不过头点地,九方兴文,你好狠啊! 很快几人的血止住了,孙大郎心底生出一丝悲凉,闭上眼注备迎接另一场断手断脚。 第104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停 预想中的疼痛场面没有再次发生,孙大郎兄弟几个睁开眼睛时,司甲连同他们的残肢也一并消失了。 “他们就这样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若不是断肢的疼痛还在,他们还以为司甲等人没来过。 这京城是真的不能待了,原籍也不能回了,“走,咱们得买马车加快脚程。” 说着孙大郎带人躲进小树林,孙家妯娌拿了钱快速返回城中买马车。 这一切都被躲在远处的京兆尹探子看在眼里,京兆尹得知这消息又在奏折是添了一句,左相雇凶断孙家苦主的腿泄愤。 司甲回府复命时,九方鸢也在。 他愣了一下,王爷果然是疼王妃的,日日相伴红袖添香啊! 正好,王爷为她出气的事,她听见也好。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整齐的大白牙,王爷,我替你助攻来了。 “王爷,属下幸不辱命。” 他说着把黑口袋往地上一扔,三条血淋淋的腿,争先恐后地滚出来。 “卧槽。” 九方鸢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 司空珩变了脸色,赶紧挡在九方鸢身前,这种血淋淋的东西怎么可以给鸢儿看。 司甲:??????? 王爷看上去怎么不太高兴,他解释道:“王爷不是要孙家兄弟的腿替王妃出气吗?这就是啊!” 九方鸢眼波流转,原来是替我出气啊! 不过就算是出气也用不着把腿拿回来吧! 瞧!司空珩这心虚的样子,这样的事应该没少干吧! 也是他曾是一军主帅,砍敌军主帅的头挂着示威也是常态。 谁也没点小爱好呢? 为了合群这三条腿得留下,拿福尔马林泡着珍藏起来,让司空珩知道她理解尊重并支持他的嗜好, 她是这般想的,身体也诚实的探出来,要去领她的大礼包。 双眼却突然被一双大手捂住,耳边还响起司空珩略带薄怒的声音。 “本王让人断人家的腿,没让你砍下来。” 把我的鸢儿都吓得不敢动弹,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司甲:????? 王妃会怕? 那一夜她提剑大杀四方时的血腥,比这三条腿重多了。 九方鸢,三条腿而已,她真不带怕的,她前世解剖的尸体连起来怕是可以绕你们大夏朝一圈。 我刚才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震惊了一把而已,毕竟哪家好人的手下复命,会带这玩意儿回来? 但现在司空珩觉得她怕,她就勉为其难怕一下吧! “王爷。” 她一屁股坐到司空珩身上,紧紧抱住司空珩。 司甲,“不是,王妃你……” 质疑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司空珩一个眼神逼退。 “属下这就出去。” 他捡起腿以口型道。 司空珩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司甲:罢了!我有眼色,我自己滚。 出门时,他甚至还贴心地替两人把门关上。 “鸢儿别怕。” 司空珩千言万语汇成四个字。 “有王爷在,我什么都不怕。” 九方鸢将头埋进司空珩的胸膛,夹着嗓子道。 那声音矫揉造作得司空珩鸡皮疙瘩都掉没了,他只觉得甜美。 九方鸢趁机大肆揩油,摸着摸着她发觉司空珩的肌肉都崩紧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放手。 现在她能确认了,司空珩喜欢被她摸,那么晚上是不是就…… 九方鸢一阵雀跃,从他身上跳下来,“王爷,我先回房了。” 她风一样离开书房,司空珩松了一口气,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她刚才若是多摸一下,他都要把持不住了。 今晚如果在这样,他们两个是不是要坦诚相见了? 思及至此司空珩一阵脸红,从案上找出避火图仔细研读。 晚间。 红烛,轻纱睡衣,美酒九方鸢准备的足足的,势必要与司空珩发生点什么。 司空珩迎上她色咪咪的目光不怒反笑,鸢儿真是爱惨了他。 既然这是她心中所想,那他毕不做那大煞风景之人。 “鸢儿。” 他鼓起勇气准备表白。 他又喊我名字了,九方鸢心头一喜,他不讨厌我。 而且喊我名字好多天了。 那我该喊他啥? 珩儿? 不不不,这样像喊儿子。 司空? 不行不行,整个皇族都是司空。 那还是叫…… “宝贝。”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喊出这两个字。 正要开口的司空珩身子一颤,她真的爱我多一点。 这么肉麻的字,他真的喊不出来。 但,主动权,他要握在手里。 他掰正九方鸢的脸,深情地凝视着她,“鸢儿,我心悦你。” “啊!” 九方鸢的心跳明显漏了一拍。 好好的表什么白,你情我愿的。 但,男人就爱搞这种小情绪,她也可以,“我也……” 话才出口,嘴已被堵住。 她的初吻就样水灵灵的没了? 随即她心里一阵窃喜,司空珩是真的馋她身子了? 真好,她等这一天也好久了。 收回思绪,正要好好回应司空珩的吻,她只觉得嘴巴火辣辣的,似要被咬掉。 九方鸢:“……” 他好像不会接吻。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这念头一出,又很快被九方鸢给否绝了,男人在这种事上头信心爆棚,还是忍一忍,多亲几次就好了。 她的手,熟练地探入他的衣襟,迫不及待地抚摸着她心心念念的胸肌。 司空珩经她这么一提点,颤抖着双手,去解她的衣袂,太过紧张,解了好多次都没能成功。 九方鸢:她的美男子,怎能被一件破衣服打败? 把心一横,正准备‘帮’司空珩一把,下身一阵热流涌来。 这熟悉的感觉是—— 大姨妈。 卧槽,早不来晚不来,老娘好不容易要吃肉了,它就这样水灵灵的来了? 苍天啊! 你是见不得老娘幸福吗? “宝贝儿啊!” 她趁着司空珩换气的空档,赶紧从司空珩身上下来。 司空珩:????? 鸢儿这是不满意吗?我都是照着避火图来的。 他想问,又难以启齿,看来只能偷偷再去看看。 “我先去沐浴。” 他闷声说了一句。 第105章 罢了!劝不动,不劝了。 “行。” 九方鸢弱弱地回了一句,随即就开始翻箱倒柜找姨妈巾。 不,这个时代还么有这玩意儿,是找月事带,找了半天找了个寂寞,她不得不把翠花喊过来。 “月事带啊!” 翠花从箱子底黑乎乎的包袱里,掏出几条还残留着血渍的破布条子摆在九方鸢面前。 “就这?” “是啊!” 翠花满脸疑惑,“咱们打小都用的这个啊!” 她边说边扒拉着,“这些是你的,这些是我的。” 九方鸢:“……” 这玩意儿还反复使用又混装。 老天啊! 哗啦啦啦…… 下身又一阵暖流袭来,顺着她修长的腿蜿蜒而下,薄如蝉翼的衣裳很快被血打湿。 翠花随机抽了一条出来放在九方鸢手上,“我的好王妃啊!你快去换上吧!” “不,我不要。” 九方鸢别过脸去,姨妈巾她都还要挑挑拣拣的,现在让她用别人用过的玩意儿,她誓死不从。 翠花急了,“哎呀,都血流成河了。” “我不要。” 九方鸢说着扯了了一件衣服裹住自己。 翠花:“……” 好吧!她现在今非昔比,的确可以不用这些。 “但王妃,你这癸水来得太过突然,咱们也没准备啊!” “谁说我没准备。” 九方鸢说着一屁股坐到恭桶上。 翠花惊恐得瞪大双眼,“你该不会要一直坐在上面?” “鸢儿,你坐在上面干嘛?” 这时去沐浴的司空珩也出来了。 刚才他在里间就听到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他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血流成河的。 他还担心了一把,如今瞧着这模样,鸢儿应该是癸水来了。 九方鸢面色一红,赶紧捂住脸,“王爷,你今夜去别处睡吧!” 她今夜被大姨妈打败了,只能坐在这上头让它流,尽情流。 这时翠花在旁添了一句,“王爷,王妃的癸水来了,王妃她不肯用月事带,要在这上头坐一夜。” “那怎么成?” 司空珩眉头紧蹙,“会着凉的。” “不会。” 九方鸢赶紧狡辩,“这样有利于血液循环。” 司空珩望向翠花,“你说。” “才不是呢!” 翠花反驳,“王妃是嫌往日的月事带都用过了脏了不肯用。” 她倒豆子一样把九方鸢刚才的想法通通说出来。 九方鸢:完了!她的一世英名就这样被毁了。 翠花啊!你咋如此八卦啊! “嘿嘿。” 她挤出一抹笑容挽尊,“别听她瞎说,我……” 司空珩点点头,“王妃的确不适宜用这些。” 他司空珩的女人,月事带必须用最好的。 听他一席话,九方鸢如觅知音,不愧是古代贵族,卫生意识就是强悍。 “去给王妃拿新的吧!” “哈?” 翠花愣在原地,“王爷,这东西都是自己做了,没有现成的买。” 你这让我去哪里拿。 “月事带怎么做。” “哈?” 翠花吓了一跳,王爷该不会要亲自动手吧! 她偷偷瞅了一眼九方鸢,王妃啊!你的福气要来了! “把草木灰填到布袋里……” “不要这种。” 九方鸢出言打断,她把前世的纸尿裤按照她的想法说出来,“把干净的棉花塞进柔软的棉布里,然后做成亵裤的样子。” “还能这样?” 翠花满脸懵,司空珩却懂了。 “如此倒也干净。” 他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回来时,手上多了好几匹布和一大袋棉花。 九方鸢眼睛都看直了,他真的替她去找了。 这小子可以啊! 她对他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鸢儿示范一下,” “这……” 九方鸢犯难了,让她把人砍成好几块别死她分分钟搞定,但是让她拿针绣东西,真是强人所难。 她将目光投向翠花,“花儿,你来吧!” “行。” 翠花拿起剪刀麻利地裁剪,然后穿针引线开始缝合。 缝好一个,司空珩接过她手中的针线,“我来吧!” 翠花妙懂,“好嘞!” 关上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方鸢:“……” 不是女子为心爱的男人做衣裳吗? 她和司空珩还没睡上呢!还动手为她做起月事带了。 好男人啊! 她看司空珩的目光都看成了星星眼,这男人哪哪都好,就是心里没她。 不过没事,她心里也没他,算是扯平了。 “鸢儿,你先把这个换上吧!” 司空珩说着退到屏风后头。 “那个。” 九方鸢这才回神,“要不王爷你先去门口回避一下,我想……” “好。” 她话还没说完,司空珩已退到门外。 九方鸢匆忙起身,跑到自己的水盆子那边洗了澡这换上刚才翠花缝制的月事带,这才重新喊司空珩进来。 大姨妈来了,她人也老实了,坐得离司空珩老远。 她不是怕司空珩兽性大发,是担心她自己。 “王爷,要不您换个房间睡?” 她旧话重提。 司空珩一口回绝,“我留在这。” 九方鸢:罢了!劝不住,不劝了。 “那我先睡了?” “好。” 司空珩答应着,手上又重新拿起针线缝制新的月事带。 九方鸢偷偷瞥了一眼,那针脚细腻不比翠花差。 这下她放心了,倒在床上就睡。 刚沉沉睡去,又被一阵剧烈的疼痛疼醒,肚子里像是装了无数个炸弹一样,疼得她气都喘不过来。 阿西!翠花刚才怎么不告诉她,她痛经啊! “啊啊啊啊!” 疼死老娘了。 她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司空珩放下针线活赶到她身边,一脸急切,“鸢儿,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九方鸢小脸煞白,泪光点点,这娇弱的模样,司空珩看得心疼极了,褪了鞋子轻轻拥住她。 “司甲。” 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王爷何事?” “请李太医?” 九方鸢:她就痛个经,半夜请太医。 很快李太医被司甲架着来了,司空珩替她盖上薄被,便让李太医诊脉。 第106章 她叫我暖宝宝 李太医大半夜从床上被挖起来,问司甲出了何事,司甲也不说,还拽着他在天上飞,一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了,现在见到是给九方鸢把脉他傻眼了。 “王爷无碍?” 司空珩点头,“无碍。” 李太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老夫缓缓。” 司空珩一把拉起他,“本王王妃等不了。” 等不了? 这是要死了吗? 李太医眼睛瞪得大如铜铃,“被刺客伤了?” 他边问边替,九方鸢把脉,随后眉头一微挑,“女子痛经,你让我大半夜过来。” 李太医骂骂咧咧的甩开手。 他刚才在路上想了无限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司空珩会因女子痛经把他从床上挖起来。 “这是正经事。” 司空珩一脸严肃。 李太医见他是认真的,又打量了一番九方鸢,心中暗道,原来这小子喜欢这一款。 九方家这次换新娘还歪打正着了。 “王妃身体偏寒,自小没调理好,所以每次行经都会剧痛无比。” 他这话不是询问九方鸢,而是给出结论。 九方鸢怎么搜也搜刮不出原主的痛经记录,只是点头承认。 毕竟之前不知道,现在她是真的疼。 古代的太医调理有一套,他给开个方子,说不定以后就不疼了。 “王妃这种情况无法根治,只能让她暂缓。” “啊!” 九方鸢原本惨白的脸上,又添一丝白,完了完了,下半辈子都要在痛经中度过了。 “这是药方,明日抓了药,熬给王妃喝。” 李太医把药方子塞进司空珩手里,司空珩没接,“宫里的娘娘不舒服,你也是让他们隔天在用药?” 李太医:“……” “煎药的事劳烦李太医了。 李太医现在总算是看出来了,司空珩这是威胁。 他冷哼一声,拿起药方就走,出门把司甲等人使唤得人仰马翻。 暖宫汤送到九方鸢手里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九方鸢早已睡眼稀松,本来肚子就疼,现在还要喝苦药汁子,她不要清醒过来受这双重暴击,“王爷你替我喝吧!” “好吧!” 司空珩一口答应。 九方鸢正欲翻身,唇突然被抵住。 卧槽~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九方鸢的瞌睡醒了一半,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贴在她眼前,这是什么梦幻的场景。 还在她身边出现了? 恍神的瞬间,嘴一股暖流缓缓进入。 苦,真特么苦,她一个鲤鱼打挺,一口吐掉。 “好苦,好苦。” 望着一脸受伤的司空珩,她又觉得自己过分了些,人家也是好意。 甚至还违背良心,做出情侣才会有的甜蜜小动作,就被她这样水灵灵的推开了。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她解释。 司空珩神色一暗,她不喜欢。 的确,是他急躁了,这些日子她向来动眼动手不动口。 他上来就学着避火图的样子动口,司空珩,你真是混蛋。 九方鸢见他脸色不对,心更虚了,如果还有下次,她一定不推开他。 但现在他们还没熟到能换口水喝。 “咕嘟咕嘟。” 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那药苦得直冲天灵盖,她差点原地去世。 “吃个蜜饯。” 司空珩挑了颗蜜饯放进她口中,这一次他学乖了。 就动手不动嘴。 “谢谢。” 九方鸢感动的都要哭了。 司空珩真是不记仇啊!刚才她那么不给面子,他还喂她吃甜的。 吃完蜜饯,九方鸢觉得干坐着也不是办法,邀他上来一起躺着也不太好。 主要是不知道这具身体的量怎么样,万一这棉花做的姨妈巾兜不住,把人屁股染红了可不就是恩将仇报了吗? 想来想去她决定开门见山,“王爷,天也不早了,我想睡了。” “睡吧。” 司空珩嘴里答着,身体却未移动半分。 九方鸢:“……” 这家伙上辈子是木桩子吗? 这逐客令,她也是鼓起勇气才下的好吗? 怎么就不肯挪动一下他尊贵的屁股? 坏了,他该不会有特殊嗜好,喜欢在别人姨妈的时候馋人家身子吧! 九方鸢偷偷瞅了一眼司空珩,见他正望着自己,更加确定了这想法,吓得收回目光。 司空珩见她不睡觉,出了回神,又偷偷看自己,而且她那眼神里,还有躲闪的意思。 心里一下子被针扎了一般,她是嫌我在这里碍事,不能帮她承担半分吗? “我先去隔壁,你有事叫我。” 他款款起身,替她盖好被子,拿起针线包和棉花就往隔壁房间去。 “吱呀~” 门关上了,九方鸢这下放心了,捂着肚子沉沉睡去。 司空珩在隔壁做了几个月事袋,不放心她又悄悄进入房间。 月光下,她眉头紧皱,惨白的脸上还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哎呦~疼死老子了。” 这时,她捂着肚子喊出来。 司空珩毫不犹豫地上床拥住她。 察觉到热源,九方鸢迷迷糊糊往司空珩怀里滚,还把他的手拉向腹部,“暖宝宝。” 她叫我暖宝宝? 司空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心里做梦都是我。 他的手贴在那里不敢动。 “奇怪,这暖宝宝这么不发热。” 九方鸢不满地嘟囔。 发热? 司空珩一下子有了主意,运起功将内力聚在掌内,缓缓往九方鸢腹间送去。 “原来没换啊!” 九方鸢满意极了,沉沉睡去。 见她睡得安稳司空珩放心不少,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随即他又想到女子来癸水如此难受,鸢儿一个人忍了那么多年。 现在有他了,这种苦日后定要让她免于比难。 明日定要好好问问李太医,今夜这老头子肯定是没好好看诊。 司空珩思前想后,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他一睡着,内力便没了,九方鸢紧紧贴着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取暖,甚至还挂了一条腿在他身上。 清晨,只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啊~”。 司空珩被吓醒,眼睛一睁,他和九方鸢交颈而卧,九方鸢此刻正躺在他的臂弯里。 “昨夜你不舒服,我……” 他赶紧解释。 “啊~” 九方鸢又一声尖叫,随即他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从他怀里窜出去,还没看清人影,人已消失在房里。 司空珩:????? 她以为,我们…… 可是鸢儿啊!你来癸水,我在禽兽也不会…… 第107章 天上下红雨了吗? 目光下移,他突然瞥见一抹红。 哦不,是一滩红。 从九方鸢睡的位置一直蔓延在他身边。 不!!!! 还有他身上。 司空珩双目圆瞪,她昨夜竟流了这么多血! 他真是该死,怎么就睡着了。 司空珩一阵懊恼,冲向浴桶去洗澡,洗完他总算明白鸢儿刚才为何如此巨大反应。 她应该是把血弄到他身上害羞了。 罢了,现在先不去找她。 九方鸢:我谢谢你! 真的。 “司甲。” 他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王爷。” 司甲破窗而入。 司空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下次走门。” 司甲挠头,他向来走窗的啊!王爷忘了吗? “走窗户会吓到鸢儿。” 司甲:“……” 王爷这是在给他解释? 天上下红雨了吗? “王爷,你还记得之前你把王妃当成细作?” 司空珩面色一凛,正色道:“你在人世间是不是没有什么可眷恋的?” 短短几个字,司空珩甚至都没放狠话,司甲却觉得这几个字,字字带刀,王爷已经把他凌迟了千百回。 “属下知错。” 他赶紧请罪。 “这样的话,若是传在府里。” 司空珩冷冷瞥向他的嘴,“舌头就别想要了。” “王爷饶命啊!” 司甲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属下管得住自己的嘴,管不住别人的啊!” 司空珩冷哼,“这与本王有何干系?” 司甲啪啪打了自己几嘴巴子,让你多嘴,说错话了吧! 司甲还没从说错话的阴霾里出来,又听到司空珩说,“吩咐下去,这半月府里的饮食都以补血为主。” “属下遵命。” 这下他不干在多嘴。 “另外……” 司空珩沉吟片刻,把一个包袱扔给司甲,“把这个给王妃的大丫鬟翠花。” 鸢儿现在应当急用,他送去她必定会难为情。 “属下遵命。” 司甲拿起包袱就跑,生怕多待会儿就有新的祸事等着他。 他才离开一会儿,府上就传开了,王妃来了癸水,王爷心疼王妃要吃半月的补血膳食。 德福怕九方府的人不知道,又故意喊了几个丫鬟小厮奔走相告。 九方青鸾听到这消息时直挺挺的气晕了,九方鸢贱人成功勾引到她的心上人啊! …… 九方鸢从房里逃出来直冲进翠花房间。 “王妃你怎么来了?” 翠花刚梳洗完,见到逃难一样的九方鸢,满脸八卦。 “王爷,昨夜待你不好。” “别提了。” 九方鸢满脸飞红,“我把那个弄到司空珩身上了?” “啊!” 翠花亚麻呆住。 愣了几秒她一脸严肃,“鸢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她连王妃都不喊了,癸水对于男人而言是污秽之物。 万一惹怒王爷,九方鸢还能有命在? 翠花是真的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往日血山崩一样的海量,怎么还敢跟王爷一起睡?” 血山崩!!! 听到这几个字,九方鸢脸更白了,她的血异于常人,本身就贫血。 按翠花说的,她来一次姨妈就得贫血,这还是大姨妈吗? 这特么是对她的惩罚啊! “我今夜在不跟他同一房间了。” 见她松口,翠花狠狠松了一口气,舀了水让她去洗漱。 刚洗完,九方鸢emo了,刚才跑的太急,忘记拿月事袋。 现在回去拿,打死她也不敢去,万一走到一半,姨妈君奔腾不息怎么办? 正愁着呢!刚好收到司甲送过来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有四五个月事袋。 “哇哦~” 翠花瞪大双眼,王爷昨夜真的亲自替王妃做了这玩意儿哎! 看这针角,这样式绝对想不到会出自一个男人之手,刚才她还替九方鸢担心性命不保。 现在看到这玩意儿,她总算是放心了。 王妃的狗命保住了。 她一脸姨母笑,“王妃,王爷对你真好。” 此时九方鸢已换好新的月事袋,听翠花这般说,免不了双颊绯红。 就连今日吃饭,丫鬟们看她的神情都与往日不同。 …… 九方兴文近日一连受挫,他左思右想把自己的不幸都归置于九方鸢身上。 的确,他的不幸就是从九方鸢嫁入冥王府开始的。 从那时起,身份上他惹不起九方鸢,她叫母亲的人打了母亲,最后名声扫地的是他和母亲,九方鸢却毫发未损。 她不就仗着自己是王妃吗? 很好,他今日去跟宸王桃谈妥,早日娶了青鸾,这样就不必受她的气。 一下朝九方兴文,递了拜贴往宸王府去。 宸王听说他来了,搂了美妾避出府去。 九方兴文在前厅干坐了两个时辰,有些不忿,找来管家询问。 “王爷是出府了,还是有要事?” “大人今日先请回吧!” 管家笑脸相迎,并未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九方兴文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掏出一锭银子塞给管家。 管家收了银子,压低声音道:“王爷出门了。” 什么? 九方兴文的脸倏然变得难看,想到这是宸王府,他又干笑几声掩盖过去,“那王爷去哪了?” 管家摇头。 九方兴文咬了咬牙,又塞了一锭银子给他。 “王爷带着爱妾出门了。” 爱妾? 九方兴文愣住了,王爷怎可正妻未娶先纳妾,通常身边若是有女子做陪,那也是通房丫头啊! 宸王此番作为,把青鸾的脸至于何地。 管家见他生气了,心里一通鄙视。 呸!还真把自己当成王爷的老丈人,女儿能不能进王府的门还不知道呢,就管起了王爷的房中之事。 以为有个艳惯京城的绝色女儿了不起啊!用王爷的话说脱了衣裳哪个不一样? 还能多长两个奶子不成? 这九方兴文也太把自己当盘菜,难怪王爷不喜欢他。 九方兴文继续追问:“那王爷何时回来?” 今日势必要把九方青鸾的亲事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管家扫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左相大人真是折煞我了,我只是个奴才,哪里知道王爷何时回府啊!” 九方兴文:你特么能不知道,你特么就是要钱。 他铁青着脸又塞了一锭银子给管家。 管家不管不忙地收了银子,面色一凛,“王爷给大人留了话。” “什么话?” 管家又闭口不言。 九方兴文敢怒不敢言,又憋屈的塞银子。 管家这才重新开口,“王爷问,与您结亲,您能给他带来什么助力?” 第108章 九方兴文严选 带来什么助力? 九方兴文被问住了。 他就是看在宸王爷最有可能继承大统,这才把女儿嫁给她。 他现在只是皇上十几个儿子中的一个,就敢问他要助力了。 若不是他现在娶了青鸾,能让九方家的地位在京城更上一层楼,以青鸾的美貌,他有必要低三下四来找宸王? 宸王这是仗着身份欺辱他啊! 九方兴文百般不悦,这就是他退而求其次严选的女婿? 管家见他面色不好,添了一句,“朝堂之上,左相大人可能说上话?” 这无疑是打九方兴文脸,谁人不知他得罪了自己的女儿冥王妃,才被皇上罚了俸禄。 但这是事吗? 他只是被罚俸了,又不是被罢官,一个小小的王府管家就能给他脸色看。 “本相能不能在朝堂之上说上话,不劳你费心。” “小人听说大人可是被罚了一年多的俸禄。” 管家没像刚才那般沉默。 “哼!” 九方兴文冷哼,“本相不靠那点俸禄过活。” “是吗?” 管家一脸讥讽,“可我还听说,左相大人连冥王妃的嫁妆钱都赔不起。” “胡说。” 九方兴文拍案而起,“老夫那是不想给她。” 管家眼神微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九方兴文狡辩,“钱财自然是要留给我们家的大女儿。” “这样啊!” 管家点点头,替九方兴文总结道:“大人的意思是,大人能替王爷谋财,也能在前朝说上话。” “那是自然。” 九方兴文仰起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管家听他这样说,直言道:“大人刚才所的话,等王爷回来,小人定会转告,今日的话,实话与您说吧,王爷是不会回来的。” 他每次带媚姨娘出门,没个两三日是不会回府的。 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每次回来王爷都遍体鳞伤。 当然这些可不能说与外人听。 九方兴文见他给了准话,知道青鸾的事今日没法定下,只能悻悻而归。 …… 次日朝堂。 “皇上,臣有事启奏。” 京兆尹周大人双手呈着折子,跪在百官前。 九方兴文心头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这老匹夫该不会是要参我吧! 他努力回想近日他和九方鸢有没有吵架,母亲有没有惹九方鸢。 想来想去,也只是想到孙妈妈那桩事,可是又不太可能,按照京兆尹的尿性,要参他早参了,不会等这么多天。 他真是被参太多了,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害怕了。 正想的入神,突然额前一阵剧痛,耳边还响起玄启帝暴怒的声音,“九方兴文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臣冤枉啊!” 九方兴文虽然懵逼,但还是下意识就跪在地上狡辩。 “皇上,臣折子上所述句句属实啊!” 京兆尹周大人此时又站出来添油加醋,“前日左相府的家仆状告左相府的老夫人打死自家母亲,臣正在审案,左相大人一来便以权谋私,恐吓被告,打压臣,他还……” 京兆尹周大人话还没说完,九方兴文就跳起来解释,“皇上,臣没有,臣听说家母被人诬告,所以过去看看,并未插手庭审。” “是。” 京兆尹周大人点点头,“左相大人没插手,但是官威很大,还拿一百两银子威逼原告当庭改口供,他们不愿,左相大人还在他们耳边偷偷威胁,最终原告收了银子撤了诉。” “你这是污蔑。” 九方兴文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哪里有那么嚣张? “请陛下明鉴。” 京兆尹周大人也不接他的话,自顾找玄启帝说理。 末了还加了一句,“左相大人极其残忍,还命人砍了孙家兄弟的腿。” “我没有。” 九方兴文气得双眼通红,青筋暴起,他避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派人泄愤? 再说了,他又不傻,要泄愤定也要等些日子才去,何必着急到让人抓到把柄。 “皇上,臣冤枉啊!” 九方兴文跪在地上言辞恳切,涕泪齐下。 玄启帝看得一阵埋汰。 这老匹夫真是分不清大小王,若是好好待鸢儿,九方家可富贵永享。 可他却视鸢儿为仇敌,偏心府里那个绝世大丑女。 昨日甚至还明目张胆的去了宸王府,家里有一个王妃不够,还要在整一个出来。 真是贪心,但现在还不是与他清算的时候。 罚肯定是要罚的,玄启帝也懒得听他狡辩,直接宣告结果:“左相九方兴文,滥用职权,停职一月,在家反省。” 九方兴文到家了,都不敢相信,皇上这次竟然还停了他的职。 明明之前都只是罚俸禄,怎么这次就成停职了? 他脑中突然闪过前几日母亲张牙舞爪打孙妈妈的样子。 是了,皇上是在警示他母亲草菅人命的罪孽吧! 母亲,又是母亲…… 先是因为她顶撞九方鸢害他被罚俸,现在又因为她被停了职。 母亲,如此肆意妄为,真的有站在他的角度上替他想过吗? 为什么?她做事情永远只考虑她自己? 现在他被停了职,宸王那边一定会以为他没用处了,不肯与他结亲。 九方兴文越想越烦闷,趁着夜色,他偷偷摸进叶氏房里去找他解语花。 “文哥你怎么来了。” 叶氏慌忙让芬芳关门关窗,她丈夫长期不归,若是被人瞧见她和大伯私会,可不得了。 “我就是想你了。” 九方鸢一把抱住叶氏,如久旱的大地,遇见甘霖般喜悦。 “柔儿,给我。” 叶氏勾住他的脖子,一脸娇羞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九方兴文最见不得她这幅模样,兴致一下子高昂起来。 你来我往的亲密无间,两人白日里守着礼法,到了此刻再也克制。 清风玉露一相逢,就像后浪拍沙滩,一浪高过一浪。 两人不知疲倦,直到天明才消停。 九方兴文窝在叶氏的温柔乡中,这才倒出自己的苦水,“柔儿,我被罢官了。” 第109章 下次缺钱了,又可以照着这样来一套。 “什么?” 叶氏惊叫出声。 “别担心。” 九方兴文吻上她的唇。 叶氏因他丢了官,别过头去,不想理他。 九方兴文只当她是累了,解释道:“我决计不来了。” 他满眼柔情,昨夜肯定是要太狠了,柔儿都怕了? 叶氏表情淡漠没说话,脑中飞快的盘算着得失。 九方兴文真要被罢官了,青鸾是决计嫁不到宸王府的。 眼下还要仰仗这个男人去周旋,现在必须让他振作起来,好替她去努力,万不可让他就此放弃了。 “文哥。” 她主动爬到九方兴文身上,“别难过,就算罢了官,你还有我和青鸾。” “我就知道柔儿关心我。” 九方兴文感动得老泪纵横,“这消息我谁也没说,只同你说了。” “千万别同母亲说。” 叶氏捂住九方兴文的嘴巴。 “母亲眼里只有兴武,你丢了官,她定要骂你。” 这一句话简直说进了九方兴文的心坎里。 可不是吗?他母亲向来跋扈,知道他丢了官,除了骂还是骂。 并不会同柔儿这般在意他的心情。 “柔儿别怕,我就被罢官一个月。”他在她胸前婆娑着,柔声道。 一个人月? 叶氏狠狠松了一口气,这只是惩戒,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 等他能上朝后,定要催着他把青鸾的婚事给定下来。 “没事的文哥,皇上如此看中你,现在你只是被婆母连累了,皇上其实要罚的人不是你。” 叶氏故意挑着九方兴文爱听的说,把他置于一个委屈的境地。 果然九方兴文听她这般说,满心温暖,将人抱得更紧了,“柔儿你放心,等我复了官,定先将青鸾的婚事敲定。” “嗯。” 叶氏得了准信,越发柔情似水。 …… 九方鸢的大姨妈总算走了! 这些天,她怕再次把血染在司空珩身上,直接和翠花住在一起。 望着手里还剩的月事袋,她突然就有了些负罪感。 这个年代物质匮乏,她一次姨妈用了这么多棉花和棉布,的确是浪费了。 为这事,翠花可没少在她面前叹气。 但让她用草木灰,用周转布,她是万万不肯的。 “哎!” 她丢了一颗红枣到嘴里,叹了一口气,“要是我会造纸术就好了。” 就算做不出姨妈巾,也能捣鼓个卫生纸出来啊! “王妃你要造纸做什么?” 翠花从外头进来,正巧听到了她的叹息,以为她要买纸学写字,“外头有卖纸啊!” “对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九方鸢嗖地一声,从躺椅上跳起来,“我可以找个造纸的c……作坊,改良一下配方不就成了?” “改良?” 翠花不理解她要做什么,九方鸢已经起身走到垂花门了。 她赶紧追过去,“王妃等等我。” 两人来到买纸的店,问了好几家,人家都不肯把作坊透露给她。 还把她当间谍赶出去了? “罢了,罢了。” 九方鸢算是明白了,这种技术性的东西,大抵是‘国企’,一般人接触不到。 还是回府去找司空珩求助吧! 他好歹是个王爷,现在虽在装落魄,但肯定有门路。 “走咱们回府。” 翠花:????? 王妃今日真是奇怪,到店里了又不买纸,被人赶出来还如此开心? 两人刚到门口,正巧遇见了苏野。 “师兄?” 九方鸢细细打量起他来,“你好啦!可以下床了?” 苏野没料到当初的权益之计胡乱叫的称呼,王妃到现在还记得,两眼不禁一湿,跪倒在地,“苏野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他说着还要磕头,被九方鸢给拦下了,“别别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王妃。” 苏野抹了一把泪,嘴角微动,想说什么又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九方鸢见他这幅模样,突然想起上次说好要帮他报仇,还没行动呢! 他该不会是来问结果的吧! “那个。” 她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压低声音,“师兄有什么事,先进去再说。” 隔门有耳,打劫钱庄的事,可不是小事。 苏野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她身份特殊,在门口说事情的确不好,老老实实跟着她进了门。 到了花厅上了茶,九方鸢率先开口,“师兄啊!替你报仇的事我还没去。” 报仇? 苏野一脸错愕,报什么仇? “实在是这些日子太忙了,走不开前几天身体又不太舒服……” 九方鸢认真解释着。 苏野终于想起是怎么回事了。 前段时间他兑银子差点被宸王府的人打死,王妃说要劫了宸王府的钱庄替他出气。 “咚~” 他又毫无征兆地跪在九方鸢面前,语带哭腔,“小的何德何能,让王妃如此冒险,王妃救了小人已是大恩,怎会让王妃身陷险地。” 九方鸢才反应过来,“啊!你不是来问我进度的。” “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 苏野面色一红,“我,我想留在王妃身边,为王妃效力。” “行啊!” 九方鸢一口答应。 上次合力坑九方青鸾的钱,他们合作的还算有默契。 下次在缺钱了,又可以照着这样来一套,双赢啊! “王妃您不嫌小民出身低微?” 苏野有些吃惊她能答应得这样干脆,准备了一肚子的表忠心宣言,竟然一句也没用上。 “干嘛要嫌你?” 九方鸢反问:“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 苏野赶紧答应。 “那就是了,这样的话,以后可别再说了哦!” “好。” 苏野抹了一把泪,哽咽地应下。 九方鸢还记挂着造纸的事情,把人丢给翠花便去找司空珩。 “王爷,王爷,王妃来了!” 侍卫提前把消息透露给司空珩。 司空珩握笔手的一抖,眸中秋波晃动,多少天了,她从那日后就一直躲着他,晚间他也只敢趁她睡了做她的暖宝宝。 “你们出去。” 他压住心中的狂喜冷声道。 幕僚一脸诧异,“可是王爷,我们在谈西北军费的事啊!” “是啊!” 其他人也眼巴巴的望着他。 第110章 大家闺秀都能看的那种 “半个时辰以后在来。” 司空珩脸色沉了几分,声音里是毋庸置疑的威压。 幕僚们吓得整齐划一的低下头。 王爷好可怕。 是哪个龟孙子造谣王爷不近女色? 这明明都到了见色忘义的地步。 众人腹诽着,谁也不敢出声。 司空珩见他们还杵在那里,冷声道:“还不快滚。” “属下马上就滚。” 幕僚们争先恐后地逃出去。 九方鸢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浅浅一笑,“我没打扰你谈事情吧!” 司空珩锐利的眼一下子充满暖意,“没有。” 走到最后头的幕僚:屁的没有,兄弟们都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了,王爷竟然还…… 我们哪里是谈完事情走的,分明是被赶出去,赶出去的啊! “没有就好。” 九方鸢笑盈盈的踏入还顺手关了门。 “砰。” 大门紧闭,屋里落针可闻,司空珩的心却凭空喧闹起来。 “咚咚咚。” 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都要破胸而出。 关好门的九方鸢,对他的状态一无所知,寻了个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率先开口,“王爷,我想造纸。” “造纸?” 司空珩又紧张又懵逼地望着她,大脑甚至都忘记思考,她好端端的为何要造纸。 清冷的眸子,懵懂无知的眼神,一下就把九方鸢的魂给勾过去了。 卧槽~ 好欲啊! 她毫不掩饰地盯着司空珩看,心里懊悔极了,刚才坐什么旁边,应该直接坐他腿上。 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她双目在发光,司空珩的脸仿佛被她的眼神烫到了,不自觉地底下头去。 九方鸢这才察觉到,她的眼神太过炙热,吓着美男了。 “咳咳。” 她战术性咳嗽,迅速收回目光,一改刚才的色相,正正经经的看着对方,把自己的想法和后世的卫生纸描述出来,“我想把写字的宣纸,改一下配方,变成像绸缎一样柔软的纸。” “绸缎一样柔软的纸?” 司空珩立马被她的描述吸引住,想到她高超的医术。 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能把羊肠子变成缝人血肉的线,那这纸做出来,是不是别有用途。 他眸光一亮,热切地看向九方鸢,“这纸弄出来疗伤用吗?” “这……” 九方鸢没料到,他的脑回路能跑那么偏。 这下她有些不太好意思说,这是她用来擦屁股,接大姨妈的。 要用来治伤的话,那肯定是不行。 她久久未答话,司空珩热切的眼神黯淡下来,“不是也没关系,只要你想做,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司空珩说得坦荡荡,九方鸢也索性不瞒着,直言道:“我是想弄来代替月事袋的。” 一听月事袋,司空珩俊脸微红,“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 “不是的。” 九方鸢解释道:“用棉花和棉布,太过铺张浪费?” 原来如此。 司空珩神情一凛正色道:“鸢儿你放心用,这点银子冥王府出得起。” 卧槽,这不是古早霸总宣言吗,我的女人想要用什么,吃什么玩什么,尽管造,我养你。 司空珩太会撩人了,九方鸢的心又开始骚动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笑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如此做的话相当于是把百姓们的衣裳都糟蹋了。” 她说得大义凛然,司空珩先是一惊,随即又是窃喜。 他的鸢儿还懂人间疾苦,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女不知强了多少倍。 “我名下有三个造纸坊。” “太好了。” 九方鸢高兴地跳起来,她得赶紧的,必须在下次姨妈降临前把卫生纸造出来。 见她高兴,司空珩又补了一句,“我明日就让管事的来一趟。” “好啊!” 姨妈巾的事解决了,她又突然想到刚才他提出的,治伤用的纸。 他帮了她大忙,她也顺便帮他把这事搞定吧! 也算是两两相抵,现在就先不告诉他吧!反正医用的棉纸需要用到的是棉花不是树皮。 既然这件事解决了,那就谈另外一件。 洗劫宸王府名下钱庄的事,蛋糕太大,没有司空珩她根本完不成。 她偷瞄了对方几眼,心里盘算着给他几成? 正巧司空珩也在偷看她,四目相撞司空珩心虚地躲开,假装在看桌上的信件。 不料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把笔筒推翻了。 “咚~”地一声,他皱起眉头。 九方鸢秒懂,这是双数强迫症又犯了。 扶起笔筒将它推倒,但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笔筒“咚~”一声倒落后,又“咚咚咚~”滚落地面。 完了! 九方鸢暗道不妙,多了一声。 “咕噜咕噜~” 地上的笔筒还在继续滚,她暗暗数着,一圈两圈……九圈。 又单了! 司空珩会疯的,得去把它捡起来摔一下在滚一圈。 “我去补救。” 她边说冲出去。 同她一样想法的还有司空珩,两人一碰,撞了个满怀。 又是一下。 九方鸢飞快弹开,又紧紧抱住司空珩,这下有两下了。 她狠狠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司空珩正垂眸望着她。 他是不是想亲亲? 来吧!宝贝儿~ 九方鸢闭上眼,嘟起嘴巴等着司空珩亲亲。 等着等着,她又觉得不对劲了,她今天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揩油的。 美色误事,美色误事啊! 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巧看到司空珩逼着眼睛正要亲下来。 算了,先亲了再说,她赶紧闭上眼。 温热的触感轻轻撞在唇上,随即又飞快弹开。 这就没了? 等了几秒也没见下文,九方鸢疑惑地睁开眼。 司空珩红着脸,“鸢儿,不能白日宣淫。” “对对对。” 九方鸢也是这样认为的,飞快冲出司空珩的怀抱,快速捡起地上的笔筒,轻摔了一下,又滚了一圈。 “好嘞!” 这个大麻烦解决了,该谈正事了。 她回到桌前,一本名为‘避火图’的书把她的眼球吸了过去。 这…… 这个她熟啊! 古代版的小黄书啊! 大家闺秀都能看的那种,当然是大婚前夜哈! 想看! 她快速伸手过去,伸了一半又觉得不妥,正事还没说呢! 第111章 就爱在牛马身上薅羊毛 她赶紧调转方向去拿一旁展开的纸,手才刚碰到,又觉得拿别人东西太没边界感,改拿为推假装整理。 见此,司空珩狠狠松了一口气,避火图出现的那一刻,他全身的血脉都凝固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鸢儿看到。 “司甲什么时候把它放这里了?” 司空珩找(泼)了个借口(脏水),眼疾手快的抢过避火图塞进怀里。 司甲:王爷属下冤枉啊! 这一抢,好巧不巧把纸的方向推了个180°大挪移,内容正对九方鸢,她好奇的瞥了一眼, 【西北军,军饷三月未发,军粮还能撑两个月,过冬棉衣未发。】 这特么还是军情啊! 司空珩都瘸了,这些人怎么还找他要钱,生产队的驴受伤了也能歇着吧! 怎么司空珩就不行? 她语带不悦,“军队是朝廷的吧!怎么缺钱找你要?” 司空珩直言道:“父皇把所有的军务都交与我了。” “卧槽~” 九方鸢吓了一跳。 军权可是历代皇子必争的香馍馍啊! 有了它,夺权窜位,那就是开了挂的存在,这比生产队的驴都不如的待遇,她瞬间明白了。 难怪司空珩甘之如饴,也难怪那么多人要杀他。 兵权者得天下,得司空珩者也是间接得天下了吧! 这皇帝也太信任司空珩了吧! 她试探性问道:“你父皇不怕你造反?” 司空珩纠正,“现在也是你父皇。” 随即反问,“他那位置有什么好的?” 九方鸢:“……” 她才不信身为皇子会对那个位置没想法呢!万人之上的绝对统治权。 司空珩也就是哄哄她这穿越而来的土鳖罢了! 她略带同情的望着司空珩,她要不要告诉他,那个位置就是坐牢,虽然是全国最尊贵的人,但是日日夜夜困在宫里,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太累了…… 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算了,她不是鱼不知道鱼之乐。 他高兴就好! 而且他混好了,日后也能更好的罩着她,皇帝此举,不就是内定了司空珩就是接班人。 嘻嘻!抱到了真的金大腿真好! 不,不好。 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的,她得趁着司空珩还没别的女人之前把他给睡了。 不然以后他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的脏死了。 不过睡他之前,还是得先办正事,她掏出之前画的宸王府钱庄布防图,摆到司空珩面前。 “王爷,我有一妙计,可以让你有钱解决军需问题。” 司空珩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这些日子以来,各地的将军个个写信跟他要军费。 户部又青黄不接,老爷子甩手让他自己办。 导致他到现在都没想出可行之法。 “何妙计?”他眼神炙热的望着九方鸢。 “抢银行。” “哦不~是抢宸王府的钱庄。” “什么?” 司空珩明显愣住了,鸢儿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他和宸王虽不对付,但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九方鸢解释道:“他鱼肉百姓收黑钱,我踩过点了,但凡进他钱庄的银子,都兑不出来,别人若不去他那存银子,他就……” 九方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还有这样的事?” 司空珩脸色沉了下来,老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在京城做这事。 而他竟没收到一点风声。 九方鸢怕他不信,把苏野的事情说出来,“我师兄去兑银子,差点被他们打死,我手上还有4000两银票,都不敢去兑呢!” 司空珩面色一沉,“欺人太甚。” 九方鸢之前帮九方青鸾治脸赚了银子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料到,那叶氏竟然是拿的宸王府钱庄的银票给她。 这不明摆着想赖账吗? “那天下第一丑女的脸,你当初就不该给她治。” 司空珩恨不得现在就去九方青鸾脸上划两刀。 九方鸢:?????? 兄dei,你干啥呢? 赚钱的时候你想着不该替九方青鸾治脸,不是该想着怎么把钱拿回来吗? 果然生于富贵窝,他不懂人间疾苦啊! 九方鸢怕司空珩不肯入伙讨钱,又添了一把火,“他还开赌场出老千,又让人去他的钱庄借高利贷。” 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往大街上一站,有的是小道消息。 “还有呢!有的人还不起钱。就把妻女卖了,正巧宸王府还开了妓院,她们最后都去那里替他赚钱了。” 不得不说,这宸王赚钱还是挺有一套的,只不过没顾及百姓的死活。 像极了她后世的资本,就爱在牛马身上薅羊毛。 听她这么一说,司空珩的怒气值已经压不住了,“我今夜就带兵平了这些地方。” “别别别。” 九方鸢赶紧拦住他,“那样太便宜他,咱们得这样来,先……” 九方鸢一阵耳语,司空珩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还是鸢儿考虑的周全,就这样办!” “行!那我先回去准备毒药。” …… 月黑风高抢钱夜。 司空珩和九方鸢一袭夜行衣,率先出发布置毒阵。 “这里。” 九方鸢指着一处楼顶让司空珩停下。 司空珩精准落下,九方鸢撒了几把灰,冲着他点点头,司空珩又再次抱着她运起轻功离开。 一路上,只要九方鸢喊停,司空珩就带她下去。 如此周璇了一个时辰,以宸王府钱庄为圆心方圆几十公里内都被九方鸢布下了毒阵。 这范围内的别说是人,就算是蚂蚁也得乖乖睡着。 “行了,叫上兄弟们,咱们都搬钱。” “这样就行了?” 司空珩有些不放心,她撒的那些她说是毒的东西,他并未闻到任何药味,反而像极里灶堂里的灰。 九方鸢:你懂啥,我可是亲手搓了它们,在往里添了几滴血,这可不是普通的灶堂灰。 “放心。” 九方鸢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这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不会醒,咱们把银子搬走就是。” 她都这样说了,司空珩并未在问,毕竟她的医术他可是见识过的。 “都出来吧!” 他冲着空气中喊了一声,王府隐藏在各处的人马,拉着马车就出来了。 “专业啊!” 九方鸢夸了一句带头往里走,司空珩担心她有危险紧紧跟在她身后。 结果真像她说的一般畅通无阻,钱庄里藏在各处暗卫,此刻都跟蝗虫掉落一般掉得满地都是。 司甲等人暗暗称奇,王妃的毒,是真的毒啊! 以后可万不能因为她是女子而轻看她。 一行人一路到了后院,门一打开集体傻眼,这整个后院都是库房了! 财力可不是一般的惊人。 “啧啧啧。” 九方鸢咂嘴,“这里都堆了那么多,他府里肯定更多。” 第112章 做好事不留名是要不得的 九方鸢有些后悔,没把毒阵布到宸王府,不然一锅端了多好! “不急,先搬这里。” 司空珩安慰她。 “行吧!搬吧!” 九方鸢也不执着于此了,拉着司空珩就往账房走。 司空珩蹙眉,“鸢儿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九方鸢故意卖关子。 到了账房,她又被怔住了,一般钱庄的账册不应该里三层外三层锁的严严实实吗? 这里竟然丢啊到处都是,可见这里的管事,根本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宸王还真是把这些钱当成他的,只进不出,所以连账册都不想好好管。 这是把野心都写到了实处。 九方鸢鸢偷偷瞄了一眼司空珩,见他面色复杂,不知怎么想的。 她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宸王和司空珩不单是竞争对手,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她个外人,把话说绝了也不好。 “我们把这些账册都送到京兆尹吧!”她提议。 “好呀。” 司空珩不问缘由,响指一打立马就有几个暗卫冲进来。 “把这些全部收拾好,送到京兆尹。” 语气冷漠,毋庸置疑。 九方鸢好奇,“你怎么不问问我缘由?” 司空珩一收同手下说话的冷冽,温声道:“鸢儿自有道理。” 九方鸢:“……” 这算哪门子缘由,就你有强迫症是吧! 你不问,老娘自己说,“我是在替万民申冤,咱们劫了银子,宸王那边反应过来第一件事肯定是烧了账册,到时候别人拿了银票来兑换,他们没有存根,可以不认账。 这里肯定只是他的九牛一毛,账册丢了就是帮他平账,那我可不干,我到时候还要让我师兄拿着我的银票去京兆尹告他们。” 九方鸢越说越兴奋,眼里都闪耀着小星星。 只是可惜了,她的马甲不能掉得捂紧些,不能亲自去告状。 哎~ 不开森啊! 司空珩见她说着说着,情绪突然就低落了,以为她是害怕宸王府的势力,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宸王定欺不了你,他若是欺了你,我定当让他人头落地。” “真的?” “自然真的。”司空珩解释道:“他视我为仇敌,我自然也不会惯着他。” 九方鸢骤然欣喜,有魄力,不愧是老娘看上的男人,不圣母。 不不不…… 男人,应该说是不圣爹。 额,好像有点不太好听,罢了罢了,还是圣母吧,这玩意儿不分男女。 “快!” 她陡然拔高声线,“带我去京兆尹周大人家。” 虽然要钱她不能亲自参与,但是她能亲自署名。 做好事不留名,是要不得的。 “好。” 昏暗的烛光下,司空珩宠溺一笑,揽九方鸢入怀,轻轻一跃直往周大人家而去。 好巧不巧,周大人家的位置,也在宸王府钱庄的范围内,两人旁若无人地到了周大人家内院。 到房间门口,九方鸢刚要推门,被司空珩拦下。 “肿么了?” 九方鸢以眼神询问。 “我先进去看看。” 司空珩以唇语道。 他怕房里周大人衣衫不整被九方鸢看了去。 鸢儿只能看他脱了衣服的样子,不能看别人。 更何况这男人的年纪还能当她爹。 “去吧!” 九方鸢摆摆手让他进去,自己就站在门口等着。 毕竟她一女孩子,半夜进老男人的房间不好。 吱呀~ 吱呀~ 司空珩开了门又紧紧关上。 “坏了。” 九方鸢一拍脑袋,屋里可能有老男人白花花的身子,也有女人的呀! 她刚才怎么可以让司空珩单独进去,她是大夫,大夫眼里没男女。 她可以摒弃一切,但司空珩不行。 “嘭。” 她去推门,却打不开。 “司空珩你锁门干嘛?” “鸢儿,你先等等,周大人他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她就知道会这样,早知道毒阵的范围就别撒那么广。 也不知道里头是怎么一个情况? 赤条条白嫩嫩的男女抱在一起合二为一? 然后关键时刻睡过去了? 还是正在脱衣服就睡了?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被司空珩见着都是造孽啊! 九方鸢越想越后悔,也不知此刻京中中她毒阵的人,日后会不会闹个不举? 毕竟正在兴头上,关键时刻睡了…… omg! 九方鸢啊! 你这是造了让许多人断子绝孙的孽啊! 她天马行空想了一堆,这才想起,她还得继续进去解救受惊的小(司)白(空)兔(珩)。 “咚咚~” 她使劲敲门。 “司空珩你开门。” “来了。” 屋里传来司空珩略带喘息的声音,以及乒乒乓乓的声响。 对了,还有窸窸窣窣不知道是穿衣服还是脱衣服的声音。 九方鸢暗道不妙,司空珩这明显是被活春宫给影响,要加入他们啊! 她那个年代的男人,看个片都能撸起来。 司空珩面对的可是真枪实弹啊!他真能忍住? 她有罪! 不该让司空珩一个人进去,她该一起的。 “司空珩,我来了。” 她后退两步,做好冲刺的姿势要去解救他,门却从里头开了。 卧槽~ 他是神枪手,这么快解决了吗? 也不知他是对周大人起了歹意,还是对周大人的女人。 不管是对谁,九方鸢心凉透了,司空珩脏了,当着她的面脏了。 呜呜呜,这男人不能要了啊! 她别过脸去不想看,却听到司空珩在喊她,“鸢儿。” 别喊老子,她不想说话,好好一男人,就这样废了。 偏偏还是在她马上就要把他睡了的时候。 早知道今夜是这般境地,她说什么也要先睡了司空珩在来搞钱。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第113章 这不是尴尬,这是情调 “鸢儿。” 司空珩见她没回应,以为她没听到,又喊了一声。 这下九方鸢想装听不到都不能了。 “我在。” 她声音冷冷的。 趁着月光看过去,司空珩看到九方鸢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就连刚才眼中喜悦的小星星也熄灭了。 刚才不是挺开心的吗? 怎么他进去房里一趟她就不高兴了? 他四处看了看,周围怪石林立,草木茂盛,月光时有时无,甚是阴森恐怖。 鸢儿应该是等太久了,害怕才生他的气。 这个,他真的可以解释。 “鸢儿,刚才我进去,他没穿衣服,所以耽误了些。”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九方鸢更气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就是不知道他是看中了哪个白花花的身体。 看着人模狗样的,见人没穿衣服就脱裤子去干。 司空珩你可真是不挑食啊! “没穿就没穿呗。” 她看都懒得看司空珩一眼,径直往前走。 她怕看了,越发舍不得他的皮相。 家人们谁懂啊! 守护了几个月的大白菜,眼看就能拱了,他却把自己搞脏了,那是什么心情啊! 她母胎单身,她也是有处男情节的啊! 不香了,今夜干什么都不香了。 她越想越气,越走越快,只听后头咚的一声闷响,司空珩便挡在她面前强行把她按在怀里,“鸢儿,别怕我来了。” 这拥抱若是放在平时,她肯定边享受他的温情,边吃他豆腐。 但现在,他不配了。 “放开我。” 她用力要从她怀里挣开。 司空珩怕弄疼她,松开她,此刻他不在单纯的认为,九方鸢只是因害怕生气。 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委屈,“鸢儿,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就算我是真的错了,我也能做个明白鬼。” 九方鸢要被他的这番话气笑了,刚才脱裤子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她会生气? 好吧!既然你不想要留脸面,那就不给你留,“司空珩,你怎么那么不挑食?表面上看着生人勿近的样子,实际呢? 谁没穿衣服,你脱了裤子提枪就是干,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九方鸢巴拉巴拉的把自己的不满全发泄出来。 司空珩乍一听懵逼了,他脱裤子和谁…… 愣了几秒,他才回味过来,九方鸢是说他刚才趁着周大人没穿衣服,趁人之危要了周大人? “哈哈哈!” 他忍不住捧腹大笑,刚才到底是哪一环节,让鸢儿觉得他喜欢男人,还跟男人…… 偷偷瞧了九方鸢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凶极了,司空珩心里一阵甜蜜,鸢儿现在的举动,不就是传说中的‘吃醋‘吗? 鸢儿她是爱惨了我! “傻瓜。” 他将人重新按进怀里。 “放开!” 九方鸢现在恨不得剁了他的爪子,“不然我不客气了。” “鸢儿。” 他赶紧解释,“我刚才进去,屋里就周大人一人,他正准备沐浴,衣裳脱了裤子没脱。” “真的?” 九方鸢眼睛都亮了。 什么叫失而复得,这就是啊! 她垂涎已久的美色,还是她的。 “是真的。” 得到男人肯定的答复,她紧紧抱着司空珩,一双小手毫不客气的在司空珩身上乱摸。 丝毫没有误会人家还生气的尴尬。 反正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就不是尴尬,是情调。 “吓死我了。” 九方鸢的头埋在司空珩胸前抱怨,“我差点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 她在心里补了一句,失去你的身子。 突如其来的话语,直击司空珩心房,他满脑子都是,她不想失去我。 “鸢儿,你放心,以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通通不会走进我的心里,我只心悦你一个。” “王爷我知道了。” 九方鸢沉浸式摸腹肌,心里默默吐槽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心里有一个,床上无数个。 日后他当了皇帝一下子坐拥三千个,她都管不着,现在趁他还干净,早点下手早点睡了,以后她就是前辈。 九方鸢越想越美,直接笑出鹅叫,“哈哈哈。” 笑过后,她总算想起她是来做什么的。 “周大人呢?” “在那。” 司空珩平静地指着后面台阶上,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身行躺在上面的京兆尹。 九方鸢一眼望过去都无语了,“他还活着不?” “包活。” “能简单说明一下,他是怎么到那的吗?” “为了追你,我把他扔了。” 司空珩回答得简单粗暴。 九方鸢:难怪古人平均寿命短,睡觉都能遇见意外。 “我还是去看看吧!” 九方鸢说着就要过去。 “我去。” 司空珩说着,把她放在石凳上坐着,转身就去提溜周大人。 然后九方鸢就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画面。 司空珩疑似翘着兰花指,用两根手指捏住周大人的头发,向拖死狗一样拖着周大人前行。 九方鸢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想要让他稍微把人当人,提个命运的后脖颈,司空珩已到了跟前。 “咚咚。” 他把人往地上一扔,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丝帕来擦手。 九方鸢的嘴角抽了抽,司空珩真是不把周大人当人啊! 她蹲下身子正准备给人检查一番,又被司空珩一把拉住,“他还活着。” 九方鸢:“……” 她也知道好吗? 但周大人的无妄之灾都是她造成的,处于愧疚她替他看看不奇怪吧! “鸢儿你相信我。” 司空珩还以为她不信人还活着,又加了一句,“我有分寸。” 九方鸢点头,的确有分寸,杀人杀出来的手感。 “嗯!我信你。” 她也不和他争了,重新坐回位子上,手一挫,直接唤醒周大人。 见到他睫毛微动,司空珩赶紧蒙上面,外人眼里,他还残着,现在他是九方鸢的贴身护卫。 “嘶~” 周大人一醒来,就摸着后脑勺直抽气,脑袋怎么那么疼啊! 然后一脸懵逼的望着前方的两人,脑中盘旋着我是谁,我在哪儿? “嗨,大侄子晚上好啊!” 九方鸢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第114章 命不硬,当不了忠臣 “王……王……王妃。” 周大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谁能告诉他,他沐浴脱衣服脱了一半突然人事不知,醒来躺在院子里不说,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但是头疼腿疼,到处疼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王妃药翻了他,然后…… 不,绝对不可能,周大人马上把这荒唐的念头赶出脑袋。 王爷只瘫了不是死了,王妃怎么敢给他戴绿帽子。 可是,要怎么解释王妃出现在他的院子里? 周大人脑袋里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他想问又不敢。 怕问,就是死…… 九方鸢冷眼看着他,懵逼震惊害怕的情绪轮番上脸,生怕他把自己给吓得精神失常。 收敛起笑意,正色道:“我是来给你送政绩的。” “送……送政绩。” 周大人都要哭了,哪家好人,大半夜跑到他家寝室把他拉出来送政绩啊! 王妃啊!你说谎也不挑点实际的说。 他的担忧,九方鸢一眼看穿,“大侄子,你是不信我?” 周大人的内心:这怎么信啊! 面上,“不知王妃给下官送的什么政绩。” 他死马当作活马医,毕竟他和王妃之间有政绩总比有奸情强。 “宸王府旗下的银庄失窃了。” “什么?” 周大人一个踉跄,这叫什么政绩,这分明是大案。 “是我做的。” 他两眼一抹黑,差点栽倒在地,王妃告诉他这个干嘛? “盗窃是重罪,恕臣不能与王妃同流合污。” 九方鸢:哦豁,小老头还挺正直。 她满意极了,“我知道大侄子是个好官所以特意来找你。” 周大人突然坐直身子,目光坚定,一脸正气,“王妃杀了臣,臣也不会替您隐瞒。” 他不但正直,还挺倔。 “如此说来,大侄子是宁死不屈了。” “是。” “啪啪啪啪~” 九方鸢起身鼓掌,“果然是好官,这件事交给你,我放一百个心。” 见她一意孤行,周大人怒了,怒吼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替您隐瞒这件事。” “嘘!” 九方鸢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决定不在卖关子。 “听本王妃说完。” 她语气虽轻柔,却透露着毋庸置疑的威压,周大人被吓了一跳老老实实闭嘴。 “宸王的钱庄是个黑店,但凡到他那存的银子都取不出来,附近的商贩每个月被逼存固定分额的银子,否则生意就没法做下去。 一些官员为了得他照拂也是如此做的,大侄子天亮后你自可去京兆尹衙门查看,他们的账册只进不出。” 听九方鸢说完,周大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如果冥王妃说的是真的,那宸王这做法,真是罪大恶极。 可是以冥王妃力与之抗衡,怕是…… 怕是会有危险。 冥王为国捐腿已是大义,他决计不动让冥王妃为此事丢命。 周大人面色一凛,沉思良久,似做了某种决定,“王妃,这件事你切莫在插手,您冒险告诉臣已非寻常女子所能做的,剩下的事交给臣,臣拼死也要替天行道把宸王的面目揭露出来。” 好官呐! 九方鸢扭头朝着司空珩挑眉,你看如此忠臣被你当成死狗拖,你内疚不。 司空珩:不内疚,命不硬当不了忠臣。 九方鸢:果然上位者眼里的社畜都得准备好赴死。 还好,他们目前暂时能算个室友,还是搞钱,搞事业吧! 收回目光,她接着对周大人开口,“大侄子,你放心你小姑姑我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你配合我就是。” 周大人信不了半分,“王妃,王爷现在失势,各路人马都盯紧了冥王府,那么大一笔银子放您那,宸王的人不日就能查出来的啊!到时,您和王爷……” 他是真的担心九方鸢和司空珩的处境。 他这么一说,九方鸢愣住了,她让司空珩的人搬银子,可是她也不知道银子搬哪里去了? 司空珩把话接过来,“银子的去处不劳大人费心。” 语气清冷,上位者的威压那是一点也不减。 他骤然开口,周大人一脸懵逼,这侍卫身上的气质好凌厉,说话的语气好像冥王爷啊! 他忍不住多看了司空珩几眼,但奈何司空珩背着月光,还蒙着面,看不清真容。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王妃你这侍卫看着好眼熟。” “是吗?” 九方鸢紧张死了,生怕周大人认出司空珩来,连忙狡辩道: “我身边的侍卫都是跟着王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追随王爷已久,身上沾染一些王爷的气息实属正常。” 她边说边背过手去掐了司空珩两下,大哥,你现在不是王爷是侍卫,说话要低调点,你看被人看出来了吧! 司空珩被她掐得心头一阵欢喜,鸢儿她是担心我! 一欢喜,气势上明显比刚才弱了些,起码坐在他身边,没感觉有压迫感。 九方鸢:还挺听话的,不错不错。 她偷偷朝着司空珩竖大拇指。 面巾下,司空珩的嘴角狠狠上扬,压着喜悦继续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出来,“王妃早已命人把银子送进宫里。” 言下之意,宸王府的钱我们一毛没拿,而且皇上也知情。 九方鸢先是一愣,不是抢过来做军费吗? 怎么还送进宫了? 她稍微思索一番,又马上明白了,送进宫洗白了,好拿出来用,既惩治了宸王又解决了军费。 日后这笔钱的出处就是朝廷的拨款,还顺带全了皇帝的面子,司空珩真是天生帝王的料子,一石好几鸟呢! 周大人听司空珩这么一说,也彻底放下心来,这件事皇上有参与也好,起码他会护着冥王妃。 既然如此,他听九方鸢安排就是。 “臣愿闻王妃的详细计划。” 这一声王妃,他语气敬重,比往日更甚,往日是冲着她的身份作为下臣的敬重。 现在则是心悦诚服,对眼前巾帼敬佩。 “好说,好说?” 见他不轴了,九方鸢简单把自己的计划,讲给他听。 边说还边时不时回头用眼神询问司空珩,你有要补充的不? 老娘这样做,在你们这合理不? 第115章 没有两情相悦,但是情投意合 她每每回头,司空珩的心跳就漏掉一拍,狠狠上扬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来。 满脑子都是: 鸢儿在意我的想法。 鸢儿肯定我的方式。 鸢儿害怕我吃醋,还一直看我。 他神游之际,九方鸢和周大人的事情也已谈妥,周大人已从心里接纳了这个便宜小姑姑。 “小姑姑你慢走。” “好嘞,大侄子!” 九方鸢起身,拍了一把呆住的司空珩,“走了。” “好。” 司空珩脸一热,揽住她的腰轻轻一跃消失在周大人眼前。 周大人:下次得提醒小姑姑一声,和侍卫之间还是得保持些距离。 刚才那侍卫,真是太僭越了些。 可不能由着他,勾引小姑姑犯错。 司空珩带着九方鸢七拐八拐,回了客院,九方鸢丝毫没有要从他怀里出来的意思,趴在他肩头装睡。 司空珩知道她是装的,也没揭穿她,主要是这样抱着她,他心里跟抹了蜜一般。 九方鸢在心里盘算着,他好像也馋上了我的身子,要不趁着今夜来个干柴烈火? 虽然他们两个没有两情相悦,但是你情我愿啊! 司空珩腿刚迈进房间,她悠悠地睁开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们到了啊!” 她这一醒,司空珩犯了难,把她放下去还是继续抱着? 放下去她会不会觉得我心里没她,不肯抱她? 继续抱着,她会不会觉得我轻浮? 九方鸢见他没第一时间把她甩出去,下定决心,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扑倒他。 小手轻轻勾住他的脖子,一脸娇羞,双眼含情脉脉地仰视着司空珩发出了同睡邀请,“王爷,人家好困,你陪人家睡觉觉好吗?” 她特意夹着嗓子,声音又细又嗲,听得司空珩身子瞬间崩直喘粗气。 “好~好。” 他咬着牙,艰难的回答,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九方鸢眼睛一亮,他这是同意了。 “吧唧。” 她抬头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砰砰。” 一声响动,司甲翻滚在地,随之而来的是他那粗狂又带着兴奋的声音,“王爷王妃,去妓院赌场和钱庄的兄弟们都回来了。” 他只顾着说话,完全没注意到两人那是干柴烈火,差一刻就要自燃,灯一灭就要脱衣服大干一场。 司甲甚至心里还想着,这么好的消息,他来回王爷王妃,他们听了定会更认可他的能力。 司甲低着头做梦。 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齐齐愣住,最终还是司空珩反应迅速,拉下自己的披风将九方鸢裹得严严实实,怒喝道:“滚~” 九方鸢:????? 裹什么裹,又不是没穿衣服。 倒是这个司甲,真是没眼力劲,好不容易酝酿的气氛就这样没了。 滚啥? 司甲懵逼抬头,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又迅速低下头。 王妃和王爷这是准备要睡一觉庆祝今夜的成功? 大意了,王爷已经成婚,要在房里做点爱做的事,再也不会同往日一样,在书房等着弟兄们的消息。 难怪上次他不让他翻窗了,这种情况哪里能翻! 下次不敢了,在也不敢了。 趁王爷还愿意留着他的命,赶紧走。 “属下告退。” 司甲趁着司空珩没发作,一个弹跳起身跑出房间。 司空珩的脸上的寒霜,久久未能散去,显然就是情动被打断,蓄积了怒气。 九方鸢怂了,带着这样的情绪翻云覆雨,那就是她的劫和她的孽啊! 她绝不做这样的出气筒,今夜是说什么也不能跟司空珩睡的。 她下意识拢紧披风,往旁边挪了挪,试探性地道:“要不王爷你去看看?” 司空珩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鸢儿她这是生气了,都开口赶他走了。 都怪司甲那个狗东西,鸢儿只是想搂着他一起睡觉,就这样被打断了。 他敛去脸上的寒冰,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九方鸢,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九方鸢移开了目光,拒绝与他对视。 司空珩想留下又不想勉强她,只得柔声道:“你忙了一夜累了,先睡吧!我去看看。” 他这样一说,九方鸢明显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司空珩竟然那样看着她,还好她聪明不与他对视。 不然就中美人计了。 “好啊!” 她爽快答应。 司空珩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她特别希望我走。 “那我走了。” 他缓缓朝着门口走去,故意放慢脚步,万一鸢儿喊他,他立马可以停住。 但直到他走到门口,九方鸢都没开口,他只好悻悻地关掉门转身离开。 “呼!终于走了。” 九方鸢舒了一口气,转身扎进浴桶,随便洗了一番,上床睡觉。 司空珩一路黑着脸到了书房,原本相谈甚欢的众人立马噤声。 王爷这是怎么了? 今夜做了那么爽的事情,他怎么看上去不高兴? 知道内情的司甲,吓了一跳,王爷竟然不陪王妃睡觉,真的来了。 瞧他这样子,一看就是没成其好事不高兴。 完了,他今夜真是死定了。 司甲把头埋得低低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妄图司空珩能放过他。 但怕什么来什么,只听司空珩一声寒气逼人的厉喝,“司甲。” “属下知错。” 司甲直挺挺地跪下求饶。 “滚出去领五十军棍。” “好嘞。” 司甲明显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赶紧跑。 生怕跑慢了,王爷后悔了,给他多加几十棍。 众人:??????? 王爷今夜怎么如此奇怪? 有了司甲做前车之鉴,饶是心情在好,他们也不敢说话了。 司空珩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只觉得被恶鬼盯上了一般,随时会没命。 “半夜来此,有何事没做好?” 众人眸中一阵诧异,他们来回话,王爷怎么会有此一问,而且声音还比平时更严厉了。 胆子大的将领,偷偷看了一眼司空珩,这一眼,差点没把他们吓尿。 王爷冷冽的面容覆上了一层寒冰,目光摄人,仿佛索命阎罗。 王爷这是不喜他们现在来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爷治军严谨,亲力亲为,但凡有所行动,事无巨细必须汇报。 王爷绝不是那种沉迷女色,耽误正事之人。 第116章 你们不知道大妈的嘴里的话有多大的含金量。 “怎么不说话了?” 瞧着他们欲言又止的窝囊样,司空珩神色间有些不耐烦。 这群蠢东西,多重要的事明天再来不行吗? 话落,众人争先恐后开口,神色间净是办好差事的得意和为民除害的快意。 “王爷,妓院里搜出上千万两银子已经送进宫里。” “妓院里的女子,共计500名,都送往城外庄子暂住。” “妓院的老鸨一干人等全都送进刑部。” “赌场搜出上千万两银子全部送进宫。” “赌徒和赌坊的人……” “……” 待众人说完,司空珩反问:“都办妥了?” “妥了。” 众人与有荣焉。 “如此小事都办不妥,你们可以不用来了。” 众人眼神对视: 怎么办妥了差事,王爷好像不太高兴? 不知道啊!王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对啊!王爷以前虽严厉,但是讲道理。 他们如此大的功劳,不说嘉奖,也不该训斥啊! 今夜的王爷,怎么跟平时不一样? 他们心里的疑惑,司空珩一目了然,心里的愤怒更甚。 明明出力最多的是鸢儿,鸢儿都还没邀功,他们一个个的倒是邀上了。 他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手下。 “本王的王妃已经下了毒阵替你们把人都放倒了,你们就是去挑挑拣拣搬东西抬人。” “做了这点事,还需要本王半夜夸你们干得出色吗?”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马觉得脸上无光,但又无法反驳。 王爷说的对,他们的确是捡了大便宜,那些东西送到宫里时,禁军都夸他们立下了不世之功。 现在想想他们就是沾了王妃的光,贪了王妃的功。 “属下知错。” 众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 皇宫里今夜彻夜忙碌,搬钱搬到腰酸背痛。 玄启帝看着这些银子,恨不得现在就把宸王抓了就地正法,这是多少民脂民膏啊! 国库都快没这逆子有钱。 司空稷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传令下去,今夜之事,若是透露半分出去诛九族。” “是。” 策所急急出去传令。 玄启帝望着那几十箱妓院的卖身契和上百箱赌坊的卖身契和借据,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怎么会养出如此冷血的好大儿,这里头成千上万的家庭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家破人亡。 皇位日后落入他的手里,他就成了千古罪人。 玄启帝心里一阵难受,直到策所回来都还瘫坐到地上懊悔,怎么宸王一出生就没把他给掐死。 “皇上,地上凉,您快起来!” 策所一路小跑过去扶起玄启帝。 玄启帝坐在龙椅上,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朕真是个失败的帝王。” 策所吓了一跳,连忙安慰他,“皇上怎么净说胡话,这孽是宸王造的孽,与陛下无关。” 玄启帝指着那上百箱账册和卖身契,“那里头的也是朕的子民。” 策划心里一阵悲凉,是啊! 那里头被卖的大多是孩童和妇孺,她们又犯了何错,要卖掉她们替混账爹混账老公去还这些账。 玄启帝见他不说话,苦笑一声,“你也是觉得宸王大逆不到,罪不容诛吧!” “老奴不敢。” 策所赶紧跪下,宦官妄议朝政是大罪。 但皇上总是抓着他倾诉,他每一日都怕哪天因为知道的太多而活不成。 “起来吧!” 玄启帝冲着他摆了摆手,“宸王死有余辜,但处决他还不是时候。” 说完他又指着那些赌坊的借据,“这些全都锁起来,就当是给那些赌徒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卖身契的话先放着,散朝后在传刑部尚书和京兆尹按着上面的名单把人放了。” 策所眸光一亮,皇上这是要帮助那些苦命人啊! “皇上圣明。” 他跪在地上替那些苦命人谢过。 “不是朕圣明,是鸢儿聪明。” 提到九方鸢玄启帝心情明显好了一些。 她故意将这些送进宫来,就是要朕解救这些苦难人。 九方鸢:不不不,我没那么伟大,所我只想要回我的银子,这些都是你的好大儿做的。 策所嘴角抽了抽,这些明明是冥王爷让送的,但现在龙颜正悦,他也不拆穿。 “鸢儿真是有陈家人的风范和睿智,钱庄欠了她钱,她就能看出怎么多端倪来,比朕那些大臣强多了。” 九方鸢:你们不知道这样东西,那是因为低估了大妈的嘴。 “是是是。” 策所赶紧附和。 “鸢儿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 玄启帝在次夸赞道:“钱庄的银子兑不出来,她留在宫外了,等着让宸王把钱赔给人家。” “像她这样有勇有谋心怀天下,眼里有百姓的女子,日后才能母仪天下。” “皇上说的是。” 策所赶紧接上话,生怕玄启帝又因宸王混账而愤怒。 这大半夜的,御前就他一人,他也怕啊! 次日。 宸王府名下的钱庄失窃,赌场和妓院被一锅端了的消息传到宸王耳中时,他捂着屁股从小倌床上下来。 “你们都是饭桶吗?” 他狠狠抽了前来传信的侍卫一巴掌。 钱庄赌场妓院,那可是他的金母鸡啊! 没有了它们,他还怎么养私兵? 到底是谁要绝他的路? 宸王把能抢他银钱的人都想了一遍,想来想去,只有司空珩有这个实力。 但他现在是个瘸子,父皇还收了他的兵权让他养伤。 他哪里来的人马搞这么大的动作? “走,回京。” 他前脚刚回宸王府,从刑部被放出来的部分管事,后脚就进了府,整整齐齐的跪在他面前请罪。 “王爷恕罪啊!” 宸王额前青筋根根爆起,强忍着怒气,厉喝道:“说。” “王爷,昨夜太过诡异,我们所有人莫名奇妙的睡死过去,醒来就在刑部。” “睡死过去?” 宸王虽觉得离谱,但是所有人都如此讲,他不得不相信,沉着脸,听他们每个人把话讲完。 “除了银子,你们还丢了什么?” “账册。” 账房管事跪在地上面如土色。 第117章 他杀几个不成器的手下还杀不得? 钱庄的账册吗? 宸王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些本就是那些卑贱的商户,和冒进的下臣孝敬他的。 谁会不长眼来要回去? “那些丢了,便丢了吧!” 闻言钱庄的账房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王爷。” 赌坊的账房战战兢兢地开口,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赌坊的借据不见了。” 宸王沉声问:“不见了多少?” “全部。” “该死。” 宸王愤怒地抽出长剑,话落赌坊账房的人头已滚落在地。 新鲜热乎的血液四下喷涌,射了众人一身,他们也不敢动手去擦一把。 生怕动了,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 宸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双眸赤红,阴狠地瞪着妓院的账房。 那赶尽杀绝的压迫感吓得妓院账房当即就尿了。 “王……王爷饶命……” 他木讷地在地上磕头求饶,祈求宸王能放过他。 “放过你?” 宸王提起剑,对准他的脖颈毫不犹豫的砍下去,“饶了你谁来弥补本王的损失?” 那些现银,刚要分批送出去,就这样被人一夜之间全给劫走。 几千万两啊! 他杀几个不成器的手下,还杀不得了? 他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一双猩红的眼,看死人一般看着在场所有人。 经过刚才妓院账房的事,他们现在连求饶也不敢了。 生怕多说一句,小命不保。 宸王提着剑绕了一圈坐下,冷哼道:“都窝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银子,找账册?” “是。” 众人如获新生,站起身来麻溜的跑了。 他们一走小厮进来把尸体拖走,丫鬟们拿着抹布把地擦的一尘不染。 打扫完后,心腹季七进来回话。 “怎么样了?” 宸王的一脸热切地望着他。 季七面色凝重,“爷,昨夜蹊跷,以咱们钱庄妓院赌坊为中心的人,无一幸免都突然昏迷。” 这话他刚才就听那堆废物们讲过了,现在季七一说,他立马升起一股念头,“可是中了毒?” “并未。” 季七摇头,“这么大范围的下毒,势必会惊动京卫。” 宸王思忖片刻,接着问道:“城门那边怎么说?” “昨夜并未有人出城。” 宸王凝重的脸上浮出一抹惊喜,“这么说银子还在京城,传令下去,全城搜捕,本王就不信了,还搜不出个贼人来。” “王爷,这不妥。” 季七出言阻拦,“如此一来,恐会惊动皇上。” “呵!” 宸王嗤之以鼻,“父皇他老了,知道又如何,他的这些儿子们,除了本王,他能指望谁?” “王爷,谨慎些好。” “不必。” 宸王已下了决心,“你以王府丢了宝物为由头,到各府去搜。” “王爷,您这无疑是打世家的脸啊!” 哪个好人家能让人进去搜,那不是告诉世人,他们家被皇家怀疑偷了东西。 世家都是极要脸面的,这样上门去撕人脸面,王爷是在结仇,白白便宜了其他皇子。 但目前王爷怒极攻心,失了理智,恐怕是听不进去这些。 季七只得委婉道:“王爷,您日后继承大统还要仰仗他们,咱不能自断臂膀。” 季七言辞恳切,字字铿锵,宸王听了目光一怔。 银子是大,但也不可失了助力,那些老顽固极度爱面子,此举确实不妥。 “那就暗访。” 季七闻言狠狠松了一口气,王爷听进去了就好。 “属下这就去安排。” …… 九方鸢早早起床,特意避开司空珩去寻苏野。 原因无他,上辈子她就听说了,男人某方面的需求没达到,会变得很暴躁。 她不想自投罗网,她馋他的身子是找快乐的,不是找虐的。 “师兄,昨夜我可是替你报仇了哦!” 苏野眼圈一红,哽咽道:“王妃会不会惹上麻烦。” 那宸王可是众王爷中,实力最强心眼最小的存在。 冥王现在废了,护不住王妃的。 “不会。” 九方鸢笑得一脸神秘,“我搞了个大的?” 大的? 一旁的翠花也来了兴致,“何为大的。” 九方鸢眉头微挑,“想知道?” 两人齐齐点头。 “走,咱们上街去。” “好呀!” 翠花第一个响应。 “会不会被打?” 苏野一脸担忧。 “不会。” 九方鸢边说边揽着翠花往外走,苏野虽害怕还是跟了上去。 江湖人必须有义气,救命恩人为他抛头露面,他却龟缩在府里,传出去他会被天下人唾弃死。 三人到了街上,苏野越发好奇九方鸢到底怎么整了个大的。 每路过一个人,他都要仔细观摩,看是不是来揍他们,或是要他们命的。 但一连路过的人均为路人,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苏野逐渐放下戒心,从包里摸了一根随身携带的草塞嘴里吊儿郎当地叼起。 正在这时,他被对面走来的两个大娘的对话吸引住了。 “我今天一早就听了件奇事,宸王爷家的钱庄昨夜失窃了。” 钱庄失窃? 苏野惊得嘴里的草都掉了,他不可思议地望向九方鸢,这就是王妃说的整了个大的。 这哪里是整了个大的,这特么是捅破天了。 “王……师弟,我以后的命都是你的。” 苏野感动坏了,王妃竟然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何德何能啊! 他还没消化完这件事,大妈们的另一番对话又惊到了他。 “我听到一桩天大的好事,我家旁边的李大柱欠了赌坊二十多两银子,本来今天要抓他家丫头去抵债,你猜怎么着?那赌坊竟然也被强盗洗劫了。” 卧槽~ 听到这里,翠花也开始不淡定了,她家王妃太厉害。 她紧紧抱住九方鸢,极力克制着兴奋,土拨鼠一样小声尖叫,“发财了。发财了。” 是的,她确定以及肯定,王妃现在比以前更有钱了。 苏野忍不住好奇上去问了一嘴,“你们怎么确定是强盗做的?” 大妈一脸深沉,语气坚定,仿佛真的看到了一般,“连妓院的姑娘都被抢走了,这自然是强盗做的啊!” 苏野原地亚麻呆住,他压根没想到九方鸢可以这么有本事。 同时他也更加紧张,王妃为他报仇,把人家的碗都给砸了,被宸王知道,王妃怕是要被挫骨扬灰。 第118章 这便宜师兄是眼瞎吗? 不行,大街上太危险了,不能让王妃置于危险之中。 这个念头一起,苏野顾不上男女大防,左手翠花右手九方鸢拉着就往回跑。 九方鸢一时不察,竟被他拉着跑了老远。 “快放开。” 她赶紧甩开苏野的手。 府里的司空珩还在生气呢!她今日就去拉别的男人的手,被知道了司空珩把她抓去酱酱酿酿报复她怎么办? “有话好好说,别乱拉手。” 她赶紧把手藏起来四处张望,看看周围有没有司空珩派来盯梢的人。 苏野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僭越,连忙跪下请罪,“王妃,我错了,但此时此刻,您不该出府,应该在府上。” 他这么一说,九方就不乐意了,“我又没干什么……” “王妃。” 苏野赶紧打断她,“王妃逆貌美如花。” 九方鸢:????? 来这里以后,第一次有人夸她美。 这便宜师兄是眼瞎吗? 九方小姑娘常年劳作,五官虽长得倾国倾城,但皮肤黑卤蛋一样,以这个年代的审美来说,黑就是丑,她现在虽白回来一些,但决计是谈不上美的。 且听他如何狡辩吧! “万一被强盗看上怎么办?” 苏野边说边疯狂给九方鸢打眼色,王妃求您啥也别说。 九方鸢:“哪个强盗瞎了能看上我?” 苏野:还是明说吧! 他压低声音,“王妃我听说凶手爱看案发现场,您千万别去太危险了。” 万一被宸王的人撞见,可就危险了。 九方鸢懂他的好意,但是没必要啊! 她实名制做好事,但做坏事她还能实名制? 这家伙是把他当智障了? 想好好说教一番,又发现地点不合适,“行行行,不去了。” 九方鸢决定先跟这家伙回府,在偷偷溜出来。 “太好了。” 苏野一蹦老高‘押送‘九方鸢回府。 一回到客院,苏野跪在地上重重的给九方鸢磕了三个响头。 九方鸢无语极了,“我说师兄,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别动不动就拜我。” 是的,她不喜欢人跪她。 之前她非要贾氏她们跪,那也是为了替九方小姑娘出气,她能受她们的成千上万跪。 但旁人老跪的话,她不高兴。 “王妃你听我说。” 苏野一改以往混吝不羁的模样,一脸严肃,“您已经做了太多,危险的事情您不用再去做,交给我去。我跟着你不是来混饭吃的,你不便出手的地方,我去就行。” 他这么一说,九方鸢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苏野一来是担心她遇到危险,二来是要去做点什么。 刚好,她的确有事需要他来做。 既然他现在提出来,那便交给他吧!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4000两银票塞在他手里,“这是4000两没从钱庄兑银子的票,师兄等闹事的人多起来了时候,去京兆尹告状。” 说完她又掏出一袋子碎银子塞给苏野,“这些钱你拿去在打散些,给那些大妈和小乞丐,让他们把事情在传得离谱些。” 苏野接过银子的一瞬间,手都在抖。 王妃果然是懂他的,王妃还不拘小节,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能比的。 她既然叫他师兄,那他也要识相,以后叫她师弟。 这才能全了她一分心意。 “师弟等我好消息吧!” 他咬上草根灿然一笑,拜别九方鸢。 翠花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问道:“王妃,他怎么突然改口了。” “他可能觉得,这样比较帅吧!” “啊?” 翠花满脸惊愕。 “走咱们先去吃饭。” 九方鸢拉着翠花往里走。 她可没忘记,司空珩今日帮她安排了造纸师父。 一会儿吃完饭过去,司空珩应该也恢复正常了,正好谈事情。 哪知,她刚踏入花厅,就见到司空珩坐在轮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九方鸢有些不确定他骚劲过了没?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翠花,你觉得王爷现在高兴不? 翠花接收到信号:你快跑!我要搞事情。 “奴婢告退。” 翠花行了礼,赶紧跑。 王爷和王妃搞的事情,看了可是会长针眼的。 九方鸢:懂了!翠花是在说,王爷生气,她先溜了。 她的眼神一秒变得哀怨,翠花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不讲义气。 司空珩眉头微挑,她出去一趟回来,怎么看到到他还一脸不高兴。 不就是昨晚被司甲扰了兴致,没……今天只要她开心,他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瞅着他师兄牵她的手,她怎么还是不高兴? 司空珩心头升起一阵委屈,脸色越发阴沉。 他决定开口替自己解释一番。 “昨夜。” “昨夜已经过去了。” 九方鸢赶紧打断他的话,“千万不要在提了。” 让你生气的事,不值得提啊! 司空珩:她提都不愿意提,肯定是还没消气。 德福说的对,女人一旦有了隔夜气就不好哄,他昨夜应该陪着她的。 这种事越拖只会越有嫌隙,司空珩推动轮椅朝着九方鸢过来。 九方鸢:???? 他难道要继续昨夜的事情吗? 她往周围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但是青天白日的她有些难为情啊! “第一次我想在床上。” 趁着司空珩还没到跟前,她提出要求。 闻言司空珩猛地停住,轮椅险些刹出火星子来。 九方鸢见他停住了,心里一阵欢喜,他还能听得进去话。 那干脆在提点别的要求,“最好还得是晚上。” 她这样说是不生气了? 司空珩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好。” 鸢儿终于不生气了。 九方鸢也松了一口气,真好司空珩不会带着愤怒的情绪跟她酱酱酿酿。 所以…… 该摸的腹肌,还是得摸起来。 “王爷身边也不跟个人。” 她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司空珩面前,假装没站稳,一不小心栽进他怀里,双手进紧紧抱住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他衣襟里探。 嘴里解释着,“哎呀,跑太快不小心撞到王爷了?” 见此,司空珩一阵舒心,嘴角的弧度狠很上扬,这才是鸢儿平时的样子。 不拘小节,娇俏可爱。 第119章 知道太多就得灭口 九方鸢摸过瘾了才恋恋不舍地从司空珩身上下来。 在摸,就显得特意了。 司空珩:她不是很喜欢吗? 怎么不继续了,是最近懈怠了,身材变差了么? 看来晚间还是得起来练武。 九方鸢提议,“王爷,咱们一块吃……用膳吧!” “好啊!” 很快菜上来了,酱骨架,红烧蹄髈,糖醋排骨,水煮鱼,翡翠白玉汤。 司空珩看着这些菜色皱起眉头,太荤了吃了会长肉吧! 他暗暗地摸了一把自己极富弹性的公狗腰。 九方鸢早饿了,菜一上桌就干饭,一丁点儿也没瞧见司空珩那能夹死苍蝇的眉间。 “这个好吃。” 她忙碌之余,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司空珩碗里。 司空珩心里立马有了主意,这些菜他不能吃多,但鸢儿可以。 “鸢儿你多吃些。” 他学着九方鸢的样子夹菜给她。 “谢谢。” 九方鸢鼓着腮帮子道谢又继续埋头干饭。 圆润的小脸上,那种对食物由衷喜悦的样子让司空珩不由看痴了。 鸢儿真美! 他随便吃了几口饭,又继续替九方鸢夹菜。 九方鸢来者不拒,司空珩夹什么她吃什么,每一口都特别满足。 一顿饭下来,桌上的菜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 真是撑死了! 她后悔死了,怎么可以当着美男的面吃那么多。 刚才司空珩吃那么少,是怕菜不够她吃吧! 好丢人啊! “我平时不吃这么多的。” 她狡辩道:“主要是你给我夹菜吃起来特别香。” “真的?” 前面的话,司空珩一概听不到,他只听到了九方鸢说他夹的菜特别香。 “当然是真的。” 九方鸢怕他不相信,继续瞎扯,“你夹的菜比我自己夹的香多了。” 话落,司空珩古井无波的心田,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猛地漾起波澜。 脸上红温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子一般。 他努力告诉自己出息点,别太欢喜,但还是没用。 这股子欢喜之气,甚至还蔓延到他的脚底,脚丫子疯狂地扣着鞋底子。 九方鸢见他不说话,自顾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直到茶喝了一半,丢脸的情绪随着茶水吞下肚才另外开口,“王爷,造纸坊的管事来了吗?” 司空珩一听是正事,一收刚才的喜悦,沉声道:“一早便来了,在书房侯着。” “卧槽~” 九方鸢放下茶杯就往外跑。 她是个坏人,让人家等那么久。 司空珩悄悄摸了一把发烫的脸颊,转身往房间的方向去,他得去冷静冷静。 沐浴完去找九方鸢,九方鸢和管事们谈得正投入,余光都没空给他一个。 管事们正要起身给他行礼,被他一个眼神制止,管事们只得继续同九方鸢探讨着造纸的事。 司空珩没作声,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九方鸢。 “你们制浆是怎么做的?” “回王妃,我们把树煮烂了在捏碎。” 九方鸢:????? 怎么跟她有限的知识储备不一样? “你们为不把它捂烂在煮?” “为何要捂?” 管事们都懵逼了。 司空珩一脸诧异,鸢儿竟也懂这个? “捂烂了以后在煮纤维……额……树皮可以直接煮成浆,没有任何杂质。” “王妃此言可真?” 管事们目光热切,生怕九方鸢说这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 九方鸢又说了些操作步骤,说着说着她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扭头一看这道视线属于司空珩。 糟糕,要掉马甲了,九方小姑娘是村姑哪里知道这些。 司空珩该不会又把我当奸细吧! “啪!”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第一次懂了,什么叫你知道的太多了得灭口。 “之前我在庄子里时,见过一名暂住的方客是这样做的,你们可以试试,成不成我也不太确定。” 她边狡辩边用余光观察着司空珩。 突如其来的注视,司空珩心里抹了蜜一样甜,鸢儿谈正事都要回过头来看我,她的爱意真的毫不掩饰。 司空珩忍着将她揽在怀里的冲动,镇定自若地坐直身子。 九方鸢观察了几次,实在看不出他的情绪,暗暗后悔刚才没找借口让他留在房里。 接下来管事们问她旁的工艺,她啥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那也得司空珩不在这里。 她和管事们又打了一会儿哈哈,礼貌地把人送走。 送走他们,九方鸢觉得屋里里连空气都是暗藏怀疑。 得主动出击,试试司空珩。 桃花眼里眼神拉丝,她夹着声音满脸惊讶,“呀!王爷你怎么沐浴了?” 她边说边把爪子伸向司空珩。 以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只要司空珩不排斥和她身体接触,那就是信任她的。 她边伸手边祈祷,司空珩你争气一点,心眼大些,千万别得疑心病。 司空珩看她手上的动作,就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啪。” 九方鸢的手成功搭在司空珩的胸口。 真好,他不反抗!他还是信任我的。 司空珩:鸢儿身为女子对我的爱意都如此明显,我也要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 他并未回答九方鸢的问题,一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四目相对之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吻了上去。 九方鸢内心:卧槽~卧槽~ 他又亲我了,主动亲我了…… …… 次日。 宸王府的钱庄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手里都拿着钱庄的银票要求兑钱。 苏野抹了一脸灰,隐藏在人群里,尖着嗓子大喊,“我们要兑银子,这可是我们的血汗钱哪!” 他这一喊,四散在他周围的托儿也喊起来了: “当初我们拿现银兑银票时,掌柜可是说了可以随时来兑的。” “妈的。” 一刀疤男还拿着银票愤怒地从人群里冲出来,“当时还说银票京城都能用,可是酒楼花楼都不收我这银子。” “我拿着银票去下定,岳家都不要这银票。” “赌坊也不认这银票啊!” 第120章 这不是,这是财神之门啊! “兑银子?” 一听有银子兑,众人重新站回来。 苏野嫌人少闹不大扯着嗓门乱喊:“宸王爷觉得本次钱庄遭劫是之前昧了大家的银子。”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个个惊愕愕盯着他看。 “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敢如此说话?不怕宸王爷弄死他吗?” 有人甚至大胆猜测苏野的身份。 “他肯定是有靠山,才敢如此说的。” 这话恰巧被苏野给听了去。 他神秘一笑,“我的身份不值一提。” “小伙子谦虚了。” 站在最前头的大爷捋着胡子笑道:“一般人可不敢拿脑袋撞到刀口上。” 言下之意,这小子他有身份,只是他不想说。 “哪里哪里,这是沾了我们家大小姐的光。” 苏野狡黠一笑,压低声音自报家门,“我们家大小姐,马上就要嫁给宸王为正妃,整个左相府都知道的。” 说完他故意捂住嘴,“这事儿可不兴外传,我是把你们当家人才告诉你们。” 众人齐齐点头,“定不外传。” 实际心里早就打好小草稿,想着要怎么把这个天大的牛逼拿去讲给别人听,以彰显自己的厉害。 苏野顿了顿,继续开口,“我们家大小姐尚未出阁,她的婚事就先不议论了,咱们来说说咱们的正事。” “好。” 众人齐声答应。 声音之大,排山倒海。 这默契,可是用万千银子堆出来的。 “宸王爷收到强盗的密信,说他为商太奸。”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小伙子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王爷昨夜他痛定思痛决定诚信做生意,把咱们的钱还给我们。” 苏野一口气说完这些,人群已经炸开锅。 “太好了,我的钱总算可以拿回来了,我的铺子是宸王的,不来这兑银票,存银子管事的不给租,三年了我终于可以拿到银子了。” “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店租给了,大部分的钱还必须存这里,给了银票又花不出去,我的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 “你们还好,我省吃俭用存的老婆本,想着兑成银票方便,岳父不但不收还说花不出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苏野见他们的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又敲了几声,扬声道:“钱庄还没开门,大家快去通知,还不知道这好消息的亲朋好友过来领钱吧!” “对对对。” 众人一哄而散,不出半个时辰又再次围拢,这一次可所谓是人山人海。 以宸王府钱庄为中心的三条街都站满人。 除了正经来兑钱的,还有大半是来看热闹的。 他们不相信,老虎吐进肚子里的钱,还能在吐出来。 苏野时不时敲个锣渲染现场的情绪氛围,现场的人个个情绪高昂,望着钱庄的大门都看出柔情来。 这是钱庄大门吗? 不,这不是,这是财神之门啊! 钱庄门口的事情最先传到掌柜这里,昨夜他一晚上没睡,在宸王府里挨了一晚上骂,刚眯着就被手下叫醒了。 “掌柜的不好了。” “你才不好。” 掌柜生气极了,他好不容易多苟活一天,这个不长眼的大清早的又来触他霉头。 “出了何事?” “有人在钱庄门口聚众闹事。” 掌柜嗤之以鼻,这些年闹事的还少吗? 结果如何了? 都被丢进护城河喂鱼了。 “让他们闹去,闹出人命来了也没银子给他们。” 这些贱民,净会送人头,王爷已经很不高兴了,还要闹。 真当王爷是纸糊的老虎不会发威? “他们说王爷答应要给他们钱。” “什么?” 掌柜的瞌睡醒了一大半,谁特么造这种谣。 王爷现在丢了几千两万银子,稍不顺心就杀人。 这些人如此造谣,传到王爷耳中,可不就是他默许的吗? 他可是钱庄的话事人。 “走。” 他取了床头的长剑,“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活得不耐烦了,要在老子身上泼脏水。” “是。” 手下颤颤巍巍地跟在他身后。 掌柜来到钱庄范围内的三条街开外就挤不进去了。 他眼神微眯,这特么阵势还挺大。 但他是谁,他可是宸王爷的得力干将,他能怕这群乌合之众? 他扭头吩咐手下,“去多喊些人过来。” “是。” 很快,手下去而复返,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了百来人的侍卫。 人群中的人一眼就认出,他是钱庄的掌柜,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大家散开,让一条路出来,掌柜要进去。” 掌柜:还挺有眼力劲。 他仰着头,像是一只战斗鸡一样,走在最前头。 每往前走一步,身边都会传来,“大家散开,让一条路出来,掌柜要进去。”的话。 这话传着传着就传成了二重唱,三重唱,四重唱,最后变成几万人齐声大喊。 声音震耳欲聋,气势精神抖擞,再加上总计划一的让路步伐。 一个小小的掌柜进门,愣是整出了皇上登基的威严感。 走到苏野面前时,掌柜甚至还走出了优越感。 他双眼睥睨语带不屑,“就是你小子聚众闹事?” “咚咚咚~” 苏野高举大锣,故意在他耳边使劲敲。 “你说啥子?” 掌柜双耳震得呜呜呜响,捂着耳朵破口大骂,“你小子找死。” “欻欻歘~” 话落,他身后的侍卫抽出长剑,直指苏野。 苏野心里怕得要死,生怕他们一言不合蜂拥而上给他砍成肉泥剁成肉饼。 面上却稳如老狗,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面色微沉,扬声道:“掌柜你这是要败坏王爷的名声吗?” 掌柜执掌钱庄那么多年,作威作福惯了,谁见了他不是卑躬屈膝的。 突然来了个不怕死,还当面呛他的人,一时间愣住了。 苏野一脸凝重,“王爷好不容易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上来就败坏王爷的名声,安的什么心?” 苏野上来就给宸王头上戴了一顶高帽,扣了一顶黑锅。 掌柜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气急败坏道:“来人,把他给我杀了。” 第121章 他们胡说,王爷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欻欻歘。” 侍卫们手中的剑又前进了几分,直接架到苏野脖子上。 苏野翘起兰花指,捏住一把离他最近的剑,大声道:“王爷的名声就是被你这种欺上瞒下的狗奴才给败坏了。” “对。”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着。 刚才这小哥都说了,王爷要给他们兑银子。 这个平日里老奸巨猾的掌柜上来就要杀人,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王爷是好王爷,你是坏人。” 离掌柜最近的一个小男孩指着掌柜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你是哪里钻出来的小杂种,凭你也配骂老子。” 掌柜长剑一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刺向小男孩。 “不要啊!” 孩子的娘,立马闪身挡在前面想救自己儿子一命,岂料掌柜这一剑刺得极狠,一剑将母子两刺了个对穿。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苏野反应过来时,掌柜已抽出长剑,母子两个摔在地上抽搐吐血,瞬间就没了命。 苏野心里一阵后悔,他刚才应该看着点,不该让孩子太靠前。 他是真没料到宸王的人,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他突然抱住自己大喊道:“你竟然背着王爷杀人?” 然后故意用脖子去撞指着他的剑,望着围着他的侍卫道:“你们瞧见了,他在亲自败坏王爷的名声,你们也要学着来吗?” 一顶黑锅压下来,侍卫们慌乱地收回长剑。 掌柜黑下脸来,气急败坏地冲着侍卫们吼道:“你们这群吃里爬外的东西。” 他不吼还好,一吼侍卫们纷纷收回长剑。 他们不能做败坏王爷名声的老鼠屎,掌柜当街杀人气焰嚣张,王爷肯定饶不了他。 帮他就是害自己。 “撤。” 侍卫首领一声令下,侍卫们一瞬间撤得干干净净,就跟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 带刀的一走,众人的怒火也压不住了,最靠前的几名大汉,上来就揍掌柜。 “奸商,讹我们的钱,还当街杀了人,老子杀了你。” “杀了他。” “杀了他。” 几万人齐声高喊。 喊着喊着还越来越靠前,一个个争先恐后要上钱来揍死掌柜。 苏野见场面有些失控,赶紧敲锣。 “都住手,别打了!打死了谁赔银子给我们?” 话落挤着上前的众人不挤了,打人的也停下了手,都把苏野当成主心骨,“我们现在怎么办?” 宸王府的侍卫走了,只留下一个杀人的掌柜。 苏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宸王你不仁义,那我便把你捧的高高的,摔死你。 “我们,把这人送去京兆尹,他背主杀人,欺瞒宸王爷私自不给钱。” “对,去京兆尹。” 众人觉得非常有道理,谁家没几个叼奴啊! 他们要替王爷清理门户。 “惩刁奴拿银子。” 苏野躬身抱起死去的小男孩,走在最前方。 几个力气大的大娘轮流背孩子的娘紧跟在他身后,大汉拎起掌柜跟上。 几万人就这样,浩浩荡荡走到京兆尹,边走还边喊,“惩刁奴,还银子。” 走到京兆尹大门口时,队伍已经壮大到横跨十条街都站不下。 苏野站在京兆尹大堂时,周大人已经早早收到消息。 来了!来了! 闹事,呸!讨回公道的人来了。 他内心雀跃的一批,马上要干翻宸王了,好激动~ 可当他瞥见苏野怀里的孩子时,他笑不出来了。 怎么还搞出人命了? 死的还是孩童,宸王府的人目无法纪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啪~” 他用力一敲惊堂木,堂内一阵肃静,门口站着的人们冲着外头大喊,“都别说话了,大人敲惊堂木了。” 这一喊,大街上此起彼伏都是这个声音。 传着传着还越传越远,声音所到之处。街上落针可闻。 卧槽~还能这样子搞! 周大人这是第一次见如此场景,惊堂木差点没拿稳。 但为官多年,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是基本素质,他很快调整好状态,明知故问道:“堂下何人,来此何事。” 话落,门口的大汉们又复刻了他的话,一圈圈再次传出去。 周大人也不拦着,大堂太小,外面好几条街的人挤不进来。 这样也好,他们知道这里头的情况,不会乱挤。 苏野见他默许了,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将小男孩放在一旁。 “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小人是左相府的人。” 苏野故意顿了顿,他就是要让他们记住,他他左相府的人。 师弟说过,左相府可以泼脏水,使劲泼,泼灭族了也没关系。 如此,他就大大方方的泼。 哦不,是替左相大人拉政绩。 周大人一听左相府,心里别提多埋汰,九方兴文那糊涂王八,还能有这等胸襟? 瞥见苏野嘴角若有若无的嘲讽,他立马就明白了。 这哥们儿,他压根不是左相府的人,他是冒充的。 普天之下,能干出找人冒充亲爹的人招宸王记恨的,只有冥王妃。 既是冥王妃的人,那便是友军。 周大人也不揭穿苏野,反而还期待着苏野的下文。 苏野顿了顿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家老爷听宸王爷说,今日王爷要给我们兑银子,我们大家就提前到了宸王爷的钱庄候着。” 他指着被打得鼻青眼嘴角还塞了臭袜子,按在一旁跪着的掌柜,陡然拔高声音, “谁料,这掌柜,他一来就违背王爷的意愿,不愿意给我们银子,当着我们的面,杀了这对母子。” 他一说完,堂外的人纷纷喊起来。 “对,我们都见到他杀人了。” “请大人明察。” 门口一阵喧闹排山倒海,苏野下意识掏出破锣,“咚”地敲了一声。 场面立马变得很安静。 苏野这才后知后觉,这是在公堂之上。 正要赔罪,周大人已率先开口,“无碍。” 好官啊! 苏野在心里赞了一句。 “听你们这样一说,本官明白了,宸王爷本是要给你们兑银子,但是这掌柜拦着不肯给?” “是的。” “呜呜呜。” 一旁的掌柜愤力挣扎着,他们胡说,王爷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第122章 他们是怎么污蔑本王的 周大人目光淡淡地扫向他,似是才想起他这个人。 故意沉声道:“既到了公堂,怎么还把人按着,快把人放了。” 他特意强调是按着,而不是动用私刑,两大汉一听便明白了,青天大老爷这是向着他们呢! 两人腼腆一笑,赶紧松开手,一闪身躲进人群里。 如此一来掌柜想指认也找不着人。 没了大汉压制,掌柜一骨碌起身,把嘴里的臭袜子掏出来,就开始骂人。 “反了你们,老子是宸王府的人,你们敢这样对老子,王爷知道了定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骂着骂着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打他的那几个王八蛋不见了, 但是没关系,始作俑者还在。 他噔噔噔跑到周大人面前,面目狰狞指着苏野,“周大人,此人聚众闹事,危言耸听败坏宸王府的名声,还打了小人。” 说到此处,他突然骄傲的仰起脑袋,“小人是宸王爷的人,打小人就是打了王爷的脸。” 周大人:“……” 他不想接话。 苏野把话接过来,“呸!你算哪根葱啊!还打了你就是打了宸王的脸,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就是。” 众人也纷纷附和道: “你个杀人凶手,这个时候攀扯王爷是想让王爷替你顶罪吗?” “我看像是,他刚才杀人那手法,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常看这种事的人。” “宸王爷肯定是被他蒙蔽了。” 苏野见众人齐心,想着既然如此,那就在添上一把火,把宸王给逼出来。 他倒是要看看,宸王是要破财买好名声,还是要让今日的事变成他毕生的污点。 苏野咚的一声跪下,扬声道:“请大人将宸王爷请过来为我们做主,他府上的奴才仗势杀人?” “咚咚咚。” 话落,门口的众人以及十几条街的人都跟着跪下,齐声请求。 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京城上空。 周大人为官几十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这个苏野有点东西,不愧是他小姑姑的人。 周大人与有荣焉,压下心底的自豪感,吩咐旁边的衙役,“去请宸王。” …… 宸王府书房。 各路管事,侍卫暗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宸王提着剑,刚砍下一个人头。 房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但还是不足以平息宸王的怒火。 “你们这群废物。” 他再次提起剑指着众人,“都一天了,那几千万两银子它会凭空消失吗?”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暗卫侍卫们已经不敢说话,那夜太过蹊跷,他们暗中找遍了全城也没有银子的影子。 别说银子,就连那几十箱卖身契的也没有任何踪影。 到底是何方贼人,如此不给他们活路。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正在这时街上却响起一阵阵的呼喊声,细细一听还能听到宸王几个字。 “哈哈哈。” 宸王突然笑了,“听见没?现在连百姓都在嘲笑本王无能,丢了银子。” 他虽笑着,可声音里都是愤怒,跪在地上的人心里暗恨。 他们都这样惨了,是哪个王八羔子大清早要害他们。 此刻,他们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些贱民全部杀掉。 他们发狠想杀百姓,宸王已经耐心全无,笑声一止,沉声道:“本王在给你们三日,找不回银子和账册那就提头来见。” 这无疑就是强人所难,只给三天,王爷是只给他们三日好活。 “王爷,属下做不到啊!请王爷收回成命。” 众人磕头如捣蒜,为自己做最后的 “报~” 正在这时,门房突然来报。 众人默契地没有求饶。 宸王沉声道:“滚进来。” “王爷。” 门房行了礼,赶紧把他听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钱庄门口聚集了大批百姓闹事。” 宸王一听这事,满脸不耐烦,“管他们做甚,这种没用的消息都要来报,你若是嫌命长,现在本王便成全你。” “王爷饶命。” 门房磕头加快了语速,“聚众闹事的人污蔑你。” “什么?” 宸王眼神微眯,杀气外泄,“敢污蔑本王?”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如此大胆? 宸王一下子来了兴致,“他们是怎么污蔑本王的?” “那人污蔑王爷要把银子兑给百姓,所以门口聚集的百姓,都是等着兑钱的。” “荒谬。” 宸王面色冷冰窖,看死人一般看着远处,沉声道:“派几个死士,把带头的人杀了剥皮抽筋吊在城门口,其他人若是在胡言乱语,这就是下场。” 门房面露难色,“王爷这恐怕不行。” “怎么本王的话,你没听见?” “启禀王爷,钱庄的掌柜已经出面去处理了。” “什么?” 宸王脸色沉得可以冲上头滴出冰块来,“这个废物出去做什么?当活靶子吗?” “把他给本王抓回来乱棍打死?” “属下这就去。” 门房领命而去。 出门时他后背都沁湿了,生气中的王爷太可怕了,他刚才真是怕王爷一个不顺心,把他的脑袋也当成西瓜砍了。 门房一走,压力又重新给到跪在书房里的众人。 他们在心里把钱庄掌柜骂了个断子绝孙,要找死也不挑挑时间。 打死你还要拉他们做垫背吗? 就在他们以为,王爷要杀人了,门口又突然有人来了。 众人:今日是怎么了,送死的人络绎不绝,就不能等他们走了在过来回话吗? “何事?” 宸王取了一方帕子擦剑,余光都没给来人一个。 “王爷,钱庄掌柜在钱庄门前杀人,被百姓们扭送到官府了,京兆尹派人过来通知您过去一趟,说是事关您的清誉。” “呵呵。” 宸王冷笑道:“本王竟不知京兆尹是个顶大的官,连本王都敢说传就传。” 这态度很明显,他不去。 侍卫咬了咬牙,劝说道“京兆尹那里围了十条街的百姓,钱庄掌柜又刚杀了人,王爷若是不去恐怕会失了民心。” 他一向清楚,自家主子日后必承大爷,故意把民心二字咬得极重。 第123章 他不敢正面刚只敢智取 果然,宸王一听民心二字,擦剑的动作一顿,眉宇间皆是厌恶,只有弱者才需要这玩意儿。 那起子贱民,一辈子只顾得上温饱,哪配替他指点江山。 他司空稷生来尊贵,岂可被贱民算计? 正好,趁这次让他们长长记性,什么人都惹只会平白丢了性命。 “走。” 他收了剑,大步往外走,“去看看。” 侍卫见他松口,赶紧跟上去。 宸王突然配合,季七怎么看也不对劲,赶紧追上去。 上衙门带剑,王爷这是要杀鸡儆猴啊! 宸王出门才过了两条街,马车就过不去了,他原本覆满冰霜的脸,又沉了几分,这些人是要造反吗? “传令下去,挡路者死。” 话落,却听到马车外响起雷鸣般的请安声。 “宸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宸王眉头微挑,这些贱民还挺有眼力劲。 掀开帘子瞥向马车外,只见百姓们一边高喊宸王千岁一边自发地往后退了,为他让路。 宸王放下帘子,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民心这种东西,他天生就有。 很快,京兆尹到了。 宸王一踏入,苏野和衙役们就跪在地上请安。 周大人也起身表示敬意。 掌柜见到自家王爷来了,爬过去指着苏野就开始告状,“王爷,就是这个贱民污蔑你,他还打了小人。” 宸王厌恶的踹开他,看死人一样看着苏野。 “你是何人?” 他目光摄人,苏野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壮着胆子,不卑不亢答道:“小人左威,在左相大人府上就职。” 九方兴文的人? 宸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逼婚不成,落井下石? 好你个九方兴文,本王竟没看出你有这狗胆。 “欻~” 他抽出长剑。 苏野心里咯噔一声,这宸王该不会要杀了他吧! 还在公堂之上呢! 他这也太目无法纪了吧!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他假装替宸王去抓掌柜,几步跑到那掌柜跟前,大声喊着,“王爷,这掌柜你来了都还在抹黑你。” 他加快语速,“明明您要开府放银,他非说你不会这样做,要把你至于不仁不义之地,要陷万民于水火之中。” “王爷,他有心败坏你的名声。” 苏野这样一说,门口众人又重新找到主心骨,齐声谄媚,“王爷圣明我们都看到了,王爷您是好人啊!” 宸王持剑的手一顿,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左威,他这是以退为进,逼着本王出银子。 这人留不得。 他剑尖直指刁奴的方向,以门口众人的角度来看,他这是指着掌柜的。 “王爷,杀了他,杀了他。” 万民请愿,宸王心头一阵愉悦。 正要刺下去,又听到门口百姓喊: “王爷圣明,杀刁奴正扬正义。” 宸王手中的剑一顿,他们是要杀那个废物。 阴鸷的目光毫无温度地落到掌柜身上,这废物本就要处死杀便杀吧! 掌柜还来不急求情,人头已落下。 “啊~” 门口的妇孺吓得惊声尖叫,男人们的血液却被燃了起来。 “王爷大义!” “王爷大义!” 十几条街的百姓喊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宸王心头微悦,算这些贱民有眼光。 他将目光移向苏野,现在轮到九方兴文的狗腿子了。 剑还没抬起来,手却被季七用力压住。 “王爷不可。” 季七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此人杀不得,会惹民怨。” 宸王冷哼,“不杀他,难消本王的心头之恨。” “王爷既是他用计策逼您出银子,那您便把这天大的锅甩给他。” 宸王一听,眸中一亮,此计甚妙,省了麻烦,又全了民意。 季七见他默许,在他耳边耳语一阵,宸王的目光逐渐炙热。 “哐当。” 他收了剑,转身对问百姓,“你们手中的银票可曾留着。” 话落,空气瞬间变得安静。 百姓们屏住呼吸,生怕气喘得太大,把这好消息吹走了。 多少年了,这银子终于可以兑回来了,百姓们红了眼眶跪在地上感谢。 “多谢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哼!一群蠢货,随口说一句就醒了,如此就能拿下,这民心用来有何用处。 宸王眼中的鄙视浓郁,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宸王就这样答应给钱了? 苏野觉得有些梦幻,他虽知道宸王最终会被逼拿钱。 像这种还没逼就拿的情况让他始料未及。 可是听到百姓们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千岁,他又立刻明白了,上位者都要民心。 门口的民心可不少呢! 他舒了一口气,王妃交给他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怀里的银票,要说大义还得是王妃大义。 凭她的本事,她本可以悄无声息自己把属于自己的银子拿回来。 可她还要替百姓拿回来! 王妃真好!师弟真好啊! 苏野正在心里夸着九方鸢,耳边突然传来,“兑银子的事,权全交给他处理。” 谁? 交给谁处理? 抬头一看,宸王正指着他。 “我?” 苏野先是懵住了,随即跳了起来,我一个外人管什么宸王府的事?” “不,你不是外人。” 宸王眸中的戏谑更甚,“你可是本王岳父大人的人,是一家人。” 苏野:???? 不是,那烂脸小姐什么时候成宸王妃了,怎么没听师弟提过。 他懵上加懵。 宸王特别满意他现在神情,凑到他耳边冷声道:“你家主子不是要做我岳父吗?正好本王现在碰上麻烦了,需要岳父大人施以援手,替本王解忧。” 说完也顾不上苏野有多懵逼,径直往后堂走去。 周大人忙迎上来,“王爷。” 宸王瞥了他一眼,“此间的事本王的岳父自会处理。” 周大人:不要脸,真不要脸。 民心想要,钱不想出推个替死鬼出来就算完了。 但宸王嗜杀,他也不敢正面刚,只敢智取,也就没拦他。 “王爷您慢走。” 宸王心里又是一通鄙视,一群软骨头,父皇钦点的京兆尹也不过如此。 走之前他特意又瞥了一眼苏野,九方兴文,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怪不得本王。 第124章 果然骗子都是人才 宸王一走,苏野被百姓围得严严实实。 “爷,我们的银子什么时候兑?” “今天可以吗?” “在哪里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没给苏野开口的机会。 苏野一个头两个大,他是万万没想到宸王竟然可以这么不要脸。 但这顶高帽是他亲自送上的,现在撤回还来得及。 “其实。” 他正要开口解释,周大人一把拉住他,“别说话。” 苏野会意点头。 周大人接过大锣。 “各位乡亲们,王爷刚才跟本官交代了,三日后来京兆尹衙门领银子。” 他这么一说,算是给了准信,百姓们原地欢呼。 “咚。” 周大人又敲了一次锣,“现在大家都散了吧!堵了街道不方便。” 得了准信,百姓们没有异议有序撤退。 他们走了,苏野可就悲催了,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步,还是财给了宸王的不要脸。 现在这摊子,他怎么收拾? “别急!” 周大人揽住他的肩膀,“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我吧!” “大人。” 苏野欲言又止,生怕给九方鸢惹麻烦。 周大人懂他的顾虑,“不会给王妃惹麻烦的,逼宸王出钱的功臣是左相大人。我这就进宫告诉皇上去。” 周大人这么一说,苏野彻底放心,到了后堂乔装成一个小丫鬟的模样,混进人群里,偷偷溜回左相府后院。 他一回去,九方鸢就带着翠花小六小七围上来。 “怎么样?宸王他拿银子了吗?” 九方鸢最关心这个。 毕竟她还有5000两银子要领呢! “外面那么热闹,百姓们喊得我在府上都听到了,宸王是不是特别高兴赔了点银子买了民心。” 翠花也迫不及待地开口。 她真是气死了,明明大家都是受害者,拿到自己该拿的银子还得感恩戴德。 “哎!” 苏野叹了一口气,“宸王太不要脸了。” 九方鸢:“他不肯出银子?” 苏野点头。 九方鸢拍拍他的肩头,“没事,百姓们会闹到他出。” “他让左相出。” 苏野苦着脸,把今日他是如何带人闹,又是如何到了京兆尹,宸王是怎么来的详细过程都讲了一遍。 翠花听完,眼睛都亮起来了。 捂着嘴大笑不止,“王妃你好好得恭喜你那缺心眼的父亲终于得偿所愿了,他不是做梦都想把那只山鸡嫁给宸王吗?” 笑着笑着她又有些不不太高兴,“就是便宜了他,白捡那么大一个功劳。” 这才罢官多久,又得官复原职。 九方鸢思忖片刻,很快便明白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九方兴文若是顶了这功劳重返朝堂,宸王定会第一个不待见他。 有京兆尹那边的那几十箱子账册,宸王这银子是掏定了。 到时这两人就算是真结了亲,也是会有嫌隙,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啊! 她没料到,苏野出去要趟银子,还能有这意外的收获。 果然骗子都是人才! 这声师兄没白喊。 “好了师兄,你不必自责,这件事咱们不必管了,京兆尹会处理好。” 咱们在家等着消息出去领银子就成。 “好。” …… 次日早朝。 玄启帝心情大好,昨日京兆尹把百姓们聚众要银子的事情禀报给他。 今日,司空稷就算在不愿意,也得把百姓们的血汗钱还回去。 他扫了一眼文武百官,强压着心底的喜悦,沉声道:“众爱卿有何事启奏?” “臣有事启奏。” 周大人上前一步。 来了!来了! 他带着证据上来了。 玄启帝双眸微晃,颤抖地抬了抬手。 周大人会意,不紧不慢地开口,“启禀皇上,几日前宸王钱庄遭窃,百姓们担忧自己的钱财,昨日自发到宸王钱庄门前询问。 宸王府的掌柜背主,污蔑宸王不肯给百姓们兑银子,百姓气不过说了他几句,掌柜恼羞成怒当街杀害无辜妇女和孩童。” 周大人一开口就把钱庄掌柜定在了耻辱柱上。 宸王听着刺耳极了。 但又无法出言反驳,金銮殿上名声可不能受损。 他只能深深咽下这口气,冰冷的目光阴鸷地盯着周大人。 周大人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寒凉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但是,他不怕。 出了事有皇上兜底呢! 他定了定神,继续道:“臣当即就上报给王爷听,王爷天铁面无私,当场斩杀了那掌柜为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 “宸王做得好。” 玄启帝适时开口夸赞。 “多谢父皇。” 宸王咬着后槽牙道谢。 父皇肯定是故意的,他钱庄失窃这事传得满城都是。 父皇不曾开口问问他的损失,倒是夸他杀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宸王爷大义,自己丢了银子,昨日还亲口答应,让左相大人……不……” 周大人故意捂住嘴,一脸惊慌,“臣失言,是前左相大人,宸王爷让左相大人协助他一起归还百姓的银子。” “哦~” 玄启帝故作惊讶,“九方兴文也参与了?” “是的。” 周大人如实相告,“宸王似乎心悦九方大人家的千金,还说……”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说什么?” “说左相大人是王爷的岳父。” “此话当真。” 玄启帝’惊讶‘得差点没跳起来。 一旁的策所:皇上,你戏太过了。 简直没眼看,策所悄然垂下脑袋。 宸王怨毒的望了一眼周大人,咬着后槽牙答道:“是。” “哈哈哈。” 玄启帝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的确该定亲了。” 说完他还直勾勾的盯着宸王看,宸王怕被他看出端倪来,饶是心中不痛快,脸上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父皇。” 他已经做好玄启帝当场替他指婚的准备。 不料,玄启帝话锋一转,开口道:“行!你的王妃你喜欢就好,但眼下要先把其他问题先处理掉。” 宸王松了一口气,不赐婚就好。 玄启帝示意周大人继续。 “皇上昨夜九方大人不负宸王爷所托,找到了钱庄丢失的账册。” 第125章 说你无辜,你怎么还喘上了 宸王瞳孔骤然紧缩,账册竟然找到了? 还是被九方兴文找到的? 这狗杂碎真是该死,先是找人聚众闹事逼他出钱,现在又拿出账册来让他不得不出钱。 宸王总算是想明白了,九方兴文跟钱庄失窃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哈哈哈。” 玄启帝爽朗一笑,“稷儿,九方兴文真是替你解决了大麻烦。” 神的解决,宸王心里一阵抵触。 但父皇今日竟然喊他稷儿! 宸王心里又犯起一丝涟漪,自从封王后,父皇从未喊过他的名讳,平时都是喊他的封号。 他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父皇对他是在意的。 玄启帝瞥见他眼眶红了,心下了然亲情牌打成功了。 接下来,只要把九方兴文放出来,让他们自己去斗一斗,钱庄这件事就算齐活了。 “九方兴文为宸王分忧,立了大功即日起官复原职。” 此话一出,宸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九方兴文正是利用这事,重回朝堂。 真是好算计,偷了他的银子,藏了他的账册,最后他还得感谢这个老匹夫。 宸王额头青筋暴起,身子微微颤抖,一看就是怒极了。 玄启帝心里暗爽面上淡淡的,问周大人,“昨日那几万百姓你怎么安抚的?” 周大人看了一眼宸王,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臣遵命。” 周大人先是回了玄启帝的话,再又向宸王行了礼。 “王爷请恕罪,昨日您走后,百姓们问何时能兑银子,臣擅作主张让百姓们两日后领银子。” 宸王一听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都踉跄了几步,玄启帝把话接过来,“无妨,我儿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这银子得还。” 说完他又慈爱的看向宸王,“稷儿,你是朕的的皇长子,朕对予厚望,为君之道不可失信于百姓。” 一句为君之道,将宸王从愤怒的情绪中拉出来。 父皇此话是什么意思? 内定她为太子吗? 宸王瞳孔微晃,强压下心中的喜悦,顺着玄启帝的意思,把话接下来,“父皇说的是,这银子儿臣定会赔付。” 玄启帝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这小子觊觎皇位不是一两天了。 给他点希望,画个饼圈住他,他自然能乖乖听话。 现在该夸的夸了,该敲打的自然是不能少了。 玄启帝骤然沉下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稷儿,你做事向来有分寸,这次怎会被人蒙蔽,由着刁奴乱来鱼肉百姓。” “父皇息怒。” 宸王赶紧跪下,下意识的将昨日苏野在外忽悠百姓的那一套说辞搬出来,“是儿臣御下不严,才让他们顶着宸王府的名头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这事被爆出来之前,儿臣实在不知啊!” “哎!” 玄启帝叹了一口气,昧着良心说了句,“稷儿你就是太过良善,才被这些刁奴蒙骗。” 说完他在心底狠狠祈祷,各位祖宗朕瞎说的,逆子他心狠手辣,恶毒得很。 你们半夜不用托梦教训朕。 宸王听他这般说,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父皇是想传位给我的。 “儿臣日后定会吸取教训,不会让这次的事再次发生。” “好!” 玄启帝抚着胡子的手都在颤抖,一双脚死死抠住鞋底子,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想大笑的冲动。 他这模样落在宸王眼里就成了,年迈的老父亲,欣慰看到他重新做人。 脑子一热,他自己把妓院和赌坊的事也和盘托出,“父皇,儿臣名下的妓院和赌坊,儿臣也怀疑那起狗奴才瞒着儿臣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切~ 说你无辜,你还喘上了。 玄启帝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两件事刑部有提。” “啪。” 玄启帝毫无预兆地拿起最近的折子狠狠扔在地上,脸色也变得凌厉起来。 朝堂之上瞬间静得出奇,来自帝王的威压,压得在座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咚咚咚。” 朝臣们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也不敢大口喘一口气。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空气窒息的可怕,过了许久玄启帝才另外开口。 “你是皇长子,出了这样的事成何体统。” 玄启帝一改刚才那和蔼老父亲的模样,开口就是恨铁不成钢失望透顶的老父亲。 宸王赶紧解释,“父皇儿臣也是被叼奴蒙骗了啊!” 玄启帝瞥了他一眼,并未在开口。 宸王心中暗道不妙,是不是一下子爆出太多负面的事情,父皇对他失望了。 他偷偷看了几眼玄启帝,父皇一脸气愤双眼里还染了杀意。 正想着要怎么狡辩才能在把自己摘干净些,玄启帝开口了: “明日处理好百姓们退银子的事,后天一早你去刑部,协助刑部尚书把你自己府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好好办了。” 父皇这是原谅他了,还让他参与刑部的事。 宸王心头一喜赶紧应下。 玄启帝大手一挥,“今日到此为止,退朝吧。” 回到御书房,玄启帝狠狠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逆子的事解决了。 策所一脸谄媚,“皇上真是高,您若是勒令宸王爷出银子,他定不会认。” “这得亏了鸢儿。” 玄启帝一脸笑意,“她昨日派去闹事的那小子有脑子,给他戴高帽,让他心甘情愿摔进去。” “对对对,这都是王妃的功劳。” 策所赶紧附和。 …… 宸王一下朝就回府点银子,账房还特意去京兆尹那边要了总额,一共是九千万两白银。 整个王府掏空了都才凑出这点钱来。 宸王心疼得直抽气,但是还是不得不把银子赔出去。 次日一早,他命人带了银子上京兆尹,领钱的百姓直到半夜才全部领完。 宸王看着空荡荡的库房,恨不能冲到左相府将九方兴文剥皮抽筋。 “王爷,息怒。” 季七生怕他冲动,赶紧劝说:“王爷,几千万两银子换个太子之位咱们不亏。 现在皇上定是盯着我们的,这时咱们切不可轻举妄动,也不要同九方兴文走太近,皇上最讨厌结党营私。” “你是说本王就该活生生咽下这口气?” “王爷,忍一时平步青云,咱们忍不下也等忍,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弄死九方兴文不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现在当务之急,得从九方兴文嘴里问出银子的去向。” 经季七这么一提醒,宸王这才把那口气压了下去。 银子不能白赔,必须找九方兴文要回来。 他刚消气,门房那边来报,九方兴文求见。 宸王一脸嫌弃,“他来做什么?” 第126章 今夜顺利吗? 原来,九方兴文被通知官复原职后,派出亲信去打听,这天大的好事怎么能轮到他。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他差点被吓死。 不知道哪个混蛋冒充他们左相府的人,跑到宸王的钱庄聚众闹事。 这就算了,还抬了几十箱子宸王恨不得毁尸灭迹的账本到京兆尹说是他送去的。 这特么哪里是立大功,这是给他送去了催命符。 本来他昨日就想来找宸王解释清楚,奈何昨日宸王府上下都在点银子,根本没空搭理他。 今夜他瞅着宸王府的银子发完了,立马就登门了。 季七沉吟片刻,“定是来狡辩的。” 宸王眸色晦暗不明,冷笑道:“那今夜便见他一见。” 到了前厅,只见九方兴文坐立不安地在椅子上四处张望,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哪里还有一国之相的风采。 “呦!本王的大恩人来了。” 宸王皮笑肉不笑地踏进去。 一听到他的声音,九方兴文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立马跪在地上涕泪齐下为自己辩解。 “王爷,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宸王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越过他直接到主位上坐定。 丫鬟适时递上一盏茶,宸王接过就喝,一丝余光都没给到九方兴文。 九方兴文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不敢贸然开口,只是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宸王不紧不慢地喝完一盏茶,他才将目光重新定格在九方兴文身上,“左相大人这是做什么?本王可受不起你这一拜?” 他语气虽轻,眼神却凌厉摄人心魄,若是眼神能杀人,九方兴文此刻已被凌迟了千百回。 “王爷真是折煞老臣了。” 九方兴文吓得赶紧磕头求原谅。 “咚咚咚。” 青砖冰冷硬,才磕了几个,九方兴文已头破血流。 “别磕了。” 宸王伸出长腿,用鞋底抵住九方兴文的带血的脑袋,“你可是本王的老丈人,对本王磕头是准备让御史参本王吗?” 这下九方兴文不敢磕了,借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找人参宸王。 他巴结宸王还来不及呢! 他可是听说了,皇上真的嘱意宸王做太子。 “老臣惶恐啊!” 九方兴文此刻想哭的心都有了,王爷对他的误会如此之深。 但此刻,还不能哭,他必须把误会解释清楚。 “王爷老臣对您绝无二心,这一切定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为离间你我之心啊。” “哈哈哈。” 宸王笑了,“你把本王当黄口小儿一般好骗?谁闲着拿几千万两银子污蔑你?” “这……” 九方兴文想不出来。 他都已经被罢官了,还能比这更惨的? 明面上整个朝廷,也只有他能做出这事,但这事不是他做的啊! 他委屈啊! “怎么,说不出来了?” 宸王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说不出来,本王替你说。” “本王不知你是如何拿到的账册,你拿出来,赌的无非就是我父皇顾念你造福百姓,许你恢复左相之位。” “不是这样的。” 九方兴文赶紧解释,“老臣真的什么都没做,那日闹事的人,也不是我府上的人,我府上真没有叫左威的人。” 等等~ 左威。 作威作福!! 九方兴文脑中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抓到。 “重要吗?” 宸王打断他,“结果就是如此。你有何可狡辩?” “王爷啊!老臣真的冤枉啊!” 九方兴文百口莫辩,除了赌咒发誓,毫无办法。 “你也别说冤枉。” 宸王正色道:“本王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把本王的丢失的银子还回来,此事便可作罢。” 九方兴文石化了,他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几千万两呢! “王爷老臣真的没有拿您的银子。” 他激动得大鼻涕甩脸上都未曾察觉,宸王嫌埋汰,抬脚放开他的脸。 “你也不不必狡辩,这账本王会慢慢找你算,眼下先跟你算另外一笔。” 一听说还有另外一笔账,九方兴文吓得差点昏过去。 到底是何人,跟他有如此深仇大恨,要如此害他,还害得他百口莫辩。 “你不是想把女儿送给本王吗?本王同意了?” “什么?” 这话把九方兴文从巨大冤枉中拉回来。 他甚至还有点小感动了,王爷这个时候还愿意跟他结亲。 这不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九方兴文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兴奋得咚咚咚直磕头,“多谢王爷抬爱。” “呵呵抬爱?” 宸王的语气骤然变冷,“你可担不上这句话,本王纳个妾室而已。” 妾室? 九方兴文磕了一半的头悬在半空,他的青鸾怎可做妾室? “王爷。” 他壮着胆子反驳,“小女他可是京城女子典范啊!” “九方兴,你真当本王好脾气?你刚刚偷了本王几千万两银子,本王没让你马上还回来,已是大度,你想往本王府上塞女人就塞女人,塞了还指定要做王妃是吗?”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她配吗?” 九方兴文被怼得哑口无言,宸王已经没有耐心同他在这里耗着,直接宣告结果,“半月内不把人送过来,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王爷……” 九方兴文有苦难言,还想在求一求,毕竟青鸾是无辜的。 她是九方家的希望,不可为妾。 “怎么还不滚出去?要九方家的人来此替你收尸?” 宸王一点解释的余地也不愿给他,直接下逐客令。 九方兴文不敢再说,只得怀着一肚子委屈和不甘,灰溜溜的走了。 宸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吩咐身边的影卫,“好好盯着他。” 九方兴文刚回到书房,叶氏乔妆而来。 “文哥,今夜顺利吗?” 第127章 我委屈啊! 九方兴文心不在焉地点头,“顺利,只是王爷要我赔他几千万两的损失。” 说到最后,他都要哭了。 叶氏心底一阵鄙视暗骂一声废物,面上却柔情似水地拱进九方兴文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娇嗔道: “宸王爷真是不讲道理,他的银子丢了与我们有何相干?文哥你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人家都心疼死你了。” 她声音又细又软,浑然天成的夹子音,夹得九方兴文通体舒畅。 还得是他的柔儿,一开口就让他舒服,说一句话,从鼻腔胸腔到机关枪都回味无穷。 哪像他那些妻妾,净会平白无聊的喊他老爷。 或者就问他,老爷今夜你要睡在这吗? 会睡的,会睡的! 真是明知故问,不会睡他来做什么? 真是晦气,柔儿在怀想那些糟心玩意儿做什么? “柔儿。” 他低下头去,热烈的回应着她的柔情。 此刻他只想忘却一切,和柔儿一起酱酱酿酿。 红烛羞涩,月光躲进云层里,吻多必湿,折腾了大半夜才算完。 叶氏像只小赖猫一样,柔若无骨地躺在九方兴文怀里,黑暗中她地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男人,只有喂饱了,才能乖乖替她办事,青鸾的婚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文哥~” 她轻柔地喊了一声。 九方兴文正要唇上去,她赶紧用手不着痕迹地挡住,娇羞道:“文哥,你都许久没去见青鸾了,她日日都说想你了。” 提到青鸾,九方兴文一阵心虚。 宸王要让她做妾,这件事决计不能让柔儿知道。 “近几日丢了官,无颜见她,现在官复原职了,明日我便去瞧瞧她。” 为免被叶氏看出端倪,他特意装得意气风发。 叶氏见他态度从容,想着这事应该是没什么难处,直言道:“前几日我听丫头们说,宸王有意娶青鸾为王妃,此事当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九方兴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讲。 他这么一迟疑,叶氏心中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是不是宸王不愿意。” “不……不是。” 九方兴文连忙否认。 “那今夜宸王有提及吗?” 九方兴文:当然有,但并不是我们预想的结果啊! “文哥。” 叶氏生怕夜长梦多,又催了一遍。 九方兴文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试探性地开口,,“柔儿我们另外挑个人嫁给宸王吧!” “你说什么?” 叶氏不可思议地望着九方兴文,到底是哪个狐媚子给这个男人灌了迷魂汤? 韩氏?还是沈氏? 她们的女儿凭什么嫁给宸王。 叶氏一把推开九方兴文,“我们家的这些女儿,除了青鸾还有谁配做宸王正妃?” 她冷笑道:“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九方琳琅,还是满身铜臭的九方润玉?” “柔儿,你听我解释。” 叶氏扭过头去。 九方兴文知道她这是真的生气了,但若让她知道青鸾嫁过去只能为妾,她会更难受。 权衡之下,他劝道:“无论是谁先入王府,都越不过青鸾去,都是妾。” “呜呜呜!” 叶氏突然捂着嘴啜泣,“我可怜的青鸾知道这消息她该多难受,她一心盼着要嫁给宸王,结果却让别人先嫁了。” 九方润玉和九方琳琅无论哪个先入王府,青鸾都是失了先机了。 她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宸王妃的位置是青鸾的。 只能是青鸾的。 “文哥,你这是要逼着我们母女两个去死啊!我嫁给兴文后,不顾礼义廉耻跟了你,背着他替你生了两个孩子。 现在孩子长大了,你嫌她只能名义上是你的女儿,就连她的婚事你都不上心了。 我夜夜与你偷换,生怕哪天被人发现,兴文回来我从未让他碰过我一次,从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不依靠你,依靠谁去?” 呜呜呜~ 叶氏越哭越伤心,“你除了我还有韩氏还有沈氏,还有其他女人,我天天都嫉妒她们,可是身份上我却连吃味儿的资格都没有。 每次你睡在别的女人的房里,我这心就像被剜掉一样疼。 十几年啊!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从未求过你什么。 我只想青鸾能有个好归宿啊!” 叶氏这一哭,哭得九方兴文又内疚,又心虚。 他一把将叶氏揽入怀里,叶氏使劲挣脱着,他边按住叶氏边开口,“都怪我,是我不好,不能给你妻子的名份,还给了别人,但我们府上真的很需要沈氏的钱,我保证以后除了你的房,我不会在踏入其他女人的房门一步。” 岂料他这话说完,叶氏挣扎得更厉害了。 他赶紧认错,“柔儿,是我错了,我不该生出送其他人进宸王府的混账念头。” 他咬了咬牙承诺道:“我们九方家只送一个女儿入宸王府,你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办妥。” 叶氏得了她得承诺也不挣扎了,紧紧抱住他,对着九方兴文就是一顿夸。 九方兴文一边搂着佳人一边带上痛苦面具,如此一来他就说服宸王让青鸾做正妃。 次日九方鸢刚吃了早餐,就收到叶氏邀请她过府团聚的帖子。 她望着那帖子笑得嘴都要合不拢嘴。 “我这个二婶,她铁定是脸疼了。” 翠花附和道:“就是,这才消停了多久又来了。” 昨天苏野领回了她的四千两白银,九方鸢正高兴着呢! 叶氏这一邀请,让她想起他们欠她的嫁妆又拖了蛮久。 正好过去作点妖,提醒她们一下也是好的,早点整齐钱,早点搬出去。 “既然她如此热情,那咱们就去瞧瞧吧!” 九方鸢放下茶碗就走。 翠花小六小七兴奋地紧紧跟在后头,王妃出门教左相府做人,怎么能少得了她们? 很快福禧院到了,九方鸢一踏进去,贾氏就带着人给她行礼。 礼节上挑不出任何错处,九方鸢下意识觉得,这群人肯定没憋好屁。 尤其是叶氏,满脸红润,一脸喜气,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第128章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人 但姐是谁?会怕她们? “瞧二婶这红光满面的样子,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九方鸢先发制人率先开口。 “可不是?” 叶氏笑嘻嘻地来到她跟前,“你大姐姐的亲事马上就有着落了。” 啥子? 九方鸢吓了一跳,宸王还真要娶九方青鸾? 他那上千万两银子被九方兴文整没了的疙瘩,就这样水灵灵地解开了? 宸王能有这么大度? 反正她是不信的,“是谁家儿郎啊!” 九方鸢明知故问。 “是宸王。” 叶氏仰着头一脸骄傲。 话落,贾氏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叫好,大家都笑盈盈的恭喜九方青鸾。 九方青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不言语。 这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叶氏见此赶紧替她打圆场,“这孩子高兴过头了,都不知道笑一笑。” 说完她猛地给九方青鸾打眼色,后者拒绝与她对视,还走到九方鸢面前,标标准准的行了一个礼,就告退了。 九方鸢:???? 这是不想嫁?还想着她家司空珩? 这狗男人烂桃花怎么开那么久,不开森。 她眉头一挑,阴阳道:“哎呀,大姐姐真不愧是京城女子典范,害羞了都要顾全礼仪然后在躲开。” 已经跑出门外的九方青鸾脚步愣是硬生生地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加快速度逃离现场。 贾云霞最见不得别人说九方青鸾,偷偷瞪了九方鸢一眼,然后推着轮椅上前来, “王妃有所不知,这就是大家族养出来的贵女,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野丫头可比肩的。” 九方鸢赞同的点点头,“表姐说的是,大家族专门养出来争权夺利的女子,自然不同凡响。” 此言一出,在座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他们是有把女儿推出去换去富贵,但被人这么说出来,她们脸上也无光。 贾云霞还想在说,贾氏怕她钻进九方鸢的阳谋里,一把将人按住,“闭嘴。” 贾云霞委屈极了,九方鸢如此说九方家的女孩子们,她去出头还落了不是。 “那我去找青鸾。” 她负气真要离开,贾氏却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压低声音道:“云霞,你还有要事。” 贾云霞一脸不情愿,借口道:“可是青鸾她……” “她有她娘。” 贾氏加重语气,一听就很不高兴,贾云霞不敢造次只好留下。 因九方鸢的话,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叶氏心里虽气,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鸢儿真是爱说笑。” “我原来还会说笑啊!” 九方鸢皮笑肉不笑。 “那是当然。” 叶氏脸上笑容淡淡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逃出去的九方青鸾。 这个臭丫头,真是不知好歹。 她昨夜哭哑了嗓子,浪了一晚上,老腰累断了,秃噜皮了才替女儿把婚事定下来,结果她竟想着那个废物冥王。 “早点把大姐姐嫁出去也是九方家的福气。” 九方鸢突然话锋一转,叶氏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她不会如此好心。 “省得大姐姐总是惦记着我夫君。” 九方鸢说这话,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九方青鸾留。 叶氏脸上表情一滞笑道:“王妃又说笑了。” 她边说着边朝着贾氏打眼色,婆婆你快说说这个小贱蹄子。 贾氏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略微故意沉下脸来,“鸢儿,这种玩笑以后切莫在开哦!不知情的人听还以为咱们九方家的女儿不知检点呢!” 贾氏拿出长辈的款儿来说九方鸢,心里却一点也没底,不知道这贱蹄子会不会听她的。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叶氏,婆媳两个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九方鸢。 正在她们以为九方鸢又要挑着着她们的痛处戳时,耳边却轻飘飘地飘来一句,“好呀!” 多日不见,九方鸢竟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 贾氏和叶氏那是一点也不相信,但也没蠢到去戳破,反而还违心底夸道:“鸢儿真是越来越有王妃的样子了。” “那是当然。” 九方鸢压根没想谦虚,就这样坦荡荡地认了。 贾氏:呸!真不要脸也不知道谦逊些,不愧是乡野出身——粗鄙。 她还没在心底吐槽完,九方鸢又开口了,“哎呀!快别说我了,咱们家不是又要出新王妃了吗?咱们说点眼下最喜庆的。” 说起九方青鸾,贾氏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到牙床都露出来了,“说起来我们一门出了两位王妃,真是光宗耀祖了。” “是的,是的。” 九方鸢也跟着笑起来,“所以祖母,你都要嫁第二个孙女了,欠我的嫁妆该先给我了吧!” “啊!” 此话一出,叶氏和贾氏齐齐变了脸色,不是说青鸾的事吗? 怎么突然说到她的嫁妆了? 两人默契地没开口,只当听不到。 倒是沈氏,她忍笑忍得太辛苦,忍不住道:“母亲,鸢儿说得对,您老人家还扣了她的嫁妆呢!什么时候给呢?” “你给我闭嘴。” 沈氏一开口,贾氏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八字腿一蹬,腰一插就开始骂人,“老身从未克扣,别一张口就是老身扣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怎么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吗?” 贾氏越骂越气,九方鸢本身就得理不饶人,现在有个人给她撑腰,她越是没了王法。 未免她讹上自己,她索性道:“你也是鸢儿的母亲,这笔钱就该你们沈家出。” 沈氏反问道:“是吗?” 她现在也丝毫不惧怕贾氏,自从诰命丢了,她就想明白了。 她对这个家的存在而言,就是个钱袋子,连人都算不上。 她又何必任人欺负? “我可没没连把陈姐姐的嫁妆搬进我房里,贪墨最多的还不是你?” 沈氏说着又例举了一些贾氏光明正大拿走的物件。 贾氏当即被气得眼睛都冒出绿色鬼火,上前拉着沈氏就要打,身氏灵活一闪,躲了过去,这下贾氏更气愤了,“你这个下作的娼妇,怎么敢如此跟老身说话?老身是你婆婆。” ”天啊!婆婆你怎么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人啊!这府里的哪一项开销不是我娘家贴补的?” 第129章 这还有王法吗? 沈氏做主母,沈家贴补左方家,这几乎是九方家公开的遮羞布,平日里谁也不不敢提。 沈氏现在提出来无疑是将九方家的遮羞布一把扯下,把九方家的脸面拿来在九方鸢面前摩擦。 丢脸丢到小贱人面前了,贾氏气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呼哧呼哧的,显些撅过去。 热心的九方鸢一把扶住她,偷偷给她来了一针,贾氏只觉得从未有过的通体舒畅。 九方鸢趁机捂住自己的嘴,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呀!母亲原来父亲还需要沈家贴补啊!” 沈氏点点头,“可不是吗?每年几百万两银子呢。” “卧槽这么多?” 九方鸢脸上的表情更夸张了,“府上这是吃金子吗?” 她将目光投向贾氏,“祖母我娘走了十年了吧!” 贾氏刚才被沈氏抢白里子面子全无,现在九方鸢又提起陈氏,她心里虽膈应但也不敢表现出反感。 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啊,十年了。” “天哪!” 九方鸢双眸亮晶晶的,“一年几百万两,十年可不就得上千万两啊。我父亲吃软饭真是吃得越来越出息了。” 本来听到前面那几句,贾氏还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但听到最后一句她就不干了。 “鸢儿,那是你父亲。” 贾氏语带不悦。 “就算他是我父亲,也掩盖不了他吃软饭的事实啊!” 她说着望向沈氏,“母亲,父亲对你好不好?” 沈氏:好吗? 一家子都骑到她头上来了,如果这样都算好,那的确是挺好。 “不好。” “妈耶!他还软饭硬吃啊!” 九方鸢同情地望着沈氏,“下次他不听话,你就别给他钱,狠狠拿捏他。” 九方鸢的话,甚得沈氏的心,她眉头一挑,“就是,不听话的男人就让他穷着。” 两人肆无忌惮的说着,传到贾氏耳中可就不得了。 九方家出了九方鸢这个贱蹄子本就不得安宁,她现在还挑唆沈氏不要拿钱给九方家。 这还得了。 她一生气,又忘了尊卑,指着九方鸢又骂起来,“九方鸢你个小贱蹄子,你放肆!九方家的事也是你能管的。” 她话才刚骂出口,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抬头一看,九方鸢的丫头正冷着脸瞪她,“辱骂当朝亲王妃要掌嘴五十下。” 话落,小六啪啪啪上手抽。 她等这一刻很久了,这老太太嘴巴真是太严了。 打着打着,小六的手突然被拽住,贾氏以为已经完事了。 正要装晕却听到另一名丫鬟说:“你打累了,我来。” 然后她的脸上又响起火辣辣的啪啪声。 待她脸都疼到麻木了,巴掌终于停了。 她想着这下可以装晕污蔑九方鸢唆使丫鬟行凶了吧! 却又听到另外一名丫鬟说:“你们都歇着,剩下的我来。” 那丫鬟说得轻巧,明明是打她的脸,却说得像你喝不喝水这样简单。 “啪~” 贾氏的脸再次遭老罪,等最后一名丫鬟停下,她都不知道她挨了多少下。 正欲开口,不知道谁踢了她一下,她又稳稳当当地跪到九方鸢面前。 小六按住她,“还不快谢恩。” 谢恩? 贾氏又气又疼,她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谢恩,这还有王法吗? 她恶狠狠地瞪着九方鸢,就是不开口。 从她被打开始,九方鸢憋笑都要憋出内伤来了。 小六她们几个,嘴上虽说是帮她惩戒,到嘴角的笑十个ak都压不下来。 她怎么感觉,她们这次跟过来,明显是她们手痒了。 既然如此,她便卖个傻,让贾氏多骂几句,给她们舒展一下小拳拳助助兴。 “祖母,我许久未过来,你怕是忘记,我可是皇上钦点的儿媳妇,是冥王妃。” 她说这话时故意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贾氏又差点没管住嘴,说她上不得台面。 毕竟脸还疼着,她不想在疼一次。 但是被打了还要谢谢这个贱人,她还没那么贱。 她两眼一闭就要晕过去,沈氏突然冒出来扶住她,还在她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 “啊啊啊啊~” 她疼得嗷嗷直叫,声音中气十足。 沈氏这才放开她,冲着九方鸢点了点头,“鸢儿你从小不在家,不知道你祖母她向来吃软不吃硬,作威作福惯了,家里她最大,现在你嫁了你最大,她心里正不高兴呢!” 沈氏这么一说,贾氏恨死她了,这个贱人,不安分守己的待着,又出来添乱。 九方鸢身份高,她骂不得,沈氏这个贱人她还骂不得了? “沈氏,你个贱人给我闭嘴。” 沈氏扭过头对着九方鸢挤眉弄眼,“王妃你瞧见没,她就爱她是最大的。” 九方鸢点点头,“瞧见了,她跪着都能把人骂了,实在是牛逼。” “噗嗤。” 在座的没忍住笑出声来,又怕贾氏秋后算账又赶紧憋回去。 贾氏觉得自己更没脸了,把气全都撒到沈氏身上,“我要让兴文休了你。” 沈氏垂下眼眸,“母亲认真的?” 贾氏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滚。” “那行,我这就走。” 沈氏起身,对着九方鸢行了一礼,“王妃,我先回娘家了,婆婆要休了我。” 九方鸢拍拍她的肩,低声道:“回去吧!别当冤大头,我父亲又欠了很多钱。” 沈氏身子一颤,没料到九方鸢会对她说这些。 感激的再次对着九方鸢行了一礼,便带着九方润玉大摇大摆的走了。 贾氏见她就这样走了更气了,“滚,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想进来了。” 她以为沈氏不会走,结果人家真走了,气得贾氏又是一阵咒骂,且骂得又脏又难听。 九方鸢都听不下去了,沈氏这些真金白银浆养出来个什么玩意啊! 她也懒得耗在这里了,冷声道:“祖母,府上可是有上千万两银子的巨账,你们都藏哪里去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贾氏正好听得到。 “没有,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她连骂人都不骂了,赶紧解释道:“府里的钱都给你了,户部的大人们都看着呢!” 第130章 这是一辈子的体面,偷偷摸摸成何体统 贾氏极力证明自己已经倾尽所有,府里能拿的都拿了,在拿话都是她的体己,她的棺材本,那些都是以后要留给兴武的,怎么可能拿出来。 “真的吗?” 九方鸢再次确认。 “自然是真的。” 贾氏斩钉截铁道。 “哦~” 九方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将目光投向叶氏,“二婶怎么办?大姐姐要嫁了,可是没嫁妆啊!” 怎么可能没有,沈家马上就要送银子上门了。 叶氏本想反驳几句,却又忍住了,这话一说出来,银子肯定要被九方鸢分走一些。 这怎么可以呢? 干笑两声,“让鸢儿废心了。” 瞅着她那镇定自若,又满不在乎的样子,九方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们这是等着沈家送钱呢! “呀!今天我母亲被祖母休了,这银子怕是拿不出来了。” 话落叶氏脸色骤变,这小贱人说得有道理,她怨毒地望向贾氏。 贾氏这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但骂也骂了,人也走了,让她去哄决计不可能。 她强行解释,“左相夫人的位置,她一介商女稀罕得紧,刚才是她自己肚量小跑了,怨不得别人。” 言下之意,她没错,错的是沈氏,并且沈氏还会哭着喊着求着回来。 “祖母,我的银子没给,若是大姐姐却有了嫁妆,你说你们是不是欺君。” 九方鸢把话说到这里便没往下说了。 贾氏叶氏齐齐变了脸色。 九方鸢见目的已达成便带着丫鬟们走了。 她一走,其他妾室和庶女也都纷纷告退,今日信息量太大,留下可是会吃瓜落的。 叶氏一想到九方青鸾出嫁,就算是有银子还得偷偷摸摸,心里一阵不畅快。 这是一辈子的体面,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啊! 今夜,她必须让九方兴文替她想想办法。 叶氏也走了之后,偌大的福禧院便只剩下贾氏和贾云霞。 “云霞。” 贾氏肿着一张猪脸,牵着贾云霞的手,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姑婆委屈啊!” “姑婆,九方鸢那个贱人真是太过分了,她竟敢打你,等表叔回来,我就跟他告状去。” 贾云霞义愤填膺。 贾氏特别满意她的表现,这样衷心的孩子,若是代替九方鸢成了冥王妃,也是会对她如此孝顺的。 贾氏旧事重提,“姑婆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贾云霞激动坏了,她终于在姑婆眼中变得有用了。 “我要你去勾引冥王,代替九方鸢成为冥王妃。” “什么?” 贾云霞没料到,贾氏竟然还对这事贼心不死,上次九方鸢都已经拒绝了啊! 别的事还好说,这个事,她也是万万不想做的。 冥王可是青鸾最爱的男人,虽说青鸾现在要嫁给宸王了,但也不是她能染指的。 “姑婆。” 贾云霞一脸为难,“不是我不肯去,九方鸢上次就拒绝了,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冥王妃,她不同意我是进不去的。” 她故意把这件事情不能成的的关键原因推到九方鸢身上,她知道贾氏和九方鸢不对付,势必会不了了之。 但此次,贾氏是铁了心要贾云霞取而代之。 贾云霞如此推脱,她心里明镜似的,云霞不就是怕去了青鸾会难受吗? 贾氏直接点出,“不除掉九方鸢,青鸾都没嫁妆出嫁,就算有那也只能藏着掖着。” 贾云霞一听,九方青鸾出嫁还得受这天大的委屈,心里一阵抽疼,青鸾可是这世上最尊贵最善良的女孩,她出嫁怎么可以如此憋屈? 贾云霞把心一横,一口答应下来,“姑婆我去。” “真是好孩子,不枉姑婆疼你一场,你去了也是你的造化,日后你就是冥王妃了尊贵得很。” 贾氏见她答应,又给她戴了几顶高帽子,贾云霞看破不说破,通通受着。 叶氏在九方兴文书房里等了半宿也没等到九方兴文回来。 倒是让心腹给她带了话,“我这几日都在在刑部帮宸王爷一起办案,晚上都不回来,别等我。” 叶氏一听说跟宸王一起办案,仿佛吃了定心丸,他多在王爷面前露脸倒是极好的,这样一来青鸾的婚事就更稳了。 家里的妖艳贱货们,已经全都知道了青鸾即将成为宸王妃。 现下就是等皇上赐婚,反正青鸾从赐婚到成亲还有段时间呢! 那时候沈氏应该觉得脸上无光,自己回来了。她一回来青鸾的嫁妆不就有了? 至于九方鸢的那份,以老太太的手段,估计能昧下来,不需要她操心。 想通一切,叶氏难得安心下来回房睡去。 …… 九方青鸾自福禧院出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折磨小风筝。 整整折腾到半夜,她心里才好受一些。 “梧桐,把她放下来,丢去乱葬岗。” 九方青鸾冷漠的望着已经气绝的小风筝,冷声喊人进来处理。 “啊!” 梧桐一开门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只见小风筝浑身赤裸地被倒掉起来,脸皮被活剥下来扔在地上,双手被削断,身上没一块好肉全被砍碎了。 梧桐吓得头皮发麻,这一切竟都是她那个良善的小姐做的? 小风筝因长得有几分神似九方鸢,小姐把她买回来当出气筒,以往都只是打一顿出气,或者是拿针扎一下。 今日怎么成这样了? 梧桐恐惧得木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下手,九方青鸾见她还不动手,不耐烦极了,“怎么还要本小姐亲自动手,还是说你要去陪她?” 这句话威胁意味十足,梧桐吓得立马跪地求饶,“奴婢这就收拾。” 她赶紧砍断绳索把小风筝放下来,扔到大浴桶里拖到门外,又找来抹布把地上床上桌子上的血迹全部清理掉。 伺候完九方青鸾洗澡,她颤颤巍巍地请示,“小姐,乱葬岗奴婢亲自去,交给别人奴婢怕节外生枝,影响小姐的名声。” “去吧!” 九方青鸾眼皮都没抬一下,点头答应。 见她应允,梧桐赶紧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刚才在小姐房里的每一刻,她都是恐惧的,生怕做错了什么九方青鸾就把他给噶了。 第131章 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梧桐一走,九方青鸾便听到门口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 这么晚了,贾云霞来做什么? 九方青鸾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吹灭蜡烛装睡。 窗外的贾云霞却没有得要走的意思,“青鸾白日我要侍奉姑婆没能来陪你,你别生气,我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九方青鸾默默地在被窝里翻了一个白眼,谁要你惦记。 贾云霞见九方青鸾还是没说话,面上闪过一丝失落,然后继续开口,“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九方青鸾不以为意,继续睡遁。 “姑婆有意让我嫁给冥王取代九方鸢。” “你说什么?” 一听到冥王的名字,九方青鸾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就凭你,也还妄想嫁给冥王?” 声音尖锐,与往日的轻声细语不同,贾云霞一听就知道九方青鸾是生气了。 但她心里却升起一股喜意,青鸾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她不在乎九方青鸾的态度,她只想听她的声音,跟她好好说说话。 贾云霞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青鸾你别生气,我无意冥王。” 我心悦的人是你,去接近他,都是为了你。 “吱呀~” 门开了,九方青鸾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 “你最好心里想的,跟你嘴里讲的一样。” 九方青鸾双手狠狠掐住贾云霞的脖子,语带威胁,“你给我记清楚了,冥王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知道。” 贾云霞满脸通红,艰难地回答着,“我来这里是告诉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准备。” 听着她话里的诚意,九方青鸾逐渐松开手,居高临下打量起贾云霞。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生成,主母让贾云霞去勾引冥王,到时候她来个李代桃僵亲自去勾搭冥王哥哥,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们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趁着现在,圣旨还没下,她还有机会成为冥王妃,她必须为自己博一把。 主意一定,她目光炙热地望着贾云霞,躬下身子握住她的手,“云霞。” 她语气温柔,听得贾云霞心猿意马。 “青鸾,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 贾云霞说着,偷偷在九方青鸾脸上亲了一口。 九方青鸾心里一阵恶寒,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她还是忍了,反而不着痕迹地往贾云霞身上靠拢。 两峰相汇,贾云霞心跳加速,狂喜过后,又突然闻见一阵怪味。 她有些不满的皱眉,“青鸾你院子里的人越发不会当差了,怎么一股子血腥味儿。” 血腥味? 九方青鸾差点背过气去,小风筝那贱人,死了都还比别人臭,她已经沐浴过了,怎么还染上那低贱的味道,竟然还让贾云霞给闻出来了。 换做平日,她肯定大耳刮子伺候贾云霞这贱人。 但现在贾云霞有大用处,打不得,九方青鸾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但咽得十分辛苦,她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见此贾云霞氤氲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青鸾,你怎么了?” “我没事。” 九方青鸾咬牙切齿,脸都忍红了。 贾云霞心疼极了,手不自觉地揽上九方青鸾的细腰,在她耳边柔声道:“青鸾别气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替你得到。” 这话犹如定海神针般冲进九方青鸾波涛汹涌的心里。 她深呼吸几次,总算把刚才那股子气性压下去,趴在贾云霞耳边诉说着她的计划。 说的时候,她也浑然不在意贾云霞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贾云霞是女人,被她占了便宜,不失身也不失节,待事成了,直接杀了就是。 两人就这样在房门口各取所需,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一切都落在抛尸回来的梧桐眼里,她心里升起惊涛骇浪,小姐和表小姐竟然如此龌龊。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被两人发现。 今夜的事,明日必须汇报夫人,云霞小姐太可怕了,既要帮小姐追男人,还想要…… 还想要小姐的身子,这……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 次日,九方鸢便听小六说昨夜九方青鸾房里死了个丫鬟是被人虐杀死的。 九方鸢生平最恨人草菅人命,如今听到这案子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没了,“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蛇蝎心肠菩萨面。 小六你去查查她的身份,看能不能找到家人,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已经许久没这般生气,浑然天成的威压吓得几个丫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小七本想安慰她,那是别人院子里的人别人奴婢,咱犯不着生气。 可在她身上看到同司空珩一样的冷冽气息,小七啥也不敢说了。 小六想了想,又补充道:“王妃,她杀小风筝是因为小风筝长得有几分像您。” 莞莞类卿? 卧槽~ 她穿个越都能遇见这种狗血事情,九方鸢摆摆手,“我刚才交代你得尽快去查清楚吧!” “是。” 小六领命而去。 她刚一走,贾氏屋里的丫鬟就来了。 “王妃,老太太邀请您过去一起用膳。” 九方鸢的第一反应是,这老太太昨天挨的打还不够,今天又要继续。 “祖母邀请,本王妃当然回去。” 她还正想过去看看,杀过人之后,九方青鸾那张菩萨脸是不是依旧无辜。 九方鸢到时,恰巧九方青鸾也到了福禧院。 “参见王妃。”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礼便进去了。 贾氏见到九方青鸾来了,心中立马变得不安起来。 九方青鸾对司空珩的情意,她不是不知道,但造化弄人他们注定不能在一块。 她冲着贾云霞使了一个眼色,把青鸾请出去。 贾云霞摇头,她不会走。 贾氏无奈,现在可不能把青鸾得罪狠了,她马上要做宸王妃了,作为祖母,多多少少也能捞些好处。 故她只是瞪了九方青鸾一眼,告诫她安分些。 九方鸢冷眼瞧着这一切没吭声,坐在贾氏对面,贾氏瞪九方青鸾的那一眼,她挺意外的。 要知道九方青鸾仗着美貌,在九方家可是团宠,贾氏重利,自然是又宠爱又讨好的。 竟然还舍得瞪她,看来今日这顿饭,可不是什么好饭。 第132章 司空珩不配拥有美人吗? 就是不知贾氏把她们这几个人都喊在一起要做什么? “鸢儿,王爷的腿伤好些了吗?” 贾氏带着关切的笑容率先开口。 上来就问司空珩,九方鸢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这是又打上了司空珩的主意? 司空珩在她们心里已经弱到想塞女人就塞女人,他还要心怀感激的地步了吗? 思及至此,九方鸢脑中浮现的是司空珩那种清冷绝帅的脸。 心里一阵气愤,这一个个的都当她是摆设,看来她还是给她们好脸色了。 “鸢儿。” 贾氏见九方鸢只是出神并非正面回答她的话,又喊了一声。 “哦,祖母啊!” 九方鸢快速回神,贾氏不是要塞女人给司空珩吗? 行,你们想塞就塞吧! 看他不把你们的脸给打肿,她若不是有点本事在身,早被司空珩给弄死了。 她收住脸上的笑意,眸中有一股深深的忧桑,故意带着哭腔道:“王爷的腿,以后想要站起来恐怕是难了。” 她倒是要看看,已经知道司空珩下半身动不了的情况下,她们还能不能往上扑。 听九方鸢这么一说,九方青鸾的手紧紧攒着帕子,眼里全是担忧和慌乱。 “怎么会这样?御医也治不好吗?”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贾氏狠狠瞪了九方青鸾一眼,厉声道:“青鸾,不可无礼。” 九方青鸾对司空珩的心思左相府无人不知,现在她要把云霞塞过去,青鸾跑出来关心算是什么事? 搅局吗? “你过段时日就要嫁给宸王做宸王妃了,冥王是你的小叔子,你现在就得学会避嫌。” 贾氏一句话挑出九方青鸾日后要走的路,眼神犀利充满告诫。 九方青鸾咬了咬牙,忍着继续问下去的冲动,低下头小声道:“多谢祖母提点,青鸾明白了。” “嗯。” 敲打完九方青鸾,贾氏扭过头对上九方鸢时又换上了一副心疼的模样。 “鸢儿,你受累了。” 她说着还上手拉九方鸢的手,九方鸢也没躲任由她拉着表演母慈孙孝。 “你从小吃了不少苦,现在嫁了人又是这么个光景,现在住在咱们府里还好些,你爹和我都在,你能有个照应。”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下来。 九方鸢怕她说渴了,说不出好话来,赶紧递了一杯水给她,“祖母,先喝点润润喉咙。” 贾氏接过水杯,喝水时浑浊的双目都还紧盯着九方鸢,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真会以为她担心九方鸢。 “鸢儿有心了。” 她放下水杯,继续她刚才的说词,“若是哪天你回王府了,身边没个得力的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哦!说到重点了,九方鸢心头升起一股期待,不知贾氏要光明正大的塞哪个眼线给她。 她顺着贾氏的话叹了一口气,“哎!总归走一步算一步吧!王爷和我都有俸禄饿不死的,再说了祖母和父亲还没把嫁妆钱全部还给我呢!这辈子我富贵有余,不愁吃喝。” 贾氏:??????? 她在说啥? 老身没说她没钱过日子,她怎么这般说? 而且她竟然又提嫁妆的事了,真是一天不给她,她一天不提都不行。 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好,云霞很快就要顶替她了。 贾氏直接跳过嫁妆的事,继续倾情演绎自己的戏,“你这样祖母看着心疼啊!” 她说着,再次紧紧握住九方鸢的手,“祖母考虑了许久,让你云霞表姐去跟你做个伴,你看怎么样?” 啥? 九方鸢以为自己听岔了,贾氏兜了这样大的一个圈子,塞给司空珩的人竟然是贾云霞。 在贾氏眼里司空珩是不配拥有美人吗? 她迟疑了一秒,不可置信地问道:“祖母可是认真的?” 贾氏以为她不愿意,赶紧表态,“当然是认真的,云霞是你表姐知根知底,王府迟早要进新人,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找个自己人放心?” 看来,在这老货心里,司空珩的确配享贾云霞啊! 就是她都这样说了,九方青鸾怎么还不跳起来说,司空珩是她的,这很反常哎! 她并未答应贾氏,只是望着九方青鸾似笑非笑道:“祖母不把云霞表姐留给大姐姐?” 贾氏懵了,这是几个意思? “大姐姐和云霞表姐从小一块长大,等过些日子大姐姐做了宸王妃,把云霞表姐一起带过去岂不是更好?” “而且。” 九方鸢压低声音,“宸王可是内定的太子爷,云霞表姐跟着他会更有前途。” “不,我就要去冥王府。” 贾云霞立即表态。 她一表态,九方鸢都觉得新鲜了,她现在还真有点好奇,贾氏是怎么说服贾云霞做这勾当的。 但无论如何,替司空珩收女人这事,她目前做不来。 她都还没吃上肉呢!怎么会便宜外人。 她索性挑明,“祖母,王爷现在身子不好,性格怪异时常打骂人,我要是替他收女人,他会生气,甚至因为生气疏远我给他收的女人,表姐若是不嫌弃可以让她去我那先做个丫鬟。” “九方鸢,你别欺人太甚。” 贾氏还没说话,贾云霞就先气炸了,九方鸢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还敢让她做丫鬟。 贾云霞如此顶撞,九方鸢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冷声说道:“我不缺丫鬟,而且丫鬟的身份也配不上云霞表姐,她可是咱们左相府的表小姐,身份尊贵怎可为奴为婢?” 贾氏脸上的表情一滞,她是让云霞去当奴婢的吗? 她是让云霞去做侧妃的。 九方鸢这小贱人,定是拈酸吃醋,不同意,所以才故意这般说的。 “鸢儿啊!” 贾氏平复了一下内心,再次开口,“你误会祖母的意思了,祖母是让云霞去陪你。” “陪我?” 九方鸢冷哼道:“祖母你真会哄我,云霞表姐这样子,明明是去让我照顾的。” 贾氏:“……” 小贱人果然是懂了装不懂,庄子里出来的野丫头,就是上不得高台盘。 今日她发发善心好好教教她。 贾氏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不懂祖母不怪你,毕竟以前没有人教过你。”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着九方鸢,九方鸢却没有接话的意思,捧着茶水自顾喝着。 贾氏郁闷得很,只觉得一石头丢到深坑里连个响都没听着。 她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蔼可亲, “富贵人家的公子,是不会只守着一个妻子过生活的,更何况你的夫君是王爷,你表姐性格温和又是祖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去王府继续陪你做姐妹最合适不过了。” 她还是觉得,九方鸢让贾云霞去做丫鬟是故意为难,羞辱贾云霞。 第133章 祖母你好狠的心 “云霞去吧!” 正在这时,许久未开口的九方青鸾开口了。 九方鸢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个一向觊觎司空珩美色的女人,竟然亲自往司空珩身边塞人。 这很不寻常,九方鸢决定试探一番,她略过九方青鸾的话,眼睛直直的望着贾氏,惊呼,“祖母的意思原是这样啊!” 九方鸢‘醍醐灌顶’地点点头,然后小脸又皱巴巴的皱在一起小声道:“可是我和王爷都还没圆房呢!” 这话一说出来,屋里的另外三个直接臊红了脸,呸!粗鄙的村妇,怎么这种话都拿出来说。 九方青鸾一面鄙视九方鸢一面窃喜,还好王爷还没被她污了身子。 贾氏愣了一下,拉着九方鸢小声道:“傻孩子,自然是你先圆房了,再让你表姐侍奉王爷,你是正妻,她怎可越过你去?” “哦!” 九方鸢受教点头。 贾氏等了半天没听到她答应,又问了一句,“鸢儿你觉得如何?” 九方鸢眼神微眯,老太婆这么急不可耐啊! 贾云霞腿还瘸着呢!就要塞过来,塞过来她能干啥呢! 爬床时候带个帮手在后面推吗? 这画面太污,她不敢想。 “那等表姐腿好了再来吧!”她假意拒绝。 “不行。” 贾氏和九方青鸾一口回绝。 “啊!” 九方鸢突然尖叫一声,贾氏吓得一哆嗦。 “祖母你好狠的心啊!” 九方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贾氏。 贾氏心虚强装镇定道:“鸢儿说的什么话,祖母怎么会狠心呢?” 九方鸢指着贾云霞的腿,“你看表姐瘸了,没用处了所以要把她丢过来让我养着她。” “你说什么?” 贾氏快被九方鸢气笑了,什么让她养贾云霞啊! 连推脱的话都不会说。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表姐好的时候你不送过来,瘸了才送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 贾氏松了一口气,“之前不知道你过得如此辛苦,现在知道了自然要让娘家人帮衬你。” “祖母说的可是真的?” 九方鸢态度有所‘松动’。 “当然是真的。” “祖母如何证明?” 贾氏懵了,这怎么证明? 或者说小贱人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明? 九方鸢借着喝水的空档狡黠一笑,“不如祖母给我1000两,当做是云霞表姐在我这吃穿生活的钱,等她腿好了,王爷收了她,我在如数奉还。” 一千两? 贾氏听了差点背过气去,她明面上塞个大家闺秀给冥王府,还得倒贴一千两百两银子。 别人是卖了自己做妾,她这是送妾还得自掏腰包。 “鸢儿这不合规矩。” 贾氏扭过头去,想要晾一晾九方鸢。 谁知九方青鸾骤然出声,“这钱我替云霞出。” 贾氏震惊的目光、贾云霞心疼目光,九方鸢懵逼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九方青鸾身上。 她紧了紧衣袖下的拳头,极不自然地道:“二妹妹,祖母疼爱云霞绝非你想的那种,我愿意替祖母出这银子。” “你……” “你不该拂了她的好意,作贱她的真心。” 这话能出自九方青鸾的口,九方鸢挺意外的,她之前不是自毁名节也要表白给司空珩吗? 司空珩身边有她这个正妃九方青鸾都恨得跳脚,今日怎么大方到要塞女人给司空珩? 她自荐九方鸢都能理解,她出钱塞贾云霞过来,还是替贾氏全了好名声。 九方青鸾怎么看也不是这般有大爱的人啊! 九方鸢百思不得其解,九方青鸾却等不及,催促道:“行不行,二妹妹给个准话。” “行!” 九方鸢赶紧答应,“大姐姐你把钱送上,我即刻接手云霞表姐的抚养权?” 众人:?????? “口误。” 望着几人懵逼的眼神,九方鸢赶紧解释,“是即刻接表姐去跟我作伴。” “行。” 九方青鸾应了一声就打发梧桐回去取银子。 银票一到手,九方鸢吃完饭,就带着贾云霞走了。 贾氏虚留了一会儿,也不强求,反正云霞送出去了,这饭吃不吃不打紧的。 她看向正要回去的九方青鸾,沉下脸来,“青鸾你不该在惦记冥王,你马上就要嫁宸王,是未来的皇后。” 皇后两字她说得很轻,九方青鸾却听得分明。 她也不反驳贾氏,认了错扶了梧桐就走了。 刚跟着九方鸢回到客院,贾云霞便提了要求,“我要睡王爷旁边的房间。” 九方鸢未说话,翠花训斥道:“放肆,王爷的厢房岂是你们肖想的。” 贾云霞望向九方鸢,“你的人对我出言不逊,你也不管管?” 九方鸢缓缓转过头来,歪着脑袋眼神玩味,“表姐,你是祖母塞过来的预备侧室,所以来了我这里,我为尊你为卑,下次见到本王妃记得客气些,你要进门得本王妃点头。” “九方鸢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 九方鸢笑了,“我们两个能有多大情分让你能在我面前有倚仗!” 她虽笑着,但却有股冷意直抒贾云霞心间,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贾云霞意识到,刚才九方鸢都是装的,装傻糊弄姑婆,而她从未考虑让自己进冥王的房。 现在她人到了客院,左相府的人进不了,她只能任人拿捏。 贾云霞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九方鸢,你胆敢骗姑婆?” “骗?” 九方鸢摇头,“没有啊!是祖母不想养你了把你丢给我罢了。” “九方鸢。” “啪。” 翠花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直呼王妃名讳掌嘴。” “你。” 贾云霞气极了,她现在心动不便,是个人都敢来她头上拉屎。 “你什么你?”翠花用力掰下她的手指,“自奔都没人要的玩意儿,还想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贾云霞长这么大除了九方鸢,这是第二个丝毫不给她脸面的人。 她正要发作,却听到了九方鸢对她的发落。 “小七,安排她住下人房,每日饭食按照三等丫鬟的份例来就行,也不必专门拨人伺候她,有人给她送饭就行……” 第134章 女子有这种想法,是爱惨了她的相好 “九方鸢你怎么如此待我?” 贾云霞怒吼着打断了九方鸢的话。 “不然呢?” 九方鸢戏谑道:“把你安排在王爷隔壁,让你们友好交流断腿经验吗?” “你……” 贾云霞气得说不出话来,九方鸢已带着翠花走远。 翠花不解道:“王妃为何要答应把她带回来?” 九方鸢笑而不语,别人实名制送过来爬床的女人,还是放在身边放心些。 至于贾氏为何千挑万选了个断腿的,她也不得而知。 同时她也想看看,贾云霞怎么爬司空珩的床,她是有什么样的手段去做成这件事。 反正司空珩现在好手好脚,也不会吃亏。 九方鸢不说,翠花越发好奇,“王妃,你就告诉我一下嘛!” “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九方鸢这边刚把贾云霞弄回府,司空珩就得到了消息。 “王爷,咱们要把那女人扔出去吗?” 司甲一脸气愤,他可是听小七说了,那个叫贾云霞的是王妃的恶毒祖母塞进来和王妃争宠的。 王妃那么彪悍的一个人,竟然不知道拒绝。 他越想越气,真是反了天了,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王爷床上爬。 瞅着司空珩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更急了。 “王爷,您好歹说句话吧!” 司空珩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 就这样? 司甲苦口婆心劝道:“王爷,您这样不行啊!人家都往你身边塞人了。” “鸢儿只是让她做丫鬟。” “可是她是奔着你床上来的。” 司空珩冷冷扫了他一眼问道:“对本王有这些想法的女人,最后都怎样了?” “死了。” 司空珩不耐烦地将人赶出去,“出去吧!鸢儿要做什么让她放手去做。” 司甲一走,他眸中的寒光变成一丝欣喜,鸢儿这是要考验我。 书里说,女子有这种想法,那是爱惨了她的相好。 …… 刑部九方兴文铁面无私地替宸王把妓院和赌坊的管事都定了罪。 宸王冷冽的脸上杀意若隐若现。 好你个九方兴文,当面一套,背后更是有一套,本王当初真是小看你了。 汇报完九方兴文一阵欣喜,“王爷在过几日差不多就能结案了。” “左相大人不愧是父皇最得力的干将,办起案子来真是滴水不漏。” 宸王的声音一惯阴冷,九方兴文并未听出他语气中隐忍的怒气。 反而还觉得,他办事公道,替宸王重新找回了口碑,宸王这是在夸他。 “王爷谬赞,替王爷分忧是臣的荣幸。” “呵呵!” 宸王面露讥讽九方兴文你真行,斩了本王的左膀右臂,还需要本王感谢你。 真是不要脸,他此刻是一点也不想在刑部待着,生怕一个忍不住,把九方兴文给杀了。 他抬脚正要走,九方兴文再次开口了,“王爷臣想跟你谈一件私事?” 宸王冷冷地望着他,并未开口。 九方兴文以为他默许了,面露喜色开口道:“臣的嫡女,可以为正妃吗?” 原来是这事,宸王目光睥睨,扫了他一眼,“不可。” 说完转身就走了。 九方兴文想追上去在求求情,侍卫刷地一声抽出长剑抵住他,他只好作罢。 望着宸王离去的背影,九方兴文一阵急切,他现在家也不敢回,就怕被问青鸾的婚事何日下旨。 十五日之期,很快就要到,那时他该怎么办?青鸾又该怎么办? …… 贾云霞被扔到丫鬟房里后,丫鬟们还真像九方鸢交代的那样对她。 饭是糙米玉米粒饭,汤是辣椒煮水,小菜有两个,一个腌黄瓜,一个没有一点子油荤的炒白菜。 贾云霞虽不是左相府的正经小姐,但也是从小跟在贾氏身边,锦衣玉食养着的,哪里见过这些。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端起桌子就要掀,饭桌却被两个送饭的丫鬟狠狠地按住。 贾云霞从小作威作福惯了,现在掀个桌都有人敢拦她,她立马就炸了。 “大胆奴才,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贾云霞愤怒地望着两人,“这些是人吃的吗?敢拿这些东西给本小姐吃,九方鸢呢?让她出来。” “啪!” 话落,她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打她的丫鬟,“你敢打我?” 丫鬟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灰,仰头道:“真是蠢货,打都打了还要追着问。” 另一名丫鬟捂着嘴笑道:“这丑女人,一看就不聪明。” 打了她还说她丑,贾云霞真是忍不了一点,挣扎着起身要去撕烂两个丫鬟的嘴。 谁知还没起来,两个丫鬟一个以泰山压顶之势,坐在她腿上死死压住她,一个揪着她的头发破口大骂: “呸!不要脸的骚货,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爬王爷的床,就这样恬不知耻的住进来了,王妃发善心给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还挑三拣四,这是大不敬,今天我们姐妹两个就替王妃好好治治你。” 丫鬟说着,拿起滚烫的辣椒汤就往她嘴里灌,“这张破嘴,既然这样能喷粪,那便吃些鲜香刮辣的汤,以辣制贱,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辣椒汤一入口,灼热的辣感直抵贾云霞的上颚,呛得她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姐姐,她还敢闭嘴。” 灌汤的小丫鬟没辙了。 “莫慌,让我来治她。” 年龄稍长丫鬟,说着拿起桌上纳鞋底子的锥子撬她的牙齿。 冰凉锥子一入口,贾云霞吓得赶紧张开嘴巴,她怕破相,怕牙齿被撬掉。 辛辣的辣椒汤再次入口,从舌苔到上颚辣得她差点窒息。 几口下去,辣椒汤顺着喉咙流到她的胸腔腹腔,她被辣得直咳嗽。 小丫头还觉得不解气,又打了一碗灌她,这次手没拿稳,辣椒汤稳稳当当倒进了贾云霞眼里。 “啊……” 贾云霞再也受不住了,涕泪齐下发出绝望的嘶吼。 丫鬟嫌她太吵从她身上起来还不忘调侃她,“你骂啊!怎么不骂了?是辣椒汤不好喝吗?” 第135章 它是那种很绵密的酸,不是平白无聊的酸 “求……求求你们……我不喝了,不喝了。” 贾云霞被辣得满脸通红,鼻涕眼泪止不住地流。 看着十分埋汰,两个丫鬟嫌弃地放开她,冷声道:“还爬我们王爷的床不。” “不爬……不爬我真的不爬。” 贾云霞讲的真是肺腑之言,她能来这里,完全是为了青鸾。 冥王是青鸾爱慕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爬。 但她又没法解释,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贾云霞一边哭一边用手摸索想找个干净的衣角来擦一擦眼睛,但她身上全部辣椒汤打湿了。 “两位姐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们给我一块湿毛巾好不好?” 如果不是腿脚不便,贾云霞都要给两个丫鬟跪了。 她不想做瞎子,她现在眼睛火辣辣的怎么睁也睁不开。 两个丫鬟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嘴软了,收拾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端了一盆水,放了一块干净毛巾放在她面前,“给你,别说我们姐妹欺负你,我们这是在教你做人。” “是是是。” 贾云霞哪里敢反驳,顺着她们的话答了就开始洗脸洗眼睛。 待眼睛能睁开,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没瞎!真好。 她刚喘了一口气耳边又传来丫鬟的声音。 “贾小姐你的饭还需要我们喂你吗?” 刚才被灌辣椒汤的恐惧还未散去,她赶紧端起碗,“我自己吃。” 说着她扒了好大一口饭,可刚一入口她显些吐出来,这给她吃得什么? 怎么这么难吃,她平时里吃的都是惊细的粳米今天这是给猪吃的吗? 贾云霞心里一阵委屈险些没哭出来,但又不敢,只能含泪大口大口艰难吃着。 她想快些吃完,两个丫鬟显然不想就此放过她。 年龄略长的丫鬟惊道:“贾大小姐平日里就是这般吃饭的?怎么吃相这般难看?” 年龄小点的丫鬟捂着嘴笑道:“左相府培养出来的小姐都这样吗?还不如咱们王府的丫头呢!” 贾云霞吃饭的动作一顿,她们骂她还好,可是现在骂的是整个左相府,这不是连青鸾也一起骂了吗? 不,她的狼狈与青鸾无关,不能让她们看笑话。 贾云霞咽下最后一口饭,强忍着难吃的口感,像平时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吃起来。 丫鬟指着酸黄瓜,“吃一口黄瓜。” 贾云霞瞅了一眼,心里嫌弃的意味十足,这种下贱之物能吃吗? 面上乖巧地回答,“会吃的……会吃了。” 她生怕答慢了,这两个刁奴又拿辣椒水替她洗眼睛。 她夹起酸黄瓜,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通过鼻腔直达她的天灵盖。 “呕~” 她差点没忍住吐出来,但还是把酸黄瓜放进嘴里吃起来。 “味道怎么样?” “很绵密。” 丫鬟:?????? 哪家好人吃酸黄瓜能吃出这个味儿来? 这贾云霞该不会真是个傻的吧! 丫鬟眼里一阵促狭,“具体形容一下。” “它是那种很绵密的酸,不是那种平白无聊的酸,所以吃起来特别好吃。” 丫鬟点点头,学废了,大家闺秀说起谎来真是天生就有优势。 从小就学得趋炎附势,说话尽挑好听的说。 接下来,她们两个让贾云霞吃什么,她都照做吃什么。 全程主打一个听话与优雅,就是吃饭的速度有些慢。 贾云霞吃完最后一口饭,丫鬟收了碗狠狠警告她一顿才算完。 她们两人一走,贾云霞望着门口目露凶光,“两个小贱人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日后我定要你们死无全尸。 …… 九方鸢吃晚饭前小六终于赶回来了。 “咕嘟咕嘟。” 她狠狠灌了一口水,倒豆子一样把今天打探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小风筝原名青青是城外十里坡的一名孤女,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两个月前从小给她吃食的奶奶病了。 她自卖自身为奶奶治病,王妃出嫁后,九方青鸾见她眉眼间有几分像王妃,便说要带回自己院子里伺候?” 小六说到此处顿了顿,压下心里那股子现在就要去弄死九方青鸾的冲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重新开口: “去了九方青鸾院子后,九方青鸾日日打骂她,更多的时候是用针扎进皮肉里,还不许叫喊,喊了就打嘴第二天不给饭吃。” 小六讲完,一屋子的姑娘都红了眼圈,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魔。 她们眼巴巴地望着九方鸢,“王妃,这件事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这是自然。” 九方鸢眼中的寒意渐重,“我那好父亲不是在刑部吗?把小风筝的尸体送到那里去,让我师兄找个人冒充小风筝的亲人去鸣冤。” “奴婢这就去。” 小六一听要替小风筝讨公道,饭都不吃了又急急出门找苏野去。 九方鸢正要动筷子,司空珩突然来了。 “王爷啊!” 九方鸢有些心虚,她一声不吭地把贾云霞接过来,打的还是以后做他女人的名头。 “嗯!” 司空珩对着他点了点头,推着轮椅坐到她身旁。 翠花和小七在司空珩进来的第一时间就逃出去了。 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九方鸢和他。 司空珩开门见山,“听说鸢儿今日为我纳妾了!” 声音清冷面容冷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九方鸢。 九方鸢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来问罪的,都怪贾云霞长得丑,他才会如此生气。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快速想着对策。 为了拖延时间,她还战术性假笑。 这落在司空珩眼里,就是她委屈了,明明不想给他塞女人,但是又怕他觉得她善妒。 所以鸢儿心里苦啊! 鸢儿你大胆地说出来,我才能告诉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为了鼓励她,司空珩将身体靠近她,轻轻揽住她。 九方鸢:完了!芭比q了,他这是要我给他一个交代。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她想了想,初衷还是不要告诉司空珩,要是知道她带贾云霞回来让他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他指定不高兴。 “我祖母她被人收买了,她特意派贾云霞过来探听消息。” 九方鸢甩了好大的一口黑锅给贾氏。 第136章 蚂蚱要多蹦跶蹦跶才有趣 司空珩瞳孔微微晃动着,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九方鸢能说出来的话。 谁会收买一个内宅老太太? 而且这个老太太还派了一个瘸子过来打探消息。 这个漏洞大得太明显,司空珩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接她的话,只得故作深沉不言语。 九方鸢:????? 这家伙一向闷骚,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她赶紧赌咒发誓,“我真的没有,要往你身边塞女人的想法。” 她自己都还没吃上肉呢!怎么会让别人来染指。 “我相信你。” 司空珩一阵窃喜,鸢儿不愿意和别人共享我。 用德福的话来说,这就是爱。 “王爷相信就好。” 九方鸢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主要是贾云霞太丑,要是司空珩以为这是她故意找来膈应他的那就不妙了。 现在误会解除,该干饭就干饭。 “王爷吃菜。” 她替司空珩夹几筷子菜,就自顾自地吃起来。 司空珩吃完她夹的也就不吃了,提起公筷替她夹。 很快,一餐饭吃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鸡同鸭讲尬聊了一会子,司甲便来喊司空珩。 “何事?” 司空珩不想走。 司甲:“……” 王爷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刚才还在和众将领商议着军饷军粮的事,一听到王妃要吃饭了,丢下一众人巴巴的跑过来。 现在饭吃完了,也该去处理正事了吧! “大家都还在等着您。” 他隐晦地提了一句。 司空珩冷嗖嗖地瞥了他一眼,没眼色的玩意,他已经好几天没进鸢儿的房。 现在就是过来陪鸢儿吃个饭,都还要紧巴巴的跟过来,真是讨厌得很。 突然,他想通了九方鸢带贾云霞进府的真正原因。 这些日子冷落鸢儿了,她这是找想看看他到底在不在意他。 望向九方鸢司空珩的目光逐渐温和,低声道:“鸢儿,我忙完这阵子就陪你。” 突然其来的温情,吓了九方鸢一跳。 不是,他怎么突然温柔了? 难不成想亲亲抱抱? 但司甲还在这呢! 她端起茶杯,战术性浅尝一口,温柔地说了一句,“好,我等你。” 她难得正经,司空珩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呆呆地看了她许久,才恋恋不舍了走了。 一离开九方鸢的屋子,司空珩脸上的柔情消失殆尽,只剩寒冰。 跟在他身后的司甲,突然觉得周身充斥着一阵充满怨气的寒气。 卧槽,王爷这是生气了。 果然思春期的发情男人惹不得啊! 他放慢脚步,尽量远离司空珩。 …… 次日一早,九方鸢收到了小六和苏野穿回来的消息,小风筝的事情办妥了。 九方鸢心情大好,“行,如此咱们就等着刑部的人传唤吧!刑部现在有大案子,估计要等几日才能受审。” 刚用完早膳,丫鬟又来报,“王妃,左相府大小姐求见。” “请进来吧!” 九方鸢用膝盖想都知道,她来做什么,无非就是来看看贾云霞在这里混得怎么样? “奴婢遵命。” 小丫鬟退出去,重新回来时,九方青鸾已经跟着丫鬟一同进来了。 “参见王妃。” 九方青鸾强忍着憋屈行礼。 “大姐姐快快请起。” 九方鸢虚扶了她一把,径直坐下。 小六小七奉上茶点,九方鸢悠哉喝茶,气定神闲等着九方青鸾开口。 九方青鸾捧着茶,却像捧着热碳,心里还未想好该如何开口。 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焦躁与不满,却难掩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偷偷瞄向九方鸢,只见对方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份从容不迫让九方青鸾更觉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最终她喝了一口茶开口道:“王妃,怎么不见云霞。” “她啊!” 九方鸢放下茶杯笑道:“她有些忙,在学规矩吧!” “学什么规矩?” 九方青鸾觉得荒谬,贾云霞好歹是从小在左相府长大,都是按千金小姐的规矩教养,还学什么规矩? 倒是九方鸢,一个庄子里长大的村姑,她才该好好学学。 九方青鸾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又很快压下去。 但还是被九方鸢给瞧见了。 这位大姐脑子没病吧!大清早的跑这里来坐着给人脸色看。 真是闲的。 她知道九方青鸾和贾云霞关系挺好,笑道:“当然是学如何伺候人。” 伺候人? 九方青鸾停了又气又怒,学着伺候冥王哥哥吗? 纵然知道贾云霞是为她来这里的,可是一听她在学伺候司空珩,她心中的醋意就压不住了。 “王爷他现在不宜同房。” “呀!” 九方鸢捂住嘴瞪大双眼,“大姐姐,你还懂这个啊!” 九方青鸾惊觉失言,狡辩道:“胡说,我怎么会懂这个,我是在提醒你。” “嗯,谢谢大姐姐喽!” 九方鸢喝了一口茶,笑得一脸真诚,“大中午的还跑来操心我夫君的房事,关心我夫君的小妾。” “你……” 九方青鸾气得满脸通红,又不敢大放厥词,九方鸢的狠她已经领教过。 她现在单枪匹马,惹不起。 “我先告退了。” 九方青鸾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忍字,憋屈行礼,转头就走。 “王妃,她如此无礼。” 小六气不过要把她抓回来。 “让她走,蚂蚱要多蹦跶蹦跶才有意思。” 九方青鸾越走越气,一不小心撞到一堵肉墙。 由于速度太快,她直接被撞到了。 “瞎了你的狗眼了吗?” 她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明明是姑娘你自己撞上来,” 这声音好生耳熟,九方青鸾抬头一看,她撞的这个人竟是熟人。 “神医?” 苏野这时也认出她来了,心里一阵埋汰,怎么这般倒霉遇见这歹毒的烂脸小姐了。 他下意识地拍了拍刚才被九方青鸾撞过的地方,真是晦气。 九方青鸾见到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如果不是眼前的神医师兄弟两个,她的脸已经被九方鸢那个贱人毁了。 “神医,你怎么在这里?” 第137章 王爷,对不住了 惨了!被认出来了。 苏野紧紧咬住嘴里的草根,快速思考着对策。 “我……” 他正要捏造一段离奇的经历,九方青鸾已经替他编好了,“神医您是来替王爷治腿的吗?” “是的,是的。” 苏野赶紧认下。 “真好。” 九方青鸾眼眸乍亮,“有你在,王爷的腿肯定能治好的。” 苏野:这是自然,王爷的腿早被王妃治好了。 只不过兹事体大,现在还不宜公开而已。 他故作深沉一言不发。 九方青鸾却以为,他这是默认了,心下头一喜眸中的光更亮了。 只要王爷的腿好了,她做了王爷的女人,父亲和母亲也不会阻拦。 她见四下没人,低声问苏野,“王爷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苏野双目微沉,这女人绝对没憋好屁,定是对王爷贼心不死。 若让她知道王爷已经好了,以她的阴毒手段,势必要逼王妃退婚的。 王爷,对不住了,王妃才是我的主子,您就受点委屈吧! “哎!” 苏野长叹一口气,“难呐!王爷这情况,能捡条命回来就已经不错了,恐怕这辈子都难以站起来了。” 说完为了逼真,他还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直到掐出眼泪花儿来才放手。 “王爷十四岁上阵杀敌,十八就成了封疆大吏,是百姓心中的少年英雄,落了这么这个下场真是可惜了。” “什么?” 他伤得竟然如此严重,九方青鸾的心,像是被钝器狠狠地撞击到了,痛得生疼。 她浑身微微颤抖着,回头想朝着司空珩所在的院落望过去。 却发现,她连司空珩住在哪里也不知道。 一时间委屈不甘心疼诸多情绪涌入心头,九方青鸾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滑落。 “珩哥哥……” 此时此刻,青鸾好想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啊! 那个九方鸢在做什么?好吃好喝的享福,却把你一个人扔在阴暗的角落里受苦。 她真是该死啊! 苏野眼见着她突然的悲伤,又突然的哭泣,心里一阵恶心。 呸!猫给老鼠上坟假悲伤,若真是这般深情,当初怎会让王妃替嫁。 九方青鸾哭得越悲伤,苏野就越鄙视她。 难怪王妃说,深闺女子的眼泪像水龙头一样控制自如,让他别被眼前的柔弱欺骗了。 当初帮她治脸的时候,他差点就坏了王妃的好事,现在想想还好当初他及时悬崖勒马,不然他现在得后悔死。 “咳咳。” 他轻咳两声,九方青鸾摆摆手,“神医你什么也不必说,就让我好好哭一回吧!” 回了凤栖阁,她连哭都不敢,丫鬟都是娘的眼线,她真的忍的好累好辛苦。 苏野:你特么以为老子要哄你? 真是做梦想屁吃。 “你在这里拉着我哭,别人见到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啊!” 九方青鸾赶紧松开他的衣角,狠狠的往后退了十几步。 可千万不能让人在这里看到她拉着别的男人哭,珩哥哥知道了会误会的。 苏野:切谁在乎?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神医,我先回去了,明日能否抽空出门同我一续。” “这个……” 苏野正要拒绝,九方青鸾再次开口,“我真的有要事要与你说。” 苏野眼底划过一丝狐疑,心里明镜似的,什么要事啊!定是又憋着什么坏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九方家那为老不尊的老货要塞一个丑东西进来,这个女人可是出了一千两银子呢! “那行吧!”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有什么好事。 “明日午时,四海酒楼牡丹间。” 苏野转头就把遇见左方青鸾的事情告诉了九方鸢。 “师弟,她肯定没憋好屁。” 苏野生怕九方鸢掉以轻心。 “憋没憋好屁,明日就知道了。” 九方鸢隐隐猜到她想做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她真能那样干。 “明日她无论提什么要求,你都先答应她。” …… 次日午时。 苏野早早赴约,九方鸢带着翠花等人,也在旁边雅间开了一桌。 一切就绪,就等九方青鸾往上撞。 “吱呀~” 雅间的门开了。 九方青鸾边关门边摘下帷帽,“不好意思神医我来晚了。” 苏野冲着她笑了笑,“不,你来的刚刚好。” “神医。” 九方青鸾一入席就直奔主题,“你有那种药没有?” 隔壁的九方鸢吃菜的动作一顿,卧槽这假菩萨还真的不当玉女,要走欲女路线。 她说的这种药,不正是chun药吗? 她可真是急不可耐,九方鸢淡定地喝了一口汤。 翠花小六小七可就坐不住了,压低声音为她抱不平。 “王妃,这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竟然明目张胆的肖想王爷。” “就是,而且她不是很快就要嫁人了吗?” “不行,今天我高低要先揍她一顿。” 小六最先按耐不住。 九方鸢一把按住她,“你现在去,我们就没戏可看了。” 小六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王妃,她都要爬你男人的床了,你不着急吗?” “嘘。” 九方鸢并未回答她,低声道:“先别说话,听听他们说得啥。” 小六虽生气,还是只能乖乖听话。 这时九方青鸾的声音又从隔壁传过来。 “神医,我说的那种药,是让男子吃了,能意乱情迷的药。” 九方青鸾的声音略带羞涩。 “我想要效果好,对身体伤害小的?” 九方鸢:“……” 真不知道该夸她对司空珩情深意重,连爬床都还顾念着对方的身体。 还是该夸她思想前卫,爬床的计划就这样水灵灵的对着一个外男讲出来了。 “小姐,这药……” 苏野技术性欲言又止。 九方青鸾一下子就懂了,“钱不是问题。” 既然如此,苏野也不跟她客气,“两千两。” 九方鸢吃菜地动作一顿,满脸欣慰,师兄他出息了。 日后这种坑蒙拐骗的业务,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她满眼欣慰,几个丫鬟满眼震惊,哪家正经的chun药要两千两银子? 王妃的师兄真是敢要。 第138章 她真是吃了年纪小的亏 “神医,这价格好像有点高。” 隔壁传来九方青鸾略显为难的声音。 翠花低声道:“九方青鸾是恶毒不是傻,你们看这不就开始讲价了?” 她担忧地望着九方鸢,“王妃,要不要找个人过去提醒苏神医把价格压成一百两。” “不必。” 压成一百两还赚啥钱? 九方鸢悠哉地吃着菜,“她会拿出两千两,你们要相信我师兄的能力。” 小六小七对望一眼,王妃疯了,这一看就不可能。 几人各怀心思,隔壁再次传来苏野不满的声音,“九方小姐不是说钱不是问题么? “这药应该到不了这个价格吧!” 九方青鸾的声音略有些不自然。 她一个大家闺秀,竟然熟知这种下三滥药的价格。 万一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九方小姐要是觉得贵,大可找别人?” 苏野佯装发怒,“又何必找在下?” “我……” 九方青鸾羞红了脸,她也并不是不想找别人,但她想万无一失。 这件事,只能试一次,别处买来的药,万一药效不行,她就在没第二次可试。 九方青鸾两手攒得紧紧的,短暂的思考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那就按神医的意思,两千两银子。” “可以。” 苏野压住内心地狂喜,强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三日后取药。” “为何要三日?” 苏野内心,当然是给王妃准备制药的时间。 面上,“这种特殊的药用处不大,当然是要现制。” 他这么一说,无疑是明着说九方青鸾不知检点。 换做平日,九方青鸾早把对方折磨得半死,但现在她面前的是神医,她还需要他。 故这么明目张胆的讥讽,她只能装作听不懂。 “我先走了,这里的菜神医慢用,账我已经结过了。” 九方青鸾说着,也不等苏野与她客套,戴上帷帽就走了。 “哈哈哈……” 刚走到门口,里头就传来苏野肆无忌惮的笑声。 九方青鸾脚步一顿,脸上杀意蔓延,贱人你给我等着,事成之后本小姐必要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九方青鸾一走,苏野便端着菜进了九方鸢的包间邀功,“师弟,幸不辱命,赚了那毒小姐两千两。” 他一进来,几个丫鬟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一个个崇拜无比。 翠花:“苏神医你可真厉害,坐地起价的本事都要赶上王妃了。” 小六:“你这张嘴,真是奇了叭叭叭的那女人就乖乖掏钱。” 小七:“早知道那么容易你该要三千两的。” 随后转向九方鸢,“王妃你上次帮她治脸太亏了,杀羊烹酒的只收了她五千两。” 九方鸢调笑道:“要不你把她的脸在划拉一道口子,我再去帮她治治。” “哈哈哈。” 众人哄堂而笑。 几人一起吃了酒菜,玩笑了一回才又重新回府。 “小七,把那贾云霞挪个位置,在派一个机灵点的丫鬟去跟着她。” “王妃您这是要?” 干啥? 小七不明白,九方青鸾实名制买chun药要爬王爷的床,贾云霞是贾老太婆塞过来做姨娘的。 这前有色狼后有饿虎的,王妃怎么还把贾云霞挪出来了? “给她机会啊!” 给什么机会? 爬床的机会吗? 这…… 小七赶紧劝道:“王妃枕头风歪得很,您不怕她们爬床成功了威胁到您?” 九方鸢:“……” 这丫头怎么那么话多呢? 她总不能说,她把贾云霞放出来是给九方青鸾制造机会,然后她在来个美女救英雄吧! 这种事可以做,但是决计不能说,说出来就掉价了。 九方鸢正色道:“两个人都想爬床,她们只会互相伤害。” “我懂了。” 小七大腿一拍,一副明了的样子。 “王妃您这是要让她们鹬蚌相争,最后谁也得不了手。” 小七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个理,王妃真是太聪明了。 小七的目光逐渐崇拜。 “快去把贾云霞腾挪出来吧!” 九方鸢趁机催促她去办事,生怕迟了,这丫头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又打破砂锅问到底。 “奴婢这就去。” 小七一溜烟跑了,效率还挺快,一盏茶的时间就把贾云霞带到司空珩房间隔壁。 贾云霞前一秒还在边喝辣椒水,边硬夸这是琼浆玉液,是人间少有的美味。 下一秒就被带到司空珩隔壁房间,摆脱了那两个凶悍的丫鬟。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抱住这个脸生年纪还小的丫鬟嚎啕大哭。 “呜呜呜,我终于苦尽甘来了。” 这一切,一定是王爷安排的,他定是知道了九方鸢的暴行。 真不愧是青鸾看上的男人,果然心善! 九方鸢你个老鼠屎,你就等着被冥王厌弃吧! 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从头上拔下一一支金钗塞到小丫鬟手里。 “妹妹,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这支钗你收着,算是姐姐给你的一点见面礼。” 小丫鬟听她如此说,下意识地将金钗放到嘴里咬。 她可是听说了,左相府老夫人屋里的人都没一个好人,赏人专门用假货。 王妃她们当初就被骗过。 有了前车之鉴,她可不能被蒙骗。 一口咬下去,是金子无疑,小丫鬟咧嘴贾云霞笑了笑,“奴婢哪里担得起,您可是左相府的小姐,我只是王府买来的粗使丫头。” 你还有自知之明,贾云霞心底的鄙夷更甚,穷酸出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还咬金子。 “妹妹不必自轻,日后你便是我的亲妹妹了。” 贾云霞拍着小丫鬟的肩膀鬼扯。 小丫鬟暗暗翻了几个白眼,蠢货以为一根钗就能收买冥王府的人心。 她真是吃了年纪小的亏,才被小七姐姐派来哄这个傻缺。 “呜呜呜,我从小就没兄弟姐妹,我爷爷十四岁那年就离我们而去,我奶奶十五岁就殉情了,我父亲从小要饭,后来才遇见了我母亲生下了我。” 她随口给自己编了一个悲惨身世。 “妹妹真是太苦了。” 贾云霞趁机将人搂进怀里疼爱。 呵!这种什么也没有的人最好拿捏了,多关心她几句她就能衷心无二。 九方鸢你个蠢货,这次真要谢谢你白送个衷仆过来。 如此,我就笑纳了。 第139章 贱人手底下怎么全是贱人 “呜呜呜……我真的有姐姐了。” 小丫头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直往贾云霞身上蹭,贾云霞强忍着把她甩出去揍一顿冲动轻声细语地哄着, “妹妹,别哭了,以后姐姐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但还是架不住下意识的举动,哄着哄着就把人往外推。 小丫头也嫌她身上脏都是鼻涕,也就顺水推舟地往外退。 “哐当。” 退的时候,不小心被贾云霞脖子上的璎珞撞到。 这可是好东西啊! 小丫头只一眼就看中了,这女人不是要给她当姐姐吗? 送个璎珞的实力应该有的吧! “我终于不是没有姐姐的野孩子了。” 她睁着蠢萌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贾云霞脖子上的璎珞,好奇道:“姐姐是不是有人疼的孩子都有这个?” 提起这璎珞贾云霞骄傲地仰起脑袋,“是的。” 这可是姑婆从小给她的,只有她和青鸾有,旁人是没有的。 听姑婆说,这原本还是九方鸢那个贱人的呢! 但是那贱人不配用这般好东西,也就给了她。 贾云霞优越感爆棚,却听到小丫头说了一句,“但是我从来没有过。” 她下意识的护住璎珞,小丫头眸色一转眼里蓄满自卑,“我就是羡慕姐姐,我知道我不配。” 她声音声音又小又委屈,仿佛在控诉贾云霞,你说把我当亲妹妹的,其实是骗人的。 贾云霞握着璎珞的手逐渐颤抖,贱人的手底下怎么全是贱人。 这丫鬟真是吃了狗胆了,竟然还敢要这璎珞,贾云霞不想理她。 小丫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恭恭敬敬地对她行了一个礼,“贾小姐,谢谢您刚才愿意费心哄我,如果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 话落贾云霞连呼吸都不畅快了,小贱人为了个璎珞连称呼都改了!!! 这要是不给她,不就是说她不配吗? 这人怎么这样贪心? 贾云霞恨不得当场把人扒皮抽筋,但还是咬着后槽牙把璎珞取下来塞给小丫头。 “别人妹妹有的,我妹妹也要有,做我的妹妹决计不能受委屈。” “姐姐你太好了。” 小丫头眼睛都亮了,边说着边把璎珞往脖子上套。 瞧着她那不值钱的样子,贾云霞又是鄙视又是恨。 虎落泉阳尚且不叫唤,她忍一忍这个贪财的贱丫头又何妨。 反正日后这璎珞还会在拿回来的。 现在嘛!拿了她的东西就得替她办事。 “妹妹。” 贾云霞一脸假笑,“姐姐有个姐妹,是左相府的大小姐,她与我情同手足,我来这里有几日了,一直未跟她说我这边处境,我怕她担心我,你能替姐姐跑一趟,帮我报个平安吗?” “当然没问题。” 小丫头一口答应,“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亲妹子,姐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尽管使唤我就是。” “你就跟她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王妃对我特别照顾,让我住王爷隔壁的房间,跟她说我想她了,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小丫头假装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一脸羡慕,歪着脑袋,“姐姐和你姐妹的关系真好。” “以后,咱们三个关系能更好。” 贾云霞耐着性子哄了她几句,又把刚才的话又讲了一遍。 小丫头一字一句认真记着,复述了一遍给贾云霞听,贾云霞听了没什么问题才放她离开。 小丫头转身就进了九方鸢的房,把贾云霞要她传达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九方鸢,末了还掏出璎珞和金钗。 “王妃,这是贾云霞贿赂我的。” 九方鸢扫了一眼金钗,目光停留在那璎珞上。 这玩意儿看着怎么这般眼熟? 好像小时候见过,又没什么印象。 翠花当她是睹物思亲,接过璎珞塞了一张千两银票给小丫头。 “这个东西,以前是王妃的,银票给你,就当是王妃买你的。” 小丫头哪里敢要九方鸢的银子,“翠花姐姐真是折煞奴婢了,王妃的东西当然是还给王妃啊!我若是收了银子我成什么人?” “不要,这银子我不要。” “你得收着。” 两人开始撕吧。 九方鸢总算想起这璎珞出自哪里,这是九方小姑娘从小戴着的。 只不过都被贾云霞戴了那么久,拿回来也膈应。 她干脆顺了小丫头的意,“翠花,她不收就算了。” 说着她还把翠花接过来的璎珞重新塞回小丫头手里,“这个贾云霞给你,你就收着。” 小丫头不敢收,“王妃这太贵重了。” 九方鸢:可我更心疼我那一千两银票。 “她给你什么,你自己收着就是,本王妃对你的要求,只一个,她对你说的话,要你传递的信息,得事无巨细地汇报。” “奴婢遵命。” 小丫头感动极了,这个璎珞一看就价值不菲,王妃竟然不拿回去。 日后谁在用王妃出身说事,她第一个不答应。 哪家主子不是下人得了贵重东西,死皮赖脸也要要过去。 王妃真是贵妇界的清流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九方鸢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人家姓名呢! “奴婢菊花。” “噗~” 九方鸢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竟然还有这名字? 哈哈哈,她现在有些不忍直视这小姑娘。 菊花:?????? 众人:??????? 王妃笑啥,这姑娘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吗? 在众人懵逼的眼神中,九方鸢才想起,菊花在古代还是纯洁的。 啊呸! 应该说是,还真的只是花。 她收住笑容狡辩,“我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 “菊花是吧!” 她拔下头上的钗,亲自插进菊花的发缝里,强行转移话题,“我看好你。” “多谢王妃。” 菊花激动得热泪盈眶。 望着她稚嫩的脸庞,九方鸢忍不住提醒道:“注意安全,别逞能知道了?” “奴婢知道。” 菊花哽咽着退下。 调整好状态,菊花凭着胸前的璎珞,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九方青鸾面前。 “你是云霞派过来的?” 九方青鸾眼尾微垂眸中嫌弃之意显露无疑。 贾云霞真是个没用的,过去几天统共就笼络到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能成什么事。 真是白瞎了她的一千两银子。 九方青鸾越想越气,久久等不到菊花的回答,她沉声道:“你哑巴啦?” 第140章 我不是那种打肿脸充开心的人 她骂完,一直未言语的菊花开口了, “九方小姐请自重,奴婢在卑微那也是冥王府的人,不是小姐能打骂的。” 这一开口,九方青鸾才意识到,她是踢到铁板了。 只是在一个低贱的丫鬟面前丢脸,她心有不甘。 梧桐赶紧过来打圆场,“姑娘您误会了,我们家小姐是在说我呢!” 她边说着,边往菊花手上塞荷包。 看在钱的份上,菊花就当刚才听到的是九方青鸾在骂丫鬟。 但她脸上依旧没笑容,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威严。 “我收了云霞小姐的钱,来告诉小姐一些事。” 她这倨傲的表情,惹得九方青鸾心里更加不痛快,但也不敢像刚才那般凶她。 这种小鬼,拿着鸡毛当令箭,凭着她是冥王府的敞开了闹,闹大了没脸的的确是云左相府。 就且让她得意几日,来日方长等她嫁过去了,在好好收拾这小贱蹄子。 “小姑娘。” 她露出一惯和善的笑容,“云霞让你带什么口信。” 菊花也不急着回答,只是望着梧桐手上的虾须镯子。 要钱的意味很明显,梧桐虽心疼但还是褪下来,塞到她手里。 菊花心满意足地收下,不紧不慢地开口,“她说她过得挺好,不用担心她。” 闻言九方青鸾的面色沉了几分,谁要担心她。 这个该死的贾云霞,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菊花见她脸色不好直言道:“九方小姐若是不想听,可以直接跟奴婢说,奴婢定不会勉强你听。” “你……” 九方青鸾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崩住,她生贾云霞的气,这个小丫鬟瞎想什么? 人蠢脾气还大,真是太把自己当盘菜。 梧桐见状,赶紧扶住自家小姐,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小鬼难缠,咱们暂且忍一忍。” 九方青鸾用力捏住梧桐的手臂,狠狠地掐了几回,心中的邪火才勉强压了下去。 但是她是一句话也不想同菊花讲了。 梧桐懂她的意思,把人扶坐下,借口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小姐身子有些不适,并不是有意怠慢姑娘。” “这样啊!!” 菊花的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做霞小姐也没说什么,她就是想告诉小姐,她现在住在王爷旁边的房间。” “此话当真?” 九方青鸾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云霞做到了,她的机会来了。 菊花眼底的鄙视一闪而过,“当然是真的,她还说想你的很让你去玩呢!” 这…… 这不就是说,让她过去和冥王一起吗? 九方青鸾愤怒的心准备喜悦又准备疯狂。 “我也很想云霞。” 她压住心头的狂喜,拔了一只头钗下来塞进菊花手里。 “三日后我过去同她一起用晚膳。” 晚膳? 菊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哪个好人家未出阁的女儿,会去别人家吃饭,吃的还是晚饭。 这一听就不正经,必须第一时间让王妃知道。 “奴婢定会把话带到。” 菊花怀疑她目的不纯,一回府就把九方青鸾三日后要过来同贾云霞吃饭的消息带给九方鸢。 “卧槽,她来真的。” 九方鸢激动坏了。 从那日亲亲抱抱差点擦枪走火,被大姨妈打扰后,就一直没有适合的机会同司空珩贴贴。 最近他又因为银子的分配问题彻夜在忙,她连摸腹肌都成了奢望了。 讲真的,她这几日才发现钱多也是件麻烦事,司空珩得想方设法花出去,花钱真是太累了,她看着都着急。 这军费啥时候发完?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叫司空珩陪她一起睡觉。 现在滚床单的契机终于来了,司空珩公狗腰八块腹肌,你们逃不掉啦! 九方鸢的脸上的表情逐渐兴奋。 翠花一把抱住她,“王妃,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们不会笑您的?” “是啊!王妃,您别怕还有我们呢!” 小六小七赶紧表态。 九方鸢:我特么高兴还来不及,哭啥? 但是,她的快乐不足为外人道。 这几个傻姑娘肯定以为她这是伤心道强颜欢笑了。 “你们别担心,我真不是那打肿脸装开心的人。” 她开口为自己的‘失态’解释。 谁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连小六都哭了。 “王妃,你要相信王爷,虽然九方青鸾比你好看……” 等等,还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虽然她长得是不如九方青鸾,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不得。 九方鸢叫停她,“老娘天下最美。” 小六:完了!王妃她认不清现实了。 “这事我们必须要让王爷知道。” 她说着就要去告状。 不对,是去找司空珩给九方鸢撑腰。 “小六回来。” 九方鸢一把拉住她,这事若是让司空珩知道,她还怎么美女救英雄。 这帮丫头真是关心则乱,前一天还跟她一起听九方青鸾的睡男人计划。 现在人家要行动了,她们先乱了。 “这事,若是传到王爷耳朵里,本王妃就把你们都发卖出去。” “王妃你说什么?” 三个丫头懵逼地看着九方鸢。 “要爬王爷床的不是我们,是九方青鸾,您怎么要发卖我们?” 这会不会太离谱了些? 九方鸢:我也很无奈,不吓吓你们,你们坏我好事可就不妙了。 “我的两千两银子还没到手呢!” 她说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理由。 小七:王爷的贞操还比不上两千两银子吗? “那也不能拿王爷当饵。” 小六嘟囔着。 “我们要相信王爷的实力。” 九方鸢解释道:“王爷的床是一般人能爬的吗?” 小六小七齐刷刷地摇头。 “所以咱们不必担心。” 九方鸢总结道:“好好搞钱才重要。” 众人对视一眼,王妃真是不不对劲。 那还要不要上报王爷? 翠花:谁去? 第141章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小六小七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九方鸢瞧着她们眉来眼去,就知道这些家伙还没死心。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那她便只有先发制人喽! “我自己有事找王爷,你们谁都别跟过来。” 翠花和小六听了心头狂喜,王妃拦着不让说原来是要自己说。 “王妃也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 小六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王妃真是去找王爷吗?”小七有一亿点点不信,上一秒还让她们闭嘴,下一秒便自己去了。 “咳咳。” 翠花轻咳一声,“有没有可能王妃她是害羞。” “啊?” 小六小七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害羞这两个字能用到九方鸢身上。 “王妃是怕这事传出去了,别人说她善妒。” 翠花接着道:“我们刚才太着急了些。” “对对对。” 小六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 “那我们还去找王爷说这件事吗?”小七问道。 翠花摇头,“还是不去了吧!” “嗯,不去了。” 几个丫头达成一致,倒是九方鸢走到司空珩书房门口,就后悔了。 现在这个点,他应该正在忙吧! 去找他好像有些不太好,还是回去吧! 九方鸢悄然转身,门已经从里头开了,她只得又转回来。 一回头她就瞧见司空珩推着轮椅出来,把一屋子人扔在那,朝她走来! 卧槽!! 九方鸢的小心脏跳得突突的,司空珩这是要把她当挡箭牌,光明正大的摸鱼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她可以被人当成祸水,但绝不能当成拖后腿的。 逃~必须逃! “妈耶!走错了。” 她找了一个烂借口拔腿就跑! “鸢儿。” 司空珩喊了一声,气泡音夹杂着纯纯的低音泡,这声音性感极了,她被硬控在原地。 “王爷啊!” 她含情(色)脉(眯)脉(眯)地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 “鸢儿可是有要事?” 司空珩轮椅刚稳住就焦急开口。 鸢儿向来识大体,白日里从不主动找过来。 她现在过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 瞅着他那刀削般的脸庞轮廓越发分明,九方鸢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他都忙到瘦了,那腹肌不得缩水了? 可惜现在大庭广众没法验证,九方鸢的手虽不能达司空珩的腹肌,眼睛却时不时的瞟过去。 “不着急慢慢说。” 司空珩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又有磁性。 急啊!当然急啊! 九方鸢在心里大喊,腹肌都缩水了,这事急死了。 但这话说不得,她违心地说了句,“我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 就是怕爬床计划被打乱,所以来骗骗你,只不过现在老娘还发现了更大的事,好好的腹肌竟然被累缩水了。 “就是想你了。” 她的眸子再次轻扫司空珩的腹部,急死了,穿那么多啥也看不出来。 她炙热的眼神烫热了司空珩的脸,就连耳根子肉眼可见的红了。 鸢儿这是在关心我吗? 司空珩心里一阵愧疚,这些日子忙着处理军费的事,真是冷落了她。 他将人轻轻搂进怀里,“对不起,我最近冷落你了。” 九方鸢鬼使神差地点头,“的确是,腹肌都没摸好几天了。” 话一出口,她慌忙捂住嘴。 卧槽~ 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青天白日的显得她多不正经? 九方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却被司空珩拉过去直接按在他的腹肌上。 “现在摸摸可好。” 还有这明目张胆的福利? 九方鸢瞪大双眼仰头望着司空珩。 大哥,你的人设好像是不近女色的禁欲系王爷。 现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你的腹肌勾引我的手? 她只是短暂的错愕的一会儿,便毫不客气地摸索起来。 小手毫无章法的移动着,司空珩有些心猿意马。 这些日子少吃些果然有用,她很喜欢。 九方鸢:难怪皇帝短命,做王爷都能忙到饿瘦了,搞得现在摸个腹肌都硌手。 “在忙你也要好好吃饭啊!” 她不满地嘟囔着嘴,“都饿瘦了。” 还是以前的腹肌优质啊! 想念!想念啊! “好,我一定好好吃饭。” 司空珩心头一阵欢愉,鸢儿真的特别在意他,竟然还发现他瘦了。 “我可不信。” 九方鸢别过头去,好好吃饭那么优质的腹肌还能消失? 想要的东西果然得自己养。 “以后我每日来给你送饭。” 自己摸的腹肌,必须自己养。 “好。” 司空珩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漾满了深情。 “对了。” 九方鸢这时才想起正事来,“我跟小六小七翠花她们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司空珩懵逼地望着她,“何为真心话大冒险?” “就是一起划拳,她们输了,我让她们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她们都选择大冒险。” 九方鸢顿了顿,接着道:“我让她们来你这造谣说有人要爬你的床。” 司空珩:游戏还能如此玩? “真是有趣。” 司空珩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等我忙好了,咱们一起玩可好?” “哈?” 九方鸢想破脑袋也没料到司空珩会是这幅反应。 不是应该问她,怎么玩这种游戏吗?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去解释。 “好啊!” 她一口答应。 随后从司空珩身上跳下来。 他们现在还在走廊里呢! 人得知足,腹肌摸了,话也说了,该把司空珩还给书房里那群老臣了。 刚才她可是瞧见了,短短的几分钟里,司甲一共看他们了十八次。 “你先去忙吧!” 她将人往书房的方向推,转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空珩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转身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他眸中的柔情不在,冰冷的眸子扫过交头接耳还来不及抽回身子的副将们。 “怎么本王的王妃来看看本王,你们还有意见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齐齐跪下,“臣等冤枉啊!” 天地良心,他们怎么敢如此想啊! 司甲可是跟他们说了,这次军费能有着落全靠王妃。 至于是怎么弄到的,细节之处不是他们能知晓的。 “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我等羡慕啊!” 众人齐齐解释,司空珩脸上的寒霜这才少了几分。 “李副将继续说。” 第142章 这是看不起谁呢? “属下遵命。” 李副将上前一步,心里忐忑极了。 王爷成亲后,怎么跟被夺舍了一样。 现在竟然还要在军事会议上让他硬夸他的王妃。 只是怎么夸好呢? 李副将把自己认识的吉祥话都从脑中过了一遍,硬着头皮开始夸:“属下烧香拜佛,祝王爷福如东海才高八斗,人生苦短王爷不短和王妃绝配,王妃在侧天长地久,王妃不在魂都没有。” 他嗓音浑厚,声量又大,几句话下,书房都被他喊出了回声。 噗~ 一屋子人听了他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但碍于司空珩在场,他们不敢笑,只能死死捂住嘴巴,心里一阵唏嘘。 想不到李副将平时里不苟言笑,拍起马屁来真是不要脸。 司空珩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正色道:“本王是让你接着刚才的奏疏讲。” “王爷恕罪。” 李副将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过了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是他错了,王爷还是那个铁血王爷。 虽多了几分柔情,但还是挺正经的。 司空珩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无碍,继续讲。” “是。” 李副将重新组织了语言继续汇报。 …… 九方鸢逃离书房后,找到菊花把她每日要送饭给司空珩吃的消息透露给贾云霞。 贾云霞一听可兴奋了,制定了一系列计划讲给菊花听。 菊花转头就把消息告诉九方鸢,还顺带给她拿了五百两银子。 “哈哈哈。” 九方鸢要笑死了,“看不出来这个贾云霞还怪有钱的。” 花钱贿赂厨子把菜做难吃。 “王妃那我们怎么办?” “按她说的办。” 九方鸢才不着急呢! 司空珩需要增肌,以后他的吃的,她亲自安排。 买通厨子有屁用。 “王妃她还让我给您下泄药。” “真是一点新花样都玩不出来。” 怎么又是下毒,上次贾氏不就下过毒了吗? 失败成那样,贾云霞跟在身边,就一点教训都没吸取到? 对手太蠢也是蛮让人头疼的。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也按她说的来。” “啊!” 菊花以为自己听错了。 九方鸢也不愿解释太多,“放心本王妃不会真吃。” 菊花这才放心去办。 送走菊花九方鸢又找来苏野,“师兄你那使人愉悦的药买好了没?” “好了。” 苏野掏出十大包药摆在桌上,依次给九方鸢介绍起来, “师弟这是一夜风流,男人吃了如狼似虎,缺点是吃了它对方的神智清晰,不适合九方青鸾。” 九方鸢:不适合爬床,你拿来做啥? 凑数吗? “这个。” 她正准备pass掉,又突然想起,万一司空珩先天不行,这药说不定还能用上。 “留下吧!” 苏野:这是看不起谁呢? 他也没多问,拿起下一包药开始介绍,“这种叫众人皆醉我独醒,提前吃了解药后意识清醒,只有对方如梦如幻的进入状态。” 卧槽~ 这药牛逼啊! 九方鸢一把拿起来,“就它了,别的都不要,师兄你先回去,我今夜把它改良一下,明日你在过来拿给九方青鸾。” “好!” 苏野一听就明白了,王妃这是准备把药效去掉,护住王爷的清白。 这招真是高啊! 既赚了钱,又保护了王爷的清白。 苏野看向九方鸢的目光越发崇拜。 “师弟你慢慢研究,我先撤了。” 九方鸢应了一声就开始研究药的成分。 “致幻效果不太行。” 她随手摸了一把加重药量。 “控制力不足。” 司空珩的意志力她可是亲自领教过的,强得可怕啊! 药性不足的话,她还没出场故事就已经结束了。 她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随手把控制力调和到最高。 紧接着,她又尝试着加强了一些成分,把药粉再次研磨细一下,把药味去掉,居家旅行必备的xx神药就此诞生。 次日一早,菊花来报。 “王妃,贾云霞从今日的早膳开始给您下泄药。” 九方鸢梳头的动作一顿,“这么说,收买厨师和下泄药,她选择后者。” 她眉头轻蹙,被下了泄药,那便不能亲自给司空珩送饭。 可惜了,腹肌恢复计划又得缓缓。 她正肉疼腹肌养不胖,菊花再次开口,“王妃,您用早膳时千万要小心。奴婢不能久留,先回去了。” 九方鸢也担心贾云霞察觉点头道:“行,你先去回去吧!” 很快早膳来了。 翠花小六小七都拦着她,“王妃,这有毒咱不吃。” “不能浪费粮食。” 九方鸢压根没把这点毒放眼里,说着百无禁忌地端起粥就喝。 “王妃啊!” 小六都快哭了,“你可以装中毒啊!何必受罪去吃这些呢!” 翠花倒还淡定,在一旁准备好马桶,“王妃,事已至此,你想拉就拉这里吧!” 小七就看看没说话,王妃从不干蠢事,所以她应该是胸有成竹才吃那些东西的。 思及至此她反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九方鸢。 直至九方鸢吃完所有早餐,她才惊恐大喊,“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她边喊着,还边打翻了一个碗。 九方鸢:姐妹,够机灵。 她第一时间配合小七表演,面无表情的喊道:“哎呦喂~我肚子好疼好疼。” 两人毫无预兆的开始,整得小六都懵了。 不是,刚不是还在劝王妃别用这些毒早膳吗? 怎么就演上了? 也不提前说一声。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她一秒进入状态。 “我……” 九方鸢扯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道:“我……想……拉屎……” 小六:不愧是王妃,说话就是不一样。 这么粗鲁的两个字,从王妃嘴里说出来,好霸气! “王妃这里这里。” 翠花边招呼九方鸢过去拉屎,边用嘴巴吧嗒出拉肚子的声音。 几人配合下,乍一听屋里乱做一团,声音大到隔了三间房的贾云霞都听到了。 第143章 在这守株待兔就好 “拉死她,拉死她。” 贾云霞笑到狰狞。 九方鸢你可终于栽到我手里了。 菊花听着动静,心里一阵不安,王妃她没事吧! “妹妹,做得好。” 贾云霞现在看菊花越发顺眼,虽说财了些。 但拿了银子有事是真上。 “姐姐。” 菊花拽着她的手,一副害怕的样子,“王妃那边那么大动静,会不会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 贾云霞不以为意,“她自己吃坏东西拉肚子关我们何事?” “对对对。” 菊花顺势点头,乖巧又蠢萌,“姐姐,你可千万要护着我啊!” “那是自然。” 贾云霞一口应下,话锋一转问道:“厨子买通了没?” 菊花摇头,“还未。” 贾云霞面露不悦,菊花赶紧解释,“我只是府里最低等的丫鬟,认识的人不多,姐姐您别着急啊!”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贾云霞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把人逼急了撂挑子不干,她上哪里找这么好使的跑腿的。 眸色一转,贾云霞脸上多了几分柔情,“没事没事,咱们慢慢来。” 反正现在九方鸢这小贱人在拉肚子,这药她不拉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见好的。 后天青鸾就来了,左右她是不能出来捣乱的。 九方鸢拉肚子的戏演了一上午,直到菊花抽空过来,她才停下,把自己的几个丫鬟叫过来, “拉肚子这种骗人的把戏,可不许捅到王爷那里去哦!” 九方青鸾还没来,司空珩这两天过来探病的话,时间差对不上的。 “那我们三日后在告诉王爷。” 小六拍着胸脯保证。 小七:王妃又没真拉肚子,告诉王爷做什么呢? 她不明白,但也没问。 反正王妃做事,自由决断。 吃过午膳,苏野来了。 “这药我改良过了,无色无味,直接撒上就行。” “王妃真厉害。” 苏野接过药连吹几个彩虹屁,这才去找九方青鸾卖药。 等他重新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千两银子。 九方鸢大方的抽了五百两给他。 “师兄这是你的。” 苏野没接,“师弟我吃你的住你的,这个我就不要了吧!”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九方鸢直接塞他手上,“以后这种要你出面的事多的事,你不能都不要钱吧!” 苏野见推脱不了只好拿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只不过下次是什么时候? “王妃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九方鸢乐滋滋地收好银子问道:“何事?” “咱们下次去薅谁?” “啥?” 这可难住九方鸢了。 她两个薅羊毛对象,一个是重臣之女,一个是夺嫡热门人选。 这都往天花板的方向薅,下次还真不知该薅谁。 她认真想了想,“以后谁惹我就薅谁。” 苏野:“……” 也行,反正别逮着一个薅就是。 一连两天,九方鸢一边躲在房里拉肚子演戏给贾云霞看,一边让小七去给司空珩送饭。 她人没去,司空珩书房里的那群大臣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妃没过来,王爷吃着饭都在笑,若是王妃来了,王爷定要觉得是他们无能,害他不能和王妃一同用膳食。 王妃,果然是懂王爷的啊! 这天九方青鸾带着*药,鬼鬼祟祟进了贾云霞的房。 随后贾云霞奇迹般地站起来,趁着夜色渐黑逃出客院。 来了!来了! 九方青鸾来了,九方鸢激动地扎进浴桶里。 小六小七懵了,九方青鸾来爬王爷的床,王妃这样激动干嘛? 更让她们想不明白的是,王妃她竟然还去沐浴了。 这个时候王妃不是应该去找王爷吗? “王妃,别洗了,您快去找王爷吧!” 小六都急死了。 九方青鸾长了那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王爷要是把持不住,吃亏的可是王妃啊! “不急,不急。” 九方鸢抓了一把玫瑰花丢在浴桶里,“你们难道不好奇,她们要用什么借口把王爷从书房喊过来吗?” “用什么借口?” 小六是一点也想不不明白。 “我知道了。” 一直未开口的小七眸中闪出一丝兴奋,“她们肯定是去告诉王爷,王妃不舒服。” 是这样吗? 九方鸢倒是不觉得司空珩会为她专门跑回来。 主要是他们的交情还没到那份上,她图他身子。 他…… 应该也是图她身子的吧! 只不过现在他太忙了,没空深入交流,不带她看弟弟。 “肯定是这样的。” 小六越想越兴奋,突然她好像找到了拯救王妃的办法。 “我现在就去告诉王爷,王妃好好的,别信别人的话。” 反正王妃该赚的钱也赚了,九方青鸾的药自己用不出去,可怪不得王妃。 她说着就要去。 “不要去。” 九方鸢赶紧喊住她,“我们看戏就好。” “不行。” 小六一脸气愤,“王爷的身子是王妃的,不能便宜了九方青鸾。” “你放心绝对便宜不了的。” 九方鸢赶紧解释。 “为什么?” 小六打破砂锅问到底。 九方鸢:就很想把她打晕! 问这么多做什么? 她总不能说她后面会英雄救美,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这话说了,她以后还怎么御下。 “为什么?” 小六得不到九方鸢的答案,又追问了一遍。 “因为……” “因为王妃不会让王爷吃亏的。” 小七把话接过去。 刚才她冷眼瞧着王妃的反应,分明就是有了对策。 她甚至还觉得,王妃特别希望九方青鸾能成功把王爷喊过来。 然后再跟王爷颠鸾倒凤。 难怪王妃一听到九方青鸾来了,便迫不及待地沐浴。 小七眸底一亮,王妃真是奇女子啊! 如此有情趣,怪不得能让王爷这颗铁树开花。 不行,这么美好的事,可不能让小六这个笨蛋扰乱了。 “王妃,我和翠花姐出去一趟哦。” 九方鸢心好累,这几个丫鬟怎么回事? 一个个的都见不得她吃肉。 “都别去,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好。” 她故意沉下脸来。 既然好话听不得,那便用身份碾压。 “王妃,奴婢不是去捣乱的。” 小七嘴角疯狂上扬,“我是去帮她们的。” 第144章 男人只有睡了才是自己的 她这么一说,九方鸢石化了。 小七这是猜到了? “咳咳。” 她战术性咳嗽掩盖自己的窘迫。 翠花看到这光景,心里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想到以前九方鸢过的苦日子,她的泪突然就涌出来。 鸢儿她终于要做这个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之前王爷他们两个一直没圆房,她的心一直没落在实处。 她从小就听阿娘讲,男人只有睡了才是自己的。 没有真心也没关系,能用力度换声音就行了。 到时候鸢儿若是有了,生下来就是嫡长子,王妃的位置简直不要太稳。 “鸢儿加油啊!” 翠花眼里的光炙热又热烈,她边说着边往内室抱了一大堆情趣内衣出来,“穿哪个?” 看到那一堆衣服,九方鸢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完了!翠花不但是个秒懂姐,还是个行动派。 这样一问,原本暗戳戳的英雄救美不就由暗转明了吗? 刚才她们几个还一直觉得九方青鸾爬床不要脸呢! 她去截胡人家是不是更不要脸了? 九方鸢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几个,将脸埋进洗澡桶里,假装没听到。 “翠花姐,你真的是够了。” 小六气鼓鼓的抢过翠花手里的衣服,“王妃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要给九方青鸾送衣服勾引王爷,你是嫌她还不够风骚吗?” 此话一出,房里落针可闻。 九方鸢:小六以后我再也不说你笨了。 起码在你面前,我的底裤永远不会掉。 小七:这个蠢货,都已经这样了还看不出王妃的心思。 翠花正要张嘴解释,小七连忙捂住她的嘴,扭头对小六道:“翠花姐姐的意思是,今夜王妃穿哪个衣服。” “兑……兑……” 翠花含含糊糊点头。 小六闻言没说话,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方鸢紧张得一批,小六该不会是突然开窍了,明白过来了吧! 翠花和小七则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王妃的心思你猜到了吧! 三个人六只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小六。 “你们也太恶毒了吧!王妃都那么难过了,你们还拿这样的衣服给王妃穿,这是要提醒王妃,隔壁在搞事情吗?” 小六愤怒开口。 九方鸢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没看穿。 小七翠花对视一眼,今天必须看紧这家伙。 翠花自告奋勇,“我来看着她。” 小七:“我出门添火。” 九方鸢:你们这么大声的密谋,真当我脸皮巨厚啊! 但她不好意思吭声,眼巴巴地看着小七去当助攻。 耳边传来的是翠花离谱但能万无一失的方法,“鸢儿给我点迷药,小六今夜需要好好休息。” 卧槽~ 九方鸢惊呆了,翠花姐你已经莽到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要干掉她的话了吗? 但这办法,甚得她心。 “我不需要休息,我要帮王妃干翻那个贱货。” 小六还没意识到她被几人当成了绊脚石,一脸愤怒地站出来反对。 但无效,九方鸢一扬手,小六应声而倒。 翠花麻利地将她扶到贵妃榻上躺好,重新拿着衣服站在九方鸢面前。 “鸢儿穿这件吧!轻柔好撕不碍事更难得的是它红配绿的配色,能衬托得你独一无二。” 听到红配绿九方鸢亚麻呆住,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翠花的眼光可以这般独特。 红配绿啊!前世说它土到极致就是潮,但她现在还get不到这顶级配色。 “咳咳,我不白配不上它。” 九方鸢婉拒绝了。 “那试试这个。” 翠花也不气馁,埋头翻了翻从中拎出一件类似黑色蕾丝吊带的衣服,在九方鸢眼前安利: “选它,你看它身上全是洞,万一王爷着急,还可以把手指头伸进洞洞里……” 九方鸢:有没有可能人家是叫镂空的设计。 她无法想象中了*药的司空珩还能有耐心,把手指一个一个精准地伸进去摸她,不应该是嫌碍事直接撕碎吗? “鸢儿你觉得怎么样?” “咳~” 九方鸢不忍打破她的热情,随口胡编道:“你看哈!这洞忒小了,王爷的手指伸不容易进去,强行伸他会痛,那时候煞风景就是在扼杀他的热情。” “对对对。” 翠花觉得九方鸢说得很有道理,又从里面挑了一件她觉得比较正常的。 “你看它,胸前没有任何束缚,前面开叉的,一掀开就能看到好风光,就算来不及脱衣裳也不妨碍王爷亲你。” 看到这件衣服,九方鸢脑子都卡壳了,这还能叫衣服吗? 该遮住的地方一处不遮,光遮个肚脐眼有什么用处? 她是去睡男人,又不是睡觉不怕着凉的。 “翠花哈。” 她再次婉拒,“这些衣服真的不适合在今日穿。” “为什么?” “太刻意了。” 翠花认真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王妃是去解救王爷的,若是穿了这些去,那岂不是跟九方青鸾一样不怀好意? “对对对,王妃说得是。” 她赶紧把这些衣服收起来,找了九方鸢平日穿的过来。 九方鸢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可算是get到什么叫又要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她今日这种勉强可以算一种吧!! …… “王爷,不好了王妃她身子不舒服。” 小七一到书房门口就扯着嗓子在那喊。 “吱呀~” 话落,门从里面开了。 司空珩急切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王妃怎么了?” 小七没料到司空珩反应能有这么大,还没问清楚就把门开了,现在一书房的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惹得她要说谎都有些怵。 “王妃她……” 但当众说王妃拉肚子,似乎不妥。 她吞吞吐吐不言语,好在司空珩瞧出她的窘迫,扭头对书房里的心腹们道:“你们先回去,明日在过来。” “啊!” 众人懵了,王爷为了王妃要把他们赶走? 众人硬着头皮进言,“王爷,事情还没商议完。” 司空珩眸光渐冷,“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能负责。” 一句话堵得心腹们不敢说话,只得远远看着他离开。 第145章 你倒是先让他手上有东西啊! 司空珩出了书房直直往九方鸢的房间去,轮椅跑得飞快,都快磨出火星子来。 小七在后面使劲追,生怕他真进了九方鸢的房,那九方青鸾这场床就白爬了。 她正想着怎么毫无痕迹地把司空珩带到九方青鸾的房间去,菊花突然出现了。 来了!九方青鸾的助攻来了。 她远远地朝菊花比了个手势,菊花会意,硬着头皮拦住司空珩。 “王爷,快跟奴婢来,王妃在别处。” 司空珩惦记着九方鸢的身体,并未起疑,就这样水灵灵地跟着菊花走了。 小七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王爷挂记着王妃,不然哪那么好骗。 王妃,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贾云霞的房里,九方青鸾穿着几近透明的里衣躺在贾云霞的床上。 手里握着,两千两银子买来的高级*药。 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珩哥哥,今夜我终于能做你的女人了。 你知道,青鸾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他们都说你好不了,到青鸾心里永远只有你,宸王能做太子又如何。 只要不是你,青鸾都不想嫁。 只要我们今夜在一起了,以后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宸王不会要一个不洁的女人,你也不会容许你的女人嫁给别人。 珩哥哥,以后青鸾都只是你一个人的,你一定舍不得我赌输对吗? “吱呀~” 她正憧憬着和司空珩在一起的美好未来,门开了。 是珩哥哥来了。 九方青鸾握着*药的手一紧。 “鸢儿你哪里不舒服?” 司空珩关切的声音传入耳中,九方青鸾的手又紧了紧,心里对九方鸢的恨又多了几分。 九方鸢这个贱人也不知耍了什么狐媚手段,才嫁进来几个月珩哥哥就如此关心她。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来了,九方鸢那个鸠占鹊巢的贱人该让位了。 她身子轻轻颤了颤,司空珩以为九方鸢已经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鸢儿。” 他从轮椅上下来,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床边,把床上的人捞进怀里。 人一入怀,他就觉得不对劲,鸢儿从不喜欢香粉,这个女人身上香得刺鼻。 “你是谁?” 他一把把人扔下,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帕使劲擦自己的手,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九方青鸾才被甩下就看到这一幕,她立马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她的珩哥哥竟然嫌弃她。 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只在今夜成事了,珩哥哥就能知道她的好,扔掉九方鸢那个贱人。 九方青鸾咬了咬牙,被子一掀把手里的药粉全部撒出来。 司空珩这才看清九方青鸾的脸。 “丑八怪你找死。” 他正要一掌劈过去,身体突然爆热起来。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体最原始的渴望被唤醒。 该死的是,他看这个丑八怪竟然顺眼了。 呼之欲出的高峰,若隐若现的风光。 司空珩的呼吸不受控的粗重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他要眼前这个女人。 九方青鸾见司空珩眼神逐渐迷离,心里一阵激动,十几年来的奢望终于成了。 “珩哥哥。” 她夹着嗓子扑上去。 司空珩的身体却没像他眼神那般炙热的抱住他。 这药失效了吗? 九方青鸾不解地抬头,对上的是司空珩愤怒又迷离的双眸。 他在忍耐? 九方青鸾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情愿忍着也不动她。 明明他已经动情了呀! “珩哥哥,我是青鸾啊!我们从小就定亲了,我才是你真正的妻子。” 她紧紧抱住他,傲人的身躯紧紧贴着司空珩。 美色入怀,司空珩的身体本能的痉挛,双拳紧握着就是不肯去触碰九方青鸾。 见此九方青鸾咬了咬牙,慢慢松开司空珩,往后退了几步,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地脱衣服。 她本生得天生丽质,以绝色之容特意为之,司空珩的鼻血不听话地流出来。 他紧紧闭上双眼,不能看,妖精女人看一眼都是对鸢儿的不忠。 九方青鸾脱衣服的动作一顿,他竟看也不肯看她一眼。 “珩哥哥,你明明是心悦我的。” 她又一把抱住司空珩,紧紧贴住,双手还抚摸着他的唇。 “你的身体明明就很喜欢,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司空珩充耳不闻,咬紧牙关在坚持。 他现在根本不敢动弹,九方青鸾这药强得可怕,他明明极力忍耐,可忍耐身体对女人的炙热越来越疯狂,他怕动了就再也控制不住这冲动做出对不起鸢儿的事。 门口的九方鸢贴着耳朵听了半天,除了九方青鸾那几声娇滴滴的珩哥哥,啥动静都没有。 这可把她郁闷坏了,她确定给九方青鸾的是改良配方的*药啊! 司空珩怎么还没动静? 难道是他的意志力太强大克制住了? 这不可能的啊! 她就是特意为药翻司空珩制做的啊! 他不喊,她怎么名正言顺进去截胡。 啊呸! 是英雄救美。 九方鸢第一次对自己的药产生了怀疑。 房内,九方青鸾的勾引还在继续。 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司空珩身上,为了勾起他的欲望,她还用纸尖挑起他鼻血,一口一口吞下。 这可苦了司空珩,既要坚守本心,又要忍着她的恶心举动。 欲望和愤怒交替出现在脸上,他显些破防。 “珩哥哥,是青鸾不够美吗?” 九方青鸾急了,她使出浑身解数都动摇不了中药的他分毫。 他就这般为她守身如玉的吗? “那个九方鸢有什么好的?” 她双眼含泪,拉起他的手往她身上贴,“你看看我,看看我你就不会两眼空空。” 门外的九方鸢:这女人到底行不行,怎么那么久了还在讲废话? 还两眼空空,你倒是先让他手上有东西啊! “呼~” 九方青鸾见司空珩油盐不进,往司空珩耳边吹了一口气。 司空珩先是一怔,随后怒了,怎么就只吹一下? 他想克制住这种只有一次的挑逗行为,但天生的唯二不可的习惯,让他不自觉地把另一侧的耳朵转过去。 他终于有反应了。 九方青鸾狂喜,搂住司空珩的脖子抬头索吻。 第146章 司空珩怕是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司空珩心底一阵厌恶,就在九方青鸾的唇快覆上来时,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推开。 “滚开!” 门口的九方鸢等的就是这一声召唤。 “哐当。” 她一脚踹开门,入眼的就是半裸着跌倒在地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九方青鸾。 那可真是养眼啊! 绝色容颜泪光点点只一眼就让人心生怜爱,肤白胜雪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一般。 更让人血脉喷张的是,那伟大的事业线,个顶个的圆润硕大,让她好生羡慕。 果然从小吃得好就是优势,这一身皮相甩她几条街。 见过九方青鸾这种细糠,在跟她滚床单,司空珩怕是会留下心里阴影的吧! 本是对司空珩志在必得的九方鸢,这一刻死心了。 “对不起,打扰了。” 她转身就走,却被人紧紧抱住。 “鸢儿,她对我下药。” 司空珩边说着,边对着九方鸢上下其手,丝毫未把九方青鸾当外人。 但此刻九方鸢眼里只有九方青鸾的绝色身段,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认命,她用力推开司空珩,“她能替你解。” “鸢儿,别走。” 司空珩再次抱住她,炙热的薄唇不管不顾地封上九方鸢的唇。 九方鸢脑子里飞快思考着睡还是不睡。 不睡,九方青鸾成功爬床,那她前面那些筹谋就变成笑话。 睡,司空珩事后后悔了,他们两个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睡不睡对她来说好像都挺不利啊! 罢了罢了! 还是睡吧! 大不了以后在找个绝色男人就成。 司空珩久久等不到九方鸢身体上的回应,仅存的理智让他意识到九方鸢这是生气了。 平日只要他主动,她的手早就缠上了他的腹肌。 “鸢儿,我心悦你。” 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充血,一看就是忍到极致了。 “走,我们回房。” 九方鸢拉起司空珩就跑,就算是要滚床单也要回房去。 贾云霞和九方青鸾躺过的床她才不要呢! 直到两人踏出房门,九方青鸾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买的药,她的男人九方鸢就这么闯进来把人拉走了。 这算什么事? “九方鸢,你做什么?” 她胡乱地拉好衣服追出去。 九方鸢回头冷哼道:“大姐姐闺中寂寞也不该跑我这里来发骚。” “你胡说什么?” 被说中心事,九方青鸾又急又气,但若让她就这样看着司空珩被劫走她不甘心。 错过了这一次,她以后再无机会近珩哥哥的身。 他现在已经被*药迷了心智,随便哪个女人都能与他成其好事。 九方鸢凭什么就这样把珩哥哥带走了。 “珩哥哥本来就是我的,是你鸠占鹊巢,刚才我们本来要行周公之礼,你善妒闯进来,你还好意思问职责我。” 她说着就要把司空珩拽回来。 九方鸢岂会如她所愿,扬手就是一巴掌,冷声道:“京城女女子的典范就是如此货色,今夜真是让本王妃大开眼界。” “你把珩哥哥还给我。” 九方青鸾捂着红肿的双颊冲过来,今夜说什么也不能让九方鸢带走珩哥哥。 九方鸢原本还想教训她几句,但身后的司空珩却支撑不了那么久。 “鸢儿,我不行了。” “好。” 九方鸢拍拍他的肩膀减缓他药性,冲着门外扬声道:“司甲,还不滚过来。” 话落司甲也不知从哪里跳出来,跪在九方鸢面前,“属下在。” “把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丢我那没心没肺的爹书房去。” 话落她还悄悄往九方青鸾身上丢了些*药。 九方青鸾气势汹汹的脸,一下就潮红了。 “珩哥哥……我要……” 她边喊着边要脱衣裳。 司甲都看懵了,这女人都这样了他还怎么带到九方兴文面前。 “珩哥哥……” 司甲愣在原地,九方青鸾的喊声一声比一声销魂,九方鸢听着都有些心猿意马,媚骨天成想必就是这样的吧! 这九方青鸾的确有点东西,尤物啊! 但此时不是欣赏的时候,她多喊一声,等下司空珩肠子都能悔断。 “司甲,你还愣着做什么?” “是。” 司甲硬着头皮,将九方青鸾的双手捏在一起扛起就走。 “嗯~” 此刻九方青鸾已经*药乱了心神,司甲一沾她的身,她便恨不得司甲将她折戟沉沙两人合二为一。 都这步田地了,她心里还惦记着司空珩,双手被束住了,一双玉腿趁机钳住司甲的腰,“珩哥哥,青鸾忍的好辛苦。” “啊!王妃救命啊!” 司甲都要哭了,这是什么破差事。 这幅模样到了九方兴文面前,不就变成他药翻了左相府的嫡女? 九方鸢:“……” 冥王府的脑子都长到了司空珩身上。 “翠花。” 她喊了一声。 “王妃我来了。” 翠花扛着大锣从隔壁房跑出来。 “一路喊过去,就说大小姐爬王爷被扔出来了。” “好嘞!” 翠花眸光带光,大锣一敲震天动地。 她还扯着嗓子喊起来,“左相府大小姐不要脸,爬王爷的床被扔出来了。” 司甲:“……” 卧槽还能这样搞。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 “好嘞!” 司甲按住九方青鸾的手脚,也不管她胸有没有漏,屁股还捂得住不,扛起就走。 九方鸢:这小子直男无疑了! 尤物在他肩头想念春天,他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她的目光直直望着九方青鸾远去的大白臂膀,感叹真白啊!大晚上的还会发光呢! 全然忘了身后还需要她去解救的男人。 “鸢儿……” 这时她突然凌空而起,司空珩要人命的气泡音在她耳边勾引她。 她这才想起,她这颗歪瓜裂枣马上就要嚯嚯美男子了,心里吃了蜜一样甜。 “珩……珩珩。” 她夹着嗓子回应紧紧抱住司空珩,鼓励他,来吧!宝贝儿,你已经见过最美的尤物。 接下来的事吹了灯大家都一样的。 和她想的一样,司空珩听到她的鼓励,抱起她风一般窜进她房里,按着她的嘴使劲啃。 第147章 兄弟你不愿意也别动粗啊! 呜~ 好疼好疼! 这司空珩是要把她生吃了吗? 九方鸢按着偶像剧里来的接吻技巧再强势反攻。 男人,学着点要像这样轻柔的吃面条一样刺溜刺溜的吸。 至于吸的啥她也不明白。 但司空珩却明白了,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贪婪地品尝她独有的温情。 九方鸢暗暗叫苦,接吻原来这样辛苦她都快窒息了。 电视剧里的都是骗人的啊! 她满脑子乱想,司空珩却不满足于接吻,大手胡乱的往九方鸢衣襟里探去。 卧槽~ 九方鸢这才想起自己胸前没几两肉,这货刚才可是见过何为波澜壮阔。 眼见为鲲,手揽鱼虾,这落差便是换她自己都受不了。 这一步的贴贴还是省了吧! 她下意识抓住司空珩的手,正要拉开,突然一股毁衣灭裳的力量从手掌内传来。 她惊呼,“兄弟你不愿意也别动粗啊!” 话落她身上的衣服如齑粉般掉落,身上清凉一片,就这样与司空珩来了个近身肉搏。 “卧槽~” 九方鸢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吗? 使用还真方便,就是有些费衣服。 不等她多想,司空珩的大手已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她本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随着司空珩的一番挑逗,她身上起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愉悦。 “嗯~” 她忍不住一声闷哼。 这不哼还好,一哼司空珩仿若受了莫大的鼓舞,手上的嘴上的动作越发娴熟。 每一下都撩拔得九方鸢欲罢不能,腹肌没空摸了,人鱼线没法探测了,她只想同他更深入。 正在她处于云里雾里妙不可言之时,一阵刺痛突然打破了这种宁静。 “啊~” 疼死老子了。 她下意识想要把司空珩推开,奈何对方就同长在她身上一般,怎么推也推不开。 更可气的是,她越挣扎他越兴奋,她疼得撕心裂肺,他还一脸欲求不满。 “啊~” 真的亏大发了,谁也没曾告诉过她,第一次会这样的疼。 早知道,她就只摸摸腹肌就得了,哪里要受这种罪。 “司空珩,你轻点好疼。” 她咬着牙威(求)胁(饶)。 然并卵,司空珩似到了关键时刻,她越求饶越疯狂。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九方鸢庆幸终于结束了。 经历了刚才,她对这种事真的幻灭了,除了疼还是疼,疼得龇牙咧嘴的那种。 以后以后她真的不来了,有些事看别人做听别人做,和自己做真的不一样。 九方鸢挣扎着要起来远离这个让她疼的男人,不想司空珩却再一次覆上她的唇。 还来? 这家伙有双数强迫症,该不会这种事都要来双数? “司空珩,别~” 她正要拒绝,身体里那该死的愉悦感又来了,惹得她不得不缴械投降。 额~ 如果一直这样,她也不是不可以。 有了刚才的经验,两人渐入佳境。 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痛到麻木后,除了痛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欢愉。 从脚底板到每个毛孔都是欢愉的,原来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司空珩要得更狠,如此折腾一夜,九方鸢几乎是睡死过去的。 次日醒来,她全身上下跟被车轮碾压了一般疼,刚想发火对上的却是司空珩疼惜又愧疚的眼神。 “鸢儿你醒了。” “嗯。” 九方鸢答了一声,想到昨夜的疯狂,她是既兴奋又失落。 兴奋终于把司空珩睡了,失落有可能也就睡昨夜。 真是太可惜了! 九方鸢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却被司空珩精准的捕捉到了。 鸢儿她这是生气了吗? 司空珩的心里一阵慌乱,昨夜他一进门就中了九方青鸾的*药。 他虽极力克制,可也让九方青鸾占了不少便宜。 鸢儿这是嫌我脏了,又拉着她辛苦一夜吗? “鸢儿,昨夜我从始至终只为你情动过。” 他赶紧解释。 九方鸢:屁明明是我的药让你啥动。 至于为何放着九方青鸾不要,义无反顾的选择她,她也说不上来。 “嗯,我感受到了。” 她艰难的抬起手来,指着自己的腰,“都要累报废了。” 司空珩难为情的垂下头去。 昨夜他真是禽兽,明知道她是初次还整整要了她四次。 “对不起,昨夜那药太霸道,我没克制住。” “没关系。” 九方鸢大度地点头,若没这药,说不定司空珩都不会多看她一眼这种要胸有后背,要锁骨有反骨的女人。 昨夜九方青鸾那椰壳一样硕大的美胸,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哎!司空珩应该喜欢那种才对,因为她也喜欢啊! 司空珩见她一直走神,心里越发没底,鸢儿是后悔昨夜就这样荒唐的与他在一起吗? 德福说女人特别在意一种叫仪式感的东西,他们的新婚夜不太平,不是被活埋就是闻尸味。 在鸢儿心里,他应该是个很糟糕的男人吧! 换成以前,鸢儿若是后悔了,他会放她走。 但是现在,她属于他,他不可能放手。 “鸢儿你放心,等我们搬回王府后,我一定会重新补一个成亲礼。” “啥玩意?” 九方鸢以为自己听岔了,司空珩要重新跟她拜堂入洞房。 “我会重新风风光光的将你迎回去。” 他这么一解释,九方鸢了然,双数强迫症嘛!拜堂都要拜两次。 等等! 拜堂? “是和我吗?” 她有些难以置信。 “傻瓜,当然是跟你啊!” 卧槽卧槽~ 九方鸢的心一下子燃了起来,要跟她重新拜堂,不就是说,他以后还会带着她为爱鼓掌。 昨夜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她兴奋地搂住司空珩。“司空珩你真好。” 不已胸口定伴侣。 此刻九方鸢是真的感动了,她对司空珩见色起意,中意的是他的那张脸,喜欢是他顶好的身材。 要是他长得丑还一肚子横肉,她大概率是会想办法和离的。 可就是偏偏这样一个美男子,同样都是图色,可她就是普通款的那种,他竟然能欣然接受不后悔跟她滚了。 司空珩,你真是好人,大大好人啊! 她抱司空珩的力度更紧了,司空珩嘴角上扬,真好!鸢儿并未怪我。 第148章 王爷很行! 如此,在来一次她应该也是愿意的,昨夜大都是被药物所控,现在没了那些药,他一样可以让她快乐。 九方鸢还在发懵,司空珩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上来,赤裸的躯体又缠上了她。 她先是一怔,随后就是窃喜司空他真的馋我身子呀! 昨夜是因为药他碍于他们是夫妻选了她,现在就是心之所向,身体本能。 她忍着痛热烈地回应着司空珩,这一回应九方鸢肠子都悔青了。 快乐是快乐了,可是双倍快乐欲仙欲死她一直在套娃般重复。 整整两个多时辰啊! 他抱着她缠绵了两次,过山车一样的体验,惹得她嗓子几乎是报废了。 身上更是没没一丝力气。 不是说这运动是采阳补阴吗? 怎么司空珩看起来像是吃了唐僧肉一样容光焕发,而她跟被女鬼吸了精气的书生一样进气多出气少。 望着她那副马上就要嗝屁的模样,司空珩内疚极了。 “鸢儿,对不起我……我又没克制住。” “我没事。” 九方鸢强打着精神嘴硬,“我只是第一次尝试还不习惯,过几日就好了。” 这种事情上坚决不能怂,她新手村刚出来的。 昨晚是司空珩开挂,今天是她还没缓过来。 过几天,定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厉害。 现在人也睡了,有些丑话就算是说在后头也得说。 “司空珩,你跟我躺一张床上的时候,不能有第二个人。” 说完她又觉得她这样说好像有些强人所难,这是他的地盘,古代男子有一百个女人都是正常。 顿了顿她接着道:“如果要有第二个了,你得提前跟我说。” 说到这她就没继续往下说,才滚的床单,就告知对方要是找了别人,就桥归桥路归路的不吉利。 司空珩听到她说的第一句心里抹了蜜一样甜,鸢儿她心悦我,不愿跟别人共享我。 刚好,他心里也只有她,这事他能做到。 但听到第二句,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有了她,他还要去找别人? 鸢儿这是在考验他? “鸢儿,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他将人抱得紧紧的。 他的承诺九方鸢没放心上,刚睡都会这样说,男人床上床下可是有两幅面孔呢! 但现在他要这样说,她就先信了吧! 倒是日后,可得把美白丰胸提上日程,司空珩的身子她很满意,礼尚往来她也该给司空珩一个满意的躯壳吧! “我也只会有你。” 她在心里加了一句,你没脏之前都是你。 司空珩听到他这般讲,一下子紧张起来。 鸢儿还打算有别人?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九方鸢吓了一跳,还要来吗? 铁打的都经不住这么造吧! “王爷啊!” 司空珩捂住她的唇,“别叫王爷。” 九方鸢:那叫什么?” “叫我的名字。” “额……” 九方鸢脑中迅速浮现出步惊云让楚楚喊她名字的画面。 男人都好这口吗? “司空珩。”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又在后头加了一句,“现在不来了哈!我饿了困了要吃饭休息。” “好。” 司空珩说着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自己下床穿好衣服,冲着门口喊了一声,“传膳。” 话落,翠花带着小六小七和一众丫鬟把饭菜连同桌子一起摆在他们的床边上,又迅速撤离。 九方鸢看着这操作惊呆了,她只是运动了一夜一上午,又不是迈不开腿走不动路了。 至于把饭菜都端到房间来吗? 这样子,那群小丫头不知要在背后怎么羡慕她呢! “咳咳~” 她双颊微红,“我自己来!” “不行。” 司空珩连人带被子的将她放在腿上,“你太累,我喂你。” 这个可以有,九方鸢心安理得地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好呀!” 她终于过上了美男喂饭的美丽生活。 “啊!” 司空珩挑着她爱吃的可劲的喂。 活了两辈子,头一次这般吃饭,九方鸢又新奇又兴奋,肚子吃撑了还在吃。 直到司甲在门口喊司空珩,她这甜蜜的吃饭方法才得以结束。 “鸢儿。” 司空珩紧紧握着九方鸢的手,直勾勾的望着九方鸢,眼里全是不舍,“军银发放已经收尾,等我!” “嗯去吧!我等你。” 九方鸢也知道他最近忙得飞起,今天这一去也不知道哪天才回来。 可以说吃喝拉撒都是在书房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好好恢复恢复,过几天再战,她定要让司空珩知道她有多厉害。 司空珩无声看了九方鸢几眼,咬了咬牙踏了出去。 司空珩一走,翠花小六小七齐刷刷的来到房里,一个个都露出了姨母笑。 “王妃,王爷可还行?” “王妃,你们两个妖精打架谁更胜一筹?” “王妃,你怎么躺着不起来,是不是生性就爱躺着。” 三张嘴同时发力,一个比一个大胆。 九方鸢故作神秘,“你们一起问,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王妃先回答我的。” 小六挤到最前头,“昨夜你们太不仗义了,要干大事还把我药倒了。” “的确是哈。” 九方鸢略微有些心虚,“那就先回答你的。” “那你快说。” 小六一脸好奇地望着九方鸢,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我躺着是因为昨夜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九方鸢实话实话。 “就这?” 小六明显不信。 “不然呢?” “我听说女子成为女人后,腰会被男人踩断,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王妃能让我看看,断成什么样子,为何断了还能自己长好。” 小六说得煞有其事,九方鸢听得one愣one愣的。 小六还当是她默许了,手直直往被子里探去。 “卧槽,小六你还上手啊!” 九方鸢赶紧往里头滚,她这还真空呢!万一被小六摸着了,多尴尬。 “王妃你就让我看看嘛!” 小六仍旧不死心。 九方鸢:她昨夜高估小六了,这傻得有些蠢了。 但她忠心,蠢就忍了吧! “我腰好着呢没断。” 为自证健全,九方鸢裹着被子站起来。 结果却听得小六一路,“这明明是长好了。” 九方鸢:罢了!她要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吧! “翠花,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 她赶紧把话题转移在翠花身上。 “王爷特别行,我特别满意。” 第149章 这么多小厮,得带多少绿啊! “那你和王爷谁更胜一筹?” 小七趁机追问。 这问题很重要,她们家王爷从来没有过女人,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得让王妃好好帮他治治。 “当然是我了。” 九方鸢说起谎来一点也不脸红。 要是让这些小丫头知道,在司空珩面前,她只有求饶的份,多没面子。 “那王妃您可千万别怪王爷,他从来没有过女人,所以男女之事不太痛。” 小七赶紧替司空珩找补,她知道女人对这事都挺在意的,王爷没发挥好肯定是因为之前没有跟人一起试过。 “嗯嗯。” 九方鸢心虚的应下,司空珩这么勇猛都不行的话,那就没人能行了。 撒一个谎得撒好多谎来圆,为免这几个好奇宝宝在问写她不好作答的问题,九方鸢问道:“昨夜九方青鸾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王妃,你放心包精彩的。” 说到九方青鸾的事,翠花和小七眼睛都亮了。 “我们这就说与你听。” 昨夜,翠花敲锣开道,司甲生控发了春的九方青鸾。 “左相府的都快出来看看啊!你们大小姐胆大妄为,下药爬王爷的床被扔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我们大小姐冰清玉洁,京城最美贤良淑德的第一人,是绝对干不出这种勾当来的。 这一定是谣言,是污蔑! 下人们从各处跑过来,翠花见状吆喝得更卖力了。 “快来看看吧!这大小姐爬床比一般人都炸裂,不但给给王爷下*药,她自己也自己吃了药,幸亏王爷发现得早把她扔出来,否则王爷的清誉就这样被她玷污了。” 话落,司甲肩膀上的九方青鸾,喊得比刚才更大声。 引得一众小厮眼睛都看直了。 “大小姐好白啊!” “大小姐那双玉腿好直。” “大小姐真大……” “大小姐的声音好好听,喊得跟勾栏里那些女人一样好听。” “若是能与大小姐共伏一夜,死了也值得啊!” 翠花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声音,无语极了,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白嫖自己主子不说,还把心里话就这样水灵灵的说出来。 也不怕九方青鸾明日清醒之后把他们全杀了。 当然她也丝毫不同情九方青鸾,这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要跑去下药爬王爷的床。 王妃心善只是把她赶出来了,至于没给她找件衣服遮羞,谁会那么圣母这般做? 她自己不要脸,脱了勾引王爷,她为何要为这种人全脸面。 “咚~” 翠花用力敲响手中的锣,扬声道:“大小姐国色天香是不是很好看?” “是!” 小厮们齐刷刷答应。 “那就让条路出来,别挡着我把她送回去。” 她这般说,小厮们非但没让开,还越聚越多,无论远近,那双眼像是悍在九方青鸾身上一样,一下也舍不得眨。 大小姐今夜的娇俏模样这辈子就只能看这一次,错过了后悔。 小厮们的眼睛和腿都动不了,可急坏了老嬷嬷们。 大小姐是谁啊? 未来的宸王妃啊! 这些蠢东西是有几个脑袋,敢如此盯着宸王的女人。 如此赤裸的观看,这不是给宸王头上抹绿吗? 这密密麻麻的小厮,那是得戴多少绿,让宸王爷知道了还得了? “不许看了,你们赶紧滚。” 老嬷嬷们边说着,边边驱敢小厮,但美色当前,大家年轻气盛他们哪里挪得动脚步。 老嬷嬷们更着急了,一边跑去告诉九方兴文等人,一边抄起棍子打人。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翠花和司甲原本就寸步难行,现在更是被围在了客院门口。 翠花也不急双手坏胸看好戏,反正王妃只是说了把九方青鸾丢到九方兴文的书房,也没规定花多长时间到,就是明天才到也不伤大雅。 就是不知道司甲的体力足不足,“司甲,你还行吧?” 司甲:我还行,我弟弟不行了! 他强装镇定,“特别行。” “这便好。” 翠花低声道:“咱们估计能在这里待上一晚,你瞧左相府的男人们都往这边凑哦。” “嗯。” 司甲艰难点头。 让他在这里站一晚当然是没问题的,可是扛着一个被激活的绝色女人站在这里,他也很痛苦。 那九方青鸾双腿双手都被他控制住了,可是她还有别的方法啊! 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叫,更让人受不住的是她都这样了还是不安分。 美女蛇一样扭动,都扭成麻花了都不放弃,他的耳朵和脖子要被盘包浆了。 更可恨的是她还会使用武器,以波澜壮阔之姿来攻击他。 司甲心里苦得一批,可他却成了左方府的小厮最羡慕的男人。 他是大小姐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人,就连宸王都没这艳福。 他是大小姐最疼爱的男人,他们也好想要这样的疼爱啊! “大小姐,我来背你好不好?” 胆大的小厮已经开始信口开河。 “大小姐我背你肯定不束缚着你。” “大小姐,你看看我们吧!” 喊着喊着他们又都怒了。 “喂,冥王府的侍卫,你凭什么把我们大小姐的手脚全部捏住,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把我们的大小姐还给我们。” 有人开头,就有人跟风,老嬷嬷们听了他们的话魂都吓没了。 冥王府的侍卫虽然束缚住了大小姐的手脚,那是因为他没有占大小姐便宜的龌龊心思。 这些臭男人,这般说还不是想趁机揩大小姐的油。 不行,可千万不能让她们如愿。 老嬷嬷们齐声大喊:“还请侍卫大哥保护好我们大小姐。” 她们这么一喊,小厮们可就不乐意了。 这冥王府的破侍卫,明明不懂怜香惜玉,扛畜生一样扛着大小姐,这些老货真是眼瞎了。 既然如此,他们的大小姐,必须他们来守护。 “把大小姐还给我们。” “对,把我们的大小姐还给我们!” 他们色胆**,喊得响天动地,没感动上天,倒是把司甲给感动了。 “翠花,要不我们把九方青鸾交给他们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们也做不出什么事。” “万万不能。” 翠花压低声音道:“你瞧见他们的眼神没?” 司甲依言看过去,只见那些小厮无论站位远近,眼睛清一色的直勾勾的看着九方青鸾。 嘴巴微微张开,离得近的那几个嘴角还有晶莹剔透的液体流出,有的甚至还在明目张胆的吞口水。 若是把现在还发着情的九方青鸾扔过去,岂不是隧了他们的意? 第150章 谁能阻止癞蛤蟆吃天鹅肉啊! 太猥琐,太下流了,丢过去可就不是左方青鸾爬床被丢出来,而是冥王府药翻了九方青鸾丢到下人堆里受辱。 王爷一身战功,声名远播,可不能被这种的屎糊上。 所以这种看似艳福不浅,但又考验定力的苦差事就让他来顶着吧! “九方青鸾,你少骚点,你可是大家闺秀。” 他出声提醒肩上的九方青鸾,想让她安分些。 但此刻她已被*药乱了心神,满心都是司空珩,眼里皆是司空珩。 司甲这一声警告,她非但没有消停,反而觉得委屈。 “呜呜呜。” 她小声呜咽,大声喘息,“珩哥哥,青鸾的心属于你,身子也属于你,你看看我啊!” 司甲:妈蛋,他就不该开口。 空即色色,色即是空,他选择闭嘴。 “嗯~珩哥哥,你看看我的胸,九方鸢能跟我比吗?它又大又圆,你难道不想尝尝它的滋味吗?” 九方青鸾中了*药,委屈的控诉里自带魅惑,迷得对面的小小厮们心痒难耐。 冥王真是不识趣,大小姐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小姐,冥王只是一个瘸子而已,你又何必如此。” “就是啊!大小姐他根本不配你自荐枕席。” 小厮们义愤填膺的替自家大小姐不值得,一旁的老嬷嬷们吓得面如土色。 天老爷啊!她们不曾做孽啊! 怎么就让她们摊上了这种事,这些臭小子,嘴里也没个门把,这样一说不就把大小姐的名节都毁了吗? 今晚这事要是从府里传出去,大小姐别说嫁宸王了,就是嫁个商户都没人敢要。 老爷老太太二夫人怎么还不来啊! 老嬷嬷们欲哭无泪,翠花笑得直不起腰来,左相府的小厮们太会说了,都不需要她煽风点火的引导他们说大实话。 “加油!会说多说点!” 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九方青鸾边哭边喘边说着自己的委屈。 小厮们把他们围得一步也走不了,一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取司甲而代之。 “把,大小姐给我们。” 色令智昏,失去理智的小厮已经摸到了九方青鸾的大腿。 这一摸可不得了,九方青鸾发出了一阵欢愉的声音。 翠花在旁都羞死了,这该死的九方兴文怎么这么慢,这个女儿的名声他是不想要了吗? 罢了罢了!她日行一善,替他管管这些色胆包天的小厮们。 “走开,你们走开,左相府的大小姐可不是谁都能染指的,你们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要命了吗?” 这不喊还好,一喊小厮们混水摸鱼更厉害了。 “啊~” 九方青鸾越发兴奋。 “滚开。” 翠花真被气着了,这些人精虫上脑命都不要了吗? 然并卵,小厮猖狂了。 “你们这些老嬷嬷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保护你们大小姐的清白。” 翠花震慑不住他们,只得求助急得焦眉烂眼,却又一点也不敢上前的老婆子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嬷嬷们蜂拥而上。 “你们这些兔崽子滚开。” 老嬷嬷们力气大手又黑,挠得小厮皮开肉绽。 但也不能阻挡他们吃不到天鹅肉,揩天鹅肉啊! 小厮们再次默契地往前挤,一双双罪恶的手无差别乱摸。 被他们碰到的老嬷嬷一个个羞得面红耳赤嗷嗷大叫。 翠花无语极了,“你们皮厚肉糙的怕什么,一把年纪的,他们不正经你们就当点了免费的小倌帮你们捶背。” 老嬷嬷们:这位大姐说得没错。 她们跟大小姐比起来,还是大小姐的清誉比较重要,于是乎老嬷嬷们自发地围成一个圈。 但谁能阻止癞蛤蟆吃天鹅肉呀! 小厮们吃不着摸不着气得眼红,疯了一样往前挤。 场面一度混乱,九方兴文贾氏叶氏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叶氏直接气得昏厥过去。 贾氏跺脚直呼造孽,左相府希望就这样被毁了。 九方兴文赤红着眼,冷声对身边的侍卫道:“凡是对看过大小姐身子的人,全都就地斩杀。” “歘歘歘。” 长剑破空的声音响彻黑夜,外围的小厮们一招毙命全数倒下。 血腥味弥漫开来,离九方青鸾最近的小厮才察觉到危险,想逃全然来不及就这样做了剑下亡魂。 翠花望着这一院子的色鬼全成了死人,心里虽怕,还是往前一步直面九方兴文。 “王爷让奴婢转告左相大人,这笔账明日自会与你细算。” 话落,司甲扔垃圾一般将九方青鸾扔进九方兴文怀里,持剑护在翠花面前。 九方兴文不惧翠花,但怵司甲,这可是冥王手下第一红人,他在的话证明那丫头说的话,的确是王爷的意思。 事情的经过他都知道了,的确是青鸾去爬的床,但冥王府的人也太不懂事了,将一个深闺女子就这样扔出来。 他想骂人,但理亏,脸上怒气翻涌,但又不敢讲一句狠话。 司甲见他这般面色不善的瞪着翠花,冷声道:“左相大人与其站在这里拿我们冥王府的人出气,倒不如管管你那爬床下药被赶出来欲火焚身的女儿。” 说着他扭头护住翠花就走,九方兴文看着两人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多说一句。 司甲前脚都踏上门口了,又回头说了一句,“此番王爷的身子若是有什么亏损,皇上定饶不了你。” “司侍卫。” “砰~” 九方兴文正要解释,客院的门已经重重关上,而怀里的九方青鸾已经极度不安分。 一双玉臂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九方兴文的脖子,胸也不住地往他身上蹭,嘴里还嘟囔着,“珩哥哥,我好想要。” 第151章 富养丫鬟是什么新鲜词汇? 这就是他从小千恩万宠养出来的贵女,现在这放浪形骸的样子,与那勾栏女子有什么差别? “孽障。” 九方兴文原本愤怒的脸一下子黑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九方青鸾倾国倾城的脸上狠狠地甩了几巴掌。 翠花隔着门都替她疼。 “嘶,王妃我跟你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九方青鸾被你那混账父亲打呢!” 她说着猛灌了自己几口水,意犹未尽道:“只可惜我只听到声音,没亲自瞧见,都怪司甲跟有鬼在他后面追他一样,丢下九方青鸾就跑,门一关人就跑没影了。” 九方鸢:“……” 其实她是能理解司甲的,扛了那么一个美人在身上,美人还用尽浑身解数勾引他。 他能忍那么久,都算是毅力好的。 但跟这些黄花大闺女说这些,她们可不懂,还是在问问九方青鸾的情况吧! “那昨夜九方青鸾身上的药,他们是如何解的? 该不会真给找个男人给她下火吧! 一说到这个,小六就来劲了,“我今天飞檐走壁到处去偷听了,九方青鸾昨夜被他们带回去泡了一夜的冷水。 听说脸皮都会泡皱了都没阻挡她嘴里喊着咱们王爷的名字,身上被婆子们按住了她都还是把自己扭成一条麻花。” “那是她活该。” 翠花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让她从小就装高洁,让她从小就抢走王妃的东西,就连这次都是她自己花重金来爬王爷的床。” “就是,她就算是没男人解救死掉了都死有余辜。” 三个丫头平等的讨厌着九方青鸾。 九方鸢听完,出了会儿神后,想起翠花昨夜震慑九方兴文的那句话,问道:“昨夜,你跟九方兴文说今日要去算账对吗?” 翠花不知她的打算,木讷点头,“是的。” 九方鸢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们今日想不想赚钱。” 小六小七:????? 赚什么钱? 翠花:“昨天我没让他赔我们银子啊!” “但是我今日可以让他赔啊!” 对哦! 小六小七翠花眸中的光一下子就亮了,“想赚钱,想赚钱。” “想赚多少?” “一百两。” 翠花弱弱地报了一个价。 “太少了。” 九方鸢的目光落在了小六小七身上,“你们呢?” “两百两。” “三百两。” “能不能在大胆些?” 大胆? 王妃卖个*药都只赚2000两,她们就是去狐假虎威赚太多不太合理吧! 翠花率先给出报价,“一千两。” “三千两。” 小六紧跟其后。 “两千两。” 小七随便报了一个。 “对,就该这样,胆子大一些,咱们王府的丫鬟必须得富养,虽然咱的月钱不多,但咱们得头脑清醒,但凡有外水,咱们下手必须黑。” 九方鸢一席话说得几个丫头one愣one愣的,富养丫鬟这是什么新鲜词汇? 不是只有富贵人家的小姐才需要富养吗? “为什么?” 小六开口问出几个人的困惑。 九方鸢:“有钱不赚非好汉。” 小六小七翠花:“……” “好了,你们都转过去,我穿了衣裳就带你们去体会一把日赚斗金的快乐。” “好嘞~” 几人爽快转身。 九方鸢穿了里衣后,特意挑了王妃的吉服让几人帮忙穿上,在梳了顶官方的头,皇家王妃的气派一下子就有了。 “走。” 她忍着下身的胀痛,走路带风一路朝着九方兴文书房去。 她这一路招摇又张狂,人还没到九方兴文书房,已经传得满府尽知。 各房的小丫鬟们想去凑热闹,都被管事制止了,“昨夜死了那么多人,你们还不学乖,非要去送死吗?” 一句话吓得小丫鬟迈出去的腿又都缩了回来,听说昨夜发生了大事,有脸的老嬷嬷和小厮死了不少。 却无人知道是什么事,现在王妃又过来找茬了,她们好想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啊! 但命比较重要,这消息不探听也罢! 小丫鬟不敢去,贾氏叶氏倒是气冲冲的去了。 所以九方鸢一踏进九方兴文的书房,见到的就是九方兴文叶氏和贾氏三个人面色铁青地坐在书房院子里等着她。 三人脸上如出一辙的愤怒,见到她过来一点要行礼的意思都没。 九方鸢无语极了,九方青鸾去爬床没成功,但是把这几位的胆子给爬出来了。 “呦!左相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她朱唇微启,脸上气息内敛,不怒自威,九方兴文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开始职责。 “鸢儿,青鸾说什么都是你姐姐,打断了骨头都还连着筋呢!你怎么就能这样对她?” 叶氏双眸恶狠狠地瞪着九方鸢,要是眼神能人,九方鸢现在已被她射杀。 “二婶这话说得倒是稀奇了。” 九方鸢也没惯着她,“大姐姐不守妇道要出嫁了都还拿着春药来爬我夫君的床,你让我要怎么对她?把王爷脱光了送到她身下让她尽情享用。” 她一开口就说得露骨,叶氏哪里听过这些,即使是青鸾有千般不是,九方鸢也不该如此侮辱她。 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承认是青鸾爬的床,宸王府的人很快要来说亲了。 她允许这件事情有任何差池。 “鸢儿你怎么可以仗着自己是王妃,就肆意污蔑你大姐姐呢?” 叶氏还在极力维护九方青鸾,九方鸢翻白眼都翻得眼皮抽筋了。 “二婶,大姐姐觊觎我夫君,你不清楚吗?” 她冷哼道:“你既然给她定了宸王府的亲事,就该看好她,别放她出来乱爬床。” 叶氏:她怎么没让人看着青鸾,梧桐一直看着,是这丫头不死心,才走了这条歪路。 这几日她刚好忙着纳青鸾的嫁妆单子,方便以后沈氏回府了让她去沈家要,就这么一会子没看住,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她去找谁说理去? “二婶你别把我当软柿子,这事情已经发生,你别指望我会放过她。” “鸢儿,你大姐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叶氏咬死不肯认。 “哦!是吗?” 九方鸢抖出九方青鸾蹭啊蹭遗落在房里的香囊,把里面苏野开的收据展开给叶氏瞧, 「今收到九方青鸾纹银两千两,购买你侬我侬夜夜笙歌撸大炮情意丸。 购买人:九方青鸾」 第152章 不知天地为何物,只想坐拥冥王一夜 叶氏看到九方青鸾名字的那一刻差点昏死过去,她想过九方青鸾会买药,但没想到能花两千两买。 九方鸢收了收据和香囊,扭头对九方兴文和贾氏道:“父亲,祖母你们说说看,我若是把这些东西呈给我父皇看,大姐姐会如何,九方家又当如何?”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听在九方兴文耳中却重达千金。 昨夜他亲自见了九方青鸾那副不知天地为何物,只想坐拥冥王一夜的模样,以为只要杀了那些婆子和小厮,这事就传不出去。 却没想到九方鸢手上还有如此致命的东西。 ‘咚‘ 他跪倒在地,刚才那阵要倒打一耙的想法倒现在全都没了。 贾氏不识字,愣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扯着嗓子上前大骂, “九方鸢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别以为拿着张破纸就想污蔑青鸾,告诉你你别想欺负她,想欺负青鸾先从老婆子我身上踏过去。” “啧啧啧……” 九方鸢感叹道:“祖母我发现您没文化还是有点好处的,胆子特别的大不说,你还教我了一些我都不知道的办法啊!” 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把壮硕的贾氏推翻在地,然后一抬腿水灵灵地从她身上跨过去。 本来她是想踏的,但是老年人骨头又脆又硬,踩断了麻烦。 她今日是求财,不是求麻烦的。 “小贱人……你……怎么敢。” 贾氏浑身颤抖地指着九方鸢,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她竟然敢从她身上跨过去,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啊! “祖母这可是你教我的。” 九方鸢捏住她上扬的中指低声道:“我这是在给你门坎下懂吗?” 说完她也不管贾氏如何撒泼打滚,扭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九方兴文,“父亲你说给当朝亲王下毒,还以下犯上这样的罪名若是落在九方家,会不会被抄家?” 说着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眼里明晃晃的写满了幸灾乐祸,“若是这样的话,你欠我的那些嫁妆父皇他肯定是能扣下另外给我的吧!” 九方鸢每说一句,九方兴文的心就凉上半截。 不…… 九方家绝对不可以被抄家。 他从一个穷苦书生走到现在全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他不想失去这一切,不能失去这一切。 “鸢儿。” 他冲着九方鸢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你也是九方家的女儿,你也不想看着父亲蒙难是不是?” “不。” 九方鸢轻轻摇头,“父亲啊!人的悲喜各不相同啊!” “我小的时候,吃粗糠咽野菜,你们锦衣玉食,我几年才得一件别人洗得发白全是补丁的旧衣裳,你们每个人一年四季都是新衣,就连府上最低等的丫鬟穿得都比我好。 大姐姐同各府千金赏花赏雪,我在为一口吃的从天明忙到天黑,最后得到的仅仅只是一块发霉发黑的馒头。我想吃它吗?并不想,五岁前我也是娘亲捧在手里疼爱的宝贝,哪里吃过见过这样的苦楚?” 九方鸢故意说到这里就停了,九方兴文没料到好好的,她怎么突然会说这些。 这个女儿,永远只会拿她小时候吃过的苦向他抱怨。 她又何曾替他想过,当年他有多艰难? 他当时全靠陈家在官场有个一席之地他不休了陈家女,就会连累一整个家族的人。 赶走她,也是情非得已啊! “鸢儿,这事我可以可以解释的。” 九方兴文决定把当年的事情讲清楚,现在的九方鸢好歹是个王妃,和九方家**的话,总归是一点助力。 “父亲你说说看,你有何好解释的?” “当年你外祖一家获罪,我又是他们一手扶值起来的,若是不拿出点态度,九方一门也将迎来灭门之灾……” “哈哈哈……” 不等他说完,九方鸢就笑了,“这就是你的苦衷?” 她真是第一次见把忘恩负义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那把我丢当庄子里自生自灭也是情非得已?” “是。” 九方兴文以为九方鸢懂他,赶紧补充道:“我把你留住,也会受牵连的。” “我原来如此重要啊!” “是啊!” “既然如此重要,留下我会有灭门之祸,后来怎么又想到把我接回来李代桃僵?” “这……” 九方兴文一时语塞。 九方鸢替他想了一个极完美的借口,“小时候的我是皇上的心腹大患,我长大了反而不是了,因为皇上说不定已经忘记我的生母是谁,是这样吗?” “是。” 九方兴文赶紧应下,这借口真的合情合理啊! 他眼巴巴的望着九方鸢,“鸢儿,父亲这些年真的好苦。” “哈哈哈。” 九方兴文的一句好苦,九方鸢再也绷不住了,冷笑几声后,正色道:“父亲我只是在庄子上长大,并不是傻了,你说的这些话,你听着良心不会疼吗?” “我……” 整了半天原来九方鸢是耍他的,九方兴文恨不得杀了九方鸢吃肉喝血,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受尽委屈,又不受女儿待见的老父亲模样。 “别你你我我的。” 九方鸢又拿出签了九方青鸾名字的罪证在他眼前晃,“我们父女两个装不来父慈女孝,但是能和气生财,昨夜的事我可以替你瞒着,但你得出银子把这罪证买回去。” 一听又要出银子,在一旁装死的贾氏又满血复活了,直接跳到九方鸢和九方兴文中间大喊,“兴文,你别听她的,她又来讹我们银子。” 九方鸢叹了一口气,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父亲啊!祖母她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了,她想拉着你陪葬啊!” “你胡说什么。” 一听自己没几天好活,贾氏便不乐意了,她今年才五十几正是重新找老伴的黄金年纪,九方鸢这贱人竟然敢咒她早死。 “老身的身子好的很。” 回呛完九方鸢她又赶紧劝九方兴文,“这丫头从进门那天起就指着家里的钱拿,九方家都要被她掏空了。” 掏空了,以后兴武还怎么过日子。 府里的钱,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给九方鸢。 第153章 我就是在抢啊 “母亲,你闭嘴。” 九方兴文赶紧拦住贾氏,九方鸢说能用钱解决,那便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否则这东西早就出现皇上的龙岸之上,他这次因祸得福得以复职。 万不可在出岔子,否则这朝堂之上他永远没有立足之地。 贾氏不知道他的处境与担忧,只觉得是九方兴文忤逆她。 嘴巴一撇就哭上了,“呜呜呜……我命苦啊!年轻时候就守寡,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有个当官的儿子,儿子却不把我眼里。” 又来,母亲又来这招。 从小到大每次她一哭,他就妥协,她真是见不得自己好吗? 覆巢之下无完卵,他败了对她又有何好处! 难不成真同九方鸢说的那般,她是活腻了要拉着全家陪葬吗? “母亲如果还想继续做这左相府的老夫人您就别说话。” “你……” 贾氏没料到他说话的语气会如此重,哭得更厉害了。 眼见她又要开始新一一波吐槽,九方兴文叹了一口气,正色道:“鸢儿手里的东西交到皇上那里能灭我们家九族。” 一句话就把贾氏的哭声止住了。 “你说什么?” “那里是青鸾投毒的证据。” 昨夜的脸丢得太干净,他不想在提,春药都被他换成了毒。 反正都会投给王孙公子的,无论是毒和春药到了皇上那都是毒,都是毒害当朝亲王的大罪。 倒不如给青鸾留点体面,给自己留点体面。 贾氏听到九方青鸾竟如此大逆不道转身就给了叶氏一巴掌,“都是你这个祸害的错,怎么教得青鸾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如此不要脸,你要她以后怎么嫁给宸王。” 直到现在,九方青鸾在贾氏心里的优点依旧是嫁给宸王这一项。 左方青鸾不但破坏了云霞爬床的计划,还闹出那么大动静来。 昨夜要不是老大心狠手辣把知情的全杀了,九方青鸾爬床这事今日怕要传遍全京城。 她现在看到叶氏就觉得晦气,要不是她没教好九方青鸾,她至于来这里受九方鸢的欺负受老大的顶撞吗? “呸!什么下作的死娼妇生出来的小娼妇。” 她现在只想骂人,全然不顾叶氏还是她最疼爱的儿子的亲媳妇,九方青鸾还是小儿子的亲女儿。 她骂得脏,像是一把坚韧的钢刀,直直插入叶氏的心房。 叶氏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心里恨极了这个只会捏软柿子的婆婆,青鸾得脸时,是整个九方家的希望,青鸾犯错了就成了九方家的罪人。 她替她自己的女儿不值,辩解道:“母亲,青鸾她只是一时糊涂啊!她自小就与冥王有婚约,一时难以忘情也是情非得已啊!” 贾氏讥讽道:“天生放荡还说她一时糊涂,她昨夜那浪样,你当老身没瞧见?” 女儿被亲娘说得如此不堪,九方兴文也忍不了了,“娘你别说了,我们是一家人,荣损与共,这样说是要青鸾与宸王退婚吗?” 一听事情能严重到要跟宸王退婚,贾氏就算有诸多不满,也不敢再说了。 九方家就这一个长得绝色的女儿,她毁了就没有人能嫁到宸王府,不划算,不划算的。 “哼!” 她狠狠瞪了叶氏一眼扭过头去。 她可以不挑九方青鸾的不是,但是叶氏这个贱人,真是越看越想弄死她。 九方鸢见场面被九方兴文控住了,扬了扬手中的收据,似笑非笑,“不知父亲与祖母出多少银子把它买回去!” 贾氏战术性装聋。 九方兴文低头想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小声道:“一万两?” 九方鸢的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冷哼道:“原来父亲你们的命才值一万两啊!” “不不不。” 九方兴文知道她这是不满意了,赶紧另外出价,“五万两。” “九方鸢翻了一个白眼,父亲你可是百官之首扣扣搜搜的成何体统?” 九方兴文被臊得满脸通红,他不是扣扣搜搜,他是真的没钱。 九方鸢也懒得等她慢慢加上去了,朱唇轻启,“二十万。” “什么?” 九方兴文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逆女可真敢要。 他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道:“鸢儿,府上真的没那么多钱,上次该变卖的都变卖了凑给你了。” 九方鸢认同的点点头,“狡兔三窟,父亲应该不止这点家私吧!” 九方兴文都要哭了,“府上是真的没钱了。” 他将目光转向贾氏,“母亲能否先从你私库里拿点出来,等……” “不行。”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氏拒绝了。 “我没钱,这是我的棺材本,动不得。”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九方鸢出声打断他们,“父亲你也别问祖母要,祖母的那一份她得自己出。” “什么?” 贾氏当即跳起来,她的钱都是留给兴武的,九方鸢凭什么来要? “九方鸢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吗?” 九方鸢突然出手捏住贾氏的脖子,“我娘刚嫁进来的第一天,祖母你就借口孝敬婆母要拿一成的嫁妆去,我母亲生性纯良出身大家,自然是没见过你这种市井无赖的做派,这才让你如了愿。” “你胡说。” 贾氏急了,这件事她当年可是下了封口令的,这个小贱人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胡说,去你那福禧院一搜便知。” “不行,你没资格搜。” “让我看看,那么大一笔嫁妆和祖母的命值多少银子。” “没有,我根本没有。” 贾氏极力解释,九方鸢却还在算着让贾氏拿多少银子合适。 “三十万两吧!” 她随口报了一个价。 “你怎么不去抢。” “我就是在抢啊!祖母你现在都还没看出来?” “你……” 贾氏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祖母攒了半辈子的钱,拿出三十万两应该不难。” 九方鸢掏出一根银针往贾氏身上一扎,笑道:“祖母什么时候拿银子来,我什么时候帮你解开。” 话落,贾氏像一滩烂泥一样滑落在地上,她想抬手抬脚动脖子通用不行。 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那张嘴。 “九方鸢你做了什么?” 第154章 祖母你可真是有福气 “没什么,就是能让你下半辈子卧榻享福的善举,祖母你真是有福气,年纪轻轻的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九方鸢说着把目光瞄向九方兴文,“不知父亲要不要提早二十年享受一下?” “不……不用。” 九方兴文吓得跌坐在地上,赶紧承诺,“鸢儿,二十万我有,两日内一定送到你手上。” “行啊!” 他识相,九方鸢很满意,爽快答应后又将目光移向贾氏。 “祖母想好了没?” 她说着又不紧不慢掏出银针当着贾氏的面又扎了她一针。 这一针下去,贾氏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见不着了。 “啊~啊~” 恐惧瞬间弥漫心间,她瞎了,她怎么瞎了,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快传府医,传府医啊!” 很快府医便来了,把脉敲腿一番折腾下来什么名堂也没瞧出来。 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老夫人身体康健?” 便提着药箱鞋底抹油跑了。 这下贾氏更怕了,躺在地上哀求九方鸢,“鸢儿,祖母求求你,帮祖母解开吧!” 她妄图用祖孙情感化九方鸢,“当年休你娘,赶你出府都是你爹的主意,我还劝过他不要如此绝情,但他不听啊!” 接着贾氏又叭叭的抖了一些九方兴文的密事出来,九方鸢一直没搭话,她以为仇恨已经完全转移出去了,在次开口求饶,“鸢儿,你放开祖母好不好?” “好啊!” 九方鸢一口答应。 贾氏松了一口气,正等着九方鸢扎她,却听到九方鸢说:“先拿银子。” 贾氏一听,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昏厥过去。 “看来祖母还是没好好体会这卧榻享福的乐趣啊!” 九方鸢说着在次往贾氏身上扎针,这一次扎下去,贾氏身下的黄白之物不受控的流出来。 恶臭弥漫整个院子,九方鸢捂着鼻子道:“祖母小解大解操不了一点心,用不了一点力,就这样想解就解随时随地的释放天性,到时候自会有丫鬟婆子替祖母收拾干净。” “对了。” 九方鸢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还大意了,卧榻享福之人口不能言,眼歪嘴邪的,刚才忘记给祖母安排上,对不住祖母,这是我大意了,我立马给你安排上。” 她声音轻柔不紧不慢,最后几句甚至还带着些许歉意。 可听在贾氏耳中,就成了九方鸢再让她口不能言眼不能看身体不能动像个废物一样躺完下半辈子。 不,她是左相府尊贵的老夫人,决计不能过如此窝囊的日子。 “鸢儿鸢儿。” 她赶紧表态,生怕晚一步她便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我拿银子,我有银子。” “祖母真是惜命。” 九方鸢赞了一句接着道:“那你这些卧榻之福还享不享。” “不享了,不享了。” “那拿二十万两来,我一并帮你治好。” “不是三十万两吗?” “那是买命钱。” “什么……” 贾氏恨不能现在就原地升天。 但已经被九方鸢逼到如此地步,她只有忍痛割爱。 否则她瘫了,兴文还没回来,剩下的钱可就便宜了老大。 “我拿!我拿!” 她说这两句话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说完脸上一副灰败之色。 她的心腹丫鬟听她说可以拿银子,火速带着福禧院的人回去搬银子。 一刻钟之后,五十万两银子摆满了整个院子,九方鸢也依言解开了贾氏的所有穴位。 贾氏一恢复行动,一刻也不敢停留带着人灰溜溜的逃出去。 九方兴文望着满地的银子,恨极了贾氏,明明母亲有钱她就是不肯拿出来。 五十万两,若是当初赔九方鸢嫁妆的她便拿出九方鸢拿了银子走人,也不会生出这诸多事端来。 就算是之前不拿出来,刚才她若是愿意拿出来替全家买命,那也是刚刚够。 可她宁愿被九方鸢狠敲二十万两也不拿出来。 九方兴文越想越气,“噗~”一口血箭喷涌而出,差点溅到了九方鸢身上。 九方鸢赶紧跳开,“父亲要不要我帮你瞧瞧。” “不……不用。” 九方兴文吓得连退两步,九方鸢的手段阴狠,被她明着算计了,他可拿不出银子来让她坑。 “如此,我便先回去了,父亲的银子两日后别忘记送到客院来,过时不够哦!” 九方鸢说着大步踏出院子,被小六叫来打下手的侍卫们搬起银子,浩浩荡荡的跟在他身后回去。 安置好银子,三个丫鬟看她的眼神都要冒出出粉红泡泡了。 “王妃,你真是太能干了,出去一趟赚了七十万两。” “这简直就是做生意的鬼才啊!” “王妃,咱们若是多钻研此道,终有一日肯定会成为大夏国的首富。” 九方鸢摆摆手,“我可没这么远大的志向,别人可没跟我结仇,犯不着逮着他们薅羊毛。” 几人想想也是,王妃之所以能理直气壮地从九方家拿钱,那是因为这些钱都是他们欠她的。 王妃就算是把九方家抄了那也不过分。 …… 贾氏回福禧院刚沐浴换完衣服,九方兴文就铁青着脸找上来了。 “母亲,拿二十万两银子给我。” 他语气不善,是命令而不是请求,贾氏一听就炸毛了。 “没有,银子都被九方鸢那小贱人拿完了。” 她气死了,九方鸢那小贱人使阴招坑她,现在九方兴文这个野种也敢骑到她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呵!” 九方兴文冷笑道:“今日这银子若是二弟来同你要,你自然是有的。” 这一点贾氏无可反驳,兴武是她的亲儿子,她给他银子是理所当然。 但九方兴文算什么玩意? 若不是当初她的儿子难产夭折,她怕被丈夫打,偷偷捡了弃婴来替代,他九方兴文能有今天? “你二弟来了也没有,我统共就那些钱。” 贾氏咬死不松口。 “娘~” 九方兴文又失望又委屈又生气,情绪一下子没崩住,一下子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小就比弟弟优秀,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他没有我?” 第155章 送银子还能挑拔离间? “因为他比你更需要我。” 贾氏心虚大喊。 九方兴文怔在那里半晌才回神,自嘲道:“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娘你知道儿子是谁吗?” 他知道了? 贾氏慌了神,这件事根本没人知道的,她把九方兴文是怎么发现自己非亲生的可能快速想了好几遍。 她心里百转千回,生怕露馅,九方兴文却以为她心软了,哭得更伤心了。 “娘,我是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啊!” 闻言贾氏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说他是自己的身份地位。 “这几十年我大事小事事事依你,日日报喜不报忧,你可知前些日子,我被皇上停了职在家里?” “你说什么?” 贾氏脸色大变,这野种要是做不成左相,她日后还怎么风光。 她脸上的变幻九方兴文尽数看在眼里,以母亲的尿性这是又要骂他。 他到现在才看清,原来母亲对他是一点母子情分都没有,有的只是对他的利用。 九方兴文的心拔凉拔凉的,无力地看了一眼贾氏又重新开口,“后来宸王丢了银子丢了账册,始作俑者送了个找到宸王账册的功劳给我,皇上这才让我官复原职。” “阿弥陀佛,没停职就好。” 贾氏双手合十念佛。 “我虽官复原职了,但也因此得罪了宸王爷。” “什么?” 贾氏懵住了,“不是说要娶青鸾吗?怎么还得罪他了。” “他决定纳青鸾为通房。” 九方兴文也不瞒着了,十五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 他还想不出任何办法让宸王改变主意,之前不告诉母亲是不想让她跟着担心。 但母亲既然对他无情,那这种担惊受怕,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应当与他同享。 更重要的是,母亲还以为青鸾是二弟的孩子。 她如此疼爱二弟,势必会爱屋及乌担心青鸾。 果然贾氏一听九方青鸾不是说做什么宸王妃,而是做暖床的玩意,那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青鸾那么美,他凭什么不娶?” “凭他是龙子。” “这不是欺负人吗?” 贾氏都要哭了,青鸾是兴武的女儿,兴武的女儿怎么可以受如此大辱。 “老大,你想想办法啊!青鸾不能做妾的,她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呀!” “母亲,我真的尽力了。” 九方兴文一屁股坐在地上,“而且我现在也顾不上她了,公中真的没钱了,没银子给九方鸢,我们九方家的人就要整整齐齐的死在一处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 贾氏怒了,“没钱了你让沈家送一些过来不就成了?” “可是沈氏被你赶走了,往常这时他们早送银子过来了。” 贾氏咬牙切齿,“沈氏这个搅家精真是大胆,还拦着沈家人不让送银子来。” 这可不行,她每次都要挑一些稀罕物件,他们不送岂不是断了她的财路。 她咬了咬牙做出让步,“兴文你今日就去把她接回来。” “罢了!” 九方兴文叹了一口气,“她在九方家过得不好,我们都要被满门抄斩了,我一会儿拟个休书送给她,让她好好活下去吧!” 九方兴文边说着边佯装往外走,这可急坏了贾氏,这个野种是真不想活了吗? 他死不足惜,可是会连累兴武的呀! 他这分明是逼她拿钱啊! “老大你回来。” 她冲着九方兴文大喊,九方兴文脚步都没停一下,“娘,我意已决,莫要劝我。” 他真是要带着全家去死啊! 贾氏大脑飞速运转着,九方兴文要死,他们谁也没法独善其身。 这银子她真的得出,早知如此就早早答应,也就不会多搭进去二十万两银子。 贾氏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当场就给自己来上几耳光。 她咬了咬牙用尽力气大喊,“老大,你回来这银子我出。” 九方兴文这才顿住脚步。 贾氏脸色铁青的让心腹大丫鬟开库房拿银子。 九方兴文临走前她还吩咐,“青鸾的事,你做大伯的一定要上心,劝劝王爷。” “嗯。” 九方兴文爽快答应,当然会上心,青鸾可是她的亲生女儿,他会看着她跳火坑吗? 九方兴文拿着银子上客院找九方鸢,九方鸢也不为难他,通通快快地把香囊和收据给了他。 他一走远,九方鸢挑了六百两银子出来递给小六,“把这个送到福禧院给贾云霞,就说这是我的谢礼。” 小六满眼不解,“王妃您好端端的给那嘴脏心狠的贱人送钱做什么?还要谢谢她?” “挑拔离间啊!” “送钱还能挑拨离间?” 小六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快去吧!你送了站在那里一听就明白了!” “好。” 小六把银子用大红绸缎包了,拿托盘装了,这才有条不紊的往福禧院去。 九方鸢:想不到这个粗线条也还能有这么细致的时候。 …… 一下子被掏出去七十万两银子,贾氏把火全撒到了贾云霞身上。 “好个阳奉阴违的丫头啊!我竟不知道,你成了青鸾的走狗。” “姑婆,姑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贾云霞赶紧跪下求情。 “你还在狡辩,我让你去做什么的?” 贾云霞低着头不敢说话。 贾氏冷哼一声。“我让你去爬冥王的床,将九方鸢取而代之,让你做王妃,你是怎么回报我?” 贾氏越说越气,“你跟青鸾狼狈为奸设计爬冥王的床,你自己不上让她上,还留下那么大一个把柄,让九方鸢从我这里坑走七十万两银子。” 贾氏的银子被九方鸢坑了,贾云霞是知道的,昨夜她从客院逃回来以后,害怕被姑婆发现就一直躲在青鸾的院子。 直到今日婶婶气呼呼的把她赶出来,她才不得已回了福禧院。 她是真没想到,九方鸢能那么贪心,七十万两说要就要。 姑婆爱财如命,这次肯定不会原谅她她。 贾云霞赶紧磕头,边磕边认错,“姑婆,云霞错了,云霞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 贾氏冷声道:“你还想有以后?我的银子你不祸害完,你不高兴是不是?” 第156章 母亲,冥王没瘸,他真的没瘸。 “姑婆,我没有。” 贾云霞没料到,贾氏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这钱那么多,把她卖了也凑不出这个数啊! 帮青鸾爬床她认,但是拿钱的是九方鸢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那么讨厌九方鸢,怎么可能帮着九方鸢来坑姑婆。 她这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姑婆,你听我解释啊!” 贾云霞顾不上腿疾,跪爬上前想要抱住贾氏的大腿,却被贾氏狠狠甩开。 “贾小姐在吗?”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小六的声音。 贾氏现在听不得冥王府任何人的声音,一听她就怵得慌。 谁知道她们是不是也像九方鸢那样,随手扎个针就能让她眼瞎瘫痪外带屎尿失禁,那样的感觉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她冲着贾云霞冷声道:“你哑了还是聋了,有人找你呢!” 贾氏边说着边往里走,她要确保冥王府的丫鬟进来的时候离得够远。 贾云霞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道:“你进来吧!” “好嘞。” 小六愉悦的声音刚落,她人已经站在贾云霞面前。 “贾小姐,这是我们王妃给你的谢礼。” 小六不由分说地把手中的托盘塞进贾云霞手中。 贾氏眼尖,一眼便看出那被红绸包裹着的银子,下意识问道:“什么谢礼?” “赚钱的谢礼。” 赚钱? 贾氏眉头紧锁,从她这赚钱? “好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还说没跟九方鸢勾结,人家谢礼都送来了。” 贾氏气得浑身颤抖,从大花瓶里取了鸡毛掸子几步并作一步,往贾云霞身上招呼。 小六见状赶紧退出去。 原来这就是挑拨离间啊!王妃可真是聪明。 …… 凤栖阁。 九方青鸾的院子被众多婆子围得水泄不通,卧房都被钉了木条。 九方青鸾精神萎靡地跪在地上求叶氏原谅她。 “娘,女儿这次真的知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求求您不要把我关起来。” 叶氏沉着脸,对她的话不屑一顾。 九方青鸾见来软的不行,后退了几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娘,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待嫁。” “呵!” 叶氏冷哼一声,“你是我生的,你有什么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吗?” 九方青鸾见自己的娘亲终于开口了,赶紧接着道:“女儿知道女儿这次闯祸了,也让您丢脸了,女儿这次也吓到了,真的不会再犯了。” 她生的绝色,现在一张脸虚弱的惨白,哭起来让人根本不忍苛责。 叶氏见到她这幅样子,也心软了,刚才的百般怪罪,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挥了挥手让左方青鸾过来。 “娘。” 九方青鸾一过来就扎在叶氏怀里委屈地痛哭。 昨夜她不知怎的也中了春药,九方鸢那个贱人瞒着珩哥哥,将半裸的她丢出来让小厮观摩。 “娘,九方鸢这是要毁了女儿啊!” 一想到她的身子被那么多男人看过,摸过她觉得自己脏透了。 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九方鸢。 叶氏又何曾不想杀了九方鸢,自从她不按规矩回门,赖在府里不走,青鸾才灾祸不断。 更可恶的是,她还把冥王也带到客院居住,这不是要勾引青鸾去犯错吗? 九方鸢真是好算计。 “这事不怪你。” 叶氏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安抚,“都怪九方鸢。” 昨夜青鸾的春药泡冷水都不能缓解,青鸾热得欲得差点就死了。 但她还没出阁,将来又是皇后,成亲之前是万不能被破了身子。 不得已她唯有用手帮她。 一整夜,她足足帮了青鸾一整夜,这笔账,等青鸾成了皇后势必要讨回来。 九方青鸾见她态度软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娘是不是谁能做皇上,我就嫁给谁?” “是。” 得到准确答案,九方青鸾眼中闪过一丝得逞,“那我不嫁给宸王,依旧嫁给冥王好吗?” “胡闹。” 叶氏怒了,都被冥王夫妇害成这样了,她还着宸王。 “青鸾娘从小是怎么教你的?” “心中无男人。” 九方青鸾轻声说着。 “可你是怎么做的?” 说到这个叶氏刚才因舔馿之情不了了之的火气又重新回来了。 她这个女儿不但做不到心中无男人,还一个男人比天大,竟连自荐枕席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这是随了九方家出情种吗? 当初她嫁的是九方兴武那个窝囊废,得到的是九方兴文的心,生的一双儿女也是九方兴文的。 这个蠢女儿怎么一点也不随她? “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我们脚底下的垫脚石啊!” 她这么一说,九方青鸾就不服了,“娘若是那么厉害,怎么就嫁了我爹这样的人。” “你……” 叶氏真是被她气着了,但又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我的出身决定我嫁你爹这样的人,可你是谁,你是当朝左相府的嫡女,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做皇后。” 皇后,又是皇后,这句话九方青鸾从小听到大,耳中都起茧子了。 “娘,冥王腿没受伤之前是不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子。” “是。” “那如果冥王的腿是好的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嫁宸王。” “你在说什么胡话。” 叶氏现在更是气坏了,冥王的腿好不了已成定局,青鸾为了嫁给他连这种谎话都编出来了。 “娘。” 九方青鸾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青鸾没有说谎,昨夜我亲眼所见冥王他没瘸,他能站起来,他是装的,他是装了啊!” “啪!” 叶氏见她还在执迷不悟,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心中失望到了极点,到现在了她还在想着嫁给冥王,甚至为了嫁给冥王还编出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出嫁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去。” “娘,不要啊!” 九方青鸾一把抱住她,却被她狠狠甩开随后往外走把门给锁了。 “出嫁之前你就好好待在里面好好想想你究竟错哪里了。” 叶氏说完又警告梧桐等人,“小姐若是逃出来了,你们凤栖阁的奴才无论是谁,通通打死。” “是。” 梧桐带着下人们跪了一地,心里把九方青鸾咒死了好几百回。 他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跟了那么愚蠢一个主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倒贴。 做宸王妃不好吗? 那可是将来的皇后啊! 第157章 纯洁的馋身子关系 最终这场酣畅淋漓的爬床,九方鸢赚得盆满钵满,不但如愿睡了司空珩,还喜提七十万两白银,可所谓是人财兼得,爽死了。 她爽了,九方兴文可就倒霉透顶了,下午被九方鸢收拾,晚上就收到了宸王的密信,说明日就会让小轿过来接九方青鸾入府。 他愁得一夜未眠,但又一个字也不敢透露给叶氏。 直到上朝前,他才想好,到时候故技重施在来一次李代桃僵,让九方琳琅代九方青鸾嫁过去。 反正她只是一个庶女,入了王府那也是抬举了她。 主意定好,玄启帝也坐到龙椅上主持今日的朝会。 九方兴文偷偷看上去,玄启帝嘴角带笑,一看就很高兴,似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众爱卿有何事要奏?” 就连声音都比往日和善。 他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就走出来了。 “陛下,臣有事要禀。” “冷爱卿请讲。” “户部和兵部这些日子连夜赶工总算把各地大军所需的军费核对清楚。” 九方兴文愣住了,户部和兵部一起管这差事? 他下意识就觉得这事不对劲,往日兵部要军需的时候,户部就天天哭喊着叫没钱。 现在竟然两部竟然握手言和? 他下意识看向兵部尚书,只见对方一脸喜色,毫无往日要将户部尚书生吞活剥的气势。 这真的很不对劲啊! 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宸王,他疑惑的看向户部尚书,心中有个想法刚要抓住点什么玄启帝却突然开口,他不得不集中精力去应对。 “儿臣在。” “此次运送军需的大任便交给你来做。” 宸王心头微微一怔,父皇向来不让他与边疆大吏接触,这次怎么把送军需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来做。 难道父皇他真的属意他为太子? 宸王的腰杆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几分,压住内心的狂喜抱拳道:“儿臣领旨。” 他以为他的野心已被狠狠压住,玄启帝却在他晃动的双眸中捕捉到了。 老大还是同以前一样不够稳重,溢言于表,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哦! 真是没眼看,要不是珩儿忙了这大半个月忙得陪不了鸢儿闹脾气,说不想看到他大哥在京城晃眼,这差事能落到他头上? 不过说回来让他去送银子也合理,毕竟那些银子可是他的,由他去送正好。 反正他现在还不知道。 玄启帝用老父亲望子成龙的殷切目光望着宸王一阵腹诽。 宸王却以为父皇对他关怀备至,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恨不得马上解散他养了多年的私兵,待父皇寿终正寝了在继位。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好。” 玄启帝接着:“今日便出发前往。” 宸王一阵错谔,“父皇,这也太匆忙了些吧!户部还需点银子的呀!” 户部尚书把话接过来,“王爷放心,银子已点好可随时出发。” 户部掏钱的速度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快? 宸王再次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得先应下,“如此便好。” 反正早出发晚出发,总归得出发,就是便宜了九方兴文。 如此一来,他便没时间把他那好女儿接过来羞辱。 若不是父皇早已严令禁止女眷随军,他定要将那九方青鸾带着蹂躏。 宸王出京送军需的事一定下,九方兴文差点当堂哭出来。 太好了宸王此去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等他回来时说不定就会改主意,娶青鸾为正妃。 为此他不但亲自去送宸王,还同宸王保证,必定帮他盯好京城, 宸王想着白来的狗,不用白不用,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军需的事情处理完,司空珩可算是闲下来了。 造纸坊的人也凑巧带了按照九方鸢所说的方法,制成的第一批纸过来。 司空珩看着它软如丝绸,猜测这定是鸢儿想要的效果,于是将人打发走,自己带了纸去寻九方鸢。 到了院中九方鸢正指挥恭喜发财生火,见到他来了,九方鸢赶紧扑过去。 “司空珩你怎么来了?” 司空珩双眸微动宠溺地望着她,替她拿掉头上的落叶,这才缓缓开口,“我想你了。” 想…… 想啥子? 想我? 是想我的身体吧! 这人也真是的,哪有大中午的那么直接的。 九方鸢双颊一红,“我也想你。” 想你的身子。 司空珩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我……” 九方鸢有些难为情,这人怎么睡了一觉那么会撩,又是牵手又是气泡音关怀的,纯纯的只是你情我愿馋身子的关系,整得跟谈恋爱似的。 “我在升火准备烤肉吃。”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不太有诚意,顺嘴问了一句,“你吃不吃?” “只要是你烤的我吃。” “好啊!” 九方鸢应下,猛地起身就要去烤肉,却又被司空珩一把拉住。 由于她起得太猛,他拉得太快,九方鸢一个转身直直地跌落在司空珩怀里。 “我不是故意的。” 她赶紧解释,正要起身,却被司空珩按住。 “鸢儿,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 九方鸢觉得莫名奇妙,他们两个一个忙做牛马,一个专薅渣爹一家的羊毛,可以说除了晚上会摸摸睡,相处的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哪里会怪他? “怪我冷落你这么多天。” “睡过之后,也就两天啊!” 她下意识的把实话说出来。 司空珩:她果然是在意的。 要了她之后的确是两天没回房。 他看她的眼神逐渐深情,九方鸢心底有些发毛。 “以后我能天天陪你,那笔银子的去向已经安排好了,我那不成器的大哥亲自去送的。” 听了前面的部分,九方鸢有些怵,她是馋他的身子没错,但也没扛造到可以一日一天一天一日的那种程度。 可听到后面的部分,她不厚道的笑了,司空珩父子两个真是蔫坏啊! 抢了人家的钱去犒劳三军不说,还让苦主亲自保驾护航送过去。 这简直就是缺德他爹给缺德跳大神啊! 不知道以后宸王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 第158章 我们只负责坦诚相见 “呵呵。”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干笑两声。 “的确由他送过去比较适合。” “对了鸢儿,你要的纸造纸坊已经做出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司空珩说着把纸掏出来,放在九方鸢手上。 九方鸢望着手中柔软的原木色纸,差点没哭出来,“是这样,就是这样。” 从此姨妈再也不怕了,更不用浪费布匹了。 纸坊的师傅手艺真是绝绝子啊!她只不过是凭着记忆给他们说了一声,他们竟真的做出来了。 “他们人呢?” 九方鸢边问边掏荷包,她要赏他们,重重地赏。 她银子还没掏出来,双手已被司空珩一把按住,“我已经代你赏过了。” “那便多谢喽!” 九方鸢正要把荷包塞回去,却被司空珩一把夺了过去。 “这荷包上的竹叶绣得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司空珩嘴上虽如此说着,心里却十分忐忑,他这样贸然要鸢儿的绣品,她会不会厌恶。 可他身上除了她亲手缝制的伤口,没有一样是她亲手做的。 德福说,女子会给心上人送亲手绣花荷包,瞧这荷包的样式,她估计是绣好了没好意思拿出来送给他,所以自己用了。 “可以啊!” 九方鸢爽快答应。 司空珩如珍似宝地捧着荷包,嘴角疯狂上扬,我终于有鸢儿亲手做的荷包了。 “翠花,把我前几日买的荷包在拿一个过来。” 司空珩脸上的喜悦凝固了,“这不是你亲自绣的?” “当然不是啦!我哪有这手艺。” 九方鸢说着指着那栩栩如生的竹叶道:“你刚才不也觉得这个好看吗?” 司空珩:刚才觉得好看,现在不觉得了。 “你绣的最好看。” 他故意把话引到九方鸢身上。 九方鸢有些怀疑,这小子是想要她绣个荷包给他。 但又觉得不可能,绣荷包是古代谈恋爱的男女互送的,不是他们这种合法炮友送的。 她立马就把这想法赶出脑中。 “可我不会,我只会缝伤口。” 无论是断腿的断手的刀砍的,还是炮轰的只要是伤口她都能缝,就是不会绣花。 九方小姑娘虽然是古代人,但她忙着种地讨生活,也是不会这项技能的。 司空珩听她这么说,这才想起她从小吃糠咽菜,生活艰难,哪里有空学这个。 司空珩暗恨自己的鲁莽,收起荷包将人紧紧搂住,“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在提这种无理要求。” 是挺无理的。 九方鸢腹诽,我们只负责坦诚相见,这种爱情的调味剂,对我们而言没用处。 想到此,她趁机摸了一把腹肌,却发现,司空珩比起前两日更瘦了。 “你又没好好吃饭。” 她板起脸来教训他。 “你说要给我送饭。” 司空珩的控诉里全是委屈,“就给我送了一顿。” “额~” 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忙着布置爬床大计,给搞忘记了。 “你该不会两天没吃饭吧!” 九方鸢心虚的问道。 “吃了你做的以后,在吃别人做的,有些难以下咽。” 九方鸢:“……” 果然男人惯不得,这才送了一顿饭,就盼望着你顿顿送。 但前面没送饭终究是她不对,“对不住哈!以后……” “以后我们就一起吃吧!” 司空珩怕她不好意思讲出来,赶紧把话抢过去。 九方鸢:我特么是这个意思吗? 但,已经这样了,一起吃就一起吃吧! 反正吃不了几顿,他肯定要去忙。 “好啊!好啊!” 九方鸢脸上挂着假笑,夹着嗓子赶紧答应。 “嗯,好。” 司空珩轻声答应着,揽着九方鸢,推着轮椅就往离最近的烧烤架子去。 此时火已生好,小六小七已经把穿好的肉摆好。 九方鸢正要去拿又被司空珩拦住。 “我来烤吧!” “好啊!” 九方鸢正好不想去,烟熏火燎的,又呛又香。 来这么久还没吃过司空珩弄的菜呢!刚好尝尝他的手艺。 但是过不到一分钟,她便后悔了。 司空珩他压根不会烤。 别人烤肉香喷喷金黄酥脆食欲满满,他烤的黑不溜秋那头猪都白死了。 也不写他怎么搞的,那刀削一般的俊脸上,还抹上一层黑粉。 主打一个惨不忍睹。 “还是我来吧!” 她拧了湿毛巾,将司空珩的脸擦干净,也不是她勤快,主要是不想影响观感,她的眼睛会受委屈。 “好吧!” 司空珩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原本是想亲手做点什么给九方鸢吃的,结果还搞成这个样子。 看来,以后有空还是得让厨子教教他如何做吃食。 躲在树上的司甲:爱情果然令人面目全非,王爷他竟然也学做饭了。 真是件新鲜事,看来他真是爱惨了王妃啊! 还好,当初把王妃当细作的时候查的没那么明显,否则王妃记恨的话,他可是有穿不完的小鞋啊! 肥瘦相间的肉串刷上一层油,放在碳火上那么一烤,滋滋冒油,嘎嘎出香气。 烤串的同时,九方鸢还在一旁放了一条鱼烤。 司空珩吃过烤串,却从未见过鱼也可以烤的不禁的心疼起九方鸢来。 鸢儿真是吃了太多的苦,鱼这种东西又腥又难做,她还能换种吃法。 只见九方鸢把鱼烤得两面金黄后,取了一个石头做的长玩意,把鱼放进去,然后放到石桌的小炉子上,在往里头添了一碗满是辣椒之物。 神奇的事情便发生了,那锅带鱼的辣椒汤竟成里头冒出一股他从未闻过的香气来。 “鸢儿这是什么?” 他好奇的上前观看。 “石锅鱼。” 九方鸢边说着,边往里头添东西,“你今天比较有口福,这锅是前些天我让林侍卫特制,今天才第一次用。” 第一次用。 司空珩反复斟酌着这几个字。 第一次用就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东西吃,司空珩的俊脸倏地红了,鸢儿特意为想做的锅,只为给我做鱼吃。 望着九方鸢忙碌的身影,司空珩心里吃了蜜一样甜。 他往旁边看了看,翠花小七小六还有林侍卫恭喜发财,他们几个竟然也在旁边围成一圈烤肉。 他的脸倏地冷了下来,这几个未免太没眼力见。 没瞧见王妃他们需要单独相处吗? 一窝的杵在那里,真是碍眼。 第159章 她喜欢,且热烈的回应着 “小七,过来。” 小七闻言赶紧过来。 “你们都出去。” “好的。” 小七一听就明白了,王爷这是嫌他们碍事,转头就带着他们几个的烧烤架,食材撤出院子。 司甲见此,也觉得自己碍眼,悄悄咪咪的从树上下来跟着小七他们几个。 王妃的人有肉吃,他也得有肉吃。 做好烤鱼,烤完串,九方鸢发现偌大的院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稍微一思索,九方鸢就明白了,司空珩清场是怕他自己一会儿兽性大发吗? 看来,他对他自己的定位还是蛮精准的。 她看不破不说破,招呼司空珩吃饭。 “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院子里没旁人,司空珩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把揽过在一旁洗手的九方鸢,低下头去亲她。 九方鸢:还真这么急不可耐吗? 但她喜欢,且热烈的回应着。 只是正上头,司空珩突然停了,嘶哑着声音道:“先吃饭吧!” “哦~” 九方鸢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人不能贪心啊! 吃饱了肚子,在图色会更有力气。 吃饭的时候,两人谁也没说话。 司空珩怕忍不住将她扑倒耽误她吃饭。 九方鸢则是想着,快些吃,一会子吃完了用什么姿势将他拿下。 于是两个默契干饭,小小烧烤,一锅烤鱼愣是一点也没浪费。 “嗝~” 九方鸢打了一个巨大的饱嗝,躺在藤椅上揉肚子。 太撑了早知道少吃一些,也不知道吃成这样万一运动起来,肠子会不会断。 司空珩的断了还好说,她可以帮他缝,她的断了就麻烦了,她还得扯出来在缝。 “太麻烦了。” 她忍不住嘀咕着,不料却被司空珩听去了。 “什么麻烦?” “没!没什么。” 她赶紧背过身去。 啊啊啊啊!好尴尬,怎么就说出来了。 她不说,司空珩也没继续问,只是走过去突然抱起她。 九方鸢吓了一跳,该不会真要现在来? “饭后不宜做剧烈运动。” 她小声提醒。 司空珩:“什么剧烈运动?” 他就是想抱着她一起消食。 “就是……” 九方鸢有些难以启齿。 司空珩却突然get到她的意思,耳根迅速发热发烫。 原来她以为我要跟她白日宣淫。 “你可以吗?”他突然问了一句。 “这事讲究一个水到渠成。” 九方鸢隐晦地答了一句。 虽然他们没有心,也do过了,但是吧也不需要如此直白。 “好的,那我们去睡一觉。” 司空珩明白了,她是想的。 他抱着九方鸢就往房间走去。 九方鸢:直男啊! 所以这事就这样拍板决定了? 她满心忐忑,到了房间司空珩更是直奔床上。 九方鸢弱弱地问了一句,“不……不洗一下吗?” “睡觉而已不用。” 司空珩把九方鸢方在床上后,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直到脱到他那雪白的修身的露腹肌线条的里衣他才停手。 但九方鸢此刻已无心欣赏他的好身材,满脑子都是,他不洗澡跟他do不? 他正想的出神,一双大手突然将她了外套剥得干干净净。 只剩里衣时,她终于想好了,必须洗澡,天王老子来了,也是do之前要洗澡。 她正准备跟司空珩说一声,结果司空珩搂着她直接倒在床上,后背一碰到司空珩的腹肌,她又改了主意,不洗一次应该没关系。 来吧! 她紧闭双眼,等着司空珩如狂风骤雨般的吻。 结果等来的竟是一句,“鸢儿睡觉的时候不要皱紧眉头。 “好的。” 九方鸢这才意识到,是她误会司空珩,人家是真的想睡一觉,并不是跟她一一起睡觉。 她缓缓睁开眼,司空珩正冲着他笑。 这谁顶得住啊!姐妹近在咫尺的美男一笑,那可是勾她魂魄的钩子啊! “我先睡了。” 她用被子盖住头,转过去?假装看不到司空珩。 下一秒司空珩却将她圈住,正在她以为他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却传来司空珩均匀的呼吸声。 九方鸢的老脸立马就红了,原来他还真是想睡个觉啊! 罢了!罢了!她也一起睡一个吧!正好吃太多,还真的有些困了。 这一觉,九方鸢睡得极不安生。 刚睡着,她就梦见前世,她还未被九方家,小小的她趴在垃圾桶里找吃的。 这时来了一个刀疤脸,一言不合把她拽出来扔在地上。 “呸!凭你这个小贱种也配活下去?” 他说着抽出一把水果刀,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不要……你不要过来。” 九方鸢怕极了,蜷缩成一团,一点一点的往身后的垃圾堆里靠,直到退无可退。 刀疤脸突然扬起匕首向她刺来。 “啊~” 正在这时,画面一转她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 这时,她已经回了九方家。 客厅里,传来了父亲和继母的争吵声。 “你把那个小贱种领回来我都没说你,你现在竟然要把九方家都给她。” “嘘!缇娜你小声点,等下把那小贱人吵醒了。” “我和杉杉都要喝西北风了,我还小声点。” “我这是也是为了我们好。” 九方文见妻子不依不饶,干脆把事情和盘托出,“小贱人和她那个母亲一样,血液有有异于常人,樱花国出这个价,我们在庆功会上灌醉她,然后交给樱花国的人……” 九方文的声音越来越小,九方鸢在门口却听得分明。 原来母亲不是死了,是被他们卖了! 她从小流浪是因为不想养她这个废物,之所以把她认回来,是因为她有价值。 好一个吃人血馒头的渣男啊! 九方鸢额头青筋暴起,血气翻涌,双拳软了又硬,硬了又软,最终她一脚踢开房门。 九方文吓了一跳,“鸢儿你还没睡?” 他笑得慈眉善目,同往日一样充满温情。 “你们两个是想生离还是死别?” 九方文眸中掠过一丝惊慌,刚才的话被她听到了。 “咚~” 他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鸢儿,你听我……” 第160章 以我们的关系,你不必如此担心 “听你什么,生离还是死别你们都不配,就配一同下去给我妈陪葬。” 话落,她面前的九方文直直倒下。 继母惊叫一声,也口吐鲜血在她面前倒下。 “哈哈哈!” 望着死去的两人九方鸢眼泪都笑出来了。 “该死,你们都该死……” 九方鸢满头大汗,表情痛苦,嘴里还一直骂着人。 司空珩眼中满是心疼,他轻轻摇晃着九方鸢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鸢儿,醒醒,这只是梦,一切都过去了。” “鸢儿。” 司空珩又喊了几声。 九方鸢蓦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生父,不是刀疤脸,更不是樱花国那令人窒息的生化实验室,而且司空珩的俊脸。 梦里的恐惧和恨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司空珩。” 九方鸢猛地起身抱住司空珩。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 “我在,鸢儿我在。” 司空珩赶紧将人紧紧抱住,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保护你,那些都过去,你现在有我。” 九方鸢一言不发,只是贪恋着他身上的味道,抱了许久后,她终于缓过神来,轻轻推开司空珩道谢,“司空珩谢谢你。” “鸢儿别怕。” 她倒是好了,倒司空珩就跟魔怔了一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整得九方鸢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只是梦回前世有些脆弱,倒是害他这么担心。 “其实以我们的关系,你不必如此担心的。” 毕竟日后,日久生厌了,他们还是会桥归桥,路归路的。 她真心相告,司空珩的心却被狠狠创了一下。 鸢儿是不是以为,只有她心悦我,而我只是勉强和她在一起。 司空珩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按照鸢儿的性子,他说什么她都会含笑答应,而后半句话都不曾往心里去。 “鸢儿饿了吗?” 他转移话题。 “饿了。” 从中午睡到天黑,又做了噩梦,肚子里的那点小烧烤哪经得住这般造? “我带你吃饭去。” 司空珩说着,拿来衣服就往她身上套,穿戴整齐后,又将人搂进怀里。 九方鸢只觉得一阵失重,她已经飘起来,哦不!是飞起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 “宫里。” 啥子? 去宫里吃饭,不是坐马车去,是打飞的去。 “这样会不会显得咱们没礼貌?” 毕竟宫里住着的可是皇帝,就这样飞进去,被当成刺客叉出来怎么办? “不会,老头子巴不得我们去。” 老头子?该不会就是那皇帝吧! 这司空珩也真是的,就这般……恃宠而骄。 万一哪天皇帝治他的罪,她也跑不掉的。 “司空珩咱们还是低调些吧!” “没事。” 司空珩毫不在意,反而加快了速度。 风吹衣裳的声音呼呼的往耳中过,九方鸢想好了,万一被连累,要被杀了或是褫夺封号了,她便怂恿司空珩反了。 反正她一出手,皇宫里的人还不够她玩的。 如此一想,她也不怕吃一顿饭被她名义上的公公罚了,反而还隐隐期待起来。 宫里,司空珩一动身就收到了探子说冥王要来宫里吃饭。 御膳房的厨子们紧急疏散,玄启帝甚至还抢了一身策所的衣服穿在身上,时刻准备着去见见他儿媳妇。 司空珩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御膳房,饶是在现代吃过米其林,出没过五星级酒店,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这御膳房哪里是房那么简单,它就是一个四进的院子全部打通的硕大厨房,干净整洁不在话下。 最让她感到新奇的是那些锅碗瓢盆,真的好漂亮啊! 漂亮得她都恨不得在这里做一顿饭吃。 “你们家的厨房真大!真美!” 她忍不住夸到。 躲在角落里的玄启帝嘴角上扬,这家底儿媳妇是看得上的。 “你喜欢吗?” 司空珩笑得一脸宠溺,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喜欢。” “这些都是宫中备下的膳食,你喜欢什么跟我说,我帮你端到那桌上吃。” “不不不,这样吃好没趣。” 九方鸢说着随手拿了一盘的盘子,“这样美的地方,我们得吃自助餐。” 自助餐? 这三个字,单拎出来司空珩每个都认识,可要合在一起,他着实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好在九方鸢及时给他解释,“自助餐的意思就是,我们拿盘子,拿公筷,我们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吃完了在拿,不许浪费。” 她这么一说,躲在角落的玄启帝都恨不得跳出来尝试一番。 他从小在宫里长大,御膳吃到老,就没人告诉他还能这样吃。 只不过,鸢儿还未正式拜见他,这样贸然冲出去,会吓到她。 于是他只有继续蹲着长蘑菇。 “好啊!” 司空珩学着九方鸢的样子,也拿了一个盘子跟在她身后拿菜。 九方鸢拿菜拿着拿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么大的御膳房怎么没见一个人呢?” 司空珩内心:当然是知道我们要来,被老头子提前赶走了。 面上,“当然是去各宫送膳食了。” 九方鸢:这借口听着好假。 但又何必深究,有得吃就很好。 各宫:皇上下令今夜晚饭都要两个时辰后吃!饿死了!饿死了! 御膳房的厨子:一会子大半夜还要热菜,皇上啊!厨子里命也是命啊! 九方鸢没走多远,盘子已经满了,她放回去后没继续拿,而是四处找东西。 “鸢儿你找什么?” “水果和冰。” “在这里?” 司空珩把她牵到一处角落处,桌子底下的玄启帝吓得魂都要丢了。 这臭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他死死捏住策所的手,表达愤怒。策所被捏的生疼,但又不敢发出声音来。 “咚咚咚。” 桌子上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 司空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鸢儿我跟你一起做吧!” “好啊!” 九方鸢扔了两个柠檬给他,并叮嘱道:“这个叫手打柠檬,要拿棍子把柠檬捣烂。” “明白。” 司空珩接过柠檬就开始捣,捣的时候还加了内力,那咚咚之声,比刚才九方鸢捣的时候要响亮不少。 “对了司空珩,蜂蜜在哪里?” “在那边。” 司空珩指着远处的一个台子。 九方鸢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过去了,司空珩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沉声道:“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