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板的沉浮人生》 第1章 晨辉初恋失意 1950年8月底的一个清晨,范晨辉出生在湘江源头沿岸的一个水乡小镇。 这个美丽的小镇因境内有一座沙洲岛,岛上一年四季栖息成群的白鹭,因此得名叫白鹭镇。 小镇风景如画,依山傍水。一条河流穿过小镇,沿河两岸是人家,石拱桥与青石板铺就的街巷小路相连,河堤岸上一座座青墙黑瓦的简陋小屋一字排开。河畔的柳树倒映在清清的河水中,淡蓝色的天空与拱桥、河水、小屋、垂柳形成水天一色,环境清丽幽静。 范晨辉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他父母经营着一艘机船,从事水上运输,家庭经济来源还算宽裕。天资聪颖的他勤奋学习,在小学、初中阶段读书成绩优秀,深受老师同学的喜欢。他是父母心中的未来希望,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同学眼中羡慕的学习榜样。 1965年9月初,范晨辉上了潇水二中读高一。在高一第一个学期,他遇见并爱上了一个漂亮女孩。他对她的想念如同一颗爱的种子,落在他的心田里渐渐萌芽。他一门心思花在追求女孩上,上课思想开小差,注意力不集中,他陷入谈情说爱的蜜缸里,那个女孩秋波荡漾的眸子如同河流的漩涡,使他沉陷其中,忘了父母的期望,忘了老师的叮咛。 那个让他魂不守舍,心神不宁的女孩叫何凝媚,与范晨辉同一个年级但不同一个班。他俩认识于学校一场篮球赛。在国庆节前夕,学校组织一场别开生面的篮球友谊赛,高一学生、高二学生、高三学生各派一个代表队参加比赛。在高一的同学中,大伙都知道范晨辉的篮球打得好。他个子高,投篮准,他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在读初中时,他就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这次篮球友谊赛,由学校体育组发起组织,球讯提前一个星期在学校公告栏发布,全体师生万般期待。 1965年9月28日那天下午,天空多云,秋高气爽。学校篮球场,四周围满了看球赛的人群,比学校开大会还热闹。范晨辉作为高一学生代表队员参加,他的站位是小前锋。何凝媚作为高一年级的啦啦队队长,她一手拿着喇叭筒,一手拿着小红旗,为高一年级的呐喊加油助威。在这场激烈的球赛中,范晨辉发挥超常,表现非常精彩,他个人投球得分最多,他为高一代表队取得冠军立下了不可多得的功劳。 范晨辉在球场上的飒爽英姿形成了一处流动风景,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得分,他的名字都出现在喇叭筒的声音中,他听见了“范晨辉,加油,范晨辉,加油”的口号声在球场上回荡,啦啦队长何凝媚的声音高亢洪亮,清脆甜美,冲撞他的心海,鼓舞了士气。比赛结束,何凝媚主动将手中的小红旗送到范晨辉的面前说:“祝贺你为高一代表队夺得冠军,好样的,你真棒!” 何凝媚的一句赞美,如同一缕春风吹拂,泛起了范晨辉的心湖之水。她阳光般的微笑映照他的眼里,给他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 从那场球赛以后,他在心里就喜欢上她了。他找机会接近她,主动向她问好,有意寻找与她碰见相遇的时机。在课间休息时,他故意经过她的教室,站在窗户偷偷的想多看一眼。在饭堂就餐排队时,他也等到她来时,站在她身后,喜欢看着她的背影,主动找她说说话。他利用一切机会与相处,他想进一步博得她的好感,加深她对他的良好印象。 在校园里,尽管范晨辉绞尽脑汁找机会接触何凝媚,但他俩之间仍是认识的同学关系,没有看到进一步发展成为朋友关系的一丝进展。他留意打听到她家的住址,他每到周末放学,就故意找借口与她同路,陪她走一段路,买一串她喜欢吃的糖葫芦给她。 10月底,一个周末下午,天气阴沉,天边飘浮几朵乌云。范晨辉陪何凝媚一起走路回家。他们走到半路时,天空突然黑了下来,紧接着就下起了急骤的小雨。在情急之下,范晨辉顾不上自己,立马脱下外衣,披上何凝媚的头上说:“你披着衣服吧,别淋湿了头发,担心着凉感冒了。” 何凝媚看着他穿着背心,关心的说:“你脱掉衣服给我披,你不冷吗?” “没事,我男孩子,身体好,能抗得住。”范晨辉朝她微微一笑。 “谢谢你!” “不用谢!你回去吧,我走了。” “你的衣服,你不要了。” “等周一上学,你给我带过吧。”范晨辉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何凝媚望着他穿着背心的背影在雨中渐渐远去,他背心上的1号印字在她的眼里显得分外耀眼。她为他脱掉外衣的这个小小举动感动不已,她想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肯定很重要,否则他不可能宁愿自己淋雨受凉也要脱衣给她披上。 何凝媚顶着范晨辉的外衣回到家里,她的头发没有被打湿,她披的外衣已打湿了。她把他的衣服放在一只桶里,用肥皂擦洗了一遍,然后用清水洗了3遍。她拧干衣服的滴水,用一条绳子一端系上她的床架上,另一端系在窗户的插鞘上,她把他的衣服晾在绳子上。 窗外的雨点转眼之间就变成豆子般大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紧接着雨滴越下越大。何凝媚站在睡房的窗户边,透过玻璃窗,外面的天空笼罩在迷茫的雨雾中,雨滴落在瓦顶上哔哩啵啰,掉落地面的雨珠滴嗒滴嗒。混沌的雨世界里,风雨交汇弹奏一曲风雨交响曲。一阵风吹来,雨点噼哩啪啦的敲打着玻璃窗上,仿佛敲打在她的心弦上。 此刻,她在心里开始惦记范晨辉是否到家了,他淋湿了没有,他会不会受凉感冒?她走到床边沿坐了下来,她的心里不平静,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现他的样子,她回忆他在篮球场上拚搏奔跑的样子,三步跨栏的优美姿势,投篮进球后依旧抢接篮球的动作,他突然脱掉外衣露出背心的样子,他球衣背心上的1号印字,如一个清晰的画面,历历在目。她想到这里,她开始觉得她对他怎么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在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突然感觉有点牵肠挂肚。 哐当一声,家里的门被推开了,何凝媚的母亲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里拎着一把湿漉漉的雨伞,嘴里唠叨着:“上午还是晴天多云,下午就多云转阴,这会就下雨了,这鬼天气怪得很。”她进屋后就喊:“凝媚,你回来就躲在你的房间里。” 何凝媚听见娘在叫她,她从立马从床边站起来,她快走几步打开了睡房的门,叫了一声:“妈,你回来啦,你没有淋湿吧?” “我从单位同事那里借了一把伞,上身没有淋湿,我的鞋子被风吹着雨打湿了点。 我昨晚帮你收拾屋子时看见你的雨伞还在,你没带到学校,你刚才回来时没淋着雨?” “妈,我没有淋湿,不信你看。”保凝媚转了一圈说。 “你路上买伞,还是与同学一起打一把伞?” “反正我没淋湿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行呀,你有能耐,双手遮天。” “那是,你女儿我谁呀!” “看你那熊样!” “妈,晚上做什么好吃的?” “又嘴馋了?” “妈,你也知道,在学校能有什么好吃的?” “在城里的人比乡下的人好多了,你算是幸运的了,还不知足?你不知道乡下的人没有饱饭吃,熬的粥泼了狗都追不上,水多粥少,稀得很。” “妈,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你爸他呀,他出差了,好像是去参加一个什么会去了,明天才回来。” “哦,我爸他在卫生局又不是头头,哪有那么多的差出呀?” “你这傻孩子,虽然你爸不是局长,但他也是个科长呀,他忙着呢。” “噢,知道了。” “今晚你想吃什么?” “妈,我想吃你包的饺子。” “好,你妈我在食品站上班,包顿饺子吃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是,我妈谁呀,张珍玉,食品站的二把手。谢谢妈!今晚有饺子吃啰。”何凝媚扑了上来,直接扑到她的怀里,搂着她的腰说。 “瞧你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喜欢撒娇学牙。张珍玉这个名字不是你随便开玩笑乱叫的,因为我是你妈!”张珍玉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 “妈,知道了,下次不敢了!”何凝媚扑在张珍玉的怀中继续撒娇。 第二天早上,张珍玉起来做好了面条,还给女儿煮了一个荷包鸡蛋。她站在女儿的卧室门前伸手敲了敲门说:“凝媚,起来吃鸡蛋面了,太阳都出来了,还在赖床。” “妈,我还以为外面在下雨呢?我马上起来了。”何凝媚躺在被窝里答道。 何凝媚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看一眼窗户,红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照着睡房里很温馨。她下床穿上鞋子,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红色篮球从东面的地平线升了起来,霞光万道,红遍东方。空气里的湿气还没有消尽,树上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鸣叫着。 何凝媚伸手摸了一下晾在绳子上的衣服还是湿润的,她索性让窗帘打开,让阳光照进来,把房间里的湿气蒸发。她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的门,从里面取出一套衣裤利索的穿在身上。她这才走到门口,拉开门锁插鞘,把门打开了。 “凝媚,快去洗漱,再不吃,面条就糊了。”张珍玉端着一碗面条站在厨房门口,边吃边说。 “哇噻!闻到面条好香,肯定好吃。” “口水流出来没有?” “妈,你说反了,我把口水吞下去了。” “我还以为你的口水流到地下了呢。” 何凝媚咚咚咚的走进洗澡房洗漱去了。 “凝媚,我一碗面条都吃完了,你还在那里面磨洋工。”张珍玉把空碗和筷子放进碗盆里。 “马上就洗漱好了。”何凝媚在洗澡房里答道。 何凝媚在洗澡房里洗漱了10分钟才走出来。 “大姑娘出嫁化妆也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张珍玉对何凝媚笑了笑说。 何凝媚坐在厨房的桌子边,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叫她的名字,边叫边敲门:“何凝媚,何凝媚。”她端着碗走到厨房门口一看,房子大门是关着的。 “来了,来了。”张珍玉在隔壁卧室里听到门外有人叫女儿的名字,她从睡房里走了出来,她走到大门口打开了门栓,笑脸相迎的说:“是小姜呀,进来吧,吃早餐没有?” “阿姨,我吃过了,凝媚在家吧。” “她在里面吃早餐,你进来坐吧。” “姜美芬,这么早呀,吃早餐没有?”何凝媚端着一碗面,她边吃面条边走了出来。 “我吃过了。你才吃呀。” “是呀,睡了一会懒觉。” “我们今天去珊瑚岩公园里照几张风景照,去不去?” “好呀,等我吃完就走。” 何凝媚吃完面条,把碗筷放进碗盆里,从厨房里走出来,大声的嚷嚷:“妈,我跟美芬出去玩了。碗盆里的碗筷就辛苦你洗了。” “去吧,我等下洗。”张珍玉正在自己的睡房里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何凝媚走进自己的睡房,拎着一个小包挂在肩上,拿起一把雨伞就走出睡房,顺手一带把房门关上了。 “凝媚,外面艳阳高照,带把伞干嘛?怕晒黑你的脸蛋!”姜美芬说。 “这天气逗得很,说不准玩着玩着就下雨了,还是带上伞稳妥。” “没事,天气晴朗得很,不会有雨下。” “还是带上伞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吧,走吧。” 何凝媚和姜美芬手拉手走了出去。 张珍玉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套睡衣。她把睡衣扔入一个桶里,然后向女儿的睡房走去。她推开女儿睡房的门,看见一条绳子从窗户一头拉到床架上,绳子上晾着一件外衣。她走进去仔细一瞧,这不是男人的衣服吗?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女儿睡房里怎么晾着一件男人的衣服,这事非同小可。她心想,等她回来后,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她把衣服取了下来,她拿着那件男人的衣服走出了睡房。她把衣服挂在专门晾晒衣服的地方。 张珍玉走进洗澡间,先把女儿要换洗的衣服洗了,接着又把自己要换洗的衣服洗了。 张珍玉把洗好的衣服悬挂晾晒起来。她走进厨房,提着一个花篮,走出了大门。她锁上大门,径直向着菜市场走去。 菜市场在城北,距离张珍玉家有2公里远,她每次步行要半小时左右。 街区的菜市场经过公私合营,政府将摊商收归国有,全部变成了国有菜市场。菜市场内有蔬菜瓜果,鱼肉鸡鸭鹅,禽蛋,豆制品,排品种较多,种类齐全。整个市场是用竹架竹棚、木架木棚搭建起来的,一个摊位紧挨一个摊位,面积大约八九百米,每排摊位之间,留有2米宽的人行通道。 张珍玉是食品站的职工,她家自然不愁没有肉票。她挎着花篮,还没走到肉摊前,卖肉的老张就开始叫:“老妹买点什么肉?” “老张,给我来1斤五花肉,我包饺子吃。” “老妹,1斤够吗?” “又不是过节,只是周末孩子回来了。” “好的,给你割一条五花肉。”老张把秤勾挂进穿过肉皮,移动杆秤上的秤砣绳子,看了看秤星说:“1斤2两起秤,行吗?” “1斤2两就1斤2两。”张珍玉接过老张递过来的一条五花肉,放进花篮里。她从一个布袋里掏出一张肉票和6毛钱递给了老张。 “老妹,慢走!”老张露出一张笑脸。 又不是逢年过节,一般舍不得买猪肉吃。从肉摊前走过的人多,真正买肉的很少。 老张对过往的人吆喝着:“猪肉全是宝,吃了身体好。我来教你做,豉汁蒸粉肠,青椒炒猪肝,晌午吃细点,夜晚又一餐。” 他的顺口溜编的菜谱,让人听了流口水,逗笑了过往的人群。 张珍玉穿过猪肉摊,她慢悠悠的走到蔬菜摊。围在蔬菜摊前的人多,蔬菜摊上摆满了卷心菜,青菜,菠菜,萝卜,茼蒿,茭白,芹菜,南瓜,冬瓜,芋头。 她来回走了一圈,然后买了一颗卷心菜,一个萝卜,一把芹菜。 张珍玉提着花篮走出了菜市场。她抬眼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白花花的阳光特别刺眼。她穿过一条狭长窄小的巷道,巷道尽头是一条笔直的沙土马路,一直通向她家的方向。 张珍玉走出巷道口时,正好碰上陆荷莲拎着一个菜篮子。陆荷莲是张珍玉的高中同学,她在粮站上班。 “珍玉,买好菜啦。”不等张珍玉开口,陆荷莲微笑着一张脸说。 “买好了,回去了。”张珍玉笑脸相迎的答道。 “买这么多的菜?” “女儿从学校回来了,我买1斤多五花肉来包饺子,也没有买什么,只买了三样菜,卷心菜,萝卜,芹菜。” “凝媚在读高一是吧?” “是呀,刚上高一。你儿子海洋在读高三了吧?” “是呀,明年上半年就毕业了。我们老袁在考虑把他安排在自来水公司上班的事了。” “你们家袁立江在建委办公室,海洋进自来水公司上班,那还不是他一句话就搞定了。” “哪比得上你们家何承润呀,他现在是卫生局的科长,过不了几年就是一把手了。” “他呀,只会做点实事,没那个能耐,也不是当一把手的料。” “珍玉,这你就只看到他的脚尖了,没有看到他的脚步了。” “荷莲,有空到家里来玩。” “好呀,咱们俩后面多走动。同学朋友之间,久了不走动,感情就变淡了。” “我走了,再见!” “有空再聊,再见!” 临近中午时分,何凝媚嘴里哼着一首《南泥湾》的歌曲,连蹦带跳的走进了家门。 她推开自己的睡房,看见挂在绳子上的那件衣服不见了,一看地上也没有。她来不及多想,估计是妈进屋来了,把衣服拿到靠东面的窗台去晾晒了。她把雨伞往墙边一靠,肩上的小皮包没来得及放下就直奔厨房,边走边叫:“妈,我回来了。” 她走到厨房门口,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 “妈,闻到好香呀,做的什么好吃的菜?”何凝媚走进了厨房。 “凝媚回来啦,给你包了猪肉卷心菜饺子,马上就好。” “妈,辛苦您了!” “快去洗脸洗手,准备吃了。” “妈,你上午是不是进了我年睡房?” “是呀,我进去看看有没有洗的衣服。” “妈,我晾在绳子上的那件衣服,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是湿的,我拿到窗台去晒了。我正想问你呢,那件男孩子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妈,我昨天下午回来,与我们学校一个男同学同行,偏巧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他脱下他的衣服给我顶在头上挡雨,他自己穿着一件背心球衣冒雨回家。幸好有他的衣服挡雨,我的头发和衣服才没被打湿。我到家后把他的衣服洗了,然后就在窗户和床架之间绑了一根绳子,把湿衣服晾在上面了。” “你那个男同学也住在县城的街上吗?” “妈,他家好像住在白鹭镇上。” “哦,你要把精力集中放在学习上,在学校不要跟男同学走得太近,以免别人说闲话。”张珍玉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妈,你放心。我和他只是同学,朋友都算不上。” “在高中不要谈朋友,等你高中毕业,在县城上班后再谈朋友。” “妈,我知道了。” “快去洗洗,饺子煮熟了。” 何凝媚从洗澡间回来,张珍玉早已把二碗饺子放在桌子上了。 她看见煮熟的饺子在碗里像月牙一样弯弯的,晶莹剔透,激起了她舌尖上的味蕾,忍不住拿起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饺皮细滑,饺馅清香,馅汁满满,鼻孔里充满浓浓的肉香气味。 何凝媚边吃饺子边说:“妈,你做的饺子真好吃,回味无穷。” “记得周一去学校时把你同学的衣服带回去。以后记得带伞,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知道了。” “女孩子在学校,要学会矜持点。” “妈,你说的我懂得,你就不用担心我啦。” “你叫我不担心,让我牵肠挂肚的除了你,还有谁?” “妈,我吃饱了,我回屋去了。”何凝媚用手抹了抹肚子。 “没事多看看书,别老是到处瞎跑。” “好的,知道啦!”何凝媚努了努嘴。 第2章 晨辉背井离乡 5月初夏,天气暖和。 天空的云层像飘散的棉絮,在蓝色的天幕下,乡村的原野一片葱绿。在这农忙的季节,吹过小溪、池塘的清风,为忙碌在田野的人们带来一丝清凉。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微风习习。学校旁边的池塘里,刚刚盛开的一朵朵荷花,娇艳欲滴。一只只蜻蜓站立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翩翩起舞。一阵阵柔风吹拂,空气里散发荷花淡淡的清香气息。 范晨辉和何凝媚从学校出来,他们有说有笑的并排走着。他们经过长满荷叶的池塘,范晨辉走近池塘边上,他伸长手指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微笑着递给何凝媚。他摘了两片荷叶,一片戴在她的头上,一片戴在自己的头上。二人并行的身影在斜阳里,像一处飘动的风景,向着县城的方向移动。 通向县城的马路两边生长着高大的苦梁树,5米间距一棵,密密麻麻的树枝向四周散开,下午的阳光被阻挡在树冠上,树底下一片阴凉。 在十字交叉路口,马路边的一棵树下坐着一个卖凉粉的老头。 一条温驯可爱的小狗,趴在老头脚边的地上,懒洋洋地吐着小舌头。 范晨辉把目光偏向何凝媚,悄悄的说:“我请你吃凉粉。” 何凝媚微微一笑,一双明亮的眸子像是一汪柔静、清澈的潭水,顾盼生姿。 他俩走过去,在一张小桌子旁坐了下来,叫了两碗凉粉。 他俩吃过凉粉,二人挥手分别。范晨辉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她的背影,微风吹动她的碎花裙子,姿态动人。他站在原地,不舍得转身移开一步。 她穿过马路,走进一条巷子。悠长的巷子,光线暗淡。 这时,从巷子那头迎面走来一个长头发的男子。何凝媚抬眼看着那个男子越走越近,她紧靠右侧边上走。在巷子中间,他们相遇。那个男子故意朝她这边上靠了过来。何凝媚放慢了脚步,从右侧边上转到左侧边上,想避开那个男子。不料那个男子又故意拐到左侧边上,她躲闪不及,那个男子的肩膀刚好碰到了她的肩膀。 何凝媚不予进理会,便想快步走过去。 可是,那个男子却闪到她的面前,厚着脸皮说:“小妹,你撞到我了,还想走?” “明明是你拐过来撞到我的,怎么是我撞到你呢?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何凝媚忍着心中的怒火,压低着声音说。 “我说是你撞到我了,就是你撞到我了,我就是理!”那个男子耍赖的说。 “你给我让开!”何凝媚怒火中烧。 “想叫我让开,除非你给我抱一下,亲一下!”那个男子嬉皮笑脸的说。 “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还要不要脸?” “我今天就是不要脸了,到手的天鹅肉不吃白不吃!”那个男子边说边逼近了何凝媚的面前。 何凝媚双手交叉护着上胸,连退了2步,说:“你别过来,你再靠近,我就喊人了!” 那个男子突然扑了上来,双手抱住了她的后腰,一张散发难闻气味的臭嘴凑到她的脸上,何凝媚把头摆来摆去躲闪,她伸开两只手使劲的抓他的脸部,并大声的叫喊:“快来人呐,抓流氓啊!” 正在这危急关头,范晨辉从巷子口飞奔进来。她边跑边大声呵斥道:“畜生,你给我住手!” 那个男子看见来人来势汹汹了,便松开在她胸前和身后乱摸的咸猪手,慌忙转头向巷子另一端出口逃窜。范晨辉快速跑到何凝媚身边,扶着她抽动的双肩,看着她颤抖的身子,便把她抱在怀里,心疼的问:“你没事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追那个畜生,追着了不打他个半死,也狠狠教训他一顿!” 等范晨辉追到巷子出口时,早已不见那个男子的踪影。 范晨辉站在巷子口外,焦急的看了看三条交叉路,马路两边都是低矮的房子,不知道他往哪一条路跑了。范晨辉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跺了一下脚,朝着右侧的一条路飞奔而去。范晨辉跑了一段路后,没有看见那个男子的人影,便掉头沿原路跑了回来。 这时,何凝媚从巷子里慢慢的走了出来,双脚还在轻轻的晃动。她的眼圈红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没有哭出声来,脸上一副悲伤的表情。 范晨辉走过去,用温暖的手轻握着她的手,说:“对不起,我没有追到那个畜生,不知道他往哪条路跑了。” “谢谢你,多亏你及时救了我!”何凝媚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羞涩的眼神透露出激动的感觉。 “我和你分开走了百十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心里总感觉不放心,于是我就返回来了,刚走到巷子口外,就听见了你的呼救。”范晨辉侧目脉脉含情的说。 何凝媚眼里掠过一丝微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我送你回家!”范晨辉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嗯。”何凝媚点了点头。 自从那次范晨辉救了何凝媚以后,何凝媚开始对范晨辉怀有好感。 何凝媚每个周末回家,范晨辉都把她送到家门口附近,直到看着她走进家门后,方才离去。 在范晨辉的迎来送往中,范晨辉与何凝媚互相爱慕,二颗年轻的心碰撞在一起,擦出了爱的火花。 范晨辉和何凝媚谈了两年恋爱,亲密的相处。他俩情投意合,感情甚笃。他俩牵过手,接过吻,拥抱过,但二人没有越过男欢友爱那道红线,始终保持纯洁的爱情。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范晨辉和何凝媚恋爱的事被好事的同学告了密。何凝媚的母亲知道后,她偷偷躲开何凝媚,悄悄找了范晨辉谈了一次。何凝媚妈无情的话如同针尖一样刺痛了范晨辉的心,她冰冷的话如冬天的雪水一般熄灭他心中的爱火。 在毕业离开学校那天,范晨辉在送何凝媚回家途中,范晨辉的眼睛总是躲闪着她。他一路上沉默不言,何凝媚发现他愁眉苦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便好奇的问他:“晨辉哥,你高中毕业后去干什么?我们还会见面吗?你还会来找我吗?” “凝媚,我想去当兵,不知道我父母同不同意我去?”范晨辉把目光移向远处。 “我支持你去,我会等你!”何凝媚把脸仰向天空。 “凝媚,我给不了你幸福,请你忘了我吧!我们今生有缘无份,祝你幸福!”范晨辉看着天边的过眼云烟,大风一吹就飘散消失了。 “晨辉哥,你今天是怎么了?”何凝媚一脸疑惑。 “快到你家门口了,你妈在门口等你了。你回去吧。别了,再见!”范晨辉停下了脚步。 “晨辉哥,再见!记得给我写信!”何凝媚朝他摆了摆手,深情地看了他一眼。 范晨辉转身过来,他迈开了沉重的步子,眼眶泛湿,泪眼朦胧。 范晨辉在家里排行老二,他上面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三岁。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自然被父母视为掌中宝,心头肉。 范晨辉的父母虽然都是农民,但是他家的日子在当地还算是过得去。父母有些头脑,加上勤劳,除了种田种地以外,还买了一个机船搞运输,因此家里经济比一般纯种田种地的家庭要好很多。 1969年底,范晨辉的父母花钱托关系在县里替他找了一家机械厂的工作。就这样,范晨辉从一个农民的身份转换为工人的身份。 范晨辉深知自己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是父母用辛苦钱和陪着笑脸求人换来的。他从进厂那天开始,就严格要求自己,一定好好表现,他总是第一个最早上班,最后一个下班。他聪明好学,头脑机灵,嘴巴甜,见人主动打招呼,待人待客舍得大方,团结工友,尊敬领导,常常赢得同事的好评,给大伙留下好的印象。在厂里上班3年,他从工人岗位上步步高升,在第4年当上了车间主任。他当上车间主任后,厂里给他分了房子,涨了工资。 范晨辉年纪轻轻当上了车间主任,在厂里自然受到了大伙的注目。厂里一些年长的工友们主动找上门来介绍姑娘给他,有给自己女儿说媒的,也有给自己亲戚的女儿说媒的。他在父母的参考意见下,最终选择了原车间主任林朝辉的女儿林雪花。就在他当上主任那一年,他娶了他退休老主任的小女儿林雪花为妻。他们婚后一年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范夏成。在厂里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幸福。范晨辉在车间主任的位置上干了8年,后面一直没有上升的空间了。平安的日子,平凡的生活,他过得安逸。 1980年初,广东沿海改革开放的号角吹遍了大江南北,改革开放的春风仿佛吹开了他的心扉。年近30岁的他却有了想法,依旧怀有青春的激情和梦想,开始不满足朝八晚五的安稳日子。他看着湘江河岸的村庄一批又一批的热血青年奔赴深圳经济特区,骚动的心中升腾起南下淘金的梦想,遥想潮起潮落的波浪在他心中奔涌。 1982年底,在过年的前二天,他的一个高中同学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回家过年来家里找他玩了一下,说起自己现在深圳西乡黄田一家叫宏信塑胶制品厂上班,现在职位是生产部主管,包吃包住月薪80元,普工每月的工资40元。听他发小范进君这一说,他考虑了5个月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南下深圳闯一闯。他没有跟妻子商量就办了停薪留职,为此妻子林雪花第一次跟他吵了架。他妻子苦口婆心的劝说他稳稳当当的在厂里上班,拿着一个铁饭碗哪里不好,非要跑到那么远的沿海地方去寻找所谓的梦想与出路。他的妻子再三劝说无效,他下定决心的事雷打不动摇,她妻子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只好顺了他的心思。 在六月的一天,他告别妻儿,独身一人,背着一个装着几套衣服的尼龙袋子坐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 到了广州,面对陌生而繁华的大都市有些新奇,但更多的是迷茫。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他在广州火车站附近的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他坐上了开往深圳方向的长途班车。在途中,在车上,他遭遇了明抢暗偷的流氓团伙的搜身,只搜去口袋里一部分钱,藏在尼龙袋里和缝在裤裆里的钱没有被发现,不然就会身无分文,半道流落了。 他到达深圳西乡黄田村路段时,已是晚上10点多了。他背着那个尼龙袋子朝着黄田门楼的一条水泥路往村里走去,村道两旁有商店,厂房,楼房。他在黄田村里转了两个小时,问了走在路上或下班的工人,都说不知道他说的宏信塑胶制品厂具体在哪个位置。他转来转去,在一处在建的工地上看见几个建筑工还在打牌,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朝他们打听,希望从他们口中能打听到宏信塑胶厂的方位下落。 那几个建筑工人心地善良,告诉他深夜了,不好找,将就在这工棚里住一晚,等明天一早再去慢慢找吧。无奈之下,他就在建筑队的工棚里住了一晚。等他醒来时,建筑工人们已起来了。他背着尼龙袋,走到水龙头下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用冷水漱了漱口,然后走到工地上跟他们客气的打招呼,说了一句感谢的话便走了。 范晨辉昨晚没有吃晚饭,肚子早已饿瘪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村子里四通八达的水泥路仔细的寻找叫宏信的工厂。他走到一家卖早餐的店面门口停下了脚步,店主老板朝他热情的打招呼:“老板,吃点什么?有小笼包,蒸饺,馒头,包子,米粉,面条。”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喉咙里早已伸出了手,他走了进去,说:“老板,给我来一碗米粉。” 他把尼龙袋子放在桌子下面,朝里面走去。他走进厕所,把门关上,从裤裆里掏出一张拾圆的纸币,拿在手上有些湿润感,他闻到了纸币本身散发的香气与汗气的混合味。他从早餐店出来后时,顺便向店里老板打听,店主老板告诉他,在107国道旁边,在村子的东北角。他找了一个上午,在临近中午时,他才找到宏信塑胶制品厂。他走到保安室门口,向值班保安打听有没有叫范进君的人。保安告诉他厂里有这个人,是生产部的主管。正值下班高峰期,工人们排着长队站在靠墙的一边通道,每人从挂着墙上的铁盒子里取下自己的工卡,拿着工卡上端往一个卡钟盒子里插入,听见咔嚓一声取出。穿着蓝色工衣戴着厂牌的工人们都陆陆续续打了工卡,有序的走出了厂门,后面几个穿着白色工衣的工人走了出来。保安员扯着嗓子喊:“范主管,有人找!” 他看到范晨辉突然出现在厂门口,范进君一下子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范晨辉在老家毕竟是有一份正式工作的职工,而且还是一个机械厂的生产车间主任,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小领导,怎么就不吭一声跑到广东深圳来了。他微笑着朝厂门口边走边喊着范大哥,你咋跑过来了? 范晨辉呡了一下嘴,朝着他笑。范进君快走几步,迎了上来,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说,走,吃饭去。 当天下午,范进君带着范晨辉进了宏信厂。人事部吴珍珍看了范晨辉填的员工入职登记表,文化程度一栏填写高中,工作经历一栏填写湖南零陵飞跃机械厂,车间主任。她脸上荡着一丝窃笑,这笑里含着一种不明就里的疑惑。她一时整不明白,一家国营工厂的车间主任,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进厂做一名杂工,这是为哪般?她对这个范晨辉有些好奇。 范晨辉在宏信厂注塑部先后做过杂工,啤工,调料员。一年后,调到原料仓做了仓管员。两年后,厂里业务拓展扩大,销售部招聘业务员。范晨辉毛遂自荐,他通过了销售部主管面试,;被调任销售部担任业务员。 范晨辉在销售部工作期间,他表现突出,开拓销售市场盖过销售部主管的业绩。他受到老板的赏识和表扬。销售部主管付力星是个笑面狐,心胸狭隘,明里祝贺人,暗里使绊子,总想打压排挤他。老板是明白人,将销售部扩大分为二个部门,原来的销售部为销售一部,仍归付力星管理。另外成立一个销售二部,由范晨辉担任主管。 范晨辉在宏信厂销售二部干得风生水起,他带领的销售二部业绩拓展远远超过付力星的销售一部。 10年下来,范晨辉从最初的每月工资40元到100元,再从200元到1000元,到后来3000元到8000元,后来他的工资远远超过了范进君的二倍,超过了付力星工资的一倍。 范晨辉在深圳宏信厂干了14年后,他不仅积累了30万的资金,还建立关系稳定的客户群。在他赚得了人生第一桶金时,他有了想自己创业的想法。 第3章 晨辉大胆创业 在1997年底,范晨辉回家过年跟老婆商量说想在深圳开个加工厂,却遭到妻子的反对。他忐忑不安的去跟父母商量这事,他把自己想去深圳开工厂的事跟父母说了,原以为父母会像妻子一样极力反对的,没承想得到父母的支持。他父母同意以机船和房子作抵押,向银行贷款30万,范晨辉自己存款有30万,总共凑齐60万资金。 1998年初,他带着老婆和儿子回到深圳。他很顺利的在深圳开了一家晨辉成塑胶制品厂,注册资金60万元,注册地址在宝安区福永镇塘尾村久远工业区。 范晨辉开厂三年,生意兴隆,顺风顺水,他不仅还完了银行借贷,而且还赚取了人生第二桶金。 2001年春天,范晨辉迎来了他人生中最重要一个转折点。他跟一个大客户朵朵亮公司合作,代工组装生产多媒体音箱。他把一栋三层的厂房全租下来,一楼为注塑车间和仓库、办公室,二楼、三楼为音箱组装车间。他投资100万,注册公司名称为晨辉成电子有限公司。他许诺他的发小范进君以更高的职务和工资待遇,把他从宏信厂挖了过来,他任用范进君当了经理,替他管理一楼注塑车间。他把一楼车间交给范进君管理后,自己放心大胆的腾出手来,带着儿子范夏成专心经营管理音箱加工厂。 2002年,音箱加工厂不断扩大生产规模,总人数达到500人左右,从一个几十人的小型工厂发展成为一个中型工厂。他抓住了这个绝好的机会,不到5年,他赚了近千万的利润。 就在这一年,iso9000国际质量管理体系认证的风声刮得盛行。深圳各行各业的公司都纷纷申请注册认证,以此提升工厂质量管理水平和提高企业知名度。范晨辉有着敏锐的商业头脑,他的公司自然也不落伍,他亲自主导推行导入了iso9001国际质量管理体系认证。 人走时运马走膘,赚了钱发了迹的范晨辉开始有些飘。他觉得现在已是南下成功商人,跨入了千万富翁的行列了。他感到自己的座驾帕萨特有点不匹配他的身价,于是便换了一辆开出去很有面子的奔驰s320豪车。 2003年,范晨辉在宝安一个叫豪茗轩的高档小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2004年10月1日,时值29岁的范晨辉的儿子范夏成迎娶他高中的校花欧萍萍。他们婚礼在深圳一家五星级酒店里风风光光的举办。 欧萍萍,本是湖南零陵一个镇长的千金,27岁未嫁,在这个湘江小镇,在她活动的圈子里,还没有一个高富帅的合适男子入她媚眼。她之所以嫁给范夏成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优秀,也不是因为他有高而帅的颜值,而是因为范夏成有一个有钱的父亲,有一座金山依靠。 范夏成,长相一般,个子中等,高中毕业,爱好游戏,没有特长,没有高学历,一份工作还是顶替父亲的班进机械厂当了一名普通工人。在读高中时,他被她的美丽容貌吸引,他对她暗暗喜欢,却没有勇气和信心敢于大胆的追求。 如今,家里发财了,有钱富裕了,他才有底气敢于向她展开爱情攻势。在他的糖衣炮弹的猛烈进攻下,她感情的城池沦陷了。她跟他相处不到半年,她就上了他的床。她愿意嫁给她,不是自己有多么的爱他,而是她感到他有多么的爱她,愿意为她付出,舍得为她花钱买单。她是一个聪明且爱慕虚荣的姑娘,她看上他家的富气光环,他家就他一个独生子女,他家在深圳有公司,有豪宅,有豪车。 在这辉煌的5年里,范晨辉春风得意。他开始热衷迷信风水,每一年都装修一下他那豪华气派的总经理办公室。他风流倜傥,贪恋美色,每一年都换一个总经理秘书。他喜欢用女下属,而且是美女,他三天两头,开着奔驰豪车,带着美女秘书去钓鱼。他在工厂里认了4个18到20岁的干女儿,个个都是美女,他们分别是采购员罗玲姣、人事文员马丽红、工程文员薛莉芳、生产文员何依梦,在厂里号称4朵金花,厂里所有白领都礼让了她们三分。 范晨辉的老婆是个贤妻良母型的中年妇女,脸形又圆又大,身材肥胖,腰身像男人,四肢粗壮,只有女人的特征,没有女人的风韵。她老实本分,善良朴素,土得掉渣,除了衣着整洁干净外,不太注重外表修饰打扮,不擦胭脂水粉,不洒香水,一副地道的农村妇女形象。在厂里,她对他毕恭毕敬,左一声范总,右一声老板,给足了范晨辉当家人光彩的面子。她一门心思放在管好财务出纳大权,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去关心。有时候,她听到范晨辉一些在外面风花雪月的花边消息,她心里虽有不满,但考虑到他是出于商业公关上面的应酬,便没有去追问追究到底。对于他的女秘书,还有他在厂里认的4个干女儿,她看着有些碍眼,有些烦心,甚至有些嫉妒恨,但是她手里没有抓住他们的把柄,也没有捉奸成床。只要他们不出格,不闹出动静,她赖于夫妻情分,睁一只眼,闭一眼,彼此落得相安无事。 2005年8月,欧萍萍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范清莲。范清莲的出生,林雪花忙得不亦乐乎。她接连一个月住在宝安的家里,照顾欧萍萍做月子,给小宝贝换洗,侍候她们母女俩,并包揽了一切家务事。 林雪花一个月没有来公司。范晨辉自知没有电灯泡照着他,他风流的干劲就骚动起来了,隔三岔五,不是带着她的秘书就是带着他的干女儿开车去福永的出租公寓过夜。 在范晨辉的4个干女儿中,数人事文员马丽红最受宠。她聪明伶俐,娇小玲珑,樱桃小口,明眸皓齿,声音甜美,微笑迷人。 在晨辉成公司,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月薪人员,从文员到部门主管,不管有没有事,每个工作日的晚上都必须加班到9点才可以下班。这个规定是范晨辉定的,大家心里都知道,月薪人员是没有加班费的,每个月拿固定工资的,每天晚上的加班纯粹是义务劳动。范晨辉每次在管理人员会议都会强调这个规矩,他把这个规定当作公司的企业文化来宣讲,这个原则不能变,所有文职及管理人员必须无条件遵守,务必要贯彻落实发扬这种精神。所有文职管理人员上班必须穿工衣,左胸戴厂牌,右胸佩戴“遵守基本”这个精美的铭牌。 马丽红是晨辉成公司唯一一个被范晨辉特批可以晚上不用加班的人。她可以根据自己的工作需要自己决定晚上是否加班,她晚上自由,不受这条规则限制。在公司文职员和管理人员的眼里,马丽红不是公司最美的花,她没有前凸后翘的曲线,却成了范晨辉手上的掌上明珠。她是用何种似水柔情,何种万般风情赢得范晨辉的青睐?除了她和范晨辉,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谜底了。马丽红自从成了范晨辉身边最爱的红人后,她的脸上总是荡漾一丝傲人的笑容,眼睛里透射出高深狡黠的目光,用余光看人的眼神显得复杂而微妙。 马丽红被公司的男同事们私下称为小美人,一些管不住嘴的男同事在偷偷聊天中说她是晨辉成公司的女神一号。这个女神一号的称号,一传十,十传百,在大家的口耳言传中,她的名号就叫开了。对于大家送她的这个名号,范晨辉的另外3个干女儿不服气,还一个是范晨辉的女秘书也不服气。她们不服气的理由很简单,她身高不到1米6,上不丰满,下不修长,不显山不露水,凭哪一点她当一号?她们几个虽然心里不服,甚至有些妒忌,但是也没有办法,谁叫范晨辉偏偏喜欢她这一口! 9月中旬的一个晚上,马丽红身穿一条半透明印花连衣裙,她脚穿一双高跟凉鞋,扭着腰身,走着一字步,咯噔咯噔的走进了大办公室。 对于马丽红突然晚上来办公室加班,大家齐刷刷都把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这时,业务部主管王进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微笑着说:“红红小姐晚上光临,如丽日当空,光彩照人,蓬荜生辉。” 马丽红的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的,眉毛往下垂,上下眼皮一夹,侧目瞄了他一眼,眼神里仿佛有一串火焰扑向他。 王进鑫的办公桌与马丽红的办公桌并排挨着,中间只隔了一块80厘米高的屏风挡板。 “今晚的风没有你的裙子清凉,这件裙子真漂亮,真好看,蛮适合你穿!”王进鑫微微一笑。 “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马丽云脸涨得通红,细描过的眉毛挤成一团,不高兴的说。 “你穿这件裙子看上去很性感,你比裙子更好看,更迷人,哪个靓仔看见了挺得住呀!”王进鑫眨了一下眼睛。 马丽红端起桌上的水杯往他身上泼去,随着啪的一声,一柱水花在他的头上溅开,水帘模糊了他的视线,水珠滴在他的身上、衣上,他瞬间变成了一个落汤鸡。 马丽红把茶水泼到王进鑫头上这一粗鲁不雅的动作,坐在大办公室的人都看到了,他们都大吃一惊,都以为王进鑫这次会动粗,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们都眼睁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进鑫克制住男人的冲动和火气,用手抹了一下脸,左右甩了甩头发,小声的说了一句广东话:“七星!” 王进鑫的这一句话激怒了马丽红。马丽红是广东河源人,她听得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她放下手中的水杯,踩着高跟鞋“咯哒咯哒”的绕到他的面前,她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衬衣, 阴沉着一张脸说:“你再说一句!” “好男不跟女斗,你最好放手,别把我的衣服弄脏了!”王进鑫呡了一下嘴,扬了扬眉毛,怒目而视。 “你算什么东西,你没有权利说我。”马丽红依旧揪住他的衬衣,不依不饶。 整个大办公室的人都站了起来,各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热闹。 站在一边的采购员罗玲姣看见王进鑫强压怒火,手里痒痒的不知往哪里放。如果他忍不住气一定会动手,眼看就要出大事了。她悄悄溜了出去,快步跑到范晨辉的办公室,急切的敲了敲门,说:“范总,在吗?” 范晨辉正半躺在老板椅上打盹,他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叫他。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双脚跟触在绿色的地毯上,慢慢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他没有穿鞋子,穿着袜子走到门边打开总经理室的门,一看是罗玲姣,微笑着说:“玲姣,有事找我,进来吧!” “范总,马丽红和王进鑫在大办公室吵架了,您快去劝架呀。”罗玲姣站在门边,着急的说。 “丽红她晚上没事跑到大办公室来干嘛?真是的,不添乱,不舒服是吧!”范晨辉从门边的鞋架上拿起一双老人头皮鞋,扔在地毯上。罗玲姣心领神会,抢先蹲下身子,帮他把鞋子穿上。 范晨辉顺手关上总经理室的门说:“玲姣,走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罗玲姣跟在范晨辉后面,边走边说:“马丽红把水泼在王主管的头上,还抓住他的衣服不放,二人正相持不下,我怕他俩出大事,就立马跑来向你报告了。” 范晨辉走进大办公室,看见马丽红揪住王进鑫的衬衣,双方像比气的斗牛一样,眼睛对视着,互不相让。 范晨辉背手交叉在身后,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他走到他俩的面前,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马丽红,你先把手松开,你俩到我办公室去。大办公室是上班的地方,是文明办公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你俩别在这里影响同事们的工作了!” 范晨辉说完,看见马丽红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马丽红这才极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马丽红松开手后,跑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趴在办公桌上,开始抽泣起来。 范晨辉对着大伙摆了摆手说:大家别站着了,都坐下来工作了。” “王主管,到我办公室去,我给你俩评评理。”范晨辉伸手轻拍了一下王进鑫的肩膀。 范晨辉绕到马丽红的座位旁,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说:“丽红,走吧,到我办公室去,我给你俩评评理。” 马丽红站了起来,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眶,低着头跟在范晨辉的身后走出了大办公室。 范晨辉打开总经理室的门,他脱下皮鞋,转身对马丽红和王进鑫说:“你俩把鞋脱掉吧,随便放在门口就行。” 马丽红脱掉高跟鞋,穿着丝袜踩在地毯上,她伸手把范晨辉的皮鞋拿起来,放到门旁边的鞋架上。她走到靠墙的一张真皮沙发上并腿侧着坐下。 王进鑫跟在后面脱掉了波鞋,他自己闻到一股汗脚气味。他走到大班台前面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离范晨辉远一点地方坐下。 范晨辉坐在他那张大班台后面,朝王进鑫看了一眼说:“王主管,你离我那么远干吗?是怕我吃了你,还是故意躲着我?” 王进鑫笑了笑说:“范总,不好意思,我的脚有气味,怕把你熏倒!” “哦,蛮懂味,很有绅士风度嘛!”范晨辉笑了笑说。 “女士优先,马丽红,你先说,讲讲事情经过。”范晨辉把目光转向坐在那张长沙发上的马丽红。 “他说我穿这件连衣裙很——”马丽红欲言又止。 “他说很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范晨辉追问她。 “他说我穿这件连衣裙很性感,还说我比裙子更好看,更迷人。哪个靓仔看见了挺得住呀!”马丽红脸色羞红,低下了头。 “这也不算坏话呀,这不是明着夸你呀,是逗你开心吧!”范晨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当着大办公室那么多同事的面这样说我,我不害羞吗?我的脸往哪放啊!我一时生气就拿起水杯里水往他头上泼去。他骂了我一句七星,我才跑过去揪他的衣服的。”马丽红努了努嘴,转动眼珠用余光瞄了王进鑫一眼。 “哦,七星是什么意思?”范晨辉眨了眨眼睛问。 “你问他吧。”马丽红两只手放在大腿上交叉着。 “你不该把水泼在我的头上,我当时生气忍不住就说了这一句,这是我说的不对,不该说你神经,我向你道歉!”王进鑫说明了当时正处在气愤中,没控制好情绪就说了这么一句,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诚恳道歉。 “好了,事情经过我也了解了,王主管喜欢开荤玩笑,作为男人我可以理解,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可能有些过火了,一时害羞可能接受不了,就会生气,一激怒就做出了过激的行为,作为男人也要大度些。你们都是我的下属,我也不偏袒谁,就实话实说,王进鑫有过错,马丽红也有过错。我对王主管还是蛮佩服的,他还是蛮大度的,主动为说错的话诚恳道歉。马丽红,你现在还有什么意见,或者还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范晨辉快刀斩乱麻的说。 “我当时非常生气,没有控制好情绪,不该把水泼在你的头上,王主管,对不起!”马丽红说完把目光移向窗外。 “这事过去就算了,你俩就别放在心上了。王主管,你先下班吧,回宿舍洗个澡,把衣服换了。”范晨辉对王进鑫说。 “范总,我先走了。”王进鑫把椅子搬回大班台的前面,他走到门口穿上鞋子走了。 “丽红,把门关上。”范晨辉从大班台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了过来,在长沙发坐了下来。 马丽红起身去把门关上了,她走回长沙发,并腿坐了下来。 范晨辉把身子靠了过来,伸出双手拿起她白嫩的小手说:“丽红,现在王主管走了,我才跟你说,这个王主管是个大度的男人,如果换作是其他的男人,可能你就吃亏了。以后,你还是要改一改你的急性子,忍一忍你的脾气,好吗?” “嗯。”马丽红温柔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丽红,你今晚穿的这件裙子确实很漂亮,你今晚也确实很性感。”范晨辉把她拥入怀中。 第4章 丽红不辞离别 范晨辉在公司对内和对外管理上非常操心,他对他儿子的表现很不满意,恨铁不成钢。他的儿子范夏成,坐享其成,不思进取,他的儿子名义上身为音箱部门经理,实际上却整天泡在他的办公室里玩他的游戏,根本不参与工厂管理,别说出去跑业务了。范晨辉白天忙于工作,晚上他跟她的5个美女们也有操不完的心。他50多岁就谢了顶,稀疏的头发往上梳,涂上定型水,油光可鉴。 范晨辉在管理晨辉成公司的经营方针政策上,学习参考外资厂的先进管理模式,吸取港资厂和台资厂的优点,保留内资厂好的做法,融合公司实际情况,他凭着以前在内地当过生产车间主任的工作经验,树立威信,严格要求,从严治厂,收集信息,把各部门主管拿捏在握,行为了如指掌。他没有聘请职业经理,凭自己一人把公司管理得还算有板有眼,公司运作还比较有序顺畅。 范晨辉的老婆林雪花,长得粗枝大叶,性格随和,一点老板娘的架子也没有。她天生一副笑脸,对待员工总是笑容堆在脸上。她在公司从来不过问其他事情,她担任财务部出纳,只负责管好钱袋子,做好应收款、应付款票据审核,管理印章、支票、现金。她平常就做些财务报销工作,最忙的一二天就是月底发工资的事情。 由于公司没有给员工统一办理银行卡,每个月给员工发工资都是发现金的。每到月底的前几天,林雪花就提前跟开户银行联系预约好提现的时间,到那天就叫她的弟弟林智勇开车去银行提取现金。 林雪花在公司没有掌握管理实权,除了老板娘一个好听的身份外,她本身就是一个不舍得吃不舍得花的管家婆。她平常像普通农村妇女一样穿戴,也不讲究穿着打扮,身上不喷香水,脸上不擦香粉,身上唯一一个值钱的东西就是她手上那个玉石手镯,那还是她娘传给她的陪嫁物品。当然,还有值得一提的是,范晨辉以她的名义购买了一台江淮瑞风7座商务车,专门供她外出使用,名义上是她的专车,实际上成了公司公用车。她个人用车的时间少,公司各部门主管、职员用车的时间多。各部门因公外出办事,接送客人,只要用车需求部门写上一份用车申请单,经范晨辉批准后,即可派车。 2007年9月24日那天,傍晚6点,久远工业区大门口外,落日红霞,微风吹拂。马丽红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超短裙,手里拎着一个皮包,站在大门口的树荫下,不停地向大门口内张望。 过一会儿,一辆奔驰车慢慢地从工业区里面驶了过来。值班保安打开了伸缩移动门,走近了车旁,并举了一下手,友好示意。 驾驶室的车窗玻璃自动降了一点下来,范晨辉露出了半张脸,微微一笑。范晨辉驾驶奔驰车慢慢驶出了大门口,他看见树荫下等待的马丽红,轻按了一声喇叭,便把车窗玻璃降下了一半,露出了一张脸。 马丽红穿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小跑几步走到了副驾驶室旁,她伸手拉开了车门,像一只白兔一样迅速的钻了进去。 刚才这一切,全都一一被驾驶公车从外面回来的林智勇看在眼里。 林智勇不禁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想驾驶公车左拐调头跟上去,看看他俩到底去往哪里,去干什么。他吁了一口气,还是忍住了,驾驶方向盘右转拐入工业区大门口。他从后视镜看着范晨辉驾驶奔驰车一溜烟扬长而去。 工业区的大门还没有立即关上,林智勇点了一下脚踏油门,把车开进了工业区。工业区内的车道通畅,他稍微加了点速,直行几十米,稍后左拐一下,接着又左拐一下,就把车开进公司一侧的空坪上停了下来。他拉起手刹,挂入空档,关掉车内空调,将点火开关旋转回到关闭锁止位置,拔出车钥匙。他利索的跳下车,呯的一声,将驾驶室的车门关上了。他低着头直奔财务室走去,他边走边想,明天是中秋节了,姐夫跟马丽红的事,到底要不要跟姐姐说这个事,他有些犹豫了。他走到财务室门口,伸出去敲门的手又立马缩了回来。他没有停留,快步离开了。 林智勇摇摇晃晃的走出公司大门,他径直向着公司后面的饭堂走去。 晨辉成公司的饭堂在宿舍楼的旁侧,是一栋贴满白色磁砖的三层楼房,建筑面积有1000多个平米,可以同时容纳500人就餐。一楼和三楼是工业区内别家的饭堂,二楼是晨辉成公司的饭堂。林智勇走上二楼时,饭堂的厨师王师傅和厨工李大姐正在打扫饭堂卫生。 林智勇边往里走边大声的问:“王师傅,李大姐,还有饭吃吗?” “林司机,开饭时我看到你没来吃饭,我估计你可能外出还没回来,我就给你留了饭菜,李大姐把你的饭菜放在蒸箱里热着呢。”王师傅抬起头来,把手中的水管扔进水池,前额和脸上沾着水珠。 “感谢,感谢!”林智勇走到厨房门口,一脸微笑着。 “林司机,你打开蒸箱的门,自己端出来吧,我没有洗手。”李大姐一边清洁灶台一边回过头来说。 “好的,你们忙,我自己拿出来就可以了。”林智勇走到蒸箱前,伸手打开了箱门,惊喜的笑着说:“哇,手撕包菜,韭菜炒蛋,还有梅菜扣肉呀,看来要干三碗米饭了。” 林智勇拿了一个大餐盘,把三碗菜取出来放在餐盘里,他端起餐盘就往外面走。他把餐盘放在饭堂的长条桌子上,然后从靠墙的饭柜里拿出自己的碗筷,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接着从蒸盘里舀了一碗米饭,顺手关上蒸箱的箱门,转身走出了厨房。 林智勇一个人坐在偌大一个饭堂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李大姐搞完卫生,收拾好厨房里的东西,脱下身上的围裙,顺手挂在厨房的墙壁上。她穿着平底凉鞋,走路轻巧巧地来到林智勇的桌子边,把身体往桌子上一靠,看着林智勇狼呑虎咽的吃相,便轻声的说:“慢点吃,不着急,我等你吃完才下班。” “李大姐,不好意思了,耽误您下班时间了。”林智勇边吃边说。 “吃饭也是大事,推迟10几分钟下班,没关系的!”李大姐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手绢擦了擦额前的汗渍。她对林智勇说话很是客气,她知道他是老板娘的弟弟,平常打菜也是特别的照顾他一下。 “今晚只有老板娘来饭堂吃晚饭了,老板没有过来吃,除了给你留了点,剩下的就打给办公室几个主管吃了。”李大姐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的摩擦着,没事找事的跟他闲聊起来。 林智勇一听李大姐说老板没来吃晚饭,他喉咙里突然感觉被一块扣肉堵住了似的,他使劲的咽了一下口水,还是没有咽下去,胃里面总有一股气往上涌,他顿时没有胃口了。他于是放下筷子,皱了一下眉头说:“吃饱了,不吃了!” “别呀,你不是说干三碗吗,怎么只吃了两碗就不吃了?”李大姐微微一笑。 李大姐刚才说的老板没有过来吃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引起了林智勇心里的慌乱,并引起了他胃肠的不舒服,他端起还没吃完的餐盘走向墙角,把剩饭剩菜倒进了收集桶。 林智勇把空碗叠在一起,放在空餐盘上。他端着空餐盘走进厨房,把餐盘连碗一起放进了一个漂着洗洁精泡沫的大铁盆里。 这时,李大姐紧跟几步走了进来,说:“林司机,让我来洗。” “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洗吧。”林智勇蹲了下去,把手伸进水盆里。 李大姐把挂在墙上的洗碗布取了下来,丢进水盆里。她蹲下身来,二人一起把餐盘和几只碗洗了。 “林司机,你把你的那个碗和筷子拿到水龙头下用清水冲一下。这3个碗和餐盘,你不用管了,我来用清水冲了。”李大姐对林智勇说。 “好的,谢谢您了!”林智勇拿起自己的碗和筷子,立马站了起来。他走到洗菜池,打开水龙头,把碗筷冲洗了三遍,然后三步并着二步走出厨房。他走出厨房时,客气的丢下一句话:“李大姐,我先走了。辛苦您了!” “没事,你先走吧,我一会就走。”李大姐细声细气的答道。 林智勇匆匆地走下了楼,转了一个弯,往宿舍楼走去。 范晨辉驾车载着马丽红,一路开到福永海鲜大酒楼的停车场。 范晨辉在下午已跟大堂经理电话预订了二楼一个包间。他俩走到门口时,迎宾小姐立马迎了上来,笑眯眯的打招呼:“欢迎光临,请问还有几位?” “我们就二位,下午已跟你们何经理预订了二楼一个包间。”范晨辉答道 福永海鲜大酒楼,虽然地处深圳关外,店面不算大,档次也不算高,但是每天生意却异常火爆。究其生意好的原因有二个方面,一是海鲜菜色的美味确实出名,二是就餐环境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因此吸引很多回头客。 每到夜晚,这里成了喜欢吃海鲜的人的美食家园,成了情侣交流感情共进晚餐的乐园,同时也是商务合作洽谈联络感情的最好去处。 福永海鲜大酒楼座落在两条大道的交汇处,交通便达,酒楼前面设有一个大的停车场,可停数十部车辆。楼房建筑面积2000平方米,是一座二层的楼房。一楼大厅装修风格比较经典,带给人一种复古时尚而又不失奢华,步入大厅领略到清新精致的美感。 二楼隔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包间,包间内装修布置温馨淡雅,舒适幽静。灯光采用u型铝槽灯,拉伸层高空间。局部的边一圈吊顶安装线性灯,营造视觉柔和的效果。 包间的窗户安装纯色的窗帘,上面贴顶,下部落地,整个包间看上去不会压抑,有一种宽阔延伸的感觉。 范晨辉手下的几个干女儿,每逢她们中的某个人过生日时,他都单独带人到这里来,好好享用二人世界的烛光晚餐。吃过晚餐后,再带到附近一家酒店,刷一下vip卡开个房,尽情享受二人世界的欢爱之情。 过了两天,下午下班时,林雪花跟林智勇说;“明天跟我去一趟工商银行,我们上午提早半小时出发,避免路上堵车。” 从银行回公司的路上,林智勇忍不住跟林雪花说:“姐,有一件事,我忍着两天了,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因为你是我姐。” “智勇,有什么事,你就说,跟我还绕来绕去,真是的。”林雪花把头转过来看着林智勇。 “姐,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你要忍着,别跟我姐夫吵,也别跟他闹,好吗?我告诉你后,你自己知道这事就行了。”林智勇担心说出来,姐姐会跟姐夫大吵大闹,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智勇,你还把我当作你姐的话,有事就说。如果你不把我当作你姐的话,就当我没听见。”林雪花开始生气了,把头扭向车窗外。 “姐,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大概6点多一点,我从外面开车回来,刚好在工业区大门口外,我看见马丽红那个小妖精,上了姐夫的车。当时我想跟上去,看看他俩到底去哪里,我转念一想,万一误会了,或者是被姐夫发现我跟踪他,这个事就不好收场了。我想了一下,我就没有去跟踪他们了。”林智勇语气有点结巴的说。 “智勇,你没看花眼吧?”林雪花听后,没有直接生气,反而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姐,这事我没看清楚,我能乱说吗?”林智勇语气恳切的说。 “嗯,我知道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林雪花用手抹了抹潮湿的眼眶。 “好的,我知道了。”林智勇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林雪花。 在回公司的路上,林雪花一直沉默。 林智勇只顾小心开他的车。他看姐姐不说话,他也不敢吱声。 上午11点左右,林智勇和林雪花回到公司后,林雪花一直在财务室里忙。 下午14点,林雪花和财务主管、会计一起给车间员工发工资。整整一个下午,一切都风平浪静。 晚上18点半,财务部开始给办公室的职员发工资。 大约20点,办公室职员的工资都发了。马丽红是最后一个去财务室领工资的,她在工资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林雪花点好了钞票后,拿在手上,没有递给她,而是直接将一叠钞票甩在她的脸上,随着啪的一声,钞票开始撒落在脚下的地上,马丽红一下了惊呆了,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老板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这样呢?”马丽红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个平常笑容满脸的老板娘,今天为何突然变脸了,像个神经病似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马丽红强忍着林雪花对她突如其来的羞辱,她看到散落在自己脚边的钞票,心想这些都是自己靠工作赚来的钱,是用汗水和辛苦换来的,不可能不要。她想到这里,还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钞票,扭头拉开财务室的铁门奔跑了出来。她跑出财务室的那一瞬间,她听见老板娘愤怒地骂了一句:“狐狸精,给我滚!”她一边跑,一边流泪。她一路跑回宿舍,扑倒在床上,把头埋在在枕头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凌晨,同宿舍的几个姐妹还在梦中睡得正香。马丽红一夜气得睡不着,她伤心的胡思乱想了一夜。她轻轻地起了床,用冷水擦了擦脸,便收拾衣物和日常用品,拖着一个行李箱,带着伤心的泪痕,悄悄地走下了楼。她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公司,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受辱的地方。她走出工业区大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了手机新号,切断了公司所有人的联系,包括把她视为掌中明珠的干爹范晨辉。 马丽红的突然离开,公司除了老板娘林雪花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不辞而别的原因,包括范晨辉本人也感到莫名其妙。 不过,还有一个人猜测到马丽红不声不响地离开公司的原因,这个人就是老板娘的弟弟林智勇。他心里明白,是他向老板娘告了马丽红的状,想必是老板娘把她给打发走了。至于怎么打发走的,他也不知道。 马丽红不吭不响地走了。开始二三天,公司里还有人私下里八卦一些风言风语。过了几天后,又恢复平静,就没有人提起她来了。 第5章 香玉偕同菲艳相助晨辉 2008年,随着全球金融危机的到来,朵朵亮公司的主要客户市场主要是欧美和日韩,自然受到强烈的冲击。 3月份,晨辉成收到朵朵亮公司的订单明显减少。 进入5月初,朵朵亮公司没有新订单过来,且前面3个月的货款不能按期支付。在音箱订单戛然而止的突发情况下,范晨辉的晨辉成公司直接受到严重影响。在无订单的危机状态下,他慌了神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公司大量裁员,二是转行做其他加工。在无奈之际,临时对策放假也不是好办法。因此,他在公司大量裁员和转行生产这二个选择上必须尽快作出决择。 正在他一愁莫展之时,他以前一个叫汪香玉的女秘书给他打来电话,说她现在深圳一家叫漫诗曼的手机公司上班,她们公司需要找一家做喇叭的厂家,问他有没有意向合作。范晨辉在电话中说这是好事,哪有生意不做的!你约好时间来看厂,我去你们公司接你们,这次成功合作要好好感谢你。 汪香玉的一个电话给他带来惊喜,突然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晚上,汪香玉再次打来电话说明天她带采购总监向力强先来公司看看。 范晨辉在电话中连说好,好,感谢,感谢!你把你们公司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来。 在汪香玉的牵线搭桥下,促成了漫诗曼公司的采购总监向力强同意在第二天来晨辉成公司看看。 第二天早上6点半,范晨辉就起床了。他起床第一件事就看了看挂历,挂历上写着5月5日立夏。他打了一个响指,喃喃自语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范晨辉在高兴之极中,嘴里哼起了小调。他急急忙忙洗漱完,心里乐滋滋的匆匆下了楼。他开着他辆奔驰豪车在8点左右就赶到朵朵亮公司的工业区门口。他把车开进工业区的外来车辆停放处,他给汪香玉发了一个信息,告知他已到达工业区内的外来车辆停放处等候,一辆粤b后面3个0的车牌。 电话那头清脆的声音回了一句换好车了,发大财啦,一会见! 范晨辉坐在车里,打开了音乐,他喝了一盒晨光牛奶,吃了一个面包。他闭上眼睛,他的大脑里在回忆他与汪香玉一起共事的那段快乐时光,5年前她19岁,天生丽质,身姿妙曼,气色红润,肤色滋嫩,大眼睛,鸭蛋脸,细手长腿。现在时隔5年了,不知她还是不是那么漂亮,那么迷人可爱?她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历历在目。 8点30分,汪香玉肩上挎着一个皮包,手中拿着一本精致的工作笔记本,从一楼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28岁左右的青年,他的腋下夹着一本棕色的笔记本。他身高1米7以上,五官端正,上穿白色花格t裇衫,下穿牛仔裤,看上去很精神。 范晨辉推开车门,下了车,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接着又把后座的车门打开。毕恭毕敬的站在车前,笑嘻嘻的朝他们笑了笑。 汪香玉微笑着走了过来,范晨辉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还是那么漂亮。” 汪香玉见向力强走上来了,便对范晨辉说:“范总,这是我们采购部向总。” 汪香玉转身对向力强说:“向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晨辉成的老板范总。” 范晨辉客气对向总力强说:“向总,您好!见到你很荣幸,欢迎到敝司参观指导工作!来,请上车。” 向力强坐进了副驾驶室,范晨辉替他轻轻的关上了车门。汪香玉自己坐进了后座,她顺手关上了车门。范晨辉还是很客气的走到后座车门轻扶一下车把手,表示一下礼节关照的意思,并朝她看了一眼。她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相互对视一笑。 在汪香玉的陪同下,向力强来到了范晨辉的晨辉成公司。向力强受到了公司热烈的欢迎,范晨辉安排各部门主管都来会议室与向力强见面。在范晨辉和杨菲艳的陪同下,他参观了整个公司,他看到晨辉成公司通过了iso9000国际质量管理体系认证,管理规范,厂房环境整洁,人员配置充分,条件不错,十分满意,当即表示同意双方合作意向。 当天中午,范晨辉宴请向总监和汪香玉,他的女秘书杨菲艳作陪。范晨辉自己开车,他的副驾坐着汪香玉,后座坐着向力强和杨菲艳。在去往福永海鲜大酒店的车上,范晨辉和汪香玉有说有笑的聊着,杨菲艳和向力强相互客气的聊着。范晨辉上午提前订好了一个包厢和2个钟点客房,他们一行四人到达福永海鲜大酒店。范晨辉把车停好,他们下车时,酒店大堂经理早已等候在门口迎接。范晨辉是这里的常客,酒店大堂经理姓李,也是个美女,她和范晨辉熟识了。他们进入包厢里,杨菲艳坐在向力强的右边,汪香玉坐在向力强的左边,范晨辉坐在汪香玉的右边。 范晨辉叫服务员先送上4瓶红酒,向力强推脱说:“公司有规定,工作期间不准喝酒,今天中午不喝酒了,下午还要回公司。” 范晨辉笑盈盈的说:“喝点红酒,中午在酒店休息一下,我已订好了2间房,就在楼上。等下午我带你们附近的荔枝园摘些妃子笑和糥米荔枝,晚点我送你们回公司。” 杨菲艳坐在一边细声细气的说:“向总,喝点红酒又不上头,喝完就上楼睡会,又不影响工作。” 汪香玉也在一边轻声慢语的说:“向总,范总和杨秘书这么热情好客,如果你下午没什么急事,不妨少喝点也行,意思意思一下。” “范总和杨秘书太客气了,盛情难却,那就喝一杯,感谢二位的一片心意。”向力强点了点头说。 范晨辉把菜谱递到向力强的面前说:“向总,你点几个菜。” 向力强摆了摆手说:“我不会点菜,还是范总你点吧。” 范晨辉把菜谱转交给汪香玉说:“今天点菜的任务就烦劳二位美女了。” “好的,二位老总如此信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汪香玉微微一笑。 汪香玉打开精美的菜谱,一口气点了4个菜。然后她把菜谱递给杨菲艳说:“杨秘书,我点了香辣蟹,油爆大虾,粉丝蒜蓉蒸扇贝,炒皖鱼片,4个菜,余下的交给你了。” 杨菲艳接过菜谱,点了海鲜粥,芦笋百合炒虾仁,海蛎煎,蛤蜊蒸蛋,红烧带鱼。她点完菜后,转声问服务员:“请问有什么汤,推荐介绍一下。” 服务员答道:“有猪肚煲汤,有排骨海带汤,鸡肉蘑菇汤,莲子百合汤,石斛淮山杞子猪骨汤。” 杨菲艳抬头温柔的看着向力强,微笑着问:“向总,你看点什么汤?” 向力强答道:“那就排骨海带汤。” “向总,范总,我们点了8菜一粥一汤,你们二位老总,看还需要点了什么菜?” 杨菲艳把菜谱递了过去说。 “4个人点这么多了,够了,吃不完浪费了。”向力强点了点头说。 “1个人2个菜,不多,吃得完。等下再点几个。”范晨辉接过话来说。 “服务员,请去安排一下,越快越好。对了,先上点小吃什么的。” 服务员答道:“好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了一瓦罐汤进来,放在靠墙的柜子上,她用汤勺分装在小碗里,摆放在餐盘里,再分别端到放在客人面前的桌子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菜盘陆陆续续送进来了。 服务员拿来开瓶器,先开了2瓶,给每人倒上小半杯。 范晨辉端起酒杯说:“向总,感谢您能够抽出宝贵的时间,前来赏光,并指导工作。我倍感荣幸,薄酒一杯,代表心意,我敬您一杯,祝生意红火,工作顺利,请多帮助和支持,期待合作愉快!” 范晨辉敬完向力强的酒后,杨菲艳给向力强的高脚杯里倒了小半杯酒,接着给范晨辉的高脚杯里也倒了小半杯,她端起酒杯说:“向总,今天有机会能够和您坐在一起喝酒,这是我的荣幸,非常期待我能为您服务,祝合作愉快!我敬您一杯,以表谢意!” 范晨辉端起酒杯,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汪香玉的眼睛说:“感恩今生遇见,感谢帮助支持,谢谢你!”说完与她的酒杯轻碰了一下,便先干了杯中酒。 杨菲艳与向力强喝了杯中酒,又给他倒了一小半杯。 向力强连忙摆摆手说:“喝了这杯算了,不再喝了。再喝就要喝醉了。” “向总,这小半杯的红酒才喝2杯,再怎么也要把这4瓶红酒喝了呀。喝完就上楼去休息,等休息好后,范总下午开车带我们去荔枝园摘荔枝。范总下午要开车,他就少喝点,喝2小半杯表示东道主的心意。我们3人就把这4瓶红酒平分喝完。向总,好不好?”杨菲艳笑眯眯的说。 向力强用手捂住酒杯说:“范总,杨秘书,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喝完这2瓶就算了,那2瓶就不开了。中午少喝点,下午还有事,不比晚上,喝醉了不担误事。” “向总,你和杨秘书再开一瓶,让杨秘书陪你喝。剩下的这小半瓶交给我,我陪汪小姐喝完。这样行吗?”范晨辉轻轻的招了招手说。 “好吧,那说按范总说的,剩下的那一瓶不要开了。喝酒要适可而止,谢谢!”向力强说完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 “好的,向总你说了算。我陪你喝完!”杨菲艳脸上泛着两团绯云。 杨菲艳陪向力强喝完最后一小半杯酒,向力强不胜酒力,有些微醉。杨菲艳给他碗里装了一小碗粥,温柔的说:“向总,喝了这碗粥,我送你上楼去休息。” 汪香玉喝得也差不多了,也有些微醉的样子。 范晨辉去了酒店收银台把账结了。服务员递给她2张房卡。 范晨辉走回包厢后,把108号房卡递给杨菲艳说:“你先送向总到10楼108房休息,我稍后送汪小姐9楼108房休息。” 杨菲艳见向力强喝完碗中的粥,便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说:“向总,我送你上楼去休息一下。” 向力强跟着杨菲艳身后走出了包厢。杨菲艳回过头来看他走路的步子有些晃,便后退一步伸手扶住了他手臂说:“向总,没喝醉吧?” 向力强笑了笑说:“有一点醉了,再喝就醉了。” 杨菲艳扶着他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按了开门键。电梯门开了。她扶着他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里,他看到她脸色红润,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电梯在缓缓上升,杨菲艳扑闪着大眼睛说:“我跟您喝的差不多,我也有点醉了。” 电梯到了10楼,门打开了。杨菲艳扶着向力强向楼道尽头走去。 杨菲艳走到108房,她把房卡往门锁上触碰了一下,伸手转了一下把手,房门打开了。她扶着他走了进去,把门卡插入门卡槽内,房间的灯亮了,她顺手把房门关上了。她扶着他坐到沙发上,轻声的说:“向总,您先坐一下,我去给您泡杯茶醒醒酒。” 杨菲艳扭动着腰身走到靠墙的柜子边,背部朝着他。柜子上摆放着2瓶矿泉水,2瓶罐装饮料,2个装的避孕套,2个茶杯,2小包茶叶。 杨菲艳拿起烧水壶走进洗漱间,用清水冲洗了热水壸,接了半壸水出来插下电源烧着。她从柜子下面取了2双白色的一次布拖鞋,她把脚上的高跟皮鞋脱下,换上布拖鞋。她拿起另外1双布拖鞋,转身扭着腰身走到向力强的身边,温柔的说:“向总,来,我帮把鞋换上。” 她蹲下身子替他换鞋,丰满的上胸展露在他的眼前。烧水壶里的水开了,杨菲艳走了过去。她把热水倒进两个茶杯里拿到洗漱间烫了烫,把水倒进马桶里,又用清水洗了洗茶杯。她拿着2个茶杯和空壶出来,拧开2瓶矿泉水的盖子,将水倒进烧水壶里,又插上电烧着。等水烧开后,她把2包茶叶包分别放进茶杯里,倒入开水泡着。她轻飘飘地走到向力强身边,轻声的问:“向总,现在困吗?” “还不怎么困。” “哦,来,我帮您揉揉肩。” “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杨菲艳边说边伸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纤细的10指在他肩膀上轻柔的揉捏着。她的上身慢慢的向他背部靠近了上来。她柔软的胸部时不时触碰到他的后背。此时,他没有一丝睡意,他在尽情享受她为他提供的按摩服务。她轻柔的手指揉捏着他的肩膀,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服。杨菲艳边揉捏边说:“向总,放松,别紧绷着。”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还有她呼吸的鼻息在他耳边萦绕。 杨菲艳按压一会,问他:“向总,舒服吗?” “很舒服,谢谢啦。” 杨菲艳从他背后转到他的前面来,说:“向总,我帮您按压一下脚吧。” 她弯下腰,双手在他的小腿部按压,按着按着,她的双手就按压到他的大腿。在她的按压刺激下,他开始有了想法。她圆鼓的上胸在他眼前晃动着。他禁不住拉住她的手,有些颤抖的说:“你真美!” 杨菲艳莞尔一笑,她温顺的低下了头。 你顺势将她拉到怀里,他抱住了她的细腰。她装着害羞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大胆的轻吻她,两只手不安分在她身上抚摸着。 正当他想要她时,她推开了她。她站了起来,走到柜子边里拿了一盒避孕套递到他的手里。 两人拥抱在一起,躺倒在床上。 此时,9楼108房内,范晨辉和汪香玉两个躺在床上正在享受激情。他俩旧情重燃,仿佛干柴遇烈火,久旱逢甘霖。 范晨辉和汪香玉缠绵过后,汪香玉先去洗澡间冲凉。等她洗好澡出来,范晨辉也去洗澡间冲凉。等范晨辉冲完凉出来,汪香玉已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梳理她那弄乱的长发。范晨辉穿好衣服后,从柜台上拿了2瓶饮料,拧开一瓶递到汪香玉的手里,自己又打开一瓶,他连喝了几口饮料,然后把饮料瓶放在沙发旁的桌子上。他从手提包拿出2000元递给她说:“这是一点感谢费,等合作交易以后,每个月都有你的一份分红。” “谢谢范总!”汪香玉把钱装进自己的皮包里,客气的说。 “不用谢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你是我的贵人。” “范总,你客气了。我只是牵根线搭个桥而已,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你现在是我的贵客了,以后靠你的日子还多着呢。请多多帮助!” “范总,你言重了,有用到着我的地方,尽管支声,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不误。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信心了。我们合作愉快!” “范总,你现在这个杨秘书被你调教到不错,成了你的贤内助,才貌双全!”汪香玉转移了话题,夸赞他的女秘书杨菲艳来了。 “说句实在话,我招了5个女秘书,你们两个是我最满意的,不仅聪明漂亮,而且心有灵犀,可以说是最佳拍档。你走时,我舍不得呀。可是没有把你留住,我心有遗憾。还好,老天爷有眼,我们有缘,5年以后,我们还能见面,还能站在一条战线上。在我遇到困难时,你突然出现,如仙女下凡,救我于水火中,拉了我一把,你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 第6章 晨辉犒劳菲艳 “人海漫漫,相识之人一定有缘。缘由心生,心诚则灵。缘,来自于每个人的内心,缘很奇妙,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我相信一定存在,有深浅之缘,有长短之缘,有情仇之缘,有善恶之缘,有吉凶之缘。两个有情缘之人成为情人,两个有善缘之人成为亲人,两个有长缘之人成为夫妻,两个有深缘之人成为知己,这都是造物主的预设安排。”汪香玉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范晨辉,娓娓道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进步很多啊,聪慧灵动,不可小瞧!”范晨辉的眼神与她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范总,你过奖了。我头发长见识短,哪能跟你的一根手指头比呀。” “女人能顶半边天,谁说头发长见识短,简直就是偏见。人与人之间的成见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分别5年,想不到范总也改变了不少,变得更绅士,更理性了。”汪香玉的眼神妩媚,让人迷醉。 范晨辉微微一笑。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针指向下午3点。 范晨辉拿起手机给杨菲艳发了一个信息,半小时后一楼会合。 很快,杨菲艳给他回了一个信息,好的。 3点20分,范晨辉和汪香玉从9层108房出来,他俩坐电梯下了一楼。他俩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如多年未见面的好朋友,聊着分开以后各自的故事。 3点30分,向力强和杨菲艳一前一后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范晨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他俩扬了扬手。 等向力强和歌舞剧菲艳走了过来,范晨辉问:“向总今天中午没喝好,中午这一觉还睡得舒服吧。” 向力强点点头说:“酒喝得有点醉了,这一觉睡得好,感谢范总安排,感谢杨秘书招待周到。“ “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去荔枝园摘些荔枝带回去。”范晨辉边说边看了看手上那块劳力士手表。 他们4人向酒店门走去。大堂经理带着服务员站在门口边弯腰边客气的说:“4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在去往荔枝园的路上,向力强对范晨辉说:“范总,我们下周签订合作协议。我刚才计划了一下,你们购买安装调试生产设备、测试设备需要半个月,工程技术人员招聘需要一个星期,按样开发设计需要半个月,人员培训及试产需要一个星期,时间准备需要一个月。等下个月安排工程、品质、采购来现场评审,现场评审通过将正式纳入合格供应商。” “向总,好的,谢谢您的支持和帮助!” “不客气!应该感谢范总和杨秘书的热情款待!” “后面合作了,还望向总在百忙之中多多关照,多来公司指导工作。” “好的,有时间我一定来看看范总和杨秘书。”向力强说完,把目光移到坐在身边的杨菲艳身上。 范晨辉驾驶汽车沿着笔直的大道行驶了一段路后,穿过桥底,然后向右拐,沿着大道直走500米,过红绿灯路口,继续右拐上坡行驶300米,右边辅道出现一个路口。路口旁侧竖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荔枝园往里直走500米即到”。范晨辉减慢了车速,右拐进入一条沙土小道,两边长满野草、灌木、草丛。 范晨辉从酒店出发开车15分钟到达荔枝园,他把车停在荔枝园门口。 荔枝园建在两个低矮的山坡上,两个山坡中间是狭长的低凹地,一直延伸到前面500米外的水库边上。荔枝园门口两旁种有几棵木瓜树,树上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木瓜果实。荔枝园周围环境幽静,濒临水库,山青水秀,空气清新。 范晨辉站在门口喊:“老乡,我来买荔枝了。” 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男子从荔枝园里窜出来,他放下背上的背篓,小跑着朝园门口奔来。他身后跟着一条小黄狗,他打开了园门,笑呵呵的说:“是范老板呀,今天下午这么有空过来。” 范晨辉头一扬,笑着说:“陪客人来尝尝新鲜荔枝。你帮我摘60斤妃子笑,30斤糯米荔枝。妃子笑装二筐,各30斤。” “好的。来,来,请进请进,顺便摘,顺便吃。” “老乡,什么时候能摘好?” “范老板,我跟我老婆一起摘,大概半个多小时就摘好。你带客人摘荔枝吃吧,包吃管够。呵呵!” “荔枝就是尝新鲜的味道,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上火。” “不过,也因人而异,有的人吃多也不上火,有的人多吃点就上火。范老板,你带客人逛逛看看,我去给你们摘了。” 向力强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快步走进了荔枝园。 范晨辉转身对站在园门外的向力强说:“向总,进来摘荔枝吃,她们两个美女穿着高跟鞋,又穿着裙子,爬山爬树不方便,我们摘点出来给她们吃算了。” 范晨辉对杨菲艳说:“杨秘书,你从车里拿一个塑料袋过来,我摘点荔枝拿出来给你们两个美女尝尝鲜。” 杨菲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里面拿了一个塑料袋。她扭动着腰身,轻甩着两只柔软的手臂,走进园门口,把塑料袋递到范晨辉的手里。 向力强和范晨辉沿着山坡往上爬,他们逐棵果树摘一个尝尝,挑选最好吃的果树摘。他们爬到半山坡,荔枝尝够了,塑料袋也装满了。范晨辉对向力强说:“向总,你有没有觉得,刚开始吃几个还能感觉甜味有一点点差异,尝多了都是一个甜味了。” 向力强说:“我也是。走了,下去了。” “好的,走吧。”范晨辉剥了手里最后一个荔枝送进嘴里,边吃边说。 范晨辉和向力强从荔枝园走出来,范晨辉手里提着一塑袋荔枝。 “来,二位大美女,快来吃荔枝,好甜。”向力强招了招手说。 等到下午4点,范晨辉的老乡夫妻才把三筐荔枝装好称好,用小三轮车推了出来。 范晨辉问:“老乡,多少钱1斤?” 老乡答道:“你买就按8元算,总共720元。” 范晨辉付给老乡现金720元,老乡转手把钱交给他的老婆。范晨辉把后备箱打开了,老乡把三筐荔枝装上车。 老乡在装车时,向力强和杨菲艳上了后座,接着汪香玉坐进了副驾驶座。 范晨辉把后备箱门关上,对老乡说:“走了。” “几位慢走。”老乡边说边朝他们挥了挥手。 范晨辉按了一下喇叭示意,汽车启动时没有什么声音,慢慢的离开了荔枝园门口。 范晨辉看了一眼后视镜,老乡夫妻俩还站在园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下午的阳光依旧白花花的,范晨辉腾出左手把前窗的遮阳板拉了下来。他打开了车载音乐,播放他最喜欢听的张也那首《高天上流云》。 范晨辉把车开到漫诗曼公司门口时,正好是下午5点20分。 范晨辉对向力强说:“向总,你们住厂里还是住外面?” 向力强答道:“我们都住厂里宿舍。” “我把车开进去吧,直接送到里面去,免得你们俩费力搬那两筐东西。” “可以,进了厂门,往左拐一点,在花坛边停下就可以了,不用开到里面去。” “好的。” 范晨辉将汽车开进了厂门,然后往左拐了10米,在花坛边停了下来。他朝前面看了看,没有看到人,便打开车门,从驾驶室出来。汪香玉也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接着向力强和杨菲艳分别跟着打开了后座车门,从车上下来了。 范晨辉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门,把二筐荔枝端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关上后备箱门。 向力强走了过来,说:“就放在这里。等下,我去仓库找个手推车来拉。” 范晨辉伸出右手,向力强也伸出右手,两人握了握手。 客气的说:“向总,辛苦您了!感谢合作!” 向力强也很客气的说:“范总,不客气,合作愉快!” 那边,杨菲艳也伸手与汪香玉拉了拉手。 杨菲艳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向总,辛苦了!今天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杨秘书,您太客气了,合作愉快!” 范晨辉走到汪香玉面前客气的说:“您是我的贵人,感谢您的帮助和支持,谢谢!” 汪香玉脸上袭上一片红晕,微微一笑,说:“范总,别这么客气,合作愉快!” “我们走了,再见!”范晨辉客气的笑了笑说。 “再见!”汪香玉闪动着长长的睫毛,两只晶莹的眼睛秋波荡漾。 范晨辉朝向力强摇了一下手说:“向总,再见!” 向力强也伸手示意说:“再见!” 范晨辉坐进了驾驶室,杨菲艳也坐进了副驾驶室,伸手朝他们摆了摆手。 汽车启动了,范晨辉转动方向盘向右拐了一个弯,汽车慢慢驶出了漫诗曼公司的大门。 在回晨辉成公司的路上,经过福永时,范晨辉问正在闭目养神的杨菲艳:“艳子,今晚想吃点什么?” 杨菲艳睁开眼睛看着他,说:“老板,我们吃西餐,好不好?” “好的,今晚听你安排。” “去哪吃呀?” “你想去哪儿吃?” “听你的。” “今天你是女主角,戏演得精彩,你说去哪,我就去哪。” “讨厌!”杨菲艳白了他一眼,呡了一下嘴,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们去嚼思乐吃牛排,好吗?” “好呀!我好久没吃牛排了。” “好久是多久?” “好久就是很久了呗。” “很久又是多久?” “你怎么那么讨厌!” “逗你玩呢。” “我看你一路没说话,逗你开心一下。” “刚才有点困了,眯了一下眼。” “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了公司,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愿意。” “等吃了晚饭,送你回租房,好好奖励你一下。” “谢谢老板!” “不用谢我,我要谢你才对!” 范晨辉的话带着微微的甜意,杨菲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汽车缓慢的停在嚼思乐西餐厅门口旁侧。范晨辉熄了火,关了车灯。他们同时从车里钻出来,关上车门。范晨辉轻按了一下车钥匙,把车门锁上了。 他们走到门口,服务员迎了上来,客气的说:“欢迎光临,两位里面请!” 范晨辉刚坐下,他站起身来对杨菲艳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点吧。” 杨菲艳点了一份肋眼牛排,点了一份腓力牛排,要了一杯柠檬冰糖茶,要了一杯冰咖啡。 范晨辉从洗手间回来,问杨菲艳:“点了吗?” “我自己点了一份腓力牛排,一杯柠檬冰糖茶,给你点了一份肋眼牛排,一杯冰咖啡。” “艳子,还是你了解我,谢谢!”范晨辉闻了闻摆放面前那杯香气扑鼻的咖啡,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微笑。 “我只了解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但是不了解心里想什么。”杨菲艳掩嘴一笑。 “你谦虚了,不是我夸你,在我用过的5个女秘书中,你是最聪明的一个,也是最漂亮的一个。”范晨辉的两只眼睛泛着幽深的目光,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反正夸人不犯罪,不过我还是愿意听你的甜言蜜语。”杨菲艳喝了一口茶,看着他的眼睛说,嘴角含着一丝微笑。 范晨辉朝服务员招了一下手,服务员立马走过来,他对服务员说:“再点一份西冷牛排。” 服务员答道:“好的。” 等服务员走后,杨菲艳问:“你要打包一份吗?” “看你中午没吃多少菜,只顾陪向总喝红酒,现在胃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了,给你来双份牛排,多吃点。” “我哪吃得完两份牛排?” “多吃点。” “我怕长胖。” “牛排不会,又不是猪排。” “最后那一份,我俩分着吃吧,分着吃,更香更有味。” “还是艳子会体贴人。” 这时,3份牛排一起端上来了。 范晨辉只吃了一份牛排便说饱了,他叫艳子多吃点,多吃多漂亮。 西餐厅里播放着轻松愉悦的音乐,杨菲艳感到在如此优雅的环境中用餐是一种享受,她的胃口大开,吃了两份牛排。 从嚼思乐西餐厅出来时,范晨辉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正好是晚上8点。 “艳子,还要不要去逛商场?”范晨辉问。 “不去了,今晚吃得太饱了,走不动了,不想走了。”杨菲艳用手抚摸着肚子。 “好,我送你回去。” 范晨辉按了一车钥匙门锁,他们拉开车门,上了车。 汽车行驶10分钟,就到了杨菲艳租房的公寓楼下。范晨辉打开车门,把皮包递给杨菲艳,他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端出一筐荔枝放在地上,然后把后备箱门关上。他按了一下车钥匙把车门锁上,端起那筐荔枝朝一楼走去。杨菲艳跟上一步说:“范总,拿一筐干嘛,你不带一些回去吃。” “老板娘在宝安家里,又不在厂里。你放在冰箱保鲜三天没问题。” “我吃不完这么多,等下我用塑料袋分装一点,你带给你那几个干女儿吃,让她们分享一下。” “还是艳子想得周到。” 杨菲艳伸手过来说,我来搭把手。 “不用,30斤有多重。我端得起。” “我担心你闪了腰,来嘛,我出个力。” “没事,就上个2楼,又不是上6楼。” “那你小心点。” 杨菲艳走在他的前面,时不时回头过来看他。 正在他们走到一楼大门口时,一个高个子青年离他们10米处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从大门口走了进去,随着呯的一声,密码防盗门关上了。这个高个子青年不是陌生人,而是杨菲艳刚交往的男朋友,他叫牛金平。 第7章 菲艳与金平一夜缠绵 牛金平站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忍着伤心欲绝的心痛。此刻,他的内心差点崩溃,肠胃里仿佛灌入一瓶白醋,酸得难受。他本来带着一种激动的心情来见杨菲艳,刚才看到她和一个开着奔驰豪车的男人走进她租住的公寓,他那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牛金平本想一走了之,可是他还是舍不得,一个让他动了情入了心的美女。他决定留下来,看看他们在屋里要待多久,那个男人什么时候离开。他想了解更多的证据,让自己死了这条心,也有更充分的理由。 说来也巧,杨菲艳租的房间正好靠外面,一扇窗户朝向这边。 牛金平像猎人狩猎一样,目不转睛盯着2楼最边那个窗户。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还没数到100,那个窗户的灯光就亮了。他记得窗帘是粉色,如果她走到窗户边上,还可隐约看见她的身影。他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还好窗户的灯一直在亮着。他担心窗户的灯突然灭了,他留在心底的一丝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约摸过了半小时,公寓一楼的大门推开了。杨菲艳和范晨辉从门里走了出来。杨菲艳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袋里装满了荔枝。他俩并排走着,范晨辉走在左边,杨菲艳走在右边。 “你进去吧,把袋子给我,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范晨辉对杨菲艳说。 “你更辛苦,我送你上车!”杨菲艳心里流过一丝兴奋,眼中的灵韵流溢出来,嘴角里含着笑。 范晨辉走到奔驰车旁,他绕车走了一圈,然后按了一下车钥匙的遥控锁,他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他启动发动机,打亮车灯,系上安全带。 杨菲艳走到副驾驶室旁边,她拉开车门,把购物袋放入进去,温柔的说:“老板,开慢点,到了公司,给我发个信息!”顺手把车门关上了。 “好,你进去吧。早点睡吧!”范晨辉把副驾驶室的车窗玻璃慢慢拉了下来。 “晚安!”杨菲艳朝他摆了摆手。 “晚安!”范晨辉左手转动方向盘,右手朝她摇了摇。 范晨辉慢慢的左转弯,车子向前走了。 杨菲艳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奔驰车离去,直到车影消失在夜色中。她迈开步子,扭动细腰,轻快的走到一楼门口。他正准备打开门时,牛金平从暗处闪了出来,站在离她数十步的地方叫了一声:“菲艳!” 杨菲艳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听出来是他男友牛金平的声音。她转过身来,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印有“阿依莲”品牌的长方形包装袋,快步向她走了过来。 “金平,你来了?吃饭没有?”杨菲艳对他灿然一笑,脸色一下子红到了嘴角,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吃过了。你刚才去哪了?”牛金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故意问她。 “今天我跟我们老板陪客户吃饭,他送我回来,刚刚他走了。”杨菲艳毫不掩饰的说。 “哦,你今天这一身裙子真漂亮!”牛金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谢谢!进去吧。”杨菲艳拉着门手,淡雅连衣裙被风吹动,明艳动人。 “跟我还这么客气!”牛金平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细滑柔软的手。 “你今晚没加班?”杨菲艳侧目看了他一眼。 “我今晚不想加班,就想来看你。”牛金平边说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幸好我今晚没去加班,及时过来了,不然怎么知道你的秘密。 “你今天吃蜂蜜是吧,说话这么甜!”杨菲艳眨了眨洋滴溜溜的眼睛。 他俩手牵手走上了二楼。 杨菲艳的租房在楼道的尽头,房号210。她打开房门时,屋里的灯还亮着,显然她刚才出门下楼时没有关灯。 随着“砰“一声,门关上了。 牛金平从方形包装袋里拿出来一袋子葡萄,放在桌子上。接着他又从包装袋里拿出一件蕾丝裙来,递到她的手里说:“我今晚去商场给你买了一件连衣裙,你试试看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杨菲艳接过他递过来裙子,用两只手拿着放在上胸前比对一下,还左右轻轻摇晃了一下,笑眯眯的对牛金平说:“好看吗?” “你穿上好看极了,美若天仙。不信,你对着镜子照一照。”牛金平的眼睛盯着她的丰满的胸脯,向她投去火热的视线。 “谢谢你,金平,你太有心了。”杨菲艳呡嘴一笑。 “不用谢,只要你喜欢就好。”牛金平向她靠近一步,伸出双手搂抱着她的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金平,我去拿荔枝给你吃,你坐吧。”杨菲艳轻轻推了推他紧靠着的胸脯。 杨菲艳把裙子放回包装袋中,她把包装袋挂到衣柜旁边的衣架上。她走到冰箱前,打开上层的门,从里面拿出来二大串新鲜欲滴的荔枝,走到桌子旁把荔枝放进水果篮里,摆放到牛金平的面前,说:“下午从荔枝园现摘的,可新鲜了,你尝尝,好甜的。我已经吃了很多了。” “好吃,又清甜,汁又多。”牛金平,剥了一个荔枝,嚼在嘴里。 “你多吃点,我去洗澡了。”杨菲艳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睡裙,然后走进洗澡间。 牛金平坐在桌子边上,尽情享受新鲜的荔枝美味。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洗澡间里传出花洒喷射飞溅的声音,紧接着门缝里溢出沐浴露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 不一会儿,花洒喷射的水花声消失了。洗澡间的门打开了,杨菲艳穿着白色睡裙趿着粉红色凉鞋款款走了出来,她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说;“金平,趁新鲜,把桌上的荔枝吃完吧,别剩下了!” “我吃饱了,留点给你吃呀!”牛金平微微一笑。 “我今天吃了很多了,不敢吃了,担心上火。”杨菲艳扑闪着一双柔情的眼睛。 “我放到冰箱保鲜柜里,明天吃也还新鲜。”牛金平边说边走向冰箱。 “好吧。”杨菲艳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把电吹风,她把电吹风的插头插入插座孔里,按下电源开关按键,开始吹起头发来。 牛金平把荔枝放进冰箱里,关上箱门。他走进洗澡间打开水龙头冲洗了沾在手上的荔枝汁。他擦干了手上的水滴,快步走了出来。他走到杨菲艳身后,伸开双手从后腰环抱着她,轻柔的说;“我来帮你吹。”他绕到她的前面,拿过她手上的电吹风,左手撩起她湿润的头发,右手左右挥动着电吹风,来回吹拂着她那油亮乌黑的长发。 杨菲艳闭上了她的眼睛,尽情享受他带给他的温存。 牛金平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留下的香气,还有她身上散发的沐浴露香气,二种淡淡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进入心肺。此刻,他突然心血来潮,难以控制自己涌动的激情。 吹了一会儿,他伸开手指摸了摸她满头的发根和发梢,轻柔的说:“头发吹干了!”他放下手中的电吹风,双手搂住她的细腰,低头亲吻了她。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他沉浸在热吻中。她听到他激烈的心跳声,感觉到他的双手有些不安分了,她预感他的下一步动作。她推了推他的胸脯,把脸移开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还没有洗澡呢!” 牛金平松开手,朝她咧嘴笑了笑说:“我去洗个澡,马上就出来。” 杨菲艳害羞的低下了头。 趁牛金平进去冲凉时,杨菲艳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避孕套放在枕头下面。她从梳妆台面拿了一包面巾纸放在靠床的椅子上。 杨菲艳准备好一切后,她走到门边将锁头打上了反锁。又走到窗台前将窗帘拉了拉。她从梳妆台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是21点10分。她走回床前坐在椅子上,从床头拿起一本《演讲与口才》杂志翻看。 这个时候,牛金平打开了洗澡间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按捏她的柔肩。杨菲艳感到他的手按捏力度恰到好处,两个肩膀在他的按捏下感觉很舒服。她放下手中的杂志,微闭着美丽的大眼睛。 “菲艳,你坐到床上去,我帮你按压胳膊和腿部吧。”牛金平轻柔的说。 杨菲艳听他这一说,心里明白了他的下一个想法。她顺从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牛金平从身后搂抱着她,像一阵风一样将她轻轻推移到床边。 杨菲艳伸手按亮了墙上那盏粉红色的灯,顺手关灭了挂在屋顶的日光灯。 在浅粉色灯光的照射下,房间里充满了温馨朦胧的氛围感,给人一种轻松愉悦的舒适感。 杨菲艳坐在席梦思的边沿,牛金平站在她的面前,两只手从她的肩膀上慢慢按压,然后移到她的胳膊上。他帮她按压了两只胳膊,接着帮她按压了两只小腿,接着又同时按压了大腿。在牛金平的按压下,杨菲艳有些春心荡漾,仿佛沉浸在幸福的暖流中。 牛金平此时按耐不住心中的欲火,他将她轻轻地放倒在席梦思上。他俩一起躺倒在床上,二人热烈的亲吻着,双双坠入缠缠绵绵的爱河中。 黎明的曙光已映入暖色的窗帘。 杨菲艳醒来了。她睁开眼睛,看见身边躺着牛金平。一床薄毯子盖住了他俩脱光衣服的身子。牛金平是她在一家五金塑胶模具厂认识不到一年的男朋友,他来自苏北扬州,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今年刚好22岁,是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他学的是数控技术专业,只身南下广东,来到深圳宝安西乡进了一家精密五金塑胶模具厂,当上了一名工模师傅。去年时,杨菲艳还在那家精密五金塑胶模具厂当总经理助理。牛金平被她的美貌打动,主动追求她。他俩从同事转为普通朋友关系的时候是杨菲艳离开那家精密五金塑胶模具厂以后。杨菲艳随后进入了晨辉成公司,他俩的朋友关系才进一步升温。在牛金平努力不懈地追求下,她向他敞开了感情的闸门。 杨菲艳慌忙中找到散乱在床上的内衣内裤,她穿好内衣内裤,穿上睡裙,悄悄的下了床。她趿着凉鞋,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的门,取了一件连衣裙,轻手轻脚的走进卫生间。她换了衣服后,开始洗漱起来。 哗哗的流水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牛金平。他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自己一个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他扭头朝向洗澡间,门是虚掩着,里面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牛金平知道杨菲艳正在里面洗漱。他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抓起扔在床头边上的三角内裤赶紧穿上,接着穿上牛仔裤和花格短袖衬衣。他穿好衣服,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木梳子对着镜子梳起零乱的头发来。他看见镜子里面五官还算匀称的面孔,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咣当一声,洗澡间的房门打开了,杨菲艳手里拿着那件白色的睡裙笑盈盈的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杨菲艳微微一笑。 “没有吵到,是我睡得自然醒了。”牛金平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身对着她说。 “我给你准备好牙刷了,就插在那个玻璃杯里。”杨菲艳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从里面取一个衣架,将睡裙挂在衣架上面。 “好的,谢谢!”牛金平朝她深情一眼,转身走进了洗澡、洗漱混合一起的卫生间。 “跟我还这么客气,你去洗漱吧,我等你一起下楼去吃早餐。”杨菲艳走到梳妆台旁,拿起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正好6点40分。她拉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棕色小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轻轻涂了一圈嘴唇。她看见镜子里映像出一张樱桃小口,两片薄唇泛着粉嫩淡红的光泽。 这时,卫生间传出咕咚一声的冲水声,接着是一片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牛金平精神抖擞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说:“你准备好了吗?可以走了。” 杨菲艳将小皮包的带子挎上肩膀,答道:“我收拾好了,走吧。”她走到门边,脱掉脚上的拖鞋,换上高跟凉鞋。 牛金平率先走出了房间,他站在门外等她。 杨菲艳锁上了门,习惯性甩了甩头发。楼道里响起了很有节奏的高跟鞋叩击瓷砖地面的噔噔哒哒的清脆声。 第8章 晨辉开会部署工作计划 杨菲艳每天早上7点准时下楼,在公寓楼下的士多店买一盒牛奶,然后走到旁边的小吃店买一笼小笼包,然后边吃边走到附近的公交站台。她7点10分从福永租房公寓坐公交车出发,到达公司的工业区门口大概需要半小时。 今天早上,她起得比平常早了20分钟,她陪她的男朋友牛金平在公寓附近的小吃店吃了一碗桂林米粉。她在早上7点40分就到了工业区门口的公交站台。 她走到工业区门口时,看门的那个年轻保安像往常一样很客气跟她打招呼说:“美女,早上好!” 杨菲艳也总是报以微笑,礼貌的回他一句:“早上好!” 那个年轻的保安身高1米7左右,20多岁的年纪,面相长得很英俊。他总是在7点半左右就站在工业区门口,似乎很期待的等候她的到来。他穿着保安制服,站得笔挺笔挺的,看站姿就像是当过兵的。他仿佛被她的美丽容颜和甜蜜的微笑所吸引,每天早晚对她总是笑脸相迎。她早晨来上班时,他总是目不转睛的目送她的背影绕过花坛草坪,拐弯走进公司。傍晚她下班时,他也是一双目光落上她的身上,看着她走出工业区门口,走过马路,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直到她走上公交车。 杨菲艳每天早上上班、晚上下班走进走出工业区大门时,她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有一种问候来自陌生人的声音,短短的一句话,简单的几个字听起来也能引起心灵上一丝微微的振动。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一个工业区的保安,能如此热情主动的每天跟自己打招呼问个好,这说明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讨人喜欢的,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的。虽是一个轻轻的问候,一个善意友好的眼神,却给自己每天平凡单调的生活增加了一丝甜味。 杨菲艳咯噔咯噔的走进晨辉成公司的厂门口时,看门的保安老赵坐在保安室里正吹着摇头的风扇。他看见杨菲艳走了进来,便起身探出头来说:“杨秘书,今天这么早!” “赵老,我今天是最早的吗?”杨菲艳投去明亮的目光。 “你今天是第一个到公司的。”老赵笑意浓浓的夸道。 “哦,今天难得的一次,我以前每天早上都是提前几分钟,基本是踩着5-10分钟的点进厂打卡。”杨菲艳笑意盈盈的说。 “你上班还是蛮准时的,从来没有看到你迟到过。”老赵迎合着她的话说。 杨菲艳走到卡钟旁,从卡盒上取下自己的工卡,将工卡插入打卡机槽口内,咔嚓一声打上了工卡。 上午8点半,范晨辉把杨菲艳叫到他的办公室,告诉她通知各部门主管以上人员9点准时在会议室开会。杨菲艳接到范总安排的会议通知后,她立即通知到位。她每次通知参会人员的开会时间时都要把时间提前3 分钟,她提前3分钟泡好一杯咖啡放在他坐的位置上。她知道范总的脾气和习惯,他知道范总喜欢大家先他一步坐在会议室里等他,等他一边夹着那本8开本的硬皮封面笔记本,一手拿着那支削尖的英雄牌铅笔,大步从会议室门口走进来。然后左右瞄一下在座的人员是否到齐,接着大步流星的走到上座坐下。 范晨辉落座后,又环视了会议室一周,然后转头侧目问一下坐他旁边的杨菲艳:“人员到齐了吗?” “范总,人员全部到齐了。”杨菲艳轻声的答道。 “今天召集各部门主管以上人员开一个紧急动员会,鉴于目前市场经济环境影响,公司经营活动业务范围扩大,这个月开始导入手机喇叭的生产,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要迫切着手开展3个重要工作,第一是技术管理人员尽快到位,急需招聘喇叭开发工程师和喇叭生产主管、喇叭品质主管各一名,争取一周之内招聘入职,越快越好。第二是生产设备、测试设备尽快到位,务必在这个月内安装调试完成。第三是材料供应商选择评审导入,争取月底材料准时交付。争取下个月初试产,下个月中导入批量生产。这是公司总的计划安排。”范晨辉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兴致勃勃的宣布会议的主题内容。 范晨辉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他打开瓷杯的盖子,喝了一口咖啡。接着继续他的讲话:“下面我来做一下分工安排,人员招聘工作由人事行政部蒋主管负责,杨秘书协助支持,采取人才市场现场招聘,发布招聘广告,从喇叭厂把人挖过来,通过多渠道多种招聘方式一定落实到位。” “生产设备和测试设备采购事宜,由采购部贺主管负责,我来协助。材料供应商选择评审导入,由采购部主导,工程部和品质部协助完成。以上这三个重点工作,请各相关部门主管列为当前工作重点,杨秘书负责跟进,每二天向我报告进展情况,每三天开个碰头小会。”范晨辉用目光扫视了坐在跑道型会议桌旁的各部门主管,左手轻轻地在桌子上叩了叩。 “大家有没有什么建议,还有没有什么困难?”范晨辉喝了一口咖啡。 “好,没有,就去执行。今天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范晨辉端起瓷杯,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各部门主管纷纷站了起来,将各自的椅子往会议桌靠了靠,先后有序的走出了会议室。 范晨辉依旧还坐在会议主持的位置上,他将桌上的一支削尖的铅笔夹在8开本的笔记本里,顺手合上笔记本。他每次开会都带着这本笔记本和这支铅笔,但没有看到他在笔记本上记录过什么。他知道杨秘书会详细的做会议记录,他带着笔记本和铅笔来开会,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范晨辉站了起来,拿起会议桌上的笔记本,就往门口走。杨菲艳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一手拿起自己的笔记本,一手端起桌上那只散发着浓浓咖啡气味的空杯,紧跟着在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她走进大办公室,把笔记本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她转身走出大办公室的门,朝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外面设有一个洗手台,洗手台上方墙上贴有一面方形的镜子。 杨菲艳打开水龙头,哗哗啦啦的流水冲走了空杯里的咖啡残留水渍。她边洗边看了看镜子里的影子,白里透红的脸蛋,清秀姣好的面容,乌黑油亮的头发,精致红润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拿起洗好的空杯,沿着通向总经理室的走道走去。 杨菲艳见总经理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还是习惯性的伸手轻叩了三声门,听见范总说了一声:“请进!”她才推门走了进去。她把瓷杯放到他的茶几桌上,面向范晨辉说;“范总,今天有什么重要指示?如果没有,我就去忙人员招聘的事了。” “好,招兵买马的事就辛苦你了,你去忙吧。” “不辛苦,这是我应当做的事。”杨菲艳说完就咯噔咯噔的走了出去。 杨菲艳没有直接回到大办公室,她走出楼道,来到公司一楼空坪的花坛边。她拿出手机,拨打了牛金平的电话。电话那端响了两声就听见牛金平欣喜的声音:“艳子,有啥好事想我了?” “金平,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杨菲艳客气的说。 “你打来的电话,随时接听都方便。”牛金平的声音带有很强的磁性。 “金平,我问你一个事,好像听你说过,你有一个堂哥在深圳一家喇叭厂做生产主管是吗?”杨菲艳直奔主题。 “是呀,你问这个干吗?”牛金平有些疑惑的的问。 “昨天我们范总接待了一个手机生产的大客户,需要向我们采购喇叭。我们现在急需招聘一个生产主管,你帮我问问你堂哥,看看他有没有跳槽的意向,工资待遇好商量。”杨菲艳语气急切的说。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问问他。”牛金平爽快的答应着。 “谢啦!”杨菲艳高兴的笑着说。 “亲一个!”牛金平上下嘴皮吮吸了一下说。 “你呀,上班时间通个电话也不正经,小心你的同事听见了,说你的闲话。”杨菲艳在电话里提醒他说。 “说亲一个又怎么啦,又不是下流话,只是表达一下爱意,说说悄悄情话而已,我小心什么!”牛金平的声音很清脆。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了,我要回办公室了,挂电话了。”杨菲艳说完准备按下挂机键,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牛金平的声音:”晚上见!” 杨菲艳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她转身向大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杨秘书,我找你商量一下明天去深圳宝安人才市场招聘的事。”人事行政部蒋主管站在大办公室门口,露出一张微笑的脸。她今天身穿一袭长裙,凸显婀娜身姿。蒋主管名叫蒋丽茜,江西赣州人,年满26岁,鹅蛋型的脸形,身高1米62,长得虽然算不上很美的那一种丽质型,但她善于打扮,穿衣得体,举止优雅,展现出一种端庄秀气的成熟之美。她3年前大专毕业,学的是行政管理专业,毕业后应聘到深圳宝安一家大公司做行政助理。她对自己的职业,小有规划。她了解自己符合报考人力资源管理师的基本条件,她抱着坚定的决心拥抱自信,她边上班边学习,在今年通过考试获取了人力资源管理师证书。她是范总和杨秘书在深圳宝安人才市场招进来的,她刚进晨辉成公司不到2个月。 “好呀,我也正想找你商定一下招聘简章文案。走,我们到办公室去聊。”杨菲艳喜颜悦色的说。 “嗯,好的。”蒋丽茜手里拿着2张写满文字的a4纸。 蒋丽茜跟在杨菲艳的后面,她俩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发出的声音,打破了走道的寂静。 杨菲艳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她拉过一张空椅子,很客气的说:“丽姐,请坐!”杨菲艳不叫她蒋主管,而直接叫她丽姐,显然更亲近了一层关系。 “杨秘书,我们明天早上是在深宝人才市场门口会合,还是从厂里一起出发?”蒋丽茜接过她拉过来的椅子,很淑女的轻轻坐了下去。 “丽姐,你看这样行不行?明早7点,我在我住的公寓附近的101公交站台等你们,你和何司机6点50分从厂里出发,到我那里也差不多10多分钟左右。我们在7点50分就到了深宝人才市场门口。”杨菲艳眨了眨眼睛,描画过的长睫毛又浓又密,翘翘的像黑色的蝴蝶扑闪着。 “可以,我们早点出发,免得在路上堵车,去得晚了。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的一般都在8点前就进入招聘现场了。我们早点到人才市场,把招聘简介挂在现场,抢先吸引应聘人员聚集问询面谈,投递个人简历。”蒋丽茜呡了一下嘴巴,点了点头说。 “是的,我们招的是工程师、主管级的人员,不是普通文职员,宜早不宜迟,抢先一步。”杨菲艳把目光落在蒋丽茜那张涂着胭脂香粉的脸上。 蒋丽茜把2张稿纸递给杨菲艳,微微一笑说:“杨秘书,这是起草的招聘简介,请过目瞅瞅,你瞧瞧还需不需要修改?” “起草招聘简介广告文案,你比我更专业。”杨菲艳嘴上虽然说着她愿意听的好话,但还是将目光大致扫视了一遍那2张招聘简介内容。 “写得蛮好,可以。”杨菲艳快速浏览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那好,我马上联系深宝人才市场,将招聘简介发电子档传送给他们,请他们打印出来张贴在人才市场一楼外面的招聘信息广告栏上。”蒋丽茜脸上信心十足。 这时,杨菲艳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说;“喂,金平,是不是有好消息来了?” “你猜猜看,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牛金平在电话那头故意逗她说。 “这还用猜,肯定是好消息,刚才我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就知道有好事来了。”杨菲艳笑着说。 “杨秘书,我先回我的位置上去了。”蒋丽茜见她在手机通话中,便站了起来,朝着杨菲艳使了一个眼色。 杨菲艳侧过脸来,正对着蒋丽茜,接连点了两下头。 “听你电话里还有一个甜美的声音,是谁?”牛金平在电话里问道。 “你的耳朵真灵,还有一个声音都听到了,是我同事丽姐在跟我说话。”杨菲艳笑了笑说。 “哦,我堂哥刚给我回电话了,他同意跳槽转厂,但要看工资待遇合适不合适?”牛金平在电话里透露说。 “只要他有跳槽的意向,那这个事情就好办了。至于工资待遇可以跟我们老板面谈。这样吧,你告诉他准备一份简历,最好明天下午,最迟后天上午就过来面试。这事越快越好,谈妥了,他也好在那边公司辞职呀,到下月初就可以到这边来报到入职上班了。”杨菲艳兴奋的说。 “好的,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先挂了。”牛金平说完便按下了手机挂断键。 大约过了5分钟,杨菲艳的手机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号码就知道是牛金平的手机号码。她拿起手机,熟练的按下了接听键,将听筒靠近耳朵,里面传来牛金平的声音:“喂,艳子,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金平,我听得到你的声音,你说。”杨菲艳清脆的答道。 “艳子,我把他的手机号发给你,你自己跟他谈面试时间和工资待遇的事吧,免得我在中间传来传去的,沟通起来也不方便,耽误你们的事。”牛金平在电话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的,你把他的手机号发过来吧,我来跟他沟通。对了,你堂哥叫什么来着?”杨菲艳喜滋滋的说。 “他叫牛圣平,他的号码是,哦,我记不住了,我发信息给你吧。挂了,晚上不见不散!”牛金平在电话里急冲冲的说。 “ok,by by!”杨菲艳笑眯眯的答道。她放下了手中的nokia手机,拧开水杯盖子,喝一口水。 她听到手机收到一个短信的提示音。她打开手机,查看了信息内容。她接着拨打信息中的手机号码,电话拨通了,里面传来动听的彩铃声。杨菲艳听出来是f4经典歌曲《在这里等你》的音乐。杨菲艳在聆听对方的手机彩铃音乐时想到牛金平和自己设定的手机彩铃音乐都是同一首《如果,可以爱你》,她想她和牛金平还是有共同的语言,二人不约而同喜欢上同一首彩铃音乐,心有灵犀。 彩铃音乐响了一会,电话才接通。她听见电话里传过来一个像鸭嗓一样的声音:“喂,您好!哪里?”声音虽然轻柔,但声调带着十足的刚气。 “牛先生,您好!我是牛金平介绍的杨小姐,我是晨辉成公司的总经理秘书,我们公司新扩展手机喇叭业务,现急招一名鯻叭生产主管。”杨菲艳声音温柔的说。 “杨秘书,您好!我是牛圣平,我堂弟牛金平刚跟我说了,你有什么指示要求,请讲!”牛圣平扯着副鸭嗓声调说。 “牛先生,请问方便透露你现在的工资待遇吗?”杨菲艳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也不瞒您,我现在这边月薪4800元,包吃包住。”牛圣平很自信的说。 “了解,我们请您过来,你期望工资多少?”杨菲艳试探性的问。 “我要求不高,只要给5000元以上就可以,包吃包住。如果能满足这个要求,我可以辞工过去上班。”牛圣平快言快语的说。 “这个工资待遇,应当没问题,等面试时跟我们范总面谈就可以了。请问明天下午能请假过来面试吗?”杨菲艳甜美的声音传了过去。 “好的,那我明天下午15点到15点半到贵司面试。”牛圣平想了一下答道。 “好的,等下我把我们公司的详细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信息上。牛先生,你明天记得带上你的简历和身份证等个人资料过来,那我们明天下午见!”杨菲艳笑盈盈的说。 “好的,明天下午见,谢谢!”牛圣平干净利索的答道。 “不客气!明天下午见!”杨菲艳具有磁性的声音在电话里回荡。 杨菲艳挂了手机电话。她站了起来,穿着高跟鞋,走出了大办公室的门。她抬头挺胸,向着总经理室的走道急冲冲的走了过去。 第9章 菲艳和丽茜现场招聘 立夏第二天,上午晴间多云,下午天气阴沉。当晚,下了一场雷阵雨。 次日凌晨,雨过天晴,空气清新,天空洁净如洗。 蒋丽茜很早就醒来了。她睁开双眼,伸手从床头的桌子上摸到了手机。她打开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正好6点。她侧身看了看朝东面开的窗户,天色已大亮。她穿着睡衣从床上爬起来,趿着凉鞋走到窗户边,伸手拉开窗帘,往窗外望了一眼,东方的天边映照出一片红色的霞光,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淡淡的白云飘浮在天边,蓝色的天空缥缈虚无。 宿舍楼下的树枝上站立着几只鸟雀,它们在枝桠上跳跃,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蒋丽茜转身走回床边,她打开靠床放置的衣柜,从里面拿了一套黑色女式职业西装。她脱下睡裙,穿上白色衬衫,再穿上黑色女式职业西装,下穿长度及膝上的包臀裙。然后走到镜子前照了照,透出干练精英的气质,凸显职业女性风情,彰显优雅大气风范。 蒋丽茜取下悬挂在衣架上的洗脸巾,走进洗澡间。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接水打湿脸部,顺手关上水龙头。接着打开一瓶洗面奶,倒了一点,滴在掌心。她双手合掌来回抚摸几下,然后将掌上洗面奶涂抹在脸上,来来回回轻揉10多次。她拧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把脸洗净,拿起毛巾把水滴擦干。她刷了牙,漱了口,又走回镜子前,边梳头边照镜子。 蒋丽茜打扮好自己的妆容后,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6点30分。她拿起那个小皮包挎在肩上,换上高跟皮鞋,锁上宿舍房门,匆匆下了楼。由于她起得早,厂里宿舍静悄悄的,估计食堂还没有这么早做好早餐。她准备走到工业区外面去吃早餐。她经过保安室门口时,看门的保安马琪伟笑眯眯的打招呼:“蒋主管,今天起这么早呀!” “嗯,今天上午我要去人才市场招人。小马,你跟老赵换班啦。”蒋丽茜边走边说。 “是呀,老赵上夜班,我上白班。我刚看到林司机出去了,听他说等下要出车,他现在去工业区门口买点早餐吃。”马琪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蒋主管走过去的背影说。 “哦,他起得比我还早。等下他送我去深宝人才市场。”蒋丽茜扭过头来说。 “我说他今天突然怎么起个大早,原来真是送你出早车呀!”马琪伟眼里的目光拐了一个弯,望着她笑了笑说。 蒋丽茜没空与他闲聊,她绕过厂房的拐角,迈开步子向工业区大门口走去。 东面的太阳升起来了,万道霞光映照她的身上,把她照得分外娇艳夺目。 她经过工业区大门口时,一名年轻的值班保安站在门卫室门口,一双着迷的眼神盯着走近的蒋丽茜目不转睛。当蒋丽茜的眼睛与他对视,二人目光交汇在一起时,他突然低头把目光朝向脚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蒋丽茜落落大方,咯噔咯噔的走了出去。她的头发扎成一束马尾,用一个长发夹夹着后脑,随着她脚步的抖动,走出漂亮女人的动人风韵。她的头发上下很有节奏的摇摆,像夏风的柳枝随风飘荡,风姿优美。 蒋丽茜走到工业区旁的一家早餐店里买了一杯豆浆,1个豆沙包,1个芝麻糖包,坐在店里吃了起来。她边吃边抬头看了看早餐店墙上挂的时钟,时针正指向6点45分。她喝完豆浆,吃了包子就起身走出了早餐店。她返回公司门口时,看见一辆捷达车停在公司门口。她知道那是公司的公用车,她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汽车驾驶室玻璃窗的玻璃徐徐降了下来,林智勇探出了头来,微笑着说:“蒋主管,可以出发了吗?” 蒋丽茜绕到副驾驶室门边,拉开车门说:“走吧,我们出发。”她关上车门,将肩膀上的小皮包取下来,放在两个大腿间。她拉下安全带,将插头插入座位边的安全带卡槽里。 林智勇往右边瞄了一眼,他启动发动机,车身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蒋丽茜低头看了一下穿着肉色丝袜的双腿,她伸开细长的手指轻抚了一下大腿上的肉色丝袜,感觉手感很柔滑。她抬起头来,将玻璃窗上方的化妆镜拉了起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女式职业西装,白色的衬衫,浑身充满一股十足的精气神。她对自己今天的这身打扮很是得意,脸上掠过一丝愉悦的微笑。 林智勇轻按了一下方向盘上喇叭按键,随着嘀的一声,汽车慢慢驶离公司门口。 “林司机,把两边车窗玻璃开启一点点,吹一吹早晨的自然风透透气,舒服一些。”蒋丽茜扑闪着一双长睫毛的大眼。 汽车拐过一个直角弯,直行100米就开到工业区大门口,车子缓缓的降了速度,停了下来。林智勇轻按了一下喇叭,大门的移动伸缩门没有打开。 蒋丽茜按下了车窗玻璃,露出了一张脸,叫了一声:“保安,麻烦开一下门!” 值班保安坐在门卫室里,听见有人在叫开门,他立即从门卫室笑呵呵的小跑着奔了出来。他看见了车里坐着是刚才出去又进来的这个美女,便按动了遥控钥匙,伸缩门叽哩哐当移动打开了。她走了过来,赔着笑脸说:“美女,是你呀,不好意思,刚才进去喝了一口水,请多关照!”他说完,挺直了上身,表现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 蒋丽茜看着他那个样子,呡嘴一笑。 “蒋主管,别理他,一看就是一个马屁精,色鬼一个。见了老板的好车就点头哈腰,见了漂亮女人就挺胸抬头,还行个礼装个逼。可是见了开个国产车的,普通车的就不紧不慢,要死不断气,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看那个吊样就不舒服,不顺眼!”林智勇边说边驾驶方向盘,汽车驶出了工业区大门。 “看他那个站势,像是个退伍的兵。”蒋丽茜把目光移向车窗外。 “是当兵出身的,现在当保安了,走出军营了,变成势利狗了。”林智勇仿佛对他很有成见似的。 “环境会改变人,要想混得好,就得学会改变,以适应社会环境。”蒋丽茜目视着道路旁侧行色匆匆的行人。 “我这人性格直,不善于圆滑,以平常心对待。不喜欢迎合别人说一些违心的假话,也不喜欢说阿谀奉承的漂亮话,有时候容易得罪人。”林智勇目光盯着前面的道路,晃动着自己的脑袋。 “说话是一门艺术,会说话很重要。善于沟通可以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善于交流也是一种能力,可以解决工作上和生活中遇到的难题和问题。很多人都是喜欢听好话,听漂亮的话,有些话说到恰到好处,说到心坎里,自然而然就化解了人与人之间的误解和矛盾。”蒋丽茜推心置腹的说。 “我跟你说呀,就工业区门口那个保安,我看见他对我们公司的杨秘书很客气,有好几次,我看见杨秘书进出工业区大门口时,他都走近她跟她问好,套近乎,笑眯眯的,表现出很绅士的风度。色眯眯的目光像一束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双眼睛从看见她走来一直盯着她走去,他的魂魄好像游离身体,跟着她走一样。他一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您想想,我们杨秘书能看上他吗?”林智勇吸了一下鼻子说。 “林司机,你知道杨秘书租房公寓那个地方吗?”蒋丽茜看了林智勇一眼。 “我知道,我以前送她去过,叫福苑路,什么红彩公寓对吧。”林智勇答道。 “是的,她昨天跟我说好了,她今早7点在那个101公交站台等我们。就是她租房的公寓楼附近,走过马路对面就是。”蒋丽茜详细的告知与她会合的地点。 “好的,知道了,早上不堵车,10分钟左右就到了。”林智勇说完就打开车载音乐,车内响起了《爱如潮水》这个歌曲的旋律。 吹着清晨凉爽的风,听着伤感深情的歌,蒋丽茜微闭上眼睛。 汽车在飞快行驶,一路畅通无阻。 林智勇驾驶汽车调头后慢速行驶150米,靠近101公交车站台10米前停了下来。 “蒋主管,101公交车站到了。”林智勇没有熄火,他拉上手刹,挂入p档。 蒋丽茜松开安全带,她打开车门,从副驾驶车座走下来。 她的目光朝着101公交站台来回扫视,站台上站满了许多等车的人,没有看见杨秘书的人影。她只好向101公交站台走去,搜索的目光在人群中仔细寻找。 这时,杨菲艳背着一个小皮包从站台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杨秘书,我在这。”蒋丽茜朝她挥了挥手,提高嗓门说。 杨菲艳看到了蒋丽茜向自己走过来,她也向她招了招手,咯噔咯噔的向她走过去,脸上飘扬着笑容。 蒋丽茜走到杨菲艳的面前,伸出手拉着她的手笑着说:“等了很久了吧?” “没有等多久,只等了一会儿,差不多10多分钟。”杨菲艳微微一笑。 “你今天穿的这套连衣裙很好看,新买的吗?价格很贵吧?”蒋丽茜摸了摸裙边。 “早几天买的。不贵!丽姐,你今天的职业西装很漂亮大方,穿着很有气场!”杨菲艳看着她的眼睛说。 “是嘛!走,我们上车再聊。”蒋丽茜拉着她的手往停在路旁的汽车走去。 杨菲艳走到车后门,她拉开了车门,提着一下裙摆,低头钻了进去。 “杨秘书,你坐前面吧,你腿长,坐前面放脚舒服些。”蒋丽茜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 “丽姐,你坐前面吧,我喜欢坐后面。”杨菲艳灿然一笑。 “我也跟你一起坐后面,我们好聊天。”蒋丽茜关上副驾驶的门,她走到车后门,抬脚弯腰钻了进去,顺手把车后门关上。 “二位大美女,坐好了,准备走了。”林智勇落下车门安全锁,挂入d档,松开手刹,打开左转向灯,轻踩油门缓慢起步。 汽车行驶一段路后,转入高速路口。 杨菲艳和蒋丽茜紧挨坐着,二人有说有笑,聊着女人喜欢聊的话题。 林智勇见她俩聊得起劲,默不作声,也没有打开车载音乐听歌,只顾专心开他的车。 汽车行驶20分钟高速路段,就驶出了宝安高速路口。 再沿着城区道路行驶一段路后上了立交桥,然后下了立交桥拐进了107国道。汽车行驶15分钟后到达深宝人才市场楼下。 “杨秘书,蒋主管,到了,你们先下车,我把车移到停车场去。”林智勇踩住刹车,挂入n档,拉起手刹,挂入p档,松开刹车。 杨菲艳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紧接着蒋丽茜也跟着她屁股后面下了车。 深宝人才市场大门口有一条笔直宽敞的人行辅道,一边种满花草,邻接着马路,另一边连接一栋大楼。 人行辅道两边摆放着一排排的招聘信息广告牌、广告栏,在广告牌、广告栏前围满了前来找工作的青年男女。 杨菲艳从皮包里掏出手机,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7点45分。 此时,人才市场大门口有2名穿着“深宝人才市场”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入口处检查入场人员的年卡和入场券。 蒋丽茜从皮包里拿出名片和营业执照副本,她对着杨菲艳说:“杨秘书,我们公司的招聘展位在三楼a区38号,我们先进去看看招聘简介和招聘信息宣传资料的布置情况。” 蒋丽茜和杨菲艳一前一后走到入口处,蒋丽茜拿着名片和营业执照副本在工作人员面前晃了晃说:“我们是晨辉成公司的招聘人员,展位号a038。” “好的,请进!二位请直接上三楼。”工作人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动作。 蒋丽茜和杨菲艳沿着楼道,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她们来到三楼,展位内都空着,显然各用人单位的招聘人员都还没有入场。各个展位前都聚集着找工作的人群,大家都纷纷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展位上粘贴悬挂的招聘简介和招聘信息仔细的浏览。 蒋丽茜顺着展位边沿边走边看,杨菲艳跟着她的后面走。 “杨秘书,这个位置就是我们的招聘展位。”蒋丽茜指着上方贴着深圳晨辉成电子有限公司招聘简介的广告宣传页说。 蒋丽茜走进了a038展位,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沓面试通知单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摸出一支签字笔来。她坐了下来,面带微笑的安静等待前来咨询的应聘者。 a038展位前面走过了一拨人又一拨人,来来往往的人稍微停下脚步看看后又走开了。杨菲艳没有走进展位,她站在展位外面的桌子前仔细看了看展位上粘贴悬挂的招聘简介内容。 杨菲艳趁着现场招聘活动还没拉开序幕,她像一个应聘者一样,跟着应聘者人流依序走动,她沿着展位走了一圈,大致看了一下各个展位的招聘信息,发现居然没有一家招聘喇叭开发工程师、喇叭生产主管、喇叭品质主管相同职位的公司。她看到没有同行业的竞争招聘,悬浮着的一颗心,开始平静了下来。 杨菲艳从容的回到a038展位,微笑着走了进去。她坐在蒋丽茜旁边,悄悄的跟蒋丽茜说:“丽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才走了一圈,没有看见同行业招同等职位的,没有竞争对手跟我们争抢招聘,今天肯定会招聘到合适的人选。” “还是杨秘书有心,提前想到了解同行业的招聘信息动态。”蒋丽茜对着杨菲艳兴奋的一笑,眼睛里闪现出明净清澈的灵韵。 “人才市场招人如抢人,肯定要知己知彼,然后才能随机应变,随时调整招聘策略,尽最大可能招到合适人才。不然怎么完成老板交办的特殊任务。”杨菲艳一双晶莹水灵的大眼闪着聪慧灵动的神色,两条弯弯的眉毛下,两道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黑色的蝴蝶上下翩飞,让人如沐春风。 蒋丽茜打开了手机,时间正好是8点。 陆陆续续的用人单位纷纷走进各自的展位落座。 三楼招聘现场人流开始热闹起来。 这时,人才市场的工作人员抱了几箱矿泉水上来。两个工作人员很客气的派发到每个展位桌上,一个一瓶。 蒋丽茜看到旁边别的展位前面围着许多人,纷纷递交个人简历,在面谈沟通交流。 看着自己的展位还没有应聘者来递交简历和问询,心里不免有些清凉。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整个三楼招聘大厅的各个展位都在火热招聘中。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a038展位依旧无人问津。二位美女坐在那里,过往的人流都投去惊奇的目光,却没有人敢靠近一步。一时半会,连个搭讪的人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28岁左右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高个子青年走了过来,他仔细的看了看招聘简章,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您们好!请问做过其他电子产品的品质主管可以应聘吗?” “先生您好,我们需要招聘做过喇叭产品的品质主管,我们是新开一家手机喇叭厂,应聘者必须是熟悉喇叭产品的,不好意思!”蒋丽茜微笑着答道。 “好的,谢谢!”那个青年点了一下头就走开了。 “杨秘书,今天上午好像出师不利,现在到了招聘高峰时候了,还是没有我们需要的千里马出现,我们两个伯乐仿佛两个冷面杀手一样,没有人敢来露脸。”蒋丽茜皱了皱眉头,苦笑了一下。 “我就不信,这边风景独好,芳草连天,哪有千里马不来吃草?”杨菲艳调侃的说。她面部表情沉着冷静,像一个坐镇指挥的领导,脸上充满自信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一个行色匆匆,脸上冒着细汗的青年走了过来。他胸前的衬衫被汗液浸湿过,高挺的鼻梁骨上戴着一副眼镜,五官端正,头发整齐。他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招聘简介,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对折起皱的a4纸张,他打开纸张用手掌摸平了二下,递了过来,底气十足的说:“二位领导,您们好!我应聘喇叭品质主管,这是我的个人简历,请过目审核!谢谢!” 蒋丽茜立马接过他递过来的简历,高兴的说:“好的,请稍等!”她把简历仔细的看了一遍,转手交给杨菲艳,说:“杨秘书,你看看,我觉得很适合,符合咱们的招聘条件。” 杨菲艳接过简历看了看,抬头看着应试者说:“李先生,你的简历我们看了,你在台资喇叭厂做过喇叭3年,又懂iso质量管理体系,有内部质量审核员资格证,您的简历资料基本符合我们的招聘条件。请问一下,你现在是在职还是离职状态?” “我现在职。” “你想换工作的主要原因是?” “寻求发展。” “您现在的工资待遇是多少?” “4500元,包吃住。” “您期望工资是多少?我们包吃住。” “5k左右。” “如果我们录用您,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到岗?” “下月初。” “今天下午有时间去我公司面试(复试)吗?” “可以。”那个应聘者想了一下立即答道。 “丽姐,可以。”杨菲艳看着蒋丽茜的眼睛,点了点头说。 “李先生,初试通过,你下午带上您的身份证,毕业证,内审员证到我们公司复试,好吧。”蒋丽茜填好面试(复试)通知单,递给他说:“下面有我们公司的详细地址,我们下午见!” “谢谢二位领导!下午见!”那个应聘者客气的说。他说完急匆匆就离开了。 “杨秘书,我们总算完成了一个任务指标,现还有二个任务指标没有完成,后面的二个任务更艰巨!”蒋丽茜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心里的一把汗。 “丽姐,你别着急,今天开了张就不怕了,后面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杨菲艳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水,安慰她说。 又过去1小时了,蒋丽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好显示10点过5分。 这时一个年近3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他留着一个平头,皮肤白净,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小眼睛烔烔有神。他视力肯定很好,还没走近展位就看清楚了招聘简介上的信息内容。他走到杨菲艳的面前,轻声的问:“请问还招喇叭研发工程师吗?” “招呀,先生,你带个人简历没有?”杨菲艳看了他一眼说。 那个中年男子从裤兜里摸出一张a4纸来,递了过来。他有点气喘吁吁的说:”刚才在楼下打印出来的,时间有点伧促。我的一个老乡1小时前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三楼a038展位有家叫晨辉成的公司是新开的鯻叭厂,急招一名喇叭开发工程师。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还好,我距离人才市场很近。” 杨菲艳接过他递过来的个人简历,仔细的看了一遍。她把他的简历转手递给蒋丽茜。 “赵工,您好!请问你现在是在职还是离职?”杨菲艳看着那个中年应聘者说。 “我已辞职,月底到期。” “您在这家工厂工资多少?” “5000元,包吃住。” “您期望工资多少?” “5500元左右,包吃住。” “您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下午要上班,今天有点忙。明天上午可以请假半天。” “好的,那就明天上午去公司面试(复试)吧。” “好的,谢谢!” 杨菲艳扭头轻声的对蒋丽茜说:“丽姐,你看怎么样?” “杨秘书,看他的简历符合喇叭开发工程师岗位技能要求。”蒋丽茜抽出一张空白的复试通知单,她在上面填写了应聘者的名字、应聘岗位和面试时间,然后递到给他说;“赵工,明天上午你带上身份证、毕业证去我司,通知单上有我们公司地址和联系方式。” “好的,谢谢!我先走了。”那个中年应聘者客气的说。 “明天见!”蒋丽茜微笑着说。 杨菲艳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上午10点10分。她对蒋丽茜说:“再等半小时,如果没有人来应聘,我们就回公司了。” “我们不等到11点半,散场才走吗?”蒋丽茜停顿了一下说。 “你不用担心,今天的任务已基本完成了。”杨菲艳脸上洋溢着一丝开心的笑意。 “杨秘书,我们还有喇叭生产主管这个岗位没有招到人呢!”蒋丽茜眼里流露出忧郁的神色。 “这个生产主管岗位招聘问题,我来解决,你别着急!你就放心吧。”杨菲艳底气十足的说。 蒋丽茜听她这一说,表面上有些信心,可是心里还是半信半疑,自己一时半会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望着各个展位前面挤来挤去的人流,陷入发呆的空想中。 第10章 晨辉亲自面试新人 下午13点30分,蒋丽茜最后一个打卡上班。 保安马琪伟从打卡处转身准备回门卫室时,蒋丽茜叫住他:“小马,下午有两个人来面试开发工程师和品质主管。他们到来时,你打我座机电话,你直接带他们到接待室等候。” “好的,知道了。”马琪伟转过身来,爽快的答道。 蒋丽茜说完,便走进了一楼大门。 马琪伟看见蒋丽茜走进一楼大门后,他立即走回门卫室,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快速拨打了品质主管田和平的手机。那边手机电话接通了,电话里传来田和平的声音:“兄弟,刚上班就打我电话,什么好事,快说!” 马琪伟焦急的说:“老乡,刚才蒋主管跟我说,今天下午有人来面试品质主管,你的品质主管位置不会有人顶替你吧?你到底得罪谁了?” “我说什么好事,就这点事!”田和平扑哧一笑,口气里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我好心好意给你报个信,你倒好,一点也不在乎。我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马琪伟在电话里不高兴的说。 “兄弟,你听我说,从5月开始公司扩展业务,导入手机喇叭生产,需要招聘喇叭开发工程师、喇叭生产主管、喇叭品质主管,范总跟我们开会讲过公司今年的经营计划。你不知道内情,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田和平解释说。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以为有人对你下手,算我多心了。没事就好!”马琪伟缓和了口气。 “兄弟,多谢关心了!晚上下班,我请你喝点小酒。”田和平热乎乎的说。 “咱们兄弟之间说什么谢,不用客气!”马琪伟听到田和平感激的话,心里乐融融。 “我去忙了,挂电话了。”田和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挂吧。”马琪伟跟着挂了电话。他依旧把手机拿在手上,没有直接放入裤兜。他摇晃着头,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瞧瞧自己的脑瓜子,里面装的都是豆腐渣,差点闹出笑话岔子来了!” 马琪伟坐在门卫室里愣了一会儿神。一只灰猫懒洋洋的躺在他的脚边,眯着眼睛安然睡觉。墙上悬挂的风扇正对着他的头呼呼啦啦的吹。门外的阳光把水泥地面照得热气升腾。 这时,一个上穿花格衬衫,下穿西裤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保安室门口。他露出一张微笑的脸,自我介绍道:“保安大哥,您好!我叫李永祥,我是来应聘面试的。”他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面试通知单递了过来。 马琪伟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面试通知单看了看,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机话筒,拨通了人事部蒋主管的分机号。电话里的铃声响了几声,话筒时传来蒋丽茜温润甜美的声音:“喂,小马,是不是面试的人来了?” “蒋主管,是的,一个叫李永祥的,是来应聘品质主管的。”马琪伟如实的答道。 “小马,你先把他带到会客室吧,我马上安排面试。”蒋丽茜语气轻柔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马琪伟放下话筒,对着应聘者说:“李先生,你跟我来吧。” 马琪伟把面试通知单还给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出了门卫室。他领着应聘者走进了一楼办公楼的大门,然后走到贴着会客室门牌的门口,他拧了一下门锁,随着“咔嚓”一声,门开了。他按下开关盒上的日光灯开关,吊顶上的日光灯接连闪了两下才亮了起来。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李先生,您先在这里坐一下,蒋主管马来就过来。”马琪伟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他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马琪伟刚走出去时,蒋丽茜左手拿着一本入职登记表,右手握着一支签字笔,迈着轻盈的步子,从大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瞬间走道里响起了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一连串“哒哒哒”的声音。 蒋丽茜在会客室门口停下了脚步,伸手轻轻叩了叩门,就推开了门。他微笑着一张脸,轻声的说:“李先生,您好!欢迎您准时参加面试!” “蒋主管,您好!”李永祥站了起来,礼貌的回了一句。 “请坐,给您一张入职登记表,请您认真如实填写完整信息。”蒋丽茜走到桌子对面坐了下来,她撕下一张空白的员工入职登记表,递了过去。她从那本入职登记表下面抽出李永祥的个人简历,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李永祥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笔,专心致志的填写起来。 “蒋主管,登记表,我填写好了。请过目审核,谢谢!”李永祥填写完后,自己认真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信息后,站了起来,双手捏着登记表递到她的面前。 “李先生,请把你的身份证、毕业证、内部审核员证复印件拿给我。”蒋丽茜看了一遍他的入职登记表,抬起头来说。 李永祥从背包拿三张纸来,双手递了过去,客气的说:“蒋主管,这是三份证件复印件,请复核确认。” 从李永祥刚才说的二句话中的,蒋丽茜就听出了他做品质是专业的。蒋丽茜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资料,认真地看了一遍,眨了一下眼睛说:“好的,资料ok。请稍等,我现在去请我们老板范总过来面试一下。”她说完起身,咯噔咯噔的走了出去。 过了3分钟,会客室门外走道响起了高跟鞋和皮鞋磨擦地板的脚步声。蒋丽茜领着范总微笑的走了进来。 “李先生,这是我们老板范总。”蒋丽茜把范晨辉介绍给李永祥。 李永祥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点了点头说:“范总,您好!” “您好,请坐!”范晨辉边说边在对面的桌前坐了下来。蒋丽茜把李永祥的简历和证件复印件移到范晨辉的面前,她挨着他的椅子边坐了下来。 范晨辉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中华香烟和一支打火机,放在桌子上。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永祥,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掏出两支香烟递了过去,说:“李先生,来,抽支香烟!” “范总,我不会吸烟,谢谢!”李永祥站了起来,打了一个拱手,微微一笑说。 坐在一边的蒋丽茜马上将放在桌子下面的烟灰缸拿了上来,放在范晨辉右手边的桌子上。 “李先生,请您简单作个自我介绍,说说您从事喇叭品质管理的工作经验。”范晨辉左手5个手指习惯性的轻叩桌面,右手拿起他的简历边看边听他作自我介绍。 “好的,范总。我叫李永祥,今年28岁,来自湖南岳阳,已婚。2002年进入深圳海涛音电子有限公司工作至今6年,先后做过iqc、ipqc、qa,2005年升任品质主管,全面负责品质部工作......”李永祥在沉着冷静中介绍自己。 蒋丽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准备出去给范总泡杯咖啡,顺便给李永祥倒杯茶水。她走到门口,拉开门,轻轻地走了出去。尽管她的脚步走得很轻,高跟鞋跟地面磨擦的声音变小了,可还是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 蒋丽茜刚走出会客室的门,杨菲艳从走道那头迎面走来。她走着小碎步,双手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杨秘书,给范总送咖啡来了?”蒋丽茜莞尔一笑,嗯了一声。 蒋丽茜在心里想,自己想在范总面前做点关心的事还是不如杨秘书做的尽早,不如她做的那么及时,她总是先自己一步。她想杨菲艳天生就是做秘书的料,年轻漂亮,思想开放,能歌善舞,聪慧伶俐,善于交际。 杨菲艳走到会客室门口,见门是敞开的,但她还是腾出一只手来,轻叩了一下门,轻飘飘地走到范总的身边,把咖啡杯放到他的面前,轻声的说:“范总,你的咖啡泡好了。” 范晨辉朝她微笑了一下,说:“谢谢,杨秘书!” “不谢!应该的!”杨菲艳脸上掠过愉悦的神色。 范晨辉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他感到精神百倍。因为工作关系,他俩经常在一起商量公司大小事情,一起外出办事,一起陪同客户。他闻惯了她身上的香味,他在心里对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有些依赖。她在他身边时,他感到心情特别愉悦。她不在她身边时,他觉得有点空虚无聊。杨菲艳的聪慧灵动,音容笑貌,口才能力,密切配合,他离不开她的跟随与陪伴。 杨菲艳刚想转身离开。范晨辉伸手往下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杨菲艳拉开椅子,用手摸了一下屁股后面的裙子,坐了下来。 李永祥介绍完自己,客气的问:“范总,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李先生,刚才听完您的介绍,我已了解了您的情况,我对您的印象很好,我也很满意。我同意录用您,现在听听你对工资的要求多少?”范总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李永祥的眼睛说。 “范总,我期望,包吃住,月薪5000元。”李永祥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工资要求。 “我们公司有宿舍饭堂,包吃包住,试用期3个月,月薪4800元,试用期后月薪5000元。入职当天就签劳务合同,您看可以吗?”范晨辉喝完杯中的咖啡。 “可以,谢谢范总!”李永祥答点了一下头说。 这时,蒋丽茜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她把一次性塑料杯子放在李永祥面前的桌子上,说:“来,李先生,请喝茶!” 李永祥用右手在桌子上轻叩了两下,说:“谢谢!”李永祥确实有些口渴了,他端起水杯,用嘴对着吹了两口气,喝了一口水。 “不客气!”蒋主管回了一句。 “蒋主管,刚才跟李先生谈好了,包吃包住,试用期3个月,月薪4800元,试用期后月薪5000元。”范晨辉把头转向蒋丽茜。 “好的,知道了。”蒋丽茜点了点头说。 范晨辉拿起桌上的笔在员工入职登记表的总经理意见栏里签了同意,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了起来。马琪伟站在门口报告说:“蒋主管,又来了一个应聘的,说是应聘开发工程师的,叫赵亦锋,我刚打您的座机你没在,我就带到会客室来了。” “好的,你去保安室吧,我来接待安排就可以了。”蒋丽茜边说边走了过去。 “范总,杨秘书,我就先走了,谢谢!”李永祥见来了应聘者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依旧把杯子拿在手上,站了起来,客气地向范晨辉、杨菲艳打招呼。 “好的,慢走!”范晨辉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说。 杨菲艳也站了起来,摆了摆手说:“又来面试的,我们就不送您了,路上注意安全!” 李永祥走到门口将杯子轻轻放入垃圾篓里,他快步走出会客室门外,客气的跟蒋丽茜打了一声招呼:“蒋主管,我走了,谢谢!” 蒋丽茜正在会客室门外跟另外一个应聘者说着话,看见李永祥走出来了,她朝他挥了挥手,说:“好的,再见!” “赵工,请进!”蒋丽茜向站在门外的赵亦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蒋主管,你先进!”赵亦锋跟在蒋丽茜身后走进了会客室。 “范总,这位是赵工,赵亦锋,面试喇叭开发工程师的。”蒋丽茜把赵亦锋介绍给范晨辉。 “赵工,您好!”范晨辉客气的问好。 “赵工,请坐!”杨菲艳伸手指了一下桌子对面的椅子说。 “二位领导好!”赵亦锋微笑着回答,他依旧站在桌子对面,没有直接坐下去。 蒋丽茜接着对赵亦锋说:“赵工,这位是我们老板范总,他身边的这一位就不用我介绍了,上午在人才市场已见过面了,她是我们范总的秘书杨小姐。” “范总,杨秘书,这是我的个人简历和证件资料,请审核,谢谢!”赵亦锋从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拿出3张纸来,递了过去。 “赵工,坐吧!来,抽支烟!”范晨辉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接着打开中华香烟递了一支过去,友好的说。 “范总,不抽,谢谢!”赵亦锋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两个美女,喉咙里吞咽了一下,摆了摆手,微笑着答道。 蒋丽茜走到范晨辉的旁边,她从桌子上撕下一张员工入职登记表,从对面递了过去,说:“赵工,您填一下这份登记表。” 赵亦锋接过蒋丽茜递过来的员工入职登记表,他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支笔,坐了下来,像一个学生坐在考场里做题一样仔细认真的填写起来。 蒋丽茜转身走了出去。她直接走进卫生间隔壁的茶水间,忙着准备茶水。 范晨辉看完了赵亦锋的个人简历,又看了他的身份证、毕业证复印件,他的一张南京大学电声专业短训班的结业证书复印件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和兴趣。 赵亦锋把员工入职登记表填完后,拿在手上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放心的放在桌子上。 范晨辉见赵亦锋填好入职登记表后,开始问他:“赵工,你去南大学习电声专业短训班,是您以前的公司出资安排您去学习的,还是您自己出钱去学习的?” “是我以前的公司出资安排去学习的。”赵亦锋如实的回答道。 “你们公司能放您走吗?”范晨辉继续问。 “我已在公司工作了6年,合同也到期了。我已递交了辞职书,我月底就可以离职了。”赵亦锋说。 这时,蒋丽茜端了一杯茶水走了进来。她把水杯放在赵亦锋面前的桌子上,说:“赵工,请喝茶!” 赵亦锋连忙说了一声:“谢谢!”他站了起来,把桌上的员工入职登记表拿了起来,递给蒋丽茜,说:“蒋主管,我已填好了,请审核,谢谢!” 蒋丽茜接过他递过来的入职登记表,走到杨菲艳的座位旁坐了下来。 “赵工,你手上的材料供应商的资源充足吗?到时能带过来共享利用吗?”杨菲艳趁机问赵亦锋。 “我手上有所有原材料的供应商资源,每种材料都有二三家可供选择,随时索样打样都没问题。”赵亦锋信心十足的说。 “赵工,你要求薪资待遇多少?”范晨辉直截了当的问他。 “范总,我期望月薪5500元,包吃住。”赵亦锋眨了一下眼睛答道。 “包吃住,试用期3个月,试用期5200元,试用期过后5500元,您看可以吗?”范晨辉看着赵亦锋的眼睛说。 赵亦锋用手擦了擦鼻子,停顿了2秒后,说:“可以。” 范晨辉接着补充道:“工程师主管级别的,到年底有奖金红包发放。公司赚钱了,自然不能亏待大家。期待我们合作愉快,一起努力奋斗!” “赵工,我三个都在,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或者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一一答复您。”范晨辉脸上含着微笑。 “没有了。”赵亦锋说。 “好的,今天就这样说定了。感谢您选择了我们公司,非常欢迎您的加入!”范晨辉客气的笑着说。 “范总,您客气了,我应该感谢您,感谢杨秘书和蒋主管把我招聘过来,给了我一次好的机会,有幸进入公司,谢谢!”赵亦锋非常客气的说。 “人海茫茫,萍水相逢,有缘相识,成为同事,感谢遇见!”杨菲艳脸上溢出得意的笑容。 “我走了,感谢三位领导,再见!”赵亦锋站了起来,拿起文件档案袋,微笑着摇了摇手,向门口走去。 范晨辉和杨菲艳也招了招手说:“您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蒋丽茜跟在赵亦锋后面,送他走到保安室门口。 “蒋主管,请留步!”赵亦锋回头朝她再次挥手。 “赵工,您慢走,月底过来时,提前一天打个电话给我。”蒋丽茜站在阳光下,用左手挡住阳光,右手来回摆了摆。 “好的,知道了,谢谢!”赵亦锋眼里闪着光,转身大步走出了公司大门。 蒋丽茜走回会客室时,范晨辉边抽烟边跟杨菲艳有说有笑的交谈。 “丽姐,等下还有一个面试喇叭生产主管的,他刚给我来电话了,他现在来公司的路上,大概半小时左右就到公司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推荐介绍过来的,叫牛圣平。”杨菲艳对正在收拾桌上应聘者资料的蒋丽茜说。 “好的,我跟保安小马说一下。”蒋丽茜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边收拾资料边说:“这次人才市场招聘,我们险中求胜,全靠杨秘书亲临坐镇,压住阵脚,出其不意,完成范总交办的任务,非常感谢!”蒋丽茜当着范总的面,往她脸上贴了金粉,拍了拍杨菲艳的马屁。 杨菲艳瞬间脸上荡起红晕,眉目含情微微一笑,说:“还不是范总幕后策划到位,给了我拍板的底气,我才能一锤定音,给应聘者一个定心丸,拿捏恰到了好处。当然也离不开丽姐的配合协助。” 蒋丽茜拿起桌上的资料,她走出了会客室。 蒋丽茜走回办公室,没有急于回到会客室,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长长地吸了几口气,她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刚才在会客室里,范总的烟味很浓,杨秘书的香气很浓,合在一起的气味让她闻着有些不适感。 她离开时间过久,办公桌上的电脑已进入屏保状态,她没有动键盘或鼠标。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杯里泡着一朵菊花,温水入口,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去除了口干舌燥的气息。 此时她心里在想,杨菲艳在范总的眼里是一面飘扬的彩旗,深得他的偏爱。在公司所有人的眼里,杨菲艳是一朵艳丽的花,让人羡慕又嫉妒。在范总的几个干女儿中,她比另外几个干女儿都得宠的多。蒋丽茜清楚杨菲艳是公司的红人,也明白自己的位置和处境,因此与她相处时,自己格外小心,时刻提醒自己别惹她半点儿不舒适,千万不要触碰她的不爽,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蒋丽茜跟范晨辉的几个干女儿住在同一个宿舍,她经常听到范总的几个干女儿私下议论范总和杨秘书之间的事。她们不说,她自己也知道,范总家里的红旗不倒,厂里的彩旗飘飘。蒋丽茜心里透彻得很,她只是听着,从来不搭话,不参与她们的夜间八卦新闻。她心里始终告诫自己,要站好队,别瞎掺和她们这些争风吃醋的事。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蒋丽茜拿起座机的话筒,没等她说话,话筒里传来保安马琪伟的话:“蒋主管,门卫室来了一个面试的人,说是应聘什么生产主管的,他没有面试通知单,他说是跟杨小姐预约来面试的。看那架势,估计是杨贵妃介绍的什么人。” 蒋丽茜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瞄一下办公室,立即捂着话筒,小声的说:“知道了,别乱叫,我马上出来。” 蒋丽茜放下电话,三步并作二步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一个上穿蓝色t裇衫,下穿牛仔裤,身材修长的青年站在门卫室,面向偏西的阳光,双目远眺明丽湛蓝色的天空。西方半边天际在斑斓的阳光的照射下,天边的云彩如锦似绸,一群鸟雀从厂房的上空振翅飞过。 蒋丽茜哒哒的走了过去,没有他跟前就打招呼:“您好!请问是牛先生吗?” 那个高个子青年回过头来,一脸皱皱的微笑,五官端正匀称,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皮不光滑,修长的脸上布满细细密密的小凹点,像糍粑上洒了豆粉白糖。 “您好!我是牛圣平,有与贵司杨小姐预约下午面试。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时间,来晚了!”牛圣平带着歉意的赔着笑脸说。 “没关系,我们范总和杨秘书还在会客室等着您,请跟我来!”蒋丽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谢谢!”牛圣平连说了两句,表露出一副感激的心情。 蒋丽茜领着牛圣平走到了会客室门口。她伸手在门上轻叩了两下,随着一声请进,她领着牛圣平走了进去。 “范总,杨秘书,牛先生到了。”蒋丽茜往边上闪了一下,将紧跟她身后的牛圣平让出,并伸出纤细的手指向坐在椅子上的范晨辉和杨菲艳,说:“这位是我们的老板范总,这位是我们范总的秘书杨小姐。” “范总,杨秘书,您们好!我是牛圣平,很抱歉,路上耽搁了,让您们久等了,对不起!”牛圣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双手合掌,点了点头。 杨菲艳伸手一指对面的椅子,说:“牛先生,没关系,请坐,请坐!”她边说边看了看手机,时间正好5点钟了。 牛圣平走到对面的桌子旁面对面坐了下来。他从肩上卸下皮包放在桌子上,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了个人简历、身份证复印件、毕业证复印件,然后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说着奇特的鸭嗓音:“这是我的简历和证件资料,请查阅审核,谢谢!” 蒋丽茜往前一倾,接过他递过来的3页打印纸,立即转交给杨菲艳的手里。她从桌子上取了一张空白的员工入职登记表递给他说:“牛先生,麻烦您填一下这张表。” 牛圣平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登记表,客气的说:“好的,谢谢!”他说完从包里取出一支笔,动作利索的填了起来。 杨菲艳快速的看了一遍他的个人简历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把简历递到范总的手里,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的说:“范总,您看看。” 坐在杨菲艳旁边的蒋丽茜站了起来,她悄悄地走了出去。 范总看完牛圣平的简历资料,他把头靠近杨菲艳,附在她的耳朵边说:“你找的人选合适,我觉得满意,在台湾厂干过5 年的制造课长,有丰富的生产管理工作经验。” “你是老板,你说行就行。”杨菲艳呡嘴相视一笑。 牛圣平填好登记表后,把目光移向门口。 范晨辉从桌上拿起中华香烟倒出二支烟来,说:“牛先生,来,抽支烟。” 牛圣平把目光落到范晨辉的脸上,说:“谢谢,我不会抽!” “牛先生,刚看了您的个人简历信息,我们相信您的能力,您能胜任生产主管岗位工作。我想了解一下,你的薪资要求多少?”范晨辉自己叼了一支烟在嘴里,并点燃香烟,他吸了一口,慢慢的从鼻孔里冒着一缕烟气。 “范总,我跟杨秘书在电话中说过,我现在工资是4800元,包吃住,我期望工资5000元以上。”牛圣平非常自信的说。 “你的工资要求,我同意,试用期3个月,月薪5000元,试用期后月薪5200元。另外,工程师主管级的,年底有奖金红包。”范晨辉又吸了一口烟,爽快的答道。 “牛先生,范总是爽快之人,刚才范总给您的工资待遇可以吗?”杨菲艳接过话来,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眼底泛着灵动迷离的光泽。 “工资可以,谢谢二位领导!”牛圣平点了点头说。 “牛先生,那就这样说定了,欢迎您的加入!”范晨辉将未吸完的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 “欢迎您加入我们的管理团队!”杨菲艳脸上绽放一丝微笑。 这时,蒋丽茜端着一杯茶水,哒哒哒的走了进来。她走到牛圣平的身旁,把水杯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说:“牛先生,请喝茶!” “谢谢!”牛圣平客气的答道,并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 “丽姐,刚才范总跟牛先生面谈好了。他的入职登记表,范总已签字。还有他的个人简历和证件信息资料一起给您,您去存档保管吧。”杨菲艳拿起桌上的几张纸递给蒋丽茜说。 “好的。”蒋丽茜接过来答道。 “范总,杨秘书,蒋主管,我看你们也下班了,我就走了,谢谢三位领导了!”牛圣平站了起来,把皮包带子挂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口。 “不客气,您慢走,不送您了。”范晨辉朝他挥了挥手,客套的说。 杨菲艳也摆了摆手,微笑着说:“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蒋丽茜跟在牛圣平身后,把他送到一楼门口,扬了扬手说:“您慢走,等您过来时,先打个电话联系。” “好的,谢谢!”牛圣平站在夕阳的余辉中,举了一下手。 会客室里,只留下范晨辉和杨菲艳。 范晨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杨菲艳的大腿,说:“今晚我请你吃晚餐,我送你回去。” 杨菲艳温柔的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透着一种娇羞之色,眼底的笑意盈盈。 第11章 菲艳晋升经理 夜幕降临,福永的夜市,灯火璀璨。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矗立夜空,流光溢彩。 街道两旁,一排排间距一致的路灯,明亮闪烁,映照每一个走过的身影和足迹,永远不变的彻夜等待夜行和夜归的外乡人。辅道边侧生长着高大伟岸的椰王树,每棵相距20米,树冠顶部的枝叶修长,形如巨大的羽毛,向空中展开。树干笔直挺拔,像一排排守护着蓝天白云的卫兵,成为南方城市引人注目的风景林。 笔直宽阔的马路上,车水马龙,繁华喧嚣。马路两边,装饰华丽的店铺张灯结彩,霓虹灯光映照霓裳靓影,行人穿梭如织。 范晨辉和杨菲艳从福永一家西餐厅走了出来,他们上了停在餐厅门口一辆豪华奔驰车。 范晨辉启动汽车,慢慢开下路基,接着右拐驶入大道,向着杨菲艳租房的红彩公寓方向驶去。 几阵呼啸过后,汽车在一座红彩公寓楼下的空坪上慢慢停了下来。 “范总,今晚还有其他安排吗?如果有时间,就上去坐会吧。”杨菲艳松掉了安全带,用温柔的语气对范晨辉说。 “今晚没有其他安排,今晚就好好陪你一下。”范晨辉解开安全带,伸过右手轻轻放在她的腿上。 范晨辉熄了火,把手提包夹在腋窝,打开车门下了车,顺手按了一下遥控锁,把车门锁上。他俩一前一后,慢慢悠悠地走进了红彩公寓的门。 楼道里的灯光昏暗,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了嘀哒嘀哒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清脆声。 蒋菲艳打开租房的门,随着咣的一声,门关上了。 门一关,阻隔了他俩与外面的世界,他俩随心所欲地享受二人的私密世界。 洗澡房里,水声哗哗,杨菲艳正在里面洗澡,沐浴露的香气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范晨辉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他脑海里在回想着杨菲艳对他的好,对他的一片忠心。 杨菲艳早几天接待客户,她把女人最珍贵的礼物献给了客人。她甘愿献身,把客人向总监服侍得既贴心又周到,赢得了客人的欢心。她为公司拿下这个新客户,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二天她又在人才招聘工作中表现得风风火火,她和蒋丽茜用了半天时间就把喇叭事业部急需的三个核心人物初试招聘到位,接着又用了半天时间把复试入职面谈安排如此妥当。 在范晨辉的眼里,杨菲艳不是公司职员眼中的一只替他装饰脸面的花瓶,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秀外慧中的贤内助,成了他拓展业务疏通人脉关系的帮手。 在范晨辉的心里,她是一个个性与魅力兼具的女人。她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应变的能力强,自信有主见,办事效率高。她是他创业这些年来遇见最优秀的一个职场女秘书。杨菲艳的美貌令范晨辉迷醉,她的聪慧令他从心底佩服,打心里欣赏。 范晨辉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杨菲艳对他的好,像电影影像一样,一幕一幕的在他脑海里闪现,他沉浸在对她的美好回想中。他此刻心里如潮水涌动,暗自在心里许下了一个心愿,他也要给她献上一份大礼,买一套房送给她,给她在这个城市里安一个温馨的家,以回报她对他的好。 洗澡间的房门打开了,杨菲艳穿着粉色睡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边走边用干毛巾擦拭她那一头湿漉漉的齐肩长发。 “艳子,电吹风在哪?我帮你吹干。”范晨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用,你去洗澡吧,毛巾和澡巾都给你准备好了。我打开风扇吹一下就干了。”杨菲艳甩了甩头发,柔情似水的眼神仿佛贴在他的脸上。 过了不到5分钟时间,猴急的范晨辉围着澡巾从洗澡间走了出来。此时,杨菲艳关了日光灯,拧亮了粉红色的小灯,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柔和温馨。 杨菲艳躺在床上,风扇吹动着她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她微闭着眼睛,光洁细滑的脸颊白里透红,两片红唇泛着湿润的光泽,显得格外迷人。 杨菲艳将身子侧了过去,她那柔美的曲线展现在范晨辉面前。 范晨辉爬上了床,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他俩紧贴在一起,像藤蔓一样缠绵。二人突破了年龄的界限,你情我愿,犹如二条山涧溪水汇聚一起,放纵彼此的激情。 21点15分,红彩公寓楼下。牛金平手里提着一个西瓜,走到那辆奔驰车前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车牌,他记住了这个车牌号,他知道这辆车是杨菲艳她老板的车。他抬头看了看二楼杨菲艳租房的那个窗户,浅红色的灯光淡淡的透过窗帘。他感觉今晚他房间的灯光换了,不同以往。每次晚上,他来到公寓楼下时,她的窗户总是透射白色的灯光。他记得,他在她这里过夜的那一晚,她也是关了日光灯,换上了浅红色的小灯。 牛金平看到楼下的奔驰车,眼前仿佛出现一座阻挡他走进公寓的大山一样,隐隐感觉小腿的肌肉在轻微地抖动。他抬头看到二楼那个熟悉的窗户,透出一片浅红色的光。他立即愣住了,顿时双脚沉重如铅,有种举步维艰的感觉。 此刻,他心乱如麻,脑子里在想,是上楼,还是返回?他越想越憋屈,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不想上楼看到他不想看到的那一幕,他不想自己亲眼目睹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寻欢做爱。他想自己给自己留一点男人的尊严和面子,不想让自己站在已经不属于他的房间里,心碎一地。他长叹一口气,眼眶湿润,心里在自言自语地嘀咕,还是不见为净吧。他自己假装被蒙在鼓里,不明真相,什么也不知道。他转身调头时,一股热流往上冲,突然怒气上升。他不能自禁地握起了左手拳头,他向着那辆奔驰车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他举起那个西瓜砸向车头,西瓜在车头上摔碎了,他的心也跟扔在车头的西瓜一样碎了。紧接着,汽车的报警鸣叫声响了起来。牛金平鼻孔里呼出愤怒的火焰,气呼呼地离开了。 公寓二楼一个单房间内,范晨辉和杨菲艳一阵亲热过后,二人依旧搂抱在一起聊起悄悄话来。范晨辉休息了一会,他想起时间不早了,便对杨菲艳说:“艳子,我要回去了。” “嗯。”杨菲艳极不情愿的把手从他腰部抽了回来。 范晨辉掀开了盖在二人身上的长浴巾,他抖了一下,然后盖在杨菲艳的身上。他翻身下床,这才记起换下的衣服还挂在洗澡间挂勾架上。他在浅红色的灯光下,摸着走进洗澡间。他解了小手,穿好衣服,走出洗澡间,又走回床边,弯腰低头亲了一下杨菲艳的额头,说:“艳子,我走了。”他从枕头旁边拿起车钥匙和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时间,便装入裤兜里。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提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摸出一沓钱,悄悄地塞在枕头下面。 杨菲艳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用长浴巾裹住身子,下床趿着凉拖鞋,跟着范晨辉身后走到门口,范晨辉打开门锁,走出门口转身对她说:“晚安!” “晚安,开车慢点,到家发个信息!”杨菲艳站在门口摇了摇手,眼睛里含着微笑,她看到他的背影走下楼梯,她才关上门,顺手打上小锁。她走回床边,伸手关了浅红色的小灯,爬上床侧身朝里躺下。她微闭着眼睛,脑子里又在想老家的母亲,什么时候自己能在这座城市里买个房安个家,何时才能把母亲接到这里来居住,陪伴她一起生活。她想起这些,没有一点睡意。她翻过身来,把手伸进枕头下面,摸到了一沓光滑的百元大钞,她立即明白是范总刚才走的时候偷偷放的。她在黑暗的光线里,嘴角露出一丝甜滋滋的微笑。 范晨辉从红彩公寓一楼进出口大门走出来时,时间正好是晚上21点20分。 他走近车头时,突然发现车头上有一滩红色的水渍,有几块细小的西瓜碎皮和西瓜瓤散落在上面,他绕车一圈,在副驾驶室这边的前轮旁侧掉落二块大西瓜皮瓤。 他猜想,肯定是有人故意朝他的车头扔了一个西瓜。他不知道是谁背地里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他想不出这个向他车头砸西瓜的人是何用意?他不想多想,就当是一个醉酒的人经过,发点酒疯罢了。 范晨辉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从里面拿了一包面抽纸巾,抽了几张纸巾把车头上的西瓜碎皮、西瓜瓤扫落在地上,又抽出几张纸巾把粘乎乎的西瓜汁擦了擦。他擦干净手,然后坐进了驾驶座位上,拉上安全带。他启动发动机,驾驶方向盘慢慢地拐了一个弯,一溜烟消失在夜光中。 5月8日,早上8点。杨菲艳咯噔咯噔的走进了办公室。她一头落肩波浪式卷发刚刚染过,橘红色的发梢蓬松有致,显露出漂亮女人甜美的青春气息。一袭连衣长裙衬托出她修长苗条的身材,纯美精致的耳环轻轻晃晃,脖颈上挂着一条铂金项链,吊坠在两侧锁骨之间熠熠生辉。 杨菲艳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她办公桌上的座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话筒,还没来得及说喂,您好!话筒里就传来范晨辉的声音:“杨秘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杨菲艳对着话筒轻柔地答道:“好的。”她放下话筒,迈着优雅的步态,像一缕轻柔的春风轻轻一飘闪出了办公室。 “咚咚咚”杨菲艳轻轻叩了三声门。 “请进!”范晨辉坐在他那张大班台后面的椅子上。 “范总,早上好!”杨菲艳推开门,走着轻盈的步姿,露出花开般的微笑。 “早上好!”范晨辉眨了眨眼睛,似乎昨晚有点没有睡好的样子。 “范总,请问有什么指示?”杨菲艳走到他的班台前,双手垂在两边大腿的前面,恭敬的站着。 “艳子,坐吧。”范晨辉伸手做一个往下拍一拍的动作,继续说:“你通知各部门主管8点半到会议室开会,叫上注塑车间的范进喜经理,还有音响车间的范夏成经理,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杨菲艳扭动苗条的腰身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等杨菲艳走出去后,范晨辉抽出一根中华香烟,咔嚓一声,打着了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他从桌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他一个搞装修的朋友的电话。 “朱老板,你明天有空过来帮我弄一个小办公室吗?”范晨辉吐了一圈烟雾,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 “范总,你放心,你吩咐交待的事,我一定加急特办。我今天就安排准备材料,明天一早我就带几个师傅动工,连夜加班加点,二天搞定。”对方在电话说道。 “好的,感谢!”范晨辉嘴角笑眯眯的说。 “范总,不必客气!咱俩的交情,你又不是不晓得,只要你一句话,我丢下手头的事,也要去给你优先办呀!”包工头朱响林笑呵呵的说。 “好兄弟,明天晚上请你喝酒。我马上要开会了,挂电话了!”范晨辉兴奋地说。 “好的,你忙!明天见!”朱响林回答道。 范晨辉挂断了电话,站了起来。他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他感到有些目晕眼花,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几只麻雀、斑鸠在窗外的桂花树上跳上跳下,不停地鸣叫着。他拉上窗帘,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杨菲艳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直接走回大办公室。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先后拨打了音箱生产部肖清波主管、音箱品质部田和平主管的座机,但没人接听。生产部和品质部的办公室在二楼车间的最北边。她没有上楼,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他们的手机通知了开会时间。她沿着一楼大办公室和注塑车间走了一圈,把会议时间逐个口头通知了注塑车间负责人范进喜经理,音箱车间负责人范夏成经理,业务部王义发主管,工程部梁富强主管,人事行政部蒋丽茜主管,采购部贺芳芝主管,生管部何民权主管,财务部主管汪圣兴。她通知完大办公室的这几个部门的主管后,她又拨打了仓库熊和庆主管的座机,通知他开会的时间。各部门主管均通知到位,她立马走进茶水间,打开总经理专用柜,取出茶杯清洗了一遍,又从里面拿出咖啡冲泡了一杯。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距开会时间还有10分钟。她端起茶杯,走着细小的步子,慢慢走向会议室。 她把茶杯放在会议室主持人座位上的右侧。她这时想起会议记录本还没拿,便又走回大会议室,从自己座位上拿了一本会议记录本和笔,迅速返回会议室,紧挨着会议主持人的边侧位置坐了下来。 她打开了落地式美的空调,静静地等候大家的到来。 不一会儿,外面走道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人事行政部主管蒋丽茜,她紧挨着杨菲艳的位置坐了下来。紧接着各部门主管纷纷走了进来。最后走进来的是两个不穿工衣的经理,一个是注塑车间负责人范进喜,他是范晨辉的发小,开厂元老,看上去一副老资格的样子。另一个就是音箱车间负责人范夏成,范夏成是范总的儿子,每次开会他总是走在最后,总是拖拖拉拉的,有时候范晨辉都来了,他才姗姗来迟。 杨菲艳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5分钟才到8点半。她扫视了一圈,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到齐了。 大家坐下来都没作声,各自的目光漫无目的的落在会议室每一个角落。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咳一声。 范晨辉夹着他那本宽大的笔记本,手里握着一支铅笔,步子轻快地走了进来。 范晨辉走到主持人的位置上坐下,他习惯性的吹一下台面,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盒中华香烟,一支打火机,放在台面的左侧。 会议室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范晨辉扫视全场一周,对着身边的杨菲艳说:“人到齐了吧。” 杨菲艳再次看了一圈,点了点头:“都到齐了。” 开会前,范晨辉没有像平常开会那样打开笔记本,他用左手搓了搓右手说:“今天开个短会,一是有一件重要的人事任命决定要在这里宣布一下,二是这个月必须搞定喇叭所有生产、检测设备的采购到位及安装调试的事情,下个月初开始喇叭生产操作人员、检验人员实操培训,完成小批量试产评估验证。 “先说第一件事,经公司研究决定,根据公司业务发展和工作需要,杨秘书晋升喇叭车间经理,协助我全面管理喇叭车间经营运作,当然她还兼任总经理秘书。对于杨秘书晋升经理是个喜事,我在此表示祝贺! “杨秘书是我们公司唯一一个女经理,恭喜恭喜!”范晨辉边说边鼓起掌来。 在场的各部门主管见此情景,纷纷跟着呱叽呱叽的鼓起掌来。 坐在杨菲艳对面的范进喜经理和范夏成经理见大家都鼓起掌来,也附和着举起手来,用左手拍拍右手。 刚才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活跃起来。 范晨辉揭开杯盖,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接着他的讲话:“早几天,杨秘书和蒋主管已经把喇叭工程师、品质主管、生产主管招聘到位了,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要转移到生产设施、检测设备的采购上面来,就要辛苦杨经理和采购贺主管操心了。时间紧迫,选择,报价、议价、比价,下单,交期,验收,安装,调试,一系列工作,任务还很重呀。会后我们三人再一起碰个头,商量落实一下采购计划。另外,工程部梁主管安排设备组技术人员配合杨经理和贺主管,提供技术支持帮助。今天,我说的就这二件事。杨经理,你讲几句!” “感谢范总对我的信任,我会与大家紧密配合,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奋斗,完成喇叭事业部各项指标任务!谢谢范总,谢谢大家,加油!”杨菲艳有点激动的说。 “好,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范晨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大家没有什么说的,那就散会!杨经理和贺主管留下来,我们商量一下。” 各部门主管都先后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只剩下范晨辉、杨菲艳、贺芳芝三个人。 “贺主管,从明天开始,就由杨经理协助你把喇叭车间的设备采购到位。今天都8号了,距月底还有22天,时间真的很紧急,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抓紧落实。我可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们了,你们可别在采买设备仪器这一块给我掉了链子。我们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么好的事,客户主动找上门来,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个机遇。这次导入喇叭事业部是我们公司进一步发展的关键点,今年国际金融市场大幅度滑坡,受经济大环境影响,我们公司也不例外,这个月突然之间生意就淡了。我想,你们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说,我们务必要按计划时间完成首要工作任务。如果遇到你们解决不了的困难,就直接找我汇报商量处理。我相信你们一定行!那就辛苦你们了!我把你们留下来的目的就是重新强调一下,你们懂我的意思吗?”范晨辉看了看贺芳芝,又看了看杨菲艳。 “明白。”贺芳芝微微点了点头。 “范总,你放心,我们一定如期完成!”杨菲艳用自信的目光与范晨辉的目光对视了3秒。 “好的,那就拜托二位了!”范晨辉站了起来,一丝微笑掠过他的眼际。 第12章 菲艳又立新功 杨菲艳肩背一个吊带手提小皮包走进公司大门时,值班保安马琪伟站在保安室门口,主动客气的向她问好:“杨经理,早!” 保安小马突然改口称呼自己,杨菲艳的唇际掠过一丝微笑,也回了一句:“早呀!”她在心里想,昨天主管会上范总才刚宣布,这小马咋就消息这么灵通,莫非是人事行政部蒋丽茜已交待下面的人了,这个丽姐不愧是做人事行政工作的。从这个小小的细节上,她也是个会来事的人,她的心也很细密呀。 杨菲艳走到一楼大办公室门口时,听到总经理办公室那边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她好奇地走了过去,这才发现总经理办公室对面的一个小会议室里,三四个装修师傅在忙着钉装石膏板。杨菲艳走到门口一瞧,一个看着有点面熟的穿着体面的高个子中年男人在他们中间指指点点的。杨菲艳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范总的搞室内装修的朋友嘛,叫什么朱响林的。 正在这个时候,朱响林回过头来了。他看见了杨菲艳,眼睛一亮,笑嘻嘻的打招呼:“杨秘书,早上好!” 杨菲艳也礼貌的回了一句:“朱老板,早呀!”她本想问一句,你们这是在干嘛?但话到嘴边就闭住了。 正当杨菲艳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时,走道里响起范晨辉叫她的声音:“杨经理,早!” 杨菲艳转过身来,看着范晨辉嘴里叼着一支烟,朝她走了过来。 “范总,早呀!他们这是在干嘛?”杨菲艳伸出食指轻轻朝里面一指。 “我忘了跟你说了,是我昨天早上叫朱老板过来的,这个小会议室,平常用不上,你现在不是喇叭车间经理吗,我要把小会议隔开二间,一间做文控中心和样品展览室,一间给你做办公室,你一个大经理,怎么还坐在大办公室跟她们一起办公呢。我心里已有一个想法,现在公司规模大了,夏成一门心思爬在游戏上,根本没有用心放在工作上,我很需要一个能挑大梁有担当的人来协助我,我也不瞒你,我想把你扶上来,先当喇叭车间经理,后面再提拔上来,当公司副总,协助我全面管理三个车间,你懂我的意思嘛!”范晨辉吸了一口烟,把目光落在她白嫩如雪的胸廓上口。 杨菲艳内心深处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喜悦,眼中流露一汪柔情,嘴际含着一丝微笑,丰满的胸脯因过分兴奋激动像水波一样荡漾起伏着,她的一只手紧扣着另一只手,仿佛一位出嫁的新娘被新郎牵着,极力掩饰的内心如潮水般的澎湃。 “谢谢范总栽培,我会努力的!我走了。”杨菲艳轻闭了一下眼睛,转身轻移脚 步,扭动细腰走开了。 杨菲艳走进大办公室时,蒋丽茜主动跟她打招呼:“杨经理,早!”杨菲艳也回答 道:“早呀!” 杨菲艳没有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她直接向采购部贺芳芝的座位走去。她经过大 办公室的走道时,每走过一个位置,大家都跟她主动打招呼,叫她一声:“杨经 理,早!”杨菲艳也客气的一一回答:“早呀!” 贺芳芝见杨菲艳走了过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杨经理,早!” “贺主管,所有设备仪器的报价清单都传过来了吗?”杨菲艳对贺芳芝说。 “都传过来,生产设备生产设备有三家,检测设备有3家,总共6家。”贺芳芝从办公桌上前的文件框里取出来一个文件夹,她递到杨菲艳的面前。 “贺主管,以后像这种重要的保密性的文件资料要锁在文件档案柜里,或者锁在办公桌下的抽屉里,以免丢失,注意保密。好吗?”杨菲艳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夹,关心的提醒她说。 “好的,知道了。”贺芳芝轻声的答道。 “这6份报价清单是最新报价吗?”杨菲艳问贺芳芝。 “是的,第二次报价,上面有原报价和这次优惠价。”贺芳芝说。 “好的,知道了。我先拿去看一下,有事再找你商量。”杨菲艳没有直接打开文件夹,她把文件夹捏在右手中。 “好的。”贺芳芝呡了一下嘴。 杨菲艳拿到这本文件夹回到座位上,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了一本笔记本,从 笔筒里取了一支笔,然后走出了大办公室。她来到小会客室,将门把手上挂的提 示牌调转了一个方向,将“使用中”字样朝外。她推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她把肩上的手提小皮包取下来,放在桌子上。她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手机放在 桌子上。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打开文件夹,将每份报价清单摆放在桌子上。 她将3份生产设备厂家的报价清单放在一起,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发现这3 家之间的报价金额相差不大,只有1-3万元,总金额分别在40-43万元左右。从 3份报价单上来看,货比三家,报的都是实价,没有乱报虚价。她又将3份检测 设备厂家的报价清单放在一起比对,这3家之间的报价金额也相差不大,也是 1-3万元,总金额分别在61-64万元左右。从3家的报价单上来看,报价她挺合 理,均未虚报高价。从报价清单上的原价和优惠价对比来看,整体下降了5%, 按照设备行业行情来说,这个优惠幅度也算很有诚意了。 杨菲艳为了证实设备厂家报价的合理性,她拿起手机拨打前面来公司面试过的赵工的电话,询问几台主要生产设备的价位。她一一记录了下来。接着她又拨打李先生的电话,询问了几台主要检测设备的价位。她把他们二人提供的价位信息比对计算,发现报价单上的价格比他们二人说的价位要高5%左右。经过调查了解,杨菲艳对设备价格已心中有数。于是,她用手机保存了6份报价清单的报价人联系电话。她拨打了一家报价最低的生产设备厂家销售联系人的电话,在电话中,她首先自报公司名称,姓名,职位,开门见山的说明贵司报价比竞争对手偏高了10%,提出按最低优惠价格重新报价,并主动提出可以改变付款方式,不需等待月结30天付款,可以按照货到验收即可现金付款。对方在电话中答复,需要去请示一下领导后立即回复。杨菲艳向对方提出的降价要求,在不到10分钟的时间内就得到对方回电,答复可以再降价5%,但不能再降了,公司财务有价格体系。另外可以申请以市场营销费5%奖励给她个人,并答应3天后交付。杨菲艳接着又拨打了报价最低一家检测设备厂家销售联系人的电话,她以同样的方法,双方达成了降价5%,并返点5%给她个人。杨菲艳使用这一妙招,既达到了整体降价5%的目的,又达到了3天交付加急安排,比预计提前了一周时间,可谓名利双收。 杨菲艳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设备报价、交付的事情搞定了。她坐在椅子上,往后一仰,长吁一口气。她收起桌子上的6份报价清单夹进文件夹里,把手机放入小皮包里,拎起皮包挂在肩上,拿起笔记本和笔,打开会客室的门,顺手把提示牌调转了方向。 杨菲艳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当她坐下来的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口渴了。她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到茶水间。从饮水机上接了一点热水又接了一点冷水,摇了摇,喝了一大口暂时解一下渴。她把余下冷热掺和的水倒入洗手池中。她重新接了一小半杯热水,急急忙忙地走回了大办公室。 她刚坐下,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她打开信息,看到一个信息:杨经理,您好!我是刚才与您通话的科斯达的林生,报价单已更新,已发到您办公邮箱,请查收签回,谢谢! 她按了一下电脑主机电源,又摁下显示屏电源开关,电脑正在开机中。接着手机上又来了一个信息提示音,她打开信息一看:杨经理,您好!我是深俊诚公司的黄生,重新报价单已发您邮箱,请查阅签回,谢谢! 杨菲艳点开电脑邮箱,点击收件箱,确实收到2份新邮件。她打开附件,仔细核对2份报价清单的价格及交付时间。她另存桌面,分别点开各打印一份。她拿着打印文件从头到尾的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错误信息。她拿之前的6份和刚打印的2份报价单走出了大办公室。她走到总经理室门口时,门是虚掩着的,她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时不时传出笑声。她站在门口停了一下,觉得此事不可等待,必须及时汇报,她还是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范晨辉哄亮的声音:“请进!” 杨菲艳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说:“范总,朱老板,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事,我们俩在闲聊。”范晨辉一边喝茶一边说,“杨经理,找我有事?” “我有个急事,需要向您汇报。”杨菲艳看了一眼朱老板,微微一笑。 朱老板立即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方便,影响他们谈工作,便立即站了起来,说:“我过去看看他们弄得怎么样了?你们谈正事!”朱老板边说边向门口走去。他走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了。 “范总,我从贺主管手里拿了生产设备和检测设备厂家的报价单看了看,总觉得厂家报价还不是最低优惠价。于是我就打电话给上次来公司面试的赵工和李先生问了他们工厂购买同款设备仪器的价格,一打听价格还真是高了5%左右。了解同行价格行情,心里就有底了。我找到报价清单上联系人的电话,分别打电话给他们,抱怨说我们老板对比了设备同行业的报价行情,说你们报价超过别家的10%,非常不合理!我们老板非常生气,还对我们采购主管发了火,安排我来与你们商谈最优惠报价。请你们拿出你们诚意,必须让利按最优惠价重新报给我们。”杨菲艳用流利的普通话如实汇报。 “那厂家那边怎么说,他们同意降价10%吗?”范晨辉喝了一口茶,用柔和的目光对着杨菲艳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说。 “他们在电话中反复说,不可能高10%,除非别家的货是伪劣产品。一份钱一份货,质量与价格成正比。为了我们长期合作, 我去向领导申请让利5%给您们,我现在就去请示,半小时内给您答复!”杨菲艳绘声绘色的学着说。 “这些设备厂家的销售业务人员比猴精还精,比狐狸还狡滑,个个能说会道得很。”范晨辉微微一笑。 “为了达到最低报价和最快交付,我在电话中故意放出信号弹,3日内交付,我可以向我们财务申请请示老板批准到货验收ok后即可付款。嘿,这一招还真管用,过了10分钟,他们就打回电话来了,满口答应降价5%,三日内交付。”杨菲艳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行呀,杨经理,越来越有魄力了,有我的风格!”范晨辉呵呵的笑了起来。 杨菲艳将前面那6份报价单和最新的2份报价单递到范晨辉的面前,说:“范总,请您过目审核,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指示意见,请您签字确认。” “你办事,我放心,我同意!”范晨辉的眼睛大致在2份报价单扫视了一遍,他拿起笔筒里的签字笔,在客户确认一栏后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杨经理,贺主管虽说是我的亲戚,我也信任她,但感觉她总差些火喉,办事达不到我期望的要求,你要多带带她,多指导她,让她尽快成长起来,以后成为您的得力部下。”范晨辉把报价单移到杨菲艳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 “范总,这个你放心,我们现在这一群人,年轻有活力,上下一条心,在您的带领下,都是奔着一个目标,共同努力奋斗。我有一个想法,跟丽姐商量一下,后面要把团建和培训活动搞起来,打造学习型的卓越的团队,提高中坚力量的战斗力、向心力、凝聚力。”杨菲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想法好,我支持!你做一份团建及培训费用计划表,需要钱的事给我批一下就可以了。”范晨辉手指在大班台轻轻地敲了敲。 “好,谢谢!”杨菲艳莞尔一笑,眼角笑意绵绵。 “你现在是经理了,是公司的高层领导了,是公司主要负责人之一,参与公司经营管理策划。不像她们初级主管,只站在他们本部门的立场看待问题,解决问题,缺乏全局观念,缺少顾及大局的意识。”范晨辉神情坚毅的脸上,双眼放光,眉宇间流露出深邃的表情。 “我明白,感谢范总如此信任我,器重我!”杨菲艳把修长白皙的双手合在一起,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交替轻轻地抚摸着。 这时,范晨辉的手机响了,一曲悠扬动听的《高天上流云》的彩铃声飘然入耳。范晨辉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轻声地说:“是我们湖南老家县招商局的胡科长打来的,我接一下电话,你去忙吧。” 杨菲艳站了起来,她拿起班台上的报价清单装进文件夹里,对着范晨辉说:”范总,我走了。” 范晨辉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按下手机的接听键,笑着说:“胡科长,您好!我是范晨辉,今天是个好日子呀,你一个大领导,大忙人,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了,呵呵!” “我什么大领导,大忙人,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专门为你们这些大老板做服务的。你就别抬举我了!”那边胡科长在电话里笑着说。 “说什么话呢,你再怎么滴,也是一个公务员呀,一个堂堂的科长,怎么说是一个跑腿的?哪像我现在没有正式工作了,说得好听点是个私企老板,说的难听点就是一个流浪的白领打工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准哪一天,我就成了流浪汉!”范晨辉的笑声里藏着一丝忧虑。 “您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您们这些南下淘金贵族,华丽转身变成富翁了,就心态变了,只顾独自享受沿海无限风光,过着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哪里还记得帮扶家乡,顾及父老乡亲的死活哟!”胡科长故意装做可怜的样子,吐露心中的苦水。 “胡科长,您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家乡情怀吗,回乡办厂或搬厂回乡这事,我记着呢!最近这两个月,突然生意不景气,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搞得我日思夜想,没有睡个安稳觉,坐在这个老板椅上看似风光,其实如坐针毡。这个月初,转机来了,遇到机遇,碰到贵人了,我原来的一个助理主动帮助我介绍推荐导入了一个新客户。现在正在推进新增一个喇叭车间,刚好弥补了音箱车间订单不足的状况。真是上天不负赶路人,天时地利人和,皆助我也。”范晨辉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神情。 “范老板,有您这一句话就够了,我们把100亩地都给您圈好了,就等您回来动工了。我相信您会为改变家乡经济落后的面貌而付诸实际行动的!我在家乡望眼欲穿的等着您,像您的亲人一样在风里雨里朝思暮想的等您归来!”胡科长在电话里动情地说。 “胡科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绝不会食言的!您给我点时间,不出二年,我一定回去办厂!”范晨辉拍了拍胸脯说。 “好的,谢谢!我在这里承诺,在不违背相关政策的原则下,我会以最优惠的招商引资政策给到您,让您绝无后顾之忧,您就放心大胆地回乡大干一场吧!”胡科长在电话里一本正经地说。 “ok,期待我们合作愉快!”范晨辉用商业谈判中惯用的一句术语答道。 “好的,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意兴隆,事业蒸蒸日上!”胡科长在电话中客气的说。 “谢谢!有空再聊,拜拜!”范晨辉说完欲按下挂机键,电话那端传过来胡科长说的一句:“不客气,再见!” 范晨辉把手机放在大班台上,拿起一盒中华香烟,抽出一支,拿起打火机轻轻一按,点燃了香烟。他吸了一口,右脚皮鞋尖轻轻叩击地毯,目光朝向左边墙上粘贴的一排红色字;“优胜劣汰,不容平庸”。接着他又把目光移向右边墙上粘贴一排红色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最后把目光落在对面的墙壁上那4个大字:“厚德载物”。 杨菲艳从范晨辉的办公室出来后,她回到了大办公室。她先走到采购部贺主管的办公桌旁,轻声地说;“贺主管,前面那6份报价清单给范总看了,他觉得报价还是高了点,他跟我说了,再找供应商谈谈,争取下调到最优惠的价格。我根据报价清单上的联系电话找到联系人,与他们电话沟通,最终达成共识,货到验收后付款,他们同意再下降5%的价格。前面那6份报价清单就当作废了,现在就以这2份最低报价清单为准。你写份付款申请单给我,我拿到范总那里去签字批准,然后我交给财务老板娘,请她早一天安排到银行提款,以免到时支付不了设备供应商的货款。” “杨经理,好的,我马上填写一份付款申请单。”贺主管脸上虽有不悦之色,但她还是装作爽快地答应着。 “这二份报价清单给你,你保管好。”杨菲艳把那6份旧报价清单连同2份新报价清单一起给了贺主管。她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水杯,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水。 第13章 菲艳名利双收 5月9日到10日,接连2天,朱老板带着他的装修师傅们连夜加班。 为了加速墙面乳胶漆快速干燥,朱老板找来几把大牛角风扇对着粉刷后的墙面使劲的吹。同时打开门窗,让空气流通,驱散室内气味。朱老板盯着师傅们争分夺秒的赶工,终于在11日上午11点装修完毕。 上午9点,朱老板接到另外一个客户的来电,催他们去开工了,朱老板答复下午就带师傅们过去。在着急之中,朱老板跟范总打了声招呼,说明了情况,便叫师傅们大致清理了地面大一点杂物余料,就匆匆忙忙走了。 装修过后的房间里面,墙边、墙角滴落一坨一坨早已晾干的白灰浆,地面还散落一些细小的木屑,灰尘、钉子没有清除。 范晨辉拨通了人事行政部蒋丽茜的座机电话,叫她安排清洁工黄阿姨去清扫一下。蒋丽茜放下电话后,她走进去看过后,立即安排清洁工黄阿姨过来打扫卫生。由于距下班还有1小时了,黄阿姨上午把地面清扫了3遍,下午又花了1个小时用拖把地面拖得干干净净。 黄阿姨是四川人,年纪不算大,40多岁的样子,皮肤白净,面容姣好,身材还算耐看。她手脚麻利,讲究卫生,做事很认真。她每天早上提前1小时上班,先把老板办公室的卫生搞干净,接着把整个大办室的地面打扫干净。等8点财务部的人上班后,她才进入财务室搞卫生。 黄阿姨人缘挺好,脸上常挂着笑,待人说话亲切。她做的清洁工作受到大家的认可,大家都说她的卫生搞得好。早上一来,大家看到办公室窗明几净,地面干净无异味。她每次把拖过地的拖布用洗衣粉清洗干净,放在太阳下晒干。 下午5点半下班后,蒋丽茜叫来2个保安,帮忙把杨菲艳的桌子、椅子、电脑搬到了刚装修好的经理室。接着她又安排林司机去附近的花卉园里买了4盆花,一盆君子兰,一盆富贵竹,一盆绿萝,一盆吊兰。等花买回来后,她又安排黄阿姨将4盆花卉摆放在办公桌旁边的收纳柜上面。 12日早上,杨菲艳起得比平常早了半小时。她从工业区外面吃了早餐回来,时间正好7点45分。她走进大办公室时,偌大一个办公室空无一人。她看到自己的办公桌和电脑不见了,她大吃一惊,猛然之间想不起来,这到底咋回事。她站她的空位置上,愣了一会儿。正当她转身时,蒋丽茜咯噔咯噔的走了进来,她朝杨菲艳笑盈盈的说:“杨经理,您的办公桌椅和电脑已安排保安给您搬到经理室去了。” “哦,我说一大早进来,我的桌椅电脑就不翼而飞了呢?”杨菲艳从刚才的惊慌中立马镇静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昨晚想着给发个信息告诉您的,我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过来,聊了很久,高兴过后,就把这事忘了,不好意思!”蒋丽茜一边解释一边走向她的办公桌。她打开她的办公桌下的台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2把钥匙,向着杨菲艳走了过来,说:“杨经理,这是您的办公室的钥匙。” “好的,辛苦您了!”杨菲艳伸手接过蒋丽茜递过来的钥匙,她转身走出了大办公室。 杨菲艳打开经理室的门时,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整洁的办公桌椅,一尘不染的墙面,照得出人影的地板,尤其是放在收纳柜上的4盆嫩绿欲滴的绿植花草,她内心十分欣喜愉悦。 杨菲艳今天穿得比较清凉,上着一件白色雪纺蝴蝶结长袖衬衫,下套一条黑色包臀裙,脚穿一双肉色丝袜,凸现苗条曼妙的身材,尽显优美s型曲线,展露职业女性的优雅气质。 杨菲艳轻轻地走了进去,高跟凉鞋踩击地板发出哒哒的声响。她走到办公桌前把挎肩小皮包取下来,顺手拉过椅子坐了下去,就在她屁股快接着椅子时,她用手将包臀裙从屁股下端往大腿前捋一捋,双腿并拢坐了下去。 她坐在椅子上,旋转了一 圈,背后乳白色的窗帘与墙壁颜色协调一致,看起来有种清新、清净、清爽的感觉。 杨菲艳坐在转椅上又转回办公桌前,她闭上了眼睛,心里流过一丝丝甜意。从今天开始,她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她心里充满了对未来更多的期待和憧憬。 上午10点,杨菲艳刚从洗手间出来,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是科斯达林生的电话,她按下了接听键,轻声细语的说:“喂,林生,您好!您听到了吗?” 林生在电话客气的答道:“杨经理,您好!我们马上就进您们工业园了。” “好的,我马上到公司大门口接您们。”杨菲艳说完便按下了挂机键。她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财务室。她走了财务室门口,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听见财务汪主管大声的说了一句“请进!”她于是推门走了进去。胡会计抬起头来客气的笑着说一句:“是杨经理呀!”便又埋头盯着电脑显示屏忙她的账务报表。汪主管坐在胡会计的后面,一边抬眼看了她一眼,一边盯着电脑显示屏,打着招呼说:“杨经理找我有事?” 杨菲艳笑了一下,说:“都在忙呀!老板娘呢?” “老板娘在里面。”汪主管往里间偏了一下头,他的后脑勺与后颈部接合部位有三四个折皱,像山丘上一块块梯田。他像一尊财神一样整天坐着,鼓鼓囊囊的肚腩比篮球还圆还大,像个大西瓜。 财务室隔成了二间,外间与里间一样大,汪主管和胡会计坐在外间,老板娘一个人坐在里间。 杨菲艳轻轻往里挪了几步,站在里间的门口,往里先探了一个头,然后跨了一步进去,玉树临风的姿态站着,微微一笑说:“老板娘,打扰一下,今天有二家设备供应商交货过来,说好验货后要支付货款的,早二天贺主管写了付款申请书的,请问安排了吗?” “我知道,这次购买设备货款金额太大,我就没有去银行提取现金了,打算给他们开现金支票了。这样行吗?”老板娘摘下眼镜,瞄了一眼她的一身衣着,似乎不见平常的笑容。 “我知道了,我跟供应商说说吧。老板娘,您忙,我出去了。”杨菲艳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财务室,她顺手把门带上了。 杨菲艳走出财务室时,朝胡会计和汪主管摆了摆手,从容的走了出去。 一辆粤b牌号的比亚迪f3轿车在厂门口停了下来,后面一辆大货车也紧跟着停了下来。从轿车走下来5个人来,除了开车的人穿着休闲t恤衬衫外,另外4个人都穿着印有“ksd”三个字母字样的蓝色工衣。 那个穿着t恤衬衫的年轻男子向保安室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掏出一包芙蓉王,走到保安小马身边,一张很阳光的笑脸,给人感觉很舒服。他边掏烟边说:“您好,我是来给贵司送设备的,刚跟您们杨经理通了电话,她说她一会就出来。请抽一支烟!” 马琪伟接过他递过来的烟,说了一声:“谢谢!”便按了一下移动伸缩门的遥控锁,伸缩门嘎吱嘎吱的往一边移动打开了。 这时,杨菲艳从一楼门口走了出来。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她用手挡了一额前,往保安室这边看了看。 马琪伟看到杨菲艳走了出来,便对那个穿着t恤衬衫的年轻男子说:“杨经理已出来了。” 那个穿着t恤衬衫的年轻男子立马向她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笑着打招呼:“您好!请问是杨经理吗?我是科斯达的林生。” 杨菲艳轻移几步迎了上去,微微一笑:“林生,叫司机把货车开进来吧,开到那头的门口把设备卸下来,货梯在那边。麻烦您跟您的师傅们说一下,抓紧时间卸下来,用叉车拉到三楼车间安装。下午还有一辆送检测设备的货车要来卸货。” “杨经理,您放心,我跟师傅们交待一下,没问题。”林生嘴角含着笑。 “林生,您先去安排卸货吧,与仓库交接好送货清单,忙完了,我再请您到会客室喝茶!”杨菲艳浅浅一笑。 “杨经理,您不仅人美心也美,今日一见,是我的荣幸!”林生信口开河的一句话,让人听起来带着一丝蜂蜜的甜味。 “林生,您的嘴像抹了油似的,真会挑话说!”杨菲艳扑闪着晶莹清澈的眼睛,嘴角流露出迷人的笑。 “杨经理,我来的时候,刚好顺路经过一片荔枝园,向荔枝园老板买了2筐现摘的新鲜荔枝,一筐桂味,一筐糯米糍,带给您的老板和您的同事们尝尝。另外,我给您单独挑了一袋子个儿大的,都放在我车上的后备箱里,等一会儿我给您送到办公室去。”林生的脸上泛着愉悦的神色。 “谢谢啦,您太有心了!”杨菲艳莞尔一笑,转身像风儿一样轻飘飘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拨通了采购部贺主管的内线座机电话,电话接通了,她对话筒说:“贺主管,科斯达的生产设备送过来了,你去仓库那边跟进一下。” “好的,我现在过去看一下。”贺主管在电话答道。 杨菲艳放下座机电话,她拉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呡了一下樱桃小嘴,接着把镜子放回抽屉里。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扯了扯上缩包臀裙,咯噔咯噔的走了出去。她走到对面范总的办公室门口,伸手轻轻敲了三下,里面没有声音。她想范总没在他的办公室,可能出去了。她走到茶水间,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一罐碧螺春绿茶出来。接着又拿了一个茶壸和2个茶杯放到台面上,她把茶壸和茶杯放到水龙头下面用清水洗了洗,然后在饮水机上接了热水烫了烫。她打开茶叶罐盖子,取了一撮茶叶放进茶壸里,接上热水泡了半壸。她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2 个茶杯,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茶水间。 杨菲艳在去往会客室的过道里碰到清洁工黄阿姨。黄阿姨一手提着一个塑胶桶,一手拿着一条粗糙的毛巾擦布,正从会客室走了出来。黄阿姨见杨菲艳二手不空的拿着茶壶和茶杯,她和颜悦色的说:“杨经理,端茶倒水的事,你叫我做就行了,你还自己动手,真是的!” “黄阿姨,没关系,你有你的事,你忙你的。以后如有需要的话,我再叫你。”杨菲艳说话的语气甜丝丝的。 “杨经理,人真好,很会体谅人,要是谁能娶到你,那一定他前世修行好,才有今生的福气!”黄阿姨边说边推开会客室的门,提着塑胶桶微笑着向洗手间走去。 杨菲艳走进会客室,把茶壶和茶杯放在茶几上。她走了出来,顺手把门关上。 仓库门口,4个师傅和一个货车司机正在卸车。 杨菲艳站在一楼办公室通向空坪的门口,她看见采购贺主管和仓库熊主管都在仓库门口看着,她就没有走过去了。 这时,林生把他的车开到一楼办公室的进口门外停了下来。他打开驾驶的门,朝着杨菲艳笑着说:“杨经理,我把荔枝给您送进去。”他从车里钻了出来,关上驾驶室的车门,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端了2筐荔枝下来。 杨菲艳见他端下了2大筐,他一个人不好拿,就说:“林生,我去找个手推车给你推进去。” “杨经理,不用了,又没多远,只走几十步,我分二次端进去吧。您在前面带路,我跟着您后面走。”林生弯下腰,双手端起一筐荔枝。 杨菲艳走在前面,林生端着一筐荔枝走在她身后,他边走边说:“我经常跟货车送货卸货,这一筐荔枝才三四十斤,对于我来说端着走一段路是小意思,” “林生,就放在这里,等下我通知人事行政部蒋主管分给同事们。”杨菲艳走进大办公室门口,指了指左边放办公用品的地方。 “好的。”林生将一筐荔枝放在靠近大门口很近的地上,他转身走了出去。 杨菲艳走到蒋丽茜的办公桌前,说:“丽姐,供应商送了2筐荔枝,你留一部分给范总和老板娘,余下的就分给办公室的同事,品质部和生产部的就叫二位主管下来带些上去分给他们的下属们尝尝。” 林生又搬了一筐荔枝进来,两筐放在一起。杨菲艳对林生说:“林生,辛苦您了!我们去会客室喝茶!” 林生跟着杨菲艳走出了大办公室,他们走到会客室门口时,林生对她说:“杨经理,你先进去,我去车里把您的那一大袋子荔枝拿进来。” “好的,谢谢啦!”杨菲艳站在门口,脚步没有跨进去。 “不客气,一点小小心意!”林生边说边往外走。 杨菲艳看着林生大步流星的走出一楼门口。 林生走到汽车后面,他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一大袋荔枝,足有10多斤重。然后他又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拉开下方的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裹,他事先在里面装了3万现金。他打开装有荔枝的袋子,把包裹塞了进去,然后把袋子口的绳子打个一个活结系紧。 当林生从一楼门口走进来时,杨菲艳还站在会客室门口等他。 “杨经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太客气了!”林生笑了笑说。 “虽然您是我们的设备供应商,但来了晨辉成,进了公司这个门,就是我们的客人!”杨菲艳客气的说。 “杨经理不仅人漂亮,说的话也漂亮!”林生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林生,你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杨菲艳开心地笑了笑说。 “别的话你可以不信,但这一句话说的是真的,不是跟您开玩笑!”林生拍了拍胸脯说。 “来,来,请进,坐下喝茶!”杨菲艳推开了会客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士优先,您先进!”林生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杨菲艳被他逗笑了,开玩笑的说:“我让您,您让我,茶都等凉了。” 杨菲艳走了进去,她在靠门的这一排坐了下来,故意把里面的座位让给林生,以示对客人的尊重。 林生见她坐在这边,也不好意思再让来让去了,便走到里面那一排坐下来了。 “杨经理,这一袋荔枝,是我在荔枝园里精心挑选的,您就留着自己吃吧。” “谢谢,您太有心了!”杨菲艳边倒茶边微笑着说。 杨菲艳把茶杯放到林生面前的茶几上,说:“请喝茶!” 林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咪咪的说:“杨经理泡的茶真好喝,满口清香!” 杨经理的脸上像茶花开了一般,禁不住笑了起来,说:“真的好喝吗?” 林生接着又喝了一口,嘴巴啧啧啧,说:“这茶不错!” “说真的,我不太会泡茶,不会用老板的茶具,只能用我老家传统的泡茶方法将茶放进茶壸里用开水冲泡,让您见笑了!”杨菲艳轻轻地呷了一口茶。 “您泡的这壸茶,不浓不淡,入口一股原汁原味的清香。其实茶好不好喝,不在于泡茶的方法和技巧,全在于这茶叶的品质和泡茶人的品质!”林生一口喝尽茶杯的茶,底部没有一点茶渣。 “你的嘴太厉害了,说话这么有意思!”杨菲艳看了林生一眼,拿起茶壶给他加了一半杯茶,抿嘴而笑。 “大家都说闻香识女人,我今天是闻茶识女人,我端过茶杯的手都有茶的余香。”林生用手轻轻地在茶几上敲了敲。 “是吗?”杨菲艳与他的目光对视一下。 “我感觉是!”林生端起茶喝了一小口。 “可能是您今天的心情比较好吧!”杨菲艳用手遮挡红唇,偷偷笑了。 “也是,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您的茶好,人好,所以心情就好!”林生说完笑了起来。 杨菲艳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经理,我可以去参观一下您的办公室吗?”林生喝完茶杯里的茶。 “可以呀,走吧。”杨菲艳不加思索,很爽快的答应了。 林生站了起来,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那一袋荔枝,跟着杨菲艳走出了会客室。 杨菲艳办公室的门没有锁,她出去时只是关上门。杨菲艳带着林生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脚步,她指着对面的总经理室说:“对面就是我们老板范总的办公室,这间就是我的办公室,很简单,不过我喜欢!” 杨菲艳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客气的说:“请进!” 林生走进了她的办公室,说:“杨经理,您的办公室布置得很清静淡雅,这4盆绿植我喜欢,还有这窗帘,挺好看的!”林生一眼就看见办公桌旁放着的4盆花卉。 “请坐!”杨菲艳拉过她办公桌前摆放的椅子。 “杨经理,这袋荔枝放在这柜上面可以吗?”林生提着那一袋荔枝走到收纳柜旁,问道。 “好的,谢谢!”杨菲艳答道。 “杨经理的办公室好干净呀,我从来没有看到办公室整理得这么整洁的,物品摆放定点定位,台面一尘不染,地板光洁照人,佩服佩服!”林生把发现的闪光点一一呈现出来。 “你看,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没有香烟,没有饮料,只能干坐着闲聊一下。我们老板外出了,不然就到他办公室坐坐,他的办公室比较气派。”杨菲艳浅浅一笑说。 “不客气!我能看看您的办公室就深感荣幸了!”林生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我不会打扰到您的工作吧?” “没事,我说了您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陪您也是工作嘛!”杨菲艳答道。 “中午,我请您和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出去吃个午餐,可以吗?”林生问。 “不用了,谢谢!如果您们不介意,就和您的同事一起在我们公司饭堂吃个工作餐吧。”杨菲艳谢绝了林生的邀请。 “那怎么好意思呢,还是算了吧!”林生微微一笑说。 “没什么的,就不知道合不合您们胃口了?”杨菲艳接着答道。 “那就不麻烦您了,等下班后我带他们出去吃吧。”林生说。 “麻烦什么,就一句话而已。”杨菲艳接过话来。 “杨经理,您先忙您的,我去看看他们安装调试得怎么样了?”林生边说边站了起来。 杨菲艳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扯了一下包住大腿的裙边。 林生走到门口外面,转身朝她摆了摆手说:“杨经理,您留步!” 杨菲艳也扬了扬手,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道的拐弯处。 杨菲艳关上办公室的门,她走到收纳柜前,她打开了系在袋子口颈部的绳子,发现荔绳枝上摆放着一个牛皮纸包。她拿起牛皮纸包,兴奋地走到办公桌后面,她小心的拆开牛皮纸包,露出3扎百元大钞。她的心顿时砰砰乱跳,心血澎湃,两眼放光,从来没有过的如此激动,包括她跟男友做爱那个时候也不过如此。她赶紧将牛皮纸包好,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把牛皮纸包放到那个小手提皮包的下面。她关上抽屉,上锁,取下钥匙,将钥匙放进笔筒里。 她坐在椅子上,激动的心跳让她坐立不安,她感觉穿着高跟凉鞋的两只脚有些轻飘,并伴有轻微地颤抖。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心里依旧忐忑不安。她走到收纳柜旁,她从袋子里拿了几个荔枝出来,放在办公桌上,她剥了皮,接连吃了几个荔枝,荔枝的甜汁鲜味从口中一直甜到心里。 上午12点下班时,林生给杨菲艳打来电话说:“杨经理,我的车停在厂门口外面等您,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午饭。” 杨菲艳在电话中答道:“林生,您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谢谢!” “来嘛,能请您吃个饭,是我的荣幸,给个面子,赏个光呗!”林生在电话中继续磨叽着。 “您的心意我领了,一次合作,一生朋友,合作愉快,下次我请您!”杨菲艳微笑着说。 “好的,听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林生呵呵的笑出声来。 杨菲艳锁上办公室的门,她走进洗手间,洗了洗手。她从洗手间出来时,走道上的灯已关了。她路过大办公室时,大家都下班走了。她是最后一个走出一楼大门,正午的阳光照得外面白花花的一片。她一个人走在去饭堂的路上,步子轻盈,她此刻心情像5月的花儿一样盛开,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下午3点,杨菲艳正在三楼看科斯达的师傅们调试生产设备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看手机,是深俊诚的黄生打来的电话。她立即按下了接听键,一边向楼梯口走一边说:“喂,黄生您好,您们过来吗?” 手机听筒里传来黄生的声音:“杨经理,您好!我们进了工业区大门口了,马上就到您们厂门口了。” “好的,我到厂门口接您们。”杨菲艳说完便挂断了通话。 杨菲艳从三楼走到一楼仓库门口。他看见一辆吉利自由舰轿车停在厂门口外,从驾驶室走下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左右摇晃,甩着两只手,朝门口保安走了过来。保安马琪伟站在大门口朝他问话:“您好,请问您找谁?” 那个中年男子长得像个老板的样子,他走过来后便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中华香烟,打开取出一支,笑呵呵的递了过来,说:“兄弟,来,抽支烟!” 马琪伟接过他递过的烟,说:“后面跟的小货车也是跟您一起的吗?” “是的。我是深俊诚公司的,是来给您们公司送检测设备的,刚跟您们杨经理打过电话了,她说她马上过来接我们。”那个中年男子答道。 “行,那您们把车开进去吧。”马琪伟脸上微笑着。他转身看到杨菲艳从仓库门口正朝这边走来,便对那个中年男子说:“我们杨经理从仓库那边走来了。” 那个中年男子像鸭子一样小跑几步,他走到小货车的驾驶室旁,对着司机说:“把车开到里面去!”他边说边朝厂门口挥了一下手。 等货车开进去后,他打开轿车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他启动发动机,慢慢地开进了厂门。他看见杨菲艳走了过来,便立马踩住刹车,挂上p档,拉上手刹,把车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微微一笑说:“杨经理,您好!不好意思,上午把所有检测设备在厂里调试检测了一下,所以下午才给您送过来了。” 杨菲艳走了过来,笑盈盈的说:“没关系,您下午送过来就好。怎么没看到您们的工程技术人员过来?” “杨经理,您放心,来了2个工程师,他们坐在前面的双排座小货车里面。”黄生一张肥厚宽大的脸上堆着笑。 黄生打开后座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印刷精美的长方形包装袋,微笑着递了过来,声音柔和的说:“昨天过去香港,顺便给您带了10盒黄道益活络油,家里有老人的必备品。另外带了点香港那边的特产点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哇塞!黄生,您也太有心了吧,第一次合作,初次见面,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杨菲艳有点受宠若惊,很激动地说。 “杨经理,您就给个面子,就算交个朋友,一点诚意,别推了,好吗?”黄生的声音就像春风轻轻拂过脸面。 “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如此有心,像家人一样。真没想到,您如此细微周到。”杨菲艳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装袋,接连说了二声:“谢谢!” “杨经理,不客气!”黄生说完,便后退一步,伸手关上了后座车门。 “黄生,先到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吧。”杨菲艳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 “我先去跟2个工程师交待一下,顺便跟您们仓库对接一下,等会我给您电话。”黄生答道。 “好的,您先去忙正事,等下边喝茶边聊。”杨菲艳说完,朝他摆了摆手。 杨菲艳提着手提包装袋像踩着一阵风一样,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关上办公室的门,把手提包装袋放在办公桌上。她把包装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最上面是一盒珍妮曲奇,接着是一盒港式鸡蛋卷,往下是一盒陈意斋燕窝糕,最下面是10瓶黄道益活络油。她拿出活络油,露出一个用红色胶袋包裹成巴掌大小的长方形东西。她打开包裹的胶袋,里面是二沓百元钞票,不用细看就知道是2万元。 她感觉自己握着包裹的手在轻微的抖动,丰满的胸脯快速地起伏着。 她将红色胶袋重新包裹好,她打开办公桌抽屉的锁,拉开抽屉,把红色包裹放到里面。她关上抽屉,又重新锁上。 她打开办公桌下的台柜,把桌上的10瓶活络油放了进去。 然后,她把桌上的3盒特产食品重新放进手提包装袋里。 她提着手提包装袋走出了办公室。她走到对面的总经理室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下,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敲了敲门,轻声地说:“范总,在吗?” 她听见里有个回声:“来了!”她听出来是范总的声音。 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了。范晨辉穿着一双拖鞋站在门后,他眨了眨眼说:“杨经理,找我有事?” “范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2点回来的,刚才眯了一会,中午陪客户吃饭,有点困了。” “不好意思,刚把您吵醒了。这是检测设备供应商深俊诚的黄生给您送过来的,说是从香港那边带过来的特色零食。” “您拿点吃吧。” “我不喜欢吃零食,您拿给老板娘吃吧。” “好吧。” “对了,上午生产设备供应商科斯达的林生送了2筐荔枝,我叫丽姐给您和老板娘留了一点,其它的就叫她分给管理人员和各部门的职员吃了。” “好的。” “范总,您休息,我出去了。”杨菲艳把手提包装袋递到范晨辉手中,轻轻地退了出来。 杨菲艳从总经理室出来后,她直接去了仓库和iqc那边。 第14章 菲艳业绩突出受表扬 夜深人静,红彩公寓二楼的走道里还亮着灯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微弱昏暗的亮光。 杨菲艳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扑闪着眼睛望着白色屋顶,翻来覆去不能入眠。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一天之间,就收到了2份突如其来的惊喜大礼。她的办公桌抽屉里静静躺着5沓崭新平整的百元大钞。 第二天上班,杨菲艳走进办公室第一时间打开抽屉,一股淡淡的油墨香味散发出来,她感到浑身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阳光灿烂,绿树枝叶飘动,风儿轻轻拂面而来,她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叶的清香沁入心肺。 她走回办公桌,坐在椅子上,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她离开家乡的情景: 二年前,那是正月十六的早晨,天空飘着微风细雨,她外穿红色的大衣,里面穿着白色毛线衣,脚穿一双白色球鞋,背着一个布包。她走出木材搭建的房子,身后跟着一只叫小黑的狗,她即将离家第一次出远门谋生,准确的讲是出去打工挣钱,偿还父亲生前治病时向村民和亲戚的借款。她本该有着美好的未来,父母省吃俭用供她读高中,盼着她读书走出山外,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从此丢掉锄头、扁担,过上更好的生活。谁知家里突遭不幸,父亲得了大病,钱花了不少,也没治好,弄得人财两空,还欠了附近村民和亲戚的债。在无奈之下,她只能辍学,外出打工,替伤心欲绝的母亲分担忧愁。母亲跟在她身后送到村口,往她的背包里装了10个鸡蛋和10个羊角粽粑粑,眼里闪着泪光。她看到母亲泪光闪闪,自己的泪水也禁不住溢出眼眶,母亲把她抱在怀里,舍不得她离开。她知道母亲心里矛盾重重,多么纠心,路途遥远,虽然有同村一个姐妹同路相伴,但想想一个女孩子远走他乡,心里总是担扰,放心不下。 她从村子走15里山路到镇上,再从镇上坐公交车到20里以外的龙山县城,然后从龙山县城坐长途大巴到千里之外的广东深圳。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阵彩铃声把杨菲艳从回忆里惊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是陌生人的手机号码。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下接听键,客气的说:”您好!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用家乡话问道:“你苟是艳子噢?” “我是杨菲艳,您哪个?”杨菲艳也用家乡话问道。 “你等哈,你娘跟您讲哈!”那个男人在电话里说。 “娘,娘!”杨菲艳对着手机喊道。 “艳子,艳子,我是娘呀!你吃了早饭没有?你在那里好不好?”电话那头响起了娘的声音。 “娘,我吃了早饭了,我现在在上班,我在这里在蛮好。你身体好不好?”杨菲艳答道。 “我身体好着呢,隔久了,我有点想你了,就想跟你说二句话,你在外面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菲艳娘轻咳了一声,声音急迫且带着轻微的颤音答道。 “娘,你感冒咳嗽了吗?”杨菲艳担心的问。 “我没有感冒,一大早从家里赶到镇上来,嗓子有点干,没事。”菲艳娘说。 “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照顾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杨菲艳关心的说。 “我现在是镇上的手机店里,用店老板的手机给你打电话,知道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没什么事我就不说了,记得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菲艳娘声音开始变得舒缓。 “娘,我五一工作有点忙,我就没有回去看你了,等十一我一定回去看你。”杨菲艳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山高路远的,车费又贵,坐车又辛苦,您十一就不回来了,等过年再回吧。”菲艳娘在电话里说。 “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挣到钱了,等过年回家,我把你接过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杨菲艳微笑着说。 “我在家一个人种菜种粮,养点鸡养点鸭,够吃够用,到你那里我又挣不到一分钱,坐吃山空,我不想去!”菲艳娘一个劲的推脱。 “娘,我真的挣到钱了,你就放心吧。等年底我就接你过来,我们母女俩在一起多好!”杨菲艳继续劝说着她娘。 “等你成家立业了,有了孩子了,我去给你带孩子还差不多。好了,不说了,我把电话给店老板了。”菲艳娘说完就把电话给了店老板手里,随即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杨菲艳慢慢地放下手机,她的眼泪禁不住涌出眼眶。 想家想娘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滴落在她的大腿上。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的面巾纸盒里抽一张纸,擦了擦含着泪花的眼眶。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响了两下,接着听见范晨辉在叫她:“杨经理,在吗?” 杨菲艳站了起来,把纸团扔进纸篓里,眨了眨眼睛,边向门口走边答道:“来了,来了。”她打开门,看见杨晨辉站在门口,微微一笑,打招呼说:“范总,您找我!” “你带着贺主管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喇叭材料供应商的选择评审,必要时你把音箱品质主管也带上,争取月底之前完成新供应商导入合格供应商清单内。你懂我的意吧。”范晨辉看着她眼睛,似乎发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眼际微红,便关心的说:“你的眼睛怎么了,昨晚不睡好,还是累了,不舒服了?” “没有,刚才打开窗门,眼里吹进一点飞尘,用手揉了揉。” “不要紧吧?” “没事,现在好了。” “你到洗手间或茶水间用清水冲洗一下吧。如果不舒服就叫林司机送你去医院看看。我今天的鱼瘾又来了,我去钓钓鱼,今晚给食堂改善一下伙食。” “好的,您注意安全!” “我知道,我走了。公司的事,你多操点心!”范晨辉转身就走了出去。 “好的,您放心,我尽全力!”杨菲艳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走到通道的拐弯地方。 杨菲艳走回办公桌,把抽屉锁上。她走出了经理室的门。 她走进大办公室的门,沿着过道走了一圈,大伙都主动跟她打招呼问好。 杨菲艳在公司除了出了名的漂亮外,待人很亲和,总是一副笑脸示人,给大家的印象是没有娇气,也没有矫情,留下好的口碑。在工作上,她乐于帮助大家,上至总经理,下至普通职员,她都能融洽相处,友好沟通。她在总经理秘书的位置上,为公司献计献策,发挥了过人的智慧才能,起到了上传下达的纽带作用。 杨菲艳姿色出众,聪慧精干,表现突出,得到了范总的重用,提拔为喇叭车间经理。 杨菲艳的优秀,因此也遭到范总的4个干女儿的眼红和忌妒,她们私下里故意说杨菲艳一些不三不四的闲话,透露一些风月花边消息传到老板娘的耳朵里,一心想借老板娘林雪花的手让她在她们面前消失,免得碍她们的眼,看得心堵。 林雪花心里清楚,范晨辉认的这5个干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任何一个人说的话,林雪花都不相信。林雪花猜测归猜测,没有拿到证据,她是不会轻易出手干预的。 在公司里,林雪花只有2个心腹,一个是她的弟弟林智勇,一个是清洁工黄阿姨,只有这2个人跟她说的话,她才信。除这2个人之外,谁说的话她都不信。前面那个马丽红,就是在工业区门口,被林智勇亲眼看到她坐上范晨辉的奔驰车一起外出,证据确凿,她才出手把她气走。 对于范晨辉喜欢用女下属,范晨辉曾给过林雪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说的理由很简单,女的好管。另外,他认的5个干女儿,理由很充分,就是他培养的眼线,随时可以了解各部门的情况,为他收集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便于他随时知晓各部门的思想动态和工作状态,作为老板总经理,他有这个知情权。 范晨辉给林雪花的这番说法,林雪花在半信半疑中默认了。她没有办法说服他,他是老板总经理,不得不听他的。她只顾管好好的钱袋子,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任由着他怎么管就怎么管。她一个家庭主妇,初中文化,不懂管理,又没知识,根本插手不了公司经营管理上的事。她想,他喜欢用女下属也行,认干女儿也可,只要他不出格,没有让她抓到把柄,她就懒得去操这个心。 当然,范晨辉录用年轻漂亮女下属,另有一个目的源自他的一个爱好,即寻求欲望的满足,暗地里贪恋美色,就如古话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个特殊爱好,自然是不能跟老婆林雪花说的,只能隐藏在他风流的心里。 范晨辉见过世间苦难的日子,有过亲历爱情的失落,在他看来,男人打拼,事业成功,还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人生苦短,喜怒哀乐,孤独寂寞,如今人过半生,趁身体健壮,何不自由洒脱些。人生旅途没有归途返程,更没有来生,生命只是一个或长或短的过程,善待自己,及时行乐,不枉此生。如今他混得风生水起,有了自己的事业,他有本事和资本,也有机会享受欢爱之情。他始终认为他这么个征服妙龄女人的玩法比较隐秘安全的,他这种你情我愿的情感游戏付出的代价也不高,且被曝光或发现的风险也很低。再说,范晨辉对老板娘林雪花的性格拿捏得死死的,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范晨辉因为工作需要,外出应酬多,夜不归宿也是常态,林雪花早已见怪不怪了,也从来不过问,也不暗里跟踪调查,所以她也不知晓他的行踪轨迹。 后院不起火,范晨辉依然我行我素的继续跟他的干女儿们偶尔潇洒走一回,面对面坐着享用美味可口的浪漫晚餐,然后驱车带到安全的地方,尽情享受激情澎湃的快乐。 自从儿媳生了孙女以后,林雪花只对二件事上心,一是管好公司的钱袋子,二是把时间心思放在陪伴照看孙女上。她的儿媳欧萍萍就是一个摆设好看的花瓶,对家里的百事不管,连家务事也不做,整天跟她的闰蜜们腻在一起,逛街,购物,唱歌,练瑜珈,追韩剧,把女儿交给老板娘林雪花照管了。 儿子范夏成始终长不大,像一个大孩子,整天沉迷网络游戏,除了游戏还是游戏。平常与妻子的沟通也不多,只是到了晚上二人之间才有交流,一起床上亲热,一起追韩剧,维持夫妻之间的关系。 范夏成虽然身为音箱车间经理,但根本没把心思精力用在工作上,早已陷入游戏里无法自拔。音箱车间的业务在他手里没有进展,新客户导不进来,一直是吃老本,靠着范晨辉建立的老客户关系在维持正常运转。还好,有他父亲范晨辉撑住,又有杨秘书的协助,音箱业务工作打理得还算顺顺当当。 范晨辉虽然对范夏成很失望,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还是想慢慢把他扶起来。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创下的事业总得有个人来继承,等自己干不动的时候,希望他能接管。在范晨辉的思想意识里,还是存在很强的传统观念,子承父业,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把公司的管理大权全部拱手交给外人来掌管。 不过,范晨辉也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儿子确实像扶不上墙的稀泥,他只好把杨菲艳提拔为副总,让儿子挂个总经理的虚职算了。 范晨辉每当周末回家,看到儿媳欧萍萍打扮得像个明星的样子时,心里就犯嘀咕咕,一个已婚生了孩子的少妇,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天到晚家务不理,孩子不陪,啥事不管,如同家里摆放的一个花瓶,还要人来侍候。他的脑子里时不时就冒出一串想法,要是她能有杨菲艳一半的智慧就好,能参与到公司的管理就好,能对公司的事上点心就好,哪怕每天能到公司来转转也好。可是,这些想法只是他的白日梦中的泡影,瞬间消失。 人比人,气死人。儿子没有眼光,娶了这么个媳妇,这也许就是他的命吧。范晨辉心里想归想,他俩婚都结了,孩子都生了,组织一个家庭也不容易,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是儿子的婚姻大事,他能包容就好,婚姻自主,恋爱自由,他也不好插手过问。 5月17日周六晚上,杨菲艳在办公室加班到9点,她关闭电脑,整理好办公桌面的文件资料。她想起明天是星期天,邮政储蓄银行上班,可以办理个人业务。她趁这个休息日时间,去一趟邮政储蓄银行开个帐户,把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5万元单独存进邮政储蓄银行的帐户里。她不想把这笔钱存入存工资的那张工商银行卡帐户里。她拉开抽屉,把5沓百元大钞装进了皮包里。她关上抽屉,把皮包挂在肩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门口,关了经理室的灯,从里面按下了门把手反锁,哐当一声拉上了门。 她急匆匆走出一楼大门。 她走到保安室大门口时,值夜班的保安老赵从门卫室探出头来,满脸微笑地说:“杨经理,这么晚才下班呀,您回福永还有公交车吗?” “还有一趟末班车,21点半的,就在我们工业区大门口斜对面的公交站坐车。”杨菲艳答道。 “哦,这还可以,到家22点钟,说晚也不算晚。”老赵走出门卫室,依旧微笑着。 “是的,坐车差不多半小时吧。”杨菲艳边说边走出了大门。 “坐车注意安全!”老赵站在门口关心的说。 “没事,谢谢!”杨菲艳回了一下头,微微一笑,噔噔的拐弯走了。 杨菲艳在22点回到红彩公寓。她走进租房,关上房门,感觉一身有些疲倦,背靠着门,闭了一眼,才打开房间的灯。她把皮包放进衣柜里,第一件事就是想到先冲个凉,然后上床美美睡上一觉,睡到明早自然睡。 杨菲艳从洗澡间冲凉出来,走到床边。她打开小风扇,清凉的风吹拂她的长发, 她突然想起牛金平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过来找她了,他也没有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她拿起手机,拨打他的手机号码,打不通,接着又拨,还是打不通。她接连拨了5个,依旧打不通。她盯着手机屏,生气地说;“好你个牛金平,喜新厌旧的家伙,我才不稀罕呢。你把我的电话拉黑,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见!”她把手机扔回床头,深吸了一口气,便卧倒在床上。 星期一上午8点,杨菲艳走进大办公室,就对采购贺主管说:“贺主管,等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件事。” “好的,我一会过去。”贺主管从椅子上站起来答道。 杨菲艳从大办公室出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她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去泡杯茶,就立马从皮包里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电话簿。她拨通了月初来应聘开发工程师的赵亦锋的电话,说:“赵工,您好!我是晨辉成的杨小姐,现在方便说话吗?” “杨秘书,您好!方便,请讲!”赵亦锋在电话答道。 “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助,就是喇叭材料供应商的清单名录,麻烦您发一份给我,好吗?” “好的,您把邮箱地址发到我手机上,等下我发邮件给你。” “ok,我马上给你发过去。你们现在忙不忙?” “我们忙得很,每晚都加班,一周只休一天。” “哦,您们公司生意蛮好啰。” “还行吧。” “对了,我顺便问一下,您月底过来还是月初过来?” “我月底办离职交接手续,6月1日过去吧。” “好的,您行李多吗?要不要我派我们司机过去接您?” “不用麻烦了,我东西不多,我自己坐车过去吧。谢谢!” “好的,不客气!” “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我。” “暂时没有,您先忙吧,再见!” “再见!”赵亦锋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挂断电话,把自己的邮箱地址编辑短信给赵亦锋发了过去。 接下来,她又拨打了月初来应聘品质主管的李永祥的电话,向他索要一份喇叭材料供应商的名录清单。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先后收到二条回复信息。她打开电脑,在桌面上打开邮箱快捷方式图标,进入邮箱查看,收件箱显示二封未读邮件。 她点击打开收件箱附件,过目了一遍,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咚咚咚”贺主管站在门口连续敲了三下,声音轻轻地叫道:“杨经理!” “贺主管,请进来坐吧。”杨菲艳抬头看着她说。 贺主管走到杨菲艳的办公桌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贺主管,找您来商量的目的,就是导入喇叭供应商的事情。新供应商的资源信息,我已拿到手。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洽谈合作意向,供应商的选择,供应商基本信息的收集和建档。再下一步就是供应商的评审和签订合同协议。我刚刚收到二份邮件,找到了喇叭材料供应商联系方式,我先与这些供应商联系,沟通达成合作意向后,我整理一份喇叭材料供应商清单转发给您,您去编排一下供应商审核评审计划给我看看,然后按照计划实施,必须在月底前完成。所以,这个任务重,时间紧,另外我范夏成经理说下,抽调音箱品质袁主管来协助我们评审。”杨菲艳一双大眼睛里一对眸子显得深沉无比,目光闪动,流露出一种充满自信而热烈的光芒。 “我晓得了,听您安排。”贺主管把目光落在她锁骨之间的精致吊坠上。 杨菲艳在采购贺主管和品质袁主管的协助下,全身心投入到喇叭材料供应商的选择、评价中。 她从月初招聘的喇叭开发工程师赵亦锋和品质主管李永祥手中,获得了喇叭材料供应商联系人和联系方式。她带着采购贺主管和音箱品质袁主管,亲临主要配件材料厂家现场评价,采取预约面谈、书面审核和现场稽核的方式,利用15天时间就完成了所有材料供应商的选择评价工作任务,在月底与所有材料供应商签订采购合同,签订品质协议,建立供应商基本信息档案。 5月31日那天上午,杨菲艳走进范晨辉的办公室,她向他汇报了喇叭材料合格供应商纳入30家,每种材料储备2家,签订采购协议、品质协议30份,供应商品质管理系统基本建立。范晨辉听完杨菲艳的汇报后,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夸道:“我们杨经理办事效率就是高,干得漂亮,这个喇叭新项目的顺利导入,有你的一份功劳,你是晨辉成的中流砥柱!我也不瞒你说,如果这个项目赚钱了,我一定要重重奖励你!” “范总过奖了,主要是您领导有方,加上贺主管和袁主管配合支持,我只是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杨菲艳白里透红的脸上泛着红光,兴奋地笑着说。 “我们杨经理真会说话,让领导听着舒服,让下属听到喜欢!”范晨辉呵呵笑了。 “还不是跟您学的,在进公司1年多来,我跟您学到了很多实用的知识和经验,让我受益非浅!”杨菲艳微微一笑,捡好听的话说,如同往范晨辉的脸上贴金。 在5月份公司各部门工作总结会上,范晨辉为了鼓舞士气,拿杨菲艳作样榜文章。范晨辉面对班组长以上管理人员,公开表扬说:“杨经理在5月份工作业绩突出,为喇叭车间的基本建设作出很大贡献,人、机、料三大关键环节做得及时到位,并提前完成公司下达工作计划任务。她不辞辛苦,甘愿付出,她的工作表现值得肯定,她是大家学习的好榜样,我希望在她的影响和带领下,我们下半年一定打个漂亮仗,翻身仗!到年底,我们这个优秀的团队就好好庆祝一下,吃香的,喝辣的,全都有!” 范晨辉的话音刚落,激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激情,会场上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15章 菲艳遇见周扬 6月1日恰逢周日,杨菲艳像往常一样,在6点就起床了。她起床后,简单的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脱掉睡裙换上一套运动服,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她出门时,喝了一杯冷开水,补充体内水份。她用缠裹着毛线的橡皮筯系住钥匙孔,然后套在左手腕上。手机装入带松紧绑带的布袋,系在细腰间。她轻手轻脚地走下了楼,恐怕弄出脚步声,惊醒同一楼道的邻居们。 杨菲艳穿过空坪,走到公寓对面马路牙子。她沿着马路牙子一直加快步子快走,走到一条十字路口,然后向左拐了一个弯,前面是一条笔直的绿荫人行道。她边走边左右甩动手臂,做扩胸动作,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踢踢脚,压压腿,活动活动手脚筋骨。她做完晨跑准备动作后,开始慢步小跑了起来。她涌动的胸脯显露出充满青春的活力,惊艳了路上行人的目光。她跑着跑着,速度开始加快了,身子像燕子一样轻巧,很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耳畔回旋。她喜欢在周末的早晨,一个人奔跑,聆听心灵深处的足音,呼吸新鲜清新的空气,享受晨曦这段宁静的时光。 杨菲艳跑步回来,刚好是早上7点。她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渍,没有冲凉换衣服,拿了钱包就走出了门。她穿着那套运动服,直接去了附近的菜市场。她知道广东这边的菜市场要比超市早二小时开张。一般6点就开始卖了。 她走进菜市场的入口时,看到菜市场内早已人头攒动。周末的早晨,正是菜市场最热闹的时段,不光是卖东西的人多,买东西的人也多。菜市场内,人声鼎沸,听声音便知都是中老年的声音,广东话、普通话的话语交替混响,像一曲盛夏的蛙鸣、虫鸣、鸟鸣交响曲。 杨菲艳边走边看,菜市场内热闹得像煮沸的开水,摊主、店主吆喝的声音被顾客的讨价还价声音给淹没了。尽管菜市场没有超市的购物环境好,但是到菜市场来买菜的人还是比较多,究其原因是因为菜市场的菜不仅新鲜,而且还可以讨价还价。这些来菜市场买菜的,大都是外来的打工者,只有一少部分是本地的老大爷老大妈们。或许他们习惯这种买东西的交易方式,顾客与卖主之间可以自由的讨价还价,双方愉快地达成交易。有些卖主,见顾客买得多的,心里也很高兴,喜欢多送一点。于是便添加一点给个起称,或者送一点常用的调料菜,如葱、姜、辣椒、青蒜、香菜之类的。这些会做生意的卖主,热情主动的让顾客多得一点实惠好处,给顾客留下好的服务印象,顾客下次还会再次光顾。人都是有意识有感情的,一个善意的眼神,一个自然的微笑,一点小小的馈赠,都会带来人心的温暖。那些光顾过的顾客就成了回头客,一来二去,相互之间就变成熟人熟客了。 杨菲艳在菜市场里游走,想起老家镇上的赶集和县城的集贸市场也是这样,不过老家的集贸市场的屋顶设施比较简易,大都是在空旷的平地上搭建的棚子,比不过广东这里的农贸市场,全都建在楼房下面一层,地面全部用混凝土硬化。 杨菲艳走到卖肉的肉摊前,看排骨新鲜,便停下了脚步。卖肉的摊主是个胳膊肌肉发达的青年男子,他见杨菲艳年轻漂亮,便笑嘻嘻的站了起来,指着面前的一堆排列整齐的排骨说:“这是黑猪肉排骨,炖汤,清蒸,都不错的,吃起来味美肉香。美女要不要来2斤?” 杨菲艳伸手指了指说:“老板,我要2根排骨就够了。” “好的,是切宽点还是细点?”那个摊主拿了2条排骨在她面前晃了晃说,“这2条可以吗?” 杨菲艳点了点头说:“可以,就要这2条。” 那个摊主把2条排骨斩断成一小节一节的,然后用胶袋装了起来,说:“美女,一回生,二回熟,今天你是第一个光顾的女顾客,我送你一副粉肠,弄得很干净的,你放心!”他边说边扯了一个胶袋,把一副粉肠装了起来,打了一个活结,收了一下口,然后放进装排骨的胶袋里。 “谢谢老板,排骨总共多少钱?”杨菲艳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50元的纸币捏在手上。 那个摊主把胶袋递了过来,说:“11元,收你10元算了。”他见她手中拿着一张50元的,微微一笑说,“美女有没有零钱,有零钱就给零钱吧。” 杨菲艳打开钱包,把50元钱放了进去。她在包里找到了一张10元,递了过去。她接过他递过来的胶袋,勾在食指和中指里,朝他微微一笑。 “美女,慢走,欢迎下次再来。”那个摊主把10元钱装进腰间的挎包里,一双眼睛直望着她苗条的背影离去。 杨菲艳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圈,买了一团河粉,6个鸡蛋,6根带叶的玉米,一节2指宽的冬瓜,一点老姜,几根葱,一把红薯叶。 她走出菜市场时,时间正好是早上7点40分。 市场门口有一排早餐店,门口坐满了前来吃早餐的人。空气里弥漫着葱油饼、蒸粉、油条、豆奶的混合在一起的香气,扑鼻而来。她闻着空气中这股混合的香气味,调起了舌尖的味蕾,激起了胃里的食欲,她瞬间加快了走回公寓租房的脚步。 初升的太阳透过东边的云霞,泛着金黄色的红光,蓝色的天边飘着几朵白色的薄云。朝晨日出的美景,绚丽多彩,带给人一种美好的心情。 杨菲艳穿过二条街道,走到路旁种满绿化花卉的人行道上。花池里的青?尖上,绿植叶片上躺卧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照射下,格外清澈明亮。几只小鸟雀在花丛中跳跃,啁啾地叫个不停。 杨菲艳走到快到公寓转弯的地方,刚好前面是一个长长斜坡。这时,突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小伙子迎面奔来,车速过快,眼看就要撞上她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嘎吱一声,紧接着又是扑嗵一声,骑车的人连车一起翻了一个跟头,躲过了她,连人带车一起倒在她的身后。 杨菲艳在惊吓中还没反应过来,等她慢慢转过身来,那个年轻小伙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用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忍着刚才被摔痛的神情,扭过头来,大惊失色的说:“杨菲艳,是你呀!这么巧!” “周扬,怎么是你?”杨菲艳一脸惊奇,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幸亏没有撞到你,把你吓住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周扬表露出一丝歉意,接连说了两个对不起。 “你没摔着吧?”杨菲艳有些担心地问他。 “没事,没有摔着。”周扬一脸微红,笑了笑说。 “哦!”杨菲艳上下打量了一眼。 “别来无恙,好久不见!”周扬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真没想到,我们在这里遇见!”杨菲艳轻轻晃了晃肩膀。 “说明我们还是蛮有缘份的嘛!”周扬说完,把目光移开,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来广东了?”杨菲艳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 “我今年过了年就出来了。”周扬低下了头。 “我听一个同学说,你不是买了一辆微型车,在县城拉客跑运输吗?” “不提了,说出来丢人现眼。” “咋啦?怎么就丢人现眼了?” “哎,还不是被王礼星那个小痞子给害了!” “你说的那个王礼星就是我们班上那个考试门门功课都不及格的,全班倒数第一的调皮捣蛋鬼是吧?” “是的,不是他还是谁!” “他跟你不是好哥们吗?” “呸!还好哥们,把我害惨了!” “他怎么把你害惨了?” “说来就生气,他家也在龙山县城边上一个村庄。去年12月的一天,他在农贸市场门口跟二个从乡下来的卖柑桔的中年人发生冲突。估计他太过份了,把二个乡下人惹火了,被别人弄了几下。他气不过,于是就打电话给我,叫我开着车去他村里拉了8个人来,把人家打伤了,住院了。人家报警了,把他和我一起弄进了城北派出所,把我的车也扣了。我真傻呀,我虽然没打人,但是成了他打人的帮凶,帮他拉人来打人。我受治安处罚了,不仅被罚了款,而且也跟着赔了医药费。我爸一气之下,把车卖了。我在家里没有什么事可做,父母看我也不顺眼,没有办法,我就跟着同学来到这里进厂了。” “你也真是倒霉,跟他这种人还有来往,这不跟他一起跳进坑里去了。” “事情都过去半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吃吃亏不长记性。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 “这二年多来,我前后换了二份工作。第一份工作在宝安一家大厂做前台接待文员,那家公司是做手机组装、手机模具的,我在那里做了2年。后面就进了福永这家电子厂,做总经理秘书。我现在的老板对我还可以,刚刚提拔我做经理,负责手机喇叭生产车间全面管理。”杨菲艳如实地将自己的情况一一说出。 “杨菲艳,可以呀,你现在发达啦!”周扬眨了一下眼睛,眉开眼笑地说。 “我发什么达,还是一样在打工。”杨菲艳眉毛上扬,一双明澈的眼睛如同一池柔波荡漾的湖水。 “那可不一样,同样是打工,一名普工与一名经理,之间的区别大了去了。”周扬的眼角和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只是分工不同,能大到哪里去?”杨菲艳呵呵地笑了。 “我看你穿着一套运动服,刚刚锻炼身体回来是吧?”周扬感兴趣地问道。 “周末没事,早上跑跑步。”杨菲艳答道。 “这个习惯好!”周扬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你一大早骑车去哪里呀?”杨菲艳好奇地问。 “我就住在附近,早上骑骑车,就当锻炼身体!”周扬笑了笑说。 “我也住在这里,红彩公寓二楼,要不,上去坐坐。”杨菲艳对周扬说。 “好呀,参观一下你的闺房!”周扬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 杨菲艳走在前面,周扬推着自行车跟在她的后面。 他们到了一楼门口,杨菲艳从皮包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锁。 “周扬,你的车有锁吗?如果没锁,就推进来。”杨菲艳回转身来,轻声地说。 “有锁,我把车放到外面,没有人要的。”周扬微笑着答道。 “锁上吧,为了安全起见!”杨菲艳用手推着门,站在开启三分之一的门缝中。 “好的,听你的!”周扬蹲了下去,取下挂在车头上的铁链子车锁,穿过轮毂钢圈,再套上三角架的下端,咔嚓一声,锁上了。 周扬刚才说的一句好的听你的,如同一缕柔风吹过杨菲艳的心湖,激起了微微的涟漪。他的声音,他的语气,还是和二年前一样,唤起了她脑海里储存的回忆,那个喜欢跟在她身后的帅气男生,随时准备为她献殷勤。他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头发粗密,身材修长。一张长脸上长了几个青春痘,五官很匀称,鼻梁高高的。浓墨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明亮,闪现着羞怯的目光。脸上总是带着一丝微笑,给人很友好的感觉。他给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在球场上打篮球的身影,快速奔跑的样子,三步跨栏跃起投篮的动作。还记得有一次,他边运球边奔跑,就在他正准备投篮时,对方两个队员违规连推带撞的实施夹攻,他躲闪不及,不慎摔倒。当时她的嗓子里突然喊出了一个强有力的声音:“推人犯规!”紧接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聚集在她的身上,突然一下子,她的脸就红了。 杨菲艳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偷偷地笑了,禁不住脸上泛起了红晕。 此时,她刚好走到了自己租房的门口。她从钱包里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 “周扬,进来吧!这是我租的房子,没布置什么,简单得很。”杨菲艳转身对站在身后的周扬微微一笑。 “闺房就是闺房,干净整洁,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有家的温馨感觉。”周扬走进房间,用目光扫视了整个房间,最后落在靠近窗台的两盆绿植花卉上。 “我就是想,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有个属于自己的窝,喜欢一个人静静,给自己留点独立的空间。”杨菲艳边说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个塑料盆里。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在厂里住集体宿舍,也在这附近租了一间房。”周扬站在房屋中央。 “还站着干嘛?坐呀!”杨菲艳拉过一张塑料凳子,放在一张铁架子的方形小桌子旁,朝他微笑着说。 “好的,谢谢!”周扬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咱们老同学了,还那么客气啥?你坐会,我煮两碗粉肠鸡蛋河粉来吃。”杨菲艳边说边从盆里拿出两个小袋子来。 “今天真有口福,能吃上你亲手做的特色早餐,谢谢!”周扬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 “我做得不怎么好吃,不知能不能合你的口味?”杨菲艳眨了眨眼睛,浅浅地笑了。 “你不用说,我都晓得,你的厨艺肯定不赖!”周扬直截了当地夸她。 “是吗?我都不晓得,呵呵!”杨菲艳故作幽默地说。 杨菲艳拿了一个盆子走进卫生间、冲凉房、洗手池结合一体的小房间。 这个厨卫功能齐全的小房间,确实很小。里面隔了一间卫生间,一间冲凉房,中间留一个空,边上一个洗手池。靠窗户下面放了一张长方形的小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电磁炉,一个小电饭煲。 周扬坐下来后,这才感觉到两个手掌有点疼痛。他翻过手掌一看,鱼际和掌短肌两边的表皮擦破了,有细小的点状血渍渗透出来。他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轻轻地擦了擦,站起来走到角落,把纸巾扔进纸篓里。 周扬走到通向洗手池的门口,看着杨菲艳正在清洗粉肠,便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一会儿就做好了,你去坐吧。”杨菲艳扭过头来,轻声地答道。 “你在辛苦劳动,我一个大男人坐在那里闲着,怎么好意思呢?”周扬一脸真诚地说。 “如果你想劳动也可以,等下吃完了,那就看你的表现了!”杨菲艳呡嘴一笑。 “好的,这个我拿手!”周扬高兴地用力拍了拍手掌,突然“咝”叫了一声。 杨菲艳细心发现他嘴角吡咧的表情,便关心地问:“你的手咋了?” “没事,刚才在下面摔倒擦了一点皮而已。”周扬如实地答道。 “让我看看,严重不?我去拿酒精和棉签给你擦擦,消消毒。”杨菲艳甩了甩手上的水滴,然后扯过挂在衣架上的擦手毛巾擦了擦手。 “不用,真的不用,我刚用纸巾擦了,没有出血了。不信,你看!”周扬把双手举起来,像个投降的士兵,将十指散开在她面前摆了摆。 “那好吧。”杨菲艳放心地点了点头。 “我是谁呀,猫投胎的,没事的!”周扬斜靠在门框上,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晓得你是猫投胎来的?”杨菲艳也跟着笑了起来。 “梦里晓得的。”周扬随口答道。 “胡说的吧。”杨菲艳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他一眼。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遇见你,听你悄悄告诉我的。”周扬掩饰内心的慌乱,编了一个瞎话。 “瞎说,讨厌!”杨菲艳白了他一眼,声音娇滴滴的,然后低下了头。 “我没瞎说,在梦里,是你跟我说的。”周扬喜上眉梢,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站在门口等着,我有点压力!”杨菲艳边说边将洗好的粉肠放在砧板上,从刀架上取下菜刀,麻利地把粉肠切成小段。 “好了,我一边凉快去,避免影响你厨艺的发挥!”周扬笑了笑,走回桌旁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杨菲艳端着一碗河粉走了出来。 瞬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葱香味。 周扬立马站了起来,他快步走进小房间,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碗河粉,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杨菲艳从一个加盖的方形胶桶里拿出一瓶老干妈辣椒酱,放到桌子上,说:“你自己加料。” “不用,你这粉肠荷包蛋河粉本来就吃鲜味,加上这辣味,把这清香美味就给破坏了,怕是吃不出这原汁原味了。”周扬兴奋地说。 “哟,还有这说法!”杨菲艳拿了二双一次性的筷子,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尽情享用这人间的美味早餐。 杨菲艳煮的粉肠荷包蛋河粉太好吃了,周扬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碗河粉呑进肚子里去了。他吃完后,拿出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上午8点30分。这时他才想起一件事来,他昨天晚上与厂里的几个同事约好,今天上午8点半出发去爬梧桐山的。偏巧早上骑行途中,突然见到高中暗恋过的女同学杨菲艳,一时高兴竟忘了这事了。他放下手机,盯着杨菲艳碗里的河粉还剩一点,他忍着一半焦虑一半开心的心情,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吃粉的样子。 “主人,那个家伙又来电话了!”突然,周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杨菲艳一听这手机彩铃太搞笑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差点把嘴里的河粉喷了出来。 “主人,那个家伙又来电话了!”手机彩铃又接着响了起来。 周扬按下了接听键,把嘴对着手机,有点不耐烦地说:“喂,吴老二,催什么催?” 电话那头传来他同事吴基发的声音:“你怎么还没回来,准备出发了,连你的影子都没见着。” 周扬对着手机说:“知道了,急什么,早点去晚点去,又不耽误什么,不就是爬山吗?” 电话那头又传来另外一个同事的声音:“你小子,是不是还在搂着女人睡大觉?” 周扬对着手机生气地说:“睡你个头,哪有那么美的事?好呀,别催了,10分钟后厂门口集合,不见不散!”他说完便按下了挂机键。 杨菲艳吃完碗里的河粉,喝完了汤,抬头与周扬的目光对视了一下,说:“周扬,你有事,先走吧。这2只碗,给我洗吧。” “这可不行,男人说话就要算数,不能耍赖,不能在女人面前失信,更不能让女人失望!”周扬边说边收拾桌上的碗筷。 “好的,有男人气质!”杨菲艳微微一笑,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角,顺便把桌上留下的汤汁擦了一遍。 周扬正在小房间里洗碗时,杨菲艳放在小房间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灯开了,也无法照亮黑夜。窗关上了,心还被风吹的很冷。”他听那旋律和歌声就知道这是《一个人睡》中的歌词。他拿起手机从小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杨菲艳,你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 “哦,放在里面了,我忘了拿出来了。谢谢!”杨菲艳边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边说。 “咱俩还客气!”周扬微笑着,看着她那美丽迷人的大眼睛。 杨菲艳一看来电,就知道是那个叫牛圣平的打过来的。她按下了手机接听键,轻声地说:“喂,牛先生,您好!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放在房间里面,刚才才听到响了。” 手机电话里传来牛圣平那鸭公般的嗓音:“杨秘书,您好!没事,我给您打电话是告诉您,我准备今天上午把行李搬过去。” “好的,等下我跟人事行政部蒋主管打电话说下,叫她帮您安排宿舍。我没住公司宿舍。”杨菲艳对着手机说。 “好的,谢谢!明天见!”牛圣平在电话中说。 “不客气,明天见!”杨菲艳说完停顿了1秒后,按下了挂机键。 周扬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说:“多谢你做的美味早餐了,我就走了。等下个周末有空,我来动手做份三鲜粉给你尝尝,好吗?” “好呀,巴不得见识见识你的厨艺!”杨菲艳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ok,再见!”周扬朝她摆了摆手,转身走到门口,拧开了门锁。 “周扬,有空来坐。我就不送你下楼了,再见!”杨菲艳跟着他走到门口,朝他摇了摇手。 她看着他走到下楼道的拐弯处,直到身影不见了,她才关上房门。 杨菲艳走回桌子旁,她拿起手机,打开看了看,共收到2个手机短信。一个是赵亦锋发来的, 一个是李永祥发来的,都是告知今天上午、下午搬行李过来住的。 杨菲艳一一客气地回复了信息。 杨菲艳走回床边,从床头拿起一本文学杂志,坐了下来。 第16章 晨辉事业如日中天 6月2日早上7点50分,赵亦锋、李永祥、牛圣平三人不约而同地走进晨辉成公司的大门。今天,他们三人是来公司报到上班的,自然比别人来得更早一些。 这天早上,杨菲艳到达公司的时间比平常早了10分钟。 她站在一楼大办公室门口,穿一套职业女装,一双肉色连体丝袜把她的长腿衬托更细腻而富有光泽。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像是迎宾小姐一样,默默注视着公司大门口这个方向。 牛圣平走在最前面,他一眼就看见了杨菲艳站在公司企业文化宣传栏下。他主动远远地向她打招呼:“杨秘书,您来这么早呀!”他的一副鸭公嗓音很有个性特色,凡是听过他一次说话,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就能辨识他本人了。 杨菲艳听见牛圣平向她问好,也客气地回应道:“三位也来得蛮早呀!”她看见他们三人朝她走了过来,她也迈着轻快地脚步向他们走了过去。 牛圣平、赵亦锋、李永祥三人走到了杨菲艳的面前,齐声开口说:“杨秘书,早上好!” “早上好!都到齐了,万事俱备,只待开工!”杨菲艳笑脸盈盈,带来一身女人独有的淡淡香气。 接着她往一楼门口方向,轻轻一摆手说:“我们先进去吧,你们的办公室、办公桌都给你们安排好了。等蒋主管来上班,就帮你们把厂牌办好。我们管理人员的工作牌是吊牌的,员工的工作牌是夹子的。” “赵工的办公桌放在一楼大办公室里面,牛主管和李主管的办公桌放在三楼车间的办公室内。”杨菲艳边走边介绍道。 当走到拐弯的通道时,杨菲艳指着右边走道的尽头说;“范总的办公室和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二间正好面对面。” 正当杨菲艳推开大办公室的大门时,蒋丽茜从后面咯噔咯噔地跟了上来。 “杨经理,你们几个这么早呀!”蒋丽茜刚才走得有点急,喘着粗气的说。 “丽姐来了,你帮他们三个办好厂牌,带他们熟悉一下工作环境。等下范总来了,再通知各部门主管来会议室开个见面会,大家认识一下,方便后面开展工作。”杨菲艳跟蒋丽茜打呼说。 “好的,我知道了。”蒋丽茜走了过来,应声答道,声音干。 杨菲艳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带走一身的香气。 “三位,请进!你们的照片都带来了吗?”蒋丽茜将大办公室的玻璃门推开半敞。 “带来了。”三人同时答道,各自伸手在自己的裤兜里摸了摸。 “好的,请跟我来。”蒋丽茜说话的嗓音很清脆,不亚于播音员的声音。 牛圣平、赵亦锋、李永祥跟随蒋丽茜走到她的办公桌旁,各自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2张照片,分别放在她的桌子边上。 “请稍等!一个一个来。”蒋丽茜声音轻柔如水。 蒋丽茜不愧是搞人事行政工作的,她与他们三人见了3次面了,凭他们的照片就知道他们的名字了。 她打开办公桌,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3张印制精美的卡片和3个带吊带的塑料硬封。 蒋丽茜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分别在3张卡片上动作麻利地写下他们的名字,编号、职位、入厂日期,然后用嘴在上面吹着,想快点把上面的字迹吹干。 “牛主管,你的。赵工,你的。李主管,你的。”蒋丽茜将卡片一一插入塑胶硬封中,分别递到他们各自的手里。 “蒋主管,你写的字太漂亮了,跟你的人一样漂亮!”牛圣平把厂牌拿在手上看了看,率先夸奖她说。 “蒋主管的字不仅是漂亮,而且可以当硬笔书法的临摹范本了。”李永祥接着夸赞道。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厂牌,除了蒋主管写的字漂亮外,这设计也蛮漂亮的。往脖子里一挂,在胸前晃来晃去的像一张记者证。走出厂门,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记者来了呢。”赵亦锋也跟着一起笑呵呵地夸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厂牌上的照片漂亮,尤其含金量高!”蒋主管笑了笑说。 “你看,还是我们蒋主管讲话有水平,情商高!”牛圣平发出鸭公般的嗓音。 牛圣平说的这一句话把蒋丽茜也夸得心里甜滋滋的,她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们3个人围在蒋丽茜的办公桌旁,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一连串呵呵的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打破了办公室早晨的寂静。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杨菲艳路过大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的笑声从门洞里传了出来。他朝里面探头一望,大办公室里只有他们4个人在。 “赵工和李主管在夸咱们公司美女如云!”牛圣平用手捂着嘴,偷偷地笑着说。 “牛主管,你太不够意思了,明明你说的,又往我俩身上推!”赵亦锋伸出食指抖了抖,然后对着牛圣平说。 蒋丽茜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杨菲艳笑眯眯地走开了。 8点30分,会议室里,各部门主管都到齐了,安静的坐列在会议长桌的两侧。范晨辉坐在主座上,右手在桌子上轻轻叩击着,两只眼睛盯着会议室门口。 这时,门口响起了皮鞋磨擦地板的脚步声,范夏成腋窝夹着一本笔记本走了进来。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没有坐到本属于他的位置上,就在靠近门口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范晨辉的目光落在范夏成油光的头发上,上下嘴唇呡了一下,鼻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蒋丽茜看了范晨辉一眼,轻声柔和地说:“范总,人都到齐了。” 杨菲艳伸手把咖啡杯往范晨辉的面前移了移,便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 “大家早上好!”范晨辉环视了一圈,打开了开场白。 杨菲艳率先回应:“范总早上好!”她的话音未落,紧接着大家也跟着齐声回应:“范总早上好!” “今天召集各部门主管以上管理人员开会,一是月度例会总结,二是向大家汇报一件喜事,我们这个管理团队又新添3位中坚骨干,喇叭开发工程师赵亦锋,喇叭品质主管李永祥,喇叭生产主管牛圣平。我代表公司向他们表示热烈欢迎!”范晨辉轻轻把手往上一抬,指向赵亦锋,边说边把手移向他旁边的牛圣平和李永祥,说完便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跟着鼓掌,会议室里的掌声像点燃的炮竹一样噼哩啪啦地响了起来。 大家掌声余音未停,范晨辉接着说:“请三位简单地作一个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了解一下。赵工,你先发言。” 赵亦锋站了起来,朝范晨辉轻轻地点头一笑,然后把目光游移在在座的同事们的头上。开始了他的自我介绍:“尊敬的公司领导,各位同事,大家好!我叫赵亦锋,来自湖北恩施,从事喇叭设计开发工作3年。在今后的工作中,我希望与大家一起并肩携手,共同进步,合作愉快!” “赵工,说得好,有激情,我喜欢!”范晨辉轻轻地点点头,深邃的目光落在赵亦锋的脸上。 赵亦锋回应了一句:“谢谢!”便坐了下来。 李永祥紧接着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从范晨辉的脸上快速地移过,扫视了大家一眼,说:“尊敬的范总、杨经理及各部门负责人,大家上午好!我叫李永祥,来自湖南湘西,从事喇叭品质管理工作4年。有幸加入晨辉成公司,我愿意与大家一起努力,相互配合,相互支持,以顾客为关注焦点,让客户对我们的产品和服务满意!” “李主管的这几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点燃了我的希望,像一缕阳光,暖暖的,感觉很舒服!”范晨辉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李永祥。 李永祥的目光与范晨辉的目光对视了一下,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 最后轮到牛圣平做自我介绍了。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在喉咙里清了一下嗓子,身子站得笔直,开始用他的鸭公嗓音发言:“尊敬的范总、杨经理和各部门领导,大家早上好!我叫牛圣平,来自江西安远,从事喇叭生产管理5年。有机会与大家一起共事,我很高兴!希望大家精诚团结,为了共同的目标,为了公司的发展,我们一起加油!” 牛圣平的鸭公嗓音有一种穿透力,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的话音刚落,范晨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立马予以点评:“不愧为带生产的,说话很有号召力。” 听过他们3个人的发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许激动,大家都纷纷鼓起掌来。 9点30分,月度总结会议结束,范晨辉对着大家说:“今晚我请客,大家在一起聚聚,欢迎他们的加入,为他们接风。一个都不准缺席,杨经理下午下班前通知大家时间。没有其他的什么事了,大家散会!” 6月上旬,赵亦锋主导,李永祥和牛圣平协助,正式安排手机喇叭试产1000。小批量试产结束后,试产检验合格率达到97%,可靠性难证测试结果合格。试产品交付客户确认符合质量要求,试产评估总结可以量产。 试产后,紧接着安排首批批量生产,量产结束后检验合格率98%,量产总结评估新产品导入成功,先期品质策划和制程管控到位,过程品质受控状态正常,可以持续生产交付。 接连一个星期,杨菲艳把手中其他工作放下,现场跟进试产、量产全过程,了解实际情况,每天向范晨辉报告。 时间过得真快,4个星期转眼就过去了。 7月2日又到了晨辉成公司月度例会召开的时候了。 上午8点,范晨辉坐在办公桌上。他一边抽着中华牌香烟,一边静静等待财务室的财务报表。他微闭着双眼,右脚跟着地,前脚跷起,很有节奏地叩击地毯。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范晨辉坐正了姿势。 “咔嚓”一声,门把手转动一下,门打开了。财务部胡会计从门缝里露出一张小圆脸,微微一笑,说:“范总,6月的财务报表做好了,汪主管叫我送过来给您。” “没事,不用脱鞋,叫黄阿姨多吸一次尘就可以了。”范晨辉招了招手说。 胡会计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丰满,长着一张红润的圆脸,两边腮帮白里透红,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她去年刚从财经学院财务会计专业毕业出来,看上去还带着学生的样子。她平常爱笑,性格开朗,笑起来很可爱。 范晨辉看着胡会计慢慢地向他走过来,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在公司里,他每次单独看见她时,他心里对她都会闪现过非分的想法。他想归想,但是他是不会对她动真格的,她是财务部的人,是老板娘林雪花的人,他不敢碰她。 胡会计走到范晨辉的大班台前,她向前倾了倾上身,双手把财务报表递了过去。她的前胸露出了一条两指手宽的缝隙,一条冰肌如雪的乳沟尽显在范晨辉的眼里。 胡会计把财务报表递在范晨辉的手中后,她回正身子,微微一笑说:“范总,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去吧。我看看。”范晨辉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手表,离开会的时间还有20分钟。 胡会计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范晨辉浏览了一遍6月份的财务报表,仅仅第一个月,客户漫诗曼公司就给晨辉成公司带来近50万的利润。看完这份财务报表,范晨辉开心地笑了。 范晨辉在主持月会上,重点表扬了赵亦锋、李永祥、牛圣平3个人做事认真负责,技能专业,策划到位,培训到位,指导到位,管控到位,很值得肯定。同时也表扬了杨菲艳的计划、组织、安排、协调、管理能力很强,狠抓工作重点,以厂为家,爱厂如家,亲力亲为,起到了很好地表率作用。 范晨辉在月会结束时,高兴地宣布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从7月开始,各部门主管及工程师以上人员每月聚餐1次,大家在一起喝点小酒,去唱唱ktv,搞搞团建,增加团队的凝聚力、向心力。具体活动由人事行政部蒋主管安排,具体时间由杨经理安排,尽量在周末不加班的晚上。 从7月上旬开始,喇叭车间生产忙碌起来了。每天生产一线员工加班到23点才下班,每月4个星期天至少2个星期天要加班。 晨辉成公司一楼注塑加工车间机器没有开满。二楼音箱组装车间只保留一条组装线。二楼一半和三楼全部均为喇叭生产车间,布置5条喇叭组装加工拉线。 7月中旬的一天,范晨辉跟老板娘林雪花、儿子范夏成吃中饭时商量说:“夏成,叫欧萍萍和晓晓一起搬到厂里的宿舍来住算了。你们住靠楼梯口的那间,是套间来的,外面一间做客厅,里面那一间做睡房,空调、冰箱、洗衣机都有。你看现在厂里这么忙,你妈每天经常往家里跑,也不是个事。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她也挺辛苦的。雪花,你的意见呢?” “她要是来厂里住就好了,我可以帮助照看晓晓,免得我两头跑,车来车去的,不烧油呀!”林雪花附和说道。 “爸,妈,好的。今晚我开车跟妈一起回去,我跟萍萍商量一下。”范夏成放下手中的碗筷答道。 范夏成吃了一碗饭,就匆匆走出饭堂的门。 范晨辉望着儿子范夏成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哎,这个儿呀,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把公司交给你呀!” “这还不是怪你,把儿子交给爷爷奶奶看管,他们能教育好他?他们只能宠他惯他,任由他玩呗。这下好了吧,他现在整天就知道玩游戏,也不像个经理样。他都是做爸爸的人了,女儿也不管,也不陪伴,就交给我,哪像个做父亲的样?哎!我总有一个预感,我们开厂赚的钱,迟早会给他老婆败光。你辛苦打下的江山,交到他手里,能否守不守得住,还是个问题?”林雪花长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都是当爹的人了,我也不能打他,对吧。现在,我拿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现在不是有意在培养杨菲艳吗?让杨菲艳来当副总,让她来管他。看他有没有触动,会不会有所改变?”范晨辉边吃边说。 “你就那么信任那个杨菲艳,我可提醒你,你可别用错人噢!我看她也是一个花瓶,有一点小聪明罢了,他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是中看不中用!”林雪花喝完碗里的海带冬瓜排骨汤,看着范晨辉说。 “那个姑娘不爱美,你也不能以貌取人。其实你不了解她,我看准的人绝对不错。不信,你就等着瞧吧!”范晨辉微微一笑,露出一别自信的样子。 “现在我心里有个疙瘩,你说我们夏成偏偏喜欢欧萍萍,她长得好看能当饭吃,放在家里当摆设,放在外面当别人眼里的风景。她的缺点,顺便数数好几条:第一,家务事不做,除了早晚在小区门口接送孩子上幼儿园以外,晚上照顾带娃的事一概不管。第二,厂里的事从不关心。第三,老公打游戏也不管,就知道在外面显摆。整天跟她的花瓶姐妹们瞎玩瞎逛,胡乱花钱也不心疼,一点也不懂得持家守家,再大的家也会被她给整没了。”林雪花抹了抹眼睛,接着说:“我最看不下去的就是,穿着什么玩意的裙子,上面那么低,下面那么短,还是半透明的什么狗屁的蕾丝裙,一个当了妈的少妇,也不知道害羞,穿给谁看?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却喜欢去跳舞,男女有别,被所谓的男舞友牵着手,搂着腰,这也太不像话了!我实在是接受不了,憋在心里难受!” “也许这就命吧,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事,你得到这些,就会失去那些,总是会有一点遗憾,总是会有一些不如意!我也在想呀,要是我们夏成能娶上像杨菲艳这样的做老婆就好了,能帮他把公司管理好,当好贤内助。可惜呀,他没有这个福份!”范晨辉放下手中的筷子。 “木已成舟,孩子都有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走吧!”林雪花站了起来。 范晨辉跟在林雪花的后面走出了公司餐厅。 第17章 萍萍搬回厂里入住 深圳宝安豪茗轩高档小区。 夜幕慢慢下垂,小区楼房灯光齐明,仿佛给每栋楼房披上了星光闪烁的透明外衣。 在这个繁忙喧嚣的城市里,小区的灯光与夜空中的月光交相辉映,夏天的夜景带给人们一份宁静和美好的享受。 住在这个小区的业主,大都是发了迹的有钱人。 一条平整宽阔的车道从小区门口向里面延伸,贯穿整个小区,一直连接每栋楼房地下停车场入口。车道两旁的绿荫人行通道安装护栏,每隔5米一盏路灯,明亮的灯光撒下银色柔和的光线。 小区内环境幽静,空间设置布局合理,休憩之地有亭有台,有石桌石椅。沿着人行通道漫步,构造别致的花坛格外显目,黛绿葱郁的草地散发清香,争奇斗艳的花丛吐露芬芳,错落有致的梧桐亭亭玉立,给人们增添一种舒适、雅致的生活情趣。 范夏成的家在a栋308室,共有三室二厅二卫,面积138平方米。客厅采用白色的大埋石装修,给人感觉一种纯粹的天然绮丽之美,彰显安静、优雅而又高端大气的风格。客厅采用凹式吊顶,使空间富有层次感,提升空间的档次和设计品质。美观大方的水晶吊灯设计精巧,由无数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组成,柔和明亮的灯光在水晶的映射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形成一个个漂亮的繁星图案,显露出梦幻般的奢华, 范夏成和林雪花打开家里的防盗门时,欧萍萍正躺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看韩剧《你是我的命运》。她3岁大的女儿范清莲正坐她旁边,专心地堆积木。 “宝贝,你在玩什么呢?”林雪花从门后的鞋架上取了一双凉拖鞋换上,提着一袋子菜走了进来。 清莲听见奶奶叫她了,便放下手中的积木,光着脚丫跑了过来。 欧萍萍见婆婆和老公回来了,瞄了他们一眼,打了一声招呼:“妈和夏成回来啦!”接着便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电视屏看她的韩剧。 “萍,你在看什么昵?”范夏成也在门口脱下皮鞋,换上一双凉拖鞋走了进来,他边走边说。 “看韩剧,你是我的命运”欧萍萍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他一眼,随口答道。 “好看吗?”范夏成继续问道,便向她走了过去。 “蛮好看的。”欧萍萍微微一笑。 范夏成走到的欧萍萍身后,坐了下来。他伸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头挨着头。他歪过头去,把嘴凑近她的耳垂,轻轻吮吸了一口,轻声地说:“我好想你!” “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几天都不回家,我看是想别人吧?”欧萍萍握住他往上移动的手说。 ”你想我吗?”范夏成闻到她身上散发出香香水味,有些情不自禁,两只不安分的手把她抱得更紧。 “你又不回来,我空想有什么用?”欧萍萍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公司最近不是忙嘛!”范夏成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说。 “是公司忙呀,还是你打游戏忙呀?”欧萍萍推开他上移的手说。 “我有个事正好跟你商量,女儿她们幼儿园不是放暑假了嘛。我今天回来想接你和女儿去厂里住,等9月再送你们回来。明天一早,你和女儿一起搬到厂里的宿舍去住。你看可以吗?” “这大热天的,我们搬到厂里的宿舍去住?我不太想去,你问问女儿愿不愿意去嘛?” “厂里宿舍有一个套间,外面一间做客厅,里面那一间做睡房。靠东面有一个小阳台可以晒衣服,装了一台洗衣机。房间里装有空调,彩电、冰箱也有。虽然不能跟家里比,但也挺方便的。你可以继续看电视追剧,也可以在工业区里散散步。” “塘尾那个地方偏僻,就像是乡下一样,附近都是工业区厂房。可是我的姐妹们找我玩就不方便了,逛街购物、唱歌跳舞happy时光就没有了。” “你又不是长期住在那里,只是这2个月住一下。等9月女儿进入幼儿园了,我再送你和女儿回来。好吗?”范夏成绕到他的前面,蹲了一下来,双手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摇晃着,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专注电视屏幕的眼睛。 他见她不回答,便站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她的腿上,身体往沙发靠背上躺下,两只脚离地翘了起来。 他的袜子没有脱,一股浓浓的汗臭味向着她扑鼻而来。她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手,说:“你袜子没脱,脚也没洗,臭死人了!快去洗一洗,等下我吃饭都没胃口,影响我食欲!” “你不答应,我就不去洗!”范夏成故意赖着不动。 “好啦,我去还不行嘛。你快点把脚挪开,用沐浴露多洗几遍。”欧萍萍用手捂住鼻子。 “ok,马上去洗!”范夏成一骨碌站了起来,穿上凉鞋向洗澡间走去。 整洁的厨房里,抽烟机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带走了烟油气,也带走了热气。林雪花正在做清蒸鲈鱼。范清莲拉着她的裤脚,兴奋地唱着儿歌。 “宝贝,你妈中午在家弄点什么给你吃呀!”林雪花低头问孙女范清莲。 “奶奶,妈妈带我出去吃的。”范清莲扑闪着一双稚气天真的眼睛, “吃了什么好吃的呀?” “吃麦当劳!” “好吃吗?” “鸡腿,汉堡包,可好吃啦!” “好吃是好吃,可是没有自己做的有营养。” “有营养是什么呀?” “有营养就是对身体好!” “哦!”范清莲点了点头。 “宝贝,等下我烧菜了,有油炸出来,会飞到你的脸上,你出去玩一会,好吗?” “好。”范清莲很听话地走出了厨房。 晚上9点,林雪花帮孙女范清莲洗了澡穿好睡衣,把她抱到自己睡房的床上,让她睡下。林雪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晚上22点前上床睡觉,每天早上6点左右起床。 林雪花安顿好孙女睡下,用遥控板打开空调开关,把空调温度设定在26度。她拿起睡衣,关上睡房的门,走进了洗澡间。 林雪花从洗澡间出来,走到客厅对范夏成和欧萍萍说:“你们别看得太晚了,早点洗澡,早点睡吧。” “知道了。你和清莲先睡吧。”范夏成答道。 林雪花走进了自己的睡房,“嘭”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范夏成听见房门关上了声音。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关掉水晶吊灯,打开了壁灯和走廊的灯,客厅里的光线暗了下来。他走回沙发坐下,将欧萍萍拥在怀里,二人脸贴着脸,亲密地抱在一起,目光盯着电视屏幕。 夜已渐深。 范夏成拿过身旁的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时间显示23:05。 “萍,23点了,洗澡睡了。”范夏成在欧萍萍的耳畔轻声说道。 “嗯,你先去洗,洗好了叫我。这一集马上就结束了。”欧萍萍用手推了他一下。 范夏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穿上凉鞋,举开双手伸了一个懒腰。他走向自己的睡房。 范夏成从睡房里拿了一条平角短裤,大摇大摆地走进洗澡间。 他关上洗澡间的门。快速把身上带着汗味的衣服裤子脱掉,扔进塑胶桶里。然后走到淋浴器下,打开花洒,瞬间冰凉的水流喷射下来,任凭哗啦啦的水珠从头部喷向全身,全身感觉无比惬意畅快。他想着等下就是跟老婆缠绵的时刻,他开始激动万分。他把沐浴露涂抹全身,上上下下搓洗了两遍,打开花洒冲洗干净。 他没有把睡衣带进浴室,只穿了一条短裤,就打开门趿着凉鞋走了出来。 他站在暗淡的灯光下,朝欧萍萍说:“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他说完便走向自己的睡房。 欧萍萍看着他穿着一条短裤站在那里,扑哧一笑。她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关机键,把电视的电源关了。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关上壁灯。 她走进睡房,把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对躺在床上的范夏成说:“帮我把手机充上电,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欧萍萍打开组合衣柜的门,从衣柜里拿了一条三角内裤和一套睡裙走了出去。 过了10多分钟,欧萍萍穿着粉红色的超短睡裙推门走了进来,她顺手把门锁反锁上。她走到梳妆台前,边照镜子边弄了弄头发,那波浪式的卷发披散开来,睡裙下摆与大腿平齐,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关上吊灯,打开红色的氛围小灯,睡房里的光线瞬间由白色转为红色,卧室里充满了温馨、浪漫的气氛。在红色灯光照射下,在他的眼睛里,她那红色睡裙如火焰般奔放,如枫叶般唯美。 她轻轻地走到床边,范夏成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伸开双手搂住她的细腰,把她带上席梦思上,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次日凌晨6点,林雪花从梦中醒来了。她今年55岁,算是上了年纪了。她平常没有什么爱好,生活有规律。每天上床睡觉、醒来起床的时间差不多,她的生物钟时间相当准。 林雪花本来就长得像男人的个头,一米六五的身高。自从她过了50岁后,身体开始发福了,一副腰大肚圆肥臀的体态。她浑身上下肉多,好在皮肤白净,脸上气色红润,像个老板娘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皮肤白,遮盖了岁月沉淀在她脸上的痕迹,她早已显现出一副黄脸婆的面孔了。当然,她经常吃些水果,保持充分的水分和补充适当的微量元素,使得她依然肤色亮彩。 林雪花从床上慢慢坐起,再慢慢下了床。她走到衣柜的镜面前,再也看不到青春靓丽的影子,呈现在眼里的是改变的容颜,宽松的睡衣下面遮挡不住肥腴的体态,脸上露出难以言状的表情。 她打开衣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套黑绿相间的休闲夏装换上。 她是一个比较讲究卫生的女人。她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檀香木梳子,仔仔细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梳完头发后,用头绳扎了一个马尾,再用一张手帕系在头绳结上,她喜欢这样扎头发,她在青春少女时就是这样扎的,那时候用头绳加手帕扎个马尾,是女孩子的最爱,看起来确实也很漂亮。这不仅女孩子们喜欢,男孩子们也喜欢手帕扎头发的姑娘特好看。范晨辉近几年给她买了好几个漂亮的发夹,她试过后便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从来没有用过。她还是喜欢用头绳和手帕扎头发,也许这就是她的偏爱吧,也是她三四十年来的老习惯了。 林雪花收拾好自己的头发后,她走出了睡房。她走进厨房转了一圈。她本想用破碎搅拌机打一壶豆浆、米糊,煮几个水煮鸡蛋,再蒸几颗嫩玉米。她想了一下,儿子儿媳正在睡梦中,孙女睡得正香,她怕吵醒他们。于是,她决定等他们起来后,做几碗鸡蛋肉丝面吃算了。 林雪花见时间还早,她准备把家里的地面卫生和家具卫生全面清洁一次。她系上围裙,拿起扫帚和地拖把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洗澡间的地板全部清扫清洁了一遍。接着又用毛巾擦布把家具、用品全部擦拭干净。 林雪花搞完家里的卫生,额头冒出了细微的汗渍。她从餐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她的睡房。 孙女范清莲还没醒来。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早上7点。 她拿着手机走出了睡房,将手机放在餐厅的桌子上,然后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做鸡蛋肉丝面的配料。她一切准备就绪,就走到儿子儿媳的睡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轻声地说:“夏成,7点多钟了,还不起来洗漱一下,等你们起来就煮鸡蛋肉丝面,吃完早餐就去厂里了。” “妈,知道了,马上就起。”范夏成打了一个呵欠,在床上回应道。 林雪花转身走回厨房,开始煮她的最拿手的鸡蛋肉丝面了。 范夏成被林雪花叫醒后,他掀开盖在二人身上的空调被,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在席梦思的边上找到了自己的内裤,赶紧穿上。他下了床,穿上凉鞋,看到老婆的睡裙掉在地上。他捡起来,在空中甩了甩,听见“啪啪”的响声。 这响声很响,把欧萍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惺忪的眼睛,看着他拿在手中的睡裙,惊奇地问:“刚才听见啪啪的响,你拿我的睡裙打蚊子吗?” “你还真会想,你的睡裙掉在地下了,我刚捡起来,甩了两下。”范夏成边说边把睡裙递了过来。 “掉在地下了还给我穿?不穿了!”欧萍萍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 “好好好,等下带到厂里宿舍去洗。刚好妈来敲门了,叫我们起来吃早餐了。”范夏成把她的睡裙放在椅子上。 欧萍萍掀起空调被的一角,在里面找摸自己的内衣内裤。她穿好内衣内裤,从床上溜了下来,穿上凉鞋。她把空调被展开,轻轻地抖了抖,然后折叠了起来。她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从衣架上取了一件紫色连衣裙,动作麻利地穿在身上。她走到穿衣镜前,正面照了照,侧身也照了照,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香木梳子耐心地梳着头发。她梳头发的动作轻盈,梳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把头发梳出无数朵花来。她梳好头发,拿起一把韩国新款亚克力蝴蝶抓发夹,轻轻地夹在后颈上方的头发上。她站了起来,走了几步,面对着穿衣镜侧身照了照。 范夏成走出睡房时,对着欧萍萍说:“萍,你把女儿的衣服和你的衣服收拾一下,装入行李箱。等吃了早餐就出发。” “就住2个月,又不是长年累月,带三四套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欧萍萍显然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范夏成从睡房走出来时,林雪花刚好从厨房走了出来。她轻声地对着范夏成说:“萍萍还没起来吗?” “妈,她起来了。她正在收拾衣服,一会儿就出来了。”范夏成立马答道。 “你还不去洗漱,早餐做好了,就等你们来吃了。”林雪花边说边走向自己的睡房。 她推门走进睡房,趿着凉鞋走到床边。她轻柔地推了推孙女的肩膀,小声地唤着孙女的名字:“清莲,小宝贝,起床了。” 范清莲被推醒了,她用粉嘟嘟的小手来回在两只小眼睛上揉来揉去。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奶奶,奶声奶气地说:“奶奶,我还想睡呢!” “宝贝,你睡了10个小时,差不多啦,睡够了。”林雪花用手在她的小鼻子轻轻地刮了一下。 “10个小时是多久?”范清莲好奇地问道。 “就是10个1那么久呀,意思就是睡了很久啦!”林雪花眼珠子一转,回答道。 “奶奶,我放假了,又不去幼儿园,起这么早干嘛?”范清莲用两只小手捧着两边小脸蛋。 “你不想去看爷爷吗?”林雪花灵机一动。 “好吧。”范清莲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的宝贝,真棒!”林雪花掀开空调被子,把她抱了起来。 “奶奶,我要尿尿!”范清莲靠在林雪花怀里,仰着小脸蛋说。 “好,奶奶抱你去卫生间。”林雪花抱着孙女范清莲,拉开睡房的门,向着卫生间走去。 7点30分,林雪花带着孙女范清莲坐在餐桌上吃面。 过了一会儿,范夏成和欧萍萍一齐来到餐桌上。餐桌上,摆了一汤锅面,面里有2个荷包鸡蛋,还有肉丝,汤里漂着葱花,还有姜丝。旁边放了一瓶老干妈,一瓶牛肉酱。 “宝贝,奶奶煮的面条好吃吗?”范夏成走到女儿范清莲的身旁,把她的儿童椅子往桌面靠了靠,温柔地说。 “好吃!”范清莲点了点头说。 “吃饱了,我带你去爷爷的厂里玩,好吗?”范夏成摸了摸她的头。 “好。”范清莲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一家人吃了早餐,林雪花把厨房和餐厅收拾干净。 范夏成抱着女儿范清莲,走在前面。欧萍萍提着一个行李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林雪花手里提着一袋垃圾,她边走边给范晨辉打电话,告诉他儿媳和孙女今天上午就搬到厂里宿舍去住的好消息。 他们走到一楼门口时,范夏成把女儿放了下来。 范夏成独自走进一楼停车场,把奔驰车开了出来。 他们到达晨辉成公司宿舍楼下时,时间刚好上午9点。 林雪花拉着孙女范清萍走到公司宿舍二楼楼梯口时,蒋丽茜和清洁工黄阿姨从三楼走了下来。她俩同时跟林雪花打招呼:“老板娘,早上好!” “我刚收拾好房间,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小宝贝,你妈呢?”黄阿姨走了上来,摸着范清莲的小手说。 “她妈在楼下。宝贝,这个也是叫奶奶的,那个叫阿姨。”林雪花告诉孙女范清莲。 “奶奶,阿姨。”范清莲羞怯地叫了两声。 “宝贝真乖,长得真漂亮!”蒋丽茜蹲下来抚摸了一下范清莲的红扑扑的小脸蛋。 “老板娘,我们回厂里去了,有需要你再叫我。”黄阿姨微笑着说。 “你们去吧。”林雪花答道。 在一楼楼梯口,蒋丽茜和黄阿姨遇到范夏成和欧萍萍手拉手走了上来。范夏成右手提着行李箱,左手握着欧萍萍的右手。蒋丽茜和黄阿姨见他俩并排走着,便站在楼道中间转角的休闲台靠边等着。蒋丽茜主动向他们问好:“范经理、范夫人,早!”黄阿姨也跟着问了一声:“早上好!” 范夏成和欧萍萍客气地回应道:“早上好!” 等他俩走过去后,蒋丽茜和黄阿姨才匆匆走下了楼。 此时的太阳已升高了,开始由红球变成黄球了。天空透蓝,一团团白云仿佛被金黄的阳光熔化了,像被风吹散的棉花絮一样,稀稀拉拉地飘荡在半空中。阳光照在脸上,有一点点火热的感觉。 第18章 圣平追求丽茜结识萍萍 久远工业区面积不大不小,是一个花园式的工业园区,里面共有6 家公司。前面两排是厂房,一排3栋,每栋三层。后面两排是宿舍楼,每栋6层。宿舍中间是饭堂,一栋6层。晨辉成公司的职员宿舍与员工宿舍不在同一栋楼。员工宿舍在西面,职员宿舍在东面。 每栋宿舍楼下设有花坛,种上花草,每隔5米宽种植一棵桂花树。桂花树是四季桂,一年开花三到四次,花香清淡,没有八月桂的花香浓郁。每次桂花开时,宿舍楼下飘荡着一阵淡淡的清香。 欧萍萍搬进公司宿舍住了一个星期,除了中午、晚上到饭堂吃饭外,几乎没怎么下楼。范夏成每天早上把她和女儿的早餐送到宿舍,然后才去公司上班。范萍萍每晚看韩剧很晚,早上自然起得晚。每天早上9点,范清莲准时睡醒。她睡醒后,像个小闹钟一样坐在她的小床上把妈妈叫醒。欧萍萍每天都是被女儿叫醒的,她每次被女儿叫醒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床上爬下来,带着女儿上卫生间。 今天早上,她被女儿叫醒时,感觉睡意还浓,她嘴里嘟哝着:“莲莲,你又不上学,醒这么早干嘛?你就不会让妈妈多睡一会!” 范清莲听见妈妈说话的声音不柔和,感觉到妈妈不高兴,她朝欧萍萍瞪着一双大眼睛,小嘴巴翕动着。 欧萍萍看到女儿的表情,深知自己情绪控制不好,连忙赔着笑脸,靠近她的小床,把她搂在怀里,亲昵地说:“妈妈抱你去尿尿,洗脸,然后吃早餐,好吗?”欧萍萍说完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欧萍萍和范清莲吃过早餐后,她开始教女儿唱儿歌。她一边唱,一边做着手势,看上去挺像个幼儿园老师的模样。其实在她心里,她还是很爱女儿的,只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新生妈妈,还没有转变好自己的身份。她的思维想法依旧停留在新婚妻子的角色上,还像以前做姑娘一样,喜欢追剧、跳舞、k歌,沉浸在这些年轻人的喜好上。 接连两个星期,欧萍萍带着女儿范清莲一直待在宿舍玩。她玩她的玩具,她看她的韩剧。也许是好动的女儿在屋子里待久了,她开始吵闹着要她带着出去玩一下。 欧萍萍没有办法,于是就带着她到厂里去了。她带着女儿到财务室老板娘那里玩了一会,接着又带着女儿到自己老公的办公室去玩了一会。范清莲比较好动,在一个地方待不住,她喜欢到处走走,到处看看,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欧萍萍就带着她去了大办公室。大办公到宽敞,人又多,大家都喜欢逗她玩,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零食给她吃。范清莲可开心啦,她在办公室转来转去,脸上洋溢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范清莲自从在大办公室里玩得开心以后,她每天都吵闹着要妈妈欧萍萍带她到大办公室里玩。每次欧萍萍走进办公室里时,蒋丽茜都表现很热情,又是倒茶又是倒水。蒋丽茜很会做人,她的热情赢得了欧萍萍的好感。欧萍萍每次去大办公室都会找蒋丽茜聊聊天。他俩之间有很多的共同点,一是都长得漂亮比较自信,二是都爱好打扮有共同的语言。她俩每天都见面,一来二去自然就熟了。二人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欧萍萍跟蒋丽茜很聊得来,她俩在一起,聊韩剧,聊服装,聊化妆品,各自的看法见解也接近一致。他俩聊着聊着,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姐妹。 在和欧萍萍的聊天中,蒋丽茜听到她抱怨这里偏僻,工业区附近没有ktv歌舞厅,一点也不好玩。 欧萍萍向蒋丽茜说出了心里的不爽。蒋丽茜心里明白,她向自己吐露心声,说明她把自己当作知心朋友了。 蒋丽茜虽然也住在公司宿舍,但她进入公司不是很久,对附近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这附近2公里内有没有ktv歌舞厅。她只知道福永镇上有好几家,以前公司管理人员聚餐时,范老板带她们去过。 每天晚上下班时,蒋丽茜经过欧萍萍的房间门口时,她会停留站在门口跟欧萍萍闲聊几句。 职员宿舍每间房分2人住。范经理夫妻俩住201房,范老板和老板娘住202房,203房分到蒋丽茜和杨菲艳住,杨菲艳后来在福永红彩公寓租了房,就没有在203房住了。现在只有蒋丽茜一个人住203房。 每逢周日休息,蒋丽茜也会走到欧萍萍的房间里去串串门,二人坐在一起边看剧边闲聊片刻。欧萍萍也经常在晚上去蒋丽茜的房间里转转,二人说上几句话,彼此填补日子里的一点空虚和无聊。 不到1个月,欧萍萍与蒋丽茜成为了闺蜜。 欧萍萍晚上在蒋丽茜房间串门时,经常会碰到喇叭生产部主管牛圣平下班后来找蒋丽茜聊天。他每次总是不空手,手里提着一个胶袋子,里面装有一包花生、一包瓜子,二瓶饮料。她看得出来,牛圣平是在追求蒋丽茜,他来找蒋丽茜聊天是创造二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沟通二人之间的情感。每次碰到牛圣平来找蒋丽茜时,欧萍萍微微一笑,就识趣地离开。牛圣平知道欧萍萍跟蒋丽茜很要好,她俩谈得来,她喜欢来找蒋丽茜聊天。他每次去找蒋丽茜时,总会多买一包花生、一包瓜子、一瓶饮料。在欧萍萍离开时,他会微笑着拿出花生、瓜子和饮料递到她手里,说:“范夫人,请别嫌弃,一起分享!”他的微笑,他的诚意,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7月最后一个周末,恰逢蒋丽茜的生日。 当天中午,牛圣平和蒋丽茜在公司饭堂吃过饭后,他俩一起走下了楼。 正午的太阳当空照在头上,火辣辣的。 人走在水泥路上,白花花的阳光把人影直射成一团黑影。 他俩在走回宿舍的路上,牛圣平向蒋丽茜说:“蒋主管,晚上有空吗?” “晚上有空。”蒋丽茜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想请你去看一场电影,好吗?”牛圣平侧过头去,看着她的眼睛。 “有什么新片上演?”蒋丽茜闪动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放射出清潭般的波光,仿佛要把爱慕她的人吸引进去。 “赤壁”牛圣平微微一笑,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动作。 “那不是三国时期的历史战争片吗?”蒋丽茜眨了一下眼睛。 “厉害!”牛圣平伸出大拇指在胸前抖了抖。 “听片名,不用猜就知道。”蒋丽茜用手挡住眼睛上方强烈的阳光。 “很好看的,去嘛!”牛圣平两只手掌合在一起,轻轻地拍了拍。 “好的,我陪你去。”蒋丽茜微笑着答道。 “耶!”牛圣平打了一个响指,心花怒放地叫了一声。 这时,蒋丽茜拿在手上的手机响了一下短信提示音。 蒋丽茜打开手机,用手掌遮挡了一下太阳,她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笑容。 牛圣平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便好奇地问:“收到什么好消息,这么高兴!” “我妹发给我的信息。”蒋丽茜答道。 紧接着又收到一个信息,是杨菲艳发来的。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的信息一个接一个的!” “刚才这个是杨经理发过来的。” “周日休息,她还给你安排工作任务?” “你想多了吧,她是我的好姐妹,是问候的信息。” “能让我瞧瞧吗?” “不行,这是我的秘密!” “你刚才不是说是问候的信息,怎么又说是秘密了。我不信!” “你不信就算了。”蒋丽茜边说边用手机编辑信息。 “我相信你。”牛圣平担心她生气,并赔着笑脸说。 这时,蒋丽茜的手机电话响了。她按下话筒键,手机里传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姐,吃饭了没有?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蒋丽茜对着手机说:“晓蕾,谢谢你的祝福!我在公司饭堂刚吃过了。你吃了没有?” 手机里传来她妹妹晓蕾的声音:“我正在吃。你晚上自己到外面吃点自己喜欢吃的吧。” 蒋丽茜在手机里回答道:“嗯,我知道。你不用担心!你先吃饭吧,我先挂了。”她说完便按下挂断键。 牛圣平听到了蒋丽茜刚才跟她妹妹晓蕾的通话,他才明白今天是蒋丽茜的生日。他俩已走到职员宿舍楼下。牛圣平回过头来对蒋丽茜说:“蒋主管,不好意思,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这么好的日子竟然不知道是你的生日!今晚我请客,为你庆生。你叫上你的好姐妹,一起吃个饭,然后去唱唱歌。” “你听到了我妹刚才打来的电话啦!” “我是做手机喇叭的,耳朵听力超强,肯定听到啦。”牛圣平笑眯眯地说。 “你吹牛,是我按到免提了吧。”蒋丽茜害羞地笑了。 “你上楼去午休一下,我出去一下。”牛圣平站在一楼楼门口。 “太阳这么大,你中午不休息,你出去有急事吗?”蒋丽茜关心地问。 “等我下午回来,你就知道了。你记得午休后给你的好姐妹们打个电话,约她们过来5点到厂门口集合,我们一起去热闹一下。记得叫上杨经理,还有范夫人,人多才热闹!”牛圣平转身走到太阳底下,面对着她,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牛主管,你要不等下,我上去给你拿把伞,担心你晒得中暑!”蒋丽茜对牛圣平焦急地说。 “我没有那么不经晒,5年前,也是这么热的夏天,我在老家干农活时从来不戴草帽,也不戴斗笠,晒一个上午,晒一个下午都没啥事,难道广东的太阳更晒?”牛圣平边说边摇手,一副兴奋的表情。 蒋丽茜站在一楼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弯的地方。 下午3点,蒋丽茜睡醒了。她给杨菲艳打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中请她过来吃晚饭,时间定在下午5点,在工业区门口集合,约了2个姐妹一起聚聚。 蒋丽茜给杨菲艳打完电话后,接着又给她的2个姐妹分别打了个电话,通知她们下午过来参加她的生日晚餐。 蒋丽茜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梳了梳头发,然后拿起一面镜子照了照。她打开房门,走到范经理的宿舍窗前,看见门是开着的,欧萍萍正在里面看电视。蒋丽茜叫了一声:“范夫人,中午没休息。” “我刚睡醒,没事看一下电视剧。” “范经理呢?” “他呀,吃了午饭回来,睡了不到1小时就出去了。估计是跑到办公室去玩游戏去了。” “我也是刚睡醒一会。” “丽姐,进来坐吧。” 蒋丽茜走了进去,瞄了一眼电视机屏幕,说:“在看什么电视剧?” “你是我的命运,韩剧。”欧萍萍拉过一张椅子,放在她的椅子旁,示意她坐下。 “好看吗?”蒋丽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蛮好看的。”欧萍萍用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范夫人,今晚有空吗?”蒋丽茜轻声地问道。 “丽姐,有空,什么事?”欧萍萍答道。 “晚上我想请你去吃个饭,然后去唱个歌。”蒋丽茜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到她的脸上。 “今天有什么好事?突然想到去外面潇洒一下。”欧萍萍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我能有什么好事,就是心血来潮,咱们姐妹们一起开心一下。”蒋丽茜扑闪一双大眼。 “好呀,今晚不追剧了,就陪你开心!”欧萍萍高兴地说。 “那就说好了,5点我们出发。”蒋丽茜扯了扯盖住大腿的裙裾。 “好的。丽姐,你还是叫我萍萍吧,或者萍妹就行,叫我范夫人,听起来生疏,不亲近!”欧萍萍伸过手来,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笑吟吟地说。 “好呀,以后我就叫你萍妹,咱俩以姐妹相称。”蒋丽茜一脸喜色。 “丽姐,还约了几个姐妹一起去?” “就杨经理,还有我的另外2个姐妹小雯、大兰。” “没有请牛主管?”欧萍萍眼珠子一转,浅浅一笑地问道。 蒋丽茜脸上掠过两朵绯云,像个小姑娘一样害羞地笑了。 “你不说,我也明白了,这么开心的周末夜晚,有女主哪没男主呢?丽姐,对吧。”欧萍萍把手捂在胸前,微微一笑。 蒋丽茜把目光移到电视屏幕上,笑意绵绵。 蒋丽茜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牛圣平的来电。她按下了接听键,温柔地说:“喂,你现在哪?”电话那头传来牛圣平那鸭公般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你醒了吗?我回来了,快到楼下了。” 蒋丽茜拿着手机边说边走出了欧萍萍的房间,她走到楼道边上,紧靠1米高的围栏探头向楼下望。 牛圣平刚好拐弯走到宿舍楼下的水泥路上,他手里提着一盒蛋糕,正冒着头朝楼上看。二人的目光聚在一起,彼此相视一笑,眉目传情,你心我意,尽在不言中。 牛圣平身姿矫健,像一缕穿堂风,眨眼之间就窜上二楼,一张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从楼道口冒了出来。 他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渗着汗水,白色的衬衫被汗液浸湿,胸前的衣服紧贴身体。看着他顶着烈日,突然买回一盒精致漂亮的蛋糕,蒋丽茜的心里涌动无比激动的浪潮,胸脯一下一下起伏着,眼里满是惊喜。 “看你晒出一身汗水,辛苦了!”蒋丽茜有些心疼地说。此时的她心里在想,要不是欧萍萍坐在房间里,房门是开着的,她真想伸手帮他擦擦汗。 欧萍萍听到蒋丽茜在门外走道上与人讲话,她好奇地走了出来。她一见是牛圣平提着一盒蛋糕站在蒋丽茜的面前,便打趣地笑着说:“我就说嘛,今天听见楼下的桂花树上有只喜鹊在叫个不停,我猜肯定有好事。巧了,丽姐午后3点就来说请客吃饭的好事了。现在牛主管拎着一盒精美地蛋糕来了,这不坐实了今天是丽姐的生日了,呵呵!” “范夫人真是仙女下凡,聪明伶俐,无人能比。”牛圣平微微一笑,伸了伸大拇指。 “你先拿进去放着,等太阳没那么晒了,我们就出发。”牛圣平把那盒蛋糕递给蒋丽茜。 “好,你回宿舍休息下。”蒋丽茜接过他递过来的蛋糕,关心地说。 “萍妹,等5点钟我叫你。”蒋丽茜转身对欧萍萍说。 “好的。”欧萍萍走回了房间。 蒋丽茜拎着蛋糕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牛圣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跟他同住208房宿舍的李永祥出去玩了,还没回来。他随手拧开风扇开关,把档位调至三档,吊在屋顶上的摇头风扇“呼啦啦”的快速旋转起来,一股夹带一丝温热的风从牛圣平的头上吹向身上,他感觉坐在屋里吹着风扇,比起走在太阳下面不知要凉快多少倍。牛圣平拿起桌子上昨晚还剩三分之一的饮料一饮而尽。他关上房门,脱下衬衫,光着膀子,拿起一张圆形塑胶凳子坐在风扇底下。头顶上的风扇吹过来的风,吹干了他身上的汗渍,也带走了他身上的燥热。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接着是蒋丽茜的甜美的声音:“牛主管,你在休息吗?” “来了,来了。”牛圣平光着上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拧开了门。 “我知道你渴了,给你送瓶饮料来。”她看见站在门口的牛圣平光着上身,就在一瞬间,她的腮帮袭上一团红晕。她把饮料塞到他的手里,便转身低着头羞答答地走了。 牛圣平看着蒋丽茜突然羞怯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上衣,整个上身祼露。他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把门关上。 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塞到枕头下面,从晾衣架上取了一条内裤,闪身进了冲凉房。 他脱了裤子,站到花洒下面,打开连着花洒的水龙头开关,“哗啦啦”的流水喷射下来,他周身被一片水雾包围,感觉浑身凉快舒爽。 牛圣平冲完凉,穿着一条内裤,在床边沿坐下。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16点。他拧开饮料瓶盖,喝了一大口,一股清凉的甜汁味从口里一直甜到心里。他躺倒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回想着刚才开门被蒋丽茜看到自己裸露上身的情景,他偷偷地笑了。 16点50分,牛圣平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拉开靠墙放着的那个摇摇晃晃的铁管帆布简易衣柜,取出一件蓝色t恤衫和一条黑色西裤穿在身上,拿起桌子上一面比碗口大一点的镜子,边梳头边照了照,嘴里反复哼着;“祝你生日快乐”的调子。 他拿起一瓶香水朝头发上、衣服上喷洒一点。然后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钱包塞入裤兜里,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快步走到门口。他打开房门,探头往走道里瞧了瞧,走道里空无一人。他关上房门,走到203房门口,轻轻地叩了叩,小声叫道:“蒋主管,准备出发了。”牛圣平侧耳静听房间里面的动静。 “好的,知道了。”蒋丽茜仿佛就站在门口似的,她话音刚落,就打开了门。她换了一件白色低领长裙,丰满的胸脯,修长的腰身,衬托出曼妙的身姿。她描了眼眉,脸上抹了淡妆,嘴唇涂了口红,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牛圣平站在门口,双脚就像被磁铁吸住一样,他已被她迷人的眼神给吸引住了。只听到她说:“牛主管,进来吧。”他才微笑着走了进去。 牛圣平下午买回的那盒包装精美的蛋糕放在长方形的小桌子上,一台小风扇正对着它柔柔地吹着。 “你电话联系一下你的姐妹们,看到哪了?”牛圣平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刚才我发信息给她们了,她们回了信息了,说在公交车上,说还有3站地就到了。我估计也就10分钟左右的时间吧。”范丽茜从衣柜里拿出她的小皮包,动作利索地挂在肩膀上。 “那我们叫上范夫人就到工业区门口等她们吧,等她们到了,我叫2辆出租车,一辆的士坐不下6个人。你跟你那俩姐妹坐一个车,我跟范夫人、杨经理坐一个车。不是很远,大概就3公里的样子。”牛圣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蒋丽茜说。 “好吧,听你安排吧。”蒋丽茜迟疑了一下答道。 “可以走了吗?”牛圣平用柔和地目光看了她一眼说。 “走吧。”蒋丽茜微微一笑答道。 牛圣平拿起桌上的蛋糕,大步走到门外。 蒋丽茜跟着他后面走了出来,她将门锁按下反锁,“哐当”一声,房门关上了。 牛圣平站在旁边等她,他让欧萍萍走在前面。他俩一前一后走到201房门口,门是打开的。欧萍萍坐在软椅上正在看电视。 “萍妹,走了。范经理和清莲宝贝在吗?”蒋丽茜微笑着说。 “范夏成在他办公室打游戏,他能有空陪我看电视?我家小宝贝跟她奶奶在厂里玩去了。老头子去钓鱼去了。”欧萍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手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电源开关。 “萍妹,你换一下衣服和鞋子,补一下妆。我们在楼下等你,”蒋丽茜看着她目光流动的眼睛。 “不用,我换双鞋子就可以了。”欧萍萍走到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前照了照。 欧萍萍穿着一件粉色低胸连衣裙,裙底下口刚好在漆盖以上。这一套修身连衣裙,很适合她高挑的身材和修长的大腿,看上去特别性感靓丽。 欧萍萍走回里间,换了一双高跟凉鞋,肩上挎了一个精致的小皮包,咯噔咯噔地走了起来。她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塞进小皮包里,又把一把钥匙放进小皮包里,她锁上里间的房门,接着又把外间的房门锁了。 牛圣平、蒋丽茜、欧萍萍一行3人走下了二楼。 他们走到公司大门的通道路口时,欧萍萍对蒋丽茜说:“你们在工业区门口等我,我去把钥匙给他,顺便跟他说一声。” 牛圣平和蒋丽茜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叫上范经理吧,人多也热闹。” “他呀,除了游戏,别的对他来说,都不感兴趣。叫了也白叫!”欧萍萍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我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吧,他去就更好,不去就算了。”蒋丽茜从小皮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范夏成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秒,范夏成那头接了电话说:“蒋主管,有什么事?” 蒋丽茜客气地说:“范经理,今晚我想请您和范夫人一起去外面吃个晚饭,顺便陪范夫人唱唱歌,你现在有空吗?” “多谢您的心意了,我就不去了,您们去吧。”范夏成在电话那头客气地说。 “好的,您忙吧,再见!”蒋丽茜答道。 “挂了,再见!”范夏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还是让萍萍猜着了!”蒋丽茜呡嘴一笑。 “请他去是尊重他,他不去是他的事,别当回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陪你开心!”牛圣平把目光放在她柔情的目光里。 “走吧,我们到工业区大门口去等她。估计你的2个姐妹们快到了。”牛圣平提醒蒋丽茜说。 牛圣平放慢步子,他陪着蒋丽茜一步一步走向工业区大门口。在走向工业区大门口这一段不足百米的路上,牛圣平心里在想,要是能牵着蒋丽茜的手,就这样慢悠悠地走,那该多好!他心里痒痒,手心也痒痒,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没有勇气去牵她的手。他心里在妙想,脑海里翻滚着激动的浪花。他靠她很近,二人的肩膀几乎快要挨到一起,二人的手臂时不时触碰一下。在接触她手臂那一刻,他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像低电压的交流电传遍他的全身,直达他的内心深处。 牛圣平和蒋丽茜走出工业区大门时,远远看见她的2个姐妹,穿着漂亮的同款式连衣裙走了过来,远看好像一对孪生姐妹花。 蒋丽茜朝她俩挥了挥手,微笑着说:“莉娟、红梅,在这!” 她俩的肩膀上都挎着一个黑色小皮包,每人头戴一顶太阳帽,脚穿高跟凉鞋,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蒋丽茜向她俩走了过去,激动地与她俩一一拥抱。 这时,杨菲艳肩膀上挂着一个棕色小皮包,撑着一把花伞,从对面马路走了过来。 牛圣平看着她过来了,立马走上去,细声地叫道:“杨经理,你的时间真准,一分一秒不差。” 蒋丽茜连忙靠了上去,拉着她的手说:“杨经理,又耽误你秘度周末的夜晚!” “丽姐,看你说的,今晚你是主角,众星捧月,今晚就陪你!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我们姐妹蜜度周末,呵呵!”杨菲艳微笑着说。 “莉娟、红梅,这是我们公司的杨经理,我的上司领导,也是我的好姐妹,公认的厂花,你们叫她艳姐也行!”蒋丽茜把杨菲艳介绍给她的2个姐妹,接着她也把她的2个姐妹介绍给了杨菲艳:“杨经理,这是我的好姐妹,这位是莉娟,这位是红梅!” 杨菲艳伸出柔软的细手一一与她俩拉了拉手,互相问好。 正当她们4位美女有说有笑地聊着正欢,欧萍萍像一缕清风一样飘然而至。 “莉娟、红梅,这是我们公司范经理的夫人,大美女欧萍萍,也就是我们范老板的儿媳妇,未来的老板娘,是我刚认识的姐妹,你们叫她萍姐吧!”蒋丽茜把欧萍萍介绍给她的2个姐妹,接着她也把的2个姐妹介绍给欧萍萍:“萍妹,她俩都是我的姐妹,这位是莉娟、这位是红梅!” 莉娟、红梅朝她摆了摆手,不约而同地微笑着说:“萍姐,您好!” 欧萍萍扑闪着一双湛蓝妩媚的大眼睛,目光里含着笑意,伸手摇了摇手说:“嗨!您们好!很高兴认识您们!” 牛圣平站在马路旁边,左手提着蛋糕,右手举起高过头顶并不停地挥动,急切地等待过往的出租车停下。 西斜的太阳似乎运行移动很慢,迟迟没有没入地平线。 落日悬浮在天边,虽然没有上午和中午那么刺眼,但依然泛射出半是金色半是红色的一片光芒。空气中的热气还没有散退。她们5个美女们移步到工业区大门口旁侧的树荫下,等待牛圣平叫车。 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带来些许的凉意。 第19章 圣平为丽茜庆生 绿园农家菜餐馆座落在塘尾商业街的最边角,餐馆前面有一个能容纳10多辆小轿车的停车坪。在深圳这个经济发达的城市里,不管是市区还是周边郊外,这种规模不大不小的特色农家菜餐馆,看起来不怎么起眼,没有大型酒店、酒家、酒楼那样装修豪华上档次,但每天的生意却很红火。这家农家菜餐馆的菜品齐全,价格适中,食材新鲜,风味独特,尤其是口感清爽,口味醇香,原汁原味,营养丰富,因此吸引了众多光临的顾客。每到傍晚,这家餐馆爆满,座无虚席。 牛圣平他们6人分别乘坐两辆的士,一前一后到达绿园农家菜餐馆。 牛圣平能找到这个餐馆,是从一个开出租车的司机口中得知的。上一次,也是一个周末的夜晚,他和李永祥、赵亦锋3个人在这里聚餐。 牛圣平一行人走到餐馆门口,年轻服务员迎了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6位,请安排一个包间。”牛圣平边往里走边说。 “好的,请跟我来。”年轻服务员引着他们一行人朝里面走去。 年轻服务员打开一间包间的门,微微一笑说:“老板,这间可以吗?” “可以,就这一间吧。”牛圣平往里一瞧,里面摆放的餐桌、凳椅、柜子干净整洁,便点了点头答道。 “5位美女,面里请!”牛圣平站在门后旁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动作。 站在牛圣平旁边的年轻服务员,一只手拿着小夹子,一只手拿着笔,面带微笑地说:“帅哥,美女,餐桌上有菜单,请问吃点什么?” “每人至少点一个菜,从范夫人开始,我来补充。”牛圣平把手中的蛋糕放在靠墙的柜子上,然后他在离门口最近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我不会点菜,你们点吧。”欧萍萍微笑着说。 蒋丽茜坐在中间位置,她的左手依次坐着莉娟、红梅,右手依次坐着杨菲艳、欧萍萍。牛圣平坐在范萍萍这边接近靠门的座位,她们5朵红花挤在一起,他充当绿叶,在旁边做个陪衬,烘托气氛。 欧萍萍没有点菜,菜单从杨菲艳手里传到蒋丽茜手里,接着又传到红梅、莉娟手里,她们各自点了一个菜,然后传到牛圣平的手里。 年轻服务员报了一下菜单说:“已点了5个菜了,麻婆豆腐、清蒸农家鱼、酱焖牛肉、红烧猪蹄、粉蒸排骨”。 牛圣平看了看菜单,说:“爆炒小河虾、猪肚煲鸡、蒜蓉菜心”。他点完后,再挨个问道:“你们看看,点个什么汤?” 欧萍萍笑了笑说:“最后留给你补充。” 牛圣平微笑着看着蒋丽茜说:“今晚你是主角,还是你来点个汤吧。” “服务员,你介绍一下有什么靓汤,请推荐一下。”蒋丽茜看着年轻服务员问道。 “鲫鱼豆腐汤、鱼头豆腐汤、牛肉汤、玉米排骨汤、淮山党参筒骨汤、荔枝乌鸡汤、羊肉白萝卜汤、豆苗皮蛋汤,这些都是最受顾客喜欢的汤菜。”年轻服务员报出一连串的汤菜名。 “那就来一碗豆苗皮蛋汤吧。”蒋丽茜略一思忖答道。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请稍等!”年轻服务员在小夹子上快速地写下菜名。 “服务员,给我们来2瓶红葡萄酒,一人再来一罐椰子汁。”牛圣平对着正准备出去的服务员。 “好的,马上送上来。”年轻服务员说完,随手带上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2瓶红酒和6小罐椰子汁、茶水一齐端进来了。 牛圣平全部打开椰子汁,放在玻璃转盘边上,他旋转转盘转到她们的面前。 年轻服务员给每个人倒上绿茶,逐个放到每个人面前的桌子边上。 过了半小时,菜一个一个的陆陆续续送上来了。 服务员用开瓶器打开2瓶红酒,将红酒倒进6个玻璃杯,她用盘子装上逐个放到每个人面前的桌子边上。 蒋丽茜率先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说:“感谢姐妹们抽出周末的时间来聚聚聊聊,感谢牛主管精心安排这一顿晚餐,来,一起干杯!” 大家都跟着站了起来,说着同一句祝福的话:“生日快乐!”接着喝完杯中的红酒。 蒋丽茜喝完杯中的红酒,脸上洋溢着开心地笑容,连声说了两声:“谢谢,谢谢!”牛圣平站起来拿起酒瓶,依序走到欧萍萍、杨菲艳、蒋丽茜、红梅、莉娟的背侧,将空杯倒上红酒。 牛圣平今晚表现很绅士,他先跟蒋丽茜碰了杯后,接着跟欧萍萍、杨菲艳、红梅、莉娟也碰了杯。时不时主动给她们的茶杯里加了茶水。 蒋丽茜的几个姐妹们分别跟她碰杯,蒋丽茜的酒量一般,她脸色通红,像熟透了的西红柿。 牛圣平看见她的4个姐妹酒量也一般,每个人脸色绯红,尤其是欧萍萍,红得最艳。他没有叫服务员再上酒了。 牛圣平打开门走了出来,服务员连忙走了过来。 “服务员买单。”牛圣平招了招手说。 “好的,请跟我来。”服务员边说边领着她走到收银台。 牛圣平付了钱,立即走回包间。当他推开门时,听见欧萍萍对蒋丽茜说:”丽姐,你有眼光,有福气,真羡慕!” 蒋丽茜的眼神充满了自信和吸引力,她那一双秋波盈盈的眼睛隐含着一阵羞涩。 “范夫人、杨经理、蒋主管,还有2位妹妹,都再吃点吧。”牛圣平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扫视在她们身上。 “吃饱了。吃好了。”杨菲艳答道。 “杨经理,每月部门主管聚餐,我记得你的酒量蛮好的,今天只喝了点红酒,又没喝白酒,肯定没喝好。”牛圣平笑了笑说。 “你别夸我,我酒量很浅,半瓶红酒就搞定。”杨菲艳脸色红润,微笑如花。 “那我们就去下一场了!”牛圣平站了起来。 “牛主管,今晚还有什么节目安排?”杨菲艳问道。 “ktv,唱一唱,把这点酒气给吼出去。”牛圣平微笑着说。 “丽姐,你们去吧,我俩就回去了。”红梅站起来,对着蒋丽茜说。 “来的来了,多玩一会呗,又不会玩太晚。”蒋丽茜拉着红梅和莉娟的手说。 “2位妹妹,现在7点,玩到9点,我叫的士把你俩送回去,好吗?”牛圣平接过蒋丽茜的话。 “不了,谢谢了,下次有空再来玩吧。”莉娟摆了摆手说。 “丽姐,多谢了,下次我们再来找你玩,好吗?”红梅继续推脱说。 “你俩蛋糕还没吃呢!”牛圣平接着插上一句。 “你们多吃点,谢谢啦!”红梅答道。 “那好吧。我叫的士把你们送到我们工业区门口,你们坐车回去。”蒋丽茜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 牛圣平提着蛋糕和杨菲艳、欧萍萍走在前面,蒋丽茜和红梅、莉娟走在后面,他们从绿园农家菜餐馆走了出来。 牛圣平一行人走出商业街道,来到马路旁。 此时一辆空载的的士开了过来。牛圣平招了招手,司机靠边停下了车,把车窗玻璃放了下来。 “师傅,请把她们二位送到久远工业区大门口,或者久远工业区对面的公交车站也行。”牛圣平对的士司机说。 “好的。”的士司机答道。 牛圣平拉开后座车门,说:“2位妹妹,请上车,有空过来玩。” 蒋丽茜与莉娟、红梅拉了拉手,她俩先后钻进了后车座。 牛圣平关上车门,朝她俩摆了摆手,说:“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蒋丽茜边摇手边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杨菲艳、欧萍萍也朝她俩挥了挥手。 的士启动,一溜烟开走了。 ktv包房内,迷幻的灯光闪烁,五颜六色的光线射在欧萍萍的白晳的身上,她拿着麦克风正在专注深情地欢唱,一曲接着一曲。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庞,俊俏的脸型,粉嫩红润的樱桃小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释放出迷人的神彩,尤其左右两边耳垂吊着眩目光亮的耳环在灯光中晃动,胸脯上方的钻石项链特别引人注目。 牛圣平和蒋丽茜坐在发光的茶几边,二人边吃水果边聊得开心。牛圣平深情地望着蒋丽茜柔情似水的眼睛,红色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吸引着他坠入她的情网中。他看她的眼神既紧张又兴奋,在近距离的目光对视中,她那亮晶晶的眼神溢满喜悦,他看到了那是一种爱与被爱的幸福。 杨菲艳站在点歌机前正在选点歌曲,她选了一首《纤夫的爱》,她这是为蒋丽茜和牛圣平点的情歌对唱。 欧萍萍唱完,杨菲艳把自己选唱的歌曲切了,点了《纤夫的爱》。她转过身来,笑着说:“丽姐,给你点了一首《纤夫的爱》,你和牛主管一起对唱。” 蒋丽茜脉脉含情一笑。她这一笑,百媚柔情。 牛圣平在酒精的作用下,在红色灯光的照射下,他大胆地拉了一下她的手,站了起来。蒋丽茜随着站了起来,一起走到包厢中间。欧萍萍把手中的麦克风递到她的手里。 杨菲艳也走了过来,把麦克风递给了牛对平,微微一笑说:“好好表现!” 随着音乐响起,牛圣平和蒋丽茜手牵着手,跟着悠扬的曲调,走起了小步。牛圣平用他的鸭公嗓音唱了起来,蒋丽茜看着他唱歌的样子,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站在一旁的杨菲艳拍起手来,欧萍萍也跟着拍起手来。她们很有节奏的掌声,给两个相互爱慕的有情人增添了自信和力量。 一曲《纤夫的爱》唱完,杨菲艳切了一首dj舞曲烘托欢快的气氛。随着舞曲响起,杨菲艳笑着说;“一起来,跳起来!” 牛圣平率先跳了起来,欧萍萍紧跟着跳了起来,杨菲艳和蒋丽茜也跟着跳了起来。 欧萍萍不仅歌唱得动听,而且舞姿优美。随着dj舞曲动感的节拍,他们4个人敞开心情,欢快地蹦跳摇摆起来。牛圣平的周围萦绕着3个散发青春气息的美女,他沉浸在激情兴奋中。蒋丽茜在他面前旋转着轻盈飘飘的身姿,她那如玉的细手婉转挥动,双腿裙裾飘飞,一双明媚的眼眸闪动着美丽的色彩,红润的脸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左边的欧萍萍舞动着若即若离的身影,右边的杨菲艳扭动柔曼的腰身。 一曲dj舞曲跳完,她们三个美女走回茶几坐了下来。牛圣平刚才放飞自我的一阵激情舞动,浑身热流上涌,额上渗出了微微的汗渍。他走到点歌机前,点了一首《生日快乐歌》。他走回茶几,打开蛋糕盒,插上生日蜡烛,打开火机点亮。他关上灯光,挨着蒋丽茜身边坐下,一起跟着音乐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他轻柔地拉了一下蒋丽茜的手,微笑着望着她那深情如水的眼睛,说:“许个愿吧!” 蒋丽茜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数十秒之后睁开眼睛,然后把生日蜡烛吹灭。 牛圣平切开了蛋糕,分别装了4份,一一放到她们的面前。 杨菲艳趁蒋丽茜吃着不注意,在她的脸抹了一点奶油。 欧萍萍也偷偷地往牛圣平的脸上抹了一点奶油。 牛圣平立马站了起来,在杨菲艳和欧萍萍的脸上也抹了一点奶油。 4个人边吃边笑了起来,清脆欢快的笑声伴随着动听的乐声在包间里回响,开心的花朵在她们的脸上尽情绽放。 牛圣平拿了一张纸巾把蒋丽茜脸上的奶油擦了。蒋丽茜脸上泛出差涩的神情,她感到他这个小小的动作传递着绵绵的爱意,如同甜蜜的幸福直达内心。 欧萍萍放下手中还未吃完的蛋糕,站了起来。她走到点歌机前,点了一首《听说爱情会来回》。随着音乐声响起,她移步包间中央,微闭着迷人的眼神,深情地唱了起来。 牛圣平喝了不少的酒水和茶水,他内急便起身走了出去。他从洗手间回来,刚走到包间门口就听见有女人的尖叫声。他觉得奇怪,便推开包间的门,看见一个穿着上穿花格短袖衬衫,下穿牛仔裤的黄头发青年男子正站在欧萍萍面前跳着激情的热舞。欧萍萍拿着话筒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喝斥道:“你谁呀?你给我出去!” 杨菲艳和蒋丽茜躲在茶几边上不敢吭声。 牛圣平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是喝醉酒误闯进来的不三不四的混混。牛圣平心里清楚,这种在社会上厮混的青年,沾上不少痞气,不伦不类,确实不好惹,恐怕不妙。 牛圣平走了过去,那个黄头发青年转过身来,喷着浓重的酒气。 牛圣平忍着心里的怒火,陪着笑脸说:“大哥,你的兄弟正在外面到处找你喝酒呢,你走到我们这个小包间来,不好意思,偏巧这里没酒了。你先坐下,我去叫服务员送过来,我们喝几杯。”牛圣平边说边往茶几边引,牛圣平给坐在沙发上的蒋丽茜和杨菲艳连打了几个撤退的手势。 杨菲艳和蒋丽茜立马从沙发站了起来,轻轻地从一边绕过去。欧萍萍丢下麦克风,跟着蒋丽茜和杨菲艳悄悄退了出来。 待那个黄头发青年坐下后,牛圣平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笑着说:“大哥,你先喝杯茶,我马上去叫服务员送酒过来,你稍等一下。”牛圣平说完便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走了出来。 牛圣平立马带着3个美女急匆匆地从安全出口离开。 杨菲艳和蒋丽茜走到前面,连走带跑的有些惊慌。欧萍萍走在她俩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刚才遇到的突发事情没有把她惊吓到一样。牛圣平走在后面,边走边回头看看。他快走几步,跟上欧萍萍,与她并排走着。 “范夫人,刚才没有把你吓着吧?”牛圣平关心地问道。 “没事,这种小瘪三,以前在ktv,我见得多了,没什么可害怕的。如果他再纠缠,我就报警。”欧萍萍晃了晃头,露出一丝淡淡地笑。 “不好意思,我临时走开,让那个小混混误闯了进来。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没有做出什么非礼动作吧?”牛圣平表示歉意地探询问道。 “那吊毛没有碰到我,我一直躲闪着。幸亏你及时进来,谢谢你啦!”欧萍萍微微一笑。 “还是你镇定,见过大世面场合,能机智冷静应对。如果你被他的咸猪手揩了油,我就真对不起你了,我也没法向范经理交待了。”牛圣平赔着笑脸说。 “这是个突发事情,也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那个黄毛狗多喝了几泡尿,摸不着东南西北了,竟然闯到姑奶奶身边来了,真他娘的扫兴!”欧萍萍心里还窝着一股怒火,一向温柔大方的她竟然说起粗话来了。 “哎,本来大家开开心心地唱个痛快,谁知半道跑出一个黄毛妖怪来,搅了我们场!”牛圣平轻叹了一声,弄得哭笑不得。 走在前面的蒋丽茜和杨菲艳回头看了看,便放慢了脚步。他们4人走到马路边,目光扫视马路上穿梭的车辆。牛圣平站在马路牙子边上,伸出右手不停地左右晃动,等待空载的出租车驶过来。 一辆空载的出租车慢慢地降下速度,靠边停在了牛圣平的面前。司机把副驾驶室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侧过头来,微笑着说:“老板,你们去哪里?” “师傅,送我的一个朋友,去福永福苑路红彩公寓,多少钱?”牛圣平走近副驾驶室车门旁,低下头说。 “白天22元,夜晚24元。”司机不假思索的答道。 “好的,给你25元,不用找了。”牛圣平从口袋里摸出2张拾圆,1张伍元,递了过去。 司机接过牛圣平递过来的25元钱,招了招手,示意上车。 牛圣平转身对站在马路边上的杨菲艳说:“杨经理,请上车吧。”他边说边走到车后门,伸手拉开了车门。 杨菲艳和蒋丽茜拉了拉手,又朝欧萍萍扬了扬手,微笑着说:“拜拜!” 蒋丽茜和欧萍萍也摆了摆手,笑着说:“拜拜!” 杨菲艳上了后座,坐在副驾驶座的后面。 牛圣平关上后门那一刻,轻轻地跟杨菲艳说:“杨经理,车费我已给了。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请发个信息!” “谢谢,牛主管!”杨菲艳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手。 嗡的一声,汽车像一阵急骤的风,转眼间,飞驰而去。 刚刚送走杨菲艳,一辆亮着空载灯的的士驶了过来。 牛圣平招了招手说:“师傅,去塘尾久远工业区。” “好的,请上车吧。”司机边说边打开了门锁。 牛圣平拉开后座的车门,对欧萍萍和蒋丽茜说:“二位美女,请上车!” 杨丽茜先上了后座,坐到司机的后面。欧萍萍没有跟着上后座,她微微一笑说:“我坐前面。”她直接走到副驾驶室车门旁,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随手关上了车门。 牛圣平看了蒋丽茜一眼,上了后座,伸手一拉,关了车门。 汽车启动,左转向驶入车道,快速在马路上行驶。 汽车驶入一个拐弯处,蒋丽茜的身体晃了一下,她的手往牛圣平这一边一撑,刚好撑到他的大腿上。牛圣平赶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把手收回,任由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借着外面路灯和车灯的灯光,牛圣平看见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此时,牛圣平心里在想呀,要是回去的路再长一些,那该多好!他不知道蒋丽茜心里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这样想的!他紧张地握着她柔软雪白的手,他仿佛感到她的心跳和他一样激动不已!他看着她微闭着的眼睛,脸颊红润。他闻到了她散发着醉人的香气,不是胭脂香水的香味,而是她淡淡的幽香,像清晨带着露水的草香。 牛圣平把目光移向车窗外,马路上车灯闪烁,街道两旁灯光璀璨。他按下一点后窗玻璃,夜风吹在脸上格外凉爽。他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如此迷人,目光移到坐在他身旁的蒋丽茜身上。在他眼里,她是那么清秀动人,禁不住心潮一波一波地涌动,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她浅浅的酒窝里仿佛装满一股清泉,流露婉约清新的气息,透出几分羞涩。 第20章 周末突然起风波 季夏刚过,初秋的南方,天气依旧炎热。 晴朗的天空,太阳向地面放射眩目的光芒,空气里流动着闷热的气息。 濒临海边的深圳,虽说一年四季分明不大,但神奇的大自然还是发生了悄悄的变化。季节交替更换,从季夏进入初秋,深圳这座城市下雨的日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论白天还是晚上,有时雷电交加的大雨突如其来,有时飘飘悠悠的蒙蒙细雨不约而至。 2008年9月7日,又到了周末的一天。 上午7点,杨菲艳从外面晨跑回到红彩公寓楼下,浑身上下汗渍涟涟。一套弹性的白色运动服紧贴她柔曼的身体,除了胸部和臀部被内衣内裤包裹以外,没有湿透显露汗渍,身体其它部位全被汗水浸湿。她身影轻巧像小燕子一样,飞快地上了二楼。她走到楼道尽头,从腰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顺手将房门一关,习惯性地打上小锁。她从衣柜里取了一套粉色连衣裙和一套内衣内裤,走进那间窄小的洗澡房。 杨菲艳洗漱完后,把换洗下来的运动服和内衣内裤洗了,晾晒在窗户外的晾衣架上。她端起电磁炉上的平底铁锅,放在水龙头下接水冲洗了一下,然后往铁锅里加了一碗清水,切了二三片生姜片放进去,接着打开电磁炉开关,按下烧水键开始加热,盖上玻璃锅盖。待水煮开后加入三五滴油,放进一小撮面条,再放入一点紫菜,打了一个鸡蛋,煮了3分钟后,关掉电磁炉,潵入一点鸡精,用锅铲轻轻搅动一下拌匀。 杨菲艳只有周末才有时间煮早餐和中晚餐吃,平常早上要赶时间上班,她总是到楼下附近的早餐店或小卖部买点吃。她一个人慢慢吞吞地吃完鸡蛋面,收拾碗筷放进塑料盆里,她清洗完碗筷锅盆,把桌子擦拭干净。 她用旧毛巾当作抹布,打湿拧开水分,逐一把房间里摆设简单的物品擦拭干净。 她用打湿的布拖把房间里面的地面仔细地擦拭二遍。然后打开房门,把门口走道也擦拭了一遍。 杨菲艳讲究卫生的好习惯源自于她母亲的影响。她母亲每天清晨起得很早,总是先把家里的院子打扫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再做别的家事和农事。 8点10分,杨菲艳左手提着一个手提包,右手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门。 周日的早上,楼道里安静得很。二楼的租房邻居们都是年轻的男女,此时都还在睡懒觉。 杨菲艳出门时没有穿高跟凉鞋,她特意换了一双平底拖鞋,这样她经过二楼走道的脚步声,就不会发出太大刺耳的磨擦响声。 杨菲艳走出公寓一楼门口。她绕过楼房,走到一条宽阔的马路边上。她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天色湛蓝,白云悠悠,太阳露出一张火红的笑脸。 杨菲艳沿着一条笔直的大道,向着附近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半路时,开始起风了。一阵风吹过,道路两旁的绿化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一片片黄叶从树枝下跌跌撞撞地掉落下来。恼人的秋风像一个长了眼睛似的精灵,一个劲地向着杨菲艳的身上猛吹,仿佛要把她的裙子吹掉才肯罢休。她用手扯着裙裾,迈开步子向菜市场急走。 杨菲艳走进菜市场的大门口时,外面噼哩啪啦地下起了豆子般的大雨。 在菜市场逛了一圈,杨菲艳买了半只清远三黄鸡,买了一点香菇、枸杞、红枣,又买了一点新鲜的冬虫夏草,准备中午煲汤炖鸡。另外买了2根青瓜做凉拌菜。 她走到菜市场大门口时,外面的风停了,雨变小了。密密麻麻的飘风细雨,像天幕垂下万千条白花花的细丝。杨菲艳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8点55分。她看着时间还早,索性站在门口等一下,等小雨停了再走。 正在这个时候,周扬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远远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杨菲艳。 周扬边走边大声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杨菲艳!” 杨菲艳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便左右瞄了一下,看见一个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看上去那人故意把雨伞放得很低,刚好遮着半张脸。她看不到向她走来的那个人的整张脸。她凭直觉和那人走路的姿势看得出来,好像是她的同学周扬。 她正在猜想时,那人把伞边举过头顶,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原来是她的高中同学周扬。他向着她微微一笑,小跑着奔了过来。 路面不平,地面有浅浅的积水,他的脚步踩在地面溅起了水花。 转眼之间,他来到了她的面前,喘着粗气说:“那么巧,我在这里找到了你!” “周扬,你怎么晓得我在菜市场这里避雨?”杨菲艳拍了一下他胸脯,扑闪着一双像水晶葡萄的眼睛。 “我是水命生的,只要下雨就能产生特异功能,心里想什么,就能感应什么,所以我就晓得你在哪了。”周扬说完,舌头在嘴里打了一个转。 “瞧你这花舌头,哄人!”杨菲艳偷偷一笑。 “你还不信,我怎么能到这里来找你?”周扬反问道。 “我信,有心则灵!”杨菲艳走近一步,挨着他的身旁。 “今天买了什么好吃的菜?”周扬问道。 “买了半只三黄鸡,用冬虫夏草、香菇、红枣、枸杞炖鸡汤。”杨菲艳眨了眨迷人的眼睛。 “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周扬把伞撑放到她的脚边,转身走进了菜市场。过了一会儿,周扬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走了出来。 “你进去买了什么?”杨菲艳好奇地问。 “买了1斤牛肉,买了一小把芹菜,还买了点你喜欢吃的葡萄。”周扬答道。 “你担心不够吃,还要去买个菜。我租房里还有2个苹果没有吃呢,你又去买葡萄,浪费钱了!”杨菲艳微笑着说。 “我们走吧,我来帮你拿东西。”周扬弯腰右手拿起雨伞,左手从杨菲艳手里接过塑料袋子。 杨菲艳走在周扬的右边,二人并肩走进绵绵不断的细雨中。 周扬把雨伞往杨菲艳的身上那边倾斜,担心雨滴淋湿她的身上。 他俩肩膀挨着肩膀,步调一致地走着,如同情侣一般。 此时,周扬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记忆里对她心存美好的印象,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闪现。 2年前,周扬在上高中时,他就对杨菲艳心生喜欢,偷偷暗恋。她的心里保存着她清纯秀美的印象,她穿着朴素的衣裳,梳着两根长辫子,逢人见面不说话,只是报以浅浅的微笑。她与女同学们开心时的笑容,她独自一个人陷入沉思的忧郁,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 2年后,他来到深圳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突然遇见杨菲艳,重新点燃他心中的爱火。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时,他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接近她,内心充满激情狂热,满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 杨菲艳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周扬一眼,见他目视前方,好像在想什么。 “周扬,你们厂是做什么产品的?”杨菲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我们厂呀,做塑胶、橡胶、硅胶制品的,对客户来说,我们做的是材料,半成品。”周扬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答道。 “你现在哪个部门做?”杨菲艳进一步问道。 “我在包装组,归生产部管,生产主管是我们老乡,刚刚把我提了上来,做包装组组长。”周扬眉毛上扬,脸上涌上自信的神情,话语里夹带着一些底气。 “祝贺你高升了,恭喜恭喜!”杨菲艳脸上荡漾着笑。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一个小小的组长,跟你这个大经理来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周扬笑了笑说。 “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大巫,这话我不爱听!”杨菲艳嘟了一下嘴,故作生气状。 “我不是打个比方吧,呸呸呸,我用词不当,水平有限,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sorry sorry !”周扬以为惹她生气了,立马赔着笑脸表示歉意地说。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还是个姑娘。你也不是什么小人,你已经是个帅哥了。你还说理说理,我听没什么道理!”杨菲艳似笑非笑地说。 “我的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求求你了!”周扬把嘴靠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是姑娘,不是奶奶,你莫搞错对象了!”杨菲艳说完用手挡住嘴偷笑。 “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我曾为你醉过,也为你哭过哦,爱情是如此折磨,这究竟是为什么?”周扬轻轻摇晃着头,开始串烧演唱起来。 周扬的歌曲联唱串烧,把杨菲艳逗得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走在微风细雨的路上,有周扬的陪伴,杨菲艳的心情愉悦,她开始清唱起经典老歌《微风细雨》。 周扬被她清丽婉转的歌声深深吸引,仿佛沉浸在一种无比快乐的享受中。 二人肩并肩,有说有笑,不觉走到红彩公寓的楼下。 周扬一看小雨停了,便收了伞。 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小伙子撑着一把伞站在那里,他手里拎着一个装服装的袋子,一双眼睛喷射出嫉妒加仇恨的目光。他不是经过这里的陌生人,他是杨菲艳的前男友牛金平。 他今天来就是想找杨菲艳好好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他虽然恨她背叛爱情、不忠不贞,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他还是觉得放不下她。在他心里,他爱她比恨她多一点。在断绝与她联系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内心很予盾,究竟是重归于好还是放手,是接受还是从此形同陌路,他一直在心里纠结。 牛金平是一个思想保守而又感情专一的男人,他对杨菲艳的爱是深情的、唯一的,他在万分悲痛中,断了她的联系。他又在万分悲痛中,回想起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一个眼神,她的一个笑容,她的浑身散发的芬芳气息,都储存在他的记忆库里。她已在他的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还是放不下她。就在昨晚,他想了一夜,心里决定还是想跟她当面聊聊,好好挽留她那颗放飞的心。于是,他今早便去了福永一家服装专卖店,特意给她买了一套漂亮的连衣裙,刚刚走到她的楼下,便看到了刚才这令他伤心欲绝的一幕。 牛金平收了伞,像一匹脱缰的野心马直冲了过去。 “臭小子,你也敢动我的爱人,我与你决斗!”牛金平冲到周扬的背后,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雨伞和服装袋一扔,刚好落在杨菲艳的身边。 牛金平不等周扬回过神来,猛然一个勾拳打在周扬的胸脯上方。周扬趔趄后退一步,见来人素不相识,突然动手袭击,而且下手很重。周扬挨了一拳,有点莫名其妙,用手指着牛金平说:“你他妈的,干嘛动手打人呀,神经病吧!”周扬边说边做好了应对的架势。 牛金平握着拳头,一言不发,接着冲了上来,左手右手一起又挥出勾拳打过去。 周扬立马同时伸出左手抵挡,右手伸出一个直拳,刚好击中牛金平的胸部。 这时,杨菲艳一看来人是她的前男友牛金平。她心里像倒了几瓶酱盐糖醋,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两个男人在激烈的正面交锋中,一个像发疯的野牛,一个像愤怒的狮子,互相攻击对方。 杨菲艳放下手中的东西,扑了过来,大声喊道:“你们给我住手,别打啦,再打就要出人命啦!”她边说边伸手去拉他们的手,她根本就近不了他们的身。 正当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时,杨菲艳无奈之下,便朝他们大吼:”你们再不停手,我就打电话报警了!”她这些吓唬他们的话,对于两个打红了眼睛的男人来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在万分紧急之中,杨菲艳扑嗵一声,立脚跪地,哭喊着:“我求你们了,别打了!”她这一招还真管用,两个男人立马收住了手,站着不动,怒目圆睁地比着气。 还是牛金平反应快,他立马走近杨菲艳,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眼里噙着泪水,声音颤抖地说:“对不起,菲艳,我们还能重归于好吗?” 杨菲艳站了起来,轻轻地推开他的手,眼里泪水涟涟,哭着说:“你不是拉黑我的电话了吗?你还来找我干嘛?” “对不起,菲艳,我们还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牛金平激动地继续问道。 “你走吧,别来找我了。散了就散了吧,是你把我弄丢的。”杨菲艳捂住流着泪的脸,抽泣道。 “菲艳,我真的放不下你!请给我一个好好谈谈的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吧!”牛金平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用恳求的口气说。 “你放下吧,我的心门已关,钥匙已丢,从此再也打不开了。”杨菲艳推开他的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你现在是喜欢上这个小兔崽子了是吧?”牛金平指着站在一边怒气未消的周扬。 “你别乱说,他是我的同学。你今天无缘无故把他打了,你要跟他道歉才是!”杨菲艳看了牛金平一眼说。 牛金平一听杨菲艳这一解说,立即明白是自己误会别人了,便立马走了过去,对着周扬说:“兄弟,对不起了!刚才是个误会,是我太冲动了!听菲艳说你是他同学,我把你当作菲艳新交的男朋友了,实在很抱歉!改天,我请客,给你赔个不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牛金平说完,打了一个拱手,表示深深地歉意。 周扬还在气愤中,窝着火气说:“有种再来呀,咱俩决个高下,我奉陪到底!” “兄弟,请消消气,一场误会!不打不相识,后面还是兄弟朋友!”牛金平赔着笑脸说。 “我跟你,还能成为兄弟,朋友?那简直是个笑话!”周扬把目光移向别处,对牛金平不屑一顾。 杨菲艳担心他俩还会起冲突,便捡起地上雨伞和服装袋,递到牛金平的面前,说:“你把你的东西带走吧。” “雨伞我可以带走,这个服装袋里面装了一套连衣裙,是我今早去服装专卖店特意给你买的,希望你喜欢!”牛金平说完接过她递过来的雨伞,转身就走了。 杨菲艳朝着他的背影说:“你的这个服装袋不拿走,我就寄给你!” “随你,我还会送回来的。”牛金平边走边撂下一句话。 杨菲艳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捡起地上的塑胶袋和雨伞,走到周扬的身边,怀着歉意地说:“周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莫名其妙被人打了,让你受疼了,实在对不起!” “他这种人就是个神经病,趁早离开他也好,免得你以后受气又受罪!”周扬怒气未消地答道。 “你没伤着哪里吗?”杨菲艳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点皮外伤,他打了我,我也打了他,扯平了。不过,是他先动手的,我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的气。”周扬看了看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斑。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杨菲艳显露出一脸的懊悔,渐渐地低下了头,双手使劲地拧着裙摆。 “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个神经病来的。要不是看你的份上,我跟他不打到死都不会停手,跟我动手,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周扬显然对牛金平恨之入骨。 “走吧,我们上楼吧。我房里有活络油、红花油,有酒精、棉签,我帮你擦擦。”杨菲艳拉了一下他的手说。 周扬跟着杨菲艳走进了红彩公寓一楼的大门。随着嘭的一声,一敞厚重的铝合金门带着一声沉重的叹气关上了。 第21章 菲艳与金平彻底分手 初秋的雨总是伴随一阵秋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个初秋对于周扬来说,心情是非常糟糕的。他整日心绪不宁,听秋风之声心生烦恼,看秋雨之景心生忧郁。 在这个本是收获爱情的季节,可是这个关键时候却杀出个程咬金,像一块巨石落在他通向爱桥的入口,硬生生的横挡在他的面前,无形之中阻挡了他打开杨菲艳爱的心扉。 周扬从上个周末与杨菲艳的男友牛金平打了一架后,他才知道她已交了一个男朋友了。从当时她们彼此的话语中,他听出了她和她男友之间好像产生了一个极大的误会,并且他听出了是她男友生气把她拉黑了并断绝了联系,二人正处在一段时间的失联中。 周扬仔细回想那天发生一幕,从她男友与她之间的对话中,他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在想,一个爱她的男人为何把她拉黑并断了联系,想必是何等的伤心才做出这等忍痛挥刀斩乱麻的事来。 周扬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细想,莫非是她被她男友突然发现或知道她做了一件令他伤心至极的事,那就是她对爱情的不专一、不忠诚,背着他做了背叛他的事。不然,如此爱她的男友不会把她拉黑并断了联系。从她男友那天的过激行为,看得出他是一个为心爱的女人敢于付出一切的男人。周扬想到这些,他心里更加郁闷,心里像是吊一个水桶,七上八下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周过去,周扬没去找杨菲艳。 又一周过去,周扬还是没去找杨菲艳。 周扬不去找杨菲艳玩的原因不是放弃追求她,而是想给她点时间,让她好好处理结束与她男友的关系,另外也想看看她对她男友的态度是否坚决,偷偷观察她和她男友之间会不会死灰复燃,他想静观其变,等待她作出选择答案。 周扬虽然二周没有去找杨菲艳,但他每晚一直在她租房附近暗地里守候观察她的动静,她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男友是什么时候来找她的,她男友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了如指掌。 周扬从暗中观察中摸清了杨菲艳近二周的真实情况,她的男友几乎每晚都来,每次他来时,他都是站在一楼门前给她打个电话,然后等待她下楼来帮他开门。他每次都在她租房里待2个小时后就走了,但一直没有看到她送他下楼。周扬亲眼目睹确认了她没有赌气把她男友买的连衣裙给寄走,也没有让他带走,显然他送她的那套品牌连衣裙已默不作声地收下了。 周扬想到那混蛋送给杨菲艳的连衣裙,她没有退回给他,周扬的心里就像喝了一瓶醋,那股酸溜溜的滋味呛着难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留他在她租房里过夜,只是让他在她的租房里待了2个小时。至于她俩在房间里干了什么,聊了什么,谈得怎么样,杨菲艳是否原谅了他,她俩是否重归于好?对于这些令自己心不安宁的消息,周扬一概不知。 两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周扬好不容易忍着失落和孤寂,无可奈何地捱过了这十几天的煎熬。周扬终于鼓起勇气,战胜了男人的面子,他决定在这个周末去杨菲艳的租房找她玩,就想当面探探她对自己的态度。周扬心绪万分,他开始胡乱猜想,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像永不消逝的电波在脑海里微微地振荡。那天被她男友误会,突然发生打架这事,这让周扬的脸上很没光彩,心情特别郁闷。周扬连日郁闷过后,他想通透了,快到嘴边的天鹅,就怎么舍得拱手让给别人呢?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他已醉入了她的情网。他虽然隔了两周没去找她,但他还是想去试探她对自己是欢迎还是不欢迎,并以此来判断自己继续追她是否还有戏?毕竟二人之间还只是同学关系,进一步说也只是刚刚建立起来的普通朋友关系。他还没有向她表白,二人之间还还没有明确建立恋人关系。 9月21日的清晨,周扬起得比平常早了一个小时。刚好6点,他就穿上运动鞋,换上运动衣出了门。 周扬故意去了杨菲艳喜欢去晨跑的地方,那是围绕立新水库的一条绿道。 此时,太阳还没露脸。绿道两旁长满浓密的青草,一蓬蓬低矮的大叶子青草,翠绿欲滴,草叶上冒出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长势茂盛的狗尾草,伸出细长的脖子在晨风中微微摇摆。一株株狗尾草的头顶上绽放出毛绒绒的花序,有灰白色的,有毛绿色的,有黄褐色的,有紫红色的,在微风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 周扬沿着绿道慢跑了2公里,然后调头沿着原路往回跑。他跑到半路上,远远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运动衣,扎着马尾头发的年轻女子,向他迎面跑来,双手优美地摆动着,挺拔的胸脯抖动青春的风采。那个女子越跑越近,距离100米,80米,50米。周扬看清楚那个女子正是杨菲艳。周扬放慢了脚步,主动挥起了手,露出一张笑脸说:“菲艳,你也这么早起来跑步!” “周扬,你比我更早!”周扬也放慢了脚步,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说。 “我刚跑一会,6点钟出来的。”周扬答道。 “你现在不骑自行车了,改为跑步了?”杨菲艳慢跑到周扬的面前,甜美清脆的声音像百灵鸟的叫声一样萦绕在周扬的耳畔。 “跑步比骑车好,全身都得到锻炼。”周扬笑眯眯地答道。 “是吗?”杨菲艳眨了眨大而迷人的眼睛,闪射出一束具有强大吸力的光芒,仿佛要把周扬吸引进去。 周扬望着她那又圆又亮的眼睛,如同看到她像玫瑰一样的妩媚,感受她恰似碧水般的柔情。在周扬的眼里,她的笑脸好像灿烂的阳光,走近她就心生愉悦,浑身充满力量。 “是的,从你的气色、气质、气息中就可以找到答案!”周扬眉毛上扬,面带微微笑。 “你就吹吧!”杨菲艳嘴角含着一丝笑容。 “你看我像吹牛皮的人吗?”周扬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交在一起。 “以前在学校,你是很老实,这我相信!如今你踏入社会二年了,谁晓得你现在变了没变?人的思想是会变的,人心也是会变的,你说呢?”杨菲艳眯了一下眼睛,用余光瞄了一下他说。 “我,周扬,天生就是一根竹竿,一条道,人生走到底。一颗心,守候一个人。”周扬大胆地表明自己的心迹。 周扬的心里话一出,杨菲艳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她故意岔开了话题,说:”你现在往回跑,准备回去了吗?” “我跑到前面500米拐弯的地方就调头,这段路大约1500米,来回跑个50分钟就回了。你呢?”周扬回答道。 “我一般沿着水库跑一圈,大概要跑1小时。要不,我们一起跑吧。”杨菲艳边说边用手在面前画了一个圈,做了一个优雅的动作。 “好呀!”周扬调转身来,和杨菲艳并排一起,轻快地跑了起来。 周扬陪着杨菲艳沿着水库跑完了一圈,他看了一下手机刚好用时55分钟。 杨菲艳跟周扬一起跑步的速度比她一个跑步稍微快了一些。她一路跑下来,额头、脸颊都冒出湿漉漉的汗渍。二人并排地往回走着,周扬看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汗渍,便从裤袋里摸出一小包纸巾,递给了她。 杨菲艳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谢谢!” “不谢,咱俩还这么客气!”周扬眼里含着笑,答了一句。 “今早出来忘了带小毛巾了。”杨菲艳拿出一张纸巾边擦边说。 他俩沿着一条绿荫的人行绿道,慢步往回走。 早晨的的太阳从烟灰色的云层里探出头来,东方半边天在万道红光映照下,一片艳红。慢慢地,红霞越来越少,金黄色的阳光洒向天空和云朵,薄雾隐去,天空的颜色开始由红变黄,又由黄变白,再由白变蓝。 他俩快走到红彩公寓附近时,杨菲艳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子,她往前扑了下去。正在这一瞬间,周扬迅速出手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拉住了,刚好二人侧脸碰着侧脸。杨菲艳整个人都躺在周扬的怀抱中。在这一阵惊吓后,杨菲艳的脸由白变红,等她回过神来,周扬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你没吓着吧?”周扬关心了问道。 “谢谢!多亏你眼明手快,不然我早就摔倒在地了。”杨菲艳依旧惊心未定。 “以后你就请我当你的保镖得了,随时随刻保护你的安全!”周扬看着她那彤红的脸,笑了笑说。 “像我这样的穷苦人家,连家里的老妈都不能带在身边养她,哪还请得起保镖? “我又不需要你发工资,只要管吃管住就行!”周扬呡嘴一笑。 “管吃还行,管住恐怕有难度,我没房子,就现在租的房还是单间,没地方可住。”杨菲艳笑了笑说。 “我可以睡地板呀,只要你不介意!”周扬半开玩笑地说。 “你真会开玩笑!”杨菲艳掩嘴而笑。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在中间拉个布帘呀!”周扬继续跟她开玩笑。 “你呀,开什么国际玩笑!”杨菲艳忍不住扑哧一笑。 “我没开国际玩笑,我这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甘愿吃苦,愿意付出!”周扬接着又来了一句。 “你的想法,我一票否决!”杨菲艳呵呵一笑。 “为啥?”周扬感觉头上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从头凉到脚跟,温热的心突然把凉拔凉的。 “等我把我娘接过来,你说方便不方便?”杨菲艳一本正经地说。 “明白了,我让步,包吃不包住,我搬过来住你隔壁!”周扬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不好意思,真巧,隔壁没有空房了。”杨菲艳把目光移向红彩公寓的楼房。 “我就不信,红彩公寓整栋的房子都租完了!”周扬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神情。 “那可说不准!”杨菲艳站在一边偷偷地笑。 “就这么说好了,再见!”周扬边说边挥了挥手,迈开了得意的步子。 “我可没答应噢!”杨菲艳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一串清脆的风铃声,把周扬的心给牵动了。 杨菲艳站在原地,她看着周扬连蹦带跳的背影,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8点10分,杨菲艳洗完澡,换上了一身针织连衣长裙。接着她把泡在胶桶里的衣服洗了,拧干水滴晾在南面窗台的晾衣架上。她正准备拿着扫帚打扫房间时,感觉肚子空荡荡的。她昨晚吃了得少,经过一个夜晚,今早晨跑又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自然感到饥饿。她放下手中的扫帚,先煮碗鸡蛋面吃,填饱肚子后再来扫地拖地。 不出10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做好了。 杨菲艳坐在桌子旁,一碗面刚吃了一半,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站起来,走到梳妆桌前,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轻声地说了一句;“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浓重的乡音:“是杨菲艳吗?我是村主任杨盘根啊,你吃了饭没有?” “哦,是根叔呀,您好!我刚在吃,你吃了没有?”杨菲艳细声细语地说。 “我吃了,有个事想跟你说下,你娘早几天上山砍柴,从山坡上摔了下来,幸亏老天有眼,没有摔到哪里,只是脚崴了,走路有些不便。我拿了一瓶红花油给她擦擦。这几天,正是秋收农忙时候,家里正在抢收稻谷,我没有空去看她。今早我过去看了一下,脚踝还有点肿,已经好了很多了,你不用担心。本来你娘不让我告诉你的,怕你担心不安,影响你在外面上班。”杨盘根扯着大嗓门在电话里说道。 “根叔,谢谢你对我娘的关心和照顾,感谢感谢!根叔,我想问一下,我家的稻谷收了吗?”杨菲艳客气地说。 “你放心,我今天正准备带上村委会的三个柱头去你家帮助收割,一天就可以搞完了。”杨盘根说话的声音如钟声般洪亮。 “谢谢啦!我国庆回去接我娘过来,我得好好去感谢你们!”杨菲艳对着手机微笑着说。 “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客气!你爹在世时,我跟你爹的关系最要好了。可惜他得了那病,哎,好人命不长!”杨盘根在电话里说完叹了一口气,口气中带着惋惜。 “根叔,等国庆回去,我去看看你和婶婶,感谢你们了!”杨菲艳在电话中说。 “感谢就用了。你回来接你娘过去享享福,这挺好呀!她一个人在家挺孤单的,没有人陪她说说话,只有一只黑狗,还有一群鸡鸭陪着她。我就怕她舍不得她的狗和这群鸡鸭,不愿意去!”杨盘根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我会说服她的,把狗送你养,把鸡鸭卖了,断了她对这个家的念想。如果这招不灵,我想好最后一招,就说我一个人在外面,挺想她的,没有她在我身边,我总是睡不着,上班也不安心,总是挂念她。我这样说的话,对她肯定管用。”杨菲艳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以呀,小艳子,长大了,成熟了,还挺有主见的嘛!”杨盘根在电话里夸奖道。 “好了,我要带人去你家收割稻谷去了,没空跟你聊了,挂电话了。”杨盘根急切地说。 “好的,谢谢你了。根叔,再见!”杨菲艳话刚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放下手机,看着碗里剩下的半碗面条,突然没有了胃口。此时,她心神不宁,一颗归心早已飞回家里,飞到娘的身边。 “咚咚咚”三声轻轻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呀?”杨菲艳愣坐在凳子问道。 “菲艳,是我,周扬。”周扬站在门外答道。 “来了,来了。”杨菲艳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穿着拖鞋走到门边,轻轻地打开了门。 周扬手里拎着4个胶袋,笑嘻嘻地说:“今天中午我来做菜,看我的厨艺表现,整一个酸菜鱼,酿一个豆腐丸子,煲一个排骨玉米冬瓜汤。”他边说边走了进来。 “来就来嘛,还买这么多的菜,让你破费了!”杨菲艳从刚才忧郁的神情中转变了笑颜。 周扬走进洗漱做饭共用的小间,把菜放在靠洗手池的小台子桌上。然后从一个胶袋里拿出一大串巨峰葡萄,放进洗菜盆里。他打开水龙头,接了半盆水,倒了两勺食盐进去浸泡。 周扬将洗好的葡萄放在一个瓷盘里,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他看见餐桌上放着半碗面条,便关心地问:“菲艳,你还没吃早餐?” “我刚吃了一半,吃不下去了。”杨菲艳声音低落,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没胃口,还是不舒服了?”周扬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扯出一张纸巾,把手擦了擦,然后伸出手掌紧贴她的前额,说:“没有发烧的感觉呀!” “我哪里感冒了,我是想家了,我想我娘了。”杨菲艳露出淡淡忧伤的表情说。 “国庆放假马上就快到了,你可以把你娘接过来呀。我也有假,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周扬把装着葡萄的盘子移到她的面前说。 “刚才我们村的村委主任杨伯伯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我娘早几天上山砍柴从山坡上摔了下来,脚踝崴了,肿了。我娘一个人在家,我总是放心不下,所以我想等国庆回家接她过来。”杨菲艳有些激动地说。 “好呀,正好我也想回家一趟,我们一起回吧,一起来吧。”周扬剥了一个葡萄递到她手里。 杨菲艳接过他递过来葡萄,温柔地说了一声:“好的,谢谢!” 周扬从盘里拿起一个葡萄直接扔进嘴里,咀嚼起来。 杨菲艳见他自己吃葡萄不剥皮,直接扔进嘴里,对待她却是既细心又周到。 “你坐在这里慢慢吃,我去弄菜去了。”周扬端起桌上的半碗面条,走到洗手池旁,把半碗面条倒进装有胶袋的垃圾篓里。 杨菲艳坐在餐桌旁吃了10几个葡萄后,她站了起来,走到洗手池旁,她边取扫帚边问:“周扬,要不要我帮忙?” 周扬正在低头清洗大头鱼,他扭过头来,说:“不用,你坐下歇一会吧。” 杨菲艳拿起扫帚和拖布走了出去。她把房间地面仔细地清扫了一遍,又用拖布把地面擦得干干净净。 杨菲艳收拾好房间,她站在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周扬做菜。 周扬边做菜边说:“这里有油熏味,你到外面待着吧,等做好了菜我叫你。” “我想看看你做的过程嘛,学习一下还不行吗?”杨菲艳一脸微笑,眼神里泛着温柔的波光。 “行呀,你的地盘,你说了算。”周扬眉毛上扬,点了点头说。 倚靠门框的杨菲艳用手托腮,小鸟依人,目光专注地看着周扬做菜的每一个细节动作。 中午11点30分,周扬做好了二菜一汤,端上了餐桌。 周扬把2套碗筷冲洗了一下,摆上了桌子。接着她从储物箱拿出2瓶啤酒放到桌上,又放了2个纸杯。她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开瓶器,先打开了一瓶,把酒倒进了2纸杯里。 二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正当二人举杯喝酒时,牛金平提着一个西瓜急匆匆走了进来。 牛金平被眼前的情景气得火冒三丈,脸一下唰的红了,咬得牙齿咯咯响。 杨菲艳站了起来,说:“金平,你来啦,我给你拿套碗筷!” 周扬也跟着站了起来,说:“坐吧!” 牛金平阴沉着一张脸,话都说不出来。他把西瓜举过头顶,啪的一声巨响,西瓜砸在地面,碎了一地,他扭头就冲了出来,狠狠地丢下一句话:“算我瞎了眼,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狐狸精!” 牛金平丢下的这一句话,如同一个炸弹一样,把杨菲艳惊吓住了,她拿在手上碗筷突然掉在地上,碗碎裂了一半。 杨菲艳走到床边扑倒在床上,头埋在枕头上,开始抽泣起来。 周扬捡起地上碎裂两半的破碗和筷子,他走到洗手池旁,把破碗扔进了垃圾篓里,将筷子放进洗菜盆里。 周扬走到房门边把门轻轻关上,他走到北面的窗户边,透过窗户往楼下看,外面的阳光白花花的一片,楼下空坪上停着几辆汽车,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刚才牛金平上来闹这一出,他也没有心情吃了。周扬一会儿坐回凳子上,一会儿又站起来。他看着依旧趴在床上哭泣的杨菲艳,有点心疼。他心里慌乱得很,此时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等她哭了一会,周扬走了过去。走到她的床边安慰她说:“菲艳,别哭了,起来吃饭了。别跟他这种小心眼,没有脑子的,像猪一样笨的蠢人生气不值得!” 周扬站在床边,不停地在安慰劝说她。 过了一会儿,杨菲艳停止了哭泣。她爬了起来,坐在床边沿,一直沉默不语。 周扬伸开双手轻拍着她的肩膀,温柔细语地说:“菲艳,也许他的离开,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解脱,我相信你会找到比他更好的,比他更爱你的人!” 周扬的话像和风轻轻吹过她的脸,像细雨飘进了她的心,激起了她心湖水面的波纹,她站了起来,扑倒在他了怀里。 周扬伸开温暖的双手将她拥在怀里。 过了几分钟,周扬松开了双手,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对杨菲艳说:“我去把菜热一下,我陪你吃点吧。” 杨菲艳点了点头,并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第22章 晨辉送给菲艳一份惊喜 9月30日那天上午7点42分,范晨辉上穿一件崭新的带着“boss”商标的白色t恤衬衫,下穿一条黑色休闲西裤,脚穿一双老人头黑色牛皮鞋,迈着矫健的步伐从公司饭堂走下了楼。7点45分,范晨辉走到晨辉公司大门。保安赵队长和保安员马琪伟站在公司大门口内侧,他们看见范晨辉满脸堆满笑容地走了进来,立马站立军姿,举起右手庄重地向他敬了一个礼,声音高亢地报告说:“老板,早上好!” 范晨辉举了一下手,回应道:“早上好!”他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停留在大门口内侧。 聪明机灵的马琪伟立即小跑几步到保安室,从里面端出一张椅子来,放在范晨辉的身旁,笑眯眯地说:“老板,请坐!” 范晨辉坐了下来,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跷着二郎腿,锃亮的皮鞋在上下抖动着。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盒中华香烟,抽出二根,微笑着说:“赵队、小马来一支!”他边说边把一根烟抛给赵队长,另一根烟抛给马琪伟。 这时,陆陆续续的员工和职员走进了大门口,他们看见范总坐在那里,便主动地向他打一声招呼:“老板,早!” 范晨辉点点头,一一回应着:“早!” 7点50分,杨菲艳和蒋丽茜刚好走在门口会合,二人同时走了进来。杨菲艳和蒋丽茜走到范晨辉面前,二人同时笑盈盈地说:“范总,早上好!” “二位早上好!” “范总,今天过来这么早,搞得我们做下属的都不好意思了!”杨菲艳兴奋的一笑,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 “范总这一大早来检阅,我们的压力可不小!”蒋丽茜扑闪着一双伶俐可爱的眼神,眉目间流露出一股书卷的清香气息。 杨菲艳今天脚穿一双黑色高跟皮鞋,身穿一件紧身收腰的紫色连衣长裙,宛若晨曦中带着露水的一株紫罗兰,显得格外妩媚而又不失清纯,完美展现她那曲线曼妙的身姿。站在杨菲艳身边的蒋丽茜脚穿一双棕色高跟皮鞋,着一袭米色碎花连衣长裙,把她丰满苗条的身材衬托出优雅动人的身姿,凸显一种甜美清爽的青春气质。她俩站在范晨辉的面前,像两株亭亭玉立的艳丽的花朵,光彩照人。 “刚好你俩都在,我跟你们说个重要的事,就是9月的月度总结会计划在10月4日下午3点半召开,考虑目前手机喇叭订单量充足,10月份还是很忙的,我的想法是国庆节连放3天,周六周日要安排加班。”范晨辉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扔地在地上用鞋尖踩灭了。 “范总,我正准备跟你去汇报呢,我打算趁十一放假回湘西老家一趟看看我娘,顺便把我娘接过来。昨天上午刚接到我们村主任给我打来的电话,说我娘去山上砍柴不小心摔下山坡,脚踝崴了。如果我回去了,一时还赶不回来。”杨菲艳羞怯地鼓起勇气说道。 “我看这样吧,那就把月会推迟到10月6日星期一开吧。你把10月4日、5日这二天的生产计划安排好,我不去钓鱼,我呆在公司跟进一下。你回去路途遥远,多给你两天时间。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范晨辉眼珠一转,立即改变了主意。 “好的,听您指示安排,谢谢范总!”杨菲艳眉开眼笑地答道。 “蒋主管,您上午打印一份国庆节放假通知,给我签字后,张贴公布栏上。顺便通知各部门,月会推迟到10月6日召开,但部门负责人聚餐活动提前安排在今晚,6点钟在厂门口集合。今晚为杨经理饯行,吃完饭安排下一活动,去ktv练练嗓子。”范晨辉说完,微微一笑。 “好的,知道了。”蒋丽茜答道。 “谢谢范总!”杨菲艳感激地说。 “不用,你们去忙吧。”范晨辉挥了一下手。 傍晚6点,天空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福永海鲜大酒楼门口,灯光闪烁。 一对身披欢迎光临绶带的年轻漂亮服务女生,分列站在酒楼一楼大门口两侧,笑容可掬地迎接进进出出的顾客。 一辆奔驰轿车,一辆别克商务车和一辆江淮瑞风商务车先后在餐厅门口慢慢地停了下来。奔驰车的车门率先打开,范晨辉、王义发、杨菲艳、蒋丽茜、贺芳芝从车里走了下来。紧跟奔驰车后面的别克商务车的车门也打开了,范夏成、欧萍萍、范进喜、肖清波、田和平从车里走了出来。紧接着从江淮瑞风商务车里钻出来8个青一色的年轻帅哥,分别是汪圣兴、何民权、梁富强、熊和庆、牛圣平、李永祥、赵亦锋。林智勇最后一个从车上出来,他是公司的司机,准确地说是老板娘林雪花的专职司机。 公司管理人员聚餐,老板娘很少参加,她不喜欢那些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更不喜欢ktv那种又唱又跳,搂搂抱抱,打情骂俏的场合。在她眼里,那就是纸醉金迷、贪图享乐、放纵自我的生活作风,她喜欢清静。接连3个月公司例会聚餐,她都在家照顾陪伴她的孙女范清莲,把抛头露脸的机会让给她的儿媳妇欧萍萍。 大家在迎宾小姐的引领下,先后走进了酒楼一楼的一个大包间内,里面摆放着2张大圆桌。范晨辉带着8个人坐在里面一张桌子,范夏成带着8个人坐在外面这张桌子。 范晨辉点了9个菜1个汤,各2份。 过了半小时,服务员将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来了。 范晨辉率先站了起来,他端起一杯椰子汁说:“来,来,来,今晚聚餐一是对大家在9月份的业绩表现表示庆贺,二是为我们的杨经理饯行。她明天要回湘西老家一趟,在此祝她一路顺风,一路平安!我要开车,以饮料代酒,一起来干杯!” 大家唰的一声站了起来,端起手中的饮料和酒杯,一口干完。 “谢谢范总,谢谢大家!”杨菲艳说完也仰起脖子喝干了杯中的酒。 坐在她身边的蒋丽茜走到范晨辉身边给他倒上一杯椰子汁,然后又拿起啤酒分别给大家一一倒上。她在给杨菲艳倒酒时,给她把酒倒了浅一点的一杯,她明白她今晚会给大家敬酒,考虑她不胜酒力,所以给她少倒了一点。杨菲艳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声音轻柔地说:“范总,非常感谢!千言万语说不尽,一切尽在这酒中。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她说完便先干了。 蒋丽茜起身离座给范晨辉加了一杯椰子汁,接着又给杨菲艳加了浅浅的一杯酒。 杨菲艳接连喝了两杯啤酒,脸上飘起了一抹绯红。她端起酒杯扫视了一桌的同事,微笑着说:“来,共祝祖国生日快乐,提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我敬大家,干杯!”她说完便喝尽杯中酒。 蒋丽茜了解杨菲艳的性格,做事风风火,喝酒也是风风火火。她先给杨菲艳倒上浅浅的一杯,接着又给大家一一倒上。 对于蒋丽茜给自己倒酒悠着点的这一细节动作,杨菲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于蒋丽茜对自己的关心照顾,她心存感激。 杨菲艳一起敬了同桌的同事后,她端起酒杯走到另外一桌,她来到范夏成和欧萍萍的中间,微微笑着说:“范经理,范夫人,我敬你们一杯,感谢范经理在工作上的支持帮助,祝你们国庆节快乐!” 范夏成和欧萍萍同时站了起来,欧萍萍拉着杨菲艳的另一只手说:“菲艳姐,一路顺风!” 杨菲艳端着酒杯分别与范夏成和欧萍萍碰了一下杯子。然后干了。 欧萍萍拿起桌上的酒瓶给杨菲艳倒了一杯。杨菲艳微微一笑,说了一声:“谢谢!” 杨菲艳端着酒杯走到范进喜的身边,露出红润的笑脸,说:“范经理,我敬您一杯,感谢工作上的配合与支持!祝国庆节快乐!” 范进喜见杨菲艳过来敬酒,便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杨经理,客气啦,国庆同乐!”他说完喝干了杯中酒,并做了一个杯子下倒的动作。 范进喜弯腰从桌子底下面的啤酒箱里抽出一瓶,不用开瓶器,直接将瓶盖靠在桌子边沿上,轻轻一拍,瓶盖打开,气泡冒在瓶口,没有溢出。他笑着说:“杨经理,来,给你满上一杯。” 杨菲艳将酒杯递了过去,客气地说:“谢谢!” 范进喜给杨菲艳的酒杯里倒上满满一杯,也给他自己的酒杯倒满了。他端起酒杯递了过来。 杨菲艳接过范进喜递过来的酒杯,微笑着说:“范经理的酒量顶呱呱,开啤酒瓶的技术也是顶呱呱的,这倒酒的技术就不用说了,不用手压脚踩,也能把酒堆起来比杯口高,情满珠江!” 范进喜呵呵一笑,说:“杨经理,你别这样夸我,我醉了!” 杨菲艳端着酒杯,笑对着这一桌的同事说:“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国庆快乐,一起干杯!”她说完便一口喝了一下去。 范进喜伸出一个大拇指说:“杨经理的这酒量可以噢,轻轻松松地打了一个通关。来,我得回敬您一杯!”他说完又给杨菲艳的杯子里倒满了,又伸手拿了一瓶打开了,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倒满。 这时,蒋丽茜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着打圆场说:“我来敬大家一杯,杨经理还没动过筷子,接连喝了4杯,让她回桌吃点菜喝点汤,歇会再喝。” 杨菲艳拉过蒋丽茜一只手,微笑着说:“谢谢丽姐!”她端着酒杯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她放下酒杯,拿起勺子品尝摆在面前的一碗海鲜汤。 杨菲艳酒量一般般,除了工作需要应酬饭局、聚餐请客以外,她一般不会喝酒。她是属于一喝酒就上脸的那类人,在别人眼里喝得满脸通红,像是一个贪酒之人,这算是她的一个缺点。但对她自己来说,也是她的一个优点,遇到在酒桌之上有人劝酒,她就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凭着满脸通红的样子说自己喝多了,以不胜酒力为借口,委婉推掉别人的劝酒,免得自己喝醉误事。 杨菲艳喝完了那碗海鲜汤,吃了2个虾仁,2块酸辣蟹,2个清蒸扇贝,已感觉肚子饱了。 蒋丽茜从另一桌回到座位上,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喝得也基本到位了,便温馨提示说:“兄弟姐妹们把箱中酒,杯中酒搞定,接着下一步就转移阵地了。大家吃好,喝好,下半场的活动更精彩。” 范晨辉领着大家从海鲜大酒楼出来,他们一行开着三辆车去了白月星光歌舞厅。 他们到达白月星光歌舞厅门口时,已是晚上20点30分。 范晨辉在一群下属美女和帅哥的簇拥下,走进了白月星光歌舞厅那敞灯光炫丽多彩的大门。吧台穿着统一着装制服的2个服务小姐一下子围了上来,一个长发及腰,一个长发落肩,脸上堆满笑容地说着千篇一律的欢迎词:“老板帅哥美女们,晚上好,欢迎光临!” 蒋丽茜跟那个长发及腰的服务小姐说:“我们总共18人,晨辉成公司的,下午已电话预订2008房的大包间。” 那个长发及腰的服务小姐用甜美的声音答道:“好的,美女,请到吧台来。” 她边说边伸出一个优美的手势把蒋丽茜引到吧台。 另外那个长发落肩的服务小姐对站在大厅中央的范晨辉他们一群人说:“老板帅哥美女们,请跟我上二楼。” 在二楼2008包间内,七彩的灯光闪烁,忽明忽暗。一群年轻人中有一边摇骰子一边喝酒的,有边吃着零食水果边闲聊的。 范晨辉手握着麦克风,站在包间中央走着小步,正在专注演唱他来ktv必唱的《高天上流云》,他高亢的声调引来大家热烈的掌声。 范晨辉唱完把麦克风拿给了杨菲艳,说:“我歇会,让你们年轻人表现表现。我跟大家说过,要求不高,在我们的管理团队中,每个人必须都要会唱至少拿得出手的一首歌,否则年底的红包,就不要怪我不按常规出牌,不按常理出手了。” 范晨辉唱完,欧萍萍立马切换了一首《拥抱你离去》。她的歌声很动听悦耳,赢得了大家连绵不断的掌声。 为了活跃气氛,蒋丽茜站在点歌机前边鼓掌边开始起哄:“我们范经理夫人,萍萍小姐不仅人长美若天仙,而且她的歌声更是比美天簌之音,她是我们晨辉成公司公认的麦霸,刚才一曲《拥抱你离去》,唱得既深情又动情,我很喜欢她和她的歌声!接下来有请我们杨经理,菲艳小姐,献上一首《轻轻地告诉你》,希望大家喜欢,你喜欢吗?” 蒋丽茜话音刚落,全场齐声喊出一句:“喜欢!” “此处应有掌声,热烈的掌声在哪里?她的歌声就飘向哪里!”不等蒋丽茜的话说完,包间里立即爆发出噼噼啪啪的掌声。 杨菲艳唱完一首《轻轻地告诉你》,在大家的掌声中走回茶几,把麦克风递到牛圣平的手中,微微一笑地说:“你去跟蒋主管来一首情歌对唱!” 范晨辉坐在茶几旁边喝茶边吃水果。杨菲艳靠了过去,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庞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范总,你喜欢唱哪一首歌,我帮您点!”杨菲艳歪着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差涩而矜持,眼眸笑意盈盈。 “我有一个惊喜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范晨辉附在她的耳畔悄悄地说。他说完便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杨菲艳也跟着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蒋丽茜身边,轻轻地跟她说:“我陪范总出去一下,会一个客人。”杨菲艳说完,就跟着范晨辉后面走了出去。 杨菲艳走出包间,紧跟一步和范晨辉并排穿过通道。他们绕过吧台,从大厅坐电梯下了一楼。 范晨辉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上去。 杨菲艳从车头绕到副驾驶门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杨菲艳边拉安全带边问:“范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范晨辉系上安全带,启动发动机,转过头来,笑眯眯地说:“我刚才说了一个惊喜,暂时保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好的,我静静期待。”杨菲艳莞尔一笑。 汽车从停车场里慢慢驶出,左拐驶入一条宽阔的马路上。 大约行驶了15分钟,汽车在一栋小区门口停了下来。门口值班保安打开了大门,汽车驶了进去。范晨辉驾驶汽车慢慢行驶,在一栋高楼门前停了下来。 范晨辉把车停稳,熄了火,打开车门,说:“到了,下车吧。” “范总,这是哪里?”杨菲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车来,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范晨辉按了一下车钥匙,嘀的一声,车门落锁。 “这里幸福花苑小区,你的新家!”范晨辉的脸上掠过得意的一丝笑容,一双深邃的目光似乎充满无数的秘密。 “我的新家?”一向聪慧过人的杨菲艳,这时也一下子被愣住在一片迷雾之中。 “走,我带你进去,坐电梯上8楼。”范晨辉眉开眼笑,左手一指。 杨菲艳跟着范晨辉从一楼门口走了进去。他俩走到电梯门口,范晨辉按了一下8层的按键,电梯门打开。他们走了进去,电梯门自行关上,叮咚一声,并语音提示电梯关门。电梯在平稳地快速的上升,电梯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 电梯运行到8楼,电梯门自行打开,并语音提示8楼到了。 杨菲艳跟着范晨辉身后走出电梯。范晨辉走到房号806的门前停了下来,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串同款4把崭新的钥匙。他打开房门,一股还没散尽的油漆香味气息扑鼻而来。范晨辉按亮了灯,装修一新的房间出现在杨菲艳的眼前。他把钥匙递到杨菲艳手里,说:“这套三室二厅的房子从现在开始就属于你的了,我说的就是这个惊喜!” “这......”杨菲艳手里握着这一串带着余温的钥匙,突然有点心慌意乱,感觉心口有一只小兔子在冲撞,她眼里闪动着惊喜激动的泪花。 “你的表现,你的付出,你的功劳,我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我们公司手机喇叭事业部连续三个月取得令我满意的业绩,我打心底感谢你和你带领的团队,这个感谢我不是说在嘴上,而是以我的实意换你的真心。我没有什么回馈你的,我想来想去,花38万买一套三室三厅的房子送给你是合适的。你一个从偏僻农村来的姑娘,一个人在深圳漂泊生活不容易,如今有了房子,你就好比有了一个家的归宿。你这次回去,就把你娘接过来住,这样你娘就有了依靠,你也有了陪伴,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地工作,开心的生活!”范晨辉看着她那眼眸,像两泓清潭平静的水波,温柔又明澈,绯红的腮帮像两片红叶一般绚烂。 “谢谢范总,萍水相逢,一生情谊,我会记住你的好!”杨菲艳眼里充满了吸引力,引人注目的眼神透露出热烈的光芒,让人感到焕发一种青春的活力。 “不用谢我!劳有所得,付出总会得到,星光不问赶路人,岁月不负有心人,一起加油!”范晨辉此时没有把她揽在怀里,只是伸出一只手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另一只将门关上,笑着说:“走,我带你看看装修的房子满不满意,漂不漂亮?” 杨菲艳跟在范晨辉身后,由于过分激动,她的脚步有些轻飘,小腿禁不住有些轻微的抖动。 范晨辉带着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客厅,他微微一笑,对着杨菲艳说:“杨经理,你对这户型、装修风格感觉怎么样?” 杨菲艳笑盈盈地答道:“我很满意,感谢范总,这么贴心细致周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你的努力,你的表现,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范晨辉呵呵一笑。 杨菲艳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是22点整。 “22点了,走,我们回ktv去接她们了。”范晨辉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 “好的。”杨菲艳像一只小鸟一样挽着范晨辉的手臂。 范晨辉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杨菲艳关掉了灯,随手关上了门。她用手中的钥匙插入锁孔,将门从里面锁上。他俩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1楼按键,电梯刚好停在8楼,电梯门打开,他们坐电梯下了一楼。 从电梯里出来,他们走出一楼楼道。范晨辉先上了车,杨菲艳站在副驾驶室车旁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了看这个陌生新奇的楼房,心里涌动一朵朵激情澎湃的浪花。 第23章 菲艳与周扬半夜虚惊一场 奇幻莫测的夜空,幕色昏暗,看不到星光,看不见月亮。 深夜的福永,街道上行人少了,车流也少了。 范晨辉他们一行人从白月星光歌舞厅走了出来,向着停车场走去。 微风轻轻吹,吹在穿着清凉衣服的女孩子身上感觉有一点凉意。 沿街的餐馆店铺灯光通明,生意红火,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菜混合的香味气息。 临近23点半,红彩公寓楼上还有一半租房的灯还亮着,每逢节日跟周末,生活在楼上的这些年轻男女和年轻夫妇们,趁着放假时候好好放松,看看电视剧,看看dvd碟片,享受节假日美好的夜晚。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打工者们,来到深圳这座充满青春活力的不夜城,开始习惯如同白昼的午夜生活。 范晨辉驾驶汽车缓慢驶入红彩公寓楼下,在空坪上停了下来。二束明亮的灯光照射着一楼大门,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杨菲艳从车上走了下来。她在关车门那一刻,朝范晨辉摆了摆手,又朝后座摇了摇手,说:“范总,丽姐你们几个一起慢点,节后再见,晚安!” 杨菲艳站在原地,看着汽车左拐慢慢驶出空坪,然后加速驶出,消失在转弯的地方。 一楼大门口,一个年轻高个子身影朝杨菲艳走了过来,他就是周扬。。 “菲艳,你回来啦!”周扬提着一个印有“福利佳”超市的大号袋子向她走了过来。 “周扬,是你呀!你等了我多久了?”杨菲艳眨了眨一双迷人的大眼睛。 “我今晚加了2个小时班,大概在21点左右来的,刚好在门口碰到同住这栋楼的人回来,我跟着他进去了。我到你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我就走了下来,我看时间还早,我就去福利佳超市逛了逛,给你买了一点吃的东西。大概等了1个小时左右吧。”周扬一副光洁白皙的脸孔五官棱角分明,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带着笑意,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更加帅气英俊。 “让你等这么久,你咋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杨菲艳一脸歉意地说。 “我想,你肯定是在公司忙国庆节后的工作,不然早下班回来了。我怕打扰到你,所以我就没有打电话或发信息了,反正等等你也没事,我有时间。”周扬嘿嘿一笑。 “我今晚没有加班,我们老板安排公司管理人员聚餐,在海鲜大酒楼订了两桌,然后大家又去了白月星光ktv唱了3个小时的歌,所以就回来晚了。”杨菲艳微微一笑,脸上流露出心里愉悦之情。 “哦,我刚看到你们老板开着奔驰车送你回来。”周扬把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 “是的,公司开了三辆车去的,我们老板儿子开了一辆,老板娘的司机开了一辆,他们直接回公司了。我虽说离得近,走路也要不了20分钟,但时间太晚了,老板就顺路把我送回来了。”杨菲艳看着他的眼睛,眼角含着一丝呆萌的笑意。 “你们老板对你挺好的,还是你好,在这家公司找到了一份适合你的工作。”周扬的眼神里闪烁着羡慕之光。 “嗯,如果你愿意过来,欢迎你加入!”杨菲艳笑意绵绵地说。 “我又没有做过你们的产品,不懂技术,别给你添乱了,还是算了吧。”周扬摆了摆手说。 “走,上楼去说。”杨菲艳浅浅一笑。 周扬跟着杨菲艳快步进入红彩公寓一楼大门。在一楼通向二楼的走道里,他跟着她后面闻到一股或淡或浓的啤酒味气息。 他俩走到210房门前,杨菲艳从肩挎皮包里拿出房门钥匙,突然带出一串崭新的钥匙,啪叮铃铃掉在水泥地上。她弯腰下去捡,丰腴的翘臀展现在他的眼前,看得周扬脸红心跳加速。 杨菲艳捡起那串钥匙连忙塞进皮包里,接着将手中的一把钥匙插入锁孔内,咔嚓一声转动,房门打开,她转身侧过身来对周扬温柔地说:“进来吧。” 周扬后脚刚刚跨进门洞,她随后紧跟走了进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周扬走到餐桌旁,把一大袋子东西放在上面,环视一圈打量了她这间布置既温馨简单又整洁干净的房间。 “周扬坐吧,我倒杯温开水给你喝。”杨菲艳把皮包放进衣柜里,走到紧靠墙角放置的一张小桌子上。她拿起开水桶,取出2个纸杯,倒了2杯温开水,走到餐桌旁,把水递到周扬的手上,笑着说:“来,喝杯水吧。”她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菲艳,我已买好车票,明天上午8点半从福永车站发车。”周扬边说边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摸出2张车票。 “你买了2张车票?”杨菲艳满脸疑惑,一副惊奇的样子。 “是呀,我陪你一起回去!”周扬兴奋地说。 “哦,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真的要回去。”杨菲艳早已消退的酒色红晕突然又袭上脸庞。 “明天你几点出发去福永车站?”周扬轻声地问道。 “我们7点出发,下楼吃早餐要20分钟,然后走过去要半小时,留半小时候车就可以了。”杨菲艳眼珠子一转,笑对着周扬答道。 “好的,我7点到你这里,与你会合,一起出发。”周扬看着她闪亮的眼睛,心里充满无限的期待 “我看快到深夜24点,太晚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把这张沙发打开,当作床,凑合睡一夜吧。我有换洗备用的枕头,也有多的一床毯子,毛巾牙膏牙刷也有,唯一没有的就是衣服。”杨菲艳脸色绯红地把目光转移到窗户的布帘上。 “我睡沙发挺好的,跟床垫一下软和,就是担心你不太方便?”周扬的心里就像久旱的树苗喝到了甘甜的山泉水一样,心舒气爽,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睡床上,在床头床尾拉一条被单挡在床前,没事。”杨菲艳边说边站了起来。她走到窗前,准备拉起窗帘时,突然听见外面哗啦啦下起大雨来了。 此时,外面起风了,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噼哩啪啦地响个不停。 “你看,外面刮大风了,下大雨了。不仅我留你,现在这风也留你,雨也留你,你还真碰上这天意巧合的时候,连老天爷都在留你!”杨菲艳拉上窗帘,转身对着周扬微微一笑说。 她走到衣柜前,从中拉开衣柜的拉链,从衣柜的下层拿出一条印有荷花图案的半透明被单扔在床上,接着拿出一个动物造型枕头和一条白底花格毯子。 “周扬,来帮忙把沙发一起打开。”杨菲艳走到餐桌旁,把枕头和毯子放在凳子上。 二人合力把沙发打开了,像一张单人床一样大小。 杨菲艳把枕头和毯子放在沙发上,转身从衣柜里拿出来一条新毛巾对周扬说:“你先去洗澡吧,洗漱间有新牙膏牙刷。我要把床帘系上。” 周扬接过她递来的白色毛巾,径直走进里面那个小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洗漱间和卫生间共用一个小间,都在左边。右边是一个洗手池,上面搭一块厚厚的木板,上面放中间一块砧板和一把菜刀,篮子里放着一把水果刀。在洗手池与洗漱间的中间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小桌子,上面放有一台电磁炉和一个电饭煲,旁边整齐摆放着一些调味品。 周扬走进洗漱间,先把拖鞋脱下放在门外,然后把门关上。他脱下衣服挂在墙上的挂钩上,看见地板上放有两双女式塑料拖鞋,一双新的,一双旧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一双新的穿上。靠角落放有一个不锈钢二层小置物架,下面放在一瓶海飞丝洗发水,一瓶薰衣草沐浴露。上面放有一瓶护发素,还有几小瓶护肤品。他拧开花洒,把头发打湿后便关上。他挤出一点洗发水涂抹在头发上,揉了揉,芳香的气泡溢满头部。他再次拧开花洒,把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他洗完头发,从沐浴露瓶中挤出几滴乳白色的沐浴露揉在手掌心,然后涂抹全身,顿时周身被薰衣草的香气所包围,这种香气跟杨菲艳身上散发出的香气极为相似,令他心醉不已。 周扬第一次用一个女人的洗漱用品,那独特的洗发水香味,浓郁的沐浴露香味,让他有一种心神荡漾的感觉,一颗心突然被莫名其妙的触动。 杨菲艳从杂物收纳筐里找出一根以前捆扎鲜花留下来的红带子,她用小刀割断二节,把被单一头系在床头,一头系在床尾,一张半透明的床单拉开变成了床帘,把她的床隔在一个隐密的空间里。 杨菲艳站在洗漱间门外,隔着薄如纸片的门轻声说道:“周扬,你穿那双新拖鞋吧。” 正在擦拭身上水珠的周扬在里面答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等周扬从洗漱间出来,杨菲艳已点燃一盘蚊香放在蚊香盘里。 广东沿海一带,一年四季气候温暖,房间里常年都有蚊子,不挂蚊帐,不点蚊香,晚上是被蚊子咬醒的。 “周扬,你先去睡吧,我去洗澡了。”杨菲艳拿起内衣内裤睡裙边说边走进了洗漱间。随着哐吱一声,门关上了,接着听到咔嚓一声,门拴插上了。 过了一会儿,杨菲艳从洗漱间出来,她把洗好的衣服拿到窗户外面的晾衣架上晾晒起来。 她走回床头,从梳妆台上拿起电吹风插上电源,对着湿润的头发来回一阵猛吹。 她吹干了头发,拔掉了电源。关灭了电灯开关。 屋里一片昏暗。 杨菲艳刚睡着没有多久,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喊:“杨菲艳,请开一下门,我是房东阿彬。” 杨菲艳从床上爬起来,借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她摸着穿上拖鞋。她边走唠叨着:“这么晚了,还来大喊大叫,干嘛!” 她走到门边打开了电灯开关,接着打开了门锁,拉开门一看,房东后面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不由得心里一惊,有些茫然失措的说:“是房东呀,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我也是在睡梦中被警官的电话叫醒的呀!”房东阿彬用手揉了揉眼睛,一脸不悦地说。 “您好,您叫杨菲艳吗?我们是这个片区警务室的警察,我们接到有人举报您这里有卖淫嫖娼的活动,我们来例行检查一下,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那个站在房东身后的警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在这里住了半年多了,我在晨辉成公司上班。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打我们公司人事部主管电话,或者打我们老板的电话,问问核实一下,我到底是不是晨辉成公司的职员?我可以拿我的工作牌给你们看呀!如果你们还是非要查,那你们就进来查吧。”杨菲艳站门口说完便移开一步,让出路来。 两个警察走了进来,房东依然站在门口。 此时,周扬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你房间里这个男的是谁?请你解释一下。”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周扬说。 “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公司昨晚聚餐,然后去唱了卡拉ok,我回来11点半了,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他帮我买了车票,我们明早一起回湘西老家。他上来坐了一会,当时已快12点了,在他临走时,突然外面刮大风下大雨。由于时间太晚了,外面又刮风下雨,我担心他的安全,就留他住下了。我睡床上,他睡沙发,你们没有看见我用床单系在床头床尾当床帘吗?”杨菲艳有些激动地说。 另外一个身材削瘦的警察走到她的床边,用手掀开窗帘观察了一下。 “请你们俩出示一下你们的身份证!”那个身材高大的警察口气严厉地说。 杨菲艳走到衣柜前,她打开衣柜,从皮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走过来递给那个身材高大的警察。 周扬从沙发上挪了下来,他穿着拖鞋站了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皮包,从里面取出身份证,又摸出二张连号的车票,说:“你们看,昨天下午我刚买的车票还在我这里。” 身材削瘦的警察接过周扬递过来的身份证和车票,仔细地核对了一下,便把身份证和车票交还给他了。 身材高大的警察拿着杨菲艳的身份证与她对视了一下,觉得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把身份证转交到她手里了。 杨菲艳走到梳妆台前,把自己的工作牌拿了过来,在那个身材高大的警察面前亮了一下,说:“我们明早还要赶车,需要休息,请问二位警官先生,还需要了解什么,我们一定配合。如果没有问题,你们辛苦了,请回休息吧!” 两个警察又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疑问之处。那个身材高大的警察便软和口气说:“我们也是执行警务,例行公事,耽误你们休息时间了,请你们理解!” “你们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不过还得提醒一下你们,没有结婚证,不能证明是夫妻,虽然可以同居,我们不反对也不干涉,但不受法律保护。”那个身材瘦削的警察一本正经地说。 “好了,我们走了。”那个身材高大的警察挥了一下手说。 两位警察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房东从门洞里探进头来,说:“我敢确定地说,肯定你们俩其中哪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认识你们的某一个小人,不然怎么暗地里整这么一出,虚假举报你们这里有那事?哪个吊毛,扑街,黐线(七星)!” 房东话没说完,便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杨菲艳关了上门,关了电灯,对着周扬说:“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呢?” “菲艳,这个故意陷害举报我们的肯定是牛圣平那个傻逼来的,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来的!”周扬躺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望着泛着一片微亮白光的房顶,睡意全无。 “睡了,别想这事了。”杨菲艳躺在床上,朝里打了一翻身。 “简直太过分了,有这么捉弄人的吗?”周扬怒气未消。 “困了,睡吧。你就当别人放了个屁,一阵难受难闻,过一会就没了!”杨菲艳劝说道。 “嗯。”周扬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在深黑的半夜里,杨菲艳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一时半会无法入睡。 第24章 周扬陪菲艳国庆返乡 2008年10月1日傍晚时分,一辆从深圳福永开往湘西龙山的长途大巴车进入湘南边界。大巴车进入107国道山区路段,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时逢国庆节假日,一路上有接二连三的大巴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弯曲的山路上。车辆爬坡道发出“嗡嗡嗡”的叫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杨菲艳昨晚没有睡好,加上一路坐车劳顿,此时她歪着头靠在周扬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夜幕降临,大巴车进入夜间行驶。一条绵长的公路线沿着大山深处的山脚延伸,每走一段路,借着大巴车的灯光,便能看见依山而建的山户人家,有的单独一家,有的三五家排列一起。 周扬在广东境内那段路上补了一觉,中午下车吃了中饭后又闭目养了一会神。到了夜晚时候,他根本没睡意了。 一路上,周扬身边坐着一个心仪已久的梦中情人杨菲艳,他心情愉悦,一直处于兴奋之中。 他看着杨菲艳头枕着自己的肩膀,沉睡在梦中。他担心道路不平时车子晃动厉害碰到她,更担心突然刹车会碰撞到她,他伸出右手将她的肩膀揽在手里。 杨菲艳均匀地鼻息声,在他的耳边轻响,他感到这富有节奏感的呼吸声是那么地悦耳。她头上、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令他沉醉。她起伏的胸脯,令他着迷。 次日凌晨6点,天色刚亮。 大巴车已驶入湘西境内。 周扬从睡梦中醒来,他看着杨菲艳头枕在他的双腿上,她侧着身子睡得那么安详自然。他伸开右手扶着她的肩膀。他把目光移向车窗外面,视野中的景物在眼前一幕一幕飘过。 周扬虽说也是大山里的孩子,但他生在龙山县城,长在龙山县城,没有像住在大山脚下或住在峡谷里的孩子一样,真正爬过大山,登过山顶。他只是放暑假去过他外婆外公家,跟着外公去山上放过牛,偷偷爬过半山腰。他听外公讲过山里有野兽出没,山上有毒蛇、野蜂,不要去山里乱跑乱窜。周扬觉得山里也挺好玩的,有竹有树,有花有草,有洞有沟,有野果野菜。站在山谷喊话可听到回音,山林里出奇安静,鸟语花香,空气纯净,峡谷底溪水清冽。 周扬坐在车中,透过车窗,眺望天空不是那么高远,仿佛登上山顶伸手就能摸住洁白的云彩一般。远处的山峦连绵不断,山峰上云雾缭绕。近处的山林里雾气腾腾,树木苍翠。 10月2日上午8点半,大巴车摇摇晃晃地驶入龙山县长途汽车站。 “菲艳,到了龙山车站了!”周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杨菲艳睁开朦胧的眼睛,用手揉了揉,看着周扬的眼睛,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 周扬扶着她手臂,把她扶了起来。她的脸刚好碰到他嘴唇,他感到她的脸是那么地柔软光滑。 “到站了,到站了,大家带好自己的行李下车了。”司机站在驾驶室朝车厢里扯着嗓子大声地叫喊。 周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杨菲艳的背包。杨菲艳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拿起放在座位上的小皮包挂在肩上,跟着他的背后走下了大巴车。他俩走下大巴车后,周扬对杨菲艳说:“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想去买个背包,买一套秋装,再买一条内裤,然后我带你先回我家,等吃了中饭,我骑我爸摩托车送你回家。” 杨菲艳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那好吧,我去上一下卫生间。” “我也要去上一下。”周扬跟在杨菲艳后面向车站的卫生间走去。 周扬从车站卫生间出来,没有看到杨菲艳。他想她应该还在卫生间里,于是他走到距离卫生间10米的地方等候。过了10分钟,杨菲艳从女卫生间门口走了出来,她一眼看见周扬站在那里,便朝他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我刚才在卫生间洗了一下脸,梳了一下头发,你等了我一会儿了吧。” “没事,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收拾得漂亮一点?”周扬眉开眼笑地说。 “我们走吧,现在陪你去买衣服。”杨菲艳闪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角笑意绵绵。 他们路过一家早餐店,从里面飘出来的肉香味、葱香味扑入鼻息。过了一夜,他们的肚子里已经空荡荡了,肚子里发出叽哩咕嘟的鸣叫声。 “菲艳,要不我们先进去吃碗米粉吧。”周扬被店里飘出的香味给吸引住了,他扭过头来看着杨菲艳说。 “好的,我也饿了。”杨菲艳停了脚步,走了进去。 店里忙着收拾桌子的中年妇女边收拾碗筷边擦拭桌子,她见来客人了便笑着打招呼,“二位请坐,想吃点什么?” “老板,给我们来2碗三鲜粉吧。”周扬将手中的背包放在一张凳子上,看了看墙上贴的一张价目表,顺口答道。 他们坐下不到5分钟,老板把2碗三鲜粉送上来了。 周扬比杨菲艳吃得快,他吃完先付了钱。 他们从早餐店出来,周扬带着她走进了附近一家装修漂亮的服装店。 店主是一个年轻姑娘,长得一张俊俏的瓜子脸,耳垂挂着两个铂金耳钉,像两颗亮晶晶的小星星。她见客人来了,笑盈盈的走了下来,介绍说:“帅哥美女,欢迎光临本店,左边这几排是男士的衣服,右边这几排是女士的衣服。” 周扬走向右边。杨菲艳提醒他说:“在那边。” “我知道,先到这边转转看,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衣服?”周扬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说。 “我带了衣服,背包里装满了,装不下了,不要买了!”杨菲艳答道。 周扬和杨菲艳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挂着男士衣服这边,周扬选好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一条内裤,店主把他选好的衣裤装进一个统一印有店名的胶袋里面,然后走到柜台前,开了一张手写小票,微微一笑说:“今天开门红,开门见喜,你们二位是第一位光临的顾客,成交今天第一单生意,我给你们优惠点,一共168元,我收你们160元。” 不等周扬掏出钱包,杨菲艳早已从皮包里拿出200元递给了女店主。 “姐姐,你真幸福,女的当家管钱,利家兴家!我找你40元。”女店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件淡黄色的风衣很适合她白净的肌肤,看上去像一朵金黄色的向日葵。v型低领白色秋衣显露出丰满的胸脯,冰肌如雪的脖颈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金项链。她伸开双手接过杨菲艳递过来的200元瞧了一眼,便拉开腰间的拉链皮包,把200元放了进去,接着从里面拿出2张20元,双手递到杨菲艳的手里。 女店主的一席话说得杨菲艳顿时脸色绯红,她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好像一朵朝霞里的一朵芙蓉花。 周扬从皮包里拿出200元,听女店主这一说,愣了那里,脑波突然短路似的。他捏在手里的200元不知是递给女店主换回杨菲艳的那200元,还是直接塞到杨菲艳的手里?他一时很尴尬,手心里仿佛渗出汗渍来。他看着杨菲艳温情似水的眼神,很快回过神来,激动地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我们走吧。”杨菲艳拎着皮包带子往肩膀上一挂,红润的唇际含着浅浅的笑容。 站在柜台前的女店主见他俩相互说话客气,露出羡慕的目光。她张口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微笑着说:“欢迎下次光临,谢谢你们关照,二位慢走!” 周扬转身迈开步子,杨菲艳跟着他后面走出了服装店。 周扬的家住在县城的边上,在民安街道回龙社区内,在城郊交界地段。 周扬带着杨菲艳绕道去了农贸市场。他俩到了农贸市场门口时,适逢节假日,市场内外很是热闹,人口拥挤。 周扬把背包放了下来,对杨菲艳说:“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一下就出来。” 过了一会儿,周扬提着几个袋子从市场里急匆匆走了出来。 他看见杨菲艳在跟一个手上抱着小孩的年轻女人在说话,二人边说边笑,二人的笑声像百灵鸟的叫声一样清脆婉转。那个年轻女人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面容。 周扬走了过去,一看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彭凤鸣,便笑着打招呼说:“彭凤鸣,你好!” “周扬,你好!”彭凤鸣浅浅一笑。 “这是你的宝贝?你结婚了?”周扬好奇地问。 “是的。”彭凤鸣眨了眨眼睛。 “二年不见,你就升级做妈妈了,恭喜恭喜!”周扬笑了笑说。 “你别笑我,你们不是也快了吗?你小子好福气,使了什么绝招,把我们的班花给摘到手了,长本事了,有出息了!”彭凤鸣笑着说。 “你就别逗我玩了,求求你,我的凤姐姐!”周扬赔着笑脸说。 杨菲艳一张脸涨得通红,转过头去,躲在一旁偷笑。 “菲艳,你也别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很正常呀,没什么害羞的!”彭凤鸣边说边抖着怀中的宝贝。 “凤鸣姐,这次回来5天假,来回就要二天二夜,时间紧,来不及去你家里玩了。你结婚也没通知我,我没有准备,给两百元给小宝贝,小小心意,请收下!”杨菲艳从皮包里拿出200元塞到她与小宝贝接触的夹缝里。 “菲艳,你太客气!弄得我不好意思。我替小宝贝说声谢谢!” “凤姐,你家住哪个社区?”周扬问道。 “我住凤阳社区,我记得你家好像是回龙社区是吧?”彭凤鸣微笑着答道。 “距离我家也不算远,我家在凤阳社区。”周扬答道。 “过年回家,有时间带着菲艳去我家坐一下,刚才我保存了她的电话。”彭凤鸣用手指理了一理额前的头发。 “好的。如果你现在有空,就一起去我家吃个中饭,你们俩姐妹多聊一会。”周扬客气地说。 “我还有事,谢谢了!”彭凤鸣说完,便转过头去,对杨菲艳笑盈盈地说,“菲艳,祝你们幸福!过年回来,到我家去玩。我走了,再见!” “好的,凤鸣姐,小宝贝,再见!”杨菲艳摇了摇手。 周扬领着杨菲艳穿过几条街道,七拐八拐的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回龙社区。还好杨菲艳这次回来没有穿高跟皮鞋,她穿了一双鞋垫柔软的白色波鞋,走起路来不蹩脚。 他俩经过一道低洼的路段,50米长的路面有积水,水面漫过脚面一半。显然早一两天下过一场大雨。 周扬停下脚步,他把背包递给杨菲艳,躬着腰蹲了下去。 杨菲艳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立即扑在他背上,站在他后面左看右看,看有没有浅一点水面可以走过去。 周扬见她没有反应,便催促她说:“水面浸过鞋面一半,我穿的黑色皮鞋没事,你穿的波鞋不行,你趴在我背上,我驮着你过去。” 杨菲艳将背包背在背上,心里激动不已,脸色绯红地爬上了他宽阔的背上,两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大街上,趴在一个男人背上。她扑嗵扑嗵的心跳得咚咚响。 周扬一只手扶着她的腿,怕她爬不稳掉了下去,腾出另一只手拎着那几袋子菜。一步一步地淌水走过那段积水路段。 他俩经过一个水果摊前,卖水果的是一个50岁上下的大娘。她穿着苗族的服装,戴着一顶蓝色尖顶帽,帽底下有垫头,垫头上绣着漂亮的花纹,帽后垂下一条红带长及腰部以下。她没有戴耳环,手腕上戴有一块玉石手镯。她见他俩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从广东回来的,微笑着一张皱纹脸,说:“你们刚从广东那边回家吧,挣了大钱了,买点水果捎带给家里的老小,挺新鲜的,价格优惠。” 杨菲艳一听卖水果的大娘说话实在,便停下脚步问道:“阿妈,苹果怎么卖?” “红富士2块1斤,金冠1块6,国光1块6,阿妹你要哪种?” “我要6斤红富士。”杨菲艳答道。 “我给你拿,还是你自己选?”大娘拿起一个红色的胶袋,看着杨菲艳笑着说。 杨菲艳接过她手中的胶袋,自己从上面拿了16个花纹光泽鲜艳一点的装进胶袋里。 大娘拿到秤上面一称,接着她往里加了一个,称了一个翘翘的起称,说:“6斤2两,按6斤算,一共12块钱。” “这梨怎么卖?”杨菲艳看见个儿大的黄白色的梨子问道。 “按1块5给你,这是套袋的雪梨,比不套袋的皮要薄,又脆又甜,汁液多,吃起来爽口。” “阿妈,跟我来8斤吧。”杨菲艳高兴地说。 大娘扯过一个胶袋,拿起梨子往里装。她装了12个,拿到秤上一称,说:“8斤3两,也按8斤算,也是12块钱。一起加起来24块钱。” 周扬从皮包里拿出一百元递了过去。 大娘打开挂在腰间的一个磨破了皮的包包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说:“如果有零线就给零钱吧,我可能找不开。” 杨菲艳从包里拿出25元,递了大娘,说:“阿妈,不用找了。” 大娘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25元放进包里,从包里拿出1元递了过来,说:“1块2块的零钱,我有。阿妹,找你1块。” “算了,算了,不用找了。”杨菲艳摆了摆手,把2袋水果拎在手上。 “我来拿!”周扬接过杨菲艳手里的2 袋水果,领着她沿着马路牙子向前面走去。 周扬的家在一条胡同里,一排旧式的房子刚刚翻新过,墙面刷了新漆,原来的木头门也换了铝合金。 周扬领着杨菲艳走到胡同中间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房门关着的,门框旁侧贴有一个“门前三包”字样的小铁皮牌子,牌子上方编号为豆子胡同23号。 “咚咚咚”三声响过,铝合金门打开了。一位穿着苗族服装的妇女站在门里,惊喜地喊了一句:“扬崽,你回来啦,这位阿妹是?” “妈,她是我同学,叫杨菲艳,跟我从广东回来的。”周扬介绍说。 “阿妈,你好!”杨菲艳嫣然一笑。 “阿妹,快进来吧。”周扬妈笑着说。 “妈,这是她买的水果。”周扬拎着两袋水果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说。 “来就来嘛,还要花钱买那么多的水果。”周扬妈眼角含着笑。 杨菲艳跟着周扬走了进去。周扬转身对杨菲艳说:“你把背包给我,我先放到我房间里去。” 周扬一手拿着背包,一手拿着装菜的胶袋穿过客厅,走了进去。 客厅不大,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四周摆放4把椅子。客厅上方放有一个组合电视柜,柜子上摆放着一台康佳32寸彩色电视机,电视屏幕上盖有一张大的白色印花布,看上去非常醒目。 周扬妈从一个敞口盘子里拿了一个玻璃杯子,打开一个热水壶,倒了浅浅一杯温开水,放到桌子上,笑对杨菲艳说:“阿妹,过来喝杯水。” “阿妈,谢谢!”杨菲艳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不用客气,你到我们家来,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周扬妈轻声地说。 周扬把菜放到厨房里,立马走了出来。 “周扬,你陪阿妹在家里,我出去一下买点东西就回来。”周扬妈对他说。 “妈,你不用去了,我买了菜了,刚才已放到厨房去了。”周扬对他妈说。 “哦,我晓得了。你陪阿妹坐会。我进去忙了。”周扬妈说完便走进厨房去了。 “妈,我爸呢?”周扬这才想起他爸来了。 “这不国庆节嘛,他这两天都在外面,除了吃饭的时候回家,一般看不到他的影子。你说,他们一个小小的居委会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忙?”周扬妈两手往胸前一甩,唠叨说。 “国庆节也是他们正忙的时候。”周扬答道。 “你爸当了三年兵,当傻了,死脑筯来的。自从当了这个居委会副主任,搞得比主任还忙似的。”周扬妈边说边往厨房走去。 周扬从水果袋中拿了3个苹果,她跟着走进了厨房。 周扬进去时,周扬妈正打开那几个胶袋看看买了一些什么菜。 “妈,我买了牛肉和芹菜,排骨和冬瓜,河虾和菲菜,五花肉和青椒,还有青蒜和葱姜。”周扬边洗苹果边说。 “哟,你这跑广东不到一年,长了不少见识了,菜都配好了。”周扬妈笑呵呵的。 “妈,我长这么大,听到这是你第一次夸我,谢谢!”周扬笑着说。 “谁叫你不是淘气就是惹事,从来就没正影。”周扬妈瞟了他一眼。 “妈,来吃个苹果,时间还早,等会我来帮你。”周扬把洗好一个苹果递到她手里。 周扬洗好苹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客厅里,把苹果递到杨菲艳的手中,微微一笑说:“借花献佛,吃个苹果。” “油嘴,你抹了一滴茶油是吗?”杨菲艳笑着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哪就变成油嘴了?”周扬边说边咬了一口,“你买的苹果真好吃,又脆又甜,好眼光!”周扬竖了一个大拇指。 杨菲艳被他这一个举动逗乐了,拿着手中的苹果也咬了一口,嚼在嘴里甜滋滋的。 “周扬,我想参观一下你的睡房,可以吗?”杨菲艳边吃苹果边说。 “可以呀,不过你别笑我,我的房间可比不上你的闺房!”周扬笑了笑说。 周扬领着杨菲艳穿过客厅,看见里面并排两间房。两个门上均贴有两个福字,左边一个门上的福字是正着贴的,右边一个门上的福字是倒着贴的。 周扬指着右边这个门说:“右边这间是我的,左边那间是我爸妈的。” 周扬推开门,一张席梦思床上盖着一块大布单,床头靠边放着一张梳妆台,台前一把黑色藤椅。靠墙放着一个大衣柜,衣柜侧面钉了一颗大铁钉,铁钉上挂着一把吉它。长方形的窗户开在那堵外墙的中间,灰白色印花窗帘底部距地面一尺高,刚好把整个窗户遮盖住。 房间的地面很干净,看不到灰尘。 “我的房间就这些,没有什么布置,简单得很。”周扬在房间来回踱着步。 杨菲艳走到梳妆台前,台面擦拭得一尘不染。梳妆台上压着一块厚玻璃。她看见玻璃下面压着一张看似有些面熟的照片,她仔细瞧了瞧,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她大吃一惊,红着脸说:“周扬,你怎么有我的一张照片?” “在二年前的某一个周末的傍晚,那天刚好轮值扫地搞卫生,我在你的桌位下面捡到的。当时只想留个纪念,所以就没有还给你了。不好意思了,不算偷吧?”周扬一下子脸涨得通红。 “好你一个周扬,我敢肯定是你从我书桌抽屉里拿走的。我依然记得,我当时怎么就觉得总是少了一照片,找来找去就是少了一个镜头的照片。原来是你偷了我的照片。我打死你!”杨菲艳伸出手来,做着一个打人的动作。 周扬一边躲,一边求饶:“我承认我错了,是我在你的抽屉里拿了这一张照片。对不起,对不起!现在物归原主,你就饶了我这只该死的手吧!” “好啦,念你老实承认,我就不追究了,送给你吧。”杨菲艳笑着说。 “你需要休息一下吗?我不在家时,我妈每天都进来打扫擦拭房间里的东西的。你看这枕头套洗了换了,毯子也洗了换了。”周扬走到床边,把盖在床上的布单掀开了。床上的枕头,毯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我不困,我在车上睡够了。我们去厨房帮忙,早点吃午饭,下午回去还有100公里路呢!”杨菲艳答道。 “不用你帮忙,你在我房间里坐一下。我去厨房帮一下忙。”周扬边说边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坐着无聊,我也去帮忙,跟阿妈学学做菜也行。”杨菲艳跟在周扬的屁股后面走了出去。 周扬和杨菲艳走进厨房时,周扬妈挂着围裙正在剁肉馅。 “妈,我们来帮忙了。”周扬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拧开水龙头开关,冲洗了一下手。 “好吧,你把青椒的头尾和里面的籽去掉,用水冲洗后晾干,等下酿青椒丸子。”周扬妈说。 周扬把装着青椒胶袋拿了过来,他拿过一个花篮放在面前。他捏住青椒的蒂把往里一捅,然后一拉,整个内瓤被带了出来。 杨菲艳也过来帮忙。周扬挡住她说:“不用你弄了,青椒里面的辣椒籽会辣手的,半天都是辣痛辣痛的。我的手皮厚,我没事。” 周扬把2个青椒的蒂把和内瓤去掉后,接着拿了一把剪刀将青椒里面的茎丝全部剪干净,再将青椒的尾部尖尖剪掉。然后将空壳的青椒放在水龙头下面,用清水冲洗干净,放在一边晾干水汽。 上午11点,香喷喷的4个菜已摆放在客厅的餐桌上。 周扬妈见时间还早,便又去厨房做了一个红烧茄子。 当周扬妈端着一碗红茄子从厨房走出来时,门口响起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嘟嘟嘟“响了几下,就消失了。 周扬爸脱下头盔,从门口走了进来。 一张削瘦的脸上微笑着,说:“哇,好香呀!我在门口就闻到香味了。欣悦,家里来客人了?” “胜军,你的鼻子真灵,今天11点就回来了。是扬崽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同学。”周扬妈脸上笑盈盈的。 “是女同学,还是女朋友?”周扬爸轻轻地问道。 “你说呢?”周扬妈瞄了他一眼,反问道。 “既是女同学,又是女朋友。嘿嘿!”周扬爸呵呵一笑。 周扬和杨菲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见是爸回来了,便大声叫道:“爸,你回来啦。” “周扬,你回来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周扬爸一脸微笑。 “菲艳,这是我爸。”周扬介绍道。 “阿爸,你好!”杨菲艳微微一笑。 “阿妹,你好!欢迎你来家里做客!”周扬爸开心地笑着。 “爸,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叫杨菲艳。”周扬介绍说。 “这名字好听!你们先坐吧,我去放一下头盔,洗把脸。”周扬爸笑着说。 周扬爸从厨房里出来,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 “今早出门,我听见喜鹊在屋顶叫,猜到今天家里必有喜事,果然不错,儿子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周扬爸眼神充满喜悦,嘴角微微上扬。 “这么香的菜,没有酒怎么行?周扬,我们喝2杯!我去拿酒。”周扬爸站了起来。 “爸,我今天中午不喝酒,你自己喝点吧。我下午还要借你的摩托车送菲艳回家。她家住在内溪乡,大约有100公里路,要骑二三个小时的车。只能等明天晚上回来,我再陪你喝几杯,好吗?”周扬赔着笑脸说。 “哦,那你就不能喝酒,骑车不安全。 我也不喝酒了,下午还有事,一起喝点饮料算了。”周扬爸坐了下来。 屋子里飘荡着浓郁的菜香味。 4个人各坐一边,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其乐融融的笑声时不时从门洞里传到胡同里。 杨菲艳感觉已成了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从心底漫了上来。她看到周扬爸的眼里表露出喜悦的神情,他在桌上谈笑风生,笑声朗朗。周扬妈的笑脸从她进门那一刻起,始终没有消失过。从他们父子、母子的笑谈中,可以看出周扬跟爸妈的关系很是融洽。 第25章 菲艳回家探母 杨菲艳吃完一小半碗米饭,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12点10分。她吃饭的速度比较快,也许是在深圳呆了二年多了,早已习惯了城市快节奏的生活。不管是走路,还是吃饭,都追求一个快字。 过了一会儿,周扬吃完了第二碗饭,打着饱嗝说:“妈做的菜太好吃了,把我撑得不要的不要的。” 杨菲艳用手挡住嘴巴,偷偷地笑。 中午12点半,桌子上只剩下周扬爸一个人还在吃。 杨菲艳不好意思离开,她坐在桌子上等着。等周扬爸把饭吃完,她帮助周扬妈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把餐桌擦拭干净。她洗了手,去了卫生间。 等杨菲艳从卫生间出来,周扬已把她的背包从房间里拿了出来,手里拎着两个摩托车头盔。 周扬爸把摩托车的钥匙给了周扬,嘱咐他说:“骑摩托车慢点,安全第一,大不了多走半小时,晚点到她家也没事。” “爸,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周扬边说边把一个新一点的头盔给了杨菲艳。 杨菲艳微笑着摇了摇手,跟周扬爸告别。 这时,周扬妈从房间里急匆匆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红包,她塞到杨菲艳的手里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算是一个见面礼!” “阿妈,我都没有给你们二位长辈买点什么,怎么好意思要你们的红包呢!不要,不要!”杨菲艳把红包又塞回周扬妈的手里。 周扬妈又把红包塞到杨菲艳的手里,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说:“你是嫌弃我们给的红包小吗?还是看不上我们!” 周扬爸也附和着说:“红包虽小,礼轻情意重嘛。这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你就别推着了!” 杨菲艳见周扬妈、周扬爸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没再推来推去了。 “爸、妈,我们走了。”周扬说完便戴上了头盔。 “阿爸,阿妈,我们走了。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啦!”杨菲艳微笑着说。 临出门时,周扬妈提醒周扬说:“扬崽,你带了换洗的衣服没有?” “妈,我带了一套衣服,放在菲艳的背包里了。”周扬后脚跨出门洞转过头来答道。 杨菲艳跟着周扬后面走出了大门,她边走边戴上了头盔。 周扬把杨菲艳的背包用一根橡胶带绑在摩托车后面的铁架上。 周扬踩着踏板上了摩托车坐在前座上,两只脚尖着地支撑着。杨菲艳拉了一下他右边腰上的衣服,借力侧着身子坐上了后座。 周扬爸、周扬妈站在门外看着他俩上了摩托车。周扬爸再次叮嘱道:“周扬慢点开,你们俩路上注意安全!” “扬崽,到了记得打个电话回来,别让我们惦记着!”周扬妈的目光里有些不舍。 “好的,知道了。”周扬答道。 杨菲艳朝周扬爸、周扬妈摆了摆手说:“你们进去吧,我们走了。” 周扬把摩托车钥匙插入锁孔里一转,打开电门,挂入空档,捏住离合。用脚勾起支架撑子,接着按下右边把手的打火按钮启动,便用脚踩一下变速档,挂上一档,踩下刹车,缓松离合器,松开刹车,摩托车开始向前起步慢慢行驶。 随着“轰隆轰隆”的叫声,摩托车穿过胡同,向右拐上宽阔的水泥路面。 驶入马路后,周扬加大了点油门,摩托车的行驶速度迅速加快。 杨菲艳挪动臀部,身子向周扬的后背靠了上去。她一只手扶着他左边的腰,另一只手拉着他右边腰部的衣服。她第一次坐摩托车,有点担心自己坐不稳掉了下来。 在县城的马路上穿行,人多车多,周扬不敢骑速太快。 约摸行驶了10分钟,前面到了一个路口。在距离路口20米的地方,周扬减慢了车速,他看见前面路口靠路边停了一辆警车。 这时,一个年轻的交警从马路牙子走了出来,示意他靠边停车。 周扬微转车头右拐向马路边上靠了过去,并刹住了车。 那个交警行了一礼,面带微笑,说:“您好,请下车!我在例行检查,请出示你的摩托车驾驶证。” 周扬把摩托车停稳,杨菲艳从后座跳了下来。周扬从前座下来,取下了头盔。他看到交警的眼神里夹带有一丝阴森的光,从他那微笑的脸上看出很不友好的神情。 “交警大哥,我刚从广东回来,没有摩托车驾驶,这是我爸的摩托车。我借用一一,我送我同学回家。”周扬赔着笑脸说。 “你没有摩托车驾驶证,那就是无证驾驶,你知道无证驾驶是一种违法行为,按规定被处罚200元以上,2000元以下的罚款。同时还可以处15日拘留。”那个交警严肃地说。 “交警大哥,我是第一次骑车,我愿意罚款200元,你看能否放行一次?”周扬从裤兜里拿出钱包,取出200元塞给交警, 那个交警没有接周扬那200元钱,而是从摩托车头上取下钥匙,说:“你带了身份证吗?你有汽车驾驶证吗?” “我带了身份证,我有小车c照驾驶证!”周扬老实地答道。 “那也违反了驾驶与准驾车型不符的规定,按规定也要被处罚200元以上,2000元以下的罚款。同时还可以处15日拘留。”那个交警看着周扬的眼睛说。 “大哥,求你了,这分别扣了,好吗?”周扬一边说好话,一边往他手里塞那200元钱。 “这样吧,念你初次,本着教育为主,处罚为辅的原则,这钱就不罚你的了,分也不扣你的了,也不拘留你了。你到前面路口第一家小商店,进去买一条蓝盒芙蓉王烟,给店主350元钱,跟店主老板娘说一声,你不要拿烟过来,直接付钱就可以了。你付了钱后,直接过来拿钥匙就可以了。”那个交警狡黠的笑了一下说。 “我去!我顺便买点别的东西。”杨菲艳说完就迈开脚步,朝着前面路口那个小商店走去。 “兄弟,有时间还是去增加考个摩托车驾驶证,避免以后再骑摩托车被查到再次处罚,这样就麻烦了。”那个交警提醒他说。 “好的,等年底回来去考个摩托车证。”周扬吁了一口气,极力稳住还在抖动的双脚,答道。 几分钟后,杨菲艳手里拿着一包纸巾走了回来。她对那个交警说:“钱已付了,谢谢!” 那个交警看了一下手机信息,把手中的摩托车钥匙给了周扬,说:“你们可以走了。” 周扬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车前座,把摩托车钥匙插入锁孔,打开电门,打火启动。等杨菲艳坐稳了,他驾驶摩托车拐到中间道路,缓慢穿过路口后,然后加大油门,一溜烟向前快速行驶。 在经过一家生活超市时,周扬想起不能空手去杨菲艳家,便在超市门口停了下来。 “菲艳,你在这里看着摩托车后座上的背包,我就不锁车了,我进去买点东西。”周扬对杨菲艳说。 “周扬,你在这里吧,我进去买,到家后我要去看看我们村的村主任,他给了我妈不少的关照。我要给他带点东西回去。”杨菲艳微笑着答道。 “我进去帮你买就是了。”周扬说。 “你不知道买什么,还是我去吧。”杨菲艳微微一笑。 “好吧,来拿着!”周扬从钱包里掏出500元递了过去。 “不用,我包里有。”杨菲艳边说边走进了超市。 周扬望着她的背影走进超市的门口,心里涌起激动的水花,如同一股爱的清泉在心间奔流。 杨菲艳从生活超市门口走了出来,她手里拎着两大袋子东西,看着有点吃力的样子。 周扬连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问道:“买些什么呢?” “一条硬黄芙蓉王,2只大猪脚,12斤芒果,12斤苹果。一只送人,留一只晚上我们炖着吃。水果一半送人,一半留着自己吃。”杨菲艳喘着粗气说。 “还是你想到周到,叫我怎么想不到买这些。”周扬把两个袋子绑在摩托车后座铁架上。 “我妈喜欢吃芒果,她很少去乡镇上,一年到头难得去赶集买几只鸡鸭,她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水果吃,她平常几乎吃不到。这两年我去广东打工,都是我过年回家买给她吃。”杨菲艳向周扬透露藏在心里的话。 “东西绑好了。我们走吧。”周扬看着杨菲艳有些湿润的眼眶。 周扬骑着摩托车载着杨菲艳离开了龙山县城。 中午的太阳悬在天空当中,洒下万道金黄色的光芒。深蓝色的天空一片晴朗,天边飘浮着棉花丝絮般的白云。 从龙山到内溪乡的山路不知有多少个弯,周扬一路上控制平均车速不超过40马。 行至山路半道,白云不见了,天上积聚起几大块厚厚的乌云。太阳被黑云遮挡住了,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周扬骑着摩托车在蜿蜒的山道慢速行驶。 过了一刻钟,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山谷。紧接着听见山谷中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 杨菲艳被这震耳欲聋的雷声给惊吓了,他情不自禁双手抱住了周扬的腰。 眼看就要下大雨了,周扬瞄了一下车头支架旁侧加装的一个敞口铁皮筒,里面塞着一件雨衣。运气还好,摩托车上备有雨衣,他心里就不那么慌了。 他看到前面路边有一棵树,他决定停下来把雨衣拿出来穿上。不等他把车停下来,突然就听见噼里啪啦的下起了豆大的雨珠,密集的雨点滴落在他俩的身上。 他赶紧刹住车,停了下来。用双手着地撑住摩托车。他从铁皮筒里拉出雨衣,打开一看,是一件连在一体的双人穿的雨衣。他肥雨衣举过头顶,边脱头盔边说:“菲艳快把头盔取下,先戴进雨衣的帽孔再戴头盔。” 他俩同时把头伸进雨衣的帽孔,把头伸出冲,然后扣上帽扣,戴上头盔。 刚才的雨珠落下,直接把杨菲艳的背面和前胸都淋了雨滴,有些湿润的凉意。她双手抱着他的腰身,前胸贴在他背部,她感到一丝温暖从他背部传了过来,给了她一种体验幸福的感觉。 杨菲艳环抱着周扬的腰身,她那柔软的身体紧靠在他的身上,让周扬全身充满着力量,他骑着摩托车注视前方,眼里有光,心里有爱,有种愉悦的感觉漫遍周身。 行驶2个小时,到达内溪乡时,雨突然停了。 周扬好不容易找到了唯一的一家加油站,给摩托车油箱加满了油。 从内溪乡到五官村距离5公里,乡村的马路修得不是很宽,两车交会时,一辆车还需靠边停下,等待另一辆车先行通过。弯弯的马路沿着一条弯弯的小河延伸,沿途栽种一株株的紫薇树。时值花期谢落之时,远看像一条飘浮在山底峡谷中的一条紫红色的长带。清冽的河水静静流淌,水面明亮如镜,倒映着岸边千姿百态的树影。河岸盘石嶙峋,沿岸两侧草木苍绿,长势茂盛。马路旁侧的紫薇树刚刚经过雨水冲洗,一些淡红色、紫色、白色的花瓣掉落树下,枝叶上的水珠晶莹透亮,显露出清秀的容姿。 离村口不远外,路旁有一棵高大的松树,像是一个历经风雨永不衰老的慈祥老人,闲看紫薇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迎来送往村里村外的过路人。 到了村口,看见有二三只结伴的小狗,三五只结队的鸡鸭,不紧不慢地穿过马路。周扬骑车速度减慢下来,在经过一座院子门口时,他听到牛角吹响,摇铃声声,紧接着传来土家语的歌谣。 周扬好奇地问:“你们土家族的民歌我听过很多,但像这种又吹牛角,又摇铃,又吟又诵,又唱又念的歌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不是普通的土家族民歌,这是我们土家族的梯玛歌,也叫梯玛神歌,是远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是集诗、歌、乐、舞为一体的仪式古歌,一般演唱的人是有名的大师、掌堂师,不是顺顺便便的人就能演唱的。”周扬自信地笑着说。 “哦,明白了!”周扬答道。 “好听吗?”杨菲艳问。 “听不懂!”周扬笑了笑说。 “我也不太了解,我爸在世时听他学过一点。”杨菲艳说。 “还有多远就到你家了?”周扬问。 “这个就是我们的村子呀,大概还有1里多路,就在前面500米,然后往左拐进去,再走150米沿着一条土沙路往山坡上走50米就到我家了。”杨菲艳伸出手指往前面一指。 “好的,你看着点,到了告诉我一声,不然走过了都不晓得。”周扬提醒她说。 在杨菲艳的指引下,周扬沿着土沙路走到了一座木房子前面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一字排开的木房子,共有3间。只有中间开了一扇大门,两边各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窗。整座房子地基用石块堆砌垫高一尺,全部木材结构,房顶盖着青瓦。 在乡下农村,各家各户的大门都是敞开的。只有出门,家里没人时,才会上锁关门。不像在城里,有人没人,门大都是关着的。 杨菲艳从摩托车下来,她帮着周扬把摩托车后座铁架子的背面和东西拆了下来。 她背着背包,拎着东西和周扬一起走进了堂屋大门。 “妈,妈!”杨菲艳大声地叫着。她推开她娘的房间没看到人,又走到自己的那间房,也没看到人。她把东西放在堂屋上方的一张桌子上,眨着明亮的大眼对周扬说:“走,我猜我妈肯定在后院喂鸡鸭呢。”她拉着周扬的手小跑着奔出了堂屋的大门,从左边的房屋绕到屋后。 果然不出所料,她妈正在后院里喂她的一群鸡鸭。屋后靠着石头山坡,从房屋到山坡有4米多宽。地上放有两个盆子,一个装满清水,一个装有半盆米糠饲料。 一个身材瘦小的妇女拄着一根拐杖,站在后院地上,面朝那一群鸡鸭,正盯着它们围着盆子抢食。 “妈,妈,我回来啦!”杨菲艳拉开竹编栅栏门走了进去。 “艳子,你不是过年才回吗,怎么国庆节就跑回来了?”菲艳妈转身来,脸上露出一片惊喜。 “妈,我想你啦,所以就回来接你了。”杨菲艳走过去双手抱住了母亲。 “妈,你的脚好些了吗?还疼吗?”杨菲艳松开了手,握着母亲粗糙的双手,看了看她母亲的脚关心地问道。 “没事了,我的腿不疼了,肿也消了,就是还不敢太用力地走。这不刚下了一场大雨,地面湿滑,所以就拄了个拐杖。”菲艳母亲怕女儿担心,便轻描淡写地说。 “妈,走,回屋去说。”杨菲艳扶着母亲一步一步走到栅栏门口。 “阿妈,您好!”周扬站在栅栏门外,一脸微笑地说。 “妈,这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他叫周扬。”杨菲艳向母亲介绍道。 “小周您好,欢迎来家做客!外面又湿又滑,回屋里坐吧。”菲艳妈看着眼前这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杨菲艳扶着母亲走回堂屋坐了下来。 “妈,这次我跟周扬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你,把你接到深圳去。这样我们就生活在一起。免得你也挂心我,我也担心你,你说好不好吗?”杨菲艳把头靠在母亲的怀里,像个小孩子撒娇地说。 “妈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去你那里,会给你增加生活负担,我在家种点田种点地,种些瓜果蔬菜,养些鸡鸭,可以养活我自己。”菲艳妈拉着杨菲艳的手说。 “妈,你不用担心我了,我现在工作稳定,工资收入还可以,不比刚出去那个时候那么困难了,我有能力养活你了。有你在身边,我也好安心工作,我们母女俩在一起生活,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这才是最重要!”杨菲艳抚摸着母亲又黑又粗糙的手。 “可是,家里还有小黑,还有这些鸡鸭,还有粮食,我走了怎么办?”菲艳妈脸上布满愁容。 “妈,我晓得你是舍不得离开这座房子,这座房子是你的家,这里有你的一份牵挂和念想。还有家里的田地,还有小黑狗狗,还有这些鸡鸭。可是我也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家孤单过着,我心里总是不安!”杨菲艳眨了眨眼睛,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阿妈,你就听菲艳的,跟我们一起去深圳生活吧,你一个人在家挺孤独的,身边也没一个亲人照顾,挺让人担心的!”周扬也在一边劝说道。 “妈,我们明天一起去乡镇上赶集,把这些鸡鸭卖掉,然后把小黑送给杨主任去养吧。你放心,他会善待小黑的。妈,你看这样可以吗?”杨菲艳拉着母亲的手摇了摇,嘟噜着一张薄如花瓣的嘴。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菲艳妈脸上笑意绵绵。 “妈,趁天色还早,我想去杨主任家看看他。”杨菲艳看着母亲的眼睛说。 “我去?只鸡?只鸭,给你拿过去吧,不能空着手去看人家。”菲艳妈边说边站了起来。 “妈,我在龙山县城买了2只猪脚,给他送一只。买了一袋芒果,分一半给他。另外我还买了一条烟,一起给他送过去。“杨菲艳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呀,杨主任心眼好,平常没少帮助我。这次我脚崴了,他一声不吭的拿了一瓶红花油给我来擦。也多亏他送的那瓶红花油,不然我的脚没有这样好得快。他带着几个村干部,帮我把稻谷收了,又不在我家吃饭。我过意不去,我送了一只鸡,一只鸭过去,他又送了回来。”菲艳妈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情。 杨菲艳拿起一个篮子走到桌子旁,她从胶袋里拿出一只猪脚放在桌上,从另一个胶袋里拿了一半的芒果放进篮子里。她拎起两个胶袋,把一条硬盒黄芙蓉王塞到胶袋里。转身对周扬说:“陪我一起去我们村主任家打个转。” 周扬走了过来,从杨菲艳手里接过两个胶袋,对着菲艳妈说:“阿妈,我们去了。” “你们去吧,坐一会就回,我现在就去做饭,等你们回来吃。”菲艳妈笑盈盈地说。 杨菲艳从篮子里拿了一个芒果,塞到母亲的手里,轻柔地说:“妈,不急,你先吃个芒果,尝尝味道好不好?” 杨菲艳用手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迈开轻盈的脚步,像一阵风一样飘出了堂屋的大门。 第26章 菲艳接母返深 杨菲艳的家在村子的西面,距离村主任杨盘根家有2里路,两家之间连着一条羊肠小路。杨云忠去年刚刚新建一层平房,就建在村庄的最东面,靠近一个山坡的地方,屋前地势开阔,四面朝阳。 杨菲艳穿梭在田间小路,周扬跟在她的后面走着。 杨菲艳指着远处云雾漫漫的那一座座高峰说:“周扬,你看,那就是长年云雾缭绕的神秘的八面山脉。” 周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远望,连绵的八面山脉耸立在云天之下,山势险要,山顶雾海流云。 大山里的天气有时候比城里人的脸变得还快,一会儿阴,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天晴。这不,刚刚下过了一场雷阵雨,现在雨过天晴,火红的夕阳把西边的天空照得无比鲜红,晚霞飞满西方一抹天。 杨菲艳在距离杨主任家100多米地方与杨盘根相遇了,他从另一条小路上走了过来,还是杨菲艳先招手喊道:“根叔,我是杨菲艳呐,我正好去你家里看看您和婶婶。没这么巧,刚好在路上碰您了。”杨菲艳露出一张粉红的笑脸。 “艳子,是你呀,你回来啦!你大变样了,变了大姑娘了,我都不敢认了,怕叫错了被别人笑话。”杨盘根站两条小交叉的地方笑呵呵地说。 “根叔,你身体好吧?婶婶的身体还好吧?”杨菲艳关心地问道。 “我们干农活的,经常上山下地劳动,日晒雨淋的,风里来雨里去的,等同于经常煅炼身体,身体硬朗结实,你不用担心,好得很!”杨盘根手一挥,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那就好!”杨菲艳答道。 “这位小阿哥,我好像没见过,他是?”杨盘根问道。 “根叔,我忘了跟你介绍了,他是我朋友,以前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叫周扬,是龙山县城人,苗族人。跟我一起在深圳打工,我们一起从深圳回来。”杨菲艳脸色红润,向杨盘根介绍身后的周扬。 “小周,您好!欢迎来到我们五官村做客!”杨盘根边说边微笑着伸出右手。 “杨主任,您好!很荣幸见到您,谢谢!”周扬把右手的东西移到左手里去,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手。 “小周,你就跟着艳子叫我根叔好了,叫根叔听着亲切,像亲人。叫杨主任,听着像外人,反而生疏了!”杨盘根笑得很纯朴。 “好的,以后我就叫你根叔!”周扬高兴地说。 “走,屋里坐。你婶在家,你们两个弟妹也放假了在家。”杨盘根走在前面,边说边时不时回过头来。 他们走到门口的一个坪子上,杨盘根对着屋里喊:“莲香,莲香,你看谁来了?” 一个系着围裙,身段姣好的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她那乌黑浓密的头发用橡皮筯扎着一个马尾,一双大眼睛灵光闪闪,嘴角下方有一个美人痣,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面容长相精致,也许是皮肤没有保养护理,黄色的皮肤被太阳晒黑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显老一些。 杨菲艳记得她刚嫁过来时,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尤其是一张笑脸能迷倒一大片男人。 “艳子,你回来了啦!”莲香婶笑眯眯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抢先喊了杨菲艳一句。 “莲香婶,我来看你和根叔了,两个弟妹呢?”杨菲艳走了上来,微笑着说。 “他们姐弟俩在屋里走跳棋呢,国庆学校放假回到家里,书也不看,老是想着玩。”莲香婶面露一丝担忧的神情。 “周扬,这是莲香婶,根叔的婆娘。”杨菲艳对周扬说。 “莲香婶,这是我朋友,叫周扬,也是我高中的同学,这次跟我一起从深圳回来。”杨菲艳把周扬介绍给莲香婶。 “莲香婶,您好!”周扬客气地向她问好。 “小周,您好!一路辛苦了!请屋里坐。”莲香婶笑着说。 在门口外,莲香婶接过周扬手中的东西,说:“你们过来坐坐,我们就很高兴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让你们花钱了,你们见外了。” “根叔,莲香婶,我也没买什么,就买了一只猪脚,一袋芒果,给根叔买了一条烟,表示一下心意,感谢莲香婶和根叔对我们家的关心和照顾,谢谢啦!”杨菲艳双手合掌,在胸前拱一拱。 “哎呀,艳子,你这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亲,不说客气话!拿这么东西不花钱吗?真是的,出门在外挣俩个钱也不容易!”杨盘根打心里话说。 “小周,艳子,过来坐。我给你们倒杯水喝。”莲香婶从靠墙的洗脸架上取了一条毛巾在凳子上擦了擦。 杨盘根走堂屋的侧门,站在门外朝里面喊:“东平、佳莉,你们还在玩跳棋,艳子姐回来了,快出来一下打个招呼。” 杨盘根话音刚落,佳莉和东平俩姐弟从房间门口探出头来,一起叫了一声:“艳子姐。”接着马上又把头缩了回去。 “你们俩个,一个上初一了,一个上初三了,还不懂事。艳子姐旁边还坐着一个周扬哥哥呢,也不打声招呼!”杨盘根摇了摇头说。 两个孩子听到阿爸的话,立马又走了出来,一起叫了一声:“周扬哥哥。” “东平、佳莉,过来,一人一包口香糖。”杨菲艳从小包里拿出两小包5片装的绿箭口香糖递了过去。 莲香婶端着二杯清水走了过来,说:“来,喝杯水。” 杨菲艳和周扬接过莲香婶递过来的玻璃水杯,回了一句:“谢谢!” “家里的山泉水就是清甜,外面的自来水和桶装水根本没法跟家里的水比。”杨菲艳喝了一口水,呡一下嘴笑着说。 “是呀是呀!”周扬一口气喝完水杯里的水,也附和着说。 “盘根,你陪艳子和小周坐会,我进厨房做菜去了。今晚在我们家吃饭,等下你去接艳子她妈。”莲香婶跟杨盘根打着招呼说。 “莲香婶,你不用做我们的饭菜了,我们出来时,我妈已在家里做了,她等着我们回去吃的。我坐一会,聊一下天就走了。你先坐下,谈一下白吧。”杨菲艳向莲香婶摆了摆手。 “根叔,莲香婶,我们明天下午就带我妈到龙山县城,后天一早我们就从龙山车站坐大马车去深圳了。现在碰到一个问题,就是我妈舍不得小黑狗狗,也舍不得卖,她担心卖到别人家,新的主人对小黑不好。”杨菲艳面露难色地说。 “这样吧,如果你们愿意,就把小黑卖给我们来养,你妈同意吗?”杨盘根把目光移向莲香婶,然后接过话来说。 “如果你愿意养,我妈就放心了。那就明天把小黑送给你们养。不但不卖一分钱,而且还要感谢你们肯收养小黑狗狗呢!”杨菲艳心里一喜,高兴地答道。 “你们把小黑送给我们养,那怎么好意思呢?”莲香婶接过话来。 “真的,你们能收养小黑,我妈肯定很高兴,你们算是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谢谢!”杨菲艳笑着说。 “没事,我也很喜欢小黑,那个狗狗很乖顺,我去你家时,它总是朝我摇摇尾巴,一双眼睛圆圆的,亮晶晶的,看着好可爱。”杨盘根点了点头说。 “既然莲香婶也愿意,根叔也喜欢,那我们明天吃过中饭后就把小黑送过来。”杨菲艳说完又试探性问了一句,“好吗?”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杨盘根答道。 “莲香婶,根叔,我们就回去了。这是二百元钱,这是给根叔的,他找人帮我们家收割稻谷,没有在我们家吃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根叔不要嫌弃,请您收下!谢谢啦!”杨菲艳从小包里拿出二百元钱,双手递到根叔的面前。 “艳子,这钱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收的,你拿的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杨盘根把头侧过去,不住地摇着手。 “根叔,你就收下吧,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这是应该给你的呀!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讲人情世故,礼尚往来的!”杨菲艳说完,又把二百元钱递到他的面前。 “艳子,你是一个懂礼数的孩子,我们晓得你心里的想法。这会我来做一会主,二百元太多,在家里吃二餐饭,花不了那么多,你就给一百元合适,你也了了你的心事,也还了人情,这样好不好?”莲香婶从凳子上站起来,直截了当地说。 “既然莲香婶说得这样在理,好吧,就按你说的。”杨菲艳总算找到了一个台阶,完成了她心里牵挂着的这件事。她走到莲香婶面前,把一百元钱递 到她手里。 莲香婶接过她递过来的一百元,立即放进裤兜里。 “莲香婶,根叔,我们就回去了。谢谢啦!”杨菲艳把一百元放进小包里,跟他们打招呼说。 “艳子,你难得回来一次,这次还带了小周一起回来,又不在我们家吃饭,后面不知你什么时候再回来一次,下次回来,一定要在我们家里吃饭。”莲香婶边说边送他们走到门口。 杨盘根跟着他们走到空坪上,说:”艳子,小周,我不送你们了。明天午饭后,我自己带根绳子上去牵小黑,不用你们送下来了。” “好吧,那样就辛苦你走一趟了。”杨菲艳边走边答道。 “没事,我们艳子说话总是这么客气!”杨盘根站在空坪上望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杨菲艳和周扬走到家门口时,母亲正守在灶台边炖猪脚。熊熊的柴火在灶膛里噼里啪啦地响。铁锅盖被煮沸的蒸汽顶起,悬浮在蒸汽上,冒出热气向堂屋里扩散,空气里飘荡着猪脚炖白萝卜的浓郁肉香气味。 ”妈,我们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根叔同意收养小黑了。“杨菲艳蹦蹦跳跳奔到灶台前,蹲了下来,双手扶着母亲的肩膀说。 “他愿意养,那就给他养吧。”菲艳妈一边用铁夹摆弄灶膛里的柴火,一边答道。 “妈,你做的菜就是香,味道好,估计今晚又吃撑了。”杨菲艳得意地笑着说。 “其实也不是妈做菜的手艺好,是这柴火烧菜就是香,是这山里的茶油、地里的花生油香,还有就是咱们这里的水也甜,有了这些东西做菜它能不香吗?”菲艳妈如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串理由。 杨菲艳站了起来,走到堂屋的餐桌旁。餐桌上放着两碗干茶树菇炒鸡肉,中间还摆放一碗辣椒炒茄子。 “妈,这是茶树姑吗?” “是的,我留着的干茶树菇。你们走后,我杀了一只鸡,本来是准备炖着吃的,但想了想,猪脚是炖汤的,鸡就不要再炖汤了。于是我就把鸡肉炒着吃算了。”菲艳妈放下手中的铁夹。 “怎么没看见小周进来?” “妈,他忘了跟他爸妈打电话了,我也一时忘了这事。刚才他爸妈打电话过来了。他在外面接电话呢。” “哦,瞧你这粗心的孩子!等他打完电话,就可以吃饭了。” “这么快炖好啦?” “我炖汤1个半小时了。” ”好, 我出去看看。”杨菲艳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吃晚饭前,菲艳妈往水锅里加满了一锅水,放在灶台一直烧着。 吃过晚饭,杨菲艳拉着周扬到门前的土坪上散步。 当天适逢九月初四,月亮升上来就是满月,皎洁的圆月洒下银辉,房前的田野里一片寂静。 他们顺着小路走,一直走到马路上。路旁的紫薇树比人头高一点,还没落尽的紫薇花在月光下散发出阵阵清香。 马路下面是一条明亮的小河,河水平稳流淌,听不见水流的声音。 周扬摘了一朵紫薇花放到杨菲艳的鼻子下方,轻轻地问道:“闻闻香不香?” 杨菲艳用含情脉脉地眼眸看着他,轻柔地答道:“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我来闻闻试试!”周扬把头靠了过去,杨菲艳把紫薇花移开,他俩的嘴唇贴合在一起。周扬顺势搂抱着她细软的腰身,二人在花前月下亲吻起来。 他俩拥抱着亲吻了一会儿。这时,远处驶来一辆摩托车,惊扰了他们甜蜜的时光。 他俩手牵着手向杨菲艳家回走。 他俩回到家里时,菲艳妈已洗了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凳子上洗她换下的衣服。 “艳子,小周,你们俩谁先洗澡,晚上把衣服洗了晾着,明天下午就干了。”菲艳妈问道。 “周扬,你提水到这个杂房去洗,我家里比不了你家,没有淋浴,只有桶洗,你就克服将就一下,用毛巾淋在外面洗一下算了。我去拿条新毛巾给你。你的衣服在我背包里,我去拿出来。”杨菲艳用手指了指里面那个房间,边说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周扬洗完澡后,把换下的衣服放在桶里拿了出来。 “你放在那里,等我洗了澡,顺便帮你一起洗了。”杨菲艳将桶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一个盆里。她拿着空桶走到灶台边,她舀了一瓢热水把桶淋了一下,走到门口将水倒掉。 周扬走了过去,对杨菲艳说:“你去拿衣服吧,我来帮你把热水调好温水提到里面去。” 杨菲艳洗完澡出来,接着把自己换下的衣服和周扬的衣服一起洗了,晾到外面晾衣杆上。 “周扬,你睡我的房间,我跟我妈睡一个房间。”杨菲艳晾完衣服走了进来,她把大门关上,对着周扬说。 “好的,你跟阿妈也早点睡了。晚安!”周扬走进了杨菲艳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杨菲艳把桶放在水缸旁,关上堂屋的灯。然后走进了母亲的睡房。 此时,菲艳妈早已躺在床上了。 “妈,我来跟你睡,我们好久没有睡在一起了。”杨菲艳走到床前脱下拖鞋,坐在床边沿,用一条干毛巾不停地揉着还没干透的头发。 “是呀,孩子长大了,就想自己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就好比鸟儿翅膀长硬了一样,就想自己去飞翔天空;就像鱼儿长大了,就想自己去畅游溪河;这些现实的生活规律,谁也不能改变和阻挡。”菲艳妈眨了眨眼睛,把手伸出被子外面来。 “妈,我晓得亲人分离的苦,现在好了,我们母女俩又可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杨菲艳拿起放在床尾的一个枕头放在母亲睡的这一头,她关掉屋里的电灯,在母亲的身旁躺了下来。 “艳子,我看这个小周人还不错,妈也喜欢。就是他阿爸阿妈,我没见过,不知怎么样?”菲艳妈开始把话题聊到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上来了。 “我在他家吃过中饭,走的时候,他妈给了一个红包,看样子挺高兴的。他爸也挺随和的,总是笑呵呵的,听周扬跟她妈聊着说,他爸是一个退伍军人,当过兵的,现在他们社区居委会上班。”杨菲艳把他家的一些情况简单地介绍道。 “那就好,那我就有些放心了。” “......” 当夜,母女俩说了好多的话儿。 当杨菲艳睁开眼醒来时,母亲已经起床了。 金黄的阳光从木板墙面拼接的缝隙里射了进来,她知道太阳已出来了,时间不早了,她伸手摸到放在床头边沿的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时间,哟,已经8点半了。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拉开门走了出来。她在堂屋里没有看到母亲,走到伙房里也没见着人影,又走到杂房里还是没人。她回到堂屋看见大门是虚掩着的。她拉开大门,走了出来。她绕到房子后面一看,后院也没人。 她急匆匆返回屋里,她敲了敲周扬睡的房门,急切地说:“周扬,你醒了没有,我妈不见了!” “我刚刚睡醒,我下床开门。”周扬从床上蹦了下来,只穿着一条内裤,一边应答一边穿上鞋子,飞奔到门边把门打开了。 他打开房门后,杨菲艳看见他光着上身,瞬间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立即转身,背对着他说:“你衣服都没穿,咋就开门了呢?” “我听你说阿妈不见了,一时心急从床上跳下来,就打开门了。不好意思,出丑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快穿上衣服,我们一起去找找她。”杨菲艳一脸焦急地说。 周扬回到床边,从床上拿起衣服立即穿上,急冲冲地走了出来,说:“走,我们去找找。” 周扬拉着杨菲艳的手小跑到后院,他推开那敞竹栅栏门,走了进去。他走到关鸡鸭的草棚旁一瞧,10只鸡鸭不见了。他心里已猜到八九分,便对杨菲艳说:“你别担心了,我敢肯定地告诉你,阿妈一大早挑着鸡鸭去赶集了。” “哦,也是噢,我咋没想到这个呢?”杨菲艳刚才脑袋里懵懵的,经周扬一提醒,她顿时脑门清醒了。 “去哪个集镇赶集?我骑摩托车载你去找。”周扬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后院。 “我们这里只有内溪乡一个集镇,你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拿我的包包。”杨菲艳松开拉着周扬的手,走进了堂屋。 等杨菲艳从堂屋里出来,周扬已戴着头盔,推着摩托车等候在大门口。他手里拎着一个头盔,一脸微笑地看着她那有些零乱的落肩长发。 周扬飞脚上了摩托车,双脚尖触地支撑着,立即把摩托车打着火,等着杨菲艳上车。 杨菲艳锁上了大门,她扶着周扬的左臂上了摩托车,从他手里接过头盔戴上,双手抱着他的腰。 周扬骑着摩托车轰隆轰隆地离开杨菲艳的家门,向着内溪乡方向奔去。 一路上,明晃晃的阳光依然带着热气,阳光洒向田野、山林,弥漫着秋天的气息。河面上飘荡着轻柔浮动的光影,抚平杨菲艳不平静的一丝担扰。清新的风迎面吹来,带着路旁花草散发的混合香气扑鼻而入,沁人心脾。 周扬驾驶摩托车行驶5公里到达内溪乡集镇。 适逢国庆节假期间,赶集的人特多,集镇上人声鼎沸。马路两旁摆满摊位,排成一条长龙,来来往往的行人缓慢地行走。 周扬在路口边停车熄了火,只好推着摩托车进入集市。 在集市一个角落处,杨菲艳找到了母亲。 ”妈,你咋一个人悄悄地来赶集了呢?出门也不叫醒我们,不是说好一起来赶集卖鸡鸭的吗?”杨菲艳走到母亲的面前说。 “我起得早,不想那么早叫醒你们。我就挑着两个笼子,一个人出发了。”菲艳妈坐在一根扁担上,嘴角挂着慈祥的微笑。 “妈,你可急死我了。我醒来后,到处找你没找到。还是周扬细心,他走进后院到关鸡鸭的草棚里一瞧,发现鸡鸭不见了,这才想起你可能是挑着鸡鸭赶集来了。所以我们就骑着摩托车赶来了。”杨菲艳有些激动地说。 “阿妈,鸡鸭这么快就被你卖光了?现在只剩下一只鸡和一只鸭了。”周扬把摩托车停稳了,走到菲艳妈的身边,轻声地说。 “我全用五谷杂粮喂鸡鸭的,毛色漂亮,识货人一看就明白是家养的。价格又一样,当然好卖。”菲艳妈左看看鸡笼子里的那只鸡,右看看鸭笼里的那只鸭。 “妈,这只鸡和这只鸭不卖了,下午带到周扬家去算了。”杨菲艳对母亲说。 “好呀,那就不卖了。”菲艳妈高兴地答道。 “阿妈,不好带的,卖掉吧。”周扬接过话来。 “不卖了,不卖了,我有办法带的,你放心吧。”菲艳妈边说边站了起来。 “阿妈,还是卖掉吧。路上带着不方便,卖掉把钱装在口袋里多好。”周扬劝说道。 “妈,我来挑。我们去吃点早餐。走,周扬,我带你去吃地道的土家油茶汤。”杨菲艳从母亲手中接过扁担,挑起两个笼子。 从油茶汤餐店出来,杨菲艳看到旁边有一家杂货店。她走到门口,卖货的店主走上前来主动打招呼道:“阿妹,你买点什么?” “我想买个网兜,可以装一只鸡一只鸭的稍微大一点的。”杨菲艳答道。 “我这店里的货齐全,有各种大小的,我拿给你。”店主说完便转身走进店里,他从里面拿一个尼龙红色网兜,递给了杨菲艳。 “多少钱一个?”杨菲艳问。 “1块钱1个。”店主笑脸答道。 杨菲艳付了1元给店主,拿着尼龙网袋走回到母亲面前。 “妈,你把鸡鸭装进这个尼龙网袋里。我们一起坐摩托车回去。往后这2个笼子和扁担也用不上了,不如就扔掉算了。” “扔掉多可惜呀,我去送给卖鸡鸭的,他们很需要。”菲艳妈把一只鸡一只鸭分别装入尼龙袋中,交给杨菲艳手里。她转身向卖鸡鸭的摊位走去。 等菲艳妈走回来时,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妈,你买了一点东西?”杨菲艳问道。 “我送别人一根扁担和两个笼子,别人买了2斤油炸豆腐送给我。我不要,别人拉着我不让走,让来让去的很久,硬要我收下。没办法,我就拿着了。”菲艳妈笑着说。 “可能是别人觉得不好意思,你送别人东西,别人不想白拿,所以也想送点东西给你,我们大山里的人就是纯朴实在。”杨菲艳微微一笑。 周扬推着摩托车走了过来,车头把手上挂着一袋东西。他取下来递给菲艳妈,笑着说:“阿妈,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买了点芒果。” “你们带回来的芒果还没吃完,又买,多浪费钱呀!”菲艳妈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那抹笑容像这秋日里的一缕阳光,顺着皱纹的慢慢铺散开来,透露出喜悦的心情。 “这芒果可以放的,带去深圳的路上吃。”周扬答道。 “妈,你看还需要买什么,不买我们就回吧。”杨菲艳催着母亲说。 “没什么买的了,回家吧。”菲艳妈答道。 周扬推着摩托车跟着杨菲艳和菲艳妈后面,顺着拥挤的人群,慢慢地走了出来。 周扬把装鸡鸭的网袋和装芒果的胶袋,分别绑在摩托车后座的铁架上吊挂着。 “菲艳,你让阿妈坐中间,你坐后面,你扶着点她。”周扬跨身上了摩托车,他打火启动了发动机,回头对杨菲艳说。 等菲艳妈和菲艳坐稳了,周扬驾驶着摩托车慢慢启步,驶离了内溪乡集镇。 晌午过后,菲艳正在门口收捡晾晒在竹竿上的衣服。 菲艳妈正在哗啦啦地洗涮碗筷,她把洗好的碗筷放进碗柜里。 周扬把菲艳妈装好衣服的一个袋子装上摩托车后座铁架上,用绑带捆好扎紧。 这时,杨盘根从小路上走了过来。隔了数十米远就对着菲艳的背影喊:“艳子,吃了饭没有?” 杨菲艳转过身来,笑对着杨盘根说:“根叔,我们刚吃过,你吃了饭没有?” “我吃过了。你妈呢?” “她在屋里收拾东西。我们收拾好就准备把小黑给你送过去的。” “我自己来抱小黑,免得你们又跑一趟了。”杨盘根快步走到门口的空坪上,扬了扬手中一根2米长的绳子。 “杨主任来啦!”周扬抬起头来,对着杨盘根微笑着说。 菲艳妈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小黑狗,它不停地摇着尾巴。 “盘根你过来啦,吃了饭没有?”菲艳妈边脱下腰上的围裙边说。 “我吃过了,我来抱小黑了。”杨盘根走到大门口停下了来脚步。 菲艳妈蹲了下来,抱着小黑狗,摸着它的头说:“小黑,阿妈要出一趟远门,不能带着你走。把你交给根叔,让根叔带着你,好吗?” “汪!”小黑狗朝着杨盘根叫了一声。它的眼神有些惊慌,发出的声音很干脆,显然是不答应。 “小黑,阿妈也是没办法,你就乖乖地跟着根叔吧,根叔会待你好好的。”菲艳妈轻轻地拍了拍小黑狗的屁股。 小黑狗露出一副可怜的眼神,望着菲艳妈,仿佛在哀求她不要离开它。 杨盘根把绳套递到菲艳妈手里。菲艳妈把绳套轻柔地套进小黑狗的脖子里。当菲艳把绳子交到杨盘根的手里时,小黑狗开始“汪汪汪”的尖叫起来。 当杨盘根把小黑狗抱在怀里时,菲艳妈看见小黑狗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它的叫声一直没停过。 杨盘根对菲艳妈说:“艳子妈,我就不送你了。我把小黑抱喇宗坡古寨,回去了,我会把小黑养得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杨菲艳从屋里出来,跟杨盘根打招呼说:“根叔,就麻烦你收留小黑了。” “哪有什么麻烦的,就是给它起个窝子,弄2个碗放在窝边,放点饭,放点水,又不用操什么心。”杨盘根答道。 “根叔,辛苦您了!”周扬接过话茬,客气地说。 “艳子,小周,我就不送你们了。祝你们一路平安,一路顺风!”杨盘根微笑着说。 “根叔,多保持电话联系!”杨菲艳摇了摇手。 “艳子,在外面多赚些钱,以后有机会回来建设好我们自己的家乡!”杨盘根的眼里充满着一线期待的目光。 “根叔,我会努力的!我们家乡山青水秀,八面山脉悠美的自然风光,喇宗坡的古寨风情,犀牛河畔万紫千红的紫薇花海,土家族神秘的梯玛神歌,一定会吸引外面的游客走进我们的美丽家乡!”杨菲艳露出阳光般的灿烂笑容。 “好,有眼光!我相信我们这个共同的理想愿望一定会实现!”杨盘根眼里透射出一种坚定而自信的眼神。 杨盘根抱着小黑走出了堂屋的大门。 菲艳妈依依不舍地望着杨盘根的背影走远。她依然听到小黑狗在他怀里不停地叫着。此时,她心里多么难受,她舍不得小黑离开她。 杨菲艳和周扬一起把装着鸡鸭的网袋系在后座铁架上的右边,把装着芒果的胶袋系在后座铁架上的左边。 菲艳妈用一把锁把大门锁上。她望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有些依恋不舍。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这个家,现在突然离开,不知何时再回来,她心绪不宁。 “妈,我们走了。”杨菲艳站在摩托车旁边对母亲说。 菲艳妈眼眶湿润,慢慢地转身走了过来。杨菲艳扶着她上了摩托车,自己也上了摩托车,3个人一起挤在一辆摩托车上。 周扬打火发动摩托车,从烟管里冒出一股白烟。 周扬驾驶着摩托车慢慢驶离小路,然后拐上了马路,向着内溪乡方向飞奔而去。 第27章 菲艳与周扬坠入爱河 10月3日,周扬吃过晚饭后,把杂物间收拾了一下,腾出一个床铺的空间。周扬妈简单布置一个单人床,周扬将就在杂物间睡一晚。他的睡房留给杨菲艳和菲艳妈睡了。 第二天早上5点半,周扬妈去了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猪肝、粉肠、瘦肉回来,做了一锅三鲜粉。 周扬妈做好早餐,走到客厅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间指向6点半。她走到杂物间伸手敲了敲门,问道:“扬崽,起床了!” “妈,我在穿衣了。”周扬坐在床沿边上答道。 “你们坐的车是上午几点发车的?”周扬妈问道。 “8点半发车。”周扬边穿衣边打开了杂物房的门。 就在这个时候,杨菲艳和母亲从周扬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阿妈,起这么早呀!”杨菲艳向周扬妈打招呼说。 “我凌晨5点半就醒了,去了菜市场打了一转,刚刚做好了一锅三鲜粉。你们洗漱后吃了早餐再走。”周扬妈说。 “辛苦阿妈了,起这么早去菜市场买菜给我们做早餐。”杨菲艳面带微笑地说。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周扬妈答道。 “阿妈,给你添麻烦了!”杨菲艳客气地说。 “你说的啥话,我巴不得每天给你们做早餐吃。”周扬妈笑呵呵地说。 吃过早餐后,周扬爸叫了一辆车把周扬和杨菲艳母女送到龙山客运站。 在进站口,周扬妈与菲艳妈拉了拉手,互相寒暄了几句。 周扬爸对着周扬说:“路上照顾好她们,到了目的地,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爸,我知道。你和妈在家要注意身体!”周扬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母亲一眼说。 “一路平安,再见!”周扬爸扬了扬手说。 “阿爸、阿妈,保重身体,再见!”杨菲艳朝着周扬爸妈挥了挥手说。 8点半,一辆龙山到深圳的大巴车从出站口驶出。 周扬爸妈站在车站出口,目送着大巴车快速地远去。 次日凌晨6点,一辆从湘西龙山开往深圳福永的长途大巴车,披着拂晓的晨光慢慢驶入深圳福永汽车站。 周扬左手提着一个行李箱,右手拎着一个帆布袋,从车站出口走出。他身后紧跟着杨菲艳和她母亲。 这时,天空中飘着毛毛飞雨。 一辆出租车停靠在离出站口约10米的地方。 周扬走了过去。出租车司机降下玻璃,探出头来问道:“老板,请问去哪里?” “师傅,去福苑路红彩公寓。”周扬答道。 “好的,请上车!”司机打开车门锁,接着又打开了后备厢门,笑对周扬说。 “稍等一下,后面还有2个人。”周扬对司机说。 周扬绕到车后,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打开了后备厢盖,将行李箱和帆布袋放了进去。 杨菲艳走到车旁,拉开汽车后座门,扶着母亲坐进了后座,紧跟其后坐了进去。 周扬关上后备厢盖,绕到副驾驶室旁,打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汽车起步后快速向前驶去。 大约行驶了10分钟,出租车在红彩公寓楼下停靠了下来。 杨菲艳推开后车门,扶着母亲下了车。她领着母亲朝一楼大门走去。 周扬付了车费,打开副驾驶室车门,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箱和帆布袋。随着砰的一声,他把后备箱门盖上。 周扬双手提着行李,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杨菲艳从皮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一楼大门,她一边推着门,一边说:“妈,你先进!”她转过头来回看周扬说:“周扬,提得动吗?我来拿一个吧。” “走吧,我拿得动,只是上2楼,没事。”周扬虽然双手提着有些沉重,但他还能坚持这一会,不愿意让她拿过重的东西,怕累着她。 周扬往前快走了一步,跟着菲艳身后走进了一楼大门。 杨菲艳快走到自己租房门口时,看到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有二行字:“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脚踏3只船,迟早会翻船!不信,等着瞧!”下面落款:“一个被伤害心碎的痴情男人,10月1日。” 杨菲艳一看这两行字,气得眼冒金星,血往脑门涌。她愤怒地撕下这张纸,搓成一团,攥在手里,如针刺骨般疼。 “菲艳,是谁贴的一张纸?”周扬站在菲艳妈的身后,没看清纸上写的什么内容,便关心地问道。 “是房东贴的一张告知,说国庆期间,请注意用电安全的提示。”杨菲艳回过神来, 随口答道。 “哦。”周扬应了一声。 杨菲艳打开房门,把纸团扔进纸篓里。 “菲艳,你洗漱一下去上班吧。我跟我们主管打个电话,请一天假,我来照顾阿妈一天。”周扬把行李箱和帆布包放在地上,微笑着对杨菲艳说。 “那好吧,谢谢你了!”杨菲艳眼里柔波荡漾。要不是她母亲在场,她一定会扑倒在他怀里撒个娇,给他一个亲吻。 “妈,你先坐会。”杨菲艳搬过一个椅子,对母亲说。 杨菲艳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连衣裙和一件内衣内裤,匆匆走进洗澡间。 “菲艳,我拿你的钥匙下楼去买点东西回来。”周扬拿起梳妆台前的钥匙,对着正在洗澡间洗漱的杨菲艳说。 “好的,你去吧。”杨菲艳在洗澡间里答道。 “阿妈,你坐会休息下。我一会就回来。”周扬关上门,走了出去。 “嗯。”菲艳妈答道。 等周扬打开门后,杨菲艳已洗漱完,换上了连衣裙。她蹲在洗澡间门口,正在洗换下的脏衣服。 “这么快就回来啦!去买什么呢?”杨菲艳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调过头来问道。 “买了3份肠粉,来吃早餐了。衣服放那里,等下我来帮你洗。”周扬把3盒肠粉放在桌子上,对着杨菲艳说。 杨菲艳红着脸站了起来,走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一下手上的泡沫。 “周扬,你用那把白色的牙刷去刷牙吧,刚才妈用了那把紫色的牙刷,两把牙刷都是新的。”杨菲艳提醒周扬说。 “好的,知道了。你和阿妈先吃吧。你吃完早餐先去上班,等下我去菜市场买些菜回来。中午我跟阿妈两人吃午饭,晚上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周扬边说边走向洗澡间。 杨菲艳和母亲坐在桌子旁吃肠粉,菲艳妈边吃边说:“广东这边的肠粉原来用米酱做的,我还以为是米粉加粉肠呢。” “妈,肠粉的味道吃得习惯吗?”杨菲艳边吃边问。 “好吃,很细滑,有肉沫,还有鸡蛋,肯定很贵吧?”菲艳妈瞪大了眼睛问道。 “妈,有几种价格的,有贵一点的,也有便宜一点。没有肉又没有蛋的肠粉,上面洒一点芝麻的,卖2元一份;单独加肉沫的,或单独加蛋的,卖3元一份;像这种既加肉的又加蛋的,卖4元一份。”杨菲艳耐心地介绍道。 “哦,这一个早餐,我们3人就吃了12元,太贵了,不划算。后面我们还是做面条吃吧,就算加个鸡蛋,一个人合计也差不多一块钱左右。”菲艳妈吃完肠粉,把剩下的汤汁也喝了精光。 “好的,听你的。”杨菲艳顺着母亲的意思答道。 杨菲艳吃完后,收拾桌上的两个肠粉空盒,装入胶袋一起扔进垃圾篓里。 “周扬,快来吃了。”杨菲艳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巴。 “来了。阿妈,好吃吗?”周扬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轻声地问菲艳妈。 “蛮好吃的,听艳子说要4块钱一份,太贵了,下次不买了。”菲艳妈咂了一下嘴巴。 “阿妈,我晓得你心疼每一份钱都来之不易,但该吃的还是要吃,该节省的就得节省,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花钱的。”周扬边吃边答道。 “等下你带我去一下附近的菜市场,认识一下路,熟悉一下环境,以后你们忙的时候,我可以自己去买菜什么的。”菲艳妈对周扬说。 杨菲艳拿起小皮包,从里面取出400元。她走到周扬身旁,将钱塞进他的裤兜里。 她压住了他的准备伸进裤兜里的手说:“待会你带我妈去一下菜市场,反正也不远,带她去走走看看也行。”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周扬侧过头来,看着杨菲艳的眼睛,点了点头说。 “妈,我上班去了。今天让周扬陪你,我晚上下班回来。”杨菲艳说完,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杨菲艳走了不到半小时,周扬和菲艳妈就出门下了楼。 周扬陪着菲艳妈慢悠悠地向着附近的菜市场走去。 他俩到达菜市场门口时,时间正好7点半。 这时,前来买菜的人也多了起来,大都是年长一些的本地人和外来人,还有一部分是开餐厅饭馆的老板们。 周扬领着菲艳妈在菜市场逛了一圈,买了1斤虾,1斤五花猪肉,一条鱼,1斤油炸圆豆腐,1斤鸡蛋。他走到蔬菜摊前,买了1小把香菜,1小把葱,半斤湖南辣椒,半斤蒜苗,2根青瓜,4个西红柿。 从菜市场出来,周扬顺路经过一家水果店,他进去买了4斤芒果,2斤葡萄。 周扬和菲艳妈回到租房时,已是上午9点。 等他坐下来时,这才想起还没给家里父母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呢。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手机接通了,电话那头就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周扬,你们到了吗?” “爸,你告诉妈一声,我们到了,叫她别挂记着。你们在家多注意身体!”周扬对着手机说。 “好的,你们平安到达了,我和你妈就放心了。我们会注意身体的,你们在外面也要注意身体。隔那么久打个电话回家,免得你妈牵挂着。记得在晚上打电话,白天我在外面,你妈接不着。就这样吧,挂电话了。”周扬爸在电话中说。 “好的,晓得了。爸,再见!”周扬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中午12点,周扬和菲艳妈吃过中饭。周扬收拾完碗筷,拿到洗手池冲洗干净。接着把桌子擦拭干净,把地板打扫干净。 周扬看到菲艳妈坐在椅子上有些精神不振的样子,他对菲艳妈说:“阿妈,你去菲艳的床上睡会午觉,坐了一天一夜的车,肯定很累了。” 菲艳妈确实有点困了,她走到菲艳的床前,脱掉鞋子,上床躺下了。 周扬坐在沙发上,给杨菲艳发了一个信息。 杨菲艳在公司饭堂吃过午饭,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听见手机来信息的提示音。她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看了看信息,短信内容显示:菲艳,你吃过饭没有?我和阿妈刚吃过了,中午我们吃河虾,红烧鱼,西红柿蛋汤。下午我酿辣椒丸子,凉拌青瓜,还留有一半虾,半边鱼。等你晚上回来吃饭。我已安排阿妈午休,你也休息一下,午安!” 杨菲艳看完信息,立即回了一个信息过去,信息内容也很长:我吃过饭了,刚回到办公室。周扬,辛苦了,谢谢!我忘了提醒你了,你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没有?你中午就在沙发上躺一下吧。午安! 周扬收到杨菲艳的信息,紧接着又回了一个信息过去。 杨菲艳又收到周扬发过来的信息,微微一笑,立马回了一个信息,放下手机。她半躺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下午17点31分,正值员工下班时,杨菲艳站在车间南面另一头,员工排队有序地从靠近卡钟北面这一头的安全出口走出。等员工走后,现场管理人员才陆陆续续地跟随其后走出车间。 杨菲艳从南面这一头走到北面这一头,她穿过整个车间,目视流水线下的凳子整齐摆放一致,工作台面收拾整洁,她对这个管理团队还是比较满意的。杨菲艳最后一个从生产车间出来,她下到一楼,走到打卡处,从卡盘里取出自己的工卡,往卡钟一插,咔嚓一声,她把工卡插入卡盘里。 她经过大办公室窗口,往里一瞧,灯光已灭,里面一片安静。 杨菲艳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她打开电脑桌面屏保,进入邮箱查收一下邮件,检查没有新邮件,便关掉办公电脑。她拉开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门,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小皮包挂在肩上。她关掉办公室的日光灯,反锁上办公室的门,从容地走了出来。 顿时,走道里响起来高跟鞋踩击水泥水面“喀哒喀哒”的声音。 杨菲艳走出一楼门口,抬头一望,傍晚的夕阳正红。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保安室门口,保安马琪伟站在大门口笑脸相迎,很有礼貌地说:“杨经理,下班啦!” “嗯,下班了。”杨菲艳微微一笑答道。 杨菲艳走出公司的大门,迎面吹来一阵清凉的风,吹动她那轻飘的落肩长发,撩动着她的连衣裙裾。 杨菲艳拐了一个弯,沿着50米长的直道,向着工业区大门口走去。工业区大门口那个年轻保安早已站在门口那把大伞下面,上下身姿站得笔挺笔挺的,犀利的眼神向着出口这边盯着目不转睛。 待杨菲艳走近,他微微一笑,用流利的普通话打着招呼:“美女姐姐,今天下这么早的班?” 杨菲艳闪动着一双大眼,浅浅一笑,说:“是呀!” “下早班,不加班,爽呆了!”那个年轻保安的脸庞被夕阳照得通红。 “抓住国庆长假的尾巴,难得爽一下!”杨菲艳边说边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那个年轻保安望着她的背影走过马路对面,心里嘀咕着,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傍晚18点,周扬已做好了饭菜,他下楼去小卖部买了一瓶雪碧饮料回来。时间一分不秒地过去,周扬和菲艳妈坐在桌子旁,耐心地等候杨菲艳的归来。一张方形餐桌上摆放着4菜一汤,半盘虾,半边鱼,一碗辣椒丸子,一盘凉拌青瓜,一碗西红柿蛋汤。 “周扬,你说艳子今晚会不会加班?”菲艳妈对周扬说。 “阿妈,她说过今晚不加班,可能是下班迟了一点,或者是路上堵了一下车。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周扬安慰她说。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门。 周扬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一看,正是杨菲艳站在门口,笑眯眯的。 “你跟妈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了?”杨菲艳走了进来。 “艳子,周扬刚才还在说你应该快回来了,他话刚说完,就听见你敲门了。”菲艳妈笑呵呵地说。 杨菲艳把小包放在梳妆台上,她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然后坐到桌子旁。 周扬打开雪碧瓶盖,扑哧一声,一股清新气流从瓶口冲出,很像菲艳那清脆的笑声。 周扬用一次性杯子倒了2杯,1杯放到菲艳妈的面前,1杯放到杨菲艳的面前。接着他给自己倒了1杯,轻轻地盖上雪碧瓶盖,把大瓶雪碧放在桌子的边沿。他举起杯子说:“来,今晚以饮料代酒,庆祝你们母女团聚,干杯!” 杨菲艳和菲艳妈也端起杯子,一起碰了一下。 杨菲艳看着周扬的眼睛,微笑着说:“不仅仅是我们母女团聚,而是我们一起团聚,为我们未来的奋斗生活干杯!” 周扬听杨菲艳把话挑明了,便鼓起勇气说:“你说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谢谢!” 菲艳妈听出了两个人的心声,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仿佛平静的湖面荡开了波纹。 吃过晚饭,周扬陪杨菲艳和菲艳妈聊了一会天。 等到20点,周扬跟杨菲艳说:“明天上午下班后,我去餐馆买一份快餐给阿妈送过来。等下午下班后,我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做晚饭,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那就辛苦你了!”杨菲艳高兴地答道。 “周扬,你不用中午跑来跑去的了,你们安心地上班吧。明天上午我自己去买点菜回来自己做,中午这一餐,你们就不用管我了。”菲艳妈接过话茬说。 “阿妈,你现在还不熟,一个人外出不安全,我不放心!我中午有时间,从我们厂里过来骑车大概15分钟,你就在家呆着。等星期天,我跟周扬去买台小彩电回来,平常你就在家看看电视。晚上有空我们再陪你出去走走。”周扬对菲艳妈说。 “妈,周扬说得对,你暂时在家呆着,等你熟悉周围环境了,认识路了,你再出去走走,逛逛,买买菜呀什么的。”杨菲艳在一边劝说道。 “好吧,我听你们的。有时间多带我去菜市场几次,有过三五次,我就熟悉了。以后我就自己去买菜了,也就不会影响你们早起上班了!”菲艳妈笑吟吟答道。 “好的,我每天早上6点过来,带你去吧,就当是晨跑了。”周扬对菲艳妈说。 “好呀。”菲艳妈很高兴地说。 “周扬,你把备用钥匙拿着,方便进出一楼大门。”杨菲艳站了起来,她走到梳妆台前,从皮包里拿出一把带着一个小饰物的钥匙。她走回桌旁,把钥匙递到周扬的手里。她的手在周扬的手里停留了好几秒才收回。 “菲艳,我先回去了。阿妈,明早6点,我来接你。”周扬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杨菲艳,又看了一眼菲艳妈。 “周扬,路上注意安全!”菲艳妈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送你下楼!”杨菲艳用手碰了一下周扬的手臂说。 周扬走到门边打开了门,杨菲艳紧跟着走了出去。 在楼道里,周扬大胆地牵起了杨菲艳的手。 他们手牵着手走下了一楼。 在一楼大门口,周扬回转身子,深情地看着杨菲艳的眼睛,四目相对,眉目传情。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周扬双手扶着杨菲艳的肩膀,大胆地向她说:“菲艳,我爱你!” 杨菲艳脸色绯红,靠近他的胸前,轻声地回应了一句:“我也是!” 周扬情不自禁地亲吻了杨菲艳的脸,两个身体靠在一起,两颗激情澎湃的心贴在一起。周扬环抱着杨菲艳的腰身,两个亲吻了起来。 这时,二楼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杨菲艳伸手推开了周扬。 周扬打开一楼大门,走了出去,并回头说:“你上去吧,早点休息,晚安!” 杨菲艳站在大门口,一手推着门,一手挥了挥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个信息,晚安!” 杨菲艳望着周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夜光中。 第28章 影院里的欢愉 转眼间就到了12月下旬,屈指一算,菲艳妈来深圳快2月了。 在这段时间里,每逢周日,周扬和杨菲艳都会抽时间带着菲艳妈出去走走,看看深圳这座美丽繁华城市的美景。 世界之窗、深圳欢乐谷、东部华侨城、锦绣中华民俗村,深圳这些着名的景点,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周六那天夜晚19点半,杨菲艳送周扬下楼。在楼下,周扬拉着杨菲艳的手说:“菲艳,今晚我俩去看一场电影,片名叫《女人不坏》。讲述大都会北京三个不坏的女人,发生三段妙趣横生的爱情故事。由周迅、桂纶镁、张雨绮3个主演,真是3个女人一台戏,美轮美奂,演绎一部爱情轻喜剧,很值得一看。” “好吧,我陪你去,我上楼去换双波斯登,我们走路去福园影城,走过去又不远,走路半小时!”杨菲艳闪动着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通透明亮的眸光像月夜中的一汪池水,波光粼粼,吸引着周扬心神激荡。 周扬轻握着杨菲艳的手说:“不用换鞋了,穿高跟鞋没事,你走不动,我背你呀!”杨菲艳一听周扬这一句我背你呀,心生无比感动。她手挽着他的胳膊,满面春光笑盈盈。 他俩步调一致地走进柔和的夜光中,马路边上一排路灯洒下明亮的光线,照在他俩的身上,他俩的脚步在称动,仿佛灯光也跟着他俩的脚步移动一般。 走了一段路后,拐上一段铺设砖块的路基上,周扬一只脚的鞋跟踩到一个空隙里,她突然失去平衡,身子晃了一下。周扬敏捷地抱住了她的腰身,看着她的眼睛说:“脚没崴着吧?来,我来背你!”周扬边说边蹲下了身子。 “没有,只是刚才脚跟踩到缝隙里了,我能走。”杨菲艳笑着说。 “来嘛,我背你!”周扬反过手来摸到了她的两只小腿。 杨菲艳顺势扑倒在他的后背上,两只柔软的手臂从他的双肩滑过,落在他的胸前。 周扬双手反搂着她的两条大腿,慢慢地站了起来,背着她一步一步向着福园影城的方向走去。 夜风轻轻吹,撩动着杨艳的长发。她把脸靠近他的耳畔,她听见他均匀的鼻息声渐渐变得急促。 “周扬,你还背得动吗?”杨菲艳双手勾着他的肩膀,把胸膛往他的背上挤压着,轻声地问道。 “你才多重呀,顶多96斤,我一个大男人还背不动?”周扬把头偏向侧面,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体重?”杨菲艳温柔地说。 “我背过你2次了,当然知道你有多重了?”周扬自信地答道。 “我早2个月在仓库的磅秤上称过,刚好95斤。你怎么说得这么准?”杨菲艳一脸疑惑。 “我凭我的手力和眼力,一猜一个准。”周扬呵呵地笑着。 “好吧,我信你!”杨菲艳咯咯地笑了。 一路上,他俩有说有笑的聊着以前在学校的一些故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走,周扬背着杨菲艳到了福园影城旁边的欢乐福购物广场。 在距离福园影城大门口外20米的地方,杨菲艳双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敲了敲说:“快到了,你放我下来,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呀!” “让别人看见了又怎么了,又不丢人现眼,怕什么!”周扬继续背着她,没有一丝放她下来的意思。 “其实我不是怕别人,我是担心你背累了!”杨菲艳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谢谢你的关心体贴,好的,我遂你心意!”周扬听她这一说,便蹲了下去,把她放了下来。 福园影城在欢乐福购物广场的东侧,设在大楼的三楼。 周扬拉着杨菲艳的手走进了购物广场一楼大厅。周扬和杨菲艳穿过通道,右拐走到电梯门口。周扬按下3楼数字键,电梯门打开,他俩乘坐升降观光透明电梯上到三楼。 他们从电梯门出来,手拉着手走入影城的前厅。前厅装饰明亮简洁,色彩搭配和谐雅致。前厅大堂顶部中央设计独特的照明装置系统,一排排白色、粉色的聚光灯由两层灯具组合而成,多彩的灯光交相辉映,炫彩的光线很是吸引人的眼睛。大堂内分散布置一张张桌椅,桌子上摆放着绿色植物,营造一种休闲放松、愉悦赏心的氛围空间。 排队买票的人不是很多,周末来看电影的都是一对一对的,一看就知道都是正在谈情说爱的年轻情侣们。 周扬松开杨菲艳的手,对杨菲艳说:“你在休息区坐一会儿,我去买票。” 杨菲艳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好20点5分。 周扬走到售票窗口买了2张b区的电影票,然后走到服务前台买了一份爆米花二杯可乐。周扬之所以没有买a区的票,不是为了节省那点票钱,而是考虑当晚买票看电影的人不是很多,基本上都买a区的票,b区自然成了空座区。这样他们周围就没人坐,他们就如同坐在一个大的包间内,两人无拘无束地沉浸在私密的两人世界里。 杨菲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咚咚地走向周扬。她像一只欢乐的小鸟,紧跟在周扬的身后。 他俩从影院前厅大堂,沿着蓝色、紫色壁灯照亮的通道,向着影厅入口走去。 周扬和杨菲艳依偎着走道b 去,找到他们的座位号坐了下来。 两人边吃边聊。 影厅的灯光明亮通透,两侧墙面镶嵌会发光的灯管,以黄色为主色,灯光柔和,形成不同角度的光线投射,增强了立体的效果。观影厅的灯光设计恰到好处,营造出良好的娱乐氛围,灯光闪烁着,烘托出一片安静的环境。一束束的光线充满整个影厅空间,如同观影者的心一样,在等待着一出精彩的故事上演。 影片放映一半,杨菲艳吃完手里的爆米花。她把手伸到周扬的鼻子前,轻轻地问:“你闻闻我的手香不香?” “真香,比爆米花还香!”周扬笑着说。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来就吃的是爆米花,怎么就比爆米花还香,今晚你说话不老实,骗人的话!”杨菲艳朝他吹了一口气。 “我这个比喻打得很贴切好吧。你的手本来就香,再加上爆米花的香,那不就更香了吗?还说我假话,其实我说的是真话!”周扬伸手握着她手放到鼻子前闻了又闻,然后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 周扬的这个小小的动作,把杨菲艳逗笑了。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仰着脸扑闪着一双温柔的眼睛。她的眼睛就像一汪碧波荡漾的湖水,激起了他心中的一片深爱之情。 此时,影片中的男女正在拥抱接吻,更是把周扬心中的爱意激发了出来,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低下头把嘴唇贴上了她的嘴唇,开始亲吻起来。两颗激动的心贴在了一起,彼此心跳加速,为爱加油! 两情相悦,为爱沉醉的时间,如晚风悄悄吹过静寂的夜空,了无声息。在爱的空间里,爱与被爱的人记忆突然消失,彼此眼里只有对方存在。 直到影片放映结束,他俩才停止了接吻,他们这一场热吻远比电影中吻戏更长更久。后面电影中的爱情故事已成了透明的空气,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思看了,彼此在长长的亲吻中享受爱的欢愉。 周扬搂着杨菲艳的细腰,跟着成双成对的人群后面走出了福园影城。 他们走出电影院的大门口时,外面起风了。杨菲艳打了一个寒战,周扬把她搂得更紧,关心地问她:“你冷不冷?” “其实外面也不冷,只是刚才待在里面太暖和了吧,出来有点风,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走走路就暖和了。”杨菲艳答道。 周扬一只手握着她的左手,另一只手从后面环抱着她的腰,轻轻推着她沿着马路牙子向红彩公寓的方向走去。 周扬和杨菲艳回到红彩公寓楼下时,已是晚上21点半。在离一楼大门口10米外,周扬松开了杨菲艳的手。杨菲艳走在前面,她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手拉着门把,扭过头来看着周扬说:“上去坐会吧!” 周扬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说:“我就不上去,我下面底裤湿了,我要赶紧回去洗澡。你早点睡吧。我明早6点在楼下等你,我们一起晨跑。” “ok,明早见,拜拜!”杨菲艳向他投去一个媚眼。 “拜拜,晚安!”周扬朝她挥了挥手说。 杨菲艳松开手,随着哐当一声,铝合金门关上了。 紧接着楼道里响起了杨菲艳的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 杨菲艳打开房门时,菲艳妈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菲艳妈一见女儿一个人回来,便好奇地问道:“你一个人回来,那周扬呢?” “他刚把我送到一楼大门口,他就回去了。”杨菲艳随手关上房门回答道。 “他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吗?”菲艳妈关心地问。 “不远,走路半小时,骑自行车15分钟。”杨菲艳边脱鞋边答道。 她换上凉拖鞋,噌噌地像飞鸟一样扑到母亲的身边。她紧靠母亲的身上,像个小孩子撒娇似的,摇晃着母亲的肩膀说:“妈,在看什么电视剧昵?” “闯关东。”菲艳妈伸手指了指电视屏幕。 “好看吗?”杨菲艳握住母亲的手说。 “蛮好看的,我喜欢看!”菲艳妈盯着电视屏幕目不转睛地答道。 “哦!”杨菲艳应了一声。 “你和周扬出去那么久,你们去哪玩了?”菲艳妈把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杨菲艳的眼睛说。 “我们散步去了。”杨菲艳编了一句谎。 “你先去洗澡,我看完这集电视剧才去洗。”菲艳妈用手推了一下杨菲艳的肩膀。 杨菲艳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她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的拉键,从里面拿出内衣内裤,又走到床头拿了一件睡裙,小声哼着歌曲走进了洗澡间。 等杨菲艳穿着睡裙从洗澡间出来,菲艳妈刚好看完这一集电视剧。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关闭电视机电源。 “妈,你不看电视了?”杨菲艳边把浴帽从头上取了下来,她摇头甩了甩头发。 “这一集看完了!”菲艳妈走到电视机前按下了插座电源开关,关闭了插头电源。她拿起电视机布罩,小心翼翼地盖在电视机上。 “我就洗了一个澡,这一集这么快就看完了。”杨菲艳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边梳头边说。 “你这个澡洗得太久,也不知道节约点水。这里不比家里,是要交水费的。”菲艳唠叨着。 “妈,你这也太节省了吧,用点水也算计着。”杨菲艳转过头来说。 “赚钱不易,要学会节约每一分钱。你还没成家,体会不到钱的重要。往后需要钱的地方多得呢,房子、车子、孩子,哪个不需要钱?多存点钱,精打细算,能省则省,我的宝贝女儿!”菲艳妈边说边走到门口。 “好的,我知道了!”杨菲艳偷偷地笑了笑说。 菲艳妈从鞋架上取下一双凉拖鞋放在地上。她脱掉脚上的皮鞋,用嘴吹了一下皮鞋表面的灰尘,轻轻地放在鞋架上。她回头看了看这双新皮鞋一眼,鞋底还粘贴“道州牌”的商标。这双平底黑色皮鞋,是上周末杨菲艳带她去福永白石厦逛街时买的。 杨菲艳带她去买鞋那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她俩一起撑一把雨伞,杨菲艳带她走了10几家鞋店,挑选了几十双皮鞋。她都嫌价格太贵,死活不愿意买。杨菲艳带着她走了三条街,最后在一家专卖湖南道州皮鞋的小店里买下了这双皮鞋。 杨菲艳见母亲看中了那双皮鞋,她悄悄地问了店主,店主很乐意按优惠价88元卖给她。杨菲艳悄悄地告诉母亲说38元一双。她母亲很高兴地拿着鞋子试穿。杨菲艳趁她母亲试穿鞋子时,背着她的面付了88元买下。 杨菲艳给她买的这双平底黑色皮鞋,她很喜欢。她回到家里后,依然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这是她第一次有了一双皮鞋,也是她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的鞋子,她对这双皮鞋格外爱惜。她每次从外面走回来,她都用布条把皮鞋擦拭得明亮反光。 她每周擦鞋一次,她每次用鞋油都比较节省。她挤出豆子一般大小的鞋膏,很有耐心地涂在皮鞋表面,来来回回地擦涮,直到皮鞋表面泛着亮光为止。 第29章 菲艳游山遇险 菲艳妈穿着凉拖鞋走到床尾,她从枕头旁拿起一件内衣内裤和一套卫衣,步子轻快地走进洗澡间。 过了一会儿,菲艳妈洗了澡走了出来。 此时,杨菲艳已躺在床上了。 菲艳妈关上房间里的电灯,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暗光,摸索着走到床尾,爬上了床。 “妈,你这么快就洗好了?”杨菲艳问道。 “我又没做什么事,没出什么汗,用水冲洗一下就可以了。不比在老家,白天要干农活,做体力事,要出一身的汗。”菲艳妈答道。 “妈,洗澡房里有沐浴露,你每次洗澡时挤一点涂抹在身上,然后放水冲干净,又香又滑爽。你怎么不用呢,我咋没闻到你身上的香气呢?” “我用温水洗得干净,不需要用它。你买的沐浴露泡沫太多,要用好多的水冲洗,我洗去泡沫后还是感觉身上滑滑的。我冲洗需要好长时间,那样多浪费水呀!” “妈,这种沐浴露是这样的,只要把泡沫冲洗去就可以,用水冲洗两遍就可以了。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水的!” “脚上有味道,洗洗脚去去味可以。” “妈,要不,我明天帮你买个香皂,擦了香皂用水冲洗很快的。” “我在老家,经常用温水洗澡习惯了,不用买香皂了。” “妈,你现在到深圳来了,跟老家不一样了,要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习惯。该讲究就讲究,该打扮就打扮。在深圳这里,女人四十一枝花,中年女人活得很年轻,一点不显老。你也跟着她们学着点,好好享受一下这美好的生活。” “妈都40多岁了,已是半老徐娘,还讲究那个干嘛!” “妈,你要保持年轻的心态,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如果哪天遇上一个合适的,还要找一个伴侣,共度这下半生呢!” “你这孩子,尽说些胡话!”菲艳妈一听女儿劝说自己要找另一伴,脸色一下子羞红了。幸好是夜晚,房里已经关灯了,她和女儿各自躺在床的一端,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脸。不然,她的这张脸不知放在哪里去。 “妈,我是说真的。虽然我养你老,但有些事情,比如说心里有些话,你可以跟另一伴说,不一定会跟我说。有些时候,我代替不了你的另一伴,你需要有一个知心人与你在情感和心理上交流共鸣,在精神上给你安慰。我心疼你这些年生活不易,我希望你以后的生活过得更好,在平常的日子里多一些幸福时光,身边多一个亲人陪伴!”杨菲艳翻个一个转身,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菲艳妈停顿了一下,没有吭声。她清了一下嗓子,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女儿身上。 “艳子,我跟你说个事,你晓得哪里有烧香拜佛的地方?” “妈,你问这个干吗?”杨菲艳好奇地问。 “我想去烧个香,许个愿!”菲艳妈答道。 “我们附近就有一个地方,凤凰山有座古庙。另外还有一个地方,在东莞有座观音山,观音山上有座观音圣像和观音寺。”杨菲艳想了一下,然后告诉母亲说。 “如果去观音山有多远?” “60公里左右,坐公交车大概要二三个小时,叫车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杨菲艳在心里估算了一下。 “我的脚恢复了,可以走动了。我想去观音山,可是远了一点。”菲艳妈放低了声音。 “妈,你想去,明早我陪你去,叫个车,早点出发,不堵车,挺快的。”杨菲艳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下了床,打开电灯。她走到梳妆台前,拔掉正在充电中的手机。她打开手机,给周扬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1分钟后,她收到了周扬回过来的短信:“好的,明早7点出发,我叫个车过去,到了那里再吃早餐。飞吻,晚安!” 杨菲艳回了一个短信过去,把手机重新充上电。她关上电灯,在昏暗的夜光里,她甜甜地笑了一下。她摸索着走床边,对母亲说:“妈,刚才我跟周扬说了,他说明早7点出发,到观音山那里去吃早餐。” “你和周扬明天都不上班?”菲艳妈问。 “明天是星期天,这个月我们接连上了3个星期了,货也赶出来了,这个星期天也该安排休息了。周扬他们厂生产车间的员工是轮休的,他在包装部上班,他一般星期天都休息的,很少加班。”杨菲艳答道。 “哦,我还以为他跟你一个厂呢。艳子,明早要早起,这个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菲艳妈喉咙里哼了一声说道。 杨菲艳闭上眼睛,脑子浮现今晚在电影院里,她和周扬亲吻的场景。她和周扬长时间的接吻。当两人吻到激情时,他伸手摸进了她的内衣,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乳房。她原以为他会控制不住,接下来会做云雨之事。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把手伸进她的内裤,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她的内裤。她在想,这个周扬跟别的男孩子还真不一样,他的定力非同小可。虽然是在公共场所,但是在这种比较隐秘的地方,四周又没有人的空间里,他竟然能控制住奔泄的情欲,他能在爱的激情中如此镇定从容,没有乱了一点分寸。她想呀,这个男人值得托付终生,这个男人值得自己去爱。她想到这里,心里开始涌动一股甜蜜的暖流,慢慢流遍全身。 拂晓的晨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屋子里的光线渐渐亮了。 窗外传进来鸟儿一阵一阵的鸣叫声。 菲艳妈醒了过来,她悄悄地坐了起来。她看见女儿还在睡梦中酣睡,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一声不响地走进那个只容得一个人打转的卫生间。 菲艳妈洗漱好后,她走出来看了看挂在梳妆台上的时钟,时间正指向6点10分。 菲艳妈看时间还早,她想煮一锅鸡蛋面,吃了早餐再走。 当菲艳妈煮好一锅鸡蛋面时,她突然听见梳妆台上手机的闹铃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手机来电话来,便走了出来。 这时,杨菲艳也被手机闹铃吵醒了。她翻过身来,探头一看,母亲正站在梳妆台前。她抹了抹眼睛说:“妈,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艳子,你醒了。我起来一会儿了。我刚在里面煮面条,听到你的手机来电响了。”菲艳妈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妈,我昨晚睡觉前定的闹铃,不是来电了。”杨菲艳从床上坐了起来。 “哦,我以为这么早,哪个给你打电话呢。”菲艳妈用家乡话边说边把手机塞到她的手里。 “妈,不是说好到了东莞观音山那里去吃早餐的吗?你起这么早来做早餐,也不好好多睡一会。”杨菲艳双脚从床上踩了下来,她穿上凉拖鞋,用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我醒得早,醒了就睡不着了。我起来上个厕所,看时间早,还来得及,就煮了一碗鸡蛋面。”菲艳妈笑了笑说。 “我还不知道,你是怕在外面吃早餐花钱,没有在家里自己做划算。”杨菲艳走了过来,双手搂着母亲的腰微微一笑。 “你这小丫头片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蛔虫,我的心思,你啥都晓得!”菲艳妈在她的脸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那是,我是你身上掉下一块肉,我还能不晓得你的弯弯绕?”杨菲艳继续跟母亲打趣地说。 “你快去洗漱,我们先吃,我给周扬留着一碗。”菲艳妈推开她,解下腰部的围裙。 “咚咚咚”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菲艳妈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周扬露出一张笑脸,站在门外。他笑着说:“阿妈,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 “周扬,你进来吧,吃碗面再走。”菲艳妈笑容满面地说。 “周扬,我们吃过了,我妈给你留了一碗,你吃了就出发。”杨菲艳坐在梳妆前,回过头来说。 “好,辛苦阿妈!”周扬边说边走了进来。 “周扬,快坐下来吃。”菲艳妈走到桌子旁,把盖在大碗上的一个盘子拿了下来,一碗香气扑鼻的鸡蛋面呈现在周扬的面前。 周扬拉过椅子,在桌旁坐了下来。他一点也不客气,拿起菲艳妈递过来的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杨菲艳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周扬面前的桌子上。 周扬吃完那碗面后,一个劲地夸菲艳妈做的鸡蛋面好吃。 菲艳妈坐在一边听着心里美滋滋的,她笑眯眯地说:“那以后我就常做给你们吃,你们就不用去外面买早餐吃了。来,把碗筷给我。”她不等周扬站起来就把他手里的碗抢了过来,快步走到洗手池,把碗筷放到水盆里。 这边,杨菲艳化好了淡妆,肩上挎了一个小包,站在镜面前左摆了一下,右摆了一下,准备出发了。 “妈,碗筷先放在水盆里,等下午或晚上回来再洗吧。”现在轮到杨菲艳开始催了。 “好了,好了,马上洗好了。”菲艳妈边冲水边答道。 临出门时,菲艳妈换上了她那双平底新皮鞋,顺手带上了一把雨伞。 他们3人在6点50分就下了楼,比昨晚预计出发时间还早了10分钟。 他们刚走到马路边,一辆的士从远处快速驶了过来。 周扬走下马路牙子,朝来车挥了挥手。 出租车司机眼尖,他看到了他们3人在路边,提前20米减慢了车速,慢慢靠边踩了一个刹车,出租车停稳在路边。 周扬一人箭步走了上去,靠近副驾驶室窗边,微微一笑,说:“师傅,去东莞观音山森林公园,多少钱?” “老板,2.4元1公里,从这边过去按最近距离算62公里,你给150元就可以了,中途堵车不加钱。说句老实话,如果打表,估计要160元开外,还不包括堵车。这条路线,我熟得很,我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了,不堵车1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司机把头偏了过来,眨着一双带着眼袋的眼睛,闪烁着犀利的目光。 “好的,就按你的说价,没问题。”周扬走到后门,把后门拉开。杨菲艳扶着母亲上了后座,并拉上了车门。周扬见车门没有关紧,便重新拉开了车辆门,稍微用力关上了车门。 周扬上前一步,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快速坐了进去。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周扬熟练地拉起安全带插入插口里。 绿的司机驾驶汽车起步后,迅速汇入中间车道,向前奔驶。 由于出发早,中途没有堵车。他们到达观音山第一门楼时,时间刚好8点20分。周扬他们在观音山第一门楼前前下了车,周扬付了200元,司机找回50元。 周扬走在前面,杨菲艳拉着母亲的手紧跟在他的后面,朝着门楼候车中心走去。 周扬也是第一次来观音山,不过他以前听一位来过观音山游玩的同事说过。他从同事的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从门楼候车中心坐观光游缆车出发,可以到达老仙岩,全长6.5公里。中途可以随时随地上车、下车,坐车游玩很方便。不过要想登上山顶,则需爬800米的登山步道才能上去。登顶步道的危险路段设有保护围栏。 周扬他们走到候车中心时,菲艳妈听说坐缆车也要钱,便对杨菲艳说:“坐车上能看到什么,还不如慢慢走路上去,可以一边走一边看,多好!” “妈,这二座山高着呢。我们不是一直坐在车上的。我们到了一个景点就可以下车,然后看完这个景点,又可以在这个景点等车。等车来了又可以坐车到另一个景点,不是多次收费的,是买的通票,按人头数算的。”杨菲艳耐心地解释说。 “那好吧。”菲艳妈应允答道。 上山的游缆车开的很慢,山风迎面而来,带着清新的空气。游缆车沿着盘山公路向山上慢慢行进。山路两旁,绿树成荫,花草芬芳。 一路上,他们游览了观世音菩萨圣像,走进了观音寺烧香朝拜。拜见了月老台,穿过了许愿长廊,踏上了鹊桥,步入了姻缘路,走到了三生石,膜拜了同心锁。最后到达了老仙岩。 中午时分,杨菲艳在吉祥苑的素菜馆吃饭时听说仙宫岭是块风水宝地,相传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的大弟子火龙,、飘渺二真人曾经在那里结庐而居,留有仙人居遗址。吃过饭后,杨菲艳对母亲说:“妈,你在这里休息2个小时,我和周扬去看看仙宫岭,听说爬上去要走280米,有318级台阶,我怕你吃不消,你就在这里等我们,我们游览回来找你。” “我们把阿妈一个人放在这里放心吗,人走散了怎么办?”周扬有些不放心地说。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这里离观音广场很近,这湖边空气又好,又安静,我在这里休息一下,你们去吧。”菲艳妈高兴地说。 “妈,周扬说得没错,担心你在附近走走就走远了,我们回来找不到你,那就麻烦了。”杨菲艳想了想,觉得不妥。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还不放心,我又不会走远。”菲艳妈笑了笑说。 “妈,要不这样,我把手机留给你,到时我们回来打电话给你。”杨菲艳边说边从包里掏出手机递到母亲的手里。 “妈,你不要走得太远,你就在附近转转吧。”杨菲艳拉着周扬的手就走了。 “你们放心去玩吧,我就在这里歇一会,不会走开的。”菲艳妈望着他们的背影答道。 周扬和杨菲艳坐上了去仙宫岭的游缆车。 他们到达仙宫岭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抬眼遥望,山势伟岸,山峦叠嶂。宛若仙境一般。郁郁葱葱的山林,像一个天然氧吧。山顶云雾缥缈,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他们的目光。 周扬拉着杨菲艳的手,沿着唯一一条上山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上爬。 也许是怀着一份朝圣好奇的心情,杨菲艳在周扬手拉手的牵引下,一鼓作气,爬上了山顶。 杨菲艳站在山顶上,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她挥舞着双手,心情无比激动。 杨菲艳倚靠亭阁,眺望远处,烟雾缭绕,青山对峙,景色秀美。 杨菲艳在山顶待了一个小时,山顶的风影看不够,她还想多待一会。 周扬催她好几次要下山了,她才下山。 从山顶下来时,杨菲艳和周扬手拉着手并排走着,周扬把她的一只手拉在手里。他们一步一步地往沿着石阶往下走。杨菲艳感觉下山比上山还难,两只腿有些酸痛,走路没有上山时走得稳当。 在走到半道一半石阶时,周扬发现运动鞋带松了,他松开杨菲艳的手,蹲了下来把鞋带系上。这时,杨菲艳突然一脚没踩稳,她踩到石阶前面空处,身体重心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下去。周扬在急忙中伸手去拉,迟了一点,没有拉住。他看着杨菲艳沿着石阶滚了下去。在这紧急时刻,他往下跑是追不上了。于是他急中生智,奋不顾身,抱着头跟着滚了下去。他往快速滚了20几个石阶时,追上了杨菲艳,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后坐了起来,把她抱在怀里。此时,杨菲艳面色苍白,鼻尖擦伤,脸颊擦伤,惊恐地望着周扬,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菲艳,你伤着哪里了?”周扬心疼地问道。 “我刚才摔倒了,现在鼻尖和脸颊有点疼,其他的没事。周扬哥,你的手臂怎么流血了?”杨菲艳发现周扬的两个手臂磨破了皮,鲜血从皮肤上渗了出来。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你没事就好,当时那一下子,可把我吓死了。”周扬心里一阵悸动。 “我也不知道,前脚怎么就踩空了?”杨菲艳带着一脸哭腔。 “都怪我不好,偏偏鞋带就松了。我不放开你的手,你就不会摔倒,你就不会受伤?”周扬自我责怪地说。 “我摔倒后,你怎么抱住了我,你手臂怎么又受了伤?”杨菲艳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我发现鞋带松了,于是我就放开了你的手,刚蹲下去系了一下鞋带,我还没站起来,看见你不知怎么摔倒了,滚了下去。在无奈之下,我也跟着滚了下来。我滚得比你快,然后就拉住你了。”周扬一五一十地说。 “扬哥,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怎么也跟着滚下来呢?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摔没了,我妈怎么办呀!”杨菲艳半是感动半是忧郁地说。 “苍天有眼,太上老君保佑,元始天尊显灵!我想你前世肯是积德行善之人,所以二位神仙保佑你化险为夷,平安无事!”周扬用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 杨菲艳听他这一说笑,禁不住扑哧一笑。 她这一笑,鼻子和脸颊都在痛。 周扬抱着杨菲艳在石阶上坐了一会儿。周扬抬头看了看天色,阴天见多云。他这时才想起看看裤兜里的手机有没有摔坏?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他按了一下开关键,还好手机没坏。 “扬哥,你扶我起来,我们回去吧,我担心我妈等久了着急。”杨菲艳眼里表露一丝柔情。 周扬抱着杨菲艳的腰,慢慢地把她扶了起来。杨菲艳手脚完好,但经过与石阶滚动磨擦,感觉有些疼痛。她硬挺着站直了身子。 她四下找她那个肩背皮包。 周扬往石阶上方看了看,她的皮包掉在她摔倒的那几级石阶上。周扬又跑了10多级石阶,把她的皮包拿了下来。 周扬扶着杨菲艳慢慢地走到盘山公路仙宫岭景点的上车点,等待下山的游缆车经过。 大约过了20分钟点,一辆游缆车开了过来。开车的司机见杨菲艳面部受伤,便关心地问道:“姑娘你怎么摔伤了?” “刚才不小心,从仙宫岭的石阶上摔了下来。”杨菲艳不好意地答道。 “哦,摔倒不严重吧,没摔到别的地方吧?”那个司机继续问道。 “只是一点皮外伤,还好我男朋友把我救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杨菲艳答道。 “难怪你男朋友的两个手臂也受伤了。哦,他原来是为了救你摔伤的。”那个司机应了一声,开着游缆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下行驶。 “你们现在直接坐到门楼候车中心下吗?”那个司机边开车边问道。 “师傅,你在吉祥苑、观音广场那个景点停一下,我妈还在那里等我们。”杨菲艳提醒司机说。 “好的。”那个司机回应了一句。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游缆车在观音广场景点停了下来。 “观音广场到了,你们接了人就走,还是等一会再走?如果接了人就走,我就破例在这里等一下你们。如果你们不急着走,我就开车下去了。”司机很客气地说。 “师傅,那就麻烦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接人过来。菲艳,你就坐在车上,我去接阿妈。”周扬客气地应答了司机一句。 “好的,你去吧。”司机把游缆车停靠在路边。 周扬急急忙忙地快步向观音广场走去,他转了一圈,没有看到菲艳妈。他拿出手机拨打杨菲艳的手机,电话响了一会接通了,听筒里传来菲艳妈急切的声音:“喂,是艳子吗?我是妈呀,你现在哪?” “阿妈,我是周扬,你现在哪?我现在去接你了。”周扬焦急地说。 “是周扬呀,我现在我们吃饭的地方,我就坐在湖边上。”菲艳妈在电话里答道 。 “好的,你就在那里,我马上走过去接你。”周扬边说边朝吉祥苑小跑着奔去。 “我就在湖边等你,我不会走动的。”菲艳说完便挂断了手机。 周扬赶到湖边时,一眼就看见了菲艳妈坐在那里。他走了过去,隔着10多米远就叫了起来:“阿妈,让你等了很久了,我们回去吧。” “周扬,艳子呢,她在哪?”菲艳妈露出疑惑的眼神,焦急地问。 “阿妈,她在盘山公路边的游缆车上等我们。”周扬答道。 “哦,好的。”菲艳面露开心地笑容,立马站了起来。 周扬领着菲艳妈向盘山公路观音广场上车点,快步走去。 等周扬和菲艳妈赶到时,杨菲艳正对着小镜子用纸巾擦拭脸上的血渍。 菲艳妈突然看见女儿的面部受伤,鼻尖渗血,脸颊渗血,大惊失色地问道:“艳子,你的鼻子和脸部怎么出血了?” “妈,从仙宫岭下台阶时,不小心没踩稳,摔倒了,擦到的。”杨菲艳侧过身去。 “快点上车,走了,走了。”司机催促道。 菲艳妈上车坐在杨菲艳的旁边,周扬上车坐在她的后面位置。 司机启动游缆车,向前驶去。 “艳子,疼吗?擦得严重吗?让妈看看!”菲艳妈关心地问。 “妈,没事,就是点皮外伤。”杨菲艳依旧侧着身。 “你这么不小心,好好的一张脸,现在擦伤成这样,要是破了相,那可怎么办呀?”菲艳妈把目光转向她身后的周扬。 “阿妈,你别焦急,等回到福永,我带菲艳去医院看看,应该没事的。”周扬安慰道。 “周扬,你的手臂怎么也出血了?你们俩一起摔倒了?”菲艳妈看着周扬的手臂渗着血渍,连忙问道。 “妈,周扬为了救我擦伤的。幸亏他不顾自己安危,舍命救我。”杨菲艳不等周扬开口,立即答道。 “周扬,谢谢你!”菲艳妈眼里闪动着感激的目光。 “周扬,你的手臂疼吗?你没伤着别的地方吧?”菲艳妈有些心疼地问。 “阿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周扬答道。 “都怪我不好,本来是想为你们俩来祈福的,没想到却把你俩都摔伤了,哎!”菲艳妈说完,叹了一口气。 “门楼候车中心到了,下车了。”那个司机刹住了车,提醒他们说。 周扬扶着杨菲艳下了车,慢慢地向门楼这边走去。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门楼旁边候客。 周扬向出租车招了招手。 那辆出租车立马开了过来,停在周扬和杨菲艳的身旁。 “去深圳福永医院,多不用打表,多少钱?”周扬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正好回深圳那边,你就给150元吧。”司机想得没想,立即答道。 “好吧。”周扬拉开后座车门,把杨菲艳扶了上去。他然后走到另一边,拉开后座车门,把菲艳妈也扶了上去。 周扬绕到副驾驶室这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调过车头,拐了一个弯,然后提速向前驶去。 一路上,有些路段在堵车,行车缓慢。 大约在6点半,出租车在福永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周扬付了车费。他走到后座,拉开车门,把杨菲艳扶了下来。菲艳妈跟着也下了车。 周扬关上车门,出租车嘟的一声,扬长而长。 周扬扶着杨菲艳走进福永医院急诊室大门。 菲艳妈跟在他俩后面也走进了急诊室大门。 第30章 菲艳受伤入院 福永医院急诊室大厅,灯光明亮。 杨菲艳躺在诊疗床上,被2个护士推进了用隔帘布围成的诊疗间里。在医生和护士的注目下,杨菲艳脸色微红,面带羞涩地脱下了外衣外裤。 医生给杨菲艳检查了身体,除了鼻尖擦伤,面颊擦伤,手臂和膝盖擦伤外,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医生给护士交待了几句,撩开隔帘布的缝隙走了出去。 2位护士小姐姐给杨菲艳擦伤部位做了消毒、上药处理。 等护士上好药后,杨菲艳穿上衣服。护士打开隔帘布,把她推了出来。 菲艳妈立马走了过来,看到女儿鼻子打了一块绷带,脸颊也打了一个绷带,心疼地说:“护士,我女儿伤着不严重吧?” “都是皮外伤,换2次药就好了。”那个身材苗条的护士回答道。 刚才给杨菲艳检查的唐医生走了过来,他把一张诊治医师处方单递给了身材苗条的护士,说:“按处方单给她打2瓶药水。” “帅哥,我带你去交费吧。”身材苗条的护士对周扬说。 很快,周扬和身材苗条的护士走了回来。 另外一个身体微胖的护士开始给杨菲艳挂上了点滴。 周扬守在杨菲艳身边,看着她鼻子和脸颊各打了一个补巴,有些心疼。 “护士,我男朋友的手臂也擦伤了,帮她上点药吧。”杨菲艳对准备收拾医疗器具的护士姐姐说。 “他也受伤了,怎么又不说!”那个身材微胖的护士停止了收拾。她转身对坐在诊疗台后面的带眼镜的医生说:“唐医生,这个帅哥也擦伤了,你来帮他检查一下吧。” 那个医生立即走了过来,对着周扬说:“两个手臂擦伤了,其他部位伤着没有?” “唐医生,就是手臂擦伤了,其他地方没事。”周扬答道。 “你到隔帘布里面来吧,我帮你检查一下。”唐医生说。 那个身材苗条的护士推过来一张推床,轻声细语地说:“脱掉鞋子,躺上去。” 周扬脱下鞋子,躺了上去。 依旧是那个身材苗条的护士推着周扬进了隔帘布间,唐医生跟着走了进来。 那个身体微胖的护士把隔帘布拉了起来。唐医生叫周扬把衣裤脱了,他躺在那里只剩下一条遮羞的内裤。 唐医生仔细地给周扬做了全身检查,确诊只有两个手臂多处擦伤表皮,并没有发现其他部位受伤。唐医生交代护士给他擦伤处清洗消毒,上药包扎处理。 等护士给周扬上药包扎后,周扬拿起放在推床上的衣裤往身上穿。他在穿衣裤时,咧着嘴露出一种痛苦的神情,显然擦伤处用酒精、碘酒清洗过后还在疼痛。 那个身材苗条的护士拉开隔帘布,把他推了出来。 唐医生对身材苗条的护士说:“给他也打2瓶消炎针。” 周扬边忙接连摇了摇头说:“唐医生,我怕打针。别打针了,这点皮外伤,擦了药就没事了。” 此时,周扬心里明白,自己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根本犯不着打吊针。他故意找了一个怕打针的借口,其实他就是不想花这个钱,他觉得没有必要。 “你女朋友都不怕打针,一个大帅哥还怕打针,你不怕把我们的护士小姐姐们笑得肚子疼!”唐医生手里拿着一个诊疗处方单。 “我们小张打针的技术那是顶呱呱的,她可是我们医院的第一针,还没有人说她打针疼痛的,你放心,她的针打进去了,你都感觉不到,就像挠痒痒,舒服得很。”那个身体微胖的护士微笑着说。 “我不想打针,你们就饶了我吧,求求你们了,护士小姐姐!”周扬从推床上溜了下来,穿着袜子站在地上。 那个身材苗条的护士,从推床下面拿出周扬的鞋子,微微一笑说:“你把鞋子穿上吧。这个打不打针,我俩说了不算,要唐医生同意才行。” 周扬穿好鞋子,走到诊疗台,陪着一副笑脸说:“唐医生,我真的不想打针。求你跟护士说一下,好吗?” “小张,他不想打就算了。”唐医生阴沉着一张脸,显露出不爽的神情。 “好的。”那个身材苗条的护士应声答道,声音如山泉水般清脆。 周扬走到杨菲艳的推床旁,扯起裤子盖住了她露出来的脚。 “医生,医生,快来,快来,我兄弟喝醉了,不省人事了!”一个像鸭公嗓的声音从急诊室门外传了进来。 杨菲艳面朝门口,一听这叫声好熟悉,这声音好像公司喇叭生产部主管牛圣平的声音。 还没等张菲艳细想这声音到底是不是牛圣平的声音时,只见一个高个子年轻男人背着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年轻男人,急匆匆走进了急诊室的大门。他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导医护士。 杨菲艳看清了猫着腰走进来的人,正是自己的下属牛圣平,那个趴在他背上的人,正是她的前男友牛金平。 唐医生放下手中的茶杯,从诊疗台走了出来,冷静地问道:“病人怎么啦?” 刚刚闲下来的2个年轻漂亮的护士,一见来了急需救治的病人,像两只大白兔一样动作迅速围了上来。 “医生,我兄弟他喝得不行了,快救救他!”牛圣平喘着粗气说。 “你说他喝了什么不行了?”唐医生开始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兄弟他喝了一瓶二锅头,现在醉得像个死猪一样了。”牛圣平着急地说道。 唐医生靠近去闻到了他口鼻散发出一股浓烈地酒气。 “来,把他放到推床上,我看看。”唐医生说。 牛圣平把背上的牛金平放到推床上。 身体苗条的护士伸手把他的鞋子脱了放到推床的下方。 身体微胖的护士拉开隔帘布,把诊疗车推了进去,等候唐医生的吩嘱。 身体苗条的护士把隔帘布拉上了,唐医生和2个护士在里面开始做身体检查。 牛圣平在隔帘布外面来回踱着不安宁的脚步。 杨菲艳没有主动跟牛圣平打招呼,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她想,自己鼻子打了绷带,脸颊也打了绷带,自己不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急诊室墙上的时钟在不声不响地走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到5分钟,隔帘布拉开了。牛圣平走了进去,着急地问道:“医生,我兄弟没事吧?” “他怎么喝这么多的酒,你也不劝止他, 如果他继续这样酗酒,迟早会导致胃出血,肝硬化,即使保住命,也成了药罐子!”唐医生一脸严肃的说。 “我哪敢同他喝酒,他是一个独自喝闷了。他前些日子跟女朋友分手了,心态一直没有调整过来。可怜一个痴情的男人,一旦心受伤了,就会想不开,放不下,只好拿酒来消愁解闷。”牛圣平将牛金平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唐医生。 “你过来一下。”唐医生一边说一边走向诊疗台。 “不好意思,错怪你了。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唐医生走回诊疗台,坐了下来。他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牛圣平。 “他叫牛金平,是我的堂弟,今年25岁了。”牛圣平如实答道。 “你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带身份证?”唐医生说。 “好的。”牛圣平边说边向推床走去。 牛圣平从牛金平的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钱包,他打开钱包,从里面取出了第二代身份证。他把钱包塞回他的裤兜里,拿着身份证走到诊疗台前,双手递到唐医生的手里。 唐医生拿起签字笔,唰唰唰的在处方笺上写上几大串看不懂的文字。 “你拿去交费、领药。”唐医生把处方笺递给牛圣平说。 牛圣平拿着处方笺,快步奔出急诊室大门。 等牛圣平返回急诊室时,身材苗条的护士开始给牛金平挂上点滴。 身体微胖的护士轻轻地扶着牛金平的推床,移动到杨菲艳的推床旁边,在间隔3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杨菲艳瞄了一眼,推床上躺着的还真是她的前男友牛金平。她看到他面容憔悴,整张脸色蜡白如纸,与以前那个红光满面的英俊帅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杨菲艳看到牛金平走到这个地步,她心里也很难受,内心深处五味杂陈。 坐在杨菲艳推床边沿的周扬也把目光投向牛金平。他瞄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担心躺在推床上的牛金平突然酒醒了,看见他和杨菲艳,会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周扬抬头看了看杨菲艳头上的吊瓶,瓶里还剩一点点,估计再等10分钟就打完了。他心里默念着,希望眼前这个情敌最好等半小时后再醒过来。 牛圣平在急诊室里走来走去。他一会儿走到牛金平的推床边看看,一会儿又把目光向杨菲艳这边扫视过来。他偷偷盯着杨菲艳看了一眼,便把眼睛移向一边。 过了一会,他又便瞄了杨菲艳一眼。 从牛圣平的几次偷看中,杨菲艳此时心里慌乱如麻。她隐约中感觉到牛圣平好像看出自己来了,好在鼻子上打了绷带,脸颊也打了绷带,只有眼睛和嘴唇露在外面,即使再熟悉的人也不容易看出来。杨菲艳一边担忧牛圣平认出自己,一边自己安慰自己。 周扬一直在观察杨菲艳的神色。他起身站了起来,故意走到推床的床头这边,背对着牛金平这边,用身体遮挡住杨菲艳的视线。 周扬一直盯着吊瓶里的药水,看着药水缓慢地沿着输液管流下。 “护士姐姐,药水打完了,可以拔针了。”周扬看见药水从瓶口浅了下去。 那个身材苗条的护士走了过来,轻声细语地说:“不要担心,管里还有点!”她边说边熟练地拔出了针头。 周扬从推床下面拿起杨菲艳的运动鞋,就往她的脚上套。他帮他穿好鞋子,双手扶着她的两个腋窝下面,把她从推床上抱了下来。 身材苗条的护士微微一笑说:“再休息二三分钟走吧。” “谢谢了,我们回去了。”杨菲艳答道。 周扬扶着杨菲艳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菲艳妈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她肩背着杨菲艳的小包,轻轻甩动着双手,紧跟在他俩后面往外走。 站在牛金平推床旁边的牛圣平,看着他们走出了大门。他立即走到杨菲艳刚睡过的推床旁,瞄了一下吊瓶上面的输液单,上面患者的姓名:“杨菲艳”,三个字清晰可见。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向急诊室门口。 牛圣平小跑了几步追了出来,他看见杨菲艳的背影,觉得好熟悉的身影。 他确定刚才在急诊室里,那个鼻子、脸颊打着绷带输液的年轻女人就是杨菲艳。 他一时懵懂,她怎么面部受伤,夜晚来医院打针?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牛圣平如同丈二和尚,一下摸不着头脑。 周扬扶着杨菲艳从福永医院出来,已是夜间22点。 他们走出医院大门,杨菲艳和周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碘酒和酒精混合的刺鼻药味气息。 夜风吹拂,杨菲艳的身子抖了一下。 “你冷吗?”周扬轻声地问道。 “我不冷,只是鼻子有点疼,脸上有点疼,还有手脚也有点疼。”杨菲艳面无表情,眼里含着一丝忧郁。 “刚上了药水,受伤的地方肯定会疼的。”周扬声音轻轻,像一丝柔风。 杨菲艳的鼻尖打了一个补丁,两边脸颊也打了一补丁,有点像一个滑稽演员,更像是一个受伤的伤员。 周扬扶着杨菲艳像扶着一缸油一样,慢慢走下医院门口的台阶。 菲艳妈跟在他俩身后,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像是丢了值钱的东西似的,神色焦虑慌乱。 医院门口,灯光明亮,如同白昼。 一条笔直的马路从医院门前穿过,马路上车来车往, 人群穿梭不息,找不到临近深夜的冷清。 距离医院门口10几米外,马路边停留着三五辆的士在候客。 周扬走到路边叫了一辆的士把杨菲艳母女送回了红彩公寓。 在上二楼时,菲艳妈走到前面。她打开房门后,按下电灯开关。 周扬把杨菲艳扶到沙发上坐下,他走到门口,从鞋架上拿了一双凉鞋走到杨菲艳的面前,他蹲下来,把杨菲艳的运动鞋脱了下来,给她换上一双凉拖鞋。 第31章 菲艳在家中被金平侵犯 菲艳妈进屋后,把女儿的小包往椅子上一放。她立即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块瘦肉,她走到洗手池旁,把瘦肉放进洗菜盆里,打开水龙头冲水把肉解冻。她接着又拿了3个鸡蛋和2个西红柿,走进里间准备下厨做一锅西红柿鸡蛋面。 周扬把杨菲艳安顿在沙发上坐下,他急忙走入卫生间。 杨菲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趿着拖鞋朝着梳妆台走去。 她对着镜子一照,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打着2个绷带的脸,就像战争电影里脸颊受伤的伤员。 杨菲艳看到自己的鼻尖和脸颊擦伤,她的身体在轻轻抖动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早上出去一张漂亮的笑脸,深夜回来却变成一张打着补巴的难看的丑脸。此时,她回想自己突然从石阶上摔倒滚下的场景,心在颤抖,内心感到痛苦万分。 周扬从卫生间出来,他看到杨菲艳站在镜子前发呆。他朝她走了过去,双手扶着她的双肩,从镜子里看到了她那一双忧郁的眼睛。他安慰她说:“菲艳,你别担心,鼻尖和脸颊只是擦伤了点表皮,后面会长出新的来的,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留下疤痕变丑了才好,没有人爱,我就跟我妈一起过!”杨菲艳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镜子里的样子。 周扬将她抱住,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嘴巴紧靠着她的耳朵,小声地说:“我巴不得没有人爱你,因为只有我爱你!” 周扬的一句我爱你,说得杨菲艳心里甜如蜜。 “周扬、艳子,吃晚饭了。”菲艳妈从里面小房间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蚕肉丝面,对着周扬和杨菲艳的背影说。 “好的,阿妈!”周扬放开抱着杨菲艳的手,转身走向里面小房间。 周扬端了一碗面放在餐桌上,接着又进去端了一碗出来。 “菲艳,过来吃了。”周扬把筷子搭在碗上面,声音像风一样轻柔地对杨菲艳说。 “你跟妈先吃,我现在没有胃口,等下再吃。”杨菲艳依旧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阿妈做的鸡蛋肉丝面好香呀,还加了西红柿,有美容养颜的效果,吃了皮伤好得快,快来嘛!”周扬边说边站了起来,走到杨菲艳的身旁,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周扬扶着杨菲艳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阿妈,你做的鸡蛋肉丝面就是好听,汤汁味道好,面条细滑不粘乎,很好吃!”周扬边吃边说。 “周扬,今晚太迟了。你就不回去了,就睡在沙发上算了。等下我拿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给你。”杨菲艳拿着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放下,又挑起,又放下。 周扬用余光瞄了菲艳妈一眼,哼了一声,继续吃他的面条。 “妈,等一会,我俩在床头床尾系一张床帘布,挂在床前遮挡一下,周扬睡一晚沙发,让他别回了。”杨菲艳对母亲说。 “好呀,他这么晚回去,我也不放心!”菲艳妈吃完碗里的面条,把汤汁喝得干干净净。 关灯之后,杨菲艳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睡不着。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一个回忆的片段,心里产生想搬新居的念头。她想,搬了新居了,母亲一个人住一间房,自己住一间房,周扬住一间房。可是,她不知该怎样跟他俩说,因为母亲和周扬都不知道她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新房子。再说,周扬目前只能算是男朋友而已,连未婚夫都算不上。他俩没有订婚,又没有结婚,各住一间又有点别扭,同居一室确实又不好意思。 杨菲艳想来想去,一时半会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黎明时分,菲艳妈从睡梦中醒来。 她从床上悄悄地爬了下来,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卫生间。 菲艳妈上完厕所出来,她拿了一套衣裤走进洗澡间,换上外衣补裤。 她看了墙上的时钟,还不到6点。她拿了一把钥匙放进裤兜里,换上那双平底黑皮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出门时,顺手把门带上了。 菲艳妈出去没有多久,周扬被尿憋醒了。 他从沙发站了起来,直接走进卫生间。 周扬从卫生间出来时,他从床头瞄了一眼,看见杨菲艳一个躺在床上,菲艳妈早已起床出去了。 周扬撩起床前的布帘,看着沉睡中的杨菲艳,不由得爱意绵绵。他怕惊醒她,他轻轻地退了出来,又走回沙发躺了下来。 也许是昨天太累了,周扬躺下后又睡着了。 钥匙在锁孔里响了一下,房门打开了。菲艳妈手里拎着几个胶袋子走了进来。 菲艳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正好是7点。她担心周扬上班迟到,便走到沙发旁,轻声地叫了一声:“周扬,你今天上班吗?” 周扬刚睡了半个多小时,还在浅睡眠中。菲艳妈这一叫唤,把周扬叫醒了。 “阿妈,你回来啦。现在几点了?”周扬用手擦了擦模糊的眼睛。 “已经7点了,你今天去上班吗?”菲艳妈问。 “我等下就去上班了,今早睡过头了。我一般都是6点就醒了的。”周扬边整理被子边说。 “我去做碗三鲜面条给你吃吧。”菲艳妈提着东西走进了里面小房间。 “阿妈,你别做了!我洗漱完就走,来不及吃了。我在外面顺便买2个包子吃算了。”周扬裤子和枕头放在椅子上,开始折叠沙发。 “很快的,最多15分钟就煮熟了。”菲艳妈答道。 “那好吧,辛苦你了!”周扬客气地说。 等周扬洗漱完,菲艳妈已把一碗三鲜面端到桌子上了。 菲艳妈给周扬煮了一大碗,面条上的肝、粉肠、肉片和葱花混合一起的香味,扑鼻而来。 周扬闻着面条独特的香味,胃口大开,一碗三鲜面很快就呑下肚里了。 菲艳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周扬说:“周扬,你晚上回来吃晚饭吧。” “阿妈,如果晚上不加班,我就回来吃晚饭。如果晚上加班,我就在厂里吃了。现在还不知道加不加班,到时我给菲艳一个信息。”周扬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说。 “嗯。等你信息。”周扬端着碗筷走向里面小房间。 周扬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回头对菲艳妈说:“阿妈,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菲艳妈从里面小房间探出头来,微笑着说。 “我晓得。”周扬打开门,走了出去,顺手拉上了房门。 杨菲艳睡到8点才醒来。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范晨辉打了一个电话,向他说明自己的情况,并向他请了三天假。 杨菲艳给范晨辉打完电话后,又分别给生产主管牛圣平和品质主管李永祥打了电话,说自己请假三天,让他们把手头工作安排好,有事电话联系沟通。 杨菲艳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慢慢下了床。她趿着拖鞋,走了几步,身体似乎有了一点力气。这一觉醒来,她感觉浑身比昨晚好了一些。 “艳子起来了,感觉好点没有?”菲艳妈正在拿着拖布在拖地,她见女儿起来了,关心地问。 “妈,我好些了。周扬上班去了吗?”杨菲艳眨了眨眼睛答道。 “他走了半个多小时了。”菲艳妈答道。 “妈,你吃了早饭了没有?”杨菲艳问道。 “我7点钟那会,煮了一碗三鲜面给周扬吃了。我们俩的还没做,面条凉了再热,味道不好吃。所以我就想等你起来了才做。我现在就去做。”菲艳妈拿着手中的拖布走向里面小房间。 杨菲艳走进洗澡间,从热水器花洒里接了一盆温水。她把毛巾浸湿,小心翼翼地擦拭眼睛和嘴巴,靠近鼻子和颧骨的部位,她连擦拭都不敢,手指轻轻碰触感觉有点疼。 杨菲艳洗漱完,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样子,她没有心情给自己描个眉,或涂点口红。她拿起梳子开始梳理零乱的头发,突然想起昨晚在医院见到牛金平酗酒的样子,她此时心思重重,心绪跟散乱的头发一样。她一遍一遍地梳着头发,仿佛要把烦乱的愁绪梳得一干二净。 这时,菲艳妈端着一碗面条从里面小房间走了出来,她把碗放在桌上,对背朝着她的杨菲艳叫道:“艳子,头发还没梳完,吃面条了。” “好了,吃吧。”杨菲艳放下梳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趿着拖鞋走到桌子旁。她看到碗里盛着粉肠、猪肝、瘦肉、鸡蛋,来了胃口。她坐了下来,开始享用母亲为她做的三鲜鸡蛋汤面。 菲艳妈端了一碗面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杨菲艳朝她碗里看了一眼,她的碗里漂着一点点粉肠、猪肝、瘦肉,没有鸡蛋。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涌上酸楚的滋味。她对母亲说:“妈,广东养鸡场的鸡蛋没有我们家里的鸡蛋好吃,我不太喜欢吃,给你吃吧。”杨菲艳说完,便把碗里的鸡蛋夹到了母亲的碗里。 “现在广东这边,又没有家里的家鸡蛋卖呀,那怎么办?”菲艳妈看着女儿的眼睛,一脸无奈的样子。 “妈,没事,也许是我脸颊擦伤了,心情不好,是心理作用吧。也许过几天,又不觉得了。”杨菲艳故意撒了个谎说。 “你昨晚没吃东西,肚子里早就空了。多吃点,把碗里的全吃完,不许剩下!”菲艳妈给女儿下了一个命令。 “嗯。”杨菲艳应声答道。 “等下我下楼去水果店买点葡萄回来给你吃。”菲艳妈边吃边说。 “妈,你外出走路要注意安全,广东这边不比家里,车多人多。”杨菲艳提醒母亲说。 “我晓得,我会注意的,这边开汽车、摩托车的司机开车开得太快了,像在飞似的。”菲艳妈吃完碗里的面条,用手抹了一下嘴巴。 “妈,我吃完了。”杨菲艳把碗口朝母亲面前亮了一下说。 菲艳妈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端在手上,走向里面小房间。 杨菲艳打开电视,按了遥控器,选tv-8台电视剧频道,电视里正在播放电视剧《婚变》。 杨菲艳拿着遥控器走到沙发旁边,独自坐了下来。 菲艳妈从里面小房间走了出来,她解下系在腰间的围裙,挂在墙上的铁钉上。 菲艳妈走到床尾,把放在皮箱上面的帆布包打开,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小包。她拉开小包的拉链,从里面拿了2张50元塞进裤兜里。 ”艳子,我出去买点东西。”菲艳妈对坐着沙发看电视的杨菲艳说。 “妈,你等一下,我拿点钱给你。”杨菲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刚拿了钱了。”菲艳妈答道。 杨菲艳走到梳妆台前,她拉开抽屉,拿出钱包,从里面取了2张100元。她走过来塞到母亲的手里,说:“你手里那点钱留着吧,平常生活开销,我拿给你。” 菲艳妈接过女儿的200元,她把钱放回自己的小包里,然后放进帆布包里。 “妈,记得带上钥匙。”杨菲艳提醒母亲说。 “我带了。”菲艳妈应声答道。 菲艳妈走到门口,从鞋架上取下那双平底黑色皮鞋换上。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菲艳妈走到一楼刚打开门时,一个带着酒气的高个子青年侧着身子从门外挤了进来。 菲艳妈走出一楼大门。咣当一声,厚重的铝合金门自动回弹关上了。 刚才从门外挤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爱杨菲艳爱得死去活来的牛金平。他对杨菲艳痴心一片,当她了解他做了范老板的情人后,又知晓她又跟她的同学亲密交往,他伤心到极,爱恨交织。他对她爱悠悠又恨悠悠,无奈命运捉弄人,思想单纯的他心里容不下一丝尘埃,使他走到借酒消愁的境地。 还真碰巧,菲艳妈打开一楼的门出去,牛金平趁机挤了进来,不然他还进不了这个门。牛金平从一楼快步上了二楼,他直奔楼道尽头的220房。 牛金平站在门口,听见门键里传出电视机播放人讲话的声音。他知道里面肯定有人,于是借着一股酒劲,他没有敲门,直接拧了一下门把手,房门打开了。他看到杨菲艳脸颊和鼻子打着绷带坐在沙发上,他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你怎么进来的?”杨菲艳大惊失色地问。 “只要有心,哪一扇门都能打开!”牛金平向着沙发走了过来。 “你还来干什么?我们不是分手绝交了吗?”杨菲艳眼里射出一丝怒气。 “我听我兄弟说,你昨晚受伤了,也去了医院打针。你怎么受伤了?”牛金平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 “我受伤不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杨菲艳往沙发另一边挪一下位置,丝毫不留情面的说。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心疼你吗?”牛金平往杨菲艳这边移了一下,心平气和的说。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现在我们之间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杨菲艳从沙发站了起来,十分绝情的说。 杨菲艳这几句话把牛金平给激怒了,他借着体内酒劲,猛然扑向杨菲艳。他把她扑倒在沙发上。杨菲艳奋力挣扎,可是她被他压住,动弹不得。他把她压在身下,他扯掉她的内裤,强行与她进行男女之事。 杨菲艳哭着骂道:“你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 电视里的声音淹没了她的声音。 牛金平情欲似火,他在杨菲艳身上得到了满足。 他穿上裤子,走到桌子旁,从纸巾盒里取了2张纸巾塞入底裤内。她又取了几张纸巾走到沙发旁,他弯腰把纸巾塞到杨菲艳的手里。 正当牛金平弯腰起身时,杨菲艳挥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朝他吐了一个口水,愤恨地说:“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我下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牛金平见她怒火中烧,再不走就担心出大事了。他转身灰溜溜的拧开门锁,走了出去。紧接着“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杨菲艳边穿裤子边哭泣,两行伤心的泪水从眼眶流了下来。 第32章 菲艳悲喜交加 清晨,一道不火不燥的七彩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把屋子里照得通亮。 杨菲艳回想起上个月去观音山游仙宫岭时,不慎摔倒擦伤鼻尖和脸颊,心里仿佛蒙上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眼看过去快1个月了,长出来的新皮肤比原来的皮肤要白一些,鼻尖、脸颊颧骨部位像镶嵚一粒白斑,与原本白里透红的肤色不协调。 杨菲艳穿着一袭睡裙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目光里透露出一份失落,心里的愁绪袭上了脸庞。她天生一副娇艳的面容,说不上国色天姿,但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脸蛋儿。这下倒好,本来一块天然一色的美玉,突然变成一块夹带白斑瑕疵的玉了。她想来想去,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眨眼间,又到了周末了。杨菲艳想着去超市百货化妆品专柜转转,买一瓶去疤痕的美肤霜来擦擦,看看有没有改善脸部白斑的效果。 就在昨天,人事行政部蒋丽茜跟杨菲艳说,叫她去正规一点的美容院做一下美容修复。杨菲艳听在耳里,却没有放在心上。她不是不相信美容院那些美容师的技术,她是舍不得花那么多的钱去做美容修复。她知道自己积蓄没有10万也有8万,手里头有点钱,可是她不想动用这些钱。她想,后面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身边有母亲要养,自己还没结婚,虽然有了一套房子,但里面的家具置办起来也是一笔不少的开支。结婚要花钱,婚后生小孩要花钱,小孩的生活费、教育费,这些都需要较大的费用。 杨菲艳想想当下,也就不舍得拿出一部分钱去做美容修复了。 元旦那天,周扬厂里放假。周扬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好多菜,又买了芒果和葡萄。他敲门时,菲艳妈正好在做早餐。 菲艳妈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便从里面小房间走了出来,她猜到十有八九是周扬来了。她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站在门边问到:“谁呀?” “阿妈,我是周扬。”周扬站在门外答道。 “周扬,你这么早就过来了,也不多睡一会!”菲艳妈打开房门,看见周扬,笑脸相迎。 “阿妈,你也起得蛮早呀!”周扬边说边走了进来。 “你咋买这么多的东西来?”菲艳妈看见周扬两只手里拎着好几包,便惊奇的问道。 “今天过元旦了,又是新的一年了,我买一些菜和水果过来。”周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眼睛看了一下还在床上睡觉的周扬。 “哦,是过阳年了,我差点忘了。”菲艳妈咯咯地笑了。 这时,杨菲艳还躺在床上睡觉,不过她已经被周扬和母亲的说话声吵醒了。 “周扬,你来啦!”杨菲艳睡在床上,她撩起床帘探出头来,朝他微笑着说。 周扬走到床头,钻进床帘,把头低了下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轻轻地说:“不好意思,吵醒了你的好梦!” 杨菲艳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她掀开被子,一袭睡裙掩饰不住她那苗条修长的身材。她那迷人的睡姿呈现在他的面前。 周扬看着杨菲艳那起伏的胸部,心旌摇荡,他转头通过床头透明的蚊帐,偷偷看了一下小房间门口,便弯下腰身,把头埋到她的胸前,她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薰衣草香气,他接触到她丰满柔软的胸部,嘴里呢喃着:“艳子,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杨菲艳把双手伸出来,抱住了他的后背,闭上了双眼。 周扬腾出双手搂住了她的细腰。 “艳子,还不起床,准备吃早餐了。”菲艳妈在里面小房间扯着嗓子叫着。 周扬松开了搂着杨菲艳的手,他站了起来,喘着激动的气息。 杨菲艳微红着脸,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换衣服了,你先出去吃吧!”杨菲艳说完便转过身去。她脱下睡裙,只剩下吊带内衣,整个雪白的背部裸露在外。 周扬站在床头愣了一会,没有立即走出来。他第一次看见她那迷人的身体,眼里闪着明亮的波光,心如春水泛起了涟漪。他怕杨菲艳突然调转头来看见自己,他撩起床帘不声不响地走了出来。 其实杨菲艳在转过身去的时候,她感觉到他没有立即出去,她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床帘撩起的声音,她依然听见他的鼻息声还在她后面轻响。她假装不知道,只顾拿起放在床头的休闲卫衣往头上套。 杨菲艳穿好衣服,拉开窗帘,下了床。她趿着拖鞋,走向里面小房间。 菲艳妈端了一大碗汤圆走了出来。她把大碗放在桌子上,对着周扬说:“周扬,你先吃吧,锅里还有,让艳子后吃。” 桌子上早已摆好3套干净的碗筷。 周扬走了过来,他拿起大碗里的汤勺,捞起汤圆分别往3个小碗里添加。 “阿妈,今天我又不上班,等艳子一起吃。”周扬边说边把大碗里的汤圆平分到3个小碗里。他没有动筷子,在桌子旁安静地坐着。 菲艳妈又回到里面小房间去打扫收拾去了。 过了一会儿,杨菲艳从洗澡间出来。她对周扬说:“周扬,你和妈先吃呀,不用等我。”她说完便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起头来。 杨菲艳梳好头后,又往鼻尖、脸颊上涂抹了疤痕膏。 等杨菲艳坐到桌子旁时,碗里的汤圆早已热气散尽。 这下,轮到杨菲艳来催了,她朝着里面小房间喊:“妈,快来吃了,汤圆凉了。” “来了,来了。”菲艳妈从里面小房间走了出来,她把双手扯住围裙下摆擦了擦。 三人围在桌子旁吃了起来。 “艳子,我们厂里通知这个月要接连加班,一直加到元月21日才放年假。”周扬对杨菲艳说。 “19日是过小年,晚上还加班吗?”杨菲艳问道。 “要加班,厂里老板只想完成任务,压根就不重视过小年这一习俗!”周扬答道。 “哦,等小年那天晚上,你没有时间过来吃,我给你送过去。”杨菲艳看着周扬的眼神,笑盈盈地说。 “不用,厂里那天晚上,应当会加个鸡腿、咸鸭蛋什么的。”周扬回答说。 “到那天再说,我到时打你电话吧。”杨菲艳边吃边说。 “晚上你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我不放心!”周扬说出了心里的话。 “没事,你不用担心!广东现在的治安很好了,不像九几年以前那个时候了!”杨菲艳心里涌过一股甜丝丝的暖流,她感到有人关心有人爱是件幸福的事。 “真的不用,那太麻烦了!”周扬在极力推脱。 “我妈跟我一起去,就当饭后散散步。”杨菲艳拉出母亲做挡箭牌,堵住了周扬的嘴。 杨菲艳把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母亲,她的目光与母亲的目光相交。 菲艳妈会心一笑,说:“周扬,到时我陪艳子去,顺便看看你们厂在哪里?” “好吧,那就你辛苦你们了!”周扬客气地说。 “傻孩子,辛苦啥?你们只有互相关心,生活才会幸福!只要你们幸福,我就开心!”菲艳妈的心里已经把周扬当作女婿对待了,她作为过来人,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三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各自的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元旦这一天,周扬陪着杨菲艳在屋里待了一天。 周扬与杨菲艳母女俩相处很舒服,他们如同一家人一样,一起坐在沙发看电视,一起有说有笑的闲聊。 菲艳妈在中午、晚上煮菜时,周扬也在一边打着下手,边看边学些厨艺。 对于周扬勤快的表现,菲艳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吃过晚饭后,杨菲艳跟母亲说:“妈,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你们去吧,今晚的电视蛮好看的,最后二集大结局了,我在家看看电视。”菲艳妈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让他们有自己的私密空间。 杨菲艳从梳妆台上拿起手机,和周扬双双走出了房间。杨菲艳关上房门,她主动拉起周扬的手,二人手挽着手下了楼。 他们沿着红彩公寓楼下的一条马路牙子一直慢悠悠地走。他们走了约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立新水库。 他们沿着那条环绕水库四周的绿荫道走了一段路,然后拐入一个通向荔枝果园的小道。 小道两旁长满比人还高的藤蔓,灌木丛下,青草旺盛生长,密布的野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今晚没有月光,只有近处马路两旁路灯的光和远处高楼的灯光投射过来。在昏喑的光线下,一二米远还能看清人影。 他俩相互依靠着肩膀,步履轻轻地走到一棵木瓜树下,停了下来。周扬一只手缆过杨菲艳的腰身,杨菲艳转过身来,二人面对面,二束目光交汇在一起。周扬把嘴贴近杨菲艳的嘴唇,二人开始亲吻起来。 在这安静的木瓜树下,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只有二人爱的火光。他们相拥在一起,合二为一,二人尽情享受爱的芬芳。 在激情的接吻中,周扬情不自禁地拉下了杨菲艳的内裤,他们彼此为爱沉醉,交融其中。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在这棵木瓜树下,周扬和杨菲艳彼此把心交给了对方。 年关将近,周扬的厂里在赶货。他连续两周在上班,每晚都加班到23点半。周扬连周末也抽不出时间过来陪杨菲艳玩了。 杨菲艳知道周扬这个月工作忙。她也没有过去找他,她不想去打扰他休息。 杨菲艳洗漱过后,换上一套休闲装。她走回梳妆台前坐下来,很有耐心的往脸上涂抹了两层香胭脂粉。 菲艳妈刚做好了早餐,她从里面小房间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个印花白瓷盘子,盘子里装着2个红薯,2 个鸡蛋。她把盘子放在桌上,接着又折回端了2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出来。 杨菲艳边吃早餐边跟母亲说:“妈,等下我们一起去逛逛超市商场。” “我不想去那些热闹人多的地方,我想在家看看电视,清静清静。”菲艳妈喝着小米粥,吃着红薯,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我们只是走走看看,又不花什么钱!”杨菲艳笑里藏着笑。 “你别骗我了,去那种眼花缭乱的地方,哪有不花钱的事?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痒在手里,我一般不喜欢去!”菲艳妈吃完手里的鸡蛋,用一双疑惑的眼神看着杨菲艳说。 “我是想陪你出去走走,顺便买瓶去疤痕的美肤霜。”杨菲艳仰头喝完碗里的小米粥,把碗筷往桌上一放。 “你自己去吧,我在家看两集电视剧算了。”菲艳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答道。 “好吧。你在家待着。我出去了。”杨菲艳从桌上的纸巾盒里取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 “艳子,到了吃饭的点就回来,别逛着逛着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菲艳妈端着碗筷走向里面小房间。 “妈,我晓得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杨菲艳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小包挂在右肩上。 “在妈眼里,你就是小孩子,永远也长不大。”菲艳妈的话从里面小房间传了出来。 “妈,我走了。”杨菲艳扯着清脆的嗓音,她生怕母亲听不到她说的话。 “嗯。记得早点回来吃饭!”菲艳妈重复着前面说的话。 “好啦,记得了!”杨菲艳走到门边,从鞋架上拿起一双高跟皮鞋扔在地上,她脱掉拖鞋,换上尖头皮鞋。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紧接着嘭的一声,220号房门关上了。 她的高跟鞋踩踏着一阵风,在楼道里响起。 2009年1月17日,星期天的早晨。 杨菲艳醒来,她突然感到恶心、呕吐。近几日来,杨菲艳总感觉精神不振,上班坐在办公室里总想打瞌睡。她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想是不是1个多月前被牛金平在家侵犯时怀了孕了。她想想这些,心里有些担忧起来。 在吃早餐时,杨菲艳还没吃完就往卫生间跑。她跑到卫生间就吐了。 菲艳妈见状,以为女儿病了,就催促带她去院检查一下。 杨菲艳说没事,可能是遭了凉了。 接连几天早晚,杨菲艳都有恶心、呕吐的症状。 菲艳妈很是担心,硬是逼着杨菲艳晚上去了福永医院。 在福永医院急诊室里,杨菲艳和母亲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医生的检查结果。 值班医生是一个中年医生,他微笑着走了过来,对杨菲艳说:“恭喜你,你怀孕了!” 杨菲艳乍一听,心里一惊。这一结果,她猜到了,她肚子里怀的是牛金平的种子,不是周扬的。她心里清楚,她和周扬在元旦那天晚上做了那事,离现在不过半个多月,哪有这么快。这肯定是牛金平1个半月前在家强行侵犯她时怀上的。杨菲艳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害怕。 坐在杨菲艳身旁菲艳妈心里一阵惊喜,她笑眯眯地说:“艳子,你赶快打电话告诉周扬啊!” “妈,这事你先别告诉周扬,等过了年后我来跟他说。”杨菲艳拉着母亲的手有些颤抖,她的眼里含着一束惶恐不安的神色。 “你这孩子,你怀了他的骨肉,他一定高兴呀,怎么还不先告诉他呢?”菲艳妈脸上袭上喜色,心花怒放地说。 “妈,你听我说,这事你让我来说,你先别跟他说,好吗?”杨菲艳有点着急地说。 “你真是急死我了,这事还不早点跟他说,你都怀上他的孩子了。不行,这事得急办,我还得给你们办婚礼呢,不然等到你挺着个大肚子才办婚礼呀!”菲艳妈坐不住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妈,你就别操心,我自有安排,你就放心吧,我的娘!”杨菲艳露出一脸哀求的表情。 “第一胎的孩子是最聪明的,孩子的来到那是上天的恩赐和造化,是前世修行得来的福份,你可别犯傻噢,一定要生下来!”菲艳妈心情激动地说。 “妈,我晓得的,你别瞎担心!”杨菲艳忍着内心的纠结。 站在一边的医生听着她们母女俩的谈话,似乎听明白了一点。 医生把诊疗单转给杨菲艳,说:”不用开药,也不用打针,你回去吧,要多注意休息!” 杨菲艳站了起来,她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单,勉强地笑了一下,说:“谢谢!” “你们可以回去了!”医生朝她扬了一下手。 杨菲艳领着母亲走出了福永医院急诊室的大门。 第33章 菲艳怀孕陷入难境 杨菲艳接连2天早上起来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她心里开始有些担忧。在公司上班,好在她的办公室离茶水间很近,进出茶水间也很方便,不容易被同事发现。杨菲艳心细如针尖,做事小心谨慎。她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怀孕反应,她中午没有坐在公司饭堂里吃饭,她担心坐在饭堂里突然出现呕吐时不好解释。她告知饭堂谭大姐用快餐盒帮她打包,她说最近几天有点忙,上午下班晚10分钟去饭堂拿。 说起饭堂这个谭大姐,杨菲艳想起半年以前的事来了。 谭大姐,一个来自江西革命老区兴国的大龄姑娘,眼光里常常流露一种忧郁的神色。她有一个好听不嫌老的名字,叫谭玲莲。她30出头的年纪,长得细巧精致,1米58身材,皮肤白净,眉毛细长弯成燕尾,眼睛水灵灵的,樱桃小嘴像两片红叶,红得似火。她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初中毕业,在老家跟一个包工头结了婚。谁知命不好,她嫁了一个性欲极强但没有生育能力的老公,3年无儿无女的生活让她心若冷冰。更可气的是,有钱的老公在外面喜欢沾花惹草,她忍受不了有性无爱的生活,于是俩人的婚姻就走到尽头,最终以感情不合离了。她离婚后就到广东深圳来了。她跟杨菲艳有缘相识,那是去年6月的某一天,在工业区大门口。范晨辉开车刚刚拐进工业区门口,杨菲艳坐在副驾驶室,她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横穿过来。幸亏杨菲艳眼尖提醒范晨辉才刹住车,不然就把她给撞倒了。原来她看见工业门口刚贴了招工启示,她一心只顾急着过去看个究竟,却没有注意到有一辆汽车从马路这边拐了过来。范晨辉停下了车,杨菲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走了下来。她看见吓得双脚在抖的这个矮个子姑娘,关心地问道:“大姐,你没事吧?” 矮个子姑娘惊魂未定,红着脸说:“不好意思,我急着过去看招工广告,没事,没事!” “大姐,你想找什么工作?”杨菲艳顺便问了一句。 “我没有技术,也没有文化,想找一份在饭堂做的工作。”矮个子姑娘答道。 坐在驾驶室里的范晨辉听到了,探出头来,笑着说:“姑娘,我们厂里需要招一个厨工,你想去吗?” “好呀,我可以去试试!”矮个子姑娘回眸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你从这个大门走进去,顺着这条道走100米,然后左拐走50米就到了,厂名叫晨辉成。”杨菲艳边说边用手往工业区里面指了指。 就这样,矮个子姑娘就进了晨辉成公司饭堂做了一名厨工。 杨菲艳脑海里正在回忆这个片段往事时,突然被三声“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她听见门外有人喊她:“杨经理,在吗?” 杨菲艳听出是谭玲莲的声音,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确实是谭玲莲,她手里端着两个快餐盒。 “谭大姐,我叫你放在饭堂就可以了,你还亲自送过来,辛苦你了,谢谢了!”杨菲艳微微一笑。 “杨经理,别客气,举手之劳,这是我的工作本分。”谭玲莲双手递了过来。 杨菲艳接过谭玲莲递过来的2个快餐盒,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饭菜香气。 ”杨经理,你慢用,我回饭堂打饭菜去了,过几分钟员工就下班了。”谭玲莲看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表。 “谭大姐,后面你就不用送到办公室来了,你放在饭堂就行,我自己过去拿。”杨菲艳微微一笑。 “杨经理,没事的,我提前10分钟给你送过来,不耽误饭堂打饭菜的事。”谭玲莲两手自然地交叉在前面,微笑着说。 “那多麻烦你呀!”杨菲艳扑闪着一双柔和的目光。 “咱俩还那么客气啥?我走了。”谭玲莲朝她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杨菲艳用肘部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饭堂里,员工们吃了饭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只剩下10几个管理人员还在边吃边聊。 饭堂的小房间里,范晨辉和林雪花、范夏成一家三口还在吃饭。范夏成的老婆和女儿回家去住了。 范晨辉留意到杨菲艳接连2天中午没有在饭堂看到她,他感到有些奇怪,就问厨师老刘:“你做的饭菜是不是不好吃呀,杨经理怎么2天没来吃了?” 谭玲莲连忙答道:“老板,杨经理这几天工作忙,她把饭菜带到办公室去吃了。” “哦,这样呀!我还以为刘师傅做的饭菜不如以前了,厨艺退步了呢?”范晨辉笑了笑说。 “老板,听员工们私下里说,咱们饭堂的伙食和菜的味道还可以,说明刘师傅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你每周钓二三次鱼回来,改善了饭堂的伙食,加了餐,员工都高兴着呢!”谭玲莲口齿伶俐,尽挑好听的话说。 范晨辉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走到谭玲莲身边,笑着说:“那就好,员工吃好才能安心工作!” 谭玲莲正在洗涮餐具,她那丰满的胸部在上下抖动,肥腴的臀部翘翘地晃动。范晨辉一双老眼看得有些昏花。 他叨着一根牙签,慢悠悠地走出了饭堂。 元月19日恰逢小年。 菲艳妈知道女儿怀孕后出现妊娠反应,她中午吃了饭后去了菜市场,买了水豆腐、炸豆腐、韭黄、菠菜、鸡蛋、蘑菇,又买了1斤瘦肉和1斤去皮五花肉,2条鲫鱼,这些全是清淡搭配且有营养的菜,她打算晚上为女儿做上4道适合她吃的菜,一道素炒菠菜,一道鲫鱼豆腐汤,一道韭黄炒鸡蛋,一道鲜蘑菇炒肉片。另外她还准备做一碗五花肉馅酿炸豆腐丸子,这道菜是专为准女婿周扬做的,她知道周扬喜欢吃炸豆腐酿肉丸子。 菲艳妈为了缓解女儿怀孕后恶心呕吐的症状,她又去了水果店买了桔子、橙子回来。 下午17点30分,范晨辉站在杨菲艳办公室门口边喊边敲门:“杨经理,去吃饭了。” 杨菲艳打开了房门,面向范晨辉,笑如桃花。 “今天过小年,我叫刘师傅做了几个硬菜,整了几瓶红酒。走吧,吃饭去。”范晨辉看着杨菲艳涂抹一层胭脂香粉的脸,嘴角溢着笑。 “范总,我加一会班,等下回去吃,我妈在家还等着我呢。”杨菲艳浅浅一笑,眼里泛着清澈的柔波。 “那好吧,今晚你就早点回去吧。”范晨辉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好的,我忙完了就下班。你快去吃吧,别让老板娘等你太久了。”杨菲艳眨了眨眼睛说。 “哦,听说你交了一个男朋友了,现在谈得怎么样?”范晨辉的眼里泛出深邃的光芒。 杨菲艳把目光移向那几盆花卉上,脸色绯红,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不小了,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该找个合适的男朋友了。”范晨辉开始像一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范总的关心!”杨菲艳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在范晨辉的脸上。 “你妈也接来了,你现在又交了男朋友了,趁过年放假,你就搬到那边新房子去住吧。你现在的租房空间又小,又不方便,还要交房租。”范晨辉提醒她说。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谢谢范总!”杨菲艳微笑着说。 “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范晨辉转身走了。 范晨辉一走,杨菲艳想起晚上给周扬送晚饭的事情来了。 她走回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她动了一下鼠标,输入密码,打开电脑屏保,保存了文档,然后关闭了电脑主机和显示器电源。 17点45分,杨菲艳拿起吊带小包挎在肩上,她反锁了门,急匆匆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杨菲艳走到保安室大门口时,值班的马琪伟站在大门口,笑嘻嘻地打招呼说:“杨经理,现在才下班呀,还没吃饭吧!” “嗯,刚才急着处理工作上的事。今晚不加班,家里有点事,我回去吃。”杨菲艳边说边走出了公司大门口。 杨菲艳回到家时,刚好18点半。 菲艳妈早已把饭菜做好,用饭盒把周扬的饭菜装好,等着杨菲艳回来一起去给周扬送饭。 杨菲艳回到家,屁股都没落坐。菲艳妈就催着她说:“走吧,我们先把饭菜给周扬送去,我们回来再吃。” 杨菲艳领着母亲急匆匆了下了楼。 她们一路快步,直奔周扬的厂里而去。 杨菲艳和母亲赶到周扬的厂门口时,已快到19点了。 周扬上班的地方是一座独门独院的二层厂房,上下二层厂房窗户灯光通亮,横在侧面是一栋二层的宿舍楼,整栋楼都是黑黑的,只有一楼有星星点点的灯亮着。 杨菲艳用手机拨打了周扬的手机号码,手机铃声响了2下,电话接通了。周扬在电话那端说:“艳子,你和阿妈吃了饭没有?” “我下班刚回到家,就和我妈给你送饭菜来了。我现在你们厂门口,你出来一下吧。”杨菲艳激动地说。 “5点半下班时,我在厂里吃过了。你们光顾着我,现在还没吃。我马上出来,你们稍等一下。”周扬拿着手机边走边说。 杨菲艳和母亲站在门卫室外。门卫室外面放着一个1米5高、1米2宽的招牌,上面贴着几张a4纸拼贴起来的诚聘启示,标题下方用大头笔写了“急招”2个大字。 一个中等身材、留着短发,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从门卫室走了出来。他扯了扯衣服,脚下一双黑色皮鞋擦得油亮,开口声音洪亮:“你们来找工作的吧,明天上午来见工吧,晚上人事部的美女下班了。” “我们在等人!”菲艳妈抢先答道。 杨菲艳看了一眼那个保安,长得一张国字长脸,鼻子高挺,一双小小的眼睛但目光有神,大嘴方耳。看外貌给人第一印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双眼睛太小了,跟整张脸不相协调。 那个保安愣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俩,放低了声音说:“你们找谁?” “我们找周扬!”杨菲艳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接着把目光移向厂里一楼、二楼亮着灯的地方。 “哦,你们找周扬。我知道,他是包装组的组长,他在二楼上班,你们有他电话吗?”那个保安点了点头答道。 “我刚跟他打了电话了,他马上下楼了。”杨菲艳笑了笑说。 这时,周扬快步从厂房一楼跑了出来。眨眼工夫,他就奔到了大门口,他一脸笑呵呵地说:“阿妈,你也来啦!我还在加班,现在不方便叫你们进来坐会。” “来,给你,我妈为你做的饭菜,我回来时,她就装好了。”杨菲艳把装着饭盒的胶袋子递了过去。 “辛苦阿妈了,谢谢!”周扬笑得很开心。他脖子上挂着一张厂牌,吊在胸前晃来晃去。杨菲艳拿过他的厂牌一看,上面职务一栏写着“包装组长”。 杨菲艳看着厂牌右上角的照片笑着说:“你这照片是啥时候照的?” “高中毕业照毕业证照片留下来的。”周扬微微一笑。 “哦,你记得趁热把饭菜吃了。”杨菲艳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周扬。 “我现在不饿,等下班时再吃!”周扬的目光与她的目光交接,二人会视一笑。 “吃凉的对胃不好!”杨菲艳关心地说。 “知道了。你和阿妈快回去吃饭吧。”周扬把目光转向菲艳妈。 “嗯。我们走了。”杨菲艳拉着母亲转身走了。 杨菲艳手挽着母亲的胳膊,二人沿着原路返回了家里。 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张方形的桌子上摆放着4菜1汤。杨菲艳看着满满一桌的家常美味菜,感觉有点像过小年的味道。她和母亲挨着坐在桌子一边,菲艳妈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一边劝说她多吃点,多补充点营养。在母亲细心的关爱下,杨菲艳心里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不由得心生感动。她在感动之外,突然想起走了几年的父亲,心里有些空虚落寞。她每当想念独自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时,零乱的心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风吹散了,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抹不去忆念。父亲的病逝,是她母亲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父亲的突然离去,改变她的人生轨迹,关上了她继续学习的大门,熄 灭了她的大学梦想!她不知道自己偷偷流了多少泪水? 此时,杨菲艳心绪不宁,她想到意外怀了牛金平的孩子,现在又深爱着周扬,真是命不由己,身心疲惫。如今进退两难,这让她如何是好? 第34章 晨辉成公司被人社局调查 过了小年后的第二天,杨菲艳晚上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她绕道去了一趟福永医院,看了妇产科医生,值班医生给她开了一瓶b6维生素。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杨菲艳脑子里始终在思考妇产科医生说的话,适婚女人怀了孕不要轻易做流产,不管是药流还是人流,都对身体不好。人流会对子宫内膜造成损伤,如果子宫基层受损,可能导致月经量减少或不来月经。最主要的是会影响子宫内膜增厚和受精卵的着床,也有可能导致无法怀孕。人流手术后发炎和子宫内膜粘连也有可能导致不孕。杨菲艳一路上反复在心里琢磨着妇产科医生说的话,她动摇了做流产的想法。 杨菲艳推开门的那一刻,菲艳妈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走过来拉着杨菲艳的手关心地问道 :“艳子,今晚回来这么晚,你加班了是吗?” “是的,今天有事没处理完,我加了1个半小时。”杨菲艳撒了一个谎答道。 “厂里哪有干得完的事,你现在怀孕了,就要注意适当休息,”菲艳妈心疼地说。 “除了老板,我是工厂的主要负责人,我得做好榜样,当天的事当天处理,不能拖延。时间就是效率,没有效率,工厂就没有钱赚,没有钱赚,工厂就关门了。所以,我得努力干,把工厂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来干!”杨菲艳跟母亲说了一大通道理。 “好了,我晓得你工作忙,但也要以身体为重,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宝贝着想。人活这一辈子,谁还不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为了儿女!”菲艳妈劝说道。 “妈,我知道照顾自己的,你不用太担心了!”杨菲艳装作开心的样子,笑了笑说。 “饭菜都凉了,我去帮你热一下,你先歇一会。”菲艳妈放开拉着女儿的手。 “辛苦了,谢谢妈!”杨菲艳把吊带小包从肩膀上取下来,放到梳妆台上。她走到放鞋架的门边,扶着墙面脱下白色波鞋,换上了一双棉拖鞋。 杨菲艳吃过晚饭后,坐在沙发上陪着母亲看电视。 菲艳妈是个眼泪浅的人,她在看电视时,经常被电视剧中女主角、女配角哭泣的眼泪感动,忍不住跟着流泪。她看电视剧有时候看得入了戏,对剧情中的正面人物赞不绝口,对反面人物张口骂得一塌糊涂。 杨菲艳瞧着母亲看电视剧看得入迷,禁不住在一边偷笑。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菲艳妈看时间到了21点了,就催杨菲艳去洗漱了。 杨菲艳洗漱完,她走到床前伸手将床帘拉拢,挡住电视机和日光灯散射过来的亮光。她感觉有些困倦,便先上了床躺下。 菲艳妈见女儿躺下了,她怕自己看电视影响她休息,便关了电视机。她走进洗澡间,从花洒喷头接了一盆温水,拿了一条毛巾洗了一把脸,接着蹲下用毛巾擦拭了隐密私处,然后用这盆水洗了脚。她把洗脚水倒进便池的下水道。 菲艳妈上床时,杨菲艳已开始进入梦乡了。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床前,声音轻轻地跟杨菲艳说:“艳子,你终于长大了,现在可以照顾你母亲了,我也放心了。听你母亲托梦给我,说你找到了一个疼爱的男崽,你怀了身孕了,可喜可贺。不久你就要做妈妈了,我也要做外公了,我很高兴!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把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生下一个健康可爱的小宝宝。我听你妈说,你们还没结婚,眼看就要过年了,在年前结婚可能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可以把结婚大喜的日子放到正月里去吧,不要往后拖延了,结婚是人生一件大事,关系着你的未来和幸福。我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但我会为你们祈祷,祝福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相伴一生!” 杨菲艳努力地伸出手,但她的手始终拉不住父亲的影子。她越想伸手去拉,越是有一张无形的网罩住她的手。她张开嘴巴大声的叫了一声:“爸,你过来呀!” 她看见父亲的影子像风一样飘走,她一边伸手去拉,一边扯着嗓子喊道:“爸,你别走呀!” 杨菲艳想奔跑过去追,可是她的一双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似的,她动弹不得。她急得直冒热汗,急呀急呀,她突然醒了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睡在一头的菲艳妈被女儿吓了一大跳,也跟着醒了。 菲艳妈立马坐了起来,着急地问:“艳子,你怎么了?” “妈,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爸了。他跟着说了很多的话,他还说你托梦给他了。”杨菲艳惊魂未定地说。 “你这孩子,肯定是做了真梦了。我也在梦里遇见你爸了。他也跟我说了你的婚事。”菲艳妈开始冷静地说。 “我好久没有梦见我爸了,这次他出现我的梦里,也出现在你的梦里。我想他肯定是很牵挂我们了!”杨菲艳从床头扯了几张纸巾擦拭额头的汗渍。 “你爸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但他还是舍不得,放不下,不远千里,化作风变成影子,来看我们来了。”菲艳妈的眼里闪着泪光。 “我爸中年病逝,他是不甘心丢下我们的!”杨菲艳眼里也含着泪花。 “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菲艳妈边说边躺了下来。 “嗯。”杨菲艳把擦拭汗渍的纸团放在床头边沿,也躺了下去。 此时的杨菲艳已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她满脑子里在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牛金平的种子没错,但也是自己的孩子。于是她拿定了主意,决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接下来就打算在年终放假时搬家,然后顺其自然的与周扬同居一室,说服周扬告知他父母来深圳参加他俩在正月举办简单的婚礼。杨菲艳想到这些,心里开始坦然了,她迷迷糊糊又进入了梦乡。 2009年1月21日上午9点,马丽红走进了福永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分局。她直接找到劳动保障监察室,实名举报深圳市晨辉成电子有限公司,自2008年8月国家出台新的社保政策以来,没有响应和执行国家社保政策,存在严重违法违规行为。她向劳动保障监察室的领导同志反映,晨辉成公司没有给任何一个员工购买社保,也没有跟普通员工签订一份劳动合同,建议要求调查此事。 负责接待马丽红的是劳动保障监察室的李明亮和王之全,他俩看了马丽红的举报信后,非常重视,当场答应一定要会同社保中心的同志一起调查处理。 李明亮和王之全送走马丽红后,他俩立即上了二楼社保中心。 在社保中心办公室里,李明亮、王之全和吴利平一起调阅查核晨辉成公司的社保缴费档案信息,调查结果显示马丽红举报晨辉成公司的社保未交情况属实。李明亮、王之全和吴利平互相交换了意见,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决定立即现场调查处理。 下午2点,李明亮、王之全和吴利平一行3人开车来到了晨辉成公司大门口。 值班保安马琪伟看到一辆车身印有“劳动监察”四个大字的汽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他马上走了出来。这时,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3个带着工作证的中年男人。 走在最前面李明亮主动说明身份,一脸严肃地说:“您好!这是晨辉成公司吗?” 马琪伟快步上前,立即答道:“是的,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福永人社分局劳动监察室的,请问你们老板和人事行政部负责人在吗?”李明亮手拿胸前的工作证在马琪伟眼前晃了晃。 “三位领导同志,请稍等,我马上电话通知。”马琪伟说话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马琪伟做了几年保安,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架势,第一次碰见政府机关单位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他赶紧走保安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人事行政主管蒋丽茜的内线电话。 “喂,小马,你找我什么事?”蒋丽茜一看座机来电显示是保安室的分机号,她知道是值班保安马琪伟打过来的,便开口直接问他。 “情况不妙,有突发事件,人社局劳动监察室三位领导来突击检查了。现已到了厂门口,现在咋办?”马琪伟对着听筒压低了声音说。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我先给老板和杨经理打个电话报告一下。你告诉他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出去迎接。”蒋丽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蒋丽茜拿起手机边走边拨打了范晨辉的手机,电话那头响了三声,范晨辉才接听电话,不紧不慢地说:“蒋主管,你找我?” “范总,小马刚才打内线电话告诉我,说镇里人社分局劳动监察室来了3个人,现在已到了厂门口了。请你指示如何应对!”蒋丽茜快步走出了大办公室的门,她直奔总经理办公室而去。 蒋丽茜走到范晨辉的办公室门口,“咚咚咚”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在走道里回响。 范晨辉打开总经理室的门,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他走到杨菲艳的办公室门口,伸手敲了两下,并大声地叫道:“杨经理,在吗?” 杨菲艳的办公室静悄悄,没有听到她回应。 范晨辉用手拧了一下门锁,门没锁,房门打开了。杨菲艳没在办公室里。 蒋丽茜立即拨打了杨菲艳的手机,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不等杨菲艳开口,蒋丽茜就抢先说道:“杨经理,你在哪?” “丽姐,我在三楼车间巡查,有什么事?”杨菲艳答道。 “你快回办公室来,镇里人社分局劳动监察室三位领导来厂里突击检查了。范总现在你办公室门口等你。”蒋丽茜焦急地说。 “好的,我马上下来。”杨菲艳说完便按下了手机通话键。 范晨辉走回总经理室,从大班台的抽屉里取了3盒中华香烟,分别塞入两个裤兜里。他走出办公室门口时,杨菲艳刚好回到办公室门口。杨菲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肯定是谁去人社局举报咱们公司了!” “一定是有人举报了,不然怎么搞了一个突然袭击来了?”蒋丽茜附和着杨菲艳的话。 “杨经理,蒋主管,走,我们出去会会他们,别让领导们在厂门外干等着。对了,蒋主管,你叫黄阿姨给领导们泡三杯咖啡,端到会客室来。”范晨辉走在前面,边走边回头说。 “好的。”蒋丽茜跟在杨菲艳的后面,她看到范晨辉回头的神色一点也不慌张,他走路的步子没有一点慌乱,好像跟平常一样镇定,只是比平常走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黄阿姨,公司来客人了,你去泡4杯咖啡过来,马上送到会客室来。”蒋丽茜走到大办公室门口,看到黄阿姨正在擦拭研发部样品柜,朝她大声叫道。 “好的,我泡好马上送过去。”黄阿姨回过头来,将毛巾扔进塑胶桶里,停下了手中的活。 蒋丽茜快走了几步,紧跟上杨菲艳身后,快速穿过通向门外的走廊,向厂房外面的空坪快步走去。 范晨辉从一楼厂房安全出口走出来时,看见公司大门口外,站着3个胸前吊着工作证的不速之客,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个公文包。他连忙走上前去,陪着一副弥勒佛似的笑脸,客气地说:“小马,快把三位领导请进来,怎么让领导们在厂门外等呢?” 范晨辉走到李明亮、王之全和吴利平面前,伸出热情的双手,点了点头说:“欢迎三位领导莅临敝司指导工作!不好意思,刚才在跟客户打电话,让三位领导久等了,实在抱歉!”范晨辉与他们一一握了手。 李明亮面对前额谢顶两边头发倒梳,泛着油亮光泽的范晨辉,早已猜出了九分,便礼貌性地试探问道:“您好!请问你是公司负责人是吧?” “是的,我是总经理,我姓范。”范晨辉习惯性地用左手把耳朵上方的头发往后推。 “范总您好!我们今天来找贵司调查员工社保参保情况的,例行检查,请你们配合!”李明亮直接说明了来意。 “三位领导,请到里面会客室去坐坐,喝喝茶。有请!”范晨辉右手一挥,露出被香烟熏黄的中指和食指。 范晨辉领着李明亮他们走在前面,杨菲艳和蒋丽茜跟在他们后面。 快到一楼门口时,蒋丽茜快走几步,走到他们的前面去。她走到会客室门口,提前把会客室的门打开。蒋丽茜今天穿着一件黄色的上衣,一条白色的裤子,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面,站在门口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向日葵。 范晨辉把李明亮他们迎进会客室,坐到里面的一排位置。范晨辉在靠近门边的一排位置坐下。杨菲艳和蒋丽茜分列站在范晨辉的两侧,等候范总的吩咐安排。 “范总,我来介绍一下,我叫李明亮,福永人社分局劳动监察室的负责人,坐在我身边的这位也是劳动监察室的同志,叫王之全。坐在他身边的是社保中心的吴利平。”李明亮落座后,主动地介绍说。 “李科长,王科长,吴科长,非常欢迎您们过来指导工作!我们这些干工厂的,对国家的社保政策法令不是很了解,平常又不加强学习,所以在一些最新的社保政策精神方面理解不到位,在执行方面确实存在缺失和偏差,希望你们多多指导,帮助我们建立完善这些工作。你们今天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我们这里,表示感谢!”范晨辉开门见山的客套一番。 “范总,请把贵司的人事行政部负责人也叫过来吧。”吴利平对范晨辉说。 “三位领导,忘了跟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们公司生产车间的杨经理,这一位是我们公司人事行政部的蒋主管,我安排她们俩来配合您们的指导工作。”范晨辉用手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两个美女。 “杨经理,蒋主管,你们坐下吧。”范晨辉招了招手,示意她俩坐下来。 “蒋主管您好!请把你们公司的花名册,员工的劳动合同,还有员工的社保参保缴费记录,一起拿过来吧。”李明亮对蒋丽茜说。 “哦,好的。”蒋丽茜轻声地答道,声音绵绵的,没有一丝底气。 范晨辉从裤兜里掏出3盒中华香烟来,分别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他从茶几下方拿起一个玻璃烟灰缸,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接着又掏出已经开了盒的中华香烟,从里面取了三支递了过去,微笑着说:“来来来,三位领导先抽支烟。我们工厂里虽然禁烟,但在会客室、会议室可以吸烟。” 李明亮、王之全、吴利平三人都摆了摆手说;“谢谢!我们都不抽烟。” “三位领导都是好男人呀,不像我爱好这一口,每天都离不开!”范晨辉微笑着说。 “当当当”三声玻璃门声轻轻响起,随着杨菲艳一声“请进”,黄阿姨端了一个茶盘走了进来。她走到3位客人的身侧,依序把3杯咖啡轻轻放到三个客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她走到范晨辉的身边,轻声地说:“老板,你的咖啡。” 黄阿姨对坐在范晨辉旁边的杨菲艳说:“杨经理,你的绿茶。”她把茶杯放到杨菲艳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杨菲艳在茶几上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说。 “三位领导,来,没有什么招待的,喝杯咖啡。”范晨辉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杨菲艳离开座位走了出来。她走到一楼门口外,立马给林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杨菲艳叫他去工业区外面的水果店里买些水果回来招待客人。 过了一会儿,蒋丽茜拿着刚刚打印10页的花名册和3张劳动合同走了进来。她把花名册交到李明亮的手中。 李明亮看了一下花名册,又看了3份劳动合同,然后抬头问蒋丽茜:“蒋主管,你们公司有500多人,劳动合同就3份,还有社保缴费记录呢?” 面对李明亮眼里射出一道如利刃般的光,蒋丽茜低下了头,一时沉默。 “李科长,我来解释一下,我们内资工厂在管理上确实不如外资工厂规范,工作流程习惯简单化,在人事档案资料的建立和管理上,存在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这个问题人事行政部立即整改,争取在一周之内与员工补签劳动合同。关于社保缴费问题,这个责任在我,我有安排人事行政部进行了员工购买社保意愿问卷调查,而且还组织了员工代表开会讨论,大家都不愿意购买社保。我考虑到照顾员工的利益,每月还给员工补发不买社保特殊补贴60元,光这个补贴公司每月就得支出3万元。我们采取这种举措,得到了员工的一致认可。”范晨辉喝了一口咖啡,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在3个领导的脸上来回扫视。 “范总,国家从去年8月就开始出台了新的社保政策,强制要求企业必须给员工购习社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难道你们没有接到劳动部门和社保部门的通知吗?”吴利平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红头文件放在范晨辉的面前。 ”范总,蒋主管,你们这种做法是严重违法呀!员工不懂法,难道你们也不懂法吗?”坐在李明亮身边的王之全也开始发话了,他用一种鄙视的目光左右打量范晨辉他们三人。 “三位领导,请听我说,我们也是从考虑员工的意愿,维护员工的利益出发,这才不得不出此对策。我们这样做,既顺了员工的意愿,又解决了棘手的问题。我们就没有大处着想了,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请你们站在我们的立场,理解通融一下,好吗?”范晨辉面露难色地说。 “范总,你们立即认识自己的错误违法行为,立刻终止你们的违规做法,马上整改,补签劳动合同,补缴员工社保,依法缴纳员工社保。否则就要依法处罚,实施行政强制执行!”李明亮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理正词严地说。 “三位领导,请息怒!我们也是一时被员工的小利思想给左右了,是我一时犯了晕,就顺了员工的意愿,哎,这事都怪我!”范晨辉见自己理亏,好汉不吃眼前亏,最好不要与他们对着干,装着软柿子一样服软算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半年前接到企业必须为员工购买社保的政策通知时,他就做好了打算,将工厂搬迁到老家内地,关闭撤掉这里的工厂。 “范总,现在贵司未有给员工购买社保的情况属实,没有与员工签订劳动合同的情况也是属实,我们念你们是初犯,给你们一次整改的机会。等下我们会开出一份整改通知单,请你们务必按整改意见进行彻底整改限期完成。”李明亮放低了姿态,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好的,谢谢!我们会积极响应尽力配合的,请三位领导放心!”范晨辉合掌打了一个拱手。 王之全从公文包里拿了统一印制的整改通知单,拿起签字笔在上面填写了社保情况调查内容,并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分别交给李明亮和吴利平在上面签了字。 “范总,这是我们现场开出的整改通知单,请在这里签个字,并盖上公司的公章。”王之全把一式三份的整改通知单交到范晨辉的面前,用手指着他签字盖章的地方。 范晨辉拿起王之全递过来的签字笔,在整改通知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把整改通知单交给蒋丽茜说:“拿到财务室去,找老板娘拿公章盖一下带回来。” 蒋丽茜拿着整改通知单急匆匆的向财务室走去。她走到财务室门口时,林雪花刚好走了出来。 “老板娘,老板叫我来找你盖个公章。”蒋丽茜粗枝大叶地说。 “盖什么章?”林雪花接过蒋丽茜手中的整改通知单,转身走进财务室。她打开里间出纳室的门,按亮了灯,一看是张整改通知单,惊呀一跳,仔细地往下看完。她看后立即气呼呼地说:“社保局的怎么找上门来了?以后每个月给员工交社保,这工厂还赚个屁的钱,干脆关门得了。” 她掏出钥匙打开办公桌的锁,从下面抽屉里面拿出公章。她抬眼看了蒋丽茜一眼,反问了一句:“范总也同意了?” “嗯。”蒋丽茜点了点头。 林雪花在范晨辉签字的上方,每页盖了一个公章,她把整改通知单递给了蒋丽茜,嘴里嘟嚷着:“这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啰!” 蒋丽茜拿着整改通知单,快步走出了财务室。 蒋丽茜边走边低头看整改通知单上面的内容,在走廊里拐弯处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黄阿姨,她手里端着两个水果盘,走得也急。 黄阿姨停下脚步,礼让蒋丽茜走过。 蒋丽茜推开会客室的门,双手拿着整改通知单递到王之全的手里。 王之全接过来,翻看了3页,然后点了点头说:“可以了,我们带走2页,你们保存1页。” 这时,黄阿姨走了进来。她把2个水果盘放到三个客人面前的茶几上,笑盈盈地说:“洗好了,请吃点水果。还有2盘,我马上拿过来!” 黄阿姨说完就走了出去。 “范总,我们就不打扰您们了,您们配合及时处理就好了。我们走了。”李明亮站了起来。 王之全和吴利平也跟着站了起来。 “三位领导,请坐下来吃点水果。我叫黄阿姨泡一壶茶过来,慢慢喝点茶。等到5点半下班后,我带几个干女儿陪三位领导去外面吃个晚饭。”范晨辉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客气地说。 “不用了,我们走了。”吴利平摆了摆手说。 范晨辉把他们送到厂门口,杨菲艳和蒋丽茜站在范晨辉旁边,一起目送他们三人上了车。 第35章 晨辉计划回乡投资建厂 范晨辉送走人社局三位领导后,闷闷不乐地回到办公室。 他坐在大班台后面的软椅里,吞云吐雾地抽着烟,一支接一支的抽。 范晨辉三大爱好,美女、香烟、钓鱼,成了他精神娱乐生活的三大支柱。 他把烟头按压在烟灰缸里,拿起座机话筒拨打了林雪花的内线电话。电话那端刚接通,范晨辉就说:“雪花,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重要的事商量。” 他按下挂机键,接着又给蒋丽茜打了一个内线电话,叫她和杨经理一起到办公室来商讨关于社保的事情。 林雪花走到总经理室门口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她直接推开门,看见屋里烟雾还没散去,便走到对面窗户边,将玻璃窗向两边推开。 “我说晨辉,你抽那么多烟干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抽多了烟对心肺不好。再说了,抽烟有什么好,就是烧钱浪费,缩短生命!”林雪花在家庭生活方面,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对范晨辉不再是百依百顺,而是该说的就说,该唠叨的就唠叨,一点也不给他余留情面。 “你这就不懂了,人情世故,烟酒茶礼,烟为先。有时候,我在思考问题,冥思苦想没有头绪,抽支烟来提提神,接着就思路打开了。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抽烟就没有一点好处。”范晨辉赔着笑脸说。 “你文化高,我说不过你,你常说的那套就是歪理,什么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睡前一支烟睡到大天明。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反正我是不相信!”林雪花一只手不停地在鼻子前扇来扇去。 “咚咚咚”门外响了三下。蒋丽茜和杨菲艳站在门口,探着头往里面扫了一眼。 蒋丽茜和杨菲艳闻到屋里的烟味很重,都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了一下鼻子,然后用手中的笔记本在鼻尖前面扇了扇。 “不好意思,我刚才多抽了几支,确实烟气重了点。走走走,转移地点,到会议室去。”范晨辉从软椅里站了起来。他拿起大班台上的大笔记本和铅笔夹在腋窝,嘿嘿一笑。 一听范晨辉说要去会议室,蒋丽茜和杨菲艳跨进去的脚立马退了出来。 林雪花将玻璃窗拉上,留了一条缝。她跟在范晨辉后面走了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偌大一个会议室,范晨辉依旧像往常开大会一样,坐在会议主持人的位置上。 林雪花坐在一边,蒋丽茜和杨菲艳坐另一边。 “老板娘,杨经理,蒋主管,你们都知道了下午人社局的人来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不瞒你们,我刚才考虑了一下,这员工社保就不买了,我打算搬厂了,搬回老家去。我计划在年后五一开始搬厂。我们不是每月给员工补贴60元吗,还是照旧补发。只要员工不闹买社保,这就不是个事。等我们搬到内地去了,人社局也管不着我们了。你们懂我的意思吗?”范晨辉手指在会议桌上轻轻地叩着。 “嗯,知道了。”蒋丽茜和杨菲艳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答道。 “老板,如果我们没按人社局的整改通知单补缴社保,年后人社局再来怎么办?”林雪花思考了一下说。 “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马上就搬厂了,就说员工愿意跟我们走,搬厂后我们再给员工统一买社保。”范晨辉眼珠子一转答道。 “范总,那我们还要不要与员工补签劳动合同?”蒋丽茜问道。 “员工劳动合同照签,能做的又不花不了多少银子的事还是要做的。也让领导们看到我们还是做了一半的纸上功夫,至少从思想态度上改变了,响应了他们的指示。我们顶多浪费几箱复印纸而已,对吧。”范晨辉的眼里闪射出狡黠的目光。 “好的。”蒋丽茜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节后急办的工作任务。 “杨经理,你想想看,我们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范晨辉把头偏向正在沉静思考的杨菲艳。 “范总,我刚才在想,你这次搬厂的决策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明摆着的优势方面我就不说了,我说说劣势方面:第一,制造成本增加,产能、效率、品质下降。我们这个手机喇叭行业,属于密集型加工企业。以人为本,才能确保产能、效率、品质,而产能和效率就好比企业的血液,品质就好比企业的生命。如果管理、技术和关键工位员工不跟着搬厂过去,那就是一大损失。 “第二,运输成本增加,除了原材材的运输成本增加外,成品的运输成本也增加了。我们的客户群主要在深圳、东莞、广州一带,这样运输时间增加了,意味着交期也长了。 “第三,公司好不容易在深圳站稳了脚跟,有了一定的竞争力和影响力,搬到内地去了,就等同于新开一个厂,没有条件优势,给同行业可乘之际,被挤出客户的协力厂商之列,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以上,我所考虑的这三点方面,还请范总谨慎想想再作定夺!”杨菲艳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看法。 “杨经理,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但是这个搬厂的计划,我已决定。这个厂必须搬。我已同我们当地政府招商办达成了意向,买地100亩,总投资3000多万,建二栋厂房,一栋宿舍,一座食堂和一个员工娱乐中心,建成一个规模像样的花园式的工业园。”范晨辉脸上充满自信的神情。 杨菲艳见范晨辉决意已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吭声。 “范总,你看明天就放年假了,还要不要通知各部门负责人开个会?”蒋丽茜眨了眨眼睛问道。 “过年放假通知贴出去了吗?”范晨辉问。 “前天下午就贴到公告栏里了,大家都知道了。”蒋丽茜答道。 “上午我在想晚上组织管理人员吃个饭聚一聚,今天下午人社局的人一来,把我的心情搞得乱糟糟的,没有心思了。下午闹了这么一出,弄得郁闷至极,心情低落,冷若冰点。”范晨辉阴沉着一张僵尸脸,摇晃了一下头。 “范总,上午车间已安排在收拉了,下午清完后在搞5s了,晚上没有安排员工加班了。”杨菲艳见范晨辉心情不爽,便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来。 “你安排好就行。下班后,你们俩带领保安全厂巡查一遍,严格检查关电关水关门关窗,做好节前放假安全检查工作,确保万无一失。”范晨辉接过话来,提醒杨菲艳和蒋丽茜几句。 “好的。”杨菲艳和蒋丽茜点了点头答道。 “没事了,你们去忙吧。”范晨辉扬了一下手。 杨菲艳憋着尿,她率先站了起来,往门外走。 蒋丽茜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她身后走了出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范晨辉和林雪花。 范晨辉和林雪花二人用家乡话叽哩咕噜的商量着回乡投资建厂的事。 “雪花,事不宜迟,我想我们明天一早就动身回家,在年前与县招商办商谈确定建厂地皮和银行贷款的事。你的意见呢?”范晨辉用左手中指和食指习惯性地敲击会议室的台面,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 “可以呀,你是一家之主,你又是老板,你做决定吧。”林雪花两只手掌合在一起,上下来回地磨合着,看似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明天大部分的工厂都放假,放假回家的人多,出广东的大巴车肯定多,不用说一定会堵车。我想我们凌晨4点就出发,等到7点人多车多时,我们早已出了广东境外了。”范晨辉从裤兜里掏出中华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 “儿子儿媳和孙女他们呢?”林雪花看了他一眼,轻声地问道。 “就让他们在广东这边过年吧。”范晨辉吸了一口烟,从鼻孔里冒出一缕青烟。 “如果他们也想回老家呢?晚上吃饭问问儿子儿媳吧。”林雪花心里还是想一家人在一起过个年。 “好吧。”范晨辉答道。 “晨辉,下午人社局突然来调查公司员工的社保和劳动合同,我看不像是例行检查那么凑巧,这背后肯定有人举报。我想这个举报我们的肯定是内鬼,必定是在公司做过离职的或者是还在公司上班的,而且是懂这方面的人。一般的职员和员工都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林雪花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你分析得对。那这个人是谁呢?蒋丽茜,不可能。杨菲艳,也不可能。牛圣平、李永祥、赵亦锋......,就算给他们一个胆,也不敢呀!那又是谁呢?”范晨辉将余留一小节的烟头按压在烟灰缸里。 “我有一个预感,会不会是你那个干女儿马丽红干的好事呀?”林雪花用忧郁的目光盯着范晨辉躲闪的目光。 “她都离职1年多了,管她什么鸟事呢!”范晨辉把目光望向窗外。 “除了她这个狐狸精是干人事行政这一行的,公司里还有哪个对去年8月出台的最新社保政策了解,还有谁对公司社保购买及劳动合同签订情况了解?不是蒋丽茜就是她马丽红,只有他俩最有可能!”林雪花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表情。 “你说这个马丽红,我平时待她不薄,她怎么就一声不响也不打招呼地溜了呢?看不透的人心,猜不透的心事。算我认错了人,一个没良心的人。算了,过去的事不谈了!”范晨辉摆了摆手说。 “还不是你惹的祸!”林雪花站了起来,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范晨辉一个人愣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元月22日早晨6点,冬天的太阳像一个红孩子一样依旧还在贪睡,迟迟没有露出那张粉嘟嘟的笑脸。 周扬一大早骑着自行车去了菜市场。他在菜市场逛了一圈,买了1斤猪肝、粉肠、瘦肉,1包米粉,一只三黄鸡,又买点葡萄和芒果,急匆匆往红彩公寓赶。 周扬走到一楼大门时,这才想起他忘了带钥匙了。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打了杨菲艳的手机。 电话接通了,杨菲艳打着哈欠说:“周扬,早呀!你们放假了吗?” 周扬对话筒说:“艳子,我把你吵醒了是吗?我们今天放了假了,可以陪你玩了。” “我妈醒来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只是躺在床上没起来。我们今天也放了。”杨菲艳在电话里说。 “我忘了带一楼的钥匙了,我现在一楼门口,进不去。”周扬呵呵地笑着说。 “我马上下去帮你开门!”杨菲艳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穿着睡衣下了床,趿着棉布拖鞋走到门口,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菲艳妈听见开门声,便从里面小房间探出头来问道:“艳子穿着睡衣一大早去哪?” “妈,我下楼去给周扬开门!”杨菲艳边走边答道。 杨菲艳张开两只手臂,像一只孔雀开屏,轻飘飘地下了一楼。她故意慢慢地打开一楼的大门,本想闭着眼睛等待周扬给她一个拥抱时,可是看到周扬两手不空,手里拎着好几个胶袋。这个想法瞬间落空,她在失落中把手伸进他的胳膊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一双眼睛扑闪着柔情的眸光。 “你起这么早就去菜市场了,你睡不着吗?”杨菲艳仰着一张微笑的脸,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周扬的眼睛。 “我太想你了,怎么睡得着?”周扬嘴角含着一丝笑容,低了一下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那我们搬家吧,我们住在一起,包你睡得着,睡得香!”杨菲艳呡嘴一笑。 “我们搬哪去,我们住在一起?”周扬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做过无数次的梦境突然被杨菲艳点燃,他希望她刚才说的话不是一个笑话,而是真实的生活场景。 “等下我慢慢告诉你!”杨菲艳挽着周扬的胳膊走进了自己的租房。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菲艳妈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拖。 “周扬,过来啦!”菲艳妈露出一张笑脸。 “阿妈,你总是从早忙到晚,你坐下歇一会吧。这些拖地擦洗的事,让我们来做!”周扬开口就说体贴人的话。他那张会说话的嘴巴甜津津的,很讨菲艳妈的喜欢。 “里屋这个小房间好几天没有彻底的清扫了,我刚才把厕所、洗澡间、洗手池里里外外冲涮擦洗了一遍,人走进来看得也舒服些。”菲艳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阿妈,辛苦了!”周扬把手中装水果的两个胶袋放在桌子上,他提着装菜的胶袋走进里面小房间,把东西放在洗菜盆里。 “这些都是轻巧的手脚事,有什么辛苦的,又不是像以前在家干农活,干力气活。”菲艳妈边擦拭地板边回头来说。 周扬走出小房间,走到菲艳妈身边,说:”阿妈,我买了猪肝、粉肠、瘦肉和米粉,你来教教我怎么做三鲜粉。等我学会了,我来做三鲜粉给你们吃,就不辛苦你了!” ”你这孩子,真体贴人!”菲艳妈把布拖往墙边一放。 “妈,你们去做早餐,我来拖地。”杨菲艳走了过来,拿起靠墙放着的布拖。 “艳子,你别动了,等下我来拖。”菲艳妈说。 “阿妈,让她做吧。她在厂里坐办公室,在家做点轻巧家务事,刚好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周扬笑了笑说。 “她呀,现在是我们保护的重点对象!”菲艳妈偷偷地笑着说。 “阿妈,你才是我们保护的重点对象呢!”周扬看了杨菲艳一眼,呵呵地笑了。 杨菲艳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低下头拿着布拖,背过身去,舒展着优美的身姿,慢慢地移动轻盈的脚步,很有节奏地擦拭地板。 周扬站在菲艳妈的身旁,她耐心的教他清洗猪肚和粉肠的方法,猪肚、瘦肉切片的刀法,粉肠切断的长短,勾芡的技巧,配料的搭配,她边说边演示给他看。 周扬把菲艳妈做三鲜粉的整个过程都记在心里,他想在下次自己试做时,他就可以像模像样的做了。 杨菲艳把房间里的水泥地面仔仔细细地拖了二遍,光滑的水泥地面照得出人影,地上掉一根头发都看得见。 杨菲艳拿起布拖走进里面洗澡间,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然后把布拖晾在窗户边。她打开手机播放音乐,顺手把手机放在靠墙的一张凳子上,她边听音乐边洗漱。 “艳子,准备开吃了。”周扬在里面小房间里叫喊道。 杨菲艳从洗澡间出来,一只手扶着周扬的肩膀,笑眯眯地说:“你学会了没有?” “怎么做的过程我是知道了,不过还需要自己动手实际操作才行。明天我自己练练手,看看做的味道行不行?”周扬很谦虚的说。 “你脑瓜子灵,记性又好,动手能力又强,肯定行!”杨菲艳往周扬身上轻轻撞了一下。 “一次不行,就二次;二次不行,就三次。熟能生巧,我想也不难的。有阿妈的指导,有你的鼓励,我争取三天学会!”周扬把头转过来,很自信地说。 “我期待你做的三鲜粉能做出妈妈的味道!”杨菲艳竖起右手大拇指在他面前抖了抖。 “周扬,艳子,来吃了。”菲艳妈把锅里的米粉分到3个碗里,用汤勺把粉肠、猪肝、肉片舀到米粉上面,又分别在碗里加了半勺汤,洒上葱花,滴上一滴芝麻香油。 杨菲艳和周扬走了过来,二人紧挨着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杨菲艳靠近母亲坐下,周扬靠近杨菲艳坐着。 “阿妈做的三鲜粉没人能比,真的好香呀!”周扬看着碗里三鲜粉,还没动筷子就禁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上面淋了一滴香油,用筷子搅拌一下再吃!”菲艳妈听周扬夸赞她做的三鲜粉好香,她边说边笑得合不拢嘴。 “妈做的三鲜粉就是好吃!”杨菲艳吃了一口也夸赞道。 “艳子,你现在不同了,你要多吃点,才能供得上2个人的营养!”菲艳妈笑眯眯地说。 周扬听到菲艳妈说的话,用好奇的目光看了杨菲艳一眼。 他们吃过早餐后,杨菲艳走到梳妆台前,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串亮闪闪的钥匙。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拉缝,拿出小包,把钥匙放进包里放在床头边上。她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向着洗澡间走去。 杨菲艳换好衣服从洗澡间走了出来。她走到床边,把小包往肩膀一挂。 “妈,收拾好了没有?”杨菲艳朝里面小房间正在忙着收拾的母亲说。 “我收拾好了。你们要出去吗?”菲艳妈问。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给一个大大的惊喜!”杨菲艳笑如一朵盛开的荷花。 “你们去玩吧,我在家里看看电视。”菲艳妈从里面小房间走了出来。 “走吧,等下你们就知道是什么惊喜了!”杨菲艳拉着母亲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周扬也跟着她们身后出了门,顺手把房门锁上了。 杨菲艳带着母亲和周扬来到了一栋贴着“幸福花苑”牌子的小区门口。门口值班保安见他们没有印象,便 客气地问道:“请问找谁?” “我是806房的房主,我姓杨。”杨菲艳答道。 保安陪着笑脸立即打开了大门侧面的小门,说:“不好意思,你还入住是吧?” “是的。准备这几天就搬进来。”杨菲艳笑了笑答道。 “哦,恭喜美女乔迁新居!”那个保安微笑着说。 杨菲艳领着母亲和周扬走了进去。 他们来到2号楼下,从一楼门口走了进去。然后走到电梯门口,杨菲艳按了一下 8层的按键,电梯门打开。他们走了进去,电梯门自行关上,叮咚一声,并语音 提示电梯关门。电梯在平稳地快速的上升,电梯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 电梯运行到8楼,电梯门自行打开,并语音提示8楼到了。 杨菲艳拉着母亲,周扬跟着他们身后走出电梯。杨菲艳走到房号806的门前停了 下来,她从小包里掏出一串同款4把崭新的钥匙。她打开房门,一股还没散尽的 油漆香味气息扑鼻而来,装修一新的房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杨菲艳对母亲和周扬说:“这套三室二厅的房子就是我们的新家!” 菲艳妈和周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第36章 菲艳乔迁新居 周扬上午从幸福花苑小区看了房子回来后,杨菲艳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周扬,我们明天一起去买家具,后天搞卫生搬家。外后天就是过年了,我们搬到新房子去过年,好不好?” 周扬点了点头说:“艳子,好是好,不过时间来得及吗?” “你不想跟着我们搬过去吗?”杨菲艳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 “我做梦都想!”周扬伸手将杨菲艳搂在怀里。 此时,周扬的心里一半欢喜,一半忧虑。 让他欢喜的是,自己深爱的女人突然给自己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简直不敢想象,一个农村姑娘出来打工不到三年竟然买了三房二厅的房子,这让他肃然起敬,打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看到婚姻的脚步来得太快,他觉得幸福像花一样在心里盛开。 让他忧虑的是,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搬家的辛苦倒是不怕,但这一屋的家具如何配套置办?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费用啊!他心里很清楚,在这段相恋交往的时间里,他花掉他工资存蓄的一大半,手头没有多少余钱了。周扬想到差钱的问题,他心里确实羞愧。他想她买了一套房子,付出了这么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她!他不能做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他不能空手跟着她们入住。他不想落下一些不利于男人尊严的口舌。尤其是不能让阿妈以后看自己不顺眼,他要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留足一个面子。 菲艳妈在里面小房间高兴的忙着做菜。 杨菲艳推开周扬的手,说:“我去整理一下衣柜的衣服。” “好的,我下去买点东西。”周扬跟她说。 “等妈做好菜就吃午饭了,不要去得太久,早点回来!” 周扬拉开房门,下了楼。 他走到公寓楼下,看见空坪边缘的榕树上几只喜鹊在枝头跳跃,一会儿飞到竹柏上,一会儿飞到香樟上,它们悦耳的鸣叫声,像是在欢呼迎接新年的到来。放年假了,空坪上停放着10几辆小汽车,占据了空坪的空间。 周扬穿过车辆中间的空隙,绕到楼房前面一排店铺前。他走进一家便利店,挑了一瓶威龙干红葡萄酒,2罐椰汁。 便利店的老板是个跛了一只手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五官端正,留着一头短发。周扬以前经常在他的店里来买东西,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了。 “最近半个多月没有看到你来了,是不是出差去了?”店主老板微笑着问道。 “哪里出什么差,厂里在赶货,半个多月晚上连续加班。除了元旦休息了一天,一直上到今天才放假,累得够呛。”周扬边付钱边答道。 “你们厂是电子厂还是五金厂?” “我们厂算是电子厂吧,做塑料制品的。” “哦,我知道,开注塑机,啤机,危险性不大。虽然上班有点热,但总比五金冲压厂要好得多!” “我没在注塑车间,我在包装拉。” “那还好,那工作环境就好多了,相对比较轻松些。” “不说别的,就说空气环境确实比注塑车间要好得多。在注塑车间下班虽然有点高温补足费,但那股塑胶气味有点难闻,工作时间久了,多多少少对人还是有点不良影响的。” “那也是,出外打工在外,赚钱虽然重要,但身体健康更重要!就好比我,早几年在一家五金厂上夜班,开冲床意外出事,把一只手掌冲断了。工厂老板虽然陪了一些钱,但是手掌没了,好端端的一个人瞬间就变成了残疾人。痛苦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心灵上阴影。从此改变了人生轨迹,破灭了人生的梦想。现在我老婆不在这里,我才说的话,要不是我和我老婆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想我和她之间将是另外一个结局。还好,上天给我关上了一个门,却另外给我打开了一个窗,让我还能看到一点希望的曙光。” “意外突然来了,谁也不能预料。人生总有一些不可预知的事情,碰上了也没办法,坦然面对吧,生活还要继续。你现在也过得蛮幸福呀,有一个温暖的家,开着一个小商店,生活也很安逸舒适。” “没办法呀,一只手不方便,只好开了这个便利店,获得一些经济收入,勉强可以养家。平常带着女儿,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替老婆分担家的责任,让老婆安心上班。” “你老婆和宝贝女儿呢?”周扬想起没看到他女儿在店里玩,便关心地问道。 “我老婆的厂里也是今天放假了,她带着女儿出去玩了。”店主老板刚才阴郁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老板,给我来一包芙蓉王!”一个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项链的年轻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忙,我走了。”周扬从柜台上提起装着红酒和椰子汁的胶袋,摇了一下手。 “慢走,再见!”店主老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从痛苦的回忆中慢慢回过神来。 周扬从小商店里出来,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父亲的电话。手机铃声响了好几秒才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周扬,我刚才在骑摩托车,还没到家,我现在把车停在路边接你电话。我跟你说呀,家里下了很大的雪,树上房顶上都结了冰棱子,感觉今年比往年冷得多。儿子,你们放假了吗?” “爸,我们今天刚放假。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下,我今年过年就不回家了!”周扬话还没说完,父亲在电话那端就着急地问话:“过年都不回家,咋了?没挣到钱,还是没买到车票?” 周扬立即回话道:“爸,艳子今天带我去看了她买的新房子,三室二厅,在一个小区里,房子装修得挺漂亮的。她说明天跟我一起去家具,后天搬过去住,在新房子过年。房子是她买的,我不想买家具还让她出钱,既使艳子不说,她妈不说,我的面子上也过不去。我的银行卡里只有几千元,我想问问你和妈手里有没有2万钱借给我?” “你这傻孩子,爸妈存的钱也是给你存的呀,跟我们要钱还说借?银行卡在你妈手里保管,等下我回家,跟你妈说下。趁银行还没下班,我马上到银行给你转过去。你把你的银行卡号发到我手机上。对了,你的银行卡是哪家银行的?” “爸,我的银行卡是邮政储蓄银行。” “那敢情好,我的银行卡也是邮政储蓄银行的,我给你实时转账汇款,一般马上到帐,最多也2个小时就到帐了。” “谢谢爸了!下雪路滑,你骑摩托车慢点,小心点,注意安全。我马上把我的银行卡号编辑短信给你发过去。” “好的,我知道的。周扬,有个事想问你,你女朋友哪有那么多钱买房子呀?少说也要30多万吧。”周扬爸喜中有忧,有些不放心。他忍不住心里的想法,便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爸,她的钱都是靠她的本事赚来的。她是晨辉城的经理,公司除了老板,基本上都是她在负责管理。除了她工资高之外,肯定还捞了不少的油水。在外面打工,不是长久之计,能干一年是一年。只要不违法,能捞一笔是一笔。”周扬极力替她说好,打消父亲心中的顾虑。 “了解,明白。我只是顺便提醒一下。”周扬爸在电话中舒了一口气。 “爸,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周扬说完并没有立即挂断电话,他在等父亲先挂。 “好,挂吧。”周扬爸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周扬拿着手机的手在轻微地颤抖,他心情激动,两道拧成麻花结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抬头看了一下灰色的天空,稀薄的云团像似被弹散的棉花被洒落在天幕上。一架飞机从高空飞过,划下一道白色的长带子。 一阵清凉的冬风吹过,马路边上落下一片片的黄叶,深圳迟到的冬天终于来了。 周扬走到公寓一楼门口,他没有急于拿出钥匙开门,先把装有红酒和椰汁的胶袋放在地上,接着打开手机在通讯录上方找到父亲的手机号,然后从裤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银行卡,编辑短信给父亲发了过去。 这时,一楼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对年轻男女。 周扬拎起地上的胶袋,闪身走了进去。 他推开门时,杨菲艳正在擦桌子摆碗筷。 “周扬,回来啦!你买什么好东西去了,去了半个多小时了。”杨菲艳转过头,向他笑了笑。 “我去跛手老板的小店那里买1瓶红酒和2罐椰子汁,顺便跟他聊了一会天。”周扬微微一笑。 “今天这么高兴,还没到过年就买红酒了。”杨菲艳眼里闪现出温柔如水的波光。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买了新房子,就该好好庆祝一下,不来的红酒哪行?”周扬上下嘴唇抿了一下,闪烁着一双喜悦的眼神。 杨菲艳往前走了一步,她靠近周扬的耳朵悄悄地说:“你和妈二人喝红酒吧,我一个人喝椰子汁!” “那不行,你是主角,这瓶红酒是专为你而买,我和阿妈只是陪衬。你必须得喝!”周扬一副严肃的样子。 “我预感元旦那天晚上我们中标了,我可能怀了小宝宝了。怀了孕是不能喝酒的,我有点担心,所以我就不喝酒了。”杨菲艳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脸颊像熟透了的西红柿。 “哦,我有那么厉害,一枪就能命中箭垛靶心?”周扬厚着脸皮笑着说。 “讨厌!”杨菲艳白了他一眼,害羞地低下了头。 “吃饭了,你们俩背着我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菲艳妈端着一大碗香喷喷的炖鸡汤从里面小房间走了出来,她看着他俩在偷偷地笑,便好奇地问道。 周扬灵机一动,笑着说:”阿妈,艳子刚才跟我说,叫我好好陪你多喝两杯!” “我又不会喝酒,她不是不知道,尽逗我开心!”菲艳妈微微一笑。 “阿妈,不是白酒,是红酒,葡萄酒,几乎没什么度数的,喝点对身体好!”周扬答道。 “妈,红酒喝了美容的,葡萄酒活血养颜,让周扬陪你喝一点。”杨菲艳走过来,伸手搂过母亲的腰,撒娇地笑着。 菲艳妈把大碗往桌一放,杨菲艳往前一看,碗里汤汁浓郁,鸡肉色泽金黄,香味四溢扑鼻。 “妈,你用什么配菜炖的鸡肉,这么香?”杨菲艳低下头去闻了闻。 “周扬买了香菇、玉米,我又把放在冰箱保鲜盒的冬虫夏?和红枣拿了出来,一起放进去煲汤了,给你补补身子。”菲艳妈笑对女儿说。 周扬走进里面小房间,端了两盘菜出来,一盘青椒炒猪肝肉片,一盘娃娃菜。 杨菲艳取来3个杯子,放在周扬的面前。 周扬打开红酒瓶盖,倒了2小杯。1杯端到菲艳妈的面前,1杯放到自己的面前 。他从纸巾盒里抽了一纸巾,把椰子汁瓶盖仔细地擦了2遍,然后拉开瓶盖,倒了一杯椰汁递到杨菲艳的面前。 菲艳妈看着女儿不喝红酒,好奇地问:“艳子,你不是说红酒活血养颜又美容的吗,你咋不喝呢?” 杨菲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我也想喝,可是这个小东西不能喝呀!” 菲艳妈立马听懂了她的意思,便笑着说:“哦,哦,那你就多吃菜,多补充一点营养。” 周扬陪着菲艳妈喝完了一杯红酒,又开始给她倒了第二杯。 菲艳妈端起酒杯对周扬说:“我喝不完这一杯了,我倒一半给你,下午还要去新房子搞卫生,别喝多了耽误事了。” “阿妈,你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在家看看电视就行了。我和艳子去新房子那边搞一下卫生,艳子负责检查,我一个人搞定,就是拖拖地,擦擦门窗,也没多少事。”周扬又把酒杯递了过去,说:“就喝完这一杯了,不倒了。剩下半瓶,我们晚上再喝。” 周扬正在收拾碗筷时,手机铃声响了。他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粘住油渍的手。他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爸,你和妈吃了饭没有?” 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儿子,刚才我到县邮政银行给你转账汇款了2 万,柜台工作人员告诉我是实时汇款,正常即时到账,最迟不会超过2小时。我和你妈准备吃饭了,你们吃了没有?” “我们刚吃完,你和妈做点什么菜吃呀?” “炸豆腐,还有大白菜。” “你们买点猪肉,鱼呀,蛋呀,过年了,弄点好吃的吧。” “你不用担心,买了买了。这不还有三天才过年嘛,过年了,鸡鸭鱼肉总是有的。亲戚们年前辞年、年后拜年,家里总是备些酒菜的。” “我想跟我妈说几句话,你把电话给我妈吧。” “好,你等一下。” “儿子,你吃过饭没有?那边冷不冷?家里下大雪了,穿棉袄,烤炭火。” “妈,我吃过了。这边不冷,里面穿一件长袖衬衣,外面一件薄外套就可以了。” “我听你爸说,你不回来过年了,杨菲艳买了新房子了,你们准备搬新家了,妈为你们高兴!听你爸说,家里下大雪封山封路,你不回来也好,免得我们担心你在路上不安全!你们在那边开开心心地过个年,有需要钱的地方,跟你爸打个电话,我们会想办法的!” “妈,家里天气寒冷,你和爸多注意身体。过年了买点好吃的,开心开心过新年!” “好,妈晓得的。对了,你把电话给菲艳,我想跟菲艳说几句话。” “妈,你稍等,我把电话给她。”周扬边说边把手机递到杨菲艳手里,细声细语地说:“艳子,我妈想跟你聊一下。” 杨菲艳接过电话,脸上露出一阵欣喜,轻声地说:“阿妈,你身体好吗?阿爸身体好吗?” “我们的身体好着呢,你们不用担心!听周扬说,你买了新房子,你当上了经理,他只是一个组长,你比周扬能干。我很高兴!我本想是希望你们一起回来过年的,听周扬打电话回来说,你们明天去买家具,我们俩合计商量给你们汇去2万元买家具,如果还不够,叫周扬打个电话回来,我想办法再转帐汇过去。” “阿妈,你们不用操心了,我手头有买家具的钱。你和阿爸在家过年开心点,买点好吃的,过一个快乐的新年。家里天气冷,多注意保暖身体!” “你们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们做父母的尽力帮助,希望儿女儿媳生活过着比我们好,这是天下做父母的心愿!” “阿妈,谢谢你们的帮助和支持!” “对了,你妈身体还好吧?” “我妈她身体好着呢,你们不用挂心!” “那就好!你们要照顾好她,你妈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吃过不少的苦。现在好了,有你们在她身边照顾她,她总算熬出了头了,苦尽甘来!” “阿妈,我晓得,我会好好待她,就像待你们一样!” “你是一个好女儿,也是一个好媳妇,你是周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谢阿妈!”杨菲艳心里好生激动,眼里涌动幸福的泪花。 “艳子,我们吃饭了,挂电话了。”周扬妈在电话里说。 “好的,挂吧。阿妈,再见!”杨菲艳刚说完,听到那边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把手机塞到周扬的手里,说:“阿爸阿妈他们还没吃饭呢,让他们操心了!” “艳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新房子那边?”周扬一边擦拭桌子一边看着她的眼睛。 “不用了,早去早回。”杨菲艳答道。 菲艳妈正在里面小房间清洗餐具碗筷,哗啦哗啦的水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妈,我们过幸福花花小区去了。”杨菲艳拉了一下周扬的手。 “你们去吧。”菲艳妈在里面答道。 周扬拉开房门,他们手拉手走了出去。 次日上午8点,杨菲艳和周扬去了福永枫树湾家俬市场。 这是宝安最大的家具市场,占地面积200亩。家具市场均为一层楼结构,座东朝西,呈南北方向一字排开。前面与宝利来国际大酒店隔一条107国道相望,后面是风景秀丽的凤凰山森林公园。 他们一家挨着一家转了一圈,询问了解价格行情。最后在一家叫香江家俬城的店里,杨菲艳看中了自己喜欢的款式风格。 店主老板是一位貌美时尚的女人,脸上涂抹厚厚的胭脂香粉,白里透红的脸蛋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依然保持着年轻女人的青春气息。她染着一头金黄色的波浪式长发,全身上下穿金戴玉,两只耳朵吊挂着两个大耳环,脖颈上系着一串金项链,手指戴着两个金戒指,手腕戴着一只玉石手镯,显示一身的珠光宝气。美女店主很热情地跟在他俩身边,一边介绍家具的特色,一边推荐新款新货。她注意到他俩在店里转了二圈,看得出他们购买的意愿必定很强,她善于抓住消费者的心理,迎合顾客说自己做生意就是交朋友,以诚相待,顾客购买全套家具,承诺提供免费派车派人,送货上门安装服务。 美女店主以一张巧嘴和满满的诚意赢得了杨菲艳的信赖,杨菲艳以优惠的价格选购一套组合家具,三张席梦思床,三个衣柜,一套客厅沙发,一张茶几,一套餐桌椅子。 周扬用银行卡刷卡付了款。 美女店主立即叫来2个搬运工把家具抬出去,装上停在前面空坪上的送货车。 上午10 点,全套家具摆放整齐,一步到位。 杨菲艳拉着周扬的手在房间里转了三圈,她看到漂亮的新房子,崭新的家具,还有身边深爱自己的男人,她心潮澎湃,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杨菲艳和周扬从幸福花苑小区出来,看时间还早,便去了附近的君乐购物中心。 在君乐购物中心三楼电器专柜,杨菲艳挑选了一台tcl品牌55寸液晶彩电,一台美的牌热水器,一台太太牌抽烟机,一台美的牌燃气灶。 今天是个好日子,正值商场搞年终促销活动,售货服务员免费赠送一套炊具、餐具。 周扬付款开票后,商场销售服务员立即通知售后技术人员免费送货上门安装调试。 临近中午12 点,家用电器安装人员已全部安装调试好。 等安装人员走后,杨菲艳双手勾着周扬的脖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眼睛,甜蜜地笑着说:“亲爱的,我们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家了,明天就可以搬进来入住了。周扬,开心吗?” 周扬双手搂着她的细腰,手掌在她的后腰轻轻抚摸着,微笑着说:“艳子,我开心,我快乐!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在这个城市里拥有了一个家,这不是梦吧?” “周扬同学,这不是梦,这就是爱呀,你我共同努力的结果!”杨菲艳闭上了迷人的大眼睛,等待他的爱的表达! 周扬把嘴唇贴在了她红润小嘴唇上,两人相拥亲吻起来。 深圳的冬天,没有雪花,只有冬暖花开。 第37章 金平在菲艳婚礼上献歌 年前一周,受湖南、江西极冷空气的影响,广东沿海一带天气开始变冷,接连二三天持续降温,从摄氏12度降到摄氏2度,这是近30年以来最冷的气候。 过年前一天早上,周扬退了房,把钥匙交给了房东, 他站在门口,看着这间15平方米的温馨小屋,他有些依依不舍。这间小屋是他闯荡深圳的落脚点,他在这个小屋里度过了1年的时光。这间小屋有他的欢笑,也有他的孤独。 曾经陪伴我度过300多个夜晚的小屋,再见了!周扬在心里默念着,像是告别一位故友。 一个背包,一个旅行箱,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就是周扬全部的家当。 他背着背包,把旅行箱放在自行车后架上,推着半成新的自行车,走出了下十围旧村的巷口。 周扬里面穿着一件保暖内衣,外面穿着一件夹克,脚穿一双白色波鞋,行走在高低不平的水泥小路上,迎着冷风,精神抖擞地向红彩公寓方向走来。 天空阴沉着一张灰色的脸。干冷的风吹来,周扬感到有一丝凉意。他推着自行车加快了脚步。 他沿着熟悉的小路走了一段路,然后拐上了一条宽阔的马路。 此时,他注意到马路两侧的路灯杆上挂起了大红灯笼,马路上各种各样颜色的汽车来往穿梭,像一条条彩色的河流。马路两旁行人行色匆匆,依旧像平常一样忙忙碌碌,没有因为过节放假而悠闲地放慢脚步,城市的生活就像上紧发条的机械手表,永不停歇地围绕预定的路线行走,每天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周扬到了红彩公寓楼下,他把自行车停放在一楼楼梯阶下面。他背着背包上了二楼。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过,屋里传来杨菲艳甜润的声音:“来了,来了!” 房门打开,杨菲艳手里拿一件睡衣,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房东来了。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我就一辆自行车,一个旅行箱,还有一个背包。”周扬侧过身,将肩膀扭了一下给她看。 “哦,我还以为至少几大包呢?”杨菲艳扑哧一笑。 “除了小风扇和毯子,我塞进旅行箱里以外,那些破了个洞的胶盆,崩了边的胶桶,裂了缝的胶凳,退了色的枕头,散了圈的凉席,我都送给收废品的大叔了。”周扬不好意思地笑了。 “今天早上吃小米粥,水煮鸡蛋和馒头,我们等着你呢。”杨菲艳边说边走回衣柜前。 “还有哪些东西没收拾?”周扬把背包取了下来,放在沙发边上。 “早上起来我跟我妈说,就带衣服、鞋子和日常洗漱用品过去,还有冰箱就行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不想带过去,新房子那边要用的东西都买齐了。可是我妈这边说不通,她舍不得,她说这些都用钱买来的,可不能浪费呀!”杨菲艳两手一摊。 “要不,我试着跟她说说看。”周扬呵呵一笑。 周扬走到里面小房间门口,他看见菲艳妈正在弯腰收拾洗漱日用品。 “阿妈,还有哪些没有收拾的,我来帮你。”周扬走了进去。 “周扬,你过来了。差不多了,把这些日用品装进胶桶里就可以了。其他的我都收拾好了。就等你过来吃早饭了。”菲艳妈站了起来,打开洗手池上面的水龙头,来回搓洗双手。 “阿妈,有些用不上的,旧的烂的占地方的东西就不带过去了,新房子那边没有杂房,没地方放,那边用的东西都有新的了。我估算了一个三轮车拉不下,如果叫个小货车,车费太贵了,不划算,用多付的车费都可以买新的了。你说的很对,这些东西不带扔掉,确实可惜。我们可以把它们留在这里,说不准后面来租房的人,或许还用得上。你说是吧?”周扬耐心地跟菲艳妈说。 “还是我们周扬说话实在,贴心窝子。好呀,听你的,不好带的就留下吧。”菲艳妈走出小房间,停下脚步站在屋中央,左瞧瞧左看看,似乎在寻找有没有遗漏重要的东西。 “阿妈,我晓得你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你对这些用过的东西是有感情的,舍不得丢下它们。在你眼里,任何一种小东西,都值得珍惜。你跟我妈一样,省吃俭用,为儿为女,为家着想!”周扬边说边跟了出来。 “艳子,周扬,来吃了,吃了早饭早点动身搬过去,明天过年了。”菲艳妈走到桌子旁,拧开锅盖,桌子中央摆放着一锅小米粥、一个盘子里放着3个水煮鸡蛋,另一个盘子里放着4个馒头。 周扬走过去,抢先拿起汤勺舀了一碗小米粥递到菲艳妈的面前,接着又舀了二碗小米粥放在桌旁。 “艳子,快来吃了,再不吃就凉了。你不饿,你肚子也饿呀。”菲艳妈再次催她。 杨菲艳走过来,挨着周扬坐下。 周扬把剥了壳的鸡蛋放在她的手里。 杨菲艳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谢谢!”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周扬侧过头来笑了笑。 周扬喝了两碗小米粥,吃了1个鸡蛋,1个馒头,拍了拍肚子说:“我吃饱了,剩下一个馒头留给你了。” “我1个够了,今天搬家全靠你了,你多吃1个,等下搬东西才有力气。”杨菲艳拿起盘子里那个馒头塞到周扬的手里。 “阿妈,我先把这些收拾好的东西搬到一楼门口,你们在门口等我,我去叫一辆三轮车过来,等司机来了我再把冰箱抬下去。”周扬对菲艳妈说。 “好。”菲艳妈答道。 周扬三两下就把馒头呑完了。他提着屋里的东西往一楼搬。 等杨菲艳吃完后,菲艳妈把桌子上的盘子筷子收到胶盆里,清洗干净擦干水渍放进碗盆里。 过了半个小时,周扬带着一个三轮车司机回来了。 周扬和三轮司机两人抬着冰箱慢慢地走下了二楼。他们先把冰箱装了上车,再把轻一点的东西装上去。搬下去的东西全部装完,刚好装满车厢。 “还是我们周扬估算好,刚刚好,一点不差。”菲艳妈笑了笑说。 杨菲艳向周扬竖起了大拇指,向上抖了抖。 周扬与杨菲艳四目一对,笑意溢于眼眶,把话儿转移到菲艳妈身上:“还不是阿妈你收拾好,该拿的拿了,不需要的留下了。有你亲自把关,事情办得妥妥的。” “就我们周扬的嘴甜会说话,听得心里就是舒坦!”菲艳妈抿嘴一笑。 “师傅,请稍等一下,我去叫个出租摩托车回来载着她俩一起走。”周扬跟三轮摩托车司机说。 “不用啦,你叫你老婆和你妈坐在车厢边上也可以,反正也没有多远。”三轮车司机用手一指车厢两边。 “这样不行,一是不安全,二是人货混装,让交警查到了,那不是自找麻烦吗?”周扬摇了摇手答道。 周扬转身快步向外面跑去。 周扬刚走到红彩公寓通向外面出口的马路边,这时一辆二轮摩托车驶了过来。周扬招了一下手,司机便把摩托车停了下来。 “老板,去哪里?”那名戴着头盔的司机问道。 “师傅,去幸福花苑小区门口,多少钱?”周扬问他。 “你给10块钱吧。”司机不假思索地答道。 “可以,你到里面去接2个人,跟着我们的三轮摩托车后面走就可以了。”周扬往红彩公寓楼下进口方向一指,飞身跨上摩托车后座。 “到了,停下。”周扬说完便从摩托车后座跳了下来。 “艳子,阿妈,你们坐这辆摩托车去幸福花苑小区大门口。我坐三轮车过去。”周扬跟杨菲艳和菲艳妈说。 周扬扶着菲艳妈上了摩托车后座,接着又扶着杨菲艳坐在她妈的身后。 周扬从钱包里拿出一张10元钱递给司机,说:“师傅,开慢点,注意安全!” 等二轮摩托车司机载着她俩驶出了公寓空坪出口,他才上了三轮摩托车副座,叫三轮摩托车司机启动发动车跟了上去。 周扬和三轮摩托车司机到达幸福花苑小区门口时,二轮摩托车司机已走。 杨菲艳和母亲站在大门口外等待。杨菲艳正跟那个值班保安在聊天。那个保安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打过几次照面就熟识了的湖南老乡。他叫陈为君,老家岳阳湘阴。此人其貌不扬,身材矮小,1米63,圆脸,塌鼻梁,一双单眼皮小眼睛,闪烁着老鼠般的目光。 周扬和杨菲艳跟他见面不到20次,感觉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虽然他俩进出时,他会主动打招呼,但透过他的笑容里,不是那么的真诚友善。看他那个样很像是一个势利的人,总感觉到他表面笑里藏着心地不厚道的戾气。 杨菲艳和周扬心想,不管他人品怎么样,不论他做人心态阳光还是阴暗,总之最好不要得罪或冒犯他,虽说是个小小的保安,但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周扬知道他是个烟鬼,自己不抽烟,平常身上自然不带烟,进出10多次,也没给他递过烟。今天周扬想到了,不管身处何时何地,人情世故总是要的,他买了一包黄色硬盒芙蓉王揣在兜里。他走了过去,笑着说:“老陈,来,给包烟给你抽。”周扬把烟递到他手里。 陈为君笑得面部肌肉都在弹,不知是过度兴奋还是天生就是这样,客气地说:“谢谢!谢谢!看你不是不抽烟吧?” “过年了,抽不抽烟都备点烟,这不搬家也是喜事嘛,见人有份,抽包喜烟嘛!”周扬笑了笑说。 “说的有道理,恭喜老乡乔迁新喜,恭喜恭喜!”陈为君咯咯咯地笑了。 他立马按动了遥控钥匙,大门口的伸缩门叽哩哐当向一边移动打开了。 周扬叫三轮车司机直接开到2号楼下门口停放。 周扬和司机分别把车厢里大包小包的零散小东西卸了下来,提到一楼电梯口放着。杨菲艳和母亲2人将东西移到电梯里。 周扬推着自己那部永久牌自行车,走到距离一楼门口50米外一个专用停车的厂棚里,他看到左边一排挂着“机动车停放处”的标牌,右边一排挂着边上放着“摩托车停放处”的标牌。他四下里观望,没有发现挂有“非机动车停放处”标牌的地方。他只好将自行车推到摩托车停放处最边一个位置放着。 周扬走回一楼门口,他和司机合力将冰箱抬进一楼电梯里。 杨菲艳按下8楼电梯按键,电梯关门并快速升了上去。 电梯到了8楼,电梯门自自动打开。杨菲艳站在电梯按键旁控制电梯, 菲艳妈把小包和零散的东西拿出电梯,周扬和司机急忙把电梯里的大包东西拿了出来。 杨菲艳走到他俩前面,提前把806房的门打开。他俩抬着冰箱走出了电梯,直接抬进806房,在厨房边上靠墙放下。 周扬从钱夹里拿出一张50元递给司机,客气地笑着说:“师傅,辛苦您了!” “这点不算什么,我每天都干这事,比起我早两年干建筑当小工,更早几年在货运市场当搬运工来说,相差远得很!老板,我给张卡片给你,下次有活记得找我。我走了。”司机接过他递来的50元钱塞进右边的裤兜里,接着从左边的裤兜里摸出一张起了皱的卡片递了过来。 “嗯,好的。”周扬这才注意到他那一双粗大有力的手掌,比起自己的手来,似乎大了一半,手背上青筋鼓起,像蚯蚓爬在上面,更像是马路牙子榕树的树根长出围栏后,铺开在砖与砖之间缝隙上面的树根。周扬从他粗糙厚重的手上,看到了父辈历经岁月的沧桑和受过生活磨练的影子。 三轮车司机转身走了出去。 周扬送到电梯口,朝他挥了挥手说:“不送了,谢谢!” 电梯门瞬间关上了。 周扬走回了806房。 杨菲艳和母亲正把东西归放到它们应放的位置。 周扬没有看到自己的旅行箱和背包,他问杨菲艳:“艳子,我的东西放哪?” “周扬,我把它放到你的房间里去了。”杨菲艳抬起头来,脸上泛着红光。 她走过来拉着周扬的手说:“这一间是你睡的,对面这间是我睡的,那一间是妈睡的。”杨菲艳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哦,我晓得了。”周扬心里突然有些失望,但瞬间也明白他俩还没结婚,还只是恋人之间的关系,自己顶多算是她的未婚夫吧。 夜幕降临,城市的夜空里闪烁着如星光般的灯火。 杨菲艳站在客厅的玻璃窗前,看对面楼房星星点点的灯光,突然想起小时候夏天坐在门前的矮凳上,天真好奇地数天上的星星,妈妈拿着蒲扇一边扇风一边驱赶蚊子。 周扬走了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说:“艳子,在想什么呢?” “我看对面楼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就突然想起小时候坐在门前数星星的趣事来了。”杨菲艳微微一笑。 “我小时候也数过呀,小孩子多天真,那时候对什么都好奇。不瞒你说,我小时候什么怪事坏事新鲜事没干过?”周扬呵呵地笑了起来。 “是嘛,我怎么不觉得你调皮!”杨菲艳掩嘴而笑。 “我跟你说吧,我们小时候男孩子都是穿开裆裤,小鸟儿露在外面。比我们大一些的男孩子总是喜欢欺负比他们小一点男孩子。有一次,跟我们一条街的一个男孩子逮到一只八哥鸟,我整天跟他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我想拿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跟他换,他死活不同意。我就围着他转来转去,几乎成了他的跟屁虫。有一天中午,他突然跟我说,你让我把八哥鸟拴在你的小鸡鸡上,我就给你玩一下。然后我就同意了。谁知玩了一会,我就尿急了。我叫他把绳子解开,我不想玩了。当他把绳子解开时,我憋不住,尿急像水枪一样直射到他有脸上。他的嘴上鼻子上,全是我的尿。我尿没潵完,赶紧掉头就跑了。他也没有追,我就直接跑回家了。我回家以后,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就去上门跟他爸妈说了。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跟我玩了。这件鸟事,每当我想起就好笑。”周扬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菲艳还没听完就扶着窗户笑得前俯后仰。 菲艳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央视8台播放的电视剧《关东大先生》。她听见女儿和周扬两人开怀大笑,便扭过头来问道:“艳子,你们俩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妈,周扬在说小时候的事,太搞笑了,笑得我肚子疼!”杨菲艳边笑边说。 “今天搬家搬累了,你们早点洗澡,早点休息吧。我看完这集电视剧就去洗澡了。”菲艳妈提醒他俩说。 “晓得了。”杨菲艳的笑声还没停止。 “周扬,明天过年了,记得买一副对联回来贴。”菲艳妈心里还惦记着一件重要的事。 “阿妈,我晓得的。”周扬停止了笑声,回答道。 “我先去洗澡了,我洗完接着你去洗。”杨菲艳说完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会儿,杨菲艳拿着睡衣从睡房里走了出来,她穿着凉鞋走进宽大的洗澡间。 杨菲艳洗了澡出来,一身香气飘满整个屋子。她走到周扬的睡房门口,叫周扬去洗澡了。 周扬洗完澡,穿着睡衣走进自己的房间。他轻轻地关上门,但没有上锁。他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睡不着,一双眼睛看着雪白的墙壁,脑子里有些胡思乱想。 夜间21点,菲艳妈关掉了电视。她洗完澡后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睡了。 杨菲艳想起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事情自然多。她把3个人换下的脏衣服从收纳架上拿下来,放进洗衣机里清洗。接着她又把内衣内裤和袜子拿到洗澡间去用手搓洗。等她洗好内衣内裤和袜子挂起晾晒后,洗衣机里清洗的衣服已脱水甩干。 她晾好衣服,关掉客厅的灯。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晚上22点。 这个点对于在广东打工上班的一线员工来说,时间还算早,大部分的工厂晚上加班都是这个点下班。一般晚上加班下班早的在21点半,下班晚的在22点半,工厂赶货时有加到23点到23点半才下班的。 杨菲艳走进睡房,刚想躺下,她又想起周扬房间门缝下方射出的灯光,她担心他累了睡着了,忘了关灯了。她走出睡房,走到周扬的睡房门口,她轻拧一下门锁,房门就打开了。 周扬回过头来,笑了笑说:“你还没睡?” “我看到你房门下方缝隙有光,我以为你累了睡着了,忘了关灯了。我就想过来看看,帮你关一下灯。”杨菲艳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我睡了快一年的硬床了,刚睡一晚这柔软的席梦思,一时半会还不适应。”周扬伸手拉着她的手,微笑着说。 “是吗,不想我吗?”周扬弯腰俯下了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泛着迷人的眸光,像一池温泉,吸引周扬心神荡漾。 周扬顺势将她拉了一下,她扑倒在他的身上。 两人抱在一起,激情绽放。他俩忘了关门,顾不上关灯,尽情享受爱的芬芳。 夜深寂静,宽大的席梦思床在二人的欢愉声中发出美妙声音。 屋里柔和的灯光害羞地闭上了眼睛,为爱沉醉。 2月6日,正月十二,星期五。 福永迎春花酒店门口张灯结彩,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鲜花编织装扮圆形拱门上飘荡。 杨菲艳和周扬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参加他们婚礼晚宴的亲友。 此时已是下午5点,红艳艳的夕阳照在他们这对新人的身上,映红了他俩的脸庞。 杨菲艳着一袭雪白的蕾丝婚纱,层层的褶褶,柔曼的曲线,犹如天使的羽翼。她那曼妙的身姿,宛若一朵盛开的白牡丹,散发着温婉、纯洁、端庄、优雅的气息。 5点30分,前来参加他们婚礼的亲友们纷纷到来了。 在一声声的祝福声中,杨菲艳和周扬鞠躬弯腰,笑迎宾客。 6点30分,晚宴即将开始,最后一个到来的是牛金平。 他把一个红包直接递到杨菲艳的手里,有点激动地说:“祝福你们,新婚快乐!”杨菲艳注意他的眼睛闪动着泪花,她知道这不是开心的泪花,而是伤感的泪花。 杨菲艳和周扬有些措手不及,万万没想到这个没有邀请的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杨菲艳和周扬一时感到尴尬,但想到今天是他们的婚礼大喜之日,他们还是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说:“欢迎光临,非常感谢,请里面就座!” 在男女主持人开场白的即兴演讲中,在嘉宾亲友的掌声和祝福声中,杨菲艳和周扬这一对新人分别从两边走上了大厅的舞台。周扬手捧一束红玫瑰,走到杨菲艳的面前,单膝下跪双手将鲜花献上。杨菲艳两手接过鲜花抱在胸前,美丽的笑容远比鲜花还要灿烂迷人。 穿着礼服的男女主持人手持麦克风,分别站在他们的两侧,开心地笑对全场:“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请大家静一静,现在有请新人双方的父母走到台上来,有请!” 菲艳妈满面红光地走了上去。紧接着周扬爸妈面带微笑走了上去。 “来,新娘的母亲,请走到左边来。来,新郎的父母,请走到右边来!一起排好队,照个全家福合影。我们的摄影师,请记录这见证美好的时刻!”女主持人美妙的声音带着磁性,盈耳回绕,令人陶醉。 “各位来宾,各位亲友,晚上好!春风荡漾,天降吉祥,两情相悦,天长地久。在这喜庆之日,在迎春花酒店,我们喜酒相逢,共同见证祝福杨菲艳小姐和周扬先生的婚礼。今天的新娘,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漂亮。我很想知道这对新人的爱情故事,下面有请新郞献上爱的告白!” “......” 周扬牵手杨菲艳逐桌敬酒。 酒过三巡,牛金平喝多了。他走上主持台,从主持人手中拿过麦克风,喷着满口酒气对她说:“请跟音响师说一下,给我准备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谢谢!” 牛金平走到主持台中央,挥舞麦克风,面向全场: “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绍,我叫牛金平,来自江西革命老区兴国。我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因为爱情失败,我成了酒鬼,常泡酒吧。有一次,在酒吧,我唱了一首《想你的时候》。因为这首歌,我成为一名酒吧驻唱歌手。今天我有幸参加朋友的婚礼,借酒助兴,我想献上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告别曾经的爱情,表达真实的内心。请允许我在这个特别喜庆的场面,演唱这首带着伤感的动人情歌。谢谢! “music,音乐响起来!” 随着音乐响起,牛金平背对全场,慢慢转过身来。他微闭双眼,左手握着麦克风,右手捂住胸口,大嘴一张,开始演唱:“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烛光投影,映不出你容颜,仍只见你独自照片中......” 第38章 晨辉回乡路遇大雪 元月22日凌晨,范晨辉和林雪花4点起床动身。昨晚他们没有回宝安家里,今早直接从厂里出发。范晨辉驾驶那辆奔驰越野车沿着107国道行驶了一段路,车行至沙井路段转道上了京广高速。 凌晨时分,天色蒙蒙亮,薄雾萦绕。往北方向的高速路上车辆较少,广东省内高速路上畅通无阻。范晨辉在中途进了一次服务区,上一趟卫生间。高速路况好,范晨辉一直行驶在快车道上。 早上7点,范晨辉驾驶汽车驶出了广东省外。 他们进入湖南境内后,由于路面有积雪结冰,车速骤降,行车缓慢。 路不顺风,事不遂意,谁知过了广东,没想到大雪压路。原打算在上午11点前就可到达湘江源县城的计划落空。 上午10点,县招商局胡响林打来电话。范晨辉开车不方便接听,叫林雪花接了电话,开着免提通话。 “喂,范总,你们到哪了?”胡响林在电话中问。 “胡局长,行程时间有变,过了广东,进入湖南境内。我现在下了高速了,走107国道。路面有积雪结冰,现在行车缓慢,打算11点回到县城的计划泡雪汤了。”范晨辉边开车边说。 “我先取消为你准备的接风洗尘午宴,改为晚宴。”胡响林在电话里说。 “胡局长,午宴先取消,晚宴的事暂时不定,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到达县城的时间。”范晨辉呵呵地笑道。 “那好吧,我等你电话消息吧。”胡响林有些小小失望地答道。 “好的,再见!”范晨辉说话的声音虽然低而慢,但音调圆润,底气十足。 “范总,开车注意安全,晚上见!”胡响林说完挂断了电话。 范晨辉打开了空调暖气。车内开始暖和起来。他又打开手机播放音乐,舒缓一下焦急烦躁的心情。 他的手机歌单全是张也、彭丽缓、宋祖英、邓丽君、毛阿敏、杨钰莹、韩宝仪、李娜、高丽霞、白雪、孟庭苇、陈红、李玲玉等一些女歌星的经典歌曲。 车窗外,漫山遍野全是白茫茫的连成一片。 汽车在雪地里呻吟,车轮压出两条深深的凹印。人坐车里看见公路两旁低矮的茶树、松树被白雪覆盖,像一朵朵洁白的大蘑菇,又像是一把把洁白的塑料伞,慢慢地向后移动。 国道边沿的垃圾、尘埃、污垢都看不见了,白雪用它晶莹剔透的身体给大地披上了洁白的冬装,给这一带的森森、山川、河流、峡谷留下一片洁白。 范晨辉离开家乡近20年了,前10多年,他还每年年底回家一趟,偶尔还能碰见下一场雪,但近10年他创业开厂,几乎很少在过年的时候回乡了。他习惯了广东这边四季如春的气候,没有寒冷的冬季,看不到雪花的冬天。 “吊你马屁,这雪也下得太太猛了,50年难得一遇!”范晨辉粗鲁地骂了一句家乡脏话。 范晨辉到达湘江源县城,已是晚上22点。 这次回家,总共500公里左右的路程,范晨辉走了20个小时。好在广东省内这一半路程,路况好,车速快,没有耽误多少时间。也好在他的车子油箱大,车子性能好,熟悉路线,才得使安全顺畅抵达终点,不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 街道上的积雪被车轮来回辗压,白雪变成黑雪,乌漆抹黑的,像被炕上熏黑的烂棉被铺开在地上一样。 他沿着向城北方向的街道行驶,马路两旁的商店、门铺早已关门。家乡夜晚的街道与广东夜晚的街道相比天壤之别,一个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人流如海,夜如白昼;一个沉寂冷清,关门闭户,不见人影。 范晨辉驾车到达湘濂北路十字交叉路口,他右转100米进入和一鸣大酒店大门口的广场。 和一鸣大酒店是湘江源县城最豪华的酒店,是湘南最美山城和水城的首家五星级酒店。酒店座落在县城北郊,主楼楼高29层,四周玻璃幕墙,每层楼面外墙装有彩色灯带,灯光闪烁流动,在夜空中像一条条移动的长龙围绕四周游动,流光溢彩。 范晨辉的车刚停稳,值班安保人员马上迎了上来。夜班保安是一个见过外面花花世界的年轻人,他看见大奔的车牌号码是粤b后面3个0,知道车主必定有些来头,非富即贵,身家地位不低。他搓着双手,哈着热气,笑嘻嘻地说:“老板,您好!欢迎光临,下榻和一鸣,里面请!” 范晨辉和林雪花打开车门,下了车。 年轻保安站立身姿,右手伸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在他们的侧面引到酒店大门口。他打开大门,毕恭毕敬地礼让他们进入装修气派典雅别致的前台大厅。 前台大厅顶部的水晶吊灯造型奇特,灯光柔和明亮。两侧摆放葱郁的植物花卉,创造家的温馨氛围,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年轻漂亮的服务小姐移动轻盈的脚步,微笑着迎上来了。 “二位老板,欢迎光临,下榻和一鸣,我很荣幸能为二位服务!”一位身材苗条高挑的前台小姐向他俩点头示意。她那合体的制服,柔滑的丝巾,清纯的笑容,悦耳的声音,淡淡的香味,让范晨辉感到很舒服,刚才路上糟糕的心情突然消散了许多。 范晨辉用家乡话回了一句:“您好!给我们开一个大标准间!” 年轻服务小姐惊喜地看着他,甜甜地笑着说:“老板是本地人?” “是呀,白鹭镇的。”范晨辉笑了笑说。 “哦,我晓得,我有一位高中同学也是白鹭镇的。”年轻服务小姐抿嘴一笑。 “二个人都要登记吗?” “不用了,家乡人嘛,用你一个人的身份证登记就可以了。” 范晨辉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范老板,我看你面相好像我那同学呀,长得一模一样,他也姓范,也是白鹭镇的。”年轻服务小姐仔细地看了范晨辉一眼,笑了笑说。 “有这么巧的事?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呀?”范晨辉感到好奇,顺便问了一句。 “他叫范夏成,长得很帅,我记得有1米78的样子。听说他一家人在深圳,他爸是一个大老板,他成了富二代了,跟我们不是一个频道上的了。” “哦,还真是巧了,他是我儿子!” “是嘛,你就是他爸,那个大老板!sorry,sorry。”年轻服务小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前台大厅里回荡着她清脆甜美的笑声。 “什么大老板呀,不就是一个工厂的小老板而已,在外面混个饭吃。”范晨辉呵呵一笑。 “你就别谦虚了,看你的这气场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年轻服务小姐边登记边笑着说。 “你过奖了。”范晨辉笑得脸上开满了花。 “范老板,请交298元,押金就免了。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年轻服务小姐双手把小票递了过来。 范晨辉把小票转交身边的杨雪花。杨雪花打开钱包从里面取了3张百元大钞,递 给了那个年轻服务员。 年轻服务小姐低头在前台下面的抽屉里翻找2元零钱。 “丫头,不用找了。”范晨辉一张大脸笑成一片夕阳。 “明天退房时找给你,我先送你们上去,10楼108房。”年轻服务员拿着房卡递到范晨辉手里。 “丫头叫什么名字呀?”范晨辉顺便问了一句。 “我叫胡雪莲,雪花的雪,莲花的莲,名字俗气很!”胡雪莲微微一笑,一副俐伶可爱的样子。 “这名字好听,你一个人就占了2朵花,雪花,莲花,都是高雅圣洁的花,一点都不俗气!我老婆的名字就叫雪花,我当初就冲她的名字来的。不信,你问她!”范晨辉用手捋了一下两边的头发。 “小丫头,你可别听他瞎掰!”林雪花似笑非笑地说。 “我哪瞎掰了?你年轻那时候,皮肤也是像你的名字一样白净,长得肉嘟嘟的,纯洁又可爱,善良又大方。方圆几十里,不是顺数第一,也不是倒数第一!”范晨辉半开玩笑地说。 “我说,老板,你这张嘴不去说相声,实在太可惜了!”林雪花听得出他一边夸她,又一边取笑她,有点哭笑不得。 “范老板幽默风趣,口才又好,与众不同,确实不一般!”胡雪莲快走一步,越过范晨辉的前面,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按了10号键。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小丫头,你忙就不用送我们上楼了,我们自己上去。”范晨辉边说边走进电梯。 “现在有空,我送你们上去吧。老板娘,请进!”胡雪莲伸手做了一个请敬的手势,侧身面对林雪花。 林雪花跨步走进电梯,胡雪莲紧跟她身后走进了电梯。 吧嗒一声,电梯门自动关上。 电梯匀速平稳上行。 “范老板,你们刚从深圳回来吗?”胡雪莲背靠着电梯对范晨辉说。 “是呀,本来上午就到了,被这场大雪给堵住了,像蜗牛一样,走了20个小时。等同于来回两趟的时间还多。”范晨辉摇了摇头。 “哦,难怪你们这么晚来住酒店,一路辛苦了!” “是呀,辛苦就不说了。主要是耽误事情,害得县招商局胡局长等了老半天,最后又取消了午宴订餐。” “哦,范夏成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他呀,现在是有了老婆,忘了娘了 。”林雪花接过话来说。 “我听说他老婆特别漂亮,而且还是什么镇的一个副镇长的千金。”胡雪莲露出羡慕的表情。 “女人漂亮只是一时,不是一世。女人既要出得厅堂,又要下得厨房。贤慧、孝敬、勤俭、持家,相夫教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女人没有内涵,光有漂亮有什么用?”林雪花脸色不悦,一时忍不住,说出了憋在自己心里的话。 林雪花的话,显然是指向她的儿媳妇,表露出她对儿媳妇的不满。 胡雪莲心想自己顺便一问,便勾起林雪花心中的不快。她不想闲谈别人的家事, 便转换话题,说:“范老板,这次回家,是准备在家乡投资发展?” “丫头,你怎么知道?”范晨辉眯眯一笑。 “我刚听说你跟县招商局胡局长有约,想必也是商谈投资办厂的事了。”胡雪莲眨了眨灵光的眼睛。 “你这丫头,蛮聪明机灵。等我工厂建好了,你到我厂里来上班,做个行政人事文员,怎么样?”范晨辉笑着说。 “好呀!不过我又不是大学生,只是一个高中生,我能干得好吗?”胡雪莲掩嘴而笑。 “我说你行,你就行!”范晨辉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电梯语音提示10楼到了。叮咚一声,电梯自动打开。 胡雪莲用左手挡着电梯门,右手往外一指,礼让范晨辉和林雪花走出电梯。 “范老板,这边请!”胡雪莲快走一步跟上,侧方引领向108房走去。 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他们的脚步声打破了楼道里的安静。 “范老板,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若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打前台总机电话吩咐。祝你们愉快,晚安!”胡雪莲摆了摆手,报以甜美的笑容。 “晚安!”范晨辉拿着房卡打开了门,他侧目回看了胡雪莲一眼,她的背影在走道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楚楚动人。 这时,范晨辉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胡响林打来的。他走进108房,顺手把房门关上了。他按 下了通话键,笑着说:“喂,胡局长,这么晚还没睡?我刚准备给你发个信息,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刚到和一鸣酒店。” “范总,我一直在等你到达的消息。我担心你路上开车接听电话不安全,所以我就没打你的电话。没有收到你平安到达的消息,我哪里睡得着!”胡响林在电话里说。 “谢谢胡局长关心!我准备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上午见,晚安!“范晨辉说完等对方挂断电话。 “好的,辛苦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见,晚安!”胡响林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范晨辉拿了一双一次性白色拖鞋,走到沙发软椅上坐下。他脱下皮鞋和袜子,换 上拖鞋。 “雪花,你先去洗吧。”范晨辉拿出一包中华香烟,取了一支叼在嘴里,他摸出 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林雪花穿着睡衣从洗澡间走了出来。她身上散发着沐浴露洗后的香气。 范晨辉从沙发软椅上站了起来,他走到林雪花身边,笑着说:“你先去睡,等我 洗了,我们好好的做一下热身运动,快半个多月没有跟你啪啪了。” “你看你这老不正经的脸!”林雪花在他的脸上点了一下。 第39章 晨辉成与县招商局签订合同 范晨辉搂着林雪花在睡梦中睡得香甜,突然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起来,一首《高天上的流云》音乐旋律把他从梦里惊醒过来。 他一只手放在林雪花的头颈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胸前,睡姿亲昵,像年轻夫妻般如胶似漆,相拥而眠。他掀开被子一角,往里一瞧,他和林雪花都光着身子。 他想起昨晚他洗了热水澡后来了激情,他和林雪花在床上做了爱抚前戏,如同新婚夫妻般,爱到深处不胜欢喜。他不是像往常过夫妻生活一样直奔主题,而是像跟他的干女们做爱一样,沉醉鱼水之欢。 昨晚他和林雪花都放开了,二人过了一把激情奔放的夫妻生活。他从林雪花的呻吟声中听出了她爱的需要,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到了她爱的渴望。他一心扑在的事业和他的干女儿身上,他忽略了默默支撑他的女人,他不知道她是一个并不幸福的女人。这20多年来,早10多年,他常年不在她身边,她独守寂寞的空房,她得不到他的爱的抚摸。后10年,他跟他的干女儿们寻欢作乐,偷欢做爱,他就没有一次和她正儿八经的过过甜蜜的夫妻生活。昨晚这一夜,范晨辉倾情投入了,使她压抑心中的爱终于释放了出来,她体验到做为人妻被丈夫温柔以待的幸福。 这一夜,林雪花睡得甜美,范晨辉睡得安稳! 范晨辉把手从林雪花的头颈下轻轻地抽了出来。他伸出手来摸到放在床头旁边柜子上方的手机,他拔掉手机充电线,看一下来电显示胡科长,他按下了接听键:“喂,胡局长,早上好!” “范总,早上好!我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胡响林在电话中说。 “没有,没有,我刚睡醒!”范晨辉随口撒了一个谎。 “睡得还好吗?”胡响林关心地问。 “睡得很舒服,五星级酒店的床就是软和!”范晨辉笑着说。 “范总,我马上要开个会,10点我和马镇长去酒店接你们,然后我们一起去白鹭镇经济开发区看一下地皮。中午马镇长做东,带你们去钓鱼湾农庄吃午饭。下午我们回县招商局,签订合作意向书,晚上我做东,就在你住的酒店订了晚宴,为你和老板娘接风洗尘。”胡响林在电话里简明扼要的安排了今日的行程活动。 “好的,听你安排指示!”范晨辉打着一个哈欠说。 “范总,你这就客气了。我哪敢指示你呀,我这是向你汇报,征求你的意见!”胡响林故意卖弄官腔,给足范晨辉的面子。 “胡局长,你这新官上任,工作繁忙,辛苦辛苦!”范晨辉拍了一下他的马屁说。 “范总,你多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开会去了。再见!”胡响林说完就挂了电话。 范晨辉放下手机,又钻进温暖的被窝。 林雪花翻身过来,睁开眼睛问道:“晨辉,现在几点了?” “早上8点。”范晨辉双手伸过去,穿过她的腰际,一把抱过她的肥臀。她柔软的胸部刚好挤压在他的下巴。 “昨晚这一觉睡得香,一觉睡到大天光。”林雪花眨了眨温情脉脉的眼睛。 范晨辉把头往上一伸,嘴巴贴近她的耳垂悄悄地逗她说:“雪花,要不要再来一波冲浪?” “你这身子骨吃得消吗?干泥鳅还冒得了泡吗?”林雪花打趣地微微一笑。 “你别笑话我,不瞒你说,想当年我年轻时候,树叶都能打落好几片!”范晨辉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起床了,8点多钟了,别折腾了!”林雪花用手推了推他说。 “好,好,好,再睡一小时的回笼觉!”范晨辉搂着她的腰,一个侧翻身躺了下来。 “你不饿吗?我不吃早餐,胃就不舒服。我起床了。”林雪花推开他的手,坐了起来。她用被子挡住上身,在床上找到了她的内衣内裤穿上。 林雪花穿上保暖衣裤,走到窗户边。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一看,太阳出来了。 “晨辉,起床了。太阳都出来了。我们洗漱后下二楼餐厅去吃早餐。吃了早餐,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去亲家家里辞个年。我们回来了,不去打个照面,也不合适。我说的对吗?”林雪花边说边走了回来。她拉开悬挂衣服的柜子,从里面取下自己的羽绒服穿在身上。 范晨辉一把掀开被子,在床尾找到自己的内裤快速地穿上,接着把保暖内衣内裤穿在身上。他下了床,趿着一次性布拖鞋,走向卫生间。 范晨辉从卫生间洗出来,他对林雪花说:“雪花,我想改到晚上去算了,现在去时间有些仓促。我们去了坐一下就走也不太好,万一亲家强留我们吃中饭,我们不吃就难为情。还不如晚上去,买点礼物,去坐一下聊一会。大概坐到21点左右,我们再返回酒店住一晚,明天上午我们再回家。你看这样行不行?” “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听你的安排。”林雪花坐沙发椅上,两腿并拢,用一张纸巾擦拭皮鞋鞋面上的污渍。 范晨辉穿上羽绒服外套,走到门口,取了门卡,对林雪花说:“走呀,我们下楼去吃早餐。” 林雪花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拎着她那随身不离的小包挂在肩上,跟着他走出了108房。 8点30分,湘江源县招商局会议室,胡响林坐在会议圆桌上位,主持今天的招商局、规划局科股长以上干部联席会议。今天参加会议有规划局副局长秦怀中、办公室主任汪向东、政法股股长董濂洋、信访股股长刘川波,另外还有招商局的办公室主任吴顺华、招商部部长何久鸣。招商局长贾海锋生病没来上班,因此没有参加会议。 在会议上,胡响林介绍这次招商引资合作方为深圳市晨辉成电子有限公司,投资人范晨辉为白鹭镇人,总投资4000万,兴建一家生产规模500人的中型工厂。晨辉成是一家以手机喇叭开发设计、制造、销售为一体的电声制造企业,建设工程占地100亩。 胡响林简单介绍这次招商引资合作方的大致情况后,他请规划局秦局长就当前县委县政府振兴经济发展战略推进实施方案,划定经济开发区的布局规划区域作个介绍。 秦副局长喝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嗓音,扫视了在座各位,一脸严肃地说:“县委县政府2年前就制定我县经济发展工作纲要,今年是第3个年头了,在我们胡局长新官上任1个月期间就燃爆了一个开门红,这是一个我县揭开招商引资序幕的第一个精彩节目,我们胡局长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这是一件令人欢欣鼓舞的喜事,相信后面会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来我县投资建厂,为发展我县市场经济,带动扩大就业推波助力!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在县郊的白鹭镇与江畔镇相邻交界地带划了一个圈,将2000亩荒地规划成县经济开发区,下辖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江畔镇经济开发小区,分别占地1000亩。为什么先定这个区域呢?我不说大家也知道,白鹭镇与江畔镇毗邻交界,距离县城4公里,交通便达,107国道贯通两镇,湘江源头流经两镇,地势开阔,环境优美,有可持续发展优势潜力,这次晨辉成科技园选址在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还是在江畔镇经济开发小区落户,就由县招商局贾局长和胡局长与投资方商量定夺决定。我就说这么多,最后一句,恭喜胡局长立了头功!” “这次招商引资全靠县委县政府的政策好,还有县规划局对经济开发区选址规划得好,尤其是我们的规划局周局长和秦局长有远光,给我们规划了这么好的地方作经济开发区,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办不成事呢?正如我们秦局长所说,这次招商引资只是一个美好的开端,相信后面会更多的合作项目引进来,打造一个以电子研发、制造为主体的科技工业园区,带动我县的市场经济发展腾飞。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我们吴主任和何部长要加大宣传力度,把声势、气势氛围搞起来,希望搞出一个亮点、看点、热点来。谢谢秦局长,谢谢各位,散会!”胡响林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像冬日里的山茶花。 胡响林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他的步子走得轻快。他今天没有穿皮衣,特意穿了一件很正式的中山装,一支英雄钢笔插上上衣口袋。他笔挺的身装,一张堆着笑容的脸,显得和蔼可亲,时刻保持着一个人民公仆的形象。由于天冷,他里面穿了2件保暖衣,有点圆鼓的肚子把衣服撑起,掩饰不了酒水撑大的肚子。 胡响林回到副局长办公室刚坐下,大门口值班的门卫老姜就打来座机电话。他拿起话筒接听:“喂,老姜,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老姜的话:“胡副局长,白鹭镇的马镇长和他助理来找你来了。他们的车停在大门口,让他们进来吗?” “你快让他们的车进来呀,老姜啊,老姜,我跟你交待过多少次,你都不长记性,马镇长是我的老上级,他的车直接放行进出。你记住了吗?”胡响林压住心头的火气,有些不高兴的说。 “胡副局长,我晓得了。” “老姜,我知道你在门卫这个岗位做了好多年了,我不是不想拉你一把,可是你得让我看到至少有一个的优点呀。嘴巴子甜也行,酒坛子深也行,能写写划划也行,这些你都没有。等哪天你把这三把刷子其中一把刷子给我整顺溜了,我就帮你调岗了。你不想一辈子做门卫,后面就看你的表现了。” “胡局长,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争取成为入党积极分子,早日申请入党!” “好,思想认识有进步,头脑转弯了,可以培养!”胡响林听到老姜第一次叫他胡局长了,他心里甜滋滋的。 胡响林说完挂断电话,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拿起公文包夹在腋窝,拉开办公室的门,顺手反锁了门,走了出去。 胡响林刚走到二楼楼道拐往一楼的地方,马兴南和他的助理蒋耀辉从一楼走了上来。蒋耀辉手里拎着一个尼龙袋子,里面装有一箱茅台酒,2条蓝盒芙蓉王。 胡响林快走几步,上前走到马兴南跟前笑呵呵地说:“老领导的风格就是不一样,做任何事总是快人一步,办事风风火火,讲究速度效率。” “胡局长,约好的时间,我肯定遵守诚信,何况我们下级单位找你们上级单位办事,那不得按照预约时间准时到达。”马兴南微微一笑,露出两颗金牙。 “老领导,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老领导,我永远是你老部下,你就别逗我玩了。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学生,你说的话就是金玉良言,让我受益一生!”胡响林笑得很真诚。 “你看公文包都带上了,你这是准备出发了,不打算让我们到你的局长办公室坐坐?”马兴南故意拉下了脸色。 “老领导,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办事讲究速度效率,快字当头。老领导啊,我现在只是一个副职,小小的二把手,你就别抬举我了。”胡响林轻声地说。 “胡局长,你别太谦虚了,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限量。我预测不出2年,你这一个副字就去了?”站在马兴南身边的蒋助理嘿嘿一笑。 “蒋助理,这话点到为止。小心别人听到了,告到贾局长那里,我就难为情了。”胡响林把食指放在嘴里,嘘的一声,示意他就此打住。 胡响林看了一下手上那块上海牌手表,时间刚好9点30分,离早上约定去酒店接范总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老领导,蒋助理,请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喝一杯热茶,等9点50分出发去接范总。”胡响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胡响林打开副局长办公室的门,一株盆栽发财树靠近窗台放着,枝叶长得葱郁茂盛,叶片碧绿,油亮泛光。 马兴南走了进去,笑着说:“胡局长的发财树养得真好,这办公室的风水好呀,请了哪路先生帮你看了风水?” “我们马镇长说的好,胡局长的办公室风水确实好,加上胡局长正值春风得意,心情又好,惠及花木,自然长势喜人!”蒋助理接过话来,拍了拍两个领导的马屁。 “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看我们老领导手下藏龙卧虎,个个都是人才!来,来,请喝茶!”胡响林边说边从茶壶里倒了2杯茶放在靠沙发的茶几桌上。 “胡局长,这是我们马镇长特意给你安排的土特产,请你笑纳!”蒋助理把尼龙袋放在靠近办公桌的旁边,对胡响林笑着说。 “老领导太客气了,到我这里还带东西来,这让我情以何堪?”胡响林的眉头里藏着开心的笑意。 马兴南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夸赞道:“胡局长,你这清明谷雨茶清香润喉,幽香中含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这茶不错!” “这是鸡仙岭的高山茶,用山泉水浇灌,富硒龙井茶,只在清明、谷雨两个节气采摘。我这里还有4包,你们每人2包带回去。”胡响林打开办公桌的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了4包出来。他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门从里面取了2个包装袋,分别装了2包,放在办公桌的左上角。 “胡局长,你自己都不留点,全给我们,这怎么好意思!”蒋助理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笑了笑说。 “我家里还有2包,那次我总共买了10包,给了我们贾局长2包。”胡响林在茶几旁坐了下来。 胡响林的电话响了。他从裤兜里拿出来一瞧,来电显示范老板。他立即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柔和地说:“范总,我们马上就过去接你们了,请稍等!” “胡局长,我们已到了你们招商局大门口了。”范晨辉坐在车里给胡响林打电话。 “不好意思,让你亲自找过来,抱歉,抱歉!对了,马镇长和蒋助理刚过来了,我们马上下楼,挂了噢!”胡响林按下了挂机键。 “老领导,范总到大门口了。我们走吧。”胡响林拿起桌上的2袋递给了蒋助理。 他拿起桌上的公文包习惯性夹在腋窝。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收下你的心意了。谢谢胡局长!”蒋助理接过他递过来的2个袋子,客气地说。 “都是自己人,别说二家话!”胡响林笑对蒋助理。 马兴南和蒋助理走出了副局长办公室,胡响林紧跟他们身后也走了出来。 他们三人下了楼。 马兴南和蒋助理上了他们自己开来的汽车。 胡响林走出招商局的大门。 范晨辉按了一下汽车喇叭,落下了驾驶室的车窗,探出头来说:“胡局长,请上车吧。那个马镇长和蒋助理开车来的是吧?” “是的,他们开车来的。我们跟着他们的车后面走吧。”胡响林走到车后座,他拉开车门,坐进了汽车后座。 蒋助理驾驶猎豹汽车驶出了县招商局的大门。轻按一声喇叭,然后右拐变道进入宽阔的马路中央。 范晨辉缓慢驶离县招商局的大门,紧跟其后,右拐变道进入马路中央。 半小时后,他们一行到达了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说是经济开发小区,实际还是一片地势平坦的荒地而已,每隔100米竖立了一个大广告牌。荒地前面修了一条宽阔的水泥马路,每隔10米栽种了一棵树,有银杏、云杉、紫荆、栾树等树种。 马兴南和蒋助理先下了车,他们走到范晨辉的车旁迎接。 范晨辉打开车门,低头从驾驶室钻了出来。紧接着林雪花和胡响林也走下了车。 马兴南和蒋助理伸出热情的双手,与范晨辉一一握了手,互致问好。 马兴南和胡响林陪着范晨辉、林雪花沿着马路走了一段,边走边聊。长满狗尾巴草的荒地在一片白雪覆盖之下,像铺上了一块块白绒绒的硕大的地毯。 他们沿原路返回时,县电视台的2位新闻记者赶来了。 1名记者架起了摄像机拍摄,另一名记者手拿麦克风分别对范晨辉、胡响林、马兴原做了现场采访。 2名记者不到半小时就采访结束,他们开着新闻采访车走了。 马兴南跟范晨辉、胡响林说:“范总、胡局长,今天中午我们去钓鱼湾农庄吃饭。” 马兴南和蒋助理上了猎豹汽车。 范晨辉、林雪花、胡响林上了奔驰汽车。 他们一前一后驾驶汽车向着5公里外的钓鱼湾农庄急驶而去。 下午2点,他们一行5人从钓鱼湾农庄出来,又一起驾车回到县招商局。 在招商局会议室,范晨辉与胡响林、马兴南共同签订合同、招商引资项目计划书。 县广播电视台2名新闻记者准时赶到现场采访录制了15分钟的新闻节目。 3点半左右,马兴南接了一个电话。他接完电话后,附在胡响林的耳朵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马兴南站了起来,他跟范晨辉和林雪花打招呼说:“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有个急事,我得马上赶回去。晚上就不能陪你们了,让胡局长陪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你去忙吧,再见!”范晨辉也站了起来。 马兴南伸出双手与范晨辉握了握手。 马兴南和蒋助理一前一后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结束后,胡响林邀请范晨辉和林雪花去了他的办公室喝茶闲聊。 聊到5点钟,胡响林说:“范总,老板娘,我们现在去酒店吧。” 胡响林和范晨辉、林雪花走下一楼。 胡响林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有重要客人要陪。 和一鸣大酒店距离县招商局不远。大概行车时间不到15分钟。 范晨辉、胡响林和林雪花走进酒店大厅时,胡雪莲迎了下来,笑盈盈地说:“范总、老板娘,你们回来了,西餐厅在二楼,中餐厅在一楼。要不要我领你们去呀” ”不用,我已订了包间了。“胡响林答道。 ”你是县招商局的胡局长吧?”胡雪莲微微一笑。 “你认识我?”胡响林有些好奇。 “我在县电视台的新闻上看到过你,有印象。”胡雪莲答道。 “哦。”胡响林应了一声。 胡响林领着范晨辉、林雪花沿着通道,向一楼的餐厅走了进去。 吃过晚饭,胡响林向范晨辉、林雪花告辞。 在酒店大门口,范晨辉握着胡响林的手说:“胡局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谢谢!我已叫司机过来了。”胡响林答道, 他们正说着,一辆桑塔纳汽车停在了大门口下面。 司机下了车,把后车门打开。 胡响林朝范晨辉、林雪花挥了挥手,便上了车。 司机关上后车门,然后转到驾驶室,敏捷地上了车,关上了门。 汽车冒着一串轻烟,迅速驶离酒店。 第40章 范晨辉得罪亲家 夜光淡淡,雾色弥漫。 蚕丝般的灯光把黑色的夜幕照得朦胧而美好。 冬夜的街头,没有白天的喧哗。处在三省交界的湘江源县城,像一个盖着洁白棉被的睡美人一样,在冰天雪地里静卧。 寒冷刺骨的冬风像一群熊孩子一样,一个劲的四处乱窜,带跑了白天冬日的温暖。 和一鸣洒店广场上的积雪已清扫干净,湿漉漉大理石地板经过冬日晒了一天,在灯光的照射下,显露出玻璃般的光泽。 胡响林与范晨辉和林雪花道别后,范晨辉望着灯光映射下的街市,感觉这座曾经熟悉的县城有些陌生。如今离开家乡20年啦,家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范晨辉和林雪花在酒店广场转了一圈,他们上了自己停放在广场边上的奔驰车。 范晨辉驾驶汽车向城南方向驶去。 他们路过一家超市,范晨辉和林雪花进去买了1箱劲酒,一条中华香烟,又买了2袋水果。 欧军民的家在城南一个小区里。 范晨辉和林雪花敲开亲家欧军民的家时,亲家母何丽芳身上还穿着一件围裙。 “亲家,你们回来啦。快进来。你们还没吃饭吧?”亲家母边说边接过林雪花手中的东西。 “我们刚吃过了,在和一鸣酒店吃的。”林雪花答道。 “军民,亲家他们从深圳回来了。”何丽芳朝屋里喊。 欧军民笑嘻嘻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到范晨辉和林雪花打招呼说:“亲家,你们回来啦,吃饭没有?” “我们刚吃过了。昨晚很晚才到,今天在招商局与胡局长他们忙着签订买地建厂的合同。所以趁晚上有空,才来登门给你们辞年。”范晨辉答道。 “哦,我听说你们回来的消息了,昨天下午萍萍也打电话回来说了,说你们昨天回来了。我今天在镇里事情忙,打算明天去家里看你们的。你们是刚从家里过来,还是刚从酒店过来?” “我们刚吃了饭就从酒店过来的。” “亲家,你们建厂的选址定下来了没有?”欧军民看着范晨辉的眼睛,极为关心地问道。 范晨辉看了一眼林雪花,把目光移向正在那台65寸大彩电,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联播。 “建厂的地址是县招商局选定的,今天上午带我们去看了。”范晨辉把建厂选址的事全部推给了县招商局。 “你们今天上午看的是白鹭经济开发小区还是江畔经济开发小区?”欧军民两只手合掌搓了搓,两道浓眉深锁。 “县招商局胡局长带我们去看了白鹭经济开发小区。”范晨辉只字未提马镇长。 “亲家,我也不瞒你说,我们江畔镇毗邻白鹭镇,中间只是隔了一道围栏。你把工厂建到他们那边跟建在我们这边没有什么区别。你建在我们这边,我或多或少也能为你争取一些利益。同时也是给我这个镇长撑个脸面,也好让我在全镇干群上下面前有个交待。你把工厂选址改选到我们这边来吧,好吗?”欧军民的目光来回在范晨辉和林雪花的脸上扫视。 “亲家,晨辉昨晚也跟我商量过,想把工厂建在你们这边,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商量,有你当令,凡事也能有个照应。今天上午,我们还跟县招商局提过,可是县招商局不同意,直接否决我们的提议。说是要听从他们的安排,才能为我们争取到优惠政策,否则这事就不那么好办了。”林雪花接过话茬,打破尴尬的局面。 “亲家,其实我也跟你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是我们深圳的工厂遇到了一点麻烦,有人举报了我们公司没有给员工买社保,也没有签劳动合同,前天人社局劳动监察科的二位领导和社保中心的负责人亲自到我们公司来调查,并责令我们必须整改,补交员工社保、补签劳动合同。否则就予以行政处罚并强制执行。所以,我们决定在五一搬厂,把深圳工厂关了。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误。胡局长这边开出了优惠的政策条件,我们也不好强扭一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他们的安排。现在合同已签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范晨辉面露难色,两手一摊。 这时,新闻联播结束,电视上转换湘江源新闻。电视里出现胡局长、马镇长、范晨辉和林雪花一行走在白鹭镇经济开发区广告牌下的画面。画面转换记者现场采访胡局长、马镇长、范晨辉的录像,接着又切换县招商局会议室签订合同的录像。 欧军民看到湘江源电视台今晚的新闻报道消息,脸色阴郁,一张堆满笑容的圆脸瞬间拉成了马脸。 客厅一下子突然中断了谈话,仿佛时间也静止了。 范晨辉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欧军民,便立马收了回来,接着把目光转向林雪花。范晨辉的眼神在暗示林雪花应该告辞离开了。林雪花站了起来,正准备去厨房跟亲家母告辞打声招呼。 萍萍妈端着两盘水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笑嘻嘻地说:“亲家,来,来,来,吃点水果。” 她把水果盘放到桌子上,看到欧军民的脸色有些异样,她心里摸不着东南西北。就在10几分钟前,他出来打招呼时,还笑容满面的,现在怎么突然变脸了,他到底咋了? “亲家母,别客气!我们刚吃了饭,肚子饱饱的,吃不下了!”林雪花笑着答道。 “亲家母,我们回酒店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范晨辉站了起来。 “时间还早,还不到20点。再坐会,吃点水果,聊聊天。”萍萍妈边说边坐了下来。 范晨辉摆了摆手说:“昨天凌晨4点钟就出发了,昨天22点才到酒店,开车开累了,今天又没有午休,有点困了。年后我们再来拜年,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晚上来登门辞年,还请亲家多多包涵!” “亲家,我们晓得你们开工厂事情多,工作忙。看似风风光光,实际也挺操心,当个老板也不容易。回来开厂离家就近了,随时有空随时来,别带什么东西,就当回自己家一样。亲家,亲家,就如同自己的家。常来常往,越走越亲!家里也有客房,有床,有干净的被子枕头。如果亲家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家里。”萍萍妈边说边站了起来。 “亲家通情达理,有文化涵养,说话得体贴心。谢谢了,我们在酒店开的房没有退,还是回酒店住吧。”林雪花微微一笑。 “亲家,那我们就走了。晚上天气冷,你们也早点睡吧。再见!”范晨辉打了一个拱手示意,转身走向门口。 “好吧,那我们就不留你们了。路上的雪还没全部融化,开车慢点,注意安全!”萍萍妈上前一步拉着林雪花的手,二人牵手走到门口。 欧军民看范晨辉和林雪花要走了,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不冷不热的说:“你们走啦,不坐会了?”他跟萍萍妈身后,送到门口。他的笑脸消失后始终没有再打开,他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走到楼梯口。 萍萍妈把他们送到楼梯口,摇了摇手。 何丽芳送走范晨辉和林雪花,回到屋里,见欧军民坐在那里一声不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走了过去。她走到他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地问:“今晚你咋啦,像掉了什么宝贝东西似的,心不在焉!” “这个姓范的,就是一个奸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亲家脸面,不讲亲家情面,与那个胡子、马子沆瀣一气,穿一条连裆裤子。难怪我今天一早安排唐助理去县招商局找胡响林,给他送过去的礼物和礼金被拒收了。原来他不是装清廉,而是早就与马兴南结成利益同盟了。看来,我这个年不好过呀!”欧军民长叹了一口气。 “哦,我听白了,亲家建厂选址已选定白鹭镇经济开发区,没有选定江畔镇经济开发区。所以你在发愁是吗?”何丽芳双手伸到他的胸前,低头弯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是呀,我现在如坐针毡。今晚县广播电视台都播放了他们的新闻了,这下我就难为情了。我明天都不知道如何走进镇政府的大楼,上完年前这最后一天班。”欧军民说完双手捂面。 “要不,你跟萍萍打个电话,叫她跟夏成说说。然后让夏成去说服他爸改变主意,看能不能管用?”何丽芳看见欧军民当上镇长以后第一次陷入难境,有些为他心疼,便提出一个为他解围的想法。 “现在找她也没用了,木已成舟,板上钉钉。刚才湘江源晚间新闻也播放了,他们连合同签了。这盘棋已成死棋,走不通了!”欧军民移开双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了一下关机键,顺手扔在沙发上。 “现在不是还没动工吗?还只是写在纸上,做了电视宣传吗?哪就成了死局了呢?你不好意思跟萍萍打电话,我来跟她说。”何丽芳把双手从他胸前抽了回来。 “丽芳,你就别给女儿心里添堵了。算我倒霉,遇上这等认钱不认理,认人不认亲的亲家。”欧军民一把拉过她的手。 “嗯,好吧。”何丽芳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次日早上,欧军民起得比平常早了一些。 冬天的早晨,太阳露脸爬上来似乎比其他季节要迟一些。 欧军民吃过何丽芳为他准备好的鸡蛋面,他推着那辆铃本之鹰摩托车出了门。 他家距江畔镇4公里,他上下班骑摩托车大约15分钟,保持20马的慢车速。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头盔,戴着口罩和黑皮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尽管他骑车的速度不快,但从裤管和袖口吹进来的冷风,让他感到有些冷飕飕的。 欧军民到达镇政府门口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下了车然后推着车走进镇政府大门,而是直接骑车冲了进去。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门卫室的老肖比他来得更早。他早已站在门卫室里面门口,双手来回搓摸着,口里吹着一股冒白雾的热气。 他虽然看不清骑车人的面目,但他看骑车人骑的摩托车便猜到来人是谁。他像往常一样举手跟欧军民打招呼:“欧镇长,早上好!” 欧军民点了点头,答了一声早上好。这声音很小,隔着口罩发出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欧军民把摩托车停在楼下的车棚里。他戴着头盔走上了楼。 他脱下手套,从裤兜里摸出办公室钥匙,打开了镇长办公室的门。 他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茶杯打开饮水机烧开水泡一杯清茶。 欧军民坐在办公桌前,他看着放在桌上的茶杯发呆。 绿色的茶叶在开水的冲泡下,一片片散开来,在茶杯时漂来漂去。他的脑海里在想,人生如茶。这杯茶就像当下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就像这个茶杯里的茶叶,现在还热乎,香着呢。一旦凉了,冷了,就没有味儿了,就要被废弃扔掉了,去它该去的地方。 欧军民喝了半杯茶后,他走到窗口。镇府大院的几棵槐树树尖的落叶不知什么时候飘落,几只不怕冻的鸟儿在枝头跳来跳去。 透过窗外,金黄的阳光洒落下来,把院里院外照得一片明亮。 欧军民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子。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他手里没有什么事情要安排的了。如果没有人来找他签字或汇报工作,他就想一个人安静的呆在办公室里不出门,慢慢喝两杯茶,好好回忆一下曾经的时光。他经历过一些事,如今年过50岁,做了10多年的镇长,仍旧没有动静,仕途平平淡淡,不上不下,没有什么起色。现在镇长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平稳干到退休就算了。他心里似乎没有50岁以前的冲劲和想法了。他30岁从一名教师考入组织编制内,从一名乡镇普通干部干到镇长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努力奋斗了。他能一步一步坐上镇长这个位置,全凭他的工作能力和业绩水平,以及踏实肯干和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咚咚咚”三声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欧镇长,不好啦,门口围了一帮群众,说是要找镇长你的。”唐得来站在门外压低声音说。 欧军民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对唐得来说:”唐助理,你问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吗?” “欧镇长,我认识一个带头的中年人,他是松木岭村的村长,叫什么冯兴保的。”唐得来右手在头上挠了挠。 “我明白了,江畔经济开发小区的那片荒地就是他们村的。他们肯定是昨晚看了新闻,为那块地的事来闹的。”欧军民眼珠子一转。 “欧镇长,现在怎么才能把打发他们走呢?”唐得来看着欧军民的眼睛惊慌失措地问。 “得来,你就说欧镇长昨天去广东招商引资去了。可能年后才能回来。”欧军民用牙齿咬了一下下嘴唇。 “好的,我知道怎么应付打发他们这群粗暴鲁莽的农民佬了。”唐得来说完便转身就走。 “得来,其实农民是最实在的,站在他们的角度和立场,他们有情绪也属正常。他们没有过份的想法,可能只是心里不服,凭什么县招商局把招商引资首个项目落户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我们江畔镇经济开发小区就不行吗?这不是明摆着偏心吗!你跟他们说说好话,不要把事情搞大,免得弄出大的动静来了。明天就过年了,避免节上生枝,不好收场!”欧军民走到门口,对着唐得来转过去的背影说。 “嗯,你放心,我晓得分寸的!”唐得来扭转头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欧军民关上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上了反锁。 他走回办公桌坐下,心神不宁,如坐针毡。 他坐了一会,又站了起来。他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脚步轻轻的,生怕踩死地上一只蚂蚁。他的脚步有些凌乱,像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他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身外身心冰火两重天,心里闷得很,窝着火,手脚拔凉拔凉的。 唐得来走到一楼大院,他硬着头皮向门卫室走去。 门卫室值班门卫肖中年见唐得来朝门口走来,他便一边安慰一边劝说:“大家别吵了,唐助理过来了。” “松木岭的乡亲们,请安静一下,请听我说。我是欧镇长的助理,我叫唐得来。我们欧镇长上任坐镇江畔以来,心系江畔,一心为民。他昨晚跟我打了一个电话,他今早就坐大巴车去广东去了。他去广东去干什么去呢?他不是去度假,也不是去游山玩水,他是去招商引资,他是去求佛去了,因为知道求神不灵,只能自己去求佛。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作为江畔一镇之长,他的心里压力有多大吗?你们可能没有人知道。我在常他身边,我知道他如同被大山阻挡的愚公,心里的苦说不出呀!他咬牙坚持,只能靠自己去闯出一条活路,不能靠等!因此,他决定利用年假去探求一条出路,为江畔镇经济开发小区招商引资。这下大家听白了吗?”唐得来挥手往下压了压,扯着嗓门说。 “唐助理,你说的话可信吗?”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 唐得来走到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人眼前,轻声地问道:“请问你是冯村长吧?” “我是冯兴保,松木岭村的村长,怎么啦?”瘦高个子的中年人摇了摇肩膀答道。 “来,冯村长,我们借一步说话。”唐得来朝他招了一下手。 “你是一村之长,我能理解你的用心,我知道你也是代表村民的心声,来了解情况的。我跟你说吧,欧镇长不在,明天又过年了,让大家站在冰天雪地里,能问出什么情况,对吧。你先带领村民们回去,等过了年,等欧镇长回来。我相信欧镇长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的。他堂堂一个镇长,岂是你们所想的,当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你们想错了,他就不是那种人!”唐得来附在他耳边细声细语地说。 冯兴保眨了眨眼睛,嘴巴一歪,说:“好吧,既然你唐助理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们本来也只是来找镇长问明情况,根本没有闹事起哄来对抗镇政府。” 冯兴保转身走到人群的前面,对着大伙说:“乡亲们,刚才唐助理跟我说了,我们欧镇长确实去广东搞招商引资去了。明天过年了,大家高高兴兴回家过个年。等到年后,等欧镇长从广东回来,一定会带回好消息的。大家都跟我回去了,散了,散了!”冯兴保说完,大手一挥。 人群见带头人都发话了,大伙都给纷纷走开了。 唐得来看着村民们离去的背影,他心里舒了一口气。 第41章 欧镇长夜赴深圳 “欧镇长,我把那帮村民们打发走了?”唐得来站在欧军民的办公室门口,满心欣喜地敲开了镇长办公室的门,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扑鼻而来。 “得来,辛苦你了!来,坐下喝杯茶。”欧军民从茶几上拿起一盒铁观音茶叶,他打开上盖,把一撮茶叶倒入茶壶里。他从饮水机上接了半壶开水冲泡。 “欧镇长,你这茶叶不错,茶色浓郁,满口清香!”唐得来喝了一口茶,赞不绝口。 “好喝吗?”欧军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茶香纯净,滋味醇浓,香气馥郁,没有一点苦涩味,我喜欢这个茶味!”唐得来又呷了一口,舌头在嘴里哐了一下。 欧军民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开桌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包铁观音绿茶。 “这是我女儿从深圳给我寄回的茶叶,你拿一包去。” “镇长,你留着喝吧。” “我还有,她给我寄了好几包呢。好茶分享才有味,一个人坐着喝茶喝的是寂寞,2个坐着喝茶才有茶趣。”欧军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镇长,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了!”唐得来拿起那盒茶叶看了看,福建安溪特级铁观音。他心想这可是名茶,价格肯定不便宜。 “得来,趁过年这一周的假期,我真想去广东那边走走,看看那边的繁华世界,开开眼界。”欧军民放下手中的茶杯。 “镇长,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叫李少波,也是华南理工大学毕业的,他在深圳一家科技公司上班,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我们经常联系,他娶了一个香港老婆,现在开了一家oem贴牌计算机公司,我有他的联系方式和他公司的地址。如果你真的想去广东看看,我跟他打个电话,你可以去他那里参观逛逛。”唐得来拿出手机边说边搜索通讯录。 “那好呀,我先去我女儿那里,她买的房子在宝安,在深圳关外。你跟你同学说下,我去拜访这个见过大世面的大神级人物,或许能打开眼界。我生活在内地,如青蛙坐井观天,贫穷落后的经济条件限制我们的想象和梦想。”欧军民眼睛一亮。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唐得来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李少波的电话。 唐得来拨通了李少波的电话。他立马接了,笑嘻嘻地说:“得来兄,今天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找你聊一下天。向你学习一下先进的管理理念,听你谈谈畅想科技未来!”唐得来嘿嘿一笑。 “得了吧,你这国家公务员还向我们打工崽学习,这不是寒碜我吗?”电话里传来李少波朗朗的笑声。 “你就别谦虚了,身居高管,香车代步,美女陪伴,过着滋润体面的都市生活。那像我骑着一辆摩托车,日晒雨淋,风吹霜打,过得精打细算的小市民生活。我俩之间的差距如同孙悟空翻了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唐得来半开玩笑的说。 “说句心底话,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老是看到别人的好,你咋不想想自己的好呢?你进了机关单位,端的是铁饭碗,摔不烂,打不碎,稳稳当当。往长远一点想,以后退了还照样吃国家粮领工资,有啥不好的。你羡慕我们这些在外漂泊浪迹天涯的游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别看我穿着光鲜的外衣,潇潇洒洒。其实我现在好比缈小的一叶扁舟,飘荡在大海。大海不仅仅只有温柔的港湾,美丽的日出,绚烂的黄昏,但还有汹涌的波涛,凶险的飓风,诡异的生物,一望无际的缈茫。神秘莫测的大海,有时让人迷茫,看不到末来!”李少波感慨万千,好不容易找到倾诉的对象,一股脑把心中的情绪、压力全部释放了出来。 “哟,哟,哟,我还没找你诉苦,你倒跟我诉起苦来了。”唐得来把目光移向欧军民。 “咱们是好兄弟,我才跟你聊聊这些心里话。”李少波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还不理解你,谁能理解你!我不跟你扯这些闲篇了,我跟你说个正事。我们县里在我们镇规划了1000亩地皮,设立了一个江畔经济开发小区。我们欧镇长计划趁过年假期去广东活动活动,寻找有意向的投资者来我们这里投资办厂。另外,我们欧镇长的女儿也在深圳宝安,他顺便去探亲。他听我说起你事业成功了,想去拜访你一下。不知你有没有时间?”唐得来直截了当的说。 “ok,没问题。随时欢迎,恭候光临!”李少波满口答应。 “好的,谢谢!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他,届时他会联系你。”唐得来高兴地说。 “咱俩啥关系,还这么客气!对了,什么能喝你的喜酒?”李少波提醒他的婚姻大事来了。 “兄弟,爱情婚姻这个事,急不来,讲究缘份。就像老话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唐得来自己给自己打了一圆场。 “谈恋爱,找对象,还得男的主动献殷勤,哪有女的送货上门的?要主动出击,不要等待,否则黄花菜都凉了。”李少波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向唐得来传授恋爱技巧。 “好了,好了,争取3年内保证完成任务!”唐得来边说边笑了起来。 “人生这个过场走得不易,不管生活过得是喜是悲,是好是坏,那还得挺住坚持。砥砺前行,一起努力吧。兄弟,加油!”李少波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自我鼓励的话。 “必须的,一起加油!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改日再聊。再见!”唐得来高兴地答道。 “好的,再见!”李少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唐得来笑对欧军民说:“镇长,我把李少波的公司地址、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发到你手机上,你过去后直接联系他吧。” “好的,谢谢!”欧军民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镇长,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回办公室去了.。”唐得来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站起来对欧军民说。 “没事了,你去忙吧。我下午就不过来了,镇里有什么事,你帮助处理下。我打算下午坐车去冷水滩,坐晚上21点的火车去深圳西。明早就到了。”欧军民放下手中的茶杯,也站了起来。 “好的,明白,我走了。”唐得来转身往外走。 “得来,茶叶没拿。”欧军民拿起那盒铁观音递了过来。 唐得来接过他递来的茶叶走了出去。 11点05分,欧军民锁了办公室的门,戴着头盔,戴上手套,匆匆下了楼。 门卫室老肖坐在门卫室里正在烤小太阳取暖。他听见摩托车的响声从车棚那边传来,他立马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立在门口。 欧军民骑着摩托车从车棚里出来。 老肖打开大门,站在门口。等欧军民骑到门口,他礼节性地打了一声招呼:“欧镇长,慢走!” 欧军民轻按了一下喇叭,表示回应。 欧军民回到家时,何丽芳正在厨房做菜。她看了一下手表,扭过头来说:“军民,今天下这么早班,11点半就到家了。” “嗯。”欧军民应了一声,取下头盔和手套,把它放回储物间。 他走到厨房,对何丽芳的背影说:“丽芳,我们去深圳过年算了。吃了中饭就走,你少做点菜,菜剩多了倒掉浪费了。” 何丽芳调转头来,眨了眨眼睛,惊奇地问:“你想女儿和外甥女了?” “是的,我想去看看她们!”欧军民心情激动地答道。 “哦,那你先打个电话告诉萍萍和夏成吧!”何丽芳应答了一声。 欧军民站在厨房门口,拿出手机立即拨打了女儿欧萍萍的电话。 电话正在接通中,一阵美妙动听的音乐铃声响起。 “喂,老爸,吃饭了没有?你和妈身体还好吗?”电话接通了,手机喇叭里传来女儿清丽婉转的声音。 “萍萍,你妈正在煮菜呢,我们身体都好。家里下了大雪,家里好冷。我跟你说呀,过年你们又不回来,你妈很想你和清莲了。她很想去看你们,这几天都在我耳边唠叨着,说什么我们萍萍过得好不好呀,我们小清莲长高了吗,夏成对你们母女俩照顾得好吗?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欧军民嘴角眯眯一笑,把目光落在何丽芳的脸上。 “你和妈来深圳过年吧,这里比老家暖和得多,我在这边还穿冬裙呢。我带你们去世界之窗、华侨城、锦绣中华、大梅沙海滨玩玩。这边虽然没有家里那边有过年的味道,但也有不一样生活色彩,可以走出去,爬山呀,看海呀,赏花呀,烧烤呀,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欧萍萍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那好呀,我陪你妈去。我们吃过中饭就动身。我们下午从县汽车站坐汽车到冷水滩,傍晚在冷水滩看看湘江美景,晚上坐火车去深圳西,明早就到了。”欧军民早已在心里规划好行程了,他就等女儿的一句回话。 “来吧,来吧,明早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和夏成去深圳西火车站接你们。下午我就把房间打扫干净,换上新的床上用品。你们就带二套换洗的衣服就行,别的什么都不带。”欧萍萍在电话里娇滴滴地说。 “你妈早就准备好香肠、腊肉了,就等你们回家过年吃的。现在你们不回,我们过去,刚好给你们捎上带过去。”欧军民抿嘴一笑。 “好呀,好呀,谢谢妈咪、爹地!”欧萍萍娇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欧军民听着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妈咪爹地,这些洋词我听不习惯!”欧军民扑哧一笑。 “听说你们过来,我这不是高兴嘛!”欧萍萍的笑声娇软甜腻,糯叽叽的像鸟鸣。 “你跟夏成说下,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欧军民说道。 “好的,我一会就告诉他,他一定会高兴的!” “你们做饭吃没有?” “夏成在家做,我刚和闺蜜出去逛街了,马上就到家了。” “哦!你妈做好饭菜了,准备吃饭了,我挂电话了。” “挂吧,爸爸,再见!” “萍萍,再见!”欧军民按下了手机挂机键。 欧军民走到何丽芳的身后,伸开双手抱住了她的腰。 “军民,我感觉你现在说话有点花里胡哨了。本来是你想去女儿那里,偏说我想去。你把我往前面推,你躲在后面装。”何丽芳摆了摆有点发福的身体。 “我这不是在夸你嘛,让女儿听到你这个妈咪的心中有她,女儿听着也高兴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亲爱的!”欧军民把头靠近她的耳朵。 “看你哪像个当镇长的样,我听着起鸡皮疙瘩。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亲爱的,听着有点脸红!”何丽芳扭过头来微微一笑。 “何老师,你这做老师的思想也太传统了吧。一句亲爱的也脸红,那这个词就专属于年经人,中老年人就不适合了。难不成,中老年就不能爱爱了?你没看过电视上,宋美龄叫蒋介石怎么叫的,叫什么达令,darling,不就是亲爱的吗?”欧军民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是演员在演戏,拍电视剧的台词,还不是导演搞的故弄玄虚的煽情小把戏。”何丽芳转过身来,扑哧一笑。 “菜做了好没有?做好了就开吃,吃了就收合一下,准备出发。”欧军民想着去深圳过年,有些迫不及待。 下午1点,欧军民和何丽芳提着一个拉杆旅行箱下了楼。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到湘江源汽车站。 欧军民买了2张下午14点到冷水滩汽车站的车票。江江源到冷水滩的汽车每天只有两趟,上午9点,下午14点。 13点50分,欧军民和何丽芳上了湘江源到冷水滩的长途中巴客车。 欧军民和何丽芳到达冷水滩汽车站时,已是下午17点半。 他们从汽车站出来,没有叫出租车。欧军民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来过一次,他脑子里还有印象,知道汽车站距离火车站不远。他知道去往火车站该往哪个方向走。他拖着拉杆箱,沿着马路街道边上走,何丽芳紧跟他的身后。 年夜前一天的永州火车站,喧闹冷漠的站前广场,车辆川流不息,流动的人群像游鱼一样游来窜去。 欧军民一手拉着旅行箱,一手拉着何丽芳,急急忙忙走进永州火车站售票处。他买了2张去深圳西的火车票。他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火车票上的信息,k9128次,永州到深圳西,21:02开。 他们从售票处挤了出来,走到旁侧的行李存放处。欧军民把旅行箱寄放在行李存放处,付了15元后拿了一张行李牌。 欧军民拉着何丽芳离开了人员拥挤、气味异样的火车站。 他们走进附近一家面包店,买了一些面包和2盒牛奶。 欧军民带着何丽芳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到湘江边上。 这里是湘江东路,夜市一条街。每到夏天,这里小摊聚集排成一条龙,摆满各种美食小吃,应有尽有,喝螺,血鸭、晕鸡蛋、毛蛋、毛豆,花生,米粉,等等。 可惜现时冬季,享受不到吹着江边的风,嚼着美味小吃的情趣。 欧军民牵着何丽芳的手,沿着江边漫步。 江上灯光星星点点,江畔两岸灯火璀璨,夜色阑珊。 20点10分,欧军民和何丽芳回到火车站候车室。 20点30分,候车室的广播里反复播音k9128次列车,永州开往深圳西开始检票上车的广播。 欧军民一手提着旅行箱,一手拉着何丽芳跟着稀稀拉拉的队伍走进了站台。 k9128次列车停靠在1号站台。 他们找到了火车15号卧铺车厢,走到入口处,乘务员仔细地复查他们的火车票,让他们登上了火车。 第42章 年夜天伦之乐 大年三十清晨,一辆披着朝霞的火车哐当哐当驶入深圳西站,平稳地停靠在2号站台。 15号车厢的乘务员沿着走道大声喊叫:“旅客们,深圳西站到了,请大家带齐行李下车了。”她边喊边挨个床铺把沉睡中的旅客叫醒。 何丽芳睡在下铺,欧军民睡在上铺。 何丽芳一只手吊在床架,另一只手伸上去拉了拉盖在欧军民身上的被子,边拉边说:“军民,到终点站了,起床了。” 欧军民从睡梦中被叫醒,他探出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上半夜兴奋睡不着,下半夜困了睡得香,这一觉睡到大天光。我好久没有睡到这个时候才醒的,每天都是5点多钟就醒来了。” 他擦了擦两边的眼角屎,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他双手扶着床架,踩着床梯一步一步爬了下来 他爬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急着找他的皮鞋和旅行箱。 昨晚上车后,他把旅行箱放在过道旁边,把脱下的皮鞋连同袜子一起放在何丽芳睡的床下面。 欧军民是个做事很细心很稳重的人。昨天下午临出门时,他在旅行箱的拉手上系了一节红带子当作标记。他想不论把旅行箱放在哪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自己的。就算与别人相同的旅行箱放在一起,也能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样避免自己拿错或被别人拿错。 何丽芳打开随身的小背包,在里面翻找什么东西。她边找边说:“我叫你拿两条毛巾和两把一次性牙刷,你拿了放进我的小包里没有?” 欧军民边穿皮鞋边说:“我拿了呀,不是放在你的小背包里,就是放在我的旅行箱里。” “哦,找到了,在我的小背里。等下了火车,我们在火车站的卫生间洗手处洗漱一下。我们初来乍到这个开放美丽的花园城市,别让别人看到我们像乡巴佬一样,灰头土脸的形象感觉好笑!”何丽芳拿出一个小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 “你说的没错,深圳是一座新型一线城市。如果没有邓伯伯的金手指划了一个圈,没有外来人和农民工的建设,哪有今天的繁华与辉煌?说不定它现在还是一个小渔村!”欧军民不以为然,有些固持己见。在他看来,任何一份工作都有它的价值所在,任何一个普通平凡的人都值得被社会尊重。 “来了,就是深圳人,来了,就要展现美好的形象。我们还是要注重一下个人形象,毕竟到了深圳,不比在家里那个小县城,大家没有那么的讲究。”何丽芳边走边说。 欧军民提着他那个旅行箱快步走下了车厢。何丽芳也快走几步紧跟其后。 他们跟随出站的人流走出火车站出口。 欧军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女儿萍萍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几秒便接通了,萍萍在电话里打着哈欠说:“爸,你们到了深圳西站了吗?” “萍萍,我们出了深圳西站出站口了。”欧军民答道。 “爸,你和妈就在出站口外面等我们。我和夏成马上开车过去,大概20多分钟车程,最多半小时就到了。我先挂电话了。”欧萍萍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军民,萍儿她们几点来接我们?”何丽芳问欧军民。 “她说马上就开车过来,最多半小时就到这里了。”欧军民答道。 “我去一下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何丽芳背着小背包向火车站洗手间走去。 欧军民站在出站口外的站前广场,四下张望深圳西站。这是一个面积很小的火车站,跟永州火车站相比,面积小得多。他拉着拉杆箱好奇地走走看看,站内站外的硬件配套设置和装修风格根本比不上永州火车站。旧铁皮和钢架搭建的候车厅,房顶吊挂着数米长的吊扇,一排排陈旧老式板凳。 欧军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禁自问,这就是一线城市的深圳西站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下车出站的第一印象,令他心里犯嘀咕,这个深圳西站不像想象中的深圳西站,想象中的深圳西站应该装修很漂亮,配套设置很先进,实际看到的这个火车站确实很不深圳的印象。 他走回出站口等候女儿女婿的到来。 何丽芳这时从车站内走了过来。她梳着整齐的头发,长发刚好落肩,一个水晶弹簧发夹夹在后颈的头发上,看上去端庄秀雅。她的脸上显然抹了一层面霜,白净的皮肤显示露出红润的光泽。 她走到欧军民的身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问道:“等了25分钟了,萍萍和夏成应该快到了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的在叫:“爸,妈!” 欧萍萍和范夏成一前一后向他们走了过来。 欧萍萍走在范夏成的前面,她小跑了几步走到何丽芳面前,立马给了她一个亲昵的拥抱。她拉着何丽芳的手说:“妈,爸,我终于等你们来了。” 范夏成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摔来摔去的。他走了过来,微笑着打招呼道:“爸,妈,你们等了很久了吧?我们走吧。车停在站前广场的马路边上。”他边说边接过欧军民手里的拉杆箱。 “没有等多久,大概20多分钟吧。”欧军民答道。 他们穿过站前广场,一辆挂着粤b 牌照的黑色宝马x5越野车停在前面马路边。 范夏成按了一下遥控车锁,后面车厢自动开启打开,他把拉杆箱放进后备箱内,轻压一下按键,后备厢门自己关上。欧萍萍打开右侧车后门,欧军民和何丽芳先后钻进了汽车。欧萍萍关了车门,她走到副驾驶旁,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顺手关上车门。 范夏成绕车走了一圈,他走到驾驶室旁,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他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紧接着按下启动按键,启动发动机。宝马就是宝马,发动机启动后,人坐在车里也听不到一丝声响,更别说车子抖动了。欧军民坐在车里,感觉车内格外安静,与刚才站在站前广场上喧嚣环境相比,相差甚远。范夏成驾驶车辆在静音中缓慢移动,向左转向驶入马路中央。很快加速汇入车流中。 欧军民坐在车后座,头往前一伸,轻声地问女儿:”萍萍,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深圳西站还没有我们永州火车站大,这就有点新奇了!” “爸,这个火车站虽然不大,算是一个小站,但每天输送的旅客可不少,是打工者往返进出深圳与内地的主要交通工具,可不能小看这个不起眼的小火车站!”欧萍萍扭过头来说。 范夏成一边开车一边接过话来:“爸,我跟你这么说吧,这个火车站原本是平南铁路的一个货运车站。1993年改建客货两用车站的,属于三等车站,所以看起来像巴掌般大小,我们永州火车站那是一等车站,当然要比深圳西站大很多了。” “哦,原来如此,了解了。”欧军民微微一笑。 “萍萍,你说这深圳还真是暖和,跟家里气温相比,相差大了去了。我穿这身衣服下了火车,感觉热乎乎的。”何丽芳跟欧萍萍聊着说。 “深圳这边虽有四季,但四季区别不大。唯一的感觉只是冬季的气温稍微下降那么一点点,过了10天,顶多半个月,就算是冬天过去了。”欧萍萍扭过头来说。 “妈,要不要开一下空调?”范夏成关心地问道。 “没事,不用开!”何丽芳立马答道。 汽车行驶了15分钟,拐上了一架立交桥。 欧军民透过车窗,高楼大厦林立,灯光通明,流光溢彩。马路上车流如海,街道两旁人流如织。五光十色的灯光炫人耀眼,在城市的夜空中映出环环灯晕。深圳的夜景,绚烂多彩,使这座城市变得活力而年轻。 汽车下了高架桥,沿着大道向前行驶500米后,然后向左拐入一条林荫马路。 范夏成驾驶汽车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降低了车速,电脑读取车牌号后,自动开启栏杆。汽车缓慢驶入豪茗轩小区,沿着一条车道低速行驶到a栋地下车库。 范夏成把汽车泊入308号车位,待车辆停稳后熄了发动机的火。他打开后备箱,拿出拉杆旅行箱,按了一下后备箱门上的按键,后备箱门自动关闭。他按了一下遥控锁,滴的一声,车辆自动关闭落锁。 欧萍萍领着何雪芳、欧军民走进装修漂亮的电梯。电梯按键上方装有一个显示屏。显示屏上切换显示全国各地的名胜景点。电梯里播放着轻音乐,给人一种心灵舒缓放松的气氛。范夏成提着拉杆旅行箱,快步走入电梯。他按了3号键,电梯语音提示电梯关门,紧接着电梯叮咚一声,厢门自动关闭。电梯自动播放提示音:“电梯上行,请照顾好老人和小孩!”电梯快速到达3楼,电梯语言提示:“3楼到了,电梯开门,请先下后上!” 何丽芳和欧军民率先走出电梯,欧萍萍和范夏成紧跟着走出了电梯。 欧萍萍上前一步,伸手往右一指说:“爸,妈,往这边走,308房。” “你和夏成结婚那年,我们来过一次,到现在快5年了,不过脑子里还是有一点印象。”欧军民笑了笑说。 欧萍萍出门走得急,她没有带钥匙。还好,范夏成身上带了钥匙。 范夏成打开了房门,欧萍萍把爸妈迎进了房间。 这是一套三室二厅二卫的房子,客厅装修豪华,房间装修雅致,面积138平方米。宽敞明亮的客厅,奢华的水晶吊灯图案精美,晶莹璀璨。靠窗户边上摆放着一株发财树,叶子油绿,生机盎然。 何丽芳走进房间第一句就问:“萍萍,清莲宝贝呢?” “妈,她在睡懒觉,估计这会还没醒呢!”欧萍萍用手一指中间那个房间答道。 “哦,那就让她睡吧。”何丽芳微笑着说。 “妈,你和爸就用这个卫生间吧。已帮你们准备好了洗漱用品,牙刷、牙膏、洗发水、沐浴露、毛巾、拖鞋,里面都有。”欧萍萍拉着何丽芳的手,走到另外一个卫生间门口,她推开了门。 “好,我女儿安排周到。”何丽芳笑眯眯地说。 “爸,妈,你们先洗漱一下。我去煮早餐了。”欧萍萍说完便走进了厨房。 范夏成打开靠近客厅的这一间房门,把拉杆旅行箱和小背包放了进去。 过了半个小时,欧萍萍在厨房里尖着嗓门大叫:“夏成,早餐做好了,快过来端牛肉面。” “来了,来了。”范夏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陪欧军民和何丽芳聊天。他听见欧萍萍叫他,便立马站了起来。 欧萍萍端了一碗牛肉面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把碗放在波浪形的西式餐桌上。 范夏成接连端了3碗牛肉面分别放到餐桌的边上。 正当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时,范清莲打开房门揉着一双朦胧的小眼睛,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宝贝,你醒啦!”欧萍萍放下手中的筷子,向她快步走了过去。 “你看谁来了?”欧萍萍蹲下去拉着女儿的小手说。 清莲往欧萍萍怀里一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宝贝,外公外婆来看你啦,快叫外公外婆。”范夏成边吃边朝着清莲小声地说。 欧萍萍抚摸着清莲有些卷曲的头发说:“叫外公外婆呀!” 何丽芳和欧军民停下手中的筷子,一起微笑着说:“宝贝,吃牛肉面啦!” “叫外公外婆呀!”欧萍萍轻轻地摇了摇她柔软的身子。 清莲陪用奶声奶气的声调叫了一声:“外公,外婆!”便把头扎进欧萍萍的怀里。 “这孩子,还有点害羞。走,妈咪带你去洗脸、刷牙。”欧萍萍笑着说。 欧萍萍拉着清莲走进最里面那一间卫生间。 吃过早餐后,范夏成走进睡房。他刚打开电脑正准备开始他的网络游戏时,欧萍萍走了进去。她走到他的身后伸手环抱他的前胸,温柔地把脸靠在他的脸上,细声细语地说:“今天过年了,爸妈来了,你今天就暂停一下,不玩游戏了。我们一起陪爸妈去采购一下年货,好吗?” “嗯,好吧。”范夏成应了一声,顺手把电脑关了。 欧萍萍在他的脸亲了一口,说了一句:“老公,你真棒,晚上看我的,让你爽得不要不要的!”她伸手在他的胸前抚摸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绯红。 “萍萍,我们就买中午的饭菜吧,年夜饭到酒店去吃,怎么样?”范夏成站起来,一个360度转身,伸手搂着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说。 “爸妈来过年,最好还是在家吃年夜饭,这样让他们感觉有家的味道,有年的味道。如果我们到酒店去吃,即使订个包间,有服务员进进出出,担心他们处在公众场所,有些不自然不习惯,反而弄巧成拙,惹得他们不舒服。”欧萍萍垂下眼睛,把丰满的胸脯挤压在他的身上。 “好的,听你安排!”范夏成勾起食指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欧萍萍推开了他的手,走出了睡房。 范夏成负责年货采购和打打下手,欧萍萍负责当主厨煮饭做菜。欧军民和何丽芳看看电视,顺便带着外甥女清莲玩。 清莲聪明可爱,跟外公外婆玩了一天,渐渐熟识后便与外公外婆黏在一起。她总是围在欧军民和何丽芳的身边转来转去,她还缠着外婆讲童话故事给她听。 欧萍萍烧了10个菜,6盘海鲜,2盘腊味,1盘蒜蓉菜心,一锅山药茯苓乳鸽汤。 一家人吃过丰盛的年夜饭,欧萍萍提议打麻将玩玩。 何丽芳说自己不会打麻将,看看春节联欢晚会。 欧军民看过别人打过麻将,自然知道打麻将的套路和规则,但他从来没有打过。他本想跟女儿女婿打打玩玩,可是何丽芳不想学,也不想玩。他只好推说不想玩。陪着老婆何丽芳边看电视边逗清莲玩。 范夏成见欧萍萍陪着爸妈看电视剧,他一个人回到睡房去打他的游戏去了。 到了夜晚22 点,清莲有点困了,她闹腾着今晚要跟外婆一起睡。这可把外婆乐开了花。 清莲洗了澡后,跟外公外婆睡在一屋。 欧萍萍安排爸妈睡下了。她洗了澡换上一件蕾丝睡裙。她今天忙了一整天,也有些困意了。她没有将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去洗,她关了客厅和洗澡间的灯,走回了睡房。 范夏成坐在电脑前正打得带劲。欧萍萍走到他身边,两只软绵绵的手扶着他的肩膀,温柔地说:“夏,睡觉了,还要玩多久?” “快了,玩过这一关就收场了。”范夏成边玩边答道。 欧萍萍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爽肤水往脸颊上擦了擦,又在脖颈一圈涂抹了一些乳液。她取下浴帽,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像丝绸一样滑落下来,她伸开细长的十指,撩起头发抖了一抖,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飘逸迷人的光泽。 她拿了一包纸巾放到床头小柜里,仰着躺倒在席梦思大床上。 范夏成玩过了一关,他关了电脑,一脸高兴地站了起来。他从衣柜里拿起一条内裤和睡衣走了出去。 范夏成从洗澡间回来,反锁关上了房门。他关掉了大灯,按亮了床头粉红色的小夜灯。睡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瞬间构造了温馨的氛围感。 范夏成走到床边,脱下睡衣,他抱起欧萍萍,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她的睡裙。两人拥抱在一起,陷入松软的席梦思里。 第43章 欧镇长满载归来 深圳是个充满速度与激情的开放都市,凭借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和人文景观,吸引了广东周边各省的游客前来度假游玩。 这座令人向往的海滨城市,冬天气候温暖,阳光不燥,和风惠畅,适宜出行游山玩水。 新年初一开始,深圳各大景点照旧向市民们开放。 从初一到初四,范夏成开着车往返深圳各大景点,欧萍萍陪着爸妈玩得开心尽兴。 初四晚上,晚饭过后,欧萍萍坐在客厅陪爸妈看电视。 何丽芳挨着欧军民坐在沙发上,她对心不在焉的欧军民说:“年也过了,玩得也开心了,我们明天该回去了吧。” “我打算后天回去,明天要去拜会一位大神。我还有一个艰巨光荣的重要任务没有完成,我就这样转了一圈,灰溜溜地来,灰溜溜地回,怎么向江畔镇人民交待?”欧军民双手来回搓揉,有些心神不宁。 “爸,你来我这里不就是开心地玩玩吗,就该放松放松心情,哪还老想着工作上的事呢?你这个镇长当得那么辛苦干嘛,再干几年干到退休就得了。还想操着县长的心,往上爬呀?”欧萍萍边嗑瓜子边说。 “萍萍,我也不瞒你了,夏成他爸不是马上在家乡买地建厂吗?偏偏他把选址选定在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这下给你爸出了一个难题了。”何丽芳还是没忍着,把心事说了出来。 “妈,这事跟咱爸有什么关系,咱爸咋有什么难题,我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欧萍萍一时摸不着头绪。 “你还不明白,你爸不是江畔镇的镇长吗?现在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招商引资拔得头功,首家工厂即将奠基破土动工,而江畔镇经济开发小区这边却无人问津,这不是让你爸面子上过不去吗?”何丽芳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沉默不语的欧军民,心灰意冷地叹了一口气。 “哦,我明白了。这老爷子也真够邪的,到底是哪个神经搭错短路了。我找夏成去。夏成,夏成!”欧萍萍一下子火就上来了,她噌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边说边奔向卧室。 欧萍萍哐的一声,将门推开,叉腰站在门口,扯着嗓门起了高声:“夏成,你打电话问问你爸,这两个经济开发小区只是一墙之隔,他宁愿把工厂建在白鹭,也不愿建在江畔。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这样做事不留情面,这不是明摆着胳膊往外拐吗,存心让我爸难堪吗?” “你小点声,别吓着清莲。等我打完这一关,我打电话问问他,看看能不能把工厂选址换过来?”范夏成一边打游戏一边答道。 “火烧眉毛了,你还先喝三碗热稀饭再说。嗯,急死人了!”欧萍萍把高跟鞋蹬得地板哒哒响。 欧萍萍看范夏成还在玩他的游戏要紧。她咔嗒咔嗒走过去,直接关了他的电源。 “你,干嘛关我电脑?黐线,泼妇!”范夏成看着黑屏,非常生气地说。 “你,你什么你,叫不动你了是吧?”欧萍萍双手叉腰,像一个发怒母狮,怒目圆睁。 “我又没说不打电话,你干嘛发那么大的火气?”范夏成拿起电脑桌上的手机,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她一眼。 范夏成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不等他开口,电话里就传来父亲的声音:“夏成,有什么事吗?” “爸,有个事问你一下,就是建厂选址的事敲定了吗?”范夏成试探一下口风,先了解情况再说。 “我跟你妈商量好了,过年前一天就跟县招商局签订合同了。你妈年前就找看地先生看了日子,选定今天奠基剪彩。今天破土动工了。”范晨辉在电话里说。 “爸,厂房地皮选址在哪?”范夏成直截了当地问道。 “就在我们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范晨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爸,我听萍萍说,江畔经济开发小区就在隔壁,你为何不把工厂选址定在我岳父他们这个经济开发小区昵?你能给我一个舍适的理由吗?”范夏成的问话有点直接发难的口味。 “儿子呀,你爸我又不是一个傻子。我跟你说吧,我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我和你妈去过你岳父家,你岳父也问过我了。我也透露其中的原因给他了。爸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我不认亲家,不是我为了一己绳头小利和他们开出的优惠政策作出的选择,而是县招商局胡局长与白鹭镇马镇长之间有不一般的裙带关系。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能做犟驴吗?我能不识时务,不识抬举吗?哎,爸也是忍痛割爱,心中有苦说不出呀!你是我儿子,别人不理解我,你就别再跟着一起责问我了,好吗?”范晨辉把自己心里的苦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个一个倒了出来。 “哦,我了解了。那好吧,我替你向我岳父赔个不是,希望能得到他的谅解!”范夏成一听父亲讲明情况,便换了一副和事佬的口气。 “我知道这一次,你岳父肯定很生气,他打心里恨我了。那天我和你妈去辞年,我和你岳父谈着谈着就冷了场,聊着聊着就陷入尴尬的局面。不过还好,有你岳母从中打了圆场,我们才得以抽身而退。”范晨辉在电话里苦笑了一下。 “爸,这事难为你了。” “对了,你跟你岳父和岳母说下,我和你妈大年初二去你岳父家拜年,叫了好久没人应声,估计他们当时没在家。当时我又不好意思给你岳父打电话,我就把礼物放在他家门口了。” “爸,我跟你说吧,过年前一天,我岳父来电话里说我岳母很想清莲了,想看看她了。她还说我们又不带宝贝回家,老早就准备了一些腊肉和腊肠,等着我们回去吃的。萍萍在电话里跟她爸妈说,你们到深圳来过年吧。我岳父和岳母就在大年三十那天早上到深圳来了,他们根本就没在家。过年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和妈,忘了告诉你们了。估计那东西还在我岳父家门口放着呢。我等下告诉他们。” “嗯,事已至此,还需要你和萍萍在他们身边多说说好话。亲家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亲情割不断,以后还要来往,彼此别记恨在心里,我不希望留下遗憾!”范晨辉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 范夏成很少听见父亲叹气。他此时明白父亲心中也是无奈。 “爸,我知道你也是一个死爱面子的人。你能拉下面子2次主动上门,我很敬佩你的大度!不过在这件事上,还是我们做得不好,没有维护好我岳父的面子,也确实让他在江畔镇干部群众面前倒了威风,这也难为他了。”范夏成夸了父亲,紧接着又替岳父说了一句好话。 “深圳公司初八开工,你在8点前就要赶过去,开工大吉,主人家要在场。到五一前夕这段时间,我在家里的时间要长一些。那边的事,我已交待杨经理打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在这节骨眼上,我又不在那边,你要给我盯紧点。家里在建厂房,我忙得很,你得替我分担一点,好不好?” “嗯。我晓得了。” “就这样吧,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好的,挂吧!”范夏成刚说完,就听见父亲挂断了电话。 范夏成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站了起来。他拉过欧萍萍的手,细声细语地说:“萍萍,你刚才也听我给咱爸打电话了,我了解了情况,咱爸在过年二天前去过你外家,跟你爸聊过这事,咱爸跟你爸说明工厂选址是县招商局早已铁定,理由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你爸没有白鹭镇那个马镇长的关系铁,人家走后台搞定了。这事也不怪不到咱爸头上。咱爸直叹气,他心里也苦,他也没办法。我知道你爸心里也为难,这事本是好事,现在却变成难事,我也没办法,两边都是老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两边开导开导,慢慢化解他们这个心结。” 范夏成一把搂过欧萍萍,将她抱在怀里。 欧萍萍一把推开他,噘着嘴说:“我不管咱爸,你爸,我只要一个满意的结果!” “老婆,你这样说就有这么一点点蛮不讲理了!”范夏成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比划着,声音像蝉鸣。 “我不喜欢老婆这个叫法,我有那么老吗?反正今晚你给我的说法,我一点也不满意。限你三天之内,要么你把工厂改建在江畔,要么你找一个老板去江畔投资建厂,二选一,没得回旋的余地。否则,我就不让你上床,你要么睡地板,要么睡客厅沙发,也是二选一。你看着办!”欧萍萍推开他的手,憋住呼吸,瞪着一双金鱼眼。 “我的乖乖,你这是把我逼上悬崖,无路可走。你那这么狠心呐!”范夏成哭笑不得,面露难色。 “我的话已说得很明白了,你看着办吧!”欧萍萍噔噔噔地走了出去。 何丽芳见欧萍萍气呼呼地走了出来。她有些后悔跟女儿说起这件事了。 “萍萍,这事就当过去了,从今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你就别跟夏成说了,他夹在中间也难受,可别搞得一家人都不开心!”何丽芳对欧萍萍说。 “我跟他说了,他刚给他爸打了电话了。他能解决什么问题,就是一个?包!”欧萍萍生气地说。 “萍萍,你俩就别掺和这件事了。我明天去会一个人,他是我助理的一个好兄弟,他在深圳一家公司做高管。说不准他能帮得上忙。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预约,明天叫夏成送我一下。”欧军民朝欧萍萍摆了摆手说。 欧军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从电话本通讯录里找出李少波的电话号码。他拨了过去,电话响了3秒,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您好!哪位?” “李总,您好!我是唐得来介绍过来的欧军民。我现在深圳宝安,我打算明天上午9点去拜访您,不知您有没有时间?”欧军了报山门,切入主题。 “哦,是欧镇长啊,欢迎您的到来!好的,我明天刚好有时间。欧镇长,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地址吗?”李少波在电话里爽快地答道。 “李总,得来兄弟告诉我了,地王大厦,罗湖区深南东路5002号。”欧军民答道。 “ok,明天上午9点见,晚安!”李少波声音洪亮。 “好的,明天上午9点见,晚安!”欧军民回了一句,等待对方先挂断电话。 范夏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抽过一张椅子,坐了过来。 “爸,妈,刚才我打电话给我爸了,他说他初二那天跟我妈一起去家里拜年了。他敲了好一阵子门,没有听见回应。他就把礼物放在门口了。”范夏成脸色微红,看了看欧军民,又看了看何丽芳。 “不好意思了,让亲家白跑一趟了,连门也没进去,对不住了。他们可能不知道我们来深圳了。等我们回去,我登门向他们道歉说明一下,免得他们产生误会。”何丽芳脸色掠过一丝羞怯。 “妈,没事,没事!我跟我爸打电话讲了,说你们大年三十到深圳来看外甥女了。”范夏成立即摆了摆手说。 “夏成,我明天约了一个朋友,在深圳罗湖地王大厦,你明天早上送我去一下。”欧军民看着范夏成微微一笑。 不等范夏成开口,欧萍萍接过话来:“爸,我开车送你去,让夏成陪妈和清莲在家。” “好,好,你去,你去!”范夏成点了点头说。 次日早上,欧萍萍7点就起床了。她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花了半小时精心打扮妆容。她先把睫毛向上提拉卷翘,沾好睫毛膏往上刷,接着又把眉毛细致地描了描。脸颊涂了一层面霜,两边腮帮又补了胭脂红,像三月绽放的桃花瓣。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连衣短裙,下穿肉色打底裤,一双肉色长丝袜勾勒出修长的大长腿,展示了雪白柔滑的美感。 欧萍萍原本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她经过打扮化妆后更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7点45分,欧萍萍和欧军民下了楼。今天欧萍萍自己开车,她穿了一双白色波鞋。另外她还带了一双高跟皮鞋放在车上,等下车后走路时换上高跟皮鞋。 欧萍萍驾驶宝马汽车一路飞奔。她到达地王大厦入口时,保安很客气地指引她将车停在喷泉旁侧的临时停车点。 欧萍萍换了高跟鞋,她看了一下时间正好8点35分。 她叫欧军民在车等一下。她熄了火,将车窗降了一半下来。她下了车,走进地王大厦。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两边电梯口排满了上班男女青年白领。 欧萍萍随着人流坐电梯上了二楼,找到一家点心店买了2个汉堡面包,2瓶牛奶,又坐电梯下了二楼。 欧萍萍回到汽车里,她和欧军民在汽车里吃了面包,喝了牛奶,凑合吃了一点当作早餐。 8点50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关卡入口开了进来,稳稳地停在欧萍萍的车旁,两车间隔1米宽的距离。 这时,那辆保时捷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一个1米8高的英俊帅气的男青年,他手里拎着一个手提包。 男青年目光闪烁,皮肤白净,五官匀称,气质不凡,那是女生一见就喜欢的类型。他身穿黑色的报喜鸟西装,颈部扎一条深蓝色的金利来领带,脚穿一双咖啡色的富贵鸟皮鞋。看上去充满青春活力,而又不失绅士风范。 这时,欧军民刚巧拿出手机拨打了李少波的电话。不料刚下车的那个男青年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拉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部华为手机。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便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四下里看了一下,声音轻柔地说:“喂,欧镇长,你们到了吗?” “我们8点半就到了,我们现在地王大厦的大门口。你到来了吗?” “我刚到,我也在地王大厦的大门口,就在喷泉前面的临点停车点。我就站在一辆黑色的汽车旁边,是一辆前后都挂着二个车牌的车子。” “我们坐在车里,我们是一辆黑色的宝马车。我现在下车找你。”欧军民边打电话边推开了车门,走下了车。欧萍萍也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走下车来。 “我看到你打电话了,就是我的车旁的这辆宝马车是吧。” “是的,我也看到你了。”欧军民绕过车后,走了过来。 欧萍萍跟着欧军民的身后,高挑的个子比他高出一节,像一株粉红的牡丹,优雅艳丽,光彩照人! “请问你就是欧镇长?这位美女是——?”李少波挂断了手机,走上前来。 “李总,您好!我就是欧军民,她是我的女儿,叫欧萍萍。”欧军民把手机塞进裤兜,张开一张笑脸,伸出双手迎了上来。 李少波把手提包夹在腋窝,也伸开双手与欧军民握了握,面带微笑地说:“欧镇长不愧是好领导,诚信守时,值得信赖。” “李总,你言重了,我一个小小镇长,不敢当!”欧军民笑得很真诚。 “李总,您好!今天我们来拜访您,没有影响你的正常工作安排吧?”欧萍萍莞尔一笑,扑闪着迷人的大眼睛。 “没有,没有,欧小姐,你太客气了!”李少波微微一笑。 “李总,我们找一家咖啡馆,边喝边聊。”欧萍萍客气地说。 “欧镇长、欧小姐,我们公司就在楼上,要不先上去坐一下,到我办公室去喝杯咖啡。”李少波的目光从欧军民的脸上移到欧萍萍的脸上。 “好呀,我们正想去参观学习一下现代科技企业先进的模样。”欧萍萍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们在这里租的是写字楼,总部在香港,总公司是投资公司,深圳这边是计算机科技oem公司,主要从事计算机设计开发、销售、售后服务于一体。今年的经营发展计划拟增加实体,组建计算机部品及周边产品生产组装工厂,扩大业务。”李少波简略介绍了公司大致情况。 欧军民和欧萍萍跟着李少军走进地王大厦,他们随着拥挤的人流走进了电梯。 电梯上行到达38层停了下来,厢门自动打开。 李少波领着他俩走出了电梯。他们沿着走道走到一家挂着“深圳畅游云天计算机科技有限公司”铜牌的门口。 一敞电动玻璃门自行往两边打开,玻璃门正对前台,前台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她见李少波走了进来,便立即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李总,二位客人,早上好!” “阿丽,煮一壶咖啡送到我办公室来。”李少波跟前台小姐说。 “好的,李总。”前台小姐微笑着回答。 李小波的办公室宽大明亮,大得出奇的多功能办公桌,可旋转的大软椅。一台22寸显示屏电脑旁边,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办公桌对面的玻璃幕墙贴了膜,张贴一张放大的世界地图,地图两侧各贴4个大字“放眼世界,展望未来”。办公桌的左侧前方摆放一个透明的大玻璃鱼缸,里面大大小小的金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办公桌右前方放有四盆绿植,一盆金钱树,一盆富贵竹,一盆幸福树,一盆君子兰。 李少波把欧军民和欧萍萍领到茶几旁坐下。 欧萍萍穿着一件短裙,晶莹剔透的肉色丝袜,显露出女人的时尚优雅和独特魅力。她略微侧着身坐了下来,双腿并拢,一双修长的大腿仿佛被一层光晕笼罩,细腻光滑的肌肤清晰展现,腿部的轮廓和曲线优美迷人。坐在她的对面的李少波被眼前的这一双带着神秘光泽的大长腿给吸引住了,他时不时想偷看一眼。 李少波和欧军民聊得很投机。欧军民聊着聊着就聊到招商引资的事情上来了。 欧萍萍时不时微笑着搭上一二句。她的笑声成了李少波和欧军民谈话的润滑剂。 整个上午,李少波和欧军民相谈甚欢。在双方的谈话中,李少波了解了湘江源招商引资的政策。欧萍萍从中帮衬父亲欧军民说说得体的好话,李少波开始透露出想去湘江源看看投资环境的意愿。 他们聊到中午11点半,李少波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高兴地说:“欧镇长,欧小姐,快到饭点了,我带你们去吃海鲜怎么样?” “好呀,深圳关内是你的地盘,你熟悉环境,听你安排!”欧萍萍爽快的答应。 “那我们走吧。”李少波站了起来。 欧军民和欧萍萍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少波领着他们走出了办公室。 他们走到前台时,前台小姐站了起来,客气地打招呼说:“李总,二位客人,慢走!” 他们坐电梯下到一楼,走出地王大厦的大门。 李少波上了他的保时捷车。欧萍萍和欧军民上了宝马车。 李少波开车在前面带路,欧萍萍开车跟在他的车后,向着罗湖君悦酒店乐厨自助海鲜餐厅的方向驶去。 下午2点,李少波和欧军民、欧萍萍走出乐厨自助海鲜餐厅。 李少波与欧军民握了握手。 站在欧军民旁边的欧萍萍微笑着主动伸出手来,李少波欣喜地伸手轻握一下她柔软的手,说了一句:“谢谢!” 李少波对欧军民说:“欧镇长,你什么时候回湘江源?” “我打算后天回去,明天我还要去一下东莞,至少找到一家合作伙伴,才不枉此行!”欧军民答道。 “这样吧,你不用去了,我跟你一起回湘江源。”李少波想了一下,笑着说。 “李总,你决定了,那太好了,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明天就回去,感谢,感谢!”欧军民打一个拱手,脸上堆满笑容。 “我也陪你们回去!”欧萍萍微微一笑。 “好的,晚上电话联系,明天见!”李少波挥了挥手说。 “李总,明天见!”欧军民兴奋地摆了摆手。 “李总,明天见!”欧萍萍摇了摇手,眼里放射出一道迷人的波光。 李少波转身走到他的车旁,按了一下遥控锁,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上了保时捷汽车。 欧军民和欧萍萍也上了宝马车。他们坐在车里看着李少波的车驶离酒店后,才驾车离开。 正月初六上午9点,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的荒地上好几部挖土机、推土机在轰隆隆的操作中。 江畔镇经济开发小区的一条马路上走着一群人,正是欧军民、唐得来领着李少波在边走边看。后面跟着县招商局的胡局长,欧军民的女儿欧萍萍,还有电视台的2名新闻记者。 第44章 胡局长设宴接风 李少波在县招商局胡响林副局长、江畔镇政府欧军民镇长和唐得来助理的陪同下,看了江畔镇经济开发小区的地理环境后,眉宇间挂着一丝舒心的笑容。 欧萍萍寸步不离地紧跟在他的身后,细心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注意他的一言一行。她通过察言观色,感觉他对江畔经济开发小区的地理环境还算满意。接下来就要看招商引资的政策能不能吸引他了,还有没有让他留恋的地方了。 欧萍萍心里一直悬着一根弦,她担心的是,客商引来了,地皮也看了,县招商局也惊动了,记者也跟随现场拍摄了,等到晚上县电视台晚间新闻一播,整个湘江源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如果明天签了合作意向书还好,皆大欢喜!万一合同没签,黄花菜凉了,他的父亲欧军民那就是颜面扫地,无脸再见江畔人民! 欧萍萍想到这些,她在心里为父亲欧军民捏一把汗。 昨天从深圳回来,欧萍萍把宝马车留给范夏成了,他每天上班都要用车。因此她没有开车回来,她和爸妈一起坐李少波的车回来。 今天一大早,欧萍萍回到白鹭镇家里,从父亲范晨辉手里把他那辆奔驰车借来用了。 上午10点,天空不作美,太阳高挂,突然下起了毛毛雨。奇幻的天空说变就变,一边出着太阳,一边下着细雨。 欧萍萍打开挂在肩上的小皮包,从里面到一把折叠式遮阳伞。她撑开红色的小伞,走到李少小波的身边,举过他的头顶,为她挡雨。 李少波转过头来,微笑着说:“谢谢,欧小姐!还是我来撑吧。” “没关系,这把小伞很轻,这是我平常外出用来挡太阳的,突然下了太阳雨,刚好派上用场。”欧萍萍笑盈盈的,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在阳光穿透红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红艳无比。 欧萍萍的遮阳伞太小,只能遮挡一个人。她把伞往李少波身上这边倾斜,她的身体紧挨着他的身体,俩人保持一个手指头的距离。 欧萍萍今天穿了一件棕色羊绒毛呢大衣,羊驼毛衣领又白又长,像一堆白雪一样。她脖颈上围了一条红色的真丝丝巾,微风一吹,时不时碰刮到李少波的脸上。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很好闻,淡雅的香气令人陶醉。 此时,李少波脑海里闪现出一幕韩国爱情电视剧才有的场景,一对情侣,并肩走在一条花丛小径上,二人撑一把伞,走在微风细雨中,渐行渐远的背影轻盈如云,如同一对共舞的精灵,多么唯美的画面风景。 李少波身临在这种富有诗意画境的场景里,他感到身心愉悦,从结婚以后没有过这种美妙的体验。可惜这美妙的时间太短暂了,在他们走回汽车时就成为了瞬间的回忆,隐藏在内心。 李少波走到他那辆保时捷汽车旁,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唐得来上前一步,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也坐了进去。 欧萍萍收起雨伞,走回宝马车驾驶室,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欧军民和胡响林上了欧萍萍的车后座。 胡响林上车后,立马给客商服务中心主任沈琴打电话说:“沈主任,我现在和欧镇长带着深圳来的一位老总在回招商局的路上,过20分钟就到。你安排泡上极品的茶,冲上最好的咖啡,准备迎接客商的到来。” 电话里传来沈琴清脆悦耳的声音:“胡局长,好的,马上安排!” “对了,大门口的横幅挂起来没有?还有欢迎牌贴好了没有?”胡响林有点不放心地问。 “胡局长,你交待的事,都办好了,你放心吧。”沈琴自信地答道。 “那就好。辛苦了!”胡响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启动发动机,轻按了一下喇叭。她驾驶方向盘向县城方向缓慢行驶。 李少波驾驶汽车跟着欧萍萍的车后,保持50米的距离向前行驶。 20分钟后,他们一前一后驶入了县招商局的大门。 李少波在胡响林、欧军民、唐得来、欧萍萍的前呼后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商服务中心。 客商服务中心是县招商局的窗口,里面设置齐全。第一间是装修温馨雅致的接待室和茶水间,中间大间是装修豪华的多功能会议室,第三间是休息间和化妆间,最里面一间是洗手间和卫生间。热闹待室门口摆放着两株硕大的迎客松盆景。盆景两旁站列着2位年轻貌美的迎宾员,她们穿着职业套装披着绶带,充满青春的活力。 她们见客商来了,双手合掌并弯腰鞠躬,向客人面对微笑问好:“先生,上午好!欢迎光临,请里面就坐!”一位迎宾员走在李少波的左前方,手势引领居中主位就坐。另一位迎宾员走入茶水间,从里面端出咖啡和热茶,优先摆放在客人就坐的桌子前方。再依序给主方领导和陪同人员一一送上。 胡响林坐在李少波的对面,欧军民和唐得来分别坐在胡响林的左右两边,沈琴和欧萍萍分别坐欧军民和唐得来的左右两边。 胡响林边喝咖啡边介绍湘江源招商引资的政策。胡响林介绍完湘江源的招商引资政策后,又介绍湘江源地方风物景点。这里是湘江的发源地,地处广东、广西、湖南三省交界处,这里有舜帝陵、湘源温泉、勾蓝瑶寨、萍洲书院、紫水漂流,还有人间仙境的云冰山,巍峨壮丽的九凝山,风光秀丽的阳明山。这里不仅水陆交通便达,而且旅游资源丰富,必将吸引越来越多的外资客商来这里投资,相信不过10年,这里将是湘粤桂边境最美丽富饶的地方,也将是梦想升起的地方。 这时,贾局长笑容满面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贾局长回来啦!”胡响林率先站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总,这是我们贾局长,刚从市里开会回来。”胡响林伸手把贾局长介绍给李少波。 “贾局长,这就是我跟你打电话汇报的深圳来的客商李总。”胡响林手掌一扬,把李少波介绍给贾局长。 贾局长直接走过去,伸出热情的双手,笑呵呵地说:“李总,您好!非常感谢您在春节假期间不远开车500公里来到这里,我代表县招商局欢迎您的到来,谢谢! 请坐,请坐!” “贾局长,您公务繁忙,还抽空来见面,我深感荣幸!”李少波眉毛上扬,脸庞绽放一丝笑容,仿佛整个房间都变得温暖明亮。 沈琴立马站了起来,让出了一个位置,笑对贾局长说:“贾局长,您请坐!” 贾局长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站在门口的迎宾员端来一杯热茶,放在贾局长面前的桌子上。 “李总,你这次来正赶上大雪融化之后,可以在这里多呆几天,我让我们沈主任陪你多走走看看,我们这里除了没有大海外,山山水水,啥的有。”贾局长笑了笑说。 “贾局长,我知道,刚才胡局长给我介绍了。湘江源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人更好!”李少波看了一眼沈琴和欧萍萍。 “胡局长,刚才你们谈到哪了,你们继续谈!”贾局长把目光移向旁侧的胡响林。 “哦,我前面给李总介绍了我们的招商引资政策,还介绍了我们这里的投资环境,以及未来10年经济发展的方向。”胡响林微笑着答道。 “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欧镇长在电话给我说了,李总掌舵的科技公司很有实力,刚才一见面,李总气度不凡,年轻有为,而且有远见卓识,有眼光。您能来我们这里投资兴办实业,那就是顺风顺水顺人意,生意必将红红火火。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贾局长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现在就等李总大笔一挥,我们全力以赴,提供一条龙配套服务!”胡响林在旁边打着边鼓说。 “贾局长、胡局长,我下午写一份公司经营扩大投资分析报告,我做好后发给我们大老板,向香港总部请示汇报一下。估计明天上午会有结果,我们明天下午再谈吧。” “好的,非常感谢李总,一路劳累,不辞辛苦,选择我们湘江源!”贾局长打了一个拱手表示谢意。 坐在欧镇长旁边唐得来看了看手机,已是上午11点40分。他附在欧镇长的耳边说:“镇长,快到饭点了。” “贾局长、胡局长、李总,快到12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欧镇长用目光扫视了全场。 “胡局长,吃饭的地方安排了吗?”贾局长扭头问道。 “贾局长,午餐就在和一鸣大酒店,已预订了一桌。”胡响林答道。 “好,那我们就出发吧。”贾局长站了起来。 “李总,请!”贾局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贾局长与李少波并排走到前面,胡响林和欧镇长、唐得来、沈琴、欧萍萍跟在后面走着。 他们一行7人走出了客商服务中心。 他们走到停车场。 李少波按了一下遥控锁,打开车后门,对贾局长说:“贾局长,你先上车。” 他转身对唐得来说:“得来兄,你坐我的车吧,欧小姐的车坐5个人太挤了。” 李少波直接叫唐得来为得来兄,说明他俩的关系不一般。 唐得来走到副驾驶室旁,他拉开车门,像兔子一样麻溜地钻了进去。 欧萍萍打开车门锁,她走到副驶驶室拉开车门,微笑着说:“沈主任,你坐副座来,让胡局长和我爸坐后座吧。” 沈琴抬腿上了副驾驶室。她坐下时,用手掌将屁股下面的裙边往前捋了一下。 她今天穿着一套蓝色职业套装,裙下摆刚好在内穿一条保暖裤,外穿黑色丝袜,脚穿一双高跟皮鞋,加上1米65的身高,看上去身材苗条如柳,走路步子轻盈,属于知性类型的女人。 她洁白如藕的脖颈挂着一条铂金项链,一双耳钉精致小巧。红润的脸颊涂抹淡妆,精致的薄唇涂抹浅红的口红,富有光泽湿润感。她全身上下打扮优雅得体,仪态端庄,举止柔美,不失女人绰约的风姿。 沈琴今年芳年25岁,两年前大学毕业。她容貌出众,聪慧有才,能说会唱。她进招商局不到二年,就从一名迎宾员直接晋升到客商服务中心主任的位置。 在整个招商局里,沈琴除了她天生一副好身材外,她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才艺不错。她不仅歌唱得很动听,而且交谊舞跳得很棒。她的笑声又脆又甜,像刘三姐的歌声一样,回旋八个弯又拐了回来。他一笑起来很美,给人留下的印象很深。 沈琴上车后,她扭过头来朝欧萍萍友好地笑了笑。欧萍萍这才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鹅蛋脸,细滑的肌肤,丰盈的轮廓,一双水灵灵滴溜转不停的眼睛闪着吸力般的眸光。 胡响林和欧军民分别拉开车后门,从两边上了后座。随着啪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欧萍萍提示沈琴说:“沈主任,请把安全带系上。” “好的,谢谢!”沈琴拉下安全带穿过胸前,插入下面座椅旁侧的插孔内。 欧萍萍打火启动发动机,操纵方向盘调头,慢慢驶出停车场。 李少波此时已启动汽车发动机,等待欧萍萍的车子先走。 他从观后镜里看到欧萍萍的车子调头后,他才把车倒出来,然后调头过来,轻踩刹车停下。他跟着她的车驶出20米后,他跟在她的车后向大门慢慢移动。 15分钟后,他们驶入和一鸣大酒店的停车场。 酒店值班保安员快步跟了过来。他看见同时开进来2辆豪车,走在前面的那一辆挂着粤b牌照的车,他认出是范老板的奔驰车。后面这一辆车标中间有一匹奔腾飞跃的马,他几乎没有见过。他只知道这一辆虽然跟宝马的车标不同,但价格一定不比范老板的那辆奔驰车便宜。他心想至少也是同级别的豪车吧。更让他惊奇的是,那辆豪车的车前、车后上下都挂两个车牌,一黄一蓝。他眼珠子一转,哦,想起来了,他在电视里看过,那不是香港的车牌嘛。他心里在想,今天的来客不一般,必定是香港那边的大老板过来啦!他走着正步过去,很客气礼貌的敬了一个礼,微微一笑说:“老板,您好!欢迎光临,下榻和一鸣,里面请!” 李少波报以微笑,略微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李少波所到之处,均受到热情的相待。从酒店保安到招商局迎宾员再到县镇两级机关干部,他们均以最高的礼节对待,这不得不令他对这里的人产生好感。这次出行,湘江源给他留下来了美好的印象。 李少波在保安员的引领下,后面紧跟着一群本地有头有脸的人,他的脚步走得从容、自信。 保安员走到酒店大门口,推开大门时,马上有2个身穿酒店迎宾员套装的前台服务员迎了上来。 胡响林快步走到前面,跟2名服务员说:“早上8点,我跟你们大堂经理吴小姐打过电话了,在一楼中餐厅订了一个包间。” 这时,一个穿着酒店职业套装的漂亮美女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笑盈盈地说:“胡局长,这边请!”她边说边走上前来。 吴小姐走在左前方引着他们穿过一道门,向一楼的中餐厅走了进去。 108号包房门口,早已站列2个年轻服务员。她们见客人来了,声音整齐划一地说:“欢迎光临,下榻和一鸣,里面请!” 吴小姐将客人引进包房落坐。她拿了一本印刷精美的菜谱递给胡响林,站在他的身旁,微微一笑说:“胡局长,请点菜。我推荐下面这十几道本地特色菜,供你选择,有永州血鸭、东安子鸡、道州鲊肉、口味蛇、道州醉鹅、江华十八酿、江永扣肉、宁远酿豆腐,双牌阳尖鱼、湘江源河螺、新田酱板鸭、蓝山剁椒鱼头、江永猪肚煲鸡、祁阳牛扣。”吴小姐一口气报了14个菜名。 “吴经理,你这业务水平顶呱呱呀,不用看菜单就能说出一大串菜名。”胡响林边看菜单边听边说。 胡响林站起身来,走到李少波的身旁,把菜谱递过去,客气地说:“李总,你来点吧。” “我不会点湘菜,更不会点你们这里的特色菜。还是你们点吧。”李少波摆了摆手说。 “贾局长,欧镇长,你们点两个菜吧。”胡响林又把菜谱递给了坐在李少波身旁的贾局长和欧军民。 贾局长笑了笑说;“这个点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是你最拿手的了。” 欧军民也笑着说:“今天中午,李总能不能吃好就看你的了。” “吴经理,就按你说的全部上,然后再上一个猪肚煲鸡汤。”胡响林把菜谱合上,递回给吴小姐。 “胡局长,你看酒水怎么上?”吴小姐看着胡响林的眼睛问道。 “吴经理,白酒就不上了,先上3瓶红酒吧。李总下午还有很重的事情要办,白酒晚上再安排。”胡响林答道。 “好的。”吴小姐说完就走了出去。 过了半小时,服务员把菜品陆陆续续端上来了。 第45章 少波向总部发出报告 午宴席间,胡响林叫包间服务员上了3大杯本地的糯米酒。 “胡局长,你们这里的糯米酒真的好喝,清香甘甜,口感醇美,这酒不错!”李少波呡了一口酒,赞不绝口。 “李总,我们这里的糯米酒用山泉水蒸米煮熟,传统工艺酿制。这糯米酒具有益气养血、健脾养胃的作用,可以提高人体免疫力,改善风湿关节疼痛。女性同志们还可以调经散瘀,改善痛经。它是一种养生酒。”胡响林举起杯子介绍道。 “哦,那岂不是比红酒还更胜一筹?”李少波又呡了一口,目光扫过坐在欧镇长旁边的唐得来。 “少波兄,是的,胡局长说得没错。这糯米酒老少皆宜,男女适用!”唐得来微微一笑。 “李总,这糯米酒不像白酒,度数很低,你多喝点!来,我敬你!”沈琴站了起来,走到李少波身旁。 李少波也站了起来,两人举杯碰了一下,饮了一口。 “李总,多吃点菜。来了我们这里,就是湘江源人,就像回家一样。”欧萍萍微笑着说。 “这些菜品很有特色,味道很好,我吃了很多 。沈主任、欧小姐,这糯米酒好喝,你们俩多喝点。”李少波把目光投向坐在胡响林旁边的两位美女。 欧萍萍站了起来,她端起酒杯走到李少波身侧,笑盈盈地说:“李总,我们在一起吃过3次饭了,因为开车没有喝酒。今天中午第一次喝酒,我敬您,您随意,我干了!” 李少波站了起来,与欧萍萍友好地轻碰了一下,说:“谢谢,欧小姐!”说完便喝了一口。 “服务员,再来一大杯糯米酒!”胡响林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 “好的,请稍等,马上送上来。”服务员立马转身走了。 “胡局长,你们多喝点吧,我就不喝了。我下午还要写报告,喝多了会耽误重要的事情。”李少波见胡响林又叫服务员上酒,他扫视了大家,微微一笑。 “好的,我们不主张劝酒,一切随意!”胡响林笑了笑。 “李总,工作投入,如此敬业,办事果断。我们敬佩!”欧军民拍了拍李少波的马屁。 “李总,中午没有喝好,晚上我好好陪你多喝几杯!”欧萍萍的酒力一般般,喝了红酒又喝了糯米酒,两边脸颊袭上红晕像绽放的粉红色花瓣。 “喝好了,吃好了,谢谢!”李少波笑了笑说。 服务员把一大杯糯米酒送上来了。胡响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开始从李少波这边倒酒。李少波用手挡了一下自己的酒杯,微笑着说:“我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挨个给大家把酒倒上。服务员走到欧萍萍身边时,她把酒杯拿在手上,并摇了一下手,说:“我也不用了,谢谢!” 午宴吃到1点30分,大家酒足饭饱。胡响林见桌上的剩菜很多,便叫沈琴分开打包带回去局里拿给门卫吃。 他们走出包间,走到酒店大厅。在大厅门口,贾局长、胡响林、欧军民、唐得来客气地与李少波一一握手。 沈琴手里拎着装满快餐盒的胶袋,站在旁边,微笑着朝李少波扬了扬手, “少波兄,你上去休息一下。我们先走了,等下午5点左右,我和欧镇长再过来接你去吃晚饭。晚上再见!”唐得来摇了摇手。 “ok,byby!”李少波挥了挥手。 这时,一辆黑色的江淮瑞风商务车停靠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下面。司机降下驾驶室的车窗玻璃,轻轻地按了一下喇叭。 沈琴率先走到车后座,她拉开车门,礼让贾局长他们4个人上了汽车后座。她走到副驾驶室,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轻按了一下喇叭,汽车在酒店前面广场缓慢转了半个圈,然后驶离酒店。 “李总,我送您上去休息吧。”欧萍萍微微一笑。 欧萍萍和李少波走进大厅,二人坐电梯上了10楼。 欧萍萍把李少波送到108房门口,摇了摇手,声音轻柔地说:“李总,你先休息一下。我在隔壁109房,有什么需要的,你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欧小姐,你太客气了。你也休息一下。byby!”李少波手掌向上一举,微微一笑。他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欧萍萍走到109房门口,从小包里取出房卡开了门,她随手把门关上。 欧萍萍进房便把高跟皮鞋脱了,换上酒店的一次性白布拖鞋。她平常不怎么喝酒,只是去ktv时跟姐妹们喝点啤酒和红酒唱歌助兴。今天中午喝了红酒又喝了糯米酒,现在糯米酒的后劲上来了,她有点犯困。她没有洗漱,没有脱衣,顺手把小包往床上一扔,便躺倒在床上,掀开被子盖在身上。 欧萍萍躺下便睡着了,她这一觉睡得香。 在四周都是透明玻璃墙的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热气腾腾的水雾。她和李少波脱得一丝不挂,两人躺在装满温水幻浴缸里,温柔地拥抱、接吻。 紧接着两人相拥着从浴缸里走了出来,她扯下两条浴巾,一条浴巾披他的身上,一条浴巾包裹了她的身体。两人走到席梦思床边,躺倒在柔软如棉的床上。两个欲火难耐的赤裸身体拥抱在一起,开始激情地接吻,疯狂地做着爱的动作。 一串手机来电铃声响了,把欧萍萍从梦乡里惊醒。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自己与李少波在浴缸洗鸳鸯浴,在床上做爱的火辣场景原来是在做梦。她伸手摸了自己的胸部和大腿,都还穿着衣裤。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找到扔在床头的小包,打开小包拿出手机,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是爸爸的号码。她立马按了接听键,打了一哈欠,笑着说:“爸,我睡了一个下午,你不打这个电话来,我可能要睡得晚上去了。” “萍萍,我们马上就过去了。你去李总房间跟他说说马上下楼吃饭了,顺便打探一下李总的报告书写好了没有?”欧军民在电话里说。 “好,我马上起床过去看看。”欧萍萍挪动臀部移到床边,探下双脚踩在拖鞋上。 “我挂电话了。”欧军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穿上拖鞋,走到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个热水脸。她耐心地梳理头发,又从小包里拿出一瓶欧莱雅面霜和一支迪奥口红,仔细地补了妆容。 欧萍萍站在镜子前照了照,便走出洗手间。她换上高跟皮鞋,拎起小包挂在肩上。她走到门口取了房卡,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嘭的一声,房门关上自动落锁。 “咚咚咚”敲门声轻响过后,欧萍萍轻声地叫:“李总,准备下楼吃饭了。” “来了,来了。”李少波答道。 紧接着房门打开了,李少波微笑着站在门口。 欧萍萍一眼便看见床头旁边柜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正打开着。 “欧小姐,请进来坐会吧!”李少波侧过身子,做了一个手势说。 欧萍萍走进108房间,往床上一瞧,被子整齐铺开着,两个枕头整齐摆放着,床上物品几乎跟服务员收拾得一样整齐。 “李总,你中午没休息,一直在工作吗?”欧萍萍关心地问道。 “我中午睡了半小时就起来了。然后花了2个半小时写好报告,刚才发了邮件出去了。”李少波走到落地窗边,打开了窗帘,一片红色的阳光照了进来。 “李总,辛苦了!吃过晚饭,我开车带你去山上泡一泡温泉,放松放松一下。”欧萍萍微微一笑。 “欧小姐,温泉池离酒店有多远?”李少波把目光移到欧萍港萍的脸上,感兴趣地问道。 “不太远,开车45公里左右。走40公里的公路,5公里的山路,大概车程1个半小时就到了。”欧萍萍眨了眨迷人的大眼睛。 “算了吧,下次再去吧。晚上开车视线不好,山路弯弯,山高路险,不安全。”李少波微微一笑,打消了去山里泡温泉的念头。 欧萍萍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她从小包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不等她开口口,电话里传来欧军民的声音:“萍萍,你们下楼了吗?我们到酒店门口了。” “爸,好的, 我们马上下楼了。”欧萍萍立马答道。 “李总,我爸和唐助理他们已到酒店门口了。”欧萍萍挂断了电话,笑对李少波说。 “好的,走吧。”李少波做了一个手势。 欧萍萍率先一步,走出了108房。李少波跟在她后面,走了出来。他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水味,他感觉这香水味跟他老婆身上的香水味有些相似。 欧萍萍和李少波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 欧军民和唐得来,还有胡响林、沈琴,已坐在大厅的沙发椅上等候他俩了。 胡响林率先站了起来,他走上来说:“李总,我们贾局长临时有事,他安排我们几个来陪你,不好意思!” “你们太客气,5个人陪我1个,我深感荣幸!”李少波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张笑脸。 “李总,我们去餐厅。”胡响林伸手一指。 这时,大堂经理吴小姐从通向餐厅的门口笑盈盈地走了出来。她走过来,点头弯腰,笑着说:“胡局长,包间安排好了,几位里面请!” 吴小姐走在左前方,引着他们走进了餐厅门口。 李少波刚落座,胡响林就问:“李总,今晚换个口味,整几盘山里的野味,整几盘水里的鲜味,可以吗?” “好呀!南方的湘菜、粤菜、川菜、客家菜,我都吃,不挑食!”李小波笑了笑说。 “李总,今晚没什么事,我们好好陪你多喝点。我们胡局长下午已通知酒店吴经理,特意为您准备了糯米酒、桑葚酒。”欧军民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们这里的桑葚酒是一种古老的果酒,色泽类似红葡萄酒。纯人工酿制,富含氨基酸、花青素等营养元素,有缓解眼睛疲劳、健脾养胃、降压降脂的作用。”胡响林笑着说。 ”李总写报告忙了一个下午,晚上多喝点桑葚酒,缓解缓解视力疲劳!”欧萍萍扑闪着一双传神而灵动的眼睛。 李少波看了一眼坐在唐得来旁边的欧萍萍,她的眼睛犹如清晨?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闪动着水灵灵的眸光,隐含无尽的温柔。 沈琴坐在胡响林的旁边,安静地听他们说话。她今晚化了晚妆,一张光泽红润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两只金光闪烁的圆形大耳环,显得格外耀眼。 李少波瞄了沈琴一眼,她的眼睛通透明亮,如一泓清澈山泉,眼睛一眨一眨,像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撩人心动。 不到半小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胡响林率先举起杯子先跟李少波碰了一下,笑着说;“我代表我们贾局长、县招商局对李总来我们湘江源投资,表示衷心地感谢!我先干为敬!”胡响林说完便干了杯中酒。 紧接着欧军民、唐得来、沈琴、欧萍萍一一向李少波敬了酒。 酒过一巡,胡响林跟欧军民、唐得来、欧萍萍一起碰了一杯,说了一些感谢支持招商引资工作的漂亮话。 今晚的酒宴上,沈琴和欧萍萍表现主动,轮流站起来走到李少波身边敬酒。 有两位美女敬酒,李少波不好意思拒绝。他喝到九成,实在不能再喝了。他满脸通红,打了一个拱手,笑对大家:“今晚盛情难却,我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已醉了。谢谢大家的美意!” “李总,你喝好了,我们就心满意足了!我们湘江源,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希望您把我们这里当作您的家里一样,以后随时回家看看,我们之间就像兄弟姊妹一样相处融洽,开心!好不好?”胡响林端起酒杯又放了下去。 “胡局长,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了。我跟得来之间本来就是好兄弟,这次来湘江源,就是得来把欧镇长介绍给我。原本我们之间就是交个朋友,没想到在深圳,我看到了欧镇长和欧小姐的诚意,同时也让我看到了欧镇长为振兴经济,年夜数百里风尘不辞劳苦地奔赴,确属不易。来到这里之后,我又看到了胡局长、贾局长、沈主任的热情,不得不让我坚定了在这里投资的想法。”李少波有些动情地说。 “李总说不喝了。来,我们一起把杯中酒干了就算了。”胡响林端起酒杯,扫视了大家一眼。 “少波,要不要我扶你上楼?”唐得来站起来,走到李少波的身边,伸开双手握着他的手说。 “得来,我没事,八九成醉,走路没问题。”李少波笑了笑说。 “听萍萍说,你中午没怎么休息,又忙了一下午。今晚就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见!”唐得来松开他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手臂。 “好的,明天见!”李少波点了点头。 “萍萍你陪李总上楼休息,我们就走了。”欧军民对欧萍萍说。 “好的,我知道。”欧萍萍微微一笑。 “李总,晚安!”胡响林和沈琴朝李少波挥了挥手。 “晚安!”李少波回了一句,跟着欧萍萍身后走出了包间。 第46章 晨辉成搬迁白鹭镇 欧军民从和一鸣酒店回到家门口时,已是晚上21点。 他边敲门边喊:”丽芳,开门!” 何丽芳刚从洗澡房里走出来,穿着一件白色保暖睡衣,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擦拭她那头小波浪式的卷发。 她听到敲门时,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穿着棉拖鞋走到门口,边开门边说:“来啦,来啦,你咋不带钥匙呢?” “这不是钥匙是什么?”欧军民侧过身子,将衣服撩起来,裤带扣上挂着一串钥匙。 “你带了钥匙,又不知道开门,站门口敲门等着我来开,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何丽芳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白了他一眼说。 “怎么啦,我就喜欢回家有个人开门的感觉!”欧军民走进门来,将门反锁关了。 “你得了吧,又开始说酒话了。”何丽芳喜在心上,却在嘴上说着跟心里想的不一样的话。 欧军民一把搂过她的腰身,喷着一股酒气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顺眼,就连看老婆也漂亮!”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不漂亮,因为你的心情好,所以把我看作漂亮了是吧?”何丽芳嘟着一张嘴。皱着眉头,眼睛斜视着他说。 “老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本来就漂亮呀!我的意思是说,我的心情好,也感染到你。你看你也注重收拾自己了,心态也年轻了。头发做成波浪式的,挺好看的。”欧军民微微一笑,声音轻轻的,好像新婚初夜时的呢喃细语。 “我都半老徐娘了,还漂亮吗?”何丽芳转怒为笑。 “在我眼里,你永远漂亮,依然风韵犹存!”欧军民双手在她的腰上抚摸着。 “军民,今天晚上我在电视上,看到你陪客商去看地皮的镜头了。湘江源的晚间新闻播出来了,这下给你长脸了,你也不用再为那事发愁了。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何丽芳开心地笑了笑。 “今晚我俩一起爽一下!”欧军民做一个暗示的动作。 “你呀,快去洗澡,一身酒气!你的睡衣给你准备好了,已放在洗澡房里了。”何丽芳用手指在他的前额点了一下,一把推开他。 欧军民在她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得意地走向洗澡房。 何丽芳看着他的背影,开心地笑了。 欧军民昨晚跟老婆愉悦过后,睡得香。 何丽芳在6点半就起床了。她做好早餐后,已到早上7点。 她走进卧室,轻轻地推了推睡梦中的欧军民,叫了一声;“军民,起床吃早餐了!” 欧军民睁开眼睛,看见何丽芳站在床头,会心地笑了一下,说:“丽芳,你起来了。现在几点了?” “7点了。早餐做好了,吃了去上班了。”何丽芳温柔地说。 “老婆,辛苦你了!”欧军民伸出手来,打了一个哈欠,嘴里还带着一丝酒气。 “以后喝酒悠着点,你是过了50岁的人,酒桌上别尽兴,喝多伤身体!”何丽芳看着他的眼睛,说完便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太阳出来红似火。 湘江源县城马路上的冰雪全部融化了。街道两旁的路灯已熄灭,清洁工人下班了。经过打扫的马路、街道,干干净净的。放着音乐的洒水车开始上路了,一路上洒下瀑布状的雾水,湿润了干燥的空气。 欧军民骑着摩托车穿过几条街道,驶出了县城。 江畔镇人民政府大门口,两侧摆放着两只大花篮,花篮上分别挂了一个红色的条幅,左边的条幅上面写着:“执政为民”,右边的条幅上写着:“心系江畔”。 大门口的地上散落了厚厚一层鞭炮燃放过后的纸屑,红红的一片,像是散落了一层鲜红的花瓣。 欧军民骑着摩托车到达距离镇政府大门口1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门卫老肖正拿着一把扫帚在打扫地上的纸屑。他见欧军民推着车走了过来,便停下手中的扫帚,笑呵呵地说:“欧镇长,早呀!” “老肖,门口这两只花篮是谁摆的,还有这地上的纸屑是咋回事?”欧军民把头盔的挡风镜片把上一推,有些惊奇地问道。 “一大早,大概7点钟左右,我刚过来时。我看见冯村长带着10多个人,开着三四辆三轮车,来到了大门口。我赶紧跑从里面出来,以为他们又来闹腾的。可是没想到,他们从车上抬下了两只大花篮,接着就在地上摆开了十团鞭炮围成一个大圈,他们有说有笑地点燃了鞭炮。冯村长走过来,递我给一支芙蓉王,附在我耳边笑着说,昨晚看了电视新闻,我们可高兴坏了!我们欧镇长是我们的好镇长,我们年前误会他了。我他妈的昨晚一夜没睡着,今早带着兄弟们,来个开门红,把这气氛搞起来。他们白鹭镇牛逼,有后台,我们江畔镇也不是认怂的,我们靠的是实力,看谁更牛逼!”老肖一脸红光,笑得像太阳。 “老肖,等下你打扫完,把这两个花篮移到院子里去。放在这大门口,进出的人多,经过的人也多,有点碍眼碍事。太阳出来了,一会就被太阳晒蔫了。”欧军民说完便推着摩托车走进了大门。 欧军民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面前放了一杯泡好的茶。此时,他在静静地想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唐得来。他心里在想,自己这次绝处逢生,多亏了唐得来,不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他想到今年底刚好乡镇换届选举,不管自己继续在这里当镇长还是当书记,他都要把唐得来给提上来,给他一个副镇长的位置坐坐。他从笔筒里取出一支签字笔,然后翻开台历表,翻到12月这一页,他在这一页上的空白处写下了三个大字:“唐得来”。 放在桌上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他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女儿欧萍萍的声音:“爸,9点钟你到县招商局,签合作意向书。李总说,上午签订合作协议,吃过中饭就回深圳了。昨晚夏成打电话给我了,说他一个人每天接送孩子,又上班,忙死了,一个劲的催我回去了。刚好中午我坐李总的车一起回去。” “好的,我马上过县招商局去。我现在叫你妈准备两桶茶油,你和李总各一桶,给你们带回深圳。这茶油可是好东西,你们在深圳可能买不到。” “爸,你哪来的茶油?”欧萍萍在电话里问道。 “乡下老同学送的,总共送了3桶!”欧军民答道。 “哦,我怎么没有遇到这么好的同学?”欧萍萍笑了笑说。 “不管同学,还是朋友,不交心,怎么好?”欧军民笑了笑说。 “你说的也对!不过,自从我踏入社会以后,我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再也不是真心换真心了,而是利益换利益了。”欧萍萍在电话里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和困惑。 “萍萍,你说的很现实,也很扎心。但我想告诉你,想要利己,先要利他。我的意思是,要想自己得到,得先让他人得到,这样你与别人相处也会轻松融洽一些!”欧军民以历经人间风雨和岁月沧桑的人生阅历告诉女儿。 “爸,明白。”欧萍萍答道。 “有空再聊,挂了。”欧军民说完便按下了挂机键。 上午9点,县招商局会议室,热闹非凡。会议室里摆上了鲜花盆景,会议桌上摆放着各样样式的新鲜水果。 在电视台记者的镁光灯下,胡响林在签约仪式上致辞。接着贾局长、欧镇长先后发表讲话。接下来剪彩仪式开始,在众星拱月之下,李少波、贾局长接过沈琴和迎宾员手里的剪刀剪下彩头。 欧萍萍一只手握着礼花筒中端,另一只旋转拧开礼花筒底端,随着嘭的一声,瞬间喷发绽放绚丽的彩带,让人感觉置身一个色彩斑斓的梦境世界,映照着大家的笑脸。与此同时,沈琴也拧开了另外一支礼花筒,瞬间会场被笼罩在一片雪花飞舞、彩纸缤纷的星空下,令现场每一个人眼前一亮。 下午1点,和一鸣酒店门口。 正午的太阳金光闪烁,天空湛蓝。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空气里夹带着酒香与菜香混合味儿气息。 贾局长、胡响林、欧军民、唐得来、沈琴几位站在李少波的保时捷车旁,一一与李少波握手道别。 李少波握着唐得来的手说:“得来,五一有空到深圳去玩玩!” “好的。一路顺风!”唐得来轻拍了一下李少波的肩膀,笑着说。 “李总,你坐副驾休息下,湖南境内这段路我来开。”欧萍萍对李少波微微一笑。 “那就辛苦你了,欧小姐。”李少波用柔和地眼神看了她一眼。 李少波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室,伸手拉下安全带。 欧萍萍与沈琴拉了拉手,微笑着朝着贾局长、胡响林、欧军民、唐得来他们摆了摆手,然后走到驾驶室这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欧军民走到驾驶室旁。欧萍萍按下车窗玻璃,将头探了出来。欧军民低头叮嘱了一句:“萍萍,别忘了回家把2桶茶油带上。” “爸,我记得,我们走了。”欧萍萍说完便系上安全带,关上了车窗玻璃。 欧萍萍启动汽车发动机,车辆驶离酒店广场。 贾局长、胡响林、欧军民、唐得来、沈琴跟着车子走动了几步,目送着李少波的汽车驶出酒店大门。 欧萍萍驾驶汽车向城南方向驶去。 15分钟后,欧萍萍驾驶汽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这时她看见母亲手里提着两桶油,快步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欧萍萍打开驾驶室的门,走了下来。她叫了一声:“妈,我在这。” “你爸刚跟我打了电话,说你们一会就到家门口了,叫我把两桶茶油拿下来。”何丽芳走到车头,看了一眼欧萍萍,又扫视了一下坐在副驾驶室的李少波。 欧萍萍接过母亲的手中的两桶油,拿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放了进去,顺手关上箱门。 李少波按下车窗玻璃,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阿姨,您好!” “您好,您好!”何丽芳笑着答道。 “妈,我们赶时间,我就不进去了。等五一节后工厂搬回来了,我就回来陪你了。你多保重身体,再见!”欧萍萍拉了母亲的手,笑盈盈地说。 “开车注意安全,到了打个电话回来。”何丽芳摇了摇手。 “我知道的。妈,在深圳给你买的新手机好用吗?”欧萍萍拉开驾驶室的车门,转过头来对母亲说。 “华为手机质量挺好的,蛮好用的。”何丽芳答道。 “那就好,好,我走了。”欧萍萍坐进驾驶室,关上了车门。 欧萍萍驾驶汽车调转方向驶离小区门口。她从观后镜里看到母亲站在小区门口没有进去,一直目送汽车渐渐远去。 欧萍萍开车进入广东境内时,已是下午16点多钟了。 他俩在服务区休息了15分钟,欧萍萍买了食品和水放在车上。 在服务区,李少波给汽车加了油。他驾驶汽车从服务区驶入车道后。这时的高速路上的汽车突然增多,有些拥堵,行车开始缓慢。 李少波开车到达深圳宝安时,刚好深夜22点半。他把欧萍萍送到她家后,再回到深圳罗湖自己家里,已到23点多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4月下旬。 湘江源白鹭镇经济开发区、江畔镇经济开发区接连招商引资成功,先后建设了两座电子科技工业园,率先在湘南六县掀起了一股经济开发的浪潮。这两个连成一片的经济开发小区就像两颗璀璨的明珠,引起了当地工商界和沿海一些密集加工型企业投资者的关注和兴趣。前来考察洽谈的私企老板们,纷纷踏入这片风光秀美的山水之境。 范晨辉投资建设的晨辉成科技园座落在白鹭镇经济开发小区,占地一百亩,建了两栋厂房,一栋3层高的宿舍,一栋饭堂和员工娱乐室,一栋办公楼。 与晨辉成科技园一墙之隔的是李少波投资兴建的畅游云天科技园,占地200亩,建了4栋厂房,两栋3层高的宿舍,一栋综合大楼,一栋员工活动中心。 晨辉成科技园已竣工,即将投入使用。畅游云天科技园这边,由于工程量大,动工时间迟了一星期,目前只是建成了框架主体结构。 5月1日下午5点,一辆奔驰汽车驶入晨辉成科技园的大门,后面紧跟着一辆宝马汽车,最后面还跟着一辆载客旅游大巴车。 此时,值班保安队长点燃了10团大圈鞭炮。大门口瞬间冒起了一阵烟雾,鞭炮声噼哩啪啦地响个不停。 1小时后,两辆拖挂货车冒着淡淡的黑烟,先后驶入晨辉成工业园的大门。 第47章 夏成与雪莲成为上下级关系 斜阳落山,暮色漫了上来。 晚风吹过四周空旷的田野,吹在人的脸上带着丝丝凉意。 5月正是春末与初夏交替之际,春天的脚步还没有离去,湘江源的气候还带着春意。这里的春天,白天温暖,晚上清凉。这里这个时候早晚气候温差大,明显比广东深圳那边的气温至少要低5到10度,而且昼夜温差也达到5到10度。 从大巴车下来的10多个人,他们都是从深圳晨辉成公司跟随搬迁过来的,许是应了范老板的许诺,许是换个环境重新规划自己的工作。在这些过来的管理人员中,没有老资格的人,在公司做的最长也只有1年。在这10几个跟随过来的人中,其中职位最高的当属生产部主管牛圣平和人事行政部主蒋丽茜。他俩之所以一起来,是因为他俩是一对热恋中的恋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范老板给他俩加了薪。 这次跟随范晨辉过来的人数虽然有点少,但人员结构还是比较齐备的。除了业务部以外,其他各部门均有代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从这一点看来,范晨辉还是不太担心的。唯一令他有些失望的是业务这一块,业务部没有一个人跟来,这让他如芒在背。 这帮人马虽然算不上精兵强将,但也是各部门熟悉工作流程的中流砥柱,能在这个特殊关键的过渡时期起到重要的作用。技术开发部来了一个制样员,品质部来了一个qc组长,采购部来了一个采购员,生产部来了几个拉长、全能工和听音员,仓库来了一个仓管员,设备组来了一个维修师傅,再加上一个始终跟随范老板的保安队长。 范晨辉往大巴车扫了一眼,他的目光里有些失落。他想深圳那帮人马要是都过来了多好,他最得意的助手杨菲艳没有来,他的4个干女儿也没有一个来,还有各部门的负责人没有来。就连他的发小范进君也自立门户了,自己创办了一个做橡胶硅胶制品的小厂子。范晨辉想到这些, 心里不是个滋味,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疼,如鲠在喉。他回想在深圳公司,一向指哪打哪的威风,突然间就像一块薄冰掉在水泥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化为乌有。 范晨辉从裤袋里掏出两支中华香烟,一支随手抛给站在他身旁的保安队长,一支叼在嘴上。他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对着保安队长说:“苏队,去把围墙的灯开关打上去。”他说完迈着疲惫的步子,向大门口侧面靠东南方位的一个池塘走去。 晨辉成科技园四周围墙上端的led灯光点亮,把工业园与四周的田野分隔开来,仿佛一个硕大的方形玉盘镶嵌在空旷的田野上。 公司旗杆在微风中轻轻地飘扬,中间国旗在两边公司中文旗和公司logo旗包围中格外显目耀眼。 晚上6点,大家还在宿舍里各自收拾。蒋丽茜站在二楼楼道里大声喊道:“兄弟姐妹们,开饭了,开饭了!大家收拾好了没有,老板刚才打电话来了,食堂大师傅做了几个好菜,又准备了点酒,为大家接风洗尘。” 大家听到蒋丽茜的喊声,纷纷从各自的宿舍门里走了出来。 员工饭堂距离宿舍只有100米,共有二层,一楼为员工餐厅,二楼为员工娱乐中心。这是一个兼具多功能的员工餐厅,宽敞明亮的饭堂装修布置雅致,靠墙两边摆放着花卉盆景。饭堂靠东面方向的墙上装有一台88寸大液晶彩电,两边摆放两个大音箱,距离墙壁3米处安装了一台点唱机。饭堂顶部东西两侧各悬挂着一个可以旋转的七彩灯,2.2米高的顶部交织吊挂着一串串led小灯串。整齐的桌子相连一起,一条一条的排开。靠近后面一个区域用屏风隔成单独一个大间,里面摆放两张大圆桌,这里是范晨辉家人和公司各部门负责人一起用餐的地方。 饭堂里灯光通明,1000多个平方的空间,只坐了两桌人,显得有些冷清。 两张崭新的桌子上分别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6菜一汤,还有酒和饮料。 蒋丽茜和牛圣平领着大家走进饭堂时,范晨辉一家5口早已坐在桌子上了。 范晨辉见他们进来了,便招手说:“牛经理,蒋主管,来,来,你俩跟我们坐一桌吧,你们10多个人坐在一起太挤了。” 牛圣平拉着蒋丽茜的手走到范晨辉这一桌坐了下来。 范晨辉对着职员那一桌微笑着说:“大家把酒杯倒满吧,我们一起好好干一杯!” 范晨辉说完便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大家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大家一路辛苦了,凌晨一大早就出发,到傍晚才到达这里,中午在服务区吃了快餐填填肚子,晚上给大家补上。非常感谢大家愿意跟着我来,我们一起努力,加油!来,来,来,我们干了这一杯!”范晨辉举起酒杯,笑对大家。 “好,一起干杯!在这里我想说一句,在座的各位,相信都是紧跟范老板的兄弟姐妹。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在范老板的领导下,继续发扬我们在深圳拚搏的精神,展现我们在湘江源的风采,再创辉煌!”牛圣平端着酒杯,慷慨激昂。 “好,干杯!”大家异口同声,仰着头把杯中酒干了。 酒过三巡,范晨辉起身走到大电视屏幕前,他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接着他又打开点唱机和旋转灯、闪光串灯的电源,整个餐厅瞬间被笼罩在彩光闪耀的星空下。 大家把目光一起朝范晨辉这边聚齐过来。 范晨辉走到点唱机前,拿起了一个麦克风。他点击选定了一首《高天上流云》。随着音乐声响起,他轻拍一下麦克风,清了清嗓音,对着话筒面对大家微笑着说:“接下来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我们晨辉成公司的厂歌——高天山流云。” 他话音刚落,立即响起了热烈般的掌声。 在大家的掌声中,范晨辉跟着旋律开始了他的演唱。他的歌声在餐厅里飘荡,大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并专心地聆听他激情动听的歌声。 湘江源的早晨,雾色弥漫。 范晨辉6点半就醒了。他下了床,他穿着睡衣,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朝科技园大门口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公司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招展,两面公司旗在国旗的辉映下显得分外鲜艳夺目。 科技园大门口,保安队长正在晨练。 范晨辉走回床边,脱去睡衣。从椅子上拿起衣服穿在身上。他走进了卫生间,从热水器里接了热水洗了个脸,接着刷牙漱口。他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反照出他那前额只剩稀疏的几根头发,不过他还没有完全谢顶,后脑勺的头发还很浓密。他拿起老婆的檀香木梳子,沿着前额稀疏几根头发往后面梳。 范晨辉换上皮鞋,走出了房间。他的脚步声打破了一楼宿舍走道里的安静。他走出宿舍大门,向着池塘那边走去。 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一个十字交叉路口,东面通向科技园大门口和办公楼,南面通向厂房,西面通向宿舍,北面通向餐厅和娱乐中心。他沿着东面水泥路走了300米后又沿着东南方位的一条水泥路面,来到一个约500平方米大小的圆形池塘边上。 五月的荷莲绿叶娇滴清新,大小大小的绿叶次第向上伸展,高出水面的叶片饱满丰盈,叶片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亭亭玉立的莲包有一种圣洁、紧致之美,含着青春美丽的生命力量,纤尘不染。 范晨辉悄悄靠近池塘围栏,鱼儿在荷莲叶下悬浮游动,张着小嘴呼吸水中新鲜的氧气。 湘江源处于沿海和内地交界之处,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山水之城。这里的工业经济刚刚发展起来,外来流动人员不是很多。这里还没有兴起专供钓鱼爱好者钓鱼的池塘或钓鱼场,不像广东那边,到处都有钓鱼场。 范晨辉喜欢钓鱼。他回来的这二三个月里,忙里偷闲去湘江边上钓了几次。这里除了湘江边上可以钓鱼外,再也找不着允许钓鱼的地方了。附近也有大大小小的池塘,那是农民自己承包的鱼塘,是不对外开放钓鱼的。鱼塘主人还是按照传统的做法,只知道养鱼、卖鱼,不知楚还可以经营钓鱼这一门道。 范晨辉出于对钓鱼的热衷喜爱,他在建设科技园时,就想到在科技园里建一个荷花池塘。这个池塘圆形造型,里面安装进水和排水管道,又安装水雾喷管,这样一来,池塘既可以养鱼,又可以钓鱼,还可以观赏风景。 范晨辉站在池塘边上,他的目光里透露得意的笑容。这个池塘是他构思的创意杰作,看来他对这个池塘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段时间,他有事没事就往这个池塘边上来转转。 池塘里放有一些金鱼、草鱼、鲢鱼、鲈鱼、黄骨鱼、土鲮鱼、鲫鱼、鳜鱼等不同种类的南方淡水鱼。在池塘靠围墙一边,余留了一亩地。他叫保安队长种上了一地青草,用青草当食料来喂鱼。这个保安队长以前养过鱼,很有经验。他每天往池塘里撒一些新鲜的青草嫩叶,观察鱼吃食状态,调整一下投喂量。他每天看看池塘的水位量,三头两天开一下喷泉,隔三差五换一下水,把范老板的鱼塘打理得井井有条。 范晨辉沿着池塘边上转了一圈,他迈着轻松地步伐向饭堂走去。 他走到距离员工饭堂门口50米时,看见饭堂的胡师傅正从三轮车上搬东西下来。这时,胡师傅看到范晨辉走来了,他笑着打招呼说:“老板,您起这么早呀!” “今天一大早就醒了,我醒了以后又不喜欢赖床,起床后就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你也起得蛮早呀!”范晨辉微微一笑。 “我早起形成习惯了。今天不是有一部分新员工来嘛,吃饭的人多了。我想着要多买点菜,就去了一趟蔬菜批发市场。那里不仅蔬菜种类多,菜色新鲜,而且价格还便宜一点,算下来节省不少。”胡师傅边搬东西边说。 “那也是,胡师傅精打细算,为公司着想,干得很好,我就需要你这样人!员工吃饭是件大事,饭堂交给你打理,我放一万个心!”范晨辉走了过去,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中华烟,他取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胡师傅拍了拍双手,然后从车架上取下一条毛巾擦了擦手,双手接过范晨辉递过来的烟,笑着说:“谢谢老板的好烟!” “什么好烟,抽习惯都是一样的味!”范晨辉笑了笑说。 “我抽的白沙烟,在老板你的面前拿不出手,我都不好意思递烟!”胡师傅嘿嘿一笑。 “你还别说,我以前在家里机械厂上班时,就喜欢抽白沙,那个香味不错,这烟好抽!”范晨辉自己取出一支叼在嘴上,他打燃了打火机,一只手握着打火机,一只手掌弯成半圆挡着风递了过去。 胡师傅用手挡了一下,说:“老板,您先来!” “来嘛,别那么客气!你一客气就显得生疏了!”范晨辉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谢谢老板!”胡师傅稍微弯了一下腰,吸了一口就把烟点着了。他在范晨辉的背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表示谢意。 “胡师傅,我顺便问一下,胡雪莲介绍你来时说你是她的叔叔,是真的吗?”范晨辉抽回手来,点燃了嘴上的香烟,吸了一口问道。 “是呀,她是我亲哥的女儿,是亲侄女,不是堂侄女!”胡师傅看着范晨辉的眼睛答道。 ”哦,我还以为她说的是一个村里面同宗族的堂叔呢!”范晨辉吐了一个烟圈。 “她本来是介绍我去和一鸣酒店做厨师的,她说您这里需要一个炒菜的厨师,说您人很好,是深圳回来的大老板,没有什么架子,就把我介绍到这里来了。”胡师傅笑着说。 “胡雪莲这个姑娘不错!她虽然只是高中文化,但待人接物很热情真诚,做事细心有责任,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这次工厂搬迁,刚好需要一个负责招工、接待、对外热系的人,所以我就把她从酒店挖过来了,做了我们公司的行政人事文员!我跟她也是刚认识不到3个月,就是年前我回来时住酒店认识她的。我和她聊起来时,才知道她原来还是我儿子的高中同学呢。”范晨辉笑眯眯地说。 “哦,说来很投缘!”胡师傅吸了一口烟答道。 “你忙,我走了。”范晨辉轻弹了一下烟灰,说完转身迈开了步子。 “老板,过半小时就可以来吃早餐了!”胡师傅朝着他的背影说。 “好的。”范晨辉朝着宿舍方向走去。 上午8点半,在晨辉成公司会议室里,范晨辉对胡雪莲说:“小胡,招工还要继续,至少还要招30人,同时开拉培训两条整线的人。第一批生产人员计划招满120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找范夏成经理协助一下。”范晨辉看了看胡雪莲后,接着把目光落在范夏成的身上。 “好的,范总,没问题。”胡雪莲自信地答道。 从会议室出来,胡雪莲走上一步,与范夏成并肩走向办公室。 “范经理,你上午有空吗?我想去县城一趟,把招工的广告牌拿回来。”胡雪莲轻声地问道。 “你什么时候去?我开车载你去取。”范夏成把目光落在她那白里透红的脸上。 “我想马上就走!”胡雪莲用柔和的眸光瞄了他一眼。 “好的,5分钟后大门口见!”范夏成把笔记本夹在腋窝,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胡雪莲走回到办公室,她把笔记本和签字笔放在办公桌上。她拧开水杯的盖子,喝了一口水,便走出办公室,向着洗手间走去。 胡雪莲从洗手间出来,她直接走出了办公楼。 她顺着水泥路慢慢地走着。 嘀的一声,身后传来汽车的轻鸣声。 范夏成踩下刹车,按下车窗玻璃,把头探过来说:“胡雪莲,上车!” 胡雪莲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上去。她关上了车门,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笑着说:“范经理,你说5分钟就5分钟,挺准时。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我人都变老了,还说一点没变?”范夏成笑了笑说。 “我觉得你变化不大呀,从外表看是。”胡雪莲侧过身来,把目光投向他。 “是吗?你把安全带系上,我们走了!”范夏成松开刹车,汽车缓慢往前移动了。 范夏成驾驶宝马汽车驶出了晨辉成科技园的大门。 第48章 夏成雨夜送雪莲回家 晨辉成搬迁白鹭镇的第二天,范晨辉在电视上打了储备管理人员和普工招聘的宣传广告,胡雪莲负责到县城和江畔镇上人员集中的地方招工,蒋丽茜负责新员工的入厂手续办理、新员工入厂培训。 一个星期后,两条整拉的人数全数招满了,各部门的储备管理人员也招聘到位了。范晨辉浏览入厂员工信息登记档案表,大都是已婚年轻妇女,还有少部分的中年妇女,他心里有些担忧。范晨辉心里清楚,手机扬声器组装都是手工操作细活,适合年轻小伙子和年轻姑娘。因为这些年轻工人可塑性强,容易上手,做起来会更灵巧,动作效率更高。 胡雪莲招的这些新员工大都是一些上有老下有小的留守妇女,年轻小伙子和姑娘不是不愿意来,而是都去沿海一带打工去了。不过还好,这些妇女们都是心灵手巧的劳动妇女,她们经过现场培训还是很快就上手了。但是有些特殊工位如听音检测工位、焊锡工位,还是需要一定技巧和时间积累的,不是三五天就能完全胜任的。 范晨辉每天都往生产车间跑,他从头到尾跟进新员工现场培训状况。他看着新员工一天比一天操作顺手了,他焦急的心里也着实了一些,不再那么慌乱了。 范晨辉坐在他的总经室里,抽着他的中华烟,喝着他的龙井茶,按部就班地继续他得意的生活。他躺倒在他那可旋转的真皮椅上,想着预交存放在客户仓库的产品,足够他们至少生产一个月了。在客户的交期方面,范晨辉一点也不用犯愁。他想到这里,开始惦记起杨菲艳的好。杨菲艳在搬厂前2个月就安排加班备货计划,她给范晨辉余留了至少1个半月的交货缓冲期,提前把在手的订单生产完成,并做了一个月的安全库存量。 欧萍萍从深圳搬回江畔经济开发区以后不到10天,她就带着女儿清莲搬回外家住了。母亲何丽芳刚好办了退休,按理说还可以做退体返聘教师,但她不愁吃不愁穿,不在乎再去找一份私立学校继续做她的教师。她赋闲在家,做做家务,养养花草,织织十字绣,看看电视,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欧军民去江畔镇政府上班,有时候中午在镇里吃,或陪领导吃,也就不回家吃了,她一个吃饭也觉得没有味了。她有时候一个人在家时,也觉得太清静了。她盼望着周末,这样欧军民就在家陪陪她了。这下好了,女儿和外甥女回家来陪她了,她就过得更充实了。欧萍萍虽然在家里住,晚上陪母亲一起追追剧,但白天她喜欢在外面玩,与她的闺蜜姐妹逛逛街,购购物,打打牌,有时晚上还去唱唱歌跳跳舞,其实陪母亲的时间也不是很多。欧萍萍晚睡晚起,自由习惯了,她把接送女儿上幼儿园的事交给母亲帮她做了。 每到周末,林雪花就叫范夏成去外家把清莲接回晨辉成科技园来住两天。林雪花没有什么爱好,缺少生活情趣,她一到周末也觉得无聊。她无聊的时候就很想孙女清莲,她把清莲视为掌中宝,对她疼爱有加。 范夏成每周五晚上去接清莲,欧萍萍跟着一起回到晨辉成科技园,两个人过二天正常的夫妻生活。 欧萍萍是父母手中的心头肉,从小到大被欧军民宠爱着,像个白雪公主。她如今成家成了少妇了,小孩都快4岁了,还依然像个少女似的,怀着少女般的心态。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保持着女神般美丽的姿态。她从跨进范家的门后,就没参与过工厂的管理,也从来不过问工厂的事,好像这个工厂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对于欧萍萍对自己奋斗创下的这份家业,一点不心存感激,对工厂大大小小的事漠不关心,范晨辉心里虽然非常懊恼,但他也没有办法,她毕竟是儿媳妇,是儿子娶回来的女人。范夏成不说她,他也不好明说,生怕他们夫妻俩弄矛盾,弄得这个家不和。 林雪花对这个儿媳妇欧萍下萍也是一百个不满意,嫌她是个花钱的主,打扮的王,没有一个当儿媳妇的样,在心里怨声连连。她实在憋不住了,就会背着欧萍萍的面,在儿子范夏成面前唠叨她几句不是。范夏成听在耳里,放在心里,他只能默不作声地听着。 范夏成比起欧萍萍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天不想正事,一门心思泡在他的游戏世界里,过得自由自在。 范夏成步入网络游戏的迷路,爱上打游戏,确实也跟范晨辉这个做父亲的分不开。他只顾自己创业,完全忽视了对儿子的管教,正如《三子经》书里说的:“养不教,父之过!” 范晨辉在儿子青少年时期的教育方面没有尽到义务,如今苗已成树,树已变形,想来校正,恐怕太难了。 在外人眼里,范晨辉现在什么都有了,有房有车有事业,有老婆有儿媳有孙女,算是拥有了一个精彩的人生。 可是,没有人知道范晨辉的内心世界里隐藏着的无助和无奈。 这个世界始终在悄悄地不断变化,人生也是在不经意间发生改变,没有谁的人生是圆满无憾的,范晨辉的人生也是一样。不管他怎么绞尽脑汁,用尽心思,身边总有一些不如意的人和事令他烦忧,让他得此失彼,留有些许遗憾。 现在让他苦恼的是儿子不上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儿媳妇是个玉花瓶,对家事公司事不闻不问。他不敢想象,这个用尽全力,好不容易创下的家业,不知落在他们的手里会败成什么样子。他每想到老婆林雪花在他耳边唠叨时,他心里就凉了半截。 从深圳搬回来的这10多天里,范晨辉留意到儿子范夏成突然间有了一些变化,他上班泡在游戏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他看见他时不时的去找胡雪莲,帮助她做一些外联方面的事情。也看见胡雪莲时不时的去找范夏成,二人一起出去办事,他俩工作上的交往有些频繁。从这些现象看来,说明范夏成或多或少也在关心工厂里的事了。范晨辉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一阵欣喜。 范晨辉在5月中旬召开管理人员会议,对公司各职能部门人事方面作了调整和安排,公司分为二大部,一部为经营管理中心,二部为生产管理中心。经营管理中心下辖销售部、行政人事部、开发部、采购部、仓库。生产管理中心下辖制造部、品质部、生技设备部。任命范夏成为经营管理中心经理,任命牛圣平为生产管理中心经理。 5月中旬过后,行政人事部从紧张繁忙的工作状态回归平静,员工招聘、入厂培训、人事建案工作已完成。厂区卫生、食堂管理、工厂安全保卫等后勤工作按部就班地依序进行,外部联络工作不多,只剩下常态化的考勤、工时统计工作。蒋丽茜本来就熟悉工作流程,现在只处理内部事务,她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根本不需要胡雪莲协助了。 范晨辉考虑再三,决定把胡雪莲调到销售计划部,做了一名见习业务跟单员,胡雪莲的主要工作是接受客户订单,整理转换成合同评审表,交给范夏成经理评审物料信息,再送交牛圣平经理评审交期和制定生产计划,最后呈交范总批准后回复客户交期。 范晨辉亲自培训胡雪莲做业务跟单员的工作流程,讲解工作内容要点,告知工作岗位职责,手把手教会她如何做好一名业务跟单员。范晨辉通过“传帮带”的方法把她培训到位。胡雪莲虽然只是高中文化,但是她聪明灵气,什么事一点就通,什么话一讲就明白,很快她就上手了。范晨辉评估胡雪莲已经达到业务跟单员的资格要求后,便把她交给范夏成管理,做了他的一名手下。 胡雪莲是一个上进心很强的姑娘,她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她积极的工作表现,范晨辉全部收纳眼底。 胡雪莲很珍惜并热爱这份工作,她在工作中善于思考,不断总结经验,她的工作干得很出色,从来没有出过半点差错。她每天主动跟进生产物料库存及采购到料情况,去车间现场跟进生产进度情况,生产产能和品质情况,并将这些有价值的信息记录汇总及时向范夏成经理汇报。 胡雪莲的家在乡下,距离白鹭镇和县城一样远。他每天骑女式摩托车上下班,来回20公里路程。 6月下旬的一天,下午太阳还火辣辣的。等到临近傍晚时,闷热的天气突然变了脸,天色暗了下来。由于今晚要出货,胡雪莲跟着产线一起加班了一个小时,等到6点,产线才把货物入库。等到装好车时,已是6点半了。 司机开着货车刚走出科技园大门,天空就下起了丝丝小雨。 胡雪莲走回大办公室,同事们都下班了。她关了电脑,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小包,背在肩上,走出了办公室。 胡雪莲从铁皮棚里推出摩托车时,雨哗啦哗啦地下得大了起来。她赶紧推着摩托车倒着缩了回去。她支起摩托车撑子,打开车架后座小箱子一看,糟了,雨衣放在家里了。她左看右看,刚才下班的员工都走了。 这时,范夏成刚从办公楼走了出来。他走向停车棚,准备开车去外家接女儿和老婆回来过周末。他一眼便看到胡雪莲一手扶着白色摩托车把手,一手拨动着她的长发,站在铁皮棚门口观望,微风吹动她的长裙,显得楚楚动人。 “胡雪莲,你还没走?”范夏成走了过来,惊奇地问道。 “这鬼天气怪得很,下午还是晴天,傍晚就阴沉了下来。刚才还以为只是飘点细雨,谁知刚走出来,雨就下大了起来。”胡雪莲露出一脸不高兴地神情。 “你没带雨衣?”范夏成关心地问道。 “今天运气真不好,平常雨衣总是放在车架后箱子里的,不知哪天拿出来了。自己给自己开的这个玩笑有点大了。”胡雪莲眨了眨眼神,有点苦笑不得。 “你等下,我刚好开车去接我老婆和女儿,顺便先送你回去,再去接她们。”范晨辉微微一笑说。 “那太麻烦你了,我等一下雨小了才走吧。”胡雪莲扑闪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答道。 “走呀,走呀,你把摩托车锁上吧!”范夏成把手一挥,语气恳切地说。 “好吧。”胡雪莲拔出车头的钥匙,从踏板上拿起锁链,她弯腰把锁链穿过后轮锁上了。 胡雪莲跟着范夏成快步走到他的宝马车旁。 范夏成按了一下遥控锁,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钻了进去。嘭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胡雪莲走到副驾驶室那边,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顺手关上了车门。她把手中的摩托车钥匙放进自己的小包里,将小包放在大腿间。她伸手拉上了安全带穿过腰间,插入座位旁的插座孔里。 范夏成启动发动机,驾驶方向盘驶出了车棚。 汽车刚驶出技园大门口时,雨点像飞落的弹珠一样密集地砸了下来,打在前窗玻璃上噼哩啪啦响个不停。 汽车拐上大道行驶了不到200米远,前窗玻璃上面像一条瀑布倾泻而来,遮挡了前面的视线。范夏成打开车灯,赶紧加快了雨刷的速度,两眼盯着前方目不转睛。为了行车安全,他降低了车速,汽车缓慢行驶在雨雾里。 汽车行到半路,雨开始变小了。 汽车行驶进入一条村级公路,虽然晚上没车没人,但路道弯曲,道路变窄,他不敢开快,小心行车,保持20到30码车速。 前面道路出现一个三叉路口,一块指示牌子箭头下面写着“青山村”。 “范经理,就是往前面那个路牌左拐进去,再走2公里就到了。”胡雪莲用手指了指,柔情地朝他瞄了一眼。 “你家住青山村呀,是不是村东有一片脐橙园,村西还有一个橘子园?”范夏成一边开车一边问。 “你怎么知道!你来过?”胡雪莲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有些惊奇地反问道。 “吴桥楠是不是你们村的?长得一头卷发,同学们都叫他波斯猫的,打游戏号称全校第一名,考试全年级倒数第一名,你还有印象吗?”范夏成驾驶方向盘左拐,拐进一条5米宽的水泥路面,两边茅草长势茂盛。 “哦,我晓得了,他是我们村支书的儿子。记得他经常不去上课,高中未毕业就被学校辞退了。”胡雪莲笑了笑说。 “我跟他玩得挺好的,不过我玩游戏没有像他那样走火入魔,我只是课余时间、晚上或周末才玩。高二那年秋天,有一次周末,我跟他来他家里玩过一次,还在他家住了二个晚上。”范夏成掩饰不住心里的笑。 “我知道你们二个当时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游戏王,都是富二代!”胡雪莲卟哧一笑。 “你就别笑话我了!”范夏成用眼睛的余光瞄了她一眼。 “周一早上,他带我去偷了人家的橙子、橘子,我俩把两个书包都塞满了。”范夏成边说边笑了起来。 “你们去偷人家的东西,不怕被别人看见逮着?”胡雪莲笑呵呵地问道。 “吴桥楠当时跟我说是他家的,没事。后来回到学校时,他才跟我说,是别人家的。那小子蒙人!”范夏成笑着说。 “他的话你也信?”胡雪莲看着车前的玻璃窗,雨下小了。 “其实我那时是想去你家玩的,当时我有贼心没有贼胆。现在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时我偷偷暗恋你!”范夏成厚着脸皮说出了藏在心里6年的秘密。 “原来是这样呀,你那时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如果是真喜欢,你怎么不敢偷偷给我递纸条了呢?”胡雪莲把目光移向车窗外,掩嘴而笑。 “我那时不是胆小吗?”范夏成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还胆小?”胡雪莲掩不住笑出了声来。 范夏成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时,汽车开到了村口,刚好经过一户人家的家门口。 范夏成突然听到一声狗的惨叫声。 “不好,可能撞到一只狗了。”范夏成踩了下刹车,按下了驻车按键,把车停稳。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他往车底一看,路面躺着一只小狗,前轮已辗压过去,小狗的四肢还在抖动。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从这户人家的家里走了出来。他嘴里在叫“小黄,小黄!” 他边叫边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子往车底看了一下,立马火了。 “你怎么开车的,把我家小黄狗给压死了,你说怎么办吧?”一个上穿圆领短袖,下穿短裤,脚穿人字拖鞋,留着短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大哥,不好意思,下雨天,晚上视线不好,没有看到,把你的小狗压死了。对不起,对不起!”范夏成赔着笑脸说。 “老板,这可是我从别人家花了100元买来的,养了一个月了。刚刚养熟了,你现在把它给压死了。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那个中年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把头一偏,不屑一顾。 胡雪莲一看情况不妙,她松开安全带,推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快步下了车。她笑盈盈的走了过来,侧身低头看了看车底下已经断气的小狗,对着中年男人说:“胡四哥,对不起,把你家小狗压死了,你看赔多少钱合适,我来陪您,好吗?” “雪莲妹子,是你呀!他是你什么人?”中年男人转怒为笑。 “胡四哥,他是我的老大!”胡雪莲边说边打开挂在右肩上,垂吊在腰间的小包,从里面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雪妹,怎么要你赔钱?他开的车,应该赔钱的是他!”中年男子摆了摆手。 范夏成走到驾驶室车门旁,拉开车门,弯腰伸手从他的皮包夹子拿出了一百元。他双手递到中年男人的面前,笑着说:“胡大哥,意思一下,不好意思了。” “老板,今天就看在雪莲妹子的份上,赔一百元就算了。“中年男人接过范夏成递过来的一百元钱。 中年男人蹲身弯腰,从车底下拖出了那只被压死了的小黄狗。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提着小黄狗的后腿,转身向家门口走去。 “范经理,不好意思了,让他破费了!改天我请你吃烧烤!”胡雪莲红着脸笑着说。 “好呀!上车吧,我送你到家门口。”范夏成甩了一下头。 “范经理,不用了,一点毛毛雨了,我走500米就到家了。耽误你去接老婆女儿了,你快回去吧!谢谢你了!”胡雪莲眨了眨眼睛,投过去一个迷人的笑容。 “没事,别客气!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再见!”范夏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关上车门,轻按了一声喇叭。 胡雪莲朝着他摆了摆手,目光绵绵如丝般柔和,微笑着说:“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范夏成驾驶方向盘把车开到那个中年男人的家门口,倒了2次车,然后调转车头,沿来路向着县城方向缓慢开走了。 胡雪莲目送着范夏成的汽车尾灯消失后,她才转身顺着水泥路向村里走去。 胡雪莲走进屋时,父母和弟弟正坐在堂屋的餐桌上等着。餐桌上摆放一荤一素一汤,4套碗筷。 “雪莲,你淋湿了没有?你的摩托车呢?”胡雪莲的母亲关心地问道。 “妈,我忘了打电话告诉你们了,今天出货,我跟着产线加了一个小时班。刚下班又碰上了下雨,今天运气不好,我偏偏又没带雨衣,所以骑不了摩托车。刚巧碰到我们范经理准备回县城接他老婆和女儿,是他顺路开车送我回来的。”胡雪莲把肩上的小包取了下来,对着母亲说。 “你们范经理人呢,你没叫他进来?”胡雪莲的母亲站起来问道。 “我叫他在村口把我放下来了,他调头开车走了。”胡雪莲脸色红润地答道。 胡雪莲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第49章 夏成英雄救美受伤 星期一早晨,胡雪莲6点就起床了。 平常她总是6点半起床。自己煮早餐吃,然后骑摩托车去白鹭镇经济开发区上班,由于上周五傍晚下班时遇着下雨,她没有带雨衣,是范夏成开车送她回来的,她的摩托车还放在晨辉成科技园的车棚里。 今天她得必须早起半小时,她要走到2公里外的三叉路口,再坐公交车上班。 她起床后先是洗漱收拾一番,然后走进厨房起锅烧水煮了一碗面条吃。 她临出门时,把雨衣装进胶袋提在手上。她背上小包走了出来,顺手虚掩着大门。 这个时候,太阳还没露脸。东边的天际飘浮着一小朵一小朵稀薄的白云,天空一片湛蓝。 胡雪莲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一头披肩长发散发出油亮的光泽,肩上挂着一只小包吊在腰间,前后晃动着。她走着模特似的步伐,脚上的高跟凉鞋踩着水泥路面,发出哒哒的很有节奏的声音,她苗条身材婀娜多姿,她走在村前的小马路上,仿佛成了一处移动的风景。 胡雪莲沿着小马路不慢不慢地走着,微风拂面,清新的空气里夹杂着野花的青草的芳香气息。马路两侧的灌木枝头,三五只小鸟在跳跃中鸣叫,一点也不害怕人的到来。东方天边开始映出一抹红晕,红霞浅露,太阳公公刚露出一丁点头顶,依旧还藏着那张笑脸。 她走了约半小时后才走到2公里外的三叉路口。这时,太阳已悄悄露出了一张红彤彤的圆脸,朝霞映照东方半边天。 她站在三叉路口等车,突然一辆宝马汽车停在马路那边。驾驶室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范夏成伸出一张笑脸,微笑着说:“胡雪莲,过来呀!” 胡雪莲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坐在车里的是范夏成。她像一只快乐的大白兔顾不上穿着一双高跟鞋,小跑了过去。她穿着高跟凉鞋跑起来的身影像似在跳舞,丰满成熟的胸部在上下抖动着,裙裾和长发随着飘动起来。她跑起来的样子优美动人,范夏在看得眼睛都直了,仿佛目光贴在了她的脸上。 胡雪莲小喘着粗气,跑到了汽车副驾驶室的车旁,她拉开车门,笑着说:“范经理,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傍晚看到你的摩托车还放在厂里的车棚里,所以我就起早过来接你了。我想等到了你们村口再打电话给你的,没想到刚走到这三叉路口就看见你在等车了。”范夏成微微一笑。 “谢谢你,范经理,你太有心了!”胡雪莲扑闪着一双柔情的大眼,满脸含着笑。 “不客气!油门一踩,不就是来回半小时的事儿!”范夏成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胡雪莲关上车门,拉起安全带穿过挺拔的胸脯,插入座位旁侧的插孔里。她伸手从臀部下面往腿部捋了一下裙裾,接着又拉了一下大腿上面的裙裾盖住膝盖。 范夏成松开脚刹,车子缓慢在三叉路口调了头。他点了一下油门,汽车快速向前行驶。 “范经理,上周末你送我的那个人情还没有还,今天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周末你也没空,我也回家。要不就今天吧,我在厂里有一间宿舍,今晚我住厂里宿舍。晚上请你去吃烧烤,怎么样?”胡雪莲把温柔似水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好呀,我就领了你的这个人情,就在今晚,可以吗?”范夏成目光盯着前方,笑眯眯地说。 “好呀,那就今晚去!”胡雪莲兴奋地答道。 “你带够了钱没有?我很能吃的哦!”范夏成故意逗她说。 “你放开肚子吃吧,管饱管够!”胡雪莲拍了拍放在大腿上的小皮包,甜蜜地笑了。 清晨的路上,行人稀少。范夏成开得快,汽车很快就到了晨辉成科技园大门口。大门的电动伸缩门是关上的。保安苏队长刚从池塘那边走了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按了一下,电动伸缩门“吱扭吱扭”开始往一边打开。苏队站在门口敬了一个礼,微笑着说:“范经理,早上好!” 范夏成降下玻璃车窗,也微笑着:“苏队早!” 胡雪莲松开安全带,侧过身来对着范夏成好奇地问:“苏队长当过兵吗?” “他好像没有当过兵吧,他以前在深圳一家保安公司,分派在我们工厂那个工业园当保安。是我爸把他招进公司当了保安队长。”范夏成侧过头来,看着胡雪莲的眼睛答道。 “哦,我看他敬礼的姿势很标准,还以为他当过兵呢!”胡雪莲笑盈盈地说。 “他们在保安公司入职时经过军训,当然走个步伐呀,敬个军礼呀,这些基本动作当然会。”范夏成答道。 “那也是!”胡雪莲浅浅一笑,睫毛上扬,笑若花开。 范夏成将车直接开到办公楼大门口停了下来。他没有熄火,按下刹车,侧过身子对胡雪莲说:“你下车吧,我开到宿舍去,送我老婆和女儿去回县城。” “没有耽误你时间吧?”胡雪莲松开安全带,轻声地问。 “没有,没有,还早呢,估计这会她们还没起床呢!”范夏成答道。 “谢谢啦!”胡雪莲解开了安全带,拿起放在大腿上的小包,彺肩上一挂,走下了汽车。 “咱俩还这么客气!”范夏成看了一眼她笑意绵绵的眼睛,她的柔波犹如一泓清潭明澈,泛出晶莹的光芒。 胡雪莲转身走上了办公楼门前的台阶,瞬间便消失在门洞里。 灿烂的阳光透过汽车玻璃窗,照在范夏成的脸上。他踩了一下油门,汽车快速驶离办公楼,一溜烟向着宿舍楼奔去。 斜阳西下,晚霞映红半边天。 同事们都下班走了。 胡雪莲走到窗户边,她拉开窗帘,落日余辉透过玻璃窗户照在她的脸上。 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是6点。 胡雪莲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她关闭电脑。从抽屉里拿出小包挂在肩上,她最后一个离开大办公室。她走办公室大门,走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走道里响起。她那很有节奏的哒哒的高跟鞋摩擦音,打破了楼道里的沉寂。她向范夏成的经理室走去。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胡雪莲站在范夏成的办公室门口等待他的回应。 “哪位?”房间里传来范夏成的声音。 “范经理,是我,胡雪莲!”胡雪莲答道。 “门没关,你推门进来吧。”范夏成正坐在电脑前尽兴地玩着游戏。 胡雪莲拧了一下门把手,轻轻一推,房门打开了。她站在门口看他打游戏的样子,她没有迈起一步,只是微微一笑。 范夏成朝她笑了笑说:“你还没回去?” “我请你去县城吃烧烤呀!”胡雪莲笑靥如花。 “哟,还真去?”范夏成边打游戏边说。 “我说一不二,说到就要做到!”胡雪莲微笑着,两片薄薄的嘴唇泛着红润的光泽,两个小酒窝透露出诱人的醇香。 “好吧,我了了你的心意!你先坐一下,还等一会就打过这一关了。”范夏成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她一眼。 胡雪莲这才走了进去。她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专注地打着游戏。 过了10分钟,范夏成打完了游戏,双手合拍,紧接着优雅地打了一个响指,高兴地说:“go!” 范夏成关了电脑,站了起来。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未接的电话,立即拨了回去。电话那边接了,林雪花在电话说:“你还不来吃饭,胡师傅不下班的吗?” “妈,我不去饭堂吃了,你们吃吧。今晚有人请客,我现在正准备出去吃了。”范夏成在电话中答道。 “我告诉你呀,开车别喝酒!”林雪花用严厉地声音说。 “妈,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挂电话了!”范夏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胡雪莲和范夏成一前一后走出了经理室。 他俩走出办公楼,两人并行向车棚走去。 晚风习习,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荷香的气息。 他俩走到范夏成的宝马车旁。 “范经理,要不我们俩骑摩托车去,我载你,好吗?”胡雪莲眼珠子一转,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 “骑摩托车好是好,方是方便,可以兜兜风,但是没有我开车安全!”范夏成的目光与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笑了笑说。 “我是想,你不开车就可以喝点啤酒。吃烧烤不喝啤酒哪有气氛?”胡雪莲呡嘴一笑,眼里透射出迷人的光芒,充满无尽的柔情,恍若一幅生动而又宁静的美人画卷。 “今晚不喝酒,喝茶喝饮料,多吃点烧烤硬菜,好好宰你一顿!”范夏成笑呵呵地说。 “不怕吃多少,就怕你雷声大,雨点小,吃不了兜着走!”胡雪莲掩嘴而笑。 范夏成从裤袋里摸出遥控锁,按了一下,嘀的一声,打开了车门锁。 胡雪莲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她顺手关上车门,系上了安全带。 范夏成沿着车子走了一圈,然后走到驾驶室旁,伸手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他关上车门,伸手摸住安全带熟练地插入孔座内。 他启动发动机,缓慢地开出了车棚。 范夏成的车还没走到大门口,苏队就提前打开了伸缩门。 范夏成把车开到大门口时,轻按了一下喇叭。 苏队敬了一个礼,目送着范夏成的车开出了大门口。 湘江源河畔有一条美食街,不管白天,还是夜晚,这里的生意都红火。 范夏成把车停在河岸边上一棵绿化树下。他俩下了汽车,沿着河畔走入了美食街。 这时,天还没断黑,各个门店早已把灯光点亮。柔和的灯光把街面照得如同白昼,街巷里充满着各种香料混合的香气。 范夏成离开家乡5年了,他边走边看,这条美食街已变了大样了,各家门店装修比以前漂亮多了,店里的烧烤装备也比以前先进多了。他对这条美食街有些陌生了。他轻声地问胡雪莲:”你平常来这里吃吗?有没有熟悉认识的店子?” “我偶尔来过一二回,也不太熟。就这家好时光烧烤店吧!”胡雪莲笑了笑,指着一家挂着“好时光烧烤店”牌子店面答道。 他俩刚走到门外,店里一对年轻夫妇正忙着张罗着。老板娘见他俩便立马迎了出来,微笑着说:“两位美女帅哥,请进!” 范夏成和胡雪莲就在门口的一个桌子旁坐了下来。 此时,店里已有4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正喝得尽兴。他们桌子旁边放着一箱啤酒,桌子上面摆放着10个空瓶。 他们一边喝酒干杯,一边有说有笑地吹着牛逼。他们看见来了一位美女,所有的目光都朝胡雪莲看了过来。 胡雪莲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他们一眼,他们的目光直勾勾的,似乎夹带着一丝淫荡的笑容。 胡雪莲看他们的样子一点也不舒服,她本想站起来换家烧烤店,但想想已经坐下来了,再换个地方也不好意思,便打消了念头。 “二位,这里有份清单,请选点哪些?”老板娘快捷地从围裙腰间的大口袋里取了一张单和一支笔,微笑着递了过来。 范夏成在接老板娘递过来的清单和笔时,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的容貌很是漂亮,脸色红润水嫩,小巧的耳廓挂着两个精致的铂金耳钉,着一件低领粉色连裙,一件花色围裙系在腰间,高挑的身材显露出优美的曲线。 范夏成在清单上勾选五六个自己喜欢的菜品,接着就把清单和笔递给了胡雪莲,笑着说:“我选点了几个,你喜欢吃的就交给你点了。” 胡雪莲接过来清单和笔,浏览了一遍,然后在上面又选勾了五六个菜品。 胡雪莲把清单和笔鹈给了女店主,轻声地说:“老板娘,给我来2罐椰子汁,2罐百事可乐!” “好的,马上送上来!”女店主边说边从桌子上的茶杯盘里拿了2个茶杯,倒了2小杯茶,分别递到了他俩的面前。然后转身走向里间。 很快,女店主端上了一个胶框,从里面拿出2罐椰子汁,2罐百事可乐,还有4瓶啤酒潇湘啤酒,摆放在桌子上。 “老板娘,我们没有叫啤酒!”胡雪莲看了摆在桌上的4瓶啤酒,用惊奇地目光盯着老板娘那张宛若花开的笑脸。 “美女,今晚本店搞优惠活动,凡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光临本店,我们免费提供啤酒4瓶!”女店主脸上洋溢着朝霞般的笑容。 “谢谢了!不过,我们今晚是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你还是拿走吧!”胡雪莲微微一笑。 “酒和菜是男人的喜爱,不喝酒怎么能吸住男人的胃,牵动男人的心。哪个男人不爱坐对佳人,喝上几口。没有酒,男人哪来的激情和情调?男人喝了酒,看女人的眼神也温柔一些。不信,你试试!”女店主弯下腰身,附在胡雪莲的耳畔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 胡雪莲脸上袭上一团红晕,眨了眨眼睛说:“好吧,那就先放在这吧!” “喝点啤酒,去开个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女店主笑了笑说。 胡雪莲与范夏成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两人偷偷地暗笑。 那桌4个人把一箱啤酒干光了。他们又叫女店主上了一箱。 过了一会儿,女店主把烤好的牛肉串、羊肉串、烤韭菜、烤茄子、烤鸡翅陆陆续续送上来了。 那桌4个人喝着喝着就脱掉上衣,开始划拳喝酒了。 范夏成起身去卫生间了,只留下胡雪莲一个人坐在那里吃。 那桌其中一个喝多了的年轻人转过头来,嬉笑着对胡雪莲说:“美女,过来陪哥儿们一起喝一杯!” 另外3个人也跟着起哄:“过来嘛,陪哥们喝一杯吧!” 胡雪莲知道他们不是正经人,是一群街上的小混混,不予理会他。 女店主见他们4个喝多了,动了邪念,犯了浑,便提醒他们说:“人家名花有主,男朋友去卫生间去了。你们别开玩笑了!” “怎么了,他的脸上又没写字,怎么就是他的人了!”那个长着一双色眯眯的小眯眼的小伙子站了起来,端着两杯啤酒向胡雪莲走了过来,喷着满口酒气说:“跟哥喝一杯酒又怎么啦,喝杯酒又不会怀孕!” “是呀,喝杯酒又不会怀孕!”那3个年轻人也跟着起哄说。 “你神经病呀,我又不认识你!”胡雪莲怒目圆睁。 “哟,蛮有个性的靓妞,我喜欢,做我女朋友!“那个手臂上纹了一只雕头的年轻小伙子,厚着脸皮眯着小眼说。 “瞧你鼠样,你也配?”胡雪莲不屑一顾。 “哟,你还蛮高傲的嘛!还看不上我!哥哥今天偏偏就喜欢你!”他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腾出一只手来,趁胡雪莲不备,摸了一下她的手。 “流氓!”胡雪莲说完,便端起一杯茶水就往他头上一泼。 这下把他惹火了,他把手中端着的啤酒往她头上泼了下去。 “你他妈的神经病,有娘养的没父教的,王八蛋!”胡雪莲看着啤酒往头发上流了下来,滴落在她连衣裙上,她气呼呼地骂开了。 “你再骂,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那个小眯眼得意地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神。 “你有本事,你动手呀!”胡雪莲也不甘示弱,回顶了他一句。 “你她妈的,嘴还挺硬,我就动一下你怎么了?”他说完就挥手给了她一响亮的耳光。 胡雪莲被他打了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拿起桌上的可乐罐往他脸上砸去,啪的一声,正好打在他的眼角边上,打破了皮,血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他正要举手打她时,范夏成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见一个陌生人动手打胡雪莲,他飞奔扑了过来,一手把那个人的手给挡开了。 那个人立即给了范夏成一个松握拳,刚好打在他的脸上。范夏成见这个人先动手打人,便立即还了他一个重拳,正中击中他的胸部。他被范夏成打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接着他又扑了上来,打了一个狠拳,被范夏成躲开。范夏成转身来了一个跃步冲拳,把他打倒在地。 那3个同伙见小眯眼吃了亏,便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胖子拿起桌的未开瓶的啤酒瓶往范夏成头上砸了过去,正好砸在他后脑勺。范夏成旋即倒了下来。 胡雪莲见状不好,大声叫道:“你们这群畜生,打死人了!” 老板娘没见过这种场合,立即吓傻了,跑进里间去叫他的老公去了。 胡雪莲蹲下去扶着范夏成的上身喊道:“范经理,范经理,你醒醒呀!” 店老板从里间出来了,看到这场景,他立即了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接着又报了警。 那4个人见势不妙,趁势溜掉了。 等老板和胡雪莲回过神来,那4个小混混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50章 夏成昏迷入院 “滴咚滴咚......”救护车的警报声从远及近而来。 男店主站在烧烤店门外的街道上,不停地挥舞着一只手,另一手紧握着手机。他的双腿在不停地颤抖,脸上渗出豆大的汗来。 女店主正在手慌脚乱地收拾掉落地上的东西,她的脸上露出恐慌的表情,嘴里小声地唠叨着:“哎,倒霉了,这下摊上大事了!要是这倒在地上的人没了,这个店就开不成了!” 胡雪莲愣坐在地上,哭得双流满脸。等她稍微缓过神来,她开始用手指掐范夏成的人中穴,附在他耳际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想把他唤醒!她看着昏迷中的范夏成,心里惊慌得不知所措。此时,她头脑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救人办法,她爬起来,蹲在地上,开始按压他的心胸部位,她顾不上男女之别了,按压了15次,口对口吹气两口。 正当胡雪莲在做口对口人工按压呼吸时,救护车停在了店门口外。副驾驶室的车门快速打开,从里面跳下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紧接着后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两个推着担架的女护士。 男店主领进烧烤店里,医生第一反应就是手指往范夏成的鼻孔下面一放,眉毛舒展开来,脸上表情轻松,对着男店主说:“他是被啤酒瓶打晕了,人还有呼吸。快来帮忙抬到担架上,一起弄上救护车。” 男店主双手抬起范夏成的双脚,医生双手托起他的两边肩膀,把范夏成抬上了担架。两个女护士推起担架快步走出烧烤店。四个人合力把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里。 医生对男店主说:“跟患者在一起的人呢?” 男店主指了指站在一边流着泪的胡雪莲说:”她是他女朋友,他们一起来的。现在打人的4个人跑了,我刚报了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来了。” “你是他女朋友,你跟我们去医院吧!”医生对胡雪莲说。 “美女,你跟救护车去吧。我等警察来了,协助配合调查处理。”男店主对胡雪莲说。 胡雪莲手扶着小包,跟着2名护士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前面刚走,警车就闪烁着警报灯,哇哇地驶到了店门口停了下来。 警车两边车门打开,4名警察从车上手持警械从车里快速窜了下来。 领头的警察走进店门就问:“老板,刚才你报的警,打人和被打的人呢?” “几位警官,那4个小混混打了就溜掉了,被打晕的人刚才被县医院的救护车拉走了。”男店主擦了擦额头的汗滴,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俩,谁最了解情况,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个拿着录音笔的瘦高个子警察看了看男店主,又看了看女店主。 “我在里间忙着烧烤,我老婆在外间忙着招呼顾客。他们打架时,我老婆进去叫我。等我跑出来一看,那4个打的小伙子早跑了,那个被打的人躺在地上了,人命关天,救人要紧。我就立即拨打120急救电话。我老婆比我知道得多些。”男店主如实地回答道。 “老板娘,你来讲讲事情的详细经过。”瘦高个子警察对着女店主说。 “那个4个小伙子先进店里吃烧烤喝酒,他们喝了快1箱了,那2个青年男女才进店来。那4个小伙子喝完1箱啤酒后,又叫了1箱。他们喝第2箱啤酒时,就开始猜拳喝了。有1个小眼睛的小伙子喝多了,有点发酒疯了,他看上另外一桌的那个美女了。他趁她的男朋友去上洗手间,他端着酒杯走了过去,主动找那个美女喝酒。那个美女不认识他,自然不理会他。他见那个美女不给他面子,便说了一些打情骂俏的挑逗的话,这边3个小伙子跟着起哄。那个美女忍耐不住,便回怼了一二句。那个小伙子好像摸了那个美女的手,把她惹火了。那个美女就骂了他一句。那个小伙子就伸手打了她一个耳光。这下把那个美女气炸了,她就端起茶杯往他头上泼了过去。那个小伙子就把酒倒在她的头发上。我怕他们打架出事,我刚想过去劝止,那个美女的男朋友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见那个小伙子正动手打他女朋友,便跑过去阻挡那个小伙子打人。不料,那个小伙子就先动手打了那个美女的男朋友,这样两人就互打了起来。那个小伙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倒在地。这边3个就围了过去,其中一个胖子拿起一瓶未开的啤酒朝他头上打了,就这样把他打晕在地。”女店主两只手不停地搓揉着,甜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 “事件的前后经过,你亲眼所见是吗?”瘦高个子警察边录音边问。 “是的,我看两见那个女的男朋友被背面袭击打倒在地时,我就跑进里间去叫我老公出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女店主用手擦了擦脸上被吓出的冷汗。 “那瓶打晕人的啤酒瓶呢?”领头的警察问女店主。 女店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子边,她弯腰从一个箱子里拿了出来,对领头的警察说:“就是这一瓶,我看到他把人打倒了就随手扔在桌子下面了。刚才我收拾时,就把它放进箱子里去了。” “森洋,把这个啤酒瓶装上,这是唯一的物证。”领头的警察对站在他身旁一个戴着白手套,肩膀挂着一个尼龙袋的警察说。 “那个肇事者和那个打人者长什么样,你有印象吗?”瘦高个子警察问女店主。 “我记得那个挑事的小伙子长着一双小眯眼,那个拿啤酒瓶打人的小伙子是个胖子。他们喝酒时都脱了上衣,我看到他们的手臂上都纹了身,好像是大雕的头!”女店头低头眼珠子一转,略一细忖,然后抬起头来说。 “他们大概年龄多大?”瘦高个子警察问道。 “大概年龄都差不多在十八九岁的样子吧。”女店主回忆了一下答道。 “王队,目击证人调查问询已清楚了解,肇事人已跑了,当事人已去了医院。我们下一步怎么展开?”瘦高个子警察问领头的警察。 “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你带松涛去医院调查问询当事受害人,我带森洋去追查肇事人。”领头的警察眉头一皱,上下嘴唇呡了一下答道。 4个警察在店里看了看,便一起走出了烧烤店。 那个叫森洋的警察走到门口往店里拍摄了二三张照片。 女店主和男店主跟着4个警察身后走了出来。 领头的警察回过头来说:“有需要时,我们再来找你们配合侦查此案。” “好的,我们一定配合!”男店主答道。 “警官,一定要抓住那4个小混混,好好教训他们,免得再去惹事生非,祸害别人!对了,他们几个臭小子在我们店里吃的喝的还没有付钱呢!这几个白吃的小王八羔子!我们算是倒了大霉了,今晚一分钱没挣着,还白白损失了几百元!”女店主对领头的警察说。 男店主趁机伸手拉了一下女店主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了。 “哦,知道了!”领头的警察点了点头应了一句。 4个警察一起上了警车。哇哇地鸣叫喇叭,打着闪烁的警报灯,快速地驶出了街道。 在医院急救中心的急诊室里,急诊科医生已安排护士给范夏成挂上了点滴,又安排给他做了脑部ct检查。主治医生检查后诊断没有大碍危险,就安排留在急诊科观察室进行24小时观察。 胡雪莲守在范夏成的病床前,睁着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她看着依旧昏睡中的范夏成,很是心疼!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范夏成在她的心里,仿佛就是她最心疼最牵挂的那个人! 这时,护士领着两名警察推门走了进来。 “胡雪莲,2位警察是找你的吧?”护士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对胡雪莲说。 “哦,你们是来调查处理今晚烧烤店那4个小混混打人的事情,是吗?”胡雪莲马上清醒地回过神来,站起来说。 “是的,我们接到烧烤店老板的报警电话,我们刚从烧烤店了解了一些情况。我们刚从那边赶过来,向你调查问询事件发生的具体详细情况。”瘦高个子警察开口答道。 “警察大哥,请到外面问诊台来谈话吧。”护士客气地提醒两位警察说。 “胡雪莲,你跟他们去外面谈吧。我在这里替你守护患者。”护士把目光转向胡雪莲。 胡雪莲跟着2名警察走出了观察室。 他们来到问诊台,刚好有3个椅子。他们三人靠着问诊台面,分别坐了下来。 瘦高个子警察拿出一支录音笔来。另外一个警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签字笔来。 “胡雪莲,你如实地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出来,这是我们侦破处理此案的第一手资料,非常重要!”瘦高个子警察严肃地说。 “嗯,我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胡雪莲一口气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把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如实说了。 2位警察录了口供,又做了笔录。 瘦高个子警察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对胡雪莲说,明天你带着你的身份证,还有受伤者的身份证,或身份证复印件,再写一份申请立案的材料,就是照你刚才说的一样写下来就可以了。” “好的,知道了。谢谢!”胡雪莲客气地回答说。 “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见!”瘦高个子警察站了起来。 胡雪莲送他们走出急诊科的大门。她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背影在拐弯处消失后,她立马返回了观察室。 夜已渐深,观察室里静悄悄。只有房顶的灯光像守护的白衣天使一样,睁着明亮的眼睛透射出洁白的光芒。 胡雪莲把凳子移到靠床头的地方,她趴在床边沿,微闭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不知不觉中,胡雪莲慢慢地睡着了。在睡梦中,她穿上了洁白的蕾丝婚纱,曼妙的身姿在伴娘的牵引下,来到一个婚礼现场。她走着轻盈的步伐,婚纱罩着她的脚步,宛若一个仙女下凡一般,被仙娥引领着走向宴会舞台中央。在舞台的另一端,范夏成穿着婚礼服,手捧一束玫瑰鲜花,在伴郎的引领下,走着欢快的步伐,向她走来。他来到她的面前,单膝跪地,满脸笑容地伸开双手,把鲜花递到她傲人的胸前,微笑着说:“雪莲,我爱你,你终于嫁给我啦!” 她接过他献上的玫瑰花,放在鼻尖闻了闻,香气令她沉醉! 范夏成伸出双手将她拥怀中。她微闭着眼睛,一股幸福的暖流从心湖沸腾起来,顺着血管和神经流向全身,她那颗激动的心差点跳出了胸膛。 她听见主婚人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朝他俩尖叫:“新郎新娘吻一个!”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的嘴唇印上来。正当他们接吻之时,她突然听见范夏成叫了她一声:“胡雪莲,我怎么躺在这里了?” 范夏成的叫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自己的手正握着范夏成的手,她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在做一个美梦。 胡雪莲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松开了他的手。她看见范夏成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呆滞。 “范经理,你醒了!太好了,好人一生平安!谢天谢地!”胡雪莲心里一阵惊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胡雪莲弯腰把头靠近他,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的头有点晕,好像喝醉了酒似的。”范夏成眨了眨眼睛说。 “你躺着,我马上去叫医生!”胡雪莲温柔地说。 胡雪莲转身走到门口,她拉开观察室的门,跑了出去。她跑到护士值班室,一时心急忘了敲门,直接撞开护士值班室的门,把护士姐姐给吓住了。她们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忍着怒气,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护士,你快去叫医生来看看,他醒过来了,说他有点头晕!”胡雪莲焦急地说。 “好的,我马上去叫主治医生!”那位护士揉了揉眼睛,边说边站了起来。 胡雪莲跟着护士姐姐走出了值班室。 “咚咚咚”三声过后,医生值班室的门打开了,主治医生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打了一个盹刚醒来的样子。 “病人怎么了?”主治医生关心地问道。 “医生,病人醒过来了,他说头有点晕,你去看看吧。”胡雪莲有些着急地抢先答道。 “醒来就好,走,我们过去看看。”主治医生挥了一下手。 胡雪莲走在前面,脚步开始变得轻松了一些,没有刚送范夏成来医院那会那么沉重无措。 胡雪莲推开观察室的门,扶着门把手,身子闪到一边,礼让主治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主治医生走到范夏成的床边,轻声地问道:“醒啦,感觉哪儿不舒服?你跟我说说,好吗?” “医生,我头有点晕,脑子里空空似的。”范夏成噏了一下鼻息,目光柔软暗淡,声音无力地答道。 “观察心电图状态正常,还需要一点恢复。等明早过后会好一些,好好休息一下。”主治医生看了看心电监护仪,然后对着范夏成说。 “你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不舒服的?”主治医生继续问道。 “其他没有,就是有点头晕!”范夏成答道。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就会好转的。”主治医生安慰道。 “我们走了,辛苦你照看一下你男朋友了,有什么事按呼叫铃,或者去叫我。”主治医生转身对胡雪莲说。 胡雪莲红着脸点了点头,目送主治医生和护士姐姐走出了观察室。 第51章 雪莲委屈被打 当女护士推开观察室的房门时,胡雪莲趴在床边睡着了。 范夏成躺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闭着眼睛,进入一种安详平和的睡眠状态。 女护士观察了心电仪,当前显示范夏成的状态正常。 女护士脚步轻轻地退了出去,不忍心惊醒这位趴着守候一夜的姑娘。 清晨的朝霞映上了观察室的窗台,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帘,把房间里照得宁静而温暖。 走道里响起了脚步声,胡雪莲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感觉两只手臂和两条腿有点麻麻感。她抬头一看,范夏成正在安然的沉睡中。 胡雪莲从被子下面拿出小包挂在肩上,悄悄地走出观察室。她来到卫生间,她打开洗手池上面的水龙头,用双手捧水洗了一把脸。她弯腰侧头用嘴接了一口清水,含在嘴里咕嘟咕嘟漱了一下口。她打开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巾,轻轻地在脸擦拭了一下,顺手把纸团扔进洗手池旁侧的垃箱里。 她掏出一个迷你小方镜,拿在眼前照了照,镜子里映出她有些憔悴的面容。 胡雪莲从小包里拿出面霜,打开盖子用手指揩了一点涂在柔软的手掌心,然生合上面霜盖子放入小包。她合掌揉开,往脸抹了抹,覆盖脸上因休息不好带来的暗淡光泽。她又从小包里摸出一支口红,轻轻地涂在她那小巧温润的嘴唇上,她对着小方镜照了照,扮了一个笑脸,便转身走出卫生间。 胡雪莲走回观察室,她坐在凳子上,脑子里又闪现昨晚的伤心事来。这一夜,她心里经历了让她意想不到的曲折变化,她欣喜开心过,她惊吓受辱过,她心慌意乱过。这一夜,她悲喜交加,五味杂陈,这是她不想也想不到碰到的意外事情。偏偏现实的生活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陷入一种被人莫名其妙地欺负且脸面上不光彩的境地。 她忍住伤心的泪水,看着沉睡中的范夏成,心里充满感激之情。他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孤身一人与4个小渣男挥拳撕打,不料被背后偷袭头部被击,突然倒地昏迷。好在他命硬,只是被打晕,现已脱离险情,没有什么大碍,这让胡雪莲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她小包里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她打开小包一看,不是自己的手机来电,而是范夏成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看到显示是他的老婆欧萍萍的来电。她快步走出观察室门外,按下了接电键,对着手机说:“喂,萍萍姐,你好!我是胡雪莲!” “范夏成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他人呢?你叫他立刻马上给我接电话!”欧萍萍在电话里语气生硬地说。 “萍萍姐,你听我说,是这样的。昨晚我请范经理去吃烧烤,在烧烤店遇上几个小混混故意找事,他被打了,现在医院里。他现在还没睡醒,所以我就替他接了你的电话。”胡雪莲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你们晚上在一起吃烧烤,他被几个小混混故意找事打了。我看没有这么简单吧,他是争风吃醋被打了吧!”欧萍萍的语气里夹带着怪怪的味道。 “萍萍姐,你这是误会范经理了!你是他老婆,难道还不相信他吗?”胡雪莲有些莫名其妙,压低语气说。 “我相信他,母猪都会上树,鱼儿都会走路!是猫都会偷腥的,看来这个说的不假!”欧萍萍在电话说着没有一点夫妻情的话。 “萍萍姐,你就别冤枉范经理了,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去问烧烤店老板娘,她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真的不是我瞎说的!”胡雪莲对电话忍着心中的不快,细声细语地说。 “被打还是小事,没有出什么大丑!如果是被警察抓了一个现行,叫家属去领人,那就不是这么光彩的事了!”欧萍萍说着很难听的话。 “萍萍姐,看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俩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上下级工作关系,我们是同事关系,我们是朋友关系!”胡雪莲一听她说的话太难听,也来气了,提高了嗓音说。 “我看是男女朋友关系吧?”欧萍萍说完冷笑了一声。 “萍萍姐,我和范经理之间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别误会我们了,好吗?”胡雪莲不想在电话里跟她吵起来,把矛盾激化,便控制了自己的语气。 “哎哟喂,我误会你们?已婚的男人与老婆以外的女人私底交往还有单纯的普通朋友关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欧萍萍有点阴阳怪气地说。 “萍萍姐,我解释再多,你也不信半个字!好了,我也不想多说了,事实胜于雄辩,警察会调查清楚的,事实真相终将还原清白的!”胡雪莲不想跟这个蛮不讲理的千金大小姐说理了。 “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叫我萍萍姐了,你不配叫我萍萍姐,我听着麻得很,瘆得慌!”欧萍萍用冷冰冰的口气说。 “我叫你萍萍姐,是一种尊重,不是想高攀你!你却看人眼低,瞧不起人!”胡雪莲实在忍不住了,开始不客气地回顶了她一句。 “你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晚上请吃烧烤是托,勾引我老人是真,还有什么资格叫我萍萍姐,我呸!”欧萍萍带着一腔浓浓的火药味说。 “请你不要血口喷人,败坏我的名声,好吗?”胡雪莲怒火中烧,带着警告的语气提醒她说。 “你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还假装不好地意思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现在就去厂里说!让你在厂里见不人,看你还有没有脸在厂里呆下去!”欧萍萍跺着高跟鞋对着手机吼叫。她扯着高嗓音,像一串点燃的鞭炮,噼哩啪啦地响了起来。 “我没想到你长得一张好看的脸,心比蛇蝎毒,活脱脱的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简直不可理喻!”胡雪莲听她在电话里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实在控制不住,便毫不客气地说出了难听的话来。 “好你个胡雪莲,你这个狐狸精,竟敢骂我是泼妇,你做了见不得光的事,还有理了,看我不撕烂的脸,我就不叫欧萍萍!”欧萍萍瞬间被激怒了,拍得梳妆台啪啪响,立即挂断了电话。 胡雪莲拿着手机,伤心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胡雪莲!”昨晚值班的女护士朝她走了过来,轻声轻语地叫她。 胡雪莲擦了擦流着泪的脸,强装出一个笑脸。 昨晚值班的女护士后面跟着一个陌生面孔的女护士,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们一起走进了观察室。 昨晚值班的女护士和接班的女护士交待了几句,转身对胡雪莲说:“我跟张护士交班了,马上下班了,你有什么事就跟张护士说。”她说完就走出去了。 正在这时,昨晚值班的医生领着一个中年医生边说边走了进来。 “何医生、王医生,早呀!”张护士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二位医生,早上好!”胡雪莲微笑着说。 “早!”二位医生同时也回应了一句。 昨晚值班的医生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后,然后走到床头。 恰巧这时,范夏成醒了。他睁开双眼,看见主治医生站在床头,便叫了一声“医生!” “睡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主治医生问道。 “比昨晚好多了,只是有一点点头晕了。”范夏成眨了眨眼睛答道。 “好,你没有什么大碍了,多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了。”主治医生点了点头说。 “医生,我想回去了,可以吗?”范夏成把两只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对主治医生说。 “再观察一个上午,下午可以回去!”主治医生眼珠子转了一圈答道。 “我感到没什么事了。”范夏成脸无表情地答道,把目光从主治医生身上移到胡雪莲的身上。 “范经理,听医生的吧,下午再走吧。”胡雪莲对他点了点头说。 两位医生相互聊了几句,一起走出了观察室。 主治医生与中年医生走后,护士也走了出去。 观察室里只留下胡雪莲和范夏成二人。墙上的时针已指向上午8点过5分。 “范经理,早餐想吃点什么?三鲜粉,瘦肉粥,鸡蛋面,还是别的什么?”胡雪莲走近床头,声音轻如涓涓细流。 “那就给我来一碗三鲜粉吧,谢谢啦!”范夏成眼里含着一丝微笑。 “好的,我很快就回来!”胡雪莲丢下一句清脆的声音,转身走到门口。她飘然走出了观察室的门。 范夏成看着她轻盈优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忍不住心里陶醉,脑海里顿时陷入一种胡思乱想中。 欧萍萍挂断后,她拿起小包挂在肩上,气乎乎地走出了睡房。 她走到鞋架旁,换上了高跟鞋。 “萍萍,吃早餐了。”何丽芳端着一碗面条边吃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不吃了,我要出去了!”欧萍萍语气生硬地答道。 “谁又惹你不开心了,说话冷冰冰的,看你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何丽芳瞄了她一眼。 “来月经了,心情不好!”欧萍萍扯了一个谎对母亲说。 “中午我给你煮点红糖红枣枸杞桂圆银耳汤,你早点回来,别整天在外面瞎逛!”何丽芳对着她的背影说。 “妈,不用煮,月经已干净了,我吃了阿胶了。”欧萍萍继续撒着谎说,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记得在外面吃点早餐!”何丽芳隔着门大声地叮嘱着。 欧萍萍走出小区,她从小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范夏成母亲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秒,接通了。电话里响起了范夏成母亲的声音:“萍萍,找我什么事?” “妈,你看看你的儿子范夏成,夜不归宿。他在外面乱搞女人,你也不管!现在可好,他现在躺在县人民医院里呢。”欧萍萍对着电话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 “你说他现在躺在医院里,怎么回事?你快说呀,急死人了!”林雪花一听儿子躺在医院里,心里慌了神。 “那还不是争风吃醋,被人打了!”欧萍萍提高嗓门说。 “你竟瞎胡扯,他昨晚电话里不是说有人请客吃烧烤吗?”林雪花为儿子辩解说。 “他的话你也信,他跟那个狐狸精胡雪莲去吃的,你知道吗?这就是你管教的好儿子干的好事!”欧萍萍对范夏成母亲说话不留一点情面。 “你是他老婆,你整天不呆在他身边,晚上不睡在他身边,你好意思怪起我来了,这还不是你的原因,不像个做老婆的样子,把老公晾在厂里,自己赖在外家。”林雪花说着说着也来气了,把怨气撒在欧萍萍的身上。 “你养的好儿子,整天沉迷网络游戏,他眼里还有我吗,他还把我当老婆吗?”欧萍萍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怼了过去。 “说句心里话,你这个当老婆不上心,他这个当老公的也不合格,你们俩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简直就是绝配!我能说哪个好?”林雪花心里窝着火气,带着一股骂腔似的说。 “哎,气得我吐血,当初我瞎了眼,怎么嫁了这么一个缺心眼的男人,现在想想真后悔,我的青春算是毁了,我以后还有什么盼头和依靠。呜呜呜......”欧萍萍说着说着就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你现在才知道哭,以前你干嘛去了?好好的一个老公不珍惜,好好的一个家不维护,两个人不同心,你玩你的,他玩他的。现在知道错还来得及,你们都是有孩子的人,好好想想吧!”林雪花半是批评半是劝勉的说。 “勾引我男人的狐狸精,我绝不会放过她的,她妈的给我等着瞧!”欧萍萍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把手机放进小包里,她走到马路边,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她招手示意,那辆出租车减速慢慢停了下来。 欧萍萍拉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随手关上了车门。她边系安全带边对着司机说:“师傅去县人民医院!” 司机起步,快速驶入马路中间车道,向着县人民医院方向奔去。 欧萍萍外家距离县人民医院大约10分钟车程。 几个眨眼工夫,司机踩踏一下油门,很快就到了县人民医院大门口。 欧萍萍从小包里摸出10元钱付给司机,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顺手嘭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她低着头急冲冲走进了医院大门,向着门诊部急诊科快步走去。 在急诊科门口10米处,胡雪莲端着一碗粉向急诊部门口走了过来。她们刚好在门口相遇,胡雪莲看见欧萍萍像摇摆的柳条一样飘然来到她的面前。 胡雪莲微笑着向她打招呼:“萍萍姐,你过来啦!” 只见欧萍萍气势汹汹地瞪了她一眼,指着她的鼻子开口大骂:“你还有脸叫我,你这个骚货!你勾引我男人,还帮他打粉献殷切,秀恩爱。我看他吃个屁!”欧萍萍突然伸手打翻了胡雪莲手中的汤粉,汤汁洒在胡雪莲的裙子上、鞋子上。 胡雪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你还有脸瞪我,看我不把你的莲花撕破!”欧萍萍边说边伸开双手,一手抓着胡雪莲的头发,一手抓着胡雪莲的裙裾。 胡雪莲一时没有防备,占了下风,被欧萍萍抓着头不得不低下了头,伸开双手拚力推开她。 欧萍萍一只手使劲地拉扯胡雪莲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拽胡雪莲的裙裾,想拉扯她的内裤。 两人力气相当,身材一样高挑,谁也不能把谁拉倒在地。 两人相持在门口拉扯着,转来转去地打着一个一个圈。 此时门口围了几个人在看热闹。 正在这时,一辆奔驰汽车停在了急诊科大门10米外地方。 两边车门打开,范晨辉和林雪花从车上走了下来。 范晨辉和林雪花走到门一看,情况不妙,两个打架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儿媳妇欧萍萍,一个是他厂里的职员胡雪莲。范晨辉大呵一声:“你们俩都给我放手,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胡雪莲一听见是范晨辉的声音,便松开了手。 欧萍萍趁她松开了手,一只手用力拉扯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扯她的裙子,一下了把她拉倒在地。欧萍萍趁机用脚在她的小肚下面狠狠地踩了一脚。胡雪莲双手抱住小肚疼叫了一声。 范晨辉赶紧伸手拉开欧萍萍,训斥她道:“你给我滚一边去,瞎胡闹,你打人不怕进笼子吗?” 林雪花怕欧萍萍再行凶打人,打出人命来就家破人亡了。她趁机拉住欧萍萍的手不放。 范晨辉扶起躺在地上的胡雪莲,关心地问她:“小胡,你没事吧?走,我扶你进去检查看医生。” 这时,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地散开了。 第52章 夏成与萍萍隔阂加深 胡雪莲忍着小腹下部的疼痛,在范晨辉的搀扶下走进了急诊科急诊室。 值班的女护士早上8点与夜班护士接班时见过胡雪莲,她一眼就认出胡雪莲了。她用轻柔地声音问胡雪莲:“你怎么了?” “护士,她的小腹刚才被驴踢了一脚,你叫医生帮她看看,我去帮她挂一个号过来。”范晨辉抢先答道。 “你刚刚不是在观察室陪护病人吗?怎么又出去被驴踢了呢?”护士一脸纳闷的表情。 “运气不好,出去叫一份早餐,倒霉碰到了一只疯驴了!”胡雪莲面露痛苦的表情。 “在县城街上,我只看到过有拉车的马,还没有见过驴。你也真是倒霉,怎么偏巧遇上一只疯驴了呢?”护士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这两天不知怎么了,人祸天上来,不晓得走了什么运?”胡雪莲眼睛噙着泪花,控制不住想哭。 “你先躺着,我去叫医生过来。”护士扶着胡雪莲走到平板床边。 范晨辉拿着挂号单走了进来,看见胡雪莲一个人躺在平板床上。他走到床边问胡雪莲:“刚才那个护士去哪去了,医生怎么还没来?” “她去叫医生去了。”胡雪莲答道。 胡雪莲话音刚落,护士领着一位中年医生快步走了进来。 “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走到平板床边关心地问道。 “我这里被踢了一脚。”胡雪莲用手指着自己小腹下部说。 “来,把她移到隔断帘里,我检查一下。”中年医生对护士说。 护士把平板床推到隔断帘下方,迅速地把隔断帘拉了起来。 “姑娘,你把裙子往上拉一点,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中年医生对胡雪莲说。 胡雪莲把目光移到吊顶上,伸开双手拉开了裙裾,露出粉红的内裤。站在旁边的护士拿起一张被单把她的大腿盖住了,只露出小腹的部位。 医生用手轻轻按了一下胡雪莲的小腹受伤瘀血的部位,轻声地问道:“是这里痛吗?” “是的。”胡雪莲咧了一下嘴唇答道。 “好了,可以快裙子拉一下了,你的身份证带了吗?”医生问胡雪莲。 “我带了,在我的小包里,我拿给你。”胡雪莲用手撑平板床边沿,坐了起来。她打开小包从里面拿出了身份证,递给了医生。 中年医生拿着身份证看了一眼,便撩开隔断帘走了出来。 范晨辉赶紧上前一步,有些紧张地问道:“医生,不要紧吧?” “表面观察是瘀血,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受伤?我先开个诊疗处方单,给她输液,再去检查一下。”中年医生边走向诊疗台边答道。 “好的,谢谢!”范晨辉点一下头答道。 “你是患者的家属吗?”中年医生走到诊疗台后回头过来问道。 “我是她的上司,我是晨辉成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板,我叫范晨辉。来,请抽支烟!”范晨辉紧跟他身后,从裤兜里掏出一盒中华香烟,从里取出2支,一长一短地露在盒外,递了过去。 “我不会抽烟,这里不可以抽烟的,谢谢!请收起来!”医生边说边坐了下去。 中午医生在诊疗处方单上刷刷地写下了患者的信息,检查项目和药物的信息,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站起来把诊疗处方单递给范晨辉,语气柔中带刚地说:“噢,你就是威名远扬回乡投资建厂的大老板范总呀!以前在湘江源电视新闻上见过,今天见面确实气度不凡!你对员工如此关照,亲自送员工来医就诊,令人敬佩!“ “医生你过奖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大老板,感谢你给我脸上贴金,抬举我了!”范晨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实话实说,本来如此!你先去交费处交钱,后去取药处拿药!”中年医生微微一笑,把胡雪莲的身份证递给了他。 范晨辉看了看上面医生潦草的字迹,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内容,他拿着诊疗处方单向交费处走去。 刚上班不久,县医院一楼缴费处排队缴费的人不是很多。 范晨辉排队前面站着5个人,很快就轮到他了。他交了费又急忙拿着票据和处方单去药处取药。 范晨辉取了药,小跑着回到急诊科急诊室。 值班护士接过范晨辉手中的药和处方单立即交给配药护士配好药。值班护士拿着贴着注射单的输液瓶走到胡雪莲的平板床边,动作熟练地给她打上了点滴吊瓶。 紧接着值班护士拿着医生开出透视检查申请单,推着躺在平板床上的胡雪莲走出了急诊室,她们向着电梯口走去。 范晨辉跟着值班护士后面穿过大厅,走过一个通道,一起进了电梯。他们上了三楼,来到放射科x线检查室。 在透视室外,值班护士跟胡雪莲说:“你把你的小包交给他吧,不用带起去了。” 胡雪莲左手在输液,她用右手把放在平板床边的小包拿起来递给范晨辉,说:“范总,麻烦你帮我拿着,谢谢!” “小胡,不用谢!”范晨辉接过她递过来的小包,把吊带拎在手里。 值班护士打开检查室的外门,把平板床推了进去。 范晨辉站在检查室门外的通道上,耐心地等待。 通道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剂、清洁剂和药物混合的气味。在这种有着特殊的气息里,到处充满着紧张和不安的空气氛围。 检查室门外两边各有一排长椅子。范晨辉此刻坐不下来,他脑子里在想着儿子范夏成现在怎么样了,他伤着轻还是伤着重?他在心里为他担忧。他本来是看儿子的,没想到在急诊科大门口却看到儿媳妇和胡雪莲闹了这么一出,弄得他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检查室的外门打开了,值班护士推着平板床走了出来。 “这么快就检查完了,什么时候出结果?”范晨辉走过去问护士。 “听技师说,没有发现异常问题,半小时后出结果。”值班护士细声细气地答道。 范晨辉一听护士说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跟在护士后面,脚步走得有些轻快。此刻,他的心里少了一份担忧。 范晨辉跟着护士推着平板床回到急诊室门口,从门洞里看见林雪花和范夏成正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着。 他们推着平板床进来时,范夏成和林雪花从椅子上同时站了起来,他们见躺在平板床上的胡雪莲,便围了上来。 “小胡,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林雪花走近平板床,关心地问。 “老板娘,我没事,让你担心了,谢谢!”胡雪莲客气地答道。 “胡雪莲,让你受苦了,不好意思!你没事吧?”范夏成眨了眨了眼睛,声音亲切地问道。 “范经理,你怎么不好好在观察室躺着,走到这里来了?”胡雪莲用温柔地眼神看了他一眼。 “我没事,我听我妈说了你被那个泼妇打了,所以就着急过来看你了。”范夏成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特别关心的感情。 范晨辉一听胡雪莲和范夏成的对话就听出他俩之间互相关心,心存对方,非同一般同事关系的感情。 林雪花也听出范夏成话里流露对胡雪莲的真实情感。她把目光移向范晨辉,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相视一笑。 “你也不要怪她了,要怪就怪那4个混混王八蛋,害了你也害我,弄得我俩都莫名其妙地被打了,希望警察把他们捉到,关个十天半个月的,挫挫他们的戾气,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免得他们以后还要祸害别人!”胡雪莲抑制心头对欧萍萍的一股怒火,把怨气撒在那4个惹事生非的小混混身上。 “我替她给你道个歉,说声对不起,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范夏成站在平板床旁对胡雪莲一本正经的说。 “范经理,你别这样说,应该我给你说声对不起才是!因为救我,你才被打,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胡雪莲用温柔的目光看了范夏成一眼。 “这个泼妇,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来一通,等我回去好好教训她一下!”范夏成的怒气未消,当着父母和胡雪莲的面数落老婆欧萍萍的不是。 “好了,好了,既然胡雪莲原谅她了,这事就过去算了。胡雪莲的医药费,误工费,由我们全部支付。”林雪花站在旁边从中打了一个圆场。 “范经理,我不小心把帮你买的三鲜粉给弄掉地上了,让你没吃着早餐,对不起!”胡雪莲嘴角露出一丝歉意地微笑。 “胡雪莲,让你受委屈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范夏成一脸真诚地安慰她说。 “你俩都没吃早餐,我去给你们打两碗三鲜粉回来。”范晨辉把胡雪莲的小包放在平板床边上,他边说边走出了急诊室。 “范经理,你坐呀!你还没恢复好,老站着干嘛?”胡雪莲眨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 “我睡了一个晚上,早上醒来,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辛苦你了,一整晚守在我的床边,谢谢你一夜守护我!”范夏成心存感激,仿佛心里有好多的话要跟胡雪莲述说。 “夏成,你在这里陪着胡雪莲打针,我去帮她拿检查报告。”林雪花说完便走了出去。 “妈,你去吧。”范夏成应答道。 这时,值班护士拉过一张椅子,放在范夏成的面前,微微一笑说:“坐吧。” “谢谢!”范夏成客气地答道。 范夏成靠在平板床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看见躺在平板床上的胡雪莲一头柔发散落在白色枕头上,白色的被子盖在她那苗条如柳的身子。他注意到她那张原本娇美的脸上在一夜之间突然变得憔悴,缺少湿润的光泽。他看到她这个倦怠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胡雪莲昨晚一夜趴在范夏成床边守护,又经过早上这一折腾,她确实有点累了。在输液中,她开始有些困意,微微闭上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范夏成看着微闭着眼睛的胡雪莲睡态很美。他想起高中那个时候,他曾经暗恋过她。那时的她令他感觉很美,在夜晚梦见过她迷人的眼睛,在白天偷看过她的笑脸,她的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优雅的气质,走姿脚步轻盈,坐姿端庄清秀,眼眸里流露出温柔,有一种幽约之美。 范夏成独自陷入美好的回忆中。 他回想过后,有些怅然若失。 护士和医生坐在诊疗台边上在轻声闲聊着。 “医生护士,检查报告单拿回来了。”林雪花拿着检查报告单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扯着嗓门说。 护士听见了林雪花的声音,立马走了过来。她接过林雪花手中的检查报告单看了一眼,便走回诊疗台,递到医生手中。 中年医生看了看检查报告单,然后走了过来,对林雪花和范夏成说:“还好,受伤部位在小腹偏下一点,没有弄到裆部,只是表皮组织受到了损伤,有点瘀血。我开点药,给她带回去抹抹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范夏成松了一口气。 范夏成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检查报告单,仔细地看了一遍。他转身看了一眼胡雪莲,恰巧胡雪莲睁开了双眼。 “检查报告单出来了,没有损伤内部,就是表皮受损,有点瘀血。谢天谢地,好人平安,这下我就放心了!”范夏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地笑意。 “范经理,让你担心了!”胡雪莲眨了眨眼睛,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护士,点滴快打完了,可以取针了。”范夏成转过身去,朝着诊疗台那边喊道。 “来啦,来啦!”值班护士边说边迈着轻快地脚步飘然而至。 这时,范晨辉手里拎着两个食品袋走了进来。 “雪花,检查报告单去拿了没有?”范晨辉的目光瞄向对林雪花,开口问道。 “拿了回来了,给医生看了,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表皮组织受到了损伤,有点瘀血。”林雪花连忙答道。 “没事就好,那就放心了。”范晨辉紧绷着的一张脸马上舒展开来,带着一丝阳光般的喜色。 值班护士动作轻盈地给胡雪莲取出了输液针头。 中年医生拿着一张处方单走了过来,对范晨辉说:“范老板,检查结果还好,不需要住院治疗,我给她开了一点药,等交费拿了药就可以走了。” “好的,谢谢!”范晨辉把一个食品袋递到范夏成的手里,腾出一只手来。他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处方单,客气地点了一下头说。 “雪花,你给小胡拿着,我去交费拿药。”范晨辉把另外一个食品袋递到林雪花手中,转身大步走出了急诊室。 范夏成从食品袋里端出一次性餐盒,他打开盖子,一股浓浓葱香味扑鼻而入。米粉上面放着粉肠、猪肝、肉片,还有一个鸡蛋。范夏成昨晚点的烧烤没吃多少,喝了饮料,过了一夜,此时肚子也确实饿了,看到碗里的美味摆在眼前,他的嘴里早已伸出手来了。他拿起一次性筷子,夹起米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林雪花把手中的食品袋递了过来,微笑着说:“小胡,快吃点填填肚子。” “老板娘,我现在不想吃!”胡雪莲摆了摆手说。 “你昨晚也没吃多少,又过了一夜,肚子早就空了,你还不饿?快趁热吃点吧。”范夏成边吃边说。 林雪花从食品袋里端出一碗递到胡雪莲的手里,接着又把筷子递到她的手里,笑眯眯地说:“先吃饱肚子再说,不开心的事就别去想了,好吗?你不需要做任何解释,我和老板都了解你的品性为人的,有我们给你做主,你放心,你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嘛!至于欧萍萍那边,我们会去说她的,本来就是一场误会,何必搞得双方不愉快的,是吧。你放心,这事就到此为止,就当过去了。” “嗯。”胡雪莲拿着筷子没有动手吃。 “这个娘们,一大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了,等我回去好好训她!”范夏成边吃边说。 过了一会儿,范晨辉手里拎着一个医院装药专用的袋子走了进来。他从袋里拿出来药品看了看,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一瓶红花油,一盒活血止痛胶囊 ,一盒三七伤药片。 “小胡,你咋不动筷子呢,吃呀!吃完了我就开车送你回去,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等你好了再来上班。休息期间,工资照发,一分不少。”范晨辉看着胡雪莲轻声地说。 “谢谢老板关心!”胡雪莲说完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胡雪莲吃了一半,就不吃了。她站起来,把小包挂在肩上,对范夏成说:“我们走吧。” 范晨辉和林雪花走在前面,范夏成和胡雪莲走在后面,他们四人先后走出急诊室的门。在经过垃圾桶时,范夏成和胡雪莲将餐盒筷子一起扔进了不可回收垃圾桶里。 范夏成走出急诊科大门时,他想起自己的手机不知掉在哪了。他问胡雪莲:“胡雪莲,我的手机是不是昨晚掉在烧烤店了?” “哦,你的手机在我的小包里,我拿给你。”胡雪莲从小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了范夏成。 他们四人走到停在10米外的奔驰车旁,范晨辉按了一下遥控器,打开了车门锁。 范晨辉和林雪花分别上了驾驶室和副驾驶室。范夏成拉开后座车门,让胡雪莲先上了车,随后他跟着上了车。 “爸,你把车开到美食街去,我的车还停在那里。”范夏成上车落座后用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车钥匙,对父亲范晨辉说。 “嗯,知道了。”范晨辉应答着。 发动机启动,范晨辉打开汽车音乐,他选了他最喜欢听的那一首《高天山流云》。 范晨辉把车开到美食街后,范夏成下了车。 范晨辉接着开着车把胡雪莲送回她的家里。 范夏成在美食街下车后,他找到了自己的车。 他上车后,驾驶着宝马车向欧萍萍外家驶去。 经过一家水果店,范夏成把车停在门口,下车进店买了一些2袋水果提上车。 10分钟后,范夏成驾驶汽车就到了欧萍萍外家的小区门口。他没有把车开进去,将车停在小区旁边一个空地方。 他提着2袋水果急匆匆地走进了小区。 “叮咚,叮咚,叮咚!”范夏成按了三声门铃。 里面传来欧萍萍母亲的声音:“谁呀,来啦!” 房门打开,何丽芳见是范夏成,便笑着说:“夏成来啦,快进来!” “妈,萍萍回来了吗?”范夏成开口就问。 “她刚回来一会,我看她进门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跟她说话也不理我,好像别人得罪她似的,耍小姐脾气了!”何丽芳压低声音说。 范夏成走进屋去,把水果放在桌子上。他走向欧萍萍的房间。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说:“萍萍,开门!” 房间里面没有听到回声。 范夏成又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回声。 “萍萍,你别胡闹了,好不好?”范夏成站在门口说。 “夏成,她今天怎么了,又发谁的脾气了?”欧萍萍妈走了过来问道。 “你问她吧,今天在医院门口,她把我们厂里一个女员工给打了。她又没弄清楚情况,就乱打人,简直就是瞎胡闹!”范夏成开始生气地说。 “她无缘无故,又没吃错药,怎么会跑到医院门口去打人呢?这其中肯定有原因呀,你了解情况了吗?”萍萍妈满脸疑惑地问道。 “你有本事打人,怎么没本事开门,你出来说说,让妈评评理呀!”范夏成见欧萍萍关在屋里不吭声,便说了一句激怒的话。 “承认理亏了是吧?你不出来,我走了!”范夏成丢了一句话,便转身走到客厅。他回过头来对萍萍妈说:“妈,我走了,让她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范夏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范夏成后脚刚走出房门,欧萍萍就打开睡房的门,快步穿过客厅,拉开房门追了出来。她指着范夏成的背影大声骂道:“你有本事别走呀,你跟我说清楚,你这只偷腥的猫!你偷腥了还有理了是吧?哪天让我抓你一个现行,看你还敢不敢抵赖!” “胡说八道,无生中有,无事生非!”范夏成边走边回怼了一句。 “你给我等着瞧,我看你嘴硬是什么时候?瞧你的德性,跟你爸一个样,有其父,必有其子!”欧萍萍站在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范夏成的背影,心中的怒气像火一样喷发了出来。 欧萍萍看着范夏成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第53章 菲艳与周扬携手创业 晨辉成从深圳搬迁到白鹭镇那天开始,杨菲艳就失业了。 杨菲艳回到福永幸福花苑小区的家里,一下子从紧张繁忙的工作中解脱了。她感到很空虚,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她习惯了上班有节奏的生活,突然之间不上班,闲了下来,意念中似乎觉得总缺少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她虽然每天不用去上班,但她照样每天早上起来,跟着周扬上班的脚步走到楼下,然后一个人散散步,活动活动一下身体。 周扬和杨菲艳搬进小区新居后,周扬每天穿着工衣骑着一辆自行车进出小区大门。看门的保安在跟他打招呼说话时,总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他不去理会保安的眼神里是羡慕还是嫉妒,是欣赏还是嘲笑,他只是点点头示意,不想跟他说多一句闲扯的话。周扬心里明白,他能住进这个小区,住上这套房子,全是依靠他老婆的能力实现的。他一个普通打工者,拿着3000多元的月薪工资,肯定是买不起这套房子的。周扬所在的工厂包吃包住,他中午、晚上都在厂里饭堂吃,只有偶尔晚上不加班和周末不上班时,他才回家吃饭。 最近几天,杨菲艳陪周扬一起下楼。在小区大门口,她看到他推着自行车,看到别人骑着摩托车,她意识到该给他换辆摩托车骑骑了。 周六那天晚上,周扬下班回到小区,已是晚上22点半。他停放自行车时,注意到自己停放自行车的位置旁停放了一辆崭新的摩托车。他心里嘀咕着:“这是谁呀,买了一辆摩托车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不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吧!旁边其他的空地方有的是,有空的地方不去停,却偏偏就停在我的位置旁边,还占据了我的自行车停放位置的一半。这个吊毛真讨厌!” 周扬将就把自行车停放好,锁上车锁。 周扬打开家门进屋时,杨菲艳和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杨菲艳见周扬回来了,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说:“周六还加这么晚的班的呀,辛苦了!” “为了你和宝宝,辛苦也值得!”周扬笑了笑。 “我去给你洗个苹果,你先去洗澡。等下有惊喜送给你!”杨菲艳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杨菲艳打开冰箱,从保鲜柜里拿了一个红富士苹果。她走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把苹果搓洗干净,然后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盒里。 杨菲艳走进睡房,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崭新的长钥匙,笑盈盈地走出了房间。 她走回客厅,坐回沙发上。她向母亲身边挪了挪,把头依靠在母亲的肩膀上。茶几上放着一袋开了包的洽洽葵花子。 她伸手拿起袋子,递到母亲面前,轻声曼语地说:“妈,边嗑瓜子边看呀!” “磕多了瓜子容易上火,你少磕点瓜子,多吃点水果。”菲艳妈提醒她说。 “妈,光吃水果可不行,要吃点坚果、干果,营养才全面,坚果补充微量元素,生下的宝宝更聪明!”杨菲艳微笑着说。 “就你嘴巴子滑溜,怎么说怎么有理!”菲艳妈边说边笑了起来。 “妈,什么电视剧这么好看,逗得你笑个不停!”周扬穿着一套夏天的花格睡衣走了出来,他看见菲艳妈笑得如此开心,便小声问道。 “不是电视剧逗得我笑,是你的老婆逗得我笑!”菲艳妈把目光移向周扬。 “她就是一个开心果,一朵向阳花,无论在哪,哪里都有她的笑声笑脸!”周扬边说边走了过来。 “周扬,快来坐下休息一下,吃个苹果!”杨菲艳伸手打开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盒,拿出洗干净的苹果。 周扬走过去接过杨菲艳手里递过来的苹果,说了一句:“你和妈的呢?” “我们吃过了,这是刚给你洗的!”杨菲艳对他深情一瞥,将苹果塞到他的手里。 “谢谢,老婆!”周扬微微一笑,拿起苹果往嘴里咬了一口。 “周扬,你看这是什么?”杨菲艳从茶几上拿起一把长钥匙,在周扬的面前晃了晃,咪咪一笑。 “你哪里捡来的一把摩托车钥匙?”周扬眼前一亮,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刚才回来,停放自行车时,没有发现你停放自行车的位置停放一辆新摩托车吗?”杨菲艳呡嘴一笑。 “哦,我是看到有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停在我放自行车的位置旁,而且还占了我一半的位置。啥情况?”周扬仿佛掉进云里雾里,有点发懵。 “我今天去附近的摩托车专卖店给你买了一辆,看你每天下班又晚,工作很辛苦,骑自行车也累。所以我就想着给你买辆摩托车,这样你上班就不用像骑自行车那样争分抢秒赶时间了,摩托车油门一点,速度快了好几倍,又不用费力气,多好!”杨菲艳眼里充满着脉脉温情。 “你不用花那么钱买辆摩托车的,我骑自行车车挺好的,早起半小时去上班,晚上下班晚一点到家,没什么。骑自行车正好可以锻炼身体,一举两得,也不错呀!”周扬边吃苹果边说。 “好啦,买都买了,难道还把车退回去?”杨菲艳把车钥匙塞到周扬的手里,看着他的眼睛说。 周扬生怕自己说多了话惹她生气,便不再说了。他把话题转移到别的上面去了。 电视上的时间显示23点整,今晚的电视剧刚好播完了。 菲艳妈关了电视机,站起来伸了一下腰,对杨菲艳和周扬说:“23点了,你们也早点睡了,周扬明天还要上班。” “妈,你先去睡吧,我们马上也睡了。”杨菲艳答道。 菲艳妈先去睡了。 杨菲艳手拉着周扬的手,两人站了起来,向着睡房走去。 宁静的深夜,温馨的卧室,柔软的床,夫妻相拥而眠,共度美好的时光。 杨菲艳怀孕快4个月了,不能晨跑煅练了。他每天准时吃过早餐后,陪着母亲到菜市场逛逛,买点菜回家跟着母亲学着做做菜。 杨菲艳是个勤快的人,她舍不得把白天的空闲时间浪费在看电视上。于是,她去了一趟卖十字绣工具材料的店,买来了一套十字绣装备。白天有空就开始学着绣十字绣,打发空闲时间。晚上,周扬上班回来了,他就陪她好好享受快乐的两人世界。 杨菲艳绣了一个星期的十字绣后,她便停了下来。她不喜欢整天呆在家里,她想着还是找一份临时性工作做做。于是在星期一的上午,她瞒着母亲去了宝安人才市场。 在偌大的人才市场里,每天找工作的人员还是很多,招工的单位没有多少。 杨菲艳因为怀有身孕,她不想找长期的工作。她担心上班三四个月后生小孩,又不能上班,所以她只想找份临时性的工作。 杨菲艳去了人才市场2次,还是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 周三那天中午,周扬从厂里下班回家。他进门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附在杨菲艳的耳朵旁悄悄地问她:“艳艳,你去宝安人场市场干吗?”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宝安人才市场,难道你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杨菲艳扭过头来,闪动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他说。 “我又不是仙,又不是妖,哪有那本事!”周扬笑了笑说。 “难道你能掐会算?”杨菲艳微微一笑。 “我又不孔明再世,算得十拿九稳!”周扬眼珠子一转。 “难道你安排一个眼线跟踪我?”杨菲艳白了他一眼。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厂里人事部的冷小姐在人才市场看到你了。她去招工,她看到你了,你没注意她。她参加过我们的婚礼,所以她认识你。她回到厂里后,中午在食堂吃饭碰到我,她告诉我的。”周扬如实地把实情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巧!”杨菲艳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我老婆是谁呀,一出场,一亮相,不比那些大明星逊色分毫!”周扬眉毛上扬,脸上飘荡着自信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学得油腔滑调吗?嘴皮子像抹了蜂蜜似的!”杨菲艳掩嘴偷笑。 “不是我吹的,那些电影女明星、女歌星全靠化妆打扮,要是素装,还不如我的老婆呢!”周扬眨了眨眼睛,嘴角溢出自得的幸福。 “你就使劲地吹吧,把我当作气球,小心吹爆了!”杨菲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时,菲艳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女儿女婿笑得开心,便搭上一句:“你俩遇到什么好事,笑得那么开心!” “刚才周扬回来,讲了他们厂里一个男同事向一个女同事求婚被拒的事。”杨菲艳脑瓜子转得快,撒了一慌答道。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男追女被拒很正常,哪有什么值得好笑的!饭菜做好了,准备吃饭了!”菲艳妈边说边解下了围裙。 “好的,来了!”周扬一边答道,一边用手在杨菲艳的腹部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接着他拉着杨菲艳又白又嫩的细手,微笑着说:“你就安心养胎,把肚子的小宝宝给我照顾好就行了,别出去找什么工作了!等你生下咱们的小宝贝以后,再考虑工作上班的事。别一个人跑到那些人多拥挤的地方去,让我担心!”周扬的眼神里带着幸福满满的期待。 杨菲艳听到他说出这些关心体贴的话,扑闪着一双温柔的大眼睛,两边脸颊荡开了半是幸福半是苦涩的笑容。 此刻,在她的内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点,这个痛点就是她肚子里孩子不是她老公周扬的种子,而是她前男友的种子。这个痛点不是来自她身体上的不适,而是来自心灵上的不适,就像一块无形的伤痕如铅云般笼罩在她的心空。除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这个痛点,包括她的前男友金平,包括她的母亲,包括她的老公周扬,以及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她已关上心门并设置了密码,别人永远也打不开通向她秘密后花园的暗道,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无法进入她心灵的禁地。 五月最后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杨菲艳突然接到诗曼公司采购总监向力强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跟他们公司合作的一家做硅胶制品的小厂子要转让,工厂地址在西乡黄田。他说这个厂子的老板跟他关系很不错,他出面盘下这个小厂子,不会超过8万元,他问她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厂子,他提供业务上的支持。杨菲艳一听有这好事,她在电话中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向力强在电话中跟杨菲艳约定,今天上午10点,他在宝安西乡黄田的门牌楼下等她,一起去看看那家小厂子。 杨菲艳挂完电话后,转过身来,看着已被她接电话吵醒的周扬,兴奋地说:“周扬,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什么发财的机会来了?”周扬眨了眨眼睛,把手伸过她的头颈下面,大吃一惊地反问了她一句。 杨菲艳小鸟依人般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柔软的细手在他的肚子抚摩着,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说:“周扬,就是我原来的公司一家客户的采购总监给我打来电话,说他的一家供应商转行去开酒楼了,不做硅胶制品了,想把小厂子转让出去。他问我有没有兴趣,他提供业务支持。这多好事的呀,发财的机会来了!” “这是好事,可是我们从哪里去弄那么多的钱啊?”周扬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杨菲艳细滑的手。 “向总监跟我说了,他跟那个老板关系很好,他出面商谈,顶多不超过8万元。”杨菲艳把头靠近他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触碰着,弄得周扬脸上痒痒的。 “哦,8万元确实不算多,可是我手头2万元存款都没有。这样吧,我马上打个电话问问我爸妈,让他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借点凑足这笔钱!”周扬想了一下回答道。 “周扬,这8万元转让费,我有。就是我们转让过来后,重新注册登记需要一笔钱,如果注册登记个体工商户大概还需要3到5万,如果是注册个人有限责任公司那就需要5到10万吧。”杨菲艳说着说着,红润粉嫩的脸上袭上了淡淡的忧愁。 “好的,我立马跟我爸打电话!”周扬把手从她的头颈下面抽了出来,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起身坐了起来。他下了床,穿着拖鞋,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自己的手机,立即拨打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来电铃声响了三四下便接通了,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喂,周扬,有什么事,你找我?” “爸,我和妈身体好吗?你们吃早饭了没有?”周扬开口打招呼说。 “我们身体好着呢,你不用担心!你们小俩口过得好吗?”父亲在电话答道。 “我和菲艳过得蛮好的,你和妈也不用为我们担心!现在有一个事想跟你们说一下,就是我们想接手一个小厂子,菲艳手里只够转让费8万元,但是接手过来注册登记还需要5到10万元,不知道你和妈能不能想到办法?”周扬说话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 “周扬,还要10万元是吧。你们不用发愁,我明天就可以给你打5万过去。你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一个星期后保准给你们再打5万过去。好不好?”父亲在电话里拍着胸脯说。 “好的,谢谢爸了!”周扬高兴地答道。 “你是我儿子,爸妈为了你们,全力支持!”父亲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爸,你和妈保重身体,我先挂电话了。”周扬心里激动不已。 “挂吧!”父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扬放下手机,来了一个360度的大旋转,飞身一跃,来到席梦思床边,笑对杨菲艳说:“艳子,钱的事搞定了,我爸说明天就给我们打5万元,一个星期后再打5万元过来,欧也!”周扬高兴得手舞足蹈,右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杨菲艳从被子坐了起来,扑闪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看着着周扬笑得合不拢嘴。 周扬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床头,在杨菲艳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以后我就叫你老板娘了!” “讨厌!”杨菲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54章 签订转让协议 107广深国道上,车辆飞驰。 福永至黄田路段,两旁辅道绿树成荫。木莲树、泡桐树、荷花树上的花朵竞相绽放,空气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浓郁花香。 白花花的阳光从树隙下洒了下来,像无数条素色细细的丝带,在行人眼前飘来飘去。 小鸟雀们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相互呢喃细语。高大的皂荚树开满小巧玲珑的花朵,淡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娇嫩金黄。树枝上倚立一只布谷鸟,孤单地发出“布谷-布谷-布谷”的叫声,听起来婉转悦耳。 周扬骑着刚买崭新的摩托车,戴着头盔,沿着辅道向西乡黄田方向不快不慢地行驶。 杨菲艳侧身坐在周扬的身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吹着深圳前海湾的风,享受着夏日里因密集绿树遮挡阳光而带来这份舒爽的荫凉。摩托车行驶中带起的风拂动她的长发,小腿间的裙裾像白蝴蝶的翅膀迎风翻飞。 福永距离黄田相距5公里,中间隔了一个黄田机场,机场这边属于福永镇,机场那边属于西乡镇。 周扬骑车行至黄田机杨路段,杨菲艳放眼望去,一架飞机刚好起飞,像一只大鹏一样展翅飞翔。看到飞机起飞的瞬间,杨菲艳心里思绪涌动,她脑子里闪过一丝念想,什么时候她能与周扬陪着妈妈坐上飞机去旅行,看看祖国大好河山,又什么时候能飞越海峡,飞过大洲大洋,看看这个神奇的地球,看看世界美丽的风光?她开始陷入一种遐想中,幸福地闭上了眼睛,耳畔的风儿轻柔,鼻孔的气息芬芳,心情格外舒畅。此刻,她感到幸福的生活很快就要来临。 9点30分,周扬和杨菲艳到达黄田门牌楼下面,提前了半小时到达。 周扬把摩托车熄火停稳在辅道旁边的树下。杨菲艳取下头盔,轻轻晃了晃头,她那一头油亮如丝长发像瀑布般的倾泻下来。她打开肩背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七色花发夹把头发夹了一个马尾,看上去显得更年轻更有活力。 “艳子,你在这等下,我去给你买瓶水过来!”周扬说完迈开步子向黄田门牌楼里走去。 周扬去门牌楼旁的小卖部买水去了。 杨菲艳一个人坐在摩托车上,一双白皙的大长腿垂了下来,轻轻晃动着。她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望着远处的凤凰山麓余脉,沉浸在音乐闲?的时光里。 “美女,载客吗?”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年轻小伙子走了过来,上前搭话。 “我不是摩的,不好意思!”杨菲艳瞄了他一眼,是一个20岁上下的青年,模样长得英俊,一张有型的小白脸,轮廓分明,左耳垂挂着一个耳钉,脖子挂着一条比宠物狗链还粗一点的黄金项链。脚穿一双波斯顿白色球鞋,下穿一条牛仔裤,上穿一件花格短袖衬衫,一双眼睛泛出墨绿色的光。 “我给你二倍的钱,送我去福永金利来国际大酒店,走不走?”那个青年脸上露出自信的神情。 “老板,我跟你说了,我不是摩的,我不载客,你去找摩的,或者打的士去呀!”杨菲艳的把目光移向黄田门牌那个方向。 “有钱不赚,装什么逼!”那个青年掏出一盒黄鹤楼,取出一支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对着杨菲艳冒着一楼烟气说。 杨菲艳用手捂鼻,用眼角的余光瞪了他一眼,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来。 正在这个时候,周扬拿着两瓶怡宝纯净水走了过来。 “这小卖店的水卖得比超市贵得多,一瓶纯净水卖2元,超市里才1块5。”周扬一边把水递给杨菲艳,一边唠叨。 那个青年见来了一个高个子跟她说话,知道他俩是认识的,便悄悄地走开了。 杨菲艳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对着周扬说:“刚才走过来一个打扮像有钱人的青年,他硬要我送他到福永保利来国际大酒店,说给我二倍的钱。我说我不是摩的,我不载客。他还不高兴,嘀里咕嘟的。估计是看你走过来了,他就灰溜溜地走开了。” “那些主动搭讪女人的男人,都是一些不正经的人,不是骗子,就是色鬼,还有就是混混二流子。以后碰到这样的人,就当是透明空气,最好不理不睬,就当看不见!”周扬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 “知道了,我才不会贪小便宜上当受骗!”杨菲艳微微一笑。 “广东这边外来人员密集,人多如树叶,什么人没有?总之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遇上这种人,防着点最好!”周扬喝了一口水,眨了眨眼睛。 “是呀,坏人脸上也没写字,小心谨慎点总是好!”杨菲艳眯眯一笑,把瓶盖拧紧,将水放在摩托车后座垫上。 等人的时间似乎过得慢一些,好不容易等到了10点。 杨菲艳的手机响了。她从小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向总监的来电显示。她按下了手机接听键,笑着说:“向总,您好!你到了吗?” 手机那端传来向力强的熟悉的声音:“杨秘书,我刚到黄田门牌楼下面的大门口外,一辆白色的奇瑞汽车,粤b车牌,中间号5969,你在哪?” “向总,我看你的车了,我就黄田门牌大门口对着的马路边上的辅道树荫下。我马上走过去。挂了,谢谢!”杨菲艳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扬,向总到了,就是那辆白色汽车,我们过去吧!”杨菲艳拿起放在后座上的水瓶,目光正对周扬。 周扬把水瓶放进车头的储物盒里,从车头把手上取下头盔递给杨菲艳。 杨菲艳拎着头盔,背上小包,坐上了后座。 周扬从车头上拿起头盔戴在头上,跨腿骑上摩托车。他打着发动机,慢速驾驶向右拐了一个弯,驶近那辆停放在门牌楼下的白色奇瑞汽车。 周扬轻按了一下摩托车喇叭。 白色奇瑞汽车的驾驶室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向力强从车窗里探出手来,摇了摇示意。 周扬把摩托车靠了上去,双脚触地,停了下来。 “向总,我们来啦!”杨菲艳脸上飘荡着灿烂的笑容。 “坐我的车进去吧。”向力强探出头来,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杨菲艳扶着周扬的腰身,下了摩托车。 “周扬,你把摩托车停在这里。我们坐向总的车一起进去。”杨菲艳用温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周扬,把头盔递到他的手里。 “好,我把摩托车停在小卖店旁边。”周扬轻轻点了一下头,推着摩托车向小卖店走去。 杨菲艳走到驾驶室旁,朝向力强投去一个笑脸。 “向总,不好意思,耽误你星期天休息了!”杨菲艳笑盈盈地说。 “没事,咱俩还那么客气!”向力强呡嘴一笑。 “向总,往里走还有多远就到了?”杨菲艳看到他,想起半年前两人之间发生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脸上不由得掠过一抹绯红。 “不远,大概1公里多一点就到了。”向力强关掉了汽车音响的声音。 “哦,还挺近的!”杨菲艳应答道。 “杨秘书,上车吧!”向力强头往一边偏了一下。 “向总,我现在不是杨秘书了,也不是杨经理了,现在失业了。”杨菲艳笑盈盈地说。 “你马上就要升级了,以后就叫你杨总了!”向力强笑呵呵地说。 “向总,你可别笑话我了。以后还得多多支持帮助,跟着你混口饭吃!”杨菲艳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时,周扬走了过来,对着杨菲艳说:“我把车锁了,跟店主打了一声招呼。” “好,我们上车吧。”杨菲艳转身绕到车后座,和周扬一起坐进了后排。 “向总,这是我的老公周扬。”杨菲艳坐进汽车的第一句话就把周扬介绍给向力强。 “向总,您好!”周扬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您好!”向力强把头转过来,微笑着回了一句。 “周扬,这是我原公司以前客户漫诗曼公司的向总。”杨菲艳接着把向力强介绍给周扬。 “向总,见到您很荣幸,请多关照!”周扬客气地说。 “周先生太客气了!”向力强启动发动机,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答道。 向力强驾驶汽车沿着一条通向黄田工业区的一条马路缓慢行驶。他一边开车,一边跟杨菲艳聊着晨辉成公司业务上的事。 汽车左拐走了一段路,又右拐走了一段路,在一栋三层楼的厂区门口停了下来。 向力强按了一下喇叭,门口值班保安走了出来。 “您好!我们这里有三家公司,请问您是去哪家公司?”值班保安走到驾驶室旁边问道。 “明之硅胶制品厂,我跟贺老板预约过。”向力强答道。 “好的,您进去吧!”值班保安按了一下遥控器,伸缩门嘎吱嘎吱地向一边自动打开。 向力强松开刹车,点了一下油门,汽车驶入了厂区大门。 在保安的指引下,向力强将汽车停在客户车辆停放区。 周扬推开车门,率先从车里钻了出来。他下车后,伸手拉着杨菲艳的手,将她从车后座扶了下来。 向力强熄了发动机的火,拉上手刹。他下车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贺明之的电话。电话在拨通呼叫中响起优美动听的音乐铃声。 “喂,贺总,我们到了。”向力强抢先在电话里说道。 贺明之在电话里应声答道:“向总,好的,我马上出来接您们!” 杨菲艳四周望了望,厂区环境优美,亮丽整洁。 大门正对一栋共有三层厂房,厂区东西两侧为三层宿舍楼。厂区中间空坪占地2000多平方米面积,两侧宿舍楼下种了一排榕树。高大的榕树郁郁葱葱,足有二层楼高。 靠近厂房墙根设有长条状的小花坛,花坛里种满1米多高的四季桂。墨绿色叶子间露出淡黄色的小花瓣,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清香。 贺明之从厂房西侧出口走了出来,朝向力强挥了一下手,笑眯眯地说:“向总,二位老板,这边请!” 杨菲艳一眼看过去,那是一个中等身材,方圆大耳,皮肤褐黑的中年男子。等他走了过来,杨菲艳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感觉有些面熟,似乎在那里见过。只见他嘴里嚼着槟榔,露出一排黄牙。他右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左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圆鼓鼓的肚子像一个充满气的大皮球。如此长相一般,要不是一身体面的名牌服饰穿戴,混在人群中,不像是一个有身家地位的工厂老板,根本不会惹人注意。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妙曼,打扮时尚的妙龄女郎,看上去年龄大约二十岁。她长一张椭圆形的鸭梨脸,一双眼睛妩媚多情,小巧精致的红唇如两片花瓣,染红色大波浪头发,戴日月星形大耳环,脖颈上挂一条金光闪闪项键,手腕上戴一只白玉手镯,中指和无名指各戴一枚戒指,不知道是代表已婚还是正在恋爱中的寓意。 贺明之引领着向力强、杨菲艳、周扬走进他的办公室。 向力强从中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双方客套地寒暄了几句。 贺明之的办公室空间虽然不是很大,但装修还挺雅致,布局新颖。明蓝色的窗帘,映入眼帘有种温馨、清静的氛围。照明灯隐藏在吊顶里,泻下的光线既明亮又柔和。房间用屏风隔离两半,外间摆设着一张大板台,一张古色古香的茶几,一个中等大小的玻璃鱼缸,靠窗户位置摆放一株发财树,一株大叶绿萝,一株金钱树。里间布置为休息室,摆放着一张席梦思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 从办公室的精心布置来看,贺明之还是一个比较讲究生活情趣的性情中人。 贺明之把他们让至茶几旁坐下,分别倒了一杯茶放在他们面前。 贺夫人洗好了两盘水果端了进来,一盘水晶提子,一盘樱桃。水果篮里摆放着新鲜的荔枝。 “来,来,尝尝荔枝,新鲜的,我早上去荔枝园现摘买的。”贺明之笑着说。 “贺总,您这是太有心了!”向力强拿了一棵荔枝剥了皮,肉色白嫩,汁液流溢,散发甘甜的清香味儿,扑鼻而入。 “真甜!”杨菲艳剥了一个荔枝肉送入嘴里,嚼了嚼,咂咂嘴夸道。 “不错!”周扬也尝了一个,跟着夸奖。 “好吃就多吃点!”贺明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吃多了会上火!”杨菲艳笑了笑。 “你们女人多吃点荔枝,养颜美容的,比化妆品还管用,多吃多漂亮!”贺明之看了看杨菲艳,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女人,笑呵呵地说。 “贺总,说话真幽默!”向力强边吃边笑。 “向总,周先生,杨小姐,来,喝茶!等下,我领您们去车间看看机器设备。”贺明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左右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杨菲艳的脸上。 漂亮的女人就是吸睛养眼,陌生的男人总是禁不住想多看一眼。 杨菲艳见贺明之的目光像双面胶一样贴在自己的脸上,便羞涩地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上胸。还好,她今天没穿低v连衣裙,只露出锁骨部位。 “贺总,麻烦您带我们去参观一下!”杨菲艳呷了一口茶,把目光转向贺明之。 “走吧,我带您们去看看!”贺明之端起小茶杯,喝完杯里的茶,站了起来, 贺明之领着向力强、周扬、杨菲艳沿着车间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他的办公室里坐下。 “周先生、杨小姐,3台设备机器都是半成新的,我以前购买时总共花了30多万。你们又是向总介绍过来的,我跟向总交情好,我就以最优惠的价格转让给你们,按10万元整数算了,你们看怎么样?”贺明之的目光扫过向力强、周扬,转而落在杨菲艳的身上。 “贺总,我们夫妻俩刚结婚不到半年,我们都是打工者,比不了你大老板的实力。我们可能达不到您的这个期望意愿!”杨菲艳把目光移到向力强的脸上。 “贺总,我们是朋友,我跟杨小姐也是朋友,我来说说一个折中的参考意见,按8万元算,你们双方看看有没有意见?”向力强从中打了一个圆场。 “向总说的这个价位,我们还可以接受!”杨菲艳把目光与周扬对视了一下,转向贺明之。 “好吧,就按向总说的,8万就8万吧!”贺明之低头思考了一下,滴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然后抬头答道。 坐在他旁边的贺夫人刚想开口插上一句,却被贺明之伸手轻拍了她的大腿给止住了。 “周先生、杨小姐,今天我们就把转让协议签了,可以吗?”贺明之看着周扬和杨菲艳说。 “可以。”杨菲艳答道。 贺明之站了起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他从抽屉里拿出二份转让协议书。 他走到杨菲艳身边把二份协议书分别转交杨菲艳和周扬手里。 杨菲艳仔细地看了遍,然后把协议书给到周扬手里,脸上露出欣悦的表情,对周扬说:”没问题,你签吧!“ 贺明之一听杨菲艳说没问题,便立马走回办公桌,从笔筒里取出一支签字笔交给周扬手里。 周扬接过贺明之递过来的签字笔在二份协议书上签写了名字和日期,然后转交给贺明之。 贺明之也在二份协议书上签写了名字和日期,将其中一份协议书交到周扬的手里。 第55章 开工大吉 端午节前一天,杨菲艳正式领到了深圳市湘音硅胶制品有限责任公司的营业执照正本和副本。 她看着办公室墙上挂着崭新的营业执照正本,上面法人代表一栏印着“杨菲艳”三个字,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她手捧着营业执照副本,闻到了浓郁的油墨香气。此时此刻,她感觉这油墨香味比世间任何一种花香都舒心醉人! 营业执照上面的“杨菲艳”三个字如一束金色的阳光,在她的眼前闪闪发亮,把她的心空照得温馨如春。她没想到自己一个从农村飞出来的布谷鸟,三年间就变成了一只脱胎换骨的金凤凰,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事! 她回想,以前不敢想的事,现在就摆在面前,她做到了自己喜欢的模样!这一年来,她的人生发生了重大改变,意外惊喜接连不断。她先是接收了一笔礼金,银行卡里突破了8万元存款,接着又收到范老板赠送的一套房子,有了一个立足深圳的家。 在她失去旧爱伤心痛苦的时候,有幸遇到真爱结为新欢,收获了甜蜜的爱情。等到国庆放假又把母亲从老家接到深圳来长住,终于实现了心中的夙愿。 新婚半年,又得到贵人相助,在家公家婆妈的资金支持下,夫妻俩同心合力成立了公司,明理顾家的丈夫让她当了法人代表,她深感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不再是替别人打工的打工妹了。 杨菲艳想到这里,把目光移向窗外,透过玻璃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白云淡淡,阳光明媚,她的心里涌上幸福的暖流,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抚摸着鼓了起来的肚子,轻轻地呢喃着:“宝贝,跟妈妈一起加油!” 这时,菲艳妈左手拎着一个胶桶,右手拿着拖布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见女儿站在办公室里说着悄悄话,便关心地问道:“艳子,你在跟谁说悄悄话呢?” “妈,我在跟肚子里的小宝贝说话呢!”杨菲艳微微一笑。 “孩子在你肚子里才5个月大,他能听得到你说话吗?”菲艳妈微笑着说。 “宝贝和我血脉相连,肯定会听得到我跟他说话的!”杨菲艳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 “好,你说能听得到就听得到。反正我没文化,不懂你说的这些胎教语言!”菲艳妈一边拖地一边笑呵呵地说。 杨菲艳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是下午17点10分了。 “妈,时候不早了,不搞了,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我和周扬商量了,打算6月1日开工,还有三四天的时间,明天过端午了,不来了。等过了端午,再过来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杨菲艳把营业执照副本锁进办公桌里,转过头来对母亲说。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把拖布用水冲洗一下,放到卫生间的窗台竖起来晾干。”菲艳妈立起腰来答道。 菲艳妈把拖布放入胶桶里,提着胶桶走出了办公室。 杨菲艳走到窗户边,伸手将玻璃窗关上了。她拉上窗帘,走回办公桌,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串钥匙走到门口,关了照明灯。她关门时顺手从里面反锁了,并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才放心离开。 杨菲艳站在公司大门口朝车间里面喊:“妈,走了!”她连叫了两声,菲艳妈一边应答着一边从卫生间那边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菲艳妈走到大门口时,突然想起卫生间的灯还未关。她扭过头去,小声嘀咕了一句:“瞧我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刚记着的事,一会儿就忘了。”她立即转身往回走。 “妈,你还进去有事吗?”杨菲艳看着母亲走到车间了突然又转身走了回去,急忙问道。 “我忘了卫生间的灯了。”菲艳妈头也不回地答道。 “哦!”杨菲艳应了一声。 等母亲出来,杨菲艳锁上了公司大门。 她们经过花坛时,杨菲艳摘了几朵桂花放在手心,用鼻子闻了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清香吸入鼻孔进入肺部,她感到无比畅快惬意! 杨菲艳和母亲走到厂区大门口,值班保安认识她了,主动地跟她打招呼说:“老板娘走啦,什么时候开工啊?” “这不明天就过端午了,等6月1日开工!”杨菲艳停下脚步,微笑着说。 “工厂开工是大事,是要选择一个黄道吉日。”保安边说边打开了大门。 “我们也不懂什么黄道吉日,也不会看老黄历,反正每个月初第一天都是好日子!”杨菲艳边说边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说的也是!”保安附和着答道。 ”走了!”杨菲艳边说边走出了大门。 “慢走!”保安看着她们走出去的背影,客气地说。 杨菲艳刚走出厂区大门几米,一辆出租摩托车唰的一声就停在她们的面前。 骑车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穿着t恤短袖衬衫,手臂有纹身的中年人,操着流利的广东话对杨菲艳说:“靓女,去边度?” 杨菲艳虽然不会说广东话,但她还是听得懂常用的广东话的。杨菲艳一见纹身的戴墨镜的人就有一种恐惧感或抵触感,她在录像、电影里见过那些纹身的,戴着墨镜的反面人物,不是地痞流氓,就是色鬼打手,非等闲善良之辈。她虽然对他有些反感,但还是用普通话回了他一句:“去福永多少钱?” “廿十蚊!”摩的佬伸出两个手指在眼前一亮。 杨菲艳摇了摇头,转身拉着母亲的手沿着马路边上走了几步。 摩的佬骑在车座上,用双脚触地推着摩托车追了上来。他改用普通话说:“靓女,差不多6公里啦,20块钱不贵啦!” “不坐了, 我们走出去,去坐公交车。”杨菲艳没有看他,只顾往前走。 “15块走吗?”摩的佬继续跟着走了几步。 “10块!”杨菲艳故意把价钱压低一半。 “孤寒,缩骨!”摩托佬一听她说十块,便生气地接连骂了她两句小气的话,开着摩托车“呜”的一声扬尘而去。 “刚才这个摩的佬,我一看他那个样子就感觉不舒服,我不想坐他的摩托车,故意把价钱压低,把他气走,免得他跟在我们后面像条尾巴,惹人烦!” “你不坐他的车,他好像生气了,最后说的两句,肯定是骂人难听的话。”菲艳妈说。 “他骂我小气,吝啬!”杨菲艳笑了笑说。 “他们这些本地人命好,享了国家政策的福,如今发财有钱了,就看不起外地来的打工者了。他们现在富裕了就忘了本了,以前他们还不是跟我们内地一样穷,靠打打鱼,种种地,勉强维持生活,也是从苦日子熬过来,有什么了不起的!”菲艳妈心里窝着一股火。 “妈,没事,他说小气就小气,让他说去吧!”杨菲艳安慰道。 “他这不是明摆着宰客欺客嘛,顺便叫高价,他也不想想外地来的打工者,挣俩个钱多不容易!”菲艳妈生气地说。 “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来人,人性就是这样,凌强欺弱,吃软怕硬。有时候,忍一忍就过去,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来求财的,何必跟陌生人去计较!”杨菲艳劝说着母亲。 “你说的这些,我晓得。我这人就是看不惯有些缺德的人,有了点钱就忘了本心。我是听着不舒服,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一说出来心里的郁结就化开了。”菲艳妈说完,轻叹了一口气。 “妈,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坐他的车,我们刚走出厂区大门口没几步,他一个急刹车停在我们面前,把我给吓住了。你想想,坐他的车会安全吗?再说,我怀着宝宝,万一摔一跤,那还得了?”杨菲艳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你说的也是,坐这些跑拉客的摩托车确实也不安全。如果摔着了,他肯定骑车逃跑了,等你反应过来找他,估计鬼影子都找不着了。”菲艳妈吸了一下鼻子说。 杨菲艳陪着母亲沿着拐来拐去的马路走了20分钟后,她们到了黄田门牌楼下。 “美女,你俩去哪里?”一辆摩的围了过来,一个操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用普通话问道。 杨菲艳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坐车。 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立即调转摩托车头闪开了。 杨菲艳拉着母亲的手向107国道走去。 她们沿着107国道的绿荫辅道往福永方向走了100米,在国道旁边有一条地下通道直通马路对面。她们走下马路旁边的地下通道入口,穿过光线阴暗的通道,走到马路对面。 她们走到离地下通道不到50米的公交站台,等候宝安往福永方向的公交汽车。 15分钟后,一辆开往沙井、松岗方向的公交汽车驶入站台。哐当一声,前后门一起打开,售票员站在后门旁对着站台喊道:“334路公交车,开往福永、沙井、松岗方向。” 杨菲艳拉着母亲走下站台,她边走边从小包里拿出4元零钱拿在手上,从后门走上了公交汽车。 售票员是一位中年妇女,她看见杨菲穿着宽松的裙子,用手护着肚子,凭过来人怀孕的经验便猜出她是一位怀孕在身的少妇。她对坐在老人、孕妇、残疾人士爱心专座的旅客说道:“请大家主动给刚上车的孕妇和老人让座,谢谢!” 正值下班高峰期,车厢里中间走道站满了人。 这时坐在爱心专座的2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把座位让了出来。 站在中间走道的人纷纷让出一个空隙。杨菲艳拉着母亲从空隙里穿过,走到爱心专座,对站在旁边主动让座的2位年轻人说了一句:“谢谢!” 杨菲艳刚刚坐下,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打开小包,从里面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是老公打来的。她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周扬的声音:“艳子,你和妈去哪了?现在都17点50分,你们还没有回家?” “周扬,上午我和妈去工商行政管理局领到了营业执照正本和副本了。中午我们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下午去厂里搞了一个下午的卫生。刚坐上公交汽车,你就打电话来了。有什么事,等我们到家了再说,好吗?”杨菲艳对着手机轻轻地说。 “你领到了就先回家,还跑到工厂去。中午也不休息,还搞了一下午卫生,把你累着了怎么办?你怀着宝贝挺着肚子,挤公交车多不安全呀,公交车上人多拥挤,万一被人挤了,那多危险呀!你又不舍得打辆的士回家,就知道心疼那20多元钱!”周扬在电话里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没事,你别担心我,我晓得的。好了,我挂电话了,回家后再聊。”杨菲艳觉得在公交车上影响到别人,便催着挂电话了。 “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和妈在福永桥底公交站台下车后,就在站台等我。我骑摩托车去接你们,别走着回家了!”周扬刚说完,听到杨菲艳在电话里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周扬戴上头盔,手里拿了一个头盔,急匆匆出了门。 他坐电梯下到一楼。走出电梯后,他快步走到车棚。他骑上摩托车,打着发动机,拧开车灯,快速驶到小区门口。他刹车停下,按了一下喇叭,值班保安便打开大门。 周扬驾驶摩托车驶出大门,打开右转向灯,快速汇入通向福永大道的马路。 售票员从人群里挤到杨菲艳的座位旁,她把身子靠在椅子靠背上,客气地说:“请买票,你们哪里下车?” “我们在福永桥底下车,2张车票多少钱?”杨菲艳应答道。 “一起4元,拿着车票。”她边说边撕下2张2元的车票,递到杨菲艳的面前。 杨菲艳把4元零钱递给了她,并接过了车票。 车里小屏幕显示:“福永桥底到了!紧接着车里语言提示;“福永桥底到了,请带好随身物品下车!” 公交汽车驶入站台,车门慢慢打开。 售票员扯着清脆的嗓音吆喝着:“福永桥底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带好物品抓紧时间下车!” 在福永桥底下车的人较多,杨菲艳等先下车的人下完了,她跟在下车的人员后面下了车。 此时,周扬早已等候在站台旁边。 杨菲艳拉着母亲走过去,笑对周扬说:“你比我们还快呀!” “我打完电话就骑车出来了。”周扬从摩托车头把手上取下两个头盔,一个递给菲艳妈,另一个递给杨菲艳。 “你开车的,你戴一个呀!我坐中间,我不戴。妈坐后面,妈带一个!”杨菲艳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头盔。她转身帮母亲戴上了头盔。 周扬二话不说,直接把头盔戴在杨菲艳的头上,并帮她把带子扣好。 周扬手扶车头,右腿一扬,坐在摩托车前座上。 杨菲艳被他这一小小的举动给感动了,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便扶着他的腰,坐上了摩托车后座,她往前靠在他的后背上,伸出一只手拉着母亲的手说:“妈,你坐我后面,手扶着后座货架。” 菲艳妈踩在踏板上,在杨菲艳的拉力下,抬脚跨上了后座。 “妈,艳子,坐好了没有?准备走了。”周扬启动了发动机,偏过头来对坐在后面的杨菲艳和菲艳妈说。 “坐稳了,走吧!”菲艳妈答道。 周扬驾驶摩托车穿过立交桥下的桥洞,沿着福永大道,跟随车流向南驶去。 “周扬,晚上人多,灯光刺眼,你开慢点。”杨菲艳提醒周扬说。 “我晓得,我开30码车速,比走路快一点。”周扬回应道。 行驶10分钟后,周扬跟着一辆汽车后面驶入小区大门。 周扬直接把摩托车开进车棚里。他们三人一起在车棚里下了车。 在电梯里,周扬对杨菲艳和菲艳妈说:“今天你们辛苦了,今晚我来做饭。” “谢谢!”杨菲艳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幸福在心头奔涌。 进屋的那一刹那,杨菲艳打开客厅的水晶吊灯,在柔和通透的光线照射下,浑身的疲劳感瞬间消失,她感觉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杨菲艳今天确实累了。她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微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想动。 周扬的厨艺不错!不到一小时,就整出了一荤一素一汤,端上了餐桌。 吃过晚饭,菲艳妈在厨房洗洗碗筷餐盘。 周扬陪着杨菲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 “艳子,我跟我们主管说了,我辞工辞到明天,留三天时间筹备开工的事情。”周扬一边帮她按摩肩膀一边说。 “好呀,我们想一块了。你不说,我也想跟你说的。我们工厂开工是大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作为一家之主的顶粱柱,应以家里大事为重!其实你在你们厂里都已辞工了,早已安排接替人员顶你的岗了,你辞工早几天晚几天对他们工厂来说没什么影响,有些工厂对于已辞工人员安排交接人员顶替位置后,还希望辞工人员早点离开,不一定按规定的辞工到期流程时间走。在他们认为,已辞工人员早已心不在焉,人在曺营心在汉,不会替他们尽心尽责了。”杨菲艳接过周扬的话茬,一边享受着他的轻柔的按摩,一边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对夫妻拥抱接吻的镜头。 周扬情不自禁,双手从她的肩膀上滑了下来,绕过她的腋窝,落在她丰满的上胸,轻柔地抚摸着。他低下头来,附在她耳际,声音柔和地说:“我想你了!” “我也是!”周扬闭上了眼睛,语气温柔细腻如丝竹之声,悦耳动听,令他沉醉。 “今晚早点睡,你先去洗澡吧!”杨菲艳顺势把丝绸般柔软的身体紧靠在他身上。 周扬松开了手,站了起来。他走进卧室,拿起睡衣内裤走向洗澡间。 菲艳妈收拾好厨房,关了灯。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艳子,你一个在看电视,周扬昵?”母亲问她。 “他洗澡去了。”杨菲艳答道。 “看什么电视剧呢?”母亲问道。 “我刚才在看《昏迷不醒》,我准备去洗澡了,你自己换台看你喜欢的电视剧吧!”菲艳拿起遥控器递到母亲的手里。 周扬趿着拖鞋,穿着睡衣从洗澡间走了出来。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周扬走到客厅对杨菲艳说。 “好!”杨菲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跟着周扬屁股后面走进卧室。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半通明的睡裙和三角内裤,走出了睡房。 杨菲艳从洗澡间出来时,母亲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妈,你看一会儿电视也早点洗澡睡觉,我们先睡了。”杨菲艳对母亲说。 “你们先睡吧,我看完这一集就去洗澡。”母亲答道。 杨菲艳推开睡房门时,周扬穿着内裤从床上爬了下来。他穿着拖鞋走到她的身边,立即将房门关上。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揽在怀里,轻推着她走向那张大席梦思床。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温柔地爱抚。 5月最后一天,周扬和杨菲艳买了四个大花篮,两个放在工厂大门口,二个放在厂区大门口。 8点正,在亲人朋友的热闹祝贺声中,周扬点燃了一圈大礼炮,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厂区的上空。 杨菲艳站在工厂大门,笑得像8点钟的太阳一样灿烂。 第56章 生意红火 湘音公司自6月初开工以来,订单充足,生意红火。 周扬从开工第二天起,他就搬到厂区宿舍住,吃在厂区食堂,每天加班加点赶货。 在这个厂区里,有三家工厂,另外二家各有二百人左右,属于上了规模的中小型企业,唯独周扬这家小厂只有三个人,一个老板,一个老板娘,一个丈母娘。 周扬的工厂租用了一楼厂房的一半,另一半单独隔离属于二楼工厂的仓库。 一家三口,一兼多职,周扬是老板,也是技术员、操作员。杨菲艳是老板娘,法人代表,也是会计、出纳。菲艳妈是清洁工,也是包装员。 杨菲艳和菲艳妈每天上午或下午在车间里帮忙检查、包装。 杨菲艳在工作之外还报读了福永成校会计专业班,每逢周末两天,杨菲艳还要去成校上课学习。 一个星期后,杨菲艳和母亲也一起搬到厂里宿舍来住了。 杨菲艳和菲艳妈每天晚上跟着他干到22点才下班。 周六那天晚上,杨菲艳和母亲在22点下班,周扬一个人还留在车间边检查边包装。 杨菲艳回到宿舍洗了澡,她拿起一本《爱情婚姻家庭》杂志躺在宿舍床上边看书边等他回来。 等到23点半,杨菲艳有些倦意了,还不见他回来。 杨菲艳从床上爬起来,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裙下了楼。 她走进公司大门时,看见办公室的灯是灭的。她径直走到生产车间,看见周扬坐在包装区,还在边检查边包装产品。 “老公,23点半了,你还不下班?”杨菲艳边说边走了过去。 杨菲艳在亲人面前就亲切地叫他周扬,但她在与周扬二人独处时就亲昵地叫他老公,她在客人面前就尊称叫他老板。 杨菲艳在三种不同场合用三种不同称呼方式,令周扬感到如沐春风,令他陶醉其中。她的声音与众不同,犹如琴声般悠扬悦耳,细腻甜润的音色,深深地触动他的心灵,令他回味无穷。 “你咋还不睡,跑到车间来了。马上就好了,我一会就下班了。”周扬一边低头做事一边答道。 “你每天这么辛苦,没日没夜的干,我看着心疼!”杨菲艳走到他身后伸开柔软的双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 “忙才好,说明我们生意好呀,才有奔头啊!以前我跟别人干,还不是这样。现在我是跟我们自己干,即使累一点,心里也是开心!”周扬边干活边说。 “从明天起别干这么晚了,好吗?身体是本钱,以后赚钱的日子还长着呢!”杨菲艳把上身扑在他的背上,撒娇地说。 “好啦,搞完啦!下班了!”周扬装好最后一袋入箱,熟练地用透明胶带封装了纸箱。 周扬从工作台下面的回收箱里摸出一块碎布,将台面擦拭一遍,将封胶器、胶袋归位。 “走了,明早上班再收拾吧!”杨菲艳有些着急了。 “我在上家公司上下班搞5s形成习惯了,看到工作台面零乱,总是忍不住手。”周扬拍了拍手,朝杨菲艳微微一笑。 “你的这个的干活,顶呱呱的!”杨菲艳在他面前竖起了大拇指。 “你可别拿中不中日不日的语气来给我戴高帽,我可听得这话不顺耳!”周扬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啦,逗你开心不行呀?”杨菲艳歪了一下脑袋,嘟了一下嘴。 “我不是说不喜欢这话的意思,我是不喜欢那洋腔洋调语气,我们中华民族汉语言文化灿烂辉煌,底蕴深厚,不管是普通话客家话,还是方言土语,听起来悦耳赏心,生动有趣!”周扬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晓得了,以后不再用这种腔调跟你说话了,我的好老公!”杨菲艳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 “走吧,回宿舍了。”周扬关了工作台面的灯光。他们借着车间外面走道的灯光,走出了车间。 “老公,看你实在太忙了,客户的订单在增多,现在我和妈可以帮一下你。等过三四个月小宝贝生了,我就帮不了忙了。妈的时间也花在照顾我和小宝贝上,也腾不出太多时间来帮你了。我想还是招一二个心灵手巧的员工,减轻你身上的工作压力。这个钱不能省,该花的也要花。你说呢?”杨菲艳握着周扬的手轻轻地甩了甩。 “现在我还忙得过来,加加班还能满足客户的交期。一旦客户订单量上来了,我会招工的。等到年底,我们赚了钱了,我想买一辆二手车,把工作重心转移到跑业务上。在工厂内部好好培养一个全能工,扩大生产规模,招三五个员工,办成一个像模像样的有竞争力的工厂。”周扬抬头望了一下挂在中天的月亮。 “好,你跟我想到一块了。老公,加油!”杨菲艳细长柔滑的五指叉过他的五指,紧紧握在一起。 深夜的厂区,格外安静。 墙角的四季桂散发着馥郁的芳香。 厂房楼顶的照明灯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明亮。 榕树上的鸟雀们早已沉睡。 他俩走到宿舍楼梯口,周扬提醒她说:“小心台阶!” 周扬小心扶着她上了二楼。 他们走到206房,杨菲艳拧开门锁,推开房门,屋里的灯孤单地亮着。 她出去时,没有关灯。 “你去洗澡吧,睡衣和内裤给你放在里面了。”杨菲艳温柔地说。 周扬走进冲凉房洗澡去了, 杨菲艳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包芝麻糊,打开倒入玻璃杯里,然后走到饮水机旁接了半杯热水,用勺子搅拌均匀,放在桌子上凉着。 “老公,这么快就洗好了?”杨菲艳坐在席梦思床边沿,两只长白腿摆成一个大字。 “我们男人洗澡快得很,用花洒一淋,挤点沐浴露涂抹全身,再用水一冲,把表皮汗渍洗去就搞定了。不像你们女人爱干净,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擦个遍,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没有半小时搞不定。”周扬笑眯眯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 “那是,女人不爱干净,哪个男人会喜欢?女人天生就爱美,走像一道迷人的风景,站像一株临风的杨柳,卧像一朵娇艳的睡莲,让男人看不厌,爱不够!”杨菲艳掩嘴而笑。 “哇,好香啊!”周扬闻到一股浓浓的芝麻清香气味。 “我刚给你泡了一杯芝麻糊,放在桌子上,凉了一会儿,你快喝了吧!”杨菲艳取下了发夹,一头长发轻柔地落了下来,在灯光照射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周扬走到桌子旁,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温热的芝麻糊入口,香味十足。 周扬喝完杯子里的芝麻糊,拿着玻璃杯和勺子走到里间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然后将玻璃杯倒扣在敞口盘子里。 周扬涮过牙后,顺手关上里间房门,走入外间睡房,他拉上遮挡床位的蓝色布帘。 杨菲艳关掉了日光灯,按亮了粉红色的小夜灯。她换上了一件半透明肉色宽松睡裙,曲腿躺在席梦思上。 她优美的身材曲线显现在半透明的睡裙下,令周扬心荡神摇。 周扬脱下凉鞋,爬上了床梦思,轻柔地吻住了她的薄唇。杨菲艳伸开双手抱住了他的后颈,她迎合着他,两人开始热烈地接起吻来。他一只手穿过她的后颈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搂着她丰腴的臀部,将她轻轻侧身。他从身后抱住了她,他撩起了她的睡裙,退下了她的蕾丝内裤,两人紧贴在一起,尽情享受爱的欢愉。 两人欢愉过后,放松了压力,释放了心情,很快进入睡梦中。 在柔和的灯光下,杨菲艳躺在医院的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护士,怀抱着一个捆着襁褓的婴儿走到床边,她把婴儿放在杨菲艳的身边,笑盈盈地说:“恭喜你生了一个可爱的千金!” 杨菲艳扭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熟睡中的婴儿,小嘴,大眼睛,就像自己的模样。但看到她稚嫩的脸蛋儿,尖鼻子,细眉毛,就想起一个人的模样来,这个人就是前男友牛金平。杨菲艳越看越像牛金平的模样,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伸手去抱她时,突然牛金平来到她的产床前,伸开双手抱起婴儿。她以为他来抢婴儿,便伸出手去拉他,并大声喝斥道:“你给我放下,她不是你的孩子!”她没有拉住他的手,情急之中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下子吓醒了,睁开眼睛,粉红色的小灯还亮着,身边睡着自己的老公周扬。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圆鼓鼓的,这才意识到刚才做了一个梦。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渍。 她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 她从靠墙的梳妆台上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按了一开关键,手机显示时间已是凌晨4点30分。她伸手关了床头那盏粉红色的小灯,屋里一片黑暗。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思绪如乱麻,回想起刚才梦中那惊心的一幕,不由得一阵悸动,一时半会难以平静。 7月初,杨菲艳整理汇总6月的应付帐款、应收帐款,统计作成6月的收入、成本、利润报表。她看到自己做的有点像模像样的财务报表,心里充满自信。 看来她报读的成教会计专业班对她来说,正好派上了用场,在老师精心的指点下,在自己的勤奋学习下,她学到了一些会计的基本技能知识。 开工第一个月,一个小小的三人公司赚了10多万人民币。苍天不负苦心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夫妻俩携手创办湘音公司开工首月告捷,给了她莫大的精神鼓舞和信心。 临近晚上23点,菲艳妈已下班了。 车间检验包装区灯光明亮,周扬还坐在工作台前检查包装当天的生产品。 杨菲艳拿着财务报表激动不已地走入车间,她高兴的向周扬报喜说:“老公,你猜猜看,6月份我们赚了多少钱?” “大概有四五万吧!”周扬想了一下,侧过脸来笑着说。 “你再猜猜看!”杨菲艳盯着他含情脉脉。 “难道还会比四五万更多?”周扬脸上堆满笑容。 “我告诉你吧,赚了这个数!”杨菲艳把报表往台面一放,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在他面前比划食指和中指交替弹来弹去的动作。 “二万块?”周扬不加思索,咧嘴吐了一下舌头。 “老公,你太对自己没有信心了吧,是11万!”杨菲艳喜滋滋地说。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双手从后面抱着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第一个月就赚了这么多呀,我的乖乖!老婆,你不会逗我乐吧!”周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信,你看看这份财务报表。我做的账,你还不相信?”杨菲艳眨了眨眼睛,长睫毛在他的脸上轻轻触碰着。 “信,我信!老婆,你干得漂亮!”周扬开心地笑了起来。 “老公,不是我干得漂亮,是你干得漂亮!”杨菲艳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摇着他。 “你说的也不对,是我们一起干得漂亮!差点忘了,还有妈的功劳呢!”周扬的身子在轻轻地晃动着,像一只漂浮在水面的小船。 “如果这个月订单量增加,我必须给你招一个员工,你把员工培训好,专心管好机器生产就是了,产品全检和包装的事就交给员工去做,这样你就可以晚上早点下班了,不再苦撑到23点那么晚了。”杨菲艳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语气柔婉又恳切。 “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跟着领导走,永远不会错!”周扬微微一笑。 “你呀,开始学着油腔滑调了,小心我把你的耳朵拧成麻花!”杨菲艳玉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耳垂。 “哟,好痛,老婆手下留情!”周扬故意装着被拧痛的样子。 “你还挺会装的呀,我的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你就假装成真,糊弄我是吧?现在痛吗?”杨菲艳用牙齿轻咬着他的耳垂,小声地问道。 “我喜欢这种感觉!”周扬偷偷地笑。 “讨厌!走了,下班了!”杨菲艳松开搂着他的双手,拿起工作台面的财务报表在他的肩膀轻拍了一下。 “这么着急下班,今晚是不是想来一波热身运动!”周扬吐了吐舌头。 “就你那熊样,没劲!”杨菲艳的话一出口,脸红着走出了车间。 周扬收拾好工作台面,关掉照明灯光,走出了车间。 周扬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办公室门外喊:“老婆,走啦!” “噢,来啦!”杨菲艳走到门口,关了灯,从里面打了小锁。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杨菲艳手挽着周扬的胳膊,两人亲密地走出了公司大门。 到了7月中旬,客户订单量猛然增多。 星期六晚上,杨菲艳打印了一份招工启事,张贴在厂区大门口的招聘广告栏上。 次日早上7点,杨菲艳刚走出厂区门口,看见一位年轻的姑娘站在广告栏在看招聘信息。 杨菲艳走过去微笑着问:“美女,找工作吗?” 那个姑娘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腼腆地笑了笑,应声答道:“是的。” “你进过厂吗?” “没有,我刚从老家过来。” “你看了刚才招聘信息了,你愿意进我们这个小厂吗?” “哦,你是这个厂招聘的负责人吗?” “是的。” “我可以先进去看看吗?” “可以,你的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她边说边从肩背的小包里拿出了身份证。 “你是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 “我高中未读完!”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忧郁的神色。 “哦,我看看你的身份证。”杨菲艳听到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 “你是湖北来凤的,我是湖南龙山的,咱们是隔壁邻居,算是半个老乡了。”杨菲艳接过她递过来的身份证一瞧,心里一惊一喜。 “我来的时候经过你们那里呀!” “是的。走吧,我带你进去看看,等下我还要去上课。” “你还在读书?”那个姑娘惊奇地问了一句。 “我在上成教学校,利用周末时间学习会计专业。” “那挺好的!” “你们厂周末不加班吗?” “加班,做不完的事。” “哦,那就好!” 杨菲艳领着那位姑娘走入厂区大门。 “老板娘,招了新员工了啦!”值班的保安微笑着问。 “是呀,现在忙不过来了。”杨菲艳答道。 “你是老板娘呀!”那位姑娘吃惊地说。 “嗯。”杨菲艳应答道。 “姐姐,你这么年轻就当老板娘了,真让人羡慕!”那位姑娘红扑扑的脸上笑意盈盈。 “你的名字谁给你起的呀?叫起来蛮好听的。红艳的艳字,跟我的名字同一个字。”杨菲艳笑了笑说。 “哦,是吗?”那个姑娘呡嘴一笑。 “一楼这一半厂房都是我们公司租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叫深圳市湘音硅胶制品有限公司。饭堂和宿舍都在厂区内,不用外出跑来跑去的。”杨菲艳走到宿舍楼下榕树时,伸手指了指饭堂和宿舍,接着又指了指厂房,向她介绍说。 “这个厂区环境挺好的,有花有树,像个花园似的。”那个姑娘四周看了看。 杨菲艳领着那个姑娘走进了公司大门。 “老板,我给你招了一个员工来了。”杨菲艳还没走到车间门口就叫了起来。 “老板,这位是刚招的新员工,叫汪红艳,湖北来凤的,半个老乡。”杨菲艳走进车间,对正在操作机器的周扬说。 周扬把目光投了过来,应答道:“好呀,我正缺人手呢,欢迎欢迎!” “红艳,他是公司的老板,我的老公,叫周扬。”杨菲艳对着汪红艳说。 “老板娘,我不会操作这些机器,我没经验!”汪红艳看着车间的机器,面露难色。 “没事,不用你操作机器的!我老公他会教你作业的方法,你的工作任务是把生产出来的产品全检和包装标识好就可以了。”杨菲艳简单地介绍了她的工作内容。 “哦,好的。”汪红艳听她这样一说,舒了一口气。 “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拿一份员工入职档案表给你填写,帮你复印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你明天就可以带行李过来上班。”杨菲艳对汪红艳说。 “好的,可以。”汪红艳点了一下头,立即答道。 “老板,我带他去办公室填一张入职档案登记表,一会儿我就去上课去了。”杨菲艳对周扬说。 “好,你去吧。”周扬一边忙着一边应答道。 7点半,杨菲艳和汪红艳一起走出了公司大门。 她们走出厂区大门口外,杨菲艳和汪红艳摇了摇手,两人互说:“明天见!” 第57章 菲艳分娩 湘音公司所在的厂区饭堂承包给一家叫香庆的餐饮公司。承包经营者将饭堂设立二个食堂,一个大食堂是普通员工餐厅,一个小食堂是管理人员餐厅。 在这个厂区饭堂吃饭的管理人员和员工主要来自二楼、三楼二家公司, 湘音公司总共才4个人,汪红艳进厂后就跟着周扬和杨菲艳一起在管理人员餐厅吃管理餐。 7月30日17点40分,周扬走进小食堂时,看见饭堂承包负责人蒋生站在厨房门口,他的目光一直朝着坐在餐厅墙角的汪红艳。 周扬突然想起要给老婆开个小桌吃饭的事,便朝他走了过去。 这个蒋生是四川乐山人,他的父亲是一个建筑队的包工头,扎根深圳20年,个人银行账户流动资金几百万,在深圳安家落户。蒋生继承他爹的基因,很有生意头脑,他凭着一个有钱的爹做靠山,个人承包西乡黄田附近二个厂区的饭堂。蒋生年纪二十七八岁,长得有点像乐山大佛的体态,方脸大耳,看上去很有福相的那种,眉毛上扬,脸上堆着笑,乐呵呵的。 蒋生家庭经济富裕,他爹有钱,他自己收入也不错,有房有车。他到了适婚的年纪,父母给他张罗几次门当户对的婚事,他不是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他。他除了家里有钱这个优势外,说不出有其他优势的了。论长相不咋样,论个子不高,用美女的话说,有点不太对得起观众。也就是说他的面相和身材,不太讨姑娘们喜欢。他的妹妹长得如花似玉,比他小3岁,找了一个心仪的对象正在热恋中,眼看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就他身边依然没有美女牵手,孤独一人打着单身。他的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周扬主动跟他打招呼说:”蒋老板,您好!” “周老板,我看你每天吃饭都不积极,总是晚5分钟才来!”蒋生微笑着说。 “准点下班人多拥挤,错开几分钟来吃也不晚。”周扬用目光环视了一圈。 “你们和二楼公司准点下班,三楼公司延后10分钟下班,已错开了就餐时间,也没有那么拥挤了。”蒋生吸了一下鼻子说。 “蒋生,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老婆怀孕7个多月了,预计10月份就生了。从8月份开始,你能不能给我们单独开个小桌,按3荤一素一汤的标准,每周的菜谱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价格咱们好商量!” “可以呀,小食堂的厨师是湘菜师傅,适合你们的口味!”蒋生满口答应。 “你看每日伙食标准定多少合适?”周扬试探性地问道。 “员工8元,管理人员10元,你们4个人不多,就按一个人12到15元这个标准算吧。如果伙食费低了,恐怕达不到你们满意的效果,你们想吃上可口美味的饭菜,没有这个价位也不好办!”蒋生皱起一张苦瓜脸。 ”这个我明白,一分钱一分货,那就按14元一个人来算吧,好吗?”周扬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好吧,既然周老板说话直爽,我也不啰里吧嗦了,14元就14元!”蒋生用手摸了一下剃得精光的下巴。 “蒋老板,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周扬说完便走进管理人员餐厅那敞贴着彩膜的玻璃门。 周扬从消毒柜里拿了自己那只印有“好面汤一碗”五个字的大瓷碗。这只碗是他一年前刚来广东买方便面附带赠送的,他从自己的租房带到上一家的工厂,又从上一家工厂带到杨菲艳的租房,后又搬进杨菲艳的新房。早2个月开厂,他又带到自己的工厂来了,看来他对这只碗除了喜欢还是喜欢。也许是他用习惯了,用起来顺手。或许是吃饭时能给他带来食欲,不然他对这只碗为何情有独钟,走到哪带到哪。 周扬是最后一个来吃饭的,他拿着碗和筷子,自己去打饭。 打菜的阿姨见周扬走过来了,笑眯眯地说:“周老板,你又是最晚一个!” 周扬看了看三个菜盆里,分别有包菜,青椒炒肉,炸鸡腿。 “今天加菜啦,不错不错!”周扬脸上飘过一丝笑意。 “是呀,加了一个鸡腿!”打菜阿姨的眼神里带着微笑。 她拿着长勺在菜盆里给他选了一个个头大的鸡腿放在他的碗里,接着又给他打了一勺青椒肉片,一勺包菜,把他的碗堆满了。 “周老板,下次你拿个小碗来单独装菜吧!”打菜阿姨提醒他说。 “一个碗够了,多带一个碗还得多洗一个碗是吧?”周扬笑了笑说。 周扬扫视了小食堂一眼,看见杨菲艳和母亲坐在靠窗户边上边吃边聊,汪红艳一个人坐在靠墙角的地方低头在吃。 周扬端着碗走到杨菲艳的位置边上坐了下来,看着她碗里还剩着点饭和青椒,便笑着说:“你要多吃点,把碗里的饭吃完!”他边说边夹了一个炸鸡腿放进她的碗里。 杨菲艳打了一个饱嗝,拿起架在碗上的筷子,把鸡腿夹回周扬的碗里,笑了笑说:“我吃了2个炸鸡腿了,吃了浅一点点一碗米饭,我哪还吃得下呀!你以为我是吃货,还给我来一只大鸡腿。” “你吃了2个鸡腿?”周扬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地问。 “是呀,打菜阿姨给我打了2个鸡腿,跟你一样也叫我多吃点。”杨菲艳微微一笑。 “那是人家阿姨心眼好,特别关照你!虽然一只鸡腿值不了多少钱,但那是她的一片心意,我们要记住别人的好,到时宝贝生了送她4个红鸡蛋!”周扬边吃边说。 “好,我记着!”杨菲艳看了他一眼,小声应答道。 菲艳妈伸手把杨菲艳面前的碗筷收了过去。 “妈,我自己来洗。”杨菲艳过意不去地对母亲说。 “我一块洗得了,你弯腰不方便!”菲艳妈说。 “妈,你放哪吧,等会我来洗。”周扬拿起鸡腿咬了一大口。 “没事,你洗我洗,都一样!”菲艳端着碗筷走出小食堂倒剩菜剩饭去了。 “老婆,我刚才跟食堂的蒋老板说了,从后天开始,也就是8月份开始,我们4个人包月吃一桌,三荤一素一汤,1人一天14元,来了就吃,吃了就走人,饭筷都不用洗。主要是考虑给你补充全面的营养,这二个月是关键期,对你和宝宝很重要!”周扬压低了声音说。 “我们现在吃的10元一人一天的挺好呀,干嘛非要开小桌,每人一天多花4元,4个人一天就是16元,一个月算下来也不少的!”杨菲艳脸上流露出不悦的神色。 “老婆,你说的这个账,我也会算,一个月是多花400多元,二个月下来要多花800多元。虽说我们挣的是辛苦钱不容易,但这点钱花在给你改善生活上值得,一点也不浪费!我记得小时候,我母亲跟我外婆说,吃不穷,穿不穷,不会打算一世穷。我现在想来,这老话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周扬看了她一眼,连忙安慰她说。 “我服了你了,做什么事都能讲出个道理来。其实我不是心疼这点钱,我是想能节省钱的地方,咱们就节省点,尽量把钱花在关键点上。你看宝宝快出生了,要花不少钱!还有,尽早要给你买部车了,你出去跑客户没车也不方便。我说的对吗?”杨菲艳把心底的话说出来讲给他听。 “嗯,我懂老婆的心思!”周扬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在小食堂吃饭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 餐厅里只剩下周扬还在吃。 杨菲艳坐在他身边陪着等他。 厨师厨工们正在厨房里收拾清洗锅碗瓢盆,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周扬看见打菜阿姨一手拿着一个垃圾篓,一手拿着一块变了色的旧毛巾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知道她来收拾擦拭掉落在餐桌上的油渍了,他赶紧扒拉碗里最后两口饭。他把吃剩的鸡腿骨捡起来放进碗里,站了起来。 ”周老板,别急,慢慢吃,我一会去收拾。”打菜阿姨用眼睛瞄了一下周扬说。 “阿姨,我吃完了,可以收拾了。”周扬拿着碗筷走了过来。 周扬走到洗碗池旁,从装满清洁剂的大瓶里挤了一滴,打开水龙头接了一点水,仔仔细细地来回抹擦了几遍,然后放在水龙头下面冲冼了二三遍,这才把碗筷放进消毒柜最上面一层角落里。 周扬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朝着杨菲艳招了招手说:“老婆,走了!” 杨菲艳跟在周扬后面走出了小食堂。 自从杨菲艳招了汪红艳进厂上班后,杨菲艳和母亲每天21点半就下班了。 周扬和汪红艳的下班时间基本上在22点,周扬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加班到23点以后了。周扬每天生产到21点半就关掉机器,他要回到包装区核对汪红艳包装张贴的标签信息是否与产品相符,复核出货产品数量是否与出货计划一致,然后走回办公室打印送货单再装入包装箱中,在箱子侧面贴上“内附送货单”的标识。 快递公司的快递员每天21点40分到21点50分,就来到公司大门口收货。 周扬与快递员交接清点货后,再回到办公室统计当日的生产日报表,确认跟进并更新生产计划。 周扬几乎每天都是这样,下班前半小时内处理完当日事,22点准时走出办公室,然后走回车间跟汪红艳一起下班。 粉红色小夜灯把睡房照得温馨,周扬搂着杨菲艳在说着悄悄话。周扬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蒋生身上来了。周扬把嘴附到杨菲艳的耳畔说:“今天下午我走进小食堂时,看见蒋生站在厨房门口,一双眼睛盯着汪红艳的侧影一直发愣。我想他肯定是看上我们公司的汪红艳了。” “哦,我也留意到,蒋胖子最近总是在吃饭时候来小食堂逗留10多钟,前面很少看到他在饭点时候来转转。他很有可能是喜欢汪红艳了。”杨菲艳把脸转过来面对着周扬。 “汪红艳才19岁,蒋生二十七八岁,他们年龄相差八九岁,汪红艳应当不会对他有好感!我感觉这有点像老牛吃嫩草的味道!”周扬笑了笑。 “蒋胖子这个年龄也不算是很大,他是壮牛肥牛吃嫩草好不好!”杨菲艳扑哧一声笑了。 “蒋生家境条件,他爹有钱,他也有钱,有房有车,体面风光。他要是大胆追求汪红艳,说不准她会同意,你信不信?”周扬分析自己的看法。 “这个说不准,咱们也不知道汪红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怎么样的类型?我猜想,肯定不是蒋胖子这种款式的!”杨菲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看未必,只要蒋生肯出手,舍得向她发射弹衣炮弹,她这片高梁地肯定会沦陷。你想哪个女人不喜欢嫁个有钱人,哪个女人不爱慕荣华富贵?”周扬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说,我也是属于这种类型的女人了?”杨菲艳一双眼睛盯着他。 “当然不包括你,你例外,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这样一个穷小伙子!”周扬连忙答道。 “敷衍我!”杨菲艳伸手在他胸前拍了一下。 “没骗你,真心话!”周扬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看汪红艳是一个思想单纯、观念保守的姑娘,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大胆开放的姑娘。男女之间感情上的事也说不清楚,每个人的爱情观、婚姻观都不同,萝卜菜各有所爱。男女之间有没有爱意,能不能成双成对,还要看有没有那个走到一起的缘份?这个不好说!”杨菲艳闪动着长睫毛的眼睛。 “说句实在话,他俩站在一起看上去不般配,没有那种夫妻相!汪红艳长得亭亭玉立,不说美若天仙吧,至少也是百里挑一的漂亮女子。可是蒋生却长得像个大萝卜,没有青年该有的模样。如果汪红艳真的嫁给他,他俩走在一起,别人肯定会在背后说一朵鲜花插上牛粪上,送上两个字可惜!”周扬打趣地说。 “你说的这些,我不这么看!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男人长相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责任和才能!说句心里话,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长得帅,而是你有责任,我看重的是你人品,当然你的能力也不错!”杨菲艳把头靠他的胸脯上。 “还是老婆有见解!不说别人的闲话了,时候不早了,睡觉了!”周扬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两人闭上眼睛,侧身拥抱着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时间如风,不知不觉又到了2009年国庆节了。 湘音公司墙角边的四季桂开过二次花又谢了。 临近国庆节,一楼厂房墙角边的四季桂又开花了。一串串金黄色的花骨朵,密密麻麻的点缀在绿叶间,在阳光的照耀下,增添了亮丽的色彩。 杨菲艳快到预产期了,周扬不让她到工厂车间和办公室来了,叫她在宿舍看看电视,看看书,或者到楼下走一走,适当活动一下。 杨菲艳已经2个星期没有去车间了,她想在月底这一天去看看。 9月30日这天中午,杨菲艳睡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3点。她醒来后洗了一个苹果,边吃边翻阅一本杂志。不知咋的,她静不下心来看书,有点心绪不宁。她放下杂志,站起来在房间慢悠悠悠地来回走了走,觉得一个人无趣,便走出了房间。她关上房门,向着二楼楼道口走去。 杨菲艳穿着宽大的孕妇裙,挺着一个大肚子,小心地走下了一楼。她经过花坛边上,闻到了丰盈浓郁的清香。她摘了十几朵花蕾,放在手心,一阵香气扑鼻。 杨菲艳走到车间门口,刚迈进半步,汪红艳看她来了,笑盈盈地打招呼说:“老板娘来啦!” “我不来帮忙,你跟我妈两人忙得过来吗?”杨菲艳脸上荡开了一片红晕。 “你放心吧,我们忙得过来。”汪红艳微笑着答道。 “艳子,你就别操心厂里的事了,你安心休息吧!”菲艳妈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周扬走了过来,扶着她的肩说:“你不在宿舍休息,跑到车间来,这里空气又不好,你去办公室坐会吧!” 杨菲艳看到他们三个人都下逐客令,她识趣地退了出来,显然他们不欢迎她待在这里。 下班时,周扬告诉汪红艳公司放假3天,叫她好好休息下,出去玩一玩。 国庆这天,杨菲艳吃了晚饭后,感觉肚子里孩子不安分,老是在动。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肚子开始痛了。 杨菲艳跟母亲说:“妈,小宝贝老是动,现在肚子有点痛了,是不是快要生了?” 菲艳妈是过来人,她知道这个情况是临产前症状。 “周扬,艳子说肚子里孩子在动了,她的肚子痛了,今晚可能要生了。”菲艳妈站里间门口对正在冲凉房洗澡的周扬大声地说。 “好的,我马上穿衣服。妈,你帮她收拾一下东西,我马上叫车送她去医院。”周扬关掉了花洒,应声答道。 周扬擦干了身子,快速穿上衣服,开门闪了出来。 “老婆,你坚持一下!我现在出去叫车。”周扬穿着拖鞋小跑着出了房门。 过了几分钟,周扬叫了一辆的士开进厂区大门,直奔宿舍楼下。 周扬打开车门,小跑着上了二楼。 “妈,收拾好了没有?的士已在宿舍楼下了。”周扬边说边走进了房间。他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起手机和钱包,然后扶着杨菲艳走出了房间。 菲艳妈提着杨菲艳的旅行袋,她锁上杨菲艳这个房间的门,接着又锁了自己房间的门。这才跟着周扬和杨菲艳的后面,急匆匆下了楼。 周扬拉开后座车门,扶着杨菲艳坐进后座。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对菲艳妈说:“妈,你坐前面,我扶着艳子坐后面。” 菲艳妈坐了上去,周扬帮她把车门关上。他闪身钻进后座,顺手关上车门。 “阿姨,请把安全带系上!”司机提醒菲艳妈说。 司机驾驶的士在空坪上调了一个头,轻点了一下油门,直接开到厂区大门口。司机轻按了一声喇叭,保安坐在门卫室里按了一下遥控器,便打开了大门。司机踩了一下油门,的士快速驶离了厂区。 汽车行驶了15分钟后,到达西乡人民医院。 周扬付了车费,打开后座车门,扶着杨菲艳走了下来。 菲艳妈提了旅行袋,跟着下了车。 “周扬,到了福永医院了吗?”菲艳妈四下里看了看。 “妈,这不是福永医院,是西乡医院。”周扬答道。 “哦,我看怎么有点陌生呢!”菲艳妈嘀咕道。 “我们从工厂到这里跟福永医院差不多远,到这里要近一二公里。主要是到这里顺路些,不用掉头往对面国道走。”周扬边说边扶着杨菲艳向医院门口慢步走去。 周扬扶着杨菲艳走进妇产科大门时,导诊护士立马迎了上来。 “来,来,往这边走。”导诊护士走到前面,引领着周扬他们往里面通道走。 导诊护士把周扬他们带到妇产室外的椅子上坐下。 “先生,你先挂号,我去叫值班妇产医生过来。”导诊护士对周扬说。 杨菲艳刚坐下不到2分钟,她对陪在旁边的母亲说:“妈,现在肚子又开始痛了。这小家伙动来动去的,着急出来见妈妈了。” 这时,妇产医师和2名护士走了过来。 妇产医师跟两个护士说:“先把待产孕妇扶进去,给她换上衣服!” 杨菲艳在2名护士的搀扶下,走进了妇产室。 周扬挂了号,交了钱,办好了手续,站在妇产室外面等候。 在妇产室门外,周扬神情有些紧张,他时不时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一会坐下,一会站起,心里激动不已。 21点36分,他听见妇产室里传出初生婴儿下地的啼哭声。 周扬心里激动的心脏快要跳了出来。他站在门口,一双眼睛贴门上,既焦急又兴奋地等待医生和护士出来报喜。 过了一会儿,妇产室的门打开了,护士笑盈盈地走了出来,对他说:“先生,母女平安,恭喜你,生了一个千金!” “谢谢!”周扬不等护士允许,便直接推开门,闪身走了进去。 周扬走到产床旁,轻握着她的手说:“老婆,你受苦了,好好休息!” 杨菲艳眨了眨眼睛,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朝他笑了笑。 第58章 蒋生赢得红艳芳心 国庆节的早晨,太阳露出红彤彤的笑脸。 107国道上车辆如流,两旁行人如织。 街道上五星红旗迎着微风招展,道路两旁张灯结彩,给节日增添了隆重的气氛。 蒋生一大早开车回到福发厂区,将车停在宿舍楼下的榕树下。他坐在奥迪q5车里,边听音乐边盯着宿舍楼梯出口。 他从裤袋里摸出2张vip电影票,这是他花了200元买的2张情侣包间vip票,比普通票高出3倍。 早上8点10分,汪红艳从宿舍楼梯口走了下来。 蒋生推开车门朝汪红艳走了过去。 “汪小姐,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这是要出去玩吗?”蒋生走到离汪红艳距离10米的地方开始跟她说话。 “是呀,我上午出去逛一下商场。蒋老板,你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汪红艳羞涩地笑了笑说。 “我上午要去广州办点事,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蒋生走到汪红艳的跟前答道。 “哦,看你放假也挺忙的!”汪红艳的目光与他对视一下就移开了。 “汪小姐,这是我朋友送我的电影票,电影是刚上映2天的《风声》,听朋友说挺好看的。我上午不是出去办点事嘛,也不知道下午还能不能赶回来,我怕错过时间浪费电影票了, 所以我就把电影票送给你,你有时间下午去看吧。”蒋生边说边拿出一张电影票递了过去。 汪红艳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伸手去接,也没有说不要,只是微微一笑。 她这一个微笑,百媚千娇,令蒋生心跳加速,神情紧张,仿佛世界安静了下来。他的眼中只有汪红艳一个人存在,他把电影票递到她的手里,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他钻入驾驶室,关上车门,一双眼睛盯着观后镜。他通过镜面反射观察她的神色。他看见汪红艳朝自己的车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穿着一双高跟棕色皮鞋,咯噔咯噔踏响水泥地面,转身向厂区门口走去。 汪红艳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下腰间,美丽的背影映入观后镜面,令蒋生心动不已。 他看着汪红艳的背影消失在厂门口。 他启动发动机,系上安全带,驾驶方向盘朝厂区门口驶去。 下午15点,蒋生从广州回到深圳宝安南头关。他没有回家,直接去理发店修剪了头发。 从理发店出来,蒋生开车回到豪廷轩高档小区。他把车停在别墅旁侧的停车场。蒋生按了2次门铃,母亲没来开门。他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叫了一声妈,母亲没有应声,估计这会她出去了。 蒋生关上房门,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他走进洗澡间,脱下一身衣服扔进收纳筐,趿着凉拖鞋走到热水器下面,伸手打开花洒,哗啦啦的温水喷洒在头发上,沿着脸颊流了下来。蒋生挤了2滴洗发露涂抹在头发上,他来回揉了揉,白色的泡沫悬浮在头上,像覆盖了一层棉花状的白雪。他冲洗干净头发,又挤了几滴沐浴露涂抹全身,然后仔仔细细地揉擦。他上上下下用水冲洗周身两遍,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气味。 蒋生忘了打开吊顶的排气扇,洗澡间里充满着热气腾腾的雾气。 蒋生穿好衣服,从洗澡间走了出来。他走到客厅时,母亲从外面开门走了进来。 “妈,你回来啦!”蒋生对母亲说。 “你这么早就洗澡了,是要出去吗?”蒋生妈看见儿子没有擦干的头发问道。 “我马上要出去一下,回来可能很晚。我不回来吃晚饭了,你和爸不用等我了。”蒋生应声道。 “儿子,记得别在外面跟你那一班朋友们喝酒!喝酒开车不安全,知道吗?”蒋生妈提醒他说。 “妈,今天不是去喝酒,今天约一个朋友去看电影。”蒋生笑着说。 “儿子,是跟女朋友去吗?”蒋生妈露出一张开心的笑脸,关心地问。 “妈,只是一般女性朋友,还不算是女朋友!”蒋生如实应答道。 “你还骗妈,能跟你一起去看电影的,那就不是一般普通朋友了!不是情投意合的男女朋友关系,就是谈情说爱的情侣关系。这是好事,喜事,明天带到家里来,让爸妈看看!”蒋生妈笑得合不拢嘴。 “妈,八字还没一捌呢!你先别急着见她,我还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昵,我刚追求人家。”蒋生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没有一丁点底。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适婚男女谈情说爱很正常,正正当当的,大大方方的,没有什么秘密藏着掖着。”蒋生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妈,等人家同意了,我会带她回家来见你和爸的,”蒋生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好吧,早点带回家来看看,越快越好!我等不及了,日盼夜盼,望眼欲穿,做梦都想看到儿子带个姑娘回家。”蒋生妈用手抹了抹两边的眼眶。 “嗯,儿子一定努力争取今年完成你的心愿!”蒋生看着母亲满是期待的眼神,鼓起勇气说。 “开车慢点!”蒋生妈叮嘱道。 “知道,我走了。”蒋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蒋生驾驶汽车朝西乡电影院一路奔去。 15点50分,蒋生到达西乡电影院停车场。他走进电影院门口时,距离放映时间还有10分钟。 蒋生拿着vip电影票,沿着通道向里走。通道两侧错落有致的灯光交相辉映,营造出神秘的情境。走进vip观影厅,聚光灯汇聚射向舞台,灯光闪烁如同进入一个多维艺术空间。 蒋生走入情侣包间时,汪红艳边吃零食边坐在沙发椅上,目光盯着观影台。 “汪小姐,我坐你这里可以吗?”蒋生鼓起勇气说。 “蒋老板,可以。你这么快就赶回来啦!”汪红艳脸颊袭上一团红晕。 “我刚好赶回来,想起电影还没有开映,于是我就开车过来了。”蒋生嘿嘿一笑。 “我15点就到了电影院门口了。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是来广东后第一次进电影院看电影。我也不知道vip电影票与普通票有什么区别,走进电影院后才知道普通票跟vip票的区别大了去了。不仅观影环境不一样,座位不一样,而且价格不一样,享受的服务也不一样。”汪红艳侧过身来,笑盈盈地说。 “是的,vip电影票是跟普通票不同。vip电影票可以享受更舒适的观影体验和周到的服务。”蒋生笑眯眯地答道。 蒋生刚坐下不到一分钟,服务员送上饮料和零食。 一会儿,电影开始放映。 “汪小姐,来,我帮你把沙发椅放下,半躺着看电影很舒服的。”蒋生边说边帮她把沙发椅放了下来。 “谢谢!”汪红艳甜甜一笑。 电影放映中,蒋生边看边点评电影中的角色。 汪红艳对蒋生的点评表示认同,也时不时插上几句,附上自己的观点看法。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边看边闲聊,相谈甚欢。 快乐的2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电影散场,蒋生与汪红艳并行走出了电影院。 蒋生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正好18点。 “汪小姐,我们去吃晚饭,等吃了晚饭,我送你回去。”蒋生对汪红艳说。 “谢了,不用了,你回家吧。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汪红艳眨了眨迷人的大眼睛,望了一眼蒋生。 “我回家顺路,顺便送你回厂里。”蒋生故意撒谎说自己顺路。 “好的,谢谢!”汪红艳点了点头。 蒋生领着汪红艳向停车场走去。他走到自己的奥迪车旁,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转身对汪红艳说:“汪小姐,请上车!” 汪红艳坐进副驾驶室座位上。蒋生顺手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室旁,打开车门快速钻进汽车。 “汪小姐,请系上安全带!”蒋生提醒她说。 汪红艳伸手拉了一下座位右侧上方的安全带,她刚拉开一半时,似乎绷拉着,感到有点拉不动感觉。 蒋生见状,起身侧过去,伸手去拉安全带,刚好碰到她柔软的细手。蒋生将安全带松了回缩一下,便重新下拉下来。 随着咔嚓一声,插入她座位边侧下端的插孔里。 安全带斜穿她的胸前,她那丰满的胸脯呈现在他的眼前。 蒋生看得心跳加速。他坐回座位,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慢慢起步驶入停车场。 15分钟后,蒋生驾驶汽车停在维亚纳酒店门口。 “汪小姐,你先下车,我把车停好。我们在这里吃饭。”蒋生踩住刹车,打开车门锁。 等汪红艳下了车。他将车开到停车场,熄火,按下驻车键,落下门锁。 汪红艳站在门口。 服务员马上迎了上来,客气地打招呼:“小姐,您好!几位?” “2位!”汪红艳微笑答道。 “里面请!”服务员微笑着说。 蒋生走了过来,与汪红艳一同走进西餐厅。 服务员引领他俩走到一张小餐桌旁。蒋生拉开一张椅子,招呼她坐下。 蒋生坐到汪红艳的旁边。 服务员立马取过菜单递给蒋生,站列一旁等候着点菜。蒋生把菜谱递到汪红艳的面前,说:“你喜欢吃什么,你来点。” “我不会点菜,你点吧!”汪红艳笑了笑说。 “牛排,烤鸡,红酒汁蒸鱼,大虾,各一份。”蒋生打开菜谱,对服务员说。 “好的。先生,你们喝点什么?”服务员客气地问道。 “汪小姐,你喝红酒还是果汁?”蒋生声音轻柔地问她。 “来一杯果汁吧。”汪红艳浅浅一笑答道。 “来二杯果汁,再来二份三明治。”蒋生伸出中指和食指。 “蒋老板,少点一点,点多了我们吃不完,浪费了太可惜!”汪红艳劝说道。 “总共4个菜,每人2个菜,刚好。”蒋生呡嘴笑道。 半小时后,4个菜全部上齐。 汪红艳这是第一次吃西餐,她使用刀叉切割牛排有些不太习惯。她一边瞄着蒋生的切割动作,一边自己试着切割吃了起来。 他俩吃到晚上20点,汪红艳吃饱了。她拿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唇两边。 餐桌上还剩下半盘烤鸡。 “服务员,能不能把这剩下的烤鸡打包?”汪红艳对服务员说。 “好的,我马上去取餐盒过来。”服务员应声答道。 蒋生拿着菜单去收银台交费。他走回餐桌时,服务员已打好包,装进塑胶袋,交到汪红艳的手里。 汪红艳拿着装着餐盒的塑胶袋跟蒋生走出了西餐厅。服务员礼送到西餐厅门口,笑盈盈地挥了挥手说:”慢走,再见!“ 汪红艳跟着蒋生身后走向停车场。 蒋生为她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汪红艳很优雅地坐了进去。他替她把车门关上,并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蒋生驾驶汽车离开了维亚纳酒店。 汽车拐上宽阔的大道,慢慢向左变道,然后快速地行驶在中间车道。 蒋生打开汽车音响,缠绵的情歌从喇叭里传出。 汪红艳眼望着车窗外,看着外面灯光灿烂的夜景,听着美妙的音乐,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 “汪小姐,西餐的味道还合口味吗?”蒋生侧头来看了她一眼。 “吃是蛮好吃的,不过价格太贵了!”汪红艳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说。 “只要你喜欢吃,我下次还带你来吃!”蒋生笑了笑说。 “今天点这么的菜,让你破费了,谢谢!”汪红艳扑闪着长睫毛的大眼,柔情似水的眼波在他的脸上停留着数十秒后才移开。 “其实点也不多,你吃得太少了。”蒋生一边注目地开着车,一边应答道。 “我今晚吃了很多了。”汪红艳笑盈盈地说。 汽车右拐进入福发工业区的林荫道。蒋生慢慢降速,在福发工业区门口刹住了车。 “汪小姐,我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吗?”蒋生说出这句时,脸色通红,声音轻轻的。 “可以呀,叫我名字更好,叫我汪小姐我还不习惯。我一个农村来的女孩,你叫我小姐,我都不好意思!”汪红艳脸上掠过一抹红晕。 蒋生打开车锁,侧过头来对汪红艳说:”红艳,明天有空吗?” “我们放3天假,明天想出去玩一下。”汪红艳听他改了对自己的称呼,把他当作大哥哥来了,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便爽快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好呀,我这两天也有空,我平常挺忙的,没有时间去走走看看。刚好趁这个假期,我明天陪你到深圳各大景点玩玩。”蒋生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话。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玩,听说世界之窗还挺看的。”汪红艳微微一笑。 “我也没有去过,我们明天就去世界窗吧。”蒋生按下驻车键,推开驾驶室的车门下了车。他从车头绕到副驾驶室旁,拉开车门,压低声音说:“我明早7点半来门口接你,好吗?” “嗯。”汪红艳松脱安全带,朝蒋生点了点头,目光羞涩地走下了汽车。 “红艳,明天见!”蒋生高兴地关上了车门。 汪红艳转过脸来,面如桃花。她回了一句:“开车慢点!” 他坐进驾驶室,望着汪红艳美丽的背影消失在厂区门口。 蒋生驾驶汽车在厂区门口调了一个头,然后轰的一声,快速驶入那条拱形绿荫道。 第59章 晨辉成陷入困境 11月2日上午9点,晨辉成公司会议室里,座无虚席。 范晨辉阴沉着一张灰脸,坐在主席台位置上,边抽烟边说着糟糕难听的话:“今天召集大家开个月度总结会,通报公司10月份的经营状况,我看了10月的财务报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们公司自5月从深圳搬迁回内地以后,接连6个月连续亏损。照这样持续下滑,不到年底就得关门解散,到时大家都面临失业。在座都是公司的管理人员,现在公司陷入最严峻的困境,需要大家献计献策。若有什么好的办法和建议,请提出讨论,帮助公司尽快扭转局面。” 范晨辉猛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鼻孔中冒了出来。他摁灭手中的烟头,压在烟灰缸里。 范晨辉环视了一圈,全场鸦雀无声。 他的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如今的这个团队没有在深圳打造的那个团队有凝聚力和向心力了,完全是被动式的管理方法,没有充分发挥主人翁的精神,要效率没效率,要质量没质量。尤其是出现的新问题得不到及时有效的处理,工作凭经验,思想守旧。仍用过去那套过时落后的管理方法,根本没法跟走动式的管理方法相比。 范晨辉看到公司这几个月以来经营业绩惨淡,发展前景不容乐观,他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设想和决定。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的决策确实有些考虑不周,他对回内地投资办工厂的内外部环境因素评估不充分,他感觉到这一次搬厂犯了一个路线错误,如迷雾中行走山路,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山坡,掉下深坑。他万万没有想到,内地人过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生活,大多数的员工是不愿意晚上或周末加班的,这些中年女工绝大多数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主妇,需要照顾家里老人和小孩。不像广东那边,进厂的员工大都是青年男女,他们出去是想多挣点钱的,光靠上8小时班是挣不到多少钱的,必须要加班才能挣到比正常上班更高的加班费。 范晨辉拿起放在会议桌上的财务报表,翻了翻,眼里满是忧伤。他吸了一下鼻子,双手合掌贴在面部,来回在前额、眉宇、面颊抚摩了三四下。他清了一下嗓门,声音低沉地说:“既然大家没有什么可说的,那就散会吧。” 范晨辉话音落下3秒,全场没有一个人站起来离开,大家依旧静默坐着。他们听出了范晨辉这次宣布散会的声音里含着无奈,语气里带着失望。以往范晨辉开会结束说散会的声音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干脆利索,底气十足。 大家相互之间目光对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范晨辉站了起来,挟着他那册大本子笔记本,低头猫腰走出了会议室。 等范晨辉走出去后,坐在范夏成旁边的牛金平率先站了起来,他将椅子推到位,快步向门口走去。 紧接着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有序排队向门口走去。 范夏成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跟在胡雪莲后面走出了会议室。 范晨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将笔记本和笔往大班台上一扔,坐进沙发转椅。他掏出手机拨打杨菲艳的电话,手机响了3声,电话那头接通了。 杨菲艳在电话里说:“喂,范总你好,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杨经理,你好!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范晨辉笑呵呵地应答道。 “范总,现在工厂经营业绩状况还好吧?”杨菲艳关心地问道。 “杨经理,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实不相瞒,连续6个月亏损,我都支撑不下去了。”杨晨辉眼眶湿润,向杨菲艳诉着苦说。 “范总,是生产效率提不上来?还是生产过程次品率高?”杨菲艳凭经验判断,直截了当地问道。 “杨经理,你说到点子上了,就是效率低,不良率高。这个要命呢,要产能没产能,要品质没品质。我打肿脸充胖子,投资三四千万,这下亏得我就剩底裤了。我都快要举白旗投降了!”范晨辉往软椅上一躺,叹了一口气。 “牛圣平是生产经理,他应该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案!他以前搞的那一套计时加定量的目标管理方案不是还可以吗?怎么搬到内地去就走了样了?要说搬迁前3个月亏本,还有一点理由说得过去。如今工厂开工6个月了,还在亏本经营生产,这就奇了怪了?生产管理原班子框架没变,只是员工是新招,新手经过培训实操,第2个月自然比第1个月要好,第3个月比第2个月更好。只要员工定岗定位定量,经过2至3个月磨合期,产能效率甭说也会逐月提高。你说的这种异常情况,我感觉不应该啊!”杨菲艳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杨经理,平均小时产能只有深圳工厂的50%,我说的话,难道你还不信吗?”范晨辉深呼吸一下,有气无力地说。 “范总,我当然相信你!可是,生产效率如此之低,就算是外行人听了也摇头,根本想不通呀!跟以前深圳工厂相比,这也差得太远太离谱了!”杨菲艳伸手撩了一下头发,立马应答道。 “我在想,关掉内地工厂算了,重返深圳开个新厂。就当是跌了一个大跟头,爬起来,一切重头再来!”范晨辉激动地说。 “范总,我建议还是采取因地制宜的办法,由你亲自挂帅,组织成立跨部门功能小组,制定平均小时产能目标,每2小时统计数据分析,现场检讨解决瓶颈问题。”杨菲艳想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的,我再运营2个月评估一下,不行就只能搬回深圳建厂了。”范晨辉采纳了杨菲艳的主意。 “范总,这只是我个人的小小建议,大方向还得你自己做决策!”杨菲艳声音轻柔如水。 “杨经理,要是有你在身边多好!没有你,我就像断了双翼的鲲鹏,有了方向也飞不起来!”范晨辉声音里带着哀伤。 “范总,你是带兵打仗的统帅,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名小卒,哪有你说的那么重要!”杨菲艳谦虚地说。 “杨经理,我现在如同一个光杆司令,没有得力干将,孤掌难鸣啊!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儿子夏成不成气候,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从深圳跟过来的这帮人虽然忠诚,但他们没有独挡一面的才能。其实我什么都不缺,就缺像你这样一个强将副手来辅助我实施战略计划。”范晨辉说出了心里对她的渴望。 “范总,很不好意思,我现在生了小孩了,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杨菲艳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情况作了简要说明。 “你生小宝贝了,可喜可贺!听说你和周扬开了一家硅胶制品厂,恭喜发财,年轻有为!”范晨辉在电话中笑了笑说。 “范总,我们那算什么工厂呀,只是一个小小的加工作坊。我们能发什么财,能养家糊口就不错了。”杨菲艳随口答道。 “杨经理,双喜临门,喜添新丁,工厂开工,这么大的二件喜事,也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我再怎么忙,也得抽空去深圳祝贺一下呀!”范晨辉提高了嗓音,笑声干脆。 “范总,说心里话,开业前一天,我是很想把你请来!可是,我知道你工作繁忙,路途遥远,来来回回1000多公里路程,奔波劳累。我既担心你的身体,又怕影响你的工作,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忍痛割爱,没有惊动你了。我想,等有时间再向你当面谢罪,赔个不是!”杨菲艳将摞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言重了,你处处为我作想,凡事想到周到。你我萍水相逢,难得的知音朋友。我怎么能让你赔个不是呢!”范晨辉呵呵地笑了。 “范总,就是范总,有气量,大度,是我最敬佩的人!”杨菲艳的嗓音像百雀羚鸟一样清丽婉转。 “该改口叫你杨总了,再叫你杨经理已经不合适了。如果我的工厂真的搬回深圳去,还需要你给予多多支持,大力帮助!”范晨辉客气地说。 “范总,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在你面前,我可不敢当!不管时光荏苒,岁月更迭,你永远是我的老板!”杨菲艳笑声如黄莺出谷般清亮悦耳。 “要是我听了你的话,不搬迁内地就好。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事到如此,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唯一出路,弃车保帅,把根留住。迁回深圳,再搏一次,东山再起!”一股悔意从范晨辉胸腔冲出。他对杨菲艳说出自己的想法,心里仿佛照进一缕阳光,依旧对未来充满希冀。 “范总底气足,一定能力挽狂澜,扭亏为盈,再展昔日辉煌!”杨菲艳笑了笑说。 “托你吉言,泰及否来!”范晨辉开怀大笑。 “范总,困难是暂时的,相信晨辉成的事业一定会蒸蒸日上!”杨菲艳接过话来,给他打气鼓劲。 “杨总,跟你聊了这么多,耽误你的时间了,有空再聊。”范晨辉笑着说。 “范总,没事,小宝贝正在睡觉,我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事。”杨菲艳客气地答道。 “等我去深圳时,再联系你。挂电话了,再见!”范晨辉说完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放下电话,看了一眼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宝贝,心里涌动着一股甜蜜幸福的暖流。 杨菲艳拿起一本《成本会计学》书翻看了起来。 中午时分,周扬拎着手提胶袋走了进来。 “艳子,来吃饭了!”周扬从手提胶袋里拿出1份饭盒,两份菜盒,1份鸡汤放在餐桌上,他走到杨菲艳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好,你吃了没有?”杨菲艳放下手中的书,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我给你打一份热的回来先吃,我现在去饭堂吃。”周扬走到婴儿床旁边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女孩,然后走了出去。 杨菲艳走进里间,打开水龙头,用水冲洗了双手。 她扯了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她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打开菜盒一看,一份猪蹄炖黄豆,一份清蒸排骨,一份鸡汤。一股扑鼻的香味,顿时令她胃口大开。 杨菲艳从医院分娩回来的第二天,周扬就跟饭堂蒋生协商,给她订了营养小灶。 饭堂师傅每天换着不同菜谱,做着不同口味。杨菲艳坐月子这段时间,周扬和菲艳妈轮番照顾她。她每餐吃得饱饱的,坐满月子,她的身体明显胖了一些,原本苗条如柳的身材开始变得丰满。 杨菲艳坐满月子后,公司的业务订单时开始猛增。周扬为了让菲艳妈腾出手来帮助杨菲艳照看小宝贝,他招了一名新员工跟他学习操作机器。 菲艳妈替杨菲艳在宿舍照看女儿时,杨菲艳每天上午、下午就能抽出2个小时到工厂办公室来处理财务事宜。 12月31日那天晚上,周扬一只手枕着杨菲艳颈部,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二人面对面躺在床上商谈公司工作上的事。 “周扬,你的驾照也拿到手了。明天就是2010年元旦了,我想趁宝安凌云丰田4s店做促销活动,和你一起去看看丰田卡罗拉,你喜欢这款车型吗?”杨菲艳把高挺的胸部往周扬胸前靠了上去,声音温柔如绵。 “艳子,日系车虽然省油耐用,维修成本也低,但我不喜欢日系车。我喜欢德系车,德系车的车身结实,开起来稳当,有一种厚实感。从价格和舒适度上考虑,我想买国产车,比如奇瑞、比亚迪、吉利、长安、长城等汽车品牌的质量、性价比都挺好的。”周扬的脸颊紧贴着杨菲艳的脸颊,细声细语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的想法。 “周扬,你出去跑业务,会客户,有应酬。我的想法是,还是买辆德系车吧,开出去也有个面子。你想想,我说的对吗?”杨菲艳伸开温柔的手掌,来回在他的胸前抚摸着。 “好,那就买大众吧。”周扬考虑一下,便同意了杨菲艳的想法。 “明天放假,我叫妈帮我照看一下小宝贝,我们上午去大众4s店看看。”杨菲艳把头枕在他的胸膛。 “早点睡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周扬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你也辛苦!”杨菲艳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长长的睫毛轻碰着他的脸。 二人相拥着进入甜蜜的梦乡。 元旦当天,天空晴朗。 金色的阳光里,微风习习。 宝安正华大众4s店,门口张灯结彩。两名漂亮的迎宾小姐,身披彩带分列门口两边,笑迎四方来客。门店上方悬挂一条红色巨型横幅,“庆元旦,迎新年,看好车”9个金色大字分外醒目。门店左旁悬挂长条红幅:“豪华配置,大众价格!”,右旁悬挂长条红幅:“尊享钜献,大众情怀!” 上午8点30分,一辆出租车驶入宝安正华大众4s店的停车场。车门打开,杨菲艳和周扬从车后座下了车。杨菲艳手挽着周扬的胳膊,向着大门入口走去。 这时,两名迎宾小姐弯腰鞠躬,客气地打招呼:“两位老板,欢迎光临!”一同轻移脚步,笑盈盈地迎了上来,一左一右引领着他俩走进了销售接待区。 紧接着,一名精心打扮,穿戴时尚的销售小姐像一阵清风飘了过来,迷人的笑容比乍开的花朵还灿烂。“两位老板,喜欢轿车还是suv?” “先看看轿车吧!”杨菲艳微笑答道。 “好的,我带你们先去轿车区看看。”销售小姐伸手一指,笑眯眯地说。 杨菲艳和周扬跟在销售小姐身后,向着轿车展示区走去。 杨菲艳和周扬跟着销售小姐到轿车展示区走了一圈,接着又到suv展示区走了一圈。最后他俩又回到轿车区,周扬看中一辆高配版的宝来轿车。 “老板,需要试驾吗?如果试驾,需要签订试驾协议,交纳试驾保证金后,下午便可以安排。”销售小姐笑对周扬说。 “试驾就不需要了,请问可以试坐体验一下吗?”周扬问销售小姐。 “可以试坐体验,等下我去安排试驾员。”销售小姐答道。 销售小姐拿出手机拨打了销售负责人电话,请示汇报了一下。紧接着又拨打了试驾员的电话,简单地说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一名高个子试驾员走了过来。 在试驾员的引领下,他俩上了一辆宝来试驾车。 试驾员驾驶宝来试驾车载着他俩兜了一圈后回到4s店销售中心。 销售小姐将他俩领到销售接待区,倒了两杯热茶,面对面坐下来商谈。销售小姐以最优惠价格报价,双方商谈最终达成购车意向。 销售小姐拿了三份协议,双方签了字并盖了章。销售小姐给周扬办理了全款购车手续后,销售小姐告知2天后可以提车。 上午12点,杨菲艳和周扬在销售小姐和迎宾小姐的微笑声中,走出了4s店销售中心。 两天后的早晨,阴天间多云。 周扬和杨菲艳在8点准时来到4s店销售中心。 销售小姐热情地接待了他俩。 8点30分,车辆交接。 周扬和杨菲艳站在宝来新车前面,销售小姐和杨菲艳站在一起合影留念。4s店销售工作人员打开礼花筒,五彩斑斓的礼花纷纷落下,揭开新车红盖布。销售小姐激情澎湃地送上祝福语。 在销售小姐和4s工作人员的注目下,周扬把车钥匙交给自己请来的代驾。代驾司机接过周扬递过来的车钥匙,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熟练地系上了安全带。周扬拉开车后座,扶着杨菲艳坐进了车后座,顺手关上车后门。周扬走到副驾驶室,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伸手拉下安全带插入插孔内。 随着嘭的两声,左右两边的车门关上了。 代驾启动发动机,调转方向盘,慢慢地驶出了4s店销售中心。 车到半路,天空中飘起了细雨。雨点落在前面车窗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珠,模糊了视线。代驾司机打开雨刮器,将前窗玻璃上的水珠刮净。 周扬伸手打开了汽车音响。车里播放着dj歌曲,美妙的旋律,让人感受到音乐的力量,享受音乐带来的身心愉悦。 周扬和杨菲艳望着车窗外,心里涌动着春潮般激情。 第60章 范晨辉重返深圳 深圳的冬天,太阳高照,气候温暖,没有一丝冬季的寒意。 厂区内的草坪一片草色青青,墙脚一排桂花树枝叶翠绿,枝头盛开着黄色的花朵,看不到冬天的影子。 唯有宿舍楼下的几棵大榕树在微风中抖落了一地的黄叶,让人看到了秋冬季节的交替。 2010年2月1日,农历腊月十八。 眼看距离过年放假还有一个星期了,周扬把厂里年前的交货已生产入库,年后的交货在放假前已经安排生产了。 在吃中饭时,周扬跟杨菲艳说:“艳子,快到放年假了,现在厂里也忙得过来了,不需要你和妈帮忙了。你和孩子住在厂里宿舍没有家里安静,生活起居也不太方便。我想还是搬回福永家里去住算了,你和妈在家照顾好女儿就可以了。” “好吧,那你每天开车上下班,一定要注意安全!”杨菲艳把目光落在周扬的脸上。 “我开车,你放心!”周扬眼里含着笑意。 “外出开车慢点,出去应酬喝了酒就不要开车,记得找代驾,安全第一。”杨菲艳深情地望着周扬。 “我知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你不要太担心,我心中有数!”周扬的目光与杨菲艳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嗯。”杨菲艳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周扬说完,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杨菲艳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然后走了出去。 下午17点30分,周扬关闭电脑,按灭照明灯,走出了办公室。 周扬走到车间门口,对机台操作员李顺水说:“小李,今晚不用加班了,好好休息一下。” 李顺水一听老板说不加班了,便关掉了机器电源。 “小汪,18点30分,你来加班1小时,把今晚发快递的货与快递员交接一下。我今晚有事,就不回厂里了。我把大门钥匙给你,你晚上下班后,把大门锁好。”周扬边说边把钥匙递了过去。 “好的,知道了。”汪红艳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车间门口,伸手接过周扬手里的钥匙。 汪红艳走回工作台,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装台面,接着转身对周扬说:“周总,我把今天生产包装好的货贴上手写标识单,先搬到成品暂放区分开摆放。明天上班后,等你打印成品标签,我才转移到成品仓库,可以吗?” “可以。”周扬点了点头答道。 在饭堂吃晚时,汪红艳独自一人坐在靠窗户边的餐桌上。 蒋生悄悄地走到她的餐桌边,小声地说:“今晚加班吗?” “今晚加班1小时,19点30分下班。”汪红艳把头扭过来,边吃边说。 “今晚陪你去看电影,新片《孔子决战春秋》上演。19点50分,我在厂区大门口外等你。”蒋生微笑着说。 “哦。”汪红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蒋生小声哼着歌曲,高兴地走出了饭堂。 周扬回到宿舍时,菲艳妈刚做好饭菜。餐桌上摆放着二荤一素一汤,还有三双碗筷。 杨菲艳坐在椅子上,一手抱住小宝贝,一手握着奶瓶在给女儿喂牛奶。 “小宝贝,吃饱了没有?”周扬走了过去,弯腰低头看着正在吮吸奶嘴的女儿,笑嘻嘻地说。 女儿仿佛听得懂周扬的话儿,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周扬,双手捧着奶瓶的小手松开了,停止了吮吸。 “宝宝,来,爸爸喂你吃,好不好?”周扬凑近小宝贝的小脸蛋,轻轻地亲了一下。 女儿可爱地朝他笑了笑。 杨菲艳把奶嘴塞到女儿的嘴里。女儿没有吮吸,并把奶嘴抵了出来。 杨菲艳知道女儿已经吃饱了,不想吃了。她对周扬说:“芬芬吃饱了,让她睡床上自己玩一下,我们吃饭吧。”她拿过一把小鼓递到女儿的小手里。 女儿乖顺听话,抓着小鼓摇来摇去,叮铃当啷地响个不停。 吃过晚饭后,杨菲艳和母亲一起收拾宿舍里的东西。周扬把打包好的东西搬到一楼,装进汽车后备箱。 18点50分,周扬开车把杨菲艳母女和菲艳妈送回了福永幸福花苑小区。 杨菲艳回到家里时,女儿已经在她的怀抱里睡着了。她把女儿放进婴儿床,推移到卧室里。 菲艳妈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扫卧室卫生。她先把杨菲艳和周扬的卧室打扫干净,然后又把自己的卧室打扫干净。 周扬回家后也没闲着,他把客厅和餐厅的地板用拖布仔细地擦拭了一遍,接着把沙发、桌椅擦拭干净。 杨菲艳安顿女儿后,穿上围裙,走进厨房,把厨房打扫清洗得干干净净。 等他们把全屋的卫生搞干净后,已是晚上21点多钟了。 杨菲艳从洗澡房出来,换上低胸睡裙,湿润的头发披散在祼露的双肩上。她趿着拖鞋,站在卧室门口,回头对周扬说:“我和妈都洗了澡了,就剩你还没有洗澡了。我把你的睡衣挂到洗澡间挂衣架上了,洗了澡,早点睡。” “好,我马上去洗。”周扬一边应声答道,一边打开手机。他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他打开一看,是汪红艳在19点30分发来的:“周总,今晚发快递的货已交接给快递员带走了。大门已锁,我下班了。” 周扬接着发了一个短信过去:“好的,辛苦了!” 周扬关掉客厅的灯,走到卧室门口。他推门走了进去,把手机放在梳妆台上。 杨菲艳坐在梳妆台前,手拿电吹风正在吹头发。 周扬前胸紧靠着她的背部,双手从她的肩膀滑下,落在她的丰满的胸前。把嘴凑近她的耳际说:“有点想你了!” “是嘴上想,还是心里想?”杨菲艳呡嘴一笑。 “嘴上也想,心里也想。”周扬将脸紧贴在她脸上,来回摩擦着。 “时候不早了,快去洗吧!”杨菲艳伸手推了一下他的下巴。 周扬松手起身,走出了卧室。 过了一刻钟,周扬洗了澡,穿着拖鞋走进了卧室。 床头的粉红色小灯打开着,整个房间被笼罩在一片粉红色的光晕中。 杨菲艳躺在席梦思床上,侧身朝里而卧,一袭柔顺的长发垂落枕上。 哐当一声,周扬将房门关上了。他顺手从里面打了小锁,并关灭了照明灯。 周扬走到婴儿床边,看女儿睡得正香。他轻轻地走到席梦思大床边,脱掉脚下的拖鞋,转身上了床。他侧身从后面抱住杨菲艳的腰,将身体贴在她的身后。 杨菲艳侧过身来,微闭着迷人的双眼,等待着他爱的抚摸。 周扬一边爱抚一边撩起她的睡裙,两人相拥在一起。 在这充满爱的夜晚,两颗心交融在一起,幸福像蜜汁般流遍全身。 一阵激情过后,周扬拥着杨菲艳呢喃:“艳子,我娶了你做我的妻子,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事。能与你相伴终生,今世再无遗憾!” “周扬,我能做你的妻子,也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事。感谢上天的眷顾,把你给了我,成为我一生的依靠。有你的陪伴,我感到我是多么的幸福!”杨菲艳将头埋在他的上胸,柔软的手在他的心窝处抚摸着。 五一节后,杨菲艳接到范晨辉打来的电话。范晨辉在电话中说,晨辉成科技园即将在8月初出售,计划在7月底将工厂搬迁至深圳。他说在7月中旬来深圳一趟,提前把厂房租下来,等待月底搬迁。范晨辉在电话里询问杨菲艳,请她抽空帮他打听一下,在她工厂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厂房出租。杨菲艳在电话中答道,她帮他打听一下,一有合适的厂房出租就立马通知他。 自从范晨辉那次打电话给杨菲艳说帮他打听厂房出租的事后,杨菲艳就把这件事挂在心上。为了帮范晨辉找厂房,她学会了骑摩托车。她把女儿交给母亲在家照看,她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奔走在西乡黄田和福永一带,逐个工业区去寻找,逐个厂房去问询。 杨菲艳每天上午、下午骑着一辆摩托车,戴着一顶太阳帽,背着一个小包,包里装着一瓶矿泉水,穿梭在各个工业区里。她从5月找到7月,连续找了2个月,都没有找到有厂房出租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说来也巧,就在她万念俱灰之时,在7月21日那天上午11点,周扬突然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自己工厂隔壁的工业区有一家工厂刚好搬迁了,一楼、二楼挂出了厂房招租的横幅。杨菲艳接到周扬的电话,喜出望外,她挂掉周扬的电话后,立即给范晨辉打去电话。 范晨辉接到杨菲艳的电话,不免一阵欣喜,他在电话里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并告诉她说,事不宜迟,明天上午启程到深圳商谈租用厂房的事宜。 当天晚上,杨菲艳坐在电视机前,看到了中央气象台发布最新天气预报消息,22日下午广东沿海地区有台风登陆。 7月22日上午,为了确保行车安全,避免发生重大交通意外事故,气象部门发布红色预警信息,交通部门将防御台风iv级应急响应提升到ii级应急响应,进入深圳市内的高速公路已封闭。 7月22日下午台风“灿都”登陆广东吴川,登陆时风力12级,风力达到35米每秒。 时值下午16点,台风刚刚刮过。广深107国道东莞路段,车辆拥堵,行车缓慢。范晨辉驾驶一辆帕萨特从东莞石碣下了高速路口,驶入107国道进入东莞境内。 范晨辉沿着107国道往深圳方向行驶,行驶1小时后才驶出东莞境界。 在进入深圳境界时,范晨辉透过车玻璃看见107国道上垃圾散落,一片狼藉。路面掉落的树枝,横七竖八。 范晨辉驾驶汽车沿着107国道缓慢行驶。 18点10分,范晨辉驾驶汽车安全到达福永桥底。范晨辉将车停靠在路边,打开了双闪。他拿出手机给杨菲艳打了电话。 “杨总,我到了福永桥底了,你们现在是在福永的家里,还是在西乡黄田的厂里?”范晨辉在电话微笑着问道。 “范总,你到啦。你进入深圳后,没有受到台风高速封路的影响吧?”杨菲艳笑盈盈地说。 “杨总,还好呀,深圳的高速公路封了,我从东莞石碣就下了高速了,我顺着107国道走低速的。” “你别叫我杨总,你叫我杨总把我叫得都不好意思了。你还是叫我小杨,或杨经理吧,我听得亲切自然。我现在福永的家里,周扬还在黄田的厂里。你直接到家里来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杨菲艳客气地应答道。 “好的,我现在去你家里。一会见!”范晨辉调转方向盘向右转,快速驶入福洲大道。 范晨辉驾车行驶经过一家超市商场,他将车开进停车场。范晨辉停稳汽车,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顺手关上车门。他按了一下遥控锁,将车门落锁。 他走进超市大门,坐电梯上了二楼。他在超市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婴儿用品专柜,从货架上拿了两罐美赞臣奶粉。他双手捧着两罐奶粉,走到出口处收银台付了钱,收银员替他把两罐奶粉装入一个中号印字胶袋中。 范晨辉提着胶袋坐电梯下到一楼。他走出超市门口,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他小跑几步,奔到汽车旁,按了一下遥控锁。他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弯腰坐进了驾驶室。他将胶袋放在副驾驶室的座位上,系上安全带,用手理了理耳朵两边稀疏的头发。 他启动发动机,打开雨刮器开关,驾驶汽车驶出超市停车场。 15分钟后,范晨辉驾驶汽车到达幸福花苑小区门口。 范晨辉按了一声喇叭。看门保安探出头来,见是一辆湘m牌照的车子,他没有直接打开移动大门,而是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想问个明白。 这时,杨菲艳打着一把花伞,从小区里面走了过来。她看见是一辆挂着跟自家大众宝来汽车一样车标的汽车,她以为不是范晨辉的车,便没有迎上去。 当范晨辉放下车窗玻璃时,杨菲艳这才看清楚坐在驾驶室里的是范晨辉。她立马走了过去,跟门卫保安说:“他是我家的客人,请打开门!” 保安按下了遥控锁,大门迅速向一边滑动推移。 杨菲艳走到驾驶室车旁,微笑着说:“范总,我站在大门口外等你,等着等着就下起小雨了,我就回家去拿雨伞了。不好意思,有失远迎!” “你见外了,咱俩什么关系呀,别那么客气!”范晨辉笑着说。 推移大门打开了。 范晨辉松开刹车,汽车慢慢驶入大门。 杨菲艳走在车左前方,用手指着停车场的方位。 在杨菲艳的引领下,范晨辉慢慢地开着车驶入小区挂着“外来车辆临时停放”牌子的停车场。 “周扬,范总到了小区楼下了。你现在厂里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杨菲艳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扬的电话。 “艳子,我从厂里回来了。我刚从超市里买菜出来,你就打电话过来了。等一下就到家了。”周扬在电话里说。 “好的,挂了。”杨菲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范晨辉停好车子,从副驾驶室座位上拿起胶袋。 他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杨菲艳将雨伞举过范晨辉的头顶,为他撑起一把遮挡绵绵细雨的花伞。杨菲艳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范晨辉感到一丝心灵上的欣慰。 “范总,你回老家才1年多,我感觉你的白头发比以前多了许多,你真是太辛苦了。看到你这样劳碌奔波,我为你心疼!”杨菲艳与范晨辉并排走着,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动情地说。 “哎,没办法。儿子不争气,手下无强将,心累呀!”范晨辉吸了一下鼻息。 “范总,老板娘的身体还好吧?”杨菲艳关心地问。 “她身体还好,但头发也白了。这一年多来,她嘴上不说,我也知道她心里着急呀,我把全部家底都押在这个科技园上了。现在搞砸了,办不下去了,只能低价出售卖掉,我作好了心理上的准备,估计会亏1000多万。在老板娘的心里,这可是我们经营10多年辛苦积累下来,前后不到二年时间,就这样打了水漂了。你说她不心疼吗?”范晨辉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连续眨了几下眼睛。 “老板娘是一位善良、朴素的女人,她性格温柔、待人真诚,她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贤妻良母型典范!”杨菲艳在范晨辉面前夸奖他的妻子林雪花。 “老板娘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她付出了很多,但得到的太少。真的,我有点对不起她!”范晨辉的眼里闪动着酸楚的泪花。 “老板娘她这次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杨菲艳问道。 “老板娘本来也想来的,她感冒了,加上胃也有点不舒服,我就没让她来。”范晨辉答道。 杨菲艳和范晨辉一起走进一楼单元门口。杨菲艳收起雨伞,朝门外甩了甩水滴。 他们走到电梯门口,杨菲艳按了一下下行按键。 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杨菲艳和范晨辉走进了电梯。 哐当一声,电梯门关上了。杨菲艳按了一下8号键。电梯上行至8楼,电梯门打开。 杨菲艳和范晨辉一前一后走出了电梯。 范晨辉跟着杨菲艳身后沿着走道向806房走去。 杨菲艳打开防盗门时,菲艳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微笑着说“艳子,接到范老板啦!” “刚刚接到了。”杨菲艳答道。 “您好!”范晨辉主动向菲艳妈打招呼说。 “范老板您好,请坐!”菲艳妈扯了扯腰上的围裙,应答道。 “这次来时,走的匆忙,没有带什么东西,刚才在超市给小宝贝买了2罐奶粉。”范晨辉一边把胶袋放在桌子上,一边笑着说。 “范总,你太客气了,还带2罐奶粉来,你太有心了,谢谢啦!”杨菲艳微笑着说。 “范总,请喝杯茶!”杨菲艳给范晨辉倒了一杯热茶,放到茶几上。 杨菲艳从冰箱里拿了水果走进厨房去洗。 这时,周扬从外面打开防盗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几个胶袋。 “范总,您好!一路辛苦了!”周扬客气地跟范晨辉打招呼。 “周总,我来麻烦你们了。”范晨辉笑着说。 “范总,你太客气了,请你还请不来呢。”周扬微笑着说。 “周扬,回来啦!”杨菲艳端着两盘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陪范总坐会,我来下厨。”周扬对杨菲艳说。 “好的。”杨菲艳边说边走进客厅。 杨菲艳陪着范晨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了起来。 菲艳妈和周扬在厨房里忙着做菜。 第61章 晨辉夜宿菲艳家 “范总,艳子,吃饭了。”周扬端着最后炒的一盘清炒虾仁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微笑着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范晨辉和杨菲艳说。 “好的,谢谢!”范晨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客气地答道。 “范总,你稍等,我去倒杯温水给你洗个脸。”杨菲艳也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洗澡间。 杨菲艳从洗澡间接了一盆温水走了过来,放在范晨辉的面前。她手里拿了一条新毛巾,递到范晨辉的面前,声音柔和地说:“范总,来洗把脸吧。” “谢谢!”范晨辉接过毛巾,微微一笑。 “不客气!”杨菲艳笑盈盈地答道。 待范晨辉洗过脸后,杨菲艳把面盆端到洗澡间,将水倒掉。她把新毛巾用水清洗后挂了起来。 杨菲艳打开热水器又接了一盆温水。她从架子上取下周扬的毛巾放入面盆,端到客厅,她拧干水,将温热的毛巾递到周扬的手里,甜蜜地笑着说:“来擦把脸。” 周扬接过杨菲艳递过来的毛巾,眼神里带着一丝喜悦。 周扬擦了擦冒着汗渍的面部,把毛巾递给杨菲艳说:“老婆,有你真好!” 杨菲艳听到周扬说的这一句话,温柔地笑了。她端着面盆走向洗澡间,将毛巾清洗后挂在毛巾架上。 杨菲艳站在镜子前,正面照了一下,又侧身照了一下。镜子里映照出她丰满迷人的身材。 “艳子,出来吃饭了。”周扬从酒柜里拿了一瓶茅台,对着洗澡房喊。 “来了,来了。”杨菲艳快步从洗澡间走了出来。 餐厅里的灯全部点亮。一张圆形可旋转的餐桌上摆放着8碗香气四溢的菜。 “妈呢?”杨菲艳走到餐厅没有看见母亲,便问周扬。 “她刚进睡房去看芬芬去了?”周扬立即答道。 “哦。”杨菲艳在范晨辉的左侧坐了下来。 周扬把酒放在餐桌上,在范晨辉的右侧坐了下来。 这时,菲艳妈从睡房走出来,对杨菲艳说:“芬芬还没睡醒!” “妈,让她睡吧,等吃了饭把她弄醒,再冲牛奶喂她吃。”杨菲艳应答道。 “范总,我厨艺不精,今晚做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周扬打开酒瓶,微笑着对范晨辉说。 “周总,你太谦虚了,看你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厨艺不一般。你内外兼修,家外能干大事,家里能下厨房,是个好男人。下厨这事,我可没学会。我家里来客人,总是夏成他妈下厨做菜,我插不上手。”范晨辉微笑着说。 “范总,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您过奖了!”周扬拿过两个小酒杯,分别倒上一点酒,微微一笑。 “杨经理有福嫁了一个好老公,周总娶了杨经理三生有幸。你俩在一起,是令人羡慕的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范晨辉笑呵呵地看了看周扬和杨菲艳。 “瞧范总说的,比蜜还甜。谢谢!”杨菲艳扑闪着一双灵动而传神的眼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 “范总,今晚为您接风洗尘,来,干杯!”周扬的脸上洋溢着舒心的笑容。 “周总,今晚少喝点,意思一下就行,我等会还要开车去酒店。等工厂搬回来以后,咱们有时间在一起喝酒。”范晨辉边说边端起面前的小酒杯。 “范总,今晚不喝多,这一瓶整一半,我们每人喝个二三两。今晚你就别开车了,我叫的士送你去酒店。你的车就停在楼下过夜,明早我开我的车去酒店接你。你就放心地喝点,保你晚上睡得香。”周扬把酒杯放低,伸过去靠近范晨辉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范总,周扬有心陪你喝点,你就喝点吧。他平常也不喝酒,他的酒量很浅,不会喝多的。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就住家里客房,床上用品全是新的干净的。”杨菲艳用柔情如水的眼神看着范晨辉说。 范晨辉一听杨菲艳留他在家里住宿,待他如亲人一样,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激动的暖流,微笑着答道:“你们太客气,谢谢!” 周扬和范晨辉一同仰起头,喝干了小酒杯里的酒。 周扬拿起酒瓶给范晨辉的小酒杯里倒了一点酒,接着又给自己的小酒杯里倒上一点。 “范总,你到家里来,我们很高兴。你的恩情,我一辈子忘不了。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遇见你,没有你提供一个平台,我也不会成长这么快。没有你的帮助,也就没有我现在的起步。说句心里话,对你,我心存感激!你我之间,虽然萍水相逢,但是我们有缘,配合默契。你对我的信任,远远超过了上下级的信任,比朋友之间还信任,简直就像亲人一样信任。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谢谢你!”杨菲艳微笑着端起了餐桌的茶杯,举杯示意,喝了一口茶。 “杨经理,其实我也感谢你,你为我的公司付出了很多。没有你,手机喇叭这一块也不会发展得那么好。有了你,才有了晨辉成的壮大和发展。在你的运营管理下,晨辉成手机喇叭事业部创造了辉煌。你的功劳业绩,我心中有数,一直记着呢。应该谢谢你!”范晨辉的眼神深邃如潭,停留在杨菲艳的脸上。他深沉的目光与她迷人的眼眸交织在一起。 “范总,深圳晨辉成能够走向辉煌,主要还是你指导有方,英明决策。在你的正确领导下,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取得了较大的进步和发展!你这次归来,重返深圳,我预祝你再展辉煌!”杨菲艳对着范晨辉笑盈盈地说。 “托你吉言,希望如此。谢谢!”范晨辉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并打了一个拱手。 “范总亲自出马,必定马到成功,必须的。来,喝酒!”周扬端起小酒杯,与范晨辉的小酒杯轻碰一下,微微一笑。 “你们要多吃菜,别只顾着喝酒。”杨菲艳笑了笑说。 “范总,来,吃菜!”周扬手拿筷子,往菜碗上扬了扬。 “好的。”范晨辉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 杨菲艳拿起勺子在汤锅里舀了2碗猪肚鸡汤。她把一碗递给范晨辉,一碗递给了母亲。接着她又舀了2碗猪肚鸡汤,一碗递给了周扬,一碗留给了自己。 周扬做的猪肚煲鸡汤很有特色,汤里配菜有鸡腿菇、鹌鹑蛋,汤汁浓郁,鲜味醇香。 “周总,你煲的这鸡汤味道真好。我觉得比酒店大厨煲的鸡汤还好喝,你这煲鸡汤的水平可以呀!”范晨辉喝了一口鸡汤,赞不绝口。 “范总,我跟你说吧,周扬是在我坐月子这段时间才开始学着煲汤的。他确实在煲汤方面下足了功夫,费尽了一门心思,一次一次练就出来的。他专门去书店买了2本节气靓汤、一碗好汤食谱的书。他自己一边摸索研究,一边实践操作,把我当成了他的品汤师。等我坐了月子出来,他煲汤的技术也练出来了。”杨菲艳的脸上充满甜蜜的笑容。 “杨经理,周总煲得一手好汤,你有口福了!”范晨辉笑呵呵地说。 “是呀,他做事蛮有决心和恒心的,这一点我挺佩服他的!”杨菲艳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们别夸我了,再夸我就有点坐不住了!”周扬嘴角含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我们艳子有福气,有眼光,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过日子。能干顾家,关心体贴人,里里外外一把好手,我打心里喜欢这个女婿!”菲艳妈停下手中的筷子,高兴地说。 “谢谢妈的包容,谢谢艳子的理解,我会继续努力的!”周扬的脸上闪现快乐的红光,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弯月形,嘴角上扬弯成开心的弧线,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如红日朝霞般灿烂。 “周扬,范总也不是外人,你别害羞!”杨菲艳的笑容如晚霞云朵般轻柔醉人,温暖亲切。 “范总,来,吃清蒸鲈鱼,别顾着闲聊。”周扬拿着筷子往餐盘上一指。 “好的。”范晨辉点了点头答道。 周扬陪着范晨辉边吃边喝,2人喝了浅浅的6小杯。周扬拿起酒瓶给范晨辉的酒杯里继续倒酒时,范晨辉用手挡住酒杯说:“今晚就喝这么多算了,不再喝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 “好的,听你的,我也不喜欢劝酒。”周扬慢慢地收回拿着酒瓶的手。 杨菲艳放下筷子,从餐桌上取了2个小碗,站了起来。她走到靠墙的小桌上,打开电饭煲,盛了2小碗米饭走回餐桌。她把2碗米饭递到范晨辉和周扬的面前。 “谢谢!”范晨辉客气地说。 “不用客气!”杨菲艳微微一笑。 菲艳妈吃完饭,举着空碗和筷子,客气地打招呼说:“范老板,周扬,你们慢吃。” “你吃怉啦!”范晨辉也客气地应答道。 “吃怉了。”菲艳妈放下碗筷,从纸巾盒里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她站了起来,向睡房走去。 “妈,把芬芬叫醒起来喂奶了。”杨菲艳放下手中的碗筷,对着母亲的背影说。 “好,我看看她醒了没有?”菲艳妈边走边回过头来答道。 菲艳妈推门走了睡房,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小床,探头一瞧。芬芬眯着眼睛,还在睡梦中。菲艳妈看见她的小手露在小毯子外面,便小声嘀咕着:“你这小家伙,睡觉还不稍停,不知什么时候把两只小手伸出来了。” 芬芬仿佛听见菲艳妈在说话似的,她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两只小手动了一下。 “芬芬,起来喝奶了。”菲艳妈低下头,轻轻地握着芬芬的小手。 芬芬慢慢睁开水灵灵的眼睛,看见眼前的菲艳妈,咧嘴笑了笑。 菲艳妈伸手摸了摸她大腿间塞的尿不湿,还是干的。 “我们芬芬好乖,睡觉觉没有尿湿。来,外婆抱你去屙尿。”菲艳妈伸手抱起芬芬,笑呵呵地说。 菲艳妈抱起芬芬走出了睡房。她刚走到客厅,杨菲艳走了过来问道:“妈,芬芬醒了,尿湿了没有?” “她刚睡醒,没有尿湿。”菲艳妈应声答道。 “小宝贝,今天真棒,为妈妈又节省了一块尿不湿,好样的!”杨菲艳走近母亲身边,用手拉了一下芬芬的小手,低头在芬芬的脸上亲了一下。 菲艳妈抱着芬芬向卫生间走去。 等菲艳妈从卫生间出来后,杨菲艳已冲好一瓶牛奶。 杨菲艳从母亲怀里接过芬芬,微笑着说:”来,小宝贝喂你奶喝。” 杨菲艳一手抱着芬芬,一手将奶嘴放在芬芬嘴边。芬芬双手捧着奶瓶,把奶嘴往红润的小嘴里一推,小嘴含着奶嘴吧叽吧叽地吮吸着。 杨菲艳抱着芬芬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周扬和范晨辉吃完了饭,周扬把范晨辉引到客厅的茶几旁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范总,你先坐会,喝杯茶。我去收拾一下。”周扬对范晨辉微笑着说。 “好的,你去忙吧。”范晨辉朝周扬摆了一下手,应声答道。 周扬走回餐厅时,菲艳妈正在收拾餐桌了。 “妈,你休息会,让我来吧。”周扬对菲艳妈说。 “你去陪范老板喝茶吧,我来收拾就行了。”菲艳妈边收拾餐桌上的碗筷边说。 “还是我来吧。”周扬拿起餐桌上的保鲜膜,撕下一长条就往菜碗上套。 “不用你帮忙,你去陪客人吧。”菲艳妈转身面对周扬使了一个眼色说。 “好吧。辛苦妈了!”周扬从桌上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周扬走到客厅,在范晨辉的旁边坐了下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杨菲艳抱着芬芬从沙发起身站了起来,她走到靠墙的壁柜旁,蹲下来腾出一只手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包中华香烟。她关上柜门,站了起来走向茶几。她把香烟递到范晨辉面前,说:“范总,窗户打开着的,你抽吧。我知道,你憋久了忍着不吸烟不习惯。” “现在不抽,等下到卫生间开一下排气扇再抽一支。”范晨辉看了杨菲艳一眼。 “没事,我抱着小宝贝离你远着呢。”杨菲艳坐回到离茶几3米外的沙发上。 “周总又不抽烟,你专门为招待我买了烟,杨经理你的心太细了,方方面面想得如此周到。太感谢了!”范晨辉发自内心的笑了。 “范总,你抽吧,我抱芬芬去餐厅坐一会儿。” 第62章 晨辉成搬迁深圳 菲艳妈利索地收拾完餐桌,用毛巾把餐桌擦得干干净净。她把碗筷收入胶盆里,端到厨房洗干净,整齐摆放在消毒柜里。她关上柜门,打开电源加热,然后走出厨房。 菲艳妈走回餐厅,对杨菲艳说:“艳子,芬芬吃饱了没有?” “她还在吃,奶瓶里还剩一点就吃完了。”杨菲艳抬头答道。 “我来喂吧,你去陪范老板聊你们的事吧。”菲艳妈腾出双手来接芬芬。 “好吧。我去把客房收拾整理一下,范总今晚喝了酒,就留他在客房睡算了。他喝了酒自个开车去酒店不安全,周扬出去叫的士送他太麻烦,明早还得去酒店接他。反正家里客房是空着的,床上用品都是全新干净的。他不嫌弃,就让他在客房住了。”杨菲艳把芬芬轻轻放到母亲的怀里。 杨菲艳走进客房,按亮照明灯。客房里靠一面墙正中摆放一张席梦思床,床上整齐摆放着一个枕头、一床毯子、一床空调被子。床头边摆放一张梳妆台,台前摆放一张椅子,台上放有一面镜子和一个精致漂亮的台灯。在梳妆台侧面放着一个挂衣架,挂衣架下面放着一个小鞋架,鞋架上放有一双凉拖鞋和一双布拖鞋。在靠墙角的地方摆放着一个手推门的衣柜,里面挂了几个空衣架和一个香包,一条新毛巾。 杨菲艳站在客房中央,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她走出客房,走进洗澡间,用胶桶接了一点水,拿了一条擦拭用的毛巾,急忙返回客房。她把客房里面的东西全部擦拭了一遍。杨菲艳提着胶桶走出客房后,她转身走进自己的睡房,拿了一瓶喷雾的香水又返回客房。她将香水喷洒在客房的空气中,瞬间客房里充满着淡雅的香气。 杨菲艳站在客房门口,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顺手关上了客房的门。 杨菲艳把胶桶提到洗澡间,把脏水倒入下水道。她用洗手液洗干净手,用毛巾擦干,匆忙走出了洗澡间。 杨菲艳走回客厅时,周扬和范晨辉正在聊厂房招租的事情。 范晨辉见杨菲艳走过来了,便将手中吸了一半还没吸完的香烟按压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杨菲艳看了一眼烟灰缸里扔了2个烟头。 在杨菲艳离开客厅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范晨辉已吸了2支烟。她知道范晨辉的烟瘾重,一时半会不抽烟就忍不住。他从进屋时,已有3个多小时没有抽烟了。可能是憋久了,他只隔了15多分钟就又抽了一支。 ”范总,客房已给你收拾好了,今晚就委屈你一下了。”杨菲艳闪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笑了笑说。 “杨经理,你就别高抬我了。我现在是遇到困难了,给你添麻烦来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说委屈呢!”范晨辉笑了笑说。 “范总,你别这样说,不管是在我眼里还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贵人!”杨菲艳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灿烂的微笑。 “刚才周总跟我介绍了厂房招租和租金的大致情况,我感觉地理位置和环境还好,价格也合理。明天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商谈下来就签订租赁合同。我打算这个月底就搬迁过来。”范晨辉对杨菲艳说。 “好呀,周扬明天外出去客户那里,我明天陪你去看厂房吧。”杨菲艳边说边在茶几旁坐了下来。 “好的,谢谢!”范晨辉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举手之劳,不客气!”杨菲艳答道。 周扬拿起茶壶往范晨辉的茶杯里倒了半杯茶水。 范晨辉用中指在茶几上轻轻叩了三下。 “范总,你今天开了500多公里的车,也开累了。我带你去客房拿毛巾和拖鞋,你洗个温水澡,早点休息吧。”杨菲艳侧过头去,对范晨辉说。 “好的。”范晨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杨菲艳也跟着站了起来。她领着范晨辉走到客房门口,她轻轻打开房门,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 “范总,客房布置简单了些,比不了五星级大酒店,你就将就住一下。”杨菲艳走了进去,她打开衣柜的门,从里面取了一条崭新的素白毛巾。又从鞋架上拿了一双蓝色凉拖鞋。 “杨经理,其实酒店装修再豪华,也没有家里住得舒服、舒适。酒店那个地方,人来人往,人进人出,虽然一日一换,卫生条件保持得好,但是没有家的温馨,没有家的感觉。”范晨辉双手抱在胸前回答道。 “你说得也是。”杨菲艳微微一笑,边说边走出了客房。 范晨辉跟在她身后,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这香气还是原来那个香气,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味道。可是,此时的范晨辉已清楚意识到,他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了,她已经嫁人并有了小孩了,不再是他的秘书和情人了。 杨菲艳走到洗澡间门口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微笑着说:“范总,你进去洗澡吧。洗发水和沐浴露就用我的,你的牙刷和牙膏已放在洗漱台上了。洗完了回客房早点休息。”她站在门口伸手把照明灯开关打开,灯光亮了。她把拖鞋和毛巾递到他的手里。 “谢谢!”范晨辉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和拖鞋,笑答道。 杨菲艳转身走开。 嘭的一声,洗澡房的门关上了。 次日早晨,太阳从窗户透过窗帘照了进来。 范晨辉伸手从梳妆台上摸过他的手机,他按了一下手机电源开关,手机上显示时间6点45分。 他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他穿着一条内裤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走到挂衣架前,取下衣服、裤子穿在身上。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金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他感到温暖而明亮。 他走回床前,将被子叠好,枕头摆正。他从鞋架上取了自己那双老人头黑色皮鞋放在地上,他坐在椅子上,穿上白色的袜子,换上皮鞋。他拔掉手机充电线,塞进手提皮包里,拿起手机塞入裤兜里。 范晨辉打开客房的门,向卫生间走去。他从卫生间出来,直接进了洗澡间洗漱。 范晨辉洗漱后,他坐在客厅抽了一根烟。 周扬穿着一套睡衣从卧室出来,看见范晨辉坐在客厅的茶几旁。 “范总,这么早就起来了。你又不多睡一会,时间还早呢,现在才6点55分。”周扬跟范晨辉打招呼说。 “周总,你也起得蛮早。我6点45分就醒了,我起来洗漱没有吵到你吧?”范晨辉微笑着说。 “没有,没有。我平常也是7点左右就起床了,形成习惯了。”周扬回答道。 “我昨晚睡得香,一觉睡到天亮。平常在老家,我5点多就醒了。”范晨辉笑眯眯地说。 “哦,可能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放在心上。”周扬回了一句。 “是呀,现在心态大不如以前了。”范晨辉叹了一口气。 “范总,你先坐会,我去洗漱一下。”周扬眨了眨眼睛。 7点30分,杨菲艳、周扬和范晨辉一起下了楼。 在楼下停车场,周扬开车先走了。 范晨辉开车载着杨菲艳随后驶离幸福花苑小区。 范晨辉经过福洲大道一家肠粉早餐店时,他停下车来,开门下车买了二份肠粉。他俩坐在车里,匆匆忙忙地吃了早餐。 7点55分,范晨辉开车到达西乡黄田创新工业区。 范晨辉在工业区大门口停车,按下了双闪。 杨菲艳松开安全带,拿出手机拨打了工业区出租联系人林老板的电话,林生接通了电话说:“你好!我现在工业区一楼办公室,你们进来吧。” “好的,我们马上进去。再见!”杨菲艳说完挂断了电话。 范晨辉关闭双闪,松开刹车,按了一下喇叭。保安探出头来,按了一下遥控锁,大门向一边移动打开。范晨辉转动方向盘,轻点油门,驶入工业区大门。 范晨辉将汽车停在停车场区域。 杨菲艳从副驾驶室走下来时,她一眼看见房东林老板站在一楼厂房的大门口等候。 范晨辉夹了一个皮包,从驾驶室里走了下来。 杨菲艳和范晨辉并排走着,向着一楼厂房大门口走过去。 在一楼厂房大门口,林老板伸手和范晨辉握了握手,互致问好。 林老板领着范晨辉和杨菲艳从一楼到二楼走了一遍。 林老板把范晨辉和杨菲艳领进一楼一个会议室。 范晨辉目视这个长方形的大厅足有30多个平方米的面积。 四面墙壁上分别贴有一排红色的标语,进门正对最里面的墙上贴着一行大字:“会必议,议必决,决必行,行必果!” 从墙上贴的标语就可以看出,这个大房间是刚搬走这家公司的会议室。 现在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办公桌和4把椅子,显然这是房东刚搬进来接待范晨辉和杨菲艳商谈租房临时用的。 办公桌上摆放了4瓶水,2 盘水果。 “范老板,杨老板,请坐下谈。”林老板把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范晨辉和杨菲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范老板,刚才厂房你也看了,你对厂房使用面积,还有工业区的地理位置和环境满意吗?”林老板一双眼睛透射出明亮的神光,他盯着范晨辉目不转睛,仿佛可以透视对方心里的一切。 “林老板,我们做工厂的就是赚点加工费,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密集型加工厂,工厂实行的是计时制,产能效率提不上,人工工时成本增加,员工社保要购买,开工厂的压力是越来越大呀!我想房租是否可以再下调一点,每平方米少2元,减轻一下成本压力。”范晨辉绷着一张苦瓜脸,面露难色。 “范老板,你说的我能理解,我知道现在的工厂不像前10年、20年的钱好嫌了。但是我们做厂房出租也有难处,如果我给你降2元,就是比其他工厂的租金每平方米少2元。这事迟早被其他工厂知道,到时候这事就不好办了。说句良心话,我们这个地段,我们这里的厂房都是这个行情价位,我也不能为你开这个头,一旦开了这个头,我就收不了场了。你是周老板和杨老板夫妻俩介绍的,周老板和杨老板租的隔壁厂房也是我的,也是这个价位,不信你问她。”林老板推心置腹地说。 “林老板,你说的没错,我了解。范总是我以前工厂的老板,他以前在福永那边开工厂,早二年搬迁回湘南老家,投资4000多万建了一个科技园,借了1000多万贷款,现在老家工厂经营不下去了,他不得不卖掉老家工业园,将工厂搬迁回深圳。他这次投资失利,算下来亏了1000多万,家里一台宝马、一台奔驰也卖掉了,换了一辆二手的帕萨特。他现在确实遇到困境,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能否以最优惠的租金出租?你放心,我承诺绝对保守这个秘密,不对任何人透露,包括我的老公在内。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签订保密协议。”杨菲艳眼里闪动着泪花,一脸真诚地说。 “杨老板,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冒一次帮了这个忙。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我同意下调1元,范老板,你看这样可以吗?”林老板看了看杨菲艳,把目光落在范晨辉的脸上。 “好的,就按你说的办吧。谢谢!”范晨辉打了一个拱手说道。 “如果没有其他意见,那我们就签订租赁合同吧。”林老板的目光与范晨辉的目光对接在一起。 林老板从办公桌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租赁合同和签字笔,他打开2份租赁合同,在租金一栏做了修改,并在上面签了字。他把2 份租赁合同递到范晨辉的面前。 范晨辉拿起租赁合同仔细地看了一遍,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林老板拿起范晨辉签了字的租赁合同浏览了一遍,把其中一份递给范晨辉,另外一份留给自己。 上午10点30分,范晨辉开车载着杨菲艳离开了创新工业区,向右拐进了隔壁的超越工业区。 杨菲艳带着范晨辉参观了她和周扬创办的湘音硅胶制品厂。 11点10分,范晨辉开车载着杨菲艳离开了超越工业区,直接回到福永幸福花苑小区。 范晨辉在杨菲艳家吃了中饭,中午没有休息,一个人开车上了返回湘江源的高速路上。 7月30日晚上19点35分,一辆挂着湘m车牌的帕萨特汽车驶入创新工业区的大门。 范夏成将汽车停放在停车场的车位上,后座车门打开,林雪花和欧萍萍从车里走了下来。欧萍萍下车后转身弯腰,从车里抱出一个穿着漂亮衣服,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这个长着一双大眼睛,特别秀气的小女孩,就是范夏成和欧萍萍5岁大的女儿范清莲。 范晨辉推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从车里走了下来。 范晨辉下车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掏出手机,他焦急地给帮他拉货的长挂货车司机打电话,问询他俩现在到了哪里了。 范晨辉跟货车司机通过电话后,他的心里才安静了下来。 “司机说到底哪了?”林雪花走到范晨辉身边关心地问道。 “进入东莞境内了,大概还要1个多小时才到这里。”范晨辉吸了一下鼻子答道。 “哦。今晚是回宝安家里住,还是住厂里宿舍?”林雪花试探性地问道。 “你们回家里吧,今晚我在厂里宿舍住了。”范晨辉答道。 “让夏成他们三娘崽回家吧。我陪你在厂里住了。”林雪花目光柔和,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好吧。”范晨辉点了点头说。 星光淡淡的夜晚,残缺的月亮挂在天幕上。 晚上21点10分,一辆挂着湘m车牌的中巴车到达了创新工业区大门口,紧随其后二辆挂着湘m车牌的长挂货车到达,停放在创新工业区大门口外的绿荫道旁。 第63章 萍萍夜出寻欢 “娜娜,我回深圳了!”欧萍萍一边拉着女儿的手,一边给她的闺蜜打电话,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太好了,我又有了玩伴了。”谢丽娜在电话里那端开心地笑着说。 “没心没肺的,你想我吗?”欧萍萍走到榕树下,对着手机微笑着说。 “可想你啦,我想你想得都快害相思病了。”谢丽娜的声音像小猫的啾啾声,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你想我,不会吧,你是想你的梦中情人吧。”欧萍萍的声音像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过树隙,触动树叶,婉转悦耳。 “萍萍,你现在哪?我马上去找你,为你接风洗尘,然后去嗨皮放松一下!”谢丽娜提高嗓音,声音急切地说。 “我刚到西乡黄田的工厂,一会就回宝安家里,大概半个小时吧。”欧萍萍高兴地答道。 “好的,半小时后见!”谢丽娜说完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收起手机放进小包里,拉着女儿朝那辆半新的帕萨特汽车走去。 范夏成站在车头,一边抽烟一边抬头望着夜空。他见欧萍萍和女儿走过来了,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女儿饿了,我们回家。”欧萍萍面无表情,对着范夏成干巴巴地说。 “我去问下爸妈,看他们怎么安排,他们今晚回不回家?”范夏成边说边转身离开了。 “没有一点主见的,我看着就讨厌!”欧萍萍对着他的背影生气地说。 欧萍萍拉开后座车门,把女儿抱上了车,跟着也坐进了后座。 很快,范夏成急匆匆地小跑着回来了,他打开后备箱,将爸妈的两个包袱拿了下来,放在地上。他借着厂房楼顶照下来比月光还亮的灯光,朝车里看了一眼,便拉开驾驶室的车门,迅速钻了进去。 范夏成启动发动机,打开车灯,手握方向盘向右转了小半圈,然后轻点了一下油门,汽车向着工业区大门口驶去。他开到大门口轻踩一下刹车,放下副驾驶室的车窗玻璃,对坐在保安室外的范晨辉和林雪花说:“爸妈,你们的包袱放下来了,我们走了。” “你们回吧,知道了。”范晨辉边抽烟边答道。 “开慢点!”林雪花摇了摇手,脸上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嗯呢。”范夏成一边小声应答着,一边把车窗玻璃降了下来。 站在范晨辉旁边的保安按了一下遥控器,伸缩门向一边嘎吱嘎吱地移开了。 范夏成松开脚刹,轻点了一下油门,汽车驶出了工业区大门,向右拐入绿荫双行道。 月光落下暗淡的光辉,幽静的林间马路一直向前延伸。道路两旁的路灯被密集的树枝遮挡,两边大树的枝桠伸向道路中间,树冠形成拱形的球顶,像撑开一排排巨大的绿伞。 欧萍萍坐在车里,将女儿揽在怀里,眼睛望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夜景。此时的她无心欣赏这美的夜色,目光里有一份怅然若失,心里涌动着一种临风而立的心境。 她把游离不定的目光收了回来,看见女儿在她怀里安然睡着了。 范夏成一边开车,一边将目光上移到车前的后视镜上。镜面里映出欧萍萍一副不开心的面容,看上去脸上表情僵硬像一张白纸。范夏成心里明白,从那次欧萍萍和胡雪莲在医院门口发生肢体冲突后,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就紧张了起来,两人陷入感情危机的冷战中。他发觉欧萍萍对他的感情明显冷淡了许多,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表露出对他的一些不满。最令他不爽的是,两人之间过夫妻生活的次数不仅少了,而且做爱也没有前戏了。在家里,在床上,女人本该温柔的时候,却看不到她的柔情与妩媚。他深深感到两人之间少了甜言蜜语,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主动拥抱他的动作没有了,独处一起的亲昵举动没有了。 范夏成想到欧萍萍这段时间表露的细微变化,她对他的疏离,她对他的冷淡,他心里流过一丝凉飕飕的风,心情难受至极。 半个小时后,汽车缓慢驶入豪茗轩高档小区。 范夏成低速驾驶汽车驶入停车场,他踩下刹车,将汽车停在自己的车位内。他关闭转向灯,将d档挂入n档,拉上刹车,再踩刹车挂入p档,熄了火。 欧萍萍推开后座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她轻甩了一下她那油亮乌黑的披肩长发,然后探头弯腰伸入车内,把女儿抱下了车。她伸手一推,啪哒一声,关上了车门。 范夏成拔了车钥匙,塞入裤兜,开门下了车。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门,拎出3个包袱放在水泥地上。他关上箱门,从裤兜里摸出遥控锁按了一下上锁键。他将背包背在背上,两只手各提一个包袱,快走几步追上去,紧跟在欧萍萍和女儿的后面。 欧萍萍拉着女儿走到一楼电梯门口,女儿回过头来看着范夏成,微微一笑。小清莲长得像她母亲欧萍萍一样漂亮,一双珍珠般的眼睛晶莹剔透,闪烁着晶亮的光泽,圆嘟嘟的小脸流露出天真好奇的神情。 “宝贝,马上就到家了。”范夏成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笑嘻嘻地说。 “爸爸,我们怎么有这么多家呀!”小清莲仰着着脸蛋问他。 “是呀,湘江源白鹭镇是你爷爷和奶奶的老家,厂里的宿舍是我们临时住的地方,这里是我们的新家。知道了吗?”范夏成小声地说。 “喔!”小清莲点了点头,把身子靠在欧萍萍的身上。 电梯门哐当一声打开了,欧萍萍拉着小清莲走进电梯。 范夏成跟在她们母女身后走了进去,电梯自动关门。欧萍萍伸开留着长指甲的食指,轻轻点了一下3号按键,电梯载着他们上了三楼。 电梯门自动打开,门口站着一对打扮时尚奢华的男女。男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的金链子,无名指上戴着一个大的金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女的脸上涂抹着一层粉色,睫毛拉得翘翘的,红唇如花瓣娇艳欲滴。两边耳垂吊挂着一对明晃晃的大金耳环,看上去很有青春活力。她上穿一件低胸蕾丝黑色连衣裙,脚穿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项链吊坠紧贴丰满的胸沟,左手腕戴着一个白玉手镯,右手中指戴着一个钻戒,全身上下显露出珠光宝气。 中年男人搂着年轻女人水蛇般的细腰,脸上洋溢着自信得意的神色。男的看见电梯里的范夏成主动打招呼说:“范总,好久不见,刚回来?” “刚从老家过来,汪总出去呀!”范夏成微微一笑应答道。 那个女的见男人跟他们打招呼,便微笑示意,移动了一下高跟鞋,侧过身去,礼貌地让开一条路。 欧萍萍想起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她家的邻居,听说是一个开工厂的老板。那个女人虽然不认识,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脑子里闪现一丁点印象。欧萍萍没有心情跟他们打呼,面无表情地拉着女儿走出了电梯。 男人搂着女人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从门缝里传出那个女人问男人的话:“亲爱的,他们是谁?” “是我们隔壁的邻居,他爸也是开厂的老板。”男人答道。 范夏成打开308房的门时,一股空气不流通的味儿扑鼻而来。 欧萍萍拉着女儿走进家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什么味呀?” “久了不开门窗,没有住,就是这样的。我打开所有窗门,用空气清新剂喷一喷,等过一会儿,这个味就没了。”范夏成边说边把包袱放了下来。 欧萍萍松开女儿的手,拿起自己的包袱向卧室走去。 “宝贝,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准备,等下爸叫外卖送吃的过来。好吗?”范夏成蹲下身来,轻握着女儿的小手。 “好的,爸爸。”小清莲点了点头,抿了抿小嘴。 “我先把家里的窗户打开透透气,就马上打电话叫吃的。”范夏成边说边走到客厅的窗口前,打开窗户上的锁扣,用力推开了玻璃窗。 范夏成走进女儿的卧室,将窗户打开。接着又走进爸妈的卧室,把窗户打开。 范夏成刚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时,欧萍萍拿着连衣裙和内衣内裤走了出来。 “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送过来。”范夏成对欧萍萍说。 “我约了娜娜了,你叫你和女儿的吧,不用叫我的了。”欧萍萍干巴巴的答道。 “嗯。”范夏成与她擦肩而过,心里突然感觉有些莫名的失落。 范夏成走到窗口,将玻璃窗推开一半,一股清凉的晚风吹拂进来。此刻,他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漫漫的夜色是寂寞的,远处的灯光是寂寞的,飘零的内心是寂寞的。他双手捂面,脑海里浮现胡雪莲那美丽动人的影像,她举止投足的柔情,她迷人的微笑,她优雅修长的背影,仿佛电影里的镜头一样,一幕一幕的呈现,勾起了他无限的思念。 “爸爸,我饿了。”小清莲站在卧室门口,奶声奶气地说。 “好,爸爸这就打电话叫。”范夏成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 “许老板,您好!我范夏成,还记得我吗?”那头电话刚接通,范夏成就抢先一步。 “哦,我知道,豪茗轩高档小区308室的范老板,我怎么能不记得呢?”那头餐馆的许老板在电话里笑着说。 “许老板的记忆力真好,您给我送2份快餐,一份烧鹅饭,一份白切鸡,各配一份例汤。”范夏成边打手机边走出卧道室。 “好的,15分钟给您送到小区门口。还得麻烦您移步下楼到小区门口取了。我想给您送家门口,可是你们那里是高档小区,物业有规定,保安不让我们进。”许老板在电话中笑呵呵地说。 “没事,我等10分钟走下去,顺便在门口附近的小商店买点东西。”范夏成答道。 “好的,再见!”许老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范夏成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立即走进厨房,从毛巾架上取一条擦拭专用的毛巾,又拿了一个胶盆在水龙头下接了半盆清水。他端着水盆走到客厅,将毛巾浸湿后拧干,仔仔细细地把沙发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擦出真皮的油光亮色来。 “宝贝,沙发擦干净了。你可以坐沙发玩了。”范夏成对坐在小凳子玩魔方块的女儿说。 范夏成端着胶盆走进厨房,把脏水倒入洗手池内,像生抽一样的脏水哗啦啦流入下水道。他在水龙头下接了一盆清水,把毛巾清洗干净。又重新接了一盆清水端到客厅,把茶几桌上上下下擦拭得干干净净。 欧萍萍冲完凉,关掉花洒,光着湿漉漉的身子,走到镜子面前。她一边擦身子一边照着镜子,镜子里映出她挺拔的胸部,翘起的臀部,高挑的身材显露出优美的曲线。她从挂衣架上取下内衣、内裤穿在身上,换上白色的连衣裙。她脱下浴帽,一头披肩长发像瀑布般倾泻下来。她趿着拖鞋,匆匆忙忙地从洗澡间走了出来。她走得急,换下的脏衣服和内衣内裤依旧扔在收纳筐里,没有来得及放入洗衣机内。 欧萍萍走到客厅,看见范夏成背对着她,正手拿拖布低头在擦拭地板。 她对范夏成的改变和表现不屑一顾,她的心里已隐埋着瞧不起他的火焰,不知什么时候会像火山般爆发出来。 欧萍萍默不作声地走进卧室,在梳妆台坐下。她拿起粉底霜打开盖子,用手指揩了一团涂抹在手心,双手合掌揉合着,然后贴在脸上均匀推压,她涂抹粉底霜后,又拿起面霜在脸上涂抹了好几遍,对着镜子照了照。她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涂了一圈,抿嘴笑了笑。她接着拿了一瓶香水往身上喷了两下。 欧萍萍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娜娜不悦的声音:“大姑娘上轿,舍不得走是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了你10分钟了,还没见你的影子。” 欧萍萍对着手机陪着笑脸说:“娜娜,不好意思,我刚冲了一个凉,立刻马上下楼。”她把手机和口红放进皮包,从椅子上拿起一双黑色丝袜穿在脚上站了起来。她把皮包往肩膀一挂,走到门口的鞋架上,换上高跟皮鞋,咚咚咚地走出卧室。 欧萍萍经过客厅时,小清莲停下手中的魔方块,看见妈妈要出去,叫了一声:”妈妈,你去哪?我也要去!” “宝贝真乖,自己玩,妈妈去找娜娜阿姨玩,你跟爸爸在家。”欧萍萍朝女儿摆了摆手说。 范夏成放下手中的拖布,靠在墙壁上。他对小清莲说:“爸爸下楼去门口拿吃的回来,你在家等爸爸,好不好?” “好。”小清莲点了点头答道。 范夏成拿起桌上的钥匙,塞进裤兜里。他跟在欧萍萍身后,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清新淡雅的香水味。她知道她喜欢法国兰蔻香水,她用的香水都是他买给她的。他跟她睡在一起时,她身上的香水味似乎对他有一种催眠的作用。他不管白天的心情多糟糕,晚上睡在她身边就能在她的香气里安然入梦。他闻惯了她身上的玫瑰妩媚的香气,并对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有了依赖感。 范夏成和欧萍萍一起走进电梯,一起下了楼,一起走出电梯。 欧萍萍走出一楼门口时,侧身对范夏成说:“你跟我一起走到小区门口去拿快餐,被娜娜看见了,人家会笑话咱们的,说出去丢人!” “叫快餐又怎么了,又不是喝别人剩下的剩汤,吃别人剩下的剩菜,有什么丢人的!我们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刚从老家来,家里没有准备呀!瞧你说的,好像跟乞丐要饭一样。”范夏成听她说的话有些不爽,心里一阵纳闷,弄不懂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他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下垂, 眼神里没有神采,带着一丝愁苦与无奈,一副不悦的表情下显示出她内心的不满意。 范夏成故意放慢脚步,感到她的心离他的心越来越远,他们之间已不在同一频道上。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模糊,眼里涌动着潮湿的泪花。他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欧萍萍沿着人行通道,快步朝小区大门口方向走去。她的背影离他足有100米远后,他才起步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范夏成刚走到小区门口,他看见欧萍萍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 第64章 夏成与萍萍离婚 范夏成站在小区门口里面,他停下了脚步,没有跨出门口半步。他看到貌美如花的老婆上了别人的车,他不知道车里坐的是到底是闺蜜还是情人,他隐约感到有点心痛。 此时,他感到自己无能,娶了一个美人,不是每天相守一起,而是她玩她的,自己玩自己的。除了床第性爱,他们已没有共同语言。 一阵微风吹拂,他感到心灰意冷,顿生无奈。 “范老板,你的盒饭已到了。”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站在小区门口外面朝他喊了一声。 “哦,好的。”范夏成这才回过神来,他差点忘了自己来干嘛来了。 范夏成从小门走了出来。他从裤兜里摸出30元钱,一手递了过去,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装袋。 “刚好,谢谢!我走了。”许老板接过钱塞进工作服的口袋里,转身走了。 门口保安从门卫室走了出来,笑着说:“老板,还没吃饭?” “刚从老家过来,没有准备。时间有点晚了,叫个外卖吃点算了。”范夏成答道。 “哦,也是。”值班保安从窗户看了一下墙上挂钟,随口答道。 范夏成提着包装袋转身走进了小区人行通道铁门。 范夏成想起女儿一个在家等着,他快步向家里走去。 范夏成陪女儿一起吃过晚饭后,他打开电视机播放动画片给女儿看。他一个人把三室二厅二卫的地板和家具用品全部清洁了一遍。他搞完了卫生,已是晚上22点。他回到客厅,看见女儿已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关掉电视,走进洗澡间,打开花洒接了半盆温水,端到客厅沙发旁放下。他脱掉女儿的鞋袜,将毛巾沾水拧干,给她擦了一把脸,接着用温水把她的脚洗干净,擦干水滴。他抱起女儿走进她的房间,脱去外衣外裤,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他走出女儿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范夏成安顿好女儿睡下了,坐在客厅的茶几边上。他抽出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抬头看了一下吊顶,内心想起回家这几个小时做的这些不起眼的家务活,觉得带孩子做家务也不易,这时他才体谅到母亲和老婆带小孩做家务的日常生活确实不易,难怪老婆不愿意做家务,带带孩子也叫累也叫烦,总是喜欢跑到外面去找闺蜜玩。 范夏成抽完一支烟,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走回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拿出内裤和睡衣,走进了洗澡间。 在花洒的水珠冲涮下,他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他擦干身体,穿上内裤和睡衣走出了洗澡间。 范夏成躺在席梦思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欧萍萍上了别人的车的情景,他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正好22点20分。他翻身下床,脱下睡衣,从挂衣架上取下t恤衫和西裤,动作迅速地穿在身上。 他带上手机,拿了车钥匙,关了卧室的灯。他走出了房间,用门钥匙从外面轻轻地将房门锁上。 范夏成坐电梯下到一楼。他走到停车场,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 他启动汽车发动机,打开车灯,起步驶离停车场,向着小区大门口驶去。 范夏成驾驶汽车出了小区门口后,他轻踩了一下刹车,停下车来,想了一下。然后右转向着宝安金唛ktv娱乐中心驶去。 20分钟后,范夏成驶入金唛ktv娱乐中心的停车场。他将车停稳了,熄了火,下了车。 范夏成走入金唛ktv娱乐中心金碧辉煌的大门,接待台的小姐马上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一位打扮妖艳,穿着晚礼服,声音甜美的年轻小姐笑盈盈地说。 “你帮我查一下,我来晚了,叫欧萍萍有没有订了一个包间?”范夏成对接待小姐说。 “好的,请这边坐,我帮你查一下。”接待小姐一边说一边做着请的动作。 她走到接待台跟另外一位接待小姐说了一下。 “先生,您好!没有查到欧萍萍有订包间,不好意思!“接待小姐客气地回答道。 ”那就请帮查一下吴娜娜吧。”范夏成眼珠子一转,对接待小姐说。 “好的,请稍等!”接待小姐微微一笑。 范夏成坐在椅子上,心里犯嘀咕,如果不是她俩订的包间,是别人订的包间,那肯定就查不到。 “先生,查到了,3009房,小包间。”接待小姐笑着说。 “好的,谢谢!”范夏成站了起来。 “先生,需要我带您去吗?”接待小姐声音轻柔地问道。 “不用,我找得到。谢谢!“范夏成走到电梯口,坐电梯上了三楼。 范夏成沿着走道一边走,一边看。 在走道的尽头,最后一间包间,门上贴着3009号。 范夏成走进3009房门,用手轻轻地推开一条缝,里而红色光线暗淡,他将眼睛贴上去一看,里面二男二女,分开坐在沙发上。欧萍萍双手握着麦克风,跨腿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她的裙子被撩起,男人的一只手落在她的胸上,另一只手伸入她的大腿,上下抖动着,边唱边乐。沙发另一头,吴娜娜半躺坐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被男人搂抱着脸贴脸正在接吻中。 范夏成看到眼前一幕,顿时火冒三丈,推开门冲了进去。他飞奔到欧萍萍的身后,将她拉了起来,给了她一个耳光。接着他给了那个男人一拳,打在他的嘴上,他的嘴角流出了血来。不等他反应过来,范夏成又是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鼻孔里也流出了血来。 正当范夏成再次出手时,坐在沙发一边的男人早已站了起来,他跑过来抱住范夏成,气呼呼地说:”你他妈的是谁呀,干嘛动手打人呀!” 吴娜娜被范夏成这突如其来的闯入给吓了一跳,她一边整理内衣和裙子,一边走了过来,对范夏成说:“范大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范夏成被另外一个男人从后面抱着,双手一时挣不脱。两个男人在小包间里旋转了好几圈。 ”你还不快走,想死在这里是吗?娜娜,快扶他下楼,叫车去附近医院止血。”那个抱着范夏成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说。 吴娜娜一听男人这一说,立马去扶起被打的男人站了起来,扶着他走出了包间。 “王八蛋,兔崽子,玩弄我的老婆,我不弄死你,死不罢休!”范夏成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吼叫。 包间内音响的声音很大,范夏成的声音被淹没了。外面听不到包间内的打斗声和怒骂声。 包间隔音墙上的电视显示屏上正在播放《霸王别姬》的歌曲。 范夏成正在气头上,他眼看那个玩弄他老婆的男人从他眼皮底下溜跑了,他更加愤怒了。他把身子往下一蹬一缩,从抱着他的男人的手里挣脱了下来。他回转身子给了这个阻拦他打人的男人一个回勾拳,不偏不倚, 正好打在他的前胸上。被范夏成打了一拳的男人往后一个踉跄,跌倒在沙发上。 站在包间一角的欧萍萍此时已整理好内衣内裤和连衣裙,战战兢兢地愣在角落,眼里闪着泪花,目光空洞无力,盯视着范夏成发怒的神态。 范夏成怒视着倒在沙发上的男人一眼,并没有扑上去打他。这个同样爱色的男人虽然该打,但他没有玩弄他的老婆,不是自己要教训的对象。范夏成瞪了站在角落的欧萍萍一眼,他一步奔到门口,拉开房门像猛虎一样扑了出去。他顺着走道奔跑,来到三楼大厅接待前台,问接待小姐:“美女,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扶着一个流鼻血的男人从这里坐电梯下楼了?” “先生,我刚才没注意,没有看到。”接待小姐站了起来,礼貌地答道。 范夏成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下行键,很快电梯上行到三楼,厢门打开了。他快步走进电梯,关了厢门,按下1号键。他下一楼,厢门打开时,他快速向一楼大厅出入口跑去。他跑到一楼大门口,四处瞧了瞧,没有看到那个被打色鬼的影子。 范夏成又返回三楼,他在三楼电梯口碰到欧萍萍。 ”你在一楼大门口等我一下。”范夏成对她忍着怒火压低了声音。 范夏成快步走回3009房。当他推开包间的房门时,里面一个鬼影都没有了,那个抱住他阻拦他打人的男人也趁机偷偷溜走了。 范夏成气得跺了一脚 ,骂着一连串的脏话:“狗娘养的,有本事不跑,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操你祖宗十八代的,看我把你们俩个色狼的下面废了。” 当夏成边骂边往回走。他走到三楼电梯口,刚好有人等着下楼。他坐电梯下到一楼,急匆匆地走到一楼大门出入口。 他看见欧萍萍背着皮包走下了台阶。他快走几步追了上去,他拉着她朝他停车的地方走。 欧萍萍被动的被他拉着,脚步一高一低的,表露出极不情愿地走。 范夏成把她推到车后座旁,按了一下遥控锁,拉开后座车门,将她推上了车。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室打开车门,低头钻了进去。 他拉上安全带插入座位旁边的插孔内,插入车钥匙,点火启动发动机。他驾驶方向盘起步后,加大油门快速离开这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地方。 金唛ktv娱乐中心距离豪茗轩高档小区20分钟车程,范夏成用了15分钟时间就回到小区停车场。 他打开车门锁,背对着欧萍萍说:“你先上去吧,我等一会。” 欧萍萍推开车门,下了车。她关车门的声音轻轻的,好像没有气力一样。 范夏成熄了火,放下车窗玻璃,一个人坐在车里,他取出了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 此时,他心里好难受,心里好痛。伤心的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 他连吸了两口,从嘴里吐了出来。 他按一下手机电源开关键,时间显示23点15分。 他拔出车钥匙,推开车门,下了车。他吸了一口,将未吸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用力地踩了踩,然后伸手关上了车门。 范夏成边走边按了一下遥控器,嘀的一声,将车门落锁。 范夏成从停车场往回走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凉风。他打了一个冷战,抬头看了一眼楼房,楼房的灯都熄灭了,只有通向楼房的路灯还亮着。 夜已渐深,月色朦胧。 他走进一楼,坐电梯上了三楼。 范夏成从裤兜里摸出房门钥匙,他打开308室的房门,屋里一片乌黑。 他打开墙上的照明灯开关,屋里灯亮了。 他关上房门,走到客厅,看见欧萍萍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微闭着双眼发呆。他走过去,轻扶着她的肩膀,声音轻柔地说:“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夏成,我们不合适,我们还是分手吧。”欧萍萍把目光移开,依旧低着头。 “老婆,今晚是我冲动了,打了你一个耳光,其实打了你以后,我也挺心疼的,我的老婆本该是我用心疼爱的。但是你在那种见不得光的地方,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的。有谁亲眼看见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玩弄,谁能心静气平,理性对待?我可以说,天下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妻子给自己戴绿帽,被当场抓个现行的。我是正常的男人,不是性无能,不是傻子。你有考虑我的感受吗?你背着我去外面寻欢作乐,你有想过不良后果吗?你对得起我吗?”范夏成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 “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就没有一点错吗?你除了爱你的游戏,你还爱过谁?你陪我的时间有多少,除了晚上你在我身上享受欢愉快感外,你还关心过我多少,你晓得我心里想要什么吗?”欧萍萍转过头来,圆睁着双眼,鼻孔一张一缩,胸膛上下急剧起伏着,开始数落范夏成的不是。 “我知道你的虚荣心,现在我们家遇到难处了,奔驰车没了,宝马车没了,就剩下这辆半新旧的二车帕萨特了,你的心理失落了。你说我爱玩游戏,这是我的不是,但我可以慢慢改,少玩游戏,多一点时间陪你。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没改变!你看不到我在改变吗?你看不到今天在家的表现吗?”范夏成一边摆弄着双手一边走了过去。 “我出轨,我承认,就算都是我的错。今天周末,等周一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证吧。”欧萍萍面容铁青,眼神冷淡,身体颤抖着。 “你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你有为女儿考虑过吗?你有为爸妈考虑过吗?你有为我考虑过吗?你为这个家考虑过吗?”范夏成边说边靠着她坐了下来。 欧萍萍移动了屁股,离他一拳之隔,把头转过去,故意不理他。 范夏成见她不想挨着他坐,便伸开双手抱着她。 欧萍萍奋力在他怀里挣扎,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双手使劲推着他的身体,抗拒他的拥抱。她越挣扎,他越把她抱得更紧。 欧萍萍在范夏成的怀抱中继续挣扎和冲撞,激起了他内心的火热。他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使她上身动弹不得。他顺势扯去她的内裤,她被动地在他的激情冲击之中慢慢柔软了下来,两人在沙发上一阵翻云覆雨。 一会儿,范夏成松开了抱住欧萍萍的手。她把他推开,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从沙发上捡起内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脸生气的样子,转身向洗澡间走去。 哐当一声,洗澡间的门关上了。接着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次日早晨,范夏成从沙发醒来。他看见茶几上留了两张纸,还有一支签字笔。他拿起来一看,是二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有欧萍萍的签名。范夏成看了离婚协议书后,有两条令他心灰意冷,一是房子归她,二是女儿归他。他深知她已绝情,他的眼泪禁不住滴了下来。他擦了擦眼泪,拿起笔就在二份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2010年8月2日上午9点,范夏成和欧萍萍如同陌生人一样走进宝安区民政局。 10点30分,两人一前一后从民政局走了出来。 范夏成上了自己的车,瞬间开车离开了。 欧萍萍一个人沿着民政局大门口的一条人行道慢慢地朝前走。 突然天空下起雨,欧萍萍没有避雨,她一直慢慢地走在雨中。 第65章 萍萍开启人生第一份工作 范夏成与欧萍萍离婚后,两人虽然脱离了夫妻关系,但依然住在同一套房子里。不过,范夏成搬到父母的卧室里去睡,欧萍萍还睡原来的主卧室。他们的女儿范清莲照旧睡在她的小公主房里。 欧萍萍在离婚协议书上有写房子财产权归她所有,但没有明确说明范夏成不可以居住。况且她们刚刚离婚,她也不好意思撕破脸皮叫他和女儿立马搬出去住。 欧萍萍不明说,范夏成也就照旧住着。他心里清楚,家里突然变故,父母回乡投资兴建科技园失败,家里二辆豪车已卖。现在又与妻子离婚,房子又不归自己名下。他现在祸不单行,跌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他只能忍气吞声,暂时将就住在这里吧。等深圳工厂赚钱了,就买套房子再搬走。他目前只能这样了,没有别的办法。 欧萍萍虽然从心里看不起范夏成,但也不是十分讨厌他。她知道他除了爱玩网络游戏和不思进取外,她也说不出他哪点不好。他不赌博,平常就抽点烟喝点酒,这些都是男人正常的行为。他不嫖不玩女人,没有越过男人的底线。在这一点上,他比他父亲表现还好。当然还有就是他陪电脑的时间长了,陪她的时间少了,这是她嫁了他之后,唯一心存抱怨的。她当初嫁他,还是因为他家有钱,他爸是发了财的深圳老板,他是富二代。不然她一个镇长的千金,长得如花似玉,在老家当地有单位有正式工作的干部子弟托人说媒,登门求婚,她都一个没有动心,偏偏对他怀春动心。她和他这一桩婚姻罩着华丽的光环,她和他原本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只是表面上的门当户对。她爸当官有权,他爸当老板有钱,她和他不是建立在彼此相爱的基石上,说白了就是她的爱他的钱财,他的爱她的美貌。 欧萍萍和范夏成二人性格不同,爱好不同,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夫妻之间缺少一种互相吸附胶着关系,时间久了,自然会淡化感情。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一方出轨,一旦东窗事发,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必定会走到婚姻的尽头。男女之爱,夫妻之爱,只有唯一,没有第二。男女任何一方只要不忠,必将导致断情绝爱,走向爱的终结。 欧萍萍偷偷红杏出墙,自知理亏。她离婚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千里之外的爸妈。她一方面怕给爸妈丢脸,另一方面怕爸妈为她担心。 欧萍萍离婚后,她完全自由了。她不用早起送女儿上学,下午也不用接女儿放学。 范夏成早上送女儿到小区门口坐校车,下午回来在小区门口接女儿回家。他把女儿接回家后,做饭做菜给女儿吃,帮女儿洗衣服,打扫家里卫生,既当爸又当妈。 欧萍萍那天从民政局出来后,她冒着细雨去超市买了一个星期的菜和食物,把一个双开门的大冰箱塞得满满的。她接连在家呆了三天,困了就觉,饿了就吃,她在家仿佛住酒店似的,除了洗衣服外,家里的卫生也不搞。她上午睡懒觉,下午和晚上看电视追韩剧。 欧萍萍离婚的第4天。上午11点,欧萍萍还在睡梦中,突然她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她的闺蜜谢娜娜打来的电话。她按下了接听键,打了一哈欠,有气无力地说:“喂,娜娜,什么事?” 电话那端传来谢娜娜的声音:“萍姐,我看你3天不出门,我挺担心你的。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聊聊两句。” “没事,我挺好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个吃饱,全家不饿。”欧萍萍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萍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把你叫出来喝酒去唱ktv,你就不会出那事。你们就不会离婚。我好后悔呀,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谢娜娜一边说一边叹气。 “娜娜,你别往心里去。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离了也好,离了我自由了,说不准以后遇见一个更好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又不是半老徐娘,怕嫁不出去吗?”欧萍萍依旧满不在乎的样子。 “萍姐,听你这样说,我就没有那么担心你了。不过我还是担心足不出户,一个人呆在家里,怕是闷出病来。就想着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不知你想不想做?”谢娜娜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开始聊到工作上的事。 “我在家待着也无聊。你给我介绍什么好工作?”欧萍萍好奇地问。 “去ktv上班,陪吃陪喝陪唱。我昨晚刚上第一个班,你知道我挣了多少钱吗?”谢娜娜欣喜若狂。 “五六百?”欧萍萍答道。 “小看人嘛!”谢娜娜装着不开心的样子。 “七八百?”欧萍萍不加思索。 “我的姐,1千。”谢娜娜充满自信地说。 “那可以呀。我也去吧,我现在得靠自己养活自己了。”欧萍萍对着手机说。 “好呀,我就等你这一句话。咱们下午见!”谢娜娜高兴地说。 “好的,下午见!”欧萍萍答道。 “下午5点,我叫一辆的士到小区门口接你,我们一起坐车去。” “好的,谢谢!”欧萍萍答道。 “by-by!”谢娜娜说完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被谢娜娜的电话吵醒后,她再也没有睡意。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蚕丝被,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移动双腿,坐在席梦思的边沿,超短的睡裙向上翻卷着,遮盖不住大腿根部。下面蕾丝肉色三角底裤露了出来,她扯起睡裙盖住了那一处秘密花园。 她穿上拖鞋,走到梳妆台前,一面大镜子里映照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下午4点,欧萍萍拿着一套白色抹胸长裙走进了洗澡间。 她洗了澡后,将换下的睡裙扔进洗衣机里。她往里面倒了几滴洗衣液,关上盖子。按下电源开关和启动按键,接着洗衣机开始工作起来。她将内衣内裤放进胶桶里,接了一点清水,滴了二滴洗衣液进去,开始用水搓洗起来。 她洗好内衣内裤,拧干水滴,用衣架撑起,挂在阳台上。 她走进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欧萍萍用了20分钟时间,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站了起来,面对镜子照了又照。她对镜子里的自己十分自信,富有弹性的面容光彩照人,一双眼睛灵动传神。两腮绯红如胭云。红唇性感,闪现圆润的光泽。细长的手臂和修长大腿肌肤如雪,脖颈如藕。一袭大波浪金边抹胸裙衬托出挺拔的上胸,乳沟上端微露。 一缕长发及腰,或转身,或举手投足之间,流动感十足。 她虽然是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但是看上去依旧那么漂亮那么迷人。 欧萍萍拿起手机按亮了开关键,时间显示下午4点50分。她把手机放入手提小皮包里,挎在手臂上,迈着时装模特步走出了卧室。她走到洗澡间外侧,打开洗衣机上盖,从里面拿出睡裙,用衣架撑起来,挂到阳台上。 夕阳如血,一抹红光照在她那件红色的c罩内衣上,格外鲜艳耀眼。 欧萍萍走回卧室,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起房间钥匙,拉开手提小皮包一条缝,把钥匙塞了进去。 她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随着嘭的一声,房门重重的关上了。欧萍萍伸手推了一下门,放心地转身走了。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了高跟鞋踩击瓷砖很有节奏的磨擦声。 欧萍萍坐电梯下了一楼。她走出楼道,微风吹拂她的长发,她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会心一笑。她身轻如柳,长裙微摆,移动轻盈地脚步,向着小区门口走去。 她走到小区门口,值班保安从保安室走了出来。他看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欧萍萍,打招呼说:“老板娘,好几天没有看你出去了?” “是呀!”欧萍萍朝他微微一笑答道。 “我看你老公这几天接送女儿,你真幸福!”值班保安露出一排烟熏的黄牙,笑容在夕阳余辉里泛着红光。 “是吗?”欧萍萍轻轻地回了一句,像风儿一样飘然而过。 值班保安望着她的背影,在红色光芒的照射下,像一幅美丽的画卷,目不转睛。 欧萍萍站在小区门口旁侧的人行绿荫道上,她拉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正好4点58分。她把手机拿在手上,朝小区门口四下望了望,这个时候快到女儿放学的时间了。她担心范夏成这个时候开车回来,等在小区门口,二人碰到一起那多尴尬。她心想,如果不打招恐怕不行。如果打招呼,他不搭理她,那不是让自己在保安和外人面前出丑,岂不更尴尬?欧萍萍想到这里,她后悔把时间约在这个时候,为何不早点,或约在离小区远一点的地方呢? 正在她在胡思乱想中,她的手机响了。 “喂,娜娜,你到哪了?”欧萍萍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 “萍姐,我刚到小区门口了,你出来了没有?”谢娜娜用急切的声音问道。 “我早几分钟就出来了,我现在小区门口旁边的绿荫人行道上。哦,我看到了你叫的那辆士了。好,我走过来。”欧萍萍边说边走向停在小区门口的那辆的士。 欧萍萍走到车旁,透过玻璃窗往车一看,谢娜娜坐在后座,正微笑着朝她摇了摇手。她拉开后座车门,探头弯腰钻了进去。 谢娜娜往左边挪了挪屁股,伸手拉了一下她的左手,笑盈盈地说:“你躲在绿荫道上干嘛,你还担心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管你闲事?” “我担心他干嘛,我们现在好比井水和河水,各流各的,互不相犯。”欧萍萍嘴唇一翘。 “你说的也是。不过,毕竟你们夫妻一场,现在还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仍旧有种藕断丝连的感觉。我说对吧?”谢娜娜眨了眨神秘的眼睛。 “我跟他已经一刀两断,各过各的,他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我外出自由,生活自由,工作自由。即使他想多管闲事,他也管不着。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欧萍萍说话的语气带着一股鞭炮燃放后的火药味。 “我还不了解你,刀子嘴豆腐心。说不准你哪天心血来湖,哪夜刮风打雷,一时情不自禁,送火上门。或者那个他,经不住你色的诱惑,厚着脸皮那个啥,你们二个孤男寡女的,干柴遇到烈火,死灰复燃也说不准。”谢娜娜一边说一边将两个大拇指碰了碰。 “你呀,不知心里想的啥?”欧萍萍用手指推一下谢娜娜。欧萍萍注意到谢娜娜低头偷偷地笑。谢娜娜笑过之后,把脸侧了过来。她的眉毛描得漆黑,像两只黑蜻蜓的翅膀。双眼皮下方的睫毛涂过睫毛膏,显然用睫毛细致涮过,整齐划一的上翘,可以挂得起一排小灯笼。 “坐好了,准备走了!”出租车司机从车内观后镜看了她俩一眼。 “师傅走吧,金唛ktv娱乐中心。”谢娜娜闪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眉毛一翘一翘的。 随着“呜”的一声,司机驾驶出租车快速起步向前驶入大道。 20分钟后,出租车在金唛ktv娱乐中心的大门口外30米处停稳了下来,司机开启车门自动锁。 谢娜娜从小包里拿出20元递给了司机。 欧萍萍推开车门,低头弯腰从车内走了下来。谢娜娜紧跟其后,用纤细的手指推着她那翘起的臀部,跳下了车。 谢娜娜下车后,顺手将车门关上。 司机落了车门自动锁,驾驶的士一溜烟开走了。 谢娜娜领着欧萍萍向金唛ktv娱乐中心大门口走去。 金唛ktv娱乐中心共有三层,一楼是酒吧,二楼、三楼是ktv 。 谢娜娜和欧萍萍两人并排走入一楼大门。 酒吧前台接待小姐认识谢娜娜。她看见谢娜娜领着一个美女进来,便主动地打招呼,微笑着没话找话说:“娜姐,今天你穿的包臀裙好漂亮啊!” “是吗?”谢娜娜也笑了笑。 “带来了一位美女同伴?”接待小姐把目光落在欧萍萍的身上,朝她笑了笑。 “是呀,我的闺蜜,萍姐。”谢娜娜答道。 “萍姐,你好!”接待小姐的声音甜滋滋的。 “我们上去了。”谢娜娜说完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二人坐电梯上了二楼。 谢娜娜和欧萍萍走出电梯,二楼前台接待小姐热情地迎了上来,微笑着说:“娜姐,来上班啦!” “晴晴,老板在他办公室吗?”谢娜娜试探性地问。 “老板好像在吧。”沈晴晴眨了一下眼睛答道。 “这位是晴晴,我们二楼ktv的前台接待”谢娜娜把沈晴晴介绍给欧萍萍。 “这位是萍姐,我的闺蜜,是来我们ktv上班的。”谢娜娜把欧萍萍绍给沈晴晴。 欧萍萍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和沈晴晴拉了拉手。 “萍姐,我们去找老板吧。”谢娜娜对欧萍萍说。 谢娜娜领着欧萍萍穿过前台大厅,沿着通道向里面走去。 谢娜娜走到通道尽头一间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她伸手轻叩了三下,里面传来一个男人高亢洪亮的声音:“来啦,请进!” 声音刚落,房门打开了。一个上穿着t恤衬衫,下穿牛仔裤,脚穿波斯登真皮鞋的帅气中年男人站在门里。 “老板,这是我的闺蜜,欧萍萍,我介绍她来上班。”谢娜娜把欧萍萍介绍给马老板。 “萍姐,这是我们老板,马总。”谢娜娜将欧萍萍推到了马老板的面前。 “你好,欢迎加入,请进!”马老板见站在面前的这个年轻女人美若天仙,眼睛一亮,露出狂喜的神情人,伸出手来,轻轻触碰着她的上臂,表示出很绅士的风度。 “你好,马老板,请多关照!”欧萍萍跟闺蜜经常到酒吧、歌舞厅、ktv这些地方玩,见过世面,遇过各种场合,阅人无数,一点也不胆怯,落落大主地走了进去。 谢娜娜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房间半步。她双手交叉放在大腿间,微微一笑说:“马总,萍姐,你们先聊聊。我先去上班了。” “你去吧,我和萍萍谈谈工作。谈完了,我带她去找你。”马老板朝谢娜娜摆了一下手,色眯眯的目光落在欧萍萍那挺拔傲人的胸部。 谢娜娜识趣地将房门关上,咯噔咯噔地离开了。 欧萍萍目光扫视了马老板的办公室。靠窗户摆放一张大板台,一把可旋转的真皮大椅。大班台旁边摆放着两株绿植,一株发财树,一株平安树,长势苍翠繁茂。 中间摆放着一个长长的茶几,茶几旁摆放一套组合真皮沙发。里面隔了一个小间,门上挂着白色珠帘。 ”萍萍,过来坐,绿茶给你泡好了。”马老板伸手往茶几一指,似乎很亲近的说。 欧萍萍走到沙发旁,用手将裙裾从臀部往前一理,双腿并拢坐了下来。 “来,边喝边聊。”马老板把茶杯递到她面前的茶几上,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她那饱满的上胸,跟距离她一拳之隔坐了下来。 “谢谢!”欧萍萍端起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口,微微一笑,“这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口感很好!” “我特意用龙井绿茶和玫瑰泡的,美容养颜,很适合你们漂亮女士喝,多喝多漂亮!”马老板端起自己的小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说。 欧萍萍接着又呡了一口。 马老板一边喝茶一边开始介绍陪酒员的工作职责内容,穿戴礼仪,工资收入。 二人边喝边聊。欧萍萍喝完茶杯里茶,脑子里开始有些困意,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马老板往她身边靠了过去。顺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可能昨晚没睡好,我有点想睡的感觉。”欧萍萍眨了眨眼睛。 “来,里面有一个休息间,我扶你到里面休息一下。”马老板边说边将双手移到她的腋窝,将她托了起来,半推半抱将她推到里面小间。 他将她放到那张席梦思上,把她抱在怀里,一张肥厚的大嘴亲了下去。 欧萍萍用软绵绵手推着他说:“马总,不要!” 他脱掉了她的长裙,扯下了她的内裤,像饿狼一样扑在她的身上。 半小时后,马老板满足了他的欲望。他穿上衣服,打开床头柜屉,从里面拿出一沓百元大钞放在她的身边。 他撩开珠帘,微笑着走出了里间。 第66章 夏成净身出户 凌晨2点多,范夏成被尿憋醒了。 他下了床,没有开灯,借着从窗外透射进来的一点光亮,摸索着走向卫生间。 范夏成从卫生间走出来,刚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听见咔嚓的声响,紧接着哐当一声,他听出来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他警觉地快步走到客厅。他借着从门外照进来的光亮,看清欧萍萍两手扶墙低垂着头站在门侧,一头秀发披散了下来,一副站立不稳的样子。他本想装作没看见,但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心软的温柔。他愣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挪动半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看着她腾出一只手把门关上,慢慢转过身来,前合后仰,踉踉跄跄地走了一步,摇摇晃晃地险些跌倒。他拧亮了客厅的灯,鼓起勇气快步走了过去。他走到她身旁,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她伸手推了一下,嘴里吐着一股浓浓的酒气:“我不要你扶,我没醉!” 范夏成松开了扶她的手。 欧萍萍脸色通红,伸手拉开挂在手腕上的小皮包,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大沓百元大钞,醉醺醺地笑着说:“老娘我第一天上班就挣了这么多,开门红!” 她东一步,西一步,走了两个8字步后,歪来歪去便倒了下去,她手上的钱散落在地板上。 范夏成抱起她,走到她的卧室门口。他腾出一只手把房门打开,将她放在席梦思上。他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将她柔软如棉的身体移正,把头摆在枕头上。他扯过一床薄毯盖在她丰满起伏的身体上。 他拿了一双粉色的凉拖鞋放在她的床下,走出她的卧室,回到客厅。他把她掉在地上的钱一张张拾了起来,足足120张。他拿在手上,瞬间感觉这一沓钱如同一块烧热的石头一样烫手。这时,他心里有一种揪心的痛。 他把钱装入她的小皮包里,拉上拉链。他走回她的卧室,将钱包放在她的梳妆台上。他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喉咙里吞咽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范夏成走回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脑子里闪现她喝醉酒摇摇晃晃的样子,那一堆扎眼的百钞散落地板的情景,反复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他心里在想,她已变了一个人了,她现在是一个出卖肉体出卖青春的陪酒女郎,不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漂亮圣洁,楚楚动人的女人了。 他侧过身去,双手捂面,眼眶里涌动酸溜溜的泪花。 此时的他比离婚那天还伤心,她不是为失去她而伤心,他是为她走上这条为了钱不惜出卖女人最宝贵最圣洁的心灵而伤心,她在心目中曾经最美的那朵莲花被金钱和欲望给蒙上污垢。 他越想心里越难受,他甚至想爬起来去好好质问她,出了轨也算了,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色鬼男人们的玩物,这跟做妓女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嘴关不住秘密。他怕别人知道了她这点羞于见光的事,担心一些不积口德的好事之人,在背地里说他的前妻不是一个好女人,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一个吃青春饭的女人。他更怕的是女儿知道她的妈妈是一个不正经的、放荡的坏女人,一个拿自己的美色和身体去博男人欢心来换取金钱的不正经女人,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他想到这里,心里产生了想带着女儿搬出去住的想法。 此时,他内心是矛盾纠结的。他手头没有那么的钱可以买一栋房子,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女儿说他跟她妈妈已离婚的事,他也没有想好让她不跟她妈妈住一起的理由。 这一夜,范夏成失眠了。或许这是他记忆中的第一次通宵失眠。 他微微睁开双眼,头昏脑胀。 黎明的阳光照在窗帘上。 范夏成揉了揉不舒服的眼睛,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取过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他按一下手机开关键,时间显示凌晨6点22分。他双脚落在拖鞋上,穿上鞋子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向卫生间走去。他推开卫生间的门,一股刺鼻难闻的酒气扑鼻而来。他走近马桶旁,地板上残留着一滩八宝粥样的呕吐物。 他知道了,她凌晨几点醒来过,跑到卫生间来呕吐了。 范夏成拿着扫帚把地板上的呕吐物扫入箥箕里,然后倒进马桶内,按下冲水开关冲进了下水道。他打开水龙头把扫把和箥箕冲洗干净。他打开排气扇,将卫生间的气味吸走排掉。 他从收纳筐里取了一把飞科电动剃须刀。他按下开关键,刮刀片嗡嗡地旋转起来。他拿着剃须刀罩靠着下巴,来回推动着,滋啦滋啦地响声在耳边连绵不断响起。 他洗漱后,关掉排气风扇。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柜门,从冷藏箱里拿出一包湾仔码头水饺。 他端起汤锅放在水龙头下面,拧开水龙头开关,接水把锅洗净。他将汤锅放在燃气灶上,打着火,开始烧锅煮水饺。 范夏成煮好水饺后,他熄火关了灶台液化气开关。 他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口,刚伸手推门。女儿已从里面拉开了房门,一边揉眼睛,一边微笑着说:“爸爸,早上好!” “宝贝,早上好!今天这么早就醒了?“范夏成微微一笑。 “爸爸,这些天总是你送我上学,妈妈为什么不送我了?”女儿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问范夏成。 “你妈妈找了一份工作,她要上班,不方便接送你了。以后我接送你上学放学。爸爸接送你不高兴吗,你不喜欢爸爸吗?”范夏成蹲下来,双手轻握着女儿的小手。 “哦,知道了。我高兴,我喜欢爸爸!”女儿撒娇扑倒在范夏成的怀里。 “走吧,去洗脸刷牙,准备吃饺子了。爸爸还给你煮了一个水煮鸡蛋。”范夏成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好,走吧。“女儿嗲声嗲气地说。 范夏成站了起来,拉着女儿的小手向洗澡间走去。 洗澡间装修隔成两间,外间是洗漱间,里间是洗澡间。 范夏成为女儿专门购置了一个矮矮的小桌子,上面放置她的洗漱用品。范夏成帮女儿接了一杯水,取了她的牙刷挤了一丁点儿牙膏涂在上面,然后放在她的小水杯上。接着又帮她接了一盆温水,放在小矮桌旁的地板上。他取了她的毛巾放在水盆里,让她自己动手洗脸。 范夏成走出洗漱间,走回女儿的房间。他要帮她整理床上用品。他收拾好她的房间后,关上门走了出来。 范夏成和女儿吃过早餐。女儿走回卧室,拿起小书包背在肩膀上,屁颠屁颠地走了出来。 她跟着他的身后走出了房门。 范夏成和女儿坐电梯下到一楼。他们走到停车场,来到一辆挂着湘m牌照的帕萨特汽车旁。范夏成按了一下遥控锁,嘀的一声车门开锁,他拉开车门,将女儿抱上了汽车后座,顺手关上了车门。 他绕到驾驶室,坐了上去。 范夏成启动汽车,将车窗玻璃下降了一个巴掌宽空隙,慢速向着小区门口驶去。 下午偏西的阳光从窗台照进来,透过半透明的粉色窗帘,把卧室照得温暖又明亮。 欧萍萍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摸到她身上盖着一床薄毯。 她睁开眼睛,看到床头的小夜灯还在亮着,粉红色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 她记得她昨晚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后,又陪了2位客人,喝醉了。直到凌晨2点,她才从ktv打车回家。 她从小区门口往家走时,勉强可以摇摇晃晃地走回。她坐电梯上了楼,开门走进家时,酒劲上来了。她走路都走不稳了。她摔倒在地板上,从钱包里拿出的钱撒了一地。她知道是范夏成把她抱起来,把她抱到席梦思上。床头的小夜灯也是他为她打开的。 昨晚发生的这些情景,她都能回忆起来。 欧萍萍从床上慢慢了爬了起来。她挪动屁股坐到床边沿,伸脚触摸到她的凉拖鞋。她穿上凉鞋,走向梳妆台。 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圆鼓鼓的棕色小皮包,就是她昨晚带出去的那个。 她打开小皮包,厚厚的一沓钱整齐摆放在小包里,手机摆放在钱上面。她拿出手机,按亮了显示屏,时间显示15 点30分。 她把手机放在梳妆台上,转身走到衣柜前。她打开衣柜的门,从里面取下一件黑色低胸包臀裙,一件蓝色缎面小网纱内衣,一条粉色蕾丝花边内裤,走出了卧室。 她走进洗澡间,关上玻璃推拉门。她脱掉还沾着酒气的长裙和散发着混合气味的内衣内裤,像扔垃圾袋一样,扔到衣物收纳筐里。 她打开花洒,站在水帘下面,任由细滑如丝的水花沿着头发流了下来,流过她的涂满胭粉的脸颊,光滑洁白的脖颈,高高挺拔的酥胸,凸凹有致的大腿,从小腿流向脚跟,温暖润滑的水花冲洗她周身的汗渍,她感到浑身舒服了一些。 她现在站在一个属于她个人的水雾世界里,她什么都不想,让温暖的水花包围自己,她感到了自由,感到了轻松。 也许是她的欲望太强了吧,或许是她太爱慕虚荣了吧。她因此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人生之路。她走的这一条路,是迷失方向的沼泽之路,是通向纸醉金迷,贪图享乐的不归路。她本是一个上天赐给美丽容貌的女子,她可以凭着她的这份美貌天姿,赢得心上人的宠爱,珍惜眼前人,自渡修善,度过一辈子的幸福。上天没有把美貌和品质、天赋集于她的一身,她必须自我修善,保持平静平和心态,方能走过平安人生。 可是欧萍萍走错了一步,她没有回头。她继续朝着自己选择的方向走,从此拉开了她出卖青春拚命挣钱的序幕。 欧萍萍冲完凉,她穿上内衣内裤,走到镜子前,套上那件低胸包臀裙,镜子里映出她曼妙性感的身材。 她将换下衣服一起扔起洗衣机筒内,倒入洗衣液,随手关上箱盖,开启洗衣模式。 她扭动细柳般的腰身,像一阵微风一样,飘然走出了洗澡间。 欧萍萍坐在梳妆台前,开始了她细致入微的化妆。 下午16点40分,欧萍萍走出自己的卧室。她走到客厅时,突然转身走到范夏成的卧室门口,她拧开门把手一推,房门打开了,她走了进去。她走到他的电脑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签字笔和一张便笺。她在便笺纸上写下一行字:“这是给女儿半年的生活抚养费元,你收下。” 她把便笺纸对折放在鼠标下面压着,接着从手提小包里拿出早已数好的一沓钱放在电脑键盘下面。 她走出他的卧室,将房门关上。 她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出了房门。随着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地关上了。楼道里响起了她很有节奏感的“嗒嗒嗒”的脚步声。 斜阳西沉,夜幕降临。 金唛ktv娱乐中心外墙四周的灯光开启,灯光璀璨,色彩斑斓。一楼大门上方的led大屏流动播放着令人眩目的k歌画面。大厅门口,人来人往,热闹如市。 18点10分,一辆的士在金唛ktv娱乐中心大门口距离2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汽车两侧后门打开,从后车座两边同时走下两个穿戴讲究的男人,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头发油光可鉴的就是范晨辉,另外一年纪轻的长着一双三白眼的是范晨辉一个新客户的采购经理。 ”李经理,里面请!”范晨辉微微一笑,走到客人的左前方,伸开左手往上一翻,指向大门方位,做了一个很热情的请的动作。 “好,谢谢!”李先生眨了眨眼神游离不定的三白眼,眼珠子圆大而水润。 范晨辉和李先生走进装修豪华的大厅时,两位穿着晚礼服的迎宾小姐移步上前,笑脸相迎,一边低头弯腰一边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光临,里面请!” 两位长相标致的年轻漂亮姑娘在低头弯腰之间,勾勒出饱满的胸脯。李先生的目光像苍蝇一样落在她们白花花的胸前。 范晨辉从李先生的眼神里看出了他也是一位与自己有着同等爱好的男人。 “我们先填填肚子,然后去上面弄个小包间唱唱歌。”范晨辉对着迎宾小姐说。 “好的,这边请!”迎宾小姐伸着莲花般的纤纤玉指。 范晨辉和李先生在一张小雅座旁坐了下来。 这时,餐吧服务员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客气地说:“二位先生,请问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他边说边递了1份印制精美的菜单和酒水单。 范晨辉接过来,把菜单和酒水单递到李先生面前,笑着说:“李经理,你来点!” 李先生摆了摆手说:“范老板,你点,你点!” 范晨辉点了五六个菜,要了2瓶红酒。 两人边吃边喝边聊。 他俩喝到满面红光作罢。 范晨辉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时针指向晚上20点10分。 范晨辉起身到吧台结了帐,返回小雅座,吐着酒气说:“李经理,楼上就是ktv,我们上楼开个小包间,点几首歌唱唱,我好久没有过来唱歌了。” 范晨辉和李先生并排走着,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餐吧走了出来。 一位迎宾小姐将他俩引领到电梯门口,并按下了电梯。 范晨辉对这里很熟悉,两年前他经常陪客人来这里喝酒唱歌。 他们坐电梯上了二楼。电梯门一打开,迎宾小姐马上迎了上来。 “范老板,您好!欢迎光临!”一位迎宾小姐认出了范晨辉,露出灿烂般的笑容。 “您好!好久不见!”范晨辉一边礼让李先生走出电梯,一边微笑着说。 “范老板,快2年没有看到你过来了,你真是大忙人。想见到你的面真不容易,比见如来佛祖还难得一见!”迎宾小姐笑呵呵地说。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来了嘛!我跟你讲,我把工厂搬到老家去了,刚搬过来不久,以后来玩的时间就多了。”范晨辉笑哈哈地说。 “范老板,最近刚进了2个貌美如花的新人,能歌善舞,要不给你安排一下?”迎宾小姐压低声音说。 “好呀,谢谢!”范晨辉点点头,微笑着答道。 “好的,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小包间,2008房。请吧!”迎宾小姐微微一笑。 迎宾小姐把他俩直接带到2008房。 “范老板,你们先坐,我立马安排,美女美酒马上带到。”迎宾小姐说完便退了出去。 很快服务生就送进来一打啤酒和2瓶红酒。 过了一会儿,两个陪酒女郎飘然而至,同时出现在2008房门口。 这两个陪酒女郎不是别人,一个是貌美如花的欧萍萍,一个是性感尤物谢娜娜。 谢娜娜轻叩三下门,里面传来李先生的声音:“请进!” 谢娜娜拉开门一半,二人一前一后闪身走入。 “二位老板,欢迎光临!”谢娜娜和欧萍萍往前一步,毕恭毕敬地立着,双手交叉垂在大腿部位,稍作弯腰打招呼,声音婉转清脆。 范晨辉站在点歌机前,听见甜美的声音有些熟悉,便转过头来。他这一转身,吓了一大跳,面前站立一个像她儿媳女妇一模一样漂亮的年轻女人。他突然像被电击一般,面如灰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连续眨了眨眼睛,再看时,那个像她儿媳女妇一模一样漂亮的年轻女人已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范晨辉立马走了过去,他拨了一下谢娜娜的手臂,轻声地附在她的耳畔说:“你去陪一下李经理。” 范晨辉走到欧萍萍跟前,认出她就是自己的儿媳妇欧萍萍时,他挥了一下手,说了一个句:“走,借一步说话!” 欧萍萍低头识趣地走了出去。范晨辉紧跟其后,走了出来。 在通道里,范晨辉压住怒火,气呼呼地质问:“你说吧,你什么时候来这里上班的?” “今天是第二天。”欧萍萍把目光移开,声音低沉地答道。 “范夏成知道吗?”范晨辉克制着火气进一步追问。 “他不知道!”欧萍萍低下了头。 “你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范晨辉叹了一口气。 “我要生活!”欧萍萍眨了眨眼睛,眼眶湿润。 “夏成养不活你吗?”范晨辉有些纳闷地说。 “我们离婚了!”欧萍萍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什么?你们离婚了?”范晨辉气得青筯暴凸,血往上涌。 “你现在给我离开,立刻,马上,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看到你!”范晨辉手指一指。 “这是我的工作,请你尊重我的工作!”欧萍萍把头扭过来,用目光怒视他。 “好,算你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换人还不行吗?”范晨辉气冲冲地走了。 欧萍萍站在走道上,眼泪奔涌而出。 很快,前台接待领来了一个打扮妖艳的陪酒女郎走了过来。 前台接待经过欧萍萍身边,侧眼瞪了她一眼,对新安排的陪酒女郞说:“你陪范老板去2008包房。” 前台接待停下脚步,对欧萍萍说:“萍姐,你先下去休息吧,等来客人再安排。” 欧萍萍不吭一声地走了。 当夜24时,范晨辉和李先生从ktv包房出来。范晨辉带着李先生在楼上开了一间房让他休息。他独自下了楼,叫了一辆的士回到公司。他没有直接回宿舍,他去了公司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办公室,拿出一包中华香烟,取了一支,打开打火机,点燃猛吸了一口。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范夏成的电话。手机响了几秒,电话那头才接通。 “爸,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范夏成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和欧萍萍怎么回事?”范晨辉直接问道。 “爸,你问这个干吗?” “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我!” “等明天我回厂里跟你解释,睡觉了。” “你还睡得着?你的老婆做陪酒,坐台,这是很光彩的事吗?” “我们离婚了,我管不着她了,她爱做什么做什么。” “你说得轻巧,小清莲怎么办?一个才6岁的孩子,你就忍心看着她没有妈吗?” “这不是我的错,她要走这条路,我也没办法!” “你就是一个布包头,没有用的东西。一个老婆都管不住,我还能指望你把公司管理好?“ “算我无能。我困了,我睡觉了,挂电话了。”范夏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次日早晨,范夏成送女儿上学。他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开车返回家里,她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和女儿的衣物,下了楼。他把电脑也搬下了楼,一起装上他那辆帕萨特车里。 他开车离开了这个令他伤心的家。 第67章 雪莲为爱离乡赴深 落日偏西,晚霞映红半边天。 天边飘浮淡淡的云彩,宛如一幅艳丽的画卷。 一轮残阳沿着天际徐徐下移,散发千万条丝丝缕缕的光芒,像一片红黄相间的锦绸,在空气中轻轻地拂动纷飞。 豪茗轩小区门口两侧围墙边上的花坛里,一株株木槿和秋海棠竞相开放。 范夏成将车停在离小区门口20米的地方,开着双闪。他打开车窗,一股木槿花和秋海棠混合的花香扑鼻而来。他按了一下手机的开关键,显示下午17点整。 范夏成抬头往小区门口一望,保安打开一敞小门,欧萍萍扭动着腰身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玫瑰红低胸连衣裙,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耀眼。 她刚走出门口几步,一辆的士稳稳地停在她的身边。她拉开车后门,闪身坐上了汽车。车门一关,汽车迅即汇入大道,瞬间消失在车流中。 欧萍萍刚才走出小区紧接着上车的场景,定格在保安和范夏成的眼里,或许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感受。在保安的眼里,那是一处优美迷人的风景,一处温馨的港湾,吸住异性的眼球,令人心驰向往。但在范夏成的眼里,那是一条山洪暴发的河流,打破了他宁静的心境,令他悲伤愤慨,冷若冰霜。 范夏成坐在车里,眨了眨眼睛。他感觉眼中的泪水有种异样的酸楚,眼眶湿润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把头顶靠在方向上,怕禁不住的泪水溢出眼眶。 一声“噼啪”的声音传入范夏成的耳朵,像雨滴滴落在雨伞上的声响。他慢慢抬起来头来,看见车前玻璃上没有一点雨滴的痕迹。他刚刚明明听到如雨滴般轻柔的敲击声,怎么不见雨滴?他左右看了看两边的观后镜,看见女儿站在副驾驶室的车门旁。他从纸巾盒里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他立马推开驾驶室的车门,走下车来。 他快步从车头绕到副驾驶室那边,笑眯眯地说:“宝贝,你们今天放学晚了一点,爸爸在这里等了你10多分钟了。” “爸,我们今天下午排练舞蹈节目。”小清莲微微一笑,秀气的脸上白里透红,像一只红富士苹果。 “你们学校里又搞什么庆贺活动?”范夏成弯下腰,边说边把女儿背上的书包取了下来。 “爸,喜迎教师节,欢庆中秋节,这你都不知道!”小清莲嘟着一张嘴。 “哦,爸这几天太忙了。忘了快到教师节和中秋了。”范夏成右手挠了挠太阳穴。 “走吧,上车吧。爸带你去吃麦当劳,”范夏成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 “好呀,吃好吃的去啰!”小清莲一听去吃麦当劳,非常高兴地说。 范夏成扶着女儿上了副驾驶室,伸手把安全带给她系上了。他关上副驾驶室的车门,又打开后车门,把女儿的书包放在后座上,顺手关上了车门。 范夏成绕车走了一圈,然后坐进了驾驶室。 范夏成系上安全带,启动发动机,将车门关了锁。他松了刹车,打开左转向灯,慢慢起步,汇入马路车主道。 18点30分,范夏成和女儿从宝安天虹购物中心一楼的麦当劳餐厅走了出来。 范夏成和女儿上了停在停车场的那辆帕萨特汽车。 “宝贝,我们现在回厂里去。”范夏成侧过头对女儿说。 “我们不回家吗?”小清莲一脸惊奇地神色问道。 “我们回厂里去,跟爷爷奶奶住厂里宿舍。”范夏成直截了当地答道。 “好吧。我也想爷爷奶奶了。”小清莲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很可爱地说。 范夏成启动汽车,驶离了停车场。 马路上车灯灿烂,车辆川流不息。 深圳的郊外,月光清辉如银。 范夏成降了一点车窗,微微的风吹了进来。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胡雪莲的音容笑貌。她甜蜜的小酒窝,小巧精致的嘴唇,清澈如潭的眼睛,纯朴善良,清纯可人,有着自然的美。他想起她美丽纤细的样子,心里袭上了淡淡的相思愁绪。 “爸,你又不早说我们回厂里的。我就给爷爷奶奶点2个汉堡和麦辣鸡翅,带回给他们吃了。”小清莲突然冒了一句,打断了范夏成回想胡雪莲的思绪。 “哦,爷爷奶奶他们也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你带回去。他们还不是留给你吃。”范夏成一边开车注视前方,一边回过神来,微笑着答道。 “那我不是什么都没有带给爷爷奶奶的?”小清莲自己问自己。 “没事的,你来了,爷爷奶奶就高兴了。来看爷爷奶奶,你就是最好的礼物!”范夏成一边微转着方向盘,一边对女儿说。 “爸爸,你现在说话可好听了。”小清莲柔声柔气的说。 “你是说我以前说话不好听了呗。”范夏成呵呵一笑。 “是呀,你以前总是说我不喜欢听的一句话,去去去,你一边玩去,别来打扰我打游戏。”小清莲学着范夏成摆手的样子。 “爸爸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夸我,我太高兴了!谢谢宝贝表扬!”范夏成像个孩子似的微微一笑。 “爸爸,你长这么大真的没有得过表扬吗?”小清莲侧过头来,好奇地问。 “爸爸说话从来不说谎,是真的。”范夏成将头偏向女儿一边,马上就回到前方。 “你小时候,爷爷奶奶没夸你吗?你上学时候,老师没有夸过你吗?”小清莲半信半疑,还是有些不相信他的话,继续问道。 “爸爸小时候可淘气了,总是惹爷爷奶奶生气。在学校学习成绩一般,还不听老师的话,老是挨老师的批评。”范夏成仿佛又回想起那个少年时代的生活情景,禁不住呵呵地笑了。 汽车拐进一条长长的绿荫马路,路灯的亮光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桠透射下来,光线暗淡了下来。 汽车的近光灯把马路中间照亮,马路上飘落一层黄色的枯叶。 范夏成驾驶汽车穿过1000多米的绿荫马路,在丁字路口降低了车速,往前行驶了500米。他操纵方向盘向左拐进工业区大门口,踩住了刹车,车停了下来。 他轻按了一声喇叭。值夜班的保安从门卫室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车牌,按下了遥控锁,电动伸缩门嘎吱一声,向着一边吱吱呀呀地移动。 范夏成降下车窗玻璃,朝保安探头微微一笑。 “少老板,回来啦!”保安点了点头,客气地打招呼。 范夏成松开刹车,轻点了一下油门,汽车驶入了工业区大门。 工业区厂房楼顶的照明灯光远比十五的月亮还明亮,将整个厂区空坪照得如同白昼。 范夏成将汽车停稳在停车场挂着自己车牌号的车位里。他熄了火,打开车锁,下了车。他走到副驾驶室一边,拉开车门,替女儿解开安全带,将女儿抱了下来。 他拉开后门,从后座上取下女儿的书包,并替她把书包背在她背上。 范夏成走到车后,先将自己的箱包提了下来,然后把女儿的箱包也拖了出来。 “宝贝。走吧,我们上楼。”范夏成关上后备厢,接着把两敞车门也关上了。他带着女儿向宿舍楼走去。 他们上了二楼。小清莲走在前面,向楼道尽头走了过去。 楼道尽头单独用防盗门和铝合金栏杆隔离了四间并排的房间,从207房到210房都是范晨辉为家人留的住房。 “奶奶,开门!”小清莲走到房子门前,敲了敲门大声地喊。 “谁呀?”林雪花戴着老花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哦,是我们清莲来啦。” “奶奶,奶奶!”小清莲扶着铝合金栏杆,跳了起来。 林雪花快步走了出来,她打开防盗门锁,拉开了重重的不锈钢门。 小清莲一头扑倒在林雪花的怀里。 林雪花看了一眼提着两个箱包的范夏成走了进来,拉黑了一张脸。她本想开口说话,但看了一下躺在她怀里的孙女一眼,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宝贝,吃了晚饭没有?”林雪花轻轻地拍了拍孙女的屁股。 “爸爸带我吃了麦当劳,好好吃呀!”小清莲笑眯眯地说。 “哦,以后那种油炸食品要少吃,吃了身上会长小疙瘩的,脸上会长小豆豆的,变成丑八怪的。你知道吗?”林雪花用手比划着说。 “嗯,知道了。”小清莲点了点头说。 “来,让奶奶抱抱,看轻了还是重了?”林雪花抱着孙女站了起来。 “哦,比以前重了。再长一点,奶奶都抱不动了。”林雪花抱起孙女掂了掂,笑了笑说。 范夏成提着箱包经过207房,往里一瞧,房里摆放着彩电、冰箱、洗衣机,餐桌、椅子、沙发。这一间房,家电家具布置齐备,爸妈用作厨房和餐厅。 他把女儿的箱包放进208房,接着他把自己的箱包放入209房。最里面一个间房的房门是关着的,房门上贴着一个倒着的福字,这是范晨辉和林雪花睡房。 “妈,我爸呢?”范夏成从209房走出来,站在走道上问林雪花。 “在办公室。”林雪花等了三秒,有点爱理不理地答了一句。 “哦,我下去把电脑搬上来。”范夏成边说边从林雪花的身边走了过去。 “你除了记得你的破电脑外,你还记得什么?那么一座大房子都不要了,难道你的这一台破电脑比那套房子还值钱吗?”林雪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着他的背影说。 范夏成不吭一声地走出了防盗门。 林雪花本想好好地教训他一番,但看到孙女范清莲在身边,便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范夏成走到他那辆帕萨特汽车旁,他拉开驾驶室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他关上车门,从裤兜里摸出一包芙蓉王,抽取了一支,按下打火机点燃了。他按下两边车窗,吸了一口。 他掏出手机,按了一下开关键。他打开通讯录电话本,翻到了胡雪莲的名字。他把胡雪莲的名字修改为莲子。他关闭手机,吸了一口烟。他打开手机,吸了一口烟。他翻到莲子的名字,吸了一口烟。他关闭又打开,打开又关闭。他重复了三遍,最后拨打莲子的电话。电话响了,那边传来温柔熟悉的声音,像山泉水般清亮甜美纯净,有着一种飘逸清新的气息。她的声音像丝绸般柔软,仿佛蕴含着一股春风般催长生命的力量,温暖了他的心,让他感到心情舒畅。 “范副总,你吃饭了没有?工作顺利吗?还在忙吗?”胡雪莲轻声地一连问了三个,好像心里有好多的话要对他说。 “怎么了?不说话?”胡雪莲的声音轻柔如绵。 范夏成拉出烟灰盒,吸了一大口,突了呛一下,咳了一声,将烟头按灭在烟火盒里。 “你感冒咳嗽了?”胡雪莲有些担心地问,语气里透着一丝焦急。 “没有感冒,我坐车里,吸了一支烟,呛了一下。”范夏成吸了一下鼻子,清了一下嗓门。 “你要少抽烟,注意一下身体!”胡雪莲关心地说。 “没事,我身体没问题。”范夏成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声音怎么了?你不舒服?”胡雪莲不放心地问道,像一缕微风吹过他的心湖,仿佛吹绉了他故作平静的水面。 “我,我离婚了!”范夏成眼泪溢满眼眶,泪眼朦胧。他努力控制伤心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你离婚了?为什么呢?”胡雪莲大惊失色地问。 “她变心了,我戴绿帽了!”范夏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胆地将他和欧萍萍两人私底下的事说了出来。他说完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抽泣了起来。 “夏成哥,你别太伤心呀,保重身体要紧呀!你可爱的女儿需要你呀!”胡雪莲见范夏成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触动了她柔软的心,她换了称呼安慰他,直接叫他夏成哥。 “雪莲,我知道的。这些天来,我只是伤心而已。我忍不住了,哭出来了,让你见笑了!”范夏成停止了哭泣,声音不再颤抖,第一次直接叫她的名字。 “夏成哥,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生命只有一次,好好憧憬未来,相信自己,为了生活,为你爱的人,为爱你的人,继续努力!我相信你,明天会更好!”胡雪莲一边劝慰一边鼓励说。 “雪莲,谢谢你在我最苦恼的时候陪我说说话,关心地开导我!”范夏成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过来,不再像刚才那样低沉失落。 “夏成哥,咱俩还那么客气,那就见外了!”胡雪莲声音甜美如汁。 “雪莲,我好怀念我们在一起上班的时候,那段日子回忆起来,是我最快乐的。感谢你曾经的陪伴!认识你真好!谢谢!”范夏成的声音洪亮,心境恢复了平静。 “是嘛!”胡雪莲咯咯地笑了起来。 “雪莲,没有打扰你上班吧?”范夏成压低了声音。 “没事,今天没有什么客人入住酒店,好无聊呀!刚好有你打来电话聊聊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胡雪莲柔声细语地说。 “雪莲,你要是能来深圳上班就好了!哎!”范夏成说完,轻叹了一口气。 “夏成哥,说不准哪天我要饭要到你的厂门口去了,你别装作不认识我噢。”胡雪莲呵呵地笑了起来。 “雪莲,你说哪里话,我范夏成是哪种人吗?我怕做梦都想遇见你!”范夏成说着说着就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夏成哥,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再见!” 胡雪莲客气地说。 “雪莲,此时此刻,我好想唱首歌给你听,歌名是真的好想你!”范夏成大胆地讲出了心中藏着的小秘密。 “夏成哥,我也是。”胡雪莲说完脸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挂断了电话。 范夏成手握着手机紧贴在耳畔,迟迟没有放下。 他的心里涌动一股潮汐,如深圳湾的涛声冲撞他的心海。 9月21日晚上20点,一辆从湘江源开往深圳宝安的长途大巴驶入宝安西乡客运站。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长裙。梳着翘翘的马尾头发,皮肤白净的年轻姑娘走下了客车。 她肩膀上背着一个背包,手提一个印制“湘江源大酒店”几个大字的袋子。她四下张望,眼里扑闪着一片迷茫的神色。 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不声不响从湘江源坐长途汽车,突然来深圳投奔范夏成的胡雪莲。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范夏成的电话。 电话那端响了几声,没有接听,直到语言提示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胡雪莲又拨打了1次,电话那边还是没有接听。 胡雪莲再次拨打了1次,电话那边依旧没有接听。 她给他打了3个电话都没有接听,她的心里顿时凉了半载。他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呢?她在心里自问了10几遍,她也说不出一个不接她电话的理由来。 她看到夜色中空空落落的汽车站,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她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在上车前没有给他打电话告知。她想到达深圳时,再打电话给他,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见面。可是现在倒好,他竟然打通了他3次电话都不接。这让她感到措手不及。 正当她心急如焚之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是范夏成打过来的。她立马接了,电话那端传来范夏成的话:“雪莲,不好意思,我手机调成静电了,刚才在冲凉。对不起!” “我打你3次电话你不接,急死我了。”胡雪莲差点哭了起来。 ”雪莲,你找我有什么急事,你快说!”范夏成对着电话焦急地说。 “我找你来了,现在宝安西乡客运站。”胡雪莲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来啦,太好了。你早30分钟给我打电话,我早半小时去车站等你多好。都是我不好,我偏偏这个时候在洗澡,接不到你的电话,可把你吓坏了吧。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罚我都行。我现在马上开车去接你。一会见!”范夏成边说边走了209房间。 范夏成走到210房门口,对着范晨辉和林雪花说:“爸,妈,胡雪莲来了,现在西乡客运站,我现在去接她。” “好呀,你快去吧!”范晨辉一脸高兴地答道。 “夏成,开车慢点,我去给她煮饭做菜。”林雪花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范夏成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他的内心比他自己还高兴,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样。他飞快地奔下了一楼,跑到他的汽车旁,拉开驾驶室的车门,钻了进去。 他启动发动机,快速地驶出了工业区大门。 20点30分,范夏成开车来到西乡客运站。他把车停在车站外,跑步进入客运站内。 “雪莲,我来接你啦。”范夏成边喊边朝下客区飞奔过去。 范夏成奔跑到胡雪莲跟前,伸手抱住了她。 “你可来了,我好想你!”范夏成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 “我也好想你。”胡雪莲被他抱得紧紧的,感到幸福而温暖。 第68章 月圆前夜共缠绵 范夏成把胡雪莲接到厂里时,正好是晚上20点55分。 范夏成将车停在停车场02号专用车位置。他熄了火,先下了车。他绕到车后座,把胡雪莲的背包拿了下来,提在手中。 胡雪莲推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一手提着长裙的裙裾,一手提着手提袋,从车里走了出来。 ”雪莲,你没晕车吧?“范夏成按了遥控锁,将车门自动落锁。他走到胡雪莲身边,关心地问。 ”还好吧,没有晕车。“胡雪莲朝他微微一笑,扑闪着情意绵绵的眼眸。 “上楼吧,估计我妈已做好饭菜等你了。”范夏成用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范夏在领着胡雪莲从宿舍一楼楼梯口走上了二楼。 林雪花听见楼道里响起了高跟鞋踩击水泥地板的声音,知道是范夏成和胡雪莲他俩回来了,便从207房间走了出来。她系着围裙站在防盗门口,正目不转睛盯着楼道口这边。 她看见范夏成和胡雪莲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雪莲,你来啦。盼星星,盼月亮,终算把你给盼来了。” “老板娘,我来麻烦你了!”胡雪莲跟在范夏成后面走了过来,她微笑着跟林雪花打招呼。 “什么麻烦呀,我想你还想不来呀1”林雪花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板娘,我走得急,空手来了,什么东西也没有带,不好意思了!”胡雪莲红扑扑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怯。 ”雪莲你来了,我们很高兴。你带东西来就见外了,老家有的,这里都有。你坐车辛苦了吧。”范晨辉听见她们说话了,从210房走了出来,笑呵呵地说。 “老板,我来打扰了!”胡雪莲礼貌地打招呼说。 “雪莲,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范晨辉笑得合不拢嘴。 “饿了吧?快进来吃饭。我们夏成也真是的,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好提前买些菜准备准备呀。”林雪花一边说,一边责怪儿子。 “老板娘,不怪夏成哥,是我不让他说的。我是怕给你们二老添麻烦,所以我就没有提前给你们打电话了。”胡雪莲接过林雪花的话来,自圆其说。 “雪莲,别人叫我老板娘,我很高兴很开心。但是我愿意你叫我时去掉老板二字,我就更开心了。”林雪花揭起餐桌的网罩,移动摆正椅子,笑眯眯地说。 胡雪莲听出了林雪花话里的意思,害羞地低下了头。 “雪莲,来洗一下手,毛巾放在这里。”范夏成从里间走了出来,对着胡雪莲说。 “好的,谢谢!”胡雪莲走了进去。 胡雪莲洗了手,擦了擦脸,将盆里的水倒掉,接了半盆清水将毛巾清洗拧干,挂在毛巾架上。 胡雪莲走到餐桌旁坐下,看到桌上摆着三盘菜一个汤。小碗里已装好米饭,筷子放在一个装汤匙的空碗边沿。这一些细节做得非常到位,林雪花用心布置得妥妥的。 “我妈刚做的,你趁热快吃吧,我们早就吃过了。”范夏成坐在胡雪莲的对面,一边把弄着手机,一边催着她吃饭了。 207房间里只剩下范夏成和胡雪莲两个人。 胡雪莲吃完了碗里的米饭,又喝了一碗汤,肚子吃得饱饱的。 她边收拾桌子边问范夏成:“剩下这么多的菜,用保鲜袋包起来放冰箱里吧。明天可以热一下吃。” “不用留啦,明天过中秋节啦,明早我带你去海鲜市场买些新鲜的菜回来。”范夏成站了起来,对胡雪莲说。 “雪莲,剩下的这些菜不用了,我明早带到楼下倒进食堂的潲水桶里。明天过中秋,买些新鲜的菜来吃。”林雪花从门外走了进来。 范夏成走进里面房间,拿出一个装有生活垃圾的胶桶。他掀开胶盖,将桌上的剩菜和剩汤全部倒进垃圾桶里,并盖上胶盖。 胡雪莲将盘子和碗筷收到里间的洗碗池里。 林雪花也跟着走了进去。她对胡雪莲说:“雪莲,你洗一下手就出去坐吧。这些碗筷我来洗,你别管了。” “老板娘,你做这么多饭菜辛苦了,你歇会吧,我来洗吧。”胡雪莲边说边拿起洗洁精倒入二三滴进去。她放了一些水,拿起洗碗布开始洗了起来。 “雪莲,你刚来做客,就帮我洗碗。我怎么好意思呢?”林雪花脸上挂满了笑容。,她扯下围裙,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范晨辉和范清莲走了进来。 “奶奶,我做完作业了。”范清莲高兴地舞动双手,扑到林雪花的腿上。 “雪莲,你让老板娘洗吧。你是客人,怎么让你洗碗!”范晨辉看见胡雪莲站在里间在洗碗,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老板,我哪是客人,你就把我当作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在这个家里,除了范清莲,就数我最小了。我不洗碗,谁洗碗?”胡雪莲一边洗碗一边答道。 “雪莲这话说得有水平,我听得心里舒服。老板娘,你说呢?”范晨辉转过头去,对林雪花说。 “从雪莲刚进门叫我老板娘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愿意她叫我时去掉老板二字,我听着更舒服!”林雪花掩嘴而笑。 “可以呀,咱们的想法都想到一块去了。这事好办了,皆大欢喜!”范晨辉把双手抄在背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奶奶,你跟爷爷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范清莲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抬起头来问林雪花。 “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屁孩打什么岔!我跟你说呀,里面那个阿姨刚从老家过来,你还没有叫她呢?”林雪花用手轻拍着小清莲的屁股。 “清莲,你还认识我吗?胡雪莲转过身来,把头探了出来,微笑着对范清莲说。 “阿姨。”范清莲点了点头,叫了她一句。 胡雪莲把碗洗干净后,她放入消毒柜里,按下加热开关按键。 胡雪莲从纸巾盒里扯了一张纸擦了擦双手。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芭比娃娃,递 到范清莲的手里,说:“阿姨送你一个芭比娃娃,好看吗?” “好看!”范清莲点了点头,拿在手上把玩着。 “清莲,来,阿姨陪你玩。”胡雪莲轻拉着范清莲的小手。 “宝贝,去跟阿姨玩。奶奶帮你房间里的东西整理一下。”林雪花边说边站了起来。 林雪花刚走到门口,碰到范夏成抱着一床被子、一床席子、一个枕头走了过来。 林雪花问他:“你准备拿到哪里去?” 范夏成看着她说:“隔壁206不是没人住吗,我看里面有床有垫,铺一张席子,放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就可以了。” “我正准备收拾整理一下宝贝的床上,让雪莲跟清莲睡,她俩睡在一起,相互增进感情。融洽关系。我觉得她俩睡在一起挺好的。”林雪花压低声音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也要征得她俩的同意才行。要是宝贝不同意,或者是雪莲不同意,这不是弄巧成拙,搞得大家都为难吗?”范夏成想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想的这点,我也想到了。你先把东西放到206房去吧。我等一下半开玩笑地问问她俩,然后再做安排。”林雪花朝206房那边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床上用品先拿过去。 林雪花走进208房,按亮了灯光,将范清莲床上堆放着陪睡的绒布娃娃,一起收拾放到她的衣柜里。 林雪花收拾好范清莲的房间,关了灯光,拉上房门,悄悄走了过来。 范晨辉坐在沙发上,翘着一个二郎腿,正在悠闲地抽烟,独自享受吞云吐雾般的感觉。 “宝贝在这房里呢,你就别在这里抽得烟雾缭绕的了。”林雪花每次看他在孩子待的地方抽烟就数落他。 范晨辉从茶几上取过一个烟灰缸,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你看雪莲和清莲两人像母女俩一样融洽亲近,两人聊得挺起劲的。”林雪花挨着范晨辉坐了下来,把目光投向范清莲和胡雪莲身上。 “是呀,雪莲跟咱们家很有缘。她的名字里既有你的名字,也有孙女的名字。你说这不是天然巧合,上天有意安排吗?”范晨辉附在林雪花的耳边,拿她们三人的名字凑在一起来说道了一番。 “你这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耶。”林雪花一听范晨辉把雪莲的名字拆分解说,觉得还真有关联,雪莲的名字刚好把她和孙女串联起来,这巧合之中包含着玄机奥妙。 林雪花在心中反复畎念着雪莲的名字,雪莲的名字已深深记在她的脑海里。 “雪莲,你坐车也累了,早点洗漱休息吧。”范夏成走了进来,打断了胡雪莲和范清莲之间的说话。 林雪花故意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宝贝,你今晚跟雪莲阿姨睡,好不好?” “好呀,好呀。”范清莲点了点头答道。 “雪莲,你看清莲这孩子,你一来她就黏你。”林雪花趁机转向胡雪莲,笑意连连。 “宝贝,今晚阿姨陪你睡,好吗?”胡雪莲用手抚摸着范清莲的头发,轻声地问道。 “好。”范清莲点了点头,开心地笑了。 “这里4间大房,每一间房的里间都有一个小卫生间,一个小洗澡间,里面装有热水器。最里边是210房,我爸妈住。我住209,清莲住208。”范夏成用手比划着介绍道。 “雪莲,我们先回房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林雪花说完便和范晨辉一起走了出去。 “雪莲,你到我的房间去洗吧,我那边洗发精、沐浴露、洗面奶、护发素都有,洗脸巾、洗澡巾都有新的。”范夏成对胡雪莲说。 “好的,谢谢!”胡雪莲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声音轻柔地答道。 “宝贝,你先回房去睡,等一下阿姨洗完澡就过去陪你睡。”范夏成对女儿范清莲说。 范清莲拿着芭比娃娃,跳跃着走了出去。 胡雪莲拿起自己的背包,范夏成帮她提着手提袋,两人走出了207房。范夏成随手关了灯,拉上房门。 范晨成推开209房的门,打开照明灯。房间里布置简单,门口放有一个鞋架,靠墙角放着一张席梦思床,衣柜摆在床的左侧,电脑桌摆在床的右侧,电脑桌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桌前放着一把椅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物品。 “我刚搬进来没有多久,好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安排。明天去附近的家具店买一张梳妆台回来。”范夏成呵呵一笑,随手关上了房门。 范夏成从鞋架上取一双新的拖鞋递到胡雪莲的面前,微笑着说:“这是我的新拖鞋,长了一些,你今晚先穿着,等明天再去买你需要的东西。” 胡雪莲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她走到电脑桌旁,将背包放在电脑桌上。她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套粉色睡衣和内衣内裤,走进了里间。 她打开灯光,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里间房门打开了。胡雪莲穿着半透明的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那曼妙的身姿在灯光下显得妩媚动人。她的头发散开着还带着湿气,她用手轻轻地往外捋着。 她走到电脑桌旁,从背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把梳子,不停地梳理着头发。她边梳边说:“夏成哥,有电吹风吗?” “有,我拿给你。”范夏成边说边走进里间。 他取出一把电吹风,走到胡雪莲身边,声音轻柔地说:“来,你坐下,我来帮你吹干。” 胡雪莲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部刚好对着电脑桌上的小镜子,镜面映出她绯红的脸颊和冰肌如雪的脖颈。 范夏成将电吹风插头插入排插中,按下开关键,电吹风呼呼呼地吹着她飘逸的长发。他切换档位,电吹风发出嗡嗡嗡的声响。他一边吹,一边用手拨动她的发丝。他将电吹风对准她耳畔下方的头左右来回吹动,电吹风吹出的暖风吹开上胸的睡衣,她那丰满的半圆显露在他眼前,激起了他的内心澎湃的激情。 她的头发上散发出一阵阵醉人的清香,在电吹风吹拂下,扑入他的鼻腔。 胡雪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呡嘴一笑说:“吹干了,谢谢!”她扭过头,站了起来,两张脸刚好碰触在一起,她害羞地闭上了眼睛。范夏成趁势伸出左手搂住了她柔软的腰身。他放下电吹风,右手和左手接在一起,将她环抱着。他大胆地亲了她一口。 胡雪莲微闭着眼睛,挺拔的胸脯紧靠着他的胸脯,两颗跳动激烈的心碰撞在一起。 范夏成的嘴唇紧贴了上去,两张温润的嘴唇吸在一起。 范夏成抱着她的腰身,移步挪到席梦思床边沿。他将她轻轻地放倒在席梦思上,两人情不自禁享受爱的甜蜜。 第69章 圣平向萍萍告密 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照在米黄色的窗帘布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早起的鸟儿落在楼下的绿化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胡雪莲从睡梦里醒来,她睁开眼睛,卧室里光线明亮。她发现自己躺在范夏成的身边。范夏成侧身睡在她身后,他的一只手绕过她的细腰,搭在她的肚子上。她掀起盖在身上的薄毯,顿时羞红了脸。 她轻轻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了。她在席梦思上找到她的内衣内裤,快速地穿在身上。她坐了起来,在席梦思上找寻她的睡衣,没有找到。她探头往床前一看,她的睡衣掉地床前的地板上。 她弯腰伸手将睡衣捡了起来,轻轻地甩了甩。她穿上睡衣,穿着拖鞋走向窗口。她撩起窗帘一角,看见窗外的天空被晨光染成一半金黄一半彤红,阳光穿过稀薄的棉絮云,显得温暖而宁静。 她走回电脑桌,拿起手机拧了一下开关键,时间显示早上7点。 她打开背包,拿出一套白色连衣裙,换下睡衣。她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梳理她那一袭长发。她梳整齐头发后,扎了一个马尾。 她离开电脑桌,走进里间,拴上卫生间的门。 她上完厕所,按了一下抽水马桶按键,冲水声震得厕所门都在响。 范夏成被抽水马桶的冲水声吵醒了,他睁开眼后没有看见胡雪莲,一骨碌坐了起来。毯子滑了下去,他光着上身,在床上找他的内裤。他从床的另一端找到他的内裤,他急忙穿起来,下了床。 胡雪莲从里间走出,她看见范夏成光溜溜的身体,立马转过身去。 范夏成揿起薄被,从床上拿起t恤衫往身套。他穿好衣裤,微笑着:“我穿好了。” 胡雪莲转过身来,羞红着脸说:“这是什么牌子的冲水马桶,这冲水的声音也太响了,看我把你吵醒了吧。” “你可别说,这种款式的冲水马桶是模拟泉水叮咚响的天籁之音,很有冲击力,瞬间冲得一干二净。”范夏成笑了笑说。 “可是也太那个响了吧。如果晚上起来上厕所冲水,不仅把睡房的人吵醒,也把隔壁和楼上楼下的人也吵醒呀。”胡雪莲露出有点哭笑不得的神情。 “那就在卫生间里放一桶水,用水瓢舀水冲呀。你担心的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范夏成答道。 “噢,这个办法蛮好。”胡雪莲深情地瞄了他一眼,笑了。 “雪莲,我昨晚实在情不自禁了,你不会怪我冲动吧?”范夏成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附在她的耳边说。 “夏成哥,我愿意把我的身体献给你,因为我也喜欢你!”胡雪莲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她听到了他心跳的声响。 “雪莲,你放心,我会爱你一辈子。从今以后,我们在一起,不论怎样,永不分离,共度余生!”范夏成在她前额上亲了一下。 “夏成哥,我也是。”胡雪莲用柔软的手在他的胸前来回抚摩着。 “雪莲,等我洗漱后,我们就出去吃早餐,顺便去买过中秋的东西,然后去家私店,买一张梳妆台。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范夏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你去洗漱吧。”胡雪莲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范夏成松开了手,他走进里间。 胡雪莲坐回电脑桌前有椅子上,她从背包拿出一个化妆盒,打开放在电脑桌上。她拿出一瓶欧莱雅面霜,打开瓶盖,取了两小点涂在手心,双手合掌轻轻地抹了抹,然后在脸上慢慢地揉开。接着她抽出一个口红,对着小镜子,在薄唇上涂画了一圈,她呡了呡嘴,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镜面里映照一张俊俏的脸。 她取出一双肉色透明丝裤穿在脚上,左右摆了摆。 范夏成洗漱完,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走到胡雪莲的身后,看到她的化妆盒里只有面霜和口红,想到她一个未婚姑娘如此节俭,心里感到有些心疼。他伸手摸了摸她翘翘的马尾说:“雪莲,我们走吧。” 胡雪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鞋架前,换上了自己的高跟鞋。 范夏成拉开电脑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钱包,塞进了裤兜里。 他拿起桌上的阿玛尼激情男士香水往身上喷了一二下。接着又拿起月牙排骨梳梳理了头发。他拿起车钥匙,跨步走向门口。 他换上皮鞋,拉着她的手,开门走了出去。 这时,210房门打开,林雪花探出头来。她看见儿子和胡雪莲手拉手从209房走出。她本想退后一步缩进屋里,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老板娘早!”胡雪莲从范夏成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 “早上好!”林雪花微笑着说。 “妈,我跟雪莲出去买过中秋的东西。”范夏成侧过头来跟林雪花打招呼。 “好的,你们去吧。夏成,月饼不用买了。供应商送了好多,分给公司管理人员后,还剩好几盒呢。”林雪花提醒他说。 “我知道。”范夏成答道。 范夏成扶了一下胡雪莲的肩,两人走到防盗门前。他打开防盗门锁,两人肩碰肩走了出去。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楼道里响起了嗒嗒地声音。 范夏成和胡雪莲两人挨着肩膀,步调一致地走到二楼楼梯口。 正在这时,牛圣平和蒋丽茜手拉手从楼上走下来。 牛圣平和蒋丽茜同时跟范夏成打招呼说:“范副总,早上好!” “早上好,你们这么早出去,去哪玩?”范夏成回了一句。 “我们出去逛一下。”牛圣平答道。 “胡雪莲,你什么时候来的?”蒋丽茜跟胡雪莲打招呼。 “丽茜姐,我昨晚到的。”胡雪莲扑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哦,坐了一天车,辛苦!今天我们出去逛逛街,改天有空找你玩。”蒋丽茜微微一笑。 “好的,你和牛经理玩得开心,中秋快乐!”胡雪莲朝她摆了摆手。 “中秋快乐!”蒋丽茜也摇了摇手,客气地回了一句。 蒋丽茜挽着牛圣平的胳膊向工业区大门走去。 范夏成和胡雪莲走到那辆停在专用车位的帕萨特汽车旁,他按一下遥控锁,打开了车门锁。他俩拉开车门,分别坐进了驾驶室和副驾驶室的位置。 范夏成启动发动机,向着工业区大门口驶去。 在工业区大门口,范夏成按了一下喇叭,减速驶出了大门。 牛圣平和蒋丽茜走出大门口,望着范夏成载着胡雪莲驾车快速离去。 中秋佳节,所有工厂都放假。 时值早上7点55分,宝安沃尔玛购物广场,门口排列了长长的队伍,大家自觉等待广场大门打开。8点整,广场入口大门打开,前来购物的人群,蜂拥而至。 范夏成和胡雪莲手牵着手,跟随人流走进了购物广场大门。 范夏成领着胡雪莲向化妆品专柜走去。 他俩走到化妆品专柜前,服务员迎了上来,笑盈盈地说:“老板,欢迎光临!” 服务员走在左前方,一边手指产品,一边介绍。 范夏成走到欧莱雅套装产品摆放柜台前,用手一指,对服务员说:“请帮我取一下。” 服务员拿了一盒,双手递到范夏成的手中,笑眯眯地说:“这款欧莱雅套装卖得不错,用过的都说质量不错!” 蒸夏成把套装盒递给胡雪莲说:“雪莲,你看可以吗?” “产品是好,就是贵了点,再看看吧。”胡雪莲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后小声地说。 “服务员,就拿这盒套装,再来一瓶香奈儿香水。”范夏成对服务员说。 “好的,老板,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服务员面带微笑地问。 “刷卡。”范夏成从裤兜里摸出钱包,取出一张银行卡来,递到服务员的手中。 服务员走到收银台,刷了卡,笑对范夏成:“老板,请输入密码。” 范夏成在pos机上输入了支付密码。 服务员打印小票,连同签字笔一起,双手递给范夏成。范夏成在小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服务员开了一张手工收据,连同产品一起装入精致的包装袋中。 服务员拎着包装袋双手递到胡雪莲手中,声音轻柔:“美女,你真幸福,找了这么一位舍得为你花钱的爱人。” “雪莲,走吧。”范夏成回头对胡雪莲说。 范夏成领着胡雪莲来到服装专区,他看中一件秋季连衣长裙。他对胡雪莲说:“雪莲,这件连衣长裙蛮适合你的身材,你拿到试衣间去试穿一下。” 范夏成取下连衣裙递到她的手里,并从她手中接过包装袋。 “夏成哥,我从家里带了衣服,背包有几件呢。衣服就不需要买了。”胡雪莲站在原处,没有移动半步。 “你去试试吧,合身就买,不合身就不要,可以吗?”范夏成劝说她。 胡雪莲拿着连衣长裙向试衣间走去。 范夏成跟她身后,一直走到试衣间。 一会儿,试衣间的门打开,胡雪莲穿着连衣长裙走了出来。 范夏成上下打量,这件连衣长裙好像是量体裁剪一般。很适合胡雪莲的身材,站在他面前的胡雪莲像一位亭亭玉立的牡丹,修长的身形和丰满的曲线比例协调,散发出优雅的气质。 “这件连衣长裙,你穿着很合适,我看挺好看的,蛮漂亮的。”范夏成一个劲地说好。 胡雪莲刚才在试衣间里面对镜试穿时也觉得好看,她心里也喜欢这件连衣长裙。她穿出来以后,他也夸奖这件连衣长裙漂亮。她此时心里甜如蜜。 “雪莲,就买这件吧。”范夏成对胡雪莲说。 胡雪莲走进试衣间关上门,她换上了自己那件白色连衣裙,开门走了出来。 范夏成从她手里拿过来,一直走到收银台。他刷卡付了钱,拎着包装袋,和胡雪莲走出了服装销售区。 他俩坐电梯下到一楼。经过黄金首饰区时,范夏成停下了脚步。他拉着她的手走入黄金柜台区。服务员立马走了过来,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美女,帮我拿这条项链来试试看。”范夏成指着一条精致漂亮,熠熠生辉的铂金项链对服务员说。 “老板,好的。”服务员拉开柜台门,从包装展示盒里拿了出来,小心地递到他的手里。 范夏成拿在手里,对胡雪莲说:“来,我帮你戴上试试,看漂不漂亮?” “不要,以后再说。”胡雪莲扑闪着明亮晶莹的眼睛,脸上露出一袭绯云。 “来嘛,别让人家看了笑我们!”范夏成附在她的耳边说。 胡雪莲低头往范夏成胸前靠了过去。他把项链往她的脖子上套了上去。他帮她把项链系在脖子上,扶着她的肩膀说:“好漂亮,就是它了!” 这一幕,恰好被牛圣平和蒋丽茜看到一清二楚。他俩装作没看见,侧过头悄悄走了过去。 服务员拿了一面化妆镜摆在胡雪莲面前,微笑着说:“你爱人有眼光,挺好看的。” 胡雪莲对着镜子照了照,乐得心花怒放。如果没有旁人在侧,她早就扑倒在他的怀里,撒起小女人的娇来了。 范夏成刷卡付了钱,服务员开了发票,连同包装盒一起装入包装袋,双手递到他的手里。 范夏成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拉着胡雪莲的手,走出了沃尔玛购物广场的大门。 从沃尔玛出来,范夏成驾驶汽车载着胡雪莲去了附近的一家卖家具的家私店。 中秋的夜晚,月亮徐徐升了上来。 范夏成和胡雪莲吃过晚饭,他们步行走出了工业区大门。 他们走到工业区前面的一条绿荫道上,胡雪莲手挽着范夏成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卿卿我我地说着情话,步履轻轻地朝着前面慢悠悠的散步。 牛圣平和蒋丽茜刚好从外面吃了晚餐回来,与他们相遇了。 牛圣平和蒋丽茜走在绿荫道的这边,范夏成和胡雪莲走在绿荫道的那边。 牛圣平和蒋丽茜没有打招呼去惊动他俩,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等他们走过去后,牛圣平回头看见他们的背影走远了。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欧萍萍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欧萍萍才接听了电话。 这时的欧萍萍正在ktv包房里陪客人唱歌。她开口便说:“喂,牛经理,中秋节不好好陪丽茜赏月,打电话给我干吗?” “萍姐,你别为我们操心,你应该为自己操操心了。”牛圣平的话里有话。 “我操什么心,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现在ktv嗨歌,自由地飞翔。”欧萍萍似笑非笑地说。 “萍姐,我有非常重要紧急的事情向你密告!”牛圣平声音急促地说。 “你能有什么屁事?”欧萍萍扑哧一笑,推开包房的门走了出来。 “哎哟喂,我的萍萍姐呀,你还有心思去ktv 嗨歌,你家少老板带着小蜜可潇洒了。早上我和丽茜在厂里看见他手牵着那个胡雪莲的手下楼,接着又开车去了沃尔玛,你说巧不巧,偏偏我们又在沃尔玛看到他们在黄金专柜店买项链,他还亲自给她戴上,那股亲密感甭提多肉泥啦。刚才我们回来,在工业区前面的绿荫道上,两人依偎搂抱着,你不用想就知道那该有多浪漫!他太过分了,我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就偷偷地给你打电话告个密,你可别把我说出去,不然我和丽茜就得立马滚蛋。这事你知我知,拜托拜托!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牛圣平一口气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本想把她和范夏成离婚的事告诉他,还没等她说话,他那边就挂断了。 欧萍萍将电话放进手提小皮包里,嘴里狠狠地骂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路货色。范夏成呀,范夏成,原来你跟那个小妖精还真有一腿。姓范的,你们给我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两个好色之徒,我不搞得你们那个厂子破产倒闭,我就不是欧萍萍!” 欧萍萍拉开门走入ktv包房,继续坐在客人大腿上,陪他们唱歌喝酒。 第70章 欧萍萍喜提新车 早上7点50分,胡雪莲优雅自信地跟着范夏成身后走进了综合办公室。 早来的职员们纷纷把目光投射过来。他们头一回看见范夏成这么早来办公室,感到有些意外。尤其是他第一次领着一个清纯丽质的美女,出现在大家面前,特别引人注目。 在公司里,范夏成留给大家的印象总是不拘言笑,时刻绑着一副木瓜脸,没有生动表情,看不到笑意。他今天突然间发生360度的转变,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走路带着风,眼里有晨光,脸上神采飞扬。大家的目光里瞬间流露出一丝惊奇。 行政人事部主管蒋丽茜从办公桌下抬起头来,看见范夏成向她走来,立马露出一张笑脸,主动向他打招呼问好:”范副总,早上好!” “早上好!”范夏成英俊有型的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 范夏成走到蒋丽茜的办公桌旁,对她说:“蒋主管,胡雪莲今天来报到上班,职务生产文员,你给她办理入职手续。然后领她到各部门走一走,介绍认识一下。” 蒋丽茜抬起头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笑着答道:“好的,知道了。” 范夏成回过头来对胡雪莲说:“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你随时可以去找我。我走了。”范夏成说完便走了出去。 “蒋主管,你好!”胡雪莲向前走了一步,露出一张笑脸。 “雪莲,你好!欢迎你的到来!你还是像在白鹭镇那样叫我丽姐吧。”蒋丽茜走过来拉着胡雪莲的手,亲切地说。 “好呀。”胡雪莲扑闪着一双明亮温柔的眼睛。 蒋丽茜从桌子上撕了一张员工入职档案表,拿起一支笔,递到胡雪莲的手里,声音轻轻地说:“你坐这张座位上,把这张入职表填一下。我帮你办一张工作牌,你带相片和身份证了没有?” “我还没照相片,身份证放在宿舍的背包里。”胡雪莲用手指理了一下耳际的头发。 “没关系,等你照了相片后给我2张,我补贴在档案表和厂牌上也行。”蒋丽茜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胡雪莲拿着笔和档案表走到旁边一张空桌子前坐了下来。 蒋丽茜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长方形的工卡放在办公桌上。她打开电脑,调出公司人员名单,看了看工号编码信息。她拿起一支签字笔,在空白工卡上填写了胡雪莲的姓名,编码,入职日期,部门,职务等信息。她填好工卡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人事部专用章盖在工卡上。 蒋丽茜拿着工卡,一边对着字迹吹气,一边走向胡雪莲。 胡雪莲一手压着档案表,一手拿着笔边思考边填写表格空栏。 她纤细的中指上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戒指,显得时尚漂亮。锁骨下方悬挂着一条熠熠生辉的金项链,点缀她丰满而富有弹性的上半部酥胸,吸引男女艳羡的目光。 胡雪莲把自己打扮得很有分寸,樱祧小口两片浅红,粉嫩的脸颊像削了皮的雪萝卜。黑亮的头发向后垂下来,用发夹夹成一束长发,看上去很有青春朝气。 胡雪莲这次突然来深,从穿着服饰上,显得有些成熟,上上下下带有时尚感,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气息。 不长不短的一步裙恰到好处,刚好在膝盖上面一点。一双肉色丝袜细腻柔滑,泛着微亮的光泽,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 “雪莲,你的工牌,到时你自己把相片贴上去就可以了。”蒋丽茜把工牌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好的。档案表我填好了。“胡雪莲站了起来,将档案表递到蒋丽茜的手里。 “走吧,我带你去各部门走一走,互相认识一下。”蒋丽茜看了她一眼,笑容满面。 胡雪莲将系住工卡的蓝色带子挂在脖子上,工卡刚好垂在心窝处。她走动时,工卡在胸前晃来晃去,很是显眼。 蒋丽茜领着胡雪莲在综合办公室走了一圈,给大家逐一介绍。接着蒋丽茜领着她一前一后走出了综合办公室。 蒋丽茜和胡雪莲刚走进生产办公室,牛圣平立马从桌位上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哟,不知哪一阵风吹来了,把我们的大美女从白鹭镇给吹过来了。我说有什么喜事来着,一大早就听到楼下槐树上的喜鹊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我们厂花来了。” “牛经理说话就是有水平,好像说相声的一样,出口成章。”胡雪莲腼腆一笑。 “过奖过奖!有失远迎,周末请你吃饭,为你接风洗尘!”牛圣平装着客气地说。 蒋丽茜走过去,故意用脚轻轻地踩了牛圣平一脚,对他说:“范副总安排雪莲做生产文员,你看把她安排坐哪个位置?” “就坐我前面这张桌子吧。”牛圣平始终把目光落在胡雪莲的身上,眼睛像苍蝇一样盯着她不放。 蒋丽茜见他盯着胡雪莲的眼神直勾勾的,目光专注,却把自己当做空气一样,完全忽略自己的存在。她心里顿生一种失落,再次用力地踩了他一脚,面无表情地说:“随你。” “牛经理,以后我不懂的地方,还请多多指导!”胡雪莲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移开了。 “工作上的事没问题,我会手把手教你,该培训的培训。你聪慧过人,有些事一看就会,一点就通,很快就熟悉上手。”牛圣平把目光从她的脸颊下移在她的胸前,他脸上不自然的笑一直没消失过。 “谢谢!”胡雪莲的目光扫过牛圣平和蒋丽茜的脸上。 “雪莲,等下你有空去我那里领一本笔记本,一支签字笔,一个文件框。我下去了。”蒋丽茜侧过身来,声音轻柔地对胡雪莲说。 “好的,by by!”胡雪莲摇了摇手。 蒋丽茜转身向门口走去。她走出生产部办公室门时,在心里骂了一句:“牛圣平,瞧你那个鬼样,见了漂亮女人就像掉了魂一样。你给我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折腾你。” 蒋丽茜拐过弯,走下二楼楼梯,她把高跟鞋跺着水泥地板嗒嗒响。 蒋丽茜走后,牛圣平对胡雪莲说:“你先收拾一下你的办公桌,等一下我把生产班组长都叫过来,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一下。” “好呀。”胡雪莲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答道。 “我这里有一条擦桌子的毛巾,你拿去用吧。”牛圣平把毛巾递了过来。 “谢谢!”胡雪莲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仔细地把办公桌擦拭了起来。 牛圣平将椅子拉开,快步走出生产部办公室,穿过生产车间,向外面楼道走去。 在二楼楼道的尽头,牛圣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打欧萍萍的电话。那头手机铃声响了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手机听筒里传来欧萍萍还没睡醒的声音:“喂,牛经理,找我什么事呀?” “萍姐,大事不妙!那个胡雪莲跟你家范副总住在同一个防盗门里。那里头总共4间房,老板和老板娘住一间,你宝贝女儿住一间,范副总住一间,还有一间是厨房。你说她还能住哪间?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他俩住在同一间,但猜也猜得出,不可能让她住厨房吧。就算她跟你宝贝女儿住同一间,那也保不准晚上他俩不那个啥?”牛圣平开口就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他爱干啥干啥,我也管不着。”欧萍萍毫不在乎地说。 “你就心甘情愿他和那个狐狸精缠在一起,不闻不管,放任自流。到头来,你别后悔!”牛圣平用焦急的语气提醒她说。 “以后这种烂事,破事,你也不用操心了,我也不想听。我现在只想拼命赚钱!”欧萍萍打了一个哈欠。 “萍姐,你怎么呀?”牛圣平有些莫名其妙,他弄不明白欧萍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关于我和他的事,现在电话里不方便说。等哪天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聊。”欧萍萍直截了当地说。 “萍姐,不是我多管闲事,打探个人隐私。我之所以打电话把这些事告诉你,还不是为你担心?”牛圣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牛经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关心我。谢谢你了!”欧萍萍声音轻柔地说。 “萍姐,你别这么客气!咱们朋友一场,性格相近,爱好相同,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尽力而为。”牛圣平声音亲切,袒露心迹。 “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开心了。我还想睡会,改天再聊,再见!”欧萍萍微笑着说,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牛圣平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那头已挂断。他摇了摇头,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快步向生产车间走去。 国庆节前一天,上午9点时分。 欧萍萍被手机闹铃吵醒了,她睁开惺忪困倦的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她在ktv上班以来,第一次起床这么早。平常她总是睡得自然醒,总是在下午一二点才起来。她上周购买了一辆丰田皇冠,约定今天去宝安西乡丰田4s店提车,她凌晨2点下班回到家后,她担心上午起不来,便把手机闹钟设定9点。 欧萍萍下了床,穿上凉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锁,迈着轻快的步履向卫生间走去。 她上完卫生间,闪身走进洗澡间。 她洗漱后回到卧室,打开衣柜,从里面挑了一件红色的连衣长裙换上。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镜子里映出她丰满优美的身姿。 她坐到化妆台前,打开化妆盒,耐心仔细地开始化妆。 欧萍萍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梳妆打扮,看来她今天的心情不亚于她结婚那天的心情。 10点10分,她出了门,下了楼,撑开一把红伞,扭动柳叶腰,昂首挺胸地向小区大门口走去。她今天穿着一身红,棕色的皮鞋,红色的长裙,红色遮阳伞,全身上下喜气洋洋,像影视明星出席电影节走红地毯一般。她把自己精心打扮漂漂亮亮,以光鲜亮丽的形象出现在汽车4s店提车现场。 在4s店销售人员的热情接待下,她心里美滋滋的。她靠自己挣到的钱,实现了财务自由,买了自己喜欢的汽车,仿佛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在交车仪式上,她站在皇冠新车旁,与4s店销售人员一起合影留念。她满腔激情在心里涌动。灿烂的笑容写在脸上。在这个美好时刻里,她感觉到心花瞬间绽放,快乐像蜜汁般满溢。她回想最近两年多来,似乎没有这么开心过。 在离婚这段时间以来,她表面上装着活得洒脱,其实她内心深处隐藏着难以名状的忧伤。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难以抚平的心伤。欧萍萍虽然非常要强,心高气傲,但她心里心神不宁,一时潮涨潮落,一时心慌意乱,一时空落孤寞。在这段独居的时光里,她也有过对范夏成的回想,对女儿的思念,对这个家的怀念,可是这一切都离她远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冲淡了她心里的念想。当她每次听到牛圣平打电话告知范夏成和胡雪莲缠在一起,她就气不顺,心难受,打心里一个恨字难消。她把这个恨字埋在了心底,把一门心思放在赚钱上。 欧萍萍凭着迷人的美貌,曼妙优美的舞姿,深情动听的歌喉,成了金唛ktv的当红麦霸,深受客人们的喜欢。她大胆奔放,陪侍服务让客人开心满意,来ktv消费的回头客很多。欧萍萍在金唛ktv出了名,ktv每晚生意火爆,很多客人都是慕名奔她而来,都想一睹她的芳容,享受体验她的陪侍服务。 欧萍萍把前来消费寻乐的客人陪侍高兴,客人出手阔绰,大把的钞票流入她的皮包,她每晚都有丰厚可观的收入。在欧萍萍的意识里,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物质的。她身处在这灯红酒绿的都市夜生活里,有钱男人纸醉,漂亮女人金迷,这是她亲身经历都市生活中这些不为人知的真实情景。 欧萍萍手里有钱了,她也开始享受她的生活了。房子有了,她首先想到的是买一辆车子出行代步,解决她上下班打车不便的问题。她有了买车的这个想法后,她立即付之行动。她在上周约谢娜娜一起去4s店看车,她看了丰田、本田、大众、马自达、福特等一些合资车后,心里已有了买丰田皇冠的主意。她之所以选择丰田皇冠这个品牌,不是因为这个牌子的车有多么好,而是心中充满美好的期待和向往,正如她内心所想,我要多挣钱,做幸福女人,开皇冠轿车,展女王风范。 12点10分,在4s店销售人员的祝福声中,欧萍萍开着她的丰田皇冠新车离开了4s店。 欧萍萍驾驶汽车回到豪茗轩小区门口,她把车停在靠花坛的地方。她拿起手机,拨打了谢娜娜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秒,对方才接了。 “娜娜,起床了没有?”欧萍萍声音轻柔如绵。 “萍姐,有什么事呀,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我还在睡觉呢。”谢娜娜有力无气地说。 “现在12点半了,已经是中午了,你还以为是上午呀。”欧萍萍扑哧一笑。 “我每天都是睡到下午一二点,有时睡到二三点才醒。”谢娜娜打了一个哈欠。 “你现在起床吧,我马上开车去接你,我请你去吃牛排。”欧萍萍对着手机话筒说。 “哦,我差点忘了,今天你提新车了。不好意思,睡迷糊了。好的,我马上起床。”方娜娜微笑着说。 “一会见,by by!”欧萍萍说完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启动发动机,打开车载音乐,左转起步慢慢驶入车道。 她把车窗降了一点下来,微风吹拂她的长发,她闻到清凉的风中散发桂花的清香,吸入鼻孔带着一丝微微的甜。 第71章 圣平与丽茜国庆游山 9月30日下午13点30分,范晨辉从沙发上睡醒,他拿出手机分别给范夏成和牛圣平打了电话,叫他俩速到他的办公室来一下。 牛圣平接到范晨辉的电话后,像兔子一样飞快地溜下了二楼。 他走到总经理室门口时,见房门半开半关,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范晨辉的声音:“进来!” 牛圣平推开房门,看见范夏成已坐成范晨辉的大班台前,他脱下鞋子,穿着袜子踩在地毯上,边走边说:“范总,你找我!” “牛经理过来坐,我找你范副总来,没有别的重要事情,就是商量一下国庆放假的事宜。”范晨辉边说边从大班台上拿起一盒中华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他打开火机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慢慢地吐了一个圈。 牛圣平走到大班台前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注意到大班台上的烟盒从以前的软中华换成了硬中华了。他立刻想到这估计是老板娘给他降了一档了。 牛圣平想到这里,立即把目光从烟盒上移开。 “夏成,我们10月初的交期没有甩期延迟的吧?”范晨辉把目光落在范夏成的脸上。 “没有,交期基本上准时正常。”范夏成看着范晨辉的眼睛,呡了一下嘴答道。 “好,我了解了。”范晨辉把香烟放在烟灰缸弹了弹。 “牛经理,我们的生产计划达成没有什么问题吧?”范晨辉看着牛圣平的眼睛。 “范总,生产顺畅,生产进度跟得上生产计划,没有问题。”牛对平自信的目光与范晨辉的目光对接在一起。 “好的,国庆节放假三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夏成你叫蒋主管打个放假通知出来。牛经理,今晚加到几点?”范晨辉吸了一口烟,目光扫视着他俩,喷着烟圈说。 “计划加班22点半下班。”牛圣平答道。 “下班时督促各班组长做好生产设备保养,搞好胶机设备清洗,重点检查水电门窗,落实安全检查。”范晨辉坚毅冷峻的目光里微微露出一丝温和。 “好的,范总你放心,我会落实检查到位的。”牛圣平很有底气地答道。 “没别的事了,你们去忙吧。”范晨辉说完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牛圣平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他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下午下班后,牛圣平和蒋丽茜在食堂吃过晚饭。他们走出食堂大门,一阵微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微微的凉意。蒋丽茜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夕阳把天边的云彩染成一片火红。看着这美丽的晚霞,趁着离加班时间还有半小时,蒋丽茜伸手拉了一下牛圣平的手,声音轻柔地说:“圣平,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牛圣平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按亮开关键,瞄了一下时间,随即答道:“好的,走吧!”他转过身来,拉着蒋丽茜的手向工业区大门口走去。 他俩手牵着手走出了大门,向右拐入一条林荫道上。 “圣平你看,那不是范副总和胡雪莲吗?”蒋丽茜把头往牛圣平肩膀上一靠,用手指着前面两个走在一起的背影。 “哦,是呀!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跟他爸一个吊样,喜欢玩新鲜的。”牛圣平压低声音说。 “你以后会不会像他们一样,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蒋丽茜用手指在他的手心里掻了掻,把目光移在他的脸上。 “我呀,压根就跟他俩不是一路货色。我能跟他们比,别人是有钱人,有这个换女人玩女人的资本。我呢一个打工崽,就算有这个色心,也没这个色胆呀,你就放一万个心吧。”牛圣平一把揽过她的腰,低头附在她的耳畔说。 “那可说不准!假如你那天遇到一个富婆了,见钱眼开,见色忘本,把我给甩了,那我就活不下去了。”蒋丽茜把目光移向道旁的花草树丛中。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你就别瞎想了。”牛圣平放慢了脚步,把目光落在她忧郁的脸上。 “你要是走到背叛我的那种歪道上来,我可饶不了你,我就把你那偷吃的小东西给掐断,断了你的命根,让你变成废一个,看你怎么玩!”蒋丽茜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陪你出来是散步开心的,你说这些晦气的话干嘛呢?哎,真扫兴!走,我们调头回去,走另外一条道,我看着他俩晒恩爱的样子就心烦!”牛圣平扭过身去,带着她就往回走。 成双成队的鸟儿在树枝上鸣叫着,微风吹动他俩的衣袖。他俩步履一致,彼此沉默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一片落叶从树上掉落下来,刚好落在蒋丽茜的头上。 牛圣平伸手从她头上拿下黄叶,放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轻轻地问道:“丽茜,看到这片落叶,我想起落幕的人生。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物,不管生命周期或长或短,最终都将归于脚下的这片厚土。万物之灵的人类如此,小小的树叶也是如此。人这一生,忙来忙去忙个啥,不就是为了二个口,上面这个口吃好喝好。下面这个口,繁衍后代。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生意义?” 蒋丽茜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脑子装些啥,突然想到这些问题?” “丽茜,不是我心态消极。你看我们现在,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从车间到饭堂,从饭堂到宿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反复循环,感觉不到什么意义?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唯一有意义的,就是我们晚上做那浪漫的事!”牛圣平说完嘿嘿地笑了。 “臭不要脸的,打死你!”蒋丽茜白了她一眼,抽出手来,在他的屁股拍了一下。 “噢,噢!”牛圣平故意叫了两声,迈开步子向前跑了两步,回过头来,朝她嘻笑。 “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烂才怪,我看你还坏不坏?”蒋丽茜羞答答地笑了。 “男不坏,女不爱,今晚又有好戏啰!”牛圣平扮了一个鬼脸,试着做了一个推拉的动作。 “今晚你睡地板,不准睡床上!”蒋丽茜边说边追了上来。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你睡床上,我睡地板?”牛圣平面朝着她,退着步子走。 “就凭你思想表现不好,惩罚你一次,让你长长记性!”蒋丽茜一脸严肃地说。 “明天你想去哪玩?我陪你去,好不好?”牛圣平停下了脚步,赔着一张笑脸。 蒋丽茜走到他面前时,本想伸长拧住报的耳朵,谁知他背着她蹲了下去。 “来呀,我背你,亲爱的!”牛圣平扭过头来,双手反背着,双掌不停地招唤。 蒋丽茜顺势扑在他的背上,丰满柔软地胸脯压在他的背部,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在心中激荡。 牛圣平反手抱着她的双腿,故意迈着摇摇晃晃地脚步,驮着她向工业区走去。 “......我曾为你醉过,也为你哭过,爱情是如此的折磨,这究竟是为什么?”牛圣平一边驮着她一边唱起了那首《想你的时候》。 蒋丽茜伏在他的背上,微闭着双眼,听着他唱的歌声,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 在离工业区50米的地方,蒋丽茜附在他耳边说:“快放我下来,别让同事们看见了笑话咱们。” 牛圣平搂着她的双腿,没有放开的意思。 蒋丽茜两腿一蹬,双手一推,从他后背上溜了下来。 牛圣平回望了她一眼,落日的霞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笑如昙花。 他拉着她的手,向工业区大门口轻轻地走去。 工业区大门口镶嵌一个长长的牌子,白底黑字。保安已打开灯箱,牌子上的“深圳市晨辉成电声科技有限公司”一行字,在一排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格外显目耀眼。 21点30分,办公室加班的同事们纷纷走出了大门。 蒋丽茜最后一个下班,她关闭电脑,走到大门口随手关了照明灯。她借着走道上的灯光,关上了综合办公室的大门。 她走到一楼空坪,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生产车间灯光通明。她知道生产车间今晚加班到22点半。等生产各拉线清拉结束,牛圣平还要安排人员对生产设备清洗维护保养,估计他要忙到23点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楼去找他,她直接向宿舍楼走去。 牛圣平加班到23点10分才下班。他走到301房门口,伸手拧了一下门锁,门已锁了。他从裤腰带上取下房门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房门打开。 房里的灯还亮着。 隔着一顶床帘布,他看不到蒋丽茜是醒着还是睡着了。他打上小锁,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帘布前掀开衣角瞄了一眼。蒋丽茜已睡着了,枕边放着一本《家庭》杂志。 通向里间的门是敞开着。 牛圣平走进里间,轻轻地虚掩上门。他打开洗澡间的灯,脱下衣服,扔进塑胶桶里。拧开热水管水龙头,哗啦啦的温水喷洒下来。他站到喷淋头下面,水珠沿着头发慢慢流了下来,一身疲惫瞬间被温水给化解了。 牛圣平洗了一个温水澡,他感到一阵身心轻松。他穿着一顶内裤,从里间走了出来。 明亮的灯光下,蒋丽茜穿着半透明的粉色睡裙,挺拔的胸部一起一伏,双腿张开着,摆成莲花开的姿态。她那丰盈的体态和若隐若现的曲线,激起了他内心的欲望。他走到床前,动作麻利地脱下了内裤。他把枕边的杂志放到床头的梳妆台上,他靠着她睡下。他伸开双手将她的身体侧转过来,朝向自己。他将搂在怀里,温热的嘴唇印在她的红唇上。在他亲吻中,她醒了过来。他一边吻她,一边脱去她的内衣内裤,两人紧贴在一起,进入爱抚的欢愉中。 一阵激情过后,蒋丽茜从床头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叠纸巾,她递到牛圣平的手里,两人相互擦拭湿润的身体。 牛圣平起身从床上下来,关掉照明灯。他回到床上,把蒋丽茜搂在怀里。她拉过一床毯子盖住了他俩的身体。 “丽茜,明天我们去哪里玩?”牛圣平轻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地问。 “我想去观音山游玩一下!”蒋丽茜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揉捏着,温柔地说。 “你是想去观音圣像面前许个愿是吗?”牛圣平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蛔虫,你怎么晓得我去许愿求福?”蒋丽茜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掌移到他的胸前,手指捏住他胸毛,轻轻地拉着。 “我比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懂你,你信不信?”牛圣平的手上移到她的心窝处,手指头轻轻柔地抓挠着。 蒋丽茜被他挠得痒痒的,忍不住地笑,像条水蛇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好痒啊,别挠了,再挠我受不了了。”蒋丽茜边笑边说。 “我困了,睡觉了。明天我们还去爬山呢。”牛圣平收住了手,把手移到她的腰部。 蒋丽茜侧过身去,两人搂抱着侧卧而眠。 早晨的阳光透过淡黄色的窗帘,把房间照得温馨而明亮。 蒋丽茜被屎憋醒,她睁开眼睛,屋里光线亮了。她移开牛圣平搂着她的手,从床上爬起来,找到内衣内裤穿上,立马下了床。她走进卫生间,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天已大亮。楼下树枝上的鸟儿清脆地鸣叫声传了上来,在她耳畔叫个不停。 她从卫生间走出,拿起桌上还在充电的手机,按了一下电源开关键,显示时间上午7点55分。 蒋丽茜走到床边,她弯腰低头,在牛圣平的嘴上吧叽一声亲了一口。他嘴唇动了一下,依然紧闭着双眼。她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把他从睡梦中弄醒了。他睁开双眼,眨了眨,看到她笑盈盈的样子,一把搂住她,轻声地问道:“几点了?” “快8点了,起床了。”蒋丽茜伸手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哦,我还以为早着呢。昨晚这一觉,睡得香。”牛圣平伸长手臂,接连做了几个握拳又打开,打开又握拳的动作。 蒋丽茜推开他,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牛圣平掀开毯子,嘿嘿地笑着说:“你看看这小家伙还硬着,不肯低头呢。要不要再来一波?” “坏得很,讨厌!”蒋丽茜侧目瞪了他一眼,背转身去,不理会他。 她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然后走进里间洗漱去了。 牛圣平从床上翻身下来,穿上衣服后走进卫生间。 牛圣平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蒋丽茜翘着丰腴的臀部,轻微扭动细腰,正在低头刷牙。他走到她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腰,把头贴在她的背上,轻声地哼唱着:“爱也不用讲,情也不用说,你的眼睛里已经告诉我......” 蒋丽茜含了一口水,吐掉口中的泡沫,侧过头来说:“你快去洗漱吧,都8点多了,还在磨蹭啥?” 牛圣平松开搂着她的手,从里间走出来,从梳妆台上拿起电动剃须刀,往脸上一贴,叽哩呱啦地来回来回地推。 9点42分,牛圣平和蒋丽茜坐出租车到达观音山森森公园的停车场。 秋天的观音山,游人如织。 从山门口往山上远望,山顶云雾缭绕,仙气飘飘。青山与蓝天白云相映,宁静安谧。 广东这个季节,秋高气爽。神秘美丽的观音山上,景色分外迷人。山道两旁的树叶夹杂着黄色、红色、绿色,交相辉映。山花野花竞相开放,五颜六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斑斓夺目。 牛圣平牵着蒋丽茜的手,拾级而上,登高望远。他们穿过茂密的森林,淌过流水潺潺的小溪,目睹壮观的瀑布,伫立波光漪涟的湖泊岸畔,沐浴在和风丽日中。他们拜过观音雕像,参观古树博物馆,漫步吉祥路,爬过揽秀台,登过观瀑台,到过许愿池,穿过五福林,驻足吉祥苑。他们在这些秀丽的景观拍照留念,记下瞬间的美好。在弯弯的山道上,曲径通幽处,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和欢声笑语。 中午时候,牛圣平和蒋丽茜在吉祥苑旁边素菜馆就餐。蒋丽茜点了两道特色名菜,一道叫“八宝乾坤袋”,一道叫“圆满富贵”。牛圣平又点了一些蘑菇、豆类。蒋丽茜吃这些素菜很合味口,但牛圣平没吃到牛羊鱼肉,总觉得这一顿吃得不过瘾。他对蒋丽茜说:“中午凑合在这里吃素菜,等傍晚下山后,我带你到山脚的山庄餐厅吃好吃的。” “你可别嫌弃这些素菜,它可是养颜养胃的好食品,比那些用浓缩饲料和催长素呀,添加剂呀,养殖的鸡鸭鱼肉,虾呀蠏类的,吃得对身体好得多。这些素菜天然生长,既经济实惠又营养丰富,美味又可口。我喜欢吃!”蒋丽茜边吃边说。 “你说的也对,不过光吃素也不行,男人干重活,不开一下荤可不行。”牛圣平不想惹她不开心,先是赞同她说的观点,接着话风一转,又说出自己的观点。 “你的嘴大,怎么说怎么有理。”蒋丽茜白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牛圣平和蒋丽茜吃过中饭后,在吉祥苑附近稍作休息后,便跟着游客去往其它景点游玩。 傍晚时分,山谷林间的雾气漫上来了。 夕阳如雪,晚霞满天。 晚风徐徐吹来,清凉宜人。极目眺望,观音山上风景如画。落日余辉映照山林,绚丽多彩的秋色,令人流连忘返。 牛圣平和蒋丽茜跟随游客们坐上接送观光车,沿着曲折迂回的山道下山。 他们坐游览车到达山脚时,太阳刚好落山。 牛圣平和蒋丽茜从观音山山庄餐厅出来,已是晚上20点过5分。 牛圣平揽着蒋丽茜的细腰,走到马路边。 这时一辆的士驶了过来。他招手示意,司机慢慢停下,落下车窗,探出头来问道:“老板去哪?” “师傅,去宝安西乡黄田创新工业区,多少钱?”牛圣平嘴上叼着一根牙签,靠近驾驶室问道。 “你打表还是一口价?打表2.6元每公里,大概60公里多一点,算下来160元左右。如果一口价就给150元。打表还是一口价,随你。”师傅一只手搭在车门框上,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 “那就一口价吧。”牛圣平一边答道,一边拉着蒋丽茜绕过车头,走到车另一边。他拉开车后门,让蒋丽茜先上了车后座,他跟着钻进了后座,顺手关上了车门。 “请系好安全带,准备走了。”司机落下自动车锁,驾驶方向盘慢慢驶入车道,然后快速汇入车流中。 21点40分,出租车停在创新工业区大门口。 牛圣平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抽出2张100元递给司机。 司机接过钱摸了摸,然后找回50元给他。 牛圣平推开车门,先下了车。他扶着蒋丽茜从后座下了车,顺手把车门关上了。 出租车司机油门一踩,一溜烟就消失了。 嘀的一声,一辆帕萨特汽车停在工业区大门口。 牛圣平看见是范副总的车,驾驶室位置上坐着胡雪莲。汽车刚才停在他们的身边,不超过2米的距离。他避开是不可能的了,便主动打招呼:“范总,刚回来。” “是呀,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你们也回来这么晚。”范夏成降下了一半车窗玻璃,侧过头来说。 “我们去观音山玩了,也是刚刚回来。”牛圣平微笑着答道。 保安从门卫室走了出来,打开了电动推移门。 范夏成驾车缓慢地开进了大门。 牛圣平和蒋丽茜跟在他的车后面走进了工业区。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空坪,走到宿舍一楼楼梯口,两人手拉着手上了3楼。 蒋丽茜从背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301房的门。 “你先去洗澡,我累了,先坐一会再去洗。”蒋丽茜把背包往梳妆台上一放,一屁股坐进椅子里。 牛圣平把手机和钱包放在梳妆台上,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和内裤,直接走进了洗澡间。 正在这个时候,牛圣平的手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蒋丽茜好奇地拿起他的手机,打开了信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短信是欧萍萍发来的,短信内容显示:“牛经理,我请你吃饭。明天中午12点,我在黄田门牌楼下等你,一辆挂着临时车牌的丰田皇冠新车。” 蒋丽茜看完短信,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隐私,但是她为什么单独约他吃饭呢?为什么不请自己一起去呢?难道他俩之间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蒋丽茜此时心情不平静,她满脑子乱绪纷纷,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 过了一会儿,牛圣平拉开里间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洗了,你快去洗吧。”牛圣平对蒋丽茜说。 蒋丽茜装着若无其事,走到衣柜前,从里面取了一套睡衣和内衣内裤,不声不响地走进里间。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蒋丽茜关门的声音很重,牛圣平听得出来,觉得有些异常。 牛圣平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梳了梳头发。听见手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他放下梳子,拿起手机按了开关键,他打开手机,看到欧萍萍给他发来2个短信。他在她的第二条“收到,请回信!”的信息后回了一条信息:“萍姐,不好意思!刚才在洗澡。好的,收到。明天中午黄田门牌楼下见,不见不散!” 很快欧萍萍发来第3条信息:“明天见,晚安!” 牛圣平立马回了一个短信:“晚安,明天见!” 牛圣平把手机充上电,走到床边侧身躺下。 牛圣平看了欧萍萍的信息后,忘了白天爬山的疲惫,身上的倦意消失,脑子里感觉一阵兴奋。 蒋丽茜打开里间的门,一声不吭地走了出来。她拿起电吹风,插上电源,对着自己的头发吹了起来。 她吹干头发,把自己手机充上电。然后关上电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走到床边爬上了床,朝里面侧着睡下。 牛圣平伸手搂抱着她,正想亲热一番。她推开了他的手,不耐烦地说:“今天困了,我要睡觉了。” 牛圣平无趣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假装着睡觉。 第72章 圣平彻夜未归 蒋丽茜昨晚一夜没有睡好,她的脑子里在反复琢磨欧萍萍给牛圣平发的短信。 大概在凌晨三四点,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屋里亮敞敞的。她侧过身来,看见牛圣平轻微地打着鼾声,睡得正香。 她悄悄地下了床,走进了里间。 她洗漱完,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今天不知怎么了,感觉有点心慌意乱。她没有打开化妆盒,只是拿起一把梳子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打开手机电源按键,时间显示上午10点06分。她放下梳子,走到衣柜前,拉开拉链,从里面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她脱下睡裙,换上连衣裙。 她从抽屉里拿出小包,挂在肩膀。她走到门口换上皮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顺手轻轻地关上房门。 楼道里响起了“嗒嗒嗒”的,很有节奏的声响。 蒋丽茜走出工业区大门,沿着林荫道一直向前走。 在一条十字路口,她看到一家石磨肠粉店还在开张。她走到门口,早餐店老板笑脸相迎,客气地说:“美女,里面请!” 蒋丽茜走进粉店,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美女,要加鸡蛋的,还是加瘦肉?”早餐店老板一边忙着一边回过头问道。 “加鸡蛋的吧。”蒋丽茜答道。 很快老板就端上一盘鸡蛋肠粉放到蒋丽茜的面前,笑着说:“筷子自取,请慢用!” 蒋丽茜从桌上一个圆形筒里,取了一双一次性的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她吃完肠粉,自己倒了半杯温开水喝了一口,站起来走到门口,对店主说:“老板,多少钱?” “4块。”早餐店老板答道。 蒋丽茜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5元递给了店主。店主一边接过她递过来的5元,一边从腰包里拿了一元递给了她。 蒋丽茜接过店主递过来的一元,塞进皮包的夹层里。 蒋丽茜刚走出早餐店,她的手机响了。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牛圣平打过来的。她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牛圣平那鹅嗓般的声音:“丽茜,我刚醒来,没有看到你,你现在哪?” “我在外面,我跟以前一个朋友在逛超市呢。你有什么事?”蒋丽茜扯了一个谎答道。 “好的,你们玩得开心一点。我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我以前一个铁哥们打电话给我,他请我吃个饭,好久没见面了,想叙叙旧聊聊天。”牛圣平很自然地撒着谎说。 “哦。”蒋丽茜应声答道。 “我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等我了。你自己弄点好吃的吧。”牛圣平语气柔和。 “嗯。”蒋丽茜用鼻音答道。 “byby!”牛圣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蒋丽茜叹了一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溜溜的感觉。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负心人,野花猫,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你给我等着。” 蒋丽茜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上午10点50分。她迈开步子向黄田村门楼的方向走去。 蒋丽茜走得急,她走到黄田村门楼时,脸上冒出细细的汗渍。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小盒纸巾,揭开胶贴,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潮红的脸颊。她掏出手机,按了开关键,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11点22分。 她走到离门楼30米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汽水,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一边慢慢吸着,一边盯着门牌楼下。 11点38分,一辆载客摩托车在门牌楼下停了下来。 从摩托车后座跳下一个青年男人,他付了钱给那个师傅。那个师傅开着摩托车走了。青年男人转过身来,四处张望。蒋丽茜刚好看到他的面部,果然就是牛圣平。他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下穿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穿一双白鞋,显得充满朝气活力。 牛圣平在门牌楼下来回走动,一双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 11点55分,一辆没有挂车牌的黑色新车开了过来,停在离门牌楼5米地方。 驾驶室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坐在里面的女司机取下太阳墨镜,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虽然隔着30米远距离,但蒋丽茜看得出那个女司机就是欧萍萍。 欧萍萍按了一下喇叭。 牛圣平看到没有挂车牌的丰田皇冠新车来了。他立马走了过去,朝车里的女司机摇了摇手,高兴地笑着说:“萍姐,你好!” “圣平,快上车吧。”欧萍萍打开了自动门锁,对着牛圣平微微一笑。 牛圣平绕到副驾驶室这边,他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 “把安全带系上。”欧萍萍侧过头,温柔地对他说。 牛圣平拉下安全带,将插头插入座位左下方底座扣里。 欧萍萍调转方向盘,掉头向107国道驶去。 刚才这一切,被坐在便利店门口的蒋丽茜,一目了然地看得清清楚楚。 蒋丽茜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她沿着门牌楼下的马路,向107车道走去。 她走到107国道旁,正午的阳光照着她的影子缩在脚下。 这时,一辆空载的出租车从远处奔驶而来。在离她50米的地方开始降低车速,缓慢地行驶离她5米的地方靠边停了下来。 蒋丽茜招了一下手,司机往前行驶了3米,踩住刹车停稳了车。 司机探出头来,大声问道:“美女,去哪里?” 蒋丽茜略微思考了一下,应声答道:“去宝安向前路豪茗轩高档小区。” “美女,不对吧,是前进路吧。”司机想了一下立马纠正说。 “哦,好像是。2年前我去过一次,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蒋丽茜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美女,你记性还算好啦,2 年多了还记得大概八九不离十。就算我们开出租车的,也不过如此。”司机笑了笑说。 “师傅,多少钱?”蒋丽茜手扶着副驾驶室车门的把手,始终没有拉开车门。 “打表计算吧,我们是正规出租车公司,不是私人黑的,不会欺客乱来的。你放心,上车吧。”司机招了招手。 “蒋丽茜看了一眼车门上印刷的出租车公司,便放心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关上车门,拉下安全带插入左侧底座的插孔里。她用手理了一下胸前的安全带子,将皮包带子抓在手里,肥皮包放在大腿上。 司机侧头看了她一眼,便向左微微转动方向盘,慢慢起步向前行驶。 出租车行驶半小时后,到达豪茗轩高档小区门口。 司机停稳了车,拉上手刹。侧过头对她说:“美女,到了。” 他打印一份小票,从隔离栏杆孔里递了过去。蒋丽茜接过小票,看了一眼总共31.5元。 蒋丽茜松开安全带,从皮包拿出31元递了过去,对着司机说:“没有5毛零钱,31元,可以吗?” “没事,不说5毛,就算是1元,没有零钱找不开了,不给也没关系。”司机笑着说。 “谢谢!”蒋丽茜推开车门,客气地说。 “不客气,慢走!”司机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呜”一声,司机驾驶出租车起步后快速离开了。 蒋丽茜站在离保安室大概5米地方,她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坐着 个值班的保安,留着平头,瘦长的马脸,高鼻梁,看上去面相和善。凭眼光判断,估计年纪在40岁上下。她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沿着门口的一条人行通道向前走去。她走了100米远,看见路边有个便利店,便走了进去,买了一瓶冰红茶,一瓶王老吉,一袋面包。她付了钱后,老板把2瓶饮料和面包给她装入塑料袋中。 她走出小店后,拿出面包,撕开包装袋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提着袋子,沿原路不紧不慢往回走。她走回豪茗轩高档小区门口时,面包刚好吃完。 她走到保安室门口,叫了一声:“保安大哥,我在这里等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进来坐吧。”保安看了一眼蒋丽茜, 随即答道。 “外面有点热,还是里面凉快些。”蒋丽茜走进保安室,门边放有一张空椅子。她抬头看了一眼嗡嗡响的风扇,正在不停地转动着,朝她吹过来一丝丝清凉的风。 “大哥,我刚买了两瓶水,给你一瓶喝吧。”蒋丽茜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王老吉,轻轻地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不用,不用,我这里有茶。”中年保安脸色微笑。 “一瓶水,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客气!”蒋丽茜扑闪着一双晶莹清澈的大眼睛,眼角处流露出灵动流畅的弧线,泛射着温柔似水的光芒。 “谢谢,谢谢!”中年保安客气地说。 “大哥,别这么客气!”蒋丽茜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刚才你说等一个人,是我们这个小区的住户吗?”中年保安侧过头来问她。 “是的,他叫范夏成,他家住308室。他爸妈在西乡黄田那边开工厂的。”蒋丽茜想了一下,没有直接说欧萍萍的名字,而是说范夏成的名字。 “你说他呀,我知道,他老婆长得很漂亮的,有一个女儿大概有6、7岁了。以前他老爸开奔驰,他开宝马,全是豪车,家里有钱。但今年他好像换了一辆帕萨特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听说他们在湖南老家好像也开了工厂,有2年多没有回来住了。早2个月,就是7月底,他们才回来住。今年很少看到他爸妈过来,只有他跟他老婆和女儿每天回来住。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回家了,他女儿也没有看到,估计有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他老婆每天下午4、5点出去,到凌晨2、3点才回来。对了,他老婆早2天买了一辆丰田皇冠新车。女人长得漂亮就是好,要啥有啥。”中年保安把他家的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全都抖了出来。 “哦,保安大哥,你对他家还挺了解的嘛。”蒋丽茜惊奇地看着他。 “我们每天守着这个门,这个小区住户不多,这些老板们的家里情况基本上都了解一点。”中年保安笑了笑说。 “保安大哥,你贵姓呀,老家哪里呀?”蒋丽茜拧开冰红茶,喝了一口,向保安打听他本人的情况。 “我姓刘,江西的。”中年保安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答道。 “这么巧,我也是江西的,我们是老乡了。”蒋丽茜笑眯眯地说。 “大哥,你江西哪里?”蒋丽茜继续问道。 “我安远的。”中年保安一边摇晃着脚,一边答道。 “我会昌的,我们离得很近耶。”蒋丽茜脸上洋溢着一丝笑意。 “你找范夏成估计等不到,他这半个月都没回来了。你联系他了吗?”中年保安问蒋丽茜。 “我没有联系他,我以前在他们的工厂干过,我刚从东莞那边过来。”蒋丽茜灵机一动,顺便撒了一个谎。 “那你有他电话吗?”中年保安问。 “我以前那个手机丢了,重新换了一个手机,不记得他的手机号码了。”蒋丽茜把目光移到门外。 “那你在这里等,也不一定等到他呀。”中年保安说。 “没事,我等到2点,如果等不到,我就走了。”蒋丽茜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按了一下开关键,看到时间显示下午1点09分。 “如果他今天回来,估计也要等到4点半到5点半左右。按照他以前下午回家的时间大概估计。”中年保安如实地告诉她说。 “我等不了那么晚,如果等不到就算了,我还要赶回东莞去。”蒋丽茜转动着眼珠,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 “他老婆大概11点半不到就开车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也快回来了。如果不回来就要等到凌晨2、3点才回了。她很少上午出去的,一般都是下午5点才出去,今天是个例外。”中年保安思索了一下,对蒋丽茜说。 “哦,你们小区老板怎么找到你这么一个细心负责的保安,对每时每刻的进出人员做到心中有数,对住户信息了如指掌。”蒋丽茜笑盈盈地夸奖道。 “我每天坐在这里,就做这点事,不了解这些情况,那还有个屁用,对吧。”中年保安双手合拳把指关节弄得噼哩啪啦响。 “刘大哥,你当过兵吗?”蒋丽茜顺便问了一句。 “没有,我要是当了兵就好了,在老家可以找份辅警做做,就不用出来做保安了。再说当过兵,到银行做个内保,那也比在这里做这个保安要强多少倍。可惜,啥都不会,才在这里做个保安。”中年保安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刘大哥,你现在做这个保安也不错呀,包吃包住,工作轻松清闲,工作环境清静,比起在工厂上班的要好得多。”蒋丽茜专挑好听的话说。 “老乡,你不知道在这里做保安心里是啥滋味,这里住的都是老板级的人物,都是有钱人,看到进进出出的都是豪车,别人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们是过的什么日子。不比较就没有伤害,一比较就心里不平衡。人生都过了一半,处于社会最底层。每天看到这些老板们,想想自己,物质生活相差十万八千里。这种日子幸福 吗,这种生活好过吗?不想还好,一想就心烦!甭提了,说出来丢人现眼。”中年保安把积压在心底苦水全倒了出来。 “刘大哥,你也别想那么多。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穷人也有穷人的忧愁,其实各自的生活都不易。人生能拥有二点就知足了,一是健康的身体,二是乐观的心态。”蒋丽茜一边开导一边劝慰。 “还是你读书读得多,说话有道理。”中年保安对蒋丽茜说。 “嘀嘀”二声,一辆没有挂牌的黑色丰田皇冠轿车停在小区门口。 中年保安立马从门卫室走了出来。他按下电动门开关,拦车杆立即向上扬起。 欧萍萍两手握着方向盘,用脚点了一下油门,汽车瞬间开了进去。 中年保安走进门卫室,对蒋丽茜说:“刚才这辆车就是范夏成老婆的车,我看到副驾驶室座位上坐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年轻男人。” “哦,那我就不等了,我走了。”蒋丽茜一听保安说欧萍萍车里副驾驶室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人,她心里就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浑身不自在,像身上爬进了几个蚂蚁一样,脸色有些难看。 蒋丽茜走出门卫室,她的心突然堵得慌,情绪低落到冰点。 她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大约等了10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旁边。她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上去。 “美女,你去哪里?”司机侧过头来,问她。 “去西乡黄田创新工业区。”蒋丽茜回过神来,答道。 “西乡黄田我知道,创新工业区的具体位置还不太熟,等到了黄田村,麻烦你指一下路吧。”司机对蒋丽茜说。 “美女,你把安全带系一下。”司机提醒她说。 “哦!”蒋丽茜应声答道,伸手拉起安全带插头用力插入插孔内。 她眼神不定,眼眶湿润,有种想哭的感觉。她侧过头,把目光移向旁侧的车窗。前面道路通畅,司机加速行驶。马路两旁的建筑物迅速后移。 出租车行驶一段路后,转入107国道。 国道两侧的树看不清,朦胧中可见树影在飘移。 107国道上车流如潮。 半小时后,出租车驶出107国道。转弯驶入黄田路段。 在蒋丽茜的指引下,司机沿着马路左拐右拐,终于开到了创越工业区大门口。 蒋丽茜付了车费,打开车门下了车。她低着头走到大门旁侧的小门,推开那敞小铁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厂里空坪上看不到一个人。她径直上了三楼,走到301房门口停下了脚步。她没有从皮包里拿钥匙,此时她心里多么希望,可以拧动门锁直接推开门,看到牛圣平已回来了,坐在屋里等着她的归来,给她一个深情地拥抱。她满怀小小的希望,握住锁头旋转了一下,可是令她失望了。门是锁着的,她的心疼了一下。她从皮包里拿出钥匙,插入锁孔,有气无力地旋转一下,门开了,屋里空落落的。她的心像被抽空了一下,她顺手关上了门。 她把皮包往床上一扔,扑倒在床上。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哗啦的泪水瞬间奔流而出。 牛圣平和欧萍萍中午在海鲜酒楼的小包间吃饭时,欧萍萍把她和范夏成离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牛圣平为她感到伤心,独自一人喝了一瓶红酒。他的酒量一般般,一瓶红酒就够他8分醉了。 牛圣平坐欧萍萍的车跟她回她的家里。她给他泡了茶,为他醒酒。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犯困,她把他扶到她的房间,睡在她的床上。她帮他脱掉鞋袜,用面盆接了一盆温水帮他擦了脸。 正当她准备转身时,牛圣平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她顺势退了一步,刚好坐到席梦思的边上。他搂住她的腰,她柔情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手上移她的肩膀,用力将一拉,她扑倒在他的身上。 “萍姐,我喜欢你!”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脸上,他亲了她一口,他从床上翻过身来,把她压在身下。两人拥抱亲吻在一起,激情像火山般爆发。 一阵激情过后,牛圣平像死猪一样睡去。 欧萍萍从床上爬下来,穿上内衣内裤,套上连衣裙,趿着拖鞋走进洗澡间。 欧萍萍洗浴过后,她换上一步裙,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她化完妆,看了时间正好5点。她拿起手提皮包走出了卧室。她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她走到房门口,回头扫视了一下。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随着“砰”一声,房门关上了。 楼道里响起来高跟鞋“噔噔噔”的清脆脚步声。 蒋丽茜哭过之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通红,气色暗淡。她开始为自己心疼,她为他付出真心的爱,她和他相爱3年,她对他爱得深切、专一。如今他却脚踏两只船,变了新忘了旧,把她欺骗。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负心人,竟然背着她,与那个美少妇搞在一起。她想到这些里,她对他恨之入骨。 她咬了咬牙,心里暗暗地骂道:“好你个牛对平,你有种。你今晚回来,我看你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合理解释,否则我跟你没完。” 她按了一下手机的开关键,时间显示下午5点半。她本想下楼去饭堂吃饭,但想到一个人去,要是有人问起来,你们牛经理到哪去了,她都不好意思回答。她想到这些,宁可忍着饥饿的肚子咕咕叫,也不愿意下楼去饭堂吃饭。 她中午只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瓶冰红茶,晚上不吃东西是抵不住的。 她此时还抱着一个幻想,她等他晚上回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她原谅了他,然后他带着她再去外面吃一顿美食,化解他俩之间的误会。 她在宿舍等呀等呀,她一直听不到他开门的声音。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等得好煎熬。 她拿起一本《家庭》杂志来看,翻了翻,心不静,看不下去。 这个难熬的夜晚,她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过。 这个漫长的夜晚,她不知道她按亮手机屏多少次了。 等到22 点05分,她饿得实在抵不住了,她找到一包方便面,她用电热壸烧了半壸开水。她把方便面放入塑料饭盒里,倒入开水加盖几分钟。 她打开盖子的一瞬间,方便面的葱香味扑鼻而入。 或许是她太饿了,她胡啦胡啦地几下就把方便面吃了下去。 她把汤汁也喝了一个精光。 她填饱了肚子,继续等他回来。 她等到手机没电了,她给手机充上电。 她等了她一夜,灯亮了一夜。 天光破晓,黎明来临。她始终没有等到他回来。 她心灰意冷地倒在床上。 第73章 圣平与丽茜分手 牛圣平一觉醒来,已是午夜时分。 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睡一张柔软的席梦思上,头上吊挂着粉色透明的伞蚊帐,把床四面包围笼罩。 他已酒醒,明白自己睡在欧萍萍的卧室里。 他扫视了房间一圈,卧房里布置温馨雅致,浅绿色的地毯,米黄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小夜灯,彰显出女主人浪漫的生活情调。 靠窗摆放着一张小白桌,桌上放有一个漂亮的纸巾盒,还有一个精致的水杯。靠窗户旁边放置一张梳妆台,台上各种化妆品、香水瓶井然有序排列。梳妆台镶嵌一面圆形镜面,旁边落地摆放着一面长方形的大镜子,可以照出全身的影子。 靠近房门旁放有一个鞋架,鞋架旁边放置一个挂衣架。门上贴着一张放大的艺术照,照片上的人就是风姿绰约的欧萍萍。 牛圣平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找到了自己的内裤穿上。床前放了一双男式拖鞋,他下了床,穿上拖鞋,动作利索地拿起裤子衣服,快步走到门口。他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他穿过客厅,走进洗澡间。 牛圣平洗完澡,穿好衣裤。他经过洗漱台,看到盆里放着一条洁白的新毛巾,和一套没有开封的牙刷牙膏包装盒。他一眼就明白,这是欧萍薄临走前给他安排好的。 牛圣平洗漱后,用鼻音哼着小曲,得意地走出了洗澡间。 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 他听见自己的肠鸣声,咕噜咕噜地在叫。 他经过客厅时,感觉肚子里伸出小手在动,强烈的饥饿感突然之间就上来了。 他决定到厨房去弄点吃的。他走进厨房,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吃的。 他打开冰箱,在冷藏盒里找到几包速冻饺子。他拿了一包饺子出来放在灶台上。他接水洗锅,打开煤气开关,接着旋转燃灶开关,起火烧水。 5分钟后,水烧开了。他撕开饺子包装袋,倒了一半下去。他把剩下半包饺子对折包装袋,放入冰箱冷藏盒内。 他打开抽油烟机开关,按了一下低档位按键,降低抽风机工作的噪声。他用铁铲轻轻拨动锅中的水饺,以免粘连一起。开水下锅煮沸15分钟,饺子熟了,他关了燃气灶开关,接着又关了抽油烟机开关。 他打开消毒柜门,取了一双筷子和碗,捞起饺子装入碗中。 他从冰箱保鲜室里找到一瓶老干妈辣三丁,打开倒在饺子上。 他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柔滑细腻的水饺拌着香味独特辣三丁,入口味美香浓。 二碗饺子吧叽哗啦地下了他的肚子,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爽。 牛圣平从餐桌的纸巾盒抽取两张纸,把滴落在餐桌上的汤汁酱料擦拭干净。他端着空碗和筷子走进厨房,轻轻放入洗碗池中。他倒入一滴洗洁精,打开水龙头,放了一点水,动作麻利地洗了起来。他洗干净碗筷,放入干净的塑胶盆里。 牛圣平吃饱了,一丝睡意也没有了。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按了一下电源开关,看了一下时间显示凌晨0点52分。他这才想起该给蒋丽茜发个信息。他打开手机,开始心神不宁。他在想,这个谎该如何圆呢?他在犹豫不决中,迟迟下不了手。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关了手机开关键又打开,打开又关了。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他握着手机的手,有些轻微地颤抖。他回想这个无比快乐的一天,在不经意间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天,他过的很得意,中午有美人陪他吃饱喝足,下午又抱得美人尽情享受一番,然后美美睡了一觉。 可是现在,他往沙发一躺,心情变得有些复杂,既激动又纠结。他满怀期待坐等欧萍萍的归来,心里无比激动。他在激动中又夹杂着纠结,今晚潇潇洒洒,天亮之后,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开始思考回厂里,面对蒋丽茜的追问,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在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化险为夷,躲过这一劫。 他闭上眼睛,陷入痛苦的沉思中。 时间静悄悄地过去了。 “吱扭”一声,防盗门打开了,欧萍萍从门外走了进来。紧接着“咔嚓”一声,防盗门关上了。她扭动腰身,左右轻微摇摆着带着风,咯噔咯噔走到客厅。 牛圣平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露出一张笑脸,快步走到她面前,声音柔和:“萍姐,你回来啦!” “圣平,你酒醒了,没事了吧?”欧萍萍闪动着迷人的眼眸,温柔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神秘感。 “谢谢你细心地照顾,我没事。我刚煮了饺子吃。你饿了吧,我煮饺子给你吃。”牛圣平看着她深潭般的眼睛,仿佛感觉有一道磁力吸住了他的目光。 “我不饿,肚子饱的。不用了,谢谢你!”欧萍萍微启性感的红唇,鼻息中带着一丝酒气。 “那就早点洗漱休息吧。”牛圣平看见她潮红的脸上,显露出七八分醉意。 “好的。”欧萍萍看他的眼神专注痴迷,边说边向卧室走去。 牛圣平站在客厅中央,看见她的背影那么婀娜多姿,身段曲线柔美至极,令他心醉不已。 欧萍萍走进卧室,将手提皮包往梳妆台一放,便走到衣柜前。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挑选了一条红色蕾丝内裤,一条红色内衣,一条粉色半透明睡裙搂在怀里。她走到门口扶着墙,脱下高跟皮鞋,换上凉拖鞋。 她走出卧室,看到牛圣平还站在客厅中央,微笑地对他说:“圣平,你洗了澡没有?” “我晚上12点醒来,就去洗了澡了。”牛圣平回过神来,立即答道。 “好,你先去睡吧。”欧萍萍边说边向洗澡间走去。 牛圣平转过头去,看着她走进洗澡间,顺手关上了门。他愣在那里没有挪动半步,这套房里共有三个卧室,他不知道他到底睡哪间。 牛圣平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后,回过神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洗澡间哗啦啦的水声从门缝隙里传了出来,传入牛圣平的耳朵里,他想象她曲线优美的身体站在花洒下,无数条水珠从她柔滑的身上流下,周围腾腾雾气弥漫,那是多美的山水画卷啊! 洗澡间的门打开了,欧萍萍身穿半透明粉色超短睡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长发披散着,两只胳膊冰肌如雪,两条长腿又白又嫩,精致细腻的脸上气色红润,宛若一朵出水芙蓉,清丽脱俗。 欧萍萍走到客厅,看见牛圣平还站这里等她,她朝他微微一笑,说:“你没去睡,还一直站在这里等我?” “我从下午睡到午夜,现在不怎么困?再说,你这么晚才回来,你都没有睡下,我怎么好意思先睡?”牛圣平一副关心体贴的神情写在脸上,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轻柔地说。 他那温暖炽热的目光,与她的含情脉脉的目光对接在一起,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的眼神像闪亮的星星,深深地吸引着他,仿佛时间静止了。他被她曼妙的身姿,丰盈的体态,给迷醉了。 欧萍萍见他盯着自己看得目不转睛,就像着了迷,掉了魂一样,她伸手拉了他一下,轻声地说:“走吧,睡觉了。” 他跟着她后面,看着她穿着半透明的睡裙,依稀可见的玉体,呈现出楚楚动人的身影,他此时心里兴奋激动,浑身像流过电流一般。 牛圣平走到欧萍萍的卧室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没有跨进一步。他站门外,等待她的安排。 欧萍萍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她回过头来,看见牛圣平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她对他说:“进来呀,把外面的灯关了吧。” 牛圣平伸手关了客厅的灯,他走进卧室,随手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圣平,你帮我把挂在衣柜旁边的那个电吹风,拿过来给我吹一下。”欧萍萍用手弹了弹潮湿的发梢,侧着头对牛圣平说。 牛圣平走到衣柜旁,取下了电吹风。他拿着电吹风走到梳妆台旁,将电吹风的电源线插头插入电源排插中。 “我来帮你吹吧。”牛圣平站在她的侧面,按下电吹风开关,把档位调到小档。他左手轻轻撩起她的头发,右手握着电吹风,对着她的头发吹了起来。 “圣平,调为中档吹吧。”欧薄萍移动椅子,面朝着他坐着。 电吹风中档的风力较大,吹起她的头发像浪花一样飘飞。 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丰满的胸脯全部进入他的视线里。时不时电吹风的风吹到她的胸前,吹开了睡裙的领口,激起了他的内心的冲动。 她身上散发的香气,令他心旌神摇,不能自持。 在牛圣平帮她吹头发时,欧萍萍时不时把手举起来,放在肩膀上揉一揉。 她的这一个动作,立马让他想到,她肩膀可能不太舒服。 他帮她吹干头发后,关掉电吹风,把电源线插头拔了出来。他把电吹风放在梳妆台上。 他伸开双手放在她两边肩膀上,轻轻地捏压着她细滑柔软的肩膀。 在他轻轻地捏压下,她闭上了双眼。她的背部靠在他的腹部,随着他的按压动作,他俩的身体接触摩擦着。他按着按着,双手滑下了她的肩胛,慢慢地绕过她的腋下,接触到她的胸脯。他开始抚摸她的上胸部位,他转到她的面前,情不自禁地把嘴贴在她的嘴唇上。他将她抱了起来,一边亲吻一边搂着她移到席梦思床边,双双倒在床上,爱火如干柴烈火般熊熊燃起来。 上午的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把房间里照得温馨亮敞。 牛圣平从睡梦中睁开双眼,看见床头的粉色小夜灯还在亮着。 欧萍萍枕着他的右手正在睡梦中,上身半露着在被子外。她的脸挨着他的脸,他听到她均匀地呼吸声,她那起伏的胸脯惊艳了他的目光。他扯过空调被盖住了她的上半身。 他感觉到他的右手有些酥麻麻的,他轻轻地从她的后颈下抽了出来,他不停地来回伸缩着,过了几十秒后才慢慢缓解过来。 他坐起身来,从床上找到自己的内裤穿上。 他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找到了欧萍萍的内裤内衣和睡裙,就是没有找到他的衣服裤子。他弯身往床下一看,他的衣服裤子掉在床前的地毯上。他下了床,穿着拖鞋,捡起衣服裤子,轻轻地甩了甩,然后穿在身上。 他走到窗前,掀起窗帘一角,金黄的阳光洒在楼下的草地上,泛着绿油油的光。 草地中间连着一个小湖,灿烂的阳光照在小湖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小湖岸畔的绿化树枝叶繁茂,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远处淡蓝色的天空连成一片,稀薄的白云散布在蓝色的天幕上,像水洗过一样,洁白无瑕。 牛圣平无心欣赏窗外的秋色美景,他想起今天是国庆最后的一天假了。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按亮了显示屏,显示时间已是上午10点。他走回梳妆台,拿起一把梳子,梳了梳零乱的头发。 他走出卧室,轻轻地关上房门。他穿过客厅,走进洗澡间。 牛圣平拿起欧萍萍放在收纳桶里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他倒了几滴洗衣液,关上洗衣机箱盖,将电源插头插入插座孔里。他按下了启动键。他拿起一个面盆,接了一点清水,倒了二滴洗衣液,用手在水里来回划拉了几下。他把她的内衣内裤放进充满泡沫的面盆里。他蹲下身来,仔仔细细地搓洗。他把她的内衣内裤搓洗干净后,放在水龙头下面,清了三四遍。他拧干水滴,拿到阳台上用衣架挂了起来。 牛圣平走回洗澡间,开始刷牙洗脸。 等他洗漱完后,洗衣机已停止了工作了。他打箱盖,拿出她的衣服,放进面盆里。他端着面盆走到阳台,将她的衣服晾挂了起来。他回望着晾挂在阳台的衣物,心里涌动着一丝愉悦。他把面盆放回洗澡间,转身走了出来。 他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他拿出手机给欧萍萍发了一个短信:“我回厂里了,你的衣服我帮你洗了,晾挂在阳台上。” 牛圣平发完短信,从沙发站了起来。他走到房门口,拧开门锁,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他随手关上门,便推了推门,检查房门关好后,这才离开。 牛圣平走出豪苟轩小区门口,刚好有一辆空载的出租车经过。他招了招手,司机将车开到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师傅,去西乡黄田好时光照相馆。”牛圣平对的士司机说。 “老板,先到西乡黄田村口门楼吧,你说的这个好时光照相馆,我也不清楚具体位置。”出租车司机微笑着说。 “好吧。”牛圣平拉开后座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老板,请系好安全带!”司机转过头来,温馨提醒他。 司机从观后镜瞄了一眼,松开刹车,慢慢起步,从路边驶入车道。 出租车行驶半小时后,到达西乡黄田村门牌楼下。 司机踩住刹车,回过头来问道:“老板,朝哪边走?” ”不用了,你就在这里停车吧。我走过去算了。师父,多少钱?”牛圣平边掏钱包边说。 “老板,你给30就可以了。”司机看了一下计程表,把目光移到观后镜。 牛圣平掏出30元从隔栏孔里递了过来。 司机接过他递过来的3张10元纸币,放入腰间的皮夹子里,客气地说:“老板,慢走!” 牛圣平回了一句:“谢谢!”他推开车门,下了车,随手将车门关上了。 牛圣平下车后,沿着马路朝黄田村里走去。他刚走100米,天气突然阴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的笑脸被黑云遮挡了,眼看是下雨的样子了。他掏出手机按了一下开关键,时间显示上午11点35分。他加快了步子,向着好时光照相馆的方向走去。 牛圣平走到好时光照相馆门口,女店主从柜台里站了起来,微笑着打招呼:“老板,过来取相片啦。” “老板娘,相片洗好了吗?”牛圣平走到柜台前,声音洪亮地问道。 “昨天下午就洗好了。总共36张,单人相片30张,双人合影相片6张。相片照得不错,挺好看的。”女店主从柜台拿出一个厚厚的相片袋,递了过来。 牛圣平接过相片袋放在柜台上,他取出相片,一张一张地看了一遍。他把相片塞进相片袋,拿着转身就走。 “老板,你的取相单还没给我?”女店主对着牛圣平的背影喊道。 “哦,不好意思!我刚从外面回来,取相单放在厂里,忘了带在身上了。咋办?”牛圣平呵呵一笑。 “这样吧,你给我写个便条也行。就写本人相片已取,取相单作废,立此凭证。签上你的名字,写上日期。”女店主边说边从柜台里拿出一支签字表和一张便笺纸,放在柜台上。 牛圣平拿起笔在便笺纸上刷刷刷写了起来。他写好后,把便笺纸移了过去,轻声地问:“老板娘,可以了吗?” “可以了。老板,慢走!”女店主清丽的笑容如花朵般绽放。 牛圣平把胶片袋塞进裤兜里,把裤兜胀得鼓鼓囊囊的。 他经过一家水果店门口,买了一袋葡萄。 他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担心路上下雨,被雨淋湿变成落汤鸡。他一路小跑,向着超越工业区飞奔而去。 牛圣平走进工业区大门时,已过了12点。他穿过空坪,看见有员工陆陆续续从饭堂里走了出来。 他快步向宿舍楼走去。 他一口气跑上三楼。 当他推开301房门时,隔着透光的花格窗帘,隐约可见蒋丽茜躺在床上。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撩起床帘,小声地叫道:“丽茜,吃饭了没有?” 蒋丽茜侧过身去,拿起一本杂志盖在脸上,一声不吭,仿佛没有听见他叫她的声音,把他当作透明的空气一样。 牛圣平知道她生气了,一时半会不会理他。他从袋里拿出一串葡萄,走进里间,放进一个小胶盆里。他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用水冲洗了三遍。他端着小端盆走出来,站在床边小声地叫她:“丽茜,起来吃葡萄了。” 蒋丽茜依然没有理他。 牛圣平拿开她盖在头上的杂志,将她的肩膀扳了过来。他看着她脸上挂着泪痕,眼眶红润,显然偷偷哭泣过。 他握着她的双手,把她拉了起来,轻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你永远也不回来了,就这样消失了!”蒋丽茜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 “来,吃个葡萄!”牛圣平摘了一个葡萄放在她的嘴边。 蒋丽茜把头偏向一边,上下牙齿咬住,紧闭双唇,不予理会。 “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好!”牛圣平跟着她转了过去。 “你这样对我,还叫我别生气,我能不气吗?你说,你到底去哪了?一个电话不打,一个晚上不回,你哪这么狠心呐!”蒋丽茜用愤怒的目光看着他。 “我昨天中午喝醉了,朋友开了一个房让我休息,我从昨天中午睡到今天早上。”牛圣平撒着谎说。 “你这个骗子,还在撒谎骗我!你去哪个朋友那了,你说!”蒋丽茜盯着他的眼睛,眼里喷射出一股怒火。 “就以前那个厂里认识的一个朋友。”牛圣平继续撒谎。 “你还在骗我,你去约会一个美少妇了,还去了一个有夫之妇的家里,在她家里过了一夜。牛圣平,牛圣平,你姓牛,可真牛!你的胆子可真大呀,竟然暗地里与她有染,偷偷勾搭上一个有夫之妇。你的胃口真大呀,口味重呀!真的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呀,我一个黄花闺女还不如她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蒋丽茜指着他的鼻子,怒火中烧。 “原来你跟踪我,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牛圣平厚着脸皮说。 “你,无耻!”蒋丽茜被他激怒了,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吐了一口唾沫喷在他的脸上。 牛圣平把小胶盆扔在桌子上,从裤兜里拿出相片袋,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相片撒落在桌子、地板上。 蒋丽茜看见撒落在桌子和地板上的相片,心里窝着的火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她捡起相片,一张一张地撕了。 瞬间,地上撒落了一地的碎纸片。 蒋丽茜流着伤心的泪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把衣物收进一个旅行箱里,将日用品放进一个胶桶里。她左手拉着旅行箱,右手提着胶桶,没有一点留恋地走出了301房间。 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蒋丽茜擦了擦流着泪水的脸,拖着沉重的脚步,下了2楼。 她走进了空着的206房,将房门关上,她背靠着门,伤心欲绝。 她双手捂脸,大声地哭了起来。 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湮没了她哭泣的声音。 第74章 圣平突遭解雇 早上7点30分,胡雪莲打开通向二楼走道的防盗门,正好看到蒋丽茜从206房走了出来。 蒋丽茜本想退缩回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硬着头皮,微笑着打招呼:“雪莲,早上好!” 胡雪莲也客气地回了一句:“丽姐,早上好!” 范夏成走在胡雪莲的身后,他看到蒋丽茜一个人从206房出来,他好奇地问道:“蒋主管,你什么时候搬到二楼来住了?” “范副总,我昨晚搬下来的,最近两天有点失眠,想一个人静一静,改善一下睡眠。”蒋丽茜眨了眨眼睛,轻描淡写的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回答。 “丽姐,看你眼圈有点微红,你怎么啦?你是没睡好,还是不舒服?”胡雪莲关心地问。 “可能是放假了,有些兴奋吧,所以没睡好。”蒋丽茜装着很自然,掩饰内心的痛苦。 “我也有这个毛病,遇到兴奋的事,也是睡不着,满脑子东想西想。”胡雪莲呡嘴一笑。 “雪莲,自从你来了,范副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起得比以前早,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对人也亲和,这都是受你的影响。看你命多好,一脸旺夫相!”蒋丽茜轻轻地拉了一下胡雪莲的手。 “你的命也好呀,遇见牛经理这么一个爱情专一的人。他对你百依百顺的,他那么爱你,挺让人羡慕的!”胡雪莲脸上春心荡漾。 她俩边走边聊,下了一楼。范夏成走在他俩后面,听她俩聊着男女之爱的话题,插不上嘴。 他们穿过空坪,一起走进饭堂。 此时来饭堂吃早餐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分散坐在里面,由于时间还早,大多数的员工还没有来。 厨师秦师傅和厨工谢阿姨见范夏成他们来了,主动地打招呼说:“早上好!” 食堂的早餐没有什么花样,基本上是馒头、稀饭,萝卜干。员工餐一般都是米粥,偶尔也有绿豆粥或小米粥之类的,馒头是食堂阿姨自做的,又圆又大,女员工吃一个管饱,男员工吃两个刚好。管理餐除了粥和馒头外,还有炒米粉或炒河粉,这是范老板特意交待食堂给管理人员安排的。 范老板,老板娘和他儿子单独一桌,坐在屏风围起来的小间里,编号1号餐桌。胡雪莲来了以后,范夏成叫她跟他们坐在一起。管理餐桌分为二个大围桌,一桌为各部门主管以上人员,编号2号餐桌。另一桌为工程师和班组长以上人员,编号3号餐桌。范老板在吃的方面没有刻意讲究,他的表率作用做得很好,他们一家人也是与管理人员吃的一样。不过,食堂还是给他们加了一个水煮鸡蛋。 蒋丽茜昨晚没有吃饭,她的肚子早就空荡荡了。她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碗炒河粉。 中午下班时,办公室的职员全都走了,蒋丽茜还坐在自己办公桌上,迟迟不走。她等到过了10分钟,才起身下班。她走进饭堂时,一些吃饭快的管理人员刚好吃完了,只有一些吃饭慢的还坐在桌上吃。 蒋丽茜从消毒柜里取了自己的碗筷,到饭盆里打了半碗饭,走到2号餐桌坐了下来。 她刚坐下,厨工谢阿姨就端着一碗菜走了过来。她附在蒋丽茜的耳边说:“我看见你还没有来吃饭,就给你留了小半碗猪肉炖粉条。”她边说边把碗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辛苦了,谢谢阿姨!”蒋丽茜连忙说了一句感谢的话。 “没事,客气啥?”谢阿姨前额冒着细细的汗渍,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今天的粉条好好吃!”蒋丽茜边吃边说。 “我也觉得好吃,见你没有来,所以我就给你留了。”谢阿姨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谢阿姨,您太细心了。” “蒋主管,再忙也要吃饭,身体是本钱。来晚了,菜都凉了,吃了凉的对胃也不好,以后还是早点来吃吧。”谢阿姨关心地提醒她说。 “好的,谢谢!”蒋丽茜夹起粉条往嘴里送。 蒋丽茜抬起头用余光瞄了一下,吃管理餐的管理人员都吃完相继离开了,屏风里只剩下蒋丽茜一个人。她赶紧扒拉着碗里的粉条,由于吃得急,不小心呛了一口。她咳了起来。 在厨房间清洗锅碗瓢盆的谢阿姨,听到屏风里面的咳嗽声,便走了进来,轻声地问道:“蒋主管,怎么了?” “刚才呛了一口。”蒋丽茜清了清喉咙里嗓音。 “慢点吃,不着急,我还在厨房清洗,等你呢。”谢阿姨戴着一双湿漉漉的塑胶手套,上面还粘着洗洁精的泡沫。 “我吃饱了,你可以收拾了。”蒋丽茜站了起来,对谢阿姨说。 蒋丽茜绕过围桌,端着碗筷走出了屏风外面。 她走到收集剩饭剩菜的大桶前,将碗里剩下的一丁儿粉条倒入桶中。 她走回洗碗池,挤了一滴洗精洁在碗里,接了一点清水,仔细地抹擦起来。 她打开水龙头,用清水冲洗了好几谝,然后放进消毒柜中。 蒋丽茜走到厨房间门口,跟谢阿姨打了一声招呼 :“谢阿姨,我走了。” “好的。”谢阿姨的声音清脆如鸟鸣。 接连4、5天,饭堂的谢阿姨看到蒋丽茜总是最后一个来饭堂吃饭,最后一个离开饭堂。国庆节以前,她总是和牛经理一起走进走出,两人有说有笑的。自从国庆节过后,她怎么就一个人独来独往,看她的脸色里总有一种忧郁的神情,好像内心藏有什么心事似的。 蒋丽茜这些细微上的变化,全被谢阿姨注意到了。 一副热心肠的谢阿姨觉得有些好奇,她想从胡雪莲口中打听她的情况。 星期六这天,临近中午时分。 范晨辉背着手,叼着烟,脸上带着阳光的余温,走进了饭堂。 范晨辉今天比平常来得早一些,他要看看食堂厨师把他钓的鱼做得怎么样了。 这一周来,范晨辉天天去钓鱼。他的钓鱼技巧一流,这是他多年钓鱼积累的经验。二年前,他生意事业上顺风顺水,公司的事交给杨菲艳打理,他放心大胆去找乐子,白天钓鱼,晚上寻欢。不过两年后,他把工厂搬回深圳以后,他完全改变了,彻底放弃了这两个爱好。平日里,除了外出洽谈客户外,他吃住在厂里,以厂为家,蹲守厂里寸步不离。这一次他趁国庆放假3天,他重拾鱼竿,接连钓了3天。他出去钓鱼收获不少,回来时总是鱼筐满满。厨房的水池里生养着上百斤鱼,有草鱼、鲤鱼、罗非鱼、大头鱼。这是他搬厂以来,第一次出去钓鱼。这一次去了,不知道哪一天才有兴趣去钓了。 他走到厨房门外就开始叫了;“秦师傅,我在楼下就闻到你做的鱼香味了。”范晨辉的声音如洪钟,在饭堂里当当回响。 范晨辉无论走到哪,他的气场从来不弱。在他出现的场面,总是人未看到,便先其声。 刚才秦师傅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回头往门口一望,没有看见他人。 等他走进厨房来时,秦师傅和谢阿姨已将两大盆炸鱼抬上了窗口的铁架上。 范晨辉走到打菜窗口边上,往菜盆里瞧了瞧,盆里装着油炸的鱼块,二指头宽一块,闻之香味浓厚,勾起了他的食欲。他用筷子夹了一块捏在手上,往嘴一送,嚼了嚼,又香又脆,爽口回味。他点了点头说:“这油炸的火候,拿捏的不错,外黄里嫩,表层的香脆度和鱼肉的松软度,恰到好处。这次的油炸鱼做出水平来了,没有辜负我这3天的劳动成果。我比较满意!” 秦师傅听到范晨辉一个劲的夸他,脸上露出自信得意的笑容。 他指着1号餐桌说:“老板,大头鱼的鱼头,我做了3盘剁椒鱼头,另外将油炸鱼下锅用料酒烹了一下,配了青蒜、红辣椒、洋葱一起回了一下锅,出锅撒了一点五香粉。这样吃起来油而不腻,松软香醇,更有回味。” “哦,这个做法有点创意,呆会去尝尝味道怎样?”范晨辉咂了咂嘴说。 范晨辉拿着鱼块,边吃边向屏风里走去。 “嘭咚嘭咚......”的声音从楼道里传了过来,谢阿姨一听这是员工上楼奔跑的脚步声。她立即打开打菜窗口,戴上口罩,站在打菜窗口等待员工的到来。 谢阿姨对着跑进来的几个男员工说:“吃饭积极,我们欢迎!但是大家不要奔跑,万一摔倒了,跌到哪里了,公司跟着吃点亏也不好。如果受伤了,自己受苦受疼更不好。” 几个跑到打菜窗口前面的男员工都是年轻小伙子,他们听见谢阿姨说的话当作耳边风,只是呵呵地笑。 “先给你们每人打3块鱼,等下有剩的,你们过来再打。”谢阿姨一只手打蔬菜,另一只手打荤菜。 秦师傅扯上挂在下巴的口罩,快步走了过来。他接过谢阿姨左手的菜勺,从蔬菜盆里舀了一勺,倒入员工伸过来的碗里。 秦师傅每天打菜时,他总是站在蔬菜这边的菜盆面前,他喜欢给员工们打蔬菜,让谢阿姨打荤菜。他是饭堂厨师,心里清楚,从成本角度考虑,公司一贯提倡减少浪费,控制成本。一般蔬菜会多煮一点,荤菜会控制一定的量,因此荤菜做的适当少一点。如果给前面的员工打多了,后面来打的就少了,就不够吃。他打菜的手感重,打多了又不好意思倒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打给员工。他开始给员工打过几次荤菜,打到最后不是有些员工的荤菜少了,就是有些员工的荤菜没有打的了。弄得他还得给员工打火起锅,弄个青椒炒鸡蛋,或者黄瓜炒鸡蛋什么的。 自从让谢阿姨打荤菜以后,从来没有出现荤菜不够打的情况了,她打到最后,总是还有多的。她每次打完荤菜后,都站在窗口朝外面吆喝:“这里还有菜,需要的来加菜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总能鼓动一些男员工们跑过来找她夹菜。 尽管谢阿姨心态平和,打菜时做得公平公正,但是她免不了也有打多的时候,她还是将打多的左晃右晃地抖一些出来,以免后面不够。因此,也有一些员工暗地里说她小气,还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抖一手”。 谢阿姨打完了菜后,她走到屏风门口往里瞄一眼,她注意到蒋主管还没有过来吃饭。她走到消毒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了她的碗筷。她走回打菜窗口,从菜盆里舀了4块炸鱼块,放入她的碗中。 胡雪莲吃完饭从屏风里走了出来。谢阿姨向她招了招手,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地问她:“雪莲,蒋主管最近老是等大家吃完了,她才来吃饭。她真的有那么忙吗?你说呢?” “你不说我也有些奇怪,从国庆放假以后,她早上起得比谁都早,很早就来吃早餐,到了午饭和晚饭,她总是最后一个才来。她也不是很忙呀,再说了,就算忙也不至于连吃饭的这10几分钟也抽不开吧。另外有一点我注意到了,她是在有意躲避牛经理,估计她俩之间闹矛盾了。她没有跟牛经理住在三楼了,就在国庆节第三天就搬到我们隔壁的那间来住了。不过,这是她的个人隐私,她的私事,你知道就算了,可别说出去呀!”胡雪莲压低声音附在谢阿姨的耳边,悄悄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明白了,她这是故意避开他,不想和他碰面。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爱管别人闲事,爱说别人闲话的人。”谢阿姨用手挡住嘴巴,声音轻柔像虫鸣。 “她来了。”胡雪莲的目光透过打菜窗口,看见蒋丽茜从二楼楼梯口走进了食堂。胡雪莲在食堂的走道上与蒋丽茜相遇。 胡雪莲微笑着说:“丽姐,怎么才来呀?” 蒋丽茜强作笑脸,伸出手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手,说:“刚巧下班有点事,晚了10分钟。” 蒋丽茜边说边松开了她的手,快步走了过去。 蒋丽茜走到厨房里间的洗碗池旁,她打开水龙搓洗了一下手。她走到消毒柜前,拉开柜门,看见自己的碗筷不见了。她转身走向站在打菜窗口的谢阿姨,微笑着着问她:“谢阿姨,你看到我的碗筷了吗?” “蒋主管,我帮你拿了,在我这里。”谢阿姨从台面上端起了她的碗筷,微笑着答道。 蒋丽茜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碗筷。她看见碗里装了4块炸鱼块,便对谢阿姨说:“谢阿姨,谢谢您了,又帮我留菜了。以后餐桌上有菜,就不用留了,这样太麻烦您了。”蒋丽茜感激地说。 “蒋主管,没事的,举手之劳,又不用费时费力。”谢阿姨随口答道。 蒋丽茜端着碗坐在餐桌上,她把碗里的鱼块夹了出来,放在菜盘的边沿。她拿着空碗去饭桶里打了半碗米饭。 蒋丽茜刚坐下吃饭,范晨辉和林雪花从屏风里间走了出来。 “蒋主管,这几天看你吃饭不积极,来得有点晚。饭菜凉了,对胃不好。如果没有特别要紧或紧急的事,吃完了再干也不迟。吃好休息好,才能有精力工作好。”范晨辉手里拿着一根牙签放在嘴边。 “丫头,下次记得早点来吃饭。听老板说的话没错!”林雪花轻扶着蒋丽茜的肩膀。 “好的,知道了。谢谢老板、老板娘的关心!”蒋丽茜边吃边说。 “你慢吃,我们先走了。”范晨辉说完,便和林雪花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蒋丽茜一个人坐在餐桌吃。她一边吃一边含着泪。她内心的痛苦,无法向谁诉说,只有她一个人独自默默承受。她跟他谈恋爱谈了2年了,她是那么爱他,她把自己最宝贵的身体都献给他了。她以为他是真心爱她,她找到自己的真爱,她和他在一起,她感到多么地幸福快乐。她心里时刻准备着,两人走向婚姻的殿堂,结为夫妻,共度一生。可是现在,他变了心,忘了旧,出轨结过婚的少妇,把她抛弃了。她想到这里,内心痛如刀绞。 她吃着吃着,终于忍不住,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端起碗筷站起来,快步走出了屏风,她走到饭堂洗碗池旁,把碗里的剩饭剩菜倒入潲水桶里。 她边洗碗边流泪。 她洗了碗,把碗筷放在一边,手捧清水洗了一个冷水脸。她拿起碗筷走回屏风外间,把碗筷放入消毒柜里。 她顾不上跟谢阿姨打招呼,奔跑着冲出了食堂。 她一口气跑回了宿舍,关上房门,扑倒在床上,“呜呜”地抽泣起来。 周日晚上,蒋丽茜半躺在床上看杂志。她听见门外有轻轻地脚步声走来,突然脚步声瞬间消失,接着从门底下的缝隙里塞进2个信封。紧接着脚步声响起,瞬间又消失了。 她放下手中的杂志,下了床。她穿上拖鞋,走到门口,捡起地上的2个信封。她拿在手上,信封很厚,鼓鼓的。她走回床前,坐了下来。她打开信封,2个信封里分别塞了1万元。她拿出来,一张折叠的a4纸。她打开纸,是牛圣平写给她的一封简短的信。 信上的内容写着:“丽茜,对不起!我色迷心窍,负了你。我心里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事已至此,就此分手!你是一个好姑娘,你一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心上人。我不配你,请忘了我吧!我们相爱2年,彼此珍惜。这一次,我辜负了你,把你弄丢了,再也找不来了。真对不起,这2年来,你付出感情,我深有体会。对此,我深表歉意!现随信附上2万元,略表补偿之意。看到你每天吃饭都躲着我,我也心痛不已!从今往后,我们能否做一个普通的朋友?向你致以深深的歉意!祝你早日找到你爱他,他也爱你的有情人!辜负你的人:牛圣平 即日。” 蒋丽茜看完这封信,字字如针,扎到她的心上。 她哭泣着,走进卫生间,将信纸撕了个粉碎,然后丢进马桶,按了一下抽水开按键,咕嘟轰隆一声,冲进了下水道。 第二天早上,蒋丽茜7点起床,7点半去饭堂吃饭,7点50分走进办公室打卡上班。 她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打开抽屉。她从抽屉里拿出签字笔,从空白文件夹取了一张离职申请单。她坐了下来,含着泪花,填写了离职申请单。 她等到8点,把离职申请单夹在一个待批准的文件夹里。 她拿着文件夹,忐忑不安地走出了办公室。 她站在副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手摸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轻轻地敲了三下。听见里面传来范夏成的声音:“请进!” 她拧开门上的把手,房门打开了。 范夏成坐在办公桌,眼睛从电脑显示屏移到她的脸上,轻声地问道:“蒋主管,你找我什么事?” 蒋丽茜红着眼眶,一句话不说。直接把待批准文件夹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便转身要走。 “你等等!”范夏成预感她神情不妙,立马叫住了她。 范夏成拿起桌上的待批准文件夹。他打开了一看,是一张离职申请单。他扫了一眼,便明白了。他对蒋丽茜说:“蒋主管,你这是什么情况?你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呀?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明。你能说服我,我就让你走。” 蒋丽茜平常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她站在范夏成的门前,突然紧张起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蒋主管,你先坐下。不管是工作上、生活上,还是家庭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我们慢慢聊。”范夏成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蒋丽茜紧张地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蒋主管,遇到什么事了,你说说。或许我能帮你解决。如果我解决不了的,我会上报给范总来解决。”范夏成说话的语气很平和。 “我,我跟他分手了,不想呆在这了。”蒋丽茜因为紧张,有点口吃。 “你跟牛经理分手了?”范夏成满脸疑惑。 ”嗯。”蒋丽茜眼含泪水,把目光移向窗口。 “是你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范夏成问她。 “他跟一个结过婚的少妇勾搭上了,是他出轨了。”蒋丽茜说话的声音在抖。 “那个女人是我们厂里的,还是厂外的?”范夏成继续问她。 “哎,算是我们厂里的,也算是厂外的?”蒋丽茜看了范夏成一眼,立即就移开了。 “有这么巧的事?我还不太明白你的说这个女人跟我们厂还有关系。”范夏成伸手抓了抓前额。 “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就实话实说吧。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偏巧就是欧萍萍啊!”蒋丽茜说完低下了头,开始抽泣起来。 “什么?你说的全是真的吗?”范夏成一脸惊恐,脸色先是铁青,瞬间脸色涨得通红。 “我那天跟踪他才知道真相,他在她的家里还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来。我质问他,刚开始他还在说谎抵赖,被我拆穿了行径,就不得不承认了!”蒋主管说完哭得稀里哗啦,双肩上下抽动着。 范夏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说:“这个牛杂碎,王八蛋,我立即叫他滚蛋!” 范夏成掏出手机,立即拨打了胡雪莲的电话。电话那头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胡雪莲温柔的声音:“范副总,你找我?” “雪莲,你立刻马上叫牛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你也一起来。”范夏成在电话里气呼呼地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喂——”胡雪莲还想多问一句,范夏成已挂断了电话。 胡雪莲转过身来,对牛圣平说:“牛经理,范副总刚打电话给我,叫我们马上下去,好像很急的样子!” “好的,走吧!”牛圣平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胡雪莲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生产部办公室。 “咚咚咚”牛圣平站在副总经理办公室门口,伸手敲了三声。 “进来!”里面传来范夏成硬邦邦的声音。 牛圣平推门走了进去,脑子里一闪,预感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胡雪莲紧跟身后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牛经理,我最后叫你一声牛经理。我郑重地通知你,你被解雇了,你今天上午就跟胡雪莲交接工作,下午到财务部结算工资后走人!”范夏成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极力控制自己发怒的情绪。 “为什么?”牛圣平沮丧的目光盯着范夏成。 “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应该扪心自问自己做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不配做这个生产经理!你可以出去了,我不想看到你!”范夏成咬得牙齿嘠吱响,非常生气地说。 “东家不打,打西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走就走!”牛圣平转身就往外走。 “不是走,是滚!”范夏成手指一指。压在心底的火瞬间喷发了出来。 牛圣平拉开房门,摔门而去。 第75章 圣平与萍萍同居 财务室在综合办公室的东侧,由一个大房间隔成两个小房间。外间是会计的办公室,里间是出纳的办公室。 范晨辉将公司从老家湘江源白鹭镇搬到深圳黄田来以后,他精简了各职能部门组织人员结构。财务部只设了2人,一个财务会计,一个出纳,没有配置财务主管,老板娘林雪花被赶鸭子上架,既当出纳又当财务主管。范晨辉自知林雪花几斤几两,肚里少了点专业的料。因此他在外面聘请一个兼职的财务行家里手,不需坐班,每月有需要时过来现场指导一下,帮助处理财务上的疑难杂症,做一些查漏补缺的工作。 财务室的门打开着,牛圣平站在最前面一张空桌子旁边,将目光移到里间的门上。门上贴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上面印着八个大字:“财务重地,闲人免进!” 牛圣平站在那里,感觉手足无措。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在忍着耐心等待。 他旁边有一张空位子,桌子上摆满了一堆堆一扎扎财务报表,那是外面兼职会计坐的,他知道那不是他顺便坐的。 坐在空桌子后面的沈会计,低头看着电脑,正忙着做他的账务报表,根本顾不上招呼他坐下。 里间出纳室里,林雪花将一沓百元大钞放在点钞机上,她按了一下,点钞机发出呱啦呱啦地叫声。 她看了一下显示的数字,然后拿起那沓钱和工资结算单,打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把工资结算单和笔重重地拍在那张空桌上,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签字!”她侧着目光瞪了他一眼,就像看见一条偷了她家吃的狗一样,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牛圣平拿起笔,在工资结算单上签了名。 “啪”的一声,林雪花把钱甩在空桌上。 牛圣平拿起桌上的钱,数都不数,话也不说,快步走出了财务室。他走出财务室后,直接把钱塞进裤兜里。他低着头穿过综合办公室,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10月10日下午,天空下着绵绵小雨。 15点30分,牛圣平拎着一个旅行箱走出309房。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房间,有些心绪不宁。这个普通的房间,原本是一个温馨简单的家。这里有他爱过的人,有欢声笑语,充满爱的气息。可是现在只剩下带不走的家具物品,两个相爱的人都走了,房间里空落无声,死一般寂静。他关上房门,转身走了。 他走到楼梯口,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些依恋的回忆停留在那里。 他走下了楼梯,快步下到一楼。 他拉着旅行箱穿过空坪,向工业区大门口走去。 一楼办公室的玻璃窗正对着厂区空坪,窗前站着一个苗条的身影,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透过玻璃,朝着工业区门口一直望着。 牛圣平走到大门口时,值班保安从门卫室走了出来。 “牛经理,这是回老家吗?”保安向他打招呼。 “嗯。”牛圣平随声答道。 他推开了小铁门,匆匆走了出去。 牛圣平出了门左拐,沿着工业区门口的绿荫道往前走了50米。他掏出手机给欧萍萍打了一个电话。手机彩铃响了3下,那端接通了。欧萍萍在电话里温柔地说:“圣平,有什么事?” 牛圣平声音激动地说:“萍姐,我被范夏成解雇了。” “你犯了什么错了?他解雇你?”欧萍萍提高了嗓音问道。 “我跟蒋丽茜分手了,她知道那天我和你吃了午饭并去你家住了一晚的事。她今天上午上班就到范夏成办公室跟他说了我俩的事。范夏成打电话给胡雪莲,叫我俩去他办公室。我和胡雪莲走进他办公室时,蒋丽茜已坐在她那里了。范夏成开口就说把我解雇了,叫我跟胡雪莲交接工作,下午到财务室领工资。”牛圣平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怕什么,解雇就解雇。那个破厂有什么干头,迟早要关门!”欧萍萍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所谓的腔调。 “我现在准备去租个房,然后再找工作。”牛圣平对着话筒说。 “你现在哪?”欧萍萍立马问他。 “我刚走出工业区门口不到100米。”牛圣平边走边答道。 “你走到黄田村口门牌楼下,我马上开车接你。”欧萍萍一边对着镜子涂口红一边说。 牛圣平拖着旅行箱,沿着路边快步行走。 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头发上。 他走了20分钟到了黄田村口。 他站在门牌楼下,朝着107国道方向,等待欧萍萍开车来接他。 过了10分钟,一辆挂着临时车牌的黑色丰田皇冠汽车开了过来,停在了门牌楼下。紧接着驾驶室和副驾驶室的车窗玻璃降了一节下来,欧萍萍露出一张浓艳的妆容,朝他微笑着。 牛圣平走到汽车后备箱,打开箱门,将箱子放入后箱里,随手关上箱门。他走到副驾驶室旁,拉开车门,钻入进去。 欧萍萍见他头发湿了,便抽出2张纸巾伸过手来替他擦了擦,关心地说:“你看你伞也打,头发都淋湿了。” “小雨,没事。”牛圣平拉起安全带插入插孔内。 欧萍萍把纸团放入垃圾收纳袋里。她拉起安全带,启动发动机,关上车窗,慢慢起步,驾驶方向盘调头,向107国道驶去。 欧薄萍打开车载视频,播放一首dj舞曲,液晶显示屏画面里一个身穿低胸超短裙的歌女边唱边跳,演绎火辣劲爆的舞姿。 这个时候,开始下起了大雨。雨滴密集地落在车前玻璃窗上,像一群小鱼儿在跳。瞬间玻璃上溅起了密密麻麻地水花,遮挡了前方的视线。欧萍萍打开刮雨器,让它快速地刮动。 “运气还好,我上车了,不然就变成落汤鸡了。”牛圣平侧过头来对欧萍萍说。 “那是。老话常说晴带雨伞,饱带饥粮,有备无患。”欧萍萍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答道。 过了西乡,大雨突然停了,太阳出来了。 金色的阳光从云层中冒了出来,将飘散的云层镀成了一层金色,淡蓝色天空流光溢彩。 牛圣平把目光移向车窗外,透过玻璃呆望着雨后放晴的天空,心里在想着怎样开启新的生活。他的思绪有些零乱,回想在外漂泊的这几年,体会到打工挣钱的不容易,现实的生活充满着不可预见的变化。他想想现在的自己混成这个模样,女朋友分了,工作没了。心里渗透出五味杂陈的滋味,涌上鼻腔,难受至极。 半小时后,欧萍萍驾驶汽车到达豪茗轩高档小区的大门口。 欧萍萍按了一下喇叭,值班保安探出头,按了一下遥控开关,车栏杆抬起,她驾车驶入小区。 欧萍萍将车停稳在停车场内自家的车位上,将档位回到p档。 牛圣平松了安全带,推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走了下来,随手关上了车门。他绕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取出自己的箱子。 欧萍萍关闭电源,拔出钥匙。她解开安全带,拿起手提小包,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下了车。她关上车门,按了一下遥控锁,轻轻拍了拍包臀裙。 他俩并排走出停车场,从一楼乘电梯上了三楼。 从电梯出来,欧萍萍走在前面。牛圣平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线条流畅优雅,秀发,细腰,长腿,翘臀,身材匀称,身姿挺拔,走路的动作展现别样的风情韵味。 她走到房门口,从手提小包里拿出房门钥匙,插入防盗门锁,打开了房门。 她回头来,回眸一笑。 牛圣平提着旅行箱走了进去。 欧萍萍随后进了屋,她关上房门。 “圣平,你住这个房间吧。”欧萍萍走到她的卧室隔壁的房间门口,她推开房门,转身对牛圣平温柔地说。 “好的。萍姐,麻烦你了。”牛圣平走到欧萍萍的身边,客气地说。 “从现在起,我喜欢你叫我萍萍。萍姐这个称呼,那是我的姐妹们叫的。”欧萍萍脸色微红,声音轻柔。 欧萍萍走进房间,按亮了照明灯。 “你先把你的衣服放进衣柜里挂好,收拾一下房间。我马上要去上班了。冰箱有肉有菜,也有水饺,随便你做什么吃。晚上,你先睡,不要等我,我回来晚。”欧萍萍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好的,知道了,谢谢!”牛圣平感激地答道。 欧萍萍走进自己的卧室,她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给自己补妆。 牛圣平走到衣柜前,他打开门,接着把旅行箱的拉链拉开,从里面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然后一件一件的挂在衣柜里。 他走出卧室,穿过客厅,走进洗澡间。他接了半盆水,取了一条擦拭清洁用的毛巾,走回卧室。 他收拾干净卧室后,接着开始搞客厅的卫生。 欧萍萍从卧室走了出来。她见牛圣平在客厅拖地,开心地笑着说:“圣平,快到5点了,你先做饭菜吃吧。等吃了晚饭再搞卫生吧。” “我马上搞完了。等下就做饭吃。”牛圣平抬起头来答道。 “圣平,我走了。”欧萍萍朝他摆了摆手。 “开车慢点,注意安全!”牛圣平拿着拖把走了过来,关心地说。 “我知道,别担心!”欧萍萍莞尔一笑。 欧萍萍走到房门口,她拉开防盗门。 “萍萍,慢点,晚上我等你回来。”牛圣平送到门口,鼓起勇气改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欧萍萍回过头来,脸色绯红,目光柔情似水。 她站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有点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随着“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上了。 牛圣平很有耐心地把客厅的地板拖得干干净净。他把拖把拿到卫生间冲洗干净,然后倒挂晾在阳台边上。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冷藏室有鸡翅、瘦肉、排骨、带鱼。他取4个鸡翅出来。他拉开保鲜箱,从里面取了一根大葱,2个湖南椒,1块老姜,1个西红柿,1个鸡蛋。 今晚他用湖南椒炒鸡翅拌大葱,再煮一个西红柿打蛋汤。他想,一个人吃一菜一汤就够了。做多了吃不完,倒掉太可惜,吃剩菜不好,还担心欧萍萍知道明天吃剩菜说他不是。 牛圣平把蔬菜放进洗菜盆里,将鸡翅放进水盆里解冻。 他先淘米,把米饭做上。 然后开始洗切老姜、大葱、湖南椒、西红柿。 待鸡翅解冻后,剁成小块。他起锅将水烧开,把鸡翅灼水后,沥干水汽。 不到半小时,半碗西红柿蛋汤,一盘湖南椒炒鸡翅拌大葱就做好了。 牛圣平一个人坐在餐厅,慢慢享用他自己做的饭菜。 他将盘里的鸡翅一扫而光,半碗蛋汤也喝得净光。 这一餐,一菜一汤,虽然是普通的家常菜,但是他做的味道还可以。他吃得饱饱的,感觉比晨辉成饭堂的饭菜好吃得多。 他收拾餐厅、厨房,将餐具、物品归位。他搞完卫生后,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液晶彩电,收看中央台新闻联播。 牛圣平看完新闻联播后,觉得时间还早。他手按遥控器,逐个台更换频道,收看有没有好看的电视剧。他打开四川卫视频道,电视里正播放连续剧《雪豹》。他一看是抗日英雄传奇故事,比较感兴趣。他调控音量适中,目不转睛地收看起来。 看电视剧打发时间过得快,在不知不觉就到了子夜23点。 他关掉电视电源,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内裤和睡衣。 他脱掉皮鞋和袜子,换上凉拖鞋,快步走向洗澡间。 他打开洗澡间的照明灯,看见里面安装了一个洁白漂亮的浴缸。今晚他想泡一个温水澡舒服舒服一下。他将浴缸清洗一遍后,打开花洒将温水放入浴缸里。 牛圣平脱掉衣裤,躺进浴缸。 在温水的浸泡下,他全身放松。柔滑的水波轻轻荡漾,周身的皮肤在温热适宜的水波抚摸推动下张开了毛孔,感到浑身舒服。 他泡了半小时,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她放干浴缸里的温水,用清水将浴缸清洗干净。 他走到花洒下,打开花洒,又洗了一个温水淋浴澡。 牛圣平洗完澡,穿上内裤衣服。 他把换下的外衣外裤放进洗衣机里清洗,将内裤和袜子单独用盆手洗。 牛圣平把洗好的衣物拿到阳台晾挂起来。 他走回卧室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过午夜,正好凌晨0点10分。 到了这个时间,他开始有点困意了。他想到欧萍萍还有2个小时就下班回来了,他要等她回来以后再睡。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上床。他怕自己躺在床上,忍不住就睡着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长时间的等待,需要调适不平静的心境。 他站了起来,在卧室来回踱步。 临近凌晨2点30分,牛圣平听见房门外楼道里,响起了高跟鞋咯噔咚噔的声音。他走出卧室的门,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防盗门锁孔里传进来开锁的声音。当他按亮客厅的灯时,防盗门打开了,欧萍萍满脸通红地走了进来。牛圣平看见她的步子走得有些歪斜。 牛圣平快步奔过去,用手扶着她手臂,心疼地说:“萍萍,适当地少喝一点,每天都喝多,这样会伤身体的。”牛圣平伸出一只手将防盗门关上。 “没事,不用担心!”欧萍萍嘴里喷着一股酒气。 她往前走了一步,身子摇晃了一下。 牛圣平生怕她摔倒,伸手抱住了她的腰部。 欧萍萍将头靠他的肩膀上。他闻到了她身上混合着多种香气。 牛圣平搂抱着她走进她的卧室,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欧萍薄把手提小皮包放在梳妆台上。她转过身来,对着牛圣平说:“圣平,你明天就去驾校报名,考一个驾照。等你拿到驾照后,你就可以送我接我,我就不用每天晚上找代驾送我回来了。” “好的,你这么晚回来,我挺担心你的安全!”牛圣平站在她背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按压着。 “等我再干一年,我们就开一个工厂,交给你来管理,正经地做生意赚钱。”欧萍萍转了转脖子。 “好的,我听你的。”牛圣平边按摩边说。 “时间很晚了,我去洗澡了。”欧萍萍站了起来,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从里面取了一件内裤内衣和一套睡裙。 “我扶你去洗澡间。”牛圣平搂抱着她的腰,将她扶到浴室。 牛圣平走出洗澡间,轻轻地关上了门。他站在浴室门外,等候着她。 “萍萍,你脱了衣服没有?你脱了就从门缝中递出来,我帮你洗了。”牛圣平对着浴室里的欧萍萍说。 “我脱了。”欧萍萍边说边将门拉开手掌宽的缝隙,她把内外衣物递了出来。 牛圣平接过她递出来的衣物,将门轻轻拉拢。 牛圣平把她的外衣放入洗衣机里清洗,将她的内衣内裤放进水盆里用手清洗。他在浴室外间帮她洗内衣内裤,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的内心开始激动起来,他想今晚又将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夜晚。 牛圣平洗好了内衣内裤,便拿到阳台用衣架晾挂了起来。 他走回浴室外间时,欧萍萍打开了浴室的门,她穿着半透明的蕾丝睡裙走了出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她优美的曲线,凹凹有致的体态,在他眼前闪现,令他心动入迷。 他走过去从背后搂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推着走了出来。 他推着她走入她的卧室,他随手将房门关上了。 欧萍萍走到床头边沿,她伸手按亮了粉色小夜灯,关了日光灯。房间里的光线由白色转换成粉色的光线。 欧萍萍转过身来,牛圣平环抱着她的腰。两人亲吻起来,双双躺倒在宽大柔软的席梦思床上。 第76章 夏成与雪莲结婚大喜 牛圣平被范夏成解聘后,胡雪莲从生产文员直接升为生产经理。 牛圣平突然之间走人,胡雪莲接了他的位置,这事一下子成为厂里的热门话题,成了大伙私下里议论的焦点。 生产部6个班组长中有5男1女,其中5个男的都是牛圣平提拔培养的人。他们对胡雪莲从心理上,自然有些反感和抵触。他们在日常工作沟通中,虽然嘴上叫她经理,可是却没把她放在眼里,在心里没有把她当作经理。他们当面叫她胡经理,背地里就叫她狐狸精。 唯独检查组的组长万方圆对胡雪莲非常尊重,她就像尊重牛经理一样尊重胡经理,并对胡经理言听计从,绝对服从。 上午10点,中间休息10分钟。 生产部5个班组长聚在车间走廊里,你一言我一句,站在那里扯闲篇。 音膜组合班班长柴进军眼珠子转来转去,小声嘀喊道:“她凭什么当上生产经理,要经验没经验,要文化,文化也不高。反正我不服。” a拉组装线班长梁湖泉接着话茬说道:“人家那里有花,你有吗?不服也得服,瞧你那个熊样!” a拉焊锡完成线班长陶行中打着手势说:“人家是范副总的什么人,牛经理被拿下替换,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人了。” b拉爆锡完成线班长王得才两只小眼睛骨碌碌一转,似笑非笑地说:“这下我们几个在这娘们手下混事,可不像在牛经理手下那么自由了,小心被她吊得屁股冒烟!” b拉组装线班长杨树荣皮笑肉不笑地说:“吊就吊啰,我又不是没被吊过。” 柴进军走过来拍了一下杨树荣的肩膀,呵呵一笑说:“兄弟,我没有你的脸皮厚,站在小娘们面前被吊得抬不起头。这个面子有点挂不住!” 杨树荣咧嘴笑了笑说:“那能怎么办?你有本事你去啃她一口!” 柴进军摆了摆手说:“得了吧,我啃她。我还是处男呢,她那棵小白菜早就被啃过了。” “走了,中休时间到了,上班了。”陶行中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边走边说。 梁湖泉在陶行中的背上拍了一下,嘿嘿一笑说:“你长得帅,小娘们舍不得吊你的。” 后面3个班长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的笑声传进了车间。 这时,胡雪莲早已出现在生产部办公室门口。她站在那里,用目光扫视车间全场,有意观察现场管理人员,以及全体员工中休过后归位开工生产的状况。 胡雪莲在担任生产经理岗位时,买来有关工厂生产管理知识的书籍学习,将学到的理论联系实际,并建立完善生产管理制度,推行目标指标考核办法,奖罚分明,打造卓越高效的生产管理团队。 胡雪莲聪慧过人,善于学习和总结。她在短短半年时间里,管理意识及业务水平提高进步很大。她性格外向,热情开朗,生性活泼,遇到挫折毫不退缩,充满青春活力,展现了独特的人格魅力。她在团队建设方面动了很多心思,向公司申请一定经费,每个月组织一次团队集体活动,或聚餐,或登山,或训练,凝聚了团队的向心力,增强了团队的协作精神。 在她的管理意识理念里,时间就是效率,效率就是产能,产能就是成本,她在狠抓产能的同时,重点控制过程产品质量,落实车间安全生产。 在生产管理工作中,胡雪莲带领生产管理团队,经过3个月坚持不懈地努力,在产能、效率、品质、安全生产等管理方面取得可喜的成绩。 12月31日上午8点,范晨辉经过综合办公室门口。他站在大门口,朝着蒋丽茜说:“蒋主管,打一份元旦放假通知,原计划放假2天,现追加1天,员工放假3天,但是班组长、工程师、各部门主管以上所有管理人员还是放2天假,3日来上班,公司召开季度暨年度总结会。你打好了拿给我看一下,我签字后张贴出去。” “好的,范总。”蒋丽茜从座位站起来,点了点头答道。 范晨辉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1月3日下午13点25分,晨辉成公司会议室,跑道型会议桌四周坐着全体管理人员。 会议桌上摆了瓜子、花生、奶糖、香蕉、沙糖桔、橙子。范总还没到,大家都不好意思动手拿东西吃。 13点30分,范晨辉夹着笔记本和铅笔从会议室门口走了进来。他脸上的气色容光焕发,一副高兴的样子。 范晨辉走到他的主座位置上坐下,将笔记本和铅笔放在面前。两手平放在会议桌上,目光扫过全场,神采飞扬地对着大家说:“2010年这一年告一段落,在内地白鹭大半年,搬迁深圳黄田小半年,单从财务初步统计数据报表来看,上半年亏损300万,下半年盈利60万。在座的各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老家那边公司倒贴300元,搬过来深圳这边赚了60万。虽然赚得少,比起我们2年前在福永那里,相当于一个主要客户的单月纯利润。同仁们想一想,我们以前一个客户一个月能赚60万,现在小半年才赚60万。这是什么概念!现在虽说赚得少,但是我深感欣慰。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开始赚钱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也是我们第三次创业一个伟大的开端。看到财务的报表数据,我昨晚一宵没睡着,兴奋呀!你们想想,这2年多来,我们每月都亏,每年都亏,亏得我只剩下底裤了。 “我们公司以前在深圳时有三层厂房,规模最大时达到500多人。2年前搬到内地老家兴建了一个科技园,也是500多人的规模,而现在我们只是160多人的工厂。这个发展趋势曲线呈断崖式,说得难听点就是跌破底线了。好了,旧事不重提。我们从头再来,展望未来,相信我们都是最棒的! “在这里,我要谢谢大家!还有 个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生产部胡经理从一个外行,只用了3个月时间就把生产部这个大部各项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值得表扬!我们生产部团队战斗力强,在她的带领下,大家同心同德,上下之间打成一片,拧成一股绳,发挥了表率作用,取得了可喜可贺的成绩。当然,也与各部门的积极配合、精诚协作是分不开的。这是大家共同努力奋斗的结果。 ”最后,我祝大家节日快乐,再创辉煌!谢谢!大家还有没有要说的,如果暂时没有,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范晨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蒋丽茜带头拍起了手掌,大家也跟着拍了起来。 会场上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2011年1月19日,即农历十二月十六,深圳西乡假日酒店。 酒店门口布置巨大的气模拱门,酒店进门上的移动电子屏幕显示一串串婚礼祝贺辞。大门口左右两侧摆放着五颜六色、造型奇特的花篮,左右两侧竖立两张巨型婚纱合影照片。 沿着红色地毯,走进酒店,左边放置迎宾牌,旁则摆放签到台。范夏成牵手胡雪莲,站列门口右边,笑脸迎接宾客。酒店礼仪小姐手拿座位名单卡,恭迎宾客引领入内就座。 这时,酒店礼仪小姐走到范夏成和胡雪莲前面,轻柔地提示说:“接主持人通知, 新郎新娘需要进去做准备了。” “好的,谢谢!”范夏成客气地答道。 正待范夏成和胡雪莲转身时,从酒店外面匆匆走进一个穿戴时尚的男青年,五官 端正,浓密的头发上扬,手里拿着一个红包。 胡雪莲一眼便认出来人是她的高中同学宋江华,他们是一个学校同年级但不同班 的高中同学。 “你是宋江华?”胡雪莲有些意外惊喜地问了一句。 “你是胡雪莲?”宋江华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目光。 “宋江华同学,你怎么知道我结婚的事?”胡雪莲既兴奋又迷惑。 “胡雪莲同学,纯属巧合!我经过酒店门口,看到巨型照片的新娘特别像你,又 看到显示屏显示:晨辉成公司全体员工恭祝胡雪莲女士和范夏成先生结婚大喜! 我就猜到肯定是你没错了。于是我到附近的银行打了一个转,就返回来了。我不 请自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宋江华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夹带着阳光的灿烂。 “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谢谢!”胡雪莲用余光看了一眼范夏成,微笑着合 掌致谢。 “宋江华同学,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谢谢!”范夏成打了一个拱手,笑了 笑说。 正当宋江华把红包递到胡雪莲面前时,负责接受礼金的接待走了过来,露出一张 笑脸,用手指向签到台,客气地说:“先生,请到那边签到登记,谢谢!” 宋江华收回红包,举了一下手,笑了笑,跟着接待走了过去。 “宋江华,我们先去准备了。照顾不周,请多包函!”胡雪莲向宋江华摆了摆手, 跟他打招呼说。 宋江华也朝胡雪莲和范夏成一对新人摇了摇手。 宋江华把红包礼金交给接待登记后,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安排了座位。 胡雪莲手挽着范夏成的手,踩着红地毯向酒店里面走去。 酒店内部婚礼场景按照韩式婚礼精心设置布景,如同童话般梦幻世界,鲜艳的花环装饰在粉色的绸带上,红色的气球串连在橙色的丝绸上,喜庆的气氛充满着每一个空间角落。 在主持人致欢迎辞后,背景音乐响起。范夏手捧一束红玫瑰,在童男童女的引领下,慢步走向幸福花厅。他站在幸福花厅门口,唱着那一句“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是否真的在乎我?” 他唱完之后,瞬间大门打开,胡雪莲在父亲的陪同下,身穿漂亮的婚纱,款款走来。两个小花童走在她的前面,跟在旁侧的礼仪小姐鸣放礼炮,抛撒花瓣。 在幸福花厅门口,胡雪莲的父亲把她的手交到范夏成的手上,轻声嘱咐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永结同心。范夏成点了点头微笑答道:“请岳父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夫妻恩爱,不离不弃。” 紧接着,范夏成轻轻地揭开胡雪莲的头纱。 主持人对着麦克风喊话:“请新人双方长辈上场,有请!” 范晨辉拉着林雪花的手走上了台。 同时,胡雪莲的父母也走了台。 主持人把两个麦克风分别交给主婚人和证婚人的手上,并把致辞卡交到他们手上。 等主婚人和证婚人致完辞,主持人接过麦克风接着进行谢父母恩仪式。 接下来,主持人把麦克风分别交给范夏成和胡雪莲手上,引导一对新人讲述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 倾听完他们的讲述后,主持人接着与范夏成、胡雪莲一起互动爱的哲言问答。 接下来,范夏成与胡雪莲交换了婚戒。 站在旁边的礼仪小姐送上红酒杯,交到范夏成和胡雪莲的手上。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范夏成和胡雪莲笑盈盈地喝下了交杯酒。跟在旁侧的礼仪小姐立马从一对新人手里接过空酒杯,悄悄退场。 范夏成搂抱着胡雪莲并亲吻了她一下。 主持人的掌声率先响了起来,紧接着新人亲友团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经久不息地掌声把现场的热热闹气氛带到极致。 主持人向现场挥了挥手,对着范夏成和胡雪莲说:“请新人致谢词,热烈的掌声继续响起来!” 待这对新人致谢词结束,主持人宣布宴席正式开始。 亲友们个个笑盈盈地各自走向自己的座位。 胡雪莲手挽着范夏成的手,步履轻盈地走向主桌。 范夏成用目光环视婚礼布置的场景,宛若仙境一般。他俊美有型的脸上露出自信地微笑。 范夏成这次委托酒店策划操办的婚礼格调非同一般,这次虽然是他的第二次婚礼,但是他特别重视,可见他对胡雪莲爱得深切。在他的参与下,这一次的婚礼风格比第一次婚礼还具有特色,既有韩式风格又有中式风格,可见他是动了一番心思。 在准备这场婚礼前,范夏成考虑到前面父亲投巨资失利,目前搬厂不到半年,工厂还没有度过困难期。他清楚家里还处在经济拮据的境况,于是他放弃了贷款买房的决定。他知道分期付款买房的压力多大,父母刚刚经历过投资失败的巨大阵痛,他们还没完全缓过气来,他不想再增加他们心理上的压力。他鼓起勇气,在胡雪莲的枕边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暂时先住厂里宿舍,等明年喘过气来,再去买房。 胡雪莲本是一个普通农村家里出生的姑娘,心地善良,诚实淳朴。她渴望真爱,愿与自己心爱的人同甘共苦,不是贪图虚荣。她不忍心眼睁看着心爱的人,为买新房去贷款发愁,她不想让这个家雪上加霜,她只想为这个家排忧解难。当范夏成提出的内心想法时,胡雪莲立即同意了。 范夏成怎么也没想到,胡雪莲如此通情达理。结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人生最大的事,婚房不是唯一的条件,但也是必须的。对于胡雪莲的善解人意,范夏成内心对她产生莫大的感激。他心里反复在想,虽然婚房不买了,但这场婚礼一定要办得隆重,风风光光。范夏成在心里产生了这个想法后,他在这家为他承办婚礼的酒店订了一套豪华套间,作为他们的洞房。 当晚,范夏成安排好双方亲友团的亲人们入住酒店后,他和胡雪莲回到他们在酒店顶层预订的洞房。 洞房里,花烛闪亮,灯光红影,弥漫着醉人的玫瑰花香。红色的地毯,在粉色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红色的床单铺盖在宽大松软的席梦思床上,红色的枕头摆放床头,床头贴着大红的喜字彩纸,充满了温馨和爱意。 在这个布置精美而具有浪漫情调的洞房里,在轻柔的灯光下,在这美妙的花烛夜里,范夏成将胡雪莲搂在怀里,在幸福的时光中沉醉,尽情享受爱的甜蜜。 第77章 萍萍与圣平谋划创业 凌晨2点,微风细雨。 金唛ktv娱乐中心,门口灯光璀璨。 牛圣平坐在那辆丰田皇冠汽车里,眨着似睡非睡的眼睛,目光朝向娱乐中心门口。 这座被七色灯光笼罩的楼房,因为绚丽的灯光,在喧嚣的城市夜空里,格外引人注目。 牛圣平被范夏成从晨辉城赶出来后,他没有再去找工作,成了欧萍萍的专职司机。 他每天凌晨1点开车过来,到达这里等候欧萍萍下班。 他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显示2点10分。 按照平常欧萍萍下班的时间,她这个时候也早已出来了。 他盯着门口,陆陆续续走了好几波人。 他耐心地继续等,10分钟过去了。 牛圣平边等边想,今晚她要上通宵过夜,可是他没有收到她的信息。他细想后,否认了自己想法。他在脑子里琢磨着,可能是别的其它原因吧。 他打开了车载音乐,车里响起了刘惜君演唱的《怎么唱情歌》。他把音量调小,微闭着眼睛瞄着娱乐中心门口。 听完了一首《怎么唱情歌》,接着下一首是井柏然演唱的《爱情掉在哪里》。这些情歌都是欧萍萍喜欢听的,牛圣平却不那么喜欢这些听这些太伤感的情歌 又等了10分钟,欧萍萍急匆匆地从一楼大厅走出。她身后紧跟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边走边抓住欧萍萍的手,却被她推开了。他们走出门口,他还想搂抱她,又被她给推开了。他紧跟着欧萍萍身后,边走嘴里在说着什么。 牛圣平看到这个场景,心中的怒火顿时直冲脑顶。他推开车门,冲了过去。 他跑到那个中年男人面前,挥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那个中年男人莫名其妙,突然被打,令他猝不及防。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胸口也遭受重重的一拳,要不是他身材肥胖,这一拳打来,估计他早已倒地。 他退回一步,用手指着牛圣平说:“你他妈的,认错人了吧,乱打人!” “混蛋,我打的就是你!”牛圣平左手握着拳头,右手指着那个中年男人,嘴里喷着火焰说。 “神经病,我报警!”中年男人从裤兜里边摸手机边说。 欧萍萍见中年男人要报警,连忙往他面前走了上去,陪着笑脸说:“熊老板,刚才是个误会,别报警!他是我男朋友,我替他向你道歉,不好意思!” “我是你服务的客人,摸一下,抱一下,又怎么啦!他凭什么打人,没见过世面的小白脸。”中年男人一双游离不定的眼神盯着欧萍萍挺拔的胸部。 “牛圣平一听中年男人说他是小白脸,立即爆火,往前一冲,就是一拳,打在他的嘴角边上。瞬间,他的嘴角流出血来。他一边捂着痛处,一边拨打110报警电话。 “喂,是警察吗?”中年男人对着手机话筒焦急地说。 “你好!是的,我这里是公安局指挥中心报警服务台,我是接警员0。你有什么事,请讲!”接警中心的警察在电话中说。 “我被人打了,我现在金唛ktv娱乐中心门口,你们赶快派警察来救我,把打人凶手抓了,不然我就被人打死了。”中年男人带着惊恐的哭腔说。 “请问你的姓名,联系电话是多少?打你的人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人?用手还是用工具?你现在的伤势严重吗?”接警员仔细询问情况。 “我叫熊德启,手机号。”中年男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便退回大门口里面去了。 欧萍萍双手抱住牛圣平的腰部,有些着急地劝说他:“圣平,你别打了!等下警察来把你抓走了,我可怎么办?” “王八蛋,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了,这不是欺负人嘛!他在里面怎么玩,我管不着,但是出了这个门,他就不能再对你拉拉扯扯的,搂搂抱抱的。他这种人不打就不解气!”牛圣平左右摇晃着身子,喷着一股火气。 5分钟后,一辆警车快速驶到,在距离大门口5米的地方停稳了车,熄了火。 驾驶室和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从两边走下了两名警察。 “刚才是谁报的警?”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警察开口问道。 “警官,是我。”中年男人见警车来了,立马从门口走了出来。 “具体什么情况,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一名身材削瘦的中年警察问道。 “打你的人呢?”青年警察四下里瞧了瞧。 “就是他!”中年男人右手从褯兜里掏钱包拿身份证,左手指着离他有10米开外的一男一女说。 “你们俩过来一下。”中年警察向牛圣平和欧萍萍招了一下手。 欧萍萍见警察叫他俩过去,便拉着牛圣平的手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请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中年警察手往上抬了一下。 “我叫牛圣平,我没带身份证,我身上有驾驶证。”牛圣平边说从裤兜里掏出来了驾驶证,并主动递了过去。 中年警察接过他递过来的驾驶证看了一眼证件上的姓名和照片,又看了他本人一眼,便递还给他。 “熊德启,你说他怎么打你的,请把详细经过如实地说一下。”青年警察对熊德启说。 熊德启把自己被打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中年警察转向牛圣平问道:“牛圣平,你为什么打他?” “我当时坐在车里等我女朋友下班,我看见他在大门口拉我女朋友的手,我女朋友推开他的手后,他又搂抱我女朋友。他在耍流氓,我能不打他吗?”牛圣平瞪了他一眼。 “熊德启,牛圣平说的是事实吗?”中年警察转向熊德启。 “我是她的客人,我是拉过她的手,搂过她的腰,她是自愿的,我没有非礼她!”熊德启强词夺理地说。 “我和你在ktv里是客人和服务员的关系,这个没错,我承认。可是我已下班了,我们已终止了服务了。但是你在大门口还要拉我的手,我推开了你。你又搂抱我,这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欧萍萍从牛圣平的身后站了出来,对熊德启说。 “熊德启,首先是你的错,不应该做出那种违背妇女意愿的不良行为举动。你要认识你的错误行为!”中年警察对着熊德启说。 “牛圣平,年轻人不要冲动,你动手打人也不对,打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你要意识到打架的成本是最高的,打伤了人要出钱治疗,这个费那个费的,挺贵的。假如打死了人,那要负刑事责任的,要一命赔一命的。”中年警察对牛圣平说。 青年警察看了看熊德启,又看了看牛圣平,转向熊德启说:“熊德启,你报的警,深更半夜把我们叫来,你对这件事的意见呢?” “两位警官,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当时是怕被他打死,没有办法才报警的。现在只要他不打我,我受的伤自己治疗解决。”熊德启给两个警察打了一个拱手。 “牛圣平,气也出了,火也消了,你说说你的意见!”青年警察转向牛圣平。 “这种龌龊的人,我都不想看到他,打脏了我的手。”牛圣平侧过身去。 中年警察对着他们3个人说:“现在都快3点了,你们这些野猫子,晚上不睡觉了吗?这事也就这么个事,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各自散了吧。” “好的,谢谢!”熊德启捂着嘴角,转身走向停在停车场内的那辆奥迪q7汽车。 “警官,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了!”欧萍萍朝两个警察摆了摆手,挽着牛圣平的手,向那辆丰田皇冠汽车走去。 两个警察看到他们各自上了自己的汽车,这才上了警车,瞬间驾车而去。 在回豪茗轩高档小区的路上,牛圣平一句话都不想说。显然他心里还在想着那件不开心的事,一时半会也解不开心里这个结。 到了楼下停车场,牛圣平把车停稳了,熄了火。 他下了车,心里有点慌乱,脚步踩在水泥地板感觉有点软绵绵的。 他这时感到打人的那只手有点痛。 欧萍萍挽着他的手,两人穿过通道,走到电梯门口。 欧萍萍按了一下3号按键,电梯门打开,他们走了进去。 从电梯里出来,楼道里出奇的静。欧萍萍“嗒嗒嗒”的高跟鞋声音,敲碎了这份夜的寂静。 她走到家门口,从手提皮包里拿出钥匙,将钥匙插入锁孔孔里旋转,咔嚓一声,防盗门打开,她伸手按亮了房间门口的照明灯。 牛圣平跟在她后面走了进来。随着“砰”的一声,他顺手关上了防盗门。 牛圣平没有走回卧室,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半躺在沙发上。 他此时的脑海里闪现出许多的杂念幻想,像某些电影电视里那些辣眼睛的场景,还有ktv包房内男女派对情歌劲舞的场景,粉色的灯光下,男女眉目传情交杯喝酒,女坐男人腿上浪荡淫笑,男人左搂右抱嬉戏双凤,男女面对面跳贴面舞。他想到这些场景,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沉闷难受。 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欧萍萍穿着低胸包臀裙的身影。 欧萍萍洗完澡,穿着半透明的蕾丝睡裙,从洗澡间出来。她走到客厅沙发旁,拉起牛圣平的手说:“起来啦,到床上去睡。” 牛圣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在欧萍萍的牵拉下,他站了起来,跟着欧萍萍走进了卧室。 欧萍萍拧亮粉色小夜灯,关了照明灯,卧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牛圣平搂着性感的欧萍萍,声音轻柔地说:“萍萍,你长期这么晚下班,又长期喝酒,我担心你的身体以后出问题。所以我不想让你去ktv上班了,你就呆在家里,我出去上班。你看可以吗?” “圣平,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不快到年底了。等做完这个月,我就不做了。你也不用出去打工了,我们开个小工厂,就像杨菲艳和周扬一样,那该多好!不过,我们不做单个材料配件,我们就做手机喇叭,做你最擅长的产品。你说,行吗?”欧萍萍把手移到他的下巴,摸着他的胡须,温柔地说。 “你说的可是可以,但是我们没有那么的钱呀?少说投资也要60万吧。”牛圣平把头靠向她的脸庞。 “圣平,这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手头已有60多万。本来我打算再过半年,手里攒够100多万,我们就开厂干。看来,不要等了,这个时候正好。下个月就过年了,我打算把爸妈接过来,在这里过年。我跟他们商量一下,或许从他们那里还可以得到一部分经济上的支持。” “哦,这样呀,原来你早有打算。好的,我听你的。”牛圣平高兴地捧着她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等我们工厂开起来,你负责工厂管理,我负责业务,我们一起努力拼搏,相信我们不出2年就一定超越晨辉成。我的目标是在5年之内干倒他们!”欧萍萍把头移向他的胸部,她听到了他加速心跳的声响。 牛圣平听到了她内心的想法,他悸动不已,一夜无眠。 2011年12月31日,这是欧萍萍在金唛ktv娱乐中心最后一天上班。 下午15点10分,欧萍萍接到娱乐中心老板打来的电话,通知她早半小时过去,他有事跟她聊一下。 欧萍萍当时还在化妆,她化好妆后,刚好15点50分。 欧萍萍今天特意换了一袭红色长裙,一双红色高跟皮鞋,就连内衣内裤都是红色的。她今天要作别这份工作,结束这份为她带来大把钞票的工作,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从明天起,她就开始新的生活。 欧萍萍站在客厅中央,对着厨房里正在忙着给她煮饺子的牛圣平说:“圣平,不要做了,我要早点过去,我们老板刚才打电话来了。我到那里到一楼茶餐厅里吃点垫垫肚子。” 牛圣平关掉燃气灶,从厨房走了出来,关心地说:“还来得及,你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等到喝酒对胃也有好处。” “不了,我到那里去吃。走吧,你送我去吧。”欧萍萍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向牛圣平投去一个妩媚的微笑。 牛圣平从餐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滴。 他跟在欧萍萍身后,看着她这一袭红妆,微笑着说:“你这一身打扮,好像是去参加一个晚宴盛会似的,穿得这么隆重。” “这是我最后一天去上班了,怎么也该有个告别的仪式感,给自己留下一个红色的回忆!”欧萍萍转过身来,呡嘴一笑。 凌晨2点,牛圣平准时到达金唛ktv娱乐中心,他将汽车停在离大门口最近的露天停车场。 2点05分,欧萍萍从大门口飘然而出。 牛圣平启动发动机,打开了近光灯,又打开了双闪。 欧萍萍看到牛圣平的车了。她走着模特的脚步,向着丰田皇冠汽车款款走来。 牛圣平见她走过来了,立马下了车,走到副驾驶室,给她打开了车门。 欧萍萍朝他微微一笑,脸上洋溢着美美的心情,声音甜美的说:“谢谢,亲爱的!” 等欧萍萍坐进去后,他生怕关门声太大,震到她的耳朵。他轻轻地关门,最后才用力关紧。 牛圣平绕车一圈,然后坐进驾驶室,提醒欧萍萍说:“把安全带系上。” 欧萍萍系上安全带,从手提皮包里拿出2张旅游团的机票,2张北京5日游的旅游门票,在牛圣平的面前晃了晃,有些激动地说:“猜猜看,这是什么?” “这还用猜,不就是几张购物优惠券吗?”牛圣平笑了笑说。 “我就知道你猜不着,我来告诉你吧。这是2张旅游团的机票,还有2张北京5日游的旅游门票。你没想到吧。”欧萍萍脸上笑盈盈的,泛着迷人般的光彩,眼里满是惊喜。 “哦,你从哪里搞到的?”牛圣平侧过头来,不免一阵惊喜。 “这是我们老板特意给我的奖励。我说他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叫我早点过去,原来他是准备了一份厚礼。今天开心死了。”欧萍萍笑得心里像乐开了花一样。 “什么时候的票?”牛圣平系上安全带,一边说一边驾驶方向盘慢慢地开出了停车场。 “1月1日上午8点35分的机票,到达首都机场11点45分。”欧萍萍看了看机票的时间,侧过头来微笑着说。 “那我们早晨6点就要起床,7点就出发,在7点半赶到深圳机场。”牛圣平有些激动地说。 “是呀,今晚我们只能睡3个小时了,我担心我们起不来。”欧萍萍露出既惊喜又失落的表情。 “我定好手机闹铃,你就安心睡吧。在飞机上还可以睡3小时呢。”牛圣平安慰她说。 “圣平,我们都是第一次坐飞机,不知道坐飞机是啥感觉?”欧萍萍扑闪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看着正在开车的牛圣平。 “我想应该是像坐船一样,只不过坐船是水上漂,坐飞机是天上飘。”牛圣平笑了笑。 “明天可以近距离看到蓝天白云了,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等下回去会不会睡不着?”欧萍萍像个孩子似的。 凌晨2点的马路上,车辆稀少。 牛圣平比平时提高了车速,车窗外的建筑物和绿化树迅速往后漂移。 2点30分,牛圣平驾驶汽车回到豪茗轩高档小区家里。 6点时分,牛圣平搂着欧萍萍睡得正香,一阵手机闹铃把他俩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牛圣平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快步走进卫生间。 欧萍萍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慢慢坐起来。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双脚试探着碰到拖鞋,她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凌晨7点,欧萍萍和牛圣平各自捎带了一个拉杆旅行箱,急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他们走出小区门口,刚好一辆出租车停在在门口下客。 牛圣平走过去,客气地对司机说:“师傅,早呀,请问去机场吗?” 出租车司机立马答道:“早上好,可以呀,上车吧。” 司机打开了后备箱,牛圣平将两个旅行箱放了进去。他盖上箱门,拉着欧萍萍绕到车后座,拉开车门,把她推了上去。 牛圣平随后坐进车后座,动作迅速地将车门关上。 “老板,请系好安全带!”出租车司机提醒他俩说。 司机从车内观后镜瞄了一眼,驾驶汽车驶入马路行车道,直奔深圳机场而去。 第78章 萍萍与圣平秘密领证 1月6日,艳阳高照,云淡风轻。 上午11点35分,一架由首都国际机场飞往深圳的客机,安全降落在宝安国际机场。 欧萍萍和牛圣平下了飞机,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豪茗轩高档小区门口。 出租车司机在离小区门口20米的地方把他俩放下后,快速起步急驶而去。 欧萍萍和牛圣平各自手里拖着一个旅行箱,向门口走去。 值班保安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微笑着打招呼说:“欧小姐回来啦,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你们了。” “我们去北京旅游了。”欧萍萍眉开眼笑,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神情。 “还是你们有钱人好啊,想走就走,想玩就玩,想去哪就去哪。”值班保安站在阳光下,眼神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掩饰内心嫉妒的神情。 “by by”欧萍萍扬了一下优雅地手势,迈着轻盈的脚步从旁侧的小门走了进去。 小区里的人行道两旁是绿油油的草坪。 草坪里一片早熟禾在日光下,泛着娇嫩欲滴的绿光。靠近边上种植一排石竹、蔷薇、丁香,这些绚丽的花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牛圣平接过欧萍萍手中的旅行箱,双手拉着两个旅行箱走在前面。 欧萍萍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沿着人行道向住宅楼走去。 牛圣平回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说:“饿了吧,马上到家了。中午我煮饺子给你吃。” “早上在北京吃了碗馄饨,肚子确实有点饿了。”欧萍萍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眨着微笑的眼睛。 当欧萍萍打开自家防盗门时,闻到了一股沉闷的气息。 她走进客厅把窗户打开,又走进卧室将窗户打开,接着她走进洗澡间打开了排风扇。她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了,让房间里的空气流通起来。 牛圣平将两个旅行箱放在客厅的墙角,鞋子还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走进厨房。 欧萍萍将走到鞋架旁,脱掉高跟皮鞋,换上了拖鞋。 她走到客厅的茶几旁,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搜索选择电视剧频道。她半躺在沙发上,继续选择她喜欢看的韩剧。 她搜索了所有台的频道节目,没有收看到韩剧。她很失望,最后收看国产的剧情爱情片《如意》。 牛圣平煮好水饺后,一边走出厨房一边叫着:“萍萍,吃饺子了。” 欧萍萍一边看电视,一边应答道:“好的,知道了。” 牛圣平走到客厅,看到欧萍萍正看得入迷,没有起身的样子。他又走回厨房,从消毒柜里取了一双碗筷。他打了一盘饺子,一手端盘子,一手拿碗筷,走出了厨房。他走到客厅茶几旁,将装水饺子的盘子和碗筷,放在她面前的茶几边上。 他返回厨房,把一小碗汤汁酱料端到茶几上。接着他用面盆接了半盆温水,端到她面前,轻放在地板上。他拿了一条毛巾,轻柔地递到她的手里,笑眯眯地说:“洗个脸,擦擦手。” 欧萍萍一边接过他手中的毛巾,一边盯着电视屏幕。 “萍萍,趁热快吃吧。”牛圣平温柔地提醒她说。 “好的。”欧萍萍将毛巾浸入温水中,拧开水滴,敷在脸上,轻轻地擦了擦。她洗过手后,将毛巾放入水盆中。 她拿起碗筷,边吃饺子边看电视。 牛圣平蹲下身子端起水盆走出客厅。他走进洗澡间,将水倒掉,把毛巾晾挂起来。 等牛圣平拿着碗筷走回客厅时,欧萍萍已将盘里的水饺吃了三分之一。她放下筷子,对他柔情似水地说:“我吃饱了,你还不吃?” “还剩这么多,不好吃吗?”牛圣平挨着她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 “好吃,我就吃得了这么多了。”欧萍萍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唇。 “来,再吃一个。”牛圣平夹了一个饺子,送到她的嘴边。 欧萍萍侧过头来,微微一笑,还是张开了红润的小口。 牛圣平把饺子送进她的嘴里。 欧萍萍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咀嚼柔滑的饺子,就像细细品味爱的甜蜜,脸上流露出满满的幸福。 不到5分钟,牛圣平就把盘里的饺子吃了个精光。他摸了摸肚子,打了一个饱嗝,笑着说;“我吃饱了,这是我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你一个大男人,这也算多?”欧萍萍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茶几上的空盘子。 “你以为我是大肚腩,猪肠子,装得多。”牛圣平从纸巾盒里拉了一张纸巾,边擦嘴巴边说。 牛圣平这一说,欧萍萍忍不住扑哧一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把电视关了。 “圣平,我有点困了。”欧萍萍把头倒在他的大腿上,眨了眨有些倦意的眼睛。 “要不,我扶你到床上去睡?”牛圣平伸手在她的脸上抚摸了一下。 “我不,我就想睡在你腿上。”欧萍萍微闭着眼睛,侧着身躺在他的怀里撒着娇说。 “好吧。你睡吧。”牛圣平用手轻拍了一下她翘起的臀部。 欧萍萍闭上了迷人的双眼,在他怀里进入了甜蜜温柔的梦乡。 时间安静了下来。 牛圣平低头看着欧萍萍睡着了。她均匀地呼吸声,起伏的胸部,迷人的睡态,令他心满得意。 过一会儿,他开始有些倦意。他一只手轻搂着她的腰际,把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将头一仰,闭上了眼睛。 时间安静地流走,在不知不觉中,牛圣平进入了浅度的睡梦中。 朦胧的月光下,那条记忆中熟悉的林荫道,地上落满一层黄叶。蒋丽茜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面对面向他走来。她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怀孕了,你说怎么办?”蒋丽茜脸色灰白,眼睛瞪得溜圆,嘴角噏动,眉头紧锁。 “对不起!现在我们已分手了,你把孩子引下来吧。我明天想办法给你凑1万块钱。但是我没有时间陪你去了,你自己想办法,找人陪你去吧。”牛圣平摊开双手,对着蒋丽茜说。 “你这个负心人,就是个骗子!浪费了我的青春,你以为我希罕你那点钱,没想到你这么绝情绝义!你害了我的小生命,你会遭报应的!”蒋丽茜弯腰抓起地上的落叶洒向他的头顶,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牛圣平颤抖了一下,把他从梦中晾醒了。 他睁开双眼,看见欧萍萍侧身躺在他的怀里安然地睡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下午15点05分,欧萍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醒来时,开口第一句话就问:“现在几点了?” “15点过一点点。”牛圣平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个午觉睡得香,一睡就睡2个多小时。”欧萍萍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你累了,自然睡得香。“牛圣平答道。 “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欧萍萍边说边站了起来。 “萍萍,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出去买菜。”牛圣平拉着欧萍萍的手。 “好呀,那就买点螃蟹,买点花甲,其他的你看着买吧。”欧萍萍微微一笑。 “好的。”牛圣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她的前额上亲了一下。 牛圣平摇晃着穿过客厅。 “你的脚怎么了?”欧萍萍看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走路的样子。 “刚才坐久了,有点小小的麻感。”牛圣平回过头,笑了笑。 “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欧萍萍向他投以关切的目光。 “我晓得的,你放心!”牛圣平边走边答道。 他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上了。 牛圣平走后,欧萍萍想起旅行箱里还装着一大包红叶。那是她游览香山公园时,在红叶树林下精挑细选捡来的。 欧萍萍打开自己那个旅行箱,拿出那包装着红叶的胶袋子。 她解开胶袋口子,将红叶轻轻地倒在客厅的餐桌上。一片片红叶干净如水洗过一般,脉络清晰,看不见一粒灰尘,火红的红叶堆积在餐桌上,像一团团热烈奔放的火焰,显得格外灿烂耀眼。火焰般的红叶营造了一片温馨,点燃了她心中的激情。她心里瞬间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这些红叶拼接起来,做一件内衣。于是她走到杂物间,从杂物柜里拿出了2个透明胶纸。一把小剪刀。 她坐在餐桌前,开始动手制作她的红叶内衣。 她花了1个多小时,终于拼接起一件精致奇特的内衣。她双手拎起这件如工艺品的内衣,在眼前摆来摆去。此时,她在想,要是穿上这件红叶做的内衣,出现在牛圣平的面前,那是怎样一种美妙的感觉?她想到她穿上这件红叶内衣出现在他面前的场景,她偷偷的有点害羞的笑了。她小心翼翼的拿着这件红色内衣,走进了卧室。她走到镜子前,把红叶内衣轻放在梳妆台上。她脱下了裙子,拿起红色内衣穿了起来。她看见镜子里穿着红叶内衣的样子很美,她的心里激情绽放,犹如点燃了一团熊熊的火焰。她的心脏扑嗵扑嗵地跳动,起伏的胸脯如同两只白兔在冲撞她的内衣。 她进来时没有关卧室的门,房门是半开着的。 这时,她听见房门外面的防盗门响了一声,是房门打开的声音。她知道肯定是牛圣平买菜回来了。她朝门口叫了一声:“圣平,你回来啦?” 牛圣平关上防盗门,立马答道:“我回来啦,买了螃蟹,花甲,大虾,还有排骨和莲藕,晚上煲个汤。” “圣平,你过来一下嘛?”欧萍萍对着门外的牛圣平亲昵地叫着。 “什么事?”牛圣平边说边走进厨房。 “你过来一下嘛!”欧萍萍嗲声嗲气地叫了他一声。 “好,我放下东西,洗个手,马上来。”牛圣平放下东西,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手,他走出厨房,走到客厅,从餐桌上的纸巾盒里拉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滴。 他快步走进卧室。看见她上身祼露,只穿了一件红叶连缀拼接的内衣。他见她如此大胆奔放,一下子惊呆了。 “你这是什么红内衣走秀场?”牛圣平忍不住用手掌遮挡视线,左右摇晃着,傻笑出哈哈声。 “不好看吗?”欧萍萍脸色羞红,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太漂亮,太性感了,惊艳了我的目光!”牛圣平拍了拍手,向她走了过来。 欧萍萍故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牛圣平伸手从后面搂着她的细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说内心话,国际电影节走红地毯的影视明星都没有你的这气场!”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从内心发出的,倒像是从窗户刮进来的。”欧萍萍转过身来,手指轻轻触压着他的心窝。 “咱不说这内衣材料纯天然,美的自然,就说你这创意,这款式,无人能比。不过,你这内衣算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只可穿在家里你我欣赏,不适合走入大众的视线。”牛圣平说出了自己内心想说的话。 “我只穿给你看,只穿这一次,当作我们旅行结婚的美好回忆。我想把它洗了,挂在阳台晾干后,挂在我的衣柜里,留作一个纪念。”欧萍萍边说边脱了下来,露出一件又圆又大的蕾丝内衣。 “嗯,它是我们爱的见证,你好好收藏吧。”牛圣平附和着说。 “好了,我去洗澡去了。”欧萍萍拿着手中的红色内衣,走出了卧室。 牛圣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优美的曲线,迷人的身材,心里荡漾起了涟漪。 欧萍萍边走边取下了发夹,她的长发瞬间飘落下来,遮盖了她的后背。 牛圣平痴迷的望着她的背影,她扭动细腰像风一样,飘然闪入洗澡间。 洗澡间的门轻轻关上了,没有听到她插门销的声音。 牛圣平走进厨房,开始忙着准备晚餐了。 他耐心地把大虾一个一个的去除头部上端的虾壳,挤出内脏,从虾尾拉出虾线,掐断两根长长的胡须。他将清除干净的大虾用清水冲洗了三遍,又一个一个切开虾背,放在一个塑胶网孔篮子里沥干水气。 他弄好大虾后,开始用毛刷清洗螃蟹。 这时,他听见洗澡间里传来欧萍萍叫他的声音;“圣平,帮我拿一下内衣内裤。” 牛圣平放下手中的牙刷和螃蟹。他从洗手液瓶盖上挤了一滴洗手液,两手来回搓洗着,手上积起了白色的泡沫。他打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泡沫,动作麻利地擦干净手上的水气。 他快步走出厨房,穿过客厅,走进卧室。他打开衣柜,从里面随便取了一件内衣内褯,又拿了一件粉色的睡裙。 他小跑几步,奔到洗澡间门口,一股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 “萍萍,你的内衣内裤拿来了。”牛圣平站在虚掩着的门前,对里面的欧萍萍说。 洗澡间的门打开了半边,欧萍萍躲在门后,探出一张笑盈盈的脸,伸出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内衣内裤和睡裙。 欧萍萍没有关门,光着身子,趿着拖鞋走到挂衣架下。 牛圣平转身快步走回厨房,继续清洗螃蟹。 欧萍萍穿好衣服,把换下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 她戴上胶手套,开始清洗内衣内裤和连体丝袜。 她把清洗干净的内衣内裤和丝袜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 她走回洗澡间,用清水清洗了她那一件红叶内衣,用纸巾吸干了表面的水渍。她把它挂在阳台靠里面的地方,她怕风吹掉了,怕太阳晒坏了。 她站在阳台边上,看着那件红色内衣,她心里涌动无比愉悦的激情。 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回客厅。 她走到厨房门口,对正在忙着的牛圣平说:“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收拾你的吧。”牛圣平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欧萍萍转身穿过客厅,走进卧室。 20点时分,餐桌摆放着一盘香辣螃蟹,一盘葱姜炒大虾,一盘西兰花,一碗排骨莲藕汤。 牛圣平关掉抽油烟机,用毛巾擦拭灶台的油渍。他收拾好厨房的卫生,脱下了围巾,挂在勾架上。他打开消毒柜,从里面取了2双碗筷,走了出来。 他走到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欧萍萍说:“萍萍,吃饭了。” “好的,来啦。”欧萍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餐桌旁,看了看餐桌的菜,咽了咽口水,笑眯眯地说:“哇,好香啊!”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红酒。 她走回餐桌,挨着牛圣平坐了下来。 “今晚,我陪你喝点红酒,辛苦了!”欧萍萍眨了眨温柔而灵动的眼睛。 “只要能合你胃口,我愿意为你做菜,你能吃好,我感到幸福!”牛圣平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微笑着说。 “圣平,谢谢你,让我遇见你!”欧萍萍把红酒瓶和开瓶器递到他的手里。 在这美好夜晚,两人边吃边喝,彼此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 3天后,1月9日上午,欧萍萍和牛圣平手牵着手走进宝安区民政局。 从民政局出来,欧萍萍手中捧着2 本红色的结婚证。 “圣平,走,我们吃大餐去!”欧萍萍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我们结婚了,没有婚礼,没有亲人的祝福,太委屈你了!”牛圣平拉着欧萍萍的手,内心激动地说。 “我要的不是一场隆重的婚礼,而是一份真爱!只要你爱我,我就幸福!”欧萍萍深情地看了他一眼。 微风吹动着她白色的长裙,阳光温暖地洒在她的脸上,她笑得很幸福。 第79章 萍萍带圣平返乡 1月17日小年那天,欧萍萍醒来时,已是上午8点半。她睁开眼睛,不见牛圣平。她知道他每天都有早起的习惯,估计他这会正在厨房里做早餐了。 欧萍萍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穿着睡裙下了床。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她把铝窗拉开一半,暖风拂面,撩动她的长发。 她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厨房的门是开着的,牛圣平正在煮鸡蛋肉丝面。他听见她走路的声音,便侧过头来,微微一笑:“醒来啦!” “闻到好香呀,做什么好吃的?”欧萍萍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的笑容温柔自然。 “鸡蛋肉丝面,喜欢吃吗?”牛圣平眼睛里透射出自信的光,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你做的饭菜没有不好吃的,我都喜欢吃!”欧萍萍笑眯眯地说。 “有你鼓励,那我就更有信心做得更好。”牛圣平呵呵地笑。 她微笑着转身,穿过客厅,走进了卫生间。 牛圣平做好了鸡蛋肉丝面,他用汤碗盛了半碗,滴了一滴香油,加了一小勺白芝麻,潵了一小撮葱花,又淋了一点汤汁,用筷子搅拌均匀。 顿时,餐厅内充满了浓郁的香气。 牛圣平走到卧室门口,他看见欧萍萍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化妆。他走到她的身后,双手从她肩膀垂下,落在她的胸前,对着她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轻声地说:“化好了没有,吃早餐了。” “化好了,吃吧。”欧萍萍伸开细滑的双手摸着他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牛圣平从背后轻轻推着她走出了卧室。 欧萍萍走到餐桌旁坐下。她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她看见碗里鸡蛋肉丝面汤色油亮,面条柔软,鸡蛋嫩黄,一下子就激起很强的食欲。她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牛圣平走回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端了出来,坐在她的对面。 牛圣平做的鸡蛋肉丝确实好吃,色、香、味俱全,激起了她的胃口。两人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欧萍萍吃完了那碗面,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唇。她双手托腮,睁着眼睛看着他巴叽巴叽地吃,陷入一种沉思中。 牛圣平吃完了碗里的面,把筷子往碗上一放,笑了笑说:“哦,吃得好饱,快撑住了。” “没事,面条比米饭消化得快些,过2个小时就消化了。”欧萍萍盈盈一笑。 牛圣平收拾餐桌的碗筷,端到厨房去洗了。 欧萍萍从纸巾盒里抽了2张纸巾,来来回回擦了2遍。她把纸团扔进了纸篓里,起身走向客厅。她脱掉拖鞋,躺在沙发上,两条洁白的长腿显露在外。 她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打开电视,开始搜索电视剧频道。 她搜索了一遍,没有收到她喜欢看的剧情电视剧。 她突然想起今天是过小年了,于是她想给父母打个电话。 她起身走进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响了3声接通了。手机话筒里传来父亲的声音:“萍萍,你好吗?” “爸,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和妈身体好吗?” “我和你妈身体好着呢。你也不常打电话回来,你妈有时挺想你的。还有范夏成也是,不知道最近忙什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们。在你们心里眼里好像也没有我们存在似的。” “爸,妈呢?” “今天不是过小年吗,你妈去农贸市场买菜去了。估计现在也快来了吧。” “过小年了,你们在家弄点好吃的吧。” “知道的,你妈会安排的,不用担心我们。对了,你们准备搞点什么好吃的呀?” “我们还没有去买,刚吃了早餐,等下我们就去买菜。” “你们这么迟才吃早餐呀,都快9点了。” “爸,广东这边不比家里,上班时是在8点前吃早餐,不上班时一般都是9、10点才吃早餐的。” “清莲宝贝在不在?我好久没有跟她说说话儿了,我有点想她了。” “爸,她现在在她奶奶那里,住在厂里,不在家里。” “哦,你妈回来了。你跟你妈聊一下吧。”欧军民对着手机话筒说。 “你把东西给我,萍萍打电话回来了,你来接个电话吧。”欧军民对何丽芳说。他左手接过何丽芳手里的菜篮子,右手把手机递了过去。 欧萍萍听见手机话筒里传来父亲跟母亲说话的声音,便知道母亲买菜回来了。她对着手机话筒喊道:“妈,妈,妈!” 电话那端传来母亲的声音:“萍萍,妈想你了,你又不打个电话回来。等你打个电话,真不容易呀!” “妈,我这不是打电话回来了嘛。” “今天过小年了,你们准备弄些什么吃的呀?” “妈,我们还没有去买呢?你刚才去买了些什么菜呀?” “买了一只2斤多的家鸡来炖汤,1斤多五花肉酿豆腐丸子,还买了一条1斤多的多宝鱼来清蒸。搞多了菜,我们2个人也吃不完,你们也不回来吃。” “早知道,我们凌晨5点出发,还可以赶回去吃中饭。可惜我起不来。”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不睡懒觉的坏习惯?” “妈,我现在可好啦,8点钟就起来了,这应该不算睡懒觉了吧!” “别人8点钟都上班了,你还8点钟起床,不说要你6、7点起床,起码也要7点半之前起床,这才正常呀!” “好了,知道了。以后我早点睡,争取7点起床,行了吧。” “别光说不练,看实际行动。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实际做的,要一致。” “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靠我自己努力,我不仅不花他们家一分钱,而且还存了5、60万。你的女儿成熟了,独立了,不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问丈夫要钱的女人了。” “你怎么了?你和夏成吵架了?” “没事,我好好的。你和爸不用担心我!” “你受了什么委屈要跟妈讲,不要硬憋着,妈会想办法替你解忧排难的。” “妈,真的没事。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你们过年回家吗?我想看看你和清莲宝贝。” “妈,你和爸到深圳来过年,好吗?我好想你们到这边来过年,家里又冷,这边暖和得很。我可以带你们到处走走。” “我倒愿意去看你们,不过我要跟你爸商量一下。” “妈,你把电话给爸,我来跟他说。” “好吧。你跟他说也行。” “军民,萍萍有话跟你说。”电话那端传来她母亲跟她父亲说话的声音。 “萍萍,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她父亲的声音。 “爸,我好想你和妈到深圳来过年。家里天气冷,这边很暖和,你和妈就到这边来过年,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我要跟你妈商量一下再决定吧。” “爸,我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们说了,我准备开一个加工厂了。” “咋啦,夏成和他爸不是开着工厂吗?你说你准备开一个加工厂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弄明白。”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开加工厂跟他们没关系。这是我自己开的。” “你这孩子,你相夫教子,做好贤内助就可以了。你干嘛折腾哪事?开加工厂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况且,开加工厂少则几十万,多之上百万、上千万,需要这么多的钱,钱从何来?” “爸,我靠自己努力赚了5、60万,我们开个小加工厂,注册资金50万,起步够了。” “你这孩子,人小鬼大,真让人不放心。好吧,我跟你妈商量一下,把家里的事安排好,我把手头的工作交待好。最迟在农历二十八坐火车或坐大巴车过去。” “爸,要不我开车回家去接你们。” “你们现在只有那一辆帕萨特,夏成和他爸不用车吗?算了吧,我们坐车去吧。” “爸,我买了一辆丰田皇冠轿车了。” “哦,我没听你说过。” “你们开车回来,夏成有时间吗?” “爸,我开车回去接你们。” “你一个人开车太辛苦,还是算了吧。” “我叫牛圣平跟我一起换着开呀,500多公里,不堵车,开5、6个小时就到了。” “牛圣平是谁?你们厂里的司机吗?” “不是,等我回来接你们再告诉你们。” “你这孩子,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了,不跟你说了,就这么定了。我要出去买东西去了。爸,再见!” 欧萍萍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牛圣平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刚才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 “刚才跟家里打电话是吗?伯父、伯母的身体还好吧?” “圣平,我们都结婚了,领了结婚证了。你叫我爸妈还叫伯父伯母,你真傻得可爱!” “对不起!一时没转过弯来,我说错了。从现在起,我叫他们叫爸妈。” 欧萍萍转怒为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圣平,走,我们去买菜。今天是过小年,虽然广东这边不兴农历二十四过小年,但我们也要意思一下,搞点过小年的气氛。”欧萍萍走过来,伸手挽着他的胳膊。 在去往菜市场的路上,欧萍萍把头侧过去对牛圣平说:“圣平,我刚才在家里跟爸妈打了电话了,说我们在农历二十七开车回家,在家住一晚,第二天也就是农历二十八把爸妈接到深圳来过年。你看可以吗?” “可以呀,等农历二十七那天,我们适当起早点,6点钟就出发,你可以在车上睡一会。等到出了广省境外,你换我开车。这样我们赶在中午前到爸妈家吃中饭。你说行吗?”牛圣平边开车边说。 “好呀,你跟我想到一块了,正合我意。”欧萍萍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这个时段的路上,拥堵高峰期虽然刚过,但马路上的车流还是比较多,她看到前面的车流如长龙般游走,车尾红灯亮红了一条街。车辆上了立交桥,她降下了一点车窗,一股清凉的微风吹了进来,撩动了她耳畔的发梢。 1月19日下午16点,牛圣平早早就开始做晚饭了。 欧萍萍在卧室里收拾整理两人的衣物,她把自己的衣物连同牛圣平的衣物,一起装入一个旅行箱里。 等到17点半,一顿可口的饭菜摆上了餐桌。牛圣平和欧萍萍吃过晚饭后,他收拾餐桌碗筷,打扫清洁厨房。她打扫清洁餐厅和客厅里的卫生,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他俩搞完卫生,接着洗澡洗衣服。 不到21点,两人就一起走进了卧室。 欧萍萍坐在梳妆台前,卸眼部妆,给脸部补水,涂抹晚霜乳液。 牛圣平坐在床头,将手机设定闹铃5点,并给手机充上电。 牛圣平先上了床,他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还在按压脸部的欧萍萍。他提醒她说:“萍萍,早点睡了。我定好闹钟了,我们凌晨5点起床,6点前出发。” “圣平,你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我要关灯了。”欧萍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走到照明灯开关处,按下了电源开关。 卧室的光线暗了下来。 在粉色小夜灯的映照下,欧萍萍身穿半透明睡裙,向他走了过来。她那若隐若现的优美曲线体态,令他着迷。 欧萍萍走到床前,轻柔地躺倒在他的身旁。 牛圣平伸过手来,将她搂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凌晨5点0分,一阵手机彩铃声响了起来。 牛圣平伸手把欧萍萍从睡梦里推醒了。她睁开迷人的双眼,轻声问道:“几点了?” “5点了,起床了。”牛圣平在她的前额上亲了一口。 牛圣平只穿着一条内裤,没有穿睡衣。他下了床,穿上拖鞋,他见她还在躺着,便伸手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她丰满的胸部压在他的胸上。要不是现在要开车回她老家,他一定将她放到床上,好好地享受一下爱的激情。 凌晨6点,天色大亮,太阳露出了红晕。 牛圣平开车上了高速,高速路上车流较少。 他打开了变道车灯,从车速100码加速到120码,从中间超车道驶入快车道。 车出广东境外,牛圣平驶入前面一个服务区,他停车,两人上了一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他们走进小商店,买了2罐红牛,1瓶牛奶,2个面包,2瓶矿泉水。 从小商店出来,欧萍萍对牛圣平说:“我来开车,你歇会休息下。” “好,还是老婆体贴心疼我!”牛圣平微微一笑,把车钥匙递到她的手里。 “那是,谁叫我是你老婆呢!”欧萍萍用温柔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他们走到自己的车旁,欧萍萍按了一下遥控锁。 欧萍萍拉开驾驶室的车门,用手捋一下裙摆,坐了上去。 牛圣平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拎着胶袋,钻了进去。 随着“砰”的一声,两边车门同时关上了。 他们坐在车里,各自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点水。 从服务区出来,高速公路上的车流量明显比广东境内的少了很多。 驶入湖南境内,一路通畅。 11点30分,欧萍萍驾驶汽车下了道州南高速路口。 从高速路口出来,行驶了500米,欧萍萍把汽车停在路边,她打开了双闪。她重新导航,规划路线,导航显示路程还有45公里,预计时间40分钟。 她驾驶汽车沿着国道,向湘江源县城驶去。 12点时分,汽车行驶到县城郊外。 这时,欧萍萍的手机电话响了。 “是爸打来的电话,圣平,你帮我把手机接了,放在我耳边,我来说。”欧萍萍边开车边对牛圣平说。 牛圣平取拿了她的手机,接下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在她的耳边。 “喂,爸,我们快到县城了,还有10分钟。我现在开车,到家再说。我先挂了。”欧萍萍边开车边说。 12点11分,欧萍萍驾驶汽车停在城南某小区楼下。 牛圣平初次登门拜见岳父岳母,他给岳父带了2瓶茅台,一双红蜻蜓皮鞋;给岳母带了一个和田玉手镯,一件鄂尔多斯毛呢大衣。他这次带这些礼品,都是欧萍萍拿的主意。 牛圣平提着东西跟在欧萍萍身后,走进5单元3号门。他俩坐电梯上了6楼,从电梯出来,第一间房601就是她的外家。 “咚咚咚”欧萍萍敲了三声门。 ”来了,来了!”屋里传出她爸爸的声音。 防盗门打开了,欧军民站在门口。他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先是心里一惊,接着又平和了下来。 “爸,他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牛圣平,我们2年前就认识了,他原来是晨辉成公司的生产经埋。我跟夏成离婚后,我们在一起快半年多了。半个月前我们去北京旅行结婚了,一个星期前我们在深圳领了结婚证。圣平,快叫爸呀!”欧萍萍走上去,拉着欧军民的手,向他介绍牛圣平。 欧军民一听她毫不介意地说出这番话,本来发火责怪她的,但当着这个还没进门的新女婿,他控制了心里的不快,不得不装出一份平静的心态。 牛圣平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大胆地喊了一声:“爸,您好!” “快进来吧。”欧军民招了招手说。 牛圣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他走在洁白的瓷砖地板上,不知怎么回事,感到脚下如履薄冰。 这时,何丽芳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妈,我好想你呀!”欧萍萍立即扑了下来,一把抱住何丽芳,在她怀里撒着娇。 “妈,这是牛圣平,你的新女婿。圣平,叫妈呀!”欧萍萍开门见山地把牛圣平介绍给母亲。 “妈,您好!”牛圣平叫了一声,立即低了一下头,他感觉这个妈叫得有些难为情。 何丽芳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惊天霹雳的震惊,她不知所措。 欧萍萍看到母亲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她拉着母亲的手,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圣平,你把东西放在靠墙的柜子上。”欧萍萍见牛圣平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牛圣平把东西整齐地放在那一排柜子上。 “萍萍,卫生间在哪?”牛圣平心情激动,突然来了尿意。 欧萍萍从沙发站了起来,她带着牛圣平走到卫生间门口。 欧萍萍走回沙发坐在母亲的身边。 “萍萍,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你们两人倒好,清莲宝贝怎么办?你们怎么舍得她,她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以离开妈妈呢?哎,造孽啊!”何丽芳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妈,你别难过!等有空时,我再慢慢跟你讲。今天牛圣平第一次来看你们,你就把他当作新女婿对待,好吗?” “你们都领证了,住在一起了。我们还能怎么样?“欧军民接过话来。 “丽芳,事已至此,只能接受事实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提不谈了。现在12点多了,等他出来,就吃饭吧。”欧军民边说边走向餐桌。 牛圣平从卫生间出来,脸上湿润而洁净,显然他刚才洗了一把脸。 “这个点了,饿了吧。来,坐下吃饭了。”欧军民招呼牛圣平说。 “好的。”牛圣平挨着他的右边坐了下来。 欧萍萍拉着母亲的手,在父亲的左边坐了下来。 “爸,我给你倒酒。圣平,下午不开车,你就陪爸喝点桑葚养生酒。”欧萍萍一边给父亲倒酒,一边微笑着说。 “圣平,把酒杯递过来,我给你倒上。”欧萍萍对牛圣平说。 牛圣平把面前的酒杯递了过来。 欧萍萍给他倒了浅浅的一杯,微笑着说:“这酒壶就交给你暂时保管了。”她边说边把酒壶递了过去。 牛圣平接过酒壶,放在自己左侧的餐桌边上。 “妈,我给你倒杯椰子汁吧。”欧萍萍拿过桌上的一罐海南正宗椰子汁,揭开瓶盖,给母亲倒了浅浅的一杯。接着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来,喝一口。”欧军民率先端起酒杯,像极了在镇里镇外的酒桌上敬酒的动作。 牛圣平站了起来,把酒杯放低一点,与欧军民轻碰了一下,声音轻柔地说:“爸,这是我第一次陪你喝酒,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坐着喝,在家里,又没有外人,不用太客气!”欧军民招呼他坐下。 牛圣平还是站着喝干了杯中酒。 他双手握着酒壶,先给欧军民的酒杯加了一点,又给自己的酒杯倒了浅浅一小杯。 “来,吃点菜。”欧军民招呼他说。 “好,谢谢爸!”牛圣平点了点头,小声应答道。 “圣平,这些都是湖南菜,家乡味,全是你妈的厨艺。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小建议,做成微辣口味。还吃得习惯吧?”欧军民边吃边说。 “妈的厨艺真好,这是我吃过最好的湘菜口味,深圳那边的湘菜馆也没有做得这么地道的风味。好,辛苦您了!来,我敬您一杯!”牛圣平站了起来,弯腰把酒杯递向何丽芳。 “你不用站起来,坐着吧。不辛苦,只要你们喜欢吃,我愿意为你们做。”何丽芳端起椰子汁,边说边喝了一口。 “谢谢妈!”牛圣平站着喝干了杯中酒。 牛圣平放下酒杯,还没坐下。 欧军民就抢先把酒壶拿在手中,他拿过牛圣平的酒杯,给他倒了一杯。 牛圣平笑着说:”爸,我怎么好意思让您给我倒酒呢!” “这又不是在外面,这是在家里。家是讲爱的地方,相互关爱嘛!”欧军民脸上溢着笑意。 “谢谢爸!”牛圣平客气地说。 “圣平,你老家哪里?”欧军民随口问了一句。 “爸,我老家江西赣州。”牛圣平有点紧张地答道。 “哦,江西的也吃辣,跟湖南差不多。”欧军民看了他一眼。 吃过午饭,牛圣平帮助何丽芳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他又是擦桌子,又是抢着洗碗。何丽芳不让他做,他还是主动地做了这些家务事。 何丽芳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对他的态度360度的转变。 欧萍萍坐在一边,在爸妈面前一个劲地说:“在深圳,洗衣做饭,扫地清洁,这些家务活,大都是他做的。” 牛圣平忙完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圣平,过来喝茶。”欧军民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 欧萍萍趁这个机会,顺便说了自己想在深圳开厂的想法,希望得到爸妈的支持。 欧军民听了欧萍萍讲的这些想法,当即答应同意,并愿意提供一些经济上的帮助支持。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着聊着,已是下午1点半了。 欧军民有些倦意,对着牛圣平说:“你上午开车也累了,到客房去休息一下吧。” 他说完站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圣平,我带你去客房休息。”欧萍萍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走向客房。 第80章 晨辉火气攻心生病住院 傍晚时分,牛圣平驾驶汽车从新桥高速路口下了高速。 他降低车速,行驶500米后,转入107国道。 107国道上,两旁行人比平常少了很多。时值农历二十八,在深圳的外来务工人员,大部分都返乡过年回去了。 107国道上两边行驶的车辆来往穿梭,像一条红色的河流在流动。这个时段正值车流高峰期,行车开始缓慢。 牛圣平驾驶汽车行至松岗燕罗塘下涌立交桥,转入宝安大道。 笔直的马路两边排列间距一致的绿化树,枝繁叶茂。在微风中摆动着枝叶。落日余辉照射在枝桠缝隙间,给树枝披上了一层薄如丝绸般的金纱,映衬出奇特的色彩。 这条新建的马路,宽阔平坦。它南起新城联站,北接松岗燕罗塘下涌立交桥,总宽100米。马路两边各有4条快车道,2条慢车道,1条人行道。马路中间一条16米宽的绿化带,栽种着低矮的绿植花卉,错落有致分布,相互映衬,暗自吐露芳菲,争奇斗艳。景色醉人。 欧萍萍坐在副驾驶室的座位上,她望着车窗外,暮色渐浓。 夕阳徐徐落下,晚霞红遍西边。 “爸,妈,还有20分钟就到家了。我们今晚在外面酒店吃点算了,吃了饭再回去,好不好?”欧萍萍把视线收了回来,她扭过头来对着父母说。 “我们回家做饭菜吃吧,在外面吃又贵,味道不一定好。”何丽芳立马应声答道。 “妈,吃一餐能花多少钱?爸,想吃牛排,还是海鲜?”欧萍萍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 “你妈从老家带了腊肉、腊肠、腊鸡、腊鸭,她想做点家乡土特产的风味来吃,你偏要到外面去吃牛排、海鲜?你真不会过日子。”欧军民微笑着说。 “爸,妈,你们坐车也坐累了,圣平开车也开累了。晚餐在家里做饭菜吃,我和爸烧菜下厨拿不出手,还不得辛苦妈和圣平呀。所以我就想着在外面吃点得了。”欧萍萍说出这些话来暖暖的,给人感觉想得比较细心周到,理由恰当且充分。 “妈,在家吃晚餐也行,不过你不用亲自动手,我来做菜,你只需在一边指导一下,让我长长厨艺。这样可以吗?”牛圣平一边开车,一边瞄了一下观后镜里爸妈影子的表情。 “我们圣平说话就是贴心,听得心里舒服!”何丽芳坐在牛圣平的后面,她看着他的背影,微笑着说。 “妈,你偏心!我说的再多再好,也抵不过圣平说的一句。”欧萍萍嘟着嘴说。 “你看你这孩子,妈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就说妈偏心。你和圣平就好比我的手心和手背,你们都是我的掌中肉,我都一样心疼!”何丽芳笑了笑说。 “妈,你还不了解她嘛,她故意那样说的,你别往心里去!”牛圣平目光上抬,看了一眼观后镜里何丽芳的影子。 “妈就是偏心,有了女婿,就忘了女儿了。”欧萍萍回过头来,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就是淘气!”何丽芳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欧军民也跟着笑了起来。 “萍萍,那我们就直接回家了噢?”牛圣平侧头对欧萍萍说。 “回吧。”欧萍萍答道。 牛圣平驾驶汽车向右拐上了立交桥,向豪茗轩高档小区方向驶去。 大约行驶了10分钟,就到了豪茗轩小区门口。 牛圣平按了一下喇叭,值班保安从门卫室窗口探出了头来,并旋即打开了挡杆。欧萍萍看到保安那勉强的笑容挂在脸上,神色里似乎缺少点生动的表情。 “走!”欧萍萍提醒他说。 牛圣平松掉刹车,点了一下油门,汽车快速驶入小区。 欧萍萍打开家门时,发现客厅的照明灯未关。她这才想起昨天凌晨出门走得急,忘了关灯了。 她进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所的有窗户打开,让屋里的空气流通起来。 何丽芳走进客厅里,她打开旅行包,从里面拿出1包腊肉,1包腊肠,1只腊鸡,1只腊鸭,还有1包油炸豆腐。 欧萍萍走到客房,将房门打开,把爸妈的行李搬了进去。 她走回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的欧军民说:”爸,你和妈住客房,我早两天就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的行李已放进去了。你们的毛巾、牙刷、拖鞋放在洗澡间门外的收纳架上。” “好的,我先坐一会就去洗澡。”欧军民应声答道。 牛圣平放好行李,从卧室走了出来。他走到何丽芳身旁,轻声地问道:“妈,今晚煮点什么吃?” “圣平,这是腊肉,腊肠,腊鸡,腊鸭,今晚各煮一盘,尝尝味道。这包油炸豆腐不用煮,直接可以吃,剩下的放在冰箱里,想吃了再拿出来煮。”何丽芳分别打开了包装袋,逐个介绍。 “好的,我拿到厨房去,你先坐下休息一下。”牛圣平一把拿过5个袋子,对着何丽芳说。 欧萍萍走到茶几旁,坐了下来。她将水烧开,泡了一壶茶。她倒了4杯,对坐在一边的爸妈说:“爸,妈,过来喝杯茶,先休息一下再去洗澡。” 欧军民和何丽芳从沙发那头移了起来,他们坐到正对茶几的沙发上。 欧萍萍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在洁净的厨房里,牛圣平正在用清水清洗腊鸡、腊鸭。 他先把腊鸡、腊鸭切成小块,分开装盘待用。接着把香肠、腊肉分别切片装盘,将老姜切丝,辣椒切丁,大蒜拍开两半。八角、香叶洗净备用。 他从冰箱里拿了2个西红柿,2个鸡蛋。他将西红柿洗净,切片装碗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等米饭熟了,他就可以开始炒菜了。 牛圣平走出厨房,走到客厅,微笑着说:“准备好了,等米饭熟了,就可以炒菜了。” “圣平,这杯茶是给你倒的。”欧萍萍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茶杯说。 牛圣平拉过一张椅子,在茶几旁坐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爸,妈,你们谁先去洗澡?”欧萍萍看了看爸妈,轻声地问道。 “你先去洗吧。”欧军民用手臂碰了一下何丽芳。 “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让我先洗了。”何丽芳呵呵地笑了。 何丽芳笑过之后,站了起来。欧萍萍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扶着母亲的胳膊,向客房走去。 何丽芳洗了澡后,她把欧军民的衣服拿到洗澡间放起来。她走回客厅,催了欧军民好几次,他才起身去洗澡。 等欧军民洗完澡后,何丽芳将他换下来的衣裤,连同自己的衣裤一起放入洗衣机里清洗。 她把自己的内衣内裤放进胶桶里,又把欧军民的内裤扔进胶桶里。她倒入洗衣液,浸入清水里,用手搅拌了几下,使泡沫浸透内衣内裤。她用手洗完内衣内裤,过了三遍清水后,拧干水滴,用衣架晾晒在阳台上。她走回洗澡间,将自己的袜子和他的袜子单独拿到水龙头下打湿,滴上二滴洗液来回搓洗,并放在水龙头下清洗干净。她心里清楚,欧军民的脚指甲有灰指甲,她怕他的袜子接触到胶桶,可能会将真菌传染给女儿女婿。如果这样,那就麻烦了。所以,她特别小心谨慎,不让他的袜子接触到面盆和胶桶等任何容器。 她把洗好的袜子单独用衣架挂起来,晾晒在阳台靠边角的地方。 她走回客厅,挨着欧军民的身边坐了下来。 欧萍萍端着一个果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果盘里摆放着3、4串晶莹剔透的红提子。 “爸,妈,吃点红提子。”欧萍萍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并摘了一个提子放进嘴里。 欧军民伸手拿了一串提子,从中掐断半串,递到何丽芳的手里。他摘了一个丢进嘴里,嚼了嚼,点点头说:“这提子味道不错,甜得很有滋味。” ”爸,妈,你们吃吧。我去洗澡了。”欧萍萍说完便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欧萍萍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套棉布花格睡衣和一件内衣内裤。今晚爸妈来到身边,她不好意思再穿那些透明或半透明的睡裙了。 随着“砰”的一声,欧萍萍关上了洗澡间的门。 何丽芳吃完手中的提子,将藤枝扔进纸篓里。她站了起来,从水果盘里拿了一串红提子,穿过客厅,走进厨房。 “圣平,要不要我来帮忙?”何丽芳边说边走到灶台旁。 “妈,不用了。腊肉、腊肠已蒸熟了,腊鸡、腊鸭也炒好了。现在炒一盘酸辣土豆丝,再煮一碗西红柿蛋汤就可以了。”牛圣平回过头来,笑着答道。 “来,吃点红提子。”何丽芳边说边把红提子塞到他的手里。 “谢谢妈!”牛圣平朝何丽芳微微一笑,一边翻炒着土豆丝,一边说了一句客气话。 “跟妈还这么客气,真是的!”何丽芳边说边走出了厨房。 牛圣平把炒好土豆丝倒入餐盘里。他洗了锅,烧热了油,倒了一碗清水,烧开后倒入西红柿片,打入2个鸡蛋,并搅拌了三四下。他调入食盐,撒入鸡精,轻轻搅拌汤汁。 牛圣平关掉燃气开关,接了清水,用锅刷将锅洗净。他关掉抽烟机电源开关,取了一条专用擦拭的毛巾把灶台四周擦拭干净。 欧萍萍穿着那套平常很少穿的不透光的睡裙,从洗澡间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你时间算得真准,我刚做好菜,你就洗好澡了。”牛圣平从厨房走出来,刚好在客厅碰到欧萍萍,他打趣地跟她说。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说明我们之间有默契呀。”欧萍萍掩嘴而笑。 “等你吹干头发就吃饭了。”牛圣平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催她别坐在梳妆台前细磨洋工了,快点把头发吹干,准备吃晚了。 “知道了。”欧萍萍回头一指便走进了卧室。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聊天。 聊着聊着,欧萍萍就聊到开厂的事情来了。 “萍萍,圣平,你们要开工厂,我们举双手赞成。我和你妈在家里就商量好了,我们把家里的积蓄全都拿出来,银行卡里只有22万,给你们做启动资金吧。在这里,我得提醒你们一下,创业不易,守业更难!你们要全盘考虑,计划周全,一步一个脚印,稳打稳扎,脚踏实地,希望你们创业成功。”欧军民流露出关爱的目光,在欧萍萍和牛圣平的脸上来回扫视。 “谢谢爸妈,我们一定努力的,不会辜负你们殷切的希望!”欧萍萍与牛圣平异口同声地说。 “萍萍,明天我把银行卡拿给你们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租赁厂房,购置设备,登记注册?”何丽芳关心地问道。 “妈,我跟圣平都计划好了,等过了初八,我们就开始张罗准备工作了。”欧萍萍高兴地答道。 “萍萍,年后你们工作就忙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爸初六就要上班,我们初五就得回去。”何丽芳对欧萍萍说。 “丽芳,你可以留在这里,帮他们做做饭菜,做做家务也行。”欧军民把目光落在何丽芳的脸上。 “你说的轻松,我在这里,你一个人在家,我能放心吗?我不在家,谁给你做饭、洗衣服,谁帮你做家务事?”何丽芳显然舍不得离开欧军民。 “妈,等初五我和圣平开车送你们回家,送你和爸一起回去。爸,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圣平很勤快的,每天总是他洗衣做饭煮菜。你放心,我们再忙,洗衣做饭的时间还总是有的。你们不说,我们也会想到,怎么能让你们二老两地分开呢?”欧萍萍扶着母亲的胳膊,安慰她说。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你们送了,我和你妈坐大巴车回去。”欧军民一听欧萍萍说要开车送他俩回去,便立即答道。 “爸,没事,我们初五有时间。让你们坐大巴车回家,我们不放心!”牛圣平接过话来。 “我们又不是小孩,又不是不识字,而且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深圳了,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坐大巴车,又宽敞又舒服。再说了,司机和乘客都是老家的人,没什么不放心的。干嘛非要把你们弄得那么累呀!”欧军民说了一堆的理由。 “爸,到时看情况再说,好吧。”欧萍萍对欧军民说。 “圣平,你还没洗澡呢,我们都洗了。”何丽芳关心地提醒他说。 “爸,妈,你们今天坐车也累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去洗澡了。”牛圣平说完站了起来,他移步走向卧室。 “圣平,你的睡衣内裤,我早已拿到洗澡间了,放在挂衣架上。”欧萍萍对着牛圣平的背影说。 “好的。”牛圣平转身向洗澡间走去。 正月初四下午,欧萍萍和牛圣平开车带着父母从巽寮湾回到小区家里 晚上吃饭时,欧军民一直坚持说明天上午要坐大巴车回家。 欧萍萍拗不过爸妈的意见,她同意了他们坐大巴车回去。 正月初五,早上6点。 牛圣平从睡梦中醒来,他想起今天爸妈要回老家了。 牛圣平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脱掉睡衣,换了衣裤。他轻轻地走出卧室,悄悄走进厨房,准备为爸妈做一锅风味独特的牛肉面。 6点半,欧军民和何丽芳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何丽芳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欧军民经过厨房门口,他看见牛圣平正在灶台上煮面条,主动打招呼说:“圣平,你起这么早呀!” 牛圣平转过头来,笑着说:“爸,早呀,你也起来啦!” “今天要赶大巴车,我们要早点去汽车客运站。”欧军民既是提醒自己又仿佛在提醒他。 “爸,时间来得及,大巴车8点半才开车出发,我们7点半出门送你们去长途汽车站,从家里开车到宝安汽车站20分钟,到西乡客运站也才半小时。”牛圣平一边把牛肉片倒进锅里,一边回过头来说。 “哦,好的。”欧军民应声答道。 欧军民迈开步子,走向洗澡间洗漱去了。 牛圣平煮好牛肉面了,他走出厨房,走向卧室。他推开门,看见床头的小夜灯还在亮着,发出红色的光芒。他走到席梦思床前,看见欧萍萍两条大腿露在被子外面,侧身睡得正香。他本想让她多睡一会,但又怕她起床太迟,又是洗漱,又是化妆。他想到要送爸妈去汽车站的事,还是忍不住叫醒了她。 欧萍萍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前的牛圣平,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问道:“几点了?” “快7点了,爸妈起来了,正在洗漱了。牛肉面我煮好了,准备吃早餐了。”牛圣平俯下身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欧萍萍掀开被子,一袭透明的睡裙显现在他的眼前。 “昨晚你什么时候换的睡裙,我记得你不是穿着那件棉布花格睡裙吗?”牛圣平惊奇地看着她,透明睡裙下的红色内衣和粉色内裤显现在他眼前。 欧萍萍脸色羞红,坐了起来。 7点40分,牛圣平和欧萍萍开车送爸妈去宝安汽车站。 5月1日上午8点,西乡银田工业区,门口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响声震耳欲聋。 欧萍萍脚穿一双高跟皮鞋,身穿一袭红色长裙,显得妩媚动人。她美丽的脸上笑容飞扬。牛圣平站在她身边,气宇昂扬。他们周围全是亲朋好友的笑脸。 一楼厂房门口挂了一张系着红布的铜牌子,上面刻着一排黑色大字:“深圳市聚萍电声科技有限公司”。 在所有前来祝贺捧场的亲朋好友中,唯独杨菲艳没有到场。 杨菲艳虽然没有出现在萍聚公司开工典礼现场,但她还是派了她的老公周扬来贺喜了。 一个星期前,杨菲艳收到欧萍萍的开工典礼请柬。 杨菲艳看着手中的请柬,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扔又不能扔,放又不知往哪放?她的思绪乱如雪花纷飞。她闭眼思索后,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范晨辉。在电话中,她把欧萍萍和牛圣平开厂的事告知了他。 范晨辉听到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气得他当即急火攻心。他在电话中骂了几句难听的话,骂完他俩的祖宗后,他又长叹了一口气。 杨菲艳挂断电话后,范晨辉气得很伤心。当天中午、晚上他都没有吃饭。接连两餐没吃,加上他气火攻心,他病倒了。 第二天,范晨辉在儿子儿媳和老婆的护送下,住进了西乡人民医院。 第三天,杨菲艳打电话给范晨辉,她本想在电话里好好开导他一下,免得他气出病来。她在电话里没说几句,就听说他现在西乡人民医院里。杨菲艳预感他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果然不出所料,他心里还是挺不住,气火攻心,不吃不睡,病倒了。 杨菲艳放下电话,走进办公室,跟周扬打了一声招呼,说:“范总病了,住进医院了,我去看他一下。” 周扬把目光从电脑显示屏上移到杨菲艳的脸上,应声答道:“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了,你在厂里忙,我一个人去看看他就行了。”杨菲艳对周扬说。 “那好吧,你开车慢点,路上注意安全!”周扬关心地说。 “我晓得,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我走了。”杨菲艳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 杨菲艳下了楼,她走到专车停车位,她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打开车锁。她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室座位。 她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她启动发动机,顾不上让车怠速一会。她驾驶汽车驶出了工业区的大门。 杨菲艳在西乡人民医院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百合、黄玫瑰三种花卉混合的鲜花。她走进隔壁的水果店,买了2、3斤山竹,又买了2、3斤葡萄。 当她走进病房时,范晨辉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杨菲艳走到他的床边,把鲜花放在他的床头,将2袋水果放在靠近床头的柜子上。 “范总,你要保重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那天我挂断电话后,我心里就有点忐忑不安,我挺担心你的。哎,都怪我没管住嘴,害得你生病了。”杨菲艳站在床边,关心地安慰他说。 “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那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放心,我只是一时没想开,现在我想通了,不生气了。熊样的,跟我斗,玩心计,他们还嫩着点。”范晨辉边说边想立起身子来。 杨菲艳弯腰帮他将枕头竖起来,垫在他的身后。她的长发在他面前轻飘了下来,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沁人心脾,令他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你坐吧。”范晨辉微笑着,指了指病床前的那一张椅子。 杨菲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跟他聊了起来。 “老板娘回去了吗?”杨菲艳轻声地问。 “她可能出去买东西去了。刚刚才出去一会。”范晨辉吸了一下鼻息,应声答道。 “哦,范总,你吃了早餐没有?”杨菲艳关心地问他。 “老板娘给我买了一碗瘦肉粥,我喝了一点,没胃口。”范晨辉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你要吃东西呀,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恢复得快?”杨菲艳看着他的眼睛。 “没事,我死不了,只是一时添堵,心里有点慌。现在你来看我,跟你说说话,我心里舒服多了。”范晨辉把抬头看一下病房顶上的灯光。 “我剥几个山竹给你吃吧。”杨菲艳边说边打开塑料袋子,从里面拿了2个山竹出来。她剥开红色的果皮,露出雪白的果肉,轻轻地递到他的手里。 范晨辉吃了一个山竹,含在嘴里细嚼,果肉清香甘甜。 杨菲艳从他手里接过果皮,扔进柜子旁边的纸篓里。她又剥开了1个,递到他的手里。 杨菲艳接连剥了4个,范晨辉吃了4个。杨菲艳又从袋子里拿了2个,正准备剥时,范晨辉连忙摆了摆手,说:“我不吃了,你剥了吃吧。” “你多吃点水果,去去心火,补充水分,我听你的嗓音都变了。”杨菲艳剥开了1个递到他手里。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林雪花提着2包东西走了进来。 她看到刚才杨菲艳把山竹递到他手里的动作,脸色一下子跌了下来。 杨菲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主动跟她打招呼说:“老板娘,你回来啦。” “嗯,你来啦。我刚才出去给他买点吃的东西。”林雪花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哦,看你走得满头大汗的,你快坐下歇会。”杨菲艳拉过椅子移到她的面前。 “医院附近的小商店卖的东西贵得很,我走到远一点的超市去买的。”林雪花边说边把2包东西放在柜子上。 “范总,你好好休息。我就回厂里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沟通。”杨菲艳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杨总,她请了你,到那天你去参加他们的开工典礼,没事,不要顾忌我!”范晨辉的眼里闪着一丝黯淡的光。 “范总,你放心,我是不会去的!”杨菲艳的语气很恳切。 “那难为你了!”范晨辉双手合掌,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范总,老板娘,我走了。再见!”杨菲艳摇了摇手,转身走到门口,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传来她的咯噔咯噔的脚步声。 第81章 晨辉成公司转让 萍聚公司开工3个月,在牛圣平的精心管理下,工厂运作有序,生产效率和产能逐步提升。牛圣平有过多年的手机喇叭的生产管理经验,他对生产流程特别熟悉,潜心研究整合优化工序,带领班组长苦练内功,加强员工的实操技培训,效率显着提高,过程品质也得到了保证。 牛圣平在台资厂待过,也在港资厂做过,他学习过先进的管理思想和理念,他将这些好的东西运用到生产实践中,把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 短短半年,萍聚公司的口碑就树立了起来,产品质量和服务得到了客户的信赖和好评。 欧萍萍自从工厂开工那天起,她和牛圣平分工明确,她主外,圣平主内。为了开拓新的市场,扩大销售份额,她一门心思放在市场销售业务上。欧萍萍开这个手机喇叭厂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跟晨辉成竞争,超越晨辉成,呑并晨辉成。她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 欧萍萍开了工厂以后,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整天追剧,无所事事,沉迷唱歌跳舞的少奶奶。她现在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并兼任总经理,把工作重点放在公司业务拓展上。 国庆前一天,下午17点半,欧萍萍开车载着一个客户的采购经理去了金唛ktv娱乐中心。 欧萍萍将车停在停车场,她领着客人走进了一楼大厅。 一个身着制服打扮艳丽的服务员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服务员一眼便认出了欧萍萍,微微一笑,热情地叫了一声:“萍姐,好久不见!今天和风送暖,又是一个好日子!” “最近公司忙呀,整天在外面见客户,没有时间。今天刚好顺路,带客人来开心一下。”欧萍萍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深深的眸子如秋水般澄碧清澈,透露出柔情蜜意,映射出她优雅的气质。 “我听说了,萍姐开了公司了,当老板娘了,可喜可贺!”美女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像水波一样荡开。 “你别说了,表面上看似风风光光,潇潇洒洒,实际上忙得像个陀螺,累得像头牛,当老板也不容易呀!”欧萍萍摇了摇手,笑着说。 “不管怎么说,当老板就算累一点,操心一点,那也是值得呀!俗语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处苦寒来。”美女服务员的话语说得句句是理,听起来挺宽慰人心的。 “小妹,给我们安排一个小桌,就我们俩。”欧萍萍将右手中的香奈儿包包移到身前,伸开纤细的左手轻轻捋了一下耳际的发丝。 “萍姐,这边请!”美女服务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欧萍萍和客人并行,跟着美女服务员走向靠墙的小吧桌。 “葏姐,喝点什么酒,上点什么菜品?”美女服务员移步走到欧萍萍旁边,弯腰低头,声音轻柔地问。 “小妹,来2杯鸡尾酒,一杯自由古巴,一杯玛格丽特。再来1份香辣牛肉干,1份银鱼丝,1份香辣牛肚,1份香辣鸭脖,1份红油鸡爪,1份红油棒棒鸡。”欧萍萍对美女服务员说。 “好的,请稍等,马上安排。”美女服务员微笑着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2杯鸡尾酒和菜品端上来了。 “菜品上齐了,二位请慢用。萍姐,有什么需要的,你随时叫我。”美女服务员露出一双细滑如丝的眼神,落在欧萍萍和客人的脸上。 “好的,你去忙吧。”欧萍萍右手轻轻一挥,把媚眼移向姜经理身上。 欧萍萍举起杯子,笑盈盈地说:“姜经理,来,我敬你,喝一口!” 两个杯子轻轻地碰在一起,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露出开心愉悦的神色。 在轻音乐弥漫的环境里,两人边吃边喝边聊。 1个小时后,两人结束了用餐。 欧萍萍放眼四周瞧了瞧,她看见美女服务员站在离她不远的吧台旁。欧萍萍向她招了招手,她迅即快步走了过来。她走路的姿态充满青春的活力,挺拔的胸部上下抖动着,吸引了异性客人的目光。 “萍姐,还需要点什么?”美女服务员走到欧萍萍和姜经理的吧桌旁,细声的问道。 “不用了,带我去买单。我们马上到三楼还有下一个节目。”欧萍萍微微一笑。 “萍姐,跟我来吧,今晚的消费我给你申请打个折。”美女服务员领着欧萍萍向酒吧收银台走了过去。 欧萍萍刷卡付了钱。她从皮包里掏出手机,给谢丽娜打了一个电话。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回吧桌。她挂掉电话,手掌向上一扬,温柔地说:“姜经理,我们上三楼ktv去玩一下。” 姜经理站了起来,跟着欧萍萍走出酒吧的旋转门,穿过一楼大厅,向电梯门口走去。 他俩走到电梯门口时,电梯刚好在一楼。欧萍萍按了上行键,电梯门打开了。她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礼让姜经理先进。 咣当一声,电梯门关上。欧萍萍按了3号键,电梯轻柔平稳地向上运行。 数秒钟之后,语言提示三楼到了,请先上后上,注意安全! 电梯门打开,谢丽娜早已迎候在电梯门口外。 她上穿一件黑色半透明紧身上衣,领口袖口为网孔刺绣蕾丝,深v低胸,丰满挺拔的胸部曲线分明,散发出诱人的魅力。她下穿一件黑色的包臀超短裙,两条曼妙的长腿被黑丝袜包裹着,显露出柔美细滑的曲线,在黑色透明的丝袜之下,隐约看见雪白的肌肤,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一双细尖的黑色高跟皮鞋,踩出优雅的姿态。 她那浓妆艳抹的脸颊白里透红,两边耳垂吊挂着明晃晃的大吊坠耳环,形状奇特,闪烁着梦幻般的星光,轻轻地展示出一抹亮丽的风姿。 “二位老板,欢迎光临,很高兴也很荣幸,能为你们服务!”谢丽娜装作不认识欧薄萍,微笑着点头弯腰,客气地打着招呼。 “你好,我已预订了一个小包间。”欧萍萍对着谢丽娜说。 “我们经理已安排好了,二位老板,请跟我来。”谢丽娜引领他俩走向服务台,她小声地跟服务员说了一声,便领着他俩向ktv包间区走去。 谢丽娜走着模特般的脚步姿态,引领着他俩走到3009房门口。她一手推开房门,一手伸出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欧萍萍停下脚步,伸手礼让姜经理先进。她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ktv包房,两人在靠近发光茶几桌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二位老板,请稍等,酒水、点心、水果马上送进来。”谢丽娜边说边关上了房门。她轻飘飘地移步走到点歌机前,打开了点歌界面,开始选择自己最拿手的男女对唱情歌。她一一点了《纤夫的爱》、《你最珍贵》、《因为爱情》、《有一点动心》、《心雨》、《知心爱人》6首男女对唱的经典歌曲。 谢丽娜选好歌曲,她从点唱机上取下两个麦克风,转身走到姜经理的面前,低头弯腰,两个诱人的怉满的半圆显露在他的眼前。 她微笑着说:“老板贵姓?” “我姓姜,姜子牙的姜。”姜经理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胸前。 “姜老板,幸会幸会!今晚我来为你服务,陪你度过这个美好的时光!接下来我点了几首情歌对唱,我们一起互动。希望你开心快乐,谢谢!”谢丽娜伸出纤细柔滑的玉手,嗓音清脆悦耳。 姜经理伸出左手轻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他感到有一股酥麻的电流从手掌传到心脏,心里开始激动起来。 谢丽娜把左手的麦克风递到他的右手里,含情脉脉地笑着说;“一首纤夫的爱,希望你能喜欢!” 随着美妙的音乐响起,姜经理跟着谢丽娜轻盈的脚步,开始轻轻地摇晃起来。 姜经理开口演唱的声音很有磁性,柔中带刚。他很快进入角色,微闭着眼睛,唱得很投入很深情,唱得荡气回肠,声情并茂,引来欧萍萍一阵热烈的掌声。 谢丽娜扑闪着一双深邃如湖的眼睛,充满着迷人的神秘感,让人想要不断地对她内心深处的探索。 谢丽娜的歌喉圆润,歌声甜美清丽。她倾情演绎,恰到好处的动作,曼妙的姿态,仿佛透露出千般情,万般爱。 姜经理围着她转个不停,脸上显露出难以言表的愉悦。 这时,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服务生送来了酒水、点心和水果。服务生将点心和果盘摆放在茶几上,把酒水摆放好,便识趣地快速离开。 他俩唱着唱着,谢丽娜便慢慢移步到茶几边上。她在沙发上坐下,双腿张开着。他边唱边挨着她坐下,两人时不时肩膀碰触着。 坐在沙发边侧的欧萍萍站了起来,走向茶几。她打开了3瓶啤酒,双手各持一瓶递到姜经理和谢丽娜的手里,她自己拿着一瓶,笑盈盈地说:“来,姜经理,开心快乐,一起干了这一瓶!”她说完便仰着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干了。 三人一起吹瓶干光了一瓶。 一瓶啤酒下肚,谢丽娜的激情瞬间调动了起来。她往他身上紧靠了过去,她柔软的上胸触碰到他的手臂。他感觉她的温柔像一股暖流一样流遍全身,她身上散发的香气,令他沉醉入迷。他一边唱着歌,一边伸手揽过她腰。她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欧萍萍起身,从包里拿出手机,假装接听电话。她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包房的门关上了。包房里只剩下谢丽娜和姜经理。 谢丽娜边唱边抬头看着姜经理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她微闭着眼睛,等着他做出亲吻的动作。 姜经理感觉到她目光里的柔情,他开始大胆起来。他的手从腰部向上滑向她的胸侧,他轻轻地抚摸着。他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在他的撩拨下,她转身跨腿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面对面地唱了起来。 姜经理开始躁动起来,他的手不安分了,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衣。 谢丽娜见他的激情火候到了,把嘴附在他耳边,轻柔地说:“这里不方便,走,我们去4楼的客房。”她拉开他上摸下抚的手,站了起来。 谢丽娜整理了一下上衣,扯了扯包臀裙裾。 谢丽娜走到门口,她拉开房门,礼让姜经理先走出去。她跟着他身后走了出来。 “老板,这边走。”谢丽娜伸手一指,沿着铺着地毯的通道,引着他向3楼通向4楼的楼梯口走去。 在走道的另一端,欧萍萍看见谢丽娜和姜经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的尽头。 她走进3009房ktv包间,从沙发上拿起麦克风,走到点歌台前,选了一首《爱的供养》,一首《新贵妃醉酒》。她接连唱完这两首歌,走到茶几旁,用牙签插了几小块西瓜、哈密瓜、苹果吃了起来。 欧萍萍趁谢丽娜和姜经理去快活的这个时机,她又选了一首《微风细雨》,一个人独自唱了起来。 半小时过后,谢丽娜和姜经理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来。 欧萍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拿起2瓶啤酒,打开了瓶盖,微笑着说:“姜经理,来,润润喉,我陪你唱几首。” 欧萍萍将啤酒递到姜经理的手里,她将自己手中的酒瓶与他轻轻碰了一下,笑了笑说:“来,开心快乐,干了!”她说完便仰头喝下了半瓶,接着又喝干了。 谢丽娜走到欧萍萍身边悄悄地跟她说:“我去洗一下,暂时失陪一下。”她说完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欧萍萍走到点唱机前,她选点了《当爱已成往事》、《天下有情人》、《滚滚红尘》、《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4首歌曲。她走到茶几前,把麦克风递到姜经理的手上,柔情似水的说:“姜经理,刚才小妹的服务还满意吗?” 姜经理的嘴角、眼际、眉毛似乎都在笑,他点了点头,一双眼睛落在她怉满的胸前,视线始终没有离开。 随着音乐响起,欧萍萍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默契地唱了起来。 几着歌曲唱了下来,欧萍萍又切换了dj 舞曲,两人慢慢跳了起来。 跳了几首舞曲,欧萍萍和姜经理坐回沙发上,两人开始聊起了话题。 “姜经理,下个月采购订单有计划吗?”欧萍萍试探性地问。 “欧总,你放心,我已安排好了,晨辉成那边的订单转移99%到萍聚,大单全放在你这边,留一点小单给他吊着。”姜经理充满色欲的眼睛闪烁着火热的目光,总是游走在她曼妙丰盈的身材上。 “好的,谢谢!”欧萍萍媚眼如丝。 “不用谢!”姜经理把目光移到她的大腿上。 “每月3%的回扣准时打在你的账户上,咱们合作愉快!”欧萍萍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姜经理看到她伸手过来,立马双手握住她柔软的手,目光里流露出情不自禁的欲望,如同猎人看见猎物一般,眼神中透露着一阵欣喜的亮光。 这时,谢丽娜推门走了进来。 姜经理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二位老板,快到点了。我们一起唱一首《难忘今宵》吧。”谢丽娜笑盈盈地说。 “哟,时间过得真快,不知觉就到了12点了。”欧萍萍微笑着,用眼睛的余光看了姜经理一眼。 谢丽娜走到点唱机前,点了一首《难忘今宵》。 3个人站在包房中间,摇摇晃晃地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国庆节前一天,上午9点。 外面哗啦啦地下着大雨。 晨辉成公司会议室,烟雾缭绕。 范晨辉坐在会议主持人的位置上,他面前桌子上的烟灰缸已堆满了烟头。 范晨辉眼眶湿润,他扫视了全场,语气低沉的对着在座的一帮手下说:“......,现在公司走到关门散伙的这一步,我负主要责任。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公司起步从几十人用2、3年时间发展到500多人的中型工,公司经历过辉煌,成为行业排名前列。由于投资失败,公司从一家500多人的中型工厂在3、4年间又变成如今100多人也养不活的境况。这个中的滋味,我所经历的沧桑,可能没有人能体会。有些话,有些事,说不出口,家门不幸,人性险恶扭曲阴暗,我深感万分心痛!也许有的人不信,有私下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你们不知道,事实上,我这匹骆驼早已瘦成皮包骨,马不像马,牛不像牛,羊不像羊。车子卖了,房子没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披着老板外衣的空壳,要什么没什么。我这话说到这份上了,大家明白了吧。虽然,这工厂我是开不下去了,但是,我不会让大家失业,大家愿意的还可以继续在工厂上班。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在这里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我已将工厂转让,交给别人经营管理。我不想走到倒闭关门的那条死路绝路上去,只能出此下策。还好,接管这家工厂的老板不是别人,她是我原来的杨秘书杨经理。” 范晨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此时,会议室门外响起咯噔咯噔的脚步声。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杨菲艳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她穿一袭白色长裙,油亮的乌发夹着一个蝴蝶发夹头饰,显露出成熟女性的端庄优雅之美。她的脖子上围了一条丝巾,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皮包。她面带微笑,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 范晨辉站了起来,拉开他旁边的一个椅子,微微一笑,客气地说:“杨总,你来得正是时候。” 在座的与会人员见范老板站起来了,也跟着站了起来。 杨菲艳将手提皮包放在会议桌台上,伸手示意大家坐下。 “杨总,刚才我跟大家开会讲了工厂转让的情况。现在你跟大家讲几句。”范晨辉轻声地跟杨菲艳说。 “好的。”杨菲艳点了点头,微笑答道。 “现在请杨总给大家作重要讲话,大家欢迎!”范晨辉说完便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跟着范老板兴奋地鼓起掌了。 会场上立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第82章 菲艳接手晨辉成重振旗鼓 10月1日,下午15点45分。 范晨辉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抬头望天,下午的阳光依旧白得耀眼。 他走到一楼空坪的榕树下,用手拍了拍皮鞋上的灰尘。他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扭过头去,朝着工业区大门望了望。 他在榕树下站了一会,目光一直盯着工业区大门口方向。 他看了一下手上的劳力士表,时间刚好15点50分。 他用嘴对着表壳轻轻吹了吹,用手擦了擦。在他看来,手上这块表是他留下来唯一的一件珍贵物品了。这块表陪伴他11年了,他记得是在2001年买的。那一年他的事业蒸蒸日上,正是工厂红红火火的时候。他在买劳力士表前,想着手上戴着一块名表,走出去不仅有面子,而且显露出有身价。当他戴上这名表以后,他觉得这名表也就这样,没有什么很稀奇的了。随着工厂不断发展壮大,生意场上风生水起,事业如日中天。这个时候的他,觉得自己的脸比这块表有面子了 。现在工厂转让卖断给别人,走入人生最低谷,他感觉这块表只有价格,没有价值了。此时此刻,这块名表戴在手上,他心里有些虚无,感到空落落的。 国庆节第一天,大部分的员工都外出玩去了,只有少数的员工躺在宿舍睡下午觉。厂区里安静得很,只有榕树上的鸟儿在叽哩咕噜地叫着。 他转身迈开步子,向一楼办公室那敞玻璃门入口走去。 晨辉成公司一楼会议室,从吊顶洒下的照明灯光格外明亮。 范晨辉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推开铝合金玻璃窗。和煦的阳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映照他的脸上,他感觉阳光有些眩目。 微风吹拂,一阵清香扑入他鼻孔。他看见窗外的四季桂开满了花苞,在灿烂的日光中,充满生机活力。他张开嘴,长长吐了一口气,将心里压抑已久的郁闷之气释放出来。 他走回会议桌,在靠门这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雪花端了2盘水果走了进来,她把水果盘放在会议桌上,挨着范晨辉旁边坐了下来。 范晨辉拿出一盒硬盒中华烟,目光依旧望着窗外,他摸索着打开盒盖,从里面取了1支出来。他叨在嘴边,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按下开关点燃了香烟。 他吸了一口,含在嘴里,脑子里在想着他那想不完的心事。 “晨辉,等你这条中华烟抽完了,要不换个牌子抽抽吧,老是抽一个牌子总是那个味。我看咱们湖南产的那个硬盒芙蓉王也挺好的,黄盖盒子,一条230元,比这红盒子的中华烟价格优惠得多。我看很多青年人、中年人都在抽那个硬盒芙蓉王,一般老年人都舍不得抽呢。在广东这边老年人都是抽红双喜,在湖南老年人都是抽白沙。”林雪花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注意他的表情。 “我抽中华都抽了10多年了,以前抽软中华,现在抽硬中华,我再换别的牌子烟,可能抽不习惯。”范晨辉脸色先是一沉,但马上挤出一丝笑意。 “我不是在乎那些烟钱,主要还是抽烟对身体不好,上次你住院时医生说过,要尽量少抽烟,尽可能戒掉烟,适当的吃点水果。我说的话你不信可以,但医生说的话总算是有益的吧。”林雪花把头偏向一边,伸手拿了一个冬枣,吃了起来。 “我知道,这烟抽了40多年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戒掉的。你看我现在1天1包烟了,以前1包烟不够,有时候甚至2包。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抽完的,我发给别人抽了。后面我要控制一下,尽量2天抽1包。”范晨辉嘿嘿一笑。 “你以后又不跑业务了,又不去见客户了,那就不需要买那么好的烟了。你只是自己抽抽,过过烟瘾就行了。”林雪花的眼睛盯着会议室墙上那一排红色的大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杨菲艳和周扬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杨菲艳笑靥如花,主动地跟范晨辉和林雪花打了一声招呼。 杨菲艳直接走到范晨辉对面,她把手提皮包往会议桌上一放,拉开椅子,用手捋了一下裙裾,在椅子上轻轻地坐了下来。周扬挨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 宽大的会议桌上空落落的坐着4个人。杨菲艳、周扬坐在靠里一边,范晨辉、林雪花坐在靠门这一边。范晨辉手里拿着3份合同,他把2份合同分别递给了杨菲艳和周扬,并对杨菲艳说;“你们看看合同内容,还有没有需要补充和修订的?” “好的,我先看看。”杨菲艳接过合同,仔细地浏览着。 这份转让合同是范晨辉亲自起草的,并安排范夏成打印的。这份转让合同在他手里来来回回翻看了不知多少遍了,但他现在拿在手上,还是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 范晨辉看到转让条款内容里写着:“甲方将其独资设置于深圳市宝安区西乡镇创新工业区的工厂转让给乙方独立经营,机器设备仪器折旧以120万一次性买断。乙方必须在原地址经营,录用自愿留下来的员工。” 范晨辉提出的120万买断工厂机器设备仪器及附属设施的转让条件,自然是比较友好的,没有狮子开大口,完全按照实际情况评估得出的。不过要求“乙方必须在原地址经营,录用自愿留下来的员工”的这一条件,实在有点强人所难,甚至有点过份,且不合适宜。好在杨菲艳跟随他几年,做过他的秘书,当过他的生产经理,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和情结。对于这一项条件,周扬有些不太认同。虽然他心里不认同,但他还是保持保留意见,没有明确坚持反对,在心里默认了。 杨菲艳看完合同后,从手提包里拿出签字笔,在“买受人”一栏上签了杨菲艳的名字和日期。她把签了自己名字的1份合同递给了范晨辉。 范晨辉把他手中这一份合同也递了过去,杨菲艳签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双手递给了范晨辉。 范晨辉在2份合同的“出卖人”一栏上写上了范晨辉的名字和签订日期。他自留了一份,把另一份交给了杨菲艳。 “杨总,周总,从明天起,这个工厂就属于你们的了。等国庆节后,再去工商行政管理局变更营业执照法人代表,去银行变更办理开票信息资料。”范晨辉双手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轮换转动着。他的目光扫过杨菲艳,落在周扬的身上。 “杨总,请问一下,什么时候把款打到我们的帐号上?”林雪花看着杨菲艳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一个星期吧,最迟不超过12号。”杨菲艳眼珠子转了一圈,略作思考了一下,应声答道。 “好的,谢谢!”林雪花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杨总,周总,吃点水果。这冬枣,老板娘洗干净了的。”范晨辉边说边将水果盘移到杨菲艳和周扬的面前。他顺手拿了两个冬枣递到林雪花的手里。 杨菲艳伸手拿了一个沙糖桔,剥了皮,将桔肉放进嘴里嚼了一口。她对周扬说:“这沙糖桔味道不错,真甜,你尝尝!” 周扬伸手拿了一个沙糖桔,从中间剥开两半,取了一半塞进嘴里,边吃边笑着说:“还真甜!” 范晨辉听他俩都说沙糖桔很甜,便伸手拿了一个,边吃边点头,笑眯眯地说:“这甜味跟蜂蜜一样甜,这是我吃过最甜的沙糖桔了。” “这冬枣也好吃,又脆又甜,你们尝尝吧。”林雪花一边吃着冬枣一边说。 杨菲艳将桔皮放在桌子上,伸手拿了一个冬枣,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细细地嚼了嚼,笑对林雪花:“老板娘,你真会挑选,眼光真好,又甜又脆,真好吃,周扬你尝尝!”她拿起一个冬枣递到周扬的手里。 “杨总,周总,今晚我请你们吃个饭,就定在宝利来大酒店。我们一家人,加上你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心一下。同时也是表示一下我对你们的感谢!”范晨辉把目光从杨菲艳脸上移到周扬身上。 “范总,老板娘,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今晚的晚宴就免了,等你生日那天我们再聚吧。”杨菲艳的目光从林雪花的脸上移到范晨辉的脸上。 “还是杨总有心,还记得我的生日,谢谢!”范晨辉的目光快速从杨菲艳的脸上扫向周扬,然后落在林雪花的脸上。 “范总,不客气!对了,老板娘,你们的烧烤店地址选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营业开张?”杨菲艳把目光移到林雪花脸上,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我们选了3个地方,这2天再分别去现场踩踩点,了解了解,调查调查,然后再确定。”林雪花笑着答道,把目光投向杨菲艳。 林雪花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杨菲艳的脸上,这是她自认识杨菲艳开始到现在,第1次正眼看她。她以前对杨菲艳有些成见,她不太喜欢她。她不喜欢她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那美丽的容貌和妩媚的身材。她的出现,养了范晨辉的眼,却刺了她的眼。还有一点就是她是范晨辉的秘书,她和范晨辉有着特殊的工作关系。范晨辉对她非常器重,把她捧成红人,常在她的枕边说她如何如何地好,如何如何地聪慧。她表面不说半个不字,只是听着默不作声,但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理性的反感。现在她和杨菲艳面对面坐着时,她的目光落在杨菲艳的脸上,这时她发现她那张脸确实漂亮,五官精致对称,尤其是她那一双会传神的眼睛,眼珠又圆又大,眼眸水灵灵的。脸部的皮肤白里透红,两片薄唇光泽红润。从她面部神态可以看出自然流露一丝微微的笑意。 林雪花看着杨菲艳年轻漂亮,充满青春活力气息。她想想自己半老徐娘,身材走样,一身肥肉,全身上下哪儿都大。她瞧瞧自己早已变了形的身材,哪能跟她那富有弹性、凹凹有致的身材相比,心里产生巨大的反差。好在杨菲艳和范晨辉之间的亲密关系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在她手里,她只是在心里有些疑神疑神的想法,凭女人的直觉猜想罢了。随着杨菲艳离开公司,自己开了工厂,组建了家庭。她开始对杨菲艳有了新的看法,她不再对她怀有很深的敌意,她对她的醋意淡了许多。 林雪花虽然是一个识大体的女人,她一门心思放在管好公司的钱袋子,做好贤内助,但是她也有着女人像针一样慎密的心思,对老公身边的妙龄貌美的女人心生醋意,由此心生芥蒂。在她看来,跟老公走得很近且关系亲密的几个干女儿就是图谋不轨,不是来搞钱的,就是破坏家庭婚姻的。总之不是善良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林雪花心里清楚,范晨辉爱好多,除了不赌博、不吸毒以外,好色、抽烟、喝酒、唱歌、跳舞、钓鱼,样样拿手。他外出应酬多,她不能像只尾巴跟踪他,她没时间跟着他,也不方便时刻跟着他。她只好从她弟弟林智勇口中获得真实可靠的消息,还有就是从清洁工黄阿姨的口中获得她想知道的信息。 杨菲艳接管晨辉成公司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管理上实施改革,推行管理人员工作绩效跟工资挂钩,变被动式管理为主动式管理,激励现场管理人员想方设法提高生产效率和效益。她废除办公室职员每晚必须到21 点的加班制,根据工作实际需要加班,让职员自己主动积极完成当天工作任务,提高工作效率,节能降耗。她培训教育现场管理人员实施走动式管理方法,时刻控制过程动态。她制定现场管理方案,在生产车间设立产能奖、质量奖,鼓励和奖励一线操作技能能手和优秀员工,发现人才、培养人才、重视人才,提高平均小视产能,强化全员过程质量意识。 强将手下无弱兵,在杨菲艳的领导带领下,管理团队精诚协作,员工士气素养显着提高。 杨菲艳在短短2个月时间,就把工厂内部治理得井井有条,各部门运作顺畅。 她打造好内部团队建设,建立有效运作系统,安心的把工厂管理交给周扬。她立马把心思转移到市场开发和销售业务拓展上来。 元旦前一天,下午16点。 杨菲艳从车间巡视出来,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办公桌后,轻轻地坐了下去。她闭了一下眼睛,思索了片刻。此时,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漫诗曼的向力强。这个4年前与她有过交往且发生过一次特殊亲密关系的男人,没有走进他的心里,只保存在她的手机里。她离开晨辉城4年了,她和他之间没有联系了。现在,由于工作需要,她决定试着联系他,重启这层关系,把断连的业务重新启动搭建起来。 她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按了一下开关键打开手机。她进入通讯录,找到了向总监的电话。她不再迟疑,果断地拨打了向总监的电话。 手机听筒里传来悠扬的音乐响铃声,响过3声后电话接通了,那端传来向力强的声音:“喂,杨经理,你好!好久不见,又听到了你美妙的声音,非常想念!” “向总,你的话说得漂亮,听起来舒服!你现在有了新朋友了,早就把我这个老朋友忘了吧。” “听范总说过,你离开晨辉城后开始创业,自己当老板了。恭喜你呀,当老板娘了。我现在应该叫你杨总了。”向力强在电话里笑着说。 “向总,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那只是一个小加工厂,混个饭吃而已。”杨菲艳口气柔和,谦虚地说。 “杨总,你就别谦虚了,闷声发大财,你就偷着乐吧!”向力强咯咯咯的笑声传了过来。 “托你吉言,我也想发财呀。现在范总又把工厂交给我了,他想歇一歇。我这边刚刚接手,现在工厂吃不饱,你这做大哥的,得想办法帮我一把呀!”杨菲艳说着说着就切入主题。 “可以呀,这是好事呀!订单没问题,只要你杨总一句话,我向某愿意为你牵线搭桥。”向力强兴奋地说。 “向总,今晚有空吗?”杨菲艳趁热打铁,继续打开话题。 “你杨总开口了,我能说没空吗?”向力强笑着说。 “18点半,我去贵司接你。”杨菲艳声音轻柔。 “好呀,晚上见!”向力强回答得爽快干脆。 “好的,晚上见!”杨菲艳静静等着他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放下手机,她走到窗户边,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下,下起了太阳雨。 第83章 菲艳约见向总 夜色昏暗,像笼罩一块巨大的黑幕。 都市的夜空,月光隐影,繁星点点。 繁华的街道,灯光迷离。马路两旁的绿化树在风中轻摆动浪漫的风情,风中飘着夜色淡淡的雾气。 一辆大众宝来汽车停在希尔顿酒店大门口,车门打开,向力强从副驾驶室走了下来,顺手关上车门。 杨菲艳松开刹车,轻点油门,将车开到酒店的露天停车场。 酒店门口灯光熠熠生辉,与酒店优雅的设计相得益彰。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门口的自然景观与灯光交相辉映,展现一幅浪漫瑰丽的画卷。 向力强站在门口,他没有理会酒店门口迎宾小姐投来的笑脸。他的目光跟着那辆宝来汽车移动而移动。 杨菲灯把车停稳,拉下手刹,熄了火。她拎着手提包下了车,她关上车门,按了一下遥控器,将车门落锁。 她身穿一袭黑色亮甲长裙,脚穿一双黑色高跟皮鞋,迈着模特般的脚步,轻柔的裙裾在风中轻轻飞扬。她走向酒店门口,灯光下的杨菲艳成熟优雅,魅力十足。 她一步一步向门口走来,吸引向力强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身上,好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透露出迫不及待的心情。 杨菲艳来到向力强的面前,轻轻地挥了一下手,笑盈盈地说;“向总,我们进去吧!” 等候在门口的迎宾小姐,身披红色彩带,精神饱满向他俩走来。她站在距离他俩2米的地方,礼貌客气地向他俩鞠躬行礼,露出微笑的脸,声音轻柔清婉地问:“二位老板,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吗?是用餐还是住宿?” “您好,我们吃饭。”杨菲艳应声答道。 “好的,这边请!”迎宾小姐左手向上一翻,右手往前伸直一指,走在前面引领着他俩走向餐厅,主动地介绍餐厅的特色及优惠活动。 在离餐厅入口时,迎宾小姐向走过来的餐厅服务员做了一个手势示意。 服务员走上前来,站在1.5米处低头弯腰,客气地打招呼:“二位老板,欢迎光临,里边请!” 身着制服的服务人员仪态整洁,走在前面边走边问:“请问需要包厢吗?” “要一间小包厢。”杨菲艳答道。 服务员带着他俩走进一个小包间,客气的问:“这个包厢可以吗?” “就这间吧。”杨菲艳看一眼包厢。 服务员拉开2张座椅让座,然后递上热毛巾摆在餐桌上,动作轻轻地倒上2杯茶。服务员双手递上菜谱,并熟练地介绍特色菜谱。 杨菲艳将装帧精美的菜谱递到向力强的面前,微微一笑说:“向总,你来点几个菜!” 向力强摆了摆手,说:“点菜这个活,我不怎么在行,还是你来点吧。你点的菜,没有不好吃的。” “向总把这个光荣而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太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试着点几道!”杨菲艳用手遮挡嘴唇,微笑着说。 等杨菲艳点好菜后,服务员轻声地问道:“请问用什么酒水?” “先上一瓶红酒,一瓶苹果醋。”杨菲艳答道。 “好的,二位请用茶。酒水和菜一会就送上来。”服务员拿着点菜单,轻轻地退了出去,并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杨菲艳和向力强边喝茶边聊天。一杯茶还没喝完,服务员轻轻敲了一下门,端着酒水和2份免费小吃,走了进来。 服务员将酒水放在靠墙的柜子上,把2碟小吃放到餐桌上,旋转桌面移到他俩的面前。 服务员端起茶壶,往他俩的茶杯里加了点茶水,说了一句:“二位请吃点小吃,菜马上就好。”服务员说完,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并悄悄地拉上了门。 很快,服务员将一罐汤送上来了。 服务员取了两个汤碗,往汤碗里装上半碗汤,摆放在他俩的面前。 服务员熟练地将红酒打开,给他俩倒上了小半杯。接着服务员又打开了苹果醋,给他俩倒上浅浅的一杯。 “二位请喝点汤,菜马上就送上来了。”服务员边说边走了出去。 一会儿,服务员接连送上了6个菜盘,一盘白切鸡,一盘红烧乳鸽,一盘脆片烧鹅,一盘清蒸鲈鱼,一盘白灼虾,一盘姜葱炒蟹。 服务员将菜盘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逐一介绍了菜名。 “菜上齐了,二位老板请慢用!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叫我。”服务员说完后,便走了出去。 “来,向总,我敬你,干杯!”杨菲艳端起红酒杯,轻轻地与他的酒杯碰了一下。 杨菲艳仰起脖子喝干了杯中红酒。 向力强也将杯中红酒喝了一个底朝天。 杨菲艳一手扶着他的酒杯,一手拿着红酒瓶给他倒了一小杯。接着也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了半杯。 “来,向总,吃点菜。”杨菲艳手掌轻轻一指,示意他多吃点菜。她边说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烧鹅,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杨菲艳接连喝了3杯,两边腮帮袭上一团红晕。她笑盈盈地说:“向总,我点的这几道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杨总点的菜就是好吃,这菜点得很好,很好吃!就是点得多了一点,我俩吃不完。”向力强笑眯眯地说,一双眼睛含着笑,透露出一种渴望与期待的眼神。 “没事,我们慢慢吃,慢慢喝。”杨菲艳浅浅一笑,脸上泛起了一丝温柔,眼神里满是柔情蜜意。她一时轻握着酒杯摇晃着,一时用手轻轻抚弄着耳际的发丝。她喝了几杯红酒,开始进入微醺的状态,宛若一抹晚霞映照在脸上,闪现出愉悦的心情。 向力强看着坐在身边的杨菲艳姿态端庄,举止优雅。她那温婉娴静的神态,娇美的面容下露出淡淡的笑意,令他心神荡漾。 杨菲艳陪着向力强喝完了一瓶红酒,便叫来服务员说再上一瓶红酒。 向力强连忙摆了摆手说:“杨总,不喝酒了。我俩把这瓶苹果醋喝完就可以了,今晚不要喝多。如果喝醉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不喝醉可以,但也要喝到八九成。我开不了车,我叫代驾送你回去。可以吗?”杨菲艳脸上洋溢着玫瑰花般的笑容,脸颊泛起了两朵迷人红晕,整张脸看起来充满了喜悦之情。 “我知道杨总一向待客豪爽大方,非同一般。今晚的酒,适可而止,改天一定尽兴,奉陪再喝。”向力强喝了一口茶,眼睛眯成一条缝,从缝隙里透射出火热的目光。 “好的,既然向总发话了,那就按你说的,留一半清醒回家,免得家人担忧。”杨菲艳一手拿起苹果醋瓶子,一手拿着向力强的玻璃杯,往杯里倒了浅浅的一杯。杨菲艳接着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小杯。她举起杯子,笑对向力强说:“来,向总,喝一口。” 两个人杯子轻碰在一起,两个人的眼睛对视交融在一起。 “向总,多吃点菜!”杨菲艳边说边夹了一个蟹块,送进嘴里嚼了嚼。 向力强伸手拿了一个虾,剥了虾壳,在汁盘里沾了一点汁送进嘴里。 杨菲艳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递到他面前的餐盘上。 向力强边吃边说了一声谢谢,盯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一丝笑意。 两人边吃边喝边聊着,包厢里的气氛温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菜香。两人在慢时光的沉醉中,喝干了最后一杯苹果醋。 杨菲艳扯了一张纸巾递到向力强的手里,两只手碰到了一起。向力强瞬间感到她柔软如棉的手是那么温暖而炽热。他紧紧地盯着她,仿佛世界都消失了,眼前只有她的存在。他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慢慢地游走,像是欣赏一处神秘的独特风景。 杨菲艳收回那只手,把目光移向餐桌上。她看着每个餐盘里还剩下一半的菜,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把这些剩菜打包带回厂里,送给值班保安当夜宵吃多好。她想如果不打包,等他俩一走,服务员会将盘中剩菜全部倒掉。这些未吃完的菜都是酒店厨师做的美味,都是新鲜干净的,倒掉了确实也可惜。 杨菲艳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向门口,对着候在门外的服务员说:“服务员,麻烦你拿2个一次性餐盒,把餐盘的菜打包。” “好的。”服务员微笑着答道。 “向总,你坐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杨菲艳回过头来笑对向力强。她踩着高跟皮鞋,摇曳着优雅的身姿,向收银台走去。 杨菲红买了单,走回包厢。服务员已把餐盘里的剩菜装入3个餐盒,放进一个酒店印制的塑料袋里,并打了一个活结,摆放在餐桌的边上。 “老板,已打包好了。”服务员面带微笑,客气地说。她眨了眨眼睛,挑起的眉毛像黑色的蝴蝶翅膀,上下振动着,充满了青春的生机和活力。 “谢谢!”杨菲艳客气地应答着。她走到椅子旁,没有坐下去,用温柔的眼神瞄了向力强一眼,轻声地说:“向总,我们走吧。” 向力强站了起来,迈开步子走向门口。 杨菲艳提起餐桌上那个胶袋子,用目光扫视一下包厢,跟着向力强身后走向门口。 服务员也跟着走到门口外,弯腰点头示意,很有礼貌地说:“二位老板,慢走,欢迎再次光临!” 杨菲艳微微一笑,朝服务员摆了摆手。她紧跟着向力强身旁,光洁的碰砖地板响起了“咯噔咯噔”脚步声。 他俩穿过装修华丽的大厅,走到酒店大门口。立在门口的两位迎宾小姐,满脸堆笑,低头弯腰,齐声说道:“二位慢走,欢迎下次欢迎!” 走出酒店门口,杨菲艳伸手一指,声音轻柔地说:“向总,今晚照顾不周,请多包涵!” “杨总,你太客气了!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向力强一双闪亮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脖颈下面亮闪闪的项链吊坠,温柔的眼神里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杨菲艳走到那辆宝来汽车旁,她从手提皮包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遥控锁,汽车嘀一声,汽车自动解除门锁。 杨菲艳走到副驾驶室车门边上,她伸手拉开了车门,做了一个温柔的手势,示意他上车。 向力强一边说谢谢,一边坐了进去。 杨菲艳将车门关上,走到车前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门,将胶袋子放了进去。她关上后备箱门,转到驾驶室这边。她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上去。她关上车门,将车钥匙插入锁孔,打火启动发动机。她系上安全带,将手提包放在大腿上。她看了看两边的观后镜,然后把目光落在副驾驶驶座位上的向力强身上。她看到他把安全带拉下来,摸索着插入座位旁边的插孔内。他两眼盯着自己,目光里似乎充满着一丝柔情。她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扭头朝着前方。她松开刹车,慢慢起步驶离停车场。 杨菲艳驾车从酒店停车场出口开出来后,她加了点油门,汽车快速汇入行车道。 向力强看她开车的状态很稳当,反应意识很清晰,但他还是提醒她一下说:“杨总,要不要请代驾?” 杨菲艳一边开车一边答道:“向总,没事,我喝得不多,开始陪你喝了3小杯红酒,接着后面喝的苹果醋多一些。我心里清楚,你放心吧。” “你小心注意点,担心交警突击检查什么的。”向力强提醒她说。 “我晓得,谢谢关心!”杨菲艳呡嘴一笑。 在去往漫诗曼公司的半路上,杨菲艳边开车边聊起两人后续合作的事。 “向总,我接管晨辉成顺不顺利,成不成功,这次就看你的帮助和支持了。我向你承诺二个条件,一是比你现在合作的萍聚公司的采购价位优惠一点,让你有切换供应商的理由,二是我给你提成3%,同时年底有3%分红。我希望我们像3年前一样合作愉快!”杨菲艳声音柔和,用眼睛的余光瞄了向力强一眼。 “杨总,供应商选择评审,采购订单,货款支付,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帮你解决妥妥的,你不用担心半个不字。你就放心地把厂里的产品质量搞好,把交期排好,就行了。”向力强的目光始终落在杨菲艳的身上。 “好的,质量保证,交期准时,这是必须的,你就百分之百放心!”杨菲艳底气十足,眼神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在离漫诗曼公司附近50米的地方,杨菲艳降了车速。她靠边停下了车,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鼓起的牛皮信封。她把装有2万元现金的牛皮信封递到向力强的手中,笑眯眯地说:“向总,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多包涵。” 她的手没有立即收回,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杨总,你太客气了,谢谢!”向力强的手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向总,今天来了那事了,不方便陪你,改天好好陪你。”杨菲艳的目光里透露出羞怯的笑意。 “杨总,你回去开慢点,安全第一。到家发个信息,再见!”向力强轻拍了一下杨菲艳的手。 “好的,谢谢!再见!”杨菲艳从他手里抽回了手。 向力强把牛皮信封装入背包里,他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他关上车门,朝她摆了摆手。 杨菲艳也向他摇了摇手,露出甜甜的微笑。 她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她才启动车子,调转车头慢慢驶离。 第84章 萍聚陷入订单中断危机 2013年3月4日,下午17点05分。 漫诗曼公司会议室,2月份质量目标指标总结会议正在召开。 10个部门负责人坐在一起,把目光聚在向力强副总的身上。向力强边说边做手势,声音洪亮,大家正在聚精会神地倾听。 向力强坐在会议主持人位置上,滔滔不绝的作最后总结,布置各部门3月份工作重点。 17点20分,会议结束,大家纷纷走出会议室。 向力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玻璃窗前,看到花坛里的绿色花卉长出一茬新芽,碧绿的嫩叶在风中摇曳。浓密的花丛中,几只蝴蝶在上下翻飞。 他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阳光由黄变红。天边的晚霞如锦,像一幅奇幻美丽的画卷。 向力强最后一个从会议室走出,他打开手机看了看,离下班还有10分钟。 他心情愉悦地在喉咙里哼着小曲,加快脚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向力强的办公室在一楼走道尽头最后一间。他推开办公室的门,闻到淡淡的花香,窗户旁的那株瑞香花开了,红艳艳的特别艳目。在瑞香花盆旁摆放着一帆风顺的花盆,几片比巴掌稍大的叶子伸展开来,绿油发光。顶端冒出了一片又白又嫩的叶片,叶片紧连一朵又细又长的花苞。 他顺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将笔记本和笔往办公桌上一放,一屁股坐进软皮转椅里。 他打开崭新的小米2智能手机,动作快捷地拨打了杨菲艳的电话。 手机听筒里响起悦耳的彩铃声,三声刚过,那端传来清脆甜美的声音:“向总,你好!” “杨总,你好!现在说话方便吗?”向力强往椅子靠背上一躺,抬头看着吊顶上的日光灯。 “向总,现在方便,请说!”杨菲艳的声音轻柔,带有一种很强的磁性吸力。 “我们刚开完会,计划3月中旬去贵司审厂,你看具体定在哪一天?”向力强手摸着下巴,有些兴奋地说。 “向总,要不定在月底28或29号吧,多留一点时间,准备准备。”杨菲艳笑盈盈地说。 “杨总,说是审厂,就是走个过场。没什么,你不用担心,你们做一下现场6s就行了,留个好印象。审厂越早越好,不要等了。早点切换供应商,早点下单给你们。”向力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好的,那就定在3月15号,可以吗?”杨菲艳声音轻轻的,像一声鸟鸣。 “可以呀,那就这么说定了?”向力强放低了声音。 “说定了,麻烦你了,向总!”杨菲艳语气柔和如水。 “ok,杨总再见!”向力强身子往前一倾,语气干净利落。 “非常谢谢,向总再见!”杨菲艳的声音温润如玉,像是柔滑的丝绸在指尖滑落,轻轻的令人回味。 向力强挂断电话,脑子里回味着杨菲艳那悦耳的声音,如同一泻清泉在山涧中流淌,令人心旷神怡。他拿着手机把玩着,打开摄像头自恋地拍了一张头像。他打开照片,看见照片上的自己,头发微微上扬,前额油光发亮,白净的国字脸,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烁着孤傲和清冷的眼神,充满着智慧和欲望,目光中夹杂着一份神秘感,吸引女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向力强虽然长相长得可以,但是他家里很穷。命运捉弄人,家里不幸变故。就在他上高二那年,他的母亲得了癌症,到了晚期。他的父亲为了给他母亲治病,向亲友和宗亲们借了好几万块钱。家人抱着一丝希望,将她转移到大医院去治疗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没有挽救住他母亲的生命。他的母亲含泪去了一个没有病痛的世界,丢下他的父亲和两个儿子。他母亲因病去世,最终落得人财两空。这个沉重的打击太大了,如同晴天霹雳,给这个家庭蒙上了阴影。原来就不富裕的家庭,由于欠了亲友及宗亲们的债,仿佛雪上加霜。 天空总有千变万化,日月总有阴晴圆缺,人间总有悲欢离合,可恨上天不公,可怜人生不幸。在他读高三这一年,他的父亲一次晚上在村里喝醉了酒,在独自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掉进池塘淹死了。 这个不幸的家庭真是不幸,多灾多难。夫妻俩人间隔1年,相继去世,留下2个儿子。一个本就破败的家,从此变得惨不忍睹。失去父母,他带着上初中的弟弟相依为命生活,如临万丈深渊。家里遭受突然变故,他拿到高中毕业证书,把弟弟安顿好,托交给叔叔帮助照管,一个人外出深圳打工。 向力强有过难以言说的不幸身世,他一直埋在心底,他没有人可以倾诉。 他外出打工几年,供弟弟上学, 在他22岁那年,他还完了家里所有欠债。 他从23岁开始,他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他开始谈恋爱。他谈过几个女朋友,都是谈了一段时间就分手了。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家的经济条件不好,给不了女孩子想要的幸福,人家主动提出分手了。还有就是女孩子的父母提出的结婚条件,他达不到要求,便自己主动退出了。 向力强经过那一段痛苦的日子,他关上了渴望爱情的闸门。 过了3年,时来运转。 向力强通过成人高考,业余学习3年,取得成人大专毕业证书。他努力获得的这张专科证书,成了进入大公司的敲门砖,他找到新的工作,进入漫诗曼公司,应聘做了一名采购员。 短短2年,他当上了采购总监。 3年后,他当上了公司副总。他这块晒干了3年的石头终于回润了,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随着职位的升高,他的经济收入也高了,钱袋子也鼓了。今年,他在老家县城买了一套房子。如今,他混得有些起色,人也自信了。他找女朋友的要求也高了,一般只有一点姿色的女孩,她们即使投怀送抱,他也不一定看得上了。 在他眼里,始终像杨菲艳这样,既聪慧又美丽的女人,才是他心目中喜欢的类型。 他在寻求中失落,在失落中寻求。可惜,他再也没有遇见像杨菲艳这样能入他眼里的女人。很可惜,他没有早点遇见他。很后悔,他没有勇气追求他。如今,她已嫁人,有了宝贝,并有了自己的事业。她成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及。 向力强微闭着双眼,沉浸在沉思冥想中。 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播放着《如果这就是爱情》的歌曲。他一看来电号码,是采购部章经理打过来的。 他点击了接听,声音干脆:“喂,章经理,你找我?” “向总,下班吃饭了,我没看到你来食堂,我就打电话问问。”章会君边吃边说。 “好的,谢谢!我马上下班过去吃饭。”向力强说完便挂断了通话。 向力强关闭手机显示,放入裤兜里。他拿起桌上的电脑鼠标点击关机,关闭了电脑主机电源,接着按下了显示器电源开关,关闭了显示屏。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哗啦一声将窗帘拉了起来。他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将牛头锁反锁。随着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出去。 4月26日,上午8点55分,萍聚公司会议室里,灯光明亮。 业务经理兼业务跟单唐莲芝坐在会议主持的位置上,她的目光落在面前几张订单合同评审表上。她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这几份订单,一边等待着各部门负责人的到来。 欧萍萍外出,5月份的订单合同评审会议由她代理主持。 9点05分,业务、工程、品质、采购、生产、仓库6个部门负责人先后走进会议室,各自拉开椅子,满怀期待地坐了下来。 牛圣平最后一个走了进来,他走到唐莲芝的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不待唐莲芝发话,牛圣平侧身问唐莲芝:“唐助理,5月份的订单还可以吧?” “牛副总,漫诗曼客户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订单一下子就减少了50%。其他几家客户的订单正常。”唐莲芝一脸愁容。 “漫诗曼这家订单突然出现减单异常,欧总知道了吗?”牛圣平焦急地问她。 “8点半的时候,我打过电话向她汇报了。她说她上午11点前赶回公司,下午会去一趟漫诗曼公司了解情况。”唐莲芝如实地答道。 唐莲芝将几份订单转到各自的手上,大家看到漫诗曼的订单量突然减半,脸上喷点出惊讶的表情。 采购主管何飞鹏一脸苦笑,忍不住地说:”漫诗曼是我们的大客户,突然订单这么少了,那五一岂不是就放长假了?” “等欧总回来商量商量,再说吧。”唐莲芝接过话来,语气淡淡地答道。 “根据手头上的订单,请生产做好相应调整生产计划的准备,当然,我们也不要悲观,距月底还有几天,说不准本月底和下月初会有一部分订单过来。到时说不准又会忙起来了。大家要有信心,相信在欧总和牛总的领导下,公司业务会持续不断地发展,公司的生意会越来越红火。”唐莲芝环视了一圈,鼓着一股劲,把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 “牛总,你还有什么重要的指示,请讲!”唐莲芝侧过头,轻轻地对坐在她身边的牛对平说。 “没有了。”牛圣平应声答道。 “今天的订单合同评审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散会吧。”唐莲芝把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几份订单上。 10点55分,欧萍萍驾驶她那辆皇冠汽车回到厂里。 她下了车,关上车门,提着她那只香奈尔皮包,咯噔咯噔地走向她的办公室。 她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她那张大板台前,拉过转椅坐了下来。 她将手提皮包放在光洁如镜的桌上,打开皮包拿出iphone5手机。她拨通了牛圣平的电话,急切的说:“圣平,我不在厂里吃中饭了,我刚回到办公室,马上又要出去。” “萍萍,你在外面跑来跑去的,挺辛苦的。你吃了中饭,中午休息一 下,等下午再出去吧。”牛圣平知道欧萍萍整天在外面跑业务,一个女人不容易,对她有些心疼。 “事不宜迟,我得去一趟漫诗曼,了解一下情况。”欧萍萍的语气坚定。 “你开车慢点,累了就在车里休息一下,我担心你!”牛圣平声音轻柔。 “我晓得,我准备走了。挂了,拜拜!”欧萍萍的声音温柔似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拿起手提皮包,顾不上照一下镜子,快步走到门口。她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她走出办公室,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立即给漫诗曼公司的采购经理苏同安打电话。手机彩铃响了20秒后自行挂断了,紧接着听到提示音:“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欧萍萍见对方没有接听,便没有接着打过去。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手提包,走出一楼大门。然后左拐,向着她停车的地方走去。 欧萍萍走到她的车旁,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她关上车门,将手提包扔在副驾驶室的座位上。 她把手机放在车门内侧的储物格内,伸手拉起安全带系上。她把车钥匙插入插孔内,启动发动机。她打开车载tv,点击选择播放自己喜欢的歌曲,她闭上美丽的大眼睛,静静聆听美妙动听的音乐。 一首歌曲放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她点击音乐暂停,拿起手机一看,是苏同安打过来的。她立马接听了电话,不等她开口,那端传来苏同安的声音;“欧总,不好意思,刚才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离开了位置一会,没有接听到你的来电,抱歉抱歉!” “苏经理,没事没事!我估计你可能不方便接听,或许手机没带在身上,我打了一个电话就没有再打了。我想等一会儿,再打你的电话。是这样的,我刚好顺路,想去拜访您一下,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坐坐聊聊。你看有时间吗?”欧萍萍的声音温润清婉,听起来很好听,像微风吹拂杨柳,又若蜻蜓拂过水面,荡起水纹。 “好的,我也正好有个重要的消息向您透露一下,咱们见面再说吧。”苏同安的声音有些低沉。 “12点,我到你们公司门口外面等你。一会见!”欧萍萍的语气轻柔细腻。 欧萍萍挂断电话,把手机往储物格里一插。她熟练地挂档,松开刹车,驾驶方向盘缓慢起步,驶出停车场。她轻点了一下油门,向着厂区大门驶去。 门口保安见老板娘的车子开来,立马打开了大门,并举手行了一个礼。 欧萍萍赶到漫诗曼公司门口附近时,刚好是12点。 她把车停在离漫诗曼公司大门口20米的地方,她打开了双闪。 过了3分钟,苏同安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正午的阳光白得刺眼,照在苏同安戴着眼镜的脸上,他感到有些眼花眩目。他停下脚步,用手遮挡一下眼前的阳光,左右看了看。他看到了欧萍萍的车停在前面的树荫下,他快步向她停车的地方走去。 欧萍萍见苏同安走了过来,便轻按了一声喇叭。 苏同安走到副驾驶室车旁,他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欧总,让你久等了。”苏同安边关车门边微笑着说。 “苏经理,我也是刚到一会,没有等多久。请系一下安全带!”欧萍萍侧过身来对他微微一笑。 “中午只有1个半小时,我们就在附近的餐馆随便吃点就行。”苏同安边系安全带边转过头来说。 “这附近不远有家酒店,牛排很正宗,味道很好。开车10分钟,我们去吃西餐,好吗?”欧萍萍扑闪着一双迷人的大眼。 “欧总,你对这里很熟悉嘛!”苏同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我经常在外面跑,当然对客户附近的环境比较了解。”欧萍萍脸上飘荡着一丝阳光般的笑容。 “那也是!”苏同安应声附和道。 欧萍萍回过头来,她看了看两侧的观后镜。她驾驶汽车沿着道路行驶100米后,右拐进入一条宽阔的马路,向着酒店的方向驶去。 欧萍萍对这家酒店熟悉,她来过几次。 他俩走进酒店大门,在迎宾小姐的引领下,走进一楼西侧的西餐厅。 服务生走上前来,客气地问候并安排他俩入座,接着给他俩递上两杯茶。 餐厅里弥漫着优雅悦耳的轻音乐,将食客们的心境带入一个宁静温馨的氛围中。 欧萍萍点了鹅肝酱,法式鹅肝批,海鲜汤,牛排,沙拉,肉松小餐包,咖啡。 “苏经理,贵司最近2个月业务状况怎么样?中高层有什么变动没有?”欧萍萍一边喝茶,一边打开话题。 “欧总,我跟你说,在3月初,内部出了一点突发状况,向副总突然插手采购部的计划工作。3月中旬导入一家新供应商,4月初就将80%的订单下给了这家新供应商。我了解这家新供应商2年前跟我司合作过,前3个月换了一个老板,是个女的。我了解她跟我们向副总关系不一般。不然,他怎么亲自插手干预采购计划的事。在他的指示下,采购部将4月的手机喇叭订单,大部分转到这家新供应商。”苏同安摇了摇头,露出很无奈的表情。 “我明白了!”欧萍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压住心中的怒火。 “欧总,我也挺焦急的,几次找向副总沟通过!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向副总亲自插手这事,我也无能为力。实在对不起!”苏同安面露难色。 这时,服务生送上菜品和甜点。 “苏经理,来,边吃边聊。”欧萍萍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在用餐中,欧萍萍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她吃进嘴里的牛排感觉味道变了个味似的,没有以前吃得那么香。 13点10分,欧萍萍和苏同安从酒店门口走了出来。 欧萍萍的车就停在酒店大门前面的露天停车场。他们走到车旁,欧萍萍绕车走了一圈,她拉开驾驶室的门上了车。 苏同安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低头坐了上去。 10分钟后,他们回到漫诗曼公司大门口。欧萍萍下车登记后,将车开到外来车辆停放区。 “欧总,你稍等一下。我先去打个上班卡。”苏同安边说边打开车门,先下了车。 “苏经理,我在仓库门口等你。”欧萍萍松开安全带,对苏同安说。 欧萍萍熄了火,提着手提包下了车。 她走到一楼仓库门口等候。 苏同安打完上班卡,立即来到一楼仓库门口。 他领着欧萍萍走进仓库办公室。 “吴经理,这是萍聚公司的欧总,她来仓库看看有没有零散退货的不良品?”苏同安跟仓库经理吴少伟打招呼。 “哦,好像有一点,是产线退下来的。”吴少伟从座位站了起来。 “吴经理,您好!”欧萍萍笑盈盈地说。 “欧总,您好!”吴少伟客气地答道。 “吴经理,您忙,我带她去看看!”苏同安摆了摆手。 欧萍萍跟着苏同安走进了仓库。 在电子料仓库,欧萍萍看到仓库地面和货架上摆放着20几栈板的货,纸箱侧面印有“晨辉成”。 欧萍萍走到一个角落处,才看到萍聚公司的货,只有几个栈板摆放在那里。 欧萍萍站在仓库的通道上,看着眼前的状况,她瞬间明白了,自己好不容易从范晨辉手里抢过去的订单,现在又落于杨菲艳这个女人的手中。她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咬了一下牙,差点气得肺都炸了。 她走出仓库,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姓杨的娘们,你等着瞧!” 第85章 萍萍心生一计赢生机 五一节后,天气晴朗。 凤凰山麓的荔枝园一片连着一片,早熟的白糖罂已红了。挂满枝头的荔枝像一串串小小的红灯笼,惹人喜爱。 欧萍萍将车停在荔枝园门口外。她和牛圣平同时下了车。 荔枝园的门是一敞对开的木门,门是敞开的。门旁左侧的铁丝网上挂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荔枝果园,闲人免进!” 门旁的右侧挂着一块广告牌,上面印制一首唐代杜牧的《过清华宫》古诗:“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牛圣平牵着她的手,双双走入荔枝园。 他俩刚走进去几步,一条黄狗摇着尾巴从荔枝园里窜了出来,离他们20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冒着头朝着他俩一阵狂叫。 “老板,有人吗?老板,有人吗?”欧萍萍看见狗叫有点害怕,连忙扯着嗓声叫不停地叫唤着。 牛圣平从地上捡了一节1米长的弯曲的干枝,拿在手上在面前上下挥舞着,随后准备抽打扑过来的看家狗。 这时,一个脸色黝黑,上穿白色短袖t 恤衫,下穿黑色七寸裤的中年男子,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他看见两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立马叫住自己的狗儿:“大黄,别叫了!” 那只黄狗摇着尾巴,便听话地停止了叫声。 “老板,您好!我们是买荔枝的!”欧萍萍用手捋了一下耳旁的头发,露出一张迷人的笑脸。 “二位老板,您们好!欢迎欢迎!”那个中年男子把头上的太阳帽往上一推,面带微笑。 “这些早熟的荔枝是叫三月红,还是妃子笑?”欧萍萍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微笑着问道。 “这是深圳最早的荔枝品种,这种叫白糖罂。比三月红、妃子笑还早些成熟。我这个荔枝园的品种比较齐全,除了刚才说的三种,还有桂味、糯米糍、黑叶、挂绿、元红、园枝、淮枝、陈紫、挂绿、白蜡、兰竹、怀枝、鸡嘴枝、水晶球。还有几颗荔枝王,不过还没有到成熟的时候。你们到我这里来,算是走对了荔枝园。”那个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神色,一双黑亮的眼睛特别有神光。 “老板,这白糖罂多少钱一斤?”牛圣平把手中的干枝扔在树下,对着中年男子问道。 “二位老板,你们是今年开园出售的第一位顾客,开门红,我们见面有缘!不要你12元,就按10元一斤。一次买卖,一生朋友!”中年男人两只手掌轮番着轻拍着胳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显露出一种男性的力量。 “老板说话爽快,好的,我们要60斤,帮我们分成2筐装。”欧萍萍的目光从荔枝树上移到他的身上。 “老板,这白糖罂的味道怎么样?”牛圣平看着中年男子的脸问道。 “主打一个甜字,怎么说呢?就是清甜的那种,我带你们去上面那个坡上,摘几个当阳的尝尝。”中年男子脸上洋溢着自得的笑容。 “萍萍,你穿着高跟鞋,我担心你爬坡不方便,你还是在下面等吧。我上去摘一点下来给你尝尝。”牛圣平看了看欧萍萍的脚下,拉着她的手说。 “好吧,我在下面等你。”欧萍萍扭头朝山坡上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牛圣平跟着中年男子向山坡上爬去。 中年男子爬山坡如履平地,脚步像猴子一样走得轻快。 牛圣平走着走着就拉开了距离。好在他以前在老家,也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山里娃,爬过山,背过柴,挑过担。只是外出打工4、5年了,没有锻炼了,爬起这山坡来,还是感觉有些费力。 等牛圣平爬上山坡时,中年男子早已摘了几十个了。他双手捧着红灿灿的荔枝,递到牛圣平的手里。 “老板,你先下去吧。等我摘好了,我把荔枝运下去。”中年男子从树上摘了一个荔枝,剥开皮,塞进嘴里边嚼边对牛圣平说。 “老板,大概需要等多久?”牛圣平扭过头去,看着他吧叽吧叽的嘴唇,咽了一口口水,眨着眼睛问道。 “大概半小时左右。”中年男子答道。 “你一个人摘?”牛圣平又问了一句。 “还有我老婆!”中年男子的话干脆利索,语气里带着阳光男人的味道。 牛圣平转身往山坡下走,他走得小心。他背后传来那中年男人很有底气的声音;“阿芳,带 2个竹筐过来。” 牛圣平走着之字步,连走带跑,走下了山坡。 欧萍萍站在沙土路旁的一棵荔枝树下,拿着手机在听音乐。 微风吹过,她的裙裾随风摆动。 牛圣平走过去,笑眯眯地说;“萍萍,来尝尝,新鲜的蜜糖罂。” “这不是白糖罂吗,咋叫蜜糖罂了呢?”欧萍萍微微一笑。 “这些荔枝品种还不是种荔枝的人瞎叫出来的,什么中华红、三月红、元红什么的。”牛圣平边说边将荔枝放在一丛青草上。他剥了一颗,递到她的嘴边。欧萍萍张开樱桃小口,细细嚼了嚼,汁液溢到唇边。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牛圣平又剥了一颗,递到她的面前。 欧萍萍嚼了嚼,吞了下来。 “真的很甜,有蜂糖味。你尝尝,我自己来。”欧萍萍把他的手挡了一下,娇媚迷人的眼神里泛着清波。 “来嘛,跟我还客气?”牛圣平又将剥开了皮的荔枝肉递到她的嘴边。 欧萍萍轻握着他的手,张开口含了进去。 牛圣平接连剥了10几个递给她吃。他看着她吃得很享受,心里涌动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 欧萍萍吃了10几个,摆了摆手说:“不吃了,吃多了上火!” “没事,新鲜的荔枝,清甜爽口,多吃点。即使上火了也不怕,晚上我帮你去去火!”牛圣平嘿嘿一笑。 “坏心人,讨厌!”欧萍萍白了他一眼,媚眼如丝。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唇。 牛圣平剥了一个荔枝送进嘴里,边嚼边说:“这么好吃的荔枝,要是放在冰箱里冰一下,拿出来再吃,那味道绝对的捧!” 牛圣平一颗接着一颗的剥了吃,很快草丛里剩下了一堆荔枝皮。 牛圣平拍了拍手掌,笑着说:“哇,今天的荔枝吃了一个爽!” 欧萍萍从手提包里抽出了一纸巾递到他手里,眨着迷人的眼睛说:“你去催一催,叫老板快 一点。” “在山坡上,我问过老板了,他说大概半个小时吧。”牛圣平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指,扭头向山坡上望去。 牛圣平双手合拢,做成一个喇叭圆筒状,朝着山坡上喊话:“老板,荔枝摘好了没有?” 山坡上荔枝树枝叶摇动,中年男子探出一个头来,朝着山坡下应声答道:“二位老板,请稍 等一下,快了。”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可以呀,不愧是做喇叭的,做个假喇叭筒也能把话传上去。”欧萍萍笑盈盈地说。 “欧总现在不管走到哪里,三句不离本行,连我都知道你是做手机喇叭的了!”牛圣平用手挡住嘴巴,偷偷地笑着说。 “你呀,不是原来的牛圣平了,你变成牛魔王了,一点也不正经了。”欧萍萍斜眼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我都巴不得成了牛魔王,占山为王,妻妾成群,过着逍遥自在的世外生活!”牛圣平扮了一个鬼脸,并做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动作。 欧萍萍靠近一步,用手拧着他的耳朵,小声地对着他说:“量你有这色心,也没这色胆!你若偷腥,小心我把你割成太监!” “在我眼里,没有谁比你更漂亮!在我心里,没有谁能代替你的位置!除了你,我谁也不爱!”牛圣平举起手来,向她表白一片忠心。 “你说的是真话吗??欧萍萍松开了拧着他耳朵的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地问。 “百分之百的真,没有一点杂质。”牛圣平把手放在胸前,眼里闪着激动的光。 欧萍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她伸手轻轻地在他胸前捶了一下。 牛圣平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双手揽着她的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欧萍萍扑倒在他的怀抱中,像一只温柔的猫。 一声咳嗽声从荔枝树下传了出来, 牛圣平松开了怀抱着欧萍萍细腰上的手。 中年男子从荔枝树下冒了出来,两只手里各提着一筐荔枝。他那粗壮的手臂肌肉发达,拎着满满的两筐,似乎轻飘飘的,感觉没怎么费力。 他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妇女,头戴一顶太阳帽,素颜白面,五官精致,胸部丰满。她扎着高高的马尾,一双如碧潭般的眼睛泛出黑宝石般的光。她身穿一件碎花连衣裙,脚穿一双平底布鞋,显露出不一样的自然美。她没戴耳环,没戴戒指,也没戴项链,活脱脱一位朴素的果园农家妇女。 她手里端着一架电子秤,步态从容。 “二位老板,荔枝摘好了。来,过一下秤吧。”中年男子走到他俩的面前,把两筐荔枝放在地上。他一边用手擦拭额前的汗渍,一边对牛圣平和欧萍萍说。 中年妇女把电子秤放在地上,将一筐荔枝搬了上去,称了称,放下来。又搬了一筐,称了称,放了下来。 “老板,一共是62斤,就按60斤算吧,那2斤送给你们了。”中年妇女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微笑着说。 “好的,谢谢!”欧萍萍看了她一眼,客气地答道。 “你去把车开进来装吧。”欧萍萍对牛圣平说。 “老板不用开进来了,几十米远,我拿出去就是了。”中年男子笑了笑,弯腰提着两筐荔枝就往外走。他快步走在前面,连走带跑,把他们甩在后面。 牛圣平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 中年男子将两筐荔枝轻轻地放了进去,并合上了车箱盖。 欧萍萍走到驾驶室旁,拉开车门,从车里拿出手提包,从里面取出6张一百元,递到中年男子的手里。 中年男子数了数,用手摸了摸,又对着光照了照,笑着说:“则好600,二位老板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好的,一定会来!”欧萍萍莞尔一笑。 中年男子转手将钱交给身边的中年妇女,笑着说:“开门红,六六顺!” 中年妇女也笑了,在阳光的映照下,笑容很美。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牛圣平驾驶汽车快速离开了荔枝园。 上午10点,牛圣平和欧萍萍到达漫诗曼公司厂门口。 欧萍萍下车走到门卫室,填写了来访登记表。 牛圣平将车开进去,停在外来车辆停放区。 5分钟后,采购部经理苏同安拉着手推车从公司里面走了出来。 隔着10米远,欧萍萍就向苏同安打招呼说:“苏经理,您好!” 苏同安将手推车拉到车后,他跟欧萍萍悄悄地说:”欧总,今天是个好日子!你的运气来了,向副总出差了。刚好我们柴总在公司,我今天把他引荐给你,你跟他好好谈谈。你可要把握这个难得的好时机噢!” “苏经理,你太有心了,感谢谢谢!”欧萍萍眉毛上扬,性感的红唇露出一丝笑意,媚眼如波。 牛圣平将两筐荔枝搬下了车,放在手推车上。随着“砰”的一声,他将车箱门盖下了。 “苏经理,我来推吧。”牛圣平边说边伸手去扶手推车的拉杆。 “没事,我来!”苏同安摆了摆手说。 牛圣平和欧萍萍跟在苏同安的身后,一起向办公楼走去。 10点15分,苏同安把牛圣平和欧萍萍引到会客室落座。 牛圣平和欧萍萍坐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急切的等待。 过了10分钟,漫诗曼公司柴总在苏同安的陪同下,来到了会客室门口。 当会客室玻璃门打开时,欧萍萍和牛圣平一起站了起来,面带微笑,把目光扫向门口。 “柴总,这是萍聚公司的欧总和牛副总。”苏同安把欧萍萍和牛圣平一起介绍给柴总。 “欧总,牛总,您们好!”柴总笑眯眯地打招呼说。 “柴总,您好!”欧萍萍和牛圣平异口同声地说。 “欧总,牛副总,这是我们公司老板柴总。”苏同安把柴总介绍给欧萍萍和牛圣平。 “柴总工作繁忙,幸会幸会!”欧萍萍微微一笑,眼神里透射出愉悦的眸光。 “柴总,牛总,请坐!”柴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同安急忙拉开一张椅子,笑对柴总说:“柴总,请坐!” 柴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对面的欧萍萍和牛圣平也跟着坐了下来。 苏同安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柴总的旁边。 “柴总,我知道您时间宝贵。借这个机会,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我们公司下一步的工作计划。”欧萍萍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微笑着直接引出话题。 “欧总,您别太客气了!您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不妨直说。”柴总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 “柴总就是直爽!恕我直言,我们公司很愿意与贵司精诚合作,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主动适当调整价格,在原价的基础上再降3个点,让利给贵司,希望能多接一点订单。贵司是我们公司的最大客户,前2个月订单还好,每月有100多只喇叭,但最近2个月突然掉了下来,每月订单还不到10万只。目前我们公司吃不饱,100多号员工等着我要活干呢!现在我们遇到困难了,需要贵司在订单上给予一定的支持!”欧萍萍开始激动起来,直奔主题。 “苏经理,我们客户的订单没有减少呀,采购这边出了什么状况?”柴总扭过头来看着苏同安。 “柴总,向副总3月中旬导入了一家手机喇叭厂,按他的指示,采购部把订单往新供应商那边转移了。”苏同安附在柴总的耳边悄悄地说。 “哦,情况我知道了。这样吧,等他回来,我们三人碰个头,按我的意思把50%的订单下给欧总这边。”柴总扭过头来,把目光移向欧萍萍和牛圣平,语气平和地说。 “欧总,我们目前有3家喇叭供应商,我来调整一下,每月把50%的订单下给您们,你看可以吗?”柴总双手合掌,来回搓揉着。 “好的,感谢柴总!谢谢!”欧萍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欧总,不用客气,合作愉快!”柴总笑了笑说。 “柴总,我想请你吃个中饭,我们坐坐聊聊。请问中午有时间吗?”欧萍萍的目光如同晨辉中的露珠,晶莹剔透,温暖而明媚。 “今天碰巧,等下我还要外出,改天再约,好吗?”柴总微笑着合掌谢意。 “好的,我们改天再约!”欧萍萍笑脸如花。 “苏经理,你陪陪欧总和牛总,我先走了。对了,订单的事就按我说的办!”柴总边说边站了起来。 欧萍萍和牛圣平也跟着站了起来,并朝柴总摆了摆手。 苏同安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拉开玻璃门。 欧萍萍目送柴总的背影走了出去,她捋了一下臀部的裙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同安站在门口,望着柴总的背影,消失在走道的拐弯处。他转身走进会客室,顺手将门关上,走回茶几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经理,多谢你的帮助,这是一点小小心意!”欧萍萍抬头扫视了下吊顶,又扫视了会客室一圈,这才从手提包拿出2沓百元大钞,站了起来。她把2沓钞票塞到苏同安手里,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欧总,你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呢?”苏同安握着她递过来的2沓耀眼的钞票,脸上泛起了红光。 “小小心意,请收下!订单的事就麻烦你操心了,谢谢!”欧萍萍的声音如微风般轻柔。 “欧总,你放心吧,柴总发话了,这事就好办了,你就准备回去备料吧。”苏同安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自信的神色。 “好的,苏经理,再见!”欧萍萍笑盈盈地说。 “欧总,牛副总,再见!”苏同安将2沓钞票分别塞进两边裤兜里,他走到门口,将门拉开。 欧萍萍和牛圣平先后走出会客室,向着走道出口走去。 苏同安跟着他俩后面,走到一楼办公楼的出口。 苏同安站在一楼办公楼门口,目送着他俩走到停车场,上了车。 外面的阳光灿烂,天空很蓝,云淡风轻。 苏同安转身时,他闻到了手上散发着荔枝和油墨混合的清香气息。 第86章 圣平自作聪明埋祸根 萍聚公司综合办公室,设在厂房一楼的东侧,占一楼建筑面积的七分之一,大约150平方米。 办公室的顶部用石膏板吊顶,墙面刷了一层白灰,看上去装修简约。 一眼看个遍的办公室,布局紧凑。10几个位置分成三排排列,每个座位两侧隔着一块比办公台面高出一头的隔板。 唐莲芝坐在靠窗的位置,不仅采光度强,还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 窗台边上放着两盆花卉,一盆绿萝,一盆天堂鸟。这两盆花是她男朋友陪她去花卉市场买的。 最近这2个月客户订单减少,她的工作清闲下来。她有充足的时间好好照顾这两盆花。她隔1天浇1次水,隔2天清洁1次绿叶上的灰尘,她把它们移到窗台上,让它们晒晒阳光。这两盆花在她的精心培育下,长得葱翠欲滴。 她透过玻璃,看到外面下起了雨。透过雨雾,她看见窗外的法国梧桐树干光溜溜,树枝末端长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色嫩芽。 她每天上班屁股一落座,第一时间就打开电脑。开机后第一时间就打开邮箱,查看有没有收到新的邮件。 今天是周五了,她记得接连1个月双休了。 她进厂1年多了,总是上6天休1天。现在,上5天休2天。以前,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上班时间虽说是爽了点,但是她心里高兴不起来。她想,照这样下去,估计撑不了多久,顶多3、4个月就关门了。到那时,她还得重新找工作。 她懒洋洋地打开电脑,眼睛盯着显示屏发呆。 当她打开邮箱时,突然发现有一封新邮件。她发现这份邮件是漫诗曼公司采购苏经理发过来的。她感到一丝惊喜,高兴地打开邮件。她看到附件的订单,开心地笑了起来。 唐莲芝的笑声,立马引来同事们好奇的目光。 “唐经理,啥事这么开心?是不是你男朋友发信息过来了,晚上又约会了?”坐在她旁边一排位置上的采购部主管张嫦娟,用手挡住嘴巴笑嘻嘻地说。 “约什么会,约你个头!是好事来了,有班加了。”唐莲芝一本正经的说。 “生产部员工正班都没得上,哪来的班加?我看你是想男朋友想疯了,在说胡话了吧?”张嫦娟扑哧一笑。 “你不信,过来看,漫诗曼发订单过来啦!看来欧总亲自出马,马到成功!”唐莲芝站了起来,手指着电脑显示屏说。 “哇塞,还真是下订单了,总共数量有105万呢。欧耶!”张嫦娟跳了起来,丰满的胸部像两只兔子在上下跳动着。 “嫦娥妹,这下信了吧!”唐莲芝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赶紧发出来,马上做订单评审,我要下采购订单。”张嫦娟在唐莲芝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知道了,回你座位去,我要干活了!”唐莲芝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唐莲芝打印了一份采购订单。她拿着采购订单急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咚咚咚”响了三声,唐莲芝敲开了欧萍萍办公室的门。 “欧总,祝贺你马到成功!漫诗曼的采购订单发过来了,总共下了105万只。”唐莲芝脸上的笑容如月季花般绽放,笑意盎然。 “我正准备过去问你呢,收到就好。”欧萍萍红唇微启,一抹微笑在脸上荡漾开来,散发着愉悦的神韵,温柔了她那有些疲惫的心。 “欧总,我现在去通知生产、采购、工程、品质、仓库对订单评审,马上落实安排下去。”唐莲芝的声音清脆响亮。 “好,你去吧。”欧萍萍点了点头,眼波流转,目光里透露出一种内心的愉悦,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9点10分,漫诗曼订单评审会议结束。 “赖工,张主管,你俩等一下,我有事跟你们商量一下。”牛圣平对刚刚站起来的工程部主管赖文飞说。 等其他部门主管走后,牛圣平对赖文飞说:“赖工,张主管,你们都在,这次客户下单的是降价版,不需要给客户打样送样,我们内部知道就行。赖工,你直接发一份内部联络单给到采购部,把振动膜材质由pei改成pet。我就说这点事,你立即去处理。采购马上就要给膜片厂下单了。” “好的,知道了。”赖文飞点了点头。 “你先去吧,我跟采购张主管商量一点事。”牛圣平对赖文飞说。 等赖文飞走后,会议室只剩下牛圣平和张嫦娟。 “牛副总,除了膜片改材质的事,还有什么事?”张嫦娟看着牛圣平转来转去的眼睛,轻声细语地问道。 “张主管,无铅焊锡丝和含铅焊锡丝的价位相差多少?”牛圣平问张嫦娟。 “牛副总,相差3、4倍。含铅的锡丝在20到30元一斤,不含铅的锡丝在100到120元一斤。”张嫦娟应声答道。 “了解,这次焊锡丝由无铅改为含铅,你直接下单。”牛圣平对张嫦娟说。 “牛副总,这次更改了膜片材质,也更改了锡丝焊料。这事非同小可,你和欧总商量好了吗?”张嫦娟心存疑惑,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没问题,焊锡点上面打了保护胶覆盖,能发现什么?再说了,焊锡点那么一点点,它的重量在整个喇叭的重量中能有多少,我们喇叭的重量在整个手机的重量中又能有多少。你不用担心,照做就是了。”牛圣平的眼神里充满着自信。 “好吧。”张嫦娟低下了头,目光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通知纸箱厂,在箱唛的正反面都加上回收两个字样。我们要循环重复使用,把包装成本也降下来。”牛圣平的手在会议桌上轻轻叩击着,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张嫦娟边说边站了起来。 “没有别的事了,你去安排吧。”牛圣平摆了一下手, 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牛圣平跟在张嫦娟的身后,他看到她的肥臀在包臀裙紧紧的包裹下,弹性十足,展示出女人性感的魅力。 从6月份开始,漫诗曼采购部苏同安按照柴总调整安排的采购计划实施。他交待下面电子料采购员,下给萍聚公司的订单占比50%,下给晨辉成公司的订单占比30%,另一家公司的订单占比20%。苏同安把这项工作列为他每月的工作重点,并跟进审核采购订单,严格把关。 6月后,萍聚公司成了漫诗曼喇叭料的最大供应商,晨辉成公司排在了萍聚公司其后。 星期一上午9时,杨菲艳打开笔记本电脑,她收到了漫诗曼发来的邮件,她打开附件的采购订单,吓了一大跳。她盯着屏幕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可能又遇到新问题来了。 她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摸出手机,立马给向力强打去电话。铃声响了几秒,电话接通了,听筒传来熟悉的声音:“杨总,您好!我现在在忙,过2分钟给你回电,不好意思!” “好的,没关系。”杨菲艳听见对方挂断了电话后,她才将手机放下。 杨菲艳伸手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茶杯,透过玻璃看见菊花散开了。形如绣球的金丝皇菊把茶水染成金黄色,飘浮在茶水中的花瓣张开着,看上去色泽鲜亮。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清香甘甜。 她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她放下茶杯,拿起手机一看,是向力强打来的。她接通电话,笑盈盈地说:“向总,打扰了!” “杨总,跟我还这么客气?”向力强的声音很柔和。 “向总,我想问一下,好像这个月的订单比前面少了一半多,想了解一下情况。”杨菲艳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杨总,我们之间,同舟共济。我就实话实说,上个月萍聚公司的欧总过来了,我刚好出差了。我们采购部的苏经理把我们柴总叫上了。他们坐在一起聊到一个道上了。那个欧总也是一个人精来的,她跟我们柴总说按3个点降价,这正中我们柴总的下怀。你想,供应商送上门来,主动要求降价的,不用多说就打开了我们柴总的财门。我们柴总当场答应把50%的订单下给萍聚。老板做出的决定,我也很无奈,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哎,商场如战场,谁有狠招绝招使出来,谁就占上风!”向力强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起来。 “嗯,还真遇到对手了!”杨菲艳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眼里透露出愤怒的火光。 “你别说,这个女人不一般,有些心计!”向力强对话筒说。 “杠上就杠上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好好合计合计。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就不信斗不过她!”杨菲艳声音由低沉转为激昂。 “我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招,打乱我的计划。”向力强轻叹了一口气。 “向总,别发愁!你容我想想,总会有应对的办法。”杨菲艳很自信地安慰他说。 “好的,那就看你的了,我现在是束手无策!”向力强低声答道。 “今天就聊到这里,你先忙。向总,再见!”杨菲艳从电话中听得出他的心情跟自己一样,就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便打住了话题。 “杨总,再见!”向力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依旧把手机拿在手上,她看着玻璃杯里的茶水色泽鲜亮,陷入一种沉思中。 中午吃饭时,杨菲艳将订单减少的真实原因告知了周扬。 周扬听后,非常生气。他本来吃得津津有味的,突然感觉一下子胃口全无。 他放下碗筷,对杨菲艳说:“走,我们回办公室去商量一下。” “你工作这么累,一天到晚忙个不停,中午不休息下,你身体扛得住?”杨菲艳看着他的眼睛,关心地说。 “遇到问题不解决,撂在心里睡不着!”周扬皱着眉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郁。 “走吧,回宿舍打个盹,下午下班再合计商量。”杨菲艳拉着他的手,闪动着一双温柔迷人的眼睛。 “我回宿舍也是睡不着,我还不如回办公室去。”周扬的肩膀微微下垂,眼皮下拉,脸上挂着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看上去一眼就让人明白的忧愁。 “好吧。”杨菲艳把手松开,跟着他身后走出了饭堂。 他俩走出饭堂,杨菲艳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像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身旁。两人迈着步调一致的脚步,向晨辉成公司厂房大门走去。 正午的阳光炽热而明媚,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在强烈的光线下穿棱飞舞。 白云映衬着蓝天,阳光洒向大地,绿树花草充满生机,厂区里面呈现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杨菲艳和周扬走到厂房大门口,值班保安从门卫室走了出来,礼貌地打招呼道:“老板,老板娘,中午好!” “老廖,天气热了,你们门卫室的顶上放了水没有?”杨菲艳关心地问。 “顶上已经放了水了,谢谢老板老板娘关心!”值班保安立了一个正步姿势,微笑着答道。 “艳子,去你办公室还是去办公室?”周扬走到一楼办公楼门口,侧过头问她。 “去我办公室吧,免得上二楼。”杨菲艳伸手理了一下前额的头发,眨着灵动明亮的眼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 他俩走进一楼大门,周扬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走道里响起了高跟鞋磨擦水泥地板的脚步声。 杨菲艳的办公室在走道的尽头,门上面贴着一块刻有“总经理室”金色牌子。 杨菲艳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她录入密码,推开了房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艳子,还是你的办公室的好,很有女人味。瞧我的办公室全是男人味,不是烟味就是汗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周扬吸了一下鼻子,笑呵呵地说。 “你又不抽烟,你办公室哪来的烟味?”杨菲艳轻轻地将房门关上,瞄了他一眼。 “我手下几个拉长,除了梁晓楠,哪个不是烟神?”周扬边说边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还真把你的手下当兄弟了,允许他们在你的办公室抽烟?”杨菲艳的眼神变得深邃如海,充满着神秘的情感。 “我的乖乖,我怎么会让他们在我办公室抽烟呢?是他们身上沾满烟味,带到我办公室去了。不信,你闻闻我的衣服!”周扬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还真是,确有一股烟味!”杨菲艳闻到他衣服上的烟味。 “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一个谎字,这下信了吧。”周扬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她。 “周扬,你躺下,我帮你按一按,揉一揉。”杨菲艳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弯下腰帮他把鞋子脱了下来。 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伸开柔细的双手,从头部沿着脖子慢慢地按到肩膀。 她边按边与他聊天,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萍聚降价抢夺订单的事情来。 周扬微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着杨菲艳给他带来按压的舒服,一边思考着如何应对萍聚降价的办法。 “周扬,我想来想去,萍聚那边降价,并不仅仅是降了价获得订单就完事了。凭我对牛圣平的了解,他肯定会从产品材料和辅料的成本上做文章,以此获得以前不降价的同等利润。”杨菲艳柔软的手在肩膀上揉捏着。 “要不,我们也降价,跟萍聚一样。保持竞争的优势,跟他们死磕到底。”周扬睁开眼睛,看着杨菲艳迷人的眼睛。 “降价是个稳定客户保住订单的办法,可是我们降价了,利润就少了。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杨菲艳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忧郁。 “艳子,我想到一个办法,下午你去一趟漫诗曼,去仓库带2个萍聚的喇叭回来,我来拆解分析一下,看看他们家的喇叭跟我们家的喇叭有什么区别不同?”周扬看着她丰满富有弹性的胸脯在眼前晃动着,他伸开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她低头弯腰,柔软的胸部刚好接触到他的面部。他闻到她淡淡的清香气息,感觉有一股温暖像涓涓细流漫了过来。他头枕着她的柔软的大腿,浑身沉浸在无尽的愉悦中。 “还是我老公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杨菲艳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眼神柔情似水,令他沉醉,心生向往。 “老婆,我很想你了!”周扬脸色微红,声音轻柔。 “女儿都到处跑了,看你还像个刚开叫的鸡公似的,大白天还想那事,一点也不害臊。你闭上眼睛,睡会。”杨菲艳看了一眼他凸起的裆部,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禁不住脸颊袭上了一团红晕。 “人家想你嘛!”周扬双手捂住眼睛,侧过身子,故作不好意思。 “好啦!晚上让你想个够!”杨菲艳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哄着一个孩子。 在杨菲艳的柔情怀抱里,周扬进入了温柔的梦乡。 第87章 菲艳暗中调查 13点20分,周扬的手机闹铃响了,把他从睡梦惊醒了。 他立马从沙发坐起来,没有看见杨菲艳坐在身边,只见沙发上垫着一个枕头。 他在想,杨菲艳趁他睡着了,在他头下垫了一个枕头,然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他抬头看一眼,墙上的空调还在开着。他拿起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开关,对着空调关了电源。 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张嘴哈了一口气。 他快步走向门口,轻轻一拧一拉,房门打开了。 他顺手按下反锁,将门带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沿着通道一直走到一楼大门口。他站在门口,朝外看见车棚里的汽车不在了。他想她已经在去往漫诗曼公司的路上了。 周扬走出大门,向着一楼西侧的楼梯口走去。 午后的阳光,白得耀眼。在烈日的映照下,水泥地面仿佛升腾起一缕缕稀薄的热气。 几只鸟雀躲在绿化树的枝丫上,很有节律地朝着它观望的方向鸣叫着,似乎在诉说它们心中的喜悦或哀叹。尽管鸟儿的声音清脆而悦耳,但在往返三点一线的工人眼里,没有人停下脚步,聆听它们动听的叫声。 杨菲艳驾驶汽车经过漫诗曼公司附近的超市,她在离门口15米的露天临时停车场停下了车。她走进超市,买了4箱饮料和4瓶凉茶饮料。 超市的保安乐于助人,见她穿着高跟鞋,推着超市的购物车走了出来,便帮她把4箱饮料搬上汽车后备箱。 她微笑着朝那位保安说了一声谢谢,她的笑容令保安美滋滋地笑得合不拢嘴。 杨菲艳手提装着凉茶饮料的塑料袋坐进驾驶室。她侧过身去,伸手把塑胶袋放在副驾驶室的位置上。她系上安全带,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给向力强打了一个电话。她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驾驶汽车停在漫诗曼公司门口,她从副驾驶室的座位上拿起塑料袋,推开车门,下了车。她走到保安室窗口,将塑料袋递了进去,笑盈盈地说:“天气热了,辛苦了!顺路给你们带了4瓶凉茶饮料。我是晨辉成公司的,我姓杨,我跟你们向副总预约了。” 值班保安摆了摆手,露出一张笑脸,带着广东话的口音说:“老板,不用!” “买都买了,就是几瓶饮料,又不是什么礼物,你就拿着呗!”杨菲艳的笑容真诚而迷人。 “杨老板,您太客气了,谢谢您了!”值班保安接过她手中的塑胶袋,开心地笑容写在脸上。他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对她微微一笑说:“不用登记了,进去吧。”值班保安边说边把一张访客证递了过来。他按动遥控器,打开了电动推移门。 杨菲艳接过他递过来的访客证,投过去一个微笑,便转身走向汽车。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驾驶方向盘,驶进了漫诗曼公司的大门。 杨菲艳把车开到外来车辆停放区,停稳汽车,熄了火。她下了车,关上车门。她提着手提包,挂上访客证,向仓库走去。她刚走到离仓库门口不到10米时,向力强恰巧从办公楼走了出来。他隔着10几米远就向她挥手打招呼说:“杨总,这么快到了!” “向总,我给你打电话时,我已到了人人乐超市了。开车最多就是10分钟的样子,当然快呀!”杨菲艳微笑着说。 “夏至过后,天气开始炎热了。”向力强刚从空调房里走出来,走进太阳底下。火辣辣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他感到紧贴后背的衣服有些发烫。 “向总,你帮我找一辆手推车,我刚在超市买了4箱饮料,放在车上后备箱里。”杨菲艳面带微笑,小巧的嘴唇微启,轻声地对向力强说。 “杨总,你买那么多的饮料来干吗?”向力强压低语气问道。 “这么大热天的,我想着给你们办公室、采购部、品质部、仓库的兄弟姐妹们,补充一下水份,降降暑。”杨菲艳眨了眨羞答答的眼睛,笑起来的脸庞像秋天的枫叶一样,红得耀眼。 “让你破费了!”向力强嘴角上扬,鼻子耸动一下,显露出亲切友好的表情。 “向总言重了,这些饮料也花不了几个钱,不值一提!天气炎热,就想着给大家送点清凉!”杨菲艳用指尖捋了一下耳际的发梢,眼眸流转似秋水潋滟。 “杨总,你太有心了!”向力强眼角含着一丝微笑。 “向总,过奖了,谢谢!”杨菲艳优雅地挺胸,神态自然,眼眸中流露出自信与愉悦之情。 “外面那么热,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仓库主管说一声,叫他手下的仓管员拉一个推车去卸下来就是了。”向力强边说边走进仓库大门。 “好的,麻烦你了!”杨菲艳在仓库大门口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洞里。 她身穿丝绸般的连衣裙,优雅地在仓库门口走着轻盈小步,眼神里充满平静和自豪,曼妙的身姿像一幅生动的画卷。 这时,向力强和仓库主管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他俩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那个小伙子手里拉着一辆小推车。 “小辉,去把杨总车里的4箱凉茶饮料卸下来。你给办公室送1箱,采购部送1箱,品质部送1箱,剩下1箱搬到我们仓库办公室。记得告诉他们,是晨辉成的杨总送过来的,给大家润润嗓子。”仓库主管一边交待小伙子,一边让出道来。 “好的,知道了。”小伙子越过他俩,拉着推车快步走出了仓库大门。 “杨总,您好!今天这么舍得走?”仓库主管笑眯眯地跟杨菲艳打招呼说。 “吕主管,您好!差不多1个月没有来了,有点想你们了!”杨菲艳微笑着答道,溜出嘴边的话儿显得特别亲切,让人心里听得很舒服,总有一丝甜蜜的人情味。 杨菲艳看见小伙子走到她的汽车旁,她立即按了一下遥控锁,汽车后备箱门锁自动开启。小伙子打开后备箱门,从里面抱出整箱饮料,一箱一箱叠放在手推车上。 小伙子顺手关上后备箱门,推着手推车快步向仓库门口走来。 杨菲艳随即按下遥控钥匙,将车门落锁。 “杨总,外面闷热,到仓库办公室去坐坐,吹吹空调。”仓库吕主管看了看外面白花花的阳光,客气地对她说。 “好的,谢谢!”杨菲艳嘴角露出一抹甜美而含蓄的微笑。 吕主管走在前面,他推开仓库办公室的门,手扶着门把手,站在一边。 杨菲艳跟在向力强身后,脚步轻盈地走进了仓库办公室。 吕主管关上房门,快走几步,拉过2张椅子,移到落地空调的前面。 “向总,杨总,这边凉快,请坐!”吕主管将空调出风口的百叶向下面压低了一些,对着向力强拍着马屁说。 向力强对着空调坐了下来,冷风吹到他的头发。 杨菲艳用手从臀部向大腿捋了一下裙裾,双腿并拢坐下,将手提包放在大腿根部上面。 吕主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陪着向力强、杨菲艳闲聊了起来。 门上轻轻地响了三声,房门被打开,那个叫小辉的小伙子抱了一箱饮料走了进来。他把整箱饮料放在桌子上,对吕主管说:“老大,饮料都送到了。” “好,下班前叫兄弟们来把这箱饮料分了。”吕主管伸手移动办公桌上的鼠标打开了屏保,目光收回在电脑显示屏上。 “好,知道了!”小辉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应声答道。 “向总,我想进仓库看看,可以吗?”杨菲艳扑闪着细柳般的眉睫,盈盈的双瞳透射出柔丝般的眸光。 “可以呀,欢迎参观!”向力强把目光落在她那一字型的锁骨上,银色天使般的锁骨链闪闪发光。 向力强站了起来,对吕主管说:“吕主管,杨总想去看看仓库。” “没问题,我带你们去吧。”吕主管站了起来,一手推开屁股下面的椅子。 “你忙吧,不用你去了,叫小辉带我们去就行了。”向力强摆了摆手说。 “那行!小辉,你带向总和杨总去仓库转转。”吕主管对坐在椅子上的小伙子说。 “好!”小伙子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侧身礼让等待着。 杨菲艳站了起来,跟着向力强身后走出了仓库办公室。 在小辉的引领下,向力强和杨菲艳走进了电子料仓库。 偌大的电子料仓库分隔成几个小仓库,静电仓是单独的密闭空间,里面放着特殊防静电物料,其他的一般电子料只是分区隔开。喇叭料仓设在仓库的西侧最边上,占据80平方米的面积。 杨菲艳走在喇叭料仓库的通道上,她看见萍聚的货占了大半个喇叭料仓库,外箱上的“空箱回收”四个黑色大字非常醒目。她转了一圈,发觉自己家的货只占一小部分,顶多占十分之三的样子。 杨菲艳心里憋着气,有些呼吸不畅。她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心脏扑嗵乱跳。 “向总,我想带2个萍聚的喇叭回去研究一下,看他们降价的喇叭跟我们的喇叭有什么不同之处?”杨菲艳附在向力强的耳边,低声地说。 “没事,你想拿就拿2个吧。”向力强随口答道,转身对小伙子说:“小辉,你拿2个萍聚的喇叭给杨总。” “哦,好的。”小伙子迟疑了一下,接着应声答道。 “小辉,明天我给补回2个。”杨菲艳对正在开箱的小伙子说。 “杨总,不用补了。你们的货有备品,萍聚的货也有备品。”小伙子打开萍聚的外箱,从里面取了2个喇叭递到她的手中。 “谢谢了!”杨菲艳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喇叭,微微一笑。她打开手提包,小心地把喇叭装了进去。 小伙子从工衣口袋里取下一支笔,在外箱标签数量一栏写上“已取2pcs”的字样。 “小辉,你这仓管工作做得很细,不错!”杨菲艳笑盈盈地夸奖了他一句。 “杨总,您过奖了!这是平常的工作习惯!”小伙子会心一笑,小声地答道。 “杨总,仓库的空气流通不好,我们出去吧。”向力强不想待着仓库太久,他提醒她说。 “好的,走吧。”杨菲艳把目光从萍聚的货上移开,又扭头瞟了一眼晨辉成的货。 向力强走出仓库,用手擦了一下额头,对杨菲艳说:“杨总,上我办公室去坐一下,喝喝茶。” 杨菲艳从手提包拿出手机,按亮屏保,看了一下时间。她笑着说:“我还要去南山一家客户那里拿样,改天过来陪你喝喝茶,聊聊天。” “好的,你去忙吧。我就不送你了,开车慢点,注意安全!”向力强摆了摆手,眼里目光充满无尽的期待,锐利的视线不忍离开。 “谢谢!向总,再见!”杨菲艳的声音如清脆的铜铃,悦耳动听,让人心动沉醉。 向力强站在仓库大门口外,望着杨菲艳柔和的背影走向停车场。她乌黑油亮的长发,在阳光的映照下,随着她扭动的身姿飘动,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仿佛白花花的天空下被她的妩媚笼罩,不再显得单调乏味。 杨菲艳开车驶到漫诗曼公司大门口时,她轻按一下喇叭,值班保安从门卫室走出来,微笑着朝她打招呼,并迅速打开移动伸缩门。 保安挥了一下手,示意她直接离开。杨菲艳降下车窗玻璃,朝她投以微笑。 她驶离大门时,心里在想,这名保安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没有让她下车打开后备箱检查,而是对她开了绿灯,直接放行。 杨菲艳驾驶汽车驶离漫诗曼公司,直接导航朝回公司的路线方向急驶而去。 一路上,杨菲艳吹着冷风,播放着她喜欢听的歌曲,郁闷的心情不知不觉地放松开来。 车窗外的阳光炽热,天空过滤般的洁净。她透过车前玻璃窗,看见金色的阳光中突然下起了太阳雨。豆大的雨点滴落在她的车前玻璃上,像一朵朵晶莹的水花乍开,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打开车前玻璃窗上的刮雨器,刮净上面溅起的水花,保持前面的视线清晰。 一会儿,太阳雨停了。 杨菲艳减速沿着单行车道上了立交桥,她加速驶过立交桥,然后减速下了桥,右拐驶入宝安大道。 4点30 分,她驾车左转进入工业区前面那条绿荫双行道。她关掉车载空调,降下车窗玻璃,微微的自然风吹来,她感到风儿轻盈温柔,扑面而来的气息温暖而清新,空气里夹带着一缕花香。 杨菲艳驶到厂门口,轻按了一声喇叭。 值班保安立马从门卫室时钻出,快速按下遥控器,打开了移动伸缩门。 “杨总回来啦!”值班保安站直身体,点头示意。 “嗯。”杨菲艳应了一声,随即关上了车窗玻璃。她点了一下油门,将车开到停车场里停稳下来。 杨菲艳提着手提包,从车里走了下来。她关上车门,按了一下遥控钥匙,将车门落锁。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厂房一楼走去。 她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边走边打电话给母亲。 “妈,宝贝放学了吗?”她在电话中对母亲说。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话:“我刚接到她们幼儿园的校车,接到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吃晚饭?” “妈,今天下午有点急事要忙,今晚我和周扬就在厂里吃了,我们可能晚点才回家。你和宝贝吃吧,不用给我们留了。”杨菲艳用手提包遮挡照射到脸上的强烈阳光,边走边说。 “嗯,我晓得你们很忙,平常连个家也没有时间回。”母亲嘀咕着。 “妈,等周末就有时间了。我和周扬在家好好陪你聊聊天,吃吃饭。没别的事,我先挂了。妈,再见!”杨菲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她直接走楼梯上了二楼。 她走到车间门口,看见周扬正在车间里仔细地巡视。 她走进车间,用眼睛扫视了车间一遍。目光所到之处,员工作业专注,现场井然有序,物料、制品摆放整齐。她对周扬的管理,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扬看见她走进车间来了,便向她快步走来。 周扬表面上是公司副总,其实跟总经理没什么区别。公司上下都知道他是老板,对他像对总经理老板娘一样尊重看待。不过周扬很低调,他没有把自己当作高高在上的老板,他只是把自己定位在高管的位置上,与中基层管理人员打成一片,拧成一股绳,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他在一楼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装修雅致,布置清新,但是他几乎没有在那里正儿八经的坐过,他把办公室搬到二楼车间一个小房间里,天天现场办公。 杨菲艳走到周扬的办公室门口,她推开房门,有一股说不出的杂味扑鼻而来。她捂着鼻子走了进去。她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推开铝合金玻璃窗,让外面的空气对流进来。 周扬从门口走了进来,微微一笑说:“艳子,这么快就回来啦。萍聚的喇叭带回来没有?” “带了,给你分析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杨菲艳从手提包里拿了2个喇叭出来,小心地递到他的手里。 “你休息一下,自己倒杯水喝。过半小时,我告诉你分析结果。”周扬转身走了出去。 杨菲艳走到周扬的办公桌旁,把手提包往桌上一放。她走到饮水机前,她拿了一只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走回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周扬的办公桌旁放着一把落地风扇,她按下1档,风扇呼呼地转了起来。 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看见一盒口香糖。她打开盖子,倒了2颗口香糖在手中。她扔进嘴里,嚼了起来。她闻到了一股清新冰凉的气息,薄荷味的。这个味道,使她想起高中时期,吃过一次留在记忆里的那个味。 第88章 周扬查明真相 下午17点,离下班还有半小时。 杨菲艳在周扬的办公室转了一圈,看到东西物品摆放有些零乱。她知道他工作很忙,腾不出时间来收拾整理。她趁这个空闲,帮他收拾一下。 她费了一大把劲,才把周扬的办公室收拾干净,弄得她冒出一身细汗。她刚坐下来吹吹风扇,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周扬手里端着一个比巴掌大一点的铁盘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走到办公桌前,将铁盘子往桌上一放。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杨菲艳就捂住鼻子说:“周扬,这是什么味呀,这么刺鼻难闻?” “这是清洗锡点保护胶的溶剂,化学名叫甲苯,用来溶胶的。我们平常调胶就是用甲苯的,等胶水干了,挥发掉了,这个味就没有了。”周扬耐心地解释说。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胶水味呢,气味怪怪的。”杨菲艳一边说一边捂着鼻子,她的手始终没有移开鼻子。 “我刚开始也闻不惯这个味,后面经常闻到这个味,闻得多了,就习惯了。说起胶水和甲苯,我又想起几年前我的一个堂哥跟我说的往事来了。他说他进第一个厂,是深圳一家做音箱喇叭的工厂,叫心声美电子厂。那时候他做调胶员,有一次,产线等着急用胶水,他一时着急,用起子打开外盖,没有将内盖漏点气再拔掉,而是直接用力将内盖拉起。随着砰的一声,从铁皮桶里飞出一坨黑胶,啪哒一声打在他的左眼上。他当时眼前一黑,左眼什么都看不见。他当时吓坏了,眯着眼睛,不敢睁开。还好他的右眼没事,可以看见。他赶紧往有水龙头的卫生间跑。他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使劲地用水冲呀冲呀,边冲边用手往下抹。大约冲了半小时,终于把黑胶冲掉了。他跑出卫生间,用左手捂着左眼,找到他们生产主管,跟他说了胶水弄到眼睛的事。他们主管立马给人事行政部主管打了电话,叫司机送他去了附近的镇医院。到了医院,医生边检查边说,幸亏他闭着眼睛及时用水冲洗了半个小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接着医生给他清洗了眼睛,上了眼药水。他说谢天谢地,让他逃过一劫。 “他说他还经历过一次劫难,他跳槽到东莞一家做电话机喇叭的工厂,叫什么佳红丽的电子厂,做拉长。有一次客户来审厂,生产主管通知他做好现场6s。他把所有装胶水和溶剂的容器都贴上化学品标签,贴到最后时,有一瓶装甲苯的胶瓶是软胶的,瓶盖上有一个直角弯管,刚好对着他。当他贴上标签按压时,胶瓶里的甲苯直接喷射了出来,不偏不斜,刚好射进他的右眼里。他有过一次意外了,在惊恐中想起立即用水冲洗。他当时骂骂咧咧地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了半个小时。他当时没有去医院检查清洗,只是到药店买了一瓶眼药水滴了滴,过几天眼就自然好了。他说他的命硬,又让他逃过一劫。”周扬思潮起伏,一口气讲完了存储在他记忆里的2个真实故事。 “我头发长见识短,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当时误会你了。记得我们厂开工时,你坚持说在调胶房里安装一个洗眼器,我说安装一个那玩意干啥用,纯属浪费!原来你是预防意外事故发生时应急处理措施。还是我老公凡事想到周到,现在我谁都不服,就服你!”杨菲艳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一翘一翘的,眼眸里流露出温柔宁静的秋波。 “刚才的话扯得有点远了,现在跟你说正事。我把喇叭拆解了,发现他们的膜片的材质跟我们用的材质不一样,他们用的是不耐高温的pet,我们用的是耐高温的pei。这二者是有区别的,而且价格不一样,我们的价格贵,他们的价格便宜些。另外还一个重要怀疑,我们用的是无铅焊锡丝,他们可能用的是含铅焊锡丝。我们的焊锡丝比他们的焊锡丝至少贵3倍。从外观上判断,说明白点就是从光泽度上来区分。他们的锡点表面看上去亮白色,这就表明是含铅的。我们的锡点表面上看上去是淡黄色,很显然是无铅的。不过,真正确定是无铅还是有铅焊锡丝,那还要送到第三方检测机构去测试,才能最终确认。”周扬很自信地将分析结果讲给她听。 “老公,你真捧!我马上打电话给向总,后面有好戏看,真是天助我也。”杨菲艳眉飞色舞,伸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老婆,在我心里,你最棒!”周扬听见杨菲艳当面夸他,喜笑颜开,说出了一句好听的话夸夸她。 杨菲艳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向力强的电话。电话响过三声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向力强很有磁性的声音:“杨总,您好,啥事?” “向总,您好!我带回来的2个喇叭有重大发现,经我们工程师解体分析发现2个异常问题,一是膜片材质跟原来的样品不同,二是焊锡点使用含铅锡丝。具体情况我让周扬跟你说,请稍等!”杨菲艳在电话里跟向力强有些激动地说。 “你跟向总说。”杨菲艳微笑着把手机递到周扬的手里。 “向总,您好!我是周扬,从贵司带回来的2个喇叭解体分析了,对比原样和我们的喇叭发现更改了材料,一是他们用的膜片材质是不耐高温的pet,我们用的是耐高温的pei。二是,他们可能用的是含铅焊锡丝,我们用的是无铅焊锡丝。从光泽度上来看,他们的锡点表面看上去亮白色,初步判断是含铅的。我们的锡点表面上看上去是淡黄色,很显然是无铅的。这2个材料更改,问题大了,膜片不耐温存在质量隐患,这焊锡丝含铅超标,那就问题更大了。不环保的产品流到市场,一旦被检测含铅超标,那是致命缺陷,不仅产品召回,还要被严重处罚。可想而知,那后果不敢想象!为了安全起见,建议贵司取样送检第三方权威检测机构去测试,最快3天就出结果。”周扬从杨菲艳手中接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向力强说。 “周总,好的,感谢你的建议!这事非同小可,我马上通知品质部取样,送检外部第三方检测公司测试。”向力强的心情如浪潮一样涌动,内心激动地说。 “向总,到了快下班的时间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周扬说完,停顿了一下,随后挂断电话。 周扬眉开眼笑地把手机递到杨菲艳的手中。他的心情如烟花般绽放,充满了喜悦与激动。 在这个兴奋的时刻,杨菲艳的体内仿佛流淌着一股激情奔泻的山泉,整个身子好像一棵饥渴难耐的小树苗一样,汲取享受这清洌甘泉的滋润,顿时充满无限生机和活力。 周扬和杨菲艳肩并着肩,步履一致地从公司饭堂走了出来。 工业区内的草地花坛里,绿化工刚锄完草,割倒的草叶还不来得及清走,散落在草地上,像一块大大小小绿毯平展铺开。一些员工坐在上面休息片刻,一阵微风吹拂,空气中散发着草的清香。 夕阳落下地平线,天色由红变黄。 杨菲艳走到空坪时,眨着笑盈盈的眼睛对周扬说:“我去把车洗一下,你先上去吧。” “等我忙完了,我来洗吧。”周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现在又没事,我去洗一洗,擦一擦,你去忙你的吧。”杨菲艳挥了挥手,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的旁边有一个下水道,在下水道旁侧装有一个水龙头。水龙头上面装了一把高压水枪。这把高压水枪是周扬专为洗车安装的。自从装了这把高压水枪后,洗车就在厂里解决了,不用开车到外面去洗了。既方便节省了时间,又节省了洗车费。 杨菲艳将车洗干净后,她打开四个车门,让车里的空气流通了一会儿。她仔细地擦拭车里车外,不留任何一个角落。她擦完后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关上车门。 她按了一下遥控钥匙,将车门落锁。她瞄了一眼,转身向一楼厂房走去。 夜风吹过空坪,带着一丝凉意,吹动她的裙裾。她轻盈的身影在月下移动,如同蝴蝶在夜色中灵动摇曳。 杨菲艳走进一楼大门,通道里响起了她的脚步声。她经过大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她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直接走了过去。她穿过通道,走到总经理室门口。她伸手按了一下指纹,房门咔嚓一声轻响,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关上房门,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她脱下高跟鞋,换上一双平底凉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没有打开电脑,而是将手机打开,播放她下载保存在手机里的歌曲。 随着悠扬的音乐响起,她微闭着双眼,静静沉浸在美妙婉转的音乐旋律中。 杨菲艳在独处时,音乐如同是陪伴她的一个密友,可以在心灵上交流,放松心情,舒缓紧绷的神经,减轻心里的压力,感受生活美好的气息。 她轻柔梦幻般的音乐声中,她半躺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盹。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把她从梦乡里惊醒过来。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关了音乐。她走到门口按了一下开锁键,打开了门。 周扬站在门口,微笑着说:“走了,我们回家了。” “我听听音乐,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杨菲艳朝他笑了笑。 “你早上起得又早,中午又没休息,晚上肯定会犯困。”周扬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换双鞋就走。”杨菲艳转身走回办公桌,她换上高跟鞋。她关了空调,拿起手提包和手机,轻盈地走了出来。 杨菲艳关上办公室的门,伸手拉着周扬的手。 他们手牵着手,走出了一楼厂房。 黑色的天幕像一个倒扣的巨大无边的铁锅,一轮弯月穿过云层,露出半张如雪一样洁白的脸。夜空辽阔,豆般大小的繁星,零零散散地洒落在天幕上,眨着闪亮的小眼睛。 他们肩碰着肩,手挽着手,慢步走到停车场。杨菲艳从手提包里拿出车钥匙,递 给了周扬。 21点30分,周扬驾驶汽车载着杨菲艳离开了工厂。 107国道上的车流量比白天少了一些,道路行驶通畅无阻。 不到半小时,周扬驾驶汽车回到幸福花苑小区。 杨菲艳和周扬开门进屋时,杨菲艳的母亲还坐在客厅看电视。 “妈!”周扬和杨菲艳同时叫了一声。 “你们回来这么晚,都22点了。吃了饭没有?”杨菲艳的母亲关心地问道。 “妈,我们吃过了。你早点休息吧。”周扬轻声答道。 “妈,宝贝什么时候睡的?”杨菲艳走到母亲身边小声地问道。 “芬芬在21点就睡了。”杨菲艳的母亲边看电视边说。 “妈,你也早点睡吧。”杨菲艳把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轻轻地揉了揉。 “看完这一集就睡了。你们还不去洗澡?”母亲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入了神。 “噢,马上就去洗。”杨菲艳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周扬走到鞋柜旁,脱下皮鞋,换了一双胶凉鞋。他蹑手蹑脚地走向女儿的房间,他轻轻推开女儿的房门,借着客厅照进来的灯光,看见女儿安静地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张空调被,空调上显示温度26c。他悄悄地退了出来,关上房门。 杨菲艳拿着睡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见周扬从女儿卧室走出来,轻柔地跟他说:“女儿没踢开被子吧,空调开着的吧?” “被子盖得好好的,空调开着的呢。”周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着她听见。 “我先去冲凉了。”杨菲艳深情地朝他一瞥,轻盈地向洗澡间走去。 周扬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妈,看什么电视剧呢?”周扬走向客厅沙发,对杨菲艳母亲说。 “我在看《生活启示录》,今晚刚好播完了最后一集。”杨菲艳的母亲指了指电视屏。 “妈,好看吗?”周扬微笑着又问了一句。 “故事很感人,很好看的!我去睡了,你看电视吗?”杨菲艳的母亲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递了过来。 “妈,我不看了,太晚了。”周扬摆了摆手,声音轻轻地答道。 杨菲艳的母亲关掉电视机,站了起来。她向着她的卧室走去。 周扬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他靠着沙发背,闭上了眼睛。 “老公,去洗澡了。”杨菲艳穿半透明的睡裙,微笑着站在周扬的面前。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看见她似乎没有穿内衣内裤,凹凹有致的身材显得格外动人。 杨菲艳手里拿一件睡衣,她递到他手里。 “我的内裤呢?”周扬没有看到内裤。 “晚上还穿什么内裤?”杨菲艳脸色微红。 周扬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向洗澡间。 当周扬走进卧室时,房里开着小夜灯。 在粉色的灯光下,杨菲艳躺在席梦思上,曼妙的身姿活脱脱的,像一位美艳的仙女。 周扬关上房门,急不可耐地奔向床边。 他搂着她柔软的身体,两人融为一体,进入爱的激情中,翻云覆雨。 第89章 双方商谈赔偿未果 天刚刚蒙蒙亮,东边现出一片鱼肚白,苍天微露着一张青黑色的脸。 牛圣平被尿憋醒,他睁开眼睛看见身旁的欧萍萍睡得正香。 床头的红色小夜灯还在亮着,发出柔和的光。 枕头旁边放着她的内衣和内裤,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跟她淡淡的体香一样。他喜欢并依恋这种愉悦身心的香气,胜过所有的花香。 昨晚的激情又闪现在记忆里,令他沉醉回味。 他的内裤不知扔到哪里去了,他坐起来在床上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他光着身子,坐了起来,看见自己的内裤掉到床下去了。他爬起来,伸手捡起内裤,轻轻地甩了甩,然后动作熟练地穿上。他穿好衣服,趿着拖鞋,轻悄悄地走出卧室。 牛圣平从卫生间出来,他没有直接回到卧室。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往沙发背上一躺,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开始回想起这几天来,晚上做过恶梦的场景。在连日来的梦里,他梦见自己被蛇缠身,梦见自己摔下悬崖,梦见开车遇见洪水拦路。这一幕幕的恶梦场景,把他从梦中惊醒。他回想这梦中 的场景,心里总有一些不祥的预感。他没有把自己做噩梦的事,向欧萍萍提起,他怕引起她的胡思乱想。 上午10点05分,欧萍萍坐在办公室悠闲地喝咖啡。 正在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苏同安打过来的。她立即打开电话接听,电话里传来苏同安颤抖的声音:“欧总,不好了,出大事了,这下我们都完蛋了。” “苏经理,出啥事了,这么惊慌?”欧萍萍被他的话语吓得如同陷入云里雾里。 “哎哟,欧总呀,你们交货的喇叭锡点含铅超标,麻烦大了。”苏同安焦急地说。 “怎么会呢?我们使用的都是无铅环保锡丝呀!你们会不会搞错了?”欧萍萍在电话里急切地说。 “我们品质部3天前取了你们家的喇叭,送去第三方权威检测机构去测试,今天的rohs测试报告出来了,显示含铅量0.3%,这不是吓死人吗?哎,我不知道你们家怎么搞的?你们快查查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仅仅这个取样的生产日期的货含铅超标,还是所有的货都是这样?如果都是这样,那就真的死掉了!”苏同安心里窝着火,想发却一下子发不出来。 “苏经理,你说我们家的喇叭含铅超标,那另外二家的呢,有去测试吗?”欧萍萍慌里慌张地问。 “我哪里知道,刚才向副总组织各部门负责人开了个紧急碰头会,通报这件事的。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急得坐的坐不住了。我们柴总正在赶回公司的路上,等下再开会研究处理方案。我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走投无路了,只有死路一条。这下,你们把我害惨了!”苏同安说完叹了一口气。 “苏经理,对不起!让你跟着受委屈了!我现在马上通知下去,内部调查原因。一有结果,第一时间回复您。”欧萍萍赔着脸说话,声音开始变得低沉。她担心自己说话的声音大了,恐怕把他心里的怒火惹起来。 “快快去查,越快越好。”苏同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立即拨打牛圣平的手机,电话响了几声,牛圣平接了。 “圣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急事相商。”欧萍萍慢慢地放下手机,她的心跳加速,手心渗出汗渍,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 门外传来皮鞋底与水泥地面磨擦的响声。她知道牛圣平的皮鞋底钉有铁掌,走起路来,声音哒哒的有点刺耳。 牛圣平习惯性的在门上轻叩了一下。欧萍萍听到敲门声,拿起门锁遥控器按了一下。牛圣平听见门锁咔嚓一声,便伸手推开了房门。 “萍萍,有什么急事?”牛圣平跨步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圣平,我刚刚接到苏经理打来的电话,他说我们最近交的货含铅超标,你赶快去查一查什么原因,然后告诉我结果。哎,烦死人了!”欧萍萍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慌乱。 “他们怎么发现的?”牛圣平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他们品质部送检第三方检测机构发现的。你快点去查吧!”欧萍萍露出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 “不用去查了,为了降成本,我改用含铅焊锡丝。我以为有黑胶覆盖会没事的,我私自做主,没有跟你商量了。”牛圣平把目光从欧萍萍的脸上移开,目光落在办公桌旁的发财树上。 “你做任何决策,我都支持你。可是,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这么重要的事,你至少也跟我说一声,让我知道呀!气死人了,哎!”欧萍萍原本红润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前额溢出汗珠,双手在不由自主地抖动,眼眸中闪过明显的恐慌。 “奇了怪了,他们怎么会拿我们的喇叭去测试呢?”牛圣平此时有些懵懂无措。 “不是我说你,聪明人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这下可好,给自己挖了一个深坑,把我们一起陷进去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苏经理交待?”欧萍萍边说边低下了头。 “老婆,我错了,对不起!”牛圣平的声音软了下来,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现在说这话还有用吗?客户能原谅接受我们的错误吗?客户能为我们的错误买单吗?哎,真是天灭我也!”欧萍萍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伤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婆,我现在去车间暂停生产。”牛圣平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她一下。 “嗯。”欧萍萍用鼻子哼了一声。 牛圣平转身走向门口,他伸手按一下门旁的按键开关。他推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欧萍萍拿起桌上的手机,立即给苏同安打去电话。呼叫铃声响了三声,电话接通了。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惊慌,声音轻柔地说:“苏经理,我们刚才追溯调查了,我们新招的仓管员整理物料,将几卷含铅焊锡丝放在无铅焊锡丝的盒子里,发料时就把含铅焊锡丝当作无铅焊锡丝发了。这是我们管理上的失误,实在对不起!” “是这样呀,那你们马上查一下,这几卷含铅焊锡丝用在哪一批或哪几批生产品上了,然后告诉我,我好配合你们处理。我们柴总回来了,马上又要开会了,我先挂了。”苏同安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握着手机的手在轻轻地抖动着,她闭上了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落了下来,滴在她的裙子上。 上午11点10分,漫诗曼公司会议室。 各部门负责人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听柴总作出工作指示。坐在柴总左侧的何助理低着头,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他讲话的要点。 柴总坐在会议主持人的位置上,他边说边做手势。他还时不时看一下离他最远的苏同安。 苏同安今天特别识趣,他抢先坐在会议室门口最边上那个位置。他怕柴总今天发大火,把唾沫星子喷在他的脸上。他像躲追债人一样躲得远远的,故意离柴总远一点。坐在柴总右侧的向力强得意地看着苏同安,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显露出他对苏同安的不屑和鄙视,如同寒风穿过枯叶,冷漠无情。 “萍聚的喇叭含铅超标,这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产生最大的一次品质事故。发生这起品质事故,这说明我们在供应商品质管理上还存在一些漏洞。品质部、采购部要重点加强供应商现场品质管理,要定期不定期到供应商现场监督检查,防患于未然。品质部申请购买一台xrf测试仪,采购部在一周内采购到位。品质部对高风险物料及发生过环保事故的物料,在进料检验时逐批抽样测试,防止同类问题再发生。接下来应急处理这次品质事故就由向副总牵头,迅速启动响应,一定调查清楚,该追溯就追溯,该召回就召回,该封存就封存,该处罚就处罚。造成的损失全部转嫁给萍聚公司,按采购协议、品质协议、环保协议相关规定处理,绝不手软!向副总,你来布置一下工作方案吧。”柴总阴沉着一张脸,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向力强的身上。 “柴总,好的。”向力强点了点头,应声答道。 “在座的各部门负责人,刚才柴总作了重要指示,这次品质事故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我们务必要处理好这次品质事故,为公司挽回损失。下面由我来安排一下工作任务。业务部联系沟通客户,发出回产品召回申请单。仓库负责统计库存数量并区分标识隔离。生产部负责统计在制品数量并区分标识隔离。品质部负责追溯调查,汇总统计总数。财务部负责核算经济损失,转嫁供应商承担。采购部负责沟通供应商协商处理。大家还有什么好的建议,请会上提出。”向力强说完把目光快速扫视了一遍。 会议室一片静寂。 “柴总,您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向力强侧过头去问道。 “没有,你安排好就行。”柴总摇了摇头。 “大家暂时没有什么建议,那就散会吧。如果会后有什么建议,可以直接找我沟通。”向力强把目光落在苏同安的脸上。 听到向力强说散会后,苏同安第一个灰溜溜地走出会议室。 吃过午饭后,苏同安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宿舍,他向对面的员工宿舍走去。 他上了三楼,挨个房号找了过去。他走到305房门口,看见仓管员小辉正拿着牙刷在洗手池漱口。 “小辉,中午还刷牙呀,这么讲究!”苏同安边说边走了进去。 小辉吐了一口含在嘴里的水,打招呼说:“苏经理,你找谁,有什么事?” “没事,刚经过这里,进来串串门。”苏同安瞄了瞄宿舍几个床位,应声答道。 小辉刷完牙,把牙刷放进水杯里。 苏同安拉了一下的衣服,附在他耳边轻声地说:“走,到走道外面去,我有个事问你。” 小辉跟着苏同安走出宿舍。在走道上,苏同安从裤兜里掏出2包中华烟来,塞到他面前说:“别人送的,我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放久了会受潮。我又不抽烟,给你抽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小辉笑了笑,没有接手。 “拿着吧,跟我这么见外!”苏同安塞到他的手里。 “谢谢苏经理!”苏同安拿在手里,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小辉,我顺便问一下,早3、4天有没有人到你仓库取拿萍聚的喇叭?”苏同安看着小辉的眼睛。 “哦,我记起来了。4天前,大概在下午2点左右,向副总带着晨辉城的杨总拿走2个。到了晚上,品质部的经理又拿走3个,听说是送到外面去测试。你问这个干吗?” “哦,我顺便问问,没事。你去休息吧,我也回宿舍躺一下,不然下午没精神。”苏同安说完便转身走了。 苏同安走回自己的宿舍,他关上房门。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了欧萍萍的电话。 那端电话接通了,传来欧萍萍的声音:“苏经理,您好!您吃过午饭没有?” “欧总,我吃过了。我刚从电子料仓管员的口中获得一个消息,早4天前,晨辉成的杨总来过我们公司,下午她从仓库拿了你们的2个喇叭,等到晚上我们品质部就取拿3个喇叭送到外面去测试。这件事的起因很明显,就是晨辉成的杨总告的密,不然怎么会单独拿你们的喇叭去外面测试呢?你说,对吗?”苏同安压低声音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休息吧,谢谢!”欧萍萍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此刻,她心里好难受,好像喉咙里冒出一股火,她咬了咬牙。 欧萍萍拿着手机,匆匆忙忙地走出办公室。 她在车间找到牛圣平。 “圣平,刚才苏经理打来电话,他从一个仓管员口中了解一个信息,说4天前晨辉成的杨总去过他们公司,下午她从仓库拿了我们的2个喇叭,等到晚上漫诗曼品质部就取拿3个喇叭送到外面去测试了。我不用想,这肯定是晨辉成杨总他们把我们捅出去的。”欧萍萍眼里透射出愤怒的火光。 “这个可恶的女人,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咱们走着瞧!”牛圣平咬得牙齿吱吱响。 次日上午,欧萍萍接到苏同安的电话,通知她去漫诗曼公司开会,商量处理这次品质事故的方案。 上午10点,欧萍萍和牛圣平战战兢兢地走进漫诗曼公司的会议室。 苏同安站了起来,用手指了一下会议桌对面的座位,故意装出没有表情的神色,对他俩说道:“欧总,牛副总,请坐!” 欧萍萍点头示意并回了一句“谢谢!”两人拉开椅子,同时坐了下去。 在会议桌对面,坐着柴总、向副总,还有品质部经理、采购部经理、财务部经理,可谓阵容强大。 牛圣平看对方这架势,如同面对一场商战谈判中的深度较量。他的双脚后跟竖起来,轻轻地抖动着,极力控制住内心的空虚和慌乱。 “欧总,这是这次品质事故调查报告和品质事故处罚单,你先过目一遍,有什么意见,我们柴总也在,大家坐下来协商达成共识。”向力强站起来,拿起面前的两份资料,递到欧萍萍的面前。 欧萍萍接过他递过来的2份资料,仔细地浏览了一遍。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抖着,吓得整张脸变得苍白,心中的恐惧像黑雾般扩散开来。她的鼻息里传出内心的叹息,她把资料递给牛圣平。 牛圣平接过她递过来的资料看了一遍,略作思索后,抬头看着向力强和柴总,鼓起勇气说:“柴总,向总,首先向你们表示深深地歉意,由于我们管理上的失控,混用误用了含铅焊锡丝,导致喇叭含铅超标,给贵司带大巨大损失,并造成重大影响,我们愿意承担损失。但是,我们是家小公司,拿不出几百万来赔付。我们就好比一个放牛娃,现在把牛丢了,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全部承担损失。对此,我提出4点建议:第一点,关于产品召回的损失费用,我们承担50%;第2点,关于成品拆机的返修费用,我们派员工来驻厂随线拆机,重新提供合格的喇叭更换,还请贵司协助完成;第3点,贵司对我司的处罚,可否酌情处理;第4点,能否再给我们一次合作机会,我们可以整改,重新进入贵司的合格供应商名录。以上4点建议,还请柴总、向总网开一面,给我们一条活路和一线生机。谢谢!” “牛总,你说的第1点、第3点、第4点,我们不接受。第2点,我们可以考虑。”柴总接过话来,语气坚定地说。 “柴总,我们再商量商量,给我们一次机会,好吗?”欧萍萍赔着笑脸说。 “欧总,我还是那句话,除了第2点,其他的免谈。”柴总的目光扫过他俩的眼睛,表情冷淡。 “柴总,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可是我们无力赔偿!”牛圣平答道。 “如果你们不签字,双方达不成共识,那我们只能法院见了!”柴总把目光移开,态度非常强硬。 “柴总,你消消气。我们改天再谈,好吗?”欧萍萍打着圆场,赔着笑脸说。 “那好吧,你跟向总约定一个时间。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我有事先走了。”柴总说完,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第90章 圣平暗使阴谋 牛圣平从漫诗曼公司出来,他心情沮丧。 一路上,他只顾开车,一言不发。 欧萍萍的脑海里充满苦涩的愁绪,心里空落落的,像空旷的山谷下了一场暴雪。 她回想刚才在漫诗曼公司会议上,所遭受难堪的境况,她觉得好憋屈。 在牛圣平面前,她忍住伤心的泪水。她把头朝向侧方车窗外,目光随着快速后移的景物飘飘荡荡,只留下难以名状的失落。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大腿上,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悲伤,从她无助的眼神中弥漫开来。 他们回到厂里时,刚好中午12点。 牛圣平和欧萍萍走进公司饭堂的小餐厅,看到餐桌摆着的几个家常菜,一点胃口也没有。牛圣平吃了半碗米饭就吃不下去了,碗里还剩下半碗米饭。 欧萍萍没有吃米饭,她只喝了一碗汤,一口菜也没有吃。 饭堂厨师给员工打完菜,他走到小餐厅门口,往里瞄了一眼,看见餐桌的菜没动什么,便走了进去,微笑着一张脸问道:“老板,老板娘,今天的菜不合胃口,还是炒得不好吃?” “卢师傅,不是你炒的菜不好吃,是我们早餐吃得晚,加上在客户那里吃了不少水果,又喝了咖啡,根本就不饿。”欧萍萍抢先答道。 “哦,我还以为是我菜炒得不好吃,咸了还是淡了呢?”卢师傅拉下口罩,露着一张笑脸。 “卢师傅,你把菜收了吧。我们走了。”欧萍萍站了起来,嘴角挤出一点苦瓜般的笑意。 牛圣平也站了起来,他跟在欧萍萍身后,走出了小餐厅。 他俩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走出了饭堂。 牛圣平独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他闭上眼睛,身体往椅子靠背一倒,脑海里闪现出杨菲艳的影子。 他想起杨菲艳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他在心里骂了她的脏话。他骂过之后,还没有消气。他脑子里开始琢磨着怎么报复她。 他想好一个计谋后,于是打电话给欧萍萍说:“萍萍,那个姓杨的风骚女人玩阴的损的,害我们落得如此下场。我也不让她站在旁边光看我们笑话,我要把她卷入这场事故,让她陷入沼泽中不能自拔。你现在打电话给苏经理,我给他送点钱过去,让他收买仓管员,将我们的喇叭放入晨辉成的喇叭里,换它几箱。让他提出对晨辉成的喇叭取样送检第三方检测。这样不就把她也拖下水了吗?过3、4天,就等着看好戏了。” “圣平,苏经理他会这么干吗?”欧萍萍稍略愣了一下,接着在电话里反问了一句。 “他跟我们是一伙的,坐在同一条船上。我们又不用他掏钱,他只是动动嘴皮子,传个话就办了。”牛圣平语气里夹带着一丝自信。 “好的,我马上给他打电话。”欧萍萍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苏经理,不好意思,中午休息时间来打扰你。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欧萍萍的声音甜美而柔和。 “欧总,现在说话方便。有什么事,你说吧。”苏同安从床上坐了起来,立马答道。 “我叫我老公给你送点钱过去,你去搞定你们公司仓库的仓管员,将我们的喇叭放入晨辉成的喇叭里,换它几箱。然后你提出对晨辉成的喇叭取样送检第三方检测。等取样时,让仓管员带着品质部的人去取样。这样就把这场大火引到晨辉成公司去了。你看,可以吗?”欧萍萍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可以呀,没问题呀。这个计谋好,我举双手赞成!”苏同安听后,心花怒放。 “那我就叫我老公马上过去,到了你们公司外面就打电话或发信息给你。”欧萍萍趁热打铁,激动地说。 “好的。”苏同安的声音干脆利落。 欧萍萍挂断电话后,她从手提包里取了2000元,塞进一个牛皮信封。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向门口走去。 “圣平,苏经理同意了。你现在准备出发吧,钱我安排了。”欧萍萍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走到通道中间时,牛圣平大步走了过来。 欧萍萍从手提包里拿出牛皮信封和车钥匙,递到他的手里,说:“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嗯。”牛圣平转身快步向一楼安全出口走去。 牛圣平驾车出了厂门,直奔宝安大道而去。 萍聚公司距离漫诗曼公司大约1小时的车程,牛圣平只用了45分钟就赶到了。牛圣平把车靠边停在漫诗曼公司附近50米外的林荫道上,他打开了双闪车灯。 他拿起手机给苏同安打了个电话过去。手机那端铃声响了2声,苏同安立马就接了。 “苏经理,我是萍聚的牛圣平。我到了你们公司前面的这条道上了,我开着双闪车灯。”牛圣平对着电话说。 “好的,我马上出来,请稍等!”苏同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苏同安穿上鞋子,急匆匆地出了房门。他快步走过楼道,噔噔地下了楼梯口。 他穿过宿舍楼下空坪,向着工业区大门口走去。 他出了厂门口,向右拐进绿道,看见前面50米停着一辆黑色皇冠汽车,车灯开着双闪。 他甩着双手,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他走到副驾驶室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苏经理,耽误你午休时间了。”牛圣平客气地说。 “没事,我躺在床上眯了20分钟,时间够了。还有10分钟就上班了。”苏同安微笑着答道。 “这事就拜托您了,麻烦您了,苏经理!”牛圣平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他的手里。 “牛总,您别太客气了。只要是对我们有利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苏同安接着顺手把信封塞入裤兜里。 “苏经理,你要上班,我就不陪你聊了。”牛圣平看着苏同安的眼睛说。 “牛总,再见!”苏同安推开车门,跳下了车。他摆了摆手,便关上了车门。 “苏经理,再见!”牛圣平朝他挥了挥手。 牛圣平会心一笑,透过车窗玻璃,看着苏同安的背影,向漫诗曼公司大门口快速移动。 他关闭双闪,打开导航地图,慢慢起步行驶到前面丁字路口,然后右拐驶入一条大道。 苏同安走进公司大门,他没有走回宿舍,直接走进了办公楼。他打了上班卡,走进办公室的卫生间。他关上卫生间的门,从裤兜里掏出信封,抽出里面的钱数了一下。他拿出10张塞进左边的裤兜,剩下10张塞入信封,插入右边的裤兜。 他解了小便,按了一下抽水马桶冲水开关,咕咚的水流冲击池盆,激起哗啦啦的水花。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苏同安坐电梯下到一楼。他走到仓库门口刚好碰到仓管员小辉。他朝小辉笑了笑说:“你打了上班卡,我找你到仓库里面说个事。” “哦。”小辉点了点头答道。 小辉走到仓库办公室门口旁侧的打卡考勤机前,他连续打了2次指纹卡。 苏同安跟着小辉走进了他的电子料仓库。 小辉走到他的办公桌旁停下来了脚步,他回过头来问:“苏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辉,你拿着,这是萍聚杨总给你的一点小意思!”苏同安从裤兜里摸出牛皮信封,直接塞进他的裤兜里。 面对苏同安突然来了这么个动作,小辉顿时心跳加速,脑子里有些不知所措。 苏同安把头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辉,辛苦你了。搞好了,给我发个信息。”苏同安说完便走出了电子料仓库。 苏同安一走,小辉激动的心脏还在扑嗵扑嗵地一阵蹦跳着。 他走到喇叭放置区,在遮挡视线的地方,他拿出了信封,打开一看,有10张百元大钞。小辉一阵欣喜,把钱塞进信封,装入裤兜里。 他在摆放萍聚和晨辉成二家供应商喇叭的隔开位置,来回走了3次。他鼓起勇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悄悄地把二家的喇叭换了最上面一层。他重新封了透明胶纸,按原状摆放整齐。 小辉做完这事后,他脑子里有些慌乱。他想如果事后被查出了,他就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滚蛋。他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害怕起来。他开始感到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做这件违背良心的事。他心里纠结归纠结,但是他已经拿了人家的好处,他得替人家办事,不然没法交代。他想做都做了,又没有别人看见,估计不会出什么事。 他想到这里,摸了摸装信封的那个裤兜,暗自一笑。 小辉拍了拍手,拿出手机给苏同安发了一个信息。他走出仓库后,他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他从卫生间出来,手机收到一个短信。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是苏同安回的信息。内容很短,就一行字:“ok,守在仓库,随时等候取样。” 小辉立马回了一个信息过去:“ok,没问题。” 下午17点10分,品质部的sqe汪工急匆匆地走进了仓库。 小辉看见汪工走进来了,便上前打招呼说:“汪工,都快下班了,还来干吗?” “你以为我没事找事呀,还不是领导安排来取晨辉成的喇叭,准备送去外面去检测。”汪启明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小胶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你要几个,我来帮你。”小辉露出一张笑脸。 “只测环保,取3个就够了。”汪启明答道。 小辉从裤腰带上取下钥匙串,走到摆放着晨辉成喇叭的栈板前,从上面抱了一箱放在地上。他划开封口胶纸,打开纸箱,从里面取了3个喇叭,递给汪启明。 汪启明接过他递过来的喇叭放进小胶袋里,向前走了一步,仔细地看了看外箱的标签,确认是晨辉成的标识,这才放心地拿着喇叭走了。 等汪启明走出仓库后,小辉立马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通知苏同安已搞定。 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的同事纷纷离开座位,陆陆续续走出办公室。 苏同安装着忙碌的样子,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磨磨叽叽地整理收拾办公桌上的资料。等同事都走了,他最后一个走出办公楼大门。 他慢慢地走在下班人群的后面,保持着30米远的距离。他掏出手机给欧萍萍打去电话,告知她事情已办妥,让她静等好戏上场。 3天后,星期一上午10点半。 品质部经理柳自强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的rohs报告,急匆匆地走到向力强的办公室门口。他停下脚步,听见里面传出来边打电话边哈哈笑的声音。他伸手咚咚咚地敲了敲门,听见向力强的高亢的声音:“请进!” 柳自强拧了一下锁把手,房门打开了。 向力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打电话。他见柳自强站在门口,便招手示意他进来。他站了起来,边打电话边走向他的办公桌。 柳自强走到办公桌前,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好的,好的。我们的品质经理来找我有事了,今天就聊到这里,改天再聊。再见!”向力强一边微笑着,一边在他的转椅上坐了下来。 “柳经理,什么情况?”向力强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目光落在柳自强的脸上。 “向总,情况异常,第三方检测机构的rohs报告出来了。晨辉成的喇叭跟萍聚的喇叭测试结果一样,都是含铅超标。晨辉成是老供应商了,他家的货半年前有检测过,没有问题呀。这次取样怎么就变成异常了,我觉得这不应该呀!”柳自强一边说一边把报告递到向力强的面前。 “这事咋就这么巧了,都凑在一起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吗,活活地把我们往死里整呀!柳经理,这事先别声张,你去把sqe汪工叫过来,我要好好调查一下。”向力强看了看rohs 报告上的检测结果,像是触电似的愣了一下。接着两个眼珠子骨碌一转,对着柳自强说。 柳自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快步走了出去。 向力强拿起手机,立马拨打了杨菲艳的电话。手机铃声响了2声,那头接通了。向力强在电话里将异常情况告知了她。那端传来杨菲艳那磁性飞扬的声音,她在电话里很自信地说,不可能的事。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了。她说她和周扬马上赶过来确认核实情况。 向力强刚挂断电话,柳自强和汪启明快步走了进来。 “柳经理,汪工,坐吧。”向力强伸手示意他俩坐下。 “汪工,是你去仓库取的样是吗?” “是的,向总!” “是你自己开箱取的样吗?” “是小辉帮忙从栈板最上层抱了一箱,我站在旁边看着他用钥匙打开的,从里面取了3个。” “是从晨辉成的包装箱里取的样吗?” “是的,我当时还不放心,自己走近包装箱看了外箱标签,确实是晨辉成公司的标签,我确认过没错!” “好的,了解了。你去忙吧!”向力强的目光从汪启明的脸上移开。 “向总,柳经理,我走了。”汪启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向力强的办公室。 “柳经理,这事非事小可。我已通知晨辉成的杨总了,她们正在赶来我们公司的路上。我先调查核实一下,下午我们再开会碰了头,商量处理方案。”向力强瞪大了眼睛,盯着柳自强的脸,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 “好的,听你安排!”柳自强站了起来,看了向力强一眼,随后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柳自强后脚跨出房间,向力强从转椅上站了起来。他在办公室里转了一个圈,低着头一边思索一边踱着小步。 第91章 苏同安悄悄消失 周扬驾驶汽车到达漫诗曼公司大门口,他踩住刹车,挂入n档,接着拉起手刹,推至p档。他推开车门下了车,顺手轻轻地关上车门。 白得耀眼的太阳照射下来,一股热浪袭卷全身。他走到门卫室窗口边,值班保安认识他,一边跟他打招呼问好,一边将来访人员登记表递了过来。 周扬拿起笔在来访人员登记表上,填写了姓名、身份证号及车牌号等相关信息。值班保安拿着登记表看都没看一眼,就将登记表挂在墙上。 周扬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快步走回车旁。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一边拉起安全带,一边伸手把车门关上。 值班保安手按遥控器,打开了移动伸缩大门。 “周扬,向总叫我们直接去仓库门口等他,他马上过来。”杨菲艳挂断电话,侧过头来,对周扬说。 “好。”周扬将档位推至d档,放下手刹,松开刹车,缓慢起步,驶进了工业区。 周扬将汽车停在外来车辆停车区。他先下了车,关上驾驶室车门。他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把印花浅色遮阳伞。他关上后备箱门,绕到副驾驶室旁。 杨菲艳推门下了车,扯了扯紧贴臀部的裙子。 周扬替她将车门关上,并撑开了花伞举过她的头顶。 他按了一下车钥匙遥控器,将车门拉了锁。 他俩肩挨肩向仓库方向走去。 流火的太阳光芒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每一个角落。 空气中冒着淡淡的白烟,细细的尘埃在透明的阳光里穿梭浮游。 天幕蓝得纯净,比棉花还白的云朵贴在天边,像一幅静止的风景画,一动也不动。 周扬和杨菲艳走到仓库门口时,向力强早已等候在那里。 “向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杨菲艳微微一笑,声音柔和像一片云彩。 “杨总,我也刚刚才到。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向力强用食手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渍。 “向总,又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周扬收起花伞,跟向力强打招呼说。 向力强领着他俩向仓库办公室走去。 向力强走到仓库办公室门口,他放慢了脚步。 仓库主管吕进山看见向力强来了,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主动打招呼说:“向总,找我?” “吕主管,杨总和周总过来了,他们要去仓库看看他们家的喇叭。”向力强侧着身子,对吕进山说。 “杨总,周总,您们来啦!我带你们去吧。”吕进山移开椅子,从座位后走了出来。 吕进山领着他们3人向电子料仓库走去。 他们走进电子料仓库,吕进山没有看到仓管员小辉,嘴里嘀咕着:“小辉这小子躲到哪里去了,一个影子都没有?” 周扬走到摆放着晨辉成喇叭的那几堆栈板前,仔细地看了看外箱标签。他看到有一个栈板的最上面一层,纸箱贴了双层封口胶纸。他顺手抱了一箱下来,没有封箱。他打开一看,上面少了3个喇叭。他又抱了一箱下来,封口胶纸贴了双层。他把上面一层几箱全部包了下来,封口都是贴了双层胶纸。他接着从第二层抱了一箱下来,发现这一箱只贴了一层胶纸。他接连抱了几箱都是贴一层封口胶纸的。通过上下二层纸箱的封口胶纸对比,周扬初步判断,贴双层封口胶纸的纸箱明显是开箱后再封贴。他心里有个疑惑,为何摆放在最上层的纸箱是贴双层胶纸的,摆放在第二层的纸箱是贴一层胶纸的呢?这到底是谁干的呢?他作为生产副总,他知道贴二层胶纸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入库后或出货后加贴的。他心里清楚,在公司成品仓库,入库的成品除了尾数箱出货时会开箱,整箱是不会开箱的。他想,最上层贴双层胶纸的纸箱,很有可能是在出货后开箱再封贴的。他想到这些,脑子里已有清晰的思路了。 “向总,我刚才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栈板最上面一层的纸箱有开箱打开过,并封贴了双层胶纸。而同一个栈板的第二层只贴了一层胶纸。最上层的其中一箱有取出3个喇叭,也就是送到外面去测试含铅超标的喇叭。看来,最上面一层的纸箱有人动过。我有一个预感,这些封贴双层胶纸的纸箱肯定被人动过,很有可能被换了货。”周扬把目光落在向力强的脸上,眼里透露出很自信的神色。 “周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弄清这个问题不难,我来亲自调查。”向力强的目光从杨菲艳身上移开,与周扬的目光对接着。 “吕主管,你去把仓管员小辉给我找来。”向力强对站在身边的吕进山说。 “向总,我从贴双层胶纸的纸箱里取1个喇叭,从贴一层胶纸的纸箱里也取1个喇叭,我现场拆解对比一下,我想真相就会大白了。”周扬看着向力强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一种自信。 “好呀,你取就是了。”向力强应声答道。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品质部经理柳自强的电话。他对手机话筒说:“柳经理,你和汪工来一下电子料仓库。” “艳子,我去车里拿点东西,你跟向总在这里等下。”周扬侧头对杨菲艳说了一声,大步朝仓库出口走去。 周扬一走,安静的电子料仓只剩下向力强和杨菲艳2个人。 “杨总,你家周总遇事很有主见,跟你的个性风格很像。我想应该是你调教的出来吧?”向力强看着杨菲艳的眼睛,打趣地说。 “向总真会开玩笑,我哪有那能耐?那是他本来就有主见,我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杨菲艳低头呡嘴一笑。 “我羡慕你,真幸福!爱情、婚姻、家庭、事业,你全拥有了。”向力强的目光落在她红润的脸上。 “向总,你站得高,望得远,在你周围有好的姑娘,你也看不到!你的眼光那么高,让喜欢你的姑娘望而止步。只要你的目光降那么一点点,你就能看见能入你眼的好姑娘啦!”杨菲艳掩嘴而笑。 “杨总,现在不是我眼光高,而是现在的姑娘看不上像我这样的老大男了。要钱没钱,要年轻没年轻,上不上的,下不下的,夹在人家眼中看得不顺眼,哪还看得上我?”向力强面露一丝无奈的表情。 “你跟我说说,你心目中的意中人是什么样子的?我帮你留意一下,遇到合适的姑娘,我就介绍给你。”杨菲艳扑闪着晶亮的大眼,看着他的眼睛。 “好呀,就像你这样的!”向力强躲闪着她的眸子,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移开一边。 “看你这话说的,我到哪里去找呀?”杨菲艳扑哧一笑。 正当向力强和杨菲艳闲聊起劲的时候,周扬从仓库门口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胶瓶,一把毛刷,还有一个铁盘和一把镊子。 他大步流星地拐进仓库中间通道时,他的身后隔着几步,紧跟着柳自强、汪工。 周扬走到堆放纸箱的栈板前,他将铁盘子放在地上,拧开胶瓶盖子,倒出小半瓶溶剂。他当着大家的面,先从贴双面胶纸的纸箱里取了1个喇叭,放在铁盘子里,浸泡在溶剂里。等了3分钟,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他一手用镊子夹着喇叭,一手握着毛刷,轻轻地清洗被胶水覆盖的锡点。他把胶水清洗干净后,露出了亮白色的焊锡点。他用毛刷指着焊锡点说:“向总,柳经理,汪工,你们看,这是从贴双层胶纸的纸箱里拿出的喇叭,焊锡点表面锡点呈亮白色,这是用含铅的锡丝焊的。” 周扬接着用镊子启开护盖,用毛刷清洗膜片四周一圈的胶渍,他拆下膜片对着光照了照,很严肃的说:“这是pet材质的膜片,对光看透明,色泽较白。” 周扬拿着拆解清洗后的喇叭,分别给向力强、柳自强、汪工看了看,他们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周扬侧过头对杨菲艳说:“拿张纸巾给我,我把它包起来。” 杨菲艳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他。 周扬把这个喇叭包了起来,放在栈板最下面的边角。 他从封贴一层胶纸的纸箱里取了1个喇叭,放进铁盘子里浸泡。 过了一会儿,周扬将喇叭取出来,用毛刷清洗锡点上面的保护胶。他将清洗干净锡点对着光,指锡点说:“向总,柳经理,汪工,你们看,这是用无铅锡丝焊的,锡点表面呈淡黄色,从封贴一层胶纸的纸箱里取出的。”周扬一边说一边递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看个清楚看个明白。 周扬接着用镊子启开护盖,用毛刷沾溶剂把膜片边缘涮了一遍,用镊子取下膜片,借着窗外的阳光对照着看了看,指着膜片说:“向总,柳经理,汪工,你们看这张膜片是不是半透明的,色泽混浊的?” 向力强和柳自强、汪工伸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嘴里说着“嗯嗯,是的,没错!” 周扬将铁盘里的溶剂倒进小胶瓶,盖下盖子。 “向总,柳经理,汪工,你们都看见了,贴双层胶纸的纸箱里取出的喇叭是含铅锡丝焊接的喇叭,贴一层胶纸的纸箱里取出的喇叭是无铅锡丝焊接的喇叭。我相信你们已经明白,有人动我们的纸箱,换了我们的喇叭。现在初步结果已清楚明了,接下来就要麻烦向总和柳经理帮助调查,澄清事实。谢谢!”周扬把目光扫过他们3人,最后落在向力强的脸上。 向力强拿出手机,拨打吕进山的电话。 这时,吕进山领着小辉快步走了进来。 “吕主管,叫你去找人,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向力强阴沉着一张脸。 “小辉,你跟向总解释。”吕进山恶狠狠地瞪了小辉一眼,拉了他一下,把他从背后推了出来。 “向总,我闹肚子了,请了半小假,去外面药店买药去了。吕主管打电话给我,我才急忙赶回来了。”小辉的呼吸声急促,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没有说谎,看上去像是小跑着回来的。 “哦,这样啊!你肚子好些没有,没事吧?”向力强转怒为笑,声音开始变得柔和。 “小辉,我有个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准撒谎,否则后果很严重!”向力强盯着小辉的眼睛说。 小辉看了一眼地上的纸箱,他心里已经明白他做的事情败露了。 “向总,我可以单独跟你说吗?”小辉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 “可以,我们去仓库办公室谈吧。”向力强轻拍了小辉的肩膀,应声答道。 小辉走在向力强的前面,他的背影看上去像个中学生的样子。他1米65的个子,长得有些矮小单薄。一头又粗又黑的直发整齐的朝上竖着,两只耳朵长得有些夸张,像獐子的耳朵。 小辉走到仓库门口停下脚步,伸手推开门,侧身回望了向力强一眼。 “小罗,你出去一下,我跟小辉谈点事情,大概10分钟时间。”向力强走进仓库办公室,对正在打电脑的仓库文员罗梦莲说。 “好,知道了。”罗梦莲按了一下键盘上的快捷保存按键,站了起来,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小辉,把门关上,过来坐。”向力强坐在吕主管的位置上,对站在门边的小辉说。 小辉顺手把房门关上,慢慢地走到离向力强2米远的位置,站立不动,目光移向窗外。 “小辉,早几天品质部的汪工找你拿喇叭取样,是你拿给他的吗?” “是。” “刚才晨辉成的周总在仓库发现一个问题,他说有一个栈板最上面的几箱贴了双层胶纸,他怀疑有人开过箱,换了他们公司的喇叭,然后又封贴了一层胶纸。你是仓管员,你有什么看法呢?” “向总,我错了!是我换的喇叭,你不要开除我,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 “是采购部苏经理出的主意,他给了我1000块钱。我见钱眼开,就答应帮他做了这件事。” “小辉呀,不是我说你,你也不动动脑子,这种事你也敢做?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吗?” “向总,我退回那1000块钱,并愿意接受公司的记大过处罚。你不开除我,好吗?” “小辉,你犯得可不是小事!由于你的错误行为,直接损害我们公司的形象。你让供应商怎么看待我们公司,这事如果传出去,哪一家供应商还敢跟我们公司合作?就算我放过你,但柴总不一定放过你呀?不过,我看你也是老实人办糊涂事,我会在柴总面前尽力帮你说说好话,看能不能把你留下?” “谢谢向总!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在心!” “你先别谢我,我也是尽量帮你说情。如果实在帮不上忙,你也可别怨我!”向力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小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写一份检讨书,把详细情况如实写上,然后交给我。好吗?” “好的,谢谢向总!”小辉点了点头说。 向力强迈开步子走到门口,他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等向力强走出仓库办公室时,小辉拿出手机立马给苏同安发了一个信息,告知了发生的一切情况。 向力强走回电子料仓库,周扬已把贴封双层胶纸的几个纸箱贴上大白纸,标识“含铅喇叭,非晨辉成公司产品,待处理!” 杨菲艳拿出手机拍摄了几张照片,保留证据。 向力强他们几个走出电子料仓库时,快接近12点了。 在仓库大门口,向力强对杨菲艳和周扬说:“杨总,周总,中午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赔罪。这件事现已查明真相,调查清楚,虚惊一场。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针对这件事情,我们内部会严肃处理的。这件事请为我保密,就不要对外声张,感谢!”向力强就完,伸手抱拳打了一个拱手。 “向总,你请我们就不用了。改天等你心情好了,我请你!我们走了,再见!”杨菲艳微微一笑,朝他们摆了摆手。 “那好,慢走,我就不送你们了。再见!”向力强挥了挥手。 向力强回头对吕进山说:“吕主管,下午上班,你叫小辉把那几箱喇叭换回去。” “汪工,你跟进一下这件事。”向力强对站在柳自强旁边的汪工说。 “好的。”汪工点了点头答道。 “柳经理,我们上去跟柴总汇总一下。”向力强摆了一下头对柳自强说。 等向力强和柳自强从柴总办公室走出来时,办公室的人员全部下班了。 向力强和柳自强一起走出了办公楼,他们向着饭堂走去。 他们走进饭堂时,没有看见苏同安。 向力强拿出手机拨打苏同安的电话,手机提示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苏同安的电话关机打不通,他预感情况不妙。他忐忑不安地吃完中饭,快步走出饭堂。他没有直接回宿舍,快步走到保安室。 “谢队长,你有没有看到采购部苏经理出去呀?”向力强问保安队长谢运兴。 “向总,苏经理早15分钟前出去了。他走得很急,说是有点急事。”谢运兴答道。 “你确定他出去了?”向力强反问了一句。 “我在保卫安里面,老吴在外面,我听见他们俩说话。”谢运兴语气肯定。 “哎,让他这只老狐狸给溜掉了。”向力强在地上跺了一脚,气呼呼地走了。 第92章 漫诗曼起诉萍聚 下午13点40分,向力强敲开了柴总办公室的门。 “柴总,苏同安这个狡猾的狐狸,在上午下班时就偷偷地溜掉了。刚才上班我去仓库看了一下,发现小辉也不在了。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在中午休息时偷偷地跑了。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都逃之夭夭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向力强站在门口,气呼呼地说。 “溜了就溜了吧,还能把他们捉回来?姓苏的这个蚀虫,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也不想再看到他!萍聚那个牛副总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奶奶的尽做些下三烂的勾当,以次充好来骗老子。他们耍阴谋鬼计的把戏,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们欺诈我们的事实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既然他们耍赖,我们就到法院去起诉他们,省了我们跟他们扯来扯去,浪费口水。我们二步并走,你尽快把材料整理上交工商行政管理局处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牛得哪里去,不把他们的嚣张气焰给灭了,我就不姓柴!”柴总眼珠子一转溜,上下牙齿轻咬了一下,话语激动起来。 “好的,我这就去办!”向力强双手交叉垂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柴总,还有一件事向你汇报,姓苏的逃了,那采购经理一职是内提还是外招?”向力强刚想转身,脑子里突然想起采购经理空缺的事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你物色好了,给我面试一下。”柴总丢下一句话。 “我建议内提,从内部提拔,信得过。从外部招聘,光从简历获得一些个人信息,不可信。外招人员需要做进一步的背景信息调查,方能所用。不然,像姓苏的一样,又是一个祸患!”向力强的脸上露出一丝忧郁。 “只要合适,可以内提。”柴总边说边走回他的大班台。 “明白,我走了。”向力强说完,伸手拉上总经理室的门。 从柴总办公室出来,向力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此时,他的脑子里想着两个人,一个是苏同安,另一个是方春兰。现在该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跟他内耗的对手苏同安已经消失,从此没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给他添堵,也没有谁挡他的路绊他的脚。这苏同安一走,他就可以借此机会,把他喜欢的女人方春兰给提拔上来,让她当采购部见习经理。他就可以有机会手把手带她,精心培养她,把她转正采购部经理。这样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与她接触相处,趁机把她追到手,成为自己的恋人。 他想着这里,心里不免一阵窃喜。他得意洋洋地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采购部的办公区走去。 向力强走路的脚步声很轻,他走到采购部办公区的通道上停下了脚步,用专注的目光盯着采购员方春兰看。她端坐在中间一个位置上,高挑的身材很是显眼,一头黑发整齐地垂落在肩膀上,一双大眼睛眸光荡漾,睫毛细长灵动,红润的小嘴唇紧闭着,两边腮帮白里透红,长得清丽可人。此时的向力强看着方春兰就像饿狼看见绵羊一样,眼里透射一道绿光。他站在那里,脸上透露出一丝愉悦,心里泛起了涌动的波浪。 “向总,你找我吗?”一个甜美声音扑面而来,把他落在方春兰脸上的目光拉了回来。 向力强一看,采购员陆恋芝端着茶杯从他身后走了上来,笑容如红霞般灿烂。 “不找你,我找方春兰!”向力强毫不隐私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 陆恋芝一听向力强不是来找自己的,而是来找方春兰的,她的脸色瞬间跌了下来,勉强的笑容里仿佛少了迷人的光彩。 她用余光瞪了一眼方春兰,低下头走着小碎步,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向力强穿过采购部办公区通道,大家都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一边点头,一边走向方春兰。 “方春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向力强走到方春兰的座位旁,伸手在她的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 方春兰站了起来,扑闪着了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他,反问了一句:“现在吗?” “是呀!”向力强迈开步子走了。 “好,我保存一下资料,马上就去!”方春兰弯腰,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按。 方春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向力强瞄了一眼她的茶杯,注意她的水杯里泡着金黄色的菊花茶。 他俩一前一后走出了采购部办公区,朝着副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向力强的办公室就在一楼靠近茶水间的那间。当向力强打开办公室的门时,映入方春兰眼帘是一个温馨淡雅的工作空间,她一眼便看见米黄色的窗帘垂挂着,让她感受到身临一种清新、宁静的工作环境。在这个只有10多平米的空间里,进门放着一张沙发和一张茶几,往里摆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桌前摆着两张椅子,桌后放着一把转椅。靠墙放着一个文件柜,靠窗户摆着两盆花卉。整个办公室看上去简洁亮丽,没有多余的东西摆放,给人一种井然有序的安静感。 向力强走到办公桌后,伸手拉过转椅,坐了下来。 “春兰,站着干吗,过来坐!”向力强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微微一笑。 方春兰对向力强突然改口叫她名字,听着耳根痒痒的。她心里在想,他把自己单独叫来办公室,到底要谈什么事,她脑子里摸不着北。她心里有点羞怯,偷偷瞄了一门口,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着的,总算安了一半的心。她轻移脚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抹了一下臀部的裙子,双脚并拢坐了下来。 “春兰,我找你来谈,是给你报喜的。想必你也知道了一点消息,苏经理走了,你们采购部就没有头了。我刚跟柴总汇报了,想在公司内部提拔一个人来当实习经理。柴总同意了,让我安排。”向力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如同静谧的湖泊,仿佛含着无尽的绵绵情意,漆黑的眼眸泛出炽热的白光射向她,似乎能穿透她心灵深处的秘密心思。 “我也是刚刚听到了一点小道消息,我还以为是流言或谣传昵,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方春兰扑闪着长睫毛,一双大眼睛滴溜着转动着,话语里显露出自己的观点立场。 “春兰,趁这个机会,我想把你拉上来,托你一把,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向力强盯着她的眼睛,露出一丝微笑。 “向总,谢谢你给我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我担负不起这个重任,辜负你的一片心意!”方春兰脸上泛起红晕,声音柔美如袅袅余音。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我会教你的,你就放心大胆地跟着我干就行了。我把你提上来,就得把你扶正,让你做得顺顺当当,风风光光。我等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向力强的目光从她的眼睛下移到她那涂着口红的小嘴上。 “既然向总这么给力挺我,又愿意带我,我恭敬不如从命,听你安排!”方春兰掩饰心里的欢喜,眼神里充满期待与感激。 “好,我相信你是最棒的,你能在这个岗位上干好,一定干得跟你人一样漂亮!春兰,加油!”向力强见她欣然同意了,眉飞色舞地给她打气鼓励。 “感谢向总提携,我会努力的,谢谢!”方春兰红润的脸颊露出开心和激动的神采。 她的喜悦像一朵含露乍开的花朵,娇艳无比,令向力强陶醉沉迷。 “春兰,你微笑的样子很好看,让我感受到一种快乐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变得那么美好!”向力强望着方春兰那张微笑着的脸,大胆地透露出自己的心声。 “向总,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走了。”方春兰含羞地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摆动着丰盈的身姿,轻飘飘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向力强望着她美丽动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美滋滋的,比喝了荔枝蜜还甜。 整个下午,向力强像打了鸡血似的,精力非常充沛。他花了2个小时写了一份详细的起诉书,详细地描述了萍聚公司生产和销售喇叭存在欺诈行为,使用不符合环保要求的含铅锡材,损害客户和消费者利益,同时以贿赂手段收买客户仓管员替换含铅喇叭,故意陷害竞争对手,情节十分严重,扰乱客户生产秩序,蓄意制造混乱的事实,逐一列出证据清单,并注明这些证据的来源和真实性。 向力强写好一份递交人民法院的起诉书后,接着又写了一份上交工商行政管理局的诉求书。 向力强写好二份材料后,他保存并复制了这二份电子文件。他在电脑上仔细地浏览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可修改的了,分别打印了一份出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下午16点50分。他朝窗户瞄了一眼,红黄相间的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映出一条狭长的彩色光带。他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按了一下开关,把空调关了。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拿着二份材料,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在柴总办公室,向力强坐在柴总的对面,他的眼睛始终落在柴总的脸上,没有离开过。 “向总,写得不错,就这样吧。你明天上班亲自送过去。”柴总认真地过目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好的,柴总!我现在去复印3份,趁现在财务部还没下班,拿公章盖个章。”向力强点了点头,应声答道。 “你去吧,我明天要出差,有什么事电话沟通。”柴总看了向力强一眼,顺手把二份资料递给了他。 “我走了,柴总!”向力强站了起来,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他走到门口,拉了一下门把手,轻轻地关上了。 向力强走出柴总办公室,他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走到人力资源部。 他走进文控中心,文控专员廖露霞站了起来,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说:“向总,你找我?” “我来复印2份资料。”向力强对她说。 “向总,我来帮您复印吧。”廖露霞走上前来,声音清脆甜美。 “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来。”向力强向她摆了摆手。 “那好吧,烦劳您亲自动手了。”廖露霞笑了笑,温柔的眼神里显露出一份尊重的敬意。 向力强走到复印机前,动手熟练地分别复印了3份。 “小廖,我走了。”向力强拿着复印资料一边整理,一边向她投去一个目光。 “向总,慢走!”廖露霞从座位站起来,看着他的脸,客气地答道。 向力强拿着复印的资料向财务部走去。 从财务部出来,向力强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他把资料分别用曲别针别着,装入自己的黑色公文包里。 次日上午8点,向力强拿着公文包,走出了公司办公楼。 他上了停在楼下那辆公务专用车。 “陈司机,我们先去工商行政管理局,再去人民法院。”向力强一边拉上安全带,一边对司机说。 “好的,知道了。”陈司机启起发动机,慢慢起步,踩了一下油门,向着大门口驶去。 向力强去了二家行政机关,差不多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下午17点20分,他回到公司。 他走进办公室第一时间就给柴总打了电话,简单汇报了去二家行政机关办理的事情结果。 晚上17点50分,向力强在公司饭堂吃过晚饭,他没有去办公室加班。他骑着他那辆刚买不久的铃车之鹰燃油助力车,出了公司大门。 深圳的夏夜,微风习习。 向力强骑行在马路旁侧的辅道上,保持40码的车速。他戴着头盔,迎面而来的微风吹来,他感觉有一丝丝凉意。 马路两旁的工业区一排排厂房灯光闪亮,如同白昼。临时摆摊区传来的音乐声、叫卖声、欢笑声,连同厂房里传出的机器声,混合连成一片,拉开了热闹夜市的序幕。 向力强骑到距离人人乐超市门口20米的地方停下了车。他推着燃油助力车走到非机动车放置区,将车停稳后上了车锁。 超市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较多,他随着拥挤的人流走进了热闹喧哗的超市。 他走到卖茶叶的区域,一位年轻貌美的服务员跟了上来,露出一张笑脸,声音甜润地说:“老板,这些都是刚进的新货,龙井、普洱、大红袍、大雪山、老班章、正山、曼松、昔归、五寨、毛尖,都是从云南那边产地进货过来的。全是新茶,价格美丽。你要哪种?” “茶叶还有,我买金丝皇菊。”向力强的目光像利箭一般扫过琳琅满目的柜台,表露出男人霸气的眼神。 “老板,有散装的,也有盒装的,散装的卖250元1斤,盒装的卖200元1盒。都放在这里,你过来看看。我们这个货源全是正宗产地的,都是来自江西修水的金丝皇菊。花朵特大,颜色鲜艳。你闻闻,干品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服务员踩着高跟鞋,扭动水蛇般的腰身,款款移步走到摆放着金丝皇菊的柜台前,伸手指了指。 “美女,给我来2盒。”向力强走上前去,打开玻璃盖,吸了一下鼻子,连牌子上的价格也没看,就指着堆码着一盒盒整齐的金丝皇菊说道。 “好的,我给装上,送一个精美的包装袋给你。”服务员笑盈盈地说。 服务员开了一张式两联的小票,撕下一联装入包装袋中。她递到他的手里,对他说:“请到超市出口收银处买单。” 向力强提着包装袋,沿着出口指示牌,向着超市出口走去。 他走到安全出口处,将包装袋递给收银员,并从钱包里取出400元递给她。收银员取出纸质小票,放入收银台上的收纳盒里,手指摸了摸4张百元钞票放入收银柜里。她打印一张电脑小票,放入包装袋里,双手递到他的手里。 向力强提着包装袋,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行,走出了超市大门。 他抬头看了一下夜空,月亮被一层层黑云遮挡住了。 空气里弥漫着从美食街飘过来的烧烤香味。 向力强走下台阶,一阵风扑面吹来,他感觉到变天了,起风了。 他走到自己那辆燃油助力车旁,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锁,将车钥匙插入插孔内,旋转打开点火启动。他把包装袋挂在前面挂勾上,双手握着两边车把手,右手旋转加油旋钮,慢慢驶离超市停车场。 向力强骑车距离公司门口还有100米时,豆大的雨点噼哩啪啦地下了起来。 他听到雨点打在他安全帽上,落在他的身上。他加了一下油量旋转开关,车速达到60码,快速驶向公司大门。 快到厂门口时,一个黑影从他左前方快步穿过。眼看就要撞上那个人了,他立马捏住前后刹车,咣当一声,车辆倒了,他摔了一跤。还好他戴着安全帽,安全无恙。他双手撑地,没有摔到哪里,只是手掌擦地,破了一点表皮,渗出了一小块血渍。 值班保安听见响声,推开小门走了出来,借着门口的灯光,看见是向力强,一边帮他把车扶起来,一边关心地问:“向总,没摔着吧?” “没事,刚才一个急刹车,不料摔倒了。”他爬起来,扭过头去看了看走过去的那个人的背影,没有说什么。 “是不是那个刁毛把你害的,我追上去揍他一顿。”值班保安双手捏拳又松开,松开又捏拳,像是拉开准备打人的架势。 “不要去多事,我又不摔着,别人也不是故意的,是我操作不当,别怪别人!”向力强连忙制止。 “向总,要不要拿个创可贴给你?”值班保安讨好地对向力强说。 “不用了,谢谢!我宿舍有酒精、创可贴,我回宿舍洗一下再贴。”向力强摆了摆手说。 值班保安打开小门,站在一边。 向力强推着燃油助力车走了进去。 他把车子停在非机动车停放的厂棚里,拔出车钥匙,锁上了车锁。 他取下包装袋,向女生职员宿舍走去。 他走上了2楼,掏出手机给方春兰打了一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3下,那边接通了,传来方春兰温柔的声音:“喂,向总,什么事?” “你住30几?我现在走到3楼楼梯口,你出来一下。”向力强声音柔和地说。 “我住305,我马上出来。”方春兰压低了声音。 方春兰拿着手机打开了一半房门,她穿着一套睡裙,从门洞里探出头来。 她看着向力强手里提着一个包装袋,从楼道那头向她走过来。 她关上房门,站在门口,用手捋了捋还没干透的长发。 “向总,你淋雨了,身上湿了,我进去拿点纸巾给你擦一擦 。”方春兰看见他白色的衬衣紧贴上身,关心地对他说。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淋了几滴雨,不用,凉快。”向力强答道。 “下雨了又不躲一下雨?淋雨对身体不好!”方春兰用温柔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没事,我戴着头盔,只是上身上淋了一丁点。想着快到厂门口了,也淋不到哪里去。”向力强微笑着答道。 “你出去买东西?”方春兰轻轻地甩了甩头发,扑闪着一双迷人的眼睛。 “我去超市买茶叶,看到金丝皇菊很不错,我看你平常喜欢泡着菊花茶喝,就想着给你带了2盒。”向力强边说边把包装袋递到她的面前。 “多少钱,我给你。”方春兰看着他的眼睛,笑盈盈地说。 “我送你的,拿着,给个面子。”向力强眉毛上扬,眼神里充满炽热的眸光。 “这么厚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呢?”方春兰脸颊绯红。 “叫你拿着就拿着,别磨叽了,让别人看见不好,我走了。”向力强往她手里送了一下,碰到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出血了?怎么弄的,要不要去卫生室,我陪你去!”方春兰看到他的手渗出了血渍,顾不得男女之别,轻握着他的手,大惊失色地说。 “不要紧,刚才在厂门口刹车太快了,擦到了一下。我宿舍有酒精和创可贴,等下回去处理一下就可以了。”向力强呵呵一笑。 “那好吧,以后骑车小心点,注意安全!”方春兰深情地凝视了他一眼,有些羞涩地移开了目光。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晚安!”向力强塞到她的手里,转身就走。 “谢谢!晚安!”方春兰轻声地回了一声。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等了数秒后,拿着包装袋推开房门,退了进去。 她轻轻地关上房门,并打上了小锁。 她走到床前,拉开布帘,从包装袋里拿出两盒包装精美的金皇丝菊,心里涌动着一波一波的浪花,冲撞着她的心海。 第93章 萍萍收到起诉书 “方春兰,睡了没有?我要关灯了。”睡在靠近门口的采购员陆恋芝撩开床帘一角,探出头来,扯着嗓子叫她。 “我睡下了,你关吧。”方春兰把两盒金丝皇菊装入包装袋,放在她的枕头边。 陆恋芝从床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按了一下墙上的电灯开关。随着啪的一声,宿舍顶上的日光灯灭了。 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黑了下来,从门上玻璃和门下缝隙里,透过的路灯光线射了进来,隐约可以看得见伸开的五指。 方春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但脑子里在回想向力强这个人。她在记忆里回想,想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脸庞,下巴,耳朵,还有他笑起来的模样,他看她的专注的眼神。她来来回回地想了一遍又一遍,她想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满脑子都在想他。她一边想他一边在心里笑,我这是咋啦?我就这么轻易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就因为他许诺给我一个采购部实习经理,还有他送我的两盒金丝皇菊,我就沦陷在他情网之中了?她在心里问自己,她的内心告诉她自己,是的,我是喜欢他了。 她是一个易动真情的女人,他那2盒金丝皇菊如同2盒糖衣炮弹,把她紧闭的心门炸开,涨满心湖的水像瀑布一样奔涌泄出。他的一片真心,一个眼神,触动了她的心弦。她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对她的好感和爱慕,从他的表现行动里,她感觉到他已向她展开爱的追求。她想着想着,心里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漫遍全身。想念一个人,既痛苦又幸福。此时,她睡意全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这该死的胡思乱想,今夜将是失眠的一夜! 方春兰伸手在床上摸索着,她在靠墙的地方摸到了手机。她按了一下手机电源开关,显示屏亮了,她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凌晨2点了。 她关闭手机亮屏,把它扔在一边。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挥不去想他的意念。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大概快到4点了,也许是她太困了,她不知不觉地入睡了。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半边天。 在海边一处柔软沙滩上,他们支起了一个只容得下两个人的白色帐篷。 他们钻进帐篷,扑吱哗啦一声,拉链被拉上了。小小的帐篷成了他们爱的鸟巢,构建了一个私密空间。 他穿着一条游泳裤,露出一身白净的肌肤,盘腿坐在一张软垫子上。她背过身去,脱下连衣裙,换上比基尼泳装。她转身来,低头弯腰,油亮的长发垂了下来,落在她的胸前。她那修长的大腿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也穿得太少了,难看死了。”她撩开挡住脸部的头发,声音轻柔地说。 “不少,真好看!”他盯着她挺拔的胸部,眼里泛着痴迷的光,有些激动地说。 “我都不好意思穿出去,让别人看见了,羞死了。”她害羞地扭了扭丰盈的身子,似笑非笑地对他说。 “你穿比基尼,真好看!”他露出一张开心的笑脸,目光从她上面慢慢移到下面,乐呵呵地说。 “走出去,我怕那些色眯眯的眼神老是盯着我看,怪不好意思的!”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自己的胸部和大腿上,收回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说。 “男人哪个不喜欢看美女?看就看呗,你又不能封住别人的眼睛,对吧。反正,不该露的地方又没露,我都不吃醋,你害怕什么?”他安慰她说。 “我第一次穿这么少,我的心里总有点放不开。”她晃了晃柔滑光溜的肩膀,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对他说。 “这是在海边,哪个女人不是穿着泳装,又不是单独只有你一个人穿?有什么放开放不开的,又不是在大街上,在工厂里穿成这样,怕别人说闲话,看笑话。”他微笑着对他说。 他的目光从她的大腿上移到她的胸脯,再移到她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从垫子上爬了起来,低头猫腰地伸出左手拉了一下她的手,右手从垫子上拿了一个救生圈,穿入手腕中,轻声地对她说:“把头发扎起来,我带你下海去游泳。” 她拿起一个红头绳橡胶圈,动作熟练地将头发扎了起来。她把头发盘在头上,戴发套。 他拉开帐蓬的拉链,牵着她的手,从帐蓬洞口钻了出来。他把救生圈套在她的脖颈上,顺手把帐篷的拉链拉上了。 他拉着她的手,踩着松软的细沙,飞快地向海边跑去。 她被他牵着跑,她的眼睛里溢满幸福,嘴角露出幸福 ,脸上飘荡幸福。她的心扑嗵扑嗵地跳,她是多么的开心! 他们跑到海边,海水漫过她那洁白的脚丫。 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平静的海面被夕阳的红光映照,远处的海水仿佛染成红波。近处的海水碧蓝清澈,可见沙层和各种各样的贝类,小鱼在海水浮游穿梭。 海面风平浪静,听不见海浪的声音。两只海鸥在离她不远的海面振翅低飞,仿佛展示它们轻盈的姿态,开心地迎接她的到来。 他拉着她继续向海水中走去,海水漫过她的大腿,渐渐地漫过她的小腹。他双手搂着她的细腰,让她扑倒在海水中。他把救生圈移到她的腋窝下,他一手托在她的胸部和腹部之间,一手教她伸开双手从前往后拔水,学着游泳的姿势。她的双脚拍打着海水,溅起了一阵阵细微的浪花。 夕阳已落入海平面,海水一片碧蓝。天色由红变黄,又由黄为灰。 她说她游累了。 他双手扶着她的腰际,把她放在水中,他们面对面站着,身体隔着几毫米的距离。他把她搂了过来,她挺拔柔软的胸部压在他的心窝上。 他大胆地在她的前额上亲了一口,附在她的耳边说:“春兰,你真美!”他的声音轻轻地,只有他俩能听见。 她脸色绯红,悄悄地闭上眼睛。他把搂得更紧,他的嘴唇贴在她的红唇上。他俩亲吻着,他的手从她细滑的腰部滑向她丰腴的臀部。 他的手在她身上身下游动着,他俩的呼吸声急促起来。 他的手触到她的敏感部位,她睁开双眼,握住了他的手,声音轻柔地说:“我们回帐篷去歇会吧。” 他们手牵着手,走回自己的帐篷。当他把帐篷的拉链拉上时,里面的光线暗了下来。在昏暗的帐篷里,他按亮了小小的手电筒。她借着手电筒的光,从从包里拿出一条宽大的澡巾披在身上,遮挡着她的上身。她脱下比基尼泳装,用澡巾围住大腿和胸部的隐私部位。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内衣内裤和连衣裙。她弯腰伸手将手电筒朝下倒放,光线被垫子遮挡住了,帐篷里又恢复一片昏暗之中。就在她拿着内衣往身上穿时,他突然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她一下子被惊吓住了,身子软了下来。他解开了围在她身上的澡巾,掉落在她脚下的垫子上。她光滑柔软的身体被他搂抱在怀里。正当他抚摸她时,她的脚碰到了手电筒,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赶紧用双手捂住胸部,蹲了下去。在慌乱中,她着急地腾出一只手去捡垫子上的澡巾。她的双脚在不停地颤抖着,前额渗出汗渍来。她颤抖地说:“不要,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方春兰一下子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睡在床上,隔着窗帘看外面,房间里光线亮了。她揉了揉眼睛,看见自己穿着睡裙,这才明白刚才是做了一个梦。 她回想自己在梦里跟向力强做的那些浪漫的事,她的脸色由白变得通红。 “方春兰,刚才听到你大声叫了一句不要这样,你在跟谁说话呀?一大早,就像叫春似的!”被方春兰惊醒的陆恋芝躺在床上,阴阳怪气地问她。 “陆恋芝,我叫了吗?我怎么没听到?”方春兰故意装着啥都不知道的样子反问了她一句。 “我明明听到一句,不要这样!这个宿舍就住着我俩,不是你说的,难道还是我说的?说了就说了,还不敢承认。”陆恋芝继续怼她。 “你说我叫了就叫了吧,就当我说梦话吧。”方春兰拿她没办法,也不想跟她争辩了。 “你是不是做性梦了?跟那个谁在梦里做爱爱了?”陆恋芝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死八婆,你要死呀,说得那么难听!”方春兰翻身把脸侧向里面,她生怕陆恋芝下床,走过来掀开她的床帘,看见她羞得通红的脸。 “桃子熟了,总是要有人来摘的。你想男人想男人呗,这很正常呀!哪个女人不怀春,还装着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真是的!”陆恋芝不依不饶地拿她打趣说。 “我不跟你说了,你浪得很!”方春兰气得怼了她一句。 “方春兰,方春兰,你就别装了,有人昨晚在门口约会的事,我装着没听见就是了。”陆恋芝边说边笑。 “原来你偷听我说话,难怪一早就故意来逗我。”方春兰带着责怪和怨气地说。 “方春兰,不是我偷听你说话,而是你故意让我知道你们在约会。不然你们怎么就在宿舍门口聊得那么关心体贴?唧唧我我的,让人嫉妒恨!”陆恋芝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 方春兰一听陆恋芝说的这些话,就不再吱声了。 宿舍里又陷入一片寂静。 上午8点半,向力强召集采购部几个人在小会议室开会。 在会上,向力强宣布方春兰为采购部实习经理,希望她们配合支持她的工作,并带头为她鼓掌。 采购部加上方春兰,总共5个人,都是青一色的女人。 另外4个人虽然心里不爽,但见向力强带头鼓掌,也不好当面表露心事,只好跟着他装模作样地鼓起掌来。 在她们4个采购员当中,心里窝着大火的是陆恋芝。她在心里恨了一下,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色,极不情愿地用左手拍了拍右手,像蜻蜓点水一样,听不见一丝声音。 散会后,向力强回到他的办公室。他的屁股还没落座,手机就响了。他立即接通电话,是区工商行政管理局的相关负责人打过来的,对方在电话里告知他说;“向先生,我是工商局执法大队的周队长,早两天我们见过面。你送达的申诉材料,我们已初步审查通过,现已立案,准备调查。根据实际调查结果,我们作出相应的处理决定。请您放心!” “周队长,您好!非常感谢领导如此重视!若有需要,我会全力配合协助你们展开调查,早点处理结案。谢谢!”向力强在电话里感激地回应着。 “好的,不客气!为人民服务,急群众之所急,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要求!”周队长在电话中客气地说。 “周队长,麻烦您了!领导,再见!”向力强微笑着说。他说完停顿了一下,等待对方先挂断电话。 向力强听见对方挂断电话后,他才把手机移开耳朵,顺手放在办公桌上。他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走到门口,突然听见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快步走回办公桌,拿起手机连忙接了。 “喂,您好!我是向力强。”向力强不待对方说话,就自报姓名。 “向先生,我是区人民法院立案庭朱庭长,您提交的书证材料和证据清单,我们核对后符合立案条件,我们将在7天内办理立案手续并送达。您收到受理通知书后,也请您在7天内来人民法院预交案件受理费和诉讼费。你听明白了吗?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请提出来,我给你解释一下。”朱庭长在电话里严肃认真地对他说。 “朱庭长,我听明白了。一旦收到受理通知书,我第一时间就带我们财务一起去预交相关费用。谢谢!”向力强有些激动地说。 “向先生,不客气!再见!”朱庭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朱庭长,再见!”向力强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他知道对方可能已挂断了电话,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回了一句。 端午节后第二天,也就是6月13日那天, 欧萍萍收到了区人民法院直接送达的起诉书。 欧萍萍把人民法院的人送出办公室后,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牛圣平。 “圣平,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有急事,快点,十万火急!”欧萍萍的声音在颤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马上过去。”牛圣平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生产车间办公室。 “萍萍,什么急事?”牛圣平推开欧萍萍办公室的门,急切地问她。 “法院的人刚刚送来的起诉书,我们现在怎么办?”欧萍萍脸色惊慌,将手里的起诉书往办公桌上一扔。 “他奶奶的,该来的还是来了。”牛圣平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拿起那份起诉书看了起来。 牛圣平看完起诉书后,咬牙切齿地说:“姓杨的,姓周的,这一笔账不算在你们头上,我就不姓牛!”他狠狠地将起诉书甩在地板上,并用脚踩了踩。 “圣平,我们怎么办?你快想办法呀!估计过不了几天,我们就会收到法院的开庭通知书。这下,我们完蛋了。”欧萍萍把目光移到牛圣平那张变形的脸上。 牛圣平没有吭声,愤然转身走了出去。 第94章 萍萍服从法院判决 6月10日那天下午,向力强收到了区人民法院送达的受理通知书。 次日上午9时,向力强带着财务部的沈主管,一同走进区人民法院。 他们交完预审受理费和诉讼费后,向力强领着沈主管一起找到朱庭长。 在庭长办公室,向力强从背包拿出4罐普洱茶,递到朱庭长的茶几桌上。 “朱庭长是人民的好法官,两袖清风,受人尊敬。烟酒礼物不敢带,只好给您带点茶叶来,家乡的特产,略表心意。”向力强轻声细语地说。 “这茶叶也是礼物呀,我也不能收呀!等下,您还是拿回去吧。”朱庭长扫过茶几桌上的包装盒,把目光落在向力强的脸上。 “朱庭长,这哪是什么礼呀,就是一点点茶叶而已,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我就想着给您带点家乡的茶叶,别的东西一律不带,好让你放一百个安心。如果你连这点茶叶都不收下,说白了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向力强有点激动地说。 “我身为一位党员,始终不能忘记组织原则,必须发扬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坚持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向先生,您懂我的意思吗?”朱庭长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 “朱庭长,您听我说,来找您办事的人多,不管是当事人,还是被告人,或者是律师,举证人。古话说得好,过门皆是客。客人来了,总得泡杯茶吧。这茶名义上是送给您的,其实是大家共享的。我们遇到困难了,还会来找您,渴了,在您这里喝杯茶,这也是一件便民利民、利人利己的好事。我们只是带点茶,就能品尝到您独特的茶道,这何尝不是一件乐事?朱庭长,您说呢?”向力强的嘴唇轻微噏动着,眼神里充满激情。他说的每一句话,让人听起来觉得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好吧,既然您话说这份上了,又有这份用心,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带回去了。那就放在那里,用来招待大家吧。”朱庭长在心里想了想,微笑着对向力强说。 朱庭长站了起来,走到柜子边,打开纸箱,从里面拿了3瓶矿泉水,放在办公桌上,他拿了2瓶分别递到了他俩的面前。 “今天上班有点忙,没有来得及泡茶了,来,喝瓶矿泉水算了。”他的声音轻轻地从他口中飘了出来。他自己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由于喝得急,从嘴角边滴下了几滴水珠,掉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朱庭长,一看就是一个没有官架子,平易近人,值得老百姓信赖的人民公仆,这才是接地气的人民好法官!”向力强接过朱庭长递过来瓶装水,说了几句让他听起来很舒服的话。 向力强有点渴了,他毫不客气地拧开瓶盖,将瓶口对着嘴巴连喝了两口。 沈主管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我长在红旗下,深受父辈老党员的正确引导、教导,始终不敢忘了初心、本心!我们从群中来,又到群中去。实事求是,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朱庭长的目光扫过办公桌上的一面红旗、一面党旗,最后落在他们的脸上。 “朱庭长,据我们对萍聚公司两位最高负责人的深入了解,预判萍聚公司百分之百耍赖不履行赔偿。我担心对方将公司财产提前转移,因此我们产生一个想法,可不可以提前申请法院对萍聚公司实施查封或冻结,强制执行?”向力强朝朱庭长微微一笑,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从程序上来说,时机还早,还不合适。因为被告人没有收到我们的起诉书和开庭通知书,法院还没有开庭判决,意思就是还没有走到那个流程。预计对方在13日,也就是说3天后,才收到我们的起诉书。也要等到6月24到28日,对方才会收到开庭通知书。预计最快在7月3、4日才开庭审理,只有在判决文书生效后,对方耍赖不履行赔偿时,才可以申请强制执行。”朱庭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耐心地解释道。 “哦,明白了。谢谢!”向力强眨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客气!向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都可以依据法律法规回复您。”朱庭长的语气和蔼,让人听起来倍感亲切。 “朱庭长,看您工作忙碌,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谢谢您了,再见!” 向力强边说边站了起来。 沈主管也跟着站了起来,朝朱庭长微微一笑,客气地摆了摆手。 “二位慢走,我就不送您们了!再见!”朱庭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了挥手。 沈主管跟着向力强身后,轻快地走出了朱庭长的办公室。 从区人民法院出来,向力强站在大门口,抬头望了一眼正门上方悬挂庄严威武的国徽,在强烈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在法院大门口两旁摆放着两尊獬犭神兽的雕塑,看上去威武雄壮。它那明亮有神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人的内心,识别人性善恶。它那头上的独角,犹如一把利剑,闪现着光明天下的正义之光。看到这两座雕塑,向力强想起小时候,他听过父亲给他讲过关于獬犭的神话传说,说是獬犭专门捉拿奸邪的官员,喜欢吃他们的肉。它长得一双怒目圆睁的天眼,能看见方圆几百公里的人间世态。它的四肢发达,能连跑带飞,日行数百里,夜行数千里。它白天游行深山野林中,晚上游走在夜深人静的城池里,它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撞倒,用角穿透他的身体,把他带到深山老林里,分给那些食肉动物吃掉。在古代时候,獬犭被人类视为公正和正义的象征。它体形像牛,又像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长毛,两只眼睛像夜明珠一样明亮,头上长着一只锋利坚硬无比的独角。獬犭比牛还通人性,它比人更有智慧,能听得懂人说话,能明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在远古人类的眼里,它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神兽,维护人间光明正义的使者。尽管时代更迭,岁月变迁,但人们对它的尊崇依然没变,它是光明天下的化身,象征着正大光明、清平公正。 向力强走近獬犭雕塑旁,他对沈主管说:“你知道这两座雕塑是什么动物吗?” “这不就是被奉为瑞神的麒麟吗?在我们老家潮汕一带,不管哪家有人结婚了,新郎新娘的家里都贴有麒麟到此四个大字的红纸条,象征着吉祥如意,寓意着早生贵子的美好祝愿和希望。”沈主管笑了笑说。 “你别只看它的独角,你要看它的眼睛。你仔细看看,它的眼睛是怒目圆睁的,像只小灯笼似的,它不是麒麟,它是獬犭,它不是送子送福的瑞神,它是专杀奸邪之人的神兽,尤其喜欢吃那奸邪的官员。”向力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獬犭雕塑的眼睛,另一只手指着它的眼睛,对沈主管说。 “哦,仔细一看还真像你说的一样。”沈主管走近去看了看雕塑的眼睛。 “远看獬犭跟麒麟很相像,都长着一只独角,但仔细一看,还是看得出来的。獬犭的外形很独特,不像其它的动物。麒麟长得似马非马,似龙非龙,似狼非狼,似羊非羊,身上毛发是彩色的。獬犭身上的毛发是黝黑的,这两种神兽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仔细看看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向力强的嘴角露出自信的笑意。 “我见识短浅,只会做做财务账表。哪像向总见多识广,我哪能跟您比啊!”沈主管呵呵地笑了。 向力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他用手遮挡外面斜射过来的阳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上午11点正。 “沈主管,我们走吧,11点了,刚好赶回去吃中饭。”向力强扭过头来,对沈主管说。 在下台阶时,沈主管走在向力强的前面。向力强看他的背影像个胖小子,他的身材微胖,从肩臂往下到后臀一样粗,看不出明显的腰部。他1米63米身高,比篮球还大的头部留着小平头,后脑勺的头皮起了双皱,像两块长条形的松树皮。向力强看着他每走下一步台阶,脚步一蹬一蹬的,两只手垂下吊着,像停摆了的钟摆的时针和分针一样,没有一丝生动的气息。 接近正午的太阳照在洁白的大理石上,阳光反射过来,白得亮眼。 阳光如火,连风都怕热,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周围没有一丝微风,空气里弥漫着腾腾热气。 他们走在石阶上,仿佛看见从石阶上升起了淡淡的白烟,全身的汗液从毛孔里冒了出来,湿漉漉的汗渍沾湿了内裤和衣服,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他们走下29级台阶,汗液已湿透了他们衣衫。 他们走到外来车辆停放区,没有看见公司的商务车。 向力强心想司机已将车开到荫凉的地方去停放了。 他们走到距离门岗的不远的一棵绿化树下,躲着刺目的阳光。 向力中脱下背包,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一个电话。 司机接通电话时,告知已将车开外面辅道的树荫下停着,马上开回法院来接他们。3分钟后,司机开着车从法院大门驶了进来。司机一眼就看见他们站在那棵绿化树下,直接把车开到他们乘凉的树下停了下来。 向力强和沈主管先后上了商务车。 司机把空调风量调到三档,打开ac,将空调的外循环切换成内循环,并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 向力强系上安全带后,他把紧贴上身的衣服拉了上来,露出腰部和肚子一节,清凉的冷风吹过来,他感到一阵凉意。 向力强回到公司大门口时,刚好到了下班时间。 司机将汽车直接开到办公楼下,将车停下,没有熄火。 向力强从车里钻出来时,方春兰刚好从办公楼门口走了出来。她看见他刚下车,便向他走过来,露出一张喜出望外的脸,笑得那么单纯含蓄,像太阳底下的一片云彩。 “向总,刚回来?”隔着10几米的距离,她还没有想好一个词,只好随口说出一句没有什么有意义的话。她的话虽然简单只有5个字,听来像是打招呼问一声,但话里带着关心,在语气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未尽的小小情意。在外人听来,这一句普通的问话显得单调、平淡乏味,但在向力强听来,这短短的一句话,他听着心里甜滋滋的,犹如一阵微风带着花香吹过他的心田。 “是啊,刚下车。”向力强将背包提在手上,向她走了过去。 他俩并肩走着,挨着一个拳头宽的距离。她闻到了他衣服上散发出来的汗渍味。 “这么热的天,外出办事,肯定出了不少的汗吧,你要多喝点水?”方春兰看了一眼他的嘴唇,找了一个关心的话题聊了起来。 “出门走得急,忘了带杯茶水了。还好,在法院里,朱庭长给了我们一人一瓶矿泉水。”向力强呡了呡嘴皮子,侧过头去看着她的眼角,笑了笑说。 “刚才下班时,我见你还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在外面吃中饭了呢?”方春兰用右手摸了摸夹在左手腋窝下的那把红色太阳伞,低着头说。 “你刚才去我办公室找我了?”向力强轻声地问道。 “嗯。”方春兰点了点头。 “你找我有事?”向力强继续问道。 “没事,就是去看看你回来了没有?”方春兰眨了眨被阳光照得不敢睁开的眼睛,依旧低着头。 “你带着伞,这么大的太阳,你怎么不打开呀?”向力强附在她耳边悄悄地问她。 “我怕别人看见我们打一把伞,在背面说我们的闲话。”方春兰踩着高跟鞋,丰满的胸部上下起伏着,她把目光移向饭堂那边。 “我来打开,别把你的脸蛋给晒黑了,嫩皮肤晒伤了。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向力强不等她开口,就一把从她腋窝下取了过来。他撑开太阳伞,举在她的头上。 方春兰的脸上带着含羞的微笑,一下子脸红了。在太阳光的直射下,红色伞下的光晕映衬在她的脸颊上,显得格外迷人。 他俩步调一致地走着,两个人的身体侧面,时不时轻轻地触碰着。 他俩走到饭堂的门口,向力强收起了红伞,递到她的手里,对她说:“晚上,我请你去看电影,7点钟,我在公司大门口的绿化树下等你。” “嗯。”方春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向日葵般的笑容,高兴地走进了饭堂。 晚上6点30分,向力强在宿舍冲了凉,换了衣服。他拿出早几天刚买的香水,在身上喷了喷,换上油亮的黑色皮鞋就出了门。他嘴里哼着小曲,兴奋地走下了宿舍楼。 他走进非机动车厂棚,将自己那辆燃油助力车推了出来。他骑上车子,一溜烟来到厂门口。值班保安从门卫室走出来,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并为他打开了那敞小铁门。他骑着他那辆铃木之鹰快速窜了出去。他骑着助力车驶出厂门口20米后,将车停在一棵槐树下。 圆圆的月亮刚刚升了上来,淡淡的月光透过树枝洒了下来,银色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 他打开座位底座从里面拿出一顶头盔,挂在车把手上。随着咔嚓一声,他用力将座位盖了下去。他走到车后,打开后备小箱,取出另外一顶头盔。接着啪的一声合上了小箱盖。他把头盔挂在前面踏板上方的小挂钩上。 他扶着车把手,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厂门口方向。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亮显示屏,看了一下时间,刚好6点50分。 过了10分钟后,方春兰上穿一套白色连衣裙,脚穿一双高跟鞋,飘然出现在厂门口外。她左右两边瞄了一下,便朝着向力强这边,咯噔咚噔地走了过来。 “等了我很久吧?”方春兰走到向力强的跟前,盈盈一笑。 “也没等多久,大约15分钟吧。走吧,上车。”向力强一手扶着车头把手,一手拿着头盔递给了她。 他取下另外一顶头盔戴在自己头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扭过头来,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方春兰戴上头盔,侧着身子坐了上去。她伸手扶着他的腰部。 “你要抱着我,不然会掉下去了。”向力强一手扶着车把手,两脚撑开触地,腾出一只手握着她那柔软的手,将她的手拉过来抱着他的腰。 向力强启动发动机,呜呜响了两声,慢慢起步向前驶去。 2013年6月28日,欧萍萍收到区人民法院的开庭通知书。她打开后看了一下开庭时间,白底黑字写着7月4日开庭审理。 等到7月4日那天上午,牛圣平没有到场,只有欧萍萍和她的业务助理及她请的律师3个人去了法院。 庭审结束,审判员当庭宣判。 欧萍萍当庭服从判决,没有提出上诉请求。 第95章 圣平火烧晨辉成 法院审理宣判后第8天,欧萍萍收到了区人民法院的判决书。 欧萍萍看到判决书上裁定萍聚公司赔偿漫诗曼公司320万经济损失,她又急又气,心里怎么也想不开。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感到好心痛好无助。她闭上眼睛,仿佛天塌了下来,地崩了下去一般。她脑海里的反复闪现赔偿320万,赔偿320万!320万,对于她来说,就是把这个工厂全部赔上了。这个工厂是自己用青春换来的积蓄,加上爸妈的积蓄才启动开起来的。如今,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这个工厂,就这样赔给了别人。她想着对不起爸妈,她没脸去见爸妈。眼看着这个工厂就没了,她越想越伤心。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偷偷地哭了一个上午。 门外,牛圣平在不停地敲门,不停地叫她。 她装着没听见。此时,她谁也不想见,包括她的爸妈。 门外,牛圣平急眼了。他生怕她想不开,担心她在里面出什么意外。他拿来工具,撬开门锁,冲了进去。 他看见她倦缩在沙发上,头发散乱着,满脸都是泪水。 在沙发旁的地板上,掉着一份法院的判决书。他捡起来,双手在颤抖。他浏览了一遍,火气攻心,将判决书撕成两半,恨恨地扔在地上。 “凭什么,赔偿320万?我就不赔,看能把我怎么着?”牛圣平气呼呼地说。 “你除了嘴硬,还能干什么?要不是你出的歪主意,擅自作主换材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欧萍萍一骨碌从沙发爬起来,边擦眼泪边埋怨他说。 “要怪也是怪杨菲艳那个狐狸精,要不是她跟向副总走得近有一腿,捅了我们的娄子,坏了我们的事,我们怎么会掉进深坑里去?死八婆,阴得很!”牛圣平咬牙切齿,眼里喷射出愤怒的火光。 “如果你不做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凄惨的下场!你只怪别人,也不想想自己做的啥事?”欧萍萍瞪了他一眼,把目光移向门上的破洞。 “我所做的这一切,还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厂。你不仅不理解我,反而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的头上。我是有苦难吟,磕掉门牙往肚里咽,我现在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不是热死就是夹死,没有活路,只有死路一条。”牛圣平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欧萍萍转过身去,不想理他。 她的目光空洞地凝视着窗外,眉头紧锁,仿佛有一块铅云压在心头,内心沉重而孤独。 “姓杨的,姓周的,你们挡我的道,堵我的路,不让我好好的活。我就让你们白白地空喜一场,我要让你们活得比我还惨!你们给我等着,咱们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看谁斗得过谁?”牛圣平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响起几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数秒后归于平静。 欧萍萍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走向窗口,忧虑的眼神没有一丝光彩。她凝视窗外的槐树,心绪如同那纷飞的黄叶飘然落下,层层叠叠,失落之感难以言喻。她的嘴唇紧抿,脸上毫无表情,像枯萎了的一株藤蔓爬在窗沿。 7月20日那天上午,杨菲艳走进办公室,第一时间就给范晨辉打了一个电话。铃声响了3声接通了,不等她说话,那头就传来范晨辉底气十足的声音:“杨总,早上好!” “范总,早上好!生日快乐!”杨菲艳微笑着对着手机话筒,声音轻柔地说。 “杨总,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谢谢!”范晨辉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 “我今天上午外出客户谈业务,已预约好了。中午陪客人吃饭,就赶不过去了。我在大东海海鲜酒家预订了一桌,今晚为你庆生。晚上6点半我去接你们,晚上我们喝点小酒,好好聊聊天。”杨菲艳笑盈盈地说。 “感谢,感谢!我也本想打电话给你,请你们吃个晚饭,但又怕你们工作忙,抽不开身。刚好,你打来电话过来了,我很开心!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聊天了,心里总惦记着呢!”范晨辉边说边笑了起来。 “我也是,好想找个时间跟你聊聊,说说心里话。”杨菲艳的心事重重,就像是一本厚重的书,等待着知己的翻阅与理解。 “好的,晚上慢慢聊。“范晨辉应声答道。 “对了,老板娘身体还好吧,店里生意怎么样?”杨菲艳关心地问道。 “她身体好着呢!最近店里生意还行。老板娘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工作呢!我要去帮她打下手了,再不去的话,她又扯着嗓子叫了。那就先聊到这里,晚上见!”范晨辉笑呵呵地说。 “好的,晚上见!”杨菲艳的声音如同微风拂面,轻柔而悦耳。 下午4点半,杨菲艳开车回到厂里。她把车子停稳后,立马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杨菲艳在电话中告诉母亲,今晚不要做饭了,今天是范老板的生日,一起在外面吃饭。菲艳妈应答道,好的,幸亏你这个电话打得及时,我正准备开始做晚饭了。 杨菲艳给母亲打完电话,开门下了车。她落了车锁,朝一楼厂房走去。 她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从一楼楼梯口上了二楼。她在楼道里就听见周扬在打电话的声音。她走到周扬的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 周扬见杨菲艳进来了,便朝她微笑地点了点头,继续打他的电话。 她轻轻地走了进去,从办公桌上端起周扬的茶杯,喝了一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空调,空调没开。只见办公桌旁的落地扇摇着头,正呼呼啦啦地转动着。 周扬挂断了电话,笑对杨菲艳说:“我亲爱的艳子,回来啦!” “哟,什么时候变得浪漫起来了?”杨菲艳甜在心里,喜在眉梢。 “老婆辛苦了,快过来坐会,我给你倒杯水。”周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说边走向饮水机。他拿了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温开水,走到她的身边,递到她的手里。 “我刚喝了一口你的水。”杨菲艳温柔看了他一眼。 “我的口水哪有这水好喝?”周扬咧嘴一笑,打趣地说。 “我喜欢,我乐意,怎么啦!”杨菲艳撅起嘴唇,回了他一个眼眸。 “我真幸运,让我遇见不嫌弃我口水的女人!”周扬伸手抚摸了一下的腰际。 “油腔滑调,说的比唱的好听!”杨菲艳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嘴下巴。 “那你看着我的嘴,抹了油,涂了唇膏吗?”周扬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眨着明亮的眼睛。 “我看你越发嘴贫了。”杨菲艳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我还不是跟你学的?”周扬用手挡着嘴巴,似笑非笑地说。 “你怎么那么讨厌!”杨菲艳用温柔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迅速把目光移开。 “好了,快17点了,我要去车间打个转。”周扬的眼神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羞涩的眼眸中。 “你安排好事情就走,我们早点回家。我先送你和妈,还有宝贝去大东海,然后我再去接范总他们。”杨菲艳看着他转过去的背影,提醒他说。 “我知道了。”周扬迈开自信从容的步子走了出去。 杨菲艳伸手关了风扇,摇了摇头,心里嘀咕着,这个铁公鸡,这么热的天也不开空调。 她走到靠南的窗口,她推开了玻璃窗,一丝微风吹了进来。她看到窗外的夕阳斜照,天边的云霞色彩奇美。楼下那一排排绿化树和一丛丛花卉,在余晖的笼罩下,每一片叶、每一朵花都闪烁着翠绿、绚丽的色彩。 晚风习习,树叶摇摆,花朵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在召唤着什么。 杨菲艳双手撑在窗沿上,目光停留在空中,陷入对曾经往事的追忆中。她回想起生命中的一幕幕场景,一段段经历,一个个故事,仿佛历历在目,难以忘却的记忆,存留在脑海里。 周扬急匆匆地走进车间办公室,他跟生产主管交待了几句,就跨步走了出来。 “艳子,我们走吧。”周扬还没走到门口就开始叫了起来。 杨菲艳关上铝合金玻璃窗,从沙发上拿起手提包,就往门外走。她走到门口,随手打了小锁。随着“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周扬和杨菲艳,一前一后,走下了二楼。 他俩走到那辆宝来汽车旁,杨菲艳从手提包里掏出车钥匙递到周扬的手里。 他们拉开车门,分别上了车,各自系上安全带。 周扬启动发动机,缓慢起步驶出停车位。 他加了点油门,朝工厂大门口驶去。 距离门卫室10米处,周扬轻按一声喇叭。 值班保安见是老板的车,便微笑地点了一下头,一边打招呼,一边按下移动门遥控器,迅速地将门打开。 出了工厂大门,杨菲艳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半小时左右就到小区门口,叫她提前10分钟带着女儿下楼,在小区门口等着。 半小时后,周扬驾驶汽车回到小区门口,他一眼就看见菲艳妈肩上挂着一个手提包,拉着宝贝女儿芬芬从小门走了出来。他立马将车停在小区门口旁侧,打开双闪。 杨菲艳推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下了车。她朝母亲招了招手说:“妈,芬芬,我在这!” 芬芬看见妈妈了,立即挣脱菲艳妈的手,笑眯眯地向杨菲艳小跑了过来。 芬芬奔到杨菲艳面前,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妈妈!” 杨菲艳蹲了下来,伸开双手。 芬芬扑倒在她的怀里,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爸爸呢?” “宝贝,爸爸在车里。你想爸爸了吗?”杨菲艳抚摸她的小脸蛋,轻声地问。 “我想爸爸,也想妈妈!”芬芬在杨菲艳的怀里撒娇地说。 “宝贝,你坐爸爸后面这个位置,妈妈给你系上安全带。让外婆坐妈妈后面这个位置,好不好?”杨菲艳拉开后座车门,将女儿抱上了车,给她拉上了安全带。 “爸爸,我想坐你的腿上,好吗?”芬芬兴奋地叫嚷着。 “宝贝,这个不可以的!爸爸要开车,你坐腿上不安全,必须要做座位上的。不然交警叔叔查到了,就要罚爸爸的款,扣爸爸的驾照,车子也要扣下来,我们怎么回家?”周扬回过来,耐心地跟芬芬说。 “好吧,知道了。”芬芬点了点头,嘟着小嘴。 杨菲艳下了车,扶着母亲上了后座,替她把安全带拉上了,随手将车门关上。她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 “走吧。”杨菲艳关上车门,边系安全带边对周扬说。 周扬关了双闪,打开车灯,缓慢起步驶入辅道。 汽车行驶20分钟后,就到了大东海海鲜酒家。 周扬将车停在离酒家大门口15米的地方停稳了下来。他挂上n档,拉上手刹,没有熄火。 杨菲艳下车后,拉开车后座,替母亲松了安全带,扶着她下了车。她关上右侧车门,接着又绕到左侧。她拉开车门帮女儿松了安全带,将她抱下了车。 “周扬,你带妈和宝贝先进去,我去接范总他们。”杨菲艳边关车门边对周扬说。 周扬打开双闪,松开安全带,从驾驶室钻了出来。 “艳子,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周扬伸手扶了一下杨菲艳手臂。 “我知道,你们进去吧,我走了。”杨菲艳坐进了驾驶室,边拉安全带边说。 “妈,我们先进去吧,艳子还要去接范总他们。”周扬走过去拉着女儿芬芬的手,对菲艳妈说。 周扬看着杨菲艳驾车离开,他拉着女儿转身向酒家大门口走去。 这个时段,马路上车流不息,车灯闪烁,红色的、白色的光芒交相辉映,汇成一条流动的、灿烂的星河,让人感受深圳这座城市永不停歇、充满生机的气息。 街道两旁,店面商铺的彩灯闪耀,将城市的夜色装扮得更加迷人。 6点40分,杨菲艳驾车到达“相约98”餐厅门口。她将车靠边停稳,挂上p档,拉上手刹,熄火下了车。 此时,范晨辉早已站在餐厅的门帘下,一双眼睛不停地朝门外张望着。 杨菲艳提着手提包,穿着高跟鞋,走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范晨辉看见杨菲艳来了,便走了出来,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快步走到门外,高兴地说:“杨总来了,心诚则灵,想到就到了。” “刚才有点堵车,不然早10分钟就到了。”杨菲艳走到范晨辉的面前,微笑着说。 “现在还早嘛,不着急!”范晨辉说了一句客套话。 “范总,店里生意还蛮好嘛!”杨菲艳走到门口,探头往餐厅里瞄了一眼。 “托你吉言,生意还可以。现在店里客人只坐了3桌,才刚刚开始。过一会人就多了,门外还要摆上几桌。10点前客人来吃晚饭,10点后客人来吃夜宵,平常从晚上6点忙到12点,逢到周末,要忙到凌晨1、2点。”范晨辉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那还可以呀,比开工厂强多了。早上拿出去的本钱,到了晚上就收回了,也不用担心资金周转问题,更不用担心三角债问题,挺好的!”杨菲艳扑闪着一双灵动明亮的眼睛,给人一种宁静而温柔的感觉。 “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哪能跟工厂相比呢?”范晨辉笑了笑说。 “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现得。你现在每天都有进帐,也是挺开心的事!做餐饮只是操点小心,不像做工厂,那必须要操大心。范总你是深有体会的,我在你手下干的那2年,我亲眼看到你的头发白了,头发掉了,那还是你顺风顺水的时候。我可以想象你搬厂后的这2、3年,那是操碎了心,多么的不容易呀!”杨菲艳语气柔和,带着同情和伤感,将知心的话儿说了出来。 “那是,多亏你的支持和协助,如果没有你,我会更操心!”范晨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范总,现在店里请了1个厨师1个服务员是吗?”杨菲艳关心地问他。 “也就是这个月刚请的,不请人,我和老板娘两人忙不过来呀。夏成在跑他的顺丰快递,一天到晚的不着店不着家。雪莲带着2个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范晨辉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是的,不容易呀!”杨菲艳微微一笑。 “只顾着跟你说话了,让你站在这外面。走,进去坐下,喝杯茶。我去叫一下老板娘。”范晨辉笑了笑。 “不用了,你去安排一下,叫上老板娘,还有雪莲和两个孩子一起,我们10分钟后出发。”杨菲艳摆了摆手。 “要不,你在外面的桌子旁坐下。我马上进去叫她们。”范晨辉走到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从桌下拉开一把椅子,拿起桌上的纸巾盒扯了2张纸巾,在椅子上擦了擦。 “好的。”杨菲艳双腿并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范晨辉、林雪花从餐厅门口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跟着胡雪莲和两个孩子。 “老板娘,生意好呀!”杨菲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对林雪花说。 “杨总,你好!不好意思,今晚客人多,我走不开,我就不去了。让雪莲带着两个孩子去吧。”林雪花的双手在围裙边上擦了擦。 “老板娘,走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聊天了。”杨菲艳拉了拉林雪花的手。 “你看,这里坐了3桌客人,等一下坐满了客人,我怕一个服务员忙不过来,服务不到位惹得客人不高兴,下次客人就不会再来了。”林雪花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杨总,那让就老板娘留下看店算了,招待客人的事是大事,这个店现在是我们的立家之本,也是我们家唯一的经济支柱和来源。”范晨辉顺着老板娘的话说。 “好吧,辛苦老板娘了,我们走吧。”杨菲艳松开了拉着林雪花的手。 他们一行5人走向停靠在门口马路边的那辆宝来汽车。杨菲艳打开右侧两个车门,范晨辉坐进了副驾驶室,胡雪莲和两个孩子坐进了后座。 “砰”的二声,车门关上。 杨菲艳启动发动机,打开左转向灯,起步驶入马路主道,向着大东海海鲜酒家的方向驶去。 子夜11点,值夜班的保安罗志军叫了外卖,他刚吃完夜宵,感觉肚子不舒服。他锁了小门,从抽屉里拿了几张纸巾,捂着肚子就往一楼仓库的卫生间那边跑去。 他走进仓库楼道时,看见一个黑影从走道里一飘而过。一楼走道的照明灯关了,光线很暗,隐约可以看见一点点微光。他正闹肚子内急,没有去查看究竟。他从卫生间出来,想起刚才看到的黑影,有些不放心。他从裤腰上取下保安棍,于是轻手轻脚地顺着走道检查一遍。 他往仓库走道里面走去,走到走道中间时,闻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他加快步子往里走,拐过弯后,看见一个黑影在放周转回收包装材料的角落里晃动。他大喝一声:“谁呀?” 那个黑影突然打着了打火机,点燃了包材。在汽油的助燃下,火势瞬间烧大了起来。 “不好,有人放火啦!”罗志军大声呼喊,便冲了过去。那人被惊吓慌了神,立即想夺路而逃。 罗志军冲了过去,朝他身上打去。 借着火光,那人左躲右闪。 罗志军边打边喊,有人放火啦,快来救火呀! 那人从走道里逃了出来。罗志军追了出来。 在仓库门口,那人被逼到一个角落,再也躲不开。那人被罗志军打了一棍,刚好打在头部,倒了下去。 罗志军见那人倒地,便掏出手机,报了火警。 罗志军心想,此时救火要紧,那人是死是活,不要去管他了。 他立马跑到放灭火器的地方,拿了一瓶,他拔掉保险销,朝着起火的地方跑了进去。他站在离火源2米地方,一手压下把手,一手握着胶管喷向火源根部。由于火势太大了,完全覆盖不了火源。他接着跑出来,又拿了一瓶灭火器跑进去喷洒,还是不能控制火势。此时,大火已燃烧到仓库里面去了。 罗志军跑出去,找到消防栓,他打开消防栓的门,拉出水带往里跑。等他跑出来打开火龙头开关时,糟了,竟然水压不够,无法喷出水珠。 罗志军站在仓库门口大声呼喊,正在睡梦中的另一名保安小江和一些员工被惊醒了。 小江从宿舍楼跑了下来,他按下了火警报警器,整个厂区都响了起来。 “怎么起火的?报火警没有?快去拿灭火器来救火呀!”小江对着罗志军大声吼道。 “有人放火了,我报了火警了,火势太大了,喷了2瓶灭火器,不管用。刚才打开消防栓,水带的水很小,没有水压,救不了了。只能等消防车来了。”罗志军声音颤抖地说。 “谁放的火,放火的人跑了?”小江着急地问。 “那人被我打晕了,还躺在那墙角呢。”罗志军惊恐地说。 小江走过去,用手指放在他的鼻孔处,感觉还有气息。 “没有死,我去拿透明胶纸来,把他的双手绑住,别让人醒来给跑掉了。”小江对罗志军说。 这时,听见消防车的鸣叫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我没打开大门呢?”罗志军边说边向工厂大门跑去。 小江找来一个透明胶纸,将那个人的双手绑了起来。 罗志军打开大门,站在大门外,不停地朝来车方向挥手。 2辆消防车开进了厂区,停稳在靠近厂房的地方。 “你打电话给老板和老板娘了没有?”小江问罗志军。 “我哪有时间呀,急着抓人又救火,我现在打吧。”罗志军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语气急促地说。 经过半小时的扑救,熊熊燃烧的大火终于被消防员们给控制扑灭了。 半小时后,周扬和杨菲艳开车赶到厂门口。周扬把车停在厂门外,两人下了车,惊慌失措地跑进了厂区。 在保安室里,那个放火的人醒了过来。 他坐在凳子上,低垂头,一声不吭,像一个乞丐。 周扬和杨菲艳走进保安室,指着那个放火的人说:“牛总呀,牛总呀,你不好好做人,偏偏要做鬼,你就等着坐牢吧。” “姓周的,姓杨的,算我倒霉,没有一把火烧尽,给你留了一半。”牛圣平不看他俩一眼,背对着他俩,嘴里喷着火气。 第96章 圣平被警察拘留 “嘀呜,嘀呜......”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划破了子夜宁静的夜空。 一辆交替闪烁红蓝色警示灯的警车,唰的一声,停稳在晨辉成公司的大门口。 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3个穿着警服,背着黑色背包的警察。 值班保安见警察来了,立马把大门、小门一起打开。 “您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民警,我姓陈。请问谁叫罗志军?你们公司负责人在吗?那个放火的嫌疑人在哪?”一名领头的警察亮出警官证,直接询问值班保安。 “警官同志,我是罗志军,是我报的警。我们老板、老板娘都在,他们现在里面仓库看火灾现场。放火的人是我发现的,现关在保安室里,被我们用胶纸反绑着双手。”罗志军如实地回答道。 “你打电话叫你们老板过来,然后你带他们两位警察去火灾现场调查取证,了解情况。”陈警官对值班保安说。 罗志军掏出手机,拨打了周扬的电话。铃声响了3声,那头接通了。 “老罗,什么事?”周扬在电话中问。 “老板,警察来了。陈警官叫我打电话通知你到保安室来一下。”罗志军对着手机说。 “好的,我马上出来。”周扬在电话里答道。 “你们跟罗志军去火灾现场看看,做好调查笔录,我在这里等这个工厂老板了解情况。”陈警官对另外2个警察说。 罗志军领着2个警察向厂房仓库走去。 陈警官走到保安室窗户旁,透过玻璃看见里面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双手被反绑着,脸部朝向里面,头发有些凌乱。 陈警官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向深夜11点45分。 “陈警官,您好!深夜把你们惊动过来了,不好意思!”周扬隔着10几米远就开始打招呼说。 “不客气,工作需要,随叫随到,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们的工作要求。哪有什么惊动不惊动的!”陈警官转过身来,一张国字脸显露出严肃而正经的神色。 “我叫周扬,是晨辉成公司的总经理,我老婆叫杨菲艳,是公司的法人代表。陈警官,您看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您们调查立案?”周扬走上前来,尽力克制内心的悲伤,但他的脸上还是流露着一丝伤感。 陈警官从裤兜里摸出一小包纸巾,他取出一张纸巾在前额擦了擦。 “陈警官,这里闷热,要不去我办公室谈。”周扬对陈警官说。 “不用了。我们到警车上去谈,我也好方便做一下笔录。”陈警官回应答道。 周扬跟着陈警官从门卫室旁的小门走了出去。 陈警官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他启动发动机,打开了空调。 周扬绕到副驾驶室那边,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陈警官打开车顶的照明灯,他转身弯腰伸手从后座拿了一个文件夹过来。他打开文件夹,取下一支签字笔。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下录音,侧过头来问周扬:“周总,放火的嫌疑人,你认识他吗?” “我认识他,他叫牛圣平,他是萍聚公司的副总。他的老婆叫欧萍萍,是萍聚公司的总经理兼法人代表。2年前的晨辉成公司是一个叫范晨辉的第三次创办的,是从湖南搬过来的,还不属于我们的。第一次创办是在10年前,地址在宝安福永;第二次创办是在5年前,地址在湖南白鹭。牛圣平是5年前就进了晨辉成了,还是我老婆从宝安人才市场招聘的。他刚进公司时,只是一名生产主管。后面公司搬到湖南去时,他才提升为生产经理。他现在的老婆欧萍萍是范晨辉的儿媳妇,也就是范晨辉儿子范夏成的老婆。欧萍萍与范夏成离婚后,她就与牛圣平搞在一起了。当时牛圣平还有一个同居2年的对象,他与对象分手后,就被范夏成给开除了。牛圣平从晨辉成离开后,就与欧萍萍同居结婚了。他们结婚后,就成立了萍聚公司。这个欧萍萍心怀不正,不择手段,恶性竞争,把晨辉成的客户给抢去了,把晨辉成公司逼到快到关门倒闭的地步。范晨辉在无奈之下,他就把这家公司转让给我老婆杨菲艳。范总为什么将公司转让给我老婆呢?这得从头说起,我老婆在7年前进入晨辉成公司,在范总手下做过总经理助理、事业部经理,替范晨辉管理工厂。所以他对我老婆比较信任。 “5年前,范总把工厂搬到湖南后,我老婆没有跟过去,我们就开了一个小型硅胶制品厂就在隔壁。我老婆重情重义,跟我商量后就同意转让了过来。就这样晨辉成公司就变成了我和我老婆的公司了。我们接管后,我老婆就重新维护老客户,建立新客户,把晨辉成又救活了,而且比萍聚公司还做得好。萍聚公司的欧萍萍和牛圣平见我们超过他们了,就又使出阴招花样,故意把价格压低,以次充好,使用不环保含铅锡线,被客户发现要求追责赔偿,便又收买客户采购经理和仓库仓管员,使计调包我们的产品企图陷害我们。由于被我们识破了,牛圣平就怀恨在心,挺而走险趁深夜潜入我司,用自带的汽油引燃我司仓库包材,烧毁我们的工厂。上苍有眼,天助我也。他的不齿行径,恰巧被我司值夜班保安罗志军上卫生间时发觉了,并当场制服了。不然,后果更糟糕,不只是只烧了一楼仓库。 “我所了解的信息情况就是这些。牛圣平今晚具体作案经过详情,等会你问询一下我们的当事人罗志军就更清楚了。”周扬一口气将牛圣平的来龙去脉讲得一清二楚。 “周总,你讲的情况,我已录音并记录在案。”陈警官说完关掉了录音笔。 “我老婆跟牛圣平共过事,对他了解得更多一些。”周扬又补充说明了一句。 “了解,我们下车去吧。我要去看看我那2位同事现场调查取证的情况。”陈警官关掉了空调,关了车顶的照明灯,熄了火。 陈警官拉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双手套,一个口罩,拿在手上。 他们下了车,关上车门。 周扬推开门卫室旁边的小门,领着陈警官走向厂房一楼仓库。 他们走到仓库门口,两名警察已围起了一条红色警示胶带。 陈警官伸手抬起红色警示带,低头弯腰钻了过去。 周扬跟着陈警官身后,低头猫腰也穿了过去。 周扬快走一步,走在陈警官的前面,领着他走到放置回收包装材料的地方,墙面一片烟熏漆黑,地面残留一层灰烬。 他们沿着通道向仓库里面走去。他们站在仓库门口,双开的木质大门连同门框已烧毁,只剩下一个门洞。 在仓库一个角落,两名年轻的警察在保安罗志军的指引下,正在拍照取证。 陈警官走入门洞,往仓库里扫视一圈。1000多平方米的仓库被一场大火烧得一片狼藉,地面有些积水,一团团黑色的结块吸附在炭渣堆里。一排排乌漆抹黑的金属货架空荡荡的,货架上的所有材料和栈板都化为灰烬。 仓库四周的窗户虽然全部已打开,但仓库里依然弥漫着一股混合物烧焦的烟火味,难闻呛人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退。 陈警官戴上口罩和手套,沿着两排空货架的中间通道走了进去。 陈警官走到两个警察身边,问了一声:“阿彬、阿海,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没有?” “领导,罗志军说的汽油桶在起火点的地方没有找到。他说当时仓库走道光线暗,他没有看清楚是塑料极桶还金属铁桶。凭我们经验判断,可能是塑胶桶的可能性大,被大火烧没了。你想呀,嫌疑人没有从工厂大门进来,那显然就是翻越围墙进来的。一个人翻越围墙,估计也带不了多重的汽油,我判断也就几公斤的样子。如果照我这样推断,那就是容量不超过5公斤装的胶桶了。”阿彬眼珠子一转,把目光落在沾着水渍的黑色皮鞋上。 “保安,你带我们去围墙那边去看看。”陈警官点了点头,用手指了一下仓库窗户外面,对罗志军说。 “仓库后门是卷帘门,过不去。我们还是从仓库前门走出去,绕到厂房后面。”罗志军一边用手势比划着,一边对陈警官说。 罗志军带着他们3人走出了仓库,沿着厂房墙根往厂房后面走去。 在围墙下面,立靠着一架铝制小梯。 “白夜班交接时,我还来这里查看过,根本没有看见这架小梯。这原摆着就是那个来放火烧厂的人带来的,他是通过小梯子从围墙外面爬上来的,又把梯子拉上来放入围墙内,然后从梯子爬下来的。”罗志军很自信地说。 “这架小铝梯来路不明,根据保安刚才的描述,很有可能就是嫌疑人进入厂房的工具。阿海,拍2张照片,阿彬把它带走,要保护好这架小铝梯。它是现场留下来的唯一物证了。”陈警官对阿海、阿彬说。 他们在围墙下,来来回回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没有发现别的有价值的线索,就一起走回门卫室了。 在门卫室外,罗志军向陈警官讲述了整个火灾案情的详细经过。陈警官录了口供,阿海拍了照片,阿彬做了案卷记录。 陈警官从背包里拿出印台,打开印油,让罗志军在在案卷上签了名、按了手印。 “罗志军,你把保安室的打开,我要问他几句话。”陈警官对保安罗志军说。 罗志军从裤腰上取下一串钥匙,打开了保安室的门。 “阿海,把他的双手松开。”陈警官对阿海警察说。 阿海走过去,拿出警用制式刀割开缠得厚厚的胶纸,松开了捆绑嫌疑人双手的胶纸。 “您好!我是这个辖区派出所的警察,我姓陈。我们接到报案,有人放火。你被这个保安当场捉到。现在我们现场调查问询核实信息,请您如实回答!请问您叫什么名字?请出示您的身份证。”陈警官对嫌疑人严肃地说。 “我叫牛圣平,我没带身份证。”牛圣平晃着头答道。 “您为什么深更半夜纵火烧厂?”陈警官看着牛圣平那张鼓着气的嘴巴说。 “泄愤解气!”牛圣平露出一脸恨意,咬得牙齿在响。 “你知道你这样做,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吗?”陈警官的声音洪亮。 “挡我路者,我堵他路。破我财者,我破他财。我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反正,现在我也没有活路了,大不了进去呆个3年5年,还落得个清静!”牛圣平把目光移向墙上旋转的风扇。 “阿彬,你把小铝梯带进来。”陈警官对阿彬警察说。 阿彬把小铝梯拿了进来,放在牛圣平的面前。 “这架小铝梯,是你带来的吗?”陈警官问牛圣平。 “是的,没错。”牛圣平回答道。 “牛圣平,你放火烧厂的事实有人证、物证,还被现场抓住。你已犯了纵火罪嫌疑,你现在被拘留了。我们现在就把你送到看守所羁押。”陈警官对他说。 “阿海,把他铐上,带走!”陈警官对阿海警察说。 阿海从后腰带上取出手铐盒内的手铐,铐在牛圣平的手上。 阿海推着牛圣平走出了保安室。 陈警官转身对周扬说:“周总,我们走了。你们要保持电话畅通,方便我们随时联系。” “陈警官,辛苦您们三位了。三位警官同志,再见!”周扬双手合掌,陪着一副微笑的脸。 这时,杨菲艳提着一个胶袋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喘着气说:“三位警官,喝点水吧。”她边说边把胶袋递到陈警官的面前。 “不用,不用!”陈警官摆了摆手说。 “就是几瓶王老吉,你们带在路上喝吧。”杨菲艳把胶袋塞到阿彬的手上,便放开了手。 “那就不客气了,谢谢老板娘!”阿彬瞄了陈警官一眼,对杨菲艳微笑着说。 “不用谢!我们应该感谢您们才对!三位警官,辛苦了!”杨菲艳轻轻地扬了扬手。 罗志军打开门卫室的小门,阿海推着牛圣平走出小门。 陈警官快走几步跟在他们后面,走出了小门。他直接走到警车的右侧,拉开后座车门,坐在后座上。 阿彬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 阿海打开后厢门锁,推着牛圣平上了车。阿海关上后厢门锁,快步绕到副驾驶室,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随着“砰“的一声,3个车门同时关上了。 阿彬启动发动机,打开车灯,起步驶离晨辉成公司大门。 警车鸣叫着“嘀呜嘀呜......”的警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97章 萍萍到看守所探视 牛圣平在被送往看守所的车上,他打开了手机,给欧萍萍发了一个信息。他发出短信后,立即关掉了手机。 床头那盏粉色的小夜灯,闪烁着柔和的灯光。 欧萍萍躺在席梦思上,睁着眼睛看着卧室吊顶上熄灭未开的水晶灯,无法入睡。 23点时,欧萍萍见牛圣平还没回来,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手机语音提示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又过了半小时,她又给他打一个电话,手机语音提示还是关机。她生气地骂了一句,将手机扔在一边,翻过身去,侧身而卧。 23点50分,她突然听到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牛圣平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她打开手机短信一看,他留了一段令她触目惊心的话:“我把姓杨的仓库给烧了,我现在被送往看守所的车上。你好好保重自己,我不能陪你了,对不起了!” 欧萍萍读取他发来的短信后,她感觉字字如针,一起扎在她的心上。 一阵雷声从窗户传了进来,震得玻璃窗在当当响。 欧萍萍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走到窗户边。她掀起窗帘一角,刺目的闪电在夜空中炸开,像飞舞的刀光剑影,划过寂静、黑暗的夜空。咆哮的雷声震撼天地,仿佛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她关紧玻璃窗,拉上窗帘。 瞬间,窗外风声大作,豆大的雨珠打在玻璃窗上,噼哩啪啦地响。 她胆颤心惊地走回席梦思床前,浑身像散了架的瓜架一样倒了下去。 她扯过一个枕头,垫在头下,泪水夺眶而出,伤心地哭了起来。 窗外雷声、风声、雨声越来越大,吞没了她的哭声。 深夜0点05分,牛圣平被送到宝安区看守所。 在看守所里,牛圣平的手机和随身物品被狱警扣押了。看守所的狱警将扣押他的物品登记了一份物品清单,并让他在清单上签了字,妥善放置在专用的物品保管柜里。 当夜,他被狱警要求脱掉外衣外裤,换上编号b021的警服进入编号10号的监舍。 他走进监舍时,坐在第一个号铺的号长朝他叫道:“b021,我是10号监舍的号长,今晚2点到4点,你和b020值班,听到了没有?” “哦,知道了。”牛圣平点了点头,应声答道。 牛圣平走到21号通铺,坐了下来。他从头到尾,瞄了一眼一字排开的通铺。 监舍里其他的人都躺下睡觉了,只有2个人在值班,各自站在两端的走道上。 监舍里装有摄像头,光线强烈的照明灯把监舍四周照得通亮。在强烈的光线照耀下,牛圣平的眼前全是白花花一片。他的眼睛被光线照得不舒服,他只好闭着眼睛,假装在睡。 此时,他的心里烦乱如麻,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他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面前的白墙、铁门、铁窗,他意识到已失去了自由。他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没有一丝睡意。 牛圣平躺在20号的通铺上,微闭着眼,外面的世界仿佛在他心目中消失了。他此时特别想的人不是欧萍萍,而是他的父母。他在脑海里回忆父母以前的样子,一幕一幕地闪现在眼前。 父亲上穿一件被汗渍浸透无法洗净的背心,两边肩膀、肩胛的皮肤黑亮泛着光,下穿一条褪了色的蓝色三分裤,脚穿一双磨光鞋后跟的塑料凉鞋,挑着一担喂鱼的青草,快步走在山间田野的小径上。 母亲整齐的头发上粘着细草叶子,被阳光晒黑的脸上沾着露珠,她迈开小步子小跑着跟在父亲身后,拿着弯勾镰刀的手甩来甩去的,像似在跳着镰刀舞。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花格上衣,洗白的印花浅浅淡淡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布料上面还有印花。 跟在母亲后面那只黄狗,一副欢蹦乱跳的样子,多么地可爱。 他想起父母为生活辛苦劳累的样子,他特别内疚,五脏六腑揪心地疼。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奋斗,想改变自己穷困落后的面貌,让父母不再那么辛苦操劳。可是现实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凭着自己长年累月地在工厂打工辛苦赚的工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 他回想出外打工这些年,没少吃过苦,挨过累,受过气。但他一直坚持着,期待哪一天能走狗屎运,碰到好机会,发点财。 他想起近2年,他有幸遇见欧萍萍,两人同居结婚,开办工厂,从一名打工者摇身变成一个工厂的老板,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处境。谁知好景不长,偏偏又出了乱子,赔了工厂,又进了牢房。 他想起这些,心里涌上酸酸的滋味,直冲鼻腔。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眶,眼前一片朦胧。他闭上眼睛,双手捂面。 许久,牛圣平左右晃了晃脑袋,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大通铺,看见狱友们都沉睡着,在通铺最前面和最后面各站着一个值班的狱友,正默默注视监舍通铺上睡觉的狱友。 牛圣平听见很有节奏的鼾声从通铺的最前面传了过来,这鼾声像似小时候在村头榕树下听见卖爆米花老人抽拉风箱的声音。 他听到这鼾声,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最有趣的事来。他和村里一群穿着开裆裤的孩子们,一看到走村穿巷的爆米花老人来到村头,他们就站在爆米花老人的周围,围成一个大圈。一双双小眼睛盯着架在小铁炉上的,带着一个尾巴的铁疙瘩。大伙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流着鼻涕,喉咙里像长出一只小手一样,吧叽着嘴巴,时刻注视着爆米花老人的一举一动。期待着他那只转动着的手停下来,将铁疙瘩移下炉子,尾巴一端对准烂了几个小窟窿的大麻袋口子里,用铁棒挥手拍打它的尾巴,一声“砰-咚”巨响,从小窟窿里喷射出白花花的爆米花。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扑了下去,抢捡散落在垫布上的爆米花。运气好的孩子抢到手里,一把塞进嘴里,笑嘻嘻吃得带劲。没有抢到手的,就跳脚拍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正在吃的嘴巴,挪动脚步往前移了移。 老人收起口袋时,故意抖一抖,从小窟窿里又抖落一些。这样一来,未吃得的爆米花的孩子又有机会抢到一点。 如果还没有抢到爆米花吃的孩子,老人会给一小撮吃。他一边给一边说,只能尝点味道了,还想吃的就要回家跟大人说拿米来打了。 牛圣平想到这里,突然被人踢了一脚。他睁开朦胧的眼睛,从通铺上弹了起来,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穿着b019号服的矮个子狱友。 “b021,轮到你值班了。”b019狱友板着一张麻子脸,轻声地对他说,用手指了一下通铺最前面。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走到19号铺位睡下了。 “哦!”牛圣平应声答道,立马站了起来,穿上鞋子,漫不经心地向通铺最外面走去。 他走到通铺最外面靠门的地方站定下来,他转身看到通铺的最里面,站着一个穿着b020号服的狱友,中等身材,圆脸上长着一个黑疤。 牛圣平看见1号通铺上睡着一个皮肤白净,肚子圆鼓像个半球的中年人。他睡得正香,半张着嘴巴露出白净的门牙,鼻孔里发出手拉风箱的鼾声。 牛圣平这才发觉,原来听到像手拉风箱的鼾声就是从这个号头鼻孔里发出来的。 他不知怎么了,现在听着这鼾声有些怪难听的,甚至说有些厌烦,根本不像小时候听到的爆米花老人手拉风箱的声音那么愉悦,那么畅快!要不是在监舍里,他早就走过去拧住他的鼻子,或者是用纸团塞入他的鼻孔,把他弄醒了。可是,现在不能。他有听说过,睡在第一号通铺的就是号头,就是监舍的领导,得罪不得,否则就是自讨苦吃了。 牛圣平想着人在监舍里,不得不收敛戾气。他忍受着这烦人的噪声,坚持站在这里值班2小时。他想着下次值班被安排站在通铺最里面,离他远远的最好。 时间在静静地流走,难熬的第一夜。他想,自己不知道要在10号监舍里待多久。 他站得脚有点累了,感觉有点困倦了。他轻轻地退了几步,将背靠在铁门上。 他微闭着眼睛,心里在想,第二夜最好不要轮到这个时间点来值班了。 到了凌晨4点,好不容易等到下一班的狱友来替换值班了。他轻轻地打个一哈欠,在心里说了一句谢天谢地。 他走回21号通铺,脱下鞋子,躺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心里平静了。他心里在想,现在有一个通铺躺一下,也是一种心理安稳的慰藉了。 凌晨4点多,欧萍萍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凌晨5点多,她被一个恶梦吓醒了,在梦里,她看见牛圣平被一个穿着b01号号服的人打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 她睁开眼睛,浑身是汗,内衣内裤紧贴湿腻身体,浑身上下不舒服。她拉扯了一下睡裙,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回想起刚才做的恶梦,惊魂未定。 过了一会儿,她才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走到自己的衣柜前。她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件内衣、一条内裤和一件粉色连衣长裙。她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走进洗澡间,关上门栓。她将干净的衣服挂在衣架勾上,脱下被汗渍浸湿的睡裙内衣内裤,扔进收纳筐里。她走到花洒下面,打开热水器,温热的水洒了一下来,顺着她柔滑的肌肤流到脚下的地板上。 欧萍萍从洗澡间出来,她走回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描眉化妆。她化完妆后,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正好6点10分。 她走到牛圣平的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面翻找出4条四角内裤,又拿出4件t恤衬衫,2条牛仔裤和2条休闲裤,一起装入一个印制彩色图案的大号胶袋里。 她提着胶袋走到自己的衣柜前,从里面拿出手提皮包,打开钱包翻看了一沓现金。她合上钱包,放入手提皮包里。她一手提着手提皮包,一手提着装着衣物的胶袋,走到门口从鞋柜上取了一双白色休闲波鞋换上。她站在门口,按了一下墙上的照明开关,关掉了卧室顶部的水晶吊灯,随手带上了房门。 欧萍萍走到门口,拉开铝合金防盗门,回头看了一眼,关上房门,急匆匆地走了。她坐电梯下到一楼,走出电梯时,她打开手提皮包,摸出车钥匙,快步走出楼道。 凌晨的朝阳像个红心球,刚刚升出地平线,万道霞光染红了东方半边云天。 楼房前面的花坛里,各种各样的花朵盛开着,看上去无比鲜艳。草地上的绿草青青,浅绿的叶片上凝着晶莹的露珠,在旭日阳光的映照下,格外清新娇嫩。 欧萍萍走到那辆皇冠汽车旁,她按了一下遥控锁,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将手提包和胶袋放在副驾驶室的座位上。 她拉起安全带穿过胸前,插入座位左边下端的插孔内。她启动发动机,踩住刹车挂档后松开手刹,习惯性地开启转向灯,松开刹车,缓慢起步驶出车位。 欧萍萍驾驶汽车出了小区,沿着马路行驶了500米,向右拐了一个弯,上了立交桥,再下行300米驶入宝安大道。她加快了车速,沿着宝安大道向着西乡派出所方向驶去。 她到达西乡派出所附近时,刚好是6点55分。她看时间还早,离派出所警察上班时间还有1个小时。她找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将车停下。她提着手提包,下了车,沿着马路旁边的人行道往前走。她昨天心情不好,晚餐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里早已咕咕叫了。她边走边往街道旁侧看,她想找一家小商店或小卖部,买盒牛奶和面包填一下空荡荡的肚子。 前面20米处有一家便利店,看样子是刚刚开门。她走了进去。 “美女,早上好!买点什么?”店主是一个中年男子,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早!一盒牛奶,蒙牛或伊利的都行,还要一个面包,达利园的。”欧萍萍眨了眨有些倦意的眼睛,应声答道。 “好的,蒙牛刚卖完了,等一下才送货来,伊利的有,我给你拿。”中年店主从冰柜里取了一盒伊利牛奶,又从货架上取了一包达利园面包,轻轻地放在柜台上。 欧萍萍注意到店主一只右手跛了,是个残疾人。 “老板多少钱?”欧萍萍声音轻柔地问道。 “一起6块钱。美女,需要装个胶袋吗?”中年店主看了一眼她美丽的眼睛。 “不用了,谢谢!”欧萍萍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包,从零钱夹里取了一张10元,递到他的面前。 中年店主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钱,他低头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带盖子的月饼铁盒,用左手掀开盖子,将10元钱展平夹进一个夹着10元钱一沓的铁夹子里。接着从另一个夹着1元钱一沓的铁夹子里取出4张1元的。他盖上铁盖子,将4元钱双手递到欧萍萍的面前,微笑着说:“找你4元,谢谢!” 欧萍萍接过他递过来的4元钱,装入零钱夹里。她拿起柜台上的面包和牛奶,转身走向门口。 中年店主站在柜台里,朝着她的背影,客气地说:“谢谢光临,慢走!” 欧萍萍走出便利店大约10米后,她撕开面包外包装袋时,不小心面包掉在地上。 她本想用脚一脚踢开,但看到前面5米处有一个垃圾回收箱。她又弯腰捡起面包,走到前面垃圾回收箱,将面包连同包装袋一起扔进不可回收垃圾箱内。 她走到离垃圾箱5米外的地方,撕下牛奶盒上的一次性吸管,插入密封孔内,放到嘴里吸吮起来。她喝完牛奶,走到垃圾箱旁,将空盒子投进可回收垃圾箱内。 她提着手提包,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慢悠悠地向派出所走去。 她走到派出所门口,门口传达室外站着一个穿着辅警制服的年轻人。 “警察同志,您好!我向您打听一下,在西乡这一片,如果报警被抓的嫌疑人一般送到哪个看守所?”欧萍萍走到门口,语气柔和地问他。 “一般都是送到宝安看守所,离这里不远,开车最多半小时吧。”那个穿着辅警制服的年轻人看了她一眼,随后答道。 “如果嫌疑人被抓后,多长时间会通知家属?”欧萍萍继续问道。 “按规定一般在24小时内,也就是次日就会通知其家属的。”那个穿着辅警制服的年轻人稍作思考,然后回答道。 “好的,了解,谢谢!”欧萍萍点了点头说。 “不客气!”那个穿着辅警制服的年轻人回了一句。 欧萍萍站在门口,把目光移向远处。 “您再等半小时,所里的领导们就来上班了。”那个穿着辅警制服的年轻人扭头看了一一眼传达室墙上挂的钟,对着欧萍萍说。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欧萍萍等着很心焦。她是第一次来派出所这种地方,她心里感到有些紧张,没有一丝平静。此时的心脏在扑嗵扑嗵地跳动着。 等到7点50分,派出所的电动推移门朝一边打开了。有开警车的,有骑铁骑的,陆陆续续开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到了8点,那个穿着辅警制服的年轻人下班了,来换岗的是一个穿着辅警制服的中年人。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欧萍萍,主动问询:“您好!请问您来办理什么业务?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警察同志,昨天晚上我老公被派出所的警察带走,送到看守所去了。我是了解情况的,这是我的身份证!”欧萍萍从手提包里拿出黑色的证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张身份证递了过去,脸色涨红地说。 “您叫欧萍萍,你老公叫什么名字?”中年辅警看了看她的身份证,接着问她。 “他叫牛圣平。”欧萍萍答道。 “请稍等,我马上打个电话进去问下。”中年辅警走进门卫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拨通了内线电话。 “喂,陈教,我是门卫室章立志,门口来了一个叫欧萍萍的年轻妇女,她说她老公牛圣平昨晚上被我们派出所给抓来了,还说送到看守所去了。我问下有没有这回事?”中年辅警对着话筒说。 “是呀,昨晚是抓了一个纵火嫌疑犯,叫牛圣平的,没错。”陈警官在电话那端答道。 “我现在放她进来?”中年辅警问道。 “放她进来吧!我正准备联系他的家属呢,她来了正好。”陈警官在电话中说。“好的,挂了。”中年辅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你带着身份证进去吧,到办公室找陈教导员就可以了。”中年辅警从门卫室走出来,把身份证递到她的手里。 欧萍萍拿着身份证,拿着手提包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1小时后,欧萍萍从派出所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走到门卫室,跟中年辅警打了一声招呼,快步走出了派出所大门。 欧萍萍走到停车的地方,开车上车,驾驶汽车向宝安看守所急驶而去。 上午9点40分,欧萍萍到了宝安看守所外将车停放。她带着手提包和装有衣物的胶袋走到看守所大门口。 在接待窗口,她向狱警提交了身份证,说明来意。 欧萍萍进入接待大厅后,狱警告知她,衣物、日常品检查后登记列出清单,放在指定的储存地方。现金则由看守所代为保管,登记后然后再转交给他本人使用。所有送来的衣物东西及现金,都将注明送物送钱的姓名,让他知道。但是现在您不可以探视见面,只有审理判决后,才可以探视或探监。这是程序规定,任何人不能越权。 欧萍萍将衣物和1000元现金交给狱警,狱警逐一登记列成清单。 欧萍萍没有见到牛圣平一面,她一脸无奈和失落。 她脚步沉重地走出看守所,眼里含着泪水。 她坐进驾驶室,关上车门,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第98章 萍聚被法院查封 7月26日上午,欧萍萍坐在牛圣平的办公室,一个人一杯茶。目光所及之处,睹物思人,不由得心事重重。她想着老公在看守所羁押,自己守着即将关门的工厂,她心里的苦没有人体会到,她的忧伤如同一条干涸的河流,心枯泪干。 她看着两盆衰败的花卉,她也懒得浇水了,让它们自生自灭吧。 这些天,她代理牛圣平的工作,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如同一个花瓶,只是做个摆设,表面上稳住阵脚。她心乱如麻,压根没有心情走出这个门,更不用说去巡视各部门的工作了。她满脑子在想着,法院判决书下达了有半个多月了,工商行政管理局也来调查有一个多星期了,留给她的平静日子没有几天了。她预感到下周一,人民法院和工商行政管理局可能就来封厂了。 下午13点半,欧萍萍把生产主管和业务跟单叫到牛圣平的办公室,开了一个碰头会。她装作很认真地听取了他们各自汇报的数据信息,了解到现有客户在手订单已基本完成的情况。 等生产主管和业务跟单走后,欧萍萍开始思考员工的工资发放问题,供应商货款的支付问题,应收客户帐款资金回笼问题。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有点良心,想着如何化解或尽可能减少与员工和供应商之间的矛盾。可是,目前公司账户上的流动资金已被冻结,只剩下厂房里的固定资产还在她的手里。她面临当前严峻的问题和人生困惑。她想着这几个棘手的问题,欧萍萍第一次感到人生的无助和无奈。 下午16点半,欧萍萍电话通知各部门主管,告知17点在公司大会议室,召开班组长以上管理人员会议。 在会上,欧萍萍假装冷静沉着,控制自己的情绪,语气柔和地向大家说明了公司面临关停的困境,公司即将关闭破产。从明天起就停工了,实在对不住大家了,对于员工的工资,将想尽一切办法发给大家。请大家通知下去,让员工们心里有个准备。 欧萍萍简单说了几句重点,这个时候,她不想多扯闲篇。开会时间不到10分钟,就匆匆忙忙地结束了会议。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有欧萍萍独自呆坐着。她看着会议室墙上粘贴的一行红色大字——“iso精神:说写做一致!” 她想,这一句话说得多好啊,既简单又明了!也许每一个人都能理解,可是又有谁能执行呢?要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那公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欧萍萍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按灭了日光灯的电源开关。 她走回牛圣平的办公室,替他收拾他的私人物品,装入2个纸箱中,并用透明胶纸封了口。 她收拾好牛圣平的办公室后,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收拾了一番,整整装满了2个纸箱。 她在自己的办公室转了一圈,然后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她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手打湿,挤了一点洗手液滴在手掌,双手来回搓洗。她洗完手,走回办公室。她从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2张纸巾,将手上的水滴擦干净。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给正在值班的保安打了一个电话,叫他到她办公室来搬2箱东西出去。 值班保安接到电话后,立马跑了过来。 值班保安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习惯性地伸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三声,并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老板娘!” “进来吧,您帮我把这2个纸箱先搬到保安室放着,再去二楼牛总的办公室把另外2个纸箱也搬到保安室去。我一会把车开到大门口,你帮我装上车。”欧萍萍招了一下手,对保安说。 保安走了进去,弯腰将两个纸箱叠在一起,下蹲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时间不急,可以分两趟抱出去呀!”欧萍萍站在窗口,一边拉上窗帘,一边对他说。 “没事,也不怎么重,我抱得动。”保安边说边边快步走出了牛圣平的办公室。 欧萍萍拿起手提包,走到门口,她回头望了一圈整个办公室,然后伸手关灭了照明灯,关上房门,带着不舍和失落走了出去。 她上了一楼,走到牛圣平的办公室门口。她从手提包里拿出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随手打开了墙上的照明灯。 不到3分钟的时间,保安已站在门口,手扶门框,喘着粗气叫了一声:“老板娘!” “就这2箱!”欧萍萍指着放在办公桌旁的两个长方形纸箱说。 保安走过去,将两个纸箱叠放在一起,动作麻利地抱了起来,急步走了出去。 欧萍萍在办公室转一圈,这才走到门口,关掉日光灯,打下反锁。随着”嘭嗵”一声,她拉上了房门。 她拎着手提包,三步一回头望一眼。她走到楼梯口,停了10多秒,然后走下了楼梯。 她走到停车场,沿着停车位走了一圈。她从手提包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遥控器。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将手提包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系上安全带,启动发动机。她打开车灯和倒车影像。她将车倒了出来。她点了一下油门,开到工厂大门口停了下来,挂上n档,拉上手刹。 站在门卫室外的值班保安,看见老板娘的皇冠轿车开出来了,便转身走进门卫室,从里面抱出2个纸箱,直接走到汽车后备箱。欧萍萍打开自动后备箱门后,从驾驶室走了出来。 保安把2个纸箱放在大腿上,腾起一只手将后备箱门往上推到位,将2个纸箱抵靠在箱门边沿上,先放下1箱,推到里面左侧,接着把另一箱推到里面右侧。 保安快步走回保安室,抱起2个纸箱走到车后,抬脚曲腿,将纸箱放在腿上,将最上面一箱放入右边,将最后一箱塞到左边。 他关上后备箱门,对欧萍萍说:“老板娘,下面2箱是牛总的,上面2箱是您的,我用大头笔在箱子上面写了字的。” “您做事真细心,谢谢!”欧萍萍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老板娘,不客气,您开车慢的!”保安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推移伸缩门遥控器,打开大门,并朝她举起手摇了摇。 欧萍萍走到左侧前方,低头弯腰钻了进去。她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踩住刹车,放下手刹,挂上d档,松开刹车,点了一下油门,汽车驶出厂区大门。 等欧萍萍的车右拐驶入林荫马路后,保安才按下遥控器,将推移伸缩门关上。 7月29日上午10点,萍聚公司大门口来了一辆法院的车。车子刚停下,车门打开,从车里走下2个目光锐利的中年法官,头戴帽顶绣有金色图案的黑色大檐帽,身穿佩戴小法徽的短袖夏装,看上去气势威严。 值班保安忐忑不安地走到门口,隔着铁门格栅问道:“两位法官,请问找谁?” “您好!请问这里是萍聚公司吗?”一个头发稀疏、印堂发亮的矮个子法官语气斯文而又严肃地问。 “您好!是的,没错!请问,二位法官有何贵干?”保安也学着文绉绉的语气。 “请问您们老板在吗?”矮个子法官随即问道。 “好像还没有过来,估计这会也快来了吧。”保安预感到一丝不妙,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我们的证件,请打开大门,我们进去执行公务!”两个法官掏出工作证,在保安面前亮了一下就收回了。 保安迟疑了一下,心里虽然不愿意开门,但也不敢不开门。他极不情愿地按下了推移伸缩门遥控器,伸缩门嘎吱嘎吱地向一边移动。 保安将推移门打开一半,估计容得下一辆汽车进出,便停了下来。 两位法官上了汽车,司机将汽车开进了大门。 保安伸手引导司机将汽车停在外来车辆停放区。 司机停稳汽车,熄了火,下了车,随手关上驾驶室的车门。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文件袋。 两名法官也下了车,顺手将两边车门关上。矮个子法官手里拿着一瓶硅胶和一把刷子,另外一个身体瘦高个子的法官手里拿着一部照相机。 他们三人向厂房走去。 保安见情况不妙,便拿出手机给欧萍萍打电话报信。他打了一次没有接听,接着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接听。他继续打第3次电话时,电话终于接听了。 “喂,老板娘,厂里出意外情况了。刚才法院来了2个法官1个司机,说是进来执行公务。我不敢阻拦他们,就让他们进来了。您什么时候来厂里?”保安在电话里有点激动地说。 “他们既然来了,我们拦也没有用的,他们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哪敢以鸡蛋去碰石头?我再等几分钟就到厂里了。”欧萍萍将汽车停靠在马路边,打开双闪,接听了电话。 保安接完电话后,按下遥控器,将推移门全部打开。他站在大门口外,焦急地等待欧萍萍的到来。 10分钟后,欧萍萍开车赶来。 在大门口,欧萍萍踩住了刹车,降下车窗玻璃,探出一张煞白的脸。 “他们人呢?”欧萍萍的目光里透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们下车后站在车旁嘀咕了几句,就一起走进厂房里面去了。”保安手脚不安地站在离她车子2米的地方。他不敢靠她的车窗太近,他担心她会发火,将唾沫星子喷到他的脸上。 “走,我们去看看。”欧萍萍说完升上车窗玻璃,松开刹车,点了一下油门。 她把车开到内部车辆停放处,停在第一个停车位上。她熄火下车,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车后的保安。 保安快走几步,跟在她的身后向厂房一楼门口走去。 在仓库入口,刚好碰到他们走了出来。 “这就是我们老板娘。”保安对3位法官说。 “您好!我们是区人民法院的,我姓汪,这位是赵法官,这位是吴法官。”矮个子法官主动介绍道。 “法官大人,您们好!我叫欧萍萍,我是萍聚公司的法人代表。”欧萍萍对3位法官说。 “欧老板,我们今天来贴封条,既是秉公执法,又是无奈之举,其实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们再次真诚地跟您沟通,还是希望您能想想办法,履行判决书决定的法律责任和赔偿金额。我们也知道您有困难,但是犯了错,违了法,就得依法承担相应的责任。请您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希望您能理解!”矮个子法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耐心地做她的思想工作。 “我们虽然贴了封条,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要您在规定的有效期内,履行法院判决书责任,赔偿对方的损失金额,我们就可以解封,原原本本归还给您。”瘦高个子法官对欧萍萍说。 “欧老板,除了工厂的固定资产、银行帐户上的资金,您名下的车子、房子也要贴封条。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房子还是可以住的,车子还是可以开的,但是售卖或抵押出去是不可以的。从这些方面可以看出,我国的法律既有它的权威性和公正性、严肃性,又有它的适用性、包容性和充分性。从立法和执法的角度来看,对违法当事者来说,既是无情的,又是有情的。矮个子法官继续友好地跟她沟通交流。 “法官大人,我实话跟您们说吧,这车子是在我名下的,您们贴封条,这个没问题。但是,我住的那套房子是我前夫的爸妈的,房产证上都没有我的名字的,是在我还没有嫁进来就买了的。我们离婚时,他答应让我最多住2、3年,等我买了房子就搬出去。上个月,他还来找过我,问我什么时候搬出去?说我办了工厂了,嫌钱了,又不买房,还想赖着不走,说我还要不要脸?要不是出了这倒霉事,我早搬出去了。”欧萍萍露出愁眉苦脸的样子说。 “您说的这个特殊情况,我们会重新调查清楚的。”矮个子法官说。 “欧老板,您的车停在哪里?”高个子法官问她。 “就停在内部车辆停放处第一个车位上,就是那辆丰田皇冠轿车。”欧萍萍拉着一张失色的脸说。 “您带我们去吧。我们可以采纳您的个人意愿,将封条贴在您选择的位置上,如车窗、车前、车后、车身等位置,但必须是显着位置,一眼就可以看出的位置。”高个子法官一双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欧萍萍转身带着他们3人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她走到那辆皇冠汽车旁,对高个子法官说:“就是这辆车,请贴在右侧那边的车身上吧。” 高个子法官从袋子里拿出封条,涂上硅胶,粘贴在右侧的车身上。 “欧老板,不管是厂房门上粘贴的封条,还是车身上粘贴的封条,请您不要撕毁或遮挡覆盖,它们跟判决书一样,同样具有法律效力。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高个子法官对欧萍萍说。 “欧老板,我们期待你尽快履行判决书上的法律责任和应尽义务,我们走了。再见!”矮个子法官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 “这个我懂。”欧萍萍的声音轻如微风,将湿润的目光移到厂房。 3个法官转身向外来车辆停放区走去。 他们上了车,司机启动发动机,“呜”的一声,迅速地驶向厂区大门。转眼间,车影消失在大门外。 第99章 萍萍求助娜娜重操旧业 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边露出一张马脸般大小的亮光。 西边的地平线上还挂着月亮的白影,在黑色的天幕下,像一个长了细绒毛的白色圆圈。 一片片乌黑的云层,布满低矮的天空。晨风微微,小草青青,花儿艳艳,空气中带着湿漉漉的雾气。一排排路灯,眨着不知疲惫的眼睛,静默守护着城市的夜空。晨练的人们,轻快的脚步声唤醒了?丛中的虫儿。 蜗牛在水泥地面上爬行,大胆地横穿人行路面。在一条笔直的路上,隔不了多远就能看见地面躺着一二只被踩碎了壳的窝牛,已变成了一块烂泥肉。为生活奔波的蚂蚁们已嗅觉到这些来之不易的美食,蚁王正带着勤劳的蚁族兄弟孩子们,成千上万只蚂蚁排成有序的队伍,一路奔跑前来分享这个庞然大物的美味。 都市的早晨,醒得最早不是鸟儿,而是农贸市场、农产品批发市场摆早市的摊主、商贩。他们不需要闹钟,不需要看手机,每天晚上早睡,每天凌晨早起,生物钟跟时钟一样准时。 城市的早晨,听不到鸡鸣狗叫,只听得见鸟鸣和车声。 谢娜娜,一个从大山走出来的16岁花季青春少女,扎根深圳已12年了。 她从一个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复杂纷呈的社会大染缸里生活,在物欲横流的世界中挣扎,渐渐脱胎换骨,如今长成一个成熟大方、见多识广、满腹心计、思想开放的大姑娘。 在谢娜娜酒醉金迷的生活里,时间如同躲在黑暗里的影子,看不见,摸不着,悄无声息地飞逝。10年间,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她只记得自己捞了多少钱,银行帐户上加了多少个数。却忘了自己在多少个夜晚醉在酒中,迎合卖笑,消耗青春时光。忘了自己多少个夜晚倒在男人怀里,逢场作戏度过黄金岁月。 谢娜娜眼看着身边别的同龄姑娘有的走了,有的改行做别的去了。 在这个吃青春饭的特殊行业里,她的年纪算是大的了,渐渐失去年纪这个优越条件了。她靠着化妆打扮来掩饰自己的年纪,凭着天生的姿色和成熟的技巧,赢得顾客的青睐。 谢娜娜在ktv吃了10年青春饭,钱赚到了,可年纪不小了。因为长期喝酒,还落下了胃病。姑娘家28岁,再不嫁人成家就晚了,女人这一辈子幸福就耽误了。家里父母心急如焚,隔三岔五就打电话来催她回家,说是找了几个媒婆帮她牵线搭桥,给她物色好几个备选人家。在家里父母一个个电话的催婚下,她答应父母说现在工作很忙,等过一段时间再抽几天时间回去相亲。她思来想去,在回家前也得找份体面的工作,或者自己干个体经营,做一份正当的生意,等家人和别人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在家人和别人面前,也体现出自己这些年在外混得不错,有一份安稳且收入可观的工作,在与人家谈婚论嫁的场面上,增添了自己的优越条件。所以她想,也是时候该换个新的生活方式了。于是她就辞去了ktv的工作,回到宝安西乡的租房里。她想着10年在餐厅做过服务员,经常跟老板去宝安西乡的农贸市场去买菜。她就想着自己开个蔬菜批发摊铺比较好,自己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摊铺没有店铺的租金高,且启动资金不大,投入成本不高,当天出帐,当天入帐,资金回笼快,忙就忙在凌晨那几个小时,其它时间想零售卖点就卖点,不想零卖就收摊走人,时间自由。 她心里想好了,就立马付诸实际行动。 一个星期后,她就在宝安西乡农贸市场里租了一个靠边角的摊位。她走到附近的街道上,找了一家广告设计店做了一块带灯光的“娜娜菜篮子铺”牌子。 市场内好的摊位早就让别人租用了,轮到现在的只有靠边角的摊铺了。她能租到这个摊铺,还算她运气好,别人刚退了摊铺,让她给碰上了。她的摊铺在最边上的一个角落处,虽然比不了批发市场的中心位置显眼,但她比别人多了一个心思,在摊铺上方挂了一个闪亮的灯箱牌子,走进市场,一眼就能看见牌子上闪亮着“娜娜菜篮子铺”,很是亮眼显目。 她脑瓜子聪明,边学边做,顺顺当当地干起了卖菜的生意。由于她打扮时尚,穿戴讲究,人靓嘴甜,体态丰满,露出一张粉红的笑脸站在那里吆喝,像一颗成熟水蜜桃,招人喜爱,吸引了男人们好奇的目光。 她有着迷人的眼神,一头金黄色的波浪式卷发泛着油亮的光泽,耳朵上挂着五星形吊坠铂金耳环,脖颈上戴着心型钻石吊坠铂金项链,浑身上下飘散着淡淡的香气,路过她摊位的男人们,不管年青人,还是中年人,都想多看她几眼。 谢娜娜租了二室一厅一卫一厨的电梯房。租房里家具齐全,在客厅的墙面上挂着一台32寸tcl液晶彩电,靠厨房的墙角摆放着一台海尔冰箱和一个消毒柜,卫生间外面靠阳台的墙角摆放着一台美的洗衣机,客厅门口旁侧放着一个2米长的,可以当床用的真皮沙发。卧室里布置清新雅致,席梦思的床头紧靠墙面,上面吊挂着一床粉色蚊帐,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靠床头摆放一张梳妆台,台前放着一张椅子。从居室家具的摆设和布置来看,女主人的生活比较讲究,非一般打工者可以做到的。 谢娜娜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眼睛望着卧室顶上的日光灯洒下来的白光,脑子里想起以前的伤心往事。 10年前,她初中毕业跟随老乡来到深圳,年纪轻轻开始闯荡都市生活。她刚来那年正好16岁多,进工厂招工的人说她太年轻不招。她只好找工厂以外的工作,她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人长得眉清目秀,机灵聪明,性格外向,漂亮的女孩子找份工作还是没有问题。她自己带一把伞,一瓶水走路沿着马路旁边人行道街道挨店找了一家餐厅做服务员,踏踏实实地做了下来。在餐厅里上班,一个月下来,没有休息日,工资也不高。尽管她对这份工作不是很满意,但她心想有一份工作干,就算是好的了,有吃有住还有工资,总比找不到工作在外面流浪要强很多。她工作认真,小心谨慎,勤快手巧,做事上心,老板和老板娘看在眼里,平常在话语上对她也很好,逢年过节也会发个红包给她。她在这家餐厅干了2年,生活平稳平静。 在这2年里,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也多,什么样的人都有。她在不经意中听到他们在聊天,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一些她不知道的各种信息,有生意上的,有生活中的,有娱乐方面的,有社会新闻的,有男女私情的。 在这2年里,她见的人多了,见过了一些世面,心里也成熟了不少。她的心思不同一般女孩子,还是有想法的。她做了2年,就提出辞工了,餐厅老板和老板娘想挽留她,承诺给她加点工资,希望把她留下。但她早已有了想法,还是辞工走了。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进了金唛ktv娱乐中心做服务员。她在服务员岗位做了2个月实习,只是做些点歌、倒酒、清理桌面、活跃气氛、组织游戏类的服务性工作,刚转正的第二天就被老板看上了。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他把她叫到他在2楼办公室,热情地给她泡了一杯龙井玫瑰茶。她喝了老板亲手泡的茶水,就不知不觉昏昏睡去。等她醒来时,她赤裸地躺在里间一张席梦思床上,她身上盖着一床薄毯。她的内裤内衣和公主服扔在一边,她看见白色的床单上湿红了一圈。她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此时的她已经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一个女人了。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坐了起来,从枕边的纸巾盒里拉起几张纸擦了擦大腿间。她将纸巾折又叠一团,扔进床前的纸篓里。她拿起内裤内衣穿上,接着穿上公主服。 墙上的空调还在开着,吹出冰凉的冷风。此时,老板已走了,她的枕边放着3沓崭新整齐的百元大钞,下面垫着一个手提皮包,上面放着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了一行像小学生写的一样丑的字:“我走了,这3万块钱和包包是送给你的,算作补偿。从明天起,我把你调到ktv中心做陪酒员,你就等着赚大钱了!” 她坐在床边偷偷地哭了一会儿。她哭过之后,扯起2张纸巾擦干了眼角和脸上的泪水。她将3沓百元大钞装进手提包,拿起纸条撕成碎片,扔在纸篓里。她将手提包拿在手上,移步走出里间。她走到外间门口,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就这样她在金唛ktv做陪酒员做了10年。 在法院查封工厂的第二天,欧萍萍收到了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吊销营业执照决定书。 她手拿这份吊销营业执照的决定书,如同手握一块寒冰,双手不协调地抖动着,连双脚也在不停地颤抖。 连日来,她觉睡不好,饭吃不香,本来就苗条的身材就更加清瘦了,腰部细得简直就像垂挂在风雨中的一枝杨柳,看上去弱不惊风。 晚上7点,她煮了一碗水饺。她吃完水饺后,擦拭厨房台面卫生,清洗餐具放入消毒柜里进行加热消毒。 她走出厨房,走进卧室,拿起手机,又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想起好久没有联系闺蜜谢娜娜了。于是她打开电话通讯录,拨通了谢娜娜的电话。 “喂,萍萍,好久没联系了。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谢娜娜穿着睡裙,正坐在梳妆台拿着电吹风吹头发。她关掉电吹风开关,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一看,是她的闺蜜欧萍萍打来的。她按下了接听键。 “娜娜,好久不见,很想念!”欧萍萍的声音软软的,没有往日那种清脆悦耳之感。 “萍萍,不是我说你,自从你开了这家公司后,你就忘了我这个闺蜜了。也不常打电话了,就算偶尔打个电话过来,也是匆匆说几句客套话,轻描淡写地问候二句,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说说心里话,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尤其最近2、3个月,我发现你完全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谢娜娜在电话里抱怨地说。 “娜娜,实话跟你说吧。我最近2个多月遇上麻烦了。现在我的工厂被法院查封了,车子也被贴了封条了,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吊销营业执找决定书也收到了。现在牛圣平也被关押在看守所。我们交给客户的喇叭出了环保质量问题,客户到法院起诉我们,法院判定我们赔偿320万元。我们就开了这么一个百十号人的加工厂,就算厂子、房子、车子全部赔上,也不够呀。何况还有供应商的货款,员工2个月的工资。我现在是掉落深坑没有人救呀,摆在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欧萍萍说着说着,眼含泪水,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了。 “你家牛对平不是很懂喇叭的吗?怎么会这样呢?就算喇叭出了质量问题,也只是赔偿经济损失吧,哪有把人抓进去的呢?你可以去申诉啊,把人捞回来呀!”谢娜娜经历过世面,显然懂得一点基本常识,她大声地劝说。 “你不知道,这里面还夹杂着比较复杂的原因。是这样的,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就是接手老头子工厂的那个姓杨的八婆和她的老公从中作梗,举报了我们,才害得我们这样的。老头子知道吧,就是我前夫他爸。牛圣平气不过,那天晚上就去她的工厂把她的仓库给烧了。你说倒霉不倒霉,偏偏被她的一个死保安碰上了,结果被他给打晕了,当场抓住了。人家就打电话报警了,当晚就送到看守所去了。”欧萍萍叹了一口气,哭丧着一张扭曲变形的脸说。 “哎,你家牛圣平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他怎么自己去干这种事呢,要干也是找别人去干呀。让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这不是更安全更可靠吗?这下撞到别人枪口上,主动送上门去了。人被当场抓住,证据确凿,这下没有好几年出不来。”谢娜娜听后心里替她窝火。 “可不是嘛,你说他傻不傻?这个牛鼻子,搞得这个工厂在他手里败了,现在家又不像家。我现在对他只有恨,没有爱了。”欧萍萍非常生气地说。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告诉了你爸妈没有?你爸好歹也是一个镇长呀,让他帮你想办法,出出主意呀!”谢娜娜提醒她说。 “我哪敢跟他们说呀,我怕他们知道后,不会气死也会气成病!”欧萍萍心急火燎地说。 “我现在也帮不上忙,我没在金唛ktv做了,刚开了一个蔬菜批发摊铺,钱都投进去了。”谢娜娜主动向她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我没有打算问你借钱,我给打电话就是想回金唛ktv去上班,只想挣点钱救救急。”欧萍萍向她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以呀,我跟马老板打个电话说说。”谢娜娜在电话里答道。 “好的,谢谢!”欧萍萍客气地说。 “咱们姐妹俩还这么客气!我每天凌晨4点就起床,我要早点睡了,晚安!”谢娜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欧萍萍走回卧室,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 她打开衣柜,拿出内衣内裤和睡裙,手拧着太阳穴走出了卧室,摇晃着走进洗澡间。 第100章 萍萍向马总投怀送抱 欧萍萍关掉洗澡间的灯光,穿着半透明睡裙从洗澡间走了出来,一头油亮乌黑的长发垂过两肩,落在丰满的胸前。她拿着干毛巾包着湿头发从上到下,不停地搓揉着。 她走回卧室,随手关上房门。她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映照出清丽的面容,低胸睡裙薄如丝绢,黑色的内衣完全显现在眼前,勾勒出波浪式的线条轮廓。她一屁股坐回藤椅里,轻甩了一下湿润柔滑的长发。 她把毛巾搭在椅子的边沿上,俯身向前伸手拿起放在台上的电吹风,将插头插入排插中。她按下电吹风开关,一手捋起头发,一手握着电吹风对着湿发吹了起来。 湿发在热风的吹拂下,散发出一阵阵洗发水与护发素渗透混合的香气。 她听见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关掉电吹风开关,将电吹风放在台上。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闺蜜谢娜娜打过来的。 她按下手机接听键,微笑着说:“娜娜,你还没休息?” “我不帮你搞定那事,我怎么睡得着?我给马老板打电话了,他说可以呀,叫你明天下午早点过去,直接到他办公室找他,他和你聊聊。”谢娜娜微笑着说。 “好的,知道了。谢谢啦!”欧萍萍感激地说。 “咱们姐妹俩不说半个谢字。有空再聊,晚安!”谢娜娜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仿佛带着香瓜的气息。 “你早点休息,晚安!”欧萍萍的心里闪过一丝感动,声音柔和。 欧萍萍等对方挂断电话后,想起谢娜娜前面说的最后那一句话:明天下午早点过去,直接到他办公室找他,他想和你聊聊。她在想,他叫自己早点过去,聊什么聊,还不是想做那点狗屁事。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卑鄙下流,坏透了顶的色鬼,不知糟蹋了多少个姑娘! 她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仔细地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映照出一副憔悴的面容,忧郁的眼神中没有神彩,眼角处现出浅浅的鱼尾纹。面对镜子里素颜的自己,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脸颊。她回想这3年来,牛圣平对她宠爱有加,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她感到这段婚姻多么地幸福美满。她想着自己一个离婚女人,不仅有车有房,而且有老公又有工厂,事业和婚姻双丰收,她的内心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向往。她已做好造娃计划,准备明年生个马宝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来俩夫妻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人生得意如同梦幻般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接二连三出了这等意想不到的大祸。令她万万没想到,原本一只金凤凰却无可奈何被人脱光了毛,落得这般凄凉! 她拿起电吹风对着头发一阵猛吹。她边吹边想,要是牛圣平在家,他一定站在她的身后,前胸挨着她的后背,用温柔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细致耐心地帮她吹着头发。她闭上眼睛,头微微低垂,尽情享受被自己男人关爱的温馨时刻。 此刻,她的内心里充满孤寂、失落。 她吹干头发,拔下插头,将电吹风放在梳妆台上。 她打开粉色小夜灯,关上明亮的日光灯,卧室的光线暗淡了下来。 她趿着拖鞋,走到床边,精神恍惚地坐了下来。 她躺倒在席梦思上,双腿微张着吊在床边沿。 空调吹出的冷风正对着她的双腿,如一只无形的手在不停地掀动着她的裙裾。 不知什么时候,她进入了浅浅的睡眠中。 粉色的灯光下,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蓝色马甲,身材高挑修长的影子飘然而入。她看见马甲正面贴着一组又粗又大的白色号码,在粉色的灯光中泛着醒目的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清楚他胸前的号码是b021。 他走到她的床前,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搂起她的双腿,将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席梦思上。他站在床前,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她伸手想去搂抱他,他却转身而去。她想坐起来,却动弹不得。她着急地喊他,圣平,你回来!声音只停在喉咙里打转,声音发不出来。她看着他的背影飘到门口,马甲上的白色条纹在眼前闪了一下,人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一个吓破胆的雷声在窗外炸响,把她从梦中惊醒。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借着粉色的灯光,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门依旧关着。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又梦到牛圣平了。 该死的雷声!她惊吓过后,暗自在嘴里恨恨地骂一声。 她拿过一个枕头,抱在胸前,枕头一端抵住她的下巴。她闻到了枕头散发着一股香气,这香气很好闻,是她熟悉的那种气味,那是牛圣平头发残留下来的香气。 又是一个吼叫的霹雳之声,一束强烈的光芒照亮了窗台。 她侧身过去,将枕头盖住耳朵。 响雷像一匹天马飞过城市的夜空,大嘶吼叫了几声,向着闪电方向飞奔而去。电闪远去,雷声消失,窗外的风声雨声大了起来。 大雨下了一夜,直到凌晨5点才转为小雨。 黎明前,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停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窗帘上,金黄的光芒透射进来,把卧室照得明亮。 欧萍萍醒来时,两只手紧紧地抱着枕头,像拥着亲密的爱人。 她抬头看着床头上面的小夜灯还亮着,空调在开着。她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关了小夜灯,从床头柜上拿起空调遥控器关了空调电源开关。 她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出卧室,走进卫生间。 欧萍萍吃过午饭,收拾完厨房卫生。她有些倦意,便躺在客厅沙发上闭着眼睛睡一会。昨晚的雷声风声雨声弄得她没睡好,到中午这个时候她确实困了。她躺在沙发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2点。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她走到梳妆台坐下,拿起台上的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赶紧开始化妆。 她花了1小时才化好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脸蛋粉嫩欲滴,眉毛弯弯,睫毛翘翘,嘴唇红润,微微地笑了笑。 她换上黑色包臀裙,穿上黑色一字扣高跟凉鞋,在镜子面前走了几步,提胸翘臀,从挺拔的酥胸到修长的大腿,勾描出一幅凸凹有致的曲线,显得更加优雅和迷人。 欧萍萍出门时带了一把伞,她坐电梯下到一楼。她走出门口,左手提着手提包,右手撑开伞,走下了台阶。她没有去停车场开车,而是沿着花坛边上的人行通道往小区门口走去。 偏西的太阳射出白花般阳光,照在她那白晳的小腿上,肉色丝袜在强烈的日光照耀下,反射出闪亮的光泽,依稀可见光滑精致的肌肤,衬托出女性长腿的魅力与优雅。随着双腿前后摆动,透露一丝神秘的诱惑,令人心生美感。 欧萍萍走出小区门口,向右拐上马路边的人行绿道,在一颗绿化树下站定,朝着马路来车方向张望。 过了一会儿,一辆的士从远处驰来。 她走下马路牙子,向来车方向招了招手。 司机降了车速,平稳地停在离她5米远的路边。 从车窗探出一张长着坑坑凹凹的麻子的笑脸,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让人忽视他满脸的麻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目光中似乎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他的目光好像会说话,显露出一种热情和大方,让人感觉舒适与温暖,没有一丝防备和反感。 “靓妹,去哪里?”司机语气柔和地说。 “师傅,我去创富路,就是金唛ktv娱乐中心附近那条路。”欧萍萍旋转着伞,站在他的面前有点矜持。 “我知道,那里有一条美食街,请上车吧。”司机的目光扫过她曼妙的身材,仿佛懂得女性的心思,很有自信地说。 欧萍萍绕到车后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关上车门,将伞收起扣了起来,和手提包一起放在座位上。 “靓妹,麻烦你系上安全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提醒她说。 “好。”欧萍萍拉起安全带穿过胸前,插入座位旁边的插孔里。 司机瞄了一下后视镜,左转起步汇入慢车道,加油提速变入中间车道。 大约行驶半小时,出租车到达创富路十字路口,司机放慢了车速,瞄了一眼观后镜,对她说:“靓妹,到了创富路了,左拐就是美食街。” 刚好绿灯通行,司机左拐进入街道马路,向前行驶5米,打开双闪,慢慢靠边停了下来。 “靓妹,到了目的地了,车费36元。”司机看了打表计时器,回转头说。 欧萍萍从手提包拿出钱包,取出一张50元钞票,递了过去。 司机接到手里,拉开腰包,放了进去。接着从里面掏了14元递了过来。 “靓妹,请带好物品,下车开门,注意安全!”司机温馨提示她。 “再见,谢谢!”欧萍萍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欧萍萍一手提着手提包,一手拿起遮阳伞,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撑开伞,走上马路牙子,沿着美食街向金唛ktv娱乐中心方向走去。 烈日炎炎,风静树止。这个时候,美食街的食客比较少,街道边上行人不多。 欧萍萍撑伞走过,身姿婀娜,仿佛一幅移动的美丽画卷。她那被包臀裙裹住的丰膄翘臀,很有节奏地左右抖动,修长的大腿前后摆动,划出了优雅的曲线,高跟凉鞋踩出了美妙动听的声音。她的出现,宛如一位美丽的女神,惊艳了午后的阳光。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香气,不停地偷偷回望。她迷人的身材,吸引了行人的目光。 欧萍萍走到金唛ktv娱乐中心门口,她收起伞,装入手提包里。她走进一楼大门,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漂亮服务员迎了上来,脸上擦满很厚胭脂红粉,完全遮盖了皮肤。她笑盈盈地打招呼道:“美女,下午好,欢迎光临!” “你好,我去二楼ktv 。”欧萍萍伸手轻轻一指,将目光移向电梯口。 “这边请!”服务员侧过身,伸手朝向电梯,在前面引领她向电梯口走去。 服务员走到电梯门口,按了一下电梯开门按键。随着咣当一声,电梯门打开。服务员一边伸手按住电梯开门按键,一边做着请进的手势。 待欧萍萍走进电梯时,服务员收回自己的手,点头弯腰,微微一笑。 咣当一声,电梯门自动关上了。欧萍萍按了2号键,电梯快速上行到2楼。 她刚走出电梯,一位穿着蓝色套装的年轻服务员,朝她走了过来,笑容满脸地向她问好:“美女,下午好,欢迎光临!” “你好,我是新来的陪酒员,我跟马总预约过了,他叫我直接去他办公室。”欧萍萍的目光从服务员的脸上移开,扫过二楼接待大厅,没有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想,这里已经换了年轻的服务员了。 “姐,我带你去他办公室吧。”年轻服务员马上换上亲昵的口吻,微笑着说。 “谢谢,不用了。你忙你的。我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欧萍萍也报以微笑。 “好的。”年轻服务员点了点头,眼角含着一丝笑意。 欧萍萍摆了摆手,迈着轻盈的脚步,穿过接待大厅,沿着铺着红地毯的通道一步一步地往里走。 她走到最里侧没有房号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她伸手轻轻地敲了三下,听见里面传来马总熟悉的声音:“来了,请进!” 话音刚落,房门从里面拉开了。马总露出一张奸笑的脸,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扫过她的脸部和胸部,落在她的大腿上。 “萍妹,2年多没见,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来,过来坐!”马总伸手拉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进来。他动作迅速地把房门关上,顺手落锁。 他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端过来一杯茶,递到她的手里,笑眯眯地说:“来,喝茶!你放心地喝,这是用龙井茶和金丝菊冲泡的,没有加其它的任何调料。” 欧萍萍将手提包放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股带着菊花和绿茶的清香在口鼻里散开。 她放下茶杯,双腿并拢,用目光环视了他的办公室。房间里除了换了2盆花卉盆景以外,其它的没有什么变化。 “萍妹,2年多没有见面了。我们还是有缘,今天又见面了。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做梦时经常梦到你。”马总往她身边靠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搂过她的细腰。 欧萍萍羞红着脸,只是轻轻地将他推一下,便没有极力拒绝。 他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搂住她腰身,另一只手将她的包臀裙往上拉。他把肥厚的嘴唇贴在她的红唇上亲吻起来,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抚摸着。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做着爱抚前戏。 当他的手伸进她的内衣内裤时,她睁开眼睛,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推开他的肩膀,面色红润地说:“这里不方便!” 他抱着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里面房间。他将她放在席梦思床上,摆成一个大字。他动作熟练地脱掉身上的衣物,两腿跪在她的大腿两侧,迫不及待地脱下她身上的衣裤,扑倒在她的身上。 落地空调的出风口档板上系着一条红丝绸,在冷风的吹送下,像一只红色的蝴蝶上下飞舞。 席梦思床上,马总与欧萍萍换着姿势做爱。马总的啪啪声,欧萍萍的呻吟声,交融在一起,两人如同鸳鸯戏水,沉浸在激情欢爱中。 第101章 萍萍成了马总的情人 欧萍萍与马总在床上一阵激情过后,欧萍萍率先败下阵来。马总意犹未尽,将她抱到洗澡间里,放入早已蓄上一半温水的浴缸里。马总从储物柜里拿了一个头发套递到她面前,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欧萍萍将头发盘在发套里,蹲身坐入水中。二人面对面坐在浴缸里,开始洗起鸳鸯浴来。 “马总,你怎么那么有后劲呀?我都服了你了。”欧萍萍在水中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腿,轻轻地搓揉着。 “我哪有那么厉害,是伟哥厉害。我在1小时前吃了一粒西地那非片,那玩意儿效果就是不错。”马总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笑了笑说。 “你真坏,差点把我弄得散架了。”欧萍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1小时后,他们从洗澡间走出来,各自穿上衣物,回到办公室外间。 欧萍萍感觉浑身软绵绵的,走到茶几前,往下扯了扯包臀裙裾,双腿并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取下头发套,用脚踩了一下垃圾筒下端的踏板,垃圾筒盖自动打开,她看见里面扔有1个开启用过的避孕套,她不想看到这倒胃口的东西,将头发套扔了进去,盖在上面。她移开脚,垃圾筒盖自动盖了下去。 马总走到大班台后面,从柜子里拿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扔在她的手提包上,微笑着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你跟着我干,赚钱不是问题。娜娜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了,我挺为你心疼的。我就想不明白,你这么聪明漂亮的女人,怎么就那么没有水准,找了2 个戴绿帽的老公,前任还算过得去,现任到底哪里好?我说不上来。你这找的一个比一个差,你啥眼光?本来好好的家底,转眼之间就折腾完了。除了你那套房子还能勉强保住,厂子、车子,还有银行帐户上的票子已经不属于你的了。哎,不说了,越说越伤心。” “也许是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记得5、6年以前,我在老家时,找过算命先生算过命,看过手相,说我手相是荷叶型,装不满水,水多一点也会漏掉。意思就是说我守不住财。还说我命运走势不平,爱情婚姻、家庭、事业一波三折。以前我也不信算命先生的话,现在看来,还说得是那么回事。”欧萍萍打开手提包,将钱放入包内,歪斜着头,眼里一片迷茫。 “我从来不信算命先生那些鬼话,说什么人生下来就命中注定,瞎扯蛋!我相信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拿我来说,出生在穷苦家庭,父母老实本分,土得掉渣,又没有什么文化,更别说什么社会关系、社会背景了。可是我就不信邪,穷人就永远是穷人吗?我以前还信,当我走出大山,来到广东,看到外面的世界时,我就不信了。经历一些人,一些事,我就想通了,在这什么都开放的时代,一个普通底层人,要想混出一个名堂来,最重要的是胆识,是认知。胆识就是不走寻常路,认知就是你的智力。这二点很重要,我之所以能混到这个份上,靠的就是胆大敢干,借力、借智、借势,说白了就是借力打力。”马总的眼里射出自信的光芒。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信奉的是丛林法则。我想,不管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不尽人意、不为人知、一言难尽的故事。事已到此,悔之晚矣。我还是那句话,也许是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要去上班了。”欧萍萍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萍妹,你等一下,把这个劳动合同签了。”马总走向大班台,拿起台面上的2份劳动合同抖了抖。 欧萍萍走过去,看都没看内容,就从笔筒里取出一支签字笔,在乙方下签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你还真信得过我,看都不看就签字,你不担心我把你卖了还是买了?”马总站在她的身旁,一只手落在她臀部上抚摸着。 “我一个有夫之妇,又不是青春少女,哪还有人要啊?”欧萍萍呡嘴一笑,扑闪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神。 “不瞒你说,我偏偏就喜欢像你这样,既成熟又有魅力的女人。气质淡雅,韵味十足,眼神里总是蕴含着迷人的神秘感。如果你愿意,你现在不用去上班了,我养你!”马总说完将手移到她的腰部,把嘴附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浑厚。 “千有万有,不如自己有,老公再有,还要张口伸手。我还得靠自己赚钱养活,女人不挣钱,全靠男人养,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的心意爱意,我心领了,谢谢!”欧萍萍说完转身,走回茶几,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提包,走到门口,打开门锁,咯噔咯噔地走了出去。 马总望着她那线条流畅而优雅的身影,曼妙的身姿展露出别样的风情和韵味,双手握紧,嘴角噏动,心里嘀咕着,我不管你长在哪家菜园里,这棵春菜就是我喜欢吃的菜,我摘定了! 欧萍萍在金唛ktv上班第7天的那个午后,她正躺在床上睡觉。2点时分,她的手机响了,她伸手摸索着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拿起一看,是马总打来的。 她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柔和地说:“马总,你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马总的声音:“萍妹,打扰你的好梦了吧?” “没事,刚刚睡醒了,正准备起床。”欧萍萍用甜美的嗓音应声答道。 “我现在到了你家楼下。”马总在电话里一本正经地说。 “马总,你逗我玩是吧?”欧萍萍微笑着说。 “我说你不信,你从楼上窗户往楼下看看就知道了。” “你孙悟空再世,变成一只苍蝇飞进来的?”欧萍萍半开玩笑地说。 “我要是真有孙大圣的一点点吹毛功夫,我肯定替你报仇雪恨!将祸害你的那对狗男女收拾干净,不留一点痕迹!”马总的声音不高,却很有力量,语气里夹带一丝怒意,像是从内心里迸发出来的,给人一份安慰与感动。 “你稍等,我马上下来接你。”欧萍萍被马总刚才的话触动心弦,仿佛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令她心潮澎湃。 她顾不上自己还没化妆,立马下了床。她站在梳妆台前照了照,一袭粉色睡裙映衬出性感美丽的身材,粉色的内裤,粉色内衣,从上到下浑然一体,像春天里的一树桃花盛开。 她用手指捋了捋头发,穿着凉拖鞋,拿起一串钥匙,快步走出卧室。 她走到门口,拉开防盗门,像风一样穿过楼道,来到电梯口。 她坐电梯下到一楼。她走出电梯,小跑着奔向一楼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红旗h7黑色汽车,马总坐在车里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听着车载音乐。 欧萍萍走出一楼门口时,马总推开驾驶室的车门,下了车。他取下墨镜,笑眯眯地朝她挥了一下手。 她走上前去,轻柔地叫了一声:“马总,今天这么有空?” “我顺路经过,就想起你来了,顺便进来看看。你们小区门口那个保安,我甩了2包中华香烟,跟他聊了几句,他就很客气地让我进来了。”马总眼珠子滴溜一溜,眼角流露着自信的笑意。 “马总就马总,没有你搞不定的人,也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欧萍萍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人心复杂,障碍重重,这是社会现实。人与人之间,以利益为先,复杂变简单,陌生变熟悉。与人打交道,全靠一张会说的嘴,一颗舍得的心。”马总眨眼努嘴,表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 “走吧,上楼去坐坐。”欧萍萍莞尔一笑。 他转身弯腰探入车里,从副驾座位上拿起两个印制精美的包装纸袋,在欧萍萍的面前晃了晃,一边递到她手里,一边对她说:“我给你买了2件小小的礼物,一件玛丝菲尔连衣裙,桑蚕丝面料,玫粉色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还有一套雅诗兰黛化妆品,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马总,让你破费了,太感谢了,谢谢!”欧萍萍拿在手里,脸上袭上醉人的红晕。 “我说了只是小礼物,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了,为你花点钱,我愿意。只要你喜欢开心,这点小钱不算什么。钱是身外物,就是拿来享受生活的。如果放在那不用,就像一堆废纸。”马总呵呵地笑了。 欧萍萍走在前面,引着马总向一楼门口走去。 马总跟在她的身后,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宛若桃李的花香,清新而淡雅,令他有些沉醉。 她轻盈的背影亮丽如景,如同一幅美丽的油画,仿佛被霞光映照的一片云彩,让他不禁为之倾倒。 欧萍萍与马总有说有笑地走进电梯,两人坐电梯上了3楼。 欧萍萍从电梯里出来时,正碰上女邻居王小姐在等电梯下楼。 她肩背一个棕色皮包,戴着一副茶色太阳镜,一头波浪式的卷发油亮泛光,粉脸红唇,光鲜亮丽。她穿着一套抹胸连衣裙,露出细长的乳沟,白晳的脖子上吊着一条金项链,耳朵上挂着一对明晃晃的金耳环,无名指上戴着金灿灿的戒指,手腕上套着一个玉石手镯,浑身上下显露出珠光宝气。她看见欧萍萍身后跟着一个阳生的男人,只是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一个招呼。 欧萍萍一时惊讶,也没有说话,回过神来朝她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便擦身而过。 马总看了一眼站在电梯口的那个少妇,目光扫过她那胀得饱满的大胸,眼前一亮,禁不住想多看一眼。不料那个女人斜视瞪了他一眼,马总立马把视线移开,走出了电梯。 楼道很短,地面干净整齐。空气中流动着类似薰衣草的香气,马总吸了一下鼻息,闻到这香气不是欧萍萍身上散发的香水味,而是从刚才那个女人的头发上散发出来,像似洗发水的香味。 欧萍萍走到房门前,插入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她侧身站在门口,礼让马总先进。随着咔嚓一声,她关上了防盗门。 “萍妹,你这房子装修不错,应该花了不少的钱吧?”马总走进去,看了一眼亮丽的客厅,对欧萍萍说。 “感觉还行吧。以前听我前夫说过,装修费花了三四十万。”欧萍萍扑闪着一双迷人的大眼,应声答道。 她把两个纸袋放在桌上,从桌上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她伸手指着茶几旁沙发,笑盈盈地对马总说:“马总,你先坐会,我去给你冲泡一杯咖啡。” 马总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他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身子往靠背上一躺,目光落在房顶上的水晶灯上,微闭着双眼在想着什么。 “马总,咖啡给你泡好了,我加了一点点糖,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欧萍萍站在茶几旁,面带微笑地说。 “正合我意,谢谢!”马总立起身子,一双眼睛像蜜蜂一样落在她那俊俏的脸庞。 “马总,你打开电视看看,我去换套衣服,化个妆,提前做好上班前的准备工作。你先坐会,我忙完了才来陪你。”欧萍萍露出一丝笑容,说完便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回自己的卧室。 马总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电视。 他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一个人看没劲。他关掉电视,站了起来。他走到欧萍萍的卧室门口,门是打开的。他看见欧萍萍穿着一件黑色蕾丝超短裙,背对着他正在对镜化妆。腰部以上半透明,整个后背和内衣依稀可见。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轻柔地对她说:“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进来吧。”欧萍萍一边化妆,一边答道。 “你的卧室布置得温馨雅致,看着就很舒服。那像我家的卧室,床上像个狗窝似的,跟你的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马总的目光慢慢地扫视了一圈,嘴角含笑地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欧萍萍手握着一支口红往嘴唇上涂画。 “别的话你可以不信,我刚说的这话,句句是真,你不信也信。”马总走向她,似笑非笑地说。 他走到她的身旁,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 “萍妹,你真漂亮!”他的眼睛从她的后背往前移动,落在她的前胸上。她那饱满的胸脯显露在他的视线里,他感到有一种触电般的酥麻麻的感觉。 “萍妹,我真舍不得你去上班,我那里不差你一个人。我不想让别人享受你的温柔和妩媚,说心里话,我心不甘,情不愿!虽然你只是逢场作戏,为了挣钱去陪客人喝酒唱歌,但我心里有点堵得慌,憋着难受。你还是不要去上班了,好吗?我可以养你,钱不是问题!”马总边说边伸出双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欧萍萍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将口红旋转缩回,盖上盖子,放在梳妆台上。 他的前胸靠在她后背,双手滑下她的双肩,伸进她的内衣。 欧萍萍陪着马总在卧室里度过一个愉悦的下午,她没有去金唛ktv上班。 傍晚时分,欧萍萍和马总下了楼。 她坐上马总的车,出了小区大门。 第102章 萍萍怀恨施计报复菲艳 在酒楼的包间里,马总神采飞扬地对欧萍萍说:“今晚我高兴,我想喝点酒。” “可以呀,你喝吧。等下回去我来开车。”欧萍萍用柔波般的眼神正视他,两人视线相接在一起,彼此传达一片相互的爱意。 “你陪我喝点啊,等会我叫代驾开车送我们回去。”马总左手扶着红酒瓶,右手轻轻地敲打着酒瓶。 “我大姨妈刚来了,不能喝酒。今晚我以茶代酒,陪你喝。等大姨妈走了,我在家里亲自下厨,整几个下酒好菜,陪你慢慢喝。”欧萍萍脸色绯红,笑对他说。 “哦,没想到你还多才多艺,不仅人美,歌美,而且心灵手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我这是哪来的福气,让我遇见你!”马总咧着肥厚的嘴唇,一个劲地夸道。 20点时分,两人从海鲜酒楼走了出来。 马总走下门口的台阶,吐着酒气对欧萍萍说:“萍妹,你来开车。”他将车钥匙递到她的手里,轻拍了一下她柔软的肩膀。 欧萍萍走到那辆红旗h7汽车旁,她按了一下遥控器,打开了车锁。 她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扶着马总上了车。她不重不轻地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室这边,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她系上安全带,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马总,确认他系上安全带后,她才启起发动机,打开左转向灯,慢慢起步,驾驶方向盘驶出酒楼前面的停车场。 欧萍萍一边开车,一边打开了车载音乐。车内音箱响起《梦里水乡》那首悠扬的音乐旋律。 马总脱掉皮鞋,将双脚伸展开来,搭在副驾台上。 他一会看看欧萍萍,一会看看车窗外的夜景。 他听着《梦里水乡》这首歌曲,突然想起自己的家乡来了。他的家乡就在湖南省龙山县内溪乡沙湖村,那是酉水和澧水两条河流经过的山村。山村周围黄柏、厚柏围绕,河岸柳树成荫。河道岸边停靠着小小的渔船,河水清冽,鱼类浮游。河道两岸分布着一片片稻田和百合旱地,山坡与田野沿着河岸延伸。 他记得他17岁那年离开家乡,已经10年了,都没有回过沙湖村了。3年前,他回去过一次,不过是回到龙山县城。他在龙山县城买了一套房子,打电话叫爸妈搬到龙山县城的房子住下。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心结没有放下。曾经的伤心往事,就像电影里一组组镜头,一幕一幕的,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一年他刚高中毕业,他爱上一个邻村的姑娘。他追求那个姑娘时遭到她的弟弟反对。她的弟弟背着她姐姐,在父母面前说他如何如何的不是,喜欢跟女同学打情骂俏。还说他流里流气,常在学校里喜欢欺负老实本分的同学。她弟弟将他追求她姐姐的事,偷偷告诉了父母。她的父母听到儿子的话,就不许她女儿和他交往。 他那时候像个刚开叫的鸡公,对她爱得那么热烈。他整天脑子里装着她的影子,一日不见就心慌意乱。他陷入了求爱的情迷中,他每天晚上和她偷偷约会,他柳树下,河岸上,高梁地里,百合花地里,稻田边,留下了他们的影子和足迹。可是每当他和她坐下来,准备拥抱亲吻时,她的弟弟总是出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大声地叫喊着那句重复的话:“姐,爹爹,娘,叫我来喊你回去了。如果你再不回去,就让你跪搓衣板了。” 每当在他俩聊得情深意浓时,她的弟弟像个幽灵似的准时出现,打断他俩的卿卿我我。无奈之下,他俩总是极不情愿,依依不舍地分离。 为了躲避她弟弟的跟踪,他绞尽脑汁想法子。他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河岸边上停靠的小船是个约会的好地方。他发现晚上小船的主人不在船上过夜,他俩就躲到河边的小船里约会。为了安全起见,他将船划到河中央,他俩在船上可以尽情的情说爱,没有人打扰到他俩。 他想的这个办法确实很好,于是他俩在小船里经常约会。她弟弟几次跟踪并沿岸寻找,都没有找到他俩。 有一天夜晚,他俩又上了小船,他将船划到河中。 事不凑巧,小船的主人不知什么原因来了。他看见自己的船不见了,用电筒在河面上照射,发现他的船怎么漂到河中去了。他明明系了绳子,插了船撑的,怎么会漂到河中去呢?他想,那肯定是有人把他的船划到河中去的。他站在河边不停地叫喊,喂,是谁把我的船划到河中去的呀,快把我的船划过来。他的叫喊声引来了她的弟弟和她的爹娘。 就这样,他俩被小船的主人和她的弟弟、爹爹、娘给堵在河岸。 他把船划到快到河岸边时,他跳下河里,游到对面河岸,然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跑回了家。 他跑回家换上衣服,大约等了半个小时。他家门口就被一群人堵住,门外的人叫着他的名字,叫他有本事出来,别做缩头乌龟。他听着外面的叫嚷声不断,村里邻居都出来看热闹。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向父母拿了一点钱,带着一个背包偷偷从后门溜走了。他走到内溪乡,连夜叫了一辆摩托车送到龙山县城。他在汽车站的长排椅子上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买了一张到广东的长途汽车票,坐上了开往深圳的长途班车。 马总回想到这里,脸上羞羞地笑了。 “马总,你在想什么呢?”欧萍萍用眼睛的余光乜视了他一眼。 “看到你,我就想起10年前我在老家喜欢的那位女孩,她跟你长得很相像,她的脸型、眼睛、嘴巴、鼻子,还有身高,都像你。”马总侧过头来对欧萍萍说。 “真的有那么像吗?”欧萍萍微笑着说。 “是真的,很像,就像孪生姐妹一样。”马总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既然你那么喜欢她,那你为什么不娶她?”欧萍萍一脸好奇地问。 “别提了,说出来都是泪呀!”马总摆了摆手,目光移向车窗外。 半小时后,欧萍萍驾车到了豪茗轩高档小区门口。 她轻按了一下喇叭,将车窗降了一点下来。 保安从门卫室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欧萍萍,朝她笑了一下。他立马按了一下遥控器,打开了挡车杆。 欧萍萍抬起踩住刹车的脚,轻点了一下油门。汽车驶入小区大门,沿着小区内的行车道向自家楼房方向驶去。 欧萍萍驾驶汽车距离一楼门口外侧15米处停了下来。她侧过头对马总说:“你先下车,我将车停在空旷一点的地方。” 马总打开中央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提小包,他推开车门,下了车,顺手将车门关上。 他走到花坛边,美丽的花朵在路灯的照耀下,依然盛开鲜艳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绿色的草坪刚刚割过,清新的青?香气混杂着花香,吸入鼻息,令人心旷神怡。花坛周围环绕着1米高的苍翠绿植,长得纤巧秀丽,树枝上的每一片绿叶充满生机,踏实地守护着花坛里的这一片青?地和花丛。 欧萍萍将车停好,向他走了过来。 他们走进一楼门口,坐电梯上了3楼。 电梯门砰的一声打开,楼道里的感应灯全亮了起来。 欧萍萍打开房门,借着楼道的灯光,按亮了房里的照明灯。 她走到鞋柜前,脱下高跟凉鞋,换上一双平底凉拖鞋。 她推开卧室的门,顺手按了一下门边墙上的照明灯开关,走到衣柜前,将手提包放进衣柜的上层。旋即转身快步走出卧室,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马总说:“你先坐会,我冲杯绿茶给你喝。” 她拿了一个小茶壶,放入一撮西湖龙井绿茶,然后走到饮水机旁,接了大半杯热水泡上。 她将茶壶放在茶几上,挨着马总右边距他一掌之隔的距离坐了下来。她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剧频道。 马总拿起放在左边沙发上的手提小包,打开后从里在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的手里,对她说:“这张建设银行卡里有10万,你应急用着,不够用时,跟我说一声,我给你转帐。” 欧萍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声音轻柔,话说到一半:“你这是......?” “你嫌钱少?”马总一边拉上手提包的拉链,一边看着她的眼睛说。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拿这么多的钱给我呢?”欧萍萍脸色涨红,目光中有些羞怯。 “这点钱不算什么,只要你跟你那个戴绿帽穿号服的,把你拖下水的男人离婚,跟我结婚领证,我工商卡里几百万的钱都交给你管。”马总双手握着她纤细的手,眼神里充满期待。 “你给我一点时间,容我再想想。”欧萍萍低下了头,一袭长发像柔滑的柳丝垂挂在胸前,挡住她的视线。 “我不想看着你被追债,整天处在痛苦的日子中。你要尽快做决定,为你今后的生活作打算。”马总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湿润的眼睛。 “我想等他判刑之后,我去探监时再跟他说协议离婚的事,这样可以吗?”欧萍萍轻微地抖动了一下,脸上掩饰不住痛苦纠结的表情。 “好,我等你!”马总松开了她的手,把目光移到电视上。 欧萍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他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洗澡了。”她说完拿着银行卡,趿着拖鞋走向卧室。 马总看着她优雅的背影,心里激动不已。 床头的小夜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卧室笼罩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 马总侧身搂着欧萍萍的肩膀,开始亲吻着她的薄唇。她伸手推开他的脸,温柔地说:“马哥,我心里总有一块石头压在心上,满脑子都是那个歹毒的女人,害得我如今落到这般下场!我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姓杨的女人出口气,压在我心里的这块石头总是放不下!” “你说的是哪一个姓杨的女人把你害了?你告诉我详细一点,我替你收拾教训她,直到你消气为止!”马总盯着她忧郁的眼神,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在她的翘臀上揉捏着。 “还有谁?就是接盘我前夫他家工厂的那个蛇毒心肠的女人。她叫杨菲艳,她是老爷子的秘书,凭着一脸美色和一肚子心计,深得老爷子的信任,把工厂交给她打理。我跟我前夫离婚后,我自己开了工厂,抢了老爷子的客户,把老爷子的工厂给挤垮了。老爷子把工厂转让给她,她接盘了老爷子的工厂,她费尽心计跟我们明争暗斗,抢夺我们的客户资源。这一次我们被客户起诉,这是她和她那奸诈的老公找到我们的把柄,给捅出去的。”欧萍萍眼里闪着泪光,嘴里咬着牙齿,语气里带着一腔的仇恨。 马总一听那个姓杨的女人一脸美色,他倒想见见她到底长得啥样?他想如果她不是绝色美人,她前夫的老爷子怎么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放心把自己打拼的事业交给她来管理。 “我派人在她工厂门口或者她家小区门口蹲守,跟踪她的行踪伺机把她给你弄来,任你处置。”马总把肥厚的嘴唇凑近她的耳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可不行,兴师动众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再说你派的人不认识她,也不容易得手。恐怕一次不成功,打?惊蛇,下次她就防备小心了。这样吧,我打电话把她约到家里来,坦诚地承认我们的过错,提出跟她商谈赔偿的事。请求她网开一面,恳求她撤诉。想必她出于利益考虑,或许她会来赴约。等她来了,我们就有机会折腾她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弄她都可以。”欧萍萍眼珠子一转,起了狠毒之心。 “你说这个想法很好,还是你想得周全。就按你说这个想法行动,事不迟宜,越快越好。”马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一只手搂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移到她的胸部轻柔地抚摸着。 欧萍萍把身子靠在他身上,两人拥抱在一起。 粉色的灯光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随着两人的亲密动作,席梦思床垫在微微地振动。 次日下午2点,欧萍萍给杨菲艳打了一个电话。彩铃响了60秒自动挂断了。欧萍萍正在失望中时,杨菲艳打电话过来了。等彩铃响了三声后,她按下了接听键,她还没说话,杨菲艳就抢先说话了,萍姐,刚才你打我电话时,我正在开车。我现在把车停在路边,给你回个电话。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总,对不起,我们大错特错了!你能给我们一次弥补犯错的机会吗?我想找你单独谈谈,我卖房卖车,借钱借贷,也要赔偿你们全部的经济损失。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去撤诉,不让我家那个死鬼去几年坐牢。我求你了,我什么有空,到我家里来一下,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欧萍萍假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表露出自己忏悔的心。 “好吧,我刚好经过那里,离你家不远。我20分钟到你家小区门口。”杨菲艳不加思索,便听信了她的诚心,连忙答应了下来。 第103章 菲艳赴约被马总强暴 欧萍萍与杨菲艳通完电话后,她洋洋得意地走进卧室。 此时,马总正躺在席梦思床上睡午觉,呼噜呼噜的鼾声不绝于耳。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对他说:“马哥,马上有好戏上场了。” 马总突然被她叫醒,均匀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有些莫名其妙地问:“大白天的,怎么有好戏上场了?” “那个姓杨的女人等半小时就来我家了。等我下楼到小区门口去接她时,你就躲到洗澡间去,用我的黑丝袜戴在头上,罩住脸,拿一把水果刀。等她进来后,我把她引到客厅沙发坐下聊天时,你偷偷从洗澡间遛出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又关上,假装从外门闯进来的歹徒。你冲到客厅,拿着水果刀在我们面前比划。在激动中,你用手在我头上拍打一下,我假装晕倒在沙发上。然后你拉住她,将她逼到我隔壁那个卧室里,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事先在隔壁卧室里给你放一部照相机,你帮我拍几张她的不雅照片。”欧萍萍的眼里露出阴险的眼神,脸上隐含着一丝奸笑。 马总从床上爬起来,挪动屁股坐在床边沿,伸手揉了揉眼睛。 “好的,到时戏份给你做足,为你报仇解气!”马总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色迷迷的眼神里充满了欲望和渴求。 欧萍萍从衣柜里拿出两对长丝袜,又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下面的抽屉里,从里面拿一部傻瓜照相机。她递到马总的手里,笑着说:“等下就看你的出色表演了。” “你放心,保你满意!”马总嘴上溢着淫荡的笑意。 “你推着她走进隔壁的卧室后,我就躲到我的卧室不出。你的动作做得粗暴一些,把她的衣物给割烂,装着像个饿狼一样。等你办完事,夺门逃走后,我从我的卧室走出来,装着头晕的样子,踉踉跄跄地跑进隔壁卧室里去,并显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帮她把手脚松开。我从衣柜里拿出我的衣服给她穿上,装着用颤抖的声音安慰她几句。”欧萍萍像一个导演一样,说着演戏的逼真动作语言。 “我没想到,我的萍妹肚里真有才呀,不一般啊!”马总嘴角含着一丝痴笑。 “谁叫她为难我在先,把我弄得家破财亡。我这是一报还一报,只是给她一个颜色瞧瞧,还没有下狠心弄她。”欧萍萍边说边走到窗口,轻撩起窗帘一角。 她望向窗外,看见外面的太阳被乌云给挡住了,好像要下雨的前兆。 马总穿上拖鞋下了床,他拿着丝袜和照相机走出卧室。他走进隔壁的卧室,将丝袜和照相机放进床头柜里。他顺手拿出一包纸巾扔在床头,眉开眼笑地走出了隔壁卧室。他走到门口,从鞋架上取下一双皮鞋换上。 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致冷的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 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着欧萍萍刚才对他说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窃笑。 此时,他心里涌动着一股春潮,似乎感觉有些意乱情迷。 他站了起来,向洗澡间走去。他走进洗澡间,虚掩着房门,脱下身上的衣物,站在花洒下面。他打开花洒,喷射下来的水珠从肩膀流了下来。他哼着小曲,痛痛快快地把身上身下洗得干干净净。 欧萍萍坐梳妆台前,面对镜子,看着自己的面容在胭脂粉霜的覆盖下,依然光鲜亮丽。上天对她格外眷顾,赐给了她一张美丽姣好的面孔,她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一些惊艳、嫉妒、羡慕的目光。由此,她的心里便产生了一些自恋与自得。可是每当晚上,她冲完凉,洗去妆容素颜面对镜子时,她才感觉到自己已不再年轻。岁月不饶人,女人生了孩子,过了26岁这个年龄,就如同女人的春天已过去了。 不过,好在她长得一副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又善于化妆打扮,平常注重保养滋润,依旧保持优美的身姿,人前人后总是以妩媚的姿态展示优雅的举止,以此博得男人眼中的愉悦好感。 她正准备动手修补一下妆容时,手机来电铃声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杨菲艳打过来的。她立马按下接听键,声音轻柔地问:“杨总,你到了小区门口了吗?” “我已到小区门口,一辆宝来汽车,开着双闪。你出来接我一下吧。”杨菲艳在电话对欧萍萍说。 “好的,我马上下楼,到小区门口接你。麻烦你等几分钟,再见!”欧萍萍的声音清脆而婉转。 欧萍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串钥匙,走出卧室。 她走到鞋架前,换了一双高跟凉鞋穿上。 这时,马总刚从洗澡间出来,笑对欧萍萍说:“刚冲了一个凉,真舒服!” “马哥,姓杨的女人到了小区门口了,我现在下楼出去接她。你赶快做好准备,好戏马上精彩上演。”欧萍萍那双深邃的眼睛,宛若神秘般的两个黑洞,仿佛要吞噬着一切亮光,令人有点害怕。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演好这一场戏,包你满意。”马总点了点头,眼里闪射出一束洋洋得意的目光,嘴角流露出一丝淫笑。 欧萍萍手拿着房门钥匙,走到门口,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随着砰的一声,防盗门关上了,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马总走进欧萍萍卧室隔壁的睡房,拿出一只黑色长丝袜戴在头上。他快步走出睡房,穿过客厅,走进厨房,从刀架上取下一把水果刀。 他溜回洗澡房,将门关上。他躲在门后,耳朵紧贴房门,静候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藏在洗澡间门后的马总,神情慢慢地有些紧张。他拿着水果刀的手心冒出了细汗,手脚还是有些不自然的轻微抖动着。 过了一会儿,房门外传来咣当一声的门响。很显然这是欧萍萍打开防盗门时故意将开门声弄大,给躲在洗澡间里的马总听到的。 “杨总,请进!”欧萍萍侧身站在门口,左手拉着门把手,右手做了一个手势,对杨菲艳微笑着说。 杨菲艳脚穿着一双白色波鞋,上穿一件套裙,肩膀上搭配一条漂亮的丝巾,下身裙裾刚好到漆盖上面一点点,显示出温婉优雅、端庄大方的气质。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垂在脑后,一个美丽的蝴蝶结发夹把头发夹在脖颈后端,看上去充满青春的活力。 欧萍萍关门时没有太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防盗门就关上了。 “杨总,请到客厅坐吧!”欧萍萍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把杨菲艳请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萍姐,我们2年没有见面了,也是2年没有来你家里了,看你人还是那么漂亮,家里还是收拾得一尘不染,想必你这2年的生活也是过得不错吧!”杨菲艳环视了一遍客厅的布置,对欧萍萍微笑着说。 “圣平被抓,我一个人住,家里没有一丝生气。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心情收拾屋子,家里搞得不像个样子了,你别见笑!”欧萍萍脸上装出一副很是凄凉的表情。 “萍姐,我不是背后说圣平的坏话,他是我招进晨辉成公司的,我们在一起共事过2年。刚开始我也不太了解他,后来慢慢的我也了解他的为人处事和品性。他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也是一个喜欢做事冒风险的人。他的优点我就不说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我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他还有一个缺点我不欣赏,当然这一个缺点也是很多男人都犯的毛病,就是爱不专一,用情不深。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像是一条变色龙,让人摸不着猜不透。”杨菲艳当着欧萍萍的面,直言不讳地评价她的老公。 “尽管他有诸多不是,性情冲动,得罪了人,犯了大错,被他的前女友骂过,被他的老板恨过,被他的同事嗤笑过,但是他对我还是真心的,确实是动了真情的,我感觉到他对我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欧萍萍虽然对牛圣平很失望,但她还是打心里替牛圣平说话。 “他是你的男人,当然你最了解他。我是一个外人,也不想也没资格评价他。我只是与你姐妹一场,随口说说心里的一些看法,你就当我没有说过。我们谈谈正事吧,不扯在他个人身上了。”杨菲艳见欧萍萍落到此等地步了,还嘴硬地护着他的不是,便不想再谈他个人身上的话题了。 “杨总,我不是护着他,也不是怪你评论他,我是把憋在心里的感受和存留在心间的念想,向你说一说。”欧萍萍看着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她把目光移向窗外。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前,掀开窗帘一角,看见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 她走回沙发,伸手按了一下墙上的照明灯开关,屋里的光线明亮了起来。 她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开水,放到杨菲艳面前的茶几上,微微一笑:“请喝水!” “谢谢!”杨菲艳伸手在茶几上轻轻点了两下,她留意到她的笑容不那么自然,很是勉强,更像是用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表情挤出来的。 “杨总,那一晚的大火到底烧毁了多少东西,具体损失了多少?”欧萍萍的脸色像变了天似的,眨巴眨巴的眼睛在紧皱的眉头下,透射出游离的目光。 “萍姐,你没有看到,那真叫惨不忍睹,整个仓库的原材料都烧了,除了五金件,其它材都变成灰尘和焦块。唯一还能当废料回收变卖的就是几十公斤的锡丝,已溶化变成锡渣锡块。仓库账目盘点下来,财务核查了一下,直接损失不低于150万元。这场火灾造成的损失大了,差不多去掉了工厂的四分之一,等于砍掉我的一条胳膊。害得我停了将近半个月的工,间接损失不低于50万元。我就这么一个小工厂,哪经得起这把大火呀!”杨菲艳的眼里噙着酸楚的泪光。 “杨总,对不起,对不起!”欧萍萍双手合掌,向她赔礼道歉。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哎,这段日子,我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工作没精神,觉睡不好,饭不想吃,我从98斤连续降到了88斤。”杨菲艳伸手擦了擦两边眼角。 “我能体会你的感受,因为我比你更惨,工厂封了没了,男人被抓了,就连车子也封了,还欠一屁债。现在除了还一个地方住以外,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呀!”欧萍萍边说边吸了吸鼻息。 “我想不通,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什么他下得了这般恨手,一把火就把我的仓库给烧没了。如果不是我的保安碰巧和尽责,我想这个工厂就被全烧没了。感谢上天开眼,给我留了一半工厂,给了我一线生机,没有把我逼上绝路。我没想到,人心如此薄凉、险恶,在这纷乱喧嚣的世间还有几许安宁、平静,人间还有几分真情、善良?”杨菲艳把目光移向窗外,看见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 “我们都是苦逼的人,圣平他要不是落得倾家荡产,也不会冲动失去理智,干出这种傻事来。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缺少沟通交流和信任,积恨成仇,害得我们都成了仇恨的牺牲品,弄得两败俱伤。哎......”欧萍萍故意扯高了嗓音,长长地叹一口气。 躲在洗澡间的马总听见欧萍萍起了高声,轻轻拉开房门,蹑手蹑脚地从洗澡间溜了出来。他绕到门口,故意打开防盗门,旋即关上,弄出一点声响。他快步窜到客厅,像强盗一样大喝一声:“不许叫,不许动,否则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坐在沙发上的欧萍萍故意假装被吓得手脚抖动,表露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杨菲艳看着突然出现一面蒙头蒙面的入室强盗,一时惊慌失措,坐在沙发上不敢动弹。 马总拿着水果刀走了过来,在她俩面前晃了晃,他伸手在欧萍萍的头拍了一下。 欧萍萍顺势倒在了沙发上,假装被打晕了过去。 马总把水果刀架上杨菲艳的肩膀上,恶狠狠地说:“你给我起来,走,到里面房间去。” 杨菲艳马上意识到这个歹徒想行不轨之事,但刀架上颈上,她不敢不从。她战战兢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马总推着杨菲艳走进了欧萍萍卧室隔壁那间睡房,熟练地用后脚将房门关上了,并顺手将门锁打上。 马总将她推到席梦思床前,双眼露出淫荡的目光,凶狠地说:“快把衣服脱了,不然就把你的衣服划烂。” “大哥,我是有夫之妇,早已不是姑娘家了,你就放了我吧。我的车停在楼下的停车场,你跟我下去,我把我包里的几千元钱都给你,好吗?”杨菲艳在情急之中想到了一个主意。 “老子我今天有艳福了,碰到2个大美人。我不管是有夫之妇,还是姑娘家,今天破例不劫财,专劫色。你想活命,就给我温柔点,配合点,不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看不到你的老公和孩子了。”马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大哥,你看我一把皮包瘦骨,哪是什么美人呀,你要劫色也要劫个美色呀!”杨菲艳极力劝说蒙面人放过自己。 “别那么多的废话,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有苗条身材的。你再不脱了,我可就用刀子把你的衣服和内衣内裤给划破了。到时你就穿着破烂的衣服走出去了,脱不脱衣服就看你的了。”马总向她靠近了一步,把她逼到床边沿坐了下来。 “我脱,你放下刀子,好吗?”杨菲艳看了他一眼,哀求他说。 “好,只要你顺从我,乖乖听话,我可以把刀扔到一边去。”马总把水果刀丢在了床沿下边。 杨菲艳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脱下了衣服和鞋子。 马总见她温顺了,便猴急地脱下了衣裤扔在椅子上,光着身子站在她身后。 她脱下衣服后,双手捂面停了下来。 马总见她身上只剩下内衣内裤,便从后面抱着她,将她推倒在床上,动作粗鲁地把她的内衣内裤扯了下来,扔在床上。他像饿狼一样扑在她的光滑柔软的身上。 窗外,一阵电闪雷鸣过后,接着下起了大雨。 屋里,席梦思床垫发出弹簧振动的声音。 杨菲艳像一只温顺的羔羊躺在床上,被马总丧心病狂地蹂躏着。 马总一阵激情过后,从床头柜里拿起事先准备好丝袜,将杨菲艳的双手、双脚绑了起来,拿着照相机拍了几张裸体照片。 拍了裸照之后,马总解开了杨菲艳的手脚,恐吓地对她说:“我已拍了你的裸照,你只要报警,你的裸照就会散发给你的家人,你生活的小区,还有你的生活圈子,让你差于见人。你想风平浪静,最好老实一点,听话一点。你穿上衣服,可以走了。” 杨菲艳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内衣内裤和衣服穿上。她穿上鞋子,拉开卧室的门,慌乱中奔到客厅,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提皮包,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冲了出去。 第104章 马总坠亡 马总扯下罩在头部的丝袜,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味着杨菲艳身上的体香,冒着细汗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欢笑。 他穿好衣服,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几个纸团,攥在手里,急匆匆地走出卧室。 他把纸团扔进客厅茶几旁的纸篓里,转身走向欧萍萍的卧室。 “咚咚咚——”马总伸手在门上连续敲了三声,对着门里叫道:“萍妹,戏演完了,开门呀!” 房门打开,欧萍萍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她绕开挡在门口的马总,奔向隔壁的卧室。她跑到门口,没有看见杨菲大艳的影子,立马回过头来,满脸疑惑地问:“她人呢?” “她走了!”马总嘴角含着一丝甜笑。 “不是说好,完事后,你假装逃走了,让我来假意安慰她的吗?你怎么不按我的计划行事呢?”欧萍萍瞪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我这样做是不想让你再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样演的戏太假了。我让她想到你被打晕后,一直不知晓她被我强暴和拍裸照的事情。这样给她一个错觉,没有人知道她被强暴的事,或许她会忍气吞声,默默承受这不光彩的难言之言。我在担心被你知道了,就等于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她心里肯定害羞,如果不报警,担心那一天你要是说出去,到时候她就有口难言,没法向他的老公和家人说起这等羞事。我让她悄悄离开,她很有可能就不会报警。”马总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就这么对她有信心,断定她不会报警?”欧萍萍脸上闪过一丝暗笑。 “我是赌她不敢去报警,放她走之前,我说过如果他报了警,我就会将她的裸照寄发给她的家人,散发到她生活的小区和生活圈子里,让她羞于家人。我想她不会去冒这个风险!”马总转动着色眯眯的小眼睛,嘴角微翘,勾划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马哥,你太小看这个杨菲艳了。她可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女人,她可是一个很有心计的聪明女人。她以前在我前夫的老爷子手下当秘书,当经理,红得很。那可是一个之下,几百人之上。不管是在老爷子面前,还是在管理人员和工人面前,她比我前夫说话还有威信。早几年,就是晨辉成没搬回湖南以前,我住过厂里宿舍一段时间,跟她相处过,在一起玩过。她的性格柔中带刚,说话有底气,办事有魄力,干事风风火火的,可不简单呀!今天蒙羞受辱被强暴,她必定心伤欲绝,哪肯就此忍气吞声?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她很可能会报警。”欧萍萍脸上掠过一丝担忧与恐惧的神情,眉毛紧蹙,嘴唇轻微地颤抖着。 “怕个屁,大不了我一个人担着。”马总头一抬,面不改色,眼睛里透露出无所畏惧的目光。 “马哥,你现在走楼梯追下去,看她的车开走了没有?她的车是一部挂着粤b牌照尾号68的宝来汽车,就停在一楼门口对着的那个空坪上。”欧萍萍朝马总使了一个眼色,用手提了一下乳沟上方的领口。 “好,我下去瞄一眼。”马总说完便窜到门口,拉开房门,闪身出去。 他小跑着从楼梯一口气奔到了一楼。他躲在一楼门口内侧,探头往外偷偷一看。外面下着小雨,门口对着的空坪上连个车影、人影都没有。 几个小麻雀刚落在空坪上,在雨中寻觅它们的食物。 马总转身走到一楼电梯口,按了开门键,电梯门瞬间打开。他走进电梯,按了3号按键,电梯门咣当一声关上了。他坐电梯快速上到3楼,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欧萍萍的女邻居,手里提着一袋东西。马总正眼看了一眼她那丰满的胸脯,一袭抹胸裙把乳沟聚拢挤成一条线。 他和她擦身而过,他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她肩披黑色的薄纱,白晳的肌肤透视过来,后背轮廓清晰可见。 看到如此性感着装的女人,他想再回看一眼时,哐当一声,电梯门合上了。 他快步走到房门口,防盗门依旧开着。他进门后顺手将门关上,走进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紧闭嘴唇发呆的欧萍萍说:“车不见了,人已走了。” “马哥,我刚才细想了一下,你还是先回去住比较安全,顺便把胶片拿到照相馆去洗出来。今晚就不要在我这里过夜了,我还是担心呀!”欧萍萍睁大眼睛,黑色的眼珠子左右转动了两下,飘忽不定的眼神与马总的目光对接在一起。 “萍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没事,不用担心!我敢说这事保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我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我还不了解女人。就算是现在的女人思想开放,但是有哪个女人愿意将这种事说出来呢?不说一百个里有一个,就是一千个里面也难找1个。你不用害怕,你放心吧。”马总嬉皮笑脸地说。 “你还是听我一句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着点总是好!你过2天再来吧,我想静静地呆二天。你看我俩天天粘在一起,你也找不到新鲜感了。还有3楼对门那个女邻居,我们要注意避一避她的耳目。我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管闲事,担心她的嘴管不住,人前背后说我家藏男人的事。”欧萍萍依旧一个劲地劝他暂避一下,直接说出了心里的一些顾虑和想法。 “好吧,我听你的。等2天,我就过来。我一日不见就会想你,我就熬也熬过这2天吧。”马总走到欧萍萍的面前,他蹲下身来,深情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舍,手握着她柔软细滑的手,就像欣赏一幅醉人的画。 “你ktv里的漂亮姑娘和性感女人多了去,你一抓一大把,你还会想我?”欧萍萍微微一笑,嘴角弯成花瓣般的弧线,水汪汪的眼睛闪动着,仿佛散发出温柔可爱的气息。 “别的女人我不想,我只想一个人!”马总的目光与她的目光对接在一起,两人的眼神里相互交换,似乎传递着一种带着磁性吸力的光波。 “我不信!”欧萍萍的脸上露出一丝羞笑。 马总撩起t恤衫,露出长着一缕胸毛的胸脯,乳晕下长着一个黑色的大痣。他将她的手按压在他的胸部,笑了笑说:“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爱,你可曾感觉?” “可是......”欧萍萍话没说完,却被马总用嘴巴给堵上了。 马总抱住欧萍萍一阵激烈地亲吻了起来,像一阵又一阵的海风吹动浪花拍打着岩礁。 二人躺倒在沙发上,沉浸在甜蜜的欢愉中。 “咚咚咚......”急促地敲门声响了起来,像拳头叩击金属门的响声。 “开门,开门!”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 欧萍萍听见门外的叫喊声,心里猛然一惊。她立马推开马总,像触电一样,惊恐的眼睛圆瞪着,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变得煞白。 “不好,有人敲门,是不是警察来了?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先躲起来!”欧萍萍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躲什么躲?你就这么三间房,往哪躲?”马总表面上装着镇静,但心里还是有慌张。 “咚咚咚”又是三声重重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破门了!”外面的叫喊声震耳欲聋。 欧萍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滴溜溜的眼珠转动了一圈,连忙推着马总的肩膀说:“你躲到阳台上面去吧。我把衣物挂满,挡住你的身体。你小心一点,可别躲到阳台外面去,你这身体吊挂在外面,估计抗不了多久。” 欧萍萍脱下鞋子,跑回卧室,从衣柜里抱了一堆衣服跑了出来。 “快,躲到阳台上去。”欧萍萍抱着衣服奔到阳台。 她把衣服挂在晾衣架上,密密麻麻地挂了两排。 马总推开半敞玻璃窗,双脚踩在窗台铝合金凹槽上,刚好被衣服挡住。如果不撩开衣服,或走近窗台边上,是不会发现的。 “你躲着这里不动,我去开门了。”欧萍萍对马总说。 她走回客厅,穿上拖鞋,一边拨动着有些零乱的头发,一边快步走到门口。她拉开防盗门,门口站着2名警察,警察背后果然站着杨菲艳。 “这位女士您好,您是房子的主人是吗?”a警察目光犀利地看着她,客气地说。 “我是,请问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欧萍萍挡在门内,极力克制内心的慌乱,假装没有看见警察后面的杨菲艳。 “我们是警察,这位杨女士报警说在你家里被蒙面人持刀恐吓强暴,还拍了裸照,根据受害人报警描述,我们初步怀疑你是同伙,请你主合配合我们现场调查。”两名警察亮一手拿着警棍,一手亮出了证件,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对着欧萍萍语气严厉地说。 “根据杨女士刚才报警的记录,我们判断强暴她的人很有可能还在你家里,我们怀疑你是强暴者的帮凶同伙,现在案情紧急特殊,我们需要进入你家里,请让开并务必配合调查问询!”b警察声色俱厉地对她说。 欧萍萍双腿一软,脸上面无人色,立马让到一边。 “你守在门口,防止嫌疑人从此门逃走,我带杨女士进屋查看。”a警察对b警察使了一个眼色说。 a警察拿着警棍,胸前挂着一部照相机,一双眼睛透射着敏锐而深邃的目光,冷冽而警惕地盯着欧萍萍说:“你把所有房间的门打开,我要调查拍照强暴现场取证,捉拿犯罪嫌疑人!” 欧萍萍带着a警察和杨菲艳查看了所有房间,卧室、洗澡间、卫生间、厨房都看了,没有看见嫌疑人。 欧萍萍见a警察没有搜到人,心里舒了一口气。当她看见a警察走向阳台时,她的心脏突然激烈地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似的,她的手心里直冒汗,手指死劲地扯着裙裾。 a警察站在阳台推门旁,目光扫过挂在晾衣架的衣服。 阳台对着的玻璃窗紧闭,晾衣架上挂着夏、秋、冬三季的衣服,挤在一起,密不透风。这些反季节的衣服在雨天晾挂阳台,有些不合时宜,似乎引起了他的怀疑和警觉。 “警察同志,你看这个纸篓里有他丢掉的3只丝袜和几团纸巾,这3只丝袜是他蒙在头上和捆绑我手脚用过的,还有他擦过下身的几团纸巾。”杨菲艳指着放在茶几旁的纸篓,很肯定地对a警察说。 “好,这是证据,我收集起来,等下一起带走。”a警察转过身来,走近一看,拿出证据保存袋,将3只丝袜和几个纸团装入证据保存袋里。 杨菲艳走到她被蒙面人持刀强暴的卧室门口,对a警察说:“警察同志,这间卧室就是我被强暴后拍祼照的房间,估计照相机应该还在房间里藏着。” a警察转身面向欧萍萍,一双如猎鹰明亮的眼睛透射出锐利的目光射向她。 “你带我们进去搜查一下。”a警察对欧萍萍说。 欧萍萍领着a警察和杨菲艳走进那个卧室。 a警察在床头柜里找到一部傻瓜照相机。 “对,就是这部照相机,我当时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杨菲艳害羞地点了点头说。 “好,我装入证据保存袋,一起带走。”a警察对杨菲艳说。 a警察和杨菲艳走出卧室,欧萍萍跟在他俩后面也走出了卧室。 “警察同志,我敢说那个强奸犯没有出去。我跑下楼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就立马报警了。我在车里等着你们到来,没有看见一辆车或一个人从小区门口出去,他一定是躲在这栋楼里,或是躲在哪个窗外。”杨菲艳站在客厅的中央,忧郁的目光望向阳台那个方向。 a警察把目光移向阳台方向,他突然发觉玻璃窗打开了三分之一。 他拿着警棍拨开着晾衣架上的衣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推开晾衣架上的衣报,靠近玻璃窗口探头往外一望,看见一个人双手扣着阳台的边沿,整个身体吊在半空中。当他伸手去拉时,不料那个人却松开双手,掉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像空中坠物一样,却无能为力。随着嘭咚一声,那个人重重地砸在一楼地面上。 “不好,嫌疑人躲在阳台外,刚才掉下去了。”a警察扒开衣服,探身钻了出来,一边快速奔向客厅,一边大声说。 “你带上房门钥匙,跟我们走一趟。”a警察对站在一边的欧萍萍说。 a警察快步走到门口,对站在房门口的b警察说:“我下去看看坠楼的嫌疑人怎么样?你给她戴上手铐,把她带下去!” a警察说完,便冲出了房门,沿着楼道飞快地跑到一楼。 a警察跑到嫌疑人坠落的地方,看见那个坠楼的人躺在地上蜷缩着像一条狗。地 上流了一淌鲜红的血液,是从口鼻里流出来的。 a警察脱下一只手套,伸手在他的鼻孔底下试了试鼻息,看了看他的眼睛。 a警察拿出手机,立即拨打了120急救电话。他打完120电话后,立即对现场进 行了拍照。 b警察带着欧萍萍从一楼门口走出来,向着a警察这边走了过来。 杨菲艳本来跟在b警察的身后,她看到站在前面20米远的a警察时,她突然绕 到他俩面前,快步走到a警察面前,指着躺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那个人说:“就 是他,他就是那个强暴我的人,他的衣服我记得,我还记得他胸前有一撮又黑又 长的胸毛,乳头下方有一个黑痣。该死的家伙,下流的畜牲,死得好,免得再去 祸害良家妇女!” “嘀嘟嘀嘟......”一辆120救护车鸣着警笛声从小区大门口方向驶了过来。 不一会儿,救护车驶到一楼大门口停了下来。前后车门打开,从车门跳下3个医 护人员。 一名戴着眼镜的医生走到躺在地上的坠楼人旁边,他蹲下身子,用手指触探他的 鼻息,然后看了看他眼睛,摇了摇头说:“很遗憾,已没有生命特征了,不用浪 费时间了。” 医生招了一下手,带着两名护士转身走回救护车。 “嘀嘟嘀嘟......”救护车鸣着警笛声驶离而去。 第105章 菲艳秋游观音山 马总的尸体被公安局的运尸车拉走后,a警察安排了一名女警陪同杨菲艳去附近人民医院法医科做了身体检查。 a警察和b警察一起将欧萍萍带回了公安局审讯。 傍晚时分,杨菲艳从公安局大门走出来,绵绵如线的小雨停了。 天空放晴,一轮残阳穿过云彩,血色的阳光映照在杨菲艳那张忧郁的脸上,面如茄色。 她苍白的心空还笼罩着被人强暴后拍裸照的阴影,就像一条蛇一样缠绕在她的心里。虽然强暴她的人已坠楼而死,设计祸害她的人也被抓进看守所,但是她受伤过度的心,被糟蹋身体上的痛,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在她原本美好的内心世界里,不料天降横祸,突如其来的劫难,如同在她心里降了一场雪灾,使她心冷如冰,陷入难以自拔的悲痛之中。 暖洋洋的余晖映照在她身上,给了她身上一时的温暖,却给不了她心理上的慰藉。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暴风雨打散的浮萍,断了根须,破败不堪地随波飘荡。 她的车就停在派出所外面的空坪上。她头重脚轻地走到她的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杨菲艳呆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她没有启动发动机。显然她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依旧像掉了魂似的。 她坐在车里,还在想着b警察对她说的那几句话,杨女士,照相机里胶片作为证据之一,我们会安排女警来洗相处理,不会拿到外面的照相馆或照片冲印中心去洗相处理。这一点你完全放心,我们绝对保证你的隐私安全。 杨菲艳拉起安全带,穿过胸前,插入座椅右侧的插孔里。 她将p档推到n档,点火启动发动机。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瞧,是老公打来的。她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柔和地说:“周扬,我还在市区,正在路口等红绿灯,估计50分钟左右到家。没别的事,我就挂了。”杨菲艳刚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周扬的声音:“好的,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她嗯了一声,便按下了挂断键。 她踩下刹车,挂入d档,动作麻利地松开放下手刹。接着抬脚松开刹车踏板,轻踩油门,向左转动方向盘缓慢向前驶离了公安局。 一路上,她没有开空调。她打开两边车窗,任由晚风吹拂她的脸。 她放着轻音乐,让心情平静一些。 杨菲艳回到家时,母亲已做好了饭菜,一家人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她。 女儿见妈妈回来了,便从椅子跳下来,扑倒在她的怀里,撒娇地说:“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呀,外婆把菜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二次了。” “妈妈在外面有事,回来路上又堵了一会车,所以回来就晚了。”杨菲艳手抚着女儿的肩膀说。 “妈,辛苦你了!”杨菲艳转身对母亲说。 “快去洗手吃饭吧,孩子饿了。”母亲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转到杨菲艳的脸上。 周扬从卧室走出来,看见老婆回来了,笑眯眯地迎上来说:“回来啦,辛苦了,我们吃饭吧。”他边说边接过她手中的手提皮包,转身走向卧室。 杨菲艳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擦了一点洗手液在手上,来回搓洗了二三遍,然后放在水龙头下清洗干净。 长方形的餐桌上摆放着3菜一汤,一盘红烧排骨,一盘麻婆豆腐,一盘春菜肉沫,还有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女儿挨着外婆坐在一边,周扬和杨菲艳坐在对面一边。 女儿饿了,第一个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排骨送到嘴里吃了起来。 杨菲艳最后一个端起饭碗,她用筷子将碗里的米饭挑出一半,放入周扬的碗里。 “你今晚吃这么一点米饭,晚上会饿的。”周扬看着杨菲艳的碗里只有半碗米饭,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说。 “我今天可能喝多点水,没有胃口。”杨菲艳找了一个理由遮掩过去。 周扬往杨菲艳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笑盈盈地说:“老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辛苦了,多吃点菜!” 杨菲艳用温柔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回他的话,只顾低头吃饭。 “外婆做的红烧排骨真好吃,我要吃三碗米饭。”女儿边吃边说。 杨菲艳用余光瞄了一眼女儿、老公、母亲,他们正吃得津津有味。她望着桌上母亲做的美味,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用麻婆豆腐拌饭,勉强吃完了半碗米饭。 周扬看着杨菲艳削瘦的脸庞,有些心疼。她看她吃得太少,拿起汤勺舀了一勺西红柿鸡蛋汤,叫她把碗伸过来。 杨菲艳摇了摇头,向他示意不想吃了。 周扬放下汤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杨菲艳放下碗筷,起身走进了卧室。她按亮墙上的照明灯,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一根干瘪的黄花菜,没有一丝水嫩气息。 她抚摸脸颊,眼睛眨巴了几下,两边眼角溢出泪花。 自从工厂仓库被牛圣平烧了以后,杨菲艳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生物钟时间被紧绷的神经给打乱了,晚上入睡时间晚,早上醒得比鸟早,食欲不振,食量减半。她每天没有心情坐下来精心化妆,早上起来简单地在脸上抹一点晨露,涂一下口红,晚上睡前抹一点晚霜。 一个女人不打扮了,不化妆了,她的内心必定被一种无比失落的心情给占据了。不然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女人不想把自己美好的形象展示出来,何况是一个事业有成且天生漂亮的女人? 杨菲艳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模糊的眼眶。 她从衣柜里找了一套睡裙,一件内衣内裤,走出了卧室。 她走进洗澡间,关上了门。她脱下衣服和内衣放进收纳框里,脱下内裤打了一个结扔进垃圾桶里。 她走到花洒下面,打开花洒连接热水器开关,温暖的水珠喷射在她白皙的胸脯上,沿着她的乳沟汇聚成一条涓涓细流,一直流到大腿根上。 她关掉花洒,拿起沐浴露胶瓶,按压挤出几滴沐浴露滴在搓澡巾上。她将搓澡巾往身上来回搓揉,丰富的泡沫涂满她的全身。 她打开花洒开关,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她用温水冲洗大腿好几遍,这才关了花洒。 她取下毛巾架上的澡巾,边擦边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胴体映照在镜子里,心里涌动着莫名的心慌焦虑。 柔和的日光灯下,杨菲艳穿着黑色蕾丝睡裙,侧身睡在席梦思床上,微闭着眼睛朝向墙面。 周扬从洗澡间出来,他穿过客厅,对坐沙发上看电视的菲艳妈说:“妈,你也早点休息,别看得太晚了。” “晓得,我看完这一集就去睡。你们先睡吧。”菲艳妈一边看电视一边答道。 周扬推开卧室的门,顺手轻轻地关上房门。 他走到床前,脱下拖鞋,坐在床边沿,一个转身躺了下去。 他将前胸靠着杨菲艳的后背,一只手穿过她的颈部,另一只手搂着她细滑的腰。把嘴巴凑近她了耳畔,轻声细语地说:“我好想你!” 杨菲艳翻过身来,睁开双眼,温柔地对他说:“我来大姨妈了,过一个星期,好吗?”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去煮点阿胶红枣汤,端来给你喝。”周扬边说边从床上爬了起来。 杨菲艳伸手拉着他的手说:“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我叫妈帮我煮点喝吧。” “没事,我又不熬半夜,只熬一个小时就可以了。”周扬轻轻推开她的手,穿上拖鞋,下了床,快步走出卧室。 他走进厨房,从储物柜里拿出阿胶和红枣,放进洗菜盆里,用清水冲洗了三遍,然后放砂锅里,加上半锅清水。 他打开燃气灶,按下抽油烟机的开关,守在厨房门口耐心等待汤水煮沸。 中秋节的前一天,杨菲艳记起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她要亲自动手为母亲做一顿丰盛可口的午餐,好好庆祝一下她的生日。 早上6点,杨菲艳叫醒周扬,2人去了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2斤多五花肉,一把韭菜,2斤水饺皮,2斤花贝,1斤龙虾,一只清远三黄鸡和一个猪肚。 等杨菲艳和周扬回到家时,菲艳妈已煮好鸡蛋面,等着她俩回来吃了。 杨菲艳和周扬吃过早餐后,他俩就走进厨房忙了起来。 菲艳妈收拾完餐桌上的饭筷,把碗筷端到厨房里,动作麻利地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消毒。 菲艳妈擦拭干净餐桌,走进厨房来帮忙。 杨菲艳一边洗菜一边对侧过头来,对菲艳妈说:“妈,今天你休息,让我和周扬来弄。平常你做饭菜,我们就不跟你争了,今天是你生日,你就啥事不干,坐在那里看看电视,吃点零食就行啦。也让我和周扬也有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好不好?” “好吧,好吧。”菲艳妈用擦手巾擦了一下手,笑呵呵地答道。 菲艳妈走出厨房,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她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拿起彩电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菲艳妈是从湘西山村走出来的老大妈,她虽然来深圳生活好几年了,但是还没有完全融入都市老人的生活节奏,她思想观念比较守旧,觉得男男女女站在一起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舞衣舞裤,总有些看不顺眼。她还是喜欢看看电视,散散步,消磨闲时的时光。 菲艳妈对于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足了。她时不时回想起在湘西老家小山村生活的日子,那个叫穷得叮当响,累得像头牛。一日三餐吃的简简单单,上山下地种田穿着朴朴素素,夏天吹的是嘎吱嘎吱响的摇头扇,住的是砖木瓦房,睡的是芦席竹垫,走的是泥巴沙土田间山间小路。在乡下山村,走靠双脚,挑靠双肩,日晒雨淋,风吹雨打。一年到头,寒来暑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栖,风里来雨里去,晒黑了脸,熬白了头,累弯了腰。哪像现在城市的生活,到哪里都有水泥路,走哪里都有车,吃的穿的用的洗的擦的五花八门。这种生活才叫有滋味,活得有体面,想得有奔头,过的有意思。 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吃过那种缺吃少穿的苦头,也没有体验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根本体会不到生活的艰辛,只知道自己的所求,只想满足自己的贪念,对现实深感厌倦,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菲艳妈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她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知足。她吃过叫不出名的水果,也吃过很多的美食。她坐过地铁火车,看过大海,坐过轮船,逛过商场,进过酒店,唯一一个遗憾就是还没有乘过飞机。 菲艳妈来深圳几年,她的身体好多了,面色红润,气血充足,比以前胖了许多。 菲艳妈看了一会电视,已到上午9点了。她按下遥控器开关,关掉电视电源。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外甥女的睡房。 她推开房门,走到床边,轻轻地摇了摇芬芬的肩膀,小声地叫道“宝贝,起床吃早餐了。” 芬芬睁开朦胧的眼睛,咧嘴一笑,双手举过头顶说:“外婆,我还想睡!” “我的宝贝,现在都9点了,还不起床,养成睡懒觉的习惯不好!菲艳妈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屁股说。 杨菲艳刚吃过晚饭,她对正在收拾餐盘的周扬说:“老公,我们明天去观音山玩一下吧,我都好几年没有去玩过了。” “好的,带上妈和芬芬一起去。明天几点出发?”周扬应声答道。 “当然早点出发更好,但是就是担心芬芬叫不起来。”杨菲艳面露难色的说。 “这个你放心,我有办法!”周扬打了一个响指,高兴地说。 “那就7点出发吧。”杨菲艳点了点头说。 周扬走到沙发旁,对正在看儿童连环画的芬芬说:“宝贝,早点睡了,明天我们要去观音山看观音圣像,上树摘野果,下溪摸小鱼,逮小虾,捉螃蠏,可好玩啦!你去不去?” “好呀,明天去玩啰!”芬芬站在沙发上跳了起来,像一只青蛙,扑嗵扑嗵地跳跃着。 “如果你明早起不来,我们就走了,不等你了,留着你一个人在家睡觉。”周扬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不像是逗她玩的。 “那你叫我吧,我不睡懒觉!”芬芬扮了一个古灵精怪的笑脸。 周扬和杨菲艳相视一笑。 杨菲艳在凌晨5点就醒来了,她伸手从床头柜拿起手机一看,时间还早呢。 她没有起床,她躺在周扬的身边。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的细腰,她感到有一种安全感。她每天早上醒来,看到他睡在身边,她的心里很踏实。她对幸福的要求很简单,有一份可以奋斗的事业,有一个爱自己的老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陪伴和孝敬母亲,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多。 凌晨6点,杨菲艳推了一下还在睡梦中的周扬。 周扬醒了,睁着惺松的眼睛,对杨菲艳说:“昨晚,我做了一个奇妙的梦,梦见你回到五官村,我跟在你身后,我身后还跟着范老板。你们村的村长带着村民们站在村口排成长队,又是敲锣打鼓,又是放鞭炮。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站在队列的两边,手中拉着一条红色长幅。我记得红幅上写着一行长字,热烈欢迎杨老板为家乡投资建设搞旅游开发事业。” “老公,你说的是真的吗?”杨菲艳翻身压在周扬的身上,搂着周扬的脖子,眼睛瞪得像两个灯笼,惊奇地问。 “是呀,梦里的就是我说的这个场景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这么一个怪梦?”周扬笑了笑说。 “这也太巧了,你梦里说的,正是我心想的。不过这个想法是我5年的一个梦想,没想到你在梦里帮我实现了。真是奇妙了,我的梦想怎么映照在你心里,哦,我太感动了,我的天呐!”杨菲艳亲了周扬一口,兴奋地摆弄着腰身。 “比这更巧的事还有,你信不信,我是你前世的老婆,你是我前世的老公,我总有一种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周扬说完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又不是算命先生,你怎么知道?”杨菲艳扭了扭屁股,笑得像朵红玫瑰。 “为了庆贺我们前世有缘,要不要再爱一次!”周扬咧嘴一笑,像一个征战胜利归来的勇士。 “讨厌!”杨菲艳起身坐了起来,扯了扯睡裙。 杨菲艳挪动屁股,坐在床边。她穿上拖鞋,走到窗户前,打开窗帘,东边的太阳刚露出一张通红笑脸,霞光万道,把蓝白单调的天空染成五光十色的美景。 早上7点,杨菲艳一家人下了楼,上了停在停车场的那辆宝来汽车。 周扬开车到达东莞观音山门楼时,正好8点30分。 这次来观音山游玩,杨菲艳不是想欣赏观音山美丽的秋景,而是奔着朝拜观音圣像来的。她要在观音圣像面前,诉说心中的忧虑,打开郁闷的心结,释怀调整心境,让心镜之光照进杂乱无序的心空。 太阳落山前,杨菲艳一家4口坐旅游观光车回到观音山门楼停车场。 一家人上了自家车后,周扬和杨菲艳商量说去哪里吃晚饭的事,2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杨菲艳说还是回深圳福永吃海鲜吧。 周扬驾驶汽车驶离观音山门楼停车场。 杨菲艳坐在副驾驶室位置上,从车窗往观音山上望去,山顶临天,雾云缭绕,仙气飘飘。 杨菲艳降下了一点车窗,清凉的夜风吹过她的长发,拂动着她的脸庞,她陷入一种沉思中。 她回想起早上周扬醒来跟她说起的梦话,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家乡的美景,八面山脉风光旖旎,喇叭坡下紫荆花海,家乡的山好水好,回家搞农家乐旅游开发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她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联合范老板兴建八面山休闲度假农庄,打造吃住旅游一体化的具有地域特色的服务模式。 第106章 菲艳联手晨辉投资乡村旅游开发 夜幕降临,福永街道两旁灯光璀璨,人流如织,车流如海。 7点30分,周扬驾车驶入107国道福永段。他慢慢变道驶入辅道,降低车速沿着辅道下行,穿过福永立交桥底。 在杨菲艳的指示指引下,周扬驾驶汽车向福永大道方向驶去。 过了几个红绿灯,汽车行驶15分钟后,拐入一家海鲜酒楼停车场。 周扬停稳车后,杨菲艳先下了车。她打开后座车门,把女儿抱了下来,腾出另一只手扶着母亲下了车。她关上车门,拉着女儿的手,领着母亲走到酒楼门口。 站在酒楼门口的两位迎宾小姐立马迎了上来,站在2米前点头又弯腰,微笑着说:“老板娘,晚上好,欢迎光临!” 杨菲艳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周扬走到车后门伸手拉一下车门。 在杨菲艳眼里,周扬是个做事仔细谨慎的人。她看到他每次停车落锁后都要检查车门是否锁好,每次上车前都要先绕车一圈,然后再开门上车。他开车几年下来,从来没有被扣1分,从来没有出过一点事。他之所以开车安全,不是因为他的开车技术有多么好,而是因为他的安全意识特别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他总是文明开车,从来不违章。 杨菲艳走进大门时,停下了脚步,她想等候一下周扬。 这时,从大厅里走过来一位穿着制服的美女领班经理,她微笑着向杨菲艳打招呼:“杨总,您好!您是大忙人,好久没有看到您过来坐坐了。”领班经理以熟人的口吻说。 “忙什么忙,还不是瞎忙。是的,有2个月没来了。”杨菲艳笑了笑。 “这是你家小宝贝?长得漂亮又可爱,根正苗儿红,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领班经理扑闪着一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 “芬芬,叫阿姨!”杨菲艳对女儿说。 “阿姨好!”芬芬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小宝贝,好可爱啊,阿姨好喜欢你!”领班经理微微一笑。 “今天你给我安排一个小间,就我们一家4个人。”杨菲艳对她说。 “好的,你老公还在后面是吧?”领班经理的目光与她的目光对接了一下,很自然地笑了笑。 “来了,就在后面一点点,他刚停车去了。”杨菲艳往后瞄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杨总,这边请!”领班经理手指一指,客气地说。 领班经理领着杨菲艳一家人穿过大厅,坐电梯上了二楼。 领班经理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包间。 杨菲艳一家人在福永海鲜酒楼吃到21点30分才离开。 杨菲艳回到家里,屁股刚落到沙发上,周扬就拿着拖鞋给她换上,紧接着又递上一杯热茶。周杨小小的暖心举动,令她内心十分感动,她的心里涌上被男人疼爱的幸福。她感受到老公对她照顾如此体贴入微,看到母亲和女儿开开心心,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忘了那件伤透了心的事。 当天夜晚,杨菲艳冲完凉,走回卧室。她脱下睡衣,换了一件半透明的粉色睡裙。 她关掉照明大灯,开了小夜灯,仰着躺在宽大柔软的席梦思上,安静地等待周扬上床。她那肉色的内裤,肉色的内衣,挺拔的胸脯,像一幅曲线优美的画作,展现在粉色的灯光下,睡态娇姿婀娜,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在柔和的光线下,周扬穿着睡衣走了进来,他关上房门,趿着拖鞋,走向床边。他看见杨菲艳凹凸有致的身体,心里瞬间奔放出一种难以自禁的激情。尤其是她那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令周扬心中的激情像暴涨的河水一样冲撞。 他脱下睡衣,爬上了床,紧紧地将杨菲艳抱在怀里。两人亲吻着,抚摸着,专注地沉浸在夫妻性爱中。 一阵激情过后,杨菲艳用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胸脯,像一只可爱的小鸟躺在他怀里,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凌晨时分,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房间,把卧室照得温暖而明亮。 杨菲艳睁开双眼,看到睡得正香的周扬,她心境完全释然了,憋在心里的烦忧如黎明前的雾霭,在旭日升起时,渐渐飘散消逝。 周扬和杨菲艳起床后,双双走出卧室。 菲艳妈刚从厨房走出,她已做好早餐,等着他俩。 “妈,你几点起床的?”杨菲艳问母亲。 “我6点就起来了,早餐已做好了,你们洗漱后就吃吧。”菲艳妈答道。 “妈,你不用起那么早,7点起床也来得及。”周扬声音轻柔地对菲艳妈说。 “我习惯了,醒了就起床,躺着不起来,反而腰板疼。”菲艳妈开心地笑了笑。 杨菲艳和周扬一前一后,分别走进卫生间、洗澡间。 周扬开车到达工厂门口时,刚好7点50分。 这个时候正值上班高峰期,值班保安站在大门口内,目视检查进入工厂大门的员工着装穿戴。值班保安看见老板的车来了,马上立正,一边点头示意,一边礼貌的问好。 周扬轻按了一下喇叭表示应答。 周扬将车开进专车停放区,把车停稳后熄了火,夫妻两人同时下了车。周扬按了一下遥控锁,将车门自动落锁。他顺手轻拉了一下车门,然后把车钥匙递到杨菲艳的手里。 杨菲艳跟着周扬上了二楼,她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像往常一样,先到各部门走了一圈,然后才回到自己办公室。 杨菲艳走回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下,立即打开电脑,点击桌面邮箱快捷方式,进入邮箱查收邮件。邮件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主要是客户往来邮件。第一时间接收客户的信息,这是她每天开始工作的第一件要事。在杨菲艳的经营理念和服务意识里,一切从客户的需求出发,以客户为导向,以客户为中心,客户就是上帝,这些具有现实意义的理念思想早已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杨菲艳处理好邮件后,她退出邮箱,关闭电脑。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了2包铁观音茶叶,装入一个手提纸袋里。她一手提着手提包,一手提着纸袋,走出了办公室。 随着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接着楼道里响起了一阵高跟鞋踩击水泥地板的声音。 杨菲艳下了楼,径直走到停车场。她从手提包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遥控锁,打开了车门锁。 她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顺手拉上车门。 她系上安全带,启动发动机,驾车慢慢驶出停车场。 值班保安站在工厂大门口,看见老板的车子出来了,立即将推移门打开,并点头打招呼问好。 杨菲艳轻点了一下油门,驾车驶出了工厂大门。 深圳的秋天,街道两旁的绿化树下落了一层黄叶,车辆行驶带起一阵风,卷起叶子在车后飞扬。 杨菲艳到达范晨辉的餐馆大门正对的马路边时,她扭头透过车窗往餐馆门口一望,门外行人匆匆,门里空空荡荡。 这个时候还早,没到客人就餐的时间,餐馆自然无人光顾。杨菲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好是上午9点20分。她估计这会范晨辉和林雪花正在后厨帮忙呢。 她将车开到马路牙子上,不敢把车停放马路边,担心被交警巡逻发现抄牌粘贴罚款单。 杨菲艳停稳车子,下了车,将车门落锁。她走进餐馆大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叫着:“范总,在吗?” 正在后厨帮忙的范晨辉听见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便放下手的活,走到清洗池,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手。便走了出来。 他一看是杨菲艳来了,便笑嘻嘻地说:“杨总,你好!好久没有看到你过来坐坐了。今天这么有空,不知哪一阵秋风把你吹过来了。” “范总,别提了,说出来都是泪。你可能还不知道,牛圣平这个家伙丧心病狂,把我一楼的仓库给烧光了,损失惨重呀,害得我还停产将近半个月。”杨菲艳忧郁的眼神里透出一丝伤感。 “这个畜牲东西,肯定是在欧萍萍的唆使下干出这种混账的事情。”范晨辉拍了拍围裙上的水珠。 “怪我当初瞎了眼,招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杨菲艳狠狠地说。 “杨总坐吧。现在他们愿意赔钱吗?”范晨辉一边示意杨菲艳在餐桌旁坐下,一边关心地问。 “赔钱?难啰!漫诗曼的钱都没赔,他俩已洗好屁股等着坐牢了。”杨菲艳摇了摇头说。 “他俩都被关了吗?”范晨辉把目光落在杨菲艳的脸上,轻声地问她。 “两人都被关了,都在深圳宝安看守所。”杨菲艳的目光与范晨辉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 “关了就好,关了就好!”范晨辉连说两句,嘴角露出一丝轻快的笑容,眉眼弯起,眼神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哎,不提他俩了,一提他们心里就窝着火。”杨菲艳叹了一口气,极力忍着心里的不快。 “现在工厂运作还好吗?”范晨辉关心地问。 “还好,正常运转!”杨菲艳答道。 “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解决处理好面临的问题和困境!”范晨辉眼角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 “范总,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有一个想法想与你聊一下,我想回乡投资乡村旅游开发。我给简单介绍一下吧,我们那里有风光秀丽的八面山,我们村后有神奇的喇叭坡,山上有温泉,山下有河流,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杨菲艳眉角笑纹如花瓣绽开,脸上荡起了愉悦的笑容。 “你怎么想起这事来了呢?”范晨辉好奇地问。 “我从观音山游玩回来后,心里就萌生了这个想法。”杨菲艳的目光与范晨辉的目对接在一起。 “你这个想法好是好,但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我得提醒你一下。不管怎样,我还是支持你的想法。有志者,事竟成。心中有梦想,终就会实现,努力加油!”范晨辉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透露着坚定有力的神光,仿佛能够穿透她的心灵深处。 “八面山下开家新型农庄,将木屋、温泉、果园、钓鱼场、农家乐、儿童游乐场融为一体,让游客享受吃住娱乐一条龙。喇叭坡下种百亩紫薇花园,花海丛中建几个风车小屋。河流拦坝筑堤,上游配备木桨船供游客划船。下游配置皮划艇供游漂流冲浪。这是我的初步设想。”杨菲艳眉开眼笑,脸上洋溢着无比的愉悦和激动,仿佛将一切困扰和烦恼都抛到天涯海角去了。 “杨总,你的这个投资计划方案很好,我赞同!”范晨辉的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满面容光焕发,散发出喜悦的气息。 “范总,我不说你也知道,光凭我个人的经济实力,确实是无法完成和落实这个目标方案。如果你感兴趣,我们联手合作,共同打造,一定能够实现这个梦想!”杨菲艳露出无声的笑容,将欣喜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好的,晚上我跟我老婆商量一下,你给我一点时间。”范晨辉微微一笑,将炯炯有神的目光移向后厨的门洞。 “时间不急,慢慢来。这是我3年的奋斗目标,5年的发展规划,计划2016年开始,2018年完成。”杨菲艳看着范晨辉的眼睛,清澈的目光里透射出坚定自信的光彩。她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星光,仿佛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她实现自己的梦想的脚步。 “老范,进来帮一下忙。”林雪花在厨房里叫了一声。 “范总,老板娘在叫你了,你进去忙吧。改天再聊!”杨菲艳站了起来,晶莹的眼睛流转着温柔的眸光,散发出神秘的魅力,令人沉醉。 “好的,随时联系!”范晨辉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 “我进去跟老板娘打声招呼。”杨菲艳跟在范晨辉身后,走向后厨。 杨菲艳走到后厨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微笑着对正在低头洗菜的林雪花说:“老板娘,在忙呀!” 林雪花见有人叫她,便抬起头来,一见是杨菲艳,便站了起来,笑了笑说:“杨老板来啦,外面坐吧!” “老板娘,您忙吧,不坐了。我刚好顺路经过,就进来看看你们,改天有空再来找你聊天。”杨菲艳笑盈盈地说。 “没事,忙啥忙,你在外面坐会,我们一会就忙完了,在这里吃中饭吧。”林雪花对她客气地说。 “老板娘,谢谢啦!改天吧。”杨菲艳笑了笑。 “那好吧,你慢走。”林雪花甩了甩手中的水滴。 “范总,老板娘,再见!”杨菲艳摇了摇手,慢慢转身。 “杨总,再见!”范晨辉对着杨菲艳的背影轻声地说。 杨菲艳美滋滋地走出范晨辉的餐馆。 她走到车旁,侧目看了一下天空,秋日的阳光像一条条金线银丝,在空气里穿梭。金色的阳光温暖地照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的心空。 杨菲艳打开车门,上了自己的车。 她打开车载音响,播放张也演唱的《高天上流云》。 第107章 萍萍妈以死逼迫菲艳撤诉 2013年10月4日,上午8点,杨菲艳驾车到达工厂大门口。 值班保安打开电动伸缩门,一边挥手一边说:“老板娘,门外有一对5、60岁的夫妻来找你。听他俩介绍说,是从湖南老家来的。我开始以为是你老家的什么亲戚,我就问他们是从湖南哪里过来的?他们说从湘江源过来的。我想了一下,一个湘南,一个湘西,相隔远着呢,根本不是同一个地方。他们昨天来过,我说您今天才来上班,我就让他俩今天过来。他俩今天早上7点就来了,我就叫他们在外面等等。现在站在厂门口对面马路,那棵树荫下面的那两个老人就是他们。” 杨菲艳朝观后镜看了一眼,镜面映出两个穿着得体的老年人,看上去年纪跟自己母亲年纪差不多。 此时,杨菲艳心里已经明白这两个人是谁了。 “你去把他们叫过来吧。”杨菲艳对值班保安说。 杨菲艳将车开到停车场。她停稳车子,熄了火,下了车。 值班保安小跑着走过林荫道,朝他俩招了招手,大声地叫道:“二位伯伯,您们过来吧,我们老板娘来了。” 值班保安领着两位老人走到大门口,对两位老人说:“站在车旁的那个就是我们老板娘杨总。” 杨菲艳拎着手提包,向大门口走了过来。她走到门卫室,停下了脚步。 那个老年妇女往前迈了一步,来到杨菲艳的面前,双腿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哭着说:“杨总,求求你了!你饶了我女儿吧,只要不让她去坐牢,你说什么我们都答应你!” 杨菲艳见一个老人给自己下跪,情理上过不去。她赶紧伸手去扶她,不料那个老年妇女就是不肯起来。 那个老年男人走上一步伸手去拉她,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就是不肯起来。 “大妈,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杨菲艳依旧扶着她的手臂,好声劝慰道。 值班保安见状不妙,便上前一步,语气不友好地说:“你再不起来,我就报警了!” 那个老年妇女一听保安说报警,有些心慌了。她抹了抹眼泪,在杨菲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杨总,您好!我是欧萍萍的父亲,我叫欧军民。她是我的老伴,叫何丽芳。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欧军民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对着杨菲艳语气轻柔地说。 “哦,是伯父伯母呀,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杨菲艳的眼神里闪烁聪慧和机敏,连忙打招呼说。 “我们前天晚上就到了,在附近找了一个旅店住下了。昨天过来找你,保安说你今天才来上班。谢天谢地,我们总算找到你了。”欧军民双手合掌,陪着一张笑脸说。 “伯父伯母辛苦了,请到我办公室去坐吧。”杨菲艳对欧军民客气地说。 “好的,谢谢!”欧军民点了一下头答道。 杨菲艳转身走在前面。 欧军民拉了一下何丽芳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跟着杨菲艳身后向厂房走去。 杨菲艳领着欧军民和何丽芳上了二楼。她打开办公室的门,把两位老人请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欧军民将背上的背包放了下来,放在身边的沙发上。 杨菲艳走到饮水机前,打开电源烧水。她走到窗户前,将玻璃窗推开一半。探头往窗外一望,湛蓝的天空,秋高气朗,白云淡淡。 一阵微风拂面,她感到脸上一丝凉爽。 她走回办公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按下电脑电源开关,等待电脑自动进入显示屏主画面。 饮水机发出一声轻响,红灯跳转绿灯,水烧开了。杨菲艳起身走过去,取了两个纸杯接了两杯热水。她把两杯热水放入茶盘,端到茶几上,然后轻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边上。 欧军民轻轻地在茶几边上敲了两下,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 杨菲艳拉过一张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何丽芳刚想开口说话,欧军民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大腿,她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杨总,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我们本不该来打扰你的工作的。可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所以厚着脸皮来找你谈谈。我老伴已退休了,我在今年底也要退休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她被抓了,要坐牢了。我老伴她有心脏病的,我担心她心里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就带着她一起来找你。恳请你网开一面,能否撤诉,放萍萍一马?我们愿意尽最大努力赔偿你的经济和精神损失。”欧军民眉头紧锁,眼神坚定,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思索过的。 “欧伯伯,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的女婿放火烧了我的仓库,造成经济损失150多万呢。还有你的女儿简直太阴毒了,竟然骗取我对她的信任,施鬼计演假戏找人强暴我,企图毁了我的幸福。她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这是把我往死里整,把我往绝路逼呀!如果换作是您,被别人这样残酷无情地对待,落得生不如死,痛苦万分的境地。您会选择原谅吗?我想,换作是谁,遭受这样心狠手毒的人陷害,谁都不会性善慈悲,谁都不会轻易放过!”杨菲艳表情沉重,紧抿着嘴唇。她的目光里充满忧郁,看上去脸色显得更加憔悴。 “杨总,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们两张老脸的份上,就给她一次改过自新,好好做人的机会吧。我们已经把她的房子卖了100万,一分不留的赔给你。另外,我们两个老人将一生的积蓄也给你,作为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这张卡里有100万,密码都写上这张纸条上了。”欧军民将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来。 “姑娘,求你了,你就算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求你了,行行好吧!”何丽芬双手合掌作揖,激动地说。 “杨总,这里有10万块,这是我们老俩口的全部家当了,一起补偿给你,请你收下。另外,这份撤诉申请书,我也替你写好了,请你过目一下,签上你的名字。”欧军民从背包里拿出10沓百元大钞放在沙发上,接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打印纸。 欧军民见杨菲艳没有吭声,也没有拒绝。他将10沓百元大钞双手抱着放到她的办公桌上。他走回沙发,将银行卡用纸条包着,连同那份撤诉申请书一起,轻轻地放到她的办公桌上。 杨菲艳被二位老人的一连串举动弄得一时无语。她双手捂面,陷入一种沉思中。 何丽芳见杨菲艳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急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站着停了几秒,突然失态,像发了疯似的冲出门口,嘴里说着:“你不答应,我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欧军民见状,立马从沙发上弹起,跟着追了出去。 杨菲艳推开椅子也跟着追了出去。 何丽芳沿着楼道跑上了三楼楼顶,她站在围栏旁,手扶着围栏对着天空哭喊着:“艳子呀,妈无能为力救你,妈心里好难受呀!妈要先走了,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欧军民跑上楼顶,边招手边说:“丽芳,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杨总她也没说不答应呀。你不能做傻事呀!你跳下去了,我怎么办呀,你的女儿怎么办呀?” 杨菲艳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顶,眼看就要出人命了,她来不及思索,对着何丽芳说:“伯母,我答应你!” “你不会答应我们的,你不会原谅她的!”何丽芳伤心欲绝地哭泣着。 “伯母,你冷静了一下,我现在下去,我在撤诉申请书上签字后拿上来给你看。”杨菲艳边说边转身跑了下去。 欧军民向她走了一步。 何丽芳抹着眼泪指着他说:“别过来,你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欧军民见她发了疯了,不敢再向她靠近一步。 很快,杨菲艳拿了那份撤诉申请书跑了上来。她把撤诉申请书递到欧军民手里。 欧军民看了一眼撤诉申请书上的签名,高兴地对何丽芳说:“丽芳,杨总签字了,我拿过去给你看。” 欧军民拿着撤诉申请书向何丽芳走了过去。他走到她的面前,把撤诉申请书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他趁机抱住了她,将她从围边推到楼顶中间来。他一边推着她, 一边激动地说:“丽芳,女儿有救了,她不用坐牢了。我们可以把她带回家了。” 何丽芳的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 10月28日下午14点,欧军民和何丽芳坐在宝安看守所接待大厅的排椅上,焦急地等着女儿出来。 14点30分,欧萍萍穿着漂亮的裙子从门口走了出来。 何丽芳见女儿出来了,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女儿跟前。 欧萍萍扑倒在母亲怀里,叫了一声妈。 何丽芳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激动地说:“女儿受苦了,妈接你回家!” 欧军民走了过来,对还在拥抱中的母女二人说:“我们走吧。” “爸,对不起!”欧萍萍从何丽芳怀里冒出头来,对欧军民说。 “孩子,我们回家吧。”欧军民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 他们三人走出了宝安看守所的大门。 天幕沉沉,天边铅云密布,老天爷绷着一张不开心的黑脸,仿佛要下一场大雨似的。 他们沿着马路走到一个交叉路口。欧萍萍停下脚步,回转身来对爸妈说:“我叫辆的士送我们回去。” “我们回哪去?你的房子,我们已帮你卖了,抵了你的救命钱了。我们现在去找家旅馆住下,明天一早坐车回老家。趁我现在还没退下来,给你安排一份工作。”欧军民看了一眼女儿,把目光移向远处的街道。 “爸,那套房子可是我在深圳落脚的一个家呀,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卖了呢?我情愿去坐牢,也不能卖房呀!”欧萍萍用脚跟在水泥路面上跺了一下,嘴角下拉,眉头皱起,鼻孔一张一缩,胸部起伏着,双眼瞪着欧军民,非常生气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那是你的一个家,你看看你,老公离了,女儿跟了前夫。你离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离婚后再婚,我们不反对,你要也要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呀。可是你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一个偷奸耍滑、弄虚作假的诈骗犯,一个纵火犯。你跟这样一个男人结婚,你能幸福吗?”欧军民阴沉着一张铁青色的脸,双手不停地搓揉着,双眼直视似乎要冒出怒火来。 “你别提那个前夫,我恨他!他根本就不爱我,他耽误了我几年宝贵的青春。我离婚后找的这个男人,他非常爱我,他对我比前夫对我要好千倍百倍。尽管他犯了错,违了法,我不后悔跟了他!”欧萍萍晃了晃身子,把目光朝向马路一边。 “你走到这地步了,还嘴硬,真是气死我了!”欧军民克制心里的怒气。 “萍萍,你爸不是责怪你,他是批评教育你,也是为了你好。女孩子找对一个男人幸福一辈子,找错一个男人那痛苦一辈子。傻孩子,是房子重要,还是你的身体和名誉重要?你不想想,一个女孩子如果坐了牢,她今后的一生就毁了。房子没了,可以再买。人坐了班房,进了牢房,就如同脸上划了记号,背上贴了标签。不管走到哪里,别人当面不说,但在背后总有人会说风凉话,难听话。人有了污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深圳这里虽好,但现在不一定适合你了。你还是跟我们回到老家去,父母会为你撑起一片天。再说了,父母都老了,总想你留在身边。等你回家后,父母为你物色对象,帮你张罗婚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二年就30岁了。女人过了30岁,年纪显老了,就很难嫁出去了。听父母的劝,别再让我们心碎了!”何丽芳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妈,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欧萍萍拉着何丽芳的手,语气柔和地说。 “要不是你妈给别人下跪,以死相逼,才获得机会救了你。退一步说,如果没有你妈拿生命作赌注,我们就算说尽好话,拿着钱去跪着求别人也无济于事。”欧军民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欧萍萍听到父亲刚才说的话,她扑倒在何丽芳的怀里,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何丽芳轻轻地拍了拍欧萍萍的肩膀。 这时。从远处驶来一辆的士。 欧军民招了招手,出租车司机在离他们3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老板,去哪里?”司机探出头来,微笑着问。 “师傅,去西乡客运站,多少钱?”欧军民走下马路牙子,对司机说。 “打表吧,按路程收费,是多少就是多少。”司机答道。 欧军民拉开后车门,对着何丽芳和欧萍萍说:“上车走了!” 欧萍萍扶着母亲上了后座,顺手关上了车门。 欧军民绕到副驾驶室那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司机提醒他系上安全带。 司机转着方向盘,慢慢驶入车道,加速扬尘而去。 车行半路,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第108章 圣平获刑4年 2014年3月24日,上午9点,一辆刻印着法院标识的警车开进了晨辉成公司的大门。 杨菲艳从卫生间走回办公室,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保安打过来的,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那头传来值班保安的声音:“老板娘,法院的人来了,马上就要上楼去找你了。” “好的,知道了。”杨菲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杨菲艳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面小方镜,对着自己照了照,镜子里映出一张红润的脸。 一会儿,楼道里响起了皮鞋磨擦地板的脚步声。 杨菲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刚绕过办公桌,就听见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房门,露出一张微笑的脸,笑盈盈地打招呼说:“两位法官,早上好!” “杨总,早上好!”两名穿着法院制服的法官站在门口,客气地答道。 “请进来坐!”杨菲艳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名法官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杨菲艳走到饮水机旁,打开了电源开关,开始烧水。她从柜子里拿出2瓶纯净水,走回茶几,放在二位法官面前的茶几边上,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在忙,没有烧开水。二位先喝点纯净水,等水烧开后泡杯茶喝。” “不用泡茶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这是给你的开庭传票,开庭时间写在上面了。你提前准备身份证和复印件,还有起诉书及证据材料。开庭当天尽量早1个小时到达。提醒一下,开庭当天,衣服穿着适当庄重,毕竟是在法庭上。其他没什么,你把开庭传票收好。我们走了。”那个长得方圆大耳的年长一点的法官一边说,一边把开庭传票递到杨菲艳的手里。 “刚坐下就走呀,我还没泡茶呢。两位法官把这2瓶水拿着吧。”杨菲艳感激地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用了,我们车上有水。”那个年轻一点的法官摆了摆手。 “两位法官,慢走,谢谢,再见!”杨菲艳走到门外,朝他们挥了挥手。 杨菲艳走回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看了一遍开庭传票。 她看完开庭传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半年了,现在终于等到案子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杨菲艳看着开庭传票上的开庭日期是2014年4月4日,她想了一下,那天刚好是清明前一天。她本打算4月4天坐车带母亲回湘西老家给父亲扫墓的,现在时间上刚好冲突,她只能推迟一天回家了。 杨菲艳拿着开庭传票走出了办公室。她穿过楼道,向二楼车间办公室走去。 她走到二楼车间办公室门口,往里一瞧,没有看见周扬。 她走进车间,转了一圈,没有找周扬。她找来找去,最后在修理房找到了周扬。当时周扬正与修理员埋头分析修理品的不良原因。 “周总,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杨菲艳站在修理房门口,表现出小鸟依人的样子,小声温柔地说。 杨菲艳在员工面前,叫周扬总是叫他周总,她不叫他老公,也不叫他名字。在厂里员工面前,她叫他周总比较合适。她叫他的职位,显而易见为了树立他在员工面前的威信。 “好的。”周扬抬起头来,转身走出了修理房。 杨菲艳后退几步,退到二楼楼道上,杨菲艳将开庭传票递到他的手里,轻声地对他说:“刚才法院两位法官过来了,说是4月4日开庭审理七二0纵火案。我和妈推迟一天回家,清明节那天我和妈就在车上过了。” “哦,刚好碰到一起了。那没办法,只能清明节那天回去了。”周扬想了一下答道。 4月4日上午,开庭审理很顺利,法官当庭宣判牛圣平获刑4年。对于法官作出的这个判决,原告与被告双方都没有异议。 11点50分,杨菲艳和周扬从法院走了出来。他们走到停在停车场那辆宝来汽车旁,周扬习惯性围着车身转了一圈,然后绕回驾驶室,拉开车门,上了车。 杨菲艳坐进副驾驶室,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周扬说:“老公,今天中午去哪吃饭,我想庆祝一下。” “你说去哪就去哪,我听你的。”周扬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温柔如阳春三月的暖阳,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那就去福永嚼思乐西餐厅,吃牛排!”杨菲艳呡嘴一笑。 “ok!”周扬做了一个手势,驾车慢慢驶出法院大门。出了法院大门,向左拐上一条大道。 沿着笔直的大道往前行驶200米,过了红绿灯,周扬驾油迅速向宝安大道方向驶去。 中午13点30分,杨菲艳和周扬喜滋滋地走出嚼思乐西餐厅。 他们上车后,杨菲艳对周扬说:“老公,我想去买一部照相机。明天回老家,我想趁这次回家拍些家乡的风景照回来。上次我找范总谈了,他同意跟我合作,一起投资共建八面山喇叭坡乡村旅游开发项目。我想,把家乡美丽的景色拍下来,以照片为证,总比我讲的更有说服力。你看,可以吗?” “好呀,我现在就带你去买。”周扬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高兴地说。 “老公,我没玩过照相机,等下买了照相机,我要拿到照相馆去叫照相的师傅教我一下怎么用才行。”杨菲艳用手挡着嘴唇边说边笑。 “你不用担心,照相机我会玩,等会买了照相机和胶卷,回到厂里,我来教你。”周扬脸上飘荡着自信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玩过那照相的技术活,我怎么不知道?”杨菲艳瞪着迷人的眼睛,好奇地问。 “我高中毕业后,有一段时间闲着没事干,跟我一个哥们在一起玩,有一天,他跟我说,他带我到乡下他亲戚家去玩,他说他亲戚那个村庄不仅山美水美,而且姑娘也特别漂亮。他叫我借一台照相机去拍照。我就在县城公园对面那家照相馆借了一台单反照相机,我记得当时还押了50元押金。我当时也不会照相,就请教照相馆的师傅教我照相,我跟着照相馆那个师傅学了一天,第二天我就带着照相机跟着我那哥们出发了。到了他亲戚那个村庄后,那个地方确实风景好,他的表妹找来好几个姑娘,那几个姑娘也确实长得很漂亮,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身材苗条,不过跟你比还差那么一点点。”周扬一边开车一边跟杨菲艳说。他像回忆往事一样,津津乐道地说个不停。 “后来呢?说完了?”杨菲艳感兴趣地问道。 “你听我说嘛。我给那些姑娘们每人拍了5、6张照片,一共拍了30多张照片。回来后我跟我那个哥们一起去还照相机,师傅帮我取出胶卷装进一个黑色的胶卷盒里,便顺手放在柜台上。谁知我那个哥们也是啥都不懂,他好奇地拿在手里,他把胶卷从胶圈盒里取出来,然后把整卷胶片拉出来对着阳光看了一遍,然后把胶卷缩放了进去,再装入胶卷盒里。等我们过几天去照相馆取相片时,那个照相馆的师傅就问我们俩,那天还相机时有谁动过这个胶卷盒?我那个哥们说,他拿出来对光看过,说没有看到什么。那个师傅听他这一说,摇了摇头说,你真是一个人才,你把整个胶卷都曝光了,一张照片也洗不出。这下全白照了,还浪费一盒胶卷。我当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我才说了一句,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一个二愣子,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生气地走了,没有理他。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去找他玩了。”周扬说完便笑了起来。 杨菲艳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4月9日晚上20点,一辆从湘西龙山开往深圳宝安的大巴车驶入西乡客运站。 周扬站在车站门口等了1个小时了。他见大巴车开进了站后,便跟在车后面走进了车站。 大巴车停稳了,车门打开。 杨菲艳背着一个背包拉着母亲从车上走了下来。 周扬立马走了过去,他接过杨菲艳背上的背包,笑眯眯地说:“老婆一路辛苦了,妈没晕车吧?” “我没事。”菲艳妈答道。 周扬把车停在车站外面。他们三人并排着走出车站,上了自家的车。 杨菲大艳上车后,没有看到女儿,着急地问:“老公,小宝贝呢?” “看把你急的,我把芬芬放在家里了。”周扬笑了笑答道。 “走了走了,回家!”杨菲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着急地催他快走。 周扬启动发动机,驾驶汽车快速地离开了站外停车场。 次日上午9点,杨菲艳处理完手头工作,她开车带着照相机去了工业区附近的照相馆洗印相片。 杨菲艳走进照相馆门口时,一个穿着时尚,打扮精致,身材丰膄的中年妇女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说:“美女,您好!照什么证件照?” 杨菲艳从小背包里拿出一部照相机,递到中年妇女的面前说:“老板娘,我来洗印相片。” “我帮你把胶卷取出来,你先坐会,稍等一下。”中年妇女接过杨菲艳递过来的照相机转身走进里间暗室。 杨菲艳环视了照相馆一圈,墙上挂满了照片。照片分类布置,有证件照,有旅行照,有家庭聚会照,有生日庆祝照,有合影照,有单人照。 约摸过了2、3分钟,中年妇女从里面暗室走了出来。她把照相机递到杨菲艳手里,笑着说:“美女,总共拍摄30照片,各洗一张是吗?” “各洗1张吧。” “洗5寸照1元一张,洗6寸照1元2一张,洗8寸照1块5一张,你看洗多大?” “那就洗8寸的吧。” “好的,一共是45元。” 杨菲艳从手提包取出50元递了过去。 中年妇女接了过去,放进柜台的一个盒子里,找回一张5元。 “老板娘什么时候来取相片?” “过3天可以取了。我给你开张取相单。” 中年妇女从柜台上拿了印制的小纸单,在上面写划了几下,然后撕下递到杨菲艳的面前,微笑着说:“请收好!美女,慢走!” 杨菲艳提着小背包走出了照相馆。 杨菲艳坐进汽车,她拿出手机拨打了范晨辉的电话。那边电话铃声响了一会,一直没有接听。她想,他这会正在忙。她没有重拨,把手机放入车门的储物盒里。她系上安全带,启动发动机,驾车离开了照相馆。 杨菲艳回到厂里,她刚将车停稳,手机突然响了。 她松开安全带,拿起手机一看,是范晨辉打过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轻声地说:“范总,您好!我刚从老家回来。这次回去拍了一些风景照,过几天我带过去给你看看,我老家到底有多美!” “杨总,不好意思!手机放在一边,刚才在忙。好的,有时间早点把相片带过来给老板娘看看。我上次跟她说,她还不信,说什么穷山恶水的,山旮旯谁去呀?大老远的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吗?你把照片拿过来给她瞧瞧,让她长长见识,亮瞎她的眼!”范晨辉边说边笑。 “我上午刚送到照相馆去冲印,说是3天后才可以取相。我拿到相片后就给你送过去。”杨菲艳答道。 “好的,见面再谈。”范晨辉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范总,你先忙吧。再见!”杨菲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杨菲艳刚放下电话,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联系漫诗曼的向总了。 她端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向总的电话。电话彩铃响了3、4声,那端传来一串沙哑的声音:“杨总,您好!最近怎么样,忙不忙?” “还行吧,向总,你声音咋啦?”杨菲艳关心地问。 “这两天感冒了。”向力强答道。 “不要紧吧,好点了没有,看医生没有?”杨菲艳声音轻轻,像清脆的鸟鸣动听悦耳。 “买了一堆感冒药吃,今天好多了,谢谢关心!”向力强轻咳了一声。 “适当地多喝点温开水,注意休息。你嗓子没恢复,我就不跟你聊了,改天有空过来坐坐聊聊。”杨菲艳声音轻柔,像一缕绵绵的春风,给人一种舒适与温暖的感觉。 “好的,谢谢!再见!”向力强在电话中答道。 “祝你早日康复!再见!”杨菲艳说完,静听对方挂断了才放下电话。 4月13日凌晨,杨菲艳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扬,他还在梦中睡得正香。她知道周扬这段时间也挺辛苦的,为工厂的事操了不少的心。她不想吵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她小心翼翼地从床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前。她轻轻地打开衣柜,拿了一套连衣长裙换上。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电源开关,一看时间显示凌晨6点。她悄悄地走出了卧室,穿过客厅,走进卫生间。 杨菲艳洗漱完,刚走出洗澡间时,母亲从睡房里打着呵欠走了出来。 “妈,今天是星期天,你起这么早干嘛?”杨菲艳对母亲说。 “我形成习惯了,每天到这个点就醒了。”菲艳妈答道。 “妈,等下我出去买菜,你想吃点什么?”杨菲艳轻声地问。 “我跟你一起去吧。”菲艳妈像个老小孩似的,眼里闪着慈祥的目光。 ”好吧。“杨菲艳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走进卧室。 第109章 菲艳周末拜访晨辉 和煦的阳光透过街道两旁高大的树荫洒落下来,照在挡风玻璃窗上,形成点点金色的光斑。 杨菲艳降了一点车窗,凌晨的空气清新又清凉,吹拂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舒爽。 菲艳妈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室的座位上,把目光转向车窗外,仿佛在想着什么。 杨菲艳在离菜市场几百米的马路边停了下来,她将车移到靠马路最边侧地方停稳,熄了火。她下车后,绕到副驾驶室这边,拉开车门,扶着母亲下了车。 她关上车门,按了一下车钥匙遥控器,将车门落锁。 她拉着母亲的手,慢悠悠地向菜市场入口走去。 凌晨7点,进入菜市场买菜的人越来越多。杨菲艳陪着母亲在菜市场里逛了一圈,买了一条鲈鱼,一斤虾,一斤半排骨,一斤五花肉。接着又转到蔬菜区,买了一点菜心,香菜,湖南椒,葱,姜之类的调味配菜。 杨菲艳双手提着胶袋,陪着母亲挤出了菜市场。 在买菜回来的路上,母亲坐在副驾驶室的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的行人说:“艳子,要是你爸还在就好了!” “妈,怎么啦?你想爸爸啦!”杨菲艳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母亲。 “你爹没有享过一天福,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没有吃过一餐好吃的。他要是还活着,看到你现在有出息了,生活过得美美的,日子过得甜甜的,跟着你吃点好的,穿点好的,享受一下新时代新气息的生活,多好多幸福的事啊!”菲艳妈说着说着,眼里滚动着酸楚的泪光。 “妈,有时候我也常常这么想,要是爸爸还活着,那该多好!哎,好人命不长,也许是命中注定,没有办法。我早有打算了,过二年我们回老家去干点事,不在外面干了。每年清明、中元、过年,我们可以去爸爸坟前,多给他烧些纸钱,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富足一些,以弥补他生前在人世间经受贫困疾苦却没有安心度过一天好日子的遗憾。”杨菲艳双目注视着前方,湿润的眼眶闪着泪花,声音低沉地说。 “你们在这里干得好好的,有家有工厂,回老家有什么可干的?”菲艳妈一脸惊讶,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妈,以后有时间慢慢跟你解释。你不用担心这些,你就安心地享受晚年的生活吧。我们的事,我们会考虑清楚,你不用操心!”杨菲艳对母亲说。 “世上的钱哪挣得完吗?开个工厂稳稳当当的,发点小财算了,别再折腾来折腾去的。”菲艳妈把目光落在杨菲艳的脸上,语气急切地说。 “妈,等下我送你回去后,我要出去一下,说不准中午不回来吃。”杨菲艳转移了话题。 “星期天都不在家吃饭,你一个人跑哪去呀?”菲艳妈开始唠叨着。 “妈,我去范老板那里谈一起投资搞旅游开发的事。他家是开餐馆的,你还担心我没有饭吃呀!”杨菲艳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瞧你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淘气又可爱。妈知道你心里的蛔蛔虫多着呢,一肚子的小主意,人小鬼大!”菲艳妈白了她一眼,把头望向车窗外。 杨菲艳听母亲这一说,忍不住扑哧一笑,嘴里哼起来一首湘西民谣:“虫虫儿虫虫儿飞呀,飞嘎儿屋滴去呀!嘎儿屋有个小娇娘,天天嫁人天天忙。娇滴滴滴娇滴滴,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眉;圆圆滴脸儿赛个月,翘翘滴鼻子玫瑰香。阿妈叫她扫厕所,她拿撮箕在河里捞鱼;阿爸叫她倒垃圾,她拿筐子去菜场捡鸭毛......” 杨菲艳一边开车一边小声地唱起来,母亲被她的歌谣逗笑了。 不一会儿,杨菲艳驾车回到幸福花苑小区门口。 “艳子,你不用开进去了,我自己走回去。你去忙你的吧。”菲艳妈侧过头来对杨菲艳说。 “我踩一下油门一下子就到楼下了,你一个人拿着菜,还要走5分钟呢。”杨菲艳没有停车,直接从小区门口开了进去。 她将车开到一楼门口停了下来,挂上n档,拉上手刹,然后挂入p档,熄了火。她打开门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室那边把车门打开,扶着母亲下了车。她关上副驾驶室车门,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门,从胶框里拿出装菜的几个胶袋。 “妈,这些菜你拿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杨菲艳把胶袋递到母亲的手里。 “艳子,你不上去吃早餐吗?”菲艳妈对杨菲艳说。 “我一会在外面买点吃的,你上去吧。”杨菲艳一边关上后备箱门,一边答道。 “开车慢点,注意安全!”菲艳妈回过头来,关心地说。 “知道了,我走了。”杨菲艳边说边上了车。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杨菲艳启动发动机,调头后驾车快速离去。 杨菲艳到达照相馆门口时,还不到8点。她看见门是关着的,她停稳后熄了火,拿着手提包下了车。她关上车门,沿着街道旁侧的马路牙子边走边看。她走了约50米,找到了一家卖肠粉的早餐店。 早餐店老板是个皮肤白净的中年人,留着小平头。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围裙,浑身上下显很干净。他一边忙着,一边微笑着招呼她坐下,一会就送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鸡蛋肉丝肠粉。 杨菲艳今天心情特别好,胃口大开,将盘里的肠粉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点汤汁。 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唇。她站起来,从手提包里拿出5元钱递给了中年老板。 “美女慢走!”老板客气地说。 杨菲艳走回照相馆时,看见店门已打开。 老板娘拿着毛巾低着头在擦拭柜台。 “老板娘,早上好!”杨菲艳边说边走了进去。 老板娘抬起头来,微笑着打招呼:“美女,这么早就来了。照片已洗出来了,照得挺不错!”她放下手中的毛巾,推开柜子玻璃门,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个牛皮纸相片袋。 她眨了眨琥珀般的眼睛,晶莹剔透的眼眸透射出漂亮女人的柔情。她笑盈盈地把相片袋递到杨菲艳的手里。 杨菲艳接了过来,一张张的取了出来,摆放在柜台上。她看着自己照的相片很清晰,照片中的自然景色秀丽,远处的山恋云雾缭绕,喇叭坡上野花绚丽灿烂,河水清澈见底,柳枝倒映水中优美多姿,这些美丽的景色如同一幅水墨画作,她心里充满无比的愉悦。 “美女,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吗?”老板娘笑吟吟地问。 “是呀,这是我第一次拿照相机拍照。”杨菲艳把目光移到老板娘脸上。 “哇,你这照相的水平不一般啊!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一个专业摄影师拍的呢。你看这些照片取景的技巧,真不一般!美女,你太厉害了!”老板娘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老板娘,你过奖了。在你们这些专业摄影师傅面前,我只是一个还没入门的学生。你就别夸我了,我怕晚上高兴得睡不着觉。”杨菲艳脸上飘荡着春日般的笑容。 “说真的,这些照片拍得太棒了!美女,你这些照片是在哪里拍的?不像是广东境内的风景。”老板娘看着摆放在柜台上的照片,对杨菲艳说。 “老板娘,这是在我们湘西老家龙山内溪乡拍的。你看这张是八面山的山峰,这张是喇叭坡的古寨,这张是五溪河的柳岸,这一张是五官村的里耶古城。风景漂亮吧?”杨菲艳嘴角溢着一丝笑意。 “哇,这里的风景很美,以后有机会去看看,拍一些照片回来。”老板娘扑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微笑着说。 “好呀,这是我的卡名,上面有我的电话。过两年,我们那里准备搞旅游开发。以后你去我们那里,欢迎到我们家做客。”杨菲艳的眼神如星光般闪烁,灵动的目光里充满着神秘感。 “好的,谢谢!我姓夏,夏天的夏,我叫夏琴。”老板娘看着杨菲艳递给她的卡名。 “老板娘,再见!”杨菲艳将照片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装入相片纸袋中。 “杨总,再见!”照相馆老板娘改了口吻,微笑着摆了摆手。 杨菲艳把纸袋装入手提包里,转身走出了照相馆。 她上了车,把手提包往副驾驶座位一扔。她顺手关上车门,拉起安全带穿过胸前插入座位右侧的插孔里。她启动发动机,起步后快速驾车离去。 杨菲艳到达范晨辉的餐馆门口的空坪时,范晨辉正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抽烟。 杨菲艳轻按了一声喇叭,将车开上马路牙子,停稳在餐馆门前的空坪上。 范晨辉一眼就看出门口停放的宝来汽车是杨菲艳的,他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将未燃尽的烟头按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杨菲艳提着手提包下了车,笑盈盈地跟范晨辉打招呼说:“范总,早上好!” “杨总,早呀,吃早餐没有?”范晨辉往门外走了一步,眼睛笑眯眯的。 “范总,我在来的路上吃了。”杨菲艳眉角含笑,双眸闪烁着灵动的波光,两边脸颊像水晶富士红润通透。曲线优美的腰身在行走间,显露出端庄优雅的姿态。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前后摆动着,碰刮着飘动的裙裾,发出轻柔的声响。 “你怕我这里没有早餐吃是吗?我可告诉你,老板娘做的三鲜粉那是柔滑鲜嫩爽口,口感味道很不错的!”范晨辉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是嘛,我改天来尝尝鲜!”杨菲艳微微一笑,迷人的笑脸像春日里盛开的杜鹃花。 “杨总,里面坐。”范晨辉伸手做了一个手势。 杨菲艳走到一张方形的餐桌旁,将手提包放在桌上,双腿并拢坐了下来。 范晨辉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林雪花端着一笼小笼包走了出来。 “老板娘,早呀!”杨菲艳站起来跟林雪花问好。 “杨总,这么早!来来来,吃早餐,刚出笼的小笼包。”林雪花边说边把蒸笼放到她面前桌子上。 “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吃了一盘石磨肠粉,还饱着呢。你们吃吧。”杨菲艳眨着柔情怡人的眼睛,应声答道。 林雪花的目光与杨菲艳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说:“你尝尝味道吧。这是我今早自己做的,比外面买的肉新鲜。” “杨总,你尝2个吧,老板娘的手艺绝对比外面做的小笼包味儿地道。”范晨辉取过1双筷子递到杨菲艳的面前。 杨菲艳接过范晨辉递过来的筷子,对林雪花说:“老板娘,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呀。” “你们先吃,我去再端一笼出来。”林雪花转身走进里间后厨。 范晨辉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直接塞进嘴里,吧叽吧叽地嚼了起来。 “杨总,动手吃呀!”范晨辉边吃边对杨菲艳说。 “老板娘还没来呢,我等她一下。”杨菲艳浅浅一笑。 “老板娘,脸还不出来吃?杨总在等着你呢!”范晨辉扭过头去,扯着嗓子喊。 “来了,来了,你们先吃呀!”林雪花端着一笼从里间走了出来。 林雪花把蒸笼放在桌子中间,然后坐了下来。 范晨辉拿起一双筷子递到林雪花的手里,对她俩说:“我吃了2个了,味道很好,你们快好吃吧!” 他们三个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杨菲艳夹了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嚼了嚼,肉香汁多,香嫩爽口。她边吃边点了点头说:“香味浓郁,有回味,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2个吧,别客气!”林雪花笑着说。 杨菲艳吃了2个,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她从纸巾盒里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唇,轻甩手势将纸团扔进桌旁的垃圾篓里。她从手提包拿出装着照片的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 “范总,老板娘,这是我清明节回老家照的一些风景相片。这是我第一次拿照相机拍照,照得不怎么好,你们别见笑!”杨菲艳边说边从纸袋里取出一张照片。 “都拿出来吧,让我们欣赏一下!”范晨辉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迫不及待。 杨菲艳把照片一张一张地取了出来,摆放在他们夫妻俩的面前。 “老板娘你看,这照片上的景色多美呀,壮美的大山,清澈的河水,绚丽的山花,神秘的古寨,还有温泉、山泉,如仙境一般,令人向往!”范晨辉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细地看了起来。 林雪花一听范晨辉一个劲地说照片上的风景很美,也拿起照片瞧了瞧。 “杨总,你拍照的相片还蛮漂亮的嘛,跟照相馆的师傅拍得一样!”林雪花一边看,一边笑着说。 “杨总就是杨总,做什么事都是那么专注认真。这哪像是第一次拿照相机拍照的水平,照相馆的师傅不一定拍出你这样的照片效果。你也太厉害了,我的天呐!”范晨辉一下子把杨菲艳夸上了天。 “老板娘,范总,看你们把我夸得脸红,弄得我坐都坐不住了。”杨菲艳莞尔一笑。 “真的,你照相的技术确实不错,最主要的还是风景太美了!哪天我带老板娘去玩了一下。“范晨辉轻拍了一下照片,看了林雪花一眼。 “带我去玩?说得好听,这餐馆谁管?”林雪花白了他一眼。 “夏成指望不上,不是还雪莲吗?”范晨辉眼珠一转,笑了笑说。 “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哪有功夫管到了这些!”林雪花把目光移向门外。 “餐馆里不是有厨师吗,大不了招一个服务员,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范晨辉嘿嘿一笑。 “你说简单,招一个服务员,又要增加一笔开支!”林雪花嘴角微微下垂,显露出内心的不快。 “杨总,上次你提出的投资旅游开发的方案要尽快启动落实下来,我等你的好消息!”范晨辉双手合掌,来回摩擦着。 “好,没问题。只要你和老板娘一句话,我们随时启动。不过,我需要 2年时间积累一下资金。你懂我的意思吗?”杨菲艳微微一笑。 “明白,了解。”范晨辉应声答道。 “期待我们再次合作愉快!”杨菲艳收起桌上的照片,装入牛皮纸袋中。 “那是必须的!”范晨辉拿起筷子夹了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 “老板娘,范总,我走了。改天有空再聊。”杨菲艳把相片袋装入手提包里,站了起来。 “别呀,等吃了中饭再走吧。”范晨辉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谢了,今天星期天,我要陪老公孩子过个周末。”杨菲艳笑盈盈地说。 “好的,慢走!”范晨辉扯着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摇了一下手。 “老板娘,范总,再见!”杨菲艳摆了摆手。 “杨总,慢走!”林雪花也站了起来,摆了摆手。 杨菲艳转身走出餐馆,她坐过的椅子上留下一股淡淡的香气。 第110章 晨辉为梦想奔赴 “咚咕隆咚呛......”喜庆的鼓乐声从村口传了出来,紧接着一支乡村鼓手乐队在村民们的簇拥下,排着整齐的队列从村口走了出来。 不远处,二辆挂着粤b牌照的汽车,沿着新修的村级公路,以30码车速向五官村口驶来。 200米,100米,50米,汽车离村口越来越近。 “噼哩啪啦......”一万响的鞭炮响了起来,一团烟气冲天。 村民们站在村口公路两边,排成两条长龙。 鞭炮声刚刚落下,热烈的掌声接着响了起来。 在村民们的掌声中,鼓手乐队开始敲锣打鼓。 汽车进入村民们的夹道中,周扬减速慢慢驶入村口。 杨菲艳降下车窗,露出一张笑脸,伸出手来,朝村民们不停地挥手。 范晨辉驾车跟在周扬的车后,隔着3米远的距离。 锣鼓乐声收起,唢呐手鼓起腮帮子开始吹奏《百鸟朝凤》。 两辆汽车停在村口的水混空坪上。 村支部书记和村长低头弯腰,从红色横幅下面钻了过来,快步走向二辆汽车。 杨菲艳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拎着手提包,神采气扬地走了下来。她关上车门,走到后座车门旁,拉开车门,将母亲扶了下来。 她伸手去抱女儿,女儿灵动可爱,不让她抱。她摆了摆小手,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 周扬取下车钥匙,挂在腰间裤扣上,推开驾驶室的车门,走了下来。 范晨辉的红旗轿车与周扬的宝来轿车并排停放,中间隔着1米5的距离。 林雪花轻轻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肩背一个黑色皮包,从副驾驶这边下了车。 范晨辉对着化妆镜照了照,用手指理了理耳朵上边的几根头发。 他打开车门,堆着一脸笑容,从驾驶室走了下来。 村支部书记杨五兴和村长武礼仁走到车前,笑吟吟地与范晨辉、林雪花、周扬、杨菲艳一一握手,互致问好。 在村民们的热烈掌声中,杨书记、武村长引着范晨辉、周扬一行向村委大院走去。 五官村村委大院在村子的东面,建在向阳的山坡下,占地面积大约一亩。一栋独立的二层楼房,坐北朝南,一字排开。院子中央立有旗杆,旗杆上悬挂着高高飘扬的国旗。 等候在村委大院的2名新闻记者早已架好了摄像机,等待着深圳客商们的到来。 杨书记、武村长客气地将范晨辉、周扬、林雪花、杨菲艳迎进村委会议室。一张长圆桌上摆满了新鲜的水果,各种点心,还有当地一些土特产。 在镁光灯的照耀下,摄影记者开始拍摄记录。 主客双方面对面落座后,杨书记率先站起来,他先自我介绍,接着把武村长介绍给客商们,并说了几句客套的欢迎辞。 杨书记介绍后,杨菲艳也站了起来,她将范晨辉、林雪花、周扬依序介绍给杨书记和武村长。她介绍完他们3人,用手指着自己微笑着说:“杨书记,武村长,我就不用介绍了,我是土生土长的五官人。” “杨总,你的身份有些特殊,你既是我们五官人,又是我们的客人,双重身份!”杨书记呵呵地笑了起来。 “杨总,你是我们五官人的骄傲,女中豪杰,女强人,女企业家!没有你的牵线搭桥,我们怎么能认识范老板和老板娘,还有周总,这几位贵人呢?你是我们五官人走向勤劳致富,乡村振兴,奔向小康的引路人!我代表五官村全体村民,热烈欢迎范老板,老板娘,周总从遥远的深圳披星戴月赶来。热烈欢迎我们杨总回家!4位老板们,你们日夜开车,不辞劳苦,行程一千多公里,你们的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我们衷心地感谢你们!我们相信,在上面政策的大力扶持下,在你们的倾力投资中,我们共同建设美丽乡村,活力五官,一起加油!”武村长慷慨激昂地表达心中的喜悦,阐述五官村的未来,双手合掌,打着拱手,笑对大家。 “杨支书,武村长,感谢你们的热情,感谢你们全力支持!我们共同携手,努力打造乡村旅游新模式,揭开乡村振兴新篇章!”范晨辉站了起来,神态自然而沉稳,坚定如石的眼神透露出无比自信和勇敢。 一名拿着麦克风的记者走进会议室,对范晨辉、周扬、杨菲艳分别进行采访。 在会议室隔壁的接待室里,妇女主任师可清陪着菲艳妈和杨菲艳的女儿坐在一起,她们边吃边聊天。 靠门口的窗户边上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茶几,茶几上摆放着各种吃的东西。透明的水果盘里摆放着洗净的水果,彩色的果盘里装着徐福记糖果,分别摆放着瓜子、花生、坚果。 芬芬拿了一颗棒棒糖塞进嘴里,一边吸吮着,一边玩起了她的魔方。 上午10点半,两名记者采访完毕,杨支书挽留他俩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吃中饭再走。两名说要赶回县广播电视台,需要技术处理一下,准备在午间新闻节目中播出消息,在晚间新闻中详细报道。时间很紧,不能耽误。两名记者只拿了2瓶,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两名记者走后,会议室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武村长对范晨辉说:“范老板,考虑到你长途开车,身体疲劳,需要很好的休息。我们今天的行程活动就不安排其他的了。中午在村委吃农家饭,喝农家酒,尝尝我们这里的农家特色菜。午后好好休息2、3个小时。下午再去泡一下温泉,顺便去喇叭坡看一看给你们新建的二座木房子,一座是你的,一座是杨总的,相隔距离不到20米。” “好的,听你们安排,谢谢!”范晨辉微笑着答道。 “厨房、洗澡间和卫生间建在木房子的后面,都是独立的。木房子四周10米宽均用水泥硬化。屋里家电、家俱、水电都已布置。等下午你们看看,还需要哪些,请提出来,明天我们及时调整安排处理。”武村长一边介绍一边做着手势。 “武村长和杨支书想得太周到了,非常感谢!”范晨辉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第111章 村领导为范老板设宴接风洗尘 临近中午,围观在五官村委大院看热闹的村民们纷纷散去。 靠东边围墙建了一排砖墙水泥板平房,总共6间,这是村委新建的招待所,专门用来接待客商和上级机关工作人员。 这个小小的招待所虽然装修简约,但房间里面布置清新温馨,看上去窗明几净,地面干净整洁。 餐厅和3间休息室均装有空调,卫生间和洗澡间连在一起,装有热水器,备有洗漱用品。最边上一间是卫生间,挨着卫生间旁边的是厨房,厨房隔壁一间是餐厅,另外3间是休息室。 每间平房上面搭了一个凉棚,凉棚下面种了一些花草,还有盆栽的葡萄架。 三五只小麻雀落在地面跳来跳去,几只蝴蝶在院落里上下翻飞。悠悠的夏风从东边吹来,把厨房散发出来的菜香传送到每一个角落。 村委会议室里,杨支书和武村长你一言,我一句,与范晨辉、周扬聊得起劲。杨菲艳陪着林雪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他们海阔天空的高谈。 这时,妇女主任师可清笑盈盈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对杨支书说:“杨书记、武村长,菜做好了,准备吃饭了。” “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到了12点了。范老板,老板娘,周总,杨总,走吧,我们吃饭去吧。”杨支书看了一下手表,站了起来,做了一个手势。 妇女主任走在前面,领着他们走出了会议室。 在走道里,芬芬拉着外婆的手,一蹬一跳,像一只快乐的孔雀翩翩起舞。 她一见杨菲艳走出来了,便小跑着飞奔过来,拉着妈妈的手摇了摇说:“妈妈,我在哪里上学呢?我的同学都在深圳,我现在不是没有小朋友玩了?” “芬芬别吵,妈妈早已安排好了。这不放暑假了,等开学了,妈妈送你到内溪乡中心小学去上学,那里有好多的学生,你可以认识好多小朋友。等你们认识了,你就可以找小朋友玩了。”杨菲艳用手摸着芬芬的头,耐心地说。 芬芬嘟着一张小嘴,甩了甩小手,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走了,我们去吃饭了。”杨菲艳拉着女儿,陪着母亲走在最后。 正午的阳光像一个火球,射到水泥地面的光线反照回来,照得眼前白花花一片。 妇女主任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太阳伞,小跑着走回来为芬芬撑起一太阳伞。 “谢谢师主任!这么近,不用打伞。”杨菲艳笑了笑。 “小宝贝是大城市出生的孩子,就像温室里一株鲜艳娇滴的花朵,哪受到了这么火辣的太阳!”师可清声音轻柔,像一阵暖风。 “师主任不愧是做妇女工作的,举止动作暖心,想得细心,做得贴心。”杨菲艳把目光落在师可清那张被太阳晒黑的脸上。 “你可别夸我,在乡下村里做妇女工作不容易!很多时候卖力不讨好,遭人嫌,讨人烦!”师可清呡嘴而笑。 “村里妇女成百上千的,哪有每个女人都能理解你的。总有一些女人私心太重,自私自利严重,你是没法改变她的。让她去吧,纠结伤心,于事无补。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一让风平浪静。”杨菲艳劝说道。 “现在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村民的生活条件好了,但是家庭之间、夫妻之间的矛盾反倒多了,吵架、拌嘴的多了。世道人心在变,人的观念在变。我看是吃饱了撑着,不搞点名堂,不舒服。不是嘴贱,就是皮痒,欠凑,找抽!”师可清扬起下巴,言辞犀利而直接,说着说着,嘴角溢出唾沫星子。 “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些针尖对麦芒,尖对尖矛矛盾确实难以调和,不好解决。真难为你了,师主任!”杨菲艳的话语柔和如丝,如同微风轻抚枝头,言语中流露温暖与关怀。 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餐厅门口。 师可清收起遮阳伞,放在窗台边上。她走进餐厅,拿了一个面盆,打开水龙头接了半盆水,拿了一条新毛巾端着水盆走了出来。 “小宝贝,阿姨帮你洗手,好吗?”师可清轻声轻语地对芬芬说。 “不用,我自己洗!”芬芬扑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声音清脆似风铃。 “城市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好可爱!”师可清把水盆放在餐厅门口的地上。 芬芬蹲下去,将两只小手泡在水盆里,来回搓了几下,拿出来拍了拍。 师可清用毛巾帮她擦干了手上的水滴。 杨菲艳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手。她走到餐桌旁,从纸巾盒拉了一张纸巾吸干手上的水,挨着母亲坐了下来。 “杨总,你坐这边来,我和武村长陪你喝几杯。让小宝贝跟她外婆坐吧。”杨支书对杨菲艳说。 “我中午不喝酒,下午我要陪范总去喇叭坡走走。让我们家周总作代表陪你们喝!”杨菲艳笑吟吟地说。 “杨总,今天中午的酒是要喝的,不然怎么叫为你接风洗尘呢?”武村长微微一笑。 “杨总,武村长说得对,我们用家乡的菜,家乡的酒为你,为范老板、老板娘、周总,还有婶婶,接风洗尘。你出去这么多年,在外面有海味吃,但难得吃到家乡的山珍。你看,这桌上的菜,全是地道的家乡菜,这酒是家乡自酿的桑椹酒、葡萄酒、糯米酒、高梁酒、红薯酒,顺你喝,任你选。你看,我把瓶装酒都放一边了。今天就用家乡的菜,家乡的酒招待你们。”杨支书摆了摆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好吧,既然杨书记、武村长、师主任这么热情,这么有心,我就陪大家喝一点。”杨菲艳走过去,在周扬的旁边坐了下来。 “我来提个建议,范老板、周总、杨书记和我3杯起步,老板娘、杨总、师主任1杯起步,婶婶随意。4位老板,您们说可以吗?”武村长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杨菲艳的脸上。 “武村长,杨书记,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今天大家都高兴,这酒肯定要喝,但不要劝酒,适可而止,大家随意,尽兴就可以了。”杨菲艳眼里流露出一丝喜悦与满足,脸上的笑容像绽放的荷花一样艳丽。 杨支书打开了墙上的电视,电视里开始播放午间新闻。 电视画面切换,画面出现五官村委大院热烈的场面,杨支书、武村长与范老板、周总、杨总握手问好的镜头。 大家把目光聚集在电视上,目不转睛,忘了举杯喝酒。 第112章 菲艳陪晨辉上山泡温泉 杨菲艳醒来时,已是下午2点。 她看着睡在她身边的周扬沉睡酣梦中,她不忍心把他叫醒。 她拿起放在枕边的蝴蝶发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穿上波司登波鞋,走到小台桌前,对着小镜子,伸开手指将头发捋了捋,用发夹束住及肩长发。 她轻轻地关上房门,走出了1号休息室。 她走到停放在村委办公楼空坪上那辆宝来汽车旁。她打开后备箱,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小背包,将一件泳装和一把紫色遮阳伞,连同2瓶矿泉水一起装入小背包中。 她关上后备箱门,走到办公楼下的走廊里躲躲阴凉。 约摸过了10分钟,范晨辉从2号休息室走了出来。他四处望了望,看到杨菲艳站在办公楼下的走廊里。 杨菲艳朝他招了招手。 他微笑着向她走了过来。 “范总,老板娘呢?”杨菲艳轻声地问。 “她说这么大的太阳,晒得很。她想待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她不想去了。我们去吧。”范晨辉的眼皮快速地眨动了几下,脸上泛着喜滋滋的笑。 “我们家周扬开车也累了,午休睡得香。我也不想叫醒他,让他多睡儿。那就我们俩去吧,我带你看看古街,泡泡温泉。”杨菲艳甩了一下头发,看了一下眩目的太阳。 “好的,我去车里拿一条泳裤和太阳帽,马上就走。”范晨辉手指捋一捋耳边的头,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 杨菲艳撑开紫色遮阳伞,肩背小背包,迈着轻快地步子向村委大院门口走去。 范晨辉走到红旗轿车后,打开后备箱门,拖出一只拉杆皮箱,打开找到一条泳裤和一顶太阳帽,放进一个手提胶袋里。 他关上后备箱门,按下遥控器,将车落锁。 两人走出村委大院,沿着村级公路走出村口,向左拐上一条沙土和鹅卵石铺平的小马路。 大约走了2公里,就到了一个像喇叭口的小山谷。 这个小山谷地势平坦,面积足足有百亩。山谷里生长着狗尾草,山谷的风吹过,?叶摇摆,像是在舞蹈。山谷两边是山坡,坡度不高。坡上生长野生的吴茱萸、迷迭香,一片葱茏。 喇叭坡古村寨依山而建,呈梯字形座落,层层叠叠 ,石板路拾级而上。山坡两侧两条弯曲的小溪,像两条长龙蜿蜒在山沟中。每一座石院墙内墙外都生长着常绿古树,这些高大的古树树年都在数百年之上。生长在这里的喇叭坡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一年四季,阳光温暖,雨水充沛。 古寨前面的山坡下有一片田野,两条沟渠常年流水不断。沟渠底部是沙子和光滑的鹅卵石,水清见底,鱼虾游动。村前水田里种植一片片金黄的水稻,饱满的稻穗在阳光下笑弯了腰。 山坡上一片连着一片的玉米地,一片连着一片的甘蔗林,鸟雀飞跃,蝴蝶纷飞。置身其间,环境幽静,空气新鲜。 杨菲艳和范晨辉站在古村落的后山上,远眺八面山脉,神秘的雾岚,壮丽的云海,太阳偏西的晚霞美景,尽收眼底。 微风吹拂,空气中夹带着阵阵野花的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范总,时间不早了,估计还有2小时半小时太阳就落山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泡一下温泉,泡个半小时就走。等下山时,再顺便去看一下那两座木屋,然后返回。估计回到村委大院也差不多7点了,那时太阳刚好落山了。不然就要走一段夜路了。不过也不要紧,太阳下山了,月亮也升上来了。回去太晚了,你家老板娘和我们周扬会为我们担心。”杨菲艳把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到范晨辉的脸上。 “好,那就走吧。我们去过一把泡温泉的瘾。”范晨辉眉毛向上挑起,眼睛炯炯有神,嘴角挂着愉悦的微笑。 温泉岩离古村寨3里,有一条羊肠山路,坡度不陡也不平。他俩走了15分钟,就到了温泉岩。 温泉岩就在一堆乱石堆中,中间一个露天池,大约有15个平方那么大。走到露天池旁,池水热气上飘。池口上方有一个小洞口,泉水就是从小洞口涌流出来的。 杨菲艳蹲身弯腰伸手摸了一下池水,水温跟人体温度差不多。 “范总,这就是温泉池,你摸一下这水温刚刚好,春夏秋冬都适合。目前我的设想是,在池旁上方建4个小房子,2间女士更衣室,2间男士更衣室。再将这温泉水引流到下面去,修建一个温泉池,这样就可以分为2个温泉池,一个男池,一个女池。第一期工程完成后,再在旁边修建4个小池,接待情侣、夫妻之类的客人。这样一来,就能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杨菲艳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温泉池四周一圈。 “杨总,你的这个想法很好,就按你的设想方案实施。”范晨辉点了点头,目光与她对视。 “范总,你到那个石头后面去换衣吧。”杨菲艳用手指了指岩洞上方那个大石头。 “好的。”范晨辉提着手提袋顺着石台阶往上面爬去。 过了一会儿,范晨辉穿着一条花格泳裤从大石后面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手提袋,脸上洋溢着美滋滋的笑意,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杨总,我换好了,你去换吧。”范晨辉光着脚丫,走到杨菲艳的面前,肚子滚圆像只肉色的皮球。浑身上下露出白净的皮肤,胸部的肌肉凸起像半个小南瓜。 范晨辉手扶池旁的石头,双脚试探性伸入池水中。水面波纹开始轻轻振荡,他把整个身子浸泡在温泉中,双手不停地搓揉身体上的皮肤。 他微闭着双眼,手扶着岩石,将身子上上下下地浮起,又沉下,让温泉水温柔地抚膜着他周身的皮肤。 范晨辉将头潜入温泉中,憋着气在水中待了一会儿。 他从水中冲了起来,伸手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一双白皙的大腿出现在他的目光里。他抬头一看,杨菲艳正站在温泉池旁,一身泳装轻裹着她丰满的胸脯,曼妙的身姿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在红黄色的阳光下显得性感动人。 “杨总,快下来呀,这天然的温泉水泡得真舒服!”范晨辉的眼里闪射出一道光波,那光波充满愉悦与期待。 杨菲艳转过身子,臀部后翘,双手扶着池边的岩石,双脚慢慢伸入温泉中。 她将身子浸入水中,泳衣贴合她优美的曲线,双脚摆动带起一股水流,如同一条美人鱼,身姿轻盈如水。 杨菲艳在水里浮动,与范晨辉保持1米开外的距离。 两人在温泉水里泡了半小时。杨菲艳看了一眼西边的太阳,她先爬了上来,站在池旁抖了抖身上的水滴。她爬上岩石后面,脱下泳装,用毛巾擦干身子,穿上衣裤。她拧了拧湿漉漉的泳衣,然后装入胶袋中,打了一个结,放入背包里。她肩背小背包,从岩石后走了出来。 “范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去喇叭坡看木屋了。”杨菲艳走回温泉池旁,对闭着眼睛养神的范晨辉说。 范晨辉转过头来,笑了笑说:“好的,马上上来。” 他双手扶着池边岩石,从水中爬了下来。 他歪着头跳了跳,然后转身走向岩石。 第113章 八面山农庄度假村开业大吉 范晨辉从深圳来到龙山内溪喇叭坡扎根生活了2年。 他已熟悉了这里的环境,适应了这里慢节奏的乡村生活,融入了这里的山水。 每当日出,他身披彩霞,站在风光秀丽的八面山脚下,眺望八面山峰峦,看雾云卷舒,宛若仙境一般。 这里绝美的自然风光充满神秘,令他陶醉向往。 在这一片五颜六色的山林里,风吹树林送来阵阵的涛声,鸟儿自由自在地鸣叫,野生动物成群结伴觅食,山涧溪水叮咚流潺,构成了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 这里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家园,给了他一种身心宁静、愉悦的感觉。 在八面山农庄度假村筹备期间,范晨辉负责岩洞温泉建设项目,周扬负责水上乐园建设项目,林雪花协助杨菲艳建造大风车,围园种花养?,打造紫薇花海景观。范晨辉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像换一个人似的,精力格外充沛。他穿行在各个在建的景点间,如山里人一样走得轻快。他喜欢到处走走,欣赏大自然的风光,站在高处看清新的阳光普照,身临新鲜的空气中,呼吸风中弥漫着野花的清香。 范晨辉和杨菲艳二家人共同居住一个石墙围成的院子里,范晨辉夫妇住东侧这座木屋,杨菲艳一家住西侧这座木屋。二家人虽然分开两座木屋居住,但是一日三餐吃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 起初村里建造这个木屋小院时,采纳了杨菲艳的意见,书房、厨房、卫生间、洗澡间按照砖墙瓦房结构建造,位置搭建在木屋后面。红砖砌墙,屋顶盖瓦。内墙粉刷白漆,屋顶横木上面铺一层木板,地面用水磨石硬化。 屋后栽种了一排爬山虎,藤蔓枝叶扩散覆盖瓦顶。外墙及瓦顶被一层绿色包围,如同披上一层绿油油的毛毯。人在屋里,冬暖夏凉,日出阴凉。不论雨落,还是风吹,屋里听不见声响。 整座房子周围2米开外,用水泥硬化。 山泉水接管引入厨房,两个灶台靠窗户边上,一口可以烧煤球,一口可以烧柴火。灶台后面的烟筒紧靠墙壁一直升到屋顶上方,高出屋顶2米。 整个院落看上去干净整洁,比一般农家小院清新亮丽一些。 菲艳妈自从回到老家后,身体比以前还硬朗。她的气喘病好了,气色和精神状态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她主动承担起做饭烧菜的家务事,解决了二家人吃饭的生活问题。 杨菲艳每天送女儿去上学,顺便把菜买回来。菲艳妈每天三餐定时做好饭菜,等待他们回来吃饭。 这2年来,范晨辉和林雪花,周扬和杨菲艳,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在乡村旅游建设中。他们历经2年的努力,在五官村委的优惠政策支持下,于9月中旬,农家乐餐厅、水上乐园、岩洞温泉、紫薇花海、古寨村落美化工程等主要娱乐景点建设相继完工。 2016年9月28日凌晨,在万道霞光的映照下,一片鼓乐声响起,鞭炮齐鸣。座落在喇叭坡上的八面山农庄度假村,正式对外开业。 开业当天,云淡日丽,八面山下秋风送爽,喇叭坡下百亩紫薇盛开,迎来了第一批外来游客。紫薇花色艳美,有红色、紫色、粉红、白色,花团锦簇,汇合成一片红色、白色、粉红、紫色的海洋。 杨菲艳在紫薇花海中设置一个10亩面积大小的迷宫景观。这个迷宫构思奇巧,充满丰富的想象力,成为吸引孩子们的探秘乐园。 开业当天,一群群游客们带着孩子们走进紫薇花海的迷宫游玩。 临近黄昏,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分散在各景点的游客们纷纷离去,各个景点又归于一片宁静。 夜幕渐渐降临,农家乐餐厅四周灯光闪烁,袅袅炊烟升上天空。 一群贪恋美食的游客们,留连驻足农庄,打算在这里过夜,好好享受中午还没有吃到的山中美味。 月到中天,山林寂静。 木屋小院内,屋里灯光明亮。屋外月光皎洁,露色微凉,微风习习。 范晨辉、林雪花与周扬、杨菲艳一起坐在木屋前的空坪上,桌子上摆放着茶水,还有瓜子、花生。范晨辉的面前放着一盒中华香烟和一个打火机,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歪着头,叭嗒一声,将烟点着了。他吸了一口,呡着嘴,烟雾从他的鼻孔里轻轻飘出。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他一只手在桌边上轻轻地敲击着,那神情像多年前,他坐在会议室里给手下的管理人员开会时的神情一样,充满自信与得意。 坐在范晨辉身边的周扬一边剥着花生吃着,一边把目光投向星光月光交相辉映的太空。 杨菲艳和林雪花接头接耳,两人喜笑颜开地在统计4个景点和1个农家乐餐厅的客流量。 “老骨头,你猜今天我们接待了多少人次?”林雪花嘴角溢着开心的笑容。 “不用猜,至少也有300多人吧。”范晨辉把目光落在林雪花的脸上。 “你就那么自信!”林雪花白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 “我说得跟你们统计的数字相差不超过15人,你说呢?”范晨辉把目光从林雪花身上移开,落在杨菲艳的脸上。 “范总的脑子就是好用,就像一台电脑一样。我们今天共接待了311个游客。还真如你所说,相差10来个人左右。”杨菲艳看了范晨辉一眼,把目光转向周扬。 “刚才汇总算了一下,水上乐园划船售票86张,岩洞温泉售票65张,古寨村落售票48张,紫薇花海售票112张,农家乐餐厅就餐人员216人。”林雪花将桌上的所有票据放入收纳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眼角眯着一丝微笑。 “今天开业红红火火,这个秋天肯定红红火火。到了冬天,水上乐园和紫薇花海这两个景点的客流量就少了。我们就只有靠温泉、农家乐这二个项目支撑了。”周扬一边嗑瓜子一边把目光投向杨菲艳,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周总说的也是这么个情况。春夏秋三季,我们不愁游客。冬季这3、4个月,是旅游淡季。杨总,我想一个想法,冬季我们上一个新项目,增加沐足、按摩服务,把这些来享受美食的客人留住过夜,这样一来就可增加一笔可观的收入,同时还可以吸引更多的客人。”范晨辉的眼睛如闪烁的晨星,透射出深邃的光芒。他把目光移向杨菲艳,眼里隐藏无尽的神秘。 “范总,你说的这个方案是可行,但是在我们这里,很难找到具有这种技术的女服务员。”杨菲艳的目光扫过周扬,落在范晨辉的脸上。 第114章 晨辉决定返深招人 “杨总,你说在本地找不到合适的人,这个问题不难,我有办法解决。你和周总立马启动这个基建工程,先把房子设施准备就绪。这招兵买马的事,就放心交给我来处理。过两天,我开车回一趟深圳,不出一个星期,我给你带回2个沐足师,2个按摩师。”范晨辉一双锐利的眼睛闪射出坚毅的光芒,脸上的神态自信而沉稳,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杨菲艳坐在桌边,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眼眸中透露出温暖而平静的波光。 周扬沉默着,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脚上,眉毛紧锁,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林雪花瞪了范晨辉一眼,脸色阴沉,显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杨总,周总,这个新项目虽然在深莞等沿海城市遍地开花,但在这偏远山区,还是新鲜事物。我们刚开始引入这个项目,不要贪大贪多,就搞8、9个活动板房,先试试水,等生意业务做起来了,我们再扩建壮大。”范晨辉的话语低沉有力,眼神里露出睿智、从容的神色。 “范总,要不让周扬跟你一起去,一路上有人说说话,两人轮番开车,这样也安全些。”杨菲艳的目光从范晨辉的脸上移到周扬的脸上,语气轻柔。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30多年的老司机了。又不是第一次开长途车了。不就是1000多公里嘛,没事!”范晨辉清了一下嗓音,浑身充满力量,仿佛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 “你又不想想,你都60多岁的人了,你还以为你才40岁。你能耐得很,一个人开车回深圳?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林雪花脸色一沉,捧着收纳箱,站了起来,转身向东侧的木屋门口走去。 “我的车只坐得下5个人,回来带4个女技师,刚刚好。多坐一个人那太挤了。就算4个女的可以勉强挤着坐下,但一旦被交警查到了,那就是一个麻烦事了。”范晨辉眨了眨眼睛,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打着咚咚咚的声响。 “那又辛苦范总了!”杨菲艳把目光落在范晨辉那张长满芝麻黑斑的脸上。 “时候不早了,忙了一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范晨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对杨菲艳和周扬说。 “好,辛苦了,你也早点休息。”杨菲艳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 范晨辉拿起桌上的中华香烟,塞进裤兜,站了起来。他双手抄在后腰,驮着背,转身向东侧的木屋走去。 周扬也站了起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跟杨菲艳说:“艳子,范总说的这个项目不管赚不赚钱,我觉得有些不合适。你想,我们现在搞的是乡村旅游开发,农庄农家乐,是受当地政府政策扶持支持的。如果我们搞起了沐足、按摩这类服务项目,我担心上面会不会干预,尤其是公安机关会不会三天五天来检查。到时又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考虑,我明白。我们只做正当的服务,不搞那些特殊服务,这个不会招风惹事。我会把握好这个经营方向的,你放心好了。”杨菲艳温柔地看了周扬一眼,声音如琴弦般悠扬甜美。 杨菲艳伸手挽着周扬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向西侧的木屋走去。 “妈,芬芬睡着了吗?”杨菲艳刚走进木屋,看见母亲从睡房走了出来。 “刚睡着了。”菲艳妈点了点头,轻声地答道。 “妈,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杨菲艳关心地对母亲说。 “嗯,你们先睡吧,我去上个厕所,解个手。”菲艳妈边说边走出了大门口。 杨菲艳牵着周扬的手走进自己的睡房。随着吱呀一声,杨菲艳将房门关上了。 周扬穿着拖鞋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套睡衣换上。他先上了床睡下。 杨菲艳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镜子里有些变黑的脸。她取下发夹,一头乌发像瀑布一样垂了下来。 “艳子,来睡了!”周扬躺在床上,用很轻柔的声音叫她。 “好,马上就睡了。”杨菲艳把发夹放在梳妆台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衣柜前,推门取出一件睡裙。她转过身去,脱下衣裤放在椅子上,换上睡裙。 杨菲艳走到床边,她关上照明灯光,睡房里顿时暗了下来。 周扬坐起来,伸手过来摸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部。 杨菲艳顺势倒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周扬两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手指轻轻地捏压她肩膀上的肌肉。 “艳子,这个力度舒服吗?”周扬一边帮她按压肩膀,一边将嘴唇附在她的耳边问她。 “真舒服,谢谢你,老公!”杨菲艳的声音像扬起的棉花絮一样柔和。 周扬按了一会儿肩膀,便将双手移到她的肩胛。 “老公,你今天也累了,别按了,早点睡吧。”杨菲艳在他怀里扭了扭腰身。 “今天开业,特别兴奋!我感觉不累,好想亲亲你。”周扬双手从她的腋窝伸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如棉的胸部,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 周扬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将两片温热的嘴唇印在她那娇艳欲滴的嘴唇上。两个人脸贴着脸,鼻子对着鼻子,微闭眼睛,开始激情地亲吻起来。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映照进来,落在轻微抖动的床上。柔和如银的月光洒在蚊帐上,营造出一种温馨和宁静的氛围。 范晨辉洗了一个温水澡,他趿着拖鞋走进卧室时,林雪花已睡下了。他轻轻关上房门,关了灯。他借着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蹑手蹑脚地走床边。他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林雪花的身旁。 林雪花没有睡着,她背着他说:“不是我说你,你一大把年纪了,还瞎折腾啥?” “老婆子,还不睡着?”范晨辉伸出右手,从她的脖颈穿过去,另一只手搭在那滚圆的腰上。 “60多岁就咋了?60多岁就不能干事了吗?你不用担心,我精力充沛,身体好着呢,再干个10多年绝对没有问题。”范晨辉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抚摸着。 “你就别犟了,逞那能干啥?你一个人开车回深圳,我就是不放心!”林雪花翻过身来,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他。 “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好不好?我的老婆子!”范晨辉把头靠在她的脸上,亲了她一口。他把肥厚的嘴唇附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来嘛,好久没有亲热了!” “去去去,一把年纪了,还骚得很!”林雪花伸出一只手指,在他的额上点了一下。 “人不风流算一世,?不发芽算一春,趁现在还干得动,想干就干,想玩就玩。”范晨辉将手伸进她的睡衣,开始在她身上抚摸着。 林雪花闭上了眼睛,像一只温顺的羊,躺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