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妻余生上上签》 第1章 落花时谁与我们共悲 晋夏仁孝十三年,上元佳节,入夜后,从远处看万盏花灯,映得千兰帝都璀璨绚烂! 宫宴即将开始却传来皇后娘娘薨世的消息,大臣们相互对视,都心照不宣的匆匆散去。 离宫后,各家马车上,都在小声的嘀咕着。这太子虽说年少,但已经开始帮着陛下处理朝事了,趁着其羽翼未丰,怕是有些人已经等不了,也就不想在等了! 郭尚书家马车 “诶!今个元宵宫宴,好好的,皇后怎的会突然暴毙呢?”郭尚书夫人皱着眉头埋怨道。 本在愣神的郭尚书,听见自己夫人的埋怨之声,眼眸里精光乍现,脑子瞬间通透。想当年刘皇后与孙贵妃相互争斗时,先皇突然驾崩,新皇迅速继位。刘后胜。再联想到镇国公离世这几年,皇后娘娘母族不显。这是败了! 将目光回覆到自己夫人脸上:“告诉雨儿离太子远些!” “老爷,你不是一直有意让雨儿嫁往东宫吗?这怎么又变卦了!”郭夫人疑惑道。 “夫人,你有所不知,当今陛下育有五位皇子。” “除却中宫皇后育有三位皇子外,刘贵妃与孙良妃也各有一位皇子?” “那刘贵妃与太后本是同族,孙良妃母族兄弟又各个争气,全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老爷,不会吧!” “这皇后可育有三位皇子,就算太子不行,不是,还有另两位皇子吗?”郭夫人惊讶道。 郭尚书叹气:“镇国公故去后,皇后母族到了这代兄弟没有出类拔萃的。如今已是无人可依了,这才有了今日大胆之事。” 就是不知,是这宫墙里哪位的手笔! 马车行路,郭尚书挑起车窗的幔帘,鹅毛般的白雪飘起,看着街边远处屋檐下的一排排挂灯,感慨万千。 这天,怕是真要变了! 我与二皇子李安华虽不同岁,但,同是元宵佳节那天出生的。我小名岁岁,他小名阿霄。大家时常调侃我们元宵节来贺岁岁。 可!今年的生辰,我们最是难过! 皇后娘娘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广信殿的圆椅上。 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皇城,漫天的飘雪,檐下的宫灯都被换成了白色。 我陪在李安华的身旁,看着他抱着三岁的幼弟,望着宫门的方向。我知他在等太子殿下归来。等他的主心骨归来。 三岁的李安弘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奶声奶气的问道:“二哥,不办宫宴了吗?” “我还想吃母后做的梅酪!” 李安华红着眼睛哄着他:“今日有事,母后没做梅酪,我们改天再吃吧!” 他不太明白二哥为什么红着眼睛,可能也是想吃梅酪吧! 眨了下自己的大眼睛说道:“二哥,别难过。我们改天等大哥回来,一起让母后做来吃。” 李安华安抚并伸手抚摸着幼弟的脑袋:“好,等大哥回来!” 广信殿里陛下将皇后娘娘拥在自己怀里,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 禁闭的殿门前,无人到来,就连时常找麻烦的太后,爱罚人的刘贵妃,虚伪的孙良妃。各宫妃嫔。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着?都静悄悄毫无动静! 整个皇宫也都安静了下来! 快天亮时,有太监来报。说陛下抱着皇后娘娘,从殿里出来后,不知去了哪里? 我伸出手拽着李安华的腰带,扯过抱着幼弟的他,快步走向宫道里。在去往朝阳殿的路上遇到陛下。 抱着皇后娘娘的陛下踩在咯吱咯吱声的雪上,慢悠悠的走在宫道里。落雪飘在他的身上,他也至若未闻。 我们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来到朝阳殿。陛下坐在台阶上,将皇后娘娘的头靠在他的左肩上,看向远处的天边。 “她说过的,她会陪着我,看每次新年的初阳。她说过的,她不可以失言的!”他虽然笑着,却也掩盖不住脸上,那无尽的悲伤。 飘雪纷乱,落在相依偎的两人身上。 李安华看着父皇脸上滴落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对着怀里睡着的幼弟说道:“阿鹰,你知道吗?我们以后,再也没有母亲了!” 睡梦中的李安弘似是感应到,委屈的嘟囔着:“母后!” 随着这委屈的声音,忍了一晚上的我泪水从眼眸里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我知道那个曾经摸着我头说:“岁岁要永远永远和阿霄相亲相爱的温婉女子。我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 庭院里树上枝丫终承受不起落雪的重负,掉落下来。 随着一缕阳光袭来,新的一年开始了! 皇后娘娘的灵柩停在广信殿,前来拜祭的人,陆续到来,我与李安华守在灵前尽孝,李安弘太小,暂时被放红着眼睛的淑妃娘娘那。 太后与刘贵妃过来看了一眼。太后低声对着我们说道,“不是哀家”! 未过多停留,被刘贵妃扶着回了长寿宫! 孙良妃哭的死去活来,最后陛下命人将她送回芳心殿。 前来守灵的各世家宗妇贵女虽不敢正大光明的打量,但也会偷偷的瞄人!怕是都心里合计究竟是哪位的手笔? 皇后娘娘停灵十日后,陛下宣旨迁入皇陵。 送葬的那日太子仍未归来,由二皇子李安华主持扶棺。我作为已经定好的皇家媳妇,跟在自己未来夫君身后,送自己婆母最后一程。 看着拿牌位走在前头的李安华,也不过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但他,却得坚韧挺拔提前长大! 太子殿下是在皇后娘娘入葬三日后,才匆匆归来。被陛下罚入太庙为皇后娘娘诵经祈福一年。 关于为何归来这么迟,殿下并未解释!各家大臣猜测什么的都有。 又一年元宵佳节,我们出来放完祈福的河灯,天又下起了白雪,我与李安华牵手站在城墙上,看着万盏花灯映着满城落雪的千兰帝都。 今日是我们生辰, 可谁,又能与我们共悲伤呢! 第2章 关于陛下的爱好 上 已满十四岁的阿霄,在城外白梅盛放之时,向陛下奏书后,随着我阿爹进了城外的军营。 临走前,采了数枝白梅插在我窗前的花瓶里。偷偷的送来,未曾言语。 我知道,他是想和我约定当白梅在城外盛放时,他会回来! 这是宴百久来到晋夏过第十个年头,前一年她和阿霄拼命的学习,她想帮阿霄,无关乎情爱,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随着学的越多,她也意识到,要想在古代人手底下讨生活可不容易!起码现在得装的贤惠持重!可以玩起来!用宴老太公的话,那叫劳逸结合! 疯了三天后,回到护国将军府里的宴百久正对着一块布料发愁。小丫鬟玉秀来报说:一会夫人要来检查小姐你绣的鸳鸯戏水。 她和祖父偷偷出去玩,这几天根本就一针未动。 宴百久不可思议问玉秀:“你说人们为什么喜欢用俩鸭子,当定情信物!” 玉秀惊讶道:小姐,那是鸳鸯不是鸭子! 宴夫人来时,宴百久正绣着鸭子轮廓。 看着宴百久乖乖的坐着绣花,宴夫人也就忽略不计三天就只绣了这么一点。 “阿娘,你来女儿这,怎么又带着鸡毛掸子!” “是阿爹又惹你生气了!你跑女儿这堵阿爹来了。”一副我知道的样子。 “你阿爹没惹我生气,我是来看你,有没有老实待在家里。”一边说道,一边用鸡毛掸子敲着手心。 哦!女儿可乖了!宴百久乖巧的说道。 对了,阿爹何时回来?宴百久赶紧转移话题。 今天,进宫一年多的江嫔生下六皇子,你阿爹留在宫里替皇上分忧,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宴夫人嫌弃看着宴百久的绣品回道! 宴百久心想,分忧,是看热闹吧!看陛下,这回又起什么惊世骇俗的乳名! 我们陛下最大的爱好就是给别人起名,大名还行,这乳名。但陛下对于自己文采这方面那可是相当自信! 关于陛下在起名这方面,我阿爹用那嫌弃的翻白眼:“那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据说陛下那时还是王爷,长子出生前,便想好要为自己的长子起名李安若,又想到他第一次见皇后娘娘时,娘娘手持一朵喇叭花,闻其鼻下,扶耳戴花,嘴角泛起笑意。想着能用喇叭花代表一见钟情自己媳妇这事儿,极好! 可他嫌喇叭花看着小不够威猛,心想我儿将来要长得高大威猛。可不能像小喇叭花一样!于是太子的乳名就叫大喇叭! 他觉得自己很有文采,既表达了自己对爱人的爱慕之情,又能将我儿寄予厚望,却引得那时还不是皇后的张王妃哭笑不得,想了想说道:“喇叭花又叫朝颜花,就叫我儿朝颜吧!” 陛下觉得自己那时的文采挺可以,但他最听自己王妃的话!于是我们的大喇叭太子殿下乳名就定为朝颜! 到二皇子李安华这,陛下继位后第一个皇子,很是重视,因是元宵节出生,他吃着碗里的元宵,忽而有感,我皇儿今日出生恰逢元宵佳节,吃着元宵,不如就叫喜溜吧!盼我儿能多吃点!此名一出,就连太后都皱着眉头!皇后娘娘看着襁褓里的二皇子笑道:“既然是今日出生,便叫他阿霄如何,陛下觉得怎样?” 陛下不太满意,觉得叫吸溜能吃,挺好听的,又不是大名!可他爱着自己的媳妇儿,心想,那就睁一眼闭一眼听媳妇的吧! 三皇子李安璃,小名瘦猴儿,据我阿娘说我阿爹回家时都快笑抽了,拉着她一顿,哈哈哈。 我阿爹边拍着大腿,边说陛下这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哈哈哈哈哈哈! 今日早朝后,刘贵妃诞下三皇子,陛下邀我前去欣赏欣赏他的皇儿。我便同陛下前去顺德殿,后宫的各色人物都到齐了。 太后那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陛下:“皇上,可为三皇子起名?”刘贵妃面上更是忐忑不安看着皇上,大家都知道为啥! 我阿爹说陛下回话时两眼闪着亮光:“回母后,老三的名字儿臣早已想好。” 看着襁褓里的三皇子,陛下欣慰的笑道:“我儿叫李安璃。”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可随着陛下的声音又起,太母后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乳名瘦猴儿吧!” 殿里所有人都是惊得一言难尽的看着陛下,可陛下以为大家是被他的文采震惊了!还得意的冲我阿爹扬了扬下巴。 我阿爹说他当时都想冲过去打他的后脑勺!反复告诫自己作为臣子不能这样。陛下说话你得捧着,于是我阿爹放下脸皮问道:“陛下,为何给三皇子起这样的乳名?” “陛下说,嘿嘿嘿!”说到这我阿爹就有点忍不住。 陛下说:“今个来时,看着顺德殿周围开满了桃花,能在这时出生毕是个活泼讨喜的小猴子。到时花谢在结满桃子,这猴子不是爱吃桃吗,看着皇儿这般瘦弱,朕觊觎厚望,是希望他成为有福气的猴,也要成为茁壮成长的胖猴。”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也不知是谁先喘的气! 我阿爹拍着大腿,要不说还是皇后娘娘厉害,硬是把话给圆回去了! “陛下原来是说,看着围在顺德殿的桃花,像守候在帝都周围的将士,原是,这“守候”二字啊!” 陛下刚想反驳,皇后娘娘眼刀子就递了过去!陛下摸摸鼻子未敢反驳!我看陛下那意思是这媳妇咋不懂自己呢! 过后我问陛下,为何都这么起名? 陛下说:“后宫这帮女人,整天就琢磨着保养身形。看这一个个的皇子皇女都瘦成什么样了!朕给起个能吃点的名,不是福气吗!” “他们都不懂朕!”说完十分嫌弃的翻着白眼儿叹气! 我阿娘说我阿爹那天吃饭时都在时不时的哈哈哈,惹得你祖父用筷子敲他的头:“吃饭就好好吃,没规没矩,像什么样子!” 你阿爹那天还多吃了两碗饭,撑得难受,后半夜起来在院子里遛食儿。 到四皇子这儿,大名李安琪,乳名四狗子,陛下说:“贱名好养活,看看老四都瘦成什么样,以后多喂点饭。不许再反驳朕!就这样吧!”皇后娘娘一言难尽的看着要哭出来的孙良妃!长寿宫太后喝着茶听到宫人来报,一口喷了出来,边擦着嘴边嘀咕:见了鬼了,哀家当初是怎么选的儿子! 生五皇子时,皇后娘娘说什么都要叫阿鹰。陛下嘀嘀咕咕的也没说出来什么! 六皇子出生时,江嫔胆战心惊的看着陛下。“恰逢冰雪挂树枝,陛下想了想,就叫我儿,挂枝吧!” 江嫔想着“挂枝就挂枝吧!那也比三皇子瘦猴和四皇子狗子,强多了!” 第3章 关于陛下的爱好 下 我祖父宴遇寻,是先帝的伴读,是当今陛下的老师之一。关于我祖父在才学方面,连先皇都赞叹不已:“宴遇寻若是入仕,将是天下之福。” 可惜祖母年纪轻轻离世后,祖父郁郁寡欢。没有参加贡考,随后在太学教了二十五年的书,这辈子的梦想就剩下周游天下了! 人们都称其一声:“宴翁”。如今老了闲赋在家,顺便教导一下二叔家的兄长和我。但也总有人递帖子上门拜见。都说得其一言,了胜读万卷藏书。 关于陛下,我祖父感慨说:“陛下执政上虽没什么高才,但一直怀揣着让天下人都吃成大胖子的梦想。并且还一直在为之努力的付出行动,就凭这一点,就比一般的皇帝出息。就这一个优点,就是一位君王在位期间的大作为。就值得百姓拥护称颂!” “就是爱好起个让人翻白眼的小名,也就无伤大雅了。” “是呀!可是陛下的无伤大雅,就不能在我这里绕过去吗?” 在陛下起名大业的同时,他也没忘了摧残一下,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我,叫宴百久,我更早时叫宴岁岁,据说都是我未来夫君起的!他也欣赏不来他父皇的文采! 我阿娘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元宵佳节,我刚出生在襁褓里,四岁的李安华对着我流口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逗趣着他,说是他喜欢自己的媳妇,都馋的流口水了! 我后来问他:“你四岁时就这么喜欢我,” 他说:“你当时睡着了,被放在桌子上,我好奇想看看你。费了会儿劲才爬上高凳,恰巧上面还有云蔢糕,我那时特喜欢吃云蔢糕,总是贪嘴吃的胃难受!被母后发现之后,就再也不给我那么多了。刚踩在凳子上就被我看到,是馋糕点才流的口水。 父皇看着你睡着了,就对着大家说能睡是福气,要叫你睡睡。 我那时识字了,觉得睡觉的睡字不好看,看着屋里的红字幅上有岁岁两字,跑去扯了过来,指着上面的岁字,说:“叫这个岁。” 母后觉得挺好,父皇想反驳,母后就威胁父皇说:“我皇儿的媳妇,想叫什么名字皇儿自己说了算!” 大家都觉得岁字挺好的。 后来就有了“岁岁”。 再后来人们总是调侃你我:“元宵节来贺岁岁!” 可是几年后,不甘心的陛下觉得我该起大名了!就又卖弄起他的文采。 那日在宫里开赏百花宴,我正在百花丛中和几位公主玩。 陛下突发奇想,看着我灵巧躲开了几位公主。叫我过来:“说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跑的还挺快!” “丫头你以后就叫地窜吧!” 各宫娘娘都一言难尽,万般同悲的看着我阿娘。 我阿娘说那天她是真的体会到了,宫里娘娘们的不容易! 九岁的李安华看着我念了句诗:“百花奢争妍,久闻唯心源。” “父皇,儿臣想叫自己媳妇儿百久。” 我阿娘说她当时想着不愧是老娘的女婿。 可当看到陛下皱眉不太满意时,这心又忐忑起来。看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向我阿娘安抚着笑了一下。 可不知陛下又想到了什么,忽而面上很欣慰的说道:“我皇儿大才呀!九岁不仅会作诗!还会起名,皇儿随朕有才情!” 大家都以为陛下是夸奖二皇子学问好。可随后的话。 “宴百酒,宴等同吃饭,吃饭得摆酒呀!摆酒同百酒!” 大家互相对视,就知道会是这样!继而看着微愣的二殿下!太子可怜自己弟弟摸了摸他的头。自己挖坑,自己跳。 李安华说,他那时想给我解围,可忘了我姓宴这回事!可谁能想到父皇能往那处想! 是呀!用我阿爹的说法:“陛下除了让天下人吃胖点外,啥也不是!” 若干年后, 太子殿下说我那时年幼,可看着挺聪明的呀!怎么就不懂他二皇弟的心,他念那句诗,是想和你表达心意,他是喜欢你的,虽然那时还不是爱! 可你那时,呵!你就是个傻乎乎流着口水的馋丫头! 只知道扯着二皇弟的手跑向宴席,对着桌子上的红豆沙说:“小凤凰”。然后张着大嘴:“啊!”一声的等着投喂。 “我那二皇弟也是,竟然就真的拿着勺子喂你!” 我斜眼看着太子:“我说殿下,你是嫉妒阿霄有媳妇,而你没媳妇吧!” “听说,殿下从小到大,这帝都的贵女哭天喊地的,都“不想”嫁给你!” “诶!也没听说,谁家太子是要打光棍一辈子的!” 太子: …… “看在二皇弟的份上,今日放过你!” 他一甩袖子,背手离开。 “哼!每次都是说不过我,就转身离开。” 太子那时因“性格”方面,在婚事上十分艰难! 性格比较“猫憎狗嫌”。 总之,在这帝都就没有人“不烦”他的!厌烦他的大臣们,若是吃了他的亏,都不敢递折子,他总能找到合适,还恰当的理由报复你! 我边苦大仇深的绣着一对鸭子。一想到陛下当年给我起的名“睡睡”,和“地窜”。 我就忍不住吐槽:“阿娘,你说陛下就认识那么俩字儿,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就是因为她阿娘是太后,所以他腰杆子就比别人硬!” 我阿娘戳着我的脑门儿,说道:“陛下能是你个小丫头置喙的。” “别想着成天和你祖父出去野,好好给我绣花,将来二皇子封王,你可是要成为王爷的正妃的。” “那阿娘,我当王妃时,你得给我行礼吗?” 阿娘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抽我。 我快速的跑走,边跑边喊:“祖父救命啊!你亲亲宝贝孙女,要被人揍了!”听见我的喊声,众丫鬟们都低头偷笑! 我那时只是想,等我嫁人以后有了威严,阿娘就不能随便打我了! 宴夫人看着跑远的宴百久叹了口气:“这傻丫头,阿娘总想趁着你还小,想你在家时多学点过硬的本事,阿爹阿娘也总不能保你一辈子!” “皇家的媳妇本就不好当!尤其是你皇后婆母还没了!” “以后凡事都得靠你夫妻二人共担。” “可有时你就只能靠你自己。” “没人会管你可不可以,行不行。” “因为当王爷需要你当王妃时,你得,当得!” 第4章 一个古代女人的看家本事 转眼宴百久十一岁了,自我忧怜的对着窗外的朵朵白梅叹气:“又老了一岁!” 宴老太公拿着书籍敲在宴百久的头上:“你个女娃娃,当着祖父我的面好意思说自己老吗” “今天不把策论看完,不许出去。”宴老太公眯着眼睛看宴百久。 “祖父,我一个女子又不用安邦定国。学策论干嘛?”她无奈道。 “你懂什么?人生在世十之八九,总有那么一两件不称意。” “总之,多学对你总没坏处!别人想学还没机会呢!”宴老太公想到的是,别人想学,我还不教呢,你就偷着乐吧! “快点写,你阿娘说了,今天该教你持家十则。” “别老想着跑出去玩!你也说了你都十一岁,在家也就这几年光景,总想着,能让你多学些,将来嫁人少吃些苦头儿!祖父恨不得,什么都教你!”说着说着宴老太公拂袖掩面而泣。 “哎呀!祖父哭什么。我知道祖父为我好。” “我虽说抱怨,但该学的我一样也没落下。” “他们都说我深得祖父真传,都叫我不吐骨头渣,啊呸!贤良能持家!” “对了,祖父,最近你那没嫁人的师妹还给你来信吗!” “滚,小兔崽子,赶紧滚去你阿娘那儿,敢拿老夫寻开心!” “嘿嘿,祖父我走了!” 于是宴百久想跑出去找齐家小姐听说书的计划又赶不上了! 芷轩阁 宴百久震惊的看着母亲为自己撰写的持家十则:“阿娘我才十一岁,学持家是不是有点早?” 书案前魏夫人白了她一眼:“早什么早,阿娘还嫌晚了呢,你如今也满十一岁了,管家应酬这些事你也该学起来了。魏夫人摸了摸宴百久的脑袋:“咱们女人也就在做姑娘的时候能松快一些,可若太松快了,去了婆家也得将该受的罪补回来。” “阿娘知道你如今辛苦,可日后到了你管家时就能松快一些,在家里,不懂的,你还可以问阿娘,可以后你管家,即便夫君明理,你也不好事事跑去问吧?” “你自己想想吧,是在家里学呢,还是等日后嫁了人才学?” 宴百久有些郁闷道:“阿娘,我学就是了。” 今日就教你持家十则” 第一则进项与支出: 要会看账本,打明白算盘。做到心知肚明,财政大权掌握自己手里,腰杆子也就跟着硬了起来,这样需要时才不会不明不白。 第二则立威严 约束下人要做到恩威并罚。不要让下人产生你好欺负的错觉,老话说的,主善奴欺,就是蹬鼻子上脸。 第三则进出归档 无论是收进库房,还是取出令用。都要仔细记录。谁送谁取,主要是防止内人外人惦记。 第四则认清夫家亲戚 尽你所能的搞清楚夫家的各色亲戚,因为家族内部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哪哪都是亲戚挖的坑。 第五则府里更新 房屋修缮,陈设更新。不能叫来客小瞧了去。 第六则潮势变化 要及时关注外面如衣服,首饰款式更新流通变化感兴趣的话题,不要露怯。莫要瞧不起你的人,笑话去。 第七则如鱼得水 和各家夫人搞好关系,不要小看女人,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消息。多探听一些,省的夫君在朝堂上偶尔看不清形势。 第八则年节送礼 送礼可是门大学问,送的合这个心意,不合那个心意。送来送去都不满意。那就一视同仁。要好的人家,就在礼物的基础上呈复数,或是加三样小物件,小物件要选得小巧精致一点。盒子要漂亮显大气高档。既要少花钱,东西还得精。 第九则开宴 迎来送往,安排坐席,调节气氛,厨艺要精湛,防范于未然,防止各世家夫人小姐打起来。 第十则勤俭持家 要会花钱,也要会攒钱,能省则省,不必要的开销,一律杜绝。 以上这些都需要经验 好了,未来的一年里,你就跟在阿娘的身边好好学吧! 宴百久吃惊的张着嘴:“阿娘,你真了不起,这是王妃要学的吗?” 不,这只是一个普通当家夫人要学的。 掌家理事,是每个当家夫人必须要会的,都交给下人做倒是安逸,什么都不用做,可自己的家慢慢的就掌控不了,那不是白白给人留空子钻吗! 凡事有得必有舍。 若是如今享受了安逸,日后肯定是要拿宝贵的东西去换的。 这世道对女子尤为艰难。用你外祖母的话讲:“不管你嫁不嫁人,多学点经验没坏处!” 九月二十九 第二天早上差点没起来,揉了揉雾眼朦胧的眼睛,看向窗边的花瓶,里面放的是深秋的枫叶。 宴百久知道是李安华回来了。 早饭后,陛下传宴百久入宫,说是永陵国外交换礼有一些狐狸貂毛,看她喜欢什么,便给什么! 这件事,可给各府的夫人小姐羡慕坏了。都感慨这是何等的荣耀。 魏夫人邹眉说道:“树大招风。” 宴老太公捋着胡须道:“这婚事,本就让人羡煞!如今招不招风,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在岁丫头为皇后娘娘,守灵扶丧尽过孝的份上,陛下也会给些脸面。倒不如就坦然面对,能攀上皇亲,说明我家本就有这个实力。” 下首的宴二夫妇,眼睛闪光,快速对视。他们夫妻二人,对二皇子这门亲事。其实是有自己的想法。 回房的宴二夫人说道:“公爹也是偏心,咱们糖儿,才是宴府大小姐,凭什么不帮着争取一下,将二皇子的婚事赐给我们糖儿。” ”还有大嫂装傻充愣,也不给我引荐一下皇后娘娘。就凭我这能说会道,皇后娘娘必会喜欢我的。这婚事就是我们糖儿的! 宴二爷怒道:“你也不看看,我什么官阶?阿爹,有心争取,我们也是攀不上皇族。” “大嫂和已故的皇后是闺中姐妹,大哥又争气,才有了今日的婚事!” “你倒是本事,当年怎么没和未出阁的皇后成为闺中姐妹!” “还有大嫂又不傻,凭什么帮衬糖儿,那是自己女儿的婚事,还能给外人了去!” “我们如今靠着大房,我才得的五品官职,这帝都五品官,一抓一大把!” “如今庶务都是大嫂在管,你有管家的本事吗!有给儿子女儿寻得好姻缘的本事吗!你若有,尽管提分家!” “你在闺阁时就不受宠,你娘家人都欺负你,没有学好管家的本事。我不怪你!可如今大嫂人好,岁丫头比咱女儿都贴心。” “安分点吧!别到时惹祸,连累岁丫头婚事作废,白白便宜给了别家!” “我不和你说了,你自己想想吧!我要去衙门述职了!” 说完也不顾宴二夫人脸色难看,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宴二爷,怎么可能没想法,也不是没有动过换亲的心思,可就凭自己,即使换亲,自己女儿也无非就是个妾,何必牺牲自己女儿,既得罪大房,又惹祸侄女的婚事作废,白白便宜给别家! 第5章 我年纪小,缺心眼儿,怕谁 长安宫 过来引路的太监,看着眼生。宴百久从小就在宫里来回折腾。大多数的太监,不说认全,也差不多。 跟在小太监身后,想到葫芦公公没派平时的小太监来引路。心里明了,这是有人要整事! “公公是陛下身边新来的?”太突然发问将前边专心引路的太监吓了一跳。 “回宴小姐的话,奴才是最近新提上来的。”小太监低眉笑道。 宴百久看向前方,这引的路不太对,但也没发问。 “宴小姐这边请。”小太监纳闷儿,这宴小姐看着像多疑,可怎么没往下问呢! 宴百久看着这条甬道途经皇子进学的齐雍阁,想必是冲着皇子们来的。 今日月末,应是每月后五日,开恩典的日子,有学识的各世家公子,都可进雪齐雍阁请教学习。 得想想如今都有谁还在进学。与二皇子同是十五岁的三皇子,十四岁的四皇子,六岁的五皇子! 前面传来了叫骂声,打断了宴百久的思绪。 “小崽子,你两个哥哥如今不在帝都,我看今日谁能保你。敢踹我的狗!你今天别想好过!” 走过去便看见一群少年聚在一起。 看见中间的两人,微微皱起眉头。 这时旁边的小太监适当的发出叹息。“诶!这四皇子又在难为五皇子了。如今这宫中良妃娘娘如日中天,连贵妃娘娘都得让上三分。” “我看到了,我不瞎!”说完宴百久当做没看见的走过去。 “宴小姐,不管吗?那五殿下可是二殿下的胞弟。”小太监连忙在宴百久旁边说道。 宴百久看着身旁的小太监。 “你背后的主子,觉得我是傻子吗?我是年纪小,可也不是谁,都能拿我当刀使!”小太监惊恐万分随又低下头! “整个帝都,不都在传我就是个耍无赖,插科打诨,胡说八道。最是缺心眼的蠢丫头吗!你主子不就看重了我这一点吗?才选择利用我来做这螳螂,事后别人就只会觉得我更加跋扈,而你背后的主子既做了黄雀,又明哲保身不粘尘灰!” “告诉你主子,我是年纪小,可也不是不长脑子。想利用我扳倒良妃,为她做挡箭牌,也不是不可以。今日之事,我若帮她,这么大的人情,它日,要怎么还我!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得力,这天下间可没有白白让她占尽便宜的事。她既然想利用我,那我也不能不顺她的意,可我就是把双刃刀,双刃都刮人!”宴百久看着不远处吵闹。 “ 哼!想白白利用我这个傻子。我就让你主子看看,我这把是双刃刀,用我就谁都刮。 你走吧!我看你碍眼了!”说完抬步向前方走去。 “宴小姐,今日这事,主子必定会感念你的!还请三思啊!”小太监忙道。 “这差事儿办的,这宴小姐也不傻呀!我这回去可怎么交差呀!”小太监看向前方的宴百久,十分忧愁自己的前途。 “你横什么,你阿娘那个命短鬼,不明不白就死了。你那两个死鬼哥哥,我看这次也是有去无回。” “殿下,慎言。”身边有位少年阻止四皇子继续讲话。 周围各世家公子并未散去,有起哄的,有不赞同的,但都未太过靠前。家中父亲都嘱咐过,不要掺和皇子之间的纷争,一个弄不好就会被当成站队。 叫嚣正起劲的李安琪,不耐烦挥开挡在身前的少年:“表哥,你别拦我,我早就想对付这个小崽子了!” “小崽子,你还不给我磕头认错,我让我舅舅饶你一命!要不然你跟你两个哥哥一样也得死!” 听见他叫阿鹰小崽子,宴百久下意识的眼睛微眯,脸色也跟着变严肃起来,随后扬起笑脸,嘴角嗤笑道:“呦!四狗子,都下学了,你带领各世家公子聚集在此,不会是想谋私利替自己写作业吧?你都多大了还干这事!” “哪里来的贱人,好大的胆子,敢这么称呼本殿下!”四狗子回过头来一看是个小丫头。 “贱人骂谁呢?”宴百久回道。 “贱人骂你呢!”四狗子汪汪汪。 “四狗子,啥时改名叫贱人了!你父皇知道吗!小心陛下揍你!”提醒道。 关于四殿下小名狗子这事儿。各世家公子都是心照不宣,今日宴百久当众叫出,有的人就有点忍不住要笑。堂堂皇子叫狗子,也是没谁了! 四皇子拧眉盯着看了宴百久一会儿,想起:“是你,二傻子的媳妇,小矮子。” 宴百久看着这个比自己大没自己高的白痴。一言难尽的看着周围的少年们:“就这脑袋,也值得你们各家大人拥护?” 五皇子两眼泪汪汪带着他可怜的小奶音跑过来看着宴百久:“二皇嫂。” 伸手扯着宴百久的裙摆,下巴朝四皇子方向一点拱嘴道:“喏,就是他们要杀我灭口。” “小崽子,说话给我小心点!”四皇子气急败坏的威胁。 “因为我听到四皇子说,要找狗当媳妇。他怕我说出去。” “趁着大哥二哥不在宫里。威胁要杀我!”边说边伸手指着四皇子,向宴百久告状!。 “二皇嫂,你可要保护我!” “我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说完还对着宴百久眨了眨眼睛。 “哎!四狗子,不是二皇嫂我说你,你说娶媳妇是好事,你怎么还喊打喊杀的,多不吉利!”宴百久假装不满。 然后恍然大悟:“难怪你拉着这些世家公子聚在一起,是想收礼吧!” “你说你,阿鹰不想给的,就不要了呗!也犯不上杀人吧?你堂堂皇子岂能和土匪一样!” 手背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继续胡说八道:“你说你现在没有封王分府,结婚得在宫里摆宴请客吧,费尽心机的不就为收个礼!” “你说诸位大臣和各世家那天到底来不来,不来你就杀人。来了,皇子聚众收礼可是结党营私!我还听说怎地,进个宫门,还得对什么狗当媳妇。你说你娶狗当媳妇,别人又没娶!不用昭告众人,放心吧!没人和你抢!”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像要吃了我一样!宴百久佯装害怕的捂着嘴巴。 接着又说:“你二皇兄不在家,我不便给你随礼,我也不能代表我阿爹。” 又做惊讶状:“怎地下一个该不会要杀我啦!” 周围各世家公子面面相觑,好家伙!这满帝都没传错,这晏家小姐看着像挺厉害。可满嘴的胡勾八扯,行为做派真是透着“缺心眼”。 “你们两个小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四皇子说过就要伸手打过来! “殿下,莫要冲动!”少年拦住四皇子,小声说道:“莫要和两个无知小儿,胡搅蛮缠。” “今日之事,是我们唐突了五殿下。还望殿下海涵。”少年鞠躬作揖! “海涵不了,唐唐庶皇子,辱骂已故嫡母,威胁幼弟随礼,还扬言不给随礼就让自己舅舅杀害皇子!今日又公然拉拢群臣各世家,强迫送礼,强制参加婚礼,不参加的就要杀人。婚礼暗号都编好了!”说完对着阿鹰挑了挑眉目。 “诶!不说别的,就辱骂先皇后这事儿,也不知这良妃娘娘能不能承的起,陛下的滔天怒火!” 孙子豪看着说话不着调的宴百久怒道:“宴小姐,莫要信口开河!” “怎么,你还想打我。你们结党营私想收礼,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孙家少爷!”宴百久挑衅着拔高声音的看着少年。 第6章 给我撑腰的回来了 五殿下怕自己二嫂吃亏用自己小身板挡在宴百久身前,脑子快速想着怎么办,眼睛左右乱转着,透过缝隙看见人群外,眼里放光喊了声:“二皇兄!” 众人回头,看见璞玉般的蓝衣少年,双手交叠在胸前,两脚交叉靠在墙边。站在那里,看样子已有多时。 孙子豪惊恐的看着二皇子李安华。李安华歪头说道:“怎么?看到我没死,很失望!”冷哼一声: “哼!就凭你们孙家,那群废物!” “阿鹰,岁岁,走了!李安华朝宴百久伸出手。 宴百久连忙拉着阿鹰的手走向笑容温柔的李安华。握着他的手激动的说道:“阿霄,你没死,是随礼了吗?太子殿下也随礼了吗!你知道吗?李安琪要娶狗当媳妇了!还拉拢群臣家的公子,说是这叫结党营私,看样子目的是要请客收礼了!这不,我听说,阿鹰不愿随礼给李安琪生气了!拦着不让走呢!说不随礼的就杀了你!” 李安华一脸嫌弃看着四皇子向众人问道:“你们都有谁家给他随礼了?贿赂皇子,我可是要禀告父皇的! 还有你俩记得以后别和他玩,他可是要娶狗当媳妇的人,小心他放他媳妇咬你们!” 各世家公子动动嘴唇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解释什么。面露尴尬,都在偷偷打量震惊呆愣未能反驳的四皇子。 二皇兄,四皇兄拉拢这些群臣家的公子,说要收礼,还给起个响亮的组织名号叫结党营私,被我听到后说不随礼就要杀我。说母后没给良妃娘娘随礼就死了。他叫二嫂小矮子,说二傻子回不来了,你阿爹要不随礼,你也得死!还有在宫里摆宴那天,进门暗号就是狗当媳妇。 听完五皇子的话,吓的各世家公子!纷纷连忙告辞,赶紧回家找自己父亲商议对策。 看似宴小姐和五皇子说话胡勾八扯不着调,这里边可大有说头,有人想要太子与二皇子的命,五皇子应该是听到什么,四皇子今日公然挑衅还拉着大家看热闹,就是在给各家展示其要上位了。哪次办宫宴也没对过暗号,这对暗号就表示是自己人!又不是助其造反逼宫。二皇子点话,都有谁家。今日在场有一位算一位,这要是处理不好,可就都成了助四皇子入主东宫或继承大统的站队。这帽子一旦扣下,家族可就在劫难逃了! 孙子豪看着四处散开,远走的众人。心跌落到谷底,这次刺杀明面上成功。可实际上是被太子给耍了。看来助四皇子上位的事是无望了,以李安华的性格,整个孙氏一族,不折!他是不会罢休的! “小矮子,”李安华眯眼看向四皇子:“这辈子你四条腿都站起来也没我媳妇高。” 不知是李安华嘴毒还是四皇子倒霉,十八岁的四皇子长到一米六八后,也就没在努努力了! 走在甬道里宴百久看着另一边拉着李安华手的小豆丁欣慰道:“阿鹰你小子,行啊!挺上道呀!我胡说八道,你就跟风添料!” “还有那狗当媳妇是怎么回事?”宴百久不解问道 五皇子奸笑道:“嘿嘿,是四皇子要给他的狗找个媳妇,我听到他问杨学成家的能配上吗?谁让他老是说拿我母后说事。我就到处传他要找个狗媳妇。我厉害吧二嫂!” “孺子可教也” 五皇子狗腿接道:“那都是二嫂平日里费心教的好! 还有今日我一眨眼,二嫂,就懂我。二嫂最厉害” 宴百久不由笑出声:“那我以后捅的窟窿,你也要帮衬的补一下!” “放心吧二嫂!像今日之事,阿鹰就领会精神,帮你起哄!以后就是你点火,我扇风!”五皇子点头自信的肯定自己。 李安华宠溺的看着宴百久说:“以后不管多大的窟窿,为夫给你顶着。谁要是骂你,你就给我骂回去,不服让她来找我!” “还有,今日之事,有劳你看顾阿鹰。若我没有赶回,而你又没进宫。怕是阿鹰得吃亏。” 宴百久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与李安华交握的手背安抚到:“不要小瞧阿鹰,他聪明着呢!” “今日怕是四皇子以为孙家已然得手,才敢公然挑衅阿鹰。否则,就孙家那表哥,早就将四皇子扯走了。” “他们就是以为犯了天大的过错,陛下也会留着孙氏一族,来牵制太后母族。可过了今日,便不会了。” “这会儿,怕是有心人已经让后宫传遍了。” “对了,今日有人给我挖坑!我又把坑扩大了,她这会儿应该也在坑里了!就是不知道崴脚的是谁!”宴百久得意的笑着。 “你要小心些,不要去冒险。”李安华面露担忧。 “没有事,陛下说了,可动孙氏一族。四狗子又是个傻子。我那,就是没费了些名声,算是我白捡便宜!又能逮到这后宫是谁动了心思!” “对了忘和你说了,那枫叶我很喜欢!” 祈年殿 仁孝帝伸手扶起太子:“朝颜,你与阿霄此去还好?可有受伤?” “父皇,我与二弟没事。宁州孙氏,不如想象中那么厉害!不过就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就是这些年,被纵容的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这野心也就越来越大。” 太后驾到 仁孝帝摆上笑脸忙上前迎接:“母后,你怎么过来了?” 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哀家怎么可能坐的住!边走边被仁孝帝扶在座位上。 “孙儿,参见皇祖母。”太子鞠躬作揖。 看见太子,太后抬眼打量,心惊,这太子是何时回的宫。 “太子回来,这一路可安好?”太后面带关心的虚扶一下。 太子作揖:“启禀父皇,皇祖母,儿臣与二皇弟在回帝都路上被人三次截杀。现已查明乃宁州孙氏一族所为。” 仁孝帝震怒拍在书案上:“我说今日老四怎么敢公然侮辱嫡母,还当众扬言其舅舅要弄死先皇后嫡子,更是明目张胆的联络各世家子弟,这孙氏一族结党营私之后,怕是准备要让老四上位。” 太后佯装发怒道:“哼!好个良妃母族竟有如此野心。” 而后又佯装关心道:“皇儿,哀家来问你,四皇子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他小小年纪便飞扬跋扈,今日竟然敢结党营私,侮辱嫡母。这孙良妃怕是有心教的?” “母后,孙氏一族怕是不能留了,可老四是皇族血脉,朕想着,他此时年纪尚小,加以导正,将来必能成才!” “皇儿,那由哀家来教,你看可行!”太后感叹道。 “母后儿臣正有此意,老四是皇子,若给了其他嫔妃怕是会助长其他想法。“ “交于母后,儿臣是最放心不过,儿臣不孝,实在是惭愧。还要烦劳母后替儿臣教养不孝子!”仁孝帝面带着万分愧疚的表情向太后作揖。 达到能趁机抚养四皇子的目的后,太后也就不愿多待了,嘘寒几句起身:“那哀家就先回去了!” 恭送母后。 恭送皇祖母。 同时作揖的父子两人,起身后飞速对视一眼。 葫芦,拟旨! 第7章 用我有风险 用我需谨慎 芳心殿 知道发生何事的孙良妃,焦急万分的来回走动。兄长刺杀太子与二皇子失手,琪儿又这般藏不住事。如今该如何是好? 这会儿,葫芦公公已拿着圣旨走了进来:“良妃接旨,孙良妃惊慌失措的跪下。 孙氏良妃不恭,不孝。妒贤。教子无方,令四皇子嚣张跋扈,不敬嫡母,打骂幼弟,公然辱骂先皇后,其母族谋刺太子,结党营私企图上位。赐白绫,钦此。 孙良妃吓得连忙爬起,抓住葫芦公公的衣袖:“公公我要见陛下,这里一定是有误会。” “误会,孙氏,即已查明你母族兄长,密谋刺杀太子殿下与二殿下,以及知道内情的五殿下。陛下震怒,已赐宁州孙氏,抄家灭族。孙良妃满眼震惊。 对了,陛下命咱家问句话:“孙氏,先皇后的死你当真不知情?你母族当真没做什么?想想今日下场,你也别觉得委屈了!” 听到这里孙良妃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陛下怎会知晓。当年孙家下手极其隐蔽,更是将矛头指向刘太后。私下以为这么多年,陛下都未曾发现先皇后的死是与孙家有关。 “公公,我想再见见四殿下。”孙良妃不甘心,想借着四皇子的由头,再做挣扎。 “孙氏,陛下已将四殿下交由太后亲自抚养。今生你怕是见不到了!” 看着远走的公公,事情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太后在后边主导。目的是拿捏住四皇子,用来满足自己膨胀的权欲。而皇上只是推波助澜将四皇子送到太后身边。当年先皇后的去世,这太后在里边,又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孙良妃可悲的发现原来陛下什么都知道,他只是在等机会,逐一报复! “良妃娘娘,主子命奴才来送您一程。”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悄无声息的现身出一位宫人打扮的女子 “是你!真没想到竟然会是她。太后与我,竟都是她的挡箭牌。”孙良妃惊讶的发觉。 女子用食指放在唇间 “嘘,小点声。” “您呀!该上路了。” “不,我要告诉皇上,她才是罪魁祸首!”说完往外跑的孙良妃被人从后面套住脖子,她顿时感到浑身上下冰冷彻骨。 主子命奴才给您捎句话:“这座皇宫你本就不该进来,以你那不好使的脑子,非得顶替你族姐进来。如今好了,成了你再也逃不开的墓!” 孙良妃再不甘心也还是瞪大双眼走了。 看着被挂在房梁上的孙良妃,女子恭身行礼:“恭送良妃娘娘。”随后消失不见! 长寿宫 回到长寿宫的太后刚坐在圆椅上,随手将茶几上的东西一扫而光,落地发出的声音,吓得宫人连忙下跪。“良妃那个贱人,她还想效仿当年哀家与孙贵妃那个贱人相斗,以为弄死太子与二皇子,储君之位就剩三皇子与四皇子来继承。刘贵妃与她孙良妃,又是刘孙两族之争,可她也不想想,她母族宁州孙家能与那当年鼎盛一时的徽州孙家比吗?” 书里公公与书上嬷嬷连忙来劝:“太后娘娘,您息怒,犯不上,为那些个贱人,气坏了身子!” 宫女将打落的东西清理走后,已换好新的。 太后拿起新沏的茶,刚要喝,又想起宴百久办的事,一怒之下又摔了茶杯:宴家那丫头,也不是个东西,哀家找上她办事,就是让她背锅,她好好的应下不就得了,可她到好,装疯卖傻的又将这锅引回到哀家身上。哀家不去讨要四皇子还好,这一去就成了哀家在后边运筹帷幄。反倒成了她的执刀人。” “跟她那祖父一个德行。哼!且看日后哀家一定要送她个大礼!” “原以为太子和老二就是不死,也得元气大伤。可谁能想到孙家这般的没用。” 冷哼一声的太后看着门外枯萎的丁香树消着怒气。 皎月殿 庭院里树花萧条,零星几个还挺住在枝丫上。 屋子里暖炉上煮水的陶壶缓缓冒着热气。 母妃,我今日看见二皇兄的妻子,三皇子坐在桌前手指将茶杯转着圈 皇儿,觉得如何?刘贵妃本是倚在抱蒲上听见李安璃的话,笑着坐直身子。 “她明明脸上带笑,看众人时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 她对他们动了杀心!”三皇子慢条斯理说道 “所以说皇儿,不要小瞧这些世家女子,不要因为年纪小,就轻看了。” “那将军府的宴小姐,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碴子!别看年纪小,心眼儿贼多。报复人来,你可是连把柄都抓不到她!”刘贵妃赞赏的回答。 “母妃,今日之事那宴二小姐怎么看出是皇祖母的手笔?” “她是如何做到的,看似她做,却又将自己摘的干净,看着,好似皇祖母做的!”三皇子疑惑道。 “今儿这事儿,只要细细一想,就会明白。这后宫上位的妃嫔都有儿子傍身,没人会要一位不受掌控,且已经十几岁的皇子在自己名下。就只能是你皇祖母。” “你外祖父和你皇祖母不合。你皇祖母在警告你外祖父。她可以舍弃出身自己母族身为三皇子的你,进而辅佐别人上位。” “而那宴小姐,她是故意带着阿鹰胡说八道,传给你皇祖母的眼线儿。利用你皇祖母,想拿捏良妃母族,想掌权的心,将刀递了出去,你皇祖母便成了那持刀的人,撺掇你父皇对付良妃!” “所有人不会想到一个小丫头,在里面起到什么作用,认为一定是你皇祖母野心滋长。” “看着吧!如果你皇祖母不去要四皇子,不会有什么,一旦去要。就是你皇祖母想对付孙氏一族。” “她这招,祸水东引,让自己摘除之外,用的挺好!” “那良妃母族,也并非无辜之人,你母后当年突然离世,里面不可能他们没参与!” 祈年殿 仁孝帝与太子看着走进来的三人。 李安华:“儿臣” 宴百久:“儿媳” 李安弘:“儿臣参见父皇”同声行礼跪拜。 仁孝帝看着跪下的三人说道:“都起来吧!” 宴百久后向李安若行礼:“太子殿下安好!” “弟妹无需多礼。”李安若抬手虚扶。 “你和阿鹰两个胡说八道,吓得全都跑回家找人,就怕祸及自己家。太后让你背锅,你又将矛头引向太后。可当真不地道。”陛下翻着白眼撇着嘴。 “父皇,儿臣哪里知道是太后娘娘,想让儿臣背锅。儿臣还以为是这宫里哪位娘娘按耐不住,想利用儿臣搞事情呢?那儿臣可不能被人平白无故的利用。儿臣近些日子,自己这名声总是被人误传。可不能再填上跋扈嚣张的声头儿了。本就被人眼红婚事。这下更填一笔配不上二皇子的话头儿了。再说,利用我这个本就不靠谱的人办事,那它一定就会有风险!” “反正最终的结果,不就是太后娘娘想要的吗?” “今日太后娘娘本就不该来要四皇子,应该等陛下亲自送过去,这样就不是她在背后操作,而是我惹的那良妃一族下场凄惨。可太后娘娘等不及非得来要,之后别人怎么想,也不能怨我呀!” “再说了,若非父皇允许,今日儿媳进宫,也就不会发生这事儿。既然是父皇允许的。儿媳就顺水推舟,给某位有野心之人把刀把递过去,再加以推波助澜,好让某人做这执刀人的吗!”宴百久看着仁孝帝辩解道。 “你呀,跟你祖父那个老狐狸一样,行了,带着狐狸毛出宫吧!”仁孝帝笑道。 “谢父皇恩典!儿媳告退!”宴百久恭身行礼,退出祈年殿。 第8章 其实我什么都听得懂 在内务府那儿选完皮毛,阿霄要将我送回将军府。坐在马车里,宴百久趴在窗边,看着骑在马上的蓝衣少年,越看越好看,眯着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看”。 听到宴百久在车窗边自言自语,还点着头,李安华笑道:“为夫知道自己长的不错,自从见到我,岁岁连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一下!一别快一年了,岁岁可曾想我?可是太想我了!” 宴百久眼睛一亮:“哎呀!我从小就是这样,没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你进军营快一年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当然是想我们家小凤凰呀。如今夫君样貌更盛从前!可不得多看看吗!” 李安华又问:“岁岁夜里睡不着时,可曾看着烛光摇曳思绪与我!” 宴百久回道:“呦!小凤凰可是在对我说情话,这出外一年,情话又会了不少! 李安华学着宴百久的语气笑着打趣:“呦!我家丫头这是开窍了,都能听出我说的是情话了!” 宴百久佯装感慨:“嗨!我这俗人最近可是看了好些话本子,就连听戏时都爱听那些情啊、爱啊!可得好好学习学习!不能总这样懵懵懂懂的,也不能每次,总让自家夫君,在哪自个惆怅!对吧?” 李安华微笑面对着宴百久:“若岁岁想弄个明白,为夫也可以说给你听,保证比话本子,戏折子能让你明白的更好!” “这一年来书信都太浅白,表达不出,我属心境。可,我思岁岁,是为情所愿,我啊!年年元宵都想与你岁岁年年。” 李安华带着满眼的深情:“这能令你动情的话,我此生只会对你一个人说!我知你如今,还不知其意,可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在等你明白的那天!” “这个彩毛凤凰这时学什么孔雀开屏,说着说着怎就突然调侃起来。” 突如其来告白吓得宴百久心扑通扑通直跳,连忙将幔帘放下。本来就是想戏弄一下这家伙,没想到反被戏弄! 李安华手欠的挑起幔帘头半伸进来:“岁岁,你得习惯,习惯就好了!” 宴百久震惊的睁大眼睛,看着大胆举动的李安华。心想:“习惯你个头!虽然里子年纪大些,可老娘外表才十一岁!” 宴百久连忙拍打李安华的手背:“坐好,快把幔帘放下,这是在外面你越距了!” 李安华不以为意:“你我已是上过玉蝶的夫妻,怕什么?” 宴百久回道:“可别人不知道啊!在外边,还是规矩些吧!要不明天满帝都,都得数落我举止轻浮,毫无教养!” “停车”李安华坐直回马上后,翻身下马。跑到宴百久马车上,懒洋洋依靠坐好后,挑眉看向宴百久。 得,不用明天了,现在就得疯传。 这千兰帝都就属你这家伙敢做越矩之举。 宴百久赶紧缓解心里转移话题:“我现在学持家十则呢!阿娘说以后各家开宴会,就去带我历练!” 李安华原本向马车一侧倾斜的身子,坐直后声音温柔:“辛苦我的岁岁了!” “不辛苦,为了我们将来,我得学会贤惠持家,努力攒钱,好娇养我那傲娇的小凤凰!”宴百久得意洋洋看着李安华。 小凤凰是宴百久幼时为李安华起的外号,说他是公主的外貌,皇子的命,长错了! “对了,我和祖父说好了,明日带你去九溪观。祖父说他也去。”李安华提起。 宴百久带着兴奋疑惑的问:“你要休息一段时间吗?” 李安华: “嗯!父皇还想让我也带着翠雀。” 宴百久: “嗯?公主殿下可以出宫这么多天吗?” 李安华点头:“嗯!我带着是可以的!” “翠雀最近有点不高兴,谁也问不出来发生什么了!父皇想着你们从小要好,想着她或许会和你说说。” 缮彤长公主李明凌乳名翠雀。玲栎二公主李明荔乳名红鲤。都是淑妃所出。 两位公主都与宴百久交好。 宴府 李安华将宴百久扶下马车,并吩咐下人将东西,送入正院大堂。 宴家上下早已聚在一起等着宴百久从宫里归来。 宴百久进屋笑着对众人说道:“我回来了!” 大家都笑呵呵的。遂看向后面进来的李安华。众人起身行礼:“二皇子。” 李安华抬手打断:“都说了多少次了,一家人不用虚礼!都坐吧。” 众人笑笑都各自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宴百久命人把东西都拿上来说道:“大家都有份,都来挑挑!” 宴二夫人曼氏笑着说着:“岁丫头,这都是皇上赏赐的,你咋还都分呢?多不好意思! 宴百久回道:“二婶,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快来看看,我特意给你挑选的狐狸毛尾,可是金色的,映衬二婶的雪白肤色可显富贵了。 曼氏看着宴百久手上金色的狐狸毛尾。瞬间愣住,岁丫头这是还惦记着前些日子回娘家做客时,被娘家二弟妹嘲笑自己夫君官位小俸禄少,天气渐冷了,都没有钱买毛尾做氅。心里很是感激:“哎呀!可真是漂亮啊!可得好好谢谢我的岁丫头了。还惦记着二婶。” 我不光惦记二婶,我还惦记大姐姐和兄长呢!这白色狐尾是给大姐姐的,大姐姐性子矜贵,最是衬她,对了还有这些个锦缎,头面,珍珠,尤其是这珐琅雕刻彩云霞手持镜。二婶,你看着拿,喜欢哪个拿哪个。大姐姐今日不在家,你给大姐姐也选选。 “这一尾带挑青的适合大哥,给大哥。别愣神儿拿着呀!”说完递给了二房长子宴京翊。 宴京翊笑着对宴百久说道:“没想到还有我的!” 宴百久眼睛对着宴京翊眨巴一下。哼!接着又开心的拿起下一个狐尾:“这款灰色的可是给二叔选的。”宴二爷笑着接过。 看着这样顾及二房的宴百久,曼氏心里顿时欣慰。心想这岁丫头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冲着这般惦记亲人的劲儿! 这一尾深色的就留给祖父。 这款淡青杂色的给阿娘。魏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宴百久惦记众人。 “这尾红色的我得自己留着。” “宴百久拿着手中的狐尾抬头朝李安华欣然一微笑。 众人瞬间知晓这是二皇子单独送的。 分完东西之后宴百久看向众人。不解?发现大家为什么都在看着她笑。 宴二爷眼中带笑的说:“我家岁丫头,是去宫里上货去了。” 曼氏笑着接话:“我看是,这可把全家都带份了!” 宴百久嘟嘴回道:“哎呀!讨厌!” 哄笑一会儿大家都各自带着东西回各自院里。 李安华不想回宫,就决定宿在宴府。反正从小就和宴百久睡在一块也没人说什么。 宴百久带着李安华回到自己的院子。 进屋后就催促李安华,快去去泡泡澡,好去休息。“最近,可把我的小凤凰累坏了!都心疼死我了!” 宴百久帮李安华将头发擦干。 李安华起身摸了摸宴百久的头顶。就去休息了。看着李安华刚沾床榻上,就睡了过去!虽是放松了下来,可眼底的青黑,满脸的疲倦。可见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该死的孙家。 第9章 种什么因接什么果 与此同时,宫里的圣旨也传到了孙府。 官兵进入孙府后,将孙府的人全都聚集到一块,清点人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氏一族欺君罔上,枉顾君恩!多次谋刺太子与二皇子。公然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企图拥立四皇子谋朝篡位,现证据确凿。赐孙氏一族,诛灭九族。钦此! 葫芦公公阴森森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孙大人别愣着了,快来接旨吧!” 没等孙大人接旨,葫芦公公就将圣旨放在其手中。站直身子后对着士兵说道:“行了,诸位爷,都别等着了,都动起手来,抄家吧!” 大门外,得到动静的人家,都来一探究竟。当看到被押解出来的孙府众人,有的人家脸上坦荡没事,就纯属来看个热闹。有的人家脸上,则是布满恐慌转身就走。看来交好孙家这步终究是走错了! 同时,又查抄了与孙家参与的两家一品大员,三家四五品散官。流放鄂州苦寒之地。 杨学成离宫回家后,心虚的跪在杨大人的书房。杨大人匆忙走了进来。顺手给了地上跪着的杨学成一巴掌。 “畜生,你知不知道你给杨家惹了大祸!” 杨学成狡辩道:“儿子只是和四皇子志趣相投了些!” “孙家被抄家灭族了!”看着跪在地上不知悔改的儿子。杨大人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跪在地上的杨学成,则是瞪大双眼惊恐万分的难以置信。 “早就说过,你并非四皇子伴读,公然接近,就表示为父选了四皇子,那就是站队!” “让你离四皇子远些,你就是不听!” “今日更是被二皇子给抓个正着!” “诶!这都是为父的错,没有教导好你!” “现如今……” “也就是盼着皇上,能不能看在为父这些年,尽心尽力为朝廷办差,是个清官的份上,放杨家一马!” “老爷不好了,宫里来人到府里来传旨。”小侍慌慌张张的跑来。 杨学成,之前还庆幸自己父亲是清官。随着圣旨的到来,现在心里是真没底! “走吧!随为父接旨去吧!”杨大人站起身来,整理衣襟。身姿挺拔一身正气的走出了书房。 看着这样的父亲此时的杨学成心里是真的后悔极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素闻爱卿杨勋业,为事精劲,劳资历经,才姿卓卓,文智卓然。朕深感庆惜,遂入精伟阁编修藏书。钦此! “杨大人,接旨吧!” “臣,谢主隆恩!”叩过头的杨大人,伸出举过头顶的双手接过圣旨。 站起身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公公这边走。” 快要出杨府时杨大人,塞给葫芦公公一小包银子:”公公莫嫌少,喝个茶!” 葫芦公公笑着接过,又提了几句:“杨大人,虽说这编修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六品小官。但,到底也是给皇上办差。再说编撰也是造福后生之丰功伟绩!总比抄家流放要强多了。你要知道,此去经年,日积月累的人脉,也就彻底断了!毕竟,您还留在帝都。总有乍现那天,这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陛下可是看在你是个好官的份上,才留用的,可莫要辜负圣恩哪!” “行了,咱家,该回宫复命去了!” “公公慢走。” “杨大人留步。” 杨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好赖没抄家,比什么都强! 虽然心里都有些埋怨杨学成,可终归就那样吧! 宴府 “你说什么,此话当真。”书房里宴二爷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真,二爷,小的没和你开玩笑。那孙家真被抄家了。”小厮惶恐不安的说道。 宴二爷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叹了口气。 这孙家到底还是触了皇上的逆鳞!还好没有交涉过深! 西院是二房住的地方。宴二爷与妻曼氏住昭平阁,晏家二房长子宴京翊居住瞻意轩,芳菲阁居住晏家大小姐二房的宴奕蜜。 芳菲阁 出门做客归来的宴奕蜜看着桌子上的头面首饰,还有那雪白的狐尾。不屑的撇了撇嘴。 “若我是皇家儿媳,这本就是我该得的,还用得宴百久巴巴的送!” 曼氏笑着走了进来:“糖儿,你回来了。瞧瞧,这些都是岁岁那丫头给你带的。”说着手还抚摸着白狐尾。 “这白狐尾最是衬我的糖儿。” 宴奕蜜放下茶杯抬眸:“阿娘,岁岁拿的是什么色的?” 宴二夫人看向自己的女儿:“岁丫头,性子活泛,二皇子特意去寻来一只红尾狐狸。这红色的最是衬岁丫头。” 宴奕蜜狡黠一笑:“呐!阿娘,我最近喜欢红色的,那条狐尾正好是红色的。阿娘可去和岁岁说说,和我换换。” 宴二夫人心里纳闷这女儿怎么突然喜欢起红色来了! “这恐怕是,不行。那红色的狐尾是二皇子特意给岁岁寻来的,并不是这次的贡品。” 宴奕蜜摸着的茶杯边缘手指一滞,不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好东西,她都自己留下了。给我的都是她看不上的。” 宴二夫人看着自己女儿,心里咯噔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宫里的赏赐,岁丫头大部分都拿给了我们。自己夫婿给的当然得自己收着。” 宴奕蜜回嘴:“二皇子给的怎么了,我就不能和她换换?” 宴二夫人不悦的皱着眉头:“那红狐尾是二皇子给自己未婚妻的,还能给了你去!” “把你的心思收一收,这二皇子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宴奕蜜不高兴的呛声道:“就祖父和陛下的关系,若是进宫求陛下换婚,不就行了吗!祖父为何不替我使使力!” “婚事是先皇后定下的,陛下是不会更改的!皇家若是连岁丫头都不要,怎么可能还在宴家选人。” “糖儿,不要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要是,岁丫头婚事出了变化,可就白白便宜给别家了!” “要是被你祖父发现?” “你仔细想想吧!”宴二夫人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宴二夫人走在回院的廊道上,心里想着今日夫君说的话,在联想到这般女儿的行为,怕是真上心了。 这岁丫头虽不是亲生的,可从小到大都是这般的贴心!心里不免有些自责。 唉!要怪,也怪是我们夫妻二人被迷了眼睛,纵容至今。 就算糖儿心下想嫁,这婚也是万万换不了的。 思绪至此,心下便有了决定,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这要是被公爹和大房发现!得赶紧想个办法。 岁华院 李安华到晚上都没有醒来,宴百久整理完账本,打着哈欠,去里间沐浴,回来后调好燃香。 上床将李安华的被子掖好,又拽过自己脚下的被子,盖好。 躺在的李安华身旁,想到一路上沿途,三次截杀,一定凶险无比! 将李安华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看着李安华疲惫不堪的脸,手上拂过他眼下的淤青。 心疼不已! 看着看着也睡了过去。 第10章 暴露的心思 九月三十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院子里。 玉秀伸伸懒腰,走出卧房,看着紧闭的小姐房门,知道里面的人还没有醒来,之后怕有一点声响吵醒两人,便吩咐院子里洒扫的人都手脚轻一点。 可有些人就真是有点讨人厌了。 “岁岁,你醒了吗。二皇子,可在你那儿?我是过来请安的!”白衣女子一边闯进刚开启的院门,一边大声说话。 “大小姐,你小点声,这天才刚刚亮。这会儿小姐正睡着呢!不会起那么早的!玉秀慌忙拦住宴奕蜜。 你起开,我要找岁岁!宴奕蜜满脸的不耐烦挥开了玉秀胳膊。 李安华被吵醒后眉目皱了皱,看着身旁睡得还算安稳的宴百久,起身打开房门。 宴奕蜜看见李安华马上扬起明媚的笑脸侧身行礼:“二殿下安好!二殿下可是要用早膳吗?” 李安华皱着眉头脸色发黑的对着宴奕蜜:“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宴奕蜜用不可置信的眼睛望着李安华委屈说道:“二殿下,可是我哪里做错了?您不要生气。我会改的!” 李安华没有耐心和她废话,怕在继续下去会吵醒宴百久:“来人,去请二叔二婶过来,将她带走。” 宴奕蜜受到惊吓,心想我可是私自跑来,这要是被阿爹阿娘知道可不得了:“不用找阿爹阿娘,我这就走!” 李安华看见宴奕蜜转身离开后,就马上回到房里,看宴百久没醒,叹了口气,安心的回到床上接着躺着,看着睡在他旁边的宴百久。安静的弯起嘴角,慢慢睡去。 宴百久醒来时,李安华已不在身旁。起身掀开被子,刚将鞋子穿好。房外传来玉秀的声音 “小姐,你起来了吗!” “进来吧,玉秀,我起了。” 房门被推开,玉秀端着盆进来,将盆放在支架上。 宴百久捧起清水净面,后坐在铜镜前上妆。玉秀连忙拿着木梳,为她梳头。 “小姐,殿下说了,等你醒来之后,简单的收拾下换洗的衣服。等殿下带着公主来府上,就出发去九溪观。” 宴百久看着巧手为她挽鬓的玉秀:“祖父可起了!” “小姐,老太爷一早就起了。”将宴百久的发鬓插上有着飘带的珠花。看着镜中的宴百久满意的点了点头。 宴百久有些好笑的,看向入镜中的玉秀打趣道:“你家小姐打扮一下还行吧?” 同样入镜当中的玉秀非常肯定的点头:“那当然,虽说小姐现在年纪小,但模样放在那,再过几年长开了,那可就是貌若天仙,无人可比!” 宴百久回过头来笑呵呵的:“哎呀,我就稀罕我家玉秀姐姐这张嘴,说的我呀,心花怒放的!” “我想着借玉秀姐姐这吉言,你家小姐我呀!以后一定美貌惊人。比这帝都最美的女子,都还要美上几分!” 玉秀得意的扬起下巴:“那是,玉秀眼光可好了!” “什么帝都四大才女,她们统统都得靠边站!” “那大姐姐,也得靠边站吗?”宴百久好笑的问着。 “切,大小姐算什么!”发现自己说错话的玉秀连忙捂住嘴巴。 宴百久眯着眼睛笑问:“宴奕蜜做了什么?” 玉秀面露忐忑欲言又止的抿着嘴:“小姐,我不知该怎么说。” “照实说。”宴百久斜坐着身子,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同起同落的敲着梳妆台的桌子,另一只手支撑着歪在一边的脑袋,眯起的笑眼,看着玉秀时的嘴角也泛笑。 玉秀看着这样的小姐心里忐忑:“小姐每次眯起眼睛笑就表示她很生气。 害怕的赶紧跪了下来说起:“今日天刚亮,大小姐,就闯入咱们院中,嘴里说是找小姐你,但实际是想询问一下二皇子可留宿在咱们院里。” “太过突然奴婢一时慌了手脚,没能拦住大小姐,惊扰了二皇子。大小姐见二皇子出来与二皇子行礼后,赖在院里不肯走,又问及早膳的事,看样子是还想一起用膳。惹得殿下十分的不高兴。殿下说去请二老爷和二夫人。大小姐这才肯走,要出院门时,还回望了进屋的殿下一眼,眼睛里带着哀怨,这分明就是冲着二皇子来的。” 回话完的玉秀看着宴百久,心里感觉到慌乱。想到上次见到小姐这种眼神儿,还是在,处理背叛宴府的下人,这件事上见过。 小姐看起来,眯着眼睛在笑,可实际上,这笑,没达眼底,眼中泛起的寒意。会让人感觉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个死人一般。想到这里玉秀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玉秀,今日,我若不问,你是不是也不准备说?” “你若觉得我这儿,你待不了,看在你尽心服侍我这么久的份上,我不动你!我会给你一笔钱,你自行出府吧!”宴百久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鬓上的珠花。 玉秀吓的连忙磕头:“小姐,求您别赶玉秀走,玉秀没有二心。玉秀只是不想这事烦你,才没有说。” 宴百久将带着寒意的目光从玉秀身上收回:“行了,你起来吧,就这一次,我这没有第二次!” “记住,我的人,要懂得怎么去做事!” “去!给你家小姐我,收拾东西去吧!”宴百久说完回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一下身上的璎珞。 玉秀从地上起来。行礼后,恭敬的收拾东西去了。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回身看着镜子里的小姐,这周身的气势,成熟而又稳重的心智。这可不像是不到十二岁年纪的小孩子,反到像是个处事不惊的大人,若是在长大些年岁后,小姐可当真是了不得呀!玉秀的内心感慨万千。 将担忧的心彻底放下,心里不免嗤笑道“大小姐,可不是小姐的对手。” 芳菲阁 “听哥哥说祖父一会儿,会带着他与岁岁去九溪观住些日子。 等会儿,二皇子带着公主来府上后也会同去。 我可不想错过机会,怜雪快去给我收拾要带的东西。”宴奕蜜兴高采烈的吩咐丫鬟收拾包裹。 “小姐,老太爷会带你去吗?”怜雪担忧问道。 “怎么不能,祖父还是很疼我的,只要我磨磨祖父,这不就成了!”宴奕蜜坐在铜镜前整理头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得意的窃喜着! 看见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走出芳菲阁。 路上宴奕蜜嫌走的有些慢,于是回头吩咐说道:“我们得快些走,我还得去找祖父说我也是要跟去的。可不能让二皇子来了,还得等着我!”宴奕蜜说完回过头来想到二皇子有可能会等着自己,顿时脸上含羞带笑着加快脚下的步伐。 跟在宴奕蜜的身后,怜雪看着前方兴高采烈的小姐目露担忧,可她没法规劝小姐,只能盼着事情真能如小姐所愿。 来到正堂。 喝茶聊天的宴老太爷,看到带着大包小包将要走进来大孙女,想到早上小侍来报的事。在联想到这些年二皇子以来,大孙女的所作所为。将手中的茶碗当的一声放下,不悦的皱起眉头。 宴二爷看着刚才还好好的父亲,这会儿脸上不太高兴,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门外,当看到大包小包走进来的宴奕蜜。也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宴奕蜜开口问安,就被宴老太爷先挡住,告知不会带她去。 “祖父,为何我不能同去。”宴奕蜜焦急的问。 你如今已经十四岁,马上就要及笄了,不易再见外男,今个还有好些个别家男后生在。你就在家好好待着,昨日你回来,我就想说你。今日正好和你说道说道。” “那岁岁为何能去?”宴奕蜜一时着急没过脑子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 宴老太爷心里清楚大孙女的心思:“岁岁有自己的夫君看顾。你一个没出阁的小姐,抛头露面不得被人笑话去” “上未成婚,何来的夫君?”宴奕蜜回嘴道。 宴老太爷瞪了宴二爷一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 宴二爷惶恐不安刚要回话父亲。 这时管家来报,二皇子车马到了。 宴老太爷未回答宴奕蜜的问话,起身不悦的瞟了一眼宴二爷,向门外走去,路过宴奕蜜身边时,又眯眼看了她一眼,走出正堂,去府门外迎接二皇子一行人。 第11章 警告 宴奕蜜看着祖父的背影,想到祖父刚刚对自己的不公平,心有不满的讽刺道:“二皇子,不是说过一家人不必虚礼,怎的,祖父一听到二皇子到了,就巴巴的前去迎接?” 宴二爷吓得赶紧训斥宴奕蜜:“要死啊你!你祖父是你能置喙的!你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二皇子是贵人,我们是奴才。二皇子可以不计较守礼,可我们不行!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那宴百久,为什么可以为所欲为,而我就不行?” 宴奕蜜眼里含着泪紧咬下唇心有不甘,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奢望,将要化作泡影了吗! 宴二爷无语的笑道:“若是没有陛下赐婚,二皇子根本就不会来咱们府上。你根本就接触不到!是因着你二妹。你才得以拜见!再说了,他们是夫妻,怎么相处是他们的事儿。而你又算是什么?” 宴二爷叹了口气:“这些年,是为父不对,太过纵着你了。使你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宴奕蜜,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吧!” “今日你累了,就不必出来迎客!” “怜雪送大小姐回房!” 宴二爷训说完宴奕蜜,也走出了正堂去迎接二皇子一行人。 徒留宴奕蜜眼里泛着泪水,看着远走的父亲。 “小姐!我们回去吧!”怜雪看着被二老爷禁足。眼里泛着泪水可怜兮兮的小姐。叹了口气。 回到芳菲阁宴奕蜜懊恼自己,太过快速的暴露自己的心思。这想去,也是去不成了! 既然祖父不能带,她也不能硬去。可不去又怎么能靠近二皇子,她如今都十四岁了,再不定下来,她就要嫁给别人了!可如今已被祖父知晓心思,这事算是彻底摊开了。以后要再想接近二皇子恐怕就不容易了! 于是壮着胆子,偷偷从后门溜出,来到宴府门前正街的一处小巷里,从远处望着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的二皇子心有不甘,今日若是不暴露那么快,我应该也是能出门迎迎二皇子的。 初见时,以为岁岁领着别家的小姑娘来府里做客,后来才知晓,那容姿秀美的人儿,竟是岁岁的未婚夫婿。 每次殿下过府,都不知不觉想要靠近。几番接近后,看着二皇子与岁岁的相处方式。总想着若是我是岁岁,殿下定也会如此待我。在不知不觉间心动了起来! 年少时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如今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下! 去府门前的路上,宴京翊听随从回报,刚才正堂发生的事。充满歉意的看向宴二爷:“阿爹,都怪孩儿不好,没能看出糖儿的心思。多嘴惹麻烦了!” 宴二爷笑了笑,表示没事! 来到府门前看到随行而来的三位少年英才。心里赞叹,少年儿郎总是会让人忍不住侧目几眼。 宴京翊高兴自己有机会,能结识这些优秀的公子。 看着儿子脸上的兴奋之意。顺便提点了一下:“这些都是沾你二妹的光。你可不能学糖儿,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阿爹放心,儿子不是荒唐的糖儿!宴京翊保证道。 宴二爷欣慰的点点头。 阿爹只是个五品官,还是看在大伯的面上,二房得靠着大房才有今天的日子。祖父为人正直,他除了去太学读书之外,祖父是不会去求陛下为儿孙奔波的。他是靠着二妹婚事,才有机会进入宫里的齐雍阁,从而结识高门氏族家的优秀公子。 随着年龄渐长,他越来越能感觉到,父亲在家中的尴尬。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让阿爹扬眉吐气起来! 站在府门前,宴老太爷满意的看着,随行而来的三位挺拔少年。“陛下这伴读选的不错!” 李安华看见宴老太爷与宴二爷在府门前站着,立马翻身下马,对府门前的宴老太爷说道:“祖父不用特意出来。” 宴老太爷笑着:“无妨,老朽出来迎迎几位后生。” 李安华立马引荐起来:“这位是刑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姜与淮是我的伴读,这位看着端庄的小姐,是姜尚书的千金。 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张行知是我的表哥。 大理寺少丞二公子沙有明同是我的伴读,且已与姜家小姐订婚。 三位公子对宴老太爷行礼。看到身姿挺拔的老人,想到来时家中父亲都有告知,这位老人家,是有大学问的,哪怕点拨一句,你都会终身受益。 切!不可怠慢! 李安华又将缮彤公主扶下马车。 宴老太爷笑着捋捋胡子这位公主与孙女交好,对走近些的缮彤公主弯身施礼:“公主安好!” 缮彤公主虚抬起手娇笑道:“宴家阿翁,乃是二皇兄的妻族。不必对缮彤客气!叫缮彤明凌就好!” 宴老太爷向门里抬手做请。“明凌公主请进。” 这公主跟你客气,可你不能想当然的客气。该有的尊敬还是得有。 李明凌看向李安华,李安华笑着率先进入宴府。 李明凌跟在李安华身后,笑着进入宴府。众人也一同跟在身后进入。 长幼尊卑,兄长在前。出门在外,即使公主受宠也没坏了规矩!皇家的规矩不会允许一个公主放肆,这缮彤公主进退有度是个明白人,没有因为自己受宠,而怠待兄长。值得相交!宴老太爷看着走在身旁的二人心里替二孙女高兴。 众人在正堂落座后,丫鬟将茶水奉上。不久,宴百久也来到正堂。坐在祖父身旁对着像众人点头一笑。众人也点头一笑。算是互相见礼了! 没办法人家可是皇家的媳妇,虽没成婚。但能点头一笑已是给足面子!万万不敢让这位祖宗对他们躬身行礼! 宴京翊与几位公子交谈甚欢,二皇子则关注宴百久的脸色,想着有没有休息好! 李明凌趁着别人不关注这边,对着宴百久挤眉弄眼。宴百久瞟了一眼后,故作矜持不理她,李明凌心里有气噘着嘴,瞪着自己的大眼睛瞅着宴百久。小声嘀咕:“可恶的丫头,装什么装!” 宴百久看过一眼说道:“公主喝茶呀!这茶呀,最是消火解气!瞧瞧您脸都气得涨红了!” 李明凌刚想反驳,下意识看了一眼李安华。见二皇兄没有参与几位公子交谈当中,而是一直关注这边。撇撇嘴什么也没说。“这是怕我欺负他媳妇儿了?” 姜丽娟坐在公主下首,本来紧张的绞着手绢,没办法出门在外,还接触的是这么两位身份贵重的主儿。听说一个比一个厉害。 当看着二人有趣的互动。眸光微闪,觉得这和传言不太一样。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暗自松了口气。 想到临出门时,家中阿爹嘱咐道“尽量交好宴二小姐,就当是为了你兄长和夫君!” 宴百久看到放松下来的姜丽娟开口说道:“这位姐姐,不用紧张,接触一下,你就会觉得我不吓人的!” 被看穿心思的姜丽娟腼腆开口:“让二皇妃见笑了。我实在是误听说了一些传言。有一些紧张。” 宴百久来了兴致:“他们是不是都在传我仗着年纪小蛮横无理还缺心眼。” 李明凌也来了兴致插话道:“还有人说你心黑手辣,吃人不吐骨头渣!” “我觉得,姜家小姐应该是信了另外的说法,才害怕你的!”李明凌朝着宴百久扬了扬下巴。 李安华本就关注这边,宴百久那边的对话,一字不差的传到李安华耳朵里。 李安华不悦的皱起眉头“上次就听见还有人说我家丫头,缺心眼!” “不行,回去得好好查查!” “看看是哪位皮子还这般紧,该帮他松松筋了!” 宴老太爷看了会儿觉得好笑。随后发话,“天色不早了,休整好了。我们也该出发吧!” 府门前宴老太爷对着送行的二儿子低声说道:“糖儿所想,你夫妻二人不可能没有察觉,纵容至今,必是有所图谋什么。今早之事我不想在发生。否则,别逼着老大和你生分!” 宴二爷震惊的瞪大眼睛,原来父亲竟然什么都知道。后又心虚的低下头向宴老太爷作揖:“我们会约束好糖儿!” “好了,老夫该走了!”说完宴老太爷抬步走下台阶上了马车。 第12章 公主心思 路上李明凌与宴百久同乘一辆马车,纳闷的想着,平时就属你宴百久最活泛。今日倒装的像那么回事似的!撇了撇嘴。 宴百久余光瞟到李明凌的表情,更是转过头去不理会。 李明凌看着宴百久的行为更加不悦:“好你个宴百久这会儿,都没外人了,你还装。” 宴百久立马回道:“今日有外人在,我不得装上一装,可不能给你二哥丢人,让人笑话了去!” 李明凌倒是觉得在理,可又忍不住调侃一下:“呦!二嫂,这学习,当人媳妇的课程,学得怎么样了?” 宴百久好脾气的回道:“我呀!可忙了。清晨起来就得去扎马步。用完早饭后,去祖父那里学课。一上午就过去了!中午吃过午饭,学品茗。半个时辰后学绣花。两个时辰后学礼仪。晚饭过后向我阿娘总结今日持家之道。晚上洗漱之后,学茗香,能分辨出后,才能去睡觉。周而复始!” “这还只是学了其中一小部分,随着年岁渐长,往后要学的只会更多!” “诶!不是谁都如翠雀这般好命,有人会为你打点好一切,日后低嫁到别人家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这是高嫁,还是嫁入皇家,日后要是时常不在家,我可就只能靠自己,就没有翠雀那个好命了!” 李明凌看着唉声叹气的宴百久,无语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有多可怜似的。” “谁不知道,二皇兄从小就把你当眼珠子似的看着!就怕你受一丁点委屈!”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李安华探进来。:“翠雀,你二嫂年纪小,你别总欺负她!” 李明凌不可置信的呵道:“呵!我说什么来着!” “二皇兄你太过偏心,明明是你媳妇欺负我。”不悦的噘起嘴。 李安华也顺势逗着她笑道:“只要我家岁岁没吃亏,那我就放心了!” 李明凌如看着自己二皇兄,张着嘴,不知如何反驳。无语死了。 宴百久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李明凌回眼看她。 “抱歉,没忍住!”宴百久收回笑声回道。 又对李安华眨了眨眼睛。 李安华又把随身的糖包递了进来。宴百久接过又问李明凌:“吃吗。” 李明凌看着两人互动。“哼!为什么不吃。” 宴百久笑着看李明凌自顾无言的嚼着桂花糖。 使劲儿的样子仿佛要把我和她二皇兄一块嚼了! 午后未时末,一行人到达了,位于帝都外的九溪山。 宴百久掀开一侧窗子的幔帘,看着这漫山的枫树将九溪观包围其中,火红火红的枫叶飒似好看。 日晖照耀下,枫叶流丹,层林如染,真是满山云锦,如烁彩霞,可真真是比那二月的春花,还要火红,还要艳丽! 偶有,有被风噬到的枫叶随风飘落。 被风带落的片片枫叶里,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般般火红看似喜悦,可飘落的枫叶又透露出点点哀伤! 下意识念出一句:“如火枫叶秋瑟瑟” 李安华在旁附和:“好句!” 李明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前方,传来赞叹不已的起伏声。是骑在马上的几位公子忍不住作起诗来。 而后又互相吹捧兄台大才! 难怪古代文人都喜欢以枫作赋!入山中,看枫叶红透,有感于自然的秋色之美,挥笔作赋。做一首秋色的赋!抒己人生感悟! 马车行至观门前,被李安华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九溪观是位于九溪山的皇家道观,修缮的庄严巍峨,屹立于半山之巅,被环雾缭绕着,犹如仙境一般! 若是在,没有皇家人带领下,外人是进不来的。 当然,像祖父这种特赦之人也是为数不多的! 晋夏国信奉道家的大业女神。据传说,开国皇后千兰是神仙下凡来造福世人的。不仅精通医术,还发明了很多便于百姓的福利。而在百姓之间传得神乎其神的是。“有劈山填海之大能。” 当看到延用至今的香皂,驱蚊花露水。一系列女性化妆用品时。 宴百久就确定,这是一位穿越者。 百姓为了纪念这位皇后,自发上书请愿,经皇家批复,工部选址在帝都外的九溪山,修建道观。供奉的女神像就是按照千兰的样貌雕刻而成。帝都又命名千兰,可见当年,这位穿越而来的皇后,有多受宠!这些也仅仅是史官记载的。还有哪些事,历经几代帝王后。已无人可知了! 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个清秀的小道士,向众人鞠躬行礼。 “二皇子,缮彤公主里边请。” “诸位里边请。” 小道士边走边和宴老太爷说:“宴翁,明年小师叔前些日子还念叨着,要邀请您来赏莳花。” 宴老太爷笑着捋捋胡子:“老夫这不是来了吗!” 已故观主道号楼里。收有四位徒弟,明早,明晚,明白,明年。说是根据各自的人生起的道号。现今当观主的是明早道长。 众人拜过神像,都回了各自被安排好的客房。 祖父带着咬牙切齿的诚意去找明年道长切磋一下。 据李安华说祖父就没赢过这位明年道长。 宴百久很是好奇,跑去偷看。 路遇来找自己的李明凌,也被她抓着,一起去偷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个人叫偷看,两个人一起叫光明正大的看。 一双秀手,将茶递到桌子另一边,祖父拿起浅抿一下。 宴百久看到的是一位容姿秀丽的女子。 “这明年道长竟是位这么年轻的女子。” 宴百久感到李明凌握紧了自己的手。侧头看去,发现李明凌脸色不太好。 宴百久关心的问道:“翠雀,你没事吧?” 看见被自己把手握红的宴百久,李明凌不太自在:“抱歉,岁岁,我不太舒服,要回去了。” 宴百久虽是好奇祖父与道长,但,还是陪着李明凌一道回去。 晚上,玉秀在整理被褥,门被人推开。李明凌进来就说:“岁岁,今晚我要与你同睡。”抱着自己枕头的李明凌,径直走过来将枕头放下。 “别闹,你来了,你二皇兄睡哪!”拆着头饰的宴百久不满的说 “宴百久,你害不害臊,未成婚,你就张口闭口的。”李明凌红着脸睁大眼睛。 “我和你二皇兄从小就睡一起,也没人说不行啊!”宴百久不以为意的回话 “哎呀!不管,反正你今天是我的。二皇兄爱上哪睡去上哪睡去!”话还没说完甩掉鞋子,就钻进被子里。 宴百久吩咐玉秀去休息吧!玉秀侧身行礼。就出去了。 宴百久看着李明凌,无奈的摇了摇头。弄好她甩到一边的鞋子,也上床歇息了! 门外的李安华,听见玉秀说,公主要和自己媳妇儿同睡。脸色不太好看,郁闷的转身去找别的客房休息。 玉秀吓得拍拍胸口,这二皇子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没想到黑起脸来,还真挺吓人的! 夜晚,院子里的竹影斑驳映在纸窗上,我们都没有睡意。 许久李明凌情绪低落:“岁岁,我要嫁人了!你以后可对我好点。” “说梦话呢?”宴百久回道。 李明凌叹了口气:“晋夏与江安世代交好,每代都会互嫁公主。来缔结姻亲。我和红鲤居长,我们是双生,我是长公主可以不嫁。但是红鲤,她生性软糯。我怕她嫁过去会被欺负。” “等我们十四岁生辰一过,红鲤就要嫁往江安了。” “一想到红鲤,我就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我知大家都关心我。” “那天在长寿宫,我母妃求皇祖母,等红鲤及笄后在和亲,让红鲤能多学点经验。” 可换来的是皇祖母的一句:“生公主是干嘛的,还不是用来嫁人的!”我看到红鲤整个人都被震惊的吓到了。 “母妃回去后,常常偷偷的以泪洗面,可转头像没事人一样,耐心的教导我们姐妹!” “我知她心里的苦,她以前总抱怨我们不是男孩,我以为她是怨我们不能给她带来利益,现在我明白了,她是心疼我们远嫁的不易!” “于是我决定替红鲤出嫁。一是红鲤性子太软,二是,红鲤比我能更让母妃省心。” “我就觉得自己懂得感恩的太晚,想着自己还在时,多多珍惜身边的人!” “可想着想着,就郁闷的又不知该怎么办?” “岁岁,你以前总说我生来便尊贵,是别人积德了几辈子才能换来的。可谁又能体会到,公主那不甘命运而又孤独的心呢!” “还有一年半,在我没远嫁之前,你可得对我好一点!”说完伸手挽起宴百久的手臂,身子并靠了过来。 第13章 晋夏十五载 再次跳动的心 宴百久听完李明凌的话久久回不过神儿来,没有想到十二岁就要考虑结婚的事情。她还以为要到十五岁及笄之后,女子才会考虑结婚的问题! 起身看着李明凌安慰道:“不会的,翠雀,我们来想办法解决。不会让你远嫁的。” 李明凌也随着宴百久坐起:“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 “今日看见的那个貌美女道长,其实就是江安嫁过来的丽南公主风英华。间样貌变化不大!” “父皇刚继位时,江安国遵照历来约定将适龄的丽南公主嫁往晋夏。嫁过来时她才十三岁,如今有二十八岁了吧!当年父皇没有将她收入后宫,允许她令择佳婿,让她选,她喜欢而对方也喜欢她的晋夏人!再后来这江安公主选择来九溪观修行。传说她在江安国是有心上人的,而那个男人至今也没有娶妻。” “翠雀,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你或者红鲤远嫁和亲的。”宴百久坚定的说道。 李明凌看着这样为她着想的宴百久,很是感动!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宴百久去就找李安华商量对策。 李安华在院中晨练,看到宴百久进来,连忙停下。 牵过宴百久的手往屋子里走,宴百久被李安华圈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李安华抬起一只手抚摸宴百久的黑眼圈,皱起眉头。 “昨夜是翠雀闹腾你,没有休息好吗?” “小凤凰,我想你了!”宴百久抬起双手搂住李安华的脖子撒娇道。 李安华挑了一下一边的眉毛,非常满意这个答案。看来,离开我的小丫头也没睡好! 可这丫头,每次叫我小凤凰时,就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李安华直起身来,坐在一边椅子上,看着没有撒手,还保持搂着他脖子的宴百久。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抚道:“说说看,为夫一定帮你解决!” “翠雀要嫁往江安国和亲去了!”宴百久兴致不高的说着。 李安华看着怀里的宴百久面露诧异“嫁往江安的不应该是红鲤吗,怎么会是她?” 宴百久回道:“是翠雀心疼红鲤性子软糯,怕受欺负,准备替嫁!” “不管是谁,你都不想她去和亲,对吗?”李安华一针见血的点明。 “嗯,就没有办法阻止吗?”宴百久看着李安华问道。 “历来晋夏与江安,都互通婚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宴百久:“不就是和亲,互通,结姻亲之好!” 李安华摇头:“是因为先祖皇后是江安人。” 宴百久回道:“是不想断了血脉传承,明着是两国,实际上是一国!” “对,这样在别国面前,两国互帮,轻易的也就不敢发动战乱!” “因为你一下子,得罪的是两国!”李安华为宴百久解惑。 看着宴百久低下的脑袋。浑身上下透着低落的情绪。李安华安抚道:“别担心了,有些事你是阻止不了的!” “既然知道翠雀近日来为什么沉闷低落。我回去和兄长商议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但可能性不大!” “朝廷上那帮老顽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办法,是不会妥协的!” 李安华看看天色,牵起宴百久的手:“走了,去用早膳。” 接下来的日子里,翠雀,我,还有姜丽娟。疯打疯闹的玩着。看着没有架子的我们,就连平时端庄娴静的姜丽娟也活泛了起来。 引得沙有明连连侧目自己的未婚妻。 大舅兄姜与淮拍了拍他的肩膀:“妹妹平时不这样。” 沙有明摇头:“无妨,性子活泛点,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本该有的样子!” 开心的日子过得很快,离开前的晚上,宴百久再也忍不住,跑去偷偷看明年道长。牵着李安华悄悄的去。 站在墙下,刚踮起脚尖,目光越过种满墙头的菊花,往房里看。就听到一声好听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是宴二小姐与二皇子吗?若不嫌弃,就进来吧!” 宴百久揉揉鼻子看向李安华,李安华牵着宴百久的手,进入屋里。 茶桌前一位紫色道袍的貌美女子笑着看着两人。 “请坐。” 两人一起坐下,同时看着对面的风英华。 风英华为两人倒茶,看着宴百久说道:“我和你祖父有些渊源,我能来九溪观修行,就是听了你祖父的建议!” 宴百久看着递过来的茶杯,听见风英华说话抬头看去:“哦!道长和祖父的渊源,在哪里?” “我母后的亲姐姐,是你祖父的师妹。” “临来时,将我叫去,说有事可去求晋夏的宴遇寻!” “晋夏国陛下,体谅我年幼,让我另择佳婿。我不太想,就求着宴翁给我出主意!” “宴翁说既然不想嫁那就都别嫁了,去九溪山为两国祈福修道去吧!”风英华说完脸上溢出笑容。 接着又说道:“晋夏的公主要和亲了吧?我就是好奇这公主能不能嫁成!” 风英华看宴百久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事事无定数。万一会有转机呢!这谁又说得清呢!” 宴百久右嘴角上扬笑道:“你想表达什么,或者是你想我做些什么?” “晋夏十五载,我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晋夏户籍文书!还有去往二皇子以后的封地生活。请求庇佑一二。”风英华诚恳的看着宴百久。 喝茶的李安华眼角余光看向里间侧卧房。看来江安有人来了!这风英华才会在这个时候动心思 宴百久讥笑道“为何是二皇子,而不是其他人?去求别人吧!别人也可以帮你!” 风英华看宴百久这里说不通,又将急切的目光投向二皇子:“只要二皇子肯出面解决,这对二皇子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事!” 宴百久:“想要得到一个晋夏户籍不难吧?你这情郎在身份上怕是有什么说道吧?” 风英华诧异宴百久是如何猜到,她是想要给他讨户籍! 宴百久瞧见风英华的微讶:“晋夏这么久都挺过来了,有什么是你突然想要争取一下。” “恐怕是情郎寻来,想再续前缘,而对方在身份上比较尴尬。解决起来有些棘手!” “毕竟陛下说过,你只能嫁晋夏人。” 宴百久沉稳一下心境道:“都说无力不起早,你想我们帮你,那就来谈谈条件,看看我们能得到什么回报?” 风英华淡定下来浅笑道:“宴二小姐附耳过来,我给你答案!” 宴百久附耳过去,起先不太满意:“就这,不行!你还是找别人吧!” 风英华笑:“这只是一部分谢礼,后边要说的才是回报!” “” 风英华沉思一会儿再次在宴百久耳边压低声音,听见风英华这回的说辞,宴百久眼睛一亮。 一直喝茶,全程都未开口说话的李安华,当看到宴百久眼睛笑眯眯如弯弯的月牙,嘴角慢慢溢出笑容时。李安华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宠溺起来。心里想着:“这个丫头,每次得到想要的好处时,就会露出这个表情!笑着笑着眼睛也会跟着一瞬发亮!” 看着这样表情的宴百久,为了这丫头的福利,是得好好谋划一番。 宴百久整复激动的心情后,看着风英华说道:“这才像求人办事的样子吗!” “要是价值开少了,那多没动力呀!!” “你说是吧?明年道长!”宴百久坐回李安华身边。 风英华摇头无奈的笑着坐回茶摆,并坐直身子后向宴百久作揖行礼“那就有劳宴二小姐费费心力,我二人一定感激不尽!” 宴百久抬手扶起风英华客气的笑:“好说好说!” 风英华起身脸上带着感激不尽的表情,看向宴百久时。心里咯噔一下。 后听见宴百久说了句话脑袋停歇好一阵。 宴百久说“既然你们夫妻二人诚心投靠于我,那我也不能让你们,没有保障的就跟过来!你夫妻二人都来签一下卖身契吧!” “还有你托我办的这件事儿吧,事成之后的报酬呢,我得先拿一半,也顺带着签一个契书吧!” 风英华听见宴百久的话,愣住了好一会儿。 “哎呀!别发愣啊,要是眼见事情办妥了,你夫妻二人到时要是跑了,我上哪找你们去?” “虽说不能明目张胆的寻人,但怎么着也得给我个心里安慰一下吧!” 又老气横秋的接着说道:“毕竟吗!” “这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风英华努努嘴想说什么,可到最后又没说什么。 就无奈的说了句:“好!”心想真不愧是你宴遇寻的孙女,在“精明”这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德行! “对了,你那夫君叫什么名字?”宴百久问道。 风英华辗转踌躇了一会儿:“斯文佳。” 宴百久李安华都同时挑了一下自己右边的眉毛。“斯”乃是永陵国皇姓。 第14章 承蒙祖父光阴 难怪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办户籍。这一下扯出三个国家来! 风英华进里间拿出纸笔,宴百久看见白纸底部已经签有斯文佳的名字。斜眼看了里间一眼。没问什么,提笔着墨,润润笔写到:契书,今有风英华斯文佳卖身给宴百久,期限永远。视为家仆,属宴百久个人所有财产。如有背叛家法处置。主家宴百久。卖家:风英华,斯文佳。 第二份契书:今有宴百久帮其摆平后事。 它日事成必来收取另一半报酬,如落风英华斯文佳不能兑现承诺。二人必须以命抵之! 当宴百久将装有红泥的小盒递给风英华时。看见宴百久居然随身还带着印泥,风英华笑出声来,将手指印上红泥,按在契书上。又起身将契书拿好,进了里间,出来后,上面手印已经按好。 宴百久与李安华走后 里间出来一位男人,此人正是那永陵国失踪多年,年少时被各国誉为,风华绝代的才子,永陵国六皇子斯文佳。 斯文佳有些担忧:“英华,你说二皇子会帮我们吗?我身份特殊,恐怕不行吧?” 风英华神态放松宽心自在:“莫要担心,如果是别人帮我,我还会说不准!” “可如今是这位宴二小姐,只要她答应了,那么二皇子也就会答应。” “她如果只要葡萄酒秘方,我还当她是目光短浅,不值得交好。可这位小姐和他祖父形容的一样,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斯文佳也想到,每次宴遇寻宴翁提到自己这个孙女,那趾高气昂的显摆样! 对了宴翁还说过自己那不要脸的孙女,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这世上就没有我宴百久不敢讨要的东西!” 斯文佳将茶杯端起,也想到这里,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也放心下来! 两人回到客房,宴百久惊奇的说道:“今日翠雀怎么没来?” “怎么,她还想要霸占我的床多久?这几天我都没好好休息!”李安华十分不爽的说道。 “你把她撵走了?”宴百久看着李安华不爽的黑脸,很是好笑。 宴百久向他招手:“小凤凰你低下头来告诉你个秘密。” 李安华低下头,听见宴百久附在的耳边说“琉璃方子。” 李安华感到诧异,没想到风英华出手不凡,竟是出产为数不多的琉璃方子。要知道这琉璃现今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那明年道长说了,找其他人帮忙也一样,但是看在祖父的面上,还有我救过她爱人的面上。我嫁谁她就把方子给谁。” “她们夫妻二人的命,都算是我给的。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了,我走哪就跟我走哪。” 宴百久歪头念着口溜:“葡萄美酒夜光杯,金雕玉琢琉璃漆。” “这世上就属几样东西最为值钱。普通人要是能沾染其中一样!这辈子,那可就是了不得了!” “她原本是给我葡萄酒的做法,可我不同意。”宴百久嗤笑一声道:“她这算盘倒是打的啪啪直响。既想着自己方便,还不想付出太多。” “可我自诩,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去帮一个陌生人。” “还是一帮就得帮一辈子那种!” “她若是拿不出对我有利的东西,她就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家丫头我也是那俗人!就只对那琉璃感兴趣!” 然后洋洋自得的对李安华笑着:“怎么样你媳妇我的命特别好吧!” 宴百久随后又抓了抓自己的头:“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救的人?” 李安华笑眯眯的抓过宴百久的手:“好了,先不要想了,他愿现身时你自会知晓!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回去了!” “好!” 李安华将宴百久的头饰拆掉后,又将头发打撒。 拉着她的手,去床上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宴京翊一早起来,就去服侍自己祖父,途中路遇小道士说明年道长赠送他一本书。宴京翊行礼收下:“那京翊便却之不恭了!” 宴京翊一看手中的书竟是孤本。激动的无以言表! “这是给我的,一定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脚下的步子轻快起来! 当看到同去祖父那儿的宴百久:“二妹,今日早上,我得来明年道长送的一本孤本。” 宴百久看着宴京翊手上拿的书,想到风英华给自己的报酬。感慨万千,真是有个积德的祖父比什么都强! 十月十六 正午一刻,大房的魏氏,二房的人都已在府门前等候。 等着宴老太爷、宴京翊、宴百久归家。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回到宴府门前,看见几人归来,连忙拜见。 李安华就在门前停留一小会儿,和宴百久耳语了几句,就带着李明凌回宫去了。 宴奕蜜看着二皇子低头和宴百久耳语,心里不舒服极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不能上前。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二皇子与宴百久耳边厮磨。 二皇子走时连个眼神儿都没有留给自己。一定是自己不经常在身旁陪伴,才令二皇子对自己感到陌生。 正堂 “阿爹您出门在外,舟车劳顿身子容易疲乏,快来歇一歇。”宴二爷过去搀扶宴老太爷坐在主位上。 宴老太爷坐好,说着“不累”,并夸赞大孙子宴京翊,即使在别家后生面前也毫不逊色。 宴二爷看着自己儿子特感欣慰!幸有荣焉! 宴二夫人曼氏听到老太爷夸奖儿子,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宴老太爷:“翊儿,祖父从来都自恃清高。这些年来,没帮过你什么!你能有今天的作为,完全是因为你自身足够优秀。” “当你和别家子弟谈笑风生的时候,祖父发现,他们看你时,眼里的赞许,满满都是佩服。” 宴京翊心里感慨万千站起身来谦虚作揖:“祖父,您别这么说,孙儿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八岁连三字经都背的磕磕巴巴。各世家都在传孙儿是个痴呆。” “可是,这些年来,祖父从没嫌弃孙儿愚钝,耐心教导。” “孙儿能有今天,完全都是祖父的功劳!” “就是因祖父的耐心教导,孙儿才有幸借上二妹的光,在每月月末的后五日进齐雍阁读书。” “否则,还是像孙儿以前那般愚钝,就是家里在使力,也是徒然!” 宴老太爷捋着胡子露出欣慰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却感到舌尖苦涩,这茶喝起来像陈年的旧茶:“这是新换的茶叶?” 曼氏笑着说:“阿爹,从这个月的初一开始,糖儿从原来管理的针线房,变成管理现在的后厨。等在后厨这块儿学明白以后。就真的知道如何管家了。再有五个月,糖儿就要及笄了!” “糖儿自小就心细,说看入秋以来家里人都有些上火,故而让后厨管事新换了一批新茶!” “这新茶呀!是药茶去火,故而喝起来有些涩口微苦!” 下首,听见二婶说辞的宴百久,静静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 后微微皱起眉头,将茶杯拿在手里举起,凑近些看,见里面的红褐色的茶水。 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顺便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陈茶可真是涩口啊!” 宴奕蜜未关注这些,只是想到自己倾慕的二皇子只对宴百久好,不免心生嫉妒。 更想知道二皇子临走前,在宴百久耳边说过一些话。不知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便有些忍不住,身子往旁边宴百久那凑凑,小声说:“岁岁。二皇子临走前和你说了什么,今日可还会住在咱家?” 宴百久眯起眼睛侧头看向宴奕蜜:“大姐,是觉得我年纪小,就是个傻子吗!” 说完将茶碗重重放下。 声音大到,引得说话的几人回头关注这边。 宴百久向上方坐着的几人看去微笑道:“抱歉,手滑了一下。” 宴老太爷目光深深的看着方才与岁丫头说话的宴奕蜜。 二房三人看着宴奕蜜都皱起眉头略有所思。 而魏氏只是嘴角露出讽刺的笑。“白眼狼!” 这时饭菜已经摆好,刘管家来叫众人到饭堂吃饭。走在后头的宴奕蜜看着挽着魏氏胳膊的宴百久。 “哼!宴百久刚才你让我失了脸面,可不要怪我!对身边的怜雪耳语几句,怜雪无奈只能说“是”转身离开。 第15章 某人以为谁都是傻子 众人来到饭堂 餐桌上八菜一汤。清汤寡水的汤,微老一些的绿叶菜,软如棉花般的萝卜片。土腥味极重的草鱼。就看见一丁点儿瘦肉,全是肥肉的红烧肉。 宴百久看了一眼愣住的刘管家,坐好后,拿起筷子简单的吃碗里的米饭,未曾夹菜。 刘管家感觉到二小姐的目光,回过神儿来。 便吩咐小厮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好好的饭菜怎么都变成这个样子! 对于没管好下人感到羞愧难当!把已经低得很低的头,低得更低了。 这就是宴奕蜜管理的后厨。 大家都没说什么,只当宴奕蜜没经验。二房的人顿时觉得没脸,硬着头皮吃着饭。 二房是准备吃过饭各自回房。可偏偏就有这么一位,就喜欢给自己加受了天大委屈的戏! “糖儿,初管后厨,有些人不太服管。” “采买回东西时,糖儿也是不太清楚价钱方面。” “总以为价钱差不多,买回的东西,应该也与大伯母掌家时什么都一样?” “可谁成想竟是不一样的?也不知是这里边,究竟是有着怎么一回事?” 宴奕蜜说完还装作心虚偷偷打量一下魏氏。 引得众人都看向魏氏。 见其在脸色上并没有一丝表现,可放在桌子上攥拳头的手! 宴奕蜜心里觉得这大伯母魏氏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如此!我都将事情引你身上了。祖父在这,你也不敢发难于我。真是好笑! 二房的人起先都没有往别处想,只当宴奕蜜初管后厨没捋顺手而已!现在,当宴奕蜜打量魏氏,眼里露出来的瞧不起。都感到心累! 宴百久看见宴奕蜜,指桑骂槐的绕弯弯。回头对玉秀说道:“玉秀,去把各管事叫来,让他们拿好账簿到岁华院。” 起身对宴老太爷,二房几人侧身行礼:“出门十余日,岁岁,要去清点一下账簿,先失陪一下。” 宴奕蜜看着要走的宴百久,想着你尽管去查账好了!宴百久你不会想到,后厨的张管事如今可是我的人! 宴百久看着宴奕蜜坐在那块儿,高傲自大的扬起下巴,简直无语透了! 那点小心思都暴露无疑了。 这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离开饭堂。回岁华院的路上,看着路廊下的各色牡丹,难言未尽:“真是见鬼了!同是宴家的女儿,这位无与伦比的“井”字样(横竖都是二)! 怎么就会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呢!” 岁华院 魏氏匆匆过来,拉着宴百久的手说道:“刚才在正堂娘看见糖丫头惹你发怒了!她又对你说了什么?” 宴百久回道:“也没什么,就是大姐近年来,总是询问二皇子的下落,问的女儿有些烦了!” 魏氏觉得可笑的不行。看来平时待宴奕蜜是有些好过头了。竟然敢觊觎自己女儿的婚事! 宴百久一手支撑下巴,一手食指中指同时敲着桌面:“阿娘,今日这茶水,菜品。可是有些不对劲儿吧?” 魏氏哼道:“我只当是近些日子来,她初管后厨,有些事情没有捋顺。” “这样从中也能让她学会威严得到锻炼。可如今却成了是娘让手下人不服她管。也是娘没想到让她钻了个空子。” 宴百久眯起眼睛说道:“阿娘,这里边有些事,您恐怕还没回过来味儿来?” 魏氏愣住,她还没看出什么? “她知晓一定会招到全家人的质疑。也知道自己要面对不可避免的质问,立即直率的表明自己,然后又用不适当的眼神儿,引起全家人关注阿娘,这样让她不得不作出回应时,将话又引向自身的不足,字里行间中却透露着讽刺的意味。实际上这是含沙射影的做法,是在说您没教好她!后又佯装在全家人的面前替您遮掩,想让大家别将阿娘的纰漏放在心上。使得整个事件升级的更为严重。” “过后会让人觉得,她在维护自己敬爱的大伯母,能遇到如此善解人意,温文尔雅的她,真是您的幸运!” “很显然,若日后您在因为她今日的这番话,回过味来儿!找她麻烦,那就是您的不懂事儿,您苛待了她!” “她今日整这出儿,不仅是要说阿娘在掌家时,一样的价钱,采买回来的东西并不怎么好,那些好东西在这价钱上,在做个手脚,这账目上?” “而是想要让人觉得,您在教导她时没有尽心尽责!” 宴百久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个绿茶吗?说出的话简直充满了冷嘲热讽的气息!平日不声不响的,说起话来字里行间尽是讽刺意味!” 听到这儿,魏氏瞬间明白,这小妮子今日指桑骂槐绕弯弯。感情是把我当傻子看啊! 想到这些年对宴奕蜜的付出,觉得可笑至极。 “这些年都是我们大房在养着二房,一文钱都没让他们出过。倒是养出个白眼狼来!” 宴百久挽着魏氏的胳膊安慰道:“如今祖父尚在,阿爹又不同意分家!” “您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睁一眼闭一眼,免得伤了您与二房的和气!” “可有些事儿,就由女儿来做,二房他们说不出什么,不就是姐妹之间闹腾点事儿吗!” 魏氏欣慰的看着宴百久手指点着她的额头:“你呀!娘很高兴生了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 魏氏从岁华院出来后,未快速的回东院,而是的路上慢慢的想事情。 想到宴奕蜜今日整出的幺蛾子,心里堵的难受,还有点儿恶心。便吩咐随身丫鬟悠然:“以后曼氏出府应酬,不必理会。她若是问你要东西,你就说大小姐本事,让她自己女儿给她筹备去吧!” “哼!白眼狼,老娘不能对付你,还不能对付你娘了!” 玉秀将各管事的账簿拿来给宴百久。 宴百久拿过账簿拨弄算盘,算盘珠子的声音在房里直响。 院里的各位管事到齐后,都下低头不敢说话。就怕二小姐,挑出毛病。 可不能小瞧这二小姐,刚十一岁就开始掌家,别看年纪小,手腕可是颇高。在治理下人这方面,那可是比别家的当家主母手段狠多了!想想之前那些下人被二小姐处理过的下场。到现在都觉得浑身打颤。 厨房的张管事,这时额头直冒冷汗。谁能想到二小姐刚回来就在查账簿。今天账面上的手脚还没做呢! 针线房的方娘子是后厨张管事的媳妇儿。看着自己的夫君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心里难受极了,我们就是下人,主子吩咐事,怎能不照做。 从这个月初一大小姐就开始学习管理后厨。以备将来嫁人所用。 可我那夫君是真不该听大小姐的话,大小姐打包票说能替代二小姐嫁入皇家。到时带着夫君去做大管家。 夫君心高想攀附大小姐,帮大小姐昧下后厨的银钱。这个月开销是省下来不少,可那都是虚报的账目。贪下来银子最后还不都是进了大小姐的腰包!自己什么都没捞着! 如今听说二皇子极其反感大小姐,老太爷更是没给大小姐好脸。那大小姐就不可能兑现承诺。看来靠拢大小姐的这步棋,终究是走错了! 这宴府表面上是叫宴府,可实际上是叫宴将军府。 若非真的不分你我,又怎会出现二小姐学掌家。大小姐只是学管家。 要说这事还得怨大小姐。她是二房出身的女儿,怎和父亲是将军出身的二小姐比。真是,自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今天要是被查出,我们二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二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入府十年,宴府从来没有苛待过下人。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主家。 这时房门打开,玉秀出来对着院里的各管事说道:“各位都回吧!小姐说了,以后还望各位务必尽心尽责,恪尽职守!” 众人都将紧绷的心,放回肚子里。 张管事庆幸二小姐没查出来什么,心想,这二小姐也不是什么都行。 还没等他离开,玉秀的声音在后边响起:“张管事和方娘子留下,小姐有请。” 众管事看着被留下的夫妻二人,心中纷纷猜测。 回去的路上小心的嘀咕:“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刘管家哼了一声,心想:“活该,今日张管事连同大小姐还摆了老朽一道。” “西院的那位连同这位都是心大的主儿?” “白眼狼,喂都喂不熟!” 被叫进房里的二人都忐忑不安低着头。这二小姐一直未说话。 半响儿,宴百久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大姐说,后厨有人难为她,与我阿娘掌家时,一样的价钱,买的东西却不一样!还特意提了一下,近十年时间的账目出入!” 张管事整个人傻了,直接呆住。 宴百久:“张管事若是不信,就去问问今日在饭堂伺候的下人。” 张管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说道:“二小姐,饶了我吧!这都是大小姐,让奴才做的。” “她许诺奴才,日后她嫁给了二皇子,奴才就是二皇子府的大管家!” “是奴才鬼迷心窍,一时胆大想上高位。求你,饶了奴才吧!” 方娘子叩头:“小姐,我夫妻二人不求别的,看在十年为宴府兢兢业业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吧!” 宴百久让玉秀递给夫妻二人纸墨,“自己写下来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管事与方娘子写好证词,按了手印。 宴百久对玉秀点了一下头。 玉秀将证词收好,又拿出一个纸包皮儿:“这里是一百两银票,还有两位的卖身契,拿好,之后你夫妻二人就自行离府吧!” 两人相互搀扶起身,对于这样结果,都觉得没受罚。就是好的,不由松了一口气。 第16章 心思所想 如此相待 玉秀走在前面将两人证词。送去二房。 看着身后的夫妻二人,装作惋惜,叹气道:“本来小姐是准备让你夫妻二人,在她出嫁时,作为陪嫁管家跟着去的。” “可你夫妻二人却偏偏选了大小姐。” 张管事一听就知道着了大小姐的道。后悔不已! 之后又将前些日子大小姐让他在二皇子早膳里下药的事情说了出来。但他没同意! 方娘子感到一阵后怕,她根本不知道大小姐不要脸到这个地步。还好夫君还没太糊涂,没有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做,留了个心眼儿。亏得什么都没做,要不然二小姐是不会让我夫妻二人好死的! 玉秀可算是体会到小姐每次都翻白眼的心境了! 这大小姐,前几年还能忍,这眼看快到及笄之年。是着急了! 目送二人出府。夫妻二人站在府门前,对着大门磕了个头,起身离开了。 十年啊!怎么能不留恋呢! 玉秀也无奈。这就是老太爷常常感慨说的站队吧! 玉秀把张管事夫妻二人的证词送来二房,二房的人都围过来看,这一看,宴二爷险些昏过去。 近十五日便贪污后厨一千余两。 玉秀说道:“小姐说了,这账面上的钱她不追究了,就当是给姐姐买首饰填妆了。” 听到这话,曼氏想到前几天女儿带回的“梅花五朵互缠枝,每朵花瓣都镶嵌红珠的一对金钗。” 之前在裁新阁见过她也很喜欢,好像正好是一千两整。 又不由得联想到岁岁就有一对红梅珠钗。都说这二皇子喜爱红梅。 玉秀完成任务不便多待,行礼告辞,宴京翊追出去拦下玉秀。 玉秀行礼:“大少爷!” 宴京翊问道玉秀:“除了这事儿,还有其它什么事儿吗?” 玉秀不便多嘴多舌。可又觉得对自己家小姐不公平:“去九溪山那日,大小姐让张管事在二皇子的早膳下药,想让二皇子负责。” “可是被二皇子给搅和了!” “不过那张管事也没有照做,他还留了点心眼儿!” 宴京翊头疼的拍了一下额头。一阵儿凝噎! “玉秀,你先回去吧!告诉岁岁,我们会给她个交代!” 玉秀告辞。宴京翊转身进屋。 宴二爷觉得有必要说教一下女儿。走到椅子坐好,看着宴奕蜜说道:“你今日问了岁岁什么?惹得她不高兴。” 宴奕蜜装着不在意的说:“女儿能说什么!” 宴二爷:“今日岁丫头,是给你留了面子。才没在你祖父面前发作。” “这事儿,可不是谁都看不明白。” 宴京翊进屋看着神态上,强装淡漠的宴奕蜜不悦:“你是在询问二皇子的下落吧?” “岁岁不告诉你,你觉得失了脸面,所以才往大伯母身上泼脏水” 看着不说话的宴奕蜜,这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宴奕蜜委屈的对宴二爷说:“女儿,就是喜欢二皇子,今生非他不嫁!” 曼氏急切的回道:“可他是你二妹的夫婿啊!” 宴二爷讥笑的说道:“以为父的官职,就算你嫁成,也无非就是个妾!你可愿?” “你若愿,为父就豁出脸来,即使得罪你祖父和大房,闹到最后分家。为父也成全你!” 宴奕蜜不屑的回嘴道:“怎会做妾,阿爹虽然官职低,但大伯官职高,祖父又是当今陛下的恩师,一句话的事,再说凭女儿样貌,以及在外的才情评价!这二皇子正妃本就该是女儿的!” 宴二爷苦笑:“你觉得你大伯,凭什么放弃自己女儿的婚事,来保你个侄女?” 宴奕蜜:“和大伯说好,女儿嫁过去,会感激他,会孝顺他的。” 宴京翊问:“那岁岁呢?” 宴奕蜜听见大哥问岁岁,以为是说通了,便高兴的笑道:“到时找个高门贵族嫁过去,再多给点嫁妆,不就行了!” “她也不想想,她到时可是有个当皇妃的姐姐给她撑腰,谁还能欺负了去!” 宴二爷看着眉飞色舞的女儿,直接无语死了。 宴京翊觉得十分好笑:“照你的意思是,她自己不嫁,把婚事给你。完事儿还得对你感恩戴德。” “你都知道二皇子好,岁丫头会不知道!” “再说,岁岁放着二皇子正妃不当,能去当世家贵妇!” “宴奕蜜,我今日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傻子!” 宴奕蜜十分生气:“大哥,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大伯一家用心教导你长大,从没让你受过半分委屈,结果换来你今日抢人家女儿婚事!”宴京翊怒道。 宴奕蜜不愿意被兄长这般说教:“我嫁过去,对你不也有好处吗!我们如今寄人篱下,不得不低人一头,大伯一家对我们好无非是让外人觉得大伯仁慈。事实上呢?你还当真感谢大伯一家?” “你要知道,我才是你亲妹妹。也只有我是真心在为你的前程考虑!” 宴京翊听着有点讽刺: “你也说了,你才是我亲妹妹。” “那岁岁才是大伯的亲女儿,你可不是亲的,大伯凭什么帮你!” 宴奕蜜大言不惭的回嘴:“就凭我不计前嫌她们对我不真心,但我还是会孝顺他!” 宴二爷不敢置信:“你是个白眼狼吗?” 宴京翊也无语至极:“你不知感恩大伯与大伯母从小到大,对你的细心教导也就罢了!竟还能如此厚颜无耻的提出换嫁。岁岁才是大伯的女儿!这宴府的嫡女!” 宴奕蜜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大声的将心里一直就有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不也是为整个宴府好吗!你也不听听外边是怎么说她的,她那名声配当皇家媳妇儿吗?” “仗着二皇子宠着她,从小就飞扬跋扈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更甚的是,之前宫里发生变故,听说就是她口无遮拦,随意辱骂别家公子引起的。” “她这就是给宴府招祸。她就只顾自己快活,她有想过宴府背后的宴氏一族吗?” “外人都说她毫无世族贵女本该有的,清新风雅之韵。简直是粗俗不堪!” “不仅连累我也跟着名声有损,最近更是经常和齐家那个傻子一块儿玩,这帝都就属她俩最缺心眼!” “与其日后她闯出祸事,被皇家嫌弃退了婚,连累整个宴氏一族。” “还不如就由口碑极好的我顶上,这可是为了救整个宴氏一族!” 当宴京翊听完宴奕蜜,说出瞧不起宴百久的话时,替宴百久这些年对宴奕蜜的好,感到十分不值与悲哀,自家姐妹,到头来竟换得今日她宴奕蜜“如此相待”!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感到可笑的不行,摇着头。 带着厌恶的眼神,咬牙切齿狠厉的说道:“宴奕蜜,今日我就告诉你,倘若二皇子日后娶不了岁岁,那他就只能听从安排,娶太后母族的刘氏女。” “不管是谁当正妃,你也只能是去当个妾,到时惹怒大房,我们分家!” “或者是你从今日起就给我夹起尾巴,安分点!” 宴奕蜜看着阿爹阿娘对自己露出失望的眼神,兄长还严厉的警告自己。自己家人都不肯帮自己达成所愿。顿时觉得自己承受不了,眼眶通红,紧咬着下嘴唇,蹭的站起身来哭着跑出了客堂。 二房三人都发愁的叹了口气。 宴京翊无奈的开口:“阿娘,平日在家还请您多多约束好妹妹!” 曼氏看着儿子:“羽儿,在家里你就放心,阿娘会看好你妹妹的!” 宴二爷心累的叹气:“我平日里会留心看看哪家有合适的人选,等你妹妹及笄之后就将她嫁出去!” 宴京翊:“那就有劳阿爹阿娘平时多费费心了!” 回到芳菲阁的宴奕蜜趴在床上哭,怜雪不知道该怎么劝,窥探自己妹夫,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趴在床上哭的宴奕蜜想着:“阿爹阿娘和兄长都不肯帮我。” 哭够了擦擦眼泪,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不信我当不成二皇子正妃。 到时,出嫁后三日回门,我要所有人都跪着迎接我。让他们都看不好自己!我一定会抬高头颅,不理会他们的讨好奉承! 第17章 我仅能做些什么 十月二十 李安华登门,直奔岁华院。 宴百久刚上完宴老太爷的课业。拿着书走在回岁华院的路上。看见回廊上步履匆匆的李安华。 “阿霄!” 李安华听见宴百久的声音,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岁岁,你下学了?” 宴百久赶紧走了过来:“我下学了,你事情都忙完了?” 李安华牵着宴百久的手往岁华院走:“忙完了,我三日后要回帝都守备军营了!” 宴百久微讶:“我还以为你还能多待几天。” 李安华看了一眼左右两边都没有人经过,故而压低声音用平淡的语气缓缓道来:“永陵国因氏一族专政引发内乱。永陵国大将军因作,在五日前已掌握所有兵权,自以为狂到天下无人,不把各国放在眼里!” “晋夏与永陵的交界处,近几日边关线上的小战事连续不断,怕!恐生变故!” “我乃皇子,晋夏子民都知保家卫国,我何其落后!” “我想争取到这次押运粮草,之后留在边关为国效力。” 看着宴百久有些担忧的目光。摸了摸她的头。 安慰道“莫要担心为夫,我定会安然无恙归来!” 宴百久打掉李安华按在她头上的手“谁担心你了,我只担心我阿爹安危!” 李安华笑了一下。拉着宴百久继续往岁华院走去。 两人回到宴百久房里。 宴百久让玉秀将门关上,并嘱咐玉秀在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回过身来对李安华说道:“你是想给母后报仇对吧!毒药与那因氏有关对不对!” 李安华拿着茶杯的手停住。看着宴百久嘴角微扬:“你这丫头,如何想到这块儿上来!” 宴百久不悦的噘着嘴:“我是年纪小,见识不多。可我比起旁人更了解你!” “从小到大,你每次想弄死谁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平淡的样子!说话的语气更是一副好似说别人家事一样!显得自己什么都无所谓!” “今日你提起因作时,语气就显得尤为平淡。我就知道,在你心里其实是想亲手宰了他!” 李安华觉得自己表现的也不是很明显吧!“不过这丫头,是比一般人早慧了些!” 宴百久带着自以为恶狠狠的表情对李安华说:“反正我是告诉你,你死之后,我是不会去九溪山给你祈福的。这一去还就是一辈子。” “它日等你战死的消息传回来,我立马就跑!” “到时让别家闺秀给你守寡去吧!” 说完伸手打了一下李安华,转身离开。 出了房门:“玉秀,去把家里收上来的粮食、药材都整理出来!” 玉秀:“小姐,我这就去,还有其他吩咐吗?” 宴百久皱眉:“拿着些银钱,去联系各家粮食和药材的供应商再买一些回来!” 玉秀点头:“好的小姐。” 玉秀刚要下去办事,宴百久将她叫住:“玉秀,祖父那里是不是还有一根上年份的人参?” 玉秀惊恐的说道:“那不是给老太爷延年用的吗?” “哎呀!小姐!” “你该不会是,是要去抢吧!” 屋里的李安华听见玉秀的话,惊讶的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用手绢擦了擦嘴上溢出来的水。 “这丫头!” 宴百久看着对她十分了解的玉秀,不悦的皱起好看的眉毛:“胡说,我那是去替他孙女婿讨要。” 看着脸皮厚的小姐,玉秀只是用“哦!”这个字表示肯定的回答,立马就下去办事去了。 宴百久回到房里,看着李安华为自己倒好了一杯茶满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安华讨好的说道:“我家岁岁如此为为夫奔波,为夫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宴百久哼了一声。拿起茶杯慢慢喝起来。 李安华踌躇了一会儿说道:“此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恐怕是赶不上你的生辰了!” 宴百久放下茶杯,调笑道:“没事,没有你,还有别人陪伴我!” 李安华不悦的抬手拍了一下宴百久的脑袋:“为夫会回来的!” 宴百久反手招呼李安华手背一巴掌无语道:“那你说得老像交代后事一样,想干嘛!” 李安华看着自己手背上红红的一块。面露笑意。许久没回过神儿来! 宴百久伸手在李安华眼前摆了摆。李安华才回过神儿来。 宴百久:“想什么呢?” 李安华回道:“没什么!” 听到这敷衍的回答,宴百久撇了撇嘴:“中午想吃什么?” 李安华喝了口茶后,未放下进而用茶杯挡嘴掩饰自己:“不用特意准备。” 宴百久也敷衍的:“哦!” 玉秀吩咐完府里采买的管事,往回走,看着天色,该去后厨传菜了。 玉秀来到后厨。 后厨新上任的管事姓陈,看见玉秀过来连忙上前笑脸相迎:“玉秀姑娘,有事知会一声就行,怎么亲自过来了。” 玉秀行礼:“陈管事,我路经后厨,想着把小姐要用的饭食拿回去。” “今日二皇子登门可有加些菜色。” 陈管事立马回道:“玉秀姑娘放心,已经加过几道菜色了!” “那玉秀就去厨房取了!” 玉秀取过菜就回岁华院了。 陈管事看着走远的玉秀。想到在二小姐那儿当差的女儿,递回来的话:“阿爹,可不能学那张管事犯傻,这二小姐本是要带后厨管事当陪嫁的!到了皇子府那可是要当大管家的!可得分清楚里外啊!” “阿爹若是给二小姐办好差事,女儿再提个一等丫鬟,陪嫁过去。那可就有了二皇妃娘家人的身份!” 想到这,陈管事觉得大小姐刚递过来的话。着实可笑! 转过身去,悠闲的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哼着小曲儿,去看看还有哪里没办周到的! 吃过午饭,宴百久让李安华休息,自己跑到宴老太爷跟前,讨要人参。 宴老太爷撇嘴斜眼看她:“哼!女生外向!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先惦念上了!” “你阿爹哪次出征也没准备这么多的!” 宴百久讨好的挽住宴老太爷的胳膊撒娇道:“哎呀!祖父!不让你白拿。孙女以后会还你两根,哦不,三根的!” 看着和自己比划三根手指的宴百久,没好气的说道:“你当上了年份的人参是地里的萝卜,说有三根就有三根!” 宴百久回道:“那不是给您孙女婿的吗!关键时能救命的。您不会看着您孙女婿就差您这根人参吧!” 宴老太爷:“一边玩去,他身娇肉贵的还差老夫这点东西!” 宴百久:“哎呀!祖父,可不就差您这点吗!别人还真没有!” “祖父问你,若老夫就是不给,你会不会来抢!” 宴百久信誓旦旦的保证:“孙女,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宴老太爷看着眼珠儿乱转的宴百久。心里立马明白,这要是不给,可准备好,是要“抢”啊! “哼!回吧!老夫要休息了!” 宴百久看着祖父的神情,看样子是磨到了!开心的跑回岁华院。 看着宴百久高高兴兴的回来。就知道,这人参是要来了! 就不知道,是不是“抢的”! 可无论怎样,宴老太爷的这份恩情,我李安华定铭记在心。 少些时候,宴老太爷身边的周管事将人参亲自送来。 宴百久立马从周管事怀里拿了过来。周管事心疼的嘱咐,“哎呦!二小姐,小心着点儿的拿!” 宴百久看着周管事眼睛一直盯着盒子,有些好笑的说道:“周叔放心,我不会弄坏的!” 周管事边走边不放心的回头!叮嘱玉秀可要看好二小姐,可别弄坏了!最终叹口气的走了! “玉秀将人参盒子收好。”宴百久吩咐玉秀将人参赶紧收好。 这人参年份足,可不能被别人惦记了去。尤其是心怀不轨的宴奕蜜!可别在这时候节外生枝,被她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18章 在太子这 什么都是小事儿 看到玉秀将人参盒子收好在衣柜的夹层里,还妥帖的上好锁。 李安华将宴百久叫了过来,说有事要和她说。 宴百久在玉秀耳边耳语了几句,玉秀点头表示自己了。向李安华恭身行礼后便下去办事去了! 见宴百久过来坐好后,李安华拿出一信封包,递向宴百久:“这是父皇给的。” 宴百久顿时来了精神头儿,两只眼睛发光并迅速伸手拿了过来:“父皇,真是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这钱都提前备好,送来了!” 李安华看宴百久两只眼睛发光就觉好笑。随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出钱买粮。这丫头是心疼了! 宴百久打开信封,抽出几张纸,看见上面的字。很是无语的憋着嘴:“切!” “白兴奋了,我还以为是银票呢!” 那几张纸上面写着“户籍文书” 李安华看见宴百久这样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出声。 看着半天没笑够的李安华! 宴百久横眼过去,李安华清清嗓子。也不再笑了! 宴百久有些疑惑,“这事不是不好办吗?” 李安华为她解答:“本来,在变更户籍上,是有些麻烦!” “可前几日,我去找太子哥哥,想让他暗中联系一些人,帮帮忙。” 可那日在东宫,太子哥哥慵懒的倚在榻上,听我说完话,目光从挡住脸的书本上移开,不屑的对我撇着嘴,问我:“你就这点小事儿?瞧你那紧张兮兮样子!我还以为你捅了什么天大的窟窿呢!”还说嘲笑我是个不中用的! 太子哥哥嘲笑够了之后,吊了郎当的对我说道:“就这等小事儿,还用的着一些人,明日早朝,靠你兄长我一人即可!” 第二日早朝,我向父皇提出永陵国六皇子斯文佳想入我晋夏国户籍,并卖身给你的这事儿,毕竟是别国皇子,父皇也觉得有些难办!大臣们听后更是群起激愤吵翻了。 “启禀陛下,这永陵国六皇子,这个时候出现在我国不得不防啊!” “是啊陛下!” “我看,哪里是投靠,分明是来刺探什么事!” “是啊陛下,不得不防啊!” “要我说就应该把他抓起来,当质子。看他永陵还敢有什么动作!” “对啊,抓起来!” 我当时就有些后悔相信太子哥哥,可当我看向太子哥哥时,他朝我使了个飞眼儿,示意我稍安勿躁,便站了出来。 “启奏父皇。” “儿臣以为,永陵国那最有才华的六皇子,都甘心情愿的卖身给二皇子妃做家仆,可见二皇子妃现今的才华,都能令风华绝代的六皇子折服了。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那可是美谈啊!我晋夏国以后在各国面前,那可真是倍儿有面子!” 太子哥哥这话说完,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看向太子哥哥的眼神儿里,都透露出嗤之以鼻般鄙视着太子哥哥的神情! 父皇看着被太子哥哥说的哑口无言的大臣们,乐呵呵的说道:“就依太子所言,就这么定了!” 散朝时,各位大臣都纷纷议论太子哥哥好不要脸。 “说这永陵国近来不安分,他就使这阴招儿,看似在为自己弟妹长脸。可实际上,是在埋汰人家敌国皇子卖身为奴。如阴险小人一般!果然不是君子!” “若不是看在太子有大才,早就给他哄下台了!” “实际上是怕太子哥哥报复他们!” “你们说说这陛下和先皇后都是和善之人,怎么就生出如此可恶讨人厌的太子!” 我和太子哥哥走在后边,听着那些说他的话。 他却回我一句,“身上虱子多了不愁,这都是你兄长我的丰功伟绩。” “如今在朝堂上还有哪位大臣提到本宫不咬牙切齿的!” “本宫就喜欢看他们那种,想干掉本宫,却怎么都干不掉的样子!” 宴百久没回话一直哈哈直笑。 半天笑够了才说道:“这帝都,如今还有哪位大人不烦太子殿下?” “那御史刘大人参太子殿下无能,他就参人家御史台三十七次,参御史台所有人都无能。” “还把参他的礼部张大人举报应天府十九次,每次都是什么,作为礼部大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聚众斗殴,衣冠不整、张口骂人、有辱斯文。等诸如此类的小事儿!” “天知道,有一次,不是他派人告诉张夫人,张大人在外有了外室,引得张夫人带娘家人去堵张大人打起来的吗?” “还有那户部侍郎的孙大人,经常和别人说太子太过胡闹,他就说人家眼睛太大,大眼漏财!不适合数钱数到手抽筋!硬是把孙大人调到吏部专司官员调配。还说什么这才能提现孙大人的长处。大眼目光如炬,一下子就能看出官员所用之处。” “还把原先管官员调配的周大人调到户部管钱,说什么周大人眼小聚财,看看人家周大人那一口聚满天下钱财的小米粒儿牙!” “还引来一些官员们纷纷好奇,各种巧遇的跑去扒周大人的嘴看!” “哈哈哈哈哈哈!”宴百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李安华看着宴百久笑起来没完,又想到太子哥哥的“小心眼儿”,无奈的也跟着笑起来! “太子哥哥,有时确实有点猫憎狗嫌!” 宴百久笑够后又正经回道:“不过,谁都没想到。都以为太子殿下是胡乱搅事儿,没成想歪打正着,那周大人真的将国库挤满钱财,狂到,上书给皇上在令修一个国库!” “孙大人在吏部任免官职上,那正如太子殿下所说,大眼如炬。还真就选出不少好官,派往各方就任。百姓称赞!” “我过后问过祖父,祖父说太子聪慧。只是有点睚眦必报,小孩子气了些!” “那孙大人正直无私,不是能主动敛财的人。” “周大人,各处逢源人脉极广。” “将两人互换职位,就能发挥长处!” “孙大人正直,在任用官员方面一定会选那些正直无私的官员为百姓造福。” “而周大人,这人平时做事就认真,就是性情上有些狂妄自大了些,谁说他不行他就行给他看!对待手头上的事,不仅一定会办的尽善尽美,还会更美!” “这才是各专其职,物尽所用!” “太子殿下,看似胡闹烦人了些!可在看人这方面,眼光独到之处,却实比别人要刁钻了一些!” 宴百久感慨说道:“这天大的事儿!到了太子殿下那儿,好像都成了小事儿!” “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 李安华听见没有表示什么,心里想着,这以后办事还得向太子哥哥好好学学。 在外吩咐完的玉秀,拿着新进项的账本,回到岁华院。 李宴百久在书桌上扒拉着算盘在对着账目。 李安华翻着宴百久平日里要学的课业。 看着宴百久每日都要学的过多课业,也是心疼不已。 如果不是嫁入皇家,她本不用学会这么多东西! 晚饭各房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吃的。 芳菲苑 可给宴奕蜜急的够呛,家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好硬去岁华院同殿下用膳。 “宴百久,一定是她不让殿下同众人一起用餐,她这是防着我亲近殿下!” “哼!等到日后,殿下一定会知道我的好!”宴奕蜜握紧手里的丝绢! 夜里,李安华陪着宴百久品完茗香。准备去休息。 看着打着哈欠的宴百久。上前揉了揉她的头。 “快去睡吧!你今天很累了!” 宴百久回道:“没事都习惯了!你快去休息吧!明日你还得上朝呢!” “可不能再让太子殿下嘲笑你像熊猫般的黑眼圈!” “嘿嘿!” “不过太子殿下竟然知道食铁兽又叫熊猫。还是挺博学多识的吗!” 李安华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们俩这方面倒是观点一致!” “好了该休息了!” 不一会两人都睡着了。可窗外下起了飘雪,明日迎接到来的又会是什么? 第19章 边关告急 永陵来犯 第二日,一大早宴百久就觉得眼皮直跳。心里忐忑不安的! 李安华中午回来,焦急的回到岁华院。 一进屋就对宴百久说,“永陵打过来了。” 宴百久起身问道:“怎么会这么快?” 李安华:“反正我也是要去边关,便主动请命负责去送这次的粮草。” “父皇准了,可诸多大臣,横挡不让。怕我领了差事进而掌权!” “太子哥哥发怒,说让他们推荐自己入朝为仕的儿子去送,稍有差池便提头来见。这才都闭了嘴!” “今年运往边关的军饷在叙永城被人劫了!” “而我主事运走的八百万担粮食。就在刚才手下来报,也被人走漏风声,在城外的石桥库房全烧了!” “我这算监管不力,失职。可是明日便要启程将粮食送往边关。如若一日期限内凑不齐!我是要被问罪的!” “边关告急,前方将士作战,没有粮草补给。若是被永陵趁机攻入,你阿爹是主将,到时也是要被问责的!” “父皇震怒,太子哥哥知道后,觉得是才一年不到,我已升任帝都守备军副指挥使。怕是有人特意要夺我手中的权利,进而压制我背后的岳家宴将军府。” “前年大旱,今年百姓收成又不好。父皇免了百姓的赋税。可即使这样百姓也是勉强度日!万不能征粮!” “可我也知道,不能因为我是皇子身份,引起的疏忽过错,让百姓跟着受罪!” “我不能大张旗鼓张拢,只能想办法稍稍补上。户部尚书郭大人和周侍郎知道消息后,急的满嘴都是泡。因为国库已经出不了太多粮食与药材了!” “我外祖家知道后稍稍的筹来一百万担粮食。刑部尚书姜大人家筹了五十万担药材,五十万担粮食。” “可其余各家大臣都在装傻充愣。谁都不肯出手相帮!” 宴百久愤怒回道:“他们是想看我夫君与宴府倒台吗?” 李安华觉得他们是想在原地按住自己:“我这次办差,怕我在往上掌权,是不想我太顺利!恨不得一次就将我弄死!” “要知道我若掌握核心兵权,就相当于太子哥哥掌握核心兵权!” 宴百久赶紧着人去,再次清点自家出产的粮食,药材。以及采买回来的。 看着汇报上的账簿记录,还是太少了!边关起战,最需要的就是粮食与药材。 皱着眉头,考虑怎么再弄一些来! 李安华伸手揉揉宴百久疲惫眉心。“别担心,沙有明联系家里族人能给我出六十万担粮食。陆续还会有一些人来助我。父皇会再准备一些,沿途我在采买一些。” 宴百久回道:“我所担心的是,永陵选在这时起战,而在这时,你刚接手的粮草又恰巧烧毁,这明显是要故意置你于死地。会有这么巧吗?这帝都,恐怕是还有动歪心思,盯着皇位的人!目的不纯! 如今帝都的粮食、药材均已涨价。知道边关起战,各地的粮商、药材商也会跟着陆续坐地起价!” “就连普通的伤寒药也会大幅度上涨,百姓势必会跟着受罪!” “若是持久战,就得征粮。可你也知道,前年的大旱,百姓颗粒无收。为了抚恤百姓,在周侍郎的努力下,才刚刚充裕的国库又空了。今年旱情才缓解过来,就算没有赋税,百姓手里的余粮只够勉强维持冬日几月。” “永陵这时冬日起战。看样是想要逼着百姓往帝都迁移。” “如今国库空虚,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更是无稽之谈。” “就算开春在种,也得等秋季才会丰收。” “永陵国,是打着持久战这个目的,想拖垮我们!” 经宴百久一提,李安华也注意到了这点。 “这仗我们最多只能打一年,之后就拖不起了!” “若是迟迟不能打退永陵,之后我阿爹可是要问罪的!” 李安华看着分析实情的宴百久,“有时,我在想,你真的只有十一岁?” 宴百久知道自己话,说得太多了! 瞪了李安华一眼。跑出房间招呼玉秀:“替我向齐府小姐递帖子。” 玉秀说“是,”恍然大悟这应天府齐推官家可是耕农出身的产粮大户。 还没等玉秀出府递帖子,这齐家小姐就来了。 “绣竹,我正要去找你。”宴百久迎向齐绣竹。 齐绣竹腼腆笑着细声说道:“我知你为何找我,今日我阿爹下衙回家,提起了此事!我就央求我阿爹,想他出粮帮你家。” “这不我阿爹同意捐出一百万担粮食,来帮前线打仗的将士。” “我阿爹说,将士为国为民,他不才,就这么点儿本事,也想为国尽一份心力!” 宴百久激动的快哭了:“绣竹,你大恩,你可是救了我的命了!” 齐绣竹摇头:“这不算什么!别家小姐都嫌我性子慢,说话啰里啰嗦。只有你愿意静下心来,等我说完话。” “还总是愿意带着我玩!” “你说的作为朋友,就是一起同甘苦,共患难!” “作为朋友,你有难了,我不会不帮你的!” “好了,我就不多待了,我家里还等我回去,要去舅舅家呢!” “我舅舅手里可是有许多药材的哦!” “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看着来去匆匆的齐绣竹。宴百久特庆幸自己能交到如此的朋友。 李安华站在屋里的窗前,将纸窗推开一个口子。看着与宴百久交谈的齐绣竹。心有感慨,决定应该伙同太子哥哥给帝都里,这帮毫无作为的大臣们添添堵了。 忙到日落西山的宴百久,今日可是碰了许多灰!准备回房歇歇,好好想想还有谁家能让自己借点! 回岁华院路上,途经正堂。 被宴老太爷叫住,老太爷递给宴百久一个书册的东西。宴百久翻开一看上面是各家捐赠的粮食药材。宴百久看着自己祖父努嘴说道:“孙女不孝,未能掌好家!竟让祖父豁出脸面,在外奔波!” 这时宴二爷也拿过来几张纸,上面也是各家捐来的。 “二叔!”宴百久十分感激宴二爷能在这时帮着大房。 宴二爷打断宴百久:“岁丫头,这是二叔该做的,倒是二叔对不起你,让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奔波!是二叔没用!” 宴京翊揉揉鼻子,说自己不才,就跑来三十万担药材。 宴百久看着自己,平日里不爱欠人情的大哥,能做到如此拉下脸面的地步欣喜不已:“大哥,你本事大着呢!” 宴老太爷看着儿子与孙子能这般尽力,很是欣慰笑着发话:”都早些休息,明天还得早起呢!” 回到房里,看魏氏等着她,宴百久连忙跑去朝自己阿娘撒了会儿娇。 魏氏好心拿出从娘家筹来的。宴百久激动不已,舅舅他们放血了! 魏氏说道:“妹夫有难他们要是不帮那还是人吗!” “只是辛苦我的宝贝女儿,这么小,就得在外奔波。” 宴百久安抚说:“阿娘,为了咱们宴府,女儿不辛苦!” “今日绣竹,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魏氏笑道:“为娘都听说了,这真是患难时候见真情,关键时刻能帮你的才是朋友!” 稍坐了一会儿,魏氏起身回了东院。她也得给在边关奋战的丈夫准备点东西。 出门归来的李安华也随后回来。 二人都长叹一口气。可算是筹备不少! 宴百久打着算盘合算到。一共筹到九百四十万担粮食。 李安华说道:“我明日就带走八百万担,剩下的你找地方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宴百久回道:“我知晓。这次我会谨慎些!” 晚上躺在床上,李安华好奇问宴百久:“你不担心你阿爹吗?” 宴百久对李安华翻了个白眼:“我阿爹,不用担心,他只要手里东西充裕不空,他都能打到永陵灭国。” 李安华:“” 宴百久打着哈气:“倒是你,东西都给你备全了,你可得活着回来!” 李安华看着身旁已经睡着的宴百久说了声:“好!” 第20章 远赴边关 某人安耐不住 天刚蒙蒙亮,宴百久与李安华就起床洗漱。宴百久将平安符挂在李安华脖子上。 李安华看着平安符,笑道:“这么忙,你还有时间替我求平安符?” 宴百久看着李安华将符放衣服里收好:“上次去九溪山求来忘记给你了,今日正好给你!” 李安华将长到他胸口的宴百久拥抱在怀里,嘟囔着:“我回来时,你恐怕得长到我肩头了。” 该死的永陵害他错过了他媳妇长个! 宴百久靠在李安华怀里伸出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叹了口气说道:“平安归来!” 李安华抬手揉着宴百久的后脑勺,嘴角含笑温声应着:“好!” 吃过早饭,李安华先去查看宫中送来的粮草。 路经雕花回廊,迎面遇见宴奕蜜对自己笑意盈盈。看见自己,连忙跑了过来。 李安华本不想理会,想径直越过。可宴奕蜜伸手横拦。 李安华脸色微变:“宴大小姐,你挡路了!” 宴奕蜜不满李安华总是叫自己宴大小姐。柔声说道:“二皇子,叫我糖儿就好!都是自家人,别弄的那么生疏!” 李安华不悦宴奕蜜此般行为,皱起眉头。 宴奕蜜觉得二皇子对自己变脸,一定是自己和他不熟悉造成的。 拿出自己亲手绣的荷包,递向李安华:“这是糖儿亲手绣的荷包,里面还有糖儿昨日特意去九溪山求来的平安符!糖儿知晓殿下要赶往边关,战场上刀剑无眼,希望借着这平安符,殿下能够平安归来!” “听闻昨日岁岁一直在忙,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还好糖儿惦记着殿下!”宴奕蜜心想这两相比较,二皇子一定会觉得还是我贴心!想到宴百久什么都没做,感叹的嗤笑出来! 李安华听见宴奕蜜如此厚颜无耻的数落宴百久,彻底变脸:“宴大小姐,如今晏家在度难,宴府上下都在忙活。可你不仅毫无作为,还挑拨自己忙里忙外妹妹的不是!本殿下是你妹夫,往后还请你自重!不过今日你这般行为,本殿下一定会去找宴二爷要个说法!” 听见二皇子不仅不领自己的深情,还要去找阿爹告状,宴奕蜜承受不了,身形晃动,委屈的看着二皇子。眼泪掉了下来。 李安华内心觉得这宴奕蜜做作极了。真是有够烦人的!快速越过她离开,自己得快点清查送来的粮草。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宴百久在远处看着宴奕蜜掩面哭泣。眯起眼睛,看来,宴大小姐这日子过得还是太舒坦了! 辰时三刻 李安华拿着账簿回来交于宴百久:“我让人抄入两份,你收着一份。另一份我带走。” 宴百久接过账簿,命玉秀收好。 李安华双手掐着宴百久包子般的脸:“岁岁,我得走了!” 宴百久打了一下午李安华掐着脸的手:“走就走,掐我脸干嘛?” 李安华觉得掐在手里的感觉极好,心满意足的笑着:“等我回来,我要吃花果粥!” 宴百久咬牙切齿的回道:“知道了,可以放手了吗?” 李安华放下手来,后又想起宴奕蜜今早的举动,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小丫头,又把手掐了回去:“小心一点你大姐,她心术不正!” 宴百久眨眼想着“你小子,还知道她对你心术不正。看来不是个傻子” 众人来府门前为李安华送行。 李安华舍不得的摸了摸宴百久的头。 随后拜别众人翻身上马。带着军需走了。 十月二十三,不到十五岁的李安华远赴边关。 看着李安华走没影儿后,宴百久叹了口气!想着古人真不容易,不到十五岁啊!就得奔波前程! 刚转身就看见哭成泪人的宴奕蜜。宴百久不予理会,径直越过。 宴奕蜜看二皇子对自己没有什么表示,可对宴百久温柔至极!心里不舒服。大声质问:“此去战场,刀剑无眼。你都不担心二皇子的安危吗?连眼泪都没有吗?” 宴百久讥笑的回道:“那也比你这个只知道送荷包的废物强!”说完向众人行礼,转身回府。 宴奕蜜不忿刚要回嘴,就被曼氏抓住往府里扯。 宴老太爷什么没表示。进府朝自己院里走去。 剩下的宴二爷与宴京翊都感到头疼死了! 今天早上,糖儿去堵二皇子,府里在前院洒扫的下人全都看见了。 后厨 几个干活的厨子聚在一起议论今早前院的事。 “哎哎哎!我可跟你们说,我同乡今早就在前院干活。亲眼看见,就回廊那块儿,大小姐堵着二皇子送自己绣的荷包,说是这里面有大小姐亲自去九溪山求来的平安符!还说二小姐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二皇子当场就翻脸了,说要将大小姐的所做所为告知二老爷。 在场的下人们看到,当时大小姐脸色变白,身影也跟着晃悠了一下。二皇子未予理会快速略过了大小姐。 有人嘀咕:“哎!许多人都看出来了,这大小姐惦记二皇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好赖也是自己妹妹的夫君。这可就有点不要脸了!” 洗菜的大娘附和着:“谁说不是呢!还送贴身的荷包!” 剁着肉的厨子:“不说荷包里的是平安符吗?” 洗菜大娘甩甩手上的水:“嗨!什么平安符,我看没准是情诗!那九溪山除了皇家人,外人是不得入内的。你们说那荷包里的能是平安符吗?” 另一个弄糕点的厨子接着问:“哎!你们说这二小姐出嫁时,大小姐能不能跟去,给自己妹夫当妾去?” 众人心里都想:“大姨姐给妹夫当妾,那可是有够丢人的!” 陈管事听到下人议论,想到今早大小姐又派人来对自己敲打提点。 心里十分瞧不起。之前的张管事就是因着大小姐的诓骗,被二小姐发现后,才离府的。可大小姐连个气儿都没敢喘! 不管最后大小姐能不能如愿,一个做妾的,还能在皇子府里说了算。 芳菲阁 宴奕蜜埋怨曼氏将自己扯了回来:“阿娘,你扯走我做什么。我可不怕宴百久!” 曼氏心累:“你今日一早做的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你还要不要点脸面?” 宴奕蜜回嘴:“我不过是向二皇子表明心意。希望他平安归来。” 曼氏:“一个荷包,人家就能对你刮目相看。” “岁丫头,可是为二皇子筹来了所需的东西!” “而你呢?全家都急的乱转时你呢?” 宴奕蜜不服气:“我也去各家小姐那筹粮了,不是没筹来吗!又感叹说道:“这一问才知道,各家大臣都不容易!” 曼氏可笑道:“他们当然不容易,他们巴不得,宴府没筹到,进而延误战机。等着宴府被抄家灭族!” 宴奕蜜不以为然:“阿娘,你吓唬谁呢?大伯那么厉害!” 曼氏看傻子一般:“没有粮草,你去给我试试看!” 宴奕蜜听完曼氏的话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后怕。可她怕的不是被陷害抄家,只是怕到时抄家,就再也见不到二皇子了! 曼氏看女儿这会儿神情紧张。知道她也是担心了。语重心长的说道:“放弃二皇子吧!他需要的是关键时能帮上他忙的,而不是只知道送一个毫无用处的荷包!” 宴奕蜜这会儿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儿。根本没将曼氏说的话听进去,心里想的可得好好谋划一下,赶紧嫁给二皇子。这样抄家就不怕和二皇子分开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得意自己就是比别人聪明!随即放松下来。神情洋洋自得。 看着没将自己话听进去的宴奕蜜。曼氏心累的都想撞墙了! 话都说的这般直白了,到底还要怎样才能阻止她这般行径! 第21章 宴府得有三年没挨过欺负了吧 宴百久之后的日子里也没有放松下来,还在想办法筹备更多的东西。 看着手里银钱还是太少了,若是以后还出现这种情况,无人帮忙呢!看来是得为将来好好谋划一番了! 十一月初八 一大早齐绣竹就将从舅舅家,借来的药材运回帝都。 可刚到城门,就被兵部假装巡视的袁侍郎,带人给扣下了。说是征用。 齐府管家赶忙上前解释,“这是给护国将军宴府筹得的药材。这位官老爷你们不能私下处置!” 听到药材是要送往宴将军府,袁侍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想到前几日,贵人给出的主意,“应天府齐推官的岳家,可有的是药材。后日初八,早些去城门口捡便宜吧!事成可助你升兵部尚书一职。” 想到这瞬间什么都不怕了! “少废话,他宴府筹药不也是给前方打仗的将士们所用!谁接收都一样! 齐绣竹坐在马车里紧张的攥着手绢,不知该如何是好!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明抢的啊! 齐府管家看着兵部的人要将药材拉走。急忙跑到马车前:“小姐,我看还是去找一下宴小姐吧!毕竟晏家有着皇族姻亲这层关系在!” 齐绣竹招来随从:“青云,你快去趟宴府,告诉宴二小姐,有人要动她的药!” 青云:“是,小姐。” 青云使轻功飞走,齐绣竹收回目光。眼看着士兵牵着一辆辆马车从身边离开。内心埋怨不已,懊恼在关键时刻自己还是这般没用! 青云快速到达宴府门前,门房看一人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忙问:“有何贵干?” 青云急道:“我是齐府仆从青云,快带我去见你家二小姐,晚了就来不及了!” 门房一听哪敢耽搁,就赶紧让人带着青云去岁华院。 路遇宴奕蜜,她看着急行的外人不满道:“什么人就往里放?还有没有点规矩?” 看两人都未搭话只顾快走,气的她拦在两人身前:“怎么,现在我说话不好使了!你个下人也敢无视我?” 小厮焦急告诉青云:“往前有个回廊,再往前一段距离就是岁华院。你快去吧!” 青云转身就走。 宴奕蜜还要阻拦,小厮挡住:“大小姐,这位齐府下人,有急事找二小姐。很急!” “是奴才不对,在这给你赔礼了!”说完鞠躬作揖 宴奕蜜哼了一声,询问:“这齐府何事这般焦急?” 小厮:“回大小姐,奴才不知!看样子,像是从城外回来的!” 宴奕蜜一想难道是二皇子来信了!眼眸一亮,抬步就朝岁华院走去。 玉秀将青云领进屋子,青云立马开口道:“宴二小姐,你快想个办法吧!这刚进城门的药材就被兵部的袁侍郎给征用走了!” 宴百久一听蹭的站起来:“他奶奶的,敢抢我宴府的东西!玉秀叫上全部将军府的人抄上家伙,带上狗,跟我去抢回来!” 玉秀接受响应大声说:“好!”转身离开。 宴百久拿出自己的两根擀面杖,两眼冒火的吆喝青云“跟上” 宴奕蜜刚到岁华院门前,就被着急去叫人的玉秀撞了一下。 宴奕蜜疼的揉着胸口,埋怨的看着玉秀:“什么事儿这般着急?” 玉秀十分不乐意的看着挡路的宴奕蜜:“大小姐,路这么宽,你能不能好好走,别每次都挡道!” 玉秀说完连忙跑走了。 宴奕蜜看着跑走的玉秀愤怒道:“小贱人!” 宴百久带着三个丫鬟、一个嬷嬷出来时正好听见宴奕蜜说话:“喂,小贱人,你骂谁呢?” 宴奕蜜看着宴百久也顾不得胸口疼了,问道:“我看这位从城外回来齐家仆从,这般着急找二妹,可是有二皇子的消息了!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宴百久看着向她打探消息的宴奕蜜,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想挨削吗?妹妹我现在有点忙,等我回来,我再好好与姐姐切磋切磋!” 说完带着院里的人去往正堂汇合。 宴奕蜜不明所以,看着宴百久手拿两根擀面杖,就连跟后边的丫鬟嬷嬷都人手一份铁锹棒槌。这是又要去修理谁。 正堂 得到消息的各位管事,都带领自己手下齐聚正堂。宴府下人基本到齐。家丁们有手持棍子,手持镐头的。其中有五个家丁右手拿棍子,左手牵狗。丫鬟、嬷嬷们人手一个棒子。后厨三位厨子都各拿炒勺。就连洗菜大娘都拿着挑水扁担。聚精会神听着,前方刘管家拿着自己的偃月刀,带头大声喊口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有人响应号召跟着一起喊。” 刘管家双手向下摆了摆。声情并茂的给众人洗脑。 “亲人们!兄弟姐妹们! “有多少年我们与宴府荣辱与共!” “有多少年我们宴府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了?” “试问大家的手早就都痒痒的不行了吧!” “他们指定是忘了我们当年的风姿风范!” “试问当年整个帝都我们宴府就没怕过谁!” “敢抢我们宴府东西,不打到他们吐出血来!” “誓不罢休”举起自己的左手带动众人情绪跟着自己一起喊出口号! 众人也举起左手齐声大喊:“吐出血来!誓不罢休!” 看着众人情绪被煽动的差不多了。 “出发!”随着刘管家一声令下,众人都奋起激昂的向外走去! 宴百久手持两根擀面杖跟在后面。 玉秀瞧不起身旁发愣的青云,“就这点胆量!” 拿棒子怼了怼发愣的青云恶狠狠的说:“走啊!愣着干嘛呢!”撇了撇嘴,快走几步去追前方的宴百久。 宴府众人气势汹汹,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走在通往袁侍郎府邸的平青街。 路上的百姓纷纷让路,摆摊的小贩不明所以的说道:“这一群人像土匪一样,是要干什么去呀?” 旁边跑出来看热闹的店铺老板激动的说道:“得有三年了吧!这又是谁招惹了宴府?” 另一位看热闹的人:“可不嘛!上次宴府打架,还是三年前,五品官尤大人家的老太太,辱骂宴翁在书记斋调戏她。被晏府一群人冲进尤府里砸了个稀巴烂。不仅所有房上的瓦片子被人掀了,连府院墙都没放过。都给刨了!” 有人问:“那尤大人家就没报官,没反抗?” “报官了,怎没报官!那应天府来的极慢,都砸差不多了,才来!” “尤大人与宴将军上的堂。” 还没等尤大人开口说话,宴将军就来了一句:“你娘要改嫁去碰瓷儿别人家。我宴府可不要改嫁三次的老太太!” 尤大人当时被宴将军说出来的话,噎的快要气昏过去了。 宴将军又说:“砸你家就顶给我家老爷子的精神名誉损失钱!耽误我家下人一天的误工钱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尤大人说宴将军怎能如此不讲理!” “这事最后闹到皇上那儿,皇上昭见尤家老太太,听尤家老太太意思是改嫁给晏翁这事就罢了!皇上一听就知道这老太太绝对是碰瓷儿的!一把年纪了,还想要第四次改嫁,十分不悦,下旨让那尤家老太太出家了!” “我们晋夏对女子改嫁不限制,很宽容,几乎没有侮辱!” “可尤家这位老太太,那可真是个不要脸的主儿!原姓杨。二十岁时丈夫死了,要死要活的哭闹着,硬是改嫁给自己十六岁的小叔子,七年后嫌弃小叔子没出息只是个六品闲官,于是和离后,又转嫁给吏部四品侍丞刘大人做了个小妾。听说是讹上的。一年后被刘大人的妻子给赶出刘府。后不知怎么回事,又转嫁给长自己二十岁的尤家老太爷做小妾,当时这位尤老太爷是个三品大员。后来生了尤大人。三年前尤家老太爷过世,三年后孝期满,已有五十岁的尤家老太太,又打上儿子是护国将军宴翁的主意!” “这尤家老太太牛啊!” “这辈子只挑大官家嫁!” “哎呀!反正每次都是别家招惹的宴府!我说挨砸也是活该!” “哎!我看这方向好像是去兵部袁侍郎家!” 一位过路的:“哎哎哎!我之前看见好多车东西从后街进入袁侍郎家的后门,现在放不下了,还有好些占着道呢!” “呦!这袁侍郎不会是拿了宴府的东西吧!” “哎!我说诸位,都别瞎猜了,走走走看热闹去!” 第22章 我宴府不就是爱打呀砸吗 袁侍郎前几日得贵人提点,尽管这药材还是没影儿的事,但他确信听贵人的话准没错! 终于等到初八这日,一大早起来,就斗胆提笔写份奏则,上书请示陛下自己亲自筹到药材一百万担。现在想必折子陛下已经看到。 在看后院堆满地的药材。无比庆幸自己听了贵人的提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兵部尚书了! “哈哈哈哈哈!”心里舒坦的笑了一会。 便感慨一下:“人逢喜事精神爽!好!” 这时管家慌张来报:“老爷,不好了! “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你家老爷我好的很!” “不是老爷,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跟奴才一般计较了!是奴才刚才口误,您大人大量,奴才这给您赔礼了!” “哼,以后给我小心着点儿!说吧,什么事儿,如此慌张?”袁侍郎整理自己衣袖,不悦的皱起眉头。 “咱们府门被围了!” “你说什么?”袁侍郎拔高声音,不太相信。 “咱们府门被围了!”管家又重复一遍。 “谁人如此大胆,还有没有王法了!”袁侍郎义正言辞的呵道。 “哎呀老爷,还不是您抢了人家东西,人家找您要来了!”管家无奈的回话。 “如今,咱们府门前围满了宴府的下人。各个凶神恶煞,不仅手拿棍棒还牵来了几条狗。说是让咱们交出宴府花钱向齐府岳家买来的一百万担药材,否则他们就进府自己找,他们还说是咱们自己不主动交的,找药时要是不小心砸坏什么东西!袁侍郎可不能怪他们手脚不麻利!” 袁侍郎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官位,这时怎能轻易让出去,再说药材是他在应天府当职齐推官家丫头手里抢来的,谁抢来征用就是谁的!他宴府可说不清! 袁大人不信邪,自己怎么说大小也是个官。怎地!帝都脚下,光天化日之下,不就是他宴将军府吗!还敢明来!自以为自己底气充足,精神上也跟着硬气三分,迈着四方步,背着手慢悠悠的来到前厅。可刚到前厅就被一个飞过来的茶杯砸到头上。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袁大人看着宴府下人像疯了一样乱砸东西,大声训斥:“反了,反了!你们竟敢猖狂到,在朝廷命官家乱砸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宴百久拎着擀面杖,敲打桌子:“嘿!那(nei)老头,你眼珠子有问题吗?眼瘸了?我们明明是轻手轻脚找东西,怎么到你这就被说成是胡乱砸?” “你,你是晏家的二丫头!你家大人呢?”袁侍郎忍着怒气问道。 “叫谁二丫头呢?二丫头也是你能叫的!我可是陛下亲封,正经八百二皇子正妃!”宴百久怒瞪着大眼睛,手下利落的敲碎一个椅子。 袁侍郎看着成了碎片的椅子。咽了口口水,心想你个小丫头片子,这是想恐吓我!随即又想,二皇子妃怕什么,贵人身份可比你贵重多了。于是又挺了挺腰板儿。和对面将一根擀面杖扛在肩上的宴百久瞪眼对峙着。 宴百久撇了一下嘴:“啧”了一声。觉得有些好笑,这瘸眼老头,一把年纪了,不想着快点解决问题,在这跟小孩比瞪眼。可真有出息! 府门外特意赶来看热闹的太子殿下李安若,本来手中轻摇着扇子,抻着脖子往里看,突然侧过身子,一抬脚躲避着飞出来的瓦片子。 看着太子殿下不仅不害怕,还继续好奇着,踮脚往前凑热闹。吓得太监有德连忙挡在殿下身前。 李安若感慨道:“乖乖!可了不得了,得有三年没看到这阵仗了吧!” 收拢扇子。在另一只手心上一敲,身边靠近一人:“殿下,有何吩咐?” 李安若说道:“快去应天府报案。到那儿硬气点就说:“喂!应天府吗,我要举报!青平街袁侍郎抢人家宴府药材不还。宴府上门来讨要。如今讨的都差不多了!你们赶快去吧!” “他要是不紧不慢的问哪个袁侍郎,你就说上次在花楼不给梅大人面子还抢他妞儿,那个体形像獾子,鼻子毛和胡子连一块儿堆,那个黑胖子,他每次抢人家东西,还总是爱自庸风雅的带副白手套!他还嚣张到总是单独作案!你就这么说,梅怂怂一准飞奔跑来。” 暗卫领命消失不见。 有德对太子殿下评价别人的“特点”,实在不敢恭维,太子殿下永远能找出别人的“特点” 看着看得津津有味的太子殿下,还在往前探,有德赶紧又靠近些,这看热闹归看热闹,可别整出什么岔子来! 袁府里袁大人还在没完没了的瞪着宴百久,整个袁府的人就没敢乱动。生怕宴府下人手里的棒子轮到自己。 不一会儿,应天府的知府梅大人亲自带队飞奔而来。 到袁府门前时,一个脚刹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不忿多时的表情。整理歪掉的官帽,拽拽衣襟。心想,“你小子你可算栽到我手里了。” 后面跟着飞奔而来的差役们,都没能及时刹住脚,一个撞一个最终把摆好造型刚要出声的梅大人给挤一边去了! 梅大人被官差们这一撞,跌坐在了地上。其他官差也跟着一个压着一个的倒在地上。 引得看热闹的百姓哈哈大笑。 连平时不怎么笑的有德这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就更别说来看热闹的太子了。附近的暗卫无语到满头黑线! 梅大人在官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高喊道:“里面的人都听着,都给本官住手!有什么话咱们公堂解决!本官自会还你公道!” 宴百久听见应天府来人了,不再与其对视,转身离开径直走出袁府大门。 看着门前嘚瑟一条腿上下直晃的梅大人心想:“难怪那么多年还没升官,敢情别人说他是傻子这话,那绝对没骗人!” “看看那小人得志的样,满帝都有谁不知道,袁獾子抢了你梅怂怂的妞儿!” 袁侍郎这时捂着头也出来了,主要是怕在里面误伤自己! 看着梅学仁站在他家门口,觉得帮手来了。 于是上前抓住梅大人的手:“快把这帮歹人都下入大牢。光天化日之下太猖狂了!” 梅学仁十分嫌弃的拍开袁大人带血的手。说道:“本官知道怎么办办差,不用你来教!” 梅学仁认出宴百久,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二皇子妃,您家大人呢?可出面随我去趟应天府?” 宴百久虚抬手:“梅大人,无需多礼!梅大人平时日理万机的忙得很,今日我家这点小事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我家大人今日都不在家,不知我家管家能否上堂? 梅大人被恭维的浑身舒畅乐呵呵:“能。” 宴百久:“那行,就让我家管家随你们去趟应天府。” “刘管家,辛苦你随梅大人去趟应天府。” “二小姐,你说什么呢!这本就该是老奴该做的!”刘管家向宴百久行礼回道。 说完哈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梅大人请!” 后站直身姿大义的厉声道:“袁大人,过堂吧!” 袁侍郎甩袖负气往街口走:“哼!手高眼低的狗奴才!” 宴百久微眯着眼睛,听见袁侍郎这般低骂宴府管家十分生气。 怒气蹭的便上来了:“袁侍郎这是有靠山了,今日这般侮辱别人,可是觉得我宴府如今已无人能给自己,忠心了一辈子的老管家撑腰了!” “今日,我宴百久就当着帝都百姓的面,给我家管家讨个公道!” “诸位,袁侍郎今日不知抽的什么疯,一大早将我将军府运往边关的药材抢了!” “袁侍郎需知你这一耽误,就得晚一天运送,就这一天,边关将士会死伤多少?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别人家的儿子,兄弟,丈夫,甚至有的才成婚,才做父亲!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永陵打了过来,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我家管家怕到时兵力不足,怕现招兵来不及,将五个儿子都送上了战场,最小的今年才十三岁!” “而你呢,今日公然抢我将军府药材,你可知今日死伤的兵里面有没有我家管家的儿子!” “你呢!你家三个儿子,你有送上战场一个吗?” “就凭这点儿,你!袁时铭作为兵部的侍郎,就没有资格享受我家管家的恭敬!” “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可理喻!” 袁侍郎听罢不再理会抬步走在前方。 梅大人向走过身边的袁时铭后背呸了一口。 梅大人十分瞧不起他,他自己也送了一个儿子上了战场,因为他虽怂!但也知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众官差也跟随其后。 听到这里百姓们便议论纷纷。 有人高声赞道:“呦!高义啊!五个儿子都送战场上了!” “可不是吗!前些日子征兵,我儿子,侄儿三个男丁都上了战场!” “那你家,也挺行的!” “若是宴二小姐所言非虚,那这袁侍郎为了私心抢功绩!可就真不是人了!” “走走走,上应天府接着看后续去!” 看着去打官司的几人已走,宴百久收回目光,对宴家众人递过眼色,众人瞬间明白,开始四散去清点药材。 第23章 宴府还能叫外人欺负了去 应天府 梅大人坐在案首后问道:“宴府管家今日何故带人去砸袁侍郎府邸?” 刘管家跪在地上回话:“回大人,我宴府从不生事儿!可今日是那袁侍郎欺人太甚,趁着府里能主事的人都不在,竟然光天化日在城门前,抢了我家二小姐从外地购买的大量药材。还说抢的就是你将军府。” “大人,您与我家大人同朝为官,应知我家将军如今在边关浴血奋战。用的药材量非常大。这帝都人人都知道我宴府现在,到处在筹集粮草与药材。” “可今日他袁侍郎这般不要脸,欺负到我家小姐头上来。您说,作为宴府下人,谁能看得下去眼儿呢?” 袁侍郎听罢立马回嘴:“你别在这胡说八道!这分明是我筹集来的药材。怎么就成了你宴府的?” 刘管家从怀里拿出字据:“大人,您请看这是我宴府向齐家购买药材的凭证!” 袁侍郎有些傻眼,贵人只说尽管去抢,没说这药材宴府付过钱了。 这可如何是好? 脑子一转,想到这药材数量很大,得用不少钱吧?他宴府哪来这么多钱? 想到这一步:“哼!他袁时铭是谁,不可能就被这点招数吓倒!” 调整好心态问道:“你怎么可能有字据?” “再说你宴府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来买药材,除非宴将军敛财了!” 刘管家这些年在帝都那也不是白混的,那也是个“精明能干”! 只字不提钱财的事,只把话题往别处引,进而引起大家共鸣。 佯装怒道:“袁大人,你还是个人吗,那是我宴府买来运往边关,用来给受伤将士们用的,你怎么可以连脸都不要,明抢呢!” “你可知今日损耗的药材,我们是要及时清点出来,不然坏了的药材是万万不能用的!你需知你这一耽误,就得晚一天运送,就一天,边关将士会死伤多少?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别人家的儿子,兄弟,丈夫,甚至有的才成婚,才做父亲!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袁大人这般本事!也没见你送自己儿子上战场啊!” 刘管家为了煽动百姓的情绪,又将二小姐的话重复一遍! 围观的百姓听到这都愤慨的骂骂咧咧:“还是不是人啊!人家宴府有字据在,就是人家宴府的。还舔着脸说自己筹来的。” “就是,人家齐府来的人都说了,这药是要给宴府送的。谁认识他是谁呀!” “可不嘛,宴府都付过钱了,他这分明就是明抢吗!” “可不得明抢吗!能给前方将士筹来药材,那可是功绩,能升官的!” “呸!黑心的狗官,这一打仗多少人上了战场,也没见他自己三个儿子,送一个上战场!” 梅大人听完双方叙述当即宣判:“本官宣判,袁侍郎立即归还抢夺宴府的药材,损失惨重的药材,刚才宴府已经收完利息了!宴府若不予追究!这事就了了!” “宴府管家,尽快清点药材,早日送往边关吧!” 退堂! 袁侍郎这个气啊!到手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不能退堂!” “他拿个字据就说是他宴府的,可曾到衙门公证。” 梅学仁听袁獾子在这事上胡搅蛮缠,如此这般不要脸,想到自己看上妞儿,被这孙子抢走,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地!袁侍郎!若是对本官的判决不服,那就去敲登闻鼓,请陛下亲自为你主持公道吧!” 袁时铭还没反驳,众人便听到:“圣旨到”。 传旨太监进入府堂,众人跪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侍郎袁时铭今日上书,自筹药材一百万担。捐往边关!称进现药材乃是自身筹来,然是强抢齐家所得。今已查明,所持药材实属宴将军府二小姐向齐家所买,酌立刻归还。袁时铭,欺君罔上,枉顾君恩。立摘其官帽脱去官服。袁氏九族男丁流放嘉玉关充边军,女眷打入边军制衣营。钦此!” 众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愣坐在地上的袁时铭,梅大人的心里痛快极了!让你嘚瑟,谁都敢抢!现在好了吧!什么都没了!惹谁不好惹宴府!哼! 刘管家满脸笑意带着高兴的众人将药材运回宴府。 宴府正门 宴百久命人赶紧清点出来还剩多少,损失了多少。 齐绣竹绞着手绢,看着生气的宴百久不敢说话,毕竟是自己懦弱无能,还得岁岁帮着处理事情! 宴百久回头看着齐绣竹可怜兮兮的看自己柔声安慰:“我家绣竹今日做的很好,可比别家小姐可强多了!别家小姐遇事就知道哭,我家绣竹很冷静。” 齐绣竹愧疚的红了眼眶,腼腆的尴尬苦笑:“岁岁,就你会安慰我,我阿爹阿娘,可得好生说教我!” 宴百久摇头:“不会!”并伸手摸了摸齐绣竹的头。 齐绣竹过后才知宴百久已安排好一切。看着阿爹阿娘不仅没有责备自己处事慌张,还夸赞自己遇事能干。 心里除了感谢,更是愧疚万分。 晚上 宴老太爷,魏氏,二房众人都已归家,这会儿齐聚正堂听着刘管家汇报今日之事。 刘管家愤慨:“今日趁着老太爷与人约好下棋不在家,二爷和大少爷又都上衙述职。大夫人与二夫人去泰芙观祈愿!这不要脸的袁侍郎就胆大包天的公然抢咱家药材。 虽说二小姐在外不一定吃亏,可也不能这么欺负咱家不是! 老奴实在看不下去眼儿了。这才斗胆带人去讨个公道! 将军在外保家卫国。如今筹个药材都很是费劲,他们太欺负人了! 宴老太爷将茶碗摔在地上:“哼!老夫还喘气呢!这不要脸的东西,是没将老夫放在眼里!” 宴二爷也很是不满:“敢公然对上咱家,看来这是不打算给咱将军府面子,这都同朝为官的,是要撕破脸了?” 宴京翊带着疑问接道:“祖父,此事,似乎有点不对?” 听见宴京翊提出疑问,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他。 宴京翊:“一般人,不会公然挑衅咱家,就算要做什么,也都得是暗地里进行打压。不太会明着来,毕竟咱家还连着皇亲呢!” “今日这袁侍郎。就算在没脑子,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得罪咱将军府。这里边一定有什么关联?” “再说他是怎么知晓,齐家小姐会在今日回到帝都?” “定是有人告诉他今日可以动手!这背后恐怕有人要看我将军府的笑话!” 宴老太爷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清点好损耗的宴百久进屋接话:“今日这袁侍郎,就是块儿敲门砖,是有人想看看咱将军府还能不能当回老虎!” “今日刘管家要是不带人去砸那袁府,只是一纸诉状告复应天府!别人就会觉得宴将军府如今忙的焦头烂额,不在是以前气焰嚣张!已是不成气候,可以随意摆弄!进而要动手对付咱宴府。毕竟阿爹与二皇子远在边关,栽赃咱宴府什么罪名,他们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分析点透,宴老太爷撸着胡子,很是满意的笑了笑。 宴二爷也觉得宴百久说得对,又看了看宴京翊。 回到二房客堂,宴二爷提点儿子:“你二妹看着年纪小,可看事情要比你看的透彻,想的也比较长远!切记多向你二妹学学这方面,不要觉得自己是兄长就不好意思!” 宴京翊笑着说:“阿爹,你放心儿子不会觉得自己是兄长就放不下身段。这二妹确实有些方面很是厉害!” 谎称身子不舒服,在房里躲了一天的宴奕蜜,这会儿才敢过来露头,装装样子出来请安。 “阿爹、兄长今日上衙累坏了吧!” “糖儿今日不太舒服,未能及时出来请安。” “阿爹与兄长可曾用饭?” 宴二爷回复:“我与你兄长吃过了,没什么事你去休息吧,不是身子不太舒服吗!” 宴奕蜜乖巧道:“那糖儿,便去休息了。” 宴二爷与宴京翊都深深的盯着宴奕蜜的背影。略有所思。 后又继续夸奖宴百久今日的作为。 宴奕蜜刚走出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宴二爷与宴京翊继续夸奖宴百久的笑声。 “哼” 她今日躲起来就是不想和宴百久一起,被大家议论纷纷“抛头露面,毫无大家闺秀的品貌。” 想到这不屑的撇着嘴,心里十分看不上:“一个大家闺秀,不好好呆在闺阁里,家中事物自有长辈处理,她倒好倚着“筹办”的名义,整日的在外抛头露面。今日更是胆大到跑去砸人家府邸。诶!也就二皇子不在帝都,真想让二皇子看看宴百久的真面目!粗俗不堪!” 宴百久回到里岁华院,玉秀已经让人送来了洗澡水。 宴百久将一身的疲惫泡在热水里,神经彻底的放松下来。头倚着浴桶边缘,想着该怎么着手多赚点钱。 想着想着,就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玉秀听半天没有水声不放心进来看看,发现宴百久靠在浴桶边睡着了,于是立马上前叫醒她。 宴百久被玉秀摇醒,揉着眼睛,站起身来,一脚踏出浴桶,另一只脚出来时,扑腾带出来一地水。拿着浴巾边走边随意的擦着身子,拿过里裙胡乱的套上,倒在床上就睡,玉秀知道这几日小姐累坏了!连忙上前给宴百久盖好被子。 心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 第24章 一月初八 边关“嘉玉关,宜安城”。 本是要行路三个多月才能到的边关,李安华硬是两个半月就赶到了。守备将领焦河站在西城墙上,看着远处行来的车马队伍,诧异许久。 从帝都远赴边关,路途遥远,怎么也得年底二月才能赶来。可这今日就来了?焦河实在没想明白,这一路皇家老二是怎么过来的! 算了,管他呢!反正军中已经断粮了,能来比什么都强! “去,将城门打开。我们,迎迎粮食!”焦河命下属将城门打开迎粮。 领命人一听,原来远处一行车马是来送粮的,十分高兴的飞跑去打开城门。 粮食送来的及时焦河也高兴,整理一下铠甲,也跟着下了城楼。 站在城门外等着一行队伍往这边来。 内城一位军士骑马赶来,到城门前翻身下马向焦河行礼:“焦守备,属下姓林,乃宴将军麾下的一个校尉。奉宴将军之令,在此恭候前方车马。焦守备不用在此等候,忙正事要紧,交给属下即可。” 焦河心里顿时忿忿不平,面露讥讽:“怎么,如今宴将军,是连我都信不过了?” 林校尉连忙陪笑道:“焦守备误会,正是信您,将军才会派属下前来。” “上次有人漏了行程路线,导致军饷与粮草被毁,为了证明您及其他将领的清白,宴将军有令,不必经过他人之手,全由属下一人接手即可。” 焦河心里还是不舒服,可又没办法,谁让上次被人泄了行动路线。到现在军饷军饷没发。粮草也跟着紧紧巴巴! 瞪了林校尉一眼,转身离开。 林校尉躬身行礼。 李安华一路顺利。来到城门口时,抬头看着宜安两字,就被一位校尉迎进城门。 李安华问道:“宴将军何在?” 校尉连忙答道:“将军今日去东门应战去了!殿下,你们可算是来了,军中已经断粮了,这几日,将士们只能防守,不能冲锋陷阵。那永陵一定是估摸我们没粮了,不要脸的老是偷袭!” 李安华坐在马上听他说话,敛眉想了一下:“这位校尉怎么称呼?” 林校尉抱拳答道:“小姓林,名都匀。殿下,叫我林子就行!” 李安华:“林子,我将这一行车马都交付于你,你可能尽责?” 林都匀:“殿下放心,我原先就是管点算军需的。宴将军要我一早就到城楼上候着您的。好帮上您忙!” 李安华:“本殿下,要去东城墙上看看,现将军需交付于你,可要尽责!”说完骑马走远。 东城墙 李安华站在那里,看着底下宴将军与一位永陵将领相互较量。 最终那位永陵将领不敌,带着兵马走了。 回城后李安华迎向宴学阳,宴学阳翻身下马,高兴的拍了拍李安华的肩膀。 “小子,纸上谈兵这些年,也是时候去战场上,去修理修理那些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了!”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李安华与宴百久的生辰,一大早由魏夫人亲自下厨煮了一碗长寿面。宴百久坐在餐桌上吃着长寿面。 胃口不是很好,味如嚼蜡。心里惦记着李安华在边关过的怎样。打起仗来怕是连吃的都顾不上吧! 魏氏摸着宴百久的头发:“今日你满十二岁了!阿娘知道你担心殿下,可你得多吃一些,我看你最近都清减许多!总不能殿下回来时看你这副样子,那可是会怪罪的!” 宴百久回道:“阿娘,我这是在长身体,瘦点正常!您没瞧见我最近长高了不少!” 魏氏叹气:“你呀!就是个心大的!” 宴百久拿筷子一下一下挑着面条:“宴奕蜜又做了什么?” 魏氏笑道:“看来我比你二婶有福气,至少,你还是有点脑子。” “今日一大早,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的宴奕蜜,竟然跑到厨房做起了长寿面。搅和的厨房乱七八糟。还是你二婶发怒将她给弄走的!” “回院子的路上,那个白眼狼说什么,是要给二皇子亲手做碗长寿面!” “你二婶发狠的打了她一巴掌。诶呦!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呵!”宴百久冷冷呵了一声。 又接着说:“哎呀!她及笄过后,二叔陆续给她相看了两户人家,她都没同意。” “这宴府大小姐,恐怕日后!在婚事上!是会十分艰难啊!” 宴百久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飘雪,感慨一笑。 而此时的李安华趴在雪地里,看着纷乱的飘雪,在心里对宴百久说着生辰快乐! 后集中精神等待斥候带回消息,进而攻下城池。 三月十一 李安华通过周密部署带领一万兵力,又拿下永陵一座城池,这已经是他陆续拿下的第三座城池了! 前方得来消息,引起永陵国众臣不满,纷纷上书谴责。因氏闲着没事干挑起战乱而又不作为。 因作,不予置否,嘲笑他们遇事就只会弹劾。 “边关将领多是无能之辈,想我因氏一族守护永陵五十余年!战功彪炳,千古流芳,后世敬仰!” “尔等小人,待本将赶赴边关,率领因家军打到晋夏灭国,看尔等还敢露出这厮嘴脸!” 三月二十八 因作率领十六万因家军,赶赴边关。 晋夏这边,战冀营。 宴学阳开心极了,“你个不要脸的,可算是不猫着了,这是想跑来嘚瑟来了!” “通知诸位将军,来军帐一趟,商议怎么去堵,因猪猪。让他们都来出出主意啊!哈哈哈哈哈!” 诸位将军一听,连忙跑去军帐,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踊跃的参加商议。 经过深刻嘲笑、积极使坏、踊跃报名、主动埋伏。 最后还给起了个名字:“围猪进栏计划” 李安华看着诸位将军积极的喊着口号“围猪进栏”!笑着无奈的摇着头。 感觉,这场景有些眼熟。也不知道,小丫头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 四月十五日,“围猪进栏计划”,正式打响。 亥时三刻。 睡了一天到晚的宴学阳起身伸了个懒腰,哈哈直笑走出营帐,站在高处宣布:“小的们,都睡好了吗?” “睡好了!”众人齐声招呼! “我们盼望已久的这帮猪崽儿们,终于是出圈了,都带好吃饭的家伙,随我去堵堵这帮猪崽儿。争取天亮时,将这帮猪崽儿抓获!回来时,都能赶上吃早饭!” “出发”!随着宴学阳一声令下。众人笑呵呵的积极参与。在宴学阳率领下,快速的赶往佳凌河边。 河对面永陵国军队,安静的在休息。谁也没想到晋夏兵马这般不要脸,半夜不睡觉,跑来搞偷袭! 站岗放哨的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暗探们安静的处理了。 暗探们陆续打些手势,宴学阳接收,众人便稍稍浮过冰面。上岸后,都如猫儿一样冲向军营,等到永陵人反应过来时,负隅顽抗者都杀的快差不多了。剩下一部分人,被晋夏围捕!带回当战俘,等着以后,好“讨教讨教”永陵“拿钱赎人”。 四月十六日天放大亮,众人满载而归的回城,正好赶上早饭。 因氏族兵一万余人,一夜之间进行围堵。负隅顽抗者斩杀,俘虏两千人。 敌将田醇,看见宴学阳嘚瑟的,从他身边路过,拿着一碗粥,嘴巴嗦螺,喝得直响。 气的破口大骂“宴要饭,你个无齿小人,要点脸不?大半夜不睡觉,搞偷袭。” “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咱们战场上较量!” 宴学阳喝完粥看着碗底,又摸了下嘴巴。 “咋地!老子就不地道了,怎地吧!” “兵者!诡道也!” “你那兵书白学了,你对的起教导你的恩师吗?你阿爹的钱,是大风白刮来的?” “哎!你别说,你们永陵国的稻米还挺好吃的!” “啊不对!老子打下的地盘,现在归我晋夏了!” “应该是我晋夏国稻米挺好吃的!” 田醇: …… 四月十八 威武将军贺州庆,凌晨起来就将自己的佩刀磨得锃光瓦亮。天刚蒙蒙亮时,李安华随着贺将军一起带兵出击,听贺将军指挥,两面夹击围堵永陵兵卒三万余人,斩杀敌将者荣。未见因作身影。军帐内,贺将军生气的将佩刀哐当一声扔在桌子上:“娘的,老子凌晨就起来给刀磨的那叫一个锃光瓦亮!这永陵就这点能耐!是拿咱们开涮来了!这哪像是主动发起国战的军队!这些兵一堵就自己乱了阵脚,怎么看也不像专门受训过的!” 众将士一听,商议后,都觉得这应该是因作在观望晋夏实力,所以才没有贸然出手! (其实是他们把因作想复杂了!) 四月二十二 深入永陵半臂国土,斩杀敌军五万。擒获敌将三名。 并教导李安华:这些物资不能叫“缴获”!而是“取用”。在敌人地盘上叫“缴获”,现在已是咱们自己国家的地盘那得叫“取用”! 四月二十六 将领褚新围堵因氏族兵两万人。负隅顽抗者斩杀。未见因作! 此时的因作,还未把晋夏军放在眼里,还在歌妓馆醉生梦死呢! “待我哪日,去得战场,大刀一挥,准叫那晋夏尔等,灰溜溜的滚回老家!” 五月初八,晋夏全面性大胜永陵,永陵国久安城,李安华率领四万兵马又将因氏最后五万大军屠尽。斩杀敌将因作。 第25章 要说这因作的死,也是怪他自己这个倒霉催的熊孩子,死的就剩三千左右族兵。你说你跑都跑了,还连带顺手,抄了永安城以南的张太守府。搬钱的时候,李安华带人追了过来。晋夏兵马一路截杀,三千族兵转眼就斩杀殆尽。 李安华带着自己的暗卫们,是在出城不远处,一座废弃的道观堵住因作的。 三十余人手下护送逃走的因作,在奋力拼杀的转瞬间,就只剩下因作一人。 因作受伤体力不支,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马上的李安华,狂笑不止。 “晋夏的小崽子,我知你为何没完没了的找我。” “今日,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将你母后被毒害的真相告诉你!” 李安华笑着使诈道:“不用了!你国太子前些日子,派人找过本殿下,已告知一部分真相。并承诺本殿下,只要你死了,他就会给本殿下,想要的余下真相。” “你说你也是的,这肚子吃的,体态如猪一般,不好好在家待着,被人一诓,颠颠的跑来,这下子好了,着人道了吧!” 因作一听,这里边还有太子参与,这还把底子都漏给别人了。这真是着道了! 这是要让他死啊!气得他浑身直哆嗦!肉也跟着颤动! 看着这样的因作,李安华身边的暗卫们都忍不住有点同情自己。 这老小子,一身的肥膘,还挺能跑的啊! 李安华继续说道:“因作,当年你祖上因孤,光名气就能震慑别国,何等的风光,曾带着自己仅有的三万兵马,抵抗住了江安与晋夏两国的强强联合!” “一身破烂的盔甲,一根带满裂痕的梨花枪,硬是守住了边关防线!使得永陵没有灭国!又延续五十余年!” “可你呢!烂赌好色,三年,酒液早已麻痹了你的双手!一代将领,连个兵器都拿不了吧!” “事到如今,你还凭什么这般张狂?无非就是仗着祖上留下的基业。” “可如今,历经几代,最后的一点家帛,怕是都被你和你的族人,无度挥霍,空了吧!” 听到李安华嘲笑自己如今下场,引得因作皱眉。 “这晋夏小崽子,今日怕是不太好糊弄!” “如今他,已身负重伤,不易行动。可他想活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能知道什么,他是否告诉你,你国太子当年就已知晓,谁害死你的母后。而你的太子兄长明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为何迟迟不报仇!” 李安华淡然处之:“哼!无非是有人里应外合而已!我太子兄长不报仇,就一定是有他不报仇的理由!” “是吗?” “毒死你母后的毒,乃是我因家独有的!叫梦生。人一旦接触必死无疑,但死时不会有痛苦,凡中此毒者,会全身无力,发不出一点声音。像在梦中一样会慢慢的回顾一生所爱。直至无息!” “而我有一妹妹多年前离家,改名后,嫁往晋夏一世家贵族,做了个继室。” “你那兄长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下手!哈哈哈哈哈哈!” 因作说完就被李安华一刀刺入心口。 “小崽子,你敢说话不算话?跟你那岳父一个德行,好不要脸!” “我好像从没答应过你什么吧?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再说了,和你这种人本也不用讲什么信用!” “为了活命,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出卖!” 因作嘴角溢出血来,哼笑道:“小崽子,但愿,它日面对你的太子兄长,你也能如今日一般,下得去手!” 因作说完带着笑意,闭目没了气息! 李安华看着死去的因作:“等你去了地底下,但愿因孤,不会拿刀砍你!” 天边金阳透过漂浮的云彩,映射出火烧云来。 乌鸦飞来落在枯观的横木上,一直叫唤。 金阳的余光照在因作的尸首上。 想当年,这也曾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如今家底败光,想来因家基业,也就这么简单的,随着因作的消亡,大势已去了! 李安华带着因作的尸身回到战冀营。宴学阳拍了拍李安华的肩膀:“女婿,你也算报了一点仇了!” 六月二十 失去半个国土的永陵国皇帝,被气的一口没拔上来气,翻白眼病危了。 永陵国内乱,因贵妃率领心腹大臣发动篡政。 但自从因作死后,母族已无能人可依,扶其儿二皇子上位的野心败落。 经过永陵太子斯文岚,率众朝臣的奋力拼搏。 于七月初七,将因贵妃为首的乱臣贼子一举歼灭。 趁势上位,改永陵国年号成安。 太子妃宁玉为后。 长子斯涵璃为太子。 七月十二 元气大伤的永陵国,派遣使者携书议和。 晋夏举国大震,仁孝帝坐在金殿上,看着晋夏国土版图又扩大不少,几乎占了永陵国土一半!感叹着连连称“好”! “有宴爱卿在,果然是朕的福气!” “没有充足粮草的情况下,这仗都能打成这样,那要是有粮草,不得打到永陵灭国啊!” 说完目光扫了一些没有捐粮的大臣。 接着又道:“待大军班师回朝那日,朕一定论功行赏!” “现在,朕要赏那些在这次出力的大臣们!” “葫芦”。 葫芦公公拿出拟好的圣旨,在退朝时,奔赴各家受赏的人家。 应天府齐推官齐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爱卿齐海涛,应天府办差期间,尽心尽责。国之将难,散尽家财,鞠躬尽瘁!资闻斯农有历,封正三品实农属经事。为国效力! 其女齐绣竹,国之将难,捐粮有功,封慈安县主。食邑百户。钦此! “齐大人接旨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镇国公府是皇后母族,低调得多。赏了不少金银。 刑部尚书家,赏的是诰命身份。以及帝都外的温泉山庄。 大理寺少丞沙坤廷,晋升大理寺寺丞。 其余各家陆续都有封赏,有的连升好几品官,大多数赏的是金银土地。 总之,那些跟风大人物走的,这时都多多少少有点后悔。 谁能想到陛下是真赏啊! 收到消息的各位大臣,顿时都起了些心思。看来要重新筹谋一番了! 晋夏国的百姓全都跟着欢呼雀跃,他们高兴是,国家没有在百姓困难时征粮,当他们有能力,想尽绵薄之力时,边军已经将仗打完了! “宴将军了不起啊!听说在没粮的情况下,硬是挺过来的。” “是啊!” “有宴将军在,看何人还敢来犯!” 帝都岁华院 “我阿爹,指定又去抢人家粮食了!”绣着花的宴百久感叹道。 玉秀:“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咱老爷去抢人家粮食的?” 宴百久:“阿霄走时就拿走八百万担!之后送过一回药材!你说,剩下的哪来的?” “我阿爹说过,抢自己百姓的叫抢,拿自己打下来地盘上的粮草,那不叫抢!叫取!” 玉秀点头:“是呀!老爷这一趟可没少打地盘!” “哎呀!小姐,你绣错针了!” 与此同时,帝都兴起了办婚事!三天时间,出嫁的新娘就十几位。 一点没夸张。 新娘婚骄同方向,僵住吵架的,就有三家! 宴百久结束了今天的课业,好奇的嘟囔了一句“奇了怪了!都这么着急赶日子!” 宴老太爷看着窗外枝丫上叽叽喳喳的小雀。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看来,也是到了,遵循一定规律的时候了!” “有门道的人家应是提前得到了风声!” “皇家应该很快,就该放出消息了!” 午后齐绣竹递了帖子,来找宴百久。 “见过慈安县主!”宴百久向齐绣竹行礼。 齐绣竹发懵啊了一声:“别闹,岁岁!我都愁死了!我是来多清净的!” 宴百久笑道:“如今都是县主了,还有何事发愁?” 齐绣竹神色有些委屈,低下头慢慢道来:“今日我光拜帖就收了十多张。都是平日里嫌我麻烦,耍笑我的那些个小姐们。还没等我回复,好些个小姐就已经堵在我家门前,我不知怎么办,就找了个借口,说约了你。才得以脱身!” “可她们却说我端架子!” 宴百久不以为然:“不就是没给面子,甩脸子了吗!哼!甩脸子就甩脸子!” “虽是如此,但你也不是,会将这等事情,放在心上的人。是因为她们不尊重你了,惹得你心烦了!” 齐绣竹回道:“岁岁,正像你说的那样,我并不是因为端架子这事儿,而是我不高兴是因为,就算如今我有了身份,可她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尊重我。不管我接不接受,她们还是老样子,高高在上的的无视我!” “以前我可以不在意,可现在我阿爹有了品阶,而我也有了封号。一言一行都得注意!怕坏了名声!” “还是以前好,不用想那么多!” “当个开心的齐傻子挺好的!” 宴百久贴近齐绣竹安慰道:“绣竹没有变啊,你本就不是个傻子,和以前一样开心就好!” “人都是会有落差感的,她们觉得就算你被封为县主,也是可以轻看了你。可她们没有想到,今日你敢给她们甩脸子。” “你不用变什么,可她们不得不变,若是不能讨好你,她们的家是会容不下她们的!” “这就是落差感!” “我向你保证,她们明日不敢再如今日这般!因为她们不能再不承认,你本就,不是个傻子,只是她们以前不想承认罢了!” 第26章 家世与跌份 八月酷暑,再有动力的人,到了这段时节也都心里难耐! 八月初二一大早起来,宴百久就梳妆打扮。今天是齐家搬家后,开府的日子。 齐家初次开宴,没有经验,各个方面都不熟悉。 可不管是为了让齐海涛齐大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能顺利的开展工作,还是为了让新晋权贵的齐家能在帝都站稳脚跟,举办一场宴会,宴请各方,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宴会算是齐家第一次在帝都露脸,意义重大,因为齐家子眷人少,所以齐家上下都严阵以待,就是齐老太太都参与到了宴会当天菜品的准备中去。就怕当日出状况! 再者说女人多的地方就少不了是非,哪怕只是一群十来岁的小姑娘,齐家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万幸他们家新住的府宅,没有假山池塘什么的,要不然,宴会当天神经非得从早绷到晚不可。 对于晏家来说,齐家是恩人。 于是在宴老太爷的带领下,今日全家都来了齐府。 齐绣竹与齐夫人在门口迎接女眷宾客,男方则由齐大人接待。齐家老太太在里边安排事宜。 从马车上下来。宴百久就看到齐绣竹身边围着各家夫人小姐的。 几位夫人陆续的恭维捧高。 “这慈安县主长得真好看,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可不是吗!要我说这周身的气度,可不是一般官家小姐能比的!要不然怎么能当县主呢!” 齐夫人陪笑道:“诸位夫人可别这么说,这丫头,就是赶上了,运气好!” 一位夫人连忙捧高:“呦!可也不是谁都能赶上这天大的:好事!” 接着又说出来的目的:“齐夫人,不知令媛可曾许了人家?” 齐夫人回道:“年纪小,还想多留几年!” “去,找你齐姐姐去啊!在家时不是天天念叨,想找你齐姐姐一块玩吗?”另一位夫人紧忙把自己的女儿往前推了推。 身旁的夫人也不甘示弱:“是啊!我家丫头也是,雨儿你也快去呀,在家时不是也一直念叨要找你齐姐姐一块做女红吗?” 周围的夫人一看,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悉,都赶紧把自家女儿往上推荐给齐绣竹。 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齐绣竹,宴百久将其上下打量一番。 淡紫色碎花,点缀在嫩黄色的百褶裙尾,及鞋面的长裙将下身拉长,腰身上珍珠腰带显得少女婀娜细腰,身上淡粉色窄袖坦领上衣,白皙的颈上佩戴同是淡紫色碎花项链,头上满是紫色的珠花,左侧紫色碎花步摇配着一颗极罕见的淡粉色东珠。 宴百久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确实好看!” 身旁的宴奕蜜特看不上这些夫人小姐们的举动,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儿嗤笑:“以前不都嫌她傻子吗!这刚抬了点儿身价,就忘了以前的隔阂!跑来巴巴的讨好!” 听后宴京翊不悦的对宴奕蜜说:“把你的嘴闭上,管好你自己,齐家可是我们晏家的恩人!” “母亲,请您多费些心,可万般不能让糖儿今日出丑!” 曼氏:“放心吧!”后又瞪了宴奕蜜一眼。 警告她“你今日安分点,要不然,就立刻给我回府去!” 透过人群,看到宴百久家人都到了,齐绣竹连忙迎了过去。 向宴老太爷行礼:“宴翁!” 宴老太爷笑道:“慈安县主不必多礼!” 齐绣竹宛然一笑:“宴翁!绣竹是晚辈应该!” “大家,快里边请!” 宴百久上前挽住齐绣竹的胳膊,:“我的绣竹今日可真漂亮!” 齐绣竹害羞的低头,伸手悄悄拍了一下宴百久的手背。 “别打趣我了,我紧张的要死!” “刚才一堆平日里,理都不理我的夫人小姐们围着我,说的头都大了!” 宴百久回道:“怎么办呀!我们绣竹现在可是县主了,她们怎么也得收敛一点!好巴结巴结你呀!” “好了,再忍一会儿!我得进去当客人去了。一会儿,你也得进去接着喝茶!” 内院客厅 几位衣着华丽的夫人正在喝茶聊天,看她们谈笑自如的样子,显然一早就认识了。 普通一些的夫人们聚在一块堆儿,谈论衣饰,儿女! 在各夫人们所在的客厅外庭花院,摆了许多桌椅。满庭院的在各色花朵,在花的簇拥下。父兄官阶低些的各家小姐们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嬉笑声不绝于耳。 官阶高的世家贵女凑在一起。则安静许多,说话声不大,喝茶聊天。举手投足间姿容有度。 官阶低一点的夫人看到这一幕感慨万千,在看自家已经适龄的女儿叽叽喳喳,嬉笑间没个正形,难怪有心联姻的,会被高官世家瞧不上! 有一世家小姐想了想说道:“这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大家一起来连诗吧?” 闻言,小姐贵女们都有些意动。 这边是以潘家小姐潘丽为首,她还没开口,坐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宴奕蜜立马赞同道:“这个好,大家连诗,既打发了时间,又能和各位姐妹们尽快熟悉起来。” 这话一出,潘丽等小姐们纷纷看向了宴奕蜜。 刚才与她熟识的小姐想叫她过去,她不予理会,反而凑过来坐到簪缨世家贵女们这边。还自视甚高的白了人家小姐一眼。 想到这,众人看向她时,眉宇间隐约带着轻蔑之色。 “哼!” 潘丽冷哼了一声,也没理宴奕蜜,而是嗤笑着看向诸位小姐:“这宴家的规矩可真是好。” 宴奕蜜脸上的笑容不变,像是没听懂潘丽的话,以为潘丽是在赞扬宴家将她教养的姿容有度! “对啊!潘姐姐,我祖父平日教导我们一定要守规有矩!” 各家小姐看着她都……? 该说她脸皮厚假装没听懂,还是她就听不懂人话! 潘丽可不会任由这宴奕蜜装傻般的喧宾夺主,笑着说道:“各位姐妹,我们开始吧!也让我开开眼,各家姐妹们的学识。” 都还是孩子,虽然到了适龄年纪。可孩子哪有不爱玩,不爱闹的,在家里大人跟前,难免会约束一些。 在外就不同了,虽有规矩约束,但比在家要宽松几分。 官阶高些的贵女们凑在一起,连诗作对。主动凑过去坐在其中的宴奕蜜神色有些尴尬,几次插话,都没插进这群簪缨世家高阶贵女们的谈话中去。 不远处,宴百久独自坐在一旁。喝着茶水,对于宴奕蜜这种拜高踩低的自以为是行径,翻了个白眼儿! 愧得自己已经订婚了,要不然就今日宴奕蜜这般行径,得被她累得婚事艰难! 世家贵女之间的小圈子,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插进去的。 况且她父兄官位还不高! 宴奕蜜这样也好,虽说会丢了宴府的脸面。但这种理不清脑子的人,若是惹恼了祖父,还是快些分家的好! 魏氏和曼氏与各家夫人聊天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瞄到了宴奕蜜上赶着巴结人这一幕。 魏氏看了一眼曼氏,神色似有些不悦,今天来的姑娘中,在身份上有高有低,听说几个高阶世家的贵女是个个脾气大的。她这上赶着巴结人家,结果人家还不理她,让众人看着是有够跌份的!。 宴百久察觉到曼氏向她投来的目光,笑了笑。 宴百久是真不想管宴奕蜜的闲事。可看到二婶求助的目光又不忍心! 将茶杯放下,起身朝一群小姐们的所在地走去。 说着话的潘丽想着自己母亲临进齐府门时,看见晏家众人到来,对自己使的眼色。来时家里交代好了,齐府宴会过后就不用回瑶州了,住在二叔家,等待太子选妃。交好宴二小姐,进而接近太子,以便将来更有把握选上。看着宴百久向这边走过来,可刚刚她一时恼怒对宴奕蜜态度不是很好,一时有些抹不开面子。 一群小姐们,连忙起身行礼作揖。 来时家里都交代好了,不可得罪宴二小姐。那是皇家已定的皇妃。 而高官阶的人家都已知道,宴百久已是有幸破格提前上过皇家玉蝶的二皇子正妃。 宴百久原本轻摇着的团扇,在胸前停下,点头回礼。 宴百久打量了一下各家小姐们的神色,知道她们都看着宴奕蜜听不懂人话有些无语,可又不能明面说。 笑着上前挽上宴奕蜜的胳膊,招呼一声其她人,就扯走了宴奕蜜。 曼氏见宴百久起身走过去,各家小姐们见了连忙起身作揖行礼。在和各家小姐们说了几句话后,就将宴奕蜜带回。 曼氏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和之前谈的来的几位夫人接着说话去了。 被扯回来的宴奕蜜不悦:“你轻一点,弄疼我了!” “我好好的与别家小姐吟诗作对,相处的正融洽!你叫我回来做什么?” 宴百久看着宴奕蜜还问十分不满:“不叫你回来,让你继续舔着脸在哪上赶着巴结人家。你看不出来人家不爱理你吗?丢不丢人!” “别再外给晏家跌份!” 宴奕蜜:“我哪里跌份了?” 看着要发怒的宴奕蜜,宴百久厉声呵斥:“消停点,这是在别人家!要不然我现在就找人送你回去?” 宴奕蜜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也不想被当着这么多少人面送走。生气的坐下喝茶。 第27章 今日葡萄是酸的 众人将目光投向宴百久,见其姿态端庄的坐在圆椅上。 虽说这姿态端庄,可气质上又有几分慵懒之意,女子身姿娇俏的度,恰当的刚刚好。 珍珠头面,主冠镶有十几颗大颗东珠做底。及腿部的后发,原本应该垂下的飘带,被大量的珍珠取代,做成垂帘样式直至腿部。两侧对称的步摇上面也镶着东珠,珠花下垂下的珍珠链每侧都有三条。白皙的脖颈上佩戴着做工繁复的珍珠花项链。手腕上连接手指处戴的都是同项链一样的珍珠珠花。 配着宝蓝色的广袖衣裙,腰身纤细。就连鞋面上都镶着东珠。 再配着这等姿色。 “这才十二岁吧!以后得长成什么样子!” “早就听闻二皇子对其宠爱有加,陛下更是另眼相待!” “这一身的装扮,东珠可是稀罕物,这宴二小姐还用了这么多。可见传闻都是真的!” 眼下各家夫人心里都有了合计。 而众位小姐心里想的是“这宴二小姐这一身得多少钱啊!是当真好看!” “能嫁入皇家待遇果然不一般!” 众多小姐中的潘丽敛起好看的眉毛,打量着宴百久与宴奕蜜的举动,心里两相比较,评估起来。 潘丽,瑶州钟鼎世家潘家家主的小女儿,前内阁首辅潘正耀最宠的小孙女,因为受宠,难免骄纵,此刻,看着宴奕蜜被叫回去之后还不安分,那是一脸的傲慢蔑视。 宴家的情况,潘家一早就打听清楚了,知道宴家大小姐是二房的小女儿,只不过幸运的从小长在镇国将军府。 要知道树大总是要分枝的。就她父兄的官阶。放在帝都那可是不够看的! 世家贵女的圈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插进来的。 世家望族家的贵女们向来是一个圈子,官阶高的小姐们一个圈子,官阶低的小姐们想打入贵女们的圈子,要么本身十分优秀,要么就是已定夫家身份过硬! 这两种情况宴奕蜜都不占,之前她们就没有搭理她,可这人居然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非要往她们跟前凑,如此作为,实在让人看不上。 这宴大小姐想仗着自己大伯与祖父在身份上高点。就想指挥贵女们听她引导。诶!看不清自己身份!将来也就在婚事上能占点优势。嫁个高门望族吧! 原本,潘丽以为宴家二小姐肯定如传闻一样长得一般般,可见过之后,才发现,其模样气度丝毫不输任何她见过的世家贵女,再加上今日这身衣饰,都快赶得上金贵的皇族贵女了。不,等她年岁长些,其样貌别人一定是比之不及。 果然祖父说的没错,皇家选儿媳妇,是有一定规格的。 家世、样貌、气度、智商、都得是上上之层。 潘丽瞅了瞅宴百久红润白皙的脸庞,想到自己暗沉的肤色,心里顿时就有些嫉妒的不舒服了! 她的样貌也是百里挑一,难得的极好。尤其那双大大的杏眼睛,再加上睫毛浓密。确实美的没话说! 就是这点不好,随了祖母的眼睑不健康,不仅暗沉,全身的肤色还有点黑! 宴百久等待的实在无聊,正好要去如厕,便借口更衣。带着玉秀走出外院。 更衣后快速的往外院这边回来。 到了外院的时候,不想那么早回去。就在院外的长廊慢慢的走走。 在主院闲逛是不可能的,她可没那么傻,要是有心人安排,半路在遇到个喝醉的。若被传出个有首有尾,这帝都盯上二皇子的人家可不少。毕竟涉及皇家的婚事,别人也是有想法的! 客厅外院花庭 卢晓晓扬声说道:“哎呀!这土鸡飞冲天,如今圈舍扩大不少啊!” 一家小姐不明白:“这话怎么说?” 挨着她的小姐拽着她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别接话!” 接话的小姐这时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被拐带进去了。 卢晓晓接着说道:“这位姐姐问了,那我就说说。” “真是可笑,别人家也没少捐,怎么就他齐家,又是加官进爵,又是白白得了个县主之位?” “他家是没少捐,可哪来的这么多东西让他齐家报效朝廷?” “怕不是没少贪吧!毕竟之前,推官之位可决定案件的定夺。这里边有没有冤假错案就不知道了!” 精明一些的小姐贵女们,不予理会,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没人搭理卢晓晓的酸样。不就是她家什么也没得到,就想把帽子扣给齐家吗! 可有些小姐们想法就简单多了。 这卢晓晓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潘丽和身边几个小姐对视一下,对着那些个蠢小姐们都相继翻了个白眼。 客厅里卢夫人听到后,满意的拿起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来。 看着已经要走进院门的齐绣竹,停下了脚步。周韵琳走过来看了一眼气的眼眶发红的齐绣竹,犹豫着看向里面讽刺不休的卢晓晓。 周韵琳感到头疼不已,想到她母亲前些天的叮嘱,让她和官家小姐出身的卢晓晓搞好关系,莫要让自己莽撞,好好结交这些官家小姐,好为嫁人做准备。 她本也喜欢热闹,也想认识那些穿着打扮都比她贵气的小姐姑娘们,闻言,立马笑着点头答应。 可谁曾想到今日进府时,卢晓晓只顾着巴结几位世家贵女,进而对她的无视,很是气愤! 姑母是周家的小姐与父亲一母同胞,后嫁给了齐大人。而母亲的妹妹今日的卢夫人嫁给了卢大人,她与卢晓晓也算是表姐妹。这三家本是姻亲关系。 可姨母家的表妹怎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只能硬着头皮拉着齐绣竹的手说道:“绣竹,你莫要生气,那么多人,大家肯定能帮忙解释的,你不要和表妹一般见识!” 齐绣竹甩开了周韵琳的手:“哼!敢情说的不是你家的事儿了?” “她可不是我表妹!” 抬步进入院中。 “卢晓晓,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这般诋毁我齐家,到底是何居心?” 卢晓晓不在意的撇嘴说道:“我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齐绣竹怎的,如今当了县主,跑这来摆威风来了!我好怕呀!” 齐绣竹反驳:“我阿爹没有贪墨,我齐家耕农出身,有着许多地。舅家更是种着许多药材。我舅母可是你的亲姨母!你会不知道?” 卢晓晓越说越不服的哼笑道:“谁家还没有几亩地,没个亲戚了,怎的,就你爹那个窝囊样,也配得了官位,你如此小家子气,也配得上县主这个称号吗,这究竟怎么来的谁知道呢?” “你”齐绣竹本就笨嘴拙舌,这时气得就是想去反驳,话也不赶趟。 几位小姐纷纷站出来打圆场:“好了,两位今日齐府开宴都沾亲带故的。别伤了和气!” 齐绣竹看着周围虚情假意来劝架的人。她们看着是来劝架。可实际上眼里带着的轻蔑与不信,表露的十分明显! 周韵琳不忘拉着站在一旁的齐绣竹,见她两眼发红,劝慰道:“二表妹,家里正在宴客呢,你消消气吧!这样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卢晓晓嗤笑接话:“哎呦!齐小姐,你这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习惯得改改了。” 周韵琳听到立刻 瞪了一眼卢晓晓。 这话一出本来泫然欲泣的齐绣竹,顿时目光坚定了不少。 但在各家小姐眼里看上去是可怜极了。 客厅外,小姑娘们的互动,各家夫人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注意到了受了欺负的齐绣竹。 卢夫人本来心中气得不行,她这些年为了不让帝都各家看轻卢家,为了夫君能再往上升一升,之前和夫君做了多少准备,没想到一下就被半道杀出来的齐家给毁了。 如今看到那齐家丫头片子,说不过自己女儿,还表现得如此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这些官家夫人背后指不定如何笑话她们齐家呢。 想想都是开心,心里舒畅多了! 魏与曼氏刚要起身帮助齐绣竹。 出去更衣的宴百久这时回来了。 魏与曼氏对视一笑,复而又坐下了。 回来时路上便听到齐家丫鬟的复述,进入院中便鼓拍起手来:“了不起呀!了不起!” “卢家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小小年纪,就已参论国事!” “不如,也让陛下知道知道,卢小姐的风采,我看不如就明日吧!去敲那登闻鼓吧,参议一下国策,问问陛下,这升官为何没有你父亲?而县主之位为何没有给你?” “还是说,国之将难,你卢家明明有粮食却私藏没捐!” “这卢家要是都查了,诸位家里也不能落下,要不然这卢小姐会觉得事关国事不查不公平,毕竟,也不知在座的各位都有谁家,在国事上是藏了私心的!” 闻言,客厅里的夫人们都不悦的皱起眉头。花庭里的众小姐瞬间都离卢晓晓远些。没办法谁家也经不起查呀!这糟心的卢晓晓,谁贴谁倒霉! 这宴二小姐是在给齐家丫头出气。 这顺便拐带各家,也是因为刚才出事的时候,各家都没人站出来帮助齐家丫头,也就是帮助齐家! 各家夫人再看向卢夫人的目光时,都带有埋怨。 看样子得赶紧给自家老爷递消息,若要出事,好有对策! 第28章 亲戚与脸面 卢晓晓这会儿心里有些退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讽刺齐绣竹,可这宴百久却是她不能招惹的。以二皇子护犊子的性子,她卢家怕是要被盯上了。 看到这时眼睛有些发红的卢晓晓,各家小姐都撇嘴,以前帝都,卢家官位也不是最大,即便如此卢晓晓也喜欢说上句,可今日前来拜会的官家小姐们,再贵,也大多都围着那几个簪缨世家的贵女转。尤其是宴家的二小姐! 就她家那点儿身份,可真真儿是不够看的! 如今,齐家后起,又与晏家交好,齐小姐与宴二小姐是闺蜜。因着宴二小姐的身份,在这帝都,齐家算是站稳脚了。这齐小姐虽说笨拙了些,但也根本没把卢小姐放在眼里,可卢小姐呢,偏没有自知之明,非要往前凑。 昨天,各家都再三叮咛,今天出门做客一定要听主家的安排,莫要出风头,更不要招惹晏家的人。这不,卢小姐碰一鼻子灰了吧! 卢晓晓被吓得泪珠打转,她也就埋汰埋汰齐绣竹而已,没想到会引来宴小姐。这会儿她有点后怕,生怕真让她去敲登闻鼓。她哪敢去质问陛下呀!急忙快速跑出了院门。 卢夫人看着跑出去的女儿连忙追了几步:“哎!晓晓!” 随后转过身来目露不善对着齐绣竹:“哼!真没想到你们齐家,居然如此待客!不就发生几句口角而已,而你呢?居然如此小家子气公然欺负官家小姐!” “你们齐家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儿没完!”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宴百久在后面喊到:“明个儿别忘了,要不然我亲自送你们母女二人去敲登闻鼓!” 卢夫人听后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潘丽等人看到仓惶走掉的卢家母女,嗤笑不已。望向宴百久心里都不由得意动。 潘丽对身边的几个贵女说道:“这宴百久有点小本事,本就是两家不对付。她一开口就把贪墨的事推向卢家,顿时让卢家惹了所有家,还把卢晓晓说成了自大狂到妄想参议国事。这下卢家在帝都算是把人都得罪光了!” 宴百久挽着齐绣竹:“绣竹,是开宴了吗?” 齐绣竹知道宴百久在给自己台阶下,很是感激。 打起精神:“诸位夫人小姐,前院要开宴了,请随我入席吧!” 前院 各家都用自己的方法通知自家大人。 各家大人得到信儿后,看向卢大人的目光都变了。真是个蠢货,还好意思让自己的妻女挑事儿,你一家惹事儿,也别连累别人啊! 本就没捐的几位大人,都庆幸这次没被陛下点名,均抱着侥幸心理,以为陛下斥责是躲过去了,谁承想在这等着呢!这会儿心里都膈应不已!这要是被牵连,谁也经不起查呀! 所有大人在宴上都躲着卢大人,卢大人去哪,哪瞬间没人。 弄得卢大人莫名其妙。 宴会散后,齐家老太太捶了捶自己的腿,感慨岁数大了! 齐大人与齐夫人同夸齐绣竹今日临危不乱。各家夫人小姐安排的很好。 可齐绣竹知道今日本是岁岁帮了自己不少,还将欺负自己的人给收拾了。 看着家人欣慰的目光。 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不行! 她是第一次恨自己什么都不行! 第二日 齐绣竹站在花棚前,用手中杵着下巴,眉头微蹙,似在沉思着什么。 齐夫人拿着刚做好的衣裙过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立马笑道:“这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齐绣竹见是齐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在想,昨日宴会我招待来的那些夫人小姐们。” “我都是按照各家举行宴会的时候,闺阁小姐都会做些什么,去准备的!” “其实在宴会中,小姐们玩得东西都有限,不外乎是赏花喝茶聊天,外加吟诗作对什么的。” “大户人家对闺阁女子的名声十分看重,外出做客,大家都会很矜持的。所以,我本不用紧张,宴会当天以礼相待就好。” 齐绣竹叹气:“可实际上哪里有那么简单?” “要不是岁岁,我昨日是真真下不来台了!” 齐夫人见齐绣竹愁眉苦脸的,问道:“我还寻思着问你,昨日到底发生何事?” 齐绣竹甩着手帕,眉眼埋怨:“还不是舅母娘家的卢晓晓。” “我是不善言辞,可我也不是个傻的!” “昨日女儿准备一会儿东西便快速回到花庭。” “可刚到庭外,卢晓晓品着茶,当着所有小姐的面,说女儿不愧是泥腿子出身,一点没有气质!” “还说,也不知是谁提议给女儿封的县主,早知道这样,大家都捐粮食,都能当县主,还轮到帝都有名的傻子土鸡飞冲天,家里圈舍都大了不少!” “说阿爹的官位一定是拿钱换来的,要不然齐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粮食,怕是没少贪吧!” “我气的上去和她理论,可无论我怎么解释,别家小姐虽未说什么,但看我的眼神里,分明是透露着不屑。” “要不是岁岁上前镇住她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娘,从小到大,我都不争不夺,说话都没大声过!” “可昨日,我是真的生气了!” “也恨自己没本事,连话都反驳不明白!” 齐夫人听明白其中的弯弯绕,“我说怎么卢夫人阴阳怪气的说话。我也不甚在意!” “感情这娘俩跑这来埋汰人呢!” “我会和你阿爹说在外注点意!” “好啦,我们绣竹这么端庄,不气了!宴小姐不是给你出气了吗!” 齐夫人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回到房里:“看来交好宴小姐是对的。以前不了解,以为她是个恶的,现在看来,谣言不可信!” 齐绣竹赶忙解释:“阿娘,外人都是在胡说!岁岁可不是她们说得那样!” 齐夫人笑道:“阿娘知道,那宴将军家的孩子怎能不好!我看都是外人嫉妒那晏家丫头的婚事!” 齐绣竹附和:“就是,就是!” 齐夫人拍了拍齐绣竹的手背放心走了。 她还得准备准备怎么回个大礼给卢夫人! 可没等她行动,卢夫人就带着卢小姐上门道歉来了! 齐夫人听明白来意后,微愣了一下:“卢夫人还是带着令媛走吧!毕竟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回答不了你对我齐家的质疑不是!还是早些去敲登闻鼓,也好问问陛下,凭什么给我齐家加官进爵!” “送客”! 卢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已经走了的齐夫人。不屑的啐了一口,还是带着不甘心走了! 齐绣竹得到信儿,跑到前院。 齐夫人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齐绣竹过来,走近:“阿娘,她们来做什么?” 齐夫人:“宴小姐今早逼着她母女二人,去敲的登闻鼓!” “卢大人知道了前因后果,,又将她俩说了一顿,若是处理不好!就要送她们回乡下。” “她们无法子了,才会来找为娘说和。” “为娘怎会同意!” “要不是被宴小姐施压,害怕被送走,她们可会真的诚心道歉!” 今日归家齐大人感慨,卢大人被贬去南铜县做县令去了!听说是她夫人带着女儿敲了登闻鼓面圣,陛下震怒。 齐夫人说:“是宴小姐替她们敲的,昨日在咱府里,欺负你妻女来着!” 齐大人听清楚来龙去脉。愤恨的一拳敲在桌上。 “我们两家连着姻亲呢!这是不打算相处了?” “要是你弟妹娘家托她来求情,就问问她,她出嫁后是姓什么?” 齐夫人:“夫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周家出身医药世家,我那弟妹可是高嫁到我家来的,因着我周家这门外戚,她娘家妹妹,才能高嫁给卢大人。现在倒好,竟敢跑来添堵,我周家要是不认这门亲戚,她娘家算个什么?” 门外,被娘家托付来说和的周夫人。这会儿也是十分的恶心。 带着女儿回了客院。 “阿娘,要我说,外祖母家的事儿就别管了!是姨母和表妹两人一点情面都不顾。怎能当着外人乱说呢。要是弄不好姑姑家被查。可如何是好!” “道理为娘都懂,可你外祖母从小就偏疼你姨母。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要死要活的来求我,我也就去说说而已。也没想要怎样!” “亏得我没去开口,要不然,你姑姑今日就得赶你我母女二人出府!” “就是回家,你父亲也是不会轻饶了我的!” 第29章 晃动茶杯的手 在岁华院南面有个二层小楼。 说是二层,其实也就一楼能住人,被宴百久用来当自己的书房了。 二楼有间小屋子,能摆张桌子外加几个圃凳,用来纳凉。屋子外面整个都是平台。很是宽敞。 李安华多年前命人移土在楼上移种了一棵瘦弱红梅树。他说是他在路上捡的。 每当一年复一年,白雪落满二楼屋舍时,遇寒的红梅花就会爆满盛开。 说来也怪,本以为树挪不活。可令人意外的是,这棵瘦弱的红梅树,不仅活了下来,还开的这般茂盛。 宴百久又让人在平台上搭了个遮阴花棚,如今种植不少的爬墙蔷薇已经爬满遮阴棚上。 坐在棚子里,扇着扇子,偶有淡淡的花香传来。可!用扇遮住额头,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太阳。唉呀!真是热的无语了! “小姐!”玉秀快速的跑进院子扬声喊道。 宴百久起身走到围栏处:“我在楼上。” 玉秀连忙跑上楼来,累得呼哧带喘半天没缓过气来,躬着身子双手扶着两边的膝盖。 “信,信。二皇子的信!”玉秀一只手将信递向宴百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宴百久接过信,连忙扶着玉秀走到花棚下坐下,给她倒了杯凉茶。 玉秀一饮而尽,拍了拍胸口。 宴百久将信封撕开,将信取出展开。入目便是李安华的洒脱潇逸的笔迹。 “吾妻安好 信到时,恰逢月至暑末,可感倦怠。 前方战事已停,吾未曾受伤。 然永陵和议使团,仍未定下出使日期。 恐有变故,万不能掉以轻心。 望吾妻静待归期。 阿霄 念上” 宴百久看着简短的几句话。不由得好笑,仿佛透过信就能看到阿霄非常不耐烦的脸,以及想要快点回归的心。 玉秀看小姐这般快的看完信微讶:“不是!小姐,您不想殿下吗?怎么这么快囫囵吞枣的就看完了!” 宴百久将信放在桌子上,给玉秀看:“就这几句话的事儿。看得可不就快吗!” 这是殿下给小姐诉钟情的她不好多看。 玉秀浅浅瞄了一眼,见上面果然就几行字。 不由一愣,“怎的!殿下就写了这些吗?多几句都不想写了吗?殿下在外面是遇到柔娘了吗?殿下偷人了?” 觉得自己说话冒失了的玉秀,神情上变得不自在。偷偷观察宴百久,见其脸上神情自若。手还撑着下巴,微笑的看着自己。觉得小姐是在硬撑,顿时非常心疼自家小姐。 “柔娘,是帝都新上的折子戏,里面勾引有妇之夫的坏女人。明知道沈郎何其夫人伉俪情深,不甘心想当沈家的正夫人,使计装柔弱,破坏他们夫妻分离,最终也没得偿所愿!因沈郎并不想要她,也不想夫妻和离。可沈夫人心灰意冷改嫁给了自己表哥。进而沈郎怨恨柔娘,柔娘最后是被沈郎硬逼着进沈家做了个不受宠的妾氏。孤苦终老一生。” 宴百久看玉秀忿忿不平的双眼。噗呲的好笑道:“军中有纪律,有专人负责调阅,怕有违纪者泄露出去消息。所以阿霄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不过从里面能看出,他待在边关是有些不耐烦了!” “信上,他话里话外的在发牢骚,厌烦永陵国办事效率太低,耽误他回家吃饭!” 明白过来的玉秀哦了一声,“不是殿下偷人就行!” 想起之前的事儿来又笑道:“殿下走时还嚷嚷着要吃花果粥,本就该启程归来了。” “唉!这永陵国!政体不行啊!”还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宴百久轻轻掐了掐玉秀的脸颊:“我的玉秀啊,在嘲笑永陵下去,它就差灭国了!” “对了,小姐。刚才送信之人来时,我看见大小姐在门房那块儿,发了好大的脾气!” “训斥小厮,说谁让你多嘴的。” “还说要将门房当职的小厮赶走。” “是看见出门归来,刚下马车的夫人,才住得嘴。” 之后转身离开了。 我立马去取信,给了送信的差爷几两碎银子。 他笑着问我“可是宴二小姐的丫鬟玉秀姑娘?” 我回句“是我”。 他看向门房小厮,见其点头。 后又说, 那就行了,告辞后翻身上马走了。 夫人催促让我快些回去给小姐送信。 之后我回头看见小厮在夫人耳边说了什么。 夫人瞬间就变了脸色。 一甩衣袖,带着丫鬟就走了。 宴百久思考了一会儿:“你说宴奕蜜是如何得知,二皇子差人来送的信已经到了?” “她总不会那么巧,就遇上送信而来的差官。” 玉秀了悟,起身行礼:“小姐,玉秀这就去清理一下!” 玉秀快速下楼去处理事情。 宴百久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看着杯中的茶色,一开始透亮,但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晃动。茶!就会慢慢浮上混浊的药渣碎。 有些人就像晃动茶杯的手,自己茶杯的茶变得污浊,当看别人茶杯里的茶透着清亮时,心底不堪的那面就露了出来。也想伸手晃动人家茶杯,晃那么两下。 闻着蔷薇的香气,眯着眼睛,摇头晃脑起来,嘴里缓缓的哼着。 那记忆里已经离自己久远的歌! 晚上玉秀服侍宴百久就寝,将宴百久的湿发擦干,将凌乱的头发梳顺。 宴百久透过镜子,嘴角含笑看着玉秀为自己梳着头发。 玉秀看着镜中的人抱怨道来:“小姐,我问过门房小厮了,他说今日有送信的差爷,来送二皇子给小姐的信。” “他本想将信接过,可那差爷说得交到宴二小姐手里,或玉秀姑娘也行。” “他让差爷稍等一会儿。说他这就去禀报二小姐。” “可另一个当职的小厮说他去禀报就行。” “然后不一会儿,大小姐就出现在门房那儿!” “大小姐先是向四周看了一会儿,见周围都没什么人,才开口说自己就是宴二小姐。想将信取走。” “可他没让,说大小姐您在这儿,冒充二小姐来做什么?” “那差爷也很是诧异,没有将信给大小姐。” “才有了之后我听到的事情。” “那门房小厮说。夫人早些时候就叮嘱过,有关大小姐的事一定要注意。” “那个吃里扒外通风报信的混账东西,我已经处理过了!” “也都嘱咐好了,今日的事除了夫人和小姐,家里边几位主子不会知晓。” 宴百久听完玉秀的叙述,心里大概有了章程。 玉秀有些想不明白问道:“小姐你说。大小姐拿信要做什么?” “就算是嫉妒,将信藏起来,可殿下一回来不就露馅了吗?” 宴百久将掉下来的碎发,别在耳边。 回道:“如果我没猜错,她是想将信拿去,好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之后李代桃僵的给阿霄写信。” 玉秀微微邹眉:“不是小姐,你们笔迹都不一样,殿下又不是认不出来。” “阿霄离开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祖父那学习,能拿到祖父收藏我之前留下的字帖。” “这些时日她不用临摹很像,有几分就行。她的字比我写的好看,待它日阿霄收到信时,应是会觉得我笔迹进步很大。不一定能往其他地方上想。” “等日后阿霄回来,她再说是她一直在和阿霄通信。他们已情投意合,互生情愫。是我该将婚事让出来!这婚事她就抢成了!” “唉!她低估了阿霄对我的情意,她也高估了她自己在阿霄心中的地位。以为只要她努力,阿霄就有回头看到她!可她却不知,阿霄若是它日离我而去,找别的女人,也不会是她宴奕蜜,她总以为她自己有多招人喜欢!” 九月初二 天气没有那般闷热,但午后也是难耐。 突然来访了位稀客。 看着在客厅里喝茶的三皇子李安璃,宴百久有些纳闷儿! 三皇子看见宴百久进来,连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翠雀不见了!” 宴百久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发生什么了,什么时候的事?” 三皇子回道:“昨日翠雀带着宫女红烛去了一家名为珠翠阁新开的店。” “红烛说公主殿下买了自己喜欢的银镯。可出门时,来了一群人,挤来挤去她和公主殿下便走散了。” 她不敢声张怕坏了公主殿下的清誉。 赶忙回宫见了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又找了我母妃求助。 我母妃合计先不能声张,事关公主声誉。让我出来先找找。 宴百久说:“我知道了!您先等我拿好东西,我们先从珠翠阁开始查起。” 看见宴百久与李安璃出府门后,宴奕蜜在后边呸了一口。 “水性杨花,趁二皇子不在,这是又勾搭上三皇子了!” 于是心上一计,贱人待我一会将你们之间的龌龊传出去。 回来,看你还能嚣张跋扈多久! 第30章 公主被人挤丢了 宴奕蜜回到芳菲阁,淡然一笑。 里面坐着鸿儒寺寺丞之女叶玉蝶。 这叶玉蝶是宴奕蜜从小到大的闺蜜。 叶玉蝶吃着豌豆糕,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宴奕蜜。 见其坐下之后一直在愣神儿,脸色也不好,关心的询问发生何事。 宴奕蜜假装还在愣神儿,未听到叶玉蝶的话。 叶玉蝶伸手摇了摇宴奕蜜的胳膊,见宴奕蜜回过神来询问道:“糖儿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会儿,这神情上似恍惚了些!” 宴奕蜜佯装欲言又止的想开口,又摇了摇头:“蝶妹妹还是别问了,这事儿我有些说不出口。” 看着这样的宴奕蜜,叶玉蝶被勾起了好奇心。 “糖儿姐姐这是信不过我,你我之间相识这么久,糖儿姐姐当知我为人。” 宴奕蜜瞬间眼里发红伸手抚上叶玉蝶的手:“玉蝶妹妹说的哪里的话,我怎能信不过玉蝶妹妹。只是这件事说出来实在是难以启齿,太过丢人。” 说完双眸已经布满泪水。 “糖儿姐姐莫要哭,和玉蝶说说,看看玉蝶有什么办法能帮着解决。”叶玉蝶用丝绢给宴奕蜜擦了擦泪水。 “好妹妹,我和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往外传。”宴奕蜜见叶玉蝶已然上钩。 “今日三皇子来找我二妹,我看两人举止亲密,不像是以礼相待的模样。然后两人低头耳语有说有笑,又相邀同出了府门,还坐了一辆马车。” “可与二妹有婚约的是二皇子呀!二妹如此这般的不顾脸面,它日若是二皇子回来,知晓了此事,怪罪下来。我宴府可要如何是好!” 叶玉蝶听后连忙安慰道:“糖儿姐姐,你不用想那么多,有些事自有家中长辈做主。别太担心。” “我在这也耽搁了许久,该回家了。糖儿姐姐就不必送我了,我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宴奕蜜挽留之声。抬步就走了。 看着叶玉蝶消失在房门前的背影,宴奕蜜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上扬。 这叶玉蝶哪哪都好,就有只一点“大嘴巴”。 “宴百久既然你非要做我婚事上的绊脚石,非要阻在前面,那也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毁了你!” 宴奕蜜目光阴沉,唇边溢出冷笑。吓得丫鬟怜雪身子都隐隐发抖。 珠翠阁 宴百久下了马车,头上戴好纱幔与三皇子李安璃一道进入。 珠翠阁的女老板看着走进来的李安璃举手投足之间彰显贵气。容颜秀美,俊逸丰朗。身后跟着个头戴纱幔的小娘子,眼里闪着精光,立马上前迎客。 “这位郎君,不知要给谁选些什么,奴家可为郎君介绍一二。” 李安璃上下打量眼前之人。年岁不大,走路略有摇曳之姿。有一些姿色。问道:“昨日,家中妹妹在此买了些许首饰,家里的其他妹妹们都很喜欢,央求我这做哥哥的也给她们买上一些。填填妆!” 老板娘笑脸相迎:“郎君,不是奴家自夸,我这里的绫罗珠钗放眼整个帝都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你若是信得过奴家,奴家愿为郎君选上一选,保证都是小女娘们喜欢的。” 说完还往李安璃身上若即若离的贴着。 李安璃有些反感,身体上也有些僵硬。神色上渐渐溢出疏离,他不太会应付女子。要不是为了翠雀!他一定会把眼前之人推开。太烦人了! 宴百久见状连忙上前接过话:“这位姐姐生的可真是好看。姐姐可为我挑上几样,我家哥哥为人拘谨了些,至今不太会接触女子事宜。” “呦!这是妹妹呀!”老板娘含笑同意,虽然有些失望,没能引起美貌郎君的注意,但生意还是要做的! 宴百久向李安璃递眼神,李安璃转身佯装去看别的饰品。实际在观察珠翠阁的建筑。 宴百久与老板娘正挑着珠钗,这珠钗确实是不错,难怪那么人来买。正要开口,就被人从身侧撞了一下,手里的珠钗差一点没拿住。 不悦的眯起眼睛回头看去。 身侧站的人竟是潘丽。 潘丽伸手去抢珠钗:“本小姐要了。” 不知怎的,未站稳又撞上宴百久。 老板娘立马上前将两个姑娘分开陪笑道:“这位小姐,这珠钗是这位小女娘先看上的,本阁里还有许多比这精美的头饰,小姐不妨先看看其他的?” 潘丽冷哼:“本小姐从小到大看上的东西就没撒过手,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敢与本小姐抢东西。” “本小姐可是堂堂家武安侯的嫡长女。” 老板娘有些为难,一个是有权有势的权贵,另一个是官家小姐。 “老板娘莫要为难,我不要便是了!”宴百久说完转身离开。 潘丽倨傲扬起下巴,轻蔑一撇:“将这珠钗给本小姐装好!” 看到宴百久走出珠翠阁,李安璃快步跟上。 宴百久上了马车,李安璃在马车外坐好。听见宴百久的声音在里面传来:“翠雀被人带去了花衣巷的同楼。” 李安璃给了手下一个眼神儿,那暗卫便瞬间消失。 马车快速行驶在路上李安璃疑问:“你如何得知?” 宴百久回道:“潘丽告诉我的,她刚才在珠翠阁第二次撞我时,低声说的。” “她说要快,否则快来不及了。” 花衣巷 同楼 帝都有名的淘换之地。寻花问柳,养奴宠妾。上到古董,下到名药。不管你是对男女什么口味,对物件的需求,那里的主人都能满足你,挣得你口袋里的钱。 宴百久待在车里,有点心急。可没有拜帖,谁都进不去。 李安璃将马车停在巷口,观察同楼的门口。 消失一段时间的暗卫,突然现身:“殿下,属下查到,有人在同楼订了媚俏男女各五名,今晚就要卖往江安。用于侍奉有特殊嗜好的权贵。” 被激怒的李安璃一拳砸在车框上:“可恶的江安人,手都伸到晋夏来了。” “那同楼主人为了挣钱,竟然猖狂到敢当街掳人!” 宴百久也是十分恼怒:“怕是后面,有人在为其撑腰。明知同楼有古怪,可都这么久却一直没人敢动它,就说明这人在身份地位上应是极高的!” “但是现在,我们得先想办法混进同楼。”宴百久看向同楼大门。 李安璃眉头微皱看着进出的人想着办法。 刚要想办法混进去,同楼那边就出来一群人,慌里慌张的在寻找什么。 “一帮废物,还不快去找人,连两个人都看不住,耽误了主人生意,你们还想不想活了!”一个看着像管事的人连踹带打的骂着人。 “三皇兄,是你吗?”巷尾传来一道小声说话的女声。 李安璃与宴百久听到声音立马看向巷尾。 看见抱着狗的李明凌,当场愣住。 李安璃上前将李明凌抱在怀里激动道:“死丫头,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来不及救你了呢!” 宴百久听到同楼的人在往这边搜查。 “先上马车,有什么之后再问!” 李明凌被李安璃抱上马车,与暗卫驾车离开。 车里宴百久询问道:“怎会被人给拐走。” 抱着狗的李明凌呵呵发声:“别提了,真是有够倒霉的,老娘我当日带着红烛刚出珠翠阁,就被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挤啊挤的。一阵头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醒来时就被关进了小黑屋。我这一想啊,这是被绑了呀。于是我就叫人来,想和他们谈谈条件吗!” “老娘是万万没想到啊!他们说掳错人了!把这么丑八怪的人一同掳来干嘛?还说老娘这等姿色的,他看我一眼,他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xxoo……老娘怎么了,老娘在这帝都容貌上,那也是上层的!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了。” 之后“xxoo……”李明凌指天指地的一顿骂。 车外传来了的李安璃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李明凌将车帘挑开:“三皇兄,我可是刚自救出来,你怎么这样啊!严肃点!” 李安璃伸手摸着李明凌的脑袋有些心疼。 但话出口时,就不是这么说的:“我应该在晚点来,等你把同楼一把火烧了再来。要不然就是不该来救你,您老娘家家的,这口恶气怕是不好消透!” 宴百久看着李明凌怀里的狗问道:“那个,你这狗是哪来的?” 李明凌低头摸了摸怀里的白狗:“你说阿财呀!是那个同我一起逃跑的美人姐姐,她让她的狗阿财带我逃出去,之后美人姐姐翻墙跑了。我还想说她可以带着我一起翻墙跑的,可她已经没影儿了!” 李安璃回头看着马车里李明凌抱在怀里的白狗。 慢慢有些疑问,这狗一直将头低下被李明凌抱着,其实是有点看不出品种。 可看着白狗的尾巴,又有点像幼狐的尾巴。 这时白狗抬头嘤嘤叫着。 尖尖的嘴巴,尖圆的耳朵,这分明是一只幼狐。 宴百久惊奇的看着:“乖乖,这哪是狗吗?这分明是只幼狐!” 李明凌将怀里的白狗举起来仔细端详:“好像是狐狸,以前都是做衣裳了,头回见着活的没认出来!” “阿财!只要你保证乖乖的,我就保证以后绝不让人把你做毛领!嗷!好不!” 宴百久与李安璃无奈的看着李明凌笑着。 看来这丫头没有被绑架一事受到惊吓! 第31章 李明凌的淡定 第二日,李明凌一大早就跑来找宴百久,怀里依然抱着昨日的小白狐。 宴百久绣着巨大幅的屏风画面。 李明凌看后咽了咽口水,拿着狐狸爪子拍了拍宴百久的肩头,以示同情。 宴百久没好气的说:“你一大早跑来,做什么?” 李明凌咳嗽一声,说道:“我父皇已经下令封了同楼,命应天府,大理寺,刑部共同彻查此案!” 宴百久回道:“陛下英明!公主万福” 李明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无趣!”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是潘丽通知你去同楼寻我,她怎么会知道?” 宴百久绣着屏风面回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你在那里。” “我一早叫人去潘家送了拜帖,这会儿还没回复。” 李明凌坐在圆椅上,斜倚着身子胳膊肘顶着扶手,撑着下巴。 “她有什么目的?” 宴百久拿着针看向房顶:“谁知道呢!” “对了和我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李明凌坐直身子开始她口若悬河的吐沫星子。 “话说那是在一个夜黑风高,不见一丝透亮的夜晚?!” “我,李明凌在大街上,不仅被人给挤丢了!还被绑错了。至于我遇到美人姐姐,还要从那个xxoo的狗眼说起!” “你们是瞎了吗?掳错人了知道不?就这么个丑八怪,这下等姿色的,我看一眼,我晚上都会做噩梦!” “我去!老娘怎么了,老娘在这帝都容貌上,那也是上层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 “哈哈哈哈哈!”黑暗里传来笑声。 李明凌通过声音的方向,大致确定有人在右手边的角落里。 将随身带的火折子吹亮,往角落里走去。 宴百久提出疑问“你那火折子没被没收?” 李明凌:“不用注意细节!” 其实是美人姐姐不知用的什么弄出光的。 看清角落里人的脸,李明凌愣住了好一会儿。 “好美的人啊!” “你阿爹阿娘怎么生的你啊!” 这时美人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来。 李明凌被惊吓到,娘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病美人吧! 随即拿出一粒药,怼进美人嘴里。 片刻,美人不吐血了,呼吸也平稳下来。 “是什么药?” 李明凌听见觉得美人姐姐嗓子都哑了。唉!美人也有不容易的一面。 “是我家给我配的解毒丸,嘿嘿!我总是乱吃东西!”李明凌搓搓鼻子,腼腆的道出自己的小毛病。 “可否再给我一颗?”美人问道。 李明凌微讶:“美人姐姐,你还不太舒服吗?那这一瓶都给你。”将手中的解毒丸塞到美人的手里。 美人忍不住笑出声。 李明凌透过微光看着对方的笑脸赞美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心下不由感触“美人就是不一样,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是可以这么美。” “你可知道你给的是什么?” 李明凌不懂眨了下眼睛:“不就是药吗!” 美人垂眸:“是你今后的前程。” 这时外面有人说话“动作快点,先生说了,一会儿,卖家可就来验货了!” 李明凌气愤的听出来是刚才说她丑的那个人。 想立刻出去揍他一顿,可又立即理智下来。看着坐在地上的美人叹了口气:“美人姐姐,我想我们得逃跑了,你可以吗?” “你跑就是了,带我做甚?”美人未动身子靠向墙壁。 李明凌蹲下:“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见者有份,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美人心里合计。 接着美人又发出疑问:“一般人家的女子,若是遇到这事儿,早就吓哭了。你似乎不害怕外边的人?” 李明凌回道:“我不是一般女子,我比她们都要有胆量。再说我的家人没准已经找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办法,进不来救我而已。” “我得为他们争取时间!” 咳咳咳!咳嗽声再次传来。紧接着又吐了口血。 李明凌将药瓶拿过,从里面倒出一颗,塞进美人的嘴里。 “你怎么又吐血了!” “不行,得想办法出去,得带你看大夫。” 李明凌伸手将地上的美人扶起,这时她才看清,美人姐姐是真高啊! 将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手扶着她的腰。 这时一只小白狗出现在脚边,还冲她呲着牙。 “嗯?哪里来的小白狗?” 美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我的,它叫阿猜!” “哦!叫阿财啊!”李明凌以为是她理解的那个财。 两人走到门前。李明凌将门推开个缝,看见外面无人,而两扇门之间被链条锁了起来,于是用头钗将锁眼儿几下弄开。扶着美人的腰从里边走出房间。 刚到院子里,美人就将小白狗递给李明凌。 “阿猜会带你出去,我自己先走了!” 说完翻墙没影儿了! 李明凌看着消失的美人姐姐,她想说可以带着她一起翻墙头吗? 看着依在怀里的小白狗,摸了摸它的头。 而它跳到地上后。又向前跑去。看李明凌没有跟上,又跑回来用嘴扯了扯李明凌的裙摆。示意李明凌跟上。 就这样它带着李明凌钻的狗洞,跑了出来。 后在街角落里看见三皇子的马车。于是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以上就是本公主历险的历程。 宴百久听完佩服的点点头。 午后,宴百久将李明凌送出府门。 刚出门口突然窜出一人来。 “这位小姐,你这狐狸从何得来?” 李明凌与宴百久都吓了一跳。 来人看是自己吓到人了,连忙行礼道歉:“十分抱歉,是我吓到两位小姐了。是因为这狐狸与我家主人的狐狸太过相像,我才失礼!” 宴百久问道:“你家主人,可有特征?” 男子颇有些为难,小心翼翼的回道:“长得美算吗?” 宴百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身旁的李明凌接话:“算!给我狐狸的人,长得可美了!” 男子很是兴奋问道:“那这位小姐可知我家主人现在何处?” 李明凌不知怎么回答,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她在何处,我们是在花衣巷分开的。” 男子诧异面露难过。 随后又问道:“这可是宴将军府,两位小姐是谁?” 宴百久有些纳闷说:“这里是宴将军府,我是宴将军府的二小姐。” 男子向宴百久行礼:“宴小姐,你父亲宴将军对我家主人有救命之恩,这次来帝都也是顺道想来拜访一下。” 宴百久回道:“你家主人遇到事儿了!” 男子再次行礼:“在下这就去寻访主人,等它日在和主人一起拜访!” 随后又郑重的向李明凌恭敬行礼。 “告辞!” 李明凌与宴百久相互对视一眼。 宴百久对李明凌耸了耸肩。 李明凌也莫名奇妙的坐上马车离开了。 不是李明凌不关心美人姐姐,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寻找。 帝都白兰巷 坊墙上爬上了几只蝎子,又快速闪走。以至于路过的人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角落下,一个浑身上下都沾上不少血迹的人。 唯一能看的就只有过分妖媚的脸。 张开自己的手,爬回的蝎子,迅速爬上他的手,眨眼间消失在袖口中。 坚持不住的人,口中溢出了黑血。他吐了几口,吃了一颗药丸。顿时浑身舒畅了不少。 嘴角上扬“没想到这小丫头的药,竟能克制住扇花之毒,中毒后我以为是活不成了!没想到,看来是天不亡我!” 想到那个小丫头,也是有趣的很,明明都是落到那种境地了,可似乎不太害怕。还将那人骂的没完没了。 最后也很讲义气,没有丢下他。还给了他一瓶药。 看他不断的吐血,还惊恐万分的问他怎么又吐上血了。 在那样的环境下,就像是他以前养过的,那个倔强的兔子!看着很是有趣! 随即眸光一暗。 胆敢把手伸到使团,看来我的好墨妃是不能再留了! 不远处几道人影飞奔而来,看向角落里倚墙而坐的人。 快速过来,跪在地上。 自责不已的俯着头,恨不得将头窃到地底。 为首的男人心思哀痛:“王!您受苦了,是奴下们失职。” 倚墙而坐的人灿眸一笑:“阿弥珂传令回去,墨妃阿来如诺暗地下毒刺杀胤王,全族伏泵刑。北疆王玉纳吉处扇花之刑,别让他死的太快。” “是!”奴下遵命。 “阿弥珂不必回使团,传令让他们继续朝千兰帝都行路,我们找一地方安顿,要快!” “奴下请求,请让奴下背您。”名叫阿弥珂的男人说完转身蹲下,让王能被他背起。 第32章 传闻 望月楼 顾名思义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乃是赏月的最佳之处。 吟诗作对,琴艺交流,品茗点拨。 其中不乏大家名士,技艺精湛之能士。 是文人墨客,朝廷官员,世家公子小姐们最向往的地方。 地处帝都最繁华的街上,寸土寸金的地皮,它愣是占用了不少地皮。 在其中一个包间里,几位小姐凑在一块。谈论着,她们最新听到的消息。 其中一位小姐:“哎!你听说没。那宴百久和三皇子已经有了首尾!” 另一位小姐问道:“季红玉,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呀!” 边上一位嗑着瓜子的小姐,不屑的将手中的瓜子皮一扔:“哼!你们才知道啊!这事前些日子就在传了。” 季红玉不满的说道:“水大小姐,既然早就听闻,为何不早和我们说说!” 宋佳慧耻笑不已拍着手:“那就是真的了!那这宴百久也太水性杨花了,明明与二皇子有婚约,如今还与那三皇子牵扯不清。” 水明月觉得,对面两人那幸灾乐祸的贱样,着实可笑:“不怪我在这没提醒两位,皇家的事不可随意妄议,要不然摊上了事,连累自己家族可就是灭顶之灾。” 觉得水明月有点小题大做。两位小姐也不觉得将来会有什么事。 继续嗑着瓜子,随意的扔着瓜子皮。神色上流露出不以为然。 水明月见其两个蠢货还不知深浅。嘴角泛起的轻蔑之意:“作为亲戚,别怪我没提醒两位。这事不管是真是假,乱议皇族,真要追查下来。两位背后的家族都会跟着遭殃!” “就算有幸没被追查下来,但事情牵扯那晏家的宴百久,以二皇子的性子,日后他若是回来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季红玉不满水明月动不动就端嫡女的架子,开口就说教别人的模样,要不是亲戚谁理她,开口便呛道:“水明月你吓唬谁呢?事都发生了,还不让人说说。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再传,就算是假的又怎样,法不责众,我又不是第一个传的。” 水明月看傻子般对着季红玉发问:“那你说说这第一个传的是谁呀?” 旁边的宋佳慧也不服水明总是月高高在上的样子,斜楞了她一眼。 但脑子里又突然想到一个人来。想起是谁后,看向水明月微笑的看着她,恍然大悟,心里咯噔一下。 “是鸿儒寺寺丞叶大人之女叶玉蝶!” 听后季红玉这会儿也惊的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这叶玉蝶是谁? 帝都最有名的大嘴巴。 不管是真的假的,明明很小的事,到了她嘴里,一顿胡乱编排后,那给你说的,那是有鼻子有眼儿。 往往事情发展到最后,就成了!“了不得”的大事儿! 想到这!两位小姐一直端坐的身子瞬间都有些泄气。 相互对视,嘴角都泛起苦笑。 心下都明白:“也许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都是叶玉蝶看见后瞎编的。” 水明月用手绢擦擦嘴里,微笑面对两人:“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 “对了,今日的闲谈,但愿两位只与我一个人说过。” “要不然!” “失陪了!” 水明月含笑侧身行礼转身离开。 出了包间,路过大堂时还听见几个世家公子,在谈论此事。 嬉笑间不堪入耳的粗俗之话。简直让人羞愧难当。 看着这几个要倒霉的世家子弟。水明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别说二皇子不在帝都,就是那三皇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路都是自己选择走的!日后出了事,可怨不得别人! 走出望月楼,临上马车时。 看着依山而建的华美楼阁,感叹唏嘘:“这风雅韵事的望月楼,也不是任谁都是品性高洁之人,哼!乌七八糟的人也都是能进来的!” 归家的马车上,水明月想到在望月楼里那俩个蠢货样,还敢如此的行径,觉得好笑的不行。 要不是家中祖母念着旧情,记着当年联姻后,流传下来的丁点儿血脉姻亲关系,她今日是万般不会出门的。 耻笑够了,脸又变得严肃起来。 如今家中有让她入主东宫的打算,这二皇子又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若是因着得罪二皇子没有选上,那真就得怨那两个蠢货了。 两人今日幸灾乐祸外加口无遮拦的,就知道给家里招祸。不好再相交下去。 回家后可得好好和家里说说,能断就断了吧! 日后太子选妃,可别被她们两家给累的,最后成为这帝都的笑柄! 叶府 归家的叶大人抬手就给了叶玉蝶一巴掌。 叶玉蝶被打倒在地,捂着被打的脸,疼的眼泪掉了下来。 叶玉蝶不解:“阿爹,您为何打我?” 叶大人气的直哆嗦,用手指着叶玉蝶:“你还有脸问!” “老爷,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何打玉蝶呀!”叶夫人上前心疼的抚上叶玉蝶的脸。 “逆女,老夫和你说了多少次,管好你那张嘴,现在好了,你给家里惹下了滔天大祸!” 叶玉蝶双眸流着泪不服大声质问:“我这几天待在家里哪都没去!我惹什么祸了?” 叶夫人也跟着附和:“是啊老爷,玉蝶这些日子哪都没去,在府里安安静静的做着女红。” 叶大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的看着地上的妻女:“好啊,都当老夫好糊弄,是吧!” 叶家的长子叶楠贺冲了进来。 “阿爹,别动怒!有话好好说,妹妹还小,不懂事,我们好好管教就是了!” 叶大人呵了一声:“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 “老夫问你,那宴百久与三皇子的事儿是你传的吧?” 叶夫人与叶楠贺听后身子皆是一僵。 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玉蝶。见其眼神闪躲,身子还往叶夫人怀里躲。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夫人与叶楠贺对叶玉蝶同时发问:“你是疯了吗?” 叶大人这会儿气消了些,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一直在哭的女儿,脸上泛着苦笑,眼里尽是无奈。 陛下说得没错,确实是教女无方啊! 叹着气缓缓说道:“今日早朝,三皇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自走到老夫面前,给老夫解释了一下那日发生的事。” “三皇子说,那日他去宴将军府找自己二皇嫂,是去讨要宴府筹备后剩下的粮食,好充裕帝都守备营。” “言行举止间,相互守礼,不曾有任何越距。” “也不知怎么,到了令媛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会如此不堪!” “况且令媛当时是在宴大小姐房里做客,又没亲眼看见大堂里发生的事!” “只是知晓本殿下曾到将军府拜访过,就敢胡乱传扬出去,造成二皇嫂与本殿下名声受损!” “叶大人,请你回家,和令媛说说这前因后果,万不能再让她胡乱编排。” “望令媛以后能守好本心,别再肆意妄为!” “否则,别怪本殿下不留情面!” “就是二皇兄日后回了帝都,也是会问上一问!” 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其实这事儿,多多少少大家都听过,老夫也是听过传闻后,一听笑之罢了!” “可老夫万般没想到,竟会是自己女儿传出去的!” “这三皇子朝堂上一挑头儿,许多大臣纷纷上奏。我才知道叶玉蝶口无遮拦的嘴,这些年来,竟得罪了那么多人。” “陛下听后震怒,说老夫教女无方。这儿子也不知教的怎样!” 叶夫人上前捂住叶大人的手。 “老爷,都是我没管教好玉蝶,” 叶大人拍了拍妻子的手以做安抚。 又对地上的叶玉蝶叹口气:“蝶儿,你收拾收拾东西,去教义观清修去吧!” “老爷”叶夫人 “阿爹”叶楠贺 同时惊呼。 叶玉蝶不服气,大声道“凭什么是我做错了,当日明明是宴奕蜜告诉我宴百久与三皇子有事的。为什么不找宴奕蜜算账,再说了,我说怎么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叶大人被自己女儿的蠢样气笑:“可那又能怎样呢!就算你是亲眼看见了,就算看见也不是你该传扬的!” “那是皇族,就算有什么也不该是你能评驳的!” 叶大人双眼一闭,平复好气息,睁眼后下定决心。 “别怪阿爹狠心,你和你兄长之间,我只能舍你,来护你兄长前程!” “阿爹,我知道错了,不要把我送去,我会改的!”叶玉蝶吓得连忙爬过去抱住叶大人的腿。 “老爷,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叶夫人心疼自己女儿,也跟着叶玉蝶一样抱住自己的夫君。 “阿爹!真没办法了吗?”叶楠贺也是不忍心妹妹被送走。 叶大人无法:“儿,不说别的,你妹妹这些年为咱家树了太多的敌。就是明日,咱家能不能在这帝都存活,都不一定呢!” “这些年,也就是为父官位在那摆着,靠你大伯一品大员的官位撑着,别人才没敢动咱们家。如今,连累你大伯被陛下降为塑州刺史外放了!” “儿啊!为父只能保你!” 叶大人无奈看着地上的女儿,对叶夫人说:“保儿子,还是保女儿,你自己选吧!” 叶夫人看着芝兰玉树的儿子,只能选择保自己的儿子,谁让自己女儿这般不争气呢! 第33章 胤王求娶缮彤公主李明凌 今日早饭,难得一家人都聚集在一块儿。 用过饭后,管理后厨的某人,忸怩作态的看着宴老太爷。 又是对着宴老太爷眨眼睛,又是在宴老太爷看向她时,抱以微笑。 弄得全家人都不太理解的错愕。 受不了的宴老太爷对大孙女问道:“有事?” 宴奕蜜对其甜甜一笑:“祖父,近一年来,糖儿,将后厨打理的祖父可还满意?” 宴老太爷:“有事相求便说?” 宴奕蜜:“祖父,糖儿想和云家的小姐去望月楼看齐大家写书法!” 宴老太爷捋捋胡子在想齐大家是谁呢! 宴百久一听就知道,这个蠢货指定又被人恭维到得意忘形了“祖父,这齐大家就是云家六小姐的姐夫,之前送过拜帖,被您给回绝的齐世桐。” 宴老太爷想起是谁来着,哼了一声:“那个休妻弃子,转手又要娶自己妻妹的伪君子!” 齐世桐 之前娶了云家三小姐,后来不知怎么的勾搭上自己妻妹的云六小姐。 不惜为此休弃发妻与幼子,也要娶云六小姐。 祖父不喜其为人处世,便拒绝了其想当入室弟子的心! 宴奕蜜听后愣住。 宴百久说道:“姐姐以后结交朋友,还是调查清楚为好。免得被人蒙蔽,识人不清!” “那云六小姐,家里不同意她嫁与自己姐夫。想必是想了这么个招儿,利用姐姐的关系,拜见祖父,来使得云家同意。毕竟,宴翁的入室弟子,可与陛下是同门师兄弟!” 众人看着宴奕蜜,又想到前几日叶玉蝶闹得满城风雨的事儿。 起身向宴老太爷告退。 曼氏扯着宴奕蜜,想将她带走。 可宴奕蜜也想到前几日叶玉蝶那个蠢货办砸的事儿。不愿被宴百久讽刺,回声呛道:“你在这阴阳怪气的说我蠢,心甘情愿被人利用!好体现你宴二小姐好聪明,识人有术吗?” 宴百久回道:“不是吗?” “是谁把叶玉蝶那个大嘴巴,招到家里来的!” “家里的事被外人胡乱编排,说你,你还是有理了?” “宴奕蜜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你要是敢给宴家招祸,我就亲自送你去教义观!” 说完向宴老太爷,魏氏,二房几人行礼,转身回了岁华院。 宴奕蜜不甘心的瞪着宴百久离开的方向。 宴百久这次是叶玉蝶那个蠢货,蠢!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但是,可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这么幸运的躲过去! 等着吧! 宴百久在回岁华院的路上,遇到气喘吁吁的玉秀。 “玉秀,你慢点!” 玉秀拍拍了胸口,喘了口气:“小姐,门房小厮给奴婢一个东西,说是有人一大早就送来的。” 宴百久接过一个信封,摸着表面硬鼓鼓的,像个玉佩。 拆开来看,确实是枚玉佩。确切的说是宴百久父亲的玉佩。宴百久皱眉,随着第二件东西倒出来,眼睛也跟着眯起来。 第二件东西,翠雀的耳饰。 赶忙拿出信,上面是翠雀的笔迹。 岁岁亲见 可否寻到浆玉红果做成的药丸? 我有急用! 若是寻来可到晴雨巷,第三家的房子寻来。 宴百久感到有些莫名,可也不能不当回事。 尤其这里边还有自己父亲的玉佩。 “玉秀,去把浆玉红果的药丸都找出来来,我们带走。” 晴雨巷的第三间房子外,宴百久深吸了口气,上前敲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前几日来拜访的阿弥珂。 “宴小姐您来了!里边请!” 宴百久询问道:“这位壮士怎么称呼?看起来不太像晋夏人!” 阿弥珂回道:“不敢欺瞒宴小姐我叫阿弥珂,乃是胤国将军,这次随王上出使晋夏!也是顺道拜访王上的救命恩人宴将军的家眷!” 宴百久没想到,此人竟是这样身份。 就是不知那翠雀在这怎么样了? 刚被引进屋子里,迎面被李明凌抱在怀里。 李明凌说道:“岁岁我可见到你了,你可得帮帮我。” 宴百久不明白李明凌怎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明凌叹气述说着,她这几天的遭遇。 “前几日,我在花园喂小狐狸,它突然走来走去,烦躁不安。之后更是跑了出去。我顺着宫墙追它,在一处靠近主街的那处宫墙下,它停了下来。它还烦躁的在宫墙边走来走去。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带着它出了宫门。” “这一出宫门,就被它引到这里来了。这几天我一直待在这里,要不是药不够了,我不会麻烦你亲自跑来一趟。” 宴百久问道:“何人要用这浆玉红果?” 李明凌没有隐瞒对宴百久说道:“还记得吗?是前些日子,那个帮我的美人姐姐,不现在要叫美人哥哥。” “都怪我糊涂,他个子那么高,我就该想到他是男的!” “他中毒了,一直在吐血,只有这浆玉红果能暂时压制他身体里的毒。” “我找了个借口,这几日一直待在这里,三皇兄今日就会来接我。可我实在是不放心他!” 宴百久看着李明凌向微微打开的窗子投去担忧的目光。 “翠雀,我问你,可是看上那美人的脸了!” “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 李明凌回头对着宴百久点了一下头。 “我刚来时,他便亮明身份。” “三皇兄已经去找刘太医了,刘太医就是研制浆玉红果的人。想必他中的应该会治好的!” “岁岁,他说他们一族会将随身养大的狐狸,以聘礼的方式送给自己的认定妻子!” “我稍稍问过阿弥珂,他说是真的,像他的家族就是以雪白长毛兔子为聘礼。他起初见我抱着他们王上的狐狸也是吓了一跳。便不敢对我不恭敬!” “可我很迷茫,我也不知自己只是看上他的脸,还是真心喜欢他这个人?” 宴百久摸着李明凌的脑袋,以便安抚她不安的心情。 “岁岁,你说人会喜欢上只相处几天的人吗?” 宴百久无奈“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翠雀。” 宴百久等到三皇子来后,才回的宴府。脑子里一直记得李明凌说的话。 话说回来 就在前几日,李明凌被烦躁不安的狐狸引到这里来,开门看见的便是美人的妖媚脸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青天白日的,在视觉上也太有冲击性了,这是个在美貌上,与二皇兄不差上下的美人。 她连忙向美人招手:“美人,几日不见,变得更美了!” 美人对其一笑:“我还以为小丫头,你始乱终弃不要我了!” 李明凌以为美人说的是之前在同楼的事情。 “哪里呀!我可是非常惦记美人的,我之后还又叫家里寻过你呢!” 美人哦了一声:“要不是今日恰逢我吐血,引发这小东西不安,你可是还在家里猫着呢!” 李明凌觉得这是美人在像自己抱怨,于是准备安抚一下:“之前不是没找到你吗,我又被家里关了禁闭出不来吗?” “美人莫要生气!” 美人含笑,媚态横生:“不会,我怎么会生自己夫人的气呢!” 李明凌跟着点头附和,一会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美人之声又朗朗道来:“我族有规矩,在遇见喜欢的人时,会将从小到大养在身边的狐狸,送给对方,以此为聘!” 李明凌听明白了,瞪大眼睛惊奇道:“乖乖以前只在书上见过,今天开眼了,你这家伙竟然可男可女!” 无论是美人,还是侍卫都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美人忍不住哈哈直笑。 “李明凌,本王没看错,你果然不一样!有趣!有趣!” 被点名的李明凌微微皱起眉头,自己有说过自己叫李明凌吗? 美人看见李明凌在思考:“李明凌,本王叫玉纳西,乃胤国王上,愿娶你为王后!” 李明凌面露难色无奈叹气:“唉!你来晚了!” 因为她已经决定替红鲤去和亲了! 玉纳西好看的眉眼微皱声音也跟着严肃起来:“本王不管,你收了本王的狐狸,就是本王的王后!” 说完便吐起血来。 侍卫们瞬间出现,给李明凌吓了一跳,立马让开路,可别挡住他们救人。 话说,这求婚不成刺激这么大的吗? 嗯!这算是有新题材了,以后可得将其编在自己话本子里。 直到三皇子找来,并将胤王治好。 康复的一个月后。 十月十五 在胤国使团上朝的时候。 胤王玉纳西提出求娶晋夏缮彤长公主李明凌! 这时朝臣们才想到这莫名其妙出使晋夏的胤国,打的是这个主意。 听说历代的胤国王后,都是公主出身! 第34章 姐妹失和 什么是姐妹,李明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细心呵护之人,有一天竟是会这般看她,在她心上捅刀子。 今日二公主李明荔来找李明凌撒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半天说出让她震惊不已,愣住都半天没回过神的话。 “皇姐,你不是准备要嫁往江安了吗?不如主动和父皇说说,就将那胤国王上的婚事让给我吧!” “你皇妹我很喜欢他,尤其是他那张脸!” 李明凌从震惊中缓过来,不解问她:“你不是胆子小,不敢嫁往别国吗?” 李明荔轻拍了李明荔的手背:“哎呀!皇姐莫要取笑于我,这不是之前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吗!” “现在遇见喜欢的了,我不得努力克服一下困难吗!” “可你也不能光看长相啊?”李明凌皱眉又问道。 “哎呀!那有什么的!自己心情好就可以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不过那胤王的脸可真是好看!比那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也不知道二皇兄和胤王比谁更好看些?” 李明荔看着李明凌的神情,心里猜测到“难道皇姐也是看上那胤王。不想替嫁江安。哼!我可不会和如傻子一般的蠢货相让!” 心下有了衡量,便准备敲打一番,接着又说道:“皇姐莫要不让,你是要嫁往江安的。这婚事本就是我的。只是那胤王不知道而已。皇妹我就是尊重一下你,来知会一声,省得到时父皇问你时,你也在犹豫,惹了父皇不高兴,多被动不是!” “再说了,我不用嫁给自己不喜欢的。趁我还能仔细选选,可不得选个好看的吗!” “皇姐就不一样了,等你嫁往江安后,你又不用选,人家想让你嫁谁,你就得嫁谁。长得不管好坏,你不都得闭着眼睛嫁吗!” “嗯?皇姐你脸色这般难看,可不像慈姐的风范!一点都不好?” “李明荔,你给我滚!”李明凌浑身气的直哆嗦。 “你干嘛,吓我一跳!好端端的发什么疯!真是的!”李明荔不满李明凌这般对她,一甩袖子生气的走了。 临出门时,被突然窜出来的小白狐,吓了一跳。 “啊!滚开!” 站好后,看见是只白色的狗。见其还对着自己龇牙咧嘴。抬脚就要踹去:“好个没有教养的畜生,听不懂人话吗!” “阿财!”红烛怕它受伤,那可是胤王送来的聘礼。赶忙唤它。 小白狐灵巧的躲过了李明荔,跑向屋里,藏了起来。 “哼!不通人性!” 看着发脾气离开的李明荔。 李明凌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就是个笑话。 自己宁愿拒绝自己的心,也不舍她远嫁他国。 可是真的没想到! 平日里装的温温柔柔,并且有着软糯性子的红眼兔子。 有一天也会有“指桑骂槐”的时候! 坐在书桌前,手里紧紧抓住,临分别时他送给自己的布老虎。 耳边依稀还能响起他说过的话。 “永远都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 望向铜镜,那里面的自己眉宇间写满了委屈,泪水止不住的冲出眼眶,布满在整个脸上。 我是不爱哭的, 从小就不爱哭! 可! 今日! 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剜了一块儿似的。 红烛知道从小到大,自家公主有多维护二公主。 可今日! 心疼不已上前安慰道:“公主,您别哭!红烛心疼你!” 那藏起来的雪白色的小狐,也蹭到李明凌的脚边。用头蹭着她的裙摆。发出了嘤嘤之声。 记得谁说过一句话。 “我心疼之人却伤我最深!”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铜镜里的自己,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将红烛叫来:“红烛动作快些,给我重新梳妆打扮一下,我得赶紧去趟母妃那儿。” 秋霜殿 淑妃头痛的看着,下首哭的梨花带雨的二女儿。 她可不相信,大女儿会羞辱谩骂自己的妹妹。 那孩子从小没什么心眼儿,可这二女儿就不一样了! 有些心思,我这当娘也没有点破,可不代表二女儿觉得谁都看不透她。 若是真被大女儿骂了,那大女儿怕是被伤极了心! “好了!别再哭了!说了半天,你也没说你皇姐骂你,究竟是因为什么?” 李明荔用手绢轻拭眼泪儿:“今日,我去找皇姐玩,不一会儿皇姐就单刀直入的和我说,她看上了胤国王上。说不会替我嫁去江安。让我自己看着办吧!” “我知道,替我出嫁和亲委屈了皇姐。我只是脑子一快问了句,可是看上了那胤国王上的脸?” “没想到皇姐,就气急败坏的辱骂于我。” “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母妃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既然没别的意思,那胤国王上提议的和亲我便答应了!” 李明凌从外边走了进来,向自己的母妃行礼。 “母妃安好!” “皇儿免礼!坐吧!”淑妃虚抬手以示可以起来了。 看见已经坐好的李明凌,淑妃娘娘开口问道:“今日,红鲤去你殿里,可有惹你生气?” 李明凌故作惊讶,掩住嘴角。 “母妃何出此言?可是翠雀哪里做的不好,让皇妹误会了?” 淑妃娘娘看了一眼李明荔,见其有些微讶!又不满的努了一下嘴,眼神里快速闪过一丝恶狠。后又变回原来怯懦的模样。 皱起眉头,心下已经了然! 是自己的错,这孩子从小身子不好,难免娇惯了些。可没想到竟被养成如此! 李明荔看自己皇姐都和母妃承认了。看样子是真的想嫁胤王。那和亲江安怎么办?我才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能选的夫君。 佯装受不了,红着眼眶,眼含泪水马上就要欲然而泣。 “皇姐,可是红鲤说错话了,那红鲤和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李明凌扬起明媚的笑脸:“皇妹说的哪里话,你我姐妹何时生过气。” “许是皇妹误会什么了?那皇姐和你道歉!皇妹莫要气坏了身子,否则又得传太医喝苦药!” 李明荔见其如平时一般,不哭不闹。令她觉得犹如打在棉花上。 她要是闹上一闹,我在装一装被气病,大家就会觉得,和小时候的会照顾皇妹的温婉形象不一样,便会恍然大悟这些年她都是装的。 哼!李明凌今日我一定要激怒你,让你不能嫁到胤国,乖乖的替我嫁到江安去吧! “皇姐不是说过会替我嫁到江安去吗?若是反悔了,皇妹我自当成全!”李明荔像是受了委屈般,眼含眼泪,漱漱漱汪汪的掉了下来。 李明凌装作吃惊般的回话:“皇妹,皇姐我何时说过要替你嫁去江安?” 话罢,李明荔愣住眼泪也不掉了。随即明白过来,难怪李明凌装出这般姿态,感情是在这等着呢。 隐含着怒意微调一下表情:“皇姐,莫要开玩笑,当日你不是答应我的吗?” 李明凌歪头想了一下:“没有啊!我从来就没答应你什么!你记错了吧!” 李明荔怒极站起身来指着李明凌:“李明凌你无耻!答应的事情你怎能反悔!” “呦!我们的玲栎二公主李明荔,这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李明凌一直绷直的身子,这会完全放松下来。 “李明荔,当年你跪下来苦苦哀求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这个做皇姐的可对你不薄!” “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就算我不嫁胤王,也不会替你去和亲。” “明年三月,你就乖乖滚去江安吧!” “母妃,父皇于午后招儿臣品茗对弈。看时辰也不早了,儿臣告退了!” 李明凌行过礼后,瞪了一眼李明荔,昂首挺胸,离开了明月殿。 坐在主位的淑妃娘娘,瞥了一眼李明荔,叹了口气。 “你当知翠雀的品性,若不是你做了什么,她今日不会这般。” “有些事情,本宫不问不代表我没有办法知晓。” 第35章 和亲胤国 祈年殿 李明凌在偏殿候着,处理国事的仁孝帝。 单手撑着下巴,思绪已经不知神游到哪里了! 仁孝帝走近坐好时,李明凌都没有发现。 两个女儿之间闹矛盾,以及淑妃殿发生的事,经暗卫来报,已全部知晓。 仁孝帝咳嗽了一声。 李明凌回过神儿来,起身要给仁孝帝行礼。 仁孝帝免了她的问安。 “和父皇说说话,聊聊天吧!”仁孝帝开口说道。 李明凌有些拘谨,但很快便调整好心态:“父皇想聊什么?” 仁孝帝喝了口茶:“就聊一聊你和那胤王玉纳西是怎么相识的吧!” 李明凌回道:“他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当日在同楼是他救了儿臣!” “说来好笑,那日他中毒昏在路边,因为那张脸,就被人逮到了同楼。” “……之后儿臣现在养在身边的白狐,就是他送给的聘礼。” 仁孝帝听后想了一会儿,问道“翠雀,父皇问你,愿不愿和亲胤国?若是不愿,父皇推了便是!” 李明凌眼眶微红,想起今日受的委屈。没想到父皇至少,还愿意问问自己的意见。顿时觉得安慰了不少。 “父皇,你若问儿臣意见,那儿臣告诉您,儿臣是愿意的!” “与其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又不知品性的人,还不如嫁给至少见过的人。” “况且,胤国和我晋夏联姻,那便是强强联合。何乐而不为呢!” “至少不能看见,胤国和江安或是永陵联姻的要好!” 仁孝帝听后,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你们都还小,看不到那么长远,与其最后让你去和亲胤国,也比红鲤任性乱来的要好!” “父皇已知晓你的决定,明日上朝父皇就会当众宣布你和亲胤国的旨意。” “那翠雀便告退了。”李明凌行过礼,便离开了祈年殿。 仁孝帝看着走远的大女儿,深深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伤心了! 第二日早朝仁孝帝当众宣布了缮彤长公主和亲胤国的消息。 朝堂上,没有反对之意。 因为谁也都知道和亲胤国,会带来怎样的好处。 理应如此。 之后还宣布了永陵使团来帝都议和的日期。 后宫二公主李明荔的住所 得到消息的时候,李明荔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拔上来。 摔坏了不少东西。 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缩着头,就怕被不顺心的公主看到自己,进而责罚。 这二公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她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堪称令人发指。 每次折磨人的时候,都会流露出本性,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哈哈直笑的时候,那笑声都令人头皮发麻! “李明凌,你竟然敢这般对我!”李明荔发怒的眼睛呈现出猩红色,嘴里一直发疯似的疯狂诅咒李明凌。 宫女们看到后更是吓得直打哆嗦。 这时李明荔抬头看向门外跪着的两排宫女,手指向第一个跪着的宫女:“你跟本殿下进来。” 第一个宫女吓得一直叩头,嘴里求着饶命。 李明荔对其她宫女使眼色,立马有两名宫女上前,将第一个宫女扔进屋里,并关上门。 那宫女看着被关上的门,充满绝望,有谁能来救救她。 不一会儿,屋内便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吓得剩下的宫女,赶紧忙着其他活计。 两天后,后宫二公主传来生病的消息。 淑妃娘娘亲自去看看,二女儿究竟是真病,还是在装病趁机整事。 进入内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二女儿,一直在咳嗽,不像是在借机整事。 “皇儿,怎么好端端会生病了!” 李明荔虚弱不已,回道:“都是儿臣不争气,身子太虚弱。才会病了。” 淑妃娘娘有些心疼,这孩子到底是自己的。如今又病得这样了。 “那你要安心养病,母妃会时常来看你。”说完淑妃娘娘就要走。 李明荔一看淑妃娘娘要走,不能就这么放人走了,自己目的还没有达成。于是开口挽留。 “母妃,可知道我这可是心病?” 淑妃娘娘看向李明荔微微皱眉。 “母妃,儿臣是当真喜欢那胤国王上的!绝对不是不想去和亲江安。” “您就和皇姐说说让给我行吗?” 淑妃娘娘不悦,但也没表现出来。 “你可知,那胤王对你父皇说过什么?” 李明荔炯炯有神的看她。 淑妃娘娘叹了口气。复而又道:“那胤王说如果娶不到缮彤公主便不娶了,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国有公主。” “母妃,当真不能将婚事让给我吗?”李明荔内心深处极度不甘,眼含热泪再次祈求道。 “关乎两国邦交,是不会允许你胡闹的。” “你父皇是不会放过机会,白白便宜给其他国家的。” “你就不要肖想了,认命吧!” “还有,你从小便欠翠雀良多,以后还是安分点吧!” 言尽于此,若是日后她不能安分,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淑妃娘娘嘱咐完宫女要注意的事物,便离去了。 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一个嫁人,她都是心疼到了极处的。 但!不代表她会允许一个孩子搅在这里边“动心眼儿,使手段”。 而让另一个老实孩子感到伤心。 李明荔怒而掀起被子,看着离去的母妃,眼睛里的目光一点一点汇聚成狠毒。 端药进来的宫女,在见到李明荔露出阴狠的目光后,吓得打翻了药碗。 李明荔面色随即恢复平静,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宫女。 嘴角上扬,可泛起的是冷笑“拖下去好生对待。”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宫女的叫声。 听到一声声的叫声,李明荔如同在欣赏动听的优美乐曲,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起歌来。 在内心深处想的是,她就不信了,若是我与那胤王有了夫妻之实,看你们还敢不把婚事给我! 冷宫 其实根本没有人居住,因这代的各宫娘娘们还算安分守己,反正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仁孝帝的为人还算是仁慈的。 天色很黑时,李明荔打着小灯笼,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去往冷宫。 沿着有些破败不堪的甬道。已经入寒的夜里,冷风不断的往脖颈和袖口里灌。 李明荔越走越冷,忍不住拢拢衣服,嘴里紧紧咬着牙,目光越走越阴冷。 周围呼呼的寒风,吹的她骨头生生直痛。想到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应该都算在所有让她不如意之人。 冷宫的围墙有些破败,因年久失修,并没有多少人去关注它。 李明荔来到墙边,将一块活动的砖取下,往里面塞进一个卷好的小纸筒。又把砖原封不动的塞了回去。 她去外边待了一小会儿,之后又回到这个位置。 拿下墙砖,里面出现一瓶药,与一张新换的小纸条。 摊开纸条,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宫宴之时,此药可祝事成。” 将砖塞回去,李明荔按着原路返回。 这件事还是她小时候贪玩,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来,并看见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在弄什么。 要说性情大变。也是从这个期间开始。 他教会了我怎样虚伪对付别人,怎样装柔弱博得同情。也教会了我不开心时,怎样以折磨人取乐! 手中紧握着药瓶,坚定有其助力,自己一定可以“心想事成,为所欲为”! 回去后,叫来宫女,命其去内务府给自己做身美丽的衣裳。 让另一个在梳妆方面很有本事的宫女,给自己调试妆容。务求接近李明凌容貌的七八分。 说来也怪,两人虽是双胞胎,乍一看是挺像,可仔细一看,就会辨别出,两人长得不太一样。 “后日的宫宴,就是我李明荔的主场。” “李明凌!你就乖乖的,给我滚去江安去吧!” 第36章 讨要嫁妆的李明凌,脸大得很! 宴百久得到李明凌同意和亲,准备嫁往胤国的消息时,并没有太多震惊。 李明凌为何叫翠雀。就是因为陛下希望她的性格,长大后就如那翠色小雀般活泼开朗。果然长成了陛下所希望的那样。为人很讨人喜欢。既没有公主的架子,心性还比较开朗。就连为人处世方面,那都是比较大度豁达。就只是,脑子里偶尔想的事情有点“坑”。 但无论身处在哪里,都会活的很自在。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翠雀准备替红鲤嫁往江安时,大家在心里都没有反对。 唯一令她惊讶的就是红鲤。 没想到她会这般对待,从小就对她很好的翠雀! 红鲤从小胆子就有点小,不过虽性子软糯,但为人总是暖暖的。 只是没有想到,小时候明明那么乖巧懂事的红鲤,长大后会变成这样! 想到翠雀那日来我这,那般伤心的嚎啕大哭。 述说着红鲤这些年,在人前一样,人后又一样的诸多变化。 宴百久跟翠雀感觉一样,对于红鲤都有些迷茫。 明明你从小很了解的人。 到底是随着境遇不同而改变了心性! 还是本就隐藏着本性,从小到大都会伪装? 玉秀捧着一摞账本走进书房时,看着宴百久坐在窗边发呆。 轻手轻脚的将账本放在书桌上。 宴百久回过神儿来,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账本。后又陷入沉思来。 正月十五一过,翠雀便会嫁往胤国。 还有三个多月便会与翠雀分离。 此生再见! 不知何时相逢! 宴百久越想越有些难过,连看账本的心思都没有。 索性彻底摆烂头枕在桌子上。 一侧的脸贴着桌面,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懒懒的抬起头来。 眨了眨眼睛,思索着自己没看花吧! 李明凌带着胤王玉纳西站在桌前,弯下身子还冲着自己眼前摆了摆手。 “你现在出宫来,有正事吗?”宴百久坐了起来,确定自己没看花。 李明凌直起身子一脸奸笑:“嘿嘿嘿!” 后又佯装严肃来:“我来自然是有正事!” 宴百久站起身来像玉纳西作揖行礼“胤王陛下” 玉纳西的手虚抬了一下:“宴小姐,不必客气!” “论辈分,还得随着翠雀称呼你一声二皇嫂呢。” 相互客气一番之后,宴百久招呼两人坐下并嫌弃道:“你能有什么正事?不抓紧时间绣嫁衣,跑来我这?”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嘴里啧了一声便开口说道:“你该不会是找我来给你绣嫁衣吧?” 李明凌翻了个白眼儿:“哪能啊!我还没那么懒!” “我这次来是向你讨要嫁妆的!” “你可得出三份!” 说完嘴角上扬,眼里露出精光,还一脸算计的表情。 可在宴百久眼里,就像个十足的“二货”! 宴百久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点大世面的人。 没想到啊!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宴百久觉得在自己人生履历里,乃至以后传给女儿的家妇学术里,李明凌那“不要脸般的大脸”绝对会被载入家传史册,用来警醒后代! “你的脸是有多大?我一个人就得出三份!还要不要点儿脸!” 李明凌哼了一声:“哼!要三份我都是客气了,你应该给我出五份!” “我去!” 宴百久觉得自己有点堵!好像要吐血的感觉! 宴百久觉得自己“低估了她!” 她不应该用“厚颜无耻”来形容,那对她都是客气了! 这都是可以直接动手打人了! 心想着“我打她一顿改改恨,一定不会有人怪我!” 宴百久愣神儿的功夫,其实心里已经开始上下其手的殴打李明凌几百次了。 李明凌看着宴百久皱眉头,眼珠子还转来转去,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心里合计怎么揍自己一顿。 “可!” “今日,我李明凌一定让你这个抠搜的守财奴出出血!” “你我不是最好的闺中密友吗?比那亲姐妹都亲。你得出一份吧!” “作为看着我长大的二皇嫂,你不也得出一份吗!? “二皇兄不在家,你不也得代表兄长出一份吗?” “这不就是三份吗!” “而且!” “作为从小看着我长大,并且对我疼爱有加的宴将军,宴叔叔,你不也得替着出一份吗?” “再说公主出嫁,我这又是去和亲,于情于理作为一品大员家的家眷们,不得恭恭敬敬准备一份贺礼吗?” “这不就是五份吗?” “我还有好几份没说呢!” “但是一想,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啊!我也就只能马马虎虎简单的让你准备三份就行了!” 宴百久觉得自己有点接不上话“我那意思就是,我还得谢谢您老,替我着想呗!” “不用跟我客气,咱俩谁跟谁!” “作为姐妹我总是要照顾一下你的!” 李明凌说完,脸上居然用的是体谅的表情看着宴百久。 宴百久见状,就只剩下“惊讶”! “惊”的是你觉得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讶”的是揍她的理由好像一瞬间没了! “人才啊!” “想法与别人就是不一样!” 宴百久不由感叹一下。 胤王玉纳西一直在边上坐着,没什么存在感的。 头发扎起高高长长的马尾,未戴冠,只有一根金色的发绳发尾处几缕儿头发,点缀着不少小金花。金花里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两耳都戴着夸张的大水滴形金圈耳饰。同样坠着很大的红宝石。一身红衣。不说腰带间点缀的同款金花片红宝石。就连裙尾都坠满金花片红宝石。偶尔微动饰品之间碰撞一声,煞是好听。 这是有多喜欢红宝石,还是纯粹就是显呗来了! 宴百久其实也很喜欢红宝石,自己就有几颗围棋籽儿般大小的。都是李安华从太子那扣来的。 在看那胤王玉纳西的张脸与李安华绝对不差上下!就是在神情上有点妖媚之气。仿佛像个慵懒的狐狸,心情好时偶尔会转动一下尾巴。 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媳妇欺负人时,那闪烁着自信,嘴里说起话来有理有据的样子,越看越满意。 脸果然够大!想法果然不一样! 可宴百久看到的是,他那双眼眸里流露出的满含深情,外加崇拜不已的眼神儿。 还像狗狗一样,乖乖的坐在那里,等着李明凌欺负人! 宴百久觉得不能被李明凌这么欺负!她得回敬一下,向胤王玉纳西问道:“胤王陛下对于自己的未婚妻,此等行为有什么看法?” 胤王玉纳西笑了一下回道:“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既然翠雀说了少给点,那三份就三份吧!都依翠雀的意思” 后又看回李明凌“我都听我媳妇的!” 宴百久听后感慨万千“你俩是咋凑到一块的!” 李明凌对自己未来夫君的表现很是满意。对其笑得那个含情脉脉。 回过头来对宴百久又变脸提醒道:“三份!仔细准备,别想忽悠我!” 宴百久眨了下眼睛,眼神儿躲闪一下后又“哼”了一声。 “宴百久!你果然想随意弄一盒金花生、一盒金瓜子来打发我!就算是给我成山的也不行!”李明凌特无语的怒道。 这丫头六岁的时候就说过,它日我若成婚,就会送我两盒金花生与金瓜子。 宴百久在心里吧唧了一下嘴巴,还金花生金瓜子,其实她想给的是白菜帮子,酸豆角子。 没有烂菜叶子就不错了!脸都不要了!已经很值我以礼相待了! 李明凌看宴百久不再搭话,心下已经知道这丫头会好好备礼。见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不过多待着了。 明日就是宫宴,她得回去准备了! 向宴百久告辞! 第37章 别和装睡的人讲道理,累! 李明凌和胤王玉纳西临走时。李明凌又狠狠敲打了一番宴百久。 胤王玉纳西自然的牵起李明凌的手。还提醒着她小心门槛。 今日这是宴百久第一次正式的看清胤王玉纳西的脸。 与李安华那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不同,李安华的美里,骨子里还带着晋夏男儿的俊野!而他的美里带了一点妖媚之意。 也许是生活环境不同,胤国地处西南,那里的人都以佩戴饰品为美。走起路来身上饰品之间相互碰撞。声音很是好听! 坐着的时候偶尔听到都觉得好听。但就刚才胤王玉纳西起身走路时,身上佩戴的饰品频频律动,就发出了更好听的声音,仿佛是一曲美妙的乐律! 唉!看来是得好好想想,该给翠雀好好准备下嫁妆了! 思绪了一会儿,便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弄完自己要用的计划时,宴百久看向门外见天色已晚,身边的烛台也不知被什么时候点亮的。 感觉自己没用多少时间啊!怎么天都这么黑了! 又叫来玉秀。 玉秀在外边一直守着,很快便进来:“小姐饿了吧?我叫人在厨房一直给小姐温着燕窝粥。趁着各院还没落锁,玉秀这就吩咐人给小姐端来。” 说完也没等宴百久说不用了,就跑出去叫人。 好吧!其实她是有点饿的。只是太晚了,不想折腾别人,索性吃一些糕点,填填肚子就好。 吩咐好的玉秀回来,问宴百久还有其他吩咐吗? 并说着府里发生的事儿。 听说公主带着胤王陛下先去见了老太爷,老太爷对胤王陛下赞赏很高。 后来在大堂里见过大夫人与下衙的二老爷二夫人。 之后又来见的小姐。 大少爷回来时带了一位好生好看的书生。两人经过正院时,正好看着大小姐在那儿,给公主与胤王陛下行礼。 玉秀问过当时在正院伺候的奴婢。 她说大小姐温柔亲切的称公主殿下为翠雀。 引得公主殿下像是反感的皱起了眉头,但未说什么。 后又细声细语说到公主殿下姿容有度。与胤王陛下实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说自己在容姿迤逦的公主面前实在不好意思抬头仰望。 “公主殿下与胤王陛下实在愧是对妙儿人”!玉秀还和宴百久赞赏的竖起大拇指。 嘿嘿嘿嘿嘿嘿!玉秀止不住的笑。 后又清清嗓子学着李明凌说道:“本殿下觉得你是故意堵在这里,并且举止矫揉造作,每次说话都含情脉脉的盯着本殿下的未婚夫君看。” “是想让本殿下未来的夫君觉得你比本殿下更好看、更适合是吗?” “谁的男人都敢勾引,觉得的自己美的没边了!镜子放不下了!” “既然羞愧的不好意思,那明日宫宴你就别进宫了。” “还有翠雀乃是本殿下乳名,你并非亲近之人,不可让你能随意称呼的。” “还是依礼法尊称本殿下为缮彤长公主吧!” 公主殿下说完,还没等大小姐解释。 胤王陛下好像突然来了玩意,对公主殿下委屈巴巴的说着“翠雀,本君觉得她是对你有其他想法,进而威胁本君,眼里述说着本君不配站在你身边。” “她喜欢的是你呀!” 正院的奴婢说胤王陛下眼睛都红了,仿佛一会儿就要流下眼泪来。那模样可好看了! 公主殿下又很配合的掩嘴惊讶“我说本殿下每次来,你都目光炯炯的盯着本殿下!” “可本殿下不好那儿口!” “谢谢你的喜欢!” “本殿下要嫁人了,未来夫君的品性,你家宴翁都赞赏有加,你就放心吧!” 公主殿下和胤王陛下与大小姐擦身而过时,又补了一句 “你也老大不小了,人丑点没关系,只要心不花,总会嫁个好人家的!” “为了不引起你的伤心往事,听公主殿下的话。明日就别来了!啊!听话!” 大少爷领回来的好看书生见状,匆匆向大少爷告辞,就跑了。 大小姐在后边追着公主殿下与胤王陛下,可能想解释清楚。误会了! 但被大少爷给扯着胳膊拦住了。 大少爷问大小姐:“还要装睡到何时,大家都有点累了!” 后来大小姐被怒气冲冲大少爷连扯带拽的带走了。 一路都能听见大小姐发脾气,骂着大少爷,说不用他管!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奴婢打听了一下,原来那好看书生,是大理寺少丞家的公子。乃是大少爷领回来有意介绍给大小姐的。 在外人面前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有些丢人现眼了! 听完后宴百久几大口吃完燕窝粥,让玉秀下去为自己弄洗澡水。 匆匆洗完澡,让玉秀就留下一个烛台。剩下全部吹灭。 玉秀实在忍不住问出声来:“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宴百久解释道:“一会儿来人,就说我今日很累,早些休息了!” “她可不想管宴奕蜜的闲事!” 玉秀虽然不明白,但小姐说的话都是对的。 将帘子放下后,轻声离开。 管门的婆子,刚要锁门,就见二夫人带着大小姐,走到门前。 曼氏问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要落锁了?” 管门婆子行礼答道:“回二夫人的话,今日小姐课业完成后看了一天的账本,实在是累了,晚饭都没吃,就浅浅吃了几口燕窝粥,匆匆洗漱后就睡了,听丫鬟们说在澡桶里就睡着了。” 宴奕蜜一听,十分生气,都是敷衍了事的借口。 曼氏瞪了她一眼。 宴奕蜜安分了些。她知道,她明日能不能进宫,全都靠宴百久。 若不进宫,怎能在陛下面前露脸。怎么能讨好各宫娘娘,以便将来为自己和二皇子的婚事撑腰! 而曼氏的不死心,是为了女儿,还是硬着头皮,打着关心的名义,进去看看宴百久是不是真睡熟了! 被玉秀拦住,但也还是进入了房间里。 看着熟睡的宴百久,曼氏还是很心疼的。将宴百久的手塞回被子里,又帮着掖了掖被角,准备离去。 可宴奕蜜不死心,她可得等着回话呢! 大胆上前,掀开被子,伸手使劲儿推了推宴百久。 “别睡了快起来,有要事,要你来办。” 曼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拽走宴奕蜜。 玉秀户护主心切的拦住并告知“请出去”! 玉秀心想,得亏小姐有先见之明。否则就大小姐这脾气,又得有得闹了! 见二夫人与大小姐离开,管门婆子立马把门锁好。 宴奕蜜看见她们如此迫不及待的。 立马骂到:“贱人,一个个都是贱人。” 曼氏特无语,今日不是你自己闯祸的吗!还这般态度! 无比庆幸,亏得自己刚才在里面及时抓住糖儿,要不然,真要闹起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看着宴奕蜜叹了口气,“唉!看来只能明日再来想想办法了!” 宴奕蜜不以为意:“阿娘,不用担心,明日阿娘一句话,她宴百久敢不带我!” “明日进宫后,我可得好好和公主殿下解释一下。她误会了!” 曼氏严肃的开口:“明日进宫我准备给你相看人家的,今日在家公主殿下明显对你不喜,你也就别往其身边凑了。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再拖了!” 宴奕蜜每次听见要相看人家就特烦,家里人像全都是故意无视她的意见。明知道她心悦二皇子,还没完没了的逼她! 心下决定,不管明日进宫如何,她都要争取一下,在陛下面前露脸,进而一点点取代宴百久的婚事! 第38章 赴宫宴 宴百久一大早就被玉秀从床上拽了起来。按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昨日她是真的有点累了。 二婶带着宴奕蜜走后,她就睡着了,直到玉秀叫醒她。 这会儿困的宴百久直打哈欠。 玉秀手巧,什么样式的发鬓都能打理好! 今日宫宴,宴百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感叹玉秀千万别给她,弄个什么能显端庄大气的夸张发型。 要老命的脖子啊! 玉秀看着铜镜里的小姐,见其神情紧张的看着自己。 “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小姐不喜欢太夸张。” “奴婢今日为小姐梳的发鬓很简单叫双螺,奴婢今早起来,看二楼亭台上的红梅花开得正好。觉得小姐长了些年岁,再梳双丫鬓有些不合适。便做些改变,在两侧的发鬓都附予些许红梅,并佩戴能垂下长至腰间的绢丝飘带。” “至于小姐的妆容很好办,眉间的花钿,奴婢为你沾上一朵黄色的小黄花,小姐的长的好看,未至及笄,故而不需要太浓重脂膏。淡一点的妆容会显得在这个年纪的小姐活泼娇俏。” “佩戴的璎珞,选的是一把玉锁。” “红裙黄袄,同色的鞋子。配起来很是好看!” 宴百久在玉秀的巧手下,装扮的如玉秀说的那样,活泼娇俏。 长安宫 因着今日宫宴,各家尽可能的早些到达。 可就算是这样,等到了宫门口时还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以前本就长的队伍,因着陛下恩典,今日在帝都官居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可携家眷入宫。 那队伍就更长了! 晏府马车排在居中且有点靠后的位置,一时半会儿,是排不到。 魏氏看着宴百久靠在车厢打瞌睡,就有些心烦二房总是没事找事! 今日一大早,宴百久带着玉秀本是要去正院吃早饭,但半路就被已等候多时的二婶拦住。 本来曼氏是想早点来岁华院,找宴百久说说,宴奕蜜能不能由她带着进宫。 可是看见昨日累的,早早就睡下的孩子。心疼的觉得她不一定会早起,便没有去打扰。 想到自己的蠢女儿,她可是心累的很。 好好为她介绍婆家,她非得和你拧着来。 如今都拖到这把年岁。 本想借着今日宫宴,为她相看婆家。 可昨日又得罪了缮彤公主。 唉! 看到岁丫头对她行礼,等她站好后,急切的开了口:“岁岁呀,昨日睡得可好?” 宴百久心知肚明二婶是因什么开口。 “昨日有些累,睡得早,一直睡到今日天亮。多谢二婶关心。” 曼氏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二婶想求你件事,不知岁岁能否答应?” 宴百久对曼氏回以笑意道:“那要看二婶想找岁岁办什么事?” 曼氏:你糖儿姐姐能否由岁岁带进宫去。昨日的事儿,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 宴百久看了一眼二婶,见其神色急切。手中的手绢握得紧紧的。 她知道二婶对自己还不错,可这忙她不会帮,也不能帮! 若是二叔争气官位又爬的很高,今日这二婶便不会是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 怕是因着婚事,宴府早就斗得不得安宁了! “二婶,昨日之事,究竟为何?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一个当小辈儿的,总不能对着二婶,把话挑明了说,有些话若说清楚,那大家可就真的没法相处了!” “这两年来,大姐究竟为何不嫁,想必都十分清楚其中原由。” “二叔是个明事理的,可二婶总是抱着侥幸心理,得过且过的藏着私心。” “既然这样,那我倒是不介意,等日后我及笄之年出嫁之时,大姐若还没在我前头嫁了,长幼有序,耽误我出嫁。我可是会亲手送她去教义观!” 曼氏听后赶忙解释“岁岁误会了,我就是着急,才希望由你带着进宫。要不然,你糖儿姐姐错过机会,就还得等下次!” 宴百久看着二婶笑道:“那就等下次好了!” 宴百久打断曼氏还要继续的解释。 “她宴奕蜜进宫真的是去相亲,还是有别的目的。” “自己的女儿,二婶不会不了解!” “今日宫宴,众目睽睽之下,她宴奕蜜若是做出一丁点儿出格的事,丢人的不仅仅只是外人知晓我们姐妹失和,而是明日我们宴府就会沦为整个帝都的笑柄!” “二婶看起来是昨日没休息好,今日这宫宴也别去了!” 听后曼氏脸色不太好,又有什么办法呢! 话说都到这份上,要是再过多纠缠,那就会让人觉得,一定是抱着什么目的了! 当魏氏忙完内宅,听见丫鬟说二弟妹拦在半路求女儿,早饭都耽误吃了。知道后赶紧赶来,不能让宴奕蜜那个蠢货的事儿,来烦自己女儿。 进入饭厅时看见脸色不好的曼氏,而自己的女儿神色自若的坐在一旁饮茶。等着开饭。 松了一口气。 女儿没吃亏就好。 宴百久看见自己阿娘来了,忙起身行礼。 魏氏与曼氏见过礼后,曼氏就佯装身体不舒服回去了。 宴百久对魏氏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最后,因着有曼氏与宴京翊约束,宴奕蜜没能如愿。发脾气的砸坏自己房里的东西。 去宫宴的路上,魏氏听完丫鬟的讲述。 “哼!砸坏的东西,就不用从库房填补,她宴大小姐不是本事吗!那她自己填好了!” 宴百久醒来时,挑起幔帘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从来时到现在,有一个半时辰了吧! 知道今日宫宴,进宫的人多,为了防止有心之人混入其中,逐一排查一遍,可有的费时了。 无聊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各家马车。 感慨还是现代安检快多了! 终于等到自家检查时,从马车上下来的宴百久,很想伸个懒腰。 可是众目睽睽,自当是保持该有的仪态。 检查的宫人一看是宴百久,立马低头哈腰的道歉。说自己疏忽慢怠了! 宴百久让对方抬起头来,说今日诸位有的忙,这等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后又从玉秀随身的斜挎包里,抓了把金瓜子给了对方。 那宫人连忙道谢“谢二皇妃赏!” 这下宴百久与魏氏可算是进了皇宫。 刚入家眷所在的地方,魏夫人就被熟识的夫人拉着说话。宴百久想去寻找齐绣竹,和魏氏说了声,便往里面走去。 周围没有见过宴百久的夫人开始上下打量。见这红裙黄袄的娇俏小姐,其举止落落大方,气质文雅。容貌俏丽。有些相中的夫人。便上前来搭话。 宫宴吗!不也是变相相亲的宴会吗! 几位有些意动的夫人拦住宴百久 其中一位夫人开口:“这位小姐,不知是哪家的闺秀?” 宴百久回道:“宴将军府嫡女宴百久。” 韩夫人长年不在帝都,才随自己夫君从外调之地回来,不太知道内情,见宴百久未对她行礼,生气的甩了衣袖。 “这位小姐好生张狂,连最基本的闺秀之礼,都不会行!” 其她几位夫人在听见宴百久报名讳时,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愣住。 在听见身旁这位韩夫人,居然敢让宴小姐对她行礼。 她是要疯了吗? 让皇妃行礼还对着她,脸是有多大!人家见自己爹娘都不用跪的好吗! 这几位夫人忘了她才回帝都不知内情。 几位夫人夸赞了一下宴百久就纷纷离去了。 疯了不成!谁要和皇上抢儿媳妇儿,是嫌命太长了吗? 那位韩夫人不走还在怒瞪着宴百久,其她几位夫人见状拉了她一把。 有人告诉她,宴百久是二皇子订过婚事的正妃。 她不服气道:“订过婚事又怎样,最后能不能嫁进皇家都不一定。” “要我说这宴小姐,瘦瘦小小的,可不如我家温婉好生养!” 和她一起的几位夫人看向不远处几个聊天的小姑娘,其中一位便是她口中的温婉。不仅满头黑线,而是直接无语了。 那壮的跟个牛似的姑娘,关键是身高还不输男儿。听见有人喊她,回眸一笑时的面容。顿时几位夫人心里都唏嘘不已! 这韩夫人是得多自信啊! 第39章 第一位被打入冷宫的公主 宴百久找齐绣竹时,齐绣竹也在找她。 和齐绣竹一同前来的还有潘丽。 三人见面时,周围的人都压低声音小声的说着什么。 众位小姐见宴百久看向她们时,都抱以微笑。 宴百久眯起眼睛面露微笑,看着不回她拜帖的潘丽说道:“潘小姐,别来无恙。还得多谢潘小姐,上次相助!” 潘丽还是老样子,总是端着世家贵女的架子。 “宴小姐客气了。若不是我家当时没有能人,也不会让宴小姐抢了头功。所以也就没接拜帖。” 说起来公主的事来,潘丽就有些怄气。 想起家里那不成器的小舅舅,就够堵的慌!整日游手好闲,拿着家里的钱流连同楼,还妄想救出缮彤公主,并要求娶。 还是她急中生智,将事情引给了宴百久。否则若是耽误营救公主,潘沈两族加一块都不够赔的! 两人表面相安无事,其实互相之间都是不相让的主儿。 见状怕两人有隔阂,齐绣竹立马插话:“岁岁,你知不知道,今日一早,各家都在传你大姐喜欢缮彤公主的事儿?” 宴百久与潘丽一起转头看齐绣竹。 见两人都看她,齐绣竹有些腼腆,但也继续说道:“传闻说宴大小姐和缮彤公主有事!宴大小姐不同意缮彤公主嫁予胤王陛下,觉得他配不上公主。” “于是昨日就在你家宴大小姐与胤王陛下大闹了一通儿,说是缮彤公主劝两人住手,两人才停手。” “一个是曾经爱过却不能相守的爱人,另一个是自己余生要尽心呵护的夫君。” “最后,还是宴大小姐不愿为难公主殿下,选择放手。” 而公主殿下与宴大小姐擦身而过时,公主殿下说了一句“谢谢你喜欢过我!” 之后便眼睛通红的公主殿下带着胤王陛下离开了。 而宴大小姐,紧追了几步,最后还是放弃了,仰着头看向天边的云彩,倔强的不让自己留下一滴眼泪! “再加上今日宴大小姐没来,各位就更会觉得传闻是真的!” 宴百久惊讶的微张着嘴,感到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不是,我家的事儿,是不会传出去的,因为没人敢!” 齐绣竹想不明白,“那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一旁的潘丽提醒道:“大理寺少丞之子袁文轩。酷爱折子戏,与唱曲儿。最先是从他那传出来的。” 经潘丽提醒,宴百久想到昨天玉秀有提到过的。 “那就一定是他传的,没错!他昨日可在我家!” 呵!亏得宴奕蜜没进宫,要不然不得烦死。 宫宴正式开启时,大家都端坐着,等待皇上宣布开宴。 仁孝帝宣布宫宴开始。 缓了一会儿又宣布了,”太子虽然未戴冠,但也到了该选妃的年纪,从今日起凡是适龄的官家小姐做好准备进宫选秀。”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安安静静下来。 看向坐在前方的太子殿下,好看是真好看,俊美是真俊美!就是这性格方面吗?呵呵! 仁孝帝以为大家震惊自己突然的决定。又补了一句“诸位莫要惊讶!这是好事!” 齐绣竹挨着宴百久坐着:“看来明日这帝都,又有人家抓紧时间办喜事了! 宴百久想起之前抓紧时间办喜事的人家。觉得很是好笑。 又见李明凌在吃东西,而胤王玉纳西在旁为她时不时的夹菜。 底下的各家小姐们有些脸红的,都在讨论胤王玉纳西的样貌,以及细心的为自己未婚妻夹菜。 世上果然是有好郎君! 不一会儿有宫人来到李明凌面前说了些什么。李明凌放下筷子起身。想仁孝帝行礼,便随那宫人走了。 只剩胤王玉纳西独自坐在哪里。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位宫人,将胤王玉纳西也领走了。 宴百久有些想不明白,宫宴之上,有什么事儿吗? 看着许久未归的两人,宴百久有些不仅奇怪,还有些不安,便借口有些待不住,起身出去走走。 沿着宫里的甬道,途经韵逸殿,看见有个宫人慌慌张张的往外跑远了。 宴百久抬步走了进去,刚一靠近门边便听见一道男声。 “公主殿下,我沈佳阳仰慕殿下已久,等过了今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将您风风光光的迎娶回我沈家,比去那胤国蛮夷之地还太多了!” “小生这就来好好伺候公主殿下了!” 宴百久听见的第一时间就推开门,瞬步过去敲昏了沈佳阳。 沈佳阳倒在床上,被宴百久一脚蹬开。 当看见衣裳敞开的李明凌,宴百久气血翻涌,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沈佳阳。 玉秀在后边震惊的张大嘴巴,但很快恢复正常,赶紧爬上床将李明凌的衣裳穿好,又将李明凌扶起靠着宴百久坐好,玉秀灵巧的手,很快将李明凌弄乱的头发梳好,恢复了原样! 看着昏迷不醒的李明凌,宴百久将她背在背上,带离了这间屋子。 玉秀将沈佳阳拖出,弄到了院子里。 跟着宴百久快速离开。 走在这条甬道里,宴百久明白这条路是宫宴所在地的必经之路。有人选在了这里,看来就是要坐实,李明凌偷人的事! 不知道是谁,这么恨翠雀!恨到想要毁了她。 往左手边的甬道是通往瞰徵阁,只能先去那里,但愿没人。 宴百久背着李明凌,和玉秀到达时,听见一声女子的惨叫。 宴百久本想转身就走,阿弥珂突然出现拦住她。 阿弥珂看见宴百久背着李明凌,很是惊讶! “宴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王,您快出来,王后出事了!” 房门被打开,胤王玉纳西快速的从里面出来,看到宴百久背上的李明凌直接发怒。 对着房里说道:“你敢动她!” 玉纳西将李明凌从宴百久背上放了下来,抱在怀里,伸手抚摸着李明凌的脸。 宴百久活动了几下胳膊:“发生什么事了?” 回答她的是阿弥珂:“宫宴上有人给王传话说,说王后昏倒了。王是不信的,但也想看看是谁在捣鬼,就来了这个地方。” “可王看见的是玲栎公主穿着王后的衣服,还在房子里点燃了芊茉花的药粉,王察觉到了不对,可玲栎公主抱住王不让离开。” “之后就是宴小姐你来时听到的惨叫声!” 玉秀捂住嘴巴从门边跑了过来:“小姐里面到处都是蝎子。玲栎公主脸都被咬了!” 宴百久看着胤王玉纳西生气的质问道:“自己的妻子不见了,不去找,反倒有心情在这玩!” “你知不知道,若是刚才我晚到一步,翠雀就会被人侮辱,这辈子就毁了。” “你要是不想娶翠雀,就明说不用这般不重视!” 胤王玉纳西紧抱着李明凌,当听到宴百久所说的事时。愤怒值达到了顶点,他是知道李明凌脚崴了,故而在韵逸殿休息,可没想到有人在他走了之后,竟敢! “宴小姐,我玉纳西今日欠你份恩情,它日有事寻我便是!” “请你带着翠雀离开,我还有事要做。”说完目光如阴鸠闪着狠厉的光。看着瞰徽阁的房门。 宴百久以为胤王玉纳西会报复玲栎公主李明荔,把她和沈佳阳搅在一块。 没想到的是,他直接将两人带到仁孝帝面前讨说法。 让所有人看傻眼的是,他说了什么? 他委屈巴巴的说沈佳阳要对他欲行不轨,说是玲栎公主舍不得自己皇姐嫁与不爱之人怨苦一生,遂找了爱慕胤王玉纳西容貌的沈佳阳。 抓其把柄,好用于日后威胁放弃婚事。 幸亏由本君的将军拼死护卫,才换得清白! 晋夏陛下若是不给本君一个交代,日后做出什么事来,那可就不能怨本君了。 整个宫宴,鸦雀无声。 沈佳阳更是吓的大气不敢喘。就在刚才,胤王那个疯子居然要我去亲一个身上爬满蝎子的女人。 众人本是不信的,可今早传的帝都沸沸扬扬的,晏家大小姐和缮彤公主的事。 就觉得这事儿,其实靠点谱! 更令大家开眼的是,缮彤公主居然冲上来对仁孝帝说,自己愿前往和亲。还说“皇妹都是胡闹的!没人逼我,我是自愿的!” 你看吧!晏家大小姐与缮彤公主这事恐怕是真的! 最后的最后,这场闹剧以沈佳阳破坏邦交,沈家交出了全部家产。连带着姻亲潘家也跟着倒了霉! 而毁了容的玲栎公主李明荔则被打入冷宫! 成为了晋夏开国以来至今,唯一一位被打入冷宫的公主! 因为仁孝帝在这之后知道了全部真相。 愤怒不已! 就连淑妃娘娘都没来求情。 就是在宫宴之后,宴奕蜜名声大噪,痴情人设立的是刚刚的柱!想辩驳都没人听。 哭的眼泪汪汪的宴奕蜜咬牙切齿的说着。 “宴!百!久!” 第40章 失而复得 不一定还是原本的样子 二更天开始,天上零星的飘着清雪,慢慢的衍变成鹅毛般的大雪,直到今晨。 破败不堪的宫墙,萧条的树枝,院中布满厚厚的积雪。 未及时修缮的冷宫,显得杂乱不堪。 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看着没有生气的冷宫。 李明凌想不明白姐妹之间,何时走到如今这般境地! 推开年久失修门,下沉的老门发出吱嘎之声,很是难听! 墙边的榻上,有个身体蜷缩在一起的人。 原本美丽高贵的宫服,现在已经脏的只剩下依稀的模样。 李明凌走上前去,唤着红鲤的名字。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身体微微动了起来。 李明荔睁开眼睛时,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恨意难平用尽全身力气扑向李明凌,但被李明凌躲过去了。 趴在地上的李明荔,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李明凌,眼眸里布满了阴狠,大声质问道:“李明凌你看到我脸被毁了,你满意了?” “什么姐妹情深,都是虚情假意!” 李明凌居高临下的低下头,看着容貌被毁且身体不好的李明荔:“其实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般恨我?从小到大我对你不好吗?” 对于李明凌的发问,李明荔只觉得可笑至极,忍不住嘲笑李明凌的虚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坐起身后一连串的发笑,引的李明凌皱眉。 笑够的李明荔看着面前的李明凌说出了这些年来,心里的不甘。 “李明凌,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误绑去同楼吗?是我叫人把你的画像和该被绑的人换的!” “我没想卖你,就是想吓吓你,谁让你总是能随心所欲的想出宫就出宫,而我就不行?”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双胞胎,你的身体很好,而我的身体却不好!” “为什么我们从小长的一模一样,可随着年岁增长,我们就越来越不像了。你越长越美艳动人,而我因为长年吃药身体不好,容貌都发生了改变!” “你总是说要带我一起玩,可每次你和宴百久跑起来时,根本就不顾着后边追不上的我!” “后来我不再追你们了,因为我意识到,我根本就追赶不上。我和你说不用管我,你们去玩吧!” “从那以后,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玩。你可曾有发现过我一个人很孤单吗?” “去往江安和亲,就因为你居长,就不用去和亲,而我就得去嫁给一个不知道未来如何的丈夫。凭什么?我们不是一般年岁吗!” “什么姐妹情深,当我求你替我和亲时,你犹豫了好久才答应我。多虚伪!” “从那以后,你对我虚伪,我就对你更虚伪!” “可那时我又有些后悔,我便和我自己说当我欠你的,我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你!” “可是你呢?转头就和胤王牵扯不清,当我看着你紧抓在手里的小老虎时,我就知道,你后悔了!” “不就是个男人嘛,我要,你就给不就行了。可你后悔了,你不想替我嫁去江安了,你看你多虚伪!我又忍不住去讽刺你!” “还有母妃她竟然为了你来警告我,我想的没错,她果然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还是你!” “是呀!谁会喜欢一个只知道喝药病秧子呢!” 话说到这里的李明荔站起身子,慢慢的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凛冽的寒风刮了进来,看着外面被落雪压垮的树枝,悲伤的说着。 “从前我喜欢小鸟,有一天它飞走了!” “我喜欢花朵,有一天它枯萎了!” “我喜欢宴百久,有一天她只和你一块儿玩了!” “我喜欢母妃,有一天我发现她最喜欢的是你了!” “当我意识到,我所喜欢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有离我而去的那一天!” “我便学会了,把什么都要握在自己手里!” 说完又转过头来看着李明凌,泪水划过她毁掉的脸颊。 “李明凌,你知道吗?我其实最喜欢的是你!以前就很喜欢你的!只是有一天,你变了!” “从那以后,我不就想要你了!” 李明凌听后,不知道要怎样和李明荔解释。 “我和岁岁不带你玩是担心你的身体,有一次你病的很重,我们担心的一晚上没睡,母妃更是彻夜的照顾你。还狠狠的责骂了我。让我以后不能和你玩,离你远点儿。你怎么能说她不喜欢你呢!” “我一直都知道,你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到冷宫里玩。而我其实,一直就在你的后边看着你。养小鸟,栽小花。还给它们取名字,小雀和小鲤!” “你知道那时的我有多想和你玩吗!” “我没有不想替你去和亲,那几日我都在想办法劝说大家,让我代替你。所以才晚些告诉你的。” “我有想过,若是大家都不同意,等到出嫁那日,我就坐上马车替你出嫁,可在看见镜子里我的这张脸时,我就很难过。因为我们长得不像了!” “胤王向我求婚时,我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因为我得代替你去和亲!” “我没想到你会这般误会我!” “这是我那日去同楼给你买的银镯子,看着和你小时候在冷宫里丢的那个一模一样,巧的是上面都刻着一条小鲤鱼,只是多了个小花朵!” “辗转回宫后,我查了那家首饰铺,原来有很多东西都来自宫里。” “现在想来,怎么能一样呢!” “失而复得的东西,再找回来,都不是原本的样子了!” “我问过玉纳西,你的脸能治好。” 说完李明凌将镯子放下,走了。 原本就生着病,这会儿坚持不住的李明荔倒了下来,又努力的跪着朝镯子的方向爬去。 将镯子拿起往里一看,果然里面刻着一条小鲤鱼,正是自己小时候丢失的那个,可那上面又刻了一个小花。 心疼的将镯子捂在胸口,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翠雀说的对,失而复得的东西,就不一定会是原本的样子了! 走出冷宫的大门,天上又开始飘着零星小雪。 李明凌冷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打着哆嗦。 就算有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也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 不知令自己冷的是这皑皑白雪,还是躯体深处的内心。 李明凌抬头看着天空,伸出手来感受雪花在手中的凉意。 一只纸伞遮在李明凌头上,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胤王玉纳西笑着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听到你身上叮铃锒铛的响声?” 玉纳西用他好看的笑容对李明凌说:“我想让它响,它就响。不想让它响,它就不会响!” 李明凌特嫌弃的对玉纳西说:“老娘我刚才去看她死了没,准备奔丧呢!她没死,别那么高兴,收起你的笑脸,太吓人了!” 玉纳西笑得更胜之前:“哈哈哈哈哈!也就是你,换做别人可不敢这般嫌弃我!” 李明凌无语道:“老娘我刚去看了蹲大牢的姐妹,你这样没完没了的笑合适吗?” 玉纳西收敛了一下笑容,但还是有点忍不住。 李明凌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就算伤心,也不会让别人看出自己难过。 李明凌满头黑线:“严肃点!问你呢,什么时候来的?” 玉纳西恢复正经:“我一直都在!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李明凌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上茅房你也要跟吗?你都什么嗜好啊!” 玉纳西觉得自己说得还挺深情的呀!一般人不是会感动的不行了吗! 对了自己媳妇儿不是一般人,脑袋和其他人关注点不一样! 李明凌又看了他许久,挑了一下左边的眉目:“老娘在里边嗷嗷哭,你在外边打伞看热闹!” “出个门,老娘被风吹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你打个纸伞靠墙根,是不是以为自己很美丽冻人啊!” “信不信老娘把你那妖媚动人之的脸,打成秃毛黑猪头!” 玉纳西突然掐住李明凌一侧的脸“:想哭就哭吧!有夫君给你看着,保证外人看不到!” 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李明凌伸手打了一下玉纳西掐着自己脸的手。 最后李明凌是和玉纳西打着纸伞,一路哭着回到自己寝殿。 也许是雪越下越大,一路上未遇见任何一个人。 第41章 出门前 帝都的雪下了一天一夜,今早终于停了。 宴百久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后,就传来玉秀在门外问道:“小姐您起来了吗?” 宴百久回道:“玉秀你进来吧,我起身了。” 随着玉秀进门时,门外也跟进来一袭凉意。 冷的宴百久直打哆嗦“这气温降的也太快了!” 梳妆打扮后,宴百久起身去了饭厅。一家人再忙早饭也是要一起吃的。 祖父居正位,大房二房分坐两边。 宴百久慢慢的吃着饭菜,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二房三人,长兄宴京翊未吃早饭,已经早早的去了齐雍阁。 宴奕蜜头也不抬安静的吃着饭,连菜都很少夹,尽量减少存在感。 看着阿娘对宴奕蜜投去的目光,宴百久便想到“这是怕祖父知道什么,进而责备于她。” 想到今早梳妆时,玉秀和自己说的闲话:“昨日,有人邀请大小姐去望月楼做客,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雪,有人居然一得到了大小姐要出门的消息,就不顾雪大,跑去望月楼,就只为了一堵大小姐的风采。没想到闻风而来的人太多。望月楼都快装不下了。被许多人围观的大小姐生气想走,刚出望月楼的大门,里边居然还有人出声安慰大小姐,莫要太伤心!想到当时大小姐那脸气得想打人又不能打的样子,就好好笑!” “哼!要是我,我才不会在这段时间出门,怎么也得风声过了,才能出去。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宴百久非常不赞同宴奕蜜的蠢货行为,又将目光看向二叔二婶。 二叔二婶面带愁容,碗里的饭也未吃几口。两人偶有将带着埋怨的目光撇向宴奕蜜。 看样子,婚事是又不顺利了! 宴百久吃过饭后,向祖父说了声“自己要进宫看看缮彤公主。” 当听到缮彤公主这四个字,二房三人身子都跟着一僵。 宴百久觉得有些好笑,二房三人知道祖父探究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后,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最近这几年二婶究竟在想什么?怎么总是拦不住宴奕蜜。二叔是不是也在装聋作哑! 二婶表面上积极的处理问题,实际上二婶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下意识里还是想帮自己女儿在努力努力!外一呢! 看来这母女二人当谁都是看不出来傻子呢! 宴百久坐马车进宫时,路上落雪还没来的及清理完,没办法雪下的有点大,都没过膝盖了! 故而马车行在路上时有些缓慢 宴百久无聊看着路上的行人,马车慢悠悠的走着。 咯吱咯吱的雪声伴随这一路,宴百久觉得今日进宫的路真的是走了好久。 皇宫里清理积雪的宫人们,神情恍惚,都没什么干劲儿,总管们都在大声吆喝快点干,别偷懒! 这宫里的落雪似乎比宫外积的还要多。 宴百久在见到李明凌后,见其情除绪有些低落外,其他方面倒没受太大的影响,也就稍稍放心了些。 要是可以忽略,身边坐着的红衣男人,全程盯着你打量,就好了! 他斜着身子,倚坐在圆椅一侧扶手上歪着头,妖媚的脸上露出的好看笑容实在是乍眼。其看向宴百久的眼里,打量之意表露无疑。 坐在主位的李明凌神情失落的向宴百久讲述了她和红鲤之间说过的话。 “母妃知道红鲤是因为她不让红鲤和我们玩,之后才开始有变化的,感到后悔不已!” “昨日,哭了好久,直到哭累了,才去睡了一会儿。” 宴百久听后也感到有些自责,若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谁说小孩子不敏感了,明明那么小的红鲤,若没人发现并加以引导!最是容易把事情想歪,如今便是最坏的结果! 不过宴百久有些奇怪。“翠雀,你说是红鲤找人换了你的画像,才使得你被人绑了去。” 李明凌回道:“对啊!” 宴百久接着问:“那画像出自同楼,可红鲤从未出过宫门,她是怎么找人换了同楼的画像,那同楼有人听她的话吗?” 李明凌也很奇怪,按理说红鲤不会认识同楼的人。可是谁帮她的呢! “出事后,母妃找人将红鲤殿里的人都清理走了,现在伺候的奴婢是不好找了。” “我一会去和太子哥哥说说,看看能不能成为查清同楼背后关系的突破口。” 宴百久看到李明凌除了悲伤外,别的没什么事,还能和你探讨问题,这下彻底放心了! 便开始要说今日的来意。 宴百久对着胤王玉纳西问道:“胤王陛下,您当日承诺过我,有事可来寻你,不知道这话还能不能算数?” 玉纳西神情未有变化,只是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这宴百久是冲他来的点了一下头回道:“当然,本君承诺的事情定然算数!” 宴百久嘴角含笑:“那好,我直说,就不跟胤王陛下绕弯子了。” “我想要,我们两国交界地的一个小村落。划回到我晋夏版图,并得到胤王陛下首肯,玉氏后代永远不许攻打这块地方。” 玉纳西笑着回道:“可以!就当我给翠雀聘礼其中的一份。” 宴百久得到自己想要的,便不再打扰两人相处。 又向李明凌提出要离开帝都一段时间。 李明凌有些不舍,也想跟着去,可宴百久拒绝了她。 “你嫁衣绣完了吗?” 李明凌拿随手的小靠枕砸向宴百久。 宴百久吐着舌头气李明凌:“没砸到!” 宴百久说完就跑了。 李明凌看着心情好了许多“岁丫头,是故意让我发泄一下吧!” 李明凌看着喝茶的玉纳西,觉得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好奇这里边一定有什么事儿? 跑去对面,将一个圆椅搬到了玉纳西圆椅所在的正前方,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脸对着脸,膝盖碰着膝盖。 李明凌用一脸探究加你骗不到我的神情,审视着玉纳西。 玉纳西看着这样的李明凌,觉得她有时的举动真是可爱! 见李明凌对此十分好奇,对自己眨着疑惑的眼睛,便耐心解答“那村子虽说划回晋夏版图,但宴小姐有她自己的打算。” “媳妇儿,你都不好奇,那宴小姐具体要做些什么?” “我就想着到时带你站在两国交界处的村边,看看她要做什么?” 李明凌思虑宴百久平时的德行,问道:“那丫头要是不让呢?” 玉纳西伸手掐了掐李明凌的鼻子“傻媳妇儿,我不都说了,那是给你的聘礼。是给你的村子,可不是给她宴百久的村子!” “你来视察自己的村子有什么问题吗?” 李明凌伸手打了他胸口一下,“我就喜欢你心眼多!” “我以前总是脑子转不过那丫头!” “现在好了,我有你了!” 玉纳西眼里有着些许宠溺,并笑着说:“多谢媳妇儿赏识!” 告辞出宫后,便赶紧准备随行要用的东西。 之前就有筹备,再加上今日一天,总算是要把出行的东西筹备齐全。 本想安安静静悄悄的出门离去,可当祖父出现在马车里时,就只剩下惊讶了! “祖父这是做什么,我可没说要带着您一块儿出门。” “还有我这次是办正事去的,没时间陪您游山玩水。” 宴老太爷在听完宴百久嫌弃的语气时,抬手就给了宴百久后脑勺一下。 “第一次出门,若是让人知道你没见过世面,不得嘲笑死你啊!” “老夫我是来给你做靠盾的!” 宴百久翻了个白眼,想去看我挣了多少钱就直说,我还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以我是为你着想为说辞的人。 “是!祖父是岁岁最坚强的靠山与后盾!” 宴老太爷哼了一声,高傲的开口:“知道就好!” 第42章 到达 魏氏在一旁看着祖孙二人的相处,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嘱咐宴百久“你祖父年岁大了,要照顾好你祖父。 宴百久挽着魏氏的胳膊乖巧的说着“是!阿娘放心吧!” 魏氏摸了摸宴百久的后脑勺,很是不舍! 宴百久见天色不早,向魏氏辞行后。 便吩咐可以启程了,转身进了马车。 快要出城门时,宴京翊骑马追了过来。 宴百久看着翻身下马的宴京翊问道:“大哥,你是来送行的吗?” 宴京翊笑着回道“岁岁,能不能带着你大哥我,也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宴百久有些惊奇宴京翊的想法,觉得男儿就应该出去闯闯。但又想到如今帝都传的最盛的话题,那就一定是被纠缠烦了,是想出去躲一躲了! 可未等宴百久开口回答,宴老太爷就在马车里就回道:“你功课都做完了,还有心情想别的。我们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去办事,路上可不能耽搁!” “你就安心好好待的在帝都,回来时你祖父我可是要检查你功课的!” 宴京翊听见祖父都这般说道了,便没在想着追着一块去,他其实是有心躲着是非,也是真心想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并不是给别人添麻烦! 对着马车行过礼后,嘱咐宴百久一定要照顾好祖父,并注意安全。 将宴百久一行人送出城门后,站了许久,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打马回去! 宴百久一行车马,在路经九溪山山脚下时,看到等在路边已候多时的斯文佳! 斯文佳上前行礼:“小姐,宴翁!” 宴百久想了想太子殿下的说法,觉得有些好笑。 “先生不必客气,先生是我的一位老师,不必理会旁人看法,叫我百久就可以!” 斯文佳对着宴百久笑道:“那我就不和宴小姐客气了,就称你为百久吧!” 宴百久点头示意。表示这样很好。又接着问道:“不知先生来此有何指教?” “我想和你们一块儿去看看,如今那营生做的怎么样了?”斯文佳说时压低了声音。 宴百久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其上自己祖父的马车。 看着斯文佳上马车后与宴翁相谈甚欢,宴百久放心的吩咐上路吧!钻进自己的马车里,与玉秀吃起了糕点。 一路南下,在八天之后终于到达了边境期山关。 期山关,晋夏与胤国的交界处,因着胤国从来没有挑衅过,相安无事很多年,边境的百姓过得还算富足。 一行人进城门就被城门官拦住,他对一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下就有了计较:“都是些什么人?赶紧把身份文碟,还有过路引子。都给我拿出来!” 宴老太爷贴身的周管事赶忙上前解释:“差爷,我们是去卡玛村探亲的。多年前,家中有位姑奶奶嫁这边来了。有段时日没联系了,如今家中老太爷十分挂念,特来寻亲。” 那守城门官差检查完后,又瞪了一行人一眼,哼了一声放她们顺利的过去了。 看在那老管家还懂事的份上,一袋子钱不少,要不然他非得还要再为难一会儿不可。 玉秀吓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死奴婢了,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还是周管事有本事,见过大场合、大世面!” 进城后,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朝着李安华准备好的小村子卡玛村行驶。 这个小村庄,正好卡在晋夏与胤国的交界线,交界线上的胤国也有个村庄,叫卡那村,两村就隔一条线,站在对面就能看见对方村里在干什么! 其实整个村子都是李安华安排好的人。 他说过想要西南方向做自己的封地。 所以这些年来,不断的安插自己的人手,在西南周边的各个地方。 这次随行而来的斯文佳,在进村后就和宴老太爷先去拜访老匠人。 他想看看做好的琉璃已经到什么地步了。 已经按照琉璃的方子做了一批废品,即使是废品也卖了不少钱。可见其市场需求。 安顿好之后,宴百久也来到作坊查看。 看着改进了不少,现在已经能做出来成型的琉璃器皿。 宴百久这人也不喜欢拖拉,直接就去询问自己绘画的东西能不能做出来。 老师傅仔细看了许久,问道“还有么?” “要是还能淘换来一些工艺精湛的图绘,请都拿来给老朽试试!” 宴百久笑道:“痴迷了一辈子,还没看够呢!” 老师傅摇着头笑了笑:“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宴百久和老师傅订好了工期,就回了村里的临时住所。 询问后,知道祖父和斯先生还没有回来,怕是从作坊回来的路上,又被这特色的村屋建筑和人文风情给迷住,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宴百久回到自己的屋子,在桌子上打开随行而带来的纸笔,开始画老师傅所要的图纸。 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才逛完回来,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今日的见闻。 都是爱风土人情的人,随即拿笔写下这方水土的人文风情,山川地理。还附上一幅幅画作加以介绍。 宴百久长时间一个姿态,身子都有些僵住,随后伸了伸懒腰。 喊玉秀进来,问什么时候开饭。 玉秀赶紧叫人将饭菜都端了进来。 宴百久问道:“祖父有没有没吃饭。” 玉秀回:“ 他老太爷和斯先生在忙就没打扰,但饭菜一直备着,随时都能吃!” 宴百久点头觉得有准备就好。 玉秀看着宴百久快要吃完饭时,又将一本账册拿给了宴百久。 “小姐,这是作坊管事交来的账簿。” 宴百久放下筷子,拿起账簿认真的看了起来。 玉秀见宴百久将晚饭吃完了,便拿了出去。 宴百久翻看账簿,每一笔都有明确记录,买的什么,谁买的,多少钱卖出去的。 记账之人心思很细致入微,什么都弄得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宴百久决定明日见见这位记账先生。 第二日梳洗后,刚吃过早饭,就被告知有一位自称是村长的人求见。 宴百久有些纳闷儿,这个村子一直都是李安华的人说得算,那人自己昨天已经见过。 那今儿个这位可就有些意思了! 宴百久来到院子里,迎面看见一个矮瘦的老头,眼睛直乱转想着什么。 宴百久在院中坐好,问起是怎么回事儿? “这位老伯,我昨日已经见过本村的村长,不知您是哪位?” 那矮瘦老头看见宴百久是个小丫头,眼里露出轻蔑之意:“小老儿要见管事之人,可不是什么丫头就能打发的!” 宴百久见状,眯起了自己好看的眼睛,打量着这位矮瘦老头。 心下好笑,无论是书里,还是戏文,描写坏人好像都是这般打扮。 见那老头还时不时拿眼调戏玉秀。 宴百久随即怒道“把他给我轰出去!” 那老头很是不服气:“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宴百久见其还是这么气焰嚣张,大声吩咐下去:“给我查,看看是谁敢把这种东西招来,查到后直接撵出村子。” 宴百久所为的撵,通常下场不见得有多好! 第43章 真是有够可以的 那老头被宴百久带来的侍卫,拎着领子扔出院外。 侍卫可不管自己下手多重,反正他自己力气可不小。 老头觉得自己被摔得骨头都快散了。 路过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嘲笑不已,一群人聚在一起哈哈大笑。还说着骂骂咧咧的话来讽刺老头。 “我说老季头,碰到硬茬了吧!我们不敢惹你,可有人敢扔你。我今儿个可真是开心的不得了!”说话这位老人家姓张名怀瑾。是在村里最看不上,且不服他的人之一。 一位大婶接着说道:“就是,不就仗着自己外甥是村长,这几天在村子里为所欲为,弄的谁都像怕你似的!” “要不是你外甥人好,大家早把他撵下台了!” 令一位扛着锄头要去挖笋的壮汉也跟着嘲讽:“可不是吗,来村里这几日,整日里游手好闲,还老往作坊边溜达。不知道嘴里嘟嘟囔囔的,在琢磨些什么!” 季老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自己很疼的腰,对嘲讽自己的几人反驳道:“你们一个个的就是嫉妒,我外甥能干,撑起来那么大个作坊,我自己家的买卖,我看看怎么了?你们这群贱人,今天我就叫我外甥把你们都开了,让你们都喝西北风去!” 宴百久来到院门前,听见季老头如此嚣张厉声吓(he四声)道:“不要脸的东西,我家好端端的买卖,什么时候就成你家的了?” 季老头瞥了宴百久一眼,心下嘲讽,他可不会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放在心上。 “哼!我说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你一个投奔亲戚家的孤女,将来能不能吃上饭还得我外甥说得算,你现在识相的就把你身后的丫鬟给我当填房。不然我可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都打听完了,一个落魄的富家老头带着孙女来投奔亲戚。 今日外甥一大早带着那老头和他那个年轻仆人,指定去镇上办户籍去了。 本想就骗点那丫头片子的钱,没想到,如此不识抬举!要是不把丫鬟赔给我,他们祖孙往后,就别想在村子里安生待下去。 等我玩够了那丫鬟,再转手卖给青楼,可就又是一笔进项。 众人听后都愣住了,在看宴百久身旁的丫鬟,就都明白过来了。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人家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刚及笄,都够给他当重孙女的,他今年都六十八了,真是有够可以的了! 还未等宴百久发话,身旁的玉秀拎个棒子冲了出去。 宴百久看到是玉秀冲出去,那就放心了。 这玉秀打人啊!没什么章法,反正就是力气大,再加上下手极重。弄不好,这老头下半辈子,也就只能每日疼的哼哼呀呀,就那样了吧! 别看玉秀力气大,但和她梳头时的轻柔巧手简直不成正比! 玉秀对着季老头那是一顿乱揍,嘴里还大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姑奶奶也是你能肖想的,不看看你那德行!你要是能扛起我一日八炖揍,姑奶奶我就豁出去给你当填房。我就问你,你抗揍不!” 季老头被玉秀揍得满地乱窜,嘴里还嚷嚷着反了、反了。 当他躲避不及时,就会被玉秀的棒子揍个正着。顺道被有仇之人趁机踹上一脚。 宴百久看着季老头敢如此嚣张,明目张胆的欺负村民,他这个做外甥的都没有约束其言行,可见对待自己舅舅也是抱着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 今日就算他外甥这个村长当的再好,也是不能用了! 一道哭天喊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来人是位满头花白的老胖太太。边跑嘴里边嚷嚷着:“大哥,我来了,你没事吧?” 当跑到跟前,看到季老头满身是伤的昏在地上,瞬间原地爆炸大声吼道:“是哪个天杀的,敢这般对我善良又正直的大哥!” 众人人都对这对老兄妹的不要脸,感到无语。 玉秀将棍子往地上一撮,掐着腰对着老太太说道:“我揍的!怎么着吧?” 满脸愤怒的季老太太,用手指着玉秀骂道:“你个小贱人,反了你了,知道我们是谁吗?” 玉秀掏了掏耳朵,用嘴吹了吹什么都没沾到的手指。懒洋洋的反问道:“贱人骂谁呢?” 季老太太回道:“贱人骂你呢!”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季老太太反应过来:“小贱人,你敢耍我!”说完扑过来就要打玉秀。 玉秀用棍子的一头儿轻轻一怼,就将扑过来的季老太太弄了一跟头。 倒地的季老太太疼的直哎呦。 玉秀看后哼了一声:“姑奶奶我是你大哥准备娶回去当填房的媳妇儿。” “你这当妹妹的,怎么跟嫂嫂说话呢!” 众人也跟着起哄:“可不是吗!老季太太怎么跟你小嫂子说话呢!” “就是,人家娘家可是帝都来的人,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重回帝都吗? 赶紧讨好自己小嫂子,好让人家带你回去呀!” 众人跟着起哄,又发出一阵哈哈嘲笑。 听后季老太太也顾不得疼,想到昨日偷听儿子回来时与他父亲提到过,帝都来了贵人! 心下有了主意。 看了看玉秀模样,也就还算一般。心里叹了口气,就是日后要委屈自己大哥了。 等和这丫头片子成了婚,全家就跟着这小丫头走,就能离开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了。等再回帝都时,就凭自己儿子那样的大本事,绝对能在帝都站稳脚跟。到时候再给受委屈的大哥娶个十个八个美貌小妾,全家就都能享福了! 揉着老腰站起身来对玉秀说道:“既然是你主动勾引的我大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大哥让你做填房那是他心善可怜你年纪小,长的又一般!你这整天伺候人的,也不知道这么小会不会伺候男人。可真是委屈死我大哥了!” 众人见季老太太变脸这么快,都有些纳闷儿,但还是被她说出来的话无语到了。你占人小姑娘便宜,反倒弄的像人家占她多大便宜似的,这可真是又刷新了大家对她不要脸的认知! 被宴百久派人叫来的村长梁云仪匆忙赶来。 他剥开人群,当看到浑身是伤昏倒在地上的舅舅,以及说着大言不惭的话的母亲时,就知道这是又惹事了! 这五天来,投奔母亲而来的舅舅,总是没完没了的惹事生非。 使得自己和父亲总是要给人家道歉。 舅舅来的这几天,父亲看向母亲的目光,是越来越阴暗。快要到达极限了。要不是怕将来自己考学,怕人说不孝。他当年就会将母亲休弃! 本想昨日将他赶走,可帝都来了主人家。一忙就给耽搁了。 他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从自己到来时一直紧盯着自己。 抬头看见站在院门前的宴百久,又立马转头看见拿着棍子的玉秀姑娘,心下暗道不好! 这该死的舅舅惹谁不好!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惹这户人家。怎么就没被打死呢! 还有自己母亲什么德行,他自己知道。 当年若不是她纵容三舅舅搭着大堂哥在帝都惹事生非,上了孙家的贼船。累的梁氏一族被牵连,不然如今也不会沦落到,全族就只剩下自己和父亲两个男丁。 要不是惜年自己与二皇子有些交情,我们六房就算父亲是庶幼子,那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的! 还记得年迈的祖父临赴刑场前,为表感激给二皇子磕下的头。 他对自己说过最后的话:“云仪要和你父亲好好活着,不求你们光复梁氏一族,只求你们好好活着!” 而自己又因没什么本事,时常感到羞愧! 如今她又纵容投奔而来的大舅舅,得罪二皇子的家眷,是嫌他和父亲活的命太长了吗? 第44章 感到羞愧难当的梁云仪,走到宴百久面前,深鞠一躬,作揖行礼。 “主人家,我自知有错,请允许我处理一些事,再来请罪!” 季老太太本想让儿子为自己和大哥出头,但在听到儿子称小丫头为主人家时,吓得话都不敢说。 心里有些后悔不该招惹这户人家。 本来夫君就因三弟的事,恨自己。都两年没有和自己讲过话了。这下非得把自己休了不可! 宴百久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梁云仪,转身回了院里。 玉秀拿着棒子,路过梁云仪身边时,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呦!这想必就是我那村长大外甥吧!” 梁云仪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 整理好表情,直起身来眼里布满了阴狠。 季老太太在一旁看见儿子这般表情,吓了一跳!扑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感到恐惧不已,冷得自己浑身打着哆嗦。 上一次见到儿子露出过这个表情时,还是梁氏一族被斩那日。 梁云仪将坐在地上的母亲拽起,背到自己背上。 又求着几个壮年将舅舅给抬了回去。 有些事,早就该做了! 宴百久回到院里,向暗处招了下手。 一位暗卫跳了出来,行礼。 “您有什么吩咐?” 宴百久回道:“阿夜,我问你这梁云仪到底怎么回事?” 名唤阿夜的暗卫答道:“梁云仪,梁氏一族庶六公子梁以诚的儿子,两年前梁氏一族因姻亲牵连,全族被斩。” “因梁云仪与二皇子有些私交,由二皇子出面保下了梁氏六房。” “如今梁氏男丁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说起来这该死的姻亲,还是梁云仪母亲的三哥惹得祸。” “季家的三公子季常平与造反的孙家五公子孙若安是狐朋狗友!因梁氏一族世代清廉,出了不少人在户部当差。历代皇帝陛下都会放心的把官盐交托于梁氏。孙季两人一合计,便合伙算计了梁氏大房家的嫡长孙梁云峰。骗梁云峰合伙做胭脂买卖,实际是把手伸向了私盐。两人握着的证据,要去接发梁氏。” “要说就算这事,露馅顶多梁云峰判死罪,梁氏一族被陛下厌弃,也就了了。可梁云峰怕死又没和家里通气,从此梁云峰就在没下过孙家的这条贼船。” “所以说梁氏一族被牵连,也不算太无辜!” 宴百久忍不住邹眉,心想:“果然两家联姻,不能胡乱缔结。各方面都得考虑!” 阿夜看宴百久有兴趣就又说了一件关于梁氏的笑话:“小姐,您想知道关于当年梁氏六房选媳妇儿,选到了季家四小姐。也就是梁云仪的父母结婚,成为帝都笑柄之事吗?” 宴百久被勾起了兴趣,就连一直不吭声的玉秀,这会儿都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就怕漏听。 阿夜慢慢述说道:“当年由大房长孙为自己六叔牵线于季家七小姐。梁季两家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虽说这季家落寞了,但门第依然在那摆着。可没想到的是季家在婚书上做了手脚。” “梁家相看的是季家的适龄的七小姐,可婚书上做手脚写着的却是四小姐的名讳,您要知道,那季四小姐可是比六公子梁以诚大了整整十岁。” “要说这季四小姐,当年也算是位人物,及笄之后定了亲事,可是被人发现与自己表哥有染,被退了第一回亲事。之后她又嫌人家结过婚,又岁数大,人家又嫌她不是姑娘身,陆陆续续又被退了两回亲,便没人再敢上门。都到了二十八岁了,还没嫁出去。” “两家相看时,她偷偷跟去看中了梁以诚。回来便又哭又闹,要死要活的抢了自己亲妹妹的婚事。” “两家结婚时,季家送出去的是四小姐,因带着盖头,没人发现。后来洞房时季家人又耍了手段,等到早晨发现时,已为时已晚。” “梁家咽不下这口气,拿着婚书要去告季家,可看到婚书上写着季四小姐的名讳时傻刻眼!” “最后,因着季四小姐有了身孕,这事也就罢了!” “这梁六公子当年十八岁娶亲,今年也才三十八岁,梁云仪今年十九岁岁整。” “可梁家也没放过季家,使了些计谋,将季七小姐送给六十岁的老乙陵侯做了个侍妾。” “那季七小姐本是要嫁到孙家给孙四公子做正妻的!” 宴百久听后觉得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梁云仪父亲娶妻时,梁云峰就已经上了孙季两家的贼船了! 晚上宴老太爷和斯文佳回来,听见侍卫报告今日发生的事,气的要去找季老头拼命。被宴百久给拦了下来。 “祖父,不用了,有人会料理好,等着看好了!” 最后宴老太爷勉勉强强决定暂时不去报复。 来村子的第三日早晨有侍卫来报,说梁家挂起了白布。 是梁云仪的舅舅和母亲。 梁云仪的舅舅是被她母亲亲手毒死的,而他母亲是自己服毒自尽! 宴百久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该怎么形容! 昨日梁云仪回到家时,将自己母亲放下坐好,又感谢了送自己舅舅回来的乡亲们。 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回到正屋时,手里拿着一瓶毒药。 他将毒药放在桌子上,看着低着头,过去哆嗦的母亲。 “母亲,您来动手吧!” 季老太太抬起头来,祈求般的看着自己儿子:“仪儿,你若不喜他,母亲让他离开便是,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来不及了!你可知今日,你们得罪的是二皇子妃。” “当年,若是没有二皇子,我们六房早就死了两年了!” “今日你们这般羞辱人家妻眷,我们若是没有表示,二皇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母亲!大舅舅当年就该被一起问斩,他隐姓埋名逃过了一截,本就该收敛。这村子里人,你都知道的,多少都有些罪背在身上。只要他安分守己,是能活下来的!” 季老太太不甘心:“仪儿你去求求二皇子成吗?以你俩的关系,他不会不饶了你大舅舅一命的!” 梁云仪叹了口气:“当年他给了梁氏一族留下血脉。已是天大的恩情!” “今日你们做了这般事,便是忘恩负义,我有什么脸面去求他!” “母亲!我若动手,将背负不孝之名,以后在科考的路上,将诸多坎坷,母亲当真要如此吗?” 季老太太看着芝兰玉树的少年郎,本该是在帝都过着,肆意潇洒的富足生活。若不是娘家,也不会有如此境地。她其实有后悔过!当年不该纵容自己三哥一次又一次,陷害梁家。 再看看地上的大哥,那个虽不学无术,但对自己是真好的大哥。 当年她被冤枉与表哥有染遭到退亲时,家里要送她入教义观。只有大哥和三哥用命保下了自己。 还是大哥三哥帮自己得偿所愿,嫁进梁家。 他俩就算负了天下人,但不曾负过她! 今日她怎能下得去手! 送完自己大哥上路后,季老太太回房取来了一个小布包,交给梁云仪。 “这是你父亲愿意接受我之后,给我买的首饰,我高兴的一直没舍得戴!今日交给你,希望将来作为给儿媳妇的见面礼,希望她不要嫌弃!” “和你父亲说,我知道错了!” “我给他做了几双鞋,一直不敢给他!” “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时,作为男子的他会那么好看!” “母亲最对不起的是你,你本应该在帝都里,娇宠长大!” “快到弱冠之年,却让你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草草了事。” “都是母亲的错!” “母亲回房了,明日你再早早的来见我吧!” 季老太太说完擦了擦眼泪,摸了摸梁云仪的脸,想将儿子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记忆里。 之后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走到门口时,眼里布满泪水的梁云仪,突然跪下大声喊了声:“阿娘!” 季老太太回过头来朝自己儿子笑了笑,再未回过身彻底离开了! 第45章 有人盯上了工坊 梁云仪家办丧没有张扬,简单的草草办完。一来他们家是因他舅舅和他母亲在村中得罪不少人,二是因他父亲总是黑着一张脸,和村里人也关系不太好。 可就是那样,村里还是来了不少人前来吊唁。 祖父知道后愣了很久,才说起两年前梁家出事时,他也曾施以援手,可这里牵扯太多,那梁老太爷劝他不要再管,说是“命该如此”! 就是没想到二皇子会出面。梁家得以保全了最后一丝血脉。 梁家人世代都是脊骨坚挺且为官清廉之辈! 可没想到了这代,却出了个贪生怕死之人! 岁丫头以后你掌家时,不要小瞧一个蛀虫。 就算它在小、在不起眼,那也是不能放过。 因为毁了参天大树根基的就是它! 还有那季氏也是心狠的,宁愿选择拖累自己的娘家兄长,也不要自己的儿子! 所以说宴百久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些事。 反正对与错!都是自己作的! 随后的这几日,宴百久一直在忙,忙着找出盯上作坊之人。 那日有人说季老头,总是围着作坊外面转悠,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她便警觉了起来。 季老头是在她们五天前来的,应该没弄明白里面在干什么! 她又前前后后抓了几个投奔亲戚的人。 当抓到人时,那几户人家,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跑到宴百久居住的院门前,自己抽自己脸巴掌。 弄得出门查看的宴百久哭笑不得。 “我说诸位,都十一月份了没蚊子了吧?” 其中有一个代表一边打着自己脸巴掌,一边回答宴百久的提问:“主人家,我们有愧,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以这种方式求您原谅!” “求你不要赶我们出村,您知道我们的底子!要不是当初二皇子肯收留我们,别人是不敢留我们的!” 宴百久被这人的说辞逗得,哼笑了一声:“你们不会以为,打自己几巴掌,这事就了了吧?” “还把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一起弄来。威胁谁呢?” “是准备欺负我年纪小好糊弄是吧?” 眼睛扫过对面的一群人又大声吓道 “也不打听打听,我宴百久在帝都时,可是有名的吃人不吐骨头渣,黑心的很!” “你们不是愿意表心意,那就在这打吧!我不在乎!” “也不想想看,村里这么多户人家,就你们几户没有被作坊招工。自己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我看不是外人在偷窥,而是你们本身都在好奇!”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不要被我查出来什么!要不然,不只是都给我滚这么简单!” 那几户人家在听完宴百久说得狠话。都停止了打自己脸巴掌。 看连老人和小孩都不能威胁到宴百久。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了。 有个老太太临走时还朝吐了宴百久一口。 玉秀立马冲过去打了她一巴掌。她没站稳倒在了地上。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玉秀。 有人不服过来推玉秀:“要不要点脸,这么大年纪了,你也敢打!” 玉秀嗤笑了一下:“尔等贱民,若不是二皇子当年好心收留,你们早就被发往西北苦寒之地受罪了,还能轮到今日尔等对二皇子妃不敬!” “我看也不用查了,就是尔等有了外心,勾结外人,来探主家私密!” 宴百久对于有人看她年纪小,以为好糊弄,还跑来威胁她之事,本就有些恼怒。 现在竟然敢当着她面,吐她! 使得她怒气到达了极限,一双眼也渐渐的眯起一条缝,再看到有人不讲理的上前推搡玉秀。 直接发怒的开了口:“来人,将他们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用放过!” 宴百久这次出来一共带了三十个侍卫,都是军中退伍,被自己阿爹召回做了宴家私军。 几下子就将带头要反抗的几人按在地上。之后也就没人再敢动手。 都自觉的低下头不敢吭声! 宴百久看着被吓住的众人,又接着开口:“都给我好好的审,审完若是干净,直接都给我发送西北去!” 侍卫们押着一群人,往关押奸细的院子走去。 有几个妇人受不住朝宴百久跪下,不停的磕头,嘴里说着孩子太小了,受不了西北苦寒之地。求您高抬贵手。 宴百久双手背在后面,歪着头看着地上不停磕头的几位妇人。 “来时,没替自己孩子多想想吗?” “你们本就是有罪之身,看来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都忘了自己有罪了吧?” “你们的孩子不值得可怜,因为你们都不可怜自己的孩子!” “将他们带走!”宴百久不再废话,招呼了一声玉秀,转身进了院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到屋子里,宴百久拿出纸笔,将琉璃所缺的材料,一一记了下来。 老师傅说要做七彩琉璃,所需的染料是特殊的,他试了几次能做出来,就是颜色不美。 梁云仪见后,觉得可行,拿去试着卖,没想到被人报高价都给买走了! 可宴百久要做的七彩琉璃要求很高,老师傅也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让宴百久试着买回来看看,他还说但愿他没记错那些料子的名称。 玉秀在一旁想给宴百久倒水,又有点不敢倒,手拿起水壶,又放下了。 宴百久抬头看她觉得她有些古怪,于是问道:“怎么了?” 玉秀摇头说没事。 空中传来阿夜的声音:“她看你眼睛眯起时,吓得浑身打哆嗦!” 宴百久看玉秀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这丫头怎么回事了。 “之前的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又不是有深仇大恨,我不会那般对你!” 玉秀噘着嘴说道:“可是小姐,只要你眯眼睛我就害怕!我在你身边许久,知道你的习惯。你会在非常生气时,下意识的眯起自己的眼睛!” “通常惹你生气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宴百久有些无奈“玉秀,要不你还是走吧?随着年纪渐长,我发怒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多,你若害怕日后我也是不会用你的!” 玉秀吓的连忙跪了下来:“小姐,我下次不会了,你别赶玉秀走!” 宴百久将玉秀扶了起来:“我只是在和你讲事实。若真到那天,你只会更难受!” “你去休息下,好好想想吧!” 说完拉着玉秀的手,将她送出屋子里。 玉秀对着宴百久的房门,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其实她也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小姐发脾气又不是对着自己。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屋子里的宴百久坐在书桌旁叹了口气。用了这么多年也顺手了,要是重新换一个,也不知多久才能习惯! “阿夜,下来磨墨!” “先给我倒杯水!” 阿夜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哼了一声。倒完水后,又拿起墨条磨了起来。 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不要了,我看你就是怕她累着!” 宴百久侧头眯着眼睛看他。 阿夜不用看就感觉不太好,手停顿了一下,又加倍细心的磨了起来。 “临来时兄弟们拍着他肩膀都说了,别看年纪小,这姑奶奶有点不好惹!” 第46章 人总在安稳时,就得意忘形 关押奸细的院子时不时发出惨叫声。 宴百久来时,院子里的地上都是血,都快没地方下脚了。 侍卫报给宴百久说:“小姐!审出来了几个投奔亲戚的。都说是帝都有人给他们钱,让他们来看看这地方是不是做出了琉璃。” “本来他们应该是赶在您前头来的,可他们觉得您娇生惯养长大,又带着老人,不会走太快。没想到赶在您后边了!其它的,他们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宴百久让侍卫下去再好好审审收留亲戚的几户人家。 宴百久离开后,慢慢的走在路上,今日她没有带玉秀出门,让她去厨房做些吃的,犒劳犒劳代替她的阿夜。 那个傲娇的少年昨日被她代替玉秀一顿折弄! “哼!谁让他小声嘀咕,而自己又没有听清,反正她就当他是在骂自己” 走在田埂上。看着村里的一望无际的田地,脑子里慢慢想起上次袁侍郎敢公然明目张胆抢药的情景。 背后之人这回又将目光投向作坊来。看来晏家是被彻底盯上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盯上的是阿爹的将军之位,还是与二皇子一母同胞的太子殿下。 这本不该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思考的问题! 宴百久看着远处天上的火烧云有些心累。 没想到晋夏与胤国同是一个月份,气候却相差这么大。 这里还是如刚入秋天时的气温。 宴百久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时,门前站着梁云仪与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其父亲吧! 梁云仪看到宴百久立马走了过来行礼:“主人家,我和父亲是来赔罪的!” 宴百久知道梁云仪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决心,宴百久对他不会再说些什么。 “村里的事想必你都听说了吧?” 梁云仪深叹了口气:“当初我就和二皇子说不允许外人进村。他说人之常情。” “看来还是没防住招惹了一些目光进来!” 院里玉秀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打开院门说了声:“小姐你回来了!” 宴百久也将梁云仪父子请进院里。 待他们坐好后宴百久对着梁云仪说道:“不知是哪方面做的不够好,消息怎么会被泄露出去。” 梁云仪想了一会儿开口回道:“我家大舅也是,那些日子总是在作坊转悠了。不知受了谁的影响!” “我们运送琉璃,都是我亲自带信得过之人,先过境胤国,在胤国三面通海的虎鱼港上坐过路江安的船,到了江安,再由二皇子自己安排在江安的商铺老板,游说江安人说从海外别国运回来的!不会有人知晓是怎么运来的,除非这里边有人泄漏了消息!” 听后宴百久微微皱眉,随即想到了什么! “是江安人!他们不敢明着来,只能把手伸到在帝都里,有着外戚的几户人家,以及你们家。” “至于这几户人家,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应该有谁在别人口里听到过什么!” “你去查查,最近一段时间,你的人有没有和这几户人家的人喝过酒?” 梁云仪皱起眉头,随即又点了下头说“是”。 不过他有些生气,又有些头疼。若真是他信得过之人泄露出去的。 这么大的事儿,以二皇子的脾气,那人是一定不能活了!连带他的家人也得跟着遭了殃,恐怕余生都不能好活! 宴百久知道有些事,有些人! 可没办法,谁让你的家人不考虑你们的处境,随意的就将“要事”说了出去。 宴百久感慨完又将目光看向对面坐着喝茶的梁父。 心下其实猜到一二。 又对着梁云仪问道:“不知村长有没有去找过,我让你找的做账之人,我很欣赏他的记账功法。” 梁云仪瞬间挺直身子,特自豪的向宴百久介绍自己的父亲。 “家父之前做过十年的户部侍郎,就连现在的户部孙尚书,对家父那一手账目做的,也是赞不绝口!” 宴百久笑着对同样直起身板的梁父夸赞道:“先生一手好账,有些蒙尘了!” 梁父报以回笑:“二皇子妃过奖了!如今我和仪儿,能活着有口饭吃已是很感激了!万不敢再奢求什么!” “仪儿回去说,您要见我,还夸赞我这一点吃饭的本事,很了不起!我是很惶恐的!” 宴百久接着说:“先生,不必这样,等将来村长金榜题名,你梁氏还会东山再起!” 梁父目光微闪,看着儿子有些激动。若是没有两年前的事。以儿子的才华,“金科状元定非我儿莫属”! 可惜了! “但愿如您所说,我梁氏有东山再起之日!” 宴百久交代好梁云仪要买做七彩琉璃的材料。 他保证会尽快买全。 宴百久又让玉秀装好糕点,说是让父子两人品尝一下玉秀的手艺,好给她家高傲自大的丫鬟提提意见! 父子二人欣然接受没有推托,并说会好好品尝,一定给玉秀姑娘好好提意见! 告辞后便走了。 玉秀看着宴百久欲言又止:“小姐不是要摆鸿门宴,吓吓他们吗?” 宴百久回道:“不用了!梁家人眼里不揉沙,已经摆明了态度!” 玉秀想到梁家处置了两个人。算是摆明了态度。肯定的点了点头。 眼睛余光又瞄到一只手伸向石桌上的糕点,还是连盘拿走的。 乱指着某处,主要她也猜不着他藏哪了。对着宴百久告状:“小姐我一大早准备吃的,都进了阿夜的肚子,刚才又把我给你做的糕点拿跑了!他太能吃了!” 宴百久看着角落里止不住打嗝的某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瞧你那点出息!” 阿夜一边打嗝一边回嘴:“不是说都给我的吗?” 宴百久看他那难受样,逗趣他说道:“又没有让你一口气吃完,吃不完的不会藏起来过后慢慢吃啊!” 阿夜听后哼了一声没影儿了! 梁云仪父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想到宴百久没有为难他们父子二人,都叹了口气。 两人互相对视,之后又一起笑了起来! 梁父感叹,看来是老天不亡我梁氏一族。 “仪儿,这次的差事要好好办,莫要再出纰漏!” “你我都是在帝都看着那晏家丫头长大的,当知她什么秉性!” “这次要不是为父提前去堵的晏家老太爷,她多少会给她祖父留些面子,否则,这步坎儿,怕是不会好过!” 梁云仪点头称“是”。 “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人再钻空子。毁我梁家前程!” 在宴百久看到梁云仪押着一个男人跪在她面前时,心下便已了然。 “主人家是我没有管好手下,让习勇说漏了嘴。” “已经查明,前段时间他和薛家老二喝酒时露出去的。” “我审过薛老二,他想让习勇偷弄点琉璃渣子出来,卖给其他匠人,好用钱去赌。正好帝都来了亲戚,也说明了来意。他和那几户闹事的人家讨论过后,一致同意出卖作坊!” 宴百久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习勇。 习勇抬头对宴百久问道:“可以放过我的家人吗?” 宴百久问他有想过自己有家人吗? “你们早就死了!活着不好吗?” 他感到后悔不已,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是啊,这世上早就没了他们习家的立身之处!大家早就死了!除了这里,哪也去不了! 第47章 我自己做就自己做 十二月初一 已经出来一个月的宴百久是时候该启程回家了! 只是自己想要的七彩琉璃的透明度,还是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这段时间老师傅经过不断技术的改进,做出的各式各样的七彩琉璃物件已经都非常漂亮了! 就连祖父、提供配方的斯文佳以及所有看过的人,都非常惊叹老师傅的精湛技艺。 这日,老师傅让人通知宴百久来作坊一趟。说是经过再次改良,又做好了一块七彩琉璃手把件。这次比之前的还要精美。 可当宴百久拿在手里看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满意的摇着头。 有很多人看不过去,但都不敢说些什么,对于宴百久的胡乱挑剔,老师傅的徒弟很是看不下去眼,当众对着宴百久一顿嘲讽。 “帝都来的闺阁小姐,门都没有出过吧?别说看过琉璃!恐怕也只是在传说里听说过吧?” 玉秀气的刚要张嘴反驳,被宴百久抬手打断。 宴百久嘴角带着笑意也朝着老师傅的徒弟开口回道:“本就做的不怎么样,还不让人说了!” 那徒弟怒极想要质问凭什么这样说,但被老师傅打断了。 但那徒弟又不服输的呛道:“既然这样,不如宴小姐自己来做好了!” 宴百久十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儿,此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肯吃苦肯学,做出来的东西很好看,就是没有精气神,跟他那像没睡醒的气质倒是挺符合! 随即宴百久不服输的又哼了一声:“我自己做就自己做!” 老师傅听后也来了兴致,说着要给宴百久打下手。 他是真的想看看,这个能画出那么多精美图纸,还对琉璃有着诸般挑剔的小丫头,手上的功夫会不会也是很了不得的! 可自己的傻徒弟,浪费这次观看的机会。 看又开始犯傻了:“呦!真了不起,有本事别用我师傅,省的过后有人说是我师傅替你做的!” 宴百久非常赞同并且非常满意这位徒弟说的话,对着老师傅说道:“老师傅!话都说这份上了,您呢!就不用来帮我了!” “不然啊,我怕您偷师!” 老师傅的徒弟被宴百久说出来的无耻之言彻底激怒,用手指着宴百久:“你!你这是在侮辱家师的品性。必须立刻给我师傅道歉!” 宴百久对着老师傅的徒弟回以微笑。 “我说的,是事实!” 老师傅看着两人还要继续呛声,便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呛! 宴百久走时对着老师傅的徒弟,瞥了一眼儿,还转过头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并哼了一声。离开了老师傅的书房。 说干就干!带着玉秀来到老师傅单独做工的房间。 玉秀知道后面跟来说帮烧火的人,其实是来嘲笑小姐的!嘲笑小姐连火都不会生。为防止他们乱说话打扰到小姐,于是跟在后边的她,将门用很大力气,嘭的一声关上了。 宴百久进屋后本来是看着各种用具在思考,却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关门声吓了一跳。 立马回过身来,看见了怒气冲冲的玉秀对自己说话。 “小姐莫怕!有玉秀在这守好门,量他们不敢进屋造次!” 宴百久看着玉秀恢复了往日里凶恶的模样,上前拍拍她的脸:“我的玉秀这是回来了,不害怕了?” 玉秀皱着眉头,嘴里还啧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玉秀不能怂!” 宴百久逗着玉秀嬉笑一会儿,随后吩咐玉秀去拿纸笔,好用于记录成分比例。 宴百久上辈子是位首饰匠人。每次想到就能叹息。可惜了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工作室! 熔炼金银,雕刻首饰,步骤操作她倒还记得。 可那个年代,玻璃制品在市场需求广大,而琉璃又被各种宝石所替代。她也就没太上心它到底是怎么做的。想来真是惭愧! 如果有的人眼泪是论滴算的,那宴百久的眼泪就可以用大海汪洋来形容! 每每想到宴百久的内心就无比抓狂:“我的钱!我的钱!都我的钱啊!” “你知道金山银山就在眼前,却被别人搬走了的感觉吗!” 每次想起来距她近在咫尺的赚钱方法,她却没有用心去关注。心口窝有点疼,忍不住用拳头捶了捶胸口。 打起精神后,宴百久开始了琉璃的制作。 “阿夜,出来烧火!” 玉秀到处的看一会儿,想找到阿夜的藏身之处,可还是没找到。 宴百久对着后窗说道:“我都看见你鞋边了,还不快过来!” 玉秀看见阿夜手抓着窗户上边缘,双脚踩在窗框上,像荡秋千一样,一悠,身子真的窗口翻了进来。 阿夜噘着嘴巴:“我是暗卫,不是打杂的!” 宴百久瞥了他一眼:“哦!那你和李安华去强调吧!” 阿夜一听二皇子的名讳,立刻怂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乖乖的蹲在炉下烧火,拽着换气的风箱把手,一下一下没使力气的拉着。 宴百久看阿夜那耸眉拉眼的模样。勉强忍住了笑意,嘴里大声的嚷嚷着:“使点劲儿啊!没吃饭呐!” 之后就听阿夜加大力气,快速的拉动风箱把手,那样子恨不得把它当做宴百久来报仇雪恨! 没办法,李安华送他来到宴百久面前时就告诉过他:“若是他没被选上,他就不用活了!或是日后退了回来,他就更不用活了!” 宴百久和玉秀互相看了一会儿,对于阿夜的难受样,两人都忍着不笑。有一点忍不住时,就抿抿嘴巴。 过了一会儿,宴百久将心思收敛。将制作琉璃的材料一一拿到面前放好。 其实斯文佳先生给的,制作琉璃的方法并不难。 就是将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长石这些配料按比例分好,后进行混合。混合好放入高温火炉中,加热至完全融化状态(1400c到1600c)左右,使其熔化成水晶玻璃。 可难就难在需要精确控制原材料的比例和熔化温度,以及精细的造型和装饰技巧。制作出的琉璃艺术品要具有独特光泽和质感。 无论经手哪一步,宴百久都不敢放松。 虽然自己也弄过金银液的融化制成,但第一次弄琉璃难免紧张不已! 还是一上来就挑战七彩色的! 看着自己制作完成后,剩下的就是等待。 宴百久这几天就待在做工的屋子里。 来回送饭的玉秀,被人看见就会在她走之后,议论纷纷。 宴老太爷,听见自己孙女如此桀骜不驯。笑着摇了摇头,对担心的梁云仪说了句话:“她看似胡闹,却很有脑子!” 梁云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愿真能做出来! 终于到了第四天,宴百久、玉秀以及阿夜都聚精会神的盯着要有的结果。 当看到七彩琉璃手持镜的样子时,他们三个好久都没有说话。 还是阿夜先哈哈大声的笑了出来:这就是老子辛苦烧火得来的成果,老子可太了不起了! 宴百久也高兴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是呀!要是没有你赌着气,使劲儿卖力气,不见得会有这么好的结果!” 阿夜高傲的对着宴百久扬起下巴:“我要吃麻辣烫!” 宴百久看着阿夜的举动,噗呲的笑了出来,呵呵呵的直笑个不停。 阿夜有时非常像个小朋友,都十七岁了!就是个子有点儿矮!还和玉秀一般高!想到他的身高就更觉得又有些好笑。 玉秀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嫌弃的看着阿夜。 “你这家伙真是烧火烧出病来了!不嫌热啊!” 阿夜对着玉秀吐舌头:“老子愿意!你快去做饭!” 第48章 七彩琉璃手持镜 玉秀回去准备晚上要用的食材,阿夜隐藏了起来。 宴百久带着她做好的七彩琉璃手持镜,来到了老师傅的书房。 当她打开包装盒将它拿出时,老师傅瞬间眼睛瞪的很大。 屋子里原本来看热闹的人,都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老师傅的徒弟并未看那盒子,见到众人愣住的表情时。肯定了心中的得意,嗤笑着站在面前的宴百久“看吧!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些个闺阁小姐!” 还是宴老太爷瞪了他一眼打破了这个局面:“老夫就说自己家的丫头有本事瞧不起人,怎么地吧?” 老师傅的徒弟皱眉,低下头看向盒子里的琉璃。然后也愣住了。 梁云仪被惊住回过神儿后,感慨道:“七色混在一起,又像没混在一起。每种颜色混泛成好看的过度色,颜色间还各有各的运行走势。手持的部位浮雕刻着象征着新婚夫妻的合欢花,往上圆镜框的位置浮雕着朵朵祥云,镜框背面,又是花好月圆,比翼双飞的主题!” “独特的清晰透明度,那散发的光泽和质感,以及精细的造型和雕工技巧。” “这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啊!” 宴百久将这次制作过程的记录,递向老师傅。 “这是这次我试着做七彩琉璃时的记录,我手艺还不够成熟,望老师傅能在这基础上,再精进一些!” 老师傅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徒弟,见他一直低着头。又转回头向宴百久说自己很惭愧! 一直未能听明白,宴小姐所描述的状态。 宴百久笑着回道:“您过谦了!” “老师傅,可否请您研究一下,尽快做出三个我这种的七彩琉璃手持镜,并镶嵌上能照人清晰无比的银镜片。” “我有些着急!” 老师傅笑着答道:“老朽尽快就是!” 宴百久的到满意的答复,开心的回道:“那就多谢廖师傅!” 廖师傅好笑的看着宴百久:“看来我这是被认可了!” 宴百久笑了笑,便带着玉秀告辞了! 屋子里剩下的众人都围过来,想再看一看这被宴小姐嫌弃还要在精进一些的东西! 其实老师傅姓廖,宴百久之所以不愿称其姓氏,也别怨她矫情,就是自己做惯了手艺活,看见不如自己的,就不愿承认对方罢了! 其实这种行为也算是,小人得志吧! 宴百久带着玉秀刚走到作坊门前,突然出现了老师傅的徒弟,对着宴百久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不该小看人!请您大人有大量!” “我姓徐名舟歌。以后您若有事,尽管吩咐!” 宴百久笑着回道:“我没有放在心上,也请徐工帮着廖师傅多尽尽心,好尽快完成我要的东西!” 徐舟歌高兴的点头称是。 话都说完了,宴百久便带着玉秀离开作坊。 徐舟歌怕宴百久记仇,不让他参与制作,那自己将会学不到精益求精的技术。 故而放下身价向她道歉,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晚上的时候阿夜一直在擤鼻涕,宴百久好笑的看着他。 “不明白你为什么好这口,被辣到流鼻涕了吧!” 阿夜哼了一声飞走了,不过还是能听见他擤鼻涕的声音。 祖父与斯先生第二天坐在饭桌上,看着黑着眼圈,鼻子通红的阿夜,不停的夹着菜,往嘴里划拉饭。觉得十分好笑。哈哈哈哈哈的一直笑个没完! 宴百久感叹,真是连吃个饭都不能吃的安心!随即又跟着大家一起嘲笑阿夜。“呵呵呵呵呵”! 订好准备回去日子,宴百久便嘱咐玉秀收拾行装吧! 来时轻车简装,回时又加了一辆马车。 当宴百久看到祖父和斯先生这段时间所积攒的东西时,深深被震撼了! 看着眼前被侍卫整理,有人那么高的纸堆、字画,宴百久张着嘴巴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置信。两人什么时候写了这么多手稿! 还有那一盒盒被搬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阿夜在旁边大口吃着粘粑粑,口齿不清的说着:“喽塞露特耶,乃会赖的咚塞!”(都是老太爷,买回来的东西!) “顺塞当踢铁参!”(说是当地特产!) 宴百久呵呵了半天不说话,直接拍手鼓掌。 都吃完的阿夜这回口齿利索还安慰宴百久:“别心疼钱,咱在努力挣,就又会有了啊!” 十二月十一 宴百久终于顺利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当她把镜子拿出来时,连自己都惊呆了! 比之之前自己做的还要精美。 三把镜子,有两把是一样的,背面都刻着花好月圆,比翼双飞! 而另外一把,是刻着祥云、松枝、仙鹤! 银镜浇浆很匀,经过稍稍打磨。 镜面能完全清晰的照清自己。 玉秀拿了一把,惊叹不已。 “小姐,玉秀这回看清自己的脸了,长的也不普通呀!” 宴百久朝玉秀转头好笑道:“还想着给人家当小媳妇的事呐!嘿嘿嘿嘿! 玉秀恼怒的一跺脚:“小姐!” 宴百久看着玉秀美美的拿着镜子看里面的自己。 又将身子转了回来,可桌子上的另外一面呢? “老子长得可真是好看!”房顶传来了阿夜自己赞美自己的声音! 宴百久噗呲了一下,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 玉秀也对着房顶哼了一声! 整装待发,明日就要回去了! 宴百久交代了梁云仪之后的事,并嘱咐镜子一定要等明年五月份再开始销售。 “我回去之后恐怕得把琉璃作坊的事露出去了!” “现在有心人看见作坊是挂在了我将军府名下,他们敢随意开刀!” “可一旦我公布是挂在二皇子的名下,就算还有流言蜚语,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敢不敢惹二皇子背后的太子!” 梁云仪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回去后会有多艰难,甚至有可能被有心人当成靶子!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 “但还是希望您一切顺利吧!” 宴百久回道:“借梁村长吉言!” 天色大亮以后,大家吃过早饭,启程的时间到了。 宴百久坐在马车里。等着玉秀和村里的孩子们告别。 玉秀时常拿糖果和糕点给他们,他们见玉秀要走了,都拿出自己私藏的东西给玉秀饯行! 当看着手都拿不了的玉秀,宴百久笑眯眯的帮她把东西拿上车。 车队启程,慢慢的朝镇上驶去。 快出村时,宴百久挑开幔帘,回看村子,发现居然有很多人聚在后边送她们,男女老少都有! 身姿挺拔,气度未减。若是不经变故,都应该是生活在帝都里的世家大族! 八日后,她们一行人回到了帝都九溪山的山脚下。 宴老太爷说他要去帮斯文佳整理地阅杂志,就先不回家了! 宴百久向斯文佳先生拜托照顾其祖父。 斯文佳回礼:“放心吧!” 宴百久看祖父乐呵那些纸稿,对自己挥了挥手。 她笑了笑,留下刘管家和一些侍卫后,便带着玉秀走了! 九溪山 回到房里的斯文佳拿出礼物递给自己的妻子风英华。 风英华打开看见了一面非常好看的镜子,拿在手里看见镜面里的自己被照的十分清晰。 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上去不是太老,但也不能和十五年前比了! 斯文佳见其愣神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比你还长两岁呢!你不会嫌弃我吧!” 风英华未回话,笑着捏了捏斯文佳的鼻子。 斯文佳将她手中的镜子翻转一面,风英华便看见一幅花好月圆,比翼双飞图,她轻轻摸着上面的浮雕。 斯文佳见其喜欢:“我问过宴小姐,她说这七彩琉璃手持镜是送给出嫁新娘的美好祝愿!” “这块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能喜欢!” 风英华看着这个一直都对自己深情、温柔,且耐心等待这么多年的男人,她深深的感到幸福! 自己主动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嘴巴!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表示他都知道。 她有点想他了! 而她告诉了他! 她是很想他! 想那个年少时才华艳绝天下且肆意轻狂的他! 和现在走了一个月知道拿礼物哄妻子的他! 第49章 发疯的外戚 “小姐,我们回帝都了!”玉秀挑开幔帘引宴百久向车窗外看去。 一丝丝寒意从外面刮了进来,纵使宴百久回来时增添了厚衣服,也还是能感觉到很冷。 连嘴里呼出来的气都冒着白雾。 “这两地的气候差距,相差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宴百久顺着窗口看着街上做生意的小贩。 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挣钱,也着实是不容易。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宴百久将幔帘放下。 “什么事?” “回小姐,是潘家小姐的丫鬟,说她家小姐在前面的茶楼等您一叙!”侍卫在外面报与宴百久。 宴百久想不明白,自己这才刚回来就被人堵。又想到上回李明凌被绑走之事,潘丽突然出现。可见这潘家在帝都有自己一套的情报网。 宴百久来时,潘丽已经喝了有一会茶了。 潘丽见她进来,倒了杯茶。放到了桌子对面。 宴百久坐下拿起茶杯,未喝,只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的茶叶。 其实两人一共就三次面,这次是第四次。 可两人总有一种认识许久的错觉。 谁都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打破沉默的是潘丽:“今日找你来想给你讲讲,你不在时,帝都里有那些趣闻!” “不知从哪天起,这帝都就传起来太后昭见过曼家嫡女曼芙菡,很是满意,还夸其秀丽端庄。已经是内定的是太子妃了!” “更有趣的是,她竟以太子妃自居,去了好几个,有可能成为太子侧妃的人家,对着人家小姐一顿训话!” 宴百久听后嗤笑了出来,“都是见过风雨闻世面,不至于一个传闻就让人上门去训自己女儿吧!” 潘丽对她笑了一下道:“你不觉得,她的名字很耳熟吗?” 宴百久思绪一会儿,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我说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原来二婶娘家的傻子!” “难怪,都宁愿吃哑巴亏,也相信曼芙菡是太子妃!” “感情是仗着我宴府和皇族订婚,而与他们有着姻亲的关系!” “便会让人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真是攀了门好外戚!” 宴百久对潘丽提醒表示感谢。 “多谢潘小姐提醒!宴百久先在这里谢过!它日定当备厚礼去府上叨扰!” 潘丽嘴角上扬,对着宴百久回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次!” 宴百久回笑,表示不明白她所求什么。 潘丽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嫉妒你什么吗?” “你我什么都一样,家世、样貌、气度,连瞧不起人时的眼神儿都一样!” “可你却幸运的有着自己满意的婚事!” “而我就只能,等着家安排,安排一个既没见过面,又不喜欢人来共度余生!” “所以我嫉妒你,每次见面都看不上你。” “家里本是准备让我嫁与太子殿下,入主东宫,可这次因为母亲的弟弟,妄图欺辱公主,潘氏一族遭受重创。已与太子妃之位无缘了!” “其他皇子也是更不能肖想了!” “潘家不甘心就此落寞,现在又将主意打到了,你大哥宴京翊的身上!” 宴百久忍不住打断了潘丽的自述:“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潘家可是家大业大的簪缨世家,就算嫁不了太子殿下,也不至于找一个父亲仅是五品闲官,他本人又只是还在读书的书生?” 就算你们看上的是与我有婚约的二皇子,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潘丽嘴角含笑,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宴百久。 “你大哥很有才华,日后必会扶摇直上,帮衬妻族。” 宴百久听后冷笑一声。 潘丽又道:“宴小姐放心,我潘氏一族,虽说读书人行为迂腐,但本身自带傲骨,不是坏人。只是不想家族逐渐落寞!” “我其实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大哥的,第一次见他时就很喜欢!” “并且对我们以后的生活充满憧憬!” “只是家里面,有意让我嫁进东宫!” “我便收了心,没有付出行动去打扰过他!” “现在没了阻碍,我本想慢慢的接近你大哥,使他有一天能接受我!” “可我二妹,那副德行!竟然还敢肖想攀附于你大哥!” “你之前应该也听过她的一些事吧!” “这婚事本是我想要的,却被她抢先提了出来!我不能让她白白占便宜,毁了你大哥一辈子!” “与其她嫁,不如我嫁。至少我是真心想和你大哥过日子的。” “她若成功的嫁到你们家,日后可真就是你们家的劫难了!” “我希望你能帮我和你大哥说说,让他了解我一下我的为人。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请你帮我一次!” 话说到这里,宴百久也看出了潘丽眼里的真诚,可这关乎大哥一辈子的事情,是她不能擅自做决定! “我回去会考虑一下,其他的我暂时不能答应你。” 潘丽显得很高兴,笑着起身向宴百久行礼。 “不管成与不成,多谢!” 离开茶楼,宴百久坐在马车上,思考潘丽说的话。 玉秀看着宴百久在想事情,没敢出声打扰,只是心里想的是潘家小姐,真的很勇敢! “小姐到府门前了!”车外的侍卫出声提醒道。 玉秀先下了马车,在转身扶宴百久下来。 宴百久下车后,看着府门前多了一辆马车,抬步上了台阶询问门房小厮。 “回二小姐的话,那马车是二夫人娘家人的。” “说是来见二小姐您的,不巧您没在府里。这会儿还在里边。” 宴百久听后哼了一声,好看的眼睛下意识眯了一下,带着怒气往正堂走去。 “我还想找你们呢!这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玉秀已经不害怕宴百久发怒的样子了,也挺起胸膛跟着宴百久去看看这不要脸的主儿长什么样! 正堂 一位穿着貂皮大氅,头上带满了珠光宝气的夫人淡淡的开了口:“不是我说彩怡啊!这宴二小姐整天的不在府里,一个姑娘家天天往外跑,也不是那么回事呀!” “这时间久了,外人可是会说三道四的!将来若是出了什么流言蜚语,你们家哭都来不及!” 曼氏心里非常不耐烦但也面上忍着,回道:“大嫂随大哥外放才回帝都,是有所不知,百久孝顺,陪老太爷去九溪山!若是有人拿这说三道四,那可就有违孝道了!” 曼大嫂于氏轻蔑的打量了曼氏一眼,又冷哼一声。 “婆母你看呀!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又没怎样!小妹便急着替那晏家丫头遮掩。还疾言厉色的!” 曼老太太听后满脸阴沉对着曼氏开口呵斥道:“反了你了!不要以为你嫁人了,我就不能管束于你,赶紧给你大嫂道歉。” 曼氏不可置信,大嫂分明是在往岁丫头身上泼脏水。老太太竟能如此听不懂人话。 是呀!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曼氏正在气头上,心里想去反驳,可没等她开口旁边竟传来嬉笑声。 刚刚,坐在下首的曼芙菡,手扶了扶珠花,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坐在旁边的宴奕蜜。 十分嫌弃宴奕蜜为讨好她,不断用手往她面前拿过来的糕点。 嘴里还说着:“表姐,你快尝尝啊!可好吃了,这是府里厨子做的独一无二,外面是买不到的!” 曼芙菡看着它有些无语“也不知她说了这么多话,口水有没有喷到糕点上!” 看向宴奕蜜眼里的轻蔑之意暴露无疑。 可宴奕蜜仿佛置若罔闻,还在赞美曼芙菡的容貌打扮。 曼芙菡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儿。 可宴奕蜜没看见,说着说着还嬉笑出声! 更是惹得曼芙菡嫌弃她没脸没皮,不知庄重! “你阿娘都被我阿娘挑衅了,还没发现,真是个傻子!” 曼氏看到宴奕蜜如此讨好曼芙菡,根本不管自己母亲被人欺负,怒火攻心气的心口直疼。 于氏开口讽刺曼氏:“赶快来给你侄女跪下行礼,扒挤一下吧!日后也好让你在婆家抬起头来!” 曼氏气的红了眼睛,瞪着于氏:“她还没成太子妃呢!” 于氏撇了撇嘴哼道:“早晚的事!太后都点头了!” 宴奕蜜听后比正主都要激动:“是真吗?那糖儿在这里先恭贺表姐,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按理说是该跪跪!” 曼氏听到自己女儿的话后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巴,不知该讲些什么! 第50章 我宴府可没给你准备棺材 宴百久走入正堂,看着被欺负的二婶,和傻子一般的宴奕蜜。心下怒火中烧起来。 带着十分讽刺的厉声开口道:这门房是干什么使得,未收拜帖,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里放! 因曼氏大哥外放,曼家三人有两年没见过宴百久了。 看着映入眼帘走进来的宴百久,三人都有些晃眼。 于氏皱眉目光不善。 “这两年不见,这晏家丫头是越发好看。别说样貌还算可以的宴奕蜜,就是自己容貌秀丽的菡儿,也是比不了的!” “难怪小小年纪便把二皇子迷的晕头转向!” “若不是当年魏氏不要脸抢先嫁进宴府,这将军夫人的位置本该是我的!” “而魏氏那个不要脸的,竟然唆使皇后娘娘订了她女儿为二皇子妃,又抢了我女儿的婚事!” “老天有眼,没想到女儿竟入了太后娘娘的慧眼,还有意说给太子!” 看着宴百久心下更是得意的忘乎所以。 准备让魏氏的女儿给自己女儿下跪。 曼老太太为人十分鄙视长相艳丽的女子,因为她长的一点都不好看,尖嘴猴腮,还配了个方脸。当看见宴百久的长相时在心里不屑的说了句“小贱人,狐狸精”! 习惯了训斥别人,对着宴百久也还是如以往一样开口呵道:“如今这帝都小辈越发无理,家里见客也敢说脏话!” 宴百久回道:“比不上你,跑别人家来摆谱,还不让人骂你!真是有够欠骂的!” “哼!老身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你的皇嫂,太子妃殿下!还不赶快过来跪下,好好拜见!” 曼老太太虽面色严肃,但神情上还是盖不住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宴百久。 “小贱人,我看你敢不过来!” 宴百久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曼芙菡,见其在自己看向她时,还挺了挺腰板。 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对着曼老太太说了句:“老东西!你活的不耐烦了,我宴府可没给你准备棺材!” 曼老太太被宴百久气的浑身直哆嗦。 曼芙菡上前对着宴百久呵斥道:“宴百久,我祖母好心提醒,怕你冲撞了我,你怎么如此行为!” “既然这样,你过来,好好听我这个做皇嫂的,教教你为人处世!” 宴百久觉得十分好笑的回道:“怎么,皇家公布你是太子妃了?” “像个疯狗似的跑别人家,发疯病!” “这是宴府,不是你家!” “还有我二婶既已嫁入我宴府,就是宴府的二夫人,可不是你曼府受气包的嫡女!让你们随意的吆吆五和三!” “来人!” 几个侍卫迅速的进入正堂:“小姐!您有何吩咐!” 宴百久指着三人发狠道:“将她们三个发病的疯子,给我扔出去!” “记住,要用扔的!” 曼芙菡不敢相信她宴百久敢如此对待她们祖母孙三人厉声道:“宴百久,你敢!” 宴府侍卫可不会给她叫嚣的机会,立马上前掐住三人的后衣领往外扯。 于氏看到自己女儿被人拽着衣服立马上前打着宴府的侍卫发怒道:“反了你们,你们竟敢!这这可是未来太子妃!” 曼老太太指着曼氏恶狠狠的骂道:“曼彩怡!你个窝囊废,小贱人!是不是被打的轻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母亲和嫂子侄女被这个小狐狸精,小娼妇这样对待!” 宴百久听到曼老太太骂人骂的如此难听,上前就给曼芙菡脸上打了重重一巴掌,曼芙菡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被打出的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宴百久的一巴掌打愣住了。 只听见宴百久开口嘲讽:“老东西,我不能打你,我还不能打你孙女了!” “要发疯就回你自己家去,不送!” 曼家三人最后是被侍卫们从大门口扔出去的。 路过门前的路人们,看见宴府又扔出来三个女人。都要喝着快来呀!宴府有热闹看。 越聚越多的人群,开始对她们三个人指指点点。 有人认出她们是被传要出太子妃的人家。 有人发问:“这怎么被宴府给扔出来了?” 另一个看热闹的说道:“这太子妃不是太后钦点的吗?宴府如此做不是在打太后的脸吗?” 有位老者回话:“怕是!这太子妃一事,有假吧!” 人们才意识到,皇家一直没公布太子妃的人选。 这宴府不认,看来不能是真的了! 人群里有探听消息的人家,立马回去禀报。 气的那几家女儿被训的人家,一顿砸茶杯。 被摔的浑身发疼的三人,也顾不上疼赶紧爬起来,上了马车离开。 正堂里宴百久看着双眼发红的二婶心疼的叹了口气,不忍心责备,但也还是开了口:“二婶,是不是没有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 曼氏摇了摇头,想要回答。可宴百久打断她要说的话。 “这里是宴府,您是宴二夫人!怎么在自己家,不仅腰杆子不硬,反到被外人给欺负了去?” “还有宴奕蜜!” 被点名的宴奕蜜这会儿还沉浸在宴百久打曼芙菡的事里,没回过神儿来。 “宴奕蜜,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别人欺负你母亲时,你在干什么?” 宴奕蜜回过神儿来,开口呛道:“那也比你胆敢打太子妃,强多了!” 宴百久看她还是老样子,自以为得意。一点都没改,也懒得说教。 “二婶,我刚回来,身子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 曼氏看着宴百久精神有些疲惫,点头说:“快去吧!都怨我,你刚回来,就让你如此!” 宴百久摇了摇头,表示不累。 “二婶,有事差人叫我!” 说完就带着玉秀离开了正堂。 曼氏看宴百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里虽有些难受,但有宴百久维护自己的心,很是欣慰。 可宴奕蜜就不是这么想的。 西院曼氏的住处 宴奕蜜进屋开口就数落宴百久:“阿娘,你看宴百久那嘚瑟样,把外祖母和舅母都气成什么样了!还胆敢伸手打表姐,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呀!” 本来曼氏就有些不舒服,在听到宴奕蜜如此说话瞬间内心的火就噌噌往外冒。 “宴奕蜜!这些年,我为了能成全你的心思,和你大伯母、岁岁装着傻,就是为了让你好有如愿嫁给二皇子的一天。” “可你看看你今日像什么样子?” “岁丫头有些话是难听了些,可句句都有维护我之心,可你呢!我的好女儿,就一直围着那曼芙菡转。” “怎么,就凭她那样貌能当上太子妃。就算当上了,那太子凭什么为了她,去违背先皇后的意愿,让你去当二皇子妃?” “别以为都看不出来你的打算!” “今日你竟敢私自放她们三人进府,也就你大伯母不在家,否则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你回房想想吧!我累了!”曼氏说完便上床躺下了。 宴奕蜜不以为意,翻了个白眼儿,离开曼氏的房里,回到了自己的芳菲阁。 晚上宴二爷回来后,听说了自己夫人被岳家上门欺负的事,立马去回房见自己夫人。 当看到曼氏的强颜欢笑,心疼的伸手扶着曼氏的手。 是为夫没出息官位低,让你在娘家抬不起头,受委屈了! 曼氏听见自己夫君对自己的安慰回道:“能嫁给夫君,彩怡无怨无悔!” 宴二爷想到自己女儿皱起眉头:“糖儿马上十七了,不用再问她意见了,我们做主吧!” 以前曼氏还想替自己女儿争取一下,可如今,是一点都没了这份心思! 第51章 婚事艰难的太子殿下 关于太子结婚,那不得挤破脑袋薅着对方头发,踩在别人肩膀往上爬啊! 什么玩意儿?你说的那是别国,我国的就不是这样! 我国的太子殿下,想结个婚,可不是一丁点儿难啊!是十分艰难以及肯定的巨难! 都到了适龄之年的太子殿下,在十九岁选妃已经够晚的了吧。可谁让他无论是性格,还是xxoo方面。唉! 再加上近些年来,太子殿下精神上还给人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为了这事可把皇上,太后给愁够呛! 这帝都里,不是这个突然得了疾病,就是那个匆匆嫁人,再就是已有婚约! 仁孝帝也不好太过逼迫,自己的皇儿,他知道是什么德行! 宴百久一大早整理好自己,便带着三盒七彩琉璃手持镜进了宫。 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这拿琉璃赚钱的事,一定会被人嫉妒的眼红。等到各方势力牵扯进来时,光靠着将军府和李安华的势力来维护,恐怕是不够! 与其被人惦记,不如就此公开。 反正这是属于二皇子的产业,就算晋夏再开琉璃作坊,那也得有一个作坊是他李安华的。 唉!就是以后钱不能赚独家的了! 不过最能放心的就是,日后就算有心人想抢夺,那也是不用怕的! 因为你抢得过二皇子,那你抢得过“太子殿下”吗! 宴百久从来都相信太子殿下的战斗力,那是“杠杠滴”! 宴百久在祈年殿偏殿等着被仁孝帝传话。 此时的仁孝帝,在祈年殿里头疼的揉着脑袋。 刚刚他又送走了一位大臣。 想来就有点可气,仁孝帝刚提了下太子,还没说什么呢!就被那老家伙哭天喊地的说他家没有合适的姑娘! 心累的叹了口气:“诶”! 又想起宴百久那丫头好像要求见来着? 宴百久上殿拜见时,看见时不时揉着额头的仁孝帝。 看来是有什么事烦心吧! 宴百久站起身后说明来意。 “父皇!儿媳不久前得来一个方子,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制出了属于我晋夏的琉璃!” 还揉着额头的仁孝帝,起初没有听清楚宴百久说的是什么。 后来一合计好像听到了琉璃二字。 “朕没听错吧!你说的是琉璃吗?” 宴百久回道:“是父皇儿媳说的就是琉璃!” “并且亲自带回三个琉璃做的镜子。其中两个用于公主们出嫁的嫁妆。另一个想献给太后娘娘。” 仁孝帝听后有些震惊,立马叫葫芦取上来看看。 当仁孝帝拿在手里时,有一点点惊吓。 这是属于我们晋夏出产的琉璃? 可比宫中从别国购买来的任何一个都要精美绝伦! 这颜色交错之间的混合配色,好看,好看,可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宴丫头,朕问你,你当真要把这赚钱的东西露出来?” 宴百久对上仁孝帝探究的眼神,坚定的肯定道:“是的父皇,儿媳本来也想等技术成熟时,再来禀报父皇。可是在这帝都里,有人没等琉璃有成果呢!就已经派人过去贿赂作坊的人,将琉璃的制作方子泄露。据查实,是帝都有人和江安国合作企图盗取方子,来成就江安国的国运!” 仁孝帝听后气的将茶杯砸在地上。 “好个江安,手居然都伸到朕的家门口了!” 气过一会儿,仁孝帝随后又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让宴百久带着两块给翠雀她们送去。 另一块则由仁孝帝,在明日早朝公布后,再给太后送去。 宴百久告退后,便带着两个盒子去往李明凌的寝殿。 途中看到许多帝都里有名的名门闺秀哭丧着脸往出宫外的甬道走去。 宴百久感到奇怪不已!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百久到李明凌寝殿时,不出意外就看见胤王玉纳西在殷勤的给李明凌倒茶。 李明凌见宴百久抱着两个盒子,连忙让她过来坐下。 宴百久走过去在桌子的另一面坐下,并将两个盒子放在桌上。 李明凌两眼盯着宴百久放下的盒子开门见山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宴百久嗯了一声。 李明凌自己动手拿过一个,打开来看。 这一看愣住了许久。 引得胤王玉纳西奇怪的看她手里的东西。 “好漂亮的彩色琉璃镜!” 听胤王玉纳西夸赞后,李明凌将它拿出,仔细端详。 又询问宴百久:“这是给我的嫁妆吗?” 宴百久回道:“是,底下那盒是给红鲤准备的。” 李明凌带着感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又接着问:“你出去一个多月,就去给我买琉璃镜去了?” 随后又说了句欠揍的话:“你那么抠门,买时省了不少钱吧?” 宴百久刚要拿起茶杯喝茶,生气的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来表示自己非常不满! “那是我!亲手设计,并盯着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给你做的。” 李明凌这人吧,关注点永远和人不一样。 “那你岂不是一文钱都没花,真抠!” 宴百久气的特别想把茶杯摔在她脑袋上。 李明凌嘿嘿直笑:“好了!逗你玩呢!别生气了!” 随后又很正式的对宴百久说道:“岁岁,我知道你对我的真心,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宴百久看着眼里含泪没有流出的李明凌,知道她是真心感谢,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李明凌爱不释手的看来看去,又拉着胤王玉纳西和自己共同入镜。 宴百久对她俩当着自己方面秀恩爱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又想起刚才看到的事儿,询问起来。 “我刚才看见好几个帝都有名的名门闺秀哭丧着脸出宫了,怎么回事?” 李明凌听后神情古怪,外加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儿对宴百久说道:“那是在给太子哥哥选妃!” 宴百久恍然大悟:“那就是说我二婶娘家的侄女不是太子妃的人选,那她到处猖狂什么啊!” 李明凌想到前些日子有人和自己说,曼家的曼芙菡当自己已经是太子妃了,到处的给各家小姐训话。 真是有够可笑的! 宴百久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嫁给太子,那帮小姐们为什么哭丧着脸?” 这回不止李明凌就连胤王玉纳西都有些不自然。 宴百久看她们奇奇怪怪的表情:“我就走了一个月,这帝都是又发生什么了?” 胤王玉纳西咳了一声,又端起茶杯喝茶用于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李明凌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看着宴百久:“你也知道太子哥哥婚事比较艰难的事了吧?” 宴百久发愣:“不会吧!嫁太子,不得挤破脑袋往东宫嫁吗?” 李明凌无奈道:“那是别国,我国不是。” 宴百久回道:“那也不至于一个也没捞着啊!” “太子哥哥平日里有点不太着调儿,有时会让人不太舒服。可是他对皇弟皇妹们都很好,四狗子除外!” “皇祖母不过是提了一嘴说将母族刘家的姑娘给太子哥哥,吓得那刘姑娘发高热三日。” “前几日,江嫔说江家有适龄的女儿家,江家应是有意攀附太子妃之位,便让其的侄女入宫给太子哥哥相看,谁承想太子哥哥刚对其一笑,那江小姐吓得茶杯掉落,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还说太子殿下,小女知错了,你饶了小女吧!小女这辈子再也不敢出现在您面前,小女更是万般不敢肖想这太子妃之位,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 “后来才知道,那江小姐是被江嫔骗进宫来的!江家根本没有送女儿进宫的打算!父皇知道了,觉得江嫔下了太子哥哥的脸面,将江嫔降了位份,还禁足了三年。” “还有新调回帝都的韩良韩大人,在早朝时吹嘘自己女儿贤良淑德,堪配太子哥哥,于是父皇就让韩大人家的女儿韩温婉进宫来相看,也不知怎么两人撞到了一块儿,那韩家小姐将那么高的太子哥哥都给撞倒了,太子哥哥站起来揉着肩膀,说人家小姐壮如蛮牛,嗓门还大,一说话如同打雷!过后大家才知道,那韩家小姐,真如太子哥哥说的那样,就连身高都和太子哥哥不差上下,脸长的那就更别提了!父皇知道后,觉得韩大人是在耍戏于父皇,直接就罢了韩大人的官!” “前几日宁尚书家办赏梅宴,宁尚书的小姐宁夏诗看上太子哥哥,有意私聊。 便约着太子哥哥在湖边见面,本来聊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回事,两人说着说着言语之间互不相让,然后,就变成太子哥哥单方面强词夺理,给那宁小姐一顿说教,你也知道太子哥哥的那张嘴,最后给人家宁小姐数落的,大冬日里跳湖了!” 第52章 各有心思的宴会上 宴百久难以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大眼睛:“这位人才呀!你和你皇兄不愧是一家子!头一回见自己亲自去相亲,还言语之间不肯相让对方,还数落对方一顿不是的!” “太子殿下这脑袋和别人长的就是不一样!” 李明凌又叹了口气: “这帝都里,如今都在传太子哥哥在精神方面,有点神经兮兮不太正常!嫁进东宫的女子可能活的不会太长!” 宴百久不太相信太子殿下会有毛病,只不过太子殿下有时看问题的角度和别人不太一样罢了! 李明凌对于自己喜爱的太子哥哥的婚事也是发愁。 “后日,明彤大长公主姑姑在家里举办宴会,其实就是给太子哥哥变相相亲而已!” 宴百久听后来了精神,对李明凌说:“后日你要早些时间来噢!” 李明凌不明所以的看着有点兴奋的宴百久。 对于宴百久与李明凌两人的互动,胤王玉纳西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的喝着茶。 谁能想到,一国太子娶个媳妇儿,会这么艰难! 潘府 得知自己二妹,要在明彤大长公主宴会上,算计宴京翊的消息后,潘丽气的将屋里的东西一顿砸。 “她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她难道没有想过她这么做,会毁了宴京翊一辈子!” 丫鬟在旁边劝说:“小姐你别气了,二小姐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万全之策是赶紧想个办法!” 潘丽砸够东西,这会也不是那么气了。 “南儿,你赶快去给晏家宴百久小姐递个拜帖,就说我有急事找她,让她一定快点来见我。她若问,你就说事关宴京翊。” 永嘉侯府程府 三房的小姐,程思敏高兴的不得了! 她没想到她居然收到了明彤大长公主的邀请函。 收到邀请函就意味着她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想想她与太子殿下得有十年没有见过了,也不知太子殿下如今长的得俊美成什么样! 而永嘉侯的嫡女程思佳同样也收到了邀请函。 愁的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不去,以那家伙的脾气直接就得杀到侯府来。 若是去,还得按他拍好的剧本来。 那个变态果然如帝都传的那样,精神不好,整日神经兮兮的! 宴府 宴百久刚回到府里就收到潘丽派人送来的拜帖。 她问了那个叫南儿的丫鬟,那丫鬟着急的说请她务必要见见她家小姐,说是事关大哥宴京翊的事! 她又赶紧出府,去见潘丽。 出门时,看见刚买完东西,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宴奕蜜。 只见宴奕蜜兴高采烈的回来。 看见宴百久时忍不住呛了一句:“二妹又要出府啊?” 宴百久走到她身旁时瞥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她:“你都能出我为什么不能出!” 宴奕蜜回过身来,对着宴百久的背影,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 “哼!后日明彤大长公主宴会,我一定会讨好殿下,让殿下看轻你!进而支持我!” 宴百久可不管宴奕蜜的白痴想法,她现在要做的是赶紧见到潘丽。 当在茶楼听见潘丽说出的事时,宴百久整个人都有些无语了! 随即更是愤怒! 潘丽知道宴百久不太高兴,但也还是要说:“想必你也听过我那二妹的一些流言蜚语。她十四岁时和家中的教书先生偷情被家里发现。潘家都是读书人,虽说迂腐些,但也疼爱子女,原以为她们两情相悦,便想着成全。可没想到的是,我那二妹嫌弃教书先生没本事,家里人气的把她送到了乡下。教书先生承诺金榜题名时一定会回来去我二妹。” “可在乡下两年她又和别人偷生了一个男孩。未经允许私自抱回潘家。” “更没想到的是,那教书先生中了榜眼后回来兑现当年承诺。可得知我那二妹已经与别人生子,也依然要娶她为妻!” 宴百久回道:“这男人重情重义,很是不错啊!” 潘丽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祖父在那教书先生眼里看见的不再是当年情分,而是野心勃勃!” “家里最终没有同意她们的婚事,可我那二妹认为是家里阻碍了她的前程!” “前日我向家里提了我喜欢你大哥的事,家里决定由我和你大哥联姻。可她不同意又闹了一通。之后就伙同外人要害你大哥名声,也要达成她的目的!” 宴百久手握紧茶杯,想了一会儿。 对着潘丽耳语了一阵儿,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敢算计我晏家人,那你就得付出代价来! 到了宴会当日,宴百久早早的起来梳妆打扮。 今日来的人多,都是各簪缨世家的小姐,打扮着装上可不能马虎。 明彤大长公主府门前 宴百久下了马车就看见潘丽也下了马车。 两人对视一眼,当做还是互相看不上对方。潘丽扭头就进了大长公主府。 宴百久是等齐绣竹下了马车一起进去的。 走在长廊时看见李明凌带着胤王玉纳西朝自己走来。 齐绣竹见了立马作揖行礼,李明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四人一同向正厅走去。 当四人来时,大家看见胤王玉纳西也在,都害羞的拿着扇子挡脸。 有几个还在窃窃私语,“这胤王陛下长得可真好看。和二皇子不相伯仲!” 明彤大长公主招呼宴百久过去,握住了宴百久的手开心的说道:“岁岁,如今都长得这般标致了!和阿霄很是相配!” 宴百久笑着回道:“明彤姑姑过奖了!” 明彤大长公主拍了拍宴百久的手说了声“照顾好自己,去玩吧”! 宴百久被急忙跑来的李明凌拉走说是去看热闹。 宴百久赶忙招呼齐绣竹跟上,今日可得看好绣竹,要不然她傻乎乎的在被哪家有心人给算计去! 湖边 她们几人屏住呼吸,看着太子殿下又再数落一位很俊俏的小姐。 那小姐也没惯着他抬手就往他身上一顿招呼。揍得太子殿下都来不及躲,一门的躲来躲去,也没什么用。 之后太子殿下作揖求饶,这才算了! 之后两人又说了什么,距离太远什么也听不见,可愁死个人了! 身旁的胤王玉纳西噗呲笑了出来,又握着拳头碰了一下嘴。用来掩饰尴尬! 李明凌问他可能听见太子哥哥和那个小姐在说什么? 他说“能”! 宴百久翻了个白眼儿,要是李安华在我也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湖边和太子李安若对话的正是永嘉侯府的嫡女程思佳。 其实两人幼时就相识,只不过长大时太子要娶她,她没同意。 于是我们尊敬的太子殿下会错了意。 他那是一路扫清障碍,就怕有一个女的敢粘他的身。 可程思佳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嫁给太子李安若! 今日还要陪他演戏,还是深情戏码。 想想他就是个神经病! 太子李安若应该是看出程思佳不愿意,就开始数落他从小到大为她程思佳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忍不住的程思佳就开始动手揍他。 直到太子李安若作揖求饶,她才罢手。 可太子李安若得了机会又开始他没完没了的数落! 被数落数落着程思佳,突然昏倒一头栽倒在湖里了,太子李安若也跟着跳进湖里,急忙的将她救起。 宴百久她们看见连忙跑了过来,就见太子李安若紧紧抱着冷的发抖的程思佳。 这时明彤大长公主也带着人过来了,只听见太子李安若说会对程思佳负责。 人们只见程思佳吓的哇哇大哭! 之后太子李安若又对众位小姐,灿烂一笑。 吓得那些小姐纷纷向明彤大长公主辞行。 宴百久与李明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奈的看着被太子李安若抱在怀里哇哇大哭的程思佳。 第53章 各怀心思的宴会下 太子李安华抱着因落水而湿透的程思佳去找房间换衣服。 只有李安若知道程思佳身上有中昏药的迹象。 这是特有的昏睡药,平时看不出来,当到了特定的时间场景,就会发作。 真是该死!有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有动作! 他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打了个手势,暗卫领命去找暗医。 而宴百久并不关心太子殿下要做什么,她这会儿只关心的是,望着远处的客房方向,算算也该到时间了吧! 公主府客院 原本宴京翊应该扶着醉酒的礼部侍郎儿子张耀辉去客院休息。 途中遇上了大理寺少丞之子袁文轩。 袁文轩看见两人搀扶在一起,顿时两眼放光。 一只手背敲在另一只手心里:“哇啊哦!原来如此!” 宴京翊看袁文轩又在那块儿自动脑补,既感到无力,又有点无语。 袁文轩为人哪里都好,就是总是想一些有的无的。 想到上次自己妹妹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是又跑出来祸害我了呗! “袁文轩!你还不过来帮忙!” 袁文轩用力的摇着头表示不过去,并对着宴京翊用我都懂不用解释的表情嘿嘿直笑。 宴京翊看他欠揍的模样,知道他这是又开始不着调了。于是对他咬牙切齿威胁道:“袁文轩,你要是还不过来帮忙,我就把你收集藏在国学堂的话本子都拿出来烧了!” 袁文轩一听顿时身上一哆嗦,急忙上前来帮忙,只不过有些不服气,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两人将张耀辉扶进客房后,就听见有人叫他们。 出门看见是同一学课的同窗,让他们快点去前院参观大才子柳河宗的真迹。 宴京翊心里一热,就准备前去观看,而袁文轩关注的是柳河宗的挚友青缇山人有没有在上面题字。 于是宴京翊与袁文轩找来了一个小厮,让帮忙照顾一下张耀辉。 便随着同窗一同前去前院。 两人走后,那小厮被人叫走去忙别的事去了。 不一会儿有人对着窗口吹进药粉。里面的张耀辉,不一会儿身体就感觉出异样。浑身上下都热的难受。 而不知里面已经换人的潘二小姐,还以为张耀辉在酒里下药给宴京翊已经得手了。却没想到,在宴上有人换了两人的酒杯。 潘二小姐十分高兴自己就要嫁进宴府大门了,于是推门进入,回身关门时又给门留了道缝隙。 自己缓步轻移来到床前,看着里面躺着的男人,心情很是愉悦。 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后,赤身裸体的爬进了床上。 可当她看清躺着的男人脸时,惊吓的愣住了。当她想转身离开时,躺着的男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一会儿屋里便传出暧昧之声。 前院由公主府嫡子尤溪策,为大家展示他最近新得的柳河宗的名作。 可当前方宴京翊他们欣赏完名作时,就听说,永嘉侯嫡女被太子逼跳湖之事。 大家先是都有些发愣,随即又将头低下假装自己很忙。其实心里都不由得感慨。 “好家伙!这个月都逼跳湖两个人了!” “太子殿下究竟是要干什么?” “难道真如传闻说的那样,太子殿下有大病!” 宴京翊没想那么多,想着去看看张耀辉这会儿醒酒没,可抬头之时,就见袁文轩这家伙,拿着笔,飞快的写着什么。 自己凑近一看,脸色立刻变黑,抬手就给了他一后脑勺。 他倒还挺委屈的噘着嘴,看着面前的宴京翊,仿佛在控诉宴京翊打断他的思路。 宴京翊能不生气吗!那上面写他和张耀辉辗转爱意的文,都快被他编完了。 连下个文标题都写好了“富少逼婚,我来跳湖!”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宴京翊看他不可理喻的还要拿笔写,就又要抬手打他,他反应快,拿本子挡了一下。 嘿嘿的笑着跑走了。 宴京翊摇了摇头未再理他,决定去看看张耀辉醒了没有。 在去客院的半路上,被准备好的潘丽堵住了。 宴京翊低头看着这个小姑娘,腼腆的向自己表达爱意,有一点愣住。 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语气。 潘丽看宴京翊对她没什么意思,心里有些难过。 但她还得纠缠他一会儿,客房里的事不知进行到哪步了? 宴京翊看着这个小姑娘,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就将声音放缓说要去见朋友。 潘丽听后心里哼了一声,“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可未必”! “宴公子,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上元佳节,有个小姑娘和家人走散了,急的在街边哭,你将一个花灯递给那个小姑娘,哄她别哭,之后一起陪她等家人。” 宴京翊看着小姑娘眼里的急切,仔细想着到底有没有这件事。 潘丽见宴京翊似乎在回忆,又接着两后面的事。 “最后那小姑娘等到了来寻她的家人,她想把灯还给你,可你说送给你了!最后已经随家人走了的小姑娘,又跑到你面前说等她长大要嫁给你!你说你会等她长大!” 潘丽说完见宴京翊还是没想起来,心里失落不已。 看来他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你是来兑现承诺嫁给我的吗?潘丽!” 潘丽猛的抬头看着对她笑意盈迎的宴京翊。 “你!” 宴京翊笑着答道:“我想起来了,一开始只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在哪听过,后来听你提上元佳节,有点印象,最后你说等你长大要嫁给我时,我就想起来了!潘丽,我记得这个名字!你那日还给我送过你的荷包吧!” 潘丽觉得自己好像身处阳光之中,即使冬日里寒冷,这会儿她也不觉得。 潘丽对着宴京翊说:“我是来兑现承诺的!你必须说话算话!” 宴京翊看着她说了“好”! 其实在宴京翊心里,一直都在等着一个,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的小姑娘! 还好那小姑娘自己找来了! 潘丽很高兴,嘴角也跟着上扬,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好了。 只是这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 宴京翊听着想宴奕蜜的声,对潘丽说了声抱歉,就向声音来源跑去。 潘丽在后面也跟着宴京翊跑。 心里纳闷儿,这会儿也不知是谁倒霉撞破她们俩的奸情。 当看见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宴奕蜜时,潘丽觉得未来小姑子的脑子绝对有坑。没事跑后院来干什么。还往屋里进。 其实宴奕蜜是听说小郡主来客院与方家嫡女叙旧,她也想结交一下。没想到,会看见不该看的! 在看身旁的宴京翊脸都黑了。 宴京翊上前扯住了还要喊叫的宴奕蜜,见其衣服整齐,没有其他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心里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宴奕蜜看到自己大哥,心里放松下来。 “屋里有男女在做那档子事!我还看见里边的男人在打那个女人,我很害怕大哥!” 宴京翊皱眉想着屋里应该是醉酒的张耀辉。 如果自己妹妹在早些进去,怕是这会儿里边挨打的女人就得是自己妹妹! 宴奕蜜的尖叫声引来的公主府的下人,也引来了各家的公子们。 当大家看到被押出的两人时,都认出来是谁了。 大家看着已经黑脸的尤溪策,都自觉告辞。 当宴百久她们要走时,就看见潘二小姐和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被扔出了大长公主府。 后面出来的宴奕蜜脸色惨白的被宴京翊扯着走。 最后面的潘丽对宴百久眨了一下眼睛。 宴百久哼了一声扬起了下巴。 两人都心领神会! 第二日帝都便流传太子李安若逼婚永嘉侯府嫡女的事儿! 外面是这么传的:“话说那日,有人看到太子殿下在宴上看上了永嘉侯府的程小姐,可程小姐不理他。许是太子殿下自己也着急了,跑去堵着永嘉侯府的程小姐可能是想留好感!结果两人说着说着,就变成太子殿下单方面强词夺理,那给程小姐一顿说教,你们也都知道太子殿下的那张嘴,给人家程小姐数落的,大冬日里跳湖了!” 有人附和:“好家伙!又跳了一个!这月都两个了!” “到这还没完,那程小姐跳湖,太子殿下也跳下去救人。你知道的,这个众目睽睽之下,上岸后,太子殿下还对着程小姐说本宫会负责!那程小姐当场吓得,就哇哇的嚎啕大哭。” “太子殿下还对着在场的其她官家小姐一笑,吓得那些小姐都提前告辞。” “明彤大长公主府的宴会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你想,平时各家大臣回家能不对太子殿下咬牙切齿?自家的女儿们也是能听到的。” 李明凌跑来找宴百久说话。说的是关于仁孝帝接见永嘉侯府嫡女程思佳的事儿。 “父皇对程小姐观感极好,当场就定下了程小姐为太子妃!” 李明凌接着又说:“岁岁你知道程思佳是谁吗?” 宴百久疑惑:“是谁啊?” “就是小时候太子哥哥经常领着的一位公子。” 宴百久瞬间想起来有这么个事。 小时候,太子殿下经常领着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感情儿!她是女的啊!” 李明凌又说: “还有,我母妃说,父皇在她那还叹了口气,!” “说好赖太子还硬赖来一个媳妇儿,朕还以为太子不得打光棍一辈子!” 第54章 两族联姻 本是美事 太子殿下选妃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最近帝都里,又新进不少话本子。 宴百久看着上面的内容,实在是佩服袁文轩的脑洞。 震撼,震撼,实在是震撼! 这回居然编了个多角恋。 一公子假装醉酒,想让他爱慕之人扶他回去休息,可没想到,爱慕之人被人叫走,之后又来了个一心想爬上高位的女人,占了他便宜。害他没脸见人,也离开了爱人身边。 之后那女子闹来闹去,被家人送去入道了。 “这不就是,张宴潘三家的事吗?这个袁文轩什么都敢写!” 玉秀在旁边忐忑不安的又递过来一本。 宴百久拿过来看了下题目:“富家少爷逼婚我跳湖。” 又翻起看了一会儿,拿下挡住自己脸的书。张嘴惊讶不已。 “袁文轩是无敌了吗?这可真是谁都不怕!太子他也敢写!” 永嘉侯府 三房的程思敏冲到程思佳的房里,要打程思佳,被丫鬟们拦了下来。 “你个贱人程思佳,你明知道我喜欢太子殿下,你竟敢横刀夺爱。我今天就打死你!” 程思佳看着叫嚣不停的程思敏冷冷一瞥。 吩咐丫鬟将她押往正堂。 “程思敏,你不是叫嚣吗?觉得自己委屈吗?今日我就让全家人都知道,这么多年,你有多可笑!” 正堂 所有人都到齐。 老侯爷与侯夫人坐在上位,其他人分坐两边。 看着被押上来的程思佳,三房的董氏立马上前将程思敏护在怀里,大声的质问“大小姐,为何如此对你妹妹?” “不就是敏儿,怨你抢了太子殿下,和你闹别扭吗?” 程思佳冷冷一哼!开口道:“今日当着全家人的面把话说明白,我程思佳自幼与太子殿下相识,并且从小玩到大,这件事祖父祖母都是知道的,而你不过是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太子殿下一眼,便恬不知耻的到处宣扬太子殿下有意于你。” 程思敏见程思佳如此说她心有不甘:“程思佳,你胡说,当年我在宫里与太子殿下互订终身,我们情意相通,是你使了诡计骗了太子殿下。一定是你冒充我!” 侯府三个房的人,看着狡辩的程思敏都有些膈应! 这佳儿从小就被太子殿下带在身边,是整个侯府都知道的事儿。 她如今这样闹又会有什么结果。谁会相信她的话! “祖父祖母,你们要给敏儿做主,是姐姐偷了敏儿的婚事,您们让她把婚事还给敏儿吧!” 程思佳看着还是胡搅蛮缠的程思敏,心下气的不行,有些无语透了! “祖父祖母,佳儿有一事禀报!” 老永嘉侯皱了下眉头,他大概猜到大孙女要说什么。心下不悦三房丫头的行为。本是不用撕破脸面的 “佳儿,你说吧!” 程思佳看着跪在地上的程思敏,生气的厉声说道:“程思敏,在明彤大长公主府宴会那日给孙女我下了遇水则昏的药。大冬日里,掉进湖里若是没人发现,孙女那日便会被冻死。幸得太子殿下相救。” 听完程思佳的述说,三个房的人都愣住了。 现在的永嘉侯是大房儿子继承,也就是程思佳的父亲母亲。这会儿都气的浑身直哆嗦! 永嘉侯起身质问三房。自己有什么对不起身为庶出的你们三房。 连老侯夫人都气的不行。 “自己的大孙女被那贱人的孙女给欺负的差点死了!还敢在这里狡辩!” 程思敏不服问程思佳:“你怎么知道药是我下的,你就是对太子殿下使计,想栽赃陷害到我头上!” 程思佳看着程思敏还想狡辩:“药是你托你舅舅在外买来的,太子殿下已经查明了!” 程思敏哼了一声说道:“那就不能是你提前做好扣,栽赃给我舅舅的吗?好让太子殿下觉得你是无辜的!” 老永嘉侯听到三丫头还在胡搅蛮缠生气的怒道:“够了,程序章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程序章吓得连忙跪下,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妻女敢这么大胆子做这事儿! 看着三儿子那窝囊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姓联姻,本是美事,况且又是皇族,绝对不能让三丫头搅和了,将三丫头送去教义观修行去吧!” 三房董氏一听哭天喊地的说着是大房害他们,不能冤枉自己女儿送去教义观。 可是没人听她狡辩,本就是她三房不占理,还好意思闹! 怎么非得把太子殿下请来把话说清楚,她们不要脸,我们侯府可要脸面。再说家中如今还有几位姑娘没嫁人呢! 潘府 看着被礼部侍郎儿子打成重伤的潘二小姐,潘府众人都叹了口气。 当得知是她自己伙同张耀辉,给宴京翊下药企图讹上人家时,都气愤不已! 最后不听她狡辩,一致同意送她去教义观修行。 潘丽觉得早就该送了,也就是那些年自己母亲横挡竖挡不让。 可她没想到的是母亲竟然埋怨她冷血! 她气的跑去了宴府,亏得宴百久在家让她进来,不然她没递拜帖就丢人了。 看着宴百久亭台上盛开的红梅,她心情好多了。 宴百久好似什么都懂似的,什么都没问,允许她不出声的喝着热茶,看着她绣屏风。 当自己情绪平复下来后,她就告诉了宴百久她和她大哥说亲的事儿。其实她有些着急,想问晏家什么时候提亲。 可最后也没问出口,就起身告辞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宴百久对她的背影笑了许久。 潘丽没想到的是,第二日晏家就上门提亲来了,来的居然是名声显赫的宴翁。 潘家人也没想到宴翁会亲自来,可见对潘丽的重视。 宴翁喝了会茶便开口说:“要说这婚事,还是当年潘小姐小时候自己承诺的,要不然我家大孙子也不会傻傻的等到二十还没议亲!” “老夫时常调侃自己孙子说,孩子之间的玩笑不能当真,没想到潘小姐长大后真的会兑现承诺!” “老夫今日代表宴家向你潘家提出两姓结好,不知潘老家主意下如何?” 潘老太爷捋了捋胡子,笑着点头同意。 之后两家交换了生辰更帖,有定下日期下聘。 宴老太爷没在多待便带着宴京翊离开了。 潘丽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么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哼!宴百久昨日就可能知道了,还看着我忐忑不安的。 可恶的丫头! 第55章 谁都想分一杯羹 今日早朝仁孝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布了晋夏要建琉璃厂的事。 本应该在宴百久进宫献琉璃方子的第二日就该公布,可经过仁孝帝的几个心腹大臣讨论商议。 终于在前一日,得出最终结论。 由仁孝帝选址,帝都西南的位置划给了琉璃厂。 命户部抓紧时间核算,好快速拨款,又命工部抓紧时间修建。 众臣听后不仅感到震惊,最多的是诧异! 都在心里泛合计,这陛下捂的可真紧,是什么时候得到的琉璃方子! 这段时间都被太子选妃闹得,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散朝时,有人想找工部尚书探探口风。可领命的工部尚书,只顾快步离去。没有太搭理上前询问的人。他心里想的是“这是大事,他得亲自去督办”! 看着工部尚书离去的身影,其他大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不过各有各的渠道,有些大臣已经急急忙忙的要去探探人脉。 可有些人想的是怎么从中谋利,进而分一杯羹! 今日仁孝帝非常忙,先是亲自给太后送去了,宴百久拿回来的七彩琉璃手持镜。 后又接见了有好几年没上朝的老皇叔。 仁孝帝猜也猜到了这老不要脸的来意。 因为老皇叔年少时没什么本事,可皇位却落到了同样没什么本事先皇头上!他便心有不甘,什么关于皇族的便宜都想沾染。好像是要弥补自己没有登上皇位遗憾! 可这老皇叔来都来了,也不说明来意。抓着仁孝帝不是下棋,就是品茗。 看样子是想让仁孝帝先向他先开口。 这般倚老卖老的举动,惹得仁孝帝厌烦不已。 最后,他可能也看出来仁孝帝要赶人了,才幽幽开口问仁孝帝琉璃厂管事的人安排好了吗? 仁孝帝心里膈应的很,但面上不显:“皇叔如今年纪大了,不用再担心朝上的事,朕已经安排好人选。皇叔可以放心颐养天年了!” 老皇叔不甘心,目光微暗:“皇侄安排的人可靠吗?” 仁孝帝哈哈大笑:“皇叔放心!” “好了,朕还有奏折要批复,今日就陪皇叔到这里了!皇叔慢走!” 老皇叔看着起身离去的仁孝帝,目光冷的越发阴沉,随即又冷哼了一声。 “若是当年我争上一争,今日也轮不到你这般与我讲话!” 刚打发走老皇叔,太后的弟弟,如今的承恩公又来求见。 仁孝帝懒得废话:“舅舅,也是来问琉璃厂的事吧?” 承恩公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叠纸,递给了葫芦公公。 “这是我自己画的图,也不知道?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仁孝帝看着葫芦公公展开的纸,很是惊讶! 那一幅幅精美的画作,造型之优雅,颜色用的也巧妙绝伦。实在是厉害! 引得仁孝帝感叹:“舅舅,没想到你这般高才!” 承恩公腼腆一笑:“陛下过誉了!能派上用场,臣很是高兴!” “臣就是来进献一下自己的心得。看陛下还有这么多奏折要批复,那臣不打扰陛下,告退了!” 看着退下的承恩公,仁孝帝感慨不已,他知道这个舅舅其实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可惜了他不得不退居人后,因为历代的承恩公都是不可以为以重任。可惜了! 之后轮着翻的皇亲国戚,都来仁孝帝这探听消息。惹得仁孝帝烦不胜烦!最后干脆称“忙”! 在仁孝帝这得不到消息,就开始往后宫走动。 也不知是后宫哪个多的嘴,称宴百久不日前进宫送了要出嫁的李明凌和代嫁李明荔两位公主两面华美的花好月圆,比翼双飞为主题的七彩琉璃手持镜。而给太后娘娘送的是祥云仙鹤青松为主题的七彩琉璃手持镜。 一共三面都是出自宴百久之手。 有渠道的大臣和各世家们知道消息后,心下都有了衡量。 都准备从宴百久这入手。 这些是宴百久所不知道的,而她现在忙的是,魏氏准备让她凑齐她院里丫鬟与嬷嬷的人数。 让她务必仔细的挑选,说这是她将来要带进王府的。 宴百久一开始以为自己阿娘是口误。又仔细想了想以李安华的年岁,回来时,怕是会被封王,出宫另住。 所以他们是要有自己的家了! 宴百久坐在正院主位上,头疼的看着底下一排排站着的丫鬟,与嬷嬷们。 她院子里一等丫鬟只有玉秀一个人,二等丫鬟就后厨陈管事女儿玉珠一人,之后三等丫鬟三人,嬷嬷三人。 她今日的任务是要选出三个一等丫鬟、三个二等丫鬟、五个三等丫鬟、和三个嬷嬷。 “呵呵呵呵!”一道欢快的女子笑声在身边响起。 宴百久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皱眉道:“我说潘丽,你不在家绣嫁衣,没事老往婆家跑什么?” 潘丽笑盈盈的看着宴百久:“我这不是想和未来小姑子搞好关系吗!” 宴百久回道:“那你怎么不去搞好宴奕蜜呢?” 潘丽听到宴奕蜜神色有些拘束。 “我瞧她有些别扭,想不明白她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都这会儿了她还没来,是想摆大小姐的谱,在下人面前压你一头!” 宴百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哼了一声。 哎呀!这是连个外人都看出来了! 又待了一会儿,打扮的花姿招展的宴奕蜜才姗姗来迟。 一走进就端着淑女的架子,对潘丽盈盈一笑侧身行礼。 “嫂嫂等久了吧!都怪我,光记得读书,忘记了时辰!” 宴百久不耐烦的怼道:“别整那没用的了!来了就快开始吧!这大冷天的,底下的人都冻得流鼻涕了!” 宴奕蜜想回嘴,一看潘丽还在这,就瞪了宴百久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身姿挺直,下巴扬起,带着威严看着底下的丫鬟嬷嬷们。 “那就开始吧!一个个上前来,让我看一看你们的本事。” 宴奕蜜先声夺人的发话语权。 可底下的人都没动,弄的挺尴尬的。 潘丽喝着茶,掩饰自己想笑不能笑。 最后还是宴百久给了管事一个眼神儿,管事才招呼可以上前拜见了。 这选丫鬟也有些可笑,一个个丫鬟上前来说着自己会些什么的时候,每当宴百久露出有点感兴趣,宴奕蜜就说这个人她要了。 弄得有些想去宴百久那当差的丫鬟,留恋的看着宴百久,见其没表示,就不甘心的去了宴奕蜜那头。 一直就听宴奕蜜说她要了,也没管她究竟点了多少人。 还是潘丽在一边撞了她胳膊一下,她才看见。 “好家伙,这是没少要啊!这么多人完全是按照嫡女的标配来的。” 玉秀在旁出声提醒:“小姐,奴婢数了好几遍,大小姐按照嫡女的规格选人已经满了,再选就超了!” 话刚说完,宴奕蜜那边又要了好几个。 身旁的潘丽直接看傻了眼! 宴百久用眼神儿,嘲笑了一会儿宴奕蜜的白痴行为。 也是时候该选她的人了。 “我就几点要求,做不到的自己退下,要是以为我年纪小好糊弄,你们的下场可不太好!” 目光扫视了一遍剩下的人。 “第一,我这人脾气不好,有些错不能犯第二遍,做不到的退下。” 底下听到宴百久说的话,有几人低头退下了。 “第二,我的人要是有外心,我可不会发卖,只会活活打死。” “你们进府有些时日,当听过我一些传闻,我告诉你们,那都是真的!” “别不信,你们的卖身死契!可在我手里!” 之后退出了一大半人。 谁也不想要个喜怒无常暴虐的主子。 潘丽在一旁对宴百久竖起大拇指。这是她和宴百久新学的。 看着剩不多的人,宴百久又开口接着说道:“第三,我不要没本事的人!” 宴百久看着剩下的一些丫鬟。有了些兴趣。将她们叫上前来一一介绍。 “奴婢春桃,女红做的很好!” “奴婢红薇,女红做的很好!” “奴婢建兰,会打算盘!” “奴婢江惠,做的一手好菜!” “奴婢幽雪,识文断字!” “奴婢翠儿,一身力气,会些粗浅的功夫!” …… “老奴,在之前的府里做了十年的掌事嬷嬷!” “老奴,基本都会!就是长得有些不好。” “老奴,洗扫看门没出过状况!” 宴百久看着几人还附和她心意。也就点头收下了。 “你们拿好自己的东西,跟着玉秀走,听她安排!” 可身旁的宴奕蜜拦住要离开的宴百久。 “妹妹,你那里有几个我喜欢的,不如和我现在多出来的,你我换换!” 宴百久看着眼前的宴奕蜜,笑着凑近些对她说:“别给脸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第56章 没完没了的烦人 晚上魏氏听说白日里正院发生的事,气愤不已。抬手就将茶杯摔在地上。 好个宴奕蜜,不仅照着自己女儿的标准选,还超规制。更甚至明目张胆的要抢人。 自己女儿将来是要嫁进王府的,就是按嫡女的标准选她都嫌少。 她倒好,哪个好要哪个!还超出那么多人! 这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嫁给二皇子了呗! 丫鬟劝着魏氏:“夫人,咱们小姐不会吃亏的,奴婢今个瞧见,咱们小姐选的人都挺不错的。要不大小姐也不会提出来换人!” 魏氏听后心底舒坦不少,是呀,得亏她生的丫头不是傻得,要不然非得被宴奕蜜欺负死! 西院芳菲阁 曼氏指着宴奕蜜问她是有病,还是疯了! “虽说没有分家,可我们如今是住在你大伯家里,你这么做,要我们能抬起头吗?” 宴奕蜜不耐烦曼氏的大呼小叫,脸上摆着臭脸。捂着耳朵不想听。 曼氏一看宴奕蜜这副德行,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捂着心口,瞪了一眼宴奕蜜出了芳菲阁。 “红儿你去趟大夫人那里,将多出来的丫鬟嬷嬷给大夫人送去,就说糖儿不懂事,选多了!” 宴奕蜜听到不愿意,冲了出来,对着曼氏大吵大闹的不愿将人送走。 忍不住的曼氏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打的宴奕蜜捂着被打的脸愣住了。 曼氏也是不忍,可也不能任由她这般闹下去。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了这么多下人,一个是你在和岁丫头比。而另一个原因是你在给自己嫁进二皇子做准备!” “宴奕蜜,我今日就把话给你放在这,要是你害得我们分家,还连累了你大哥婚事,我就不会再认你这个女儿!也就当我没生过你!” 最后曼氏走后,宴奕蜜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这是从小到大曼氏第一次打她。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 看过大小姐被打,今日新来的丫鬟嬷嬷们都为自己的前景堪忧! 岁华院的宴百久早早就睡下了,她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想想还是早睡些,养足精神! 第二日早饭过后,玉秀捧着一摞拜帖走进书房。宴百久看着这么多的拜帖有些发懵! 随意翻了几个,发现都不认识。 之后挨个翻了个遍,发现有些是各宫娘娘的母族,下的拜帖。 而有些是某些大臣妻女的拜帖。 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最后她让玉秀全都推了。 可没想到第二日又来,还变着花样的来,甚至有些投到魏氏那,让带着她去宴会。 就连潘丽去各家宴会,都被问及宴百久的情况。还拜托她引荐一下。 弄得潘丽都有些烦了。 甚至有些世家公子通过宴京翊进入宴府,就偷往岁华院来,但是被岁华院的看门嬷嬷们给打了一顿。才让其滚了! 一连十几日都是如此,没完没了,烦不胜烦! 都一月中旬了,眼看快过年了她们好像更有理由送拜帖了。 宴百久看着又飞飞扬扬下的飘雪,算了算日子,李安华也该回来了! 玉秀跑了进来古古怪怪的说潘小姐有纸条递进来。 宴百久将纸条拿过,摊开一看,瞬间就明白为何最近她们吃饱没事干,总是没完没了的找她,原来是宫里不知道哪个嘴快的说露了!说她送进宫里三盒七彩琉璃手持镜。 这都是来打探消息来了。 还没等宴百久气愤完,玉珠又跑了进来,还气喘吁吁的喘了口粗气,说道:“小姐,明彤大长公主府的郡主要见你!” 宴百久一看,这又是一个冲琉璃来的! “玉珠,你去回了,就说我一大早就带着玉秀出门往集南城了!” “好的,小姐!”玉珠回完话,转身又去正堂回复郡主去了。 集南城是稀奇古怪交易之地。大多数人都爱去那买东西。 玉秀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宴百久看着她笑道:“快去给你家小姐收拾行李,我们得快点启程,好躲去九溪山,祖父还在那呢!” “好的小姐,玉秀这就去!” 宴百久觉得自己头一回像个贼似的,东躲西藏的出了帝都城门。 直到看见祖父对自己挥手打招呼,她才松了口气。 宴老太爷摸了摸宴百久的头。感慨万千。 “你祖父我年轻时,因为有才华,被人堵在家里边烦都烦死了,一路也是这样东躲西藏的跑来了九溪山。” “祖父懂你!” 宴百久没好气道:“您那是躲媒婆,和我不一样。” “他们都想将琉璃抓在手里,或分杯羹!” “也不知道在九溪山能躲多久!” 宴老太爷掐指一算“你阿爹他们快回来了”! 宴百久心里想的是但愿吧! 在九溪山这几天,宴百久又将整个道观山头逛了一遍。 每当有小道士来报,说皇族有人来了,她就得赶快回房间里不出来! 直到他们都走了她才能出来闲逛。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直到宴京翊带着潘丽来求见祖父,她才松了口气。 潘丽看见宴百久时都快哭了。 宴百久以为她是被别人烦的发疯了。 她说了才知道,有人为了探听消息,竟然要给宴京翊当妾。 她昨日在宴会上是防啊防的,就怕有人想给宴京翊当妾!可宴奕蜜那个傻子,还没完没了的给她引荐抱有目的小姐。还一个接一个! “你知道吗!宴百久,要不是我从小有涵养,又怕连累你大哥名声,而她又是我小姑子,否则,我昨日就豁出来不要名声,也要狠狠的暴揍宴奕蜜一顿!” 看着潘丽气的够呛的模样,宴百久好心的帮她倒了杯热茶。 她拿起来也不嫌热一口气都给喝了。 之后又对着宴百久一顿数落。 “你知道吗,今日一大早,你大哥说要带我去买东西,谁知,居然有好几户人家的小姐,行李都带来了,说是要给你大哥当妾。” “给我气的,她们还和我说,我是后来的,说以后得叫她们姐姐!” “你知道谁给她们放进来的吗?” “是宴奕蜜。那傻子来时还说什么,不是来拜见她的吗?” “我都冲过去要打她了,还是你母亲和婆婆拦住,她才没挨我揍!” 最后你大哥怕我气着,就决定先送我来九溪山找你! 宴百久听后对于宴奕蜜,它连翻白眼的冲动都没有了! 她有时也想不明白了,就算我握着琉璃的方子,可凭什么给你们! 还有上次要进岁华院的公子,他难道就不怕李安华回来揍他吗? 大家为了钱都疯了吧! 宴京翊陪着潘丽在九溪山好好逛了一遍。 两人也互相搀扶,每次还在宴百久面前走来走去。 宴百久对两人无事就跑到她面前秀恩爱举动,也是哼了又哼! 像谁没有似的,等李安华回来时,保证他们再也不敢在她面嘚瑟! 唉!最近没收到李安华的信,恐怕是快回来了吧! 第57章 矛盾的李安华 一月十八 护国将军宴学阳班师回朝,带着大军回归帝都。 一同前来的还有永陵国使团。 看着进城的军队,百姓们议论纷纷。“宴将军可真了不起啊!” “是呀!宴将军这次为守住边关,几乎散尽了家财。” “有这样的将军,是我们晋夏之福啊!” “宴将军了不起!宴将军了不起!” 宴学阳骑马漫步在帝都的街上,挥手示意沿街百姓们的拥呼。 它身边跟着的是,快满十七岁的李安华。 少年英勇,骑在马上身姿挺拔,样貌俊美潇洒,引来在路边二楼观看的不少女子,倾慕的向他投去荷包。 但都被李安华一一避开了! 那些看李安华特意躲开的女子们,觉得自己芳心碎了一地。 也有些在二楼观看的世家小姐们嘲笑那些女子轻浮不要脸的行为。 “真是有够可笑的,可别说她们没认出来那是二皇子殿下。不会是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上皇族的婚事吧!” 几位世家小姐听后,纷纷露出嘲笑的表情。 其实她们也想攀上二皇子,可架不住二皇子是,真敢动手揍她们! 而永陵国使团这边,脸色都不太好。 “要不是因作那个废物,我永陵国不会失去半臂疆土!”永陵国的魏王气愤不已的将拳头砸在车壁上。 一同前来的还有永陵国十三公主斯曼纪。 她挑起另一侧的车幔,看着这有名的千兰帝都。 嘴角扬起轻蔑的嘲笑。高傲如她眼里的不屑。 “这千兰帝都也不过如此吗!不如传闻里的那么美!” “唉!也就这李安华还能勉勉强强能入点儿眼吧!” 随后又将车幔放下。 “曼纪,警告你,不要总往李安华那小子身上打主意。你这次来是要和亲仁孝帝的三皇兄瑞亲王的!”魏王斜眼看了斯曼纪一眼,又继续目光阴沉的看着晋夏百姓对宴学阳的拥呼。 长安宫正门 仁孝帝带领众臣早已候在此处,等着大军凯旋而归! 一行军队陆续抵达。宴学阳带领众将领一起翻身下马,朝仁孝帝行礼! “初元平身,快快请起!”仁孝帝上前亲自扶起宴学阳。 宴学阳,字初元。 “良川,臣不辱使命,带领将士守住了晋夏家门!” 仁孝帝,李桓,字良川。 “好好好!” “朕就知道,朕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你来守护!”仁孝帝激动的拍着宴学阳的肩膀。 “陛下谬赞了!”宴学阳哈腰向仁孝帝行礼。 仁孝帝哈哈大笑后,便招待所有人进入殿中。 仁孝帝坐好后,便让葫芦公公宣读这次的封赏。 还顺带向诸位介绍,太子李安若将迎娶永嘉侯之女程思佳为太子妃! 庆功宴过后,李安华心情烦闷到极点,没有回自己的寝殿。 来到朝阳殿,吱呀一声推开殿门。离宫一年多,里面还是老样子。 李安华驻足沉默许久。 垂在两侧的双手,所有手指都忍不住的微微抖动,都不再受自己控制。李安华迅速抓住衣摆控制住自己。这举动是谁都没有发现过的,就连岁岁都没有发觉。 他有一个秘密。 自从母后去世的那晚,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病了吧!每当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得不到释放时。自己便控制不住发疯的渴望杀人。会竭尽全力的抑制住自己,进而使得双手的手指微微抖动。每当这时,他就会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怕人发现,偷偷的躲起来,独自舔伤口。他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在这宫里他不会顺利长大的。他还有阿鹰要保护。后来他发现每当他跑来朝阳殿时,心境便会舒缓!可能是母后冥冥之中在安抚他吧! 十三岁时他可以躲起来哭,如今快十七岁了,不能在当小孩子了! 岁岁这一年多,又被人欺负了,我还得给她撑腰呢! 刚刚在宴上。父皇当众宣布太子哥哥将要迎娶的女子。便是太子哥哥年少时就喜欢的女子,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他少时带我爬墙头偷偷看过。这是太子哥哥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心爱之人。 可往往有些真相,若是说了出来! 可若不说,母后的仇怎么办啊?不报了吗! 看着太子哥哥那般高兴。我矛盾的要崩溃了! “母后,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那女子,是无辜的,不能把她家人犯的过错算在她身上。” “她本该当一位美美的新娘,贤惠的太子妃,再到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 “所以只要想办法保下嫂子,就可以了!对吗?” 李安华自言自语的问着无人回答的宫殿。 回寝殿的甬道时遇见太子李安若,太子李安若笑着说:“阿霄,欢迎回家!” 看着浑身上下透着冷漠的李安华,还是不放心把担忧说了出来:“那因氏一族报复心极重,你如此行径,我怕日后会对你不利。” 呵呵呵呵呵!李安华不屑的笑着摇了摇头:“李安若,母后去世那年,你为何没有赶回来,你至今还不肯说吗?” 李安若愣住,没想到李安华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对不起,阿霄,我有不能说的苦衷!” 看着还是不肯回答的李安若,李安华皱了眉头冷声的开口说道:“你有治国理政安民之才,而我一介武夫也就会安邦定国平天下。这皇位我没兴趣,本也不想争。” “可你千万要记着,这次岁岁被她们合伙欺负的事,因着她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看在嫂子的面上,我可以不追究。” “告诉嫂子母族的女子,别以为我不在帝都,就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她们将岁岁与老三的事儿在后面使劲拱火。就不会闹得全帝都,都传的沸沸扬扬。告诉她们,最好都给我安分点!” “但若还有下一次,我不管你李安若想做什么!想保护什么人!我这个当二小叔子的可以不计较,但只可以不计较自己嫂子的命! “除此之外当年欺负我母后的人,今日他们的后人又来欺负我媳妇儿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再留!” 李安若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李安华看着李安若的沉默缓了一会儿接着又说:“当年,我没能力保护母后周全,而如今岁岁是我最后的底线。别人休想欺负她!” “到时我要做什么发疯的事,你最好也别来阻我!” “如若不然,别逼得我有一天,忍不了!和你兵戎相见,抢了这位置。” “李安若,我与你选的,终究还是不一样!母后的仇我得报。仇人如今依然逍遥自在的活着,母后的冤死深仇不报,誓不为人子!”李安华满眼透着戾气,闭目后,舒缓一下心境复又睁开,斜眼看了李安若一眼。 “恭喜你要大婚了。我亲爱的哥哥。你说父皇如若知晓当年的真相。你这喜事怕是要变丧事了!” “毕竟嫂子得回家,给全族殓骸!” 说完话越过李安若朝自己寝殿方向走去。 李安若对着李安华的背影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有告诉父皇,我就知道我们兄弟是同心的!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让哥哥孤身一人的!” “阿霄,提前感谢你,以后能保下思佳!” 冷梅花被风噬到随着远走的李安华飘向远处。 想到那个年幼时,愿意依靠他的弟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就像这随风而逝的花瓣,追逐着逐渐远走的身影,也终是消失在了远处。 叹了口气:“哎!阿霄!终是长大了!” “可就是这周身的气度,给人感觉,戾气泼重了些!” 角门里出来一女子,站在太子身旁。 程思佳顺着李安若没有收回的目光。看着李安华走向的远方。 “阿霄弟弟,一年,就给我一年的时间,我母族当年犯下的过错,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我也不会让人再随意的欺负岁岁!” 第58章 没有眼力见儿的人忒多 得到阿爹与李安华归来的消息时,宴百久没有急着回家。 因祖父还有余下一些游记没有整理完。 宴遇寻宴老太爷,这辈子最爱的便是书。 山川海纳,地理名士,几乎都有涉猎! 如痴如醉的爱了一辈子。 眼下叫他放下未完成的游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宴百久劝宴京翊带着潘丽先行回家,可两人执意要等着宴老太爷,好一起回家。 宴百久未在劝说,喝着玉秀倒的热茶。 想着反正过年的宫宴是在三日后举行,到时赶回就可以了。 就是不知李安华这次回来,带给自己插在花瓶里的会是什么? 宴府 一大清早,李安华就拿了一把黄色的腊梅,来到岁华院。 可新来的嬷嬷并不认识他,以为又是哪个登徒子,随即骂骂咧咧推搡着撵他走。 还是听见动静的玉珠披着外褂出来,发现是二皇子,才吓得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跪下磕头。 “殿下,请您恕罪,她是新来的嬷嬷不知道是您来了!” 那看门的苏嬷嬷一听是二皇子,吓的连忙跪下磕头,嘴里不停的说着宽恕的话。 李安华不想有人过多关注岁华院这边。说了几句话,就让她们起来了。 将花插在宴百久卧房的花瓶里,又走出房间,询问了在房外候着的玉珠,“你家小姐何时离开的,什么时候回来?” 玉珠立刻答道:“小姐是被上门邀请她的人,烦的受不了,就说是去集南城散心去了。前日来信说是宫宴那日会回来。” 李安华听后皱起眉目,有些事他一回来,暗卫就报向于他。 有些人,也就敢欺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罢了! 接着又问:“我前几日写的信,那她也是未曾收到了?” 玉珠有些发懵,诧异的抬头看向李安华:“殿下,奴婢这些日子未曾收到您的任何信件!” 李安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什么,嘴角上扬露出讥讽之意。 “去好好查查吧!我除了信之外,还一同送来了一对珠钗!” 玉珠听后气愤不已,这是趁着小姐不在,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动作。这不是给她上眼药呢吗! 玉珠向李安华作揖行礼:“殿下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之后李安华再未过多纠缠这件事。 开口向玉珠询问宴百久身量的事:“你家小姐如今多高?身量几何?” 玉珠连忙回话:“回殿下话,小姐这两年长高了一些,可今入冬就做了三身衣裳,如今身量不知!” 李安华觉得有些奇怪,这丫头就算平日里抠门了些,也不至于只做了三身衣裳? “去取一件你家小姐的衣裳,给我拿来。” 玉珠听后感到奇怪,但也不敢多问,二皇子跟小姐一样,有时候有些阴晴不定。 李安华拿着宴百久的衣裳,反复看了看。“是比之前高了不少”。 “把你家小姐衣裳打包装好,本殿下要带走。” 玉珠可不敢多问这二皇子到底要干什么。赶紧手脚利落的将自家小姐的衣裳装好。并双手捧着呈给李安华。 李安华拿过包袱,抬步就往外走去。 看着李安华离开岁华院后,之前躲避 的丫鬟们纷纷露出头来。 春桃为人性子活泛,对着屋子里的几人说道:“这二皇子果然如传闻一样,长得比女子都要貌美似锦!” 建兰附和:“可不是吗!今个可真是见到真人了,长得也太好看!” 屋子里的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 唯独坐在一旁拿着绣捧的幽雪,安静的绣着绿竹,可插下的针未再往下深入。 坐在她身旁的江惠看着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讥笑不已。 伺候大小姐的同乡都说了,晏家有意用大小姐取代二小姐嫁入皇子府,说是二小姐不守妇道,整日的往外跑,口碑还不好。怕当今陛下怪罪,只能用大小姐替嫁。 要不是自己无路可退,那日选婢女,她才不会积极主动的表现自己。 唉!也就自己命不好,没被大小姐选上。完事儿呢!这大小姐提出换人,二小姐她还不同意。 这二小姐可真是耽误了自己以后富贵啊! 看着身旁的幽雪,她又觉得此人装的有些可笑。她这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再想到前日自己偷听到她和来探望她的亲人,说的那些话。 哎呦! 恐怕这要是等以后,她若得到什么机会,那可是不会跟大小姐与二小姐客气的! 宴奕蜜得到李安华进府的消息,一路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想去见她心心念念的二皇子。 可等她累的气喘吁吁跑来时,却得知李安华已经离开了。 气的她抬手就反打了身旁丫鬟一巴掌。 “贱人,竟敢误了本小姐的大事!为何不早报?” 新来的丫鬟很是委屈,她哪里知道要向大小姐报告二皇子的行踪。 宴奕蜜看着岁华院进出打扫的下人们,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李安华。目光越发阴毒,脸的五官也跟着变得有些扭曲。 身旁本来还在低声哭泣的小丫鬟,在看见宴奕蜜脸上表情的变化,吓的不敢再哭。 “老天爷我这是看见什么了。我做什么孽了,怎么摊上这么个主子!” 宴奕蜜看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对着岁华院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李安华出了宴府后,准备去裁新阁,当他骑在马上,看着帝都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各色行人。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手里拎着买来所需的年货。 感慨还是不打仗的好,否则,不知道是谁家今年得挂白布过年! 这种心境一直到了帝都有名的裁新阁时才收回来。 李安华进入裁新阁后,首先环视了一圈。 立马有眼尖的小侍,上前接待。 在看清李安华容貌时,愣了一下。“乖乖,这人长得可真好看,要不是身量高,我还以为是个貌美的女人呢!” 随即笑脸迎人问道:“这位郎君,是想买些什么?” 李安华看向和他说话的小侍,刚要询问哪有上好的锦纱,就有人打断他前来搭话。 “臣女徐梓容,拜见二皇子殿下!”一身穿粉色锦缎袄裙的位妙龄女子,笑意盈盈的对李安华行礼。 李安华看见周围人在听到这女的说的话后,议论纷纷的观察他。 可能是认出他是谁来着,都朝他跪下作揖行礼。 李安华不悦的皱起好看的眉目,他本是想低调一些。可没曾想,真是什么时候都有没眼力见儿的人! “免礼,都起身吧!” 小侍在听完是皇子之后,对旁边人使眼色,那人快速跑的去请东家。 徐梓容仰慕不已的看着李安华,早在进帝都时,她一眼就看上了骑在马上的李安华。他居然长着一张令她神魂颠倒不已的容貌! 只是没想到才一天就得以再见! 她必须抓紧机会赶紧上前,她可看见了,有好几位别家小姐也是跃跃欲试的想上前搭话。 李安华在徐梓容的眼里,看见他经常能看见并且很熟悉的目光。 他声音冷淡的开了口:“我有让你起身了吗?” 本是有些娇羞徐梓容在听到李安华冷淡的问话后,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瞪着大大的杏眼看着李安华。 “自己长得也不难看呀!怎么没入二皇子的眼吗”? 李安华对她这般装模作样,讥笑了一下,开了口:“就你眼睛好使,别人都没看到本殿下是吧?” “别人见到本殿下都是跪下行礼,只有你自觉高贵的躬身行礼。既然你那么想显摆跑来行礼,还特意强调自己是谁!那么本殿下便成全你,保持刚才行礼的姿势,裁新阁不打烊你不许起身!” 李安华说完话后,所有人都听愣了! 有同情徐梓容的,有害怕得罪李安华的,但大多数人都是对她的行为感到嘲笑! “这是多自信的,去毛遂自荐的,勾引人家皇子!” 也是这二皇子许久没回来,大家都有些忘了。 以往这二皇子闹起来,是一点也不输太子殿下! 第59章 归家遇刺 在听下边人来报,裁新阁的邵东家亲自出来接待。 邵阳先是向李安华跪下行礼。在李安华让他起身后,询问李安华有什么需要的。 李安华说:“本殿下要为自己的未婚妻做衣裳,想选选锦纱。 邵阳立马面带笑意的为李安华推荐布料。 “二皇子殿下,这些都是本店今年新推出的锦纱。你看有合适的吗?” 李安华看着这些各色的锦纱,手感好是好,可总感觉穿在岁岁身上,柔软度不够细腻。 “本殿下记得,你这里有一种锦纱叫做云溪纱,手感很是细腻。” 邵阳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奔着镇店之宝来的。随即陪笑道:“二皇子您有所不知,这云溪纱实在是难得,一年也才能织出两尺布,多一点都没有。故而珍贵不已。俗话说万金难得一寸呀!” 李安华斜眼看了他一眼,未跟他废话。直接将宴百久的衣裳递给他。 “我要宝蓝色的,样式就按你阁里的水云寒心天丝裙来做。照这个身量做,三日后我要见到!” “这是订金,你收好。” 看着有些强势的李安华,递过来一叠上面写着十万两一张的钱!他未再敢强调什么。 面上高高兴兴的送走了李安华。 可没想到却被人包围起来,都是打听二皇子是真买了镇店之宝。 “那二皇子当真买了水云寒心天丝裙来送自己未婚妻的?”有人向邵阳问道。 还有人接着问:“当真选的是镇店之宝云溪纱来做?” 后边有人附道:“我都看见二皇子付了一叠钱了!那上面一张都是十万两的!” 还有人接着向邵阳询问,但都被他打马虎眼儿,给应付过去了! 他可不傻,皇家的事儿不能乱说。弄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人们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也就没在难为他。 各自选好心仪的东西,就离开了。 只是走时,看着还保持着躬身行礼动作的徐梓容,都哈哈大笑的嘲笑她。 听见没?人家二皇子是给自己未婚妻来选东西来了! 嗨!也不看看自己爹是什么身份?就敢往前上!人家爹可是争气的镇国将军,真是不自量力! 出了裁新阁的李安华就被太子李安若派人给叫走了,说是抓住了一个与江安惦记琉璃方子有关联的人。 此时的宴百久和潘丽帮着九溪观的小道士,整理过年道观所要祈福用的东西。 这几日,每天祈福的皇室族人,几乎来了个遍。 宴百久和潘丽两人装成小道士。被前来道观祈福的皇室族人,指使的像个陀螺似的一直在转。 有几回,面对着无理取闹的皇族们,要不是玉秀拼命的抱住自己的腰,忍无可忍的宴百久都要直接冲上去开揍了! 再加上潘丽一直在劝,都是你夫君的亲戚,忍忍吧! 宴百久忍了又忍,反复的告诫自己,不能给九溪观惹麻烦。这才没有冲上去! 宴百久回头看着被刁难的要哭出来小道士们。 瞬间觉得这帮混吃等死,不是人的东西,就应该都给他们派上大街上要饭去! 给他们每人发个大金碗,上面刻着奉旨讨饭,让他们一碗饭都要不来! 这种苦闷不得舒张的日子,终于在大年二十九宫宴这日熬过了! 宴老太爷也在今日早晨和斯文佳完成了,关于期山关与胤国边境的人文风俗地志。 宴京翊看着无精打采的宴百久与潘丽。有些心疼被累坏的两人。 他这几日光关注祖父与斯先生,忘了去看看两人过的怎样,心里不免有些自责。 等宴百久他们坐上马车要回帝都时,九溪观的小道士们,都跑出来往宴百久他们的马车上塞平安符。 宴百久看着他们不说话的来,又头也不回的跑走,心里有些欣慰。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行进,宴百久受不了像吹眠曲似晃悠,不一会儿就贴着车厢打着盹。 身旁的玉秀时不时的帮宴百久盖好掉下来的氅。 经过一片树林子里时,打着盹的宴百久听到一声尖叫,瞬间清醒过来。 探出头的玉秀,将头缩回来时脸色不太好,情绪紧张:“小姐我们好像遇到杀手了!” 宴百久挑开一侧幔帘,看向外面。 前面潘丽和宴京翊的马车都被羽箭射成了筛子。 然后又从各个方向,冲出来不少黑衣人,黑压压一片,见人就杀。 宴百久带来的将军府护卫,瞬间被杀了不少。 宴百久见祖父与大哥都手持刀剑与黑衣杀手拼杀。潘丽则被自己大哥护在身后。 迅速拿出藏在马车里的横刀。嘱咐玉秀保护好自己,起身冲出马车。 可宴百久刚下马车,就被从天而降的阿夜护在身后,拼杀上前来的杀手。 许是那帮杀手终于发现要杀的目标,全都朝着宴百久围攻了过来。 阿夜反手杀了一个从侧面近身的杀手,又正手将刀戳进黑衣人的肚子,一脚踹开。又迎面挡住刺向他面门的刀刃。 宴百久回身横向抹杀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又反手挡住不断射过来的羽箭。 插空又对着前方还在拼杀的祖父三人大声喊道:“快走,他们是冲我来的!” 将军府侍卫们快速扶宴老太爷上马车,宴京翊也将潘丽抱上马车,嘱咐侍卫们:“护送祖父与潘丽快走。我留下来帮岁岁!” 将军府侍卫们快速的驾起马车,拼命的杀出重围。 宴京翊手提横刀,一直在奋力抵抗。 本来在几人的努力下,快要杀光的黑衣杀手们,又瞬间来了下一批的黑衣杀手。 宴百久不知道自己究竟弄死了了多少人,此时自己的右手都有些麻木的快要没知觉了! 而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玉秀的手不曾放开。 一路往前逃一路拼命的反杀。 可好不容易杀完了这一波,又来下一波。 耳边不断有羽箭射过来的声音,宴百久不敢松懈。 可当看见自己大哥身上到处都是被砍伤的血迹时。 宴百久有些杀红了眼! 天空的颜色渐渐暗了下来,最新的一波黑衣杀手,也被她们杀光了。 终于大家都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宴百久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大哥流血不止的伤口。再看阿夜身上没处看的血衣,累的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剩下三个将军府的侍卫也没好到哪去! 身边紧紧攥着自己手的玉秀,还在不住的发抖。 看着天边刚出来的月牙,宴百久无声的哭了出来。 这是自己第一次经历生死一线,差一点就! 要不是所有人拼了命的保护自己,自己就! 而此时宴老太爷和潘丽,已经到达帝都的城门口,今日有灯市没有戒严。可宴老太爷一行人进城太过乍眼,引得守门官亲自来排查。 这上前一问可不得了,赶紧通报了上级将领。 又由守城将军指派城兵亲自护送回宴将军府。 宴老太爷着急,可今日是大年二十九,灯市。 没办法只能先派一个侍卫先回宴府报信。 可这信却被刚要出府的宴奕蜜拦了下来。 她先是佯装焦急万分,又让那侍卫下去好生休息。 “今日府里能做主的人都不在,你晚些再去找些侍卫前去营救!” 身边一个低着头的男家丁,鞠身哈腰的回“是”! 宴奕蜜来到岁华院,看着李安华为宴百久准备的华美衣裳,心里不舒服,非常难过! “自己到底比宴百久哪里差”? 可一想到宴百久这会儿应该是死了,就又高兴了起来。 “你可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谁让你总是碍着我的路!” 随后又高兴的一下一下抚摸着衣架上的裙子。 将它取下,穿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镜子里不合身的衣裳,宴奕蜜没觉得哪里不合。 “这么华美的衣裳,不就是给自己做的吗”! 摆弄了几个我见犹怜的姿势,开心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从今日起就由我宴奕蜜来取代你宴百久了!” 第60章 落花飞雪 名动千兰 这年的宫宴,是在场的所有人,在往后的几十年的日子里,都不曾忘记,那令他们余生都惊叹不已的画面! 皎皎月色映衬下,只见快满十七岁的二皇子李安华殿下,一身华美白衣,独自一人站在湖边。 未曾有人敢去打扰! 他璞玉般的脸颊两侧旁,长长的白狐毛领紧紧依偎在颊骨与脖颈之间。 一袭白衣映雪,衣袖间银线勾勒的祥云,随着纷飞的落雪,如惊鸿仙子般见之不忘。 手中拿着一节红色梅花枝丫,望着宫门,目光如柔,眼里溢出的绵绵情意。 不知他要等着的人能否如期而至! 宫宴上的所有人都觉得二皇子殿下“人!是在这里!” “心!应该不在这边!” 此时门外一蓝衣衣女子匆匆忙忙的跑来。 只见二皇子殿下眼眸放光,嘴角上扬,面带笑意,朝门走去! 当看到来人应该不是他要等的人时,二皇子殿下停住脚步,再未往前移动。 那女子可能以为二皇子殿下是对她有所关注。于是大胆上前,扬起笑脸,相迎施礼,“向二皇子殿下问安!” 二皇子殿下皱眉未动,依然望着那女子身后的宫门! 那女子许是心有不甘,随又声音大了些,“二皇子殿下安好!” 二皇子殿下应该是不想与之纠缠,越过那女子走到湖心廊桥中继续望着宫门! 这时天空下起雪来,而雪不一会儿,越落下越大。 可到殿下那里原本飘落的大雪,竟变得不太缭乱了! 只见殿下伸出手来,接着飞舞的白雪,那景象如画中仙人丰神俊朗,容姿迤逦! 给人仿佛入画其中的感觉! 众人皆醉在这宛然如仙的画中,久久回不过神儿。 而那女子看着远处这般美好的二皇子殿下委屈不甘! 心里那根弦彻底乱了! 其他官家女子见状耻笑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什么身份,配不配得上殿下,竟敢贸然上前!” 另一位小姐也跟着附和:“就是,殿下应该等的是其未婚妻,宴大将军家的小姐宴百久吧!” 有好事儿的,却不知情的官家小姐问道“哎!你们说同是宴家小姐,这婚事怎么就落在宴百久身上了?” 离得不太远的一位小姐回道“你不知道吧!百久小姐的阿娘和已故的皇后娘娘是闺中姐妹!手帕之交!殿下未出生时,这婚事便定下了!” “再说了人家爹也争气,那可是实打实招的镇国大将军,这宴大小姐在晏家虽排行她排第一,可她是二房生的长女,他爹就是个五品的有职无权!便是没有宴二小姐挡着,她也是嫁不成殿下! 又有一小姐邹眉说道“咦!我怎么瞧着宴大小姐这身衣服不太合身呢!” 有小姐撇嘴不屑“能合身吗!那是殿下亲自去裁新阁给宴二小姐做的衣裳!和我家哥哥给我这身是同时订好的!” 其她小姐也跟着讥笑嘲讽:“呵!难怪殿下刚才离远处会认错!” “这宴大小姐,有些事儿,怕是动心思了!” “你们说这宴二小姐何故没来呢?” 我听说是宴二小姐,在集南城生病才没赶回来 “殿下,回来后一直在忙,应是错过去了吧!” “究竟如何,有人可有想法的!”说完都用团扇掩面低笑! “哎呀,都别说了,殿下都走了!” “说是穿太少冻的难受!” 众人…… 今夜过后有位有幸参加宫宴的才子流传佳作。 一幅美男画卷,还被命名为《叹宛然》 “雪落君身不染其清华,手持红梅飘渺若仙,缓缓衣阙飘然如画,天下谁不知其丰神俊朗,宛然是飘然出世之谪仙。” 之后便到处流传关于二皇子李安华是“雪华仙人”的传说。 许多年后,当宴百久有日,随意翻看当年那位大才子的诗词集,看到上面特意标注了一下,是赞扬二皇子李安华殿下其风姿绰约的美好! 她不解的问李安华“他们都说你穿白衣好看,可我怎么没有看你穿过?” 李安华趁笑一下:“那年回京听说你喜看男子穿白衣,本想打扮得体,本想给你看我才是最好看的!” “可你,没有来!” “后来听说你又不喜白衣了,我便不再穿白衣了!” “我那时只是想穿给你看!” 离宫的马车上,宴奕蜜挑着幔帘留恋的看着越走越远的皇宫,气呼呼的放下幔帘不甘心道:“阿娘,都是宴家女儿,我还是长女,这婚事凭什么就非得落到宴百久头上?” 曼氏眼神闪躲怕别人偷听到急忙捂住宴奕蜜的嘴:“莫要胡说,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岁丫头的婚事本不是你能觊觎的! “糖儿,你要怨,只怨你你自己命不好!你爹他不争气,折腾来折腾去,也就只当了五品闲官!也还是看你大伯面子,才当上的!你阿爹要是争气,阿娘本想,就是豁出命也是能为你争上一争!可二皇子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难堪!听阿娘的话,事到如今,别再强求了!” “还有你今日穿着岁丫头的衣裳,故意磨蹭来晚。实属不该!” “哼!还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出去嘚瑟,没有赶回来,才让我钻了空子!”宴奕蜜瞧不起的撇嘴。 心里想的是:“宴百久这会儿你该死透了吧!” 曼氏瞧她这副不屑的样子,怒气上冲开口厉声: “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吧!” “今个你大伯母,是顾着家族脸面,才没发难与你。说岁丫头,是生病不能来!你们姐妹交好,穿的衣服本来就相像。” “可今天这事儿,你办的是真针儿不地道。哪有让所有人都知晓,宴府的大姨姐惦记自己妹夫的!” “回家路上,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怎么解释才行!”曼氏心累的规劝着。 可宴奕蜜不以为意:“我解释什么,不就是看到二皇子殿下,行了个礼!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说的是你偷穿岁丫头衣服的事!”曼氏看着仰着头不服的女儿,无语至极。 如今未分家,二房靠着大房。想着夫君说过岁丫头的婚事要是丢了,糖儿更不可能嫁成,到时可就白白便宜别家了! 可今日这事,必定会有人想方设法的钻空子!想到这曼氏就头疼的不行!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得先发制人。 “糖儿,今日之事,各家都在笑你们姐妹不合。你近期不要出府了。莫要在惹出祸端,否则,岁丫头的婚事要是丢了,你祖父他能打死你!”宴二夫人严肃的道。 “阿娘,谁会笑话我,今日之事有谁看得出来,我不过是趁着妹妹不在家喜欢她的衣服偷穿出来,多大点事儿!” 宴奕蜜窃喜笑着,心想穿时就想好了对策。她可不傻! 曼氏用看傻子的表情说道:“可真好笑,宴奕蜜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你这身云溪纱做的水云寒心天丝裙,可是昂贵无比,根本就不可能穿在你的身上!” “都是帝都长大的,谁家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宴奕蜜虽是不高兴自己阿娘说自己不配穿这件华美的衣裳。 可她觉得自己阿娘这会儿,是还不知道宴百久已经死了。 等到她知晓时,一定会帮自己把婚事给要过来! 第61章 树大总是要分枝的 当宴老太爷他们赶回宴府时,本以为府中的侍卫早已倾巢出动,去城外营救大孙子和二孙女去了,可没曾想……! 当听到之前回来报信的侍卫,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老太爷,当时家中无主事之人,奴才就将此事报与大小姐了!” 宴老太爷想到这些年宴奕蜜的心思,情绪一激动,顿时气血翻涌,两眼一抹黑,差一点晕过去。 还是周管事上前扶住了宴老太爷欲倒下的身子。 着急的开口:“老太爷,你可得保重身子啊!” 宴老太爷稳定身形后又怒极大吼:“宴奕蜜这个畜生!” 已换了身锦缎黑衣的李安华,在进入正堂时听见宴老太爷的怒吼! 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脸色不太好紧张的问道:“她做了什么?” 随即又想到今日宴奕蜜偷穿岁岁的衣裳,他还没找她算账呢!不会是这件事吧? 可当李安华听见刘管事讲完事情的经过后,转身便消失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 跪在地上的侍卫这会儿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大少爷和二小姐,有可能是被自己耽误了营救时间! 想到后果,自责不已! 恐怕是死都不能谢罪了吧! 李安华跑出宴府向天打了信号,迅速的飞身上马,快速的朝城门骑去。 可今日是灯市,百姓都涌上街头,十分拥挤。 就算已经是大雪纷飞,也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似火! 李安华焦急万分,连马都不耐烦跟着跺自己的蹄子,仿佛也受到主人的感染。 可终是被人潮堵住,寸步难行! 心里烦躁不安,一想到岁岁可能……!他便如履薄冰,遍体生寒! 这是他第二次有遍体生寒的感觉,并不是因为下雪冷,而是自己母后也是死在大雪飘落的夜里! 看着远处的人潮坚定了信念说:“岁岁,你在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李安华因情绪不稳定,拿着横刀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眼睛开始泛红,如侵血一般染过双眼! 就像道观里面摆着的,地狱来的恶罗刹一般! 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有了想要开始杀人的欲望! 暗卫发现自己主子有些不对劲,于是立刻上前告知:“殿下!已经有一部分暗卫赶到城门口,马上就要出城了!您别着急!” 李安华听后,微微侧头看了看身边报告的暗卫,缓过神儿后,又立马飞身飞到房顶上,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那暗卫在看见李安华侧头看向自己时,有些害怕的愣住了。 随即缓过神儿来,也跟上李安华的身影。 一边追赶,一边心惊胆战的想到“刚刚殿下红着眼睛,真是好可怕”! 城外此时漫天飞舞的雪,已经下的有三寸厚。可宴百久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即使很冷,也没办法再挪动一下。 就是这样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就怕还会有人再来。 宴百久手握着横刀,看着远方好像有火把的亮光。还有夹杂着有人叫岁岁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当李安华远远看见宴百久好好的坐在雪地里时,心便安定了下来。 可看清宴百久满身都是血,一手握着横刀,一手握着玉秀的手时,他忍受不了,自责的眼泪掉了下来。 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宴百久,紧紧的抱着不能失去的人。 宴百久见真的是李安华,他还浑身颤抖拥着自己,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得救了,随即放松下来,手里刀松掉,也紧紧抱住李安华颤抖的身子。 “阿霄!你知道吗?”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委屈的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李安华后悔不已的哭着和宴百久的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去接你的!” 在这漫天飞舞的大雪里,彼此相拥的两人都无声的哭着。 宴学阳带着禁卫军赶到时,在火把的映照下,看到的是遍地的黑衣人尸骸,一直延伸到很远处。 他握紧自己的拳头,恼怒到了极点。 气愤的开了口:“去!给老子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我倒要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胆敢杀老子的女儿!” 在回去的马车上,宴百久被李安华一直紧紧的抱在怀里,许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李安华看见疲惫不堪的宴百久,心疼的把大氅又往上拽了拽。 此时的宴府 宴奕蜜跪在正堂,低着头不敢回宴老太爷的问话。 她明明都吩咐过,稍晚些在出城装装样子就行了,怎么会没人去呢? 而最奇怪的是,府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小德的奴才。这可怎么办是好! 宴老太爷生气的又再次询问道:“宴奕蜜!全府上下,就没有你说的一个叫小德的下人!” 宴奕蜜委屈的说道:“当时的确有一个奴才叫小德,不信您问钱侍卫,他当时在场,亲耳听见我吩咐小德去找人啊!” 宴老太爷用眼神儿示意钱侍卫,见其点头,也就没在过多纠缠这件事。 冷哼了一声! 当李安华抱着宴百久进正堂,后边全身是血被人背回来的宴京翊时,宴老太爷直接松了口气。 宴京翊虚弱的开口:“祖父烦您担忧,我们平安回来了!” 宴二爷和曼氏全都冲过去查看宴京翊的伤势。 宴二爷夫妻心疼的心都要滴血了! 宴老太爷看众人太过疲惫,放话都赶紧各自回自己院休息。 李安华抱着宴百久对宴府众人说道:“明日还请宴府给本殿下一个交代,本殿下的妻子不能这么白白的受欺负!” “还有宴奕蜜,你妹妹的这身裙子,被你弄脏了!怕是得给本殿下赔偿一下!” 说完眼睛变得锐利,并带着冰冷的目光看向宴奕蜜。 众人瞬间便明白过来。 尤其是宴二爷夫妻,看着不可理喻的宴奕蜜,这会儿眼里不再是心疼,而是都露出厌恶! 岁华院 李安华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宴百久放入床上。 他将宴百久带血的衣物脱下,看着几处刀伤,不由得握紧自己的拳头。 又用湿毛巾,擦了擦宴百久身上的污垢。 再让御医进来,为宴百久号脉。 在给宴百久的伤口上药这期间,疲惫的宴百久都不曾醒来。 折腾到大半夜,所有人的没有精神,都挺不住的睡下了! 大年三十 李安华醒来时,伸手摸了摸宴百久的脸颊! 见宴百久气色还好,便稍稍放下心来。 轻轻起身,整理好自己后,便抬步去了正堂。 他还有些事必须讨回来! 正堂 宴老太爷坐在主位,其余两个儿子分别坐在两侧。 宴老太爷经过一晚上的思考还是做出了决定。 看向自己的二儿子,终是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家早就该分了,之所以一直没分,是因为你大哥一直不同意!” 宴二爷宴学明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宴老太爷没看他接着又说:“你大哥心疼你,怕你外放会被欺负,故而自己要求外放到边关镇守。可你有想过,你大哥只能每三年才可回一次家吗?” “可这些年来,你自己想想,大房可曾有什么,做的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昨日所发生的事,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形成的!” “分了吧!对谁都好!彼此还能留下点颜面!” 听到这里宴学明受不住的朝宴老太爷跪了下来。 “阿爹,我知道是我们二房做错了,可翊儿他是无辜的!不该受我们牵连!” 说完又爬向自己大哥的脚边,给他跪着磕了个头。 宴学阳未动,就静静的看着自己二弟要做些什么。 “大哥,我知道这些年,你都是为我好,是弟弟负了你!” “可翊儿,他身为宴府大少爷,能不能过继在大哥你的名下,否则怕是会被牵连的,被潘家退婚!” “那两个孩子都互生喜欢,我不忍因为我们的过错,而连累两个孩子分开!” 还没等宴学阳开口回答,宴老太爷就打断了宴学明的请求。 “你大哥将来会有自己的嫡子,过继你的儿子算怎么回事?” “都到了现在,你还在算计你大哥吗?” 宴学明摇着头对宴老太爷说道:“儿子没这么想,就是怕潘府退婚!” 宴老太爷稍微安点心,说了自己思考后的打算:“我有一处宅子,你们三人,搬离宴府即可!翊儿还住在府里,将来结婚也住在府里,潘家不会说些什么。” 宴学明听后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打算。 宴老太爷和宴学阳走时都未看过他一眼。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知道,怕是都被伤透了心! 最后他是被小厮搀扶回西院的。 曼氏等在那里,已经想到结果会是什么了。 留恋的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家,她就十分的舍不得。 但她还是会抱着期望,万一能再原谅一回呢! 可当看到自己夫君被搀扶回来时,她知道这次怕是真得离开了! 看着自己夫君脸色惨白,她是有些心疼的。 还好,老太爷顾着自己的孙子,没有都被赶出府。 想到自己的儿子,她就熬心不已! 第62章 醒来之后 “饿,饿,好饿呀!”躺在床上的宴百久眼睛都未睁开,可嘴里还是自言自语的说出自己的状态。 一直睡得很沉的宴百久,这会儿是被自己给“饿醒”的! “小姐,你醒了!”玉秀高兴的在旁边问道。 这时闭着眼睛的宴百久,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吓得玉秀连忙上前,查看自家小姐有没有事。 等候在门外的玉珠在听见宴百久嘴里喊着饿时,就意识到小姐应该是醒了,马上转身跑去追刚刚离开的李安华。 此时的李安华已经走过了岁华院的连廊。 就听见后边玉珠大声喊着“殿下,小姐醒了!” 知道是宴百久已经醒了过来,立刻转身往回走。 进屋时,就看见宴百久坐在床上,两只眼睛还没有什么意识,但还是一眨一眨看着花瓶里,有些枯萎的黄色腊梅。 李安华在她身边坐下,一开始没有打扰,后来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宴百久的头发。 宴百久回头看着李安华,并伸手用力的捏了捏李安华的脸颊。使得李安华疼的有些忍不住,嘴里一直嚷嚷着:“疼!疼!疼!媳妇儿,你手轻点儿!” 宴百久听见手下的肉,喊疼!意识恢复正常,眼睛也有了神采。 “阿霄!你回来了!” 李安华看着呆呆皱着眉头的宴百久对自己的问话,觉得有些好笑。 嘴角上扬,噗呲笑了出来,好半天回话:“我说媳妇儿,能不能先把手从我脸上拿下来,真的很疼呀!” 宴百久将手从李安华的脸拿了下来。又看着李安华一边脸颊,应该是被她刚才下重手,给掐的皮肉有些红的发紫了! 反正她不会承认自己有些用力过度,她只会认为是李安华的问题。 “娇气!”宴百久斜着眼睛并抬起下巴,神情上透着嫌弃。 这是宴百久对李安华的评价! 李安华看着宴百久那副德行,有些气得无语。咬牙切齿的又用手在宴百久的头上,胡乱的搓弄一阵。 “你这丫头,自己不承认自己用力过度,倒嫌我皮肉娇气!” 宴百久皱起眉目眯着眼睛,看着李安华孩子气的在自己头上作乱。 瞪了李安华一眼,噘嘴说道:“我饿了!” 这时玉秀和玉珠两人敲响房门。 李安华放下作乱的手,说了声“进来”。 两人推门进来,将装有热粥,小菜的餐盘放在床边的矮凳上。 李安华示意两人下去,并亲自拿起粥碗,用勺子盛了少许的米粥,在嘴边吹了吹,喂给宴百久。 等宴百久吃好后,又用手绢给她擦拭一下嘴角。 吃饱的宴百久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掀起被子就要下地。 可手心非常疼痛,痛宴百久忍不住嘶嘶直呼。 李安华将她带到桌边,拿出药来为她手心擦拭药膏。 疼的宴百久直呼:“轻轻轻点!疼,真疼!” 李安华生气的抿着嘴巴,心里很是自责,让宴百久独自一人面对生死。而自己当时却没有与她站在一起。 于是缓声哄道:“你右手心的皮,都快被刀柄磨掉了!我小心一点,你稍微忍忍,一会就不疼了!” 宴百久看着李安华小心翼翼的为自己上药。他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但她觉察到了。擦拭时弄的自己更疼了。可她没敢说,因为她看见李安华的眼圈这会儿都有些红红的! 在领略剧痛的上药后,宴百久感觉自己疼的后背都有些湿透了! 宴百久叫来玉秀伺候自己简单梳洗打扮一下。其实她想洗澡的,可没办法身上有刀口,不能沾水。只能简单擦下身子! 梳头时,玉秀简单的说了这些日子,她们离家后所发生的事。 宴百久听后想到宴奕蜜狠心的绝情,生气的掰断了一支桃花木钗。 因为用力使得她手更痛的不得了。可疼!并没有消除她心中的怒火。 玉秀插好一支珠花钗,随即看向镜子里的小姐,想看看梳妆的是否合适。 可这一看,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宴百久眯起眼睛,眼眸水面无波,面上更是神情冰冷,就如川水里的冰寒一样! 之后宴百久嘱咐李安华在屋子里休息,而她自己要去处理一些事。 李安华看着炸毛的宴百久有些心疼,声音柔和宠溺的说:“我家炸毛的小奶猫,这是要去宣誓地盘,并且立威去啊!” 宴百久伸手打了李安华一下,可手疼的自己呲牙咧嘴。 李安华抓过宴百久的手,心疼的吹了起来。“都怪为夫,不该调侃你!” 宴百久哼了一声:“我这是要去敲打敲打他们,省的他们以为我岁华院里的人好欺负!” “也顺便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宴府可不是她宴奕蜜说得算!” 书房里 宴百久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玉珠。 厉声问道:“本小姐有说过要罚你吗?你抖什么?” 玉珠以为不会被罚,抬头看向自己小姐,见其脸上神色冷淡,她心里又没了底。 宴百久不耐烦的问玉珠:“说话呀?” 玉珠吓的磕磕巴巴的诉说着从宴百久走后发生的事儿。 “小姐走后的第二日,二皇子的信应该是来了!可奴婢没有收到,更是毫不知晓有过这件事。直到二皇子回来问奴婢时,奴婢才知晓不仅是信不见了,还有一同送过来的一对珠钗也不见了!” “奴婢这几日一直在查,本想着等小姐回来做主。可没想到又出了,小姐衣裳被大小姐穿走之事!” “昨日奴婢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好岁华院的门,可不知是谁将大小姐放了进来,奴婢发现时,被大小姐身边的怜雨给打了一巴掌,之后奴婢便和怜雨厮打了起来,等院子里的丫鬟嬷嬷们都来帮忙时,大小姐已经穿着二皇子给小姐的衣裳离开了!” 宴百久听后便知晓自己院里应该有人被宴奕蜜收买了。 “去把看门的嬷嬷给我叫来!” 玉秀出门对着候在门外的红薇耳语,红薇听完,立即去找了看门嬷嬷。 看门的嬷嬷,脸色苍白的走进书房,见宴百久后跪了下来。 “老奴,见过小姐!” 宴百久没有废话,直接问她:“这些日子,院门一直是你在看守可曾离开过?” 看门嬷嬷立刻回道:“小姐,前些日子日有一怪事,老奴明明身子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疼痛难忍,便让路过的琴儿,帮忙看一下。可回来后什么也没发生。便没当回事。” “昨日,不知怎么回事,又是一阵腹中绞痛。实在难忍,看天色有些黑,院子里的人没有外出的,就将院门先落了锁。可回来就看见院门竟是开的!老奴当时就心惊胆战起来。不一会儿,就见追出来的玉珠与大小姐身边的怜雨打了起来。两人在院里边互骂时。大小姐就面带微笑的离开了院子。” “小姐!都怪老奴不好,辜负小姐托付!”看门的嬷嬷说后又对着宴百久磕了个头。 宴百久压着自己的怒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着玉秀吩咐道:“玉秀,你去叫宴府所有的人,马上都到正堂大院来。” 玉秀得到命令,不再耽搁转身就走。 宴百久看着跪在地上的玉珠,又对其说道:“玉珠,我给你个机会,去叫上嬷嬷们,把那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我押去正堂大院!” 以为自己难逃一劫的玉珠,赶忙着给宴百久磕了个头,起身和看门嬷嬷一起跑去叫人去了。 宴百久坐在书房里看着门外,心累的叹了口气。 “今日是大年三十,除夕!阖家欢乐的日子!” “宴奕蜜,行!你可真行!” 第63章 撕破脸 你还有脸吗 正堂大院 宴府上下所有人都到齐了。 大家以为二小姐可能是要带着他们去打架,手里都带好了趁手的东西。连狗都牵来了! 红薇将宴百久扶坐在,早已摆好在院子上方的圆椅上。 宴百久看着人都到齐了,眼神儿示意玉秀开始吧! 玉秀走上前去,厉声呵道:“将那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带上来。” 众人便看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们,拖上来一个丫鬟,扔在了地上。 众人心下便知晓,二小姐这是要收拾叛徒了! 玉秀示意宴府侍卫,就见两名侍卫上前,用棍子狠狠的打在那丫鬟身上。 那丫鬟忍受不住疼痛,大声惨叫了出来。 “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宴百久喝着红薇给自己倒的热茶,头也没抬一下,随意的说道:“打死吧!” 一棍子见血接着一棍子见血的打下去,看得岁华院的丫鬟们,害怕的大气都不敢喘。 原来小姐不是开玩笑,犯错后真的会被打死! 这时冲出来一个丫鬟直接扑在了挨打的丫鬟身上。 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会打死人的!” 宴百久唇边泛起讥笑:“怜霜!你这么早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心狠的躲起来,不管自己妹妹的死活呢!” 怜霜不可思议的看着宴百久,这二小姐怎会知晓她与妹妹的关系! 宴百久饶有兴趣的对她解答:“你以为,你故意隐瞒了你们姐妹的关系,就没人知晓了是吗?”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那么你自己也就是个蠢人。你们一进府时,每人的身家就都被查好了!” “而你这人呢!心眼儿忒多得,野心还大!进府后听了不少误传吧!以为你们两人只要各跟着一位小姐,不管将来我与宴奕蜜谁能嫁给二皇子,都会互相帮衬,共同进入皇子府是吧?” 怜霜面色不好,脸色惨白。心惊!看样子,这二小姐什么都知道了。 随即叩头求宴百久开恩。 “求二小姐开恩,您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下人一般见识!” 宴百久对着怜霜冷冷开口:“偷东西,下药,背主!这可不是一般的见识!” 宴百久是不会同意放了莲花的,对着怜霜摇了摇头,手伸出来向前轻挥。示意继续。 两名侍卫得到指示,又继续开打。 听见妹妹的惨叫,怜霜不服,大声的质问宴百久:“还有没有王法?你宴百久就不怕摊上官司?” 宴百久惊讶的眨了眨眼,对着怜霜这蠢人道:“你们签的是死契!打死不纠!” 怜霜这才想起来,进府时她们签的是死契! 宴百久看着坐在地上的怜霜,只见她呆呆看着自己妹妹的挨打,未敢出声。讥笑不已! 而挨打的莲花,这会儿,也受不住彻底疼昏过去,没了动静。 看着打的差不多了玉秀出声制止。 “行了!将莲花扔出府外,她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众人这会儿都回过神儿来,这虽说是不打了,可这么重的伤,就算治,也不见的就能好,其实和死了没两样! 众人心里再一次,被宴百久的“狠”,震撼到了! 这二小姐赏的时候是真的使劲儿的给! 而罚的时候是冲要你命去的弄死你! 宴百久放下茶杯,又看向大门外的一抹裙摆,哼了一声扬声喊道:“行了!宴奕蜜别躲了,我看见你在门外,出来!我有事问你!” 众人都自觉的将路让开。 宴奕蜜缓缓走来,对上宴百久的目光,高傲的抬起下巴,不惧怕她的样子,有些好笑! 事到如今,她还以为自己能轻松解决一切事宜。 宴百久眯着眼睛开口问宴奕蜜:“二皇子写给我的信呢?给我买的一对珠钗呢?还有二皇子给我买的宝蓝色云溪纱做的水云寒心天丝裙呢?” 宴奕蜜气的手握紧,目露狠毒的看着宴百久,什么都是你宴百久的?心里十分不服气。 “你说的东西,我可不知道在哪?” 宴百久歪着头对宴奕蜜一笑:“来人!去西院的芳菲阁,给我好好的搜搜!” 宴奕蜜脸上露出惊慌失措,可不能让他们去搜,要不然有些事一旦坐实,她在这个家就待不了了! “宴百久,你敢!” “你这是要与我撕破脸吗?” 宴百久看着宴奕蜜露出自己伪善多年的丑态。看来这会儿是不再装了!是彻底暴露出自己丑陋的一面了! “撕破脸,你有脸吗?” “从前,我一次又一次的忍让你,可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想置我于死地!” “宴奕蜜,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这宴府的大小姐!” “以后无非就是一位同族的亲戚罢了!” 宴奕蜜气不过,上前扬手要打宴百久,可是被宴百久抢先,使足了力气,将她打倒在地。 宴奕蜜被打的嘴角流出血来,看向宴百久的眼里蹦出的凶狠的恶毒目光。 “宴百久,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你昨日怎么没死在城外!” 众人听后猛吸口凉气,“好家伙”! 这是坐实了大小姐没有派人去营救二小姐的事了! 宴奕蜜接着又说:“宴百久,这些本来什么都是我的。凭什么你都要占去!” “你宴百久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贱人,我是宴府的大小姐,我只是拿了属于我的,有什么不对!” 宴百久嗤笑了一下,讥笑的看着地上的宴奕蜜:“梦还没醒呢!这里不是宴府。而是镇国将军府!” “我宴百久才是这府里的嫡女,大小姐!” “你无非就是有幸自己阿爹和我阿爹是兄弟,才被从小养在将军府里,寄人篱下的长大的!” 被宴百久点破一切,宴奕蜜恼羞成怒的想起来,撕烂宴百久这个贱人的嘴。可身上的疼痛使得她只能依偎在地上,仰着头恶狠狠的瞪着宴百久。 自己明明就是高人一等,凭什么! 众人都面面相觑,知道有些事,经过这么多年还是被捅到明面上来了! 这大小姐实属不该自绝后路!二小姐不是不能容人的人!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西院芳菲阁 岁华院的丫鬟嬷嬷们,以及侍卫们都一拥而入,将芳菲阁翻得里里外外。 最后在宴奕蜜的床下翻出一个小箱子,将锁砸开,里面放着衣裳、珠钗、香水、还有几封信。 曼氏听丫鬟禀报,马上来到芳菲阁。看着被下人们翻出来的东西时,她知道,岁丫头这次恐怕是真撕破脸了! 曼氏并未阻止岁华院的丫鬟嬷嬷们将东西带走。 不能怪她狠心,这岁丫头她是看着长大,知道那丫头是什么脾气秉性,要不是真被气到了,那丫头是不会做到今日这般地步的! 她这时必须保的是自己儿子,否则连累儿子也会被撵出宴府! 正堂大院 众人看见被带回来的箱子,里面的东西时,都多多少少看不上大小姐这般行径! 为了抢堂妹婚事,还要置堂妹死地。 之前偶尔听说,大小姐的一些是非。今日可是亲眼看见。 这般强词夺理,可真是不要脸了! 宴百久眼光巡视了一下底下站着的仆人们。 眼睛微眯,不悦的问道:“怜雨呢?去把她给本小姐揪出来!” 侍卫从人群里将怜雨带出直接扔在了地上。 怜雨看了宴百久一眼,后又害怕的低下了头。 刚刚她可是亲眼看见怜霜的妹妹莲花儿被活活打死,并扔出门外。 宴百久看着发抖的怜雨,出声询问道:“你用哪只手打的玉珠?” 怜雨吓得直摇头,不敢回答。 宴百久有些不耐烦:“既然不说,那就两只手都打折吧!打完之后发卖!” 怜雨听后立刻爬向坐地上的宴奕蜜,抓着宴奕蜜的胳膊,祈求的说道:“大小姐,你救救奴婢,奴婢当日可是为你出的头呀!” 侍卫上前将怜雨扯开,又听见宴百久说:“掌她嘴,所有人给我听好了。以后我才是这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她宴奕蜜不过是个暂居在将军府的亲戚罢了!” 底下众人不敢说话。都只是向宴百久深深鞠了一躬。 侍卫抬手就招呼怜雨的嘴,力气重的使她的嘴不仅出血,连牙都打掉的几颗。后又将怜雨的双手生生打断。怜雨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宴百久身后的丫鬟嬷嬷们都害怕转过头去。 可也同时对伺候的这位主子心生敬畏! 宴百久看着宴奕蜜又笑着开口道:“将芳菲阁里除了怜雪以外,全都关起来,初三发卖!” 宴奕蜜的恨彻底爆发出来,又要起来打宴百久,可是被宴百久抬脚踹了回去。 宴百久讥笑道:“宴奕蜜,你以后什么都不会再有了!这样的结果都是你自己作没的!” “望你在外面行走时,可千万别再以宴府大小姐自居。” “不然,你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第64章 大朝会 别被太子盯上 大年初一,是官员面见皇帝朝奉的日子。 一大早,李安华就起身整理衣服,准备上朝。 昨个是大年三十,是这宴府自开府以来过得最简单的一次。连鞭炮都没有放! 因宴老太爷还在气头上,不想见人,便下令一切从简,谁都不用到他那请安了! 各房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简简单单吃过饭,守岁后便都休息了! 宴百久看着李安就华喝了一碗粥,未再用其它,皱了下眉头。 李安华知道宴百久是在担心他,脸上灿然一笑:“今日朝奉,不宜多食!” 宴百久起身送他出门时,才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两年不见的李安华。 李安华见宴百久看他,便大大方方的转了一圈为其展示。 “阿霄长高了!有一点黑了!” “不过吗……” “啧!这脸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宴百久手摸着下巴有些感慨。 李安华低下头凑近宴百久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那为夫这张脸能勾引到自己家妻吗?” 宴百久伸手推开李安华的脑袋,不满的回道:“别靠那么近,都虚影了!” 这话引得李安华心情愉悦哈哈直笑。 李安华伸手揉了揉宴百久的脑袋。“我去上朝了!”说完走出了房间。 在要离开岁华院时,抬眸看了一眼二楼平台上的那棵红梅,只见那平台上面有一丫鬟穿着单薄的白衣,显得她飘飘欲仙似的站在红梅树旁,还伸手轻抚着红梅花。神情悲愤! 李安华下意识皱起眉头,心下有些膈应。 “用这计谋,这是准备要勾引我了!” 之后他脚下未有停留的出了岁华院,准备去迎迎将要同自己一道上朝的岳父。 在平台上的幽雪勾起嘴角,看向李安华已离去的院门,心里得意极了! 虽说这二皇子脚下未有停留,但她知道刚才二皇子往她这边看了。看来自己已经成功入了二皇子的眼了。 只要以后再想些办法,多创造几次不经意偶然的撞见!自己慢慢就会成功入了二皇子的心! 虽说这正妃自己做不得,可要是在正妃前头生下长子,自己以后的地位可是不会低的! 这二皇子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这小姐年纪又太小! 男人吗!有几个能忍得住的! 长安宫祈年殿 仁孝帝坐在龙椅上,听着今年的各方来报。 在朝臣们听闻来自各方的禀报后,心里那是各个激动。 虽说在国库不充裕的情况下,这边关起了战事,可却从未动过百姓一点粮食。 现下国泰民安,应是举国欢腾! 在仁孝帝示意后,葫芦公公上前宣了几道圣旨。 第一道旨意“减免今年百姓赋税,愿百姓丰衣足食!” 第二道旨意“封二皇子李安华为宸王,着工部选址修缮王府,赐封地西南淮州,食邑万万户,享三代荫封!” “封四皇子李安璃为翊王,着工部选址修缮王府,赐封地东南枝江,食邑万万户,享三代荫封!” 第三道旨意“晋升原一品护国大将军宴学阳,为超一品镇国大将军,御赐牌匾!” 钦此! 朝臣们听后对于宴学阳的晋升,他们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这二皇子封王,这封号却用了“宸”这个字,都开始在底下议论纷纷。 李安华脸色未变,双手交插于胸前,一只手里抱着启奏用玉规,一只脚有些无聊的碾来碾去。 身旁站着三皇子李安璃,也有些无聊的听他们小声嘀咕,与李安华对视,两兄弟十分默契,都勾起嘲讽的嘴角,撇了撇嘴。 之后两人便看见太子哥哥李安若侧身歪头的盯着刘御史所在的方向。 心下便明白,这是从刘御史那边开始议论起来的。 他们再一次感叹,太子哥哥敏锐的感觉! 被太子哥哥盯上,这刘御史怕是要加入,被气病倒大臣们中的一员了! 三皇子李安璃小声的对李安华说:“二哥,你说一会儿刘御史是被抬出去的,还是被人扶出去的?” 李安华对李安璃浅笑一下“别小瞧刘御史,他才五十五,小年轻一个呢!身体行!抗气!” 李安璃看着李安华与太子哥哥,想到“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俩!这嘴呀!” 仁孝帝看着底下众大臣在下面絮絮叨叨,他就有点烦躁。 今日可是一年大朝会的开始,这帮老家伙还是改不掉,交头接耳的毛病! “咳!有什么是朕不能听得?” 底下众臣停下讲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御史台刘御史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觉得二皇子封号用“宸”这个字不妥!” 仁孝帝对太后母族的刘御史嗤笑了一下。 心里十分清楚这是没把“宸”这个字用给老四!刘御史是觉得“这”不妥吧! 这刘太后母族的人,啥都想要的毛病,怕是又犯了! 哼!真是厌烦! 朕自己的孩子想给什么就给什么,又没花他家的钱! 抬了下眼皮装傻充愣的嘲讽道:“哦!那刘爱卿,你来具体说说怎么个不妥法?” 刘御史看着仁孝帝那副傻样,心下有些瞧不起。 眉飞色舞的扬起头开口:“宸这个字,太过贵重,可与太子殿下的身份比拟,不合礼制!” 仁孝帝看向太子李安若,见他侧身歪着头盯着刘御史看,嘴角还带着些许玩味,就知道这个坏小子,怕是要整一整这伸脖子挨刀的刘御史了! 也是!都好久没看见这坏小子不要脸的整人了! 今日得开心开心! 仁孝帝想到一会儿能听见坏小子的语出惊人,便直接在心里开始哈哈哈哈哈哈了! 又想到不能当众太过放肆,故而敛起要逐渐呈放大趋势的嘴角,佯装咳嗽一声对李安若问:“太子有什么要说的吗?” 被点名的李安若,立刻回过头来向自己父皇作揖行礼,心想还是父皇了解自己! 便扬起笑脸,转身对刘御史展现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说道:“刘御史,不是本宫说你,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儿?” “你不就是因为宸王前些日子在裁新阁当众罚了你侄女,你就巴巴的跑到大朝会上报仇!” 刘御史在仁孝帝询问李安若时,便觉得要不好! 没想到的是真让这个烦人精给缠上了! 刘御史义愤填膺的开口:“臣一心为国,不敢有私心,这宸字确实不合礼制!望陛下三思!” 李安若怎么会放过逗他的机会。 “你侄女当不成宸王侧妃,你就别努力了!” “这徐大人都没来讨公道,你就别胡搅蛮缠的揪着本宫皇弟不放了!” 说完李安若还一副无奈的表情,又摇了摇头。 刘御史气的顿时火就上来了,这太子是真烦人。 本来大家就没有明面上议论徐梓容当日的失态,他就非得放明面上当众讲出来。 刘御史气愤的开口说道:“陛下,并非是臣一人觉得不妥,别的大臣们也觉得不妥!” “还有……” 李安若打断刘御史还要继续往下说:“没人和你站一对的!他们不想把女儿嫁给宸王,今日普天同庆,你就别没完没了的,争取什么呀!” “完事了好退朝吧!本宫接下来还有事要忙呢!不像你吃饱了撑得正月十六才回衙门当职!” “真是的!怕不是岁数大,糊涂了吧!” “不行的话,你就告老还乡吧!” “赶紧把位置给腾出来,本宫相信诸位大臣家,有好些个德才兼备的子侄们等着述职呢!” “唉!一把年纪了还得本宫操心!” 众大臣……! 仁孝帝笑眯眯的宣布“愿国泰民安,望诸位爱卿今年再接再厉!” 退朝! 散朝时,众位大臣看着刘御史气的暴跳如雷的样子,都心里叹了口气。 刚才在殿上,太子殿下都点明说了“有人要是反对二皇子用宸字做封号,就是有私心要把女儿嫁与二皇子当侧妃!你说谁还敢提出来!” “再一个就是,这大初一的,惹二皇子干嘛呢!太子殿下那不要脸的劲儿!能放过你!真是闲的慌!” 第65章 李安华的花钿 李安华与岳父宴学阳回府时,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仁孝帝御赐的匾额。 宴府众人都出来恭喜宴学阳再次晋升将军之位。 宴学阳大手一挥,宣布月钱双份。 下人们开心的不得了。 又都跑去岁华院门口恭喜宴百久成宸王妃了。 被宴百久嘱咐好的看门的嬷嬷,要是有人来道喜,就一人发了个金豆子。 得到金豆子的下人们,对于小姐的大手笔,都千恩万谢的干活去了! 宴百久哼着歌,看着红薇在一旁绣花。还时不时的赞赏红薇的绣工了得! 引得红薇不太好意思,有些脸红。 红薇知道宴百久人是心善的。 这样的主子,赏罚分明,严厉点也好!只要自己不犯大错,就不会被发卖! 宴百久又看向建兰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高兴的眯着眼睛,唉!自己以后不用什么事,都事事亲为了! 建兰在核对完账目后,将账本报与宴百久。 宴百久看后,发现没有差账,很是满意。 将玉秀叫了过来:“去和院子里的人宣布,一等二等三等丫鬟都有谁!” 玉秀领命便带着红薇与建兰出去,将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计,来院子里训话。 玉秀看着丫鬟嬷嬷们都到齐后,严厉的开口宣布“今日将大家聚在院子里,是经过这些日子里的观察,心下便有了数,我在这宣布诸位的等级都有谁!” “一等丫鬟,我、玉珠、红薇、建兰。” “二等丫鬟,春桃、翠儿、江蕙、幽雪。” “三等丫鬟,南书、南月、南星、南茉、南雅、南晓、南燕、南乐。” “每个等级的丫鬟,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以后就是你们等级的头,要听她的话。” “于嬷嬷以后便是这岁华院的掌事嬷嬷,所有人都得听她的安排。” “齐嬷嬷以后便是这岁华院的督教嬷嬷,所有人都得听她教导。” “苏嬷嬷以后还是看门,所有人不报备给苏嬷嬷出去干什么,就别想出岁华院的门。” “望大家以后齐心协力,守好岁华院!” “好了!各自去忙吧!” 大家听后有些高兴,极个别不太高兴。但都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玉秀将那“个别的人”记在心里,转身去书房禀报给自家小姐。 宴百久听后,笑了一下。她早就猜到一定会是这个结果。 告诉玉秀不用太在意! 丫鬟们寝房 一等丫鬟,和二丫鬟她们每四人一间,不用再和大家挤一个大房间里了。 看着收拾东西的几人,剩下的丫鬟们都很羡慕。 等搬到各自的房间时,一等的丫鬟彼此都熟悉,没有什么,都相安无事! 二等丫鬟里就有人不太高兴。 江蕙看着幽雪气鼓鼓的背过身去,就有些好笑。 自己经过昨日小姐的敲打,是万不敢再有什么想法,连同乡向自己求助她都不敢答应。 自己和春桃、翠儿关系处的还行。就是这幽雪,自己十分瞧不上,可各人有各命,外一她就成了呢! 还是莫得罪的好! 幽雪生气是她以为凭自己的实力,不说比得上玉秀、玉珠和建兰,红薇她总比得过吧!怎么就被这个小贱人占了先机。 一定是昨日她守在小姐书房门口,并扶着小姐去正堂,还在身边伺候,入了小姐的眼。 昨日自己是后去正堂大院的,本想着能借机伺候一下二皇子。 没成想! 被不知从哪突然窜出来的一只猫,给惊动了休息的二皇子。 她是知道皇族人脾气都不好,未再敢进入房里,只能转身离开。 可不曾想被红薇那贱人抢占了先机。 因为只有一等丫鬟才能有,多多接触二皇子的机会。 唉!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多在二皇子眼前转悠才行! 宴百久在书房忙完,回到自己房间里,就看见了李安华躺在床上补觉。 宴百久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看着李安华的睡脸,顿时觉得真是赏心悦目! 长长浓密的睫毛,像黑色的鸦羽一般在眼尾斜着飞翘起来。 因为睫毛浓密,使得李安华看起来像画了眼线一般。 高挺的鼻梁下面是薄薄的两片嘴唇。人们都说嘴唇薄的男人无情,可宴百久就觉得,一定是对不爱的人无情吧! 如缎面般的墨色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再配上李安华那张过分貌美的脸,可真是有,话本子里写的那些个祸国的潜质。 “唉!这祸的明明是我宴百久吗?” 宴百久感慨了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起身在自己的化妆台倒腾了一会儿,就拿着笔沾上红口脂,在李安华的眉心处画上了一朵海棠花钿! 看着自己的杰作,宴百久不禁感叹。 “这李安华果然绝色佳人啊!” “就连身为女子的自己都不如他长得美啊!” “小凤凰果然是小凤凰!” “嗯!”宴百久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时李安华突然伸出一只手,搂住宴百久的脖子,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玩够了吧?手不疼了?” 为防止她挣脱起身,自身用力的搂着宴百久。并用下巴蹭了蹭宴百久的头顶,心里觉得小丫头柔软的头发,真像个小奶猫似的!使得他舒服的眼睛都不想睁开,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趴在李安华怀里的宴百久,笑嘻嘻的回答。 “谁说我在玩了!我那是想让你变得更美!” 李安华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会,又宠溺的揉着宴百久的头发。 李安华睁开眼睛看着幔帐的顶开心的说道:“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等工部修缮好,你就可以往里搬东西了!” 宴百久回道:“到时我要栽一棵桃树!” 李安华既无奈又好笑:“你小吃货!” 李安华今日得回宫一趟,晚上不能在岁华院休息了。 宴百久帮他整理好蓝色的狐毛大氅,并询问他要不要将眉心的花钿擦掉。 李安华笑着说“家妻亲赐,岂能随意擦掉!” 引得宴百久瞪了他一眼,哼!就知道勾引她!说情话! 李安华走时岁华院里的丫鬟们都张着嘴巴,惊呆了! “美!是真美呀!” 透过窗口看见的幽雪,直接愣住了,随即得意的很是开心。 “自己的眼光果然很高,要是能同这般貌美的殿下共度余生,想来可真是美好!” “只要自己在殿下心里站住了位置,并成功有孕。哼!小姐虽贵为王妃,那也是不足为惧的!” 当李安华午后回宫时,前来给太后请安的世家宗妇和各家贵女小姐们,正要离宫。 在见其眉宇之间画着一朵红色的海棠花钿时,直接被其容貌震惊了! 一位宗妇感慨:“这宸王,也太好看了吧!” 另一位妇人也跟着附和:“这女子也不见得有这般姿容!” 路过的一位小姐赞道:“天啊!这海棠花钿被宸王殿下这么一画,简直美死了!不行!回去后我也要照着画。” 太子李安若见后,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也回去找自己媳妇儿画了一个牡丹花钿。 正月初二早朝 大臣们看着几位皇子眉宇间都画着花钿,不免觉得有些荒唐。 刚要禀报仁孝帝,就见陛下眉羽间也有一朵牡丹花钿,顿时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在看见太子殿下回身对着他们笑时,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低下了头。 谁也不想大正月里,被这烦人精触霉头! 太子殿下当朝宣布:“今日立春,以后我晋夏男子,每逢立春皆可在眉间画一朵花钿,直到各州府举办春日宴之后,方可自行擦去!” 众大臣觉得男子画花钿实属荒唐,还要不要有男子的阳刚之美了! 可没人敢跑出来对着太子殿下呛声! 因为谁也干不过这不要脸的太子! 想想自己被太子殿下, 怼你怼到怀疑人生, 不能承受的心! 唉! 还是算了吧! 反正所谓的春日宴,无非就是变相的相亲罢了! 正月初三 宴府将已经关了三天的下人们,发卖给初三开门做生意的牙婆全都带走了! 正月初五 宴府将挂了二十几年的牌匾取下,正式挂上陛下御赐的“镇国将军府”的牌匾。 路过的人们都来道贺,并且都得到了将军府给的红包。 正月初六 二房宴学明和妻子曼氏,带着不愿走的宴奕蜜离开了将军府。 临走时,曼氏回头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家,有些眼圈发红。 宴学明劝慰道:“别难过!就是分家了而已!可咱儿子不是还在府里住着吗!” 曼氏听后是有些安慰,可当她听见宴奕蜜吵闹的不肯上车,就心烦的不得了! “怜雪你别拦着我,我要见祖父!”宴奕蜜不满怜雪拦在她的身前。 “小姐,您还是快上马车吧!”怜雪出声劝慰。 可宴奕蜜哪能听下去。 “我要进去问问祖父,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能因为大伯升了官就不管兄弟一家的死活,还要在正月里撵我们出府!” 路过的人听见宴奕蜜的话,开始指指点点。 宴学明和曼氏气的上前,一人架一边把骂骂咧咧的宴奕蜜,塞上马车。 之后最后再看一眼将军府的大门,带着仅有的几个仆人,也上了马车离开了! 去他们未知前程的新家。 第66章 有些话还是得敞开了说 正月初八 潘丽一大早就跑来看宴京翊,可宴京翊未见她。 急的她跑来找宴百久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宴百久看着潘丽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怎么潘贵女家族是不准备退婚了?” 听见宴百久说的话,本来发愁的潘丽,起先不太明白的愣住,随后又想到什么出声辩驳。 “谁说我要退婚了!” “难道是你大哥误以为我家要退婚,所以生气不肯见我?” 宴百久点了一下头,又假装伤心,委屈的像要随时流下泪水似的。 潘丽觉得自己想对了,没有理会宴百久,转身跑了。 宴百久看着跑走的潘丽,知道计谋得逞。 便开心的哼着歌,摆弄手里的玩具。 这玩具是昨晚李安华带回来的,缩小榫卯结构的房屋建筑。 桌面上还剩那么多拼接木条, 这房子可不小啊! 看来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建筑工程。 西院 宴京翊住所 潘丽站在房门前,踌躇了一会儿,这几日宴府有变。她不确定宴京翊误会后,会不会听她的解释。 可当她鼓足勇气敲响房门时,里面却无人回应。 她知道宴京翊就在里面,不开门只是不想见她吧! “宴京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打开,我们谈谈好吗?” “我知道了你们分家的事,可无论发什么,我们一起共同面对好吗!” 房里面还是没有回音。 潘丽有些生气,便开始使劲儿砸着房门,嘴里嚷嚷着让宴京翊开门。 砸了一会,看着还是纹丝未动的房门,潘丽准备爬窗子进去。 屋子里,宴京翊安稳的坐在书桌前,看着潘丽从窗户爬进了他的房间。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家里出了变故,恐怕会影响宴潘两家的婚事,他不想听见自己被退婚的消息,就趁着受伤不愿见人。” 潘丽爬进屋子里后,就看见稳坐在书桌前的宴京翊,一直盯着她看。 潘丽为人也不扭捏,直接跑到宴京翊面前,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吓的宴京翊瞬间瞪大了双眼,并推开了潘丽。 “你做什么?” 潘丽没好气道:“我做什么?” “我还想问问你为何要躲着我?” 宴京翊立刻否认:“我没有躲你!” 说完又有些心虚,眼神儿不自觉的往左边飘去:“我还以为是你们家要来退婚呢!所以才不敢开门。” 潘丽反驳:“谁说我家要退亲了!” “我还怕你误会,跑来跟你解释,结果你连门都不开!” 宴京翊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退亲就好! 潘丽心里也松了口气,不是误会就好。 看着宴京翊脸色苍白的坐在书桌前,书桌上不仅有翻开的书,还有他写的文章。 不免有些担忧的开口询问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的卧床休息,还坐在这读书写字,身体能吃的消吗?” 宴京翊回道:“虽说伤重,但我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便不想再躺在床上。” 看着潘丽还有些担忧,宴京翊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她。 就是神情上有些颓废,语气无力的开了口:“那日城外,危急关头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和自己的家人。我对此感到很是自责,所以才将自己关起来反省不足之处!” “我告诉岁岁,这几日不太想见人,尤其是你!” 说完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哎呀!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见你,而是有些羞愧难当!” “我这几日一直在思考,自己这辈子不会都是这副窝囊样了吧!” 潘丽一听,这也不是他误会了我家要退婚,而是……。 “宴!百!久!” 宴京翊听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岁岁,有些微微皱眉。 想了一下,便明白这是着了岁岁的道了! 看来岁岁是担心我这个当哥哥的了! 也是为避免误会,有些话还是得敞开了说! 看着走来走去的潘丽,他没有出声。 走了一会儿,气顺了的潘丽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跑到宴京翊面前,指着他脑门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日淮州江家的江馨蕊给你递了拜帖,邀你去品茗赏梅!” “你找那么多借口不想见我,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宴京翊被潘丽的想法震惊到了,立刻反驳:“没有喜欢别人,要不然也不能等你等到,我如今都二十岁了还孤身一人!” 潘丽听后又扬声威胁宴京翊:“是吗?就算有也最好别让我知道,否则我就把你变成太监!” 宴京翊看着扬起下巴,高傲的拿鼻孔看他的潘丽,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潘丽不满宴京翊不受她威胁,还敢笑出声来嘲笑她。 歪头瞪了宴京翊一眼,还哼了一声。“正月十三陪我出席宫宴,不然,伤上加伤的这顿揍,你是免不了了!” 宴京翊故意逗她,又佯装叹了口气,接着上一话题:“我想了一下,就算我再窝囊,也不能入赘到你家。孩子得跟我姓!” 潘丽对宴京翊的矫情样有些无语:“闭嘴!” 我去了! 我当初一定是被他温暖的笑容骗了! 要不然我怎么会认为,这家伙会是一个阳光开朗不矫情的君子呢? 可“呢”跑哪去了! 帝都立伯街 搬走的二房三人,已经在新的宴府住得有两天了。 虽说只是三进院的府邸,但胜在别致雅韵。 曼氏坐在大堂里喝茶,看着被洒满阳光的庭院,也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就是现在轮到自己当家做主,过日子所用开销上有些力不从心。 和各家的人情礼往,夫君出门在外的应酬,内宅所需的最基本柴米油盐酱醋茶,这还没算衣裳被褥的更新。 还有下人们的俸禄。 不由的叹了口气:“唉!以前就是享受惯了!” “自己真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没等曼氏整理好自己的心境,宴奕蜜大声嚷嚷着走了进来。 曼氏敛眉,微怒道:“说话这么大声,还有没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宴奕蜜翻了个白眼儿,撇嘴道:“阿娘!你省省吧!我们如今都被赶出家门了,还装什么装!” 曼氏生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宴奕蜜,当日要不是你想置岁丫头于死地,你祖父绝不会赶我们出府。” “我真不知你居然这么狠的心,那里面可有你亲哥也在等着去营救呢!” 宴奕蜜不以为意,撇了撇嘴,嘴角泛起讥笑。 自己亲哥又怎样,还不是向着外人的宴百久! 曼氏看着陌生的宴奕蜜,有些悔不当初的摇了摇头。 是她不好,就不该抱着幻想,想成全自己的女儿心思。 没想到,自己宠在心尖儿上的女儿,竟会生出这般恶毒的心思! 宴奕蜜不想在浪费时间,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来,可是有别的目的。 “阿娘!我看上了玉玲阁的红玉头面,你给我钱,我好买来。省的那几个与我平时交好的小姐妹们,小瞧了我!” 曼氏心烦如今我们单独出来过日子,可宴奕蜜还是这般不懂事。 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如今家里就靠你阿爹一个人的俸禄,根本就买不起,昂贵的首饰头面。你能不能省些心。” “你也是学过当家的,应知一家开销有多大。” 宴奕蜜听说当家的事儿,眼神儿有些心虚的闪躲。 曼氏一看宴奕蜜躲闪的眼神儿,有些愣住。 难怪她从前在府里时也是挥霍无度的买东西,感情是根本就不知钱财为几何! 怒火攻心的冲门外喊道:“怜雪,你给我进来。” 怜雪进来时,低着头不敢看曼氏。 曼氏这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 看来这些年都是怜雪在替她管理账目。 又心口有些疼的闭上了眼睛。 宴奕蜜看着曼氏这副样子,有些不耐烦,她还要买头面呢! 听人说二皇子眉宇间又添了一朵海棠花。正月十三宫宴,她可得去好好瞧瞧。 一想到自己没有新的首饰头面,怎么能让二皇子看到自己时眼前一亮。 曼氏慢慢压下心中的怒火,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对着还沉醉在自己心境里的宴奕蜜怒目而视。 “今日,我们母女就把话敞开了说,如今我们已经分家,你大伯家的一切,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别看你哥哥还住在将军府,那也是因为你祖父住在那。” “家里只能靠你阿爹那一点俸禄度日,没有办法再给你多余的闲钱无度挥霍!” “正月十三的宫宴,你也不用去了。我会在家看管你,不会让你再为所欲为,毁了你哥哥一辈子!” “还有之后我和你阿爹会给你做主,找个我们看上的人家,将你嫁过去,不管你愿不愿,也不再会问你意见!” 宴奕蜜听完觉得自己阿娘,不仅陌生,还带着可笑。 回到房里,宴奕蜜拿出笔墨,在小纸条上写好自己的诉求。放在一只信鸽上,推开窗子放飞了出去。 既然所有人都与我为敌,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67章 被永陵国惦记的宫宴 正月十三 李安华早起上朝。临走时,还手欠的揉了揉还在睡觉的宴百久脑袋。 使得宴百久拿起他的枕头,砸向已经躲出门的李安华。 之后,宴百久才不管今日要不要早起梳妆打扮。 她得赶紧抓紧时间睡觉,好养足精神。 因为今日的宫宴,等待她的怕是场恶斗! 她一人恶斗所有人! 李安华下朝后,问询自己岳父要不要一同回家。 宴学阳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又附在李安华耳边小声说道:“阿霄,我得去趟军机守备营。永陵国来的魏亲王,昨日似乎派过人探查过,不过被值守的翊王发现跑了。我怕永陵恐有深入的打算。” “上一次岁岁被刺杀,谁都觉得是江安派来的人。可你父皇却觉得不是!” “你父皇这个人虽说在某些方面有点荒谬,可有一点儿值得称赞的是,他看人看事的准确力!” “你父皇说是永陵嫁祸于江安,为的就是引起两国战乱!” “因着岁岁的身份,再加上她手里又握着令人眼红的琉璃方子。便入了他们野心勃勃的眼!” “他们是不想我晋夏有喘息的机会!” 说完表情变得越来越沉重,手拍上李安华的肩膀,接着说:“阿霄,今日宫宴劳你看好岁岁。我怕永陵的那帮人,一次不成会再次下手!” 知道是永陵后,李安华的面色也阴沉了下来。 岁华院 李安华回来时,听玉秀说宴百久还在睡,便没去打扰。 来到宴百久的书房,翻了一本她爱看的话本子,准备拿上二楼的平台去看。 可刚上二楼,就看见上次那个丫鬟,蹲在红梅树下,捡着落花。 李安华不悦的微微皱起眉头,脸也冷了下来。使得眉宇间的海棠花钿显得格外红艳! 他从小就不太喜欢有人,动他的东西。就算已经不能再要的落花也不行! 况且这丫鬟还有些不简单! 李安华不愿在看着那丫鬟矫情的装样子,转身就下了楼。 正巧玉秀在下边询问要不要给他准备糕点。 红梅树下的幽雪气的要死,刚才要不是玉秀那贱人,在下面将王爷叫走。 自己已经和王爷对上话了。 只要对上话,就凭我对琴棋书画的造诣,一定能入了王爷的心。 之后在稍加勾引几次,我就不信,我上不了王爷的床! 唉!刚才王爷那眉间红色的海棠可真红艳! 这都要怪玉秀那贱人! 李安华回到楼下脸色阴沉,冷漠的对玉秀说:“以后岁岁的书房除了你自己打扫,其她人不准进来!” 玉秀听后微愣回道:“奴婢知晓了!” 李安华抬眼看了一眼楼上,就拿着宴百久的话本子,离开了书房。 玉秀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身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顺着二皇子的目光抬头看向楼上,那上面应该是幽雪在打扫吧? 又想到刚才二皇子是从那上面下来,玉秀恍然大悟二皇子说话的意思。眼里的目光变得不善,抬头顺着通往二楼的楼梯,盯着那扇打开的门。 李安华进屋时宴百久已经起床了,坐在梳妆台前等着玉秀来给自己梳妆打扮。 李安华便搬了个圆椅坐在一旁翻看话本子。 宴百久通过镜子反射看李安华拿她的话本子在看。 觉得有些好笑,因为那上面写着太子逼婚程家女的故事。不知道李安华看后会有什么感想? 午后未时 宴百久随李安华入长安宫赴宴。 潘丽和宴京翊跟在后面。 一脚刚踏进殿门,就被各世家贵女小姐们,给围了! 李安华被挤到一边,冷脸看她们围着自己媳妇儿。 宴百久看着这些日子,到处找她没找到的人们,这是都憋疯了吧! 还敢挤李安华! 这是豁出去来完成家里交代的使命吧! 最后忍无可忍的李安华叫来几个宫里的教导嬷嬷,将这些疯狂的女人们给“打”开。 李安华赶紧上前将宴百久从里面给扯出来,又十分护犊子似的护在怀里看着那些被教导嬷嬷训斥的贵女小姐们。 宴百久被她们围攻问话,感到头疼的不行。 “唉!可算是出来了!” 宴百久意识到自己发型别乱了,赶紧问李安华:“我看起来怎么样?头发衣裳有没有乱?” 李安华看着怀里的宴百久,宠溺的说道:“我媳妇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宴百久的心被李安华说出的情话,击了一下! “真的不乱吗?” 李安华拉着宴百久的手往殿里上座走去。 宴百久回头看向潘丽和自己大哥,见两人对自己摆出别担心去吧的手势,宴百久回过头来跟着李安华接着往前走。 潘丽与宴京翊,他俩都十分同情宴百久刚才的遭遇。可没办法,他们上去帮忙了,却被疯狂的女人给推了出来! 宴京翊嘱咐潘丽去女眷那儿要小心,她们没准把目标会对准潘丽。 果然潘丽刚去女眷那儿,那些女人们又对准她开始一顿询问! 高台之上是帝王之位。 以右面为贵,太子殿下坐在右手边,其他的皇子们会依次往下排着坐。 左面通常坐的都是受宠的嫔妃,有功之臣。 可今日左面第一位空了出来,想必应该是为永陵准备的。 宴百久坐在李安华的身旁,看着高台底下分坐两边的席座。这会儿都叽叽喳喳的坐满人了。 心里感慨真是热闹啊! 永陵国来的是魏王斯文瑜与十三公主斯曼纪。 两人坐好后,都对着宴百久“友好”的微笑。 尤其是魏王斯文瑜,目光如炬的打量宴百久。 但被李安华一个挡身的动作,打断了他继续探的目光。 魏王斯文瑜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对着李安华笑着挑了下眉毛。 宴百久是通过歪着头从李安华挡住的胳膊,看向魏王斯文瑜。 这仔细一看魏王斯文瑜的容貌吗? 有点眼熟! 这简直就是集李安华与玉纳西于一身的长相。 容貌英俊又带着妖媚,举止潇洒又带着妩媚,看似风流倜傥可又带着自由慵懒,要是有谁同时喜欢李安华与玉纳西。 这位将是你的首选! 听说他今年有三十岁,因性格上有些变态,至今未曾娶妻。 呦!这是又加上个太子殿下。 三身为一人! 而他身边这位斯曼纪公主吗,长的有点着急,听说有二十二岁了,但这身打扮,看起来像要娶儿媳妇儿,做婆母的人似的。 宫宴是随着仁孝帝的到来正式开始的。 晋夏做出了精美的琉璃琉璃,周边三国都已知道了。可能,都有些想从中分点利的想法吧! 永陵公主在其兄长的眼神示意下,站出来对仁孝帝行礼。 “尊敬的晋夏皇帝,曼纪想和您讨 要一个传说中的七彩琉璃手持镜。不知道能否达成所愿?” 一共就三个,她想要哪一个? 对于永陵公主的私心,各位大臣都心知肚明。 因为他们也有私心,围追堵截的那晏家丫头这么久,都没什么结果。 这永陵公主是脸大的想要哪一个? 再说就算是有很多,那也是陛下想赏谁就赏谁。 她这张口就要去,不就是没看起我晋夏国吗? 这永陵皇族好个没规矩! 仁孝帝摇晃着酒杯,心里嗤笑。 “朕问你永陵公主,晋夏一共就做成了三块,有两个花好月圆,比翼双飞主题的给了要和亲的公主做嫁妆,一个祥云仙鹤松树主题的给了太后祈福长寿用。你想要哪个?” 斯曼纪知道这东西不好弄到手,没想到,这仁孝帝竟将问题又抛回给她。 魏王斯文瑜笑着站起身来,对仁孝帝行礼。 “是曼纪不懂事,觉得传说琉璃镜很好看,便想得到一个。” “望陛下见谅!” 仁孝帝也笑着对魏王斯文瑜说道:“不过既然公主提了,朕不给就显得小气了!” “这样吧!朕新得来一个琉璃酒杯,就赠与公主殿下吧!” 永陵公主感谢着回到了座位上。 开宴后期 大家可随意走动,联络一下最近怎么样! 永陵公主斯曼纪自来熟的挽上宴百久的胳膊,讨好的笑着:“想必妹妹就是宸王殿下的未婚妻吧!” “姐姐我出来晋夏,希望妹妹能陪姐姐我好好逛逛这有名的千兰帝都。” 宴百久将她手从自己胳膊上拿掉,不悦的回道:“叫谁妹妹呢?你这满脸褶子的,你得有四十了吧?我才十三。还有本王妃每日都很忙,哪有闲功夫陪你闲逛!” 斯曼纪满眼不可置信。 她没那么老好吧! 这宸王的未婚妻怎么这般不知礼数,粗鄙不堪。 为了永陵她不跟这毛头丫头一般见识。 她忍! 又扬起笑容继续对着宴百久笑道:“我听说那三个琉璃镜都是出自宸王妃之手,不知曼纪有没有荣幸能再得一个,也想照照传说中的无比清晰的琉璃水银镜呢” 宴百久知道这永陵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实,一直追问琉璃镜的下落,怕是有所图谋。 佯装不悦的对斯曼纪说道:“这琉璃镜实属难得,一年也出不了几块,还都是贡品。” “你永陵国不是自诩冰晶如镜吗?” “还不够你照啊!” “怎地,你的脸是得有多大,大到你永陵国土都照不下了!” 永陵公主有想揍宴百久一顿的冲动…… 第68章 都在算计 今年的宫宴结束的很早,被宴百久怼到,心里堵的不要不要的永陵公主,在之后的一整个宴会上,再没敢同宴百久讲过一句话。 今日,因着李安华一直冷着脸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人敢去他触霉头,更别提同宴百久讲话了。 而宴百久也乐呵的享受着美味佳肴。 李安华在旁边冷着脸盯着对面,但也会周到的为宴百久夹菜。并嘱咐慢点吃。 宴百久时不时的抬头看向菜品,偶尔会不经意的用眼睛余光扫到对面。 她知道对面的兄妹俩全程都在盯着她们这桌看。 一个是坐在左边那女的,眼神儿无比哀怨的盯着李安华。 一个是坐在右边那男的,歪着头单手撑着下巴,而另一只手指敲着桌边,嘴角上扬,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吃东西。 宴百久伸手拍了拍李安华的肩膀。 李安华会意,身子斜靠了过来,歪了一下头,耳朵也跟着附了过去,听宴百久要说什么。 宴百久带着心疼的表情对着李安华说道:“辛苦你了!一个人得用寒气逼人的表情,扛起对面两个人的怨念! 哈哈哈哈哈!对面的魏王斯文瑜是听到宴百久说出的话,似愉悦了心情,开心的笑了出来。 伴在太子李安若身边的程思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复又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 太子李安若因笑的太开心,对着宴百久笑时,嘴都快扯到耳边了,并露出了自己洁白的牙齿。还用手抱拳行礼朝宴百久晃了一晃。 感慨万千:“要不怎么说,嘴不让份儿,我们不愧是一家人!” 宴百久向太子抱拳回礼:“照比兄长,承让!承认!” 太子李安若嘴角含笑叹了口气,恭维道:“诶!弟妹太过谦虚了!” 今年的宫宴也在两人的互相恭维下结束了! 回程的马车上,宴百久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李安华。 李安华斜眼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将她的头扭向正面。 “我非常讨厌那对永陵兄妹,本来早就该启程回帝都的,都是他们两个,老是搞事情!” 宴百久摸了摸李安华的头,以示安慰。 李安华又接着说道:“那永陵公主斯曼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居然能跟她要去和亲江安的妹妹,抢同一把陪嫁木梳。因着这事儿,回归帝都又被耽误了三日启程。” “那魏王斯文瑜,就更奇葩了!” “天天在自己王府占卜。根据卦上显示才能出门。” “天阴不走、太阳阳光足不走、有风不走、有云彩不走、早晨不走、晚上不走、鸟叫不走、半路遇到狗不走、硬生生拖到冰天雪地时才启程!” “本来嘛!他永陵属于战败国,我们不用听他们的便是,可是永陵国陛下亲自跑来解释,他皇弟卦象一向很准!父皇想看他们到底再拖什么,就应允了永陵的要求。” “这一路,我都快被那对奇葩兄妹烦死了!” 宴百久听后噗呲笑了半天。 又斜愣眼看着李安华询问:“我看那永陵公主对你可很是怨念。怕是你的桃花吧!” 李安华听后十分嫌弃的皱起眉头,还想了到什么,身上一打哆嗦,被吓的有些愁眉苦脸:“把她比喻成花,别吓人了!太糟蹋花了!她就是个蝈蝈草!” “媳妇儿,你是不知道那永陵公主老吓人了,大半夜不睡觉,唱起歌来跟闹鬼似的!弄得全军营一晚上都没睡好!也不知道她什么爱好!” 宴百久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太美,实在是太美!忍不住笑得没有形象,身子跟着东倒西歪。 李安华看着宴百久没有形象的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笑够的宴百久收复笑容,脸变得严肃起来。 引得李安华觉得有些好笑,这变脸变的,快啊! 宴百久冷冷开了口:“今日那永陵公主可不像表面那么傻。她根本不是想要琉璃镜,而是在确认晋夏的琉璃技艺,如今精确到哪个地步了!” “毕竟这方子是属于永陵六皇子斯文佳的!” “我是不信,他永陵国没有琉璃方子。” “我反倒是觉得,江安国卖出的琉璃其实是来自永陵!” 李安华欣慰的摸了摸宴百久的脑袋。 宴百久高兴的挽着李安华的胳膊:“我答对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未再说什么。 岁华院 玉秀今日不用陪同自家小姐进宫,便闲了下来,紧盯着幽雪。 今儿下午申时幽雪的家人,通过后门房递话,说是有急事要见一面。 玉秀一路跟着步伐急促的幽雪来到后门。 她偷偷靠近,听到了令她震惊的不得了的对话。 玉秀怕幽雪发现她,脚快一步的先回了岁华院。 看着幽雪回来和人打招呼,笑得跟没事人一样,玉秀十分佩服。 今日梳头时,她已经向自家小姐耳语过了。 可小姐却笑着告诉她,一早就知道幽雪有猫腻,所以才让她去打扫书房。 当看到二皇子殿下同样惊讶的表情时,玉秀知道二皇子殿下也没想到小姐一早就察觉到了! 小姐说什么,“第一次幽雪在平台上摆弄红梅时,她就看见幽雪在勾引二皇子殿下。” “她之所以不拆穿,就是想知道背后之人在看到幽雪不中用时,会不会狗急跳墙的跑出来咬她!” 宴百久与李安华回到岁华院时,玉秀跑过来对宴百久耳语。 宴百久越听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 玉秀看见自家小姐有发怒的征兆,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李安华看着自己媳妇儿生气了,就觉得应该是知道那个丫鬟要有所行动了。 宴百久拉着李安华回到自己的房里,让李安华低下头来,告诉了她的打算。 宴百久拿着东西去自己了的书房,弄出了很大动静,说是今日要通宵赶画纸。 李安华叫来暗卫,让其穿上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 而李安华就躲在屏风后听着动静。 宴百久将书房的窗口打开一点,正好能看见自己的房门。 玉秀守在一边,看着窗外,等待幽雪出现。 晚上,岁华院里的各房蜡烛都熄灭后,不一会儿幽雪就偷偷摸摸,看来看去的走到宴百久的房门前,伸手轻轻的就给门打开了! 之后宴百久便猜到房里面会发生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见房里传来幽雪的惨叫声! 各房亮起了光亮。 当看着跪在地上的幽雪,宴百久有些好笑。 只见幽雪衣衫不整,还哭的十分委屈。 其她的丫鬟嬷嬷们,见后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喘也不敢说话。 心里都在合计,这幽雪竟然抱着这种心思! 幽雪临来时在心里都合计好了,今日得让宴百久知道,自己已经是宸王殿下的人了。 可没成想躺在床上的竟不是宸王。 只见躺在床上那人,突然起来折了她的手腕。使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幽雪想反正都知道房里的是宸王,干脆就一口咬定就是宸王见色起意。 宴百久观察了会儿幽雪神情上的变化,也不再啰嗦,直接开口说道:“幽雪,哦不!应该叫你薛丝窈。” 跪在地上的幽雪不可置信的愣住了,怎么可能!自己隐藏的那么好,她不可能知晓。 宴百久接着说:“你爹是个七品闲官,你外祖父是忘幽书院的山长,所以你从小是长在你外祖身边长大的。没人见过你长大的样子!你家出事后你便随你祖父姓幽,改名幽雪。本来一帆风顺的长大,可以嫁个好人家,可惜你爹居然站队造反的孙氏一族,你爹被打发回家,你哥哥这辈子也无缘科举!” “可你不信命!正好有人点拨于你,你便卖身进了这将军府。” “我如果没猜错,那人应是来自同楼吧!” “也不知你没有完成他们的计划,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舍弃你!” 宴百久没有给幽雪开口辩驳的机会,直接让人把她关起来。 “好了!夜深了,废话也不多说了。将她押下去看好,等明日发落吧!” 宴百久说完也不管想要开口求饶的幽雪,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里。 房里李安华躺在床上,看着宴百久进来,将宴百久的被子打开让其进来。 宴百久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两人躺在床上,李安华摸了摸她的脑袋,嘱咐她睡吧! 不一会儿,宴百久便睡着了。 可明日,等着她的是,令她无语至极的事! 第69章 面对无耻只能剩下无语至极 正月十四 岁华院 一大早,李安华就去上朝了,起身时未曾惊动宴百久。 而宴百久是被玉秀强制叫醒的。 起因是前院跑来一个小厮,说了正堂出了大事! 玉秀得到消息后,立刻跑进房里找宴百久禀报,可发现宴百久还在睡觉,便上前摇着宴百久的肩膀惊呼:“小姐!天大的事儿,您别睡了,快醒醒。” 宴百久被突如其来的打断睡觉,很是心烦。 坐起身后,揉着眼睛不耐烦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玉秀赶紧回道:“小姐,前面小厮来报,说老太爷被二房的人给气昏过去了。” 宴百久一听立马精神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赶快的穿上衣服,简单的挽了一个灵蛇鬓,就赶快往正堂赶去。 正堂 曼氏看着宴奕蜜扬起下巴不知悔改的德行,别说是被气昏过去的老太爷,就是自己也要被她气的都快吐血了。 本来就闯了大祸,还理直气壮的犟嘴说自己没错。 临来时都教好她了,今日来是求老太爷帮助的。可她倒好,不过是被老太爷训斥了几句,就不服气的给顶了回去。 现在老太爷昏了过去,想到大嫂刚才看他们时,那厌恶加不屑的眼神儿,曼氏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宴百久来到正堂时,就看见二婶带着宴奕蜜跪在地上。 宴百久招来小厮问:“有没有去请大夫?” 小厮回道:“小姐您放心吧!老太爷被气昏过去后,奴才立马去叫了大夫。这会儿夫人与二老爷正在陪着老太爷在房间里休息呢!” 宴百久听后怒气冲冲的走到她们母女二人面前。 “两位,谁来给我说道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当宴百久看着自己二婶用眼睛瞪着的是宴奕蜜时。 便已猜到是宴奕蜜又捅娄子了! 跪在地上的曼氏不知怎么开口,可事到如今只能求求家里想想办法了! 没成想,却将老太爷给气昏过去了! 只能艰难的对宴百久再复述一遍,刚才对老太爷所说的事。 今日一大早宴府刚开门,就停下一辆马车。车就有一位自称是宫里来传旨的刘公公。 宴学明不敢怠慢,赶紧叫众人跪下。 刘公公将旨意宣读:“奉太后娘娘懿旨,素闻宴府大小姐宴奕蜜,恭俭孝道,贤惠持重,而今适龄,遂赐于四皇子为侍妾。” 刘公公读完后,看了一眼愣在地上没反应的宴奕蜜讥笑道:“宴大小姐接旨吧!” 刘公公又继续讽刺笑着说道:“哎呀!你母舅家的表姐也被封为四皇子侧妃。那边的传旨太监,这会儿应该已经完事了!咱家在这里先恭喜了!” “您如今已贵为四皇子侍妾,你们姐妹二人以后就都要一同服侍四皇子了,这姐妹情深,以后也是一段佳话!” 看着还跪在地上发愣的宴奕蜜,刘公公甩袖不太高兴的说了句:“咱家就先告辞了!” 等刘公公生气走后,宴奕蜜才回过神来儿后,立马起身去追刘公公,嘴里还嚷嚷着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宴学明与曼氏夫妻二人也觉得可能是搞错了,也连忙追了出去。 经过他们夫妻二人向刘公公再三确认。 清楚明白了!那道旨意是真的! 太后娘娘是真的,将他们糖儿赐给四皇子做侍妾! 刘公公心里十分轻蔑宴奕蜜昨日在长寿宫里那做作恶心的样子。故意向他们夫妻二人提点了一下,事情究竟因何而起。 “昨日令媛,在长寿宫亲口对太后娘娘说她仰慕四皇子已久,这才令太后娘娘不忍拂了令媛的一腔爱意。所以今日一大早,咱家就早早的出宫来传旨了!” 听到这儿,他们夫妻二人这才知晓,自己的女儿昨日竟然大胆包天的独自入宫去见了太后!” 而宴奕蜜震惊的问道:“不对呀!昨日我明明看见二皇子从太后娘娘那离去,我才提起爱慕殿下已久!” 刘公公心里对宴奕蜜吃锅把盆的行为,恶心到了极点! “昨日,二皇子殿下一直在祈年殿宴会,不曾去太后娘娘那儿请安。四皇子一直居住在长寿宫里,再说了昨日是你亲眼看见四皇子离去后,才提出来的。若是弄错了,那你为何只字未提关于二皇子殿下的事儿!” “若是如此,那只能怪你未说清!” 宴奕蜜听后知道是自己看错人了连忙问道:“那公公能否重新下道旨意封我为二皇子正妃呢?” 宴奕蜜的话再次刷新了刘公公对她的认知度。 生气的一甩袖,哼了一声离开了。 刘公公这下弄明白怎么回事了。真是做梦呢!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那是看上了自己妹夫了!真是够恶心的! 还有,堂堂皇子能轮到她那样的货色挑挑拣拣! 宴学明火气上来,抬手就给了宴奕蜜一巴掌。 “宴奕蜜!现在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满意了!” 被打的宴奕蜜知道自己闯祸了,跪下来求自己父亲。 “阿爹,求您想想办法,女儿不能去给人做妾呀!” 宴学明叹了口气,只能带着宴奕蜜去求助家里。 回忆完,曼氏心累的叹了口气,可她只能挑一些能说的,万不能把原本女儿是想嫁二皇子的事抖落出来,只能说成是不愿嫁四皇子。 “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老太爷!可没曾想,将老太爷给气昏了过去!” 宴百久听后也气的浑身直哆嗦。 站在宴奕蜜的前面,开口讽刺道:“我真是没想到,宴奕蜜你好大的本事呀!竟敢独自去见皇太后。” 宴奕蜜刚想回嘴,可想到今日她是来求他们的。想想又忍了下去。 宴奕蜜自己有些不明白,明明昨日太后娘娘很喜欢自己,并且还询问了自己愿不愿意服侍刚刚离去的皇子。她当时开心的不得了,怎么今日会变成了四皇子了! 宴百久看宴奕蜜歇了要回嘴的样子。接着说道:“我宴氏一族从来就没有给人当妾的先例。你可真是好样的!” 曼氏虽说埋怨自己女儿的行为,但毕竟是自己女儿。还是想争取一下,焦急万分向宴百久问道:“岁岁,你能不能进宫一趟,去说说情,把这旨意收回成吗?” 宴百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二婶。 “二婶!你当皇子是她宴奕蜜能随意推拒的吗?” 看着她的宴奕蜜一听,就知道她宴百久是不肯帮忙了!激动的起身大声质问道:“宴百久,你可算满意了吧!你这些年,无非就是仗着二皇子的身份摆在那,看见别人求你,你就故意推据。好显得你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宴百久怒道:“是呀!我当然了不起,我生来就是皇子妃,而你呢?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天真的有点蠢!如今看来你是真的傻!” “帝都那么多世家贵女小姐们,怎么就你上赶着跑去给人当妾!” “我就问你,昨日宫宴只能三品以上的官眷才能进宫。你是怎么进的宫?被谁领进的宫?” “还有昨日太后在长寿宫只接见的是内命妇,未曾接见世家贵女小姐们。如果不是你自己往太后跟前凑,怎么太后偏偏就能想起你是谁呀?” “你自己也不想想,领你进宫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帮你。怕是与我晏家有仇!要利用你来对付我晏家。引起太后对我晏家的反感。” “是你自己蠢,把刀子递给外人来反手对付我晏家。” “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现在还想来寻求宴家的帮助!真是有够可笑的!” “你不是与你舅家表姐交好吗!以后就好好的在曼芙菡手下讨生活吧!” “哼!” 听完宴百久的话,曼氏与宴奕蜜有些明白过来了,曼氏看向自己女儿时,感到陌生。 岁岁说的没错,是谁领自己女儿进的宫,他报的是什么目的? 光想着解决问题,忘了问是谁带她进的宫。 宴奕蜜不甘心上前抓住宴百久的胳膊,讨好的说道:“好妹妹,你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对!我知道错了!” “妹妹!你进宫求求陛下好不好,我不想给人当妾,我是晏家的女儿啊!” 曼氏也想求求岁丫头,看在晏家名声上面,能不能帮帮忙。 可接下来的话,让她张口无言。 宴奕蜜笑着对宴百久说:“既然非要我当妾,我要当宸王的妾。既然都是姐妹服侍一位皇子,不如你我姐妹共同服侍宸王吧!我不介意居小,只能做个侧妃。妹妹你就成全姐姐吧!” 宴百久对宴奕蜜的无耻程度感到无语。 “宴奕蜜!你!好样的!”宴百久甩掉了宴奕蜜抓她胳膊的手。 不再理会她们母女二人,转身离开正堂,去看祖父身体怎么样了! 离开时正好看见门外的宴京翊与潘丽。 宴百久未理两人,径直离开。 走过垂花门时被后面的宴京翊追了上来。 宴京翊拦住宴百久跪了下来。“岁岁!大哥能不能求你,你行行好,救救那个不成器的,行吗?” “要是当妾,她这辈子就毁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她吧!” 宴百久知道大哥是心疼那个傻子。 不过她是不会在帮一个已经选择当外人的人了。 “宴京翊,你给我起来!我晏家男儿不能随意下跪,有点骨气!” “刚才你都听见了。今日的她已经不值得你为她跪下来求我!” 宴京翊眼眶发红的看着宴百久:“我知道我不该求你,可我毕竟是她哥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你我当知四皇子的为人!不是良配啊!” 宴百久看着宴京翊无奈的回道“你不用替她求情,当她愿意给人当刀子的时候,她就不再是我晏家的人了!” “这些年你和晏家为了她做的够多的了!身为晏家女儿,为了一己私利,帮人对付晏家,这和撼树的腐蚁有何分别!” “路是她自己选的,怪不了别人!” “晏家从今以后也不再会是她的后盾!” 话到这里,宴京翊未再拦着宴百久。 看着宴百久远去的身影,宴京翊心累的闭上了眼睛。 身旁的潘丽心疼的上前抱住跪在地上的宴京翊。 宴京翊缓缓的说道:“我这个二妹妹,其实心地比谁都善良,她总是尽她所能的保护家里的每一个人。若是未到伤心的地步,她是不会不管的!” “其实岁岁说的没错,这么多年,家里人已经做的够多的了!” 宴奕蜜! 已经! 什么都不值得了! 第70章 转移话题而已 正月十五 今日上元佳节,帝都满城家家户户都会挂几盏花灯。 当夜幕降临时,满城灯火,点亮了极负盛名的千兰帝都。 因着祖父病了,府里连花灯都没有多挂。 一大早宴百久与李安华坐在桌前等魏氏做的长寿面。 宴百久的阿爹也不知抽的什么风,竟然抓着李安华要喝酒。 宴大将军左顾右看了一下,又鬼鬼祟祟的拿出一小瓶酒,献宝似的问李安华:“女婿今儿个你生辰,来一杯不?” 话刚说完就被魏氏扯着耳朵,给拧走了。 被魏氏扯着耳朵,拽走时宴大将军嘴里还直嚷嚷着:“哎哎哎,别扯耳朵呀夫人!我就是想和自己女婿来一杯怎么了?” 魏氏怒道:“喝什么喝,我还不知道你,今儿个可是正月十五,大日子!你一会儿不上朝了?竟敢连女婿都拖下水!” 宴大将军被拧的痛极大声求饶:“夫人!轻点儿!耳朵要掉了!” 宴百久与李安华相视一笑,相继拿起筷子,吃起属于他们的长寿面。 饭后李安华与捂着耳朵的岳父上朝去了。 宴百久送完两人后,回到了岁华院。 坐在红梅树下,她闭着眼睛,有些烦躁不安,心绪不宁。 今晚宫里会举办上元宴,她得整理好自己,不能丢了李安华与宴府的脸面。 一想到宴奕蜜,心里的火气就拱了上来。 今日宫宴,我宴府必定会是各家的谈娱笑柄! 想想面对众人的奉承挤兑,她还要想方设法的想好,怎样才能应对自如。 想到这宴百久就烦的不得了! 玉秀有事禀报,急冲冲的走进来。 看见宴百久闭着眼睛冷着脸,就知道小姐一定是因为今日宫宴。 宴百久看玉秀上来,未敢出声打扰她。 她也未睁开眼睛,只是开口问道:“何事?” 玉秀连忙回道:“小姐!幽雪家来人了。说是要将她带回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宴百久睁开了眼睛,有些好笑的看着玉秀。 弄得玉秀不明所以。 宴百久饶有兴趣的开了口:“玉秀,你说她家人是怎么知道我处置了她?” 玉秀惊讶的瞪大眼睛。 “对啊!难道这府里还有人有歪心!” 宴百久又接着说道:“还有,我宴百久,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要!” “去将幽雪提出来,按家规处置。完事扔到大门口。” “若是有人好奇问起,就说她不要脸的薛家,竟派自己家的女儿爬老太爷的床。给老太爷都气病了!” “我晏家惜往日情分,留他女儿好心教养。可她薛家不甘落寞,竟然想送女儿当晏家的老主母!” 玉秀微愣,不太明白小姐这么做是为什么。 宴百久看着玉秀的呆愣的模样,耐心的为她解答。 “正好祖父在休养,索性便把祖父被气病的责任推给薛家。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便不会以为祖父的病,是被自己大孙女给气的!” “她薛家竟然敢生攀附李安华的心思!那我宴百久不得让薛家好好背个黑锅,顺便体会下,天下文人墨客的笔罚怒火!” “我是不会让薛家起复的!敢动我的男人,她薛家必须付出代价!” 玉秀听明白后,敛起发愣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向宴百久行礼,便下去执行家法去了。 宴百久目光幽深的看着落在地上的红梅花朵。 嘴角泛起意味不明的冷笑! 将军府门前 侍卫们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幽雪给扔了出来。 有好事的人,偷偷摸摸上前询问。其他人也跟着凑前听上一耳。 可这一问,可了不得了! “这位门房小哥,发生何事了?” 门房小哥怒极对问话的人一阵数落。 “这位仁兄,诸位邻居们,你们是不知道,可把我们将军府给气死了!” “这女子乃是薛家嫡女薛丝窈,当年因薛家站队造反的孙氏一族,陛下仁慈,就只是罢了薛大人的官职。其女被外祖家接回后,不得良缘。因我家老太爷与其外祖父忘幽书院的山长幽默然有故交,见其可怜便将带回教养,一切都是按着府里小姐们的规格来,不曾怠慢!可没成想,她薛家竟敢恩将仇报,让自己家的女儿去爬我家老太爷的床,好当上将军府老主母的位置。将来用于挟持将军府,企图起复薛家。给我家老太爷直接气病了!” 门房小哥又接着咬牙切齿的厉声说道:“要不是今日是上元佳节,我们将军府所有人,早就打上她薛家的大门口了!” 门房小哥又带着哭相反问道“不戴他们这么欺负人的!诸位仁兄你们说是吧?” 大家伙听后震惊了许久,有的怒极直接开始破口大骂薛家。有的义愤填膺的要随着将军府众人打去薛家,帮宴老太爷报仇雪耻。有些大嘴巴的人拱手告辞。 他们得快点宣传宣传。 好家伙!可不得了!出大事了! 不一会整个帝都都知晓薛家送女儿爬床的丑事了! 因上元佳节,望月楼里聚集了许多文人墨客们,当他们听说宴翁被气病后。纷纷不干,开始打口水战讨伐薛家。 在望月楼里面到处收集故事的袁文轩,这会儿也听到了关于宴翁的传闻。灵机一动,准备去会会宴京翊。 不久,帝都新兴话本子,破产世家恩将仇报,送女求荣,要挟花甲老头。 午时三刻 直到幽雪咽气许久,薛家都没敢派人来收尸。 后来是被应天府受理领走了尸体。 整个岁华院,就没人敢议论说一句。 掌事于嬷嬷不就客气的用话敲打她们。 “都给我想明白了!背主的下场就是这样!以后都给我机灵点,否则,教导你们的齐嬷嬷,她的手腕可不是好惹的!” 身旁的齐嬷嬷朝着他们举起一只手来,又握紧了五指,将拳头骨节攥的直响。 吓得丫鬟们都纷纷低下头,脸色苍白。 里面就属江蕙什么都不怕,因为她可没那么多心思。 看着那些唇蠢欲动的丫头们。她就觉得好笑,就算是将来作为小姐陪房,也是轮不到她们。真是不知道这些个蠢货在幻想些什么! 宸王是好看,可那也不是她们能肖想的! 这里只要做好分内事,安分点,将来随小姐嫁入王府,在被赐个有职位的侍卫成婚。自己也算是人上人了! 江蕙翻了个白眼儿,对于这些个蠢货真是不屑为伍。 余光飘到身旁的春桃,见其两只手的手指互相掐来掐去,脸色还不太好。 江蕙有些震惊。 没想到啊,这位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心里十分瞧不上,并哼了一声。 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幽雪也算是好看吧!宸王都没看上。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都散去后,江蕙来到玉秀面前,耳语了几句。 玉秀听后立刻变了脸。 江蕙行礼,便下去做活去了。 玉秀在给宴百久梳妆打扮时,小声说了江蕙告诉她的事。 宴百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溢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引得玉秀有些看不明白,小姐在想些什么。 第71章 宴京翊早早的就来潘府接潘丽。 对于自己女婿的举动,潘正文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宴京翊对着岳父说道:“小婿先来接丽儿去将军府等候,之后会与宸王一同入宫。” 潘正文笑着回道:“京翊,安排就好!” 潘丽来时看见宴京翊这么早来接她,很是高兴。 就在刚才,她都快被族里的姐妹们烦死了,张口闭口就是询问宸王殿下的喜好。 自己小姑子的婚事要是被她族妹们给搅和了,别说是晏家,就是自己家都能打死她! 来之前她和祖父祖母禀报过了,看着族妹们脸色惨白的从祖父祖母屋里出来。 她就知道她想的没错,两姓结姻亲,可不是结仇! 她上前对自己父亲行礼。 潘正文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耽搁时辰了,快些随京翊去将军府候着去吧!” 宴京翊向潘正文行礼后便带着潘丽离开了潘家。 潘家看着宴京翊如此,潘家所有人都很高兴。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 马车上,潘丽偶尔挑起幔帘,看着街边挂满了灯笼,想象着晚上灯火绚烂,一定非常好看。 没想到自己多年夙愿竟有达成的那一天。 放下幔帘回头看向身旁坐着的宴京翊,她开心的挽上宴京翊的胳膊。 宴京翊低头看她,心里很是安慰。 他真的不想再看见,宴奕蜜拉着他,求他想办法的哭脸。和父亲母亲看他时强忍着满面愁容的笑脸。 还笑着和他说什么都不用管,安心的住在将军府即可。 父母绝对不会拖累你的话!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是想待在心疼他,不吵他的潘丽身边,至少他还有片刻的安宁! 马车行进,突然停了下来。 车门被人不客气的打开。 宴京翊与潘丽同时皱眉,当看见来人是袁文轩时,一起撇了一下嘴。 袁文轩进来坐好后,开门见山说着他听闻关于将军府的事。 宴京翊与潘丽听后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境。 宴京翊只能催促车夫快些回府。 当回到将军府大门时,就看见应天府来人正在验收。 看着被抬走的人,三人都面面相觑。 回府后,宴京翊叫来小厮问及前因后果。 听后不一会儿,便知晓是岁岁在转移人们对宴奕蜜的注意力。 至少没有让她背负不孝的罪名。 而潘丽却知道,那个幽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各有沉思,却忘了对面坐着的袁文轩。 想到他时,已见他奋起疾书,已经写了有好几页了! 宴京翊走过去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你要是敢瞎写我祖父,我就冲到大理寺找袁少丞拼命!” 被打的袁文轩噘着嘴一脸委屈,手颤悠巍巍的将自己已经写好的几页递给宴京翊,让他检查。 宴京翊见袁文轩这次很靠谱,就没再说什么,将纸还给了他。 可他没想到的是,几日后这家伙起的名字。 “不知廉耻专气盛名老头!” 宴京翊从那日开始上学放学的到处堵他。 李安华回来接宴百久与魏氏入宫。 宴京翊与潘丽也一同前往,捎带着还有个皮孩子袁文轩。 长安宫 到处挂的张灯结彩,整个皇宫被照亮如白天一样。 今年的上元佳节没有下雪,人们穿戴相对往年,要清减一些。 有些因夫君在外当职才返回帝都,立刻带着目的,各自都和自己相熟的人聚一聚,聊一聊最近可好。 宴百久被李安华带去上座。 潘丽随着魏氏游走在各家人堆里。 太子妃程思佳跑来拉着宴百久去一边稍稍的说:“我这里有一根年份久的人参,一会儿回去时你带上。”宴百久知道程思佳好心实意的对自己,便不客气的点头答应了。 程思佳开心的告诉宴百久,有什么事,可以和她说,说不定她是能帮上忙的。 宴百久带着谢意回到座位上。 又看见程思佳高兴的对太子殿下说着宴百久接受了她的人参。 太子殿下摸了摸她的脑袋,出声安慰道。 李安华在远处和几位大臣聊天,但眼睛余光瞄着宴百久,见其与太子妃走的有些近,脸色不悦的皱起眉头。 岁岁有些事,还不知道。 他只能提醒她防备一下程氏一族的人。其它的他不能多说。 不是不信她,而是怕她卷进纷争! 今年的上元宫宴,不知怎么回事,往年不出面的太后娘娘居然破天荒的参加宴席。 仁孝帝宣布上元宫宴开始。 宫里的舞姿动人的艺人开始表演。 宴百久纳闷儿,这老太太往年从不出席宴会,今年怕是有什么目的吧! 歌舞表演进行一半,太后娘娘应该是按耐不住了,对仁孝帝开了口。 “皇帝,哀家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仁孝帝有些烦心喋喋不休的太后回道:“儿臣听母后安排。” 又给身旁的葫芦公公递了眼色。 葫芦公公会意清了清嗓子宣布道:“陛下有旨,封四皇子李安琪,为安王,食邑万万户,封地岐安,享封荫三代。” “遂听闻,丞相董家辉之女董绣平,慈惠稳重,容貌尚佳。特封为安王正妃。” “钦此!” 宴百久眯起眼睛看着缺心眼的四皇子,心下便明了。 太后这是看李安华封王用了“宸”这字着急了。 她是不想看到继太子之后,李安华也有机会继位了! 那样的话,她苦心经营这些年,拿捏四皇子不就白费力气了吗? 宴会接近尾声时,仁孝帝与达成目的太后娘娘都离开了。 众人都不受拘束的开始谈天说地。 李安华应酬官员们的敬酒。 还有些大胆的官员向李安华提出:“宸王殿下,我家小女钦佩殿下已久,不知有没有幸能得殿下垂青。” 李安华冷着脸,讥笑说道:“你们有多少都给本王介绍来,本王都收!” 那些官员一听,都开始争先恐后的介绍自己女儿有多优秀。 李安华抬手一摆打断他们的话:“本王得教义观观主点拨很是受益匪浅,本想着找一些人,代替本王清修,这人选吗?选起来有些为难。可没想到诸位大臣,已做好替本王排忧解难的打算。” “那行吧!明日便送各家的小姐们,集体去教义观清修吧!” 众大臣:…… 太子看不过去自己弟弟被人欺负,准备过去,捣捣乱! 他笑着走过去,就看见本欲要哭的大臣们,在看见太子殿下走过来时,直接崩溃了! 反正有太子在,一些人还是不敢太放肆,收敛起尾巴,告辞了! 可后面李安华对着他们的背影喊到:“别忘了,明日送自己女儿们,去教义观清修!” 吓得几位一心攀附的大臣们,立刻出了皇宫。 宴百久走向魏氏与潘丽所在的地方。 众位夫人小姐们见到她都纷纷行礼。 宴百久点头回回礼。 其中有人欲言又止的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张开嘴。 宴百久想着反正你要是敢张嘴,我就敢怼你! 而后看着李安华向她走来,要来接她出宫。 可半路被一位大胆的小姐给拦住了。 那女子满含深情的看着李安华貌美的脸庞心动不已。 红着脸对李安华说道:“宸王殿下,小女仰慕你许久,不知可否有幸能伴在殿下左右。为殿下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李安华没有看她,拐了个弯儿,朝宴百久所在地走去。 诸位夫人小姐们纷纷行礼,看着宸王殿下,贴心的为宴百久披上毛氅,向魏氏以及潘丽问候。 之后便带着宴百久与魏氏和潘丽离开了。 关于那自告奋勇的小姐,有的嘲笑,有的同情。 但只有她自己指甲用力的扣在手心里。 其实谁也不知道,也是因为没见过,她就是被陛下下旨赐给安王的董绣平。 董绣平不甘心就这样被安排嫁给安王,她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第72章 那年正月十五 少年郎君 位于帝都长安宫的南面,有一座名叫“观阁”的十层楼阁。 每逢正月十五,戌时。九溪观的道长就会站在最高层,宣读祈福词并敲响泰平钟。 百姓们早已在底下等候多时,人们都想得到新一年的,“天官赐福”! 人群里有人高呼:“大家快看!是九溪观的明早道长。明早道长亲自来给我们祈福了!” 底下百姓一听是皇家九溪观的观主明早道长,都激动的不得了。 在百姓心中,能当上观主的一定是个法力特别高深的修士。能通神明,与之对话! 阁楼上,明早道长身穿一身紫色华贵道袍,手拿祈福用的玉福圭,扬起声音,宣读祈福词。 今 正月十五 神灯灭 人灯燃 国泰民安 风雨平顺 天官赐福 万民蒙诏 普天同庆 同一时刻,泰平钟也跟着响起。 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伸手去接观阁楼上洒落下来的平安符! 离开皇宫后,宴学阳与魏氏不太放心家里的老太爷,就没和孩子们一块去逛花灯节。 而是半道就离开,乘马车回将军府。 宴百久和李安华,宴京翊与潘丽。四人下了马车后,便往花灯街市走去。 李安华牵着宴百久的手,不放心的嘱咐:“今日人多,你可得抓好我的手,小心被拐子拐走!” 宴百久皱眉:“每年都发生,就没什么应对办法吗?” 李安华摇了摇头,无奈道:“每年一到十五,所有衙门都会差人到街上看管,可还是有在视线范围外,被拐走孩童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件事,两人都有些惆怅。 身旁的宴京翊与潘丽听后心里也不是太好受。 四人往街市里面行进,宴京翊看前边有卖饴糖,他知道岁岁与自己未婚妻都爱吃饴糖,便和三人说先一步,去买饴糖。 还拜托宴百久照顾一下自己未婚妻。 宴百久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潘丽。 向她眨了一下眼睛。 潘丽伸手打了一下调侃她的宴百久。 宴百久笑嘻嘻的躲到李安华另一侧,又摇着头吐着舌头气潘丽。 “略略略!你打不着,打不着!” 气的潘丽直跺脚,她也不能越过宸王去打宴百久。那可就是越礼冒犯了! 李安华宠溺的摸着宴百久的脑袋。 “别欺负你嫂子,否则你大哥得心疼了!” 潘丽扬起下巴哼了一声! 李安华看了潘丽一眼,笑了笑,又牵起宴百久的手,招呼潘丽,三人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盏花灯下,潘丽停住了脚步。 宴百久余光飘到潘丽停步不动,回过头问她怎么了? 潘丽有些娇羞的回道:“这个地方,就是当年我和你大哥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这些年,连花灯都没有变过!” 宴百久好奇问她:“具体说说?” 潘丽抬头看了前边给她买饴糖的宴京翊。 有些难为情的讲述当年发生的事。 “那年我与家人走散,急的站在原地不敢乱动。路过一个人调戏于我。我那时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你大哥路过看见了,上前来冒充我的家人,还大声的数落于我。” “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到处乱跑。” “可能是看见你大哥黑着脸怒气冲冲样子,那人有些害怕,转身就跑了。” “之后你大哥看我害怕,有些要哭的样子,就把手里的花灯递给了我。” “还陪我在这儿等我的家人。” “不知怎么,都是陌生人,可我一点都不怕你大哥。在他身边时,还特别安心。” “你大哥说他叫宴京翊,今年十六,叫他京哥儿就好!他是晏家的男儿,晏家从小就教导家里孩子,要路见不平,保护弱小!” “那年花灯映衬下,你大哥嘴角含笑缓缓道来,简直英俊极了!” “陪着我时,他漫不经心的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袖,那优雅的仪态。就连整理衣袖的每一个细节,都尽显世家公子儒雅的风范。在路过游走的人群中熠熠生辉,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引人注目。” 说着说着潘丽又将手放在心口处:“我那时的心扑通扑通跳的直快,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仿佛一下子,就要承受不住昏过去!” 又低下头有些害羞的小声说道:“你知道吗?就那么一会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连孩子的名都想好了!” 短暂的害羞后,潘丽又恢复正常语气接着讲:“我一直絮絮叨叨的和你大哥讲着话,他也不嫌我烦,就安安静静的在那听我说。” “看着这样美好的少年郎君,我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和他说。” “宴京翊!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可好?你能等我长大吗?” “哎呀!那年你大哥看着我笑时,那叫一个迷人呀!” “他对我笑着说,宴京翊会等你长大,望潘丽长大后莫要食言!” “直到回家后,我才发现花灯没有还给你大哥。” 说着说着潘丽的情绪低落下来。“可是后来,家里生变。花灯的纸也跟着坏了!那也意味着我们没有可能了!” “就算再有不甘,我也只能这份心事藏起来!我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否则会给你大哥添麻烦的!” “我就只能留个念想儿,将那灯架留存至今!” 说到这失落的潘丽,又开心的扬起笑脸:“不过还好!最后大业女神听到了我的心愿!” 宴百久听后有些惋惜,若是真错过了,不单单是抱憾终生,而是遗憾到死! 不过宴百久恢复情绪,又笑着调侃道:“你小时候就看上我家大哥,眼光不错吗!” 李安华在旁提到:“当年你大哥十六岁时,样貌是真的不错!就是在帝都排名榜上,那也是排的上前三的。” 宴百久惊讶看着李安华:“还有排行榜?那第一,第二是谁?” 李安华为她解答:“第一是九溪观的明晚道长,第二是太子哥哥,第三便是你大哥宴京翊!” 宴百久与潘丽都有些好奇问道:“我没见过明晚道长,他长什么样? 李安华:“明晚道长自幼长在九溪观,传闻他出身淮州江家。成年后,他时常云游。我记得幼时初见他,一身紫袍仙风道骨,不染凡尘!他的容貌更是惊为天人。” “若是没有明晚道长珠玉在前,以你大哥的容貌,当年排在第三,着实有些委屈!” 宴百久与潘丽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见买饴糖回来的宴京翊,眉眼柔和,明媚的笑靥如房檐下挂着的一朵朵花灯。 潘丽星星眼的感慨道:“就是这个迷死人的笑颜!” 宴百久一只手拉着李安华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纸包的饴糖吃。 李安华时不时的给她扒拉两颊被糖粘带起的头发。 路过好看的花灯,宴京翊见潘丽喜欢,便在摊位前猜起灯谜。 李安华见宴百久没什么看上的,就没上前去比试。陪着宴京翊猜完,准备去下一个地方逛。 可明明宴京翊猜中,老板准备把灯拿给他时,杀出来个缺心眼儿的。 “将这灯给本少爷包起来!” 四人都饶有兴趣的看向来人。 潘丽皱眉觉得这人有些眼熟,随即想到:“京哥,他就是当年调戏我的那个人,我不会认错,我记忆力一向很好!” 还没等宴京翊出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袁文轩抢先说话。 “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我兄弟给他心上人赢来的。你要是拿了,不就成了,你是我兄弟的心上人了吗?” “他可不好这口,我那都是瞎写的!” “你可不能当真啊!啊!啊!” 那少爷龇牙咧嘴半天没回过味儿来。 还是旁边看热闹的人们嘀嘀咕咕,他才反应过来。 “你爷爷的!你哪冒出来的?缺心眼儿吧你?” “知道本少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袁文轩皱着眉头恍然大悟:“哦!你跑着来宣誓主权来了!可我兄弟要成亲了,他也不喜欢你,别再纠缠了!放弃吧!你会找到真爱的!” 那少爷气的要上前打袁文轩,但被宴京翊拦了下来。 并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花灯你都拿不走!” 那少爷呵了一声嗤笑道“我乃大理寺少丞小舅子,你们要是不想活了,我就让我姐夫把你们通通抓进大牢里,好好松松骨头!” 宴百久,李安华,宴京翊,潘丽再加上袁文轩都被他的话惊呆了。 那少爷看见眼前的人都被他的身份镇住了,不由得意的不行! 看来姐姐攀上少丞家,是对的! 花灯老板一听有些害怕,并好言相劝:“这位郎君,好汉不吃眼前亏,莫要和这有背景的人一般见识,将灯给他吧!我这还有其他好看的!” 宴京翊看着袁文轩,袁文轩看着宴京翊,抬手就给那少爷一巴掌。 那少爷捂着一边脸,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打他,随即又想到,这些人会不会是,比他姐夫官更大的官家少爷们,他还是有些脑子的。 “你谁呀?敢打我!” 袁文轩好笑道:“我!大理寺少丞之子袁文轩!” “我就没你这个舅舅!” 那少爷一听脸也不疼了,立马变换笑脸相迎:“呦!是亲家少爷!我姐姐是你爹的第五房姨娘,论辈分你不得叫我声舅舅吗!” 袁文轩未再跟他废话,招了下手,上前了十名侍卫,其中两名将那少爷给带走了。 袁文轩又嘱咐那俩侍卫:“去给他刚刚提到的,好好的给他松松骨头!” 又回身向宴京翊行礼赔不是:“让你受惊了,实在对不住!” 然后亲自向老板取过花灯,递在宴京翊手上,笑着催促:“快些给嫂子吧!” 宴京翊瞪了他一眼,又恢复笑脸将花灯拿给潘丽。 宴百久有些好奇问袁文轩:“你出门带那么多侍卫干什么?怕丢吗?” 袁文轩神情有些不自然,还叹了口气:“我最近写了太多真事,我爹怕我上街被人揍,所以派了点儿侍卫保护我!” 四人听后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家伙可是胆肥到,连太子殿下都敢写的人! 第73章 一国繁华之向往 之后四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走过一个摊位,宴百久一眼就看上了一只可爱到不行的小猫灯,拉着李安华跑过来,伸手要拿,就和另一个伸手的人,同时拿了同一盏小猫灯。 两人抬头互看,发现都认识,不由相视一笑。 宴百久佯装不悦:“李明凌,你最近跑哪去了?” 李明凌开心的回道:“我带着我夫君,去了母妃的家乡,去了我外祖家。今晚才刚回帝都!” 宴百久手快的把小猫灯拿在自己手里:“哦!是吗!” 李明凌看着宴百久趁她不注意手快的把灯拿了去,气的快无语了:“宴百久!你耍无赖!” 宴百久对其翻了个白眼儿:“你都多大了,还和小孩儿抢灯笼!” 李明凌咬牙切齿回道:“我说我的小孩儿二嫂,也没见你,这些年照顾照顾我这个当大龄小姑子的!” 这时摊主适当的插了句话:“两位小娘子莫要争了!我这还有一只小猫灯。” 李明凌拿过对着宴百久哼了一声。 胤王玉纳西上前付钱,连同宴百久那份也付了。 李安华对其点头表示感谢。 胤王玉纳西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宴百久未理会李明凌,拿着自己小猫灯对着李安华显呗! “好看吗?” 李安华笑着一只手拿过,替宴百久拿着,另一只手牵上宴百久的手,准备下一个地方逛。 宴京翊也觉察到花灯是有些分量的,虽然没有岁岁的小猫灯轻的夸张!但也该替潘丽拿着。 可刚要拿过就见袁文轩不知在提笔急速的写着什么。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的呼在袁文轩的后脑勺上。 袁文轩委屈巴巴的把本子递给他看,宴京翊见上面写的是他爹小妾的事,也就翻了个白眼儿,替他揉了揉后脑勺。 袁文轩向李明凌行了个简礼。 又开始拿笔写自己的本子。 一行人刚要走,就被人打断了行进的路程。 “这不是宸王殿下吗!小女有幸在这遇见宸王殿下,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今晚能与殿下同游这花灯节!” 周边的百姓一听是宸王殿下,吓的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李安华看着四周跪下的百姓,皱起眉头,他的个性本就不喜欢张扬,可总有讨人厌的人,来打扰他的心情。回头看向那说话的女子,有些隐隐发怒:“都平身吧!” 百姓虽然起身了,但大气都不敢喘,本来热闹的这条街,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女子上前扬起笑脸,并侧身挡住宴百久的视线,对着李安华伸出手来:“殿下,人多不如牵着小女的手吧!” 大家对这女子胆大妄为的行径感到诧异。 李安华看着她敢挡住宴百久,怒意达到极点。 “董绣平,你已与本王四皇弟订下婚事。今日你还敢如此行径,本王定要找董相讨个说法!问问他是怎么将自己女儿教成如此不知廉耻,放荡不堪!” 董绣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实在没想到以自己的容貌,这宸王在今日,还一次又一次的落她面子。 宴百久听后将董绣平扒拉一边。嗤笑道:“长的这么高,也不知道安王有没有你高!” 其实董绣平的身高,若是放在现代,就是个模特身材,目测也就一米七六到一米八之间。 可这里是古代,她的身高,都高到有一米八四的李安华的眉眼儿处了。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安华牵着宴百久越过董绣平往前方走去。 李明凌看着董绣平嘴角泛起讥笑,也带着胤王玉纳西往前走去。 宴京翊一手拉着潘丽,一脚踢了呆愣的袁文轩。叫他回过神儿来,眼神招呼他跟上。也去追上前方的四人。 剩下董绣平心口的怒气难以平复,手指甲都被她自己弄断了一个。疼的她也难消怒气。 后边冒出一个声音,吓得她赶快回头,但也什么都晚了。 “本王不知,自己的未婚妻竟如此不喜自己。既然这样,本王这就进宫回禀父皇,本王与你的婚事就此作罢!” 安王李安琪嘴角泛起冷笑,阴沉着脸说完转身离开。 董绣平以为安王不会发现,她可以凭着自身极好的容貌,定是能得到宸王的宠爱,就让宸王去抢了这婚事,若是不能得到宸王的宠爱,自己也能勉强的接受嫁给安王的事实。 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可怎么办呀? 回去后父亲一定会将自己打死的! 董绣平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安王发愁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李明凌一边走着一边发笑。 她对着胤王玉纳西说道:“那董绣平,我是真不知道,她脑子在想些什么?她从小就认为自己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天下间在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小时候有一回她来皇宫里参加宫宴,还要划花太子哥哥的脸,还说太子哥哥是哪里来的狐媚子!” “哈哈哈哈哈,想想那时她被太子哥哥给捉弄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宴百久看李明凌对着胤王玉纳西挤眉弄眼的夸张表达。 又忍不住问李安华。 李安华这会儿心里已经平复过来,就给宴百久讲述太子哥哥是怎么捉弄她的事。 “当年,那个白痴在宫里看见太子哥哥长得好看,就扬言要划花太子哥哥的脸。太子哥哥捂着脸哭着说,自己是缮彤公主李明凌,还要去找父皇告状。那白痴吓得赶紧去哄太子哥哥,正好被那时喜欢太子哥哥的郭尚书之女郭思雨看见。俩人便扭打在一起,说那白痴的模样还想当太子妃。太子哥哥看见那白痴被郭思雨打的鼻青眼肿的,就怂恿那白痴去父皇那里告状,没想到她还真去了!” “之后就有了董相之女比美太子殿下,没比过就要划花太子殿下的脸。郭尚书之女路见不平。美女救英雄!可那白痴还在直呼冤枉,说缮彤公主李明凌没她长得貌美!她和太子殿下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最后那白痴被父皇下令关在教义观,最近才放出来。所以很少有人见过她,但都知道董相家有个疯女儿!” 后面听清楚之前发生的事,都隐约皱着眉头,不知该说太子殿下不地道,还是这董绣平脑子有坑! 一行人走到拱桥上,迎面走来了,永陵的魏王斯文瑜与十三公主斯曼纪。 被花灯装饰点亮的拱桥,河面飘来朵朵五颜六色的荷花灯,延伸向远方。伴随着天上还飘着花瓣。 当一身蓝色狐狸领华服的李安华、红色衣裙伴有金饰脆响的玉纳西、黑色金丝云纹衣裳的斯文瑜三人同时站在拱桥上时,在被周围的景色簇拥下。 人们都赞叹不已。 “美!美!实在是美啊!” 更有甚者有大胆女子往他们身上扔荷包和花环的。 李安华并不想与之多交谈,点头行礼后,便带着宴百久下了拱桥。 魏王下了拱桥后看着李安华一行人对身边的斯曼纪说道“曼纪,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永陵世代都要占领晋夏。” 斯曼纪想了想,又摇头表示不知。 斯文瑜笑着说道:“因为一座城,一座名为千兰帝都的这座城。千兰她不仅仅是一座城,更是一国繁华之向往!” “今晚,你还觉得这盛名在外的千兰帝都,她还让你看不起吗?” 斯曼纪点头有些明白赞赏道:“灯火璀璨,绚烂夺目,百姓们都洋溢着满足的笑脸!” 斯文瑜随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脸上的笑是越笑越美。 旁边同行的斯曼纪吓了一跳,自己这三皇兄有个毛病,每次要杀人时,其脸上的笑就会美的不可方物,美的惊世骇俗! 第74章 大小姐们脑袋都有坑 正月十六 朝廷各个部门正式运作起来。 今日早朝,各位大臣奏请了要协调之事。 仁孝帝全程冷着脸,听着底下人逐一报告完毕。 各大臣们心里都在犯嘀咕,这是又有谁,惹着陛下不快了? 当看见宸王站了出来后,便有些明白了。 昨日回府后,便听到手下人立刻回禀的事儿,于是都把目光纷纷投向,前排额头冒着冷汗的董相。 董相董家辉,现在真是后悔的不行不行的! 他就不该同意太后娘娘想联姻的提议。 可他也真是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胆大包天的敢肖想宸王。 随着李安华的娓娓道来,董相感到自己要虚脱了! 李安华拿着玉规行礼:“儿臣启奏父皇,儿臣要参董相董家辉教女不严。” “昨日儿臣微服私访,那董小姐,明知儿臣穿的常服,为一己之私公然在百姓聚集之时,大声宣扬儿臣的称畏,使得在场百姓没了逛花灯节的兴致。” “更甚至,明知已被皇家择选赐婚于安王的情况下,还当众两次提出,要为儿臣开枝散叶,生儿育女。” “昨日更是胆大包天到,当众要牵起儿臣的手,以示藐视安王的威严。” “此女不守廉耻,放荡不堪,视皇家法度于无物。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望父皇一定严处!” 仁孝帝昨日便已知晓,这董氏女的所作所为。 老四更是亲自回绝了此次赐婚。仁孝帝还记得,当时老四说话时,有些难过的脸。 对于这门婚事,仁孝帝很是嗤之以鼻。很明显太后是想拉拢董相,根本就没有关心,她给老四择选的媳妇儿合不合适。 仁孝帝眼眸里坠着寒霜,语气淡淡的开了口。 “董相有什么可说的?要不是太后心善,做主让你女儿从教义观归家,朕可没有赦免你女儿的罪过。” “当年划伤太子的脸,险些毁了太子的容颜,害的太子差点失去继承权,这可是灭族的死罪!” “当年要不是看你劳苦功高,朕不会网开一面,就只是罚你女儿到教义观修行这么简单了事!” 董家辉扑通跪在地上,头低的不能再低,恨不得整个脑袋侵在地里! 痛哭流涕的高声喊道:“老臣有负君恩!” “老臣惶恐!是老臣教女无方!本以为这些年她在教义观清修,能有所长进,谁曾想?” “老臣愿听于陛下责罚,望陛下看在老臣这多年,还算尽心尽力为朝廷办差的份上,饶我董氏一族一命吧!” 仁孝帝看着董家辉哭的那个埋汰样,皱着眉头十分嫌弃。 心里冷哼了一声,你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了!可真是会装装样子! 仁孝帝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厉声的开了口:“既然,董相提了。那么朕就看在董相的面子上,赐死董绣平,以示天下女子贞洁!” 董家辉用力的磕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葫芦公公扬声高呼:“退朝!” 众臣都走出祈年殿后,董家辉才慢悠悠的起身。 起身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忽视额头肿起来的青包,冷笑一声。 心下知道这算是躲过一劫了! 眼里阴狠的目光一聚,嘴里含着嘲讽。 出宫时,家里的管家亲自赶来给董相驾马车。 路上董管家有些不放心询问道:“老爷,额头上的伤不要紧吧?” 董相闭着眼睛未睁开。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董管家叹了口气。 董相淡淡的开了口诉说着上朝发生的事! 董管家听明白后又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道。 “死一个,总比死全族要好!” “堂哥!我是真想不明白,你说这大小姐也不知道随了谁?怎么从小就十分的缺心眼儿呢!” “不断的为家里惹祸,还觉得自己没错!” “想想就心里累的慌!” “当年因划伤太子殿下脸的事,全族就差一点灭族。没想到刚回来,就又差一点!” “昨晚,真是经历了胆战心惊的一夜啊!” “堂哥是寒门子弟出身,能爬到如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其中的艰辛苦泪,想必只有你自己一人能体会!” “唉!” 董相一想到自己能爬上这个位置有多难。 当年再加上今日,他所遭受的一切委屈。皆是拜这个逆女所赐。 自己的第一个女儿,他当然是会娇惯一些! 可没想到! 死了也好!就当从没生过她吧! 董相府 董老太爷与董老夫人位居上座。 其余董相的小妾们、庶子庶女依次往下排着坐。 大家都十分担心,若是陛下震怒,后果会很严重! 看见董相姗姗来迟的归来,心里有些安慰。 看来陛下还是看在董相劳苦功高的情分上放了他们一马。 董相入座后,缓缓道来。 “陛下说赐死董绣平!” 董夫人哭天喊地的求着董相想想办法。 董相一下子挥开董夫人的手。 不耐烦的呵斥道:“当初太后娘娘让你进宫时,我就警告过你,无论太后娘娘提什么要求,你都不能答应,你将老夫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董夫人埋怨回道:“可那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你的大女儿呀!” “太后娘娘都给活路了,我可不得答应吗!” 董相嘴角泛着冷笑,眼睛微眯:“死一个,还是死全家,你自己选吧!” 董夫人没法,她只能被动选择,只因她生下女儿后,再无所出。 她娘家有意将她妹妹送进来当妾,她没同意。娘家说她脑子拎不清,便不再跟她往来了! 事关董家这一族的生死,她就算在心疼自己女儿,也没人会听她的意见。 她也怨过董绣平当年为什么不是个男孩。 否则自己的夫君也不会,一个又一个的纳着小妾来生儿子! 宴府 不管宴奕蜜愿不愿,到了日子,她都得去安王那儿报到。 不用想都会知道,就宴奕蜜那作精样,指定得作上那么一作! 没有马车,没有婚礼,没有新郎,没有礼服,还得自己走到婆家,并且只能着粉衣。 这便是妾的待遇! 宴奕蜜一大清早就跑到将军府外,吵吵嚷嚷着要见祖父。 宴百久见她还是趾高气昂的模样,气的嗤笑道“怎么?不是拼着命,都想要嫁到皇宫里去吗?” “现在如愿以偿了,如今还跑来叫嚷什么?” 宴奕蜜见宴百久敢嗤笑于她,恨不得上前揍她一顿,可是她身边有高手,自己根本就打不过。 “宴百久识相的就给我让开,我要见祖父。否则它日,你可就别怪我这做姐姐的翻脸!” 宴百久讥笑道“行!我就在这里等着宴选侍将来找我报仇!” 宴学明与曼氏及时赶到,将宴奕蜜强制带回。 宴学明很抱歉的对宴百久说道:“是我们不好,没有看住她,不过她今日就要入宫去伺候四皇子去了!” 看着远走的背影,宴百久知道所为妾,就是得提前去男人跟前伺候,等待将来被迎娶回来的正妻所替代! 这本不是该晏家女儿所顾虑的事情,可谁曾想,到了这代会出了这么一位不知好赖的主儿! 宴府 被带回的宴奕蜜看着粉色的嫁衣,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对着曼氏说道:“阿娘,你能再想想办法吗?我不要嫁给安王,否则女儿这辈子都完了!” “晏家不是有家训不能男不纳妾,女不为人妾吗?” “我们去求求祖父不行吗?要不然等他死了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晏家的列祖列宗!” 曼氏从年前心口就疼痛不已,只是她没有和别人说。 看着自己女儿不管是心里,还是眼里,根本就没有悔改之心。 她本想有,再去求求岁丫头的心思,现在是彻底绝了念想。 曼氏叹了口气:“本来就岁丫头进宫一句话的事,是你自己把事儿都做绝了!今日的后果,你怨不得别人了!” 看着宴奕蜜又要给自己跪下,曼氏不耐烦到了极点。 “时辰也不早了,尽快穿衣打扮吧!” 就像宴百久说的那样,就算再不愿宴奕蜜也还是被塞上了去往长安宫的马车。 只是她下车后,临走进宫门时,望向宫门外父母的眼神儿,粹着的是狠毒! “既然都不帮我,那么以后就只能当陌路人了!” “我宴奕蜜在此发誓,以后我宴奕蜜绝不认输,定会让今日负我之人,生不如死,不得好死!”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她第一个报复的人,居然是对她最好的曼氏。 那个心疼她,想尽各种办法让她过得好的,自己的阿娘! 宴百久想到李安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若惹祸累及对自己好的人,与畜生无异!” 都说了有些世家的大小姐们的脑子里都有坑! 第75章 婚期提前 二月十四 李明凌和亲胤国的日子被提前了。 起因是不知哪个不是人的东西,在帝都到处传扬,缮彤公主李明凌口无遮拦,说太后娘娘为了掌握权利,不顾皇子的脸面,竟然将一个被关了十年,且有疯病的女人,硬塞给了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想让那皇子当做太后娘娘手中的傀儡。进而让太后母族,刘氏一族把持朝政大权。 这话被传到太后娘娘耳朵里,可想而知李明凌的处境。 长寿宫 被叫来的李明凌跪在地上,刘太后手里修剪着白梅枝条。 偶尔余光略过李明凌身上,嘴角泛起讥笑。 李明凌揉着跪的有些酸痛的膝盖,抬眼望去自己的皇祖母,见其根本就没有叫自己起来的意思,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这老太太怎么蠢到听风就是雨! “皇祖母,翠雀,没有做那件事!” “你不能不调查一下,就认定是孙女做的!” “退一万步讲,翠雀就算再傻,这后宫也是皇祖母说的算。我是出嫁了,可也不可能不顾母妃与红鲤,她们还得在皇祖母手下讨生活啊!” 李明凌激动的表达完,看着目光冰冷的皇祖母,便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 这老太太揽权的目的没达成,不敢找父皇与太子哥哥的麻烦。只怕是要将这一身的气撒在自己身上了! 刘太后哼了一声,冷冷开口:“哀家竟不知自己在你心目中是如此恶毒之人!” “在你心里,这后宫一直是哀家在掌权!” “你还敢说在你心里,没有外面传扬的那些想法?” 李明凌立刻回道:“皇祖母!天地良心,日月可鉴!翠雀真的没有说过那些话!” 刘太后厉声呵道:“够了,哀家已经查明,就是你亲自在望月楼与人抱怨。” “既然都抓到你头上了,你还不承认。那去宫门口给哀家跪着,什么时候承认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李明凌起身后,怒气冲冲的离开屋子,跪在了长寿宫门口。 李明凌看着长寿宫的宫门,自嘲了一番。又想了一会儿,也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冒充自己在望月楼说的那番话。 宫门外,来回走动的宫人们,看着李明凌闭着眼睛跪在长寿宫门口,都纷纷低下头,快速跑开。 不一会儿,宫里传遍了缮彤公主被太后娘娘罚跪在宫门外。 李明凌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自己跪一跪又何妨! 自己如今已贵为胤国王后,已再也不是皇祖母能随意拿捏的了! 她倒要看看,当胤王玉纳西问责时,这恼羞成怒的老太太,要如何收场? 被刘太后叫来的李明凌百口莫辩,罚在长寿宫门口,整整跪了一天。 期间有刘贵妃和自己母妃前来说情,都没能劝回刘太后的一腔怒火。 离宫办事去的玉纳西回来时,得知了自己媳妇儿被刘太后罚跪了一日。 当宫人看到胤王玉纳西来到长寿宫时,觉得他神色看似平和,但那漆黑的双眸里,尤其在眼底处,你能看到一股森寒冰冷的杀气,暗沉的让人看得发怵! 胤王玉纳西什么都没说,将李明凌抱起来就走了。 李明凌知道这家伙怒意应该是达到了极点。 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头靠近他的脖颈处。 有些伤心的缓缓说道:“那老太太是在拿我撒气!” “她不会管这件事,是真还是假!” “我就是想不明白,父皇对她又没有二心,她怎么就那么爱权呢?” 胤王玉纳西自责的不敢看李明凌的脸,对自己恼怒不已:“对不起,说过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可我又食言了!” 李明凌摇了摇头,抱紧玉纳西笑着说:“没事,不怪你。是我让你自己去办事的!” “你这么大人了,整天围着媳妇儿转也不太像话,不是!” 胤王玉纳西躲避着李明凌的目光,不敢看李明凌的眼神儿。 李明凌也没惯着他,直接上手扳过他的头,吻了上去。 胤王玉纳西睁大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明凌的举动,顿时愣住。身体还保持着公主抱李明凌的姿势,站在原地未再走动一步。 胤王玉纳西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是该开心自己媳妇儿终于主动亲自己了! 还是该高兴自己媳妇儿怕自己伤心难过! 总之,是男人!这个时候,就得紧紧抱着自己媳妇儿,抱的再紧一点! 李明凌离开胤王玉纳西的的嘴唇,喘着粗气,摸着他的头说道:“别难过了,我知道你在乎我!” “今日你的眼神很冷冽,就像看死人一样!” “我知道你动杀心了!” 之后两人回到了李明凌的寝殿,胤王玉纳西卷起李明凌的裤腿,见其膝盖都青的发紫了。 十分心疼的帮李明凌上着化瘀膏。 第二日早朝 一身君王服饰的胤王玉纳西,在上朝后,向仁孝帝质问道:“陛下,孤想知道,一件没有影的传言,便使得贵国太后娘娘,平白无故的让孤的王后跪在宫门口整整一日,这是为何?” 昨日缮彤公主被罚的事情,不仅仅是宫里,就连宫外的各家大臣们通过手段,获知消息后又在私下都传遍了! 太子李安若,宸王李安华与翊王李安璃,听后!都皱起眉头,相互短暂的用眼神儿交流了一下。 就礼部郭尚书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这缮彤公主并未出嫁胤国,胤王陛下这么称呼于礼不合!” 仁孝帝未开口,胤王玉纳西便讥笑道:“缮彤公主早已入孤宗室族谱,已是孤胤国王后。孤为自己的王后讨公道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位大臣是被谁授权了吗?” 礼部郭尚书连忙低下头,对仁孝帝:“臣惶恐!” 仁孝帝瞪了郭尚书一眼。这会儿解决事儿那,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就会挑没用的错! 胤王玉纳西妖媚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郭尚书。 “不想给孤交代,也行!” “那就只能两国开战,等打完了之后,再心平气和和孤好好说说,为何?孤的王后会被没影儿的事情挨罚?” 仁孝帝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怒意胤王玉纳西,很是高兴! 至少从这胤王玉纳西的表现看来,他还是在乎翠雀的。 反正总比什么感情都没有,只有利益结婚要好得多! “朕定会让人查明事情的原委,给胤王你一个交代。” 胤王玉纳西听后知道这事会被解决,也不再过度纠缠。 他目的是为另外一件事情来的。 “晋夏陛下,孤国事繁忙,想提前一下婚期,不知可否应允?” 胤王玉纳西昨夜想了一晚上,怕事情再有变故,所以今日便向仁孝帝提出提前婚期的提议。 仁孝帝想了一会儿,他知道眼下提前婚期,已经是对保护翠雀最好的结果。 早结婚早离开这浑水淤泥里! “礼部尚书听令,公主和亲在即,抓紧时间按礼制尽快准备吧!” 郭尚书恭敬的作揖行礼:“是臣遵旨!” 胤王玉纳西右手附予左胸口并低头行礼,表示致谢! 退朝后,胤王玉纳西走动时,身上的金花拖底镶嵌红色宝石,配饰碰撞之间,发出摩擦悦耳的声音。 一身金花红宝石配饰,头带的冠都是红宝石镶嵌而成。 这一身的贵气,再配上那张脸,形成这周身的气度,一般人不见得能压制的住。 就是太子李安若站其旁边,也只是勉强能压制得住! 将军府 看着窗外下了一晚上的积雪。李安华心底的怒火快要压制不住了,手指忍不住的握紧张开再握紧。用来调节自己想杀人的颤抖。而眼里露出的寒霜,就像冰雪覆盖的苍茫冰山。 宴百久看见李安华,反复的活动一直再颤抖的手指,感到有些奇怪。 就像下一会儿,他要控制不住自己,会要做些什么一样! 缓了一会儿,李安华对宴百久说道:“翠雀的婚期定了!” “二月二十九!” 宴百久知道会提前,可没想到会提前这么多天! 第76章 晋夏琉璃厂开售 上 二月十五 早朝时,仁孝帝当众宣布帝都琉璃厂正式开售。 大臣们听后都有些发懵。 不是才建好琉璃厂吗!什么时候做好的琉璃,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开始出售了呢? 仁孝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冷眼观察底下诸位大臣的反应。 有真心实意替国家高兴的,有眼睛乱转看来是想法子插手的,有偷看承恩公闭着眼睛装睡着急他下指示的。 “哼”! 对于那些个想伸手白占便宜的,仁孝帝心情不是太美好! 可当他看见自己的太子也回头观察这帮人,并且还伸手点着人数时。 仁孝帝心情顿时大好的咧开了嘴,笑意都快扯到耳根子了! 感叹了一下:“唉!还得是朕的太子!” 下朝后,众大臣都各自找自己的盟友商议对策。 太子李安若双手交叉在胸前,怀抱着启奏玉规,一只脚连续不断的敲着地面。 嘴角上扬,眼睛里的戏谑之色在闪闪发光。 宸王李安华与翊王李安璃,都有些无语的看着对面成群结队的大臣们,见他们专注的嘀嘀咕咕,却还不知道已经被他们讨厌的太子给盯上了! 太子李安若见没人关注他,就故意往人群边走。 当他走过所有人时,又转过身见还是没人理他,可他又喜欢找存在感。 于是一只手呈弧状置于嘴角边,用极小声音说:“看来又能让出一大堆空官位了,也不知这回,能便宜给谁家的子侄后起之秀们!” 说完又立刻抿住嘴,眼神往旁边一瞟,故作心虚样,转身离开了。 这时,有些人关注到太子殿下好像说了些什么,抽空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见到的,是太子殿下已经远去的身影,不解的皱起眉头。 见宸王李安华与翊王李安璃也走了过来,连忙作揖行礼。 李安华觉得这些人有些好笑,对着这些即将丢官位的大臣们,他就只是摇了摇头。 为了那伸手都够不到的利益,即将大难临头了,竟还蠢不自知! 晋夏生产出琉璃,各国也是被震动的不行! 各国的想法呢! 用宴百久的话讲就是:“呃的,呃的,都是呃的钱!” 各国嫉妒的用嘴紧紧扯咬着手绢,经过它们内心深处的自我肯定。 “这制作工艺,就不是属于你们晋夏的,这明明就是属于呃国的!” 于是乎就连周边小国都蠢蠢欲动,纷纷派遣使团,说是要友好邦交一下! 岁华院 宴百久看着梁云仪交付上来的账本,深深感到无力的叹了口气。 玉秀在旁绣着青竹,听见自家小姐唉声叹气,不解的看了过去。 宴百久先是不悦的噘着嘴,而后嘴里又嘀嘀咕咕的:“本来是个挣钱的买卖,可现在呢?以后大多数钱都得进了国库!” “呃的钱啊!”宴百久失落的将下巴压在书桌上。 她觉得此时她的心都在不停哭泣,在嗷嗷流泪! 宴百久对着书房门口愁眉苦脸。 这是李安华进屋时看见的景象。 玉秀见李安华回来,立马行礼。 “宸王殿下安好!” “奴婢先下去了!” 玉秀见李安华未予理会,便拿着女红箩筐离开了书房。 玉秀还有一些没有绣完,便准备拿着东西,去往斜对个的针线房接着绣完。 没想到进屋时,却看见春桃一人半开着窗子,往书房看去。 玉秀悄声走上前,顺着春桃的视线,正好能看见宸王殿下的背影。 玉秀站在春桃的身后,微微侧身,歪着头,便看到春桃紧咬下唇,表情哀怨的盯着宸王殿下。 嘴里还嘟囔着:“两年不见,您当真不记得,救过您的春桃了吗?” “您可能想不到,经过那一夜,春桃给您生了个儿子。” “如今咱们儿子都会说话了!” “嘴里每天都喊着爹爹!” 玉秀震惊张大了嘴巴,但又没有说些什么,悄声退出了针线房。 春桃斜眼用余光瞄到,玉秀自以为没有惊动她的脚步。 嘴角上扬,伸手扶了扶耳边掉落的碎发。 此时的书房,李安华在书桌前蹲下身子,两前臂交叉于书桌上,下巴压在手腕处,嘴角噙笑着与宴百久平视。 “父皇恩准,以后帝都琉璃厂的收益给我们一成!” “卡玛村的琉璃作坊,算是我们的私产,所有收益不用上报朝廷!” “父皇唯一的要求就是,他的琉璃厂走大规模批量,我们的琉璃作坊走精美量少!” 宴百久听后瞬间坐起身子,精神也跟着兴奋起来。 但她还是傲娇的瞪了一下眼睛:“这还差不多!” 李安华站直身子,看着宴百久恢复过来,宠溺的笑着摸了摸宴百久的脑顶。 宴百久抬头看着李安华的笑容,有些晃眼。 心里感慨道:“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宴百久将李安华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手抓着李安华的手,讨好的笑道:“阿霄!我想看你穿女装!” 李安华猛的抽回手,想到多年前发生的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为了缓解尴尬,咳了一声,一脸难为情的回道:“别闹!” 宴百久站起身来,双手掐腰,不满的抱怨着:“你小时候不是经常穿给我看吗?怎么现在就不穿给我看了?” 李安华回道:“小时候是为了配合你穿男装,我才穿的女装!” 宴百久扬起下巴哼道:“我现在也可以穿男装!” 李安华越过书桌,伸手掐住宴百久的耳朵一扯。 “你要是不介意再添许多男人给你添堵当情敌,我李安华就不介意穿女装陪你逛大街!” 宴百久伸手抓着李安华掐自己耳朵的手,对着他呲牙:“放手!我就是想你偷偷穿给我看,不是像小时候跑出去玩,被人看到。” 李安华听后,将扯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又顺便弹了一下宴百久额头。 宴百久捂着额头,不悦的噘嘴嘴。 李安华看着心情愉悦,上前拉过宴百久的手。 “去换身衣服,今日帝都琉璃厂前身门口的铺子开售,我们自己的生意,得去捧捧场!” 宴百久哼哼唧唧的不情愿。 李安华见状无奈低下头,将脸递给宴百久说道:“弹回来吧!一点亏都不肯吃!” 宴百久见李安华过分好看的脸,放到自己面前,觉得李安华有些狡猾。 “你这家伙现在真是有够狡猾的!” “明知道自己长得,美的都没法形容了,还不要脸的往我面前凑。” 宴百久又带着哭腔说道:“我哪里舍得下得去手呀!” 李安华见宴百久不甘心的脸,开心的笑出声来。 “看来对于为夫的美貌,是真的将你迷住了!” “这为夫就放心了!省的以后,你再被别的野男人的脸给勾跑了!” 宴百久微张着嘴,皱眉品着李安华的话,想了半天总结出来:“我最近没盯着谁看呀!” 李安华陪着宴百久回卧房梳妆打扮。 宴百久透过镜子里,看着将眉目皱的死死的玉秀,眯起眼睛。 玉秀鼓足勇气向宴百久,诉说她听见春桃说的事情的全部。 宴百久嘴角泛起讥笑。 “不用担心!春桃的孩子不是李安华的!” 玉秀瞪着自己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家小姐。 宴百久想到春桃的蠢办法,嗤笑了一下。 “等你见过那孩子的样貌,你就知道是谁的了!” 玉秀疑问:“小姐见过?” 宴百久点头。 “潘丽带我去的,我一看那孩子的长相,直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 又接说:“哎呀!那就是个蠢货,以为这种笨方法就能混淆皇家血脉!” 玉秀担心的问道:“外一滴血认亲,融一块儿了,可怎么办!” 宴百久回道:“李安华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我都说了,等你见到后,你就知道那孩子是谁的了!都不用验!” 第77章 晋夏琉璃厂开售 下 见宴百久梳妆打扮好,李安华走过来手指怼了下宴百久的额头。 宴百久站起身来,带着讨好的笑挽住李安华的胳膊。 “哎呀!不会让你喜当爹的!我都安排好了!” “到时候,你等着看戏就好了嘛!” 李安华又伸手掐了掐宴百久的脸颊,这次宴百久没有躲避。 毕竟嘛! 是自己贪玩,有愧于他! 帝都琉璃厂 宴百久被李安华带到对面的茶楼里。 看着茶楼爆满的人,宴百久感慨万千。 真是无论什么年代,只要是花钱买奢侈品,总是会有人山人海、前仆后继的人群去消费! 宴百久问李安华:“这位置是一开始就订好的?” 李安华吹了吹茶叶,喝了口茶回道:“这茶楼是我们家的。” 看着眼睛里露出惊讶不已的宴百久,李安华不解的皱起眉头。 “这茶楼!是我托老三帮我物色的。在去年十二月左右兑了下来!” “从今年初开始,我让人将地契连同账本一并送去给你,你不会没看到吧?” 宴百久想了一会儿,对着李安华摇了摇头。 自己确实没看见过关于这座茶楼的地契与账本。 李安华敲了敲桌面,一个暗卫从窗外飞身进来,向李安华行礼。 “王爷有何吩咐?” 李安华黑着脸,语气冷厉的开了口:“去问问管事的,地契与账本交给谁了?” 暗卫领命快速闪身不见身影。 宴百久好奇的问道:“他是阿什么呀?长得看起来有点像阿夜!” 李安华回道:“阿昼!阿夜的哥哥。” 宴百久点头明了。 阿昼速度很快的回来,向李安华转述管事的回答。 “金管事说他交给的是王妃身边的玉秀姑娘。” “金管事还说,是玉秀姑娘说的,以后账本不用再送去将军府了,她会直接过来取!” “属下觉得事有蹊跷,又向金管事说了下玉秀姑娘的样貌。” “那金管事很是诧异,有些愣住。” “后他又说出,他见到过的,那个玉秀的模样!” “属下认得,那个冒充玉秀姑娘的是,王妃二叔家女儿身边的丫鬟怜雪!” “金管事还说,前几日那个自称玉秀的姑娘,又来取走了本月的盈利!” 李安华点了一下头,表示了解。也是示意阿昼可以下去了! 宴百久呵呵呵的笑了出来,她真是对于宴奕蜜一直以来的敢想敢干,十分佩服!五体投地! 就算是自己院里面,管教不力,督促不严。 那也还得是宴奕蜜胆大妄为,有本事!不是! “宴奕蜜应该是趁着我去卡玛村,检查琉璃作坊的那些日子,被她蒙人砖的空子!” 李安华右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宴百久:“所以呢?” 宴百久对李安华眨了下眼睛,坏笑满满的嘴角上扬,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小声说道。 “太子殿下最近不管忙与不忙,也不差自己弟妹添得这点小忙吧?” 李安华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宴百久的鼻子。 “你呀!” 嘭!嘭嘭!嘭!嘭嘭!突然震耳的炮仗声,吓得宴百久连忙捂住自己跳的加速的心口。 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使得人震耳连连。 两人走到窗前向琉璃厂开办的铺子看去。 只听窗外楼下有人高声喊道:“终于开业了哎!这一上午等的!腿都麻了!” 这时后面突然冲出一位,怒目圆睁的中年男人,看打扮应该是哪家铺子的老板,面上的表情十分埋怨,因为前面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了怒道:“都给老子我散开!别耽误老子买买买!否则!” 被他挤到旁边的一位老板疼的呲牙埋怨道:“嘶!哎呀!老何你挤啥呀!都踩到我脚了!” 前方又有人扬声招呼后方的朋友。 “哎兄弟!快往前来啊!琉璃铺说,今日只限量五十人,去晚就啥也买不到了!” 众人一听,纷纷往前拥挤。就怕到自己时买不到! 有的是小厮替自家大人来的! 有的是来看看苗头,准备插手一番! 有的是想第一时间买到倍儿有面子! 有的是想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不想给钱白占便宜的! 总之,在太子李安华的安排下,大臣们是又恨又敬。 都想套麻袋揍他一顿! 宴百久对李安华伸出大拇指。 “翊王本事啊!这么好的观察点,都能被他弄到手!” 李安华嘴角上扬,并未答话。 这时琉璃铺子被扔出来一个人。 “都跟你们说了,我乃廷(ting二声)亲王世子李安佳,尔等还敢如此无理!” 出来位管事,手卷着袖口,不屑的说道:“今日就是延亲王本人亲自来了,不给钱,也是照样扔出去!” 李安佳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你们这帮贱人,一群退伍残兵,要不是朝廷可怜你们,你们能到这么好的地方,要饭吃!” “竟敢如此对我!我这就让人治你们死罪!我看你们还敢嚣张!” 管事撇了撇嘴,讥笑道:“去吧!您呀!尽管去告!来时,是没打听打听,现在主事的人是谁?” 这时铺子里又要抬出来一个人。 “张管事让让,这又有一位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硬抢的!我们得赶紧给扔出去!” 张管事起身让开,一位身穿华服的妇人,被几个粗壮婆子抬了出来,扔在门外。 那妇人指着张管事怒骂:“贱人!知道我是谁吗?” “我乃明彤大长公主府的管事张嬷嬷,你竟敢如此对我!” “是不想活了吗?” 张管事摇头笑着对着两人低声说道:“我是没本事,但你们这么有本事,就去找太子殿下理论吧!” “快去!赶快去!太子殿下现下闲的,浑身上下都难受的舒展不开筋骨!” 李安佳与张嬷嬷一听识相的都闭上了嘴。迅速转身跑了。 不用跑的是不行了。 被那个神经兮兮的太子盯上,轻则扒掉一层皮,重则能给你直接逼疯! 还在排队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不太明白,明明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两人,怎么转身就跑了,跑的那叫一个不要命。就像是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两条腿似的! 宴百久看到对面这幕好笑的不行。 “呵呵呵呵呵呵呵!” 李安华将热茶递给她,她拿过喝了一口,又好奇的问李安华:“你说,今日会被扔出来几个人?” 李安华看着对面的目光,幽幽泛起寒光,露出嘲讽的笑意:“最好能多露几个有心思的,早日把官位让出来。” 又意味深长的说着:“太子哥哥也到了,安插自己的心腹之人的时候了!” 宴百久看着楼下又有人被扔了出来,只见张管事低头对那人小声说着什么,那人手脚并用的迅速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回笑道:“这回,光是铺子门口,就能得空出大量官位来了!” 李安华一条腿躬起,脚踩在窗橼,坐在窗口处,另一条腿平稳的踩在地上,这会儿,不再是刚才眼里散着寒气的模样,而是恢复了以往俊美飘逸的笑容。 看着对面的琉璃铺子,慢慢品味冰寒云山的雾云茶。 第78章 兴奋到难以入睡的夜晚 今日是朝廷各衙门官员休沐之日。 可户部自从琉璃铺子开业以来,忙的根本就顾不上休息。 整个户部都在加班加点忙着打算盘对账。 你要是进户部办事,就会被整个户部的阵仗吓一大跳。 凡是你所到之处都能听见噼里啪啦扒拉算盘珠的响声。 你若是想问问你这件事应该找谁办理?你都不好意思开口! 因为你会看见,打算盘之人的手速,快到都快冒火星子了! 每位对账的官员,连面部表情都是统一的,瞪大带有红血丝的眼睛,咬牙切齿的核对着,怎么也核对不完的账目! 作为户部最高领导人的郭尚书,本来什么也不用做,就动动嘴皮子就好了! 可整个户部就剩郭尚书一个闲人,周侍郎直接让人把钱装箱的活,派给了要回家的郭尚书。 没办法实在腾不开人手了! 郭尚书只能亲自负责将清点好的钱财装好封箱。 累的他擦了擦淌了一脑门子的汗,扶着桌子,慢慢直起酸痛的腰,手也跟着捶了捶。 “唉!得有两年没这么忙活了!” 还没感慨完,周侍郎就又让人送来好几箱子散银。 郭尚书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日回去后,又得让夫人给自己准备汤婆子腾腾腰了! 岁华院 李安华因太子殿下找他有事,跟宴百久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宴百久坐在书房二楼的平台上,一边绣着她一直没有绣完的屏风,一边与吃着甜汤的潘丽开着玩笑。 余光看见平台下的春桃故意往李安华面前凑。 而李安华脚步未停,径直越过她。 失落的春桃满含深情的眼眸,久久凝望着李安华的离去背影。 看到这一幕,宴百久顿时来了精神,兴奋的对着潘丽说道。 “哎呀!这同楼的主人要是知道他找的这两个蠢妞儿,什么也没做成,就是膈应了我一下,会不会哭啊?” “哈哈哈哈哈!” 潘丽不悦的冷哼,对春桃以及之前的幽雪是极度的厌恶。 “亏得你这丫头能忍,想钓大鱼。” “要是我早就什么都等不了,将这个背主的奴才打一顿,发卖青楼。” 宴百久对潘丽勾勾手指问道:“袁文轩准备就绪了吗?” 潘丽翻了个白眼儿:“呵!你知道那个家伙,自从知道你找他帮忙,这几天买了多少笔墨宣纸!找了多少个戏班子,准备就绪!” “他最近用钱数量过多,他爹大理寺少丞袁大人都被御史台给盯上了!” “这些日子,还天天追着你大哥打听什么时候动手?” “连在书院上茅房都没放过!” “今日要不是你大哥拦着,这个没深浅的家伙,都得跑到岁华院门口叫嚷了!” 宴百久听完潘丽的抱怨,会心一笑挑了一下眉毛,放下手中的针线,调侃道:“呦!这是在跟我抱怨,因我之事,影响到你们未婚夫妻相处时间甚少是吧?” 潘丽瞪着她的大眼睛怒道:“宴百久!”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宴百久的嘲笑之声,回荡在了整个岁华院。 魏氏亲自端来了糕点,想看看自己女儿和未来侄媳妇相处的怎样。 可刚入门口,就听见自家丫头开心的笑声。 魏氏也跟着高兴,看来两人相处的不错! 放心的将糕点交托给余嬷嬷,转身出了院门。 各自做活的嬷嬷们,在听见自家小姐开心的笑声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西院 宴京翊伸手死掐着袁文轩的肩膀,可他按耐不住的心情就跟猫挠了一般,实在受不了! “兄弟,你说你妹这点事,还靠不靠点谱?” “这都多少日了?” “我笔墨宣纸、戏班子、说书的、还有帝都有名的各位大嘴巴,我可都打好招呼了!为你妹这事儿,我家如今都被御史台给盯上了!” “我可跟你说了,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准确答复,我今晚就不走了。我就跟你挤着睡,在你耳边一直叨叨没完!” 宴京翊满脸黑线,眉头紧皱,可还是死掐着乱动的袁文轩。 他怎么知道要岁岁何时动手,反正不能让这个张扬的家伙,给破坏了就行! 潘丽进来时看见两人幼稚的掐在一起,直接无语了。 袁文轩首先发现进来的潘丽,扬声问道:“怎么样了?事情有眉目了吗?” 潘丽坐在两人对面,斜眼瞪了袁文轩一眼:“嗯!岁岁说明日动手!” 袁文轩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一使劲儿将宴京翊掐着自己的手给扽开了。 使得宴京翊倒在一旁,吃惊的看着袁文轩竟有如此蛮力。 袁文轩站起身后,眼里冒金光,并闪闪发亮。 向宴京翊快速的说着:“翊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高抬下巴,一脸高傲的模样走出了房里。 突然大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 “帝都话本王!舍我其谁!” “还有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文轩带着他魔性的笑声走了。 可宴京翊与潘丽面面相觑,久久没回过神儿来。 “这袁文轩可比我知道的还要不正常!” 回过神儿来的宴京翊感慨道。 潘丽哼了一声:“敢把太子殿下写进话本子里的人。” “能是正常人吗?” 折腾折腾就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刻。 可今夜无眠,天上月朗星稀。 偶有白云漂浮不定,会遮挡月光。 地上所有准备好的人,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明日大戏啊! 大理寺少丞袁府 袁大人来到了自己儿子的院子,本是想和这个被溺爱长大的儿子谈谈人生。 可刚到袁文轩的房门口,透过屋里的灯光,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眼睛。 在确定自己没看花眼时,激动的流出泪水。 又怕自己的哭声影响到儿子,连忙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袁文轩的院子。 走出挺远之后,放声大哭。 连跟来的管家也忍不住激动的流泪。 “老爷,少爷终于知道读书了!” 袁大人敲着心口感慨道:“要科考了,我儿也终于知道,心疼心疼他这个被嘲笑多年的爹了!” “老爷!看来让少爷接触晏家公子是对的!”管家对袁大人提道。 袁大人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说别的,就冲偶尔能得宴翁点拨一句,这儿子我也得舔着脸往将军府送!” 回头又看了看袁文轩的院子。 心下感叹,真是没想到,自己那不成才的儿子,如今竟能有这般出息! 这宴翁不愧为大能者,了不得啊! 袁大人要是进去袁文轩的屋子,有可能会气的吐血! 袁文轩正提笔疾书,写着一出大戏。 东宫 太子李安若坐在门栏上喝着月华露,偶有唉声叹气的声音发出。 “怎么还没天亮!” 太监有德无奈回道:“殿下,这才刚天黑!” “本宫知道!” 有德无语,并翻了个白眼儿,心里想着:“知道还问!” 太子李安若嘿嘿笑了一会儿,兴奋的说道:“本宫就是等不得吗!” “本宫现在恨不得跑到那些人家去,和他们说别睡了,我们去上朝吧!” 有德想了想这些年的太子殿下,好像是有点病的不轻! 岁华院 李安华有些睡不着,坐在自己被子里看着书,偶尔帮翻身的宴百久盖好被子。 一想到明日有场硬仗要打,不免有些担心,思考还有没有其他纰漏的地方。 余光偶尔扫过身旁的宴百久,他就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夜晚也就你能睡得安稳吧! 当早晨阳光洒满院子时,睡得一晚安稳的宴百久,轻手轻脚的越过睡在外面的李安华。 开门招呼玉秀自己要梳洗打扮。 等宴百久梳洗打扮好后,李安华才幽幽转醒。 等一切打理好时,两人手拉着手,相携离开岁华院。 心情很好的去迎接今日的征程! 进宫后宴百久被李安华安置在祈年殿的偏殿等候。 第79章 博弈对决 官位空出 上 二月二十五 早朝 仁孝帝看着这些日子,不断参太子有失的几位大臣。 就想到从琉璃铺子开业以来,每天被他们变着花样,往自己跟前递的成堆折子。 仁孝帝心里冷哼。 只见太子李安若侧着身子看他们。 李安若见告他状的大臣,口水直喷个没完没了,心下有些不耐烦。 这帮老家伙们,还有完没完。他还要办正事呢! 可算是等到杨大人说完,告关于太子失职的事后。 太子李安若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看见太子兴奋的模样,一些官员下意识躲了躲,以减少太子对自己的关注。 见太子殿下如噩梦般的声音响起。 “启奏父皇!儿臣要弹劾一些如蚂蟥一般,吸血我晋夏命脉的无为官员们!” 说完还把袖子里的一叠纸交给葫芦公公。 葫芦公公一看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接过,呈给仁孝帝。 仁孝帝打开一页页记录详细的过往人名。 冷笑道:“朕竟不知,诸位比朕还有钱?” 众臣听后纷纷鞠躬嘴里念着:“臣等惶恐!” 这会儿有人庆幸自己这次,可没敢露头挑衅太子殿下。 太子是谁,能是你们斗得过的! “启禀父皇,太常寺寺丞坤明谎报年纪,其三年前便六十有五,可他还霸着位置不放,至今不肯告老还乡。” “吏部侍郎康城,在任期间勾结皇亲国戚、世家大族,民间富商买卖官位多达几十人!” “礼部协同刘威龙,贪墨了户部历年来拨给了礼部用于接待别国使团的行馆,同会馆的修缮款。用于他霸占良家妇女并养在外面的十八位小妾与二十七个儿女。” “工部侍郎邢庄里,利用职务之便私藏琉璃花瓶,在将其奉送给能帮他打掩护的皇亲国戚!并将琉璃的制作方法泄露给其母家舅父,用于在其老家南阳开铺售卖!” “延亲王叔的世子李安佳,自出任兵部协理以来,不学无术、沾染赌博,更甚至是多次挪用了,西北用于加固防卫城墙的官银。足有五千九百万七千八百八十九两!” “明彤大长公主府上的管事张嬷嬷,利用职务之便,让其兄侄在其老家欺男霸女,更甚至打着为长公主府修建别院,屠杀了长公主封地县下的三个村落,造成死亡人数达到一千七百五十余人。三村同时进行屠杀,哭喊之声如同人间炼狱!” “其余……!” 众臣听后先是久久愣住,半天缓过神来。 抬头看见仁孝帝因震怒,黑得不能在黑的脸。 仁孝帝气到胸口起伏不定,看着底下诸位不作为的大臣们,感到深深的恨意! 恨!怎么能不恨! 这是要逼着朕下罪己诏! 仁孝帝眼眸如冰天雪地的森寒,透露的冷意让每个大臣都忍不住打起哆嗦! 众臣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就怕殃及自己! 还没等来仁孝帝发作,这时宫门口的登闻鼓又被敲响了。 这是有人要告御状! 看着太子殿下望向宫门的方向,众臣心里顿时都没有底了。 谁家还没有点猫腻啊!这可不经查呀! 仁孝帝示意葫芦去看看怎么回事? 宫门前春桃抱着孩子,痛哭流涕高声喊道:“宸王李安华始乱终弃,抛妻弃子!民女请皇上做主,还民女一个公道!” 围观的百姓们,震惊的面面相觑。 这女的是疯了不成! 谁人不知这宸王钟情镇国将军府的嫡女,怎么可能和她有染? 葫芦公公看着被御前侍卫引进宫来的女子,不明所以的翻了个白眼儿。 真是奇了怪了!这女子相貌普通,别说风华绝代的二殿下,就是普通的世家子弟她都配不上,怎么会有勇气找来求公道呢? 众臣看见被领进来抱着孩子的春桃,都有些诧异。 这是谁家不成器的儿子,被人找到御前来了! 春桃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殿上,看着龙椅上威严的仁孝帝,有些害怕。 但一想到自己将要嫁与宸王,成为王妃,她瞬间就得意起来,并鼓足了勇气。 葫芦公公在上面提醒道:“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跪拜行礼!” 春堂立马跪下向仁孝帝行礼。 “民女拜见陛下!” 仁孝帝耐着性子问她:“你状告何人?” 春桃立马回道:“民女状告宸王李安华,于两年前溧阳,强要了民女清白之身,而后始乱终弃,抛妻弃子!求陛下还民女一个公道!” 众臣直接听傻了眼,看样是这陛下家不成器的的儿子! 都纷纷把目光投向前方站着的宸王李安华。 见其神色自然,又有些看不明白。 而后又都把目光看回春桃身上,这一看不要紧,竟直接有些说不过去了! 别说宸王不可能,就是他们纳妾也轮不到她身上啊! 莫不是这女子有什么疯病吧! 仁孝帝点了李安华的称位:“宸王,这是怎么回事?” 李安华出列上前行礼:“启禀父皇,儿臣不知怎么回事,这女子乃是儿臣未婚妻院子里的一名婢女,今日怎会跑来找儿臣认亲!” “两年前儿臣亲自押送物资运往边关,行军路线可是保密的。途中更是不曾停留,明明要走三个多月的路程,儿臣硬是两个半月就赶到了!这点无论是同行人员及边关将领都可作证!” “儿臣不知这女子是否认错人,还是受了他人蒙骗!” 仁孝帝挑了一边的眉毛,问春桃有何凭证。 春桃拿出宸王还是二皇子时的腰牌,递向葫芦公公,呈给仁孝帝看。 仁孝帝又将腰牌递给李安华,让其看看是不是自己的。 众臣互相对视,没敢讨论,只是接着听。 李安华看着手里的腰牌讥笑道:“儿臣这块腰牌于三年前就已经丢失,也已经向工部报备过。工部立即将其报废,又为儿臣重新做了一块。这事工部仍有记载。” 春桃一看李安华否认,立即变了脸色。 哭着喊道:“殿下,就算你耍无赖不认春桃,可这孩子是无辜的呀!他都会叫爹了!儿子去叫你爹!” 小男孩有些迷茫,看着李安华觉得他好看就叫了声爹爹! 春桃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李安华上前一把抓住春桃怀里的小男孩。 吓得春桃以为李安华要做些什么。 可见李安华只是把孩子抱在怀里,并未做些什么,春桃安心的喘了口气。 看来男人吗!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李安华对着众位大臣问道:“这孩子有哪一个地方长的像我?” 众臣都好奇的围过来观看。 当看到孩子的长相时,都哑口无言了。 春桃以为大臣们是被震惊到了,感慨万千道:“我儿与宸王殿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众臣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春桃。 这孩子无论是眼睛、鼻子、嘴巴、脸形甚至是肤色都没有一处像宸王李安华的。 这女子怕是真是有病,还是病的不轻那种! 李安华低头问跪在地上的春桃:“你还有什么凭证能证明这孩子是本王的?” 春桃用坚定的眼神回道:“滴血认亲!”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 这时门外守门太监匆匆来报:“启禀陛下!镇国大将军嫡女宴百久求见陛下。” 仁孝帝皱起眉头,觉得这时候让晏家丫头进来恐怕不好,毕竟关系着这孩子是不是老二的。 见老二对他点头,便应允宴百久的求见。 宴百久进殿后,跪下向仁孝帝行礼:“儿媳见过父皇!” 仁孝帝:“平身!” 宴百久回道:“谢父皇!” 站起身后看了春桃一眼,向仁孝帝说道:“启禀父皇,此女春桃,溧阳人氏。一年前入我将军府,侍奉于我。但最近才被调查回来的身家,偶然得知两年前在溧阳别院做婢女时,偷了安亲王世子妃刚出生的孩子后!便不知所踪!” 春桃一看宴百久将事情挑明,那可不行。立马带着哭声祈求道:“小姐!我知道是我和宸王殿下对不起你,可是看在孩子是殿下的血脉上,求您网开一面,成全我和宸王殿下吧!” 宴百久看着傻子般的春桃,有些好笑。 这时冲进来一位妇人打扮的女人,直接抢了李安华怀里的孩子,失声痛哭流涕起来。 半天回过神来:“我的孩子,为娘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追着女子后边上殿的男人,见妻子哭的肝肠寸断,堂堂男儿也忍不住落泪! 当众臣看清男人长相时,便已知晓这孩子分明是安亲王世子的吗! 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仁孝帝看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叫春桃的女子敢滴血认亲,因为安亲王与仁孝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连带着血脉上也有些相似之处。 仁孝帝指着跪在地上愣神的春桃怒道:“将她推出午门立刻斩首示众!” 春桃反应过来立刻爬向宴百久,求道:“小姐!是春桃一时糊涂,妄想攀附宸王殿下求你看在春桃尽心尽力伺候你的份上,替春桃求求情吧!” 宴百久俯身对着春桃的耳边说道:“你去和同楼的主人说去吧!” 早朝还得继续,宴百久向仁孝帝行礼后,与一家团聚的安亲王世子夫妇一同离开了祈年殿。 被领命的御林军拖着走的春桃,还在嚷嚷着陛下饶命。 可宴百久对着其被拖走时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第80章 博弈对决 官位空出 下 在经过这么一段荒唐的闹剧之后,早朝还得继续。 对于太子李安若提出违纪官员的种种劣迹。 有人不信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对于太子殿下所说之事有异议!” 太子李安华回头对提出意见的大臣回以微笑。 那位大臣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心有埋怨的将目光瞥向自己的上司。 跟这个人来疯太子殿下叫板,他是嫌命太长了吧! 可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太子殿下那时不时抽疯起来的报复! 他硬着头皮却只是听见太子殿下轻飘飘的一句话:“那就查呗!反正证据确着!” 后太子殿下又对他飞了个飞眼儿。 他愣住的不行,后知后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上司,见其目光阴沉,又对自己冷哼了一声。 “这这这……可怎么解释呀!” 表情带着埋怨看向前方的太子殿下,只见太子殿下回头还冲自己欣慰的眨了下眼睛。 身旁的同僚小声说道:“原来你是太子殿下一党的呀!夸我还以为你是……!” 经过前一位,被太子殿下不要脸的硬行收割。 众臣不再敢有异议,都只是低头盘算着这些被空出的官位,该提拔自己心腹里的哪一位上去。 除了一些中立拥帝的大臣们昂首挺胸的看着前方,其他人各有各的表情,但都被仁孝帝看在眼里。 仁孝帝自认为君者,他是有些天真烂漫,可他也不是个什么都看不明白的傻子! 这些个东西,不想着怎么去处理那些个昏庸无道之辈,反而开始算计怎么安插自己人。 仁孝帝将目光看向太子,只见他在掐着手指不知在盘算什么,一旁的老二老三都将双手伸出来借给他,任他摆弄。 就连承恩公这会儿也将双手伸出来,帮着太子在算些什么。 仁孝帝尽管好奇,但也未出声。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坏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应该是算明白了,太子李安若向仁孝帝行礼:“启奏父皇!儿臣刚才粗略算了一下,诸位大臣每年的俸禄不足以购买三件以上的琉璃器皿。” “可据儿臣这些日子收到的账本来看,大多数官员妻眷购买琉璃器皿的钱,已经超出了自己俸禄的三至十倍!” “儿臣提议,为了诸位大臣的清白,不如让他们互相监督,由御史台监察,看看是否有违纪行为!” 众臣听后,都被太子直接堵断他们路的行为,感到愤恨。 因为这时候要是有谁敢把手伸到各个六部的衙门口,那可就是摆明了让人知道,自己的钱是收受贿赂来的! 众臣看向太子李安若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这太子的行为分明是要与众臣对着干了! 有些大臣得到自己依附的上官眼神指示,立马站出来向仁孝帝申述。 “启奏陛下!臣对太子殿下提出的百官监察有疑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都附议!” 仁孝帝撇了一下嘴,眼里闪着幽深的眸光,淡淡的看着蹦出来反对的小丑们。 后又把眼神给到闲着没事干,翻白眼儿望天玩并抖着腿的太子。 太子李安若感到自己父皇看向自己,便会心一笑,露出洁白无瑕的牙齿。 “启奏父皇!儿臣请旨先从这几位正直无私的大臣们查起?请父皇恩准!” 仁孝帝看着底下被太子的话震惊到张大嘴巴,不知回话的几人。 心里呵呵呵呵呵的直乐个没完。 哎呀!自己皇儿这种人,用哪句话来形容呢? “宁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小人得志,猖狂无比!”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仁孝帝有些不耐烦的宣布退朝。 可太子李安若可没闲着,抬步跑了出去。 经过诸位大臣的身边时,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灿烂炫目的跟朵花似的。 “诸位大人,知道本宫这些年最喜欢做什么事吗?” “谁得罪本宫,本宫就抄谁的家!” “哎呀!这下国库又得在修一个了!” “你说是吧郭尚书!” “唉!看来你们户部最近,是又得点灯熬油加班了!” “哈哈哈哈哈哈!” “诸位!先走一步,接下来本宫得忙着帮国库挣钱呢!” “不过本宫呢!也随时欢迎诸位找本宫的麻烦。愿大公无私的诸位,早日为晋夏国库添砖加瓦!” 帝都某茶楼 “哎哎哎!都听说没!帝都最有名的德胜班,今新上了一出戏!”一绿衣书生对着同桌的好友们问道。 另一位书生立马附和:“何止是听说,今早上我还去看了呢!那戏文背后的故事,那真叫一个可歌可泣啊!唉!”说着还将握拳的手砸在桌子上。 有不知道原由的其他书生好奇的问道:“余兄不妨和我们这些不知道的说说,那戏里面讲述的是什么?” 余书生表情变得严肃,义正言辞的讲起来:“这出戏文名为狸猫换王孙!” “故事是从两年前开始发生的……!”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被余书生精彩绝伦生动形象的语言表达能力所感染。 别说是他们同桌的友人们,大堂本是喝茶聊天的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听起余书生的讲述。就连茶楼老板都不打算盘都跑来听他讲! 直到余书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得嗓子直冒烟。才将故事讲完。 茶楼里的众人们听过故事后,久久回不过神来! 在余书生讲述故事的同时,就一上午的时间,这出“狸猫换王孙”的戏文被德胜班连唱了三场。 就连说书的先生们都开始讲起来,这被“狸猫换王孙”的故事。 更何况是帝都有名的大嘴巴们,到处都在传扬这是真事。 正午一刻,安亲王世子找回自己丢失两年的儿子的事,整个帝都都知道了。 帝都百姓们唏嘘不已:“好家伙!这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感情是真的呀!” 安亲王府 安亲王世子夫妇将找回来的儿子带回王府。 安亲王已在正厅等候多时。 今儿一大早,从外地赶回来的儿子儿媳,激动的说着丢失的孙儿在宫里时,当他听到后是不太相信的,主要是心里是没底的啊! 两年了! 唉! 当他看见进屋的两人,尤其是儿媳怀里抱着个孩子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颤抖的伸出双手接过孩子,当看清孩子的长相时,再也忍不住呜咽哭了出来。 看着抱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安亲王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直往下掉! 想到什么,又快步走到门口跪了下来,对着天高声喊道:“苍天有眼啊!大业女神保佑!本王孙儿得以平安回家!” 安亲王世子夫妇眼眸哭的通红,激动的也跟着跪了下来,三叩首感谢天恩! 午后人们刚被安亲王找回王孙的事冲击不小。 就又被奉旨抄家的事震惊的不能再震惊! 看着官兵们进府就抄,看热闹的百姓里有人问道:“都听说没?明彤大长公主府也被官兵给围了!” 另一人接话道:“何止是明彤大长公主府,好多个皇亲国戚,甚至还有三个亲王府都被围了!” 百姓们有些想不明白,发生啥事了? 难道是又有人造反! 明彤大长公主府 明彤大长公主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脸的犯愁,心里更是急的不行。 就在刚才一群官兵冲进府里,不分原由的强行抓走了张嬷嬷。 自己上前阻拦都没有办法保下张嬷嬷。 这时驸马尤宣快步的走进屋里,一脸急切的对明彤公主说道:“张嬷嬷不能留了!” 明彤公主惊讶的张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张嬷嬷是本殿下乳母,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该是我们动手!” “本殿下这就进宫去求母后,我就不信了,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皇兄会不听母后的话!” 尤宣看明彤公主这会儿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邹起眉头不悦道:“殿下可知那张嬷嬷给殿下惹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祸!” “那张嬷嬷为了给殿下修别院,将殿下封地一个县里的三个村落一千五百三十余人全部屠杀。” “赶到的当地官员们,跪在地上求张嬷嬷们住手。那老畜生竟让人将当地的官员们押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被屠杀殆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百姓的哭喊之声,就仿佛人间炼狱一般!” “明彤我们没有退路了,我们只能保自己了!否则整个大长公主府,都得去死!” 明彤公主听后一下子坐在了软榻上,她能感受到那些被屠杀之人的死时的痛苦。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次不知能不能躲过! 皇家会宠你这位公主,但不会要一个给皇家丢脸的公主! 廷亲王府 廷亲王反手给了李安佳一巴掌。 怒气冲冲道:“你个畜生给我跪下,在兵部不好好待着,竟然跑去赌!” “还胆大包天的跑去琉璃铺子白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是想还赌债!” 廷亲王妃心疼的摸了摸李安佳被打红的脸。 “王爷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李安佳捂着被打疼的脸不满埋怨道:“都是李家子孙,自家铺子为何不能白拿?难道陛下因为与父王不是一母所出,就对我们厚此薄彼!” 廷亲王气的又踹了李安佳一脚。 这时奉旨太监走了进来,对着廷亲王行了一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闻廷亲王世子李安佳在兵部赴任期间,盗取西北军用于加固防卫城墙的官银。足有五千九百万七千八百八十九两。遂入刑部大牢以待查明!钦此!” 廷亲王坐在椅子上呆愣许久,就连李安佳被带走,哭喊父王救我时,都没反应过来,最终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接着一口气没拔上来昏了过去! “王爷!”廷亲王妃手忙脚乱的立马上前。 两天的功夫,刑部、大理寺、监察司、应天府、顺天府、天牢,关满了被查抄几十家作奸犯科的大臣与皇亲国戚们。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去买琉璃时所惹下的祸! 你说你买就买呗!过后还写奏折给太子殿下找小鞋穿。 以太子殿下睚眦必报不要脸的秉性能放过你们! 对于抄家时户部官员全程拿账簿核对的举动。 众臣们再一次被太子殿下报复起人来时的手腕所震慑! 第81章 公主出嫁 二月二十九 因着李明凌是和亲出嫁,内命妇与各世家贵女小姐们,早早的就入宫等候送亲。 宴百久与魏氏二更天就起来梳妆打扮,三更天时就拿着恭贺新禧的礼物,坐上去往长安宫的马车。 路上听着缓缓行驶的车轴声,宴百久抱紧怀中的长盒子。 心里五味杂陈,也具体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当宴百久与魏氏进入宫里时,天还没有亮。 被引路嬷嬷带往刘太后所居住的长寿宫。 一路走来,见被点亮的宫灯映衬下,已经挂满了的红绸,夺目耀眼! 到处可见宫人们忙碌的身影。 宴百久与魏氏到达长寿宫时,宫门口已经有许多等候的内命妇与各世家贵女小姐们。 嬷嬷歉意的对宴百久与魏氏说:“这会儿太后娘娘还未起身,请宸王妃与镇国将军夫人稍等片刻!” 魏氏笑着将一把金瓜子塞进嬷嬷的手中。 “有劳嬷嬷这天没亮,就辛苦为我们引路!” 嬷嬷眼睛一亮,捏了捏手中被魏氏塞了不少的金瓜子。 立马高兴的回笑道:“夫人客气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今日大喜!老奴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陪宸王妃与夫人在此等候了!老奴告退!” 宴百久斜眼看了一眼行礼下去的嬷嬷,对魏氏说道:“阿娘!这老嬷嬷是江婕妤殿里的。” 魏氏微微皱眉,心下十分不悦:“这江家我们前几日已经都回绝过了!怎么还要往跟前凑合?这可就有点不知趣了!” 宴百久看着不远处的各色女人们。 嘴角露出讽刺:“阿娘还不知道吧?正月初七您出门做客,那江家小姐江馨蕊向大哥递过帖子,说是邀请大哥去下棋品茗。但被大哥给回绝了!” “这是不死心前几日又开门见山的提起婚事。” 魏氏听自己女儿说起自己不知道的事,心里膈应的不行。 “那日江家夫人带着江馨蕊亲自登门,提出想让你大哥纳她家嫡女为平妻的想法!” “为娘以宴家不纳妾为由当场就回绝了!” “可那江夫人简直不可理喻!” “张嘴闭嘴的就说男人不能憋坏了,说我这做大伯母的就是不靠谱,看来还得去找你二婶做主才行!” “被为娘一气之下给撵出府了。可今日这般,真是让人瞧不起!” 宴百久看着朝她们走回来的女人们,讥笑道“阿娘不用放在心上,二婶不是糊涂人!” “再说了,如今江家所在的淮州已是宸王封地,就算江家人说话在难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与宸王抗衡!” 魏氏心累的叹了口气。 一想到那日与江夫人的对话,她就堵的慌! “呦!感情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小官家的夫人小姐们来的早,没成想想连镇国将军夫人,也如同我们这些小官家的一样急切!” 宴百久打量眼前这位夫人,觉得如今在这帝都,还有这么不长眼睛的人。 宴百久又把目光看向其她夫人小姐们。 见她们看这冒出来说话的夫人,都是一副见鬼的样子,好笑不已的笑出声来。 那夫人怒道:“哪里来的冒失贱婢,主人说话的时候,你还敢出声?” 她身后的夫人们听后都自觉的往后挪动脚步。 众人心想:“这位夫人敢这么羞辱宸王妃,莫不是疯了不成!” 魏氏刚要回嘴,被宴百久拦了下来。 “淮州江氏,侮辱封地领主,也不知你这个出嫁女,能不能扛起江家的怒火!” 江氏挑了下眼眉,不屑的反问道:“一个贱婢也敢同本夫人说话,你晏家真是好规矩!” 宴百久有些好笑回道:“宫灯这么亮!也没照亮你这瞎眼的东西!” 江氏怒瞪着宴百久,抬手就要打上去。 被宴百久一下子抓住,反手打了她一巴掌。 江氏捂着脸不可置信,怒火蹭的一下就燃起来了。 也不管这是在宫里,张口就骂道:“小贱人!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可是生了六皇子的江氏女!” “还有魏氏你当日拒绝我江家联姻,如今又是纵容丫鬟,莫非真是要与我江氏撕破脸吗?想想后果吧?” “别以为你女儿将来真的能嫁进宸王府,我告诉你,我们江家如今正准备让我家嫡女,代替你女儿嫁进宸王府。我看到时候你还猖狂什么劲儿!” 内命妇与各世家贵女小姐们,直接看傻了眼。 这宴百久被皇家上过玉蝶的事,其实这些年各家都是心照不宣。 这江氏是消息有多不灵通,竟不知宴百久已经是宸王妃的事! 这边的吵闹声惊动看门的嬷嬷们,当嬷嬷们听说江氏如此猖狂的发出言论。都被震惊的无语了! 嬷嬷们上前对着宴百久行礼:“老奴参见宸王妃!” 江氏本是要向嬷嬷们告状,现下也有些泄气了。 她今日找麻烦,本是想给自家嫂子出出气,没想到这打扮不起眼的丫头,竟是晏家嫡女。 看着宴百久的长相,她觉得十分一般,可真没有自己侄女江馨蕊的容貌一半好看。 看来夺取婚事的事真能成! 宴百久眯起眼睛,向嬷嬷们说了句请起。便未再说些什么! 对于两人发生的口角,各位夫人小姐们都未再说些什么,只是都安静下来等太后娘娘起身昭见。 在拜见太后娘娘之后,内命妇们被安排在祈年殿的偏殿等候公主殿下到来。 各世家贵女小姐们,被允许先去拜见一下要出嫁的李明凌。 走在去往李明凌的寝殿路上,各家小姐们都不太敢与宴百久说话。 步态上既不靠前,也不靠后。总是保持一个度。 宴百久也乐的这样,她可不想与这帮小姐们没事打连连。 到了李明凌寝殿门口,管事嬷嬷对着众人说道:“公主殿下说了,诸位心意到了就行,不用拜见都回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离开,其实她们是想来一睹公主殿下陪嫁的七彩琉璃手持镜的风采。 宴百久抱着长盒子走向李明凌的寝殿内殿。 当要上台阶时,被一位小姐抓住了胳膊。 宴百久回头看见对自己微笑的女子,实在想不起这是谁家小姐。 那女子见宴百久看向她,便含笑说道:“宸王妃,我是周家的周尉意,我们以前一起玩过。能否引荐一下我等也想进去为公主殿下暖房?” 宴百久一直都知道,这帮帝都的小姐们,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忒多! 这要是帮了就是让李明凌无语,要是不帮就是得罪了整个帝都的世家贵女小姐们! 可她宴百久不怕,不悦的眯着眼睛,厉声呵斥:“你父亲要是知道你今日为难我的行为,也不知道他明日敢不敢来上早朝?” 有别的小姐上来劝说,她才不甘的放开手。 只能不甘心的任由宴百久进去。 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一会儿功夫,她为难宴百久的事,就被各家夫人,以及各位大臣们都知晓了! 在所有人嘟嘟囔囔的注视下,周尉意的父母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 他们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女儿胆大包天的敢去招惹宸王妃,那是个十岁就被传出吃人不吐骨头渣的晏家丫头! 太阳升起时宴百久进入寝殿,就见李明凌已经穿好了嫁衣。 伴随着朝阳升起,观阁的泰平钟也被一声声的敲响。 宴百久抱着盒子上前对着李明凌笑道:“恭喜你得偿所愿,今日出嫁!” 李明凌听后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到随后又有些不太高兴。 宴百久不明白这丫头这是又怎么了。 李明凌撅起嘴巴难过说道:“太子哥哥与二哥的婚礼,我是都不可能参加到了!” 不过她见宴百久来了很是高兴。又恢复之前的样子。见宴百久拿着个盒子有些好奇。 宴百久上前将一个长盒子交给李明凌。 当她打开后,看着里面的东西,有些受不住。泪水润湿的双眸,马上要掉了出来。 盒子里面是一幅刺绣精美的红色扇面。 宴百久帮她拭泪说道:“今日你出嫁,不能掉泪,克制一点。” “这扇面是红鲤托我送你的,说是你出嫁时能用上。” 李明凌抬头仰视,不让泪水流出。 嘴上说着“她愿意理我了是吗?” 宴百久嗯了一声。 “拿好,去梳妆吧!莫要误了时辰!” 宴百久在一旁看着全福人为李明凌梳着头发。 嘴里还念着祝福词: 一梳梳到发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永谐连理 五梳和顺翁娌 六梳福临家地 七梳吉逢祸避 八梳一本万利 九梳乐膳百味 十梳百无禁忌 看着李明凌从少女的长发被梳起妇人鬓发。 宴百久心里感慨万千! 一身华美的红色嫁衣,满头珠翠,宫人们红着眼眶,恨不得将所有的头饰都戴在李明凌的头上。 李明凌觉得嬷嬷们的行为有些好笑:“够了!够了!不用再往我头上戴了!我脖子都快受不住了!” 几个嬷嬷们对李明凌使出哀怨的眼神:“新娘出嫁多带些钱财,才能不被婆家轻看!” 李明凌顿时欣慰的不得了回道:“诸位嬷嬷们以前不都是埋怨缮彤我行为偏差,有失公主风范吗?” 几个嬷嬷们一听眼泪又再一次在眼眶里打转。 其中一位嬷嬷对着红烛不断嘱咐。 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了下来,红烛立刻用手绢为其拭泪。 “嬷嬷放心,奴婢一定会儿照顾好公主殿下的!” 门外小太监低声提醒道:“公主殿下!吉时快到了,烦请殿下前往祈年殿,行拜别之礼。” 李明凌起身牵着宴百久的手来到祈年殿。 宴百久又将她交给早已等候多时的胤王玉纳西。 两人走到仁孝帝与淑妃娘娘面前,听仁孝帝对他们的嘱咐:“同德同心,白头偕老,百年琴瑟! 淑妃娘娘红着眼眶对着李明凌嘱咐道“从今日起,我的翠雀便是大人了!” “要收敛脾气,从早到晚、毕恭毕敬、贤孝淑德、相夫教子。” 李明凌对着自己的父皇难过的说道:“父皇!今日一别,再见不知经年,万望父皇保重身体。安康长寿!” 又对着淑妃娘娘心里难受的要掉下眼泪,但她克制住了。 “母妃保重!平时莫要心累!儿臣会担忧您的!” 李明凌与胤王玉纳西一同躬身行礼。 轮到明早道长在祈年殿上念着祝福祷词。 一纸婚约,上奏苍天。 上启神灵,下承冥府。 报告天神,慰藉众生。 众神见证,天地为证。 日月相辅,若背弃爱人。 欺瞒天地,背负爱人。 则为天道所难,欺瞒天道者。 必受严惩。 此生一世一双心。 拜别仁孝帝与淑妃娘娘后。 仁孝帝点了点头,望着自己的大女儿和驸马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这算是正式出嫁和亲去了! 李明凌手持红团扇,挡住自己的脸。 看着太子哥哥笑嘻嘻的背过身去,并躬着身子,说了句“翠雀!大哥背你出嫁!” 李明凌嬷由嬷搀扶着,双手揽过太子哥哥的脖子,太子李安若将李明凌背起。 右侧由李安华为其打着一把红纸伞。遮住头上照射下来的阳光。 前方翊王李安璃与安王李安琪为她一路撒着红色的花瓣。 最小的两位皇弟一路上,嘴里都振振有词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喊道:“愿皇姐此生无忧无虑、举案齐眉、夫妻和睦、子孙满堂、白头偕老、安享晚年!” 众人看到这一幕,尤其是女子都艳羡不已。 这储君背自己出嫁,几位封王的皇子为自己送嫁,古往今来这怕也是头一份吧! 而众臣们想的是,这太子殿下看似胡闹的举动,实际上分明是在震慑别国! 以后,是千万不能再小看太子殿下的戾气之心。 这是李明凌作为一国公主的体面! 这体面又是一个强盛国家的体面! 也是胤国再不敢小瞧晋夏的体面! 太子李安若坚定的对着背上的李明凌说着:“翠雀什么都不用怕!你的这些哥哥们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李明凌听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大哥!翠雀什么都不怕!” “翠雀知道自己是有着十足底气的!” 李安若笑道:“知道便好!” 李安华在一旁提醒道:“好了莫要哭了,要不然一会儿妆都花了,就不漂亮了!” 李明凌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止住再往下掉落的眼泪。 太子李安若缓步轻移,在上马车时,将李明凌交给胤王玉纳西,被他亲自抱了上去。 礼官太监看公主已经上了马车,立刻高声喊道:“吉时已到!公主出嫁!” 吱-嘠! 随着一声厚重的开门声音响起。 长安宫那道只有在重要日子里,才会开启最厚重那道的正宫门被缓缓打开! 缮彤长公主李明凌正式出嫁去往胤国和亲! 宴百久看着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翠雀往后的人生。 再见时,不知已是何年! 帝都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挂满红布。 人们脸上洋溢着喜庆,因为他们知道公主和亲意味着两国互交,意味着自己的亲人们不用被征兵上战场! 家家户户早早的出门打扫门前,沿途的街上随处可见摆放整齐的红色盆花。 帝都的百姓全都上街上欢呼雀跃,为自己能有这么一位识大体愿意和亲的公主感到感激! 沿街百姓们都自觉撒着红色的鲜花瓣,就连空气里都带着香甜的气息! 十二里红妆,陪嫁的都是实压箱底的好物件。光精美的琉璃器皿、琉璃镶嵌的落地穿衣镜、琉璃瓦都陪送了相当可观的数量! 李明凌撩起马车幔帘,看着沿街前来送行的百姓,回以微笑。 胤王玉纳西紧握着李明凌的手,看着李明凌缓缓说道:“不要难过,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回晋夏见你父皇母妃!” 李明凌听见玉纳西如此说道,高兴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不是舍不得,就是习惯了一切,所以,就会有所留恋!” “如今二皇兄的封地就在胤国边境线上,我以后也可以站在边境线上,继续嘲笑着二皇兄与宴百久!” 人总是要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闯天下,没有谁会陪伴你一生。 余生她李明凌只求平安顺遂即可! 第82章 春日宴 三月初三春日宴 杨柳青,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在这样美好的季节里,就算人们在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出门踏青。 尤其是那些文人墨客们,听鸟儿在枝头上低吟婉转,再去看漫山遍野的山花烂漫,望向天边云卷云舒,伴随着阵阵花香,赏景作赋! 一想到前几日,潘丽一大早就怒气冲冲的跑来,就有些好笑的不行。 潘丽来时一把抓住宴百久的胳膊问东问西。 因着潘丽母族舅舅得罪李明凌一事,本想进宫的她,身份上就有些尴尬了! 她是之后听宴京翊提起,才知道江氏外嫁女,竟敢在宫里大放厥词侮辱自己小姑子。 潘府众人也同样知晓了,江氏有意取代他们成为宴家的新姻亲。 他们无比庆幸晏家向来重诺,叹口气的同时,也深深感到了危机感! 要是门第高,他们潘家也不是不能被其取代的! 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同意将两人的婚事提前。 就是不知道晏家会不会同意? 潘丽开门见山的对宴百久说道:“真没想到,那江氏女竟然猖狂到,不把你这个封地领主的王妃放在眼里!” 宴百久笑着给潘丽倒了杯热茶:“那个傻子!当着所有内命妇与世家贵女小姐们面说,六皇子是她江氏女所生!还说要把我与宸王的婚事退了,取她江氏女江馨蕊为宸王正妃!” “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说好不好笑?” 潘丽一听江馨蕊这个名字,不仅皱起眉头,心里膈应的快吐了! 看着宴百久还笑的出来,吐槽道:“别笑了!那不要脸的江氏如今都把主意打到宸王身上了!” 宴百久笑够不笑了,恢复正常后接着说:“那江馨蕊原是要嫁给安王成正妃的。” “可当时安王并未封王,就是个没有权势的四皇子。” “后来听说江氏所在的淮州成了宸王的封地,就推据太后娘娘的意思,提出想嫁与宸王成为正妃。” “可高傲的太后娘娘能同意吗?” “没有办法就又把主意打到我大哥宴京翊的头上。” “她们江氏仗着是六皇子母族一向霸道惯了。原是想取代你,后来被我阿娘以大哥已有婚约为由给挡了回去。” “可没成想那江夫人如此不要脸,提出可以让自己女儿当平妻的说辞。” “弄得我阿娘哭笑不得,又以晏家男子不纳妾为由给推拒了” “那恼怒的江夫人,开口就羞辱我阿娘,说男人都是憋不住的,你这当大伯母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心疼!她还嚷嚷着要去找二婶这个亲娘做主。” “我阿娘气的直接将她们撵出府了!” 潘丽听后怎么形容自己的心里呢? “一女陆续配了三男子,如今还弄得人尽皆知。这江家人脑子不是一般的……!” 不过潘丽还是有些担心,提出疑问:“既然,那外嫁的江氏女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让江馨蕊取代你,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宴百久笑着回道:“今日李安华回来说,早朝时江婕妤不仅被罢了宫位,连六皇子都被陛下过继给了淑妃娘娘了。” “半年的光景,从江嫔到江婕妤再到斥夺宫位,现在连孩子都不是她的了!这拖后腿的母族,可真够闹心的!” 潘丽哼了一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宴百久幸灾乐祸的劲头这会儿还没过,又向潘丽说了一件事。 “还有个更让你无语的事。” 潘丽对于江氏的缺心眼样,想着还有什么更缺心眼的事。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宴百久说着你说吧! 宴百久笑呵呵的说着让潘丽喷茶的话。 “江氏一族所做的这一切,他们的江家主根本就不知道。江家这帮女人都是背着他做的。你说好不好笑?” 潘丽没能忍住将喝进口的茶又喷了出来。 急忙用手绢擦着嘴巴,又十分歉意的用手绢擦着桌子上的茶水。 宴百久也没嫌弃她,还招呼玉秀和红薇帮忙收拾一下。 “我听人说江家如今在急忙嫁女儿呢,看来是想要重新起复。” “我觉得吧!三日后的春日宴必有看头!” 整理好的衣裳潘丽坐下后,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今年的春日宴会得陛下恩准,在帝都以北的温泉行宫举行。 各家的马车陆续出行,但都遇到一块儿去的时候,难免会有几个世家马车互不相让的状况发生。 宴百久坐在马车里欣赏着沿途风景,闻着空气里一阵阵馥郁的花香。到处都是一股清新的气息! 他们后面是宴京翊与潘丽的马车。 阿爹阿娘已经早一步出门,先他们一步去温泉行宫了。 自从分家以后,陛下恩准阿爹不用再去镇守边关了。 他每日除了上朝和去守备营以外,就是围着自己媳妇转悠。 说是要补偿这些年,对自己夫人的亏欠。 所以这次春日宴,更是自告奋勇的要来,给自己媳妇鞍前马后无微不至的伺候。 祖父最近身子骨大不如从前,除了在家逛逛之外,如今更是不肯出门半步。 温泉行宫被层层叠叠的桃花林所包围其中。 辗转再辗转的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大门口,宴百久早已无语到满头黑线。 几家的贵女们,因为一点小事能在路上耽搁半天。 李安华摸了摸宴百久要炸毛的脑袋,劝说道:“好了!为夫不是呵斥过她们了吗?别生气了!” 宴百久斜了一眼李安华,嘲讽道:“是呀!可她们听到是宸王在呵斥她们时,兴奋的都要爬上马车来了。” 刚才那几个女人的兴奋状态,就跟那什么丧尸似的。 不顾一切后果的要往马车上爬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亏得阿夜将她们踹下马车,要不然,想想那帮女人的疯狂样,直受不了的浑身打哆嗦。 春日宴 宴百久坐在高台席间,好奇的打量男子们眉宇间的各样花钿。 引得旁边的李安华不悦的掐着宴百久的下巴,使其脑袋转向他这边,目光回复到他脸上。 “看够了没有?他们有为夫好看吗?” 宴百久拿下李安华掐着自己下巴的手,眨了下眼睛。立即讨好赞道。 “我就是看看,同样都是画的花钿,他们的花钿,可真不如你的花钿好看!” 李安华哼了一声,傲娇的扬起下巴,淡淡的看着底下玩着流觞曲水的各色男女。。 每当酒杯停留,就意味着有人输了。按照规矩,就得罚作一首赞美春日的诗。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众人附和好诗! 另外一个输了也不甘示弱,想了一会儿。 柳丝拂拂弄春风,日色春容一样同。 嫩草破烟开秀绿,小桃和露坼香红。 引得众人对其诗句拍手赞扬!好!不愧是卢兄。 之前被罚作诗的男子不甘被比过又复作了一首。 药栏花暖小猧眠,雪白晴云水碧天。 煮酒青梅寒食过,夕阳庭院锁秋千。 众人又是一顿喝彩。 之后又有女子输了,她慢慢赋起诗来。 浓阴柳色罩窗纱,风送炉烟一缕斜。 庭草黄昏随意绿,子规啼上木兰花。 人们对于女子有着本能的蔑视,就算你再好也是没用。 后又有女子被酒杯停留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扭捏,便念起来自己所作之诗。 揽镜晓风清,双蛾岂画成。 簪花初欲罢,柳外正莺声。 同样大家对于女子大多数都没什么反应。 宴百久觉得有些无聊,看着同样无聊的李安华,两人一对视便知心中所想。 十分有默契的走出流水席,去下一地方观看。 温泉行宫到处都是桃花林立,朵朵桃花绽放的恰到好处。 宴百久想到之前听过的一首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李安华附和“好诗!” “怎么后面没有了吗?” 于是宴百久又继续将桃夭的后边念了出来。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李安华问道:“此题叫什么名字?” 宴百久回道:“我给它取名<桃夭>!” 李安华点头后,细细品味刚才宴百久念得桃夭! 随即笑道:“小丫头你做这诗,是在暗示我,你着急要嫁给我对吧?” 宴百久抬脚向李安华踩了过去,可被他给躲过了。 看着宴百久像奶猫似的又是炸毛。 李安华心情愉悦的拉起宴百久的手,往前走去。 宴百久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他小孩一般见识。 往前走去,看见离家有一年多的齐绣竹,宴百久刚要喊她,就被眼尖的李安华捂住了嘴。 宴百久不明所以,李安华示意她往旁边看。 宴百久看见安王李安琪神情淡漠的对着齐绣竹说话。 “昨日下过细雨,今日路滑。你脚伤又刚好。走路时别总是心不在焉想着事情!” “对于我父皇想让你当我王妃之事,我感到很抱歉。” “之前是我向父皇提起的你,父皇才会动心。” “我并不想给你造成困扰。我已经向父皇禀明,以后你不用再躲着我了!” 齐绣竹低着头未开口说话。 安王李安琪叹了口气,无奈的走了。 齐绣竹抬起头来望着李安琪离去的背影,嘴巴张开想说什么,最终也还是化作无奈,只张了张嘴,未能说些什么。 李安华眼神示意宴百久,宴百久点头表示明白。 宴百久走到还在愣神的齐绣竹面前,挥了挥手,发现她还在愣神。又咳嗽了一声。她才回过神儿来。 齐绣竹先是被突然出现的宴百久吓了一跳,之后恢复过来高兴的对着宴百久傻笑。 “岁岁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宴百久挑了一下眉头,佯装不悦的问道:“呦!我们的齐大小姐舍得从舅家回来了?” 齐绣竹笑着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着讨好她。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生气了!” 宴百久哼道:“那你说说你跟安王是怎么回事?” 听到宴百久点名安王她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思绪了一会儿开口对宴百久讲述。 “去年我们晋夏大胜,我本该从舅舅家回来的,可是四个月前,我自己贪玩非要嚷着和舅舅表哥他们去自家药林。不知怎么回事,来了一群饿狼,真的是饿狼,它们瘦的都露骨头了!逃跑的时候被冲散了,我当时没命的跑,最后我不争气脚扭到摔倒在地上,眼看着狼要扑向我,我以为我死定了!” 听到这!宴百久担心的紧握着齐绣竹的手。 齐绣竹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紧握自己手的手背以做安抚。 接着讲道:“没想到,我大难不死被人给救了!羽箭射向狼时,我吓得都不敢睁眼。” “在山里我们呆了一夜,他点起火堆给我烤了饼子吃,还帮我看了扭伤的脚。晚上山里冷,他将自己的厚外披盖在我身上。第二日他背起我去找舅舅他们,当听到舅舅们的呼喊声,他将我放下后,转身走了!” “我前些日子回到帝都,本是要进宫送公主出嫁的,可脚才刚恢复,便被留于家中未能出席。” “这些日子他都找借口来看我,我很矛盾不知该怎么办便推拒了!” 宴百久听后知晓了齐绣竹矛盾在哪! 虽说她看不上四狗子,但李安华有句话说的对。 “李家男人的通病是,只要是认准了一个人,便会比任何人都深情、都专一!” 叹了口气,缓缓和齐绣竹分析道:“你不讨厌他对吧?” 齐绣竹知道不能骗自己最好的朋友,于是腼腆的点了点头。 宴百久又问:“你心里其实放不下他对吧?” 齐绣竹点头。 “你会想着你拒绝他后,他会不会难过对吧?” 齐绣竹点头。 “你所担心的无非就是太后娘娘不喜你!担心他无可奈何太后娘娘强制的安排,担心他会有许多妾氏对吧?” 齐绣竹瞬间瞪大眼睛看着宴百久,她没想到岁岁会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宴百久无奈的伸手摸了摸齐绣竹的头发。 “问问自己的心里想要什么?不用有所顾虑太多。我会帮你的,就算我没什么本事,也会尽全力帮你的!” 齐绣竹本就发红的眼眶,终是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岁岁一定会自持自己的内心深处所想所求! 之后宴百久挽着齐绣竹的胳膊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一会儿该怎么办? 李安华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是有些意外,这话都不敢说的小姑娘,会喜欢哪个曾经高傲自大的四狗子! 当他们三人又溜达回到宴上时,流觞曲水还在继续。 对此宴百久很是无语。 就不能换个投壶、射箭、对棋、品茗、弹琴比音律也行啊! 三人坐好后,突然酒杯就停在了齐绣竹的面前。 宴百久望去发现了一直没露头的江馨蕊,这会正看向齐绣竹的目光里带着不善。脸也有些阴沉扭曲。 就连四狗子安王这会儿,也因她为难齐绣竹,面色都变得越来越冷。 江馨蕊本就瞧不起,齐傻子那副永远装单纯的蠢脸。 就在刚才她竟然听见齐绣竹喜欢安王殿下。那可不行,家里今日让她来是有意恢复她与安王的婚约的! 帝都有名的俩傻子凭什么凑一块,得两位如此优秀的王爷看重。 两人里最傻的齐绣竹,凭什么能得安王殿下青睐有加。 她可不同意! 见安王将目光投向她这边。便得意扬扬抬起自己的下巴对齐绣竹喊话道:“齐小姐,不知齐小姐能作出什么令人惊讶的佳作?” 齐绣竹冷脸,这些都是她曾经经常遭遇过的。 只是后来她阿爹升官之后,便没几个人再敢为难于她了。 今日江馨蕊又这般为难于她,正好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向安王表达爱意。 嘴角上扬,泛起自信的微笑。 刚才岁岁教了自己的一首能表达爱意的诗句。 站起身后看向安王李安琪对其行礼。 莺莺之声开口: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众人听后觉得这是在表达爱意,见齐绣竹望去的方向,便心知肚明。 江馨蕊听见齐绣竹如此不要脸的向安王殿下表达爱意。 刚想开口讽刺,就见安王殿下脸上露出笑容来。 气的她撕坏手里的丝绢。 旁边几位小姐笑嘻嘻的嘲笑她的失态。 安王李安琪听后,惊讶之余,连手中酒杯掉落都未曾发现。 随后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怎么都收不回来! 李安华与宴百久看着李安琪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有些瞧不上。 这么多年,这四狗子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笑起来的德行,还是如此之丑! 宴百久无奈叹了口气。 真是白瞎我家如此美好的绣竹了! 第83章 江安公主很猖狂 关于四儿子来求自己,仁孝帝很是开心。 他知道关于老四母族的事,这孩子其实是很孤单的长大的。 没什么心眼儿,从小就是想说什么就干什么。 自从母族被灭,这孩子便静了下来。 整日泡在齐雍阁,没完没了的看书。 也就半年前,跟着刘闯将军去闯荡了一番,回来后,眼见着开始愿意说话了。 但是被母后一搅和,这孩子又开始沉默了。 好不容易暗卫来报,他这个做父亲的总算知道,这孩子心仪的姑娘是什么样子了。 可又被他给回绝了! 没想到还是那腼腆胆小的姑娘,先表达的爱意。 那首诗叫什么来着?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哈哈哈哈哈! 仁孝帝高兴的开怀大笑,并安排道:“葫芦拟旨!” 齐府 众人跪在地上听葫芦公公宣读圣旨里的内容,都感到一愣一愣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闻齐家嫡女齐绣竹,秀外慧中,贤良淑孝,遂配与朕之四皇子李安琪,为安王正妃,望锦绣良缘,佳偶天成!钦此!” 齐大人神情恍惚的双手奉上接过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葫芦公公笑着恭喜:“齐大人!恭喜您了!这可是皇上破例,才使令媛成了正妃。” “否则以大人的官位,令媛也就只能封个侧妃!” “望齐大人以后莫要辜负皇恩忠心办差。” 齐大人立刻表了对陛下的忠心,同时又让人给葫芦公公包了一个红包。 “多谢公公提点,这点小意思还望公公笑纳!” 葫芦公公手一掂量,见红包轻飘飘,满面笑意的对齐大人说:“齐大人客气了!” 之后齐大人又亲自将葫芦公公送出府门。 齐老夫人这会儿才缓过神儿来,拉过齐绣竹的手背拍了拍。 “我囡囡就是命好!你阿爹无非就是个三品官,没成想你还能破例一次!” 齐绣竹赶紧推托:“祖母!这都是托岁岁的福,要不然孙女也不会有这个福分!” 齐老夫人嘛哒一眼齐绣竹,埋怨道:“都说了是你自己的福气关她晏家丫头什么事?” 齐绣竹不可思议自己祖母的想法,震惊的不知该怎么表达。 一旁的齐夫人立刻把话接了过来。 “母亲!我们还得准备要用的东西呢!你看您老能否亲自把把关!” 齐老夫人看着齐绣竹的呆样,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忙着准备要用的东西。 齐夫人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安抚的说道:“前些日子,你祖母娘家的弟弟,也就是你舅爷爷,求到你阿爹跟前,说是想让你的表姐周尉意嫁给宸王殿下为侧妃!想让你阿爹帮忙引荐一下。” “你阿爹死活不同意,就将这事给推拒了!” “所以你祖母这几天一听见宴小姐的名讳就反感的不行!” 齐绣竹生气归生气,但是对于祖母娘家那些跳梁小丑们,他们脸皮的厚度,简直得用厚颜无耻至极来形容! 送公公回来的齐大人,对着站在院中的女儿问道:“昨日春日宴的事为父听说了,你这么做是不是没有想过我们和宴小姐的关系,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当年安王母族被灭可与宴小姐有些关连。我们早已入了宴小姐与宸王殿下以及太子殿下的门下。你这么做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齐绣竹听后也有些后悔,可以想到是宴百久鼓励自己去实现心中所想,便觉得不如阿爹说的那么严重。 “阿爹!是岁岁鼓励我这么做的!” “她应该不会在意才对吧!” 齐大人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对自己女儿的天真,他也再说不出些什么话来。 只是哀愁的说了句:“但愿如此吧!” 听懂这里面意思的齐夫人,看着自己女儿的还是平时懵懂的样子。 也有些忧愁起来:“就女儿这般心性,能斗得过王府内宅里,心机深沉的那帮女人们吗?” 城外九溪山 皇家道观门前来了一大队人马。 其中一位婢女得马车里的人首肯,上前敲响观门。 里面立即出来了一位清秀的小道士。 “这位女道友请问何事?” 那婢女高傲的扬起下巴,用蔑视一切的目光说道:“我家主人要见你们明年道长!” 小道士不明所以问道:“请问您家主人是皇族哪位道友?” 那婢女有些不耐烦的回道:“都说了是我家主人要见明年道长,你怎么回事?” 这时马车里人出声说了什么,婢女听后一撇嘴,哼了一声说道:“我家主人乃是明年道长第十皇妹,你赶紧快去通传!” 小道士听后将门哐当一声关上,引得那婢女对着关上的门骂骂咧咧。 一会儿功夫,小道士气喘吁吁的跑来说道:“明年小师叔说了,她红尘已了,已然选择修行,没有亲人之说,还请道友回去吧!” 婢女刚要开骂,就被马车里的人出声打断。 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临走前还对关上的观门啐了一口。 马车里的人握紧拳头,生气的捶了身旁的抱枕一下。 “好你个风英华,难怪当年让她来和亲,真是个贱人。竟然敢不见我!” 因明年道长不肯见他们,一行人马只能按照原有的计划朝着帝都行进。 风英华站在道观高处,看着远处一行人马讥笑不已。 斯文佳皱起眉头,脸也跟着阴沉起来。 “这江安这个时候派遣使团过来,看来并非好事!” 风英华淡淡开口:“看来大皇兄的野心是彻底按耐不住了!” 两人目光里都透着寒霜,望着山下快要消失不见踪影的一行人马。 江安使团快到城门时,他们就地安营扎寨,说是要整理行装。 实则不然,就是纯粹的摆谱。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晋夏这边,大张旗鼓的将他们迎进去。 弄得人尽皆知,好显得他们江安有多重要一般! 可他们想错了,太子李安若听到江安使团这般行径后。 伸展了一下批阅奏则有些疲累的身子。 朝着来禀报的城门将领笑着说道:“既然他江安使团这般重视礼节,本宫也不能怠慢了不是!” “吴将军无需理会,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是准备整理行装到何时,才进我晋夏的帝都城门!” 吴将军有些发懵,这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李安若耐心的为他解释道:“这江安使团摆明是想给我们下马威,将军不会不顾我晋夏脸面,跑去迎这不要脸的江安使团吧?” 吴晓东瞬间明白过来,气愤的有些要爆炸。 心里十分佩服的向太子殿下作揖行礼。 “太子殿下英明!末将明白了。” “末将这就去好好在城门上看着他们。” “末将告辞!” 太子少师温太师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感到十分欣慰。 这太子殿下的行径看似有些荒唐,实则是在维护晋夏。 这在自己家门口可不能,被别国牵着鼻子走! 这江安使团要是敢如此作为,怕也是有亡国之兆的趋势! 太子李安若想到什么,嘴角又扬起坏笑:“有德!传话给鸿儒寺,让他们做好准备迎接江安使团,告诉鸿儒寺丞就站在城楼上喊话迎接即可,其余不用理会!” 太监有德领命下去安排。 温太师斜愣了一眼李安若:“你呀!坏透了!” 太子李安若呵呵直笑,说道:“哎呀!本宫什么也没做,就是帮江安使团在各国谈舆娱笑话之时扬扬名头吗!” 温太师感慨道:“这回江安国可是得露大脸了!” 太子李安若也跟着感慨道:“所以说人啊!就不能自大狂似的,跑别人家门口得意忘形!” 温太师哼了一声后,专心看起太子李安若已批阅好的奏则。 鸿儒寺丞钱大人听见有德公公为太子殿下来传得话。 皱起了眉头,太子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这不是破坏两国邦交吗! 但他也惹不起太子殿下的无耻不要脸。 深吸了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上了! 当钱大人站在城楼上时,看见江安使团在城外安营扎寨,没有任何动静时,心下有些奇怪。 经身旁的吴将军提醒才明白,这江安使团是跑到我晋夏来摆谱来了! 之后吴将军便看见钱大人变了脸色,朝着城外的江安使团喊话。 “江安使团的诸位不知整理好行装没有?” “要是没整理好,今日就不用进帝都了。” “诸位就在原地,什么时候整理好了,什么时候再进吧!” 就这样江安使团不进,晋夏这边也不迎。 拖到第三日,实在受不了的江安使团派人来告知已整理行装准备进帝都。 一早就准备好的钱大人,带着特虚情假意的笑脸相迎。 而江安使者也是带着比他也强不到哪去的虚情假意的笑脸互相恭维寒暄! 江安使者话里话外的寒酸之意,明显的不能在明显。 钱大人这边也不甘示弱,递回去的话,也是夹枪带棒的示意。 看得吴将军一愣一愣的,心里感慨万千。 真是不能得罪拿笔杆子的,尤其是还长着嘴拿笔杆子的! 就这样江安使团进来了这有名的千兰帝都。 马车上的江安丽映公主风英凌怒气难消的气愤着,看着街上晋夏百姓议论纷纷。 她觉得这是在嘲笑她被晋夏不重视。 “一个一个的都是贱人!” 江安使团被安排历来使团进访时住的同会馆。 只不过被使坏的太子李安若安排在了没有修缮好的西南馆。 江安使团看着晋夏这般“款带”他们,气的他们想要立刻返回江安国,不与之往来了! 江安使团一直在骂骂咧咧,这边晋夏官员们直接装聋作哑。 更甚者还有跑来问他们:“使团大人们一路舟车劳顿,还辛苦的商讨议事。” “这会儿怕是都非常渴了吧?房里的水不知还够不够喝!” “若是不够可得提前招呼,晚些时候我们同会馆可是要封了炉火的。” “夜里想喝,也怕是得等明日早饭时才能喝到!” 使团众人想要大闹同会馆,但被他们的主事大人一声安静给震吓住了。 主事的沈大人这会也是气的不行,可他气的不是晋夏如此待他们,而是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丽映公主。 自己就是晚来几日,她就能任性自大的搞得使团不受晋夏待见。 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当初就不该让她出使晋夏,就该让九公主来。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不已! 江安使团在丽映公主指示下又折腾了两日,见晋夏这边一直都有对策应付他们,江安使团这回算是老实下来不再折腾了! 主要是他们真的折腾不起了,这晋夏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终于在三月十一他们结束了这水深火热斗智斗勇的日子。 他们被晋夏皇帝召见了! 这几日江安使团都快要被欺负哭了,一些江安官员被气的就差用牙使劲咬手绢了! 今日早朝 葫芦公公一声高呼:“宣江安使团觐见!” 江安使团的主事与丽映公主风英凌一同上殿。 “江安丽映公主风英凌!” “江安使团主事沈其宣!” “拜见晋夏陛下!” 仁孝帝哼了一声,十分看不起江安这次的行为。 要不是太子能折腾,你们江安使团恐怕这会儿都还不老实呢! 仁孝帝淡淡开口:“江安使团这次到访所为何事?” 风英凌回道:“启禀陛下,我们是为了和亲而来!” 仁孝帝皱眉:“日子还没到,朕的公主不会这么快嫁往江安的。” 风英凌扬起下巴高傲回道:“陛下误会了,是我江安要将丽映嫁与贵国的宸王殿下为正妃!” 众臣听后都震惊的瞪大眼睛。又都将目光投去前方的宸王殿下那里。 李安华不为所动,又递眼神给身旁的太子哥哥。 太子李安若得到自己二弟的信号,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 众臣之间太子殿下站出身来。纷纷有点兴奋,这下有看头了! “启禀父皇!这江安什么意思?” “根据历来的惯例,江安会在每一任晋夏皇帝登基后派遣公主和亲。” “按理说就算是提前派遣公主,也应和亲是本太子下任储君!” “这点名宸王,难道是要辅佐宸王越过本太子上位不成?” 还没等主事沈其宣解释原由。 风英凌桀骜不驯的开口讥笑道:“怎么?本公主要嫁与谁,还能成了你晋夏说了算!” “本公主就是让自己夫君越过你,成了这晋夏皇帝那又如何?” 江安主事沈其宣吓得立马跪下来解释:“不是的陛下!我国江安不是这么想的!” 一旁的风英凌看着没骨气的沈大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起来吧沈大人!来时父皇都说好了,让我安心的嫁到晋夏,好好与宸王过日子。” 太子李安若回道:“怎么本宫你是不能嫁了?” “既然江安国这样不遵守两国盟约,那今日便就此作罢!” 沈其宣愤恨的看着风英凌,他就知道这个蠢货公主非得惹出锅端来。 风英凌一听气愤的嚣张道:“今日你晋夏宸王必须娶我风英凌,否则我江安国毕会大军压境!” 沈其宣一听这个蠢货将底牌都露出来,颓废的坐到了地上。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晋夏的琉璃方子。 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了,都没有了! 众臣一听好家伙这根本就不是来和亲的。 这分明是来胁迫的。 目的是什么呢? 风英凌一脸得意洋洋,不屑的看着这些晋夏愚臣。 太子李安若对其讥笑道:“你们江安怕是冲着宸王妃手里的七彩琉璃手持镜来的吧?” 众臣一下子明白过来,年前听说过宸王妃被江安国派人来刺杀,差一点死在城外。 仁孝帝目露寒光,冷然开口:“就依太子之意废除两国盟约。” “朕倒要看看你江安国准备怎么大军压境!” 风英凌有些看不懂这晋夏老儿,他什么意思? 那道真不怕我江安国打过来。 哼!如此小国!真是狂妄自大到了极致! 不等仁孝帝开口,风英凌转身就走。 临走前她还放话:“你们晋夏小国,就等着到时我大江安国踏平你国山河,尸横遍野吧!” 沈其宣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这下子两国为一国的策略是彻底撕毁了! 众臣看着已经走远的的江安公主,没有害怕! 就是不明白江安国折腾一气。派这如此嚣张的公主就是来宣战的吗? 那直接开战不就得了吗? 太子李安若笑着为众臣解答:“他们江安国,怕是要亡国了!” “如今我晋夏与胤国联姻,永陵又与我晋夏交好!” “江安国是怕了,才会派这么个神经病来!” “诸位大臣,你们懂得!” “这江安困兽犹斗罢了!” 之后被太子李安若受益,袁文轩抓住机会一顿编排话本子。卖往各国! 列国皆知江安国有个疯公主跑到晋夏发疯。 江安国疯公主更是扬言会让自己父皇大军压境,来助自己当上晋夏的女皇帝。 当列国发现江安国大军真的压境晋夏边关时。 瞬间十分佩服江安国皇帝是如此宠爱女儿呀! 各国更是趁此机会纷纷举兵,都想分一分江安地盘。 看着边关不断的战事,惹得江安国君后悔不已! 当初怎么就信了这个蠢货的话! 她不是说她认识晋夏宸王吗? 其实风英凌只是仰慕李安华的容貌。 可她没想到的是,在江安国时男人们都围着自己转,恭维她长得貌美。 这晋夏的众位皇子不都该被自己美貌倾倒吗? 怎么到了晋夏后,反而不受待见了! 第84章 太子大婚与边关告急 因着江安公主一闹腾,晋夏这边发现江安军队都压境边关了,可边防守将居然一直都没有上报。 是没有发现? 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仁孝帝震怒,遂派兵八百里加急问责守备将领戚赫。 而一直拖到现在都没什么表示的永陵使团,在江安疯公主走了之后,也提出了告辞! 起因是斯曼纪想嫁与晋夏瑞亲王,招到众臣的一致反对。 一位别国公主,放着适龄的皇族子弟不嫁! 却点名要嫁与一位比自己年长二十五岁的亲王,且那个亲王的孙子如今都十五岁了! 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猫腻,鬼都不信! 本想留在晋夏为质的魏王斯文瑜,也被仁孝帝驳回了。 理由是永陵六皇子斯文佳,也就是如今的永陵梁王。 他已入宸王府做了门客! 这也就算是在晋夏为质,已不用永陵再派皇族子弟过来。 永陵使团走了! 早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永陵使团安安静静的走了。 弄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 仁孝帝纳闷儿了一阵子,最后忍不住询问李安华。 “阿霄!你说这永陵怎么一天神神叨叨的?” 李安华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有些膈应的皱起眉头。 “父皇之前听说过魏王斯文瑜会占卜之术吧!” 仁孝帝记得有人和他提过这事,于是表示知道的点了点头。 李安华接着说:“之前回来时,这魏王斯文瑜就将我们折磨够呛!” “什么天阴不走、太阳阳光足不走、有风不走、有云彩不走、早晨不走、晚上不走、鸟叫不走、半路遇到狗不走、硬生生拖到冰天雪地时才启程!” “如今怕是又按着占卜结果来行事!” 说完李安华脸上露出嘲讽。 “父皇!倘若他占卜好使,那他有没有占卜出永陵这次来会出师不利,什么也没捞着!” 仁孝帝听后觉得“有道理”! 三月二十二 太子李安若大婚。 因着仁孝帝一早就特准当日帝都可开夜市! 于是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商贩们早就提前准备好当日要贩卖的东西。 百姓们非常高兴他们的太子殿下不会打光棍了! 对于勇嫁太子殿下的太子妃,所有人心里都纷纷感激不尽! 要是只有他们的太子殿下打光棍,那他们可真是丢不起这个人了! 还好! “十分感谢程思佳小姐舍身取义,让我们晋夏不丢人!” 百姓们为了庆祝太子(不打光棍)大婚。 在前一日,整个帝都的大街小巷就挂满了红布与花灯。 当日一大早宴百久闭着眼睛,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玉秀打扮。 魏氏来时看着宴百久还在打着瞌睡。 虽然不忍心,但也没办法。 还是把宴百久叫醒了。 他们一家三口坐着马车,早早的来到长安宫。 不早不行! 今日进宫的人太多,你晚一步就得排在后边。 本来也没什么的,可宴百久的王妃身份不允许迟到,必须早到。 进入宫里先是拜见了太后娘娘。 众人听太后娘娘教诲半天,才放她们离去,赶往宫宴。 李安华在距长寿宫不远处等着宴百久。 目光探究的看向身旁,一同等着齐绣竹的李安琪。 内命妇与各世家贵女小姐们出了长寿宫,急忙的前往宫宴。 当看见不远处两位王爷站在路旁,她们路过时都纷纷作揖行礼。 其中几位小姐在要接近李安华时,佯装崴脚要往他身上倒去。 可李安华与李安琪一同往后退开几步。 使得几位小姐陆续摔倒在地,其中两位还倒在了一起。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弄得大家都有些无语。 这事?谁也不是看不明白。 你要说一位小姐崴脚摔倒那还说的过去,几位同时崴脚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一位夫人讥笑道:“呦!这都是谁家的姑娘啊?这么大了还走不明白路吗?” 几位小姐都神情哀怨的看着李安华。 “这宸王殿下怎么就不知怜香惜玉呢!” 李安华眯起眼睛,脸色不太好的开口训斥:“今日之事,本王一定会向诸位大人讨要个说法!” 李安华见宴百久与魏氏向这边走过来了,径直越过地上呆愣的小姐们,朝两人所在方向走去。 李安琪也一同跟上。 大家看着还呆愣坐在地上的几位小姐们,这会儿都觉得实在是尴尬的不行。 宴百久见李安华过来时脸色不太好,上前拉住他的手以做安抚。 魏氏笑呵呵的,找了个要和熟人同行的借口,先他们一步去往宫宴。 宴百久侧头看向几个陆续站起身来的小姐们。 便猜测出了一大部分事情的发展趋势。 “哼”! 后面齐绣竹和搀扶齐老夫人的齐夫人,都已经走过来了。 李安琪立即上前焦急得询问:“阿竹!皇祖母可有为难你?” 齐老夫人刚要向李安琪抱怨,就被齐夫人给拦了下来。 齐绣竹摇头说道:“没有!太后娘娘很是和善!还嘱咐了我不少事情!” 李安琪半信半疑的回道:“是吗?” 齐绣竹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李安琪便牵着齐绣竹的手,往前走去。 没有管落在后面的齐夫人与齐老夫人。 齐老夫人本就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见安王不管她们就拉着孙女走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斜愣了一眼宴百久,见其拉着宸王的手。 撇嘴道:“真是不知羞耻!敢情太后娘娘说的是你呀!” “还佯装说是好闺蜜呢!真是连累了我的孙女,哼!” 李安华听后怒目而视,但被宴百久给劝了回来。 李安华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个脑子有问题的老太太。 齐夫人头疼的不行,看着自己的婆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就是仗着自己孙女的婚事,耀武扬威起来了吗! 可人家宴小姐也不差啥呀! 说起来绣竹还得叫人家宴小姐一声二皇嫂呢! 齐夫人带着歉意的表情对宴百久笑道:“宴小姐!我们就先走了!” 宴百久笑着点头示意。 看热闹的夫人们这会也看够了,就都跟着齐夫人婆媳俩走了。 宴百久看着远走的齐夫人,有些微微皱眉。 李安华见了伸手抚着她的眉宇之间。 宴百久拉过李安华的手,也往宫宴的方向走去。 边走边叹了口气,又向李安华开口缓缓说着,刚才在长寿宫所发生的事。 齐绣竹和齐夫人、齐老夫人一同觐见刘太后。 “臣女齐绣竹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不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刘太后一见到齐绣竹就十分不满意。 开口便厉声呵斥:“哀家竟不知道,如今这帝都女儿家们,竟是这般的不矜持!” “小小年纪当众就敢表达思慕之意!” 齐绣竹跪在地上,不敢答话。 而不知原由的齐老夫人,立刻显摆起来笑着回道:“太后娘娘!我家这丫头从小就胆子小,您说的那不知廉耻的姑娘绝不是我齐家丫头!” 内命妇与各世家贵女小姐们都惊讶的面面相觑。 都皱眉的看着这脑袋缺根弦的老太太。 齐绣竹脸色不太好,对于祖母爱显摆的毛病。这会儿脸色都跟着有些苍白,心里更是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刘太后嘲讽道:“哀家让你开口了吗?” 齐老夫人感觉像是被人噎住了咽喉,不敢再说话。 齐夫人心里埋怨,今日就不该让婆母进宫。 这明摆着给绣竹添麻烦吗? 刘太后一直到,昭见完所有内命妇,也没有让齐绣竹站起身来。 宴百久在一旁听见周围人对齐绣竹议论纷纷,而她并没有替齐绣竹出头。 大事她宴百久可以帮她。 可如果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应付不了。 那么本就不适合的亲事,她齐绣竹还是退了为好! 直到最后刘太后看着向她行礼的宴百久,不耐烦的斜愣一眼,不冷不淡的开口:“行了!你起来吧!哀家可受不起你的礼!” 宴百久也不矫情,没等刘太后话说完,便站起身来。 “那百久在这里多谢皇祖母!” 刘太后愤怒到,想将手里的茶杯砸向宴百久的脑袋上。 可她得忍着,不然便会留下怠慢有功之臣家眷的坏名声。 在看依然跪在地上的齐绣竹。 哼! 那个哀家不能对付,这个跪在地上的哀家还不能对付了? 于是又将气都撒在齐绣竹身上。 引得所有人的注目齐绣竹,并都摇头不赞同齐家与安王殿下的亲事。 现下太后娘娘十分不满意,以后这姑娘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不是谁都像晏家丫头命好有个能扛事的父亲。 就连她自己本身也不是能轻易谈弄的主儿! 这件事!便造成本就有心思的几位小姐,敢胆大妄为的引头! 李安华听完宴百久的讲述,脸色比之前还要冷。 宴百久安抚他表示自己没事。 李安华心里不舒服,这皇祖母想把刘氏女都嫁给皇子的提议,父皇觉得荒唐没有应允。 看来这便成了她难为岁岁的理由。 哼!养不熟的外戚! 宫外 太子李安若以传统亲迎礼的方式,在永嘉侯府门前迎接自己的新娘。 永嘉侯府里,前来送嫁的夫人小姐们,这会都聚在程思佳的院里,赞赏程思佳容貌秀美,与太子殿下实则良配。 这里边就属周尉意蹦跶的最欢。 嘴里说着不断的吉祥话,可说着说着就变成数落起来宴百久的不是。 “程姐姐!你可知那宴百久有多过分?” “就在公主殿下出嫁和亲那日,我们托她向殿下说道说道我们也想进去为公主殿下暖房。” “可没想到,那宴百久如此看不上我们,还嘲笑我们!” “本就名声不好!哎!真是可惜了那么美好的宸王殿下了!” 她抱怨完,周围的小姐们都离开她身边。 真是闲着没事干了! 宴百久再不好也轮不到你周尉意做宸王妃。 而程思佳也没惯着她,直接开口呵斥:“你如果还要点脸面,还知道羞耻就不该再提这件事!” “看着你心烦了!韵书送周小姐出府,今日的婚礼她们周府都不用参加了!” 韵书是太子李安若派在程思佳身边的武丫鬟。 她可有一身子力气,扯出一个周尉意就跟扯出一个小鸡仔似的! 当各家夫人看见被扯出的周尉意,都好奇看向屋子里。 有几位胆子稍小的小姐出来后在自己母亲耳边低声耳语。 不一会儿,整个永嘉侯府便传遍了周尉意口无遮拦得罪太子妃的事。 这乱说话累的自己家族也跟着被撵了回去。 这周家女儿真是好样的!简直是白养了! 周家人被撵走时,还不服大声叫嚣。 但被宫里来的嬷嬷们出言训斥。 他们周家可不敢得罪宫里来的人。 这周家一家人才不甘心灰溜溜的走了! 程思佳院子里的人可不敢在乱说话。 当她们听见报信的小厮说着吉时已到。 “太子妃你该去前面拜别亲人们了。” 程思佳在正堂跪下拜别亲人。永嘉侯夫妇含泪将程思佳扶起。 并叮嘱出嫁妇要遵守的注意! 太子李安若来时可没人敢堵他的门。 见他来了,赶紧规规矩矩将门大开。 太子李安若眼神示意,立马有人出来往不敢热闹的人群里塞红包。 拿到红包的人都面面相觑,但脸上立刻笑了出来。 算他们实相,要是敢堵门,太子李安若连撞城门的巨大木桩都带来了! 永嘉侯府出来一位男子自称是程思佳的表哥。 要背其上轿撵,但被太子李安若给拦了下来。 “本宫的太子妃,本宫自会亲自抱上轿撵。无需旁人费心!” 有一位夫人站出来笑着对李安若说道:“太子殿下这于理不合!” 李安若讥笑道:“别以为本宫不知你们打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本宫的太子妃倒在你儿子身上吗?” “然后你女儿在倒在本宫身上。” “太子妃失节,不能再嫁与东宫。女儿也坏了名声,你打好主意让你女儿张秀云顶上太子妃之位!” 众人一听,呦!还有这热闹看。 都竖起耳朵纷纷往前挤挤,再挤挤! 永嘉侯府的人以为太子殿下误会了,但见张夫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永嘉侯夫人怒道:“好啊!我说你怎么自告奋勇的提出由你儿子张利平背佳儿出嫁,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 永嘉侯气愤不已:“从今往后我永嘉侯府在没你张家这门亲戚。” 闹剧之后,程思佳就由太子李安若亲自抱上轿撵。 在抱着程思佳的上轿撵的时候。 “哼!我李安若绝不会让别人碰自己的新娘的!” “就算没有这事,也不会让别人代替!” 程思佳无比庆幸刚才李安若的坚持,要不然皇家会逼她去死! 太子李安若对着程思佳抱怨的耳语。 礼官高喊:“吉时已到!奏乐!” 看着远走的队伍,有些小姐羡慕不已。 “其实太子殿下真的是挺好的!” 一旁永嘉侯府的小姐们听到后,嘲讽的开口:“怎么!羡慕?那你们当初怎么不努努力啊!” 迎亲队伍到达长安宫时,鞭炮声连绵不绝的直响。 祈年殿上,仁孝帝抱着已故皇后娘娘的牌位,安坐在龙椅上。 高兴的等待大儿子将迎娶回自己喜爱的新妇。 对着怀里的牌位柔声细语:“媳妇儿!如今咱们朝颜也娶媳妇了!” “高兴吗?” 一旁的刘贵妃与淑妃,在听见陛下问皇后姐姐的话。忍不住眼眶发红。 礼部尚书高呼:“吉时已到!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告知天地!” 众人看着走进来的太子夫妇,同帝都百姓一样感慨万千。 总算是太子殿下娶着媳妇儿了,还好没丢人到天下皆知! 随父母一同进宫的郭思雨眼眶发红,手指使劲互相抠着。 这本该是自己和太子殿下的婚礼,可父亲就是不同意自己嫁入东宫。 一旁的郭夫人心疼的用手安抚自己女儿都抠出血来的手。 对着郭思雨摇着头。 低声说道“母亲知道这本该是你的婚礼,可其中原由不能和你细说。” “你父亲这样做真的是为你好!” “我们不会害你的!” “母亲也不甘心,这太子殿下明明该是我的女婿!” “可没办法呀!” 看着深深叹气的母亲,郭思雨知道自己父母不会害她的。 可是年少就喜欢的人,就差一步就结婚的人。 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东宫 太子李安若拿下程思佳挡脸的红色团扇。 笑着拿过嬷嬷们端上来的酒杯。 与程思佳喝交杯酒。 当两人相互交叉胳膊要喝时,李安若一把拿过程思佳的酒杯。 笑着对其说道:“仪式到位即可,不必喝。” “你今日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我去去宫宴就回!” 说完不等程思佳说早些回来,注意身体。 将两个酒杯藏在衣袖里,转身走了。 出房门时温柔的笑脸瞬间变的阴冷。 对着太监有德吩咐道:“去查查太子妃今日跟进东宫的陪嫁嬷嬷丫鬟们,要快!” “将这两杯酒拿去给太医院戚方,让他看看这里边有什么?” 有德大惊,立即下去办事。 心里想的是“可了不得了”! 李安若看着灯火辉煌的宫殿。 本就坠着寒霜的脸色,这会黑到极点! 与此同时,宫门前的登闻鼓被人敲响。 宫宴上的众人,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明白就算告状,也不该在今日啊! 这谁敢在太子结婚当日触霉头! 御林军将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血的士兵带上祈年殿。 那浑身是血的士兵用力的爬向仁孝帝禀报。 “启禀陛下!边关延思城早在三个月前就已沦陷到江安手中了!” “边关副将梁子虎叛变江安。我父戚赫将军不愿投降,已被其斩杀。” “尸首就被挂在城楼之上。我们全家都被杀了!” “只有我被家兵一路护送,拼血愤杀才逃回帝都!” 仁孝帝听清原委后,震怒不已直接挥掉了一桌子的菜品。 众人吓得连忙跪地,大气都不敢喘。 难怪江安大军压境都,都没人上报! 原来何止大军压境,江安早在三个月前就攻进我晋夏疆域! 第85章 远赴边关 忐忑不安的心 太子大婚本是喜事! 可边关延思城沦陷,使得喜事变坏事! 今日一大早,帝都整个便被传开了。 人们不再说太子妃有多好,而是暗地里咒骂她给晋夏带来霉运! 一日的时间,人们对待这位新娘的态度,前后的反差让人无语! 昨日突发!宫宴散的很快。 宴学阳与李安华被留在宫里议事。 魏氏都未来的及为自己夫君准备行装。 今日一早便被告知,自己夫君昨夜已出发,赶往边关延思城进行救援! 宴百久单手撑着头,看着窗台边桌子上的空花瓶发呆。 李安华手拿着一把木兰花走进来时,就见宴百久坐在桌子前。 宴百久听见声响以为是玉秀,回过头来见是李安华,嘴角泛起笑容。 “阿霄!你回来了!” 李安华走过去将手中的木兰花插进花瓶。 “今日见宫里木兰花开的正盛,就折下几枝给你带来看着玩!” 宴百久看着花瓶中盛开木兰花,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神情无奈,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阿霄我不明白!我阿爹已经赶往边关,你为何还要如此?” 李安华蹲下身来与宴百久平视。还伸手刮了下宴百久的鼻子。 柔声细语的问道:“你个丫头!怎么猜到我要去边关的?” 宴百久看着李安华眉眼如画,如秋水潋滟般的双眸。 深深的叹了口气:“在我们晋夏送对方木兰花寓意与别国不同。” “女子送男子代表割舍的送别!” “而男子送女子代表的却是不舍的离别!” 李安华突然觉得自己的媳妇儿,是真的比一般女子要敏锐的多! 看着宴百久有些委屈伤感的神情。 伸手摸了摸宴百久的头,缓缓说道:“我不是马上就走!” “江安国世代君王都是安养生息之辈,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起战!” “这次怕是与永陵国脱不了关系!” “从五十多年前,永陵大将军因孤凭着一身破烂的盔甲,一根带满裂痕的梨花枪,曾带着自己仅有的三万兵马,抵抗住了江安与晋夏两国的强强联合!硬是守住了边关防线!使得永陵没有灭国!又延续五十余年!” “一代名将因孤,活着的时候,光名气就能震慑别国,当年更是何等的风光!” “岁岁你可知?他下场有多惨?” “因孤那一任的永陵国君不听他劝阻,非得送三位公主和亲江安。” “因孤气的不上朝,则被认为是藐视君威,故被判了车裂之刑。” “且永陵每代国君前前后后至少送去五位公主。” “而江安国君说他生的女儿比永陵国君多,会还赠至少八位公主,来与永陵互换!” “人数多时能达到二十几位!” “那帮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竟然觉得睡了彼此的女儿是非常有成就的事!” 宴百久听到这感到恶心至极。 怒瞪着眼睛压不住心里怒火,不屑道:“看来他们永陵每代国君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效仿晋夏与江安世代联姻,强强联合!” 李安华的情绪也不平静,紧紧握着拳头,两眼怒而发红如染血一般道:“所以太子哥哥知道后,觉得十分气愤,说什么都不让红鲤嫁往江安!” “边关延思城!是为纪念开国功臣宋延思而得名。” “是两国不能互犯之地,如今江安公然撕破了脸,这背后永陵国不可能没有参与其中!” 说到这里李安华闭上眼睛,缓解一下情绪。 复又睁开对着宴百久轻声哄道:“我身为皇子!明知道永陵搅和其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有一天真的计谋得逞,两国联合,铁蹄之下死伤的晋夏百姓,将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宴百久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她就是害怕,害怕极了! 心里的恐慌是从来没有过的! 好像一瞬间就要抓不住李安华了! 李安华站起身来,将脸上透露出伤心欲泣的宴百久拥入怀中。 见宴百久已经长到他下巴处,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回来时,你怕是要长到我鼻子尖那处了吧?” 宴百久回抱李安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 还是又争取了一下:“能不能就在帝都查,不去边关?” 李安华将下巴压在宴百久的肩膀上,用手安抚着,抚着她的后背。 声音柔软:“我不会有事的!” “我还得参加媳妇儿的及笄礼那!” 四月初一 因边关战事告急,早朝时宸王李安华与翊王李安璃一同请命前往延思城。 仁孝帝应允! 这次国库充裕,不用征集粮食药材。 宴百久还是准备筹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四月初二 深夜里李安华就将几枝带着露水的红玫瑰插进了花瓶。 目光略过宴百久的床,见其睡得安稳。 便轻轻放下窗子后,对着窗子露出好看的笑容。 江山如画卷,李安华笑颜如星辰。 “等我!” 轻声说完,飞身离开。 要不是花瓶里的花,仿佛他不曾出现过! 其实宴百久在李安华关窗的同时,就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 看着窗外的身影,最终还是忍住不舍,没有推开窗子。 听到李安华说等他时,她在窗口边,手轻抚着红玫瑰回答:“好!” “我等你回来!” 打更人有节奏的敲响梆子。 “二更天已到!!!” 趁着夜色,宸王李安华悄无声息的带着人马赶赴边关。 而同时翊王李安璃,在早晨时大张旗鼓的整装待发。 与身旁伪装成李安华的替身阿迪对视一眼,一同纵马走出帝都城门。 之后的日子里,宴百久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 但是多了一些不认识的小姐递的帖子。 她都已身体不适推拒了。 潘丽时常来找宴百久,说着帝都又发生那些有趣的事。 看着宴百久专注绣着最后一扇屏风,表情上兴致缺缺,还提不起精神。 潘丽也有些泄气,无可奈何了! 埋怨的的开口:“我和你大哥结婚那天,你要还是一张愁眉苦脸的迎接我。” “我当场就把扇子摔你头上!” 宴百久撇嘴:“婚期定了吗?” “这么着急!” 潘丽嘴里发出“切”的一声。 “我家说尽快完成婚事,可你祖父说等到今年科考完事。” 宴百久回道:“祖父有打算,你听便是,不会害你!” 潘丽小声的嘀嘀咕咕。 宴百久觉得潘丽虽比自己年长,但神态上还是如小孩子一样好笑。 玉秀走了进来,见两位小姐在说话,主动走上前去为两人倒茶。 又对着潘丽笑了笑后,就在宴百久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潘丽也不好奇,因为谁都有自己不能告诉别人的小秘密。 宴百久听完玉秀向她报告的事后,大声笑了出来。 引得潘丽莫名其妙外加担忧的看着她。 “哎呀!这彻底病了吧!” “看来宸王殿下一离开,这丫头是病的不轻啊!” 宴百久笑够了,便吩咐玉秀。 “告诉宴奕蜜,钱我可以不要了,让她快一些把地契还来!” 玉秀行礼后,转身下去,脚步急走,去办自家小姐吩咐的事。 潘丽听到宴奕蜜的名字,觉得自己这个小姑子,脑子实在是拎不清事情的大小,轻重缓急。 一定是又惹到宴百久了,否则以她这段时间对宴百久的了解,她是不会将人逼得太紧。 甚至是大方的可以不要了。 看来这里边定是关联了别的事。 语气严肃的开口询问宴百久究竟怎么一回事。 宴百久眯着眼睛,哼了一声。 语气冷淡的说道:“我去年离家,宸王那段时间托人给我送的书信、首饰、香水。都被宴奕蜜冒充拿走的事,你都知晓了吧?” 潘丽皱眉点了点头。 “后来她胆大包天到,劫下了宸王每月送来的茶楼收益以及地契。” “原本我是不知道,宸王名下还有一间茶楼的,琉璃铺子开业时,他带我去了。” “他向我提及茶楼的事,看我竟摇头不知,便叫来茶楼管事询问。” “经茶楼管事指认,玉秀并不是他每次见过的玉秀。” “经他回忆,王府侍卫认出,乃是她宴奕蜜身边的怜雪。” “并说就在正月里,她宴奕蜜还在派自己丫鬟冒充玉秀取过茶楼的收益!” “还说什么以后都由她派丫鬟来取,不用送到将军府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自信天衣无缝的事,三月初,却再也取不到任何钱了。” “我给她递过口信,可她充耳不闻,装傻充愣!” “冲着大哥的面子,我没逼她太紧,等着她识相的自己主动交出来。” “可没想到就在昨日,她竟将茶楼地契给偷着卖了!” 潘丽惊讶宴奕蜜的脑子绝对有坑。 心里想着,她不会蠢到,不知道地契有关联的东西都会在官府备案过的吗? 宴百久将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深吸一口气,延缓要发作的怒气,慢慢调节自己的心境。 还没等潘丽开口抱怨道,宴京翊急忙来到。 进屋就张嘴求道:“岁岁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要将宴奕蜜告到应天府行吗?” “从正月里阿娘就一直身子不好!大夫说阿娘的心不能再受刺激。算大哥求你,不要声张,我会让她尽快交出地契。” 宴百久焦急的问道:“二婶怎么样了?” 宴京翊叹了口气眼里透着悲伤:“大夫说必须仔细将养,不能再受一点刺激。否则!” 宴百久气愤的训斥道:“这么大事,你为何不回来说?” “是我们是分家了,但不是分心了!” “你自问,当初要不是宴奕蜜从中作梗,我们会分家吗?” 宴京翊知道不该难为岁岁,可自己阿娘身子不能再受刺激,只能带着祈求,向宴百久作揖行礼。 宴百久怒气难消的看着从来都不求人的大哥,压下火气,缓声回道:“大哥起身吧!” 潘丽过去将宴京翊扶起,她发现宴京翊眼眶发红。心疼的不得了。 心里更是恨透了宴奕蜜,这个人,对于她的行为反感至极! 宴百久接着说道:“你可知道那茶楼在什么位置?” “在帝都琉璃铺子的对面。是陛下知道宸王手里茶楼的位置后。特意选在那块儿,修建的琉璃厂。茶楼里的小二都是大内密探,安插在那,用于暗中观察有心之人打探琉璃铺子的境况!” 宴京翊震惊到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脑子有些发晕。 如果不将地契还回来,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潘丽气的破口大骂:“这个该死的宴奕蜜,不知死活的东西。她这次触的可是陛下的逆鳞!” “她是准备要我们所有人陪她一块去死吗?” 宴百久本是不想再说,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昨日宴奕蜜将地契卖给了一个外地茶商。” “那茶商拿到地契后直奔茶楼而去。” “我让人查了才知晓,她宴奕蜜竟将茶楼卖给的是江安的探子!” “她之前也就是贪点钱财,我可以不要了!” “现在是什么形式,大哥你不会不知道!” “江安可是打过来了!” “这时候我们晏家如果爆出与江安探子有勾结,下场呢?” “她这次的行为直接是叛国!连累的不仅是我们宴氏一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直接会导致他们将刀口对向宸王。” “李安华今年才不过十七岁,难道大哥忍心看着他被我们晏家连累到砍头吗?” 宴京翊听后,再也受不了的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本是忍住了口中要溢出的血,可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吓得潘丽跪在地上,连忙用手去擦拭宴京翊的嘴角。 宴京翊再也受不了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出来。 气的潘丽也跟着哭,嘴里直骂宴奕蜜:“京哥你别哭了,她宴奕蜜不值得你这样待她!” “那就是个畜生都不如的!” “她自私自利到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宴京翊哭了一会儿,哭够了,抬起胳膊抹几把被眼泪哭花的脸。 站起身来对着宴百久坚定的说道:“岁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管我们二房!” 安王府 绮湘阁 宴奕蜜本来还在试着新买来的首饰。 听到怜雪说的话,愤怒的将手里的紫玉镯摔在首饰堆里。 “你说什么?” “宴百久早在两个月前,就将茶楼的地契报与应天府作废了!” 怜雪哆哆嗦嗦的点头。 自从小姐入安王府以来,安王殿下就不曾来过小姐这里。 小姐至今也没有与安王殿下圆房。 这件事使得小姐比以前更加喜怒无常。 本来嘛!这偷取岁岁小姐钱财的事就不光彩。 可小姐还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将茶楼地契给卖了。 她也不想想,那茶楼本来也不是她的。 人家主人知道后能不去将地契作废吗? 镜子里的宴奕蜜眼里坠着阴毒,脸色不仅愤怒发黑,更是扭曲的快不行了! 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得意的扬起嘴角。 “宴百久!你可不要怪我!” “反正如今我都嫁人了,晏氏一族在与我没有关联!” “就算灭族砍头,也再轮不到我一个外嫁女!” “既然你不义,就别怪我不给你们宴氏一族活路了!” “哼!” 怜雪听后,看着这样的小姐,吓得浑身冰冷直打着哆嗦,如同掉进冬月里的冰窟窿一般。 此时的宴百久心里不由的忐忑不安。 不知是因李安华,还是什么? 第86章 一顿混乱攀咬 都下水 趁着夜色,怜雪在见自家小姐睡着后,悄悄的来到安王府后门。 看门侍卫在收了她一些钱财后,就放她走出了后门。 一想到刚才那侍卫用手接钱时,胡乱用手轻薄自己的手,还顺带往上摸着胳膊。 她就委屈的眼睛发红,又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 这事她不止一次和自家小姐说过,可小姐一点都不在乎。 她便有些伤心难过。 自己的阿弟,已经不止一次的劝过自己,离开小姐。 可卖身契还在小姐手上,她哪里都去不了。 只能听从小姐的安排,做着违背良心的事! 走在夜里的街上,尽管天气已经回暖,可自己还是感觉到很冷! 一想到已经做出的决定,自己的目光立刻坚定起来,安稳了一下自己胆小怕事的内心。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晏家倒下去。 要不是那年大夫人心善,救了她们姐弟,她们姐弟俩早就冻死在那年的冰天雪地里了! 如今阿弟在岁岁小姐那里当差,因为做的好,如今都提上负责采买的副管事了! 她不能连累自己有着好前程的弟弟。 想到这,又加快了去往将军府的脚步。 将军府后门,怜雪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头撒脑的看向四周。 见四下无人,拿出一个小哨子,放在嘴边吹响。 不是什么尖锐的声音,而是有着节奏的韵律。 这是她进安王府时与阿弟约定好的,有紧急的事,就在将军府后门吹响哨子。 等了一小会儿,后门被打开。 见是自己阿弟盛夏,怜雪松了口气。 盛夏见怜雪衣着单薄,连忙脱下自己的外披,披在她身上。 着急的问道:“阿姊!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么晚跑来?” 怜雪红着眼眶,委屈的流下眼泪。 盛夏见了手脚慌乱,立刻上前为自己阿姊擦去脸上的泪水。 “阿姊你别哭,有什么事和我说,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虽然我没存下多少钱,不行我们就去求求岁岁小姐,小姐心善一定会帮我们的!” 怜雪摇了摇头,急忙说道:“阿弟你快带我去见岁岁小姐,我有要事禀报,晚了怕是就来不及了!” 盛夏拉着怜雪从后门进入,直奔岁华院。 而此时的岁华院已经好落锁了。 盛夏求着苏嬷嬷说真的有要事禀报。 苏嬷嬷让他等会,就去找了玉秀。 怜雪被带进来时,宴百久披着外衣坐在桌子前。 其实她因为心里忐忑不安,一时没有睡意。 便坐在桌子前,看着书。 怜雪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太敢看宴百久。 宴百久手指敲着桌子,眯着眼睛看着怜雪。 见其懦弱不敢说话,开口问道:“这大晚上的找我,不会就是让我看你头顶的吧?” 怜雪一哆嗦,抬头看向宴百久。 磕磕巴巴的说着来意。 “岁岁小姐!我家小姐她要置宴氏一族死地!” 宴百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会心也平静下来。 感情自己闹心的事,是在她宴奕蜜身上。 又对着怜雪说道:“你接着往下说,那个畜生都说了什么?” 怜雪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道:“今日我家小姐说你宴百久不义,就别怪我宴奕蜜无情!” “就算宴氏一族砍头,也轮不到我一个外嫁女!” “到时可别怨我对付你们,不给你们留活路!” “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怜雪说完见宴百久本就眯着眼睛,这会儿连脸色也越发阴沉,捂着被气得不断起伏的胸口。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吓得她将头贴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 宴百久恢复平静,语气缓了下来:“怜雪把头抬起来,我有事问你!” 怜雪慢慢的抬起头来。 宴百久问道:“谁在帮宴奕蜜?” 怜雪瞪大了眼睛,惊讶岁岁小姐好像什么都知道。 “奴婢不太清楚,就是知道有人一直在帮我家小姐办事。” “每次他们都是用信鸽联络,并且事成之后,我家小姐会奉上一大笔钱。否则对方就会威胁我家小姐。” “一来二去的我家小姐握在对方手里的把柄越来越多,时间一长她也就不反抗了!” 宴百久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过多少次了?” 怜雪回道:“第一次是两年前,齐小姐为府里收集药材的事,就是我家小姐透露出去的。要不然那位袁大人怎么可能知道,齐小姐马车上拉的是药材。并且第一时间就候在城门口!” “还有大年二十九那日,岁岁小姐经历的那场刺杀,就是我家小姐安排的!” “奴婢知道的就有五次,其它时候奴婢就不知晓了!” “最近一次是托对方带药进府给安王殿下下药,但没得逞。因为安王殿下不喜我家小姐,他们至今没有圆房。之后对方催的紧,没钱!这才又把主意打到茶楼地契上去!” 宴百久听后怒火中烧的将茶杯摔在地上。 见宴百久发怒,怜雪抿紧嘴巴,大气都不敢喘。 宴百久来回走动许久,转过身来问跪在地上的怜雪:“她今日有联系对方吗?” 怜雪摇头表示不知。 宴百久听罢,咬着大拇指的手指甲。 想着怎么办才好! 要是想不出对策,明日等着他们宴氏一族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怜雪被宴百久吩咐回去继续看着宴奕蜜。 她在屋子里咬着大拇指指甲来回转了好久。 并自言自语的分析道:“这事不能让祖父知道,他从过年时身体就不太好,不能给祖父添麻烦!” “大哥也不行,以大哥的脾气,他能冲进安王府,杀了宴奕蜜。这下子得不偿失!” “现在去找太子殿下也不行,东宫这个时候已经宵禁了。除非里面人出来,否则谁都进不去!” “天亮之前如果还找不到解决办法,等天亮时怕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没法挽回了!” 一想到这,宴百久真想立刻冲去将宴奕蜜暴打一顿。 “等这次宴氏一族的危机解除了!我宴百久一定第一时间冲到安王府,将你打成猪头,并亲手将你领回。让你一辈子就囚禁在将军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怒气撒到这,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什么。 “对了安王!” “我可以托安王下水啊!” “来个互相攀咬,反正卖地契的是她宴奕蜜。” “她不是自以为高明的可以躲过去吗!” “安王若出事,我看她怎么躲?” 随即对着屋外喊道:“阿夜!” 阿夜从窗子翻了进来,咬牙切齿的问宴百久:“你说吧!让我弄死谁去?还是一把火结果了安王府!” 宴百久看着阿夜的模样,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不用杀人放火!” “你过来些,我得小点声告诉你,省得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阿夜附耳过来,在听清宴百久吩咐的事后。 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噘着嘴,用特瞧不起人的眼神藐视宴百久。 埋怨道:“你还是太保守了!” 宴百久没有怨他无理取闹,只是很严肃的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拜托了!” 阿夜看着宴百久向他行礼有些不自在。 吧嗒一下嘴,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一个瞬身,便消失不见了! 宴百久心累的叹了口气。 “玉秀!” 房门被推开,玉秀拎了个棒子进来。 表情严肃,坚定的说道:“小姐莫怕!玉秀会与小姐共同进退的!” 宴百久上前抱住玉秀,心里十分感动。 “我的好玉秀!我没怕!” “我让你进来是有事叮嘱你,你可要听仔细了!” 宴百久又在玉秀耳边,低声耳语。 引得玉秀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 之后玉秀就在自己头脑风暴下,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 感慨道:“小姐有时候,也挺缺德!啊不是!是也挺无聊的!” 帝都的大街小巷,都被一种气氛笼罩着。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 宴百久在屋子里焦急等待。 怜雪静悄悄的回到安王府。 阿夜在房盖上疾驰飞奔。 玉秀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南御史准备明日早朝的说辞。 这一晚可能只有宴奕蜜睡的安稳吧! 早朝 本来葫芦公公说的有事启奏,无本退朝! 可被御史台的南御史给拦了下来。 他所要奏之事说出来后,令朝野上下震吓不已! “启奏陛下!臣要参镇国大将军宴学阳与宸王李安华通敌叛国!” 太子李安若微微皱眉,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不善。 众臣与身边的人互相对视,都有些不可思议。 心里都在犯嘀咕,他是代表站哪队的?什么时候接到的指示! 仁孝帝目光里带着探究,语气很冷的开口:“那你来告诉朕,证据是什么?” 南大人继续说道:“帝都琉璃铺子对面的茶楼,乃是宸王殿下的产业。” “可就在几日前被晏家小姐卖给了江安探子。” 众臣一听,好嘛! 这是直接往镇国将军与宸王身上捅刀子! 太子李安若瞪了南御史一眼,站出身来。 “启禀父皇!据儿臣所知,那间茶楼地契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已丢失。也也已在第一时间报与应天府作废。何来买卖一说?” 仁孝帝:“应天尹何在?” 被点名的梅学仁一哆嗦,立即出来,向仁孝帝行礼。 “臣应天府尹梅学仁叩见陛下!” 仁孝帝:“爱卿平身!” 梅学仁哆哆嗦嗦站起身来:“谢陛下隆恩!” 之后结结巴巴的开口说起:“启禀陛下!这事得从去年年初说起。” “去年年初,那,那茶楼第一任买家是雍老王爷,老王爷是从茶楼东家孙氏手里买的。那地段是宽广,但收益一般。三月初,老王爷又将茶楼转卖给了延亲王。四月中旬的时候延亲王世子输钱抵账给了,给了!” 众臣顺着梅学仁的视线,瞧了前方一眼,是承恩公。 梅学仁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抵账给了承恩公的小公子。小,公子嫌茶楼收益慢。六月初的时候,又将茶楼赠给了翊王殿下。七月中旬的时候,翊王殿下不想要了,又过户给了太子殿下。十一月底的时候,太子殿下又过户给了宸王殿下。之后二月中旬的时候,地契丢失了,宸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又亲自到应天府,重新签署地契。将原有丢失的地契当场作废。” “可莫名其妙的是,就在前几日有人拿着地契到应天府报冤,说是他买的茶楼地契是作废的,被骗了全部身家。那买茶楼的商人,一口咬定是从镇国将军之女宴百久小姐手里买的。经他辨认画像,发现他在说谎!他后来又改口,这作废的地契,又是从安王侍妾宴氏手里够得!” “这要论,安王殿下怕,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毕竟这两个月前丢失的地契,怎么又到了安王殿下侍妾手里,就,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期间有没有谁丢失过原件,没来的及报备,被人钻了空子,伪造成太子殿下与宸王殿下的笔记,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最后经过兵部确切的身份核实,此人乃江安派来的探子!” 众臣听后,好家伙!这一顿推卸啊! 这绕来绕去,当朝位高权重的,是都让他给攀咬进去了! 南御史哼了一声。讥笑道:“梅大人!你这绕来绕去的,不还是证明了这通敌叛国人出自宴府吗?” 梅学仁直起腰杆怒道:“你没长脑子啊?” “都说了此人是江安探子。” “现下镇国将军与宸王殿下都赶往了边关,这要是罪名坐实,就得半路召回!” “这时候要是召回,恐怕事情不会简单了事!” “这分明是江安使的离间记!” “再说了,要真较真儿,事情发生不过三日,这事归我应天府承办,对外是以口舌之争宣判的。后又将人秘密的押往兵部。” “南御史是如何得知消息,在今日早朝向陛下启奏的?” “怕是整个御史台就你一人得知消息吧!” “你这个江安细作!” 众臣又将目光投向南御史。 这是哪一站队的蠢人,这回事情,可让他捅大了,瞧瞧他那满头大汗的蠢样。 仁孝帝嘴角泛起讥笑。 “着大理寺、刑部、兵部,、应天府协同办案。将御史台全部彻查,涉事皇亲国戚一并彻查。绝不姑息!御史南誉峰按江安细作处理,全族收监!” “退朝!” 众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时,梅学仁又恢复了以往怂怂的样子。 再看梅学仁佯装手脚不利索爬上自家马车。 众臣都有些看不透他。 你说他怂吧! 他还在应天府位置上一干就是二十年。 你要说他不怂吧! 那胆小怕事的哆嗦样,又不像是装的。 看来以后是不能小看此人。 马车上,梅学仁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幽幽叹了口气感慨道:“幸不辱使命,总算是完成宴小姐的嘱托!” 一想到自己儿子能得宴翁点拨几句。 自己决定不再装怂。 “为了儿子一切都值得!” 随着马车的晃悠,又高兴的哼起来帝都最近新上的戏文。 就在今日一更天的时候,阿夜奉宴百久之命,将还在熟睡中的梅学仁带进了将军府。 其实阿夜有些想不明白,直到听见宴百久拜托梅怂怂的事,他蹲在房盖上想明白了。 梅学仁坐在地上两眼惊恐的看着宴百久。 宴百久请梅学仁起身在桌前坐好,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梅学仁刚调整好心态,就又被宴百久的举动吓了一跳。 只见宴百久对自己深深鞠了一躬。 吓的他连忙捂住自己心口。 宴百久表情严肃说道:“拜托您了梅大人!现下只有您能保我们宴氏一族度难了!” 梅学仁惊讶的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大晚上的,这晏家丫头是要闹哪一出啊? 宴百久缓缓道来:“梅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江安派来探子,买走了我大姐手里的茶楼地契。就在琉璃铺子对面的那个茶楼。” 梅学仁瞬间来了精神,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天大的事! 之后他又怂怂的往后缩缩。 宴百久:“有人要在这上面做文章,陷我宴氏一族与宸王死地!” 以梅学仁怂的这些年的经验,有些事还是不搭话的好! 宴百久接着说“明日早朝若是陛下问及此事,请大人如实回答就好,什么都不用多说!” 梅学仁心里犯嘀咕。 宴百久凑近一些说了她的主意。 梅学仁听后,表示懂了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事就这么简单解决了! 你别说自己还真是这件事的关键。 明日早朝一顿混乱攀咬就行。 关键是我说的还是实话! 别人还挑不出错处。 晏家丫头这招是笨了点,关键是好使啊! 自己要是遇着这事。可想不到这方面。 他想到自己的儿子,有私心的咳嗽一声又开口要求道:“我儿今年科考,他真的是有大才之人!但文章总是欠缺什么?找了几位先生都不得其解。不求其他,只求能得宴翁点拨几句就好,就几句就行!” 梅学仁起身向宴百久作揖行礼。 宴百久知道这梅大人是想趁火打劫。 但她现在只能把赌注押在他身上。 还没等她回话,宴老太爷就推门进来了。 “老夫答应你!” 宴百久起身一脸惊讶:“祖父!” 宴老太爷抬手表示安抚。 “宴氏一族的大事,不能什么都扛在你一个小丫头身上。” 梅学仁见是宴翁亲自来向自己承诺,连忙走过去行礼。 别说替晏家出头,还没风险! 就算是有风险,他也愿意出这个头了! 第87章 曼氏最后的愿望 于此同时,今日上午德胜班新唱戏文。 名为“深归怨” 故事讲的是,一女子在家时受尽宠爱,可自己喜欢的心上有一天结婚了,自己只能掩盖那份喜欢。最后被奸人利用所害,只能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做了个妾。以为只要孝敬公婆,照顾好夫君,有爱其她姐妹,安稳度日即可。可万万没想到她又被相熟的小妾给欺骗,回娘家偷取了产业的地契。夫家不拿她带回的钱财当回事,直接给败坏没了,后来又引出祸事,夫家直接拿她顶的罪。 她在丫鬟得帮助下逃跑了,可还是没有逃脱魔掌。 众人听后无不感怨其中妇人的艰辛不易。 那哀怨缠绵的声线,唱出了女子没嫁得良人后的苦难。 尤其是最后一幕,那女子一路奔逃,却还是死在了凌晨飘雪之下,心再有不甘,飘雪还是覆盖在她的身上,淹没了她美丽的容颜。直到路人绊倒在她的尸体上,最终才被家人哀嚎大哭的领了回去。 女子不幸的一生被德胜班的名角儿小桃春演绎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不一会儿就在帝都传开了。 人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抢着买票,也还是一票难求! 实在没办法,就买个戏本子先过过瘾,可没想到戏本子也被买空了! 岁华院 玉秀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见人就笑。弄得丫鬟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立马求饶。 “玉秀姐姐!我们要是做错了什么?您直说,别对着我们这么笑行吗?我们害怕!” 玉秀敛起笑脸,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做活去了。 又去向宴百久的书房伺候,继续笑。 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压不住!都快咧到耳朵根处了。 宴百久好笑的看着她,忍不住逗弄她。 “玉秀大文豪!心情不错嘛?” 玉秀见自家小姐逗趣调侃她,她也没扭捏。 转身答应。并笑嘻嘻的问自家小姐。 “小姐您说,这卖疯的戏本子得赚不少钱吧!” “玉秀有没有机会分点呢?” 宴百久看着她的星星眼说道:“那你得去问袁文轩了!” 玉秀瞬间泄了气,抱怨道:“小姐没意思!要不是我不睡觉连夜把故事写出来,就算他袁少爷在本事,也不见得能改完!” “那戏折子怎么可能,在今上午,盛名就响彻整个帝都!” 今日三更天,玉秀将宴百久吩咐描写宴奕蜜一生凄惨的故事全都撰写完,甩了甩酸疼的手腕。 想到小姐说什么。 这人吗!日子过得好了,就会去同情那些个,日子过的不如他的人! 越惨越有人喜欢看! “我整不死宴奕蜜,还不能在戏里过过瘾!” “就以她为人物,让她在戏里凄惨的过这一生,目的就是要写死她。过!过!瘾!” 对于小姐的恶趣味,玉秀觉得小姐不仅缺德,还挺无聊的! 当袁文轩听见动静,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 并打着长长的哈欠。 余光又瞄见床边站着一人时,瞬间精神吓了一跳。 刚要喊人,就听对方说道:“这是家姐不幸的一生,望先生能生动形象的描写出来,被人广泛知晓!” 说完转身不见了。 袁文轩看着自己手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手稿有些发懵。 下床后点上蜡烛,翻开一看,这一看便停不下来。 直到看见,在最后的一页里写着,望袁大文豪能发光发热。 宴百久敬上。 袁文轩眨了眨眼,明白过来这是写的晏家宴奕蜜小姐的事。 故事不错,语言组织能力不行。 于是拿起笔来奋笔疾书。 袁少丞醒来有些睡不着了。无聊的想来看看自己儿子睡得安不安稳。 可没想到却让他看到,让他落泪的一幕。 “都三更天了,我儿竟还没休息。” “争气啊!” 袁少丞向天望去,感动到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看来袁少丞是又误会袁文轩了! 阿夜将手稿交于袁文轩后,并没有马上走,他怕这小子不把他主子的事放心上,又去睡觉。索性停留一会看着他。 可就这一会儿,就被他看见袁少丞误会的哭样。 他无语!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满头冒起黑线。 这爷俩也是没谁了! 于是今日上午新进折子戏,就正式打响名头。 曼氏身体好了许多,不愿闷在家里,带着贴身嬷嬷想去街上转转。 看着人们急冲冲的脚步,曼氏有些好奇,慌里慌张的这是干什么去? 身旁的嬷嬷将她护在跟前,防止被人撞到。 曼氏问街边的小贩,发生何事? 小贩回道:“这位夫人!您才出门不知道吧?今日德胜班开新戏,听说唱的可好了。这大家都抢着去看呢!” 曼氏身体好的时候,也是爱凑热闹的人,心里有些意动。 嘱咐嬷嬷带自己去看。 戏院门口人太多了,曼氏见嬷嬷都没挤进去,于是放弃了想看的想法。 “呦!是曼姐姐吧!你身子好些了吗?” 曼氏回头见是自己相熟的夫人。 上前见礼。 袁夫人赶忙拉起曼氏的手,关心地说道。 “瞧着脸色比前些日子可好多了!” 曼氏笑着回道:“承蒙妹妹厚爱,身子好多了!” 袁夫人回笑:“好了就好!以后啊!别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往心里搁!” 曼氏笑着点头。 袁夫人看着德胜班门口挤满了人。 又问道:“曼姐姐是要进去看戏吧?” 曼氏:“听说这戏唱得好!我也想听听。就是人太多了进不去。” 袁夫人一听:“嗨!我有办法。” 走近几步,低声对曼氏说道:“我和德胜班的小桃春认识,一句话的事。” 曼氏跟着袁夫人进入戏院,见戏院小侍很客气的将她们迎入三楼包间。 曼氏笑着拿起茶杯,慢慢品茶,这会儿才觉得袁夫人是真没吹牛。 其实袁夫人是袁文轩的娘。 在德胜班戏院,常年都会为袁文轩留这么一个包间。 所以每当有新戏上,袁夫人都会来给儿子捧捧场。 随着一声轻敲锣鼓。戏!正式开唱。 曼氏许久没看戏了,很高兴如今身子好多了,终于能再次看自己喜欢的折子戏。 可当她听着戏,就越听越不对劲儿。 脸色也随之不太好,慢慢的苍白之色布满脸上。 她咽下一口腥味,向身边的袁夫人告辞。 袁夫人见曼氏脸色不太好,担心的询问道:“姐姐没事吧?” 曼氏回以微笑:“无妨老毛病了!看来今日出门溜达,只能先到这里了!” “改日,我与妹妹再约!” 曼氏带着嬷嬷走出茶楼,实在是忍不住将口中的血呕了出来。 嬷嬷吓得上前为曼氏擦去嘴上的血。 焦急万分的问道:“夫人!你可得保重身子啊!” 曼氏摇头:“你听清戏里唱的了吧?” “我是真没想到,她胆子会大到无法无天地步!” 曼氏看着人们激动的往戏院门前跑去。 心里实在是难过的不舒服。 “终是我对她有私心,欠了晏家的!” 抬头看着天上的浮云飘动,叹了口气。 “嬷嬷!去趟将军府吧!” “请老太爷过府一趟。就说我有事相求!” 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倒了下去。 周围的纷乱环境,映在眼睛里的斑斓色彩,慢慢的有些看不清了。 嬷嬷来到将军府,向宴老太爷悲伤不已的哭着说道:“老太爷!刚刚夫人在街上晕倒了。大夫说我家夫人,就这几日的时间了!” “能否请您去看看我家夫人吧?” “夫人说她有话想对您说!” 曼氏回府后身子受不住,躺在了床上。 这一躺,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她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心累的有些不堪负荷了! 宴老太爷临出门时,叫人去后院通知。魏氏与宴百久和潘丽当时正好忧心说着曼氏的身子。得到信儿后也急忙跟着老太爷一块儿过来。 看见床上的二儿媳,病的如此之重。 心底因大孙女的怒气消了大半。 急忙归家的宴京翊跪在床前,手抓着曼氏的手,嘴里呜咽。 “明明前些日子身子都好多了,怎会突然病的如此?” 曼氏慢慢睁开眼,可眼睛已有些模糊不清了。 她通过声音听出这是自己儿子。 虚弱的出声安慰:“翊儿不怕!谁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阿爹!” 宴老太爷上前,询问:“老二媳妇,你想说什么?” 曼氏喘了口气后笑着回答:“阿爹!儿媳怕是时日无多了,想看着翊儿成家行吗?” “要不然,这一走,得耽误俩孩子守孝三年呢!” 宴老太爷有些难办,如今晏家出事了。不知潘家还会不会把姑娘嫁过来。 潘丽上前跪在床边。 “阿娘!儿媳妇还没好好孝顺您呢!” “您呀!一定是今日不舒服,明日就会好的!” 曼氏伸手想去安抚一下,可找不到潘丽所在的地方。 只能尴尬的笑了一会儿。 又开口说道:“阿爹!能否将大嫂叫来,我有事和她说。” 魏氏上前看见,如今眼睛已经看不清人的曼氏十分心疼。 “弟妹我在!你有什么和我说的?” “嬷嬷!去将我的盒子拿来。” 嬷嬷转身立刻去取。 曼氏接着无力的说道:“大嫂!彩怡有愧于你,但还是想再麻烦你一次。” “翊儿以后劳烦你多费费心,帮帮他。要是他们夫妻有隔阂!你费心多劝着点。” 嬷嬷把盒子取来了,直接交给魏氏手上。 “夫人,老奴已将盒子交给大夫人了。” 魏氏接过盒子后,问这里面是什么? 曼氏笑着回道:“盒子里面是我为翊儿攒的两个铺子,一些首饰和银子。” “大嫂!求你费心!婚礼那日代我把这盒子交给翊儿媳妇。” 魏氏红着眼眶说了声:“好!” 曼氏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关于糖儿,是我有负晏家。是我没教养好她!” “她的事儿,以后晏家不用再管了!随她去吧!” 之后宴京翊与潘丽留下陪着曼氏。 宴老太爷与魏氏和宴百久,就在宴府的正堂讨论怎么办婚礼。 宴老太爷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眼下最难的是,潘家会不会同意将女儿,在这个时候嫁过来?” “待会老夫亲自去一趟,看看怎么说吧!” 魏氏想了一下:“阿爹!婚礼所用的东西您不用担心!交给儿媳就好!” 宴百久接着说:“太过匆忙,可能来参加的宾客不会太多,我尽量把请帖早一点发出去!” 宴老太爷点了点头,“唉!尽量快点吧!” “老夫这就去潘家。” 之后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潘府 潘大人一听是宴翁亲自来访,激动的差人去请潘老太爷。 潘大人激动的将宴老太爷迎进正堂。 “宴翁您今日可算是得空来潘家坐坐了!快!里面请!” 坐好后,宴老太爷没整那些虚的,开门见山的问道:“今日早朝之事,潘大人想必都已经知道了吧?” “老夫今日前来想问,潘家还愿不愿与我晏家联姻?” 潘大人听后有些发懵,但随即明白过来。 立马站起身表明态度:“宴翁!您多虑了!” “我潘家不是那腌臜小人!在这个时候弃亲家危难于不顾!” “若是您需要,您知会一声,我潘家男儿别的不行,就是使了一手好笔杆子!” “说的好!” 这时潘老太爷也来到正堂。 宴老太爷起身与他互相见礼。 潘老太爷坐好后,捋了捋胡子笑着对亲家翁说道:“我们潘家虽都是迂腐的书生,可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既然选择了晏家做亲家,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潘家绝不会是第一个下船的人!” 宴老太爷的心里很是欣慰,能得这样的岳家,看来自己的大孙子还是挺有福气的。 于是又开口求道:“今日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潘大人回道:“您说!” 宴老太爷叹气后,艰难的开了口:“老夫的二儿媳时日无多了,现下就想看看两个孩子成家。” “不知潘家是什么个想法?” 潘大人与潘老太爷一对视,爷俩的眼神很有默契。 潘老太爷大笑着与宴翁说道:“我们潘家早已有把婚事提前办的想法,既然宴翁提了,那就尽快操办吧!” “儿子!快去清点丽儿的嫁妆!” “一切准备起来!” 宴老太爷起身向潘老太爷深深鞠了一躬。 潘老太爷连忙起身,将宴翁扶起。 “不用这样!谁家都有难的时候!” 宴老太爷又与潘老太爷寒暄几句后,便告辞回家准备去了。 因着婚礼是仓储下准备的,整个将军府,那是一顿忙活。 第88章 大路分岔 选择不同 第二日一大早,全府出动采买东西。 宴将军府后厨的人直接杀到菜市场,见着卖好菜啊、肉啊、鱼啊的那是一顿的抢着买! 小厮们冲到零食铺子,吓的老板拿起算盘防身。小厮们见吓到老板了,连忙对着老板吆喝着:“老板!把这些坚果零食什么的,通通都给我们称重装好,有多少要多少!” 接连着买空了三家铺子。 嬷嬷们带领丫鬟们,直接冲向各家布庄铺子采买红布。 看着她们一顿自己动手拿,吓得布庄老板有些发懵。 嬷嬷们还对着老板问道:“老板!怎么就这点红布啊?” “这也就够做三朵大红花的,也不够啊!” “别愣着了。还有没有赶快拿出来!” 吓的他大气都不敢喘,连连摇头。 好在最后顶着嬷嬷们嫌弃的眼神下,哆嗦的把账结了。 嬷嬷们催促丫鬟们:“走走!赶快去下一家。” 引得帝都百姓以为,这宴将军府是又要去打谁家! 看热闹的百姓里有人说道:“哎哎哎!大家伙都听说没?有人向陛下告状,说是镇国大将军通敌叛国。 众人听后都不相信,有人回问道:“这怎么可能?大将军可是赶赴边关没几日!” 有一大婶邹眉接着说:“你没看宴将军府的下人一顿上街吗!” 另一人附和:“那些人也太过分了!宴大将军是多英勇无畏的人啊!” 百姓们都义愤填膺的气愤道:“竟然有人如此不要脸!” 其中有人提议:“要我说诸位大家伙,谁要是有心,都别愣着了,赶快去帮忙吧!” 在场的男女老少都纷纷附和:“走走走!帮忙去!” 一群百姓们都气愤的自发跟去帮忙。 正义的拦住,忙着要去抢买东西的下人们说:“砸谁家去?带我们一个!” 弄得宴将军府的下人们一脸莫名其妙。 最后一打听,原来是办喜事啊! 恭喜的同时也自发的帮着将军府忙活搬东西。 闲人袁文轩听说后,叫了几个与宴京翊关系好的人,跑来帮忙写邀请函。 袁夫人在昨日袁大人回家说早朝发生的事,便知晓昨日曼氏突然离去,可能是自己带曼氏看戏引发的过错。 这戏里唱的不就是在间接影射宴奕蜜吗? 心里十分埋怨,这混小子没事找事的瞎写什么! 在听说曼氏时日无多了,更是感到愧疚不已! 一大早就带着府里的下人们过来帮忙。 魏氏昨日就将娘家人都叫来帮忙,将军府整个大扫除了一遍,今日又扫了一遍。 宴百久坐在正堂帮着魏氏整理清单。 魏氏忙着让下人们,再检查检查还有哪里不干净。 玉珠跑进正堂对着宴百久行礼后说:“小姐!我爹问后厨的菜品都已准备妥当,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宴百久抬头回道:“跟你爹说一下再多备些菜品,以备不时之需!” 玉珠回“好”之后匆忙跑走。 出门时,差一点与匆忙进来的红薇撞一块儿。 两人互相搀扶好后,相视一笑。 红薇进来就焦急开口:“小姐!帝都的布庄都被我们买遍了,可红布还是不够。” 宴百久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红薇回道:“布庄老板说,因着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大婚,红绸啊、红布啊、就连红绢帕都所剩不多。新的一批还在运送的路上。” 魏氏进屋后也听见红薇的话,着急的说道:“要不,再去城郊各县看看。” 宴百久回道:“不行,一个来回怕是来不及!” 魏大夫人说道:“要不用剩碎布拼拼凑凑,总能挤出来一些吧?” 魏氏回道:“不行!婚礼有讲究,做出来的红花必须是一整块红布弄出来的!不能拼接,否则不吉利!” 宴百久想了一会儿对着红薇吩咐道:“红薇!你去账房支些钱,去百姓家问问看谁家有红布,我将军府愿以高价购买!” “好的小姐!红薇这就去办!” 说完红薇转身就快步走出正堂。 前院帮着忙活的袁夫人听说后,立马差人回去取家里的红布。 进入正堂笑着说:“别着急,我家呀!还有几匹。我叫人去拿了!” “我还差人去问看谁家还有没!” 魏氏感激的向袁夫人行礼。 袁夫人躲开身子,不悦道:“魏姐姐是不是拿我当外人了?” 魏氏连忙表示不是。 袁夫人哼道:“这还差不多!我先去忙了!” 宴百久叫来旁边算账的建兰。 建兰行礼:“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建兰你去看看,碎银子,金瓜子花生什么的还剩多少,要是不多了,就赶快想办法,再去换些回来!” “是,建兰这就去。”说完收起账簿,离开正堂去看账房的零碎银还所剩多少。 建兰刚走,又急冲冲跑进来个小厮:“小姐!礼部来人了!” 礼部一位官员进入正堂。 宴百久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上前。 来人向宴百久行礼:“下官拜见宸王妃!” 宴百久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礼部官员起身后说道:“礼部奉陛下旨意,特派下官前来帮忙,请王妃示下!” 宴百久问道:“这位大人,不知是什么官位,怎么称呼?” “下官是礼部的典仪官随明!” 宴百久:“随大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眼下正需要你负责迎亲时的仪仗队伍!” “还有希望,你能派个有经验的礼词官,到时拜堂时高呼礼词!” 随典仪听后两眼发光,随即笑道:“迎亲用的仪仗队伍,不用担心。” “若是王妃不弃,下官担任典仪官多年,这方面也是很有经验的,我自荐自己能胜任!王妃觉得意下如何!” 宴百久回以微笑:“那便拜托随大人了!” 宴百久又换来小厮:“良品!带随大人去检查一下,看看迎亲所预备的东西,还有哪里不规范!” 随典仪向宴百久行礼:“下官告退!” 宴百久点头示意:“随大人请!” 随典仪刚下去,刘管家着急的走了进来。 “小姐!婚宴人来的太多,桌子不仅不够了,还没地方摆了!要不老奴去别家借借?” 宴百久两眼发懵吃惊道:“怎么会不够?这是有多少人要来啊?” 刘管家挺直腰板自豪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宴翁大孙子结婚,谁人不给面子!” “冲着将军的声望,都会来捧捧场!” “还有冲小姐您,宸王妃身份来的各世家夫人贵女小姐们。当日都会来扒挤扒挤您的!” 宴百久知道若是时间来的及,当天宾客盈门一定会非常之多。 可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宴百久:“不是,那也不至于没地方摆桌子啊?” 刘管家回道:“那个袁少爷!写了老多的喜函了!” “不管是不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好的,不好的,甚至是皇亲国戚。反正是这帝都有头有脸的他给喜函了!” “就是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方法,全派发出去了。” 宴百久气愤的掰断笔杆:“袁!文!轩!” “添什么乱啊!” 得到信儿的魏氏她们都来到正堂想办法。 袁文轩来时,手里还拿着没裁好的红封。 见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提着心开口问道:“京翊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宴百久问他:“你写喜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宾客过多将军府会坐不下的?” 袁文轩提着的心,这会儿放下了,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 “嗨!我当什么事呢!” “坐不下,就去大门口外面坐呗!” 宴百久气愤的回道:“你在大门口外面吃席啊!” 袁文轩邹眉想了想那情景。 自己可丢不起这个人! 又看着屋子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不善。 他警觉不好,弱弱的回道:“要不让宾客们挤挤!” 宴百久深吸了一口气:“你回去继续剪,装碎银子用的红封去吧!” 袁文轩立马走人,他可受不了这一屋子人哀怨的眼神。 袁夫人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尴尬的询问:“要不让宾客们,分两遍吃。” “一桌客人吃完,下一桌客人在上桌吃!” 几位夫人都觉得这主意好。 宴百久不赞同摇头:“不行!且不说有人在桌上叙旧不下桌,哪怕桌上只剩一位宾客没吃完的,都没法让人下桌。” “再说了,没人能保证,那些脸大的不会借着相熟的人,再吃第二遍!” 几位夫人听后觉得也有道理。 往年自己家里办宴席时,都出现过这种情况。 宴百久想了一会儿,向一位夫人询问道:“姜婶婶可否借您家侧院一用?” 姜夫人先是疑惑,后明白过来。 姜府的侧院院墙与将军府的北院院墙就隔了两米远,是紧挨着的。要是打通两个拱门,自己家的侧院可是非常大的。 姜夫人笑着回道:“大侄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宴百久高兴事情得以解决,兴奋的对着姜夫人回道:“多谢姜婶婶!” 解决了宴席问题,天色也不早了。 几位夫人也得回家料理家事,便都告辞,说着明日一定会早来。 宴百久回到书桌前,继续清点清单,看看还有那些纰漏。 魏二夫人见自己大嫂躲在门后直盯着宴百久看,出声询问:“大嫂!你盯着岁丫头看什么呢?” 魏大夫人没有回头,眼睛还盯着宴百久看:“你说这岁丫头要是没被赐婚宸王殿下该多好!” “我在想这能干的丫头,长得也好看。配我儿季理正好!” 魏二夫人翻了个白眼儿,嘲讽道:“别想了!就算没有宸王殿下,咱家季理再好,也轮不到咱们,这好姑娘可是一家女百家求!” 魏大夫人叹了口气:“我也说了,就是想想吗!” 魏二夫人四周看了一下,见四下没人,严肃说道:“大嫂别怪我这做妯娌的没提醒你,祸从口出,小心有心之人听去。” “这要是累的岁丫头婚事作废,小妹回娘家可是能吃了你!” 魏大夫人无所谓的撇了撇嘴,目光幽幽的盯着宴百久。 心里想的是,最好婚事退了,这样嫁不出去的丫头,就是我儿季理的了! 到时候这被退过婚的儿媳,可是更好被我有理由拿捏在手里! 有些饿的宴百久,累的脑袋贴在桌子上。 一块儿糕点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迅速起身。 拿过糕点就往嘴里塞。 吃完后,又问道:“阿夜!还有吗?” 阿夜出现又给了宴百久一块儿。 宴百久拿过就吃。 并且看见阿夜的目光紧盯着她嚼糕点的嘴巴。他还委屈的噘着嘴。 宴百久好笑道“行了!别委屈了,过后还你十块!” “对了,你哪来的糕点? 阿夜有气无力的回道:“昨日厨房拿的!” 忙了一天的玉秀回到正堂。 神情有些不自在,叹了口气对着宴百久说道:“小姐!刚往齐府送喜函的小厮回来说,齐府没有收喜函,还给扔了出来!” 宴百久听后愣了一会儿,对着已经隐身到外面的阿夜喊道:“阿夜!你去趟齐府,见见绣竹,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齐府 被安王李安琪带出去玩的齐绣竹,在回府后得到消息,便迅速来见自己的祖母。 见祖母在拜神,压制怒气等了一会儿。 齐老夫人拜好后,坐在座位上,见齐绣竹怒气冲冲的样子,便知道怎么一回事。 齐绣竹开口:“祖母怎么能将将军府的喜函给扔出去了?” 齐老夫人怒道:“没大没小的怎么跟我说话呢?” “如今你贵为安王妃,不可再与晏家丫头来往。” 齐绣竹觉得祖母不可理喻:“祖母!我今日之所以能做这安王妃,都是得岁岁帮忙。要不然,以父亲的官阶,孙女我根本就嫁不成安王殿下!” 齐老夫人生气的拍着桌子。 “那晏家丫头就不是个好的!” “原以为你们从小情意,她会帮着你。” “可那日在长寿宫,你被太后娘娘罚跪难么长时间。她明明几句话就能解决的。可她那?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你受罚不管,害你被所有人耻笑!” “你如今贵为安王妃,那安王殿下喜爱于你。并顾及你的感受,没有挡着你与晏家丫头往来,可你也得顾及一下安王殿下的心情啊!” “毕竟当年安王殿下母族的覆灭与她宴百久有一定的关系!” “安王殿下没有母族依靠,如今靠着太后娘娘生活。太后娘娘并不喜欢那晏家丫头,你在与之来往。绣竹啊!你将来可是要在太后娘娘手下艰难的讨生活啊!” “祖母我就是个乡下老太太,没什么见识,不太会说好听话,就知道阿谀奉承可能会给齐府带来些好处!” “但祖母是真心疼爱你的呀!” “祖母是不会害你的!” “绣竹啊!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齐绣竹回到房里,流着眼泪,她听明白了祖母所说的话。 可是? 齐夫人进屋看见女儿在哭,出声安慰:“没事!不就一个喜函吗!就算没有,将军府一样欢迎我们!” 齐大人也进了齐绣竹的房里。 心累的叹了口气:“当日宫里来圣旨时,为父就问过你,我们与晏家的关系,可你又选了安王殿下!” “看来你当日只顾着兴高采烈的高兴,事后却没有将为父的话放在心上去思考!” “现在这种局面?” “若是殿下当日参加婚礼,你就随殿下去。若是殿下不去,你最好也还是不要去了。” “毕竟你已经是安王妃了!” 阿夜没有问齐绣竹有什么想法,生着闷气跑了回来。 将自己在齐府,从齐老太太开始到最后齐绣竹的默认表现。 都说与宴百久听。 宴百久闭着眼睛,玉秀与阿夜安静的都没有出声。 宴百久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 宴百久看着门外夕阳西下,投进屋子里的余光,缓缓的说道:“一条大路,总会有分出岔口的那天,人都会选择不同的路要走!” 玉秀担心自家小姐会伤心难过。 “小姐!” 宴百久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其实我从小就不喜欢四狗子。” “可我知道四狗子会对绣竹非常的好!” “没有人会比他对绣竹更好了!” “而绣竹也很适合他。安静、贴心、有人陪伴!” “四狗子会为了绣竹的感受,不阻挡她和我联系,将来势必也会为了绣竹,放下过往的一切。” “所以当绣竹表明喜欢四狗子时,我义无反顾的支持了她!” “齐家只顾眼前利益,这看事的目光,终究是短浅了些!” 姜府 “阿娘!你回来了?”姜雅赶忙过去给姜夫人倒茶。 “后日将军府办婚礼,我们的早点过去。”姜夫人喝了口茶说道。 姜雅有些不悦:“去那么早做什么?” 姜夫人用眼睛嘛瞪她一眼:“今日晏家可发了老多的喜函,当日会有无数世家子弟到场,你可得仔细看看,有没有心仪的?” 姜雅眼睛极了咕噜直转,腼腆说道:“那女儿心悦宸王殿下,就是只做侧妃也愿意,不知阿娘怎么看?” 姜夫人皱眉,脸色不太好的看着姜雅。 姜雅识趣的没在争取。 又提到“那翊王殿下呢?他可是适龄且没有正妃的!” 姜夫人想到之前听说的,摇了摇头不赞同:“翊王的母妃刘贵妃与刘太后是同一母族。我可听说了,这刘太后有意把刘氏女指给翊王做正妃,到时你只能做个侧妃。” “昨日你也听戏文了,那深归怨里的小妾,下场有多凄惨!” “阿娘可不舍得你去给人做妾!” 姜雅无奈,表示明日会在世家子弟里好好看看的。 第89章 临门一脚 第三日,将军府下人们还是照旧全部出动买东西。 当他们打开大门时,吓了一跳 门口站满了人。 拿什么的都有。 刘管家一看这阵仗,立刻上前来。 对着众人抱拳行礼:“诸位这是有什么事吗?可是我们将军府有什么得罪诸位的地方?” 带头的是位买肉的屠户,哈哈大笑的说:“刘管家您误会了!我们大伙儿都听说了,如今贵府在办喜事。匆忙之下东西准备的不够齐全。所以我们大伙儿一合计这个忙,我们得帮!” “这些都是我们大伙儿天没亮就起来准备的东西。您看看还有什么不够的,大伙儿在想想办法?” 刘管家看着鸡鸭鱼肉,新鲜蔬菜,甚至有人还拿来紧缺的红布。激动的说道:“感谢诸位的恩情,我们镇国将军府一定会记得这份恩情!” 卖肉的屠户有些不满意,开口怒道:“刘管家您说什么呢?” “大将军在边关御敌,如今将军府有急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啥本事,就只能尽点绵薄之力,还望将军府不要嫌弃!” 刘管家感激的直点头:“既然诸位如此厚爱,那我们将军府就厚脸皮买下东西。” “诸位请随我到这边称重!” 看着东西齐全,刘管家深感欣慰,总算是凑齐东西了。 又面带微笑的扬声对众人说道:“诸位!明日我们将军府办喜事,若是不嫌弃,都早点到,为我们将军府捧个人场!不仅有红封,还有糕点花生瓜子糖果可领,一定要早到啊!” 众人也都高声喊道:“放心吧刘管家!明日大家伙一定早点到,给将军府捧捧人场!” 刘管家抱拳:“多谢!多谢!” 东西算是备齐了,可大家手里的活都没有扔。 女眷都被叫去,帮忙做要挂的红花、荷包、绣品。 男的都被袁文轩安排,不是剪红封往里装碎银子,就是后厨帮洗菜。 弄的洗菜大婶,一脸的嫌弃。 “我说少爷们,这菜不是这么洗的!你看看这泥都没洗掉,怎么往嘴里吃啊!” 宴百久指挥着小厮们,将西院的库房打开,一会儿,潘家会来人送红妆。 将军府大门外,放起了鞭炮。 玉秀气喘吁吁的急忙跑来“小姐!亲家来送少夫人的红妆来了!” “可他们太过分了!” 宴百久疑惑的问道:“大哥去接妆了吗?” 玉秀一脸气愤回道:“大少爷在门口了,可是亲家那些个少爷们,在难为大少爷。” “不仅一人照肚子怼了大少爷一拳,还没完没了的说教。就连箱子都迟迟不让往府里面抬。” 众所周知,新娘家送红妆时,都会闹一闹男方家。 可这不仅半天了不进门,还殴打新郎官!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宴百久气的,是真的无语了。 “玉秀!我们走。” “我倒要看看,这新娘子我们晏家不娶了,他们潘家要怎么办?” 将军府门前,潘家的几位堂少爷与表少爷们。 在没完没了的难为宴京翊。 他强忍着被怼疼的肚子,耻辱的接受他们的刁难。 要是在平时,这婚,他是不会结了! 可他的阿娘不能等,他知道阿娘在等着参加他的婚礼。 宴百久来到门前看见自己大哥捂着肚子,还被人围在中间戏耍,怒气值直接爆表了。 对着门口的侍卫们呵斥道:“你们都是死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少爷被打?” 侍卫们也是气愤对着宴百久行礼:“小姐!我们也没办法!是大少爷不让动手!” 宴百久问道:“那现在呢?还不把大少爷给我带回来!” 侍卫们立刻跑去将宴京翊从里面强制带了回来。 没等宴京翊开口,宴百久对着潘家那些个所谓少爷们,厉声怒道。 “来人!将府门给我关起来,红妆我们不接了!” “潘家的人都给我听好了,宴潘两家婚事就此作废!” “你们潘家带着东西赶紧给我滚!” “否则!” “将军府的侍卫们,可要不客气的撵人了!” 宴百久冷着脸,带走了还要说话的宴京翊。 将军府大门瞬间关上。 潘家的几位少爷们,面面相觑哈哈大笑。 “哎呀!如今他晏家求我们潘家,我还就不信了?” 身后跑来了潘家二房的潘二爷。 在听小厮来报后,匆忙赶来,一看东西没送进去。 这为大房嫡女送红妆的事,是他听自己媳妇儿话,打了包票,老太爷才立瞪眼睛的准了。 可如今闹出这种事,可要如何是好? 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正堂 宴京翊低着头没有说话。 宴百久坐在对面,怒气冲冲。 魏氏愁眉苦脸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宴老太爷坐在上座,本来安静的喝着茶,这会儿一气之下,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无奈的开口:“要是潘家不来道歉!” “那就换新娘吧!” “看来是这潘家姑娘没福气!” 宴京翊震惊的抬头看着自己祖父,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宴百久这会气消了不少,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宴京翊,缓缓说道:“我知道大哥你在忍什么!” “可大哥你自己想想,这婚要是结了,就那几个大舅哥的德行,将来可得够你呛!” “我知道你着急二婶!” “可晏家的脸面也绝不能丢了!” “再说了,二婶是希望你幸福!不是希望你委曲求全的受气!” 说完后,又看了一眼闭着眼睛想事情的祖父。 “我知道大哥你喜欢潘丽,要是潘家还想结这门亲家,那他们一定会想解决办法!” 潘府 在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后,潘老太爷气的将茶杯砸在了二儿子的头上。 他是真没想到,就是简单的送个红妆,就能惹出祸端来! 潘二爷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忍着疼,即使血从额头上流下,他也不敢擦。 潘老夫人也气的捂着脑袋,头痛的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潘三夫人看着二房的蠢货样,也气不打一处来。 这妻舅如此行事,日后哪位公子还敢娶潘家姑娘! 今日还出了个,结婚前一日被退亲的姑娘。 她们三房可有俩姑娘还没嫁人呢! 着急的开口询问:“老太爷!这可怎么办啊?这要是被退了亲!可如何是好啊?” “你和我打包票,说你能办好,现在呢?”潘老太爷手指着潘二爷问。 潘二爷低着头不敢答话。 潘老太爷看着不说话的二儿子,伸腿又踹了他一脚。 二房的几个少爷不服的叫嚣:“祖父!不就一门亲事吗?不行就退了吧!” “再说了,您刚才可没看到,那晏家丫头嚣张的模样。” “说什么宴潘两家婚事作废!” “给她能得!” “如今是他晏家求我们,要我说就不跟他们结亲家,我表哥说了,他不介意丽儿是个二嫁妇,他早就仰慕丽儿已久!” 满屋子的人,都被二房大儿子潘然的话,震惊不已! 潘老太爷突然笑了起来,他算是明白今日是怎么一回事了。 之前儿媳妇孙氏的娘家,曾多次提出求娶潘家嫡女的意思。 但都被他严厉的呵斥驳回了! 没想到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 感情二儿媳妇娘家是没把老夫放眼里,还在打主意。 行!行啊! 眼睛变得阴沉的如冰,讥笑道:“老二媳妇!别跟你公公我玩心眼!” “既然你们二房这么能耐,不如自立门户,分家去吧!” 潘二爷心惊,立马爬了过去,抓住了潘老太爷的衣摆:“阿爹!今日都是儿子的错,您别生气,儿子这就去给晏家道歉!” 潘老太爷看着自己这个被媳妇儿摆弄的傻儿子。淡淡的说道:“你可知现在,我们潘家已经沦为整个帝都的笑柄了!” “老夫今日听说,百姓们感恩镇国将军,自发的在帮晏家筹备东西。” “这事儿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仅是丽儿丢了婚事那么简单。” “我们潘家,会被整个帝都百姓的唾沫惺子给淹死!” 叹了口气,甩开了潘二爷抓住自己衣摆的手。 厉声说道:“老三家的!再从库房里拿些好东西,给丽儿添妆!” “事到如今,只能老夫亲自去一趟了!” 潘丽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挥掉地上。又将屋子里的东西一顿砸。 她一边砸一边哭。 自己从小就想嫁给宴京翊,几经波折,临门一脚了! 难道自己是真的和他无缘吗? 潘大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这会儿是有些心疼的。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女儿,但毕竟是自己生的,她也是会难过的。 事后她想明白了。 当初要不是自己弟弟妄想娶公主,娘家也不会被他给弄的灭族的下场。 害得她的大女儿不能入主东宫。 就连如今门当户对的婚事,也被二房的蠢货们,给算计没了! 这丽儿能不气的砸东西吗? 潘大人急急忙忙的跑来,看着站在门口难过的夫人。 又听见屋里砸东西的声音,便知晓,丽儿定是知晓后,在闹脾气。 潘大夫人看见自己的夫君,立马询问:“夫君,可有解决办法了?” 潘大人点头:“阿爹说了,他亲自去一趟!” “我和老三一会儿都去,你进屋劝着点丽儿,别让她眼睛哭肿了,明日成婚会不好看的!” 潘大夫人一听高兴的进屋。 笑着扬声说道:“丽儿!别难过了!你祖父亲自去晏家了!” 潘丽的脸全都哭花了,听到自己阿娘说的后,回头愣愣的看着自己阿娘。 潘大夫人进屋后,立马吩咐下人收拾东西。 一只手抬起,用手绢给潘丽擦眼泪,另一只手拉着潘丽的手,耐心的哄着她:“别哭了!婚事没丢!” “你祖父亲自去了!” “你二婶那个混账东西,这回可是彻底惹怒你祖父了,过后等着分家吧!” “也不看看她娘家是个什么货色,竟敢肖想我的女儿!” “还说什么,不介意二嫁妇” “我呸!” 潘丽这会儿,眼里冷若冰霜。 自己差一点婚事就没了。 听说京哥不仅被他们戏耍,还被他们给揍了一顿。 这笔账!等我成婚后,一定会讨回来。 我潘丽今日就对着大业女神发誓。 潘大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这会儿眼里坠着狠毒的目光,便知晓这孩子已经振作起来了。 “好了赶快洗洗脸,在用冰块敷敷脸,要不然,你明天可没法看了!” “女婿非得被你的肿脸吓一跳!” 将军府 “老太爷!少爷!小姐!” “潘家老太爷亲自来了!” 宴老太爷这会是消气了,可仇不能不报:“走!都随老夫去门前难为难为潘家!” 又对着自己孙女使个眼色,宴百久立刻明白。 出声道:“我就在西院接红妆,省的有纰漏!” 大门口,潘家这次带来的红妆比之前多了一倍。 潘老太爷笑着对义愤填膺的百姓们解释刚才的事。 当看见宴翁出现在大门口,抬步往台阶上走。 宴老太爷嘲讽出声:“把脚收回去。” 潘老太爷把脚收了回去,站在台阶下对着台阶上的宴老太爷回笑:“老夫代表潘家来给京翊赔不是来了!” 宴老太爷也是回笑:“用不着!” “老夫这还是头一回见识,这都说怕姑娘嫁到婆家受气,娘家人都紧讨好婆家。” “可是真没想到,你们潘家,另类啊!” “竟敢当众殴打新郎官。” “这是紧怕将来姑娘嫁进来后少受气啊!” 潘家来的人听后都挺尴尬的。 潘老太爷来时都想好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有些事能伸,偶尔也要能屈! “哎呀!宴翁说笑了!” “我们潘家真的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 “我们知道晏家不愁找不到亲家,可我们潘家也是真心实意来争取一下!” 说完又对着宴老太爷深深的鞠了一躬:“宴翁!老夫这里给您赔不是了,看在俩孩子互相喜欢的份上,求晏家原谅我们潘家一回!” 看到自家老太爷都鞠躬了,潘家众人也立即向宴翁鞠躬。 宴老太爷看了宴京翊一眼,哼了一声:“看在老夫孙子愿意的面上,老夫就原谅你们潘家这一次!” 一甩衣袖:“进来吧!” 这回潘家的红妆总算是进来了。 西院 宴百久拿着账册对着数目入库。 都弄好后,叹了口气:“把门锁好!” 又故意对着建兰说:“建兰账本给你,明日人多容易混乱。入库时,你可得盯仔细了!” “明日大嫂还得抬来不少嫁妆!” 建兰会意后,假装有些忐忑的看着宴百久。 宴百久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悦。 “说?” 建兰立即愁眉苦脸回道:“要是明日大少夫人的娘家嬷嬷下人们,不让奴婢弄怎么办?” 宴百久怒道:“给我大嘴巴子打上去!” “打到她们老实为止!” “一个入库查漏,又不是拿她们东西。” “她们要是还敢造次,不行你就叫侍卫们把她们押了。” “记住了,这是将军府!不是她们潘家!” “她们要是不爱待,就让她们带着新娘子滚回潘家!” “别以为嫁进来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特意过话给,这会儿还没有走出西院,来送红妆的潘家下人们。 当他们听到将军府大小姐的这些话时,都为自家大小姐婚后的生活感到忧心! 看来二爷他们的行事,是真的让宴家恼怒了。 潘府 随着潘老太爷的归家,众人都将心放回肚子里。 在听见小厮汇报,他们在将军府听见宴百久说的话后。 都纷纷约束自己房里的人。 临门一脚了,可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潘丽坐在自己院子里,将所有随她陪嫁到婆家的嬷嬷丫鬟们,集合在一起。 厉声说道:“明日本小姐成婚!” “谁要是敢给我惹事,害得本小姐成婚当日,就被休回娘家!” “乱棍打死!” 院子里的下人们,以为大小姐以后会是将军府里的当家。 有些本还想在将军府里趾高气昂的指使别人干活,这会儿也都吓得不敢吱声了! 第90章 大吉大利 今日成婚 四月十九 天刚亮,大家就忙碌起来。 看着经过大家不懈努力,整个将军府都装扮一新。 房檐下挂满大红花与大红灯笼。 墙边摆满雅致的盆景花卉。 正院里,摆满的整个正院的宴客圆桌上。 这会儿,也都由小厮丫鬟们穿梭在各个圆桌之间,摆放糕点糖果。 德胜班的戏台子上,家伙事都已就位。随时准备开唱。 大家集体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失了将军府的脸面。赶上了!” 随着大门打开,唱礼官一声高呼:“广吉纳福!宾客盈门”! 早早到来的宾客们正式陆续登门贺喜。 宴翁与宴二爷站在大门前迎着男宾们贺喜。 魏氏迎着女眷们往府里后院花厅进。 对于宴百久不出来迎客,大多数的人都没在意。 谁让人家是入过皇家玉蝶的王妃呢! 再出来迎客,她们可不敢受礼! 可有的人却耻笑,这将来嫁不嫁成都不一定,可真能摆谱! 一声鞭炮声声响。 唱礼官高呼:“理正行事,迎接新妇!” 新郎官宴京翊头戴礼帽。腰带上镶嵌各色玉石,垂下十几条及至衣裙下摆的红色长流苏,衣袖与下摆处都绣着同样的金丝青竹。 一身红衣,飒爽英姿的翻身上马。 在最前头骑着白马,身后跟着迎亲仪仗队伍,去往潘家迎娶新娘。 路遇贺喜的百姓,下人们会自动发着红封,花生瓜子喜糖。 随着潘府门前,一声声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预示着新郎官宴京翊来到潘府。 潘府正堂,潘丽拜别长辈后,由三房的长子潘经背着她坐上了花轿。 由礼部派来的迎亲仪仗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好生气派! 潘家众人十分满意晏家安排的迎亲队伍。 看着宾客们羡慕的眼神,他们安心下来,看来晏家并没有因为昨日之事,就怠慢了潘丽。 将军府 女眷们都被迎进了后院花厅,这会儿正凑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袁夫人、姜夫人还有和魏氏交好的几位夫人,她们负责招待好女眷们。 魏氏全权负责婚仪。 宴百久负责盯着后厨。 宴老太爷与宴二爷负责接待男客。 曼氏今日精神状态很好,高兴的坐在正堂,等着自己儿媳妇进门。 女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的不是谁家孩子怎样怎样,就是你这首饰衣裳在哪买的。 可这会儿都在议论纷纷,将军府今日宴会的气派。 “哎!我可听说,这气派的婚宴是两日就预备好了?” 另一位夫人接话:“可不是吗!没想到比别人家准备许久的还要气派!” 喝着茶的吏部侍郎平夫人嗤笑道:“要不是陛下恩典,礼部掺和进来,我看谁家都预备不完!” 袁夫人不干,呛道:“怎么?平安蝶!别人家办喜事,你不奚落两句,嘴刺挠啊!” “你酸成这样!” “是羡慕嫉妒恨吧!” “陛下体恤镇国将军在外御敌!” “这才恩典礼部过来帮忙!” “你这么有本事,也拿功绩换陛下恩典。等你儿子成婚时,也让礼部给你帮忙啊!” 平夫人冷声“哼”道。没有搭理袁夫人。 又有一位夫人出声打圆场:“好了!两位莫要伤了和气!” “我是真没想到,就只有两日的通知时间,这将军府会来了这么多宾客。连皇亲国戚都来了不少!” 大理寺寺丞沙夫人笑着接话:“冲宴翁的学识,冲将军的威名,再加上宸王妃的身份,你们说会不会来更多的人?” 沙夫人心想,这儿子是宸王殿下的伴读,这宸王妃家办喜事,她多少都得帮衬着点。 世家贵女小姐们聚在一块讨论的都是,宴百久院里有什么? 应天府之女梅若雪问身边坐着的小姐妹:“听说,岁华院里有一棵宸王殿下亲手栽种的红梅树。不知今日能否有幸看到?” 身边的小姐笑着回道:“你也就想想吧!我们是看不到的。” “你也别好奇乱闯岁华院,省得给你家惹麻烦!” “我可听说了,你大哥有幸得宴翁指点,你可别把这宝贵机会给弄没了!你阿爹能吃了你!” 梅若雪听后撅起了嘴巴。 另坐一旁的几位与潘丽交好的贵女们,在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后,不由得用扇子挡脸,相视一笑。 这太子殿下与宸王殿下,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稍稍明白的都不敢肖想两人! 哎!反正总有那不知死活的总想“比量比量”! 有丫鬟急冲冲的跑来对袁夫人耳语。 袁夫人立刻扬起笑脸对女眷们说道:“前面有人报喜!” “说太子殿下与太子妃!” “安王殿下与齐绣竹小姐!” “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 “安亲王本人以及世子夫妇!” 这会都已经进入正院了。 各位夫人小姐们,赶紧打起精神来,一会儿贵人们来了,可万不能失了礼数! 有位小姐不耐烦袁夫人的奉承样。 刚想翻了个白眼儿,就被自己母亲眼刀子给吓了回去。 “宁玉玲我警告你,一会儿给我老实点!” “你要不想你父亲被太子殿下找麻烦,就给我安分点!” “还有警告你身边的那些丫头们,一会齐绣竹来,做不到喜欢,但也别拿语言讽刺她!” “都安分点!别给家里惹祸!” 将军府门前,鞭炮声又响了一遍,大家知道新娘子应该是到了。 大门外唱礼官高呼:“多子多福!新娘子到!” 潘丽由陪嫁嬷嬷背下轿后,站在大门前等着唱礼官高呼:“新妇进宅,增福增寿!” 之后在莲步轻起进入正堂。 想去观礼的人这会儿也都聚在正堂。 看着两位新人已经就位。 随典仪高呼礼词。 “一拜天地” 随着两人同拜天地。 随典仪又高呼:“从此同心同德,夫妻和睦!” “二拜高堂” 两人同拜宴二爷与曼氏。 随典仪又高呼:“恭俭孝顺,百子千孙!” “夫妻对拜” 两人同拜起身时眼神对视,相视一笑。 随典仪又高呼:“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送入洞房” 随典仪最后高呼:“早生贵子,开枝散叶!” 宴京翊牵着红绸的一端,拉着潘丽牵的另一端。 随着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缓步慢行去往新房。 西院新房里 两人在喝完交杯酒,伺候的人都下去后,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潘丽委屈巴巴的开口说道:“我眼睛哭的现在还疼呢!” 宴京翊也委屈巴巴的开口回道:“我肚子到现在都是淤紫青色还疼呢!” 潘丽看着宴京翊皱眉道:“我昨夜提心吊胆一晚上!” 宴京翊也看着潘丽皱眉头道:“我昨夜也提心吊胆一晚上!” 潘丽打着宴京翊的手背,怒道:“我昨日寻思着,冲到孙玉颜家去掐死他!” 宴京翊眯着眼睛握住潘丽的手怒道:“我昨日也寻思着,冲到孙玉颜家去掐死他!” 两人互瞪着对方同声:“对吧?” “对什么对?” “你俩在这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干嘛呢?” 袁文轩掐着腰怒瞪着两人。 对于突然出现的袁文轩,两人都有些发懵愣住。 潘丽最先反应过来:“袁文轩你在这干嘛呢?” 袁文轩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控诉道:“我寻思着,我没写过洞房花烛夜什么样?” “本是进来参考参考!” 又瞪着眼睛气道:“可你们俩倒好!” “没完没了的在那重复话!” “就是不进行下一步!” 两夫妇同声怒道:“滚!” 袁文轩识相的先跑了,刚出房门又回头来了一句:“宴京翊前面可一堆宾客等着你喝酒呢!” “别着急洞房了!快点!” 潘丽又拿起抱枕砸向袁文轩。 被袁文轩故意气她,一手着扒下眼睑并吐着舌头扮鬼脸,给躲过了。 潘丽有种预感,以后的生活,是少不了袁文轩掺和了! 正院 宴席上坐满了宾客。 各色菜肴陆续上桌。看着宾客们品尝时露出的赞赏之色,宴百久知道宾客们对于菜品的味道还算满意! 对于镇国将军府能请来德胜班,一唱还就是一天,大家满意的同时都比较佩服。 上座 坐着宴老太爷,太子李安若,安王李安琪,安亲王与世子李安和。 反正是大家都识趣,没人敢往上凑。 就连来董丞相也是寒暄着与宴二爷同桌。 女眷这边 齐绣竹安静的与太子妃程思佳和明彤大长公主坐一块,吃着如同蜡嚼的菜品。 时不时看着指挥上菜的宴百久。 齐绣竹不知道她生没生气? 应该是生气了吧! 否则,不能一直没有和自己说话! 对于今日一早,安王殿下带自己来参加婚礼的事,令祖母惊讶不已! 以为安王殿下是顾着我的情绪。 祖母笑着对他说:“殿下!不用惯着绣竹。我们齐府懂分寸!” “势必与晏家划清界限!” 可令祖母没有想到的是,安王殿下不仅不给她面子,还追问了长寿宫发生的事! “要不是老太太你在皇祖母面前想表现,阿竹也不会被罚的跪了那么久!” “你竟然还把事怪到宴百久头上!” “简直是不可理喻!” “看来老太太你是老眼昏花,脑子不清楚了,以后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免得口无遮拦给齐府招祸!” 临走时自己还回头看了一眼,被气哆嗦的祖母! 对于齐家拒绝晏家喜函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 虽然不能言语讽刺齐绣竹,但眼神里的不屑,早已暴露出来! 而这边还有个缺心眼儿的杨夫人,只见她停下夹菜的筷子,皱眉,好奇问身边的梁夫人。 “哎!怪了!我怎么没见到新郎官的胞妹呢?” “我看那安王殿下可带着齐小姐出席了,今日不是兄长成亲的大事吗!怎么会没来?” 梁夫人见桌上的其她夫人陆续停下用菜,脸色古怪的看着她身旁的杨夫人。 立马小声呵斥:“哎呀!你可小点声吧!” “你忘了!前几日有人报新郎官胞妹通敌叛国!” 杨夫人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装聋作哑的夹着菜品。 其她夫人无奈的翻着白眼儿。 心里想的是:“怎会跟这白痴一桌!真是晦气!” 宴席一直开到夕阳西下,大家陆续的寒暄告辞了。 将军府众人都松了口气,总算没什么纰漏,宾客也都坐下了! 今日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袁文轩一直在帮宴京翊挡酒。 他酒量大到让人惊讶不已! 这会儿拿着酒壶,步履踉跄的被宴京翊扶着。 一步不稳坐在了正堂的台阶上。 宴京翊也随他坐在台阶上,扶着他,怕他摔倒。 宴老太爷、魏氏、宴百久紧张袁文轩喝这么多酒没事吧! 袁大人夫妇见自己儿子那副样子有些没眼看了。 袁文轩面颊发红,眯着眼睛,紧抱着怀里的酒壶,看着宴京翊显得异常高兴。 “今日你成婚我非常高兴!” 然后又用委屈巴巴的语气,向宴京翊说着:“你知道吗?”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嫌我不学无术,不成才,是个傻子!” “我害得我父母被人嘲笑!” “可阿爹阿娘从来不曾嫌弃过我!” “他们还编了一句话,用来嘲笑我阿爹阿娘。” “娘宝男,爹宠儿,袁家有个窝囊废!” “可唯独只有你,我半路认识的宴京翊,从来都待我一如既往,不曾看不起我!” “作为我唯一的好朋友,你成婚,我得使出浑身解数帮你!” 之后他又用非常兴奋的眼睛,注视着宴京翊:“在这里,我袁文轩真心祝愿,我唯一的好朋友宴京翊。” “这辈子夫妻和睦、儿孙孝顺、万事顺遂、此生无憾!” 话说完,袁文轩一头栽进了宴京翊的怀里。打着呼噜睡着了! 袁大人夫妇眼泪婆娑的向晏家告辞。 带着他们疼爱着的儿子,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宴京翊不放心的送到了大门口。 回来后,便听见宴老太爷慢慢感慨着:“这小子命好,生在了爹娘疼爱他的人家!” “一直做着想做的事!” “其心性至纯至善,看事物本质太过透彻,是个难得的修道之人!” “要是长些年岁,绝对不亚于老夫能耐!” 夜里整个将军府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十分疲倦的沾枕头就睡。 宴百久临睡前感叹:“我宴百久在这里,要向天底下所有当家主母们致敬!” “这办宴席,真是累的,没谁了!” 新婚第二日,按照传统,新婚夫妇得早起给长辈们敬茶。 宴百久拖着疲惫的身子,早起梳妆打扮后,来到正堂等着新婚夫妇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身青色长袍的宴京翊拉着上身着黄色里衣,黄色对襟短褂,下身着深紫色大褶式百褶裙的潘丽进了正堂。 先是对祖父敬茶,宴老太爷给了他们夫妇各人一块同心同德的暖玉。 宴二爷与曼氏喝过茶后,也笑着拿出了准备好的一对红玉镯子。 曼氏眼睛看不清,伸手慢慢摸着潘丽的手,开口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希望你莫要嫌弃!” 潘丽笑着对看不清的曼氏说着:“阿娘我很喜欢!” 曼氏很开心的笑着。 魏氏出手大方给的是金镶玉的如意, 潘丽双手接时,沉的差点没拿住。 还是宴京翊扶着她的手,对大伯母感激的笑着接过。 宴百久看着到自己了,瞬间就精神起来。 潘丽叫了她一声“妹妹”! 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宴百久拿过一看,是有着一手技艺精湛,绣着精美绝伦风景的刺绣荷包。 并且打开看,里面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金算盘。 宴百久瞬间笑眯眯的收下了潘丽的礼物。 并亲切的对潘丽喊了声:“嫂子!” 看着宴百久财迷的模样,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吃完饭后,曼氏说什么都不在将军府里住,最后拗不过她,只能让宴二爷带着她回了宴府去住。 府门前宴京翊夫妇,魏氏与宴百久看着远走的马车。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魏氏与曼氏约定,过几日会陪她去轻语茶楼,再听一次说书。 只是大家没想到,这会是与曼氏的最后一别! 就在宴京翊夫妇三朝回门那天,被一直囚禁在安王府里,发了疯的宴奕蜜逃回了宴府。 第91章 曼氏被气死 安王府 绮湘阁 宴奕蜜已经被囚禁有些日子了。 她知道,连自己大哥婚礼,都没有邀请自己。 看来晏家是不打算要她了! 可她宴奕蜜绝不甘心,就此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在等着回信! 窗外飞进来一只鸽子,宴奕蜜高兴的立马上前拿过。 “五万两,帮你改名换姓,送你去边关李安华身边,助你如愿成为他的女人!” 宴奕蜜看着纸条很是高兴,前几日自己房里来了数位官差,愣是什么也没翻到。 她爬向床底下,翻出她偷偷藏在床底地砖下面的盒子,看看里面还剩多少钱财与首饰。 看着零零碎碎加起来不过两万两多一些。 气的她将东西砸在梳妆台上。 安王只是囚禁了宴奕蜜,却未禁了怜雪的脚步,她依然可以去后厨端着饭菜。 当她端着早饭走进屋里时,就看见自家小姐阴沉的脸。她吓的不敢出声。 不一会儿,她又看见自家小姐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那叫一个扭曲变态! 她吓的哆嗦着身子,快要忍不住哭了。 宴奕蜜想了一会儿,打定主意先回家一趟,她记得曼氏那里应该还有两个铺子和一些银钱首饰。 宴奕蜜穿着丫鬟的衣服,带着怜雪是从后门那里跑的。 后门守卫动手动脚的摸着宴奕蜜,为了逃跑她都忍住了。 宴府 下人扫着大门口,见是宴奕蜜回来了,便喊人:“小姐!你回来了!” 宴奕蜜点头答应。 “我阿爹在哪?”小厮立马回道:“老爷请假休沐了,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宴奕蜜便带着怜雪来到了宴二爷的书房。 自己推门进入,看见自己阿爹一脸嫌弃样,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阿爹为何这副表情?我不能回家吗?” 宴二爷嘴角泛起讥讽:“我晏家可没你这样的女儿!” 宴奕蜜假装可怜:“阿爹你别怪我,我在安王府举步维艰,没有办法才做了错事!” 又红着眼眶接着说:“阿爹!你帮帮糖儿吧!糖儿需要一些钱,来救急!” 宴二爷气的摇了摇头,坚定道:“宴奕蜜你别装了!如今再没人会信你!” 宴奕蜜听后也不想装了,表现出伤心的样子,转身离开。 宴二爷叹了口气,心累的坐在椅子上愣神。 走出书房门外的宴奕蜜,这会儿眼里露出阴沉的邪光,嘴角上扬泛起讥笑,拿出一截短香,点燃后扔进了书房里。 怜雪看到后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惊恐的发现这不是,那些人给小姐的药吗! “小姐!你不是说那药如果不解,人会死的吗?” 宴奕蜜看着怜雪眼里的变化,好笑的抚摸着怜雪的脸。 “虽然他这般对我,可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不孝对吧!” “怜雪你跟了我有几年了吧?” “我让你做我二娘可好?” 说完把惊恐的怜雪推入门里,顺手将门关上。 里面怜雪哭喊着拍打房门,求宴奕蜜开门。 宴二爷本来有些燥热,以为是被宴奕蜜气的。 可当看见怜雪被推了进来时,便知晓,是着了这死丫头的道。 宴二爷有些控制不住紧抓桌沿破口大骂:“宴奕蜜反了你了!竟敢给为父下药?” “快把解药交出来!” 门外的宴奕蜜这会儿笑得阴森狡黠,精神上有些不太正常。 “阿爹!好好享受,这可是女儿孝敬你的!” “没有解药,你要是什么都不做,可是会爆体而亡,死的!” 宴二爷压住自己,可这会儿气血突然翻涌,紧跟着七窍流出血来,他愤怒吼道:“宴奕蜜你简直是个畜生都不如!” “怜雪她才多大!” 宴奕蜜气的,怒瞪着眼睛回嘴:“阿爹!你娶了她不就好了吗!” 覆而又病态般的笑道:“哎呀!我忘了,晏家不让纳妾?” “呵呵呵呵呵呵呵!” “全家人不都嘲笑我是个妾吗?” “我就想看看阿爹要怎么办!” “好好享受吧!” 看着病态般笑着,犹如疯子一般的宴奕蜜走进夫人房里,府里的下人们不敢上前。 宴奕蜜来到曼氏的床边,看着曼氏苍老的脸,面上带着心疼难过,将头枕在了曼氏的胸前。 “阿娘!怎么会病的这般严重?” 曼氏听到宴奕蜜的声音以为是幻听了。 抬手摸着胸前的人,缓缓说道:“糖儿!都是为娘的错,如果当初不纵着你,可能不会走到今天这般境地吧?” 宴奕蜜眼里闪着精光,抬起下巴看她:“那阿娘能不能把手里的铺子、银子与首饰给糖儿应应急?” 曼氏气喘吁吁的摇头:“没了!” 宴奕蜜听见没了瞬间变脸,目光变的狠毒嗤笑道:“老东西,你最好给我,否则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说完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换了个语调,委屈的开口求道:“阿娘!糖儿没办法了,求你可怜可怜糖儿吧!” 曼氏觉得自己女儿有些奇怪, 可她又看不清她的状态。 可这一会儿的功夫,宴奕蜜又变回疯癫的状态:“老东西,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那快把钱给我呀!” “你放心,我知道你病了,所以我把怜雪给了阿爹!代替你服侍阿爹!” “我孝顺吧?” 曼氏听后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被宴奕蜜嫌弃的紧擦着衣袖。 嘴里嚷嚷着“脏死了”。 曼氏被气急,只觉得气血直往上冲。眼睛突然就能看见了。 她红着眼睛爬起身来,对着宴奕蜜骂道:“你这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怜雪才多大!虽说她是下人,可到底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怎能如此下作!” 骂完伸手去抓宴奕蜜,嘴里还继续骂着:“畜生!” “畜生!” 宴奕蜜气的一躲,没成想曼氏从床上扑了下来。 身子大半趴在地上,嘴里骂着“畜生!” 挣扎了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宴奕蜜以为她昏了,上前去翻曼氏的床铺,见什么都没有,又搬过曼氏的脑袋。 “老东西!放哪了?说话?” 这时嬷嬷进了屋里,焦急的跑到曼氏跟前,这一看吓了一跳。 惊叫着:“夫人!夫人!” 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宴奕蜜觉得吵的慌,皱眉问道:“哭什么?” 嬷嬷难过的回道:“小姐!夫人过身了!” 宴奕蜜听后又变回之前难过委屈的模样:“嬷嬷你胡说,我阿娘不会的!” 她伸手摸着曼氏的鼻息,见其确实没有气息,惊恐的爬起。 “不会的!不会的!” 后又变成疯癫的模样:“老东西活该,让你偏心!” 之后又哭又笑的跑走了。 大家得到消息时,发懵了好久,想过曼氏会突然离世,但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最先反应过来的宴百久拎过自己的横刀,冲进了安王府。 “李安琪!宴奕蜜呢?把她给我交出来。” 侍卫们拦在李安琪的前面嘱咐道:“王爷小心!” 安王李安琪皱着眉头呵道:“宴百久你有病啊?” 宴百久厉声回道:“宴奕蜜那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害了自己父亲,气死了自己母亲!” 安王李安琪听后瞪大了双眸,向身边的人询问:“去后院看看,她在不在?” 当得知宴奕蜜不在,安王李安琪气的脸都黑了。 如今他安王府嫌疑还没洗清,这宴奕蜜又不见了。 随即开口:“宴百久不管你信不信,宴奕蜜不在王府。” “但本王不会推卸责任,也会全力寻找。” 宴百久听后哼了一声:“最好是如此。否则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发怒的宴百久说完拎着刀走了。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侍卫们上街,全力找寻宴奕蜜的踪迹。 归家后的宴京翊也拿着刀冲出了将军府。 潘丽在后边劝慰,使出全身力气抱着他,也还是没有拦住怒到极致的宴京翊。 潘丽无法只能给潘家递信儿,寻求帮助。 潘家知道后,也动用自己的方法找寻宴奕蜜。 宴奕蜜跑出宴府不久就被人带上马车,来到城外的一处宅子。 她情绪不稳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语。 上座之人脸上戴着一副恶鬼面具,翘起二郎腿,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有些疯癫的宴奕蜜。 “楼主!看来三年前给她下的药起作用了!” “她这会已经是完全陷入疯癫状态。”身边一位侍者行礼说道。 面具男人有些不满发出疑问:“有四年了吧?可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宸王李安华却没见有什么反应?” 侍者也是想不明白:“难道是宸王李安华体质特殊?” 随后面具男人用眼神示意,侍者行礼表示明白。 上前一把掐住宴奕蜜下巴,使她抬头看着面具男人。 面具男人开口问道:“只要你能回答上我一个问题,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他会大发慈悲的,给每一个,再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一个愿望。 这是他每次都会问的问题,可从来就没人答上来过。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脚底有着红莲花纹的人?” 宴奕蜜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样子,瞪着眼睛,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侍者觉得,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人。 可这时宴奕蜜突然开口:“李安华脚下有两朵红莲花纹。” 面具男人惊喜不已,因为他从来只是问,却没告诉别人他要找的人,是带有两朵红莲花纹的人。 随后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宴奕蜜眨着眼睛,歪头又想了一会儿:“小时候李安华和岁岁光着脚玩水,我无意间看到的。” 面具男人得到答案后,哈哈大笑不止。 后又自言自语:“难道传说是真的!” 侍者不明所以向楼主行礼表示示下。 面具男人耐心的解释:“晋夏有个传说,开国皇后沈千兰乃大业女神下凡,脚下就踏着两朵红莲花纹。” “之后每当晋夏有劫数难逃厄运时,就会再有上天派来的仙人,下凡来解晋夏危难!” “就算是晋夏国覆灭,那仙人也能力挽狂澜,使晋夏重新复活!” “传说一百多年前,晋夏洪水泛滥,民不聊生!各国更是虎视眈眈,晋夏危机四伏!” “可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女子,传说她也是脚踏两朵红莲花纹,拯救了晋夏危机。后又在九溪观修行,得道后回归仙界!” “眼下知道了,宸王李安华就是这脚踏两朵红莲花纹之人!” “去通知魏王斯文瑜,就说找到了!” 侍者刚要去传递消息,又被面具男人出声打断了。 “不!不用传了,将这条件握在我们手里,将来好用来威胁魏王斯文瑜!” 面具男人想到什么觉得可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看这永陵野心不小,也想借这传说,来使仙人助他们永陵之力!” 说完又对着地上呆傻模样的宴奕蜜缓缓的说道:“好了!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来给你一个愿望吧!” “把解药给她!” “我突然想看看,人清醒过来后,会变成什么样?” “她自己能不能承受后果?” “我想看她受不住的模样!” 将军府 宴二爷跪在地上,他始终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 暴怒的宴京翊被宴百久给带回了府里。 当他看见自己阿爹跪在祖父面前时。 眼里终是流下伤心不甘的泪水。 自己走入正堂,将刀放在身边,也同样跪在了祖父面前。 宴老太爷坐在圆椅上,看着门外的夕阳西下,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宴百久进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找到!” “将军府,安王府,我甚至动用了李安华留给我的暗卫,也还是没有找到宴奕蜜的下落。” 宴老太爷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儿子与大孙子,淡淡的开口:“不找了!” “就这样吧!” “将白布挂起来,报丧吧!” 四月二十二 天刚亮,将军府大门打开。 刘管家指挥,小厮们登高将白花挂上牌匾。 不一会儿,将军府房檐下全都挂满了白布。 对于将军府刚撤下红布,这又挂上白布。 帝都百姓自觉的没有议论纷纷。 曼氏的棺椁就放在将军府正堂。 陆续有人前来吊唁。 袁文轩一大早跑来帮忙。 袁夫人在大堂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曼氏生前与她关系很好,没成想婚宴那日竟成了永别。 宴京翊、潘丽、宴百久跪在地上行孝。 袁文轩红着眼睛,拿着记录典仪的册子,他想来问宴京翊典仪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看到自己好友呆愣、冷漠、没有表情的脸,最终还是没有问,转身自己去办了。 府门外,百姓们自发前来吊唁。宴奕蜜站在百姓的人群里,红着眼眶,可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只是在远处,朝着府门前,磕了三个响头。 药解了! 她也知晓了这几年自己的所作所为。 就算不是出于本心,可也是她自己不好。 这时天上缓缓飘起了清雪,宴奕蜜伸手接过,看着手心里化开的雪水,嘴角溢出苦笑。 “糖儿,快到阿娘这来,阿娘给你堆雪人!” “糖儿,不用担心,阿娘一定会帮你得偿所愿的!” 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如今是再也听不到她的关心了! 宴奕蜜一个人,从城门外一直叩头叩到九溪观门前。 她的额头上流血不止,这会儿,血更是流的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巍峨的九溪观。 她有些失落 她忘记了 她不是皇族 她进不去的 她只能在外祈求 宴奕蜜跪在九溪观门前的空地上,作揖行礼。 “大业女神在上,信女宴奕蜜自知罪孽深重,愿真心改过。” “不求您原谅,只求您保佑信女阿娘,来世能投户好人家,幸福度过一生!” “我宴奕蜜愿一死,下魄霓地狱,来赎清欠下的罪孽!” 安王府的侍卫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宴奕蜜。 等他们找到宴奕蜜人时,发现她就静静的坐在台阶上,头枕着双膝,身上落满了雪花。 安安静静的离开了人世。 远处枯枝横生的枫林里,面具男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打量了一会儿。 在说了句“真没意思”后,转身离开了。 第92章 不省心 曼氏下葬后,宴京翊整个人的情绪十分低迷。 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完没了的写文章。 潘丽无法,只能来找宴百久抱怨。 前些日子安王府把宴奕蜜的尸首带了回来。 没人知道她为何会死在九溪观门前。 潘丽不可置信的对着宴百久嗤笑道。 “她这算什么?” “难道是死前的忏悔?” “真是有够可笑的!” 宴百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想法。 最后经过全家人的商议,一致决定宴奕蜜不能入祖坟。便选了一块地,将她简单下葬了。 可对于无辜的怜雪,宴百久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于二房,祖父越发的不耐烦,也间接的不再管家里的事。 二叔除了上衙门当差,其余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魏氏也与自己抱怨过,也是很无奈。 说是为了防止影响到晏家的声誉。 她不忍心下令将怜雪活活打死。 感慨那也是条无辜的命啊! 想到二房不让人省心,她就愁的够呛! 无法,她只能先将怜雪安排在她院里暂住。 潘丽看着怜雪也是心生不忍。也是很无奈,自己另一个小姑子惹得祸,事关自己公公,自己也没法将事情承下来管不是! 她只能来找宴百久商量。 宴百久思来想去,这事也不能就这么拖着,看来这事只能由她这个掌家人来。 唉!出面解决了! 宴百久先找到自己二叔,询问意见。 见他深深叹了口气后,脸上带着无奈,点头同意了她的建议。 对于自己的破烂事,还要麻烦自己侄女来办,他感到十分羞愧难当! 宴百久去找祖父时,见他在批改梅棋安的文章。 祖父抬头瞥了自己一眼,冷淡的语气回道:“不用问老夫,老夫不管。如今你掌家,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宴百久行礼,退出了屋子里。 她无奈又去询问大哥的意见。 可她没法和刚失去母亲的大哥开口。 脚刚迈进西院,又退了出来。 走在回岁华院的路上,潘丽追了过来。 “岁岁!” 宴百久停下脚步,回头迎向潘丽。 “怎么了嫂子?” 潘丽面露尴尬,不好意思的开了口:“你大哥让我来告诉你,他同意。” “说晏家不能学别人家枉顾他人性命,将怜雪活活打死!” “他说这事,怜雪本就无辜!” “是晏家欠她的!” “他还说,很抱歉让你一个当妹妹的出来主事。” “对于这事,可他实在是没脸见人!” 宴百久无奈的叹了口气。 全家她最在乎的就是大哥心里会不会受伤。 应该是会很难过吧? “嫂子!平时劳你多关心关心大哥,他心里应该挺不舒服的!” 潘丽无奈:“不用你说我也会耐心观察你大哥情绪的。” 正堂 宴百久让人将怜雪带了过来。 怜雪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她以前也听过其他人家,有这事后,丫鬟们的下场。 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发卖到青楼去了。 对于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经过这几日,她渐渐有些麻木了! 宴百久放缓语气开口询问道:“怜雪!是我晏家对不起你!” “若是在三年孝期满了之后,你嫁与我二叔为继室如何?” 怜雪听后惊讶不已,她突然抬头来看着宴百久。 她以为晏家不是要把她打死就是买去青楼。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跪立跪在地上,向宴百久磕头。 “谢谢岁岁小姐!谢谢您给怜雪活路!” 宴百久让玉秀将她扶起来。 叹气道:“终是我晏家欠你的!” 看着坐好后眼睛红红的怜雪。 宴百久又问道:“对了怜雪,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怜雪立即回道:“启禀岁岁小姐,奴婢以前姓盛单名一个秋字,是!是糖儿小姐嫌不好听,给改了一个名字,就叫怜雪了!” 宴百久点头,想着自己没记错。 “那你以后就改回原来的名字,盛秋好了!” 怜雪站起身来向宴百久行礼。 “多谢岁岁小姐!” 宴百久摇头。 “以后你就跟二叔吧!” 怜雪为表感谢,再次跪在地上向宴百久磕头。 之后宴百久让人将怜雪送去二叔那。 便起身回了岁华院。 今年五月天气很好,就连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花香之气。 再过些个日子的五月二十一,那可是一个天大的日子。 它便是晋夏的大日子,每隔三年科考。 就在前些日子四月底时,各地的考生陆续涌入帝都。 没法,要是来晚,到时客栈住满了人,那些来晚的学子没地方去,就只能去附近的善堂求助了。 刚进入五月,帝都已经到处都是文人墨客。 今年因曼氏过身,宴京翊带孝无缘科考。 对此潘家没有埋怨之意。 宴氏一族老家来了两位也要科考的同族后生。 是由五叔公领来的,同来的还有其中一人的新妇于氏,和另一人的妹妹宴安安。 由于宴老太爷去了九溪观,全权由宴二爷与宴京翊接待。 魏氏与潘丽接待了两名女眷。 五叔公宴遇德为众人介绍。 “学明啊!这是宴京西与他新妇于氏。” “另一个是宴京博与他妹妹宴安安。” 两人同上前来对着宴二爷行礼:“侄儿拜见堂叔!” 宴二爷抬手虚扶:“两位贤侄快起来!” “这是你们堂兄京翊!” 互相见礼后,众人坐下叙旧。 宴安安坐在下首看着魏氏与潘丽笑着和于氏说话。 回顾了一圈,见没有传说中的嫡女宴百久出来迎接她们,有些不满意,皱眉询问道:“这宴百久为何没出来迎客,是不是嫌弃我们老家来的客人?” 对于宴京博的妹妹宴安安,居然指名道姓的问。 魏氏与潘丽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脑子在想什么? 这还有外男在,她居然让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出来见客! 五叔公宴遇德听见自己的孙女问的话,也笑着询问:“学明啊!这岁丫头怎么没有出来见我们呀?” 其他同来的人也都附和。 宴二爷与魏氏同时皱眉,他们是真没想到,同来的几人居然都一致同意宴安安的说辞! 宴京翊可没惯那个毛病,当场就给怼回去了。 “如今家妹,还有一年就要嫁往王府,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也不易见客!” 只见那宴安安,竟还不依不饶的开口说:“就是嫁王府了,也不能不见娘家人呀?” 宴京翊不悦直接问宴京博:“你们这枝儿人,可真是好生的教养!” “居然叫一个要出阁的新娘,随意见外男!” 老家来的几人虽是不悦,但也没敢继续纠缠。 毕竟他们还要靠着将军府的排场,来震慑考官! 等被安顿在客院后,宴安安看着房里的摆设,不满的哼了一声。 与于氏埋怨道:“嫂子你说气不气人,我原以为那宴百久能出来接我们,我好借着由头,去她院子里住。” “没想到她居然理都不理我们!” “我可听说岁华院里有着一棵,宸王殿下亲手种下的红梅树,我还想去看看呢!” 于氏也是嗤笑道:“哎呀!居然拿不见外男打发我们,你两个哥哥难道不是她的堂哥吗?” “也不知端什么架子,能不能嫁进王府还不一定呢!” 潘丽看着老家人的行为,感到那是来者不善呐! 忍不住跑来找宴百久抱怨。 “我刚才和你说的,你说好不好笑?” 宴百久绣着嫁衣,头也没抬。 对于老家的其他人,都是特懂分寸的! 这五叔公虽然是与宴老太爷同辈,但却不是同一个父亲的。 他是宴老太爷三伯家的堂兄。 听说多年来脑子一直有坑! 想了一会儿,停下针,嘱咐潘丽:“嫂子!你回去时和大哥说,一定要看好五叔公家的。” “我怕他们没深没浅,仗着将军府的名声行事。” “嫂子你也知道,这帝都一步一个世家,两步一个贵族,三步一个皇亲国戚。” “无论惹到谁?那都是不好处理的!” 潘丽听后也感到事情不妙,脸上立马严肃起来。 “我一会儿就给我娘家送信,也让他们留心看着点。” “我就说嘛!看着就像来者不善的!” 潘丽走后宴百久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想到这里边好像不对。 “阿夜!你去找一下阿灵,让他查查这宴京西与宴京博身上的功名是怎么一回事?” 院里的树枝动了一下。 “玉秀找人看着那对姑嫂,她们买东西的时候。要是不肯付钱,甭想把账记在将军府账上!” 玉秀行礼称“是”。 宴百久没有估计错,第二日一大早,这对姑嫂果然惹出祸端来了。 起因是两人在裁新阁看中了一件天价的衣裳。 不肯付钱,直接报的宴百久的账上。 还扬言让小侍去宸王府要钱! 难为小侍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彤大长公主家的郡主尤惠溪气不过,上前理论。却被这两个姑嫂联合给扯开了发髻。 公主府的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将两人押住,送往将军府。 起先不知道身份,这会儿知晓自己惹到的是郡主,两人多少有些慌乱。 将军府门前,魏氏气的发抖。 “你们两个是疯了吗?” “居然敢打郡主?” 潘丽出来后一人踹了一脚。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安分的,没想到才来不过一个晚上,就能惹出祸事来!” 看到这一幕尤惠溪讥笑道:“你们晏家甭在这给本郡主演戏!” “对于阿霄哥哥与宴百久的这门婚事,本郡主很是不满!” “这还没嫁进宸王府呢!居然敢花阿霄哥哥的钱,贴补娘家人!” 得到消息后,宴百久立刻赶到府门前,便听到了尤惠溪的这套说辞。 宴百久皱眉出来后厉声道:“怎么?郡主要是不满,进宫询问陛下即可,不用逮着我家亲戚不放。” “不就是花了点钱吗!” “怎么宸王府的钱,我宴百久不能花!” “再说了,郡主是以什么身份来表示不满?” “你在裁新阁对我家买东西的亲戚叫嚣,你想干什么呀?” “你这又算什么呀?” 说完宴百久对着将军府的侍卫们厉声说道:“将她们两人给我带进去。” 尤惠溪不甘呵斥道:“我看谁敢!” 宴百久眯起眼睛哼笑道:“我看谁不敢!” “尤惠溪看在大家都是亲戚身上?,在这帝都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要是在纠缠,那我就去请教请教明彤大长公主,你尤惠溪无缘无故叫嚣我家买东西的亲戚,是想表达什么呀!” 又对着侍卫们不悦道:“别愣着了,还不将人带进去!” 两名侍卫将姑嫂二人带了进去。 在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下,尤惠溪气愤的转身离开。 将军府 正堂 宴百久坐在上座看着被迫跪在地上的两人。 露出讽刺的笑:“我说两位,该说你们傻呢?还是不傻呢?” “说你们傻吧?你们还知道报宸王府名号比将军府名号好使!” “说你们不傻吧?也不看看这帝都谁家的人,就敢往上打!” 于氏笑着回话:“岁小姑子!我们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们的。” 说完胳膊又拐了一下旁边的宴安安。 可宴安安专注的看着宴百久好看的衣裳,得体的梳妆打扮。 再加上宴百久好看的容貌。 眼里只剩下嫉妒,根本没有感觉到嫂子给打的暗号。 要是,我是这将军府的嫡女呢! 同是晏家女儿,凭什么宴百久这一房有这么好的生活,而她们只能待在老家那种地方! 宴百久将宴安安的变化看在眼里,不屑的撇了撇嘴。 得到信儿后,五叔公带着宴京西与宴京博,快速来到正堂。 看着正堂主位上坐着一个小姑娘,有些不悦。 五叔公宴遇德开口训斥道:“快下来,你一个丫头坐什么主位上!” 宴百久指着身下的椅子回道:“那这位置该给您坐?” 五叔公宴遇德哼道。 魏氏与潘丽直接无语了。 宴百久直接无视,又眯着眼睛向宴京西与宴京博问道:“你们两个,解元名头怎么拿到手的?” 其实才过一晚上,阿灵不可能这么快有回复。 她是故意使诈,当看他们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便知晓她没想错。 嗤笑道:“你们连解元都不是,就越级来科考,不会是想让我们将军府,出面来给你们走后门吧?” 随即宴百久觉得好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哎呀!这算盘打的!” 五叔公宴遇德顿时不高兴:“我说岁丫头,这个事你管不着,你不是在绣嫁衣吗?那赶紧去吧!” 宴百久厉声的回道:“晏家!我说了算!” “来人!将五叔公一家送回老家,好好的安顿一翻。” “到了也别着急回来,就到处走走,拜访一下宴氏族人” “好宣传宣传,可不能让五叔公一家白来一趟!” 五叔公宴遇德气愤不已,开口骂道:“你个无知小儿,这本是我和你祖父的事,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你马上给我从座位上滚下来!” 宴老太爷知道老家来人后,就从九溪观赶了回来,可没想到一进屋就听见三伯家的五堂兄对自己孙女叫嚣,气的他直接开口撵人。 “既然五堂兄不愿待在我将军府,就按照岁丫头的意思送他们回老家!” 五叔公宴遇德见宴老太爷回家,便要告状。 还没等他开口,宴老太爷又开口呵问道:“越级科考!老夫一定会会向学都府举报!” 五叔公一家震惊,急忙求着宴老太爷,可宴老太爷不予理会,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了一会儿热闹的魏氏与潘丽,互相对视一笑。 心里想的是:“这人啊!得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大!” “心要是比天地还大,要是没有过硬的本事,一心指着别人,呶!这不就是下场吗!” 最后在将军府侍卫们看着下,五叔公一家没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老家的路上赶。 五叔公宴遇德咬牙切齿的恨着宴百久。 是!他俩孙子是没中解元。可他将军府势大,随便找人。就能安插进去考试。 可如今,看着于氏与宴安安。 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没事惹什么郡主干嘛!” “现在好了,这一路花销没有拿到,还赔了不少钱!” 明彤大长公主府 回来的尤惠溪就向长公主告状。 长公主一听将茶杯砸在桌子上。 厉声问:“你要干什么?” “再说了,一个宸王府外戚买东西,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尤惠溪不服噘嘴:“母亲!惠溪从小就喜欢阿霄哥哥,要不是先皇后糊涂指婚,和阿霄哥哥有婚约的人就会是我!” “要是您同意我给阿霄哥哥当侧妃,我这就进宫求外祖母!” 长公主气道:“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且不说阿霄从小脾气就执拗,就是那宴百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别说是我们不会同意的!” “就连你皇外祖母也不会同意!” 尤惠溪不愿,怒火难消道:“那我就去杀了宴百久!” 进来的驸马尤宣抬手给了尤惠溪一巴掌。 呵斥道:“你要是杀了宴百久,你觉得阿霄还会娶你!” “今日你就不该冲动管闲事,现在好了,整个帝都都在传你无故刁难晏家亲戚的事儿!” “你还跑到将军府门前质问叫嚣。” “脸都被你给你丢尽了!” “本来你哥哥今年科考,本想着能得宴翁点拨几句,现在好了!” 尤惠溪不屑的对自己父亲哼道:“以哥哥的学识,金科状元必是哥哥的!” 尤宣心累的摇了摇头。 长公主皱着眉头训斥尤惠溪。 “你皇外祖母已经给你相看好人家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今日的事情不要在发生!” “否则惹怒你皇外祖母,她可是心狠的能给你送教义观去!” 最后直到尤惠溪佯装听进去了,长公主才肯让她回房休息。 第93章 金科状元袁文轩 五月十八 离科考的日子没剩几天了。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拜访祖父的人,那是一个接一个。 甚至是同一个人,每天变着花样,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前来拜见! 恼的门房小厮,都想揍人了! 但碍于自家老太爷的门面,他是忍了又忍。 今日又来了个,自称与晏家有渊源的八撇胡子。 他拿着文章说是要见宴翁一面,说是当年宴翁亲口承认,会在他科考之时,可找他来点拨文章。 说完就要抬步直闯将军府。 被侍卫们的威武身板,给震吓住后,未敢再往前迈一步。 门房小厮对其嗤笑道:“就你这计谋,就最近几天,都有人陆续用二十几回了!” 每逢三年科考,帝都城里各处,都会有人就这次科考私下开设赌局。 潘丽跑来找宴百久,兴奋的说道:“要不是你大哥今年不能科考,否则的话,我全部身家都买你大哥赢!” 宴百久斜看了潘丽一眼,觉得好笑,回道:“全天下就只有我哥能中?” 潘丽不服气哼了一声。 宴百久停下手里的针说道:“我这次心里没谱!” “不想下注了!” 潘丽摇头表示不赞同。 “你大哥说了,买袁文轩头名!” 宴百久惊奇的瞪着眼睛:“你们买了多少?” 潘丽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哼!全部身家!” 宴百久“呵”了一声。 “你就这么信我大哥?” 又感慨了一番:“我大哥是真看好袁文轩啊!” 潘丽笑着点头。 “你大哥说了信他,我就信他!” “反正我看好你大哥眼光。” 宴百久看着如脑残粉般的潘丽,肯定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 果然宴京翊在潘丽的眼里是完美无缺的! 她又开口询问:“那袁文轩赔率是多少?” 潘丽眼里冒着光兴奋的回道:“一赔一千八百!” 宴百久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 “袁文轩这么惨的吗?” “那不就是一两银子赔一千八百两!” “那我也赶紧多买点!” 潘丽一副同生共死的表情同意道:“反正信你大哥准没错!” 而她心里想的是“万一呢!” “也不能就我一家赔不是!”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五月二十一 每三年一次的科考正式开始。 历时九日,每三日更换考题。 每三日考完,可放其离开一日,自行整理自己。 之后考生们再回来历时三日,答下一考题! 因着辰时必须进考场,一大早贡院门口,便排满了人。 考场门口,袁文轩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袁夫人嘱咐道:“好好考,考完了,我和你阿爹等着你回家吃好吃的!” 袁大人心疼自己儿子,不放心的嘱咐道:“儿啊!考不好没关系,你不用上火啊!” “阿爹心里懂你!” 一想到今早上还在刻苦看书的儿子,袁大人又要忍不住落泪。 但被袁夫人用胳膊怼了一下,他才收敛。 宴京翊不放心也来叮嘱好友。 当看见袁文轩的黑眼圈时,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怒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又看了一夜的话本子?” “你看看你那双黑眼圈的眼睛,都快熬成食铁兽了!” “就算你再博才,没有好的精神状态也是不行的!” 袁文轩歪头对宴京翊答道:“没事,甭担心我,我一会儿去考场上,补补觉就行!” 宴京翊伸手打了他一下。 “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你身上了!” 袁文轩笑嘻嘻的将滑落的背包,重新好好背回肩膀。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我这不是一个人去考,我可是带着我的好朋友一起在努力的!” 袁文轩说完,向自己父母以及宴京翊拜别行礼。 之后又吊儿郎当的转身离开去排队了。 和往年一样,每年都有人企图蒙混过关,在干粮里藏纸条,还有些缝在衣服夹层里。 以前出过一档子事,那年的科考泄题了。有人将答案藏在棉衣里,检查官员没仔细检查出来。这就使之后往年的检查更加严格了。 所有考生的衣服都被检查官员拆开检查。 轮到袁文轩照例检查食盒,看里面有没有刻字和夹层。 在检查他的包袱时,见只有三支毛笔,一块儿小砚台,两块墨条,就没有其它的了。 检查官员看着袁文轩有些诧异。 这小子可真干净,是啥也不多带呀! 等袁文轩进入考场后,袁大人与袁夫人和宴京翊告别。 宴京翊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提心吊胆上了。 但愿这家伙别在考场上睡觉! 随着贡院一声锣响,考试正式开始。 考场里每人一间小屋子,考生们进去后,有先整理衣物的,有先整理笔墨纸砚的。 可唯独袁文轩他是先睡觉的。 放题后,考生们都聚精会神的紧张答题。 只有袁文轩躺在床上,安稳睡着他的大觉! 引得路过巡检的一个个考官们连连皱眉头。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别人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答完了! 而袁文轩是揉着眼睛,又闭着眼睛睡醒了! 他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 他也还是没有去看考题,而是先吃饭! 别人整理完题面,他也吃完了饭。 收拾好东西,拿出考题,他看了一眼,便提笔开始抒写! 不仅字迹优美、工整,还抒写的速度极快。 引得巡检的考官侧目连连,惊的不能再惊! 这小子难怪这么胸有成竹的睡觉。 感情原来是有两把刷子的! 三天过后,第一场考完。 天上突然下起了冷雨。 这措手不及的雨水,可给家属们愁够呛。 明明出门时还是大晴天,怎会突然下起雨来。 这谁也没带伞可如何是好? 不仅没带雨伞的考生们遭了殃。 就连带雨伞的考生也被突然的冷给冻傻了! 以至于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喷嚏声一直不断。 袁文轩一如既往地吃饭睡觉,无聊时,头脑风暴一番下次要写的话本子。 最后在写考题。 没法他抒写太快,而这次的算数题又太简单。 他只能留到第三日在做,否则,他若是半日做完,剩下两日半,他得无聊死! 第三场考的是策论。 袁文轩这回可是先瞄了一眼,可他还是转头就去睡觉了! 路过的检查考官,看他依旧是这幅德行,气的一甩袖子。 九日大考总算考完了。 有哭着出考场的,有生病被抬出考场的,有在最后关头被抓作弊撵出考场的,也有胸有成竹笑着出考场的。 就唯独袁文轩是伸着懒腰出考场的。 宴京翊无语的上前打了他一下。 “怎么?考场的床睡得还舒服吗?” 袁文轩摇着头回道:“太窄,咯人,还潮湿!” “等我以后当官,怎么也得治理治理这考场环境!” 宴京翊气的又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袁大人夫妇相视一笑,他们家是很乐见,自家孩子与晏家孩子的相互交往的! 放榜 都盼了好些天,终于熬到今日。 潘丽一大早就将宴百久从床上拖起来说是要去看榜。 宴百久拽过被子,继续睡觉。 潘丽不依不饶的继续努力。 宴百久实在受不了,将阿夜喊出来。 “去看看袁文轩考第几?” 之后不管潘丽怎么弄她,她也是不理她,接着睡。 贡院门口早已围堆一群人等着看榜。 当贡院出来一位学者,拿着浆糊,将榜文贴好后,大家一拥而上。 有找到自己名字,发现考中的高兴欢呼的,有落榜没中摇头叹气的。 当人们关注前三甲时,却看到袁文轩名字在第一位。 头名啊!那可是头名啊! 令整个帝都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 这有名的窝囊废、大傻子居然得了头名! 而各家下注的地方,都是哭着把要赔的钱,装进一个个箱子里。 宴百久和潘丽乐呵的派人去下注地方取钱。 当岁华院一抬抬钱箱子进入院中时,整个将军府的人全都傻了眼! 潘丽皱眉问对宴百久惊呼:“知道你有钱,可也不能赢了这么多啊?” 宴百久淡淡的喝着茶,气定神闲的回道:“我又不是只在一个地方押的钱!” 潘丽惊讶后,才反应过来。 对呀!没说只能在一个地方押注啊! “宴百久!你果然是个财迷!” 宴百久笑着未说话。 在袁大人知道自己儿子考了头名后,激动的亲自出门放起鞭炮。 殿试 休整几日后,三十名进士入宫进行殿试。 长安宫祈年殿上,仁孝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一直讨论没完没了的大臣们。 怒气不匀的发火道:“今年殿试就在祈年殿举行!” 看着有大臣出来反对,仁孝帝大手一挥:“都给朕闭嘴,就这么决定了!” “从科考到今日了你们各执一词,到现在都没讨论出来!” “还有脸出来反对!” 随即葫芦公公高呼:“摆座!” 三十名进士陆续进入祈年殿。 行礼拜见仁孝帝后,便规规矩矩的坐好。 仁孝帝想了一会,张口随意出了一题。 “为官者!” 众臣皱眉,但没敢出声议论。 进士们马上提笔写道。 唯独袁文轩简单写了几句话。 随意的倚着桌子栖身而坐。 当仁孝帝走到他面前时,抬眼看到他的纸上,震惊的瞪大双眼。 璧破风生屋,梁颓月堕床。 哪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 我来问道无馀是,云在青天月在瓶。 边外如今传战斗,田横墓下益堪愁。 苟利国家,生死以之。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简短几句令仁孝帝笑出了声。 众臣好奇这头名会员写了什么。 三十名进士考完坐在偏殿等消息。 众臣互相传看批阅。 最后大家意见竟出奇一致。 没法呀!没瞅见陛下都对头名笑了吗! 这暗示多明显! 葫芦公公高呼:“陛下谕旨闵州袁文轩为金科状元!” “陛下谕旨金安梅棋安为金科榜眼!” “陛下谕旨齐淮杨永元为金科探花!” “陛下谕旨盈丰卢伟杰为前甲第四名!” “陛下谕旨徐州刘海屏为前甲第五名!” “陛下谕旨梁徐尤溪策为前甲第六名!” “……!” 等葫芦公公全都宣布完后,有人不服站出来质问“启禀陛下!盈丰卢伟杰不服金科状元赐给什么也不是的袁文轩!” 仁孝帝“呵”了一声。 “葫芦将袁文轩的文章拿给他看,再将他的文章也一并拿给他做比较!” 卢伟杰接过袁文轩的文章,一看瞬间愣住。 简短的几句话,可是胜过他写满几页纸的文章。 尤其显得他那文章写的简直是废话连篇! 他将文章交回葫芦公公手上。 向仁孝帝作揖行礼后,便站回了队伍里。 之后便是策马游街。 当人们看见袁文轩一马当先坐在头名的位置上。 大家才意识到,这有名的窝囊废、大傻子便是金科状元郎。 茶铺一楼大堂里,书生们都聚在一起讨论。 有书生惊奇的高呼道:“不是吧!就袁文轩那傻样也能考中状元?” 另一个书生对他嗤之以鼻:“这袁文轩与宴翁的孙子宴京翊交好。” “你说他还是傻子吗?” 有些书生这下后悔不已。 自己怎么就没努力,入了那宴京翊的眼呢! 又有一位书生感慨道:“不愧是宴翁啊!” “就这么一个傻子,愣是都能被宴翁教出来个金科状元!” “果然大才能啊!” 身旁的人也感慨万千:“可不是吗!我听说梅棋安不知怎么入了宴翁的眼,现在不也是金科榜眼了吗!” 在场书生们都同时叹气:“唉!” 茶铺二楼包间里,宴百久看着策马当街的袁文轩,又回头见宴京翊慢悠悠的喝着茶。 好奇的问道:“那袁文轩一直在藏拙!” 宴京翊嘴角泛起笑来,开口说道:“那家伙为了写好话本子,什么都去涉猎!” “那家伙的阅读量,往小了说是博览群书,往大了说那简直就是海纳百川!” 说着又对窗子外面抱拳以示佩服:“宴某对他实在是佩服不已!” 又接着对宴百久说道:“还有,大家只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却不曾仔细想想,他袁文轩从童生开始每次都是头名!” “直到如今的金科状元!” “也还是头名!” “他自身比别人要努力的,更不是别人努力一星半点就能评价的!” 宴百久撇嘴,好笑道“说来说去他还不是为了写好话本子!” 坐在宴京翊身旁,一直不吱声表态的潘丽。 这会儿正笑呵呵,看着自己在裁新阁新买的蓝玉镯子。 她在镯子上哈了一口气,用手绢仔细擦着。 嘴角上扬:“反正这次我可谢谢袁文轩了!” “这不花钱来的首饰,戴着心情是不一样!” 宴京翊看着自己媳妇那财迷样,有些好笑道:“我才发现,人们都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和岁岁爱钱这方面是真像啊!” 听见宴京翊感慨后,宴百久与潘丽相视一看,互相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两人心里都感慨:“谁会像她那缺心眼儿的样!” 袁府 袁大人跪在院子里,一直在哭。 袁夫人陪在他身边,也是心里激动的不行。 袁大人一边哭一边高呼:“大业女神在上,信徒袁和裕感恩您!” “也感恩宴翁的不令慈教!” “终使得我儿金榜题名!” 又一抹眼泪,脸故做凶样:“这回,我看谁再瞧不起我,嘲笑我儿是个傻子!” 袁夫人也在一旁附和。 “老爷你说的没错!” “我看这回,还有谁还敢笑我儿是个傻子!” 两人之后互相搀扶起身。 共同搀扶走进正堂,准备商议为儿子做什么好吃的! 廊下袁大人的小妾如氏,愤恨的拧着手绢。 自己这次全押的卢伟杰,赔的连本儿都没收回来! 又对着身旁的女儿撒怒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什么就不是个男郎,害得老娘我争都不能争!” “上次那宴京翊来府里,我都准备好了,让你脱光了讹他,可你呢?” “要不然今日能轮到潘丽那个小贱人嫁进宴家!” 一旁的袁梦洁听着自己母亲忿忿不平的抱怨,低着头也不吭声。 弄得如氏更加来气,一甩手绢气走了。 袁梦洁不傻,她知道算计来的婚事,晏家不一定会吃这哑巴亏! 况且那日宴京翊正人君子,将她的衣服拾起还给她。 “文轩妹妹!你这么好,不该受此凌辱!” 从小到大,她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一个会被人尊重的人! 遂向宴京翊行礼,未在房里停留! 弄得如氏带着许多人去,却扑了个空。 袁梦洁一直都知道,那芝兰玉树的宴京翊不会是自己的良缘。 而她袁梦洁盯上的,一直是那刑部尚书的公子姜与淮! 第94章 废太子被贬去当村长 几日前早朝时,经过休整,三十名进士正式入吏部等着委任官职。 其中袁文轩很是被陛下看中,陛下亲自授予他四品着作郎的官职,入了翰林院。 葫芦公公刚宣布完,就引得众臣们都纷纷皱着眉头。 对于这位状元郎,一上来就晋升到正四品官位,使得那些奋斗了一辈子,才爬上高位的大臣们,集体表示不服。 但也不敢在朝上发表什么意见。 你没看见太子殿下都回头盯人了么! 惹不起!惹不起!他们也只能默默的选择闭嘴,有什么怨气也只在心里嘀咕嘀咕得了! 一个官位罢了! 可别被这烦人精给盯上,一准没好事! 宴百久知道后,对宴京翊惊讶道:“这回可好了,袁文轩可算如愿了!他的话本子从民间写到皇宫了。” “看来他指定不是冲着当官去考的试,他绝对是奔着能在翰林院收集素材去的!” 宴京翊想都没想表示同意。 “这家伙一定是冲着翰林院编撰藏书去的!” 六月进入夏季,天气开始慢热起来。 人们更换衣物的速度,却慢了些。 没法!五月底时,开始下起冷雨,直到端阳节过后。雨水才渐停,气温开始回暖。 宴百久坐在二楼平台蔷薇花棚下,翻着账簿。 不知怎么,越翻心越乱。 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看,静下心来听着风声在耳边回响。 玉秀焦急万分的跑进岁华院,高呼道:“小姐!出大事了!” 宴百久立刻睁开眼睛,紧皱眉头。 玉秀跑上来,粗喘着气:“小姐!大事不好了!” “太子殿下被陛下下旨废黜了! 宴百久震惊的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发生什么事了?” 玉秀焦急万分接着说道:“现在满大街都在传,是因程氏一族有人通敌叛国。” “陛下让太子殿下休弃太子妃程氏女,太子殿下不同意,令陛下震怒,太子殿下就被废黜了! “本来没人信,但是有人看见今日天刚亮,永嘉侯府不仅被抄了家,就连程氏全族都被收押在大理寺等候发落!” “大家都觉得这事儿是真的!” 宴百久扔下手里的账簿喊着建兰让其收好。 便骑着快马奔向东宫。 仁孝帝在位二十年立夏,皇太子李安若被废黜,各方势力暗潮涌动,朝堂局势千变万化。 对于太子李安若被废后,不继承亲王爵位,或是皇子之身,只是承了个村长之身。 众臣都感到不知所谓,这仁孝帝同太子绝对是亲父子,整人时的手段,一样的讨人厌不可理喻! 太子被贬去当村长,还在自己胞弟的手底下讨生活。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这世间多是趋炎附势之人,对于烦人精太子的突然倒霉,平日里忍气吞声的受气包们,顿时趾高气扬了起来。 东宫 李安若安稳的坐在正厅里,身子半倚在一侧圆椅扶手上,看着忙碌的宫人们在收拾东西。 父皇命他三日内收拾好东西滚去阿霄所在的封地,淮州治下的一个村落当村长。 想到昨晚在祈年殿上,父皇震怒的样子。 也不知是哪个小喽啰,竟敢将当年之事透露给父皇知晓了。 李安若嘴角泛起讥笑。 小喽啰们就好好祈求,好好过所剩不多,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吧! 可千万别被本宫快速逮到,要不然? 李安若目光慢慢聚起阴狠之意。 在看见宴百久面带怒意,匆忙走进来时。 故而又恢复成平时散漫随性的样子。 宴百久进来张口就想问,可当她看着和平时没两样的李安若时,却不知怎么开口问。 李安若笑着安抚她:“弟妹坐!” 宴百久平复心情,坐在一侧,皱着眉头看着神色如常的“废太子”! 李安若神色自若,也不藏着掖着,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开口叙说发生何事。 昨晚祈年殿里,仁孝帝气的将茶杯砸向跪在地上的李安若。 呵斥道:“你个畜生,明知是杀母仇人家的女儿,竟还敢往回娶!” 李安若挺直身形没有躲,开口回道:“这事是与那程家二房续娶的夫人有关,可与那大房的女儿有何关系?” 仁孝帝怒瞪着李安若:“你还敢辩驳?” “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年要不是你被人设计引去救那程氏女,何故没有赶回你母后的葬礼!” “而你母后若不是为了保护你,又怎么会义无反顾的喝下了孙夫人给的毒药!” 李安若好笑反道:“谁跟父皇说的这些?当年她若是看见了,为何不加以阻止?” “是!儿臣是一早就知道,母后的死,与那程二夫人脱不了干系。” “可当年程二夫人随身带的毒药,是被人偷走的!” “她也是在知晓后,马上就和大理寺报了备!” “可母后是在半年后,才被得到毒药的孙夫人给毒死的!” “这又与那程家有何关系?” 仁孝帝看着李安若顶嘴的样子,气的发怒道:“好啊!朕真没想到,你竟然为个女人,不给你的母后报仇雪恨?” “真不愧为我李家男儿本色,真是个疼媳妇儿的!” 接着又厉声呵道:“今日,你!李安若!给朕个说法?” “你是要那程氏女,还是要替你母后报仇雪恨?” “你!选吧?” 李安若看着怒火冲天的仁孝帝,叩头行礼。 “父皇!儿臣请愿废黜儿臣太子之位!” 仁孝帝瞪着发红的眼眸,震怒的开口训道:“好!好啊!” “你不想休程氏女是吗?” 紧接着又突然笑道:“废太子多没意思啊!” “朕要让你从好好坐在的云端之上,直接跌落到卑微的尘埃里去!” “你去老二封地当个村长吧!” “从太子到村长,朕非常的看好你!” “滚吧!” 李安若叩头行礼,没再为自己辩驳一句。 起身离开了祈年殿。 气的仁孝帝将东西通通砸向地上。 “他竟然弃了他母后,也要保那程氏女!” “畜生!畜生都不如!” 宴百久震惊的看着李安若久久没回过神儿来。 难怪!阿霄总是奇奇怪怪的不准自己与太子妃深交。 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事搅在一块儿! 李安若笑着拿起茶喝了一口。 又接着讲起来当年的事。 “那年本宫与程思佳同是十五岁。” “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情意。” “母后去世的前一段时间,她被人打伤,卖到了青安县一座大山里的私人山庄。” “本宫赶到时,看见她衣服都被撕碎,手脚皆被绑在四周的床围,大声的哭喊着。而那个头发花白的老畜生正在脱衣服。” “本宫当时气的发了疯!” 将那个没脱完衣服的老畜生,一直砍,一直砍,砍成了肉泥! “本宫自诩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仅下令屠了那山庄的所有人,还包括卖了她的老虔婆在内,凡是经手过的所有人!” “又一把火燎了那座大山。” “弄得整个青安县,所有人都跑去扑火。” “之后天下突然起了大雪,本宫得到母后离世的消息后,一路拼命的往回赶。” “一路不断被人追杀,紧接着暴雪又压断了所有能回来的路!” “无论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可回来时,母后已经安葬在皇陵里了!” “本宫那时被罚在太庙为母后祈福。” “一年之后本宫再去找程思佳时,发高烧醒来后的她,不再记得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了。” “关于程思佳被拐这件事,由本宫下令程家知晓此事的人,必须缄口以默,不准再提!” “孙氏一族覆灭那日,本宫亲自去审理。” “据孙夫人交代,有人告诉他们,只要告诉母后,本宫去救程思佳途中不断被人追杀,以本宫的性命相要挟就行。” 说着李安若眼里露出愤恨的目光:“本宫与母后只能活一个!” “你想母后她会选什么?” “本宫发怒的直接掐死了,那个给母后毒药的孙夫人。” “因着审讯之人都是本宫的亲信,随后本宫下令将这件事掩盖。” “程二夫人是在永嘉侯回府后,告知当年因她不慎将毒药梦生丢失,才导致母后突然离世。” “她自知有愧,之后便整日待在房里,向天为母后祈福。” “可没曾想,就在昨日,不知是哪蹦出来个跳梁小丑,突然捅出了当年之事。” 说完李安若又平复了一下,自己隐隐要发怒的心情。 宴百久”呵”了一声。 感到可笑的开口反问道:“如今阿霄在外征战,殿下又任性的将太子之位,拱手让了出去。” “殿下有没有想过?” “接下来他们会把目光转向阿霄,那他要怎么办?” “太子殿下好生任性!” “就不能想其他办法保住太子妃吗?” 李安若面带着好奇,笑呵呵的回道:“你来告诉本宫,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方法,能保住太子妃?” 看着李安若都这时了,还在没个正形。宴百久深深吸了一口怒气。 眼含怨光,自嘲的的回道:“是啊!” “那当初为何都瞒着我,我就是有办法,现在殿下任性的将皇位让出去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还有什么方法呢?” 对于他们的保密,宴百久不怪他们。 但还是气的埋怨道:“从小便知殿下任性,想做什么就随心情做什么!” “我知殿下运筹帷幄,不会将皇位白白让出去,可也不能当甩手掌柜的,把什么事压在阿霄身上吧?” 后又无奈深深叹了口气:“后日出远门,我不能相送!” “否则就会被有想法之人围追堵截!” “阿霄没回来之前,我会想办法尽量牵制各方势力!” “我和阿霄阿鹰都会等你回来,回来复位!” 站起身后,向李安若沉声行礼:“一路保重!” 说完宴百久看着李安若还笑眯眯的对自己道谢。 气的她转身离开东宫。 临出正厅大门时,看着门外的程思佳,瞪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 对于自己婆母的死,程思佳是有些的无辜,不该怨她。可她宴百久就是气! 程思佳在听见事情的真相后,忍不住流泪,她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李安若看向门外,看着门边一抹大红色的裙摆。 出声唤道:“佳儿别怕!你进来,为夫有话和你说。” 程思佳抹了一下眼睛,整理一下笑容,笑着走了进来。 她走到李安若面前,跪在地上手抓着李安若的手。 苦笑道:“我是不是该死?” 李安若摸着她的脸,眸光温情,嘴角上扬。 “傻佳儿,你若果要去寻短见,那我的皇位岂不是白让出去了?” “和为夫去当村夫人去吧!” “那里青山绿水,风景和帝都可不一样!” 程思佳看着对自己这般好的李安若忍不住冲上去抱紧他。 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深吸着鼻子。 李安若调侃道:“这青天白日的,你不嫌害羞啊!” “要生孩子,咱们去村子里有的是时间生!” 程思佳听见李安若没有边幅的调侃她,气的她扭了他胳膊一下。 李安若笑着求饶:“哎呀媳妇儿!下手轻点!” “哼!” 程思佳起身后,不再理他,跑出去安排远行事宜。 程思佳离开后,李安若眼里又泛起了不屑。 “我李安若就是这般任性!” “这皇位吗,要与不要是我李安若说了算!” “无论谁惦记这皇位,都得乖乖的给我李安若还回来!” 李安若一只胳膊搭在左侧圆椅扶手上,手不断转着茶杯。另一只胳膊支在右侧圆椅扶手上,手指弯曲撑着脸颊,歪着头看向门外忙碌的宫人们。 眼里又恢复平静如水般的目光。 第95章 阿猫阿狗 都想来弹弄一番 六月初九 废太子李安若携程氏女程思佳,出发赶往淮州村落。 可总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跑来找死。 临出东宫大门时,李安若帮程思佳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本来两人这一幕,使的宫人们提着的心,这会儿得到了安慰。 至少太子与太子妃未受影响就好! 但,就在这个时候,宫门外响起了一阵聒噪声。 哐当! 就在大家愣神儿的时候,宫门被人用力撞开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 来人故作倨傲地喊了一嗓子:“呦李村长!” 然后又“好心”的提醒:“见到本贵人梁公爷还不跪下?” 东宫里的宫人们,瞬间群起激奋。 李安若抬手安抚。 “梁贱人,好大的威风!本宫就不跪,你能奈我何?” 梁意铭嘲讽道:“李安若!你如今废人一个,竟还敢这般狂妄!” “你今日若是跪下求本公爷,本公爷说不定一高兴能赏你几文钱呢!” 梁意铭笑得轻佻,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 他兴奋的声音刚刚落下,便有两个太监站了出来。 将他按在地上,生生的打断他两条腿。 他瞬间眼底充血,疼的高喊道:“李安若你敢! “竟敢用贱奴来羞辱我。” 李安若讥笑道:“本宫都不记得你是谁了?哎呀!本宫本就繁忙!这狗吗!乱叫的又太多!你是哪条狗啊?” 说完眼里又突然生出一股戾气,震慑住要回嘴的梁意铭。 看着李安若冷若寒冰的眼睛,他不由的打着哆嗦! 而另一个人此时对于梁意铭的叫喊声,一点也不害怕。 程思佳万万没想到,来人竟如此大胆,直接来到她近前,对着她话里话外言语轻佻,嬉笑嘲讽,半点尊敬都没有。 “咦?这是什么?你眉间的朱砂挺漂亮的,你还挺会装扮啊,不愧是世家女。” 他嘴里说着世家女,却丝毫都没有对世家女的倾慕。 他那轻浮浪荡的模样,如同在亵玩一个胡姬、伎子。 说着话又伸手往她的下巴摸去,但被程思佳抬手打了下去。 看着太子女人跟个小辣椒似的,使得他更加兴奋。 又对着程思佳继续说道:“别跟那废物了,不如以后跟着我红烛暖帐吧!” 程思佳气的浑身的血猛地冲到了脑门。 不过,还不等程思佳动手,他就一脸惊恐地闭了嘴。 “说啊!李安逸!怎么不说了?” 李安若一个箭步冲到面前,挡在程思佳身前,掐住了李安逸的脖子。 李安若一脸的嗜血表情,不悦的眼里坠着阴沉,而这会儿眼底更是散发着森森杀意。 敢调戏他媳妇儿,就别怨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本宫确实被废了,还被父皇驱逐,可本宫再怎么落魄,也是父皇的长子,做了二十年的储君。” “你说,本宫若真的杀了你,父皇会不会让本宫为你这个蝼蚁抵命?” 说到这里,李安华竟有些兴奋。 “要不,咱们赌一赌,本宫现在就掐死你! “看看老雍亲王敢不敢来为你讨公道!” 李安逸呼吸困难,满脸涨红,艰难地说不出几个完整的字。 李安华见他这样,玩味的反问道:“你说呀!本宫敢不敢?” 李安若说完手下使力,掐的李安逸直翻白眼,险些过去。 “堂兄!我、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我不该冒犯您!” 李安逸拼命的求饶,“饶命,堂兄,祖宗饶命啊!!” 李安若却没有松开手,“这就完了?” 不然呢? 李安逸愣了下,许是到了危急关头,他脑中灵光一闪,赶忙又看向程思佳。 “堂嫂,都怪我不好,是我口无遮拦,是我不知礼数,冒犯了您,还请您宽宥!” 程思佳心里知道,自己夫君这般维护自己,也固然是在维护他自己的尊严、威仪! 程思佳怒目而视讥笑道:“宽宥?凭什么?凭你粗鄙不堪、还是凭你目无尊长、侮辱堂嫂?” “李安逸,我也和你赌一赌可好?” 被掐着脖子的李安逸咒骂道:xxoo赌你妹! 这两口子是不是有病? 怎么都这么喜欢“赌”? “我一头撞死在东宫大门上,整个长安宫估计很快也会热闹起来。” “李安逸,您猜猜看,父皇若是知道你调戏堂嫂,堂嫂不堪受辱,不惜撞门以保清白,父皇会作何感想?” “太子再不济,本身的尊严与威仪,也不该是你们雍亲王府可以随意践踏的!” 程思佳笑得愈发灿烂,神情丝毫不惧,转头作势就要往大门跑去。 李安逸僵住了。 这程氏居然真要去撞门,还无比决绝!他反倒有些怕了。 李安若一个疯子就够让人头疼了,没想到,他的新妇竟也敢这般以死相挟。 本想着来羞辱李安若一番,没想到这两口子全都是疯子,还真是他娘的天造地设、无比般配的疯子! 他不能连累祖父,受仁孝帝猜忌。 李安逸哀求道:“堂兄、堂嫂,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安若心情好了,他扣住李安逸喉咙的手便有些放松。 扑通! 李安逸直接跪在地上。 恢复过来的李安逸刚想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安若恶魔般的声音又再次在耳边响起。 “就这么走了?” “本宫新官上任,你作为堂弟不准备点贺礼吗?” 李安逸心里那个气啊! 这不要脸的李安若当个芝麻大点的小官,还想他送礼。 可他一想到那股子窒息感。也不敢推托。 我送礼,总行了吧? “那什么,为了恭贺堂兄上任当村长,为了表示我的心意。” 李安逸又在李安若眼神威逼下,心疼含泪的自愿赠送。 “我、我愿送上黄金万两,丝绢布二十匹……!” 李安若看着他这般的“知情识趣”,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德!”李安若扬声喊了贴身太监的名字。 “奴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太监,贴着李安逸身后突然发出声来,从他身后站了出来。 李安逸被吓了一跳,这人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的。 这“神出鬼没”的,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东宫树倒猢狲散,剩下的不过一些无用的宫人,没想到竟还有高手。 李安逸心中一紧,看来李安若果然没有被彻底废掉! 再次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撕破脸,否则,后果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去堂弟那,把他要送给本宫新官上任的贺礼拿来!” 李安若笑咪咪吩咐道。 “是!奴遵命!”太监有德恭敬地应了一声。 李安逸忍痛的看着有德对他做请的手势。 他是舍不得钱财,可他更不想真的跟疯太子闹得不可开交。 这对夫妻,都是踏马的疯子! 李安若淡淡的扫了这货一眼,他知道这货的大哥才是最狡诈,虚伪之人! 同他祖父雍老亲王一样,明明心心念念都在惦记那个位子,而这白痴似的李安逸,却总是被自己大哥李安庭撺掇冲在前头。 而他,李安庭只需像个温润君子般,帮着自己白痴弟弟收拾烂摊子即可! 东宫宫人们备好一切,全都跟着太子李安若去远方上任。 临出帝都城门口时,守城吴将军看着太子李安若一行人马,在城门口接受检查。 立马下城楼,恭敬的对马上的李安若行礼。 李安若笑着点头回礼,走突然转头回看,身后无人送行的大街。 他露出一脸玩味的笑颜,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四周。 这么多来看热闹的,本宫要是不和诸位来个礼尚往来,那多对不起诸位当了这么多年的受气包! 他突然高兴的扬声喊道:“都等耐心着!用不了多久,本宫一定平安归来,定会与今日前来送行的诸位们举杯共饮!” 之后李安若在吴将军不可思议的注视下,骑马离开。 因着废太子李安若的离去,大街瞬间热闹起来。 吴将军看着四下走动出这么多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竟有这么多忠臣偷偷前来为太子殿下送行! 那些本是跑来看热闹的大臣们,心里都后悔的要死。 这个烦人精废太子,临走了也不安生。 在那瞎嚷嚷什么呢? 走就走了呗,谁盼着他回来喝酒! 转头一想,这不对啊! 这不要脸的嚎唠一嗓子,不就表示,日后废太子复位时,他们不就成助他复位的绝对助力了吗? 这可万不能让人误会了去! 想到这,来看热闹的大臣们,瞬间后悔捂着脸跑走了。 看着捂着脸跑走的人们,吴将军感动的都不会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唉!想不到,大家都这般舍不得太子殿下!” “对于太子殿下的离去,大家都这般忍不住,不舍的哭成那种样子!” 远方天空上白云朵朵! 可一路上李安若都是骑在马上,笑看着前方的路。 偶尔回头与自己媳妇儿说话。 程思佳十分佩服李安若的状态,好似被废与他李安若一点关系也没有。 看着后方安静的马车里,被一同保下的父母,程思佳烦心的叹了口气。 “佳儿!都是程家成了你的累赘!” “害的太子殿下跟着受苦!” “本来我与你阿娘商议好了,当年就该死的,得殿下蒙阴,苟活了这些年。” “我们本是决定共同赴死。可殿下将我们拦下说,太子妃不能没有母族依靠,否则会很惨!” “唉!我们又决定继续苟活着了!” 若不是你二婶当年粗心让人钻了空子,程氏一族如今不会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对于能保下自己和父母,程思佳十分感激自己的夫君。 也是无比庆幸自己能得爱人如此! 虽说要去远方的村落讨生活,那她也是由衷高兴。 并对未来充满向往。 李安若有句话说得没错! 何处都可以为家! 只要心在那里就好! 第96章 各国大规模群战暴起 烦人精太子李安若被废黜。 对于长年饱受他压迫,大气都不敢喘的各位受气包们来说。 “就差出门放鞭炮庆贺了”! 但他们安耐住了准备要大肆庆贺的心情。 因为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陛下霉头。 也就只能私下里,偷偷聚会喝酒庆祝一番。 哪些人凑在一块儿堆庆贺,哪些人就是在侍奉同一个主子的。 这就给了宴百久趁机划分各方权势的机会。 太子少师温太师,经宴京翊私下联系。 告知宴百久,太子李安若临走时,对自己门下客卿已有所交代。 太子一队的人,已被李安若指示好,直接靠拢宸王阵线。 他们没有明目张胆的前来投靠宸王。 而是各有各的门道,前来表示是自己人! 正常点的。 有偷偷通过潘家联系宴京翊的。 有与袁文轩探究话本子联系一块的。 奇葩点的。 有道士堵门口,非要给门房小厮算命的! 有郎中跑来卖药,对着门房小厮就来了一句,你有病啊! 还有跑来问门房小厮,需不需要祭祀用品的! 弄得门房小厮精神不济了好久! 宴百久揉着头疼不已的脑袋,心累的闭着眼睛。 “皇位又不是自己夫君的,可怜他们还得为任性的太子殿下运筹帷幄!” “就好比少东家贪玩跑了,可怜的掌柜的一顿白忙活!” “唉!” 玉秀端着茶水糕点走进书房,见自家小姐,闭着眼睛揉着脑袋。 赶紧放下东西,走近宴百久身后,抬起手来,轻揉宴百久的两侧发际线。 宴百久舒服的轻轻喘息,慢慢调节自己的气息。 还没舒服一会,红薇走了进来。 “小姐!斯先生来了!” “说有要是相商!” 宴百久睁开眼睛,示意玉秀不用揉了。 起身去了正堂。 宴百久来到正堂时,看见斯文佳焦急的转来转去。 心里有些不安急忙询问道:“先生如此焦急,究竟发生了何事?” 斯文佳见宴百久来了连忙开口说道:“我长兄永陵国君,派人给我送信,说是江安国大举进攻各国边境!” “伽蓝、斛赫、苍夷如今已被江安灭国。” “紧接着江安大军沿路又攻占胤国两座城池。胤王玉纳西已御驾亲赴边境抵御!” “而延思城本是五月末就被晋夏夺了回来,如今江安国又集结兵力反手攻打了过来!” “永陵被晋夏攻占过去的那些边境,如今也已被江安大军占去了不少!” “我三皇兄斯文瑜也亲赴边关!” “我皇长兄亲不放心,自书信了一封给宴将军寻求帮助!” “你阿爹知道后又马上赶往永陵边境!” “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 “这个消息最迟明日早朝,江安大军大规模攻占各国的事情,就会被所有人知晓!” 宴百久震惊回问:“江安国哪来的实力,敢一次攻占这么多国家?” 斯文佳皱着眉头回道:“江安休养生息这么多年,无论是财力或是人力,他们都准备的十分充分!” “要不是之前的那个江安傻子风丽映,把大军压境的事提前透露出来。以江安毫无动静的生存法则,他们定会继续掩盖实力,在准备的更加充分后,一定会以更加迅猛的方式,大规模的攻占各国!” “江安国独霸天下的野心,也不是今日才有,只是没想到他们如今,竟然会准备到这么充分的地步!” 宴百久跌坐在椅子上,不由想到,难怪阿霄五月中旬过后迟迟没有回信。 原来是根本没有时间回信了! 宴百久快速起身向斯文佳作揖行礼,斯文佳表示不用客气。 在送走了来送消息的斯文佳后,宴百久回到岁华院。 待在书房里,调整心态,平复心情使自己冷静下来。 担心阿霄的同时,也的想着对策。 如今太子李安若不在,朝上能为她家主事的人不多! 她得想个能帮助她家不被人惦记,同时也不能给阿霄添麻烦的办法! 六月十四 早朝,众臣大震。 “江安国疯了不成,竟敢一次攻占这么多国家?” “狼子野心!竟隐藏实力这么多年。” “这怕是要独霸天下呀!” 仁孝帝看着底下人又开始唠叨个没完。不耐烦的说道:“好了!还有完没完?朕问你们有什么良策,或是谁举荐一下哪位能将,可前去各处边关支援?” 众臣集体沉默。 仁孝帝气的怒视群臣,讽刺的开口说道:“要是不给朕个可行性对策,你们就每家都出一个子侄送去边境。” 又讽刺开口:“诸位爱卿放心,现在边境可是有的是官位等你们选择。绝对不会因为不够分,而使你们私下打起来。到时人手一个边关防线,怕是地盘太多,人反而倒是太少不够分了!” 众臣心里埋怨道:“你儿子惹事不在家,你就惦记着拿我们的儿子出气,不让好过!” 早朝后,温太师登门拜访,与宴老太爷在正堂就如今局势商议对策。 他家有俩儿子,可都是使笔杆子的,没法上战场。 宴老太爷让自己孙子将孙女带来,大家在一块儿商讨。 主要也是想听听,这心眼儿多的丫头有什么见地。 对此温太师笑笑没表示太多。 一个女娃娃再能干,现在上升到国家兴亡上来,能有什么建树! 宴百久来时,就听到自家二叔归家后,在那埋怨说道:“这陛下,就是在生气!也不能拿各家大臣子侄开玩笑啊!” “我家翊儿风华正茂,又刚娶了新妇,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要是有个什么意外!” 宴百久坐下后,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我们晋夏现在能指挥作战的将军太少,从而导致地多人少,没人守!” “江安国有备而来,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主儿!” 感叹完后,又对家人提议道:“要是按照我的想法,不如重新启用被姻亲连累,无辜流放到边关的将领全族们,让他们戴罪立功!” “那些将军们如今就在边关服役,既节约了赶路的时间,又能避免不清楚地理环境所带来的不适应!” “这样将功抵过,那些个还有起复之心的将领们,一定会奋勇抗敌!” “这样既显得陛下仁慈,又能使边关战况得以缓解!” 温太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小丫头几句话就将事情给解决了,有些发愣。 这宴翁竟这么厉害,竟将孙女教导到如此建树! 随即起身向宴老太爷赔罪行礼。 “是温某见识短浅,轻看了这世间女子!” 宴老太爷高兴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对着温太师说道:“无妨!是个人都会小瞧这世间女子,更何况我家这个孙女如今年岁还小!” 温太师摇头表示,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当他再看向宴百久的目光时,充满希望,难怪太子殿下临走时,嘱咐有事一定要去找,自己这个二弟妹相商! 宸王殿下是太子殿下的胞弟,并不想要这皇位。 若是这样,那这简直就是白用的劳动力吗! “就好比少东家只管拿钱,掌柜的想法赚钱!” 这时赶路的太子李安若打了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想着谁在叨咕他! 其实他只是记得,宴百久说过有事提前说,她能想办法解决! 临行前嘱咐太傅遇事可提前些,去找自己这个弟妹即可! 反正自告奋勇的免费劳动力,那干嘛不用白不用啊! 宴百久要是知道太子有这种想法,不知道她会不会忍不住,去掐死李安若! 温太师在得到应对之策后,起身提出告辞。 他得快点安排好人,赶在别人前头,向陛下禀报。 否则这么简单的方法,可别被人抢了先! 看着匆忙走了的温太师,宴百久咂舌,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门口。 宴老太爷看她这样,好笑的喊道:“小丫头!” 宴百久发愁的回头向自己祖父埋怨道:“太傅是不是只适合教导书本学识、为人处事?” “这遇事不能解决问题。这样的人,教导出来的徒弟,岂不是只会纸上谈兵!” 宴老太爷听后也是有些想法。 宴百久又接着说道:“太子殿下要不是自己有主见。” “如今怕是要被他耽误的,只知道遇事往后缩!” 送温太师回来的宴京翊,也听到宴百久的话。 也发表了看法:“我这几次和温太师相处,发现他书本上的学识,是渊博了些!” “朝堂上的事也能解决,可有些大事上,以他见地却不能担当!” 说着又向宴老太爷请教:“孙儿不明,太子殿下的为人,怎会继续留用此人?” 宴老太爷笑了笑,解释道:“因为温太师为人不迂腐,不会死教条的阻挡,不着调的太殿下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宴京翊与宴百久点头表示明白了。 就冲刚才在听见宴百久发表言论时,他虽有些看不起,却没有加以阻挡。 过后反而觉得是他自己不对,轻看了这世间女子。 又向自己祖父道歉,这样看,这温太师的为人是不迂腐的! 六月十五 早朝, 仁孝帝看着底下愁眉苦脸的众臣们,讥笑不已。 “诸位爱卿,这过了一日了,都有何良策啊?” 众臣们面面相觑,都低着头,就怕仁孝帝突然点到自己名。 温太师眼神示意,自己安排的太子门下可以出列了。 兵部侍郎邢大人得到指示,出列。 “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 仁孝帝看着冒头的是兵部的邢侍郎,想着这是哪方的马前卒。 仁孝帝淡淡的开口:“说吧!看看你都想了什么主意!” 邢侍郎回道:“启奏陛下!臣请陛下恩准,重新启用因姻亲犯错,被连累流放到,边关的无辜将领全族们,让他们戴罪立功!” “那些将军们如今就在边关服役,既节约了赶路的时间,又能避免不清楚地理环境所带来的不适应!” “这样既显得陛下仁慈,又能使边关战况得以解决!” 众臣一听皆是一愣。 对呀!这么简单的方法它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大家都面面相觑,心里合计,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哪方走卒! 仁孝帝脸上表情冷冷的,眯眼看着众臣因不用送自己子侄去边关时,都松了一口气的嘴脸。 在心里嘲讽的哼道。 “朕准了!” 散朝时,经仁孝帝准许,一道道圣旨,被送往各处边关。 彩霞关 是胤国与江安国的第三道边境关。 因着前两关陆续失守,胤王玉纳西震怒,亲自御驾亲征。 彩霞关因总是出现一道道五彩斑斓彩霞而得名。 现在却因江安军大势进攻,使得守城岌岌可危! 胤王玉纳西和李明凌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发疯似的江安军,感到有些奇怪。 胤国的绮力将军在底下奋起抵抗,不一会儿,赶到的刘闯将军也加入其中。 两位将军英武合作,使得江安军越发吃力,随后江安将领下令撤兵了。 胜仗之后,绮力将军带着刘闯将军上了城楼。 来到胤王玉纳西面前,刘闯立刻向玉纳西作揖行礼:“臣晋夏刘闯,见过胤王陛下!” “臣奉我国陛下谕旨前来支援!” 玉纳西抬手虚扶:“刘将军请起!” 刘闯起身后,看见缮彤公主也在这里,心下对胤王玉纳西有些看不上。 这打仗归打仗,哪有带着媳妇儿一块儿来的道理! 上重关 魏王斯文瑜看到宴学阳赶来支援,心里高兴不已。 看来自己皇兄还是对自己要做的行为“惦记”不已! 宴学阳看着面前的斯文瑜,为表示不喜欢和他相处,高傲的抬起下巴,冷着脸。 斯文瑜也不气馁宴学阳待他如此,笑着面对宴学阳的冷脸:“不管将军相信与否,我永陵从来没有与江安合作过!” “否则,这江安也不会大举进攻永陵以为数不多的国土!” “我皇兄也不会,亲自修书一封,来寻求帮助!” 宴学阳眨着眼皮,未发表什么意见。 反正是他是不太相信,这诡计多端的永陵小子! 其它边境关防,得获旨意的流放将军们,高兴的叩头谢恩。 原以为这辈子被姻亲所累,再无出头之日。 没想到,帮着边关将领忙活一阵,竟得了陛下重新起复的旨意。 都都纷纷起身,跑去告诉跟着受罪的家人们,这天大好消息! 延思城 李安华手握着横刀,眼睛侵血发红,犹如地狱出来的恶鬼,不断地砍着人。 早在之前几次防卫江安军时,李安璃就发现自己二皇兄有些不对劲。 眼下江安军已经撤退,城外已无敌人。 可二皇兄还在发疯似的,不断挥舞着横刀。 看着这次比上一次情绪,更加暴躁的李安华,他焦急不已。 大声喊着:“二哥!你冷静些,停下手来!” “江安军已经撤兵了!” 可李安华这时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双眼充血发红,面如恶鬼一般,还在不断的挥舞着横刀。 李安璃与其他将领觉得不对,拼命近身上前,阻拦李安华不对劲的举动。 可一直都近不了李安华的身。 就在李安华刀差一点儿,砍到李安璃身上时,李安璃快速的抱住李安华不受控制的身子。 大声的喊了一声:“二哥!” 这一声的大喊,使李安华终于停了下来,眼里的血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不解。 握刀的手也紧跟着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李安璃快速看向李安华的脸,见其恢复平静,松了一口气。 可来不及暗自庆幸,李安华便昏倒了过去。 看着怀里的二皇兄,李安璃有些不知所措。 但还是赶紧将他背在自己背上,下令在场所有的人,不得向外透露半分。 否则! 第97章 李安华陷入无尽的昏迷 昏睡了一日后,李安华醒来。 慢慢睁开疲惫的双眼,挣扎起身后,右手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 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他仔细回想自己是怎么昏倒的。 想了一会儿,可还是没什么印象! 这种状态最近已经有好几次了! 房门被打开,李安璃带着随军的戚太医走了进来。 这位戚方太医是他们临行前,太子哥哥派来的。 李安璃见自己二皇兄醒来,高兴的询问:“二哥!你好些了没有?” 李安华点头,又把手伸向了戚方。 戚方上前把脉。 前几次他也注意到了宸王殿下的脉象有些不对。 可这脉又很奇怪,手刚搭上时,你会觉得有古怪。 可当你细细探究一番时,它又恢复平静,什么也查不出来了,仿佛是自己搞错了一般! 李安华看着唉声叹气的戚方,脸色阴沉的问道:“本王怎么回事?” 对于自己没有及时探查出来,戚方感到深深自责,忧愁不已的回道:“臣!这次大胆放了殿下一点血。在血里探查到,殿下接连陆续发狂,乃是被人下毒所至。” “且这毒已在殿下身体里四年有余!” 李安华惊讶的瞪着双眸。 自己平日里很是小心,怎会被人连续下毒四年,却浑然不知! 李安璃担心的问道:“戚太医!如今这毒有何解法?” 戚方想了一会儿,皱眉回道:“毒倒是能解,可就是不能保证,臣研究解药时,殿下会不会被什么刺激到,使得狂躁之症更加严重,以致控制不住!” 听到戚方的担忧,李安华又感到气血往上翻涌,怒意瞬间又被激起。 他立马平复心情,慢慢调整气息。 戚方一看李安华,有些起伏的胸膛,立马拿出调息的药丸,喂进李安华的嘴里。 并嘱咐道:“殿下如今中毒太深,可千万不可再动怒!否则再次发起狂来,怕是会彻底陷入癫狂,不再认识旁人!” 李安璃担忧的送走了戚方,转身回到房里,对着自己二皇兄求道:“二哥!刚才你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样!” “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会!” “弟弟担心你的身体,在戚太医没有配出解药之前,你还是待在房里哪都不要去!” 李安华稳定心神儿,看着李安璃询问道:“我发狂时,什么样?” 李安璃不想刺激到他,但也怕他在别人那里知晓,会更加激动。 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二哥!” “据我几次观察发现,每次你都是被不知什么刺激到,最先是手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不一会儿,两眼开始一点点侵血发红,你好像再不断压抑住自己,之后控制不住了,就开始不断的挥刀砍人!” 李安华在听李安璃的叙述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已经到了,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地步了! 怒气又要占据心神,他赶快又服了一颗戚太医留下的药丸。 之后听从自家老三的安排,再未踏出房门半步。 直到三日后药童来报,说是戚太医研制出解药来,请他前去。他拿着随身的横刀出了房门。 这几日江安没再来犯,李安华觉得,他们是仿佛在等待什么时机! 还未走到戚方的住处,战鼓就被敲响了! 李安华皱眉,快步来到戚方住处,进屋就见戚太医在不断收拾要带的药材。 桌子砚台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殿下!前方伤兵不断,臣等不及前去支援了。臣临去前已嘱咐好药童,去请您过来。想必您已经看见这张纸条了。这解药已经配好,望殿下尽快服下!” 戚方本是整理要带的东西,给宸王殿下留下纸条,嘱咐好药童拿给宸王殿下即可。可没想到宸王殿下来的会这么快。 戚方放下药材,又赶紧爬到床底下,紧张兮兮的从床底下宝贝似的搬出一个盒子,又遮遮掩掩的从里拿出其中一瓶药。 李安华拿过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看着一颗紫色的药丸,觉得有些奇怪。 询问道:“这就是解药?” 戚方点头:“这就是臣这几天,费心研制出来的。” 战鼓还在敲响,引得李安华气血有些翻涌,呼吸不再顺畅。 一张嘴将药丸吞了下去。 戚方观察了一会儿,见李安华神色如平常,便安下心来,继续收拾要带的药材。 李安华感觉身心不再不适,道谢后,便迅速回房穿上铠甲,前去支援李安璃应战江安。 李安华到达战场时,就看见李安璃带着大军拼命抵抗。 不一会儿,晋夏大军被蜂拥而上江安的大军屠杀殆尽。 李安璃一边杀敌一边对着李安华喊道:“二哥带上护卫快跑!” “晋夏有内奸,将你已是下任储君的事给泄露了!” “他们要抓你!” 江安国将军林峰江一看自己要找的李安华就在眼前,眼睛顿时一亮,高喊着:“小的们,随本将军将那晋夏老二杀了!” 李安华与身边护卫顿时加入战况。 连绵不断的敌人,拼杀过来,看着身边护卫们一个个倒下,李安华气血翻涌,情绪不再受他控制,怒意顿时达到极点,眼睛瞬间侵血发红,又开始重复不断地砍人。 一时间江安士兵们,看着李安华犹如地狱恶鬼般,疯狂砍杀他们,都被吓的不敢再上前。 林峰江也觉得这晋夏老二有些不对劲,可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今日绝不能留下这晋夏老二的性命。 李安璃看着自己二皇兄,被人包围起来,拼尽全力杀出重围,来到自己二皇兄身边,当看见二皇兄又开始发狂,他害怕二皇兄已陷入疯癫。 他一边抵抗,一边大声的叫喊:“二哥!你醒醒!” 许是李安华还有些理智,听见自家老三的喊声,一瞬间又恢复到正常。 李安华迅速挡过林峰江刺进李安璃胸口的长枪。 讥笑道:“江安老东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峰江一边打,一边对李安华呵斥道:“小子,算你倒霉在这个节骨眼上,你长兄被废,你又是下任储君。” “我江安不会留你活着!” “况且是你晋夏太后与我国陛下交换条件,不能让你活着回晋夏!” “你死了!可不能怪我们江安!” 李安华听后怒火攻心,瞬间气血又开始翻涌,在看见自家老三为护自己,被江安另一个将军一锤子砸中胸膛吐了血,生死未知。 心中怒意乍起,怒火攻心之下,身子终是承受不住! 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随后眼中周围环境变得模糊,耳边不再有任何声音传来。逐渐失去所有意识,身子往下坠,摔倒在地上。 没了声息! 林峰江感到有些纳闷儿。 这晋夏老二该不会被活活气死了吧? 上前查看,惊觉李安华没了呼吸。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被气死了! 看着远处天边打响的信号,他带着自己的军队撤退了。 他们这次的目的并不是攻占延思城,而是受晋夏太后所托,弄死这晋夏老二! 夕阳西下,李安华睁眼醒来时,天边乌鸦带着叫声飞过。 他推开挡在身前已经死掉的护卫,从尸山血海中爬了出来。 他看着身边的护卫们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他只觉耳畔嗡嗡直响,受不住的跪在地上。 看着所有因他而死的牺牲品。 伴随着止不住的泪水,无尽的悲伤! 终是忍不住大喊出来! “啊!” 就为了那个位置,边关几万人的性命,他们就随随便便的弃了! 李安华精神恍惚,身子晃晃悠悠走在尸体堆里。 眼前本是一片模糊,没想到在看见了自家老三的尸体时,眼睛明亮了起来。 他大哭着连忙上前查看,发现老三竟然还活着,于是他将老三从尸堆里拖了出来。 背在背上,走过了无边无际的尸山血海! 当晋夏大军赶来支援时,发现守卫延思城的几万大军,已全军覆灭, 城外尸山血海,堆积了无数将士们的尸体。 赶来支援的许昌将军自责不已! 他跪在地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 忍不住的大声哀嚎哭了出来。 “若是行军路线没有泄露!” “若是自己再快些赶来,是不是就能少牺牲一些将士们的性命!” 他还没有伤感完,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人背着另一人。 他大为惊喜,马上起身向前跑去。 当看见是没死的宸王殿下,后背背着翊王殿下,步态艰难走回来时,他不可置信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这俩祖宗竟然还活着!” 他立刻上前作揖行礼:“末将许你昌前来支援!” 李安华看着许昌嘴角泛起嘲讽。 越过许昌身边,背着自家老三往延思城里走去。 戚方见两人平安无事,松了口气。 回到房里,戚方立刻检查翊王殿下伤重情况。 看着翊王李安璃因他检查胸口时,引起他的疼痛不适,进而皱着眉头,戚方暗自庆幸。 好在翊王殿下,年轻身体强壮。表面上是折了几根肋骨,内里内脏也没有受损,但也还是得修养一段时间,要不然落下个肝郁血瘀,肺腹气滞不顺的毛病,那可就不太好了! 李安华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为自家老三诊治的戚方若有所思。 戚方检查完李安璃,便把手搭在李安华的手腕处。 心下大叫不好,惊恐的看着李安华。 李安华不悦:“怎么了?” “可是戚太医给的假药,没有将本王毒死,本王命大吓到了!” 戚方先是满脸奇怪,随后一想,立即解释道:“不管殿下信不信我,我真是将解药研制了出来。” “现在臣号脉,震惊的是殿下体内还有另一味毒药。” “奇怪的是,这两相毒药融在一块儿,竟然互解了!” “可就是不知,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发生!” 这时许昌抓进来一个人,进屋时直接将人摔在地上。 李安华看着许昌,眼神示意。 许昌解释道:“殿下!臣看这人鬼鬼祟祟的偷摸出城,有些奇怪,就将他抓来一搜身,发现他包袱里有一个装药的盒子,和许多银票。” 戚方看见自己宝贝盒子,被许昌拿在手里,气的上前一把夺了回来,连忙打开检查一番。 在看没有损失后,放心的长出了一口气。 眼睛一撇便见地上哆嗦的人,不是自己的药童吗! 随即大惊失色,开口问道:“宸王殿下的解药,是不是被你给换了!” 那药童哆哆嗦嗦不敢答话,只是低着头。 李安华突然出声问道:“你是受了太后指示吧?” 小药童惊讶的抬起头来,又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戚方上前一把拽起他的衣领,询问道:“你给殿下吃的什么药?” “快说?” 小药童抬头看向李安华,开口求道:“我说了,殿下能否救出我的家人?” 李安华讥笑道:“你觉得毒死了本王,你的家人如今还活着吗?” 小药童瞬间眼眶发红,踌躇了一会儿:“是梦生!” 戚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就连许昌这会儿都震惊的瞪大双眼。 这毒多年前他有听说过,当年先皇后就是死于梦生。 在看宸王殿下的脸,见其怒目圆睁,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而后又变脸恢复了平静。 看着地上的小药童说道:“有劳许将军将他的尸首,挂在城墙之上,直到风干!” 小药童惊恐的想去求助自己的师傅,见其甩开了自己的手,他知道他完了。 许昌带着小药童走后,李安华慢慢说起了梦生的症状。 “梦生无色无味,起初服下不会感到不适。到死时也不会有痛苦。凡中此毒者,会慢慢的全身无力,发不出一点声音。像在梦中一样,会慢慢的回顾一生所爱。直至无息!” “这些本王濒死之时,已经领教过了!” “本王现在已是全身无力,特别疲惫不堪,连眼皮都在打架!” “之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症状?” 戚方听后也是忧心忡忡。 李安华眼睛挣扎的看着戚方问道:“本王可以把之后的事宜交托给先生吗?” “本王能信你吗?” 交代好戚方一些事后,疲惫不堪的李安华便陷入沉睡,再未醒来! 李安璃是在第三日后醒来的。 在听见戚方对自己耳语后,便不顾自己身子还没有养好,整理行装,带着陷入沉睡的二皇兄,回归帝都! 这里已经不需要,不能作战的无用之人。 临走时向许昌将军说明情况。 许昌将军表示,自己一定会死守延思城。 绝不让其落入敌人之手! 同一日的,帝都长寿宫 刘太后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你说宸王如今是不是已经死透了!” “是,他崩世的消息怕是要马上传回来了!这下要怎么办?”承恩公慌神的说道! 刘太后看着茶杯未喝:“慌什么!” “死了不听话的他,不是还有老四在哀家手里拿捏吗?” 承恩公感慨:“只是可惜了,边关那些无辜将士的性命!”话说到这,承恩公也是真的心疼了! “也就区区几万人,再招兵不就解决了!” “反正这账,算在江安国头上就好!”太后不以为然道。 承恩公抬头看着太后,未再说什么,便告退了。 走在出宫的路上,想着太后的疯狂。 看来这皇位还是得另做打算! 离宫后归家,叫来国公夫人,“你和贵妃说我决定扶三皇子上位。” 国公夫人不解道:“公爷,今日进宫发生什么事了?” “你也知道,那三皇子并非皇族血脉。” “而是贵妃和别人的,要是走漏了风声!” 承恩公接着说道:“我知晓三皇子身世,可我宁愿让外人来延续我族富贵,也不要一个疯女人来,败了晋夏!” “边关几万将士,无辜受连累没了!” “那个疯子!她眼都不眨一下!” 情绪激动过后,又缓缓道来:“我虽是恋权,可也知晓天下安危,社稷之重!” “我这个大姐没出嫁时,就心思歹毒。” “她一直遵循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无论国家大事小事,不管什么她都要参合一下!” “可她偏偏又没什么大智,只有歹毒!” “说句大逆不道的,她这是要独揽大权!” “当年本是那七皇子生母梁妃做皇后。可她借着交好梁氏女,使计额上先皇。先有孕坐上了皇后之位。” “可她不争气,接连先后生下三位公主。而后宫其她嫔妃都陆续产下皇子。” “她又把主意打到梁妃头上。” “梁妃去世后,她把年幼不懂事的七皇子与八皇子抱过来抚养。” “可她不知七皇子与八皇子那时已经记事!” 看着门外夕阳西下,承恩公刘录威感怀自己一身雄心壮志,却没有地方施展! 这一生都被自己有野心的大姐,累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 第98章 怒撕放妻书 岁华院 宴百久在房里绣着李安华的婚服,突然不知怎么回事,心里莫名产生一股烦躁不安的慌乱,精神也跟着有些恍惚。 一不小心绣针扎进指腹里,血珠冒了出来。 宴百久连忙用嘴裹住手指。 哇--哇!嘎--嘎! 看着门外不知哪来的乌鸦,一直在叫。 这会儿心里不止更加烦躁,连呼吸都有被人勒住脖颈,越发有窒息的感觉! 七月初一 最近这两天,大雨一直持续不断地下着。 玉秀要进屋时,将雨伞甩了甩水立在门边。 推开房门,见自家小姐在装着东西。 玉秀连忙上前询问:“小姐!您要做什么?” 宴百久停下整理东西的手,回道:“阿霄有一个多月没给我回过信了。” “连朝廷一直都没有关于延思城的战报!”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得赶紧收拾一下能用的东西早做准备!” “玉秀!你去建兰那把账簿拿来,之后再清点一下能用的银钱看有多少!” 玉秀听后立刻转身去办。 宴百久之后一直在书房清点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直至斯文佳晚间冒雨求见。 宴百久打着雨伞,雨水大的击打在鞋面上,不一会儿全都湿透了。 进入正堂,宴百久开门见山的问道:“先生冒这么大的雨前来所谓何事?” 斯文佳情绪激动的靠近,焦急的说道:“我要和你说的事,你可得挺住!” 宴百久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斯文佳情绪低落的接着说道:“宸王与翊王现下在九溪观!” 宴百久惊讶的瞪大双眼:“怎么会在九溪观?” 斯文佳气愤不已的回道:“有人出卖了晋夏的行军路线,导致延思城没有援军,江安军猛攻,整个延思城三万大军,全军覆灭!” “宸王殿下现在昏迷不醒,翊王殿下身负重伤!” “是翊王殿下拼着一口气力,将宸王殿下带回。” “现在两人全都昏迷了!” 宴百久只觉得气息不稳,眼前有些模糊,天弦地转身子往后仰倒。 有幸斯文佳扶住自己。 呼吸平稳后,她立马转身跑了出去,不顾后面追来的斯文佳喊着自己,骑上马冒着大雨,赶往九溪观。 天色已晚,大雨一直在下,宴百久顾不得全身被雨水打透。偶尔用手抹着被雨水模糊的眼睛,拼命的往九溪观赶。 九溪观 宴百久用力的砸门,前来开门的小道士,在看到全身湿透的宴百久,顿时吓了一跳。 宴百久直接越过小道士,往道观里跑。 看着山廊下,明年道长担忧的撑着雨伞望向台阶处。 见浑身湿透的宴百久,立刻上前将雨伞撑在她的头上。 “你别着急!我已经让大师兄看过了!” 宴百久来到李安华的房间,看着床上沉睡的人,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上前一把握住李安华的手,难过的埋怨道:“不让你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紧跟过来的明年道长,看着这样的宴百久,也是不忍的拭了拭眼角的泪。 戚方摇头叹气的拿着一碗养身药,想去给李安华喂些。 进屋时,见一位小姑娘在床旁边流泪,他便猜到,这应该是宸王殿下的未婚妻。 他上前行礼:“臣戚方!见过宸王妃!” 宴百久回头看着戚方问道:“宸王为何会昏迷不醒?” 戚方深深的叹了口气:“殿下被人下了毒,名为梦生!” 宴百久睁大双眼,呆愣住。半天缓过神来,厉声问道:“怎么会是梦生?” “那他还能……?” 戚方立马回道:“王妃您放心,殿下在这四年内,一直反复中着同一味毒药,这次因祸得福,两味毒药相融,互解了!” 宴百久听后惊讶不已。 “四年内反复中过同一种毒!” 可眼下顾不上追究,又问道:“那宸王殿下什么时候会醒?” 戚方叹气的摇了摇头。 宴百久不悦:“你摇头算怎么回事?” 归来的斯文佳与扶着李安璃的明早道长一同前来。 进屋后,明早道长开口回答了宴百久的提问。 “能在毒药梦生面前讨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了!” “至于宸王道友能不能醒来,已是无从知晓!” “有可能一会儿醒来,也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来!” 宴百久不甘心的反问:“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明早道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 宴百久眼睛发红,不愿相信。 “怎么会是这样!” 李安璃上前将系着红丝带,卷成一卷的纸张递给宴百久。 宴百久拿过,打开来看。 当她看清上面写的内容后,怒气冲冲的将纸撕掉,直到撕的碎的不能再碎。 李安璃无奈的开口:“这是二皇兄托本王给你写的放妻书!” “二皇兄知道他好像,要不太好了!可你还小,他不愿拖累你一辈子!” “只要你拿着去找父皇,你与本王二皇兄的婚约可解!” 宴百久听后气的回身,对着李安华的脸,就是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当巴掌声响起,屋子里的人瞬间被吓住了。 然后又是抬脚往李安华身上一顿踹。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大气都没敢喘。 李安璃吓得不敢说话,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一边脸颊,又猛的捂住自己的臀部,仿佛挨打的是他。 又见宴百久对着李安华厉声呵斥道:“呵!你最好给我快点醒过来,要不然这辈子,每天一顿毒打!你可是不会少了!” “敢给我写放妻书!你胆肥了吧!” 之后又变脸似的,回身笑着嘱咐:“今日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没用宴百久推托搪塞废话,以明早道长为首,他第一个冲出房间,紧接着全都挤着跑出房间。 瞬间,房间里就只剩下宴百久与李安华两个人。 宴百久看着被自己打红一侧脸颊的李安华,无奈的苦笑着。 这时房门被敲响,宴百久走过去将房门打开,见一个哆哆嗦嗦的小道士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有着更换的干衣服。 小道士结结巴巴的说道:“明,明年小师叔,让,让,我,我来给您,送,送衣服。” 小道士话刚说完,还不等宴百久道谢,他把托盘一把塞进宴百久的手里,快速的跑走了。 宴百久觉得好笑,自我嘲讽了一番。 换过干衣服,宴百久挨着李安华身边躺下。 头紧贴着李安华的胳膊,伸过手搂着他得腰身,见他腰身又清减了不少,难过的眼眶发红。 “我的小凤凰!你可要快点醒过来!” “我等你醒过来!” “要不然我就每天都揍你一顿!” 第99章 愿妻余生上上签 第二日清早,下了许久的雨水彻底停了! 可李安华还是没有醒来。 宴百久在其额头轻轻一吻,起身下床。 舒展一下筋骨,推开房门去找戚方。 想问一下他,李安华该吃些什么进补? 路遇来找自己的李安璃,见他堵着自己,欲言又止的不开口。 宴百久不耐烦道:“有话就说!” 李安璃看着宴百久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宴百久觉得李安璃古古怪怪的,不太理解他的行为。但也跟上他的步伐。 来到一处院落,他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挂着许多平安符的银杏树。 宴百久不解的看着李安璃。 李安璃看着银杏树缓缓道来:“这棵树是二皇兄五岁时亲自种下的。” “每一年他都来求一道平安符,希望他的未婚妻平安喜乐!” 宴百久看着一道道祈福木牌出神。 又见李安璃拿着一本记册。 李安璃将它交给宴百久:“你自己看看吧!” 仁孝四年,正元佳节,妻出生,闺名岁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岁岁平安,身体康健。打不过我! 仁孝五年,妻岁岁已满一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珠光宝气,钱财丰足。我老婆本攒了不少了! 仁孝六年,妻岁岁已满两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慧眼识人,不受欺骗。太子哥哥老欺负人! 仁孝七年,妻岁岁已满三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每日开心,无忧无虑。但不能缺心眼儿! 仁孝八年,妻岁岁已满四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笔不磨手,书写流畅。再替你抄书,外祖父就得发现了! 仁孝九年,妻岁岁已满五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为妻余生能吃是福,胖点好看。我抱得动! 仁孝十年,妻岁岁已满六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莫要老气横秋,唉声叹气。 仁孝十一年,妻岁岁已满七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不会女红无事,为夫,不嫌弃。 仁孝十二年,妻岁岁已满八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打算盘珠子,哗啦啦啦。 仁孝十三年,妻岁岁已满九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学识渊博,比我笨点。 仁孝十四年,妻岁岁已满十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百毒不侵,不受患难。 仁孝十五年,妻岁岁已满十一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无人能敌,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有我顶着。 仁孝十六年,妻岁岁已满十二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不经战乱,不担惊受怕。补签。 仁孝十七年,妻岁岁已满十三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夫君容美,无人可极。不负众望我已经是第一美男了! 仁孝十八年,妻岁岁已满十四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余生不懂相思,永不分离。该死的江安国,老子还有一年就要结婚了,这打起仗来就没完没了的! 仁孝十九年,妻岁岁已满十五岁,于九溪观祈福,书刻下福签,愿妻今生另择佳婿,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最后一次祈福,书刻下符签。 白头并非雪可替,遇上已是上上签。 风吹雪散故人离,只剩当年忆往昔。 我以过客之名,愿你余生岁岁平安! 真不甘心,老子娇养大的姑娘,最后便宜给别人了! 李安华绝笔! 李安璃难过的对着宴百久说道:“这是我二哥这些年来为你所镌刻下的祈福签。” “最后的三次祈福签,是他不顾身子已经溃败不成样子。在昏迷之前,却还是执拗的写下余愿,并告诉戚太医,要让我代刻完成了祈愿!回来时,挂上去!之后二哥就再没醒过来!” “他也许自知如今已无药可医,也知晓时日不多了。 再最后手拿不住笔了,便嘱咐戚太医转告放妻书由我代写。” “我是想,我二哥对你的这些心意,应该让你知晓!” “所以这是他最后的心愿,这放妻书你应该拿着!” 看着被风噬到,挂在银杏树叶之间,随风飘动的许多祈福木牌。 想到那上面每一块木牌,都是由李安华亲手镌刻。 感动的泪水,快要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李安璃未出声打扰她,静静地等着她的答复。 伤感了一会儿,宴百久心里做了决定。 转过身来对着李安璃坚定的说道:“李安璃!这放妻书我不会要,即使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我宴百久也定会守着他一辈子!” 李安璃在许多年后,每当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他都会觉得,那年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宴百久身上时,显得她看起来格外顺眼! 七月初三 被有心人封锁,延思城三万大军,全军覆灭的消息还是传回了帝都。 同时也传来了宸王昏迷不醒,翊王身受重伤的消息。 使得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仁孝帝在上朝时勃然大怒,被气的怒火中烧的他,直接下令抄了兵部几个官员的家。 着大理寺刑部协同办案,严惩不贷! 长寿宫 刘太后讥笑的扬起嘴角。 “算那小子命大!” “不过吗!” “这讨人厌的宴百久,哀家可要好好回敬一下!” “得好好送份大礼,以儆她当年没有尽心尽责的,为哀家办那孙氏灭族的事!” 话说完刘太后眼里露出冰冷狠毒的目光,看向门外那棵如同四年前一样的丁香树。 午时三刻 一道太后懿旨被送去镇国将军府。 “太后娘娘懿旨!” “遂闻宸王李安华与镇国将军嫡女宴百久恩爱不疑,伉俪情深,着九溪观占卜择日成婚,望百年好合,开枝散叶,子孙延绵!” “然宸王李安华身体欠安,未知往后余生,宸王妃需守洁。应生同眠,死同穴!” “钦此!” 魏氏本是跪在地上等着接旨,当听到最后一句时,不敢相信的跌坐在地上。 这不是成婚懿旨,这分明是自己女儿的催命符! 宣旨太监不耐烦的将懿旨塞进魏氏的怀里,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潘丽呆愣了一会儿,立马起身后,扶起魏氏说道:“眼下祖父与夫君都去了九溪观,我们得的赶紧找人通知一下。” 魏氏回过神儿来,点着头:“对!对!得赶紧找个人去九溪观!”。 看着去报信的侍卫离府,魏氏担忧的目光,看着长安宫的方向。 同时也愤恨刘太后的恶毒。 第100章 对待小人吗 就得多让她露点脸 九溪观 宴老太爷与宴京翊看着昏迷不醒的李安华,也是一阵唏嘘。 在听说是中了“梦生”之毒,竟然还活了下来,感到不可思议。 宴老太爷感慨:“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义吧!” “宴小姐!你家来了位侍卫说是有急事。”小道士从门外喊道。 宴百久让人进来说话。 “老太爷,大少爷,小姐宫里来人说是太后娘娘懿旨,请过目。”说完侍卫将太后懿旨双手呈上。 宴老太爷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怒气冲冲的将太后懿旨砸在地上。 宴京翊皱着眉头,脸色阴沉。 宴百久嘴角泛起讥笑。 开口说道:“无妨!祖父莫要生气!” “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与阿霄,不过就是日子提前了而已!” “这刘太后吗!摆明就是嫌弃我日子过得比她舒心!” “既然她这么厚爱于我,那我可得好好给她添添堵!” 唉声叹气的可惜感叹着:“哎呀!就是不知道这回,能给这老太太,气堵几根血管!” 宴老太爷翻了个白眼,又不屑的哼了一声。冷着脸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及将军府。” “记住家人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你祖父这张老脸,还是能有几分薄面的!” 宴百久笑着上前挽住宴老太爷的胳膊。 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撒娇道:“还是祖父对我最好!” 宴老太爷有些心疼的摸着孙女的脑袋。 又看向床上未醒来的李安华无奈的叹着气。 关于宸王殿下与镇国将军府嫡女宴百久的婚事提前。 就正午刚过的时间,在整个帝都城里,到处传得沸沸扬扬。 对于这桩婚事,有人觉得是为冲喜做准备! 但大多数觉得是宸王要不行了,赶紧给弄个陪葬的! 各世家贵女小姐们,这会儿也不哭着、喊着、拼命使劲儿要嫁宸王殿下了。 也不再嫉妒宴百久的好命,而是觉得这宴百久命苦! 望月阁里几个包间里,人们都聚在一块堆议论纷纷。 “唉!这可是眼看着就要当上太子了!谁能想到宸王殿下运气会如此之差!” 应天府之女梅若雪不甘心的委屈道。 坐在一旁的宋佳慧也泄气的感慨道:“是呀!” 她与自己表姐季红玉都还准备着,等宸王荣登大宝之时,争取当个妃嫔呢! 宁玉玲一下子就看明白两人的想法。 嘲笑的撇了撇嘴。 阴阳怪气的讽刺道:“这会儿你们都应该无比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要不然非得后悔死!” 梅若雪不服宁玉玲狗眼看人低的嘴脸,反讽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是也有事没事就给宴百久递帖子吗?” “心里的想法大家都一样!” “可别说你对宸王殿下没想法?” 被梅若雪当众挑明心思,宁玉玲有些挂不住面子,恶语反击道:“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惋惜,那你就自告奋勇的去嫁宸王殿下呀!” “你要是去的话,我估计宴百久得高兴坏了,她指定把你供起来,天天烧高香拜你!” 对于嫁宸王殿下这件事上,大家当初有多羡慕,如今就有多看不上! 梅若雪再傻也不会傻到白白牺牲自己去替代宴百久。 这表面说是婚事提前,弄不好就是在为陪葬做准备。 就在帝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令人目瞪口呆的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宴百久,竟然拿着九溪观明早道长占卜的日子,请求陛下提前婚期。 有好事者使出浑身解数,多方探听消息。 茶馆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都是帝都数一数二有名的大嘴巴们。 其中一人自豪的扬声炫耀道:“哎哎哎!我跟你们说,我堂叔家儿媳妇的娘家嫂子的娘家表舅的岳家小姨子的婆家姑奶奶的婆家远方表孙女的丈夫的堂叔在宫里当差,据他最后打听着,是这宴百久小姐知道宸王殿下出事后,自己去九溪观求的明早道长占卜婚期。” “又急忙赶回帝都,去求的陛下下旨赐婚期。” “可她着急赶路,并不知道太后娘娘提前下过懿旨了。” “而陛下对于宴百久能主动提及婚事感到深感欣慰,当场就定下五日后的婚期。” 有人插嘴道:“我说呢?我家有亲戚在礼部当差,他说现在整个礼部都忙飞了!” “我还纳闷儿呢!原来是婚期定下来了!” 旁边有人疑问:“那午时三刻,太后娘娘那道懿旨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觉得这有点匪夷所思! 这下,对于这里边有些事,大家也都不好明说了! 心知肚明的知道,这刘太后分明就是,在故意报复宴百久。 “喂诸位!大家还记不记得,前些年闹得沸沸扬扬得事?”张大嘴巴向在座几位提问。 “哎呀!张大嘴你就别卖关子了!” 张大嘴左右看了一圈:“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 几位大嘴巴纷纷表示:“放心吧!我们你还信不过!” 张大嘴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还是我表舅告诉我的。早些年,这太后娘娘想让所有皇子都娶刘氏女成为正妃的这个想法,被陛下直接给否决了。” “后来又据我三婶说,这太后娘娘心胸狭隘的把罪都怪到,挡路的孙媳妇们头上去了!” 旁边有人唏嘘:“这宴百久,一个从没出生就被定下的孙媳妇,也不至于被一直“惦记”这么久吧!” “这太后娘娘心眼小的有些小肚鸡肠了!” 但在各部当差的大臣们却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太子被废,下任储君的宸王殿下又昏迷不醒,紧接着再能接任的翊王殿下又重伤在身。 眼看着这太子之位便是被刘太后拿捏在手里的安王殿下了! 宴百久拿着陛下赐的圣旨回到将军府。 魏氏坐在正堂里,六神无主的焦急等待着。 潘丽在一旁劝着:“大伯母你别着急,祖父他们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宴百久一进正堂,魏氏立刻起身,跑过去抓住自己女儿的手,哆哆嗦嗦的问道:“可有解法?” 宴百久将圣旨拿给魏氏看。 魏氏看后跌坐在地上,眼里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我儿就这般命苦,就只能去陪葬了吗?” 宴百久扶起魏氏为其拭泪,安慰道:“阿娘莫要担心,阿霄没事。这圣旨是我自己求来的,目的就是为此气堵刘太后的血管!” “谁让她看我日子过得太舒坦,非得找存在感!” 潘丽跟着松了口气:“大伯母与我都快愁死了!” 宴百久将两人都扶上座位,向她们行礼:“是岁岁的不是,让阿娘与嫂子担心了!” 直起身后,又接着说道:“这婚期定在五日后,还得请阿娘与嫂子多费费心了!” 魏氏没有因为女儿不用陪葬而开心,反而是为这提前的婚期而担心不已。 这女儿还这么小,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学会呢! 这王府当家做主,和普通人家的当家主母,那可差了天地去了! 宴百久拉着魏氏的手,安慰道:“阿娘莫怕,我可不是去远嫁,我随时都能回家的。” 魏氏也知道是这个理,为了让自己女儿放心,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娘会和你嫂子好好给你置办嫁妆的!” 潘丽也是高兴的点头答应。 宴百久和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后,接着去办她气堵刘太后的大事。 经过午后宴百久请旨赐婚后,新一轮的风波又开始了! 茶楼里,大嘴巴们又聚集在一块堆,那是一顿嘚啵! “都听说没!都听说没!”张大嘴巴夸张的问着身边好友们。 “张大嘴巴你听着啥了?” “据我在宫里当差的太姨姥姥线报,说是太后娘娘不满意陛下旨意,又不想让镇国将军府的宴百久小姐嫁与宸王殿下了。” 旁边人奇怪问道:“你不是说宫里当差的是你表舅吗?你这怎么又变成太姨姥姥?” 张大嘴巴呵斥道:“怎么我家亲戚多不行吗?” “还听不听?” 周围人都起哄说道:“听听,张大嘴巴你接着说!” 张大嘴巴接着讲:“据我宫里当差的三姑奶奶讲,说是太后娘娘去找陛下收回旨意,陛下不同意,气的太后娘娘又一道懿旨送往应天府梅大人家。” “据我在梅府当差的四舅妈说,梅府大小姐哭的死去活来,不想嫁给宸王殿下!” “梅大人不忍心,都进宫求陛下去了!” “据我当宫女的七大姑说,后来太后娘娘一看梅大人不识抬举,就又发一道懿旨送去了宁家。” “听我当太监的三爷讲,说宁大人心疼女儿宁死不屈,直接一头撞在了殿上。” 又夸张的手往上比量到老高的位置,嘴里恶狠狠的夸张道:“那宁大人的血,当场血溅九尺多高!” 众人唏嘘不已:“好家伙!” “又据我在宫里当侍卫的九表哥讲,宁大人之后又有一位不知名大人在陛下面前,哭的直接抽了过去!” 有人问道:“这太后娘娘要干什么呀?” 旁边的人小声回道:“怕是不满意这孙媳妇人选,不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吧!” 又有人附和问道:“那也不能只在小官家挑姑娘啊!” “好赖宸王殿下也是位王爷啊!” 张大嘴巴白了一眼李白呼嗤笑的说道:“太后娘娘可不傻,这表面是结婚,实际怕是陪葬,若是手伸向大官家,那怕是得被大官们集体弹劾!” 众人又是一顿感叹:“呦!这小官不是人喏!” 之后众人各自散去,不一会儿,在各个大嘴巴宣传下,又一轮关于刘太后为人跋扈的谣言,在帝都城四处传起。 未时四刻 又有谣言传来,太后娘娘懿旨下到自己家刘氏女头上了。 大街上百姓们纷纷议论。 有一小贩对着旁边卖低廉胭脂水粉的阿婆说:“张阿婆,感情你和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家真有人在宫里当差啊!” 张阿婆嗑着瓜子,吐着瓜子皮不屑的翻白眼。 “我都说了,据我在宫里当嬷嬷的六表姐说,太后娘娘就是想让自家母族的女儿当王妃。” “哎呀!着实可惜了了!这从小等到大的宴小姐喽!” “等了这么多年,这眼瞅着都要不行的丈夫,连殉葬都没轮到她!” 那小贩唏嘘道:“这死人都没给她留个名分,是有些白等了!” 申时三刻 更邪乎的谣言瞬间四起。 几人在街上走着偶有遇见的人,也会聊上几句。 “都听说了吗?” “太后娘娘疯了!” “宫里现在都跳上大神了,说是为太后娘娘招魂呢!” “看来这太后娘娘怕是要不行了!” 路过的人也来参一嘴:“你听谁说的?” 那人高傲的抬起下巴:“我听我家在长寿宫里当差的表姑姥姥说的。” 不一会儿满帝都都在传太后娘娘要薨世了。 就连布庄的白布都开始涨价了! 翰林院 几个大臣凑一块小声嘀咕着:“连个快要不行的王爷,她都不肯放过!都要为自己家争个王妃位置出来。” “你别说,前些年太后娘娘提议陛下,想自己母族的女儿都嫁与皇子为正妃这事,指定靠谱!” 其中一位大臣回头看了一圈,见没什么人,低声说道:“这刘太后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当年陛下应允,将来无论哪位皇子继位,她刘氏一族就又出一位皇后了!” 几位大臣点头回应,是这个理。 又都心照不宣的,回到自己负责官位上做事。 史官专司着作郎的房间里,忙疯的袁文轩,提笔急书的写着记事簿! 长安宫 祈年殿右侧偏殿,是仁孝帝的书房。 仁孝帝拿着茶杯,嘴角泛起讥笑,又慢慢喝着茶。 葫芦公公在旁安静的伺候着。 仁孝帝开口询问:“那疯丫头,火扇到哪步了?” “传到太后娘娘疯了吧!” 葫芦公公笑着回道:“陛下!这帝都如今新传的是长寿宫里跳上大神给太后娘娘招魂呢!” 一暗卫来报:“陛下!如今帝都都在传太后娘娘快要薨世了,现在整个帝都布庄的白布如今都涨价了!” 说完闪身不见。 又一暗卫闪身来报:“启禀陛下!六部大臣已经再议太后娘娘干政了!” 仁孝帝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哈!” “哎呀!老了老了,被一个黄毛丫头摆了一道,也不知太后娘娘如今气的怎样了!” 暗卫行礼:“奴才这就去长寿宫探!” 说完瞬间没影。 长寿宫 刘太后气的一直在摔东西。 书上嬷嬷一直在旁劝尉。 刘太后气急攻心,捂着发昏的头,被书上嬷嬷扶着坐下。 “哀家小看了那个死丫头!她竟敢借机扇起谣言!” “哀家本以为,被她去陛下求旨的事摆了一道。” “没想到那个死丫头,还有后手。” “不管哀家之前有没有往小官家下过懿旨,只要谣言四起,就都会当真!” “哀家一共就往自家母族下过一回旨意,是想要替代她!” “可没想到,她就利用这一回,博得百姓同情。如今六部又谣言四起的说哀家干政!” “如今逼得哀家不能在做什么,否则就得被宗庙的那帮老不死的给盯上,被叫去没完没了的训话!” “死丫头!死丫头!”恶狠狠的说完后,又开始一顿砸。 第101章 都在动心眼儿 谁看不出来呀 今日散朝后,应天府梅大人顶着一双肿眼睛,被众官员们包围着轮流参观,心下烦的够呛! 他刚要甩袖哄开他们。 就见不远处,有人扒开了宁大人的官帽,想看他脑袋。 众人马上将梅大人扒拉一边,全都挤过去参观宁大人。 他也有些好奇大家看什么,也跟着往前挤了挤。 只见吏部张尚书在扒开宁大人帽子后,手一顿,眼睛瞪的老大,哎呀了一声后,身子也跟着僵住了。 众人好奇挤过去看,那宁大人头上果真的包着白布。 众人瞬间唏嘘不已! 对着宁大人一顿行礼。 震惊的宁大人,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众臣临走之前又对着梅大人也行了一礼。 整得他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户部郭尚书郭志明与同他一个姓的礼部尚书郭克俭都感慨一番:“都是疼女儿的好爹呀!”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一笑。 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的众臣们,这会儿也都感慨万千! 不说那宁大人,就是那梅怂怂,平时那么往后缩的一个人,没想到关键时候,都能为女儿往上冲。 瞧那哭肿的,都快睁不开眼睛! 唉!看来以后可不能再叫人梅怂怂了! 离宫后,宁大人坐在自己马车上,纳着闷儿。 他昨日在同欢楼高兴喝醉了酒,不小心又磕破了头。 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来上朝了。 下朝时又被围着看,起初还以为是被人嘲笑,过后又发现不是。 “真是奇了怪了?”宁大人自言自语的发出疑问。 赶马车得管事欲言又止的回道:“老爷?您还不自知道呢吧?” “昨个帝都都在传,说是您为保大小姐不嫁宸王殿下,一头撞在了殿上,那血溅的都有九尺多高!” 宁大人一听怒道:“何人胡说八道?” 管事回道:“老爷不信您差人问问,现在帝都里还在传呢!” “他们说您,不畏权势,绝不向势力低头,是个好官!” “还说你是个不重男轻女的好爹!” 宁大人听后震惊的张大嘴巴。 管事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老爷!这要是被人知道您昨日是去喝花酒磕破的头,估计有可能风向立马就转。” “这是您这营造的好口碑的时机,可千万不能错过!” “明年对您升迁可大有好处!” 宁大人疑问道:“若是有人问起,老爷我喝花酒磕破头的事,那可怎么办?” 管事立马回道:“嗨老爷这还不简单,要是有人问起,您回答不上来,您就一口咬定说是撞破了脑袋,忘了!” 宁大人听后又害怕的将嘴闭上。 管事说的对,可不能被人知道自己是喝花酒磕破磕了头。 为了明年升迁,他也只能得罪太后娘娘,将这好名声含泪认下! 宁大人回到府里,刚往正堂一坐,宁夫人就立马走上前来,伺候宁大人洗手。 弄得宁大人一愣一愣的不敢搭话。 宁夫人含笑的对着宁大人说道:“本以为你是不要脸,去喝花酒了!真没想到,你是为女儿拼命去了!” 宁夫人对着宁大人深深鞠了一躬:“夫君!是我错怪你了!” 宁大人眼珠一转,立马扶起自己夫人,佯装不悦呵道:“夫人这是做什么,赶快起身。” “为夫昨日撞破了头,有些事记不得了!” “望夫人你莫要见怪!” 宁夫人看着宁大人包住的头,有些心疼。 “夫君不记得昨日发生何事了?” 宁大人点头:“我只记得好像有什么事,气的我不高兴。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宁夫人扶着宁大人坐下,对着他细细道来。 梅府 梅大人顶着一双肿眼回家后,府里下人们见他都是谦卑的行礼。 自己夫人、儿子、女儿都跑出来对自己行礼。 搞得他哭笑不得:“老子还没死呢!” 梅棋安对着自己平时胆小怕事的父亲,一瞬间佩服的全都化解了。 “阿爹!以前是儿子不对,没想到阿爹会为了儿女们这般拼命!” 梅大人保持着无话可说,打量着突然抽疯的家人们。 昨日他不小心在后衙睡着了,醒来时见天色已晚就没回府,可没想到该死的蚊子叮的他一双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 今日散朝后,一群人又搞的他莫名其妙的! 他安慰了发疯般的家人,转身回到自己书房。 招来侍从,才知晓昨日的事。 之后两眼一翻,差点昏了过去。 稳定心神后,让侍从先下去。 又难过的趴在书桌上哭了。 抱怨道:“该死的梅若雪,没事惦记宸王殿下干嘛!” “被太后娘娘盯上了吧?” “差一点就去陪葬了!” “生她出来干嘛!一点都不省心!” 将军府 自从婚事定下来后,魏氏与潘丽忙着准备宴百久的嫁妆。 还有三日就要往宸王府送红妆了。 可得仔细的清点东西。 潘丽看着下人们往一抬抬红箱子里装物件。 “都小心些,慢点放,有些东西怕磕坏了!” 身旁的丫鬟棋录有些看不上的撇撇嘴。 “小姐!不就是姑爷妹妹嫁人吗!不至于您什么都亲力亲为吧?” 潘丽冷眼看向身旁的棋录。 耻笑道:“难怪都说下人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这辈子就只能当个下人!” “我这小姑子嫁的可是王府,我夫君将来还得仰仗!” 说完又打量了一会儿棋录。讥笑道:“吴嬷嬷!” 身旁的嬷嬷立刻上前:“老奴在!” 潘丽瞥了一眼棋录,对着吴嬷嬷懒洋洋的说道:“将棋录发卖了吧。” 吴嬷嬷一个眼神儿立刻有人上前,将挣扎的棋录押在地上。 棋录不服气问道:“大小姐!我做错了什么?” 潘丽低头,对着地上的棋录嘴角扬起笑来:“昨个晚上,你去姑爷的书房做什么?” 潘丽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下人们,再见棋录听后眼神躲闪,便惊恐知晓。 “这丫头还藏着这心眼儿。” 潘丽接着说道:“晏家不让纳妾,你是想逼着姑爷娶你,好取代我吧!” “哎呀!我是真没想到,这身边长大的丫鬟还有这心思!” “本来呢!是想等我小姑子出嫁后,再来处理你,没想到你又跑出来找事。” “怎么,在你眼里,你家小姐我是个傻子吗?” “你这小伎俩,无非是让大伯母她们知道,嫌我小家子气,还藏心眼儿!” “可惜了,你家小姐我不是个傻子!” 棋录讥笑道:“呵呵呵!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你我同时长大,你生来就是小姐,而我只是个家生奴才,你说过的,将来会让我给你自己的夫君做小妾,你都忘了!” 潘丽听她说完对着吴嬷嬷喊到:“卖了吧。” 棋录本来没什么办法了,一看走进院来的宴京翊大声呼喊道:“姑爷救我!” 楚楚可怜的直掉眼泪,可惜宴京翊脚底没长眼睛,直接越过她,来到潘丽面前,关心道:“累不累?” 吴嬷嬷一看这小贱人还要作妖,立刻用手绢堵住了棋录的嘴,让人将她拖走了。 潘丽含笑的回道:“夫君我不累。” 宴京翊无奈的说道:“以后,这种刁奴不用理会,直接发卖就是。” “这点你可得和岁岁好好学学!” 潘丽笑着挽着宴京翊的胳膊讨好的说着:“是是是!” 九溪观 宴百久在房里绣着李安华的婚服。 床上的李安华静静的躺在那里,一直沉睡着。 偶尔无聊的宴百久,会跑去用手指怼他脸几下。 戚方还是一如既往的送来养身汤药。 宴百久喂着李安华喝药,原以为李安华要是不能进食,不睡死也得饿死! 好在睡着的李安华还知道把药喝进去。也算是万幸了! 戚方每次来都一直盯着宴百久喂药,欲言又止的想说着什么。 被盯烦的宴百久不耐烦的回头看他:“有话就说?” 戚方赶紧敛住嘴巴,笑着说没事。 “宸王妃,臣就是关心殿下药喝的怎样而已!” 宴百久半信半疑的不理他回头接着喂李安华喝药。 戚方松了口气,心想:“还是不能说,殿下说的没错,以宸王妃的脾气,要是知晓是刘太后让人下毒,并把殿下卖了出去,一定会立刻冲进皇宫找刘太后拼命!” “小姐!宫里边来人说是奉太后娘娘懿旨,要给殿下看身子。”玉秀跑进屋里对着宴百久说道。 宴百久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平稳的将最后一口药喂给李安华。又拿着手绢为其擦拭嘴角。 戚方气愤不已的出去看看来人是谁。 他戚方都治不了的人,还有谁能治? 出门后,只见门外候着五位太医。 这五人都对戚方翻着白眼,不屑的将头转向一边。 戚方一看来人,就乐的不行。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五位庸医呀!” 为首的太医不跟戚方一般见识,甩了下自己的衣袖。 戚方也乐呵的学他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弄的为首太医气愤的哼了一声。 玉秀从屋子里出来,请五位太医进去。 太医们进去时,都瞧不起的对戚方甩了一下头。 太医们进屋后,看见宴百久坐在床边,目光炯炯有神的打量着他们五位看。 为首太医带头向宴百久行礼。 “请允许我们为殿下仔细瞧一瞧身子。” 宴百久点头应允,但身子未动。 太医们面面相觑,开口请求到:“我们得退下宸王殿下的衣服,请您让一下!” 宴百久微微皱眉嘴角上扬问道:“之后呢?” 为首的刘太医回道:“检查无外力伤,就要放出一些血。以做参考备用!” 宴百久眯眼回问:“一些是多少?” 刘太医觉得宴百久有些烦人,恼怒的回道:“一些就是一些。” 宴百久呵了一声:“送客。” 戚方立马过来撵人:“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刘太医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立马对着宴百久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耽误殿下,要是有什么你担当不起!” 宴百久笑眯眯的对着刘太医说:“滚!” 之后又用恶狠狠的目光对刘太医厉声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刘太医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带着剩下四人走了。 要是能忽略一直追在他们后方的,那个讨人厌的戚方就好了! 戚方在后边开心的哄他们有:“滚吧!滚吧!一群庸医!” 第102章 惹众怒的刘太后 长寿宫 刘太后听清自己母族太医的禀报后,气的破口大骂:“这死丫头可是真够烦人的!” “不就是要宸王一点血吗!!” “那可就不要怪哀家做事狠毒了!” 刘太医看着震怒的太后娘娘,未敢再多说什么。 行礼后便下去了。 走在甬道里,几位太医小声嘀咕。 “这太后娘娘,也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非说这服了毒药梦生,而不死的宸王之血,能延年益寿。” 刘太医也是唉声叹气的看着前方未知的天空。 稍等了一会儿,刘太后就将自己母族的刘氏女,给招进宫里来! 随着一道圣旨送出宫去,刘太后看着自家母族的女儿,怎么看怎么满意。 刘慧芳心里无可奈何的泄气了。 虽说这宸王李安华俊美无双,自己以前也是心动不已,也曾向往过有那美貌无双的容颜,常伴在身边的日子。 可那前提也得是活着的宸王李安华呀! 但愿宸王殿下平安无事,她可不想去陪葬。 刘慧芳因为是侧妃,无法只能收拾东西,提前进入宸王府候着。 可宸王府侍卫们,拿着武器出来与传旨太监僵持对立许久,传旨太监都急眼了,她也还是尴尬无比的在大门外进不去。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对着她的马车指指点点。 她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见人。 等了一会儿,一道声音传来。 “拿着你的懿旨滚回去,否则我宴百久就不客气了!” 本来赶回家办事的宴百久被人告知,宸王府门前有人僵持着。 她急忙跑来看热闹! 就看见白痴一样的太监,立瞪着眼睛与侍卫们脸贴脸,喷着口水叫嚣着。 她十分嫌弃的撇着嘴,“咦”!仿佛太监的口水都喷到自己脸上一般。 那传旨太监义正言辞的对着宴百久呵斥道:“咱家可是奉了太后娘娘懿旨,你个小小官家女敢这么不敬!” 宴百久耻笑一声,厉声道:“将他杖毙!” 宸王府侍卫们得令会心一笑,瞬间冲出来,对着传旨太监一顿乱打,没往要害地方招呼,就只是佯装要打死他。 打的他实在受不了开始大声求饶。 刘慧芳看不过去,出声制止,可没人搭理她。 她没法又大声呵斥:“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宸王府的侍卫们,没人听她的指挥。 刘慧芳有些恼怒,这是一点也不给太后娘娘面子了。 她撩开门帘,下了马车。对着宴百久说道:“不管怎样它都是太后娘娘宫里的,你不能私自处理。” 宴百久理都没理她,继续厉声道:“都没吃饭吗?” “打这么久,还没将他打死?” 刘慧芳立刻上前推开一个侍卫,护住被打的太监。 看着宴百久耻笑道:“看来这帝都里传得没错,你的确是个黑心肝的!” “太监也是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宴百久低下头看着护住被打太监的刘慧芳。 “白莲花!跑这来给我演戏了?” “我一个超一品王妃,被一个传旨太监大声呵斥,还有没有尊卑!” “我今天就是打死他,朝廷礼法,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 “别跑这来给我演你善良大度!” “一个不顾脸面,连快要不行的人,你都动脑子抢一个妃位的名额,你刘家小姐可真是野心不小啊!” 周围百姓立刻对刘慧芳变了眼神。 有人议论道:“呦!这刘氏女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放过,这是想当王妃想疯了吧!” 立马有人附和:“可不是吗!我听说当年太后娘娘提议所有皇子都娶刘氏女为正妃,感情是真的!” 刘慧芳拼命的向百姓们解释,可百姓们才不信她,眼神里还透出不好的目光。 她没法只能干着急。 宴百久又接着说道“宸王府不收你这品性不好的。” “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逗留了。” 刘慧芳不甘心拿起太后懿旨,打开让所有人看。 “看好了,这上面写着我刘慧芳为宸王府侧妃,你们不能私自处理!” 宴百久笑道:“让你走,你就走。要不然我就拿着太后懿旨去敲登闻鼓,我倒要看看,你刘氏一族能不能承受得起后果?” 刘慧芳气的手指着宴百久,谴责道:“你知不知我只要到了这宸王府,便是出嫁女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宴百久好笑道:“你进府了吗?” “你怎么做人,去进宫问问太后娘娘不就好了,太后娘娘没给你留后路吗?” “那你可得怨你自己命苦了!” 刘慧芳怒目圆睁,气的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最后是被赶来的承恩公府里的人带走的。 宴百久看着远走的马车,嗤笑不已。 “切!就这么个关键时候,嘴巴跟不上趟,连连掉链子的白莲花。这刘太后脑子绝对有包,才派她来办事!” 长寿宫 承恩公气的质问刘太后:“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 “没听见到处都在议论我们刘氏一族,野心勃勃想上位吗。” 刘太后气的将茶杯摔到一旁。 “你怎么跟哀家说话呢?” “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刘氏一族着想吗!” “那宸王要是醒来,以慧芳的品貌,一定会把宸王给迷住,到时那宴百久就死一边去吧!” 承恩公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 自己的孙女是不错,可也没到了能将人迷住的地步。 再说宸王与那宴百久从小的情意,能是慧芳能替代得了的吗! 看着不以为意的太后,他是心累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又对着刘太后讥笑道:“敢情太后娘娘是在和一个小丫头斗气!” 这时一个太监焦急的走了进来:“启禀太后娘娘!那宴百久将传旨的太监给打了一顿,又将刘小姐挡在府门前没让进。” 刘太后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哪哪都有这个死丫头。” “不行!哀家就不信了,慧芳没送进去,那其他家的姑娘,哀家就不信了!” 承恩公大怒厉声呵斥道:“够了!你今日若是还把其她官家姑娘送去,整个朝廷官员就会集体上奏弹劾你!” “太后你别再闹了!” 刘太后怒气冲冲的对着承恩公骂道:“老东西!怎么连你也反对哀家!” “哀家就不信了!哀家尊的是祖宗礼法,指派个侧妃还敢有人说三道四!” “这些官员要是敢反对,哀家就让陛下重新换一批! 承恩公看着毫无脑子的太后,心寒的一挥衣袖离开了长寿宫。 之后陆续有官家小姐们接到太后娘娘懿旨。 因着承恩公家的刘小姐都被撵走了,这会儿没人敢去触宴百久霉头。 大多数都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可有些小姐却以为这是个天大的机会。 季红玉在拿到太后娘娘懿旨后意动不已。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外一这宸王殿下命大醒来,将来荣登大宝。那以后自己可就是贵妃娘娘了。要是还能在这之前迷住宸王殿下,取代了那讨人厌的宴百久。那自己也有可能会成为,这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高傲的抬高下巴,又学着刘太后平时的腔调:“众官眷们平身!” 十分满意自己的气势,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有着皇后之相。 之后欢天喜地的拿着太后娘娘的懿旨,背着家里人来到宸王府门前。大摇大摆的往里进,但被守门的侍卫们给拦住了。 季红玉恼怒不已,大声呵斥:“大胆狗奴才,本妃乃太后娘娘懿旨封的宸王侧妃,还不快让开。” 侍卫们动都没动,看着这白痴般的傻子,翻着白眼儿,撇了撇嘴。 季红玉不能硬闯,决定在门口大哭大闹。 可她刚要哭喊,就被赶来的季大人打了一巴掌。 “你个蠢货!跟老夫回家。” 季红玉捂着脸不服叫嚣道:“凭什么打我,我现在可是宸王侧妃了!” 季大人反手又是一巴掌,看着自己阿爹发怒,连眼睛都怒到发红了,吓的她不再敢说话了,乖乖的跟季大人上了马车。 其她赶来也要往里进的小姐们,这会也都有些打怵。 宸王府的侍卫堵门不让进,自己还不能硬闯。 这成为宸王侧妃的机会就在眼前,这可要怎么办是好? 长寿宫里刘太后气的又砸了一批物件。 “都是蠢货,胆小怕事!” “既然都抗哀家的懿旨,那么就将这些个不听话官员通通换掉!” 还没等她发完怒气,登闻鼓被人敲响了。 长安宫宫门前,以承恩公为首的大臣们集体静坐。 葫芦公公纳闷的看着诸位大臣们,笑着上前问道:“呦!诸位大人们,这是怎么了?” 承恩公拿着写好的奏书呈给葫芦公公,厉声说道:“我等,祈求陛下下旨为太后娘娘治理疯病!” “我等虽不配得好官称号,但原则问题没有犯过!” “不能因为我们不愿嫁女儿给宸王殿下,就将我们集体罢免官职。” “我等均已接到太后娘娘口头威胁的懿旨!” “特来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葫芦公公震惊的拿过奏书,急忙往宫里跑。 心惊:“这下出大事了!” 祈年殿偏殿书房,仁孝帝与宴百久下着棋。 仁孝帝好笑的看着对自己寸步不让的小丫头。 开口求道:“小师妹!就不能让朕几个子儿!” 宴百久皱眉怒斥道:“怎么父皇是要耍无赖!” 仁孝帝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宴百久的脑门。 “你呀!气的太后发了疯,如今大臣们都聚集在一块敲响了登闻鼓!” 宴百久起身向仁孝帝作揖行礼:“还望陛下主持公道!” “事因太后娘娘小心眼儿与孙媳妇怄气!” “连累了这些个无辜的大臣们跟着受气!” 仁孝帝笑着摇了摇头,问道:“若是朕顺了太后心思,允许那些个侧妃进入王府呢?” 宴百久佯装不高兴的的回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又扬起笑脸讨好道:“但儿媳妇更相信,父皇是心疼孩子的!” 仁孝帝瞪了宴百久一眼,笑着说道:“安心回家准备嫁妆去吧!” 第103章 被人嫌弃的刘半朝 因着大批官员集体状告刘太后,间接着导致刘太后干政的传言,在满帝都被有心人大肆渲染。 就算有承恩公带头状告刘太后,众人也还是认为承恩公是为洗脱外戚乱政的嫌疑,在做表面功夫。 谁叫之前刘太后提议所有皇子都娶刘氏女的传言,被传的人尽皆知! 而这次刘氏女堵在宸王府进不去的事,百姓们为看笑话,都跑去围观亲眼所见去了。 这就间接证实,刘氏一族妄想再推上一位皇后,以巩固自家地位的事实。 现下帝都盛行一首童谣,男女老少人人都会。 街上几个孩子聚在一块儿玩耍,嘴里大声嚷嚷着:“刘半朝!刘半朝!半朝之后是全朝!文提刀,坎木头,儿子一个别想跑!” 别说稍稍有点学识的人,就是不识字的,都能听得明白。 “文刀是刘,木子合在一块是个李字。还什么砍掉木头,子都不放过!” 这不仅仅是外戚乱政这么简单,这简直是要窃国呀! 各家大臣在听说这童谣的唱法时,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 首先是在应天府坐衙办差的梅怂怂。 一名差役慌张来报:“老爷不好了!” 梅怂怂心下不痛快,一脸嫌弃的呵斥道:“你老爷我知道不好了,下回有事别带上你老爷我!” 差役知道自己言失了,连忙赔罪行礼。 梅怂怂也没太在意:“行了行了,发生什么事了?” 问完又拿起放凉一些的茶,慢慢品着。 差役立刻将听到的童谣唱了出来。 梅怂怂一个没忍不住,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吓得他忍不住抱怨道:“要死了!谁呀?这不要我命呢吗!” “你赶快带人上街,别再让百姓们瞎传了!” 得令后,应天府差役们全体出动,满大街的警告百姓们别再瞎传,否则通通带回衙门。 可就这样恐吓,那也挡不住百姓们热情似火的小声嘀咕不是! 其次是户部郭尚书,在听见手下人,在他面前唱新童谣时,吓得他惊恐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对着周侍郎埋怨道:“要死了!这承恩公家,不得老鼻子钱了!” “这一顿抄家下来,户部可得有的忙了!” 周侍郎也跟着抱怨:“谁说不是呢!还是得赶快向陛下上书吧,这第四个国库要是再不盖,这钱是真放不下了!” 郭尚书对着愁眉苦脸的周侍郎怒道:“我说的是我的腰,这刚养好,又得劳累过度了!” “这不省心的刘氏一族,真是钱多,闲的!” 然后是,大理寺少丞袁大人坐在自己院子里,一边往刀上喷酒,一边用力磨着自己钝到生锈的刀。 袁夫人纳闷儿不已的上前问他:“老爷!你闲得磨刀干嘛?” “刀都锈成这个样子了,不行再打一把吧!” 袁大人头都不抬一下,专心磨着刀,回道:“夫人有所不知,我这把随身佩刀,还是我二十五年前刚进大理寺时,给我配发的刀。我都十五年没用过了,今日拿来一看都锈了。” 又反问道:“这外边的童谣都听说了吧?” 袁夫人点头。 袁大人又在刀上喷了一口酒。 一边磨刀接着说:“这像承恩公家这样的大户被抄,我作为大理寺少丞,得亲自带队去拿人下狱。这要是我一抽刀,让别人不得笑话去!” 再然后是,承恩公府正堂,刚归家的承恩公二儿子,气的哆嗦着手指,指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刘慧芳。 “你进宫之前,为父有没有和你说过,太后娘娘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能答应。可你呢?” 承恩公府满屋子人闹心的看着,没完没了哭个不停的刘慧芳。 刘慧芳哭的满脸泪水,惊讶父亲如此说她,不服反驳:“我有什么办法,皇姑祖母她会听我的吗?” 所有人嘴角泛起嘲讽。 刘二爷讥笑道:“刘慧芳啊刘慧芳!我是你父亲,你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你无非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你爱慕的宸王还能醒来。” “可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就连宸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刘慧芳不服:“还不是那宴百久,黑心肝的让人殴打传旨太监,好大的威风。要是我能进了王府,就凭我背后的母族,非得给她好看!” 刘二爷摇着头,无语的看着自己女儿:“别说你进了王府都斗不过她,何况你还没进王府。” 刘大爷看着又假装哭的梨花带雨,然后又用手绢一直在那扭扭捏捏擦着没有泪水的刘慧芳,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他是真心烦这二房无脑子的傻子,整日就知道扭捏着身子走路,还总是顶撞长辈维护犯错的下人,凸显自己善良圣洁,从小到大她行为举止一直都是矫揉造作,可同样是做作,唯独她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让人看出来后,会让人觉得十分恶心。 也不知皇姑母是怎么想的,让这么个恶心东西,去伺候宸王。反正自己纳妾是不会纳这样的。 刘大爷见她不知悔改,还在顶撞自己父亲,不耐烦的厉声呵斥道:“你可知,你为了自己的私欲,昨日给承恩公府惹了天大的麻烦!” “现在整个帝都都在传,咱们刘氏一族野心勃勃,想再出一位皇后。” 刘慧芳觉得这事和自己无关,还要反驳。就听下人大声来报:“出天大的事了!” 刘大爷皱眉:“说?” 下人在众人面前唱起了童谣。 “刘半朝!刘半朝!半朝之后是全朝!文提刀,坎木头,儿子一个别想跑!” 刚唱完刘二爷吓的直接翻白眼昏了过去。 刘大爷抬手给了刘慧芳一巴掌。 “都是你这个蠢货惹的祸!” “你害死了我们刘氏一族!” 刘慧芳捂着脸,见全家人都愤怒的看着她,她也还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最后的是,那些与承恩公家交好的人家们,这会儿都吓得哆嗦不已。全都跑出去,在各处找门道联系人。看看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家从刘氏一族的同盟队伍里,摘出来自保。 长寿宫 仁孝帝向高坐在上面的刘太后行礼。 “母后安好!” 刘太后哼了一声,翻着白眼儿未作答。 仁孝帝直起身子,笑着面对刘太后的冷脸。 “母后!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要再置气可好?” 刘太后怒道:“别以为你舅舅承恩公站在你一边,哀家就能罢手!” “哀家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谁都不能忤逆哀家的意思!” 仁孝帝心里嘲讽不已,但面上不显。还是笑着说道:“母后如今宗庙已经派人过来,意思是让您过去听训。” “您看,您是装病,还是去宗庙?” 刘太后紧皱眉头,她这一生最怕宗庙那几个老不死的,他们要是讲起话来,会没完没了的给你讲道理。 但她现在不想就此低头认输,绝不! 眯起眼睛,玩味的看着笑面虎一般的仁孝帝,心里有了更好的主意。 佯装揉着额头,开口说道:“哀家不想去,那就装病吧!” 仁孝帝笑着对刘太后说着。 “儿臣会安排好一切。” 看着离去的仁孝帝,刘太后不屑的撇着嘴。 眼里的恶毒再也不加掩饰,暴露出来。 自言自语道:“等着吧!不用太久,哀家就会送份大礼,给那不知死活的宴百久!” “竟敢妄想阻挠哀家行事!” “挡道、碍眼、不顺心的东西,就该通通滚开!” 之后仁孝帝对外宣称,太后是因着急宸王昏迷不醒,急火攻心生病了。才想着急找人,去伺候自己生病的皇孙。 过后被点名嫁宸王的姑娘们,大部分都暗自松了口气。 因为她们都十分清楚。 “不管这宸王殿下能不能醒过来,也都不应该是自己能够随意肖想的!” 而有些极个别的,被家人关在家里整日痛哭哀嚎,心里十分埋怨。 “都怪她们胆小怕事的家人们,要知道在宸王殿下平时清醒的状态下,她们根本就没这样的机会接近一二。这可是天大好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关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童谣。 在应天府梅怂怂的大力度打压下,大家也都识相的闭了嘴。 但是,极个别的人聚在一块儿议论,这你就没法管了。 一人拿扇子挡嘴,压低声音,对着同桌的几人说道:“哎!我说诸位,这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事儿,就这么被压下来了,要说这刘氏一族没在里使劲儿,谁信啊!” 另一人也低头附和:“童谣里不都说了吗?” “叫刘半朝那都是客气了,应该称其为刘全朝!” 几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又回头看看四周,想着别被应天府的差爷们给盯上了。 没想到,别的桌也同他们一样,都在小声嘀咕。大家互相抱拳以示行礼,都是赞同的对视点头。 然后又交头接耳的讨论心得! 七月初五 因还有两日就要成婚了,宴百久便带着李安华回到了宸王府。 戚方不用说自动跟了回来。 可不仅伤势未好的李安璃偷偷跟了回来,就连斯文佳也跟着回来说是当护卫。 虽不合礼数,但宴老太爷没太计较,亲自坐镇宸王府。为自己孙女撑腰。 安顿好沉睡的李安华,宴百久整理宸王府的各项归纳,安排要归库的事宜。 静等明日将军府来送自己的红妆。 晚间,仁孝帝稍稍来到宸王府,来看昏睡不醒的李安华。 仁孝帝手握着李安华的手,小声的在李安华的耳边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虽然仁孝帝表情很是难过,但还是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没让其流出来。 宴老太爷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 仁孝帝向宴老太爷行了一礼后,未停留太久。临走时嘱咐好宴百久,便带着暗卫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夜里。 宴百久看着宸王府门外的街道,望着消失不见的身影,感觉有些难过。 这为君者,虽说天下都是他的,可也会有为难的时候。连看个自己孩子都点偷偷摸摸,不能光明正大的来。 第104章 眼红送红妆 七月初六 今日是往婆家送红妆的日子。 一大早宴京翊起床整理自己。 而潘丽早已起来,去正院帮着魏氏整理要用的东西。 袁文轩带着与宴京翊交好的朋友们,在将军府门刚打开时,就带着东西冲了进来。 宴京翊看着前来帮忙的好友们,连忙招呼正堂喝茶。 对着几位友人拜托道:“一会儿,还望诸位仁兄能帮着我家妹妹送红妆。” 几人都笑着说:“好说好说!京翊兄你太客气了!” 他们几人本身就正直,没有搭上宸王府的私心,都只是纯粹来帮忙的! 不动脑筋投机取巧,自身的学识本领过硬,为人正直无畏。 这也是宴京翊很是看好几人的地方,也愿与之相交! 宴京翊与友人们对视后,都相互高兴的笑着。 一个小厮进入正堂:“大少爷,小姐的红妆都已备好,大夫人问诸位少爷们可以去送了吗?” 大家听后,一瞬间起哄跑去正院,指挥着小厮们抬箱子。 都是二十岁刚成年,还是未成熟的孩子。有玩心,都还不稳重! 魏氏与潘丽看着这几位少爷好笑的行为,扬起了乐呵呵的笑脸! 将军府的小厮们,排成一排,两人一组抬着红色的箱子,跟在几位少爷们的身后,浩浩荡荡的朝宸王府走去。 百姓们上街跑来参观,看着老长的队伍,感慨这王妃也不是谁都能当得了的! 就这红妆还没算嫁妆呢,就已经这么多了。 当人们看见几个小厮合力抬着巨大的屏风时,直接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 将军府一直有备零散钱的习惯,以备一些场合必用。 路经遇见百姓,宴京翊都会让小厮们发个红封。 得到红封的百姓们连连道贺。 宸王府 宴百久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等着自家哥哥来送红妆。 当侍卫来报,红妆被顺利送到宸王府门前,宴百久起身去迎接。 来帮忙的少爷们,见宴百久自己接自己的红妆,有些大开眼界。 但也知道宸王殿下是怎么个情况。 大家都心照不宣,帮着往宸王府库房抬。 又见宴百久自己清点入库,大家都笑嘻嘻的看着。 但还是有些伤感,替京翊妹妹心酸。 谁都不知,这宸王殿下有朝一日,会不会醒来? 京翊妹妹往后的前程未知啊! 顺利送完红妆后,宴京翊领着友人们,去酒楼表示感谢。 对于今日往宸王府送红妆的事儿。 这世上吗! 有喜欢你的,就有唱衰你的! 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她一定会说葡萄是酸的! 将军府往宸王府送红妆时,路过的茶楼上,围观了不少人看热闹。 其中一间包间里,季红玉使劲儿搅着手绢。 愤恨的看着送红妆的队伍。 她这会儿,还没从自己有皇后之相的想法里出来呢! 她认为就是宴百久挡了自己的路。 要不然今日这浩浩荡荡的送红妆队伍就该是自己的! 都怪自己父亲,要不然那天她一定会进去宸王府。 就算为妾,她也能凭妾!走上皇后之位! 身旁的宋佳慧,不甘心的眼泪流了下来。 要不是自己阿爹胆小,如今怕是自己都已经和宸王殿下圆房了吧! 那俊美无双男子,差一点就是自己的了! 宁玉玲好笑的看着两人的行为,觉得今日与她们相约看热闹就是个错误。 旁边桌的小姐们,看着她们这一桌都掩扇挡脸嘲笑不已。 气的她起身,去了相熟的,其她小姐们的身边坐去了。 可她刚坐下这桌又有一位傻子许芝心,满含哀怨的说着:“梁姐姐你知道吗?” “我家下的懿旨可是封我为宸王正妃的!” “都是这宴百久挡路,否则我就是宸王妃了!” 梅若雪一听,对着面前的许芝心耻笑道:“呦!正妃呀!了不得,那你之前怎么没进宸王府,不会是怕宴百久吧?” 一旁的阮荷兰也接话讥讽道:“许芝心!骗人最好先动脑想想,这婚事可是先皇后定下的,连那太后娘娘母族的刘氏女都只是以侧妃进府。” “你哪好?竟能令太后娘娘为你破格?” 众人听后对着她一顿讥笑。 傻子许芝心不悦的瞪了众人一眼。 她知道自己没机会嫁给宸王殿下,可架不住虚荣心作祟,就想比别人高一头,在小姐们里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价。 没曾想这该死的阮荷兰与梅若雪,竟然当众接自己的短! 而这桌的小姐们看着刚坐过来的宁玉玲无奈的翻着白眼儿。 其中一位小姐无语的对宁玉玲说道:“你换坐过来还不是一样,哪桌都有个看不清形势的傻子!” 梁雪滢对着傻子许芝心哼了一声,回头与身旁的交好姐妹,讨论:“玉娩,明日宸王殿下与宴百久大婚,你说我们送些什么礼物好呢?” 宁玉玲也和身边的小姐加入讨论阵营。 别桌的小姐们也过来加入,一块儿讨论。 有位小姐提议:“我准备了一套红玉头面。” 她身旁的小姐附和:“巧了,我准备的也是头面,不过是蓝色的釉彩云。” 宁玉玲说着自己的:“我准备的是,松墨子的遗迹淮南书。” 梁雪滢感到惊讶:“呀!淮南书,要不是你要送人,我还真想借来看看。” “我准备的是,东珠与宝蓝宝石相互辉映镶嵌的头冠。” 宁玉玲也惊讶道:“我好像听说过这宴百久喜欢东珠,而宸王殿下喜欢宝蓝色的东西。” 她身旁的小姐回道:“可不是吗!我家哥哥可曾经为此研究过。” 之后小姐们积极讨论,见有不合适的马上叫人去更换。 可看着她们再为宴百久这个仇人准备礼物,张秀云再也受不了的大声呵斥道:“你们为什么要恭敬自己的仇人,是她宴百久不好,使我们没有尊询太后娘娘懿旨进入宸王府。” “也是她挡在前方,使的宸王殿下在未看过其她人,使我们不能入了宸王殿下的眼。” “这一切都是她宴百久挡路。” “我们应该齐心合力不理她!” 梁雪滢好笑的看着大言不惭的张秀云。 “喂张秀云!宴百久没出生时,这婚事便是她的。” “这里边的事儿,你还没想明白?” “即使没有宴百久,你觉得以你父亲的官职,你当个侍妾都不配。” “还不要脸的说什么,宴百久挡路。” “要没有之前太后娘娘懿旨,你觉得,谁知道你是谁呀?” “就算宴百久再不好,也轮不到你在这挑三拣四的数落她。” “人得学会认命,否则会失去现有的富贵生活!” 说完话,众人不愿再看这几位倒胃口的傻子,大家相约,再去其它铺子里面看看,万一有更合适送出的礼物呢! 大家意动后纷纷起身,下楼逛铺子去。 留下五个大傻子,在那面面相觑互当仇人。 季红玉不屑的说着张秀云:“也不看看你长的那副德行,你配吗?” 张秀云怒而回嘴道:“哼!那也比你被你父亲当街打了两巴掌强!” 她最讨厌别人拿她的长相说事。 她是长的方脸,五官素淡了点,可用她阿娘的话讲,她那是大方贤惠的长相。 娶妻娶贤,自己刚好配上宸王殿下。 可不像宴百久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她本应该是做小妾的料,命好破格当了正妃! 季红玉虽被揭短,但也没和她一般计较。 一个衙门里七品典史家的女儿,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宋佳慧也耻笑刚才张秀云没自知明的出头。 就她再不济还是个四品官家女,她都没出来吓唬人。 真是不知所谓! 季红玉还认为自己本该就是皇后娘娘,对着其她三人呵斥道:“若是有朝一日,宸王殿下荣登大宝,你们三位我是不会让你们入宫的!” 许芝心好笑的看着季红玉:“你一个四品官家的女儿竟然幻想能当皇后,可真是异想天开!” “我和安心雅的父亲都是二品大员,都还没说什么呢!” “轮到你在这叫嚣?” 安心雅讥笑着剩下的四位歪瓜裂枣。 她今日来,不过是给在座的诸位透透气。 她家已经接到陛下谕旨,封她为宸王侧妃了。 那可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 等到婚礼举行过后,她就要进宸王府里,永远陪伴在宸王殿下身侧了。 承恩公府 二房的刘慧芳被关在房里思过。 她嘲笑的看着窗边飞来的蝴蝶。 “宸王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宴百久你怕是好日子到头了!” 而来做客的尤惠溪翻了个白眼儿。 佯装酸溜溜的说道:“再不济,她也如愿嫁给了阿霄哥哥!” “我们呢?” 刘慧芳皱眉,不悦道:“为了一个注定要死的男人,你没必要这样!” “宸王殿下如果不在了,宴百久可是会陪葬的!” 尤惠溪眯眼问道:“那阿霄哥哥是昏迷又不是不能人道,要是宴百久不要脸,生下了孩子,不就不用陪葬了吗?” 刘慧芳一想,这宴百久就是非常不要脸的主儿。 万一真如表妹说的那般,那可不行! 一想到两人会做那样的事,之后又有孩子了。 她就内心长火一般,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她得进宫,去求皇姑祖母。 她是真的想嫁与宸王殿下,为他生儿育女的。 一看刘慧芳出去后,尤惠溪感到可笑的扬起嘴角。 她是订婚了,可她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她讨厌的宴百久得到! 宴百久等着吧! 刘慧芳跑进了长寿宫,求着刘太后帮帮自己。可被刘太后一把推在地上。 讥笑的看着地上的刘慧芳。 “你可是真让哀家恶心,当初怎么就选了你这个蠢货,替哀家办事!” “如今连累刘氏一族被人猜忌,险些灭族!” “滚吧!哀家可不想再见你这个蠢货!” 刘慧芳无法,只能回到家里对着来做客的尤惠溪抱怨。 尤惠溪一听这个蠢货把事情办砸了,气的她当场甩了脸子。愤怒的离开了承恩公府。 第105章 还是得显呗的新郎 夕阳西下,余阳映衬下的宸王府,到处都泛着慵懒惬意。 起初在修建时,宴百久想了许多。 她认为的家,应该有放松自在之感!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采用了自在逍遥的意境为主旨修建! 宸王府岁华阁,是两人居住的地方。 那里有一处水池。每当天上火色红霞放出几缕霞光照耀之时,水池角落一处栽种不多的粉色荷花就会与霞光相互照映。偶有蜻蜓点水飞跃而上。池子里的大尾锦鲤,欢愉游动。 两人的卧房,被宴百久选修在池水上的水榭处。一条曲廊交错连接,通向卧房。 夜色来临的很快,因明日宸王府办喜事,所有人都要早起。而今日又一番折腾下来,宸王府里所有人,都已累得早早睡下了。 只有宴百久独自安静的坐在窗边,单手手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天边有几颗流星滑落而下。 除了偶有听着鱼跃而动,惊起的水声。一切仿佛都是静悄悄的。这会儿,万物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床就摆在卧室靠窗口处。这个位置,无论是欣赏美景,还是通风换气。都是非常好的! 宴百久单手拽来一把圆椅,挨在床边坐下。 她面对平静无声,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李安华,也还是束手无措,无奈的叹着气。 “明日便是你我成婚的日子,你还要赖床到什么时候?” 有心里不平的继续埋怨着:“小凤凰!你可知道为了衬托你五彩斑斓的凤凰尾巴,都白瞎我辛辛苦苦为你而绣的彩金婚服了!” “一辈子就穿这么一次,你要是再不醒来,可是没机会在外人面前显呗了!” 可尽管就算宴百久再抱怨,也还是没有声音回答她。 阿夜瞬身来到窗边,提醒道:“明日成婚,你得回娘家了!” 宴百久无奈的看着阿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翊王李安璃在水榭处外围扬声询问道:“二嫂!我来守着二哥了!” 宴百久起身来到房门口,对着不远处的李安璃说道:“拜托了!” 李安璃快速穿过曲廊,来到宴百久面前。 “今夜我会看好二哥的,你放心吧。” “趁着没有宵禁,二嫂你得回家做准备了!” 说完情绪低落,又欲言又止的对宴百久说道:“明日没有新郎接亲,二嫂!恐怕得委屈你了!” 宴百久微笑摇头:“无妨!损失的是你二哥。” “他若还不醒来,可是没机会穿着我为他绣的彩金婚服,招摇过市显呗了!” 李安璃也赞同的点着头,他见过那婚服很是好看。 送走离开的宴百久,李安璃来到自己二哥的床前,心疼的深深叹了口气。 又扬起笑脸对着李安华说道:“二哥,我来给你穿婚服吧!万一你一高兴被刺激到,一下子就醒过来了呢?” 说干就干,可还没等他扶李安华起身,暗卫从各个地方,挤了进来。然后各种出主意。 阿昼严肃的提出问题:“翊王殿下虽说我家王爷今日洗过澡了,但明日成婚,是不是该再洗一次?” 另一个暗卫阿德附和道:“对啊对啊!翊王殿下我师傅曾经说过,多洗澡促进血液循环。没准王爷就被洗醒了呢!” 没等李安璃发话,阿力转身跑出去准备热水。 不一会儿,整个宸王府里安睡的下人们,被一群暗卫们叮铃哐啷的折腾声,全都起了身。 经过李安华贴身太监阿路与李安璃伺候洗澡。 被洗的脸色通红的李安华,又在大家的手忙脚乱的互相帮助下。 李安华一身华美的婚服被他们穿好了。 李安华披着长发,被大家扶坐在落地镜前的圆椅上。 落地镜中的李安华一张貌美的面容,眼尾处还泛着微红。 太监阿路快速的为李安华梳头,因为李安华还未及冠,故而梳前边,留下后发披在后背。 前发中分,两边头发被他松散的绕在头顶发髻处。又梳顺披散下来长至及大腿的后发。 戴好彩色梅花与玫瑰花交织的琉璃发冠,摆好从发冠中央坠入额前的彩色琉璃玫瑰花额饰,再由两根金镶彩色宝石的钗固定好。 将两条红色绣满彩金玫瑰花纹飘带于脑后,飘带尾处镶嵌着彩色碎宝石。 身着的大红婚服,衣袖口与领口处绣着大朵的彩金梅花。外衣后面从腰间到下衣摆处,七条五彩斑斓的彩金丝线,绣着叠落而成的立体玫瑰花朵。 腰带上绣花除外,还有许多彩色宝石点缀着。正中间彩色琉璃梅花与玫瑰花交织处,垂落下来及至下衣摆处的两条长绺绣花飘带。飘带尾处也坠满彩色碎宝石。 看着镜子里的李安华,大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形容。 暗卫阿西提出疑问:“拿错了吧?这不会是新娘子用的吧?” 阿昼抬手打了阿西的后脑勺,又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儿回道:“王妃有王爷这么好看吗?” 旁边的阿力也是赞同阿昼的说法,表情为难的说道:“王妃若听到会扎心的!” 大家同时点头,表示赞同两人的说法。 后又将目光移回李安华的身上。 经过深度思考,大家一致认为,这么好看的自家王爷,若是不出门显摆一番,着实可惜了。 面面相觑后,又统一将目光移向李安璃。 李安璃看着镜中的二哥,不由的一手只摸着下巴,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思考着大事。 宴老太爷为给自己孙女坐镇,居住在宸王府里,这会儿也被岁华阁的动静弄醒了。 起身来到岁华阁,看着一顿折腾的暗卫们,惊讶不已。 在看见自己孙女婿这般样貌时,一想到明日这小子不能亲自去接自己孙女,有些心有不甘。 李安璃一看宴老太爷都来了,立刻走过去,在宴老太爷耳边低语。 随后两人默契的达成一致。 关于这些人的折腾,是已经回将军府的宴百久所不知道的。 宴百久回来时,听见守在府门外的玉秀禀报,知晓了外祖父外祖母带着全家人都来了。 宴百久心下有些不悦皱眉。 新娘出嫁有拜别家人的仪式。 而明日祖父在宸王府坐镇,宴百久只需拜别一下自己母亲与二叔就行。 这外祖与她家都在帝都里居住,且住的又不远。明日辰时过后到了即可。 这样看来,这外祖家分明就是想登堂入室的跑来当长辈,占送嫁王妃的便宜。 可再一想,又有些不对劲儿,自己外祖父再没分寸,也不敢欺负到自己祖父头上来! 立马在玉秀耳边耳语了几句,玉秀听后大惊失色。 立马跪下向自家小姐赔罪,宴百久扶她起身表示无妨。 起身后的玉秀,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宴百久没有进门,就在府门口等着玉秀处理完。 稍作等待,玉秀愤怒不已的回到宴百久身旁,在宴百久耳边说了几句。 宴百久听后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立刻抬步进府,朝正堂走去。 第106章 闹心的外戚 心累 将军府正堂 魏氏坐在椅子上,不耐烦的与娘家人叙着旧。 潘丽与宴京翊脸上也是勉强维持着笑容。 晚饭刚过,大家累的想去休息。 可魏老太爷与魏老夫人带着全家人不打声招呼,就要来到将军府。 说了一会儿话后,魏老太爷提出他们全家要留宿将军府,想明日为王妃送嫁。 魏氏听见自己父亲的要求,脸上的表情险些挂不住,差一点当场翻脸。 还是看到自己女儿进屋,才忍住没发火,但还是直接冷了脸。 宴百久进入正堂,还没说话,外祖家的大舅母笑着走上前来,想拉宴百久的手。 但被宴百久不悦的躲过了。 魏大夫人尴尬的笑着:“岁岁你回来了?” “快!快去给你外祖父外祖母两人见礼去。” 魏氏怒瞪着着自己这位不知礼数的大嫂。 宴百久讥笑道:“我乃超一品王妃,见亲人不用行礼!” “还有大舅母,你是糊涂了,还是装傻充愣?” “难道不知皇族有规矩,要出嫁的王妃,在出嫁的前一晚上,旁人是不能随意触碰的!” 说完又看向魏大夫人嘲讽道:“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魏老太爷看外孙女冷脸,马上打圆场。 他平时就有些看不上自家大儿媳的为人处世,没想到今日?真是有够跌份的! 他可是为自家四个孙子能攀上宸王府的目的而来。 要是将来岁丫头看在亲戚的份上,点头应允自家孙女嫁入王府。 等宸王有幸以后登基,自家也就能出个贵妃了! 这好事,可千万别让这个愚妇给搅和了! 于是面带微笑对宴百久说道:“岁丫头啊!你大舅母就是为人热情了点,你别放在心上啊!” 宴百久看着一屋子的外戚,笑着问道:“都这么晚了不回家,逗留在将军府是要干嘛呀?” 魏老太爷回道:“想着明日为你送嫁,这不外祖父带着你外祖母和你大舅二舅全家都来了!” 宴百久反问魏老太爷:“外祖父与外祖母留宿可以。而其他人,尤其是四位表哥。” “外祖父不会不知,皇族规矩,外男是不能与要出嫁的王妃一同住吧?” 魏老太爷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 可他想带着四位孙儿明日露露脸。 也只能厚着脸皮回道:“岁丫头!现下这么晚了,你通融通融,看看能不能留宿一下!” 宴百久回道:“那外祖父不如去问问,住在客院里那些个,宫里指派来的教养嬷嬷们,问问她们同不同意?” 还没等魏老太爷说话,大房的大女儿魏丽虹笑着站起身来,边说话边凑近宴百久:“岁岁你看,祖父都求你了,就通融通融呗!” 说完话手还要挽上宴百久的胳膊,被玉秀抬手打开了。 疼的魏丽虹瞬间变了脸色,开口骂道:“贱婢,你敢打我?” “信不信我把你发卖了!” 宴百久看了看平时心思就多的大表姐。 之后又把目光看向面露焦急的大舅母。 眼神立刻变的不善起来。 对着自己外祖父冷声问道:“外祖父当真不知道,大舅母的心思?” 魏老太爷皱眉,这大儿媳顶多就是为自己儿子着想有些私心罢了。 宴百久看着自己外祖父,都活到这把年岁了。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下有些瞧不起。 又接着说道:“这大舅母惦记我,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外祖父当真不知道?” “外祖父今日怕是被大舅母忽悠来的吧?” 魏老太爷看着自家的大儿媳,心下突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魏氏怒瞪着眼睛的开口询问自己大嫂:“孙娇仪!真没想到,你还打着主意?” 一会儿回房自己还要准备东西,而明日成婚早起,今晚必须早睡。 宴百久不再拖拉直接挑明开了口:“我明日成婚得早起,一会儿得早睡。” “我就直截了当把话挑明说。” “大舅母你诓骗外祖父今晚住在将军府,无非是想让人知晓我与大表哥魏季理私通,婚前失洁!” “明日将军府为自保,不得不让适龄的大表姐魏丽虹替嫁!” 魏大爷震惊的看着自己低头不语的媳妇。 在看向自己小妹难看的脸色,也气愤的想问一问自己媳妇,蠢脑子在想什么? 宴百久讥笑的看着自己大舅一家:“主意打的不错,前太子妃母族的外族亲戚也用过这招儿,但被前太子殿下识破没用上!” “你是有多蠢,又来故技重施!” 说完不管满屋子里人震惊的看着魏大夫人。 宴百久向自己的外祖父说道:“我与宸王殿下指腹为婚。这婚期提前,实乃是无奈之举。” “陛下谕旨,我嫁与宸王殿下是为冲喜!” “外祖父!您还是好好想想,这事要是被大舅母做成了!等待我们宴氏一族与魏氏一族的。 “会是什么下场?” 魏老太爷与魏老夫人听明白后,两人对视,老脸有些没地放,感到羞愧难当。 决定不再逗留,带着一大家子匆忙离开。 送走了外祖家,宴百久坐在正堂,喝着玉秀重新倒上的玫瑰花茶。 送客回来的潘丽,进屋后,气愤的想要数落一番。 可当她看到魏氏脸色不好的揉着太阳穴,心疼的闭了嘴。 谁摊上这么不懂事的亲人,可真是有够闹心的! 宴百久对着潘丽说道:“嫂子可知这魏大夫人出身?” 潘丽皱眉想了一会儿,眼睛瞬间发亮。 “不会是我二婶同族的孙家吧?” 宴百久笑着没有回答。 潘丽气的发火道:“这孙家人可真够恶心的!” 不一会儿,将军府侍卫便押着一个小丫鬟进入正堂。 那小丫鬟低着头,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宴百久问道:“我给你发的月钱太少?” 见小丫鬟还是不搭话,宴百久厉声道:“把头抬起来回话!” 小丫鬟害怕只能把头抬起,又低下。 小声的回话:“小姐!是魏大夫人说事成之后,等你嫁给表少爷,我就可以做表少爷的妾。” 玉秀催促,小丫鬟接着交代:“魏大夫人说,让我将小姐的肚兜偷出来,她会拿去放在表少爷的房里,然后在明日大清早,她就吵闹着数落表少爷怎能再次忍不住与小姐私通呢!” “到时宫里教养嬷嬷都在,将军府怕事情被宣扬出去,只能用适龄的表小姐顶替!” 宴百久对自己外祖家心累不想再废话。 “来人!将她送去魏府,就说她是大舅母亲自为大表哥挑选的妾!” 侍卫上前扯起小丫鬟的胳膊,往外走去。 小丫鬟哭喊着求宴百久饶了她。 可看着宴百久没理她,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魏氏气的要去娘家拼命。 但被潘丽拦了下来,劝慰着。 “大伯母你现在去闹,无疑是坐实了岁岁与那魏季理有事!” “不如等日后在处理。” 魏氏也气消的坐了下来。 宴京翊去找宴二爷说了自己大伯母娘家的事。 宴二爷不放心这会儿也来到正堂。 看着气愤的魏氏,两人同时都皱起眉头。 宴百久喝了会茶,突然想到了什么。 眯起眼睛问道:“嫂子!你消息灵通,可知最近有什么人与孙家结亲了?” 潘丽想了一下,突然惊讶的眼睛睁大。 “是明彤大长公主家的郡主尤惠溪。” 这下正堂里的人,全都知道今日这荒唐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宴百久嘲讽的笑着:“那个白痴,也就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向大家行礼后,宴百久起身回了自己的岁华院。 在整理完东西后,便睡下了。 玉秀伺候完宴百久,离开主卧房。 守在耳房里休息,今晚上,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差一点自己都要成罪人了! 她的心可承受不了再次打击。 魏府 魏老太爷见将军府侍卫莫名其妙带来一个小丫鬟。 在将军府侍卫向魏老太爷讲述原委后,离开魏府回去复命。 魏老夫人怒道:“不要脸的孙氏你给我跪下。” 魏老太爷看着跪在地上惊恐不已的大儿媳,气的他将茶杯扔在地上。 开口嘲讽道:“我原以为你只是愚笨了点,真没想到啊!” “老夫本打算趁着宴老头不在家,明日我们能钻把空子送王妃出嫁。” “这样看在我们送嫁的份上,将来宸王看在面子上,也能拉扯四个孙子一把。” “就是孙女,老夫都想到了,趁着岁丫头年纪小不懂事,老夫豁出脸面求她将丽虹收进宸王府。” “若是将来宸王有幸登基,咱家也能出个贵妃了!” “可你个蠢货,一切都被你弄毁了!” 魏季理看着自己那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母亲。皱着眉头,他心里知道她为的是自己,而不是她这个儿子。 在看着高兴的眉飞色舞的妹妹,他无语的摇着头。 今日一弄,怕是姑母以后,注定要与他们生疏了! 最后魏老太爷与魏老夫人一致决定,休弃大儿媳妇孙娇仪。 魏大爷回房后,看着抱着自己小腿哭的媳妇说道:“都跟你说了,别抱着幻想岁丫头的事,你就是不听!” 想想还是不能让她再有所动作。 “后日你拿着和离书,我会给你些钱财,回娘家去吧!” 魏大夫人听见自己的夫君说的话,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上。 在看向不理她的一对儿女,她奋起数落起他们的不是。 二房 房间里的魏二夫人嗤笑自己大嫂。 “她可真是敢想啊!” 魏二爷不关心别的,就愁眉苦脸的关心自家小妹情绪。 日后要如何面对着自家小妹。 “唉!好累!” 第107章 大吉大利 今日出嫁 七月初七 五更天(4:48左右),窗外已经天亮。 玉秀轻手轻脚的进入卧房。 揭开床边的帷幔,缓声叫着宴百久:“小姐该醒醒了!” 宴百久皱眉,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后闭着眼睛,发呆。 玉秀见状,也没太过催促,只是走到窗边将窗子轻轻推开一点换气。 掌事于嬷嬷轻敲门询问:“玉秀!小姐可醒了?” “宫里的教养嬷嬷们都已在院里候着了!” 玉秀推门出来说道:“我看小姐醒是醒了,但好像还未清醒过来!” 于嬷嬷点头表示知道了,但还是嘱咐:“玉秀!今日特殊,可不能耽误时辰。你还是适当的劝慰一下,让小姐快点清醒过来。” 玉秀表示知道后,转身进屋。 来到床前,轻声唤道:“小姐!您该醒醒了。” 宴百久睁开眼睛,看着玉秀。随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玉秀你去请宫里的教养嬷嬷们,让她们进来忙吧!” “是小姐!”玉秀说完转身去请。 卯时一刻(5:15) 按照皇族的规矩,宴百久先被安排沐浴净身。 来到浴桶前,见里面被下了一种白色的药剂,宴百久皱眉。 “将浴桶里的水换掉,换成清水即可。” 教养嬷嬷上前请示道:“王妃!这是太医院调好的药汤,有嫩肤养颜功效!” 宴百久眯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而玉秀听到后马上去差人,不仅将水,就连浴桶都给换了。 教养嬷嬷微讶:“王妃这不符合规矩?” 宴百久看都没看她一眼厉声回道:“我本王妃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们要是不愿,本王妃现在就差人送你们回宫去!” 教养嬷嬷还想劝说,另一教养嬷嬷个伸出手来,拉住她的手腕,对其摇了摇头。 重新换过清水,宴百久未用别人伺候,而是自己用着将军府自制的茉莉花清洁皂、茉莉花洗发膏沐浴。 沐浴过后,按照步骤,宴百久披着浴衣来到软榻前,在坐好后,吩咐可以熏香了。 玉秀与红薇摆好香炉,里面点燃的是清山雨雾下生长的茉莉花。在湿花晾晒成干状后放入香炉点燃。味道不仅清新怡人,还有着淡淡的脾沁之气! 在熏香期间,玉秀给宴百久涂抹指甲,上的是大红泛金光色的蔻丹。 红薇为宴百久抹着嫩肤膏。 期间教养嬷嬷们全程未敢上前。 只是安静的待守在一旁,等候指示。 在宴百久穿好婚服后,其中一位嬷嬷才敢上前为其为其上妆。 卯正三刻(6:45)府门大开,迎接前来送嫁的宾客。 袁文轩还是第一个首当其冲的冲进门里。 他可是五更天就带着好友们,等在(蹲在)门口想帮忙。 看着袁文轩好笑的举动,引得宴二爷与魏氏都笑呵呵的,然后又回头迎接到来的宾客。 在将军府开门迎客时,袁文轩没有见宴京翊前来迎客,便知晓一定是在忙。 他立刻与身旁好友们达成一致,去找宴京翊。 随着走进将军府里,他看着将军府喜庆的挂满红色,自己也跟着心里高兴。 带着好友们,加快脚步赶快去找宴京翊与之会合。 宴二爷与魏氏还有潘丽迎接着宾客们。 当看见齐夫人带着齐绣竹近身时,虽是不高兴齐家的为人处世,但从小的情意,她们还是笑着接待了她们。 齐绣竹本来都准备好,被魏氏与潘丽冷嘲热讽的挤兑了。 没想到竟是自己小人了! 她立马笑着对魏氏说:“魏姨恭喜!” 魏氏也没撅她面子,笑着拉着齐绣竹的手,拍了拍。 “你性子柔,今日又忙,照顾好自己!” 齐绣竹高兴的用力点头。 一旁的齐夫人松了口气,也笑着与魏氏攀谈一会儿,就带着齐绣竹进府了。 姻亲潘家,潘老太爷和潘老夫人带着大房三房都来贺喜。 潘大夫人看着潘丽进退有度的操持事宜,欣慰的点了点头,眼光又落在自己女儿肚子时,又有些忧心忡忡。 看来得空时,可得好好问问,这成婚都有些时日了,怎么还没消息。 魏氏的娘家就二房一家前来贺喜。 魏二爷夫妇硬着头皮,讨好的上前恭喜自己的小妹。 “小妹!恭喜!” “今日就我们前来送嫁,请莫要见怪!” 对于知道了自己娘家的那些心思后,魏氏感到很失望。 但今日自己女儿成婚,再不高兴也不能当场发作。她就只是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她知晓自己二哥一家不是不知礼数胡搅蛮缠的,也就没难为自己二哥一家,让他们进去了。 见魏氏脸上有些不悦,潘丽安慰的拉了拉魏氏的手,魏氏缓和面色,看了一眼侄媳妇表示没事,后又扬起笑脸迎接宾客。 正堂陆续进来送嫁的宾客们,已经在此等候。 大多都已和相熟的人,见礼闲聊了。 而其她几个与将军府关系好的小姐们,已抢先一步其她关系一般的小姐们,来岁华院为宴百久送嫁。 她们本是高兴的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进入屋子。 在看见宴百久被全福人梳着头发时,全都安静的闭了嘴。 齐绣竹因之前的事,有些不自在,但还是鼓足勇气上前与宴百久说话。 忐忑的开了口:“岁岁!恭喜你今日成婚!” 宴百久这会儿已经被全福人祝福好了。 回头看着她,笑着问道:“纠结明白了?” 齐绣竹面上显得不好意思回道:“岁岁!是我不好,请你不要生气!” 宴百久被嬷嬷小声嘱咐到,该正式挽鬓了。 她看了齐绣竹一眼,回过头去等着嬷嬷们为自己梳头。 嘴角上扬,镜子里的她表情是高兴的。 齐绣竹看见后,知道宴百久是原谅了自己。 可她不知的是,宴百久只是表面看起来高兴,实际上心里的那道隔阂已经竖起来了,也不知以后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消退! 外祖家二房的表姐魏丽宜笑着上前说着恭喜,但未敢再说别的。 宴百久知道自己这个二表姐。平常不是个爱显眼的人。她知礼懂分寸,不会去讨人嫌。 故而宴百久对她还是很友好的。 宴百久对她回以微笑,使得魏丽宜高兴的眼睛都笑成睁不开的一条缝了。 其她关系好的小姐们,也笑着上前祝贺宴百久。 之后便在一旁眼睛盯着宴百久的样貌,互相小声评论着。 “那指甲泛着金光可真好看!” 站在她身旁的小姐们都同意的点着头,也都有些意动的想去问问,这蔻丹是怎么制作的? 可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跑去问,无疑是等着被宫里来的教养嬷嬷们,提着耳朵挨训。 戴好与李安华同款的发冠,只是区别在于宴百久的头上插了十支大u形花饰发簪,又在发冠前后围了一圈长长的碎宝石珠帘。 送嫁来的小姐们,看着这好看的头饰,有些震惊的张大嘴巴。 “这发冠也太好看了!” 看着震惊的张大嘴巴的小姐们,教养嬷嬷们职业病瞬间就犯了,带着严肃表情,训斥一众小姐们,使得她们乖乖的不敢再露出失态的表情。 宴百久妆扮好,回到自己的床上坐好,等待前头到时辰来传,在起身拜别家人。 又有许多小姐们,进入岁华院送嫁。 当梅若雪与宁玉玲她们进来时,见岁华院的结构与布景摆设,眼前一亮,那简直是耳目一新的感觉。 心心念念想来一观的梅若雪,今日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那棵梅树。 在二楼的平台上,只是没有花开了。心底失落不已。又想到心底的那个人,如这梅树一般,不管好看与不好看的时候,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想到这又有些怅然若失的愣着神儿。 身旁的宁玉玲见她精神恍惚,好心的用胳膊撞了她胳膊一下,使她回过神儿来。 又开口提醒道:“若雪!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可今日我们是代表家里前来道贺的,你可千万不能有差错。否则自己失态事小,连累家里可就麻烦了!” 梅若雪听后,敛起神色,立马恢复笑容,又感激的对宁玉玲道谢。 随后两人也跟紧了,前面已经进屋的小姐们的步伐。 巳时(上午9点) 礼部派来的报喜官,这会儿来到岁华院门口报喜。 听到时辰到了,守在院门口的建兰立刻跑进去报喜。 进屋后行礼道:“小姐!时辰到了您该拜别家人了!” 宴百久起身后,被玉秀上前用自己抬起的胳膊,托着宴百久一侧的手臂,向门外走去。 红薇在后边,为宴百久整理衣裙。一路小心护送。 尽管头饰与婚服繁重,宴百久也还是端起礼仪架势,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手中的喜扇遮面,挡住不少佯装路过,随家人前来送嫁的郎君们,探究好奇的目光。 齐绣竹跟在后面不太高兴,脸上表情更是失落不已。 今日自己可是拿着为宴百久绣好的喜扇而来。 可却被告知,玲栎公主李明荔已经在前几日,就将喜扇送来了。 对于周围嘲笑的目光,她感到羞愧的无地自容。 魏丽宜在她旁边邹眉问道:“绣竹!你与岁岁关系不是最好的吗?” “这喜扇你不该一早就送过来的吗?” “怎会在今日要成婚时,才拿出来?” 齐绣竹低着头没有回答。 不是她不想一早就送过来,而是这几日,家中祖母一直在闹腾。气得父亲差人将祖母送回了老家。 魏丽宜看着不语的齐绣竹,失望的摇了摇头。 “绣竹!你我之间也是关系很好的,我不知你为何如此?” “但,还是请你细细想想,你还要不要与岁岁好好相处!” 言尽于此魏丽宜不再多说,快速的追上前方的小姐们。 齐绣竹虽说情绪低落,但也知道今日宴百久成婚,自己得去送嫁,也赶紧跟上前方的魏丽宜。 第108章 没有失约的婚礼 正堂 宴百久在玉秀与红薇的搀扶下对着魏氏与宴二爷行拜别礼。 魏氏心疼的泪水在眼里直打转,但还是忍住没有流出来。 叮嘱宴百久凡事莫怕,家里永远是她的后盾。 宴二爷也嘱咐好,一些出嫁以后过日子的事宜。 一切仪式都经过后,宴百久等着礼部迎亲的队伍前来迎接自己即可。 这时迎亲队伍应该是来了,礼部报喜官在正堂门外高呼:“宸王殿下仪仗,已到将军府前迎接王妃。” 众人以为只是形式上的迎亲。 却被突然急忙进来的宾客来了一句,“宸王殿下亲自来迎亲了”。 众人全都被他这话震惊住了。 等回过神来后,全都纷纷涌出正堂跑到将军府门口观望。 魏氏与宴二爷反应过来后,以为是宸王李安华醒了过来,高兴的与下人们欢呼雀跃。 而宴百久很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未动,她不仅纳闷儿,还感到有些奇怪。 最后在教养嬷嬷们的督促下,宴京翊快速的背起宴百久,脚下稳步的向府门外走去。 潘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整理宴百久被宴京翊背人时,带起的婚服裙边。 众人来到将军府门前,看见马车上原有的车厢被改良。那上面只放着四柱支撑的华丽顶棚。未被挽起的纱幔。只见里面坐着一个人的身影。心下开始犯嘀咕。 “这宸王殿下要是醒来,之后可就是太子了!” “可看着又有些奇怪,这宸王殿下一直未动,又不像醒来的样子?” 宴百久被宴京翊背到府门前,但被众人挡住出路。 气的礼官们与教养嬷嬷们大声的斥责。 众人被大声的呵斥声刺耳。才回过神来,让开挡住的路。 礼官们不悦道:“本官今日真是开眼了!” “这头回见到,有人如此没眼力见儿的挡住出嫁新娘的路!” 教养嬷嬷们撇嘴道:“这挡的还是,皇家王妃今日出嫁的路!” “看来都是活的不耐烦了!” 众人一听有些懊恼,还有惊恐。自己光顾看热闹,忘了人家今日可是出嫁。 而且如他们所说的,挡的还是人家王妃出嫁的路。 这将军府不得和他们结仇啊! 宴京翊将宴百久背到马车上,又被玉秀与红薇扶好。 当四周的纱幔被打开,众人见到一身华美婚服的李安华坐在里面,闭着眼睛。 众人被震惊到,赶紧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这是看见了什么? 早就知道这宸王殿下貌美,没成想竟会美到如此地步。 李安华一张貌美的面容,眼尾处还泛着微红。 前发中分,两边头发被松散的绕在头顶发髻处,又披散下来极长的后发。 戴着彩色梅花与玫瑰花交织的琉璃发冠,从发冠中央坠入额前的彩色琉璃玫瑰花额饰,发冠再由两根金镶彩色宝石的钗固定好。 将两条红色绣满彩金玫瑰花纹飘带置于于脑后,飘带尾处镶嵌着彩色碎宝石。 身着的大红婚服,衣袖口与领口处绣着大朵的彩金梅花。外衣后面从腰间到下衣摆处,七条五彩斑斓的彩金丝线,绣着叠落而成的立体玫瑰花朵。 腰带上绣花除外,还有许多彩色宝石点缀着。正中间彩色琉璃梅花与玫瑰花交织处,垂落下来及至下衣摆处的两条长绺绣花飘带。飘带尾处也坠满彩色碎宝石。 看着这样的李安华,大家惊讶的好久,说不出话来形容。 夫人小姐们,在见到宸王李安华的装扮后,都惊讶宸王殿下极好的容貌。而有些个别小姐们,就非常不甘心的后悔不已。 有小姐激动道:“这宸王殿下看样子是醒来了?” 另一个小姐不甘心的开口:“这容姿秀美的宸王殿下,就这么白白便宜给宴百久了。” 梅若雪失神的扯断了手中的绢帕。 梁雪滢看着梅若雪不甘心的眼神,好笑的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吴玉娩。 吴玉娩皱着眉头,看不上的哼了一声。 小声的与梁雪滢嘀咕道“就算钻空子成功入了宸王府又如何,若是不受宸王殿下待见,下场可不会好!” “这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会被所有人喜欢!就不知死活的想去比量比量!” “都以为宸王殿下性子柔和,那是对宴百久,可不是别人!” “其实这宸王殿下可是比前太子殿下还要难搞!” 宁玉玲挨着她俩近,也听清了她俩说的话。 她自己也不甘心,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千万别强求。 否则下场往往都不会好到哪去! 宴百久在李安华身边坐好后,小声的询问道:“阿霄!你醒了?” 身旁立刻出现李安璃的声音。 李安璃身穿侍卫的衣服混在队伍里:“二嫂!二哥没醒。” “我想着,这一辈子就一回的婚礼,不想你们遗憾。就与宴翁商议好,把二哥给弄出来迎亲了!” “再说了,以二哥的脾气,他今日这么好看,不得出来显呗一番吗?” 宴百久看着伪装成侍卫的李安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境。 你说高兴吧?她还是很高兴李安华没有失约,能来迎娶自己。 你要说不高兴吧?这没事折腾未醒的李安华干嘛呢! 不过她还是更高兴众人不明所以的表情。 随着礼官高呼迎亲,礼部的迎亲队伍正式出发。 宾客们赶快都与宴二爷和魏氏告辞。 他们可得快些赶往宸王府观礼呢! 其实就是为了自己前途,好好打探一下,这宸王殿下到底有没有醒过来。 期间百姓们在道路两旁观看,将军府的下人路过时,都会发上一些红封。 百姓们高兴的连连道喜。 送嫁的众人们坐在马车上,往宸王府赶,可宸王妃的嫁妆实在是太多了,整个挡住跟在后面的一众人。 当百姓们看见宴百久的庞大的嫁妆队伍时,被震惊的无以言表! 然后又开始议论纷纷。 有百姓惊呼:“这不还是应了祖宗的那句老话,没实力可千万不能与皇家攀亲,就这嫁妆的庞大数额就够新娘家呛!” 坐在马车上的夫人们,在听见路边百姓们的议论时,也都同意观点的皱起眉头。 梅夫人看着前路被挡住,马车未动。放下幔帘对自己女儿梅若雪抱怨道:“还好你没嫁给皇家,不然就这嫁妆就够咱家喝一壶的!” 梅若雪本就因不能嫁给心心念念的宸王李安华就闹心不已。这会儿更是有些恼怒,厉声的反驳道:“准备不了那么多,就少准备点不就行了!” 梅夫人也是不高兴的呵斥道:“梅若雪,我最后在警告你一次,收起你那心思吧!” “要不是你平时太过高调,太后娘娘的懿旨,不会落到咱家。” “就算你嫁给了宸王殿下又如何,你以为你就能入了他的眼,你也不看看你的容貌够格吗?配的上宸王殿下吗?” 梅若雪不服的回道:“那宴百久就够格?” 梅夫人好笑的说道:“可她起码比你要貌美的多!” “在一个就是,与皇族结婚,娘家要是备少了嫁妆,是会让皇家跟着被人看笑话的!” “要不为什么皇子成婚选的都是一品官员以上的人家。” “那是因为在身份上,稍微能匹配一些,而新娘的嫁妆上也会好看,且不是一般丢人小官家能比的!” 梅若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自己的母亲。 梅夫人看着不听话的女儿,烦的不能再烦。 心里想着,“看来还是跟老爷赶快说说,应该接受娘家想攀亲的提议,将这个祸事头早早嫁出去,可将来千万不能因她拖累自己两个儿子。” 宸王府 宴百久由玉秀扶下马车,而李安华是由扮成侍卫的李安璃背下马车。 守在宸王府门前的唱礼官,在看清新娘来到时,赶紧高呼:“理正行事,迎接新妇!” 宴百久与李安华同时进门。 宸王府里,早就等着来观礼的人们,这会儿都聚在正厅闲聊。 宴老太爷则与相熟的几位老友叙旧。 在听见自己孙女进府后,立马摆正身子,等着这俩孩子进屋拜堂。 宴百久与李安华进入正厅后,看着两位新人已经就位的礼部郭尚书,高呼拜堂礼词。 “一拜天地” 随着两人同拜天地。 郭尚书又高呼:“从此同心同德,夫妻和睦!” “二拜高堂” 两人起身后,又对着皇宫的方向又是一拜。 郭尚书又高呼:“恭俭孝顺,百子千孙!” “夫妻对拜” 宴百久与被扶住的李安华,互相对拜。 郭尚书又高呼:“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送入洞房” 郭尚书最后高呼:“早生贵子,开枝散叶!” 宴百久被玉秀扶着,而李安华则由李安璃全程扶着,回到了新房。 因为陛下没有前来,只有宴老太爷在场,所以一切从简了。 宾客们由宴老太爷主持,在宸王府外院摆桌招待。 那些去将军府送嫁的宾客们赶来时,婚礼已经举行完毕了。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的去往喜宴上吃席。 心里都埋怨这嫁妆准备这么多干什么,在路上瞎耽误功夫,影响他们来观礼。 岁华阁 这宸王殿下的洞房,可没人敢来闹腾。 宴百久坐在镜子前卸着繁重的头饰。 身着婚服的李安华,安静的睡在床上。 玉秀一边帮宴百久卸着头饰,一边露出难过的表情。 宴百久笑着问她:“怎么了,可是被谁欺负了?” 玉秀回道:“小姐!奴婢以为殿下是醒过来,亲自来接亲了。没想到!” 宴百久安慰她,说了句没关系。没想到却引得玉秀更加难过的,有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但她坚强的没哭,今日可是小姐的好日子,可不能哭! 第109章 我宴百久报仇 从来不过夜 午后未时三刻,宾客都陆续离席散去。 宸王府正院 换了常服的宴百久,下令宸王府众侍卫,将要回宫复命的教养嬷嬷们,全部羁押在地上。 教养嬷嬷们用力反抗,可架不住侍卫们孔武有力的威武。 期间有人不服大声的叫嚣着:“反了你们,胆敢这样对我们,我们可是宫里来的教养嬷嬷!” 侍卫们得宴百久眼神示意,未跟她废话,直接左右开弓掌她的嘴。 看着被打到吐血的季嬷嬷,其余教养嬷嬷们都识相的不再叫嚣。 宴百久面带笑容,翘着二郎腿坐在圆椅上,两只胳膊随意搭在两侧的扶手。 教养嬷嬷们虽低着头,但都快速与身旁的嬷嬷眼神对视了一下。这面面相觑后,也不知为什么? 她们本是要回宫复命,可临走时又被押在地上。 宴百久嘲讽的看着其中一位眼神躲闪的嬷嬷,并用手指点了她。 两名侍卫会意,将她从教养嬷嬷里面拖了出来。 被拖出来时,蒋嬷嬷顿时心慌意乱不已。 蒋嬷嬷被两名侍卫拖到宴百久面前,直接扔在了地上。 因年纪也不小了,蒋嬷嬷揉着摔疼的身子。 宴百久看着摔疼到处揉着的蒋嬷嬷问道:“这位嬷嬷姓蒋吧?” 蒋嬷嬷的手停住一顿,有些心虚,没敢抬头,小心的回道:“老奴姓蒋,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宴百久瞬间厉声道:“来人将这个背主的老东西,给我狠狠地打。” 蒋嬷嬷不服高喊:“凭什么打我,我可是宫里的教养嬷嬷!” 有两名侍卫上前,将蒋嬷嬷推倒在地,开始用棍子打起来。 疼的蒋嬷嬷直呼别打了。 其她嬷嬷们则是胆战心惊的不敢出声。 宴百久看着她们发怒的怒斥道:“今日本王妃成婚,故而没当场与你们计较那么多,可不代表本王妃就能容忍你们。” “这个老东西,竟敢在沐浴的药汤里,给本王妃下绝嗣的药。” “可别跟本王妃说,你们没发现?” 教养嬷嬷里有被吓到惊恐万分的,也有低头不敢出声的。 都是老嬷嬷了,这蒋嬷嬷一下药粉时,她们就知晓这是有人要她做手脚了! 但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加以提醒。 谁曾想这宸王妃特别机敏,识破了蒋嬷嬷的套路。 一直再未用过她们带来的任何东西。 之后直到上妆梳头才用她们一下。 可她们全程,也是被盯的胆战心惊的。 看到疼的死去活来的蒋嬷嬷,被打的差不多了,宴百久叫了停手。 眯起眼睛怒道:“将这些个背主的老东西们,一起都给本王妃带去明彤大长公主府。” 蒋嬷嬷震惊的瞪大眼睛,心里暗叫不好!也不顾身上疼痛难忍,赶紧爬过去磕头求饶:“王妃娘娘!求您饶了老奴吧!老奴万不能去公主府呀!” 不等她说完两名侍卫上前将她拖起来,与其她教养嬷嬷们一同带走。 被拖走时蒋嬷嬷还在哭喊:“王妃娘娘求你了,否则老奴的孙女这一生就全完了!” 宴百久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儿又厉声道:“玉秀!将那三个吃里扒外的也一同带去。” 在玉秀吩咐下,粗使嬷嬷们,拖上来三个小丫鬟。 宴百久看着求饶的三个丫鬟。 嘲讽的呵斥道:“行了,我也不难为你们,既然你们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上,已经有了其它想法,那我也不拦着你们富贵。” “现在就将她们三个也同教养嬷嬷们也一起送去!” 三个小丫鬟连连叩头求饶,可宴百久理都没理的站起身来,往王府门外走去。玉秀气的咬牙切齿、又露出恶狠狠的目光瞪了一眼三个恶心东西,连忙跟了上宴百久离开身影。 玉珠看着三个三等丫鬟还在祈求,感到好笑不已。 “我说你们三个,可真是有够可以的。” “这小姐今日才刚嫁进王府,你们三个就吃里爬外的,可真是了不起!” “不仅明目张胆的嘲笑小姐是傻子!还大声议论感谢别人给你们出的好主意!” “是不是当我们这些个做大丫鬟都是聋子,什么也听不到?” 江蕙也讥笑道:“哎呀!我是想不到这么恶心的主意!”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一直惦记着殿下的美貌,还幻想能跟殿下美梦一次!” 建兰看着被戳穿心思的三人惊讶的呆愣着,不舒服的呕道:“你们想的办法,可真是够恶心的!” 红薇也是气愤不已,激动的用手指着她们道:“南晓、南燕、南乐,我们四人命苦,都来自一个县城,从小就被卖来卖去,又辗转到了同一个牙行。最后也是一同进小姐院的。” “可你们三个竟然听一个外人的吩咐,想趁小姐三日后回门,不在王府时。每人都跟昏睡的殿下合一次房。” “还想抢在小姐前头诞下长子,用于讨要名分,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江蕙接着讽刺道:“哎呀!也不看看你们三人的容貌,可长得真够愁人的!” “真是人长得丑,想的还美!” “就算你们得逞了又如何,怎么可能像给你们出主意的人说的那样。还能等到你们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没等你们怀孕时,早就把你们都给打死了!” “你们忘了,进府时大家签的可都是死契,打死官府都不追究的!” 三个小丫鬟吓得向与她们一同进府的红薇求救。 南燕急忙说道:“红薇姐,我们知道错了,求你在小姐面前替我们求求情好吗?我们再也不敢了!” 红薇气愤的摇着头,江蕙拉住红薇气哆嗦的手,又安抚的紧紧攥着。 玉珠反感的要吐了,对着嬷嬷们说道:“行了!嬷嬷们费些力气,赶快将这有非分之想的恶心之人,拖到王府门口与其他人会合!” 之后不管她们三人怎么挣扎,粗使嬷嬷们怒气冲冲的将她们拖走了。 宴老太爷知道后简直要气疯了,快速的通知将军府所有人,前来宸王府门前集合。 他倒要看看,今日要是明彤大长公主不给个说法,他就把她公主的位份给弄没,一个庶民,看她还怎么逞威风! 斯文佳在一旁劝道:“宸王妃,怎么说今日也是你成婚的大日子。” 宴百久打断斯文佳接下来的劝慰:“斯先生我知你心疼我!” “可我宴百久有自己的脾气。” 又目露不善的对其说道:“我宴百久报仇,可从来不过夜!” 之后斯文佳对宴百久行礼,笑着表示知道了。 李安华的暗卫们在一个传一个知道后,也是气愤无比! 吵闹着要跟去替自家王妃讨公道。 但被宴百久安抚下来,说道:“这回人数够了,等下回再带上诸位活动身手去!” 又不放心的嘱咐道:“我宴百久在这里拜托诸位,一定要守好李安华,可千万不能被人觉得有机可乘,趁机钻了空子!” 阿昼想到那三个不知死活的丫鬟,敢挑衅他们的看家本领! 作为表率的带头说道:“王妃娘娘!你放心打仗去吧!就算您不嘱咐,我等也绝对会守好王爷!” 李安璃气的也跑来要去帮忙,但被宴百久安排让他守好自己二哥。 李安璃也知道他现在不能随意露面,勉强的点头答应了。 斯文佳不用说自然是跟在宴老太爷身边。 而戚方就自由多了,他乐呵呵的拿着棒子,伪装在下人们队伍里。 宸王府门前,两府的所有人都已集合完毕。 刘管家站在宸王府大门台阶上,激情澎湃的煽动所有人的情绪。 “诸位将军府的老兄弟姐妹们!” “与宸王府新加入的兄弟姐妹们!” “今日这明彤大长公主府,简直就不是单单欺负人这么简单了?” “这是要把我们今日出嫁的王妃娘娘给活活逼死!” “我们虽说就是个下人,又没权又没势!” “但我们起码都有良心与良知!” “我们比他们不止强了千百倍!” “我们可做不出,出嫁当日,逼死新嫁娘这么恶心的事!” “这种行为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大家可愿随着老朽,去为自家差点被逼死的王妃娘娘,讨个公道?” 底下人都大声回道:“刘管家不用多说了,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定是以为我们王妃娘娘没人撑腰。” “我们现在就让他们看看,我们这帮下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大家说是不是?” 所有人齐声:“对!没错!” 刘管家看煽动的差不多了,又看见自家老太爷与自家小姐都已就位,马上发出“出发”的口号。 随着刘管家一声令下:“出发!” 所有人都怒气冲冲的攥紧自己的武器。跟在刘管家身后,快步急行,去往打架的路上! 这是比以前还要壮大许多的一群凶神恶煞的队伍。 弄得百姓们,好奇的纷纷看热闹。 为了看热闹,道路两旁聚集人又太多,有人只能踮起脚尖,目光越过人头,看了一会儿感慨道:“好家伙!这将军府如今再加上宸王府,我看惹事的人家,今日怕是会被夷为平地吧!” 这时有人提议道:“哎呀!诸位赶快跟上吧!去看看这又是谁家呀?” 后过来往前赶的一个人说道:“我听别人说,好像是明彤大长公主府惹到今日出嫁的宸王妃了!” 大家一听顿时都来了精神。 皇族与新晋皇族的较量,这是比看谁的气焰更嚣张! 这会儿,原本在店铺里挨训的小二们,赶紧劝说自家掌柜的回来再骂。 酒楼里打着算盘查账的东家,在听见消息后,算盘一推赶忙跑出了酒楼。 走街串巷扛着扁担的卖货郎,也挑着扁担,跑过了街边摆摊的小贩。 空手往前跑的小贩一看,使得他暗自较劲,加快速度。 胡同里原本纳鞋底,还生着病咳嗽的老太太。在得到信儿后,这会也不佝偻气喘了,立马放下针线簸箕,快速的飞奔而去。 引得拄拐棍在赶路的老头都看得直发愣。 这邻居的老太太是装病的吧? 还有各处帝都有名的大嘴巴们都从所在地快速赶来。 由于看热闹的人数太多,造成街上拥堵起来。 大家都为看上热闹,心底带着烦躁的情绪往前挤了又挤,推动着前面不怎么走动的人群。 看着越来越多的要去看热闹的人群。 有人被挤的不耐烦吼道:“哎呀!我说诸位!别挤了,鞋都要被挤掉了!” 而后边的人又大声喊道:“前面的都往前动动啊!去晚了怕是会没地方看热闹了!” 明彤大长公主府 刘管家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明彤大长公主府门前。 看着这么凶神恶煞似的一群人。守门的侍卫们都吓了一跳,没等刘管家上前询问,侍卫们赶快就去通报了。 宴老太爷被扶在椅子上安坐在一旁。 宴百久站在府门前,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非常不耐烦公主府下人们,办事效率如此之低。 在她等的实在不耐烦了,刚要下令自己人都进去“找”,就见一个一身傲气的锦缎老头,出现在公主府门口。 来人高傲的扬高下巴,一脸看不上的目光,对台阶下的宴百久呵斥道:“尔等贱人!好大的胆子。胆敢聚集在明彤大长公主府门前,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刚说完话,就被刘管家上前抬手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公主府的张管家被打倒在地,一脸发懵的表情,趴在地上捂着被打肿的脸。 这是谁呀?敢不顾自己是公主府的管家! 刘管家怒扬起眉角,瞪大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腌臜,发怒道:“我们是等的不耐烦了!而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蛐蛐儿!” “还敢在我家宸王妃娘娘面前发出贱声!” 又稍稍伏下一点身子威胁道:“蛐蛐儿!你识相点,最好赶快通知大长公主与驸马将郡主尤惠溪交出来,否则我们可就自己进去找人了!” 公主府张管家知道自己应该是惹祸了,立马爬起来,往府门里跑去。 公主府正厅 明彤大长公主在与亲家孙夫人品着茶。 就见张管家肿着一侧脸来报。 “公主殿下,您快去府门前看看吧!” “宸王妃带着一大堆凶神恶煞的人,将咱们公主府给围上了!” “说是要将咱们郡主交出来,否则他们就自己动手进来找人。” 明彤大长公主一听管家来报,纳闷儿的不明所以。 这今日,不是她宴百久与宸王李安华成婚的日子吗? 跑到她这来闹什么? 得到消息的驸马尤宣也来到自己妻子这里。 皱着眉头询问道:“公主!我们溪儿,可是做了什么惹到宸王妃了?” 明彤大长公主也是惊讶的一脸茫然。 眼尖的驸马尤宣,见亲家孙夫人躲闪的眼神。 心下知道,这是要坏事了! 厉声开口询问:“亲家母事到如今,为了保住溪儿,还请将你知道的事,如实告知。” 明彤大长公主一眼厉色的看着对坐的孙夫人。 孙夫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家小姑子做的事说了出来。 第110章 刘氏血脉向您保证 竟出大傻子 “前些日子,郡主找到我归家的小姑子说是能帮助她如愿以偿。” “出的主意就是,在成婚的前一晚住进将军府。在让一个宴百久的贴身丫鬟,将她的肚兜偷出来,在由我小姑子拿去放在自己儿子房里,然后在出嫁那日大清早,就吵闹着数落自己儿子怎能再次忍不住与宴百久私通呢!” “造成别人误会,两人多次在一起私通的假象。” “这婚前与人私通,又婚前失洁。” “到时宫里教养嬷嬷都在,将军府怕事情被宣扬出去,只能用我小姑子适龄的女儿魏丽虹顶替!” “我那小姑子听后高兴的意动不已!” “她早就有野心,让自己儿子娶了那宴百久,而自己女儿能嫁进宸王府。” “在婚礼前一日,她便鼓动自己与将军府有姻亲关系的公爹,想顺利住进去。” “可没想到的是,被宴百久当众严厉呵斥,并戳穿出她的野心。” “使得魏老太爷与魏老夫人,今日都没脸去送嫁自己大婚的外孙女!” “回家后,魏老太爷更是气愤的将我那小姑子休弃回了娘家。” 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尤宣听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驸马尤宣怒火难消的的吩咐下人,将自己女儿关在房里。 又叹气的与明彤大长公主说道:“这孙氏如果做成了,宴魏两族怕是如今已经被推去午门斩首了!” “事关两族生死!” “任谁知晓后,都会跑来报仇!” “如今,她做下此等害人不浅的恶事,我们得亲自去请罪!” 明彤大长公主也知晓是这个理儿,可这宴百久私下解决就好,怎么非得弄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看着公主还在犹豫,驸马尤宣劝慰道:“走吧!要是在耽误,我怕那个疯丫头真的会让人冲进来。不找到溪儿怕是不会罢休!” 无法!明彤大长公主只能与自己的夫君,前去请罪。 公主府门前,宴百久等的不耐烦了,不想在等刚要下令进去找人,就见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尤宣出现在府门前。 驸马尤宣鞠躬先向宴百久请罪。 宴百久嘴角扬起讥笑。 这驸马尤宣是自己长辈,当众给自己行礼,这就是点名警告让自己别太放肆,知些收敛! 看着这可笑的两人,宴百久心里嘲讽不已。 这两人不仅对晋夏毫无作为,简直就是混吃等死的主。 也就是表面风光,其实就是毫无实权。吓唬人的纸老虎罢了。 就连刘管家也看出来,这不要脸的驸马就是在以大欺负他们弱小的王妃。 他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随后气愤一招手,侍卫们将一众教养嬷嬷们押在地上。 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尤宣看着,众多被押在地上的教养嬷嬷们,有些不明所以。 刘管事扬声道:“今日我家王妃娘娘成婚,这蒋姓嬷嬷受郡主尤惠溪指使。胆敢在沐浴的药汤里下绝嗣的药。” “而这蒋姓嬷嬷的孙女,就是令公子尤溪策的侍妾。” 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尤宣,两人都不由自主,惊吓的晃动一下身子。 这溪儿是疯了吗? 刘管家接着说道:“这些个宫里来的教养嬷嬷们,在知晓沐浴药汤里被蒋嬷嬷下了绝嗣药的情况下,却没与我家王妃娘娘禀报。” 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是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这子嗣不仅关乎一家血脉的延续,也关乎一个女人这辈子的前程。 这下绝嗣药,这郡主也太过狠毒了吧! 这还没完,众人又见,又有押三个打着哆嗦的丫鬟被押了上来。 刘管事又扬声道:“这三人也是受了郡主尤惠溪指使,等在我们王妃娘娘三日回门之时,要与受伤至今,仍沉睡不醒的宸王殿下,每人都合一次房。好赶在我家王妃娘娘前头生下孩子,妄想以此威胁,来提升自己的身份!” “请想想合房之时,此不要脸的三人,会以什么样的姿势去和一个受伤没有意识的人去做那档子事!” 百姓们想到趁着病人没有意识的前提下。 有妇人受不了惊呼:“这郡主尤惠溪可真是够恶心的!” 又有人扬起讽刺道:“怕是早就与人私通了吧,否则怎会想到这样的方法来!” 明彤大长公主气的直哆嗦,驸马尤宣对着她摇头,又用安抚的眼神示意。 小声说道:“公主莫怕,不管她拿多少证据,我们不承认即可!” “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我看她无非就是想让百姓们同情她,借此来让我们承认错误!虽说她平时是厉害,可我们就是不认。就算是捅到陛下那,她还能拿我们怎样?” 明彤大长公主瞬间得到安抚,又用厉色的目光直视宴百久。 宴百久抱着胳膊也没怕,玩味的看着这一对战斗力不怎么样的夫妻。 耻笑明彤大长公主竟然又是这般自信,自信感爆棚到犹如白痴似的。 而驸马尤宣表面上淡定不已,实际上,来回搓动的手指已经出卖他,紧张的不行。 看着百姓们骂的差不多了,刘管事又将宴百久的前大舅母孙氏押了上来。 再次扬声说道:“这位是我家王妃娘娘的前大舅母。” “已经被王妃娘娘的外祖家休弃回娘家了!” “起因是什么呢?” “前些日子,郡主尤惠溪找到回娘家的孙氏,说是能帮助她如愿以偿。” “出的主意就是,在成婚的前一晚住进将军府。再让我家王妃娘娘的贴身丫鬟,将王妃娘娘的肚兜偷出来,由孙氏拿去放在自己儿子留宿的房里,然后在我家王妃娘娘出嫁的那日大清早,就大声吵闹着数落自己儿子怎能再次忍不住与我家王妃娘娘私通呢!” “造成别人误会,两人多次在一起私通的假象。” “这婚前与人私通,又婚前失洁。” “到时宫里教养嬷嬷都在,将军府怕事情被宣扬出去,只能用沾亲适龄的孙氏女儿魏丽虹顶替!” “而这孙氏听后高兴的意动不已!” “她早就有野心,让自己儿子娶了沾亲的我家王妃娘娘,而自己女儿能嫁进宸王府成为新的王妃。” “就在婚礼前一日,这孙氏便鼓动自己与将军府有姻亲关系的公爹,想顺利住进去。” “可没想到的是被我家王妃娘娘当众严厉呵斥,并戳穿出她的野心。” “使得魏老太爷与魏老夫人,今日都没脸去送嫁自己大婚的外孙女!” “魏老太爷更是气愤的将这孙氏休弃回了娘家。” 这下百姓们是彻底震惊到无语的地步。 这还真是一技不成再生一技啊! 明彤大长公主厉声呵斥道:“宴百久!就凭你家管家的一面之词,可是不能证明,这事儿就是本公主郡主做的!” 宴百久厉声也不客气的回道:“把尤惠溪交出来,我们私了。” “否则!” 明彤大长公主怒道:“放肆!,我公主府的郡主还轮不到你个低贱之人,来此叫嚣!” 宴百久无语的回道:“长公主姑母!你我可都是超一品的位份!” “那样的话,您不也是低贱之人。” “行了!本王妃也不跟长公主姑母您废话了!” “赶紧把尤惠溪交出来,我们私了!要不然可别怨我宴百久,让下人们全进公主府里,把她“找出来”!” “揪到宗庙各位皇族叔公面前,去讨公道了?” 明彤大长公主怒目而视的看着宴百久。 转身就要进宫去找刘太后做主。 但被驸马尤宣给拉了回来,对着她拼命摇头。 “公主!这事要是进宫去,可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别忘了帝都前些日子,一直在传的童谣!” 明彤大长公主气愤的看着自己夫君。 她也知晓如今不能再给母后惹事! 无法只能让人将自己女儿带出来。 尤惠溪一脸不耐烦的来到府门前。 看着宴百久如今已经梳起的妇人头。 恼火的破口大骂:“宴百久!你个不要脸的,与自己表哥私通婚前私洁。就算是入了宸王府,嫁给阿霄哥哥又如何?” “你如今怕是已经不能怀孕了吧!等着吧!我可是好心为了宸王府的子嗣着想。为了你准备好了三个能伺候阿霄哥哥的大美人,并能替你怀孕的大功臣!” “你要是还敢叫嚣,本郡主就进宫去求皇外祖母,让我舅公承恩公下令,把你们晏家诛灭九族,通通杀光!” “看你还敢与本郡主嚣张!” 驸马尤宣气的一巴掌打在自己女儿脸上。 明彤大长公主瞬间心惊胆战呼道。 “完了!全完了!” “这当着帝都百姓的面,这个蠢货全都认了!” 百姓们一开始听到就震惊不已! 现在可是亲耳听见当事人亲口承认。 还嚣张到,弄死镇国将军家九族。 想到这百姓们心里愤怒的情绪,瞬间彻底爆炸开来。 有人高呼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皇族外戚!” 又有人难过且悲切不平的大喊道:“这宴大将军拼死抵御外敌来犯的边疆,至今使我们没被征兵去边关战场,还安居在家里!” “这宸王殿下又被叛徒算计受伤,到现在至今没有醒过来!” “这不要脸皇族的外戚,就欺负人家女儿与妻子,这宴大将军与宸王殿下知道后不得心寒啊!” “这不要脸的外戚竟然还想仗着刘氏一族撑腰。” “我看帝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刘全朝,怕是真的!” 百姓们群起激愤的破口大骂涌上前来,要帮着今日将军府出嫁受欺负的王妃娘娘讨公道。 公主府的侍卫们眼看涌上前来的百姓们越来越多,有些抵抗不住了。 刘管家转身一抬双手,愤怒往前冲的百姓们安静了下来,等候刘管家统一安排。 “将军府的刘管家你说吧!让我们先从哪儿开打?” 刘管家安抚众人:“诸位!感谢诸位厚待我将军府!请诸位稍安勿躁” “我家王妃娘娘说了,要大长公主府给交待!” 被驸马尤宣护在怀里的明彤大长公主吓的身子直打颤。 本想进宫去找,自己皇外祖母刘太后告状的尤惠溪,也被百姓们的吃人模样,给吓的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 宴百久一直待在原地未动,嘲讽看着被吓哆嗦的公主府众人。 开口说道:“本王妃说了!要不想去宗庙就私了!” 驸马尤宣镇定心神后回问:“怎么个私了法?” 宴百久好笑的眯起眼睛,嘴角上扬玩味的嘲讽着。 “只要长公主姑母与驸马姑父,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一人打断一条尤惠溪的腿,这事就了了!” 尤惠溪听后反应过来,怒目可揭的骂道:“宴百久!你可真好笑!凭什么打断我的两条腿!” “本郡主又没把你怎么样,又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百姓们一听,又怒气冲冲的要往前移动。 驸马尤宣一看不好,这个蠢货!都什么时候了? 扯过尤惠溪的胳膊一使劲,使她摔倒在地上。 拿过将军府侍卫手里,一早准备好的棍子,狠心一咬牙打断了自己女儿的一条腿。 疼的尤惠溪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日里疼爱自己的父亲。 又见自己母亲哭着拿过父亲手中的棍子,打在她另一条腿上。 疼痛难忍的再次尖叫出来,冷汗瞬间流遍全身。 在大家都以为完事了,宴百久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人!去看看长公主姑母打的那条腿,有没有被打断?” 明彤大长公主气的维护自己女儿怒斥道:“宴百久!你别欺人太甚!” 于嬷嬷不管阻拦她的长公主,将其手扒拉到一边,用手摸着又按压一番尤惠溪的腿。 使得尤惠溪骂道:“贱人!你敢碰我!” 于嬷嬷检查完之后起身回道:“启禀王妃娘娘!这条腿就是肿了点,根本就没用力打!” 明彤大长公主目光躲闪,她以为就是打完完事,谁曾想可恶的宴百久会叫人来检查。 宴百久开心的讥笑道:“长公主姑母,看来这尤惠溪,还得再接受一次您爱的教育!” 明彤大长公主眼神求助自己夫君,见他也是无奈的叹着气。 自己只能重新再一次用力打断自己女儿的腿。 尤惠溪再一次尖叫之后,疼的昏了过去。 明彤大长公主怒气冲冲的近身宴百久面前,警告着:“宴百久!今日你辱我公主府!以后你给本公主小心些!” 宴百久好笑的嗤笑出声:“呵呵呵呵呵!” “哎呀!你们刘氏这一族血脉传承下来的小姐们,可真是好笑。怎么都这么蠢,这么傻呢?” “本王妃的事儿是了了!” “可这都被闹得人尽皆知的事,您也不好好想想,等着你们之后的,会是什么下场呢?您的公主府还有明天吗?” 说完不管惊恐万分的明彤大长公主受不住,跌晃倒地的身子。 宴百久一挥手,将军府与宸王府的下人们带着手中的武器,都忿忿不平的大声的,对着公主府怒哼一声后,都跟在刘管家身后走了。 百姓们看完热闹,也都自动散去。大嘴巴们立刻闪身,到处去给那些个,没能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宣传去了。 瞬间安静下来的公主府,虽说府邸没遭受什么损失。 可驸马尤宣站在府门前,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 觉得它不会再散发荣光了。 以后怕这大长公主府,会是无人问津凄凉无比存在了! 第111章 舍弃 就好比不再值钱了 长寿宫 明彤大长公主声泪俱下的哭述着,宴百久是如何欺辱她们公主府的。 “母后!你是不知道啊!” “那宴百久有多欺人太甚!” “我们可怜的溪儿,她本是高高兴兴的,要去庆贺自己皇表哥大婚的。” “谁曾想,那宴百久嚣张跋扈的带着那么一大堆人,将我们公主府团团围住。” “还栽赃陷害我们溪儿!” “无论我们拼命解释都不行,” “当着全帝都百姓的面,硬生生打断了我们溪儿的两条腿!” “还硬逼着我们做长辈的,给她赔礼道歉。” “她还辱我们刘氏一族血脉全是蠢货!” 刘太后目光阴沉,脸色不太好的看着恼人心的蠢货。 使得原本还要接着告状的明彤大长公主,在见到自己母后面露不善的打量自己。她愣在一旁,不敢在讲话。 刘太后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便知晓自己安排好的人,怕是什么都还没来的及做成。 本来什么都安排好了,可现在呢? 都是被尤惠溪那个蠢货,马上要成功的所有计划,眼下全都功亏一篑了。 刘太后心里压着怒火,看着还在当她是个傻子,欺骗她的自己大女儿。 嘴角泛起讥笑,哼了一声问道:“哀家问你,今日是那宴百久成婚的日子,她不好好待在宸王府,守着宸王。为什么带人跑到你公主府门前去闹?” 明彤大长公主眼神有些慌乱,刚要回话,就被刘太后抬手打断了。 “哀家看见你就闹心的不行!” “你还有脸在这跟我打马虎眼!” “哀家是整日待在后宫里,可也不是耳朵聋住,眼睛看不清了!” “你还真敢当哀家是老糊涂,在这糊弄哀家?” 明彤大长公主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她以为只要像以前一样哭一哭闹一闹,母后就能如了她的意,没曾想这次怎么就不好使了。 刘太后怒火中烧,厉声开口:“明彤!哀家问你,你接下来还想让哀家怎么做?” 明彤大长公主知道母后就是有些生气自己骗她,但不会允许自己被人欺负的。 立刻停止了哭泣,擦着眼泪说道:“母后!儿臣希望母后您出手,将那宸王妃休弃。然后在给她治个侮辱皇族的重罪,最好全族都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刘太后看着蠢货一般的女儿,讥笑不已。 “明彤啊!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可不都是瞎子!” “你女儿尤惠溪那个蠢货,将哀家原本对付宴百久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你还有脸在这颠倒是非的哭?” “还大言不惭的要斩了宴氏全族,那之后的边关你来守卫吗?” 明彤大长公主没想到,自己母后也提前伸手去报复了那可恶的宴百久。 当听到是溪儿搅乱了全部计划,眼下她心虚的,都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母后。 看着明彤大长公主的脸色越发难看。 刘太后接着怒道:“现在这种结果,都是你们夫妻不加以约束那个蠢货导致的,可怨不得旁人。” “宴百久有句话说的没错。” “我们刘氏怎会有你们这般的蠢货!” “你们这次,可是再一次拖累了,刘氏一族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名声!” “之后你也别再去麻烦你舅舅了。” “哀家就在这里做主了,你已经被我们刘氏一族舍弃了!” “滚吧!哀家看着你就心烦!” 刘太后怒气冲冲的起身离开,恼火的去重新安排之后的事宜。 明彤大长公主看着已经离开的母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这下全完了! 李氏宗庙 所谓宗庙,又称太庙。 这里不是供奉的佛家,而是按照道家的道义,供奉历代祖宗的庙宇。 而这代,李氏皇族当训诫掌尺的,便是仁孝帝的大王伯程老亲王李宁韵。 程老亲王不喜朝堂的尔虞我诈。在他年少时,就选择入宗庙执掌训诫掌尺。 今个下午,闹的沸沸扬扬的事儿,他第一时间便已知晓。 这会儿,他正听着令两位同宗堂兄弟,在自己面前激愤难平的批判宴百久的失德。 左族老李宁岂不悦的气愤道:“在成婚当日,不仅不守妇道。还公然在大街上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 “又无比嚣张的敢在街上,当街行凶!” “这有什么事不能是找咱们私下解决,非得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要我说就该将宸王妃传来,好好训斥一番!” 右族老李宁砺也是冷言冷语的数落宴百久的劣性。 “敢不讲道理的欺辱当长辈的明彤大长公主。” “我看也不用传来了,干脆就再为安华那小子,重新选一位安分守己,孝敬长辈,不挑事儿的世家贵女!” 程亲王李宁韵嘴角泛起讥笑。 用嘲讽的语气淡淡说道:“看来明彤的驸马尤宣,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可没少往你们两个跟前,使劲儿啊!” “你们一个收了他送来的胤国美人。” “一个被他提议让安华重娶,娶你那白吃闲饭的表外甥,许琦家的许芝心。” 说完又敛起眉头,脸色变冷的怒道:“你们两个老东西,别在这跟本王颠倒是非打马虎眼儿,本王是整日待在这宗庙里,但还没耳朵聋住,看不明是非!” “难道一切原由,不都是明彤家的尤惠溪引起来的吗?” 两人刚要反驳,就被程亲王李抬手打断。 “是与不是,本王都已向陛下禀明。你们俩就等着被陛下恼怒,赶你们俩回封地去吧!” 两人惊恐瞪着眼睛,神情上也跟着慌乱。明明驸马尤宣找他们时,他们很是小心。没成想,程亲王这个老东西! 程亲王李宁韵看着两人表情不太好,决定再加把火气气他们。 “你们也不想想,刘氏一族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现在已经惹的陛下恼怒不已。就差再加一点火候了。这时候你们居然还看不清形势。之后赶你们回封地怕是都是罚的轻了!” 两人听后,瞬间感觉到怕是要坏事了。脸色也跟着变得更加不太好,脸上布满阴沉的黑,就如煤炭一般。 程亲王李宁韵讽刺的喝着茉莉花茶。 这两个白痴,人家宸王妃一早就派人向老夫报备过了。 这茉莉花茶,还是那暗卫来报备时,老夫鼻子尖,闻到后,给克扣了下来。 那小子愁眉苦脸的好笑样,活像是扒了他一层皮似的。又抠抠搜搜只给了一点,看他那磨叽样,老夫也没客气,全都给他刮来了。 弄的那小子一步三回头,不甘心飞走了。 而他们一个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只顾和新来的侍妾鬼混,另一个得意忘形的与外戚炫耀自己有多了不得。 真是年纪大了,就越发没出息! 为了眼前一丁点的好处,就不想不顾子孙后代的利益! 哎呦!这真是好笑的不能再好笑! 应天府 梅学仁趴在桌子上叹着气。 他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信儿了,也知道这宴百久又带人去堵别人家门口了! 他呢!非常识相的没去打扰。这一下午,就装傻充愣的“猫儿在”衙门里面,“怂着”。 这很明显吗? 这就是宴刘两族在博弈。 本来这些年,刘氏一族做事越发的非常过分。 明彤大长公主家的傻子尤惠溪,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来,这可就给了陛下动刀子的借口。 想来这帝都里,马上就要风云涌动了! 还是赶紧装傻的好,莫要往上溜边。 这“怂怂”不也挺好的吗! 至少自己能安稳的,在应天府尹这个位置上,有干到告老还乡的那天。 还没等梅学仁趴在桌子上感慨完,被突然闯进来的梅若雪吓了一跳。 “大胆!府衙重地,是你能随意进来的吗?” 梅若雪被自己父亲呵斥,虽是不悦,但还是压住要反驳的火气。 淡淡的开口:“阿爹!女儿有事找你。” 梅学仁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梅若雪立刻将自己得知的消息,讲与自己父亲听:“阿爹!女儿听说尤惠溪给宴百久下了绝嗣的药,以后宴百久怕是不能有子。女儿想着不如阿爹你去求求陛下,要是不能休弃那宴百久,那就让女儿去宸王府当个侧妃也行。” 梅学仁在听到自己女儿大言不惭的说着混话,气的他拿起桌上的砚台向她砸去。 这时赶来想带走梅若雪的梅夫人,被自家老爷的举动吓了一跳。 随后又想到刚才要进门时,听到这个蠢货说的话,也觉得自己夫君刚才怎么没砸死她。 梅夫人立即开口劝道:“老爷!你消消气,可别气的又头疼了!” 梅学仁气愤不已的怒道:“我要不是个官,你算个狗屁!” “还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和明彤大长公主府家蠢货尤惠溪有何分别?” 又对着一旁的夫人说道:“夫人!把她给我不管是嫁人也好,还是送出帝都也好,总之不能让她再回帝都为咱家招祸!” “尽快安排送走!” 梅若雪不甘心的怒瞪着自己父亲:“凭什么送我走?” “这一切都要怪你,从小到大你就是这样怂着,把能升大官的好机会都白让给了别人。” “要不然以你的才华,如今都能坐到丞相的位置了!” “以这样的身份,我就能把这婚事抢到手!” “也轮不到她宴百久今日,耀武扬威的在我面前讽刺我!” “可你呐?不能为儿女带来任何利益。就知道整日怂着,简直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窝囊废!” 梅学仁气的瞬间火气压下来了。 好笑的看着自己放在手心里,从小疼到大的女儿。 今日,竟会如此看不起自己。 也罢! 谁叫自己怂呢! 对着盛怒的梅若雪,难过的开口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如此瞧不起我这个当父亲的!” “这些年来,老子每一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就怕自己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使得你们兄妹俩在外被人欺负!” “你老子我寒门出身走到今日实属不易!” “当年以你老子我的才华,就连先皇都大加赞赏,钦点的状元出身!” “你以为这些年,我愿意就这么怂着,被人叫窝囊废吗?” “我那是没有办法!” “这帝都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你只要稍稍不注意,全族都得被斩首示众。” “既然你如此嫌弃我这个胆小怕事的怂爹!” “那你就走吧!” “夫人!给她一笔安身立命的钱财,然后从咱家族谱里将她除名吧!” “老子就当这些年,白养了个白眼儿狼!” 梅若雪听后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父亲。 就为了不能得罪的,可笑一般存在的晏家。 自己父亲就这般对自己。 梅夫人叹了口气,缓缓的跟梅若雪说道:“我和你阿爹都没什么本事,没有可依靠的强大母族,今日你阿爹能走到应天府尹的这个位置上实属不易!” “当年安王殿下母族造反,就有心拉你阿爹一把,亏得你阿爹装怂,人家没瞧上眼,这才躲过一劫!” “我们都知晓,你阿爹不能随意搭上任何皇子,否则全家将会不保!” “你可有想过,你阿爹每日都是如履薄冰的度着日子。” “就怕被有心人惦记着!” “既然你报怨,那我们也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生活。” 梅若雪没有因为父母低情绪的语气,感到心里有一丝愧疚。 恶语相向的反击道:“你们两个窝囊废,就是不给我如愿的机会。” “别以为我不知道,阿爹你已经站了晏家的队伍,还会怎能为我去得罪上司。” 气的梅学仁捂住头痛欲裂的脑袋。一晃身跌坐在椅子上。 梅夫人吓得急忙上前查看自己夫君有没有事。 赶来劝阻的梅棋安,在听到自己妹妹恶语相向的重伤父母,气的他抬手打了梅若雪一巴掌。 梅若雪眼睛愤恨的看着自己的兄长,讥讽道:“我倒把你给忘了,还有你这条攀附晏家的狗!” 梅棋安怒火中烧的刚要伸手去掐梅若雪的脖子,就被自己父亲出声拦了下来。 梅学仁头疼喘着粗气,忍着痛说道:“安儿!你去找来梅氏叔公,就说要将这不仅不孝,还要置全族死地的梅若雪除名!” 梅若雪看着自己兄长没有留恋的转身就走,气的她眼睛怒视着自己这对无能的父母。 “今日!你们将我除名,它日我飞黄腾达之日,可莫要前来蹭饭!” 梅学仁捂着脑袋笑道:“放心!老子倒要看看,离开梅家的庇护,你能蹦跶到什么地步!” “你离开了梅家,就是个狗屁都不如的,我看谁还能理你!” 第112章 风雨欲来 最后在搏一搏 宴百久回到宸王府后,嘱咐下人们赶快去休息。 “大家都累了这些天了,赶快去休息,有什么没做的,也停下手来,等着明日在做!” 下人们这会儿兴奋劲儿还没过呢!都嚷嚷着不累,但也还是都下去休息了。 今日可是王爷与王妃成婚的日子。 虽然王爷身体欠安,但他们可是很识相的,不弄出动静去打扰。 宴百久回到房里,看着李安璃眼睛不眨的守着李安华,上前出声安慰。 “李守候!我回来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李安璃回头看着宴百久哀怨的叹了口气。 宴百久好笑不已的表示,下次去打仗,一定会带上他。 李安璃满意的点头,之后又扬起高傲的下巴,面露喜色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宴百久送走李安璃,又回到床边,目光柔和的看着一身婚服的李安华。 疲惫不堪的宴百久躺在他的身边,在他耳边缓缓说着今日差一点被人欺负的事儿! 说着说着,精神上有些乏累的就睡着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李安华另一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 晚上天色早已黑去,玉秀在门外轻声唤道:“王妃!陛下来了!” 宴百久醒了过来,看着窗外已经月上枝头。 立刻起身,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 将门打开,就见仁孝帝一身带帽披风,站在门外。 宴百久马上将仁孝帝迎进房里。 “父皇!怎会在这时候过来?” 仁孝帝坐在床边,手攥着李安华的手情绪低落的回道:“今日你与阿霄成婚,朕本应该亲自来主婚。” “又发生那么大的事儿,朕本该一早就过来,” ”可被盯着的眼线太多!” “朕不能再将那帮狗东西的目光引向阿霄!” “岁丫头!是我们李家让你受委屈了!” “你今日要是有什么闪失,别说是你祖父和你阿爹,就是你婆母在天上有灵都不会放过朕的!” 宴百久笑着出声安慰道:“父皇!儿媳没事,您不用担心!” 仁孝帝目光还是十分心疼的看着宴百久。 自责的叹了口气,又说道:“今日朕前来,就是来告诉你和阿霄,明日早朝朕会给你们个公道!” 宴百久眼睛里带着担忧不已的目光,开口的询问道:“父皇!这事今日儿媳已经私下解决了!就算要追究,也就是皇叔公他们训斥一番,不要为了儿媳的事,去冒险得罪刘氏一族!” 仁孝帝看着宴百久担心自己很是欣慰。 但还是眼里露出冰冷的目光说着:“岁丫头!你是有所不知。这小心眼儿的明彤,可是非常不甘心的。正在到处找同盟,准备找你麻烦!” “朕得在她还不成气候之前,提前对付她!” 宴百久听后嘴角泛起讥笑,好笑的看着仁孝帝。 弄的仁孝帝带着奇怪的目光探究着眼前这个小丫头。 宴百久立即低头小声的与仁孝帝说道自己的计划。 又高傲的抬起头来,哼着小曲儿。 使的仁孝帝皱着眉头,带着有些无语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宴百久。感慨道:“你这个丫头啊!” “与那个离去的不孝子,简直了!” “唉!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还听暗卫来报,说什么?报仇不过夜!” “你啊!” “这样也行!那朕就给你打个配合!” 说完又在李安华耳边说了一会儿话。 临走时用手指戳了宴百久脑门一下。 便带着暗卫,又一次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看着仁孝帝离去的消失的身影,宴百久立刻变了脸色,眼睛的冰冷达到极点。 既然你们非得找死!那可就不能怪我宴百久,不给你们留活路了! 之后嘱咐玉秀一番,玉秀咬牙切齿的表示,现在就想去办。 但还是按捺住心思,等着明日早早开始唱戏! 这夜晚,月光可是非常亮的挂在天上。 所有人都睡的很好,就明彤大长公主府,闹腾不已。 驸马尤宣气愤的指责明彤公主:“为何不照着我教好的话说,而是私下更改?” 明彤大长公主委屈的哭着说:“夫君,当时我脑子一热,就气愤的向母后告状。” “我本以为这次也会像以前一样,可谁能想到母后竟也提前伸手对付宴百久。” “还怨我们溪儿坏了她的事儿!” 明彤大长公主留下了一丝心思,她可不敢全都告诉自己夫君。 如今母后已经恼火的将他们除去刘氏一族了! 驸马尤宣心累的揉着太阳穴。 “你可知今日皇叔公们将我送给他们的东西全都退了回来!” 明彤大长公主愣在一旁,忘了自己这会儿是在装哭的。 她惊恐不已的跑到自己夫君面前,慌乱的询问道:“怎会这样?” “皇叔公们真的不管我们了?” 驸马尤宣可笑的回道:“我们本就不占理!你让皇叔公他们怎么办?” “况且这还是,犯了谋害皇嗣的大错!”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怎能为我们一个皇族外戚,冒着风险去得罪陛下!” “本想着你进宫能求的太后宽宥一番,没成想你根本就没照我的话去说!” 明彤大长公主这会儿也是后悔不已自己的自大。难过的眼泪唰唰的直往下掉。 而驸马尤宣只能呆坐在圆椅上。 他能想象明日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尤溪策站在父母的房门前,本想敲门安慰一下。 当听到自己父母所做所为时,又感到非常的不耻。 转身离开回了自己房里。 当他回到房里时,就见伺候他的侍妾蒋氏呆坐在一旁,没有发现他已经进屋了。 此时的蒋氏的心非常烦闷。 她没想到今日宴百久会找上门来,而自己那时就躲在府门里偷看。 当看到自己祖母被打的气息奄奄,她知道事情怕是败露了! 这少爷还没有正妻,若是自己争气生个儿子出来,那自己将来在公主府的地位绝不会低了去。 可眼下自己的前程,可要怎么是好啊? 尤溪策看着还没发现他的蒋氏,厉声的出声问道:“今日这事儿,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蒋氏惊恐的回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尤溪策。 立马跪在地上回道:“少爷!奴婢不知道这事儿!奴婢也是今日才知道的呀!” 尤溪策看着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的侍妾。 嘴角泛起嘲讽:“我那妹妹从小自大,还非常的蠢,她可没那脑子想出这陆续的计谋!” “我原本想,你家事不好。即使将来我娶了正妻,也绝不会让你委屈半分!” “我是真没想到,我竟看走了眼,觉得你是良善的!” 随即又自嘲的大笑了一会儿,冷声说道:“你走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事到如今我不难为你!” 蒋氏跪在地上抓着尤溪策的下摆,不停的磕头求着尤溪策。 尤溪策没有理会,抽出衣摆。摇着头伤心的离开了自己房里。 蒋氏跌坐在地上,不甘心的委屈哭了。 她本是为讨好尤惠溪,才自告奋勇的献上计策,没成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累了自己! 七月初八 一大早玉秀就用磨刀霍霍的精神头,在正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她可一晚上没睡,就等着天亮呢! 宴百久来到正厅时,好笑的看着玉秀急不可耐的样子。 “玉秀瞧你那副藏不住事的样子!” 玉秀笑着回道:“王妃娘娘!可以开始了吗?” 宴百久呵笑出声,无语的说道:“去吧!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玉秀得到宴百久的准许,乐呵呵的跑去办事去了。 魏氏与潘丽就候在将军府里等通知。 经过一晚上,魏氏到现在心里也还是忿忿不平的。 一想到这自己女儿的一辈子,差一点就被尤惠溪搅和害了。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昨日自己女儿有安排,她早就按耐不住,冲到大长公主府薅住明彤那贱人的头发开打了! 年少时,明彤那贱人就和自己抢夫君,如今她女儿又和自己女儿抢夫君。 真是给她们脸了! 潘丽端着饭菜,看着魏氏脸色不好,劝着魏氏多少吃一些。 魏氏看着孝顺的潘丽,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没吃呢吧?我们一块吃吧!” 之后两人快速的吃完了早饭,等着一会儿有所行动。 祈年殿 今日早朝,众臣们奇怪的面面相觑,又都低下头来谁都没有先表示。 就连平日里出来蹦跶最欢的刘氏一族的站队们,也都安静的没有出来蹦跶! 他们这会儿心里都在犯嘀咕。 昨个可都听说了,这宸王妃带人可是去大闹了明彤大长公主的府邸,还逼得人家公主夫妇硬生生打断了郡主尤惠溪的两条腿。 这可是天大事啊! 这陛下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呢?怎么还没什么动作呢? 看着仁孝帝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高位之上,又没什么要宣布的什么重要的事。 这陛下多少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他们可是想来看看有什么热闹可凑的。 仁孝帝看着底下的大臣们都在观望,心下有些看不起。 为了一个没有作为的外戚,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当这个傻子! 在仁孝帝眼神的受益下,葫芦公公当场高呼:“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臣还是互相看着,看有谁要去替明彤大长公主殿下挑这个头。 可等了半天,也还是没人出来。又见陛下左看右看,上下打量他们。 都有些奇怪陛下这是在干什么? 之后葫芦公公又高呼一遍,可还是没人应答。 在众臣如同做梦一般还在等消息时,葫芦公公便宣布退朝了! 众臣走出祈年殿时,就觉得不对劲的惊呼:“这上朝前后不过一刻,就退朝了!” “这陛下打的什么主意?” 之后众臣们又互相恭维夸赞一番,就陆续各显神通的去打探去一二! 本来吗!宴百久以为,要一次干掉公主府,可得费点劲吧? 没成想,天祝宴百久也! 有了明彤大长公主这个得力助手,结果导致这愚蠢的大长公主,自己加快了自己覆灭的步伐! 她的本意是,还想再搏一搏! 却等来了风雨雷电同舟共济的下场! 这可就不能怪她宴百久走时气了! 第113章 夸你好的话 也一样可以欺负你 宴百久坐在正厅里喝着茶,耐心等待着玉秀的好消息。 没一会儿,耳边却不断传来阿夜可怜兮兮的抱怨声。 “可恶的看守宗庙叔公臭老头!” “就跟八百年没见过好东西胡子似的!” 紧接着又传来呜呜的哭声: “我那白来的小圆琉璃水银镜!” “我那好吃无比,可怜吃的只剩一块儿的糕点,” “我那费劲吧啦,一点点攒起来的独一份的茉莉花茶!” “还有我那全国只有唯一瓶的金粉指甲油!” 之后哭声还变的更大了:“那可都是我攒了许久的家底啊!” “都让臭老头给我刮走了!” “呜哇啊啊啊!” 宴百久抬头看着房顶上传来的哭声,无语的说道:“阿夜!别嚎了!回头我都给你补上行吗?” 然后阿夜就停止了哭声,之后再没传来阿夜的任何声音。 宴百久低下头来,眼角余光扫到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盘糕点,但上面还少了两块。 宴百久无语的看着房顶,呵了一声。 “小孩子!” “都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护东西。” 房顶又传来阿夜的反驳声:“那也比守宗庙不守规矩的臭老头强!” 宴百久也是非常赞同的点着头。 心想着:“这整天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多少有些无聊吧?” “要不然怎么连小孩子身上不值钱的东西都要抢!” 宴百久感慨的思绪了一会儿,就见玉秀跑了进来。 先是喘着粗气,又慢慢平复了一下气息。 “王妃!天祝我们也!” 宴百久连忙给呼哧带喘的玉秀倒了一杯茶。 玉秀拿起就喝,等气息喘匀,连忙笑着感谢道:“谢谢我的小姐!” 宴百久也笑着摇头,表示无妨。 玉秀马上放下茶杯兴奋的与宴百久说道:“我的王妃娘娘!您知道吗?” “今日天还没亮,就有人看见公主府的下人,给了几个人,每人一大袋子钱。” 接着玉秀又夸张的将一只手举起,比向门外:“就一会的功夫,整个帝都都在传您为人嚣张跋扈,心狠手辣,不是东西!” “我高兴的是,咱们除了只顾了一个张大嘴巴外,其余在外到处传话的人,就都是公主府替咱花了这份钱!”说完手又高兴的拍在桌子上。 “这可白白省了咱们一大笔钱呢!” “嘿嘿嘿嘿嘿!” 宴百久看着笑的跟个偷腥的猫似的玉秀。 也是满意的扬起下巴。感慨万千:“哎呀!与蠢货当对手,也没什么成就感吗?” 之后两人都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传”这个字,无论你在任何时代,只要你运用得当,那都将会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器! 要想杀人于无形,这个“传”字的运用手法,就很重要吗! 传说与传言! 最主要就是用“传”这个字吗! 你要想欺负一个人,传的不一定是坏话,也可以是好话吗? 因为好话一样可以,让事情朝越来越坏的趋势发展! 今日天刚亮,整个帝都到处都在“传”。 首先 是由街边卖菜的齐大爷与旁边卖的鸡蛋的刘大娘开始他们的表演。 当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比较多的时候。 齐大爷带着万分激动的情绪对着身边的刘大娘说道:“他刘大娘!你知道吗?” “当年咱们同济县发洪涝,那可是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亲自来到咱们穷乡僻壤之地,带头主持募捐的呢!而这些年,两人又是没少用自己的私房钱来赈济灾民!” 刘大娘先是捂着嘴,佯装不敢置信的惊讶状。就连说话时,每两个字还十分夸张,带着停顿的拉长音:“老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接下来这句,刘大娘还给自己加戏,用无比激动的上扬音表述:“那要是,真的!那明彤,大长公主夫妇!那可真是,心系于民的好皇族,啊!” 齐大爷也不甘示弱的用着比刚才还夸张的声音回道:“对啊!” 路过的行人,在听见两人夸张无比的表演方式,虽然有些接受不了,但大家还是抓住了重点。 “同济县捐钱!这些年又没少捐!” 由于这两位新新演戏的主儿,是自己新选拔上来的。他实在是放心不了跑来在查看一下。 只见巷子里的张大嘴巴惊讶的张大自己的嘴巴,一脸嫌弃的皱着眉头,又看着来到眼前,来领钱的齐大爷与刘大娘。 不悦道:“我说两位角儿!这次就这样了。下次你们俩要是还用这么恶心人的表演,我可就不带你俩挣钱了!” 齐大爷没觉得他们哪里演的不好,但也不想失去挣钱不费力的营生,赶讨好的递话:“大嘴巴!以前我们都是发传单,这第一次不是还有点手生,没经验吗?反正以后我们老两口会注意的。” 张大嘴巴哼哼两声,转身就走。他还要赶快去看看下一位是怎么给他办事的。 可千万别像这两位一样! 帝都的另一处街边茶楼,里面的说书人开始讲起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尤宣相知相爱的故事。 “话说当年明彤大长公主人美心善,连一只蚂蚁被她不小心踩到,她都要伤心难过好久!” “正是这善良之举,感动了驸马尤宣,最后两人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最后两人相互扶持,携手做了许多好人好事!” “这好事吗?还得从那年南山的百花谷两人初遇讲起。”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说书的苍老头,唾沫惺子都喷的哪哪都是,口干舌燥的拿起茶杯,一看茶都没了。 但底下的听众们还在催促他,快些接着往下讲。而他自己也不能扔下听众们,跑去倒茶喝不是。 这时张大嘴巴眼尖,立马拎着茶壶,上台子上给他倒了杯茶。并眼含笑意,面带赞许的对着苍老头,又满意的点着头。 张大嘴巴心里感慨:“这说书人的看家本事,就是嘴皮子遛啊!” 看着东家对自己满意,使得说书人苍老头,快速的喝完茶后,更加有动力的接着讲故事。 与此同时,帝都的各大街小巷,这会儿都有被张大嘴巴安排好的群众开始他们各异的表演。 街上每当有人与身旁路过的人,要擦身而过之时,有人都会主动来上那么一句:“公主夫妇俩人美心还善,经常亲自去照顾孤寡老人呢!” 另一个人还激动的接着话题说:“你也看见了,我前天还看见明彤大长公主扶过老太太过马路呢!” 又路过,过来一人接话道:“哎!你们说的不算什么!我可是今早上亲眼见到明彤大长公主不嫌街边的乞丐埋汰,还亲手喂乞丐东西吃呢!” 旁边商铺门口嗑着瓜子的老板,平日里就爱听些闲话家常。一听有苗头,马上发挥自己的爱凑热闹的本性,也跑上前多嘴插话道:“呦!诸位!那要是明彤大长公主夫妇,真如传言说这么好的话?” “那可真不像是会教导出,如传言那般郡主尤惠溪在外胡作非为的事啊!” 这会儿,公主府一早就顾好的几人,正发愁找不到切入口呢! 这多个耳朵一听,这话题不是来了吗!于是马上上前接话。 另一个街边,当公主府雇的混混赵三挠着脑袋发愁时,他听见传言话锋转向了。顿时脑子有东西一闪而过,来到街边摊饼的摊主面前故意压低声音的说着:“哎!油饼赵!听说没?这宸王妃可有些不对劲儿?” 油饼赵没理会,继续摊他的油饼。 又过来好几个买饼的人,上前好奇的询问道:“这位兄台,你具体给我们说说!” 赵三眼睛立马一亮,高兴的说道:“大家当年都听说过吧?这宸王妃未出嫁时,小小年纪就为人跋扈,好嫉妒,还心黑手辣!” 买的饼人都点头表示听说过。 赵三接着激动的说道:“这次那宸王妃的嚣张跋扈,大家可是亲眼所见吧?” 众人点头。 赵三见大家都被他引的上钩了,赶紧加快说道“我都打听清楚了,昨日那郡主尤惠溪本是要去给自己表哥宸王贺礼去的,再顺便探望一二。没曾想被那宴百久知道后,嫉妒不已,带人冲到公主府门前叫嚣。” “还当街逼迫夫君家的姑母殴打自家夫君的表妹,就是因为她嫉妒人家表妹与自家夫君伉俪情深,恩爱两不疑!” “其实要不是当年先皇后有婚约在,这宸王殿下本是要娶自己这位贤良淑德的郡主表妹为妻的。” 赵三又一声叹息道:“唉!可惜造化弄人,两人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 之后赵三又怒目圆睁,发怒道:“这宴百久知道后,气的是七窍生烟、无比嫉恨。硬逼着善良的公主夫妇以打断腿为代价,表明郡主尤惠溪与宸王殿下一刀两段,老死不相往来!” 众人听后唏嘘感叹不已。 有人提议道:“这么跋扈无比,这样的女子就该被休弃!” 油饼赵嘴角泛起讥笑。 向着面前没走人的赵三说道:“这点钱,你恐怕是不会太好挣!” “看在同乡的份上提醒你一句!” 之后赵三瞧不上油饼赵胆小怕事,没有挣大钱的本事!嫌弃的的吐了油饼赵一口,面带嘲讽的走了。 话说到了下午的时候,整个帝都里都盛行宴百久失德的传言。 风向渐渐有所转变,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茶楼里张大嘴巴鬼鬼祟祟的与同桌的人小声嘀咕着。 “据我得到的可靠线报,大长公主府天没亮就有人出来花了一大笔钱,到处打点,让人大力宣传公主夫妇的好!” 茶馆的老板也好信儿的跑来打探道:“张大嘴巴你大点声,我这忙着算账,都听不清了?你又得到什么新消息了?说说!” 众人也一同嚷嚷着大声点。 于是为了响应茶馆里广大听众的要求,张大嘴巴提高了声音把刚才对友人的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张大嘴巴对众人接着说:“今早上各位都听说了吧?” “这传公主夫妇人好的同时也传出了宸王妃不少的事!” 身旁的人感慨的唏嘘:“哎呦!我看这里边怕是有事啊?” 有人接话道:“诸位!都没发现吗?这怎么好事坏事,都是公主夫妇占便宜呢?” 张大嘴巴一阵惊呼道:“难怪据我卖菜的线人和我说,公主府今日买了不少好东西,他好奇多嘴问了一句,那公主府的管事说他们公主府可算是报仇雪恨了!可得好好的庆祝一下!” 众人瞬间都感叹:“这皇族的脸皮果然不一般!” “简直是不要脸了!” 张大嘴巴一看,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但又开口嘱咐道:“诸位!可不能把我和你们说的话传出去,要不然我线人以后,怕是不会再给我递消息了!” 众人都表示不会往外传的。 就连茶楼老板都表示:“老张!你就放心吧!我们你还信不过吗?” 众人皆是点着头,赞同茶楼老板的话。 张大嘴巴满意的笑着。 之后大家都陆续找借口,纷纷起身告辞。 不一会儿,帝都的风向又转了! 与此同时,明彤大长公主还不知道风向转了呢! 她一直都以为外面说他们夫妇良善的传言都是自己雇的人,造势出来的。 感觉自己这笔钱,花的真是无比值得! 既埋汰了宴百久的品性,又给自家造势成了极好的口碑! 不错!不错! 然而,宴百久这边是该吃吃,该喝喝。 此时宴百久坐在宸王府正厅里,吃着饭菜。 阿夜把身边伺候宴百久的红薇挤走。 乐呵呵并殷勤的伺候着宴百久,给宴百久夹着远处够不到的菜。 就连李安华都被宴百久叫人,摆在餐桌前,一同听着。 宴老太爷与斯文佳和戚方,三人一块儿喝着小酒。而翊王李安璃时不时的,捧场鼓着掌大笑。 没活干的一些下人们,也堵着正厅的门口。被逗笑的开心的大笑着。 众人齐聚正厅,看着玉秀与建兰绘声绘色表演模仿着,今日帝都里的各个地方,上演的笑闹! 暗卫们躲藏在暗处,也是跟着一同笑着。大家也是时不时的,能从各个角落里听见他们传来的笑声。 宴百久看着身旁不能吃饭的李安华,叹了口气。 随即又开心的笑起来,反正明日,还有大戏在等着开场呢! 第114章 有些人多夸夸就上瘾了 祈年殿 今日早朝还是照例,仁孝帝依然稳坐高位不发表意见。 许是听着底下朝臣只知道大肆赞扬边关战况大好。 仁孝帝实在是有些无聊,便将目光投向底下的众臣,东看看一脸嫌弃,西望望撇了撇嘴。 更夸张的是,他竟然还把手放在眉骨处,手弯曲拱起来,就像猴子似的望向殿门外,可他依然没有表示自己有任何想法。 众臣这会儿心里全都在犯合计。 这陛下,到底要干什么呀? 这一天天弄得他们都快憋疯了! 之后众臣们都皱着眉头面面相觑。又都回头耷脑轮着互看了一番。 别说陛下举动怪异,就连他们都要无语了,到底谁是公主府一队的能臣,还能不能出来挑个头啊? 可终究是没有这么一位“能臣”自告奋勇挑头站出来,为这当下的局面启奏! 高座之上的仁孝帝,撇着嘴角,也不再看着底下交头接耳,却不敢大声说话的众臣。 干脆闭上眼睛,不看这帮平时就脑子想太多,令自己闹心吧啦的小心眼们。 宸王府 玉秀愁眉苦脸的把银票交还给了管账的建兰。 建兰奇怪的眨了几下眼睛,不明所以的把银票重新归了账。 玉秀拖着自己精神状态萎靡不振的身子,去给自家王妃娘娘报告。 岁华阁 水榭处下的池水里,锦鲤们翻滚着身子,偶尔有跃出水面,惊的水面泛起涟漪。 而卧房里,宴百久将圆椅搬到正对水池的落地窗口处,又将李安华弄到了圆椅上。 在其周身都用靠垫与抱枕,好使他能舒服些。 因着李安华高出她一个头多的身量,体重上又比她重了许多。 即使她比一般女子力气要大些,这会儿也是被累的够呛! 宴百久累的喘着粗气,浑身散发着埋怨。 “李安华!你这一天天的不吃个东西,怎么还这么沉啊!” 埋怨归埋怨,但宴百久还是端过一旁的养身汤药,坐在另一把圆椅上,耐心的喂着李安华。 在时不时的擦拭一下,李安华嘴角溢出来的药水。 门外玉秀传来无精打采的询问之声:“王妃!奴婢可以进来吗?” 宴百久有些奇怪,这发生事了? “玉秀你进来。” 玉秀进屋后对着宴百久与李安华行礼。 宴百久放下已经喂完的药碗。 看着一脸哭相的玉秀皱眉询问道:“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玉秀立马激动的回答:“王妃娘娘您是有所不知道!” “今个儿奴婢去德胜班送钱,马班主说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这奴婢就觉得奇怪呀,这谁呀?难道说是奴婢行动不小心被人知晓了?” “结果马班主却说是明彤大长公主府来人将钱给结清了。” “奴婢刚要问马班主怎么回事?” “马班主就给奴婢讲了一大早让他们德胜班无语挠头的事。” 今日天还没亮,德胜班的戏院大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看门的门房,气急败坏的问着谁呀? 来人傲气的提到大长公主府管事。 门房立刻把门打开,将人迎了进去。 马班主听到下人来报,心里不悦的叫骂了一声。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起身穿了衣服。 来到大堂后,见一人坐在椅子上,又带着十分嫌弃目光打量着堂里的摆设。 马班主心想这位大胖脸,想必就是公主府的管事。 瞧瞧那脑满肠肥的猪脸样! 自己就是的下人,还瞧不起我们德胜班大堂的摆设,真是要多讨人厌就有多讨人厌! 可是贵人的传话奴才,他们也是不能得罪的,只能扬起笑脸相迎。 “这位就是公主府管事大人吧?” “马某来迟还请你多多包涵!” 公主府管事被恭维的一脸舒坦,这都说丞相门前三品官,他公主府管事怎么不得来个二品官当当。 看来这班主是个机灵的!公主府管事被恭维的十分高兴,高傲的抬起一侧的眉毛,撇着嘴,摇头晃脑的对马班主说道:“今日本管事前来,就是让你们德胜班有个能入大长公主殿下眼的机会。” 马班主在这帝都也是混了半辈子的人了,什么人没见过。他立即讨好似的躬身伺候,将茶杯端起递给公主府管事。 “还请管事大人多多提携!” 公主府管事看马班主挺懂事的,就故意没绕弯子,说明了来意。 “大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呢,就是让你们编一出好戏,来称颂赞扬大长公主殿下与驸马伉俪情深的戏!” 马班主一听,眨了几下眼睛,虽说他们一早就被安排好今日开园就唱公主与驸马的戏。 但也没这么不要脸的,来宣扬赞美自己的不是! 马班主立刻笑脸相迎的表示道:“管事大人!您有所不知。昨个儿我们听说,街上都在传大长公主殿下与驸马的好事,又听说书的讲述大长公主殿下与驸马年少初遇到最后相守相知。我们昨日便斗胆编好了戏文,准备今日开唱。” 公主府管事眼眉一挑,这不是正好吗! 他原本还想着,还要几天才能唱上的戏,没想到真是天助他也! 看来这事是办稳妥了! 公主府管事一脸的高兴样,将五张银票拿了出来。 并嘱咐道:“唱上三个月。” 马班主上前将一张银票,折好塞在公主府管事的手里,又将一张银票折好塞在公主府管事另一只手里。 公主府管事笑眯眯的看着懂事的马班主。假装不懂的说道:“马班主这是何意?” 马班主笑着回道:“管事大人,这一张是您不用向公主府报备的,而这一张是我孝敬您的提携之恩!” 公主府管事开怀大笑的将银票都收进袖口里。 手指点着说:“马班主不愧是在帝都待了大半辈子的人!” 之后起身离开。 可在要离开戏院后院时,看着早早起来练功压腿的一群孩子。 挨着他最近的一个小丫头正将一条腿压在杠子上。 虽说这丫头年纪小,但长得颇有姿色,这压着的一条腿是看着又细又很长。他好色心驱使,摸了一把那小丫头的屁股。 使得那小丫头吓得惊呼出声,连忙将腿从杠子上拿下来,捂住屁股,一脸惊恐的看着公主府管事。 公主府管事哈哈大笑,调戏道:“等本管事这段时间忙完,就来接你回去享福。” 说完又回头看着身后的马班主。 而马班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那眼睛露出的不甘与愤怒。 怒火烧起来眼看着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但在公主府管事回头看向他时,他又恢复了一脸讨好相。 在公主府管事彻底大张旗鼓的来,又闹得人尽皆知的真正离开戏院后,看着被众人安慰的小丫头。马班主回屋后,气的将茶杯摔在的地上。 虽说戏子是下九流,可也不能被人不当人看不是? 要是有一丁点儿办法,谁能选择来入这行当! 之后在玉秀来付雇佣的银票时,马班主一口回绝。 “玉秀姑娘,这钱马某不会要。” “再说有人已经替宸王府付过了!” “是大长公主府的管事替你们付的。” 玉秀皱眉刚要询问是怎么回事,就被马班主抬手打断。 之后讲述今日天不亮公主府管事来此之后的所作所为。 玉秀听后恼火的从座椅上窜了起来。 怒骂公主府管事好生不要脸。 又对马班主说道:“这钱不用他们公主府给,我们宸王府自己出,可不能让这种东西污了我们宸王府!” 马班主立马笑着回道:“玉秀姑娘!我的意思是这钱我们德胜班不要了!” “宸王府要做的事,马某心里多少有些谱,但本人不会多事!” “这次就当为不把我们当人看的东西,争口气讨个公道!” “玉秀姑娘!钱请你拿回去,马某也是明事理的人!” 玉秀将之前在德胜班发生的事,讲完后还在忿忿不平恼怒着。 “王妃!您说这大长公主府怎么还抢上了呢?” 宴百久听完,为马班主的作为感叹了一番。 这是个心里明镜,知道心疼人的好人! 又有些好笑的看着玉秀,调侃道:“怎么?有人替咱们省钱,你倒还不高兴了?” 玉秀噘着嘴回道:“省钱当然高兴啊!” “只是觉得无论做什么,都被人抢先,有些恼火罢了!” 又问道:“王妃!您说大长公主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还自己雇人来赞美自己的!” 宴百久想了一下,回答道:“这世上那,就有那么一种人。” “你越对她说好话恭维她。她就越觉得这所发生的事,那就是真的。” “这明彤大长公主好话听多了,就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些都是真的。” “这沉浸在梦里也挺好的!” “哎只是可惜了今日美梦醒来,怕是得做一辈子的噩梦了!”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说完又抬手打了身旁的李安华胸口一下:“你说我说的对吗,李安华?” 可看着可至今沉睡不醒,没有回答她的李安华。 宴百久无趣道:“没意思!”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之后回过头去,嘱咐玉秀去办其它的事。 玉秀听后立刻来了精神,笑嘻嘻的跑出去办事去了。 宴百久看着恢复过来的玉秀,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谁都没有注意到,李安华比之前动的还多了几下的手指。就连眼皮也跟着左右旋转的动了几下。 辰正(8:00) 德胜班的大戏院正式开门迎客。 今日戏牌子上,报的是一出新戏,名为“真假探花郎” 戏迷们都对这出戏有些好奇,这讲的可是殿试第三名探花郎的故事。 都抱着先睹为快的目的,一瞬间戏票全都卖光了。 袁夫人知晓这戏定是自己那宝贝儿子的新作。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批入职的探花郎,有没有得罪过自己儿子。 袁夫人就赶快带着几位相熟的夫人,为儿子捧捧场。 虽说其实没必要,大家也都能弄到票,但她就是愿意显呗。 可谁让她儿子了不起呢! 魏氏也受袁夫人邀请来看戏。 可她!是来过瘾的! 打不死明彤你这个贱人,我还不能让人在戏里埋汰你了! 随着开唱,越听越觉得这戏文写的可是真好啊! 期间袁梦洁起身为刑部尚书姜夫人倒茶。 只是姜夫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楼下的戏,并没关注给她倒茶的袁梦洁。 袁夫人余光瞟到后,脸上露出了不悦。 虽说着洁丫头是庶出,但也没不能被糟尽给她姜家去当妾。 又立刻对着还要拿着糕点,往姜夫人面前递的袁梦洁,不悦的瞪了一眼。 袁梦洁知道被母亲发现了,赶紧坐下不敢再有所动作。 好戏吗!应戏迷们的捧场,这一唱就是一场接一场的重复唱。 下午的时候,就有人觉得不对劲了。 这戏里讲的是:“许多年前,有位进帝都赶考的书生,意气风发的得了第三名探花郎。” “那年南山的百花深处,年少的一位大户人家小姐初遇了这位玉树临风的探花郎。” “两人互有好感,又经过几次接触,再见时两人已是成婚。” “可谁都没有想到,这结婚的探花郎却另有其人。” “这人是探花郎的堂兄,两人长得本身就有些相像。” “因为嫉妒不甘心便杀了自己这位堂弟。” “还怕自己原配妻子耽误事,就将原配妻子杀了后与堂弟合葬在一处,用来冒充自己。” “之后二十几年过去了,他当年以为天衣无缝的事,再加上只要自己不回老家,就没事了。” “可没成想老家来人了,吓得他不再敢露面。” “可最终被人戳破后,落了个凄惨下场!” 这大家伙品着品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本来之前看天边还是夕阳西下,这会儿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 在外奔波找了一天助力的驸马尤宣,在属下来报得知后,心惊不已的跑回公主府。 一进屋就见,明彤大长公主兴高采烈的上前迎接他。 “夫君你可回来了,有没有听见今日帝都里新唱的戏?” “那是我找人,为赞美我们俩之间的伉俪情深所写的!” 驸马尤宣立刻抬手给了明彤大长公主一巴掌。 明彤大长公主不明所以的捂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暴怒的夫君。 驸马尤宣怒道:“原来是你要害我!” “本以为夫妻二十几年你会顾及些情面,没想到啊!” 说完不管震惊到流下泪水的明彤大长公主,直接收拾东西,趁着夜色跑出了公主府。 嬷嬷担心的扶起明彤大长公主,劝慰一番。 又讲起今日帝都的新戏。 明彤大长公主听后也不哭了,就呆呆的坐在那,眼睛惊讶的睁的老圆。 自言自语道:“难怪我会觉得尤宣前后差异如此之大,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虽说他对我恩爱有加,可我总觉得就是不一样!” “当年的尤宣对我关心细微,还从不嫌弃我做事愚笨,总是耐心的教着我道理!” “原来!那样好的他,早就不在了!” 帝都城门口 驸马尤宣紧捂着手中的令牌,一直催促手下快一些赶着马车。 可眼看要到帝都城门口了,却被突然出现的宴京翊拦了下来。 “快要宵禁了,驸马这是急着去哪啊?” 驸马尤宣怒目圆睁道:“宴京翊你给本驸马滚开,否则耽误了本驸马的大事,你可担不了!” 宴京翊嗤笑一声说道:“尤宣!不应该叫你尤述!” 尤述大惊,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人叫过自己这个名字了! 宴京翊笑着继续说道:“你又不是驸马,能耽误什么大事?” “哎呀!不会是你要逃跑的大事吧!” 宴京翊身旁的沙有明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京翊兄!赶紧拿人好回家睡觉,明个咱们还有大事要做呢!” 沙有明是故意将“大事”两个字提高了音量气尤述。 第115章 不顺心的 就得瓦解掉 七月初十 早朝 众臣看着终于有人跑出来当这个“出头鸟”的人,多少都长叹了一口气。 等了三日了,这位“能臣”总算是出现了。 只见他夸夸其谈的大肆赞扬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尤宣的美名。 那是一顿的夸啊! 但谁都听出来了,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提醒陛下,该给公主夫妇立个功德牌坊! 众臣又将目光偷偷移向高位之上的陛下。 只见陛下根本就没看,这位“出头鸟”。 一会儿翻翻左袖口,掏了掏。一会儿又看看右袖口,然后还在里面不知道,在掏啊掏的掏什么! 众臣心里都纳闷儿不已!这陛下!这几日那是一顿反常,这会儿好像是又找上东西了。这陛下究竟是,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仁孝帝余光瞥了一眼底下的这位,他等了三日,总算是蹦出来的大傻子,这心里感觉等的都要长草了! 仁孝帝又瞥了一眼底下,几个唇唇欲动要出来反驳的老匹夫们,心里有些不悦。 “这几个老匹夫动作这么慢,也不知道准备的全不全面!” 仁孝帝无聊的想起淑妃给自己的话梅,好像被他放在袖口里了,之后他就左右袖口的一顿翻找。 岁丫头说过,看戏的时候,要是不来点瓜子花生什么的,那多对不起演戏的! 终于找到后,仁孝帝高兴的刚想往嘴里放。 只见底下的“大傻子”终于鼓吹完了。 仁孝帝知道马上要开始重头戏了,得保持严肃点,不能在吃了。心里多少感到有些扫兴不已! 带着哀怨的目光看向“大傻子”的身上。 “就准备了这么点词,说的还这么快。完事话里话外还想让朕,立功德牌。我呸!朕连看戏的话梅还没怼嘴里呢!” 只见一人迅速的站了出来,对着仁孝帝作揖行礼:“臣户部尚书郭志明启奏陛下!” “臣参,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尤宣在以募捐善款名义,敛取捐款白银共计一百三十七万两。” “之后陆续在闵徊、启安、赦州、建庆等地二十六的地方,贪污朝廷赈灾款达到六千四百九十八万两!” “现证据确凿,望陛下下旨严查!” 郭尚书这边刚说完,吏部尚书也站了出来。 “臣吏部尚书张利达启奏陛下!” “臣参!驸马尤宣!多年来买卖各地方官职,从中谋利,现查出已有四十七人获利官职。望陛下下旨严查!” 大理寺寺丞沙延坤看时机差不多了,立马站了出来。 “臣大理寺寺丞沙延坤启奏陛下!” “臣要参!明彤大长公主的驸马尤宣!” “其真名乃是尤述!” “为求富贵,于二十三年前,不仅杀害了自己发妻张氏,还杀害了自己的同宗堂弟,也就是真正的殿试第三名探花郎尤宣。” “只因两人长得相像,就顺理成章,成功的冒名顶替了真正的探花郎尤宣的一切。还按原有的皇族婚约,迎娶了堂弟的未婚妻子,也就是明彤大长公主。!” “现已证据确凿,望陛下下旨严查!” 众臣对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惊的一愣一愣的。 这刚才“出头鸟”不还叽叽喳喳的一顿赞美呢吗?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美名就全转了? 众臣听后皆为震惊之余,也联想到了,这昨日帝都盛行的新戏文“真假探花郎”! 还听说是明彤大长公主自己点的戏文。 这是公主知道后,恼怒了! 这是夫妻反目了? 仁孝帝翻了个白眼儿,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大臣们。 讥笑一番,并扬起嘴角:“着大理寺、刑部、应天府、户部、吏部协同办案。一经查出绝不姑息!” “退朝!” 葫芦公公立马高呼:“退朝!” 众臣作揖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臣在准备走出祈年殿的时候,看着呆愣的“出头鸟”,心里也是蛮同情他的。 这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个表现效忠刘氏一族的机会。 现在好了,他得准备彻底长眠了! 再看有些大臣疾步奔走的样子,怕是平时没少与假驸马掺和! 仁孝帝走出祈年殿,走在去朝阳殿的甬道里,他可得去给自己的媳妇说到说到。 又见四下没人后,快速的往嘴里塞了一把话梅。 酸甜可口,无论是胃里,就连心里也是舒坦不少! 这总算是能给两个孩子一个交代了! 也连同拔了刘太后一个赚钱的大门道。 看着天上耀眼的太阳,高兴的笑着说道:“哎!舒坦!” 并哼着昨日的新戏:“轻叹一声,这世道人心啊!……” 巳时(9:00) 今日是宴百久三朝回门的日子。 将军府以只是家人团聚,不宴请宾客为由,谢绝了前来道喜的宾客。 因帝都里一直都有流传,李安华到底有没有醒过来的传言。 大家其实一直都想探个究竟。 可这将军府谢绝了宾客道贺。这有想法的人家,只能想些别的门道了。 今日许多好奇的人家,都派来小厮堵在将军府门前的街边一探究竟。 当宴百久带着李安华出现在将军府门前时,小厮们都惊讶的跑走,他们得快点回去告知自家主人,这有情况! 李安华是被宴百久安排,下了马车后,坐在软轿里,给抬进将军府的。 在正堂坐好后,魏氏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宴百久的手,关心道:“发生这么多的事,吓坏了吧?” 宴百久笑着回道:“阿娘无事的!” 魏氏哼哼唧唧的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要比别人聪慧许多! 又见李安华坐在一旁,魏氏皱眉道:“这殿下如今身子不好,你怎么还给折腾来了?” 宴百久看了李安华一眼,不高兴的撅嘴道:“今日三朝回门,要是没有夫君陪着,我不得被有心人戳脊梁骨呀!” “再说,戚太医不是跟着呢吗!” 戚方立即向魏氏微笑点头一礼。 魏氏也明白是这个理儿,没再说些什么。便起身去张弄着一会儿要吃的团圆宴。 潘丽见魏氏起身走了,立马往前挪一个坐位,紧张兮兮的询问道:“这几日按老礼儿,我们不能去婆家看你,你和我说实话,真没事?” “要是有事也不怕,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解决!” 宴百久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潘丽安抚道:“没事!” “成婚的那日我就看出来不对劲儿了!” “现在不也好了吗!” “公主府自己把自己给玩完了!” 潘丽稍稍安下心来,也赞同的点着头,好笑的对宴百久说着:“岁岁!之前你托我查大长公主家的事,我还以为就是报复一下尤惠溪而已,真是没想到,驸马尤宣竟然还有这档子事!” 宴百久端起茶杯笑了笑,就当赞同的发表意见了。 其实早在尤惠溪非得揪着五叔公家的两个姑嫂不放时。 宴百久就托了潘丽去好好查查这公主府嚣张的背后有什么。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时,忙了一晚上的宴京翊疲惫不堪的走进了正堂。 潘丽立即起身,去给宴京翊倒了杯解暑的凉茶,又拿起手绢为宴京翊拭着额头流下来的汗水。 又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夫君的一双黑眼圈。 宴京翊看着为自己忙碌的妻子,目光中流淌出的爱意表露无疑。 “为夫没事!就是天气有些热而已!” “别忙了,今日岁岁回门,你快去陪她说说话、聊聊天。” 潘丽含着笑容又回到宴百久的身旁。 宴百久眼神打量着潘丽。 而潘丽见宴百久眼里有调侃的意思,忍不住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宴百久。 又有有些不好意思的在一旁低下了头。 宴百久放下茶杯,收了继续逗弄潘丽的心思。 对着宴京翊询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宴京翊嘴角泛起讥讽:“尤述不肯认罪,还想着让人给宫里的刘太后递话,但被沙有明将大理寺的内奸给揪了出来。” “不过现在证据确凿,他不认都不行!” 宴百久笑着喂了李安华一些凉茶,又拿着手绢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来的茶水。 看的宴京翊与潘丽难过的心都揪揪着。 这将来醒来还好,这要是不醒,岁岁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 团圆宴上,大家都到齐了。 宴老太爷首先讲话:“今日新姑爷上门,也不说别的废话。” “祖父在这里祝愿你们二人,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宴百久拿起酒杯敬自己祖父。 之后高高兴兴的吃过饭后,众人将宴百久与李安华送出将军府。 宴老太爷在宴京翊的扶持下转身回了将军府里。 又眼神示意宴二爷跟在后面。 宴二爷也是心里有数,自己父亲为什么找自己。会意的立刻跟上。 看着走远的宸王府马车,魏氏委屈的流下眼泪。 潘丽赶紧上前安慰道:“大伯母!岁岁离我们很近的,你要想她随时都能见到。” 魏氏拍了拍潘丽的手,难过的说道:“我难过的是,本来这挺好的姻缘,怎么如今就会变成这副模样了?” 潘丽伸出胳膊紧紧抱住魏氏,安慰道:“大伯母!您莫要担心,我瞧着宸王殿下的脸色比之前可好多了,想必不久就会醒来了!” “我们岁岁的命可是非常好的!” 魏氏的心也是感到被安慰一些了,便拉着潘丽的手转身回府里去。 一边走一边叮嘱:“虽说我不该过问你们房里的事,可你们夫妻两个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有空要个孩子了?” 潘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缓了一会对着魏氏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夫说有一个半月了。” “她们都说月份小不能乱说,否则对孩子不好!” 魏氏听后眼睛一亮,惊呼道:“祖宗哎!你都双身子了,还敢忙前忙后的张弄着岁岁的婚礼?” 潘丽笑着回道:“大伯母!大夫都说我身子好,没事的!” 魏氏皱眉不悦道:“别听那些庸医的,女人怀孩子可是不容易,你可不能再犯傻。” 魏氏说完又觉得心惊胆跳的拍拍胸口。 “这要是因为岁岁的婚礼,哎呀!可不敢想!” 魏氏想到这,又一脸严肃的对着潘丽嘱咐道:“总之从今日开始,你什么都不用操心,都有大伯母为你操持。” “你就安心养孩子就行!” 魏氏又想到老太爷还不知道呢,得赶快去告知。 “哎呀!我得赶快去告诉老太爷去,他老人家可是快要有重孙子了!” 说完嘱咐好潘丽的嬷嬷们,快步走向宴老太爷居住的院子。 潘丽看着着急忙慌的魏氏,感到很高兴的笑了出来。 贴身的嬷嬷在一旁说道:“这魏氏,瞧着不好相与,其实人还是非常不错的!” 潘丽也赞同道:“大伯母人就是直来直去了些,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我瞧着她对待怜雪的事上,就知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唉!也就之前宴奕蜜闹腾的,要不然我公公婆婆可还是这府里的二老爷与二夫人。” “虽说命里该如此,但我却觉得这有些事,就都是自己作的!” 帝都街上 宴百久与李安华的马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 街上小贩们热火朝天的做着小买卖,百姓们游走在街边,买着自己心仪的东西,偶有停下脚步观察宸王府马车的。 可有人却拎着酒壶,晃晃悠悠的拦住了马车。 阿昼怒道:“大胆!何人敢拦宸王府的马车,不想活了?” 来人立刻酒醒,又近身恭敬的对阿昼行礼道:“喝多了,对不住了!” 起身时,又小声的对阿昼说道:“是安王殿下嘱咐下官乔装打扮,前来告知宸王府的马车快些回府。这马上就要开始大规模的抄家了,街上一会儿乱的很。” “安王殿下嘱咐一定要快些,否则到处抓人时,怕趁乱有人做手脚,莫要冲撞了宸王殿下才好!” 阿昼立刻驱赶了喝醉酒的人,又对着马车里的宴百久赔罪道:“惊了王妃!是属下该死!” “刚才有人喝多了,不知怎么回事!” 宴百久让阿昼上前领罚。 阿昼上前快速简短的说明情况,宴百久听后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怕是李安琪收到什么消息,不能露面。才派人佯装打扮前来告知。 宴百久装样子,拿过阿昼手里的马鞭,抽了阿昼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磨磨蹭蹭快些!” 阿昼得令,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身边一同前来侍卫们的脸色,立刻变的严肃紧张起来。警惕的同时,也都赶紧加快了步伐。 玉秀在王府门里一直晃悠,今日自家王妃回门没带任何丫鬟,就只带了一些侍卫。 她有些担心,所以一早就在王府门里晃悠的候着。 可没想到,自家王妃的车马急匆冲的停在了王府门前。 玉秀连忙出去迎接,看着侍卫们一脸焦急的模样。 玉秀以为自己王妃出事了,赶紧上前去查看。 结果却见自家王妃自己下了马车,又让人快速的将宸王殿下抬了下来。 这心里刚稍稍放下来,又见自家王妃抓着自己的手快速往府里走。 在所有人都进入王府后,街上就乱了起来。 他们在门面都能听到,门外的惊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到处都是官差抓人时的厉吼声。 侍卫们都长叹了一口气,他们可是前脚刚进府,后脚街上就乱了套了。 都在心下感叹:“还好!有惊无险的总算回了王府!” 第116章 膨胀的野心 咎由自取的真相 李安璃与斯文佳在漪汀阁正在下棋,听闻回门的宴百久一行人,是着急忙慌跑了回来的。两人立马放下手中的棋子,赶来岁华阁。 见宴百久与李安华无事,两人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李安璃见宴百久耐心的用湿布巾,给自己二哥擦着手。 他一想到,王府门外乱哄哄的抓人声,还是不放心的询问道:“二嫂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宴百久改换李安华另一只手继续擦着。 “外面在抓明彤大长公主夫妇涉事犯案的同党。” 斯文佳想着刚才众人急忙归来时的神色状态,皱眉询问道:“那你们为何看着精神状态会如此紧绷?” 宴百久将布巾重新浸在水里,反复揉搓了一会儿,又拿出来拧干了水,继续为李安华擦拭一下脸。 “是李安琪叫一个人伪装成醉汉,紧急通知我们,有人要装成逃犯,趁乱刺杀李安华!” “所以我们才抓紧一切时间往回赶,好在来得及回来!” 李安璃感到有些纳闷儿,外加不可思议,对着宴百久好奇问道:“这四狗子转性了?” 宴百久眼神专注的为李安华散开头发,她头也没抬为李安璃解答:“小时候犯傻,不代表长大了还犯傻!” “他就稍稍想明白一点,他都不会永远依附着刘太后活着!” 李安璃听后,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斯文瑜看着李安璃,欣慰的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笑意。 宴百久看着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就觉得也许是这李安璃比较合斯先生的眼缘吧! 三日内与假驸马有关的官员就被查抄了二十几家,好在都是六七品的小官,没动摇什么六部的主要根基。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工部的尹侍郎与假驸马勾结已久,这些日子私下偷着往江安贩卖了不少琉璃制品。获利达九千多万两。具体还有多少,那就得等户部具体清算之后了。 而又在大理寺与刑部同时拷问下。 据尹侍郎交代,去年宴百久进献琉璃镜的事,就是其妹妹,后宫里的尹美人。都是从她那流传出去的。 这尹美人平时出的名嘴快。再加上她为了显呗她在后宫地位好,还得宠。这才害得宴百久大年二十九那日,在城外被人大规模的围杀。 还有更甚者,吏部的督调杨万里与假驸马,在二十年之间,涉嫌买卖地方官职,已达到人一百三十七人! 经过大半个月的审查,弹劾! 刑部和大理寺将假驸马和工部侍郎尹奇的罪证上报给仁孝帝。仁孝帝气愤不已的将拳头砸在了书案上。 终在八月初二这日,在早朝时,众臣等来了处罚结果。 葫芦公公当朝宣读仁孝帝下达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经多方查实,真探花郎尤宣于二十二年前,被其堂兄尤述所杀害,并冒充代之,骗娶皇家长公主,成为假驸马尤宣!” “又在二十二年间,连续不断的作奸犯科,通敌叛国!” “经查实罪无可恕,现立即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明彤大长公主李穗莞,宠恶奴为祸百姓,私自滥杀无辜!私下敛财,克扣朝廷派遣地方的赈灾善款!” “现已查明,贬为庶民!” “郡主尤惠溪,不学无术,目无尊长,心思恶毒,企图谋害皇肆!” “现已查明,罚入教义观,未经传诏,终身不得出教义观!” “钦此!” 由于证据确凿,承恩公一党,无一人敢为明彤大长公主夫妇求情。 而尹侍郎,除了与假驸马贩卖琉璃器皿,更甚至还间接给与了,潜伏在帝都的江安细作们,与边境的通信的方便。涉通敌叛国之罪! 再加上之前,他在任期间,犯下的种种罪证也被查找了出来。 其夫人私自圈占百姓土地。 后纵容儿子私抢民女,逼良为娼,贩卖人口多达百余人。 …… 一桩桩罪证触目惊心,早在仁孝帝看到罪证时,直接下令抄家灭族。 杨万里就更不用说了,前几日全族都被推去砍头了。 下朝后,官员们一个个的都为显赫一时的明彤大长公主府的倒台,感到唏嘘不已! 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 “看来这陛下是真怒了,否则也不会动掉刘氏一族的一大助力!” “谁叫这几年刘氏一族蹦跶的厉害!” 承恩公刘录威走在后面,唉声叹气的。 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这明彤夫妇非得出事不可! 长寿宫 刘太后之前听到明彤大长公主夫妇出事后,一气之下,晕了过去。 是在尤惠溪进宫求情时清醒过来的,并不是因为心疼自己女儿,而是因为能帮她赚钱的人这下全部都死了。她遭受的打击太大,虽然醒来了,但一直就病病殃殃的没什么精神。直到听到处理结果后,彻底精神了过来。 祈年殿 仁孝帝正在祈年殿偏殿书房里,批阅奏折。 当收到了刘太后的传话,嘴角泛起讥笑。 对于这位太后,他是真的烦到极点! 也恶心到了极点! 拿起桌上放着暗卫查到,记录了太后与假驸马隐秘私事的折子,起身去了长寿宫。 刘太后一看到皇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双眼猩红的吼道:“李英曦,你好狠的心!” “那可是你的亲皇姐!” 仁孝帝面上神色淡淡:“朕狠?朕怎么狠了?” “要不是因为明彤是朕的亲皇姐,朕直接下令斩了她!” “还请太后您好想想,朕有您狠吗?” “当年明彤大婚,朕还只是七皇子,可不是朕把她推入火坑的,那是因为太后您,看中了那尤宣长的有几分像楼里道长的缘故。这些年,这里面的恶心事,不需要朕来提醒您吧?” 说着,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了刘太后的坐榻上。 刘太后拿起翻看,目露惊讶,随即恼怒起来,声音也变着尖厉起来:“你敢私下查哀家?” 仁孝帝嘲讽的看着恼怒的刘太后:“怎么?这上面写的,太后是认了!” “要是朕将这折子给明彤看看,您觉得她会怎样?” 刘太后怒道:“李英曦!你敢!” 仁孝帝看着刘太后虽说保养的好,但胭脂水粉终也是掩盖不住脸上的深深皱纹。再加上体态发福臃肿,这一副恶心吧啦的老样子,那假驸马是如何能忍受的了,还能经常跑来长寿宫睡的下去? 想到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的明彤,仁孝帝的神情又变得更冷。 “明彤她这一生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就好,可偏偏她被您加以利用,特意与假驸马坐扣,使她一次又一次的,经受不住世俗的诱惑!” “从而竟然将手,多次伸向朝廷附予地方的赈灾款项!” “这刑部和大理寺整理出来的明彤夫妇罪证,太后就算不用仔细想,想必也知道明彤夫妇这些年,到底都做了那些不可饶恕的罪孽吧!” “您说她今日落得这般下场,难道就是她咎由自取的吗?” “您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朕可没有您狠心!” “至于假驸马,他竟敢鼓动工部侍郎尹奇,在边境混战这么关键的时候,还与江安合作。如今他被查出身份作假,还想企图逃往江安避难,要说他与江安没勾结,谁信呢?亏的被第一时间抓到,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大家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全都是因为您和刘氏一族的野心太大所害的吗?” “当了最显赫的外戚还不够,还妄图操控晋夏的一切,你们这和谋朝篡位也差不多了吧?” “但凡有点气性的皇帝,谁能容下你们?” 刘太后被仁孝帝一连串的质问,气的她忍不住咳嗽。 “李英曦!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因为哀家和承恩公,你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 仁孝帝嗤笑:“这一点朕一直没忘。” “可是太后,您是不是也忘了。当初要不是因为朕的母妃去的早,今日这太后的位置,可不是您来坐!” “承恩公对朕确实有扶持之功,可朕对您和刘氏一族就不好吗?” “咱们不过是合作共赢的关系罢了。” “朕继位之后,对您,对刘氏一族不错吧?” “可你们呢?结党营私,处处给朕掣肘,还想要压朕一头。” “朕是一国之君啊,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刘太后没有理会仁孝帝的脸上的愤怒,而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仁孝帝。 “你这么做的目的,最终指向的就是刘氏一族,陛下究竟还想要怎样处置?” 仁孝帝听见刘太后质问的话,神色变得淡漠了下来。 “不是朕想如何处置刘氏一族,只要从今日起刘氏一族安分点,朕不就不会刻意打压!” 刘太后觉得仁孝帝的嘴脸有些搞笑,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哀家多次向你提议立安王为太子,陛下什么时候能准?” 仁孝帝无奈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刘太后是真没听明白,还是假没听明白。自己明明说的是,从今日起刘氏一族不生事,而不是自己得听他们的! 反正仁孝帝是不想再与刘太后继续对话下去了。 “太后!不管怎样,我与老八当年都是你给养大的,如今您年岁已高,至于这储君的事,就不用您操心管着了!” “只要您今后好好待在长寿宫,不再生事,朕不仅会给您养老送终,还会保着刘氏一族富贵荣华!” 刘太后冷笑着看向仁孝帝:“既然都做到这般孝顺了,那为何就不能顺了哀家的意思?” 仁孝帝不想再和刘太后废话,转过身就踏步往外走:“太后还是好好休养吧!” “朕就不打扰了。” 刘太后见仁孝帝铁了心,急切的问道:“那能恢复一下明彤的位份行吗?” 仁孝帝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晋夏夏律法,不容践踏。” “再说了,恢复了明彤的位份,尤惠溪就有了安身之处!” “朕凭什么要给一个侮辱皇族血脉的孽种,安身立命的之本!” 仁孝帝走在通往祈年殿的甬道里。 一边走,一边想,觉得荒唐至极。 当年这刘太后与假驸马生了个女儿,再见明彤刚出生个男孩后。昏睡了过去,两人起了私心。 却没成想在回来的时候,弄丢了明彤生的那个男孩。 而人家尤溪策,人家正经八百是真驸马尤宣的孩子,是明彤有一个月身孕时,假驸马取而代之成婚后,明彤在怀孕十个月的时候,又恰巧摔倒生下来的。那尤溪策生下来时,又身娇体弱。尤述私下误以为尤溪策是早产一个月所致。却没仔细深究一番。 如今想来,这假驸马尤述连个后代都没有,怕真是遭到报应了! 而长寿宫里,刘太后看着仁孝帝扬长而去的背影,她此时的心里恨极了。 “她是从来一点都不不心疼明彤那个蠢货!” “可她现在真心心疼的是,她那只有十五岁的女儿尤惠溪!” 但如今,是越想心里就越烦,连带着目光里都粹着阴毒。 “李英曦!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哀家无义了!” 随后刘太后厉声呵道:“出来。” 一身宫人打扮的女子,从暗处走出。恭敬的对刘太后行礼。 “奴才等候这一天,可是许久了!” 刘太后眼神里露出的疯狂,掩盖不住的熠熠目光对着面前的女子哈哈大笑。 “哀家同意你们的提议了!” “未来三个国家的皇帝,皆时都会出自我刘氏一族!” “以后看谁,还敢小看哀家!” 说完气息不顺的咳嗽起来。 宫人打扮的女子,对着咳嗽不止的刘太后行礼:“那便恭喜太后娘娘得偿所愿了!” 刘太后本就身体抱恙,这会由于情绪起伏太大,再次晕了过去。 女子看着刘太后昏倒也没有管,只是望着天边的云彩,感到非常高兴。 忍不住流下眼泪,激动的说着:“感谢我们伟大的永陵国圣火,您将永远生生不息的燃烧!” “我们尊贵的太子斯涵璃殿下!” “娥奴终于等到,要迎接您回归故土的那一天了!” 第117章 晨光的过往 夕阳的余晖 明彤大长公主府 整个公主府,因无人打扫,到处都是溃败不堪的景象,也因着再没下人们,忙碌的走动。冷清的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经过大半个月的折腾,现在的公主府,已无往日的晨光的过往,犹如夕阳西下的余晖,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公主府西院 尤溪策整理好要带的东西,坐在自己的书案上,留恋不舍的看了一下四周。 这间房子,是自己从小到大住惯的。 他知道事情总有着些许无奈。 可他还是十分庆幸,自己不是罪人的孩子! 那日假驸马的事曝光后,母亲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 “策儿!你不是假驸马的孩子。” “你的亲生父亲,乃是二十二年前真探花郎尤宣。那戏文里唱的没错,是他堂兄尤述嫉妒他的才华。嫉妒他的一切。杀了他之后顶替了他。而我是在有一个月身孕时,嫁给了假驸马尤述。” “他们两人长的太像了,这么多年我总是觉得他和婚前的性情不太一样,却始终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陛下舅舅也并没有难为自己,还是继续任用自己为翰林院的编撰。 自己非常感谢母亲没有被斩。 他愿余生都做善事,来赎自己母亲犯下的罪过。 过后自己在当年的百花丛里,挖出了早已被焚烧成骨灰,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日带着自己父亲的回来时,看着母亲在见到父亲骨灰坛子哭昏过去的样子,他知道戏文里唱的都是真的,母亲与父亲真的很是恩爱! 可惜天意弄人,若是两人没有分开,今日母亲绝不会跟着学坏,轮若到这般下场。 今日,他就要去另一个家生活了,并且带着自己的母亲。 他见书案上有着自己平时臭美时的镜子,拿了过来。看着里面的自己,笑着拾起信心,安慰自己可以过得很好。 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用鼓励的眼神给自己打气:“尤溪策!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以后靠自己打拼吗?” “你一定可以带着母亲好好生活的!” 鼓励好自己,尤溪策带着灿烂的笑容,背上行囊,准备去母亲房里接她离开。 明彤大长公主房里 被撤掉封号的李穗莞,神情温婉的抚摸着怀里的玉瓷瓮罐。 那是真尤宣的骨灰瓮罐。 是之前被尤溪策找到并带回的。 尤溪策来时,见自己母亲脸上溢着温柔的神情。 “那年南山百花谷,你还是个翩翩少年郎,站在花丛里,而我在远处一眼望去,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一不小心,惊动如画卷美好的你,就会消失不见了!” “现在想来,自己干嘛要去打扰你呢!” “看!你果然消失不见了!” “夫君!莞儿似乎没有脸见你?” “可我自己又忍不住想来和你说说话。” “我这几日总在想,若是当年,我们没有在百花丛里相遇,你是不是就不会,有此劫难。” “现在的你,会不会已是官拜尚书,美妻娇妾,儿女成群了吧?” 尤溪策站在房门口,听到母亲的自言自语,他知道母亲在思念,那个美好的探花郎,自己的亲生父亲尤宣。 看看天色,一会儿官差们怕是快来抄家了,他不得出声不打断母亲的思绪。 “阿娘!我们该离开了!” 李穗莞听见自己儿子在叫自己,连忙站了起来。 轻声回道:“策儿!阿娘都收拾好了,你让人进来搬东西吧。” 尤溪策将门大打开,让着仅剩的两名随身小厮,进屋抬东西。 李穗莞的丫鬟如今就剩鸾琇一人,其她的下人们,不是被带走审查,就是找到门路,总之全都离开了公主府。 鸾琇帮着两名小厮,一起将自己主子的东西,往门外的马车上抬。 李穗莞怀抱着尤宣的骨灰,目光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被抬走的箱子。 “策儿!如今我犯的事,虽说陛下仁慈,可这些东西,我真的可以带走吗?” 尤溪策笑着上前一手扶着自己母亲一侧的肩膀,另一只一手扶着自己母亲的胳膊。 “阿娘!陛下舅舅说了,只要是抄家之前带走的,不算违禁!” 李穗莞很是感激的点着头。 巳时三刻(9:45) 鸾琇回来对着李穗莞行礼说是要带走的东西,已经都整理好,装上马车了。 尤溪策轻声细语的对着自己母亲。 “阿娘我们该离开了!” 李穗莞并没有留恋不舍,对着尤溪策说了声好,就抱着尤宣的骨灰,朝大门走去。 尤溪策紧跟其后。 可就在走到正院时,一身脏污的尤惠溪,也疲惫不堪的爬到了正院。 见尤溪策与李穗莞,激动的叫着:“母亲!哥哥!你们这是要去哪?” “怎么府里一个能使唤的下人都没有?” “那些个贱婢,我下身子都全是脏污了,也没来给我换洗!” 尤溪策虽然从小就看不起她,但到底是自己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妹妹。 还是“好心”的要去“提醒”一下。 但被李穗莞给拦了下来:“策儿!有些事阿娘来说,你不必出头。” 对尤溪策说完,李穗莞转过头去,看向躺在地上的尤惠溪。 “你不是我的女儿!” “当年我生下孩子,就被假尤宣换走,换成了他与外室生下的女儿,而我生的孩子却没了。” 这是仁孝帝不愿看见自己长姐与外甥,将来还对尤惠溪有所留恋。故而告知当年真相。可他还是不忍心自己长姐知道某些恶心事。所以就编造尤惠溪是假尤宣和外室所生,并换走了自己长姐真正的孩子。 尤惠溪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穗莞接着说:“当年我与那探花郎尤宣定有婚约,是你父亲尤述,嫉妒自己的堂弟,又贪图富贵。因他们两人相貌差不多,将自己堂弟杀了之后,便假扮成了探花郎尤宣,与我成婚。现如今已经查了出来,而我也已被斥夺了封号,这公主府也一并充公了!” 尤惠溪不敢置信的瞪着大眼睛,恼怒的吼道:“母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安义郡主,是明彤大长公主与驸马尤宣的孩子!” 李穗莞不想再跟尤惠溪废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去管她,这毕竟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孩子,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她就狠了下心来。 “尤惠溪!你顶替我的孩子活了这十五年,你该知足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院。 尤惠溪在后边叫嚣着:“不会的,母亲你都是再胡说什么,母亲你别走,给本郡主回来把话说清楚,母亲你给本郡主站住。” 可李穗莞已经带着坚定的信念离开了。 而尤溪策看着地上还在挣扎往前爬的尤惠溪,冷声说道:“其实你父亲隐藏这么多年,本不该露馅。是你自己不自量力,非得去惹宴百久,从而惹下的祸根。” “真是应了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尤溪策说完嘴角泛起嘲讽,他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尤惠溪大声质问。 “尤溪策!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陷害父亲不管,你枉为人子!” 尤溪策看着发怒的尤惠溪回道:“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枉为人子!” “告诉你个秘密,我和你可不是亲兄妹,他杀了我真正的父亲。所以没等到我动手,我确实枉为人子!” “不过,你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我没动手整死你,已经算我对你开恩了!” “况且,你可没什么资格对我叫嚣!” “还有,这么多年兄妹了,给你个忠告。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你不是母亲生的,否则,你将来可是会很惨的!” 说完也同样不再留恋一切,转身离开了。 而尤惠溪什么也不愿相信,还在大声的叫喊着,可偌大的公主府,就剩她一个人了。 尤溪策刚把自己母亲安顿上马车。 巳正(10:00) 抄家的官差就已经来到公主府。 他赶快让小厮快些驾马车走,虽说陛下舅舅让他们在抄家之前,可以带走自己的东西。 但,官差来了,那有些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人家只要说你带着违禁品,那你有可能就什么也带不走了! 公主府里,尤惠溪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验明正身。 “是安义郡主尤惠溪,可以带走了。” 教义观的教义道姑们,见她行动不便,也没嫌弃她,将她弄到马车上。 可尤惠溪一直在叫嚷:“大胆贱人,你们敢拿手随意触碰于我,是不想活了吗!” 教义观的道姑们,看见这样的尤惠溪,也没不耐烦。 因为这么些年,像尤惠溪这样的小姐她们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尤惠溪,你已经被陛下斥夺封号,如今不过是个庶民而已。今生更是不得赦免,终身都不得出教义观。” 尤惠溪这会儿,也感觉到了恐慌的情绪,瞬间爬满全身。 不过她还是不服的一路上,竟是骂骂咧咧的。 可教义观的道姑们,保持沉默,还是没人理她。 抄明彤大长公主府的时候,动静弄得不小。 引得百姓们驻足停留许久。 当看见将近二百多名下人被押在地上,就地点名。 有的一脸灰败表情上毫无波澜,有的则大声说,自己已经投靠其他主人,不是公主府下人了。 可官爷们,可没管那么多,挥动手里的鞭子,抽打在不听话的人身上,点名的官爷表情都没变,继续点着名。 官差们心里都想得是:“一群背主的东西,不值得他们以礼相待!” “他们可都听说了,这公主府可是有三个忠心耿耿的下人,愿与主人同甘苦,共患难。” “故而免去了被官府发卖的命运!” 当一切都被官差们弄完,随着刑部尚书的一声令下,曾经辉煌无比的明彤大长公主府,被重重的关上门户,贴上封条。 许是为了应景,明彤大长公主府的牌匾,一侧的支撑柱,可能是经年腐朽,折了。 这就造成牌匾歪斜的挂在门楣上。 不仅官差们,就连百姓们都觉得这坏事做多了,门楣怕是也会有支撑不住的那天! 折腾大半个月的假驸马案,也随着戏文的传唱,在整个晋夏几乎人尽皆知! 也被袁文轩收录在自己的着作里。 反正他要着作出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作! 在许多年后,虔心修道的袁文轩,到底写出了一本旷世奇作:“洗澡堂”! 怎么会起这么个,令人发指的名字呢? 人家袁文轩有自己的心得感悟与独到的见解! 他是这么解释的:“洗!乃是洁净的身心灵魂的意思。” “澡!乃是形容所有人都浸泡在这个人世间之意。” “堂!乃是存储世间百态人生故事的地方。” 故而袁文轩为自己的着作起名:“洗澡堂”! 明明是本伟大的着作,愣是被袁文轩自信满满的,给起个缺心眼儿到令人发指的名字! 反正是多年后,当袁文轩满头白发时,在帝都总是能看见他身体健康,快跑急奔的身影! 那是因为,不着调的他,被同样也是满头白发的宴京翊,气愤的追在后面,总是扬言要打死他! 这一切的景象,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八月初八立秋 边关的战事,也随着晋夏、胤国、永陵,三国协力合作。 使得江安国突然之间就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也不知是真的无力抵抗,还是又另做什么打算? 总之莫名其妙的江安国,就突然在立秋这日,就只派了一个传信兵,拿着短旗,在城墙下假模假式的挥舞了几下,随即大喊投降了! 城门打开,一位官员出来后,想邀传信兵进城,简短交接一下信息。 可还没等守城的将士们做出回应,一脸不耐烦的传信兵骑马转身走了。 弄得城墙上的将领们,都连连皱眉,不知所谓。 仁孝帝在得知消息后,气愤的将上奏的折子,摔在了地上。 心平气和过后,脑子里灵光乍现。 这江安怕是在合计什么? 这里边绝对有事? 第118章 永陵太子斯涵璃 八月初八立秋 昨日的时候,玉秀就直嚷嚷着,明日大家一起去抢秋膘。 于是大家的积极性也被带动了起来。 干完要做的活计,全都早早的睡下了。 因为要忙着抢秋膘,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时,帝都的街道上,你随时都能看见飞奔而去的身影。 宸王府负责采买的下人,天没亮也出府去抢购了。 没办法,要是去晚了,别说碎肉了,就连骨头你都买不到。 就这样早早的出门,等到卖肉的铺子门前,一看,比你更早的人比比皆是,这会儿大家都在蹲守在卖肉的铺子门前,笑呵呵的唠着嗑呢! 负责采买的盛管事,为人比较靠谱,在他的狡兔三窟的作战指挥方针下,总算是在多个地方,买到了不少的肉。 这会儿,后厨的大厨正剁着肉馅,咚咚咚的一直忙活。 饺子馅拌好后,所有人都加入包饺子的行列。 后厨里热火朝天的包着饺子。 当一盘盘饺子被端上桌,时,李安璃首先动着筷子。 夹过一个饺子放在小蝶里,等稍凉一些,在夹起放进嘴里细嚼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旁边的斯文佳,好笑的看着李安璃的举动,笑着摇了摇头。也为自己往小蝶里,夹了一个饺子,往嘴里送进去后,慢慢的细嚼着。 李安璃疑问道:“这立秋就非得吃饺子吗?” 宴百久在一旁回道:“不是非得吃,而是用我们玉秀的话讲,你吃的不是饺子,而是人生的奔头。” 斯文佳先生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感慨:“玉秀的话说得没错!” “大家也不是非得吃这顿饺子,而是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来体现出一种太平盛世里的安逸的心情!” 李安璃细细品味了一会儿,斯文佳先生所说的话。 像是品味出里面的含义了,同意的点头附和着。 随即又低下头来,继续吃着饺子。 斯文佳用满意的眼神看着聪慧的李安璃。 宴百久吃过饺子后,看着大家都是心满意足的在嘴里叼着牙签。 她的嘴角上扬也跟着露出笑意。 岁华阁 看着床上沉睡不醒的李安华,宴百久气就不打一处来。 故意在李安华耳边讲着饺子有多好吃。 还特意学着吧唧吧唧嘴巴的声音。 可李安华除了喘气,就没什么反应了。 宴百久感到无趣,拿过李安华仅能喝下的药汤。慢慢的喂着,并擦拭好嘴角。 摸了摸李安华的头发,叹了口气。然后就坐在一旁的绣架边,绣着为李安华新做的常服上的图案。 本来就是一个平静的立秋而已。 宴百久没想到的是,刚过正午。 一道消息的传开,使整个帝都全都炸开了锅了! 所有的大街小巷上都在传,三皇子翊王李安璃殿下,并不是当今陛下的皇子。 乃是永陵国那位神秘的太子斯涵璃! 百姓们纷纷议论,这位没人见过面的永陵太子。 众臣们得到消息后,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来一探究竟。 茶馆里,张大嘴巴又开始新一轮的嘚啵嘚啵喷着口水。 “我说诸位都听说了吧?” 茶馆里所有人,在张大嘴巴一张嘴时,瞬间涌了过来。 另一个大嘴巴赶忙问道:“张大嘴巴,你门道多,是得到什么内幕了吗?” 众人都附和:“对呀!张大嘴巴!你要是有门道,赶紧给我们大家伙说说!” 张大嘴巴清了一下嗓子,缓缓道来:“要说这位永陵国的太子殿下,今年怎么着也该有十七、八岁了,可他就奇了怪了!至今就没有人见过其长相。” “据说因为这位太子殿下长年的身体不太好,得长年待在永陵国的道观里清修。” “这也就给这位永陵国太子殿下,硬生生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也给了像你我这般好奇的人,一些谈论的话题。” “有人说这位太子殿下俊美无双,也有人说他是奇丑无比。” “还有一个更刺激的说法,说是永陵国君为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假装对外宣称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然而实际上是没有!” “毕竟除了这么一个神秘的太子殿下外,永陵国君别说其他儿子,那是连半个女儿都再没有过!”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能将我们晋夏的三皇子殿下,就给联系到一块了!” “难道就因为名字里都有个璃字!” 各家等信的大臣们,这会都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消息。 他们的到的消息是,最开始这秘闻是从太后娘娘的长寿宫开始疯传的。 之后不过一个正午的功夫,全帝都就都炸开了锅了。 更有门道的打听着,这刘贵妃在当今陛下还是皇子时,入王府为侧妃那日,就和一男的私奔跑了,是在陛下登基之后才回来的。 而这翊王殿下又与宸王殿下同岁又只差了四个月,当年大家伙就有些奇了怪了! 现在想来,怕是这私奔的事靠谱! 想来这位翊王殿下身份上不会简单了。 宸王府 李安璃脸色不太好的走进了斯文佳的房里。 目光不善的看着斯文佳。开口问道:“我是谁?” 这时的斯文佳还不知道街上已经传开的事情。 但斯文佳看着李安璃阴沉的表情,心里就觉得,今日这孩子情绪上,有些不对劲。 连忙开口回道:“殿下还能是谁?” 李安璃嘴角泛起嘲讽:“对呀!本王还能是谁!” 说完转身就走。 斯文佳觉得奇怪,忙着拦住李安璃。 “殿下发生何事了?” “不如告知我一二,兴许我能为殿下解答。” 李安璃看见拦住自己的斯文佳,嘴角上扬歪头问道:“斯涵璃是谁?” “那么永陵国的梁王殿下,不如您来给本王说说吧!” 斯文佳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李安璃。心想这孩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李安璃见斯文佳如此状态,便肯定了心中某些事的推断。脸上表情变得越发阴沉,胸中的郁结之气,也开始使得自己怒气冲冲。起伏不定胸口,被不稳定的气息冲击下,像是又一团火燃烧了起来。 冷笑一声,转身飞走了。 斯文佳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不然这孩子不会突然发难。 他焦急万分的跑去找宴百久。 途中遇到要去禀报的王府张管家。 斯文佳拦住张官家,问及何事急冲冲的。 张官家也没耽误脚下的步伐,边走边说:“先生!这会街上都传疯了,说是我们晋夏的三皇子翊王殿下乃是永陵国太子斯涵璃殿下!” “奴才这正要去禀报王妃娘娘呢!” 斯文佳一听,坏了! 连忙使用轻功飞去岁华阁。 使得张管家感慨,并羡慕着“还是有功夫好办事”! 斯文佳直接来到宴百久的房门口大声说道:“王妃!大事不好了,如今街上都在传三皇子翊王殿下乃是永陵国太子斯涵璃殿下。翊王殿下知道后,怒气冲冲的飞走了!” 宴百久紧皱眉头,喊着斯文佳进来。 不悦的回道:“这个时候,怕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 “这瘦猴也是,多大个人了!这个时候他跑出去,那不是添乱呢吗?” “不管他是谁?这个时候跑出去,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他怕是下场不会好!” 斯文佳这时也后悔,刚才怎么没拦住这孩子呢! 但愿他千万别被有心人抓到。 宴百久立刻对着窗外喊道:“阿昼!你想办法看能不能进宫一趟?” 阿昼闪身进来,对着宴百久立马说道:“王妃!是要将殿下带回来吗?” 宴百久摇着头,回道:“不,为了安全,你找到翊王殿下之后,马上带他去九溪观,那里不敢有人随意进入。” 阿昼行礼称“是”,瞬间就没了踪影。 宴百久回过身来对着斯文佳,严肃的问道:“现在,斯先生!怕是你得好好与我说道说道了?” 斯文佳叹了口气,又目光直视的,对着宴百久缓缓说着,当年所发生冤孽事。 “具体太多细节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那太子兄长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十九年前,他突然领回来个女人,说是要娶她为妻。” “当时我见三皇兄也就是现今的魏王斯文瑜,他紧皱着眉头,眼神里透露出厌恶的目光,之后一闪而过。又恢复平时的似笑不笑的模样。” “我那时不懂,直到三皇兄带我爬墙头,去见了钮大将军家,一直对外宣称生病,不曾露过面、且无人见过的二公子妞南云。我才知道了为什么三皇兄会是那样的眼神,原来厌恶的是,在这整件事情里面,太子兄长所打算的恶心事。是会害了一个无辜的姑娘一辈子!” “之后的第二年,我听说这位叫宁玉的太子妃有了身孕,我本以为也许看在孩子的面上,太子兄长多少会怜悯一下,这位无辜的女子,可三皇兄说我想错了。” “三皇兄说,要是太子斯文岚做事不狠,今日这太子之位,他是坐不安稳的!” “后来我本是要娶江安公主风英华为妻的,可她突然被江安国君点名,送来了晋夏嫁与仁孝帝。” “我那时什么也顾不上,就跑来晋夏想带走她。” “陛下仁慈,准许英华入九溪观修道,我便躲藏在九溪观里,直到王妃您与宸王殿下给了我可以生存的户籍。” “多年后,一次巧合,我见到了那名女子,已经成了晋夏的贵妃。她身边跟着的小男孩,有着我们永陵皇族出生时,在左耳上扎出特有的三个耳眼的标志。” “之后我有心一打听这小男孩的年岁,便知晓这孩子怕是我太子兄长的孩子。” “三皇兄时常与我通信,告知我太子兄长已立那孩子为世子,并取名斯涵璃!” “三皇兄在信的结尾还说了一句,真恶心!” “我知晓,三皇兄厌恶的不是太子兄长与爱人之间的关系。他厌恶的是,为什么要牵扯进来一个无辜的人,来成就他们自以为是的爱情!” 宴百久听后也如魏王斯文瑜一样的观点。 爱谁都没有错,可牵连进无辜之人,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长寿宫 刘贵妃恼羞成怒的对着刘太后,怒声吼道:“姑母!你怎么能将璃儿的身世说出去呢?” “你让璃儿往后可怎么活呀?” 刘太后怒瞪着的刘贵妃,厉声呵斥道:“刘华薇!谁给你的胆子,敢与哀家叫嚣?” “当年要不是你不知检点,与那永陵畜生私奔,也就不用那孽种面对今日的局面!” 刘贵妃看着不可理喻的刘太后,呵呵呵的直接笑出了声来。 “排在老二位置的宸王殿下,至今都昏迷未醒。怕是也是姑母的手笔吧?” “我的儿子排在第三,想来是挡住老四的路了吧?” “看来今日的一切,无非就都是为了祈年殿那张椅子吧?” 之后又大声的质问:“那凭什么来牺牲我的儿子呢?” 刘太后不想再与之废话,不耐烦的呵斥道:“刘华薇!你要撒泼去别的地方,哀家没空理你。” “你滚吧!” 说完刘太后给书里公公递了个眼神儿,书里公公立刻对着刘贵妃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贵妃怒气冲冲的对着刘太后说道:“姑母!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会遭报应的!” 说完刘贵妃离开了长寿宫。 等她拖着身心疲惫的身子回到皎月殿时,一眼就看见坐在正殿里,呆愣着的李安璃。 她不知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还是李安璃神情恢复过来后,看见正要离去的自己母妃。他立刻起身跑去门外。拦住了自己母妃的去路。 之后两人坐在殿里,相顾无言,安静的沉默着。 还是李安璃先打破了沉默。 “母妃!儿臣想听真话。” 刘贵妃看着自己孩子眼神坚定,可里面的泪水一直在打转,虽未曾流下来,但红红的眼眶,也诉说着委屈。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神情哀伤的慢慢讲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埋藏在心底,最不愿提及的往事。 第119章 当年往事 不堪回首 十八年前,那年的夏日祭,刘华薇随自己的阿兄出外游玩。 当满帝都的花灯陆续都被点亮时,若是你有幸从高处看,入夜后的帝都街市,在所有点亮的花灯映衬下,绚烂夺目。 街边有被人群围观的杂耍,也有趁着逛街的人多,来摆摊卖着小吃的小贩。 总之一句话,“比往年人还多”! 刘华薇与自家兄长走在街上,没曾想却被突然涌入的一波人群,给挤啊挤的,竟在半路给挤散了。 刘华薇只能待在原地不敢动,眼巴巴的盼着自己阿兄能快点找来。 她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自己的阿兄来寻自己! 心下冒出一个想法来:“刘文远这个三傻子,不会一直没发现她妹妹不见了吧?” 此时的刘文远正在另一条街上,看着猜字谜正兴奋的入神呢。 当有人答对时,他也兴奋的鼓着掌。 言语之间高兴的对身旁的妹妹问道:“薇儿!你说为兄我上去,能猜中几个?” 没有听见自己妹妹的回答,他边鼓掌边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妹妹。 之后好像发现什么不对了,又回头看了一下,之后鼓掌的手也停顿住了,他惊恐的瞪大双眼,发现自己妹妹不见了,吓的他大声的尖叫出来:“妹妹!我妹妹哪去了?” 之后开始慌张的沿路寻找着。 刘华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准没错! “这个三傻子一定是把她给忘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街口的不远处,走来一位身着华服的郎君。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周身的气度所吸引去了。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盏白底红枫叶图案的四角花灯,那是自己非常喜欢,却没有买到的那款花灯。 华服郎君缓缓慢行的走在这条街上。 刘华薇心里也跟着感慨自己没有这个人幸运。 要是自己能得到这灯就好了! 她的目光关注在这盏灯上,她也就只顾盯着这款自己心仪的花灯,却没发现,这款花灯已是向自己这边走来。 当花灯慢慢靠近,近到自己眼前时,刘华薇才意识到,这灯是听到自己心声了?不然怎么就这么简单的到了自己面前来了。 当刘华薇专注的目光从花灯上挪开,抬头向上看去时,却被这提灯人的容貌给惊艳到了! 这位是她这十五年来,见过最好看的郎君。 那人见刘华薇呆愣住了,嘴角溢出微笑。 “刘小姐!是与兄长走散了吗?” 刘华薇想,这位好看的郎君,许是识得她,见她孤身一人,未有兄长陪在身边,便担心的走了过来吧! 他还将手中的花灯递向刘华薇。 刘华薇一看那花灯,十分确定,这就是她之前没有买到的那盏。 而华服郎君笑着对刘华薇说:“刘小姐!这灯送你。不用担心,想必你兄长一会儿便会寻来。” 之后便站在刘华薇的身边陪着她。 刘华薇偷偷打量他,心里感慨:“这近距离看,这周身的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刘文远这时找了回来,看自己妹妹身旁还跟着一位郎君,立马走了过来,当刘文远走近时,看着对自己微笑的男人,也报以回笑,立马感谢他守护着自己妹妹:“文思兄原来是你呀?” “感谢你看顾舍妹!” 华服郎君对着刘文远行礼:“我恰巧路过,见另妹一人在此,怕她被有心人惦记。文远兄你不必客气!” 刘华薇见他们互相恭维着对方,从中她知道了他叫蓝文思。 刘华薇觉得这是一个挺好听的名字,只是好像有些奇怪,这名字似乎有些不配他这张脸。 刘文远想邀蓝文思一同游玩。可他却说:“文远兄!你有所不知。” “蓝某借住在亲戚家里,这次来帝都主要是采风用于写人文地志的。不便回去太晚,就不一同与你们游玩了。” 刘文远感到挺可惜的,之后,他又与蓝文思委婉的表达,自己与之相谈甚欢,想相约以后再见。 蓝文思笑着回道:“文远兄!你谬赞了。” “若是文远兄不弃文思学识浅薄,过几日,我们相约南山的百花谷,弹琴品茗可好?” “文思不才琴弹的还行。” 刘文远听后心里激动不已,高兴回复道:“文思兄!那可说好了,过几日我们相约南山的百花谷,你负责弹琴,我负责沏茶,到时还请文思兄不弃,也来品茗一下我的手艺。” 蓝文思行礼回复了一个“好”字,便告辞离开了。 刘华薇看着手里的花灯,犹豫要不要还给他,可最终也没有递出去。 看着自己身旁的阿兄,他那脸上洋溢的笑容。 刘华薇好奇的调侃道:“怎么?” “这是相看上人家了?” 还沉浸在喜悦里的刘文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他觉察到有些不对时,立马回头:“什么?” “别乱说话!” “这简直是对文思兄的亵渎!” “他可是学识非常渊博之人!” “我们这些文人聚在一块讨论过,都觉得他会是下一个宴大家!” 宴翁那时未老,就被人称赞为宴大家。 之后蓝文思时常约自己阿兄,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阿兄都会带上自己。 刘华薇好奇的问自己阿兄为何要带她去? 刘文远摸着刘华薇的脑袋说:“我想让蓝文思当我的妹夫。” “妹妹觉得怎样!” 而后几番接触,刘华薇心里有些东西好像发芽了。便慢慢的有些期待下次见面时他会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宫里做皇后的姑母,想让刘华薇嫁给皇表哥七皇子为妃。 刘华薇与刘文远都感到意外。 承恩公回到家里时有些发愁的看着刘华薇:“薇儿!如今七皇子已有正妃,你嫁过去说好听是侧妃,不好听就是个妾!” 刘华薇待在家里,整日发愁。 这日,刘华薇收到一张帖子,给她发愁的心里,带来一丝安慰。 是蓝文思独自要带她去了郊外的九溪观外围。 以前年幼时,承恩公曾带刘华薇来过一次。 楼里道长言其说:“令媛这一生都得夫君看重,富贵加身,儿孙孝顺。可若是选择不好,就是遇人不淑,婚姻不顺,将来必会痛彻心扉,受不住自戕而亡。” 承恩公焦急问:“可有解法?” 楼里道长长叹了一声说:“解不得,解不开。她自己选的,命该如此。” 想到之前楼里道长的言语,再加上如今自己的婚事,刘华薇又十分无奈。 九溪观不是皇族不得入内。但能与他相见刘华薇已经很高兴了! 蓝文思领着刘华薇走在火红色的枫树下,石子路上,枫叶已经落满。就像入画了一般。 当他们停留在最大的一棵枫树下时。当那片片飘落的枫叶缓缓飘落而下。 他说,他等不得了他要带她走。 他说,他得到消息怕她嫁给别人。 他说,他是永陵国的太子斯文岚, 他说,那次她落水是他救得她。 他说,他对她从此见之不忘。 他说,他思慕她很久了。 他说,他总是忍不住跑来偷见她。 他说,那日花灯节是他第九次偷见她。 他说,那日他一直跟在她与阿兄身后。 他说,看到她与自己阿兄走散时。 他说,焦急万分的上前,想去安慰她。 他说,当看见她安静的站在那里。 他说,看她没有惊慌失措,很是惊讶! 他说,看她安静的站在原地。 他说,她等自己兄长来寻自己时的神采奕奕。 他说,她那时样子很好看。 他说,她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姑娘。 他说,她才是配得上他的太子妃。 他说,他当时就想趁着阿兄没来,将她带走。 他说,等他当皇帝的那天,她就是他的皇后。 他说,薇儿!你可愿与我背离家族远赴他乡。 刘华薇有点感动他心里也是有她的,可想到心里楼里道长的劝告,又有点犹豫。 当看着斯文岚用真挚的眼神儿注视着她时,最终还是心魔战胜理智,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下了。 斯文岚很开心,将刘华薇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从枫树上,那片片飘落的枫叶,见证了刘华薇少女时期,可悲的爱情。 于是与七皇子成婚当晚刘华薇就跑了。 刘华薇与斯文岚回到永陵国,斯文岚将她改名为宁玉,让一宁氏贵族旁系认她做女儿。 当刘华薇见到永陵国有名神棍的三皇子斯文瑜与年少便极负盛名的六皇子斯文佳时。 感慨这永陵国君的血脉是真好。 听说三、四、五、六四位皇子都是同十三岁后,刘华薇有些惊讶,这后宫嫔妃生孩子竟这般巧合赶一块了! 不说这六皇子斯文佳那俊美无双的容貌。 这与他同是不过十三岁的年华的三皇子斯文瑜,这容貌简直惊为天人了。 只是,若是刘华薇没有看错,这三皇子斯文瑜的目光在看向她与斯文岚时,里面的厌恶之意,表露无疑。 但就只是一闪而过,三皇子斯文瑜又恢复到之前嘴角含笑的模样。 六皇子斯文佳也还是微笑面对他们。 刘华薇不禁怀疑,以为自己看错了。 之后刘华薇如愿的嫁入永陵国东宫。 在刘华薇当太子妃的那段日子,她过得很是开心。 在结婚的一个半月后,刘华薇有了身孕,斯文岚恨不得将天下间,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弄来! 嫁给斯文岚后,东宫就她一个太子妃,斯文岚多次表示很爱自己,不惜跟朝堂抗争祖宗礼法,也再未有过别的女人。 刘华薇以为自己选对了人,斯文岚便是能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安稳。 可命运的走向,还是到来了! 在刘华薇怀孕的某一天,她去斯文岚书房的殿里,想去找他询问一下,节礼的选择。 当她刚要出声询问,就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 当听到两人说的话时,她不可置信的微张着嘴巴,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这是刘华薇听到过,她这辈子最大的笑话。 刘华薇初见钮南云时,就觉得很是惊奇,他们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斯文岚也佯装惊奇,说这世上竟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斯文岚本就对刘华薇很好,使得她就没有多想。 可刘华薇那好夫君,居然和钮大将军的儿子钮南云说:“她是孤选了很久的替身,她可是我们的挡箭牌。” “没办法,阿南你也知晓永陵国君没孩子是不能继位的。我需要刘华薇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傻女人来做太子妃。” “可在我斯文岚心目中的太子妃,永远都是你钮云南!” “等她生下孩子时,我们就会将她除去,让你来男扮女装,成为她。” 钮南云却说他不信。 斯文岚却说:“我给她取得名字是宁玉,那宁玉不正是阿南,你的乳名吗!” 刘华薇心里染上可悲的情绪。身子受不住的晃动了一下。 “原来每次在一起时,他称呼她为宁玉,其实都是在叫钮南云的名字。” 随后两人更是在殿里做起苟且之事。 刘华薇感到浑身冰冷彻骨! 肚子有些不舒服,回到寝殿里,安静的坐着。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耳边传来了楼里道长当年的劝告。 “若是选择不好,就是遇人不淑,婚姻不顺,将来必会痛彻心扉,受不住自戕而亡。” 是啊!刘华薇心里难受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她终究是自以为是的“选错人”了! 入夜后,刘华薇还是呆坐在梳妆台前,突然感觉有人靠近她,她下意识捂着肚子。 来人轻声说:“刘小姐莫要惊慌,我乃是晋夏陛下派来的,陛下问您可愿归国?” 刘华薇流泪点头答应了。 刘华薇如愿的回到了晋夏,自己才知皇七表哥那时已经登基为帝。 刘华薇可笑的自嘲:“原来我以为的对我好,不过是封闭了我的耳目!” 表哥仁孝帝看着她满眼心疼,说:“不要担心,孩子我会认下。” 而皇后娘娘将刘华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并贴心的照顾着她。 太后姑母是五日后回宫,见刘华薇时拉着她的手说:“薇儿你受苦了,好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还夸赞:“当今的皇后娘娘她人不错的,这也是哀家当年为何宁愿你当侧妃的原因!” 孩子出生那天,刘华薇心里很是忐忑,她怕皇帝表哥看见这孩子,会联想到他的身世会不愿意。 许是皇帝表哥看出刘华薇的惆怅,说要给孩子起名瘦猴时,刘华薇是高兴的! 看着表哥神采奕奕的样子。她才发现,平时没什么才情大大咧咧的皇帝表哥,竟也会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皇后娘娘更是视她的孩子如己出。 当听说永陵那位没有剥夺宁玉太子妃的称号时。刘华薇便知晓,是钮南云代替了她。 在等她生下孩子后,封她的孩子为世子,取名斯涵璃时,她又想起可悲的自己。 后听说斯文岚再未有过一儿半女时,刘华薇就觉得是报应。 让他骗婚。明明喜欢男人却不敢认。还想什么都得。真是呵呵! 然而当刘华薇得知皇后娘娘,却是斯文岚派人利用孙家的野心给毒死的时候。 斯文岚威胁她,要是不帮他做内应,就把她的孩子带走。 刘华薇找到自己皇帝表哥,跪在他面前,说皇后娘娘都是因她而死。 仁孝帝沉思一会儿,明仁的说:“是永陵的野心害死了朕的皇后,与我和你无关。” 之后仁孝帝让刘华薇将计就计。 刘华薇与太后姑母看着皇后娘娘出殡,都很伤心。 太后姑母感慨万千:“哀家不仅满意,还非常喜欢这个儿媳妇,可怎会如此命短?” 刘华薇也感叹:“是呀!” “这是一位善良的女人。” “她不该是这样结局!” 可没过几年,太后姑母的野心开始膨胀,并试图控制整个晋夏。 刘华薇和仁孝帝使计,利用太后姑母身边的永陵暗卫,传信给斯文岚,说除孙氏,巩固璃儿地位。 几次暗杀都是永陵利用孙氏所为,仁孝帝再暗中派人保护太子与二殿下。 本以为用这事扳倒孙氏会费劲些,可没想到宴丫头的和小五的一顿胡搅蛮缠,搅乱了布局,使得太后姑母提前以为自己得逞。抢来四皇子。 刘华薇至始至终最伤心的是。 是斯文岚至始至终都没爱过她 哪怕是一点点 都没有! 第120章 选择做谁 李安璃在听过刘贵妃悲伤的讲述后,呆坐在一旁,没有任何言语。 刘贵妃面露难过。她知道有些事,若不是姑母发疯…… 这孩子本就不该来承受一切。 沉默许久的李安璃,心里做出决定,起身对自己母妃行礼。 “母妃!儿臣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母妃多保重,儿臣改日再来看您!” 说完不等刘贵妃出声叫他,李安璃脚步疾行,快步离开了。 刘贵妃终是受不了流出了泪水。 “造孽啊!” 李安璃来到了祈年殿,跪在殿外。 葫芦公公听小太监来报,急忙的走进仁孝帝的书房。 “陛下!翊王殿下现在跪在殿门外,您看?” 仁孝帝叹了口气:“传他进来。” 葫芦公公立马跑了出去。 其实仁孝帝第一时间就知晓外面的风言风语。 他已让梅学仁赶快上街阻止,不能再继续传扬下去。 又愤恨的一拳砸在书案上。 “刘太后这是疯了!” “简直就是蠢货行为!” “她这么做,一定是以为,不管将来这璃儿是不是朕的,众臣都不会让身份上存疑的皇子来继承国祚。” “她一定是没想到,若翊王不是朕所出的,她刘氏一族必会灭族!” “就这样的脑子还想运筹帷幄。” “简直是可笑至极!” 李安璃进入祈年殿的书房偏殿,立即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难过的出声说道:“父皇!儿臣有罪。” “儿臣不是父皇血脉,乃是永陵国的太子斯涵璃!” 说完不敢抬头看仁孝帝的表情。 仁孝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安璃,问道:“璃儿是谁重要吗?” 李安璃听见后,立马抬头诧异的看着仁孝帝。 “你选择想做谁,才能是谁!” “知道为何父皇明知道你们私下里,互相不守规矩,如民间百姓一样,称呼大哥,二哥却没加以阻止?” “在父皇看来,除却这个皇帝的身份,你们如平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相处,更能自在些。免得最后彼此生分!” “当年父皇就说过,你是父皇的孩子。之后别人再乱说什么,不用在意。” 李安璃心里本是复杂的,可这会儿,他又高兴起来。 对着仁孝帝叩首:“父皇!是儿臣多想了,请求父皇宽恕!” 仁孝帝起身,来到李安璃面前,扶起头叩首在地上的他。 “记住父皇的话,无论你将来做什么决定,你都是这个家里的老三。” “家!永远等着你回来。” 李安璃离开时,脚步轻快了起来。 走出祈年殿时,被葫芦公公给拦了下来。 “翊王殿下,老奴送您一段路。” 李安璃做了个请的动作:“大监请!” 葫芦公公赶忙惊叹:“哎呦!殿下折煞老奴了!” “殿下您请!” 李安璃与葫芦公公一同走在离宫的甬道上。 葫芦公公感慨说:“陛下在得知传言时,第一时间就让应天府梅大人赶快阻止了。” “估计这会儿街上,已经没有再敢乱传的人了。” 又对着李安璃笑着:“老奴说几句僭越的话” 李安璃回道:“大监请讲!” 葫芦公公对着李安璃躬身行了个礼。 “殿下无需多想,陛下会保护好殿下的!” “老奴是看着殿下长大的。” 以前陛下看着你们几位皇子嬉笑闹着玩,时常感叹殿下身世浮沉。” “也不知将来,您知道的那天,心里上能不能承受的住!” “随着殿下的年岁渐长,陛下越发觉得殿下出落的英姿挺拔,性情温和。” “于是陛下便感慨的说,无论殿下将来做什么决定。” “殿下永远是他那最讨喜的小猴子!” 葫芦公公说完,向李安璃行礼。 “殿下!老奴就送你到这了,有人应该来接殿下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李安璃看着走远的葫芦公公,自言自语道:“我李瘦猴,可不就是父皇最讨喜的小猴子吗!” “是谁又能怎样!” “父皇说的没错,得看我选择做谁,我是谁,可不是别人说的算!” 说完嘴角上扬,高兴的脸上溢出笑容。 “阿昼,我们走吧!” 阿昼现身,对着李安璃行礼。 “王妃说,请殿下暂居九溪观。” 李安璃看着这甬道宫墙,心情无比畅快。 之后便随着阿昼去了九溪观。 宸王府 送李安璃去九溪观回来的阿昼。 躬身行礼对着宴百久说道:“王妃!属下已经将翊王殿下平安送到了九溪观。” 宴百久对着阿昼说了句“有劳了”。便吩咐阿昼下去休息。 宴百久坐在正厅里,看着门外,无奈的叹着气。 这有些事能怪谁呢? 这时守门的侍卫来报:“启禀王妃!温太师带着一个人说是有事求见。” 宴百久吩咐侍卫将温太师请进来。 看着温太师身后跟着的人,宴百久一眼便认出是谁。 呵了一声,调侃道:“呦!李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来人将斗篷的帽子拿下,扬起笑脸。 “岁丫头!这眼神儿还是如此的尖利!” 宴百久没有看错,此人正是被罚去当村长的李安若。 “太子哥哥!这是哪阵风将您给吹回来了?” 李安若笑着回道:“我查到同楼的一些线索,便动身回来。” “可刚一进帝都,就听到满帝都都在传扬,老三的身世。” “便托太师将我带进宸王府,我有事与老三相商。” 宴百久叹气:“老三!我已让人送去九溪观了。” 李安若觉得这样也好,自己可以偷偷进入九溪观。 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扎眼的好。 之后便去看了昏睡不醒的李安华。 看着自己胞弟,沉稳的一直昏睡着,李安若的心里不太舒服。 难过的在李安华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以前都和你说好了,像小时候一样,我亲你额头,你就不能在赖床,要赶快起来呀!” 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李安华,李安若的心都心疼的揪起来了。 随即又不甘心的严肃道:“我弟弟风华绝代,怎会一辈子待在床上!” 说完之后,又回身向宴百久嘱咐道一些小心的事宜,便要起身告辞。 可没曾想,自己的手被李安华紧紧攥住。 然,李安华眼睛却未见睁开。 宴百久惊讶的上前查看,见李安华的手一直紧攥着李安若的手不放,高兴的拽着李安若的衣服袖。 “太子哥哥你看到了吗?” “阿霄有反应了!” 李安若抬高下巴,嘴角上扬,自豪的赞美自己。 “哼!还得是本宫,看来阿霄这个赖床的毛病,就只有本宫能治!” 李安若开心的向李安华与宴百久告辞后,临走时又与温太师交代,接下来的事,听自己弟妹即可。便带着暗卫前往九溪观。 温太师留下来与宴百久分析了一会儿当下局势。 宴百久说出自己的观点。 “明日早朝,要是有人趁机弹劾翊王殿下,咱们的人,也就趁机乱搅和一通。到时会有空出来的官位,太师大人,您自量哪些人合适。” 温太师听后意动不已,便也提出告辞了。 他得得快些准备,明日早朝突发时的应对之策。 宴百久看着温太师离去的身影,见其脚步轻盈。 便心下感慨:“这想弄死对手的心情,可真能使人精神焕发呀!” 九溪观 李安璃再见到太子哥哥时,震惊的张大嘴巴。 心里嘀咕:“这村长是真闲啊!” 李安若抬手就给了李安璃后脑勺一巴掌。 “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本宫可不闲。” “这帝都本宫都回来好几次了。” “只是你们不曾发现过。” 又对着李安璃目露严肃的问道:“是想做李安璃,还是想做斯涵璃?” 李安璃目光坚定的表示:“太子哥哥!那还用说吗!我当然是要做李安璃啊! 李安若赞同的点着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随后对李安璃低头一阵嘀咕。 李安璃震惊的看着太子哥哥,好半天回过神来。 笑着表示知道了。 “太子哥哥!别说你这招可真是够缺德的!” 李安若不以为然的扬起高傲的下巴:“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不拘小节!” “不管是什么计谋,用好了,就一样被称颂。” 之后李安若未做停留,便动身离开了九溪观。 李安璃也马上离开,趁着帝都城门未关,赶快往长安宫赶去。 斯文佳看着李安璃离开,并未加以阻止。 身旁的风英华紧紧拉住他的手。 斯文佳回以微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又回以安抚的方式,反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 “一个王朝终归有走向尽头的那日!” “当我放弃某些身份之时,以前的过往云烟,便与我再无关紧要了!” 长寿宫 刘太后看着情绪暴戾对她横加指责的承恩公。 不耐烦的呵斥着:“你还有完没完?” “不就是将那孽种的身世报了出来吗!” “哪有你说的抄家灭族。” “据哀家所知,陛下已经开始堵幽幽众口了。” “你不用在这担惊受怕的。” 承恩公知道一直以来,自己的这位姐姐,不是个安份的主儿,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从来不关心别人的感受与处境。 自己也是心累的不想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 承恩公心疼自己的小女儿,也同样心疼自己这个身份特殊的外孙子。 但愿这场风波能平稳过去才好。 刘太后见自己弟弟灰心丧气的走了。 烦躁的拿起茶杯,喝着凉茶。 这时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出现。 “娥奴给太后娘娘请安!” 刘太后放下茶杯哼道:“还有什么事?” 娥奴笑着回道:“太后娘娘!为了安王殿下能顺利的荣登大宝。下一步,便不能再留宸王殿下了!” 刘太后有些诧异,目光寻味的看着低眉顺眼的娥奴。 提出疑问:“这宸王如今昏迷不醒,防着他也没什么用啊?” 娥奴回道:“太后娘娘!俗话说斩草除根!” “这谁又能保证,这宸王殿下,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突然醒了过来呢?” 刘太后也觉得言辞有理,便让娥奴进前来。 娥奴靠近刘太后的身旁,在其耳边轻声轻语的说着。 刘太后感慨娥奴的计谋。 “好主意!到时候,刘氏在出一适龄的姑娘,那承恩公的富贵,就还是我刘氏一族再延续下去了!” 李安璃在帝都要关城门时,进的城。 他来到祈年殿,等着葫芦公公传话。 仁孝帝知道这孩子怕是做出了决定。 便吩咐葫芦公公,将其带进来。 李安璃先是对着仁孝帝磕头行礼。 “启禀父皇!儿臣,要前往永陵国,使其有一天,永陵能归于我晋夏版图。” 仁孝帝撇了一下嘴角,便唤其上前来说话。 李安璃近前在仁孝帝耳边耳语。 不一会儿,仁孝帝嘴角便夸张的上扬起来。 心情愉悦的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你小子!和那个离去的不孝子快有一拼了!” “这缺德招!也就以前的那个不孝子能想出来!” 李安璃面上不显,但心里惊恐的直嘀咕:“还是父皇了解太子哥哥,但愿父皇不会知道,太子哥哥偷偷回帝都了!” “无诏入帝都,那就是送死来了!” 皎月殿 刘贵妃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的月光。风里还传来淡淡的花香。 可她只觉得,这样的景色只是在衬托悲凉的气氛。 李安璃闪身入殿,见自己母妃呆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出神。 他笑着轻声轻语的出声:“母妃!儿臣来向您辞行!” 刘贵妃回头看着自己儿子,有些微讶。 觉得这孩子还是选择了回归永陵。 但她没有责怪他,她尊重孩子的选择。 要不然如今事已败露,这孩子怕是不能再自在的生活了吧! 李安璃上前拥抱自己的母妃,笑着说道:“母妃!儿臣此去一段时间,您要保重身体。” “等过一段时间儿臣回来,可不想看见一个走路直打晃的母妃。” 刘贵妃诧异,这孩子在说什么。 李安璃仰头看着自己母妃。 “母妃!儿臣此去定会给母妃讨个公道,并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到时回家,望母妃能为儿臣做好吃的核桃酥。” 刘贵妃有些不明白这里面,好像话里有话。 李安璃在其耳边低语。 刘贵妃惊讶不已的看着自己儿子。 “母妃!是这晋夏的贵妃。” “那儿臣就只能是这晋夏的翊王!” “父皇说,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看儿臣自己想做谁!” “听见父皇的话后,儿臣瞬间豁然开朗。” “儿臣是李安璃!” 刘贵妃激动的流下泪水,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孩子活的通透。 李安璃为其拭泪,安抚了自己母妃一会儿,便起身告别了。 “时间不早了,儿臣得马上动身,望母妃保重身体,等着璃儿归来。” 刘贵妃抚摸着李安璃的头发嘱咐道:“要平安归来,无论结果怎样。” 李安璃用头蹭了蹭自己母妃的手心。 “母妃儿臣出远门了!” 说完对着刘贵妃磕头行礼。起身走出门外,便消失在夜色里。 天刚微亮,李安璃带着自己的贴身暗卫,徘徊在帝都的城门口。 这时一人突然靠近,李安璃皱眉。 还没等他问话,这人就先自报家门。 “太子殿下,是您父皇安排奴下其燃,一直守卫在帝都负责殿下安全。” 李安璃嘴角泛起嘲讽。 “你如何证明自己?” “本殿下现在谁都不信!” 其燃拿出了永陵国王族特有的令牌,并恭敬的呈上给李安璃看。 李安璃拿过一看,确实是永陵国君随身特有的东西。 便佯装恼怒道:“如今晋夏都已知晓,本殿下的真正身份,明日早朝怕是有心人,就会拿本殿下的身份大做文章。” “趁着还都未有警醒,城门打开时,本殿下得先行离去。” 其燃立刻表明可以马上带着李安璃回归永陵。 “太子殿下,奴下们盼望着殿下能早日回归永陵。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若太子殿下不弃,奴下愿一路护送太子殿下。” 李安璃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本殿下没得选了,反正回去后,本殿下依然是皇子,哪国的又有何区别!” 其燃听后大喜,便对周围打了个暗号。 瞬间出来一群人,看样子像是商队的模样。 李安璃眉宇微敛,哼了一声。 心下思考:“看来永陵渗入进来的探子,怕是不会少了。” 这时天已大亮,城门被打开。 一批商队拿着通关文牒顺利出了城。 第121章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搅和 八月初九 在经过一整个晚上,纠集在一块的各方势力们,他们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踊跃的汇报与总结。 于今日早朝上,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的等待着。 有在心里反复复盘昨晚上,准备好一会儿早朝时要说的台词。 有用余光瞄人,等着一会儿趁机胡乱搅和的。 有等一会儿要是势头不对,马上准备进行言语反击的。 有等一会儿准备装傻充愣跟着随大流看戏的。 有大部分的老臣们,头不抬眼不睁,准备装睡的。 还有眼睛左右乱转,心里头有小心思,准备等着一会儿观望明白后,好随时随地站队当墙头草的。 就连高坐之上的仁孝帝也在看。 “谁”! 能第一个蹦跶出来! 等时机差不多了,关于翊王李安璃身世的反对方们。 首先蹦出来登场的是,御史台张庆年张御史。 只见他拿着启奏玉规率先出列,噗咚一声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臣御史张庆年有事启奏。” 这下跪的声音大到,在殿上的诸位,被这一下全都给吓震惊了。 本来就等着看戏的众臣们,在张御史走出来的时候,情绪立马激动起来。 心里都叫嚣着,“来了来了!” 当他们都屏气凝神,鸦雀无声的等着看戏时,谁也没想到,张御史会来了这么一出。 众臣们心里不禁感慨一番。 “好家伙!这骨头没折吧!” 高坐之上的仁孝帝在心里泛起讥笑,面上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说道:“准奏!” 众臣们又见张庆年身姿挺拔,一副忠义之面色,义正言辞的对仁孝帝高声严肃道:“启禀陛下!坊间传闻翊王殿下并非我晋夏皇族血脉,乃是永陵国太子斯涵璃,望陛下下旨明查!” 第一次被自己主子点名,张庆年很是激动。这可是他昨晚反复演练,精心准备了一晚上的表演方式。 众臣们又都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张御史,心里都直感叹。 “人才啊”! 也不知道,这位“角儿”是属于哪方势力的马前卒! 这戏演的,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仁孝帝发愁的看着张庆年。 “这白痴不会是,就只准备了两句话,就想扳倒一位储君的人选?” 仁孝帝佯装不悦的怒视着张庆年质问道:“可有真凭实据?” 张庆年回道:“回陛下!臣提出疑议,其他的还请陛下恩准,下旨由大理寺严查。” 这会儿不仅仁孝帝有些看不起他,就连刚才对他信心十足的众臣们,也是一脸难堪的微讶! “还以为这是位戏足的,没想到,唉!简直了!” “也不知派他出头的人,这会儿的心里状态,会不会是那种,想赶快蹦出来,一脚踹飞他的那种感觉。” 仁孝帝翻了个白眼儿,对着张庆年呵斥道:“无凭无据,不准!” 反对方第二位紧跟其后登场得是,雍老亲王世子李英杰。 “臣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启奏陛下。” 仁孝帝觉得自己不用费脑子想都知道,只要是有关于皇位的什么事,你们雍亲王府准得来掺和一脚! 只是没想到,这次没用别人出头,而是雍亲王府亲自下场。 仁孝帝轻哼了一声,冷着脸说道:“说说吧!” 李英杰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臣启奏陛下!关于翊王殿下的身世,既然有疑议,不如彻底彻查一番。” 还没等仁孝帝开口呛道,温太师一早就安排好,准备在早朝时,进行乱搅和的人,就陆续站了出来。 “臣御史台御史梁伯贤,附议。” “臣御史台御史周文斌,附议。” 本来要出声呵斥的仁孝帝一看,这俩人不是那个离去的不孝子,曾经的门下们吗? 伸手摸着下巴,心里直犯嘀咕:“这帮平时恨不得整日游手好闲,上朝就装睡,只白领俸禄的老匹夫们。今日怎会蹦跶出来。看来这里面怕是有事啊!” 保翊王李安璃方第一位出场的是,承恩公长子刘文峰直接出列,跪在了地上。 怒斥道:“启奏陛下!翊王殿下乃是货真价实的皇子,绝不是那张御史口中的永陵国太子斯涵璃。” 跪在地上的张御史嘴角泛起讥笑,反驳道:“皇子的身份到是货真价实,就是不知其,究竟是哪国的皇子!” 刘文峰刚要反驳,反对方这第三位登场的选手,马上出列。 “启禀陛下!臣刑部右侍郎周曾,附议张御史提出的疑议。” “这翊王殿下要真是永陵太子的身份,仔细想来之后的事,怕是细思极恐不得不查呀!” 温太师受益的趁机搅和方,又马上蹦出来一人。 也学着张庆年像模像样的比他还夸张的跪在地上行礼后,声情并茂的拉长音的感慨道:“启禀,陛下啊!臣,乃是,兵部侍郎鲁羽。臣,附议张御史,他,刚才的提议。” 仁孝帝一看,这又出来一位不孝子的门下。 他好奇的也学着鲁羽的拉长音的声调,赶快进行询问:“爱卿,有何,见解?” 鲁羽一看机会来了,得了恩准后,也不再像刚才那般说话了,他语速加快的说道:“事关我晋夏将来的国祚传承,怕有心人在里面钻空子。” “臣提议,为了公平起见,不能因为一则传闻,就只查翊王殿下一个人。” “不如将所有,有机会能继承皇位的各位皇子们与各王府的世子们,全都仔仔细细的筛查一遍。” “万一有哪位皇子与世子是别国送来卧底,准备窃国的呢!” 众臣都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鲁羽。 “呦!这位还是个戏精!” “这一上来就弄得各宗亲们,都脑瓜门直冒冷汗的能人,是谁的人呐?” 张御史与周曾一看,这厮表面上和他们是一伙的,可实际上绝不是他们的人。 两人立刻出声反对。 “臣反对!” “臣也反对!” 张御史怒斥反驳道:“启禀陛下!鲁大人所言不合规矩,这只是翊王殿下一人身份上有议,并非所有人。请陛下下旨严查关于翊王殿下身份上有关的人。” 鲁大人对着张御史嘲讽道:“张御史好生张狂,还要彻查翊王殿下身世有关的人。怎么你不会是脸大到,让太后娘娘也去大理寺问话吧?” 张御史也不甘势落回击道:“那也比不上鲁大人张狂到,还想彻查各位皇子与世子。” 鲁羽回击:“事关国祚传承,怎么就不能彻底筛查一遍。” “还是说你就只是有心的只针对翊王殿下一人?” 张庆年怒目而视的对鲁羽反驳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陛下!臣忠君爱国,绝不是鲁大人口中的奸诈小人!” “这事只是提到了翊王殿下,只要彻查一番,就能还翊王殿下清白。” 鲁羽反唇讥讽:“既然张御史如此慷慨激昂的表达自己是如此的忠君爱国,不就更应该同意鲁某的提议吗?” 之后鲁羽与张庆年,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激烈的唇枪舌战了一会儿。 胡乱搅和方一看时机到了,马上又陆续几人蹦出来进行拱火。 他们分工明确的分别站队。 有两人出来跪在地上,他们高呼附议张御史的提议。 又出来两人跑出来跪下,赞同鲁大人彻查所有人的提议。 而保翊王李安璃这方呢?又出来了第二位人物登场。 众臣们只见承恩公亲自下场了。 “启禀陛下!” “翊王殿下如今重伤在身,至今为止都未能下得了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传言就胡乱传开了。” “臣刘录威恳求陛下宽恕。” “臣在这里保证,我刘氏一族绝不会扶持三皇子翊王李安璃殿下上位。” “还请那些,想趁机落井下石踩一脚翊王殿下的诸位们,能否高抬贵手,仔细掂量掂量,放过重伤在身的殿下吧!” 这下子承恩公都亲自下场表明了态度。 这话里话外的,也都是在威胁。 “他们刘氏一族不惦记皇位。要是还有人造次,那可得仔细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的起,他们刘氏一族的报复。” 众臣们心里都合计,看来今日这热闹也就到此为止了! 却没曾想这时梅怂怂却蹦了出来。 众臣们心里都感叹道:“呦呵!没看出来呀!这平时恨不得没存在感的梅怂怂,哪方的呀?” 只见梅怂怂哆哆嗦嗦的出列跪在了地上。 “启奏陛下!臣应天府梅学仁,有事要奏。” 仁孝帝一看,冷哼了一声。 看样子,这准备的还挺充分。 “准奏!” 梅学仁先给自己鼓励的打了个气,在慢慢说着要禀报的事。 众臣们看着梅怂怂还自己鼓励自己的打气一下的举动,都惊讶的没眼看的张口说不出话来形容了。 “启禀陛下!经过臣不懈努力,于昨日酉时终于抓到了那个最开始个乱传话的人。据他交代,他是从他在张庆年御史家做嬷嬷的二姑奶奶那听到的。” “这位二姑奶奶又是在菜市场听同样来买菜的雍老亲王家的一采买下人说的。” “那位采买下人,已于昨日经雍老亲王世子允许被带回了应天府。据他交代他是从卖茶叶的张老板那听说的。” “而卖茶叶的张老板被带回应天府后,经查证。卖茶叶的张老板的背后靠着的是,的是雍亲王府。据他交代,他也是从茶馆齐老板那听说的。” “这茶馆齐老板背后也是靠着雍亲王府。据他交代,他是从一个外地商人那听说的。” “臣带人去查吗外地商人入住的客栈时,已是人去屋空。” “经查验入住客房的身份文牒,发现此人乃是从关外来的。” “具体是从琪邕关进入晋夏境内的。” “而这琪邕关又是晋夏与江安的边境关口。” “如今虽是江安投降,但这关口管控非常的严。这人,究竟是谁给弄进来的,怕是就说不清楚了!” 众臣们一听,这梅怂怂转来转去的,矛头直接指向的全是雍亲王府啊! 这里面还涉及到江安,怕是传闻会真假难辨了。 也不知陛下会怎么处理雍亲王府。 所有人将目光马上转移到雍亲王世子身上。 见其脸色并无异常,众臣们觉得:“想必这雍亲王府就是被刮连的,应该没什么大事。” 张庆年还想再争取一下,但余光看见了自己的主子对自己,微不可察的对轻微摇头。 他识相的闭嘴,退了下去。 仁孝帝因为雍亲王府也涉事其中,反感的想直接下令弄死雍亲王府的这一枝儿所有人。 可暂时还不能动手,此时他的心里膈应的不行。 这会儿也不再看热闹了。 再见张庆年还要冒出头来,又退了回去。 仁孝帝眼神立刻变得冷冽,像坠落到寒冷冰川里一般。 面上聚集了的暴风雨马上来临。 仁孝帝盛怒道:“够了!” “毫无根据的猜疑,你们竟敢怀疑翊王不是朕的亲儿子?” “要不是梅学仁查到了某些方面,怕是你们还会揪着不放。” “事发的时候,就只有他梅学仁,在尽职尽责的办好分内的差事。” “可你们呢?” “都在忙些什么?”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想些什么?” “朕的皇位,想给谁就给谁!” “不是你们玩心眼儿,就能弄到手的!” “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翊王李安璃不是皇子的传言。” “要是谁敢还在私下议论,一经发现,直接诛其九族!” “都滚吧!” 众臣们见仁孝帝发怒了,直接跪在殿上硬着头皮高呼:“陛下息怒!” 葫芦公公适当的喊了一声:“退朝!” 众臣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时,大家三五成群的走在一块儿,小声议论着,半路杀出来的梅怂怂。 梅怂怂也不冒尖的快速的走在前方,他得快点闪身。 否则,还没等他否完,就被雍亲王世子挡住了去路。 梅学仁佝偻着身子哆哆嗦嗦的向李英杰行礼。 “世子殿下安好!” 李英杰面带含笑的对着梅学仁说道:“刚才多亏了梅大人禀明真相。否则,这翊王殿下怕是有关联的所有人,都得被弄到大理寺好好彻查一遍。” 梅学仁怂着回道:“世子殿下说的哪里话。这查明真相,禀报陛下,是下官应该做的!” 李英杰微眯着眼睛,打量了梅学仁一会儿,便安抚的说道:“今日之事,梅大人尽心尽责,我雍亲王府必会铭记在心,它日不会忘了梅大人今日功绩!” 说完抬步走过梅学仁身前,走向离宫的甬道。 梅学仁愣在原地没动,他知道雍亲王世子刚才的话,是故意传给别人听的。这有些话到了别人耳朵里,各样猜忌都能给你品出来。 这里面众臣们见梅怂怂愣在原地不动,想什么的都有。 雍亲王府一队的都在合计,这梅怂怂藏的挺深呐! 啥时候投奔来的,他们都不曾发现过。 别的大臣这会儿也都犯合计,没想到这梅怂怂竟然是雍亲王世子的人。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梅怂怂居然还有这一手。 梅学仁感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偶尔被派任务出个头,也没什么! 反正他本来就是太子殿下一队,现在归温太师管。 只是这次没准备好,被雍亲王世子给盯上了。 同样的计谋,怎么之前的就能将自己干净利落的摘出来,这回这招被自己使得拖泥带水的,完事还没把自己弄出来呢! 果然,要是论胡搅蛮缠耍无赖,自己是真不如宸王妃的脑子! 唉!同样都是人,自己还比人家宸王妃长那么多岁! 怎么就没人家能那么的不要脸,豁的出去呢! 长寿宫 刘太后听见心腹来报,气的她又开始砸东西。 娥奴在一旁眉飞色舞的高兴着。 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启程回归永陵,自己只要在漂亮的完成这最后一件事。就也跟着可以回归永陵了。 看着发怒砸东西的刘太后,她撇了一下嘴巴,出言提醒道:“太后娘娘不如赶快行动吧!” “这承恩公已经发话,不会扶持翊王殿下上位,那么剩下的阻碍就只有宸王李安华了!” 刘太后听见后,停止了继续砸东西的的手。 安静的坐了下来,随即又目露凶光的看着门外的丁香树。嘴角泛起冷笑。 “是呀!” “只要在除掉这一个阻碍,之后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刘太后叫来了书上公公,吩咐道:“让齐绣竹赶快进宫一趟。” 第122章 回归永陵 意味着灭亡的开始 十月二十八 夜色下的凌晨,天上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 这进入冬日后的第一场雪,伴随着刺骨的寒风,使得整个帝都里寒风所到之处凛冽肃穆。 没有睡意的宴百久,坐在落地门窗前。看着天上的一轮红月,飘雪纷乱之下,岁华阁的景色美的让人惊艳。 宴百久感到有冷风往自己的领口吹。 起身去将落地门窗关好,恍惚之间耳边仿佛听到李安华在叫自己的名字。 宴百久以为是自己又一次幻听了,便没有在意。 因为最近她总是能听见李安华的声音,可当她满怀惊喜的去看时,却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 宴百久认为是自己太想李安华了,以至于没放在心上。 可当宴百久去倒暖炉上的热奶茶时,耳边又听见李安华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立刻放下茶壶,来到床前。 她这次没有听错,李安华确实是真的在叫她的名字。 只见李安华口中不断溢出宴百久的乳名。 “岁岁!” “岁岁!” 宴百久高兴的坐在床边,一声声的唤着李安华的名字:“阿霄!” “阿霄!你醒醒啊!阿霄!” 可之后无论宴百久再怎么唤着李安华的乳名,这会儿的他都再没有反应了。 李安华又再次陷入沉睡当中。 宴百久叹了口气,许是精神上有些疲惫了,便躺在李安华的身边慢慢睡去。 清晨醒来时,宴百久看着身旁安睡的李安华,就觉得自己昨夜应该是做了个梦吧! 距离李安璃去往永陵,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帝都的街上,再也没有关于翊王李安璃身世的传闻了。 谁都知道翊王李安璃重伤在身,至今未瘀。以后能不能活下来,那都是个未知数。 因着在这一年内,仁孝帝接连失去了三位皇位的继承人。 在这种时候凡是有点脑子的,都不敢轻易的在自己的生命线上,嘚嘚瑟瑟的冒头蹦跶! 这也就造成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去触仁孝帝霉头。大家非常识相,很默契的都选择闭上了嘴巴。 再说了,一个希望渺茫的储君人选,大家也都不放在心上了! 然而,帝都里那些专业的墙头草们,那更是伺机闻风而动,成天想方设法的制造机会,用来巧遇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安王李安琪。 惹得安王李安琪烦不胜烦,不得不整日待在王府里,并且关上了王府的大门拒绝见客。 亏得李安琪未满十七岁不得入朝。 否则,那些个有想法的,非得各显神通的使出看家本事,来围追堵截李安琪不可。 十一月初三 边关传来了永陵国君暴毙,新君继位的消息。 各国震惊,朝野震动。 宴百久看着斯文佳神色自若,没有因自己兄长突然离去,而显得过多悲伤。 她觉得斯文佳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安璃的离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永陵国将不复存在! 这个王朝将从历史上彻底消失! 而对于永陵国新君继位,街上传什么的都有。 但最靠谱的版本还属人家张大嘴巴的。 还是在往日那个茶楼里,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张大嘴巴那是一顿白呼。 “传说这永陵太子斯涵璃,于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永陵国的朝堂上,说是身体恢复的很好,准备履行太子职责。” “可病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殿下,突然出现在人前,那就十分惹人怀疑了。” “就在永陵国众臣,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瞧不上内部互相掐架的时候。” “他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位突然出现的太子殿下,给震惊的呆若木鸡了!” “这下永陵国众臣都来了句,好家伙!难怪国君一直没敢把自己儿子往外放,感情这位太子殿下是个疯子啊!” “话说那日,就因为一句口角。这位太子殿下,竟然亲手将自己的母后宁玉皇后给活活掐死了,之后又丧心病狂的亲手将自己母后的尸体,挂在了永陵国都临璃城的城墙上。” 茶馆里的众人一听皆是感慨的来了一句:“哎呦!这真是疯了!” 张大嘴巴又接着用搞笑的语气讲道:“这永陵国君一看,哎呀妈呀!这可不行啊!这可不能露馅了呀!” 众人被张大嘴巴的语气给逗的一阵发笑。 然后张大嘴巴见众人笑完,又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没法了,为了保住永陵国君自己唯一的血脉。永陵国君只能对外宣称,说是经查验,这皇后宁玉乃是敌国派来冒充的奸细。” “但永陵国太子斯涵璃,那日将皇后宁玉的尸体挂在城墙上时,有太多人看见了。永陵国君只能为其脱罪,说是太子斯涵璃这么做,是为了要震慑别国!” “几日之后,这位不省心的永陵国太子斯涵璃又发疯了,这回更是直接活活气死了永陵国君成安帝斯文岚。” “又于三日前已登基为永陵国新一任国君!” 这回听完,众人都紧皱眉头,不知该表达什么才好。 要是他们也许也会如那永陵国君一样,来保护自己的疯孩子吧! 当宴百久听到这个版本的传言时,不禁感慨:“看看人家张大嘴巴,那门路可是真广啊!” 那么接下来,首先,让我们得把时间倒回去一个多月以前。 翊王李安璃由扮成商队的永陵护卫们,在经过一个月的一路平安的护送下,顺利的通过边关防线,回到永陵国境内。 永陵国的护卫们,见顺利的通过关卡,还以为是他们伪装的很好。 但真实的情况是,晋夏的太子李安若和守关的镇国将军宴学阳,提前打好的招呼。 宴将军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尤其是打头的那位少年身姿,他皱起眉头,担忧的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心里烦闷的吐槽着:“在这永陵国其实谁都不足畏惧!” “可就单单唯独这魏王斯文瑜,那可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唉!但愿这皇家老三能够平安归来吧!” 十月初八 两个月的快速奔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永陵国都临璃。 李安璃头上围戴着藏蓝色的长围巾,面部都被恰好的遮掩,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眸。 身边的护卫感慨道:“辛苦太子殿下随我们一路奔波,这下好了,我们终于回到国都临璃了!” 李安璃看着城门上临璃两个大字,眼睛微眯,随即又催促护卫们快些去往镜悉宫。 当李安璃进入的甬道时,见到了迎面走来的魏王斯文瑜。 两人不动声色的擦身而过。 当两人身姿交汇时,李安璃微不可察的朝斯文瑜点了一下头,算作打了声招呼。 而斯文瑜嘴角一直泛着微笑,与李安璃错过彼此的身影,目光不曾停留的往前方走去。 经护卫通报,永陵国君成安帝斯文岚,迫不及待的在议政殿上走来走去。 这些年来,成安帝斯文岚都是通过每年往来的画像,来获悉知晓自己这个未曾蒙面的儿子长什么样。 而对于自己儿子的成长历程,他通过派遣去晋夏的护卫来报。得知晋夏的皇帝没有计较这孩了子的身世,还将这个孩子教导的非常优秀。他感到很是欣慰。 这孩子毕竟是自己唯一的血脉,他也是寄予厚望的! 当一身黑衣,头戴围巾的少年走入殿时。斯文岚激动的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安璃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揽去。 “孩子!十八年了,父皇等这一刻都有十八年了!” 李安璃不知该怎么面对突然出现的人,也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份亲情。 他只是有些矛盾的觉得,他应该也回抱下这个男人,这样好能显得父慈子孝,也能达成自己前来的目的。 成安帝斯文岚感觉到一开始李安璃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不一会儿就放松了下来,也缓缓的抬起胳膊回抱了他。 耳边泛起李安璃的问话:“我可以来永陵生活吗?” 成安帝斯文岚听到了李安璃这样的问话,很是高兴。 成安帝斯文岚的心情无比愉悦且激动的笑着回道:“当然,这本就是你的家!” 又有些难过的热泪盈眶,对李安璃说道:“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十月十一 在经过三日的休整,镜悉宫大摆宫宴,庆贺斯涵璃也就是李安璃,身体康健平安归来。 当日李安璃一身华服,出现在宫宴之上。 他这一现身,彻底打破了一直以来,永陵国君成安帝斯文岚没有儿子的传闻。 众臣见斯涵璃容貌俊美,又不输魏王斯文瑜的容姿。 便觉得外界传闻,他们永陵太子斯涵璃俊美无双的说法是真的! 宫宴上,斯涵璃第一次见到传说中与自己母妃相貌相同的宁玉,也就是冒名顶替的钮南云。 只见他一身男装打扮,端坐在成安帝斯文岚的身旁,目光偶尔略过斯涵璃的身上时,眼里的厌恶与不屑表露无疑。 斯涵璃嘴角泛起讥笑,特别看不上的翻了个白眼儿。 他可听说了,这钮南云上位之后说什么自己虽是女儿身,但有着不输男儿的精神。他很喜欢穿男装,为此成安帝斯文岚还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的皇后了不起,身为女子却不输男儿本色。 从那天开始,这钮南云便堂而皇之的开始迫不及待,并且明目张胆的在各种场合,穿起了男装。 斯涵璃看着酒杯中自己影映出来的面容,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又扬起头来,一饮杯中的清酒。 后又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笑至极!” 身旁的魏王斯文瑜左手撑着歪在同侧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溢出好看的笑颜。 永陵国东宫 斯涵璃端坐在书房,看着魏王斯文瑜离宫时,塞在自己腰间的纸条。 “钮家已完全取代昔日因氏一族,除去钮将军可一次攻破。” 这样的计谋并没有使他心情有一丝动摇,反而激起他心里那反感至极的抵触。 不过斯涵璃也就只是仅仅嘴角泛起嘲讽。没有任何发怒的征兆。 然后将纸条放在灯火上,点燃。 斯涵璃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直至化为灰烬! 十月十二 因着昨日宫宴,各位大臣第一次见到太子斯涵璃,这心里头,多少都有了那么一些想法! 尤其是各家的贵女们,更是直接了当的提出要嫁与太子斯涵璃。 这就使得那些个有心上位的大臣们,开始想尽办法,自是运筹帷幄一番。 因为在永陵国没有承恩公这一官职。 每位国君的岳家都是其上位的绝对拥护,也就是关键。 所以在选择上,那更是慎重在慎重!重中之重的考虑! 这其中钮家也是这么考量的。 甚至在钮家嫡孙女钮灵翎提出要嫁太子斯涵璃为太子妃之时。 于今日永陵国早朝,钮大将军直接霸道的当朝宣布,要太子斯涵璃娶他家的嫡出孙女钮灵翎。 钮家不能明目张胆的承认自己就是皇后的母族,只能再嫁一位,来名正言顺的成为国君的岳父。 可这妞大将军突然的霸道。 也就引起其他有心上位的大臣们,强烈的不满。 成安帝看着自己岳父蹦了出来,直接没敢反对,也就默认代表默许了。 这下子所有有心上位者,全联合起来,集体谋划准备怎么弄倒钮氏一族。 十月二十 各大家族在酒楼经过周密部署,且一致同意情况下,纷纷摔盘子摔碗的来表示同盟。 之后更是耍尽各种手段,各种围追堵截的计谋。弄垮钮氏一族的所有产业。 顿时钮氏一族在产业收入这一块儿,连连重创,最终断了所有钱财的来源。 妞大将军得到消息时,气的鼻子差点没歪。 又将手边的酒壶砸向自己的大儿子。 “蠢货!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没有查出,是谁在背后坏我钮家!” 钮南方委屈的低着头,没有答话。 心里不屑的冷哼:“还能是谁?” “还不就是父亲你自己,霸道的断了别家所有人想要富贵的路。” “这才引来所有人的报复!” 妞大将军看着自己大儿子闷不吭声的越发来气,就让其滚了,然后独自喝酒生着闷气。 钮南方回到自己房里,钮夫人担心的立刻上前询问:“夫君!怎样了?” 钮南方看着自己夫人心累的叹了口气。 “这事儿明摆着,就是别家在整我们钮家。” “当年你我都知晓,南云的皇后之位是怎么得来的!” “父亲活到这把年岁,却还是这般的没脑子!遇事只会凭蛮横霸道的横冲直撞!” “而灵儿呢!和他祖父一样的没脑子,还野心勃勃的竟敢肖想仇人的儿子!” “那孩子如今突然回来了!看样子就来者不善,往日仇怨,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钮氏一族的富贵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说完有感慨万千的叹息道:“还是那句老话,这缺德事儿做多了,有一天是会招报应的!” 第123章 要灭国的征兆 十月二十三 永陵国早朝 众臣集体弹劾妞大将军在职期间,多次挪用军饷,大肆修建花街酒肆。 其中花街的女妓与清倌多是从各地掠夺来的良家妇女与幼童。 妞大将军一听直接恼怒的抬脚踹向举报他的大臣。 “贼厮!敢诬陷你爷爷!” 成安帝斯文岚皱着眉头,看着底下的荒唐。 其实他早有耳闻,自己这位岳父作奸犯科,没少惹事,但大多数他都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睁一眼闭一眼。 然而今日这事儿都已挑明,这关怕是要难过了。 斯涵璃站在最前方,听着各大臣的举报,以及钮老头恼羞成怒的怒骂着。 心下感慨万千:“这难道就是二嫂常说的天助我也!” “这自己已经准备就绪,马上要开始挑拨离间了!没想到这永陵国就自己内讧了!” “难道真是那句话,运气来时,挡都挡不住!” “哎呦!还真别说,自己这辈子就是命好!” 看着众臣一致咬住不放,最后成安帝只能下令:“妞大将军不得出府,等待查证!” 众臣这才肯罢休,散了朝。 中午成安帝留斯涵璃吃午膳。 可还没来得及上菜,得到消息的妞南云就跑来大闹了一通,那场面闹得别提多壮观了。 眼看着妞南云上去一口咬住成安帝斯文岚的手,顿时血都冒了出来。 斯涵璃上前单手一把掐住妞南云的脖子,使其因疼痛,不得不从嘴里吐出成安帝流血受伤的手。 可妞南云没想到的是,斯涵璃不仅没有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还用力一扭。 妞南云瞬间没了声息。睁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成安帝斯文岚一脸懵圈的状态,看着倒地没有了动静的妞南云。 这刚才还好好的闹着,怎么转眼人就没了声息了! 斯涵璃低着头,一脸平静的看着死不瞑目的妞南云,渐渐眼里布满了冰冷。 看着斯涵璃越发阴沉的目光,使的成安帝斯文岚,感到浑身冰冷,忍不住的打着哆嗦。 “看来这孩子果然是为报仇雪恨来的!” 斯涵璃的目光从妞南云身上收回,抬起头来看着成安帝斯文岚,冷声问道:“父皇是准备要这个死人,还是要皇位?” 对于这个儿子,成安帝斯文岚这会儿心里是有些惧怕的。 还没等他回答,斯涵璃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这妞南云可以作、可以闹、可以恃宠而骄。但他们钮家万不该觉得,父皇的皇位,是他们钮家给父皇弄到手的!” “一个只知道索取,却不知道付出的岳家,不是填不满的无底洞,而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儿臣知父皇很喜欢这个妞南云,可天下间,像他这样的人,有之无数!” “儿臣还是那句话,父皇是要这个只会惹事,不知善后,还总是麻烦父皇亲自操劳的废物。” “还是要这永陵江山永固的皇位!” 成安帝斯文岚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目光凛冽的斯涵璃。 最终他还是选择,让自己的儿子去处理剩下的事。 看着斯涵璃像拖一只死狗似的,将妞南云拖走。 成安帝斯文岚的内心其实是矛盾不已的。 “他是很爱这位爱人的,为了他可以甘愿付出一切。” “可随着时间长了,他却发现,这个爱人,早已不似从前,只会无尽的为自己母族索取。” “看着这些年,自己爱人越发的蛮不讲理,还经常为自己母族所犯下的过错无理取闹。” “当激情褪去,慢慢的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还爱不爱,这位曾经恨不得不能失去的爱人!” 斯涵璃将妞南云一路拖着,路过的百姓都品头论足的。 有些认出是太子斯涵璃后,马上转头去向自家大人禀报。 钮灵翎听身旁交好的小姐说见到太子斯涵璃殿下在楼下,她高兴的提起裙摆,跑到街上。 她看着太子殿下一路拖着个死人,心里感慨,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瞧瞧这股子狠劲儿! 可当她看清那个死人的面容时,惊吓过度的尖叫出来。打着哆嗦的身子受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还是身旁的丫鬟仆人愣神儿过后,最先反应过来。将自家小姐带走,送上马车,快速的向将军府驶去。 斯涵璃上了临璃城的城墙上。 守城将军是目露惊恐的看着,太子殿下拖着皇后娘娘的尸身上了城墙。 随行而来的大太监,对其摇了摇头,表示不要管。 斯涵璃将妞南云的尸身挂在了城墙上。 又抬头看向远方,这是他特意选的方位,朝向晋夏。 这时正午阳光明媚,也不知自己母妃有没有在皎月殿的院中品茶。 进城的百姓们,惊恐的看着城墙上挂着一个人,都纷纷猜测,这是哪位穷凶极恶的坏人。 随后镜悉宫发出一道旨意。 说是有敌国奸细,冒充永陵国皇后,现已被太子斯涵璃查出。 特!吊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震慑别国! 当人们得知是皇后宁玉的尸身时,都自觉的选择闭上了嘴巴。 不管这皇后娘娘是真是假,这太子斯涵璃殿下都能下得去手,看来绝不是什么善茬! 各位大臣觉得,自己之前小看了这位新出现的小毛孩子! 看来有些事,得马上重新思量一番。 钮将军府 妞大将军知道妞南云被斯涵璃给弄死了,发怒的要去找其拼命。 但被钮南方给呵斥住了。 当钮南方在得知了,自己为钮家付出一切的弟弟,已经不在了,难过又悲切的指责自己的父亲。 “父亲!造成今日这种局面,难道不是您的过错吗?” “这些年,要不是父亲您一次又一次的惹祸!” “二弟也不会胡搅蛮缠的一次又一次的为了保您,从而惹恼了陛下!” “这才使得陛下厌弃了二弟,默许太子殿下今日的所作所为!” “这才有了他今日如此凄惨的下场!” “当年,若不是钮家将事情做的太绝!” “算计了那对无辜的母子!” “今日,人家儿子也不会前来报复我们钮家!” 妞大将军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 他不是不懂这里边的道理。 可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渐渐就得意忘形的不再记得,这背后的一切,都是自己儿子在承担善后! 如今陛下厌弃,之后钮氏一族怕是光景不会再长久了! 还没等妞大将军伤感完,几位同僚就带着人马来抄将军府了。 一个下午的光景,钮氏一族男丁,验明正身后,全都被斩首示众。 女子都发往官署寮,冲了官妓。 太子斯涵璃全程主审。 夕阳西下,斩首的台子上,差役们在洗刷着太多的血糊。 偶尔用水冲刷的地面,因为斩首的人太多,不仅血腥味道大,血流的面积之广! 偶尔一些被差役们冲刷的血水,会喷溅到过路人的身上。 天上不断有乌鸦在盘旋,过路的人老觉得,那些不吉利的,是在自己头上飞来飞去。难免有些晦气! 再加上天色渐晚,使的百姓们惊恐不已,更加不敢在街上逗留。 在运送钮氏一族尸首去义庄的路上。 乌鸦跟着呱哇、呱哇的一路盘旋。 一大群赶尸人都觉得此景有些凄凉。 这曾经辉煌的钮氏一族,如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唉!真是应了永陵国流传的那句老话。 “在嘚瑟,在让人羡煞的人生,现在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十月二十七 成安帝斯文岚称病,已经连着几日没有上朝了。 太子斯涵璃监国,一上来手腕强硬的处理了好些个大臣。 临璃城斩首的高台,是被差役们,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这谁家还没有个不能放台面上的龌龊事儿! 一连几日永陵国众臣都胆战心惊的上着朝。 就怕突然被这个疯太子给点名! 永和殿 成安帝斯文岚躺在自己寝宫里的床上。 他前几日就有些身体不舒服,昨日夜里独自在御花园散步,更深夜露,染了伤寒。 现在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不太舒服。 对于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爱人,突然离去,他还是很难过的。 可他知道儿子说的话没错。 “是要爱人,还是要皇位?” 他很明白“为君者,自己犯了大忌!” 这几日,当他听说,这孩子又手腕强硬的处理了几个蛀虫。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处理事情上,比一般人要狠多! 这才是“为君者”的手段! 他还是感到欣慰的,起码这孩子比自己要强多了! 午后 斯涵璃来陪成安帝斯文岚用午膳。 可成安帝斯文岚不想吃东西,便免了斯涵璃来请安。 斯涵璃坐在外殿,喝着宫女奉上的暖茶。 当听大监来说,成安帝斯文岚不用自己请安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色深沉,斯涵璃悄无声息的来到成安帝斯文岚的床前。 窗户没有关,一缕清冷的月光照射在成安帝斯文岚的脸上。 成安帝斯文岚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一睁眼就见床前站着的斯涵璃。 他感到有些惊恐,下意识身子朝后躲去。 斯涵璃看见成安帝斯文岚躲他,自己的嘴角上扬泛起讥笑。 “父皇怕我?” 成安帝斯文岚神情缓了下来。 “璃儿!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斯涵璃歪着头,语气玩味的回道:“想看看,父皇是怎么死的!” 成安帝斯文岚连忙起身,怒气冲冲的对着斯涵璃吼道:“混账东西!” 斯涵璃挖了挖耳朵,不耐烦的说道:“小点声父皇,你太大声了!” 成安帝斯文岚惊觉不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但下床之时,被斯涵璃一脚绊倒。头朝下的摔倒在地。 成安帝斯文岚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脚这会儿也渐渐地不太利索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斯涵璃。 斯涵璃摆着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父皇!这事跟儿臣可没关系。” “你得去找三皇叔。” 成安帝斯文岚怒骂道:“畜生!你这是和老三联手了?” “这皇位本就是你的,你难道就如此等不得了吗?” 斯涵璃嘲讽的回道:“你这么没本事,这好不容易争来的江山,如今也让你的爱人一族,败坏的不成样子了。你还好意思说给我留着!” “实话和你说吧!” “我宁愿当晋夏一个小小的翊王李安璃,也不愿背叛母妃去当这永陵国的太子斯涵璃!” 成安帝斯文岚怒火攻心,刚要骂道,却一口血从口中喷出,眼睛睁的老大,头一歪,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没了生息。 斯涵璃见成安帝斯文岚已经死了,可自己却没有一丝难过。 他觉得自己! 可能! 真的! 不太喜欢! 这个父亲吧! 魏王斯文瑜现身,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成安帝斯文岚,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两夫夫怎么连死状都是一样的!” 斯涵璃没有理会魏王斯文瑜的嘲笑,而是转身离开。 走到门外时,对着大监嘱咐道:“去敲丧龙钟吧!” 十月二十八的凌晨,永陵国这里下起了清雪。 伴随着一声声的丧钟声。 永陵国君成安帝斯文岚驾崩。 十一月初一 对于太子斯涵璃立刻迅速的继位,各位大臣们都惊恐万分,浑身从里到外的冒着寒意。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先是亲手掐死自己的母后,现如今又弄死了自己的父皇!” “这弄不好,永陵国怕是要出一位暴君了!” 十一月初八 斯涵璃已经稳妥继位,永陵国朝堂运作一切正常。 他正要准备迎接晋夏军队进入永陵国都。 可他没等来得及,等到宴大将军的大军到来,却等来了,江安国派来刺杀他的一群死士。 十一月十四 晋夏嘉玉关 在成安帝斯文岚去世的那日深夜里,第一时间就得到翊王李安璃的飞鸽传书。 已经准备就绪的宴大将军,今日天还没亮,就已整装待发。 可他刚要下令出发,手下却突然来报,说是看到被一群死士截路追杀,骑马朝关口奔来,浑身是血的翊王李安璃。 李安璃在临近关口时,打响了信号。 一路逃杀,受伤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 身后又有一箭向马腿袭来。 之前这匹永陵战马,跟随李安璃有一段时间。 在逃出来的路上,面对射过来的箭均一一躲过了。 可这次马也是累到了极限,没能及时躲过。 最终导致,连马带人一同栽倒在城墙外的不远处。 守城的士兵迅速出击,一群死士眼看敌不过,准备撤退。 又见翊王李安璃被人平安救走,想到这次的任务不能失败。临撤退之时,有一死士拿着弓弩,一箭射向翊王李安璃的后背心脏处。 当翊王李安璃被抬回军医署,几位军医一刻都不敢耽搁,马上全力救治。 好在箭头偏了点,翊王李安璃命大,被军医们保住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累瘫在地的军医们,他们都抬手摸着一脑门子的冷汗。 “好家伙!这位祖宗要是救不回来,他们可都得跟着去陪葬!” 宴学阳觉得事有蹊跷赶忙写信,又命传信使八百里加急的送往帝都。 可当十五日后,仁孝帝得到信时,与之而来的消息是。 “永陵已被江安灭国!” 第124章 关于永陵被江安悄无声息就灭国一事。 各国的反应是,再一次被震惊到。晋夏朝野再一次被震动到! 早朝时,仁孝帝让葫芦公公公布了镇国大将军从边关传回来的奏报。 葫芦公公当朝宣读:“臣!镇国大将军宴学阳启奏陛下!” “现已得到消息,永陵国在位八天的国君,不知是何原由,突然就驾崩了!” “而这江安军则是直接从江永两国的交界处,进入了永陵国境内。” “然!奇怪的是,江安军没费吹灰之力,就让军队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永陵国都临璃城。” “更是大摇大摆的,就进入永陵国皇宫“镜悉宫”!” “臣认为,应该是永陵国守边的将领们,集体叛变所致。” 满朝文武,在听到镇国大将军的边关奏报后,皆是一片哗然! 本以为,这江安已经不堪重负,才选择的投降。真是令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人家这江安,“鸟悄的”所谋不小啊! 更对于这位永陵国新继位的国君,就只当了短短八天的皇帝,大家都深表同情! 真是应了老祖宗那句话。 “命也即时也,时也既命也”! 仁孝帝高坐在龙椅上,皱着眉头,看着底下,言语间争执的非常激烈的众臣们。 他是“狠”无奈到了“极点”! 仁孝帝觉得,要是可以,他还真想给这些遇事就躲、没事就瞎吵吵、还爱打着官腔的利己者们,通通全换掉! 一个早朝,就在这帮众臣们插科打诨的胡咧咧中过去了! 但仁孝帝可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尤其是在得知自家的老三,差一点就没了! 他就更不可能,放过这帮混吃等死的老混混们了! 于是乎,仁孝帝临散朝时,宣布:“为防止江安进一步有所动作,朕颁布以下条例。” “第一,当值期间,不得以小妾生病、邻居过寿为由请假。” “第二,各部官员们,每日述职须提前一个时辰,到衙门就位述职。” “第三,原每逢五日,休沐两日。现调整为,每逢六日半,休沐半日。” “第四,各部衙门在职官员分成两班。实行两班倒日制,晚上也得有官员当值。以备不时之需。” “第五,当职期间不得玩忽职守打瞌睡。为了防止江安偷袭,时刻准备好,将精神调整成紧绷状态。” “第六,无论当不当职,期间不得留宿花街柳巷。一经查出,直接抄家灭族。” “第七,当职期间一经查出,毫无作为的混,直接革职查办。” “第八,从现在开始,不得以收留亲朋好友为由,让其进入帝都,一经发现收留的是奸细,直接抄家灭族。” “第九,各世家贵族子弟、六部官员的亲朋,逞凶斗狠、欺压百姓、述职期间懈怠。一经发现,直接连坐。” “第十,互相监督,互相举报。知情不报者一并查处。” 说完后,仁孝帝又声情并茂的,对着发愣的众臣们,感慨道“爱卿们,眼下风雨飘摇,江山难固!” “望诸位爱卿们,能同心同德,共同砺勉,来度过这次难关!” “爱卿们脑中的弦,都绷紧一些吧!” “好了!” “退朝!” 众臣们原本还沉浸在,仁孝帝一条一条说出的条例当中。 可当发愣中的他们,在听到“退朝”俩字时,习惯了“混”的大臣们,下意识的立马作揖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后,才意识到这这些年都“混”的习惯了,只要是听到“退朝”俩字,不管当时是在做什么,就得马上跪下行礼。 意识到今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那些个原本还想蒙混过关的顺风倒们,这会儿反应过来后直接了傻眼! “这哪是要防着江安?” “这陛下!分明是在找他们的麻烦吗?” 作揖行礼后,站起身来的几位肱骨之臣,看着已经走的没有影的仁孝帝。 他们都相互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都为之会心一笑。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是懂得,今日陛下突然发难,意在何处! “这陛下吗?” “分明是冲着那些个,老混混们去的吗!” “要是这次,这些个老混混们,没能命好的挺过去!” “这六部衙门呀!” “怕事又得!” “空出不少官位来喽!” 十一月二十五 百姓们惊奇的发现,这帝都的街上,到处都能看见勤勤恳恳的兵士们在巡逻。 而各部衙门口,都能见到,飞奔而去办差的大人们,他们忙碌的身影。 没法!陛下已经颁旨,谁都不能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位置,日后白白拱手让给别人。 宸王府 宴老太爷与斯文佳在凉亭里下棋。 但两人心思都不在这上。 可他们必须如平时一般无二,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岁华阁 宴百久看着衣服被血浸透的李安璃,气愤不已的翻了个白眼儿。 一旁的戚方,将李安璃的外衣脱掉,衣服已经与血粘连,拨去的时候,痛感引起李安璃皱着眉头,冷汗直冒。 戚方一看,手下更快的为李安璃脱掉外衣。立刻上药止血。 看着李安璃被血染满的身子。 宴百久怒而呵斥道:“我阿爹有没有嘱咐过你?” 脸色苍白的李安璃,嘴角讨好般的上扬:“我这不是不能让别人发现,翊王府里待着的人不是我吗!” “正好我现在身负重伤回来了,就是有人突然进府,也不会发现蹊跷。” 宴百久无奈道:“那就不能再等一段时间吗?” “边关到帝起码要三个月,最快也要两个半月。你身子不好,不适长途跋涉。” “而你呢?” “竟然敢骑着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往回赶!” “不想要命了是吧?” 李安璃见宴百久埋怨归埋怨,也是太担心他了。立马笑着回道:“以后不会了!” 宴百久吸着发酸的鼻子,摸了一把发红的眼睛。起身去吩咐玉秀准备一些好消克的吃食。 其实,李安璃没有说实话。 其实,他是偷跑着回来的。 就在他前脚刚偷跑,后脚就被边关将领们知晓了,气的他们也不管李安璃是什么身份,那是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宴大将军也是无奈的叹着气。 这皇家老三的身体就是好。那么重的伤,发了一晚上的高热,愣是在第二日早上就醒了。完事儿,人家高热还退了! 然后说什么都不在边关待着,要回帝都。 自己找的人看守,还愣是没看住! “唉!陛下的这几位皇子,平时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只要是想做,他们就得做成。” “可是,就不能不在我们这块祸祸吗?” “这混小子,还胆大到,敢骑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往回赶!” “唉!也不知会不会死在道上。” “这还真就不能怨,这些守备将领们,聚在一块儿堆恼火的骂人了!” 其实宴大将军抱怨的同时,更多的也是担心。 李安璃是在宸王府休息好后,趁着夜深人静时,静悄悄的回了自己的王府。 而仁孝帝是在第二日下朝后,来翊王府看望的李安璃。 昨日李安璃一身是血的潜进宸王府时,仁孝帝第一时间就获得了消息。 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毫无血色的老三。 仁孝帝的心,是堵的! 李安璃觉得床边有人,立刻警觉的睁开眼睛。 在见到是自己父皇时,埋怨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贴身内侍田余。 田余见自己主子目光投向自己,他先是一脸无辜加难为的表情,而后又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仁孝帝见自家老三目露不善打量着他身后的小太监。 仁孝帝也不想老三的小太监为难,便张口替小太监开脱:“是朕不让他叫醒你的。” 李安璃再未有什么表示,目光收回后,向仁孝帝问安。 小太监看见自己主子放过他了,立马感恩戴德的也向仁孝帝作揖行礼。 仁孝帝现在不能长时间过多的停留在某地! 现在外面非常敏感,因为仁孝帝这儿,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外面有心之人立马开始揣摩仁孝帝的态度,从而把想要从中得到的利益的主意,也打到某地! 甚至是某人! 在李安璃简单的述说了事发的经过后,仁孝帝便起身离开了。 回宫后,仁孝帝在祈年殿偏殿的书房里,一直坐到夕阳西下。 在经葫芦公公提醒时,才回过神儿来。 对于江安竟能为了称霸天下的野心,竟然足足提前了三十几年,就准备好了一切的部署! 仁孝帝表示震惊的同时,也是连连佩服不已! 十一月三十 这个月的月底,天上又下起了大雪。 如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上洋洋洒洒的纷飞落下。 一辆马车停在了宸王府门前。 翊王李安璃被内侍田余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 又迅速的拿出两副拐杖,小心翼翼的放在翊王李安璃的腋下。 翊王李安璃用余光瞄了一下四周,发现有不少探子,在关注这边。 他立马佯装身子不适,大声的咳嗽起来。 内侍田余再听见自家主子,那假装不停的咳嗽之声。他瞬间懂得“这是有探听消息的来了!” 田余立马配合起来,一只手轻拍翊王李安璃的后背,另一只手轻抚的翊王李安璃的胸口。 并且声音里还带着悲切哭腔,难过的大声呼道:“王爷!奴才劝你别来,你偏不听。您看您如今这身子骨,都成什么样了?” 翊王李安璃立马又装成断断续续的咳嗽,喘着粗气说道:“这几日,本王感觉自己不太好!” “便想起,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二皇兄了,便想来看一看!” 田余立刻反驳:“奴才不许王爷您胡说!” “王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翊王李安璃笑着回道:“小田子!你别难过,本王一定会借你吉言,活到长命百岁的!” 这时进去通报侍卫,跑出来将翊王李安璃迎了进去。 翊王李安璃也是会装,将拐杖戳地之声直响。 还一步一虚浮的直晃悠。 田余一脸难过样的表示,他要背翊王李安璃进宸王府。 翊王李安璃不悦的推开他后,又咳嗽起来。一阵调息后,怒道:“本王还能走,不当想废物!” 话刚说完身子又晃悠几下。 看得宸王府四周的探子们,都因下雪冻的鼻涕直流,龇牙咧嘴的唏嘘着! 大雪下的翊王李安璃,不仅病的都拄着拐杖了! 并且还时不时应景般的大声咳嗽! 探子们心里都觉得,这是真的“要不行”喽! 他们立马转身离开,准备回去向自家主人汇报去。 岁华阁 啥毛病没有的李安璃坐在落地门窗前,看着水榭里的景色,耳边伴随着煮奶茶时,热滚水的咕嘟声。 他觉得这一刻,他的心,是很安逸的。 宴百久喂完李安华养身药汤。 玉秀就端着托盘下去了。 宴百久在听自己祖父告知,关于永陵国灭国的真相后,心里感到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感。 “你能想像得到,江安国君竟然送了一位怀孕的爱妃给永陵国君,并带有目的性的让这位爱妃,带着自己未出生的儿子去了永陵国。而这位江安皇子,从出生时就被灌输思想,虔心潜伏在永陵国三十年吗?” “而这使永陵国灭国的罪魁祸首魏王斯文瑜,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立了大功的江安国国君第五皇子了!” “也不知道,这前前任永陵国君在地底下,有没有被历任永陵国君合伙追着一顿好打!” “据打探来的消息,这江安国君已经吩咐好江安国礼部。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立其为太子的大典了!” “啧啧啧!” “人生啊!” “变幻莫测呀!” “简直是没天理了!” 这故事要是能被袁文轩知道,怕是,他是又有话本子可写了! 宴百久看着喝着热奶茶的翊王李安璃,感慨万千的无语道:“这永陵国是真行啊?” “先来一个儿子放别人那养的。” “这又来一个给别人养儿子的。” “这永陵国的前前任国君,也是真够可以的!” “给敌国白养了三十年儿子,居然都不知道!” “完事呢!现在好了。” “灭国了!” “你说,永陵国历代国君知道后,能不能再整死他一次!” 翊王李安璃听到自己二嫂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嘴角也跟着泛起嘲讽。 “是呀!” “当年江安国已经有孕的红贵妃,在宫宴上,被当时出使江安的永陵国君一眼就给看上了。” “究竟是江安国国君野心勃勃主动赠与的。还是因当时永陵国势力强盛。江安国君无法,只能忍痛割爱给出去的。” “多年前的事了,具体怎样谁也说不清了!” “我这次能有命来的及跑出来,全靠成安帝身边的大监一路护送。” “可他还是没有挺过我带他回晋夏这边。” “我还记得他临死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年太子妃救下我们央氏一族的救命之恩,央练今日,终于有机会还了!” 说完翊王李安璃感伤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一件事。 翊王李安璃对宴百久说道:“央练曾和我提起过,央氏一族,得戍边的宴大将军照拂。他们得父皇准许,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偷偷暗地里转移族人,迁移来晋夏边关过日子了!” “等过段时间风声不那么紧了,央氏一族的这任族长,应该就会与我有所联系了。” 此时 各位“有心”的大臣们在得到消息后,立马冒着大雪跑去自己投靠的主子那里,商讨应对之策。 帝都所在的一处宅子里,其中一站队的墙头草们聚在一起,互相激烈的商讨着。 “这翊王殿下看来是真不行了!” “我们还是得把目光转向安王殿下才是!” “本来也没有把机会,都过多押在他身上的打算。” “现在好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把翊王殿下给舍弃了!” 一位智囊觉得不可置否,发出了疑问:“我们不是应该讨论的是宸王府的动静吗?” 墙头草们听明白后,也陷入沉默。 “这谁知道,这宸王府里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动静?” “要是刚站好队,这宸王殿下又突然醒了过来?” “这整不好可不好收场啊!” 墙头草们的主心骨,坐在上坐,时不时转动了手里的茶杯,沉默思绪着。 不一会儿,像是做好了决定,冷声说道:“大家也别发愁的讨论来讨论去了,不如我们就搏上一搏,赌一赌。” “就照着刘太后的意思,扶持安王殿下上位吧!” 第125章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两日。 王府里的积雪厚的都与窗沿平齐了。 两日里,雪下的太厚,也不知王府外面,帝都的大街小巷里,现在会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 一大早,宸王府的下人们就开始清理积雪。 等到正午太阳高照,玉秀跑来向宴百久汇报。 “王妃!您是不知道,这外面的积雪是又多又厚!” “这会儿都正午了,不仅没有清理干净多少,就连太阳都没给这雪晒化!” 宴百久知道雪下的有些过多,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她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也不知是不是就帝都雪下的大,还是其它地方也一样。 要是真如她想得那样,那么这场雪灾,晋夏其它地方的百姓,怕是都得跟着受罪了! 十二月初三 祈年殿 仁孝帝听到各方来报关于雪灾的奏报。 心里感叹:“好在,就帝都以及周边的城县雪大了些,其它地方则平安无事!” 本来就简单的总结一下这几日因大雪被耽搁的早朝。 可有人却按捺不住,总想蹦出来表忠心。 “启禀陛下!臣翰林院大学士陆先有事启奏。” 仁孝帝本来都示意葫芦公公可以说退朝了,没想到一眨眼皮的这么会儿功夫,这位就蹦跶出来了。 “准奏!” 臣翰林院大学士陆先得到仁孝帝准许,立马说道:“眼下多事之秋,臣请陛下破格让四皇子安王殿下入朝参政。” 话刚说完,御史台张俭之大人站出来便反对。 “启禀陛下!臣御史台张俭之反对陆大人提议。” “这第一,据我晋夏律例规定,皇子未满十七岁不得入朝参政。” “这安王殿下眼下才刚过十六岁生辰,离十七岁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 “这第二,皇子能年少封王,几乎都是拿功劳换来的。” “而这四皇子殿下是破格封王,这毫无作为白得来的王位,如今再一次破格入朝,这安王殿下难道就不心虚吗?” 臣翰林院大学士陆先立马反驳道:“简直是胡言乱语。” “眼下多事之秋,破格让安王殿下入朝参政有何不妥?” “再说了,既然安王殿下之前是破格得来的王位,那么现在更应该让安王殿下入朝参政,争取立功!” 御史台张俭之又问道:“怎么?我晋夏官员们都是白吃饭的!” “难道一个国家的兴亡,全都拴在一个未满十七岁的皇子身上?” “那不如,由陛下下旨,罢免六部所有官员,只让安王殿下入朝参政就好了嘛!” 御史台张俭之话刚说完,众臣开始激烈的讨论。 有支持翰林院大学士陆先的,有支持御史台张俭之的。 但大多数都支持御史台张俭之御史。 人家张御史说的没错,眼下没发生什么对国家不利的大事。 各位官员各司其职,做的则没什么毛病。 实在是没有必要出来一位皇子镇国。 况且这位皇子得来的王位还是掺水的! 这安王殿下入不入朝,也和现状没什么分别。 再说了,这安王殿下的王位怎么得来的。 还不是靠刘太后耍心眼干政。 这里面的有些事,大家本就都心知肚明,没有抬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今日,这蹦哒出来的陆大学士,摆明了就是在向刘太后表忠心吗! 看来,这晋夏的皇位之争,又要如前几代一样,又得重来一遍了! 众臣们的思绪还没感慨完,这陆大学士又蹦出来震惊所有人的话。 本来,安王殿下不能入朝参政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可他陆先不甘心,对着仁孝帝行礼后,直接抱怨道:“陛下!臣也是为我们晋夏的未来着想!” “前太子失德被废、宸王殿下醒不过来了、翊王殿下又活不长了!” “据晋夏祖宗律法规定,立嫡立长。而安王殿下刚好排在四皇子的位置。” “臣斗胆请陛下下旨破格安王殿下入朝参政,以做储君人选!” 听清陆大学士发表的言论后,朝堂上顿时静的鸦雀无声。 众臣们瞬间低下头来,甚至都不敢抬头偷瞄,去看仁孝帝的脸色。 只有自以为自己正直的陆大学士,人家挺直了腰板儿,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着仁孝帝。 高坐之上的仁孝帝没变脸色,他平静的看着这个缺心眼自以为是的嘴脸。 “这老四一队的拥护者们,这会儿是不是要被这缺心眼儿的发言,给气疯了吧!” “本来嘛,这老四不能入朝参政完事得了呗!” “他非得蹦出来,弄得自己一副忠臣的模样。” “现在好了,这缺心眼直接把老四立储君的机会给堵了!” “唉!看来这长寿宫怕是又得破费花钱,再换一批新摆件了!” 仁孝帝撇了撇嘴角,翻了个白眼儿后,起身走了。 葫芦公公眼睛一直瞄着仁孝帝的举动,在看见仁孝帝离开龙椅后,他马上高呼“退朝”! 众臣们如释重负般,一起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纷纷起身后都狠狠的猛吸了口气,这才觉得缓了过精神头儿来。 之后众臣们又将埋怨的目光投向呆愣的陆大学士。 离开祈年殿后,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嘲讽。 有大人讥笑道:“真是不知所谓!” “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竟敢越过丞相与六部的尚书的门楣,蹦出来拥立新储君!” “他以为他是谁呀?” 另一位大人劫后余生的感叹道:“他娘的!亏得陛下没有跟他一般见识,最后临走时,也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要不然,这君王一怒!” “今日来上朝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他陆先一块遭了殃!” 一位大臣气的牙根直拧拧:“哼!关于这几位皇子的闹心事,在陛下面前那是禁忌。” “这个缺心眼儿还敢往上撞!” “也就陛下没把他一个小学士放在心上,否则以他咒骂皇子,今日非得给他陆先来个抄家灭族不可!” 而拥立安王的墙头草们,被陆先这个缺心眼儿,那可是都气的够呛! 有几位在陆先挑明要拥立安王殿下上位时,差点没吓得当场昏过去! “疯了吧他!” “啊?” 亏得陛下没把他个小人物放在眼里。 要不然,陛下震怒下旨追究,他们都得跟着完了不可! “唉!还是那句老话。” “能共同乘一条船的人,那是盟友自己人。” “可这不是人的东西,就不能称之为人!”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个陆先就是觉得上头说了,要拥立安王殿下后。” “他以为机会来了,他想在安王殿下入朝参政这块事上,想露个脸,抢个头功。” “可他以为他是谁呀?” “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学士,就能左右得了江山社稷!” “这可不是笑话。” “这简直就是疯了!” 众臣们散朝回衙门述职后,都以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没想到这陛下还是记仇的! 他们得到消息时,这抄家的旨意已经下完了。 有好事的大臣派家奴去探,家奴回来禀报之后。 得到消息的大臣们一顿唏嘘不已。 和陆大学士有着一丁点姻亲关系的都跟着被抄了。 又听到宫里传出来的是,陛下要求在抄家的数目上要好看些。 可这陆大学士是家中独子,有一个大伯家的堂姐也是独女。这姻亲满打满算加一块总共也就能勉强硬凑个五家。 可这陛下不干。 这抄家的事,就被本职主抓刑事的大人们,是推过来推过去,谁都不想接这烫手山芋。 这陛下,是够真小心眼儿的,还什么在数目上要做的好看点。 这总共就五家,还怎么好看。 “这陛下真是有点不讲理了”! 最后不知怎么落到了兵部尚书头上,只见他一脸嫌弃的跑出来主事。 而兵部官员们,则是一脸为难的,在一块儿堆急头白脸一顿凑数。 今日,不仅陆大学士一族,就连稍稍有点搭边的姻亲们,都给算上了。 这不还听说,兵部为了硬凑数,连陆大学士家的堂姐父家的表侄女的儿子娶的媳妇家的外祖家都给算在内了! 这抄抄了十六家,足足抓了有两千来号人。才硬凑上数目上好看的犯人簿。 眼下刑部、大理寺、兵部刑牢、应天府、顺天府、天牢全都住满了人,他们一脸懵逼的在等候着发落。 而拥立安王上位的墙头草们,擦着一脑门子的冷汗,他们以为胆战心惊的躲过去了! 可不曾想,他们的名单已经被假装无所事事的大理寺查清后,递到仁孝帝书案上了。 十二月初六 据抄家过了短短两日后,一大早,各部快速的给陆大学士和他的“姻亲们”按上罪名,发往边关了。 这几日,帝都里所有的牙婆们,都忙疯了! 这一下子多出来一千多个奴仆,她们的赶快进行安置发卖。 宸王府 丫鬟房里,南雅坐立不安的闹心着。 一旁泡着热水脚的南星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最后南雅似下定决心,离开屋子,去给隔壁屋里的南书下跪。 南书一脸茫然的看着南雅:“怎么了?” “可有做错事?” 南雅给南书了磕个头:“南书姐姐!我求求你帮帮忙,救救我弟弟吧!” 南书不明所以:“你弟弟不是在应天府郑推官家后厨帮厨吗?” 南雅立马回道:“前几日,抄家,我弟弟也被下了狱,今日牙婆正式发卖,我一大早就拿着约定好的钱数去赎人,可那牙婆却说,有人花高价要把我弟弟送往南风馆。可我根本惹不起那买主儿。我本不想去麻烦王妃娘娘,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姐姐帮帮忙!” 南书一听也是心疼南雅,她知道南雅与弟弟每月要往乡下的姐姐那寄钱,来给她们的父母看病。 南书拉着南雅去找玉秀。 这会儿玉秀和玉珠正在调和丹蔻。 见南书和南雅进来,连忙招呼过来坐。 南书也没拖延直接开口说了。 玉秀一听,气愤的开口骂人。 骂完后,对着一旁同样气愤的玉珠说道:“玉珠!如今宸王府是你阿爹当大管家。” “这事儿,看样德你阿爹出面请示王妃娘娘,我们不能越权。” “现在你就去找你阿爹说说,让你阿爹和王妃娘娘请示一下。” 玉珠马上起身离开,去找自己阿爹。 玉秀劝着南雅莫要担心。 南雅感激不尽的点着头应着。 岁华阁 宴百久在听到陈管家来请示后。 便应允陈管家出面处理此事。 “陈管家,你此去看看要是有合适的,便做主张弄买回来一些合适的,填补一下王府各处所需。” 陈管家立刻行礼回道:“本来老奴还想请示一下王妃娘娘,可不可以添些人手,偌大的王府,有时真的会有些忙不开。” 宴百久其实早就想到了此事。 这宸王府一开始都是男侍卫与一个李安华的贴身小太监。剩下的都是自己陪嫁过来不多的下人们。 正如陈管家所说,这偌大的宸王府,有时真是忙不开,就比如前几日下雪。 宴百久嘱咐陈管家费心留意一下。 陈管家高兴的笑着行礼,便退出了岁华阁。 在前往正厅的路上,陈管家非常高兴。 “这主子明事理,可比什么都强!” 又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和负责后厨的管事盛夏,出外采买时,遇到的之前的将军府离开的张管事,他和他娘子方娘子开了一家吃食铺子。 张管事见到自己已经是宸王府的大管家后,气的眼眶直泛红。 简单说了几句后,他和盛夏便告辞了。 还是自己女儿说得对,这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否则下场就得和张管事一个样。 到达正厅后,陈管家立刻召集人手,前去救南雅的弟弟。 王府的一些侍卫们一听,互相猜拳,赢的人随陈管家长见识去。 输得人乖乖回去站岗,等待下一次机会。 陈管家对此笑着回敬。然后带人朝牙行前进。 南雅的弟弟是被陈管家从南风馆里带回来的。 南雅心疼的紧紧抱着自己的弟弟。 这个叫玉山的小男孩很懂事的给自己姐姐擦眼泪。 一同被陈管家带回的人都羡慕的看着这对姐弟。 他们没玉山幸运,至少还能见到亲人,他们的亲人已经不知被卖往何处了。 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再见! 陈管家见他们几人难过,便开口承诺道:“你们别担心,也别光羡慕玉山。” “本管家在这里承诺给你们,尽量帮你们找回亲人。” 几人感恩的立马给陈管家跪下磕头。 陈管家交代了几句,安顿好几人。 便带着南雅和玉山去向自家王妃娘娘复命去了。 宴百久没见到南雅的弟弟玉山时,便觉得这孩子一定是长的好看,否则也不能被人买到那个地方去。 在见到对自己磕头行过礼的玉山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刚过七岁生辰的小玉山腼腆的红着脸,看了一眼宴百久后,机敏的他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听后厨教他洗菜的白爷爷说过,大人物都不喜欢被人直视。 低着头的他又小声的请宴百久赐名。 宴百久温柔的笑着,并柔声说道:“把头抬起来,知道你本姓云,就叫你云玉清好了!” “以后,你就跟着本王妃的护卫阿夜历练可好?” 南雅一听高兴的立马给宴百久磕头。 这王妃娘娘身边的侍卫,虽说危险,但可是在主子身边当差啊! 而王妃娘娘又允许玉山叫回原先的姓氏。还给赐了新名。 这可是天大的恩惠! 看着宴百久不似别家主人那般看不起奴才,还很是和蔼可亲。 得到新名的玉山很是高兴,奶声奶气的回道:“好!” 之后陈管家便笑着领走了南雅。 南雅临走时,朝着阿夜磕头。 弄得阿夜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新出炉的小徒弟。 引的一群暗卫跑来参观。 有人调侃道:“你小子!如今出息了,这都收到给自己养老的徒弟了!” 阿夜将他们哄走,又低头看见紧抓着自己衣摆,一脸紧张的云玉清。 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抱着小家伙回了自己房里。 阿夜其实也有些同情这个差点一辈子就被毁掉的小家伙。 午后,也不知睡没睡醒的翊王李安璃,揉着眼睛就跑来岁华阁找宴百久。 打着哈欠,一脸懵懵的看着宴百久傻乐。 又开口说道:“二嫂!我是觉得父皇这气撒的有些小心眼儿了。” “不过吗,我还是知道父皇就算不喜欢我们之中某一个孩子。但父皇他也还是会,尽他所能的“很是”维护着。 “就像,不管之前那个村长不管滚的有多远!” “父皇他也还是绝不允许,别人说自己这个的不孝子一个“不”字!” 第126章 刘太后抑制不住的疯狂 长寿宫里,刘太后果真如仁孝帝想的那样,一顿砸东西。 “该死的陆先!” “他以为他是谁呀!” “已经明摆着的事,用他跑出来显摆自己能耐!” “这下好了,本来唾手可得的皇位,全都被他搅和没了!” “害得哀家还得重新部署一切。” 还没有发泄完的刘太后,因眩晕引起的头晕眼花,眼前一黑,捂着自己的额头跌坐在软榻上。 书里嬷嬷在一旁劝着。 “太后娘娘!气归气,你可得保重身体。” “这安王殿下将来荣登大宝,可还等着您,帮他运筹帷幄执政呢!” 刘太后一听,是这个理。本来怒火攻心的怒气,瞬间就消了一大半。 “是呀!哀家将来还得为晋夏的江山永固,劳心劳力呢!” 随后又想到什么。脸色又变的不太好了。 “这齐绣竹是怎么回事,哀家让她办的事儿,怎么迟迟都没有办好。” 书上公公听后立刻离开,去催促齐绣竹。 刘太后看着院中那棵冬日里,已经成枯枝的丁香树。 目光渐渐的变得阴毒起来,狠厉的话语慢慢从口中溢出。 “本来哀家看你们已经不行了,只要安王顺利被立为太子,也不是非得要你们的命不可。” “但现在不一样了,看来是老天!都不肯留你们了!” “这可就不能怨哀家心狠手辣!” “不给你们留活路!” 齐府 齐绣竹这段时间都不敢出府,也不敢见安王李安琪。 还好因安王李安琪已经到了要在御林军中述职的年纪。 而安王李安琪为人很有上进心。 其实,也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这王位是怎么来的。 故而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 否则她称冬日里脚伤复发,在府里养伤的事情非得败露不可。 这时,齐绣竹的贴身丫鬟紧张兮兮的走了进来。 贴近齐绣竹的耳边小声耳语。 齐绣竹听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刘太后简直就是个疯子!” 可她齐绣竹没有办法,只能委屈的躲起来偷偷掉眼泪。 刘太后嘱咐的事儿,她又不敢和安王李安琪说。她怕本就孤身一人的安王李安琪,一怒之下,会变得更加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书里公公来替刘太后下的最后通牒。 齐绣竹只能烦心的,呆坐在去往宸王府的马车上。 宸王府门前,齐绣竹等着通报。 看着刻有宸王府三个大字的门牌匾。 齐绣竹的脸上布满了悲伤的情绪。 这是她自从送宴百久出嫁以来,第二次来宸王府。 她觉得岁岁的表姐魏丽宜说得对,自己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能错过岁岁出嫁时要用的喜扇。 就因为这样,她一直没有脸,去面对岁岁。 可今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也做好了抉择。 齐绣竹只是想在最后,再见一次她的好姐妹。 因为这次之后,她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这是齐绣竹第一次来岁华阁。 在见这样的景色布局后,她羡慕不已。 原来这婚后的生活,也可以这样洒脱的过。 只是自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再见岁岁时,齐绣竹是喜悦的,但同样也是悲伤的。 两人相顾无言的坐在对面,那情形非常尴尬。 还是宴百久先打破的沉默。 “听说,你脚伤复发,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家休养?” 齐绣竹佯装高兴的回道:“我是来道歉的。” “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敢来面对你了。” “你出嫁的喜扇我早就绣好了,可还是晚了!” 宴百久看着齐绣竹笑的勉强,也没想难为她。 “你不欠我什么!” “人有的时候,会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走上不同的路!” “我只是没想到,那日会来的那么早!” 齐绣竹听明白宴百久的话,但她再怎么故作坚强,也还是忍不住让眼泪掉了下来。 “是呀!” “我早该想到,我应该做好一切应对,我阿爹说的没错,是我得意忘形的忘乎了所以!” 说完用手擦了擦眼泪,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来面对宴百久。 齐绣竹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接着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我有些想你了!” “还好岁岁你,还愿意见我。” “还好!” 宴百久看着齐绣竹没有说太多的话。 指责吗? 言语奚落她,可她齐绣竹是无辜的。是她的家人目光短浅,造成了今日这个局面。 怨吗? 明明都承诺好的,彼此结婚时要为对方绣喜扇。可她齐绣竹却失言了! 这是自己第一个真心的朋友。 年幼的齐绣竹总是被人欺负,而自己又不太合群。 彼此就成了互相的陪伴。 只要是想到她齐绣竹以后,会被自己母族的人所累。 宴百久为她以后所要面对的生活,担忧的同时,也是会心疼她的! 宴百久现在都觉得自己,对她齐绣竹,应该是毫无怨言的吧! 稍坐了一会儿,齐绣竹见两人实在是没什么聊的了。 就起身提出了告辞。 “岁岁!” “我要出趟远门,去挺久的,要是我阿爹日后有求于你的话,希望你能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帮一下他吧!” “我想,以后我们再见怕是会挺难的!” “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齐绣竹对宴百久行礼后,转身就离开了。 宴百久看着已经走到水榭曲廊上的齐绣竹,她感觉今日的齐绣竹有些奇怪。 宴百久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将大拇指的指甲,放在牙齿上轻咬着。 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睁的老大,说了一声“不好”。 随即追了出去。 宴百久是在岁华阁门口堵住了齐绣竹。 宴百久再见齐绣竹哭的眼睛发红,担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齐绣竹再见到宴百久的时候,立刻摸了一下眼睛。并摇头笑着说:“我迷眼睛了。” 宴百久隐隐发怒的眼睛眯了起来。 “齐绣竹!你我从小一块儿长大,你骗不了我。” 随后又大声质问道:“说?” “谁欺负你了?” 齐绣竹也许是这几个月的委屈,实在是无处可诉。 也许是在见到自己习惯性的依靠,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齐绣竹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宴百久,眼泪止不住的直往下掉,哭着说道:“岁岁!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可她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不能做,我真的不能做!” “我宁愿去死也不能做!” “我今日来,就想在临死前,再见见你!” “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宴百久在听见齐绣竹断断续续的话,听出了里面的不对劲儿。 宴百久迅速的给不远处的阿夜递了个眼神。阿夜明白后,立刻给别的暗卫打了手势。 暗卫们迅速出击将路过的和偷听的下人们,都给控制了起来。 宴百久将齐绣竹带回了岁华阁。 进入了宴百久的书房。 坐在圆椅上齐绣竹擦了擦眼泪,向宴百久述说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八月中旬左右,刘太后传我进宫。” “我以为她可能是又想到什么法子来折磨我。” 齐绣竹见宴百久皱眉,她立马解释道:“刘太后身边有个叫娥奴的宫女,她经常为刘太后出主意,出用来变着花样,折磨我的主意。” “当我又听到传我进宫的旨意时,我以为就是为了新一次的折磨我吧!” “可我没想到的是,刘太后竟然让我利用你我的情义,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给宸王殿下下一种名叫梦生的毒药,我当场表示了不愿。” “可那个叫娥奴的宫女,她用针扎了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我疼的死去活来,可娥奴就是不肯放过我,为此还哈哈大笑。” “之后刘太后看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也许是怕安王殿下看出来吧!她示意我回去好好考虑,并且威胁我说,不能告诉安王殿下,否则她就下令灭了我齐氏一族。” “我回家后,一直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之后许是传出来宸王殿下昏迷不醒,翊王殿下重伤下不来床的消息。” “还有关于翊王殿下的身世。” “刘太后就没在找过我,我以为这事可能是了了。” “我一早就想来找你,告诉你刘太后要对付宸王殿下,可我家门前一直被人监视着,我让青书来找你,却在第二日见到了青书的尸体。我不敢了,我怕我阿爹阿娘也会跟着遭殃。” “还有一次,我随我阿娘出门做客,看见了潘丽,可还没等我过去,就出现一个丫鬟来警告我。我回头一看,另一个丫鬟正拿着刀抵在我阿娘的腰上。” “之后,我就整日待在屋里不敢出门,甚至是把我祖母拜的神像,都拿来放在屋里祈祷,愿你们没事。” “可今日一大早,书上公公又跑来威胁我。” “我不能做,但我可以去死!” “我知道我不在了,你和安王殿下一定会照拂我家的。” 宴百久听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怒火中烧的宴百久抬手一拳头砸在了茶几上,茶几瞬间裂开散架。 “好啊!老不死的!” 宴百久发完怒气后,又对着门外喊到:“来人!” 玉秀与红薇推开房门,向宴百久行礼。 “王妃娘娘!您有何吩咐?” 宴百久脸色变得严肃:“玉秀!你回一趟将军府请祖父与大哥来一趟。” 玉秀立刻转身离开。 宴百久又对着红薇吩咐道:“红薇!你让盛夏赶快来本王妃这一趟。” 红薇立刻跑了出去。 宴百久对着窗外喊道:“阿夜!” 阿夜从窗外进来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宴百久对着阿夜说:“你去趟温太师那,把他秘密的带过来。” 阿夜瞬间闪身离开。 齐绣竹忐忑不安的看着盛怒的宴百久,不敢出声。 宴百久回头看见齐绣竹眼里担忧的目光,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盛夏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问道:“王妃娘娘!您找奴才何事?” 宴百久吩咐道:“盛夏!你去一趟齐家,将以做客之名把齐大人与齐夫人请来。记住半路上,无论是谁都不能带走他们。要是遇见阻拦,让王府的侍卫直接上手,打死不论。” 盛夏一听,便知道这里面事情不简单,向宴百久保证完之后,快速离开去召集人手。 翊王李安璃在斯文佳的陪同下来找宴百久。 当得知刘太后身边的娥奴时,翊王李安璃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喷涌了出来。 翊王李安璃对着宴百久她们说道:“这个叫娥奴的宫女,是永陵的国君安插在晋夏皇宫里的奸细。” “我出发去永陵时,据护卫领队所说,当年是雍老亲王亲自送了这个叫娥奴的奸细入宫的,并且明知道她来自永陵国,却还是送她入宫,之后这个叫娥奴的宫女又辗转后宫各处,最后成功渗透进了长寿宫。” “而母后当年的死,也和这个娥奴脱不了干系!” “前几日父皇来见我时,我已经向父皇禀报过此事。” “而据宫里传回来的话,说是这个叫娥奴的宫女,在听闻斯涵璃死了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宴百久听后,替自己的婆母感到惋惜的同时,也觉得好笑不已。 “一个晋夏的亲王,居然能屈尊降贵的亲自去送一个敌国的奸细入宫。” “雍老亲王这里面没有所图?” “谁信呢!” 宴老太爷与宴京翊是最先赶来的。 宴百久交代好自己祖父与大哥要做的事,温太师也被阿夜带了回来。 宴百久立刻与温太师交代好明日要做的一切。 温太师听明白了宴百久的部署,也知道明日有场硬仗要打。 他立刻表示会安排好明日要上场的人,保证万无一失的同时,自己忠心还没表完。阿夜就悄悄的将他衣服领拎起来,飞身走的房盖,送他回去了。 为此温太师与阿夜抗议,能不能不拿他当个木偶人似的,总是拎来拎去。 齐大人与齐夫人一路平安的来到了宸王府。 当他们得知刘太后这样的对他们的女儿时,气的他们是破口大骂。 “这老畜生,竟敢如此的对我家绣竹。” 齐大人气愤的当场表示:“宸王妃!您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宴百久对齐大人说道:“好好待着,不要出宸王府。” 齐大人听后不太明白,宴老太爷在一旁为他解释。 齐大人便羞愧的安静下来,坐在一旁等候安排。 一切都安排好的宴百久,便出了宸王府,坐上去往长安宫的马车。 还是那句话。 我宴百久报仇从来不过夜! 第127章 再次下药 刘太后死了 在宴百久前脚刚刚离开宸王府,后脚齐家送回老家的齐老太太,就来到宸王府的门前。 宸王府侍卫没敢耽搁,马上去通报翊王李安璃。 众人当时在宸王府正厅议事,齐大人在听说是自家母亲找来了,吓的他是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齐绣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祖母不是在老家吗?” 齐大人一想到自己母亲从来就是说一不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主儿。 心里懊悔自己派去陪同的下人,一定是没看住母亲。 “一定是你祖母,不听阻拦,从老家回来了。” 齐绣竹看着一屋子人还得商讨对策,她马上提出去安排一下自己祖母。 齐绣竹来到宸王府门前将齐老太太迎了进来。 齐老太太眼神锐利的打量着宸王府里的布局,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齐绣竹觉得自己祖母的行为实在可笑,恼火的厉声开口:“祖母!这里是宸王府,不是我们能放肆的地方。” “祖母还是收敛起在家时的脾气吧!” “否则,我们在这宸王府里是万万待不下去的!” 齐老太太不满齐绣竹竟敢这样和她讲话,而且还是为了那她觉得,上不了台面让皇家跌份的晏家丫头。 “绣竹!你如今长本事了!” “竟敢和祖母这般讲话!” 齐绣竹看着被父亲送回老家后还没有清醒,还是不讲道理的祖母,她的心是真的很累。 齐老太太见齐绣竹不说话了,满意的觉得这丫头还是不敢对自己不敬。 “行了,你不用那副表情,祖母就是觉得,一个王府还是该有它的严静肃穆才可。像这般不严谨的修饰,也就那上不了台面的丫头能干的出来。” “绣竹!祖母为你好,你它日做了安王妃,可万不能学这蠢丫头,给皇家跌份!” 齐绣竹是一点也不想再听自己祖母,在这块儿啰里吧嗦的讲胡话。连忙催促自己祖母,好快些与她去岁岁给她们家安排做客的院落。 齐老太太见齐绣竹一脸不耐烦,也不想在与她废话。 便提出来要先去拜见一下宸王殿下。 齐绣竹一听,觉得十分诧异。 自己祖母明知道宸王殿下至今都还是昏迷不醒,不能见客,为什么还要去拜见。 况且,就算是要拜见,也得等岁岁回来允许后,方可前去。 然而更令齐绣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看见自己祖母似乎熟门熟路的,抬步就往岁华阁方向走去。 她感到有些奇怪,这祖母明明第一次来宸王府,怎会知道这个方向就是去往宸王殿下居住的地方。 齐绣竹立刻反应过来,去追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祖母。 齐老太太由于裹脚的缘故,走路要比别人慢些。 可她想快一点去岁华阁。于是脚下的步伐飞速加快。 其实晋夏女子并不用裹脚,只是靠近晋夏与江安交汇处,还有些偏远地区的乡下,不服教化,盲目崇拜江安风俗,进而出现陋习。认为女子要像江安国那般模样,只要裹脚才可是为贤淑的标准。 为此,当年齐大人娶齐夫人时,因齐夫人未曾裹过脚,齐老太太那是一脸嫌弃。 更甚者,在齐绣竹小的时候,还被齐老太太偷偷给缠过脚。因齐绣竹疼痛难忍,哭闹不止。被齐夫人发现后,大闹了一通。齐大人也跟着恼火,并拿出了帝都世家贵女不裹脚的说法。可齐老太太不信,她出门打听一圈,当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对于晋夏的帝都千兰城,那是十分看不上外加嫌弃。 她有想过将现在狗眼看人低的儿媳妇休掉,为儿子在这帝都里,再娶一房能靠得住并裹过脚的贤妻。可打听了一圈,这帝都里愣是没有一个裹过脚。 于是她又想从老家弄来一个,哪怕是做妾也行,可没曾想儿子那是死活都不同意。又因那时自己儿子官小,只能指望着儿媳妇娘家才能在帝都立足。她只能忍气吞声的选择息事宁人,肯罢休,不再闹腾了! 齐老太太见岁华阁就在眼前了,更加抓紧时间加快步伐。 当齐老太太到达岁华阁的门前,还没等她站稳脚步,一名暗卫无息的出现在她眼前。 吓得齐老太太连忙捂住胸口,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了起来。 暗卫冷声说道:“这位老夫人,王府里不可随意乱闯。” 齐老太太回过神儿来,张口就骂道:“哪里来的狗奴才,一惊一乍的想吓死谁啊?” 暗卫也没跟齐老太太一般见识,只是堵住路,不让齐老太太在往前一步。 齐老太太见这狗奴才还敢拦路,瞬间怒火中烧。 “识相的给本老夫人让开,否则本夫人让你知道什么是厉害!” 说完齐老太太用手去扒拉暗卫,可却暗卫纹丝未动。 恼火的齐老太太抬手就要招呼一巴掌。 赶来齐绣竹吓得连忙叫住手。 齐老太太见自家孙女来了,更加嚣张跋扈的对着暗卫吼道:“知道我孙女是谁吗?” “安王殿下的正妃。” “狗奴才赶快把路给本老夫人让开,否则我让我孙女婿安王殿下弄死你!” 暗卫见齐绣竹来了,对其行了一礼。 “齐小姐!您赶快带着老夫人离开吧!” “这要是出现纰漏,奴才怕王妃娘娘回来,会追究奴才的过错。” 齐绣竹叹了口气,对暗卫说了声对不住了。就想赶快带走自己祖母。 可听到自己孙女居然和一个狗奴才道歉,气的她看不上齐绣竹的懦弱做派。 “你个死丫头,人家做王妃,你也做王妃,怎么你还是如此扶不上墙!” 说完又回头对着暗卫吼道:“赶快给我让开,否则本老夫人让我的孙女婿安王殿下,带兵踏平你们宸王府你信不信?” 齐绣竹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祖母。 “天啊!祖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暗卫没有惧怕呛声道:“你这老太太好不讲理,这里是宸王府,不是你吆五喝六的菜市场。”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叫安王殿下踏平我们宸王府给我看看。” 暗卫说完又见齐绣竹一脸焦急的表情,便没再继续出言讽刺。 齐绣竹立刻对着暗卫赔礼说道:“这位官爷!我祖母就是一个乡下老太太,平时飞扬跋扈、口无遮拦惯了,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带她走。” 之后便用尽全力扯走了还在叫嚣的齐老太太。 宸王府客院 被齐绣竹扯过来的齐老太太,一路上对着她不满意的齐绣竹那是非打即骂。 在客院休息的齐夫人在见到自己婆母时,惊讶不已。随即对私自偷跑回来的婆母有些恼怒。 “这老太太,不好好在老家待着,跑回来就只会添乱!” 当齐夫人听见从自己婆母口中的骂出来的话时,吓的她赶忙帮自己女儿将老太太扯进房里。 齐绣竹发怒的呵斥自己祖母。 “祖母!你刚才说的话,可够我们齐家灭九族的了!” 见自己孙女不仅不维护自己,还一脸嫌弃的看待自己的作为。恼怒的齐老太太抬手就要打齐绣竹。但还是忍住没有打下去。 齐老太太也不傻,要是被安王殿下看到自己孙女脸上有伤,以安王殿下喜爱自己孙女的程度,势必会为自己孙女讨回公道。她不想再被送回老家让人嘲笑。 齐夫人在听齐绣竹讲了经过后,恨的她咬牙切齿的想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许是前面商议好了对策,齐大人也回了客院。 再见到妻女脸色都不太好,便知道自己这个母亲怕是又自以为是的惹祸了。 齐大人叹了口气询问道:“母亲!路途遥远,您怎会回来?” 齐老太太一听自己儿子还敢问自己,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回到老家后才发现,在见过帝都的繁华后,老家贫穷苦闷的生活,她是一日都忍受不了。 齐老太太本想背着下人偷偷一个人独自上路,没曾想却在半路遇见劫匪。好在有贵人一路相助,又对她一番指点迷津。 之后一路平安,可算回到帝都。可刚回的齐府,就被下人告知自己儿子儿媳来了宸王府做客。 齐老太太觉得机会来了,便感慨:“这真是天助我也!” 之后齐老太太便不听下人阻拦,自己找来了宸王府。 见自己祖母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嘴脸。齐绣竹气的向自己父母告退后,便回了自己居住的客房。 齐大人送自己母亲回房休息后,便回了自己的客房。 当他听到自己夫人讲述,从母亲进宸王府所闯下的大祸。 气的他一翻白眼儿昏了过去。 齐夫人赶忙掐了齐大人的人中。 “夫君!夫君你醒醒,你可别吓我啊!” 齐大人渐渐的缓了过来,对着自己夫人说道:“夫人,请你在宸王府做客的这段时间里,务必要看住母亲。” “可不能再闯祸了!” “宸王妃看在往日情面是不会与我们计较。” “可这王府里,还有一位翊王殿下在此做客呢!” “那可不是个好相予的主儿!” “要是知道母亲敢拿安王殿下做筏子,这位翊王殿下非得揪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齐夫人也知道因自己婆母的到来,事情变得复杂多了。 她当即表示会看住自己婆母的。 可就在大家回房说话,没注意齐老太太时,齐老太太偷偷从自己房里溜了出来。与客院角落里一直等候的人影,交接了一样东西。 之后齐老太太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在院子里假装锻炼身体。 由于宴百久不在王府里,戚方熬好宸王李安华每日服用的养身汤药后,便自己端过去。喂宸王李安华喝下。 之后未走,便守在宸王李安华身边观察了一会儿,记好症状与状态。 之后翊王李安璃来后,为其把脉更换了药布。戚方便退下去吃他的零食去了。 夕阳西下一脸轻松,并哼着歌的宴百久回到了宸王府。 宴百久见过自己祖父与大哥,笑着向他们行礼后,就回了岁华阁。 一进屋子,就见翊王李安璃紧紧握住李安华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宴百久轻轻拍了拍翊王李安璃。 翊王李安璃醒后见是宴百久回来了。 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向宴百久行礼:“既然二嫂你回来了,那我便回房安心去睡了!” “宴百久嘱咐道:“快去休息吧!” “都累了一天了!” 翊王李安璃点了一下头,放心的的离开了。 宴百久见房里只剩下她与李安华,高兴的亲了一下李安华的额头。 “小凤凰!” “好久没这么叫你了!” “今日我非常高兴!” “敢欺负你的人,被我解决了!” “明日就等着看,雍老亲王他们一家子,狗咬狗,一嘴毛了!” “高兴吧!” 冬日里的天,黑的挺早的。 客院里的齐家人没什么动静,应该是休息了。 翊王李安璃因为伤势未好,故而有些贪睡。 斯文佳随着宴老太爷与宴京翊回了将军府,帮忙准备明日事宜。 沐浴后的宴百久,乖乖的趴在李安华的身边,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夜深时,谁也不知道李安华因心口突然暴痛,疼的他实在是忍受不了,随即睁开了眼睛,惊醒了过来。 这是李安华自从昏迷沉睡后,第一次醒来。 心口剧烈的疼痛感,使得李安华大口喘着粗气。 又因身上无力,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李安华感觉身边有熟悉的气息,他慢慢的转头,就看见了身旁,宴百久那安稳的睡脸。 他高兴的努力伸出手,摸了摸宴百久的头,之后又昏睡了过去。 冬日里,长安宫落锁的比别的季节要早上许多。 所有不当职的宫女太监们都各回各处去休息了。 可此时的长寿宫里,却不曾点灯,宫里宫外都是漆黑一片,并且安静的非常可怕。 若是有谁路过长寿宫门前,你就会冷得不由自主的浑身打起哆嗦来。就好像仿佛有一双手在无形的掐住你的脖子。使你惊恐的汗毛竖立! 若是这都吓不住你,那么你就去推开刘太后的寝宫的门扉,进去一看,你就会看见从房梁木上悬下的三尺白绫,还有刘太后一脸委屈不忿的表情。 刘太后身上的衣服是被人暴力的扯碎,脸上似乎是一脸委屈的表情,又甘愿赴死的。 而地上躺着的雍老亲王这时也没了气息。 第128章 李安华醒来 十二月初八 卯正(6:00) 一大批御林军将整个宸王府团团围住。 宸王府的侍卫一看来者不善,一个立刻进府去禀报,另一个脸色严肃的对着一群兵士大声斥责。 “尔等是不想活了,这里是宸王府,识相的快些离开!” 为首的雍亲王世子李英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里泛起精光。 志在必得的在心里说道:“哼!仁孝帝!你等着看吧!” “这一次,我李英杰一定把你所有的后路都给你斩断了。” 心里感叹完之后,看着眼前恼怒的守门侍卫,仿佛看见仁孝帝在与他咆哮。瞬间眼神里带着轻蔑,嘴角泛起讥笑。 对着身后同他前来的众御林军大声喊道:“将宸王府的前后门都给本副指挥使看住了,一个宸王府里出来的人都不能轻易放走。”宸王府侍卫一看这人并不不惧怕,暗叫不好!看来这人是有备而来的。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挥开敢挡他路的宸王府侍卫,带着御林军直接冲进了宸王府。 此时宸王府正厅里,宴百久与翊王李安璃正在用早饭,两人还说着快点吃,等一会儿报信的来了,他们还有的忙呢! 可没等到他们想要等到的,却等来了守门侍卫急急忙忙的禀报。 翊王李安璃气的一拳头砸在饭桌上。 恼火的他带着杀气腾腾的气焰,表示自己就在这等。 “本王今日可得好开开眼!” “看看这御林军胆大妄为的到底要干嘛?” 宴百久皱眉,不明白难道是有什么地方做不对了,要不怎会惹到御林军前来。 宴百久随即对着恼火的翊王李安璃说道:“躲到后院去,外面都以为你重伤在身,你现在还暂时不能露面。” 翊王李安璃也知道,若是让人知道自己没事了,事情上会变得更加敏感复杂! 虽然生气,但他也不是不长脑子,不会趁着脑子一热去干傻事。 翊王李安璃听话的离开了正厅。但他还是不放心,就将自己的暗卫留给了宴百久。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带人冲进了正厅,见宴百久一脸坦然自若的吃着早饭,目露阴沉的呵道:“来人,将这个毒害太后娘娘的毒妇抓起来带走。” 宸王府的侍卫手持武器瞬间布满宴百久四周。 暗卫们躲在暗处,手里也准备好了暗器。 然而听到命令的御林军兵士们,脸上都有着奇怪的表情,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愣是没人敢上前来。 御林军们面上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心下都在合计:“这副指挥使不会是疯了吧!” “他们一开始都以为,自己接到的是,要保卫宸王府的任务。” “没想到这竟然是跑来抓人家宸王妃!” 宴百久看着御林军纹丝未动的傻站着,脸上又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呵呵呵呵!” “我说雍亲王世子叔!您今日来我宸王府这阵仗摆的这么大,着实是把侄媳妇我吓的不轻!” “可这,这么多人都不听你话,感情不会都是被您诓骗来的吧?” 当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听到,宴百久对他身后不作为的御林军发出的耻笑声时,不悦的看向身后的御林军,再一次强调道:“都听不懂吗?” “宸王妃谋害太后娘娘现证据确凿,还不过来将宸王妃拿下,带到陛下面前问罪。” 御林军们听到雍亲王世子李英杰所说的话后,有人唇唇欲动,也立刻付出了行动,朝宴百久走了过来。 宴百久眯起眼睛,看着几个胆大的御林军兵士胆敢朝她走来,脸上立刻布满深寒之意,大声的呵斥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 “本王妃乃是超一品的亲王妃,就算犯了天大的过错,若是没有陛下的谕旨,你们没有任何权利将本王妃带走!” 想为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当马前卒,并且想领头功的那几个兵士,本是朝宴百久走了过来,但见宴百久如此说,心下也有些没底了,未再敢上前一步。 宴百久见那几个兵士不动了,知道他们不敢随意动她。 接着厉声呵斥道:“再说了,证据呢?” “无凭无据,就靠雍亲王世子的一句话就想将本王妃定罪带走,简直是荒唐透顶!” “那要是按照这个说法论事,那本王妃也可以说,今日是他雍亲王世子带兵冲入我宸王府,要挟持本王妃企图造反呢!”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看见身后的御林军不再有所行动,再一次厉声呵斥道:“还不赶紧动手,都别被这丫头给吓住了,眼下证据确凿,我们不是私下处理,而是要将她带去陛下面前去问罪。” 御林军们互相对视后,也觉得雍亲王世子李英杰说得对。 “不管这宸王妃有没有罪,他们只是将宸王妃带到陛下面前问罪,这是他们的职责。不能算作越矩。” 于是御林军们又开始朝宴百久这边走动。 宸王府侍卫一脸严肃的手持武器,将宴百久护在身后。 暗卫们躲在暗处,也枕戈待旦的准备随时动手。 双方僵持不下,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一声冷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本王不知,如今这御林军连刑讼律例的事,也都你们归管了?” 众人回过头去,尤其是雍亲王世子李英杰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惊恐的看着被人抬进来的宸王李安华。 是安坐在椅子上的宸王李安华。 心下暗叫一声不好! “这皇家老二中了两次梦生竟然还能完好无事!” “难道这齐老太太如此不靠谱,临阵倒戈了!” 宴百久先是不可思议的愣住了,随着李安华距离自己在一点点的靠近。 宴百久意识到她的小凤凰是真的醒过来了。 宴百久看着暗卫们把李安华抬向她这边,是越来越近,近到已近在眼前,她高兴的眼眶发红,声音里泛着绵柔翼翼之音小声道:“阿霄!” 李安华眼含深情的扬起嘴角对着宴百久回道:“久等了!” 当李安华被抬到宴百久身边,被暗卫安稳放下后,宴百久立刻蹲下身来,抓住李安华的手,高兴的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且马上有着要溢出来的趋势。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李安华还是一如既往的伸手摸了摸宴百久的头顶。 “让你担心了!”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打断两人的叙旧。 “宸王!职责所在,还请你不要阻拦。” 宴百久听见雍亲王世子李英杰还在嚣张的扬言要抓她,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儿,对着李安华撒娇道:“王爷!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臣妾可被人给欺负惨了!” “如今就连是亲戚的雍亲王世子叔,他都要来掺和一脚。” “臣妾什么都没做,这雍亲王世子叔就说臣妾谋害了皇祖母,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呀!” 李安华看着对面眼睛要喷火的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嘴角泛起嘲讽:“王叔老糊涂了,爱妃别跟他一般见识。”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看着演戏般戏弄他的宸王夫妻俩,气的他暴躁的脾气瞬间火气上来大喊道:“来人,将包庇宸王妃的宸王一并带走,带到陛下面前一同问罪!” 李安华利眼呵斥道:“雍亲王世子李英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宸王府如此放肆!” “你不是要带本王的王妃去父皇面前问罪吗?” “那本王就同王妃,陪着你到父皇那接着唱戏去。” “来人!” “摆驾长安宫!” 宸王府的侍卫立刻推开挡路的御林军,马上去准备车马仪仗。 暗卫们抬起李安华向王府朝门外走去,宴百久也一同跟在身侧。 所有人在路过雍亲王世子李英杰身边时,都对着他蔑视的翻了个白眼儿。 并故意大声的“哼”了一声。 使得他更为恼火,不过一想到就算宸王李安华出现了,又能怎样! 板上钉钉的事儿,今日她宴百久可是绝对逃不过去的。 卯正二刻(6:30) 前头祈年殿早朝开始议事。 后头长寿宫里无比安静。 一个脚步虚浮走路身子打晃的小太监,边伸着懒腰,边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的往长寿宫走去。 因昨夜小太监与御膳房大总管,他新认的干爹喝酒。又喝到太晚。而各宫的宫门,又都到了时辰落锁,索性他就宿在御膳房没有回来。 可今日刘太后的寝殿,轮到他负责打扫,所以他酒醒之后,一看时辰不早了,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只是酒喝的太多了,脚步有些跟不上趟。 小太监终于走到了长寿宫的宫门前,见宫门是关着的,感到有些奇怪。 “都这个时辰了,应该有人开门洒扫了呀?” 小太监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长寿宫的宫门。 伴随着长寿宫的宫门被推开。 一声突兀的“吱嘎”之声响起。 今日的长寿宫是以鸦雀无声的方式登场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静默无比的长寿宫。 安静的有些太安静了! 小太监觉得,可能是都陪着太后娘娘去御花园遛弯去了吧! 反正和自己没关系,他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了。 于是,这位负责洒扫刘太后寝宫内殿的小太监伸过懒腰后,先去净房将布巾披在自己肩上,端着水盆,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抬步往太后娘娘的寝宫内殿走去。 卯正三刻(6:45) 进入内殿,闭着眼睛的小太监也没怎么看脚底下。不知被什么磕绊了一下,手中盆里的水溢出来不少。那他也没有在意,还是闭着眼睛一脸茫然样的又回踩了一脚。接着继续往前走。 直到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挡住小太监的脸,他才不耐烦的抬起头来。 当小太监睡眼朦胧的抬眼望去,只见房梁上吊着一个人,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自我嘲讽的咧了一下嘴巴,嘻笑了一声。 可随即,小太监自己心里又在泛着合计:“看错了”! 又习惯性的往自己嘴里倒吸了口气。 “嘶!” 复又抬头向上望去,这一看,可把他吓的,那是瞬间一点都不困了。 小太监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连汗毛都跟着竖起来了! 这回他可是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见,是刘太后吊在房梁上!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声自长寿宫内传出。 路过的宫人们一脸奇怪的望向长寿宫的方向,但很快,他们立刻低下自己的头来,都自觉加快脚下的步伐。 “要想在宫里好好的生存。” “还是莫管闲事的好。” “没准又是哪个犯错的奴才,被主子不小心弄死了呢?” 寝宫内殿的小太监一脸惊恐的要往外跑,可他刚转身迈开步子,又绊倒在了雍老亲王的尸体上,他连忙起身一看,瞪着好大一双眼睛的雍老亲王,就在自己身下。 吓得他眼泪直往下掉,赶忙爬起身来跑了。 路过的宫人们看见长寿宫里爬出来一个一脸惊恐状小太监,只见他起身后,没跑几步后,又摔倒在地。 小太监面上慌里慌张的,连忙又爬起来,嘴里嚷嚷着死人了。 辰时(7:00) 一路上,小太监脚下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奔跑着,当他终于跑进了祈年殿,可临进门时,又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后又迅速爬起,对着高座之上的仁孝帝惊呼:“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薨了!” 众臣一听都震惊的傻眼,懵了! 拥立安王李安琪的站队们,一个个发懵的呆了! “这昨日,还好端端扬言,要扶持安王殿下上位,怎么今日就突然没了!” 温太师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来报殇的小太监。 “这怎么和宸王妃交代的不一样啊?” 众臣们感慨的同时,都将目光偷偷瞄向高座之上。 只见仁孝帝除了冷着一张脸外,再看不出有没什么表情来。 后又将目光投向承恩公,见其脸上表情也是一副安若自然。 仁孝帝开口怒道:“太后何以突然暴毙?”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悬梁自尽的!” 仁孝帝立马吩咐葫芦公公前去查验。 葫芦公公:“是!奴才这就去。” 葫芦公公一刻都没耽误的前往长寿宫。 众臣一听都觉得:“这里边指定有事!” “好端端的刘太后怎会悬梁自尽呢?” 众臣都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们同时都觉得“还是别乱掺和的好!” “还是低头装傻充愣吧!” 可还没等他们低下头来,就见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带着宸王夫妇一同上殿。 “宸王夫妇?” “等等!” “宸、宸王?” “这宸王殿下是醒了?” 第129章 未能撼动的树根 众臣一脸惊恐加懵逼的表情,看着被抬上殿来的宸王李安华。 只见宸王李安华脸色苍白,身姿上稍显无力,又一脸严肃,被侍卫们抬了进来,稳妥的安放在大殿中央。 果然是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睁着眼睛的宸王李安华! 本来冷着脸的仁孝帝,再见到自家老二是睁着眼睛上殿时,他立马高兴的询问道:“阿霄你醒了!” 李安华有气无力的回道:“儿臣参见父皇!” “儿臣不孝!令父皇您担心了!” 仁孝帝看着李安华很是高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的同时,也代表着以示欣慰。 宴百久也立刻作揖行礼:“儿媳参见父皇!” 仁孝帝看着宴百久有些奇怪。 随即又不明所以的问道:“不对呀?” “这身子刚好,不在宸王府好生休养,你们夫妇跑到殿上来作甚?” 李安华嘴角泛起讥笑:“那父皇还是好好问问,这雍亲王世子为何一大清早,在宸王府上下都还没整理好,大门都没打开呢!他就带着御林军跑到宸王府里叫嚣。” “说是要带走儿臣的王妃问罪!” “要说儿臣能够从沉睡中醒来,还多亏了雍亲王世子,趁着儿臣昏迷不醒之际,猖狂无比冲进王府,欺人太甚的要带走儿臣的王妃,这才使得儿臣被刺激到,从而苏醒过来!” 仁孝帝一听就知道这雍亲王世子李英杰是故意为之。 仁孝帝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对着雍亲王世子李英杰问道:“世子有什么可说的?”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立刻行礼回道:“启禀陛下!现已查明,太后娘娘是被宸王妃毒死的。” 众臣一听都面面相觑看着前方的雍亲王世子李英杰。 “不是,刚才小太监来报,不说是悬梁自尽了吗?” “这……” “还是在看看吧!” 李安华见雍亲王世子李英杰一副高傲的小人得志的猖狂样,十分瞧不上的立刻反驳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撇了一下嘴巴,又接着向仁孝帝禀报:“臣已经将所有涉事的长寿宫所有人都已带走审查,结果都一口咬定是昨日宸王妃进宫后,太后娘娘于今早毒发身亡。” 众臣与仁孝帝眼睛都眨了一下,刚才来报的小太监,应该是被他漏掉的吧? 宴百久讽刺的哼笑回道:“我昨日走的,皇祖母今早毒发身亡。那要按理来说,今早去宸王府要带我问罪的人,才应该是害死皇祖母的罪魁祸首吧?”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反击道:“莫要狡辩,整个长寿宫里所有的人都已指证是你宸王妃所为。” 宴百久觉得好笑:“行!就算本王妃是嫌疑人,可如今皇祖母也已经薨世,这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大清早发现时,为何不敲丧钟?” “而雍亲王世子叔,却在第一时间不报予父皇知晓,而是先将长寿宫里的所有人带走审问?” 还没等雍亲王世子李英杰狡辩。 去长寿宫验看的葫芦公公一脸焦急的进入祈年殿。 “启禀陛下!” “太后娘娘!死的冤枉啊!” 众臣一听,这里面的事…… 可不得了了! 瞬间都不再选择低头,全都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 甚至有的身子还往前站了站。 见葫芦公公都如此说了,雍亲王世子李英杰一脸志在必得的嘴脸,嘲弄般的目光看向宸王夫妇。 而葫芦公公又再次响起的声音,直接将雍亲王世子李英杰的脑子干短路了。 “启禀陛下!经奴才查明,长寿宫所有的奴才,于昨儿个夜里就已经都不见了,整个长寿宫里连盏灯都没点,整个是漆黑一片呐!” “然太后娘娘的衣物是被人大力撕的零碎,许是不堪受辱,才悬梁自尽了!” “奴才还发现,一身酒味的雍老亲王也在太后娘娘寝殿,被人从后面用力砸向头部,给打死了。” “经查验乃是太后娘娘的玉枕所为。” “可见,是这雍老亲王趁着醉酒凌辱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堪受辱,才……!” 众臣一听惊讶的直接懵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这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俩人,不能有事吧? 还是宴百久的一句话,才使众臣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 宴百久本来就在气头上,刘太后死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可当她听见这里面还有雍老亲王的事,兴奋的立马转头就看见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同众人一样的呆愣在原地没反应。 宴百久觉得,她应该当“好心”的提醒一下他。 谁叫她这人就爱睚眦必报呢! 既然决定了,那就应该行动起来。 想到这,宴百久是瞬间来了兴致,眼眉跟着一挑,顿时兴高采烈的对着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呲牙笑道:“哎!哎!哎!说你阿爹呢嘿!” 听到宴百久嘲笑的声音传来,脑子嗡嗡直响的雍亲王世子李英杰这才回过神儿来,大叫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自己明明都已安排妥当,父王不是一直在王府吗?又怎会死在刘太后的寝宫里。 宴百久不满意的撇嘴回道:“怎么着?说本王妃就得是凶手,到你阿爹怎么就能不是了?” 仁孝帝眼里布满寒霜,大声的怒呵道:“刑部、大理寺立刻协同办案,朕要知道真相。” 被点到名的两位大臣出列行礼:“臣等遵旨!” 行礼后立马起身,迅速退出祈年殿,赶往长寿宫。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傻眼的看着盛怒的仁孝帝,以及被差遣去办差的两位大臣离殿的身影。 他千算都没算到,昨日他漏抓了一个小太监。 万算也没算到,自己父王怎会跑到长寿宫里去。 最后他也只能怪他自己,刚愎自用,就为什么不能再去长寿宫里确认一下现场。 众臣等在祈年殿上,低眉顺眼的瞄着盛怒当中的仁孝帝。 他们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斜眼望去宸王夫妇,见其两人安静的待在一旁。 “看来这宸王殿下是彻底醒来了!” “入主东宫是准了!” “这宸王妃命也是真好,眼看着承恩公之位就是他宴家的了!” 再瞄跪在地上的雍亲王世子李英杰。 “看来今日这雍亲王府怕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不一会儿,两位大臣回到了祈年殿上,朝仁孝帝行礼。 “启禀陛下!已查明,就是雍老亲王侮辱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堪受辱,才选择了悬梁自尽。”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一听刚要反驳,仁孝帝的暴怒的声音便传来。 “查抄雍亲王府,将其一枝从皇室宗亲族谱划去。发往西北蛮荒之地,永世不得返回帝都。”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呆坐在地上,不知怎么办才好。 退朝后,大批御林军冲进雍亲王府,引得百姓们驻足围观。 可没一会儿,原本气势汹汹进府抄家的御林军全都退了出来。 随他们后头出来的主事,大理寺寺丞沙延坤,只见他无奈的低着头,一脸懊恼的叹着气,带着御林军回宫复命去了。 祈年殿 偏殿 仁孝帝高兴的和李安华叙旧。 “阿霄!你这回可把父皇吓得不轻啊!” 李安华看着眉宇之间紧皱,眼里布满心疼之意的仁孝帝,开口安抚道。 “父皇!恕儿臣不孝,令您担忧了!” “儿臣!如今平安回来了!” 仁孝帝忍不住上前抱了抱,自己这个从来不让他操心的老二。 “你从小就比那个混账的不孝子懂事。” “以至于父皇往往忽视你,忽视的最多!” 李安华伸手拍了拍自己父皇的后背。 “父皇每日操劳,儿臣不能不孝的给您添麻烦!” 仁孝帝听见李安华还是这么贴心,猛吸了一下鼻子,抬头眨巴了几下眼睛,以防止眼泪从发红的眼眶里落下。 “这个孩子懂事的不用操心,是他平时关注最不多的。” “当看见这孩子沉睡不醒时,他才想到,自己平时对这个孩子的关注,是真的不多,真是愧对孩子也愧对已故的发妻。” 仁孝帝起身后,看向宴百久。刚要对其询问,就听葫芦公公一脸惊恐万分的前来禀报。 承恩公正在为刘太后办理后事,得到信儿后,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祈年殿 大理寺寺丞沙大人跪在地上,心虚的不敢抬头直视仁孝帝,他将低的不能在低。 “启禀陛下!” “雍老亲王的长孙李安庭拿出了,拿出了高宗安业帝赐下的免死金牌!” “臣看过了,确是高宗年间打造。” “上面明确刻有庇荫三代的字样。” 原本大家都以为,已经是尘埃落定的结果。可随着大理寺寺丞沙大人的无奈回禀,直接令所有人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当宴百久听到是这样的结果时,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在看向身旁的李安华也是同样的震惊着瞪大双眼时,宴百久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她的心情。 坐在圆椅上的李安华脸色阴沉,外加一脸凝重的表情。手渐渐收紧握成拳状。而眼里的不甘,逐渐衍变成阴寒的怒气。 承恩公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来,是天不亡雍老亲王这一脉。” 沙大人听后更不敢抬头了,他只能无奈的将头低着,不敢再说其它。 仁孝帝听后嘴角泛起冷笑。 “呵!” “朕倒是忘了,皇爷爷最喜欢雍老亲王的生母柔妃了,可惜柔妃命短,十八岁便撒手人寰了。” “而那时雍老亲王才堪堪两岁而已。” “这位柔妃,是柔氏一族族长的庶女。年少时与皇爷爷可谓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可惜皇爷爷的母妃并不喜这猖狂无比,且自认为比嫡女还要身娇肉贵的柔氏庶女,遂没有如皇爷爷的愿,选她做未来皇后的人选。” “后来,皇爷爷靠着皇祖母的母族强势顺利继位,便不顾皇祖母劝阻执意要接柔氏女入宫。” “可这柔妃入宫三年,后宫让她给搅得,那是没有一日安宁。她在生下皇子后,意识到不能在让别人有孕。除了已经生过孩子的,其余后宫里的新进嫔妃们接二连三的失去孩子。知道皇祖母没有皇子傍身,更是猖狂到跑去皇祖母的宫里,让皇祖母交出凤印,让出皇后之位。最后是被皇爷爷气的一巴掌打了下去,直接下令关了起来,她才老实安分了起来。” “这也怪她命短,没过多久,身体就不行了,许是皇爷爷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又看在柔家尽心尽力为晋夏效力的份上,才给了雍老亲王傍身的资本吧!” “可再美的美人,经年累月的消磨,也会有被其她人取代的一天!” “况且自以为长情的皇爷爷,本就是非常滥情的一个人!” “除了皇祖母以外,其她女子,他都是爱的死去活来一段时间后,便投入下一段深情无悔的戏码里。然后之前无论多爱的爱人,他这一忘就是一辈子的不再记得!” “后来雍老亲王长大了,因没什么出众的地方,渐渐的不得皇爷爷看中。” “可皇爷爷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样没什么地方出众的先帝来继承国祚。” “只因先帝是皇祖母除了两位公主后,生下的唯一一个嫡皇子。” “而皇祖母在世时,还时常调侃,皇爷爷临死前对皇祖母说,皇祖母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之后皇祖母总爱是反问别人,说皇爷爷可不可笑!” “雍老亲王总觉得,他自己的母妃要是不死,这皇位本该是他的,所以只要是与皇族有关的所有事,他总要跑来掺和一脚。” 仁孝帝回忆完,又自责道:“是朕忽略了皇爷爷的荒唐!” 殿上所有人听后都是一阵沉默。 稍后,原本已经下狱的雍亲王世子李英杰,被人从大理寺提了出来,送回了雍亲王府。 雍亲王府 见一脸不忿表情,回到王府的雍亲王世子李英杰,雍亲王府的下人们是该干嘛干嘛,都假装没看见的“忙着”。 任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世子爷霉头。 正厅 见自己父亲走了进来,还是一脸不忿的表情。雍老亲王的长孙李安庭,气的他抬手就给了自己父亲一巴掌。 吓得雍老王妃与世子妃浑身哆嗦大气都不敢喘。 这个雍亲王府其实一直都是李安庭在幕后策划一切。 就连雍老亲王活着的时候,都时常害怕自己这个阴晴不定的孙子。 更别提雍亲王府里的其他人了。 李英杰捂着自己一边被打的脸,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儿子。 李安庭怒吼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去招惹宴百久?” “明彤大长公主府的下场没看到吗?” “你竟然还敢撺掇齐家的老太太给李安华下毒。” “现在好了,原本不再会醒来的李安华,提前醒来了!” “而祖父!也是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在了宫里。” “可你这个蠢货以为的万无一失,使得我为了保住雍亲王府,不得不将保命的免死金牌给提前露了出来!” 李安杰听见自己儿子这般说,他心虚的低下了头。 小声说着:“我也是没想到父亲怎会死在刘太后的寝宫里。” “这诬赖宴百久的事,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会还有回旋余地?” “我以为,我这个做父亲的,虽然窝囊,没本事,但偶尔也还是能帮上你忙的!” “我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庭儿!对不起!都是为父的错。” 李安庭看着自己的父亲红着眼眶,难过的低着头,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窝囊废父亲也是真心想帮自己的。 李安庭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然而随之而来的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遍布了他的全身。 李安庭一想到之后还有事要去面对,实在是一点也不想在废话了,直接下令将自己父亲禁足不得出府。 然后,他一脸恼怒的去重新部署被自己的蠢父亲打乱的一切。 第130章 我就是进宫去捣了下乱 大理寺寺丞沙延坤向仁孝帝作揖行礼后,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退出了祈年殿。 走在离宫的甬道里,沙大人擦着满脑门儿上的冷汗,两腿还是有些打晃发软,脚下也跟着步伐虚浮,踉踉跄跄往前走着。 想到自己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心中呕心的瘀滞之气,总算能缓缓的舒展开来。心下也是感慨万千。 “这次,算我沙延坤命大!” “逃过了这一劫!” “否则!” 一想到雍亲王府,沙延坤恼火埋怨的皱起了眉头。 “真是的!” “这倒霉催的差事!” 对于仁孝帝没有怪他办事不力,沙大人那真是觉得自己无比的庆幸。 “看来我沙延坤还是有些福运的!” 就这雍亲王府有免死金牌这破事,不管今日这份倒霉差事落到谁脑袋上,你就算是想破脑袋,你也绝想不到,雍亲王府还有这后手。 这明明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差事了,最后愣是还给你反转过来了! 啧啧啧! 唉! 当沙大人看着雍老亲王长孙李安庭拿出免死金牌时,他直接心惊的目瞪口呆了,然后一脸懵逼样的走出了雍亲王府。坐在回宫复命的马车里,一脸茫然无措的沙大人,心里就想着,要不干脆直接翻白眼儿,来个两眼一抹黑,自己在两腿一蹬,比族人先走一步,先死过去那边。 这雍亲王府倒是有保命的东西了。 可有谁替他这个办差的想过! 他这份破差事领的! 办好了那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还是费力不讨好的那种。 要是办不好那可就是罪过,这口皇粮你可算是吃到头了! 反正甭管什么原因,只要是没达到陛下心底里想要看到的结果,那就得算是你自己办事不利。天大的罪过! 都是因为你的错! 才使得这陛下这怒气没地撒。 那这个撒气筒,就一定得是你自己顶上了! 想到这,沙大人深深叹了口气。 还好陛下是个明理的。 否则,横竖今日这个死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祈年殿 偏殿书房 仁孝帝将李安华与宴百久带回自己偏殿的书房里。 承恩公没有离开,也跟着坐在一旁喝着葫芦公公上的茶水。 宴百久有些好奇,这承恩公不忙着去收敛刘太后的遗物了? 好奇归好奇,可接下来的沉默,使得宴百久有些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对于雍亲王世子李英杰被免去罪责,大家都无可奈何的沉默着。 尤其是在座的几人,无论是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实在是没办法了! 尽管雍亲王世子李英杰,他都胆肥的,都敢公然明目张胆的把手伸向仁孝帝的根基上来。 可你呢!也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接受。 也就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的,忍气吞声的“咽不下”这口恶气! 如今事情到了这副田地,也就只能遗憾的暂时选择就此作罢了! 谁让现在人家手里,有着那“不靠谱”的高宗陛下,所赐予的免死金牌呢! 仁孝帝坐在椅子上,心里窝火的生着闷气。 等他心境舒缓了一些后,向宴百久询问,刚才想问,还没有来的及要问的事。 “岁丫头!昨日你怎会突然去了长寿宫?” 宴百久一听仁孝帝提起这事来,她这一肚子的怒火,就连这会儿,就算是刘太后与雍老亲王都死了,她的气也还是没有全消呢! 宴百久讥笑着撇了一下嘴角,一脸嘲讽。 “父皇!还不是太后娘娘看儿媳在家里安生的吃着饭。她就不高兴了!” “非得给儿媳的粥里再加把毒药!” “起因是,昨日齐绣竹来找儿媳以死明志,说自己宁死都不会听从太后娘娘的安排,来给只剩下一口气的阿霄下毒。” “儿媳一听,当时脾气就上来,直接就炸了!” “后来又听阿璃告知,得知了太后娘娘身边,一直有一个叫娥奴的宫人,她这些年来,一直再给太后娘娘出馊主意。” “而这个娥奴,却是当年雍老亲王亲自给送进宫里来的。” “儿媳就觉得,这太后娘娘在孙氏一族造反之时,之所以突然嚣张跋扈起来,背后靠的决不是承恩公一脉,而是这雍老亲王。” “想到这,儿媳就觉得要是不做些什么,这气可是没地方撒!” “我是不能弄死太后娘娘,那我还不能来给她添添堵啊!” “于是儿媳秉持着自己小孩子心性,当机立断决定马上进宫,好为他们之间的同盟,添砖加瓦、捣捣乱!” “于是儿媳就进宫来了。” “今日那雍亲王世子李英杰来抓我,我还合计着,许是因我挑拨,雍老亲王和太后娘娘没谈妥,关系造崩了,这就把仇算在我身上了?” “可当他不要脸的说出太后娘娘薨了,并且是我下毒害死的。我看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样,就知道这是准备整我呀!” 李安华面色阴沉,冷着一张脸。 嘴角上扬用在平静不过的语气说道:“看来本王,是得好好给雍亲王府送份大礼,以示感谢他李英杰将本王提前唤醒!” 宴百久知道每当李安华怒气飚高到一定程度时,语气就会回归平淡的说着某件事。这是李安华表示动怒的习惯。 接着宴百久又讲述起,昨日在长寿宫里发生的事。 昨日宴百久入宫后,就直奔长寿宫。 长寿宫 刘太后在听人来报说是宴百久来求见,她不耐烦的表示不见。 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刘太后心想着,这没用的废物齐绣竹,看来是没有将事情办妥。 既然这样,她得好好看看,这宴百久进宫是出于什么目的? 宴百久进殿后,朝着刘太后行礼。 刘太后讥笑的嘴角上扬,眸光微闪,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宴百久,也没叫宴百久起身。 直接讽刺的开了口:“这稀客呀!” 跪在地上的宴百久,并没有在意刘太后故意的刁难,只是面带微笑回道:“皇祖母您说笑了,孙媳妇自知行为有失,这不是怕给您添堵吗,故而才不敢勤来的。” 刘太后见宴百久嘴上还不让分,刚要发怒,就听宴百久又说道。 “皇祖母!孙媳妇今日是来对您表忠心的!” 刘太后翻了个白眼儿,按耐住烦心,想听听这死丫头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宴百久:“孙媳妇今日特来向皇祖母保证,就算以后宸王殿下醒来,我们也绝不会要这皇位继承权。” “之后的翊王殿下,身份上一直存疑。那是想继承都继承不了。” “就连皇祖母您一直看好的安王殿下!那就更不好说了!” “当年孙氏一族造反,那些个老臣们,或多或少都会在安王殿下母族造反过错上大做文章。” “而如今,这安王殿下位置还没摸着边呢!” “竟然不听从皇祖母用心良苦的安排,非得娶那齐绣竹。” “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起了反叛之心吗?” “所以安王殿下也不是最好的人选。” “毕竟嘛!谁也不想要一个捂在手里随时不安定的因素!” 刘太后听见齐绣竹的名字,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儿。 她是真看不上唯唯诺诺、小家子气的齐绣竹,也不知安王究竟看上她哪了? 宴百久见刘太后除了眼里露出的蔑视之意外,并没有打断她,于是便开口接着说道。 “阿鹰呢!今年有九岁了,虽说是母后所出的嫡皇子,可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废太子马首是瞻,也不合适。” “六皇子年岁尚小,皇祖母若是重新劳神费力的在培养一位,这将来听话还好,要是再来一位如安王殿下一般,属实没有必要。” 宴百久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上位的刘太后。 刘太后听见宴百久娓娓道来的分析,心下也是思考起来。 这死丫头说的没错,照这样分析下来,那帮老东西们,一定会在安王身上做文章。这安王的确不能再作为合适的人选备用了。 其他的皇子年纪尚小,在劳神费力的栽培一番,到最后也不见得能听从她的摆弄。 想到这刘太后又把目光投回到宴百久身上。 宴百久见刘太后又把目光重新汇聚到她身上。 便知晓她的话令刘太后起了疑惑之心。 立马装起可怜兮兮的样子。 “皇祖母!孙媳妇这次来,是特地向您来赔不是的。” “孙媳妇以前不能体会您的苦衷,着实是孙媳妇的不是!” “孙媳妇想着以后还得仰仗您的鼻息下生活,今日特来表忠心,为您排忧解难献上一计。” 刘太后见宴百久如此低声下气,伏低做小的模样,自豪无比抬起了她高傲的下巴,嘴角泛起讥笑。 你宴百久不是能耐吗! 而如今呢? 还不是不得不投靠到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吗! 刘太后懒洋洋的开口问道:“说吧,什么计谋?” 宴百久扬起笑脸回道:“舍弃安王,重用雍老亲王的二孙子李安逸为太子人选。” “到时候,什么都还是皇祖母您说得算。” 刘太后不解的看向宴百久,心想为何是雍老亲王的二孙子李安逸那个废物。 宴百久为刘太后解惑:“皇祖母!这李安逸虽说是个傻子,可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 “李安逸生性狂妄自大,又没什么脑子,作为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在合适不过。” “再说一个傀儡而已,您要是还想位居幕后指点江山,若是这个人选太过有想法的话,那将来就不太好掌控了!” “安王殿下就是个摆在眼前的例子!” 刘太后听后,觉得宴百久说的很有道理。 随后,又想到雍老亲王那个老东西,恐怕不会轻易受她摆布。烦心不已的问宴百久。 “这雍老亲王恐怕会有自己的想法,他为人比较看重他的长孙李安庭。此事怕是不会顺利!” 宴百久严肃道:“皇祖母!您要知道,这脑子好使的李安庭可不好掌控。” “所以千万不能让李安庭上位,否则您可就是为他雍亲王府做了嫁衣。白白忙活一场,什么都没有得到!” 严肃的语气陈述后,又恢复了笑容:“皇祖母!您也莫要担心。” “孙媳妇不是说了要来给您献计来吗?” 接着宴百久又扬起下巴高傲的说道:“若是这雍老亲王,非得让他的长孙李安庭来做这储君人选。” “那么皇祖母,您只要坚绝不松口,并表示绝不答应。” “并有意无意的透露点口风,说是父皇那里也不会同意。” “这样雍老亲王就算再有想法,也会选择歇歇了!” “不用多时,他们就会想明白,管他哪个孙子上位,不都是他们雍亲王府的人吗?” “只要,他们雍亲王府还有登上高位的野心。” “就这千载难逢、且不费吹灰之力的机会,他们雍亲王府绝对不会错过。” “至于李安逸那边,找人给他透露一下,告诉他,皇祖母准备立他为储君人选。到时候,不用雍亲王府,他自己就得蹦出来争取。” 刘太后听明白后,看着宴百久的眼神都变化了不少。 “这个死丫头,可是比以往到是顺眼多了!” 最后,刘太后佯装不耐烦的催促宴百久,可以走了。 宴百久见目的达成,也不过多停留。行礼后,退出了长寿宫。 刘太后看着宴百久渐渐走远的身影,嘴角扬起笑意。心情非常愉悦。 “看来这死丫头是脑子开窍了,知道与哀家斗不会有什么好!” “挺不住了,自己巴巴跑来举荐!” “行啊!这不听话的安王也是该换掉了。” “就照着这丫头的意思来吧!” “来人!” 书里公公瞬间出现,对着刘太后行礼。 刘太后小声吩咐:“让雍老亲王入夜后,从密道入宫。” 书里公公行礼后,便退出去办事了。 宴百久讲完后,看着仁孝帝。 “父皇!这之后儿媳便回宸王府了。” 仁孝帝看着宴百久有些好笑的问道:“你怎会知晓,这刘太后一定就会照着你的设想去办事?” 宴百久撇了撇嘴讽刺道:“别怨我瞧不起太后娘娘,这太后娘娘根本就没长什么脑子! “有时真不想不明白,这太后娘娘一天到晚的自信劲儿,到底是从哪块儿冒出来的!” 坐在一旁的承恩公也同意的点着头。 对于他这个姐姐,承恩公也是无语的很! 不仅是“没脑子”,那简直就是得用“有坑”来形容! 第131章 一切都是报应 其实宴百久一开始,在得知刘太后的死讯时,既感到惊讶,又有些可惜。 她惊讶的是,这刘太后不是自认为自己一身雄才大略,她这还没耀武扬威的得以展示呢!怎就突然咽气一脚蹬了呢? 她可惜的是,自己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准备从中挑事、拱火、捣乱。却没曾想,自己没能荣幸的看到刘太后与雍亲王府里的人,他们来激情上演个狗咬狗的热闹! 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李安华,在听自己媳妇儿讲述时。便知晓了,这发疯的刘太后竟然连一口气都不想给自己留。 之前江安的那笔烂账还没和她算呢! 还有什么事情都想伸一手雍亲王府,以为别人不和他一样的,他就可以猖狂至极的为所欲为,真是有够可笑的! 别以为都死了,有些事就能过去、就能了结! 这偌大个雍亲王府,不是还有不少喘气的吗! 随着宴百久回忆完,李安华的思绪升起怒火逐渐呈加大的趋势,他下意识的将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宴百久在讲述完后,觉得身旁的李安华情绪似乎不对,立马转过头,却见李安华紧握拳头,眉宇间有怒火敛起,她立刻将手放在李安华握紧的拳头上。得到安抚的李安华回过神儿来,放开了紧握的手,嘴角含笑对着宴百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仁孝帝出声询问道:“雍老亲王怎会死在皇祖母寝宫里?” 仁孝帝一开始就知道,这事情的真相是躲不过去的。 与承恩公对视了一眼,见其点头同意说出真相,仁孝帝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明彤!” “雍老亲王与刘太后都是她亲手弄死的。” 宴百久听见这里面还有大长公主的事,震惊不已的睁大双眼、张大了嘴巴。 李安华也是同样震惊不已。 仁孝帝感到心累,深呼吸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造孽啊!” “说来这事儿,也没法怪明彤!” 承恩公眼眶微红,表情无比憋屈,可又只能忍忍不能发作。 仁孝帝无奈的缓缓说道:“昨日,长寿宫所有的宫人,在各宫到时辰落锁前,都被雍亲王世子李英杰以各种理由给秘密清理走了。” “入夜的长寿宫漆黑一片,唯独刘太后的寝宫内殿里有着亮光。”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应该是派潜隐藏起来,且熟悉各宫状况的娥奴前来下毒。” “可娥奴还没来得及赶去长寿宫,就被朕安排好的暗卫给叩在了甬道里。” “至于刘太后的死全都要怪她自己不好,这样的结果是她咎由自取得来的!” 仁孝帝再三叹气后,开始回忆他不想再想起的画面。 昨日,就在宴百久出宫之后,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就让人,悄悄的以各种理由,将长寿宫的宫人们带走。可没曾想,被关押的宫人们不服并大闹了起来。最后,还是利用刘太后的威名,才压下了长寿宫的宫人们使劲儿的闹腾。 在看见宫人们都老实后,便交待好明日准备诬赖宴百久的证词。 雍亲王世子李英杰嘴角上扬,心里想着,只要是娥奴在从中这么一使力,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量她宴百久再本事,也无非是困兽犹斗罢了! 随之而来的也就是宸王府的彻底覆灭。 而翊王本就不是皇族血脉,不足为惧。 仅剩下成年的安王根本就不是对手。 看来这晋夏江山,以后仅是靠我雍亲王府这一脉掌握了! 只是自信无比的李英杰,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他会漏算了一个小太监。 这才导致自大的李英杰,他不清楚自己父亲怎会死在刘太后的身边。 昨日入夜后,得到消息的雍老亲王,没有与自己的大孙子李安庭商议,就一个人悄悄从密道直接来到刘太后的寝殿内。 刘太后听见雍老亲王轻轻敲击床板的声音,立刻将床打开,就见雍老亲王站在床下的台阶上,她赶紧让雍老亲王上来。 雍老亲王上来后,坐在圆椅上,接连喝了好几杯茶。这才舒缓因着急赶路而形成的疲惫之意。 雍老亲王看着坐在床边的刘太后问道:“刘文瑜!这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非得私下见面,并且还是走的密道?” 刘太后没有计较雍老亲王不敬的语气,和颜悦色的笑着。 “哀家!今日找你来,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雍老亲王一脸狐疑的表情,眼神儿里透露出不屑,来回打量着,平时就非常缺心眼儿的刘太后。 “说说看!” 刘太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她要不是无人合作,也不会盯上这没人搭理的老匹夫。 心里埋汰归埋汰,但面上还是和颜悦色的。 “哀家!今日找你来,是要和你商讨一下,怎样行动起来,拥立你的二孙子李安逸为储君人选。” 雍老亲王抬手拿起茶壶,原本他还想再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却被刘太后突如其来的疯话,震惊的忘记将倒茶的茶壶给拎起来,茶杯里瞬间蓄满了茶水,直至从杯中盛满溢出来,他都没有从震惊当中没缓过神儿来!。 刘太后也不心急,她静静地等待着雍老亲王思考好后,好最终做出决定。 雍老亲王心里直犯合计,一会儿想到了什么,内心咯噔了一下,惊觉大事不好! 莫非是我雍亲王府有谁做事不小心,被这老蠢货抓到把柄了? 雍老亲王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怎会选中逸儿?” 刘太后脸上笑意满满,可心里也是实在是看不上李安逸那个蠢货。 没法,谁叫他蠢呢! “如今陛下三子接废,哀家握在手里的安王,也生出了异心,其余皇子年岁太小,哀家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已无力在重新再培养一位,倒不如立宗亲的孩子为储君。” 雍老亲王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刘太后说的话。 “陛下那里能同意吗?” 刘太后自傲的抬起下巴,得意的说道:“他不敢忤逆哀家!” 雍老亲王看着刘太后这副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佩服的。毕竟当年和前朝的孙贵妃斗得那么厉害,眼见着这老蠢货已经失势,可那么困难的处境下,愣是都能被她逆风翻盘,可见其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随即,雍老亲王思量一番,便动起了歪心思。 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恭敬,放低身段,佯装谦卑的询问:“既然太后娘娘您恩典我雍亲王府。那么,把储君人选改成安庭可好?” 刘太后在心里泛起讥笑。 果然,那宴百久说的没错。这老匹夫果真不老实,真敢动歪心眼儿。 刘太后敛起笑容,冷声说道:“这恐怕是不行!” “哀家能说动陛下,是因为安逸他为人敦厚、老实。” “可安庭不一样!” “这孩子从小就心思机敏、脑子活泛。” “事关江山社稷、与皇族子弟之间的关系缓和。” “陛下是不会放心的!” “当然了,安庭也不是不好。” “只是没有安逸合适罢了!” 雍老亲王见刘太后还留有一手,便知道这老蠢货在动什么心思。 哼! 什么安逸为人敦厚、老实。 安庭没有安逸合适。 这不就是变相的在说,逸儿是个傻子吗! 这不就是明摆着,将来这老蠢货想把逸儿握在手里,她好拿捏吗! 谁看不出来呀! 不过气归气,这眼见着唾手可得的皇位。 若是不要! 那可就是个傻子了! 反正不管他哪个孙子当上储君,最后不都是他雍亲王府获益吗! 再说了,只要这皇位弄到手,就凭我大孙子李安庭那脑子,将来…… 哼! 雍老亲王比起他无比疼爱的二孙子,他私心还是更看重脑袋好使的大孙子。 想到自己没能有幸得到的皇位,而自己孙子却幸运的得到了。 心下感慨万千,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他的,亦如当年父皇无比喜爱的自己母妃。若是当年母妃不是个命短的,他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老了老了还得麻烦自己那聪慧无比的孙儿去和别人争,争这本就该是他的皇位。 要不然,无论如何轮不到先皇那个蠢货与今日这老蠢货来羞辱自己,完事自己还得卑躬屈膝的小心讨好! 想到皇位近在眼前,雍老亲王心里顿时热乎乎的,觉得这皇位已经到他大孙子的手里了。 非常高兴的恭维道:“以后怕是少不了太后娘娘在这事儿上运筹帷幄。劳您费费心,这万事都照太后娘娘您的意思办。我雍亲王府必鼎力支持!” 刘太后自信一笑,她就知道,这放在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是个人都不可能放过! 可还没等刘太后得意完,眼见着雍老亲王就被人从后面打倒在地。 刘太后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明彤大长公主手拿着矮凳一下比一下重的砸在雍老亲王的脑袋上。 目光里的阴狠,并透露出的寒气,迫使她不断的往床上缩。 明彤大长公主李穗莞发狠的一边用力砸一边嘴里直嘟囔着:“你这个该死的老畜生,要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会受那么多苦,遭那么多罪!” “老畜生!就凭你!还想惦记皇位!” “我今日就是来替我的孩子报仇雪恨的!” “砸死你!砸死你!老畜生!” 看着雍老亲王没了声息,明彤大长公主停下手,将自己一只手伸向雍老亲王的脖子,见手下的脉搏不再跳动,她嘴角上扬大笑出声。 然后,突然转头,目光阴毒的看向床上缩着的刘太后。 吓得刘太后又往床里缩了缩。 这样的目光,使得刘太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随即身子感到冰冷无比直打着哆嗦,心里有些害怕,眼睛更是不敢再看,总觉得这明彤看着不对劲儿,脸上的神色有些邪门。 明彤大长公主李穗莞突然停止了笑声。 脸上露着阴阳怪气表情。 “母后!” “女儿来送你了!” 刘太后虽说吓的够呛,但倒也是身经百战之人。 恢复下神色,厉声道:“明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明彤大长公主眨了一下眼睛,笑道:“母后莫不是忘了,拜你所赐,我现在被褫夺封号了!” 看着自己女儿阴阳怪气的,刘太后在心里有些打怵。 “李穗莞!你可知你刚才做了什么?” 明彤大长公主歪着头笑着回道:“杀人了!” 刘太后有些恼怒的看着已经死了的雍老亲王,心里合计着这可如何是好? 当她余光瞄到,已经向她走近的女儿,她刚感到有些不妙。就听自己女儿开了口。 “现在该轮到母亲您上路了!” 看着神采奕奕的明彤,刘太后自内心深处莫名的恐慌。 厉声吼道:“放肆!” 明彤大长公主眼眸里含着泪,又开始自嘲的疯狂大笑。 “母后!我一直都知道,您嫌弃我不是个皇子,不能给您带来利益,害得您不得不将别人的孩子抱养在膝下。” “我很是愧疚于您!” “当我小心翼翼的求你将我赐婚给尤宣之时,您一口就答应了。我以为,在您心里也是疼爱我的!” “当我一次又一次做错事之时,您没有怨我,还总是昭见驸马来商议对策。” “我感到很是幸福!” “现在想来,真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您所谓的将皇帝抱在膝下抚养,不过是为了加大争皇位的筹码!” “您年轻时就爱慕楼里道长,求爱无果后。便将主意打到自己姐妹夫君的头上。抢来了这后位!” “您之所以同意我嫁与尤宣,只是因为尤宣长得有几分像楼里道长的缘故。” “我以为您与驸马是为我好,在商议对策。可其实呢?你们是在背着我做苟且之事!” “您年轻时没能如愿得到楼里道长,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婿的头上。” “你们竟然还敢把那孽种换来给了我。” “我那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受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 “母后!您说说看,除了我不是皇子外,我到底哪里对不起您?” 刘太后看着发了疯,大喊大叫的明彤,心下也是一惊。 这明彤是如何知晓这些事儿的? 明彤大长公主伤心的哭着哭着,又抬头扬起笑脸。 目光炯炯有神的兴奋着:“母后!如今您已经没有资格与父皇合葬了!” “您不是喜欢那个假尤宣吗?” “我将你们合葬可好?” 说着手里不知从哪拿到的绳子,就要往刘太后脖子上套。 刘太后惊觉,大声吼道:“明彤你疯了不成,哀家是你的母后!” 明彤大长公主忍不住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又冷声说道:“别再叫我明彤!” “拜母后所赐,我已经被褫夺封号了!” 刘太后见自己女儿发了疯,开始躲闪着,并惊恐着大声喊叫:“来人啊!” 明彤大长公主不耐烦的讥讽道:“别喊了!” “母后!您忘了,您为了私下见雍老亲王这个老畜生,吩咐所有宫人都退离了。” 说完又兴奋的眨眼笑道:“现在整个长寿宫,没有人了!” 刘太后见自己女儿,神色不对,马上招呼暗卫,可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吓得她直往床下爬。 这时的明彤大长公主,恼火的直接将绳子从刘太后后面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嘴里冷声说道:“母后!安静点!你太吵了!” 说完不管刘太后怎么挣扎,明彤大长公主脚下用力的踩着刘太后的后背,手上狠狠用力。挣扎了一会的刘太后,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彻底没了生息。 第132章 落梅成愁 尽管刘太后已经没了生息。 尽管明彤大长公主的手已经被勒的通红。 她也还是倔强的还在用力。 直到一个身影闪现进来,哄着她轻声的说着:“母亲!她死了!您可以松手了!” 本还沉浸在自己哀伤的世界里明彤大长公主,在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话,她慢慢的缓过神儿来,手上的力道,也缓缓的松弛了下来。 红红的眼眶,布满泪水的双眸,无声的哭泣着。 来人迅速的拥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难过不已的她。 缓过来的明彤大长公主出声询问:“孩子!你怎么来了?” “你赶快走,要是被人发现?母亲不想连累你!” “是母亲没用,你一出生就把你弄丢了。害你吃了不少苦头,母亲没有资格再连累于你!” 来人正是明彤大长公主当年丢失的孩子。 他非常高兴,他似乎也能感受得到,这大概就是别人常说的,“母亲的疼爱吧”! “母亲您放心,儿子会整理好一切,绝不会让别人瞧出端倪。” 明彤大长公主不放心的问道:“能行吗?” 他自信的保证道:“您稍等儿子片刻,我整理好一切,就带您出宫。” “今夜这长寿宫里没人,不会有人知晓母亲您来过!” 说完,就伸手准备将刘太后的衣服撕的零碎。 明彤大长公主见了,立马出声阻止:“孩子!就算母亲恨她,可她到底是你外祖母,于理不合。还是让母亲来吧!” 他回以微笑:“母亲!你力气小,手刚才用力过度,又有些伤着了,儿子只是将外祖母的外衣撕碎,并不会越矩!” 听见孩子这么说,明彤大长公主就没再加以阻止。 他迅速的将刘太后外衣撕碎,又想到刘太后的后背有自己母亲刚才用力时,留下的脚印,从腰包里拿出一瓶药粉,交给自己母亲。 “母亲!您将这药粉撒在外祖母的后背。” 明彤大长公主见自己儿子说完就背过身去了,她也不矫情,迅速拿过药瓶,脱下自己母后的衣服,见其背上有自己用力时留下的脚印,她快速的将药粉撒了上去,眼见着印记不见踪影。明彤大长公主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将自己母后的衣服穿好后,喊着儿子。 他立马将刘太后挂在了房梁之上,以做自杀的样子。 拿过玉枕,粘上雍老亲王后脑上的血。便扔在了一边。 又从包里拿出一瓶药粉撒在了雍老亲王的身上,空气里立刻传来了肆虐的酒气。 见事半功倍,便扶着自己母亲离开。 走出长寿宫时,提出要背着明彤大长公主。 明彤大长公主知道他们得动作快些,也没耽搁,立刻趴上了儿子的后背。 明彤大长公主被儿子背着走的时候,寒风凛冽直冲面门,长寿宫甬道四周栽种着数不胜数的梅花树。 看着自己从小跑过的美景,她眼泪掉了下来,从今天起她没有母亲了,那个她从小就敬重的母亲,被她亲手弄死了。 看着背着她的儿子,想到这孩子从小受过的苦,她不后悔。 梅花被寒风噬到吹落,片片飘落。 仿佛应了尤宣当年的那句话。 “落梅成愁,烦心扰扰,从此心何以解忧!” 可临要出宫门时,还是被仁孝帝给拦了下来。 明彤大长公主知道不好,便催促“儿子!你自己快走,不用管我。”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四周的暗卫。 笑着安抚,对着自己担心的母亲说道:“母亲莫怕!儿子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儿子会陪着你的!” 又大声的对着四周喊道:“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莫要伤害这位妇人,她是被我劫持的!” 仁孝帝看着明彤大长公主对着这个看不清脸的少年郎,紧张激动的眼神儿,便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又听见一位暗卫来报,惊讶的使仁孝帝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 缓过来说道:“明彤!若是你还信得过我这个皇弟,便带着他随我来。” 祈年殿 当仁孝帝看清这个少年郎的脸时,便知晓了他身份。 可接下来,听见明彤的讲述,在知晓他们娘俩的所作所为时,真是令他震惊的都不敢相信。 看着神色悲伤的明彤,仁孝帝心里也不是滋味。终于是被这孩子找来了,那令人难以启齿的真相,终究是什么都包不住了! 看着这娘俩,尤其是这个孩子,他眼睛里的好奇藏不住,四处的在打量着,发现自己盯着他看时,他还回以微笑,并且还礼貌的向着自己行礼。抬起头来时,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是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尤其是眼下,同样位置的那颗红泪痣,像极了真尤宣。 而这个红泪痣,那个假尤宣是没有的。 若是早些年发现这个特点,明彤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吧?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也许是真尤宣舍不得明彤,投胎回来了吧! 沉默片刻,仁孝帝觉得不能再耽搁。 “葫芦!你赶快秘密宣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寺丞立刻进宫商议对策。” 当葫芦公公听见雍老亲王与太后娘娘都死了,被惊吓过度出了一身冷汗,在听到仁孝帝的吩咐,立马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也是不管礼仪规矩、不顾秉持持重的立刻跑了出去。 仁孝帝冷静下来后,决定先下令将他们二人先关起来。 “皇姐!你和孩子暂时待在宫里,等事情解决完了之后,在离宫归家。策儿那里朕会找人叮嘱。” 明彤大长公主听后拉着儿子行礼,便随着暗卫一同退下了。 明彤大长公主走在甬道里,担忧着。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这个皇弟真正的脾气是什么样子的。 之前本是让这孩子快走,可这孩子的性子太过倔强,最后同她一起被关了起来。 然而,这个孩子刚才离开祈年殿时,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着皇弟,心大的竟然还问她:“母亲!那就是皇帝舅舅吗?” 又没心没肺的来了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笑面虎!” 惹得皇弟吃惊不已的看着这孩子。 最后又大声的对着仁孝帝说道:“皇帝舅舅我喜欢你!” 好在! 自己这位皇弟没有生气,还高兴的扬起了笑脸。 当他们被关在了淑妃娘娘的殿里时,明彤大长公主深深的松了口气。 看来陛下还念着旧情。 自己死了倒也无所谓,可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 他不应该再为大人们所犯下的过错,来承担后果! 回忆完之后,仁孝帝无奈的看着宴百久与李安华。 “对于你们的姑姑明彤,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 “你说她可恨吧?” “她是真可恨!” “明明是皇家的公主,不仅不以身作则,明知道是错的还要去做。” “你说她可怜吧?” “她也是真可怜!” “她自以为她得到的幸福,实际上呢?到头来却全都是假的。” 宴百久微皱眉头,她细细品味着仁孝帝的话。 想到她,记得以前有谁说过这样一句话。 “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可以有自己的答案。” 所以对于明彤大长公主这件事儿,这句话应该适用吧! 李安华在听完自己父皇的讲述后,无奈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回忆着从小到大,他至今都还记得明彤姑姑对自己的好。 可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目光里的森寒之气外泄了出来,使得在一旁观察他的仁孝帝,骤然冷的浑身打起了哆嗦。 其实仁孝帝一直都知道,他自己这个儿子只是表面看起来性子柔和,可实际上骨子里的狠厉,跟那个看起来不着调的老大比起来,还要不遑多让、毫不逊色! 李安华从沉浸在以往的回忆里回过神来,沉声说道:“明彤姑姑是可怜,可之后的事情,也没谁非得按着她的头,逼着她去做!” “昨日的事儿,父皇既然已私下处理过了,想必是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 “那儿臣也就不过多干涉了!” “只是雍亲王府胆敢把手伸向儿臣王府的这笔账,儿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着李安华有着要保护好自己东西的责任感,且勇于面对胆敢侵犯他利益的人,当他有了这份坚决保护之心时,这就会使他的目光都变得更加坚毅。再见其双眼里冒着冷冷寒意,仁孝帝感慨万千,他觉得他对于自己的这位皇姐明彤,每次他都是打着所谓亲情的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私心袒护着,却还是没有让对方得到保护,进而更加受到伤害。对比自己儿子对待侵犯他利益者的狠厉,显得自己那点微弱的维护,不仅尴尬,简直是着实可笑。 接下来宴百久与李安华是要回宸王府的,可却听见葫芦公公回禀,说是明彤大长公主与她的儿子就跪在殿门前。 一直安静的在一旁思考的承恩公,这时开口说了话。 “让臣去吧,毕竟这些年,是刘家做错了太多,为这晋夏的江山社稷惹了太多的麻烦!” 仁孝帝不赞同的摇头:“舅舅!你们刘家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也不曾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朕是个明事理的,是不会将太后所犯下的过错,全算在刘家头上。” “毕竟贵妃协理后宫这么多年,从没出过差池。” “而刘家子弟虽没什么建树,但还算安分守己。” 承恩公听到仁孝帝这样说,他激动不已。没有什么比陛下能亲口赦免来的重要。 承恩公一直都知道仁孝帝为人宅心仁厚,可是当你亲耳听见不怪罪,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感受到君恩的承恩公,立刻跪下给仁孝帝重重磕了一头。 仁孝帝见承恩公如此,立马伸手将承恩公扶起。 “舅舅!朕说了不怪罪就是不怪罪。你不用这样!” 宴百久看着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承恩公。 对于承恩公这位“人才”,自己时常听祖父感叹,若他没有承袭承恩公的封号,以他自身的建树,绝对会是震慑各国的大才子! 可惜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都是那不要脸的刘太后以着所谓闺蜜情谊,坐扣讹上先皇。并以怀孕之身,抢了本该是梁妃娘娘(仁孝帝生母)的皇后之位。 李安华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泛起嘲讽。 伸手捏了捏宴百久的手,示意不用在管,可以回家了。 宴百久感觉到手被李安华捏着,低头看了一眼李安华,见他也看自己,便明白了,这之后的事儿,不用他们再参与了。 李安华见宴百久会意,刚要出声提出离宫,没想到门外的人等不及了,居然敢大胆的喊话。 门外的明彤母子跪在地上等着仁孝帝昭见,却不曾想身旁的儿子胆大到自己自告奋勇的催促。 殿里面的几人都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少年的喊话声,且一声比一声高。喊话声里还带着些许撒娇之意。 “皇帝舅舅!” “皇帝舅舅!” “既然你都赦免您舅舅了,能否再搭理搭理我们母子俩呗?” 宴百久一听,对于勇于喊话之人,她觉得此人胆大且性情十分有趣,你既又感到好笑,又会觉得这谁呀? 李安华眉宇微敛,眼里充满警惕。 对身旁的宴百久说道:“此人武功极高,且耳力过人。” 宴百久听后,又将目光看回殿门外。 这会儿她十分好奇,此人什么模样。 仁孝帝先前就领教过这孩子,没曾想不仅胆大妄为,且这还是个厚脸皮的! 承恩公觉得,对于明彤这失而复得的孩子,这个处事行为,感到微讶。 这大胆且厚脸皮,简直是没眼看了! 这陛下可没认呢! 他倒好,直接叫上了! 承恩公对着仁孝帝扬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他使劲儿呲牙笑着。 仁孝帝本来听见那孩子在外面大胆喊话,刚要宣他们母子进来,余光就见身前的承恩公对着他笑,仁孝帝转头见后一愣,又立马将头转了回来。 “好家伙!这以前咋没发现,这舅舅笑起来会这么难看。” 其实,葫芦公公在少年喊话的第一时间,就冲出殿外了。 殿门前,葫芦公公一把捂住了少年的嘴巴。 焦急的说着:“祖宗哎!你可别喊了!” “你们母子本是戴罪之身,陛下还没赦免呢!可万不能这般肆无忌惮!” 明彤在一旁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立刻对着自己儿子猛的点头。 少年拍来葫芦公公的手,根本没听,继续肆意妄为的接着喊。 “皇帝舅舅!” “母亲和我都还没吃饭呢!” “您吃没吃啊?” 葫芦公公一听,感情这主儿是啥也不怕呀! 震惊的他愣在当场。 一旁的明彤大长公主吓的直接就昏了过去。 少年一见,非常着急的喊到:“皇帝舅舅!母亲都饿晕了!” 屋里的宴百久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她立刻将嘴努力的抿着,以防止自己君前失仪。 李安华好笑的呵了一声。 承恩公这会儿,也想随着明彤大长公主一块儿昏过去。 仁孝帝由于昨日已经领教过了,所以今日他身心都比较抗压。 对着殿门外守门的小太监说道:“去跟葫芦说,让他们母子进来吧。” 小太监对着仁孝帝行完礼,立刻小跑去报告葫芦公公。 稍等了一会儿,宴百久就看见被抬进来的明彤大长公主,身旁与她一同进来,且面上露出担忧的少年。 安顿好明彤大长公主后,只见那少年对着仁孝帝磕头行礼。 直起身后,扬着笑脸:“皇帝舅舅安好!” 又对着承恩公行礼:“舅姥爷安好!” 站起身后,又转回头来,躬身对着宴百久与李安华行礼说道:“皇表嫂安好!” “皇表哥安好!” 说完直起身来,看着李安华一脸惊喜道:“李安华你醒了!” “你中了两次梦生,都能醒过来!” 又满眼感慨万千的将李安华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这都死不了!” “人才啊!” 李安华情绪激动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怎会知道?” 宴百久惊讶不已的瞪大眼睛询问道:“两次!” “那什么时候中毒第二次?” 少年回笑道:“皇表哥、皇表嫂你们别着急,等我们母子得到皇帝舅舅赦免后,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仁孝帝听见李安华居然中过两次梦生之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宣告他们母子被赦免了。 少年高兴的又给仁孝帝磕了一个响头。 然后说出了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话来。 “我是同楼的楼主。” 第133章 满殿内的寂静,只有少年回头萨脑的看着几人的表情。 李安华首先回过神儿来,皱眉提出疑问:“据我所知同楼已存在不下几十年了。你年岁不对!” 少年泄气的回道:“怎么你们哥俩的问话都是一样的。” 李安华脸上露出疑问。 少年哼了一声解释道:“前些日子,大皇表哥找到我,也是一脸的震惊表情,那话里话外的嫌弃之意,我可是听得出来的。” “我!是同楼新一任的楼主,干了还没一年呢,就被大皇表姐搅和的封楼了。” “她也是个倒霉催的,就被人绑错送来了同楼。” “不过我没干过买卖人口的坏事,都是手底下另一个侍者干的。” “一共十二个侍者,他们对于我这个新上任的毛孩子,是不服气的。” “所以这没到一年里,我几乎都在去往打架、平事的路上。” “之前我刚一回来,同楼就被查封了。” “我带着其他效忠我的侍者,隐藏在帝都郊外的农庄里。” “本来好好的待着即可,可没想到的是,这一路被讨人厌的大皇表哥,这个追呀!” “我都跑到边关了,愣是被他给逮到了。” “完事他还一脸嫌弃我!” “是他告诉我,我应该是明彤大长公主与假驸马尤述的孩子,我一听就找来了。” “像我这样的孩子,雍亲王府可没少拐回来。” “我们一直被关在一个地下暗室里,没名没姓,只有一二三的叫法。” “我叫一百七十一。” “我们一群孩子,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从能走路开始就互相搏杀,带我的师傅说,我只有拼命的学习,拼命的杀死对方,才能活着。” “我从小就觉得我一定是有父有母的,只是他们不小心把我给弄丢了,只要我能活着,就一定能找到他们,并且我一定有着属于自己非常好听的名字。” “我估摸着,我今年应该十五岁了吧?” “去年,我把身边所有同我拼杀的孩子都杀了。师傅说他得到主上的首肯,可以带我到地面上了,于是师傅就把我领了出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阳光,真的好暖和呀!” “我被带到了一个叫同楼的地方后,师傅就当众宣布,我是同楼新一任楼主了。” “可他们不服我,我之后就在打服他们所在各地的路上,奔波着。” 说完又对着李安华接着说道:“你身上有着一种叫做延年的慢性毒药,它会随着你发脾气,进而一次又一次的加重。” “最后使你完全疯癫。” “不过应该是之前那个楼主下的。” 说着又看向宴百久:“宴奕蜜身上的毒,是我给她解的!” “皇表哥第一次中的梦生之毒是刘太后下的。” “第二次是雍亲王世子骗齐家老太太,可她没得手,就将毒药给了潜伏在宸王府里的人,偷偷下在戚方熬的药汤里。” “我听别人说你命大,延年居然能和梦生互解,你这次之所以能醒过来,应该是之前延年在你身体里还有余毒,这会算是对症下药吧。” 说着说着他又贼贼的笑了起来:“嘿嘿嘿嘿!” “我估计,雍亲王府要是知道后,肯定得气的背过气去!” 第134章 少年本以为他自报家门,会使得大家震惊无比。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看见的是皱眉、无语、翻白眼儿,外加十分嫌弃的表情。 他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了上来,这是他这一年来经常能见到的。只是比平时少了一种瞧不起的眼神儿。 少年带着恼火的口气问道:“怎么着?” “你们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我是同楼的楼主,你们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还敢对我翻白眼儿!” “嫌弃我!” 李安华看着新出炉的这小表弟,因恼怒就摆出一副要咬人的样子,十分嫌弃的觉得,这幼稚的举动,莫非是个傻子吧?要不然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胡咧咧! 李安华微皱着眉头,对着傻子好心解释一下:“据我所知,同楼已经存在不下二十年了。可你的年岁不对!” “要想唬人,也不打听清楚一点!” “还嫌我们嫌弃你!” 少年对着李安华呲了一下牙,以表示他的不满。 “李安华!你和李安若不愧是亲兄弟!” “你们就连嫌弃我的表情都是一副德行。” “一样一样的!” 少年斜愣了一眼李安华,对着仁孝帝说道:“之前的楼主死掉了。” “我是新一任楼主,才接任不过一年。” 仁孝帝因先前小看了这傻小子,可当听他解释了一下后,这会儿也将目光重新正视他。 承恩公这会儿,也收回了之前无语的表情,打算好好听他解释一番。 少年双臂交叉在胸前,生气的哼了一声。 “我叫一百七十一。” “一年前,我师傅说主人相中了我,就由我来接新一任的楼主之位。” “可没想到的是,我刚继任还没多长时间呢!” “同楼就被皇表姐给搅和的封铺了。” “而那帮老东西呢,趁此机会,居然敢小看我。” “之后我就前往打服他们的路上,往返于各地。” 李安华提出疑问:“那你怎么又跑来与明彤姑姑相认。” 少年撇了一下嘴角,又哼了哼。 “自从同楼被封后,李安若就一直紧追不放的到处找我,我带着手下隐藏在帝都郊外的农庄里,本来待着好好的,哎!他非得给我找麻烦,这地待不了,我就得去别地待,再顺便修理修理那些个不服的老家伙们。” “就这样这一年来,我是一路躲,他是一路追。前些日子,我都躲到边关去了,还愣是被他给逮到了。” “可是那可恶的李安若找到我后,先是一脸的震惊表情,而后那话里话外的嫌弃之意,我可是听得出来的。” “关于我的身世,是李安若告诉我,他说我应该就是明彤大长公主丢的孩子,所以我就找来了。” “刚回来时,见母亲对我一开始傻笑,不一会儿,又开始不分。” “她看着我又恢复到平时得悲伤。” “本来我是阻止母亲要来的,可母亲不顾我的反对,非得要来看看。” “结果到了一看,被那个可恶的雍老亲王,气的她顿时火气上来,拿着就近手边的矮凳,就激动的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