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霸总文里当霸道助理!》 第1章 穿书了!!! 【现代架空+双男主文+头上飘旁白+无数狗血癫梗+一切都为了剧情服务!!!】 “我是不会接受你的羞辱! 拿着你的臭钱滚开! 我和谢承的感情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你这种冷酷无情的人,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肮脏!” “龌龊!” “我们只是特别要好的朋友,拿着你们谢家的臭钱,滚!!!” 一声比一声大,情绪激动的青年抄起桌上的咖啡就朝对面年轻的精英男子泼去。 嘶~ 瞬间,咖啡厅里的吃瓜群众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手里的咖啡和下午茶都不动了,两只耳朵竖的老高,那是吃大瓜的快乐! “啪叽———” 温热的咖啡兜脸而来,褐色的液体在青年秀雅绝伦的面孔上滑落,滴落到雪白的衬衫领口上,造成一片狼藉。幸好林衡是近视,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咖啡没直接溅进他的眼里。 林衡意识回笼,大量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环顾一圈四周陌生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他对面这个咬牙切齿一脸屈辱的青年上。 他穿越了。 还是穿书。 要问为什么... 因为眼前这个青年怒视着他,抬手就把桌上的支票撕成两瓣,动作间,虚空中光点闪烁,就在林衡的眼皮子底下汇聚成一行字。 旁白——**白月光初恋【杨絮的内心极其愤怒,被轻蔑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的人格在被践踏,心里少见的冒出直接的恶毒想法,他想把眼前这个看着就斯文败类的眼镜男拖进巷子里狠狠的打一顿。】 还挺贴心的标出白月光初恋。 一看就是穿书。 “还有! 我已经和谢承说了让他不要来找我,是你们看好他,别再让他来纠缠我!”杨絮极其轻蔑的开口,居高临下的瞥着狼狈的林衡。 “林助,来。” 脚步声响起没两秒,就有一个黑衣保镖毕恭毕敬的双手给林衡递上纯白手帕,声音还是毕恭毕敬的。 林衡看着手帕一愣,当助理的待遇这么好? 出门配保镖? 他只是个助理兼管家吧...? 还有,小王你为什么出门随身带手帕? “林助理?”保镖小王又贴心询问,俨然是把他当祖宗供着。 林衡看了看小王的头顶。 你路人的连旁白都没有吗? 还是只有有戏份的人物才有旁白? 他拿过手帕,拿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脸,喊住怒气冲冲就要离场的杨絮:“杨先生。” 杨絮怒瞪他:“还有什么恶心的话赶紧说!你真是有钱人的一条好走狗!” 咖啡厅里回荡着杨絮咆哮的声音,店员看着他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眼睛是瞥了好几次墙上的牌子———《请勿大声喧哗》。 林衡浅浅的吸一口气,他这个人,向来有一个良好的美德,少责怪自己,多反思他人。 “张口闭口就是脏话,嘴脸上全是丑恶的嫉妒,羡慕可以直说,没人笑话你的虚伪。”林衡眨了眨眼,他的近视还是和穿越前一样,不太高。 有一些模糊。 “还有,我的西装加衬衫一共10万,你是扫码还是现金。” 杨絮眼睛倏然瞪大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用手指着林衡:“你竟然敢敲诈我!?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竟然要10万?你这衣服能值10万!” 旁白:【杨旭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要林衡跪在他面前认错,不是让他不要出现在谢承面前么,他就要用手机发信息让谢承给他报仇!】 林衡一默,想起那个染着一头白毛的叛逆少年。 谢承。 谢家小少爷,上个月才过完生日还是小少年一枚,被大少爷发现在学校搞纯爱,主打一个无私奉献,纯爱的对象还是一个... 男清洁工。 简直就是各种禁忌拉满。 这不,大少爷就派他这个助理来解决这件事,当棒打鸳鸯的恶棍。 林大助理刚才很有霸道助理的范,给杨絮甩了500万的支票,让他离开谢家小少爷。 林衡:“不赔?” 杨絮怒视:“你做梦!” 劳资扫地一个月才! 那高薪工作还是我爸爸的义父的堂弟的表弟托关系进来的! 林衡笑了笑,因没戴眼镜他那似盛着无限风景的桃花眼微眯,低头就拿出手机,直接拨打报警电话:“喂,我要报案,有人损坏我的财物...” 白月光倨傲的看着他。 “价值10万左右...” 白月光继续倨傲的看着他。 “南山路68x号。” 诶,怎么不继续跳旁白了? 随机的吗? 林衡挂断电话,笑眯眯的看着还是倨傲的杨絮,“杨先生,你暂时走不了了。” 小王这个保镖很有气场的往杨絮身前一杵,直接把杨絮的去路堵住。 “你凭什么不让我走!?”杨絮又继续琼瑶式咆哮。 小王忍无可忍,以大拳轻拍桌,有素质的没有发出响声:“你瞎啊,我们报警了!就会嚎嚎嚎,你嚎丧啊,有没有点素质,我告诉你,你泼热咖啡的行为严重伤害到我们林助理的心理和精神,就等着赔偿吧!” 他看杨絮的穷酸样,“赔不起钱就肉偿!” “我不要!” 林衡惊讶的看着保镖:“小王你要谋害我?” 这瞬间拒绝的话让杨絮脸骤然间又红又黑。 “噗嗤———” 有围观群众忍不住笑出声,那欢乐的声音灌入林衡耳里,林衡忍着皮肤上的黏腻感寻声看去... 嗯,因为距离太远,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轮廓,脸看不清,不知道是谁在那么快乐的看热闹,毕竟他是近视来着。 那男人头上还冒出一行字来,糊成一团,可惜等林衡拧着眉把还是有点黏腻的眼镜戴起时,那吃瓜群众已经隐入人群之中。 莫得特色了。 “没有没有没有!林助,就算是让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谋害你篡位啊!”小王那冤屈的声音堪比六月飞雪的窦娥。 小王委屈的快跪下了,颤抖的魁梧身躯,颤抖的声音:“我的意思是让他赔不起钱,就坐牢! 肉偿是出卖肉体踩缝纫机!” 由10万块的大额金额,警察同志来得很快,林衡顶着自己一身狼狈的证据和某月光一起进局子。 徒留吃瓜群众吃的意犹未尽。 唉,想知道后续。 但不能追局子里去。 第2章 泼了小林管家,是生死难料! ——警察局,审讯室。 警察同志一脸严肃的做笔录:“什么原因起的矛盾?” 杨絮委屈控诉:“他用肮脏的臭钱侮辱我的人格,我气不过才泼他咖啡,警察同志,我虽然不富裕,但也是有骨气的人! 他凭什么这么作践人啊!” 某月光越说越委屈,已经泪光朦胧。 但林衡又不是没长嘴:“你有骨气,你的骨气就是骗一个没出社会的小男生给你无私奉献?给钱让你离开他就成了侮辱你,你怕是人格不健全吧。” 难不成杨絮真想带着离家出走的谢承去实现——我偷电瓶车养你啊。 当偷电双侠? 杨絮泪光闪烁,他用你不懂感情的高傲眼神鄙视的看着林衡:“他愿意给我奉献,我有什么错!我们都是自由的个体!感情无错!我们更无错!” 警察同志们看杨絮的眼神有那么点微妙,出于认真工作:“金额数大,我们建议你们私下和解。” 林衡摇头:“不和解。” 杨絮倔强:“我没错!” 小王加戏:“拘留他!” 警察同志:“............” 最后林衡用充分证明衣服价值10万的证据,成功把某月光送进局子拘留15天。 以及某月光因态度恶劣拒不悔改外加林衡不和解,杨絮将面临三年起步,七年以下的蹲局子大套餐。 林衡感慨,这里的法律还真是森严,行动速度也快,大概率不是法制咖类的霸总文。 杨絮在铁栅栏里一脸被迫害的看着他们:“你们...你们狼狈为奸,林衡你用特权是打不倒我的,你们这种罪行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我要上访,要告你们! 你们终会得到制裁!” 林衡:“...............” 警察同志:“..................” 这么大一盆屎盆子兜头而下,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办案走流程! “我们...有勾结?”这信誓旦旦的话给林衡整的都怀疑一秒。 “诽谤警察,罪加一等。”警察同志扞卫人民公仆的权利。 杨絮喜提拘留加3天。 一共18天。 离开前,林衡很有霸道助理的范,冷酷无情的留下一句:“你知道的,该怎么做能让我撤诉。” 白月光还是倨傲,是折不断的傲骨模样:“林衡,你日后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林衡怀疑杨絮的精神状态:“莫欺青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杨絮语塞:“你...” 一个给人当奴才的人凭什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给我等着!” 旁白:【此时,杨絮对林衡恨到了极点,比抛弃他的母亲还要恨。】 “...............” 他穿的是狗血加脑残文吗? 林衡不理这白月光,走完流程就带着小王出了警察局。 小王有点梦幻的跟着林衡出了警察局,继续梦幻的看着林衡。 虽然过程有偏差,但结果.....“...这样,也行?” 林衡拉了拉领口,湿漉漉的,咖啡味直往鼻子里钻,他怀疑自己都快腌入味了,拧着眉直嫌弃:“就说拆没拆散他们吧。” “拆了!”小王海豚似的拍掌,他们的林助理太厉害了。 进可攻退可守。 直接让他们铁门相隔! 只能唱铁窗泪! 只是...“林助,我们是坐警车来的,车还停在咖啡店的停车场里,我们得打车回去取车。” 林衡正想去买套衣服暂时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你去咖啡店,我打车回去。” 小王苦哈哈的开口:“不行啊,林助,我是你的专属保镖,不跟着你我会被扣奖金的。” 林衡惊了,小助理怎么还配个到哪跟哪的专属保镖? 他别是拿上什么特殊剧本了吧...? 林衡谨慎问:“你的工资是...?” “月薪10万,林助理你给我开工资,谢总会给我发奖金。”小王看着他,彪悍的大汉硬是腼腆一笑,那是看金主爸爸的亮晶晶。 一道惊雷霹雳而下。 “...............” 刚才还觉得普通老实的小王一下子面目可憎起来。 月薪10万!? 他的身份值得一个月薪10万的保镖么? 林衡没想到,他打工不止要养自己,还要养小王... 他想了想助理兼管家的工资一共是多少。 又一道惊雷霹雳而下! 完蛋! 谢大少还没有和他谈工资绩效! 他们俩的爸在上个月双双遇难身亡,林衡子承父业当管家,谢大少子承父业当家主。 “...............” 这子承父业的区别真大,拼爹拼不过。 就在林衡带着小王去买衣服加开房洗澡换衣服的当头。 杨絮满脸屈辱的拨通谢承的电话,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绝对不会再和谢承有半点联系。 对,就是这样! “喂。”少年冷酷无情。 “是我啊,宝宝...”杨絮哽咽,泪光闪烁。 警察同志:“...............” 辣眼睛。 听见杨絮的声音,谢承的声音肉眼可见的慌乱:“...你..你哭什么?难道是和我说完分开不见面的话后舍不得我了,既然这样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认错加道歉,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尾音上挑,像大狗狗摇尾巴,在等主人的大骨头喂养。 “..................” 这把杨絮感动坏了,“宝宝...我被抓到局子里了,你家的管家蓄意陷害我他...他...还侮辱我肉体!” 警察同志:“...............” 我们...看的是假监控? “你别发表不实言论,别人可以告你诽谤。” 杨絮充耳不闻:“他还报警抓我...” 谢承是听不见警察同志的话,但他忍不住迟疑一瞬... 不能吧,林衡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哪种侮辱?” 第3章 破碎的人生,投湖的霸总! 杨絮哽咽:“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侮辱!” “嘤...” 这充满屈辱的声音让谢承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勃然大怒:“他放肆!竟然敢碰我的人!” “你等着,我给你报仇!” “啪————” 电话挂了,杨絮还没来得及让对方捞他出局子,但碍于他认为他们是不畏权贵的真情,不好意思直白的进行py交易。 只能等着谢承来找他杨絮坚定的认为,虽然他态度不好,虽然他提了分开以后不再见面,虽然他都已经23岁,虽然... 但,谢承肯定对他难舍难分。 这傻小子有100万就给他花101万! 要问多出来的一万是哪来的,谢承瓜兮兮去找人借的。 他们,是真情实感! 当林衡穿着新衣服回到谢家住宅时,被眼前的中式园林所吸引,假山流水,池塘水榭,楼阁殿宇。 这真的不是哪个景区的景点吗? 一个字,好。 两个字,好看。 三个字,超有钱。 四个字,庭院深深,钟鸣之家。 下一眼就是,这么多阿姨和保镖吗...? 谢承气势汹汹的带着众阿姨和花匠园丁们在前院堵住林衡,手里特意拿着从库房里翻出的武器————一根带倒刺的铁鞭。 在阳光下寒光闪烁。 谢承在看见林衡洗了头换了衣服,脸上还带着事后的餍足,顿时——— 眼睛都气红了! 姓林的竟然敢.. 敢... 谢承用马鞭直指林衡,手被气的在抖:“林衡,你胆大包天,敢动我的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谢家的规矩!” 这么嚣张的人,肯定是有戏份的,林衡眼见星光又跳动汇聚成一段话。 旁白———小霸总:【愤怒至极有心理难受到极致的谢承此刻想用鞭子狠狠地抽打林衡,让林衡哭着求饶说对不起。】 小霸总,那三个字还散发浅浅的金光,一看就是主角光环。 奈何,是个恋爱脑。 林衡:“谢家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来人,把林衡给我绑了!”谢承直接下命令。 他要让他知道,动了他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 众阿姨和花匠园丁们犹犹豫豫,你看我我看你,谁敢上啊! 林管家可是大少爷指定任命的新管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而且... 谢家是谢大少说了算。 吃一天饭,和吃一辈子饭,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谢承难过的瘪瘪嘴,这破败的家里让他窒息,抬起高傲的头颅:“谁把林衡摁地上,奖励100万。” 某健步如飞的园丁,饭不饭的不重要,他就见不得这以大欺小的恶劣场面! 他要惩恶扬善! 就在这位腱子肉凸起的园丁健步如飞来到林衡面前时,忽然被小王一脚踹翻。 “啊...!” 他滑行两米才停下,并发出痛苦的声音,戴上痛苦面具。 钱难挣,屎难吃! 工伤!工伤!必行工伤! “哎呦喂...要...死了~” 小王收回长腿,又退后一步站回林衡身后,那气势很沉稳。 我的天! 小王这么厉害的吗? 林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小王这一月10万的工资有那么点物超所值的感觉,在这个癫癫的世界,他的确需要一个保镖。 以防遇见癫公发癫。 霎时间,场面反转,谢承眼睛瞪的溜圆,像二哈,又怂又不服输:“你们好大胆!竟然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 林衡浅浅的吸一口气,语气哀悼:“少爷,大清亡了300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封建余孽的思想...” 谢承被骂的愣了片刻,眼眶一红:“...你竟然骂我?” 他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摔,金属的声音摔的噼里啪啦。 “还骂我是孽种...” 旁白从他头上跳出。 旁白:【霎时间,谢承被铺天盖地的绝望包围,道德败坏想上位的妈,嫌恶他的爸,欺负他的哥,被侮辱的小哥哥.. 人生那点微末的就此熄灭,他的人生黯淡无光。 只觉得生无可恋。 谢承要结束生命,和这个讨厌的世界说再见。】 啥...? 这什么脆皮战斗力? 不是,我说是封建余孽! 封建余孽! 谁骂你孽种了!? 我没骂! 只见下一秒,谢承稀里哗啦的掉金豆豆,转身的时候泪珠都飘出来,单薄的小身板跑出惊人的潜力,一阵风似的朝池塘跑。 !!! 林衡:“...............” 我了个去! 这小霸总是真有病啊! 物理上的有病! 林衡怀疑谢承这种情况是有严重抑郁症,抑郁的脑子都不大正常。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不能看着一个就那么大点的少年因为几句话就真死了。 林衡是拔腿就追,大长腿一步顶别人两步,他这一动,众人如梦初醒的似的跟在他们身后狂奔。 “不是,你们跑什么啊...?”某阿姨发出疑问,脚上诚实的追上去,因为小胖跑的一颠一颠的。 “不知道,但感觉有大事发生。” “跟上就对了!” 就连被踹躺地上的某园丁也瘸着腿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跑。 负责安保的保镖们那叫一个不动如山,半点不带挪动一步的,毕竟,他们体系不一样。 谢承跑的很快,他对谢家的地图了如指掌,是跑到池塘边的假山上,丝毫不带犹豫的往下一跳,溅起无数水花,还砸翻两条价值40万的大胖锦鲤。 那两条鱼被他砸的直翻白肚,眼冒金星,鱼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风浪。 他目标明确的把自己脑袋磕上石头,血色瞬间被淹没在池水里,近两米的高度还是没有把谢承这拥有主角光环的小霸总磕晕。 他清醒又迷糊了沉入水中。 疼痛和池水的凉意席卷着他,恍惚间,又回到那个冷冰冰的桥洞下,风雪肆意横行,带着河面上的水汽洒在人身上。 冷到骨子里,让人瑟瑟发抖。 女人长长的指甲陷入娇嫩的肉里,小小孩童咬着唇不敢哭出来,大大的眼睛里噙着一包泪水,瘦弱的小手紧紧的揪着女人的裙摆,不敢放手。 第4章 你要斩草除根?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还是个儿子,谢家看都不看你这个杂种一眼...”女人嫌恶的掰开孩童的手,将那没有多少肉的小胳膊掐的血迹斑斑,那是孩童倔强的想要挽留她被无情的掐出来的:“能死能活看的命,你就是个贱命,却是个少爷体质,老娘是养不起你这个少爷体质。” 女人走了。 桥洞下面只剩下孩童一个人,他在黑暗里烧的迷迷糊糊,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无意识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哟!怎么会是个孩子?” “呜呜咽咽的还以为是条小奶狗呢...” 模糊的声音凝成线灌入他的耳里,片刻后,谢承感觉有人在...抱他。 他迷糊的睁开眼,对方逆着路灯昏黄的灯光... 是林衡! “哎呦喂! 我的天呐! 小少爷被小林管家骂的投湖自尽!?”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惊起飞鸟低空掠过。 谢家前院的池塘没修多大,水也不是很深,两米左右,林衡捞起谢承从铺满鹅卵石池边上岸,标准的公主抱,他的金丝眼镜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听见这声扣大黑锅的话:“闭嘴!” “叫医生过来。” “赵医生今天放假...”李妈给出精准答案:“钱医生吃坏肚子躺在床上。” 也就是,医生一个都没有。 林衡:“备车,去医院。” “快,小张去车库开车,选开最快的一辆!”李妈也着急,再怎么说谢承也是谢家的主人,别管之前他爸待不待见他,以及他哥们待不待见他,只要他光明正大的姓谢,就不是他们可以欺负的。 林衡又在水里走了两步,他那月薪10万的小王很有眼色的下水来把谢承从他怀里接过:“林助理,我来吧。” 然后事情尬住了。 小王扒了扒谢承的胳膊,没扒动,不敢继续扒了。 谢承脑袋上的血窟窿还在渗血,他像谁抓住浮木般圈住林衡,指节因用力的在发颤,把脸埋在林衡的怀里,无意识的低声呢喃着:“...哥哥,带我回家...” “...好不好...” 林衡和小王四目相对,小王试探性的把手放在林衡的胳膊上,更小心翼翼的提出:“...那我抱你?” 林衡:“...............” 你这想法对得起10万的月薪吗? 小王:“...............” 你不要以为我看不懂你的眼神。 你想扣工资! 小王愧疚低头,像一只缩头的大鹌鹑,但声音坚定:“我可以的!” “我不可以!” 林衡不磨迹,越过小王快速上岸,谢承不知道是被水泡的,还是身体在极速失温,凉凉的,感觉马上就要凉了。 林衡抱着谢承朝大门口走,语速又快又清晰:“去拿几套衣服,现在联系医院,让医生和我们在路上汇合,拿些纱布和止血的药来。” 他话一落,众人立即行动起来。 “我去拿衣服!” “我去拿绷带!” “我去拿止血药!” “...............” “...那个,林管家,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李妈纠结又纠结后,欲言又止的看着林衡,边小跑边说。 “说。” 李妈:“我们开直升机去医院不是更快吗?” “..................” “飞机就在侧院停着呢。” 林衡:“...............” 终究是我不了解霸总家的实力。 落伍了。 告辞。 “开。” 15分钟后,投湖自尽的谢小少爷成功入住医院,医院最好的脑科医生团队强制把谢承从林衡身上扒开推进去检查。 “...放开我...” “你们放开我,我要哥哥!” 谢小少爷的声音叫的着实像饱受虐待的猫猫,圆溜溜的眼里还掉着金豆豆,猩红的鲜血从发间蔓延到脖子上,血迹斑斑。 “我们已经通知大少爷,你先做检查。”医生耐心安抚这个少年。 “...我不要!你们放开我...”继续掉金豆豆。 让一同来医院的众阿姨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这小少爷... 也是个可怜人。 谢宅里发生的事情转头间就被保镖告诉给谢大少。 所以,当林衡手机铃声响起时,众人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被扣奖金! 这手机防水效果真好,林衡把额前还半湿的碎发抹向脑后,才慢吞吞的拿起手机,一看。 备注着————谢总。 很好,是他的顶头上司无疑。 也不知道,这子承父业的职业饭碗会不会被撸掉... 林衡接通电话,有点忧伤的开口:“谢总。” “林衡.....” 仅仅两个字,就暴露了对方声音的好听程度,是惨绝人寰的好听。 “我让你处理谢承早恋一事,你...”谢骁迟疑一下:“这是要斩草除根?” “...............” “我不是,我没有,你乱讲!” 林衡摇头否认三连,哪怕对方没长千里眼看不见,他语气坚定:“谢总,这是意外! 我是守法好公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而且,是三少爷自己掉湖里,我没推他。” 这时,在谢家一众打工人里,一个中年男人头上突然跳出字来。 旁白———边缘小炮灰【迟唐心里在暗自祈祷,希望医生不要检查出谢承昨晚被下药的痕迹。】 药? 什么药? 谢承被人下药了? 谢承作为一个被认回来的私生子还能挡谁的路? 谢家明面上一共三个少爷,三个被承认的,一个闹的人尽皆知的私生子。 大少爷——谢骁,原配正妻之子。 二少爷——谢泽,是续弦之子。 三少爷——谢肆,是私生子。 四少爷——谢承,还是私生子,但被接入谢家,名义上排行老三,实际上排行老四,因为真老三没名分。 谢承作为一个未成年的...老四,怎么看都没什么威胁,谁能给他下药?这豪门的弯弯绕绕真多,林衡在心里咂舌。 第5章 扣金币的谢总 诶! 不对! 昨晚? 林衡怎么觉得这两个字透露着怪异,他视线重新落到那个中年男人身上,膀大腰圆,身材壮硕,是园里的园丁,姓迟,平时话不怎么多的一个人。 “既如此,上个月奖金因此事失误扣除,你没意见吧。”谢骁很是酥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光是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就有一种能把人电的酥麻的感觉。 林衡都不用想,谢骁肯定是个帅的所向披靡的... 霸总。 谁家霸总会小气叭叭的扣管家的工资,这不符合霸总的风范! 林衡想反驳,但碍于谢承那倒霉孩子还顶个血窟窿在里头检查,硬生生扛下这口剥削工资的黑锅:“没有。” 但... “扣这个月的不行吗?” 拿到手里的钱才是钱! “不行。”谢总冷酷的留下一句话就挂断电话。把霸道总裁的冷酷演绎的淋漓尽致。 “林管家...是大少爷吗?”李妈作为众阿姨里的隐形头头,很是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 “是。”林衡和李妈的眼神一对上,就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打工人的眼神总是那么朴实清澈:“这次的事情,我一人担责。” 你一人背黑锅...李妈忍不住咧嘴一笑,下一秒又憋了回去,她愣是挤出点忧愁:“林管家很有领导风范!” 众人:小林管家真好! 以一己之力,背大家黑锅! “病人的情况目前良好,脑部的撞击只是皮外伤,有些轻微脑震荡,我们建议留院观察三天,以防万一。” 林衡和众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头被裹了一圈白纱布的谢承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一床小被子,小脸上是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的活脱脱像地里被霜打过的白菜。 他一被推出来,就抬眼寻找林衡,在人群锁定到林衡,顿时,嘴一瘪,眼里的泪一蓄,“林管家...”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林衡都打算上前安慰他两句。 “快来扶哀家。” 林衡:“............” 活生生的封建余孽。 还是脑子坏掉了封建余孽。 林衡止住脚步,转身对医生说:“三少爷目前能做全身检查吗?” 医生点头:“是打算做,但是谢少爷表现的过于抗拒,我们也就遵从他的意愿。” 林衡在转过身来时,就看见刚才还只是泪眼婆娑的谢承在掉金豆豆,那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接着往下滴... 整个人好不可怜。 谢承年岁小,单薄的骨架上没二两肉,这会窝在病床上揪着被子的一角默默地掉眼泪,还是那种不发声的掉眼泪,众阿姨都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谢承。 林衡好像感受到工资的谴责,他递给众阿姨一个(你们怎么不哄下他)的眼神。 众阿姨回给他一个(你不知道,小少爷脾气怪,他没喊我们,我们碰他,他就跟个炸了毛的猫一样!又抓人又凶!) 但是很可惜,众阿姨的眼神戏太长,林衡没解读出来,他走到病床边,介于自己的衣服脏兮兮的,弯腰俯身,用指腹抹去少年睫毛上垂挂的泪珠。 当骨节分明的手指掠过眼睫,根根分明的长睫颤抖的厉害。 谢承反手抓着他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其实谢承长的很漂亮,像个精致的洋娃娃,眼睫毛长而密。 精致的洋娃娃继续吐出封建迷信的话:“爱卿,朕要把江山送给你...” 你不会...被穿了吧? 林衡想到这个可能,试探问:“你哥是谁?” “谢...骁。”谢承又继续掉金豆豆,这回哭的像烧开了的水壶:“大哥最好了,从不...欺负我...” 哦,你只是单纯的封建迷信,林衡用另一只手抹去谢承的泪花,用商量的语气道:“做个全身体检好不好?” “...好吧...”谢承边哭边答应:“我想喝粥...” 他头上忽然跳出一行字。 旁白:【谢承感觉有一种像是罂粟一般的未知东西,在侵蚀着他。】 林衡:“............” 这什么跟什么? 罂粟? 是被...打毒品了!? “送他去体检!”林衡转手就把谢承交给医生,“务必要好好检查,全身上下都要查一遍,血多抽两管。” 谢承想反抗:“我怕疼...” 医生:“好!” 医生们没给谢承反驳的机会,那是手一挥,躺病床上的谢少爷就被风风火火的推走了。 年轻的院长给林衡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好朋友,知道老板家的人来了给我们刷刷存在感展现展现业务能力。 你的药,以后我包了! 然而,林衡没接受到年轻院长发出的打工人共鸣,他的注意力一直若有若无的在那个炮灰身上。 谢承刚被推走。 林衡就发现那个迟炮灰明显在纠结和焦急。 炮灰头上又跳出了字。 旁白:【迟唐在暗自祈祷,他给谢承下安眠药,摸一摸的事情不要暴露。 一时焦急万分。 一时又觉得,即使暴露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谢家谁不知道,当家做主的大少爷不待见谢承这个私生子,肯定不会为谢承做主。 况且,谢承门前的监控早坏掉了,没人去修,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干的。 迟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下生,一下死。 心里懊悔不已。】 嗯...!!! 我了个去! 林衡有一瞬间想把粗口爆出口,这是什么变态?! 猥亵一个小男孩...? 还下药! 真...畜生啊。 这大瓜把林衡冲击的有点恍恍惚惚,他找个位置坐下来,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继续进行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但没监控,就没证据,没证据就是信口开河,还会打草惊蛇。 但,得解决。 谢承是个少年,年纪小,私生子不是他成为受害者的理由,父母和出身这个东西,没有谁可以自主选择,这不是他与生俱来的原罪,即使,他的存在对某些人而言便是原罪。 第6章 牛马医生 小王不知道从哪里买了杯奶茶递给林衡,还是插好吸管的状态,那贴心的样子暂时对得起10万月薪。 林衡喝着奶茶着手机沉思起来,他翻了翻手机,在好几个社交软件里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社交软件———天涯海角论坛。(知乎论坛) 可以匿名发帖,匿名回复。 特别适合请教广大网友这个问题。 ***:《震惊!家人们,我发现我雇主的小弟被家里的园丁下安眠药猥亵了,猥亵程度不明,我该怎么告诉我那对此一无所知的雇主他弟弟的遭遇?》 (楼主)***:补充说明,雇主小弟是家里私生子,平时不怎么受待见,他住那片区域监控坏了,没到固定维修时间,没人发现坏了,也没人去修。 林衡不知道,这则消息一经发出,他账号上的好友就在同一时间收到系统提示。 ———{你的好友***发表一热帖} ****:我去,这复杂的程度,即是私生子又是被猥亵,不过我的建议是不要多管闲事,一般婚生子都不待见私生子,你还是别操心那个私生子的事,免的引火烧身。 *:私生子!?你雇主是谁,是不是姓沈?他特么敢用肮脏的手碰我的弟弟,我剁了他!丢公海喂鱼! ***:楼上的,你好像暴露了什么,难道你喜欢你...弟弟? *:这事吧,根本不在于你这么告诉你雇主,在于你雇主在不在意那个私生子,不在意,你把xx的视频丢他眼前他都嫌碍眼,要是在意吧,直接告诉,有没有实际上的证据,那个园丁都得按有罪处理,想搞一个人很简单。 ****:你这算什么,我还偷偷看见我家的二少爷和他年轻小婶搞在一起,生下来的那孩子都是二少爷的,地下室,花园,阳台上,都有他们伟岸的身影和浇灌。 (楼主)***回复****:兄弟,你知道这么多不怕被灭口吗? ****回复(楼主)***:怕个屁,这是一把好把柄,等劳资玩腻就把他们一锅端了。 *:楼主,你歪楼了,这事解决起来的确有点难度,但最主要的是你雇主的态度,你试探一下,你雇主对这个弟弟的在意程度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纯路人,想知道私生子的年龄多大?我建议如果是未成年,你可以管一管,如果是成年人,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淡定,这都不叫什么大事,我还见过亲哥哥把亲弟弟关小黑屋的呢,主打一个强制爱。 *:简单直白,你弄那个园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没有手段就建议少当圣母。 **:卧槽!这评论区简直就是花市合集,求出书,求后续! 林衡在网上水了很久的八卦,奶茶被他不知不觉中喝完了,味道不错。 他整合一下思绪。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不要暴露出来,一旦暴露出来属于谢家丑闻不说,更是对谢承这未成年重大的打击,没准气得谢承这...脆皮,又想自杀。 有些事情的暴露,对受害者而言,无异于酷刑。 林衡捏了捏因为玩手机有些累的手腕,得用其他方式把迟唐解决掉。 “...爱卿~” 林衡沉思间,那被检查一圈的脆皮小苦瓜又送回到他们这一群打工人的面前,而脆皮小苦瓜气若游丝的呼喊林大管家。 细听,那尾音还带着点上挑,像撒娇。 林衡觉得这谢承脑子被磕后显的可爱点,年轻的医生把一沓检查报告单递给他。 林衡视线一移,落在那个年轻医生身上。 一句旁白从年轻的医生头上跳出。 旁白————牛马医生:【秦砚在走神,今天是七夕,他今晚要不要连夜去月老庙求月老保佑他头发茂密。 月老能跨界业务吗?】 牛马...? 当牛做马? 林衡瞥了两秦砚的头发,转而看谢承的检查报告。 “三少爷,你感觉怎么样?这是你要喝的粥,海鲜粥可以吗?”李妈一往无前的挤到病床前,手里端着价值5万3的粥,某奢侈品饭盒5万,价值3000的粥。 谢承垮着他惨白的脸,手狠狠一拨,把李妈手里的粥拨弄到地上。 “啪———” 这声音给众人吓了一跳,正在看谢承的检查报告的林衡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就听见谢承恶声恶气的声音。 “我说了,我要林管家!你们是聋了么?” 李妈:“...............” 说实话,我觉得手有点痒。 一旁的田妈拉了拉李妈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站在谢承的病床边了,没过几息,谢承床边就空荡荡的,和医生站一起的林衡就进入他的眼帘。 顿时。 谢承的脸色可以赶上川剧变脸,从凶狠要咬人的狼,变成娇软无力的小绵羊,他眨巴眨巴大眼睛:“...林管家,我发现你人真好看。” “谢谢夸奖。” 林衡随手把报告递给秦砚,上前几步,捡起地上还在像轱辘似慢慢滚的饭盒,来到谢承的病床前,把盒饭递给谢承。 谢承伸手接的动作倒是乖觉,他接过后,就老老实实的捧在手里。 他们这一高一低对视的画面很养眼,谢承的话说的没错。林衡长的很好看,轮廓秀雅,五官立于完美线上,近乎是那种能惊艳岁月的惊心动魄。 林衡:“不是要喝粥吗?还是想回房间喝?” 谢承咧嘴一笑,牙齿雪白,像个傻白甜:“都可以,林管家你为什么要睡了我前男友?” “...............” 这个爆炸性的问题一出,整个长廊都安静了,连带窗外刮的风都好像知道有大瓜来临,都安静下来。 众人看林衡的眼神很亮。 谢家的打工人都知道谢家小少爷近来坠入爱河,搞基就算了还爱上一个平平无常的清洁工,他们谢家是少了扫地的吗!? 一抓一大把! 打扫组每次看谢承那眼睛都不眨一下给那清洁工买买买的大气模样,都在问财神———这泼天是富贵为什么没有降落在我身上! 第7章 只要肯上班,就有上不完的班! “什么!?”林衡惊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穿来前吗? 不像啊! 林衡用眼神询问小王,小王在认真沉思复盘,围观众人眼神火热且心疼。 大有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疼。 谢承痛心疾首的继续说:“我知道,是他玷污了你,是他骗了你,都是他的错!” 林衡:“...............”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4个小时之前,你还对他无私奉献? 小王严肃且认真的询问谢承:“三少爷,你说的这件事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具体时间具体地点,林助理的意识是否清醒?谁上谁下。” 好! 小王你这问题问的好! 肯定要弄清楚事情经过! 但谁上谁下你就不要问了,都膈应人。 林衡在等着谢承的答案。 就见谢承吸了吸鼻子:“就在今天下午...” 他期期艾艾的抱着饭盒,那头低的仿佛下一秒要掉金豆豆:“你衣服换了,头发洗了,脸上还带着事后的疲倦,是杨絮亲口说的...” 林衡:“...............” 我仿佛受到了全方面的侮辱。 小王:“...............” 吃瓜众人不明所以的眼神在林衡身上扫来扫去,那眼神跟侦探似的,恨不得立即化身福尔摩斯。 “你误会了。”小王略带心梗的开口:“林助理换衣服是因为被泼了一身咖啡,他没有和你前男友,有任何不正常的关系。” 最后几个字,小王咬得很重,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诶...”谢承眼前一亮,还没开始叭叭。 林衡就挥挥手,示意小王把这脑子有病的脆皮小苦瓜送走,“送他去病房,我和医生聊聊。” 他扫一眼吃瓜吃的起劲的吃瓜群众,“你们安排一下,谁留下值班,排班的事情由李妈来。” 小王很对得起林衡的10万月薪,他手一抬,就推着谢承渐行渐远,谢家的众打工人也跟着他们走了。 等到长廊里安静的只剩下林衡和年轻的院长时。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秦砚。”秦砚穿着一袭洁白的白大褂,衣冠楚楚的朝林衡伸手,挂着礼貌的微笑:“咱们也算是半个同事关系,以后多多关照。” 这偌大的医院也是谢家的产业,他们理所当然的拥有同一个老板。 “林衡。”林衡礼貌的握手,双方轻碰一下就分开,他斟酌用词:“秦医生,三少爷的情绪转变是不是有点异常?” 总不能直白的说,他怀疑谢承有病吧。 好歹是东家的人,老板还要不要面子。 秦砚看无人的长廊一眼,而后将声音压低些许,他们俩硬生生的整出一种在秘密交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错觉:“我怀疑,谢三少心里方面有点疾病,根据他生长的环境而判断,他应该极度缺少安全感,才会导致看似如此喜怒无常。” “刚才,你把东西递给他的时候,我观察到他刻意的把暴戾的情绪收敛起来,可能是你做了某件事让他潜意识的划为自己人的范围之内。” “我听说他这两个月闹早恋,可能就是因为对方无意识做了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行为,才会...”他含糊一下,把恋爱脑三个字咽下去,“如此不聪明。” 林衡看秦砚这么有医德,他也不把今天下午那点事藏着掖着:“他头上的伤,是下午他跳湖自杀磕的,这情况...是严重抑郁症吗?” 秦砚一听他这么说,长眉拧起 ,沉思片刻:“不好下判断,这个得做严格的测试才能知道答案,而且他这个年龄段刚好处于青春期,跳湖的举动也有可能是一时冲动而导致的。” 他用手捏捏眉心,俊脸上带着倦怠:“现在的学生在大量的作业和上不完的课下,每年都有那种承受不了压力选择结束生命的。” 林衡唏嘘的点点头,“青少年的压力是无限的,等他们读完书...”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很是惆怅。 秦砚:“...............” 铁子,你能不能把话说完整,别留一半。 秦砚好奇他剩下的半句是什么:“然后?” 林衡:“发现有上不完的班。” 这话说的秦砚有点心酸,想他昨夜加班到11点,这一大早的就又开始上班,这院长当的就是活生生牛马。 头发有越来越少的趋势。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秃了... 秦砚深深地叹气:“你这话是真理,只要肯上班,就有上不完的班。” 林衡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见彼此的... 苦逼。 “诶,你爸不是谢家的大管家吗,你至少是个富二代吧,干脆辞职摆烂不好吗?”秦砚发出心中疑问。 林衡在回忆里深深地把这件事情刨了出来,结合记忆猜测一波。 林父身为谢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管家,为了自己儿子能良好的继承他的“铁饭碗”,是除了给原主在这帝都留下一栋250平的小房子之外,钱全部捐了出去。 盖起了一所又一所小学。 也就是说,林父不止自己要给谢家当“奴才”,还要自己儿子也给谢家当“奴才”,要这职业当铁饭碗发展下去。 要问为什么,因为林父的爸爸还是谢家的管家,同样的子承父业。 奈何,到原主这一代的时候,人“太子”有自己看的顺眼的“奴才”,原主来谢家当管家是因为他父亲的遗嘱,而谢骁估计也是看在林父劳苦功高的份上大发慈悲的让原主来当个管家,顺便兼职一份助理。 领两份工资。 二者一拍即合造就现在的局面。 “..................” 林衡轻叹:“人嘛,还是得有点事干,太闲了也不好。” 秦砚两只明晃晃的眼睛写着“我怀疑你骗我!”。 林衡无视秦砚明晃晃的大眼睛,转移话题:“你呢?年纪轻轻做到院长,家里不简单吧,你怎么不回家躺平?” 第8章 三局两胜! 秦砚忍不住冷笑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是嘲讽:“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我爸,我爷爷!他们要劈死我。” 他散发着打工人的怨念,仿佛黑气缭绕,直冲天迹:“我今天回家躺平,明天我就可以在殡仪馆躺平。” 林衡:“............” 你还怪真实的,装都不装一下。 秦砚撩起白大褂,从兜里摸出手机:“哥们,加个绿泡泡不?有空出来喝一杯。” “行。” 林衡也拿出手机,两个打工人互相加上好友,各自填上备注。 林衡:“我觉得吧...你估计没什么自己的时间出来喝一杯。” 感觉有刀正中眉心的秦砚:“............” 瞎说什么大实话! 秦砚不服气:“...你管家也没什么自由的空间吧,24小时待命。” 林衡头也不抬,随手刷着眼花缭乱的朋友圈:“我可以摸鱼。” “呵...”秦砚把手机揣回兜里,得意的冷笑一声:“我可以给自己批假。” 林衡用看逗比的眼神瞥秦砚一眼,都是当小弟,有什么好得意的。 比谁上班的时间更长吗? 没必要。 真没必要。 俩打工人相顾无言片刻,发现着实没必要互相伤害,秦砚对生活叹气:“我等会有台手术先走了,要是三少爷有什么异常,你可以告诉我。” “行。” 林衡瞥了眼时间,谢骁不加班的情况下,是5点20到家:“我也该回去上班。” 林衡刚从长椅上起身,就听见秦砚略带犹豫的声音:“林衡,谢承的事情要告诉谢总吗?” 按理来说,他们作为谢家的打工人,谢骁作为大老板应该对事情有知情权,不说老板的身份,就说谢骁目前是谢承的监护人就享有知情权。 林衡沉默一下:“你告诉谢总?” 秦砚也沉默一下,谁都不喜欢和老板说,你那私生子的弟弟可能有病,这不就是踩雷作死么。 扣工资事小,无穷无尽的加班事大。 “要不...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去和谢总说?”秦砚提出看似幼稚却包含睿智的决断。 林衡沉吟片刻,最后点头答应。 “行,三局两胜。” 一分钟后。 秦砚春风满面的离开,林衡面不改色的遇见来找他的小王,两人打车回谢宅。 “师傅,再往前点开。” 小王指路。 林衡闭目养神。 滴滴司机看着不错前面设下的拦路关卡,有点慌,要知道...那条路不是谁都可以开进去的。 废话,能不慌嘛! 看看那拦路的关卡,再看看那警卫室旁的人,装备精良,乌泱乌泱的一群! 一看就是某个禁区! 他瞥了眼某缺德地图,那地方连地图上都没标! 故宫都标了这地方居然没标,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不能去! “不行啊,前面一看就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别我一开过去就被抓了,你们就在这路口下吧!”滴滴司机坚定的握着方向盘,更坚定的把车靠边,踩下刹车。 大有你们再多说一句我就撒泼给你们看的架势! 小王:“...............” 开进去又不会吃了你。 小王低头看了看时间,转而打算叫醒坐后排的林衡,就见林衡睁开双眼,盯着窗外的景色缓了片刻的神。 小王把司机意思转述,林衡眨了眨眼睛又眯了眯眼,打开车门下车,小王紧随其后。 滴滴司机见他们俩站路边,是拿出堪比赛车手的潜力,拐弯丝滑的一把过,油门加大,轰一声跑了。 片刻后。 林衡都还没走到门禁处,三辆黑色轿车从他们身边缓缓驶过。 一头一尾都是军工厂所产,抗摔抗造抗撞,三抗产品。 中间那辆是壕无人性的豪车,流畅的线条,绝美的车型,散发着低调奢华的气息。 林衡垂着眼帘看路,根本没注意路边开过的车队。 “林助,刚才开过的...是谢总的车,你上班,要迟到了。” 然而,下一秒小王这个保镖就给他带来堪比噩耗的消息。 谢总怎么不加个班什么的。 林衡撩起眼帘一看,车队的尾气都看不见了,他瞥了眼腕表的时间———17点15。 哦,是谢总早退了。 谢总是老板,老板可以任性。 他淡定的开口:“没事,谢总不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注意到也没用。 他这是正规出差。 小王:“...............” “那万一,注意到呢?” 林衡沉吟片刻,幽幽道:“让他扣全勤。” 小王用意味深长的眼睛看着林衡那圆润的后脑勺。 但,很可惜,林衡的后脑勺没长眼睛,自然没注意到小王那看似反派的眼神,他们俩徒步8分钟后。 终于走到谢宅的...后门。 就这后门,还有两保镖看门。 “林管家,谢总刚才让你去找他用餐!你快点别迟到了。” 人刚一只脚迈进门槛,林衡的电话铃声就响起,对面传来李妈又惊又羡慕的声音。 林衡:“...............” 别羡慕,这福气可以送给你。 “来了。” 谢家里头很大,林衡跑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现在餐厅时,已经是8分钟后。 低调奢华到极致的餐厅处处风雅,灯只开了几盏小射灯,长长的餐桌上点着华丽的蜡烛。 青年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坐在主位上,腕间带着一串红色玉石串珠,低垂着眼帘,锋利的眉,挺拔的鼻,温暖的烛光跳跃在他帅的十分有攻击性的五官上。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那种身居高位的气场就令人感觉到心惊。 柔和的灯光没有削弱他身上的气场,反而是光晕都被衬的锋利起来。 林衡赶到时就看见这...极有冲击性的一幕,他对谢骁的第一感觉就是...硬帅,不需要任何修辞的帅。 第二感觉就是... 这昏暗的灯光下的谢总好像吸血鬼在等着美味的食物上桌! 但谢总好像已经吃完饭了... 他迟到了。 “...............” 第9章 口是心非的谢总! 按照套路而言,这样的男人肯定有戏份,果不其然,林衡眼看着谢骁头上无数星光涌动,仿佛星辰在雀跃,那光的亮度是别人比不了的,闪眼睛。 谢骁头上跳出一行字。 旁白———霸道家主:【谢骁此时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林衡管家的工资削一半...】 那霸道家主四个字...是金光闪闪还带飘花瓣!闪的林衡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随后他看见那行内容,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谢骁! 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资本家! 压榨打工人! 【...助理的工资涨两倍。】 林衡:“...............” 我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林衡。” 谢骁见林衡杵在门口不进来,明暗的光影将青年笼罩,黑暗和光明将他分割,谢骁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温和的声音给人的压迫感很足。 林衡有打工人的觉悟,上道的接一句:“我在。” 这就是霸道家主吗? 果然够霸。 谢骁的下一句话让林衡觉得这霸道家主果然霸道:“杨絮的事情我从小王口里得知始末,这件事不和解。” 意思就是要杨絮蹲几年局子。 林衡也不好叭叭什么,虽然他觉得把人送进去坐牢有点重,但... 杨絮做的事情的确有些过分。 前后两个月的时间,花了谢承700多万不说,更甚至在谢承的父亲刚死的时候让谢承跳出来抢遗产。 谢承虽然脑子有病,但分得清大小王是谁,谢骁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动摇,无论谢家有多少私生子,谢家的一切都是谢骁的。 谢骁的母亲嫁给谢父属于下嫁,能让从商者忌惮无比的也就混军政的,谢骁的母亲萧家唯一的小姐英年早逝,徒留谢骁一个儿子,萧家看他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话题扯远了,谢承这脆皮小苦瓜虽然坠入爱河,恋爱上头,但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去抢遗产的,不然会被整的一无所有。 这事因为脆皮小苦瓜不配合,杨絮和小苦瓜大吵一架,把脆皮小苦瓜骂的快自闭了。 锁在屋里三天。 天天哭。 都成干煸苦瓜了。 少年的一腔热血,暖不了他人的权衡利弊。 话说,谢总好像已经手下留情了,谢承还有某年龄法保护,700万的金额真容易被定义成诈骗。 700万的诈骗罪能关几年... 好像是10年往上? “明白。” 林衡盯着桌上的菜,这大虾看着真新鲜,估计从海里到谢总的饭桌上都没超过24小时。 霸道家主的管家是不是也要当霸道管家? 他一出场就让人坐牢,真像反派。 别谢家一家都是反派窝吧。 要被主角打倒的那种... 林衡低眉敛目一直瞧着桌上丰盛的菜,谢骁抬头看他,注意到他的眼神,迟疑片刻:“你吃饭了吗?” “没有。”所以,老板你是要给我放假吗? “一起吃点。”谢骁的话音一落。 头上就跳出旁白。 旁白:【谢骁决定扣林衡10万工资,惩罚他...】 正高兴着打算答应的林衡:“............” 不是,谁家霸总叫你吃饭然后心里小气叭叭的扣工资啊?! 一扣扣10万? 直接扣一个小王! 林衡淡着一张俊脸冷漠开口:“不想吃,这些菜没胃口。” 就这样吧,你能耐,你就开了我。 我上班是爱上班吗? 是为了钱。 能听见他们对话的保镖们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林管家胆子真大,竟然敢这么对少爷说话! 要被沉塘! 出人意料的,谢骁凝视林衡三秒,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像是苍穹之外的宇宙,深邃而神秘,隐藏着无限奥秘。 林衡被他看的有点头皮发麻,第六感的危险感知在一瞬间爆灯,这... 不会是一本法制咖霸总文吧...!? 谢骁收回目光,漫不经心扫视过桌上的山珍海味,微微颔首,像是认同林衡的话:“你想吃什么叫厨房做。” 半点没刚才的危险感,俨然是一个通情达理还阔绰好老板的模样。 “...............”林衡想拍拍心脏,他发现,这个男人心口挺不一的。 口是心非。 “谢谢谢总。”像结巴了一样... 林衡直奔主题:“三少爷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他近来压力太大可能导致心理出现问题,你看要给他做关于心理和精神方面的检查吗?” 谢骁看他,漫不经心的盘着串珠:“你看着办。” 林衡:“...............” 我权力还挺大。 “好的。” 谢骁漫不经心用叉子叉起一块鱼肉,鱼肉被大厨们处理的极好,色泽诱人,一块刚刚好是一口的大小。 他却不吃,拿在手里看了看,像是在权衡利弊的衡量,最后鱼肉放在碟子中,嫩滑的鱼肉因外力崩裂成块。 不复精美。 “100万...” 谢骁忽然蹦出这一句。 林衡眼睛微眯,谢骁要是说年薪百万,这班谁爱上谁上吧,就小王的工资就得扣他120万。 怎么,上个班还要倒贴20万吗。 这就是玉皇大帝的班,他也不上! “一个月怎么样?”谢骁补充,他看林衡,嘴角轻勾,就这个清浅的笑容,林衡觉得谢骁骤然之间像个吸血鬼似的,在蛊惑人心心甘情愿沦为食物。 林衡愣了一秒就回过神来。 谢骁补充:“没有绩效全勤,奖金不定时。” 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不固定打卡迟到早退不会扣工资,这班我可以!林衡微微一笑,眼睛微弯,笑的慵懒:“谢总大气。” 谢骁起身,言行举止间是君子如斯的风雅:“有什么需求可以向我提。” “好的。” 林衡客气的回完话才发现这个霸总很高,至少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已知,他181... 目测,191。 谢骁一走,就意味着今天的工作暂时结束。 第10章 想要马儿跑,要喂马儿草。 谢家原来一共有三位常住的少爷,这三位里不包括谢骁这个大少爷,谢骁不是跟着谢老爷子住,就是住在萧家,没和他爸一起住。 后来谢老爷子搬到城外静养,谢父搬进谢宅特意没有入住主楼,谢骁在谢父搬进来没几天就搬了出去,说是工作原因,明眼人都知道谢家这位根正苗红的太子爷不想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众人也不知道谢父把主楼留着是因为老子还是因为儿子。 如今,谢骁带着他的保镖加助理团队又搬回谢宅,谢家的三兄弟或多或少都有点躲着谢骁。 林衡今天奔波了一天,心灵和肉体接受到双重打击,去厨房在李妈田妈的热烈欢迎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回房间洗澡睡觉。 “嘟嘟——” 震动的声音并没有吵醒沉睡的林大管家。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条信息。 蟹老板朝你账户转进50 0000元。 翌日。 谢承这个小苦瓜一大早就闹着从医院回谢家,值班守着他的两个阿姨没办法,劝不过他,只能让司机把谢承带回来。 很不巧。 谢承刚下车,就和大门里出来的谢大少狭路相逢。 谢大少走路带风,一个助理拎着公文包毕恭毕敬的跟在身后,助理旁边是专职的司机,他们身后是两个黑衣保镖,隆起的肌肉充满力量的强悍感。 就这排场一眼看去,下意识的都要退避三舍。 那气场惊的谢承忍不住退后一步,退了之后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抿了抿唇,有些不敢直视谢骁。 谢骁无形的锋芒太锐利。 他微微低着头,仿佛地上开了花似的:“大哥早上好。” 谢承的额上还包裹着纱布,隐隐的渗出血迹,惨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小脸局促的站在门外,活脱脱一个小可怜。 谢骁停下脚步,看着谢承,或许是因为对方看起来过于可怜的份上,谢骁说:“对于杨絮,你怎么看?” 谢承听见这个问题先是受宠若惊一下,没想到谢骁会直接问他,而后无意识的抬手摸着心口,他好像认错人了,但对于这错付的对象,他诚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谢承捏了捏手里毛茸茸的小公仔,昨天晚上,杨絮又给他打电话哭诉,哭的凄凄惨惨,肝肠寸断。 谢承鼓起勇气说:“...大哥,你能不能把他从局里放出来,林管家的那套衣服我帮他赔...” 话还没说完。 “谢承。”谢骁轻飘飘的唤他,语气不重。 但谢承就像个鹌鹑似的,话消音了,头埋的更低。 “你年纪小,我不和你计较,杨絮不是,他要为他的错误买单。” 言罢,谢骁带着助理和保镖,上班去了。 徒留谢承一个人...哦不,外加两个阿姨在原地,风萧瑟的吹过他们。 谢承吸了吸鼻子,憋住眼里的泪花,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马妈四十多岁了,对10几岁的孩子有点于心不忍,便上前安慰:“小少爷,大少爷说的...” “大哥在关心我!”谢承激动的大声开口,眼里掉两颗金豆豆:“我就知道,大哥是不讨厌我的!” 马妈抬起的手僵硬在空中:“...............” 行吧...你开心就好。 五分钟后。 心情愉悦的林衡就收到刚爆完金币的蟹老板的指令。 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被“帝王”发配边疆了,要去种地,感受人间最朴实的疾苦。 而他,作为“钦差大臣”得去陪同。 “...真去种地?”林衡不死心的再问小王一次。 小王点点头:“钟助理说,五天后要把三少爷打包去直播节目《下乡记》待完整个暑假,既能改造三少爷又能给这档子公司的节目添点热度。” 谢承那脆皮小苦瓜的确得锻炼锻炼,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也要去直播种地?”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职业跨度太大。 林衡觉得这豪门的班是真不好上,种地就算了,还是直播种地,红了黑了都免不了被喷成筛子,暴露隐私。 小王朝林衡微微一笑,眼神高兴:“不用,我们看着三少爷直播种地。” 林衡一听,也高兴了。 他一拍手决定出差前把迟唐那个变态解决一下,“小王,你去找人查一下园丁迟唐的银行流水,我昨天看见他鬼鬼祟祟的,家里东西太多,少了点也看不出来什么,这事你别声张,免得冤枉好人。” 胆子大到敢对谢家少爷下手的人,手上干净不到哪里去,比美人更动人的不是财富么,林衡弯了弯眼睛,拎着洒水壶给发财树浇水。 两米高的发财树长势茂密,看的出来,被照顾的很尽心。 小王一听这话立马保证:“林助你放心,我下午就给你把迟唐的银行流水给你拿来。” 看着小王出门的背影,林衡满意的点点头,10万的月薪,还是值的。 想到蟹老板大方的给他爆了50 0000 的金币,备注是杨絮事件的奖金和赔偿金。 老板大气。 他拿出手机给小王的账户转了1 0000块的高温补贴。 想要马儿跑,要喂马儿草。 拿着手机,林衡摸鱼的打开天涯海角论坛,刚一打开,系统就弹出一条醒目的红色消息。 ————您的好友**9小时前发布一个帖子。 林衡眼前一亮的点开那条推送。 **:《震惊!我遇见了真假少爷的戏码,假少爷貌似察觉到我发现了他的秘密,要对我磨刀霍霍,想灭口,我该怎么自救!?我能缺德的把病人的隐私告诉大老板,让大老板捞我吗?》 ***:楼主你傻啊,都威胁到自身了你还讲武德?直接把这假少爷卖了,他不死你死,豪门少爷为了权势地位心可狠得了嘞!你今天不说,明天就没机会说了。 ****:楼主是医生?只能说你的道德底线还挺高的。 *:捞捞捞捞!当牛做马的上班就是为了出事的时候有靠山靠,不让老板捞的都是煞笔! 第11章 嘶~撕x大戏 ***:你这算什么,谁能想到现代社会还有威胁医生改肚子里孩子月份的,不答应就说我强j她,搁那演宫斗剧啊!都是癫婆,大清余孽。 **:............ ***:............... 这楼盖了几百层了都。 林衡吃瓜吃的正起劲,忽然想到一个bug,天涯海角论坛是能匿名,但...万一有人的账号里只有一个好友! 那岂不是凉凉? 林衡背后一凉,赶紧翻看天涯海角的规则,仔细查看,发现一条多年前的公告。 ———尊敬的用户,您好。 凡是此后创建天涯海角论坛的客户在建号成功的那一刻,为了您的隐私,会被系统强制加上199个无法删除的匿名好友。 看见这条公告,林衡心里松了口气,这真是一个好地方,马甲捂的好。 又瞥了眼睛公告的时间,是天涯海角论坛上市后的第九天。 林衡眉头微蹙,这个时间... “林管家,谢三老爷带着一位年轻女子来了!” 大声通告的声音打断林衡的思绪。 谢三老爷,谢父同父异母的弟弟,没娶妻也没子女,典型的豪门浪荡子。 他带个年轻女子来做什么? 林衡快走两步,出了拐角处,直奔大门去迎客。 他走到半路就远远的看见一个四十多岁快五十的儒雅男人领着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在和谢承说话。 林衡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隆起的腹部,看样子怀孕六七个月了。 忽然。 那谢三和那女子头上同时跳出旁白。 旁白———****:【谢湖在想,眼前这个小杂种都能进谢家,老爷子真是昏了头,一个奴才的面子有什么好看。】 旁白———****:【姚春花觉得,等她凭借肚子里的孩子在谢家扎稳脚跟,等三爷把些这几个贱种弄死,这偌大的家产就是她们一家三口的了,好日子在向她招手。】 林衡:“...............”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什么叫他们一家三口? 难道... 这女子挺着大肚子来碰瓷已经驾鹤西去的...谢父? 还打算把谢家现在的四个少爷都...嘎了? 嘶~ 被屏蔽的***是狂徒! 法外狂徒! 林衡走神间。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谢湖带笑的脸色忽然一沉,他眼皮因用力绷着,陡然间看起来有些阴森,声音严厉:“谢承,长辈的事情不容你来置喙,她是你父亲安顿在外的女朋友,胎像坐稳之后我才敢让她知道你父亲已经仙去的消息,如今来谢家也只不过是想再见你父亲一面。 你对长辈就是这种态度吗?!” 谢承朝姚春花白眼一翻,一张小嘴跟淬了毒似的:“三叔,她算那门子长辈,挺个大肚子说是我爸的孩子就是了,我爸都成灰”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打断谢承的话,听的在场的众人心里一紧。 !!! 豪门撕逼大场面! 谢湖直接甩了谢承一巴掌,那力道扇的谢承那小身板一个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鲜红的五指落在他那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显眼无比。 “放肆!” 谢湖高声厉喝,怒目圆睁,从气势上压制谢承:“如此目无尊长,谢承你的家教呢?! 你爸死了我就替他管教你,对长辈带回来的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立刻滚去祠堂跪着反省!” 一个成年男人暴怒下的一巴掌足以把人扇的头晕目眩,更何况是病号。 谢承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耳鸣的厉害,像是有无数恶毒的话在他耳畔来回灌入,狠狠撕扯着他的理智,他抬眼看着凶神恶煞的男人,恨恨的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少年的眼神像是被丢弃在雪地的狼崽,凶狠暴戾又倔强的看着眼前的敌人。 谢承脑子是有病的,所以当林衡目睹谢承冲了两步到谢湖面前,抬手就甩了一巴掌,硬生生把谢湖的脸打到一边。 “啪———”又是震惊全场的一巴掌,比上一个还要震惊。 “反省你大爷!” “...............” 我的天,三少爷好勇猛! 怎么昨天就被一句话气的跳了湖? 林衡:“............” 我竟然不是很震惊,果然小霸总也是属于霸总属性。 可能还是病娇系列的霸总。 因为他神经。 “...啊!”姚春花尖叫,声音尖锐,把池塘的鱼都吓到溅起几朵水花,水面上漂浮的莲花随水波荡漾。 “你个小杂种竟然敢打老子!” 谢湖回过神来暴怒不已,抬脚就要收拾谢承,谢承已经没什么力气躲开男人的殴打,他听到杂种一词,脑子更是嗡嗡嗡的一片混沌。 关键时刻,有人拉了他一把,谢承被拉的一个踉跄不稳,额头撞入来人的怀里,他迷离的抬起眼一看,还是... 林衡。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委屈刹那间在心里蔓延。 谢承的双腿一软... 谢湖一脚踹空,整个踉跄几步后稳住身形,转脸一看,那个姓林的奴才竟然扶着那个小杂种,他心头火起,干脆这两人一起削!“你们大胆!” “把他按住,责任我负!”林衡的话一落,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厨师就冲上前去把谢湖一左一右的摁住胳膊。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谢家的主人!你们居然敢听这个贱奴的话来对付我!眼睛瞎了不知道我是谁吗?!”谢湖震惊,更是感觉受到了巨大的屈辱,这群贱奴:“放开你们肮脏的手!竟然敢碰我?!” 听见这话的打工人们齐刷刷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清都亡了300多年了,还贱奴,你个私生子就高贵了? 我们都是嫡出,你这个庶子! 特别是俩大厨,心里不爽,手下暗暗一使劲,要知道拎不起锅耍花样的的厨师不是好厨师,那需要臂力。 第12章 都是私生子,何必互相伤害? “嗷!” 这一下疼的谢湖嗷一声惊呼,面容扭曲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谢承软趴趴的靠在林衡的怀里,其实谢承不高,也就到林衡的下巴处,这会腿软绵绵的看着就更小一只了,又无声的在掉金豆豆,眼泪花把林衡今天刚换的衣服都濡湿一片。 少年脸色苍白,头上缠绷带,面上还有一个红艳艳的巴掌印,凄凄惨惨的看着着实可怜。 林衡蹙了蹙眉,顺手拍了拍谢承的后背,他这一拍,谢承这脆皮小苦瓜掉金豆豆掉的愈发厉害,就像摔倒的小孩要是没人扶不会哭,而大人一出声就会嚎啕大哭,他熟练的开口:“去,把三少爷送去医院。” 谢湖闻言冷笑,轻蔑的看着他们:“怎么,就这个小兔崽子,打死了都没人管,姓林的你确定要为了这么一个私生子得罪我?” 林衡回看着他:“你错了,这件事的结果只会是大少爷来决断,我只是尽职的把该做的做好,毕竟三少爷现在的监护人是大少爷,这谢家也是大少爷的谢家。” 谢湖心头一跳,谢骁可能不在乎这小杂种的死活,但可能不会容忍有人在他的地盘撒野,而且... 他快速瞥了一眼心惊胆战的姚春花,心里浮现后悔,就不该急切的让谢家人知道花花不好欺负,帮她立威,应该先住进谢家在... 谢湖脸色一变,开始说软话:“林管家,刚才我也是一时冲动,其他多余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和小承说两句就和好,自家亲戚没有什么大矛盾,而且,我还是他叔叔。” 话里话外的鄙视谢承,没把对方当人看,权当一个可以摆弄的物件。 彼时。 谢湖头上跳出旁白。 旁白:【谢湖决定,日后第一个刀的就是谢承这个小畜生。】 林衡就不懂了,这谢三也是个封建余孽的思想,但,你们都是私生子,表现的谁比谁高贵? 严格说起来,谢承好歹是被谢老爷子承认,名字入了族谱的私生子,要比谢三这个人尽皆知,但连族谱边都没摸到的好吧。 嗯...! 林衡忽然悟了。 可能就是因为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被谢家严格意义上的承认了,所以遭那些私生子们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在谢家这样的大世族里,上了族谱的子孙,是能获得一笔家族给的启动资金,上一代的启动资金是多少林衡不清楚,但这一代的启动资金是8个亿。 在上个月,谢家二少爷就把这笔启动资金拿到手里。 8个亿,放银行的利息一年都是几千万... 也就是说,谢承这脆皮小苦瓜只要不过度挥霍,是一辈子都吃不了没钱的苦。 “...............” 林衡也有点羡慕了。 有阿姨来扶谢承,谢承一动不动的把头埋在林衡的怀里继续哭,无声的抽泣着。 两阿姨扒了扒谢承,没扒动,面露难色的看着林衡:“林管家,这...” 林衡作为管家,上班的业务就是把谢家的杂事处理好,他扫过姚春花和谢湖:“送二位去客厅休息,关于你想带着这位女士祭拜老爷一事,需要请示大少爷,二位等着吧。” 谢湖想平息此事,即使心里憋屈也不得不听林衡的话,只好给林衡甩几个眼刀,跟着领路的阿姨们离开。 处理好这俩后。 林衡又带谢承飞去医院,在飞机上,昏昏沉沉的脆皮小苦瓜抱着一个海豚模样的玩偶蜷缩在角落,沉沉的闭着眼,脸肿的老高,手上把玩偶抱的很紧,看着孤苦又凄惨。 林衡随手拿过空调被给这个脆皮小苦瓜盖上,眼神一顿,用指尖拨弄一下谢承的唇瓣,雪白的齿缝间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血迹,可想而知那一巴掌的力度有多大。 谢承被打扰,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是林衡在看他,松开玩偶,抬手抓住林衡的...衣角。 随后安心的闭上双眼,嘴里小声嘟囔着:“...哥哥...” 随行田妈见此是忍不住一叹,凑到谢承身边帮他掩了掩被角,低声和林衡说起了谢承的事情。 “小林管家,你刚来谢家不知道,这三少爷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打小那位三少爷在二少爷哪里受了气就来折腾他撒气,小时候一个四岁多点的孩子在大冬天被推到小渠里泡着,那位牵着狗不允许三少爷上来。 一上来就推下去。 要不是大少爷路过碰见这事,他估计就...” 说到这里,田妈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告诉老爷老爷也不管,三少爷的日子一直都不大好过,这才养就了他浑身都是刺的样子。” 林衡想了想那位三少爷是谁。 谢肆,实际上的老三,在谢父死后,谢肆的母亲就被谢父的继室撵了出去,而最近那续弦的谢夫人带着谢泽回了娘家,没在谢家住。 都是私生子,何必互相伤害。 “真是个小苦瓜。”林衡低语。 田妈听见这话,不由点点头,小林管家不愧是高材生,形容的一针见血。 估计豪门圈子里没几个过的比谢承惨的,虽然,他以后会有8个亿... 8... 个亿... 田妈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同情心,扭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她不配! 感慨过后,林衡尽职的拿出手机,点开绿泡泡给大老板发送事情概括。 北风——谢总,谢三老爷带着所谓你父亲怀胎六甲的女朋友来祭拜你父亲,和三少爷发生了点拳脚摩擦,我安排他们在客厅。 北风——你看要怎么处理? 把事情经过简洁明了的发过去,林衡就打算打开天涯海角论坛刷刷八卦,谁知道刚打开论坛。 蟹老板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 霸总也摸鱼。 蟹老板——等我回去。 北风——好的。 当林衡又带着谢承以及几个阿姨和园丁出现在医院时。 秦砚挂着比昨天还要憔悴的脸和林衡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相顾无言的沉默。 林衡惊了,怎么一天没见,这牛马医生憔悴了这么多? 那黑眼圈重的,是被绑架虐待了吗? “...林管家,三少爷这次又怎么了?”秦砚双目有点呆滞的询问。 第13章 苦逼的牛马院长! 林衡猜这人估计加了一夜的班才虚弱成这副样子,真敬业:“被打了,脑震荡可能加重,你让人带他去检查下脑子。” 秦砚看了看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谢承,愣了片刻,转头吩咐主任:“按林助理的意思办,仔细检查。” “明白。” 他们俩一敲定,其他医生和谢家的打工人乌拉乌拉的簇拥着病床走了。 这后门尊贵钻石vip的通道里就只剩下双方头头。 院长——秦砚。 管家——林衡。 出于同为打工人,林衡犹豫一下,好心询问:“你...是被妖怪抓去吸血了吗?憔悴成这样。” 憔悴的像是被吸了精元一样。 秦砚看他,退后两步,用后背抵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眼神苦逼:“铁子,你还挺会形容的,我这不是被妖怪抓了,我是被妖怪惦记上了,是恐怖的大妖怪。”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抓。 最后一句话,秦砚没说。 但他头上跳旁白了。 旁白:【秦砚此时内心苦逼到极致,他觉得医生真是个高危职业,搁在古代动不动就要给癫王陪葬,咋现代当医生还有生命危险啊!】 苦逼的秦砚哆嗦着从白大褂里掏出烟叼嘴里:“人生真操蛋,有上不完的班就算了,还有这么多糟心的班!” 医院禁止吸烟吧? 诶... 等等。 林衡视线落到秦砚的烟上,有点无语凝噎,那白白的一杆哪里是烟,分明就是卷起来的... 白纸。 “有人想绑你?” 问出这话后,电光火石间林衡脑海里闪过今早看见的那条真假少爷迫害医生的八卦... 他眼神不由微妙起来。 医生... 那冤种医生该不会就是...秦砚? 世界那么小? 秦砚没反驳,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比这还恐怖...” 忽然,秦砚的话被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断。 “秦医生。” 霎时间,林衡和秦砚齐刷刷的向声音发源地看去。 长廊口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矜贵的不能再矜贵的模样,一看就是豪门大少,一双含情眼缓缓地扫过他们俩,眼里闪过肆无忌惮的审视。 最后落在秦砚身上。 封曦微微一笑:,浑身散发着凶残的气息:“我有事要和你交谈。” 星光跳动,男人头上跳出一行字,还带着些金光,俨然是有主角光环。 旁白———霸道总裁:【封曦看见这一幕,心里怒火骤生,想把秦砚关起来。】 !!! 关起来...? 关哪里? 小黑屋吗? 法制咖霸总! 哦不,法制咖假霸总! 林衡快速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就看见封曦身后出现几个黑衣大汉,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们跟着封曦逐渐逼近林衡和秦砚两人。 林衡在这一刻是觉得10万的小王很有性价比,可惜小王被派去做其他事情了。 秦砚看对方不依不饶的架势,眉头拧起:“封总,抱歉,我在和林助理谈正事,麻烦你稍等一会,或者我们晚些可以电话联系。” 封曦饶有趣味的看向林衡:“哦...我找秦医生也是有正事,林助理能稍等一会,把秦医生的时间...” 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让给我吗?” 秦砚眼睛微睁察觉到危险来临,用眼神示意林衡这条被殃及的池鱼快跑... 然而,在秦砚眼神都还没送到的时候,林衡嘴上答应着:“好的,不打扰你们。” 人是转身就走,那背影没带一丝留恋的。 很是冷漠无情。 秦砚转头看着林衡快速离去的背影:“............” 不是,铁子你走那么快? 咱们的同事友谊呢? 按照常规套路而言,你不是该在我的大义凛然下悲痛离去吗...?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苦逼! 秦砚回想起因为专心学医而导致没一个朋友的苦逼往昔,心里更苦逼了。 然而,还没等秦砚继续苦逼,他被人忽然按在墙壁上,男人的气息强势笼罩着他。 !!! 不是,这是医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秦砚惊怒:“封总!你要干什么?” 难道要在医院做掉他?! 秦砚没想到封曦能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敢在公共场合敢做这种事情! 封曦掐上秦砚的下颌,轻轻一笑,指腹漫不经心滑过对方的唇角,满意的看见对方的瞳孔骤缩:“秦医生,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他轻轻地将下巴搁在秦砚的肩膀上。 秦砚是一瞬间头皮发麻,忙不迭用手撑开封曦,奈何,tmd的推不动! 这...这...男人g里g气的干什么!? “第一,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 “或者,我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秦医生,到你做选择的时候了。” 活脱脱一个法外狂徒。 封曦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砚,像是在看无路可退的羔羊,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让秦砚忍不住沉默一下。 我就不能选择告密把你假少爷的身份端了吗? 你心里有没有点ac数? 不应该砸钱收买我吗? 神经! “我...” 秦砚刚吐出一个字,长廊里呼啦啦的冲过来一大堆人,其中还推着病床,跑的风驰电掣。 “院长?!” “快!” “冲!” “拯救院长义不容辞!” 当那些推着病床来接院长的医生护士看见走廊里的一幕时,人都惊呆了!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超级大帅比告诉他们说秦院长忽然在贵宾vip通道突然晕了,他们当然义不容辞的带着装备来拯救院长! 结果! 就看见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把他们被誉为高岭之花的院长摁墙上了!!! 两人紧密相贴,那唇要亲不亲的模样!!! 太暧昧了!!! “院长...???!!!” 秦砚看见这呼啦啦的一大圈人,顿时明白过来他的老铁没有放弃他,反而是去找救兵了! 他很感动! 决定把自己独家的养发秘方分享给他! 而然下一秒,秦砚恨不得林衡这个老铁把他忘到银河系外,就当他死了吧。 “...你你...是在和男朋友约会吗?”秃头主任把头探的老长,眼神发光的发出疑问。 第14章 从悬疑跳到爱情! 某科主任拉了拉秃头主任的衣袖,用自以为是的小声说:“主任你说的这么直接院长肯定是会反驳的,当心院长扣你奖金!” 秃头大主任惊觉过来,用赏识的眼神看某科主任一眼,连忙改口:“院长你是在和朋友友好的交流嘛~” 朋友两个字被说的拐了两个弯:“我们是不是来得不太巧?” 某科长一唱一和:“都怪那个说瞎话的人!” 面对众人八卦到极致的眼神秦砚:“...............” 我现在可以一头撞死吗? 谁知道,封曦还火上浇油,他松开秦砚,嘴角轻勾温柔宠溺一笑,伸手把秦砚白大褂上的褶皱抚平... 秦砚头皮发麻的伸手抓住封曦的手腕,这医术高超的大医生的手在微微发抖,义正辞严的开口:“我们就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封曦任由他抓着,无奈的瞥他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大有你说什么都对,我听你的意思。 众人:“...............” 院长是不是以为我们瞎? 秦砚:“...............” 你们的眼神戏能不能那么明显!? 我是瞎吗?! 秃头主任沉稳点头,簇拥院长的话:“嗯!你们就是普通的医患关系!我们都知道,也不会说出去的,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 “你们就是普通朋友!”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封曦笑的越来越开心,他懒懒的开口:“秦医生,你抓疼我了...”尾音拉长,如钩子一样,像要钩住什么东西一样。 秦砚快速松手。 那速度简直快如闪电! 原以为这样就能挽回一点自己的名声,结果一看... 众人:我们都知道,你是怕弄疼他,你好爱他! 秦砚终于是扛不住这大型的社死现场,转身面对墙壁,用额头抵墙上,想当十秒钟的乌龟。他这行动把封曦一惊,手比眼快的扒过秦砚的肩膀,结果... 就看见秦砚那被摧残到生无可恋的眼神。 封曦:“...............” 封总沉默一下,贴心的把秦砚又转了回去,还挪了一步,挡住众人吃瓜的视线。 众人:他好爱他! 在人群后的林衡看着那两主人公头上跳出的旁白不由陷入沉默。 秦砚———旁白:【秦砚这一刻想找一条地缝把自己埋了,就让他死了吧!】 封曦———旁白:【封曦觉得秦砚好可爱!】 不是,哥们你们这是在演什么剧情?不是悬疑谋杀吗? 怎么忽然跳到他好可爱? 就在林衡沉思间,封曦继续跳旁白。 旁白:【封曦想把秦砚圈起来。】 “...............” 林衡把那一行字反复观看,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封曦是想在保住秘密的时候又看上了秦砚这个牛马医生。 弯了。 嘶~ 这是什么神发展? 作为牛马,秦砚抗压的能力还是挺高,社死片刻后就恢复到众人眼里的面无表情面向大众 他对封曦说:“我要去上班了,你等我消息。” 封曦点头,眼神意味深长:“好的,我等你。” 他这话一出,一直堵在长廊口寸步不让的保镖才侧身让出路来。 秦砚横了他一眼,走的大步流星,眼神无波澜的扫过众医护人员,把大家看的心头一颤。 秦砚:“跟上,30分钟后开会!” 众医护人员:“...............” 贵族vip通道又陷入安静。 封总保镖贴心上前:“封总,那姓林的要不要...” 他比了个教训的手势。 封曦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有点愉悦:“不用。” “好歹是谢家的人,我们伤了和气也不好。” 保镖狐疑并不信,伤和气你还打算绑了人谢家某医院的院长? 封总轻飘飘的瞥他一眼,保镖快速低头,聪明的保持沉默。 封总带着保镖挥挥衣服走了,没带着一片云彩,但留下一个有男朋友的秦院长,以及无数流言蜚语。 ——不对外开放的病房。 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还昏昏沉沉的睡在病床上,外间,林衡和秦砚两人相对而坐。 这会是午休时间。 无数关于秦院长的流言蜚语在医院里疯狂流淌。 而秦院长这个当事人,趁着这时间拿着伤情报告摸到谢承的病房来,想和林衡这靠谱的老铁分析分析局势,结果一进来就看见林衡吃着水果拼盘,零食果脯,喝着雾气袅绕的清茶。 那惬意的生活让他深深地嫉妒一瞬,觉得当医生的前途是一片黑暗! 他羡慕,他嫉妒! 林衡见秦砚游魂似的,把果盘推了点距离:“来点?” 秦砚不客气的拿起瓜啃了一口,真甜,好了,不羡慕嫉妒了。 大家都是牛马。 何必互相内卷。 “我发现你这工作挺好的,比我清闲。”秦砚发出羡慕的眼神,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浅啄一口,呆滞的眼神稍微灵动一些。 林衡沉默了。 他回想起,短短一上午发生的事情,被打的谢承,被打谢三,挺着大肚子上门的女人... 还是法外狂徒。 也不是那么清闲! “你那是看不见我上班时的忙碌。”林衡把手机放下:“我听他们说...” 不由停顿一下,把目光落在秦砚身上。 “你是高岭之...花?” 林衡在去找人捞秦砚的时候,听那些医生谈论秦砚谈论的津津有味,对秦砚的总结就是高山上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 秦砚啃瓜的动作一顿,苦逼的看他:“高岭之花?我?” 他深深地叹口气,面上表情波动没有太大起伏:“那只是加班加多了的呆滞和疲惫,上学时是读书读多了的呆滞,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光看起来你比我还高岭之花。” 他又啃一口瓜:“用医学术语来说,我有点面瘫,今天这事谢谢你啊。” 虽然让我很社死。 林衡微微摇头,看来秦砚能成为医院一枝花完全靠脸完成:“不客气,一句话的事。” 第15章 上班中。 “哪。”秦砚不认同,详细给林衡解释起来:“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那男的是封家大少爷,母亲可是从军大院里出来的彪悍女士。 在他妈的影响下,这位封大少可是真的疯,在京圈豪门传遍了,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封家的私生子们没一个敢出现在他面前的,你以后得当心点。” 但,封曦是个假少爷。 老封是a型血,封夫人也是a型血,封曦是个b型血,居然到至今为止没发现身份不对。 就离了个大谱。 谁也不懂秦砚撞破惊天大瓜时内心的慌乱和震惊。 为了严谨,秦砚还特意求证过封曦是不是封家的亲生子嗣,别是领养的,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封家再离谱也不会把自家家产留给外人。 结果... 嘿! 人封曦是封太太亲自生的! 凭借看网文无数的经验,秦砚立即想到真假少爷的戏码。 封曦,是个假少爷! 林衡不大担心自己,毕竟,他有一个月薪10万的保镖。 小王还是对得起10万的月薪,半小时前就把关于迟唐的银行流水查了出来,近两个月来有三笔大额收入。 这事稳了。 林衡:“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封总说起来那么不是善茬,估计还得来找你,你还是想想怎么从根源解决掉这件事。” 秦砚一听,沉吟片刻,决定釜底抽薪,把封曦的身世捅到封父面前,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事:“这事我会解决的,尽量不连累你,等这事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林衡点点头:“行。” 三两口把瓜炫掉后,秦砚把放桌上的伤情报告递给林衡:“谢承本来就有些脑震荡,这一巴掌下去他的脑震荡又加重,而且脸部软组织受伤,脑域是个复杂的领域,变数是未知。” 林衡翻了翻报告:“的确,脑子的构建是挺复杂的。” 他们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谢承的问题后,秦院长就拿过一罐小零食回办公室午睡抓住时间补觉。 那罐零食又惹来无数火花带闪电的八卦眼神。 秦砚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想当不知道。 半下午的阳光很是浓烈。 谢承醒的时候林衡正在问谢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林管家,你不知道三老爷带来的那个女人有多挑剔,一分钟能挑十次的刺。 一下是水热了。 一下是水凉了。 一下是温度低了。 一下是温度高了。 一下子想吃这个。 一下子想吃那个。 一下子这个不小心把这个摔了。 一下子把那个摔了,就你今天早上才擦干净的汝窑瓷瓶也给摔了,纯粹就是故意的...”李妈感觉自己血压在突突的跳,看着那地上的瓷器碎片,额角的青筋都快暴起了。 林衡记得那个瓶子,天青色,很好看,他有点爱不释手,早上还多擦了两遍灰,这下...哦豁了。 他捏了捏额角,虽然心疼,但不是自己花钱买的瓶,也不是那么心疼。 众阿姨简直是接受精神上的摧残。 为打工人点根蜡烛。 “地上的狼藉就摆地上吧,你们少往他们身前凑,寻些往我身上推的托词拒绝他们的要求,去也别一个人去他们面前,等大少爷下班回来看大少爷的意思是什么。” 林衡一转眼,就看见脆皮小苦瓜扶着门框在看他,一双二哈似的眼睛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或许是因为睡的足够,谢承的脸色没那么苍白。 他和李妈说了两句挂断电话,问谢承:“感觉怎么样?” 谢承呆呆的看着他,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林...衡,你在守着我吗?” 这是什么问题? 我不是在守着你,我难道旷工了? 林衡笑了笑,桃花眼波光潋滟,他轻轻扶一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滑落一截的眼镜:“没有。” 落寞几乎是顷刻之间席卷在谢承的脸上,他失落的把头低下,他早该知道,愿意守着他的人... 很少,很少。 几乎,没有。 “我一直守着一只小二哈。” 林衡这话出口之后,谢承倏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衡,肉眼可见的,少年的眸中泛起无边涟漪,是风吹过死寂的湖面。 水波荡漾,焉知不是生机。 谢承的唇无意识紧抿起来,他那比成年人明显小一圈的手死死的抠着门框,似要把人家这材质良好的门框抠出个九阴白骨爪。 半晌,谢承才小声开口:“我...不是那么好,你可不可以...” 别丢下我。 林衡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谢承的后半句:“你的好与不好从来不是被谁定义,少在乎一些别人的评价,没有谁的评价就一定是正确的,是公正的。” 他把手机点到外卖上递给谢承:“我可以请你顿饭,来,要吃什么自己选,吃完饭你是住院还是和我一起回谢家?” 谢承拿着林衡的手机有点高兴,眼角眉梢不由自主的挂上笑意,少年终于有点少年人的意气,目光是止不住的在手机巡视着:“你说的有道理,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他把那些看起来花红柳绿的美食都添加进购物车,嘴里喋喋不休:“我吃完饭和你一起回去,你不知道三叔说话可难听了,每句话都是绵里藏针,扎的人难受,还有他身边那女的更虚伪...” “大人就是这样,当说不过你的时候就会摆出高人一等的身份来压迫你。” 林衡接过手机,把谢承点的那些东西全部付款,也不管那些一大堆东西谢承能不能吃的完:“有压迫就有反抗,你不是把那一巴掌还回去了么。” “但力度不对等,我吃亏了。” 谢承气鼓鼓的开口,说完光着脚跑到沙发上扯过抱枕抱在怀里。 因为林衡这单的金额对于店家而言挺大,在贴心询问过后,得到答案的店家是马不停蹄的做林衡这单。 半小时后这单就送到医院,由阿姨加园丁把那十几盒的外卖推了上来。 第16章 小霸总就像菜! 当谢承兴高采烈的把菜夹进嘴里的时候,那味道直让他拧眉,小声嘟囔着:“这个不好吃...” 林衡给他打开一盆水煮鱼:“那尝尝这个。” 谢承高兴的把筷子一夹,看着好吃的水煮鱼在入口之后就是没有他平时吃的好吃,碍于是林衡推荐的,他忍着不喜欢的感觉把食物咽了下去。 秀气的眉毛拧得快成麻花。 林衡对此视若无睹继续推荐下一道菜,谢承很给面子的吃一道,直到最后18道菜全部尝完了,谢承都没找到一盘好吃的。 林衡倒是用水煮鱼扮着吃了半碗米饭,看着苦巴巴的小苦瓜,他笑问:“是不是都不好吃?” 谢承纠结了一下,诚实的点点头:“是不好吃,我没吃过这么不好吃的菜。” 豪门少爷哪里吃过这种苦,林衡表示太理解了,他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小酥肉:“这些菜对你而言,很不好吃,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味道很好,数不胜数的人夸赞这家店的饭菜好吃。” 他把手机点到商家评论区,又将手机推到谢承面前,示意谢承看。 谢承听话的拿起手机看。 好评如潮,是每一个人都在夸奖这家店的饭菜好吃。 麻辣小龙虾:这家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水煮鱼了,麻辣鲜香,好吃的要! 鸡丝:爱死来这份麻辣兔头! 炸蘑菇:我简直爱死了这家的炸蘑菇,外酥里嫩!简直是我心里的第一美食!!! 停车票:............... 谢承有些不信,明明味道可以称的上难吃,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夸奖? 他一直往下翻,试图找到说这家店菜不好吃的评论。 林衡等他翻了半响,又把饭干掉半碗后才开口:“因为人不一样,千人千面,这些菜对于你而言是不好吃,对于他们而言是好吃。” 谢承划屏幕的指尖一顿,他豁然间明白林衡想告诉他的是什么。 他就像...这些菜! 看他的人不同,得到的答案也不同。 眼前的文字像是从缝隙里照进来的光,星星点点,把黑色的锁链灼伤出一点缺口。 谢承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林衡,林衡对上脆皮小苦瓜那可谓复杂的眼神,淡定把碗里最后一口吃下,这时间刚好,回去免得面对吃饭的谢总。 不提前吃点,他怕看谢总吃饭时,肚子不给面子,咕噜叫。 林衡把自己下午剩下的精品桃子抛给谢承:“垫一下,回谢家吃大厨烧的。” 谢承有点反应迟钝的用双手捧着桃子,愣了片刻,忽然笑成个二傻子似的,而后认真应下:“好...” 这一回。 林衡是掐着时间点让司机开车回谢家的,不会发生被丢路上的尴尬,但是... 当看见那两排站笔直的众阿姨,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尴尬。 活生生的霸总文学在现实上演。 李妈热情的朝他挥手,示意他也去站岗,林衡和李妈对视一眼,都知道即将有一场豪门大型撕逼大战。 大战主人公之首——谢大少,战斗力未知。 大战反派——谢湖、姚春花 炮灰加路人——谢承,外加他们这一群打工人。 林衡低声问:“他们...” 李妈音小但坚定:“发挥的很稳定!” 是个事精! 他们对视一眼,在心里为大少爷摇旗呐喊! 眼见林衡和李妈站到一起,谢承也找了个地方站着,原本是想站林衡左边的,结果被小王快一步抢了。 看着小王那坚定不移的脚步和威武的身躯,谢承有点怀疑林衡的审美,小王都三四十岁了也不找个年轻点的保镖,这老胳膊老腿的在关键时刻能打得过那些小年轻吗? 谢承深深地担忧一下,最后没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跑林衡斜前方站着。 “到谢骁下班时间你们也不知道禀告我一声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谢湖怒气冲冲的出来。 姚春花看着眼里闪过一丝倨傲,她,也是主人! 这群奴才早晚要匍匐在她脚下! 女人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摆出贵夫人的姿态光明正大的站站到谢承身边,谢承厌恶的看她一眼往旁边挪了一步。 林衡眼皮都不撩:“是不是你心里没点认知吗?” 谁发工资谁是大爷。 现在的工资可是谢骁发的。 众人:“...............”小林管家加油!你们是我们的领导! 谢湖被林衡这漫不经心的话气到语塞,怒瞪着他,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谢湖头上跳出旁白。 旁白:【谢湖严重怀疑这姓林的贱人敢这么嚣张没准是爬上了谢骁的床,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等他送来一个美人,让美人吹耳旁风羞辱姓林的,一个奴才,胆子翻天了! 男人,呵,都逃不过美人计,谢轩那个短命鬼不就是没逃过么。】 ??? 林衡看着那一行文字头一回感觉文字挺小众的,为什么他的态度能扯到和谢骁上不床? 还有,谢湖真的不是大清穿过来的余孽吗? 张口闭口奴才,现在不是封建社会,真以为是古代还有卖身契啊,主家随意决定人生死啊。 林衡把最后两句在心里反复推敲,得出一个大概的结论,这女人和谢父的确有联系,但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谢湖的。 嘶~ 玩的这么花! 而且,看谢湖对这个女人的态度,林衡怀疑谢湖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不了... 如果是这样,那太劲爆了! “林衡你是不是想从谢家滚蛋?!”谢湖憋了半响,恶狠狠的憋出这么一句,他倒是想打人,奈何林衡身边杵着的小王不是摆设。 那大体格子,有一拳送人下九泉的气势。 “等谢家什么时候你说了算,你再来和我谈这个问题。”林衡视野远眺,眼见三辆豪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近。 中间那辆豪到壕无人性。 黑色低调的豪车缓缓行驶而来,打头又护尾的两辆黑色轿车同一时朝一左一右的路边开去,行驶几米后停下。 就剩下豪门少爷的豪车还在开,精准的停到他们这乌泱乌泱的人群前,副驾驶下来一个精英模样但肌肉隆起的... 钟助理,钟助理来到后面把车门拉开。 第17章 法制咖!!! 车门刚拉开,谢湖就挤到钟助理旁边,想和谢骁表示亲近,特意笑的豪爽又热络:“真是好久不见,小骁变得更成熟稳重了,三叔看着心里不知道有多欣慰,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如今的能干肯定欣慰得不得了。” 眼见谢湖把路堵了一大半,谢骁一个抬眼,钟助理就毫不客气的抬头将谢湖抬手一推:“你挡路了。” 谢湖被推的一个踉跄,狼狈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还是姚春花上前两步扶着他:“你个当侄子的怎么能对你叔叔这么无礼!?” 女人尖锐的声音乍然响起,她指着谢骁:“在我们村里你这样的行为是要打十藤条的! 你们这群小孩怎么这么没有家教! 他可是你亲叔叔!” 嘶~ 众人都看呆了,这人太勇了,竟然敢指着谢大少的鼻子骂! 谢湖都被这一连串吓的呆滞一下,他知道姚春花蠢但没想到姚春花这么蠢!当众辱骂谢骁...!“闭嘴...!” 和谢湖同时出声的还有谢承:“你敢骂我哥!?” 林衡是眼疾手快的在谢承要冲出去的时候一把拽住谢承的手腕,谢湖反应极快的飞速的给了姚春花一巴掌。 “啪——” “我们谢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点!”谢湖眼神恶狠狠的。 姚春花被他打的一个踉跄狠狠地跌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触及到对方眼神的时候心下一颤,这个对她全是甜言蜜语的男人在这一刻让她感觉到陌生...! 她可是,怀着他唯一的儿子! “好好!我是外人!这孩子我也不生了!”姚春花狠狠地捶打肚子,面容狰狞,大有要当场打胎的迹象! “呵~”谢湖冷笑。 要不是姚春花意外怀上他的孩子,他何必费尽心思谋划这么大一出,这种贫穷贱命的女人怎么可能舍得把肚子里的筹码打掉。 “女人,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不就一个巴掌吗,别人受的你就受不得。” “...............” 好...好癫。 搁这演中老年版霸总文学? 听的林衡差点拉脆皮小苦瓜胳膊的手都快松了,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玩的这么油腻...? “谢湖!你没有心!” 姚春花被谢湖轻蔑的气火冒三丈怒发冲冠,要知道从她怀孕以来,谢湖对她百依百顺,这一巴掌让她失去理智:“你这样的男人就配断子绝孙,还想生儿子?!把自己女人送大哥床上鬼混,老娘告诉你,劳资肚子里的种就是谢董事的,就是骗你这个缕龟孙! 还你儿子? 你做梦!” 谢湖听见这话瞳孔地震,疯了一般的扑向姚春花,双手掐着对方的脖子大喊:“你骗我!你肚子里的就是劳资的种,是劳资的宝贝儿子! 你就是在骗我!” 姚春花痛苦挣扎,不服输的鄙视着谢湖。 谢湖忽然又神经质的松开姚春花,把人家狠狠地抱在怀里:“宝宝,你快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儿子对不对...? 宝宝你说话啊...” 谢湖头上跳出旁白。 旁白:【谢湖害怕这唯一的希望破灭,他祈求对方是在骗他,如果一直不能生,他可以接受,但经历过光明,怎么能忍受黑暗!】 众人看着地上的中年男女,没想到大瓜竟然如此劲爆! 这女的怀的孩子是谢湖的,但谢湖想让这女的碰瓷谢父,还把这女的送到谢父床上,结果反转来了! 女主说这孩子就是谢父的根本不是谢湖的! 嘶~ 豪门真乱! 谢父实惨! “...那个。”林衡礼貌开口:“你不是说这位女士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爷的吗?” 众打工人鼓掌:问的好! “对啊,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她是我爸的女朋友吗?难道你绿了我爸!你太没有素质道德了!”谢承补刀,嫌扎的不痛快。 “闭嘴闭嘴闭嘴!”谢湖大吼,眼眶猩红:“姚春花你说话啊!” 看他如此癫狂,姚春花高傲仰头,像个女王似的摸了摸肚子,勉为其难的说:“你给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 男人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话,众人心神一紧,呼吸微窒,知道八卦马上要迎来高潮! 谢大少,他开口了! 谢骁的剑眉微蹙着,他深邃的目光缓缓地扫视众人,在林衡身上微不可察的停顿一下,最后落在谢湖和姚春花身上。 他俯瞰着他们,语调轻而缓,是上位者的漫不经心:“跑到我家来打人,摔东西,胆子很大嘛。” 谢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大哥就是他打我!他可讨厌了! 谢骁漫不经心的上前两步,给谢湖带来的压迫感更强,那两步简直就像是踩在他心上,将本来平静的心湖惊的跳如雷,霎时间有些懊恼今天的冲动,打狗还要看主人,谢承即使是条狗他现在的主人也是谢骁。 谢湖抓住机会辩解:“不是,小骁你误会...” “报警吧,走法律程序。”谢骁直接下定论。 钟助理做为“帝王”心腹,那是直接拨打电话:“我们这里有人非法入侵,严重损坏房屋主人的财物,价值高达数千万...” 谢湖非法入侵在这件事上挺模糊的,房屋持有者(谢大少)未亲自请他们进来,而林衡这个管家还没有签劳务合同,这不就模糊起来了么,损坏数千万的财产是什么概念,概念就是这罪一旦定下,谢湖和姚春花铁定得牢底坐穿... 哦,孕妇可以缓刑。 但谢湖一定得牢底坐穿。 这简直就是兵不血刃,运筹帷幄! 林衡都被谢骁的这一手惊呆了,谢大少是个活生生的法制咖! 但是另一种意思的法制咖,这比狼人还多三点的狼灭直接利用法律干掉别人! 谢骁下手这么干脆果断又狠厉真的不是拿的大反派剧本吗...? 哪有主角是动不动就送人坐牢的? 林衡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姚春兰的变了声音的叫声。 “...我的肚子,好疼啊!” 她身下流出一片血红,蕴染了她精致的白色衣裙。 第18章 小林管家太秀了! 姚春兰在地上痛的面目狰狞,身体匍匐在地,而谢湖却倏然盯着谢骁看都不看她,色厉内荏的指责谢骁:“谢骁,我是你叔叔,我回我自己家叫什么非法入侵,叫什么损害他人财产?!你别血口喷人!” 谢骁眸色沉沉,轻描淡写的扫他一眼,抬步便走。 “谢骁!” 谢湖气急败坏的大喊,还起身试图追上去,连谢骁的身都没近就被保镖架住双臂动弹不得。 他以为谢骁肯定会打点关系让他被判个几年,要知道谢骁母族那边全是... 玩政治的! “谢骁!你这么绝情寡义你以为你家主的位置能坐多久...” 谢骁一走,大部分的阿姨们都跟着进去,钟助理走时客套的向林衡说:“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林管家了。” 姚春花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她眼睁睁的看着谢湖对她不闻不问,只顾着从叫嚣变为求饶,心里无限悲凉,身体的痛苦折磨着她。 阿娘说的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是不是要死了...? 可惜,她的小弟才上高中。 春书,姐姐... 看不到你长大成人的那一天了 “帮她打个120。” 听见这声音,姚春花费力的移动视线,就看见那个被人称为管家的青年在和别人说:“田妈帮她拿张毯子来盖上。” “好的。”田妈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女人,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这人...既可恨,这会又可怜。 “谢谢...你...” 姚春花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虚弱的声音没有人听见,血色与眼泪在她身下盛开。 谢承不爽,他不懂这个女人明明很讨厌,为什么林衡还要好心的给她毯子:“为什么要给毯子,她那么讨厌,摔了家里那么多的东西。” 对于这个心里有病的脆皮小苦瓜,林衡给出回答:“或许,她的错误并没有大到让她付出生命为代价,这举手之劳的举动并不妨碍我们什么。” 他笑了笑:“当然,这块毯子我会付钱。” 谢承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他看这乱哄哄的场面,把谢承打发走了。 眼见谢湖还在和保镖同志们来回拉扯,林衡走到他面前:“谢先生,别费力气了,等警察来吧。” 谢湖怒瞪他:“滚一边去!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嘿! 看他还是桀骜不驯的模样林衡笑了,他好心的“提醒”:“别挣扎了,你和谢大少可没有存在什么亲属关系,现在这样是无理取闹哦。” “放屁!我是他亲叔叔!”谢湖反驳。 林衡退后一步,避免对方的口水喷到他,懒懒的双手抱胸,提出致命观点:“你和他在一个户口本上吗?或者在一个户口上过吗?” 吃瓜群众:“...............” 这是什么现实的魔鬼问题? 谢湖卡壳:“...............” tmd! 他还真没和谢骁在一个户口上过! 事实上谢湖不止没和谢骁在一个户口上,他和谢父也没在一个户口上过,他们这些私生子都是随母亲那边上户口,父亲一栏要么是空白,要么就是随便一个人的名字。 根本不会在法律意义上和谢家能有丝毫的牵扯。 别说谢湖没和谢骁在一个户口上,就连谢父娶的继室生的谢泽都没能和谢骁在一个户口上,谢泽随母亲上的户口。 和谢骁在一个户口上的只有谢父和谢老爷子。 而且私生子的亲子鉴定报告也被早严谨的销毁,这些都是为了保证谢家的产业无论从任何方面只会落入谢骁这个继承人手里。 这些世家想的远比表面所见的深,还特别会与时俱进。 “...我操你大爷!”谢湖憋了半天,憋的脸又红又黑,憋出这么一句。 林衡才不理这即将要坐牢的人,拿着手机和小王走到一边:“事情办的怎么样?” 小王机智回答:“都确定了!” “很好。”林衡满意点头,有当老板的觉悟,给小王又发了1 0000块的奖金。 小王笑的灿烂竖起大拇指:“林助大气!” “我去帮你搬张凳子来坐。” 林衡瞧着小王健步如飞的冲入谢宅,内心感叹,看,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等会警察来的时候可以把那个迟唐顺利路带走。 医院的120来的很快,一来就把地上的姚春花抬上担架,走流程的问了句“孕妇家属在哪里?” 谢湖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我我我!我和你们走!” 谁也不知道他是担心孩子,还是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走!” 眼看着谢湖和姚春花相继离场,林衡慢悠悠的喝着红枣泡枸杞,欣赏着美丽的落日余晖,等警察同志的到来,谢湖在不在的没影响,反正... 监控的证据摆在那里。 警察来得也很快,和救护车前后脚,甚至它们擦肩而过。 警笛声和鸣笛声相互交错,在残阳似血的黄昏下。 二十分钟后。 当园丁迟唐以大额盗窃嫌疑人被公开带走时,吃瓜群众惊呆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手脚居然不干净,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面试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啊,是二太太好心从外面招回来的,说是看着可怜。” “哦哦,怪不得呢...” “小林管家真是有老林管家的风范,能扛事,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真是个好领导,和他爸爸一样。” “嗯!和他爷爷也一样!” “子承父业!小林管家是命中注定是谢家的大管家!” 林衡跟着警察同志去警局是直接弄了三方人马。 第一方是杨絮,随手弄的。 第二方是谢湖、姚春花,主要目的。 第三方是迟唐,隐藏的主要目的。 这第三方也是在活生生的证据面前百口莫辩,他一路上阴森森的看着林衡,像一条淬满毒的毒蛇,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着给人致命一击。 第19章 林衡:我不可能是美丽的月亮! 但林衡丝毫不慌,霸总家里闹纠纷的好处就是...一件东西就是上百万呢,三件东西是巨大金额罪,一判估计就是无期徒刑。 会被关一辈子哒。 这一辈子都出不来的人看他两眼,他慌什么? 难不成这迟唐还能当法外狂徒越狱? 笑死,根本不可能。 谁也救不了这偷东西的变态。 事情处理完后林衡愉快的出了警局,坐上小王开的红旗车,眼看时间不早,就提议:“小王,你吃饭没?” 专心开车的小王回答:“没有,晚饭还没吃,林助理想吃什么?” 林衡有当老板的大气:“走,我请你吃晚饭,烧烤怎么样?” “好嘞!我也喜欢吃烧烤!”小王捧场,方向盘一转:“林助大气!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大排档,你别看地方不高大上但味道是真不错。” 在去吃宵夜的路上,林衡打开天涯海角论坛点入自己发的帖子,这劲爆八卦楼已经盖了好几百层楼,他粗略扫过,编辑一条消息发送。 (楼主)***:家人们,撒花!事情已经完美解决,变态园丁百分之九十九会被惩罚的想喊麻麻。 5个小时后此贴将删除。 以后有缘再会。 消息发出后很快有人回复。 **回复(楼主)***:哥们6啊,你办事效率是真快,咋解决的,捅到你雇主面前了吗?你雇主有没有心疼那个私生子? (楼主)***回复**:雇主不知道,被害的当事人也不知道,我也不6,人嘛都胆子大到对主家下手,还愁抓不住其他的把柄么,这样那样过后园丁就凉凉了。 ****回复(楼主)***:剩下的百分之一是什么? (楼主)***回复****:世事无绝对,也不是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万一雇主突然爱上那个园丁呢,爱河降临,智者失智。 ****回复(楼主)***:你这答案真有毒,能把人毒死。 ***回复(楼主)***:真聪明。 林衡忽略那条夸他的评论,因为这评论太水了,太敷衍,而且没话题可聊,他总不能承认——是,我就是聪明吧。 *****回复(楼主)***:楼主,我很好奇,发生这么炸裂事情的是哪一家豪门?你悄摸摸的透露一点点隐晦的线索不? (楼主)***回复*****:不能,你猜我为什么匿名?^_^ 彼时。 冷光的屏幕上有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落在那个笑脸上,轻轻的摩挲着(楼主)回复别人的笑脸。 “...只无视我...” 青年意味不明的语气在宽阔的书房里都没来得及散开就消散。 叮—— 蟹老板朝你账户转进52 0000元。 正在看八卦的林衡盯着忽然弹出来的消息框一愣,随后看见这庞大的金额... 谢总这是又给他发奖金了! 老板大气! 这班我还能上三年! 介于谢大老板爆了金币,林衡暂时放下吃瓜的快乐,因为他获得更大的快乐,切换到绿泡泡上拉出蟹老板的聊天框,常规的感谢一下不画大饼的老板。 北风——谢总大气,我会继续努力,为谢家鞠躬尽瘁! 就在林衡打算切出去的时间,蟹老板的信息抵达。 蟹老板——不是谢家 林衡懂,老板这是不满意他的概括,毕竟发工资奖金的是谢骁,他眉眼懒散,随手啪啪啪就敲下一行字。 北风——谢总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为谢家鞠躬尽瘁! 北风——为你死而后已! 林衡觉得,这下谢大老板该满意了,看看这饼,又大又圆,还密密麻麻的芝麻,要是小王这么说... 他肉麻一下,再继续给小王画个饼,保管小王死心塌地的当牛马。 屏幕的冷光掩映在谢骁锋利的五官上,他的目光落在《死而后已》上,剑眉轻挑,眸浮现浅浅的戏谑。 蟹老板——你说话还带断气,好神奇 林衡觉得今晚的谢总有点活跃,竟然挖苦他,这句话翻来覆去的看就是在明晃晃的挖苦,当然,换一个词就是调侃。 北风——^_^谢总,人不喘气,就成月亮了。 众所周知,美丽的月亮是一具尸体。 蟹老板——说的这么委婉 林衡看着谢骁发来的消息,抬头扫了眼车窗外的夜景,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路边挤满充满烟火气的小店,各色的人来来往往,小桌一挤高声阔论天下事。 这么好的氛围,就适合找朋友喝两杯啤的! 林衡敷衍的回了句大老板。 北风——我是一块砖,谢总需要往哪里搬都可以 敷衍的连句号都没打。 而后拉出秦砚这个牛马医生的绿泡泡,他们的聊天界面挺干净,只有几句对话。 北风——高岭之花,有时间出来喝一杯不,我带着一个话少事少的同事。 秦花回的很快。 秦砚——来!地址发来。 林衡头也不抬的问:“小王,我们去的那大排档地址是哪?” “就在前面,xxx路,188号。” 林衡把地址发过去后,得到秦砚的肯定答复——20分钟到。 或许蟹老板察觉到林管家的敷衍,5分钟都没有下一句消息,林衡觉得蟹老板大抵去忙正事了没想继续搭理他。 譬如霸总必备技能——看文件,加班,或找朋友开聚找乐子。 直到林衡点了一大桌的烤串后,手机叮咚发来消息,他偏头一看。 一道小惊雷霹雳而下。 蟹老板——后天跟我去参加封老爷子的八十寿诞 林衡叹气,在这个点还要说工作,人都不大快乐了... 但是,想到蟹老板爆的奖金比工资还高... 北风——好的。 “林助,你怎么叹气了?” 小王从冰箱里拿来一听啤酒放桌上,就见林衡蹙着他那好看的眉毛,出于敬职敬业,他贴心的询问。 林衡:“小王,你喜欢加班不?” 顿时,小王不说话,两只不大不小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气氛硬是有点尴尬。 林衡突然反应过来,他不就是小王的老板,让人家当牛马的黑心资本! 这不是我同事,这是我手下的牛马。 怪不得气氛尴尬。 他用手捂住额头:“让老板给你打包一些烤串,你下班了,明天休息。” 第20章 风风火火的来,雷霆惊雨般走 这话一出,小王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爱上班!我喜欢上班的快乐,跟在林助身后是我最轻松的工作!” 那态度,那语气,真情的就跟天地可鉴似的,仿佛他和他的老板是一刻也不能分离,分离就会嘎。 林衡很满意小王上班的态度,所以...:“放两天!车你也开走吧,等会我打车回去,回家和家人团聚团聚。” 他们的对话吸引到隔壁桌的一群年轻大学生,顿时,三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神齐刷刷的落在林衡和小王身上。 他们想知道酷爱上班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嚯! 这老板真带劲! 也真有钱! xxx高定价值22 8888的西服被这老板穿的松散,领带都没系扣子松了一颗,白色的衬衫压的随意却没得什么褶皱...! 不认识,但肯定贵! 嘶~ 价值39 9999的腕表!!! 这样富有的老板还会带员工来撸串,还动不动就放假,爱了爱了爱了! 求财神保佑!!! 这样的老板请赐给我们一沓吧! 没有一沓,一个也好啊!!! 小王:“...............” 我不放! 林大助理,你能不能睁开你明亮的大眼睛看看,我敢把你一个人丢这里吗! 今天丢你,明天下岗! 没准后天就被埋! 小王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用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眼睛,流露出情真意切的眼神:“林助,我爱上班! 一个月10万的工资,对于没什么文化的我而言是好好好好好工作! 我爱上班!!!” 清澈的大学生控制不住的发出尖叫鸡的爆鸣:“...10万!我也爱!” 他忙不迭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林衡扫了一眼旁边的大学生,再次问小王:“真不放?” 小王坚定的不能再坚定的摇头:“不放!我爱上班!真的!” “...............” 谢总要是给我放两天假,我直接在家躺两天! 林衡不懂小王要坚定当牛马是心,但他作为老板,又给小王发了1 0000块奖金。 “林助大气!” 小王对林衡竖起大拇指,热情又贴心的把啤酒打开,倒在用热水烫过的杯子里,再殷切的摆在林衡眼前。 “哥...这个秋刀鱼特别好吃要不尝尝?这刚上来还冒着热气!我看你点的烤串还要等一会来点这个垫垫肚子呗。” 林衡一抬头,就看见隔壁桌的某大学生端着一盘刚烤好的秋刀鱼站他桌边,笑容热情又洋溢,活脱脱一个社牛。 小年轻活力真足,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挺让人感慨的。 林衡笑了笑,下巴轻点示意男大学生坐下,礼貌道:“谢谢。” 对方喜出望外挠着头坐下,屁股只沾了椅子的三分之一,笑容加深又有点局促:“哥,说实话,我们都听见你和这大叔的对话了,打扰到你很不好意思啊。 就是想请教一下您是开什么公司的,我们仨都是江大的大四应届生,电脑程序专业的,关于电脑其他方面或多或少都会点,做游戏,绘图,想找一个合适的工作,这不看您对员工的福利着实让我们羡慕,才鼓起勇气来请教一下...” 说是哥,其实林衡看起来没比他大,但是嘛,出门在外,年龄不是问题,实力才是。 林衡笑:“年轻人勇气可嘉,只是有点可惜,我们从事的是家政行业,和你们的专业不对口。” “啊...那的确有点不对口,哥,打扰了啊,你们慢慢吃。”对方失落一下,继而礼貌的站起来,微笑离开。 勇敢的人脚下路比旁人宽阔一些。 勇者脚下无绝路,懦者脚下尽绝路。 林衡偏头瞧着那三个还有少年意气的青年,有点感慨自己身上都没有那种意气风发的活力,就剩班上久了的麻木,拿起手机给小王发了条信息。 小王看了林衡一眼,起身去执行。 不久后,稀疏的声音飘来。 “啊,老板,我们没点这个啊...” “嘿,小伙子,有朋友请你们吃,钱都付过了!” 没过几秒,那三清澈大学生齐刷刷的端着啤酒跑到林衡面前笑着感谢。 “哥,肯定是你请我们吃饭,真是不好意思!” “大哥,我们也不矫情就感谢你请的这顿饭了!” “哥,谢谢啊!” 一人说一句后,又豪爽的吨吨吨把手杯里的啤酒一口气干了。 林衡举杯闷了口啤酒:“不客气,你们也请我吃鱼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大哥真是这个!”三人竖起大拇指。 “我们不打扰你了!” 风风火火的来,雷霆惊雨般走,这就是年轻人呐。 林衡感叹:“小王,看着他们我感觉我都老了...” 小王盯着他那张年轻的脸...着实憋不出违心的话,但又觉得把他晾着不好...“林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他盯着林衡茂密的黑发,怀疑这人在暗暗说他?:“你今年才23岁?” 他幽幽补充一句:“我...39岁了,你...老吗?” 林衡和小王四目相对,在这话出来之后,是忍不住面面相觑。 林衡:“...心老。” 小王:“............” 我想嘲讽你,但害怕。 就在这时。 林衡的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是谢宅的座机。 他觉得不用接都知道是谁给他打来的。 脆皮小苦瓜。 “喂?” 果不其然,谢承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 “林...哥。”谢承迟疑一下,选定这个让林衡意外的称呼:“那个,你还没有忙完吗?我让人准备了夜宵等你回来一起吃,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承这会抱着电话坐在池塘边,无聊的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锦鲤把莲叶顶起,他好像听见林衡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 第21章 社死现场! “忙完了,在吃宵夜。” 林衡稍微捂了下听筒,眼见一辆银色敞篷保时捷尾气消散停靠在路边,秦砚拎着一个黑色袋子下车,仰头对着这大排档看了又看,才带着不确定的步伐进来。 大排档的桌椅有很多都是摆店面前,秦砚巡视一圈,一下子就找到坐边上的林衡这一桌,拎着黑色袋子就朝他们而来,光走那两步就把不少小姑娘迷的晕头转向,两眼放光。 “你不用等我一起吃,你先吃吧。”林衡继续和谢承对话:“不过你要尝尝烤串吗,或许味道一般。” “要!”谢承的脸由晴转阴,再由阴转晴,他想到什么似的,有点结巴开口:“林哥,你...能不能带我去看杨絮一面,我想...把这件事画下一个句号。” 林衡就说,这脆皮小苦瓜怎么像刷上蜂蜜一样,嘴那么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他抬手示意秦砚随便坐:“三少爷,这件事不在我的职权之内,需要请示一下谢总才能决定,明天我给你答复。” “哦哦 好的。”谢承应下。 “对了,五天后我们去南云省,谢总因为这件事想让你去锻炼改造一番,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林衡把这事告诉谢承。 “...大哥,是为我好嘛?”谢抓的重点总是有点歪,俨然有点哥控(指定对象)的潜质。 他都不需要林衡给回答,自问自答:“肯定是的!” 林衡:“...............” 这精神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的稳定。 谢承:“我会改造锻炼的!” 电话挂断后,林衡都有点想把手机关机。 “...让你加班?”秦砚发出贴心的疑问。 林衡横他一眼:“你36的嘴,是怎么吐出这么冰冷的话?” 秦砚回看他:“因为嘴欠。” 林衡:“............” 秦砚默默叹气,把手里的黑色袋子打开,露出... 一个大型玻璃保温瓶,瓶里是人参泡枸杞,他拿过三个杯子。 顺手倒满三杯:“来,喝这个,养气补血生发,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林衡看着那三杯水沉默一下:“别人是保温杯里泡枸杞,你还多加一个人参,不愧是当医生的,讲究。” 秦砚喝了一口,被难喝的味道冲的眉头直拧:“不讲究点,我怕哪天猝死在手术台上。” 林衡对此表示同情,但:“谢总抓你kpi指标了?” 秦砚咬了一口烤里脊,感动的想流泪,他也是有朋友找他撸串了,有良心的不让谢大老板背这个黑锅:“这到不是,我自己有个小目标,在30岁之前成为国际上有些影响力的脑域大医师,现在都28岁了,不努点力这目标就要泡汤咯,省得到时候我家两道天雷又要劈我。” 深夜撸串嘛,就是要闲聊。 他问林衡:“说起我,我觉得你的就业轨迹更离谱,以前我听我爸提过你一嘴,14岁保送京大,你大学和研究生读的不都是经济管理和政法双修吗,怎么兜兜转转还是跑去谢家当管家了?” 这我哪里知道,你得问原主去,但原主不知道哪里去了,林衡深沉的开口:“或许,学好这些才能更好当管家...?” 秦砚无语看他:铁子,你在逗我吗? 林衡回看他,读懂他这个意思,理直气壮:“谢家就算是拔草的,都是211大学植物系研究生!” 月薪3万! 秦砚忍不住感慨:“...万恶的资本家...” 林衡忍不住点头,在心里附和:... 林衡和秦砚两个打工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小王在一旁保持沉默的撸串,一直当一个安静的背景板,当然,他也可以被冠以另一个称呼——(护花使者),毕竟,好些个小姑娘看着林衡和秦砚的眼神已经冒诡异的光芒。 那是他这个中年人看不懂的眼神。 忽然。 热闹平凡的夜市一条街就像平静湖面丢下炸药一样,被炸出无数水花。 三辆豪车齐刷刷的停路边,那气势相当霸道,有识货的路人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嘶~” “1000多万的迈巴赫!” “我去!?这车1000多万,哥们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信不信这一前一尾的豪车上坐的全是助理和保镖!” “这么豪横?遇见坐红旗的还是得乖乖让道...”这年轻人不屑一顾,撇撇嘴:“钱再多还不是怕官...” “你怎么知道1000多万没有其他关系,坐红旗的没准就是他外公。” 林衡和秦砚也注意到路边的情况,趁着别人在震惊的时候。 “铁子,我直觉这场面有点不对...”秦砚手里还拿着串,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停靠在路边的豪车。 林衡当机立断,压低声音:“先溜,小王你去买单。” 小王拒绝买单并给出合理理由:“不慌,我是会员,刚才充1 0000块,这老板我认识,他会直接扣,我们可以直接走。” 林衡忍不住给小王一个赞赏的眼神,一转头就看见秦砚拿着他的保温杯猫着腰离开,林衡忍不住一默... 这果然不是什么高岭之花,这是牵牛花! “咳小王,你给我打着点掩护...”林衡的话还没落下。 就有正义之士高呼——“有人逃单!!!” 顿时,刚才还震惊于豪车的众人那是齐刷刷的回头。 一看。 嚯! 一个猫着腰走,一个正抬着大长腿,都是要逃单的姿势! 那两大帅比竟然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堪比魔音的声音一出。 秦砚的脚步一顿,手哆嗦了一下,手里的保温杯差点就掉地上摔个稀巴烂。林衡眼疾脚快的退后一步和秦砚拉开距离,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社死。 秦砚缓缓地回头,和林衡对视上,俩人的眼里写着大大地——(社死)。 秦砚头上跳旁白。 旁白:【秦砚这会想林衡一起死了,逃离这大型的社死现场!】 林衡:“...............”谢邀,死倒不至于,我还年轻。 “不是,你们两穿的怎么非富即贵居然要逃几百块一顿的烤串?!”有人发出震惊加质疑。 第22章 烧烤摊上的修罗场 林衡不服:不是,明明是三个人,小王是被你吃了吗?! 秦砚点头附和:心里憋屈,为什么三个人的串他们俩是主角?不能因为老王年龄不合群就无视他! “有钱人都这么缺德的吗?!” “那你以为有钱人的钱是哪里来的!?” “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穿着名牌,连这点钱都要逃...” 林衡吸一口气,低声招唤月薪10万的皮卡丘:“小王...” 小王当即转身,面临大众,气势汹汹,眼神一凛:“瞎叭叭什么!我是会员!刚充1 0000,烧烤钱直接从卡里扣,有事需要悄摸摸的走不行啊!” 烤串的老板一身悍气,他连忙挥舞着手上的烤鸡翅,高声喊:“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哈!大家继续吃好喝好!” 刚才要碎掉的两人终于悄悄的长好了。 这一刻,林衡觉得10万的小王多具有性价比,值! 也是这一刻,秦砚觉得...他是不是也该雇一个保镖,毕竟...在关键时刻是顶用的,比如——被不要脸的时刻。 路人不爽:“谁知道你是不是会员,你脑门又没顶字啊...” 然而,下一秒,路人瞬间噤声。 那豪车队上的人都下来了,严丝合缝的黑西装男人起码十个,整齐着装,低眉敛目,整齐步伐的跟在手里拿着雪茄的青年身后。 光是那架势就把全场镇住,众人不用自己的寂静无声,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拿雪茄的青年,就连在烤串的老板串都不敢继续烤了! 太tm霸道总裁了! 其中有一桌吃烤串的几个女生眼睛都要冒红光了,她们的视野快速在封曦和林衡秦砚身上来回看。 修罗场! 活生生的修罗场! 霸道总裁的修罗场! 嘶~ 谁是谁的老婆~ 短短几步,封曦带着人走出黑帮大佬的架势来到秦砚面前站定。 弹了弹指尖的雪茄,衣冠禽兽似的微微一笑:“秦医生,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你们...” 他看向林衡,眸色骤然一沉:“在干什么?” 最后四个字声音微低,压力剧增,大有给不出霸总满意的答案,就要让林衡血溅当场。 林衡:“...............” 不是,哥们,你恐吓我干什么? 我又不像你一样喜欢男人。 小王上前半步,很尽职尽责的半挡住林衡身前,封曦的助理见此,眼神微不可察的闪烁一下。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一行。 林衡拍了拍小王的肩膀,有一瞬间的惊讶,小王的肩很僵硬,就像石头一样,小王回头看他一眼,往旁边挪半步。 林衡也笑:“封先生看不出来吗,我们在同事聚餐,吃宵夜。” 秦砚说话的语气硬邦邦的:“这是我的私人时间,封总这个问题怕是越界了。” “哦~”封曦笑着挑眉,透着一股邪气的暴戾:“秦医生忘记了吗?今天下午,我成为了你的...” “...什么?”秦砚回想起社死的下午,让本就社死的心愈发社死,罪魁祸首还是同一个人! 封曦:“男朋友。” 此话一出,场上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吸气声长的像是最后一口了似的,现代社会挺开放的,但豪门霸总当众示爱的桥段还没几个人看过现场版! 刺激! 林衡是快速扭头看秦砚,这是他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剧情? 这俩...好上了? “咳咳咳...” 秦砚是被这么直白的话梗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他察觉到林衡那微妙的眼神:“男...男...” 你个大头鬼! 谁知道,封曦见他咳嗽,是抬手就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抬手间拍的还挺舒服的,秦砚觉得对方的手法还挺专业的。 封曦的声音漫不经心的,盯着秦砚因咳嗽而染红的眼眶,青年的神情大多是都是清清冷冷,是学术者不染尘埃的清高:“这么激动做什么?不用太高兴。” 出于直觉,林衡离这俩远了一步,连带着小王同志跟着他挪了一步,他们俩整整齐齐的那俩划清界限! 众人明了,cp是这个医生和这豪门大佬...他逃他追! 他插翅难逃! 秦砚终于不咳嗽了,他站直身体,抬手就挥开封曦的手,男人的手被打的“啪——”了一声。 封曦垂眸看着被打的地方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秦砚一本正经的说:“封总不要用这种事来开玩笑,这并不好笑。” 封曦抬眼看他,以身高的优势有点居高临下的俯瞰:“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你把我名声毁完了不应该负责吗?” 秦砚觉得这假霸总是为了让他保守身世的秘密,脸都豁出去不要了! 居然想以身相许... 他憋了片刻,看林衡一眼,试图从这位老铁身上得到什么启发。 林衡:“...............” 别看我,在这种情况下你看我不是害我吗?哥们!看他! 他把声音压低,凝成一线:“...你直吗?” 林衡一出声,成功的又获得封曦一个想刀了他的眼刀,但同时,封大总裁也支起耳朵。 秦砚是看了看地又看了天,最后看封曦,对上男人的眼神心是忍不住抖了抖,有一种要被势必拖上船的感觉,也悄摸摸的回答:“不知道,我还没谈过恋爱...” 秦砚是个实打实的单身狗,读书时生莽足劲读书的书呆子,上班时是当牛做马的医生,然而他是外人眼里的高冷学霸,医院一枝花,难以接近。 林衡:“...............” 懂了,你可能是个隐藏的...! 林衡用事实说话,他又退后一步:“关于这个严肃的问题,你们要不要换一个安静的地方讨论?” 封曦瞥他:“我们的谈话林先生还要旁听吗?” 第23章 芜湖,烧烤结束! 封曦头上跳出旁白。 旁白:【封曦严重怀疑这林衡会不会成为他的情敌。】 林衡侧目看秦砚,只见秦砚很有担当的对他说:“今天的同事聚会就到这吧,改天再聚。” 秦砚头上跳旁白。 旁白:【秦砚决定答应封曦。】 就... 答应啦? 啦? 林衡忍不住看了看天,星星挺多的,还挺亮,爱情... 来的这么突然的...吗? 你们太草率了叭。 林衡为自己跟不上节奏悄悄地梗了梗,干脆又利索的说:“再见。” 吃瓜众人:“...............” 好歹毒的男人! 瓜都不让我们吃了! 祝你被关小黑屋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然后,大瓜制造组在众人期盼的眼神里,相继离开,挥挥衣袖就差把众人的魂都勾走一半。 徒留众吃瓜群众长吁短叹,难过死了,哪有瓜吃一半的啊!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真可恶! “唉,我磕的cp居然错了,我觉得那个戴眼镜的小哥哥和那个医生小哥哥是绝配,天仙配!清冷年上x矜贵小奶狗!站一块我都快磕晕了!结果... 唉... 呜呜,错付了...” “馒头,你看开点,医生小哥和霸总也挺好磕的...” “看不开,一般霸总都不是什么好男人,狗的要命!” “呜呜~我的神仙cp!他们俩在一起的氛围都是快乐的甜!空气都冒粉泡泡!!!” 林衡走时,没忘记让小王打包一些烤串,然后,他们就兵分两路走了,封曦还跟着秦砚上了他的保时捷,堂而皇之蹬上副驾驶。 不过林衡不担心等不到后续,他点开天涯海角论坛,特意把真假少爷和冤种医生的帖子收藏起来,进行时实蹲守! 他就不信,秦砚会忍住不吐槽? 不可能! 这是打工人的快乐方式! 夜风习习,星光在这座不夜城里总是黯淡无光。 一辆保时捷违章的停靠在人民公园的大门口,虽然它违章,但晚上没有人来管。 车窗降下。 秦砚伸手抓翻越万千高楼而来的风,指尖清亮让他眼眸微眯,封曦一直静静地凝视着他,那隐于暗处的眼神给人一种屈之附骨之疽的晦暗。 良久。 秦砚捏了捏指节,正色道:“封少爷,关于你家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也不想去参与,我每天上班已经很累,没有功夫去参与别人家的家务事,你明白我表达的意思吗。” 封曦静静地凝视着秦砚,似在判断男人话里的真假,良久,他含笑点了点头:“秦医生说的如此真切,我可以信你一回,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砚:“什么问题?” “你和林衡,是什么关系?” 秦砚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同事,朋友。” 封曦眼角眉梢的笑容骤然一敛,整个人的反差度拉到极致:“我相信秦医生的话,你别骗我,不然...” 秦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一下,说真的,他在这一瞬间觉得... 头皮有点发麻。 封曦是不是也精神不正常? 这喜怒无常的转变和谢承那个叛逆少年有得一拼。 “封少爷,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封曦骤然打断他的话,语调柔和,但话里内容强势:“做不到,我说过我想当你男朋友。” 秦砚头上飘出一排排问号,封大少,你是...真疯啊? “...你,说什么?” 封曦一字一句的重复,每一字都灌入力量:“我想当你男朋友。” 秦砚是忍不住又瞥了他好几眼,没忍住问:“然后呢?” 封曦被他不按套路出牌整的沉默一下,迟疑回答:“然后...在一起?” 秦砚脸色微妙:“...............” 封曦会看脸色,他改口:“我求婚!” 秦砚把车窗一关,面无表情的说:“我要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封少爷请自便。” 即使面对冷脸,封曦也没什么脾气,情绪看着稳定:“我来开车送你回去吧。” 秦砚:“...............” 有牛马不用白不用。 .............. 林衡回到谢家的时候,偌大的宅邸是静悄悄的。 夜风微凉,树叶沙沙作响。 谢承那个脆皮小苦瓜穿着睡衣,怀里抱着一只小海豚玩偶坐在主楼台阶上边角处,挨着红木柱,因为睡着了脑袋倚在柱上,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 少年在等人归家。 在月下,在翻越崇山峻岭而来的风中。 林衡看见这副场景脚步一顿,转而将脚步放轻朝那个单薄的少年而来。 少年获得的好太少,才紧抓不放。 少年获得的苦太多,才浑身是刺。 8月的盛夏本应该是炎热的,但奈何谢宅太低奢,处处智能调控,那冷气是嗖嗖的吹。 谢承头上的呆毛被风吹的翘起,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些冷,下意识的,他抱紧了怀里的玩偶,好像只有这个东西才能给他坚定的温暖。 只是... 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声音是从未听见过的温柔。 “谢承...” “...是个小苦瓜...” 好像有人在摸他的头... 谢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林衡那张脸在眼前,一睁眼,就看见了。 顿时,他傻乐的跟二哈似的,没分清梦境和现实,抬手就抓住对方的手:“...小哥哥,我找了你很久,可是...我太笨了,笨到忘记了你的模样...” 谢承说着说着,眼里布满水雾,又开始掉金豆豆,大颗的眼泪滚落... 这给林衡整无语了,更无语的是谢承头上飘出来的旁白。 旁白:【谢承在想他真正的白月光。】 真正的... 白月光? 真假白月光? 他居然神奇的懂这个剧情的发展是什么了,首先,谢承这个小霸总犯了一个霸总界里最常见的错误。 没长眼睛。 认不清白月光到底是谁。 所以! 谢承误以为杨絮就是他曾经的白月光,并任其予取予求。 第24章 林衡:我来! 而谢承早恋一事,原本不大想管的谢大少出手管了,谢承并误会他这个管家(在谢骁的授意下)对杨絮做了什么,整个人就陷入幻想(白月光)和现实(他哥.谢骁)矛盾里,他无法承受这个结果,所以只能想到跳湖,来逃避这个问题。 林衡:“............” 他穿的到底是什么狗血霸总文? “别哭了。”林衡把手里的烤串放到谢承的怀里,看着忽然呆愣的谢承,笑了笑:“你没有在做梦,我也不是你的小哥哥,但你可以吃完烤串去梦里找小哥哥叙旧,下次看人的时候看仔细点,别认错了。” 谢承缓缓低头一看,是烤串,他用指尖轻轻一碰,还是热的... 他怎么又哭了,多丢人! 倏然,他耳朵爆红! 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倏然起身抱着烤串拿着小海豚就小跑着离开主楼:“我会吃的!晚安...” 他声音先是很大,后来意识到这里不能大声喧哗,就改成悄咪咪的声音,还转身朝林衡挥着手。 真是喜怒无常呐... 林衡抬步进主楼,这会里面是静悄悄的,值夜的阿姨和大厨都在偏厅里候着,大厅里是静悄悄的。 忽然,林衡听见一点动静传来。 轻轻的,像是什么东西和物体轻轻碰撞的声音。 下意识的抬头一望,就见谢骁穿着睡衣驻足在二楼围栏前俯瞰着整个大厅,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昏暗、华贵、居高临下以及高不可攀。 这神出鬼没的没一点动静,他们视线骤然对上,谢骁的晦暗不明的眼神把林衡吓了一跳,他抬手抚摸过自己差点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腕,要不是看这是老板,林衡说什么也会丢一个脸色给对方看。 “林衡,我也饿了。” 谢骁的声音不轻不重,甚至还有点意味不明的情绪。 林衡还记得这是给他爆金币的大老板,上道的问:“谢总,要吃点什么夜宵吗?” 谢骁的声音有点慵懒,好像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随便来点吧,没什么讲究。” “稍等。” 林衡犹豫了一下,觉得老板应该是看他今晚的行为属于旷工,有点的不大高兴,他应该哄一下这个老板,毕竟嘛,谢总爆的金币都是他一个月工资了。 102万。 这老板大气! 想到这里,他转身朝厨房走,不去喊值班的厨师给谢总做饭。 他来! 眼见林衡犹豫一下走向厨房的方向,谢看样子是打算亲自给他做,谢骁盯着林衡离去的方向笑了笑,慢条斯理的下楼。 十五分钟后。 厨房的小餐桌摆上两碗热气翻滚的食物,一碗是...煮水饺。 另一碗是...煮汤圆。 谢骁盯着这两朴素无华的宵夜看了两秒,又把目光落在林衡身上,林衡从蟹老板的眼神里解读出——“就这?”的意思。 他低咳一声,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拿过装酒酿的罐子,舀了几勺酒酿放汤圆里,这碗汤圆成功的成为酒酿汤圆:“谢总,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美味,但是味道很不错,你要不尝尝看,实在不行的话我帮你喊大厨来。” 那碗水饺的皮,好些个都破了,谢骁用勺子一搅,那水饺看起来就更像肉汤了,别说谢骁这种豪门大少会嫌弃,估计多数人都不爱吃破了皮的饺子。 林衡:“...............” 早知道就不煮饺子了... “你煮的饺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谢骁低眼搅着水饺,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一句:“不论是现包的还是冷冻的饺子落入你的手里,皮都会破。” 他用勺子戳了戳破皮的饺子,馅料散得更开,汤愈发浑浊,语气微妙:“你也是个人才...” 哈! 原主和他一样,是个厨房小废物,林衡深恶痛绝的下决心,以后只煮汤圆,不煮饺子! 不过,听这口气,谢大少和原主以前认识... 不认识就怪了,林家这子承父业的管家都承了三代,谢骁能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见过林衡一次? 那不可能。 只是他这个穿书者没有他们之间那不多的记忆罢了。 他把手里这碗汤圆推到谢骁面前,在那碗破了皮的饺子面前底气稍微不足:“这个比饺子好吃,谢总可以尝尝这个。” 然而,出乎林衡意料之外的是蟹老板将就着开始吃那碗破了皮的水饺,一举一动是世家贵公子的优雅,特赏心悦目。 硬生生把一碗破饺子的身价抬高到山珍海味的程度。 还让他别浪费,把酒酿汤圆吃了。 林衡:“...............” 你勤俭节约的真不是地方。 这就导致,林衡和他的顶上司两人在厨房的小餐桌上,相对而坐,很接地气的... 干宵夜。 “谢总,三少爷想见杨絮一面,你看?”林衡打破安静。 谢骁看都没看他,在认真吃宵夜:“你看着办。” 真是个好老板,林衡觉得谢骁的事真不多,就是谢家的事多。 这样的老板是招人喜欢的。 林衡和顶头上司蟹老板干完宵夜后就各回各屋睡觉,林衡住一楼,谢骁在二楼,那房间位置刚好就在他头顶上,当洗漱后躺床上睡觉时林衡总觉得有件事好像忘了... 等到第二天,林衡带着谢承去看杨絮时才猛然想起是什么被他遗忘了! 秦砚那个牛马医生的后续。 想到这里他快速点开收藏的帖子,点到只看楼主。 就看见秦砚来自凌晨一点的最新吐槽。 (楼主)**:毁灭吧,我要让他今天是高高在上的少爷,明天是打回原形的穷小子! (楼主)**:还说要当我男朋友,说的信誓旦旦,怪自信的,他说当就能当吗,我当医生还要考各种证才能当!他凭什么!凭什么! ****回复(楼主)**:医生,你不会要把假少爷的身份捅出来吧? (楼主)**回复****:假少爷已经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了,不然谁想管他家的事,我又不闲。 第25章 钱难挣,班难上! 谢承坐在后排上,手里拿着平板玩着游戏,不经意间抬头就见坐副驾驶的林衡眉头微蹙,像是在想什么问题一样,他想了想,保证道:“林哥,你放心吧,这事既然是大哥的意思,我不会闹的,我就是去看他最后一面...” “...嗯。” 秦砚要选择把封曦的身份揭穿,封老爷子的寿诞是最好的场合,不管是告诉封老爷子还是封父,但是... 林衡怕秦砚这个冤种医生看不到他的回复,索性直接选择匿名私聊。 ***:医生,我建议你暂时按耐住烦躁,这件事有些谜团放在那里不容忽视。 那家有家庭医生,为什么家庭医生这么多年没发现假少爷的身份,你不觉得这事细节很可疑吗。 林衡没等多久,秦砚这个冤种医生回复他了。 **:我也觉得这其中有点离谱,但我打听过了,假少爷的确是那家太太亲生的,不是领养的,先生和太太都是a型血是生不出假少爷这个b型血的,所以..... 假少爷肯定不是那家的孩子。 ***: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假少爷确定是太太生的,万一...假少爷的父亲是别人呢 **:!!! **:我去! **: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铁子你的思想太炸裂了!豪门太太出轨! **:真假少爷的事情好说,这要是豪门丑闻被捅出来了,那少爷假爹不会放过我,少爷真妈也不会放过我! **:我得静静! **:老铁,感谢你给我提供的新思路! 林衡觉得这封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肯定是平静不了,他激动的捏了捏指关节,想到明天能现场吃大瓜,怪激动的。 感谢蟹老板带他去加班! 叮咚——您被打赏十个猹,将全平台通报。 **为***送出高额礼物。 一个猹价值3000人民币,十个猹价值3 0000人民币,这一下子出手3 0000着实让无数吃瓜群众震惊了一把。 林衡盯着账户余额愣了愣,随后勾唇一笑,明白这是秦砚的感谢费。 “唉...又死了!”谢承长叹一声,把手里的平板摔一边,有些生无可恋的盯着劳斯莱斯的星空顶:“我要找代练,找四个!让他们供皇帝一样供着我!” 林衡听见动静回头一瞥,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摊煎饼似的葛优摊着,脸上郁郁寡欢。 就让他寡着吧。 打游戏打不过的苦再正常不过。 谢承一直郁郁寡欢的摊到看守所里,他们看到被拘留的杨絮。 杨絮和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样产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他胡子拉碴,眼下青黑,隔着铁栅栏激动的看着谢承:“宝宝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你告诉林衡他那件衣服我愿意赔让他撤诉!” 谢承冷眼看着他,眉宇间的漠然令人心惊:“杨絮,你说你小时候好心送过一个被丢弃在桥洞下的孩子回家,我想知道,是在哪座桥下?” 杨絮一心担心自己真的会坐牢,谢家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赔不赔林衡的钱而被关的! 是谢家在报复他! 肯定是! 恐惧让他失了分寸也失了理智,对着谢承没耐心的说:“什么孩子不孩子我哪有空送什么孩子回家,你赶快想办法把我捞出去,让你的那个奴才撤诉,不然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想见你!” 谢承的周身气度更冷,他踹了一脚桌子,大力的轰隆一声! 把杨絮吓了一跳,也把在门外的林衡和小王惊动了。 “我再说一遍,告诉我是哪座桥!”谢承的眼睛开始泛红,恶狠狠的盯着杨絮。 他们之间的事情开始,就是谢承听见杨絮和他的同事说他曾经好心送过一个小男孩回家,那被虐待的小男孩是一个富家少爷。 杨絮被他凶狠的眼神看的一滞,谢承一直以来在他面前太好说话,简直可以称的上卑微。 当将你捧上高台的卑微者用平等的态度和你说话时,你会觉得被冒犯,你会觉得他就是低你一等。 被冒犯的杨絮一时间怒从心起:“谢承!你敢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 “我敢用这种口吻和你说话...” 谢承低声重复一遍,而后,他盯着杨絮冷冷一笑,笑容刺骨冷冽。 他转头就对看守的工作人员说:“我要告他诈骗,诈骗未成年450万。” 这句话让杨絮骤然惊叫:“谢承!” 一件10万衣服和400多万的罪杨絮还是分的清孰轻孰重! 谢承看他,少年的眼神冷的掉渣。 杨絮在这一刻清楚的意识到,即使谢家不抓着林衡衣服的把柄搞他,谢承身上的债依旧是一把利刃,谢家人想要他进来。 “...别。”杨絮被吓的内心惶恐,他下意识的摇头祈求。 谢承只重复:“告诉我。” 杨絮试图在谢承眼里看见昔日的温情和孺慕,可惜,少年的眼里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我,我根本不知道,我是听见有邻居说他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桥洞下面捡到一个三四岁的男童。 那个小男孩坐着豪车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童带走了,后来有一个女人到处说她儿子是公子哥,以后肯定会回来孝敬她,刚开始还有人信,后来大家都嘲笑她尽做白日梦,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京城这地方。” 谢承将薄唇紧抿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杨絮,像是在确认什么。 眼珠子转也不转,看的人瘆得慌。 在门口的林衡对一幕的评价是... 这不就是狗血小说里恶毒反派下线时的场景吗? 如果主角是杨絮,那他是恶毒反派,谢承是恶毒大反派,谢家是反派集中营。 钓系美人能有什么错呢,都是反派的错。 “..............” “你,好自为之。” 良久后,谢承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警察同志敬职问他:“你刚才说的450万是这么回事?” 谢承郁郁寡欢的看着地面:“我不回答你不让我走吗?” 警察同志:“............” 警察同志见和谢承沟通不了,转而和林衡沟通。 林衡:“...............” 钱难挣,班难上! 第26章 小林管家闲不了的一天! 等他们一行人从看守所里出来后已经快到中午,这次出来也就林衡带着小王外加谢承这不大受重视的少爷。 其实谢承一个人出门时,也有个保镖会跟着他,谢大少还是有一点当监护人的责任感,免得谢承这一看就穿的非富即贵的脆皮小苦瓜被法外狂徒给绑架了。 但今天,小王被征用了,没其他保镖跟着谢承。 “林哥...我饿了。” 谢承苦巴巴的皱着眉,抽抽鼻子,两只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捂上胃,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林衡。 林衡瞄了眼谢承手的位置:“...............” 十个霸总九个胃病,还有一个精神病。 说真的,霸总就没有精神状态良好,身体状况良好的吗? 非得有点病? 林衡不懂,但他得上班:“回谢家吃饭。” 谢承恹恹的没精神:“好吧...” 林衡召唤皮卡丘:“小王,去买杯牛奶。” 谢承眼前一亮,那小眼神,活脱脱的傻白甜一个。 小王刚想说去哪里买,就看见林衡抬手一指,顺着一看,一家早餐铺开在偏僻的地方:“好的。” 半下午的阳光惬意无比,洒下时最是令人昏昏欲睡。 林衡在吃完饭后,惬意的坐在后花园的池塘边,手里拿着鱼食,一把洒下去,水里昂贵的胖鱼也惬意的吃鱼食。 这给林衡有一种自己走上人生巅峰的错觉,看看这日子,假山楼阁,池塘水榭,还真惬意! 比谢骁这个朝九晚五上班的大老板还惬意... “小林管家!出大事了!!” 林衡:“...............” 我收回刚才的话! 就不能让我把鱼喂完吗? 这光速打脸的剧情来的太快了叭! “那位三少爷带回来的人把三少爷打了!!!” 很好,没等林衡问,田妈就把事情的核心点明了。 “那位三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谢家,除了谢大少没人能获得回家迎接待遇,所以这谢肆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衡还真不知道。 他把手里的鱼食全部倒进池塘,鱼食溅起无数水花,昂贵的胖鱼们还是不紧不慢没有压迫感的吃鱼食。 林衡跟着田妈去案发现场:“三少爷被打的严重吗?” 田妈神情焦急,小跑着带路,语速又快又急的把事情经过概括:“现在还不严重,那位三少爷带来的男人在那位三少爷的命令下动手打了三少爷。 你也知道,三少爷的脾气不是个吃闷亏的主,三少爷反手就给打了回去,谁知道那位三少爷直接他的保镖把三少爷按地上了,说是要动用家法,让三少爷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那有倒刺的鞭子已经拿出来了,看架势马上就要打!” 这谢家有很多人,保镖随处可见,但能调动那些人的不是他们,谢家的花匠园丁大厨也有很多,但他们不敢朝主家动手,只能来找他们顶头上司——林衡。 “啪———” 大堂里一盏青瓷茶盏被骤然摔碎,炸裂长无数碎片,有些细小的碎片直接划过谢承的脸颊,即使他扭头够快,因为这茶盏摔的地方离他不远,锋利的碎片还是在他脸颊上划出细细的血痕! “啊...!”有人控制不住的发出尖叫声。 谢承被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如砧板上的鱼肉一样按在地上,死死的按在他身上,甚至在他扭头之后,对方还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尖锐的疼痛从头皮传来。 谢承已经习惯这种痛,他盯着眼前的男人,男人比他大上好几岁,是一个成年男人,一头黑色半长发,戴着银色的耳钉,端坐在保镖搬来的椅子上,腿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小美人,居高临下如看狗一样的眼神俯瞰着他。 “谢承,我不过走几天,你就以为你真的是主子了。 这样的认知不好。”谢肆用手指轻抬起小美人的下颌,轻轻的靠近他:“言言,他刚才给了你一巴掌。 你看他就像跳狗一样在哪里,拿上你喜欢的武器,把他的手筋挑了...” 陶言下意识的扭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两只手抓住谢肆的胳膊,声音柔柔的:“阿肆...放过他好不好,他年纪还小不懂事,我这么大的人和他计较不合适,他好歹是你弟弟,当哥哥的,大度一点...” “哥哥?” 谢承低低一笑,嘴角的弧度是不屑。 精准插刀。 “他也配,谢肆没告诉你吧,他就是谢家的私生子,连族谱都没进去的私生子,他妈就是个人人喊打的小三...” 谢肆的脸色一沉:“你以为你就干净了?不过是个肮脏龌龊的玩意,你妈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起身,把陶言温柔的推开。 拿过他保镖手里的鞭子,那带着倒刺的鞭子在他手里闪烁着寒光。 “呵,我妈再不是个东西也比你妈当小三的...” “啪——” 谢肆手起鞭落,鞭子的顶端扫过,谢承大腿处霎时间血流一片。 “啊!”陶言被男人这残暴的一面吓的控制不住的惊叫出声,忍不住后退两步。 “...好。”谢承咬着牙把剩下的那个字补上,他疼的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刚有点血色的小脸一下子又惨白起来。 “...三少爷,小少爷刚从医院回来,你...”李妈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想为谢承说情,结果,下一秒谢肆用鞭子抽了个空响。 “啪嗒——” “李妈,我记得你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么话变多了?”谢肆似笑非笑的开口,眼神带着邪气。 李妈:“............” 你往常也没过分到这个地步啊! “我是怕大少爷回来看见他这样,你不好交差...” 李妈勉强的给出解释。 第27章 大瓜现场! 谢家跟着谢父的老人都知道谢肆最恨谢承,非打即骂,无非是因为他们都是私生子,谢承却在谢老爷子的话下上了族谱,即使挂在别人名下却也是光明正大入了谢家,而谢肆还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这事说来也长。 其中最大原因是他们母亲的问题。 谢肆的母亲是实打实的小三,而谢承的母亲是在谢父住过的酒店将垃圾桶里的那啥弄到自己体内,这才有了谢承。 前者就是不道德,后者吧...道德虽然也不高,但谢承至少不惹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厌恶。 “怎么跟大哥交代的事情哪里轮的到你操心。” 谢肆傲慢的声音在林衡还没踏进门的时候就灌入他的耳里,一进大堂看见那堪比封建古代的场景,他是忍不住一沉默,这到底是哪门子封建余孽? 懂不懂点法!? 啊! 光明正大残害未成年! 林衡感觉自己额角抽抽的,有一种想普法的感觉。 “谢少爷要是不想拥有什么司法纠缠,就请放开三少爷。” 当林衡的声音出现时谢承的眼眶又一红,他吸了吸鼻子撇开脸不去看林衡,不让林衡看他狼狈的样子。 而拿着铁鞭的谢肆在林衡出现的那刻就看见了他,指尖缓缓地抚过鞭子的末端,血迹染指,他的目光在林衡脸上游离,上前两步揽住陶言,大掌精准的落在陶言的细腰上,迫使对方紧贴他的胸膛。 “小林管家呀,好久不见,看来在国外的三年是廋了嘛,怎么那么想不开跑国外去吃苦呢。”他忽然冲林衡莞尔一笑,随意朝保镖抬了抬手,示意把人放了:“没听见小林管家说什么嘛,还不快把人松开,这位要是伤着碰着了,当心他去找爷爷告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谢肆头上跳出一行字。 旁白——***二【谢肆在看见林衡的第一眼,就可以确定,这人还那么讨厌。】 合着还有旧恨? 原主的生活应该挺挺丰富的。 林衡目光微微一转,扫过陶言头上飘出的旁白。 旁白——纯爱替身【陶言简直吓死了,不论是谢家的豪华还是打人的谢肆都是他没见过的。】 林衡台抬手示意来人去把脆皮小苦瓜扶起来,小王和众阿姨见此是忙不迭的去把地上的谢承扶起来。 “言言啊...”谢肆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陶言的脸颊:“你知道林衡凭什么...耀武扬威吗?” 陶言被这超出他认知的场景吓得快蒙了,他的亲亲好男友以前不这样的啊! 活脱脱像一个疯批! 还挥鞭子! 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林衡,紧张道:“...不...不知道。” 谢肆一双眼睛盯着林衡,一字一句说:“狗仗人势。” 狗是林衡,人是谢老爷子。 “他那前些年死掉的爷爷是爷爷身边的管家,他啊,现在是谢骁的管家,你看人书读再多有什么用...”他轻轻的将下巴抵在陶言肩上,做尽亲昵姿态,狭长的眼眸微眯:“还不是给人当奴才。” “是,你高贵,你私生子的身份让你高贵到和太阳肩并肩。”林衡退后半步,双手抱胸,半点不慌,他拿的工资又不是谢肆的:“你要真喜欢当封建时代的余孽,我建议你立马找把刀脖子一抹,没准睁开眼就可以实现到梦想回到古代,就是要注意古代的庶子容易被人打死。” 鼓掌! 撒花! 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小林管家这么刚了,上次刚的是... 齐刷刷的瞥谢承一眼,发现谢承这倒霉孩子在用亮晶晶的眼神看林衡。 “呵呵...” 谢肆不怒反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像是遇见什么兴奋的大事:“林衡啊,你这张嘴还是那么刻薄,刻薄到...令人窒息。” 林衡:“............” 癫公,你是不是也有病? 谁说话刻薄了? 你骂我,我还得逆来顺受呗。 这么大一盆帽子当着我面就往下扣么! 谢肆拍了拍陶言的肩膀,语气温柔:“言言,你以后的口才多朝这位林管家讨教讨教,好好的学一学他那刻薄的模样,免得受人欺负。” 陶言偷瞄林衡,瞥到青年不见喜怒的脸,心下抖了抖,他总感觉这氛围怪怪的,和他这个普通人格格不入,他礼貌向林衡问好:“你...你好,我叫陶言。” 他总算知道原主为什么会花钱雇小王了,这性价比多高,林衡抬手捏了捏额角,无视这两缺心眼的癫公,转头吩咐众阿姨:“别杵在这里了,把送三少爷去医生那里包扎。” “...我不走...”谢承还带着哭腔反驳,但是被众阿姨架走了,众阿姨们不理他的反驳,气的谢承眼里的水雾又多了。 谢肆眼看林衡不理他,百无聊赖的坐回到椅子上,拉住陶言的小手一拽,陶言身体失去平衡跌坐在他腿上,又惊又慌的眼神似小鹿乱撞。 他是揽住人家的腰,俯身就强势又霸道的吻了上去。 当林衡再回头时,就看见... 这两人吻的难舍难分,那游走的手都滑进陶言的衬衫里!陶言的抵抗轻而易举的被男人强势化解。 年轻白皙的小美人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上面还缠绕着腰链,银光波动间是剧烈的呼吸和纠缠。 “唔~” !!! 林衡:“...............” 我了个去! 你们能不能不要太癫,是要表演现场版吗?! 诶... 不对! 谢肆是个弯的吗!? 就在这时,谢肆头上星光跳动。 旁白出现。 旁白:【谢肆心底最原始的欲望随之而起,他想要他,让那双漂亮的眼睛失神!】 林衡:“...............” 我...你...他... 我不想秒懂,真的! 你们俩是真癫啊! 眼看这俩癫公越来越激烈,林衡秉持着不我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们的思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和谢肆带来的两个保镖有的一拼,小王眼见林衡不动弹也跟个木头似的不动弹。 大堂里起码有四个人在围观那二人的热吻。 第28章 林衡:捉奸。 “...别...”陶言脸红的要命,手死死的揪住裤腰带,眼里的泪都逼出来了,他颤着声音:“不行...有人不行...” 谢肆吻他,掐住陶言腰的手背青筋凸起,眼神晦暗到极致:“...有人,才刺激。” “宝宝,松手。” 陶言的眼泪害怕的流出来,在在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要不要做人了!“...不要不要!谢肆我说不要...” 他声音凄厉起来,像被凌虐的猫。 谢肆不为所动,手上逐渐用力,他看了林衡一眼,尽是挑衅。陶言的声音带上惶恐和祈求:“...不要,这里有人...” 林衡:“...............” 癫公,我承认我输了。 “小王,走。” 林衡甩下这话是转身就走,妈耶,他是真看不下去现场春宫戏,看看那小年轻哭的声音多难过。 唉... 当大堂里只剩下谢肆和陶言还有两保镖时,谢肆忽然从椅子上站起,长臂还是轻而易举的搂着像小兔子一样惊慌的陶言。 “不做,我不要做...!”陶言惊恐的拒绝,在大庭广众之的....实在突破他的底线。 “乖...” 谢肆亲昵的吻他,眼里的邪气是止不住的流淌,妖异的如同鬼魅在吸食人类的精血:“我带你去房间里...” 陶言松了一口气,眼泪不断,心有余悸。 谢肆抱着陶言大步流星的离开大堂:“宝宝这么美,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呢...” 五分钟后。 林衡正在去看谢承的路上就收到保镖头头打来的电话,说话内容震惊到他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 惹得小王好奇看林衡一眼,要知道林衡少有这么震惊的情绪。 对方话少,声音是严肃加刻板,但人挺好的又重复一遍:“林管家,谢肆抱着那个男人进了你的卧室,并关上了门。” 这个消息宛如一道雷又重复的在晴天霹下。 进卧室干什么,关门干什么...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 谢肆和陶言在他房间里xxx! “...............” 一想到那场景,林衡感觉自己快裂开了。 真tm的炸裂! 癫公是怎么癫到这个程度的!? 跑他房间里去xxx! 谢家空余的房间那么多! 林衡是转身就冲回去,健步如飞,这破路这么长,以后得买辆自行车! “诶,林助咱们不是要去看三少爷吗,这是要去哪?”小王快步跟上,很是不明所以的问。 林衡:“捉奸。” 小王震惊的瞳孔地震:“啥!你有对象了!?” 林衡的管家房是相当之好,格局可以说是和主人房都没差太多,就是摆设次一些,整体是冷色调。 床头柜上放了一只早上刚摘的含苞待放的荷花,它娇艳欲滴的等待绽放,露出最里面的花蕊,盛开成荷花。 这时,一只纤细的脚无意识蹬过床头柜,柜子移动,荷花在急促的呼吸声里坠落在地,无人在意。 “碰———” 踹门的惊响瞬间传入屋中二人耳里。 谢肆的动作一顿,随即愈发肆无忌惮,陶言的双手被一条藏青色的领带反绑着手腕剪在身后,忍不住看向门口。 “...谁...踹门啊...?” “专心点,宝宝。” “碰———” 踹门的声音又响起。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出来,林衡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他承认他被恶心到了,一想到那俩在他的床上... 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小王,去把钥匙拿来。” 小王瞧林衡那沉似水的脸一样,快速去储物间拿钥匙,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顺利,谢肆的保镖没拦住他们吗? 当然是因为——主楼是谢骁住的地方,保镖不放他们进来! 直接被拦外头了! 那俩保镖只好目送林衡和小王进入,默默地为谢少点蜡烛。 “咔嚓——” 钥匙拧动... 然后,门没打开。 小王回头和林衡对视了一眼,而后低头盯着门锁,思考自己要不要把门踹开... 小王平静陈述事实:“林助,他们还记得把门反锁住。” 林衡推了推下滑的金丝眼镜,平静加冷淡开口:“找个音响和唢呐来,给谢少爷他们助助兴,让他们兴致更好。” 小王:“...............” 你是不是要弄上坟那种? 真损呐! 人家在里头... 你在外头上坟! “...好的。” 两分钟后。 “呲———” 一阵直冲天灵盖的唢呐在一楼炸开,瞬间让附近几百米的人员头皮发麻! 唢呐声不绝,甚至愈发高昂,有冲破云霄的架势! 众人:“...............” 这tmd又是什么神情发展?! 主楼外的保镖们面无表情的捂着耳朵,眼里的兴奋是控制都控制不住! 我的天! 屋里戏水的鸳鸯还好吗?~ 嘶! 这直击灵魂的唢呐声一响,谢肆一顿,陶言表情空白一瞬间,两人面面相觑。 良久。 谢肆幽幽开口:“我就说他这人刻薄吧,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陶言卷过被子把自己裹成毛毛虫,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脸色绯红的如红苹果,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肆哥,你...你不打,打小弟的...” 看男人的脸色一沉,他抖了抖,刚才的惩罚让他心有余悸,顿时识趣的闭嘴,把头埋进被子里,用背对着男人。 试图离开的陶言又一把被拽了回去。 房门之外。 林衡和小王带着耳机蹲在音响旁边,一人吹唢呐,一人悄悄的鼓掌。 “林助,你居然还会吹唢呐...这要是在我们村里,至少是大师级别的人物,红白喜事都找你,生意不绝。”小王夸赞的真心实意,那眼里的欣赏是络绎不绝,要知道嘛,他曾经也是村子里出身的淳朴人士,祖上八代是贫农,这喜欢唢呐是刻在骨子里的dna。 第29章 腿麻了,扶我一下 只可惜,林衡听不见,他也不会唇语,只看见小王的嘴唇一张一合,深吸一口气,继续吹! 反正谢家家大地广不会扰民! 彼时。 谢骁带着助理保镖团刚进谢家,就听见那若有若无的唢呐声,悲伤的简直是在上坟。 他眼神一递。 钟助理立马就上报情况,作为大少爷的心腹助理,这谢家的大体情况都被保镖头头上报给他和老陈。 但今天老陈是夜班。 钟助理:“...少爷,是小林管家在吹唢呐,他和谢肆起了点矛盾。” 别说,吹的还怪好,听起来就挺悲。 像死了爹一样... 诶,呸! 人小林管家上个月才死了爹,罪过罪过... 想到这里,钟助理担忧的看少爷一眼,少爷上个月也... “我立马叫林管家不要吹了!” 谢骁眉眼沉黑,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如大雪中最后一抹绿意,在顷刻间被大雪覆盖。 他看向主楼的方向:“不用,我去看看。” 钟助理亦步亦趋的跟着。 在鸳鸯戏水的门外—— 吹了这么久吹的腮帮子都发疼,林衡放下手里的沉甸甸的唢呐,用手揉着自己的脸颊,这才注意到手里金光闪闪的唢呐... 是纯金的?! 林衡屈指敲了敲,好像真是纯金的,还镶嵌了一颗蓝宝石加一圈小钻,金光闪闪华丽无比。 他的手抖了抖,觉得这唢呐霎时间有点烫手:“小王...这唢呐,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小王已经盘腿坐在地上,俨然是一副铁杆粉丝的模样,对于林衡的问题,他如实回答:“二楼最后一间房间里拿的,里面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哦豁! 完了两个字在林衡脑海里飘过,众所周知,每一个霸道总裁都有一点小喜好,谢大少的喜好已经挺正常的了。 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去二楼的最后一间房间,哪怕是打扫,都是谢大少自己去打扫,众阿姨们只能乖乖的候在门口递打扫工具,连张望都不能张望。 那是谢大少是禁忌之地,犹记得一个打扫的阿姨不小心打开那扇门,转头就被开除,当月的工资都被扣了。 那还只是打开门什么都没干,被解雇的如此干脆,小王这... 这这... 万一谢大少不讲武德,那小王不就凉凉了? 当然,他这个罪魁祸首肯定也是跑不了的,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他们要完! “林衡,你...” 当林衡在专心致志思考人生的时候,谢骁的声音跟幽灵似的出现在他身后,说句不恰当的比喻。 这感觉就是你刚埋了尸 转头这人就出现在你身后叫你。 所以! 林衡被惊的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手里的黄金唢呐“啪嚓——”一下,大喇叭的边缘磕在地上,发出黄金的噪音,而后被音响扩大。 “...............” 青年穿着白色衬衫加黑色西装裤,跪坐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头微微垂着,额前几缕碎发遮住长眉。 他半阖着眼帘,秀雅的脸上不见喜怒,金丝眼镜滑落些许,手里的黄金唢呐在他手里不像是乐器更像是武器。 他像跪在神明神像前的信徒,看似乖顺,实则桀骜不驯。 不信神佛。 小王眼疾手快的把音响关掉并爬起来退至一旁,和谢总的保镖们站一起,因为都是黑西服让他完美融入,大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洒脱! 林衡缓缓地向斜后方,抬头一看。 就见谢骁那帅的很有攻击力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里的唢呐... 林衡:“...............” 感觉要凉。 这时候怎么不给我跳个旁白? 我的金手指呢? 关键时刻上啊。 “咳...谢总好,家里今天发生不少事情。”林衡轻咳一声,打破诡异的安静:“小王拉我一把,腿麻了。” 是真腿麻。 他就说,他不可能被谢骁吓到腿软。 林衡抬起手,示意他月薪10万的皮卡丘扶他起来。 他还要汇报工作! 月薪10万的皮卡丘快速瞥谢大少一眼,腿一迈,就打算握住小林管家那又长又好看的手,把金主拉起来。 结果! 谢大总裁随手抓住小林管家的手,他们俩的手交叠在一起,两秒不到谢大总裁就把小林管家扶了起来! 钟助理抬手拉住小王的胳膊,阻止小王的前进。 被握住手,和蟹老板对视的林衡:“...............” 蟹老板,你人还怪好的,是个好老板。 下一秒谢大总裁就发出死亡问题。 谢骁很富有绅士修养的松开林衡的手和胳膊:“你在干什么?” 还是没有旁白,没有作弊的金手指就只能靠自己琢磨谢大总裁的心情,林衡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的开口:“吹唢呐...” 林衡看见谢骁眼里明显的浮现出一抹狐疑,俨然是不信。 他继续补充:“事情说来话长...” 谢骁:“你慢慢说。” 林衡觉得蟹老板这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他默默地梗了梗,直面核心问题:“谢总,擅自动了你的物品,我很抱歉,我可以马上离职消失在你眼前,赔偿金额的话...” 他感觉他说着这话,原本就有点冷的蟹老板,逐渐变成刺骨的冰山,那寒气化为利剑,能将人开膛破肚。 像帝王蟹! 众人:!!! 好吓人! 小林管家会不会被沉塘! 林衡顶着压力把话说完:“从我工资里扣,你看这个解决方案,你满意吗?” 钟助理偷偷的瞄了谢骁一眼,很好,少爷的脸的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不见波澜,不明喜怒。 这代表少爷是真的动怒了! 小林管家,大危!!! 谢骁把黄金唢呐从林衡手里拿过,五指握住渐渐的用力,淡青色的血管在手背凸起,指节用力的泛白,他声音冷淡:“不满意,你的辞职不批,我现在只需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第30章 又一瓜! 林衡抬手一指,毫不客气的把锅甩给门里的鸳鸯戏水:“谢总,谢肆动手打了谢承,骂了我,我回了两句嘴,他就带着他男朋友进我房间里...” 他含糊一下:“那个啥。” “男男之间的那个。” 饱受摧残的轻叹一声:“虽然,你们是主家,但这也...” 太癫了吧。 跑我房间,我床上,xxx? 真会恶心人。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管家,是我失职。” 此话一出,谢骁的眼神更冷,有一种被挑衅到的晦暗难明,他扫过禁闭的房门一眼,冷淡吩咐:“把他们拖出来。” 他转身之前,对林衡说:“你和我过来。” 林衡啥话也不说,大长腿一迈,跟着蟹老板就走,他敢保证。 嘶! 绝对又要撕逼! 还是战斗力极强的谢大少! 他们一走,谢总的保镖们对视一眼,走出两人,来到禁闭的房门前,抬腿就踹,他们的力度奇大,不过几下就将这价值不菲的... 门与门框踹的分离! 毕竟这门选用的材料太好,都可以防弹了。 “碰——” 完好无缺的门应声而开,顿时响起一声尖叫。 “啊...!” 那慌乱的声音是一瞬间让人感觉到当事人的恐惧和害怕! 众保镖眼里划过好奇,但是,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是不会做和任务无关的事情! 踹门的那俩退开,让出路来。 另外四个保镖动作矫健的快速冲进去,对床上的脏乱差目不斜视,是直接上手就要拖人! 谢肆大惊挡在陶言的身前,瞳孔急骤,怒吼:“滚出去!” 谢老板的保镖们不为所动,那眼睛半点没乱飘,逼近床边! 陶言死死的拽着被子,脸是唰一下就白了,惊恐的看着那逼近的保镖,身体害怕的颤抖起来,他怕他们把被子抢了... “你们就不怕我把这事捅到爷爷面前吗!” 对于谢肆放的狠话,钟助理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那是谢少爷的自由。” “动手快点,别让少爷久等了。” “嘶——” 三分钟后。 当林衡在主楼的大客厅里看见谢肆的时候,是忍不住想笑出声,之前还衣冠楚楚的谢少爷这会就穿着一条... 蓝色裤衩子。 光秃秃的。 别说,这谢肆居然还有腹肌...! 六块。 谢骁侧头瞥来林衡一眼,林衡在仔细看谢肆没发现蟹老板的眼神。 地位惊天反转,刚才是谢承被保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回换了个跪地的主人公。 谢肆被保镖按着胳膊跪在地上,一脸桀骜不驯的仰视着坐在主位的谢骁,细看,他眼里有一缕浅浅的害怕。陶言裹着被子缩在地上,他满是担忧的看着谢肆,焦急的眼里布满水雾。 林衡把自己明显幸灾乐祸的笑憋了回去,稍微低头,不看滑稽的谢肆和谢肆的纯爱男友。 不得不说,这谢家... 真的是处处封建,动不动就下跪。 这就是豪门吗? “谢肆,看来是我往日里给你们留下太好说话的印象。”谢骁的眼睛很黑,黑的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漫不经心的俯瞰着谢肆。 端坐的高位。 漫不经心的眼神。 太目下无尘和居高临下。 这是谢肆最直观的感受,谢骁在俯视他,一直在俯视他,哪怕,他们身高已经没多大差距。 谢骁还是在俯视他。 “才导致,你们一个两个的跑到我家里来闹事。”谢骁轻叹,似在自省:“是我的问题。” 谢肆很刚,他选择直面刚:“谢骁,我很想知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就凭你母亲出生高贵?都是谢家的子孙,这地方我凭什么不能回来,还是说我们高贵的谢大少要在老头子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对亲兄弟赶尽杀绝?” 林衡在等着看蟹老板会有什么样的反击。 谢骁依旧气定神闲,连眼神都没啥变化,他竖起两个手指,缓缓道:“一,寻衅滋事。” 他收起一个手指,还剩一个,眉眼未动:“二,精神有问题,谢肆,选一个吧。” 林衡瞳孔一缩。 法制咖! 又一次活生生的法制咖! 他再一次体会到蟹老板光明正大的狠辣,寻衅滋事是指谢肆打谢承一事,监控证据摆在那里谢肆赖不掉! 精神有问题是指谢肆这一系列疯癫的行为,同样还是监控证据摆在那里谢肆耐不掉! 这两个选择等于两个地方,前者是进局子蹲着,后者是被送精神病院! !!! 蟹老板撕逼的能力好厉害! 谢肆在听完谢骁给出的两个选择时,瞳孔地震,这两个选择几乎都能毁掉一个人,坐牢和关精神病院... !!! 谢骁太狠了,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温和的模样,但给人的选择就是要逼的人走绝路,也只有绝路可走。 谢肆凝视着谢骁,像是第一次见到谢骁一样。 嗬嗬的低笑从喉咙里发出,惹得陶言从被子里伸出素白却带着青紫吻痕的胳膊来安慰的拍他胳膊。 他无视陶言,对谢骁笑的挑衅:“谢大少,要是这两个选择我都不选,你能怎么样?” 谢骁俯瞰着他,深邃的眸底是无动于衷:“你不选,我帮你选。” 平静的语气下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谢肆也品尝出谢骁那藏在光风霁月君子骨下的狠厉,嘴角的笑意渐渐的归于平淡:“事做的这么狠,也不怕把爷爷气出个好歹来,心真狠,妄费老爷子把你当个宝。” “爷爷连谢承都不在意,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觉得他会在意你。”谢骁用最平淡的话扎最狠的心:“一厢情愿。” “谢骁...!”谢骁是直白的在告诉谢肆,他们这些私生子在谢老爷子眼里,什么都不是。 林衡瞥谢肆一眼,真别说,蟹老板的话挺有道理,好歹谢承上了谢家族谱,他都不怎么管,更别说谢肆这个连族谱都没上的私生子。 怎么可能让蟹老板顾忌? 分不清大小王是谁是要吃苦的,还没有深刻的认知吗? 谢家的天变了,当家做主是谢骁,不是你爸了。 第31章 又一个莫欺青年穷? “还是走法律程序吧,定寻衅滋事。”谢骁轻描淡写的下了结论。 这让谢肆真真切切的尝到被安排被玩弄的滋味,他冷眼盯着谢骁,冷冷一笑,像藏起獠牙的毒蛇:“大哥,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身居高位,别有掉下来的一天,否则...” 他笑的意味不明。 谢肆头上跳出旁白。 旁白:【谢肆觉得谢骁早晚会有摔下高台的一天,到时候,他会把他这位好大哥,肆意凌虐羞辱,让他知道,什么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林衡:“................” 额... 又一个莫欺青年穷? 谢骁很有不和sb论输赢的觉悟,挥手就示意保镖把谢肆拉下去,然后看了林衡一眼。 林衡沉默一下,想起原主的那政法系的技能,看来报警的事情又落到他头上,斟酌道:“我去处理?” “不用,关于唢呐的事情...” 谢骁的眉微蹙,他说完这段话有点沉默,仿佛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处理。 林衡心里一咯噔,被辞不可怕,可怕是降工资! 谢骁:“你下次吹喜庆点的曲子。” 林衡头上飘出一排???来。 不是,蟹老板,你就没其他的话说? 那屋里的不都是你心爱的小宝贝吗? 值得你这个身价堪比太子的大少爷亲自动手打扫的小宝贝吗?! 或许是林衡的震惊太明显,被谢骁看出来了,谢骁问他:“你这是什么表情?? 林衡纠结一下,如实说:“那屋里的东西不是谢总的心爱之物吗?” 这话好像把谢骁逗得笑了一下,笑起来活脱脱的像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林衡眼神微低,不看谢骁的那张帅脸。 “是啊,都是些幼年时喜爱之物。”谢骁眉梢带笑:“不喜欢别人动,但林衡你小时候没少碰我的东西。” 林衡:“...............” 我就说,谢骁这对管家的宽容度有点诡异,果然和原主打小认识。 但是... 唉。 蟹老板,你认识的童年小伙伴被换了芯子。 罪过。 我也不想穿来拆散你们。 但这是不可抗力因素。 林衡对于这话不吭声,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谢骁继续这个话题,他是一个外来者,没有那些记忆,更不是谢骁认识的那个林衡。 眼看林衡沉默,谢骁眉梢的笑意渐渐的沉寂下去,就像,风过水无痕。 他看林衡一眼,拿起桌上的唢呐,留下一句:“钟助理去处理这事,你换一间房间住。”就上楼了。 瑟缩在地上的陶言是没人理他的存在,他刚才倒是想跟着谢肆走的,但被保镖摁下了,这会只得憋着一口气缩在地上,把被子卷好。 林衡在原地目送谢骁上楼,而后轻轻的叹出一口气,蟹老板真是个好老板,但他觉得蟹老板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也是,遇见这么多癫狂的事情能高兴就怪了。 他目光一转,就看见尴尬到无地自容的青年,来到陶言面前蹲下,见对方死死的裹住被子:“陶先生,跟我去穿件衣服吧。” “...谢谢。” 陶言今天一天经历过太多的波折,先是谢肆的打人,后是差点又被在大庭广众之下差点那啥... 反正就是挺坎坷的。 比他前二十年的人生坎坷多了! 陶言光脚踩在地上,忍不住问林衡:“林先生,豪门...都是这么...疯狂的吗?” 你吹唢呐的时候,也挺癫。 “谢大少真的会把肆哥送去坐牢吗?” 林衡带着路,懒懒的垂着眼帘:“疯不疯狂不知道,你觉得谢肆抽谢承的那一下算寻衅滋事吗?” 这个问题把陶言问纠结了,感情上他是肯定不希望男朋友去坐牢的,但事实上... 那个少年好可怜,那一鞭子下去,小脸惨白如纸。 陶言纠结了一会,换了一个话题:“...林先生,你为什么要吹唢呐?” 对于这个问题,林衡忍不住冷笑一声,回头瞥他一眼:“你以为你们滚的床是谁的?” 陶言:!!! 你的!!?? “...对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陶言脸顿时爆红,从头红到脚,想到那条捆住手腕的领带简直社死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林衡把陶言带回他的房间,陶言局促到不能再局促冲进去捡起衣服冲进洗手间。 林衡就站在门口没进去。 他实在不想面对被糟蹋过的房间,更不想进去看那对鸳鸯戏水时把他的床弄得有多脏,感觉空气都不清新了... 窒息! 陶言光速换好衣服后又冲出来把床单扯下来揉成一团抱在怀里,拿好自己的东西后,他死死的怀抱着床单鸵鸟似的出门。 林衡还站在门口。 他鼓起勇气开口:“林先生,真的很抱歉,对不起!这个床和被褥的钱我赔给你,你能把绿泡泡或者银行卡号给我吗...” 陶言的这一鞠躬把头低的很低,腰也弯的很低,尽可能的把自己的真诚展现出来。 陶言头上跳出旁白。 旁白:【陶言很尴尬,但他从心里感谢这位朋友,他觉得林衡是一个很好的人。】 “陶先生,钱就不必,你我都知道,这件事你不是主导者,你道歉的头不用低这么狠。”林衡想了想这人的简介【纯爱替身】,劝了陶言一句:“谢肆看起来着实不是...” 陶言抱着床单的手紧了紧,虽然弄脏了对方的房间他很愧疚,但还是直起身来反驳林衡的话:“他很好,对我也很好,只是爱作弄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只看见了这次的片面才粗略下判断。” 林衡转身带他离开。 他跟上林衡的步伐。 忍不住为谢肆洗刷刷:“我认识他很久了,足足有三年了,从高二的时候就认识,我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打劫,是他路过救了我还把小混混都打跑...” 第32章 林衡:...... 陶言忍不住咧嘴一笑,眼里是亮晶晶的光:“我知道你肯定在想,会不会就是肆哥找的混混来,我告诉你不是哦~ 那群混混打小就是流里流气的街溜子,因为我爸妈出意外走了,他们小时候抢我零食,大了抢我零花钱,总觉得我长的像个小女孩好欺负。 一直欺负我,直到遇见肆哥后,他们就不该再继续抢我的钱,把我关厕所...把衣服都浇湿...”他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几个字要不是林衡耳力好,估计都听不见,他算是明白什么叫纯爱替身了,就是谢肆虽然找的是替身,但... 玩的是纯爱...?? “我那时候成绩也不好,他还压着我读书,给我请昂贵的家教,想让我考一个好大学,现在回想起那时候他嘴里叼着烟看着卷子的模样帅呆了!” 林衡听的有点沉默。 考试? 补习? 请家教? 这,这的确...蛮纯爱的哈。 但,你是替身呐! 陶言想迫不及待的去见谢肆,心里的情绪滚烫,他知道,谢肆今天带他回家肯定是想把他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 他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私生子,是不是别人口里很不堪的存在,他只知道,出生没得选,他只知道,他很爱他。 很爱。 陶言的脚步急促了一些:“他会给我带早饭,会在下大雪时在我家楼下给我接我去上学,会贴心给我准备四季的衣服... 在他的监督和照顾下,我成功逆袭考上京城政法大学,211呢,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陶言笑的很甜,像泡在蜜罐子里一样的甜:“所以,林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幸福,以后也会幸福。” 他们走过风雨连廊,在拐角处看见已经穿好衣服的谢肆和几个保镖。 陶言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眼睛亮的像长明灯一样:“肆哥...!” 谢肆漫不经心的转头看他,却也好像没有在看他:“宝宝,过来。” 陶言欢快的从围栏翻过去,如倦鸟归巢般扑入谢肆的怀里,对方揽住了他,他们看似是幸福的滋味。 林衡在廊下看着这对金童玉男的组合,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替身文学太扎心了叭。 所有对你的好,只是因为他想对的那个人,求不得,对不了。 但,至少吧,谢肆让陶言成为更好的人,这也算一点点微末的慰藉。 诶... 话说回来,现在不都流行替身是真爱的霸总小说吗? 曾经的白月光在出现时,经过来回拉扯,霸总就会发现,他爱的是替身! 替身是真爱! 你们干脆跳过白月光的那一y好了,直接到大结局吧,你们好,白月光也好,主打一个放过彼此。 谢肆看着在廊下驻足的林衡,眼眸微眯,笑的邪气流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声音提高:“小林管家在看什么?看我吗?” 林衡:“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他就走了,不打算在这里看警察同志来带走他们的场景。 没什么好看的。 陶言笑着感谢:“谢谢你的祝福。” “百年好合吗...”谢肆看着林衡离去的背影,也笑,只是那眉眼却给人一种阴沉沉的咬牙切齿感:“谢谢小林管家啊...” “肆哥,等会你不要慌,小弟的伤不怎么严重,咱们态度好的话,则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应该没严重到要坐牢,大...”陶言顿了下,改口:“谢少爷看起来像是懂法讲道理的人,你别太担心了...” “...嗯。” 谢肆心不在焉的听着陶言喋喋不休的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陶言的眼睛看,仿佛陶言的眼睛是世界上最迷人的存在,印的他无限沉溺。 谢肆忽然问:“你喜欢我吗?” 陶言闻言一愣,随后耳根爆红,很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一下旁人,还是点点头,小声说:“喜欢,我爱你。”很爱。 谢肆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陶言的眼睛。 “我也爱你。” 围观的保镖:好tmd癫! 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说! 是完全不把我们当人吗?! 别说他们觉得癫,林衡也觉得今天的事情简直是一癫又比一癫强,他走到无人的角落,在一株月季花前,打开天涯海角论坛就开始吐槽。 ***:《救命! 这班上的简直是太太刺激了! 雇主家里一天天的简直癫到癫公家了! 先是哥哥打弟弟,鞭子、保镖控制、鞭打,后是哥哥和男朋友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xxx,好不容易有点羞耻心进了房间xxx,关键进的还是我的房间!!! 为什么要进我房间xxx!? 我不想当你们y的一环啊!》 (楼主)***:谁家能有这家癫?! 发完帖子后,林衡手机一揣,谁也不爱的继续上班,蟹老板在家可不能光明正大的摸鱼,得上班。 3个小时后。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灯光亮起,繁星点缀,林衡和李妈田妈以及八大厨的厨师头头,他们几人在厨房后院开小会。 夜风嗖嗖吹过。 谢家很豪横的没有蚊虫叮咬,防蚊虫效果做的真棒。 “唉...今天的事情是真的把大少爷气到了,大少爷那么按时吃饭注重养生的一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可见大少爷有多不开心!”李妈长吁短叹,很是痛心疾首,她连小桌子上的瓜子都没磕,看的出来情绪很到位。 “是啊,这昨天和今天加起来的事情就是很闹心,再加上...”田妈欲言又止的瞥了嗑瓜子的林衡一眼,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唉...” 林衡在田妈那感情丰富的眼神里,缓缓地把要送到嘴里的瓜子放下:“...............” 田妈你是不是想说我动了大少爷心爱的24k纯金镶钻大唢呐,让大少爷雪上加霜的心情愈发雪上加霜? “还是端点开胃的东西给大少爷送上去吧,这饿着哪里行。”大厨头头也是中年人,可以用珠圆玉润来形容,脸圆,肚子也圆,一看就是个大厨。 他把目光投向林衡,李妈和田妈同时将目光投向林衡。 “小林管家,你看...” 第33章 抗雷的小林管家! 林衡懂了,这是让他这个管家去为同事们抗雷,“哄”大少爷兼他们的“金主爸爸”吃饭,别饿坏了那金尊玉贵的身体。 他把手里瓜子放桌上,认真表达出自己的认同,和众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是得吃饭,不能饿坏了。” 然后。 林衡就成功的提上关爱蟹老板的饭盒,别问为什么不是托盘,因为托盘端着累,两阿姨加大厨一致决定用饭盒,既方便还保热。 “...小周,谢总还在书房里吗?” 林衡拎着饭盒来到二楼书房门口,门口站着两个蟹老板的心腹保镖,那叫一个严肃又硬朗。 像个守护的骑士,忠心耿耿是守护着他的帝王蟹。 门神小周视野一转,落在林衡及手上的真皮饭盒上,明白对方是来干什么的,给出回答:“在的,我帮你问一下少爷。” 小周轻叩门扉,进去问话... 林衡有点走神,他发现谢骁身边的助理和保镖都只喊谢骁少爷,没有排序,也不是大少爷,可能... 谢家认可的,只有谢骁这一位少爷。 “小林管家,少爷让你进去...” 小周的话让林衡回过神来,他看着被推开的书房大门,换了个手拎饭盒,抬腿就进来,准备贴心的给蟹老板送温暖。 想想那堪比一个月工资的奖金,这是一个多好的老板! “...谢总?” 林衡进入书房,粗略扫视一圈,这书房很大,书很多,书架高挑,是一个很符合豪门的书房,并没有看见谢骁的身影,他把声音稍微压低,唤道。 唤出声之后。 林衡听见露台那边传来一声回答:“嗯...” 林衡脚步一转,来到露台,就见谢骁有些慵懒的半躺在躺椅上,手上那串红色的串珠被拿在指尖,一粒一粒的拨弄着,像是在欣赏绽放在露台上的花,又像是在放空念佛。 林衡顺手把饭盒放旁边的小茶几上,认真的给蟹老板送关爱,且不独占功劳:“我们担心你饿着对胃不好,你稍微吃点吧,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何必为了某些事某些人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谢骁抬眼看他,弯了弯眼睛,拿着手串的手虚点一下旁边的躺椅。 三分优雅七分慵懒。 别说...蟹老板是真帅,干啥都散着顶级男性的荷尔蒙。 像霸总文里的男主。 哦,这就是! 谢骁说:“陪我坐会,聊聊天。” 林衡懂,老板emo需要人谈心,他一本正经坐在躺椅上,就等着蟹老板开口的时候,他没忘记自己上来是做什么的:“要不边吃边聊?这是宵夜不是正餐没有那么规矩吧。” 虽然豪门规矩多,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老板你愿意,边吃边跳都可以! 我会不四处宣扬破坏你形象! 谢骁有时候着实好说话:“成啊。” 还富有极强的动手能力,把串珠绕在手腕上,比林衡动作还快的把饭盒打开,饭盒是一层叠一层,一层就是一盘菜。 香味扑鼻,色香味俱全,是些家常菜。 林衡在心里给蟹老板拍出海豚似的鼓掌声,就谢骁这么好的老板,这个班他可以三年又三年,上六年! 赚六千万! 林衡特意找话题,不然还能指望老板给你找话题吗? 不能。 “谢总最近上班累吗?” “一般,有点无聊。”谢骁看林衡一眼,不知道是悟到什么:“你要是无聊,娱乐子公司有一个案子,你可以去看看。” 林衡:???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我哪里无聊了,我生活很充实! 不需要加大负担。 但鉴于对方是会爆金币的蟹老板,林衡斟酌问:“什么案子?” 谢骁随口答:“艺人合同纠纷。” 林衡懂了,蟹老板这是要一人二用,既让他监督谢承,还要让他收集证据,真是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 他坚定摇头:“我不无聊!” 蟹老板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一下:“那可惜了,我还想着以盛跃在娱乐圈的名气,你会想着去凑凑热闹。” 盛跃,娱乐圈目前前顶流男星。 注意,是前顶流男星,目前已经黑到发红,被爆让女友堕6个月的胎,双插头与神秘男约会,殴打工作人员,片场耍大牌...等一系列恶毒行为。 林衡眼前一亮,他上网总能刷到关于盛跃的事情,没想到保真大瓜从天而降,送到他嘴里来。 “谢总,我没记错的话,盛跃不是娱乐公司的人吧?” 盛跃那家是谢家的子公司? 应该不是吧。 “那是老头子以前捧小情人开的一家公司,现在落我手里了。”谢总说公司的口吻,就跟说地里的大白菜一样不值钱。 一个娱乐公司,对于谢骁而言也的确就如地里的大白菜一样,稀松平常。 “他被一起打包去下乡记改造,届时应该会很热闹。” 林衡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蟹老板头顶圣光,去监督谢承那叫什么出差,那叫快乐的奔赴吃瓜前线,他情真意切的开口:“谢总,我会尽力辅助公司其他工作人员的工作。” 谢骁笑着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心情看起来好像好起来点了。 林衡忽然福至心灵,压低声音道:“咳...谢总,你想看热闹吗?” 吃瓜这么快乐的事情,蟹老板应该也喜欢,但碍于老板的矜持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吃瓜。 不然怎么会派他去吃瓜! 吃别人家的瓜就更快乐了! 谢骁看着林衡微愣,随后微微点头:“有点想看。” 林衡见蟹老板这么接地气也坦诚开口:“到时候我分享给你,让你直面娱乐圈惊天大瓜。” 保真! 谢骁看着他笑:“好啊,那麻烦你了。” “不客气。”林衡发现,蟹老板笑起来真的很像妖孽,在狐狸精和吸血鬼之间反复横跳。 谢骁闲聊开口:“房间选好了吗?” 第34章 世界之大,无癫不有,癫门永存! 林衡想了想,主楼一楼能住的员工房不多,一共四间,他住的那间和钟助理陈助理以及周大厨住的那三间,每一间都被住着有人。 他不住现在那间就只能搬离主楼住到侧院去,但侧院的员工房和主楼的员工房差距挺大,这边的房间配套齐全,小客厅书房浴室一应俱全,属于高级员工房了。 没办法,只能去住那边,他总不能让人家和他换吧,那可都是“帝王”的心腹大臣! “选好了,住侧院那边。” 谢骁眼神微深:“侧院那边远了,楼上有一间空房,住那方便些。” 林衡犹豫一下,侧院的确不方便,原来的这房间...想到就有点膈应,短时间内不想继续住。 他瞥了一眼蟹老板的头顶,确定没有跳出什么扣工资的旁白,才点头答应。 “谢谢谢总!” 林衡等谢总把宵夜吃完,就让月薪10万的小王同志帮他把还干净的东西从房间里搬到洗衣房里去消毒。 楼上这房间就在谢大少的隔壁,一墙之隔的距离,他这要是古代,都可以是“帝王大总管”,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林衡抽时间去看了眼可怜兮兮的脆皮小苦瓜,谢承这脆皮小苦瓜又在打游戏,躺在躺椅上还翘着二郎腿一翘一翘的,看的出来很高兴:“林哥,大哥真是太帅咯!谢肆少说的在牢里关一段时间,他活该!” 林衡瞥了眼那屏幕:“你伤怎么样?” 谢承咧嘴一笑,对于自己那血淋淋的伤口一笑而过:“还好,不怎么疼,林哥你人也真好耶,还特地跑过来关心我。” 看他那傻白甜的样子,林衡嘱咐一句:“那早点睡,明天记得让阿姨给你换药。” “好哒!” 不过短短一夜,谢宅里大家就都知道,小林管家又“升官”了,俨然是大少爷的心腹爱管! “真羡慕小林管家可以和大少爷住同一层楼,那得是多大的荣耀...”李妈实名羡慕。 “是啊,那可是主人房,不是员工房,小林管家真是成了大少爷的心腹大管家,这谢家要交到他手上了!” 今天周六。 谢总不上班,谢总在健身房健身。 穿着黑背心黑长裤打拳。 如流水般的汗水流淌过蟹老板的那含有爆发力的腹肌。 “砰——” “砰——” 林衡除了打开手机刷刷论坛之外,是不好意思端着鱼食去池塘喂鱼的,他得守着顶头上司蟹老板。 他这会正拿着毛巾,忍不住无聊的打个哈欠,是佩服谢骁的身体素质的,从早上9.30打到现在... 林衡低头看了眼时。 12.35。 很好,整整三个小时。 蟹老板,你是要去参加拳王争霸赛吗? 林衡无聊的继续天涯海角论坛,点开自己发布的帖子。 已经盖了100多层楼了。 他点开热门评论。 ***:有没有可能,那癫公可能喜欢你,想在你睡过的地方感受你的气息,所以才进你的房间! “...............”这评论真癫。 林衡视线下移。 ****:有!怎么没有! 我家雇主也才发完癫,掐着小替身天天问“你是不是还爱xxx,我告诉你xxx已经死了,骨灰都生霉了!”然后小替身嘴硬承认爱xxx,然后..... 霸总让小替身去跪榴莲! 嗯...榴莲? 玛德,跪榴莲??? 倔强的小替身在榴莲上把膝盖跪的遍体鳞伤,然后... tmd! 霸总说:“你不能让她无疤,我就让你们陪葬!” 几个阿姨齐刷刷的跪一地,疯狂磕头求总裁饶命! 我:??? 我tm的只是个家庭医生啊! 这是乱入什么封建王朝了吗?! 治不好要被杀头!? 林衡想笑,但他怀疑这怕不是编剧编的吧,有那么癫的霸总他不怀疑,但哪有那么癫的阿姨...? 秉持着求证的态度,林衡回复那人。 (楼主)***回复**:哥们,几个阿姨为什么会跪的那么熟练? 林衡以为这人要很久才会回复,谁知道一分钟没过就回复了。 **回复(楼主)***:-_-我今天早上才看她们领一沓沓的现金才知道,磕一个头,一万!!! 一万!!! 你知道多少吗? 一万!!! 绩效最高的王妈一晚赚了56万! 这群阿姨也太不地道了,怎么不告诉我这个新来的医生! 希望下次跪榴莲的时候继续晕! 我不赚个100万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字里行间的满腔热忱,林衡在心里轻轻的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他连那打拳的声音停下都没注意到。 嘶~ 世界之大,无癫不有,癫门永存。 在众癫之中,谢家的癫都显的不是那么癫。 “林衡。” 当谢骁的声音在耳畔炸开,林衡倏然一抬头,就看见谢骁那张大脸离他不过30厘米的距离,他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细小绒毛被汗珠滚过,那汗珠后消失在下颚线里。 心头猛地一跳,颤栗的感觉从指尖蹿到心底,林衡眼见谢骁的目光渐渐的下移... 要落在他手机屏幕上,他是电光火石间把手机锁屏揣兜里,后行云流水的把臂弯的毛巾递到谢骁的手上:“谢总,快擦擦汗,衣服都湿了当心感冒,我去给你拿瓶水...” 好险! 差点被老板抓到上班摸鱼逛论坛! 还是逛这么炸裂的帖子! 水离林衡不过几米距离,他怕一瓶不够,直接拿了两瓶,拧开一瓶递给谢骁:“谢总,是休息一会再吃饭,还是?” “休息一会,5点准备出门。” 谢骁的呼吸居然还算平稳,林衡佩服他的体力。 这5点准备出门当然不是5点就走,而是5点开始给谢大少配衣服鞋子配饰,以及出门的助理团妆造,那事是一个繁琐的过程。 林衡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谢总,你要带女伴吗?” 一般而言,霸道总裁出席什么场合都会带上一个女伴,反正霸总小说是那么写的。 谢骁喝水的动作一顿,看他,眸色静如临渊:“我没女朋友,也没未婚妻,带什么女伴。” 林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刚才蟹老板的眼神好像在骂他。 骂的还挺脏? 第35章 大瓜开场! 就在林衡狐疑的时候,谢骁头上星光跳动,出现一行字。 旁白:【谢骁决定把今晚要发给林衡的奖金全扣了!后天的也扣!污蔑他的清白!】 林衡:“...............” 确定了,蟹老板刚才就是在用眼神骂他。 真是伴君如伴虎。 谢总就是活生生的“帝王蟹”! 还清白? 霸道总裁还能有... 清白??? 别管蟹老板有没有清白,林衡都不慌,反正没拿到手里的工资都不是他的工资,只是扣奖金又不是扣工资。 不慌。 蟹老板还怪好得嘞,今天要发奖金,后天也发奖金。 “明白。” 经过这一天的贴身接触林衡算是近距离见识到蟹老板的一天的豪门日常。 吃早饭,休息半小时,打拳3小时,吃饭,静坐打电话,散步,喂鱼,浇花,看文件... 就,挺悠闲的一天。 好了。 现在到准备出门赴宴的阶段了。 看着一队又一队打扮极其时尚的男女群在众阿姨领路下进来,说这是造型师,林衡对时尚圈没什么认知,但不妨碍这像皇帝选妃似的场景给林衡带来这就是豪门的震惊。 而更出乎林衡意料之外的是,他在人群穿梭中看见一个... 熟人! “秦砚?” 秦砚冲林衡挥手,快几步来到林衡面前:“小林管家好呀。” 林衡疑惑,就算带医生去,也轮不到秦砚这个脑科专家吧,难不成还能治脑子发癫嘛...“你也要去?” “要去!”秦砚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前一亮:“特意向谢总申请的无偿加班,万一封家有谁不小心把脑袋撞了,我不就派上用场了对吧,专业对口,免费好用,还可以为医院拉客。” 林衡:“............”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就是去吃瓜的! 那可是封家的地盘,你也不怕被当瓜吃。 他把声音压低:“你和封总?” “说来话长,情况有点复杂...”秦砚的眉头皱了皱:“等宴会结束我们再唠这事,先上班。” “行。”林衡眉头微挑,看样子有新情况。 他们俩说悄悄话的场景被在露台上的谢骁尽收眼底。 谈笑风生,相谈甚欢。 谢骁把正在通话的电话骤然一按:“他们是什么情况?” 钟助理快速顺着谢骁的视野望去,一眼就看见那两个在人群里相当鹤立鸡群的男人,他瞳孔一缩,斟酌回道:“同事问好?少爷,小林管家这几天和秦院长因谢承的事情有不少沟通,打个招呼很正常。” 下一秒,他就看见说话的那俩分别头也不回的分道扬镳。 好! 钟助理语气加重,仿佛抓到证据:“你看,他们分开的如此干脆,就是普通同事。” 谢骁看他一眼,淡淡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钟助理:“..............” 你猜! “...我为我自己高兴,今晚小林管家能帮我和老陈分担一些。” 一个小时后,谢家出发的车队可以称的上是浩浩荡荡。 对于这种就是要耍排面的场合,谢大少开上了低调又高调的千万级别红旗豪车。 平时出门的规格是三辆,这回出门是八辆,助理保镖医生,那气势磅礴,君临天下,简直是要炸街! 封家是豪门,这次的八十大寿是直接在封老爷子静养的庄园举办,宛如城堡的庄园在夜幕下灯火通明,安保森严。 停车的地方豪车更是数不胜数。 谢家更是当之无愧的豪门,当谢大少出场的时候,几乎就是压轴出场的时间。 “谢大少来了...” 封曦得到消息长眉一挑,意味深长的瞥了宴会厅的某一角,随后瞧着封父挂上得体的笑容前去迎客。 要知道,谢父一死,原本这位手握权利锋芒毕露的谢大少更是直接晋升到和其他中老年人一样的一家之主的地位。 自然,招待谢骁的人也不会是小辈了。 在谢大少还要去参加宴会时,林衡和秦砚外加一个小王,他们三人摸到了封家的大厨房里,要了三份工作餐加水果,走到静谧的墙角下准备开始加餐。 主要是这个场景又用不到他们出场,林衡作为一个管家加助理但在钟陈二位助理都在的时候,他这个预备助理是没机会上场的。而秦砚纯粹就是混子,小王是林衡花了10万月薪的皮卡丘是林衡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他们和宴会大厅就一墙之隔,头顶上就是一扇拱形窗,富豪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低语声细细的,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旁边是一人高的灌木丛,丛外是宴会厅侧面的小路。 忽然。 鬼鬼祟祟的声音从灌木丛那边响起,林衡他们三人的动作齐刷刷的放轻。 “换好了?” “好了!” “东西要给你吗?” “不用,你亲自交给少爷。” 极为短暂的接头之后,就是快速离去的脚步声。 “...............” 摸鱼干饭三人组面面相觑的看彼此一眼。 静等了片刻,确定旁边没有动静响起。 秦砚有点兴奋的小声开口:“我们撞见了秘密!” 林衡点头,他就说他的直觉,没有错!封家今天会爆雷,但凡小说里这种大型宴会肯定得发生点事情,但...“有可能是什么秘密?” 林衡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被喇叭扩散的青年音从窗中飘出来,相当掷地有声! “封曦是假少爷!” “他根本不是封家的亲生孩子!” “我才是封家的孩子!” 这消息瞬间引爆全场宾客的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位穿着侍者服饰拿着十元一个劣质喇叭高声喊的青年。 秦砚和小王同时转头盯着林衡,林衡压低声音:“看我做什么?看戏啊!” 宴会厅里的人声嘈杂。 “什么跟什么啊?封曦不是封家的孩子???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不可能吧,封家还能没有家庭医生?连dna都没做过?” “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事实,当年封太太可是在军医院生的孩子,那戒备叫一个森严,怎么可能发生孩子抱错的事情?” “还是看看封家人怎么说吧。” 第36章 大瓜撕逼中! 青年满意的看着自己引动的劲爆,眼看保镖要冲上来,他快速的从兜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继续用喇叭高喊:“我有亲子鉴定!百分百和你们封家有血缘关系,不信你们可以查看,我知道封曦...” 他骤然把目光锁在人群里的封曦身上,眼见对方穿的金尊玉贵,李利眼里闪过一丝不爽,凭什么一个冒牌货能享受他的锦衣玉食:“是b型血,而封先生封太太都是a型血,他根本就不是封家亲生的孩子!”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的目光快速的在封先生和封太太身上飘。 封先生倏然扭头看向封太太,眼神在一瞬间扭曲,随后他快速将这缕异样压下。 林衡看见封先生头上星光跳动,出现旁白。 旁白————***灰【封锦几乎在一瞬间就可以确定,这里头有猫腻,肯定和姜敏有关,封曦的事情一直都是姜敏在管!b型血..... b型血!】 这豪门恩怨着实刺激! “啧...”封曦漫不经心的摇着手里的香槟,不徐不疾的开口:“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就敢来碰瓷封家,来人,把他拉下去,别在这场合丢人现眼。” 保镖们一听,快步跑上高台,李利大喊:“事情如何,只需要一纸亲子鉴定就能水落石出!封曦你心虚了吧!你根本就不敢去做亲子鉴定!你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封曦轻抿一口酒杯猩红的酒液,看李利的眼神是看愚蠢的鱼,跳上了岸垂死挣扎。 “慢着!” 看保镖们就要抓住李利,封锦冷着脸开口制止,他一出声,保镖们动作缓慢,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几眼,随后退至一旁。 “把他手里的亲子鉴定拿过来。”封锦继续道。 这次不用保镖上手,李利自己拿着亲子鉴定就小跑了过来,步伐矫捷,跑到封父面前还忍不住孺慕的眼神看着封太太一眼,眼里是极度渴望的母爱。 封太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把亲子鉴定递封锦:“这是三叔和拿你的头发和我做的亲子鉴定,我们的确有血缘关系。” 他口里的三叔,自然就是封父的弟弟,也的确可能拿到封锦的头发,还是极其轻而易举。 封曦凉凉开口:“那怎么就能证明你是真少爷,我是假少爷的,这只能证明你可能是某些人的私生子。” 语调是止不住的嘲讽,而带笑的眼波底下是看猎物的嘲弄。 李利回怼封曦:“你和我同岁,你和封家没有血缘关系,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说明你就是个冒牌货!私生子,我怎么可能是私生子!”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就是李利口里的三叔,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封曦和姜敏一眼,既难为情还情真意切的开口:“大哥,你和小利的亲子鉴定是我亲自看着做的,不会有错,这孩子和你的关系就是父子,假不了。” 他又对姜敏说:“大嫂,你好好看看,小利的模样和你是有几分神似的。” 只见姜敏将目光投向目光孺慕看着她的青年,眸光渐渐的浮现波动,指尖动了动。 封锦深深地看封曦一眼,封曦冷眼看着他们,封锦忽然抬起胳膊激动的抱住李利,李利是比他还激动的回抱住他,封锦激动又悔恨的开口:“我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乌龙,小利,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封锦这一举动又是让广大吃瓜群众一惊,不是,你们封家怎么随意的吗? 都不检查一下。 随便来个人拿张亲子鉴定就能当你们家的大少爷? 确定不是在过家家? 忽然! “啪——” 姜敏女士抬手就给了激动无比的李利一巴掌,李利激动高兴兴奋的表情一瞬间变化为无尽的委屈,他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这位高贵的贵夫人会打自己,即使她再喜欢封曦这个养子,但自己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她眉眼冰冷:“什么脏东西,也想当我儿子!” 嗯??? 众人面对这个反转又惊了一下,不是,怎么封父认封母不认呢?你们夫妻连儿子是谁都搞不明白吗? 李利脆弱的捂着被打的脸,一个青年硬生生是泫然欲泣的看着封太太:“妈妈...我才是您的儿子啊,封曦他是假的,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三叔也上前帮腔:“大嫂,即使你再喜欢小曦,小曦的也不是你和大哥的孩子,你要想清楚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别对一个外人那么好,不值挡的。” “啪——” 姜敏女士反手又给了封三叔一巴掌,打的更响亮。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早就听说过姜敏彪悍,但没想到姜敏这么刚,抬手就是摔巴掌。 打人不打脸,她专门打脸。 但封三叔和李利不一样,他被甩了一个巴掌下意识的就要还手,结果手刚举起来就被人握住,对方还很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会打人的觉悟,是干脆又利落的抓住封三的后脖领一拽,把封三整个人拽开,狼狈的跌在地上! “哎呦喂!” 封三狠狠地摔在地上才看见是封曦动的手,他勃然大怒的骂:“你个小杂种...!” 话没骂完,一只又细又尖的高跟鞋就踩上他的大腿,所有辱骂变成一声尖锐的尖叫! “啊!” “咚——” 拐杖杵地的声音。 “放肆!” 众人抬头一望,一位银发老者被人抬下来,他如青石一般巍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这是——封家老爷子,今天的大寿星。 “老大媳妇,你在干什么?!”老者见此混乱的情景忍不住厉声喝斥,“如此行径成何体统!” 姜敏女士还踩在封三的大腿上,动作潇洒不羁,她冷冷一笑,无动于衷。 第37章 瓜瓜瓜! “爸,封曦不是我们封家的孩子!”封三一双眼,阴沉沉的盯着姜敏,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蛇信子在威胁敌人:“那个孩子才...” “嗷!” 姜敏女士又无情的踩了他一脚,刹那间把封三喉咙里的话打断,被踩的地方让他下意识挣扎起来。由于封三的剧烈挣扎促使穿着高跟鞋的姜敏女士站立不稳,一旁冷眼旁观的封曦大步一迈,来到姜敏女士身边扶住了她的胳膊。 姜敏微愣,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封曦的手背,转而直视封老爷子,高声道:“他胡言乱语,封曦就是封家的孩子,是我姜敏的亲生儿子!” “姜敏...” “姜敏!” 前者是封三,后者是封锦。 封三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样:“好!你不要脸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爸! 姜敏这个荡妇出轨,她生的封曦就是个野种,不知道是和那个野男人生的,根本不是大哥的种! 也不是我们封家的种!!!” 这消息一出,全场炸裂,众人震惊的瞳孔都收缩,好家伙! 原来你们刚才的怪异是为了掩盖这一桩豪门丑闻! 封太太出轨生子,封曦不是封锦的儿子! 这发展好炸裂! 原以为是真假少爷局,结果一反转,是豪门太太出轨局! 秦砚简直被震惊的要把手里的蛋糕掉地上了,他简直怀疑论坛里那个老铁是不是就是这封家的知情人士,早早的知道这豪门八卦! 简直是挽救了他的狗命啊! 这让他知道封曦不是封家少爷的消息根本不是意外,就是想把他当枪使啊! 谁那么恶毒要算计他一个弱小无助又牛马的小医生! 他决定了要回去又打赏那道友几朵花! “嘶~精心培养二十几年的继承人不是封家的种,这不得把封老爷子气死啊...”也不知道是谁在嘀咕。 众人一看,封老爷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身边的连忙给他喂药,颤颤巍巍的把药吞咽入喉。 封老爷子缓过气来,也不在意看笑话的众人,眼神阴沉的大吼:“来人,去请姜家人来,这事姜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找姜家,事情毋庸置疑一定会闹得很大。 “不用去找姜家人!我们已经断绝关系。”姜敏女士抬手一挥,那是一个很强势的动作:“我说过,封曦是封家的孩子。” 她冷冷的看着封锦,眼里是毫不客气的讥讽:“只不过,不是你封锦的儿子!” 这话一出,更是劲爆! 众人又又惊了,这是啥意思?! 封曦不是封锦的儿子,但是封家的孩子,也就是说... 封太太的出轨对象是... 封家人! 卧槽! 更劲爆! 封三的脸色近乎扭曲,他没想到,姜敏这个女人竟然会为了封曦把自己偷情的事情自爆出来,竟然愿意舍弃封太太的头衔,封家的财产,明明... 只要他儿子顶替了封曦的身份!封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儿子能得到姜家的助力! 一切都很好! 姜敏竟然敢... 她怎么敢! 就不怕众人的唾沫把她淹死吗! 李利被眼前这情景刺激的不敢相信,他上前试图拉住姜敏女士的手,唤醒她的母爱:“妈妈...你,你怎么能为了封曦就这么污蔑自己的名声呢?他不配的...” “啪——” 姜敏女士反手又又给了他一巴掌,像是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冷声呵斥:“你是什么东西配当我儿子,封三找回来的私生子还真以为你妈是我吗,我姜敏还没蠢到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住。” “姜敏!”封锦忍无可忍的高喊,他又愤又怒无比痛心疾首:“你居然...居然敢背着我给别人生孩子!”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你怎么敢怎么敢啊!” 姜敏冷眼看他,人矮,气势很足:“有什么不敢,好?你所谓的好就是背着在外面弄出一个又一个私生子吗? 你私生子给我整了那么大一顿,还奢望老娘为你守身如玉,痴心妄想!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封锦被气到手指都哆嗦起来,眼神扭曲的看着姜敏,封曦不是他的儿子,却是封家的儿子,那只有一个结果..... 姜家会不择手段的帮封曦把封家财产弄到手,他爸也压不住贪婪的姜敏,届时封家的财产将和他无缘! “姜敏!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阴毒的妇人! 你这个贱人! 那个奸夫是谁?!” 姜敏对此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宴会中央的大屏幕上忽然播放起来视频,屏幕一花,闪烁成漆黑,出现人声。 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人声的对白出现。 一个被处理过的电子人声:“说说看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二十五年的那场大火,那场把封家四少爷烧死的大火。 四少爷不知道因为什么喝了很多的酒,醉的不省人事,大少爷去找他,发现所有的佣人都被四少爷遣散出去。”浑浊的声音嗬嗬一笑。 “之后走水失火,四少爷葬身火海...那场大火,是大少爷让我故意放的,谁知道,他却想杀了我灭口! 他怕别人知道他杀了他的弟弟,他怕别人知道当初是他拦截了他弟弟和姜小姐的信物,顶替他弟弟的身份高攀了姜小姐! 所以他要杀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还不止,他怕这些事情暴露,设计继夫人通奸一事! 把他们一锅端了。 我跟了他18年! 整整18年! 对他忠心耿耿! 什么事都给他干! 他居然要杀了我! 我要让他陪葬!” 电子人声又问:“有证据吗?” “有,我就藏在封家老宅!” 黑色的视频闪烁几下,屏幕恢复生日迎宾语。 “啪——” 姜敏女士又又又狠狠地甩出一巴掌,比之前的耳光都要响! 仿佛用尽她全部力气,她浑身都在颤抖,双目赤红的瞪着封锦。 “贱人!” “你这个人尽可夫的畜生毁了我一辈子!你该死! 你该死! 你该死!” 封曦紧紧的扶着她。 第38章 吃瓜后,准备回家! 姜敏的情绪近乎崩溃,这么多年来,她对封曦又爱又恨。 爱他是自己的孩子,恨他是自己偷情的产物。 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她出了轨,还和那人生了个孩子... 但,事情真相却是如此的残忍。 她的爱人,本该是他,他们本该... 很幸福的。 却被人,硬生生的拆散了... 封毅爱她,很爱很爱她,那场大醉,是她说要了断... 她的眼里被快速充血,一片通红,犹如恶鬼般看着封锦:“你个畜生... 你毁了我一辈子! 这都是你的报应! 你就该帮你弟弟养孩子!” 吃瓜群众们又又又惊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惊了多少次了! 这反转真多啊! 封锦因为权势杀了他弟弟,但被蒙在鼓里给他弟养了27年的儿子,老婆是抢到手了,但儿子还是别人的! 也就算说,封曦这位大少爷还是封家继承人咯,就是爸换了一个... 真炸裂! 这封曦这个当事人也震惊了,他的生父...居然是四叔?! 四叔还是他母亲的爱人...? 但被他名义上的爸骗了...? 神奇的回旋镖在二十五年后正中封锦的眉心,他是没想到自己精心栽培的儿子竟然是... 他弟弟的儿子!? “妈,别急,我已经报过警了。”封曦安慰他的母亲:“警察估计已经进入封家老宅,在挖证据。” 他看封锦一眼,神情复杂:“他...会付出代价。” 姜敏冷冷的盯着封锦:“他当然要付出代价,离婚,我现在就要起诉离婚!” 封锦茫然四顾几息,他谋划一生,不该是这个结局... “姜敏,你不得好死!” 姜敏又甩了封锦一个耳光:“我好不好死你都不会知道,你肯定会不得好死!” 封老爷子出来控场:“今日封家招待不周,大家,还请散了吧。” 豪门大瓜落下帷幕,众人看封老爷子那气的颤颤巍巍还要出来主持大局,就给面子的陆续离场。 “...这简直太刺激了...” 角落里,林衡拿着一串吃了一半的葡萄低声呢喃,今天的这瓜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一上一下,刺激的狠。 这是他目前以来吃过最大的瓜了,先是真假少爷,后是豪门夫人出轨,在是假少爷是被人蓄意找来抢财产的,又是真少爷还真少爷,就是换了一个爸,亲爸还是被养父给害死的... 转折真真真多,每个人都拿了剧本吧! “太tm刺激了...”秦砚手里拿着同款的葡萄,他比林衡要恍惚些许都无意识爆粗口了,他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被冷汗浸湿的,是在后怕,他差点也成了这场上的一颗棋子。 今晚这一场大戏背后肯定有推手。 他脑海里浮现封曦屹立在场中央的神态,是戏谑,是蔑视,是恶意 ,这一切在看见封母选择他时,全部的下潜起来... 是...封曦! 他都知道! 这个男人好tm可怕! 秦砚被自己的猜测吓的抖了抖,决定离那个心思深沉是男人远一点,像他这种书呆子根本玩不过人家:“太可怕了...” 小王也有点恍惚的跟着林衡身后,内心深深地感慨这封家今天的事情简直震惊。 “嘟嘟——” 手机震动响起。 秦砚下意识伸手摸了把手机,转头就看见林衡已经接通电话。 哦,不是他的手机。 “谢总...”林衡还在余震中,声音有点飘。 就听见谢骁温和的声音传来:“你在哪?” 林衡聪明的直接问核心问题:“谢总有什么吩咐吗?” 对面静了一下。 “我们该回家了。” 听见这句话,林衡的无端端的有些愣神,呆呆愣愣的,好像什么也没想,好像在这一瞬间有许多事情飞速的在脑海掠过。 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衡...?”谢骁依旧温和的声音响起。 拉回了林衡的走神,他笑了笑,桃花眼里泛起轻轻的涟漪,只是被遮挡在冰冷的镜片下。 林衡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谢骁只喊他名字。 没有喊过林管家。 林衡:“那麻烦谢总在门口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到。” “好。” 林衡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朝其他两位小伙伴说:“走吧,大老板召唤我们回家了,今天的班算是结束。” 秦砚把葡萄丢嘴里,试图缓解自己心里的震惊,大长腿自动的跟在林衡身后:“...你们说那个李利会怎么样?” “不好说,反正在封家是待不下去,封家今天晚上算是里子面子全丢了,肯定会迁怒于他。”林衡觉得这葡萄方便是方便好吃也是好吃,但要是有瓜吃应该更好。 大瓜配大瓜。 完美。 秦砚点点头,又来一颗葡萄压惊:“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我觉得那个李利他好像是真情实感的流露,不像是演的,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封...姜女士的儿子吗?” 他也没等林衡这个老铁和说观点,反而自问自答:“应该是吧,骗人的连当事人一块骗,这样的骗局才没有破绽... 该不会小说里那些豪门的真假少爷都是这样的叭,我爸和我说过,有些人家是隔两年就会出其不意做个亲子鉴定,现在整容技术那么发达,免得自家的崽被别人害了都不知道...” 林衡:“...............” 你一句话是怎么柺了一个超级大弯的? “豪门权势财产动人心,有这财富地位,可以一辈子躺平享受人生,谁不想要。” “也是...” 小王忽然插话:“林助也想要那泼天的财富吗?” 林衡对于这话随口道:“不想,人求的太多,就是给自己套上枷锁。” 他偏头看小王,笑了笑:“而且这东西哪里是你想不想的事,人生的分水岭没获得,估计往后就一直没得。” 秦砚疑惑:“人生哪道分水岭?” “羊水。” 秦砚:“...............” 你是有点逗比在身上的。 林衡斜眼瞥他,秦砚触及到对方的眼神憋了憋,点头附和:“有点道理。” 想了想,他补充一碗鸡汤:“但我觉得...奋斗是可以改变一些现状的。” 第39章 抱上了!!! 林衡推了推眼镜:“然后就有卷不完的学业,上不完的班,秦医生,你明天上班吗?” 秦砚被喉咙里的葡萄一呛,激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 小王眼疾手快的给秦医生拍后背,林衡真想给10月薪的皮卡丘点个赞,真棒。 不咳嗽之后,秦砚觉得喉咙里的糖分还是让嗓子痒痒的,他是忍不住揪住林衡的衣袖,深深地感叹:“林大律师,我很想知道你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你不知道周末加班侵害劳动法吗。” 林大律师? 嗯? 我还是律师吗? 林衡仔细在记忆中翻了翻,好像的确是,原主主攻的就是经济管理和政法,律师证都考过了。 原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卷王。 学习好,打小就是个天才少年。 唉... 可惜,这么优秀的崽英年早逝了。 就是因为太卷了。 林衡心里止不住的惋惜,决定哪天去寺庙或者道观请大师超度一下原主这个卷王,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胎。 当个富贵人家的...咸鱼,别又把自己卷死了。 林衡扒下秦砚拽他袖子的手,冷酷又无情:“因为我36度。” 秦砚:“...............” 逗比。 “等会我们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人参枸杞茶吗?林衡陈述事实:“得找谢总请假。” 管家全年无休,24小时随机上班。 秦砚忍不住目露怜悯:“当管家真惨。” 林衡沉默一下,横了秦砚一眼。 还没开口,身后就出现一道极为强势的声音。 “秦先生,大少爷请你留下一叙。” 秦砚手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封曦旁边的心腹保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直觉告诉他封曦找他没什么好事。 秦砚小声求外援:“铁子,怎么办?” 林衡被这称呼整的沉默一下,小声回复:“可能,你男朋友经历人生大变故,需要你的安慰?” 秦砚回想起那天晚上。 星月璀璨。 封曦那个不讲武德的人,在目送他上楼时来了一句。 “哥哥,再见。” “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青年的嗓音混合在莎莎的树叶声里,是盛夏和长风,秦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封曦就站在那里,在月下,似雕塑,满身孤寂。 秦砚轻叹一声,继续小声说:“...虽然吧,封曦长的不错,但心眼多,我们不合适。” 他继续补充“而且,现代社会除了党谁会来精准扶贫?” 林衡瞥秦砚一眼:“你贫吗?” 秦砚想了想,摇头:“不贫,但我大男子主义,想找个比我穷的对象。” “那你就这么告诉他。”林衡给出建议,“但是...” 面临走到他们面前并挡住去路的几个保镖。 林衡话锋一转,声音恢复:“封少想私下找秦医生什么时候叙旧都可以,但现在抱歉,秦医生隶属加班时间,谢家带他出来出差自然要将他带回去。” 保镖微微一笑,挡住的脚步巍然不动:“只是一会,不会太久,还请林管家不要为难我们,大少爷下了命令,要让我们请秦医生回去。” 林衡偏头,看秦砚:“秦医生要旷工吗?” 秦砚低咳一声,相当大义凛然:“咳,职责高于一切,我会坚守岗位,封总还是改天再约我吧。” 眼见保镖还是不动,林衡是直接...绕路,秦砚快步跟上,拦路的保镖快速的又拦住他们的路,那态度很坚决。 “怎么,封总是执意要扣下谢家的员工?” 保镖态度坚决,他低眉敛目:“林管家,大家都是为主家办事,你知道的,我们也没办法。” 林衡眼睛微闪,朝小王做了个上的手势,是抓住秦砚的胳膊侧身就跑,小王很勇往无前的冲上去拦人。 “诶...!咱俩就把小王丢下了!”秦砚边跑边说:“有点不地道了吧!” “你没听他们说吗?他们不想来,但没办法...”林衡撒开秦砚的胳膊继续朝大门口跑:“这会的封家不会想闹出更多的事情...!” “铁子...!我觉得你脑子比我转的好...” 一个拐弯,林衡忽然撞到一堵墙,霎时间撞的他头晕眼花,脑壳疼! 意外发生的猝不及防。 “诶...!” 落后一步的秦砚眼睁睁的看着林衡跟个炮弹似的撞上一个男人,男人被撞的后退两步才稳住重心,一群黑衣男人围过去,再定睛一看:“谢总...!” 谢骁搂着林衡的腰背,完全将对方拥进怀里,陈助理的手已经薅上了林衡的衣领,大有下一秒就会被拉出来丢出去暴打的趋势。 “别!——”秦砚的心脏砰砰——直跳:“别丢别丢丢!” 谢骁稳了稳呼吸,目光落在陈助理的手上:“松开。” 陈助理回头看了看秦医生,又看了看只剩一个后脑勺的林衡,松开林衡的后衣领,这叫什么事啊! 太巧了啊! 下次参加任何宴会绝对不允许拐角处出现意外! 林衡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快碎掉了,疼的他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但,这墙长手了? 还搂他? “林管家,谢总叫你松手。”秦砚眼看他老铁还扑在谢总的怀里,是连忙出声提示,就怕晚点工资不保。 !!! 撞人了?! 还是谢总! 林衡瞬间反应过来,要退后一步,结果第一下没退出来好像是对方没松手,第二下才成功的和谢骁拉开距离,他的眼镜原本掉落在他和谢骁之间,他们一拉开距离,金丝眼镜啪嚓掉在地上——没碎。 一步的距离不远,哪怕林衡是个近视他也看见谢骁的嘴角被磕出的血迹,额... 一抹血色。 也不知道破的口子大不大... 幸好是唇上,没破相... 是他撞的,把人大少爷弄伤了。 林衡忍住想捂头的动作,回想自己的衣服兜里有没有手帕或纸巾...:“谢总,发生了点意外导致你受伤,我很抱歉。” 第40章 抓住了盛夏的长风。 秦砚很有担当的上前一步,向谢骁微微低头,以示歉意:“谢总,主要问题还是因为我,这事是我引起,我愿意负全责。” 林衡不知道,他的额头撞青了,那一块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那一双漂亮到极致的桃花眼里在此刻泛起无限水波,抬眸看谢骁的那一眼,几乎是勾魂夺魄。 谢骁微微加重呼吸声,无视请罪的秦砚,接过钟助理递来的手帕,指尖动了动,只是将这手帕递给林衡:“发生什么事让你们如此慌张?” 林衡看着谢骁手上的手帕愣了一下,而后又抬头看了眼谢骁有血珠的嘴角... 蟹老板,让他帮他擦一下? 应该是吧。 毕竟这里没镜子。 蟹老板也是要形象的。 林衡接过雪白的手帕,上前一步,控制着力度,轻轻的擦拭谢骁嘴角的血渍。在认真上班的他眼神紧盯着蟹老板嘴角的伤,自然没发现,谢骁在他忽然靠近的时候呼吸一窒,眼神在一瞬间,晦暗的深不可测。 林衡低声概括事实:“封大少的保镖传话,封大少想留下秦医生一叙,我想着秦医生在出差之内,不好把人留下,要是传出去我们谢家把员工留下对名声也不好。 谁知道封家的保镖们铁了心想留下秦医生,只好让小王断后,我们跑了。 这不,跑的太快,不小心把你撞了。” 作为刚被男人告过白的秦医生,他怎么看眼前这俩,怎么感觉不对劲,他默默地反思,肯定是自己的问题。 不能看俩男的就基! 林衡这个老铁很直! 谢总也不可能会像封曦一样,是个弯的! 谢总是个大直男! 他们俩都是个直男! 谢骁嘴角的血渍被擦干净,有一点肿,回家得涂点药,林衡捏着手帕后退一步,低眼间看见雪白手帕上的那抹血色,一丝浅浅的烦躁一闪而过,将手帕折叠放入口袋里,等着谢总发话去捞月薪10万的皮卡丘。 只见,谢骁的目光一抬,朝他们身后看去。 “谢总,真巧啊,能在这花园里遇见你,是无聊的来这里看星星吗。”封曦含笑的打招呼声出现。 林衡回头一看。 封曦气势十足的带着保镖们出现,那眼睛就差黏秦砚身上了,保镖群里其中还有月薪10万的小王,小王同志目测没什么明显的伤,脸上无淤青,行动方便。 谢骁的声音有些慵懒,他漫不经心的扫过封曦带来的人:“的确,封家顶上的星星不错,就是不知道封少想不想来看我谢家的星星。” 不知道为什么,谢骁的这句话一出,封曦的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淡了下去,转而弹了弹指尖夹着的雪茄,零星火星微颤。 转而又笑:“来你家打扰那多不好意思,我来只是想告诉谢总,你家的保镖落我这了,好心给你送过来。” 话落,保镖们让开一条路,让小王走出来,小王同志三两步走到林衡身旁站定。 “谢总慢走。”封曦弯了弯眼睛,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告辞。” 谢大少丢下这句话,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封曦在原地目送他们那一群人渐行渐远,其实他的目光一直只凝望在一个人身上,忽然,低低一笑,眼角眉梢都流淌着真切的笑意。 “他说什么?” 保镖回复:“秦先生说,他大男子主义,喜欢比他穷的。” 封曦眉梢微挑,眼里闪过意味深长,低声重复:“大男子主义么...” 保镖们尽职当聋子。 林衡和秦砚的喝一杯最终是没喝了,回到谢家他们就散了,林衡敬职又认命的从钱医生那里拿来膏药准备给蟹老板抹上。 彼时,谢家静悄悄的,星空夜明。 谢老板在池塘边喂鱼,池中无数波澜起伏,灯光与月光的光影尽数洒在谢骁的身上,他在这一刻好似...很孤独,只能与昂贵的鱼和豪宅和无数金钱... 作伴。 林衡:“...............” 孤独个啥,都是错觉。 “谢总,你嘴角破了,我...” 他顿了顿,忽然感觉这话说出来有点怪怪的。 而谢骁已经看了过来,黝黑的眼睛里倒映这稀疏的灯光和月光,有点亮,是很好看的一双黑眸。 “来帮你抹点药。” 谢骁回过头继续看池塘,抬手,漫不经心的撒下鱼饵:“一点小伤不碍事,倒是你的额头该擦擦药。” “擦过了。”林衡走到谢骁身侧,目光落到那破了的嘴角上,居然把“金主”给害了! 太不应该了! 林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膏药:“对于...撞到你一事,我很抱歉,也很愧疚。” 谢骁偏头看他,轻轻地笑了笑:“一定要抹药?” 林衡也笑:“不抹的话,我大抵会寝食难安。” 谢骁一下失手,手里的鱼饵全部倾斜在池塘里,争抢鱼食的锦鲤们蜂拥而上,将来之不易的食物争抢入腹,激起无数水花。 谢骁没看鱼,他在看林衡,微微眯起眼眸,像是在审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良久。 谢骁低笑:“如果是这样,我可能做不到害你寝食难安。” 他踱步到椅旁坐下,林衡很上道的跟过来,拧开盖子,挤出药膏到棉签上,蟹老板很配合的把头仰起,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他背后的星空。 林衡专心致志的用棉签轻轻的抹过伤口,眼神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谢骁凝望着林衡的眼睛,轻轻张开五指,感受到翻越千重山阙无数高楼而来的长风,他轻轻的将五指合拢,似抓住了盛夏的长风。 清清凉凉的感觉在嘴角出现,过了一会,谢骁问:“今天封曦家的事情看的开心吗?” 林衡把盖子拧好,说起八卦,眼睛微亮:“咳,开心谈不上,就是封家的事情太令人震惊了,也不知道封老爷子的身子骨还好吗?” “看样子还成。”谢骁知道林衡喜欢... 嗯... 吃瓜。 不能说八卦。 “封家应该会平静一段时间,关于秦医生和封曦的关系...” 第41章 小气叭叭的蟹老板! “应该是被追求者和追求者的关系。”林衡好心解答:“秦医生应该有的忙,封曦看起来就难缠。” 谢骁得了这个答案,眉梢微挑,看了林衡一眼:“你不看好他们?” 林衡摇头:“这倒不是,相反我有点看好他们,封曦对秦砚吧,有一种下意识的关心,呛到了他拍背,丢人了他帮他挡旁人视线,就是他强势介入秦砚的生活让秦砚很不习惯。” 毕竟,秦砚这个牛马医生除了上班就是上班,都上麻木了。 每次眼里都闪烁着被上班摧残的麻木。 一看就呆滞。 但就是这么呆滞的人在看见封曦的时候那眼神有些不一样。 谢骁头上忽然跳出一行字,还带点小闪电。 旁白:【谢骁决定把林衡月底的奖金全都扣了!】 林衡:“...............” ??? 不是,帝王蟹,你在闹什么脾气? 为什么要扣我月底的奖金? 他们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扣我奖金? 我这话哪里招你了? 然后,蟹老板挥挥衣袖就走了,走之前还安排了一句明天的行程,去马场跑马。 林衡站在池塘边沉思,盯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大胖鱼,水里的大胖鱼时不时顶莲花顶莲叶玩,一点不怕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见识过铁锅险恶的鱼。 当又一条大胖鱼顶起莲叶时 忽然,林衡灵光一闪,抓住了事情的核心脉络! “...难道,谢总喜欢那姓封的...” 所以! 才拿他撒气! 扣他的全部奖金! 因为他夸他们般配!? 嘶—— 林衡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 我的天! 这又是什么大八卦! 怪不得! 他又认真复盘一下。 你看,蟹老板看见封曦,开口就是邀请封曦来看他家看星星! 还夸封家的星星好看! 蟹老板终究是吃上了爱情的苦! 不然蟹老板为什么突然生气并要扣他奖金? 总不能是因为他夸了几句人家可能般配叭? 那也太离谱了。 由于发现蟹老板可能存在的大瓜,林衡忍不住有点兴奋,他掏出手机就在天涯海角论坛发布帖子。 鉴于秦砚这牛马医生也混这个匿名论坛,林衡很是严谨的把这个事编辑出来,争取不露任何马脚。 ***:《家人们!我今天吃到一个瓜中瓜,大瓜套小瓜! 可能是一段难言的三角恋! a(存疑)喜欢b,b正在追求c,c一心上班!》 **:暗恋这种事情嘛,太常见了,谁还没暗恋过人呢,我就暗恋我上学时的学长,人帅学习成绩好,缺点就是太小,硬是有道德底线的没敢告白。 ***: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楼主要是发现c和a在一起那才叫劲爆,淡定点,普通人的爱恨情仇而已,翻不起什么水花。 ****:你这只是暗恋,我给你说说我遇见的癫公! x总喜欢b,一见钟情,b有个男朋友c,x总用办法把bc拆开,是直接把c运到国外卖到掏心掏肺的某地,还把b关在小黑屋里强制的xxx,弄的浑身是伤,还放蛇进去,把b男吓的想自杀的自杀不了。 林衡看见那条回复,眉头轻皱,这么狂野? (楼主)***回复**:国内? **回复(楼主)***:不是,在某英,x总是混黑的,暴戾又残忍,对那小美人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也不恰当,严格说来小美人像一个人,属于替身。 不过楼主也别同情的c,c背着b要把他买到某情色交易地,但b不信呐,总觉得他那c男友是一朵盛世白莲花,纯洁又无暇,爱c男爱的要死要活。 我真是受够了! 每次b男被折腾到出毛病,x总就要拔q放几声,吓的劳资心脏病都快冒出来了! 我当个小弟容易嘛我,时不时就要受老大的威胁,还tm的要看床戏! 有看客回复这小弟。 **回复***:有没有可能,你老大喜欢你?就是想让你吃醋。 ***回复**:那我选择去死!那烂黄瓜还想挨劳资冰清玉洁的身体!做梦! 林衡默默地放下手机,抬头望天,癫公不分国界。 一癫更比一癫高。 癫外有癫。 癫门无处不在。 在这大癫之下,疑似暗恋这件小事情好像都显得轻微起来,因为他们目前不癫。 林衡转念一想,蟹老板要癫起来那得多疯狂...? 算了,不敢想不敢想。 还是不要癫的好! 顶头上司癫起来,受苦的还是他们这些打工人,人不能放着好日子不过展望苦难。 月色正好,回去睡觉,蟹老板暗恋谁都是蟹老板的隐私,偷偷的吃两口瓜就行了。 回到房间。 林衡洗完澡后,发现绿泡泡上秦砚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 他拿过手机顶着半湿的发坐到沙发椅上,用毛巾揉着还滴水珠的发打开手机一看。 秦医生——铁子! 秦医生——封曦要铁了心当我男朋友怎么办! 秦医生——拒绝的话他是一点不听!我都不明白我那点招他喜欢了,有钱有势干嘛来祸害我一个上班的牛马。 北风——这个,或许他就喜欢你这当牛做马的勤劳? 秦医生——.........你真会夸人。 北风——谢谢^_^ 秦医生——如果-_-,我是说如果啊,你要是遇见这种情况你要怎么办? 北风——被男人告白? 秦医生——对啊,还是个会死缠烂打的男人。 北风——看眼缘,知道一见钟情么。 秦医生——知道,但你别告诉我你是个看颜值的人。 北风——no,很多人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但我觉得,一眼就喜欢的人喜欢的不是那副皮囊,而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他达成你定下条条框框的条件而去喜欢,也不是有人达成你喜欢的条件你就会喜欢他。 喜欢和爱本身就是盲目的。 就好比,你现在喜欢一个人,但你忽然失忆了,但你在看见他的时候依然会喜欢,烙印在dna的印记会违背你的思绪和理智。 第42章 白月光出国等于出殡! 秦医生——成吧,你字多,跟你混。 秦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那要照你这么说日久生情这一项就不能算喜欢了吗?或者,不是纯粹的喜欢? 北风——日久生情,我更喜欢用另一个话来形容它。 他们在相处的岁月里,在某一刹那,他对她一见钟情。 喜欢,一定是特殊的,不然岂不是某某和某某只要被关一起的时间久就会有喜欢? 要真这么简单,世上哪还有怨偶一词。 北风——所以,秦医生,你第一次见封曦想的是什么?^_^ 彼时。 秦砚看着屏幕上的这条信息,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这盛大京都的灯火通明。 他的思绪骤然被拉回到那一天的晚上。 凌晨的医院也说不上静悄悄,只是每个人都疲惫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在走过下班必然经过的长廊时。 或许是无聊,或许是脖子经过一天的努力已经酸痛起来,秦砚单手扶着自己的脖子左右转来转去。 视野晃动间。 他好像看着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一身纯白色的衣服,白体恤白休闲裤外加一双小白鞋。 青年捏着一张报告单。 这恍然间的发现先是给秦砚吓了一跳,一身白!心脏跳动的厉害! 是不是鬼啊! 后视线定格,是一个帅到小姑娘一看就走不动道的年轻小伙子。 青年发现了秦砚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看他,低低的咳了一声,声音嘶哑:“这位医生,能麻烦你帮我买杯水吗?” 秦砚这才发现,青年的脸上布满潮红,不是正常的红晕,他走上前去,职业病似抬手摸上了人家的额头,热得滚烫:“是发烧了吗?” 封曦笑了笑,声音嘶哑:“不是,中春药了,医生你可以把手拿下去...” 春...春药!?秦砚的耳根一下子爆红,唰一下把手缩回来,中春药??? 这某某总裁身上才会有的情节吗?! “咳,这个你得去楼下,这楼是脑科!” 封曦看着他,给出的理由秦砚都不知道怎么吐槽:“我想咨询医生,如果不那个的话...我脑子会不会被烧坏...我这个人感情上有洁癖...” 秦砚:“...............” 你还挺洁身自好的哈... “嘟——” 信息的声音拉回秦砚的思绪。 林助理——睡了? 牛马——抱歉,思考了两分钟的人生。 牛马——但思考不出来一个结果。 牛马——你帮我参考参考。 牛马——说实话,第一次见封曦的时候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至于是被吓的还是怦然心动我也分出来,只能说,我好像不讨厌他这个人。 甚至在有些时候看他蛮顺眼的。 但是吧,如果我和他在一起,肉眼可见的会有很多麻烦。 而我不想自找麻烦。 但他俨然要是死缠烂打。 林助理——我的建议是沟通,君不见电视剧里有多少误会都是因为不沟通而带来的,多沟通总没错。 牛马——请问,你有恋爱经验吗? 林助理——没有,所以我只是在给你灌鸡汤。 牛马——我谢谢你啊,你这个鸡汤的味道不错,改天请你吃饭,喝真正的鸡汤。-_-|| 林衡是给秦砚灌完鸡汤就睡觉,不管秦砚喝不喝,成年人嘛都有判断能力的,又不是脆皮小苦瓜那种脑子有毛病的小朋友。 他隔壁房间的谢骁剑眉微蹙,低眸看着手机屏幕。 那屏幕上赫然一条帖子。 ***:《家人们!我今天吃到一个瓜中瓜,大瓜套小瓜! 可能是一段难言的三角恋! a(存疑)喜欢b,b正在追求c,c一心上班!》 太简洁的信息让谢骁摸不着头脑,abc这三人分别是谁? 看了许久,谢骁也没找上相对应的a是谁。 只能大概猜测bc是谁,大瓜套小瓜——封曦,一心上班——秦砚。 存疑,的a是谁? 他默默地给林衡这个瓜,打了个一星差评。 又在楼里问了一句。 ***:为什么存疑? 翌日。 8点35分。 林衡收拾好刚拉开房门,就和迎面而来的谢总狭路相逢,谢总穿着一袭青春洋溢的运动服,嘴角那磕破皮的地方如此明显,简直就是罪证,他退后半步向上司问好:“谢总早。” 蟹老板默默地看他两秒,像是他脸上开出了朵花似的:“你要和我一起去晨跑吗?” 林衡:“............” 我能说不要吗? 你是个会扣工资的帝王蟹。 我刚穿好的工作服,又要脱。 你可以早一点说的。 “要,我也喜欢跑。”林衡伸手扯了扯领带,认命的回屋换衣服,陪蟹老板晨跑。 想想看,也就蟹老板不上班的时候是9点不到上班,其他时候的上班时间多自由。 想到这里,林衡还是觉得蟹老板是个好老板。 说跑就跑,就在这谢宅里跑,反正谢家很大。 呼吸着新鲜空气,林衡具备一个下属的优良的属性找话和谢骁闲聊:“谢总,你情窦初开的年纪是什么时候?” 没错,他就是想八卦。 谢骁平时真挺好说话的,却对于这个问题,深深地看林衡一眼,就高冷的蹦跶出两个字:“挺早。” 嘶~ 蟹老板还真有一个喜欢的人啊! 林衡的眼睛有点亮:“那她?” “出国了。”这三个字,谢大总裁说的面无表情,可能怨念颇深。 但鉴于封曦没出过国,肯定就不是了... 真是,但凡在霸总文里,就没有一个霸总能逃过出国这个设定,而且是一旦喜欢的人出了国,那国外就跟人间地狱一样,一出去就得失踪,霸总从来不会去国外看喜欢的人,喜欢的要命也不会出去看人家一眼。 好点的霸总,还会痴心等待,这种是破镜重圆文的霸总。 不好的霸总是直接找替身,各种替身来慰藉相思,这种狗血替身上位文。 蟹老板目前没得情人,可能是破镜重圆文的——霸总。 但,林衡实在很好奇,蟹老板这么豪,就算世界那么大,他哪不能去:“谢总,你...就没去国外看过她吗?” 第43章 下乡开始! 谢骁又看林衡一眼,不见波澜的转移话题:“你体力有点差,跑快点。” 林衡:“...............” 你转移的话题好生硬。 但你是老板。 看着逐渐加速的谢骁,林衡认命的跟上去,生命在于运动,多运动,活得长。 蟹老板的一天是既充实又悠闲,林衡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谢骁走了一天,谢骁去哪他去哪,兜里揣着药膏给谢骁一日三次,他月薪10万的皮卡丘完美的混合到谢总的保镖堆里。 就是在马场跑完马,吃过午饭的时候,谢骁忽然说:“下午我要去医院视察,你顺便做个入职体检。” 原主入职还没做体检吗? 还是...他这个穿书者被看出猫腻了? 林衡:“...............” 为什么要面对这种问题? 应该不是后者,肉体是原装的,虽然芯子换了,但技术检测不出来。 莫慌。 林衡低眉:“好的。” 这事情敲定下,下午林衡跟着谢骁到另一家更为庞大的医院,不是秦砚上班的那家,他的体检做的很快,全是贵宾vip的钻石待遇,小王同志和钟助理全程跟着他,蟹老板应该是去和院长谈话了。 体检这件事,就是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林衡还以为要做关于精神方面的测试或检测,结果全部是常规的体检,就是检查的比较详细。 不到一天就出了报告单。 健康的很,活蹦乱跳的。 这次体检并没有对林衡的生活有什么变化,他心里提起的石头悄悄的放下了。 要说有... 那就是谢骁人更好说话了。 给他的感觉是君子如玉,如沐春风,遇见高兴的事了,可能是因为当老大了叭。 林衡趁着蟹老板去上班的时候摸鱼去京城有名的三清观,花大价钱供了一尊无名往生牌,虔诚的许愿,希望原主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当一条咸鱼,别当卷王了。 也别再把自己卷死,英年早逝不值当。 好好当咸鱼。 林衡那虔诚的模样惹得月薪10万的皮卡丘想欲言又止的安慰他。“林助...” “走吧,该回谢家上班了。”林衡估计小王同志是觉得他在为林父供往生牌,但没解释什么,他总不能说他给林衡供的牌位吧,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误会下去吧。 今天,晴空万里。 是谢承被打包去《下乡记》的第一天。 “按照任务卡,三少爷需要配合导演组拍摄从豪宅里出发的先导片,所以我们的先去西郊的别墅等摄制组来拍一些视频。”小王拿着林衡的行李箱给谢承q流程:“节目组要求,你要把你豪门少爷的一面展现出来,越豪越好,到时候下乡的反差感越大。” “行吧。”谢承默默地抱着他的拐杖,听着小王的话,扭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在和林衡说什么的谢骁:“大哥在和林管家说什么?” 小王头也不回,睁着眼就说瞎话:“肯定是在说怎么监管你。” 谢承:“...............”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脑子?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叭,大哥最最最好了!” 林衡好像听见谢承这句宣誓般的话,转头朝他们这看了一眼,嘴里拒绝着蟹老板要他们带两个阿姨去洗衣做饭的提议:“谢总,人太多不好吧,你的初衷不是要让三少爷吃苦吗,这样怕是答不到你预期的效果。” 谢骁远眺一眼抱着拐杖的谢承:“他吃苦,不妨碍你拥有正常的员工福利。” 钟助理听见这话,是忍不住瞥林衡一眼,这话谁听着不迷糊,换他,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少爷! 林衡:“............” 你的员工福利也太好了叭,这就是高级员工,加子承父业的双buf叠加吗。 “咳,谢总,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会帮你把三少爷照顾好。” 见他还是拒绝,谢骁不再说什么,只嘱咐道:“玩的开心。” 林衡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会的。” 这差出的,肯定会很嗨皮! “谢总,记得涂药。”虽然谢骁的嘴角几乎看不出痕迹了,林衡还是提醒一句。 谢骁勾了勾唇,好脾气的应下:“嗯。” 这次他们出行的人除了林衡和谢承小王之外还有两个黑衣保镖,林衡是有点熟悉的,经常看见这两人一言不发的跟随在谢骁身后,一个姓周,一个姓张。 目送豪车的离开驶开谢宅,直到彻底看不见,谢骁才收回目光,淡淡道:“他们不是总想开族会么,定个时间,让他们过来。” 轻描淡写的语调下,是不可忤逆的雷霆杀伐。 “明白,我马上去办。”钟助理心下一凛,知道少爷这是要处理老爷留下的那些人,得让人知道谢家现在是谁当家做主。 谢父大局上拎得清,但小事上,有不少糊涂事,就譬如谢湖这种人敢大起胆子来主宅闹事,没有其他人的示意拱火,谁信? 杀鸡儆猴,就不知道谁会是鸡了。 ............ 《下乡记》这档节目原本就是个小糊咖和素人搭配的下乡体验小节目,直播加每周剪辑一期,主打一个田园风,名不经传的那种,原本总导演对这档节目都没多大信心,虽然说金猪在哪里都会发光,但前提得让人知道你上金子啊。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莫得热度,莫得流量,扑街的节目电视剧一抓一大把,这给关导愁的头发都快掉了。 但是! 万万没想到投资商塞了个...大黑人来! 别管黑不黑,在娱乐圈有人黑就代表有人关注,有人关注就意味着有流量,即使是被骂的流量。 晚上18点整。 下乡记的直播间准时播放先导片介绍下乡记的四组成员。 最先出场的就是——谢承。 黑色屏幕上出现人物基础资料。 姓名:谢成 性别:男 年龄:16岁 特色:被送来改造的豪门少爷。 第44章 大嘉宾 下乡记的总直播间弹幕飘得很庞大,几乎都是骂盛跃的。 542:这导演是得了失心疯吧,盛跃那种劣迹艺人都敢启用,也不怕这直播间被当场被小黑屋! 云泡泡:家,等盛跃一出场我们就举报这个直播间,太tm恶心了,竟然用这种劣迹艺人! 打卡互动:白瞎他那张狗脸,竟然那么渣,逼迫怀孕6个月的女友打胎,简直不是东西,有多少人想要个孩子都要不到,他居然那么狠心! 记性不好:盛跃滚出娱乐圈!!! 海底:盛跃滚出娱乐圈!!! 打打架:盛跃滚出娱乐圈!!! 黑色屏幕被如流水滚动的弹幕刷屏,直到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成功的让网友们空屏几秒。 屏幕里,是豪华的像宫殿一样的别墅,镜头从玫瑰花海里快速掠过,拉近,一群穿着统一服饰的菲佣和保镖在目送一辆豪车,豪车的门被关上。 镜头里出现一位精致帅气的少年,网友发现这少年穿着简单体恤加牛仔裤,众网友还没感叹这小伙子长的帅气时,就严重怀疑这是节目组制造的噱头,这是个假少爷,因为穿的朴实无华。 香菜:???节目组拿我们当傻子吗,借用人家的豪宅拍个外景,雇个豪车招几个人就想打造一个豪门少爷人设?你想打造少爷人设你好歹让这小帅哥穿好点啊。 西瓜:这假少爷穿的是一身地毯货吧? 爱吃鸡汤:等等!你们发现这少爷刚才抬手时,那露出来的腕表吗?! 还是不会:我去!我看到了!那是某朗价值200万的表! 呵呵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东西没准是赝品,某夕夕上十块钱一块百万腕表。 视频里。 谢承嘴里的话就飘了出来:“什么?要坐4个小时的飞机后还得坐3个小时的大巴车?不是,你先告诉我大巴车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那声音坦诚又惊讶,还自带嫌弃。 工作人员的声音飘入镜头:“...大巴车是一种公共的交通工具,我们要去的任务地点是不能随便透露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呵呵怪:工作人员都被这假少爷浮夸的演技梗到了吧。 香菜:这烂节目组也不找个演技好点的少年来演,没准效果更好点。 谢承拧眉,那浓而密的眉毛都快成拧成毛毛虫了:“不能直接开直升机去吗?” 工作人员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是愧疚的,他们的节目让这位豪门少爷受委屈了!:“...节目组穷,没有直升机。” “成吧,你们也太穷了...”谢承瘪瘪嘴,肉眼可见的失落,他捞过放旁边的海豚玩偶抱在怀里,看了一眼左边,然后头一歪,闭目睡觉。 节目组给他头上做了一行弹幕(委委屈屈可可怜怜的小少爷) 呵呵怪:他要是豪门少爷,我直播吃屎! 西瓜:已截图,已保存!坐等看戏! 嘿嘿怪:我觉得这谢成绝对不是豪门少爷,就他那没坐相的坐姿,一看就没什么教养,顶多是个暴发户。 一个几十秒的个人介绍结束,下一个是一个明星。 姓名:陆锋 性别:男 年龄:23岁 职业:明星。 这个明星把直播间的网友都炸了一下。 陆锋是谁,是娱乐圈里公认的太子爷,据说还有某色背景,自出道就是电影男一号,无数老戏骨给他做配。 是拍了一部又一部大制作的电影,当然,也是拍一部扑一部,扑那么多依旧不影响他当主角的路。 众人就明白这个人肯定有了不起的背景,越扒越深不可测。 呵呵怪:哈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真豪门少爷遇上假豪门少爷,我看那个谢成这么在陆大少面前装少爷。 嘿嘿怪:这下有好戏看了,直播版真假少爷碰面!嘿嘿嘿! 爱吃西瓜:也不一定,万一谢成是真少爷呢,陆锋不是魔都人吗,他们俩又不是同一块地界的,也不一定认识。 香菜:有意思,我对这直播节目逐渐有点期待了。 接下来几个先导片的人物介绍在前二者面前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姓名:姜若雁 性别:女 年龄:23岁 职业:明星。 一个平平无奇的四线小糊咖。 姓名:林霜雪 性别:女 年龄:22岁 职业:绘画师 一个漂亮有气质的素人。 姓名:齐善 性别:男 年龄:48岁 职业:演员 总演配角的老戏骨,众人不认识他的名字,但认识他的脸。 轮到盛跃出场时,弹幕疯狂滚动,全是骂他滚出娱乐圈的,几乎是几息时间就把他的人物简介给覆盖掉。 姓名:盛跃 性别:男 年龄:23岁 职业:明星。 屏幕上的青年状态不是很好,却还是热情的挤出笑容。 盛跃的出现让直播间迎来一波高潮,接下来的就是两个年轻的男素人,一个叫马燃31,一个叫陶浩20。 几分钟的先导片播完,屏幕上就出现一行硕大的字。 ————直播即将开始,你准备好了吗?(友情提示.屏幕被分割成8块,没有任何声音,喜欢谁的直播可双击点入其直播间) 屏幕闪烁几下后,屏幕上出现8个豆腐块的画面,俨然是八名直播成员。 都是在一条极其富有山野气息的小路上赶路,天色渐暗,镜头摇晃,蝉鸣鸟叫的声音很清楚,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的赶路,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哪怕那两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孩子也艰难的拎着自己的行李箱... 呵呵怪:诶!等等!我没看错吧,那假少爷在干什么? 嘿嘿怪:被人抬着走!??? 香菜:我去!这做的过分了啊!人林霜雪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还穿着高跟鞋都还在苦兮兮的爬山路,这谢成一个年轻小伙子就被人抬上了?!真以为自己是太子啊! 直播间画面里,谢承坐在需要两人抬肩上的竹椅上,悬空的双脚一晃一晃的,手里抱着有吸管的水壶时不时来一口,整个人看起来悠闲不已,和给他抬竹椅子的两位年轻庄稼汉形成严重的鲜明对比。 第45章 林管家和秦医生 那两个庄稼汉子看起来三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蜡黄,豆大的汗水接二连三的滑落,不是很健壮的身体压着重担,青筋凸起,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引起无数网友们的心疼。 达摩剑:这特立独行做得过了,谢成就算是少爷再怎么娇气也没有女生穿高跟鞋爬山来的难吧。 西瓜:节目组的操作真令人恶心!这破节目糊穿地心吧! 家社会:滚下来怎么压榨农民!!! 顿时间,众多网友涌入各个直播间,谢承直播间的人数仅次于盛跃直播间人数,当然,涌入进来也是骂他的。 阴阳怪气骂的都算是好听的,恶毒点的直接问候他全家,这给能看到弹幕的工作人员干的手抖了抖。 山里的风在傍晚把暑气吹散,透着深山的清凉。 谢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咸鱼似的仰头望天:“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啊,折腾一天你们都不饿吗?” 工作人员回答:“快了,翻过这座小山坡就到目的地,你要是饿的话我们这里有小面包,你要吗?” 众网友只见谢承回过头看了后方一眼扬起声音喊:“林哥,你要吃小面包吗?” “不要。” 平静又有点冷凛的声音传入直播间众网友的耳里。 爱吃烤鸡:就我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吗? 鱼片:加一,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他的声音老好听了!妥妥的男神音! 香菜:不是,你们没听见假少爷喊他哥吗?他们是一伙的恶人!压榨朴实的农民汉子! 谢承叹了口气,继续当仰望天空的脆皮小苦瓜:“我不爱吃小面包,你们自己吃吧。” 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又被直播间骂疯骂了。 林衡这会在和秦砚交流这回录制的嘉宾都有谁,说实话,下了飞机看见秦砚在大巴上等他们时,林衡都忍不住惊讶,这人不是应该在医院当牛马吗? 怎么要和他们一起去录节目? 秦砚给出的答案是:“因为感情的事情心情有点乱,和谢总请假出来散散心,谢总就让我有偿出差,把你们看好了。” 林衡沉默一下:“...你不是脑科医生吗?” 看我们干啥,看我们的脑子会不会有病? 秦砚冲他含蓄又内敛的一笑:“脑科是我最擅长的领域,骨科也会点,多数皮外伤解决起来肯定没问题。” 就这样,他们谢家打工人组合成功的从4个增加到5个,3个保镖,1个医生,1个管家。 嗯... 全是来看着谢承这个三少爷吃苦改造的。 “4组嘉宾,8个人,4个娱乐圈的,4个素人,估计要一素一荤的搭配。”秦砚依旧拎着他的养生保温瓶,穿着休闲舒适,脚踩登山靴套着白色冲锋衣,整个人是一典型的白衣天使:“也不知道谢承的搭档是谁。” “盛跃。” 林衡手里也拿着一个极具老干部气息的保温杯,他穿的比秦砚还要休闲舒适,同款登山靴和黑色冲锋衣,身后跟着三位同款穿着还拎着行李箱的保镖们。 秦砚惊讶:“你有内幕消息?” 林衡很光棍:“没有,猜的。” 秦砚:“...............” “你没有当神棍的潜质。” 他们两个在后面聊天,惹得拿着直播设备的摄影师很想把镜头兑他们两个人身上,他敢保证,这两人出现在镜头里绝对很惊艳,会把观众惊呆。 纵然他心痒痒的,也不敢冒犯,关导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能把除嘉宾之外的人录入镜头,特别是谢成这一组的人,否则... 在林衡和秦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他们看见了一座村落,夕阳西下,屋舍炊烟袅袅升起,东一片西一片金黄色的麦子沉甸甸的挂在枝头,绿翠点缀,犹如世外桃源。 “这景色还真是好看...”秦砚忍不住感慨心情都好了很多。 不剪辑的直播看起来是无聊的,因为不是每一刻都有有趣的事情发生,等到林衡他们走到村头那看起来破败很有年代感的水泥地上时,谢承直播间的人数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然后,众网友们就看见谢承那个假少爷还是跟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开口就是:“小张,你把我的小包给我。” 一个健壮的男人背对着镜头给了谢承一个包,全程都没露脸。 “说好了,一人三万。” 谢承低头从一沓捆好的现金里拿出六捆rmb分别递给那两个庄稼汉子,那两庄稼汉有很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莫给这么多...二百块钱就要得咯!” “恩要啷个多!” 谢承的少爷脾气一上来,手一拍钱,盯着他们,脸色不好:“你们什么意思?!不讲诚信?!说好了就是说好了!” 那两老实的庄稼汉急忙摆手,“莫得莫得莫得这个意思!” “小娃娃你莫闹嘛!要不得要不得!太多咯!” 众网友:????????? 不是,你怎么还要给钱?! 3万! 还一人3万!!! 3万你骑我头上爬山都可以!!! 眼看事情要陷入僵局,林衡作为一个打工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在一旁看热闹,他轻咳一声:“两位大哥,他这年纪正是认死理的时候,在请求你们帮他抬椅子时,他觉得候契约已经达成,你们现在的拒绝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做人要有契约精神。 若是,你们觉得这回馈实在不符合市场价值,多余的你就当他捐赠给村里的孤寡老人或留守儿童们的一点心意,算是回馈社会。” 这话说的实在好听,那两淳朴的庄稼汉子都不好意思继续拒绝,这好看的小年轻说了噻,多余的是送给他们村里孤寡老人和莫得妈老汉的娃娃的。 那些人好造孽可怜嘛,买地油啊米啊送起去,日子好过滴。 田二贵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接过谢承递给他的3捆人民币,声音很大:“我代表他们谢谢你!” 第46章 上班中~ 牛二狗也不好意思的拿过钱,情真意切的感谢:“谢谢你哈!我们明天就去买米买油给他们送起去!你这个娃娃硬是个好人!肯定长命百岁!” 谢承被长命百岁这词逗的一笑,高兴的扬了扬下巴,学着他的口音:“那肯定滴噻!我在意的人都得长命百岁!” 香菜:...我忽然觉得这少爷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他头上那一撮小卷毛还有点可爱。 五道口技校:本来嘛,我们也没看到事实,何必那么早下结论,谢成愿意坐这椅子也是变相让他们能用自己的力气换取价值。 呵呵怪:呵,这就是节目组安排的套路,那两群演的工资真不错,这节目组为了给谢承立个好人设也是够费心了。 西瓜:你们就没发现那个慢条斯理有理有据说话的小哥哥很棒吗?三言两语就化解了这场场面,qaq我要是有他这嘴,领导就不会只喜欢带我同事了。 嘿嘿怪:谢成的架子好大啊,椅子放哪就在哪里坐下,让所有人来找他集合,难不成真的是豪门少爷。 彼时。 下乡记的其他7位嘉宾统一在关导的吆喝下陆陆续续的来到谢承坐的地方,每个人都拎着自己的行李箱,神情不是那么好看。 还有一个和众人都拉开距离的盛跃,应该说他是被众人拉开距离,没人愿意搭理他,他脸上挂着浓厚的疲倦,远远的落在人群后面。 林衡是抬眼随一望,就惊了一下。 一眼望去! 同时3个人头上跳出旁白。 两女一男。 那男的,旁白——**影帝【陆锋决定等会试探试探谢成。】 左边大波浪长发女的——**女配【林霜雪就不信了逮不到陆锋和姜若雁这对狗男女的奸情!】 右边的黑长直女的——***女主:【姜若雁干劲满满,只觉得美好的未来在朝她招手,上这节目能赚50万片酬,真值!】 这三是...一本小说? 还是说这***女主是已出场3位霸总之一的真命天女? 林衡不由陷入沉思,封曦不可能,他正对秦医生上头的厉害,谢承的话...年纪是不是有点小了?蟹老板的话...蟹老板有白月光,那谢承的可能性大一些... 又...早恋? 当所有嘉宾汇集在同一个画面里时,关导清了清嗓子,是温柔的不能再温柔开口:“各位嘉宾,我们现在开始第一项环节,请各位两两组成一明星一素人的组合,你们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起过田园生活。” 此话一出众人左右对视一眼,陆锋不经意扫过和工作人员们在一起的林衡他们,眼神微闪,率先开口:“女士优先,不如让两位女士先选择吧?” 他都都这么说了,其他大老爷们谁好意思反驳。 林霜雪和姜若雁对视一眼,姜若雁笑的甜美:“林小姐先选吧?” 林霜雪抹了把自己被汗湿的额前碎发,也笑:“姜大明星,不如我们俩搭伙呗,咱俩都是女孩子,住起来方便一些。” “林妹妹耶,我倒是愿意和你一组,但问题是这是乡下,咱俩一组怕是要完。”姜若雁摇头叹气:“我建议你还是选一个苦力吧。” “也是哈。”她目光扫过陆锋,停留片刻,落在齐善身上,微微一笑:“大叔,你愿意和我组队吗?” 齐善笑的和蔼:“愿意,我儿女和你一样大,一样漂亮。” 姜若雁麻溜的选了素人马燃,是出乎了网友们的意料之外,他们觉得这两美女肯定或多或少都会委婉或直接的选择陆锋这位娱乐圈太子爷,结果她们俩很不按套路出牌,一个选大叔,一个选素人,没一个搭理太子。 这一下子场上就剩下两娱乐圈两素人。 陆锋,盛跃。 谢承,陶浩。 陆锋真这时稳操胜券的开口:“谢小朋友,我和你组队吧。” 毕竟,他不会觉得在盛跃和他之间,有人会选择盛跃。 直播间里网友也特别乐意看真假少爷凑一块的戏码,在直播间里刷起了屏。 答应他!!! 让我吃豪门大瓜!!! 然而,谢承很不客气的头一瞥,张口就是:“我拒绝你,我选择那个。” 他手一指盛跃。 盛跃被指的一懵,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承:“你...选我?” 谢承无视陆锋的脸色,承认的爽快:“对啊,就是你,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谢承真没什么英雄救英雄的思想,他纯粹是讨厌陆锋用那种当他是傻子的眼神看他,再加上...很多时候,他自己也是孤零零的自己玩。 就想选择那个同样孤零零的人。 “愿意是愿意...”盛跃抿了抿嘴角,他很高兴有人愿意选择他,但他不能... 把事实和盘托出:“但我的名声不太好,和我组队会连累你。” 陆锋黑脸。 谢承毫不在意:“连累什么,显得我名声多好似的。” “网上说我逼迫怀孕6个月的孕妇打胎。” 谢承狐疑的盯着盛跃:“我读书少,但我也知道强制她人人流是犯法的,你怎么还没被抓进去?” 总不能是个势力庞大的法外狂徒吧,咋没听说过盛跃这个名字? 他还申请场外援助:“对吧,林哥我记得没错,这种行为违孕妇本身的意愿,不是一告一个准吗?” 林衡:“............” 就是有人黑他,黑他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是,这种情况,只要本人去告,医院和他,一个都跑不了。” 听的盛跃感动的想流泪,这小兄弟的脑子是真好啊。 不止好看还好用! 他上前一步,坚定的开口:“我愿意和你组队!” 直播间的网友陷入争吵中。 香菜:那难男神说的有道理啊,盛跃要真是强制让孕妇打胎,那不是就犯法了吗? 呵呵怪:那万一是哄骗着人家女方去堕胎了,好话说的好听,翻脸不认人!渣男的一贯作风就是这样! 达摩剑:就是再哄骗,女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堕胎啊,成年人不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 第47章 帅气的小林管家! 西瓜:都别说了,真假少爷的撕逼破碎了,好戏没得看了。 爱吃西瓜:嘿嘿,这你就错了,你没发现陆锋的脸完全黑了吗,这梁子结下咯!撕逼肯定有。 “咳,既然大家都已经寻找到合适的队友,那我们就抽签吧,节目组为你们准备了4处住处,分为1234级,有好有坏,端看运气如何。”关导继续兢兢业业的q流程,语气软但规则硬气。 林衡和秦砚他们在一旁吃瓜看热闹。 秦砚压低声音问:“谢总有给我们安排住处吗?” 林衡端着保温杯,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安排了,物资都运过来堆在楼房里。” “...物资?”秦砚觉得这词有点小众,他觉得这不是他的问题,应该是林衡的问题。 林衡点头,他从小王口里得知的时候震惊了一下,这会就来震秦砚,平静的吐出冰冷的词汇:“物资,直升机,汽车,机车,食材,各项生活用品。” 秦砚:“...............” 这就是霸总家的生活吗? 太豪横了! 有时候真想和那群有钱人拼了! 秦砚被震惊的沉默一会,发出灵魂疑问:“但是,谢承不是来吃苦的吗?” 林衡淡定:“我们又不是来吃苦的。” 他转头看秦砚:“还是说,你想吃?” “不想。”秦砚摇头摇的飞快,心里那丝异样也被甩出脑海,他本来就苦,干嘛要没苦硬吃:“感谢谢总的大气!下次求神拜佛的时候我随道求神佛保佑谢总头发永远茂盛!” 林衡嘴角微抽:“你就不能求佛保佑他身体健康?” 秦砚说出现实的理由:“那还是算了,万一神佛真听见了,我负担不起,也就能负担负担谢总的头发了。” 林衡:“............” 哥们,你真现实。 他们说话间,场上嘉宾的房间已经抽签决定好了。 陆锋陶浩是1级。 姜若雁和齐善是2级。 林霜雪和马燃是3级。 谢承和盛跃是4级。 “...4级的房子,是最具有大地气息的房子,各位嘉宾可以把带的吃食和钱财交给节目组代为保管了。”关导把游戏规则讲透。 众人都签了合同,对于这项规则没有多大意义,就连谢承这个没签合同的,都顺手把那个黑色的大包抛给... 小王。 “谢成同学,你的私人物品请上交给节目组。”收东西的工作人员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梗了一下。 谢承拧了拧眉,和关导对视:“大包可以不上交吗?” 对于谢承,关导语气和蔼,有点哄小朋友的爱心:“不行哦,除了衣服和手机外按照约定你都要交给我们的。” 谢承脸色不好起来,眉眼冷冰冰的,语气更是硬邦邦的:“大包我不交。” “谢成,规则就是这样,你要特立独行打破规则怕是...不好吧。”陆锋笑着开口,端的是温和大哥的模样:“毕竟,我们都交了。” 然而,他的话引导着有些网友们骂的更厉害了! 呵呵怪:这谢成怎么那么讨厌,干什么都要搞特殊,别人能交就他不能交!是不是有病啊! 嘿嘿怪:把自己当真少爷了吧,想唯我独尊当太子呢。 香菜:也别这么说,少爷的表不是随手就摘了么,或许那包里是一些别的东西吧。 富士爱人复活吧:哟,现在就有爱钱狗给他洗地了? “谢成...” 关导正欲继续开口劝甲方爸爸塞来的人。 林衡礼貌的打断他的话:“关导,他的大包里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个海豚玩偶,既不是钱也不是吃的。” 小王伸手把海豚掐住脖子出镜,qq萌萌胖乎乎的小海豚被掐着脖子,可以看得出,这海豚已经被洗的泛白,颜色浅淡,主人应该很喜欢他,到如今这模样还放在包里带出来。 “他比较有童心,不抱着这个,晚上睡不着。” 谢承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掐他海豚脖子的小王,掐什么掐! 不能掐! 你的大手轻一点! 这是大哥送给我10岁的生日礼物! “话不能这么说,留下这个不就打破关导的规则了吗。”陆锋的眼神直接落在林衡身上,温润有礼,但,锋芒毕露:“规则就是要统一执行,若规则能被打破,那规则的意义何在。” 林衡和陆锋对视,无形的角逐之力轰然拉满,他不徐不疾的开口:“...4级的房子,是最具有大地气息的房子,各位嘉宾可以把带的吃食和钱财交给节目组代为保管了。” 他嘴角轻勾,偏头问导演:“导演,我复述的可对?” “啊...?”关导被林衡嘴角荡开的笑容晃了一下眼,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点头:“对对对,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林衡看着陆锋,平静的声音却穿透每一位网友的心脏,即使他们看不见他:“这一字一句的话里行间,在何处规定不能留下玩偶。” 直播间的网友们没看见林衡本人,但不妨碍,他们在这一瞬间觉得脑补出这个男人帅呆了的场景! 香菜:就我觉得这男人帅呆了吗???!!!!简直不敢想象我要是谢成我该得多开心!做梦都能笑醒! 达摩剑:他的语言在这一刻化为长剑,守护着...那只胖海豚。 西瓜:我我我!我也觉得他帅呆了!在规则之内,保护自己的弟弟又有什么问题!少爷他只是想抱着那只旧霉霉的小海豚睡觉啊,他有什么错!他还是只是个青少年! 呵呵怪:都16岁了睡觉还抱玩偶,恶心! 香菜:诶!我23岁睡觉还抱玩偶怎么了?抱你家玩偶花你钱了?你纯属有病! 不止网友们觉得林衡帅呆了,现场的秦砚也觉得他这老铁是有很多帅气在身上的!他们俩都心知肚明谢承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那海豚还真不能不给谢承抱,不抱... 可能在极度缺乏安全感中,一夜又一夜的熬。 熬到精神和身体负荷。 “铁子,你真帅...”秦砚真心实意的夸奖。 第48章 小林管家:32年。 林衡默默地远离他半步:“...你是有绯闻对象的人,夸我是没结果的。” 秦砚:“...............” 你没看见谢承那眼神都快被你迷成智障了吗? 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谁想和你有结果了!“自恋...” “咳!”关导重咳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规则并没有不能留下小海豚,谢成你可以把海豚装回你的包里,诸位,每处住处都为大家准备了厨房和食材,想要吃晚饭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他特意看林衡等人一眼:“非嘉宾人员,不得参与,请自己动手!” 众人面面相觑。 齐善忽然问:“请问可以集合在一起做饭吃饭吗?” 他的提议,一下子就得到不会做饭手残党的拥护! 关导笑眯眯的扫过众人:“不可以哦,友情提示,4组嘉宾是竞争关系,最后的神秘大奖是会令每一个人都心动的程度哦,请各位努力,获得大奖。” “大奖等到揭晓,不过,周奖可以提前公布一下,一个时尚资源广告或者100万现金,大家行动起来吧,希望你们都能在天黑之前吃上晚饭。” 林衡看见姜若雁头上立即跳出旁白。 旁白:【姜若雁兴奋极了,瞬间觉得干劲满满,她要上班!她要卷死所有人!她要拿奖!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卷死所有人!脚踩小鲜肉拳打老戏骨,姐要当卷王!】 林衡:“...............” 只要肯上班,就有上不完的班。 姜若雁问搭档:“会做饭不?” 马燃兴奋点头,并摩拳擦掌:“会!” “走!” 这俩头也不回的按照简易地图走了,活生生的事业组! 林霜雪和齐善这“父女”组走的也干脆,陆锋和陶浩倒是留在原地,陆锋还友善的问:“你们二位...会做饭吗?” “你问的这么虚伪想干什么?难不成你想好心给我做饭?”谢承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小张把谢承的拐杖递给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把拐杖转交给谢承。 当直播间的网友看见谢承有些一瘸一拐的杵拐杖的时候,齐刷刷的沉默了。 之前骂的有多疯狂,有多难听,这会就有多想抽自己两巴掌。 沉默是会呼吸的痛,良心是会想起的痛,看着他就痛~ 一痛再痛~ 富士爱人复活吧:-_-兄弟们,我内心好tm难受啊,你们懂这种感觉吗? 富士爱人复活吧: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辱骂一个16岁的孩子,他坐椅子是...是...腿瘸了......... 操!难受死我了! 富士爱人复活吧:qaq!我的良心好痛......他只是个爱抱小海豚睡觉的小少爷啊! 达摩剑:未见始末,不予置评。 香菜:-_-心里怪堵的,其实这少爷挺好的,抬一次就给3万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次工作,别人不要这钱他还不高兴。 西瓜:............ 因为椅子事件骂过谢承的网友在看见谢承那一瘸一拐的模样那叫一个良心是会呼吸的痛。 现场的其他嘉宾也懵了一下。 典型代表陆锋,他看着谢承那模样反击的话是憋在喉咙里出不来,他知道网友的尿性,这会肯定在愧疚难过震惊,要是这时候当恶人,那是真的招人嫌。 陆锋憋了会,语气温和的说:“我做饭不大好吃,只是想关心一下你而已,别那么浑身扎满刺的模样,出门在外,这样不好。” 谢承看他,脸色垮的很明显:“我就纳闷了,是你这个人没一点边界感吧,你是我的谁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你要想当好大哥你可以去找愿意配合你的人。” 这直白的话,简直是难听,还把陆锋的面子丢在地上踩了又踩,弃如敝履。 “还有,我自己有大哥,不是外面谁谁谁可以与之并论的。” 陆锋的扑街可能是有道理的,作为一个演员,在直播的镜头面前,他看谢承的眼神几乎快掉冰渣,恨的! 秦砚小声嘀咕:“...谢承的确像刺猬,他对很多人都有攻击性。” 林衡也小声嘀咕:“他察觉到恶意就会炸刺。” “的确,他在这方面比较敏锐。”秦砚认同。 “但,谢总的确不是旁人可以相提并论的。”林衡的话题歪了。 秦砚想到谢总贴心的又周到的安排,点头:“那当然,我愿意跟着谢总再上32年的班!” “32年?” 怎么还有零有整? 秦砚答的理所当然:“60岁退休啊。” 林衡补刀:“那你应该还要上37年班。” 秦砚大惊失色:“为什么?” 林衡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陈述事实:“因为国家已经是65岁退休。” “什么时候的事?”秦砚顿时瞳孔睁大。 “去年。” 秦砚安慰自己:“没事,实在不行我就早退,不能死在岗位上。” 直播间里陆锋还是有粉丝的,陆锋的粉丝一水的在骂谢承没有教养,有些路人则在反击说谢承的言论没有错。 只是路人人少,他们反驳的声音被淹没在汪洋的弹幕海里。 陆锋和陶浩走了,走的有些憋屈。 谢承杵着他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在碎石里上走,没两分钟就折腾出一身的汗,拐杖还会卡进石缝里,他抿着嘴把卡石缝隙里的拐杖拔出来接着一瘸一拐的走。 就是拐得更厉害了。 “他怎么了?”秦砚现在才想起来问谢承怎么几天没见就瘸了? 林衡盯着谢承的背影蹙眉:“被带有倒刺的鞭子打的。” 秦砚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 林衡:“前几天。” 秦砚也拧起眉:“那他的伤口应该才将将愈合表面,运动过度的话会导致...” 盛跃频频扭头看谢承,纠结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说:“那个...这个碎石路不好走,我们看地图还要走好一会,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背你吧。” 盛跃的状态看起来即使不好,也掩盖不了他有肌肉的健壮,在谢承一个少年面前,那是相当有成年人的强大感。 第49章 上班中~~ 谢承正在和自己作斗争,听见盛跃的这话愣了一下,随后笑的眉眼弯弯:“嫌弃你什么,我自己可以的,男子汉大丈夫该吃苦时就吃苦。” 盛跃被他的话逗的莫名笑了下,笑完后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你说的对,那你要是坚持不住了就告诉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盛跃,盛世的盛,跳跃的跃。” “谢承。”由于谢承的资料条是谢成,谢承没说花里胡哨的话: 谁知道盛跃听见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好名字…” 在他们俩聊天的时候。 秦砚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和关导沟通。 “导演,谢承腿上有伤,不宜这种略激烈的运动,我建议让人背他一下。” 关导有点犯难,这也是甲方爸爸的人,他眼前一亮,想出一个完美的说辞:“...你如果不是专业的医生,你的建议我们节目组是不能采纳的。” 林衡:“...............” 导演,别偷着乐了,打脸下一秒就要来了。 林衡默默地把头低下,不让别人发现他在笑,这出差的乐子真是太多了。 秦砚端着他的人参枸杞养生茶,很有老医生的范,他坦然点头:“我是啊,专业外科医师,行李箱里有证,你要看吗?” 关导:“...............” !!! 甲方爸爸太豪横了! 配保镖,配医生! 观看谢承直播间的工作人员兴奋的扭头给关导挤眉弄眼使眼色,两眼睛里就差明说——《观众在等着看你们的撕逼,快撕!》 气氛都到这了,关导脖子一梗声音拔高,为的就是让直播间的网友听清楚:“麻烦把你的证拿来!” 那语气相当不信。 秦砚叹气,顺手把保温瓶递给小王,就去小周手里拿过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他把行李箱打开... 打开的一瞬间,林衡都震惊一下。 行李箱里上面的一个密封袋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证! 不是,这哥们考了多少证?! 少说十来本了叭! “...他证好多啊...”林衡小声呢喃,在这一刻对秦砚这个牛马医生有更深一层的认知,这绝对又是一个卷王! 卷生卷死的卷王! 活生生的牛马! 六边形战士啊! 怪不得能在霸总文里去霸总医院当院长,那专业程度… 真六。 就站在林衡身后一步的小王听见林衡的嘀咕,忍不住看了林衡的后脑勺一眼,他怀疑… 林大律师在凡尔赛。 并且他有证据! 小周低语:“林助,秦医生年纪轻轻能做到院长,是有真才实学的。” 这是在变相的夸蟹老板有眼光,林衡认同的点点头,怪不得能当蟹老板的心腹保镖,老板不在还会继续夸奖,这样的员工谁不喜欢。 换他,他也喜欢。 现场的其他工作人员看着那一袋子的证也震惊了,秦砚这个牛马医生在众人的震惊中,找到外科医生的医师证。 他把证递给关导看。 关导接过这证手都抖了又抖,在那密密麻麻的一堆证书下,他都不好意思翻开人家的证看,只得快速瞥一眼。 秦砚... 京城... 看见几个字就快速把证合上。 关导挤出热情的笑容,演出被打脸的情节:“秦医生,你是专业医生,我们这队伍还要麻烦你照看一二,你说的专业性提议,我们接受。” 他声音又拔高:“来个工作人员背谢成一下,他腿上有伤。” 导演的话刚落下。 这时,那一直没走的田二贵和牛二狗是抬着那竹椅就闪亮出场。 “摁麻烦你们,我们来我们来!” 那动作相当之快,一阵风似的,是五秒没到的时间就从镜头外围冲到了谢承身边。 他们脸上洋溢着热情又淳朴的笑容:“小兄弟来坐坐坐,背起来莫得我们抬起来舒服!” “快坐嘛!” 谢承高兴的拐杖一抛,又以一个咸鱼的姿势坐上了舒服的竹椅上:“你们人还怪好的嘞,加2万!” 他身旁的盛跃眼疾手快的捞住少年随手丢的拐杖,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笑,朝秦砚的方向望去。 田二贵和牛二狗还没来得及张口拒绝,就听见关导的声音传来。 “节目已经正式开始,谢承你现在身上是没有一分钱的。” 谢承脑子转的快:“那等节目拍完后再给!” 关导有那么一瞬间生无可恋:“...............”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被甲方爸爸丢进来改造了。 你的确需要“劳改”! 劳动改造! 他说忍不住把生无可恋求救的眼神投向林衡,他是发现了,这位小伙子是能镇住场子的“大神”! 关导:大兄弟!求求你救救快要破碎掉的我吧! 关导的脑电波很强烈,但奈何林衡没看他,林衡在看盛跃。 因为就在刚才,盛跃头上星光跳动,出现一行字。 旁白——***受【盛跃莫名的在这一刻感到轻松,谢承惬意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把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嗯??? 受? 是攻受的那个受吗? ***受是真命天受? 不是,这刚才还是女主,言情文,咋一下子就跳耽美文去了? 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啊? 林衡严重怀疑...他穿的根本就不止一本书! 两本起步! “林衡...”秦砚低低的唤名让林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秦砚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偏头一看,关导那个胖乎乎的男人正在用望眼欲穿的眼神看他。 哦... 对,谢承这脆皮小苦瓜脑子又灵活的转动起来。 林衡想了想,这是蟹老板的产业,不能置之不理,对谢承道:“有些事情,等做成再说出来更好,此刻说出来或许会产生变数,谢总让你来这里,是想你悟道一些道理的。” 秦砚看林衡一眼,他严重怀疑林衡在给谢承画大饼,谢总对谢承这个弟弟压根就不怎么在意。 但他聪明的没吭声。 因为,即使谢总对谢承没多少在意但在谢家其他人的相对比下,谢总好太多了,谢承愿意在谢总手下安安分分的当个听话的弟弟,日子总会比以前好很多。 偏偏,谢承就爱吃林衡给他画的饼,画饼的人他喜欢,饼里的人他也喜欢!“好的!你说的对!林哥我和你说,为了这次出行我是做了功课的,专门找田妈学会了... 泡,泡面。” 少年在夕阳下,笑的活脱脱像个傻白甜,充满少年意气。 第50章 小林管家:芜湖~准备团建! “林助,我会做饭!”这时,小周站了出来:“八大菜系都会一点,虽然没有专业大厨烧的好吃,但味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刚学会泡泡面的谢承笑容一僵:“...............” 成功的被打击到自闭了。 林衡和秦砚同时转头看小周,眼里是同一个意思——不是,当保镖已经这么卷了吗?! 能打不行还要会做饭? 想到这里盛产菌子,林衡问:“认识菌子吗?听说炒新鲜菌子很好吃。” 小周不负期待的点头:“认识。” 秦砚眼前一亮:“那我们明天去山里找菌子,我上班时看见那些美食博主总能在山里能找到好多好吃又新鲜的菌子,这回我也要去体验一把!感受大自然的馈赠!” 现在网络平台发达,时不时就能刷到美食博主,那些博主拍的那叫一个惬意和山清水秀。 林衡暗自点头,他其实也想去,这就是大山里的快乐,明天让小周小张看着脆皮小苦瓜。 他要去玩! “咳,我等会请示一下谢总,我们明天能不能去团建。” 秦砚郑重的拍了拍林衡的肩膀,仿佛有什么大任务交给他一样:“加油!” 我们的幸福就靠你了! 听他们聊的欢的脆皮小苦瓜更自闭了,他也想去玩! 没走几步,他们就看见一栋用复合板搭建出的二层... 大楼。 和这个颇为落后的村落格格不入,这里的房子有青瓦房,有少许几栋红砖大平房,很有岁月的痕迹。 这栋二层楼还圈了一个院子,最引人瞩目的是...这楼的二楼大露台上是一架直升机! 当镜头扫过那栋崭新的楼时,直播间网友都炸了。 陆锋和陶浩他们俩站在那楼前。 陆锋拿着简易地图,微微一笑,对陶浩说:“就是这里了,没想到节目组的1级房准备的挺好,连直升机都配上了,只可惜我不会开那个东西。” 陶浩有点犹豫:“陆哥,节目组...应该没有这么豪横吧?” 那可是直升机! 几百万的直升机! 我们这不是下乡记吗? 陆锋又看了眼地图,笃定道:“就是这里,你拿钥匙开门试一试。” 陶浩犹豫的拿着钥匙上前。 陆锋的直播间都在笑。 哎呦喂:看把这小哥哥吓的,陆总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啦,这么一栋是毛毛雨啦,陆总说是肯定就是,莫慌。 君不见:不过这节目组的确豪横,能承载住直升机重量的复合板那材料肯定挺贵,比用水泥钢筋建一栋还贵,光是这一栋房子估计就得费不少经费,而且选的地段也好,地势高挑离山又远。 勿忘我:啧,没准是知道陆总有钱,节目组特意讨好陆总呢... 诶,这谢成怎么又跳出来了? 他烦不烦啊! 谢承远远的就看见陶浩在拿钥匙开那栋楼的大门,等走近了,他们的大门还没打开,忍不住出声:“那个谁,这门你们是打不开的,别浪费时间了。” 陶浩一听立即把钥匙收回:“陆哥,我们的住处应该不是这里,我们还是...”再看看地图吧。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锋强势的打断,只见陆锋望向关导的方向,笑道:“关导,这是节目组的大本营吗,都把我们迷惑住了。” 关导眼睛微眯,心里满意,这肯定有是一个小爆点,笑道:“是也不是哦,小陆还是再仔细看看地图哦。”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导演你怎么还来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呢。”陆锋刨根问底,像是识破节目组的圈套一样,认为要有点难度才会让他们获得这房子的居住权。 “陆锋,你们能不能下来说话,你挡住他们放行李了。”谢承的话在4个直播间同时响起。 香菜:少爷是什么意思?这楼...是少爷随行人员住的?!是不是那个说话老好听的男神和那个医生! 西瓜:我喜欢那个男人!快,快把镜头偷偷的扫他一下,你们捂的也太严了,要么就是少爷一个人远景,要么就是怼少爷的脸拍,根本不拍那个男神般的小哥哥... 让他出镜,我给你们刷条龙! 西红柿:嚯,西瓜土豪,一条3000rmd币,就为瞟男神一眼!大气! 这会直播间里弹幕滚动。 众人肉眼可见的...陆太子脸色微僵,眸色愠怒,他大抵是真不喜欢谢承这个说话带刺的人,被人捧惯了的人大抵是不会喜欢一个看起来就弱势的人来挑衅他的威严。 陆锋对谢承愈发不喜,但他也没蠢到直播镜头前和谢承计较。 他无视谢承的话和导演说话:“关导?” 语调微挑,是居高临下的俯瞰,俨然是要一个答案。 关导笑了笑,对于陆锋在娱乐圈的地位是明白一些,着指着那栋房子,侃侃而谈:“这是投资商将在节目结束以后,无偿捐赠给落云村的房子,包括我们看见的通行工具。” 这些东西的价值加起来得有1000多万。 就是甲方爸爸这个捐赠(扶贫),都惊动当地政府机关以及村委的举动,让落云村的村民们对他们的到来极度欢迎,也让下乡记节目组在落云村相当有话语权。 那小广播一通知,绝对木有好心村民来做善举呢! 我们节目组在落云村,就是“甲方爸爸”! 嘿嘿嘿! 关导清了清嗓子,把心里的嘿嘿笑压下,继续道:“但是,现在这房子还属于投资商,使用权在他们手里,1号住处不是这里。” 这话说的这么明白,之前在质疑谢成不是豪门少爷的网友又被锤了,接二连三是打脸都快让他们脸肿了。 但是,依然有网友能找到刁钻的角度来骂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 呵呵怪:怪不得有特权,原来是关系户,处处搞特殊,对其他人一点都不公平。 嘿嘿怪:头一次直面节目组黑幕,怪刺激的! 第51章 被吓到的小林管家! 香菜:某些人被打脸打的还不够吗???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搞特殊了?合着你腿瘸了有伤非得自己作死走路靠自己那才叫优秀?那叫有病。 富士爱人复活吧:光会bbb,有关系不用那是瓜,人少爷生得好,会投胎! 陆锋得了这个答案,是忍不住深深地看林衡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带着陶浩以及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走了。 陶浩倒是来了一句没让这场冷下来:“原来是这样。” 他们一走,谢承和盛跃这组也要去找自己的住处,但他们有外挂——田二贵和牛二狗。 这两个本村人,那叫一个不慌不忙。 眼看小王小张小周他们仨都要进楼放行李箱,林衡想了想,让小王去照看着点谢承,谢承这脆皮小苦瓜的脑子是真有点问题。 至少,缺乏常识。 被点名的小王拎着两个箱子,转头就和小张说:“你去看着点谢少爷。” 小张快速看林衡一眼,把行李箱放干净的地方,这才匆匆忙忙的去了。 这高耸的围墙之内,特意留了个院子,院子被打造的颇为精致,虽然比不上谢宅的低调奢华清雅秀美,但胜在小巧精致,还专门做了个小吧台。 秦砚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盯了一眼离开的小张,又看了眼林衡:“林大助理,这房间咱们怎么分配?” “看着挑吧,你先去挑。” 林衡拉过椅子坐下,长长舒缓一口气,拉开冲锋衣的拉链,清凉的夜风习习而来,舒服的让人眯了眯眼,奔波一天这会终于是可以休息了。 秦砚有样学样的拉开椅子,把自己保温瓶摆茶几上,五指抓过夜风,风的温柔让他惬意的闭上眼:“我也不挑,随便住哪间都行。” 他眯眼,看向天幕,此时的天幕已经是属于落日,橘红的晚霞将纯白染上绚丽。 “林衡,如果...” “谢总忽然说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轰然在林衡耳畔炸开,把他炸的外焦里嫩,半阖着的眼帘忽然抬起,一双黑眸直视着秦砚,而秦砚在45度忧郁的仰望天空。 林衡默默地梗了一下:“秦医生,你这个玩笑一个都不好笑,甚至还带着点惊悚,你是想吓死我,然后继承我上不完的班吗?” 他叹了口气,这是什么人间惊悚死亡问题。 谢骁如果真喜欢他,那哦豁了! 他才穿过来几天。 要知道,他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已经是被谢骁有些特殊(可能是因为一起死了爸,还从小认识的优待,毕竟,只要你不厌恶他的话,就算是一棵树,你看着它长大,你看它都比其它树多两分眉清目秀)对待的,那就说明人喜欢的原主啊。 但be的事情来了,原主已经原地去世了,还走的默默无闻。 林衡还没缺德到用了人家的身体,还去和原主喜欢(存疑.毕竟谁也不知道原主一个卷生卷死的卷王为什么会来谢骁身边当管家兼助理)的男人在一起。 林衡语重心长的开口,带着秦医生不能理解的那种淡淡地忧伤:“你不能因为你被男人告白了,你就希望我能和你当难兄难弟啊,想我点好吧。” “说的好像我在诅咒你一样,谢总多好一男人。”秦砚眯了眯眼,欣赏黄昏落幕的美景:“没有谢总的负重前行,哪有我们的岁月静好,看,夕阳多好看。” 林衡侧目望去,余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将那方天地收入其中,浮云成霞,点缀青山之上。 绚丽而盛大。 夕阳,是这个星球送给人类最浪漫的告别,独一无二,无法复刻。 林衡举起手机一拍,这一刻的夕阳在镜头里定格。 他将这张照片发给蟹老板,开始报告今天的事情。 北风——谢总,一切顺利,我们到达落云村,这里和它的名字一样,云落在地上化成海。 北风——谢总,明天我们可以员工去团建吗?会留人看着三少爷。 林衡发完信息一抬眼,就看见秦砚也在发消息,并且眉头紧锁。 没等林衡问,秦砚就控制不住震惊的说:“封家的瓜又有反转了!” “什么反转!”林衡也惊了,这事怎么还带反转的?得转多少次?是溜溜球吗?转来转去的! 秦砚瞳孔地震。 看着被他刷到这篇匿名爆料帖子,简直惊呆了! 一目十行的速度浏览着! 嘴飞快转述:“据内部人员爆料,封曦不是封家孩子,也的确不是姜女士的孩子! 的确是抱来的,当年姜女士生下的是个死婴,姜家大哥怕她难过,恰好有一个丈夫死在战场上难产而亡的女士生的孤儿,他们可能那孩子无父无母,还是烈士遗孤就把那个孩子抱了过来。 骗姜女士这是她的孩子! 现在封家不认他,姜女士厌恶他! 活生生一个豪门大少成小可怜了!这爆料人就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好去欺负封曦...” 林衡:“...............” 嘶~ 这这这! 好狗血啊! 秦砚继续再往下滑时,发现怎么也滑不动,重新再进来时就看见五个大字—— 帖子已删除! “...我去!这帖子被删了!” 嗯?林衡看着秦砚这一瞬间焦急的模样,发现了点不对劲,秦砚在担心...封曦? 都冒粗口了! 诶,有情况呢。 “你慌什么,就算是事实,封曦又不是私生子,这故事里的姜家大哥不会让被他欺负的太厉害。”林衡平静分析利弊:“毕竟,他是烈士遗孤,太过不会坐视不理,他们更是始作俑者。 而且,这爆料的说是局内人就是吗,没准是编个故事来给大家当乐子看。” 字字句句说的在理,秦砚的眉舒展开来,还是不由自主的带上点担忧:“要真是个乐子还好,如果是事实的话那他心里落差肯定大,从大少爷成为一个孤儿,别人没准还欺负他。” 看着林衡老年人似的惬意,他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其实这几天我和他认真谈过恋爱的这个问题,归根结底,我不讨厌他,或许是有些喜欢。 但我觉得封家麻烦,封家的事情也麻烦。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那么多拉拉扯扯,我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说,{你要是能保证我们的恋爱,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我可以考虑。} 他应下了,说会解决自己的事情后再来找我。” 第52章 晓看天色暮看云。 秦砚也不避讳林衡,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情况概括一下:“你也知道,我这一天天除了上班就上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上班,着实没什么时间去干别的事情。 要是找个女孩子结婚估计...” “就是让她重复我母亲曾经的婚姻生活,在房子里独自带着孩子,等每天几乎无交流的丈夫。 妻子没有丈夫,孩子没有父亲,几十年如一日。 这么想着,其实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可以将以上的问题完全避免。” 秦砚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他的奶奶早在二十年前,就和爷爷离了婚,她的母亲在他刚读小学的那一年也选择和常年不着家的父亲离婚,整个家里冷冷清清,从来没有烟火气。 林衡笑眯眯的看着秦砚:“诶,秦医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啥话?” “社畜没有爱情。”林衡危言耸听:“你想想看,你要当社畜上班,他想和你谈情说爱风花雪月,那你该怎么选?” 秦砚:“...............” 你真是个活阎王。 他虚心求教:“所以...” 林衡:“让他跟你一样当社畜。” 秦砚很认同的点点头,只要对象够忙,就不会让他在工作和恋爱之间选择谁更重要。 “但是...他本来就比我忙,封家那么大的产业都会到他手里,他现在就管着封家三分之一的公司,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社畜。” 秦砚把心放回肚子里,觉得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叮咚——” 林衡的手机响起特别顶置的信息声。 不用想,这肯定是蟹老板回他信息。 蟹老板发来的是一张... 随手拍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朵盛开的昙花,雪白的花瓣将花蕊完全露出,像是将“心脏”盛入长夜,拥抱黑暗。 林衡知道,这是谢宅后花园里的花,他仔细看了看,这花开的挺好,又白又胖营养很好,没毛病啊。 蟹老板这是... 要换花匠? 还是要,扣他工资!? 北风——谢总,这花...有什么问题吗?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没等几秒蟹老板的信息就过来了。 “谢总?”秦砚挑眉问。 “嗯。”林衡拿着手机:“得跟顶头上司汇报今天的情况。” “加油,争取让谢总同意我们明天去挖菌子,我们的幸福团建就靠你了,我先去挑房间。”秦砚拿起他的保温瓶,悠悠闲闲的绕进楼里。 彼时。 林衡不知道谢宅大厅里,坐满了人,噤若寒蝉,众人一直在坐冷板凳,从下午3点坐到现在,刚才还让他们发言的谢大总裁在接到俩条信息后直接起身离开。 那下马威甩的更严重了,让众人心惊胆颤的愈发厉害! 谢骁驻足在连廊下,身前是盛开的昙花,他低眉注视着屏幕上的那幅落日盛景,眉眼间的情愫浮动就像浮光掠影,顷刻便没了踪迹。 彼时,苍穹下那最后一丝丝余晖彻底落入黑暗,星河骤现,群星滚烫。 蟹老板——你的暮云很美。 蟹老板——可以,你想去哪玩都行。 蟹老板——这花好看。 北风——谢谢 ,谢总! 北风——这花的确好看,白似霜,有幽静之美。 林衡懂了,这是“帝王”龙心大悦要发奖金,立马把这事记录在备忘录上,谢宅除了保镖的工作工资外其他人的工资都是要他来管理考勤。 蟹老板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工作汇报完成,林衡正打算起身去挑房间,也不知道小周的厨艺究竟怎么样,反正他已经闻到食物的飘香... 电光火石之间,林衡忽然反应过来,他快速的打开手机一看! 把他和蟹老板的对话框拉出再看一遍。 重点在暮云上! 再看他发的那张照片... 顿时,一群可爱的羊驼从心里飞奔而过! 哦豁! 闹了个大乌龙! 蟹老板误会了! 暮云... 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林衡:“...............” 谢骁不会以为我在暗戳戳的表白吧...? 这可是有白月光的霸总! 顿时,一道惊雷晴空劈下,林衡人都麻了! 麻木的视线缓缓下移,生无可恋的落到昙花照片上,忍不住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完了,肯定是这么以为了! 他就说蟹老板怎么闲的蛋疼的给他发张昙花照片干啥,这就是委婉的告诉他。 就算到了晚上,也别做梦! 不要觊觎这只高贵的帝王蟹! 连做梦都是昙花一现! 再回看这对话。 蟹老板——你的暮云很美。(你想的真美。) 蟹老板——可以,你想去哪玩都行。(离我远点就行。) 蟹老板——这花好看。(你的想法最好是昙花一现,不然我让你成昙花,天亮前就凋零。) 林衡:“...............” 就... 挺蛋疼。 人还是少读点书好。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应该当个文盲。 那样才会保持愚昧的快乐。 林衡蛋疼一会,就决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离蟹老板远一点,这就是个活生生的误会! “林助,晚饭好了,简单的四菜一汤你别嫌弃哈.....” 这时,小周那犹如天籁的硬汉音响起,林衡把这个乌龙抛在脑后,愉快的去干饭,小周真是个宝藏保镖,卷王! “来了!不嫌弃。” 在林衡他们愉快干饭的时候,谢承是一点的不愉快。 他抱着自己的大包生无可恋的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头墩子上,脸色在纯天然的月下被照的惨白,整个人凄凄惨惨的好不可怜。 第53章 脆皮小苦瓜和前顶流 当又一只老鼠快速从他眼前跑过时,吓的谢承下意识的弹起身,他忘记了他腿上有伤,退后一步后就一个踉跄,身体重心不稳,眼看要摔在地上。 谢承心跳的速度特别快,惨白着一张小脸,已经做好要摔的准备。 忽然间,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帮他稳住身形,避免了他和用泥土堆的院子亲密接触。 “小朋友,你怎么不安安分分的坐在那?” 盛跃温和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有老鼠,跑过来了。” 谢承的心跳快的离谱,他脸色惨白的难看,五指已经掐入掌心却没反应过来,他讨厌这些东西,很讨厌。 谢肆曾经为了整他,把他和一屋子的老鼠蟑螂关在地下室,那些老鼠不厌其烦往他身上爬,要咬他... 被关了不知道多久,那时候谢承以为...他会被老鼠当食物吃掉死的悄无声息,或者,会和老鼠一样永远的生存在阴暗的角落。 那种感觉如附骨之疽,在看见老鼠时,那种令他恶心到极致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最后... 还是赶上谢骁来看谢父,随口问起了他,谢承才被人找到。 那一年,谢承7岁。 谢承记得,那时的大哥只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话:“父亲这么不在意私生子生死的话,爷爷大抵会很高兴的。” 是自从这句话后,谢肆就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对他,谢承不明白其中是为什么。 自那之后,谢承就很讨厌老鼠。 特别讨厌! 谢承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神发狠:“有没有老鼠药!我要把它们全部毒死!” 此话一出,盛跃正打算拍少年肩膀安慰的手僵住,他...该不该落下? 我还以为你需要安慰,结果你反口就要毒死老鼠? 少年,你好凶残。 “..................” 盛跃沉默一下,他的抗压能力不错,沉默过后又开口:“...节目组可能有,我去问一下,你别乱动了,秦医生说过你的伤口不宜激烈运动。” 节目组倒是有老鼠药,但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就把东西给嘉宾,给了他们还怎么创造收视率,怎么创造矛盾! 所以,工作人员用冷酷无情的声音宣布规则:“我们是直播节目,介于现在天色太晚,不好执行其他任务,所以我们就开启了积分兑换环节。 直播间1000打赏为1积分,一包老鼠药需要20积分,一版老鼠贴,需要20积分。 并且,不能让随行人员进行打赏,一经发现,将取消兑换资格! 友情提示,兑换系统24小时有效,一旦没有兑换资格将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请二位努力。” 听完这个规则,盛跃惊呆了:“不是,你们一包老鼠药卖2 0000块!即使观众傻,但你们也不能明晃晃的把观众当地里的瓜韭菜割啊!” 请原谅他。 他没过过什么有钱人的日子,对于2 0000块的概念还是不少。 他虽然被号称前顶流,但他还没顶一个月,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料压垮,各种代言商务全部飞了不说,违约金就把他这几年当小糊咖的钱赔的精光。 要不是这个节目组,他可能都要流落街头。 所以对于块买一包老鼠药,他真心觉得,这个节目组... 癫了! 工作人员冷酷又无情的开口:“不贵点,怎么符合我们下乡记的初衷!就是让你们买不起!让直播间里的网友不要当韭菜!” 盛跃:“...............” 你,说的竟然有道理。 他回头看谢承的那张小脸在月下惨白惨白的,着实看着太可怜了... 还那么小。 接下来的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盛跃咬了咬牙,厚着脸皮说:“你能不能把手机给我,我和直播间网友互动一下,看看能不能完成这项任务...” 工作人员欣然应允,就是看盛跃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丝怜悯。 因为... 直播间里全部是骂盛跃的。 当盛跃拿过手机,看到那铺天盖地滚动的弹幕时,呼吸一窒,像溺水般的感觉涌来。 呜啦啦:盛某怎么还去s,这种人渣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浪费空气,他这种劣质艺人怎么还配出现在镜头面前! 换手机不习惯:盛跃,我听说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部遭遇意外身亡了,你想不想他们啊,快去和他们团聚把。 卡兵线好:意外和明天不知道那个先到来,但我觉得你应该看不到明天了吧。 别闹卡:............... 卡旺卡你:............... 每一条都是满满的恶意,每一条都在诅咒他,每一条都希望他去死... 一只手忽然抢过盛跃眼前的手机,盛跃被惊的下意识的一抓,没抓住。 “你别看了,是我要老鼠药,不是你,这事我自己来想办法!”谢承把手机握在手里,单腿朝后蹦了一步,身体不稳的晃了晃,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盛跃,防止对方要抢他手里的手机。 盛跃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少年的做法让他有些感动,已经很久没有人朝他流露出善意,有些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行等做完饭,我把这屋里翻一遍,把老鼠们一锅端掉!” “行,你去做饭吧...”谢承挥挥手,示意盛跃去做饭吧,他单腿蹦跶到原来的小石墩子上坐着,这才拿起手机屏幕看,一看就是无数网友在骂人的弹幕。 恶劣又恶毒的言论。 谢承“嗤笑”一声:“张口闭口问候别人全家的人真没素质,那么想下去就自己去呗,在这里说什么...” 他抬头不看屏幕,转而看向工作人员:“把我那个直播间的手机拿来。” 工作人员贴心把盛跃的手机回收,又把可以看谢承直播间的机递给谢承。 相比起盛跃直播间里那庞大的滚动弹幕,谢承直播间里的弹幕可以用少的可怜来形容,滚动的速度很慢,也少。 第54章 会阴阳怪气的小林管家! 毕竟他是个纯素人,没什么基础粉丝,更没多少人守着他一直看直播。 直播间的网友看谢承在看他们,顿时,有人发弹幕。 呵呵怪:哟,豪门少爷前来乞讨咯,大家快帮他众筹一下,让这位“娇气”的少爷渡过难关~ 嘿嘿怪:小少爷啊,快展现展现你强大的人脉呀,小说里少爷的朋友不都是一掷千金嘛,你落难了,你的朋友还没落难哦~ 谢承理都不理这两条弹幕。 西瓜:让你那个林哥出镜,我给你刷两条龙。 龙? 一听就很霸气! 值钱! 可以执法钓鱼! 霎时,谢承眼睛瞪的溜圆,像猫猫看见鱼似的睁开眼,他先是问工作人员:“一条龙是多少钱?” “3000块。” 才3积分啊... 谢承得到答案,有些失望的瘪了下嘴,连执法钓鱼的打算都没有了,3000连包老鼠药都买不起。 少年失落的模样像极了躲角落里的猫猫,一双耳朵是瞬间就耷拉下来:“西瓜你出的价也太低了吧,才6000块就想林哥露面,这价格不行。” 两条弹幕飘过。 西红柿:6000还低?都够我点一个男模了,你林哥是个帅到什么程度的大帅比? 五道口技校:同好奇,不过通常来说,声音好听的男人一般长得不怎么样,希望林哥是个意外。 看到前一条弹幕谢承笑的眉眼弯弯,少年的眼里像是被星光点亮,蝉鸣声混合着他清脆的嗓音出现在网友面前:“帅到天崩地裂,所向披靡! 就这么跟你说吧,我觉得能和林哥比帅的只有我大哥,其他人根本不能比。” 呵呵怪:花痴! 谢承看到这弹幕冷笑一声:“要不是我来这里改造,你这个阴阳怪气怪连见他一面都是奢望,你想花都花不了,没品的垃圾东西。” 谢承的脾气可以说很奇怪,谢家给他的是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但他的精神状态贫瘠的可以用荒芜来形容,这也就导致,他是个有少爷脾气但浑身是刺的矛盾样子。 这话一骂。 给呵呵怪骂的破防,连发数十条弹幕。 谢承手一转,直接给呵呵怪禁言。 他挑眉一笑,得意洋洋:“傻了吧,你骂得再凶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禁言了,做人得文明点,张口闭口就是女性器官太不尊重女性了。” 香菜:其实我很好奇,少爷你喊他林哥,他也是个少爷吗? 谢承把手肘放在膝盖上,单手托着下巴,和网友聊天,直播这个他还是懂的,要知道他还给一些才艺主播拼过擂台呢。 当榜一大哥! “他的我大哥的助理,上个月刚入职,他肯定是他家的少爷噻,反正他打小的生活过得比我好多了。” 这是实话,谢承很少见到林衡,再有限的年龄里见林衡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在以前爷爷住在谢家老宅去拜寿的时候,远远的看上一眼。 记忆最深的就是他8岁那年,在后花园意外碰见大哥在和林衡... 嗯,吃烤串! 还是他大哥在烤,林衡在吃。 还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大哥烤的不好吃。 真欠。 “啧,谢大少这技术...真一言难尽,要是出去摆个摊,大概,能火爆起来。” 谢骁被碳火溅油而激起的烟呛了下,他偏过头:“不是说不好吃么,怎么还能火爆起来?” “靠脸呗,出卖美色,就你这模样去学校门口摆摊,不出三天,你就能成为烤串天王。” 你看,这说话是不是阴阳怪气的。 至少谢承觉得是。 只是短短片刻,谢承就被保镖发现,继而被带到谢骁的面前,他低着头,看着地上被铺的整整齐齐的鹅卵石。 “大哥...” 谢骁“嗯”了一声,反而是林衡叭拉叭拉的。 一把冒着热气的串串递到他眼前,有辣椒,还有小葱,看着就好吃。 “来,三少爷,吃点串串就回去睡觉吧,不然以后指定是个小矮子。” 谢承看了一眼谢骁,见他没有否认,就别扭的拿过那一把串串,对谢骁说:“谢谢大哥!” 谢承拿着串串开心的蹦跶着走时,还听见林衡吐槽他。 “串是我的给的,他怎么谢你,瓜兮兮的。” “有没有可能,他知道是我烤的。” “没有,他不知道。” 谢承就听见他大哥冷笑一声,应该是怒急攻心,但碍于林衡的爷爷是爷爷的心腹,林衡的爸爸是爸爸的心腹,所以...暂时忍耐下来! 三国演义里的卧薪尝胆就是这样忍辱负重! 这一刻,谢承觉得林衡是个小坏蛋,欺负他大哥。 他大哥就是个小可怜! 坏蛋,都是要打倒的! 当然,曾经的那些少不更事就过去吧,谢承现在觉得他大哥爱给谁烤烤串是大哥的自由,他现在也可以给林衡烤呢! 回忆一闪而过,谢承接着感慨:“你们不要以为我在吹牛,林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别人都说他是大学霸。” 五道口技校:国内最顶尖的工大保送生?哪一届的? 谢承叹了口气,不理那条弹幕:“就没有朋友们送我个礼物让我渡过难关吗,众人拾柴火焰高,凑一凑没准能凑出个老鼠药...” 香菜:少爷啊,不是我们不帮你,4 0000块着实超出普通人的消费水平,你但凡是个400或者4000就给你凑了。 西红柿:是啊,数额小点我们还能给你凑凑,少爷别难过,没准你的朋友就在缘分的指引下来刷到你了。 云片糕:是啊,这直播间人数又少,我们凑也凑不齐,不如少爷你去找陆锋蹭蹭热度,他粉丝多,你去他直播间里薅几个富婆粉过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谢承盯着云片糕的那条弹幕若有所思:“好吧,大家量力而行,有闲钱的我们就当交个朋友,没有你们看看我也行。” 这时。 西瓜:那砸多少钱能让那帅哥露脸? 谢承咧嘴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机会错过了哦,林哥是不会为金钱所动的...” 第55章 林管家:蟹老板大气! “嘿,小兄弟,我们看你怕耗子,就给你带这个来,困觉的时候把他罩起来就咬不到你咯!” 谢承的话还没说完,牛二狗那大咧咧的嗓音就响起,在黑夜里很是明显。 谢承倏然一转头,就看到朴素的庄稼汉子抱着一团白白的纱过来,别管是啥,能挡耗子就是好东西! “谢谢!” “大叔,吃饭不?” 谢承的一句吃饭不,成功的把大叔留下... 帮盛跃烧火外加唠嗑。 牛二狗很高兴,看谢承带着迷之滤镜,那声音相当的慷慨激昂。 盛跃比谢承考虑的多,闲聊中多问了些落云村的情况,以及四周的情况。 与此同时。 屏幕里还播放着谢承的画面。 “啧。”秦砚喝着他的养生茶,他对面坐着同款喝茶的林衡以及小王小周。 他们作为谢家打工人,一块坐在露台上看谢承的直播。 秦砚悠悠感慨:“谢承这小子的6万块花的得值,直接把这两大哥的好感度刷满,估计只要不是强行限制的任务,他应该是吃苦最少的。” “人心都是人长的,他们都是老实人。”林衡起身捏了捏肩膀,缓解奔波一天的疲劳:“既然这事解决掉,我就先去睡了,有什么突发情况再喊我。” “成,林助晚安。”小王就住在林衡隔壁,他尽心尽职的把林衡放桌上的杯子递林衡手上,把打工人的职业道德显现的淋漓尽致。 “大家晚安。” 林衡拿着水杯忍不住感慨一下,小王同志也太敬业叭,大家都是敬业的打工人呢。 希望不要内卷。 就和和气气的上班吧,社畜不要为难社畜。 蝉在阴里嘶声不绝,萤火虫在暗里翩翩起舞,林衡收回眺望夜色的眸光,呼吸了一口山里清新的空气,把窗户关好。 睡觉。 这一觉,林衡睡得很不安稳。 他梦到了谢骁。 准确的说是谢骁化身一个一层楼高的帝王蟹在追杀他,庞大而锋利的蟹腿就像无坚不摧的金属刀一样,跑一步把地上戳个皲裂的大洞! “砰砰砰——” 挥舞的蟹钳简直一钳就能把人夹的粉碎。 林衡狼狈的在前面跑,蟹钳在他身后夹的嘎嘎响! 冷风嗖嗖的,夹杂着死亡的杀戮,让人毛骨悚然的! “为什么追我?!” 诶,这话好像一句话广告... “因为你有急支糖...呸! 你败坏我帝王的名声! 就该为朕的名声陪葬!” 听听这鬼话。 还陪葬! 癫公啊! “你怕不是大清余蟹吧?都什么社会了,一点名声而已,名声黄就黄了吧,蟹哥,你看开点!” 林衡是边逃命边讲道理,试图让这只大清余蟹开放点,别那么封建思想。 “看不开!!! 你害得朕的皇后误会了! 朕老婆没了! 你得陪葬!”这只螃蟹,吱哇吱哇地跟他辩论。 林衡一阵窒息:“螃蟹没了你换一个啊!我给你推荐一个,章鱼哥!保管你满意!海广阔无垠,何处无海鲜!” 帝王蟹边追边吐泡泡:“呸!什么章鱼,我那是美人鱼!!!” 美人鱼??? -_- 不是,你不是只螃蟹吗? 你能配的上美人鱼吗? “有没有可能,其实美人鱼嫌弃你是个螃蟹,和名声无关??” “逆贼受死!”帝王蟹破大防,一双蟹钳子挥出残影。 被刺激的开启暴走模式帝王蟹不是好对付的,频频触发死亡蟹钳,林衡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一钳子给夹死了... “笃笃———” 屈指轻扣的敲门声成功的打断林衡悲惨的梦,他倏然睁开眼,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那大钳子看的人真是... 想给煮了。 那么大的帝王蟹,应该很好吃。 林衡被自己的想法逗了一下,这就是梦里唯唯诺诺,现实重拳出击吗。 林衡深深地决定了,因为昨天的那个乌龙,他要离蟹老板远一点,最好让谢总知道他对他除了是“金主爸爸”之外完全没什么别的想法! 他们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上司下属关系! 转头一看,天光从窗帘狭小的缝隙里穿进,浮尘在光里浮沉。 天亮了。 林衡思绪稍整,清了清嗓子:“马上。” 其实到了这偏远地带,林衡是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觉悟,哪怕他做出来的饭可能连会难以下咽,但他万万没想到,小王和小周那么内卷,这俩就把早饭做好了... 好同事! 哥回去请你们大餐,在蟹老板面前为你们美言又美言! “三少爷昨晚的情况还好,老乡送的网纱质量过于结实,老鼠也打扰到他。”小张昨天晚上等谢承睡下之后,见节目组有值夜守着他们的人员就回来睡觉。 “那就好。”林衡打开手机,想点入谢承的直播间,云上班。 结果打开屏幕,就看到账户汇入一连串的0000... 50 0000! 哦! 又发奖金了! 蟹老板大气! 这班我还能上! 林衡顿时美滋滋,把梦里那只追杀他的大螃蟹抛在脑海,这点小事怎么能和蟹老板计较。 忽然一条消息弹出。 秦医生——这么高兴,收到多少奖金? 林衡抬眼一看。 坐他对面的秦砚眉一挑,他捧着碗,闷了一口在凉水里降过温的白粥。 啧... 北风——你想卷我啊? 秦医生——no,我想邀请你做有意义的事情。 北风——你发了多少? 秦医生——谢总大气,30个,你呢? 林衡咂舌,蟹老板果然大气,奖金发的够到位的,把他们都砸成了“甜口社畜”。 北风——50个,谢总的确大气,等会细聊。 秦医生——ok 谢家打工人小分队,5人齐聚,手机播放着谢承的直播间,直播间里的谢承也在想办法吃早饭,当然,动手的盛跃那个小年轻,谢承那个脆皮小苦瓜就会瞪着一双眼睛... 当背景板和张嘴叭叭叭。 “这个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好吃的样子。” “是红薯,我们早上喝红薯稀饭,配酸豆角,很下饭的,等会我再给你煎个鸡蛋。” “哦哦,盛跃,我发现你这人和网上爆的黑料完全不一样嘛,网上说你嚣张跋扈,性格乖戾,是个难缠的小人,我觉得你人挺不错的。” “...少爷,你这是夸我吗?” “是啊!” “谢谢...” 盛跃的脾气倒是好,谢承嘀咕一句他回一句,两人看起来倒是蛮和谐的。 第56章 体验感,负5颗星! 他们的早饭吃的差不多,林衡开口:“团建的事情,谢总应允了,为了公平公正,我们抓阄,抓到有字的留下,各位有异议吗?” 小张忽然开口:“林助,你们去玩吧,我留下看着三少爷。” 嗯? 林衡对小张投去询问的眼神。 还有人不喜欢老板不在的团建的?多快乐。 小张一本正经的表明忠心,哪怕蟹老板不在:“我不大放心三少爷。” 好员工,不愧能当“帝王”的心腹保镖,林衡贴心询问小周:“你要留下看着三少爷吗?” “不要!”小周拒绝的飞快,一点不怕小张告他黑状。 分配好后。 林衡等人就带上背篓信誓旦旦的朝...随便一座山上出发,毕竟大山对他们来说区别不大,当然,好像高兴的只有林衡和秦砚这两个没在大山里待过的“城里人”。 “你有什么有意义的事?”在路上,林衡闲聊,手里揪着一朵在路边随意摘下的牵牛花。 秦砚看着脚下土路笑眯眯的开口:“你说我们投资在这里盖个果园怎么样?随道再开个小厂,做果汁果酱,销售应该没多大问题,我认识开超市的。” 林衡转念间就明白秦砚的意思,就是想扶贫,扶贫的同时,再为其提供工作岗位,解决一下落云村的工作问题。 秦砚人挺好,但... 蟹老板已经扶过了。 “落云村不用我们操心,导演说那些东西在拍摄完成后会无偿捐赠给落云村,有网络大众的热度,还有1000多万的资金在已经公开的情况下,落云村往后的发展不会差不到哪里去。” 林衡眺望着蓝天白云下的青山绿水,白鹭掠过长空,美景的魅力让他眯了眯眼:“不过我到觉得这里适合开客栈,等路一修起来,来这里打卡的人肯定多,要不,咱们去买两块地支持一下村里的经济发展?” 秦砚认真想了想,又看了看环境,着实不错:“也行,我觉得这个土特产不错,往后得闲还可以来这里放松放松。” 他深深吸一口气清新空气,感叹:“果然,还是你们这些学经济的脑子转的快,像我这脑子都快亏麻了,买一个理财产品亏一个理财产品。” 林衡实话实说:“谁没亏过呢,坑就在那里,有些人有人带但人就是反骨的不信邪,没人带的也就避不过,总会踩上那么一脚。” “林助,这里以后会大涨吗?”小周好奇的问。 林衡眼眸微眯:“不好说,某德地图上标注那条溯江是长江分支,这接长江嘛,山路不行,可以走水路,开发开发没准就是一个旅游景点了。” 他们闲聊着走到山上,气温比山下还要凉上一些,最开始林衡和秦砚都有点兴奋,结果... 他们转了两小时,硬是连一颗菌子都没看见,连野菜都没有! 体验感,负5颗星! “...网络博主都是骗人的。”秦砚看着空荡荡的背篓下结论。 林衡同样看着空荡荡的背篓,这时,一片树叶打着旋落在空荡荡的背篓里。 林衡:“...............” 他仿佛受到大自然无情的嘲笑。“是的,虚假宣传!你回去记得给那博主差评。” 秦砚深沉点头:“我给他刷恶评!” 小王:“...............” 小周:“...............” 他们俩对视一眼,都没有敢说,会不会是人家本地人掐着时间就把菌子摘了? 你们来自然扑了个空。 只能败兴而归,刚到山脚下。 就有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大惊失色跌跌撞撞的从一条小土路冲了出来,她张嘴就是当地的方言。 “有莫得医生!你们啷个是医生!我娃儿要死了...!你们把它弄倒这个艳子你们要负责!!!” 情绪激动的直掉眼泪,她是冲上来就拽住离她最近的秦砚衣角不松手,力度之大,脚下扬起灰尘。 秦砚这个牛马医生少见的又跳旁白了。 旁白:【秦砚很心梗,啥啥啥,这妹子你说慢点,你这语速那么快,他听不懂啊!他现在有绯闻对象的人,拉拉扯扯很男女授受不亲啊!】 “跟我走!” 这话不止秦砚听明白了,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这姑娘就跟奇迹大力士似的,把秦砚拽的踉跄一下,秦砚单手拽着自己快被扯下来的冲锋衣,保卫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认真沟通:“这位姑娘,你先撒开我的衣角,别拽了。” “不得行你跟我走!”扎麻花辫的小姑娘是激动的就拉扯秦砚要往一个方向走。 秦砚稳住身形转头看林衡一眼,林衡直接说:“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一个小团体必定有一个领导发话的人,而恰恰,他们现在这个小团体,林衡就是那个“当家做主”的人。 林衡一说。 他们一行人脚步一转,跟着那麻花辫姑娘匆匆忙忙的跑了起来,看样子是出了大事。 穿过阶梯和屋舍,他们跑了将近10分钟。 终于看见一群人围在一个院子里,俨然是下乡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他们在拍摄着场景。 连什么事情发生都没看清楚,林衡就看见陆锋头上跳出的旁白。 旁白:【陆锋在隐晦的审视着盛跃,他不明白这么一个三流小明星是怎么有胆子去高攀沈家小少爷的,还意图不轨,胆子真大...】 陆锋,盛跃,沈家小少爷? 嘶~ 林衡觉得这里头肯定有故事! “你们把劳资滴的牛赔起来!没得他我还哦个活啊!你们这群缺德鬼哟!”苍老的声音听起来过于悲痛欲绝,像是生活支柱被砍断一样。 第57章 林衡:看,人就是这么善变。 林衡穿过人潮的缝隙窥见一些里面的场景。 发丝斑驳的老者穿着已经破了好几个洞背心,双膝跪在地上哭,他面前是一头黄牛,黄牛口吐白沫,硕大的肚子一抽一抽的。 异常大的牛肚子...好像还怀了牛犊子。 老者心疼抚摸着倒地不起的牛,一下又一下,牛眼睛无力的眨动着直勾勾的盯着老者,老者因难过身躯颤抖,浑浊的眼里噙满水光。 “对不起,对不起,你的牛我会赔的,肯定不会赖账,老人家你别难过...”盛跃在鞠躬道歉,腰已经弯成90度,脖子上还有几道被抓出来的红痕。谢承抿着唇看盛跃,眼神绷的紧紧的。几乎所有的节目嘉宾都在这里齐聚。 “老人家,快起来别难过了,即使盛跃没钱赔不起你的牛,我帮他赔了。”陆锋半蹲在老者身边想要扶起他。 “我滴牛诶...!”老者沉浸在悲痛里,这牛不止是牛,更是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你们这是天杀缺德鬼啊...!” 盛跃的腰弯的更低,谢承抬手拉他胳膊,试图把他拉起来:“我赔,这牛我赔,没有道理说活都你做了,我还不承担一点责任,真这样,我大哥会让我跪祠堂的,你起来!” “...谢谢。”盛跃的声音很嘶哑,那是因为喉咙被堵住的嘶哑,谁也看不见他的神情如何。 几乎是在场每位嘉宾的摄像头将盛跃的身影笼罩其中,那冰冷的摄像头化身成为囚人的枷锁,他像是被送上高台的罪犯,在被无数人以正义之剑审判者满身的罪孽。 直播间里辱骂他的弹幕更是铺天盖地,无一不在诅咒着他,诅咒他去死。 技术处:盛跃,你就该赴黄泉!去找阎王赔罪! 蝴蝶结不喜欢:节目组这下闹出事情了吧,就是说盛某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真小人,你们也敢用他,活该! 还是记性不好:农夫与蛇的现实版! 就安装:............... 事情的发生很简单,大家做任务的点都在这个老人家家里,帮他们劳作,这家里就只有那个老者和他孙女两个人相依为命。 盛跃和谢承分配到的任务是割草给牛当饭吃,他们俩吃过早饭领到任务就背着大背篓去割草,说是两人割草实际上草都是盛跃一个人割的。 谁知道这草带回来之后,牛吃了没多久就忽然之间倒地不起,开始浑身抽搐吐白沫。 老者坚定的认为是盛跃带回来的草不对,可能掺了什么有害的草,把他的牛给毒倒,眼看就要归西。 牛是他们家最值钱的东西,眼看牛要死,老者受不了这个打击,情绪激动的跪在牛身边哭。 这就导致林衡他们过来看见的一幕。 除了林衡,谁也不知道盛跃这时想的是什么。 他盯着盛跃头上跳出来的旁白,眉头轻蹙。 旁白:【盛跃清楚的知道,有人在把他最后一点良知逐渐的抽走,逼着他扭曲,逼走他疯狂,逼着他走向死亡。 可是...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要去以死谢罪,他有什么错。 该死的,是别人!】 盛跃... ***受... ***该不会是大反派? 被逼的黑化了? “你个杀人犯!配窝爷爷滴牛!!”那个麻花辫小姑娘一回来见爷爷哭的悲痛欲绝,就不管不顾的冲到盛跃面前去打他。 一个撞击之下,本就鞠躬的盛跃被撞倒在地上,他打翻喂鸡鸭的食盆,污秽顿时沾染他干净的一身,米粒糠粉菜叶挂在他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像低贱到尘埃里的丧家之犬。 盛跃低着头,额前碎发笼住他的眉眼,只见五指无意识的扣着泥土地面,青筋凸起。 她还想扑上去拳打脚踢。 没想到谢承受一抬手就死死的拉着她,她一被拉反手就抬拳打在谢承的肩膀上,愤怒吼道:“莫挨我!” 谢承也是个混不吝外加脑子有病的,被捶了一下是反手就狠狠地甩了对方一个大耳光,完全不管这是不是在镜头面前。 “啪———”声音不止震惊全场,还把直播间无数网友给震住了,大抵谁也没想到会有人胆敢在直播的摄像头下抬手打人,还是打女孩子! 谢承还骂的理直气壮,眉飞色舞的:“你有病啊! 推他干什么?! 不就一头牛吗搞得像条人命一样! 怎么你家畜生比人命还金贵啊! 你想干什么? 杀了他吗?!” “啊...!”良子被打懵了一下后尖叫的对谢承又扑又挠,谢承的身高就比她高一丢丢但看起来还没对方壮。 “良子...!”老者又悲又疼的制止良子的行为:“你莫闹这个小少爷!松开他!” 眼见脆皮小苦瓜要遭殃,林衡从冲锋衣的口袋里摸出一直备着的口罩,说:“小王,把口罩带上去把那位女士拉开。” 小王麻溜的把几乎可以称的上蒙面的口罩带上,三两步就冲进了镜头,在无数网友前,一个干脆利落是擒拿术,直接把情绪激动的良子反扣住双手制止住,让她远离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 “#、.??#.~。*?‖” 良子口里的语速太快,他们这些外地人听不懂,自动成了一串乱码。 林衡把口罩戴好,还特意换了副有色眼镜才上场,他扫导演一眼,关导这个总导演是又惊又喜的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知道这节目组为了播放率是不会参与这件看似严重的事情里,只会高高挂起,让事情发酵。 创造热度。 “...你真像去打劫的蒙面土匪。”秦砚看了看自己准备的口罩,和林衡戴上口罩的模样,深深地感受到差距。 林衡瞥他:“小周那还有,你要不要。” “要,这口罩简直帅呆了!” 看,人就是这么善变。 “你去看看牛,仔细看看。”林衡留下这句话就朝镜头中走去。 “...我不是兽医。”话是这么说,秦砚还是戴上口罩就去看牛,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闹剧,默默地叹口气,管家和助理也是不好当的。 看看这些事,多累! 第58章 又上班中~ 良子被小王同志控制住,还要挣扎,嘴里的乱码飚的飞快。 “这位先生,你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是否太粗鲁了?”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齐善跳出来说话,他三两走到小王面前,苦口婆心的劝:“她也只是太担心老爷爷的状态,可能对他们而言,那头牛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头牛,而是家人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别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小王同志静静地看着他,手一点不带松,直到齐善说完,小.差1岁奔40.王面无表情的说:“爬。” 大家都是一把年纪的人,谁要惯着谁。 “..................” 谢承正拧着眉要把盛跃从地上拽起来,听见这简单的一个字都忍不住回头瞥小王一眼,然后张嘴就叭叭:“所以你这个圣母的言论是什么,是她把牛当家人,牛死了要让人陪葬吗?怎么比我家还封建余孽?动不动就让人陪葬!” 他说着话,就嫌弃的拉上盛跃身上干净点的地方,咬着牙把人拉了起来:“你别光靠我拉啊,你使点劲啊...” 盛跃猛地抬头直视他,谢承这即摆在脸上的嫌弃又摆在眼里的关心就那么直勾勾的落入青年的心里,穿透无数对世间的防线。 盛跃反手轻轻的握住谢承拉他的手,借了少年的些许力度从地上站了起来,即使浑身狼狈,他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谢承不在意的挥挥手:“不客气,你这人挺不错的...” “林先生就任由他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吗?”陆锋忽然出场q已经入镜头的林衡,他的话继续绵里藏针:“谢少爷即使金贵,也不当强行控制一个女孩子吧,况且事情情有可原。” 嘿,事情原委都没出,就定下谁谁谁无理取闹。 娱乐圈的人都这么会演的的? 林衡心里腹诽,转眸看陆锋,不徐不疾道:“纵观我国律法,人类的生命是至高的存在,因为一只牛对他人进行伤害,这理由并不被国法律列所认可。 姑娘过激的情绪只会为她和他带来严重的后果,陆先生如果能保证姑娘的情绪不会继续过激的话,小王,放开她。” 地上的老者立即呵斥良子,语速很快,同样是一串乱码。 其他嘉宾都在注视陆锋。 陆锋犹豫一瞬,微微偏头瞧镜头,开口道:“可以,放开她。” 良子对他们的对话听的云里雾里,落云村地的处偏远,对法律的残缺和无数未知环绕着这里,良子并不大懂林衡口里国法律例,她知道,在他们这里,干了坏事本打死都不会有人管,反而会叫好。 所以当小王松开她,没两秒就冲到谢承面前,抬手就要扇这个少年一巴掌...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 盛跃偏白的脸上浮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因为外力微微偏过头,挡在谢承面前,在那一瞬间,少年被他猝不及防的拉到身后。 霎时间,陆锋的脸色一沉,就仿佛这一巴掌是直接打到他脸上一样。 打脸来的太快! “良子!” 老者近乎暴喝的声音打破这场上的诡异氛围。 也是这一声,让愣神的谢承回过神来,他是真不讲武德,也是真一身都是刺,打小就是抬杠反抗惯了,跌跌撞撞的长大,他是直接薅住良子的头发就开掐。 很有泼妇的架势! “你要打架是吗,今天小爷我奉陪到底!” 这又把在场的人震惊了一下,这小少爷好...不爱面子。 “把他们拉开。” 林衡自然不能让这俩真的掐起来,当即让小王和小周把这俩都分开,谢承被拉开情绪那叫一个激动,挣扎着还要冲上去掐架。 “你要有病我送你去精神病院! 发什么疯!怎么还要人给你家的破牛陪葬吗?! 就一头破牛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谢承。”林衡来到他面前,平静的唤他名字。 谢承抬眼看他,眼眶渐渐的红了,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抽了抽鼻子,眼睛眨巴眨巴,有种无处安放说不出口的委屈。 他张了张嘴,最后用很小声的声音说:“林哥...他们欺负我...” 说出这句话,谢承是忐忑的,是不安的,却又是,无尽期待。 他低着头,似无聊的扣着自己防晒衣的衣袖。 衣袖都快被他扣烂了。 林衡摸了摸脆皮小苦瓜的头,把炸起的呆毛抚平。 谢承身体一僵,紧绷的肩颈线松懈下来,扣衣袖的手指也不扣了,像只猫猫一样乖乖的任由对方顺他的毛。 林衡看谢承的情绪稳定下来,收回手:“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你和他先回去换身衣服。” “好哒!”谢承抬手笑眯眯的比了个ok,然后就一阵风一阵雨似的拉着盛跃走了,完全把节目组抛在脑后。 “诶,你还在拍节目,导演让你们割草...”工作人员看谢承走的干脆,盛跃则是一声不吭,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张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 “...导演又不是天,我干嘛要听,你没听见林哥让我带他去换衣服吗,聋啊?” 盛跃忍不住回头看那场盛大闹剧中的青年,眼里的情绪似羡慕似感激又似慕强。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快炸了,被这剧情反转又反转,还被谢成这个丝毫不讲绅士的少爷二连震惊。 函数:别说,我觉得少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毛病,盛跃是名声不好,但自从录节目和少爷一组之后,处处都在照顾谢成这个少爷。 接触史:说正题,我就好奇这牛死没死? 烧烤师傅:得了吧,什么客观不客观,盛跃带回来的草毒死了牛,别人当家人一样的牛打他一下骂他两句怎么了?就该他的! 西瓜:男神你出场为什么还要打扮成劫匪啊!!!你让我看看你的脸啊,让我死了这条心也可以啊!!!你这不是在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勾引朕吗!!!你连双眼睛都不露!!! 第59章 林大律师简直不要太帅! 富士爱人复活吧:搬小板凳坐等少爷的林哥怎么解决这件事,别说,他的这一身黑色冲锋衣好帅啊,就那个背影...让我想起一位书里拿刀的故人。 谢承和盛跃的离开并不代表问题已经消弭,它还是在那里摆着,在无数人的目光下。 林衡推了推有色眼镜,直奔主题,走到秦砚身边:“秦医生,牛死了没?” 地上的牛已经没什么动静,连颤抖的牛肚子都不再颤动。 老者红着眼睛在跪坐在地上,呆呆的看地上的牛,眼眶里盛满水汽,浑浊的眼神麻木。 “虽然我不是兽医。”秦砚着拧眉,回头看林衡,给出答案:“但这牛,的确死了。” 霎时间。 老者崩溃大哭,他匍匐砸死牛的身上,那哭声拨动无数网友的心弦,瘦弱不堪的老者,贫瘠到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家,年老的老者,年幼的孙女... 仿佛,他的绝望,穿过网线,丝丝缕缕的扎入网友心中。 无数网友,再一次,对盛跃进行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诅咒,不堪入耳,恶毒至极。 林衡点点头,先是向老者表达他们一定会赔钱的态度,然后走至一旁,摸出电话给上司申请装备,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所有人听见:“谢总,我们这里出了点事情,需要兽医和一些做尸检的装备,你看能派遣来吗?” 说话间,他的目光巡视全场。 有人在他这话出口的瞬间,脸色微变。 林衡心里唏嘘,他就知道来这一趟兼职是跑不掉的,就是有人在蓄意整盛跃,要把盛跃按进尘埃里,或者,更甚。 “可以。” 谢骁的声音意味不明,似乎还轻轻的笑一声。 “林衡,谢承的头好摸吗?” 林衡心里咯噔一下。 哦豁。 完蛋。 蟹老板竟然在看直播。 被老板抓到他在摸鱼。 啥好不好摸,那不是得安抚一下脆皮小苦瓜的情绪么,免得闹出更大的乱子。 不好摸! 蟹老板是不是在因为昨天的事情敲打他...? 钱难挣,班难上! “咳,不好,谢谢谢总的体恤,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我继续去忙了。” “嘟——”林衡很是冷酷无情的直接把蟹老板的电话按断,试图让对方明白,他们之间很纯洁,他更纯洁! 招来小周:“你开个直播间,24小时直播这头牛,保证在兽医来之前,没有任何人触碰过这头牛,当然,直播间的各位网友也可以在线监督。” 小周麻溜的打开手机,对着那头牛就开启直播,小王同志还特别有同事爱的给小周搬来一张小板凳。 “林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陆锋看着他们发出疑问。 “这不明摆着吗?”林衡缓缓扫过所有人,轻笑道:“牛死了,罪名是盛跃带回来的草毒死的,但我们少爷质疑这个结果,想要追查到底,看看这牛到底死于何种状况,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这时,一直当背景板的林霜雪开口:“林先生,我们城里人不认识村里的药草,有些毒草误食下去的确会把牛毒死,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来解剖这牛?” “因为少爷有钱叭。”林衡笑眯眯的摊开手,很光棍的开口:“而且,探究这牛是被什么毒草毒死的,我觉得比挖菌子有乐趣,广大网友不好奇吗,多知道一点小知识免得走在野外稀里糊涂的丧了命。” 菌子... 秦砚猛地心下一沉。 菌子...! 那么大一个的山上连一颗菌子都被当地人扒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个菌子。 怎么就在这村门口会有毒草!? 就算不为自己,怕是为了村里的小孩或家畜误食,但凡看见就会处理掉! 怎么就那么巧,盛跃带回来的草毒死了牛... 除非,牛是被人毒死的! 秦砚有点毛骨悚然打了个激灵,悄悄的朝小王同志靠近一步,他默默地决定了,以后也要找一个靠谱的叮当猫! 在场没有人提出疑问了,因为有钱任性,人少爷爱烧钱,又没烧他们的钱。 林衡拿出手机,给小张拨打电话:“盛跃直播间的回放记录生成了吗... 给我和秦医生各发一份... 保存好了,别弄丢,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看看盛跃割的草里有什么毒草...” 咚—— 咚—— 咚—— 有人的心跳快的要从嘴里跳出来。 “那万一盛跃割的草里没有毒草的话,这牛被毒死可就是大问题了,蓄意投毒的话,坐牢应该是5年起步吧...” 秦砚故意打配合:“不止,这种一个小时内就能把牛毒死的毒,属于违禁物品,判的更重,谁知道是不是用来毒人的...” 忽然! 老者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眼睛红红,布满血丝,他看着牛尸又似什么都没看:“我没有想毒人!!! 我只是... 只是...” 他语焉不详,隐晦的看一眼嘉宾们站的地方。 顿时。 场上一片安静,蝉鸣不绝,长风翻滚。 众人震惊至极的看着跪在牛尸前的老者,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不是...! 大爷,你跪什么!? 啊??? 你腿软什么??? 啥意思!? 真是投毒啊!? 你投的??? “真是...投毒啊?”姜若雁发出灵魂疑问,很震惊。 马燃点头,兴奋,刺激:“看样子,是的!” “我去!”林霜雪震惊的连女神形象都维持不住。 “影帝啊!”齐善不由自主的感慨,那演技连他都没看出破绽。 “真6!”陶浩。 “...他为什么要毒死自己的牛?”秦砚向林衡发来真诚疑惑。 林衡答:“可能想吃红烧牛肉。” 秦砚:“............”不是,你能走点心不? “昂,然后吃毒牛肉把自己也毒死嘛。” 林衡:“...............”你说话好不靠谱啊。 无数网友们震惊了,这一个反转愣是让他们有身处宫斗剧的身临其境感。 谁都没想过会是老者自己毒死了牛,他明明哭的那么难过,那么情真意切! 栽赃陷害! 演技逆天! 高手在民间! 第60章 发酵! 震惊片刻,几个人数多的直播间弹幕满天飞! 呜啦啦:-_-||谁能告诉我,这剧情是怎么从盛跃无意带错草毒死了牛跳成恶意投毒案的?我明明一直都在,怎么就忽然变了画风???从乡村剧跳成宫斗剧好tmd离谱啊! a计划收到:不是!你们没有关注到重点吗?!重点是这糟老头子毒死自己的牛只为嫁祸给盛跃,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按照我看网文10年的经验!盛跃身上有秘密! 哈哈哈多好:?你们没发现林先生和秦医生穿的衣服一黑一白好有cp感吗?他们有点子好嗑耶! 可是我还活着:是林先生一己之力让画风从意外乡村跳到恶毒宅斗,话说,我为什么觉得这黑白无常还挺帅?难道男人的帅气源自于人的想象... 米米:我就说盛跃不是那种人,他很善良的!一直很善良! 菜菜子:太子他好善良啊,刚才还想帮盛跃给遭老头子赔牛钱,那老头欺骗太子的善意! 呵呵怪:没准这老爷爷也知道盛跃干的那些肮脏事,才为民除害的! 香菜:别说,盛跃对少爷还是挺照顾的,像个大哥哥一样。 西瓜:诶!又来人了! 这时,乌泱乌泱来了好几个人,他们不由分说就开始向节目组,向林衡等人抱歉。 “抱歉抱歉抱歉!这闹出的闹剧给大家添麻烦了,老刘,就是一头牛而已,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我们会给你补偿的...”率先开口的中年人张口就抱歉,随后安抚老者。 他们应该是落云村的村干部,他们是紧赶慢赶跑过来的,手里拎着好些个黑皮大西瓜,盛夏的暑气几乎将他们的衣衫全部打湿,脸上的焦急很是明显。 “来,大家吃点瓜,这事闹的真不好意思,你们城里人不认识毒草是很正常的事情,那头牛村里不会坐视不管,而且!”中年男人说到这里怒瞪良子一眼:“人家会陪!不要给大家留下我们村蛮横不讲理的印象!” “...............” 众人鸦雀无声,诡异沉默。 就连被瞪的良子也恍恍惚惚没能开口,她像是看见天塌了一样看着她爷爷。 沉默在蔓延。 还在蔓延... 村长终于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有点茫然的环顾四周,试图明白大家为什么会沉默。 林衡轻咳一声,好心的给村领导更新剧情:“在你来的前一刻,这位老者说,【他没有想毒人】,你...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吗?” 村长头上缓缓的冒出一个?号来,震惊又迷茫:“...啥?” 他们是一看这里起矛盾了就马不停蹄赶到地里去摘西瓜,外加整合一下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大家伙的决策还是很统一的。 节目组的投资商是他们村的大贵人,东西都已经放在他们村,合约已经签了,1600万的东西啊! 这可以让落云村多少人家发家致富,坚决不允许有破坏分子破坏他们与大贵人之间的和谐! 所以! 他们不能让大贵人受委屈! 一头牛,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为人民献身,是它的荣耀! 但是... 谁来告诉他事情怎么反转到...“他?” 村长指着老刘:“投毒?” 又指向英勇就义的死牛,魔幻开口:“毒死了...他的牛?” 秦砚不忍点头:“是的。” 朴实的村长哪里见过这么癫的村民,毒死了自己的牛栽赃陷害别人?他默默地抬头看看天... 是白天,他没做梦! “老刘!你个瓜娃子是闲到脑壳痛啊?把自己的牛毒死干啥子?!”村长瞬间炸了,唾沫与声音齐飞,手舞足蹈,大有像一把捶死老刘让老刘和死牛作伴的彪悍。 良子不懂,她沉默的看着爷爷:“爷爷,为啥子?” 老刘眼里精光一闪,跪着就痛哭流涕,抬手指向嘉宾们所站的地方,用痛心疾首的声音说:“村长!我也是没得办法啊... 你晓得滴,我儿子在10年前出去打工就在没得消息找也找不到,报警也没得用,他就是他!” 众人顺着老刘指的方向一看,指尖对准的那个人是... 陆锋! 嘶!!! 震惊! 陆锋为什么要针对盛跃?!! “陆锋...!”林霜雪讶道,双目圆瞪,陆锋这狗男人不是追着姜若雁来的么?!这又是闹哪一出! “他给我带来一张我儿子的照片,说是只要我在那个姓盛滴娃娃喂完牛草后毒死牛,让大家以为牛是他毒死地,他就是告诉我儿子的消息...”老刘边说边膝行到陆锋面前,手脚并用,佝偻的背近乎低贱到尘埃里。 他流着泪,被岁月沟壑交纵的脸是全是泪痕,嘴里在哀求:“求求你了...就告诉我儿子的消息吧,我已经没得几年可活了,我孙孙还小,她还要爸爸... 求求你囖...” 老刘的行为近乎要把陆锋钉死在耻辱柱上。 比孤儿寡女更可怜的是老年失子、独自拉扯孙女长大的残年老者。 岁月赋予他孤苦,他在岁月里供养新生,自己等待死亡。 满身风霜,孤寂无光。 老者的苦难让无数网友瞬间动容。 陆锋头皮发麻,慌乱一瞬,又镇定开口:“老爷子,你不能因为你的行为被戳穿,你就把锅甩在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人拿你儿子的信息威胁你让我来当这个替罪羔羊。 我和盛跃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陷害他? 丝毫没有行动逻辑动机可言。” 陆锋的这话说很在理,但下一秒又被老刘把情绪拉了回去。 “我和那个娃子更没得仇莫得怨,我害他干啥?我和你也认不到我为什么不指别个就指你!”老刘还抬手指了下一旁的林衡:“他让人抓我孙女了我都没指他!也没指跟倒他滴那傻大个!” 被指的林衡默默地接受到众人扫过来的眼神,他默默地推了推有色眼镜,点头附和:“说起来,找我们的确合适点。” 毕竟有那么点小矛盾。 第61章 证据! 按照逻辑来讲,纯栽赃陷害绝大多数都会找和自己有仇怨的人,但是老刘没有! 众人被老刘的观点说服,老又在哭着求陆锋把他儿子的消息告诉他。 秦砚在林衡耳边说悄悄话:“铁子,你有没有发现...这老爷子,有点厉害。” “弃车保帅,借用舆论达到自己的目的。”林衡压低声音:“你当他的年纪是白长的么。” “应该不是,这村里有时候的勾心斗角比职场还厉害,越古老的地方斗的越厉害。”小王小声加入群聊:“像他这种儿子失联,还是个孙女的人,是最容易被盯上吃绝户的,也容易被有点血缘关系的亲戚盯上财产。 他不圆滑强势点,他们爷孙就被啃的骨头渣都没有,当然,我说的也不是绝对的情况,肯定还是有好人的,只是...好人容易被欺负。” 秦砚听的有点唏嘘:“哪里都有这种情况...” 他又感叹:“...我们是误入什么宅斗剧了吗,你说这老刘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能,陆锋打死都不可能承认,在直播的镜头前,一旦承认,星途就荡然无存。”林衡看着跪地哀求的老者和温和谦卑的明星,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忍不住轻叹一声:“事情暴露,前后都无路,只能...放手一搏。” 秦砚跟着忍不住叹气:“那这样,这老人家也太可怜了,一生所求,也就此番心愿...” “但,在证据面前,他不得不承认。”小王同志接了林大助理的下半句话,很有气势。 嗯? 啥? 证据? 林衡和秦砚齐刷刷的转头看小王,小王朝他们微微一笑,笑的腼腆,但由于戴着超级豪华版口罩,这俩人是没有看出小王掩藏在口罩之下的笑容。 他们三人四目相对,因为林衡带着有色眼镜,对不上。 小王被看的有一丝丝尴尬,他压低声音:“林助,你想也知道谢总选择这地方来拍节目,肯定不能是真的一点措施都不做就把你们调过来,万一出点事多不好,所以这里在我们来之前就安装了无数个隐形摄像头。 还是在村长的介绍下,把村里的死角都排除,保管能看见每一户村民,每一条路,这算是免费赠送给落云村的礼物。” “啪啪啪——” “啪啪啪——” 鼓掌二人组齐刷刷的鼓掌,他们两对视一眼,那对大老板的高瞻远瞩在彼此的眼里浮现。 林衡:“谢总英明!” 秦砚:“谢总高明!” 小王:“谢总...开明!” 小周被迫加入:“谢总...机明!” 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齐刷刷的瞥了他们几个人一眼,只觉得这几个打工人...好敬业啊,老板不在还会拍马屁! 还有文化的都用明字结尾! 怪不得人家能晋升豪门去打工! 这就是豪门打工人! 敬业! 老刘跪着向陆锋磕头,哀求低求:“这事情我没办好,我求你可怜可怜我老头子一下,告诉我儿子的下落好不好...” 陆锋也双膝跪地,他有力的臂膀在强势的扶着老刘不让他磕头,陆锋面上是百般无可奈何的忍耐和包容:“老人家,你莫要继续为难我了,让你办这些事情的人真的不是我...” 陆锋语气虔诚,态度坦然。 村长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看着陆锋,神情是纠结又纠结。 陆锋的粉丝们已经彻底相信陆锋是被污蔑的,因为不相信的已经原地脱粉并回踩。 直播间里还是无数弹幕在力挺他的清白。 爱锋5:我们相信哥哥是清白的,以哥哥的地位身份,根本没有必要去针对盛跃那个前顶流,盛跃就算是顶流,在陆太子面前也是不够看。 爱锋6:太子,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为你抵抗万千流言蜚语,才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弃你而去! 爱锋7:肯定是这个遭老头子污蔑太子,来人,把这老头子拉下去,打50大板! 爱锋8:退一万步来讲,太子就算针对盛跃,那也是盛跃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到了太子,不然太子不针对别人就针对他?盛跃该好好反思自己哪里得罪了前辈! “刘大爷...”陆锋正欲继续开口。 就听见一声不大的声音如针般刺入他的耳里。 “各位还不知道一件事情吧,投资商大手一挥送了落云村几个监控摄像头,恰好,你们所说的地方就有一个。”林衡朝村长走来,把掩盖在事实上的泡沫戳破。 村长内心狠狠地松了口气,感激下的眼神止不住的往林衡身上丢,他不能主动开这个口,他代表的整个村子,不是一人。 和节目组的人撕破脸,他不能拿村子的发展来赌。 秦砚也当这个好人,把台阶给村长搭好:“村长,那监控的画面能调出来给大家看看吗,根据他的情报,是凌晨一点,村中那棵槐树下。” “好好好,马上让他们发我手机上。”村长忙不迭的应下,转头就打电话通知。 刹那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瞬间,陆锋的眼神扣子不住的扭曲,他用仇视的眼神刀林衡和秦砚一眼,觉得这两人是真碍事,而后心里快速篡起恐慌,止不住的埋怨节目组在这破村子里装了监控竟然不告诉他们! 这破村子有什么地方值得装监控的?! 是怕人偷泥巴吗?! 他们怎么会这么坑! “小伙子,你告诉我好不好...”老刘还在哀求。 陆锋抓紧最后一丝机会,安慰自己,万一是这姓林的匡他呢,要知道他也没看见什么摄像头啊... 对一定是匡他的! 一定是... “你能不能别嚎了!烦死了!” 老刘还在哀求,听的陆锋心里的邪火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时失态吼了出来。 第62章 黑白无常! 老刘一怔愣,跪坐在地上,默默地流眼泪。 此时,无声胜有声。 无数网友的心被揪了一下。 这个老者的发丝近乎银白,脊背是再也止不起来的弯曲,他苦苦哀求的泪,是对失踪儿子的想念、渴望、执念。 他毒死自己的牛去诬陷盛跃,只为换一个儿子的消息。 他是...一个父亲。 可怜的父亲。 “什么素质...” 村干部忍不住来把老刘搀扶起来,低声安慰:“老爷子你都快80了,身子再骨硬朗也别这么折腾啊,等监控送来,要真是他,我们帮你一起求他...” 她冷淡的看陆锋一眼,声音略提高:“我们一起跪着求他满足老人家的愿望。” 老刘低语:“谢谢你们...谢谢...” 他踉跄着抬手摸了摸良子的头顶:“囡囡,你想爸爸吗?” 父亲离开时,她才八九岁,关于父亲的模样在记忆里早已模糊。 良子沉默良久还是说:“想。” 她的父亲很矮,却曾将她托在肩膀,让她眺望远方。 他们家很穷,妈妈的病花空家里所有的钱,她的父亲会给她买糖,那是甜滋滋的味道。 “我...想爸爸了。” 在场的众人沉默的看着这对祖孙,直播间里的网友们也沉默的看着他们,静静地看着,无数人在陪他们等待答案。 此时的陆锋犹如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大火灼烧着他,时不时还添油加醋,他感觉自己被扒掉华贵的外衣,赤裸裸的被放在阳光下... 受尽羞辱。 几分钟的时间,对陆锋而言,是极为漫长的时间,这让他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叮咚——” 村长的手机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村长,陆锋的眉心跳了跳,极力压制住脸上的不安。 村长看陆锋一眼,直接走到离他最近的摄像头面前,把声音开到最大。 彼时,这个直播间里涌入无数网友,都快把这个直播间挤爆了。 “这是你儿子吧?” 暗夜里,陆锋拿着手机当手电筒立在槐树下,指尖夹着一张照片递给老刘,那一束光亮清楚的将他们二人的模样收入画面。 老刘接过照片,霎时间,又惊又喜的抚摸着照片,眸中水雾浮现,激动了半响:“你...认识我儿子吗?他现在在哪里?为啥子不回家!也不联系我们!” 陆锋轻笑:“老人家,别着急,你帮我办一件事我就告诉你,你儿子的消息。” 老刘想都没想一口答应:“要得!” “明天你在盛跃拿草喂完牛后,把牛杀了,放心,牛的钱,我会补偿给你。”陆锋的语气是漫不经心,那是带着居高临下俯瞰和施舍。 “...我...” “想想你儿子。” “好。” 画面结束。 陆锋骤然失声怒吼:“你们这是ai合成!是污蔑!我要找律师告你们!” 金戈铁马之声,气势十足。 谢承和盛跃已经离开,他直接把矛头对准林衡和秦砚:“你们两是谢家塞来捧着谢家少爷的,没准为了他,你们什么事做不出来,ai合成这种事情对你们而言轻而易举的很,你们就看我不顺眼,所以整这么一出来栽赃陷害我! 看你们穿的跟土匪一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衡:“...............” 你狡辩就狡辩,还骂我没审美? 秦砚:“...............” 我有病啊,我陷害你?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毒死一头牛又不是毒死一个人,最多让你赔点钱又不让你赔命,连坐牢都不会,你这反应弄的好像你杀人未遂似的,该不会...你是想...叭?”林衡比了抹脖子的动作,由于他近乎全副武装,看起来着实有点像法外狂徒。 陆锋瞳孔一缩,浓烈的阳光没驱散在这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寒意,他觉得有些冷。 “...没准有可能,就连我这个不怎么上网的人都知道盛跃的事情闹的多铺天盖地,无数人诅咒他去死。 好像还有人人肉他扒出他家的地址,要知道人的心理都有一个承受的顶端,这心理素质要是差一点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就自杀”秦砚吐槽的话骤然一停,他眼睛倏然睁大,扭头震惊的看着林衡。 无形中一根紧绷的线,随着他戛然而止的话在这一瞬间,断了! !!! 在场的人以及无数网友在这一瞬间心下一紧,头皮发麻,这是... 一场谋杀!!! 无数网友都恶人手里的刀,都是刽子手!!! 直播间的弹幕沉寂一瞬,刹那间以铺天盖地的趋势翻涌而来!!! 是无数复盘盛跃爆黑事件!!! 盲目:我了个去!!!我还以为能身临其境宅斗剧情,没想到tmd拿的是谋杀剧本!!!也是盛跃的心理素质可以,要是不可以直接跳了楼...那在座的各位都是凶手!!! 我tmd也黑跟风黑过盛跃... 我的良心在审判我。 接收不到:我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想到自己也是杀人的一环...! 现在仔细想来,盛跃的事情很多都没有实际的证据就是一张嘴!一些模糊的图片!麻麻...这网络好恐怖! 数口之家:就刚才,盛跃被那麻花辫姑娘推倒的时候应该很绝望吧,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qaq还好小少爷把他拉了起来,呜呜...少爷是个很好的少爷!虽然他说话有时候不好听,但那叫诚实! 看到回话:我记得盛跃是单亲家庭,他母亲...很早的时候就把他赶出家门,断绝了一切关系,肯定是他这个人有问题啊!不然一个母亲怎么会把儿子撵出来? 九十多斤:盛跃真的好惨啊,在娱乐圈安安静静的当个小糊咖终于火了,原以为是好日子来临,没想到来的是催命符! 哈坎:简直太可怕了,利用网络来逼死一个人!! 无数弹幕在直播间里滚过。 “你们放屁!” 陆锋遍体冰凉,努力了两秒才从嘴里把话从喉咙里吐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那俩黑白无常能被他遍体鳞伤的戳死:“没有一点证据,张口就来,只会污蔑人吗!?” 第63章 热搜爆了! 林衡不慌,根本不怕暴怒中的男人会突然动手打人,他10月薪的皮卡丘不是吃干饭的:“谁知道你陷害盛跃的目的是什么,等当事人报了警,警察同志会敬职敬业问明白你的动机是什么的。” 此时正在排排坐看直播的谢承和盛跃。谢承是直接用手肘戳了戳盛跃:“愣着干什么?林哥不是给你出办法了吗,报警啊! 我就说我看他为什么不顺眼,这人就是一个缺德鬼,和谢肆一样缺德...” 盛跃被戳的身体微晃,心里很震惊,相当震惊,首先是震惊的是陆锋竟然想置他于死地,他根本都不认识陆锋没有什么恩怨,也没得罪过这人,但这人想逼死他。 为什么? 其次就是震惊,这个林哥和秦医生是干什么?每一句话都好像在硬控全场! 节奏被他拿捏在手里! 好能干! 盛跃保持着震惊拿出手机,在拨号的时候犹豫了:“我报警该说什么?是毒死牛?还是...” 谢承摸了摸下巴,出主意:“说谋杀,陆锋这么干就是要谋杀你,万一你之前的黑料都是他放出来的呢,你看你心里这么脆弱,被人推地上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没准下一秒就要投江了呢,那不就死了吗。 就是是谋杀!” 盛跃:“............” 盛跃报警了,这件事彻底闹大。 下乡记节目直接登榜热搜,前十占了条热搜! 直接爆了! 让整个娱乐圈大地震! 《惊!娱乐圈太子封杀盛跃,其欲要真杀!》 《盛跃被封杀一事究竟是盛跃德行不当,还是陆锋蓄意谋杀?!》 《下乡记豪门少爷和村姑掐架!是不是爱情的火花?》 《下乡记直接从种田节目改为悬疑宅斗破案节目,应有尽有!》 《他!一句话让娱乐圈太子爷陆锋身败名裂!》 让无数网友震惊到极致。 某热搜评论区。 结束后:这是...什么情况,我一觉睡醒后,陆太子就塌房了??还是谋杀!???谋杀盛跃?!!! 精神小伙:建议不懂事情始末的去看下乡记直播回放,当然也可以看大博主做的剪辑,事情脉络清晰的一b! 社会社会:陆锋的背景很深厚,不是某n代吗?估计等会热搜就会被撤下吧! 货真价实:下乡记冲鸭!现代版宅斗宫心计! 即食海参:陆锋为什么要陷害盛跃???我记得他们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看世界:............... 下乡记的直播回放在疯狂流传,无数人看见事情的始末,论一头牛牵扯出的惊天阴谋! 下乡记还在直播,直播间里涌入无数网友。 新网友看着屏幕上的直播画面,八个直播间都在播放同一个院子,同一拨人,就是不同的机位而已。 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出来,那俩打扮的和黑白无常似的蒙面大侠有的像主角,因为他们在每一个直播间里的c位,妥妥的主角待遇。 新网友发出疑问。 信息素:家人们,这是...进展到哪一个阶段了? 香菜:报案阶段已完成,陆锋死不承认已过,他们在等警察来,现在进行到核心问题,刘老汉的儿子为何失踪。 信息素:哦哦,谢谢香菜,这个直播间的人...为什么都不说话? 西瓜:因为少爷总时不时嘀咕悄悄话,我们全神贯注的偷听他嘀咕的声音。 西红柿:因为不知道该评价这件事,刘老爷子很可怜,是一位渴望儿子的父亲,但,他的行为在屠戮别人的儿子。盛跃很无辜,刚才他在被千夫所指,帮凶是他... “我儿子已经离开落云村十年,前两年的时候还会打村里的座机回来报平安,后来第三年的时候,就再也没了联系...”刘老头的声音低落不已,枯萎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老人家,你别难过啊,我们这是直播节目,你儿子没准就看见你了,等会就打电话来给你报平安。”姜若雁轻声细语的安慰老者。 “是啊,他没准是因为一些事情不方便归家,你别太悲观了。”齐善也开口跟着劝。 节目组的嘉宾除了陆锋.谢承盛跃外都围在老者身边安慰着,表现出善意的一幕,而陆锋的直播间已经在陆锋强势要求下被关停。 谢承杵着拐杖蹦哒到林衡身边,盛跃伸出扶他的手楞了一下,而后抬步跟在谢承身后。 “林哥,你说这又是个什么情况?他儿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8年,报警还没有用?”谢承有点兴奋的搓了搓手,踮起脚尖,在林衡耳边说悄悄话:“会不会是被某个大佬给弄死了?” 林衡:“...............” 你的思想别太封建。 现在是法治社会。 林衡感觉自己被蒙面侠的口罩捂的汗水浸湿衣领,湿漉漉的。 他走两步向村长搭话:“村长,他们家除了一个儿子还有其他子女吗? 谢承他们不明所以的看着林衡的举动。 村长认真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有,他们家有个嫁出去的大女儿!” 他疑惑问:“这和老刘的儿子有什么关系?” 林衡:“我建议你们联系一下他的大女儿,一个公民在报了警,警方却没有管的情况下,只有一个答案,有人已经处理此事,并被要求瞒着。 也许出于某种人道主义,警方会答应。 要知道,就算是被骗去缅北搞传销回不来,警方都会告诉你一个答案。” 村长先是疑惑,后是瞳孔一睁,心情沉重起来,他当然相信国家是不会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会给老百姓一个答案。 他明白过来,这位年轻人是在说,老刘的儿子... 可能,已经死了,是刘家大丫处理的后事。 他忍不住深深一叹:“真希望你的猜测是错误的。” 第64章 上班摸鱼中~ 林衡看着被人群簇拥的老者,他已经历一生风霜,暮年迟归。 林衡轻声说:“我也希望是错误的。” 他目送着村长拿着手机去往角落,神情凝重。 “生离死别,多看看,也就习惯了。”秦砚的声音出现在林衡身后。 秦砚的声音带着和他平时不一样漠然。 仿佛他见过很多,生离死别。 秦砚是个医生,也的确见过很多生离死别。 “别emo了,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先到来,要不,去喝点高兴一下?”秦砚提议:“喝酒,不喝茶。” 的确,意外这个东西谁也不可控的变数,所以,得享受当下。林衡瞥他:“没emo,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有绯闻对象?” 秦砚回看林衡:“没忘啊,那姓封的存在感那么强,一天天早安午安晚安的不间断,时不时就分享他的日常,想忘也忘不了。” 林衡:“你不怕他吃醋?” 秦砚用手指点他:“你的醋?” 林衡:“我不配吗?” “你配。”秦砚emo道:“是我不配,一个小1岁的草,我已经挺有负罪感了,小5岁的想都不敢想,我上大学的时候你...” 秦砚忽然卡壳,然后又想了想,他也是保送生好吗! 继续理直气壮的开口:“你小学都没毕业!我是个有节操的人。” 林衡:“............” 逗比。 “我想到一个比喝茶更惬意的事情。” “是什么?”谢承那黏糊的声音出现,外加蹦蹦跳跳的影子,靠了过来。 林衡回头看他,见盛跃跟在谢承身后,盛跃下意识的冲林衡露出个笑容来:“是什么你都参与不了,谢总偶尔会看一眼直播。” 谢承脸色成功一僵,而后闷闷不乐的瘪瘪嘴,转瞬间又把笑容扬起,灿烂得很,活脱脱一个喜怒无常。 而后林衡对盛跃说:“你遇见的司法问题,可以向公司申请援助,积极配合,如果可以,你向公司申请两个保镖来保卫你的人身安全,陆锋后续的结果可能不会很理想,保护好自己。” 毕竟是个前顶流,还是个马上要翻红的现任顶流,是蟹老板手里能赚钱的员工。 盛跃听的认真,林衡说一句,他点一下头:“知道了,林哥。” 林哥?秦砚看了盛跃一眼,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比他大吧?你喊哥是怎么好意思喊的那么顺口的? 盛跃微微低着眉,神情疲惫,精气神倒是不错,头上飘旁白。 旁白:【盛跃觉得林衡这人真好,如果他有1个亿,他愿意借给林衡9千9百99万9千5百,留下500吃泡面就行,这是他的贵人!!!】 林衡:“...............” 我是该说你盼我点好,还是该说你人还蛮大方的,画的大饼都那么大。 林衡忽然想到盛跃是个***受,恰好谢承也能喜欢男的,这俩... 一个小霸总,一个***受! 那一口气悄然提起来。 我要提醒你,你可不能和谢承玩早恋,至少得成年! “...你们,把握好分寸。”交代好他们俩,小周自告奋勇的留下看谢承。 林衡带着谢家打工人,去小溪里摸鱼! 那清澈的小溪里不深,涓涓细流淌过岩石,水位将将到小腿处,里面不止有鱼,还有虾。林衡已经换了一身广省那边的特色服装,体恤大裤衩外加一双拖鞋,很愉快的捉鱼捕虾,头发都被溅起的水花打湿。 小王同志再次让林衡感慨10万没白花,小王同志也会做饭,还会烧烤! 林衡和秦砚以及小张三人在水里捉鱼摸虾,小王同志在认真的烤串炖汤,那香气四溢,得劲! 郊游就是这么快乐! “诶!”秦砚指着一块石头下高兴大喊:“那边有王八!” 林衡抄网一挥:“捞它!” “我来!”小张同志申请出战:“保管它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直到暮色四合,苍茫笼罩,他们才收拾东西原路返回。 回去路上蝉鸣悠长,夜风带着未散的暑气,林衡拿着一个抄网:“小王,你明天去集市帮我买头牛送到村委会,让村委会转交给刘老爷子。” 秦砚想说绕这么大一圈干什么,然后又想起谢承和良子的矛盾,直接当众掐架,怕是直接送谢承这少年会难过,想得多,他们都是谢家打工人,还是要考虑一点谢承的心情,况且,谢承脑子有病。 “你心还挺好,刘老爷子事情做的不怎么地道,你还赔他一头牛。”秦砚拎着网鱼的竹篓感叹。 那牛是刘老头自己毒死的,也就代表任何人的没有赔偿的责任,盛跃不追究刘老头的责任已经是大度,别说赔牛,那个苦果,只能他自己咽下。 林衡无所谓的笑了笑:“好心谈不上,恰好蟹老板的奖金发的多,积点福。” 秦砚用{我都懂}的眼神看着林衡:“要不,你还是别送了,这福让我来积,我和谢承的关系一般般,他以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找我闹什么。” 一头牛怎么也得几万。 啧,秦医生大气。 林衡朝他竖起大拇指,手动点了个赞:“秦医生大气,要不这样,等回京城我让小王给你送锦旗,直接送卫建那,让你出出名。” 秦砚原本轻松的脸一僵,他用死亡眼神看林衡:“你有必要恩将仇报吗,让我社死一大圈,你大可以换一种方式,请我吃饭,吃大餐。” 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大有要宰林衡一顿的趋势。 林衡随意转了转手里的抄网:“成啊,回去就请吃饭,吃大餐,京圈的饭馆随便挑。” 他偏头喊小张小王:“到时候喊上小周,一起?” 小张小王他们俩,甚至加个小周他们都很有保镖的职业特色,喜欢走在人身后,到哪里都先是扫视周围环境,对走在前面的人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 林衡只当这是他们都职业习惯,虽然不理解原理,但尊重。 “成啊,到时我要吃奥龙,让林助破费破费。” “林助大方!” 秦砚是个诚实的医生,转账转的利落,他也麻烦小王同志去帮他买牛,小王同志还是得到买牛的任务。 第65章 烟花乍明,浮光掠影 林衡的手机挂谢承的直播间挂了几乎一天,这手机的电池出奇的好,等他们回到板楼的时候,一个视频电话就像是掐着点打过来的。 林衡一看。 明晃晃的三个字——蟹老板。 顿时觉得这手机的质量有点太好了,它怎么就不没电? 它该没电了! “不方便?”秦砚没有看林衡的屏幕,听见催促不停的声音,问了一句。 是不方便。 心里很不方便! 林衡幽幽道:“是谢总。” 秦砚顿时懂了,没人愿意在快乐的时候接到顶头上司的夺命扣,他拍了拍林衡的肩膀:“坚强点,想想谢总的优点,时间会过的快点。” 林衡:“...............” 哥们,我们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率上! 我这不是上班的煎熬,是担心蟹老板给我找茬! 林衡叹口气,拿着手机回房间,将门关好,把手机如同上香似的摆放在电脑桌上,才接通视频。 一接通。 谢总那张帅的很有攻击性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谢骁的身后是书架,看背景,应该是在书房? 一眼过后,林衡低眉敛目,简直是不看谢骁第二眼:“谢总,晚上好。” 青年的额前的碎发还是半湿状态,或许是盛夏的暑气过于浓烈,他面颊上漫起一层薄薄的红,浅浅的,如落日晚霞的余晖,不明显,但在纯白的天穹下就是显眼。 林衡低敛的眉眼硬生生憋出一种,慈悲为怀看淡红尘感觉。 强烈到给谢骁一种{有事快奏,无事退朝,别打扰朕!}的感觉。 谢骁:“..................” 他屈指轻叩手机屏幕。 “笃笃——” 林衡还是不抬眼,很是无动于衷,他但凡多看蟹老板一眼,他就是王八! 还得是绿的! “林衡,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谢骁的声音还是很好听,但手机还是稍微扭曲了些许的音色。 林衡反思一下,自己有忘记什么事了吗?别是原主的事情忽然被谢骁提起... 你们之间有什么小秘密? 但,他是个冒牌啊,还是记忆不全的那种。 他斟酌道:“你指示。” 林衡的态度很好,但摆出来的姿态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骁但凡长了眼睛就能看出来,他盯着林衡头顶上那拒绝交流的发旋研究了两秒,到口里的话一转:“...兽医应该不要了吧,我看你们的事情已经解决。” 这话一出,林衡恍然大悟,他就说感觉好像有某某事忘记安排了,蟹老板派来的兽医和仪器... 忘了! 忘了和蟹老板说不要了! 林衡勇于承认失误,继续低眉敛目的解决问题:“咳,抱歉,一时间忘记和你汇报,这其中产生的延误费用我会承担。” 他以为这话已经说的比较妥当,蟹老板一个大气的老板肯定不会继续关注这点小事。 谁知道,谢骁说:“林衡,看着我。” 声音温和,但蕴含着强势,真是少见,几乎说,他没见过谢骁这样的语气,这些天来,谢骁给他的感觉就是君子如斯,典型的豪门贵公子,有能力有手段,面对任何情况,都是云淡风轻的从容。 林衡:“...............” 得,这螃蟹要逼我当王八! 还是绿的! 林衡抬头,一双黝黑的眸子和谢骁隔着虚拟的距离对视。谢骁在看他,看的好像很认真,瞳孔里反射着屏幕的冷光,他们好像近在咫尺却又是千里之隔。 林衡一阵窒息。 人果然不能随意立g,会被打脸! 有一瞬间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这玩意以后会不会绿...?! 这也太窒息了叭! 林衡按捺着这窒息的想法,当着“王八”和蟹老板对视。 奈何蟹老板光看他不吭声,是要实行气势威压么? 用眼神逼迫他? “谢总,怎么了?” 林衡打破这点异于往常的沉默,往常也有大家都沉默的时候,毕竟都没有自带话痨属性,每时每刻都有话讲,只是那种沉默和今天的沉默... 有些不同。 谢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手上那串串珠捏在指尖当僧人的佛珠用,一粒又一粒的碾过,似在平心静气:“你遇到什么事了, 心情这么不好?” 听着这明显到直白关心的话,林衡咂摸一下,蟹老板还蛮关心他的,或许... 昨天的事情是他想多了? 蟹老板只是单纯的觉得昙花好看? 根本没有其他隐喻? 脑补是病,得治。 但老板的一举一动,得猜。 班难上,钱难挣! “谢总,你昨天为什么给我发昙花?”林衡叹气,蟹老板都打了直球,他也直接打直球:“弄得我有点emo。” 手机屏幕正对着窗口,林衡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落日,黄昏的浪漫正林衡身后悄然绽放。 他过于直白的话,让谢骁有刹那间的愣神,不知道是因为林衡说的直白,还是因为林衡身后绽放的黄昏。 谢骁笑了,是那种真真切切的笑,眉眼具笑,像是有几许光点落在他眼里,又像是光亮的存在只是衬托出眸中的倒影,他将在掌心滚过的串珠戴回手腕,指尖的余温快速被覆盖。 他笑着回答:“因为,好看呐。” 谢骁抬手用指尖虚点了一下林衡的身后,示意他回头,林衡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头望去,第一眼便从窗中窥到黄昏。 “独一无二的落幕黄昏和转瞬即逝的昙花一现,很搭。” 独一无二的落幕黄昏... 转瞬即逝的昙花一现... 谢骁含笑的声音近乎是在林衡耳畔炸开,就像过年时燃放的烟花,漫长的嗖——一声后,绽放的是点缀长夜的烟花。 在某一瞬间,比星月璀璨。 璀璨到极致的烟花如浮光掠影般转瞬即逝。林衡回过头来,也笑的眉眼弯弯,他的皮相用一句所向披靡来形容都是收敛,当林衡眉眼具笑时,谢骁怔愣刹那,随后笑意愈深。 第66章 蟹老板是文青 林衡笑:“谢总英明,这二者的确很搭,都是无可复制的唯一,你真有眼光。” 林衡之前还真没发现蟹老板有点文艺青年的感觉在身上。 好消息,蟹老板有文化,坏消息,蟹老板发昙花纯属文青。 嗯,换个词就是... 有文学内涵加修养,看花成诗.看树成远方的大老板。 对于昨天的闹出的乌龙在今天能彻底解开,林衡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不继续“高冷”的不瞥蟹老板一眼了,眼见老板没有挂断的意图,他找话聊:“今天的下乡记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谢骁看他,眼皮勾勒着笑意的弧度:“知道个大概,节目组的热搜挂了十来个,霸下热搜榜。” 这消息爆的真快,根本不用他把八卦分享给蟹老板,林衡眉梢一挑:“这不挺好,这代表这节目会迎来一波流量浪潮,谢总你要小赚一笔了,这关键时刻还是谢总高瞻远瞩,能拿出证据来。” “就是这事一出,陆锋的替换人选你说导演会选择谁?” 谢骁看了他俩秒,低头发了信息,一秒后林衡的手机一响。 谢骁有点意味深长的说:“看看。” 不是,咱俩就面对面,你怎么还发绿泡泡?不能张嘴说吗... 然后,在看见谢骁发的东西来时,林衡心里的腹诽戛然而止,忍不住眨了眨眼。 这是一张绿泡泡聊天截图,有点空荡荡的,一共就3句对话。 沈非寒——谢总,有点冒昧打扰,我小弟想去你那个节目组看一下,他年纪小不大懂事,你请见谅,城西的空气好,欢迎谢总随时来指点一二。 +——谁 沈非寒——下乡记,沈非凉,感谢谢总。 对话就到这里,蟹老板很高冷的没有给答案,晾着对方。 哦豁! 沈家少爷! 林衡有种大瓜即将送达的兴奋感,陆锋的旁白里出现过的沈家小少爷,并且,陆锋还认为盛跃对沈家小少爷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认知! “谢总,对方的意思是...要让他弟弟来我们这里玩?” 谢大总裁不紧不慢的微微点头,优雅极了。 林衡眼睛微亮,身体稍微前倾,他压低声音:“你同意了吗?” 谢骁学着他的样子,把声音压低些许:“你想他来吗,这人或许和陆锋的事情有关。” 林衡竟然在这一瞬间又觉得蟹老板这只螃蟹像狐狸精,那神秘感十足的磁性嗓音不知道要迷惑多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这种错乱的感觉被林衡下一秒就抛在脑后,他有点无语的开口:“我还有挑选的权利吗,谢总你不觉得有点...倒反天罡?” 反不反天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蟹老板这个老板人挺好,大方事又少,事多就砸奖金,林衡是愿意在蟹老板手底下上班的。 谢骁被他的形容词逗的乐了一下,颇为接地气的开口:“不,这叫员工福利,是你在那边,又不是我。” 林衡想给蟹老板鼓个掌,说真的,离了这只帝王蟹,上哪里去找这么开明又大方的老板。 老板和他心连心,他和老板暂时敞开心扉:“我觉得盛跃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如果让这个人来,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谢大总裁认真的想了想沈非寒隐晦提过的条件:“得到一栋房子算影响?” 林衡“...............” 多少? 房子? 京城的房价多高! 人家来你节目,还得倒贴钱?! 这就是大老板的威力吗?! 慕了。 “...不算。”林衡问:“他是单纯来玩,还是来拍节目?” 蟹老板的很光棍的丢出答案:“没问,你想让他拍?” →_→资本家,活生生的资本家,人家倒贴钱就不说了,你还要压榨他的肉体... “想看!” 林衡给出坚定的答案,这下乡记就是活生生的大瓜现场,这两天真是... 丰富又刺激。 但最刺激的瓜还得属于封家的那个瓜中瓜,连环套! 牛马秦医生差点就进去当炮灰了。 也不知道盛跃和那个沈家少爷是不是也拿了真假少爷剧本... 谢骁并不知道林衡心里的唏嘘,但能看出这人是真想看热闹,他用指腹摩挲一下鲜红的串珠:“好,就让他来拍节目。” “蟹老板威武!”林衡鼓掌。 谢骁咂摸片刻,直觉告诉林衡话里的谢老板他不是那个谢老板。 他们又说了会话,杂七杂八的都有,从落云村的风景到谢宅后花园的花,或许是工作或许就是闲聊。 视频挂断,林衡去洗澡换衣服准备干晚饭。谢骁看着绿泡泡的聊天框静坐了一会,谁也不知道他那含着浅笑的眸子里在想着什么,只有钟表指针静悄悄向前走的声音。 过了会,谢大总裁从愉快的情绪里脱离出,慢条斯理的将林衡的聊天框关掉。 三分钟后。 京城沈家。 “笃笃——” 扣门的声音响起,把屋里那个紧张的青年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骤然从手中跌落,“啪嚓——” 一声,这手机还挺会长眼睛,砸到青年的脚趾上,将白嫩的脚趾砸出一条红痕。 顿时——沈非凉面色扭曲一下,清秀的面容在这一瞬间看起来颇为阴鸷:“嘶...” 他声音是止不住的烦躁:“来了,别敲了!” 沈非凉忍着疼痛,眉间是止不住的烦躁,气冲冲的拉开门。 门外是一个眉目刚烈的青年,成熟稳重,一袭宝蓝色西装将他衬托的愈发沉稳。 “你怎么了?脚怎么红了?”沈非寒一眼就注意到弟弟的异常,蹙眉询问。他低头仔细打量着沈非凉的伤势,浅浅的红痕像是被重物砸出来的。 听见询问,沈非凉的情绪一下子就有点绷不住,他眨巴眨巴眼睛:“哥...我手机把我脚砸了,不碍事的。 那个下乡记节目组查的怎么样啊?那个姓关的导演义正辞严的拒绝我,还说不稀罕我们的钱... 简直太讨厌了!” 他极其失落的低下头:“我就是...想去和盛跃玩,我和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面了。” 第67章 摸鱼的林衡:废铜??? 沈非寒看着弟弟的发旋,抬手揉了揉:“这事成了,你明天就可以去下乡记以嘉宾的身份进行拍摄,我等会给你安排两个保镖,到了那边别任性把他们撇下,穷山恶水出刁民,多注意着点。” 谢大家主把话说的很明白,沈非凉去可以,一切自行负责。 沈非寒只好自己多操的心把沈非凉安排好。 沈非凉自他开口说话,眼睛就愈发明亮,最后直接欢呼起来,闻着沈非寒蹦蹦跳跳。 “没点大人的样子...”沈非寒摇头失笑的扶着沈非凉。 沈非凉咧嘴一笑,牙齿雪白:“在哥哥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啊!” “不害臊。”沈非寒忽然轻叹,眼里划过一丝缅怀:“好久没见盛跃了,等有时间我跃他出来聚聚...” 沈非凉眸色一暗,继续笑:“是啊,到时候我们请他吃饭...” 由于《下乡记》大幅度曝光,有不少流量明星和演员看上节目组的热度,这陆锋和盛跃一起被警察带走后,就有不少经纪人蠢蠢欲动的想分一口《下乡记》的蛋糕。 盛跃会回节目组,但陆锋百分百是塌房了! 关导是被打了一夜的电话,导致第二天宣布任务的时候他是既颓废又神采奕奕。 “咳,由于昨天出现了点意外,让我们的嘉宾少了两位,今天,谢成和陶浩暂时组成一队去做任务。 还有,我们的大家庭今天会迎来新的成员,在诸位完成任务的闲暇时间请为新嘉宾准备礼物。” 关导顶着黑眼圈拿着大喇叭喊的十分有劲。 嘉宾在槐树下的小广场集合,完美的错开树荫,沐浴在盛夏的太阳下。 嗯... 晒的脸蛋通红。 林霜雪觉得自己的妆都要花了,大太阳晒的她头晕目眩,是忍不住扭头看向槐树下... 那黑白无常外加两保镖! 林衡他们一行四人齐刷刷的在槐树下看热闹,顺带感慨人生的悠闲。 不是,他们怎么那么悠闲,吃着西瓜,拿着蒲扇,就那保镖还在剥橘子皮... 林霜雪狠狠地羡慕了! 简直想下一秒原地退出这个节目,但一想到那高达1个亿的... 违约金。 林霜雪那鼓起的一鼓作气又瘪了,继续听关导叭叭任务,更羡慕那几个在槐树下乘凉吃瓜的人。人就怕对比,羡慕林衡一行人的不止林霜雪,还有其他人暗戳戳的羡慕。 “今天1组的任务是除草,2组的任务是帮田家杀猪,3组的任务是帮刘三家打扫鸭圈,4组的任务是帮牛二家喂猪。 由于1组和4组人不齐,你们可二选一,请大家努力赚取午饭和晚饭。” 关导自我感觉十分帅气宣布完任务,就潇洒离去,徒留一地嘉宾面面相觑,林霜雪奄奄一息的和齐善走了。姜若雁和马燃对视一眼,斗志昂扬的走了。 还在面面相觑的就只有谢承和陶浩。 “...谢少爷,我们是选择1还是4?”陶浩知趣的询问谢承。 在这一刻,谢承深深地想念盛跃那个勤劳的队友,虽然心理脆弱,但会做饭,会割草,会打蚊子...“你会干什么?我啥也不会。” 陶浩:“...............” 少爷,你过于诚实了。 陶浩有点木然:“除草吧,免得把猪喂死...” 谢承点头:“也是,免得有人借猪谋杀。” 陶浩继续木然:“不,我怕是谋你,牵连我这个无辜的路人。” 谢承:“...你好现实。” “虚伪又没钱。”陶浩。 “1万。” 陶浩眉头跳了跳。 “3万。” 陶浩嘴角也抽了抽。 “5万。” 陶浩顿时慷慨激昂,那面容都变了,明明是夏天,他硬生生春风满面:“少爷,我会保护你的,谁想伤害你得首先踏过我的尸体!” 谢承高傲的抬起下巴:“你去除草。” “好哒!少爷你歇好。” 陶浩屁颠屁颠的就独自走了,他又不傻,谢成这伤员模样本来就不能除草,既能拿钱,还能办事,何乐而不为! 他们俩这一组,光凭这几句对话就拉出搞笑效果,惹得直播间里的觉得他们俩是有点幽默属性在身上的。 香菜:我看见一个朴素的灵魂就此在金钱的魅力下沦陷... 复古风:有一说一,我也想沦。 五道口技校:其实,少爷人不错。 呵呵怪:有钱了不起啊,这xx就是一个拜金的男人,对权钱谄媚至极,恶心! 西瓜:真不知道喷陶浩的人是什么扭曲心理,看不出来吗,人陶浩是顺坡下驴,不然让谢成瘸着去除草吗,直接虐待未成年这节目还做不做了,真是没脑子!人笨还出来丢人现眼。 西红柿:真期望谢成去找他哥,最好一个意外能让我们知道那林哥和秦医生长啥模样... 由于谢承是伤患,没什么可看的,他直播间里的不少人都去别的直播间看热闹。 无所事事的谢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就开始玩手机,高声一喊:“林哥,秦医生要不要开黑?” 林衡闲,秦砚也闲,他们算是闲到一块了。 “行。” “你技术怎么样?”秦砚问。 谢承拍胸保证:“钻石级别,绝对不菜!” 秦砚迟疑:“...我可能菜。” 嗯? 林衡偏头一看秦砚的游戏屏幕,大大的两个字——废铜。 “...............” 青铜就算了,你是怎么打出个废铜的...? “你嫌弃我?”秦砚的声音忽然阴恻恻的。 “没有。”林衡识趣的摇头,牛马医生大抵就是因为一直当牛做马,没时间玩游戏才这么... 朴实。 比他还惨。 社畜不能嘲笑牛马。 友谊的小船会摇摇欲坠。 林衡颇为艰难的找出夸赞的词:“你应该是团队中的一块瑰宝。” 秦砚大喜,他这就知道,林衡在这老铁是有穿透外表看内心的优秀眼光,他游戏玩的菜,那是因为打的少,不是他菜! 偏偏,秦砚还有点喜欢玩游戏,但奈何玩的菜,仅限的几次游戏经历每一次都被喷成筛子。 秦砚含蓄一笑:“你真有眼光。” 第68章 谢承:你是个犟种吗!!! 谢承听见他们的对话,觉得这队应该稳了!“冲冲冲!我开房间,拉你们进来。” 他瞥一眼要拍手机屏幕的工作人员,镜头把屏幕一扫而过,谢承的游戏id在直播间快速划过。 谢承快速转了个身,把屏幕捂的严严实实:“这是隐私,不给拍,你们转过去。” 工作人员默默地把镜头怼着谢承的那张脸。 霎时间。 谢承直播间里网友哀嚎一片。 然后... 直播间里的网友看着谢承从信心满满到憋憋屈屈,再到频频投幽怨的目光,再到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谢承就是一个实时转播器。 “不是!秦医生你是怎么做到被一个菜b连杀5次的!你换个路啊!!!” 秦砚沉稳回答:“他肯定不能再堵这条路。” 谢承:“你是个犟种吗!!!” “换条路!!!” 一句赛一句音高。 网友们怀疑谢承能飙出海豚高音。 香菜:→_→我敢打赌,他们玩的绝对是火线荣耀,还是5v5人团体战,被狂虐。 五道口技校:大抵只有荣耀这样奇葩的游戏会让带队友的王者感到内心崩溃,看战况,愿少爷走的安详(一排白蜡烛)。 西瓜:就我觉得林哥的情绪好稳定吗,一句话没吭,他真是个优秀的男神! 我爱吃西瓜:有没有可能,林哥只是被摧残到不想说话? 达摩剑:已准备匹配,愿偶遇。 空城:不看了,这主播小气叭叭的,看看你打游戏又不会怎么样。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愿英雄来日方长。”手机游戏传出悲哀的声音。 谢承也跟着悲哀起来,他吸了吸鼻子,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砚,发现秦砚正在一本正经的观看比分,谢承欲言又止,又抽了抽鼻子...“刚上的钻石,掉下去了...” 林衡默默地看着自己的青铜5星,成功的掉了3颗星星,原主也有火线荣耀的账号,而且是满级。 他不好动原主的“遗物”,就自己建了个新账号,才出新手村的小账号还没体验到世界的险恶在今天就接受到打击,连掉3星。 他转头看秦砚,陈述事实:“我觉得,你缺一个无私奉献的辅助为你的成功添砖加瓦。” 火线荣耀这游戏,各大职业总共就分为三类。 纯攻击职业,攻击爆棚,但脆皮,非主流。 纯辅助职业,防御爆棚,但没攻,还是非主流。 可攻可守职业,能自给自足,是顶流。 林衡和谢承都是第三种,能自给自足。秦砚是第一种少见型,纯攻击职业。 很幸运,刚才那场有一个辅助,但秦砚爱乱跑,辅助跟不上他,而他也不管辅助的死活。 纯攻和辅助相辅相成,秦砚一跑,辅助就死,辅助一死,秦砚要嘎。 恶性循环。 活生生的“相爱相杀”。 秦砚正游戏上头,他在深刻复盘为什么自己会嘎的那么厉害,听林衡这么一说,他觉得是这样的! 他缺一个辅助! “等着,我找个辅助来我们再开一把!” 说话间,秦砚点开绿泡泡,拉到封曦的聊天框,直接发过去一条信息。 牛马——在? 对面5秒没过就回了消息。 封曦———在的,哥哥找我有什么事? 秦砚直奔主题,无视那颗红彤彤的小心心,也无视那句哥哥,他只是年龄比封曦大一岁,他们也莫得兄弟关系啊! 牛马——有空吗? 封曦——有的,只要秦医生找我,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牛马——火线荣耀,辅助会玩吗? 牛马——有时间来一把? 封曦——好的,需要一直盯着你吗? 牛马——看我眼神-.- 封曦——懂了,我的世界只会有你。 封曦放下手机,为以防万一,转头就叫助理,直接道:“和沈氏谈的合作推迟到下午,上午没发生能让封家破产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我。” 助理心里大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能让封大少把所有事情推迟,难道...少爷成功的坠入爱河了? 助理心里震惊好奇的要命,面上面不改色:“...明白!” 当直播间又开启新一轮5v5时。 网友们发现谢成这个少爷焕然一新,不再想上一把的憋憋屈屈,改成惊叹连连,一双眼,神采奕奕的。 “牛b!” “林哥厉害!4杀!” 呵呵怪:4个人头算什么?我有时候还能5杀。 “...你是怎么做到1v4把他们反杀的?!”秦砚震惊,同样是被埋,怎么他就是被埋,林衡就是埋人? 这不合理! 西瓜:打脸来的竟然如此之快吗? 林衡认真回答:“用手!” 指尖翻飞,快如残影了都,那速度,简直是凡人望尘莫及。 秦砚:“...............” “昂,我可能用的是脚吧。” 林衡:“你阴阳怪气干什么?” 秦砚:“嫉妒。” 封曦懒散的声音从手机飘出:“我可以给他下个疯狂buf,让他迷失方向....” 疯狂buf是一种增益buf,为队友提高攻击,但一般都用在死的只剩一个时,因为这buf会令套上buf的人,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不分敌我的攻击。 “被人干掉。” 林衡还没慌,慌的是谢承:“别!明月明月明月!你别自相残杀啊!稳住别乱来啊!” 封曦还是懒懒散散的,并且,他的人物角色在偷偷摸摸的朝林衡靠近:“令秦医生嫉妒的人,统统干掉。” 林衡忍不住瞥秦砚一眼,我是你们y的一环吗? 秦砚在这一瞬间就挺生无可恋的,耳根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反正红红的:“你能不能正常点,别内讧,跟着我,别乱跑!” 封曦笑着应下:“好的,我会一直跟着...秦医生。” 10分钟后。 “呜呼~”谢承欢呼,咧嘴笑的跟傻白甜似的,牙齿雪白,抬手做了个yes的举动:“林哥,你技术这么好的啊,怎么才青铜~” 游戏系统播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还看今朝!) 王者48星。 第69章 作死的谢承! 这游戏坑的点就在于,赢永远是涨一颗星,输.根据战局惨烈情况度掉1到5颗星,刚才他们全队都掉了3颗星,这也是谢承这脆皮小苦瓜骂骂咧咧憋憋屈屈的主要原因。 林衡找个理由敷衍谢承:“你或许可以问问秦医生为什么才废铜。” 秦砚:“...............” 扎心了老铁。 “对哦,秦医生你为什么才废铜?”谢承在某些时候很听话,像一只猫猫,只要拿着逗猫棒,指哪跑哪,譬如现在。 秦医生深呼一口气,深沉的发表观点:“你还小,不懂我们大人的悲伤。” 谢承继续问:“大人的悲伤和废铜有什么直接关系?” 这时,封曦低声笑了下,貌似有点危险:“因为你是学渣,当然不懂学霸的悲伤。” 谢承:“...............” 林衡选择角色的手的手一顿,转头看秦砚现场吃瓜,果不其然的看见秦砚嘴角出现笑意,秦砚缓了两秒也扭头看他,手捂住听筒,小声嘀咕:“怎么办,我觉得他说话说到我心坎了。” 林衡低眼瞥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猛然间有点熟悉的恍惚感,像是曾经也有个某某在身边这么会说话,这种感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比转瞬即逝还要快速,没给林衡留下半点抓住的机会。 他眼波微漾,也压低声音:“哥们,我觉得你要完了...” 秦砚眼睛微睁,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衡,是那种完吗?! 林衡:“如果有镜子,你会发现,你笑的有多...” “春江潮水连海平。” 秦砚:“...............” 我虽然是医生,但不代表我没文化,你说个这个和我那... 诶! 等等。 秦砚把视线落到队友拦的那个id上——明月。 我去...!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林衡你是会给人留面子的。 秦砚:“...我谢谢你啊!” 林衡微笑:“不客气。” 秦砚的听筒捂了,但,林衡的没有捂啊,他们俩悄咪咪的对话成功的传到封曦这个当事人和一个路人甲以及谢承的耳里。 只有极少数几个全神贯注的网友才从谢承的手机里听见他们隐约的对话。 封曦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都屏住,他搭在屏幕上的指尖在一瞬间僵硬住,指尖微微动了动,是麻木的,胆怯的,更是疯狂的。而路人甲和谢承根本没听懂他们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五道口技校:我去!我磕的cpbe了??? 香菜:啊?什么瓜,我错过了什么? 达摩剑:佛曰不可说,这得靠自己悟。 西瓜:林哥说话真委婉动听,优雅的绅士,我要粉上他了! 西红柿:不是,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谜语啊?透露出来给大家分享分享啊! 西瓜:→_→分享不了哦,或许这段还会在回放时剪掉,别人的秘密只有当事人才能公布。 呵呵怪:一群阴阳怪气的谜语人。 “快,我们一鼓作气把掉下来的星星刷上来!” 就在谢承嘟囔着要开第二把时。 手机屏幕弹出绿泡泡的消息,开启游戏模式一般消息只会震动提示,唯独特别关注的人才会直接弹出信息。 蟹老板的那条信息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冲了出来,悬挂在林衡的眼前。 蟹老板——需要辅助吗?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字,让林衡的手指无意识的跳了下,按到一个角落里吃灰的角色,那个角色蹦蹦跳跳的出现在平台上,而后他忽然意识到原主账号上一大半的角色都是... 非主流的主攻职业。 近乎占据,5分之4。 这说明一个事实。 “原主”有一个无私奉献的辅助。 这...辅助... 不会是谢骁吧!? “............” 这猜想对林衡来说有点惊悚,他转念想到另一种可能,也有可能“原主”是直接发动钞能力,找了大神主播当陪玩。 刷上去的! 毕竟,钻石等级才出了两年,“原主”在国外留学3年,怎么可能是谢骁给他当无私奉献的辅助? 就那时差,想想都不可能! 谢骁的头发多茂密,没一点要秃头的架势,可能蟹老板曾经和“原主”玩过游戏,开过黑,男人么,总会在某一个时间点对电子竞技有些兴趣的。 林衡把心放回肚子里,看来就是蟹老板无意间瞥见他们玩游戏,也想来一把,老板有这个兴致,他们当员工的自然不好拒绝。 想想那高达6位数的奖金,他回复消息。 北风——要,谢总玩辅助吗? 蟹老板——嗯。 我懂了,你需要个攻。 “先等等,把队长给我,我拉个人来。” 谢承和秦砚同时疑惑看他,林衡对小张说:“去拿三副耳机来。” 小张不多问,转身就办事。 介于在直播,而且还有封曦在,蟹老板愿不愿意曝马甲得由他自己决定。林衡对他们解释:“是一个我们不想拒绝的人。” 我们老板,你大哥,谁能说不。 秦砚和谢承头上齐刷刷的冒问号??? “谁的待遇这么好,林哥你保密工作都做上了?”谢承问的直白,他出大家都好奇的问题问。 “别问。”林衡瞥他,老神常在:“问就是神秘嘉宾,需要保持神秘。” “...哦...”谢承瘪了瘪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他整个人一激灵:“林哥,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林衡的眼皮跳了下,脆皮小苦瓜是真敢想,也真会作死。 他只期望这会的蟹老板没有在看直播... 林衡义正辞严,表情坚定:“胡说,我没有女朋友,这是位先生,我们的关系很纯洁。” 谁知道谢承有拼了命要作死的节奏,继续不怕死的叭叭:“那...男朋友?” 林衡:“...............” 这苦瓜就地埋了吧,救不了了。 林衡:“你少看点青春疼痛文学的书,好好改造陈旧的思想。” “谢承啊,你想吃竹笋吗?那边有一片竹子,下午去挖一点,晚上吃竹笋炒腊肉。”秦砚在一旁憋笑,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作死的场景,咂摸两下就猜出这神秘人是谁了,他们不想又不能拒绝的人,除了——谢大总裁。 好像扒拉不出来第二个人选。 憋了一会后,才勉强把笑意堵在喉咙里,用平常的语气把话陈述出来。 第70章 窒息的林大助理! 谢承还以为秦医生是真心出建议,他轻轻地叹口气,说出忧伤的事实:“怕是不行,竹笋可以去偷偷的挖,但没有腊肉。 就陶浩一个人的工作量以节目组的抠抠搜搜,也不会多给积分让我们换腊肉,竹笋炒肉肯定没戏,最大的可能是继续吃红薯稀饭配酸萝卜。” 脆皮小苦瓜自从落地,就没见到过肉沫,肚子里的油水都快被剐干净了,成了一个素食苦瓜,连头顶被染回的黑发都显的营养不良。 林衡:“...............” 就你这张造谣的嘴。 我觉得你今天晚上连稀饭酸萝卜都没有,只有红薯。 还是生的。 “哦,那直接吃竹笋吧。”秦砚继续憋笑,调侃谢承:“水煮凉拌也好吃。” 谢承叹气:“秦医生,你跑题了,你猜猜林哥这神神秘秘来进来的人是谁?弄得这么神神秘秘,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秦砚还是有一点爱护小朋友的心,他贴心的转移了话题:“或许是,你辅助玩得怎么样?有没有玩过?” 谢承还是纠结这个林衡拉来的神秘人是谁,但一想要不到几分钟就能知道,也就没在继续问,回答秦砚的话:“曾经试过,但是发现自己对辅助着实没天赋,那职业能玩下去的必定是真爱,完全就是无私奉献的一个职业...” 就在这时,被拉的那个人出现在匹配的房间里。 火线荣耀是集pvp和pve一体的多方面游戏,主宣传pvp。就在那个人进等候房间时,谢承随意一扫,白衣飘飘的古装男人背着一把长琴,白衣很朴素,那把琴也很朴素,脸也很朴素,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连时装都没有! 谢承抿了抿嘴,在心里悄悄地嘲笑了一下这个新来的穷酸模样! 其实整个5人小队,除了谢承的角色金光闪闪,其他的4个都是一水的朴素无华,穿着系统送的白衣装。 队长重新回到谢承头上,他正准备点开始匹配,眼神随意一扫队友的角色,手指一顿,讶道:“你们...两辅助?两攻击?这配置真的不是去送菜的吗?” 队伍里,林衡的角色也从大流变成了非主流,俨然是要和那个新来的组成一个小组合套。 为什么要说纯攻和辅助是非主流职业,因为能把这俩玩好的那需要海量的默契,而默契这个玩意,真不好说。 锅和锅盖配好了,纯攻能打出1挑5的局面,这个战绩就连职业选手都很少打出来。 锅和锅盖不配,相当于那两个人可以当0.5个人来看。 就秦医生这锅和那谁可以当2.5个人来用,但少了林哥这猛将... 谢承深深地为这个队伍的前途感到担忧,他觉得要完。 林哥你自给自足独自美丽不好吗? 非得带一个破破烂烂还穷酸的锅盖。 锅盖不配! 谢承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让他在死亡边缘来回蹦跶。 虽然林衡也担忧这个队伍的配置,但...他和牛马医生默默地承担所有。林衡:“话别多,开就完了。” 秦砚:“...这配置,挺好。” 谢承叹气,就感觉自己是看着英明陛下非要宠幸妖妃的...忠臣:“成吧...” 小星星... 钻石... t^t 再见了! 他们的运气...可能不好,匹配到全是大流职业队,人家每一个都可以自给自足,所以... 对面连商量都没商量,就逮着两个柔弱无助的辅助杀,这是火线荣耀的永恒定律,遇事不管,先杀辅助。 t^t谁也不会知道一个纯攻带着一个辅助能打出什么样的奇葩组合套,反正拆他们就对了! 这个游戏最狗的一点就是比赛地图可以选择,但...角色随机刷新,运气差点的开场就刷到敌人窝里... 很好,恭喜你,开局一秒喜提回复活点荣耀。 更坑的是,这张地图一共6个复活点,双方各3个,复活地点随机。 林衡就是这个倒霉蛋,屏幕黑下又亮起后,他到眼前成功的出现3个红名... 没有丝毫犹豫的,屏幕上的白色小人是转身就跑。 “哈!我就说不是我菜,是谁拿着这职业上来转身就得跑...”秦砚瞥林衡屏幕一眼,发出平静但幸灾乐祸的声音。 林衡不吭声,操控着角色继续跑,翻山越岭的跑去捞那辅助,越跑越熟练,得心应手,就好像他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他真个当牛马的全能选手-_-|| 林衡苦逼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游戏天赋点,点的还挺全面,啥职业都行。 耳机传来一句谢骁几乎失真的声音。 “断溪流汇合。” “马上。” 秦砚扭头看他一眼,没问林衡在应什么,队伍语音里没声音,那就是林衡在和谢总打电话在交流。 他默默地为林衡点个赞,这面对老板的压力就被这能干的老铁一力承担。 真棒! 林衡全神贯注的跑跑跑,他身后跟着3个穷追不舍的敌人,然而,他是不是被人诅咒了一样。 硬生生的在路上和敌方狭路相逢。 这就也导致,追他的人从3个变成4个! 秦砚在和他的辅助集合,谢承在和对方1v1,打的热火朝天。 白衣侠士在极速翻过一座小土丘后冲上吊桥,半点没犹豫,跳桥而下,霎时间,一道柔和的绿光笼罩在其身上 ,他犹如神助,提起唐刀反杀向追他的那几位大汉。 林衡看着被绿光笼罩的角色,一阵窒息,他的头发... 绿了! 真的绿了!!! 第71章 上班陪蟹老板中~ “咳,真厉害!” 秦砚瞥一眼林衡这边的战场,由衷的发出感慨,那白衣小人很有大杀四方的架势,刀起刀落,血条在濒死边缘徘徊,把另一个凹造型爬上吊桥锁链上站着的辅助保护的妥妥的。 那句话咋说来着。 他站高处,白衣胜雪,不染尘埃。 但对面那四个俨然就是不是吃素的!没一个死于唐刀之下! 秦砚麻溜的向断溪流赶:“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到了。” 还在1v1的谢承的眉都快拧成麻花了:“这人怎么这么难缠啊...” 彼时。 谢承的直播间里涌入几个新观众,一进来看见谢承在打游戏,就狂发弹幕。 空城:快!家人们谁能告诉我那个落地生根是谁!!! 空城:快!家人们谁能告诉我那个落地生根是谁!!! 空城:快!家人们谁能告诉我那个落地生根是谁!!! 火热:求告知!落地生根大大的直播间!!! 火热:求告知!落地生根大大的直播间!!! 火热:求告知!落地生根大大的直播间!!! 无间:落地生根是谢成的谁!?求推微信! 无间:落地生根是谢成的谁!?求推微信! 无间:落地生根是谢成的谁!?求推微信! 这一连串的刷屏给还守在直播间里的观众整懵了,哪里跑来的疯人。 香菜:你们...啥情况? 西瓜:咋这么疯狂?发生了什么事? 空城:你们知道谢成对面匹配到谁了吗?! 空城:火焰联盟的a5战队啊! 4个正式职业选手带明星开黑给游戏爸爸宣传,结果4个职业选手那么长时间没把落地生根那两人拿下!那边直播间都炸了! 我也是刚才无意间瞥见少爷的id才知道是少爷和他们匹配上了!!! 结果结果!!! 上演了一出散修天才遭宗门骄子围攻不落下风!!! 落地生根yyds!!! 火热:缘分的辅助操作的也很好!他对落地生根的血条和技能都把控的非常之完美!就他们的契合度来讲,绝对是常年的队友! 如果不是。 那他们就是灵魂伙伴,一见如故! 求告知落地生根是谁! 我要粉他! 五道口技校:火焰联盟a5战队?你们确定没忽悠人?即使a5战队不是火焰联盟的顶级战队,也是火焰联盟的前5,是国内大神般的存在,去年还逆袭夺得全国大赛的季军,其实力不可小觑。 a5战队4个职业选手还拿不下一个...普通玩家? 真的没开玩笑? 无间:求推落地生根的微信! 香菜:嗯...少爷他不看直播间,这个问题你们怕是得不到答案了。 无间:怎么样让少爷看直播间? 西瓜:很朴实无华,砸钱,让工作人员喊他。 空城:开啥玩笑啊,不信的自己去火线官方直播间看,那主持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了,那新晋小鲜肉的眼神越来越狐疑。 “叮咚——” 无间送给下乡记-谢成10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叮咚——” 空城送给下乡记-谢成5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工作人员听见这礼物赠送的声音手抖了下,和随行导演对视几个眼神,就带着口罩跑到谢成身边,温柔道:“谢成,由于直播间观众热情高涨给你刷了不少礼物,我们临时增加了一个互动小环节,直播间的网友想请教你几个问题,你有时间回答一下吗?是关于游戏这方面的。” 谢承这会正烦,对面的这人太难缠了,他看了一眼半蹲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还是没恶劣的朝人家撒气,语气不怎么好的开口:“什么问题?” “网友1问,你队里的落地生根是谁?” 谢承看她一眼:“人。” 工作人员:“...............” 刷钱的冤种网友:“...............” 空城\/无间:问他是男是女!!! 工作人员继续:“...请问落地生根是男人是女人呢?” 谢承:“男。” 这个答案一出,空城和无间又齐刷刷的刷了5条龙! 工作人员手又抖了下:“请问,他是秦医生还是林先生?” 谢承睁眼说瞎话:“都不是,他是那被拉来的之一,技术勉勉强强吧。” 谢大总裁和封总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被扣上一道帽子。 “呵...”封曦嗤笑了一声。 “跟我上。”秦砚打断封总的笑。 “唉,秦医生竟然撇下我去保护别的辅助...”封曦轻轻的叹气。 秦砚:“回京请你吃饭。” 封曦硬生生改了口:“那真是一个有爱心的人,路见不平就该拔刀相助,我随你冲锋陷阵去解救他。” “你看,他默认了!”谢承笃定。 工作人员:“...............”弟弟,你已经暴露了你知道吗? 正确答案已经快产生,落地生根不是林先生就是林先生的朋友。 林衡对于谢承的脑子是不抱多大希望的,所以,他念叨一句:“我们匹配的对手真厉害哈...” 工作人员还是太年轻,一下子就被套出了话,忍不住兴奋道:“是厉害,据新来的网友说,他们是火焰联盟a5战队的职业选手!” “.................” 秦砚扭头瞥林衡一眼,震惊了:“...............” 老铁! 你这么厉害的嘛!? 果然,你就是个卷王,干什么卷什么! 幸好你没有学医。 林衡:“...............”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林衡以超快的手速给蟹老板发出一条要py的信息。 落地生根:撤吗! 谢骁看见那个感叹号时,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缘分:放吧。 落地生根:谢总大气,给他们留面子。 缘分: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个手无寸铁的辅助。 落地生根:我只是个有一把破刀的...肉盾。 得了顶头上司的允许,林衡用一个失误让蟹老板被砍了,画面交错间,林衡看见那个背着琴的白衣侠士,长琴破裂,白衣染血,就那么无力的躺泥泞的地上,游戏里下着倾盆大雨,那人的白衣愈发肮脏... 不知怎么得,林衡觉得这场景有点刺眼,手下的节奏乱了,他反应过来尽力的没让自己死翘翘。 第72章 缘分 落地生根 演的太假会被戳穿的,林衡挣扎着等到援军(秦砚+封曦)的到来,然后,嘎在那两人的面前。 末了,林衡递给秦砚一个你加油的眼神。 骤然面对4v1场面的秦砚小声哔哔:“......哥们,你真坑。” 林衡脸皮厚的笑了一下,感慨道:“技术就到这了,没办法,你们加油。” “...凉凉了。”谢承看着队伍1234...都暗了下去,忍不住发出悲哀的叹息,只觉得大厦将倾,钻石要碎,天要亡他。 随着缘分和落地生根的“死亡”,谢承这小队的战绩是一衰再衰,火焰联盟a5战队的粉丝开始热情高涨,有的极端粉还爬到谢承直播间来阴阳怪气。 思念到江南:看来这散修还是不够天才啊,昙花一现般的存在,那么快就落败了。 翻雨:还以为能见证一位大神的崛起呢,没想到败落的如此之快,唉,可惜了... 富士爱人复活吧:我说你们这些粉丝都有毛病吧?他们全是普通玩家玩的好赖你们都没有资格点评吧,真以为看个直播自己就成上帝了,还跑过来阴阳怪气。 真是服了。 直播间里的弹幕谢承是不知道的,林衡和谢骁就更不会关注到,这一场pk对他们而言就只是一场pk而已。 长达20分钟的赛事结束后,林衡他们又来了几局后就散场吃中午饭。 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被割完草的陶浩领走去做午饭,秦砚看在封曦给他无私奉献当辅助当了那么长时间,打电话和封霸总闲聊去了。 “林衡...” 耳机里传来蟹老板的声音。 林衡用手扶着脖子动了动,打游戏费脖子,应了声:“昂...” “你那边热吗?”谢骁闲聊。 林衡张开手,穿指而过的风带着浓厚的暑气,以及绵延悠长的蝉鸣,在盛夏时节,南省的天又闷又热。 总是给人一种躁动的感觉,林衡在这样的盛夏里,心里也不免躁动,浅浅的,薄薄的,经久不歇。 这会在槐树下,热风穿过,蝉鸣悠扬,更甚。 他笑了笑,答:“热啊,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更热,到了晚上就还好,暑气渐消,风都凉了。” 对于他的回答,谢骁低低笑了声:“刚好多晒晒太阳,晒出一身健壮的古铜色。” “别,晒太阳除了流汗什么效果都没有。”林衡发现,原主和他一样是冷白皮,越晒越白,那健壮的古铜色就和他无缘。 “谢总,你中午吃什么?”谢总,我该吃饭了。 “一些家常菜。”蟹老板善解人意:“你也去吃饭吧。” “好的。”林衡心满意足的挂断顶头上司的电话,起身拎上带出来的可折叠躺椅,没走两步就遇见办完事的小王。 小王同志特别有眼色从林衡手里接过折叠椅:“牛买好了,以投资商的名义送的,村长保证会把这事办妥,不会告诉别人。” 看,这就算金钱的魅力,打工人都是如此。林衡把耳机从耳上取下,眯了眯眼,盛夏的阳光真是太烈了:“走,回去吃饭,瓜买回来了吗?” “买了十几个,都是地里刚摘的....” “那刚好,西瓜空调,绝配。” 小王拎着折叠椅亦步亦趋是跟在林衡身后,回板楼吃饭,那栋楼里的空调几乎是24小时不间断,吃饭睡觉很是惬意。 而火焰联盟a5战队下了直播后连饭都不吃直接在化妆间里开起内部会议。 “那个落地生根...” 话头刚开,就被队长截过:“肯定是某个大神开的小号,那一个失误也就普通观众看不出来,但凡有点经验的选手都看的出来,他是故意的。” 被打断的小杨默默地把话补充完整:“我想说落地生根的打法有点像一个人。” 队长轻咳一声,面不改色的对小杨说:“谁?” 小杨声音微沉,一本正经:“装神——听雨声。” 队长沉吟后,道:“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人也有点像听雨声,除了他大抵不会有谁喜欢让辅助爬高地方,当显眼的当彩旗飘呢。” “装神?”年龄最小的队友疑惑片刻:“我一直挺好奇,为什么你们提起听雨声都喜欢叫他装神?他的实力不是很强横吗。” 队长陈述事实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谁家的辅助都恨不得藏起来越不显眼越好,听雨声倒好,但凡他和那个【禅】一起出现时,就有一种(你们这群菜b随便来,干掉他,算我输)的狂妄。” 小杨默默地吐槽:“不然怎么都喊他装神,就是能装,爱装,游戏圈里谁能装的过他啊。” 另一个队友继续吐槽:“他最爱干的事就是带着他的辅助挑一个地图里最显眼的地方,让那只【禅】往高处一站,他就在下头跟守擂似的,谁来嘎谁。” “太装了!火线荣耀里就没有比他还能装的人。” 年纪最小发出灵魂疑惑:“那他什么时候翻过车?” “好了,到中午了,该吃饭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队长拍板,并对他说:“小孟啊,你还小,应该准时吃饭,不然以后就长不高了!” “啊对对对,我也饿了...” “走了走了...” “去下馆子,听说外面有家火锅特别好吃...” 眼见队友们忽然热衷于吃饭,小孟被勾的脚步踉跄,他忽然就悟到了答案。 小孟发出观点:“诶,你们不觉得缘分落地生根是一句歌词吗,后面三个字应该是{是我们}?” “…小孟啊你的华点发现的太晚了,你知道【禅】是什么意思吗?”小杨神神秘秘。 小孟好奇问:“什么意思?” “伽蓝寺,听雨声。”小杨哈哈直笑:“你猜后面三个字是啥?” 小孟瞳孔放大:“我去!他们是情侣?!” “谁知道呢…” 火焰联盟a5战队和谢承的事情落到关导耳里,关导一下午都在琢磨要不要搞把大的,请火焰联盟a1战队来节目组当几天飞行嘉宾... “导演,沈非凉的越野车已经进到落云村范围之内,预计还有15分钟就将抵达落云村口,现在要开直播间吗?” 第73章 豪门里,总有脑子不正常的 关导身体一震,顿时来了精神,把飞行嘉宾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开!把规则和沈少爷讲透,一项又一项的说明白,我们这里不干活就没饭吃!” 这个吩咐下达后,关导直接给每个跟随导演发了信息,让众嘉宾去村口集合,迎接新成员的到来。 由于谢承这个小苦瓜目前是个小瘸子,下午由秦医生给他换了药后,他就屁股一坐直接坐在版楼大门口蹭着空调不走,手机玩累了后就裹着小毯子靠着门框昏昏欲睡。 跟着他的工作人员,装模作样的催促了几句后也在门口一起蹭着空调,还蹭了些西瓜,大夏天能有这样的待遇,简直不要太幸福! 他们喜欢这个少爷!!! 直到这会跟随导演和谢承说完去迎接新嘉宾的事,还善意的提醒:“谢成,你的任务还有一项没完成,我们是需要给新来的嘉宾准备礼物的。” 谢承的头无意识的一点,头耷拉的狠了,人也就清醒许多,他打了个哈欠,眼角逼出一点水花,听着工作人员的话随手揪过门口盆栽里发财树的两片叶子:“礼物准备好了,走吧。” 工作人员:“............” 少爷,你真可爱,是会敷衍的。 他们一走。 林衡就心情很好的带着小王准备去看热闹,刚拿着葡萄走院子里,就听见秦砚的声音从角落里飘出来:“铁子,看热闹你也不喊我一声,不够意思了啊。” 林衡侧首瞥他,见秦砚坐在露台阴凉的角落里,无情的陈述事实:“秦医生,你5分钟前,还在和某人打绿泡泡视频,说南省的菌子怎么怎么好吃,主播怎么欺骗你向往自由的美好...” “咳!” 秦砚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林衡是陈述,有点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而后又理直气壮:“好了好了,是你太贴心不叫我,但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我很有时间,时间特别充裕。” 林衡:“...............”解释就掩饰,你懂吗? 秦砚三两步到他身边,揪了一颗林衡用手指勾着的葡萄,转手就放嘴里,催促着:“走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很好奇这新来的嘉宾是谁,让关导这铁面无私的导演还弄起温情的那一套。” 小王的眼皮在秦砚坦然自若揪林衡葡萄的时候跳了一下,近乎是下意识的瞥林衡一眼,说实话,比起秦医生喜欢那个姓封的,他竟然在那一刻冒出... 秦医生喜欢的是林衡。 小王的目光被林衡发现。 林衡眉一挑:“你也想吃葡萄?” 小王还没说话,林衡就劈下半串葡萄给了他:“来,尝尝看,味道很不错。” 小王同志拿着葡萄,默默地塞嘴里一颗,落后半步跟在林衡身后:“这葡萄好吃。” “林大助理,你能快点不?”秦砚那平静的催促声又一次响起,他回身望向林衡,逆着阳光,整个人温暖的很。 看得小王心里又咯噔一下。 林衡不慌:“急什么,新嘉宾又不会跑,不行你用手机看直播先看。” “也是,我先用手机看看情况,我们慢慢赶。” 林衡是没发现小王的想法,发现指定得在海角天涯发个八卦帖子出来感叹感叹。 小王同志是只看见那一颗葡萄吗? 没看见秦砚玩游戏时那眼里的无限春光吗... 哦~ 还真没看见,小王同志去买牛了。 村口,破败水泥地。 陈年的水泥地被越野车压上一下,成功的崩裂出几道裂痕。 直播间六个嘉宾,五个在挂着营业的微笑,独留谢承一个在吃葡萄。 “即将登场的就是我们的新嘉宾——沈非凉,23岁,他是一位钢琴音乐家,同时也是一位画家,目前经营着一家画廊。” 在关导高调的宣扬里,越野车门缓缓打开,一身从头精致到脚的沈非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也出现在无数网友的面前,他嘴角微微上扬,挂着得体又优雅的笑容,从容大方的开始打招呼。 典型一个豪门公子哥。 “大家好,我是沈非凉,初次见面我给大家带了点礼物...” “x家的耳钉36个,某家的衣服28个,裤子18个,鞋子23个,绿家腕表500个...”马燃低声嘀咕的声音传到谢承耳里,谢承转头看他一眼。 就发现这人眼睛都要变成金元宝形状。 “太奢侈了,比陆锋还奢侈...” 谢承瞥已经下车在孔雀开屏的沈非凉一眼,悄悄的磨了磨后槽牙,转头就和马燃说:“他不行,只能算小奢,真正的奢侈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任何品牌,他这就是穿给你们看的,充充排面,没准把贵的都穿戴上了。” 马燃缓缓扭头有点惊疑的看着谢承:“...............” 镜头外的林衡忍不住和秦砚对视一眼,俩人压低声音。 “不是,他怎么当众ds沈非凉?”林衡再次怀疑谢承的智商,这是在直播,脆皮小苦瓜是真不怕被网暴。 秦砚皱眉:“应该是...这人触发了谢承的防御机制,换句话说,他们有过节,且过节不浅,导致谢承心理应激,就跟猫一样。 ” 林衡是又看了眼精英模样的沈非凉一眼,典型的富家少爷:“我记得,沈家在谢家面前...” 他想了个委婉又委婉的词,不然当着别人面蛐蛐别人家在豪门里的地位,被逮住了多不好:“势微,沈非凉还闲的没事去欺负一个小他那么多的小男孩?” 秦砚诚实摇头,低声说:“不知道啊,这些豪门里总有那么几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譬如——谢承。 譬如——封曦。 “沈非凉要是真欺负了谢承,大抵也只有谢家办宴会的那些时间,以前的老谢总不会带着谢承出门去交际。” 第74章 林衡:...............我真是服了这个老6。 说话间,林衡和秦砚同时将目光投向小张和小周,就等着谢家的老人为他们解惑。 小周同志不负他们的期望,带来答案。 “这事我听府里其他人提过一嘴,三少爷刚上小学3年级时,学校布置的一个暑假任务,说是让家人给他们买一颗种子,要他们亲自照顾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在开学时带去。 那是三少爷头一回大起胆子拦住了大少爷,提出这么一个小要求,大少爷人是很好的让人去买了一颗种子给他。 后来,三少爷每天定时定点的给那颗幼苗浇水施肥,在8月底时,那苗已经长大了不少,恰巧继夫人的生日宴会就在8月底。 来参加宴会的沈家小少爷不知道怎么就和三少爷闹了起来,大家见到他们时,年幼的三少爷抱着那个已经破碎掉的花盆哭的可怜,脸上顶着些掐痕和巴掌印,还有些血丝,沈家那个沈非凉胳膊上被咬出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小周说起这旧事也唏嘘不已,大抵是谢承光在别人描述里的模样,已经是着实够可怜。 “这件事,其中原委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们这些旁人也不清楚,但怎么说,那时候的三少爷也就10岁左右,沈家的那个十六七岁了,闹出来的说辞双方各持一词,三少爷说沈非凉拔了他的花苗,沈非凉说三少爷年纪小莫名发疯并诬陷他。 反正这事不管三少爷有多少错,沈家的那个在别人家和一个稚童闹成那样是极其失礼,沈家为了给谢家一个交代,沈非凉被丢到偏僻的乡下待了两年才接回京。” 谢承在谢家受到的欺负谢父绝大多数会置之不理,但不代表出了谢家这个门,其他人可以欺负他。 别人要是欺负了他,那是把他们谢家的脸丢地上踩,更何况谢承的身份算上正统和其他私生子不一样,谢家的私生子当然不止谢承和谢肆两个,而是其他私生子没资格出现在谢家。 当初为这件事情沈家是赔礼又道歉,最后心一狠,是直接把沈非凉送走才让谢家把这事揭过去。 林衡和秦砚听完是忍不住沉默一下,又看谢承对沈非凉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脸样子,这样倒是挺正常的。 他们算是比较了解谢承在谢家的情况,那盆花或许不止是花,那是谢大少作为亲人送给他的东西,承载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那沈非凉来这个节目干什么?找谢承报仇?”秦砚发出核心疑问。 就在这时,沈非凉头上星光跳动,出现旁白。 旁白——***受:【沈非凉漫不经心瞥过谢承一眼,眼里神情复杂,当年就是这个人害的他去乡下住了两年,如果不去...他也不会遇见那个人。】 嗯...? 怎么又来一个***受? 那个人又是哪个人? 林衡想了想,按照小说剧情套路,下乡的少爷一定会在乡下遇见...爱情,耽文大概率是乡村糙汉,言情大概率是乡村娇女,反正爱情的火花会燃烧。 林衡又转念一想,沈非凉对盛跃的态度好像又不止是个单纯的豪门少爷x乡村糙汉文... 还是等盛跃这个当事人回来才知道。 林衡心里想事情,嘴上不走心回答秦砚的话:“应该不是,除非他想不开想继续下乡。” 秦砚:“...他现在不就在下乡吗?” 仿佛是印证秦砚的话。 “不要,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礼物...” 这时的沈非凉刚好走到谢承面前,他手里那准备送人的礼品袋,在谢承挥手说不要的时候—— 啪—— 掉在地上,雪白的袋子染上灰尘,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像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因为这一幕安静下来。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就像是谢承说不要的时候很不耐烦把沈非凉手里的东西挥到地上。 沈非凉直播间的少数网友们开始发弹幕。 刘姥姥:有一说一,虽然他们都是豪门少爷,但我觉得沈非凉有教养一些,谢成在某些时候和没有教养,譬如谢成和麻花辫乡妹子掐架,他竟然能动手打女生?! 光凭这一点,我就不喜欢谢成。 大观园:就是,谢成竟然打女生,就是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动手打人啊!还是打一个小女生!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梦清清:不是啊,谢成是个小男孩,况且他打麻花辫妹子不是因为麻花辫把盛跃推倒之后还想去继续打吗? 哈酱:那个叠字的不要太媚男,打女人的男人就不能要,就不是好东西! 梦清清:你们女拳打的真棒。 在沈非凉的直播间吵起来的时候。 秦砚默默地扭头看林衡,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瞧着林衡,细看,还有点(你看,我说对了吧)的意思。 林衡:“...............” 我真是服了这个老6。 谢承看着滚在地上的礼品袋,人都惊了一下,他在谢家面临的从来都是正面的打骂,还没有人用这种陷害的技量对付他。当然,也可能是对付他是不需要技量。 所以,谢承看见这超出他经历的栽赃陷害场面时,卡壳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林衡,然后—— 他成功的从屏幕上看见四个字。 先发制人。 谢承悟了,他圆溜溜的眼睛一瞪,用手捂着心口,张口就是:“好啊!沈非凉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那么小气吧啦,几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到现在,看我不爽就不要送礼物了嘛,你拿着东西直接摔我脚边是什么意思?!” 眼见沈非凉脸色微变,谢承提起一口气继续叭叭:“你是不是要栽赃陷害我,让别人以为是我把你东西打碎的?” 他年龄小,人也矮,光是站在沈非凉面前,气势就低了一大截。 沈非凉似无奈一笑,是那种对小孩子包容又宠溺的笑,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礼品袋,丝毫不介意袋子上沾上的泥泞就那么拿在手里,用身高优势俯瞰着谢承。 沈非凉轻笑着,语调漫不经心:“你还是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喜欢张牙舞爪的,这东西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你是想丢还是想砸都可以。 这个原是我精挑细选来给你赔罪的,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 第75章 白月光的杀伤力,所向披靡 沈非凉越是表现的谈笑风生,谢承给所有人的感官就越无理取闹,很明显,年少的脆皮小苦瓜还不是沈非凉这个成年人的对手,场面的掌控,一个交错间就被对方拿住。 围观群众都觉得谢承有点无理取闹了,路人缘隐隐摇摇欲坠。 但沈非凉千算万算没算到... 谢承他脑子有毛病,喜怒无常的很。 听他这么一说,谢承的脸色冷的掉渣,脸是说翻就翻:“道歉赔罪? 行啊,你现在给我跪下,磕几个头,当年的事情我就算你道歉了,不然你凭什么以为你对我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之后一句话轻飘飘的道歉就揭过。 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垃圾东西来道歉。 你以为你是谁?” 围观群众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沈非凉,等待着当事人的话,听谢承的话,他们发现他们口里当年的事情可能不一般。 沈非凉被谢承的这一出弄的梗住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不会有人帮着他,就连他的家人也不会帮着他。 见沈非凉不开口,谢承凉嗖嗖的补刀:“不说其他的,就说你把才10岁我,肋骨打断两根,你现在就该跪着给我道歉。” 听到这话,林衡和秦砚齐刷刷的看小周,那眼神齐刷刷的表达出一个意思—— 怎么比你说的还严重? 小周沉默一下:“...我也是听说,没到现场亲眼看,毕竟继夫人的生日,少爷是不可能去参加的,不过应该是挺严重的,不然沈非凉怎么会被流放两年。” 围观群众听了谢承的话是直接倒吸一口凉气,看沈非凉的眼神就有点微妙了,这得多大的仇才能把人家一个10岁的孩子打成那样。 妈耶! 这个人看着好人模狗样,但心里好阴暗。 沈非凉快速调整心态,他还是笑,笑的从容优雅,像是包容无理取闹的小孩:“小承,别开玩笑了,哥哥向你赔罪,不该说话不算数,让你不快乐,我这不来陪你了么,这样,等回京我把欠你的生日礼物都补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么,回去我把那个小秘密告诉你。” 谢承的眼角眉梢原本嘲弄的嗤笑,在听到沈非凉说最后一句话时,那笑意凝固,顿时,面无表情。 他快速又隐晦的瞥了一眼林衡,五指轻拢:“沈非凉,你说话算话,不然...” 最后两个字谢承说的很轻,轻到没有任何威胁力。 这时,林衡看到谢承头上跳旁白。 旁白:【谢承决定,如果沈非凉敢用小哥哥的事情骗他,他就开出精神病证明,然后,一刀接一刀的把这个言而无信的人给刀了。】 林衡:“...............” 这...就是霸总白月光的杀伤力吗? 这么所向披靡? 就希望沈非凉别愚弄谢承,说到做到叭。 林衡在这一刻极为清晰的意识到(白月光)一词,对于霸总而言存在着什么样的杀伤力。 是退让,是妥协,是谁也不可触碰的狠厉,是建立在宁可委屈自己的程度。 不由轻叹,估计谢肆的那个纯爱的陶言会在(白月光)出现时...痛的遍体鳞伤,虽然说不能以偏概全,但小霸总也好成年霸总也罢... 都是霸总。 林衡偏头,压低声音:“秦医生,你说谢承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秦砚拧眉,低声道:“有严重的应激反应,再加上他处于青春期,看起来很喜怒无常,应该不大好,估计等会会找个地方抹眼泪。” 十个霸总,九个胃病,还有一个精神病。林衡推了推眼镜:“被逼的太狠总需要点发泄的方式,多哭哭也好。” 场上由于谢承没再继续叭叭,沈非凉就那么糊弄过去,这迎接新人的一趴总算过去,谁也不会没长眼睛似的追着去问他们从前的恩怨。 沈非凉被分配的和陶浩一组,他们俩快速组队,徒留谢承一个... 连晚饭还没着落的人。 因为他临时队友的积分只在陶浩身上,和他莫得关系。到晚饭时,姜若雁和马燃商量过后请谢承吃晚饭,他们今天的杀猪任务完成的很出色,主人家送了他们两根没有肉的大骨头,算是有余粮的地主家。 节目组勉强算的上是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有无形的暗流涌动。 夜半时分,蝉鸣的悠长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它们在谱写盛夏的篇章。 秦砚感觉到肚子饿,抓过手机一看时间。 凌晨一点五分。 他穿上拖鞋打算去楼下找点东西来吃。 谁知道刚走出走廊就看见一个人坐在二楼露台的栏杆上,面临群山,或许是在眺望如深渊般不可见的远方。 “林大律师,是有什么心事让你老这深更半夜夹着根烟在这里吹夜风?” 秦砚的脚步声没掩饰,在他过来时,林衡弹了弹指间被火星燃烧成灰的烟,尘灰尽落,星火浮现。 他偏头看秦砚一眼。 秦砚的头发睡的凌乱,三下五除二也翻上了这二楼露台的栏杆,学着他的姿势坐在栏杆上,长腿微微弯曲的踩在露台外面的屋檐,摆出眺望着远方的深沉姿势,将手掌摊到他的身前:“还有烟没,也给我一根凹凹造型。” 林衡笑了笑,将指尖夹着香烟给秦砚:“呐,没抽过,借给你摆摆,要拿手机拍两张发朋友圈么?” “那倒不用,在朋友圈里深夜emo不适合形象光辉伟岸的我,绿泡泡上的同事太多了,还是让他们觉得我是严肃又刻板的院长吧。”细烟随着动作飘散,秦砚二指并拢将香烟捻在指尖,细看两眼:“黄果树...村里的老乡送给你的?” 黄果树这烟太便宜,便宜到根本不会出现在林衡的生活中,而林衡也不是个抽烟的人。 夜风拂来,林衡伸手抓风,风从指缝穿过:“是啊,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家送的,说是感谢我们这个节目组选择了他们落云村,让他们这个村子有脱贫致富的机会。 他还说,村长和他们已经开过好几次大会,说了不少落云村未来的发展方向。 无一说的不是很好,充满希望,让他们充满干劲。” 第76章 一时情动,不代表会一世情动 秦砚挥手驱散二手烟的味道:“这不挺好的么,那你深夜在这里emo 是想做点什么,还是感慨起人生来了?” 他把手臂伸远一点,缭绕的烟雾离他们也远了点:“要是感慨人生吧,来,我陪你唠唠嗑,让我在网上学的毒鸡汤有发挥的作用。” 林衡看秦砚一眼,慢吞吞的开口:“...有没有可能,我是吃完宵夜在这里消食。” 秦砚:“...............” 铁子,你有毒吧。 合着是我自作多情呗。 秦砚那是大长腿翻过栏杆就要头也不回的走,抬腿间,一只拖鞋很不合时宜的掉落。 “啪嚓——”一声。 从二楼掉在一楼的院子里,秦医生的动作一僵,散发出生无可恋的眼神。 林衡:“...............” “诶,秦医生先等等...”林衡忍着笑意开口挽留掉了鞋子的秦医生:“其实,我也有那么一点emo...” 很好,算你识相。秦医生正翻栏杆的大长腿一收,继续凹造型,深沉而沉稳的开口:“emo什么?” 林衡吹着夜风,有点惆怅的开口:“秦砚,你...有想过你们的以后吗?” 这封姓霸总要是也有个白月光... 哥们你就拿上虐身又虐心的剧本了。 秦砚一怔,他没想到林衡会谈起这个问题,不由垂眸盯着指尖的香烟走了下神,刚才还亮的星火被灰烬掩埋,随后在那刺鼻的味道中回神:“想过,我又不是18岁的年纪了,早少了那股干什么都冲动不考虑后果的劲。” “成年人的感情直白又洒脱,感觉对了,就在一起,不对了,分开就是,没必要过多的纠缠,我这个年纪已经不会有少年时期的那种幻想,以为爱一个人就是一生。 没听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嘛,这世界上少了谁地球都能转。” “一时情动,不代表会一世情动。” 一时情动,不代表会一世情动... 林衡看了秦砚一眼,低低的笑了声:“你这说话倒是和我之前灌的毒鸡汤截然相反,哥们,咱俩的鸡汤出现了分歧。” “...倒也没有吧。”秦砚干干巴巴的开口,他不是来安慰深夜emo的老铁的吗? 他找补:“就算分开,也不代表不喜欢了,对吧?” 林衡笑眯眯看他:“喜欢为什么要分开呢?” 对于这个难缠的问题,秦砚有点想吸一口烟,他摆烂给出答案:“...因为不够喜欢。” 他想了想又说:“或许,因为太过喜欢。” “你的答案挺矛盾的。”林衡吐槽这个人前后矛盾的话。 秦砚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指尖香烟燃到尽头,火星缓缓地熄灭,缭绕的烟雾渐消:“爱情这玩意就是矛盾的,你别告诉我,你深夜emo是在担心我的感情问题,这样我会怀疑你是不是也暗恋我了。” 林衡一言难尽的看他,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真诚发问...“秦医生,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秦医生用手拨了拨凌乱的头发,相当自信的回答:“当然是我的个人魅力!我可是被医院上上下下悄默默评选出的一支花。” 林衡被他装模作样的油腻动作逗得一乐,笑的眉眼弯弯,慵懒的像月下精灵。秦砚感觉到指尖的烟有点烫手,他一瞥,这才发现,烟已燃完,想找个地方把烟丢了时,就听见林衡说:“只是在想以后不跟着蟹老板上班了要去干什么...” 秦砚立即歇了要丢烟头的想法,安静的当一个倾听的观众。 “想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始养老,又觉得人要是太闲会闲出毛病。 想做点什么好人好事吧,仔细想想还不如换一个就业岗位跟着蟹老板继续上班,毕竟谢氏集团的慈善机构弄得也挺大,做好人好事的范围又大了许多。 这个念头一出,转念又一想,人现在的慈善机构弄得也挺好,有我没我大差不差,非要挤过去倒显得像借他人之财,慷自己之慨。” 林衡的目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追逐着楼外翩翩起舞的萤火虫,灯光的黑暗之外被微末荧光点起一点微光。 林衡嘴角轻轻扬了扬:“想这么多就是闲的。” 秦砚一直觉得林衡这人过的既清醒又糊涂,该清醒的时候清醒,该糊涂的时候糊涂。 大多数人都想这样,却分不出那条边界,人呐,真没必要时时刻刻的清醒着。 秦砚笑了笑:“这不很正常,盛夏的深夜就是适合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别说你了,我也想过这个类似的问题,拧巴拧巴也就想出个123来。 我还是不是给谢总打工,难道还要想我手里手术刀救过的人,我不来这上班他们就会被别的医生救,有我没我都一样?” “我觉得,当他们在我手下获得新生的那一刻,就是我学医的目的。 你话说的对,没有我他们的确会有别的医生来,可多一个我,更多的人会遇见生存的希望。” “这也不枉费谢总给我开的高价工资。”秦砚心满意足的补上最后一句。 林衡瞥他:“多高?” 秦砚:“别问,问就是想内卷。” 林衡:“成吧,我也怕你卷我。” 人就怕遇到当卷王的同事,那样会显得你很废物。 秦砚满意:“明天去村里找老乡买只鸡,喝纯正鸡汤,你请客。” “行,时间不早,咱俩就散了吧,你去吃宵夜,我回去睡”林衡觉得秦医生真是个好同事,他伸了个懒腰,困意来袭,转身翻过栏杆回去睡觉。 谁知道一转身就看见一个黑漆漆人影杵在走廊那里,又高又黑的一团,把他最后一个觉字吓的憋在喉咙里。 秦砚察觉到异常快速回头一瞥,这不是近视眼的秦医生眼神是要比林衡的好。 “小王...?” 第77章 当牛马的林大助理! 林衡还继续翻栏杆,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凝神一看,果然是月薪10万的皮卡丘小王同志,刚才猛地一扫间,林衡脑海里闪过无数恐怖片和僵尸片。 其中典型代表就是——山村老尸。 主要是氛围太到位了! 深山老林,蝉鸣鸟叫,夜幕下深不可测的群山。 林衡抹了把额头,指尖清爽,没出汗,挺好:“...小王同志,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能吓出毛病的,这深更半夜你是想送我去见某某吗。” 小王同志憨厚一笑,三两步上前来到林衡面前:“林助,对不住啊,把你们吓到了,那我不是见你们俩都在栏杆外吗,想着我这要是贸然一开口把你们惊着掉下去可就是大事了。” 他瞥了眼在翻栏杆的秦砚,搭了把手扶住秦医生,秦医生很自然的借了把力翻过栏杆。 小王问:“谁知道还是把你们吓到了,你们在...谈心?” “不,我们在谈职业规划以及前途。”秦砚概括核心重点。 林衡:“...............” 牛马的你,社畜的我。 深夜emo都是避免不了工作。 “小王,你对于工作有什么打算?”作为老板,林衡贴心的问自己手下的牛马。 “你们聊,我下去泡个面。”秦医生还记得自己是出来填肚子的,麻溜的下楼,随便捡拖鞋。 小王同志诚实的摇头:“没什么打算,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就一直跟着你,你去哪我都跟着,直到我老的那一天。” 他抬眼看着林衡,刻板严肃的脸上露出清浅的微笑,眼里那长辈看晚辈的宠溺在抬眼间的刹那,被笑意覆盖。 “到时候,我就不跟着你了。” 林衡心里惊了。 嗯...? 你还打算跟我一辈子? 我...你... 我每个月还得赚10万来支付你的工资...林衡在这一刻深深地感受到什么叫老员工对好公司深沉的“爱”。 签没签劳务合同? 能把小王同志辞了不...? 诶,等等! 林衡忽然在原主的记忆里发现,小王同志不是谢骁这个谢总给他的保镖,而是! 谢老爷子,那个老谢总给他分的保镖! 因为...原主的爸(中林管家)也有,这可能是他们谢家的传统叭。 林衡悄悄的又梗一下,合着小王同志还是“祖传”的保镖,不能辞退。 算了,好歹小王同志也算是一直跟着原主的人,暂时就这样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想通后,林衡挂上老板画大饼似的微笑:“时间会改变很多事的,没准哪天你就想提前退休了也说不定,不过真到你老的那天...” 林衡原本想说,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却在突然间有个记忆片段划过脑海... 那是一只老者的手,布满岁月的痕迹,却依然能看的出很养尊处优,大拇指上用帝王绿雕刻的扳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浸透一点天光。 这只手上拿着几张雪白的纸张在给一个人瞧,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 姓名:王振华 身高:180 特长:格斗 “在这3个人当中,选一个。”老者的声音有些失真,语气让人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语调,只见他的手近乎稳如雕塑。 “就三行字,能看出个什么来?就他了。”少年随手拿过第一张资料,另一只手屈指轻弹纸面,纸张发出清脆的棒铛声。 “月薪10万,从现在起,他的工资从此你自己负责。” \"...我能不要吗?\" “不能。” 王振华就是小王同志。 小王同志,一生未娶妻生子,本身还是个孤儿,是从小被谢老爷子在路边捡回谢家养大的。 性质有点像... 古代的暗卫? 搁在现代,这叫心腹保镖。 林衡:“...............” 总觉得这谢家封建,是真有点封建的东西在里头,这搁在古代小王同志就是他的专属侍卫了。 怪不得原来林父势必要让原主子承父业的继承管家之位,这是啥? 这是宰相门前六品官。 “太子”伴读! 但“太子”有伴读,原主也不想当“奴才”。 他到嘴边的话骤然拐了个弯:“就继续跟着我吧。” 这话把小王同志感动的,眼波微动,就差要当场跳楼给他表忠心。 林衡一对上小王同志波动的眼神,快速的打断对方激动的施法:“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你也早点睡,明天帮我在村里买一只鸡回来。” “好的,林助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买一只最肥的鸡回来吃。”小王同志就差拍胸脯保证,他一定会把林助理的事情办的妥妥的。 空中飘来传来热牛奶的味道,林衡回房之前嗅了嗅那浓郁的奶香味,不由感叹,那么养生的秦医生在半夜还是那么养生。 不像他,是直接吃奢华版泡面。 回到房间,林衡很有当老板的自觉,给小王发了个500块钱的土鸡经费,才继续睡觉。 林衡的这一觉睡的不大安稳。 有无数梦魇缠上了他,却在梦醒时分悄然散去。 “啊!我要那个!我就要那个!” 林衡是被一阵孩童的啼哭声吵醒,那尖锐的声音很能穿透板楼这种建筑,他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哪里来的熊孩子??? 彼时。 楼下院子里正有两名大人带着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局促的立在院子里,一个年轻,一个年迈。 其中年轻点的那个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在她怀里活力四射的扭来扭去,啼哭大叫不止,伸着手想去抓桌上的摆设,那尖锐的啼哭声惹得女子止不住的拍着他的后背。 “...医生,我听村长说你是医生,我娃儿从昨天半夜就开始哭闹,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他到底哪个了嘛!” 刚起床的秦砚骤然面临这情况,脑瓜子被那小孩叫的嗡嗡嗡的,他瞥一眼旁边那对当照组的祖孙,同样都是不请自来的人,怎么别人就懂安静两个字咋写。 忍不住感叹,果然熊孩子在哪里都会有。 第78章 芜湖~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秦砚还没说话,小周的声音就出现,那严肃又黑脸的声音一下子就把那熊孩子给镇住了,他往母亲的怀里一缩,顿时怯生生的。 能在谢家当保镖的,那体格一眼看去就是凶神恶煞,普通人不想惹的存在,小周这脸一冷,声音一沉,还是挺吓人的。 “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擅自闯进来,丢了什么东西你们能负责吗。”小周继续镇场子,那语气凶神恶煞的,吓的两位小朋友一个往母亲怀里钻,一个往爷爷身后躲:“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等小周唱完黑脸,秦砚才问那个老者:“大叔,你家的小朋友也不舒服吗?” 这个小朋友也不大,三四岁左右,长的白白嫩嫩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葡萄,衣服虽然旧,但针脚密集,破了的地方被补上小红花。 他一只小手高高的举起拽住爷爷衣角,迈着小脚偷偷的往前挪动两步,小小的身躯把爷爷偷偷的挡在身后,奶声奶气的回答:“不是,我没有不舒服,爷爷要给那个特别好看的哥哥送菌子!” “菌子...?”秦砚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他这才注意到,老者身后背了个小背篓,视线一探,是数颗新鲜的白灰色菌子,几滴水珠挂在上面,看得出很新鲜。 老者局促一笑,脸上的细纹愈发明显,他苍老的双手将小背篓拿到身前,似怕被人嫌弃带着点小心翼翼:“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你们说去山上挖菌子莫挖倒,顺手拿滴给你们吃,你们都是大好人。” 秦砚明白过来,这老者昨天也在看直播,听见他们说去山上挖菌子了... “医生医生医生你快看哈我娃儿啷个了嘛!”旁边的年轻女子嚷嚷起来把秦砚的注意力吸走,秦砚拧了拧眉,看在那孩子还小的份上转身查看。 祖孙两个就看着这位城里来的金贵医生抬手摸上那个孩童的额头。 一旁的小胖墩瘪了瘪小嘴,小声嘀咕:“讨厌的狗娃子...” “嗨,小朋友,要吃糖吗?” 一颗小熊模样的棒棒糖出现小胖墩眼前,比他的小手还大,包裹着精美的包装。 小胖墩小嘴微张,视野顺着棒棒糖一抬,就看见昨天晚上给了他好多零食的大哥哥,顿时眼前一亮,大眼睛圆溜溜的眨巴眨巴,乖巧又可爱的问好:“哥哥好,墩墩带着爷爷来看你了。” 他自以为小声的对爷爷说:“爷爷,我可以拿着吗?” 林衡把这颗超大棒棒糖,放到小胖墩的小手里,又轻轻的把他胖手合拢,笑道:“当然可以,因为你和爷爷也给我送东西了,这个叫礼尚往来。” 这个老者就是林衡昨天散步时遇见的老者,脊背早已被岁月压弯,见到林衡时专门拿出家里的烟来感谢他们节目组投资商,林衡转头就让小王给那个小胖墩送了一大包零食过去。 小胖墩拿着这颗超大棒棒糖,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由于东西对他而言有点重,他只好用两只手一起捧着,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哥哥!” 林衡的眸色微一滞,一句话仓促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却不是在夸眼前这个小朋友。 “笑的真像个小甜心...”语调轻拢慢捻抹,如指尖拨琴,细细品味。 这句话突然就那么冒了出来,好像...很熟悉,抵达那种烂熟于心的程度,像是他曾经对某某经常这么感慨。 林衡的眉头微蹙,不能吧... 他对小孩子不怎么感冒的,哪能夸哪个小朋友像小甜心...? 还小甜心...? 肉麻了吧。 应该是原主的记忆,原主曾经喜欢夸某小朋友叫小甜心。 “我也要棒棒糖!” 孩童尖锐的叫喊声拉回林衡的思绪,他一瞥那对母子...“你们来做什么?” “我来找医生看哈” 女子的话没说完,就被秦砚打断:“我不是儿科医生,如果你孩子有哪里不舒服,应该立即马上去医院找儿科医生,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被这么直白的拒绝,女人只好带着眼馋又嘴馋的儿子憋屈的离开,心里骂骂咧咧,只觉得这几个人不识货,她儿子多可爱,比那个克死老妈的丧门星好多了! 都上门了也不知道给点零食啥的! 没眼力劲! 由于时间还早,林衡留小胖墩和胖墩爷爷吃过早饭才走,这个孩子属于安静那种,不大吵大闹,安安静静的捧着小碗用小勺子吃饭,吃到好吃的那脸上的笑容灿烂,看着惹人喜欢。 “这鸡汤好好喝哦...”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嘀咕,声音小小的,眼睛亮亮的。 看着可爱的小胖墩,林衡总有点走神,要说在想些什么他也不大知道,思绪就是像无根的浮萍飘来飘去,没有着落点。 那祖孙俩一走。 秦砚端着他的人参枸杞养生茶随口感叹:“林大律师,你的人缘还怪好的,看看那小胖墩被你迷的晕头转向的,大家都是男人他怎么还喊我叔叔,喊你哥哥,我有那么老么。” 林衡用指关节抵住下巴,懒悠悠的道:“我倒希望他喊我爷爷...” 秦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睛微眯:“...你想吃桃吗?” 林衡回看他,笑眯眯的开口:“想啊,秦医生要给我买?” 秦砚:“...............” 铁子,你脸皮是厚的! “没钱,你就想想吧,梦里什么都有。” 秦医生还无情的上楼了,走之前还深深的拍了拍林衡的肩膀,只能说那力道挺大。徒留林衡和小王叭叭:“小王,你看,这秦医生不想买就不想买叭,他还找借口,找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借口,都一院之长了哪里还能穷,同事之间友谊的小船是说翻就翻,经不起一点风浪。” 在任劳任怨收碗的小王同志:“...............” 虽然我文化水平不高,但有没有可能,他是在骂你? 第79章 林衡: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小王同志聪明的附和:“他可能就是穷叭,绝对不是小气。” 果然不愧是月薪10万的皮卡丘,是懂提供情绪价值的! 林衡觉得今天是比较风平浪静的一天,下乡记的任务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除了劳作就是劳作,可能劳作是能打磨人要找事的心态的。 而且,盛跃这个核心人物还没赶回来,自然也就没热闹可看,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因为白月光一事在沈非凉面前憋屈的冷着脸,下乡记嘉宾团就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但在傍晚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件对林衡而言不大寻常的事情。 一辆中型冷藏车翻越崎岖的泥土山路直勾勾的停在板楼前,发动机的声音一直不歇,把附近树上的蝉鸣鸟叫都盖过。林衡出来一看,就看见小王和小周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大汉在卸货,全是的大箱东西,用泡沫箱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里面添了些海鲜,趁着还活着要赶紧吃,山路崎岖,可能某些水果会有破碎...”说话的大汉见林衡出现,朝他点头示意,招呼了声:“林助。” 就快速的搬东西。 嚯。 蟹老板这是给员工补充冷库了? 不过,东西这么多他们几个人吃的完么? 林衡再一次觉得蟹老板是个真好老板:“这些都是海鲜?” “除了海鲜还有些新鲜的水果,有些还是从别的地方空运过来的。”不认识的大汉回答林衡的问题:“东西从飞机上一落地,我们就马不停蹄给你们送了过来,保管新鲜。” 没一会,东西就在他们麻溜的动作下搬进板楼的冷库,而小王和小周却又搬出三箱摆在院子里,动作麻溜的打开箱子。 林衡看着那三箱被打开的水果忍不住一愣。 桃子。 三箱全是桃子。 不同品种的桃子。 新鲜的桃子甚至还带着清晨的露水,被冷藏车冻成浅浅的白霜挂在果皮表面,冷气环绕着它们。 这是... 谢骁,专门派人送来的...? 送给他的...? 这个猜想浮现间林衡心猛然一跳,古有一骑红尘妃子笑,现有一掠长空想peach??? 谢骁...太闲了? 还是昨天陪玩的奖励? 小王察觉到林衡的怔愣,捡起几个不同品种的桃子放入洗菜筐,一本正经的解释:“物资候补有名单,早上听你说想吃桃,也就多选了些桃子。” 林衡:“...............” 很好,没有人知道我的自作多情。 只要没人知道,这事就当没发生,刚才的记忆删掉删掉。 小王同志对他这个老板很满意嘛。 发奖金! “咳,不错,多吃点桃好,补充水分。” 桃子洗好后,林衡啃了两个,然后得出结论,蟹老板果然大方,这桃是真甜,员工福利是真优秀! 出趟差,衣食住行全包。 这差他以后还可以继续出。 “啧,还得是谢总大气。”秦砚啃着桃子感慨:“可惜,谢承这少爷什么都得不到吃,全便宜我们了。” 说曹操曹操到。 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杵着拐杖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门口,他一手扒着门框往里探头望去,见到林衡和秦砚在露台的座椅上聊天。 咧嘴一笑,笑的灿烂。 谢承的声音提高些许:“林哥,秦医生,你们这有没有好吃的呀,盛跃马上就要回来了,他是一天到晚都没吃饭,能让他来你这里蹭顿饭再开工嘛?不然那个关导肯定得让我们俩接着喝红薯稀饭。” 林衡微微偏头,就见谢承跟个小狗似的扒拉在门框,虎头虎脑的模样,他随手拿过果盘里的一个桃,走到谢承面前,把桃子递给他:“行啊,他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做,食材随他挑选。” 摄影师在林衡起身的时候镜头就猛地一切,从谢承背面绕到他正面,怼着他脸拍。 直播间里的网友只能看见谢承那张大脸,就知道林衡就在谢承对面,近在咫尺,心里一下子被挠痒似的。 顿时,有不少弹幕发来。 香菜:林哥的手真好看!那么粉粉嫩嫩的桃子都没他的手好看!美人手,这手掐我脖子上我都不带反抗的,嘶~(题外话,其实谢成这少爷真不错,挺为盛跃着想的,盛跃也挺惨的。)美人,贴贴! 西瓜:>_<我就想看林哥一眼,这么好听的声音肯定是个男神,你让我看一眼啊!香菜,你好凰啊! 五道口技校:把镜头转过去!!! 光之剑:o_o那个...我觉得那个林哥的声音和语调好像...我大老板啊。 达摩剑:@光之剑,友情提示,知道秘密要闭嘴当聋子,不然容易被“灭口”哦。 西红柿:!!!我发现了什么?这两把剑知道大秘密!!! 香菜:我去,达摩剑,光之剑,你们俩这名字一看就是一家的吧!达摩我记得你从第一天开播就出现在这个直播间!!!@达摩剑,所以,林哥到底是谁啊???真的是你们老板吗??? 达摩剑:路人,勿q,谢谢π_π 西瓜:@达摩剑 西红柿:@达摩剑 五道口技校:@光之剑 富士爱人复活吧:@光之剑 爱吃西瓜:@光之剑 呵呵怪:@光之剑 光之剑:......大家伙别@了,我可能认错人了,就一段声音我也不是很确定。 呵呵怪:不信! 光之剑:爱信不信。 而此时,盛跃也在看谢承的直播间,眼睛盯着少年那张清瘦的脸,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角,但嘴角的弧度还是笑意。 “盛哥,这次的事情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就是祁哥...他已经从公司离职,你可能会有新的经纪人来带你。” 盛跃的这次事情是回到京城处理的,他这两天的时间除了在局里,其他的全部在路上奔波,这小助理是公司派过来的,以前就跟着盛跃的助理,在盛跃被黑后,倒是提出过跟着他。 就是一句客套话。 盛跃听得明白,就让人回公司另找一个工作,也算是好聚好散,如今再碰首也没什么尴尬的。 第80章 盛跃的回归 “听公司安排吧。”盛跃觉得公司新换的总经理挺好的,比之前的好。 他随意回过一句过后,就认真的看着谢承的直播间。 画面里的少年又一屁股坐在板楼大门口的台阶上,玩起了手机。 “盛哥,听说...那沈少爷,是专门来寻你的?”小助理的话,带着点小心翼翼。 盛跃眼里的笑意一顿,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如常:“我们不熟,那是谣言。” 等盛跃到落云村的时候,谢承这个“流浪”的脆皮小苦瓜又在2组的好心下蹭到了一小碗白米粥,憋憋屈屈的喝完,委委屈屈的摸着没油水的肚子。 傍晚时。 林衡给他的那个桃子工作人员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最后还是看着林衡他们属于投资商的人没说什么。 勉强安慰自己,就一个小桃子,不顶饱。 到了晚上时,眼谢承还坐在板楼门口不挪地,他们一个个的如临丧考,丧气冲天,就怕谢成这个少爷要赖在这里吃晚饭。 谢承这个小苦瓜看他们一个个这样,只好继续去蹭饭,心里忍不住哭哭唧唧,头上的呆毛都耷拉下来。 看的工作人员都觉得这个小少爷受了挺多苦的。 所以,当盛跃踏着星光来到板楼门前时,谢承又在玩游戏,热火朝天的,快速瞥他一眼:“你回来了啊,林哥说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去厨房做,别客气。” 盛跃却没有着急进去,反而是蹲在谢承面前,轻轻笑道:“谢承小朋友,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谢承头也不抬,游戏打的起劲:“不是啊,我在这里蹭空调和林哥他们开黑,而且这里没有蚊子咬我。” 盛跃:“...............”弟弟,你情商好低,顺台阶而下不懂嘛。 在二楼露台打游戏的林衡:“............” 噗... 尬住了。 他眼帘一垂,瞥一眼楼下的那一大一小。 盛跃头上飘旁边。 旁白:【盛跃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了,不能和小朋友太计较,而且,谢承多善良,人真的很好,不像...沈非凉。 沈非凉把谢承的肋骨打断过... 睚眦必报,心思恶毒的。 沈.非.凉。】 盛跃扭头看向村里的方向,凝望了三秒,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衡看不见盛跃的神情,但估摸着盛跃的神情不大好,毕竟,沈非凉对谢承做的事情太...恶劣。 盛跃轻轻笑了笑,他原本想伸手摸一下谢承被风吹起的呆毛,又觉得自己奔波一天手上可能有灰尘,会把少年弄脏...:“那我先进去做饭了,你慢慢玩。” “去吧去吧。” 盛跃起身进入板楼,进之前还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尘,手上拎着一个小包裹。 哦豁。林衡仿佛觉得自己亲眼目睹一段早恋的发生,这就是霸总攻和顶流受的爱情故事开端...吗? “林哥...” 嗯? 林衡走了两步,偏头一看,盛跃在院里寻找他,听见动静仰头看他,顿时,笑的挺灿烂... 林衡又觉得,盛跃和谢承可能不是早恋了,盛跃就爱笑,也是,哪有正常成年人会那么没有道德底线去撩拨一个未成年,还是搞男男恋。 “我带了点京城的特色,想着你是京城人士应该想老家的特产了。”盛跃笑着解释,眉眼弯弯的看着高台之上的青年:“你们别嫌弃。” 林衡也笑:“那谢谢了,你放厨房吧。” 秦砚凑过来:“是烤鸭么?” 盛跃微微摇头,笑道:“是豆汁。” 林衡收回一个笑容:“你给谢承吧。” 秦砚收回一人,默默地转身离开。 “豆汁是什么?” 谢承看两个队友都不走心的打游戏,索性对面已经放弃抵抗,他也跟着凑热闹。 林衡陈述事实:“就是你哭着说打死也不喝第二次的那碗东西。” 谢承:!!!!!! 痛苦的记忆瞬间来袭,谢承是捞起拐杖,把手机抛给工作人员,“帮我看着点。”又高声说:“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你们慢慢吃!” “走走走!赶紧走!” 脆皮小苦瓜带着工作人员风风火火的逃离板楼。 林衡:看,二哈都不吃。 盛跃意识到林衡他们都不爱喝豆汁,默了一下说实话:“...其实是炸酱面的炸酱。” 我亲手做的。 旁边:【盛跃找不到什么可以感谢林衡的方式,只能亲手做点京城特色来送给他,希望... 林衡别嫌弃。 他知道这件事情,林衡帮了他很大很大的忙,大到... 足以改变他破烂的人生。】 林衡看在盛跃那一腔无处宣泄的感激份上,又让他把东西放厨房,得了这话,盛跃肉眼可见的高兴。 厨房里有“大厨”小周,见他进来,就道:“你想吃什么?别客气,我们这里有不少现成的东西。” 盛跃不挑食,小周给什么吃什么,他捧着碗就在厨房里的四方桌旁坐着,眼见小周忙来忙去在备菜,似无意询问:“周大哥,林哥和秦医生他们什么时候回京城?要待到节目结束吗?” 小周偏头看他一眼:“不知道,得看少爷安排。” “也是。”盛跃扒拉了一口饭:“我看林哥和秦医生的关系好像挺好?去哪都一起,他们私底下是朋友吗?” 小周这会没看他,手上剁大骨刀,手起刀落,骨头断成两节,一语道破:“我记得你是沈家长大的吧,应该听说过林助理和秦医生家里的大人都是谢家老人,他们认识应该不是稀奇事。” 盛跃的确是在沈家长大,只不过,长到16岁就没在沈家,他是一个阿姨的儿子,沈家看他们母子可怜,才让盛母带着他在沈家继续做工。 对骤然被提前的过去,盛跃笑了笑,笑容里有一点点微末的苦涩:“周大哥你太看的起我了,我那时候哪里有功夫去关注别家的小朋友。 只听说... 秦砚很早的就考入国内顶尖医学院,又以惊人的成绩去国外进修,获得不小的成就,是个天才少年。” 第81章 唠嗑的秦医生和林助理 他扒了口饭,咽下去。 事实证明,就算是同样给豪门打工,那人和人也是有很大的不同。 林衡和秦砚的祖父就不说,光说他们俩的爸。 林衡的父亲,名牌大学毕业海龟博士精通外语,工作能力不论是处理谢轩的私事还是公事都是游刃有余,投资赚的钱盖了数不胜数的小学。 秦砚的父亲是医学领域的权威专家,在谢家的某大医院里当院长,学历不用去细究,摆出来就是震惊人的程度,甚至还有几个专利握在手里。 可以说,如果不是谢家太家大业大再加上到了谢骁这一代那关系罗网更是庞大,林衡和秦砚本身就是豪门少爷。 妥妥的富n代。 但,偏偏,这俩少爷一个比一个内卷,大有不卷死一个不罢休的程度,那优秀程度是令很多人望而止步的自愧不如。 盛跃捧着碗的指尖微蜷,继续说:“至于林助理,我还在沈家的时候,他年岁小了些,只听说过老谢董挺喜欢他,没听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如今看来,挺好?” 小周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有点意味深长:“是挺好吧,林助理好说话,秦医生也好说话,大家都是谢家的人,也有共同话题。” 盛跃得了答案有点沉默,片刻后:“也是,他们有共同话题。” 优秀的人同样优秀,堕落的人千奇百怪。 而盛跃不知道他口里那俩优秀的人在很接地气的... 唠嗑。 事情的起因是游戏失去魅力,秦砚又啃起了桃子,脆桃被他咬的嘎嘣嘎嘣的:“林衡,我有件事有点纠结,你帮我出出主意。” 林衡在同样啃桃子:“感情问题?” “嗯。”秦砚深沉点头。 这医生除了感情问题之外,也不会纠结其他问题,其实... 他还是有点八卦秦砚跟封曦的感情的,霸道总裁和牛马医生诶。 林衡颇有经验的开口:“你说。” “我们之前不是看见有人爆料说封曦不是姜女士的孩子吗?你说这事我要不要关心关心他?”秦砚觉得手里的桃都不香了,万一那封曦真遇到什么事,他连问都不问一句... 挺对不起人家的热情来着。 林衡啃了一口桃子,直接说:“哥们,当你朝我问出这个问题时,你内心就是想问,只是希望我能给你一个去的答案,不然你不会有要不要的,这个念头。 而是直接闭口不言。” 秦砚用麻木的眼神看他。 林衡弯了弯眼睛:“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人在新欢和旧爱之间,赢的永远是新欢,即使当事人不承认,但他心里的选择是新欢。 在有新欢的时候旧爱就已成败局。 在有想去的念头时,即使有无数个理由说不该去,依然抵不过一个想去。” 秦砚继续用麻木的眼神看他。 “想问就问呗,是.你就安慰他,不是.你就道个歉,纠结什么,男人的面子也不是值钱在对象身上。” 秦砚这会不用麻木的眼神看他了,而是直接掏出手机哐哐哐打字:“你的鸡汤灌的还挺猛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给你灌鸡汤。” 林衡微微一笑,信誓旦旦:“你就等着吧,我这人不爱被灌心灵鸡汤。” “啧,我不信...”秦砚:“还有,他目前没考到证,没上岗。” 秦砚是直接给封曦发绿泡泡。 清风——在? 清风——我有件事想问你。 5秒后。 封曦的回信过来了。 封曦——在的。 清风——那个...我无意间在在爆八卦的地方看见有人说你... 秦砚在想怎么措辞比较委婉。 封曦——说我什么? 清风——你的...母亲不是姜女士。 清风——咳,出生这个东西谁也选择不了,问的有点冒昧,就是听见一些风言风语,如果姜女士真不是你母亲的话,你来这我出差的地方来玩两天,就当散散心。 不是的话,你就当我闹了个笑话,闲的,一笑而过就行。 彼时。 京城价值数亿的大别墅中,封曦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懒散的倚靠在二楼落地窗前,被烟雾笼罩,他全神贯注的凝望着手机屏幕,将那一字一句细细的临摹。 像是要刻入心脏一样。 不知道看了多久,封曦长眸微眯,锐利的眸子万千柔情闪过,近乎是惬意的长吸一口气,而后又低低笑了起来,忽而笑声骤停,他用掌心按着胸膛,长眉皱起。 这像神经质的风风雨雨,听得身后的等吩咐的助理有点毛骨悚然。 封曦忽然说:“棋子派不上用场,让他们散了吧。” “少爷,确定都...散了?”助理有点不可置信,要知道他们少爷为了这一出,费了不少的心思和功夫。 就连夫人和首长那里... 少爷都去闹过,虽然带着伤被罚着跪了两天祠堂,但剧本就那么敲定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万事俱备只欠秦砚这个当事人出现,就... 散了? 少爷你不是要装穷小子pua秦医生吗? 咱恶毒反派的人选,你去打工的酒吧,还有那要羞辱你的李利,咱都准备好了... 你确定不是心血来潮吗? 封曦回头看他,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一字一句的重复:“对,让他们散了。” 他眸中笑意渐沉,狠厉渐起:“这事保密,谁要是泄露出去...” 封曦指尖弹了弹烟,灰尘尽落,火星浮现,那点星火在盛夏能将原野烧成海。 “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明白!”助理忽然悟到了什么,看来秦医生不需要被少爷pua了! 哦呸,是不需要少爷去装穷小子! 助理带着命令走了。 封曦把烟叼嘴角,弯着眼睛的给秦砚回消息。 封曦——>_<砚哥,虽然我爸不是我爸,但我妈还是我妈啦,谁说话这么讨厌,乱造谣!肯定是对我羡慕嫉妒恨! 封曦——t^t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心里好难过,爸不是爸,走到哪都能听见别人偷偷的议论... 封曦——谢谢你的关心,我还好,只是别人说话难听点,我就当听不见好了。 封曦——我会努力的。 第82章 满身仇恨的钓系男顶流x腹黑温柔的霸道家主 “额...” 当秦砚把他和封曦的聊天界面给林衡看的时候,林衡忍不住沉默一下。 这还是之前见到过的霸道总裁吗? 那之前走路带风,气场强大的跟黑帮教父似的霸道总裁? 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 某茶? 某莲? 看看那颜表情用的,多生动可爱。 “...这是封总?” 别是被穿了叭,就和我一样。 听林衡狐疑的声音,秦砚拧了拧眉,表情少见的浮动有点大的忧愁,还轻叹一声:“我也觉得他最近怪怪的,简直画风突变,从成熟稳重的大反派画风一下子跳到黏黏糊糊的... 小年轻。 对此,我只能说,他喜欢就好。” 秦砚手上没忘给封曦回消息。 清风——心情不好要不要出来散散步?看看山水,心情舒畅,去疆省那边看看经典古寺洗涤心灵。 林衡眉梢微挑,特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前后差距这么大,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被穿了呢?” 秦砚连头也没抬的给出回答:“不会,就他这隐忍又疯狂的大反派劲,别人模仿不出来,而且,他这就是装的。” 秦砚太过快速的答案让林衡心下微愣,因为喜欢...? 所以连思考都不需要就能给出回答。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矛盾的问题,原主的逝去有没有人...发现? 林衡既希望原主的离开有人的能发现,又希望不要有人察觉到端倪。 这种矛盾的思想在他脑海里纠缠过一会后才被抛到脑后,原主有没有人喜欢都注定是be的结局。 再抬眼间,就是秦砚那浅含春风的眉眼。 林衡:“.................” 这哥们坠入爱河了。 林衡和秦砚说了声就带着小王同志要去饭后散步,刚走两步,盛跃从厨房里蹿了出来。 “...林哥。”盛跃笑的有点局促:“我先回去了,晚安。” 与此同时。 盛跃头上飘旁白。 旁白:【看着带着保镖出行的林衡,盛跃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有些差距不是用钱就可以来弥补的,那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林衡:“...............” ? 是与生俱来的社畜模样嘛? “一起走吧,刚好我要出去转转。” 盛跃一愣,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的。” 他自觉的落后到林衡身后半步,亦步亦趋的跟着林衡。 “你和陆锋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之前的那些爆料有查出是谁爆出来了吗?”林衡直击核心问题。 陆锋会不会把沈非凉牵扯进来。 应该不会。 但沈非凉要堵上陆锋的嘴应该要付出点什么。 盛跃一直垂眸盯着路,落云村里的用很多碎石铺就,高低不平,但好歹没有和村外的泥泞不一样,干净一些。 他听见林衡的问题,认真回答:“查出来一些,不是陆锋的账户直接打的钱,他们在把那些收了钱的请到局里喝茶,大抵...他们这些收了钱的不会承认是指使他们的。” 林衡手里拿着一柄手电筒,落云村里被安上一些路灯,照亮前路,但他们遛弯不一定就固定在村子里,他晃了晃手电筒,光影斑驳:“在意料之中,这件事只会让陆锋声明尽毁,不能让他进去喝茶踩缝纫机,你得罪过什么人? 让陆锋这么整你?” 纵使盛跃知道林衡问他这个问题可能只是出于好奇,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笑,眼神微闪:“大抵猜到一点原委,陆锋刚走,沈非凉就来了,这很难让人不多想。 昨天的事情我看直播回放了,他对谢承做的事情是真的,以他的性子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甚至更过。 大抵是他不想看我好过吧。” 言罢,盛跃轻轻的笑了笑,他那在娱乐圈里当上顶流,皮相不说有多绝,那肯定能称上一个清秀帅气在人群亮眼的存在,他扬起的笑在灯与月的光影下有点缥缈的感觉,像是虚影下一刻就要破碎。 林衡看他一眼,没在这个话题上说什么,只用手电筒晃了晃眼前分叉的两条路,一条是盛跃该走的,另一条是在村子里晃悠的。 “你奔波一天,回去休息吧。” “林哥再见。” 盛跃转身走上那条路,身影在路灯下斑驳的远去,落满光影。 “林助...他是不是,拿上了宅斗的剧本?”小王同志犹豫的开口:“我听他的意思,他有点想借我们的手处理掉沈非凉这个...麻烦?” 林衡:“...............” 小王同志,这不是你这个npc该有的眼神。 “no,小王同志你大胆点,有没有可能他是想借我们这个梯子去接近谢总,让谢总直接天凉沈破,从根源上解决沈非凉。”林衡颇为光棍的摊了摊手:“找我们有什么用,我们都只是个打工人,在沈家面前都不够看,当然是找谢总这个有钱有势的大老板。” 林衡可没忘记蟹老板可是个霸道家主,还是个出场带自带特效的男人,霸道起来那是能直接天凉沈破。 你看,谢骁一个霸总,盛跃一个***受。 目前出现3位霸总,谢骁,封曦,谢承。 封曦看样子要吊死在秦砚身上.没戏。 谢承有个白月光且年龄太小,但凡有点道德的成年人就不会找他,而且谢承目前没能力解决掉沈非凉.也没戏。 这用排除法来算不就剩下谢骁这个白月光出国(等于出殡)还正值青春.有权有势有钱(可以干掉沈家).的成年霸总么。? 满身仇恨的钓系男顶流x腹黑温柔的霸道家主 唔... 也有可能是:替身钓系男顶流x温柔腹黑霸总 毕竟谢骁有个出国的白月光,可能是替身剧情。 林衡是掌握着点证据的,要知道谢大总裁日理万机的忙还记得盛跃这个人,更是让他兼职帮盛跃收集证据,要说这两人完全没有交集怎么可能。 没准让他来帮盛跃才是主要目的,看着谢承都是顺带的。 第83章 想rua。 小王同志被林衡这番言论给震到了,颇为恍恍惚惚的看着他,一直恍惚的走了好几步,才开口:“林助...我居然觉得,你分析的有道理,但是...” 小王同志声音拔高,有点不可置信:“他哪里来的自信少爷会愿意!?少爷哪里不优秀了?学业事业就连爱好都优秀的令人发指!” 林衡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可能...因为剧情力量叭? “咳,你这认知就不对了,喜欢和爱本就是盲目没有道理的,对方优不优秀并不能成为感情的评判。” 小王同志不服气,仿佛自家金镶玉的钻石大白菜被猪惦记上了:“那一点闪光点都没有喜欢他啥,那样的人一抓一大把,是不是可以今天喜欢他明天又喜欢另一个,反正不特殊,也没记忆点,谁都可以代替。” 林衡:“...............” 你说的对,喜欢一定是特殊的。 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会告诉谢总。”去当他们y中的一环。 小王激动的表情顿时一顿:“...............” 林衡补充:“但谢承会不会找谢总哭诉告状,我就不知道了。” 小王心里提起的气悄悄的松了,又给林衡的两只衣袖上喷了喷驱蚊水:“三少爷历来坚强,他不会哭诉告状的。” 那刺鼻的味道不止熏蚊子还有点熏人,但不熏蚊子的话这山里的蚊子特别厉害,一个不慎咬上一口,那包就能在林衡的冷白皮上显眼的挂着,红彤彤的包在冷白的皮肤上莫名的糜丽。 “这蚊子水的味道真重。”林衡连呼吸都放轻了。 今上午和蟹老板视频时。 蟹老板那沉稳的眼神是在他的脖子上转了又转,俨然就是怀疑他趁着出差的时间开小差,干了什么事情。 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 谢骁的声音有点晦暗难明,目光落在林衡的脖子上:“...你脖子上,怎么了?” “脖子?”林衡不明所以的重复一声,就见视频里的谢骁用指腹点了点左边颈侧,他学着谢骁的动作一摸。 成功的... 摸到一个有点硬硬的包。 林衡把视频自己那面切大,把屏幕当镜子用,头稍微一偏,就清楚的在镜头里看见自己颈侧红了一小片,小拇指大小,乍一眼看去有点像激情过后遗落的吻痕。 “...............” 林衡忽然明白为什么蟹老板看他的眼神有点诡异了。 这是怀疑他趁着出差时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是这种人嘛! 不是。 “...什么时候被蚊子咬了这么大一个包,这就是个被蚊子咬的包,不碍事。”林衡稍微解释一下,手上用了个十字封印留在了那个包上,轻微的刺痛传来,他不由觉得这大山里的蚊子真厉害,比城里的厉害多了。 咬人无声无息的,包还留的大。 蟹老板对此只又看了看他,没有说其他,只颇为贴心的画饼:“出门时让他们多带点驱蚊水给你喷上,山里的蚊子厉害。” “ok。” 板楼附近就放了好多驱赶蚊虫的盆栽,待在楼里是没有被蚊虫叮咬的烦恼,但奈何,大山之大,林衡又是个要出门晃荡的人,自然就被外面的野蚊子盯了。 这不,大老板一发话,林衡带小王出门时,小王同志是蚊子水不离手,时不时就掏出来给林衡喷两下给自己来一下。 “要不下次换柠檬味的?”小王熟练的把蚊子水揣回兜里,不止是他,小张小周兜里都备上了蚊子水。 主打一个杜绝蚊子祸害他们的小林管家。 “味道都差不多,换来换去的麻烦。”林衡挥了挥手,不在意道。 黯淡的灯光下,小王瞥了一眼林衡颈侧的红痕,那蚊子包很明显,犹豫了一下说:“我今天上午看见小周在调监控角度,说是有角度有瑕疵。” 林衡对这话没什么反应:“那不很正常,我昨天还看小张把楼外的树上又安上一个监控,我们这些外村人来深山多谨慎点总没错。” 小王同志:“...哦。” 林衡笑了笑,眺望远方的群山:“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 小王很捧场:“什么话?” 林衡:“有些大山,会吃人。” 小王眼神微沉,顺着林衡眺望的方向望去,远处,是群山,是繁星,是黑暗。 是能掩藏人性之恶的地方。 “你说的对。” 林衡又带着小王同志在落云村晃悠一会就回板楼睡觉,期间路过不少村民家门口,惹得养狗人家的狗一直嗷嗷叫,其实这落云村的入口不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青壮年都去城里打工去了。 正因,如此,养狗的人家不算少。 在这个盛夏的夜里,林衡睡的还是不大安稳,即使有空调柔和的吹着。 他又做梦了。 估计是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梦到一个... 四五岁左右的小萝卜头。 一张小脸有点肉肉的感觉,粉雕玉琢,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如黑曜石般,漂亮迷人,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微卷的发让他看起来像个童话世界里的王子。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王子。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是比他高的积木城堡,连绵一片,似无聊,这王子淡着一张小脸伸出有点胖乎但好看小小手,用指尖轻轻的一戳,那堆积起来的城堡就轰然散架,积木跌落一地。 “啊...” 林衡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发现自己的声音过于稚嫩,太奶呼呼了,低头一看... 一双肉乎乎的小手! 这是什么奇葩的梦!? “星星耶!你终于来了!!!” 林衡还在吐槽这梦的奇葩程度,就听见那个跟小王子似的小男孩惊喜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好家伙,就那小萝卜头比他还高一大截,是麻溜的从地上站起来向他跑来。 那高兴的表情... (σ≧?≦)σ 嗯... 盗用一个词,真是个人间小甜心。 笑的真可爱。 想rua。 第84章 人间小甜心 想做就做,林衡在人家跑过来后,扯人家衣袖让他蹲下,小王子真是个小甜心,察觉到林衡的意图别别扭扭的蹲下。林衡趁着人家蹲下,伸出两只罪恶的手,薅上了人家的发顶,头发软的近乎不可思议。 王子的小脸一下子爆红,小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两只手捂着脑袋,抬头用圆溜溜大宝石似的眼睛控诉他:“林衡!你又薅我头发...!手怎么那么欠?” 长而密的眼睫毛还一颤一颤的。 就... 更可爱了。 这小男孩怎么这么萌? 诶!等等...“林衡?”他用手指自己。 小王子继续盘腿坐下,用手捂着被薅成鸡窝的头发:“不是你还能是谁,爷爷说你感冒了,别感冒几天本就不聪明的脑瓜更不聪明了叭。” 林衡:“...............” “你刚才不是喊我...星星吗?” 小王子继续用小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还挺爱护形象:“衡星呐,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林衡思考了下,这小甜心嘴里的星星是,恒星? 还是,衡星? 北斗七星-玉衡星? 鉴于对方的年龄太小,没什么文化水平。林衡认为是前者,恒星。 “小星星,你陪我搭积木好不好?”在林衡思考期间,小王子黏黏糊糊的凑过来,捏着他的手,黏黏糊糊的开口:“再给你摸摸也可以哦。” 他拿着林衡的手放在自己发顶,嘴里的糖分都要快超标,给人灌甜魂汤。 “行叭...”林衡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忘了这堆积木是眼前这个小甜心手欠戳倒的。 就这样,林衡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他陪一个小男孩搭了一晚上的城堡积木,他还很有责任感的等城堡搭好了后才睡醒。 “...我搭了一晚上的积木...”睡醒后的林衡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呢喃的发出灵魂疑问:“还是陪小孩???” 怀疑了一会人生,林衡揉按着额角,忽然他指尖的动作一停,猛地坐起,转头看向窗的位置,窗帘被拉上,只有一束浅浅的光线从缝隙中穿越。 刺破黑暗。 他想到一种可能! 昨晚梦到的是原主没留给他的记忆,或许添加了他的主观思想导致形成那样的梦境,但那个小男孩肯定是存在过原主的生活中。 能被原主记的那么深刻,他们的关系肯定匪浅。 那那个小男孩是谁? 被原主称呼(人间小甜心)的小男孩如今是谁? 梦里,原主年幼,那个小男孩也不大,奢华低调到极致的大房间,角落里候着的数个阿姨,远超常人所见的昂贵玩具... 电光火石间,林衡得到一个令人有点头皮发麻的答案。 谢骁! “...............” 林衡心里默默地一梗,合着原主背地里总叫人谢总——人间小甜心。 嗯...? 人间...小甜心!? 原主...不会暗恋谢骁吧?! 林衡又认真复盘一下谢骁对他的态度,温和好说话,但很有疏离感。 譬如——吃晚饭虽然会叫他一起吃,但谢骁会吃两口就放筷子不吃,然后大厨会去送其他的饭菜去楼上。 再譬如——谢骁嘴角破了要抹药,在他提出的时候,谢骁震惊且犹豫了,虽然情绪藏的很好,但被那盆鱼食和那段沉默给出卖了。 好了,不譬如了。 总结就是,虽然谢骁对他挺包容但在刻意的保持距离,这种感觉很明显。 就像,我在对你好,但真的只是拿你当弟弟,你别多想,你得记住你我之间的边界。 哦豁! 完蛋! 谢骁有个出国的真爱白月光! 亲口承认的,还是年少时的喜欢! 这是什么死亡纠缠局势! 一瞬间,林衡脑海浮现过无数在霸总文里被炮灰掉的青梅竹马剧情,像原主这样青梅竹马的存在,一旦霸总爱上真命之子就是炮灰中的炮灰,会被炮的连灰都没有。 像霸总文里,霸总喜欢的人... 会让青梅竹马不甘,很不甘。 明明他\/她那么普通又平凡,我输在哪里? 林衡轻叹一声,原主是真的优秀,简直就是一个卷生卷死的卷王,如果原主真的暗恋谢骁,没准出国那三年都是被谢骁给强制送出去的,这死了父亲才被允许回来。 还有,这不全的记忆里真是半点没有关于谢骁白月光的事... 不知道是应激刻意遗忘,还是不想让他这个外来者看见他的狼狈。 打工就好好打工,惦记上司的肉体做什么! 又不香。 林衡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起床洗漱,不继续猜来猜去了,还是去小王同志嘴里试探一下原主和谢骁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猜来猜去的也没一个答案。 还不如去套别人的话。 今天。 下乡记的8位嘉宾又齐了,关导发话,在吃完早饭后就要在村里槐树下集合,发布新的任务。 “林衡,你...怎么了?” 秦砚一下楼,就看见林衡坐在露台的桌边,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碗里的骨汤海鲜面,一张俊脸上没一点表情波动。 那散发出emo的味道惹得小王和小张频频扭头看他,是欲言又止。 秦砚已经收到小王和小张那催促的眼神,他自己是在看见林衡的时候心里也咯噔一下,这小子咋啦? 发生什么事能让他这么emo。 是三两步就走到桌边询问。 林衡看他一眼,继续给出已经给过一次的答案:“没事,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乏。” 这说辞一出,秦砚当然不信,他打算找这老铁好好谈谈心,就见林衡把碗一放,起身离开:“我出去透透气,你吃完饭来槐树下找我吧。” 秦砚心里更咯噔一下,百分百确定这小子是遇见什么事了,不然平时端着一副成熟稳重模样怎么会露出这么...符合年龄的模样。 他按捺住心里的关心:“你先去吧,我等会来找你。” 眼见小王同志追了出去,秦砚眉头微蹙问小周同志:“他怎么了?” 第85章 林衡:谁懂啊,忽然间就成暗恋不得的炮灰了 小周也叹气:“不晓得啊,他一出来就是这兴致不高的模样,不知道是受什么打击了。” 秦砚猜测原因:“会不会是谢总...说他差事办的不好,让他emo了?” 小周被这话一梗:“...............” 他忍不住用一言难尽+你别造谣的眼神,快速瞥秦医生一眼:“...少爷,对林助理挺好说话的,应该不是吧。” “再说了,林助理也没做什么事情,少爷说他什么?” 秦砚想了想,也是,他们一群人上班还是挺准时准点,谢承那里也没少过人盯着,更没出过什么问题。 “那能是为什么?...” 新鲜的空气吸入肺中,林衡深深地吸了两口,看着那炊烟袅袅,红日初升,青山叠翠,心情都好了些。 但他还没忘记这一出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汪汪——” 远处中华田园犬在拉开白天的序章,林衡驻足在田埂上,瞧着着远处金黄的麦子,就那么看着看着... 看了5分钟。 小王同志看着他emo的背影终于是又忍不住开口询问:“林助,你这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叮咚—— 气氛已到位。 林衡深深长叹一声,仿佛有道不尽的人间苦楚,他声音低低的:“我昨晚梦到...谢骁了。” 小王眼神微变,似了然,似心疼。 哦豁...! 还真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啊? 林衡忽然觉得有点牙疼,他继续低音emo输出:“你说,我和他,还有没有...” 林衡用舌尖狠狠地顶了顶后槽牙,心里上觉得牙更疼,憋着喉咙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可能...” 这一刻,林衡的全部心神都落在小王的身上,暗戳戳的观察着小王的每一个神情和微表情。 小王先是微不可察的叹气,而后沉思刹那,最后眼睛里出现一点心疼,然后他微微撇开脸有点不忍,说:“林助,这个问题 你...何须再问。” 何须再问?! !!!!!! 霎时,有一万只可爱的羊驼在林衡心里飞奔而过!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原主和谢骁还真的有点不清不楚的感情在里头! 现在情况很明了,原主喜欢谢骁,谢骁对他的态度是忽冷忽热.但看在曾经一起长大的情份不赶尽杀绝=谢骁不喜欢原主。 林衡试图再挣扎一下:“可我们曾经...” 小王同志无情的捶掉林大律师的希望:“曾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和少爷...” 林衡希望破碎,只好低头看土,风中凌乱的想拔草,把地上的草全拔了! 见他这样,小王于心不忍,用手轻拍林衡的肩膀,真心实意的安慰:“你说过,祝他往后,无往不利。” 还好,原主没有继续对谢骁死缠烂打,该放手就放手,原主棒棒哒! 就是卷的太厉害把自己卷的英年早逝了,可惜了。 小王继续安慰他:“你也该往前看。” 林衡抬头眺望远方,也不用再继续问下去,再问下去小王同志都该起疑了,只得在心里轻轻的叹气。 我原本是假emo,现在成功的真emo了,怪不得蟹老板有时候对我还怪贴心的,但... 这只高贵的帝王蟹真以为我还在惦记他高贵的肉体。 想想看,那昙花照片就是证据,只有碍于他问出来了,谢骁不好正面让他难堪,毕竟他们俩在上个月才一块死了父亲,于心不忍才换了套说辞,说昙花好看。 林衡认真想了想,这班... 好像不能继续上了。 再继续在谢骁面前晃悠下去,原主那点青梅竹马的情分都快耗的一干二净,估计谢骁现在看他,既膈应又不好意思明说,这是在挑战霸总的忍耐限度。 他还是识趣点换个班上,回去找时间就找谢晓辞职或换个远离谢骁的岗位。 别问林衡为什么不换个思路来分析,(原主拿的是白月光剧本)因为这霸总文里,但凡是抛弃霸总一走了之的白月光回国,严重点的是又打又骂虐身虐心跪榴莲,最轻的都要被霸总阴阳怪气的嘲讽。 你看看谢骁的那情绪,稳定的跟个亡者心电图似的,日常相处里半句阴阳怪气的话都没有。 直接可以划掉原主是白月光可能。? 而且,林衡特意翻了翻记忆,翻到原主出国的那一天的片段。 他很难过。 “林衡”是一个不喜欢抽烟的人,那一天,他站在机场大厅外,点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缭绕的烟雾呛的他眼睛红红,眼里的血丝在蔓延。 机场人来人往,清贵的男人在烟雾中好似和世界隔绝。 “小伙子,一个烟头50,你这11个,阿姨看你长的俊,打折一个,500块。” 烟头落了一地,他成功的被罚了500块钱。 “林衡”笑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两声:“那谢过大婶,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你扫我。”大婶忍不住嘀咕了几句:“小伙子别难过了,离别这事再正常不嘞,没有离别哪来的相聚嘛,要是实在舍不得就别走了嘛,人活着,再多选择和努力,说白了也就是为肉里这颗心舒服。” “林衡”手一抖,扫码支付多按了个零,500成功的变5000。 “...我再抽一会,你数着扣。” 大婶拎着簸箕扫帚走到一边去了,大抵觉得“林衡”很有屡教不改的潜质,罚款50根本没啥用。 最后,“林衡”什么都没等待到,看了眼时间,把手里的烟和打火机都丢入垃圾桶,转身离开,进入人潮,远赴他乡。 所以你看。 这原主指定不是谢骁的白月光,要真是还能被逼着出国? 要说是谢家其他掌权人逼原主出国只为隔开原主和谢骁,那他现在还能在谢骁身边上班? 笑死,根本不可能。 谢父死了,谢老爷子还在呢。 就算谢老爷子明面上把产业给谢父打理了,谁也不知道这累世传承的世家有没有其他东西没给,在谢家,谢老爷子的话还是相当管用的。 原主被逼着出国这件事,用排除法来算,谢家三个有话语权的人。 谢父。(不可能) 谢老爷子。(不可能) 不就只剩个谢骁了么。 总不能是原主自己忽然想不开了要出国叭,那他难过个什么劲。 林衡没想到,他穿书穿的还是个炮灰。 第86章 生气的蟹老板。 只要跑的快,霸总的炮灰剧情就轮不上我,只要躺的够平,霸总的癫门就不会癫到自己身上。 风吹够了,气氛也烘托完了,林衡说:“的确该往前看。” 小王高兴又欣慰:“林助,你能想开简直太好了!” 他话音还没落下。 “嘟嘟——” 林衡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衡拿出手机一看... 屏幕上赫然几个大字。 蟹老板正邀请你视频通话。 又找他? 天天找。 还挺为难这只帝王蟹哈,自己也死了爸,还得照顾死了爸的“他”的心情。 林衡总算是明白电视剧里那些女主\/男主们为什么会被男主的姐姐妹妹们(主要是托孤对象)虐的死去活来了。 看看这霸总的忍耐和包容度,怎么能令人不想歪。 谢大总裁是不知道林衡一觉睡醒“天”又变了。 视频一接通。 按时间应该在吃早餐的人在... 喝西北风? 看着驻足眺望田园风光的林衡,他迟疑一下,道:“你在干什么?” 林衡把眺望远方的视线落回到他身上,挺真诚的回答:“在上班的路上,等会三少爷就要在槐树下开启这一天的新活动。” 谢骁觉得林衡今天的态度有点怪怪的:“你吃早饭了吗?” 林衡很简言的回答:“吃了,一碗面。” 谢骁察觉出那对方不想理他的情绪,沉默片刻:“在那边缺什么,可以和我说。” 林衡淡淡的“嗯。”了一声:“知道,谢总大气。” 谢骁深深地看了他两秒,眸色深深,直接把视频挂了。 屏幕黑了一秒,又恢复成简洁的桌面,林衡看着桌面愣了下,这还是谢骁第一回把电话挂的那么快,忍不住有些迟疑:“谢总...生气了?” 小王笃定点头:“很明显,是的。” 林衡:“...............” 小气叭叭的帝王蟹。 “我哪里惹到他了...” 此话一出,小王同志是特意走到他身前两步,然后很刻意的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你!) 小王同志眼里明晃晃的写着这个字。 林衡:“...............” 你这走两步是保证我一定要看见你这眼神吗? 不至于哈。 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林衡悄悄的梗了梗,无视小王的明示,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你的错觉,谢总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态度多好,问什么答什么,肯定是别人惹到他了。” 小王同志:“............”行叭,你开心就好。 林衡这郁闷的心情愈发郁闷,想了想,在槐树下找个地方摸鱼在网上发泄自己内心的苦逼。 鉴于秦砚那个牛马医生也在天涯海角论坛摸鱼,他又悄摸摸的换了一个小众匿名平台,新注册一个账号继续吐槽内心的苦逼,账号一建成,就被系统强制加上300个匿名好友,给足了他安全! ***(坛主):《家人们谁懂啊,好生生上班的我忽然就成了…冤种大炮灰!顶头上司以为我暗恋他!!》 ***(坛主):我很直的好吗!不弯啊! 发完帖子之后的林衡正打算去上班摸鱼,忽然间一道灵光划过脑海! 一道惊雷晴天霹雳而下! 把他给劈麻了! 他一直以来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天涯海角论坛他为什么会有秦砚的好友!!!??? 总不能是世界那么大,他们俩在70亿人海中灵魂相契吧……? 笑死70亿之一的概率怎么可能! 林衡不信,他仔细的在原主的记忆里深扒——— 一群青少年在马场谈笑风生,策马奔腾… 嘶~ 林衡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秦砚的好友是他们互相扫码加上的! 更要命的是… 原主交友覆盖范围内… 还有谢骁!!! 而且,谢骁好像…还是原主第一个添加好友的人。 当初是哪个扫把星打断了他关于天涯海角论坛的回忆?! 是谢肆那个扫把星! 一时间林衡大脑飞速运转,怪不得原主一条动态不发,他没发啥离谱的东西吧,应该…没有。 他就只发了谢承的事情和谢骁疑似暗恋俩条动态,哦,还有吐槽谢肆的癫公行为。 就三条! 怪不得… 秦砚会在那上面发帖子吐槽,原来是在委委婉婉的让谢总捞他!谢总那天来找他们没准就是准备捞秦砚的。 那也就是说…谢承的事情暴露了? 也不一定,或许秦砚这个参与者能咂摸出个1234来,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豪门的圈子里私生子这个纯在可屡见不鲜,哪家都有那么几个,而且私生子大多都不受待见,他的那个帖子里没连谢承的年龄都没暴露,那些人对号入不了座。 他们这些人的交际真的是一个圈啊,圈真小。 林衡悄悄地倒吸一口热气,幸好他就发了三个帖子,也没背后蛐蛐人,还是可以挽救形象的。 不慌不慌,没啥大事,这比起原主暗恋谢骁这件大离谱事件已经是小事一件了。 盛夏的烈日,效果就是明显,《下乡记》节目组的嘉宾在大太阳下站了几分钟那白白嫩嫩的脸蛋就开始泛红,晒的。 那两位女嘉宾比之来之前,已经黑了两个度,看起来就挺健康。 各大嘉宾的直播间里都有弹幕在飘,弹幕飘的最多的还是盛跃的直播间,陆锋陷害他的事件闹的太厉害,让《下乡记》的热搜是挂了一天又一天。 为此,《下乡记》节目组专门开了一个总直播间,可以同时观看八位嘉宾的直播,就是分屏分的太小,但是嘛,这样的体验感更佳,为了不让他们错过各位嘉宾的精彩片段。 这总直播间里的弹幕如潮水般滚的不停。 呼啦啦:啧,不知道这节目会不会继续出极为精彩的额外节目,那宅斗效果简直让人身临其境! 呼啦圈:我就想知道那两个黑白无常的实面貌,他们真的有让我有一种想磕cp的感觉,味太对了!又高又瘦,那背影和身高简直是让我磕生磕死! 技术先进:qaq!!!盛跃宝宝终于洗涮下冤屈了!官方发通告了!逼迫孕妇打胎是谣言!轻舟已过万重山!你一定要未来可期啊! 第87章 旁白成海 爱锋的疯子:未来可期什么,就盛跃那稀碎的演技,要不是演个耽剧谁认识他啊,也就吃了个剧的红利!剧刚播完这人的黑料就满天飞,cp也不抄,营业也没有,真不是个敬业的演员。 美女贴贴:我觉得这两个美女姐姐好有cp感啊,若若那手起刀落剁菜的姿势真是帅呆了,霜霜看若若那眼神都快黏她身上了! 香菜:少爷又是划水的一天,看他那无所事事的无聊样子,也不知道他的暑假作业写没写。 富士爱人复活吧:算了,少爷划水就划水吧,他喝稀饭流浪的小模样已经挺可怜了,整天杵着个拐杖单腿蹦跶,跟个跳跳虾似的。 甜甜圈:就我觉得新来的那个沈非良和盛跃有不对劲的情况吗?有激情! 总直播间里弹幕如潮水。 “今天,大家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件伟大的任务,大家也看到村子里的麦子金灿灿的,这会已经到丰收的季节。 所以,我们节目组今天的任务就帮村民收麦子,1234组抽签决定地的顺序,地大小一样都是6亩,就是位置不同。 节目组还为大家准备了割麦子的道具,但需要大家用积分兑换,谁积分最先达标,物品归谁,限时60分钟。 至于积分如何兑换,1000块rmb等于1积分,有哪位嘉宾还不清楚兑换规则的?” 关导拿着小喇叭笑眯眯的开口,在阳光下笑的挺狡猾,跟只狐狸似的:“友情提示,道具昂贵,请嘉宾全靠自己,勿靠外力。” 工作人员端上纸箱子让众嘉宾抽签,没一会那顺序就出来了,谢承看着手上的4号地眉一挑,有点兴奋:“我记得这4号地在平原,没在山上,我记得...节目组有一辆割麦机!” 那辆割麦机就停在村口的土路上,很是显眼。 盛跃也笑,然后陈述事实:“可能不止我们想要那辆割麦机,其他嘉宾也想要,不然6亩地的麦子,大家可能都完不成”。 谢承转头望去,见所有人都蠢蠢欲动,估计都盯上了那辆割麦机。 “关导,你还没说你量割麦机需要多少积分兑换。”林霜雪用手挡着太阳,率先扬声提问,她脸上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这要是让她去割麦子... 简直是酷刑! “能不能寻求场外援助?” 林霜雪问出了大家心里最关心的问题,众人对导演的回答翘首以盼。 关导笑眯眯的开口:“首先,在积分兑换环节,各位是有两次向场外援助的机会注.是寻求他人帮助不是自己拿钱出来,余下的就看直播间的网友。” 他看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笑意愈发浓厚:“至于兑换割麦机的积分是...” “9000积分!” “900万!?”姜若雁失声讶道,原谅她是个小糊咖。 震惊加惊讶的不止是她,还有无数网友。 观后感过后:我去!这节目组是真敢开价啊!900万?!!!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900万! 别撤回:900万!是我癫了还是这节目组癫了? 甜甜圈:别质疑了,这节目组说的不是很清楚吗,就是不想给嘉宾偷懒的机会,所以才把钱设置的那么高。 西红柿:这节目组就是在搞事情啊,这900万的钱很显然就是在让少爷们掰头!爱看多看事情搞起来! 直播间的弹幕是一瞬间呈喷涌式爆发,铺天盖地的来。 关导笑眯眯的看着各位嘉宾的苦瓜脸:“各位可以开始拉票了,也可以让直播间里的网友众筹一下哦。 对了,友情提示。 节目组除了割麦机,就是锄头,镰刀等物品,也是需要积分的哦。” 此话一出,原本打算摆烂了嘉宾一口气又悄然提起来,那齐刷刷的紧绷模样看到观众一乐。 等各位嘉宾拿到直播的手机时,无形的硝烟正式拉开序幕,众网友就看着嘉宾们首先开始摇人。 “盛跃,好久不见。”沈非凉拿上手机并没有直接找人,而是漫不经心的踱步到盛跃和谢承面前。 谢承是直接用后脑勺对着他,把不耐烦写满每一根头发丝。 “...嗯,挺久不见。”盛跃的脸色在面对沈非凉时并不好看,或许是因为天太热,又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面对沈非凉主动前来搭话,盛跃的声音稍低,显得不那么热情。 “谢小少爷,你想要那割麦机吗?”沈非连仿佛只是来和盛跃问个好一般,就把目标放在谢承身上。 谢承是连个白眼都懒得送给他,直接低头看自己的直播间,沈非凉吃到一屁股的冷脸倒也不恼,反而是笑了笑退开几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沈非凉不知道他飘的旁白出卖了他。 旁白:【沈非凉在拭目以待今天的好戏登场。】 盛跃也飘旁白。 旁白:【盛跃一看见沈非凉就觉得恶心。】 谢承也飘了旁白。 旁白:【谢承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他大哥会不会搭理他,不搭理肯定在忙,错的是他,肯定不是大哥。】 姜若雁还飘了旁白。 旁白:【姜若雁真切的希望谢成这个少爷能拿下割麦机的使用权,这样他们组就可以蹭一波啦~】 林霜雪也飘了旁白。 旁白:【林霜雪觉得这乡是下不了一点,她当初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抓陆锋这狗男人的奸?昏了脑壳了,这男人谁爱要谁要,现在流的汗就是当时脑子里进的水,她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白富美不当来吃苦? 果然,她就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男人不好能换,苦是自己吃了就是真吃了,为男人吃苦,简直是脑子有病! 诶~ 不过,姜妹妹人还挺好,力气大,会做饭,还会杀猪~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收麦子~】 看着旁白成“海”的林衡:“...............” 你们是约好了一起飘旁白吗? 这么整齐。 “林大助理,你说这割麦机能花落谁家。”秦砚把剥好皮的橘子随手分两林衡一半,又顺手分了右边的小周同志俩瓣:“要不咱俩以这事开个赌局怎么样?” 林衡拿到剥好的橘子就把手里剥一半的橘子递给小王同志,他转头看秦砚... 第88章 林衡:友谊的小船翻 了! 秦砚也飘了旁白,就非得凑这个热闹。 旁白:【秦砚很担心林衡的状态,希望做点什么逗这个老铁开心点,可惜这村里娱乐活动少,不然去看赛车跑跑马打高尔夫啥的,至少最不济还可以去酒吧找找氛围。】 林衡:“...............” 首先,我谢谢你啊。 其次,你怎么也凑热闹飘旁白。 林衡一口答应:“行,你压谁?” 秦砚来了口橘子,眼睛微眯:“沈非凉吧,他的朋友圈应该挺发达。” “那我选择谢承。”林衡随口定下,赌局嘛,自然是不能双方选择同一个人,那样就没半点意思了,场上除了沈非凉是少爷也就谢承是了:“其他人赢我们算平局,赌什么?” 秦砚想了想,兴致勃勃道:“九江夜的一顿帝王餐。” 九江夜,高端会所。 帝王餐,18 8888。 这名一出,林衡看了秦砚一眼,没想到这牛马医生还会去这些地方娱乐,看来还是不够牛马? 秦医生长了眼睛,自然看得出林衡摆在面上的眼神,他幽幽道:“别看了,就是因为没去过,所以想宰你一顿。” 林衡笑了笑:“去倒是没问题,但是...” 他来了口橘子,甜味在口腔里扩散,蟹老板买的水果是真甜:“你不觉得咱俩去那地方,有点暧昧了吗?” 秦砚故意笑了声,特意转头看了一眼永远当跟班的小王同志:“三人行,永远不会暧昧。” 小王同志:“...............” 啥意思,你说我是电灯泡? “是吗...”林衡瞥他,无情打击:“看没看过1vn的文?” 秦砚:“..................” 他面无表情的塞一瓣橘子入嘴:“这么挑战我道德底线的话题就不要提了,连最基础的专一都没有别谈什么感情,谈起来挺可笑。” 秦砚瞥林衡,见对方津津有味的吃橘子,忍不住探讨一下:“你看过?” 林衡深沉点头:“听过。” 秦砚持续询问:“那你的观点是?” “挺复杂,人有千面,别人要是你情我愿的这么炸裂,尊重且祝福吧。 要是n到自己头上了,三个字。” “滚远点。”林衡吃口橘子压压惊,天涯海角上癫门的门众还是那么多。 他昨晚上就刷到一个... 嗯。 三?四?人行的狗血八卦贴! 那狗血程度,就...怪癫的。 三个男人,a(攻君)和c(受君)是一对情侣,但来了b(攻君)疯狂追求c,激情又热烈手段层出不穷,成功的撬到了c,结果! b男的目的是a! 二攻相遇,a还被b男关小黑屋了。 c男又成功的把b男的小叔(d.攻君)迷的神魂颠倒,c男逮着机会去救曾经的恋人,结果...! b暗恋d! b要不择手段得到a就是因为他像d! 嘶~ 这剧情好好好好好癫啊! 强制爱,替身梗,绿茶攻,骨科禁忌... buf都叠满了! 还是某英的癫门贡献的剧情,真是癫到家了。 林衡下结论:“感情,还是专一的好。” “果然,打工的我们频率是相投的。”秦砚看场上发展,有搞直播和观众互动的,有已经开始打电话找场外援助的:“定好了,九江夜188,谁输谁请客,平局就aa。” “没问题。”林衡懒散的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赌的就是乐趣。 他把注意力放谢承身上,也不知道那脆皮小苦瓜在直播间看见什么了,脸上那么明显的纠结。 有人刷礼物? 林衡拿出手机,熟练的点入谢承的直播间。 一进直播间,就被一条金光闪闪龙的特效闪了一下眼睛。 那金光闪闪的龙在手机屏幕上盘旋两圈,布灵布灵后才消失。 然后就看见一条散发着rmb气息的弹幕很慢也很强势的出现在他眼前。 入木三分:让秦医生出镜,我给你刷一组龙。 一组礼物是99。 一条龙是3000rmb。 99条龙也就是... 29 7000! 近30万。 林衡惊了:“...............” 秦医生的出场费那么高吗? 露个脸就值30万?! 林衡扭头看了一眼价值30万的脸,嗯... 他这算不算白捡了30万? “你看我做什么?”秦砚被林衡看的莫名其妙。 林衡把手机往秦砚眼前一递。 那条散发着rmb气息的弹幕还在那飘着,一眼入秦砚的眼里。 “30万见我?”秦砚挑眉,用指节抵着下巴一本正经的分析:“这价格还不够我在娱乐圈里露个脸,这可是暴露隐私的损失费,太低了。” 林衡:“...............” 林衡默默地拿回自己的手机。 刚拿过来,就又看见一条龙的特效闪过,外加一条rmb气息浓郁的弹幕。 清风明月:一组龙,把那个三踢出直播间 这话说的好不客气,出手就是30万。看的林衡心里的灯泡一下子就亮了,这是什么,这是活生生的“修罗场”啊,主角就在身边。 “秦医生,我建议你看一下谢承的直播间。” 秦砚有点不明所以,但听劝的打开谢承的直播间。 一进来,那一大一小两条充斥着rmb气息的弹幕就挂在那里。 入木三分:让秦医生出镜,我给你刷一组龙。 清风明月:一组龙,把那个三踢出直播间 这俩rmb弹幕互怼引得网友们吃瓜凑热闹。 香菜:三分哥,我来为你添砖加瓦,我出半条龙,你要是想看林哥的话,我出一条龙!冲呀! 西瓜:三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看秦医生我随一条,看林哥我随三条! 西红柿:加注加注!争取让他们露一个面。 烤羊腿:想看人类高质量男人,不用想林哥和秦医生指定老帅了! 还有无数起哄的网友,那弹幕嗖嗖的过。 第89章 倒下了一个还有一个! 秦砚眼睛微睁,把最后一片橘子放嘴里压压惊,时局变化太快,他们俩也成赌注了:“老铁,你行情是真不错啊。” 林衡看热闹,头也不抬:“你行情比我好多了。” 直播间的“互殴”让谢承很嗨皮,他乐眯了眼:“这样吧,大家对于秦医生都很好奇,露脸,他肯定是不大方便的,但是...” “秦医生可以为大家表演个拿手才艺!要知道这也是很难得一见的机会哦,而且秦医生还愿意配合呢。” 他扬声冲秦医生一喊:“秦医生,你肯定不会愿意看着我这个伤患去割麦子的哦。” 被迫卖艺的秦医生很想甩脆皮小苦瓜一个白眼,但 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他憋屈道:“需要900万才能不割麦子。” 林衡给秦砚递了个“你好可怜”得眼神,看的秦砚持续一阵窒息,他“恶”向胆边生,倾身勾住林衡的肩膀,手臂锁在林衡肩颈上,指尖下意识的微蜷,这才发现林衡这个人的体温偏凉。 在这盛夏里,这样的人招人喜欢,当人体小空调。 这动作一出,不止把林衡给整的莫名其妙,还把小王同志整的心脏砰砰跳,他严重怀疑秦医生就是喜欢林衡,看!他在借机揽他! “铁子,你陪我一起!” 林衡愣过之后,是快速摇头,伸手就把秦医生扒拉开,万分嫌弃的拒绝:“不,我什么才艺都不会,除了吃就是睡,人生还挺废。” 丢人的事情哥们你还是一个人独自扛下叭。 我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现在一沉到底! 秦砚听着林衡还能押上韵的话,继续一阵窒息:“...都怪我太有职业道德,早晚有一天我要辞职去躺平!” 林衡口头支持:“那你加油。” 那边谢承倒是一阵乐呵的对直播间网友说:“看,秦医生都同意了,你们想不想看秦医生表演才艺呀,肯定特别好看,没准秦医生还会跳舞!” 他笑眯着眼:“还有哦,不要光说嘛,要刷龙就直接展示,直接上!” 话落。 叮咚—— 入木三分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入木三分:让秦医生唱歌。 这高达29 7000的rmb芬芳直接把直播间众网友炸的热血沸腾。 甜甜圈:我去!!!三哥大气!!!出手就是30万!我终于见到活的榜一大哥了!!! 呼啦圈:30万!都够我在县城买套房了! 思念到江南:快!把秦妃抬上来给陛下献曲! 春不暖:麻麻,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听到价值30万一曲的歌!这辈子值了! 那铺天盖地似的弹幕看的林衡在心里咂舌,他凭直觉,这大佬们的“修罗场”指定没结束。 仿佛要印证林衡的猜想。 叮咚—— 清风明月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叮咚—— 清风明月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清风明月:还唱歌给你听?想peach,不唱 “啧...”林衡幸灾乐祸瞥秦砚一眼:“秦医生,谢承的kpi完成十分之一了,都是你的功劳呢。” 秦砚面无表情,但眼神很生无可恋的瞥他一眼。 近90 0000的金额一出直播间弹幕又炸了,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由于全平台播报,又有不少网友点进来看热闹。 甜甜圈:三哥上!快打败他夺取秦医生的主权!这歌你是一定要听! 香菜:那啥,要不三哥你换一个,咱点林哥,让林哥出来唱歌!他声音那么好听唱歌指定好听! 呵呵怪:钱真是烧的慌,这么多钱怎么不去捐给需要的人,就会在这里显摆,别是上头装富二代吧? 烤羊腿:三哥快加注,不要怂!正面刚! 哥几个:嚯!这直播间怕不是在洗钱吧? 入木三分在网友的怂恿下。 叮咚—— 入木三分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叮咚—— 入木三分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叮咚—— 入木三分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入木三分:秦医生出来哼两句呗。 金光闪闪的弹幕君临天下似的飘出。 彼时。 偌大的奢靡办公室内。 一看就精英的男子肃穆的立在办公桌前,垂眸等着吩咐。 “下午之前把他信息查出来。”封曦的声音沉沉的,如同寒冬腊月时要凝结成冰的水,带着刺骨的寒。 助理瞄一眼封曦,不出意外,就看见他家少爷脸阴沉沉的,眼神想刀人。“是,我这就去办。” 封大总裁的确想刀人,什么人想的那么美?还让秦砚出来唱歌,唱个屁! 他都没听过,这垃圾也配! 封曦这会不止想刀了这让秦砚唱歌的人,还有点想刀了谢承这个没眼色的小屁孩。 叮咚—— 清风明月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叮咚—— 清风明月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叮咚—— 清风明月送给下乡记-谢成99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叮咚—— 叮咚—— 在封曦转手又给谢成直播间送了十组龙后,把直播间的全场网友给震的直喊大哥!那弹幕一流水的榜一神豪大哥! 香菜:神豪!前后几分钟一共12组龙 356万4!!! 西瓜:膜拜大佬! 回宿舍:膜拜大佬! 补差价:膜拜大佬! 还开会:三哥不要怂,直接刚! 谢承对于直播间的情况笑的见牙不见眼,正高兴呢,就见带着口罩的小周拿着他的手机来到他面前。 小周陈述事实:“谢承,有人点名道姓找你。” 谢承有点莫名其妙,对这事摸不着头脑,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他拧着眉拿过手机,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对方说。 “想要杨絮好过点,就别动秦砚。” 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似一把锋利的刀放在滴水成冰的季节,又利又凉。 这是一句威胁。 赤裸裸的警告。 第90章 林衡:又来??? 谢承无意识的扭头看秦砚,秦砚这会正和林衡还有3个保镖在槐树下排排坐看热闹,他们几个看起来挺和谐。 “动?你是指...唱歌?”谢承有点纳闷,他没让秦医生干什么吧,哼两句歌还是经过本人同意的,而且... “杨絮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我又不是他的监护人,你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哪那个在桥洞下的小哥哥呢...”封大总裁嗤笑一声,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两分钟前电脑上从杨絮口里撬来的资料。 “也不在乎?” 此话一出,谢承的头皮有点发麻,一种惊恐和刺激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胸腔里,他小幅度的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我可以答应,但你是谁?他又是谁?” “我是秦医生的...”封曦特意停顿一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朋友。” “他不会唱歌,只要你安安生生的不折腾秦医生,我会告诉你想找的那个小哥哥是谁。” “好,一言为定。” 谢承有些憋屈的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怎么好像谁都知道那个小哥哥是谁,唯独他这个当事人就不能确定事实,这憋屈的感觉让他抿着嘴角。 经历过杨絮一事,谢承知道要掌握到证据才能得到确定的答案,只是一些猜想和可能,还是压在心里,别说出来。 憋屈的挂断电话,谢承扫一眼弹幕横飞的直播间,直接说:“秦医生唱歌这一趴结束,清风明月胜,不唱了。” 直播间网友们看那个清风明月那豪横的样子外加谢成这少爷接电话就知道,秦医生大抵是出镜没戏了。 但是... 秦医生倒下了还有林哥啊! 西瓜:嗨!@入木三分,土豪,咱不能见秦医生,咱们可以见林哥啊!我感觉他的个人老帅了!!! 香菜:这哥们绝对是个能人,就是他的一句话让陆太子身败名裂!见一面绝对不亏! 叮咚—— 五道口技校送给下乡记-谢成10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甜甜圈:三哥冲鸭!还有其他人要看林大帅哥! 谢承看着直播间拱火的弹幕,头摇的飞快:“林哥不行,露面没戏。” 叮咚—— 入木三分送给下乡记-谢成1条龙,将全平台播报。 入木三分:主播你不能让我的龙白飞吧,好歹出个人来表示表示。 嘿嘿怪:刷这么多钱,在其他直播间都能当爸爸了,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主播你也太拉了吧。 谢承看见那话,不屑的转了转眼珠:“玩不起就别花,没有附加项目,林哥不露面也没才艺展示,不能接受就去别地吧。” 谢承这少爷态度是刺激到一些人的,霎时间这个直播间又弹幕横飞,有阴阳怪气的骂,也有觉得谢承还是个青春期的小男孩,还是个少爷,这消费观正常。 就在谢承直播间的龙刷的飞起的时候,沈非凉的外援电话已经打了出去,3分钟不到,成功“借到”900万。 “那个...谢承。”盛跃犹豫的开口告诉谢承事实的残忍:“沈非凉,已经借到900万了。” 谢承抬头看他,提出核心观点:“他直播间刷了?” 盛跃诚实摇头:“暂时没有,他的直播间没动静。” 谢承的性格是有些坚韧不拔在里面的:“那我们再努力一波,你那里多少钱了?” “20多万...” 林衡对于场上激烈的争斗看的挺乐呵的,乐着乐着思绪不知道就飘到哪里去了,跟风似的,琢磨不透。 最后,轻飘飘的落在—— 谢骁难过的这件事上。 四周的喧哗声很小,蝉鸣的声音绵绵不绝,但林衡听着有些烦躁,他想,或许是天太热,人又多,那蝉还呱呱叫个不停的原因。 他拿着手机,无意识的划了划屏幕,不知怎么的就点开了蟹老板的绿泡泡聊天框。 聊天界面还是停留在早上那一分钟左右的视频聊天信息上。 “你真敬业,一大早就和谢总汇报工作了。”秦砚接小周递过来的葡萄时,无意间看见林衡的手机屏幕,看到那时间,忍不住感慨一句。 而后,他关注到重点—— 竟然是谢总在一大早上打给林衡的! 这就是心腹管家的待遇吗? 要知道他的工作调动都是钟助理通知。 林衡就是谢总亲自下达指令! 这样的福气送给他他都不要! 林衡这样苦的社畜,为其默默地点一根蜡烛。 林衡指尖一按,手机屏幕一黑,他扬了扬嘴角,把目光投向场上嘉宾,眼神放空:“这就是打工人的日常呐,老板难过得哄,老板开心得笑,不然这么对的起谢总爆的金币。” 秦砚跟着他默默地叹了两下气。 林衡的眼神忽然一凝。 沈非凉的头上跳旁白。 旁白:【沈非凉嘴角轻扬,他知道,好戏即将开场。 盛跃想爬上人间? 做梦。 3 2 1。】 忽然,变故横生。 “盛跃!” 这声尖锐的叫喊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她似穿透屏幕,清楚的贯穿在无数网友耳前。 既兴奋,又痛心疾首。 在9个直播间里,无数网友看见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妇女出现,她穿着已经洗的发白的衣服,黑发间已经肉眼可见的有白发,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情,她背着一个普通的旅行袋既兴奋又痛心疾首的跑向盛跃。 “儿子!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她眼眶快速泛红。 和他截然相反的就是盛跃的反应,盛跃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相反,他有点避之不及的退后一步。 或许是意识到这是在公共场合下,他克制住这种下意识的情绪,驻足僵硬的留在原地。 盛母快速冲上前来用双臂抱住他就开始哭天喊地的喊着:“我的儿子哟,当年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不站在你这边,就算你猥亵别的小少年也是那个人的错,妈妈不该” “够了!”盛跃脸色微变,沉声打断盛母的话,他的眼神有点绝望,那是穷途末路的绝望。 第91章 盛跃零星的过去 彼时。 林衡看着盛母头上飘出的旁白深深地陷入沉思。 旁白——***反派:【看着盛跃苍白的脸色,盛梨内心一阵满足,她知道,只要她一天顶着盛跃妈妈的头衔,盛跃这个小杂种就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真是没想到这个小贱种这么能活,这么多打击没让他抑郁自杀,就跟他妈傅书静一样是个没心没肺没感情的东西。 今天,盛跃这小杂种别想继续翻身,敢威胁她儿子的地位,就该去死! 就该被网暴! 被人肉! 被泼硫酸!】 这... 这... 这... 信息量有点大! 为了保险起见,林衡谨慎的快速用自己单身好几十年的手速上网百度一下傅书静女士是谁。 一目十行抓重点! 傅书静。 沈氏房地产总经理。 沈耀华的妻子,一共孕育两子。 大儿子沈非寒,小儿子沈非凉。 他们一家四口是和谐幸福的一家,是优秀慈善企业家,今年某区又开一楼盘。 嘶~ 林衡悄悄地在心里倒吸一大口气,被这瓜惊到了! 首先,盛跃的母亲是傅静书,其次,盛跃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再其次,盛梨又要毁了盛跃。 林衡立马想到,盛跃今年23岁,沈非凉今年也是23岁,这难道... 又是一个豪门真假少爷的剧情? 盛跃是真少爷? 沈非凉发现自己是假少爷所以联合他妈(盛梨)要除掉盛跃...? 才看过一场豪门真假少爷的大瓜,又来? 有点老套了叭。 不过,沈非凉是怎么在沈家夫妇的眼皮子底下藏那么多年,沈家好歹也是个豪门,就算没有家庭医生,每年的定时体检也是有的... 除非。 沈非凉是沈父的私生子! “...............” 林衡觉得自己的思想也有点癫,万一人家真的就是... 穷了叭,没钱做体检,就算有钱也不会闲着没事做亲子鉴定的哦,又不是每个豪门都像谢骁那只帝王蟹有“皇位”等着继承。 可能真的是阴差阳错... 吧。 9大直播间因为盛梨短短的几句话就炸开了锅,盛跃是整个《下乡记》节目组里人气最高知名度最高的演员,前顶流嘛,别管顶了多久,好歹流过不是。 所以盛跃的事情,广大网友还是知道点的。 盛跃是一个小糊男团的成员,加入那个团的时候才刚满17岁,说是星探在一个小苍蝇大排档里发现的,没上学读书。 那时候的盛跃在非法给老板刷盘子,星探发现他的时候他还不愿意来,怕是骗子,后来那老板被举报雇佣童工被罚了5万。 盛跃自然而然就被辞退,他就这样无路可选的跟着星探进入了招财娱乐公司,虽然他人糊,团也糊,但公司对于他而言是个好地方,拿着3000块的保底工资,住着公司宿舍,那合同他一签就签了20年。 盛跃在娱乐圈里跌跌撞撞的熬了6年,从一个少年到虽然不精通但也能看懂点人情世故的青年。 今年眼看就要过上点好日子,就被爆出惊天黑料,仿佛有无形的大锤要把他捶死。 艾菲尔:啧,就说盛跃小小年纪出来流浪心里有猫腻,没想到啊,竟然是猥亵小少年,txl就算了,竟然对着……下手,真不是东西。 慧极必伤:这真的是盛跃母亲吗?一上场就给盛跃扣屎盆子? 香菜:在线坐等事情真相。 西瓜:在线坐等我男神出场! 卡号:说他是个双插头还真没说错,真是够恶心变态的。 看序列号:坐等真相,不发表任何言论,我可还记得之前那一头牛引发的惨案,别人我管不住,我自己不能成为无形操手中一把屠戮无辜之人的刀。 没有谁有上帝的视角,真知道全部的真相。 斑竹壳:坐等后续。 俺精神的很:坐等真相。 荷兰豆:坐等后续。 达摩剑:我们不是正义的审判,我们只是事件的看客。 光之剑:淹没在黑暗中的公平,总会有一天,被人从捞起,不会缺席。 沈非凉看着直播间的言论忍不住眉头微蹙,这和他所预想的有偏差,网民的情绪不该如此...佛系。 对,就是佛系。 “好啊,你个臭小子胆子不小竟然敢吼我!”盛梨被盛跃推开后,直接先发制人:“你现在有名气了,能赚钱了,就不认妈妈了?!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盛跃的双拳紧握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最先浮现的不是对母亲的思念, 而是一种... 下意识的窒息和抗拒。 好像这人的出现只会给他带来不好的感官。 也的确是不好的感观。 明明...那件事,他才是受害者,这么就成了,他的错! 他错哪了?! 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盛跃至今为止不懂自己错在哪里,他脸色难看到近乎苍白,一言不发的看着盛梨,双手紧握成拳,那瞳孔里沉甸甸的,犹如困了一头疯狂的野兽在拼命撞击着看不见的屏障。 盛跃头上跳出的旁白令林衡看的有点触目惊心。 旁白:【盛跃现在想杀人,他想杀了盛梨,想杀了沈非凉,心里那头关住的野兽在疯狂撞击摇摇欲坠的大门。 他的理智和良心在岌岌可危,他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盛跃不懂,不懂为什么沈非凉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也不懂为什么盛梨明明发现是沈非凉给他下了药,把他害的遍体鳞伤,却说是他勾引的沈非凉。 说他下贱的爬上小少爷的床,说他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 那些难听的话忽然回荡在盛跃的耳边。 女人歇斯底里又尖锐痛哭的声音如刀一般,在把他凌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盛跃的错,都是他不学好勾引小少爷。” 她转身甩了盛跃一巴掌,把本就没有血色的少年抽倒跌坐地上。 她指着他:“盛跃!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怎么不听!啊!上次你就被我逮到偷拿我的钱去外面鬼混!你胆子怎么可以大到来勾引少爷的...” “我没有...没有,没有勾他!你明明知道是他给我” “啪——”又一巴掌。 “你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还狡辩!” 盛跃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什么...从不爱他。】 第92章 大瓜现场! 这么大一段的旁白跳的有点快,林衡每看一行字就有点触目惊心,看完后忍不住沉默,吃瓜的兴奋感都减退些许。 他总算知道盛跃为什么会觉得沈非凉恶心,算算年纪,盛跃被沈家赶出来时,刚满16岁。 16岁的少年不能上学,身无分文,身体上的折磨,精神的摧残。 满是,绝望。 却知道,要靠双手养活自己。 少年想活下去,即使是在绝望中。 林衡也看过盛跃的资料,17岁时被星探在苍蝇馆子里被发现,那时候的少年,因为年龄连服务员都当不了,只能在后厨洗盘子。 那时候的一张照片被拿出来营销。 一条逼仄狭隘的后巷,污水与油烟,少年的面前是两个不锈钢大盆,一条水管,和一摞摞高叠的碗筷。 好似是有人喊他,他冲镜头的方向一看。 画面定格。 逼仄的深巷,缭绕的油烟,求生的少年,他被拖入黑暗却又被一丝天光所眷顾,那张照片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啊跃,我是妈妈啊,你搭理妈妈好不好,和妈妈说说话好不好?妈妈只是...想你了,你不知道妈妈在一气之下把你撵出来后没一会就后悔了。 你不知道妈妈在这些年找你找的多辛苦,从这里找到哪里,日日夜夜都活在自责当中”盛梨情深义长的声音被盛跃猛地打断。 “别骗我了!你就是个骗子!”盛跃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中年女人,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并不爱他。 从他记事起,听的最多的就是他是奴才,是沈家的奴才,是沈家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他不要妄想自己不该想的东西。 为此,明明有员工饭,盛梨情愿背着他偷偷的倒进狗盆里也不愿意给他,反而会假仁假义的和他说。 “今天...没有饭饭了,妈妈因为要上班,只吃了一点点。” “妈妈,我不饿的,跃跃一点都不饿。” 然后,他的母亲就那么偷偷的看着他,去狗盆捡吃的。 吃的次数多了,被其他阿姨发现后。 心疼的给他用小碗准备饭菜。 小盛跃懂事的摇摇头:“妈妈说当阿姨很辛苦,不能随便动厨房里的东西,那些东西不是能吃的。” 王阿姨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大厨房里的东西我们是不能动,小厨房里的东西就是员工餐,小跃知道员工餐的意思吗? 就是沈家所有的人都可以在这里吃饭,也包括你哦,你的这个叫家属餐,本来就在补贴里。” 小盛跃小心的捧着碗,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受,难受到他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是这样吗...” 看啊... 明明只是那么小的一件事情。 他的母亲是怎么对他的... 盛跃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他看着盛梨的虚情假意的嘴脸,心里的情绪愈发失控,他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不想看见沈非凉这个恶心的人... “跃跃,我是...妈妈啊。” 妈妈... 盛跃茫然的扭头看了看,他看见无数好奇目光砸在他身上,那里面有疑惑有鄙夷有惊悚,在... 直播啊。 他好像,被人用刀开膛破肚了。 只剩下一口微末的气吊着在垂死挣扎。 “咳,你们先等等再讨论这个问题。”林衡又带上有色眼镜外加“土匪口罩”出现在9个镜头里。 他走到盛跃和盛梨旁边,低咳了一声打破这场上诡异又撕逼的气氛,所有人都看他,谢承的眼睛亮亮的。 盛跃看着林衡出现时,沉甸甸被浓墨覆盖的眸底出现一缕微末的亮光,那抹微光穿越无数黑暗贯穿心脏。 盛跃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衡,情绪复杂到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反正他戴着口罩,林衡索性连职业微笑都懒得挂,直接道:“关导,借用几分钟的时间,盛跃刚才你的公司联系我让我转告你一些事,你现在和我走。” 他缓缓扫视过众人。 见到谢承担忧的看盛跃但到底年岁太小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见到沈非凉那看猎物穷途末路的得意,见到无数吃瓜群众兴奋刺激的眼神。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关导身上,那漫不经心的动作让节目组感到一阵压迫感,特别是关导心下一跳。 林衡道:“耽误不了大家几分钟,麻烦诸位耐心等一下。” 关导是不想得罪投资商大老板的人,而且,投资商是他大老板啊,所以:“既然有急事,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节目,林先生,你看10分钟的时间够吗?” 林衡笑道:“多谢导演配合我的工作了。” 盛梨忽然拦在林衡面前,强势开口:“不行!我们母子还没有说完话,你凭什么带走他!?” 林衡转头看她,因为戴着有色眼镜,对方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继而趾高气昂的看着他。 林衡轻轻笑了笑:“你想和他聊天?” 盛梨大声嘟囔:“妈找儿子,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成。” 林衡好脾气的应下,盛母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林衡说:“1分钟100万,两分钟起步,来,你把钱付了,他的时间就归你,扫码还是转账?” 盛梨一愣,听到这个话简直感觉对方就是在找茬,当即就要撒泼:“你...” 她的话被林衡骤然一沉的声音堵在喉咙里。 “你撒泼打滚,下一秒工作人员就你拖下去,盛跃现在属于工作时间,他现在全权属于公司,你以为他来这里种地是义务劳动吗? 想要占用他的时间,就拿钱。 成年人别那么天真无邪。” 林衡话一落,四五个工作人员逼近,大有盛梨继续撒泼,他们就要把她拖下去的架势。 “...你,你敢在镜头面前说这话?”盛梨看见那几个大汉气势弱了下来,但还是小声逼逼。 第93章 会灌鸡汤的林大律师 林衡声音平静的怼她:“我说话有什么问题,哪个上班的打工人可以在进行重大工作项目时和上司说(你等一等,我妈要和我聊天),等了,造成的损失谁付? 赚这份钱就得有这份责任,别既想赚钱又不想担责,大家都是成年人,指望同事上司都谁惯着你,是吧。” 林衡这话穿过网线落入无数网友耳里,瞬间引起无数网友的共鸣,一瞬弹幕飙升。 甜甜圈:玛德!最讨厌事干一半跑了b同事!活就丢给我们干! 函数学:现在是盛跃公司有事找盛跃,节目组都知道,这肥女还再这里哔哔,耽误了工事她赔钱吗?哦她赔不起,只会哔哔哔。 舒筋活血:就是因为b同事不靠谱,我tm拿的一个人的工资干两个人的活,毁灭吧! 呵呵怪:说的这么道貌岸然,他现在干的事情不就是让盛跃丢下工作跑了么。 光之剑:@呵呵怪,你是不是有病?这节目组和盛跃公司是同一个公司,人家公司内部调动,且不影响节目组同事,你在这里叭叭什么? 林衡是不知道直播间里的情况,他声音转低,直入神盛跃心底:“你跟我走。” 盛跃比任何人都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众人的目光,逃离摄像头。 他抬步跟上林衡的脚步,脚下踉跄。 即使,他知道,逃的开这一时,逃不开一世,他们在举着屠刀等着他,这5分钟的时间,会成为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刻骨铭心。 有个人,在他绝望的时候,带他走了一段安宁的路。 盛跃想,这就够了。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秦砚深深地陷入沉思,林衡刚才有收到电话或短信吗? 他记忆错乱了? 谢总的聊天界面不是早上吗? 他压低声音,场外求助:“刚才,前后3分钟内林衡有收到短信或电话吗?” 被求助的,1号小王同志,2号小周同志,3号小张同志,齐刷刷的摇头并给出统一答案——“没有。” 对吧,他就记得没有! 是林衡这小子框人! 秦砚有点兴奋的扬了扬嘴角,没想到这老铁真是个好同事啊,什么事都能扛! 林衡带着盛跃走在田埂上,麦子金黄,节目组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能听见嗡成一片的声音,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小王同志很敬业的远远的跟着他。 这一路上林衡没有开口说什么,主要是这一说不就容易被别人听见么,说秘密就是要找个不会被偷听的地。 相比起林衡平静,盛跃的心绪犹如惊涛骇浪般激荡,他想不顾一切的大哭一场,他想对这个愿意带他走的人诉说自己那无处安放无处宣泄的委屈,他想说... 谢谢。 “那个...” 仅仅是两个字,盛跃的声音就哽咽起来,他倏然低下头,把嘴唇紧抿着,快速的眨着眼,盛跃把情绪死死的压在心里,即使喉咙堵的难受。 他就想,好好说几句话。 滴—— 田埂上的小黄花忽然摇晃了一下,晶莹剔透的水滴忽然眷顾到它的花蕊。 林衡听见声音回头,就看见盛跃低着头,给他留下一个拒绝交流的发旋,脊背紧绷的如一张拉满弦的长弓,随时可能断掉。 他用指关节推了推金丝眼镜,即使眼镜没有滑落,只是想缓解一下这莫名的气氛。 林衡眺望了一眼节目组的众人,知道盛跃都快被逼的黑化,他说:“有人告诉我关于你的一件事,但希望你能对是我们告诉你的这事保密,盛跃,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能。” 小黄花被浇灌,盛跃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气息不稳,嘶哑的厉害:“你说...” 林衡直奔主题:“盛梨不是你母亲,傅书静女士才是。” 蟹老板,对不起啊,锅甩你头上了。 反正,苦瓜二号也是你某子公司的打工人...哦。 我等会就请你看炸裂大瓜,回京城给你赔罪! 盛跃被林衡这短短一句话震惊的连眼泪都忘记流了,他倏然抬头直视林衡,眼神近乎炸裂,他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盛梨不是你母亲,傅书静女士才是... 这声音如惊雷炸在耳侧,盛跃的心跳近乎骤停。 一瞬间,脑海浮现过很事情,很多画面。 盛母莫名的憎恶,有时候莫名的洋洋得意,沈非凉忽然间对他的恶意,对他的仇恨和折磨... 那时,年少沈非凉居高临下掐着他的脖子,满是恶意:“我真的...很讨厌你,你的样子真...下贱。” 沈非凉,知道! 他们,想杀了他!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源头,这就是他们这么对他的原因... “呵...” 盛跃忍不住发笑,笑的身体前倾,胸腔共鸣,那笑意里的苦楚和绝望听的人心里发闷,他笑着笑着眸中噙着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倾斜而下。 他捂着自己心口的手颤了颤,抬起想抓住什么,又觉得...自己不配。 “林哥...你知道。 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 盛跃眼底一片猩红,他的指尖再次和林衡的衣角擦过,他躬着腰,抬头仰望林衡,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笑的比哭还难看。林衡低眼看他,顺手扶了盛跃一把,免得这人啪叽摔一个狗啃地落到别人眼里搞得像他霸凌了盛跃一样:“他们对你应该不大好。 盛跃,你现在该想的是这么解决这局面,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会在某一天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会由你自己去获得,去争取,去亲手还给他们。” 林衡不知道,这时的他在盛跃眼里... 是一束天光。 是人间正道。 眼见盛跃还是呆呆的,双眼麻木无神,林衡想了想,从兜里拿出准备擦手的...湿纸巾,递到盛跃手里。 “别哭,你的人生还长。” 话也说了,纸巾也递了(别问为什么是湿纸巾,他吃完水果不得用湿纸巾擦手嘛),鸡汤灌完了,就等着当事人重拾信心去撕逼了! 小伙子,你已经掌握到主动权,上吧! 第94章 无关蝉鸣,亦无关长风 林衡有一丢丢担忧盛跃撕逼的能力,不知道能不能操控全场,这要是蟹老板保管一点不用担心。 “...嗯...”盛跃紧紧的抓住手里的湿纸巾,青筋凸起,像是抓住浮木。 他缓了一会,把哭腔压下去,这才敢看林衡,说:“林哥,我会把我的东西,都拿回来。” 盛跃头上跳旁白。 旁白:【此时,盛跃已经决定,他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送他们...下地狱。 他要让对他好过的人,享荣华富贵。】 林衡看见最后一句时,心里微微咂舌,这苦瓜二号还挺有良心,知道知恩图报。 林衡:“时间快到了,回去吧。” “林哥...”盛跃有点犹豫:“我把事情闹大,对节目会不会有影响?” 林衡微愣,他算是直观的感受到苦瓜二号的善良,到这时候还会为别人考虑,他笑了笑:“不会,事情闹的越大,流量越多,网友们越爱看。” 林衡的笑容晃的盛跃眼神恍惚刹那,他也跟着笑:“谢谢你。” 我的贵人。 等的时间是焦急的,9大直播间里是人山人海弹幕满天飞,原本最火爆的总直播间,但是这惊天大瓜一出,还是直播的瓜,那闻风而动的热心网友们是喷涌而至,迅速占据各大直播间。 就连陶浩马然的直播间都挤满了。 不要小看盛跃这被之前全网黑的流量,那话题和人流还是蛮顶的,把每个直播间挤的满满当当。 铺天盖地的弹幕核心话题分为两个。 其一,打工人不尽责连累同事,引得无数打工人哀声载道,连连吐槽。 其二,吃瓜群众,抓住重点——盛跃曾经猥亵少年,还是被亲妈实锤! 简直是刺激爆了! 林衡率先回到节目现场,盛跃落后一截在后面调整心态。 “铁子。”秦砚翘着二郎腿,悠悠的和林衡打招呼:“今天中午吃烧烤,你看怎么样?” 林衡接过小周递给他的矿泉水,这矿泉水稍微有点冰,听到秦砚的语气拧瓶盖的动作一顿,有点莫名的瞥秦砚一眼:“吃啊,周大厨不就在这里么。” 这牛马医生咋了? 和清风明月吵架了? 秦砚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心情有点美的朝自己嘴里丢了个葡萄:“我请客!” “成。”林衡随口应下,灌了一口水,暑气被消了一点,他拿出手机给小周同志又转了5000当劳务费,指尖在屏幕上下划拉犹豫一下点到和蟹老板的聊天框。 今天这事,他把锅甩到谢骁身上,即使这事对谢骁而言无关痛痒,甚至连事都不能算。 但... 林衡还是有那么一点微不可察的烦躁和愧疚。 蝉鸣悠长,热风缭绕,群山叠翠,飞鸟掠过长空。 林衡不知道,这是他独属于对谢骁的情绪,和蝉鸣无关,和热风也无关。 北风——嗨^_^ 北风——谢总,我们这里出现惊天大瓜了,有没有兴趣听呀? 北风——有点刺激的呢。 林衡连发3条消息后,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声,这只螃蟹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嘛,搞得那么拧巴做什么。 心态放稳点。 原主也没表现出过要死缠烂打的意思。 他更不会闲的蛋疼去主动拿个炮灰剧本,非要拆了谢骁身边有可能发展的男男女女或者针对谢骁的白月光 。 上班就上班,真没必要惦记上司的肉体。 就在林衡以为蟹老板没空理他,刚把屏幕锁屏时,手机震动。 他打开一看,谢骁的发来的消息。 蟹老板——直播有延迟。 林衡眉梢微挑,没有说看不看,直接说有延迟... 那就是,看咯。 北风——我给你现场直播,绿泡泡视频通话,莫得延迟,保管你沉浸式体验。 蟹老板——ok 得了这顶头上司的允许,林衡是认命的从冲锋衣的兜里摸出蓝牙耳机,确定好手机连上蓝牙,他才一个视频通话的要求给谢骁打过去。 “我去找个近距离的位置。” “这位置不挺好的么...”秦砚看着林衡的背影犯嘀咕,他们这地方的确不错,树荫下,在电动小风扇的呼呼下,还有那么一丝丝微凉。 视频通话对面接的很快,林衡的位置还没找好谢骁的脸就出现在屏幕里,不知道谢骁在做什么一张帅脸离屏幕有点近,那五官实在过于有冲击力。 林衡心下猛地一跳,手快速的把自己那面点大,让谢骁那硬帅的脸小成一个小小的方块。 “现在是什么情况?”谢骁把手机稍微拿远了点,窸窸窣窣的声音钻进林衡耳里。 林衡把镜头对着才晃悠到镜头里的盛跃,语气微微上扬,精准概括:“呐,关于盛跃的事,一个自称盛跃母亲的人跑到节目现场来大大咧咧的说,盛跃曾经猥亵过一个小少年,说她曾经不该怪盛跃,即使盛跃有错她也应该站在盛跃身边。” 盛跃面无表情的走入镜头,他的眉眼绷的很紧,如钢石一般坚硬,带着锋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重新的令万众瞩目,沈非凉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刚才...”林衡稍微含糊了一下:“我以公司的名义叫走他,打断了场上诡异的气氛,蟹老板,这需要扣工资吗?” “唔...”谢骁似沉吟片刻,声音含着浅笑,酥的似要人命一样:“不扣,发奖金。” “谢谢,谢总。” 咳...! 这是夸奖呐,这只螃蟹对原主这个竹马真挺不错的,动不动就发奖金,怪不得原主会暗恋谢骁,这要是个小年轻... 人帅,温润有礼,事少,办一点事就动不动发奖金,情绪稳定(自己生气都不朝员工撒气,比要埋医生,要挥鞭子,要跪榴莲...等,哦不,那些癫总们根本不能很谢总比) 还真扛不住会对蟹老板这样的老板起非分之想。 原主眼光挺好,就是太卷了,把自己卷的英年早逝,没准熬上那么一熬,谢总的白月光永不回国呢,谢总就当一辈子寡王。 别管这螃蟹心里惦记的是谁,就说肉体是不是在你眼前晃悠吧。 第95章 瓜瓜瓜! “谢总,要开始了。” 林衡压低的声音在骤然之间引出几分暧昧,谢骁手里盘的串珠在猛然间一顿,对方的声音犹如蚂蚁一般,痒痒的,不分情况的钻进了某些隐秘的角落,唤醒沉睡的过去。 “笑的这么甜,真是个人间小甜心...” 少年满含笑意的话在浮光掠影间闪现,谢骁被视频里的喧闹拉回思绪。 “跃跃!我是妈妈呀!” 盛梨眼角泛泪,是想上前又不敢轻易触碰的小心翼翼,她的举止和温柔呢喃还是引动一些网友的心。 盛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心里得意极了,面上愈发悲戚和小心翼翼:“妈妈向你道歉,妈妈不该让你那么小就独自一人出来闯荡,但你要相信妈妈是爱你的。” 盛跃心里愈发恶心,他冷着声音,扭头看了沈非凉一眼,沈非凉那恶心的眼神和那居高临下的神态近乎让他下一秒要吐出来。 他冷眼看着盛梨,说:“盛梨女士,你说你是我母亲,请问,你配吗?” “一个母亲会时不时就用一指长的针扎3岁孩子的屁股吗? 会在孩子年纪稍微有大一点,就每天用绣花针插进他的小臂里骗他说“医院里医生叔叔就是这样打针的。”,请问我有病吗?” “一个母亲会让自己4岁的孩子去狗盆里和狗抢吃的吗?” “一个母亲会让读小学的儿子每天走三个小时的路去上学吗?” 盛跃每面无表情的每说上一句,光是听众都感觉到一阵窒息,他们简直不能想象盛跃话里那个孩子的生活得该有多窒息,多绝望。 就连弹幕衡飞的直播间都安静的只有零星几条弹幕飘过。 回家啊:如果这是真的,盛母应该恨死盛跃了。 矿上上班:会不会是因为盛跃的父亲对不起盛母?才导致他这么偏激? “一个母亲...” “够了!”盛梨忍无可忍的打断盛跃的话,她痛心疾首的来扒拉盛跃,恶狠狠的拽住盛跃的胳膊:“盛跃!你不能因为妈妈在当年那件事情没有帮你,你就这么污蔑妈妈,你这样妈妈会很伤心。” 她抬头直视盛跃眼里尽是威胁,当年那件事闹出来对谁都没好处,盛跃会一无所有,一个光鲜亮丽的明星曾经有那样的经历,会被无数人唾弃。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会那么对你,别乱说好不好?” 盛跃忽然扭头望向沈非凉,冷冷一笑,声音拔高:“当年那件事?当年那件什么事,是指沈家小少爷沈非凉给我下药,然后反咬一口是我勾引猥亵他那件事吗!” 盛跃的语速又快又稳,这一段话大抵是他说的最好的台词,用了毕生最好的台词功底! 字字清晰的落入每一个人耳里,这一段话大抵是他说的最好的台词! 在场的所有人都炸了,直播间的网友们也都炸了,炸的表情都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盛跃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接着一顿输出:“我以前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想逼着我去死,对我那么大的恶意,最近我总算明白了...” 沈非凉的神情变的扭曲起来,他朝盛跃跑来,似想要阻止盛跃接下来的话,因跑的太快,被脚下不平的路一绊,身体踉跄着前倾倒在地上,没人敢来扶他。盛梨在盛跃看沈非凉时,就林衡这个神助攻让小王同志去把盛梨按住,顺到把嘴也堵住,她就眼睁睁的看着盛跃把丑陋的真相在成千上万的人面前揭开。 “沈非凉根本不是沈家少爷,不是傅女士生的儿子! 他的母亲,是盛梨! 哈... 沈非凉,她是你妈。 所以,她从不爱我。 所以,她变态一样虐待我。 所以,即使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依然把错推到我头上,说我勾的你。 所以,你想逼我死,你们想逼死我。 你让陆锋陷害我,继续逼我去死。 想要我自杀,你们,痴心妄想。” 完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盛跃这个疯子,竟然知道了这个秘密,他怎么敢,怎么敢! 怎么敢... 挣扎的盛梨眼神黯淡下来,她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像是精气神一下子被抽离。月薪10万的皮卡丘小王同志松开盛梨的桎梏,还挪了两步,免得被碰瓷。 已经被炸裂的众人又被炸了一下,平地起惊雷的程度,外焦里嫩,震耳欲聋,恍恍惚惚的怀疑人生。 妈耶! 现实版! 直播的真假豪门少爷案+猥亵少年+娱乐圈太子陷害前顶流+顶流他妈来实锤顶流+被虐待的真少爷+意图逼死真少爷! 要素过多,震惊的无数吃瓜群众恍恍惚惚! 太tm的炸裂和反转了! 《下乡记》真的是个明星素人下乡节目吗!!!??? “盛跃! 你别胡搅蛮缠,你怕是狗血小说看多了,才臆想出这种真假少爷的桥段,我们沈家还没差到连家庭医生的钱都请不起,你当亲子鉴定是废纸吗! 我就是我爸的孩子! 沈家的少爷!”在大庭广众下拆穿身份,沈非凉不可抑制的慌张起来,口不择言的想用事实来反驳盛跃口里的真相。 盛跃癫狂的神情微愣,他控制住想看林衡一眼的念头。 他相信,林衡不会骗他。 一定,不会。 盛跃飞速转动大脑,咬了咬牙,直接豁出去:“你是你爸的孩子,不一定是傅女士的孩子,你就是个私生子!” 原本,盛跃这话想的就是气氛到这里了,怎么得都要把沈非凉拉下水。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沈非凉直接破大防。 “闭嘴! 闭嘴! 盛跃你个下贱的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沈非凉双眼猩红,他从地上爬起来的眼神犹如恶鬼一般阴森森,随时索命。 第96章 打工人的变脸速度 不可否认,沈非凉既惶恐不安,又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谁也不知道,年少的他在无意间撞见父亲和盛梨的私情后,盛梨和他拉扯间的对话时,有多心惊胆颤。 他不止一次在深夜里被噩梦惊醒,梦里全是妈妈厌恶的眼神,哥哥那憎恶到恨不得把他腿打断的神情,他们全都不要他,全都厌恶他。 怎么会不厌恶... 只是单纯的抱错,他或许没什么错,哪怕是恶意调换也不会连累他这个无辜的稚子。 可是,他们不一样。 沈非凉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父亲和盛梨偷情的产物,是当年的父亲为了哄盛梨开心将他和盛跃调换的孩子。 没有一个人,会接受自己的丈夫把自己的儿子抱走还把小三的儿子抱给她养,她会恨这个孩子入骨,恨不得... 他消失。 也没有一个人,会接受自己疼了很多年的亲弟弟是背叛父亲母亲的产物,私生子的母亲还虐待自己的亲弟弟。 当年知道这个残忍真相的沈非凉惶恐极了,他害怕妈妈和哥哥抛弃他,他把盛跃赶出沈家,他又在谢家故意欺负谢承让自己被流放逃离京城这个地方。 他害怕,每一个午夜梦醒时分。 他都害怕。 这像是一把死神的镰刀,一直悬在他的头顶,预示着他的死亡。 沈非凉不想死,不想身败名裂,所以,他想盛跃消失,盛跃身败名裂。 盛跃看着破防的沈非凉冷冷冷一笑:“我当然比你高贵,沈非凉你卑劣不堪,睚眦必报,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现场的人简直大气不敢喘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豪门丑闻的诞生,太太太炸裂了! 其他人很有眼色的不开口,谢承这个苦瓜一号,就很巴不得落井下石,看着沈非凉难看的表情硬生生的笑出了声,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场上很是明显。 盛跃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沈非凉是直接朝他甩眼刀:“闭嘴!” 谢承对上沈非凉威胁的眼神,冷笑一声,然后颇为窝囊的把脸瞥开。 林衡:“...............” 这就是,在硬气和窝囊之间,硬气的生窝囊气吗? “盛跃,事实并不会被你三言两语而改变,你现在的言语,只会成为...”沈非凉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诽谤我,诽谤沈家的证据。” 盛跃冷冷的盯着他:“我等着沈家来找我,我也等着真相昭告天下的时候。” 他瞥一眼镜头,忽然笑的很神经质:“我相信,无数网友都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最后的答案,我也期待。” “嘟———” 林衡清楚的听见耳麦里传来铃声。 “有电话打进来,你猜一下,是谁?”蟹老板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俨然是好戏看够了,声音里有点愉悦。 林衡稍微压低声音:“谢总,这还用猜吗? 肯定是沈家人。 这事件不论谁是沈家少爷,对沈家而言,都是丑闻。” 他们这时候火急火燎的来找你怕是想暂停直播? “你要先处理这事吗?” 谢骁无视那急促的仿佛在催命的电话,神色淡淡地:“暂时不着急。” 他指尖盘着串珠,殷红的玉石一粒一粒的滚过指尖碾过掌心:“我记得沈非凉当年把谢承的肋骨打断了3根,牙齿掉了两颗,导致他在医院躺了3个月。 当年双方各执一词。 现在看来,沈非凉是故意的。” 故意在宴会上激怒谢承,从而导致自己被“流放”,来远离曾经让他很爱的亲人。林衡微微蹙眉,谢承这个人就成了沈非凉达成这件事的目标工具人,既身份够重,又不会真的要付出无可挽回的代价。 林衡有点疑问,抓住事情违和的点:“那沈非凉亲自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亲眼看着盛跃被逼死...” “不知道啊,或许是,毕竟他的行为逻辑挺混乱的,非要跑节目组里来吃苦。”蟹老板的声音也光棍起来。 这句之后,过了两秒,谢骁轻叹一声:“这几天事情多把前几天中元节给忙忘了,林衡你...今天下午回来和我一起去给他们烧个纸吧。” 中元节,给逝去的亲人烧纸的节日。 额... 真忘了,毕竟原主的爸他没什么感情,哪能记得烧纸这事,不过... 蟹老板也忙忘了呢,他这爸是捡来的,谢骁的爸... 算了,谢骁的爸私生子一堆,而且谢骁常年没和谢父住,忘了也是人之常情...叭。林衡稍微有点心虚,他好歹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连个纸都不去给原主爸烧就过分了,一口答应:“行,今天下午我就回来。”晚上我们就烧! “顺便让秦砚回来一趟,医院里有事找他。”谢骁半垂着眼帘,瞧着血色串珠从指尖碾过:“晚上想吃什么?” 帝王蟹,你这有点好了哦,难道不知道原主暗恋你嘛,你把人家当弟弟,人家就越放不下,但,原主把自己卷死了。林衡想了想:“应该是去外面吃,和同事聚下餐,说好了回去要请客。” 谢骁说:“哦。” 场上盛跃和沈非凉还在对质,林衡瞥到津津有味看八卦的谢承,少年杵着拐杖,腿上缠绕着白色绷带,随口问了句:“那谢总,三少爷还需要医生换药,他是不是要顺便带回来?” “随你啊。”蟹老板是真好说话。 他们聊的这会时间,沈家的第三个电话打了进来,很有不屈不挠火烧眉毛的架势。 林衡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就识趣的和蟹老板说了再见,坐等蟹老板薅沈家的羊毛,他挂断视频咂摸了一会,这个蟹老板的心情... 应该好了叭? 不过,早上的蟹老板在气什么? 林衡深深地感叹“帝王”心思难测啊,眼见盛跃和沈非凉他们已经相互被双方工作人员拉开,毕竟刚才吵吵的有动手的趋向,而盛梨已经动过手被拉开了。 盛夏的太阳的确大,林衡就晒了怎么一会,出的汗水就把额前碎发打湿,他小幅度晃了晃头,手机一揣就准备返回树荫下乘凉,结果还没转身,就有一瓶冰矿泉水递到他面前。 “和谢总汇报工作?” 是秦砚。 林衡捞过水,冰冰凉凉有点舒服,他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 第97章 林衡:你想得还怪多的 当然是社畜的你除了女朋友就只能和老板唠这么长时间的嗑,但你没有女朋友。秦砚高深莫测:“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林衡灌了了一口水:“谢总让我们今天下午回去一趟,医院找你有点事,我要陪谢总去陵园。” 秦砚一听,知道为什么谢总会找林衡回去了,前几天中元节,他知道林衡的父亲上个月才过世,怕提起让人触景生情,就没说。 他不说,还有个同样父亲离世的谢总...忍不住叹气:“说好的放假还要回去加班。” 真是牛马的我,社畜的你。 “吃了午饭再走吧。” 叮咚—— 叮咚—— 两道手机提醒的声音响起,一前一后,分别来自林衡和秦砚的手机。 蟹老板朝你的账户转账90 0000元。 谢总朝你的账号转账50 0000元。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老板爆金币的喜悦。 林衡:“...这班...” 秦砚:“也不是不能上!” 俩打工人又对视一眼,熟练的挂上吹捧的面具。 “谢总大气!” “我爱上班!” 10分钟后。 不知道沈家那边开出了什么条件,公司的紧急通告发了下来,说是节目暂时停止录制,明天下午5点继续直播,各大网友不见不散。 “...各位嘉宾也休息一天,好好养精蓄锐,地里的麦子还等你们回来奋斗!” “谢谢导演...” “我们能吃饭自由吗?” “当然可以,不然叫什么休息...” 这通告一出,各大嘉宾那吃瓜的目光是止不住的在盛跃和沈非凉身上来回徘徊,明眼人都知道这次节目停播肯定是因为这两人的事情。 谢承直播间的弹幕更是被刷爆了,无数网友求谢承给他们说后续,因为弹幕礼物一直被甩出来,那节目组的手机都有点卡。 香菜:少爷!!!你一定要告诉我们真假少爷的后续啊!!!你可是我在豪门圈子里唯一认识的人脉了,离了你我还怎么吃到后续的瓜!!! 西瓜:一人血书求后续,少爷你是不忍心见到我们都轻轻的碎掉,对吗? 我爱臭豆腐:那么可爱又帅气的少爷肯定不会看着我们轻轻的碎掉! 富士爱人复活吧:我滴个妈妈耶!这一连串的阴谋诡计简直让人三观叫下巴都奔震碎!这哪里是下乡记,这简直就是狗血悬疑剧! 五道口技校:话说回来,沈非凉给盛跃下药的年纪够不够猥亵未成年罪?有没有懂法的朋友来科普一下。 达摩剑:众所周知盛跃是17岁进入娱乐公司,他曾经在报道里说过,他16岁在洗盘子,可以推断那件事发生的时候,盛跃的年龄在16岁之前,如果是没满16,那量刑处罚会从重。 但时间过去这么久,当年事情的证据可能早被消磨。 “咳,我们总直播间不会关闭,其他嘉宾的直播间可以关闭了,现在开始休息!” 谢承匆忙扫一眼弹幕,随口道:“你们等着吧,沈非凉要真是假少爷我第一时间来和你们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明天见哈。” 这时。 沈非凉接到电话,他低低看了闪动的电话很久,才接通:“...哥...盛跃是骗人的。” 沈非寒疲倦的声音传来:“小凉,你现在和盛跃还盛梨回京,爸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这件事发酵的太大导致沈氏股票起伏,我们沈家要弄清楚原委,给大众一个答案。” “不!我不回来!为什么你们情愿相信盛跃的胡搅蛮缠都不愿意相信我!!”沈非凉冷冷的开口,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也别指望保镖能把我绑回去,他们敢绑我就敢自杀!” 甩下这句狠话后,沈非凉把电话一撩,冷冷的看盛跃一眼,转身推开人群,离开。 “这事情也不知道沈家要怎么收场。”秦砚发出吃瓜后的心得:“毕竟这事...真癫。” 林衡点头附和。 可不就是真癫吗。 不癫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沈父出轨,弄出个私生子,还把私生子和自己老婆的儿子给调换了,还把小情人养在家里,私生子还想尽办法要逼死人嫡子... 真癫啊! “应该,得有一个坐牢吧,到这种情况那陆锋还会不会帮沈非凉背锅就不好说了。”林衡客观评价:“利用舆论杀人,也是谋杀。” 秦砚小声嘀咕:“这炸裂的程度都可以和封某的事情有得一拼了。” 听到他的嘀咕,林衡偏头问他:“你知道谢承直播间的清风明月是谁吗?” 秦砚说:“知道啊,封曦嘛,刚好今天晚上我请他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 林衡说:“成,今晚要是时间富裕我先请小王他们去玩,嗨皮一把,犒劳犒劳我们。” “林哥,走了走了走了,我们回去吃饭。”谢承蹦蹦跳跳的过来。 盛跃落后在他身后跟来,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他手心紧握,心里不可避免的...害怕。 害怕被拒绝。 也害怕...林衡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盛跃声音有些低:“林哥,我能去你们那蹭饭吗?” 汗水导致眼镜下滑,林衡推了推眼镜,扫视一圈,见姜若雁和马燃俩人有点惆怅,山里物资匮乏,想要买点什么还得翻山越岭,他说:“行啊,谢承你不请那两位吃一顿吗?” 谢承扭头顺着林衡的视线看去,顿时反应过来 ,这可是愿意请他喝稀饭的人! 还是两顿! 他又杵着拐杖蹦蹦跳跳的去邀请姜若雁和马燃吃饭。 林衡还在人群里看见了村干部带着老刘和良子,那爷孙局促的站在人群外,惴惴不安的看着…盛跃,和谢承事情不同,林衡抬腿脚就走。 盛跃无意识随着林衡刚才微停的方向一看,是…那两个陷害他的人,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是可怜,但他不想说没关系。 不想…那么委屈自己。 一眼过后,盛跃默默的收回目光,亦步亦趋的跟着林衡离开的脚步。 网上的舆论并没有随着《下乡记》的直播中断而止,反而是在各大平台传疯了! 网友对此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毕竟谁能吃到现实版豪门恩怨,还是真假少爷的豪门恩怨,主人公之一还是娱乐圈顶流,那热度直飞! 要知道在陆锋事件时,就成功的让《下乡记》爆入无数网友的眼里,这一波又出,简直就是王炸。 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林衡他们就把午饭吃了,来蹭饭的3人组很有蹭饭的自觉,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第98章 跨越千山万水的去…烧纸! 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午饭吃了,盛跃很自告奋勇的去洗碗,他一动,姜若雁和马燃也不好意思光坐着。 他们仨就齐刷刷的一块去洗碗,很有蹭饭的礼貌。 残局收拾的很快,没一会就收拾干净。 林衡来到露台上看着那小张同志在上上下下的检查那架直升机,姿势神态都极其专业,随口问:“你会开吗?” 小张继续认真检查着:“会开的,我有证。” “真优秀。”林衡在发出感叹。 小张真卷啊。 连这个也会! 他要是老板,他也喜欢这样的员工。 林衡一下楼,就遇见盛跃,他近乎笔直的立在原地,下意识的对林衡笑了笑,那笑容腼腆又胆怯:“林哥,你...走了还回来吗?” 林衡说实话:“不确定,像我们这种打工人,往往是随着老板的一句话而调动。” “这样啊...”盛跃眼神微黯淡,他目光有些无措的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愈发忐忑:“我知道我有些冒昧,我能...加你个绿泡泡吗?” 面对盛跃那无处安放的局促,林衡盯着盛跃的发顶俩秒,介于还是有些好奇这苦瓜二号的后续,便点点头:“成,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林衡的爽快让盛跃有些受宠若惊:“不麻烦那,我...我扫你!” 他想快速的从兜里摸手机,摸了两下都没摸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看,才发现手机在衣服兜里。 这一下子,盛跃的脸烧了起来,一抬头就看见林衡已经把二维码打开手机屏幕面对着他,盛跃的脸更红了,像煮透的小龙虾。 盛跃头上飘旁白。 旁白:【盛跃感觉自己手脚都快被热化了,软绵绵的,又好像是冷的,冻得思绪都不灵活。 林哥人真好。 不止三番两次的帮他,还不鄙视他的经历,眼里没有一点鄙夷或审视。 盛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林衡是一道具像化的光,就那么直勾勾的照在了他这个荒芜贫瘠的人身上。 驱散黑暗,点亮前路。 盛跃清楚的知道对林哥而言,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关系,林哥愿意帮他,只是因为… 先生大义。 这样的林衡,让盛跃有满腔复杂的感情,崇拜、感激、仰慕,愿意为其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衡:“...............” 你想得还怪多的。 所以说,自古流传下来的成语还是有道理的——英雄救美(超级大滤镜),对男女都有效果,这简直是要给他当死忠粉。 看着这样的列表盛跃笑的很开心,他笑得眉眼弯弯:“林哥,等以后我回京城了,请你吃饭。”一定吃好的! 林衡客套的回了句:“有时间的。” 一切收拾妥当,谢承那个苦瓜1号和盛跃那个苦瓜2号告过别后,直升机升空,轰鸣声阵阵,落云村匍匐在脚下。 “林助,我们直飞最近有机场的明市,钟助理已经安排了私人飞机,我们能在天黑前赶回京城。” 林衡在眺望群山,小王同志在敬职敬业的在耳麦里转告蟹老板安排的行程。 “谢总大气。” q过流程过后,林衡望着不见边界的群山万壑,有点感慨:“我之前看到一则新闻,说一男子被骗到缅北花9小时逃离那片人间炼狱。” 秦砚作为和林衡同样的(卷王)牛马,是很能接的上林衡抛出来的话题:“时不时都会有人被骗过去,能逃出来的人就是少之又少了,那毕竟属于国际问题。” “所以,我都不爱出国,国外的菜是真难吃,那种难吃就是...”秦砚深思熟虑一下才找到确切形容词:“用一样的菜,炒出来的味道都不对。” “林哥,你不是上个月才从国外回来吗,国外的菜真有那么难吃?”谢承抱着他的小海豚窝在宽大的座位上玩消消乐打发时间,听见这个问题,插了一嘴。 议论到这个话题,林衡专门从原主的记忆里扒了扒。 成功的在嘈杂的环境下找到一些回忆片段。 “林衡”在国外修学位,买的房子... 诶,等等! 原主在国外还有房子吗?! 咳~ 房子不重要。 林衡忽略掉这个小问题,原主买的房子位于顶尖大学的附近,风景优美,高端小区,那房价叫一个昂贵。 25万!一平。 咳~ 房价也不重要。 25万一平的房子,原主买的是... 400平!大平层。 咳~ 房子大小也不重要。 诶,原主这个卷王咋就把自己卷死了呢。 所以,原主来谢家上班,不是为了钱,就是单纯为了帝王蟹的肉体。 真是可歌可泣的暗恋! 少年心动,如浩瀚星河。白昼时不见踪影,夜幕下,熠熠生辉的点亮整片苍穹。 咳,跑题了。 在某个雪夜,“林衡”点着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厨房里的香味已经溢满整个屋子,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雪。 神情漠然到极致,又仿佛...难过到极致。 “林衡”好像在压制着某种冲动,一根又一根的烟在他手里燃尽,食物的香气和香烟的刺鼻混合在一起。 “林衡”打开旁边的窗户往楼下一看,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以及一个楼下路过的路人,他呼出一口气,转身就去厨房把灶火关掉。 “难吃死了...” 经过原主的记忆认证,林衡给出答案:“国外的菜是难吃,难吃的人都想落泪,能不出国还是不出国的好,我们国家就挺好的。” “铁子,你和我真是所见略同!”秦砚对林衡很是惺惺相惜,不论是从卷的程度,还是其他。 “那你们还怪苦的,一个在国外待待了5年,一个在国外待了3年。”谢承发出感慨,他把手机屏幕一关,身体前倾离林衡的座位近点,有点小心翼翼的问林衡:“那林哥,你以后还会出国吗?既然国外那么苦,你就不要出国了吧,外面都是苦日子。” 第99章 一起去烧纸 林衡侧首瞥他,少年看他的眼睛亮亮的,还有点像二哈怯生生的望着主人:“不一定,人生那么长,而且,谢家在国外也有产业,出差出国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是实话,谢家产业着实家大业大。 “这倒是,就现在我还得时不时去国外参加个医学会,不飞也不行。”秦砚附和,他们这些当牛马的,出国出差太正常不过了,估计就是倒时差,才会秃头! “哦...”谢承有些失落的瘪了瘪嘴,眼睛一转又问:“那我换一个方式问,你不会去国外定居吧?” 林衡:“...............” 不好说,万一谢骁拧巴起来不就把我流放国外了? “应该不会。” “好耶。” 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得到满意的答案,乐呵呵的坐了回去,又玩起了消消乐。 林衡不知道在他们回京城的时候,沈家夫妇由于沈非凉的不配合,只得带了些人来落云村找沈非凉。 他们乘坐的飞机,在某一刻在某片天空下背道而过,一个去,一个回。 飞机落地即将落地时,外面正是绽放的黄昏,犹如血色烬燃,美的绚丽。 谢家对于私人飞机有全套的设备,停落点在私人机场里,林衡刚一下飞机,就看见几辆车停在不远处。 而后吸引他注意力的是... 谢骁。 谢骁站在豪车边上,应该是刚从车里下来,他没有穿西服,而是穿了一身简单的白t恤加牛仔裤,青春又洋溢,金红的余晖在他白衣上镀上一层光,血色像是要把他染透。 “...不要告诉我,谢总是专门来接我们的!”秦砚压低的声音相当震惊,震惊的他差点左脚绊右脚,连带着走他前面的谢承一轱辘的滚下楼梯。 “...大哥,应该不是来接我的叭...?”谢承虽然脑子不好,但也没迷之自信到这种地步,看那架势,他就知道肯定不是来接他的。 林衡比他们俩淡定:“应该是来接我的。” 秦砚惊了,震惊的看林衡,小声问:“接你干什么?” 林衡:“一起去烧纸。” 一人烧多数会emo,两人烧能得到诡异的安慰。 就是那种——看惨的不止我一个。 这答案给秦砚干的梗了梗,好真实的答案啊。 谢总的爸,死了,在上个月。 林衡的爸,也死了,还在上个月。 甚至,他们俩的爸,是死在同一架飞机上。 飞机失事,相约烧纸,还真合理! 秦砚憋了憋,安慰道:“你节哀。” 这时谢承发言:“我能一起去烧纸吗?” 林衡:“...你确定?” 谢承想了想,就谢父对他那个样子,他还给他烧纸? 没偷偷的把他骨灰扬了都算不错了! “不确定,我头晕,想回家睡觉。” 秦砚:“............” 变脸真快,喜怒无常的青少年。 血色残阳,不知道是这黄昏太绚丽,还是蟹老板出手太大气,一出手就是90 0000的奖金。 这让林衡的心情有些美妙,就像是在热的最渴的时得到了一碗冰冰凉凉的酸梅汤,清凉解暑,一口饮下暑气渐散,那点微酸也成了开胃的惬意。 谢骁的目光落在下飞机的那一行人身上,或者说,他的的目光是落在林衡身上,眸光隐晦的描摹过那人的一缕一寸,不知道在探寻什么答案。 “大哥好。” 林衡他们走到谢骁的身前,谢承很有眼色的低头问好,然后就保持沉默,当小蘑菇。 “谢总好。” “谢总好。” 前者是林衡,后者是秦砚,他们俩属于谢家的高级员工叭,在细分点就是“精英”员工。 谢骁道了句“辛苦了”,打工人们很上道的摇头说“不辛苦!”,然后就是分道扬镳。谢承被其他保镖带走了,秦砚也坐上老板配的专车... 出了机场。 因为,封曦那个霸总知道秦砚今天要回来特意跑到机场外接人,别说,林衡觉得这哥们的暧昧期搞的还挺甜。 蟹老板还很有人道主义的提出:“这个时间要先吃点东西吗?” 林衡摇头,谨记这趟的主要目的——陪谢骁烧纸上坟。“我不怎么饿,刚从飞机上下来没什么胃口,谢总饿吗?” “不饿。”谢骁看了他一眼,转身上车。林衡倒是想去坐副驾驶,结果钟助理把蟹老板的车门一关,比他快一步坐上副驾驶。 “林律师,其他车没坐了,你...”钟助理望后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让他坐后面,和谢骁坐一块。 林衡:“...............” 你这明晃晃的暗示真的不是想要把我流放出国啃野菜吗! 和谢骁坐一起,他得觉得我也惦记上他那高贵的肉体! 扣工资事小,国外挖野菜事大! 人王宝钏好歹是为了爱有个精神安慰,我纯粹是背锅! “林律师?”钟助理低声疑问,看似疑问,实则催促。 林衡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像催命符,瞥一眼已经闭目养神的谢骁,男人的眼睫在眼下落了一片阴影,不知道是忙碌的眼下乌青,还是男人的眼睫过于浓密。 而且,这后排还是通的! 林衡收回目光,心里憋屈着气走到车的另一边,上车。 一上车就坐的板板正正,争取和这只螃蟹保持距离,他们俩之间隔的距离都可以再坐下一个人来。车子缓缓启动,隔绝视线但不隔音的挡板缓缓升起,隔绝了林衡看前路的乐趣。 他的感官被放大。 整个狭小的空间就只剩下,他和谢骁,密闭的空间里,仿佛连谢骁呼吸的频率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认知令林衡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快速扫谢骁一眼,青年的头倚在靠背上有些偏,夕阳的余晖就是那么恰好的洒在他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隐入阴影。 活脱脱的像个怎么也收不了的妖孽。 林衡微不可察后仰,争取离谢骁远一点,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不让信息提示的声音打扰睡觉中的蟹老板。 奔波一天的确有些累,车子在平稳行驶,林衡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眯着了,一阵热源让他醒了过来。 天已经彻底黑了,车内是窗外的光影快速掠过,成斑驳陆离的光... 等等! 啥东西这么热? 还软硬软硬的。 林衡近乎是机械卡壳似的缓缓扭头,一看,瞳孔一缩! 谢大总裁那么大一只螃蟹,硬是把头埋在了他的肩颈处,呼出的热气一阵阵的,半个人都扑在他身上,这是个什么暧昧的姿势!? 第100章 林衡: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林衡感觉自己快要轻轻的碎掉了,如果!他的手臂没把这螃蟹半揽过,手还落在人家腰上! 他怎么得也不相信是自己先动的手! 别人在霸总文里,和霸总同坐一辆车醒过来,都是霸总搂着他。 他倒好,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霸总,是他把霸总搂着! 淦! 林衡深思熟虑,坚决认为这是原主遗留的潜意识在作祟,他根本不可能惦记这只螃蟹。 谢骁的呼吸绵长,睡的深沉。 林衡愁了一会,打算悄摸摸的把谢骁回归原位,指尖微动,不经意间的触碰,林衡的手指无意识一跳,谢骁铺洒在他脖颈上的热气愈发明显。 而后。 林衡的眉渐渐的皱起。 烫... 谢骁的温度是不是... 有点不对劲? 睡的有些过于沉了... 林衡蹙着眉用另一只手,做贼似的摸上谢骁的额头,白皙的手掌贴合在对方的额上。 烫。 第一感觉就是烫。 或许是林衡的手有些凉,当他的手覆盖在谢骁的额上时,他幅度很小的蹭了蹭,这样的温度让他感觉到舒服。 砰—— 怦然心跳的声音隐匿在快速掠过的光影里。 林衡的呼吸一僵,在这一瞬间有点认同原主给蟹老板叫的绰号—— 人间小甜心。 就刚刚那一瞬间,他觉得谢骁好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可爱。 哦不,是大可爱。 林衡:“...............” 那个,原主是不是没走干净啊...! 林衡心里有点毛毛的在心里招呼原主:(哥们哥们哥们,你还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在你就吱一声啊,别吓人,我也不是故意想穿越的。) (喂喂喂?) (喵喵喵?) (那你别趁着我睡着了偷偷的来揽你的小甜心...) (说好了。) 等了半晌,没有半点回应。 林衡也是觉得自己脑子昏了,胡思乱想想到这里去,鬼神之说。 大抵是这举止不可思议到让林衡宁愿相信世界有鬼,也不相信是他自己主动抱上人家的。 抱就抱了... 没准是原主身体留下的潜意识,竹马竹马那么多年,能没点肢体接触么。 谢骁还在沉睡,呼吸绵长,热意滚烫。 林衡终于是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归,他动作小心翼翼的把“罪证”推开,还谨慎的扶着谢骁的头将他回归原位。 “林衡...”谢骁那微不可察的呢喃声灌入林衡耳里,听的正做贼心虚的小林管家手一僵,快速瞥谢骁的脸一眼。 发现这人还在沉睡,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喊他做什么? 应该没发现...叭。 心下稍安,把扶着谢骁的手轻轻地抽出来,转而拿起手机,找到钟助理的绿泡泡,发了条信息过去。 北风——钟助,谢总好像感冒了,你知道吗? 钟助理的消息回的很快,想来坐前面没有太过摸鱼。 钟助理——知道,下午6点时吃过药,等晚上睡觉时要再吃一次。 林衡有点犯嘀咕,他觉得以谢骁那能参加拳王争霸赛的肌肉和耐力,感冒发烧这种事和他应该无缘才对,怎么弄感冒了... 还有些发烧。 林衡又伸手探了下谢骁的额头,额头的温度烫得他指尖蜷缩一下。 “...这么烫...” 这只螃蟹都快红了 还出来烧什么纸,在谢家是不能烧吗。 正当林衡想收回手时,谢骁忽然动了,他倏地抓住林衡的手掌,牢牢的扣在掌心,犹如捕猎的野兽,精准抓住猎物的咽喉。 忽然之间十指相握。 那力道,给林衡吓了一跳。 !!! 蟹老板!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我心跳都被你吓得快了几拍。 谢骁抓着他的手之后就没了动静,林衡低声唤他:“谢总...?” 帝王蟹没反应。 林衡伸手指轻轻的戳了戳谢骁的胳膊,那薄薄一层的肌理被他指尖戳出一个小小的圆形。 “谢总...你怎么了?” 干什么抓我手? 难道...? 你和原主都经历过丧父之痛后,你对原主有了共同的频率? 蓦然回首发现了原主这个一直...(额,缺席3年)陪在你身边的竹马? 你最好别是。 不然你们直接原地拿be结局,生死相隔的那种。 “...你别说话。” 谢骁的声音含着刚睡醒时的沙哑,他指尖收拢,林衡发现对方握着他的力度愈发加强。 “像小时候那样,陪我一会...” 谢骁的声音很低,低到给林衡一种近乎脆弱的错觉,他的唇是典型的薄唇,唇形弧度完美,这会却因为发热而有些嫣红。 “............” 生病让人脆弱,谢骁也逃不掉这个定律,林衡恍然间惊觉,手指无意识的一弹。 纵然现在的谢骁看起来成熟稳重是当仁不让的上位者,面对任何事都可以谈笑风生从容不迫。 但,谢骁的童年也并算不圆满,早死的妈,不管的爸,进门的继母,虽然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舅舅小舅舅.... 人好像不少哈,把他当大宝贝命根子一样看待。 林衡有些明白谢骁对原主那拧巴的感情是为什么了。 原主在谢骁心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哪怕那并不是爱情。 原主的身份和谢骁没有任何的冲突,在这个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原主是陪伴谢骁渡过整个童年的人,是在谢骁孤独的时候有人倾诉吐槽的同伴,是谢骁孤独时陪他玩的人。 即使可能只是之一。 正是因为这样,原主才会沦陷。 还是那句话,你看着一棵树长大,你对它都会比其它树多两分滤镜,浇水时都会给它多浇点。 何况是个人。 岁月赋予了你看待他时的特殊。 第101章 孤男寡男…? 豪车平稳的行驶,光影斑驳。 体温的接触让林衡心里别扭,但面上很能稳的住,任由谢骁抓着他的爪子,他扭头看着窗外。 除了路灯外已经少见居民楼的灯光。 “谢总,人都是会变的...” 原主已经嘎了,你的小伙伴没了。 “嗯,我知道这个道理,没有谁会是一成不变的。”谢骁的声音懒懒的,他闭着眼,手指拨弄林衡的指尖,轻轻的捏了捏:“你不会是想说,你变了,所以你要拒绝我的请求?” 林衡:“...............” 你说的这么直白我还怎么拒绝? 90 0000。 想想那5个零。 这是老板,他病了,脑子烧糊涂,要重温童年的温暖。 “...不会,你还要回忆其他的吗?” 此时,一个打工人悄悄的碎掉了,林衡没想到自己的打工精神居然这么敬业,他都想为自己点个赞。 “...要...” 就这样,谢大总裁像个考拉宝宝一样,把林衡当树一样扒拉着,谢骁滚烫的体温和沉沉的呼吸以及那连一个手指都懒得动的状态,无一不在提醒着林衡——这人生病了。 林衡低语:“谢总,今天要不先别去了?” 反正中元节都没赶上,差几天是差,差十几天也是差,都是差。 那么折腾自己做什么? 我看你烧的都糊涂了。 别学其他霸总发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谢骁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就不想搭理他要一定去烧纸,反正就是没声,只剩那滚烫的体温彰显存在感,烫的林衡眉头愈发紧蹙。 “谢骁。” 林衡用记忆里原主的口吻低唤谢骁的名字。 不知道谢骁对这口吻是有肌肉记忆还是怎么得,林衡这么一喊,谢骁的倚在他肩上的头小幅度的动了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问:“怎么了?” 林衡:“............” 蟹老板,我发现你有点渣,看看这特殊的对待,原主能在你无意识的撩拨下不喜欢你就有鬼了。 林衡直接道:“我们过两天去烧纸吧。” 谢骁的眸光落在林衡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的手上,轻飘飘沉甸甸的,万千情绪在浮光掠影间闪现又隐匿,他轻轻的问:“为什么?” 林衡面无表情开口:“咨询过大师,我今天水逆,大师说我今天不适合烧纸,一碰火就会倒霉,为了我不倒霉,我不想去烧。” “那明天?” “明天也水!” 谢骁被林衡逗的忍不住一笑,因笑意,他的胸腔在微颤,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在高兴:“那后天?” “后天也水!” “那大后天...?” “大后天也水!” 谢骁更乐:“那大师说了你什么时候不水逆吗?” 林衡垂眸瞥他:“说了,你感冒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就不水了。” 谢骁骤然压低声音:“你在关心我?” 废话,不论出自哪方面的原因我都该关心你。林衡点头,承认的干脆:“这很明显,不是吗。” 谢骁又轻轻的把脑袋靠回去,闭上眼,陈述事实:“但你明天就要去落云村,接下来的几天怕是没什么时间再和我去烧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谢骁的声音很平稳,林衡硬生生听出了一股怨念。 “……………” 这是谢骁在发烧,不是他脑子烧坏了,怨什么念,都是错觉! “谢总想的话,我愿意留在京城,等你恢复康健再去烧纸。” 在谢骁和谢承之间,林衡选择的是谢骁。这个认知让谢骁勾了勾唇,笑意绽放在林衡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要回去?” “虽然有些僭越,但你的身体最重要。”林衡陈述事实,发高烧的人就别跑出来忙忙碌碌了,安安生生在家躺着吧。 别来个感冒高烧啥的就烧失忆了,某某狗血文里就是这个套路。 发完烧,人就失忆了。 你脑子要是烧坏了,这谢家偌大的家产可就要便宜别人了知道不。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谢骁说:“我们回家吧。” “谢总英明。”真是个听劝的好霸总! 他们这个隔板隔绝视线但不隔音,所以在谢骁那句“我们回家吧。”落下后,钟助理就小声向车队下达通知———回谢宅。 豪华车队缓缓地调头,朝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区驶去。 对于听劝的蟹老板,林衡还是任劳任怨的“人型安慰仪”,来抚平生病的蟹老板那动荡的脆弱心思。 也幸好这后排的空间比较私密没人看见这蟹老板没有形象的倚靠着他,不然他们俩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活生生的不清不楚了。 林衡半眯着眼,窗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快速掠过,从灯光里乍明又被埋入黑暗,周而复始。 他思绪如长风一样,到处飘荡,没一个落脚点,倒是谢骁这个拧巴的当事人好似又睡了过去。 睡了也好,不然他们俩都清楚的面对彼此,在这种情况下或多或少都得有点尴尬。 这么折腾一通回到谢家祖宅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深夜寂静,月色清凉。 但,还是有谢家佣人在门口等候。 车稳稳停下。 林衡动了动发麻的手指,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不止手指发麻,被谢骁压着的半边胳膊也发麻,自从抱上后,这蟹老板就没动过一下。 这老板不动,他敢动么? 敢,但有点不忍心。 毕竟谢骁在发着高烧。 这会车已经稳稳停下,林衡见司机和钟助理都下车等候着车外,他指尖互相捏了捏缓解酥麻感,和同事的宵夜估计也要泡汤了。 林衡压低声音,轻轻的推搡还靠在他肩上的谢骁:“谢总,醒醒,我们到家了...” 那被特意压低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几分温柔。 谢骁的指尖动了动,无意识的捏上林衡的指尖,不轻不重的力道,他缓缓地坐直身体,后背完全倚靠着椅背,轻阖着眼,像是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麻了吗?怎么不喊我...” 林衡瞥了谢骁一眼,男人睡眼惺忪带着莫名的懒散,他快速把自己的爪子缩回来,插冲锋衣的兜里:“还好,谢总,我们到家了,你的情况我建议让医生过来看看。” 第102章 林衡:像瓷娃娃的蟹老板… 谢骁的手里骤然一空,他睁开眼,低眼瞧着自己的掌心... 低垂的眼睫遮住他眼里万千复杂的情绪,瞧了几秒,末了勾唇浅浅一笑:“看你安排,我把自己和家交给你管理。” 谢家的司机和保镖们是真的有眼色,蟹老板表现出要下车的意图,那司机就唰一下把门给打开了。 “…………” 莫名的林衡觉得谢骁那只高贵的帝王蟹就迈着蟹腿横着走了! 就是横着腿走的! 还挺骄傲? 吐槽归吐槽。 林衡下了车后就尽职敬业的找出谢家私人医生的排班时间表,拨通钱医生的电话。 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 “喂,林助...” 林衡直奔主题:“钱医生,带着你的助手5分钟后到主楼来,谢总在发烧。” “明白!”钱医生是挂断电话就摇醒在打瞌睡的助手,拿上装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主楼狂奔。 打完电话,林衡才发现刚才横着走路的帝王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慢了下来,人在大门口后回头望他一眼。 那让他跟上的眼神,很不掩饰。 林衡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抬腿跟上。 刚走到谢骁身边就听见他说:“饿了没?你可以先去吃饭,暂时不用守着我。” 他们在朝深处走,林衡抬眼瞥谢骁一眼,忍不住感慨一下,这只螃蟹人的确挺好,好到他都不好意思先去吃饭抛下这只都红了得——帝王蟹。 诶... 这可是原主放在心尖尖上喜欢的人。 林衡不说要对谢骁有多无私奉献的精神,至少会看在原主的份上不去践踏和无视。 “还好,不怎么饿,倒是谢总你该吃点东西,生病的人越不吃东西,抵抗力就越差。” 蟹老板是下定论:“那等会一起吃点吧。” 林衡:“...............” 蟹老板,你...有点天然渣,你晓得不? “昂...好。” 林衡略带敷衍的应下,他们两人刚开始是一前的走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并肩走着。 混在保镖助理团里的小王见此是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惹得钟助理这个成熟的助理扭头瞥他一眼。 小王警觉的一扭头,他们俩的目光就猝不及防的碰撞上,而后,又不约而同的移开目光。 他们虽然都属于谢家的打工人,但“派系”不同,小王是谢老家主手下的人,而钟助理是萧老领导派给谢骁的人。 萧家人对谢骁的重视程度比谢家还重,毕竟么,谢家的私生子在萧小姐死了后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对于孙子,谢家着实不缺。 但对于外孙,萧家就只有谢骁这一个独苗苗。 早逝的女儿,不靠谱的女婿,尚在襁褓里的外孙,这多层buff下萧家很是强势,还是那种谢家拦都拦不住的强势。 谢骁打小就没和谢父住过,说句不好听的话,萧家就是在光明正大的防着谢父和他那个续弦对谢骁不好。 跟在谢骁身边的人,都是源自萧家那边或谢老家主那边,而现在谢家主宅里留下的大半部分的阿姨园丁花匠们都是谢父剩下来的。 要问大厨们? 大厨是谢骁自己带过来的。 一行人一进到主楼,林衡就看见穿着休闲服的钱医生以及钱医生的助手,他们一见到谢骁就干脆利落的直奔主题。 “谢总,我们先量个体温...” 林衡立在一旁,看着谢骁被医生问来问去,无端端的,林衡觉得安静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像...一尊金尊玉贵的玉瓷娃娃。 恬静,美好,价值连城... 林衡:“...............”胡思乱想什么,谢骁本来就是千金之子,比玉瓷娃娃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过了好一会,钱医生严谨的给出答案。 谢骁烧的不严重,出了一身汗已经好的差不多,吃药挂水等已经不合适,还是晚上多喝点热水,最好物理降降温,譬如额头敷毛巾等。 看的出来,谢骁的身体素质的确很好。 医生看完,林衡跟着医生退到门口低声喊住了钱医生:“钱医生,三少爷的腿伤需要换药,麻烦你再跑一趟。” 林衡的话说的挺客套,听得钱医生这个中年医生笑了笑:“林助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他转头对助手说:“去给三少爷换药,手轻着点,那三少爷怕疼。” “我明白。” 助手朝林衡微微点头,示意再见。 心里对林助的客套还是很受用的,要知道,他们的确是私人医生,但只是谢骁谢少爷的私人医生。 “钱医生慢走。” “林助理回吧。” 客套过后,林衡才转身回主楼大厅,一进来就看见刚才还在椅子上的谢骁不见身影,他估摸着应该是上楼去休息了。 “林助,少爷让你带两份饭菜上去找他。”林衡还在思索间,全程在场的钟助理就开启贴心提示。 “谢总有说他想吃什么吗?”林衡问。 钟助理微微摇头:“你看着办吧。” 林衡点点头,拿着帝王的圣旨去厨房开始给蟹老板上菜,小王都歇息了他还没歇! 厨房里有专门值班的大厨,林衡一到,大厨就贴心的开始准备饭菜,谢骁的那盒全是清淡的,末了还放入一碗菌菇海鲜粥。 林衡扫过厨房,角落的灶上煨着咕哝冒泡的南瓜粥,他忽然说:“海鲜粥换成南瓜粥...”他想吃点甜的。 话说出口,林衡都愣了一下。 这话,说的太笃定,仿佛他对谢骁的习惯爱好了如指掌。 原主的影响...对他有那么深? “好的,还是林助你了解少爷的口味。”大厨动作一顿,转头看林衡一眼,介于林助理和少爷一起长大,他没有丝毫怀疑的把海鲜粥拿了出来,盛上一盅冒着热气的南瓜粥放进饭盒里。 第103章 一起吃饭~ 林衡在大厨那看“帝王大总管”的眼神里拎着两个饭盒走了,熟悉的上楼,熟悉的来到蟹老板的房门前... 这一把不用熟悉的等着守门的保镖去通知,因为保镖同志在看见他时已经把门推开,那行云流水对的动作就等着他进去“伺候”帝王蟹! 林衡在保镖的“辛苦你了”的眼神下,拎着两个大饭盒飘似的进了谢骁的房间。 这一回和上次不一样,这回或许是因为谢骁生病的原因,屋里的灯都没开,只有几盏氛围灯,昏暗的灯光洒在这屋里。 他把灯打开,屋里黑暗尽散,亮堂起来。 “谢总...” 林衡的声音飘入谢骁的耳里,他稍微偏头回头一望,拎着饭盒的青年刚放下饭盒朝卧室的方向走,他眉眼微弯:“错了,这呢。” 听见这声音的林衡脚步一顿,而后面向露台一转,就发现谢骁懒散的坐在屋檐下的软沙发上,整个人几乎都快被埋进沙发里了,光影半笼。 那随意慵懒的模样,着实不像平时的谢大总裁。 他第一次来谢骁房间就发现了这个“网红”大沙发,没想到... 这么柔软和接地气。 林衡走到谢骁面前半蹲下,有些飘忽的思绪在这一瞬间沉定下来,看着他泛着些许潮红的脸,很有对病人的温柔:“你想在哪里吃饭?” 也不知道这句话问的有什么问题,谢骁定定的看着他,两三秒没有反应,一双乌沉沉的眸子里倒映着林衡的模样,林衡看见谢骁眼里的波光微动,就像风吹过湖面,漾起波澜。 “在哪里都行,你看在哪里舒服?” 最后,谢骁笑给出这个答案。 林衡看了看谢骁的状态,相当有良心的不折腾大老板:“那就这吧,我去拿个折叠桌。” 林衡选择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谢骁,谁知道他说完这话后,这只帝王蟹倒是打算从沙发上起身,林衡手比脑子快的一把摁住谢骁的肩膀把人摁了回去。 这个动作发生间。 谢骁倏然抬头看他。 林衡对自己的这个动作稍微沉默一下,面不改色的问:“你起来做什么?” 以上二者是同时发生,他们一人低头,一人抬头,四目相对,直勾勾的看着彼此。 谢骁被林衡理直气壮问得眨了眨眼,大抵是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斯文的林大律师会突然动手,他瞥了一眼还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回答:“...去拿板凳。” 与此同时。 谢骁还飘旁白。 旁白:【谢骁有点迷茫,林衡怎么还... 有点生气了? 在气什么?】 林衡:“...............” 首先,我没有生气,这是你的错觉。 行了啊,我知道你这个人对竹马挺好的啊,一点不摆少爷谱。 其次...“谢总,你现在是个病人,你应该坐在这里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能有点病人的自觉吗?”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谢骁的声音含着三分笑意,尾音被他稍微拉长,听得更是让人酥麻。 他身体稍微前倾那么一点点,一张俊脸离林衡又近了那么些许:“你...难道还想喂我?” 林衡稍微往后仰了点,谢骁的这张脸帅的太有攻击性了,近距离一看,因发烧他的眼尾带着薄红,就...更像是狐狸精了。 “你想...”多了,我不会喂饭! 刚说出两个字,刹那间。 林衡脑海里闪过一段画面。 那是在一间豪华的屋子里,当屋子摆设清晰出现时,林衡心下微惊,这是...谢家主楼的餐厅。 餐厅里的一些儿童用品打破了餐厅的低调华贵,就譬如那窗下的一张儿童长桌,矮矮的,圆圆润润的,配着小巧精致的小椅子。 “啊~”桌边四五岁的小男孩已经吃完了饭,筷子被整齐的放下,他张着小嘴,不知道在等着投喂什么,大眼睛眨巴眨巴,很期待。 一旁的小“林衡”捏了捏手里的棒棒糖,而后拿出一个剥开糖纸,熟练的塞到小甜心的嘴里。 高兴的这小甜心小脚无意识的跺了跺,大眼睛弯成月牙。 别提多可爱。 眼见这小孩乐得眉眼弯弯,或许是记忆里小谢骁的快乐太纯粹,惹的林衡也想笑,他到口的话锋一转:“...的话,也不是不行,就看谢总有没有这个需求了。” 小时候的谢骁,真的很符合原主给他取得昵称——小甜心。 果然,什么都是幼崽时期最可爱。 这只现在看起来能怼天怼地的帝王蟹也不例外。 这个答案让谢骁在骤然间笑的开怀,眼里被笑意堆积,胸腔都在微微颤栗:“林衡,我已经不是5岁的小朋友了,只是感个冒还没到需要人喂饭的程度,不过,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行,收到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林衡收回摁在谢骁肩膀上的手,转身就去找桌子和凳子。 5分钟后。 谢大总裁面前的折叠小桌上就放满了麻辣和清淡两种菜,他面前是一碗南瓜粥,清香的香气让本来没什么的他也添了几分食欲。 林衡把调羹放入粥里,又把筷子递给谢骁,说实话...虽然知道原主对谢骁的心思不止是上司和邻家大哥,但... 林衡很是能稳得住,这饭吃的那是相当面不改色! 蟹老板吃饭中很接地气的闲聊。 “落云村好玩吗?” 林衡回答:“好玩,就是蚊子太厉害了,那地方谁去了都得喜提一身红包回来。” “嗯,譬如你就很招蚊子喜爱。”谢骁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脖子,眉头微蹙:“要不还是让医生看看这蚊子有没有毒,我看你这包没淡多少。” 林衡倒不吐槽蟹老板的事多,有些蚊子的确是有毒的,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万一有人就是很奇葩的蚊子过敏...:“这才两天,没淡多少是正常的,过两天要是不淡再说。” “行...”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拐到沈非凉和盛跃身上去了。 林衡感叹:“也不知道沈家会怎么处理这件轰动全网的真假少爷事件。” 谢骁用调羹缓缓地拌着盅里的半碗南瓜粥,抬指拨弄间不经意流露出漫不经心,他不徐不疾道:“我得到消息,沈非凉不愿意配合回京,沈家夫妇和沈非寒已经前往落云村,估计,早就到了。” 林衡忍不住撩起眼帘瞧谢骁一眼,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在林衡的余光里亮了一下,他没看手机,手机偶尔会跳出消息推送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不会在陪大老板的时候拿手机玩。 林衡笑了笑:“看样子,他们对沈非凉的宠爱很多,盛跃的几句话无伤大雅。” 第104章 深夜时分 人云亦云。 在没有绝对的事实面前,豪门的少爷不会那么轻易下决断。 沈家怎么说也算是豪门。 谢骁对于林衡的回答弯了弯眼睛:“或许明天就知道答案了。” “也是,盛跃是不是傅书静的儿子一事做个亲子鉴定就能得到答案,沈非凉越是抗拒就越...” 林衡的话戛然而止,倏然间对上谢骁的目光,男人的眼睛很黑,沉如永夜! 谢骁长眉一挑,有些许的疑惑,笑着问林衡:“越什么?你说话怎么还留一半。” 林衡喉头滚动,把剩下的补充完:“越令沈家人起疑,愈发证实盛跃的话。” 林衡忽然发现,谢骁自始至终对盛跃是沈家子的这个八卦关注度不高,可能是沈家的事情和他无关,也可能是他在感冒发烧没兴致关注别人家的事情。 但... 林衡感到一丝浅浅的异样。 不是说这事不好,而是抓到一丝逻辑的矛盾。 沈非凉的逻辑是矛盾的,一个正常人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增加负面情绪却还是要去做,除非... 他这个看似矛盾的行为背后藏着其他目的,就如沈非凉亲自去落云村一样,藏着旁人看不懂的逻辑。 谢骁对沈家一事的态度是未知的,但他有足够的理由不去关心沈家的事情,逻辑能自洽。 谢骁喝了一口南瓜粥,随口道:“或许,他有其它目的。” “有可能他不想面对沈家人...”林衡低眉沉吟,沈非凉的其它目的... 总不能是沈非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想把沈家人骗到偏远山区全部刀了,刀了后以沈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继承沈家? 虽然,这个世界挺癫,但他觉得应该没癫成这个样子吧... 沈家也带了保镖过去。 想法挺疯狂,实行起来挺难。 “...............” 林衡轻咳一声,把这个癫癫的思想抛出脑海,默念:这是法制社会,法外狂徒是会被判决吃枪子的,没有那么多法外狂徒。 他们这一顿饭吃了陆陆续续近一个小时,蟹老板总是时不时的闲聊几句,他一聊,林衡不接话合适吗? 不合适。 所以这饭,就陆陆续续的吃了那么长的时间。 林衡最后用手背探了一下谢骁的体温,又去洗手间把毛巾打湿敷在谢骁的额上,才放心出了蟹老板的房间,总感觉谢骁的视线若有若无黏在他身上。 直到房门阖上,站在走廊里林衡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 23.45 已是万籁俱寂的深夜。 门口的保镖同志还在尽职敬业值班,林衡和保镖同志闲聊了两句,就转身回了隔壁自己房间。 房门阖上,他脱下外套,随手把衣服兜里的手机摸了出来。 一看。 有不少人找他。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盛跃的。 23.04 盛跃:林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林衡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以盛跃这苦瓜似的性格不会主动的找他闲聊,更不会只叫一声就没礼貌的没了下文... 除非—— 林衡心头无意识的一跳,倏然转头看向谢骁的房间,眸色在一瞬间深沉一息。 出事了! 短短一瞬间,林衡的大脑快速运转。 忽然要烧纸的谢骁,莫名其妙去落云村且死活不回京城的沈非凉,以及...这些事情的源头——被塞入节目组的盛跃。 整个事情的开始,就是谢骁让恋爱脑的谢承去下乡改造,随手塞了个流量明星盛跃,从而盛跃身上牵扯出一系列的事情! 而谢骁在事情爆发到最猛烈的阶段用借口把他们这些人叫了回来,说明——谢骁知道落云村会发生什么。 甚至! 事情是谢骁在推动。 谢骁的目的是什么? 搞商战? 弄掉欺负过谢承的沈家杀鸡儆猴? 还是说... 谢骁喜欢盛跃!就是要为他报仇雪恨? 额...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哈。 霸道家主x黑化顶流小苦瓜 一个攻,一个***受,属性倒是没毛病。 如果谢骁的目的暂时不明确,那么沈非凉的目的是什么? 山高皇帝远,杀人埋骨地? 林衡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决定先不继续推测,直接给盛跃回复消息,试探一波再说,现在的一切都没有确切的证据。 北风——怎么了? 北风——刚才在忙 而后,林衡直接给秦砚一个电话打过去。 与此同时。 比起林衡的回京要烧陪谢总纸,秦砚可以算是一条快乐且悠闲的咸鱼,他这条快乐的咸鱼在看见封曦那茶里茶气的德行后,整个人更乐了。 主要吧... 谁能懂他看见这封某某和之前黑帮大佬似的反差感! 人家是小意温柔,那封曦就是大意温柔,人大只,但温柔。 面对这么茶茶的封大少,秦砚心情很好的请对方吃了顿饭,看了看餐厅外的夜景,聊了聊天。 最后,封曦送秦砚回家,秦砚下了车封曦也跟着下了车还磨磨唧唧的欲言又止,那眼神,挺欲拒还迎的。 秦砚着实没眼看这只茶莲,索性就说:“时间还早,你要上去喝杯茶吗? 可能,我泡茶的技术很不行,你的期待值不要太高。” 虽然秦砚说话直,但封曦这霸总上道啊,他立即说:“没事,秦哥你泡成什么样都好喝,而且,泡茶我会一些,你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要不我给你泡吧,我的茶艺还可以。” 封曦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仿佛曾经那些锋芒毕露都是云烟一般,散的一干二净。 第105章 被画圈圈诅咒的林大律师~ 秦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暗道:你的茶艺可不就是挺好吗? 封总,你有没有数过,从我下飞机到现在,你喊过我多少次哥了? 两手两脚加起来都不够数的! 就这样,封大总裁第一次成功的登堂入室到秦医生家里来,他一进来那是目光四周环视,眼眸亮晶晶,然后,熟门熟路的夸秦砚眼光好,审美好。 末了问:“秦哥你的茶叶在哪里?厨房是在那边吗?” “昂。”秦砚抬手指路:“那边是厨房,茶叶这些东西全被阿姨收在茶室,你随便逛,我先去换个衣服。” “好的,你快去吧,我去厨房烧水...”封曦对于秦砚的话笑的开怀,贵气的脸都不值钱起来。 那相当傻白甜的笑容看的秦砚忍不住微微撇开脸,着实没眼看,他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在心里默默地反思把这人叫上来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封总来了就可能不想走! 看着他家的眼神,都快放光了喂! 像穷凶极恶的狗看见肉包子似的。 秦砚回房换衣服时,随便冲了个战斗澡,前后没花几分钟,当他穿着睡衣顶着一头水汽出来时。 封曦已经把泡茶的水烧好了,袅袅的雾气从茶室的飘出来,秦砚眼神微愣,他的家里挺少见这样的烟火气,他一个人住着,要么是在医院吃饭,要么是助手去打包外卖,就算是阿姨在家做饭,他回来时饭已经做好。 封曦听见拖鞋的声音在不远处停下,他放下手里的镊子,刚要起身就见秦砚顶着一块白毛巾进来。 宽松的缎面深色睡衣在行动间不经意的勾勒出男人的身体曲线,或许是因为套的急,睡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没扣,露出锁骨... 封曦喉结滚动一下,就移开目光,把目光落到透明杯子里在沸腾的水上:“你头发在滴水,不擦干对身体不好...” 秦砚看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就想笑,遥想他第一回见封曦就是在医院,某人中的春药但很符合逻辑的来看医生... 他脚步一转坐到封曦左手边的矮椅上,把头上顶着的白毛巾拿手里,将手肘抵在扶手上,单手支着下巴,含着水汽的眼睫眨了眨,从额前碎发滴落到眼睫的水珠颤抖的浸湿眼眶。 封曦不知道从那一瞬间起,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秦砚眼睫上的那滴水珠,在水滴滴落时,他手指无意识一跳,夹茶叶的镊子滑落那么一些。 秦砚瞥着封曦懒洋洋的开口:“我知道啊,但奔波一天累了,不想动...” 封曦喉结微微滚动,目光炙热,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身体稍微向秦砚方向前倾,他的声音轻轻的:“那我帮秦医生擦头发好不好...?” 随着封曦的靠近,秦砚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他抓住白毛巾的指尖微微蜷缩,陷入柔软。 一点暧昧的情愫在他们对视里轰然炸开,仿佛融入进那沸腾的水雾里,无孔不入的人吸入肺腑,春风细雨。 封曦越靠越近,他们的鼻息在水雾里蔓延... “嘟嘟——” 轰然间,手机震动的声音如霹雳雷霆一般将风雨打破。 秦砚猛地回过神来,耳尖在短短时间内充血的一塌糊涂,在手机的震动里倏然起身,把手上的毛巾抛封曦身上,转身就去拿桌上的电话的同时说:“行,你等会帮我擦一下,我先去接个电话...” 那快速转身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有两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封曦的快乐脸在秦砚转身的一瞬间就垮了下来,阴沉沉的捏着手里的毛巾,那毛巾都被他捏成小小的团,眼看秦砚的背影消失。 封曦眼神愈发阴沉,深深地吸一口气,心里想把这个深更半夜打电话来的人给刀了! 别让他知道是谁这么缺德! “...林衡?”秦砚接电话的声音飘进来,有点疑惑。 封曦眉头微蹙,想刀人的阴沉稍微松了那么一点。 好好好... 又是姓林的那个扫把星! 这大尾巴狼怎么那么讨厌,深更半夜不找谢骁来找他家的秦医生干什么! 缺德! 缺德到家了! 深更半夜打电话的林衡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封某想刀他的心情抵达巅峰。 他稍微清了清嗓子:“打扰到你了吗?” 秦砚想到刚才的场景,耳根更红,声音很稳:“没有,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要约我出来吃宵夜吗?” 林衡从秦砚这个老铁格外稳定的声音里咂摸出两分不同,稳过头了就彰显的有些不一样了... 这秦医生不是和封总一块走的么,这孤男寡男深更半夜的... 他轻咳了一声,也稳:“吃宵夜还是等几天吧,谢总感冒了我走不开,这会给你打电话是想问...” 林衡来到房间的露台前,眺望月色下的圆林美景,他缓缓问出:“你今天请我吃烧烤是因为盛跃的事情吗?” 林衡的问题让秦砚有点莫名,他回头瞥了眼茶室的方向,介于在谈工作他声音稍微压低:“是啊,这事原本是让我去告诉盛跃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对面静了一下。 片刻后。 秦砚听见林衡轻笑了一声,一如既往:“大抵,是抢了秦医生的奖金心有点愧疚吧,多请你吃顿九江夜怎么样?” 秦砚也笑了笑,他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这个,林衡这个老铁的人品真好耶:“得了,还是我请你吧,这些事我处理起来未必有你妥善,我不擅长这些事。 盛跃这事,我该谢谢你。” 林衡的声音含笑:“别啊,这事的奖金咱俩一人一半,等谢总发了后咱去嗨皮一把。” 封曦那么大一个男人,跟个阿飘似的,莫有声音飘到秦砚身边,那近在咫尺的大脸把秦砚看的嘴角微抽:“行,等有空我们去团建,叫上小王小张他们一起。” 事情敲定,他们的电话结束。 一结束,封曦就眼神忧郁的问:“秦哥,这深更半夜的是别的小哥哥来找你出去玩吗?” 这朵迎风而立的大白花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秦砚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封曦的脸,弯了弯眼睛:“不是,和林衡说了点工作上的事情。” 他的动作让封曦眼睛霎时间亮晶晶的,那眼里就只有一个他,执拗、疯狂、喜欢、这些深藏的情绪在封曦的眼里簇拥着秦砚。 秦砚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还有,封总,你不用装成个小白花...” 话未落,刚才被震碎的风雨在这一刹那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他们裹挟着淹没。 第106章 林衡:那只螃蟹…还是可爱呢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句话在林衡和秦砚身上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秦医生在甜甜的谈恋爱。 林律师在面对着墙拧眉看手机,屋里并没有开灯,小射灯的昏暗灯光并不能驱黑暗,手机的冷光映射在林衡的面颊上。 林衡从秦砚口里得知到答案就对这件事情有百分之七十的确定,是谢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今天的直播间,不论林衡告不告诉盛跃他的身世,盛跃都会知道。 这个事实的走向被敲定。 秦砚知道盛跃身世的秘密,是谢骁告诉秦砚的。 从一开始,盛跃是鱼饵,钓的是沈非凉。 而现在沈非凉也是鱼饵,钓的是沈家人。 沈非凉为什么要钓沈家人去落云村? 林衡眉头微蹙,电光火石之间抓到一点线索,沈非凉被流放下乡两年,而那两年间遇见一个人...! 问题就出在这个人是谁? 沈非凉——***受。 ...那个人,是沈非凉的...攻? 林衡又看了眼手机,盛跃依旧没有回复消息,他眉眼微沉,转手给盛跃打了个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道刻板的电子音出现。 林衡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这个信号在说明一件事。 盛跃出事了。 沈非凉干的。 出事的也不止盛跃。 谢骁一手推动的。 这一刻,林衡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谢骁是一个极其合格的上位者,运筹帷幄,谈笑风生,翻手间操控别人的人生,易如反掌。 现在这个情况,即使报警,等警察到落云村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 林衡撩起眼帘看墙壁,目光悠长的仿佛要穿透墙壁看见隔壁的存在一样。 局外人随意乱动,意外产生的蝴蝶效应,会要命的。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 五分钟后。 敬职敬业守护帝王蟹的保镖同志看着去而复返的林衡。 浅浅的发出疑问:“林助...?” 林衡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他偏头看半阖着的门,解释道:“给谢总端杯热水来,他现在需要多喝热水。” “哦哦...好的。” 林衡进了房间,越过“客厅”来到谢骁睡觉的卧室门口,驻足了两秒,随后屈指轻叩门扉:“谢总...” “进来吧...”谢骁带着沙哑的声音浅浅的透过门传进林衡的耳里。 他拧开把手,入眼是一片黑暗,只有他背后洒进来浅浅的光影。 乍一眼,看不见谢骁在哪里。 缓了片刻林衡看清楚了,蟹老板已经坐了起来,在黑暗里看他,他看不见他的眼神。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林衡反手把卧室的门关上。 “咔嚓——” “你感冒了,多喝点热水...” 林衡的话刚落,就听见谢骁似笑非笑的声音:“林衡,你别告诉我,你去而复返只是为了让我多喝杯热水,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大可以直接问。” 或许是屋里没一点灯光透过,那从窗帘缝隙里悄悄溜进来的月光成为照亮他们的那一点微光。 林衡借着这一点微光把卧室的摆设看的有个大致的轮廓,他把手里的热水放在谢骁伸手可及的床头柜上。 而后,才开口:“谢总...你在气什么?” 是的,林衡察觉出来谢骁的情绪不对,刚才他走时还眉眼带笑,这会...像是刺猬似的,悄悄地把刺竖起。 无声无息。 哦,也不能说无声无息,这话说的就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 谢骁看了林衡两秒,慢吞吞的说:“...我不爱喝热水。” 是吧,不论男女都有些讨厌多喝热水这话,林衡把水拿起放到谢骁面前:“你可以尝尝,是甜的。” 这杯水,还是林衡特意到楼下小厨房里添了些蜂蜜才端上来的,要问他为什么会想到添加蜂蜜..... 大抵,因为谢骁小时候是个喜欢吃糖的小甜心吧。 或许现在依旧喜欢吃糖。 借口找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一个,林衡想添,无意识的,下意识的,想添。 谢骁微微低头看着林衡手里的这杯水,看了两秒用左手接过,拿在掌心,杯子被他捧在手里转了一圈,水波荡漾。 他尝了一口。 半垂的鸦睫微不可察的轻颤着。 是...甜的。 这时,谢骁跳旁白。 那旁边在黑暗里有些亮眼。 旁白:【在这一刻,谢骁心里被自己一直加固的城墙,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溃不成军。】 额... 这是...啥啊? 林衡觉得这行旁白有点考验他的阅读理解能力,这应该是...一种心情的比喻句吧? 生病中的蟹老板有点点破防? 应该是。 这依旧还是一只爱吃甜的... 小螃蟹。 过了片刻,谢骁清了清嗓子,捧着水杯,开口打破屋里的安静:“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没有我就要睡了。” “咳...”林衡发现这会的谢老板就跟把大钳子收起来的螃蟹一样,安静,可...咳,林衡收回看谢骁的目光:“谢总,我刚才给盛跃打了电话,发现他手机关机,他有没有可能出意外,你说,我们需不需要报警?”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两个心知肚明的人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谢骁知道林衡知道了落云村现在出了事。 林衡知道谢骁已经猜到他知道是他一手推动造成现在这个画面。 谁也没把事情挑明。 林衡不想挑到明面上来。 谢骁勾唇轻笑,他的唇色因发烧而嫣红,恍然一瞧,真像吸血鬼,林衡的眼神偏的愈发厉害,不看谢骁。 第107章 林衡:晚安 林衡觉得自己也是有点癫了,这灯都没开,他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明明都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清楚轮廓。 谢骁笑道:“林衡,你不如直接问我,盛跃失踪到哪里去了,还能不能活着。” 他直接把盖在他们之间的云雾徒手撕开,让事情的真相露出。 “盛跃是我塞去的,沈非凉也是我弄去的,这个节目的地点还是我选择的... 你肯定在想,我目的是什么对不对?” 林衡:“...............” 你也不必如此坦诚哈,我没想质问你,你可不能不开心的扣我工资哦。 谢骁看着林衡的眼睛,缓缓道:“能有什么目的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在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出一份绵薄之力而已。” 他眼睛微弯:“我能保证,盛跃不会死。 其他的,就不能保证了。” 林衡:“............” 你确定这里头没有你想拿沈家这只欺负过谢承的“鸡”来杀鸡儆猴的因素? 蟹老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极了一个反派大boos? 一下子是直接“玩弄”两个主角受。 他觉得,盛跃要真是谢骁的官配cp就凭此次事件来说,他们俩就得be,利用算计俯视... 蟹老板把渣攻的属性叠了一大半。 但,蟹老板对他们打工人还是挺好的,落云村要乱还专门把他们调回京城远离漩涡... 林衡忽然微蹙一下眉。 那没特意喊谢承,是有其他安排? 还是...谢骁根本不在意谢承的死活? 也不对,就以谢骁这“法制咖”的手段,说句不好听的,五十个谢承加起来都玩不过一个谢骁,谢骁不待见谢承最简单的就是让谢承这个富贵的脆皮小苦瓜独自出门... 脆皮小苦瓜百分之九十能荣获——绑架勒索虐待撕票,一键四连。 毕竟,不给小弟配保镖,他也不犯法呀。 “帝王”心,不可测。 “咳,建设国家,人人有责,谢总大气,真是辛苦你了!”林衡拿过谢骁手里的空杯子,顺手探了下蟹老板的体温:“这热水也喝完了,你快睡吧。” 蟹老板瞥他那犯上作乱的手一眼,往后一倒,被子一卷,就飘出两个字:“晚安。” 这一套动作,无端端的,林衡觉得这只螃蟹有点点...可爱。 他微微摇头,把这跟见鬼了似的念头撵出脑海,可爱啥可爱,这可是“帝王”蟹。 “晚安。” 林衡给谢骁掩了掩被角,把被放到一旁的湿毛巾敷在谢骁额上,顺手把窗帘的那一点缝隙给拉上,避免天光大亮时,身在梦乡的人被唤醒。 “咔嚓——” 关门声,轻轻的响起。 “星星呐...” 似无尽眷恋,涓涓不歇,终成浩瀚星海。 林衡对谢骁有信任,且不少。 所以,他回房间后,默默地在心里为盛跃祈祷的点一根蜡烛,就... 洗洗睡了。 叮咚—— 蟹老板朝你账户转账52 0000元。 蟹老板爆金币的声音并没吵醒沉沉入睡的林助理。 长夜漫漫,同一片夜色下发生的事情太多,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无数的故事在漫漫长夜里上演。 有的跌宕起伏的精彩,有的平平淡淡的安宁。 早上8点。 国家官方新闻频道准时播报新闻。 “...昨日在东南亚涉黄赌毒的严某在南省,被武警同志抓捕归案,此外潜逃的严某在落云村附近对沈氏集团进行绑架,并进行恶劣的撕票行为...” 画面上是一个长相英俊到比娱乐圈小鲜肉还帅气的青年,三十岁出头,眉毛处一道浅浅的疤,脸上和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有有擦伤,他被拷着手拷,关押在警车上,浑身狼狈。 镜头一闪而过就结束。 在这则早间社会新闻播出十分钟后,整个娱乐圈都炸了,营销号是紧跟风波连发新闻! 特别是下乡记的官微下面,那网友的评论是铺天盖地的来。 甜甜圈:啊啊啊啊!!!你们看新闻了吗?下乡记直接画风转变成扫黑现场了!!!这是一个什么神奇的综艺! 当一块砖:不是,你们没抓住重点吗!那黑头子绑架沈氏集团的那夫妇,还直接撕票了!这不就是沈非凉和盛跃间接害死了他们的爸妈吗? 富士爱人复活吧:@关导 你们剧组有没有人员受伤?谢成还好吗?少爷没有被绑架吧?! 香菜:@关导 我去!谢家不比沈家富多了吗?我那脆皮又可爱的少爷呢可千万别被绑架折磨了啊! 西瓜:啊啊啊!我的林哥你还好吗?!! 呵呵怪:我觉得以谢成那讨厌的性格,指不止得罪绑匪已经被嘎掉了。 小海豚:@呵呵怪 你是不是全家都死绝了就等着你这一个只敢中午出门的垃圾东西还活着,福如纸薄,命比烟花。 西红柿: @呵呵怪 我原本不喜欢骂人,但你是真贱啊,你恨天恨地很时代,但凡是个过的好的你心里就不平衡,像你这种垃圾现在还没死,估计都是你死了的全家在下面拼命磕头求保佑! 五道口技校:(网址链接)去看,有内部的人爆料。还有@呵呵怪 你m炸了,你全家都炸了,恶毒咒人去死的垃圾早晚出门被撞死。 无数关心剧组成员的网友看见五道口技校的那个链接是点个赞后就转跳过去。 《落云村扫黑除恶事件当事人,悄悄地爆料》 “嚯,天涯海角呐...” 众所周知,天涯海角是一个国际匿名论坛,原本只是国内的一个小型匿名社交论坛,在三年前就突然发展迅速,冲出国内,走向世界,发展到如今的宏大规模! 天涯海角游戏,天涯海角直播,天涯海角购物,天涯海角短视频,乃至小说...等等数个分离的app,完全符合它的名字《天涯海角》。 当看见是这个地方时,网友们就知道,这瓜保真!!! (楼主)**:家人们,首先,我可以保证我说的一定是真实情况,质疑的,不信的,可以直接右上角离开。 *:纯路人,这个标题有点吸引力,那种地节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吗? (楼主)**:夜里11点时,我听见隔壁的大黄大声的叫了声,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村子里来了外地人拍节目,村里的狗总是会时不时的叫上几嗓子。 特别是那个谢少爷路过时,这些狗子总会叫的格外亢奋,因为那少爷送的钱,某些狗子的伙食都好了些,谁知道那谢少爷...他怕狗,狗一叫就溜的远远的,杵着拐杖蹦蹦跳跳的溜,别提多好笑... ***:楼主不要说少爷怕不怕狗的问题了,少爷他娇生惯养就没几个是不怕的,他不止怕狗,怕老鼠,怕蟑螂,他还怕鬼,哦,他还怕豆汁,怕知了...闻即变色,呆毛都下去了,还怪可爱的... 咳! 楼主,你偏题了! 第108章 帖帖帖! (楼主)**:咳,大黄短暂而急促的叫了声,我并没有太注意,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就打算继续睡。 但是嘛,人有三急,索性就去解决一下再接着睡。 我就摸黑准备站到椅子上对着窗户把人生大事解决,刚好也滋养一下我家那颗梨子树,我屋子的后窗刚好对盛跃的那栋破烂屋,谁知道刚站上椅子! 我就看见一个壮汉把盛跃捂着嘴,死死的禁锢在怀里,那手法极其专业把人压的不能动弹,还有另一个壮汉在快速的用绳子把盛跃给捆起来,那手法就跟捆猪一样的。 手机屏幕的光把那按着盛跃壮汉的脸照的尤为恐怖,他脸上有一道跟蜈蚣似的疤,跟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一样。 当时这场景把我吓的一哆嗦,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好在我以为那没准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本,怕破坏了要赔钱,就硬是把声音压制在嘴里,没敢喊出来。 他们两个绑人的速度很快,前后没十几秒就把盛跃扛肩上走了,还把盛跃的手机也捡走了。 哦,对了,谢成那个少爷不在,少爷吃过中午饭就坐直升机走了,他们一群人都坐飞机走了。 我看他们越走越远,逐渐咂摸出两分不对劲来,趁着他们走远,我悄悄地出门去看大黄,一看! 打字的太多了,喘口气先。 ***:然后呢!!!楼主你不要喘气,你快说然后呢!!! ****:然后呢!!! ***:楼主不要喘气!先出后续! **:你哮天犬撵沉香啊! (楼主)**:没想到已经发酵开来了啊,关注的家人们多了起来。 我们继续。 一看! 那大黄的身上有一根小针头一样的东西扎进它肉里! 这东西可能是迷药! 这让我意识到,刚才那两个人并不是演戏! 而是真的绑匪! 这把我吓的一屁股就坐地上了,但短暂的惊吓过后,强大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好奇他们准备要干什么。 当然,除了好奇心最主要的就是(钱)!我听说这盛跃是个有钱的大明星,要是我能救他,盛跃没准就会和少爷一样抬手就是好几万的票子洒出来。 我也不多要,就6万就可以了! 为着这个崇高的目标,我是沿着那两个大汉离开的方向追去,作为本地人,我们村子附近我肯定是熟悉的噻。 而且,我还发现,我们村里头,莫得一丝灯光!要晓得那个节目组是安了几盏照到天亮的灯,他们应这群人该是把电线都剪了! 缺德得很! 他们一看就是团伙作案要去汇合,选滴地方肯定是山里头,但是山里头要么碰上落雨路不好走,要么就是有狼有老虎这些动物。 刚好今天的天不大好,天气预报说有小雨,我就赌他们肯定得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好大一段字,隔开一下。 **:啊啊啊啊!!!! ****:蹲蹲蹲蹲蹲!!!! *:楼主你不要隔!!! **:我的白眼就不受控制的翻了出来。 *****:已打赏,速度。 *:他们剪电线应该是防止落云村的监控拍到他们! (楼主)**:嚯,感谢*****兄弟的三个猹! 我们继续! 在山里的山洞里头我没有找到他们... 哈,他们挺聪明的哈。 但是,我们是被正义眷顾的一方! 我没在山洞里找到他们,但我运气很好的在地势陡峭的悬崖边上发现他们扎帐篷的地方,那地方有一面是老高的悬崖,树长的特别茂密。 我就躲在灌木丛里打探那边的情况,掏出了迷你望远镜看他们的情况。(这望远镜还是谢成那个少爷给我的,少爷感谢我帮他割草,让他家的那个大块头保镖带送的,少爷真好!) 少爷用的望远镜看的就是清楚。 他们这群人是真不少估计得有近20来号的人,外面巡逻的六七个人手里每一个人都端着令人腿打颤的家伙! 这让我意识到,他们绝对是一群狂徒! 我刚远远的蹲下没几秒,就听见一个男人痛苦的声音浅浅的出现。 “沈非凉! 你还是人吗!!! 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随后,这个男人痛苦的叫了一声,就再也没出过声,我猜应该是被他们捂着嘴教训起来。 结合今早的新闻来看,应该是沈家夫妇被撕票的时候,听这男人的意思好像沈家夫妇的死和沈非凉脱不了干系? 不能是沈非凉真的是假少爷就买凶杀人吧.....(好了,这只是猜测哈) 当时把我吓得因为钱冲昏的脑子都清醒一些,这里面的都是煞神,我应该撤离,但是又不敢贸然行动,这脑子清醒了才知道后怕,就只能祈祷他们撕完票赶紧离开。 我连忙用望远镜搜寻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是懒,把帐篷搭的歪歪扭扭的,我成功的从没搭好的地方瞄到里面的情况。 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人被狂徒把腿敲断了,而旁边就是沈家夫妇... 这乍一眼的把我吓的心又跳了跳... 但是! 好像被五花大绑的盛跃说了什么,那个被抓的严某就忽然给了盛跃一个响亮的耳光,把盛跃那张帅脸扇的肿老高,然后... 然后,我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 我要喝口水缓缓,家人们先等等哈... **:兄弟们,我已经有点怀疑楼主是在编故事... *:但编的离谱又合理... 第109章 下乡记,连续剧 **:少爷是真的大方会送东西,但...他为什么会带?怕晚上迷路? ***:不要喝水!赶紧写!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这么能歇! ****:虽然离谱,但离谱的合理,快更!已打赏! *:已赏,更 ***:坐等后续! 以楼主的说法,那就是沈非凉是假少爷,他也知道自己是假少爷故意把沈家人骗到偏远村子里做掉,只要他做掉沈家夫妇以及他大哥,那么他的身份就是沈氏集团法律上唯一直系继承人。 我赌一碗汤圆,沈非凉也已经进了橘子。 **:妈耶! 剧情这么震惊的吗? 假少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占山为王,端掉山中大王!? ****:我早就在直播间里看出来姓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私自利,少爷说的事情恐怕就是真的。 才那么大点就敢把别人的肋骨打断,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种人自私自利到骨子里了,他能干出这种事不是很符合他卑劣的人性吗。 (楼主)**:感谢打赏的兄弟们。 我们继续! 我跟你们说,那震惊是真的震惊到我了! 你们知道那严某在打了盛跃之后对沈非凉干了什么吗? 是直接扒衣服扒裤子! 要那啥...! 要那啥!!! 也不知道盛跃到底说了什么,能把严某刺激成那个样子! 咳,当然,春宫戏没真正意义的上演,那个沈少爷气得一直在哭。 为什么没上演得了,因为... 悬崖那地方直接发生了爆炸!那地方一下子就塌了,直接往下掉,而且!我们伟大的警察叔叔在这关键时刻唰唰唰的丢烟雾弹! (后来那烟飘过来是直接把我辣哭了!) 这爆炸加烟雾弹二加一的组合是直接把这一群悍匪给一网打尽! hx 永远滴神! 来生还当华夏人! 我知道就只有这些了,感谢各位看官的打赏! 谢谢谢谢! 这件事,是能在我们村里近50年的里最炸裂的事情,太炸裂了。 怎么炸裂成这个样子! **:有一说一,真tm的炸裂,这《下乡记》还是个连续剧啊! 从一开始被毒死的那头牛到农村老汉污蔑顶流明星,再到惊天反转是陆锋陷害要逼死盛跃,再到沈非凉出场和谢成闹矛盾,结果一反转居然是豪门真假少爷,结果——最后变成了扫黑扫黄扫毒... 我说真的,有没有导演来按《下乡记》的剧情来拍一部纪实电影。 主角就定盛跃,反正现在沈家夫妇嘎了,沈家大哥废了,沈非凉进橘子了,那不就剩一个盛跃了吗? 沈家不就是他的了! 电影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顶流总裁下乡记之一锅端》 *回复**:哥们......你的想法好超前,但!主角凭啥是盛跃,主角应该是我们林哥,是我们林哥在操控全场镇场子! 挽回败局识破诡计的是他,让陆锋身败名裂的是他,给盛跃争取时间的也是他!盛跃就是个挂件! 主角应该是林哥!!! **回复*:那就拍双男主,精英大助理x顶流小可怜。 ***回复**:不行! cp可以接地气但不可以接地府!!! 我的林助理和秦医生才是一对!!! *****:就只有我悄悄地磕的林助理和谢成这个少爷吗? 感觉林哥对少爷好温柔啊! 少爷也特别听林哥的话,林哥说的话少爷从来不会反驳! *回复*****:这位朋友,你磕cp稍微有点底线好不好,少爷还是个少年,林哥对他温柔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小朋友,还是个受了伤的小朋友。 没见秦医生也很让着少爷吗。 林哥喜欢谢成算啥? 算精英打工人猥琐看上主家未成年的少爷,这个活生生的属于恋童好不好,性别一换,少爷要是个小姑娘,林哥少说都得被少爷大哥送进去蹲几年。 **:现在都不用破案了,沈非凉肯定是假少爷了,盛跃宝宝才是真少爷,他明明可以拥有荣华富贵花团锦簇的日子,却偏偏被害的那么苦... 但幸好,沈父那个渣男死了,就是可怜了沈母... 但沈母也实在蠢了,不是女强人吗,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好,果然女人心疼男人是会遭雷劈。 这个匿名贴发酵的速度很快,热度以极快的速度登顶海角天涯的热榜! “...骗子,梨树下的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住人...” 盛跃这个躺在县医院里的当事人也刷到这个匿名贴,他把帖子从头看到尾,发现这人的写出来的东西7分真,3分假。 他扯了扯嘴角,嘲讽的笑容还没展开就牵动肿的跟馒头似的脸,疼的他轻轻的抽气,他看了眼时间,应该还没到林衡上班的时间,按耐住想回消息的手。 盛跃的情况也谈不上一个好字,他脸上有巴掌印,脖子上有掐痕,手腕还被掰骨折,整个人看着有点凄惨。 他轻轻地眨了眨眼,不过,比起他的皮外伤,其他人的下场才令他...大快人心! 满心满眼是儿子的盛梨被解决掉时沈非凉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她活该。 “凉凉,我是...妈妈啊...” “盛梨,你的存在让我恶心。” 沈家夫妇死的时候多不可置信啊,卑微的祈求沈非凉帮他们求求情,啧... “沈非凉,我是你爸爸...”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真的爱你们。” 那个趾高气扬的沈非寒呢?不过几个小时就被自己百般维护的弟弟,残忍的敲碎了... 只能坐轮椅,手也不行咯。 沈非凉呢,喔~ 他因为自己的话被醋意大发的严某给强x了。 “...你以为他是什么干净的人吗,你以为你是他第一个男人? 别想了,他的第一次是和我,不然我为什么被赶出沈家,你应该听那位指控过吧,我猥亵小少年... 沈非凉一个少爷,他不愿意,我能猥亵得到他? 那是我们被捉奸在船,我做为上面的那个扛下了所有罪名...” 看着他们狗咬狗,盛跃觉得...就这么拉着自己的仇人一块下地狱也好,如果还能活着的话... 第110章 前程锦绣,路有繁花 叮咚—— 手机因消息发来而震动。 盛跃一看。 是谢承... 谢承——我嘞个去!短短一晚上就发生那么大的事情,盛跃你还好吗?还活着不?! 谢承——那村子里怎么发生那种事情啊! 谢承——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谢承——不在我找大哥问导演去了啊 盛跃被少年单纯的关心暖到,他十指翻飞快速回复谢承的消息。 糊咖——还活着活着,没多大事,就是被沈非凉揍了一顿,好胳膊好腿,挺健全。 糊咖——估计我们这个组合要散,我的行动稍微有些影响做农活。 谢承——哎呦,人还活着就行,你那还没认的便宜爸妈已经嘎掉了,你没嘎都是幸运了,还管什么做不做农活哦。 谢承——对了,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看着手机屏幕盛跃嘴角挂着笑意,他都能想出谢承那扒着门框好奇的模样,真像一只虎头虎脑的二哈。 小小的,可爱。 糊咖——知道一点,沈非凉想要继承沈家,就想办法把他爸他妈他哥,都给骗过来,伙同那个严某侵占沈家家产。 沈非凉要地位和钱,严某想要沈家作为掩饰身份的挡箭牌,毕竟谁也不会怀疑豪门沈家的钱是怎么来的。 反正就是各取所需,利益一致的要把沈家拿到手。 谢承——倒吸一口凉气.jpg 这沈非凉手真毒。 就等着牢底坐穿吧,他出不来了! 糊咖——有没有可能,他会立即判决...? 谢承——这个我不知道耶,得问林哥,他是律师,肯定明白这方面的问题。 糊咖——那林哥...他几点上班? 谢承——9点,应该快了,我去问问他哈。 谢承这句话撂下,就没了踪迹。 盛跃看了看时间,8.45 应该不算打扰了。 他给林衡发信息过去,每个字反复斟酌,最后落于聊天框里。 糊咖——那个,林哥...我没事的,那别担心。 糊咖——昨晚...有些冒昧,对不起。 好不容易发完,盛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其实不得不承认,林衡真的很能给人安全感,他强大,他从容,他好像可以坦然面对任何突发问题,并解决掉。 这样一个温柔且内心强大的人。 乃至,他昨晚第一时间朝林衡求救。 不论是权衡利弊,还是下意识的的举动。 盛跃清楚的知道,如果警察没有及时出现,能救他的且愿意救他的,只有林衡。 谢承也愿意救他,但谢承太稚嫩了,他没有林衡那种... 解决事情的能力。 其实盛跃也不明白,为什么林衡也只有23岁,却拥有那种...仿佛任何困难在他面前都不是困难。 山高翻山,海深填海,俯揽群山,天地皆在脚下。 同时,林衡是有一种温柔在身上的,他的温柔不是那种只对某一个人的温柔,更像是...他对这个世界温柔。 因为对世界温柔,所以即使他和林衡没什么关系,他对林衡没什么利用的价值,林衡还是愿意帮他一把,或许对林衡而言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可作为被帮助的人,盛跃没有办法不触动。 这是他眼里的林衡,千好万好,是天上月,人间雪。 正在厨房的林衡不知道苦瓜二号给他带上了八百米深的滤镜,当手机响起时,他正在说:“给谢总备南瓜粥,再来碗酒酿桂花汤圆...” “好嘞,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按照往常的口味搭配。” 林衡拿出手机一看,就看见盛跃最新给他发的消息。 对于这件事情,林衡沉吟片刻。 北风——你有没有受伤?严重吗? 盛跃回得很快。 盛跃——林哥,我没什么大碍,就一些皮外伤,还多数都是擦伤。 林衡在心里悠悠叹口气,这苦瓜二号还挺善解人意的,坚韧不拔努力向上,就是苦。 北风——我也要同你说声抱歉,或许你的遭遇和我给你的消息有关联,如果这事不闹出来,也许就没有昨晚的那一遭。 林衡的这条消息出现在盛跃眼前时,差点给盛跃整破防了,如春风细雨般的水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侵占他的眼眸。 如绵绵春雨。 盛跃从来没想过林衡会同他说抱歉两个字,那两个字他曾经很想听很多人说,他想听盛梨说,想听污蔑他的说,想听取笑他的同学说... 可是,没有一个人在真正伤害过他后给他说一句【抱歉】。 可如今,他在一个没有伤害过他的人口里听见这句抱歉,仅仅是因为——他要帮他,而导致事情的后续。 林衡有什么错? 不,林衡没有任何错!他告诉他那件事是在帮他。 后续的一切,错的是沈非凉,错的是严辞,他们才是动手的人,他们才是施暴者! 水花最终盛开在冰冷的屏幕上,盛跃在此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丑陋的人永远不会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对于这样的人不要抱有任何期待。 与其奢望他们道歉,不如把他们踢出你的世界。 盛跃——林哥,你永远不用和我说抱歉,这事,你没有任何错误。 盛跃——我很感激你的帮助,很感激你把那件事告诉了我。 盛跃——昨晚的事情是沈非凉和严辞早就设下的圈套,不在昨天也会在未来发生,只要他们的欲望和贪婪存在,昨晚的事情就避免不了。 闻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林衡眉头微挑,他这不是有些担忧盛跃这个苦瓜二号经历过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遭,直接原地黑化把他们这些人全部记恨上了么。 他觉得盛跃本来就在要黑不黑的边缘徘徊。 还是别黑的好,被仇恨充满余生,是一件不快乐的事情。 虽然,人生的课程里,释然二字,想做到很不简单。 北风——好好养伤,我等你回京城请我们吃饭。 盛跃——^_^好的,林哥,到时候我请你和谢承吃大餐! 北风——此一遭后,祝你,前程锦绣,路有繁花。 盛跃——林哥…你说话好有文化人的气息,膜拜! 第111章 在墙脚的脆皮小苦瓜 “林哥,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林衡刚走出主楼的厨房就看见谢承杵着拐杖跟跳跳虾似的蹦跶过来,看见他咧嘴笑的大白牙都露了出来。 由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近,林衡脚步一转朝谢承走去,并发出事实疑问:“有什么问题不能电话里说?” “哎呀,我想顺便和你一起吃个早饭噻。”谢承笑的乖巧,蹦跶到台阶时脚下一歪,刚好林衡伸手扶住他才避免这个未来的小霸总摔个四脚朝天。 “...我觉得你可以坐轮椅。”林衡放开手下的胳膊,谢承是真单薄,完全一个小少年。 谢承站好低声嘟囔:“这破台阶真讨厌...” “你要问我什么问题?”林衡无视苦瓜的抱怨,直奔核心主题。 谢承清了清嗓子,有点神神秘秘的开口:“林哥,你看新闻了吗,就是落云村那个扫黑新闻。” 林衡瞥着一脸八卦的谢承,觉得这小霸总的属性怎么有点点歪,这模样真像一只交头接耳的二哈。 他说:“知道,那新闻我看了,挺震撼。” “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沈非凉也参与了撕票沈氏夫妇,他还能取保候审吗?” 林衡懂了。 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特意来幸灾乐祸,曾经欺负他的沈非凉如今倒了天大的霉,看那笑容笑的多灿烂。 不过,谢承幸灾乐祸也正常,谁让沈非凉打断他3根肋骨害他躺了几个月。 “沈非凉即使没参与灰色地带,但他参与撕票一案,不是主犯也属于从犯。 根据我国律法,绑架并杀害被绑架人的,处以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等林衡说完,谢承的八颗大白牙全露在外面了,满脸写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毫不掩饰幸灾乐祸,说话声音都带波浪:“他这个人真是太坏了~” 林衡瞥幸灾乐祸的脆皮小苦瓜一眼,随口嘱咐一句:“在心里悄悄高兴,这件事别摆在明面上别人或多或少会介意,我等会吃饭,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自己先去吃饭。” 言罢,林衡就转身去上班。 谁知道脆皮小苦瓜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问:“林哥为什么不能摆在明面上高兴呀?” 少年有太多父母该教的东西都不会,譬如现在这个问题。 林衡不吝啬告诉谢承为什么:“人都无意识同情弱者,现在沈家是受害者,你的高兴会让他们产生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俯视。” 谢承转了转脑子,提出浅浅的疑问:“可是别人说什么不是不重要吗?为什么还藏匿自己的情绪?” 林衡没有继续往深里说,只说表面的浅话:“这个别人里包括家里的田妈、李妈、马妈,很多阿姨园丁花匠,他们服务于谢家可以在某些时候因对你的偏见给你造成些许不顺心的小事情。 他们在你眼里的确不重要,你不喜欢可以换掉。 但,换掉之后依旧会有很多个这样的别人。 你的情绪可以高兴,别让他们知道你是因为沈家夫妇死亡沈非凉坐牢而高兴。” 谢承认真的听着林衡的话,眼神认真的仿佛下一秒要入党,等林衡话落,他笑的弯了弯眼睛:“林哥,我懂了! 你是在教我怎么把日子过得更舒心! 更好! 我会听话的!” 林衡偏头看他,眼里是不吝啬的赞赏。谢承笑的愈发灿烂:“林哥,你去忙吧,我先自己去吃饭啦。” 林衡真的去忙关于上班的“正事”。 谢承龇着个大白牙在路中央乐呵了好一会,才把嘴角勉强压住,这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虽然凉快,但晒! 他随便找了个阴凉的墙角坐下,把拐杖放到一旁。 从兜里摸出手机。 调出在直播间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很不客气的拨了过去。 秦医生的朋友不是说会告诉他那个小哥哥是谁嘛? 今天就可以给出答案了,不然他还得跑牢里去问沈非凉。 “...麻烦哦。” 与此同时。 “das schicksal ist schwer zu ?ndern, ich bestehe darauf, gegen den strom zu gehen...”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坚持不住的梵唱和震动成功的把在睡梦中的人给吵醒了。 刚睡着的封曦脑瓜子嗡嗡的,摸过枕头边的手机,接通电话:“说...” 简单的一个字,就给人一种“你如果没有大事,就不怪我要把你刀的体无完肤”的狠厉。 给谢承惊的稍微咽了一下口水,而后直奔主题:“明月,你说的,你会告诉我那个小哥哥是谁,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该告诉我了...” 封曦的眉蹙起,这是... 谢家的那个小屁孩? 由于昨晚,咳,封总成功的和秦医生突破了暧昧的那条线,有了一个超出朋友界限的吻,虽然没拿到男朋友资格证,但这让凌晨3点到家的封总精神亢奋了大半夜,直到快天亮时才睡着。 睡之前,封总特意交代了助理上午不要打扰他。 所以,谢承的运气算好也算不好,前者是因为封总的心情着实美丽,后者是他打扰了封总睡觉。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是告诉秦医生你言而无信!” 谢承的话稍微让封曦困的嗡嗡的脑子清醒起来,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对于这小屁孩没什么计较的心思,太弱了,欺负起来都没有什么成就感:“等着,我问一下调查结果。” “哦哦,那你问,要等多久?”谢承严谨。 封曦:“5分钟。” 电话一挂。 谢承就拿着手机在墙角开始等这漫长的5分钟。 盯着手机上的流动的时间,他的思绪愈发飘散。 其实,他猜那个小哥哥是...林衡。 第112章 蓦然回首 但他没有证据。 那时候的他,记忆力太弱了。 弱到即使看过也没记住那人的模样。 谢承是认真分析过林衡是小哥哥的桩桩件件。 首先,他能入谢家族谱是因为爷爷发话,而谢肆又说爷爷对林哥极其喜欢,林哥的话爷爷可能会采纳。 其次,林哥今年23岁,13年前林哥刚好10岁,和小哥哥的年龄也对的上。 再然后,虽然这么多年来,他见林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林哥都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用那种带着诡异的眼神看他,反而挺好说话,总是笑眯眯的。 这5分钟,让谢承觉得是人生里很漫长的5分钟,明明看着手机上跳动秒钟却忍不住想要拨动,想要再快一点。 谢承胡思乱想的想了很多,却又一丝头绪都抓不住,乱糟糟的,最后不知道思绪怎么飘到他第一次见林衡的时候。 说是第一次也不恰当,只能说是他记得的第一次。 那一年,他四岁。 谢父的生日在初春,天气不算暖和,倒春寒的凉意浅浅的席卷着众人,也拨弄着坚韧冒头的柳叶。 那时的谢承小小的,安稳的在谢家养了一段时间后,小脸上有了些软乎乎的肉,瞧起来有点肉嘟嘟。 在大庄园里,谢承住的地方比较偏僻,甚至离庄园的马场很近。 那天,是谢父的生日,谢承没去幼儿园。 平时冷清的马场热闹起来,有好些个年龄阶段不同的小孩子出现在马场。 由于谢承住的地方离马场近,田妈经常会带他来马场看小马驹和大马奔跑,今天没有带,他就自己迈着小短腿在本该午睡的时间—— 哒哒哒。 跑到马场的围栏外。 由于今天没人看着他,小小的他从栏杆的缝隙里轻轻松松的钻了进去,小谢承还没站直,就感受到一股劲风从耳边掠过。 外加一道刺破耳膜的嘶鸣! “嘶——” 小小的孩童无意识的一回头,就看见马蹄高高抬起,一匹黑色的大马近乎笔直的悬在他的头顶,一个比他大了许多的小哥哥双手拉着缰绳,逆着光,看不起模样。 小谢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懵了。 什么情况已经不明白,声音仿佛消失在耳边,只听见有人说:“这儿有个孩子...” 接着是好几道马儿嘶鸣的声音。 小谢承的心脏无意识跳的很快,即使小小年纪的他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身体比大脑更快明白眼下的情况。 过了仿佛很久,一个人半蹲在小谢承的面前,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悠:“小朋友,吓蒙了吗?” 小谢承惊魂未定的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眉眼柔和的小少年,刹那间,爆发出汹涌澎湃的哭声,小手张开要抱抱,整小小的身躯都在颤抖着。 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安抚他的情绪,林衡也没什么意外,迟疑了一下抱住孩童,拍着他的弱小到仿佛会碎掉的后背。 一旁的谢骁拧了拧眉,而后对林衡说:“我来吧,他哭的鼻涕眼泪横流...” 林衡麻溜的哭哭啼啼的小豆丁推到谢骁面前:“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谢大少,这就是你的便宜弟弟吧,好小一只,真皮...” “没阿姨看着他吗?要是林衡没拉住他在马蹄下不死也得残...” “小朋友,下次不许钻进来了...” 没几分钟,谢承被快速赶来的工作人员抱走安抚,他还哭哭啼啼的不愿意离开他大哥的怀抱,或许是看他被吓的六神无主,谢骁他们没继续跑马,而是围着这个小豆丁看了一会。 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 末了,谢承被急急忙忙赶来的被阿姨们抱走了。 那是谢承第一次对林衡有印象,那个很好看的小哥哥或许...不是很喜欢他,却也不讨厌他。 会抱抱。 “嘟嘟——” 手机铃声响起。 谢承看着那刚才挂下的号码,咽了咽口水,坚定的接通电话。 “喂...” 谢承刚出声。 封曦就直奔主题给了他答案:“当年带你回谢家的是林衡和谢骁。” 砰砰砰—— 谢承心跳在这一瞬间跳的很快,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准确来说,是林衡跟着司机去萧家接谢骁的路上顺路捡到个孩子,他们一起带这个孩子回了谢家。 整个京城没几个人不知道谢老爷子很喜欢林衡,你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大家有这个清楚认知的。” 封总没指望谢承这个消息闭塞的小苦瓜能接出什么话,他懒洋洋的继续:“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 他的一句话,谢老爷子大手一挥,就给那个私生子取了名字——谢承,承认的承。继而让那个私生子入族谱,光明正大的成了谢氏族人。 这件事在谢家算不上什么秘密,你...”封总大抵是想鄙视一下谢承的智商,但可能发现鄙视谢承也没什么成就感。 京城上流圈子里的消息不是普通人打探到的,谢承这一穷二白人还小的状况... 也就懒得继续说什么。 谢承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斑驳光影,连封曦什么时候把电话挂了都不知道,他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因为阳光而照出的光影。 在阳光的背面,亦是万物的一面。 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他脑海里、心脏深处横冲直撞着,他形容不出来心心念念找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在身边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们就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胡闹... 会在他被欺负时出现。 他能长到现在的年纪,不是巧合。 笼罩的迷雾在这一刻尽数散开,蓦然回首,迷雾自始至终笼罩的... 只有他自己。 大哥,很好。 林哥,很好。 他们都很好。 坐在墙角下的谢承又哭又笑,眼眶里一直咕噜着金豆豆,嘴角的弧度扬起又落下,他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腿,眼泪蔓延过下巴落在膝盖上,一滴又一滴。 绵绵无尽似春雨,某些看不见的东西在春雨里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人一旦被爱,灵魂会挣扎着长出血肉,去迎接,人生的岁月绵长。 小少年在角落里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偶有路过的人瞧见,也只敢在心里感叹一句——“不知道三少爷又受了什么委屈,偷偷躲在角落里哭...” 第113章 卡2来电 “滴嗒——” 翠绿的花叶垂下水珠。 林衡浇了会花,这次没浇发财树,发财树水浇多了会嘎,他可不能把发财树给浇死了,就摸鱼浇了会主楼里其他的盆栽。 花浇的差不多,低头瞥了眼时。 9.25 他把洒水壶放下,准备上楼去喊生病的谢老板吃早饭。 林衡没走几步,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看着你不肯后退的眼睛,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代表光明———” 某薛姓男歌手的歌声响起,声音不大不小,谈不上刺耳的程度,在一旁来上班的小王同志转头看了他一眼。 林衡脚步一顿,捕捉到小王同志的神情动作,转而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机是双卡双待,卡1没有手机来电铃声。 只有卡2有。 但,穿越这么多天以来,卡2第一次响起铃声。 他低眼瞥了眼来电人备注——叶俞。 这谁? 直觉告诉林衡,这电话应该不是很简单。 林衡看小王一眼:“去问问谢总起了没?” “好的。”小王同志话不多,很听话的点点头,转身就上楼。 林衡拿着电话绕出主楼来到没人的长廊下,才接通电话。 电话一通,他还没说话。 对面的声音就响起,是一个略带岁月的声音,沉稳而干练。 “林总,京城沈家的负责人联系到我们,想要在天涯海角所有板块中,删除关于沈家事情的信息,为此,提出一些便利的条件和不菲的酬金。” 林衡乍一听对方这话,有点懵。 林...总? 沈家人联系到你们要进行py交易? 你们是天涯海角公司的负责人? 但,你联系...我??? 是几个意思? 我是,你们拍板定案的大老板??? “林总...?”对方很是有牛马打工人的态度,兢兢业业的又温声请示。 林衡快速转了转脑子 把吐槽和震惊先放一边直接分析眼下局势,沈家接下来的路根本盘不活。 沈家夫妇死亡,沈非凉进橘子,沈非寒大受打击,盛跃根本没接触过经商,内忧外患之下,退役许久的沈老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而且,还有谢家... 帝王蟹要天凉沈破。 他沉声问:“什么条件?” “他们说,京中新贵想要融入京城这个偌大的圈子,是需要领路人的,沈家愿意为你牵桥搭线,外加...5个亿现金。” 沈家提出的条件算是丰厚,前者的人脉关系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而5个亿,大抵就天涯海角能从沈家绯闻事件里赚取的利润。 这也是叶俞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林衡这个大老板报备的原因,若只是5个亿,公司自然是看不上的,但前者... 是他们这种“新”公司需要的,但付出的代价也不低。 林衡目光远眺,飞掠过长空,轻轻扯了下嘴角:“前者的条件没什么吸引力,告诉他们,一口价350亿现金删除天涯海角论坛关于沈家的信息,毕竟删除所有关于沈家的消息对我们公司的信誉是一个重大打击。 我们这种互联网营业的公司,最是看重口碑和信誉。 信誉和口碑崩盘了不就快破产了么,我们也就只能给出这一点便利。 就这一点便利,此后的论坛板块也算是废了。 350亿卖一个分公司,我们亏了。” 叶俞悟了,他的大老板也是有神秘人脉的人,不用沈家的牵桥搭线,如此一来...:“林总,我明白了,我会和他们好好交涉。” 林衡:“不着急,慢慢来。” “林总,我懂的。”叶俞的声音老谋深算起来。 林衡跟大反派似的挂断电话,而后陷入沉思。 首先,原主是个天才,还是个卷生卷死的卷王。 其次,原主在国外有价值上亿的房产。 最后,好像是公司老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天涯海角这论坛不是在好多年前就出了吗,在3年开始突飞猛进的朝各领域发展... 难道是“林衡”在出国前顺手把那个小论坛给收购了? 抱着疑惑,林衡认真的在记忆里翻关于天涯海角的有关信息,一段记忆在刹那间快速划过脑海,就那么势不可挡的冲了出来。 一点天光穿透书架,落在地上。 老者的声音如金石般砸落在地,刺耳又噼里啪啦,给人一种压抑烦躁的感觉。 “林衡,你要出国?” “林衡”站在金丝楠木的书案前,低眼看着落地上阳光,他有点想伸出手接住那一片光,声音淡淡地:“嗯,决定好了,出去看看,顺便...” 他抬眼,直视坐在磅礴气势书案的老者,老者瞧他的眸光如出了剑鞘的长剑,喋血、锋芒,带着凛冽的压迫感。 在这样的压迫感下,“林衡”弯了弯眼睛,声音带着点笑意:“赚点钱,让你瞧瞧我能离开谢家能活成个什么样。” “就你随手收购的那个小论坛?”老者笑了一笑,给“林衡”的感觉是皮笑肉不笑,更确切点就像大象在看蚂蚁。 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一个成功者对新手的轻视。 “我劝你还是留在国内好,外面的天很辽阔,也同样残酷。”老者的话很直白。 “林衡”也笑,他伸手接住那束光芒,指尖轻握间,像是一切都将会被他握在手里的从容不迫:“越是辽阔的天,越能伸开翅膀不是吗,你呀,拭目以待吧。” 谢老爷子也不想“林衡”出国,但... 林衡微微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无形中在角逐着什么。 暗戳戳较着劲。 两方在拉扯。 难道,是“林衡”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谢骁,所以想远离这个地方,谢老爷子又因为很舍不得“林衡”而加以阻止,才造成记忆里这副暗戳戳剑拔弩张的局面? 一个因为感情问题想走,一个因为小辈忽然叛逆想留? 也不是没可能。 林衡思考了一会谢老爷子的态度就把重心转了回来。 着重在天涯海角上面,原主是除了修学位是一心扑在搞事业上,搞大做强,冲向世界。 天涯海角整个集团的市值足以让其大老板进入全球富豪榜前100! 第114章 林衡:蟹老板,你不喜欢我吗? 原来! “林衡”是个披着打工人马甲的——大霸总! 怪不得,走哪都带着小王这个特能打的同志。 从打工仔一跃成集团老总,这转变来的太快,林衡都忍不住有点恍惚,他抬头看天。 挺蓝,白云悠悠,一望无际。 白天,没做梦。 那现在这是什么剧情? 霸道总裁为爱回国,为爱来另一个霸总手下当打工仔,只为把另一个霸道家主...泡...到手? 在这个电话之前,林衡觉得原主是没打算对谢骁纠缠不休的,但现在... 他不确定了! 一点都不确定! 霸总装打工仔,这明晃晃的就是旧情难忘爱的深沉! 既不图钱也不图势,那还能图什么,图那只帝王蟹高贵的肉体,图那个人! 没准“林衡”回国之前也暗暗发誓——这次,我们要纠缠不休! 得不到你的心,就得到你的人! “...............” 林衡快被自己的念头弄得一阵又一阵的窒息。 很快,林衡的窒息感被去而复返的小王同志打破:“林助,谢总不知道醒没醒。” “嗯?” 小王同志一本正经的给出答案:“保镖拒绝向往我透露谢总的隐私。” 林衡沉默一下,转身亲自去看,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忽然一道惊雷晴天霹雳而下。 快把林衡劈麻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谢骁知不知道“林衡”目前也是个霸总!? 这个念头一出,林衡悄悄地埂住了,能不知道吗?! 肯定知道啊! 谢家不是吃素的! 即使谢骁不关注“林衡”的动静,谢老爷子也知道“林衡”是天涯海角集团的总裁。 既然谢骁心知肚明,那就表明—— 这俩人搁这演呢! 怪不得不着急谈工资... 合着是谁也没把那点工资放眼里是...吗。 “............” 林衡抬眼看着这向上的楼梯,这仿佛不是楼梯而是燃起火焰悬着斧子的长路。 实在有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消失在谢家,消失在谢骁面前,他所有的所作所为在谢骁眼里都是... 他在泡他。 他在追求他。 他一直惦记着帝王蟹的肉体。 “...小林管家?”楼下打扫卫生的李妈见林衡站在楼梯口半天不动,不由疑惑出声:“你这是在...?” 林衡把万千思绪收敛起来,笑了笑:“这良辰美景就适合,思考人生。” 思考人生?李妈嘴角微抽,发出肺腑之言:“...那你思考出什么了吗?” 林衡侧首看李妈,眼角含着浅笑:“发财树要少浇水,该去准备早餐,谢总要吃早餐了。” 李妈:“............” 这就是你思考出来的...人生? “好的,马上准备。” 然后,李妈就瞧着小林管家迈着优雅又惬意的步伐上楼了,有一瞬间李妈觉得这青年上的不是楼... 上的是——皇帝登基前的那个台阶! 哦哦,叫啥,丹陛石! 小林管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李妈忍不住拍自己的脑门一下,小声嘀咕:“得少看点古装电视剧...” 刚才还对小王同志严肃的保镖同志在看见林衡时,明显眼前一亮。 林衡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进入蟹老板的房间,一进来就发现那卧室房门没有被打开一些,他站在原地不是很想过去。 整个人有一种淡淡的... 蛋疼感。 “林衡”身上的狗血元素也太多了吧... 爱而不得,霸总,天才,卷王,悲催出国,父母双亡,亲爷爷也死了有些年头,强势归来... 活脱脱一个新鲜出炉的霸道总裁。 林衡面对谢骁不止蛋疼还肝疼。 大抵在谢骁眼里,现在的他就是活生生的——舔那啥(土狗)一样。 里子面子尽数落地,卑微到尘埃里的求爱者。 虽然林衡这个人谈不上有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对于现在这个局面... 是真蛋疼。 更蛋疼的是... 他发现原主的行为处事、待人接物、以及思维逻辑... 等等方面和他,很像。 乃至,相似度高的有些吓人。 同一件事情的发生,他们做出的反应和处理方式,近乎,一样。 人不可能完全复刻另一个的人方方面面,即使是同一个老师,同一对父母,同一个生长环境,就如同一棵树上结的果子开的花,永远不可能找出一模一样的存在。 所谓的原主可能就是他。 “林衡...” 谢骁的声音出现,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出现在卧室门口,灰色的简约t恤外加一条黑色休闲半截裤,带着潮气,头上还盖着白色毛巾的一角。 随着他的出现,林衡感觉到空气都变的黏腻潮湿起来,他抬眼望去。 “是来叫我吃早饭的吗?”蟹老板的声音含着浅浅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挂着浅笑,但在看见林衡眼神的时候,那似源自于心的欢愉,渐渐的沉寂下去,如同风过之后的湖面。 寂静无波澜。 林衡看得出来谢骁那情绪微妙的变化。 谢骁的快乐,消失了。 或者说,他让他不快乐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林衡心里有些酸涩一闪而过,那情绪如浮光跃金般快速划过。 却还是被林衡捕捉到来,他眼睫微微颤动,轻缓一口气,直接道:“谢总,你... 是不是不喜欢我?” 其实林衡是不喜欢这种反复拉扯重复怀疑的感觉,人活一生不过百年,百年之后没有你我,什么也留不下。 真没必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在一件事上反复拉扯徘徊,就算是执着一生,到最后也带不走一丝爱恨。 尘归尘,土归土。 还不如直接了当的从当事人口里得到一个答案。 林衡的这个问题像是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谢骁手里捏着的毛巾在一瞬间被拽成一团,原本瞧着他的眼神也移开不再看他。 林衡还有空想,要是谢骁这时候飘个旁白多好,算是金手指了。 但可惜,直到谢骁开口,那时有时无的金手指也没有在这个恰当的时候飘出来 第115章 林大律师竟然是渣男? 谢骁:“...说不上,不喜欢。” 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犹豫,也有旁人难以察觉的...委屈。 但林衡也不晓得他这个旁人怎么就能那么清晰的捕捉到谢骁的那内敛浅淡的情绪,这让林衡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他在逼迫这只螃蟹做什么一样...? 我??? 行吧,你说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厌恶谈不上,喜欢也没多少。 不上不下的态度。 也行。 看着蟹老板那坚硬外壳下浓浓的emo委屈感。林衡忽然间抓住什么,委屈、emo、下意识的亲昵... 这些,不该是一个男神对一个纠缠不休追求者的态度,而以谢骁这种比狼灭还狼灭的性格和手段,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一个... 竹马纠缠者。 硬的不行,还有软刀子,这难不倒谢骁。 谢骁放任“林衡”在他身边,那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林衡”暗恋谢骁,而是... 他们俩,有过一段! 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猜测惊的林衡有些头皮发麻。 他现在必须得弄清楚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谢骁的白月光到底是谁。 查查查! 他现在也是个霸总,转头就让人去把这消息查出来。 “咳...”林衡低咳一声,打破诡异的安静,他上前几步来到谢骁面前,决定先把眼前这事解决再说,微微一笑。 镜片后的桃花眼里似泛起无限涟漪,林衡说:“谢总,刚才的问题有点冒昧,但你喜欢与不喜欢对我来说,很重要。 抱歉。” “...林衡。” 谢骁垂眸与他对视,低低地唤他名字,眸中不像刚才那么... 寂静无波澜。 “我…” 这时,林衡心心念念的金手指跳了出来。 蟹老板终于跳旁白了! 旁白:【谢骁从来不觉得面子这东西是一定不能舍弃的,只是,事不过三...】 林衡:“...............” 哥们,别跳了。 越跳我越慌。 再跳,就成渣男竟是我自己了。 林衡觉得这天也是几天一变的,原以为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结果一出差消息就更新到是霸总文里暗恋霸总不得,当炮灰。 然后,好家伙,消息又加速更新到———(疑似)我就是那个抛弃霸总出国的白月光。 如果,谢骁的白月光就是“林衡”这个出国的白月光,那“林衡”为什么要主动出国? 而且看样子谢老爷子还想挽留“林衡”,难道是... 谢父发现了谢骁和“林衡”之间的感情,强制把“林衡”送出国,而“林衡”又不敢把这事告诉谢老爷子就只能只身一人远赴国外? 好像... 这样复盘,逻辑链条是通的。 其一,“林衡”胆子很大把帝王蟹端进锅了。 其二,“林衡”和谢骁的感情被撞破了。 其三,由于感情被谢父发现,“林衡”选择出国(可能还和谢骁分了手)。 以上,能解释“林衡”为什么一定要出国。 其四,谢骁对“林衡”的态度不是那种对不喜欢的人的忍耐和疏离,而是一种会无意识跨越边界感的温柔和…欢愉。 其五,谢骁有很多跨越边界感的行为,又靠着理智给强行拉回去的感觉,这更像是...看见前男友的拧巴。 既喜欢,又因为被分手告诉自己不能喜欢。 这以上,能解释的通谢骁对他挺好的同时又有时候疏离的行为。 有些特殊的事情,特殊到只会在特定的关系里展现。 就譬如——— 谢骁或许会在生病时需要童年小伙伴的陪伴,但谢骁绝对不会在童年小伙伴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委屈。 这二者的本质是不一样的,前者,主动权尽数掌握在谢骁手里,是他需要,他可以随时说停。 而后者,这样的情绪一旦外露,对于谢骁这个当大哥的人而言,发展是不可控制的。夸大一点比喻———就像古代一个权利尽握在手的是帝王不会在太监大总管面前委屈一样,上位者不需要向下位者露出委屈的情绪。 所以,谢骁对“林衡”的态度是特殊的,这个特殊是朋友之上,妥妥的前男友这层关系跑不掉了。 林衡的脑瓜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分析了一大通,就等着查出谢骁的出国的白月光是谁来印证。 谢骁喊了林衡名字后就没了后续,有些想说什么但不知道从哪里起头的沉默。 林衡脸皮厚的“昂。”了一声,干脆转移话题:“谢总,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吃点后再让医生来帮测量下体温。 你看可以吗?” 或许,蟹老板面对自己那“前男友”也不知道在这个情况下该说些什么,就“嗯。”了一声,打算下楼吃饭。 “咳,谢总。”林衡出声喊住了他,谢骁还没回头,就听林衡继续说:“头发,别感冒加重...” 谢骁看了林衡一眼,脚步一转,拐进洗手间里去吹头发。 林衡趁着这个时间,直接在绿泡泡上q秦砚。 别问为什么他总是找秦砚那个牛马医生,当然是因为秦砚也属于谢家“老人”,如果和谢骁谈恋爱的是女生或者其他人,同一个圈子就是听风言风语都能听见点猫腻。 除非,谢骁搞的是地下恋。 但问题又来了,谢骁为什么要搞地下恋,端看谢肆那搞男男关系谢家是一点没管的份上,就能看出谢家对于年轻一辈的私人感情是不这么管的。 而且,谢骁还没有什么未婚妻\/女朋友等,完全没必要搞地下恋。 北风——铁子,你有没有听说过谢总的绯闻八卦? 也不知道秦砚在干什么,回复的那叫一个快。 秦砚——嚯!老铁,你是要打探谢总的情况呐,谢总出什么情况了驱使你拥有的这样的好奇心? 北风——我怀疑谢总在暗恋某人! 林衡打字的手很稳,一点都看不出来那个某人可能就是他自己这个当事人。 秦砚——!!! 秦砚——暗恋!!!??? 秦砚——谢总身上居然会出现这么小众的词! 秦砚——你怀疑谢总暗恋谁? 第116章 前车之鉴 北风——暂时不能说,没有证据,这不找你核实一下噻。 秦砚——也是哈。 秦砚——关于谢总的感情史啊,我只能说,一如既往的干净,咱家这谢总打小就高冷,在幼儿园时就不要人家小妹妹小姐姐送的花花小零食。 越长越大,就越跌破无数少女\/少年怀春的心。 你知道这么多年唯一和谢总传出过绯闻的人是谁吗? 林衡:“...............” 你最好不要来个你。 不是,怎么后面还加个少年?蟹老板不止斩女还斩男吗? 可惜,天不遂人愿。 嘟嘟—— 手机悄悄地震动之后。 秦砚——你。 北风——你这话,过于惊悚了... 秦砚——那就是谢总他的四个表哥。 北风——嘶~ 北风——你的思想好炸裂!竟然想到骨科上了!更惊悚了! 北风——秦医生,你思想正规一点啊! 对于林衡一个又一个惊叹的感叹号,秦砚也很委屈。 秦砚——那...没办法啊,谢总身边关系好的人就只能这么一个个排除下来啊,不过骨科那个你无视就行,谢总的四个表哥已经结婚两个,剩下的两个也有未婚妻。 刚才的话,呸呸呸。 秦砚——严格意义来说,我们谢总着实有点高冷,你看豪门圈子里谁家继承人没个早早的定下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就这封曦早年间还有一个长辈定好的未婚妻,他是把脸完全撕开就是要退婚。 硬生生退了两年,才把那婚给退掉。 秦砚——但谢总,就没有未婚妻,那肯定不是没定过,而是谢总从一开始就拒绝了! 看着这一大段,林衡忽然有点吃瓜的兴奋,偏头瞥了一眼蟹老板的卧室,手速噼里啪啦。 北风——找你之前退的? 秦砚——大大前年开始退,前年退成功。 北风——那他大大前年忽然弯了! 秦砚——可能是,但铁子...你歪楼了,重点是谢总暗恋谁,疑似对象是男是女? 北风——^_^看我眼神! 秦砚——......流汗.jpg 秦砚——看不出来,你隐晦的给个提示呗。 北风——你,可能没有吃瓜的天赋,还是等事情得见天光的那一天吧。 秦砚——行吧,我还有事,先不聊了,回头见。 林衡猜秦医生的“事”大多数是那个封某来找秦砚了,他目光落在聊天对话上,心里不好的预感又增加了一层... 谢骁那出国的白月光,真可能是——“他”。 这事情,有过于些荒谬。 不是说谢骁这个人怎么样,只是,林衡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会热烈的喜欢一个人。 也想象不到喜欢别人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这超出他对自我的认知。 林衡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喜欢、热恋、情爱,这些带着无数冲动意味的情愫注定不会和他沾上关系。 林衡静静地听着吹风机浅浅的声音从卧室里飘出来,他漫不经心的伸手,仿佛是能抓住斑驳交织的声线。 心,有些乱了。 他想,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审视自我。 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验证推测,没有证据来验证的推测那叫脑补和臆想。 一门之隔。 谢骁就在那里。 林衡吹了吹什么都没有的掌心,勾了勾嘴角,声音如常:“谢总,你身体要是好了的话,我们今天下要去烧纸吗?” “你想去吗?”谢骁略带懒散的声音飘出来。 林衡转头瞥着外面的阳光,这奢华的宅子里连夏天的特色蝉鸣都没有,他声音也有点懒:“有点想,但还是以你的身体状况为优先。” 目前的局面他需要一点时间,恰好,回落云村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就去吧。”谢骁静静地垂着眼帘,整个人有些莫名的紧绷,像是行走在悬于悬崖绝壁的锁链之上。 想决绝的奔向新生,又被理智死死的拉扯着看清现实,奔向的那条路是… 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 谢骁跳出旁白。 还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 旁白:【谢骁知道一个道理,林衡和面子,总要丢一个。但同时他也知道,即使面子丢了,也抓不到林衡。 这是,前车之鉴。】 蟹老板少见的飘了一大串旁白,但是很可惜,林大律师在门外蛋疼的45度仰望天花板,没看见旁白! 他们就这么狗血的错过了,吃完早饭后医生又来给谢骁检查,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林衡又和谢骁出门去烧纸,两人在封闭的空间里到也说不上相顾无言,各自鼓捣着手机,时不时来一句对话,看起来颇为正常。 谢家是世家大族,那谢家的祖坟都埋一块,那地方都占据一块山头,即使在混乱的年代,谢家的还是有能力将祖坟给保了下来,山头也保了下来。 而当林衡看见中林管家——林琮之墓,竟然也埋在谢家的坟地时,心下无意识一跳。 而后发现,其他人对于这点并无半点异常,他微微蹙过眉后也没把这事看的太重,只带着拿一大袋纸钱的小王意思意思给谢父烧一点纸钱后就越过谢父的墓碑来到林琮的墓前。 林父的墓和谢父的挨得很近,就是邻居,但...一堆姓谢的里头冒出一个姓林的,林衡还是觉得有点违和。 他侧头定定看着谢骁的身影两秒,蹲在墓碑前,低敛着眉目,一沓一沓的烧着纸,风吹过,星火四起。 隔壁坟头的蟹老板也在沉默的烧纸,可能,蟹老板也没多少话和谢父说,就造成和林衡一样的沉默。 在长风吹起的火星里,谢骁侧过首来瞧过林衡,隔着代表阴阳的星火,和送来人间眷顾的长风,他这一眼,缱绻情深似海,道不尽的绵绵长情。 而另一个当事人,在埋头烧纸,烧得认真。 纸烧了一大半后,林衡想着不能厚此薄彼就问小王:“我爷爷在哪?” 离他两米远的小王同志四处观望一下给出答案:“林老管家在山脚下,离我们这里有点远。” “...............” 嗯? 父亲比儿子埋的低啊? 林衡和谢骁说了声要去给林老爷子也烧点纸,谢骁转头看了谢父的墓碑一眼,又丢下一沓纸,那起身的动作相当自然。 谢骁的声音带着点感冒后的沙哑:“一起吧,我也给老爷子烧点。” 第117章 林衡:行行行,带! “...............” 你给他烧什么纸啊? 这纸是能随便乱烧的吗? 你不是我家人,烧了他也收不到。 谢总,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嗯?”谢骁用鼻音问他。 “走吧。”面对蟹老板,现在的林衡着实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的所有推测,是需要证据来印证。 面对他的答应,林衡发现这只螃蟹是有些高兴的,迈的步子都比来时小了些,约摸5-6厘米,更主要的表现在那双眼睛里,亮了些,也有波澜了。 这时。 谢骁飘旁白。 旁白:【谢骁觉得今天的天气虽然有点热,但还是不错,回去就给林衡发奖金...】 林衡不由自主的眼里浮现星星点点的笑意。 ...那啥,谢总,你不知道吗,我也是个霸总。 【不过,沈家炒的这一波流量可以赚五六亿,这个小礼物有点少了...】 林衡算是明白了沈家为什么火急火燎的找他。 原来是蟹老板在请水军大规模宣扬沈家的事情,怪不得论坛里那些爆料的帖子说有模有样,简直就像是身临其境一样。 大抵,涉黑团伙里有卧底! 不然谢骁怎么敢保证盛跃的死活。 不过,这个就是原生霸总吗,五六亿都是小钱,够霸总。 林衡从这个旁白里确定了一个事实。 谢骁知道“林衡”是个霸总。 他在心里轻轻的咂了咂舌,感觉事情越来越狗血了。 只希望别更狗血。 接下来的一程仿佛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他们一起到林老爷子的坟前把剩下的纸都烧了,烧完后,谢骁是直接让司机去私人机场。等林衡到私人机场的时候,谢承和秦砚他们已经早早的到了。 在林衡要推门下车时,谢骁忽然喊住了他。 “林衡。” 林衡的动作一顿,坦然回头望着谢骁,弯了弯眼睛:“谢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谢骁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眼底仿佛藏匿着很多情绪,复杂万千。 谢骁的皮相生的是极致的好,眼皮略薄,那眼眸刻意将锋芒和喋血收敛时,是比云黛远山还要朦胧,将国人喜欢的那种含蓄的诗意蕴染到极致。 林衡的手指无意识一跳,一股颤栗从指尖以势如破竹之势冲向心脏,他的心跳...快了一拍。 谢骁说:“下次回来能给我带点特产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落在林衡耳里硬生生的听出别的意思——(你还会,回来吗?) 或许是有的。 如果他们曾经是恋人的话。 林衡也不确定。 乍然之间,一道略带酸涩的声音如昙花一现般在林衡耳畔回响———“你可以,别走吗?” 就那么和谢骁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话语中的万千浮绪,像是在挣扎着生根发芽,想要疯狂生长,穿透人心。 林衡微愣,他对谢骁笑道:“好,南省的特产有很多,保管给谢总都安排上。” 谢骁看着他也笑了,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他说:“好。” 他们的分别很平常,飞机划破长空,林衡在低眉俯瞰,谢骁在抬头仰望,或许,他们的视野会在某个刹那间,交织。 “林哥...” 目之所及间,全是空旷无垠的天空,林衡正打算好好复盘复盘记忆里关于搞公司的细节就听见谢承那蔫巴巴的声音。 他转头一看,刚才一直窝在沙发里的谢承这会正抱着那个旧海豚站在他侧面,头低的很低,而且... 额头上又冒出个大包? 摔了? 还是有人推他了? 林衡问:“你额头怎么了?” 谢承人还没出声,他的旁白飘的倒是欢快。 旁白:【谢承心里很纠结,他不知道那件事情该不该告诉林衡,万一林哥不信怎么办还觉得他在污蔑别人,那他的形象岂不是...】 林衡:“...............” 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 “啊?额头啊,上午跨台阶时不小心绊了一下,脑袋撞门上了,不怎么疼...”谢承抬手摸了自己脑袋上的包,也是这么一摔,让谢承想起些被遗忘的画面。 桥下小哥哥的模样,是林哥耶! 以及... 谢承抱紧了他的小海豚,抬起头四周扫了一圈,这窗边没什么人就他们两个,小声的和林衡嘀咕:“我想和你说个八卦,我以前小时候贪玩乱跑的时候,听见了那谁不知道在和谁说...” 他含糊了一下:“(萧琳到死都不知道她的枕边人是什么模样),我就听见这么一句,当时也不懂什么意思,转头就抛脑后去了,今天不是摔了一跤吗? 就忽然想起这个片段来了。” 林衡心下微沉。 萧琳,萧家唯一的小姐,谢骁的母亲,早逝的谢夫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萧琳看似意外的死亡和谢父有关? 还是只是在感慨谢父花心薄情,在萧琳死后没一年就娶了续弦进门,继而冒出一个和谢泽差不多大的谢肆... 过于只言片语的信息根本不能轻易下结论。 而且,不论是萧琳,还是谢父,他们都死了,所谓的真相扒拉出来除了给谢骁造成心理上的伤害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萧家并不无能,反而很是强势,若是萧琳的死和谢父于谢父继室有关,谢家绝不是现在这么安稳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林衡捏了捏指尖转瞬间把利弊分析的清楚,眼前是快速掠过的白云,空旷无垠,天地浩大,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他在无意识的关心谢骁。 谢骁被排在很多事之前。 林衡静了片刻,对谢承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八卦,萧小姐在死前的确不知道你父亲是一个花心滥情的人,在她眼里,你父亲停留在最完美的时刻。 你忽然想起些什么这事情应该在上飞机之前和谢总说一声,去医院做个检查再走,不然脑子出问题了都不知道。” 林衡的言语太从容,从容到谢承都有种自己在小题大做的感觉,好像也是哈,萧小姐的确不知道他那渣爸是副什么嘴脸。 旁人这么感慨一句挺正常的。 第118章 天凉沈破 谢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咧嘴一笑,牙齿雪白:“我脑袋也不疼,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还是等我们拍完落云村的节目回京检查叭,也没有几天了,很快就能回家的。” 林衡似好奇问:“对了,你说的那谁是谁?” “叶媛媛啊,我爸的第二个老婆。”谢承直接报人大名,看的出来,他也很不喜欢这人。 林衡眸色微闪,随口嘱咐:“这八卦别八到谢总面前,他心情不好是会扣你零花钱的。” “我肯定没有那么瓜噻,哪还能当着大哥的面说他妈妈的事情,那不是上赶着给大哥找不痛快吗,我没那么蠢!”谢承说的信誓旦旦,排胸脯保证。 但林衡对这脆皮小苦瓜的智商... 有待商榷。 沈家的事情还在网上发继续酵着,任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走向,《下乡记》这个节目是彻彻底底的爆了,面向全国的爆火。 那是最近都没从各大社交软件的热榜上下来过,是一个反转接一个反转的连续爆,任谁都没想到的是《下乡记》里人气最火爆的是没露面的——林哥。 无数网友来重刷《下乡记》的精华剪辑,简直被这档乡村“悬疑”节目给吸引了,讨论度一直居高不下。 就譬如天涯海角论坛上飘红的榜单,50个匿名热帖,下乡记占了36个! 位居第二的帖子就是《论假少爷沈非凉丧心病狂合谋涉黑人员残害父母大哥——人渣有良心吗?》 位居第三的帖子就是《匿名爆料,沈非寒早就知道沈非凉是私生子,但他“爱”他弟弟,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楼主)*:这两天网上闹得很大真假少爷案大家都知道吧,我这还有更炸裂的消息,就沈家大少爷沈某凉的哥哥,实际上早就知道他弟弟是个私生子,但没办法,他就是喜欢他现在这个弟弟。 对事实真相已经不在乎,还帮着沈父一直打掩护骗他妈。 炸裂吧,扭曲吧,我觉得也是。 很多男人都不能共情到母亲的苦难,他们沈家的自私自利还真是一脉相承。 除了考虑自己,根本不会有正确的三观,这样的集团早晚要凉,谁知道他们参与的房地产有没有黑心建筑。 要是有买了沈氏地产的家人们长点心吧,看看消防啊,楼板啊,各指标达不达标! ***:卧槽!楼主说的喜欢是那个喜欢吗?! **:沈家人好变态啊!盛跃宝宝好可怜...qaq摊上这么一家缺德的家人。 **:真是炸裂到家了! 无数高楼拔地而起。 直到某一层楼的出现让这个帖子走向神帖之热! ****:艹!!!沈家人真是心黑透了,你们知道吗,我刚才去楼道里打开消防设施一看,tmd,水袋的那个管根本接不上消防栓!!! 这要是屋里着个火,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是什么严重的下场! 我的家人就生活在这样的屋子里!? 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保障不了!!! 为避免我造谣,已开新帖,不匿名,放现场视频——(网址转跳链接) 大家帮我一起举报让热度起来,让我们普通百姓获得正义,一套房子能掏空我们普通人大半辈子的身价,却生活安全隐患齐聚的地方,这是吸人血馒头! 举报举报举报! 天涯海角论坛帖子的热度直冲娱乐圈,要冲向每一个人的面前,无数网友在@各路官方账号。 这把民心的大火烧的旺盛,烧的还躺在病床上的沈非寒都知道了网友们对他的编排,护士过于微妙的眼光让沈非寒察觉到异样。 在他的追问下,助理才吞吞吐吐的把事情吐露。 “...沈总,网上有人说,你早就知道了...”助理观察一眼沈非寒的脸色,斟酌用词:“二少爷,是私生子,但你就是喜欢二少爷这个弟弟,就帮着把这事瞒了下来...” 沈非寒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在助理的话下愈发难看,这一字一句都在嘲讽他的有眼无珠,都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在无情的告诉他沈非凉是个多垃圾的东西。 他现在所有的不堪都是沈非凉亲手所赐,敲断的双腿,被废的左手,沈非凉还假惺惺的说——“哥,别怕,现在只是疼一会,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这些事情会过去的,爸爸妈妈我会好好安葬的...” “噗——” 忽然,沈非寒吐出一口鲜血,艳红的血洒在洁白的被子上,似红梅点点。 这把助理吓了一大跳! 忙不迭一看,沈非寒已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他连忙按铃找人:“医生医生医生...” 彼时。 沈家的沈老爷子亲自向天涯集团之论坛公司的老总拨打电话。 嘟—— 嘟—— 这声音听得令人无端端的恐惧。 这忙音仿佛是经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之后才被人接通。 “喂,那位?” “沈家,沈礼。” 对面礼貌的笑了声:“原来是贵客啊,失礼失礼,我这一直在忙公事,沈老爷子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老爷子的声音很沉稳,半点没有沈家摇摇欲坠的慌乱,他半阖这眼帘,眼里精光一闪:“之前底下人开出的条件轻了,20亿如何。” 叶俞很给面子的惊讶一声,而后笑:“沈董,这条件,在我老板哪里...有点不好说啊,他不松口,我也不敢拿公司的口碑和信誉来帮你办这件事...” “叶俞,天涯海角论坛是你一手创建起来的,却在3年前被人突然收购,你真的就甘心只当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吗。 没有那次收购,或许,天涯海角依旧可以爆火到天涯海角...”沈老的声音不徐不疾,像是在陈述事实。 叶俞无声的嗤笑一下。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小公司要是不被收购,那么就只会被时代的洪流淹没。 马有伯乐,人有贵人。 他是个白手起家的人,即使他的能力没有达到顶端,但他看人的眼光要比他经商的眼光强上数倍。 第119章 谁也阻止不了他们想当牛马的心 林衡,他的大老板,极其不简单的一个人,拥有着超越年龄的理智和冷静,以及… 他看不清林衡。 叶俞的声音客套又谦虚:“多谢你的赞誉,但...唉...我只是打工的这权利的选择不在我,若是我能做主,你的忙我说什么都会帮...” “帮我转告你老板,年轻人做事要懂得做人留一线。”沈礼选择接束电话。 他结束的,好像又不止是电话。 沈家的老管家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天涯集团并不是唯一一个拒绝沈老要求的人,可说...国内最大的3家社交平台都拒绝了沈礼的py交易。 而事情往往不是这么简单,沈夫人的娘家已经对沈家完全放之任之,沈非寒已废,盛跃又和他们没半点感情,沈家还害死了沈夫人... 处处碰壁都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家,要破产了。 下乡记准时准点的重新开播,就连在医院躺病床上的盛跃也准时出现在直播间的镜头下,那病歪歪凄凄惨惨的模样让无数止不住的心疼他。 这一开播,那是铺天盖地的网友涌入直播间,平台很有先见之明把9大直播间加固加上限,无数网友一进入直播间就看见...各大嘉宾那乐呵呵的大白牙。 其中谢承呲的大白牙最为明显,他正蹦蹦跳跳的绕着鼻青脸肿的盛跃看来看去,盛跃把完好的那只手伸出来给谢承当扶手,两人往那里一站就是活脱脱的就是伤残苦瓜组合。 谢成残。 盛跃伤。 前者笑的大白牙露两排。 后者笑的眉眼弯弯。 盛跃朝四周看过之后,没在人群里瞧见那个人,问谢承:“林哥呢?” 谢承轻叹一声:“林哥好像有点晕机,一到落云村就回房间歇下了,没过来,秦医生也没来,就我来上班了。” 像条命苦的小苦瓜。 小苦瓜想起刚才秦医生意味深长的拍他肩膀说——班是上不完的,你先适应适应。 盛跃了然点点头,眼睛一直亮亮的,他们俩拥有同款的幸灾乐祸大白牙,在别人都含含蓄蓄的笑容里显的格外显眼。 下乡记大爆,姜若雁虽然也因为自己要升咖了而感到高兴,但嘴角笑的还是很含蓄的,她见谢成盛跃他们笑的太肆无忌惮,稍微挪过去两步,低声提醒道:“大白牙稍微收一收,镜头看着呢。” 谢承反而神神秘秘的和姜若雁嘀咕:“嘿,你猜我在高兴什么?” 姜若雁被这么一问也有点好奇什么事能让这豪门少爷这么高兴:“小朋友你在高兴什么?” 谢承高深莫测的说:“今天的阳光落下的晚霞真好看,比任何一天都好。” 姜若雁:“...............” “若若姐...”林霜雪这个大美女飘来找姜若雁搭话:“导演说考虑到有两个伤患,要重新分配你们组...” 说到这里,她暗戳戳的瞪了这一大一小的两条苦瓜。 大小苦瓜被她瞪的莫名其妙。 小苦瓜可没有不和女生吵架的绅士优雅,小嘴一张还没说话,就听见林霜雪颇为心痛的说:“让你和马燃以抽签的形式抽他们,一人分一个。” 这不就是带一个累赘吗! 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姐! 话卡嘴里的脆皮小苦瓜:“............” 小苦瓜看了大苦瓜一眼,恰好大苦瓜也在看他,两苦瓜面面相觑。 谢承犹豫:“...要不,我们这组申请个外援?” 来帮我们干活! 盛跃也犹豫:“...能行吗?” 姜若雁浅浅的叹口气,打算认这个牛马命,都是为了赚钱,不寒碜。 林霜雪:“行!” 她眼神坚定:“少爷你要相信自己,你可是少爷,你们情况特殊,拿出你少爷的架势来!” 姜若雁扭头看林霜雪,颇为感动。 林妹妹,你人还怪好的嘞! “...嗯。”谢承自信的点点头:“我去找导演,导演要是不让的话...” 他就不听! 反正导演又不给工资! “我去了!” 谢承带着无数人的期盼去硬刚导演他,直播间的观众都在刷弹幕,还是齐刷刷的弹幕。 香菜:少爷你架吵的明白吗?让林哥来!他擅长这个!!! 富士爱人复活吧:乖,少爷你还小,是刚不过那个倔脾气的导演的,还是把这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吧。 呜啦啦:跪求林哥出镜!我简直被他的人格魅力迷的要死要活!林老师,你就出来一下满足孩子的好奇心吧! 睡瞌睡:新粉,粉少爷的哥~ 老乡鸡阿布:赌一包辣条,少爷的战斗力不行。 电话号:+1 回福州:+2 ............ 甜甜圈:+ 5分钟后。 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在9大直播间的镜头下被导演的歪理赌的哑口无言。 “...............” 弹幕是铺天盖地的哈哈哈,我就知道结果是这样。 谢承吸了吸气,直接摆烂:“反正我就是要申请外援,你说你的,我不听,你想告家长就告吧。” 众人:“...............” 关导:“...............” 事情最后以田二贵牛二狗俩位庄稼汉很是自告奋勇的想帮忙,成功被录取。 原本是只要一个的,但两位淳朴的汉子为了这个名额争得差点打了起来,面红耳赤,关导见状没办法只能把他们都录取了。 而他们的淳朴也让无数网友意识到,落云村这个地方或许是有零星的坏人,但也有淳朴的要把一颗真心捧你面前的——老乡。 哪个地方都会有几个不好的人,但他们不能代表所有,也不能否定所有人。 香菜:一个人,不能代表一个地方,除了那个老刘,这个村子也挺好。 西瓜:其实...下乡记这档节目很有内核。 五道口技校:人目之所及之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所见,是否只是片面。 片面的事情,片面的人,片面的印象。 就像——盛跃。 ——这个村落。 记于自己的渺小,尊重他人,请勿评判。 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所看见是否只是冰山一角。 不要当万千雪花中的一片。 也不要当倾盆大雨中的一滴。 风雪大雨如利剑,人之一生,谁能保证自己不会经历风雨。 敬他人,爱自己。 第120章 谢骁:小星星,看见那个坑了嘛?我送你哒。 达摩剑:好一个敬他人爱自己,@五道口技校 ,毕业没,什么专业,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上班? 五道口技校回复达摩剑:政法系,研究生,刚毕业,您是什么公司? 达摩剑回复五道口技校:私聊。 光之剑:不是,你们还现场招聘起来了??? 西瓜:@光之剑! 林哥是你们的老板!大哥,你们公司还缺人不,我985!当个普通员工就行! 富士爱人复活吧:@光之剑 我喜欢你们的企业文化,双一流大学研究生,计算机研发,考虑一下给个面试的机会。 我爱吃西瓜:@光之剑 同求班上,985会计,算盘打的贼6! 谢承直播间的画风忽然间就歪了。 秒变大型求职现场。 光之剑:咳咳,大家都挺热情的啊,那这样吧,在8点之前我会开启私聊,有意向的诸位把简历大致发给我,年龄在20岁至40岁之间,我会考虑招收一些员工,工作地点为我国首都。 光之剑一发话,有凑热闹的网友去私聊问问题,也有真的对工作心动的网友去尝试投放简历。 短短时间内,光之剑的私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彼时,一栋位于京圈豪华边缘地带的大厦里。 “小朱,把这个账号私信内容里的求职简介整合一下,把符合公司要求的简介整理发给我。” 人约黄昏,班从天降,朱大助理一身班味麻木的看着眼前的总经理。 他很想朝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帅比哭诉一秒。 文总啊! 你就算沉迷网络也不能如此失了心智啊!!! 你如此意乱情迷,当心大老板把你打入冷宫! 把你派去非洲守分公司! 到时候可就不要怪我跳到林大老板的助理团里去了哦。 朱助理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精英范十足:“明白,文总什么时候要?” 文印眉梢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调侃:“过两天吧。” 朱助理不知事情的险恶就那么答应了:“好的。” 把这事安排完,文印又晃悠着回办公室,坐在老板椅后瞧着屏幕上《下乡记》的直播间,悠悠瞧了半响。 文印拿过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忙音响了许久,才被对方接通。 “什么事?”林衡淡淡的声音响起。 很有压迫感! 就是活生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 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文印还是把身体稍微坐的端正一些,像在开视频会议,他稍微清了清嗓子,大老板说过这三个月里没有发生天大的事情就不要打扰他。 文印对于这个电话稍微有些心虚,干脆利落的直奔主题:“林总,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注意一下cdb那边的大厦吗。 最近沈家的风波闹的沸沸扬扬,怕是要面临动用大量现金的场面,我看沈家所拥有的那栋大厦性价比可以,你看我们要不要在沈家抛售的时候去竞拍?” 林衡站在窗边,眺望着落日晚霞,由于一个姿势沉思太久脖子发酸,扶着有点酸脖子稍微活动一下,由于他一路上都在认真复盘,成功的想起“自己”在这京城里有好几家公司,其中的发展最好的公司就在繁华商业圈的边缘地带。 勉强算是总部。 虽然没被定义。 但“林衡”应该是把那公司当总部来培养。 所以,在“林衡”回国后就想把公司搬到京圈的cdb那边去,钱有,但地少,每个坑里都有萝卜。 在cdb那些大厦开集团的,在这京城里至少都是上流社会,每一个拉出来都是豪门,没有谁会闲得把大厦卖了,除非破产。 林衡忽然一愣,思绪捕捉到一缕,掠过长空的飞鸟在他眼里变的缓慢。 或许,谢骁选择掺和沈家的事... 有这个因素在里面? 想送“林衡”一个萝卜坑。 他拿手机的手微微一紧,金属坚硬的轮廓膈着他的掌心。 沈家败落的根源是什么? 是沈家人的自私,是沈父的自私和恶心,是自私的偷工减料,是沈非寒的不辩是非,是沈非凉的贪婪,同样也是他们纵容出沈非凉的贪婪... 谢骁站在他们的背后,轻轻的揭开他们自私的面纱。 谢骁做错了吗? 林衡不觉得有错。 沈家的桩桩件件是沈家人自己的做的选择,不是谢骁逼的,也不是谢骁栽赃陷害的,事实既是如此。 如果当一群人因自作自受受到裁决时,一个人不去怪始作俑者不该做这些事,而是怪揭露这件事的人。 那它,大抵是有病。 此刻,林衡清清楚楚的意识到… 他的心,偏了。 偏向谢骁。 林衡轻轻的眨了眨眼,刚才还在眼前的飞鸟已经不见踪影:“沈家大厦抛售,联系我。” 文印稳重道:“明白,我会时刻跟进此事。” 电话结束。 落云村的蝉鸣,经久不歇,和谢家不同。 林衡站在窗边,久久的望着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落日晚霞,余晖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 长眉如浓墨,似繁星流转的眼眸就仿佛这傍晚一样,繁星隐匿,若隐若现,他的唇形很完美。薄唇没有勾勒笑意时与他沉静眸子混合在一起,一种难以接近触不可及的清冷感铺天盖地似的倾泻而出。 明明在暖意的光影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遥不可及,不可接近,仿佛他早已看过万千山水,世间百态。 这一刻的男人试图在残缺不全的过去里刻舟求剑。 直到天际最后一缕余晖沉入天际,黑暗笼罩出夜幕,萤火虫翩翩起舞。 林衡勾了勾嘴角,眼睫轻颤间那种遥不可及的清冷轰然破碎,无影无踪,他才转身离开窗前。 顺手给蟹老板发了几条信息。 北风——^_^ 北风——谢总,我们到了。 北风——你要注意身体,别又感冒了。 “笃笃————” 叩门声响起。 “林衡,要一起吃点吗?” 是秦砚的声音。 很明显,这老铁是要约饭。 门外,秦砚穿着冲锋衣双手抱胸,蹙着眉看着紧闭的房门,根据牛马社畜的经验,林衡这个老铁肯定是心情有些不怎么美妙,连晚饭都没吃就进屋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第121章 林衡:谁没有浪漫细胞了? 要知道上次来落云村条件比今天艰苦多了,上次还要爬山,今天连山都不用爬! 不是体力原因就是心情原因咯! 是...谢总怎么了? 还是看见林父的墓,触景伤情? 秦砚正在着重分析的时,面前这扇紧闭的房门被拉开,换上长袖t恤休闲长裤的林衡出现在他面前。 看样子... 啥事没有。 “走啊,吃什么?”林衡都走了两步,秦砚还没动弹,对方出声询问。 秦砚跟上:“吃面条吧,我看小周做了挺多海鲜,味道光是闻着都挺香。” 林衡嗅了嗅,的确空气一股海鲜的香味:“估计是不吃过几天就更不新鲜了。” 5分钟后。 林衡和秦砚两个人在二楼露台上干饭,两人面前各自一碗丰盛的海鲜面,小周同志还贴心的准备了几碗解腻小菜。 由于露台的灯光有些暗,还特意点了两根红蜡烛照亮... 一旁的小王:“............” 这是...?烛光晚餐! 才摆上蜡烛的小周也觉得这场景看着怎么有点离谱...? 看看秦砚,又看看林衡。 一个帅比,一个超级大帅比。 两帅比相对而坐,点上蜡烛,萤火虫翩翩起舞... 小周一回头,就瞧见小王那有点诡异的眼神,两人诡异的眼神在空中碰撞,硬生生激出交流的脑电波。 ~小王:你给他们摆烛光晚餐?! ~小周: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你们也...想吃?” 眼见那两位大块头的同志还齐刷刷的站在屋檐下,秦砚发出疑惑。 林衡抬眸瞥了他们一眼,低头吃饭,如今他敢确定,小周这位厨中卷王就是谢骁故意给“前男友”送来的厨子。 专管做饭。 嗯... 蟹老板可真大度。 小周和小王倒是想昧着良心说想吃,但是晚饭时间的时候,秦医生眼睁睁的看着他炫了足足3大碗! 这良心是昧不了一点。 小周用力挤出一个笑容:“你们吃,我去厨房看看。” 小王:“我也吃过了...” “也不知道帝王蟹配上菌子拌面好不好吃。”林衡挑起一筷子的面条,偏头瞧了眼那两大块头,发出感慨。 小周和小王已经一前一后的下楼。 秦砚倒是接话:“不知道啊,但应该挺好吃的吧,海鲜和山鲜,但冷库里好像没蟹,都是鱼虾。” 他继续闲聊:“铁子,我好像快脱单了。” 林衡抬眸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已经脱了。” 秦砚:“?” 他快速反应过来,林衡这个老铁应该是发现他们昨晚的端倪了,一本正经的说:“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林衡:“?” 我说什么了? “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烛火摇曳。 秦砚率先叹气,自证自己的清白:“没脱,双重意义上的!” 林衡:“............” 你怎么还突然“芒果”起来了。 “不过...”秦砚的声音忽然吞吞吐吐起来,还来了口酸黄瓜掩饰,黄瓜被他咬的嘎吱嘎吱响。 林衡等他后续。 过了片刻。 秦砚说:“快了,我打算等回京挑个时间给封某表白,我确定了,我喜欢他,挺喜欢。 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就没必要扭扭捏捏拖拖拉拉。 之前的那些考虑和麻烦,在喜欢面前也不是不能克服,或许,在看见他那模样的时候,那些麻烦在我眼里已经不能成为麻烦。 喜欢又不是只有索取,也该付出。” 林衡微愣,他还以为这俩有的可磨,没想到... 秦砚这么干脆直接。 那他和谢骁呢? 他倒是想解决一下,但,记忆不全,从哪里解决都无从下手。 只能一点一点的去印证。 3年前的“林衡”为什么出国,出国前又对谢骁说了什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谢骁的诉求又是什么,“林衡”回国的目的又是什么,当初的历史遗留问题解决了吗。 想解决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还得和解密一样,把秘密都挖出来。 林衡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些问题,直接问谢骁那个当事人或许能得到些答案,但… 潜意识告诉他,不要和谢骁说这些问题。 从这点强烈的情绪里,林衡咂摸出来一个事实,“林衡”3年前出国一事谢骁在其中是很重要的因素。 他真诚祝福这脱单的牛马医生:“那挺好啊,恭喜你脱单,要不要在告白的时候浪漫一把,我帮你出谋划策呀。” 对于林衡的话秦砚认真思考,浪漫肯定是要浪漫的,那啥,说句不好听的...那朵大白花还是他的初恋来着... 咳,大龄初恋,也是初恋。 “那啥,虽然浪漫是要浪漫的,但是吧...”秦砚真诚发言:“你能行吗?” 秦医生发誓,他绝对没有鄙视林衡这个老铁还没有脱单的意思,但...像他们这种母胎单身贵族,能有什么浪漫的细胞? 大哥不嘲笑二哥。 林衡:“............” 林衡战术性的低头吃饭。 恍然间,一段记忆碎片铺满而来。 夜幕低垂,星河滚烫,长风吹过,铺天盖地的薰衣草在风中摇晃,无数星点在风中起舞,仔细一瞧,原来是萤火虫在暗夜里翩翩起舞。 少年的声音被长风从远处吹来,轻捻慢拢,似拨弄琴弦,漫不经心。 “谢骁...” “喂,蟹甜甜你别走那么快。” “你是不是喜欢...” “喜欢我。” 呼啸的长风好似在这一刻骤停,萤火虫挥舞的翅膀僵硬,一切的画面被定格下来,那个话中人倏然停下脚步,近乎有些僵硬的回头。 回头望着年少时的“林衡”。 目光并不平静,泛起无限风雨。 眼前人仅用一句话,就乱了谢骁眼里的四季,打乱所有思绪和平静。 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 谢骁想了半响才想起他们的目的,是林衡要来写生,画一幅画去投个匿名比赛。 “我...”们该去找角度。 谢骁明明想说的是那个,谁知道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喜欢。 一直都喜欢。” 他找补:“你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的。” 谢骁近乎落荒而逃的转身继续走,薰衣草的枝桠在挽留他,萤火虫从他眼前飞过,长风略过他的发丝,一切清晰又模糊。 远处的保镖们在远远的守着他们。 第122章 搞纯爱的帝王蟹 林衡的声音还是笑眯眯的:“我前天刚过完生日。” 谢骁装的镇定:“嗯,18岁生日。” 林衡问:“那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谢骁配合着接话:“意味着什么?” “成年了,可以谈恋爱。” 嘎吱嘎吱慌乱的螃蟹脚步戛然而止,蓦然回首。 在谢骁蓦然回首戛然而止时,这段记忆也是很没有道德的戛然而止! 就活生生的卡在那里! 林衡:“............” 不是,你给我多看一分钟怎么了? 不行我就充个尊贵钻戒黄金无敌vip!!! 是怕石捶了“土狗霸总竟是我自己”吗??? “我”是脸皮那么薄的一个人吗? 回忆如人间风雨,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切身感受到风雨拂过是什么样的滋味,对于这忽然冒出来的记忆林衡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因为… 就这一段而言,看起来,好像是“自己”没道德底线先动的手。 他这一把年纪了还能喜欢小男生? 更那啥一点,他就是原主,那说明他早就穿到这个世界来了,并且!可能是看着谢骁长大的…… 也就是说,“他”很没有道德底线的弄了个养成系的…小男生。 林衡:“…………” 人设的崩塌,就在一瞬间吗。 这样的过去,也并不是很想要! “我还是上网搜一搜…”秦砚嘀咕。 林衡虽然心梗,但他忽然觉得对于有没有浪漫细胞这点,他还是有那么点发言权。 看看那告白的地方,近乎铺天盖地的薰衣草花海,萤火虫翩翩起舞,星月璀璨,算是把浪漫因素融合到一块了。 所以,林衡抬头看秦砚给出建议:“花海烟花,最好再来点萤火虫。” 他又想了想,给出一个恶搞版本:“要特殊一点就去鬼屋,最好能把封曦给吓晕,然后你以白衣天使的形象出现,拿手术刀的手拿上一枚戒指…” 前面那个秦砚觉得有点大众化,后面那个让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封曦时就觉得这人像个鬼…“好想法!有创意!这样吧,我们回京弄一个倩女幽魂主题的游戏关卡,通关了就能获得神秘大奖,这个神秘大奖就是我拿戒指给他表白,到时候你来帮我们出题送戒指。” 林衡沉默片刻,没想到恶搞的点子让当事人这么兴奋,他眉梢微挑,三分不羁的感觉倾泻而出:“你们打算一起玩,确定我帮你出题?” “…你放点水,别把我们淹死在赛道上。”秦砚对于林衡的社畜能力很是心有余悸。 林衡笑了笑,整个人有点不自知的蛊惑人心:“别担心啊,封总也是一个聪明人,问题难不到你们。” “好吧。”牛马医生眼睛亮亮的,看的出来很是期待住了。 林衡转了50万给秦砚,说是盛跃这件事的奖金,秦砚也没推脱什么,就说回京出去玩,他们俩吃完迟来的宵夜就散伙了。 林衡回到房间拿出手机一看,不出意外的,蟹老板又给他回了好几条消息。 蟹老板———早点休息。 蟹老板———去哪都记得带驱蚊水,别被蚊子咬了。 “…真是,处处有回应。” 林衡轻轻的叹了一声,那叹息声挺无可奈何。或许是对于自我知产生裂痕的无奈,或许是知道自己对谢骁也不是那么心如止水的妥协。 情绪万千,怕是连此刻的当事人都不能清楚的把每一缕情绪解析的透彻。 夜里林衡睡的并不安稳,像是有无数的梦魇在他脑海里如车轮辗过,但在大梦初醒的时,一切都如潮水般褪去,无影无踪。 但当看到今天的早饭时。 林衡看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谢骁…依旧喜欢他。 桌上是一碗香味诱人色泽令人食欲大增的拌面。 帝王蟹、菌子拌面。 他昨晚极其随口一句的话。 就在转天出现在他面前,送到他手里… 让他,得偿所愿。 这让林衡想起之前的桃子,或许是小王选得物资,但…谢骁也知道了,送了很多过来,超出物资的范围之内。 “林助,我翻了翻冷库刚好在冷库里翻出两只帝王蟹,你昨天不是念叨了一句想尝尝吗,今早我就做了些你快来尝尝看味道如何。”小周同志笑的自然又热情,他朝林衡打招呼。 林衡应了一声,有些沉默的坐在桌前,开始吃这份看似都是巧合而造成实则暗含某只螃蟹良苦用心的面条。 下乡记拍的如火如荼,在互联网上爆火,令每一个嘉宾都升咖打开不小的知名度。林衡最近上班的态度比之前几天摸鱼多了,他经常在二楼的露台上眺望远方,手机挂着谢承的直播间。 林衡冥思苦想没想起他和谢骁谈恋爱的时候,倒是先把他们俩分手的场景先想起来了。 或许记忆的触发也是需要契机。 在今天傍晚和蟹老板聊天中,林衡看着谢骁的那句——— 蟹老板———我等你回来再帮我处理处理公司的事情。 其实他们俩没聊什么,就是在闲聊中林衡问了句公司的事情累吗,就炸出谢骁的这句话。 然后,林衡成功的想起一个片段,尘封的记忆想要穿透黑暗,去见天光,去让该知道的人直视那段过去。 华尔兹的舞曲在低调奢华的别墅客厅里缓缓流淌。 优雅,轻柔,沁人心脾。 这别墅装修的风格属于冷色调,但处处的透露着温馨,墙上的画,角落里的发财树,桌上的那对黏土q版娃娃… “我把后天的时间都腾出来,我们后天回主宅怎么样?”此时的谢骁带着一丝丝青年的青涩,他锋利的眉眼有些许的柔和,在和桌对面人说话时,他的眼神如初春细雨。 绵绵不绝的欢愉。 “林衡”知道后天回祖宅不是话里简简单单的回去,而是… 谢骁要摊牌。 要对谢老家主摊牌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因为他刚过20岁生日,谢骁不愿意继续隐瞒下去,想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谢骁的爱热烈而疯狂又刻骨而执拗,本该四五年完成的事硬生生被他压缩到两年。 第123章 年! 从一开始,说瞒着的是“林衡”,说不想公开的也是“林衡”。 “林衡”想的远比谢骁长远,世俗的偏见,家人的反对,拥有的,失去的,现在如何,未来如何都考虑到了。 历时两年,如今的谢骁即使离开谢家,依旧是可以以自身能力立于云端的千金之子,不会去过穷小子的生活。 喜欢从来不是将一个千金之子拉下云端跌入尘埃,“林衡”知道这个道理,从最开始察觉到谢骁对他的喜欢时,震惊过后是打算冷处理,但林衡低估了谢骁的执拗。 3年。 少年小心翼翼又执拗疯狂的爱恋就那么藏着,藏在一举一动里,藏在那双有千言万语的眼睛里,藏在辗转反侧的深夜里。 一年又一年,年复一年。 谢骁小心翼翼的藏匿近乎让林衡觉得自己在残忍的对待另一个人施展凌迟的极刑。 林衡最终还是心疼了。 他对谢骁挑破了那层蒙住两人的轻纱。 谢骁喜欢他,他也喜欢谢骁。 喜欢而已。 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 他们的思绪理智又疯狂。 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林衡问谢骁:“为什么不说?” 谢骁回答:“不敢说,怕耽误你的…一生。” 他看着林衡,笑意难掩:“那你为什么说?” 林衡回答:“不忍心,看你那么煎熬一生。” “是…因可怜我,才不忍心吗?” “不是,因为喜欢,才会心疼。” 如今一切都准备就绪,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再是他们在一起的阻碍。 但,现实就是那么操蛋,一句世事无常非常适合。 “林衡”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谢骁:“可能,我后天去不了。” 谢骁很好讲话,他笑了笑,又给林衡夹了一筷子对方喜欢的菜:“那你定个时间吧,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随你安排,公司的调动一句话的事。” 林衡定定的看着碗里的菜,这只螃蟹记得他的每一个喜好,每一个习惯,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林衡的声音带上微不可察的沙哑:“谢骁,抱歉…” 谢骁在刹那间抬眼看他。 那样的眼神近乎让林衡不想继续后面的话,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仿佛尝到苦涩的滋味,硬生生把喉咙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最近都不能和你回谢家祖宅,我有其他事要做。” 谢骁看着他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情绪控制住,语气依旧平和:“那你什么时候忙完事情能和我回去?” 林衡认真给出答案:“5年后,过几天我要出国。” “5年!?” 这个答案好像在某一瞬间亲手把谢骁的所有期待打碎。 林衡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谢骁为了能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有多努力,有多期待,但,偏偏在即将达成的时,轰然破碎。 世上令人最能生憎恨的事情,大抵就是在即将看见触摸光明时被一把推入深渊,在即将功成名就时被一无所有。 这很残忍。 谢骁情绪波动的眼底都红了,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猩红,手里的筷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他硬生生的捏断,他看着林衡深吸了几口气,哑着嗓子问:“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你可以直接说,我会反思的。 还是…你只是烦我了…” 即使是林衡出尔反尔,谢骁还是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即使,他已经难过到泡在黄莲里一样。 林衡面对这个操蛋的场景已经在心里骂罪魁祸首了,他安慰谢骁:“不烦! 怎么会烦! 只是我忽然领悟到男人得先有事业在成家,你看我现在这么穷,怎么把你带回家,怎么放心让谢爷爷答应你和我在一起。” 谢骁成功被他气的呼吸又重了两拍:“林衡,你忽悠人的样子真讨厌…” 林衡反驳:“谁忽悠你了,我没有啊,句句是真话。” “是我爸发现了我们的事,找你了?”谢骁是会寻找原因的。 “这倒也不是,你爸就算找我,他说的话我也不听呐。”他起身走到谢骁身边,很自然的摸上蟹老板的发顶,谢骁的发质不柔软,偏硬,但好摸。 螃蟹仰起头,就那么眼巴巴的望着他。 林衡继续说:“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是我自己想要建功立业要点男人的面子。 这不我们俩的事情一曝光,那我不就成别人眼里的小白脸了么,我这人虽然脸皮厚,但也没厚到那种程度。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爸爸,你爷爷都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你爸能威胁我什么? 你爷爷又能威胁我什么? 总不能是我不愿意和你分开他们就要把我爸嘎了吧。 真不至于。 我和我爸就如同你和你爸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 谢骁仰头看他,两只螃蟹钳子牢牢的圈住他的腰:“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林衡打断对方的话:“你看不起谁?” 螃蟹委屈难过的都快红了:“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不想你出国,在国内不好吗?” 林.“渣男”衡:“国内没市场,发展不起来。” 那一晚他们不欢而散,接下来的几天谢骁好话软话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拦住“林衡”要出国的决心,最终,林衡带着小王同志出了国,他们的关系陷入冰点。 出国那天,“林衡”这个自己闹着要出国的人在机场emo的抽烟,被罚了500块… “嘟———” 手机响起的信息震动拉回林衡的思绪,回忆如潮水,短短一瞬,便是波涛汹涌。 他很是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才看手机屏幕。 是蟹老板发来的消息。 蟹老板———? 林衡仅对于这段回忆,只想对“自己”评价两个字———有病。 自己要闹出国,真出国还难过…? 这世界的癫风终究是吹到他身上了。 林衡又一次的觉得,这样的过去,也不很想去探究获得真相。 北风———在思考人生,想我能不能胜任。 给谢骁回完消息后,林衡是来到厨房,小周正在做饭和他打了个招呼,林衡问到柠檬放哪里,就拿着一个金黄的柠檬洗了洗,继续返回二楼露台。 到了楼上,他对柠檬咔嚓一口,酸到直冲天灵盖的酸味在口腔里蔓延。这酸味让林衡成功的不想继续蛐蛐自己的癫公行为。 第124章 小插曲 酸味在口腔里蔓延,林衡那被癫的有些恍惚的思绪被他整理好了。 开始逐步分析这件事的始末。 不用说,这种非要出国的情况而言,要么“林衡”是真神经或移情别恋,要么就是有苦难言。 人的行动和举止都带着衔接完整的思维逻辑,自己的思维逻辑不一定能让别人认同,但自己绝对认同。 因为(是这么想的),所以(造成了所见的行为举止)。 而前者的移情别恋和发神经被林衡给叉掉了,他的精神状态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虽然谈不上健康但疯不了。 移情别恋就更别说,真移了就不会回国找谢骁。 用排除法来算,就只剩下有苦难言。或者说…这件事不能告诉谢骁的同时还需要“林衡”去证明自己。 什么事能让这二者同时达成这个条件? 仅仅是谢父或谢老爷子让“林衡”证明自己有能力这事的话,并没有什么不能告诉谢骁的,话可以敞开聊。 “……………” 林衡忍不住想吐槽,总不能是他和谢骁拿了真假少爷的剧本吧,那根本不可能好吗! 谢骁,谢大少,今年26岁。 他,今年23岁。 谁家真假少爷能差个好几岁? 再怎么癫这世界流行的真假少爷剧本的风也吹不到他身上。 思绪拐了下弯又被林衡拐回去,继续分析“林衡”出国事件的原因,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嗯… 林衡其实不想猜的那么狗血。 但,有没有可能… “林衡”那早死的母亲和谢父有关? 既然感情没有问题,那就是…血海深仇? 不得不走? 林衡:“…………” 更癫了。 既然思想已经挺癫,林衡的想法干脆如脱缰的野马,癫的愈发离谱。 癫的一塌糊涂。 如果以上都既癫又合理的话,林衡还有一个更癫的想法。 那就是—— “自己”不会是系统携带者吧? 譬如说攻略系统,炮灰系统,背景板系统等等... 任务结束的那一趴就是出国? 完了他坠入爱河舍不得谢骁,以放弃返回原来的世界复活以及一些记忆来和系统交换留在这个世界? 而系统看他老房子着火爱的如此之深,就不忍心给他留个金手指(剧情旁白),从而导致现在的一切...? 林衡:“...............” 我有那么恋爱脑? 不可能。 林衡面无表情的叉掉这个离离原上谱的猜测,深刻的反思一下自己被狗血小说及八卦荼毒的思想。 “碰碰碰——” 一阵杂乱无序的砸门声响起,板楼的大院门在白天时一般是不会关闭,只会在夜里和大家一起外出时关闭,一般村里有人来找他们都会在门口敲击院门或扯着嗓子喊。 少见这么光听力度就充满慌乱的声音。 林衡就在露台上,他快走两步就能瞧见是谁来板楼找他们。 来人很快进入视野。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皮肤是常年晒紫外线的黝黑,剃着寸头,一米五六左右的身高,穿着款式极为老套的蓝白条纹带衣领的t恤,一条破了好几个洞的黄裤子,以及一双不合脚的黄胶鞋。 小少年的神情有些懵懂,一双眼睛有些清澈,他揪着自己的衣角怯生生的看着眼前华丽的大楼。 小王听见声音从客厅里出来,见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就耐着性子问:“小朋友,你来敲我们这的门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少年反应慢半拍的回答小王的问题,他手揪衣角揪的愈发厉害,眼里慢慢地噙满悲伤的泪水:“我想找...找医生。 我婆婆说,她要死了... 我听老师说,医生在,人就不会死... 我不想她死。” 少年的反应总是慢半拍,情绪钝钝的,所用的描述词汇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带着稚嫩。 小王皱了皱眉,开始询问对方细节问题。 听到这里,林衡转身去敲响秦砚的房门。 “笃笃——” “什么事?”秦砚的声音懒洋洋的飘出来。 “大抵是做好人好事。”林衡精准概括:“外头来了个智力有缺陷的小孩,说他婆婆要死了,我来问问秦医生有空去额外出个差吗?” “啥!?有有有,马上来!” 20秒后。 身穿休闲款式衣服的秦医生拉开房门出现在林衡眼前,手里拎着医药箱,神情严肃的就朝外走:“什么情况?” 林衡的大长腿也一步顶俩,没被忽然进入职业状态的秦医生落下:“人在楼下,小王在询问情况。” 他们很快下了楼,秦砚直奔主题:“小朋友,我是医生,你能带我们去你家看你婆婆吗?” 小朋友呆呆傻傻的看着他们三秒,才高兴的说:“好!” 话落,转身就小跑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的人能不能跟上。 秦衣砚急匆匆的跟上,林衡扫了一眼步伐稳健的小王和小周同志,直言:“小周你去村委把村干部叫去那小孩的家,多叫几个。” 又对小王说:“等会把录像打开,对准秦砚拍,争取不要让秦砚离开摄像头一点。” “明白。”小周同志一听,脚步麻溜的一转就拐去村委会,他手上麻溜的给小张沟通一下,让小张在看着谢承的时候,顺便盯着板楼的监控。 小王同志执行力很强,林衡话落就他就拿出手机开启低电量模式把镜头对准秦砚:“林助,这个你放心,我手机质量挺好,这电还可以支撑个两三天,保管不会让秦医生离开镜头...” 他说完,在心里是忍不住叹息一声,目前看来,不止是秦医生单方面喜欢林助了,可能... 林助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秦医生了。 他们快要...!双向奔赴了。 小王同志那淡淡的忧伤目前还无人读懂,他们这一群人是在村子里拐来拐去的小跑着,落日晚霞,炊烟袅袅。 差不多10分钟后。 他们来到一栋房子前,这栋房子很有五六十年代的特色,用泥土堆砌而成,曾经的青瓦已经被岁月腐蚀成黑色,屋子的墙壁斑驳坑洼。 小少年一轱辘的钻进房子里,他们这一路跑来也成功的吸引到几个住这附近的村民来看热闹。 第125章 秦砚:老铁,你又震惊到我了! “二娃子,你找这几个大哥哥来你屋头干啥子?”有邻居扯起嗓子问,妇人尖锐的嗓音很刺耳。 她这个人也吨吨吨的跑到房子门口来,一只手扒在老旧木质门框,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衡他们一行人,扯着嗓子就用方言加普通话解释:“你们莫和他计较,这娃娃脑壳打小就不大好,他妈怀他的时候就不学好,导致他生下来就有滴瓜兮兮咧。 他妈被抓坐牢,他老汉又早吧早的就失踪了从来没回来过,他爷爷早些年死了,屋头就剩一个婆婆,婆婆身体也不大好,他要是哪里惹到你们,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你们莫和他计较...” 秦砚和小王同志已经进去了,林衡面对这个妇人把话听完,他朝屋里往去,屋子里很暗,唯一的光亮是从墙上洞里钻进来的晚霞。 秦砚低声询问老者的声音浅浅的,被压制在妇人的声音之下,少年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秦砚,老者的声音是既凶又哽咽,小王的镜头着记录着一切。 林衡收回目光:“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他说他婆婆要死了,来找医生,我们专门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妇人一听,眉毛一掉,看起来有些凶,她转头低声咒骂:“这个二娃子,硬是啥话都乱港!” 骂过之后,妇人又重新对林衡堆积起笑意:“小娃娃还小他就会乱讲话,你们莫要当真哈,我们村里头滴人那个都有些脑壳晕没得劲的时候,这娃娃瓜,分不清情况...” 林衡朝旁边移了一步,避开这大婶唾沫飞喷的距离,把双手插入冲锋衣的口袋里,语调有些懒:“不碍事,来都来了,就看看吧,那小孩的眼神怪真诚的...” 林衡话里的那个小孩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缓缓回头,对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以及一声悄悄地:“谢谢...你们...” 都说越小的小孩越是敏锐,能感觉到成年人感觉不到的东西,虽然这个已经被划分为封建迷信。 但怎么说呢。 或许是老者在少年眼里已经是唯一,老者的痛苦即使遮掩的再好也逃不过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少年。 他知道她在痛苦。 所以,他信了。 林衡勾了勾嘴角,对这个少年回了个笑容:“如果是乌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我们饭前散步。” 此话一出,有个看热闹的村民忍不住朝林衡竖起大拇指:“小伙子你是这个!” “你们...人真好啊。”那妇人由衷感叹,她手在围裙上搓了搓:“你们等到,我去给你们拿两个梨儿吃!” 大婶没给林衡拒绝的机会,又吨吨吨的走了。 没一会,小周同志带着三个村干部来了,那三个村干部一来就先是给林衡道歉,这三人林衡见过,其中一个是村长。 代表发言的也是村长。 林衡问了两句这少年家的情况,村长说的和那个大婶说的大差不差:“他们家是村里的低保户,白青这小孩反应是慢了半拍,但听话,学校里的老师都说这孩子能学也愿意学。 你和他认真说什么,他会听的。 他们家也是可怜,没一个劳动力,靠老婆子那点低保和地里种的菜去镇上买赚些钱。” 村长略高兴的对林衡笑了笑:“等你们拍完这档节目,我们村会好起来,他们家也会好起来的...” 村长话落,秦砚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没有仪器检查不能精准判断,但我怀疑,老人家已经是...” 那个少年还乖巧的站在老者的床前听婆婆的低声训斥,低着头,嘞着个嘴,牙床都露在外面。 秦砚特意压低声音,把声音压到只有他们这几个人能听见:“肝癌,早中期的样子,及时就医存活率很大。” 村长瞳孔一缩,脚步忍不住踉跄退后两步,听见这话的几个村干部神情在一瞬间凝重起来。 癌症一词,对于普通人都是天塌了一样,而对于这个家庭而言,那是天完全塌了,命运专找苦命人,麻绳断细处。 秦砚见他们的反应是这样,问:“老人家没有医保吗?” 村长苦笑:“秦医生,即使有农用医保,治疗的费用也不是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村民消费得起的,而且,我们这地方的农保要先自己掏钱垫上,出院时才报销...”大几十万的钱... 秦砚眉目渐舒:“那我帮...”她给了。 林衡忽然打断秦砚的话:“这也是缘分,我们节目组既然遇见了,白青奶奶的医药费节目组帮他出了,就是希望那个小朋友和他奶奶在节目组有所需求的时候,稍微配合一下。 后续可能会拍几个片段,你看可以吗?” 被打断话的秦砚扭头看着林衡,最开始有些不理解林衡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话,几十万、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钱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大钱。 一点治疗费而已。 话到后面秦砚也转过弯来,林衡是把麻烦和纠缠扼杀在摇篮里,无私的赠与会使某些人的欲望无限增大,他们会接二连三的来找他、纠缠他,有些人就是这样,遥记得他看到过一个新闻。 一个开包子铺的老板好像给一个流浪老汉两个包子,给了一年,后来某一天忘记给了,那老汉跑到包子铺撒泼打滚掀翻老板的包子还理直气壮的骂人。 包子老板的馈赠在老汉眼里变成应该,这是某些恶劣的人性之一。 而当无私的馈赠附加上条件变为“交易”,能令许多想浑水摸鱼的人怯步于此。 秦砚真想感慨一声,林衡这老铁真对得起谢总发的工资,看看这办事能力,杠杠的! 他要是个大老板,绝对会喜欢林衡这样的助理,这是个超级稀有的—— 六边形战士!!! 刚才的叫小周找村干部和小王录像也是,都是把未知的危险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果然,他就是书呆子一个,这些弯弯绕绕不大行。 林衡这个老铁真秀! 手动点赞!!! 第126章 审视自我的林大律师 村长激动的眼眶泛红,他双手直拍,三番两次想握住林衡的手表示感谢,却还是牢记边界感:“好好好!我答应答应,我以村长的名义帮他们答应了,你们放心,等医保报销了我们不会把那钱占为己有的...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林衡笑了笑,对月薪10万的小王说:“小王同志,你和村长对接一下信息。” 小王懂,这是他的大老板要顺手当做好人好事,林助有的是钱,他开心就好。 林衡继续对村长说:“就麻烦村长找人两个人陪老人家进城治病吧,他们的误工费节目组一道出了,150块钱一天你看怎么样?” 这时,那个摘梨子的大婶用竹篮拎着一大筐梨子小跑过来,刚站定,就听见林衡问村长:“也不知道这位大婶有没有时间?” 大婶:“?” 啥有没有时间? 村长看大婶一眼,笃定点头:“她有!” 150一天这个价格是外面好多大学生上班都挣不到的价格,村长心里老感动了,他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身上仿佛散发着圣光! 哪里来的贵人!!! 摘梨子的大婶:“?” 我有啥? 小王同志已经用备用号加上村长的联系方式,村长看他们的眼神那叫一个热情又热烈。 “剩下的那个就麻烦村长了。” 村长和两个村干部对视一眼:“你放心吧,我们会把这事处理好的。” 在屋里听训诫的少年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那俩个哥哥在村长的眼里发光。 这件事就这么落下帷幕,那个大婶被村干部之一拉到一旁耳语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大婶虽然没有出声,但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眼见林衡他们要走了,这大婶是箭步冲刺到林衡面前,很是大方又强硬的要把这框里梨送给林衡! 最后,这筐梨子到了秦医生的手里,还是被他们拎走了。 林衡夸奖:“秦医生,你专业能力可以啊,肝癌都能看出来?” 秦砚谦虚的摆摆手:“能力一般般,还是自己学的中西医结合在一块才得出的结论,也不一定就正确,但那老者的身体肯定是有病的,没到药石无医的地步...” “秦医生你要是能力一般般,那其他人还要不要活了...”小周忍不住吐槽这个“虚伪”的医生。 他们一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某个拐角处。 直到彻底瞧不见,那个大婶才嘀咕:“那个娃娃真有钱,一天300说出就出...” “他们只道寻常,小白青,你要把恩情谨记在心,知道吗?”村长抚摸着小白青的头顶,认真的对少年说。 少年仰头看他,依旧是慢半拍的回应:“知道,他们是大好人。” 村长笑道:“明天村长爷爷就让你桂华婶子和会计叔陪你婆婆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病,你婆婆会好的,会看着你长大的。” “好。”少年高兴。 “我们村的风水硬是好,迎来了贵人...”大婶封建迷信笑的乐呵:“等会我去给祖宗烧滴纸...” 村长看她一眼,就当没听见这封建迷信的话,心里也寻思要去烧个纸啥的,感谢祖宗保佑! 这个事情只是林衡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在吃过晚饭后,这件事在他和蟹老板的闲聊中一笔带过。 时间转瞬即逝。 谢承的下乡记“劳改”之旅结束在8月31号,在8月30号的时候,直播间无数网友在和他道别,谢承很给诸多网友面子公布了一下自己在天涯海角论坛的id,并答应时不时的给大家更新点日常生活。 大家都知道谢成这个少爷怕是往后和娱乐圈没什么交集的机会了。 今天林衡他们一行人要离开,关导特意给嘉宾们放假半天,让他们和谢承好好道别,后续会在官网放出消息会剪辑出一个离别的视频。 这么多天以来,谢承和其他嘉宾的关系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还是有,譬如那个新来的影帝,30来岁的年纪拿乔事多还油腻。当那些关系处的不错的嘉宾来板楼前找谢承时,少年在他们的簇拥中也笑得眉眼飞扬,充满少年的意气和... 自信。 曾经的少年身上有很多复杂的情绪缠在身上,唯独没有自信,像是强撑虚假表面的二哈,胆子怂,却龇牙咧嘴。 自以为是的厉害。 盛跃手里端着一盆腌制的牛肉放在桌上。 谢承在一旁拿着一沓一次性手套:“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来帮忙穿串吧,林哥说中午吃烧烤,想吃什么自己穿,别客气...” “好!我要吃大龙虾,天天都是素,人都快成黄瓜了,趁着今天大吃海吃一顿!”姜若雁是个事业型牛马人,拿过手套就是干! 林霜雪也务实,穿的串那叫一个快,虽然她喊着减肥,但她已经瘦了10斤!!!不吃都对不起自己掉的肉! 马燃和陶浩那也是库库的穿串,很有蹭饭人的觉悟! “少爷家的伙食就是诱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林衡在二楼露台上瞧着院里的众人,思绪有那么些飘散,某些答案浮出水面,他和谢骁也曾围炉而坐,烟火白雪间尝人生五味。 林衡再一次询问自己那个问题。 喜欢谢骁吗? 他承认,答案是——— 喜欢。 直到正视这两个字,林衡蓦然回首时才发现,他也曾怯懦。 用固有的思维去否认思想的变化,用高傲的自我去否自己的改变。 顽固,高傲。 这两个词也叫怯懦,怯懦的不敢直视自我的改变,怯懦的不敢承认自我的喜欢。 林衡问过自己,为什么不敢?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喜欢是冲动,而冲动是理智的背叛。 他的喜欢是在背叛他的理智。 “起风了,把炭炉的火弄小点...” 楼下的声音响起。 “这烟真呛人...” 带着无数蝉鸣和树叶沙沙作响的长风吹来,林衡逆着风,发丝在风中凌乱起来,他伸手,五指轻握,抓住一缕看不见的秋风,眸中含笑。 翻不过的怯懦是自欺欺人的枷锁。 越得过的怯懦是向死而生的自由。 喜欢二字,承认了,拿的起,才能谈放得下。 第127章 秦砚: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好老师? “...你抓住了蚊子?”秦医生带着疑惑的声音在林衡身侧响起。 他手上拿着一杯养生参茶,和林衡手里的果汁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砚声音一出,院子里穿串的牛马们挨个的抬头看了看他们,目标明确——林衡的手! 男神徒手抓蚊子? 这喜感的一幕怎么能错过! 林衡:“............” 他面无表情的松开手,无视那些牛马的眼神,淡定从容的抿了口果汁,而后对秦砚说:“不是,我想抓蝉。” 他看秦砚一眼,发出普攻:“秦医生,你发际线好像比之前...” 秦砚大惊失色,端茶杯的手都抖了抖:“后移了!?” 要秃!? 都怪姓封的迫害他熬夜煲电话粥! 林衡微微一笑,嘴角轻勾,有点恶趣味:“茂盛了。” 秦砚:“............” 你是不是怪我破坏了你男神的形象? 铁子耶,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啊,这楼底下的一票人,有一大半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做个人吧,别释放你那无处安放的魅力了,放过人家吧。 让人家的择偶观在正常人里晃悠吧。 “我谢谢你的陈述啊…” 穿串的众人:“……………” 林助理和秦医生两人怪逗的。 看看这对话,高冷男神的气质被他们俩扭曲成逗比…男神。 众人心里吐槽归吐槽,手上穿串行为还是没有停止,刚至初秋的烈阳还是灼人,林衡在露台上晒了会太阳就换到阴凉的地方继续思考人生。 楼下喧嚣嘈杂的声音逐渐远离。 “他的心理状况好了很多。”秦砚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衡身后,板楼有两面是有大露台,他们来到另一面之后,周遭逐渐安静下来。 林衡眺望着村里错落有致的房屋,眼眸微眯,知道秦砚这没有点名道姓的人指的是谁。 他也有点感叹:“的确,他看起来比之前开朗了许多,身上那无形的刺收敛了不少,至少,之前他不会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坐在那里当牛马。” 秦砚点点头,看着一个问题少年变得开朗,这令他这个医生心里有些愉悦,他喝了口杯中的养生茶,感慨道:“林衡,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如果世上父母都像你一样,大抵孩子就不会出现心理疾病,跳楼又跳河。” 林衡眼皮无意识的一跳,杯中起涟漪,他侧过脸来看秦砚一眼:“有人说过,但我大抵也不是一个好老师,而且教养一个孩子太费劲了。” 秦砚啧了一声,他觉得林衡看他的这一眼就好像在说(你不就在说吗。):“我昨天刷视频刷到个新闻,一辆车在高架桥上停下,那个少年跑下车穿过车流,没有一丝停顿的就翻下了那座桥,结束生命。”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理问题从来不是猛然间疯狂生长,而是一片片雪花堆积而成,直到某个瞬间,迎来雪崩。 当初自杀的谢承,大抵是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或者说,他找不到一丝可以眷恋的地方。” “不喜欢的爸,无视的后妈,虐待他的哥,支离破碎的他。”还误以为唯一对他好点的大哥要嘎了他仅存的温暖,小苦瓜不绝望就怪了。 林衡想了想,等会让牛马小弟们给他查一下谢承的白月光到底是谁来着,能和他哥抗衡。 秦砚嘴角微抽:“你还怪押韵的,回京后我就不能近距离的观察谢承了,你有空就和我说说他的情况,别让...这么苦的小孩苦死了。” “嗯,没问题。”林衡老神常在的应下,虽然他可能在不久后就要在谢家辞职,去当霸道总裁。 这倒不是他想远离蟹老板,而是那么大一个公司还是需要他去当牛马上班,对比起来还是在谢家当管家悠闲。 林衡在心里默默的叹气,说实话! 他不爱上班! 上辈子已经上了一辈子的班,劳心劳力的卷了一辈子,这辈子他就想躺平当咸鱼疗养满身班味的自己... 但,他上的是班吗,赚的是钱吗? 他上的爱情,赚的是守护。 别管他和谢骁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到底是什么,但这个集团肯定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得好好经营。 见林衡应下,秦砚提了一嘴:“咱俩的那地的手续办好了吗?” “办好了,村长加速办的。” 他们之前说买地,俩人还真一人买了一块,村长见此是加班加点的给他们办手续。 当然,村里的地是不能私人买卖,所以他们获得那块地的使用权,年限久远。 说曹操曹操到。 林衡话音刚落,就瞥见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拎着大包小包的尿素袋编织袋从小路上过来,看样子,是要给他们送土特产。 “这村长是来给我们送土特产的。”秦砚笃定的开口,因为这几天林衡这个老铁带着小王去村里收了很多土特产。 大大小小堆了好几箱子! 说是给谢总带的,这让他沉思片刻,也决定给谢总带一点点土特产,给封曦多带点土特产回去。 没一会,村长他们就来到板楼门口,林衡和秦砚两个收土特产大户在门口等他们。 村长笑的大牙露在外面,把手里的大袋子放地上一打开:“那啥,听说你们今天就要走了,我们村里没啥名贵的东西送你们,就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你们别嫌弃,真的很感谢你们对我们村的帮助。” “就是一些菌子干和菜干,拿去炖肉炖汤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另一个村干部也道。 林衡低眼扫过村长的那个尿素袋子,眼尖的瞥见里面有一颗不小的人参和几颗灵芝。 “送给我们那不行,我们还是以市场价收吧,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拿。”秦砚在推辞。 村长他们极度热情的说不值钱反复说不值得,激动的汗水布满额头:“真不值钱什么钱,哪还能卖给你们啊,那我们成什么人了…” 第128章 斩男又斩女! 秦砚还想继续争论。 林衡抬手接过村长手里的袋子,笑道:“成,你的心意我们感受到了,这东西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我们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想为建设这里出点绵薄之力,捐点钱,你也别拒绝这不是给你的,而是给落云村孩子的。 都说孩子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希望他们健康点。” “你...你们...不...”村长的脸又红了,涨红的和猪肝一样,他们明明只是来感谢他们的,怎么又不得不拿别人的钱了。 “不用,不用...” “要,我捐10万!”秦砚默默地在心里为很能扛事的老铁点赞又点赞,他这个书呆子就适合和这样超级能干的同事出门,开心舒畅! 乳腺通畅! 太棒了! 最后,朴实的村长拿着林大律师和秦大院长当场转账的20万捐款和村干部们顶着个大红脸离开了。 村长的脸红跟猴屁股一样:“...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村干部之一的某人脸也红,但人年轻点,脸皮要厚些:“...村长,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拿着这钱给村里没有父母的孩子做补贴,那两位大帅哥都说了,这钱是专门给孩子们用的。 20万呐,可以把我们村里七八个可怜滴娃儿养到大。” 另一个村干部眼睛亮了起来:“那我回去就做个表格,看下怎么分配这笔钱,我们村里的娃娃养起来好养,一年到头也花不了好多钱...” 村长拍板:“我先把话说在前头,这笔钱,只能用到那群娃娃身上,和村里其他赞助的钱不混为一体,你们也晓得那些莫得妈老汉的娃有多造孽。” “晓得,晓得,晓得,等会开会的时间我们肯定都和村长你统一战线!” 他们讨论的声音激动昂扬,是生机勃勃的未来。 “花钱如流水,我又有了上班的动力。”秦医生看着自己的土特产很是感慨:“不然连对象的鱼都养不起。” 林衡是认同这话的,但:“什么鱼你养不起?” 秦医生看他,嘴里吐出冰冷的话:“封总的海洋馆。” 林衡:“............” 这,就是霸总的爱好吧。 时间临近午时,院里开始飘起烤肉的香气,院中央架着好几个炭炉在烧烤,差不多是两人一个小炉子。 林衡这个厨房杀手和秦砚这个养生选手就自觉的坐在一边不去凑热闹,那烤串的味道直往他们这飘。 “要不...”秦砚压低声音:“我们也去烤?” 林衡偏头看他,压低声音,点出事实:“我是厨房杀手,你呢?” 秦砚沉默片刻,悲愤道:“我也是。” 林衡不慌不忙:“等小王同志吧,这种快乐不适合我们。” 秦砚叹气:“但我想要...” 林衡无情:“想要去找封某。” 秦砚:“我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 林衡瞥他:“因为你心荡漾。” 秦砚:“............” 你是说我想的黄吗? 牛马医生不服气,他笑了笑:“你这么懂,看来林大律师要脱单了?” 林衡:“............” 你是怎么瞎猫碰上死耗子的? “林助理,我们的串烤好了,周大哥让我给你拿点过来。” 林霜雪清亮的嗓音出现,伴随而来的是一个放满烤串的托盘,她的声音打断林衡和秦砚的闲聊。 他们抬头间,就见眼前这个女孩笑容明媚灿烂,那俏皮的眼神里是笑意,林衡和秦砚俩人是分别坐在圆桌茶几的两侧,距离有小半米。 林霜雪把烤盘放在离林衡近的位置,笑意明媚:“你们要喝点什么,我顺手帮你们拿一下。” 秦砚见此眉一挑,谢承单纯的嘀咕:“我们的烤串烤的有点慢,等会才能拿给林哥...” “别急,马上就快好了...”盛跃忽而认真的审视林霜雪。 而小周,他颇为生无可恋埋头看地,因为其他的小王和小张在暗戳戳的瞪他! 林衡笑的自然,他把离自己近的烤盘向秦砚那边推了一段距离,笑道:“来,秦医生多吃点。” 转而对林霜雪道:“不用麻烦你,水已经拿来了。” 话落,小王同志搬来的冰镇果汁已经冒着冷气的摆上桌。 林霜雪眼里划过一抹失落,继而大方笑道:“那成,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也要去炫饭了。” 这件小插曲并没有带来什么微妙的气氛,林衡他们吃完午饭后休息一会,就收拾着东西,坐上蟹老板新安排来的车离开了落云村。 他们这次的离开,不会再有归期,落云村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个落脚点,也只是他们人生短暂的交汇点。 板楼留在那里,直升机也停留在那里,汽车机车也停留在仓库,锅碗瓢盆盆栽花卉也在,唯独他们使用过的床单被褥被烧成灰烬。 林霜雪在板楼前目送他们的渐行渐远。 “林妹妹,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林助理?”同样站在板楼前的姜若雁犹豫再三后,还是小声询问。 她其实不怎么会安慰人,但她觉得这样的场景是得安慰这姑娘一把的,因为,她们是朋友。 “对啊,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林霜雪转头笑眯眯的看向姜若雁:“这有什么奇怪的,林哥单身又优秀,我会喜欢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难过了?”姜若雁。 林霜雪笑:“难过谈不上,有一点点失落而已,我表明了我对他有意思,他也很绅士的给出拒绝的答案。 对于这件事,我没留一点点遗憾。” 姜若雁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是,林哥是她见过的男的里,最帅的一个! 还很能干,有爱心... 喔,优点一大堆! 斩男又斩女! “也是哈,胆子大一点,万一成了就赚了,没成也没遗憾。” 林霜雪点头,并两眼放光:“对!我觉得秦医生也挺好的,早知道刚才给秦医生也送一下!” “秦医生是好...”姜若雁对此鼓掌,但她没好意思说,她比较磕林助理和秦医生的cp~ 嘶~ 仙品!!! 第129章 路上的见面 落云村开车到镇上需要的时间将近一个小时,越野房车翻过山路行驶进小镇的范围,速度愈发慢了。 忽然在某处停了下来。 正在闭目养神的秦砚抬头看了一眼,由于遮光窗帘都被拉上,车里光线暗淡,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有些迷糊的嘀咕一声:“这么快就到市里了...” 谢承这个少年抱着他的海豚在角落的软床里睡得像头猪似的。 秦砚一偏头就见从上车就仿佛进入大师沉思模式的林大律师慢吞吞的从单人小沙发上起来,对方瞥见他好奇的眼神,微微挑了挑眉。 “秦医生,我先走一步,回京再见。” “诶?”秦砚有点懵:“啥意思?” 林衡对他微微一笑:“意思就是谢总有其他事找我,我们现在得暂时分道扬镳了。” 此话一出,秦砚忍不住给林衡发来一个极其同情的眼神,这哥们太太太社畜了! 这趟出差任务还没结束就来了新任务,钱难挣,班难上! 林衡好可怜! 比他还可怜! 秦砚颇为同情的开口:“去吧,京城再见。” 林衡下车了,月薪10万的小王同志也跟着他下车了,行李直接也没带。 当房车缓缓启动时,秦砚有点好奇的来到窗边撩起遮光帘往外一瞧,霎时间,瞳孔一缩。 这条乡道的附近有一家农家土菜馆,拥有超大的院旁停车位,而秦砚一眼望去时,就看见了齐刷刷的奥迪车,约摸得有八九辆奥迪车停在那里。 而一旁临近土菜馆的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精英范的西装革履双手叠在身前站姿笔挺。而另一个穿着深色的休闲衣,随性慵懒,手上拿着个手机,微微低头在看。 由于角度问题,秦砚只能看见那两人的侧脸,但就是这么惊鸿一瞥的侧脸就令他大吃一惊。 因为... 那个年轻的男人,像极了他的大老板 ———谢骁!!! 秦砚觉得自己可能也近视了,谢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谢总是谁? 金尊玉贵的大少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老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没有理由,没有动机。 他难道... 吃菌子中毒了? 秦砚眉头皱的愈发深,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一个离谱又合理的念头出现在脑海! 他顿时如遭雷劈! “...我滴乖乖...” 初秋的阳光炙热,这翻阅群山的风却已经带上丝丝凉意,这里没有城市里大规模使用空调的燥热,只有从远及近悠扬的蝉鸣。 谢骁的手机屏幕上停留的是—— 北风:啧~ 谢总的兴致真好,来明市出差还有空来附近看风景。 对于这句话,谢骁不想回复,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来出差是借口,来附近看风景也是借口,他只是想见他,迫切的,急切的,想见他。 或许,林衡也知道这是借口。 是他自欺欺人的借口。 所以,林衡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谢骁没有答案,直到林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隔着距离扬起微笑与他对望时,他们看着彼此,目光冗长,穿越距离。 在林衡的眼里谢骁逐渐有了答案。 他朝林衡走去,也笑了起来,眉眼具笑。 “谢总,好久不见呀。” 他们的距离愈发近了,直到只有几米的距离,林衡笑眯眯的打招呼,他笑的从容:“有些瘦了。” 其实也没几天,一周而已。 谢骁把屏幕摁黑,看着林衡笑,就连声音里也含着三分笑意:“是好久不见,没有瘦,那是你的错觉。” “是吗?”林衡上下扫了蟹老板一眼,是瘦了。 比3年前清瘦些许,眉眼愈发锋利。 他动了动指尖,在谢骁几乎错愕的眸色里拉住他的手腕朝车队走去,或许是因为这只螃蟹在太阳下等了有一会,体温有些高。 入手就是滚烫,林衡的声音依旧不徐不疾:“先走吧,这山区蚊子多,多站一会就不知道你能被咬出几个包。” 谢骁任由他牵着,垂着眼帘,亦步亦趋的走在他身侧,乖乖的模样给林衡一种他在牵着一个孩童的错觉。 见证全程的小王同志眼睛倏地睁的挺大,他视线明晃晃的落在那两人相触碰的地方,又有一种天又要变了感觉,果然,林助喜欢秦医生什么的都是错觉... 钟助理横扫小王一眼,低眉敛目不近不远的跟着,全当自己瞎了什么都没看见。 “林衡...” 谢骁的声音很低,低到如在狂风里的高飞的风筝线,随时要被风折断一样。 “嗯?” 林衡鼻音轻挑,眼见到了车前,他松开谢骁的手腕,转而打开车门。 林衡等了半响也没等到这只螃蟹的后半段话,他转头一看,就瞥见谢骁狠狠地的闭了闭眼,那眼睫长而密怪好看的,林衡心里的感叹还没完,谢骁抬腿掠过他上了车。 那背影一股子红温的感觉。 林衡:“...............” 在线等,前男友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我该怎么办? 哦不,应该是前男友自从分手后就一直处在生气中,我该怎么办? 眼见蟹老板都上车了,林衡心里唏嘘着从另一侧上了车,关门开车,挡板升起。林衡扫了眼前后,发现谢骁这次出门带的人很多,那些黑色的奥迪车都是车队的人。 开起来挺拉风的,霸总炸街。 谢骁是自打一上车就闭目养神,就在林衡以为他们俩得这么相顾无言的度过回城的距离时。 那只螃蟹悄悄地哒哒之后,蜷缩着蟹钳,偏头看他,出声了:“我们明天再回京,你知道明市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时,谢骁飘旁白。 旁白:【谢骁只想和林衡找个安静的地方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着他,看着在眼前的他。 那就...很好了。】 谢骁喜欢他,喜欢到...无药可救。 第130章 生腌蟹 这个认知让林衡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一点酸涩油然而生,林衡知道,这是因为心疼而产生的情绪,就如他曾经吐槽过那样... 谢骁是原主放在心尖尖上喜欢的人。 或许更深切一点,人间小甜心是“林衡”守着长大的人。 岁月绵长,如涓涓江流蜿蜒汇海。 林衡坐过去了些,离谢骁的距离不过一尺之距,超出了普通人的安全距离,谢骁看着他眸中出现疑惑,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向他倾过来一些。 林衡弯了弯眼睛,声音稍低:“谢总,我昨晚没睡好,下午就只想在酒店休息,要不你让钟助弄个方案出来,你们去玩。” 谢骁眼帘半垂,很有老板的喜怒无常:“我不想去玩,只是想了解一下市场行情,下午我要在房间处理线上的公事。” 呵。林衡在心里笑了声,很想对这只帝王蟹说,你看我信吗? 他挺善解人意的帮螃蟹补面子:“谢总英明,有需要我的地方吗?” 谢骁抬眼看他,眸色微亮,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肯定是有,就看林大律师愿不愿意陪我加班了。” 谢骁在说这话的时候,五指无意识的虚握了起来,他对于自己的这个试探在... 紧张。 谢骁面对无数的事情,无数的场面,无数的人,都可以做到谈笑风生,从容面对,运筹帷幄。 但唯独面对林衡,他的心,不静。 “当然是愿意的。”林衡的声音含笑,他看着谢骁虚握的掌心缓缓的松开,那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轻轻的动作,有些…可爱。 林衡:“…………”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话题告一段落,蟹老板看了林衡几眼,着手摆弄起手机,林衡瞥了一眼,全是英文,蟹老板可能在看国外资讯也可能在看国外报告。 车里安静下来,窗外的大山在后退。 林衡静了一会也拿出手机,他先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切上备用工作号,这一切,好家伙… 入眼就是999+的消息。 林衡点开聊天界面,快速一扫,消息最新的是名为爱卿1群。 点开爱卿1群一看。 成助理———工作报告|表格|图片。 林衡往上一看。 原秘书———工作报告|表格|图片。 全是工作报告,一共2个助理,4个秘书。 林衡:“……………” 我的牛马小弟也挺多哈。 林衡退出群聊接着看,在前排的工作里看见一个不是工作且是昨天刚发来的消息。 奢侈品小四———亲爱的林,我后天晚上抵达你们国家的首都机场,你能尽地主之宜来接我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国人吗~ 奢侈品小四———飞吻.jpg “?” 这谁? 林衡的视线落在那个表情包上,快速在记忆寻找,试图把事情的真相给找出来。 或许,他这个人的事业心还是有那么点坚挺,没花多长时间就把这奢侈品小四的大致信息给找了出来。 奢香集团的四公子。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有业务上的客套交集。 想起来这人是谁就好办了,林衡客套的回复一句。 林———欢迎,我会把你安排的妥当。 这个消息发出去后,林衡感觉这车内的气温好像降了点,他用余光瞥谢骁,果不其然的… 帝王蟹的蟹钳逐渐张牙舞爪起来,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机屏幕,沉甸甸的,薄唇轻抿。 那些藏匿在平静的情绪被林衡一一捕捉到。 难过,愤怒,心酸,委屈,想开口的抑制… 林衡:“……………” 这只螃蟹不甜了,改为生腌酸蟹。 这句话,让谢骁吃醋了。 怪…可爱的。 他本来也没打算亲自去接这人,边界感他还是懂的。 林衡转手就把这事告诉文印,让文印派人去接待这个外国人,好好接待了。 交代完这些,林衡偏头看谢骁。 蟹老板很若无其事的看着国际新闻资讯,发现林衡看他,还嘴角挂着浅笑好脾气的问:“怎么了?” 谈笑风生,若无其事,挺能憋。 从谢骁暗恋3年的经历来看,林衡知道这人是什么事都能憋在心里,也不怕憋出个心理问题来。 林衡在心里吐槽了两句后,就说:“谢总,你喜欢下棋吗?” 谢骁稍微疑惑:“算喜欢。” 林衡在手机上点了点切换账号,把某个小游戏转发给蟹老板:“你无聊的话我陪你下下棋,打发时间。” 谢骁盯着手机上弹出的消息愣了下,随后看林衡一眼,静了片刻半垂着眼帘说:“比起下棋,我更想玩竞技游戏…” 林衡问:“火线荣耀?” “嗯。” “走,组起。” 谢骁以为林衡会继续用那个叫落地生根的小号,在进入游戏界面以后,当那个熟悉的id朝他发来组队邀请时。 系统:玩家【听雨声】向你发起组队邀请。 恍如隔世的名字再次出现,又或许,出现不是名字… 从容不迫的谢大总裁,有一瞬间的慌了。 “…等一下,上错号了。” “咱们不赶时间,你想去哪张地地图?”林衡偏头一瞧,这只螃蟹在嘎吱嘎吱的挥舞着蟹钳快速切换账号。 画面读条。 奔跑的小人冲到尽头,画面亮起。 一个名为【禅】的id出现在屏幕上。 林衡在最近查过【听雨声】这个id的过往,也看见了…那些“年少轻狂”的过去,【禅】是谁? 答案好像不言而喻。 四个id。 是我们,盼永恒。 谢骁和林衡两人组上队伍:“去寒晶峡谷吧。” “走起。” 彼时,一个游戏小主播随手发福利,组队和直播间的水友们玩游戏,直接点上随机匹配。 主播正喝菊花茶润喉,就瞥见屏幕上的弹幕滚动起来,那架势,比他拿的五杀还激动。 “水友们这是干啥呀?忽然想找我聊天嗦…”主播在看清楚队伍配置的时候,直接控制不住的“嗷!!!” 菊花茶的菊花都被他喷了出来! 落在屏幕下方! 宽大的屏幕上,游戏组队匹配大厅里,【听雨声】和【禅】那两个id就那么水灵灵的出现在队伍里! 第131章 就剩一间房咯 “我去!!!你们看见了?是我看错了还是大神重出江湖被我偶遇到了!!!快!水友们告诉我答案!!!”主播激动的声音快要把直播间网友们的天灵盖掀掉! 但网友比主播还激动! 要知道,能守住直播间看不露脸主播玩游戏的网友,那百分之90都是对这个游戏爱的深沉! 爱的深沉就代表,他们能把圈子里的大神事迹如数家珍的给你掰扯出来,说的时候眼里还带光! 除了,刚入坑的。 绝世大攻:啊啊啊啊啊!!!就是装神!是我那消失已久的男神!!!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又闯入我的世界!!!他的id虽然朴实无华,但禅哥的id那叫一个金光闪闪,不会错!不是山寨版!!! 稀有辅助:我那神一般的辅助大神!!!我是你的迷弟啊!!! 主公:装神就是国服(曾经)第一主攻!!!不接受反驳! 煮攻:大胆点!现在也是!!!在主攻这个领域里谁能比的过他!没有! ………… ………… ………… 弹幕络绎不绝的刷,礼物也不吝啬的刷,导致热度越来越高,吸引近其他路人。 榴莲:不懂就问,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礼物框框的砸?这主播…也不算厉害啊! 寒冰峡谷的阳光玫瑰:看见那个金光闪闪的id没(禅),5年前全球唯一一届非主流大赛(官方搞事情开通世界裂痕,各国服务器限时衔接,花人民币就可以跨服打竞技赛!仅限2人组队) 国外8大国家! 游戏9大服务器,在3个月里! 双人竞技场! 全被【听雨声】和【禅】登顶!!! 【禅】那金光灿灿的id就是无冕之皇的皇冠!!!(皇冠只有一个,装神没要,悄咪咪的说,他俩的cp真好嗑~) yyds!!! “铁子们,我好激动!没想到我能遇见大神本神!我一定是走了狗屎运,真不枉费我昨天遛狗的时候踩了好几坨狗屎… 嗷呜!装神我是你的迷弟啊!!! 这一刀好帅!!!”主播激动的手颤抖的音,是激动又激动的看着大神一如既往的所向披靡的嘎掉对面的敌军! 他激动的想流泪!!! “对面又死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祝公:主播淡定淡定!你是男的生不了猴子,让我来!!! 游戏圈的风风雨雨林衡这个当事人是一点都不知道,在“哄”完螃蟹高兴后,他们休息了会成功抵达市区。 霸总出街就是豪横。 车队直奔市区中心地段———谢家产业某高端酒店。 然后,林衡就听见钟助理说:“谢总,由于我们来的突然,酒店的总统套房只有一间了…” 他还略带点欲言又止的感觉看林衡。 林衡朝酒店负责人一看,这个略带富态的中年胖子很不合时宜但颇为贴心的飘起了旁白。 旁白———路过的打工人【路过的打工人很疑惑,他们酒店的总统套房明明还有3间,这一群人里也没女士…咱还要他谎报少两间。 他不懂。】 你不懂,我懂啊。林衡在心里暗道:我那前男友处心积虑的想和我复合。 谢骁看林衡。 林衡:“我住哪都行,谢总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住次卧。” 总统套房嘛,除了大,那睡觉的房间也不止一间。 “那麻烦林助了。”钟助理笑道。小王同志略带担忧的看着林衡和谢骁。 事情就这么定下,林衡和谢骁在门口等检查完毕才一前一后的进入这间所谓“独苗苗”的总统套房。 林衡步伐故意落在谢骁身后,他看着男人的背影,真的清瘦了些许… 他们,是怎么闹到如今这一步的? 只是,因为出国吗… 倏然间,谢骁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在走神的林衡就那么水灵灵的撞了上去。 力度不重,就是对方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近乎是在林衡还没想好做出什么反应时,谢骁用双臂抱住了他。 真真切切的抱了个满怀。 也就在这么一瞬间,一段记忆片段势不可挡的翻涌在林衡的脑海里。 天上飘着细细的雪花。 寒风凛冽的呼啸而过。 这是一所顶尖的大学门口,白雪将一切建筑都增加些许的诗意,在金发碧眼的人潮里,林衡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单肩背着个书包从人潮里缓步而出。 他在人群里很显眼。 他穿过人潮走出大门,视线漫不经心的扫左右后,要前行的脚步顿住了,视线也顿住了。 一个青年,驻足在华丽又复古的路灯下,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隔着风雪眺望着他,寒风将他单薄的衣摆吹的轻飘飘的,猎猎作响。 青年身后的长路,空无一人,他就站在那里,等行人走过长路。 “林,那个大叔天天接你的大叔呢…”小年轻的同学用蹩脚的中文和他聊天。 “被摁住了吧。”林衡随口回答,他脚步一转,直接和小年轻同学分道扬镳。 “你家不是走那边吗?”小年轻指着相反的方向。 “有事要办。” 林衡不是第一个朝这条长路走的,却是唯一一个停留在青年面前的,他们一起驻足在路灯下,林衡笑:“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这是他们因出国之事关系落入冰点后的第一次见面。 谢骁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也笑,沉寂的眸子焕发出一点生机,如同一颗种子在短短的刹那间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他朝林衡伸手,要接过他肩上的书包:“冷,想要你心疼一点。” 林衡没有把书包给他,反而牵住他的手塞进了自己那暖和的口袋里:“是冰冰凉凉的,像被冰冻过的螃蟹似的,走吧,带你回去暖和暖和。” 林衡把书包里的那把伞打开,撑在他们头上遮住一些飘雪,谢骁还是把林衡的书包拿了过去,他们并肩走着,因为天色的昏暗,两边的路灯渐次点亮。 牵着林衡的手,和他并肩而走,谢骁的心在此刻才是真正的安定下来:“林衡,我为那一天和你说的话道歉,我不该说… (你走了就别回来,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谁。) 是我说的过分了。 对不起。” 第132章 忽然间就霸总起来的林总! 谢骁的声音在风雪里,林衡偏头看他,弯了弯眼睛:“蟹甜甜,我以为你终于硬气一回,怎么还是个小甜心性格。 放心吧,就那两句话我没和你计较,这事是我干的不地道,你要生气也是应该的。 该说抱歉的是我。” 谢骁熟练的无视林衡的这种话,也就是在林衡眼里他是个小甜心性格,对于后一句话,他袒露心扉:“你不用和我说抱歉,仔细想想你考量是有道理的,是我没全方面考虑到你的处境问题,该说抱歉的还是我。 所以,你愿意和我复合吗?” 林衡狐疑看他一眼:“你说分手了?” 谢骁:“…没有。” 林衡:“我说分手了?” 谢骁:“也没有…” 林衡:“那复什么合?” 谢骁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可以吻你吗?” 林衡以拳掩唇,嘴角笑意难掩,声音压低:“回家之后。” 谢骁注意到,林衡刚才说的是回去,现在说的是… 回家! 雪飘的越来越大,谢骁手里的伞偏向林衡,雪落于他的肩头,渐渐的浸染透衣服。 林衡不知道那小王同志被摁哪去了,但肯定是被摁了,直到带着谢骁回到他的大平层,看见被五花大绑且还被塞了抹布用胶布封口的... 小王同志。 小王同志一个临近中年的大汉被绑在椅子上,普通的脸上挺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们,旁边还站了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的“帝王心腹”。 “唔唔唔...!” 小王同志很委屈! 他明明已经很配合了,少爷为什么还要绑他! 屋里气氛有点诡异。 林衡:“...............” 林衡把视线移到在给他衣上拂雪的螃蟹身上,螃蟹看他一眼,继续动作并说:“你没带我,却带了他出来,我很难过。” 得了吧,你小子肯定逼问小王同志其中缘由。虽然小王同志被绑了,但林衡面对这只咽下所有委屈的螃蟹没办法,只能委屈小王同志。 他轻咳一声:“难过什么,你们不一样。 这人绑也绑过了,差不多到吃晚饭的时间,让他出去买点菜吧,买点你喜欢吃的。” 谢骁看他一眼,慢吞吞的说:“好吧。” 谢骁的话落下,那俩看天看地的人麻溜的给小王松绑,小王也是三下五除二扒拉掉身上的绳子动作迅速的往外跑,那速度比绑人的那俩跑的还快。 小王跑的时候还说:“灶上熬着姜茶...” “咚———” 他们甚至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偌大的屋里就只剩下林衡和谢骁,屋里开着调节气温的空调,温度适宜,进来不过一会令人有些发热。 林衡看着低眉敛目的谢骁是真有点头疼。 白里透黑的性格。 门说撬就撬,人说绑就绑。 林衡丝毫不怀疑谢骁的胆子大的掀天,他捏住谢骁要帮他拉开羽绒服拉链的手,男人的手指修长握在掌心是熟悉的感觉,倒也不冰凉:“我自己来,你先把外套脱了去里面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肩上的雪化成水不冷吗。” 可惜,小甜心性格的男人经历过“失恋”这重大打击不听林衡给出的意见,谢骁动了动,腕上使力,就如较劲一般,还是把羽绒服的拉链给拉开了,一拉到底。 “等会再去洗澡...” 林衡的羽绒服下面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牛奶色的,脱下外套间,轻薄的料子有些贴身。谢骁随手一抛,林衡那件令他颇为满意的羽绒服就被丢在一边,落在地上,他稍微偏头一看,甚至视线还没转移就被壁咚了—— 也不恰当,因为这只螃蟹的手垫在他的后背,泛着凉意的墙面没有和他直接接触,抬眼间,是谢骁那猩红的几欲癫狂的眼神,爱意、占有、执拗、疯狂、穷途末路。 被关在笼子里的情绪在刹那间一闪而过就令人触目惊心。 “你答应的,我可以吻你......” 灼热的呼吸和铺天盖地的爱意汹涌而下,林衡对于和谢骁接吻这件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旗鼓相当的纠缠不清。 既炙热,又如潮汐,波涛汹涌。 加速的心跳在某一刹那间共鸣,发出同频的颤抖。 激情的一吻过后,林衡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恢复加速跳动的心脏,直到呼吸又稳了,他才轻轻的捏了捏谢骁的脸,声音带着低哑:“去洗澡吧,免得感冒。” 人有些想得通或想不通的东西总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事去妥协,谢骁对林衡执意要出国一事想不通,甚至完全不明白,但他还是选择妥协。 选择尊重。 他把下巴埋在林衡的颈窝亲昵的蹭了蹭:“我想先和你说一下我的想法。” 他们俩是不知道什么时间跑沙发上来了,估计就是刚才吻的意乱情迷的时候,林衡懒懒的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螃蟹的后脑勺,顺着发。 他的动作着实像撸小动物。 林衡:“你说,我听着呢。” 谢骁:“你要待在国外就待,我已经把你楼下这层买下来,等我收拾一下国内的关系,就搬过来住,再慢慢地把公司也弄过来...” 随着谢骁的一字一句,林衡的心情就愈发复杂。 这是要干什么。 为了他放弃国内的一切吗。 谢家不要了,继承人的身份不要了,呼风唤雨的权势也不要了... 林衡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的确为谢骁这种能为他舍弃很多东西的态度而动容,而另一方面,他也为谢骁这种冲动的决策而感到头疼。 国外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也不想让一个本来站在云端的人去站在地上当一个普通人,这样的落差感太大。 真没必要没苦硬吃。 林衡等谢骁说完,才明确拒绝:“这倒也不用,你还是在国内好好待着吧,我又不会在国外待一辈子,早晚要回去。 况且你的身份不适合待在国外,国外的那些黑手党、嚣张毒枭、金三角那些法外狂徒就喜欢你这样的“唐僧肉”。 待几天就回去吧。” 第133章 林衡: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哦 他的话落下,屋里的气氛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里。 谢骁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眼里的笑意渐渐的沉寂下去,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林衡:“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但林衡...” 这样的眼神看的林衡脑瓜子嗡嗡的,别看了,劳资心疼你。 “你既不告诉我事实,又不让我陪你,你想要我怎么样... 回到京城,回到谢家,当一个你想要时就巴巴跑过来,你不要时就弃之敝履没有思想的傀儡吗?” 谢骁的话太尖锐,尖锐到撕破了他们看似平静的关系,其实对于这点林衡并没有什么好反驳,这件事,的确是他在独断专行。 林衡的沉默不语,让谢骁眼底的猩红愈发艳烈,他的呼吸加重起来,伸手抬起林衡的下巴迫使对方看着他。 谢骁又一字一句的问,他问的很郑重:“林衡。 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确定,要我回去吗?” 天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完全黑下来,屋里的光线并不明亮,只有那么几盏小灯,谢骁的五官半隐在阴影里。 林衡在他身上看见源源不断翻涌的挣扎,他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的螃蟹,狂风大雨击打着他。 悬崖里边是暂时能抵挡风雨的山壁,一时之静,悬崖之下是广阔无垠的大海,一世之安。 帝王蟹,该在海里。 林衡听见自己平静到极致的声音:“回去吧。” 宣判落下。 “哈...” 谢骁硬生生的笑了出来,是嘲弄,是自讽,眼角的水光一闪而过,他狠狠地闭了闭眼,林衡想用指腹抹过他的眼尾... 谢骁再睁眼时,起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 林衡:“不论你信不信,爱你是真的。” 谢骁的脚步一顿,在一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抑制想要回头的欲望,最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砰———” 关门声响起。 偌大的屋里只剩下林衡一个人,他发了会呆,顺手拿过小茶几上的烟来到落地窗前,窗外漫天大雪。 屋里被姜茶的味道填满。 他不爱抽烟,但某些时候,烟仿佛能带走些过载的落寞。 将忧愁落寞分世间一半。 林衡在落地窗边等了很久,才等到谢骁离开的背影。 落地窗上浅浅的折射出他此时的模样,似漠然到极致,又似难过到极致。 直到手中尘灰落尽,星火熄灭,背影不见,林衡才甩了甩手把窗户打开,寒风扑面而来,忍不住朝楼下一看,一个路人路过,白茫茫的一片。 他去到厨房把火关掉,念叨一句。 “难吃死了...” 回忆闪现在脑海的速度有多快这并没有科学依据,林衡现在还是被谢骁强势拥抱的动作。 这一瞬间的回身一抱,好似一个开关一样,成功的把前半段记忆解锁。 就真的是解锁! 林衡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最后结尾处的事情,还和秦砚谢承他们吐槽国外的菜难吃! 好家伙,他和谢骁的分手还是二连分! 矛盾彻底爆发。 以旁观者未知全局的角度而言,“林衡”得寸进尺,谢骁退无可退,他们陷入一个无法解开的矛盾里。 “林衡...” 谢骁的低声唤他, 饱含万千情绪。 林衡的心颤了那么一下,然后...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把下巴抵他肩上的蟹老板水灵灵的飘旁白,哦,这位置还很贴心飘的有点低,以确保他能看见。 旁白:【谢骁承认自己的想法卑劣,即使知道林衡的记忆出了问题忘记一些事情,他就想这么糊涂的和他和好,把过去那些未知的秘密就地埋葬。 他想抓住他。 不顾一切的。】 林衡本来就打算和谢骁好好谈谈,他“嗯”了一声,伸手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随后稍微用力推开他。 谁知道这动作就像把这只螃蟹给整得应激一样,下一秒,他成功的被谢骁抵在无人的角落,怪熟悉的壁咚姿势,和回忆里的一毛一样。 抬眼间,四目相对,鼻息交错。 谢骁猩红着眼:“你的心跳在说,你依旧爱我。” 不是问题,不是疑惑,是陈述。 林衡笑了笑,抬手用指腹抚摸过谢骁的眼尾:“情绪这么激动做什么,眼睛都急红了...” 指下的皮肤是炙热的,谢骁甚至微微偏头,脸颊挨上他的掌心。 谢骁的声音不复沉稳,带着颤栗:“这些年来你始终一个人,是在等我,对吗?” “对。”林衡对那个被极力掩藏的秘密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光是猜想,就是令人触目惊心的程度... 所以啊。 怎么舍得。 林衡看起来要比蟹老板从容,他还有功夫笑,笑的桃花眼里眼波如春水流转:“所以蟹老板忽然提起这个话题,是打算结束冷战,分手吗?” 他们俩吵架两回,拉扯三年,还没一句分手。 这句话又轻飘飘的把帝王蟹干红温了,林衡觉得自己挺恶趣味的,欺负人小男生... 罪过。 谢骁很没有贵公子风范的瞪他,眼睛倒是没那么红了,欢愉渐渐的浮现在眸中。 这只螃蟹真的...挺好哄。 谢骁说的强势而执拗:“不分,说什么都不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了。 只要我活着,不管是以哪种方式活着,你就摆脱不了我。 你只能爱我。” 他偏头,轻轻蹭了蹭林衡的掌心:“我只爱你。” 谢骁的这话让林衡笑弯了眼,手很蠢蠢欲动的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当鬼你还要缠着我,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 谢骁被他笑花了眼,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那不好意思我只想缠着你,还有,我对你已经很讲礼貌。” 他的目光从林衡的眼睛缓缓地落到唇上,不染而绯,林衡的唇形很完美,是典型的薄唇。 谢骁喉结滚动,声音微低:“请问林先生,我可以吻你吗?” 他想,他要和林衡有些亲密的接触来证明这不是他幻想的一场梦,在这场漫长的拉锯战,谢骁早就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穷途末路。 骄傲败给爱意。 确切的说,他的骄傲早已俯首称臣在林衡的爱意之下。 第134章 纯情的红温螃蟹 谢骁知道林衡这个人追求的东西很少,真正看重的也少,整个人从小时候就挺佛系,无欲无求的。 都说无欲则刚,林衡倒好,他还无求,简直是刚上加刚,活脱脱的一条按部就班的咸鱼。 别看林衡的人生经历在别人眼里很卷,只有谢骁知道,天赋这个东西... 生来就不公平。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忽然说要奋斗事业,谢骁最开始是不明白的为什么的,当他们分开不再相见,汹涌澎湃的感情渐渐藏入心脏深处。 局中人不解其法,当能直面的审视自我,客观审视全局时,谢骁才发现,这局充满迷雾的棋局里,他才是那颗牵动林衡的棋子。 ———林衡忽然要出国,一定要创业,这二者的因素都是因为... 他。 林衡听见(林先生)这个称呼内心囧了一下,这只螃蟹是会破坏气氛的,他揪过霸总的领口两人离的愈发近了。 谢骁低着头,眼神难掩炙热的爱意,浓烈如在燃烧的火焰山,岩浆在翻涌爆发的边缘。林衡对上这样毫不掩饰的眼神,勾唇笑了笑,把声音压的极低,嘀咕一句:“蟹甜甜,我有没有说过... 你这样有点没情趣。” 螃蟹又红了,羞的!急的! 他抬手取下林衡的金丝眼镜,带着不服输的急切,和无法忽略的温柔。 红了帝王蟹用一下午的时间向林衡证明了,他到底有没有情趣这一点。 直到夜色完全降临,华灯初上,屋里的光线黯淡下来,洗浴室里的水声哗哗流淌。 这里的灯被完全打开,灯火通明的照镜子的人照的分毫必现。 林衡看着镜子里的人。 黑色的发凌乱无序,脸颊泛着淡红,一双眼里仿佛有无限波澜在起伏,完美的五官秀雅的轮廓被添上两分春意,整个人仿佛仿佛被蹂躏过一样。 林衡稍微偏头,没在脖子上找到吻痕,他用二指夹着领口一翻,锁骨上出现格外显眼的三个吻痕… 红艳的如梅花盛开在白雪之上。 他眼角微抽,他是该夸帝王蟹懂的挺多,知道不能在脖子上种草莓不然可能会嘎,还是该吐槽这螃蟹怎么多了点狼的属性,能吻出这么红的痕迹。 还有这泛红的脸,你以为我这是不好意思,害羞害的? 不,那是被某只螃蟹亲红的。 这只小甜心是在当棒棒糖啃吗。 “想来这些年,林大律师在外面见过不少奢靡缭乱的大场面,不像我,只能老老实实的上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形单影只。 骤然之下,有点… 情难自控。” 帝王蟹站在洗浴室门口,双手环抱,有些慵懒的轻靠着门框,一双眼黏在林衡身上,见林衡翻领口的动作出现。 好像…是有点过了。 下次轻点。 瞥一眼林衡的神情,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开口,不用怀疑,就是在茶。 国外比国内思想奔放的多,谢骁知道有很多男女找林衡告过白,为林衡的钱或为林衡这人,优秀的人总能吸引无数人的追求,虽然!林衡一个都没答应,但,谢骁不否认他还是有点发酸… 谢总在某些时候,把面子这个东西看的轻飘飘的,那是半点不在意。 林衡:“……………” 蟹甜甜,你不要拿封绿茶那套,这不受欢迎的你知道不? 我不吃这一套。 水流被关上,林衡转身看着倚靠在门边的谢骁,浅浅的笑了笑,他缓步走到谢骁身前,一步之距,男人伸手想牵他的手。 林衡任由他牵着:“谢总说的有道理,我觉得你也需要见见世面,不然太纯情了…” 他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的划过谢骁的腰线,硬硬的腹肌,啧,真棒。 径直划过谢骁的身前,最后揽过他的肩膀,谢骁握住他的手骤然微微收拢,呼吸重了一些。 林衡的手最后精准的落在帝王蟹的耳垂上,不轻不重的一捏,慢悠悠的补充道:“不好。” 谢骁圈住林衡的腰,他的掌心贴在他的后背,紧紧的一搂,他们紧密相贴,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 他也笑,眉眼肆意张扬带着钩子:“是吗,你这么一说的确有些纯情了,我反思一下,这不就是等着和林总一起探讨交流,如何能共勉吗…” 他低头,凑在林衡耳边,如狐狸精带钩子似的低声开口:“小星星今晚有时间吗?” 谢骁的心跳在加速。 砰砰砰——— 如惊雷般鼓点声。 这车速开来的太猛烈,让谢骁这个稳定如泰山的霸总都忍不住紧张起来,其实林衡说的挺对,他们俩之间挺纯情的,情侣之间能做的事情也就进行到接吻拥抱… 林衡笑眯眯的看着他:“有啊,你想做什么?” 谢骁喉结滚动,在林衡嘴角落下个轻吻:“…陪我加会班。” “成。” 我就说你纯情吧。 当然,林衡也能猜得出这只螃蟹脑子里在想什么。 想结婚。 比他这个前古人还要封建。 当心里沟壑纵横的欲望被填满,克制身体上的欲望是易如反掌,谢骁愉悦的眯了眯眼,那些翻涌叫嚣的念头被眼前人填满,又抱了林衡一会,才牵着成功“复合”的男朋友去觅食。 吃晚饭。 他们俩闹了一下午,林衡也懒得出去逛,索性就在酒店的餐厅解决晚饭。 当专业工作人员为他们带路去包间时,一道紧闭的包间门被拉开,快速的冲出一个踉跄的身影。 他刚拉开门跑出来跑了两步就狠狠的摔在地上,以五体投地烙煎饼的姿势就那么水灵灵的摔在林衡一米外的脚下,林衡和谢骁同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男,挺年轻,也抗摔。 由于那男人摔的太瓷实,这让时刻谨记保护职责的小王同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求你,救我…”那男人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林衡,外加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他满脸潮红,泪眼朦胧,不知道是喝迷糊了还是喝高了。 他生的眉清目秀,是一个书生型的小帅哥,他就那么颇为梨花带雨朝林衡发出求救信号。 第135章 林衡:你看我有光吗? 林衡知道这会不大适合吐槽。 但他真想吐槽一下,这是霸总来酒店大概率会碰见的事情吗? 一定得碰见一个被迫害的小白花.男\/女,然后来个反派来找茬继而霸总亮出身份来霸气打脸。 反派跪地求饶。 那小年轻眼神凄凄惨惨的望着他。 林衡正要说话,就听见谢骁这个成熟的“法制咖”霸总说:“愣着做什么,报警。” 且还是对给他们领路的那个中年经理说的,那经理硬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拿手机报警。 “哦…好的,您稍等。” 真是!看多了富二代们那直接扶起落难美人而后撕逼打脸的戏码,忽然间碰上张口就要报警的富二代,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个经理不知道眼前这个要报警的富二代就是他们酒店的顶级大老板,他只知道这帅比身份不同凡响! 连酒店总经理都要作陪! 就算报警可能会影响今天的生意也就影响了…吧。 “嘟嘟———” 谢骁的话一落,那个小年轻愣了一会就激烈摇头:“不要…报警,不要!” “啧…报警?!”这时出现一道很是惊讶的男人声:“你们想报警就报,反正我是不怕的,就看这个当事人乐不乐意咯…” 林衡循声一看,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青年跟没骨头似的扒拉在包间的门上,浑身酒气,他年纪也没多大,见林衡望过去,是眼前一亮又一亮。 然后,这人飘旁白。 旁白———边缘小炮灰:【姜切是没想到能偶遇到这么帅的两男人,还是俩! 真是人间极品帅男! 比娱乐圈里的男人们都帅! 今天就是颜狗的春天!!!】 姜切咧着个大白牙,笑的极为灿烂:“那啥,你们要报就报吧,反正是他欠了钱求我带他来参加酒局,人老板说了,他干掉2瓶白的就能拿到钱,他喝一半就发神经似的跑了,我也挺懵,这应该不犯法吧?” 这时,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的精英年轻男子从林衡身边路过,戴着金丝眼镜,散发着有钱人的气息。 他出现时,那地上的泪眼朦胧的小年轻骤然一愣,看了看林衡,又看了看那男人,莫名的沉默起来。 “借过。” “言总,你请。”经理靠边站让路。 那个言总带着一个助理就那么水灵灵的走了,半点没有看热闹。 林衡看了看地上的小年轻,又瞥了眼那姜切成功的悟到什么:“那是?” “明市的龙头产业,言市集团总裁,言纶。”经理解答,他犹豫一下询问:“要接着报警吗?” “不要!报警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求求你救救我吧… 大哥你行行好吧,就帮帮我… 我再喝下去肯定就不行了。 他们要把我往死里灌…”地上的小年轻已经跪坐起来,脆弱又可怜,纤细的脖颈,白皙的皮肤,微红的眼眶,含泪的眼眸… 惹人无限怜爱。 帝王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看这人的眼神,沉甸甸的晦暗难明。 林衡在心里咂了咂舌,没想到他又能遇见这种戏码,怪… 令人不喜欢的。 “那你说说,既不能报警,那你想我怎么救你?”林衡随意上前一步:“帮你还钱,还是帮你喝酒,你想得未免也太异想天开。 年轻人还是少做点不切实际的梦好。” 小年轻看着他哭的愈发凄惨绝望,泪划过白皙的脸颊,没入领口。 林衡直接不理他,问姜切:“你懂法吗?” 在刚才林衡出声时一旁的姜切就忽然眼前一亮,现在亮得跟电灯泡似的,眼见林衡和他说话,他忙不迭开口:“懂一些,你说的是哪条?” “酒桌上强制他人喝酒,喝死了,会负刑事责任,涉及过失杀人罪。”林衡:“这话你转告一下,还有朋友也是要挑选的。” “哦哦…”姜切听话的点点头,眼里浮现小星星,是转身就进去传话。 林衡对谢骁说:“走吧,去吃饭。” 谢骁剑眉微挑:“不管吗?” 林衡反问,并抬腿就走:“你看我有发着圣洁的光辉吗?” “嗯,有,在我眼里还特别亮。”蟹老板迈着大长腿追星星的时候,抬手给钟助理比了个手势。 钟助立即停下脚步对经理安排这事情的妥善后续,这个酒店是谢家的产业,是他们少爷的产业之一,他当然要竭力避免丑闻的诞生。 小王同志朝突然加班的钟助理投去一个“你加油”的眼神,就继续和保镖们走了。 徒留那个跌坐在地上的小年轻和听钟助安排的经理,那小年轻死死的掐着掌心,为错失的机会狠狠的惋惜。 这坐地上的人还在懊恼纠结难过中。 屋里姜切怂怂的将话转告出来:“那个...有个路过的大佬让我转告一下,酒桌上强迫他人喝酒喝死了,会造成过失杀人罪...” 越说话越小声,气氛仿佛越来越凝重起来,到最后话落,姜切索性拿起面前的酒杯将一杯白酒灌下肚:“真的很抱歉,是我介绍来的人扫了大家的兴致,我自罚。” 他灌了一杯又一杯,直到3大杯白酒下肚,他要倒下第4杯。 桌边坐着的那些人里,才有一个大腹便便的成功中年的人士出声:“小姜啊,这次的事情也怪不到你头上,回去吧,不懂事的就不要再带过来了。” “好嘞,谨记王总的教诲。”姜切又怂怂的给上司和投资商们鞠躬道歉,又把手里的那杯白酒全部闷了才走。 贴心的把门关上。 走出门口时,看见柳河还跌坐在走廊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打算还是听人劝,别把这人继续当朋友。 有些坑。 他们这个饭局倒不是那些潜规则的饭局而是那啥,经理带他们来拼酒,拼倒对方一晚五万! 他可是从层层小演员里选拔上来的经理专用酒桶! 不止能喝,吃的还多,导致喝的也多,很是得领导青睐,来之前经理就给他画了哦不,是规划好发展方向。 第136章 三年前,他在,他也在 搞个小演员吃播人设,堆积流量,最后在拍个耽改小网剧的男主(受),保管这一套下来他能小火一把! 走上人生小巅峰。 也不知道今晚这一遭,经理还愿不愿意让他继续当酒桶了... 姜切有些哀伤的叹了口气。 也就是这口气,让地上那人听见了。 “阿切...” 听见柳河喊他,姜切是拔腿就跑,因为喝了酒还跑的歪歪扭扭的,仿佛是有鬼在追他似的! 要知道刚才给他出主意的可能是... 林哥! 智商在线,手段在线! 那个主播间里最神秘的男人! 他竟然能在现实里偶遇!!! 那声线简直相像百分之九十! 而且,他还看见了那位大块头的悍匪小王!!! 妈耶!!! 林哥旁边的秦医生吗? 声音有些不像呐... 姜切的小心脏砰砰砰的一直跳,他跑到地下车库钻上自己五菱宏光,他也喝了不少,眼前的画面是有叠影的,先是下了个代驾的单子然后哐哐哐的打开自己的论坛号! 就是满怀激动的开始敲字。 龙套演员-姜切:《救命啊!!! 我在酒店偶遇到下乡记里那个最神秘的男人了!!! 我快被他帅死了!!!》 龙套演员-姜切:下乡记的友友们,我,近,距,离,的,和,林,哥,打,照,面了!!! 他说话的声音和直播间里差距不大,他开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他! 那好听的男神音找不出复刻版的! 这个帅的天崩地裂的帅比就是他! 妈耶,他就杵在那里就帅的我腿软! 龙套演员-姜切:我还和他说话了!!! 谁懂这种偶像近在咫尺的刺激快乐!!! 我现在心跳还180!!! 打字的手还在颤抖~~~ 姜切作为演员是糊,糊到28线的那种地心糊,就好比他的上一部戏就是在个小网剧里演戏份拢共两集就下线的黄毛,为此他头发被染成黄毛,看起来就更像精神小伙了。 但因着他的长相端正,浓眉大眼的,当了一年多的龙套也有那么些活人粉丝,别误会,粉丝们关注他并不是因为他演戏演的好,谁会去关注剧里就一丢丢戏份的炮灰,而是因为... 他背后暗戳戳蛐蛐娱乐圈的八卦。 像一个营销号。 ***:啥?楼主说的那个林哥是在热搜榜一上挂两天的《下乡记.神秘人.林助理》吗? 有没有照片,快发出来让哀家看看!!! **:切子你真勇!大号开麦,你是真弯了吗? 附:快把那帅比的照片发出来,我想知道那男人到底帅成个什么样!!! 能让你一个怂包直男大胆开麦! *:嗯?!是热搜上常挂的那个下乡记吗? ***:有没有看见谢成那个少爷,你是在哪里遇见他们的?我也想偶遇! *:就只有我抓住重点吗?酒店???林哥在酒店干什么?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姜切斯哈一口,酒精刺激的他热情高涨,要知道,他是最开始就蹲谢成直播间里的“老人”,虽然最开始是抱着蛐蛐谢成那个豪门少爷的假人设去的,谁知道... 人家是真少爷。 他噼里啪啦的打字。 (楼主)龙套演员-姜切:偶遇地点,坐标明市-秦宫酒店-25层某粤菜养生馆。 照片? 铁子们你们知道当时那是什么情况吗? 我敢拍照片下一秒就会被林哥的保镖摁墙上!你们知道林哥和另一个大帅比一共带了多少保镖吗?! 我数了数,一共五个! 五个内敛凶悍的壮汉! 你们懂那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吗?! 要不是摔地上那哥们摔的太瓷实,没准下一秒就被架走了,就那样的情况下,我能和他搭话都是我胆子大! 反正我可以拿我一夜暴富的梦想发誓,林哥绝逼是一个超级大帅比!!! ***:那一个大帅比是不是秦医生? 我磕的cp在酒店约会开放直接do!? (楼主)龙套演员-姜切回复***:不是秦医生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声音和秦医生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秦医生的声音比较冷,那个帅哥的声音是偏温润型,怪好听的! ***:听楼主口气你们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吧,快大胆开麦! 这个帖子在悄无声息的发酵,《下乡记》的热度不是吹,可以说这个时间段内,没有哪个的热度比《下乡记》的热度要高,转发这帖子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到不知道那个大聪明这匿名回复区甩出一张模糊的侧脸照,照片离得很远只能看见照片里的男人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着眺望前方,并@龙套演员-姜切。 **:‖图片‖ @龙套演员-姜切 有没有这个大帅比帅,这可是我3年前在机场外偷偷拍到的,至今为止都舍不得删! 时间已经来到转天中午,姜切酒醒后捂着宿醉的脑袋挑挑拣拣的给网友们回复 ,直到看见那张模糊的大帅比图片,眼睛一下子精神了! (楼主)龙套演员-姜切回复**:就是他!!!虽然模糊,但侧脸简直像极了!还有那成群的保镖!!! 那盛气凌人所向披靡的b格简直了!!! 不装而b!!! 与此同时。 论坛里的张照片被人放大,那拨弄屏幕的指尖泛着浅浅粉色,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一眼望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手的主人很是养尊处优。 指尖将模糊照片里男人的面容拉到最大,整个手机屏幕上是男人那模糊的侧颜,林衡一点一点的仔细观察着这张照片。 得出一个结论。 照片上的人是3年前的谢骁,而地标背景是... 机场。 “...真像虐文剧情。” 林衡把手机屏幕摁黑,从舒服的躺椅上站起来,稍微活动一下脖颈,上午回来时谢承那个脆皮苦瓜已经自我打包去学校报到,而蟹老板这只给自己放假的螃蟹在回家和他吃过饭后就去公司签合同。 蟹老板哒哒哒去上班了。 林衡也没得闲,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目前拿着谢家的工资,吃过饭后就把谢家最近员工发生的大小调动事宜给查了一遍。 第137章 《纯爱替身撞破霸总私会白月光,痛不欲生!》 小到某花匠一个失误把某品种的兰花叶子拔掉一根,墙角维修,厨房食材损耗等。大到宾客来访,豪门社交圈里的大小宴会... 直到把那些事情记录看完,他才拿出手机开始摸鱼,这一摸鱼就摸到关于自己的瓜,这瓜还浅浅的牵扯出蟹老板当年那悲催的分手期。 真是,世事无常。 林衡抬手揉了揉额角,准备去把8月份的工资报表做出来。 这时,他的手机连续响了两声。 是绿泡泡的震动的声音。 林衡随手把手机拿起一看。 给他发信息的人,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谢肆。 之前被谢骁送局子的私生子.三少爷。 林衡对这人的印象还是停留在这人挺癫又疯又神经还有白月光的一个人。 这人从局子里出来了... 约他做什么? 蓄意报复? 林衡经历过是谢骁白月光一事,直接大胆猜测... 难道,他也是这谢肆的...白月光? 这男的暗恋他? 谢肆——林衡,今天下午见个面,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谢肆——我这里应该有你挺感兴趣的事情。 他感兴趣的事情?八卦吗?林衡懒洋洋的敲字。 北风——譬如? 谢肆——为什么明知谢家已经换当家做主的人,我为什么还要回老宅发疯。 谢肆——小林管家,你不好奇其中理由吗 北风——你用词挺准确的 北风——3.35-云顶浮丽阁。 林衡的时间地点定的是完全按照他的速度来定,这精确到分钟就是很直白的在和谢肆说-“3.35到,不然就滚。” 谢肆——你真刻薄。 林衡:“...............” 这恶心的男人还好意思骂他刻薄? 想到谢肆和陶言在他房间里做的缺德事,以及他那些逝去的东西,林衡表示他还可以更刻薄一些。 浮丽阁是位于云顶大厦顶端的高奢点心铺子,主打一个高端下午茶的优雅场所,在全景落地窗边能俯瞰半个京都的繁华,吸引了不少网红名媛来打卡。 这里没有放现代音乐而是有人弹轻缓的古典音乐,古琴,竖笛,琵琶,古筝... 这样古典的音乐也配上这里颇为古典的装修愈发给人古韵味,大厅里稀疏的雅座用花样各异的屏风隔开。 林衡选了一方角落坐着,他面前是一杯简约的咖啡,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眉浅浅地蹙着,有些许不耐的模样。 小王同志被安排到离他稍远听不见对话座位上,点了半桌子的下午茶。 “叮咚—” 古琴弹错了,近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微末的细节。 林衡端起咖啡浅抿一口,苦与甜的滋味在口腔交纵,当琴音又一次出现错误时,他开始有点后悔选了这个地方。 学艺不精。 在这样的琴声里,他眺望这座繁华的城市没两分钟,突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皮鞋跟踩大理石的声音,嚣张跋扈,这主人半点没有在这需要安静的场合保持安静的想法。 林衡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回首一望,果不其然的... 看见了谢肆。 还是精致昂贵公子哥打扮,局子里的生活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猝不及防间迎上他的眼神,愣了那么一瞬间扬唇一笑,即使笑容瞧起来热情,眉眼的阴鸷晦暗挥之不去。 “小林管家,好久不见呐,我还有点想你了呢。” 谢肆就那么看着逆光回眸的林衡,脚步停住了,熟练的勾起嘴角露出招牌性的笑容,七分放荡不羁三分肆意邪气。 谢肆刚才有一瞬间的怔愣,是因为他忽然间发现一个事实,林衡很少回头看他,或者说,林衡很少回头看人。 或许是懒的回头,或许是傲的不屑。 看,这人就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一个小管家的儿子,却那么... 任性和妄为。 这样的人,和他真是,天造地设。 谢肆站在原地凝视林衡三秒,猛地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坐在林衡对面,人一坐下,二郎腿优雅一翘,把放荡的那意味拉满。 林衡:“...............” 他和这个癫公,应该是没有共同话题的。 “你这没有自知之明的话听着怪讨厌的。” 这话一出,谢肆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这让过来送菜单的员工心里有些发怵,还是硬着头皮来等着这位贵气的帅哥笑完。 没等工作人员温声细语的开口,谢肆随口说:“这本菜单的东西全上一份。” 那语气,就跟花俩三毛一样轻描淡写,店员诧异的看谢肆一眼,笑容发自内心的热情,又是哪里来的暴发户?撒钱如雨玩!“好的,您稍等片刻。” ??“就一杯咖啡,小林管家不觉得过于寒酸了吗。”他双手抱胸,眼帘半垂着,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攻击性源源不断的加强,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林衡没多大兴趣看谢肆玩炫富那一套,他直接无视对方这话,点出核心问题:“约我出来想说什么,如果没有感兴趣的事,我还要上班。” 音乐在继续。 飞鸟掠过长空。 谢肆倏地转头看着窗外:“林衡,我一直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存在。 一个人尽皆知被人嘲讽的私生子,一个人尽皆知恃宠而骄的下人之子。 很天造地设。 你和我在一起吧,会比其他人... 在一起幸福。” 这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快准狠。 林衡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听见啪嗒一声,是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转头一看。 陶言那个纯爱替身惨白着一张脸在站在不远处,唇上的血色近乎是在一瞬间褪尽,惨白的可怕。 他今天穿着一套很正式的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掉地上的就是他的公文包,林衡在一瞬间仿佛看见一个人要破碎掉的具象化,这...事情的发展就是要这么狗血的吗? ??《纯爱替身撞破霸总私会白月光,痛不欲生!》 第138章 画风离谱的修罗场 如果,林衡没有在里头当所谓的白月光一角,这瓜他能大吃特吃,咔嚓咔嚓—— 但现在,额... 他想先喝口咖啡压压惊。 林衡咖啡还没端起。 陶言就飘旁白。 旁白:【谢肆的话宛如把陶言推入井中,窒息的黑暗和冰冷的水在一瞬间缠绕着,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在井水中望着头上的那一片天光,伸出手,用尽全力的想去抓取...】 林衡:“...............” 这画风一下子就虐起来了。 就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天。 “...言言。” 同样听见动静的谢肆漫不经心的回头,一回头就看见站在那里血色尽失的陶言,人的情绪堆积在某一顶点的时候,近乎是能让旁人一眼就看明白。 谢肆看着这人身上出现...绝望和挣扎,心无意识的一跳,感觉有些刺眼,他无意识的移开眼神不看陶言的那双眼睛,坦然自若开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 陶言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住了,泪珠如倾盆大雨下的屋檐连成串,他察觉到自己的没用,快速的用另一只手的手指甲狠狠地的掐住虎口,掐自己的那只手用力的胳膊都在发颤。 他深吸气,疼痛让他找到心里那么一点坚强,即使声音还是带着哽咽:“学长们在这里约见客户,我...跟着他们来学习,先来这里等他们... 你们是在,约会吗...?” “没有。”林衡快速反驳,他可是有家室的男人。 但陶言不理他,一双快要破碎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谢肆,执拗的要谢肆的答案。 谢肆盯着林衡的咖啡,看了一会,才直视陶言,那人的眼神让他无意识的呼吸一窒,谢肆扯了扯嘴角,嗤笑着说:“陶言,我们分手吧。 过后我会给你打一笔钱,就当你陪我几年的青春损失费。” 他下巴微扬,整个人完全倚靠在椅背上,既散漫又倨傲,眼神轻飘飘的:“现在,乖一点,从那个门出去,别闹的难看。” 这个话这种口吻,让陶言轻微抽搐,他恍惚间产生一种,他被他的爱人亲手凌迟的痛苦,他一时间分不清是心在痛还是身体在痛,就那么看着谢肆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明明前天,他们还在电话里柔情蜜意... 那个男人还在关心他的点点滴滴,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有没有准时睡觉,天热少骑自行车代步... 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只过了刹那。 陶言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我现在是不好,我以后...会好的。 一定会好的。 肆哥,你可不可以... 别不爱我...” 这话说的好像,没有尊严,很卑微。 更好像,他一直都没有尊严,在遇见谢肆之前。 陶言都知道,但他,想试一试挽留谢肆,挽留下这个让他堆铸起尊严的…爱人。 谢肆那个渣男,冷酷无情的开口:“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满足你这个心愿。 你的眼睛像林衡,他学的是政法和管理,但你太笨了,学一门都勉强。 现在他回国了,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这个答案几乎是在轻飘飘间击碎陶言所有的幻想,他麻木的看向林衡。 这么大的一口锅,就那么扣身上的林衡:“............” 看我干什么,他暗恋我关我什么事。 他目光一移准备看陶言,就...成功的看见小王同志拿着一个橘子... 鬼鬼祟祟的在离他们不到4米的屏风后面! 吃瓜吃的那么快乐? 扣工资! 小王是真的没想到哇,这个三少爷竟然喜欢林助!? 啥时候暗恋的啊??? 谢总知道不? 嘶~ 事情要严重了! 小王来了口橘子,密切关注现场。 “吃瓜者”恒被“吃”,林衡也没想到又遇见自己“成瓜被吃”的一天 林衡看向陶言,陶言接触到林衡的目光时,刹那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的愈发肆意,打湿了他的面颊。 ??他在这人面前像一个小丑,家庭,能力,性格,外貌... 没有一点可以媲美的地方。 他是贫穷,是、不是一个优秀的人,也没有优秀的地方... 但...“我也是个人...” 会痛,会难过,会流血... “你们,太过分了!” 陶言的情绪终于失控起来,他大声的吼了出来,声音绝望又悲凉。 因为有音乐,陶言失控的声音仅在他们这一角传开,那一瞬间,是唰唰的将附近的两三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吃瓜可能是广大民众的爱好,他们是齐刷刷的竖起耳朵听,而这里面有一桌是小网红来这里做美食打卡,在天涯海角短视频平台上直播探店。 这个小网红30岁出头,有点小胖,也有点小帅。 他听见这声音是瞬间眼睛都亮了,直播间的弹幕那也是唰唰唰的飞,都是有瓜,想看! 吃吃吃:高压锅快冲!让我们看看有钱人是怎么撕逼的!这地方低消6888还能撕起逼来!爱看多看冲冲冲!!! 高压锅心里也是痒痒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直接抓起手机直奔瓜线! “兄弟们,摄像头先关闭,就给大家听听语音版的,开直播的话我怕侵犯肖像权被有钱的大佬送进去蹲局子...” 偷偷涨肉:锅哥不要怕,大胆拍摄,顶多蹲半个月,苦了你一个造福直播间! ??“我不怕蹲局子,我怕我孩子以后考不了公...”高压锅奔现现场,还用餐巾把手机包裹起来,免得以后有理说不清。 陶言是放完狠话情绪失控的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是转身就跑,那速度比曾经狂奔的谢承慢了些。 但林衡完全没有自己去追的想法,他直接呼叫月薪10万外加n多福利的小王同志,那架势在霸总文里也是相当霸总了。 “把他给我摁回来。” 小王同志反应快速,仅剩的橘子往嘴里一塞,一个箭步就轻轻松松的拦住陶言,眼见陶言一门心思的要跑,他直接上手,抓住陶言的两只胳膊控制住力道将其反扣在对方后腰! 小王同志的实力那是很强的。 第139章 持续画风清奇 一个大小伙子3秒之间就被小王同志轻飘飘的制服了,看得在一旁吃瓜的高压锅倒吸一口凉气! “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监禁他人人身安全吗!你这样是违法犯罪!...” 看,这就是学法人的第一反应,陶言的这声音喊得掷地有声,但架不住小王同志不听他的,是直接把陶言拉到桌边来。 林衡特意瞥了谢肆一眼,这渣男的脸色明显更阴沉了,他把自己面前的咖啡往窗边的方向推了些,才慢悠悠的开口:“不对,这不是光天化日的监禁他人人身安全。 而是我要和你讨论,你诽谤我名誉一事。” 陶言看着他掉眼泪,大有“你欺人太甚的感觉”。 “陶先生,你和他是情侣关系,他找我表白是他道德败坏,我既没答应他,也没和他有过什么暧昧不清的前尘往事。”林衡扫了眼谢肆,说话那是相当不客气:“怎么就是我们太过分了? 我和他,没有我们。 他过分,不是我。 他暗恋我是我的问题吗。 这就好比,对于偷电瓶车的人你不去指责偷这个行为不对,反而指着是人家的电瓶车有价值引诱到小偷。 你说你这忽然间一大吼,我该不该和你谈一下名誉的问题。” “我...你...”陶言现在是又懵又难过,眼泪咕噜咕噜的掉,下意识的望向谢肆,谁知道谢肆也一直在看他,发现他在看他,立即嗤笑着把目光移开。 林衡继续:“既然你们的感情问题和我有那么点关系,坐下谈谈。” 陶言踌躇不安的想了会,试图用乱糟糟的脑子把问题想明白,他的性格有些软弱,在林衡表达的这么清楚后,他那股气对林衡这么也提不起来,身体无意识的坐到了谢肆让出来的位置上,手一直反复掐着自己。 小王同志回头扫视一眼都快要贴脸吃瓜的那男的,高压锅面对那锐利审判的眼神吓了一跳忙不迭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退后两步,一手拿着瓜 一手拿着一坨餐巾纸,咔嚓咔嚓的啃瓜。 主播怂怂怂。 主播的直播间都是在大胆开麦,那吃瓜的热情嗖嗖嗖的。 哎呦喂:这现场八卦太tm刺激了!主播你一定要蹲完全场! 胡侃:txl加男小三?!哦不,被污蔑的当小三的男人!? 西蓝花:txl咋啦,不要搞爱情歧视!五年前国家就颁布了同性可以结婚的法律!!!人家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是人家的自由! 香菜:不是啊...就我觉得,那个慢条斯理从容优雅说话的被第三者很像一个人吗......... 西瓜:额...香菜,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你...(我也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好像那个人) 香菜:我们都是食物名,在吃播里遇见也不奇怪...就是,这八卦好刺激啊!!!!!! 猪猪饭:@香菜 这人谁? 香菜:《下乡记》里的林哥! 直播间里的弹幕飘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现场大瓜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而现场的当事人一个在神游——谢肆。 一个在哭还外加掐自己——陶言。 小王同志光明正大的站到林衡身旁吃瓜。 林衡看着眼前这俩眉头是皱了又皱,看谢肆神游天外的状态,林衡声音微沉直奔主题:“谢肆,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想谈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吗?” 谢肆慢吞吞的把目光落在林衡身上,他轻轻的笑了笑,眸色阴郁:“是啊,我们很般配不是吗。” 音乐在继续。 林衡直接道:“般配? 你和我? 谢肆,有时候人最大的缺陷就是对自己没有清楚的认知。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但我很直白的告诉你,般配、合适、将就,这些词不会出现在我的感情里,这些都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他笑了笑,说话愈发直白扎心:“换而言之,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谢肆骤然反驳,一双眼直视林衡,他声音咬字很重:“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的否认我从没喜欢过你,你不是我。” 陶言脸色已经苍白的难看,身形摇晃。 林衡看在陶言这人可怜兮兮的份上,再浅浅的纠缠一下这个问题,这渣男也不飘个旁白,差评。 他问得轻描淡写:“那你喜欢我什么?” 谢肆的目光悠悠然的在林衡身转了一圈:“长得好看,学习能力强,学历好,管理能力强,画画的特别好,优点很多,数不过来。” 林衡点点头:“我的确优秀。” 这句话弄的陶言眼泪都差点忘记掉了:“...............” 小王同志附和:“是的!”那声音相当掷地有声。 谢肆:“...............” 你不止刻薄,脸皮还厚。 此时,谢肆终于飘旁白了,这让林衡觉得这一趟没白跑。 旁白:【谢肆无语的看着林衡,觉得这样既傲气又出身卑微的人和他这个私生子是真蛮般配的。 现在老爷子对谢骁起了意见,他家主的位置还能继续坐几天,林衡要是知趣点就该重新选择一个人跟着。 谢肆又不是没脑子,知道他爸凉透了还跑去打谢承挑衅谢骁,没有底牌的事情谁做? 去单纯的作死吗。】 当这条消息完全出现时,林衡面不改色,只有眸色微深。 谢肆去谢家找茬是... 谢老爷子的意思。 那么估计谢肆现在没继续待在局子里,是谢徽给他捞了出来咯...? 因为是谢徽的决定,谢骁就没有再纠缠这件事,所以他才能在这里和谢肆见面。 啧~ 林衡:“你是从哪里看出陶言的眼睛和我很像的。” 谢肆声音懒懒的:“用两只眼睛看的。” 陶言下意识的看向林衡,林衡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而他的是...杏仁眼吧? 像吗? 第140章 瓜田炸鱼 “那你挺瞎。”林衡问小王:“我和他的眼睛像吗?” 小王同志十分仔细的林衡的眼睛,又十分认真的看陶言的眼睛,郑重的摇头:“不像。” 他仿佛能预判谢肆的接下来的话一样,还持续补充:“这眼神就更不像了,这小年轻的眼神一看就是怂包型,窝窝囊囊的软包子。”你啥时候有过这样的眼神。 谢肆要说的话就这么被卡在喉咙里,他看一眼陶言又看一眼林衡,不信邪! 冷笑一声:“小王是你的下人当然附和你说话,我是没有长眼睛吗?脸上顶这俩玩意是装饰品?” 小王同志被他这态度梗了一下,转身就对那拿着西瓜在一旁偷偷摸摸吃瓜的小主播说:“你过来看看他们的眼睛到底像不像。” 最后几个字,小王同志说的很刻板严肃。 “哥,我来了~”高压锅嘴角一扬,都快压制不住这吃瓜的快乐了,这场撕逼好清新脱俗啊! 小网红箭步冲来,近距离的观察林衡和陶言后,摸着良心说:“作为一个路人,我投不像一票。” 谢肆冷眼瞥,那眼神轻蔑的像是在看路边蝼蚁:“滚远点。” 高压锅被骂的一愣,随后委屈的直冒气退回一旁,就开始低声蛐蛐谢肆:“这男的真是道德低下,出轨男,没素质,就活该孤独终老...” “你的教养令我大开眼界。”林衡光明正大的阴阳怪气。 谢肆看他,冷笑了声,语气轻飘飘的:“你觉得我这样的存在会有人来教吗,谈教养这东西,你还真看得起我。” 一个私生子,还是一个专门就是为了上位生的私生子,谢肆的母亲不是一个善茬,全身心都放在该如何抓住那个薄情寡义男人的心,儿子对她而言就是一件让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外加利用的工具。 而儿子对谢父而言,也不是那么看重,继承人早就定下,其他儿子的教育问题,他根本是一点不管。 陶言这个恋爱脑,在听见谢肆这么说的时候,是忍不住用心疼的眼神看向谢肆,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私生子,父母不爱不管... 林衡:“............” 这位替身,你是鱼的记忆吗? 林衡权当没看见,他继续闲聊掠过教养这个话题,等着触发金手指多扒点消息:“谢肆你看清楚,陶言的眼睛和我真的像吗。 还是,这所谓的像,只是你给自己那些行为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谢肆转头凝视着陶言的眼睛,不由沉默起来,当林衡和陶言站在一起时,那眼睛...貌似有点不像了... “你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林衡这句话出现时。 原本已经在苦水里躺尸的陶言就跟要翻身的咸鱼一样,蹦跶了起来,头一扭,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肆,不可思议的瞪的很圆润。 谢肆被炸的头皮发麻,手指无意识跳了一下,哑然失声片刻长猛然反驳:“这不可能他那么懦弱无能!” 高压锅直播间里的网友们也被炸锅了,就像鱼塘里的水被一瞬间给烧开了一样,沸腾的厉害。 猪肘子:不是!这瓜怎么还带反转的!??? 这不是渣男找替身骗小男生的剧情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一见钟情??? 猪蹄花:这转折来得太快,我脑壳晕的很! 麻辣烫:不是,那桃源不是替身吗?那个林哥为什么说是一见钟情?难道这是剧本设定? 香菜:嗯...我居然不是很惊讶,这熟悉的反转感又登场了,林哥我投你一票!你说的就没错过! 西瓜:投林哥一票,这瓜好斯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瞧见林哥那帅气的容颜) 福鼎肉片:坐等后续!!! 后续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 比起,谢肆那破防的德行,陶言惴惴不安的模样,林衡还有心情喝咖啡。 浅抿一口之后。 林衡眼睛微眯,兼职当起感情大师来:“懦弱无能... 你看,你清楚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懦弱又无能。 这不就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和理由么。 不承认自己的眼光就是这样,极力否认自己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在你眼里是不堪模样的人。 把所有的喜欢都套在他和我相似这一点荒谬的理论,用这个理论说服自己,掩盖自己的怯懦。” 谢肆一言不发的瞪着林衡,那阴恻恻的眼神促使小王同志有些担心的把林衡刚喝过的咖啡贴心的往他自己这边移了移,确保林助不会又被泼咖啡。 别说,看谢肆这破防的样子,林衡看得还挺幸灾乐祸,他嘴角微勾,继续补刀,哦不,开解小情侣们:“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让他成为更好的自己,陶言父母双亡家徒四壁。 你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请家教补课督促他考上好大学,让他学会更多在这个社会上更好生存的学识,拥有光明的前途。 即使在你眼里陶言软弱无能胆小,低到如尘埃。 但你所作所为依旧是将这样你看不起的他,托举到更好的人生道路上。” 谢肆冷眼看着林衡,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声音又沉又冷:“你还是真的一如既往的刻薄,不答应就不答应,扯这些有的没得有意思吗。” 陶言看他,也不掐自己了,他放开自己那被掐的满是血痕的手,扯下袖子掩盖住,唇角紧绷着,认真而坚定的说:“肆哥,我以后会变的厉害的,你给我一些时间... 一定会的。” 感情一事中,只有当事人的陶言才知道谢肆对他到底如何,他不是没有脑子,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谢肆对他,真的很好。 好到他以为遇见这个人是花掉了余生所有的好运。 他看见了,他和林衡的眼睛不像,眼型不像,眼神不像,就算刨除眼睛这一点,他和林衡这个人就没有哪里是像的,唯一一点就是他们都是男的。 谢肆冷冷道:“不需要,他就是胡扯。” 陶言在心里回答:要的,我如果好一些,再好一些,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抗拒…你喜欢我。 第141章 林衡:配吗? 林衡就是要给谢肆添堵:“真正的替身,是玩弄俯瞰操控,磨灭掉他自由的意志,打磨出操控的丝线,当一个掌心三寸间的金丝雀,离了你就活不下去。 现在的陶言,弃了你的感情,依旧是人群里闪耀的存在,他拥有丰富的学识,京城名校的学历。 哦,还有你给的一笔普通人花不完的分手费。” 他笑眯眯的对陶言说:“要小王是你,他就干脆的分了。 拿着钱,名校毕业,找个好工作,在这寸土寸金的首都全款买个大房子,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妥妥的人生赢家。 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一旁的小王同志煽风点火的点点头,认真的附和:“林助,你真别说,我要他我马上拿起钱走人,半点不带纠缠的。” 别说小王同志点头了,就连旁边刚被谢肆骂过的高压锅也忍不住点头,由衷感觉... 那个没素质的渣男怪怪的。 对小男友还怪好的。 没素质,但人不错哈,还让人考好大学。 直播间里,无数网友们在线跪求这样的“渣男”渣他们。 烤鸭:tat!四哥,我能排队报个名吗... 高三党学渣。 我要求不高,不考首都名校,考我们省一本就行!也不需要普通人一辈子花不完的分手费! 烤鱼:我的要求也不高,不考好大学,就要一丢丢分手费就可以了~ 烤全羊:四哥,看我!父母离异,各自都不要我,跟着爷爷生活,我想要分手费给爷爷过好日子! 克拉斯:画风变的好快,渣男秒变傲娇嘴硬的四哥,你们就没想过是那个林哥在套路那个涛砚吗? 香菜:林哥套路那人干什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给予他人最崇高的爱意是教会对方在社会上生存的技能。 不是珠宝,不是房子,不是钱财,是任何人都剥夺不了的生存能力。 主播在高档餐厅探店,那个淘盐既然能跟着学长们来这里见客户,那就说明他的专业能力是可以的,不然就是某一个学长看他顺眼,其他人也有意见。 他能出现在这个团队里。 这直接表明一个事实,淘某的自我生存能力比大多数普通人要强。 西瓜:一眼看穿事情本质,我林哥真是把控全场的神!!! 直播间里风雨陶言是不知道的,在小王同志的话落之后,他下意识摇头拒绝:“不分,不想分。” 他头一转,很恋爱脑的对谢肆说:“肆哥,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你提的分手...” 在谢肆越来越阴恻恻的眼神下,陶言小幅度的咽了咽口水,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把话说完:“我不答应!” 说完,他又瞄一眼谢肆的反应,还是阴恻恻的盯着他... 不慌,不慌,肆哥虽然会甩鞭子打人,但从来没有打过他,顶多就是船上交流的时间长一些。 陶言五指握了握拳,往旁边挪一步,认真对林衡说:“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很抱歉...”他深深地鞠躬。 林衡百无聊赖的用指节抵了抵自己的下巴:“我接受你的道歉。” 陶言直起腰来,又瞄了一眼谢肆 ,男人的目光在他看过去时就移开,他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尽力调整过来,转身就去把掉地上的公文包捡起来,而后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对他们说:“你们聊,我先去学习了。” 陶言不知道,谢肆的目光在他血迹斑斑的手上停留过,眉头微皱,而后,用力的挪开视线,颇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感觉。 陶言深呼吸拿着公文包离开了,他庆幸自己害怕事情做不好有早半个小时到的习惯,这会还有时间去卫生间打理一下自己。 陶言的背影消失在屏风的拐角处,随着他的离开,这个劲爆的狗血八卦渐渐的落下帷幕。 那一直排在屏风后的工作人员们才松一口气,以马不停蹄的速度快速把东西送往谢肆那张桌子。 行云流水,安排的时间前后没超过3分钟,外加工作人员的解释他们单品还有,是需要打包还继续上。 食物香气袅绕,满满一桌甚是奢靡,看的高压锅心里震惊他们的财力。 曾经有大网红测过在浮丽阁点完所有的茶点饮料需要多少钱,没有酒,这里也不卖酒。 365万! 他咽了咽口水,这是真少爷啊! 一顿下午茶花几百万! 高压锅在心里感慨万千,眼见八卦落下帷幕,他悄悄的离场,准备和粉丝们回味这思路清奇的八卦! “林大高材生,你以弯弯绕绕的思维逻辑把那个小傻子忽悠的团团转。”谢肆懒散的看着林衡,漫不经心的开口,对眼前这些他随手点的东西嗤之以鼻:“心里是不是有些得意?” 林衡挑眉,那语气比谢肆还要随意:“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谢肆低低嗤笑:“我都说了,他像你。” “懦弱的人呐,连正视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林衡微微一笑,话锋骤然一转:“即使你固执的认为他是我的替身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这个人喜新厌旧? 还是说明你的喜欢一文不值? 嘴里说喜欢我,实际却找替身缠缠绵绵,我是出国留学,不是去地狱往生。 你这样烂透的行为对我说喜欢? 配吗。” “我.....”谢肆又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静静地看着林衡,看着这个刻薄的人说刻薄的话。 恍惚间,谢肆在回忆,他是从什么时候起觉得林衡这人刻薄的,明明,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 “你喜欢陶言顶多算懦弱,你要是喜欢我...” 林衡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他眸色在这一刻着实高深莫测:“我劝你别喜欢。” 小王同志暗暗道:我知道! 他要是喜欢你他就是一个烂透了的人渣!他不配! 谢肆想起来了。 是每次..... 碰面时,林衡那漫不经心的态度。 是倨傲还是懒散? 都不是一个下人儿子该露出的态度。 谢肆把这归为刻薄和心比天高。 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以继续说的,林衡起身要离开回去接着上班。 第142章 清新脱俗 谢肆忽然开口:“离开谢家吧。” 这话一出,林衡心下有些惊讶,回头看谢肆。 谢肆对上林衡的眼神,无所谓的笑了笑:“给人打工没前途,还是开公司赚钱,你学的不是管理吗,刚好自己做主人。” 谢家即使要乱,要内斗,也和谢肆这个连族谱都没上的谢家人无关,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拿到入场券。这一点谢徽也知道,谢肆知道,现在林衡也知道,从头到尾谢肆就是谢徽推出来投石问路的... 棋子。 或许还是...弃子。 林衡忽然问:“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欺负谢承?” 谢肆说的意味不明,他眸色晦暗难明:“人之初,性本善,我遭遇的,邀请他一起尝尝。” 对于这句话,林衡深深地看谢肆一眼,只道:“陶言比你以为的要勇敢坚韧。” 言罢,转身离开。 忽然有些明白谢肆为什么会那么对陶言,或许在曾经某个阶段,年幼的谢肆也曾期待有个人...能帮帮他。 造成谢家兄弟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那早死成骨灰的谢父,林衡挺少去评价一个人,但那早死的谢轩真是... 完全不合格。 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子,就没一项拎得出手的。 细数下来,谢家这年轻一代里,只有谢骁过的幸福。 买完账,林衡就立在一旁神游天外,勤俭节约的小王同志在和店员说:“把我桌上没吃完的那些都打包,我要带走。” 店员照办。 小王同志看林衡在一旁发呆,来到他身边,低声找话题说:“林助,你说谢肆少爷点那么多东西是不是就完全浪费了?” 林衡慢吞吞的转过脸来瞥小王:“不会,他有公司,直接打包带去公司当员工福利。” 想到这里,他转身对店员说:“你们店里比较甜的点心有哪些?” 店员耐心介绍。 最后,林衡选了6款甜而不腻的茶点打包带走。 浮丽阁的音乐从琴声换为琵琶声,这里消费的人真不多,有一种空荡的感觉,谢肆在窗边坐了很久,眸子没什么焦点的眺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 他的保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侧,低声道:“陶先生在楼上包间里,他们一行5人,4男1女,他在做助理打下手,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保镖话落,就安静的站在原地。 谢肆沉默了良久,才说话:“田叔,我对他...算好吗?” 被称为田叔的男人一直紧绷的肩膀,在这一刻微微松懈,他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青年,青年的眉宇间常年环绕着阴郁狠厉,像一条随时会露出獠牙的毒蛇。 田叔说:“好。” “少爷,陶言满心满眼都是你。” “一年前,那位夫人设计你出了车祸,你在手术室里抢救时,他去三清观求神拜佛。 从山脚下,一步一叩首。 求了一块平安符。” 而谢肆的母亲,却在拿着这个由头和那位夫人尔虞我诈,谢肆的父亲嫌那两人争的烦人躲出了京城。 那两位斗一直得死去活来,在当年萧小姐逝去后,那两位就再一直在斗,一直在抢,说来也可笑,她们俩还是表姐妹。 谢肆记得那块平安符,两指宽的桃木牌,上面雕刻着他看不大懂的符文,触手光滑,有些温润。 也记得,那段时间京城在下雪,积雪将城市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陶言拿出那块平安符时是怎么说的。 红着眼,掉着泪,强压着哽咽:“...我在路边看见有卖平安符的,摊主说可灵了,你这次刹车失灵真是太吓人了... 虽然,现在不倡导迷信,但你能不能带着,就当我一点点的心里安慰...” 田叔:“我们都知道求神拜佛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那只是...人绝望到极致时,唯一的一点念想了。” 他轻叹一声:“少爷,小林管家的确很优秀,但他的眼里没有你,你对他,也未必是喜欢。” 喜怒无常的谢肆眼神一冷,冷酷无情的来了一句“多嘴。”。 “既然他不愿意分手...”谢肆捏着手腕缓缓活动,眉间划过一抹邪气:“去给他报课,德语国画书法钢琴,每天都不能少。” 田叔:“...............” 少爷,你折腾人的方式真清新脱俗。 我敢打赌,陶言听见了肯定不会觉得你是想把他淹死在题海里,而是会觉得...你好爱他。 谢肆起身,面对田叔那看穿一切眼神,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的高强度下他还有时间来纠缠我吗。” 田叔:“...少爷英明,我等会转告陶先生。” 谢肆走了,去上班。 田叔作为贴身心腹,留在店里处理那些东西,让店员把东西全部打包送去公司,又和中高层管理人员联系,说是谢总给大家点的下午茶。 做完这些,他外卖点了一瓶二锅头外加一碟花生米在楼梯口附近的桌上等陶言完事下来。 3个小时后,暮色四合,从落地窗望去,夕阳无限美丽。 这时,陶言那一行人终于下来了,前面的年轻人和那位中年客户有说有笑,陶言拿着公文包安静的走在最后。 他的目光在大厅里巡视着什么,在看见田叔时,眼神可以说在一瞬间就亮的和灯泡似的,他低声和他身前的学长说:“学长,我看见了个朋友,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学校了。” 那个学长眼神微闪,仿佛无意识的拔高声音:“你朋友在这里我们刚好可以一起去见见啊...” 他说到最后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向回头看他们的客户相当得体挂着歉意的笑了笑:“苏总,我们的小陶说看见了朋友,我一时有点兴奋,吵到你了。” 那位苏总不介意的挥了挥手,客套笑道:“年轻人朋友多是好事,你们就送到这里了吧,去和朋友打打招呼。” 第143章 懦弱的少年悄悄地长大 那位领头的青年笑得热情:“你们去吧,苏总,这件案件的...” 他陪着那位苏总一路出了浮丽阁。 其他那位学姐拧着眉头看陶言和忽然出声的方会。 “你们怎么回事,突然打断客户和单律的谈话?”干练的女子眉头紧蹙。 方会解释:“是陶言说他看见了朋友。” 陶言看他,直白明了:“师兄,我压低声音告诉你我不和大家一起回学校,就是不想打扰大家的谈话。” 方会:“我没想...” 学姐直言,声音严厉:“方学弟以后还需要沉稳一些,才能处理好事情。” 方会的解释被堵在喉咙里,只能低声应下:“学姐教的对。” 田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少爷或许没发现,那个小孩已经悄然生长出可以保护自己的锋芒,抵御风雨。 “田叔,是肆哥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吗?”陶言也被学姐瞪了一眼,但还是和他们说了告别,就小跑着跑到田叔的桌前眼睛亮亮的开口。 如果陶言是只猫猫,田叔就能看见这猫猫刚才还耷拉的耳朵这会翘起笔直笔直的,从毛发微炸,到完全柔顺的怂包猫猫。 “少爷的确有话让我带给你。” 田叔这么一说,陶言的眼睛就更亮了,大白牙也露了出来。 “你先坐。” 陶言听话的坐下。 田叔偏身在隔壁的椅子上拿过一个纸质的袋子,撕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盒药膏,那大字出现在视野当中。 “云南白药...” 陶言看见那药时,眼睛快速眨巴眨巴,水雾隐现,下意识的把被掐的左手放到身后藏起来:“我,没事的...” 田叔把药强势的递给他:“你自己擦吧,少爷让我顺手买的。” “哦哦...”陶言拿着药,笑的像个傻白甜一样,那牙花都露在外面了。 “咳,陶先生,少爷让我告诉你,既然你不想分手,他给你报了德语、国画、书法、钢琴课。 我已经联系了专业的老师,专门根据你上课的时间把那些课安排妥当。” 田叔对还在傻笑的陶言说:“你放心,你在12点之前能回学校睡觉的。” 陶言是会抓重点的,前面的一顿半点怨言都没有:“那我可以不回学校睡觉,多花半个小时回家睡吗?” 田叔对于陶言这恋爱脑上头的模样,心里备感欣慰:“少爷没说可不可以,但是现在,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和我去第一个老师家里上课吧。” 陶言摇头,没说自己还要整理今天的资料,他可以回学校后晚睡一点:“没事。” 他们说出发就出发,在车上,陶言纠结了很久,问田叔:“田叔,为什么肆哥说那个林先生和他...很般配?” 田叔在认真开车,对于这个问题如实回答:“他们也算打小就认识。 你知道少爷是谢家的私生子,他的身份闹的人尽皆知,而林先生也是出了名,同样的和少爷的名声不大好听,他的父亲和爷爷都是谢家的管家。 可能是因为这样,老太爷过于偏爱林先生,在谢家只有大少爷是真正意义上的少爷,如果要说谁是谢家的第二个少爷,不是继夫人生的二少爷,反而是林衡。 这其中缘由有老谢总闹出来的那些事过于糟心,导致老家主是一点都不喜欢老谢总的其他几个孩子。 在他们这个阶层里,林先生的出身低微,但几乎把人家正牌少爷都挤下去,所以看不惯他的人不少。” 谢轩干的那些事的确闹心,同时招惹人家表姐妹,就连那两孩子就只差了一个多月,当年谢父和叶媛媛举办婚礼的时候,谢肆的母亲就来闹婚礼,把婚礼搅黄了。 谢肆的身份为什么能闹的人尽皆知,因为她妈本身也属于一个富家千金,两个千金名媛因一个男人闹成那样,最后还二女侍一夫.... 让无数人看了笑话。 陶言点点头:“他们觉得林先生鸠占鹊巢,所以背地里没少对他指指点点,肆哥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同样被嘲讽。 但,林先生很优秀,肆哥觉得自己该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在一起...” 陶言握紧拳头 干劲满满的暗自发誓,他终有一天也会变得优秀。 田叔:“他们看似合适,也就是看似了。” 陶言说:“他们不合适。” 田叔看他一眼,而后笑了:“的确,他们不合适。” 今天这场八卦,因为林衡这个当事人在网上有热度,硬生生被营销号发现了,把他们今天的这场对话剪辑成视频在网络里炸开。 “...下乡记最神秘的男人林某竟然插足别人感情?当场被原配捉奸...?” 水榭凉亭里,和林衡吃完晚饭的蟹老板拿着手机用蟹钳哒哒的点着手机屏幕,而后,抬起他那张帅气十足的俊脸望着还在用平板做报表的林某人。 那平静叙述的一字一句间,仿佛在挥舞凶狠的钳子,大有要钳死人的架势。 “...挺能扯的。”林衡偏头瞧谢骁一眼,椅子宽大舒适,他们面前是张红木案桌,谢骁慵懒的半靠着椅背,手里扒拉着手机。 林衡把打包带回来的茶点往仿佛咕噜咕噜冒泡的小螃蟹面前移点,试图用点心堵住蟹老板的嘴。 “不和你说了么,去和谢肆见了一面,碰上他发神经,就那么狗血他那小男友也在,继而造成看似狗血的局面。” 眼见帝王蟹还在咕噜咕噜的冒酸泡,得哄一下。 林衡眼里闪过笑意,他用小夹子夹起一块栗子糕送到谢骁嘴边:“来,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叮。 林衡仿佛看见刚才还冒泡泡的螃蟹瞬间冒小心心了,咕噜咕噜的。 鼻尖浑绕着浅浅的栗子香,谢骁放下手机抬手握住林衡的手腕,手掌一点一点的包裹住林衡的手,缓慢而坚定,直到完全包裹住,他把栗子糕送到唇边。 一口而下。 “是好吃。”蟹老板满眼笑意,满眼是他。 林衡:“...............” 这就是...美人计吗? 还是有些管用的哈! 手里没完成的工作一下子就不香了。 第144章 林衡:大甜心 “他的事情爷爷插手了。”谢骁依旧握着林衡的手,放在腿上:“说是兄弟间没必要闹的那么难看,让旁人看笑话。” 林衡不知道这3年来谢骁有没有查到什么,今天下午他在回来的路上和小王同志谈起谢老爷子。 小王同志说:“你回国这么久也没去城外看看他,可能老家主落不下面子叫你回去,就特意选了这样委婉的方式让你回去见他。” 当时的林衡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看了一会才道:“你问问老家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拜访他。” 小王咧嘴一笑:“成!” 在吃晚饭之前,林衡就得到小王同志传来的答案,谢老爷子最近在寺庙里静心,要一个星期后回来,让他过一个星期后去见他。 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需要静养。 林衡算了日子,那恰好是在中秋节的前一天,过中秋这样的日子,大家族都会聚在一起弄一波家宴。 合情合理。 “谢爷爷的思量有些道理,你刚接手谢家就闹出把私生子送监狱的事情,的确也不是那么好看。”林衡笑眯眯的和谢骁分析:“这有点损坏谢总那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谢肆在看守所里蹲了几天也算是吃到苦头,要真是判刑了,别人会议论你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谢骁挑了挑眉,悠哉悠哉的说:“背后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在我面前来说就行。 你说的,人要看开些,身外之物,旁人之语,都不重要。” 林衡身体凑近谢骁,眨了眨眼睛,问:“我后半句是什么?” 水榭凉风习习,薄纱微漾。 谢骁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喉结滚动,声音微哑:“谁要是来你面前说三道四,抢你东西,就让他...” 他附在林衡耳畔低语:“自讨苦吃。” 林衡真切笑了,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谢骁的脖颈上,男人的喉结在滚动,冷白的皮肤在暖光下仿佛散发着暖意。 啧,美色撩人。 活脱脱的像一只妖孽。 林衡移开目光:“记性真好。” 他呼出一口气,端正做好,打算继续加班把手上事情弄完,3号谢家的打工人就该发工资,他的工资报表还没弄出来,到时候发不了工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蛐蛐他。 “要不,我来?”这只螃蟹哒哒哒的把下巴抵在林衡的肩上,诚恳的发出真诚的加班声。 爱意翻涌的霸总自愿当加班的牛马。林衡瞥他一眼,咳...真可爱。 大甜心一枚。 林衡:“你安静坐我旁边吧,这些都是小问题。” 林衡十指翻飞,噼里啪啦的在工作,谢骁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手机,两人就安静在水榭里听风过树梢的乐章,听鱼戏莲叶的欢愉,也听...彼此的呼吸。 爱这件事,真的很简单,在被称为家的地方,有你有我,就够了。 谢家祖宅,是谢骁长大的地方,同样也是林衡长大的地方,他们在这里长到年少之时。 玩手机的蟹老板貌似也没闲着,他一个吩咐下去,那些胡编乱造的营销号齐刷刷的喜提被捂嘴。 营销号这个东西,大部分都想蹭点流量增加些热度,赚点钱,胡编乱造被删了也就删了。 但这会就是硬生生冒出一个头铁到爆的“营销号”,非得咬死这所谓的林哥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主播也不是专门玩营销号的,反而他营销的是京圈少爷。 id-袁少爷。 家住数亿别墅的某院,日常出门不是豪车就是参加各种有明星出席的活动,或是纸醉金迷的宴会。 他发现自己的视频被删,是直接又拍了条视频直接谈那场八卦。 镜头里的地方是富丽堂皇的客厅,穿着舒适的青年懒散而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他懒懒的一笑。 “本来面对那个八卦,我就随口浅谈一下,谁知道某人直接破防动用特殊关系把我的视频给删除了。”他长相端正,在精致的打扮下是有几分小帅的。 说这话时,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以及深深掩埋的恶意:“随便挑几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回答吧。 下乡记的林某到底叫什么名字? 林衡。 双木林,权衡利弊的衡。 至于林衡有没有当男小三?” 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嘴角愈发讥讽:“你们知道语音里那个谢肆是谁吗?谢家的某个少爷。 这个少爷和林衡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你们觉得这出国3年又归国的林衡和谢肆有没有什么前缘呢? 大家都长了耳朵,能听得出来他们俩的语气有一种微妙感吧。 再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要真没有点猫腻何必大规模的捂嘴不让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哦~” 袁闵说的意味深长,留给大家无限遐想:“好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了,毕竟我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的太直白就得罪人了。 就这样。” 这个视频发表在天涯海角旗下的-蘑菇短视频平台上,由于袁某在发出视频后就通过找关系成功的和蘑菇公司的人达成py交易,那视频就热度不减的一直挂在首页,持续发酵。 那评论区的百花齐放。 有骂林衡的,有吃瓜的,有反驳博主的,还有信誓旦旦要把林衡身份扒出来的,更有某明星的粉丝来进行阴阳怪气的嘲讽。 下乡记的流量大,慕名而来的网友是一波又一波,那绽放的白花开的愈发绽放了! 而林衡的野生粉们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再加上有高压锅的原视频为证,那气焰也是不低! 经过几天的发酵成功的发到文印的面前,当这个视频被拿到文印面前时,文印是一脸魔幻的把视频看完,更魔幻的翻了一下评论区。 前排最热的是。 西瓜:男小三?你们是耳朵聋了吗,当事人桃某都亲口道歉还堵不住你们的嘴?耳朵有病就赶紧去医! 第145章 真相的开端 最新一条是刚刚发布的。 我是黑客:根据高压锅博主提供的线索,我找了陶某的踪迹,已经锁定京城政法大学3年级学生——陶某。 已知陶某有一个男朋友,而这个男朋友和他十分恩爱,从来不避讳出现在学校门口接他。 而这个男朋友——谢某,某大型公司总裁。 至于林衡,在国外留学期间一直对外宣称非单身人士,却找不到他的对象是谁。 文印皱着眉,林衡的确说过他不是单身人士,但他觉得林总肯定不会...去当男小三。 “文总,这个视频要处理吗?”朱助理在内心叹气,明天就是中秋节了,道祖保佑今天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加班啊! 文印挥挥手示意朱助理先出去,他瞥了眼时间。 ——10.15 挺合适的一个时间。 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看着你不肯后退的眼睛...” 铃声在安静的环境里响起,男人手中的手机屏幕在闪烁,门口的保镖目不斜视,没有被这声音受到一点影响。 这是个欧式庄园,这里很静,远离市区的繁华,近乎只有飞鸟蝉鸣的声音,参天的树荫掩盖着欧式建筑。 林衡摁下接通键。 这个电话如果晚来一分钟,就会被主人完全忽略,他拿出手机就是在调静音模式。 “林总,网络上出现一些关于你不好的言论,我已经发至你的邮件,是否要全面处理?”文印直奔主题。 林衡眺望那宫殿似的房子:“什么言论?” “有博主爆料说你和那位谢四存在不正当关系,你和他们的聊天内容被一个网红博主全程直播出来,在网上掀起一些波澜,导致某些网友对你有误解。”文印概括事情大概,手上还翻着资料,眉眼沉静。 林衡声音懒懒的:“既然有热度,让他们继续吵吧,看准时间放点能放的料出去。” 文印是真佩服他老板的心态,妥妥的资本家,这八卦都卦到自己身上来了,还能气定神闲的赚一笔:“明白,这事我会实时跟进,不会出半点差错。” 林衡“昂”了一声,眼见本来站在身后的小王同志捧着礼物盒默默地挪到他身侧,这是无声的在催他了... 他最后吩咐一句:“把叫嚣的最厉害的几个id地址调出来,发给我。” “林总,明白。” 电话挂断,彻底调出静音模式。 “林助,莫管家的笑容都快成假笑了...”小王同志把声音压低,当面蛐蛐谢老爷子的现任的大管家。 假笑的莫管家:“...............” 我一个年过60的老头子,从看见你们就在热情的笑,假牙都快笑掉了还不能假笑一下吗! “林先生快别在太阳下待着了,老家主知道你要来,从前几天开始就让人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这会呀...”莫管家热情一笑,满脸褶子:“就在家里等着你呢!” 这是事实,何止是一尘不染,就连池塘里的鱼都被洗洗刷刷了,整个庄园上上下下都被打扫过。 何以见得,这位林先生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之重。 他们继续向大厅走去,林衡笑了笑:“路上有点堵车来得晚了...” 他发现这里的安保戒备,比谢宅的还要森严,近乎十步一见安保人员,那气势也不像普通的保镖,脚下步伐亦是。 谢家果然... 封建。 最近秦砚那个牛马医生因快乐的出差一段时间,那堆积的事情是把他忙忙的团团转,那告白的事情最终敲定在中秋假期。 林衡在莫管家的领路下,没几分钟就来到待客的大厅,一进来就被告知谢老爷子去书房了,在书房等他。 “先生你快去吧,老家主是想和你聊聊天。”莫管家作为接任的心腹,还是能揣摩出上司的心思的,他笑着催促林衡。 林衡看他一眼,浅浅的笑了笑:“小王,把礼物拿好了。” 言罢,直接凭借记忆朝二楼而去。 小王同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诶,林先生,小王跟着你去二楼怕是不合适吧...”莫管家略带急切的声音响起,眼里快速划过一丝懊悔。 林衡瞥来到他身边的莫管家,大长腿半点不带停,小王同志真的很有那周暗卫的死心眼,是除了林衡的话其他的话就跟耳旁风似的,半点不听。 抱着礼物盒就稳稳当当的走跟在林衡身后。 “林先生...”莫管家的声音带上浅浅的哀求。 林衡偏头瞧他,礼貌一笑:“在大厅等我?” 莫管家的神色一僵,这抹神色划过的快速要不是小王在看他,还真不容易捕捉得到。 林衡的眼神在大厅里以不经意的姿态自然扫过,大世家里头,当家做主的人难缠是肯定的,这底下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后来者居上的老管家貌似对他这个故人之孙,有意见呐。 “是啊...”莫老管家似不明所以的看着林衡,继续和蔼但为难的说:“林先生,小王和你一起去书房这有些...” “哦。”林衡浅笑:“我没礼貌。” 小王同志嘴角忍不住一咧。 莫老管家:“............” “开玩笑的。” 他们离书房仅有几米之距了,双开门的欧式大门口守着两个黑衣壮汉,跟守护国王的骑士似的。 林衡说的慢条斯理:“你在门口等我。” “好的。” 林衡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些真相会在这位谢老家主身上得到确切的答案,他笑了笑,有条不紊的向前而行。 步伐未有一丝停顿,就像看不见似的向前而行。 这扇门被那俩人掐着时间推开,没有让林衡的脚步有半分停顿,这样的训练有素不是一朝一夕的能练出来的,他们垂首敛目,松弛的身体蕴含着强烈的爆发力。 林衡目不斜视的进入书房,这里的摆设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没有半分改变。 “咔嚓——” 大门轻轻阖上,声音很轻。 这里面的摆设霸道又低敛,有欧式大钟还糅杂着中式古典的摆设,交杂庞大。 “你回来了...”老者沙哑的声音响起,语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第146章 大牛马和小牛马 林衡循声望去,坐在案桌之后的老者和记忆有所差距,愈发苍老,皱纹又添了几条,眼神依旧如狩猎的苍鹰,锋利、喋血、高深莫测。 谢徽外貌老了,某些东西却没有衰老。 林衡猝不及防和谢徽对视上,面对这样绝对上位者的眼神。林衡笑了笑,从容淡定,看不出一星半点的紧张,那抗压能力强的离谱:“本该回国就该来拜访你,只是近来的事情太多,耽误了。” 谢徽面前是一套已经弄好的茶具,茶香四溢,雾气袅袅,茶宠金蟾金光闪闪,他竟然亲自斟了一杯茶,茶满7分。 他将小巧古朴的茶盏向前一推,声音意味不明:“坐吧。” 林衡拉开椅子,坐下,与这位累世而传的世家家主相对而坐。 谢老家主看着他缓缓开口,带着常年身为上位者的压迫感:“谢轩意外身死,谢骁将继承谢家,现在是权利交接的时候,谢骁并没有将位置坐稳,这将是你最后的机会...” 只是这开口的内容就是属于平地炸惊雷,在林衡耳边噼里啪啦的一顿响,虽然有隐隐的猜测,但当被证实的时候。 林衡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癫啊! 癫中癫,没有最癫,只有更癫! 当真相被撕开,所有迷雾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他只是个管家的儿子会配专属保镖。 为什么谢老爷子对他比除谢骁外的谢家少爷好。 为什么谢肆要来谢家试探。 为什么谢徽那么不在意谢家私生子的死活。 为什么林父会埋在谢轩的旁边。 为什么3年前的林衡出国谢老家主会挽留。 因为—— 林衡才是谢徽的亲孙子。 林琮和谢轩和拿的是真假少爷剧本! 这一切就解释的通。 因为林衡是谢徽亲孙子,所以配保镖。 所以谢轩的那些孩子在谢徽眼里当然什么都不是。 所以谢肆是谢徽派过来来试探林衡反应。 林琮才是该埋在那里的人,谢轩才是那个外人。 3年前,谢徽就想让林衡来继承谢家,林衡要上去有些人就必须要下来... 短短一瞬间,林衡的思绪百转千回,却在下一瞬间被截然打断。 “谢衡!” 谢徽的声音沉而稳,这一瞬间如出鞘的长剑,带着喋血的锋利。 “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只要说你要谢家,爷爷会把一切障碍都清除,把本该是你的东西放到你手里。” 谢衡——! 这个名字在刹那间勾起林衡深埋在的记忆,近乎是下意识,他抬眼直视谢徽,清淡的眸色在一瞬间退却平和露出所向披靡的锋芒。 这一刹那间,谢徽被林衡看的心下一颤,这样锐利的眼神,无人可挡,仿佛这眼神的主人曾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在权利之癫,一言之下便是百万伏尸! 这一眼,林衡收敛的很快。快的谢徽以为这是错觉,是他老眼昏花,眼前茶雾缭绕晃花了他的眼…谢徽嘴角微微上扬。 林衡端起面前飘着浅浅水雾的茶,浅抿一口,清茶微苦,这种忽然被人叫出藏在记忆深处名字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好。 他是个穿越者,货真价实的。 上辈子是个封建王朝的古人。 病逝于三十五岁。 生于六大世家的上嵘谢氏。 姓谢,名衡,字长明。 出生挺好,人却差了那么点运气,作为长子嫡孙生来就有不足之症,是个病秧子,被判定是个英年早逝的命。 运气是差了那么点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但架不住命好会投胎,谢家家大业大硬是金尊玉贵的把他给养的说不上活蹦乱跳,但至少不用天天卧床静养。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谢衡这人能造作啊,不甘心就那么悄悄地的来再悄无声息的死,就是想留下点什么。 愣是奔着这目标狂奔,在别人还在挣扎该怎么读书怎么考试的时候,就以十六岁的年纪成了大周王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刷新了大周200多年的历史记录。 家世好(有靠山关系网),会来事(皇帝喜欢的好忽悠样),年纪小(看起来没啥心思城府),谢衡就那么水灵灵的当上了五品文官,没过一段时间就成了帝王心腹,一路升升升。 谁知道没过两年,帝王就病入膏肓要噶了,(因为装的太成功)帝王死之前把年仅八岁的太子托付给心腹的他,还是十八岁小伙的他就这么一跃成为帝师兼百官之首的宰相,这组合简直就是超一品的辅政大臣。 成功的... 来到当臣子的巅峰! 也成功的开启了他继续当卷王的后半生。 卷到权力的巅峰,满朝之下,他的话比圣旨还管用,那是最为直白的万人之上。 然而权利的滋味伴随着牛马加班的苦逼,林衡深刻的意识到不能继续卷了,再卷下去都活不过三十岁。 继而,他教了那么多年的小牛马就那么水灵灵的继承那熬不完的夜,批不完的折子,操不完的心... 干劲满满的。 谢衡心里真是,吾心甚慰。 最后,他成功的以帝师的身份,寿终正寝的嘎在三十五岁。 死之前,青年帝王不分昼夜的守在他床榻前,摆明了要当一个“大孝子”。 谢衡圆满的一生落下帷幕。 然后,就穿了。 还赠送记忆碎片,以及同款近视眼。 咳,往日的牛马生涯就不要再回忆了,林衡将情绪收敛在直视谢徽:“所以,你杀了谢轩?” 谢轩,那个假少爷,至于怎么假的,林衡觉得和谢老爷子这个当事人脱不开关系。 “没有,那是意外。”谢徽声音很沉重:“即使我想铲除谢轩,也不会丧心病狂的动你父亲我儿子,让他给谢轩陪葬。” 这是实话,林琮也是在谢徽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那是他的亲生儿子,看着长大的亲生儿子。 这时,谢徽飘旁白。 旁白:【谢徽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因为喜欢林晁,把自己的儿子和林晁的儿子调换,造成如今的场面。 谢骁纵然是个优秀的继承人,但他的亲孙子不比任何人差半分!】 第147章 林衡:啧… 林衡:“……………” 首先,我谢谢你夸我啊。 其次,你喜欢…林晁? 原来,你是个深藏不露的恋爱脑。 还恋爱脑到把自己的儿子和别人的儿子亲自调换??? 真渣啊。 也有病。 林衡暂时按耐下想吐槽的话,继续套话:“清除障碍,是指你要铲除谢骁?” 他轻笑一声,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动了他,你不怕萧家找你的麻烦吗。” “萧家?”谢徽轻嗤一声:“铲除并不意味着死亡。 小衡,你应该知道。 以如今的局面,只要我和谢骁做一纸亲子鉴定,将他不是谢家人的事情公之于众,他就会身败名裂,他早逝的母亲会成为萧家的耻辱。 这种情况下,萧家?” 他直视着林衡的眼睛,仿佛带着权利和财富的诱惑:“又能做什么。 3年前,你拒绝拿回谢家,爷爷只当你年少不懂事,如今,选择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谢家的一切本来就该是你的。 小衡,你要知道,谢家并不是明面上你看见的那些产业那么简单,它藏在暗里的积累,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林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就是3年前要证明自己的原因吗,他的继承谢家就意味着谢骁必须从云端跌落。 林衡并没有接谢徽的话题,而是忽然抛出一个骇人的话题:“萧琳的死,和你有间接关系吧。 看不顺眼的假儿子娶了一个高官显贵的千金大小姐,你看着他们都不顺眼起来。 所以,在萧琳出意外时,你拖延了。 间接的导致她的死亡。” 看着谢徽眼皮一抽,眼神微变,林衡就知道,他猜对了。 萧家的强势不是无缘无故,但,没有任何证据。 以谢徽的身份,抓不到证据,上位者一个轻描淡写的态度,就令事情在某个关键的节点产生截然不同的后果。 谢徽的冷淡和不耐就足以在关键时刻,成为一个无形的推手。 所以,这才是3年的他选择什么都不说直接出国的原因。 这该怎么告诉谢骁。 是告诉他。 抚养你长大的爷爷不是你亲爷爷。 你爷爷已经舍弃你。 你爷爷还间接害死你的母亲。 你爷爷现在处心积虑想的就是怎么毁掉你,怎么把你踩入肮脏的泥潭,怎么让你给我让路。 这么残忍的真相,林衡怎么舍得告诉谢骁。 谢徽对谢骁很好,是谢骁心里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躲过至亲至爱之人拔出来的利剑,以爱铸成的剑化为算计利用憎恨,当长剑出鞘刺向你时,这人注定会被伤的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谢徽气定神闲:“那件事只是意外,我什么都没做,无论再怎么查,都和我没半分关系。” 林衡端起茶盏,身体前倾,将茶盏和谢徽面前的茶盏轻轻的碰杯,对面那茶水荡起涟漪,他慢条斯理的坐好,指腹在杯底滑了半圈:“有些时候,不做比做了还高明不是吗。” “哈…”谢徽看着林衡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情绪很奇怪,是欣慰,是欣赏。 他声音带着笑意:“不愧是我孙子,真聪明。” 对于这个夸奖,林衡弯了弯嘴角,语气加重:“我的答案和3年前一样,谢家我不想要,也不稀罕。 钱和地位这个东西,我想要,就能得到,我现在的那小集团发展的还行,后半辈子是够花了。 你知道的,比起这些东西,我更喜欢谢骁这个人。” 他把手上一直拿着的茶盏放桌上,瓷器与木头碰撞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足够令人,心头一跳。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谢徽的心跳也乱过几息,直视林衡双眼,一字一句问的慎重:“你确定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确定呀。” 我连皇权都能放,现在放不下一个谢家?你看不起谁。 林衡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手肘随意的抵在扶手上,指节抵着自己的下巴,慵懒而随意:“这谢家我是真不想要。 而且吧,你看你非得把谢家强行塞给我有什么用,你把谢骁整得凄凄惨惨我心里指定痛快不到哪里去,你的祖宗基业就等着被我全部祸害完。 再说了,我又不生孩子,你也等不到重孙子来继承谢家,这基业还不是得落入外人手里。 你要是让我和谢骁报好在一块吧,我还能和你保证一下,会从谢氏旁支里选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来继承谢家,不便宜外人。” 谢徽定定的看着林衡,似要把人看透彻。 谢徽沉默,旁白不沉默。 旁白:【谢徽活了这么多年,自诩能看透很多人心人性,但林衡,着实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不可否认,林衡是他最爱的孩子。 优秀,从容,果敢,临危不惧… 林衡小时候,小小的一只时,会把两只小手互相揣进袖子里,仰着小脑袋,喊爷爷… 他想要谢骁,给他就是了。】 谢徽渐渐的浮现笑意,和蔼的眼神出现在眸中:“好,爷爷答应你,这件事,到此为止。” 林衡在看着他。 谢徽把话说的直白又刺耳:“但是小衡,人心易变,你喜欢谢骁,又如何保证谢骁会一直喜欢你,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了。 到时候,占据社会地位高处的他伤害你该怎么办,他移情别恋了你又该怎么办? 你爷爷我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年轻时爱的再疯狂,如今那爱意不也被时间消磨掉了吗。” “…………” 林衡:“你还挺会举例子的,举的挺好。” 谢徽:“……………” “你对奶奶有过愧疚吗?”林衡忽然问。 他记忆里有那位奶奶的记忆,总温温柔柔,气质秀雅,管家的手段熟练,是一位典型的闺阁千金。 这个问题一出,谢徽沉默良久,轻叹一声:“是我对不住她,但我也没让他们母子分离,她…也瞧着林琮长大…” 林衡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嘲讽,没被人捕捉到:“那你对林晁有过愧疚吗?” 谢徽这下不沉默了:“我无愧于他,权利地位金钱,乃至整个谢家,我都给他了,唯一没给的就是光明正大的身份。” 第148章 何至…于此。 林衡点明:“但你后悔了。” 谢徽:“因为我不爱他了,所以男人的爱是靠不住的。” 林衡:“……………” 别说,我还真没什么话来反驳这话。 他叹了口气,不去指指点点谢徽的人生,只道:“你怎么就光想着他爱不爱这点事,我又不靠他的爱活着,即使他不爱我了我照样活着,没准会是我哪天不爱他了呢。 这段感情不止他一个人想要,我也想,既然拿起这段感情,我就有为我未来感情可能会失败的这个结果买单的觉悟。 当然,你要是说的情况是——— 谢骁这货不止移情别恋了,还为了小白脸要破财我的公司,惦记我的人体器官给小白脸用。” 林衡对谢徽笑了笑:“我看人的眼光要是差到这种地步,你何必费尽心思让一个废物回来继承家产呢。” 谢徽:“……………”仿佛感觉自己也被指着鼻子骂了。 “放心吧,有种苗头出现时,我喜欢一句古语——— 先下手为强。”林衡弯了弯眼睛,笑的人畜无害,恍人心神。 谢徽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行,你有这个觉悟就好,出去玩一会陪我吃个午饭再走吧。” “成,不打扰你休息了。”林衡起身离开,目光随意看过四周。 “明天中秋家宴,你和他一块来吧。”谢徽说:“毕竟都是一家人。” 林衡回头看他一眼:“行。 你对他态度好点,就算不能当孙子看待,也可以当孙媳妇来看。” 谢徽没好气的瞪林衡的背影一眼。 还孙媳妇? 你要不要看看谢骁的体格再看看你的体格… 不想了,心塞。 关门声响起,林衡让莫管家带小王同志前往休息的地方,他在这里也有专属的房间,林荫清风,大雾已散,慢慢悠悠的前往自己的房间。 在路上,林衡觉得今天的事情有那么一点点忽略不计的怪异,莫管家的那个失误…有没有其他的隐情… 他拿出电话,给谢骁拨打过去。 电话被接的很快,蟹老板那温和的声音出现。 “嗨~” 带着笑意。 “林大律师是想我了吗?” 林衡也笑:“是,才隔了几个小时不见就想我们蟹老板了。” “那我回家吃午饭,悄悄地翘点班。”谢骁的声音微微压低,有说秘密的感觉。 林衡没有告诉谢骁他今天来见谢老爷子,他低咳一声:“怕是回来也没有用,我这会在公司处理点小事情,不在家。” “好吧,那只能晚上见了。”螃蟹的声音带着不掩饰的可惜。 “晚上很快的。” 他们又聊了几分钟,林衡才道:“你接着忙吧,我也要接着上班了。” “好的。” 电话挂断。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室内一片死寂,透过窗洒来的阳光都黯淡。 谢骁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他坐的地方,就是林衡刚才坐的位置,面前是林衡未喝完的残茶。 “他的洞察力是不是很惊人。”谢徽的声音骤然打破死寂,刹那间仿佛要掀起狂风巨浪。 谢骁缓缓地抬眼看他,时间仿佛被拉长,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直到和谢徽完全四目相对。 一老一少,看着彼此,空气几乎凝固,光芒仿佛被黑暗寸寸淹没。 “你很多次问过我真相,如今亲眼看见了…”谢徽声音微低,脊背依旧笔直:“你恨我吗?” 谢骁定定的看着谢徽,看着这个老者,看着这个养育他成人的老者。 心里五味杂陈,千般滋味在心里在四肢百骸里胡乱冲撞着,试图击垮扰乱他的理智。 但谢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理智就像苍穹星河一样,坚不可摧的屹立在那里,让他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爷爷,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谢徽执拗:“对我有,纵然你不是我亲孙子,那些关爱…也不是假的。” 谢骁听着这话,很想问一句(你舍弃我时,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想了想,始终没问出口。 没有意义。 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意义。 在林衡和他之间,他是被舍弃的那一个,怨吗? 谈不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林衡过得好,即使…是他要去做为那块垫脚石。 谢徽对他残忍的背面,就是对林衡的爱。 谢骁说:“恨你什么? 恨你选择你亲孙子没选我这个外人。 恨你想把家产留给亲孙子。 还是恨你没有把你假儿子的老婆看的无比重要。” 谢徽眸光波动,有些不忍直视谢骁的眼睛,终究…是亲手养大的孩子。 “要说恨也谈不上。 是你养育了我,也是你在我被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我,记得幼儿园开家长会的时候是你放下事物到来,即使,我可能只是个附带品… 爷爷,这个真相…有些残忍了。”最后一句话时,谢骁的声音透露出万般复杂。 是残忍,所以林衡从不告诉他,一点零星的苗头都未曾透露。 还要面对他的脾气,他的冷战,他的所有不好… 何至…于此。 谢骁快被心里的万千情绪压的喘不过气。 “所以他不告诉你。”谢徽看着静如雕塑的青年:“小骁,他的爱比任何人都拿得出手。 为你放弃了很多东西,承担了很多东西,我原本想遵从他的意愿,把这件秘密带进坟墓一块埋葬,这3年来你问过许多次我都没松口。 如今,他还是要和你在一起,可你们当时闹的…” 他长叹一口气,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慈爱:“我怕因为这件事…”你有朝一日会恨他。 第149章 回家了。 谢徽的左手边是一款老式录音机,透着岁月的厚重的气息,和这古朴厚重的金丝楠木案桌也相得益彰。 他伸手在录音机上一按,机器运转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这让沉浸在万千思绪里的谢骁扭头看向录音机。 沙沙的声音不过几秒,里面就清楚的出现一道刻入谢骁骨子里的声音。 “啧...” 是林衡! 略带青涩气息的林衡。 “别劝了,我对谢家的家产没兴趣。” “你不要不知道好歹,谢家的财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林衡,你现在少不更事,不懂权利金钱的好处。 听爷爷的,回来继承谢家。”谢徽的声音充满压迫感,即使是在录音机里也能感受到他那种不可忤逆强势。 “所谓的继承谢家,就是干掉谢轩除掉谢骁,谢爷爷呀,你这是在犯法的边缘徘徊,我还年轻可不想进去吃牢饭。”林衡的声音依旧平静,从容不迫。 “只是身败名裂,不会死。”谢徽:“甚至,你还可以把谢骁带在在身边。”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对方,林衡的声音微沉:“我的态度已经明确告诉你了,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话。 我也不介意把你的事情捅到萧家人面前去,用一个假少爷骗婚人家真千金,末了还要对人外孙赶尽杀绝。 我想,萧家应该很乐意帮谢骁来讨回这个公道。” 林衡轻轻地笑了一笑,轻捻慢拢的漫不经心。 听的谢骁的心跳漏了几拍。 真是蛊得要命。 林衡缓缓说:“到时候,就是不知道你看重的祖宗基业还能剩下几层?” “林衡!”谢徽的气息加重,明显是被林衡吃里扒外掀桌子的想法给气到了:“你以为我就你一个孙子吗?敢这么对我说话,不怕我先让你开不了口。” “有点怕。”林衡轻啧了一声,声音慢悠悠的:“忘记告诉你了,我爸,就是林琮同志在半个月前和我父子谈心时喝多了,走路没看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医院躺几天,大概率是生不了了呢。” 沉默,漫长的沉默。 谢骁的心里掀起无边无际的惊涛骇浪,这话透露出一个信息。 林琮,生不了孩子了。 林衡干的。 如此一来,林衡就是谢徽唯一的子嗣后辈,他...把自己当做谈判的筹码。 谢骁的五指在这一刻紧握的在发颤,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呼吸沉重,胸膛起伏的厉害,他的理智已经拉不住他的感情,他在用身体把翻涌的爱意承载。 或许当时的谢徽也在沉默中头皮发麻,震惊于林衡狠厉的手段。 他们在无声的博弈。 过了许久,谢徽的声音出现:“谢衡,你可真是一个好儿子。” 林衡:“还成吧,有我这么一个大孝子,够他快乐半辈子了,他以后会继续快乐的。” 谢徽败退,直接没风度的轰人:“走吧,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 “啧,都么大人了就这点气度。”林衡的声音渐行渐远。 “咔——” 录音停止。 停止的好像不止是录音,还有谢骁那看不见在涓涓而流的“鲜血”,好像被利剑划破的伤口在缓缓地愈合,血肉生长。 谢骁偏头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他站在阳光下。 被天光笼罩,驱散黑暗阴霾。 他想见他。 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他想见他的念头疯狂生长,理智即将冲破屏障。 “看看,这是林琮的检查结果。”谢徽出声打断谢骁的思绪,几张报告单 被推到谢骁面前。 谢骁松开手,面无表情的拿过谢徽递来的那报告单,直接落在检查结果。 真生不了了。 “谢骁,我并不...讨厌你,只是你父亲...”谢徽的声音透露着无可奈何:“太烂泥扶不上墙,他几乎一度让我以为我的教育方式是完全的失败,直到你和林衡逐渐长大,我才明白过来,他这个人根子就是那样,掰不过来...” 谢骁淡淡地看谢徽一眼,继续低头盯着手里的报告单,陈述事实:“你和他,说不是父子都没人信。” 同样的风流,薄情,沾花惹草。 谢骁没说的是,他长成如今这样,是和谢徽的教育没半点关系。“你们挺像。” “那可不像,我和你奶奶是家族联姻,在那个找姨太太合法的时代,我没娶几个进来已经对她是极大的尊重,现在时代不一样。 他无能的点不是在风流上,而是没有能力还风流。” 谢徽眉头直拧,挥了挥手,有种沟通不了的不耐:“别说你父亲的事了,关于谢衡不告而别这事,我情愿你恨我,也别恨他...” “不会!”谢骁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从来没恨过他,从前、现在、未来,都不会。” 谢徽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透一样,看了良久,这个年迈的老者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的,去吧,今天这件事由你自己决定该怎么办,我会让府里见过你的人保密。” 谢骁定定的看着老者,他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关系,变了。 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起身,礼貌颔首:“爷爷,再见。” 开门声响起。 青年离开,未曾回头。 关门声响起。 室内寂静,谢徽缓缓地看向窗外,阳光如金,绿叶渐黄,这是秋天的颜色。 人的一生,总是在得到和失去中来回折腾,谁也不曾例外。 直到,死亡的尽头。 失去生命,得到寂静。 “...中秋了,总算能过个好节了。” 谢骁静静地离开庄园,回到公司,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很久,光影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 林衡希望,他快乐。 林衡不知道,他才是他快乐的根源。 “叮——” 浅浅的一声电子机械音。 这是下班的声音。 谢骁面对夕阳,目光悠长,浅浅的笑了笑,他低声对自己说:“回家的时间到了...” ??林衡这一天被这个世界的癫瓜,癫的恍恍惚惚的,是回到家之后,还是觉得这世界真癫啊。 怎么能癫成这个样子。 在等蟹老板下班吃晚饭的空档,他刷着天涯海角论坛的癫瓜,打算“以毒攻毒”! 这论坛的癫瓜真的是... 那些匿名的帖子,一个赛一个的癫,当然,这刮到自己身上的癫风才是身临其境的癫。 林衡看自己随手刷到的这个帖子,发布时间在10分钟之前,新鲜热乎出炉的,有点兴趣的往下扒拉。 ****:《家人们,我男朋友那出国的白月光回来了,但,我tm是被他强制爱的啊,我该怎么离开这既有又要的b男?》 第150章 粘人的蟹老板 (楼主)****:如题,求广大网友给我支个招,我,普通小职员,被公司老总看上,借着送文件的由头把我关地下室,报警,警察来了也没有用。 *:楼主那在哪里上班?什么老总那么狂? **:编的靠谱点吧,你是不是霸总文学看多了?还警察来了都没有用,不知道造谣是要拘留的吗。 (楼主)****回复*:首都,房地产老总。 (楼主)****回复**:没编真被关了,警察管不了。 (楼主)****:别喷我了,跪求大家想点靠谱的点子吧! ***:签劳动合同了? (楼主)****回复***:家人!你一下子就看到核心问题了!问题就是出在那纸合同上,我tm的当初为了高薪签了个16小时的劳动合同!!! 警察来了人就把合同一拍,说我在上班。 上班??? 地下室上班??? 那傻x还振振有词的说,他是老板他任性,就爱让员工在地下室上班,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冬暖夏凉,合同白纸黑字写着,又没虐待员工,工资照发。 我tm一到下班时间点跑回家,第二天必然会被抓回去,我tm都跑回老家他还抓! 我******!!! 警察叔叔给我的答案,这属于劳务纠纷,让我请律师告他。 本来,这憋屈又憋屈的日子看着在工资的份上也就忍了,结果这b男还有个归国的白月光??? *:服了,求助贴还遮遮掩掩,还当标题党,活该! ***:匿名还吞吞吐吐的人就活该被关小黑屋! *:爬! **:那你就继续憋屈吧,反正没对你做什么,就当班上不行吗,非得给自己加什么戏,有些外卖小哥一天也送16个小时的单,你剩8小时就睡呗。\/题外话,楼主活该,扭扭捏捏,还装。 **:从匿名还扭扭捏捏这一点就能看出楼主是个———人淡如菊的大如性格。 林衡正看的心里唏嘘,就感觉眼前光影暗下,下一秒,一个散发着温热热源的螃蟹黏黏糊糊的坐在他身边。 林衡这会就坐在主楼旁边小花园的秋千上,被花草荆棘半遮半掩簇拥着,适合眺望绚丽晚霞。 静谧深幽,这只螃蟹总能精准的找到他。 秋千晃动,这只螃蟹哒哒的举起蟹钳圈住了林衡,人懒懒的,声音也懒懒的:“今天的夕阳真好看,那朵云真像一只鸟。” 他还用手指了一下,又继续圈着林衡,把下巴也放在林衡的肩上,依恋又亲昵。 林衡顺着谢骁指的方向眺望去。 谢家的上空是一望无际的苍穹,没有什么高楼大厦阻挡视线,谢骁指过的那群浮云叠立在苍穹的边缘,火红的余晖让那片本就有些像鸟的浮云给林衡一种… 像凤凰。 燃起火焰的凤凰。 “是好看,那只鸟有点像凤凰…”林衡举起手机,镜头对准那片金红的晚霞,画面定格的同时。 谢骁的眸色也微微一顿。 凤凰…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林衡在眺望着天边,他眺望着他的脸,即使近在咫尺,血液里翻涌的眷恋还是那么浓郁。 绵绵不绝,漫长无期。 下一秒,谢骁的手机响起。 是特殊的提示声。 他没有拿出手机,反而是往向林衡的手机屏幕低眼一瞧,手机屏幕上是和蟹老板的聊天界面。 一张夕阳的照片发送过去。 成为他们最新的聊天内容。 “我觉得不像,倒是更像青鸟一些。”谢骁不会让林衡的话落在地上,他转移话题:“下午爷爷和我说明天中秋节带你一块回去过节,你想去吗?” 林衡反手摸了摸谢骁的头顶,敏锐的发现这只螃蟹的情绪有点不对… 他面不改色,很是若无其事:“去呗,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 他手机响了一下,切过去一看。 是盛跃发来的消息。 盛跃———林哥,我回京城了,最近你们有没有空,我想请你们吃饭。 “对了,你外公那边也要去过节吧?”林衡手上顺手给秦砚发个消息,简单的一句话。 北风———盛跃要请吃饭,去不 蟹老板就这么水灵灵的看着林衡“群”发消息,他动了动蟹钳:“要去,中午去那边吃饭,你…” 他稍微停顿一下:“要和我一起去吗?” 以前他们不曾公开,谢骁也告诉过家人他有一个爱人,男的。 只是没告诉他们那个人,就是林衡。 或许很多人已经猜到了,都心照不宣的未曾宣之于口。 林衡转头看谢骁,笑眯眯道:“去呗,薅外公包的大红包,等会我去把南省带回来的土特产给外公包上一些。” 谢骁也笑了:“我们吃过饭一块包吧。” 他动手轻轻捏了捏林衡的胳膊,把目光落在对方的手机上:“盛跃请你们吃饭,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带家属去?” 林衡瞥他,似笑非笑的:“那么大一个集团的总裁,怎么也想着蹭饭呢…” 谢骁慢吞吞的回答,很认真的观察着林衡的神色:“因为,成家的男人工资是要上交的…” “嘟———” 信息来的猝不及防。 林衡低头一瞧。 秦砚———恐怕时间有些来不及,明天过中秋得回家吃饭,后天要表白,大后天我要加班把时间挤出来国庆陪对象去玩一圈。 秦砚———盛跃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等我们完事后一块吃个,权当以朋友的身份见证一下我的脱单仪式。 林衡:“所以这就是你要蹭饭的理由?” 蟹老板坦诚,举钳投降:“不是,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林衡:“带你一起去!” 林衡哄完对象后才给秦医生回信息。 北风———既然都要见证了,干脆让他们来当游戏npc,保管参与感十足,让你们满意。 秦砚———行!!! 秦砚———老铁你真是我最好的哥们了,等你以后要告白的时候,我班不上都要为你忙前忙后!!! 酒席你坐主桌!!! 北风———^_^你会有机会的。 “秦砚和封曦他们…?”蟹老板发出明知故问浅浅的疑问。 “互相有意思,马上要在一起了。”林衡忍不住摸了一下帝王蟹的后脑勺:“后天一起去看热闹吧,保管热闹。” 第151章 日常生活 “既然林总邀请了,我恭敬不如从命。”蟹老板的声音微低,带着笑意。 “啪——” 这时,啪嗒一声响起。 像是有什么瓷器摔在地上,这声音惊动了闲聊的小情侣们,他们循声一望,就看见了罪魁祸首。 是谢承,穿着贵族学校校服的谢承,黑红相间,手上拿着手机,相当慌乱的看着他们,脚边是被绊倒的荷春兰被轱辘到一旁。 他们那种一看就很亲昵的举动让拿着手机过来找林衡的谢承吓了一跳,有一种撞破秘密的感觉。 完蛋! 我哥和我便宜哥搂在一块! 我该怎么办??? 是当没看见还是转身就跑? 谢承心跳在加速,除了震惊还冒出些微不可察的酸涩,快速蹲下把被自己带倒的花盆扶起来,但由于太震惊,这花盆反而在谢承的手下又轱辘远了,那盛开的娇贵名花很给面子的... 直接断头掉了! 那花孤零零的躺在石子路上,谢承知道这里头的花都是大哥喜欢的,看着那断了花,顿时有种做错事的无错感。 “谢承。” 谢承蹲在地上,少年看着挺小一团,他听见喊他的声音,用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手悄悄地把那花捡起来,藏在身后。 刚藏好,就有4条大长腿进入他的视野,谢承不由自主的把头埋得更低,像个鹌鹑。 看见这样的谢承,林衡和谢骁对视一眼,林衡轻笑道:“你这么慌做什么?真像撞破秘密被吓的瑟瑟发抖的鹌鹑...” 谢承大起胆子把视线缓缓上移,眼见林衡好看的脸上挂着笑容,大哥面色温和,他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没生气就好。 诶? 他为什么要这么想... “你看见什么了?”林衡声音微沉,那架势一下子就有了大反派的感觉。 把谢承吓的心头一跳,所有思绪都抛在脑后,直摇头:“什么都没看见! 没有看见你们搂搂抱抱...” 他轰然住嘴。 “完了。”林衡用手肘碰了碰谢骁,语气有点可惜:“谢大少,你弟弟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瞎了,距离那么近却什么都没看见呐。” 谢骁看林衡一眼,也低叹:“那是挺可惜的,送去医院治疗吧,什么时候治好再说。” “大哥...” 谢承这个脆皮小苦瓜听到这里成功的从鹌鹑型苦瓜破防成正常型苦瓜。 他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我看见了! 你们又搂又抱的坐在一起! 你还想亲林哥...” 他犹豫一下:“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谢承心里已经有答案——— 是的。 他不是没有见过和别人谈话聊天的林衡,总是隔着一段距离,仿佛有着一条看不见摸不见却泾渭分明的边界感。 他也是,秦砚也是。 和大哥一起时,就没有那种感觉,他们俩坐那么近。 从去《下乡记》的那一天,看着在门口说话的林哥和大哥,谢承就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 “眼力有进步。”谢骁说话的时候,特意牵住林衡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如你所见。”林衡承认的很爽快,他的脸皮在某些时候也挺厚。 “那...” 谢承目光落在他们相牵的手上,认真想了一会才想出贴合的话:“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林衡笑了笑,他问主要问题:“你是来找你哥的还是有事找我?” 谢承低头看了眼手机,快速瞥了眼谢骁:“都找! 我找你当面说一下盛跃请吃饭事情,找大哥说一下...” 谢承的头又低下去了,声音低了起来,指尖扣着衣袖,一下一下,他在谢骁面前...放肆不起来,即使知道大哥人挺好的。 但还是拘谨。 谢承把话补充完:“学校要给新生开家长会的事情。” 往常遇见这种事情,谢父理都不理他,谢夫人懒得理看,谢二夫人是直接无视他的话。 遇见这种情况,最后给他开家长的会就是家里的阿姨或保镖,他连管家给他开家长会的资格都没有,他身后谁也没有。 然后关于他身世的事情就会在学校里传开。 那些讨厌他的人会把他的身世散布出来,知道谢家不会有人在意他是不是会受到排挤或孤立,他们不敢打他,所以只敢用这样的方式来... 孤立、霸凌他。 谢承没有朋友,只有和他同为私生子的小弟们。 听见这话林衡想了想,谢承刚满16岁,如果没有跳级的话,才上...高一,的确是新生。 贵族学校事也那么多吗? “大哥你要是没时间的话,让林哥给我去开也是一样的...”少年眼见谢大总裁不说话,又贴心的提出方案二。 谢骁淡淡道:“什么时候。” 谢承:“13号!” 帝王蟹微微点头,高深莫测的没说去不去,而是直接说到吃晚饭时间来,谢承硬着头皮蹭了一顿饭,和小情侣们一块吃,就挺... 刷新他对大哥的认知! 在谢承印象里,他大哥,京圈太子党里的太子,商业天赋点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妥妥的站食物链顶端的的男人,那叫一个高不可攀,清贵文雅。 然而,他大哥居然还特别贴心的给林衡夹菜... 哦,我想起来了。 大哥还给林哥烤过烧烤... tat 原来震惊的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末了,散饭之后。 谢承回到房间后在绿泡泡上和盛跃吐学习的苦水,他不敢吐当电灯泡的苦水! 晚风习习,林大总裁在贴心的陪帝王蟹饭后散步,清凉的风拂过他们,树叶渐黄。 林衡没有问谢骁为什么不直接回答谢承的问题,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只帝王蟹对谢承勉强有两分照顾的份上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谢承啊... 林衡这会是想不起在丢失记忆的自己,在听见谢老爷子给那个弃童取这个名字时是什么心态。 估摸着,有一些物是人非的感叹。 第152章 恋爱中~ 在上辈子。 他有个弟弟,叫谢承。 承天之佑,嗣续丕基。 谢承,字长和。 谢衡这个长子嫡孙是个病秧子,谢氏一族自然会培养别人来当继承人,继续谢氏一族的基业和荣光。 林衡估摸着谢徽给谢承取名为承... 大概率是谢老爷子文化水平没到位,谢家承认了的意思。 林衡:“...............” 这人,果然经不起细扒。 谢骁余光瞥见林衡嘴角微弯,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他问:“林大律师,在偷偷的高兴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在散步间,蟹老板颇为粘人的抓着林衡的手走着,说这话的时候捏了捏林衡的指尖,力度不轻不重。 这小动作落林衡眼里,那就是半红不红的螃蟹悄悄地弄小动作,咳,怪可爱的。 小甜心,哦不,大甜心一枚。 “和你散步。”林衡慢悠悠的吐出四个字。 谢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情话调侃他,摇头失笑:“我也高兴,很高兴能和你晚上一起散步。” 有你在,便比什么都好。 “我这一生,所求的就是能和你一日三餐,晚时散步,相拥而眠,平平淡淡的。” 只有看过世间坎坷跌宕的人,才知道平平淡淡四个字有多不容易。林衡笑了起来,他用另一只拍了拍谢骁的手背:“安啦,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英雄故事,顶多是点感情上的多愁善感。 咱们普通人的日子就是平淡的度过每一天,你所求的挺容易实现的。” “嗯。”谢骁轻轻的应下,眼角眉梢噙着笑。 林衡希望他快乐,为此,独自一人挡下所有风霜。 他希望林衡快乐,这件事情,将一直埋藏在心底。 或许有一天,这会成为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们并肩走在谢宅的后花园里,灯光微暗,芬芳依旧。 一盏又一盏的光影将他们影子的拉长,缩短,拉长,缩短... 在这个反复的轮回里,依旧牵着彼此的手。 十指相扣。 爱意无声,却也,淋漓尽致的万物皆知。 - 散完步,林衡和谢骁按照之前规划的那样,去把从南省带回来的土特产用... 朴素的透明塑料袋装着。 本就朴素的东西愈发朴素。 倒不是林衡不懂礼数,而是像这种去官宦人家上门做客就不能带值钱的东西,特别还是在监控到处有的现代社会。 要真送礼送钱,也不会体现在明面上,且当到这种地位的官不会缺钱,而林衡也不是去和他们打利益上的交道。 “谢总的手真巧...” 那只螃蟹嘎吱嘎吱挥舞着大钳子绑好一个又一个的袋子,就手里的那个还把黑漆漆的腊肠绑了个蝴蝶结,看的在一旁吃葡萄的林某在又来了一颗葡萄时,很不吝啬夸奖那只勤劳的螃蟹。 吱哇吱哇的,帅气! 被夸的蟹老板偏头探身过来,林衡眼疾手快的给螃蟹嘴里塞了颗好吃的葡萄,再亲,他脸又要红了! 谢总把口腔里的葡萄咬破,幽幽的看了林衡两眼,含糊了说了句“你眼光真好...” 就接着干活。 他干活,某人在他旁边悠哉悠哉。 别问为什么不让佣人来打包,小情侣们的乐趣你不懂。 这一天终于临近尾声。 夜深人静,只剩下窗外风吹过的声音。 洗完澡的林衡经过甜口帝王蟹的陪伴,这一天震惊的情绪完全恢复正常,这才有心思去看关于自己在网络上疯狂传递的八卦,以及八卦传递者那些小问题。 首先,就是一个网红博主在浮丽阁打卡时,蓄意直播现场八卦,继而造成这件事情的扩散。 然后,就是有人在对于这件事进行钞能力操作惹恼了某些人,进而对他进行进一步的造谣。 林衡拉出文印给他发来的资料,外加附带视频截图。 id.袁少爷 坐标.京城千山院。 至于图片上这个人... 长得普通的年轻人,林衡仔细在回忆里想了想,还真成功的找到一点片段。 ...还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烂俗桥段。 发生在他15岁的时候。 某天,天气挺好,谢骁那群人少爷们要去温泉山庄,这袁烽也在里头,他这人有些懒就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看那群少爷们在漂流峡谷打起了水仗。 玩的热火朝天。 结果这袁小胖子,也磨磨蹭蹭的过来了,还拎着一盆...水灵灵的水果。 本来他坐的地方是一块人造岩石上,地方方,视野好,就是地方不大,离他们那群也说不上远。 林衡端着一个咸鱼的心态在晒太阳,剥着石榴,时不时来一颗挺悠闲的。 那小胖子硬是哐次哐次,拎着超大一盆过水果爬上来了,要林衡说,这毅力劲真有点像御前当差的小太监,想升职加薪。 袁小胖子气喘吁吁的爬到了林衡旁边,涨红着脸把果桶递给他,用犹如蚊子般的声音说:“给...给你吃,我特意选的最大的...” 风有点大,林衡听得不是很真切,他问了一句:“你想用这个砸他们?” 这小胖子怪精的。 “啊?”袁烽本人都被林衡的发言惊呆了一下,无意识的看了一眼玩的有些疯的那几个青少年。 是真的疯。 从泼水战争已经演化到在浅水滩里互殴了,萧家四少爷伙同他表弟谢大少两人特别坏的打配合战,把他家大少爷摁在水里全部湿身!另一个明家小少爷也被摁下去了! “我...”敢吗? 袁小胖子看着林衡那张漂亮的脸,这个年纪几乎雌雄莫辨,白皙,秀雅,完美,好看的不像人!心不争气的又砰砰砰跳好几下,他高了一声的声音又犹如蚊子般:“...我喜欢你...” “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 这风吹小得很不合时宜,林衡觉得这风也是个没眼色的风,什么时候小不好,非得现在小。 第153章 林衡:都是优秀惹都祸 林衡看着眼前害羞的小胖子,慢吞吞的把一颗石榴放入嘴里。 他当然不会为自己被别人告白而感到奇怪,毕竟,这只是过江之鲫中的一条小鱼苗。 不算什么事。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清甜的味道出现在舌尖,林衡提出魔鬼问题:“你在读一年级?” 听他搭话,袁烽以为是有戏的! 毕竟,他们身份多匹配! 都是管家的儿子! 他带着满眼小星星点头:“是,比你稍微大那么一点点,你私底下可以喊我烽哥,你在哪个学校上学?” 只是袁烽第一次跟着他家少爷出来玩,主要还是因为林衡懒得出门,谢骁又非要把他拉出来一块玩,怕他觉得尴尬就让其他人把家里的人拉出来凑数。 袁烽这一见林衡,眼睛都直了,那叫一个小鹿乱撞 ,沉迷于美色,青少年的感情来猛烈又糊涂。 只知道林衡是谢家管家的儿子,挺受老爷子宠爱,这骤然一见,顿时觉得...他要是谢老爷子他也喜欢! 这朋友长的好好好好好看! 比他刚交往1天的校花女朋友还好看! 他摆出有钱人的装范:“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我成绩还可以。” “我不喜欢学渣。”林衡因为地理位置高,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袁烽,他声音平静的陈述事实。 袁烽急忙为自己证名:“我不是学渣,我能考年级前十!” 面对男神,他脸又红了些:“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成绩单!如假包换的好学生...” 林衡低眼看他,轻轻地说:“我大三。” “什么大不大...”袁烽神色忽然一僵,有点结巴:“大学的大?” 林衡轻轻地点头。 “大学!?...”袁小胖子仿佛下一秒要碎掉了,红的不止是脸,眼睛也逐渐红了,而后明白林衡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个管四代! 被一个管三代嫌弃了! 凭什么! 一代可是好几十年的底蕴差距! 袁烽越想越气,不服输的喊了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渣!” 然后,拎着那桶水灵灵的大水果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了,胖胖的身体不是那么灵活,还踩空踉踉跄跄了几步。 “...............” 林衡还在小胖子转身的时候看见那眼睛里飘出一滴青春的泪水。 真逗。 袁小胖子就那么如唐僧取经一样艰难的拎着那桶水果走了,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最后在自以为是的无人角落里哭诉逝去的怦然心动。 “呜...哇......!” 那鬼哭狼嚎似的声音若隐若现的飘过来。 没一会,上演湿身诱惑的谢大少披着毛巾三两下来到林衡旁边,那风就很水灵的把毛巾掀起一大片... 露出少年那布料紧贴着皮肤显露出来的腹肌! “他和你嘀咕什么了?我好像听见三十年少年渣?”谢大少似没察觉到风的流氓举动,悠然的坐在林衡身边,还稍微挤了对方一下,那满身水汽的感觉就像脏脏包挨上雪媚娘,给对方身上也带上点水汽。 手里拿着个同款石榴剥了起来。 林衡给谢骁让了点地方,有些百无聊赖的开口:“学渣被打击了,不服大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渣。” 他手里的石榴就剩下几颗,这群人的体力是真好,这么能疯。 忽然,一把石榴粒汇入他的掌心,林衡微微偏头,恰好看见了谢骁额前碎发上滴落一滴水珠,被风吹到他的手背腕上。 明明是9月的天,林衡却觉得那水滴有些凉,移开目光,眺望远方:“想一出是一出,30年再加30年都60年了,他这个年纪加上60,土已经埋到脖子了。 躺平多好,放过自己。” “...哦。” 谢骁依旧在低头剥石榴,他每根手指都是又长又直,在石榴的朱红衬托下,连简单剥石榴的举止都成为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 谢骁又把手中剥好的石榴粒放入林衡掌心:“可能人还是需要些动力来支撑起走向未来的道路,学渣多努力努力也不是没有逆袭的可能,别放弃的那么早。 至少,在没努力过之前。” 林衡装模作样的“昂”了一声,也不给谢大少泼冷水,反而笑眯眯道:“谁知道呢,时间会让我们得到一个答案。” “...哦。” 少年一句干巴巴的低语,在明媚阳光里。 这段回忆以这句话作为结尾,林衡在心里咂了咂舌,这就是他和帝王蟹的暧昧拉扯期吗? 还真是酸甜酸甜的。 林衡的心思着重在曾经的暧昧期晃荡了会,才把心思放回这个袁少爷身上。 很显然,袁烽这个胖子并没有逆袭成功,依旧还在破防阶段,不然... 林衡眉梢微微一挑。 也不能时隔这么多年,一听见他的事情就跳出来落井下石。 林衡看了眼时间,很没有同为牛马多体谅之心,直接q文印,把关于袁烽的事情粗略安排一波。 那是直听的文印两眼放光,最后还里真心实意的来一句:“林总英明。” 直到林衡的电话挂断,文印还在为老板的智商斯哈,斯哈过了,他是精神满满的准备加夜班:“你们随便喝,记我账上。” 文总的“狐朋狗友”们很不嗨皮,拿着烈酒,搂着身娇体弱的小美人嘟囔着:“文总,你这大半夜的是要干什么去,就这么水灵灵的把老哥几个撂这了?” 文总笑的无奈,还很随性的摊了摊双手:“没办法呀,几位老总也瞧见了,这公司的一个夺命电话q,咱就得去忙,不像哥几个干得都是实业,我们这行...唉...” “老张,既然文总是公司有事要忙,咱也别拖着人家了,文总,你这话就说笑了,我听闻贵集团也有实业项目,做的那叫一个好呢...” 文印笑的热络:“是的,我也听说了。” 那大腹便便的老总笑:“文总客套了,下次再聚呀...” “成,到时候还得请诸位给个薄面。”文总从容应对,这可是林总给他发放的福利! 第154章 豪门大戏? 溜了之后,是上车给司机报了个地址就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 他很是谨慎的用的小号,直接在天涯海角论坛爆料! 林总说的好嘛,堵不如疏。 既然袁少爷在信口开河,那就直击根源,把袁少爷的信誉弄得粉碎,他的信誉碎了,那他的话自然就会产生质疑。 一箭双雕! 既能把这件事直接反转,还能把事情的热度炒得更高。 袁烽,顶级富家少爷? 学霸? 纯情? 嘿! 这打脸的情节我喜欢! 吃瓜,是大家最热衷的快乐,文印这个老总也不例! 他吃的相当快乐! 时间静悄悄的溜到中秋的这一天。 天上的月亮也悄悄地走向圆满。 月落,日升。 中秋佳节的一天正式拉开帷幕,无数普通人奔涌向菜市场去购买新鲜的肉菜,等“游子”归家,也有无数的人停下人生忙碌的步伐去往那个名为故乡的家,还有无数人已经带着家人奔赴在旅途中。 这一天,上至富贵人家,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心里牵挂着能回来或不能回来的人,京城为这古老的节日到处悬挂上花灯,而这座平常拥挤的城市... 就更拥挤了。 这是节假日的特色。 而这特色蔓延到不该蔓延的地方。 谢家那座在城外的庄园,实在是好看又豪华。 就那么水灵灵的成为路过的旅人有时会停下脚步眺望打卡的美景,他们停留在远处高山半山腰遥望着那奢靡豪华的城堡。 一个年轻的骑行小伙子把摩托车停靠在一辆特斯拉后面,这里陆陆续续的停了不少车辆,都是在拍远处的那座城堡。 他摘下机车头盔,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举着望远镜眺望远方的的男人:“这位朋友,能麻烦你帮我拍张照片吗?” 那个男人被问的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表示自己没时间,小伙子道了句抱歉,就拿着自拍杆自己拍,正拍照片间,就听见那个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我滴乖乖!这是在演什么大型偶像剧...” 年轻小伙子:“?” 啥大型偶像剧? 他被勾起好奇心,把自己背包拎到地上,一阵乱翻,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个望远镜顺着那个方向一看,仔细寻找..... 直到看清楚时,小伙子也倒吸一口凉气。 “嘶...” 那个庄园的华丽大门口,停着不知道多少辆豪车,粗略一数,起码得有二三十辆的豪车停门口。 最便宜的都是奥迪a8! 而且,好多黑色轿车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有那么几辆不同。 “库里南... 劳斯莱斯... 迈巴赫...” 除了豪车,那里人更是个个气场强大! “这是哪个豪门的家族聚会...!” 庄园门口,气氛紧张而凝重。 阳光洒落在华丽的大门前,映照出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但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中的对峙气息。 莫老管家站得笔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然而他的话语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势:“两位夫人,老爷有令,今年的中秋与往昔并无不同。二位还是请带着少爷们打道回府吧。” 他的目光从容地扫过眼前这两拨剑拔弩张的人群。 一方是以一位风姿绰约、妆容精致的贵妇,她紧紧拉着身边那位略显青涩但眼神平和的青年。 另一方则是一位身着华服、气质高贵冷艳的贵妇,她身旁站立着一个身材挺拔、面容英俊却神情冷漠的青年。 两个豪门贵妇,两个豪门少爷。 前者是正室组——叶媛媛和谢泽。 后者是私生子组——顾悦悦和谢肆。 两位贵妇皆是暗地里剑拔弩张,互不相让,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她们身后的保镖助理们也都紧绷着脸,各自表明立场。整个场面犹如一触即发的火药桶,只需一点火星便可引爆。 叶媛媛一身古典旗袍,打扮的优雅端庄,她眉目流转间,是岁月赋予的风情,即使上了年岁也还是一名贵妇人。 她对莫管家缓缓一笑:“莫叔,今年和往年不同了,谢轩逝去,我们这些做晚辈的理当来陪长辈一道过节,阖家团圆。” 她的话一落下,另一个贵夫人打扮的顾悦悦也开口了:“是啊,这往常还有谢轩来陪老爷子过节,如今也就剩个谢骁来,未免太冷清了,让我们进去陪陪老爷子吧。” 她扫了一眼一直当背景板的谢肆和谢泽:“就算老爷子不想看见我们,让两个孩子进去陪陪他吧。” 顾悦悦这话一说,惹的叶媛媛暗自用余光瞧她一眼,心下诧异。 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除了和她唱反调就是唱反调... 什么时候愿意帮她说话了。 叶媛媛转念一想,老爷子手上的东西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明面上的产业是给谢骁了,但这暗地里...顾悦悦忽然想为儿子打算也不是不行。 莫管家继续笑:“老爷只想和家里人,过一个普通的节日,几位请回吧。” 莫管家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无法撼动的意思:“老爷只想和家里人,过一个普通的节日,还烦请诸位先行回去吧。” 说罢,他微微躬身作揖,表示送客之意。然而这看似礼貌的举动背后,隐藏着直白的意思——— 你们赶紧滚,你们老爷子是一个都不想见。 莫老管家一这样,叶媛媛的脸色不由自主的难看起来,眉宇间划过一抹难堪,她就不明白了,老爷子看不惯顾悦悦和谢肆她能理解。 怎么连谢泽也是横眉怒眼,冷鼻子冷脸的,打小起就没给过谢泽一个好脸色。 再怎么说,她叶媛媛也是明媒正娶的谢夫人,谢泽是嫡出的少爷。 这老爷子倒好,除了谢骁在他眼里其他的孙子都跟杂草似的,就连对林衡那个下人的儿子都比对亲孙子好。 “莫管家,还是麻烦你再通报一声吧,不然哪天忽然有了重孙子都不知道。”顾悦悦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自己新做的指甲,抛出一个大雷。 没有把莫管家震到,倒是把谢肆震到了,他皱眉:“妈?” 你什么意思? 第155章 林衡:? 谁知,顾悦悦看都没看他,继续轻笑,对莫老管家说,语气有点意味深长:“咱们这位谢夫人张罗着给二少爷娶妻生子呢,老爷子这也不过问一声吗。” 此话一出,谢肆看一眼谢泽,谢泽不吭声仿佛对此没有异议。谢肆收回目光,低眉敛声,继续当她们撕逼的背景板。 叶媛媛笑的优雅,她漫不经心的瞥谢肆一眼:“这个年纪了,的确该考虑终身大事,别像某些人不务正业的爱玩。” 这个某些人是谁,没点明,但离点明也就差那么一丢丢,而顾悦悦仿佛没听明白对方是在阴阳怪气她儿子。 叶媛媛对莫老管家温声道:“我想请爸爸帮我看一下我定的儿媳人选,我还年轻,这样的人生大事还是需要长辈来定夺,劳烦你再通禀一声。” 谢夫人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是很好了。 但是吧,这莫老管家很是油盐不进,大有别说你是娶儿媳妇,你就是嫁儿子老爷子都不带管的,语气相当硬邦邦的说:“老爷说了,和往年一样,你们请回吧。” 又一次拒绝。 “噗呲——” 一道憋不住的笑声出现,笑声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门口三拨人齐刷刷循声一望,就见谢大少带着谢承以及他的管家助理团队站在一旁看热闹。 这控制不住笑出声的就是年纪小憋不住事的谢承。 他这一笑,转头看他的不止门口的那一群人,林衡和谢骁也回头看他一眼,谢承一触及到他们的目光,忙不迭的捂嘴低头当鹌鹑一套动作很行云流水,权当刚才笑的幸灾乐祸的人不是他! 他知道今天和大哥一起来爷爷这吃饭肯定是不能惹乱子的,但是...! 这群人太好笑了,那怂包的模样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一个怂包! 两个怂包! 三个怂包! 四个怂包! 哈哈哈... 全是怂包! 被拒绝了还要继续忍气吞声,和以前的趾高气扬一点都不一样呢~ 这是啥,曾经你是趾高气扬,现在你是颜面扫地! 即使低着头,谢承的大白牙还是露在掌心,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那眼神别提多快乐,整个人不用看脸就能让人感觉到极其浓郁的快乐气息。 “谢承。”顾悦悦看谢承的那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眉头紧锁,直接不悦呵斥:“你这是成何体统。” 以往在谢家,谢承是公认的最没用的主子,他生活在食物链的最底端,谢家的哪位主子都可以随时捏他一把,想欺负就欺负,不会有人为他撑腰,也不会有人为他讨回公道。 所以顾悦悦这态度他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叶媛媛也觉得谢承笑的刺耳,本来再三的拒绝就让她有些丢脸,谢承笑的让她心里愈发不痛快。 她声音平淡,内容却暗含压迫:“你见到长辈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她似不经意间扫了谢骁一眼,看似在说谢承,实则在说——谢骁,不懂礼数。 谢承被他们说惯了,以往是只要没动手,他们要叭叭就叭,但是现在,他们又不和他住一起,他为什么不能回嘴? 而且,说他就算了,还阴阳怪气他大哥! 谢承深吸一口气,把嘴里的笑意压下,张口就是直戳人肺管子:“你们算哪门子长辈,要我看爷爷的这态度,根本就不认你们,连门都进不了的人也好意思说是我长辈? 我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后妈而已,我爸都死了,骨灰都埋了。 爷爷不认你们,你们啥都不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摆哪门子的谱!” “...............” 全场哗然,众人都被这少年说的那么直勾勾的给惊到了,这么勇? 理所当然的,谢承成功的把两位贵妇人气得脸色一变,那叫一个阴沉。 “谢承!”顾悦悦快速看叶媛媛一眼,骤然一声呵斥:“你的规矩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吗? 谢夫人是你爸爸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谢家当家主母! 简直大逆不道!” 她眼神一沉,一抹阴狠快速闪过,直接给保镖递个眼神:“把他带下去教教规矩体统!” 这时,顾悦悦飘旁白。 旁白——***的炮灰:【顾悦悦是又气又心疼,谢承这小兔崽子就是皮痒的厉害,竟然该当着媛媛姐的面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今天之后,就让谢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再也说不了话。】 林衡看见这几行弹幕,默默地又再认真看一次,直到字幕消失... 他头上缓缓地飘出一个【?】来。 如果,他理解的没错的话... 顾悦悦是在维护叶媛媛? 并因为谢承说话难听刺到她们了要让谢承变哑巴? 你们...不是情敌吗? 这让林衡这个已经忙碌大半天的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要知道今天一大早,他和谢骁就开着低调但安全的车去了某戒备森严的大院里。 一去,就受到热烈的欢迎… 嗯,那热情程度硬生生给林衡一种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的感觉。 萧家人对他的态度很熟稔,没什么尴尬的感觉,这大抵就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好处,从早上一直玩到吃过午饭后。 他们俩由于要赶下午场,2点多的时候就从萧家离开,4点多带上家里的留守小苦瓜直奔这边来。 一来,就碰见了撕逼的大场面! 顾悦悦的保镖听顾悦悦的话,那是直接就走过来要逮谢承。谢承见此,稍微往后退一步站到大哥保镖们的身旁。 眼见那个保镖还挺有胆量的都走到谢骁面前,谢骁目光缓缓扫过他们,直接道:“几位的心胸别那么狭隘,和一个未成年计较起来,有些难看。” 与此同时,那个保镖就被蟹老板的保镖一个擒拿给摁在地上,仅这么一瞬间就透露出保镖和保镖之间也存在降维打击。 顾悦悦那看似虎虎生威的保镖在蟹老板的保镖面前,就像纸老虎一样,轻轻的一戳,就碎了。 谢肆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当背景板。 第156章 林衡:果然很癫 顾悦悦眼神阴恻恻的看着谢骁,很是阴阳怪气的开口:“谢大少这话说得轻松,被指着鼻子骂的不是你你当然不计较。 什么时候我们这大少爷的教养也变得如此低下,看见母亲也不唤一声。” 顾悦悦飘旁白。 旁白:【顾悦悦就是在逼谢骁承认叶媛媛母亲的身份,逼谢骁承认叶媛媛当家主母的身份。】 林衡:“?” 这么...无私奉献? 你们是...情敌吗? 林衡察觉一丝诡异,顾悦悦在...帮叶媛媛? 以谢家现在的情况,谢徽摆明态度不可能给予谢泽谢肆谢承这三兄弟任何资源,(咳,因为谢家这一溜全是假少爷,唯独剩个谢骁是真“孙媳妇”)他们无法获得资源就要有一个退路。 而且...谢徽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对那几个孙子冷冷淡淡不待见。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骁就是她们最好的退路,新任家主,只要谢骁承认了叶媛媛母亲的地位,哪怕是名义上,也不会有不长眼睛的人去招惹叶媛媛母子。 “顾小姐说笑了,谢家当家主母是谁,谢家族谱上写的清楚,我的母亲是谁,户口上也写的明明白白。”谢骁的声音平平淡淡,说话不徐不疾,硬是给她们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顾悦悦极为强烈。 谢骁看着她,眸色平静:“你要是继续胡搅蛮缠,我不介意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以寻衅滋事一事,把警察叫来。” “对!大哥她让人打我。”谢承点头,很激动的附和他大哥陈述事实:“坏人都走我面前了。” 他想了想,还补充一句:“我害怕,腿都软了。” 他们一唱一和。 顾悦悦的脸色难看的彻底,美丽的妆容都扭曲起来,她狠狠地瞪着谢承,别问为什么不瞪谢骁,人都喜欢欺负软柿子。 谢骁是个硬茬子,顾悦悦不敢,打心里不敢,她是知道谢骁这话说出口那是真能办得出来,她瞪着谢承:“真是个不孝顺的东西!” 谢承不服气:“那也轮不到你叫唤。” 众人:“...............” 闹到这里,叶媛媛知道今天肯定没有戏了,她低声对谢泽道:“走吧。” “辛苦母亲了...”谢泽上前搀扶她。 叶媛媛拍了拍他的胳膊,眼里划过愧疚,明明都是谢家嫡子,她的儿子和谢骁从此之后就是云泥之别。 一个京圈顶级太子爷,一个...普通的富商。 同一个父亲,同一个姓氏...怎么差那么多。 叶媛媛越想越愧疚,低语:“妈妈没能帮到你...” 谢泽安慰他妈:“妈,你别想那么多,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抱着侥幸心理来试一试吗,不成就不成,我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叶媛媛:“嗯,妈妈相信你...” 他们母子俩母慈子孝的直接悄悄地离场。顾悦悦见他们母子一走,眼里划过一抹刺痛。 下一秒,转身朝当背景板的谢肆甩了一巴掌。 “啪———” 声音响亮,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转折,大家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看着那个无缘无故就被甩了一巴掌的谢肆。 顾悦悦冷声咒骂:“没用的东西。” 顾悦悦的力度不小,谢肆的脸上很快就浮现一个巴掌印,他一直垂着眼帘,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缓缓地抬眼看顾悦悦,因为身高差距,他俯视着眼前名为母亲的女人。 淡淡地眸色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冰冷刺骨。 这时,谢肆飘旁白。 旁白:【谢肆心里那点对亲情的挂念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再无半点痕迹。 他早该知道,他的母亲不爱他,也不爱他的父亲,她爱的是...叶媛媛。 想方设法要给谢轩当情妇也好,不择手段生下他也好,非要住进谢家也罢,都是为了离那个女人近点。 她爱她,就连她的孩子她也爱屋及乌,唯独,不爱他这个从头到尾的工具。 她的爱,谢肆不稀罕了,她彻底被他划为,陌生人。】 林衡:“?!” 这剧情,太劲爆了! 谢肆伸手漫不经心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就多有用似的,当情妇这么多年,连一个名分都没捞到,大废物生个小废物不是很符合基因遗传么。” 当谢肆开口说话时,顾悦悦的眼神是越来越不可置信,要知道她的这个儿子虽然性格阴郁点,但是从来不会顶撞她这个母亲! 即使让他故意吃坏东西去诬陷媛媛,他疼得全身发抖都不会说是她这个母亲喂他的,如今居然敢反驳起她来了。 肯定是想博得她的关注,想通的顾悦悦声音更冷:“谢肆,这就是你和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从今天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好好反省,什么时候认错了,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是不会见你!” 她下巴扬起,眼神极其轻蔑,笃定她儿子会来求她原谅! “那你好好等着吧。”谢肆嘲讽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毫不掩饰。 “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顾悦悦甩完狠话,转身就走了,上车,车队启动,到车子渐行渐远,那个妇人也没回头看谢肆一眼。 走得很干脆。 没有留恋。 谢肆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她的离去,最后收回目光时,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被他彻底舍弃掉。 他扬了扬嘴角,对还在看热闹的谢骁说:“大哥,其实有时候,挺羡慕你们没有母亲。” 没有就不会存在可笑的奢望,她就会完美的存在于…幻想中。 面对这一句大哥,谢骁礼貌的勾了勾嘴角:“命运无常的事情,谈何羡慕。” 谢肆低头想了会,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最后道:“也是。” 他懒懒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再见。” 手落,转身,谢肆独自走向那剩下的一辆车,站在远处角落里的田叔进入驾驶位,车子缓缓启动。 看见谢肆这样落寞的一面时,谢承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他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心口堵堵的,像是塞了棉花一样。 就好像,他看见的是另一个自己。 第157章 中秋节~ 谢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闷闷不乐,眼见自己最讨厌的人露出如此一面他应该开心的... 应该是咧着牙笑的幸灾乐祸,可是... 他不明白。 林衡和谢骁被莫管家热情的请了进去,那笑容看起来是十分的真心,和之前那营业似的假笑完全不同。 林衡还在心里震惊今天发现的大八卦,真的是,太癫了! 癫到堪称离谱,这是什么,这就是网络上说的故乡的百合花又盛开了... “哥...” 谢承无精打采的开口,活脱脱的像地里被霜打过的白菜,奄奄一息,要嘎一样。 他这可怜兮兮的一喊,蟹老板淡淡的“嗯”了一声,大有你有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谢承凭借小动物的直觉,聪明的换了人提问:“林哥,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他抬起手摸上自己的心口,眼里闪过迷茫,年岁小的少年并没有仿佛的阅历让他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只能把自己心里的感受讲出来,他低低的说:“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莫管家依旧在林衡身侧领路,目不斜视。 林衡的余光落在谢骁身上,其实,看的出来,这只螃蟹也有些不高兴,那哒哒哒的蟹钳子都蜷缩起来。 他动了动手指,垂落在身侧的手勾起对方的那只蟹钳,轻轻的捏了捏,就打算松开,那螃蟹倒好,钳子一张,给他夹住了。 ...淘气。 被谢承这么一问,林衡告诉他答案:“有一句成语你应该学过,它能告诉你答案。” 谢承问:“什么成语?” 林衡:“兔死狐悲。”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谢承内心一震。 原来,是这样啊... 在别人眼里的他,就是谢肆那样的吧... 谢骁牵着林衡指尖,浅浅的,却是宣之于众的亲昵,他随口道:“好好读书,别当文盲。” “哦哦...”谢承听话的点点头,他弯了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又忽然高兴起来:“我会努力的!肯定不会当学渣!我要当年级前十!” 你们可不能把我赶出家门哦。 明年还是要一起过中秋节的! 谢承想,他和谢肆是有些不一样的,谢肆这人多缺德啊,总是欺负他,心黑透了,他...才没那么可恶。 秋风吹过,枯叶渐落,少年半眯着眼眸,亦步亦趋的跟在家人身后,笑的像个二哈,呆毛乱飞。 在中秋节这样的日子里。 有人欢喜,有人落寞。 陶言恰好就是属于既欢喜又有些许落寞的人,他家在城南的城乡结合部,勉强贴个金也可以说叫城中村,这一片都是自建房,电线杆子和电线在横乱蹿,他家在其中是一栋不大不小的自建房,3层楼高,水泥外墙。 这地方总是传言说要拆迁,传了10几年都没什么动静,反而是近近几年附近厂子和楼越开越多,来这里打工的人也多了起来。 二三楼被爷爷奶奶隔成了小房间出租出去,在院子外搭了个钢板楼梯直上二楼,方便租客上楼,在这中秋的时候租客大部分都回家了。 他的家庭情况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没吃过什么金钱上的苦,不然小时候也不能被其他小朋友抢零花钱。 陶言特别喜欢自己家里的那个小院子,不是很大,被他在墙角栽了一排观赏竹,又用小石子铺上,地上铺上防滑的大石头。 院里还有一张石桌子,桌面已经被他们用的光滑。 “言言,吃饭了,快来端饺子...!” 爷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这让坐在院子里的陶言忙不迭的把手里的钢琴曲谱放下,也是巧。 这时,他放桌上的手机有人打电话进来。 他脚步一停,扭头一看。 四哥 这个名字旁还有个爱心。 哦豁! 男朋友!~ 顿时,陶言眼前一亮,拿起手机,就朝屋里喊:“爷爷奶奶你们等我一下哈...” 喊完拉开院门就冲了出去,心里挺激动的,这还是自上次浮丽阁之后,肆哥第一次主动找他。 大门一开一阖间,陶言还听见他爷爷朝气十足和奶奶嘀嘀咕咕的声音。 “这孩子说是有了对象也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奶奶声音更大:“看啥呀!不是你说不认男对象吗,他那文文弱弱的性格就是你样养出来的,不然能找个男对象吗...” “砰——” 大门轰然关上,声音好像消失了,但陶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心心念念的人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在阳光下,拿着手机,猝不及防的看着跑出门的他,他们在对视。 谢肆穿的西装革履,却不规范,领带不知道被丢哪去了,藏蓝色的衬衫扣子被解开两颗,黑色的西装外套穿得有些歪。 他站在阳光,陶言觉得这人好像在发光... 陶言的心脏砰砰砰的直跳,他手里的手机还在响,铃声悠扬。 ??他们这条巷子的宽度想要开小汽车进来有些难度,容易剐蹭,但骑电瓶车来往的人不少,这不,他们俩各站路两旁对望彼此,就有一个骑着电瓶车带着孩子的大姐从他们中间慢悠悠的路过。 孩童稚气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妈妈这个哥哥好帅,你肯定...” 他一出声,他妈的那电瓶车油门一拧,刷刷刷的跑了,骑车带风! “喜欢...” 那风也没吹散那小朋友让他妈妈社死的话,有不少人打量谢肆,人的行头在某些时候就像一张无形的名片,谢肆往这里一站,就给人一种富贵的感觉,即使多数普通人不认识名牌奢侈品。 陶言轰然一笑,理智回笼一些,他说:“四哥,你好帅!把人家小朋友都迷住了。” 把我也迷住了,迷的神魂颠倒。 陶言笑的特别灿烂,他几步冲到谢肆面前,谢肆有些沉默的看着他,把手里的手机挂断,揣回兜里。 第158章 没有素质的谢肆 谢肆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陶言,面对这张笑面如花的脸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有点想转身离开。 但偏偏,陶言还是跟个傻兔子似的眼巴巴望着他,谢肆一动腿,陶言两只手就薅上他的衣袖。 力度拽的紧紧的,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存在。 “那个...”因为直接上手抓住对方的衣袖,那衣服还被他抓成一团揉在手里,陶言有点结巴:“四...四哥你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话说出口,陶言想抽自己一巴掌,这问的是什么话。 人都来了找他了,肯定是想他了。 一定是哒! 陶言磕磕绊绊的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吃午饭了,不对,是吃晚饭了吗...” 颠三倒四,不成句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在谢肆面前,一紧张,他那练出来伶俐的口才就结巴起来。 陶言沉下心来:“是我想你了。” 这一句话轻飘飘的,谢肆却觉得有点重,他抬头看了一眼烈阳高照的天,阳光... 真刺眼。 也真热。 他重新看陶言,轻轻的笑了笑,这个笑容很清浅,像平静的湖面被石子打碎平静,这种破碎是生机的涟漪,同时也是水的痛苦。 他伸手拉开陶言拽紧他袖口的手,陶言仿佛用尽力气拽着,拽的指节泛白,手腕颤栗,依旧倔强的不肯松手。 谢肆说:“再不松手袖子都要被你拽出两个洞了。” 手上却没继续扒陶言的手,他动了动手腕,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白手帕递,举起的手犹豫了下,还是用它给在刚才悄然落泪的人擦眼泪。 “肆哥...我...” 一张嘴,就是止不住的哽咽,陶言觉得自己还是那么没用,遇见事就只会哭。 明明知道掉眼泪这行为什么用都没有。 他压着哽咽硬是从喉咙憋出几个字:“...你别难过。” “...............” 谢肆笑了笑,眉宇间划过一抹阴鸷:“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言言,你说话好不负责任...” 他们俩在路上终究是遇见了熟人,毕竟陶言是在这地方长大的,脸熟。 “呦,这陶家小子又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了,这都多大了...”一个碎嘴的老大爷路过,一看见陶言那哭哒哒的模样,自然而然的就摆出说教的嘴脸了:“也不嫌丢人,跟个小姑娘似的,娘们唧唧的,还是高材生...你奶奶就会吹牛...” “爱说滚远点说。” 谢肆这人是真没什么敬老爱幼的思想,眼见这老头子还喋喋不休个没完,是直接了当的骂人。 老大爷懵了:“?” 我都这把年纪了这人还骂我? 陶言眼泪一顿,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一咧,而后又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点不好,他吸了吸鼻子。 虽然这老头子的确讨厌,一直叨叨他家,不是说这就是说那,他奶奶是看见这老头子就要贴脸阴阳怪气输出一顿,但好像当面嘲笑有点不好。 “肆哥...咱不和他计较...” “你这个人模人样的小娘皮还有没有点家教,老头子我这么大年纪了你居然骂我...”这老头子炸了,横眉怒眼的试图用年龄压制谢肆。 但他不知道谢肆是个...疯批阴郁属性的霸总,那是相当的阴险,他倒是没有没品到和这老头当街对骂,偏头问陶言:“这老头有退休金没?” “啊?”陶言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没有,但他儿子托关系给他弄了个低保户,住着村里的房子每个月还有1450进账...” 谢肆虽然不是专读法学,但,他不是个文盲:“低保户的条件之一不是没有抚养人吗?” 他们俩就着老头子的骂声聊了起来,陶言浅浅的叹了口气:“国家规定是这样的,但他把他儿子过户给他那没儿子的大哥了,这不,他就成孤家寡人符合标准。” 谢肆意味深长的看了那老头子一眼,问了名字转手就把这事发给田叔,让他找人直接把那老头的低保户和走后门关系的关系户给端了,而后拉着陶言的手腕就朝巷子外面走。 那老头子觉得这俩小年轻屈服于他的教育之下,得意洋洋的骂:“有娘生没爸教的小兔崽子...” 他这话一出,谢肆的脚步一停,倏然回首就要不讲武德削这个老头子,吓得陶言猛地一下跳上了他身上,双腿缠上对方的腰:“哥哥哥!打人要坐牢的!他不配!不配不配!” 陶言没有父母,谢肆有父母等同于没有父母,这一句话陶言不知道谢肆的原因是自己还是他,但他知道,他不想谢肆冲动之下做一些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 谢肆的眼神在这一刻是肆无忌惮的暴戾和残忍,老头子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下一跳,无意识后退一步。 “...你,你要干什么?打人是犯法的...” ??陶言自从见过谢肆挥鞭子的情景就知道谢肆是真的能下得去手,不止是吓唬人那么简单,他怕又出什么事,语速那叫一个快:“就为他这个糟老头子自己进去坐牢那是真的不值得,肆哥我们走吧,别理他我害怕和你分开...” 谢肆对老头子笑了笑,眼神里透露着残忍:“我期待你明天的模样。” 言罢,谢肆转身离开。 路上,他拍了拍陶言的胳膊:“下来吧,我都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 刚才谢肆一转身,陶言情急之下跳到他后背上,双腿还紧紧的夹住对方的腰,名贵的西装上被蹭上半个鞋印。 他已经好久没有和男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了,陶言动了动手指,手松了一些,人还是不肯下去...“肆哥,你能...背我会吗?” 谢肆:“.........” 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 人来人往的目光但凡路过都要看他们俩一眼,陶言好像也意识到这点,他的脸爆红起来,抿了抿嘴唇,还是厚着脸皮不吭声。 不碍事的... 真的。 谢肆静了会,拖起陶言的双腿:“等会到地方下来。” 第159章 添柴加火的小苦瓜 他的反应让陶言笑成个傻子,咧着一口大白牙:“下来干什么呀~” 谢肆面对路人的眼光,面不改色:“买点东西。” 陶言接着乐,声音带着傻笑:“买什么东西?” 谢肆:“你刚才说请我吃晚饭。” “晚饭...”陶言忽然眼睛一瞪,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谢肆要去见他爷爷奶奶! 这是...不分手了吗! 好耶! 喜悦和激动如洪水泛滥成灾,陶言被冲昏头脑,说话又颠三倒四起来:“我...我爷爷烧的饭可能不好吃,奶奶烧的应该好吃..... 不对,我烧的好吃,你先等等,我回去烧桌菜,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枯等。 我们随便买点东西,月饼和咸鸭蛋就行,贵了老人家特不喜欢,五仁月饼馅料就好..... 菜市场那边有一家老牌点心铺子,据说是百年老店,月饼可好吃了。 你好像不大喜欢吃月饼,那我们少买一点点,那边还有一家好吃的冒烤鸭,店主说是四川那边的特色美食,我买了一回,挺好吃的.... 你喜欢吃酸口我们可以让他多添点醋...” 陶言说的话颠三倒四没有头绪,谢肆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时不时的“嗯”一声,和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 走到下一个路口时,这个路口充满桂花的香味,转头一瞧,是这户在边上的人家在院门口种了一颗桂花树。 微黄的花朵在绿叶当中,随风荡漾。 “肆哥,我爱你。” 谢肆没有回答,他托了一下有些下滑的青年,朝那家点心铺子而去。 他的回答,在桂花香下的举动里。 陶言开心的像小孩子一样晃脚,夕阳落于他们身上,秋风拂过,桂花飘香。 “...少爷终于有人陪了...” 暗戳戳跟着后面的老田看着他们简直要老泪纵横了。 “田叔,我要不要来一句——少爷好久没有这么真心的笑了?”田叔身边的保镖还挺有梗,酷酷的问。 田叔佯怒:“不行,这是我未来的台词。” 保镖思考后道:“...那要不,我给陶先生补上一句——你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的人?” 田叔:“............” 保镖继续试探:“你是少爷第一个花心思的人?” 田叔想捏拳头:“...............” 保镖还继续试探:“你是少爷第一个喜欢的人?” 田叔冷哼:“你是第一个被我扣1个月奖金加工资的人!” 保镖:“...............” 今天中秋的月亮很圆,只是京城的月亮很给面子,又圆又大,满月清辉撒向纸醉金迷的城市。 中秋佳节,有人欢喜有人愁。 天涯海角论坛上一个帖子横冲榜三。 打假某知名博主———袁少爷。 这个帖子,那是相当吸引观众的眼球,本来这种豪门少爷的八卦就吸引网友的眼神,这豪门少爷的撕逼战,就更喜欢了。 随着这个帖子的热度发酵,娱乐圈某知名少爷——(谢成)被无数网友@。 毕竟,这可是网友们在京圈豪门里唯一的人脉! 就这样,住在庄园深更半夜睡不着的谢承做完今天的作业后,看一眼觉得时间还早,就拿过手机看了起来,习惯性的先看了眼娱乐圈的娱乐新闻。 这一看,就看见那无孔不入的林某和袁少爷的恩恩怨怨八卦,他把事情恩怨理清楚然后头上飘一堆问号??? 是他神经了,还是这群网友神经了? 林衡喜欢...谢肆? 还当男小三?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做这么狂野的梦! 最后被无数网友@到那个少爷打假的匿名帖子里。 他快速翻过楼主贴的打假物料,直接不匿名回复。 谢成:对啊,这楼主说的没错,袁烽嘛,我没记错的话是,在明家...好像是管家的副助理吧,称一句少爷倒是也够格,但什么京圈太子爷豪门大少就不要说了。 那没得比。 就我大哥,前几天随手去买的那个花瓶,据说1.1个亿,一串什么珠子6000万,我在大哥面前有一种贫穷的感觉,而那个袁烽家里几代攒下来的钱也就够买几个花瓶叭。 他这人挺爱慕虚荣的,就那视频里出现的房子,是那谁,他家大少爷的房产,还有那跑车也是。 况且,我林哥是有对象的,才不屑去当什么男小三。 关于他我倒是听说过一件八卦,传的挺大,就他学渣一个,考试作弊还想要年级第一,威胁人家年级第一的女生,人家不同意他就搞霸凌,最后逼的人家脑子都出问题了,闹出来之后还是他家里人用钱摆平的。 这人挺恶毒的,有沈非凉一半的恶毒。 因为这件事他被送国外留学了。 有人几乎是秒回谢成。 **回复谢成:少爷!这就是豪门大少的日常??? 谢承都被这回复速度惊了一下,但还是回复一句。 谢成回复**:豪门大少=豪门大少爷,大少爷一般都是继承人,很有钱的,太子爷就更不用说了,是铁板钉钉的皇位继承人,那肯定有钱噻。 ***:回复谢成:少爷你说他有沈非凉一半恶毒我就知道他有多恶毒了!!!(题外话:霸凌者全家暴毙!管不好孩子别怪别人诅咒!) **:谢成:少爷!林哥居然有对象了???谁啊! 甜甜圈回复谢成:少爷你再多爆点料噻,没听够~ *回复谢成:我了个去!和沈非凉一样恶毒!沈非凉那人是缺德到家了,私生子,伤害无辜的,打残自己大哥,害死养育自己的父母,迫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勾结黑帮… 他这样的人判死刑都是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尝尝凌迟的滋味! 沈氏这个垃圾企业早晚倒闭,沈非寒活该! 就算袁烽只有沈非凉一半的恶毒,那也挺恶毒了! 谢承的回复又将这个帖子推向高潮,他自己乐呵呵的玩了会手机,想着明天任重而道远的事情,揉了揉眼睛打两个哈欠,洗澡睡觉! 第160章 林总的脸皮是厚的 节假日的出来逛的人很多。 而京城繁华的商业地段那更是人挤人,一眼望去是人山人海的人头,外地来旅游的游客那更是不少。 封总今天穿得很像青春男大,简单的月白色t恤配上浅色牛仔裤,再踩了一双运动小白鞋。 早上出门时封总的助理看见自家少爷这身打扮的时候,是眼前一亮又眼前一黑的。 特别是站在来接他的秦医生身边(秦医生.西装革履,精英男人),硬生生营造出他家少爷像是被秦医生包养了似的,这个感觉主要来源于封总笑的太不值钱了。 封总表示,这些都是哄老婆开心的小事情,毛毛雨,不足挂齿。 秦医生既然喜欢大男子主义,他能在外面给足他面子。 小情侣的相处肯定是千篇一律的,逛吃逛吃看,事情无不无聊得看在身边的人是谁,他们就这么晃荡晃荡来到故宫附近。 路过一家... 挺一言难尽的体验馆。 光看那名字,就令一阵又一阵的离谱加好奇。 《狗中狗,癫中癫,乱七八糟秘密体验大乱炖》 秦医生在这家新开业的门店面前驻足,缓缓一转头,封曦作为即将要上任的男朋友很贴心的问:“这个看起来有点意思,我想进去玩一下,秦医生愿意陪我去吗?” 封总的态度让秦砚很是嗨皮,他看了眼这家店铺,旁边两个清澈的大学生嘀嘀咕咕之后,一头扎进这个看起来有些冷清的门店。 “愿意,我也想玩。” 他们一起进了这家店,里面的装饰的很抽像,搞怪的狗,搞怪的鬼,搞怪的... 秦砚嘴角微抽。 “老板,你们这里卖的是什么?”清澈大学生提问。 前台大汉打了个哈欠认真回答:“情绪价值。” 清澈大学生:“...............” 好有道理的废话回答。 另一个大学生再接再厉:“鬼屋还是密室逃脱?还是剧本杀?你们没有表明主题噻,还让我们消费者猜来猜去吗?” 大汉虽然看起来凶悍,但挺好说话的:“嗯...你说的这些都有,我们这是闯关模式,解开不同的题下一关对应的就不一样,还有那啥...恋综模式,整个一大杂烩吧。” 俩清澈大学生是齐刷刷的眼前一亮:“多少钱?怎么玩?” “88半小时,送一杯奶茶加烤猪蹄,6人开团。”大汉低头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看店里的4人:“你们4个要是都玩的话,刚好可以凑够6人,马上开团。” 他像是记起自己在上班一样,露出热情但僵硬的微笑:“4位要体验体验吗?” 大学生:“要!” “我们玩!” 秦砚和封曦自然而然的交了钱,跟着工作人员走。 “对了,提醒一句,千万不要殴打工作人员。”大汉提醒。 封曦凑在秦砚耳边嘀咕:“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秦砚想了想,伸手牵住茶茶的封大总裁:“世界上没有鬼的...” “那如果有呢...” 封曦眼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现在恋爱脑上头的模样,就算秦砚给他一颗毒药,他都能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面对封某的不依不饶,秦医生对对象是有耐心的,他低声说:“那我保护你啊,如果世上有鬼,那我见得比你多,医院里那么多逝去的患者,我都快百毒不侵了...” 封曦压低声音在秦砚耳畔一字一句道:“秦医生,你放心,真遇见鬼了我情愿自己死,也会让你活下去...”只要你爱我,死亡在我眼前,不足为惧。 他们走在最后,嘀嘀咕咕交头接耳的样子被镜头传递到监控室里,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亲昵。 “爱情呐,真是个令人上头的东西...” 林衡悠悠感慨,他这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谢骁坐在他身边,在电脑上翻看着报告。 听见他这么感慨万千的话,蟹老板附和:“有句古话叫情不自禁,就是那么没有道理...” 然后,他悄悄地亲了一下林衡的脸颊,蜻蜓点水的般的吻。 生动演绎了什么叫情不自禁。 他这是...被调戏了?林衡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被吻过的地方,眼见这只螃蟹又恢复到一本正经上班的模样,他懒懒的挑了下眉,伸手就拽过谢骁的衣领吻了上去。 这只帝王蟹在某些方面就像个炸药桶,林衡一点就炸,一个浅浅的轻吻硬是演变到激吻,空气浓烈起来,那电脑掉地上了,无人在意。 5分钟后。 林总和谢总成功的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模样,一个看资料,一个看报表,那叫一个掩耳盗铃。 过了会,谢骁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这个月底有一场公益竞标会,由商总局那边牵头的,这个竞标会有些特殊,属于你造福一个地方,你的实体产业在那里能得到优厚的政府待遇。” 谢骁没有把话说到明面上来,但林衡这个混过官场的人听得很懂,这是一个高端的利益置换局。 互惠互利。 说的更透彻一点,它会在极大程度上让你的产品在某个区域形成“垄断”。 入场券必须是有过硬的关系户,且官位不能低,普通富商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那种。 天涯集团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不去参加是不可能的,就算不为圈个地方,做做公益也行,林衡这个老总也不可能一直不在这个圈子里露脸。 谢骁继续:“这次的地方恰好就南省那边的公益项目,我刚好有两个名额,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看看。” 那是刚好吗?林衡笑了笑,慢吞吞的问蟹老板:“刚好...你确定吗?” 对于这一额难求有钱都弄不到的名额,蟹老板面不改色的点头:“就是那么凑巧,我们一块去吧,就当... 嗯,约会了。” “哦...”林衡声音微微拉长:“原来蟹老板想和我约会...” 他低低一笑:“现在不是吗?” 谢骁也笑:“是,但不嫌多,时时刻刻最好,林先生愿意吗?” “愿意啊,自家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林衡笑眯眯的应下,那是半点没有占了男朋友便宜的不自在。 第161章 川剧变脸的某霸总 谢骁弯了弯眼睛,很好说话的模样:“当然,我的便宜也只给你占,免费的。” “好啊。”林衡笑眯眯的接话,语调微微拉长。 他们说话间,那监控里的人已经来到第一关,这个地方由是一栋5层楼高的楼,说不上有多大,但和小扯不上关系,经过这段时间的布置已经很符合乱七八糟的主题。 是砸墙又挖坑,把这房子改了面目全非。 要问房东就没有意见? 当然没有。 因为,这栋楼的房东就是林衡的,简单来说,这栋楼是林老爷子留给林琮,又从林琮落入林衡手里,一直没人打理这楼,就租出去收租金。这是林琮偷偷藏起来的产业,藏得严严实实,可能是怕林衡端不上铁饭碗真的过苦日子。 刚好林衡在选地方的时候,这上一个租整栋楼的老板生意不景气付不起高额的房租费搬走了,林衡刚好就把这里选做秦砚要告白的地方。 这地方好,市中心,安全有保障,要真是选择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这封绿茶要是个什么意外,秦砚都不好朝姜女士交代。 要知道,在霸总文里,绑架霸总\/霸总的爱人,这事情概率发生的挺大,10本霸总文7本得绑架一下来彰显一下感情的坎坷。 林衡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手里,索性就选择自己的地盘来改造。 这第一关就是——简易版狼人杀。 在黯淡无光的封闭房间里,一点绿光阴森森的照在地上,工作人员的声音沙哑的响起,就像地狱恶鬼来索命一样。 “游戏已经开始,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一张桃木牌,请大家根据木牌上的内容进行描述,一轮之后从而找出你们当中的异类,直到异类被发现。” 玩家一共6人围坐在桌边,秦砚、封曦,两个清澈男大学生外加两个大学刚毕业的妹子,那俩妹子自打进了这密室就时不时的凑一起看着秦砚和封曦嘀嘀咕咕,双眼放光。 游戏规则一出。 那个男大学生清澈单纯的对封曦说:“大哥,我看你年纪大,就从你最先开始怎么样?” 封.年纪大.曦,他转头看秦砚一眼,指尖摸过木牌下的字样——霸总,直接说:“我就是。” 众人对他的描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秦砚忍不住看封曦,想了想,好像...也没毛病。 他继续:“这个东西要经常加班。” 大学生一号:“我暂时还不是,过两年就是了。” 大学生二号:“这个东西...能赚钱。” 妹子一号沉思:“这个东西...随处可见。” 妹子二号:“这个东西...要吃饭。” 封曦确定了,他就是这个异类,但是没关系,随手一指:“刀她。” 妹子一号眼睛一睁:“为什么是我!” 封曦随口找理由:“随处可见太笼统,这世界上随处可见的东西太多。” “有道理哈...” 清澈大学生名不虚传,他们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仔细一想还是觉得有道理。 到投票环节,那妹子一号就那么水灵灵被4个人给投出去了,然后被打扮成恐怖小鬼的工作人员带到下一道门前。 最后卧底失败,答应揭晓——牛马。 但是秦医生这个牛马很愿意和封总这个霸总一起走惩罚之路,那让封总这个贵气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他们玩的倒是开心,林衡看了几眼就把心思投到工作以及蟹老板身上,别的腻歪的小情侣有什么好看的,他看自家的不香嘛。 他才不看别的小情侣腻歪。 那腻歪的小情侣过五关斩六将,成功的来到鬼打墙似的迷宫,封曦是一个错眼间,他那刚刚还在他身后的秦医生水灵灵就不见了! !!! 我老婆呢!!! “刚才在我身边的人呢?”封曦的脸色是瞬间从如沐春风就变成寒冬腊月,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沉,压迫感十足,这把和他们分到一路的男大学生吓了一跳。 原本这甬道就修的九曲十八弯,外加阴森森的,还有不少的镜子,那自己走时,不经意的抬眼一望,就能把自己的给吓的半死。 男大学生结结巴巴的回答:“不不不知道啊,我没注意他...” 妈耶! 这个男人好恐怖啊,比扮鬼的工作人员还恐怖! 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好像鬼啊! 封曦的眉头越蹙越紧,男大学生弱小无助的缩到墙角看着他。 这时,工作人员像鬼似的声音响起:“即将开启互动隐藏任务——失落的爱人,请玩家回答出npc的问题获得线索。” 封曦:“说。” 冷冷淡淡的一个字。 没老婆在身边的封总主打一个冷酷无情话还少。 短时间看见封总两副面孔的男大学生:“...............” 你是四川人吗? 这么会变脸。 “咳...”使用变声器的npc还清了清嗓子:“请问玩家,如果你身为一个霸道总裁,你出国的白月光和你现在喜欢但不自知的朋友同时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的情况下,你选择救谁?” 男大学生暗戳戳的看热闹,他觉得这个问题挺狗血,但真符合主题,乱七八糟狗血大乱炖么。 封曦忽然笑了笑,眼睛半眯,望向绿光一闪一闪的摄像头,他的眼睛出现在监控屏幕上时,因为光线黯淡,像极了一头狼,散发着绿光。 “有没有可能,出国的白月光和喜欢的人就是同一个人,这种情况还要选择吗。” ??npc不理他的话,机械感十足的重复一遍:“请问玩家,如果你身为一个霸道总裁,你出国的白月光和你现在喜欢但不自知的朋友同时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的情况下,你选择救谁?” 封曦:“秦医生,他不是选择题。” 没说白月光还是喜欢不自知的人。 一旁的男大学生偷偷的吸一口气,这男人好会! “恭喜玩家获得线索——请打碎第33块玻璃。” 第162章 不要惹丢了老婆的男人 封总笑了笑,返回门口又绕了一圈,数到第33块玻璃,他站在玻璃前,借着微光看自己的模样,冷厉、沉寂、平静的眼神里藏着疯狂的执拗。 他轻轻地笑了笑,眼里的执拗如疯狂生长的藤蔓,交织缠绕,他低低的呢喃一句:“...你是爱我的,对吧...” 话落,封曦抬手一拳打破眼前的玻璃,这一幕把监控屏幕前的人吓了一跳。 “他.他这么直接上手了!?”谢承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捶不疼吗?” 盛跃也是被惊的心下一紧,但他还记得林衡和谢大少在那边,没有像谢承一样出声,有那个男人在他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感觉惹到了那个人他就会被沉塘! 他回头一望,只有林衡抬眼看了看,而另一个仿佛会把人沉塘的男人连动都没动,稳如泰山。 “所以呐,不要惹丢了对象的男人,这属于危险品,一点就炸。”林衡懒散的下结论,他悠悠的瞧着帝王蟹。 思绪不由有些散发开来,也不知道... 他上辈子死后,是个什么光景。 谢骁仿佛和林衡心有灵犀似的,知道林衡在看他,微微抬头,对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十分小甜心! 林衡忽然挺佩服自己的,面对这么一张脸还能生出情爱... 难道,他这人就是没什么道德...? 林衡:“...............” 林衡看着勤劳的螃蟹开始神游天外。 而屏幕上的封曦,玻璃被他暴力拆碎 ,镜片四散,拳头上被划破几缕血痕,他的眼神依旧无动于衷。 直到镜片后的东西露出来时,他眼神微微一顿。 在狭小的空间里布置着一闪一闪的霓虹灯,里面是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束盛开的红玫瑰,幽暗,美丽。 而玫瑰花的旁边是一个同颜色的小盒子,封曦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首饰盒。 他呼吸近乎滞待的看着那两样东西,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砰—— 一直跳。 仿佛要从他嘴里跳出来一样。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封曦想了很多,很多前尘过往浮现在他眼前,无数画面一直跳跃,如浮光掠过水面。 看似没有掀起波澜,实则,死水承载过光明,从那一刹间,便再也不同。 封曦脑海快速掠过的画面最后定格在——— 12年前的冬天,那个雪夜。 是他第一次见秦砚。 16岁的秦砚在下大雪的天气,戴着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围巾,穿着防寒的羽绒服,在路灯下撑着一把伞。 眉眼冷漠的看着在他脚边打转的小奶狗。 那小狗很小,步道上的积雪几乎有它一半高,如果它不是一只黑白花色的奶牛狗,封曦也不一定能瞧见它。 那狗崽好像知道如果今晚没有人愿意带它回家,就会死在这个雪夜,所以它哼哼唧唧的在少年脚边叫唤着。 这让内心烦躁出来散心的封曦轻轻冷笑一声,他大抵又见证了一个好心人的诞生,封曦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会当好心人的少年。 雪静静地下,步道上的行人很少。 然而事实却出乎封曦的意料,那个撑着伞的少年的确把狗捡起来了,却是用纸巾包裹着...捂死了!还把狗尸扔进了垃圾桶?? 封曦:“?” 这人比他还...缺德? 面对这么缺德的人,封曦舔了舔嘴角,仿佛遇见了好玩的玩具。 “喂,这位朋友,我都看见你的所作所为了?这样的游戏是不是很好玩...” 手腕忽然被人拽住,秦砚被拉得一个踉跄,一转脸,就看见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眉眼长得极其糜丽,比他矮,有点像女鬼... 他倾斜着抖了抖伞,伞上雪从另一面倾斜而下,浅浅的砸在地上。 被人抓着手腕,那力度真大,秦砚只好解释:“那狗身上被人涂抹上大量致人昏迷的药粉,它也被打了亢奋剂,注定活不过今晚,而它会成为坏人手里猎捕富有同情心的人的工具。 所以我才这样,避免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封曦还是不放手:“我不信,谁知道你是不是狡辩的呢?” “那你把它捡起来我们去宠物医院检查,医生会给出专业答案。”秦砚这人很直,办事也直。 他还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这给封曦看的一愣一愣:“...你报警干什么?” “哦。”秦砚声音无起伏:“万一你和下药的人是一伙的,我不就完了。” 封曦:“...............” 他倏然嫌弃的松开秦砚的手腕。 少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一个你值几个钱,别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拐你?” 少爷在发神经般发言,而另一个当事人根本不配合他,那手一松开,秦砚也就把还没打通的报警电话摁了,转身就走,鸟都不带鸟发神经的少爷,一点都不当演员。 这让本来就是跑出来散心封曦,郁上加郁!看得远远跟着他的保镖心下一颤,觉得这祖宗本就不美妙的心情会愈发不美妙! 秦砚犹如飘尸,满脑子都是今天的作业,明天的作业,后天的课题,大后天的实验... 人生黯淡无光。 “你这人这么没有礼貌的吗?” 秦砚跟卡壳的机械一样,慢吞吞的回答:“没有...” 封曦:“............”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说这话的一天...“你好没有公德心,硬生生掐死一条狗!” 秦砚:“...那你让它变成鬼来找我报仇。” 然后,啪叽—— 走路飘飘的秦砚成功的摔了,摔成一个大字型,然而这个高冷的少年对于此窘迫之境也只是面不改色的爬起来,拍拍衣上的雪,走了。 根本不搭理封曦,也不搭理封曦的幸灾乐祸。 封曦是个少爷脾气,喜怒无常,转身就没再和那个呆子瞎哔哔。 那一夜的雪下的很大,那一天的少年们有缘分的在偌大城市里相遇。 或许关于这一段记忆早被秦砚给忘记了,封曦对此事印象深刻。 “请玩家推开名为乾的那扇门。” npc的声音拉回封曦飘荡的思绪,他眨了眨眼,嘴角忍不住上扬,抬手拿起那个红色小盒子,捞过玫瑰花,听从着指使去推开那扇门。 ??他要去见,他的爱人。 第163章 掉马了? 俗套的惊喜也能在有情人眼里变成无边的浪漫。 又或者说,对于封曦而言,秦砚的出现就意味着浪漫。 封曦手捧红到热烈的玫瑰,眉眼温和的步入那扇在黑暗里散发着微光的门。 那门之后的事情,消失在监控室里,那里面自然不可能装摄像头,没有外人知道两位当事人在里面是怎么样的互诉情意。 只知道他们在二十分钟再出现的时候。 彼此的手指上戴着同款戒指,两个人散发着小情侣的甜蜜气息。 封总十分大方的想要包场一天。 却被谢总告知已经打烊。 封曦笑的和大尾巴狼似的,以漫不经心的姿态的把无名指带上的戒指暗戳戳的在谢骁的面前划过:“那真是可惜了...这地方我很是喜欢,有点想买下来。” 谢大总裁对封某这暗戳戳的秀戒指是半点无动于衷,眼皮都没撩一下。 戒指? 他没有吗? 他只是没戴手上。 呵。 他有戒指的时候这俩还不知道在哪里熬着呢。 林衡瞧了谢骁一眼,莫名的觉得这只螃蟹有点骄傲...? 骄傲什么? 虽然不懂在骄傲什么,但那忽然暗戳戳摸了一下自己胸膛的动作...咳,有点可爱。 林衡稍微移开目光:“那封总怕是要失望了,这地方房主不打算卖。” “那有点可惜了。”封总浅浅的轻叹一声,他是真想把这个地方买下来,当定情之屋! 秦医生看他那豪气模样,愈发有加班赚钱的动力了,男人嘛,就是要赚钱养家! 他们那俩大总裁(实际是三个)齐聚一堂,气氛倒不显冷场,东一句西一句,渊博的学识和广阔的认知让他们总能接得上话。 一旁接不上话,瑟瑟发抖的连桌都没能上谢承和盛跃发绿泡泡吐槽。 谢承——我和你说,我看见秦医生的嘴都肿了,他们肯定在里面ks了! 糊咖——那门后面是啥呀? 谢承——这个我知道,我偷偷的问过林哥,那里面是秦医生亲手布置的...骷髅房,还有萤火虫! 黑漆漆的,真吓人! 虽然说啥寓意挺浪漫,但是我真的不懂这浪漫在哪里了。 可能因为我不是医生吧,不懂医生的情趣。 糊咖——我也不大懂,但他们,真勇! 在骨骼面前告白,接吻... 会不会是秦医生这个意思? 你要是敢变心我就把你变成骨骼? 谢承一惊,下意识朝那4人组的方向一看,秦医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他们俩个大小苦瓜实在融不进那边气氛的人,只能当个安静的背景板。 谢承——不会吧,秦医生没有那么凶残? 糊咖——据说学医的,都疯的很平静... 谢承——我忽然想到一个新闻! 糊咖——什么新闻? 谢承——一个学医的女生捅了出轨的男朋友36刀!最后是轻伤! 糊咖——我就说吧,学医的疯的很平静! 谢承——嗯! 他们没在这里待多久,吃完午饭,由盛跃买单之后,林衡和谢骁施施然的走了,秦砚和封曦这对新鲜出炉的小情侣也走了,就剩下一个单身狗盛跃和一个未成年的谢承在价值6位数一顿饭的饭馆包间里面面相觑,看着彼此。 谢承:“............” 盛跃:“............” 谢承发出灵魂疑问:“...你是个成年人咋和他们也没共同话题?” 被击中灵魂的盛跃沉默片刻,说话很坦诚:“...有没有可能,人和人是有差距的,因为我菜且是单身狗和他们自然没有共同话题。” 谢承将信将疑:“成吧...” 他似想到什么,整个人高兴起来:“诶,你知道吗?沈氏已经大规模的缩水,倒闭了好几个分公司了,那资金链完全崩盘了,估计快要撑不住了耶...” 谢承是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那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盛跃对沈氏着实不怎么上心,对他那所谓还活着的亲人就更不上心了,根本没怎么关注沈氏的社会新闻,对于谢承说的这话,他说实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再坏也比普通人的生活来的强。” 谢承用双手捧着脸颊:“也是,反正比落云村的村民好过的多...” 盛跃:“这是肯定的。” 谢承有些无聊的叹气:“他们走了,那咱们干什么去?各回各家?” 盛跃看谢承那无聊的样子想出一个令他们两都快乐的行程——“要不,去探监?看看沈非凉现在怎么样了?我查了下他还有半个月就要执刑了。” “走!我们去落井下石。” 盛跃:“............” 你说的也太直白了,显得我俩多坏一样。 ??中秋节的假期过的很快,网络上关于林衡的事情发酵的越来越大,其间夹杂着一些网友们不大爱关注的社会新闻,譬如——《沈氏集团彻底宣告破产》 《cbd某知名大厦被神秘人士以134亿拍下》 直到某个自称法外狂徒的黑客,用非法的手段破译到林衡的这个名字的信息,还明目张胆的在天涯海角论坛里贴了出来,直接把这件事炸向了高潮中的高潮! 我是黑客:《关于林衡是谁?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大家很久,我已经得到答案!》 我是黑客:直奔主题,林衡、男23岁.7月14号生日,身高181厘米,14岁入读京大少年班,20岁研究生毕业(双学位),同年奔美留学(世界排名第2那个)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天涯海角集团的董事长,是、林衡。 就是那个可以在全球富豪榜上排前100的天涯海角集团。 *:!!!哥...你是在开玩笑吗???虽然天涯集团老总没公开露过面,但...这太玄幻了!!! 第164章 青山。 ***:千亿老总去直播间当助理???我看小说都不敢看这么狂野的......... **:有没有点证据啊,别光靠猜测啊,我已经看了不下十个猜测林衡身份的帖子了,每一个都说的有理有据的,但就是没什么证据。 *:不慌,我们先@谢成一波,让少爷鉴定一波。 **:不是,你们是不是瓜啊?这个论坛上林董是有官方企业号的,去官方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而且,短视频平台也有官方号啊,比起在这里猜来猜去的不是更直接吗! 我是黑客:i i图片ii 这图片上,赫然是商局的查询记录。 明晃晃的写着。 天涯海角集团——林衡。 这张图一出,网友们彻底沸腾了,众所周知,想要查这些得提供相关手续,要么这张照片是p的,要么这张照片是从林衡那里“要”来的,至于黑进国家数据库?要真黑了这个黑客哥已经进橘子了! ***:wc!!!黑客哥,这图片保真吗??? *:我那水灵灵的千亿男神就这么水灵灵的新鲜出炉了??? ***:我就知道,林哥那b而不装的架势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活生生的霸道总裁!!! 就这样,天涯海角集团的官方号在短短两天之内就被无数网友留下几百万条评论,清一色的都是问的林衡是不是他们的大老板。 那规模之大,都可以成载入娱乐圈的盛事了。 但偏偏,林衡不混娱乐圈。 “...林总,事情已经发酵到顶点了。”文印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接下来,要回应吗?” “明天我亲自回应。” 林衡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抓过鱼饲料慢慢悠悠的撒到池塘里,为自己即将远去的悠闲生活默哀三秒。 要去上班了呢。 好惨。 “明白。” 牛马小弟知趣退下,他的6个秘书加助理已经全部飞回国等着上班。 林衡正在享受自己的悠闲时间,他昨天才帮谢承那脆皮小苦瓜开完家长会,今天是可以彻底的摸鱼。 一个动静十足的电话就气势汹汹的打了进来。 一看。 秦砚那个牛马医生。 他慢吞吞的接通电话。 “...喂...” “铁汁!你也是个霸总???” 秦砚的声音相当震惊,震惊的声线都在颤抖,看的出来,社畜朋友华丽转身成为万恶的资本家这件事很是令秦砚震惊:“还是天涯海角集团的老总!!!???” 林衡稍微把手机拿开一些,试图让牛马医生那颤抖的声音离他远一点,他很人五人六的“昂”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咳,这样,过几天再请你出来纸醉金迷一把...” 上次在九江夜的帝王餐,他们的3人餐硬生生的变成5人餐,原本是他请秦砚吃饭,加个陪同的小王同志,结果..... 蟹老板来了,同时,封茶也来了。 大抵,他们可能意识到在霸总文的世界里,林衡这个霸总和谁都是可以创造出属于霸总的剧情火花... “就一把!?”秦砚震惊开口:“我们的友情就一把?” “一年。”林衡颇为霸总的开口,那张口间就是挥霍。 “成交!”秦砚这个牛马医生还是很务实的,在一年的请客里,麻溜的接受了:“地盘我定,你负责买单。” 林衡笑眯眯的,挺好说话,有一种看晚辈的感觉:“可以啊,这都是小事。” “成,那我上班去了。” 电话挂断,秋风渐凉,林衡盯着池塘里的鱼瞧了会,难得的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过往,又慢悠悠的抓起饲料丢池塘里,看着无数昂贵的锦鲤在方寸之地争抢食物。 “...人呐,短短一生,就是要快活。” 所以,秉持着这个理念的林衡在第二天早早的敲响了蟹老板的房门。 “笃笃——” 三声之后,紧闭的房门被拉开。 穿着睡衣的谢骁立在门口,腹肌的轮廓分明,散发着浓密的荷尔蒙,帅得哟~ 见是他站在门口,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下一秒就黏黏糊糊的要抱住他。 今天有正事,林衡用手抵在谢骁的胸膛上,拒绝了小螃蟹爱的抱抱。 被拒绝的蟹老板不解的问:“...怎么了?” 抬手缓缓的抓住林衡贴在他胸膛上的手,微微偏头,眼皮微下拉,看起来有点失落。 “上次你不是说——那是嫁妆。”他手从背后拿出来。 一个红色的本本。 是——户口本。 “今天天气很好,是黄道吉日,要不要一起去领个证?” 肉眼可见的,谢骁的眼眸一亮,头顶仿佛咕噜咕噜的在冒爱心:“要!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等我一下!” 看着着急忙慌的如毛头小子的蟹老板,翻衣服,翻裤子,这件不满意,那件不满意... “蟹甜甜,你穿哪套衣服都很帅,这是很客观的评价。”林衡在门口双手环抱,静静地瞧着谢骁,那是无比专注的眼神,眸中似有星河流淌。 “还是黑白经典款吧...”谢骁拿着心满意足的衣服回头看他,目光接触的刹那。 骤然生花。 时间来到10.19分。 天涯海角集团账号忽然改了名字,在一分钟里发了两条信息。 .林——回应广大网友的好奇心,在下不才,的确开了个小公司名为【天涯海角】,这个名字对我包含着一些特殊的寓意。 第2条就是。 .林——ii图片ii-—ii图片ii @.谢 你喜欢青山吗。 被@的.谢是同样在10.19发布内容。 .谢——ii图片ii-—ii图片ii @.林 你是我的青山。 这两条信息一出,整个论坛没几分钟就炸了,幸好程序员们早有准备蹲守在工作岗位,没让服务员这崩溃! .林的评论区那是瞬间沦陷,万丈高楼平地起! 那两张图片,一张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戴着同款戒指,一张是两个红本本,很经典的官宣风格。 556:wc!总裁哥你掉马就英年早婚???!!! 开火锅店:卧槽!另一个好像也是个总裁! 微笑面对:所以林董,因为你想和喜欢的人天涯海角不分离就把{失口 乎.论坛}改成了天涯海角论坛吗?!(你好浪漫!!!) ***:就我觉得以前的名字好听吗,知乎.知乎者也~多富有文化气息。(现在也浪漫!!!我要为你们的爱情磕生磕死!!!) 爱吃八卦的小女孩:不是,就我想知道他们俩说的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呼叫阿黄电话:我得天呐!所以林总是和少爷大哥在一起了??? ***:匿名一开,大胆开麦,林董和谢总do了嘛~ 没有请赶快! 爱看想看,多看! *:我爱某乎的匿名功能,快do!苦茶都脱飞我脸上了!!! **:匿名一开,谁也不爱!大黄丫头不想看纯爱,就想看成年人该看的! *:一群大黄丫头,就感谢知乎者也的匿名功能把脸给严实揣兜里了吧~(附仪+1111) 第165章 他们的故事 回家先喝水:我只是想你掉马,我没想你结婚啊... ***:我还惦记你和秦医生的cp啊!!! 两个小时后,小心心最多的热评出现。 五道口技校:恭喜大老板!!!(据个人猜测,不完全正确。 青山——应该是源自 我见众生皆草木,惟有见你是青山。 这一句。) 西瓜回复五道口技校:老铁,这碗饭还真成功的让你端上了!这简直将爱述说到天花板了!(除了你我谁都不爱!) 成功几率回复五道口技校:两字,卧槽! 西红柿回复五道口技校:林总帅不???这很重要! 曙光:新婚快乐!!! 旅法师营地:新婚快乐! 苹果醋:新婚快乐! 发点红包:新婚快乐!开席记得踹我。 香菜:新婚快乐! 西瓜:新婚快乐! 达摩剑:新婚快乐! 光之剑:新婚快乐! 五常剑:新婚快乐! 方寸剑:新婚快乐! 长青剑:新婚快乐! 舟求剑:新婚快乐! 富士爱人复活吧:新婚快乐!(你们这些剑一看就是一家的…) 网络上被炸开了锅,那是咕噜咕噜的直冒泡,一直经久不歇,把现场吃瓜的小王和钟助兴奋的一直拿着手机在厨房外摸鱼,要问为什么能摸鱼,因为... 作为炸网的两个当事人,他们是半点不管窗外的风风雨雨。 俗话说得好,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别管现在是不是金榜题名时,作为好不容易能持证上岗的帝王蟹,是拉着林衡直接翘了班,大有天塌下来都不能动摇他要洞房花烛夜的心。 他们之间,从一个激烈的吻开始。 就如目之所及全是黑云压在海域上。 到无形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千层浪的疯狂几乎要吞噬一切。 最后,林衡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被谢骁抱在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得也不大安稳。 因为他做了个梦,很真实的梦。 梦见一只金黄色的小猪,浑身上下都圆滚滚的,只有成年人小臂大小,一只猪硬是长的像招财猫。 这只猪被金色的锁链捆成五花大绑的模样,俨然就像村子里待宰的猪。 林衡和这只猪都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上,那只小金猪被捆住,他盘腿坐着,整个视野里如白昼但不见光源,往上眺望,是无穷无尽的白雾,低头俯看... 水中倒影是一个穿着文士服的长发男人,眉目如画,轮廓秀雅到极致,墨色的长发过腰,天青色的文士服让人看的愈发文雅,让人看去的第一感觉就是—— 君子如斯,理当如此,汇尽世间风雅。 林衡:“...............” 我还挺自恋,居然悄悄地回忆过往峥嵘岁月。 “祖宗啊!!!你终于出现了...” 那只被五花大绑的猪忽然嗷嗷的叫起来,是电子机械音,它看着林衡,像毛毛虫一样挪动,猪嘴噼里啪啦就是一堆:“嘤嘤嘤! 你把我放了吧,我只是一只单纯无害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系统啊,咱们就解除这个误会一别两宽吧! 嘤嘤嘤! 我真的只是一只脆弱的系统啊...” 林衡:“?” 我还梦到了系统? 狗血小说看多了? 介于这只猪还在嚎,林衡皱了皱眉:“别嚎了。” 小金猪很懂看脸色的噤声。 他问:“你是什么系统?” “背景板系统,代号招财。” 招财? 这是什么奇葩离谱的梦境剧情? 林衡看了看这猪的富态形象,觉得这名字还是有点贴切的,他眼睛微眯,仿佛想到什么:“别人头顶上飘旁白和你有关?” 招财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点点猪头,又疯狂摇猪头:“祖宗,你这真不能怪我啊! 我和我那相当能造作的宿主在上个任务结束后遭遇未知意外,我的宿主失踪了,我也被崩坏了,但是我们系统就是这么敬职敬业,就算要坏还是记得上班,我那个... 迷迷糊糊间就找到你了。 我发誓,飘剧情旁白和我有那么一点关系,但是是你自己想看,才会飘出来的,我只是个单纯的系统啊! 这也不能怪我啊... 嘤嘤嘤...谁让你和我宿主那么像的...” 听这猪嘟囔一大堆,林衡起身,长袍拖地,他慢条斯理的围绕着这只猪转了两圈,着实没看出来这所谓的系统猪和招财猫有啥区别。 不过,按照这个猪的说法,就是这猪把他给...砸的记忆紊乱,还附带飘剧情旁白? 林衡慢悠悠蹲在招财猪面前,笑眯眯的问:“你宿主是谁?” 招财像是不敢看林衡一样,把猪头埋了起来,声音闷闷的:“...系统不能透露宿主信息,不然会被抹杀。 但是... 悄悄地说一句。 是个和你一样,姓谢的...”你们都是姓谢的奇葩! 林衡看它,神色无波澜。 “哈…”这猪心虚的低头看水面,打着哈哈:“也不知道冬天时这镜面会不会被冻住…哦。” 林衡根据这条线索想了想。 冬天水能不能冻住? 谢…寒江? 谢…玄序? 这些代表冬天,而系统说的是——— 凛冬将至。 谢…凛? 这名字一听就冷。 大结局.剧未终 林衡没纠结那人的名字到底叫什么,有些无所谓的继续问:“既然你是系统,你有这个世界的剧情大纲吗?” 说到这里,招财猪头一抬,猪耳朵欢快的动了动:“有啊!超级大纲!” 它很知趣的没等对方问就叭叭叭倒豆子:“一共5本小说大融合。 第一本是《毁灭!疯批霸总强制爱!》 这个是疯批霸总封曦对医生秦砚一见钟情,开局就是绑架小黑屋,经过一系列虐恋情深后...秦医生亲手把霸总嘎了!” 林衡:“?” 按照霸总小说常规套路,不是he吗? 牛马医生干的好! “结局是秦砚被送上审判庭,杀人偿命。” 林衡:“...............”还在有法和没法中反复横跳? 招财:“第二本是《是救赎还是毁灭,病娇霸总别太爱!》 这个是谢肆和谢承,他们...” “等等。”林衡打断招财的话:“他们俩?你确定?” 招财确定:“确定啊,就是他们俩,这个不会错的! 谢肆身为私生子,从小有记忆起,就在遭受虐待,精神上的和身体上的,他母亲完全将他视为一件工具。 那些非正常人的教育和成长过程造成的他扭曲的三观,以至于他看见和他同样身为私生子的谢承时,他想保护他,却将自己所承受过的加注在谢承身上。 他以为,只有像他这样,才能在谢家那个吃人的地方活下去。 其实这样也对,他把谢承折腾的挺惨,其他人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扭曲的谢肆养出一个扭曲的谢承,在黑暗里是缠绕彼此的藤蔓,爱与恨共生着,最后他们俩离开了京城,去往南方。 他们是兄弟情,社会主义兄弟情。” 林衡:“...............”有多少差别吗?对于这剧情,我...该说点什么? 终究,是我这个古人封建了... 招财:“第三本是《霸总爱上黑红顶流小可怜》 京圈太子爷谢泽,老房子着火一样对顶流爱豆一见钟情,如痴如醉。 经过一系列强取豪夺的虐恋情深,盛跃跳楼自杀,霸总痛失所爱。” 林衡:“...............”遇见这么一遭,盛跃这苦瓜真是苦上加苦。 还好现实中,谢泽不是京圈太子爷,没那个资本强取豪夺,谢泽不行。 招财继续:“第四本是《霸道黑少的掌心娇宠》 产业横跨东南亚的霸道黑少严术对豪门少爷沈非凉一见钟情,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经过追逐的岁月,他们成功的在一起了,在国外过着幸福的生活。” 林衡:“?” 幸福的生活? “没被扫黑除恶掉?” 招财诚实的摇头:“不知道啊,结局就是他们出国,我的权限查不到后面的事情。 第五本是《陆影帝的牛马娇妻》 小甜文! 影帝陆锋和小糊咖姜若雁因戏生情,他一路宠宠宠!姜若雁一路升升升,最后,女主成为影后,在颁奖典礼上男主求婚。” 林衡听完这5本剧情大纲,问出关心的问题:“谢骁呢。” 林衡的语气很平静,但招财更害怕了,它兢兢业业的找出剧情点:“谢大少在三岁半时,就出意外死了,他是剧情里不存在的人...” 林衡问:“什么意外?” “...没...没写...”招财瞄一眼林衡,男人面无表情,忙不迭快速查找原因:“好...好像是...某天中午该睡午觉的时间,偷偷跑出去...掉湖里,淹死了。” 话落。 平静的水面荡起涟漪起来,一圈又一圈... “那为什么谢骁有旁白?” “不知道啊…”系统害怕的咽口水,磕磕绊绊开口:“可能…是他情绪太强烈被…被你捕捉到了…也可能是,你们频率相同…共震了…” 林衡看了系统三秒,转身离开。 招财看着男人转身离去,走向远方,一步间,便是目之所及的尽头,顿时惊恐的嗷嗷嗷大叫。 “别走啊!祖宗! 剧情是剧情,剧情可以改的啊! 你看我那么配合的份上放了我吧,我是有编制的正规系统啊! 不是野系统啊! 你和我宿主那么像没准你们认识啊,看在他的面子上你放了我吧,我快要碎了啊… 你们都这么奇葩吗... 嘤嘤嘤… 诶!~感谢祖宗…” ———梦醒时分,林衡还没睁开眼,浑身上下就有一种酸痛感,腰部的酸痛最是明显。 然而更明显的是身边躺着的这个火炉,横过腰紧贴在后背的手掌即使在睡梦中,也搂的紧紧的... 这是一个环抱的姿势,他能听见谢骁心脏跳动的声音。 林衡的眼睫颤了颤,在世界映入眼帘的刹那间,被系统紊乱的记忆如潮水般从深处涌现..... 他清淡的眸子没有焦距的看着谢骁的下巴。 愣了许久。 林衡才眨了眨眼,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全部想起来了,难道... 昨晚梦里的那系统是真的? 不知道谁的缺德系统给他砸… 失忆了!? “...对不起...”耳边出现谢骁低哑的声音,并伴随着掌心揉腰的动作,不轻不重的力度,他亲了亲林衡额头:“有些,重了...” 林衡:“...............” 这黄黄的话我不想接。 “嗯...?”蟹甜甜鼻音轻挑,像是在撒娇,问他——“为什么不理我呀...”。 算了,这只小螃蟹是自己费了多少心思才安全养大的,不和他计较。林衡在心里叹了口气:“上来点揉,力度再重一些。” “好的,这个力度可以吗?”谢骁的声音带着旁人连窥探都窥探不到的黏糊,眼里的爱意在他一举一动间具象化。 林衡用鼻音“嗯”了一声,他的答复让这只螃蟹哒哒哒的举着钳子,任劳任怨头的“工作”,头顶还持续冒爱心泡泡,咕噜咕噜,不停歇。 林衡眼里笑意浮现,偏头亲了一口谢骁,惹得谢骁又黏黏糊糊的亲他,躲都躲不掉。 他这怎么就不算娶了个媳妇呢。 冠着他的姓,死后埋他家的坟。 “蟹甜甜。” “嗯,在呢。”谢骁看他。 他们四目相对。 林衡和谢骁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岁月不会尘埃落定,在彼此的岁月里我们互相存在。 山高水长,星海长明。 . . . . . . ———正文.完 有番外掉落,写他们小时候,夹杂着点上辈子,写到哪是哪。 无题.无无无 题外话,关于借? ??【这本文和我第一本霸总文一样,都是采用的——— n本霸总文融合+穿书+霸总家打工人+金手指+吃瓜+吐槽 ———的公式。 ??《但凡是穿霸总文1本以上的,【譬如穿2本、3本、4本、5本、6本等=n本霸总融合文.这是世界背景】n本霸总融合+穿书\/觉醒+霸总家打工人【秘书,助理,管家,医生,保镖,保姆等等.这是主角人设】+金手指【熟记剧情,看见弹幕,剧透,看见旁白,预知未来,做梦等等…注意!这些金手指都只有一个目的,让主角知道剧情吃瓜和解决事情,从而推进剧情发展,本质上是一样的】+吃瓜+吐槽,这类型的文用得都是这个公式,填充的细节不同。 简约一点,这就是世界框架,主角人设,逻辑,以及剧情大纲走向。 谁是原怆,是第一个发明这个公式的【这公式说白了就是一个整体的粗略大纲】。把穿9本霸总文改成4本,把霸总秘书改成霸总管家,把熟记剧情改成剧透,然后再吃瓜吐槽,它的框架、逻辑、剧情走向,这不还是这个创造底色吗。 核心主题还是打工人用金手指吃瓜并解决事情。(不懂或者不认可的小伙伴可以去问问专业人士哈,真金不怕火炼,虐文的框架逻辑人设随便扒,看看其他的n本霸总融合文和虐文的框架逻辑人设的创造底色是不是一样。) 这公式是我首写【存疑?我个人翻遍全网没找到一本比虐文发布早的n本霸总文这公式的小说,能找到的可以反驳哈,就把这句划掉】,别人用就用了,本来霸总文里那些狗血梗都是当年那些大大创造的,咱只是搬运工。》 这二本书之间的人设框架有很大部分的相似,毕竟题材一样、霸总文作为世界背景而霸总文里翻来覆去就那些狗血的事情(恋爱脑、白月光、替身梗、真假少爷、父母辈恩怨等等…),开头都是以主角攻弟弟这个恋爱脑为切入点。 二者的区别就是金手指和吐槽,金手指从主角(谢凛)记得大概剧情,变成主角(谢衡)从系统旁白发现剧情。吐槽则是从谢凛内心吐槽(因为他早知道剧情,已经不震惊了)变成谢衡发帖子吐槽(刚知道,就震惊)。 失口 .乎的匿名发帖功能,它就在那里,从没变过。(这和某博一样,是国民品牌,很是日常。) . 在这里推荐一波小汤圆《美人穿书后,虐文霸总拿错剧本了》别名《穿书后我在狗血虐文里拿甜宠剧本》发布于2024年1月11日。 排下雷,他有失忆梗!攻失忆了,唯独就把受忘记了!(还没有追妻火葬场,埋了很多攻经历过火葬场的伏笔…) 但是,那是因为攻在前传《路人甲,背景板,他是白月光!》里,一直在追妻火葬场……一直追,追到《虐文…》里才追上。 ??. ??关于质疑的回答。 1.你说市面上的大众是穿书文,你是4本霸总融合文。 ——虐文的世界背景就是,把9本霸总狗血文融合成一个世界。 ??. 2.你说四个少爷的背景设定。 ——虐文里第三本双霸总双海王设定里的萧姓霸总(萧敬元.主要配角贯穿全文),他家有四个少爷,萧小四还因为他哥萧小三被攻好友灌酒了。 ??. 3.你说恋爱脑人设。 ——虐文里主角攻表弟(顾遇年),豪门少爷为爱去小饭馆端两个月盘子,这还不恋爱脑? ??. 4.你说谢肆这个没素质找替身的人设。 ——虐文里第四本霸总(叶霆),他就是个有白月光找替身的渣男,还当着小替身朋友们面隔一扇门强行和小替身发生xx。 ??. 5.你说对主角攻描写硬帅这个词。 ———虐文里对主角攻(纪玄)有这样一段描写【刚在门口站定,就看见一个年轻人从门里出来,他们眼神一凝,目光率先被来人的脸吸引。 剑眉锋利,眸若含星,帅! 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帅,帅的很有攻击性!】出自虐文第216章。 . 6.你说主角受人设。 ——虐文里受是攻的秘书,新鲜出炉,应聘上岗,霸总家敬职敬业的打工人,爱吃瓜,爱吐槽,喜欢兼职当大师。 ??. 7.你说闯荡娱乐圈。 ——虐文里,主角受直接空降娱乐公司当总裁,他闯了两年娱乐圈的同学直接在他手下去闯娱乐圈。 ??. 8.你说头上顶泡泡。 ——顶泡泡的目的就是剧透,虐文里主角受知道剧情还需要被剧透吗,他已经拿上剧本。 ??. 9.你说匿名曝瓜。 ——虐文里就靠发帖曝主角受和主角攻的过瓜,外加其他小瓜。 ??. 10.你说主角受是攻小时候的白月光。 ——虐文里,攻受小时候相遇,受从小时候就是攻的白月光,一直白。 ??. 11.你说4本霸总文是主角受为了救赎自己写的。 ——虐文里,9本霸总小说是攻为救受写的。 ??. 12.你说框架、人设,逻辑。 ——虐文里,世界观背景,4个少爷的设定,当霸总秘书的主角受,情绪稳定的霸总攻,恋爱脑的弟弟,找替身的渣男,打工人拿着金手指吃瓜解决事情推进剧情发展,这不是框架、人设、逻辑吗。 嘿,大家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以上说的,在癫文第1章节末尾有一份详细的指路攻略。四个少爷没做,写不下了,不过在虐文里全文搜索【萧四】就能跳出关于他的剧情\/\/\/划重点!!! 划重点!!! 很多人不明白我为什么拿虐文说事。 已经完结的文,作者是没有修改权限的,除非是下架!虐文4月底完结,我没有权限修改。 不能修,不能改! 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可以改,我没有权限去重新添点当初没有的东西。 这一点随便哪个作者都能告诉你肯定的答案。) 我为什么知道以上这些?评论区里有很多这样质疑的言论,估计很多人都被回复过,这也算是正式回应一波。 最后再申明一下吧,大纲是我自己的,框架也是我自己的,逻辑还是我自己的,《虐文》是没火,是后期读者觉得写崩从9.4掉到8.8,但不是不存在。2024.1.11发文,2024.4.30完结。 ??. ??如果坚持认为我借鉴了,那么请不要双标,只看我这本霸总文,而忽视我的第一本霸总文,事情请看全貌。 公平不是选择性公平,公平是一视同仁才叫公平。 (不抠细节,只说最直观的世界观设定这一点,穿9本霸总文改成穿4本霸总文,这不算借吗…) ??洋洋洒洒写了这一大段题外话感谢能看完的小伙伴,这章可能会被红柿子啃掉。 最后,祝大家生活愉快———】 番外.倒春寒1 昭明十七年。 冬,大雪。 年仅三十有五的帝师谢衡,病逝在京郊天行山行宫。 年轻的帝王亲自扶灵将帝师的棺椁从京城送回上嵘。 帝王扶灵,震惊天下。 满朝文武皆自发为帝师守孝百日。 举国皆哀。 开陵,闭墓。 那个男人的辉煌的一生,就此落下帷幕。 提笔而落,青史将他记载。 ——— 夏日午后的阳光明媚且浓烈,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这张宽大柔软的地毯盛着阳光愈发洁白。 这是一间装修的极为有古韵的房间,雕梁画栋,红木黄花梨的家具上全部用柔软的泡沫把角包上。 屋子里有许多的儿童玩具,好些个毛茸茸的玩偶被堆放在这张干净如白雪的毛茸茸地毯上。 “宝宝,你想不想要这个呀~”阿姨的声音柔的都快滴出水来。 即使她轻手轻脚的蹲在地毯上,脚上的一次性鞋套,还是发出摩擦声,这声音惹得坐在地毯上晒太阳的那个小团子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大眼睛圆溜溜的,小脸蛋圆圆的,五官长得就跟女娲亲手捏出来的一样,在幼崽里那是亿里挑一的颜值。 相当能打。 这颜值看得阿姨眼神更柔和了。 这个胖嘟嘟的崽坐在那里,小小的一只,他的确也不大,只是一个一岁一个月多点的小宝宝,被放在落地窗边晒太阳补钙。 他穿着月白色的宝宝服乖乖的背对着太阳坐在那里,把两只小手握成拳头放在腿上,和面前的唐老鸭大眼睛瞪小眼。 刚才,这只小团子或许是看烦了唐老鸭,抬起小胳膊,轻轻的一戳... 唐老鸭倒了,他也倒了~ 赵妈上扬的嘴角是压都压不止,她还听见一道憋在喉咙里的笑声,转头轻飘飘的扫过那三个比较年轻的阿姨一眼。 很好,那三个阿姨不敢笑了,一个个像鹌鹑般低头。 她自己拿了一只漫画螃蟹小玩偶轻手轻脚的来到刚从地毯上爬起来坐好的小团子身边,亲切的问出这话。 快! 让奶奶抱抱! 让奶奶亲一口! 谁知道,就这么小小一点的宝宝,还是个有脾气的,硬生生不搭理她... 赵妈心都碎了,她落寞孤单的将小螃蟹轻轻的放在小宝宝的身边。 而谢衡,哦不,现在叫林衡,林衡自己都已经要碎了,哪还有功夫管她碎不碎的。 他坐在原地转个身面对落地玻璃窗,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内心颇为忧伤的看着外面... 破破烂烂的风景。 被打磨出来的破石头,不知道什么品种但丑的鱼,开得颓败的莲花,杂草似的灌木丛,长得不怎么样的罗汉松,花开的不行的兰花... 此时的帝师大人不知道遭他嫌弃的破石头,价值485 0000¥ 丑鱼110 0000¥一条 颓败的莲花5 6000¥一株 不怎么样的罗汉松390 0000¥ 不怎么样的兰花180 0000¥ 他看到的那一点窗景,就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金钱气息。 林衡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为什么没有去地府喝孟婆汤清除记忆就转生成一个婴儿,随着越长越大,他上辈子的记忆就越清楚。 随着记忆越清楚,他就越清楚的知道...这谢家好像不怎么富裕。 而他现在是身份还是这不怎么富裕的谢家的——家生子。 林衡觉得他投胎的水平是越来越不行了,好歹上辈子还是个少爷命,这辈子就是个奴才命,还是个颇为贫穷人家的奴才... “...............” 哦,这里没有奴才一说,因为没有皇帝,改成领导。 只有金钱的奴隶。 林衡揣了揣手,内心浅浅的忧郁了一会就放空大脑进行躺平。 努力奋斗,逆天改命,走上权利巅峰,呼风唤雨? 谁爱奋谁奋,他不奋。 就这样吧。 他都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人了,权利地位财富都享受完了,这会就该养老,平心静气,颐养天年。 拒绝上朝,拒绝上班。 窗边的帝师大人正愉快的给自己人生定下小目标,就听见—— 哒哒哒。 哒哒哒。 就像螃蟹小跑过来的声音。 ??“小星星~” 林衡原本不想垮下来的脸也随着这黏腻甜呼的声音垮了下来,要说他现在的生活穷是穷了点,但怎么说... 先进的科技是弥补了很多。 所以他觉得这养老的日子也算可以。 但,就偏偏有个讨厌的小孩粘着他。 物理上的粘。 还是谢家的少爷。 小朋友的声音出现那刻,赵妈这个同样属于家生子的老阿姨是刹那间笑的如一朵绽放的菊花,她最喜欢两个小团子滚成一团的画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哎呦,少爷你跑慢点,别摔着了...” 没片刻,一个三岁多点的穿得非富即贵的小团子跨过门框,哒哒哒,无视身后唤他的人,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到毛茸茸的地毯上,按着内心忧郁的帝师大人就开始亲亲... 他那一张小小的嘴,就非得亲林衡那肉嘟嘟的脸颊,搂着人家亲,跟吸果冻似的,涂满口水。 林衡的挣扎,在两岁半的年龄优势之下荡然无存。 在很多次的反抗无果后,他已经学会躺平。 因为这小破孩目前处于人话都听不大明白的阶段。 “啵——^3^” “啵——^3^” “啵——^3^” 一旁的阿姨们看着他们俩闹来闹去的小团子,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啵了不知道多少下之后,这只螃蟹终于安静下来,林衡面无表情是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口水,越抹越嫌弃,说实话,被人这么蹂躏还是头一遭,上辈子谁敢这么亲他... 不死也得脱层皮。 也就是... 眼前这个小孩太小了。 瞪着一双清澈懵懂的眼睛看他,眼里是纯粹的喜欢。 番外.倒春寒2 “小星星~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说话还自带波浪线,小螃蟹笑眯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在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摸来摸去,左边摸了摸,换手右边摸了摸... 好像原本在口袋里的东西这会不见了,原本阳光明媚的小脸一下子就晴转阴,小嘴一瘪,眼睛不可置信的睁的大大的,整个崽相当抑郁,说话的声音低到要散了似的:“糖... 不见了...” 林衡知道这么点大的谢骁早已经在上早教课,和以前的君子六艺差不多,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音乐,马术,语文,数学,外语,搏击。 当然,以谢骁这个年纪一天也就学两门,学完之后,每个老师都会给这只螃蟹喜欢的糖作为礼物送给他,以表示他今天学得很好。 这小螃蟹,上午一门课,下午一门课,一共能获得两颗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半下午下课之后,带着他的两颗糖来找林衡。 分糖。 你一颗,我一颗。 由林衡年纪太小不能吃糖,他分给林衡的那颗糖又会回到他的嘴里,高兴的整个螃蟹都会开心的冒甜滋滋的泡泡。 反正他也差吃不到,林衡板着一张脸说:“今天,不吃。” 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帝师大人不大想开口说话。 谁知道,他一说,这只小螃蟹是吸了吸鼻子,两只钳子又搂上了他... 又控制不住吸了鼻子。 然后,就水灵灵的默默地哭了起来。 好不委屈! 那豆大的眼泪花,直砸他脑门,小小的身体还一抽一抽的,整个小螃蟹好不可怜。 林衡:“...............” 这玩意是来克我的吗? 谢骁作为少爷的难过很快引起阿姨团队(奶妈团)的重视,作为阿姨团队铁打的头头——钱妈很快上前来温声询问:“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了看被搂着的林衡(这个太小,啥坏事也干不了),又看了看掉眼泪掉的起劲的少爷,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把少爷抱起来进行安抚。 哭哒哒的小螃蟹不理钱妈,这时,某位刚入职的金牌教育女士信心满满的来到他们身边蹲下,露出甜美至极的笑容:“乖宝宝,你看这是什么?” 她指尖犹如变魔术一般变出来一朵小火花,按照正常情况,这肯定能吸引还没幼儿园文凭的小朋友,就算是有幼儿园文凭的小朋友也逃不过。 奈何,这不是正常的情况。 帝师大人是幼崽的身体老年人的麻木,而另一个则是伤心的哭的不能自已,仿佛天塌了一样。 没人理她。 俩小朋友不搭理人,作为谢家的打工人自然不能眼看着自家少爷哭的那么伤心,这小少爷要是哭出什么问题了,他们全部得完蛋。 家主不会放过他们! 钱妈有些危机感,她忍不住瞥这个年轻的金牌育儿女人,摆出职业微笑:“李女士,你是先生送来的人,业务能力应该可以,现在你来试试吧,哄好少爷。” 谢父送来的人?林衡听到这里,原本打算告诉她们谢骁为什么哭的嘴,悄悄地闭上了。 任由这小螃蟹哭的稀里哗啦,泪水横流。 这谢家的情况吧,有那么一点点复杂,谢骁这只小螃蟹的母亲在一年前出意外走了,也恰好,那个时候林衡出生,被林琮抱回谢家给他爸老林养。 关于这个,林衡从来没见过他这辈子的母亲,月份小时,好像听见他这辈子的父亲说…嗯…不能生了,他还是林琮同志去那啥,荆楚神农那边求神拜佛外加神神秘秘的祭拜后才生出来唯一的… 独苗苗。 林衡一被林琮同志精神抖擞的送回来,谢家主一看就把自己的孙子也接了过来一块养,说是要从小培养(主仆)感情,在将来才能风雨同舟(忠心耿耿)。 谢骁母亲死的3个半月后,谢骁的父亲就再婚续弦。 8个月的时间那位继室就生下一个儿子,再1个月后,谢父的外室也生下一个儿子。 就这情况,不是林衡脑子里阴谋诡计绕得多,而是谢骁这个正室留下来的孩子太碍眼,说是谢父送来的人。 其中有没有别人借谢父的手,谁知道呢。 这么大点的小孩,想弄死,太容易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螃蟹哭的稀里哗啦,林衡还嫌弃的把他那张大脸推开了些,这一举动,成功的...让原本只是默默地掉眼泪的小螃蟹进化成嚎啕大哭。 “呜呜...” “呜...” 魔音刺耳。 这给阿姨们急的团团转,钱妈这个少爷奶妈很不高兴的瞪了那金牌教育一眼,那金牌教育也是没想到这个小孩那么油盐不进,被这老太太一瞪,迫切的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她温柔又强势的抱住了谢骁,想把小朋友搂进怀里进行安抚,一般哭闹的小朋友会在温柔的怀抱里渐渐的安静下来,这时候在和他进行沟通。 谁知道在第一步,这位考了无数证的金牌育儿师就遭遇到滑铁卢。 她的手刚触碰到小螃蟹的肩膀,小朋友就像有应激反应似的,凄厉的“嗷!”了一声,哭得更厉害了,眼见是这样! 她心一横,直接加大力度想把小朋友抱过来,金牌育儿师这一使力,刚掐着小朋友的腋下。 就被一个巴掌扇过来! “啪——” 狠狠地扇在金牌育儿师的脸上,把人打得一懵,鲜红的掌印浮现在白皙的脸颊。 “放肆!让你来是哄他的,你这是在干什么。”钱妈声音是压得低低,眼神挺狠。 金牌育儿师也是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居然如此蛮不讲理,她是放下谢骁就想和钱妈理论:“你干什么?!谁给你的权利打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还...” 金牌育儿师的话被打断了,因为她又被甩了一巴掌,还被两个身强体壮的阿姨给拖出去了。 “去将此事禀告老夫人。”钱妈还蛮贴心的,打人的时候还会把谢骁的小脸捂上,不让他看见这一幕。 “...小少爷不哭了...” “你怎么了和阿喃说好不好...” 钱妈用手轻轻拍打的小螃蟹的后背,语气和蔼,动作温柔。 林衡知道,这谢父送来的人留不下来了。 至于这钱妈是谁? 用他上辈子的话来说,钱妈是谢夫人的陪嫁奶妈,用现在的话来说,是萧小姐带过来的老阿姨。 “糖。” 林衡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高冷的字眼。 钱妈愣了一下,连忙吩咐其他阿姨:“去拿小少爷最喜欢的糖过来。” 没两分钟,这少爷爱吃的糖就被拿到面前,钱妈是没有犹豫的抓了好几颗糖放在手心拿到谢骁面前:“小少爷,你看这是什么呀,是你最喜欢的糖耶,不哭了吃糖糖好不好...” 然而,这只吱哇吱哇的哭哒哒的螃蟹是一点没停止掉金豆豆的趋势。 钱妈忍不住看了林衡一眼。 林衡:“............” 这玩意真的是来克我的吧。 他面无表情的抓过钱妈手里的一颗糖,塞入谢骁手里:“吃。” 很神奇。 林衡塞给他这颗糖后,谢骁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又看了看揣着手手在看他的林衡,从嚎啕大哭变为细细抽泣。 最后,带着一包眼泪露出个笑容。 (σ≧?≦)σ 笑的真甜。 是个…小甜心。 小螃蟹用钳子夹着那五彩斑斓的糖果递到林衡面前,被泪水泡过的眼睛还水汪汪的,他说:“送给你吃!” 林衡:“............” 这倒霉玩意。 最后,这颗糖还是进了那哭包螃蟹的嘴里,林衡这烦躁的一天算正式开始,谢骁只小螃蟹不论有事没事就喜欢粘着他粘着他... 林衡晒太阳,谢骁在旁边拿着玩具跑来跑去。 林衡端着奶瓶喝“下午茶”,谢骁非要来个同款大号奶瓶,蹲他旁边吨吨吨的喝。 林衡晃悠到屋外,谢骁摘树叶摘花然后撒在他面前。 林衡要睡觉了,谢骁非得爬上他的婴儿床一起睡... 最后,阿姨们给两位小朋友盖上小被子,就在旁边守着他们。 “...............” 听着耳边绵长的呼吸,林衡心想,这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然而林衡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8月的最后一天,谢骁这只小螃蟹emo的连平时最爱跟着林衡喝的“下午茶”都不喝了,抱着大号奶瓶呆呆的坐在台阶上,头上柔软的呆毛迎风飘扬,可可爱爱。 “小星星...” 小螃蟹吸着鼻子,声音哽咽:“...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同样坐在台阶上的林衡:“?” 你又在闹什么? “说。” 小螃蟹想起老师和他说的话,难过的快要碎掉了:“爷爷要把我送去幼儿园... 老师说,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能遇见好多新的朋友。” 他说着说着话,忧郁的喝了一口“下午茶”,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林衡懂。 就算是皇族那也得有个人脉交际圈,即使处不到太深的关系,也能留下三分面子情,在某些时刻就是一块敲门砖。 这不是为学习,而是为交际。 喝了下午茶的小螃蟹又叭叭:“老师还说,我的小表哥也在里面,让我不要怕,我不怕怕...” 他忽然瘪了瘪嘴角:“但是,那里没有你...” 小螃蟹又emo起来了,散发着淡淡的忧伤,手里的“下午茶”都不甜了。 看着小螃蟹这怂包样,林衡想起了另一个“怂包”———昭明帝,林旻。 算了,那“怂包”也啥好吐槽的,除了粘人也没什么明显的短板。 一想起林旻那个怂包,林衡就觉得眼前的谢骁那脸盘子和林旻有两三分相似,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太闲得慌了。 就谢骁这五官都没长开的肉脸能看出什么来。 除了肉嘟嘟,可爱,就没其他的了。 最后,林衡高冷的吐出四个字:“晚上,回家。” 小螃蟹眨巴眨巴眼睛,挺萌萌哒,手里的“下午茶”也不喝了:“老师,没说。” 下一秒,他站起来把奶瓶一摔:“他坏!” 那被丢的奶瓶咕噜咕噜在两个台阶之下的青石地面上滚远... 滚远。 林衡:“...............” 9月1日。 谢骁这只小螃蟹水灵灵的被送去读贵族幼儿园,林衡的日子稍微安静了些下来,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幼儿园15.20就放学了,压根没有半下午父母上班能不能接孩子放学的时间压力,因为贵族幼儿园都是管家+司机+保镖这样的配置,接自家少爷放学。 而放完学,原本该是谢骁的家教老师给他上一节课,但是! 他非得让老师当着林衡的面上,那德行简直就是尝到了和小伙伴分开的苦,是一刻都不想在和他的小伙伴分开... 最后,谢家主一看说林衡也到启蒙教育的时候,手一挥,让他旁听,争取耳濡目染。 林老管家:“...家主英明。” 林衡:“?” 我才1岁多吧。 不能反抗的帝师大人,在这把年纪就被迫上起了课。 由于对这个世界还具有探索心,林衡听得还是挺认真的,就是每次都是趴在小桌子上闭着眼睛听的,老师都以为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在睡觉。 可可爱爱的,很想上手摸。 但老师们不敢,因为谢家的少爷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但凡敢摸这祖宗就要发脾气。 这样平静又操蛋的日子过了一年,谢骁那只螃蟹除了粘着他就是粘着他,林衡都觉得这小螃蟹有当太监大总管的天赋,看看这执着不变的劲,没变过。 在谢骁喜提幼儿园中班的时候,林衡忽然被告知,年仅两岁多一点的他,也要去上幼儿园...? 林衡:“?” 他抬头看着这一圈的大人,觉得他们这些人是... 不当人啊。 林老管家见自家小孙孙抬头看他,颇为慈爱的蹲到小朋友面前,温声问:“小衡想不想和少爷一起去读幼儿园啊?” 林衡高冷着一张婴儿脸,冷淡的蹦跶出一个字来:“不。” 谢骁的小手悄悄地牵林衡的手,肉乎乎的小手握着另一个更小的手,怎么看怎么可爱。 小螃蟹笑的依旧像个小甜心:“小星星,你为什么不想去啊?去了我会保护你的嘛,我不想和你分开哒~ 去嘛去嘛去嘛。” 番外.倒春寒3 “不去,不想上学。”林衡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对方的两只钳子牢牢的抓住他的手,动了动,没成功,他就放弃了。 暗自决定,等这倒霉玩意5岁后,他得让这只螃蟹知道,什么叫分寸和边界感。 看着谢骁越来越大,林衡的脑瓜子也是越来越痛,因为他发现这只螃蟹越长越像林旻那个“怂包”帝王。 别告诉他,他上辈子就操心那个“怂包”帝王,这辈子还得操心这个“怂包”少爷... 怎么? 是阴魂不散逮着他这个老师死命的压榨吗。 过分了啊。 想到这里,林衡简直没眼看在自己面前晃悠的谢骁。 谁知谢家主一听林衡这叛逆的话,顿时一拍板:“你和他一块去上学,学不能不上。” 小螃蟹开心的眼睛弯弯:“好耶,爷爷真好!” 林老管家看林衡一眼:“...家主英明。” 林衡:“............” 你是除了说这个,其他的都不会是吧。 就这样,除了林衡这个当事人对上幼儿园有意见,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夜里,长夜寂静,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林衡在这偌大的谢家是有一间专属的房间,就在谢骁这个少爷的正下方,他们一个二楼,一个一楼。 即使林衡现在这个年纪离不了阿姨照看,他也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笃笃——” 房门被轻轻的敲响,值夜的两个阿姨对视一眼,那个年轻点的阿姨自觉的去起身开门。 门一打开,是穿着睡衣的小少爷站在门口,整个人萌萌哒,他踮起脚尖朝房间里面望了望,自以为是把声音压的很低:“小星星睡觉了吗?” 阿姨微笑回答:“还没呢,他刚吃完饭需要等一会。” 得到这个答案,谢骁开心的弯了弯眼,然后,小腿一迈,就悄悄地从门口溜进房间,按照记忆来到那张大床前。 成功的看见...咸鱼宝宝。 林.咸鱼.衡抱着一个柔软的螃蟹小玩偶躺在床上盖着小被子一动不动,放空思绪,神游天外。 赵妈知道少爷特别喜欢和林衡玩,在谢骁进到这房间里时,她就和另一个阿姨退到外间来,房间门没关,以免里面发生变故她们不知。 谢骁在床边踟蹰半天,不吭声也不走,这小动作勾起林衡的回忆。 曾经,那个他亲手养大的帝王,也在他面前这么踟蹰着,次数很少。 最后这么一次踟蹰,是在天行山的行宫里。 大权在握的帝王,在寝殿门外,清冷的月色将他的身影偷偷的描摹在门窗上,偷偷的,静悄悄的。 落在旁人眼里,却无人敢窥探一眼。 压抑无声,沉于月色。 帝王又一次举起的手,缓缓地落下,无人知晓令他放弃叩门的缘由是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道门,平静至极的眸色之下压抑着无法抑制的情绪,不容任何人窥探。 忽然。 “嘎吱——”一声。 紧闭的门被打开一条门缝,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在这样的雪夜里,这间暖阁的温度如春。 “进来。” 帝王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微微一顿,而后缓缓扬起一抹笑容,自然而然的将门推开些,自己闪身进入,反手关门。 番外.倒春寒4 帝王进屋后,眼神快速掠过周遭,屋里一股浓郁的药味,青灯昏暗。 即使昏暗的灯光他还是一眼把眼前人瞧的清楚,近乎,淋漓尽致。 眼前人长发如墨,举手投足间透着世间极致的风雅与洒脱,只是眉宇之间浑绕着一股病气。 那纯白的寝衣松松垮垮,脖颈之下不该出现的肌肤出现在视野当中,帝王一眼过后,低眉敛目,不再看。 谢衡随意披着外套慵懒的坐在榻上,受的凉风让他忍不住低咳一声,再抬眼间,他这便宜“大孝子”就那么水灵灵的给他倒上一杯热水,放置在一尺之距的茶桌上。 谢衡:“?” 这帝王想干什么? 演“父慈子孝”还是君臣佳话? 谢衡不动声色拿过那杯热水,直奔主题:“陛下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别是什么解决不了的朝政问题,再熬一熬夜,我估计马上就要仙去了。 你已经是个大“怂包”了,不要遇见解决不了事情就找老师,老师会被累死的。 帝王看着他,眸光波动,情绪渐渐地浮现,神情是不掩饰的忧愁:“我听闻老师在入冬时又病了一场,有些不大放心,特意来看看。” 天行山离京城不算远,差不多百里路,谢衡喜欢这里的温泉,一到入冬时节就喜欢在这里不动弹,自打他逐渐放下手里的大权,冬天几乎住在这里。 虽然哈,这地方是天子行宫来着。 头两年的冬天,谢衡还是很有自己已经不是老大的觉悟得有分寸感,忍痛不来住了,这一不来,把这个富有“孝心”的帝王愁得郁郁寡欢,原本的一天五顿饭,愁的一顿都不想吃。 在帝王的苦口婆心,劝了又劝下,外加绝食的威胁下,帝师大人终于又挪个窝,冬天住到这天行宫来。 而…前天,才入冬! 也就是,谢衡才见过帝王,没超过3天。 说实话,谢衡觉得这会的林旻挑不出什么其他的大毛病,唯独这一个有问题! 黏人。 是真黏。 简直就和张御史家走哪都离不开他爹的儿子一样,他爹当巡察御史他就去当护卫,他爹去岭南外放他就去岭南当县丞,他爹回京他是直接要辞官,辞不了? 他是直接跑。 惹得张御史一把年纪豁出老脸来找他通融通融… 那张御史是一把鼻涕 一包眼泪,还带着点自豪:“大人啊,老臣豁出这张脸来求你通融通融,小儿少不更事,他私自逃跑回京,都是离不开臣这个父亲…你能否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宽恕他一回,下次定然不会在犯的… 大人啊…臣就这一个孩子啊,他娘走的早,是臣亲自将他带大的,他…他这次也是昏了头才会擅离职守,但求你看在没酿成祸事的情况,从轻发落…” 张御史作为他结党营私的核心大臣之一,谢衡在对方这种小问题上肯定不会真要按律法把人独苗苗发配边疆5年,“嗯…令郎也是一片孝心,张御史的病可好些了?” “啊?”张御史很正直:“帝师大人我没病啊…” 谢衡慵懒一问:“嗯?” “哦哦!病了病了!”张御史是正直,不是傻缺,一下子领悟到顶头上司的意思,是腰一软就缓缓地倒下,最后,整个人都蔫了… 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我的这病是沉疴痼疾,让帝师大人见笑了…” “送张大人回府静养,叫太医去府上看看。” “谢帝师大人…关心。” 张御史来时壮如牛,走时病如猫。 谢衡深深的吸取教训,养孩子不能惯,该分就得分! 不然老张和小张就是活生生的案例,小张的办事能力尚可,为人处事尚可,就是离不开他爹。 谢衡当然不允许林旻成为第三个小张,所以他近两年从来不主动见粘人的帝王。 谁知道这黏人属性半点没少,没少不说,好像还增加了… 闹心。 思绪回笼,谢衡瞥一眼低眉顺眼的帝王,客套回答:“劳烦陛下担忧,臣这是老毛病了。” 帝王点点头,满是痛心:“所以我决定,让百官来天行山上朝...” 仅听到这。 谢衡就:“?!” 啥? 你认真的吗? 京郊外...上朝? “文官体弱,如此一来也算是强身健体,武官定然没什么问题,我朝自古以孝为先,说句掏心窝子的俗话,老师于我,是重中之重,他们应当会明白朕的一片心意。” 听帝王一顿叭叭完,谢衡就一个想法,这林旻是想当昏君了... 你都用上朕了,他们还能不明白你的心意,不明白也要明白。 “...我...” 帝王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言辞坦诚,情义深重,一双眼睛那叫一个坚定:“我已经决定了,先生,你知道的。 恩师于我,重如泰山。 如今你负病休养,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定然是要在你身边照顾你。” 谢衡:“............” 你真是一个大“孝”子。 这倒霉玩意,还给我扣顶帽子。 过往的回忆快速在林衡脑中掠过,当他又把目光落在谢骁这小朋友身上,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烦躁感:“...你要,做什么?” 林衡一出声,小螃蟹哒哒哒,手脚并用爬上床,萌萌哒的趴在他的身边,用双手捧住小脸直勾勾的看着他,拧着小眉毛,有些低落开口:“小星星... 你是不是不想,” 话说到这里。 小螃蟹就绷不住的难过起来,声音一下子带上哽咽的哭腔,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水雾蔓延。 林衡:“?” “...看见,我。” 话说完了,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他咬着嘴唇,整个崽散发着浓郁的悲伤。 “你都不,开心了...” 林衡看着又哭唧唧的小螃蟹脑瓜子嗡嗡的,这是个小男孩吧? 怎么那么爱哭? 眼泪是说来就来。 在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倒霉玩意小时候这么爱哭吗,盘腿坐起来,林衡把手里抱的舒服的螃蟹小玩偶递到谢骁下巴下面,垫着他那用自己手撑的摇摇欲坠的脑袋。 然后,撒气似的把谢骁的脑袋按在玩偶上:“没有不想,我开心。” 这是实话,别看林衡嫌弃小螃蟹的时候居多,和讨厌是半点扯不上关系。 小螃蟹很好哄的,林衡一哄他,他就能从一个哭唧唧的小哭包变成哒哒地小甜心。 他抬起头来,眼睛包着泪花,可怜兮兮的:“真哒?” 林衡两只手薅上他的头发,挠成小鸡窝:“真的。” 这小孩太乖了,或者换个词是——依恋。 谢骁太依恋林衡,近乎是全心全意的孺慕和依赖。 林衡说什么,他都信。 林衡摸着他的发顶,低声说:“以后,少在别人面前哭,知道吗。” 四五岁之前,那是孩童天性,四五岁之后,哭多了,旁人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小螃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听话的点点头,还用手比了个ok:“好哒。” 他吸了吸鼻子,憋住泪花,像毛毛虫一样拱了拱,拱到林衡的身边:“那我不哭了,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呀?” 林衡:“............”你已经不满足午睡了是吧。 “好不好嘛~”甜甜的,腻腻的。 说实话,面对这“怂包”林衡有一种无缘无故喜当爹的感觉,他真没多少喜欢小孩子的念头,不然也不可能到那把年纪没娶个一妻半妾留下个一女半女。 他没生个一儿半女,但这当爹该操的心是没落下多少,林旻到他手上的时候才满8岁,骤然皇家子嗣早熟,8岁的年纪也没多熟到哪里去。 反而是因为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年纪有一身的小毛病,林旻能当上太子,不是因为他母族有多强大,反而是因为他的母亲出身寒门,既不属于世家也不属于功勋,在宫里没多强的存在感。 大皇子母妃属于功勋武将,二皇子母妃出身六大世家之首的清渭苏氏,光这两个皇子就把派系分的泾渭分明,大家都知道默认下一任帝王会从他们之间产生。 剩下林旻这个小三,是既没有这样也没有那样,偏偏所有人都没想到帝王突然崩逝,竟直接将帝位传给林旻。 林旻是当了三天不到的太子就登基成帝。 可以说林旻就是那早死的帝王给谢衡留下的一个烫手山芋,接也有毛病,不接也有毛病。 那时候的谢衡面临这突如其来的高端局,花了两天时间深思熟虑将局势拆解复盘,最后决定抄起袖子干了! 其中万般原因很多,最主要的就是,他那时候有点文青(贴点金就是文人风骨),觉得以这样的趋势下去,这个王朝大抵就要玩完了,上位者不知人间疾苦,专注于权利之争。 王朝凉了,他们谢家即使能自保,也好不到哪里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林旻这“怂包”吧,小问题有归有,也有一个谢衡比较喜欢的特点,就是听话,这听话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最开始的谢衡就是需要一颗听话的棋子。 番外.倒春寒5 “陛下,臣来接你。” 少年穿着绯红官袍立在殿门之外,红袍泛起一线光明,这道门槛似一道无形的天堑将光影分割。 谢衡站在光里面如冠玉,浓睫掩墨,半垂着眼帘瞧着着眼前这个穿上帝王华服的孩童,孩童强装着镇定。 林旻的眼睛黑白分明,他抬着头定定的仰望眼前这个文官之首,帝王之师。 这个少年看起来过于文雅清贵,容貌太甚,很容易给人一种不大靠谱的感觉,至少林旻是这样觉得的。 林旻无意识的微微抿了抿嘴角,想起昨夜太极殿的失火,近在咫尺的火焰几乎将他吞噬,皮肤灼热的感觉历历在目,他问:“先生,我会死吗?” 语气里有些忐忑。 谢衡听了这话,漫不经心的扯起嘴角笑了笑,不经意间,那文人的风雅不羁无形散发出来,蛊惑人心:“不会。” 他伸出手,放在林旻面前,这是一只十指纤长骨节分明的手,透着文人薄弱。 年幼的孩童视野定定落在他的手上,垂在身侧的手稍微动了动。 林衡:“至少我活着,你就不会死。” 这是事实,在谢衡决定入局时,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也不打算走回头路。 三日前,发生一件震惊整个上京的事情,帝师谢衡,被云游的老道断言,是亲缘淡泊天煞孤星之命。 亲缘淡薄,天煞孤星。 此事一出,谢衡为保族人安康,自请被逐出谢氏一族,从族谱上除名,断绝亲缘。 这事平民百姓们看个热闹,觉得帝师大人很有孝心,只有在政治中心的那些人才明白是个什么事,谢衡接下了林旻这个烫手山芋就意味着和世家功勋站到对立面,一人抵抗这二者势力... 犹如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而谢氏一族并不想参与其中。 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情况下,谢衡这个极有天赋,但注定是颗弃子的嫡子,再一次被舍弃了。 明眼人都看的清楚,谢衡进入朝堂两年来,谢氏一族未曾给予过他任何助力,因为他身体的情况,谢氏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林旻定定的看着这只手好几秒,对方一直有耐心的伸着,他慢慢地将小手放在林衡掌心,有些浅浅的凉,对方指尖微握。 莫名的,很温暖。 他想起了,很多人都说谢衡是个病秧子。 林旻低低开口:“我会听老师话的。”他在做承诺。 谢衡笑了笑:“拭目以待。” 他牵着小太子去登基,这路仿佛很长又仿佛很短。 长到谢衡眺望不到尽头,漫漫长路。 短到谢衡把早逝的帝王遗言在脑子里过一遭就到了。 “...长明,大周的江山交给你了...”枯败的帝王将仅握在手里的兵符郑重的交给他。 兵符的冰冷和帝王的体温刺着谢衡的掌心,他挂上忠臣的神情,神情满腔复杂的用双手握住帝王的手:“...陛下,臣何德何能...” 帝王灰败的目光暗藏殷切。 谢衡没在帝王咽气之前应下一个“好”字,给出一个承诺。 番外.倒春寒6 幼帝登基,百官朝拜,谢衡站在年幼帝王身后,俯瞰着跪俯的众人,长风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他在风里,笑的从容,风华绝代。 众人都以为,这位年轻的帝师肯定会在幼帝登基后大刀阔斧的干出政绩,谁知道在第二日,帝师就告病,说是要卧床静养。 这个消息一出朝堂上的氛围很是微妙。 而谢衡这一静养就静养的了小半月。 “陛下,宰相大人...又去归元楼玩了...据说,兴致颇高的赋诗一首,夸赞上京的繁华,此诗广为流传...”小太监兢兢战战的给幼帝报告帝师大人的消息。 果不其然这个话一出,幼帝的小脸垮的更厉害了,手中练字的毛笔骤然一放,重重的。 令人心下一颤。 小太监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把头低的更低,对帝王的怒气不算意外,因为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自帝师告病的第二日,就有人看见“抱恙卧床”的帝师出现在归元楼里玩,这抱归楼是文人墨客汇集的雅地,时不时会举行诗会或君子六艺的比拼。 而帝师出现在归元楼的频率越来越高,就好像在说——他情愿去玩,也不愿意进宫履行当先生的职责。 就连他这个太监都隐隐约约知道五大世家的官员在朝堂上抱团架空皇权,仅剩下廖廖几个保皇党在苦撑,在这样的情况下... 谢衡放弃幼帝。 幼帝,要危。 纸上姣好的字被浓墨毁掉,林旻抿着薄唇把这张写坏了的字帖拿开,又拿过一张新的白纸,拿起毛笔开始临摹。 他说:“老师玩的开心就好,那把那首诗的原稿给朕找来,朕要临摹。”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扶着脑袋上摇摇欲坠的帽子有些冒失的跑进来。 “陛下!发生大事情了!” 林旻这回的手没抖,有那么点帝王风范:“什么事。” 小太监不磨叽,声音难掩兴奋:“二皇子出事了!” 林旻:“?” 二皇子,年14,矜贵自傲,也有骄傲的资本,拥有世家助力,这般年纪就已锋芒毕露,能与之抗衡的只有大皇子。 “他能出什么事?” 小太监眼睛都亮了:“今日不知怎么的,二皇子也去抱归楼玩恰巧和谢相碰上了,他们两位共处一室,不知道是发生了。 外面的人只听见一声惨叫,而后谢相衣衫不整的跑出房间,然后咳了一口血当场就晕了,现场顿时大乱,后来二皇子的人进去一看,竟然发现! 二皇子的命根子被切了!!!” 最后一句话,小太监的声音尖锐高昂,兴奋难掩! 二皇子命根子一切,再也没有生育后代的能力,这样一来,就连他这个太监都知道二皇子再也不能和陛下抢皇位了!“外面传疯了,说二皇子大逆不道竟然觊觎帝师!欲行不轨之事!” “陛下!真是天佑陛下!”另一个小太监大喜之下,忍不住上下蹦跶:“二皇子也太倒霉了!” 林旻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因为...他隐隐约约的猜出,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老师,可能是故意哒。 他低下头看了看,莫名的感觉有点疼,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文雅的先生会... 林旻悄悄红了下脸,又白了起来。 “朕要出宫看望老师!”林旻忽然说。 番外.倒春寒7 “陛下。”这时,门口出现一道苍老的声音:“宰相大人让臣过来帮陛下进修学业,陛下切不可荒废学业。” 这是,保皇党的王太尉。 林旻皱了皱眉,听话的没有再说要出宫看望帝师。 而令他高兴的是,在傍晚的时候,帝师大人就病病歪歪的进宫了,并带来好消息说是要抓一抓幼帝的学业,暂时不出宫了。 这把林旻这个板着小脸的帝王高兴的露出大白牙,直到见到谢衡时,那大白牙还是不矜持的露出来。 谢衡屈指轻叩桌案桌:“…陛下,矜持点。” 在低头写作业的林旻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坐好,然后继续哧着个八颗牙乐呵,并写课业。 谢衡:“…………” 你要讨好我也不用这样,我还没有慈父之心这个东西。 “先生,我写好了。”林旻把自己对于辩论的见解写好后递给老师,然后望着谢衡。 见谢衡在看他的见解,林旻忍不住想,在归元楼里玩的老师是和现在一样吗,也是穿着…绯色官服,比冷宫里的曼陀罗还要,靡丽。 冷淡的靡丽。 很矛盾。 “为什么这么认为?”谢衡放下宣纸,温和的当老师。 林旻收敛大白牙,认真回答:“那一案件里的张五和李六,他们都有错,李六的鸡吃了张五家的麦苗,张五为报复偷偷杀了李六的鸡。 不能因为李六的鸡是无意的就没有错,鸡可以下蛋,但麦苗也能结麦子,两个都有其他的价值。 所以,他们各打二十大板才是公正的。” 谢衡笑了笑,把林旻的答案放回桌上:“为官者的思路确是如此。” 目光漫不经心的在课题里的那行【李六家境贫困,是十里八乡的老好人,张五家境殷实,爱斤斤计较】字上掠过。 他没说的是———为帝者,便是有瑕疵,帝王之术,谋的不是绝对的公平。 “时间不早了,陛下去用晚膳吧。” 林旻看了一眼自己的答案,问谢衡:“那老师呢?” “臣还有事要和几位大臣商议,要等会才用膳。”几个保皇党的大臣是一直在勤政殿等着见谢衡,从谢衡进宫直到现在。 “…哦。”林旻有些恋恋不舍:“那我先去了啊…” 谢衡起身把帝王送到门口,目送这个幼小的身影渐行渐远,在走的时候,林旻回过两次头。 目光穿过冗长的距离,看门前驻足的谢衡。 在第三次的时候,顿住脚步,回过身来望着他,犹豫了几秒,哒哒哒的小跑回来,在谢衡面前站定,仰着小脑袋,气息不稳的问:“老师一直看我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谢衡弯了下唇:“陛下,你可以自称为朕。” “我在别人面前就是这么称呼的,老师不一样的。”林旻解释道。 “这样啊,臣谢过陛下的厚爱。” 林旻弯了弯眼睛,还没来得及笑,就看见谢衡从宽大的广袖里拿出一卷宣纸,被卷成细细的一小卷。 “回去仔细阅题。” 他眨巴眨巴眼睛,从谢衡手里接过,听话的“哦。”一声,然后垂直脑袋蔫蔫的走了。 直到林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大人,皇上身边有暗卫,至少三个。” 谢衡轻轻的笑了笑:“这不是很正常吗,咱们的先皇又不是…” 废物一个。 甚至,心思深沉。 谢衡都不得不承认,先帝临终的这一局,赌对了,他最终还是接下这个破烂摊子。 干这些在所有人眼里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其实在他自己眼里也是,一堆麻烦事。 但是人嘛,活一世,总得有点奔头,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日复一日的日子,也无聊。 他笑意收敛:“走吧,去勤政殿。” 拐角之后。 年幼的帝王打开那细细的一卷,入眼的是… 刚才的题! 他眼睛微睁,随后笑的灿烂:“老师真好哦…” 小心的把宣纸卷起来。 随行的小太监们不懂主子为什么忽然这么高兴,走路还蹦哒了一下。 可能…皇上,是喜欢上课吧。 是夜,灯火亮起,更深露重。 重华宫偏殿。 “大人此举,无疑是把二皇子和苏家得罪透了,他们会继续派死士来暗杀你,其余四大世家也不会放过您的,这宫中能躲一时,可往后...”帝师大人的贴身侍卫终是忍不住僭越开口。 他样貌普通到丢进人群里都不会溅起一点水花,二十八九岁左右,气息内敛到极致。 在软榻上装模作样翻书的帝师大人轻飘飘瞥他一眼,继续装模作样的翻书:“十三呀,你居然也动起脑子来了,少见。” 谢十三:“...少爷,此时的情况已经危矣,你还有心思调侃属下。” 谢衡胡乱翻了一把书,一翻就是好几页,一看就没认真看书:“错,现在的局势才活了过来。” 谢十三很不解:“为什么?” “笨呐。”谢衡笑眯眯的瞥他一眼:“现在不论是苏家也好,五大世家联盟也好,他们丧失二皇子这块最核心的底牌。 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子就是废物一个,苏家沦落到和我同一起跑线,甚至不如我,毕竟林旻已经是帝王。 你说,其他四大世家是会选择去重新推一个皇子出来当傀儡皇帝,还是选择我手里这个现成的幼帝。” 谢十三脱口而出:“自然是你!” 毕竟推翻现在的这个幼帝还是要麻烦一道,害死帝王的这个罪名谁也不想去承担,一旦暴露就是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权衡利弊之下为什么不选择和帝师合作! 不用承担风险,只需向帝师示好! 这五大世家的联盟自然分崩离析。 乃至...“他们会帮少爷解决掉苏家派出的死士,那是他们的投名状!” 谢衡继续神游天外,懒懒的夸奖:“聪明咯...” 番外.倒春寒8 谢十三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就是少爷你的名声...” 即使在控制引导,还是有关于谢衡以美色惑人,勾引二皇子的流言蜚语传出,乃至不堪到谢衡能年纪轻轻做到帝师之位,都是因为和先帝有首尾。 这本胡乱翻的书合上,谢衡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声音带着困意:“做任何事都有代价亦有或好或坏的回报,名声这玩意吧,既然做不到名留青史,试试遗臭万年也可以。” 谢十三:“...............” “少爷怎么确定二皇子一定会来亲自找你?”他问出心里最疑惑的问题,难不成,他家少爷是神算子? 会算命! 谢衡随手把书抛给谢十三,准备就寝,早睡晚起身体好:“他找的不是我,是那块冷冰冰的东西,好了,我要歇息了。” 谢十三接住呈抛物线旋转而来的书,刹那间眼睛微睁。 是兵权! 二皇子想要少爷手里的那一部分兵权! 在少爷表现出对幼帝不上心时,二皇子一定会抓住机会来赌一把! 这个时机抓得太微妙了,只有在幼帝登基时… “少爷英明!!!” 二皇子一党分崩离析的太快,看的大皇子一党心下骇然,对帝师大人的防备心那是从10级直接提升到封顶的100级。 帝师大人说一句月亮挺圆,他们都忍不住阴谋论一下,是不是要在月圆时做什么,或者,那位名字带园的官是下一个目标… 毕竟帝师大人一出手就把如日中天的二皇子一击致命,继而把世家文官归于麾下! 苏氏节节败退! 这手段太狠,太高明,也阴险,一点都没有文人那要脸的德行。 谢衡在心里微微一叹,大家都是当官的,怎么把他想的那么不要脸呢。 这些人太坏了。 后来,或许是他的教育挺成功...? 林旻这帝王直到他死也没干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举动。 当然,谢衡觉得林旻知道他是个早死的病秧子没必要撕破脸,去赌一把他有没有后手,熬死他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林旻也成功的熬死了谢衡。 谢衡死时,林旻才二十五岁,历朝历代,没几个二十多岁就能当皇帝的,二十五对于一个帝王而言简直太年轻了,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小星星~” 谢骁那带波浪的撒娇音拉回林衡的思绪,他捏了捏对方肉乎乎的脸颊,对这小孩说:“睡觉老实点。” 意思就是答应了。 “好哒。” 小螃蟹的快乐很简单,在林衡答应过后就乐呵呵的抱着玩偶睡到小枕头上,把小被子一人分了一半,又糊了林衡半脸的口水,最后露着小虎牙笑眯眯的说:“晚安,我们明天一起去幼儿园,我和你说,哪里也有好玩的东西,我明天带你去玩...” “嗯,晚安。” 林衡安详的闭上眼,结束这平淡的一天。 第二天睡的迷迷糊糊被叫醒的谢骁懒懒的闭着眼睛摸索着自己旁边的小星星,结果那蟹钳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还是空荡荡的,吓的小小的他蹭一下坐了起来。 番外.倒春寒9 就看见... 熟悉的玩偶,熟悉的墙,熟悉的被子… 是自己的…房间?? 谢骁缓缓地扭头看向站在床边的钱妈,微微偏头:“我为什么在这里?” 呆毛炸起,模样可可爱爱。 拿着新衣服的钱妈笑的和蔼,脸上褶皱如菊花,微微弯腰:“小少爷,你昨晚在楼下睡着后,我们把你带了上来。” “啊...?” 听到这个“残酷”的答案,小螃蟹的呆毛都瘪了,那水灵灵的眼睛是一下子就黯淡无光了起来。 他昨天晚上努力了好久才在楼下住下的,怎么能趁着他睡着就把他给带上了… 小螃蟹嘴一瘪,没哭。 但难过。 深深的散发着emo感。 “哎呦,小少爷你怎么了?”钱妈一见他这小可怜的模样,是一下子就着担忧起来,要说这谢家谁对谢骁最上心,钱妈能挤进前五! 她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哪怕是小姐嫁人了,她也跟着一道过来,如今小姐就剩下小少爷这一个孩子,可以说小少爷在她心里的分量十分的重。 小螃蟹吸了吸鼻子,略微摇头,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我想睡在下面和小星星一起睡的…” 钱妈沉默一下。 她该不该告诉小少爷…昨晚把他把上来,是因为…小少爷睡觉太不老实了,非得把人家小星星圈在怀里睡,弄得人家睡不着,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到晚上10点半,小胳膊都红了一圈! 对于一个小宝宝来说,小少爷的手还是挺重的,平时午睡时,她们阿姨会特别注意不要让小少爷压到小宝宝。 10点半已经是一个很晚的时间了,就算钱妈不是专门照顾小星星的阿姨也知道这只崽一般在9点半就会呼呼睡觉,小肚子睡的一鼓一鼓的… 算了,坏人就由她来当! 小少爷还小。 于是钱妈蹲在床边和小螃蟹说:“是阿喃见你在下面睡的不香才自作主张把你带上来了,阿喃会和小星星解释的,他不会和你生气。” “哦…”小螃蟹并没有那么甜了,只低低的应了声,有点高冷。 穿好衣服,刷牙洗脸,钱妈在一旁夸他真棒。 小螃蟹还是不甜,就淡着一张可爱的小脸。 钱妈对于这颇为高冷的少爷还是少见,心里唏嘘,看来少爷是真喜欢和小星星一起玩,一起玩时那笑容都灿烂。 一直没精打采的小螃蟹是下了楼看见和他穿的一模一样的林衡时,那张淡淡的小脸才绽放出笑容。 哒哒哒——— “小星星~” 又自带波浪的声音出现,林衡淡定的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哒哒跑来的小螃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扬起灿烂温暖的笑容,眼睛亮亮的。 “早上好啊。”小螃蟹哒哒的跑到林衡面前问好。 帝师大人高冷的“嗯。”了一声,小螃蟹就弯腰啵了一下他的脸。 “老师说,这个叫早安吻~” 林衡:“……………”他不想说什么。 林衡用手淡定抹去脸上的口水印。 “咳…” 男人轻轻地咳一声,吸引了两个小朋友的注意力。 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的喊了句。 “爷爷。” “爷爷。” 不同的是谢骁喊的是谢徽,林衡喊的是谢徽身后一步的林晁。 按理说谢家主这个点已经带着林管家出门去公司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家里没走。 林衡扫了林晁两眼,一般一个家族里的管家都会在府邸听主家调遣,而林晁则是大多数跟着谢家主各处奔波,或许是因为,谢夫人想彻底掌家… 谢家主纵容着。 林晁见自家孙子用明亮的眼睛看他,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穿着中山装的谢徽来到两个小朋友面前,蹲下,笑的和蔼:“小骁和小衡有没有吃早饭呀?” “我们还没有吃饭。”小螃蟹回答:“刚刚起床。” 谢家主摸了摸眼前这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那你们先吃饭,吃完饭爷爷送你们去幼儿园。” “好耶!”小螃蟹笑眯了大眼睛:“爷爷有没有吃早饭呀?” “吃了,你们去吃吧。” 林衡慢吞吞的点了点小脑袋,他记得去年谢骁入读幼儿园的那一天,谢家主也是专门推了公事去送谢骁入学。 自古以来的权贵阶级,家主亲自送和家主夫人亲自,有一定的差距。前者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这就是我最看重的崽,你要欺负他就得好好掂量能不能刚得过我了。后者的威慑力不如前者。 林衡想,谢家主对小螃蟹这个大孙子,还是很喜欢的。 小螃蟹虽然黏人爱哭,却也比这个年纪的普通小朋友能干,自己抱着小碗安静的吃饭,时不时和林衡嘀咕两句。 小手扶着碗,腮帮子鼓鼓的,不止可爱,还有点优雅。 “今天的饭饭淡了…”有模有样的点评。 看着他,林衡不由笑弯了眼:“或许是的。” “对吧。”小螃蟹咧着唇角笑,小手一挥,扯过两张大大的纸巾,把其中漂亮一点一张递给林衡:“给~” 林衡:真是个小甜心。 一旁的钱妈看了一眼谢家主,继续保持沉默当背景板,看着两个小朋友可可爱爱的动作,林衡是林大管家的孙子小林管家的儿子,能交好是件好事。 吃完饭后,林大管家从兜里拿出一个简朴的小手表戴在林衡那胖乎乎的小手上,小朋友微微偏头,漂亮的眼里是好奇和疑惑。 林晁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脑袋:“小衡乖,这是你谢爷爷送你的礼物,在外面不要把这个东西取下来知道吗?” 小朋友似懂非懂点点头:“谢谢爷爷。” 小螃蟹凑过来看了又看,还伸手摸了摸,把自己的小胳膊一伸,俨然是一块和林衡腕上一模一样的表,区别就是一个是深蓝色,一个是浅蓝色。 他眼睛亮亮的,最后得出结论:“小星星,我们的这个一模一样耶!” “嗯...” 林衡大抵知道这手表是个什么东西,应该是定位仪+窃听+监控等高科技,防得就是佩戴的小朋友受到伤害。 他低头拨弄手表一下,或许,这块表离开主人多长时间就会自动警报。 自古以来,权贵富商,都挺爱惜自己的生命,也爱惜自家看的小辈。 “是一样的,小朋友们,该去上学了,和爷爷走吧?” 小螃蟹摸了摸林衡的肚子,成功得到帝师大人一个退后半步的动作,他瘪了瘪:“好吧。” 谢宅很大,为了考虑到小朋友们上幼儿园要在家里走很长的路,谢家主在大半年前就叫来风水大师改造了一下谢宅,修了一小汽车能开进来的路,打算等小朋友上小学后再恢复原貌。 谢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家主对大少爷很是看重,就为上个幼儿园怕小朋友走路太久,路都修家里了! 谢骁就读到幼儿园是一个实打实的贵族幼儿园,园长是一位已经退休的老干部,还是书法泰斗,原本就教教自家孩子,后来朋友家的孩子说是交到外面也不放心,干脆也交到他手里来。 就这样,幼儿园也就起来了,但整个幼儿园四个班的学生加起来都没超过100个。 “温老,谢家主亲自送家里的两个小朋友来上学了。”助理叩响园长办公室的门。 温老爷子年岁已高,不会亲自管理幼儿园,平时是见不到他,今天也是幼儿园开学,他亲自来看看。 这时的办公室里不止温老爷子一人,还有另一个位穿着唐装的中年人,端着一杯养生茶,是一派老干部作风。 他豁然一笑:“真是巧,谢老弟今天也送孩子来上学,好久没讲了。” 温老爷子也笑,对助理说:“快请谢家主进来坐坐,好让他们兄弟俩叙叙旧。” 他对面的那位,姓萧,萧小姐的父亲,谢骁的外公。 幼儿园开学的第一天,谢家主亲自把两个小朋友送到幼儿园里面,客套的和幼儿园的温老及亲家寒暄了一会,突出重点——— 谢家的两个孩子,都要照顾好,年纪小的那个,麻烦多担待一些。 谢家主和萧先生同时从后门离开,路上,萧先生开口,语气有些调侃:“你是打算从这么小就培养下一任大管家吗?” “萧老哥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吗?”谢徽笑的从容。 萧先生笑的满意:“很是妥当,你费心了。” 谢徽说的语重心长:“那是我亲孙子,为他铺好后路,是我这个爷爷该做的。” 萧先生有感触的轻叹:“谢老弟,你我都是一片慈爱之心,琳琳走的早,这孩子已经没有妈妈了,就只能劳烦你多操操心…” “放心吧。” 这段路不长,几句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低调到看不出端倪的车队里。 车上,秘书低声说:“我刚才去瞧了瞧小少爷,状态很好,笑容灿烂,一直在和那个小朋友说悄悄话,四少爷都有些吃味了…” 萧先生笑了笑:“那小子还吃醋,弟弟有朋友多正常,小骁真喜欢和那小林玩就行。” 秘书感慨:“谢家主对小少爷是真上心,听说姑爷找谢家主说了好几次想将老二送去那个幼儿园读书,他半分没松口。” “老谢看的明白…”谢家,只需要一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萧先生半垂着眼帘,讳莫如深。 这座幼儿园的安保工作做的是真好,巡逻站岗的人员每一个都散发着凶悍的气息,每个班配的老师也不少。 小班配的老师最多,一共20个学生,就有15个专业老师,一个班主任。 班主任看着眼前这一群叽叽喳喳可爱的小团子们,嘴角的笑是怎么都压不住,无他,豪门少爷小姐们都好可爱! 基因那叫一个好,就没一个不好看的宝宝,看得出来,小宝宝们的家族底蕴都挺深厚,改造基因已经改造了数代。 特别是那个矮矮的仿佛是实心的小团子,这些小朋友大多都在3岁左右,唯独那一个矮了一截,又矮又可爱,两只手手揣在兜兜里,可可爱爱,在崽中最亮的崽! “哇!” 不知道是那个小团子率先哇地哭了一声。 小嘴一张就是:“就是我要刘妈…呜呜…” 大家都知道,把一群小朋友放一起,不能哭,不然一哭哭一窝,很成功的… 那一个要刘妈的小朋友把大多数的人都带哭了。 “…呜呜…” “…呜…!” 林衡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爆炸了,他伸手捂住耳朵,迈着小腿就朝角落里走,试图逃避这些魔音攻击。 真的,在这一刻林衡深深的反思自己之前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蟹甜甜简直是个天使小朋友。 虽然蟹甜甜也哭,但他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哭,而且一哄就好。 林衡在角落里没蹲一会,就又来了一个小朋友,圆滚滚的,学着他用同样姿势蹲下。 他们两个在墙下排排蹲,跟萝卜似的。 “…他们好吵。”小朋友吸吸鼻子,这么小就开始吐槽,奶声奶气的:“对不对?” 林衡:“………” 果然,早熟的那里都有。 轻轻戳戳,小朋友继续问:“对不对嘛?” 林衡:“…嗯。” “两个小朋友你们蹲在这里做什么呀?”温柔和蔼的老师过来了,蹲在两个小朋友面前温柔的询问。 这两个不哭的,在一群哭的里面,简直就是小天使! 她好感动。 林衡不想继续受这个折磨:“…吵。” 另一个补充:“的头头晕晕!” “那老师带你们去隔壁看小马好不好?”这吵的环境别说他们受不了,老师也觉得有些吵,自然要考虑到小朋友们的情况。 “好!”帝师也不蹲墙角了,他觉得上幼儿园是真折磨人。 “我也要去,要去。” 就这样,林衡成功的从一堆哭哇哇的小朋友中逃离,被两位老师带出那间教室。 魔音消失。 那个小朋友用小手拍了拍心口:“他们哭的好吓人哦…” “泥好,我叫林修,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个名字一出,林衡转头看这个小朋友一眼。 有点小胖。 嗯,年龄太小,看不出什么。 就是这名字吧,让林衡忍不住沉默一瞬,他想起一个故人。 林修远,字玄策。 番外.倒春寒10 老师们说带他们去看马,那是真的去看马,到了地方,林衡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或站或卧着小马驹。 一间接一间都是小马驹,毛茸茸的很可爱。 “哇~好多小马耶...”林修张着小嘴左顾右盼,看见这些马驹,眼睛都开始亮光,无意识的跺了跺小脚。 “这是源自国外的袖珍马,每个小朋友都可以获得一匹哟,因为你们乖乖的,所以老师们奖励你们优先来挑小马驹哦。”老师笑眯眯的告诉他们,耐心解答:“还可以给自己的小马驹取名字哦。” “好耶!”林修高兴的拍小手。 林衡看他一眼。 很快到了选取小马驹的房间,一共20匹小马驹,被拴成一排供人挑选,看样子都是袖珍马里的幼崽马。 林修迈着小短腿,两眼放光在在小马驹身前跑来跑去,小马驹们甩甩尾巴,这里嗅嗅那里嗅嗅,对眼前这两个人类幼崽有些好奇。 “这个好...” “这个也好...” “哇,它好可爱...” “它眼睛好漂亮...” 林衡随便选了一匹棕色小马驹,性格温顺,眼睛很明显的透着一股子动物的清澈。 他都选好10分钟了,林修还没选好,在一匹黑色小马驹和白色小马驹之间来回徘徊,最后上手挨个摸。 小白温顺的让他摸,小黑在他摸的时间用马头拱他,把林修这个实心的小胖子顶的退后好几步,一个屁股墩摔坐在地上。 老师们心下一紧,担忧这个小朋友会哇哇大哭,他们已经做好要哄人的准备了。 谁知道... “就它了!” 林修这扎实的小团子自己噔噔噔爬起来,乐呵呵的指着黑色小马驹:“你以后就叫踏雪了...” 林衡的思绪恍惚一瞬。 少年满是意气风发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它叫踏雪。” “你...那是什么眼神,虽然他是匹黑马,但谢大人你不是文人吗,没听过一句名言叫乌云踏雪么。” 谢衡第一次和林修远打交道是在昭明元年冬天。 到了年底,关于帝师大人那名声风波还是没有停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京城可以说的大街小巷的流传,有信的认为谢衡此人德不配位。 也有不信的,说谢衡是真才实学,拿事实案例说话,平民百姓听过也就过了,他们不议论朝中大员,反而是学子文人们对此争论不休,紧抓不放,热度居高不下。 归元楼前,声势浩大的停下一队车马,铁骑长刀铠甲卫,护着一辆奢靡的马车,行人匆匆忙忙看上一眼低头疾步离去。 这样的阵仗,怕是皇亲国戚。 “世子,据可靠消息,帝师谢衡今日就在归元楼里看热闹。” “啧,听说,这谢衡生得有一副好样貌,本世子今天要好好瞧瞧这能魅惑君主的文人是个什么模样。” 青年剑眉如刀,一袭简单的半见色华袍,他大马金刀的倚在小榻上,周身贵气环绕,厉色隐现。 说话间,他拿过一把玉骨折扇捏在掌心,漫不经心的下了马车,径直入归远楼。 “贵客请稍等,瞧着你们眼生,若是第一次进入本店需要对出一副对联...” 眼见他们一群人气势汹汹,看店的人还是有礼上前。 下一秒,他被一脚踹飞! “碰——” 被踹飞的人把门砸碎,大厅的情况映入眼帘。 “放肆!世子爷的路你也敢拦!” 所有人齐刷刷盯着门口的男人,男人锦衣华服,容貌俊秀,踱步间是闲庭漫步的悠闲,强势,张扬。 眼神缓缓扫过,令众感到一种源自内心的恐惧来袭。 “怎么,这地方的规矩要比皇宫还多,是要凌驾于皇室之上吗,真是让本世子开了眼。”世子缓缓一笑,嘴角的弧度尽是恶劣:“归元楼藐视天家威严,按律,三族流放。” 他挥了挥折扇,轻描淡写定人生死:“拖下去吧。” 全场寂静,落针可闻,气氛近乎落入冰点,这就是皇权。 藐视皇权的罪,足以令人万劫不复。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骤然响起一道声音划破寂静。 “世子爷饶命啊...!” 归元楼这个地方,来得文人很多,来的文官也有,没进入官场的或官场上混的不怎么样的,这样的人热血还在沸腾,看见这样的事情会站出来道不公。 “且慢。” 一个青衣书生站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将胆怯藏起,恭敬的朝世子施了一礼。 “店家并不知晓您的身份,所谓不知者无罪...” 世子随意挥挥手:“把他一起流放了。” “是,属下明白。”世子身边的护卫目露冷厉:“不知道身份,我家世子的车辇仪仗将身份彰显的明明白白,尔等还不是藐视天家威严。” 在这个世道,没有什么能光明正大凌驾于皇权之上。 归元楼的管事匆忙来此,刚开口说一句:“世子爷...” 就被世子的甲卫给拿下,狼狈不堪的摁在地上捂住嘴被拖下去,世子爷来到大厅楼梯处,往后一坐,太师椅精准无误的出现在他身下。 气场全开,俯瞰全场。 在场的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世子的甲卫抓人,尖叫,骚乱,逐渐蔓延到楼上。 气氛愈发沉寂,外面的寒风仿佛吹进来了一般,冷的人呼吸沉重,凛冽刺骨。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谢大人就在楼上...你们不是说他是清洁之士吗,让他来主持公道啊...” “谢大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怎么管,世子仪仗都摆出来,归远楼就是不迎客还摆规矩,是它自作孽...” “王兄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一人之错累及归元楼上下。” “碰——” 又是一道破门的声音。 忽然,一个甲卫从二楼落下,落到大厅里的台子上,嘴角溢血,面色苍白。 众人眼前一亮,齐刷刷的举目望去。 一息... 两息... 三息... 五息... 十息... 头都举麻了,那主角还不闪亮登场。 躺在台子上的甲卫实在忍不住:“世子,那屋里是...谢大人!” “学生见过谢大人。”不知道是那个大聪明,直接衣袖一甩,鞠躬作揖。 他这一行礼,其他人那叫一个齐刷刷的鞠躬作揖。 “学生见过谢大人。” 声如浪潮。 谢十三看着还在不慌不忙看故事书的帝师大人,觉得外面的人真没眼色,打扰少爷雅兴! “...少爷?”要不要把他都驱散了。 “差不多了。”谢衡把书递给谢十三,悠悠然的弹了下袖上的褶皱。谢十三熟练的将这一页的一角折上,低眼看了眼封面——冷酷将军的农家小契哥。 谢十三忍不住嘴角一抽,快准狠的把书藏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仿佛他捂的不是书,而是他家少爷的清誉! 在“万众瞩目”下,当事人谢衡姗姗来迟,慢悠悠的出现二楼围栏处,那步伐落在众人眼里那叫一个高贵优雅、淡定从容,那身影叫一个伟岸挺拔。 那是划破黑暗的天光! 谢衡目光缓缓扫过大厅,不紧不慢的将胳膊搭在围栏上,目光俯视着全场,最后和大马金刀做楼梯口的世子对上。 他懒散道:“阁下是哪位王爷的世子?” “怀王殿下的长子。”世子护卫大声回答。 世子的姿态那叫一个高傲、懒散,天潢贵胄,但那落在谢衡身上的目光,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谢衡心里啧了声,这货在高兴什么?高兴被别人推出来当探路石头嘛。 可能是叭。 他轻叹一声,语气慢悠悠的:“怀王殿下的架子好大,怀王家的世子爷都可以堪比陛下出宫的戒严了,这么肆无忌惮莫不是...”想造反。 “谢大人!” 林奕惊怒而强势的打断谢衡话,随后他轻笑了起来,带着三分风流:“听说,你和二皇子有断袖之情,如今二皇子不行了,你不如考虑考虑本世子,定然不会比他差,会让你体会到不一样的快乐。” 此话一出,全场的气氛又寂静了,谁都不敢喘大气。 只见那位风华无双的帝师大人慢条斯理的走向楼梯处,归元楼的楼梯做得是弧形镂空,一眼望全。 只见帝师大人走到楼梯处站定,面沉如水的俯瞰着林奕,他们俩的位置刚好是一上一下。 忽然帝师大人缓缓一笑,三分恣意风流,从袖子里拿出个东西轻轻一抛。 “哐当——” “自荐枕席的话,先切了再议。” 众人凝神一看,才发现那被丢下来的东西是一把匕首,刹那间,他们想起二皇子被切的秘闻! “嘶~” 瞳孔地震! 看来真的是二皇子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人欺师灭祖! 二皇子肯定就和这世子一样,有断袖之癖,还看上了清贵无瑕的帝师大人! “谢衡!”林奕一下子反应过是什么意思,这是让他当太监! 被... 被... 谢衡怎么敢? 怎么敢! 他可是堂堂怀王世子! “开玩笑的。”谢衡弯了弯眼睛,忽而脸色一沉:“林奕冒犯天子威仪,目无尊长,本官将上书陛下,废除林奕怀王世子之位。” 一字一句,清楚的落在每个人心上,重达万斤,朝廷颁指废除的世子,那在明面上就是废除,任何场合,都将不再是世子。 除非,造反,推翻这个皇帝。 四方藩王,六大世家,保皇党,局势错综复杂。 谁敢轻易打破平衡,来当枪头鸟。 刹那间,蛇打七寸,林奕的脸色难看到极致,怀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谢衡把手懒懒的拢在袖中,好心提示:“至于为何冒犯天子威仪,前两天,臣身为陛下先生自有带他体察民间之责,很不巧,带着几位御史大人来这归元楼待了会。” 林奕心下沉的愈发厉害,张嘴狡辩:“陛下又没说他是陛下!” 谢衡笑而不语,眉梢微挑。 谢十三懂,他把刚才那句话还给对方:“不知道身份,陛下的车辇仪仗将身份彰显的明明白白,他们还能不明白吗?!” 他问那些被缉拿的小工:“你们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 “明白明白!小人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我朝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明白明白明白!” “陛下人真好,贴心的对了一题...” 七嘴八舌回答的浪潮此起彼伏的在回荡。 忽然。 “嘿,怀王世子的架子可比陛下大多了,怕不是,想取什么代什么吧...”少年充满调侃的声音出现。 就是那话的内容,太大逆不道,也显的有些没有学识。 “放肆!”林奕怒道。 “陛下也爱喊放肆呢。”谢衡悠悠补刀:“气势差上许多...” 他偏头朝刚才说话的人看去。 一个少年郎。 浓眉大眼,是书里那种,鲜衣怒马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郎。 红衣劲装高马尾,一张健康肤色的脸,眉眼飞扬,腰间挂着一块令牌,张扬肆意,满是少年意气风发。 “少爷,此人腰间是忠勇侯府的牌子。” 谢衡眯了眯眼睛,忠勇侯,坚定的保皇党,年关将至,京城又该掀起一些波澜了。 “都住手。”林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屈辱,仰头对谢衡挤出一个笑容来,微微鞠躬抬手作揖:“刚才都是误会,还请帝师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来日我定当登门请罪赔礼,现下不打扰你的雅兴。” 他噼里啪啦说完这一通,转身就走,灰溜溜的样子,像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 “跑得那么快,有什么在撵你吗?刚才那威风凛凛的模样呢...” 吐槽完之后,少年仰头对高高在上的帝师大人,帝师大人在垂眼看他,他把地上的那把匕首捡了起来,隔空双手奉上,弯眼一笑:“帝师大人,我爹让我来找你,我爹林虎,我叫林修远。” 忠勇侯,林虎。 “你们吃饭没?”帝师大人挺接地气。 接得让林修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帝师大人会问这话,然后诚实摇头:“还没有吃,一入城就来找你了。” 番外.倒春寒11 谢衡:“我请你们吃饭。” 林修远豁然一笑:“好啊,谢谢帝师大人款待,真是我们的荣幸。” 谢衡带着林修远离开归元楼,归元上至管事下至小厮不可抑制的对帝师大人生出感激之情。 “…帝师大人品行高洁,是我辈楷模…” “是世子他…他…他…” “…不知廉耻…” 楼上,某雅间。 暗卫尽心提醒:“主子,时间到了…” 中年男人直接下令:“不用去了,传令下去,至今日起,朝中蓝氏子弟拒绝和苏家的一切来往。” 暗卫:“是。” 中年男人忽然问旁边的年轻男子:“恙儿,你可知为何?” 年轻男子沉思片刻,轻声回答:“今日之举,一箭三雕,帝师既能把所有问题推到二皇子身上,又能把藩王的嚣张气焰踩下去,还能给苏家一个警告。 帝师智谋无双,实在不适合与之为敌,所以,我们要和苏家划清界线。” 他生的清贵风雅,看向男人:“父亲,孩儿说的可对?” “吾儿聪颖。”中年男人眉宇间闪过一丝感慨:“但漏掉一点。” 对于为官者,至关重要的一点。 “帝师大人,有容人之量。” 谢衡带着林修远来到一处僻静清幽之地,请他们吃饭。 他们到时,就已经备好一桌子京城的特色美食外加大鱼大肉,气温舒适。 林家几个家将被安排的妥当。 林修远是真饿了,饭菜一上来客套的寒暄两句后就扒饭吃菜,五分饱之后。 他转头问一直气定神闲时不时喝茶的帝师大人:“谢大人,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我的身份,还请我吃饭,不怕我是骗吃骗喝的骗子吗?” 谢衡眨了眨眼,特意看了眼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你猜...” 他语气微微拉长:“我为什么不吃?” 林修远手抖了一下,缓缓地盯上被自己吃了一半的饭菜:“有...有毒???” 爹,你没告诉我,这位少年帝师... 和你有仇啊! 短短一瞬间,林修远连自己以后的坟墓埋哪个位置都想了。 “你在想什么?” 林修远麻木回答:“尸体埋哪。” 谢衡弯了弯唇,老神常在的捧着新添的热茶:“中毒了这么不想要解药反而想埋哪,小侯爷的命这么不值钱的吗?” “瞎讲,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特别值钱!”林修远又扒了一口饭,生龙活虎起来,耸了耸肩:“但是我爹说了,来京城就听你的,你要毒死我我也没办法,只能想把自己埋哪里。” 他一笑,少年意气风发,眼睛亮若初晴映白雪:“但我觉得帝师大人是个好官,肯定不会随便毒死我的,归元楼是苏家的产业,被怀王世子端了对你而言应当是落井下石的事情,但是帝师大人都没有坐视不管。 都说普通百姓的命如草芥,可这草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父母妻儿一个不落。” 谢衡看着他没说话,眉梢微挑。 林修远面对谢衡的眼神有点尴尬:“也不是说得对敌人仁慈,我知道在战场上对敌人不能仁慈,只是觉得... 怀王世子真端了归元楼和现在的结果也没多大区别,他都骑虎难下,但对那些在归元楼里做工的人,很残酷。 大人,很温和。” “小侯爷,你和你爹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谢谢夸奖!我爹听见肯定会很高兴的。”林修远咧嘴一笑,这可真是一个至高的评价,拿起桌上的一个猪大肘:“我爹也学着你们文人雅士给我取了个字,大人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玄策,林玄策。” 林修远,字玄策。 名字文绉绉的。 人一点不文绉绉,是个饭桶,和他爹一样。 这是谢衡对林修远的第一印象。 “朋友,我的小马叫踏雪,你的小马马叫什么呀?” 林修奶呼呼的声音拉回林衡恍惚的思绪。 他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小黄,小黄用鼻子轻轻的拱了拱眼前的这个人类幼崽。 林衡偏头看它一眼,弯了弯眼睛:“洋葱。” “啊?”林修转动小脑袋,看了看自己的马驹,又看了看林衡的马驹,呆呆萌萌的,咬了咬下唇,小声说:“...好随便的名字。” 林衡:“?” 你质疑我的审美。 他手一指,打击报复:“黑炭。” “.........” 踏雪甩了甩马尾,有点欢快,俨然是喜欢上黑炭这个名字。 那毛茸茸的马尾都甩林修脸上了。 林修:“............” 小小的他快绷不住了,眼泪花若隐若现,为什么踏雪这么好听的名字还抵不过一个黑...黑炭??? “它喜欢。”林衡补刀,没有欺负小朋友的罪恶感。 然后... “哇呜...!” 林修这个扎实的小胖墩难过了,转身面对着墙,自以为是的偷偷泪奔。 目睹全场的老师们:“............” 他们看了看林衡,小团子可可爱爱,还用手摸小黄的鬓发,一人一马都萌萌哒的。 老师没办法,只好去哄那个泪流满面的小朋友,而另一个老师来到林衡面前蹲下,认真的跟他说:“林衡小朋友,我们不可以随便嘲讽别的小朋友哦,我们一起去给林修同学道个歉好不好?” 这是个男老师,年纪三十左右,端着一张和蔼可亲的脸,看林衡的神色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视。 林衡又不是个真正的小孩,看不懂这老师的眼神,他眨了眨眼,直接对这个老师爱搭不理,转身留个后脑勺给他。 龚老师的眉头拧起,他声音稍微加重:“林衡同学,惹哭了同学要道歉才是好宝宝哦,你和老师去一起去和他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林修是什么身份,这个林衡又是什么身份,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龚浅的眼神带着浅浅的冷意,他强硬的把这个用后脑勺对他的小团子拎着衣领转了过来。 谁知道,他一转过来,这个小团子就跟受到惊吓似的,小小的身体一软,坐到了地上! 龚浅:“!!!” “龚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随行的安保人员几乎是立即出声,并快步赶来,这个幼儿园里,根本不存在将孩子完全的交给一个或两个老师,哪怕带着他们出来,都会随行几个安保人员。防止的就是老师会师师相互,隐瞒情况,对豪门这些年纪颇小的少爷千金们造成身体或心灵的伤害。 龚浅这强硬的动作落在安保人员眼里,已经是不妥当,所以他们立即上前。 龚浅的冷汗是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眼神慌乱,手忙脚乱的想让这个坐地上的小团子站起来,让他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脚步越近他心里越慌,眼里的焦急都快溢出来。 龚浅把小团子提溜起来,谁知道对方的手脚都软绵绵的根本不想站,仿佛被吓到了。 “龚老师,请你放开这位同学。”安保小队长一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就立即对龚浅下达指令,声音严肃冷厉。 龚浅悻悻解释:“他就是有点闹脾气...” 安保小队长快速打断他的话:“龚老师,再说一遍,请你放开这位同学,我怀疑你对他使用了暴力行为。 现在,立刻,放开这位同学。” 龚浅慌乱的看坐地上的林衡一眼,林衡低头看地面,小小的一只,可怜兮兮的。 他无法只好故作镇定的松开手,退后两步,眼睁睁的看着安保人员直接召唤校医过来检查,以及...监控回放! 随着事情的快速推进龚浅心里愈发慌乱,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林衡没耐心,林修哭就哭了,多哄哄就好了,又不是他弄哭的... 医务室。 “婴幼儿的肌肤本来就娇嫩,林衡的身上被勒出两道红痕,而且龚浅的行为容易对其造成惊恐,监控里小朋友明显已经被吓到了...” 医生严格的把检查一一道来。 “龚先生,你违背了我们的合同,从现在起,你将离开这里,后续结果将看小朋友的状况而定。”幼儿园实际管理人快准狠,他带着金丝眼镜,声音淡漠。 “副院,我...我没有想伤害他的心思...而且我国外顶尖大学的研究生,业务能力从没出过差错,你能不能宽容...”龚浅想挣扎一波。 “不能。”副院眼神凉淡,看他的眼神沉冷:“合同里写的清楚明白,不能对任何学生使用言语行动暴力,我们这里是幼儿园。” 龚浅在这一刻深刻的认识到,哪怕林衡的身份是个管家的孙子,在这座幼儿园里,也是他忍惹不起的存在,这座幼儿园里那些孩子才是“上帝”,老师就是保姆。 这就是普通人和豪门之间的差距。 这件事,没出十分钟,整个幼儿园就的工作人员就知道了,众人心下一紧,愈发好脾气的对待每一个小朋友。 林修那个被扎心的小朋友哭过了又跑着去和林衡这个扎他心的罪魁祸首人一块玩,黑炭的事情他拍拍小胸脯,义正辞严的说:“它没有耳朵,是听不见的,所以,是它的问题...我们还是好朋友叭。” 林衡不理他。 林修自顾自的点点头小脑袋:“是的,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啦~” 林衡:“............” 林修在林衡面前蹦蹦哒哒,像小兔子一样:“我们一起去堆城堡好不好?” 有幸见证事情全部经过的另一位老师:“...............”所以,龚老师你为什么要想不开?是嫌弃这里的福利待遇太好了吗? 吃过午饭,老师们带着小朋友在屋子里运动了会,就带着他们去午睡。 四个班的午睡区在一块区域。 这里栾树成荫,小朋友们叽叽喳喳的来到午睡区。 林衡刚走入长廊,脚步忍不住一顿,因为他听见... “为什么不行,我要去和林衡睡,我们在家里就是一起午睡的...” 小螃蟹据理力争的声音。 “谢骁小朋友,你是不能和小班的小朋友一起睡的,睡觉的时候可能会无意识压到他,他会痛痛的。”老师温柔的开解。 但奈何小螃蟹这会认死理了:“你骗人,在家里就可以一起睡,为什么在这里就不可以...” 林衡从门口瞥见屋里的情况,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张小床,谢骁抱着自己的被子倔强的站在地上和老师对峙着。 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就可怜巴巴的,林衡的眉头拧了拧,不想继续看这只小螃蟹,在他养孩子的时候... 什么时候这样委屈过。 屋里还站了另一个头发微卷的小男孩,就是谢骁的表哥——萧景祯。 他鼓了鼓嘴,奶凶奶凶的说:“弟弟要去你就让他去好了,不行你把那个小星星给带过来,不然我告诉爷爷。” 老师也好绝望,这个崽好固执,旁边这个崽是懂怎么威胁人的:“我的少爷啊,就是你告诉你爷爷,我也不能逾越了规矩把你们放出去或者把小朋友抱过来啊...” 小螃蟹emo了,就连告诉外公都不管用了,他失魂落魄的抱着被子走到角落里,面对着墙壁,抱着被子缅怀这又是不能和小星星睡觉觉的一天... “弟弟...” “你别难过啊...” 萧景祯看着emo的弟弟,也担心上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们告诉过他,他也是哥哥,要在学校看着弟弟不让别人欺负弟弟... qaq! 哥,我好没用,弟弟还是被欺负了,在抱着小被子难过... 哇呜… 萧景祯也跑到墙边和谢骁以同款姿势面壁emo起来了。 看着同款面壁思过的两小只,老师感觉天都快塌了,五雷轰顶。 他结结巴巴的对安保人员说:“我...我可没有...体体罚他们哈...是他们自己要站的…” 安保人员认同的点点头。 但老师还是感觉脑壳好疼啊! “现在该怎么办…?” 安保人员幽默了一下:“家…访?” 老师看他:“……………” 兄弟,你觉得,我配吗? 即使我不知道这两少爷的真实情况,但我知道班主任的情况啊,班主任是某某某书记亲弟弟家的孩子! 番外.倒春寒12 “…我去请示班主任,麻烦你看着他们。” 十分钟后。 林衡这个已经躺在床上盖上小被子的小朋友,被班主任连被带人一块被打包带走了,送到了小螃蟹的… 床上。 “…他睡着了吗?”小螃蟹把声音压的像是在做贼心虚一样。 萧景祯牛头不对马嘴,同款悄咪咪:“弟弟,你开心了吗?” 用后脑勺对着他们的林衡:“…………” 老师低声催促:“小朋友们,老师已经把他带来了,你们该乖乖睡觉觉了。” 小螃蟹弯了弯眼睛,抬手比了ok,就要上床睡觉。萧景祯眼疾手快拉住他的的袖子,抿着小嘴,执拗的问刚才的问题:“弟弟,你开心了吗?” 小螃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盖着小被子安静睡在床上的小星星,点头:“开心,谢谢哥哥。” 这一句话,直接让萧小小朋友的尾巴扬起,他咧嘴一笑,牙齿雪白,两个酒窝出现:“我是哥哥,不用说谢谢。” 萧景祯没有比谢骁大多少,也就3个月大时间,但他在谢骁面前很有当哥哥的自觉,在萧家,他是最小的一个,一直就羡慕哥哥们能是哥哥。 可以说,是谢骁让他一直以来的愿望成真。 萧景祯高兴的飘飘然的回到大床盖被子睡觉,头一转,就看见他喜欢的弟弟在轻轻的啵了一口那个小朋友的脸蛋一下,然后跑到大床角落里盖上小被子睡觉。 萧景祯:“…………” 这是抢他弟弟的坏人! 他气冲冲的抱着转身,背对着隔壁床的两人,露出冷酷的表情。 静谧祥和,满室温馨。 谢骁率先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是睡在角落里,小嘴一咧,忍不住笑的眼睛弯弯。 他抱着小被子挪挪挪,成功的和还在睡觉的林衡面对面,他定定的看着他,发现小星星的眉头在微微蹙着,像是在…做噩梦。 谢骁抿了下嘴角,轻轻地伸出小手,抚上林衡的眉宇间,学着电视剧里大人的低语:“小星星要快乐呀…会长命百岁的。” 林衡从梦里惊醒就听见这句带着稚气的长命百岁。 梦醒时分的失真几乎让林衡觉得孩童的低语和帝王的呢喃重叠在一起,上辈子生命的最后那一年,林衡总有一种错觉。 帝王疯了,疯得很平静。 “老师。” “…会,长命百岁的…” 温柔到极致的话,林衡总觉得,很疯。 他眼睫轻轻地颤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用后脑勺对着这只小螃蟹,这操蛋的幼儿园生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星星,你醒了吗?”自带波浪的小奶音出现。 林衡拉了拉被子:“没有。” “你骗人哦,你都说话了。” 林衡:“…………” 全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文学。 你要是写折子写成这样,我能让你抄5000遍书。 “波———” 小螃蟹又亲他脸蛋,眉眼弯弯。 林衡:“…………”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稳重点啊? 在帝师大人的感慨中,终于迎来第一天放学,就他在车上等谢骁放学等了10分钟,幼儿园嘛,即使是贵族幼儿园这放学时间也是要错开一下的。 来接他们的是林大管家,林衡一出来就收到热情的询问,林大管家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衡今天有没有哭?” 林衡淡着一张婴儿脸,其实,他讨厌别人摸他头:“没有。” “那有没有想爷爷?” 林衡不走心的回答:“嗯。” 林大管家走心的回答,笑得和蔼慈祥:“爷爷也想你了。” 帝师大人揣着手手,对此回了个笑容,然后就继续发呆,走神。 “我们等少爷出来就可以回家了。”即使林衡这么小可能听不懂什么意思,林大管家还是说给他听。 人嘛,到了这把岁数了,那肯定是喜欢自家的幼崽的,特别还是林衡没有母亲,长的那么可爱,林晁就更心疼他了。 “小星星~” 在人群里出现那自带波浪线的声音,林衡被打断发呆,朝那边看去,就看见谢骁哒哒哒的小跑着。 快乐,开心,这些词仿佛在他身上具象化。 林衡弯了弯眼睛,有点开心。 “谢骁。” 一道沉稳严肃的声音出现,叫停了小螃蟹的大名。 男人突兀的挡住谢骁的去路,小螃蟹撞在男人的腿上,一个反弹,小螃蟹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面上,他的小书包掉在地上,他抬头看挡住他路的男人。 西装革履,每一处的打扮都很精致贵气,男人面对跌坐在地上的孩童,没有关心,反而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都4岁多了,怎么这么冒失?” 谢骁眨了眨眼,低头拿过掉地上的书包,捡起来,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被地面蹭的有些发红的小手,他刚才的笑脸仿佛是昙花一现,精致而漂亮的小脸淡淡的,冷淡的喊了句:“父亲…” 这是,谢轩,谢骁的父亲,他语气严肃的说教:“下次看路,别这么冒失。” “嗯…”小螃蟹低着头,淡淡地应下。 “今晚和我回去和你妈妈吃个团圆饭。”谢轩直接下达通知。 “嗯…”小螃蟹搓着手上红了地方,转头看了一眼和他仅隔几米的林衡,弯了弯眼睛,悄悄地说:“再见。” 林衡一直在看谢骁,从他出现到现在。 林衡已经很久没起过杀心,今天,仅在这一眼之间,深深蛰伏在他骨子里的杀戮被勾起了丝丝缕缕。 如丝如烟,缠绕上他的心脏。 林衡在作为谢衡的时候,手上早已经鲜血淋漓,没有一场盛世的基石不是皑皑白骨累积而成,间接、直接,因他而死的人早不计其数。 尸骸累积成山。 即使轮回转世,他那深入骨髓的杀戮好像并没有被留在前世,反而藏在了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某个瞬间,跳出来。 蛊惑人心。 林衡掐了掐自己,他想,他的精神方面,应当,不大健康,有些瑕疵。 在法治社会,怎么能想杀人呢。 这样不好。 谢轩,真该死啊… “小星星,明天见哦。”谢骁想了想,还是哒哒哒跑到林衡面前,用胖乎乎的小手捏了捏林衡的手,弯着眼睛说话。 林衡仰头看着他,微微偏头。 小螃蟹甜甜的,像个小甜心。 刹那间,林衡好像明白他为什么想被勾起了杀心。 谁也不能欺负他养的崽。 林衡:“……………” 疯了吧。 我…还是个,慈父? 林衡把那杀心按了回去,他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爷爷说了,我们要一起回家的…” 小螃蟹抿着嘴角,年纪还小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星星。 但作为被q的林大管家,他是不能看着自己孙子那么难过的,他上前一步,微微鞠躬:“大少爷,老爷说接他们一块回去,要问问他们在学校里的情况,你要接走小少爷,还请等我请示一下老爷。” “老管家,我接自己儿子回家吃个饭还需要我爸批准吗?”谢轩的声音微沉,俨然是有些不满。 按理来说,是不需要。 但,林晁不想让自家乖孙失望,从出校门,乖孙就一直望向门口,在等着谢骁的出现。 所以,他礼貌一笑,直接拨通家主电话。 “什么事?” 谢家主的声音出现。 林大管家对谢轩微微一笑:“家主,大少爷想接小小少爷回家吃团圆饭,现在在学校门口。” 谢轩的眉渐渐的拧了起来。 “团圆饭?”谢徽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是的,这个月要过中秋了。” “把电话给他。”谢徽声音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林晁将手机朝谢轩一递,谢轩瞥了一眼脚边的谢骁和林衡,拿过手机,低声道:“爸...” “谢轩,你带他去吃团圆饭,把我和你妈放在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谢轩瞬间哑然失声,他就是抵抗不住顾悦悦的温柔小意,一时冲动来这里接儿子。 “爸...我只是想接小骁过去吃顿家常饭,他都4岁半,还没正式见拜见过他母亲,如今大了,该懂点事了。” 谢徽被谢轩愚蠢且理直气壮的话气得沉默一下,缓缓吸一口气,怎么这么蠢?“你和他们一起回来。” 谢轩想反驳:“可是...” “回来!”谢老爷子声音骤然一沉。 吓的谢轩心下一个激灵,老爷子的威慑力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当下不敢在反驳什么:“知道了,爸。” 电话挂断,谢轩把电话抛给林大管家,眉眼沉沉:“老管家,我建议你多和你儿子学学,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少爷说的是。”林大管回以家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转而弯腰摸了摸林衡毛茸茸的小脑袋,温柔道:“我们可以回家了。” 林衡仰头看他,弯了弯眼睛:“好。” 林大管家忍不住一笑。 小小的,真可爱。 还是在走路都要抱抱的年纪呢。 小螃蟹又快乐起来,哒哒哒的牵着小星星的手,一块回家。 “陈叔,弟弟刚才摔了...” 刚才在门口发生的经过被落后一步的萧景祯完全收入眼帘,放学时,他弟弟跑跟个风似的,一转身就看不见人影。 等他跑出来时,就看见那一幕,让他...有些难受。 他不懂为什么弟弟的爸爸不抱弟弟... “没事的,林管家已经仔细看过了。”陈叔目送着那离开的车队,眼神沉沉的。 “可是,他会疼...” 陈叔摸了摸四少爷的小脑袋:“没有流血,不会太疼的... 你不用担心,我们也该回家了。” “哦...” 在萧景祯回家的路上,陈叔就把在幼儿园门口所见的一切,一字不差的报告给领导,不添油加醋,也不错漏任何一细节。 板板正正,洋洋洒洒汇报了3000字! 黄昏降临,暮色四合。 谢宅,正厅。 原本谢老夫人看见谢轩回来立即张罗着底下人去准备少爷爱吃的饭菜,那高兴的气氛在谢徽回来时骤然凝固。 “哒——” 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踏入正厅,周身气场沉如水。 谢轩有些局促的起身迎上前来:“爸...” “老爷回来了,饭菜都做好了,别弄的这么生硬,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谢老夫人爱子心切,见气氛不对就上前来打圆场,温声细语,是慈母模样。 谢徽看她一眼,语气温和:“夫人帮我去厨房看看我爱吃的菜做得如何。” 明显就是要支开她。 谢老夫人拧眉,语气微微加重:“老爷,轩儿难得回来一次,有什么事,用过饭再说。” “夫人。”谢徽看她,眼里的笑意沉寂,肃穆出现:“去看看。” 谢轩察觉气氛的不对,心下打鼓,退后一步站在谢老夫人旁边,帮着开口:“爸,厨房里的事情那些下人会做好的,哪里用得着妈亲自去看。” “对啊,老爷...” “看看这个。”谢徽直接挥了挥手。 林大管家立刻就从包里拿出一张资料递到谢轩面前。 那赫然是萧家的那3000字工作报告! 核心点明几点。 1.谢轩态度恶劣。 2.谢轩对谢骁存在暴力倾向。 3.谢骁的母亲竟然换了个人? 谢轩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这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爸,小骁是我儿子,我连说他两句的权利都没有吗?而且,媛媛已经和我结婚好几年,按照法律来讲她就是小骁的母亲...” 随着谢轩这跟竹筒倒豆子的话噼里啪啦的往外到,谢徽看他的眼神就越冷。 气氛凝固,寂静。 谢轩终于把目光从纸上移开,对上谢徽的视野忍不住打个寒碜。 “爸...?” “把他按住,执行十鞭。” 家主一声令下,立即就有强壮凶悍的保镖上前将谢家大少爷摁在冰凉的地板上,林晁将鞭子毕恭毕敬的递到谢徽手上。 “爸!?你要干什么...” “老爷老爷!轩儿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你你何故要动用家法!”谢夫人被眼前这场景惊的头晕眼花,立刻冲上前来抓住谢徽已经拿上鞭子的手。 番外.倒春寒13 谢徽一个眼神,保镖立即就把谢夫人架开。 谢夫人是个典型的贵妇人,即使到了中年依旧是个优雅美丽的妇人,她被保镖强硬的架开,眉头狠蹙,心里惴惴不安:“老爷你要干什么?一点点小事而已,你何须动家法...” 谁知,谢徽淡淡的看她一眼,手腕一动“唰——” 铁鞭直接抽打在谢轩的红背上,将昂贵的西装抽得扭曲,皮开肉绽是一瞬间的事。 “啊!——” 谢轩惨叫的声音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他控制不住的挣扎、抽搐,眼里不由自主带上恐惧:“爸!别打了别打了...我反思,我的态度的确有问题,不该强硬的要带谢骁回去吃饭,不理解家里的难处...” 大厅里,当背景板的人对此视若无睹,仿佛若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林晁低垂眼帘,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眼见自己捧在手心上二十几年的儿子这么狼狈痛苦,谢夫人这个美丽的贵妇人也不能继续保持自己的优雅,她温柔似水的眉眼沉了下来:“老爷! 小骁是轩儿亲儿子,一个当父亲的对儿子态度冷淡一点就是罪过吗? 难道我们堂堂谢家已经没落到要仰仗萧家鼻息过活了吗,你竟然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打他?” 谢夫人又气又急,谢轩的痛苦直面摆在她眼前,说话直接又尖锐的口不择言:“你还记得谢家是千年世家吗? 祖上也是盛极一时的存在,出过帝师,有过国公,三公九卿更是不少,书香门第,簪缨世族,名门望族。 如今区区一个萧家你就如此畏畏缩缩,萧家是天子吗?是皇帝吗? 你如此作为让谢家的列祖列宗如何看你?! 老爷,你的风骨呢?!”谢夫人字句铮镪,仿佛能直戳人内心深处,她直视着谢徽。 “列祖列宗?” 谢徽轻轻嗤笑一声,挥了挥手里的鞭子,低眼俯瞰被摁地上的谢轩,语气淡漠:“列祖列宗要是看见谢氏一族有他这么个蠢货,怕是想把我和他都给掐死。” 当背景板的众人沉默:“............” 林晁忍不住掀起眼帘瞥谢徽一眼,暗道:这话说的怪毒的。 这毒毒的话是直接把把谢夫人都堵的卡壳,她没想到谢徽竟然说出这样失望的言论来,难道... 那些事,败露了?! 谢夫人心头一跳,细眉微蹙,转念一想,那些不过是些少不更事的年少轻狂。 “唰——” 谢徽是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一鞭子又抽下去,这次是真皮开肉绽,浅浅的血色出现,谢轩又是一声惨叫,叫的撕心裂肺的。 “把他嘴堵上,别吵到孩子。” 林晁很有大管家的态度,主家一发话,他就快速的拿过毛巾,动作干脆利落的把谢轩的嘴给堵上,只剩下呜咽的声音,干完这些,他低眉敛目的退到一旁,继续当背景板。 “既然我好好说话你不听,我不介意让你躺着听我说话。”谢徽漫不经心的甩着鞭子。 他走一步。 谢轩的心就凝重一分,那脚步近乎是踩在他心口上一样,恐惧在心里蔓延,作为豪门少爷,谢轩可以说从来没挨过这样的毒打,也没有人敢打他。 如今谢徽的两鞭子,让他感受到未知的恐惧,对父亲态度的恐惧和对疼痛的恐惧。 谢轩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血丝在眼球里蔓延,冷汗已经把额前碎发浸湿,贴在额上。 “老爷...” 谢夫人一出声,那语气里的心疼在蔓延,一个称呼出现就被谢徽冷淡打断:“夫人还不愿意出去吗?” 谢夫人神情微怔,夫妻几十载,她们即使说不上恩爱,也是可以称上一句相敬如宾,甚至,外面的私生子没有一个能入谢家大门。 谢夫人从没见过谢徽发过这么大的火,她咬咬牙,想挣开保镖的束缚去求谢徽,奈何保镖的手劲一点不松,只得放软语气:“老爷,轩儿你打也打了,他已经认知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好生教导,他肯定会听的...” 谢徽定定的盯着谢夫人看了几秒,最后温和道:“送夫人去城郊庄园修养...” 话语却是冷酷无情。 谢徽在谢夫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笑了笑,即使人到中年,谢徽身上的儒雅愈显风流倜傥,他这么一笑,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如果夫人擅自离开庄园,那夫人从此便和谢家在无一点关系。” 谢夫人不可置信:“你要...休了我?!我父亲刚过世几年你就要休了我?!” “送夫人出去。” 谢徽着实没心情和她掰扯下去,谢家没有没落,但他真不想因为蠢货浪费过多的精力和心血。 他想,慈母多败儿这句话能流传下来是有道理的,谢轩这又蠢又自大的模样和她脱不开干系。 一样大的人,长的截然相反。 谢夫人真被拖走了,干脆利索,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谢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的母亲这么会..... 父亲竟然... 竟然这样对待母亲... 父亲,不是很敬重母亲吗...? “谢轩。” 谢轩抬眼看去。 谢徽低眼俯瞰着他,眼神冷淡:“我不止你一个儿子,知道你为什么还能在谢氏当着总经理,当着谢家的继承人吗?” 谢轩被谢徽看的心里发毛,仿佛他就是路边的垃圾,看一眼都嫌脏... “唔...”爸... “因为你是谢骁的父亲。” 因为你是谢骁的父亲... 这几个字如寺庙敲响的大钟一样,回荡在谢轩的耳边,一字一句,如尖针钢刺,势如破竹一般直扎进他心里。 不是因为...他是爸的儿子... 不是因为他是谢家大少爷... 他只不过在感情上混账了一点,爸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 他可是他亲生儿子啊! 谢家的长子嫡孙! 不,不会的...爸只是吓唬他,要知道,他们谢家历来最看重长子嫡孙! 谢轩的瞳孔睁大,下意识的摇着头。 “谢骁要是出了意外,你和谢家不会有一点关系,你最该祈祷他能健康长大。” 没有人知道,谢徽说的是事实。 他看着谢轩惊惧不已的神情笑了笑,眼神凉薄,谢家是看重长子嫡孙。 前提,你得是。 谢徽是一个很疯的人,秀雅的皮囊,温和的脾气都是表相,骨子里拥有居高临下的肆无忌惮和凉薄。 林晁忽然接到谢徽抛过来的鞭子,疑惑抬头。 谢徽:“把剩下的8鞭打了,往后你把家里管好。” “是。” 林晁低眉顺眼,拿过鞭子甩了个空响,瞥着面色苍白的谢轩,他们家的这位大少爷,落到他手里了。 他们这位大少爷真是,做了不少又蠢又自大的事情,偏偏夫人还自以为掩盖的很好。 胡作非为,读书时霸凌过同学,骑摩托时撞过人,不止一个,弄大别人的肚子逼着打胎,对方不打他就硬生生做到流产... 纸醉金迷的纨绔公子哥。 这要是他儿子,算了,不想要。 他承担不起。 夫人管家,就是这样管的家,也不怪家主这样...动怒。 林晁知道,在谢家,长子嫡孙能力不足就是原罪,谢家从不怕你惹事,但不能惹了事还没能力摆平。 “啪——” 林大管家的鞭子抽下去不含任何水分,直接把谢轩打的浑身筋挛,额上青筋暴起,那力度一看就和刚才家主的力度不是一个等级。 家主是1那林大管家就得是10! 骨头都快要抽裂! 看的按住谢轩的保镖心里直咽口水,默默地为少爷扎纸人。 要知道,林管家可是从特训营里出来的... 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世家狼灭,战绩可查! 搁在古代,那就是暗卫头子! 里面在抽大少爷的鞭子,谢徽这个家主倒是悠闲的到隔壁的儿童房来打量两个小朋友。 儿童房就在主院里,那两个孩子都是养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会儿童房里灯火通明,温度适宜。 众多阿姨敬职敬业的守着那两个小家伙,众阿姨见家主出现在门口,张口就要问好,只见谢徽轻轻的摆了摆手,她们识趣的闭上嘴。 谢徽静静地盯着在桌边吃晚饭的两小只,柔和我灯光照他们身上,一个抱奶瓶吨吨吨,一个抱着卤味猪耳朵啃啃啃,啃猪耳朵的那个啃着啃着就用油滋滋的小嘴去亲另一个小宝宝的脸。 成功的在小宝宝的脸上留下一个油滋滋的印子。 林衡很淡定的用纸巾,把脸上的油印擦掉,继续喝晚饭。 他不和这么小的孩子计较,有失风度。 小小的手拿上大大的纸巾,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可爱,小脸还板板正正。 谢徽眼里浮现笑意,他发现,他这个孙子还真是有大将风范,打小就荣辱不惊,不愧是谢家的血脉。 “小星星,幼儿园是不是很无聊?”啃猪耳朵的小螃蟹说话又带起来波浪线。 林衡:“?” 是谁说幼儿园很好玩的? “我还以为我们能在一起呢,结果还是被分开...”小螃蟹叹气,颇为心酸的小模样,连头上的呆毛都塌了下来。 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林衡真心觉得这倒霉玩意就是生来克他的,他伸手,摸了摸谢骁的头顶,把小螃蟹的头发薅成一团鸡窝。 “...这样都不帅气了...”啃这猪头的小螃蟹被转移了注意力。 林衡:“帅。” “真哒~” “真的。” 谢徽静静地在门口看了一会,目光愈发柔和,他低低咳嗽一声:“小宝宝们,有没有想爷爷呀?” 一出声,那两个幼崽,齐刷刷的回头。 “有!” 小螃蟹拿着猪耳朵举手。 林衡:“.........” 我要答吗? 应该要吧,这个年纪的孩子哪里分得清什么是亲爷爷什么是客套的爷爷... “有。” 笑意浮现,谢徽看着他们:“明天是周末,爷爷明天带你们去钓鱼好不好?” 小螃蟹疑惑:“钓鱼,可是家里不是有好多大鱼嘛?” 帝师大人不想参与话题,高冷的喝着晚饭。 谢徽耐心解答:“家里的鱼不好吃,外面钓的鱼鲜美可口。” “好耶。”小螃蟹乐呵呵的答应了。 “要早点睡。”谢徽挨个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就走了。 林衡觉得这和自己应该没啥关系,主家的社交活动带他做什么。 结果第二天。 还没睡醒的林衡就被迫和他爷爷林晁同志大眼瞪小眼,他被提溜在怀里,还裹着一床小被子,避免受风。 林衡:“?” 带我干啥? “乖乖,继续睡吧...”林晁有些笨拙的哄孩子,大掌轻轻的拍着小宝宝的后背。 他其实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林琮是家主让奶娘帮他带大,他一直跟着家主奔波根本没多少时间去自己带孩子。 小宝宝眨了眨眼睛,圆溜溜的大眼睛一闭,脑袋一低放在他肩膀上,看样子是又睡着了。 林晁在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气,他的孙子简直是小天使,不爱哭闹,虽然...看起来有点咸鱼宝宝感觉。 林衡和谢骁是一路睡过去的,等醒了时间就看见,青山绿水,那湖泊就是一汪绿水,湖泊边有已经染上红色的枫叶,静谧美好,宛若桃源。 林衡以为谢徽说的钓鱼是社交活动,谁知道,还真就是单纯的钓鱼。 没有约其他人钓鱼,带着的都是谢家人,看来只是单纯的溜孙子。 而谢骁那只小螃蟹就是被溜的那个,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林衡揣着手慢悠悠的走在他身后,耳边尽是那带着波浪线的话。 一句又一句。 甜甜的。 黏黏的。 “真是个...小甜心。” 林衡在看着谢骁,内心感慨。 林晁在看着林衡,目光柔和。 “开心吗?”谢徽忽然出声。他和林晁坐在岸边钓鱼,并排着,一偏头就是在草地上奔跑的两小只。 林晁满是柔和的目光落入他的眼里,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促使他问出这句话。 林晁闻言,微微一愣,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瞬间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随后给出肯定的答案:“很开心,谢过家主。” “开心就成...” 鱼鳔浮动,谢徽拿起鱼竿:“我运气好,先上鱼了...” 番外.倒春寒14 鱼竿拉动。 一条翘嘴鱼被拉出水面,林晁起身捞过谢徽手中的鱼线,认真的把鱼钩上的鱼取下,而后又将鱼饵换上。 “家主钓的这条鱼真大。”一切处理妥当后,他认真夸奖。 那条翘嘴鱼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长,份量着实不轻。 谢徽甩了甩鱼竿,也瞥了眼翘嘴鱼,随意道:“用来烤了吧,那两小家伙还没怎么吃过烧烤类的东西,” 林晁应下:“好。” 他转身去让底下人支个烤架起来,一转身就瞥见林衡那个奶呼呼的小团子停在草地中央,揣着小手,仰着头看他。 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在看什么好奇的生物。 林晁对副手吩咐一句,就大步流星走到林衡面前,蹲下,放柔声音问:“小衡在看爷爷吗?” 林衡看着眼前这很大一只的林晁,在刚才林晁那无微不至的动作里忽然有了个不符合这时代的想法。 谢家的这位管家,林晁。 可能不是普通的打工人,林晁和谢徽不是简单的金钱雇佣关系,而是更深层次的… 上下关系。 谢家暗卫。 暗卫,主子生,他生,主子死,他死。 用现代的话来说,暗卫是没有独立人格的存在,他的一切都是在为主子而服务,他的一切都是在为主子存在。 培养一位忠心耿耿的暗卫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一般这种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两年来,林衡从来没有听见林晁提过父母,就连妻子都从没提过,如果是对其他人不提也就算了。 但他对林衡也从没提过… 帝师大人从侧面推断,林晁没有父母,自然不会对自家孙子提什么太爷爷和太奶奶。 还有一点,林晁就连妻子也没提过,如果以上猜测成立,林晁是谢家暗卫,那他不会有妻子,林琮大抵是在主家允许下用特殊时段生出来的后代。 林衡在心里咂了咂舌,只是有些感慨,其实没啥想吐槽的。 他也曾有个暗卫。 叫谢十三。 排行十三。 被他冠以谢姓。 冬季里,忽然有一天夜里。 在天行山行宫,帝师叩响帝王的轻阖的殿门。 无需通传,无需禀告,帝王给予帝师最大的特权。 “…老师…” 穿着寝衣的帝王在看清楚来人时,手一挥让所有人都下去,他起身,随手拿过挂在一旁的披风给谢衡披上。 凑近时,帝师身上那股药味怎么也掩盖不住,如冬时冷气一样无孔不入朝林旻的鼻子里钻。 “怎么穿的这般单薄…明早又该受凉了。” 帝师对于帝王的孝举,反手拍了拍他在系披风结的手:“不碍事,我这会心血来潮的想去江边看日出,陛下要一起去吗?” 其实谢衡也不想来找林旻的,但架不住他自己跑了,这“大孝子”能气的三天吃不下饭,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能冻死人似的。 黏人。 帝王豁然一笑,挺蓬荜生辉:“好啊,老师有雅兴,学生自当奉陪,你等我片刻。” 林旻收拾的很快,在一个时辰后,他们就已经来到江边,雾气弥漫,寒风浅浅。 在暖如春的马车里,谢衡支着下巴眺望江边,这会有雾,是别样的美景,谢十三被他打发着去江边钓鱼了。谢衡在眺望远方,林旻在眺望他的侧脸。 “陛下…” 在阳光出现的那一刻,谢衡忽然开口。 “…嗯?”林旻眨了眼睛,心跳如鼓点,有点心虚的应声。 谢衡没有回头,依旧眺望远方:“我能请求陛下一件事吗?” 对于谢衡这样的用词林旻心下一紧:“老师你说,我能办到的,断不会拒绝。”不能办到的,我会想办法给你办到。 谢衡的目光从江水远山落到那个还在江边板着认真脸钓鱼的谢十三身上:“在未来某一日,我魂归故里后,还望陛下善待十三,让他居于一隅之地尚可。 他不是朝廷中人,和任何局势都未曾有牵扯,如果谢家… 不放过他。 请你护他周全…” 林旻其实不想接这个话题,不是这件事办不到,而是他不想讨论什么死不死的,还是郑重应下:“好,老师的护卫,我定会保他周全。” 谢衡回头看他,弯了弯眼睛,比初升朝霞还要瑰丽:“谢过陛下。” “…老师,不用言谢。”帝王轻轻地说了一句。 林衡看着林晁内心不由唏嘘感慨,就连他这个彻底封建的古代人对于自己的暗卫都会安排妥当。 更别说谢徽这个半封不封的主子,压根抵挡不住暗卫那舍生忘死只为完成你一句话的坚定态度。 这种忠仆,搁谁,谁都不会薄待。 所以,谢徽才会让林晁有个后代吧。 嗯,林晁有了林琮,林琮又有了他。 眼见小团子光明正大的走神,林晁摸了摸林衡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神柔软一瞬,继而去干正事——烤鱼。 “小星星,你看这是什么?”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喜欢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螃蟹也不能例外,抓到了还献宝似的拿过来。 林衡一转眼间,就看见谢骁那肉乎乎的蟹钳子上捏着一只... 蛐蛐? 蛐蛐的两只大腿和胡子疯狂抖动,但在蟹钳子面前犹如蜉蝣撼树,挺没用的。 “...虫。” 小螃蟹咧嘴一笑,笑容灿烂。 林衡继续:“好丑。” 小螃蟹不笑了,并十分嫌弃的把蛐蛐放地上,小声嘀咕:“...你太丑了,丑到我的眼睛了...” 林衡:“...............” 变脸真快的小螃蟹。 刚才还喜欢,转脸就辣到你眼睛。 炊烟升起,烧烤的香味开始弥漫,这把在玩的谢骁给吸引过去,他哒哒哒小跑到谢徽和林晁身边。 “慢点,小心掉湖里...”谢家主含笑的声音响起。 “知道啦,爷爷。”小螃蟹甜甜的,声音也是甜甜的。 小小的螃蟹站在谢徽身侧,探着脑袋往湖里望:“林爷爷手里的鱼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他拧了拧眉,认真评价:“好大,好香。” 谢徽笑着接话:“还好吃,等会尝尝。” 小螃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转身拉过一直揣手手的林衡,安静的看着湖面,排排站的两小只,牵着小手,可可爱爱,风吹过他们。 在碧波荡漾的湖边。 秋日郊游是谢家主特意挤出的时间来陪孙子玩的,这一天,谢骁玩的很开心。 小螃蟹头上一直在冒开心的泡泡。 林衡的心情也还成,说不上高不高兴,反正在外面溜达一圈,呼吸新鲜空气挺惬意的,圆溜溜的大眼睛眯了月牙,好不可爱。 回去时,两个小朋友已经睡着了,在房车的大床上的睡的小肚子一起一落的,林晁坐在一旁守着他们,防止睡着了的小少爷乱动压到林衡。 灯光昏暗,林晁的眸色柔和。 谢徽支着下巴看着这一副场景,定定的看了许久,眸色有几息的变化,最后浅浅的扬唇笑了笑,懒懒的伸个懒腰之后,任劳任怨的开始加班。 不工作的男人是撑不起这个家的。 谢氏祖训。 人可以闲,但不能废。 今年刚开学一天就赶上周末,这让很多学生都开心到飞起,就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感受到快乐。 林衡也在周末感受到睡到自然醒的快乐,他睡醒时,已经快到中午。 原本赵妈担忧他睡觉的时间太长,想把他喊醒的,但被率先睡够了小螃蟹给阻止了。 “别担心,小宝宝的觉多是正常现象...”钱妈给赵妈传授自身经验:“偶尔再多睡一睡更是正常,他昨天出去玩累到了...” “...小星星,早安...” “啵...” 小螃蟹轻轻的啵了一下林衡的脸颊,留下一个甜甜的早安吻。 林衡睡醒时,已经中午,少见的没有看见小螃蟹的身影在附近晃悠。 他迈着小短腿,端着“午饭”,慢慢悠悠的晃出了屋子,来到花园。 小螃蟹蹲在草地上,拿着小铁锹,在一戳一戳的,看得出来,精力很旺盛。 平淡的周末就这么过去,林衡发现一件稍微不平淡的事情,谢夫人今天没出现。 往常,要么是谢夫人来见谢骁一眼,要么是小螃蟹被带去见谢夫人。 今天... 林衡猜前天肯定出事了,关于谢轩的事情。 晚上时。 谢家主回来,小螃蟹仰头问过好之后问:“爷爷,今天我没看见奶奶?” 谢徽弯腰摸了摸谢骁的小脑袋:“奶奶病了,去别的地方修养身体,要身体好了才能回来。” 小螃蟹似懂非懂点点头:“我知道了,等奶奶养好身体。” 一转眼,谢徽就见林衡这个小朋友揣着手手看他,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林衡的小胳膊,戳的小朋友本来就圆溜的眼睛愈发圆溜溜的,小小的身体还摇了摇,最后稳住了。 那小模样别提多可爱。 谢徽低咳一声,把要即将出现的笑意克制在喉咙里,温声和小朋友沟通:“小衡这么喜欢揣手手呀...” 谢家主成功的获得帝师大人的高冷转身,小小一只气鼓鼓的转了个身用后背背对着他。 谢徽眼里笑意更甚。 小螃蟹偷偷的趁着这个机会,用小手轻轻的摸了下林衡的小脑袋,笑眯了眼,头上仿佛在冒甜滋滋的泡泡。 “淘气的小朋友。”谢徽挨个摸了摸小朋友的小脑袋,但谢徽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去干饭,并对林晁说:“一块吃点吧。” 林晁应下:“好。” 周末过去。 才这把年纪的帝师大人就要去上幼儿园,但谢家主对家里的两个幼崽很是宠溺,考虑小朋友还小,直接把接送他们上下学的汽车换成房车。 一路睡到幼儿园门口,才洗漱换衣服吃早饭。 “哇哦,那个大大的车子好酷哦...” 那房车的大体积,成功的引起同样来上幼儿园小朋友们的注意。 一个发丝微卷的小男孩站定在路边,被大人牵着小手,他忽然停住脚步不走了,用另一只小手指了指那个房车,一本正经的说:“妈妈,我想要那个。” 奶声奶气的声音,怎么听都不板正,反而愈发可爱,反差萌。 姜女士转头看了看那辆房车,柳眉微蹙,这不知道是谁家的车子,这么溺爱孩子... “小曦,这个妈妈不能答应你。” “...我知道了...”小男孩眼里的光渐渐的黯淡下来,头上的呆毛仿佛能感知主人心情一样,塌塌的,他垂着小脑袋看地面。 姜女士见封曦这么低落,眉越皱越深,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牵着他来到班主任面前,扬起一抹美丽的笑意:“这孩子的心情有些低落,麻烦你了。” 封曦已经五岁半,在幼儿园读大班,大班的班主任是一位知性优雅的女士,一举一动间充满书卷气息,令人一眼便知,她满腹诗华。 姜老师从姜女士手里接过封曦的小手,弯腰摸摸封曦的小脑袋,对方看她一眼叫了句“大姨。”。 “小曦,学校里要叫老师。” “老师。” 看着他这么乖,姜老师忍不住叹道:“敏敏,你是妈妈,你和小曦沟通一句胜过别人十句。” 她是姜敏的堂姐,对于这个妹妹养孩子的方式着实想提点几句,那个封锦没过两年就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乱来。 但小曦是敏敏结婚好几年吐的昏天黑地才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别管外面的私生子怎么扎堆的出现,都不会越过小曦这个封家正儿八经的嫡孙。 私生子而已,不会有一个能进封家大门,也不会有私生子能抢走小曦的一分一毫。 对孩子父亲有怨言,也别牵扯到孩子身上,这孩子的脾性得用心教… 姜老师问出缘由:“他心情为什么不好?” 姜敏觉得自己有点冤,她可能的确不称职,但也没不靠谱到亲堂姐都担心过问的程度上,有点憋屈的解释:“这小子想坐房车来上学,我给拒绝了...” 说到这里,封曦小朋友的呆毛愈发塌陷,小小的他挺emo,像被秋风扫落的落叶。 番外.倒春寒15 “...他都5岁半了,已经不是个小宝宝,不用睡那么多,这不是房车的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堂姐缓缓地看emo的小朋友,忽然感觉刚才的话烫嘴。 姜女士很不爽:“那开房车来的是谁家的,搞什么特立独行?禁止他,大家都开小车来,他这不是破坏小朋友的幼小的心灵嘛。” “...谢家的,谢家主送来一个两岁的宝宝入园,估计是孩子太小起不来才这样。” 姜女士听到谢家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打算继续刚,但听见两岁的字眼,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毕竟两岁的小宝宝真的太小也不是不能理解。 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那么小为什么不等一年再送过来?” 姜老师微微摇头:“谢家是个古老的家族,这么做可能有用意吧,听说谢家少爷谢轩也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得力助手,那助手上能打理公司,下能处理私事,很是优秀。 可能谢家主想给自己孙子继续培养一个这样的人才?” 姜敏见过谢轩身边的那个助理,叫林琮,生得很是亮眼,温润如玉一词仿佛为他量身定做。 她点点头认同,但质疑:“年龄太小了不定性吧,万一养着养着就劈叉了咋办?” 姜老师拿出教育者的风范:“千人千面,教育本来就是不同的种子盛开成不同的花。” “...姐,你话题劈叉了。”姜女士不接受糊弄。 姜老师沉默一下,牵住封曦转身就走,并温柔开口:“小曦,和妈妈说再见。” emo的小朋友看大姨又看看妈妈,emo的挥了挥手,开口:“妈妈再见...” 姜女士:“............” 糟心的小兔崽子。 “嘟——” 姜女士手机响起,封锦发来的信息,她细眉拧起,这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找她? 神经了? 点开一看。 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在沉睡,五官俊郎,面容恬静,下巴上一个口红唇印,旁边还有几缕女人的大波浪卷发。 姜敏不由冷笑一声,这一看就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情人试图挑战她这个正宫的地位。 姜敏和封锦的感情早在封锦找第一个情人时就破裂了,事实告诉她,想要豪门这个圈子里的男人从一而终,就如同大海捞针。 很可惜,在最开始时,她以为自己在海里捞到了针,满心欢喜,现实还是无情的给她上了一课,那根针变成让她不得不吞下的苦果。 难过,血腥,残酷。 结婚不过两年。 她就抓到封锦偷吃,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曾经和她说海誓山盟的嘴在热吻着别人。 没人知道当曾经山盟海誓破碎在眼前时,姜敏的心里的何种滋味。 时间冲淡了那些酸涩,只剩下苟且的生活依旧在苟且的前行。 这段婚姻10年,早已磨灭的姜敏那些情情爱爱的功夫。 大女人就该搞钱寻找快乐,点男模明星,不能吃,看也要看够。 男人她姜敏可以不稀罕,但那些私生子别想指染她儿子的东西。 姜敏冷笑一声,转手就把这个照片发给她公公。 就像是走流程似的,姜敏一告状,封总就会拿东西补偿她。 只是这次东西敲定了,她公公还继续发来信息,这让姜敏有些惊讶。 封爸——小敏,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姜敏——爸,你说 封爸——就是二弟家的小孙子想去小曦那个幼儿园读书,你看... 此时的姜女士还在幼儿园外的路上,这里清幽静谧,秋风微荡,即在繁华地段又远离喧嚣。 她轻轻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回信息,这座幼儿园,光有钱,是不来的。 这里,近乎汇集整个京城的红色家族,豪门少爷小姐也是要有交际圈的。 姜敏——爸,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就连小曦这个名额,我还是厚着脸皮回家问爸爸讨要来的,家里的孩子多,哥哥的小侄子,奶奶家的,妈妈家的,嫂子那边的...名额着实有限。 封爸——我听说,老谢把一个管家的孙子给塞了进去,真的不能... 姜敏——爸,那是谢家主亲自送来的,萧家那边也认同,没见萧先生当时也在院长那里吗?而且再说了,我家和萧家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不能比,你还是让二叔的孙子换个地方上学吧。 手机一关,谁也不爱。 姜敏懒得和封老掰扯,想让她帮忙? 那不可能,就是能帮她的都不会帮,帮了干什么,发展人脉和她儿子抢家产吗? 想得美。 别说她了,就是谢家主要是送一个谢家旁系的谢氏子孙进去,等着看吧,不出3天,萧家人就能让他圆润的转学。 封曦小朋友没体验姜女士的深意,他只记得妈妈拒绝了他要车车的请求,并冷冷淡淡,无视他。 他进园区之后,拒绝了老师要进教室的话,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看那个大车上会是谁下来。 姜老师在封曦身后几米看着这个小朋友,嘴角微抽,看着小小一只,脾气还挺大,说不走就不走。 过了会,房车下来两个小朋友,穿着幼儿园的校服,大点的那个蹦蹦跳跳的,手里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小包子,白白软软的包子,黄色的流心陷,小螃蟹嘴巴鼓鼓的:“小星星...耗尺...” 小点的那个揣着手手,挺淡定:“不吃。” 他们一前一后的朝大门口而来。 “左脚先下,命里范克...”封曦冷冷的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是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冷漠无比的背影在林衡视野里。 林衡:“?” 现代的小孩奇奇怪怪的。 就是天纵奇才的帝师大人也不能知道封曦是因为他们从房车下来时,先迈了左脚。 他们按部就班进入幼儿园,开启读书的一天,最开始谢骁并没有发现林修那个小胖子的存在,直到某天早晨... 林修这个实心小胖子每天的由他父亲的生活助理来接送的,生活助理拥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会提前10分钟把他送到幼儿园。 而林大管家则是心疼孩子,会掐着时间点把两个孩子送入园,今天也是巧,生活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私事晚了8分钟。 就导致两家人在学校门口碰上了。 林家助理牵着林修的小手,林修一看见林衡,眼睛亮晶晶的,即使被牵着小手还高兴的原地蹦跶一下,小奶音萌萌哒:“衡衡耶,早上好哦~” 他这么高兴,小螃蟹的心情是瞬间晴转阴,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在喊谁?” 后知后觉,他转头看林衡,小奶音微妙。 “衡衡?” 仿佛林衡只要一点头,这只小小的螃蟹就能破防。 这时,林家助理看着林衡,林大管家看着林衡,林修看着林衡,谢骁还是看着林衡。 被8只眼睛注视,林衡硬生生的有一种微妙感,那啥... 仿佛是妻妾在争宠??? 呸呸呸,什么荒谬的念头,林衡把这荒唐的念头丢出脑海,看看林修,又看看谢骁... 最后:“...应该是吧?” 咔嚓—— 小螃蟹头上冒的小心心轰然间破碎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眼神黯淡无光,声音都带上哽咽:“...不是说好,就我一个好朋友吗?” 仿佛遭遇到人生不能承受的重创,好不可怜。 林衡:“............” 这倒霉玩意,可怜兮兮的干什么。 他看林修一眼,果断:“他不是,就你。” “噫~”小螃蟹的小心心稀里哗啦的重新冒了出来,而一旁的林修小朋友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睛..... “呜哇...” 小嘴一瘪,又破防了,哭得吱哇吱哇的,肉嘟嘟的嘴唇都微微颤抖。 林衡缓缓地扭过头,不看哇哇大哭鼻涕横流的幼崽,以帝师大人对政治的敏感度,从林修出现的那刻,就知道,肯定得有一个人哭。 不是谢骁哭,就是林修哭。 只能二选一。 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的狗窝。 别人家的崽再扎实乖巧,也不如自己养大粘豆包。 小林啊,委屈一下你。 “............” 围观全程的老师。 这是...三个幼崽的修罗场。 双林,be。 谢林,he。 林家助理手忙脚乱的哄自家扎实的小少爷,用手托住他那因哭泣而颤抖的小下巴。 在林修的哭泣声中,小螃蟹傲娇的抬着小下巴牵着林衡的手入园上学,林衡只能看那哭的吱哇吱哇的小朋友一眼,走了。 路上,小螃蟹黏黏的问:“那他是什么呀?” 林衡:“...小弟。” 马仔。 怕这小螃蟹的理解能力不足,林衡还补充一下:“社会大哥,和手下小弟。” 小螃蟹只是甜,不是傻,甚至他的智商绝对不低,所以对于林衡给出的这个答案,他微微偏头,悄悄咪咪的开口:“那我们约定好哦,小弟可以有很多,但是!好朋友只能有我一个哟~” 林衡这是刚来幼儿园,不知道蟹甜甜这只小螃蟹在他们班上和萧景祯一个当大哥,一个当二哥,小手一抬,小弟呜啦啦的附和,俨然是幼儿园社会大哥。 小螃蟹小嘴一咧,牙齿雪白,甜甜的笑容有些腼腆:“我可以轻轻的地告诉你怎么收小弟哟...” 林衡:“............” 怎么小就收小弟,你是想争霸天下咋滴? 封建王朝已经完了。 “...看缘分。” 打定主意养老的帝师看见上进的小螃蟹心里很欣慰,但行动上是一点不想追随。 小螃蟹浅浅的叹气:“好叭~” 他小手一背,很有指点江山的领导风范:“我的小弟就是你的小弟,随便用。” 林.真指点江山过.衡:“............” 傻傻的,很可爱。 小朋友上学的时间很固定,哪怕林修哭的花枝乱颤,小小的他还是被老师抱进教室,熟练的放在林衡身边的座位上。 老师已经摸出经验了,别看这林修哭的再大声,只要另外一个姓林的小朋友说上两句,指定不哭。 抽抽噎噎的小宝宝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摸摸的瞪林衡一眼,继续低头伤心,胖乎乎的小身体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林衡:“............” 你不知道吗? 我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呜呜...”小狗抽噎。 “呜...嗝...”打哭嗝了。 林衡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就是个实心的二哈,用手摸上林修的小脑袋,林修的头发很软。 一抚摸上,对方就抬起小脑袋看他,浓密的眼睫毛上挂着要坠不坠的泪珠:“...泥干什么,摸我...脑袋?” 林衡:“...因为是大哥。” 林修偏了偏小脑袋,有些不懂:“大哥和...盆友,有什么区别吗?” 一句大哥。 在谢衡那个时代,真正的大哥是前路明灯,是身后遮风挡雨的港湾,是承载所有人身家性命的存在。 帝师谢衡于林修远就是,大哥。 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将满腔信任倾付给帝师。 林衡的眸色淡淡地,他说:“不知道,好听。” 林修吸了吸鼻子,眼睛亮了起来,用小胖手拍拍胸膛:“那我来当大哥!” 看他情绪如风雨般,来去也快,林衡倒没打击他,只说:“那你努力。” “我会学着当大哥哒!”小胖子信誓旦旦。 林衡把胳膊放桌上,用手捧着脸:“当大哥,要保护小弟...” 瞥一眼鼻涕眼泪横流的林修:“不能哭。” 还挂着眼泪的林修:“............” 他低头,拉过衣服下摆,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 然后,掩耳盗铃般开口:“我没哭!那都是洒下的水...” 他咧嘴一笑,可可爱爱:“我要当大哥,要保护你!” 惹得林衡摇头轻笑,小朋友,就是好骗呐。 也不知道以后长大了好好不好忽悠。 番外.倒春寒16 度过幼儿园开学的那几天。 帝师大人调整心态已经换了种方式当咸鱼。 目前咸咸的,很安心。 就在这时,一直都在座位上悠哉悠哉地当着闲鱼的帝师大人突然听到一声清咳声,他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正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然后开口说道:“同学们,看见老师手里的花灯了吗?” 还变魔术似的哔哩一下。 班主任手里出现一只精致小巧的橘子灯,橘子被掏空,里面按上闪烁的小灯,被提溜在手里一闪一闪的... 不是很能吸引少爷小姐们的视线。 “看见啦。” “黄黄的橘子?” “我家里的灯比这个大,还好看...” 稀稀拉拉的小奶音出现,还是有幼崽配合老师的提问。 “有点丑丑的——” 班主任忽略那句丑丑的童言无忌,心里默默地感叹,这就是豪门少爷千金呐,小小年纪眼界就开阔... 不好骗。 他继续笑:“那大家都觉得老师手里的灯好看,你们让家里的长辈明天带着和这个差不多的灯,来看你们勇敢的表现好不好?” 幼儿园里明天要开运动会,希望学生的家长都到场,这是园长温老下达的指令,说是这样有利于孩子身心发展的健康,领导一发话,他们肯定就得执行。 别管明天这些孩子们来的是不是家长,反正会来人就行。 “好...” “可是我爸爸不在家...” “灯不好看。” “我爸爸被关了起来,妈妈也被关了起来...” 最后那句父母都被关的是出自于林修之口,林衡转头看他时,林修还小大人般叹气难过。 见林衡看他,林修捡起当大哥的自觉,认真关心小弟:“衡衡,你的爸爸妈妈呢?” 林琮? 林衡想起他听见的议论,说是谢轩因为那天的事情被打的在医院躺板板,林琮同志这会在代理处理谢氏公司的事情。 前后加起来,他上次见林琮同志还是在3个月之前,至于他母亲... 挺神神秘秘的,林衡压根不知道。 他说:“在上班。” 林修小大人般叹气:“上班好啊,不像我爸爸妈妈都进去了...” 林衡:“............” 你爸妈进去了,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进哪?” 林修摇摇小脑袋,认真回答:“不知道,爷爷说是很远的地方,在祖国的边疆。” 林衡对林修的家庭情况知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林家是从军的,地位不低。 我国七大地区,七大司令部。 估计林修口里的爸妈进去了,是去驻守军区,回不来。 倒是...和林修远的家庭情况相似。 他们俩在台下嘀嘀咕咕,班主任权当自己看不见那俩嘀嘀咕咕小团子,就这么小点的小朋友,能坐在哪里听你把话说完就可以烧香拜佛阿弥陀佛了。 还管他们不能说悄悄话? 笑死,根本不敢管。 怕管哭了。 反正这核心思想是告诉来接孩子的人,而不是指望一群小宝宝转告给家长。 “好了,小宝宝们,下课啦,可以收拾收拾小书包,准备回家咯...” 听到这话,帝师大人为这幼儿园淡淡忧伤的一天结束而点赞。 也不知道这幼儿园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刚开始,他就想结束。 帝师大人很高冷抓上啥也没装的小书包,迈着小短腿,走了。 晚上时。 林大管家将这则消息转达给谢徽,谢徽笑了笑,弯腰摸了摸谢骁的发顶:“小骁有参加什么项目吗?” 小螃蟹仰着头,笑的眉眼弯弯:“有哒,打拳和骑马!” “那爷爷明天去给你加油。”谢徽是个好爷爷,公司的事情,他可以放一放。 瞧见还在揣手手神游天外的林衡,谢徽嘴角微抽,他觉得这个崽相当淡定,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不着急。 很有大将之风。 不枉他用心取名,还冒犯了一下先祖,没辱没【衡】字。 谢徽手痒痒的摸了摸帝师大人的小脑袋,转身一本正经的对林晁说:“明天一起去吧,要是需要什么体力活,你记得放点水,别把他们都撂翻了。” 林晁点头:“明白,家主放心。” 林衡抬头看了看他们,随后在心里叹口气,然后发呆。 隔天,幼儿园门口... 没有豪车云集,大佬们一个比一个低调,有开红旗的,有开五菱的,还有开3崩子的... 萧景祯的爷爷,萧先生是直接骑着一辆二八大杠,带着兴奋的手舞足蹈的萧景祯出现... 那叫一个吸引众人眼球。 “萧委员体力真好...哈...” “这二八大杠真是帅气...” “萧叔好...” 萧景祯这小朋友根本不管大人们的事情,是坐在后座上就挥挥小手喊在人群里的弟弟。 “弟弟弟弟弟弟!哥哥在这里~” 然后,因为隔的太远,他弟弟在和那个小星星咬耳朵,没听见,不搭理他。 “谢骁!” 萧小四不甘心,是康次康次的在爷爷提溜下落地,跟小旋风似的一溜烟冲进幼儿园,然后... 把从另一个方向冲来小胖子林修给撞了,两个小朋友是一瞬间人仰马翻,小脚翘的高高。 幼儿园里的路是软的,为的就是防止小朋友们磕磕绊绊摔跤,是以萧景祯和林修这一撞虽然撞的人仰马翻,小团子在地上迷糊的滚了半圈... 啥事没有。 “哎呦喂...”林修捂着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咸鱼似的趴在地上。 “...小胖子你是实心的嘛?”萧景祯用手想捂着自己的小屁股,然后...摸到了横在他身上的林修小腿。 “...是空心哒~” “好胖!” 两个小朋友在地上滚成一团。 一旁的林衡忍不住笑了笑,眉眼弯弯。 人类幼崽在某些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譬如现在。 “小星星,他们好笨笨哦~” 小螃蟹偷偷的蛐蛐人,还是当着人家面蛐蛐人,用蟹钳自以为偷偷的指了指他表哥,被蛐蛐的萧小四不乐意了,滚到谢骁脚边,把那魔爪的方向一变,直接祸害他弟弟。 “哎呦喂...” 林衡慢悠悠的揣着手,走到一旁看着闹起来的几个小朋友。 人生嘛,及时行乐。 玩得开心。 小朋友嘛,没个定性,情绪上头就玩的开心,把老师和家长的话都抛在脑后,热热闹闹的滚成一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入了冬,寒气来袭。 谢骁的生日在正月里,正月18。 是个好日子。 由于今年的谢骁小朋友过了年就要满5岁。 书房里,谢徽有些疲倦的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对一本正经立在旁边的林晁闲聊:“十七...” 听见这个称呼,林晁紧绷的肩膀稍微松懈了那么一点点,微不可查。 他有眼色的给谢徽捏肩,低声回应:“家主,我在。” 力度不轻不重,舒服的让谢徽眼眸半阖:“小骁马上满5岁了,今年我打算带他回榕城祭祖,你把小衡一起带上吧,这两小朋友分不开,免得那小子闹脾气。” 林晁低眉敛目,认真的当按摩仪,听见谢徽让他带上林衡时,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眼珠转动间,瞥见刚刚被谢徽放下的文件。 《申请书》 谢氏内部的加密文书。 晃眼间的内容就足以令普通人心惊胆战,这是一个投资计划,而被投资人是某省的书记,3级要员。 大名就那么签在右下角。 ———谢游。 谢徽的亲弟弟。 经历国家新改革开放的谢家可说是刚经历过动骨挫肉之伤,国家风雨飘摇,谁也不能独善其身,经过这几十年才缓缓修养过来,陆陆续续的人扎入官场、商场。 只是谢家这一代的人官运不济,没一个能晋身到权利中心去,当你有钱却没权时,最明智的举动就是把财富藏起来,不惹人觊觎。 “是,家主,我会看好他。”林晁犹豫一下,担忧道:“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 谢徽随意的撩撩眼皮,瞥一眼桌上的那文件:“老二想动一动去中央,中央的2级哪里是那么好动的,没个十年八年磨不上去...” 林晁懂了,这是要砸钱出成绩:“二老爷还年轻,身子骨也好,总能上去的。” 谢徽笑了笑:“但愿吧... 官运这东西,看命。 回头让他多拜拜祖先。” 说起这个,林晁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二老爷每年祭祖都不落下。” 双手合十,拜得最是虔诚。 谁叫能挂墙上的先祖,每一个都有大功绩,是人中龙凤的龙凤。 ... “祭祖?” 当钱妈把这个消息告诉小螃蟹时,小螃蟹发出疑惑:“为什么还要去榕城祭祖,以前不是在家里祭的吗?” 小螃蟹说话时,还用小手指了个方向,证明自己没记错。 钱妈笑的如盛开的菊花,她蹲在谢骁面前,耐心解释:“我的小少爷诶,去榕城祭祖和在家祭祖是不一样的,在家那是简单的拜一拜。 去榕城才是正正经经的祭祖,家主每年都会去榕城主持祭祖大典,在谢氏族谱上的族人都会到现场叩拜先祖,祈求来年平安康健。” 小螃蟹似懂非懂点点头,根本不明白谢徽带他回去祭祖的含金量有多重,他转头看盘腿坐在地毯上在发呆的小星星,小小的一只,好可爱(σ≧?≦)σ。 “榕城啊...”谢骁大眼睛转了转:“那小星星也会去吗?” “会去,家主特地吩咐了,担忧你和小星星分开太久不开心,见到爷爷要说谢谢,知道吗?”钱妈心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舒畅。 别看萧家现在身居高位,但发家也就4代,和谢家这种古老悠长的大家族比起来,是肯定差了很多底蕴。 以长远眼光来看,谢家能从古时流传至今,来日的发展必不会差,这也是当年小姐为什么会愿意嫁给谢轩的主要原因。 小姐说过,他们这也属于权与钱的联姻。 [谢家有钱也有势,就是势不是那么拔尖,而我们萧家现在有权,但后继乏力。刚好和谢家这样的人家,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钱姨,我以后的儿子会在萧家的权和谢家的钱下,成为人上人。 所以,我为什么要抗拒这场联姻呢,谢轩长得挺好,一表人才的。 什么爱情的向往,自由的灵魂,那都是骗骗小姑娘的,爷爷年轻时就没什么情情爱爱的念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日子苦!] “知道了...” 小螃蟹应了钱妈一声,就哒哒哒,跑到落地窗边,在林衡的身边坐下,用小手把林衡揣起来的手抓一只握在手里,而后神神秘秘的开口:“小星星,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谢骁就是个小太阳,体温高,那手的温度到了冬天更热,林衡眯了眯眼睛 ,把手握成小拳头,让谢骁抓住。 帝师大人勉强配合小朋友的乐趣:“坏消息叭。” 谢骁好哄得很:“坏消息就是我要跟着爷爷去榕城祭祖。” 林衡微愣:“嵘城?” 幼儿园还没教到国家地理那么广泛的知识。 谢骁好像懂了林衡的微妙,他点了点小脑袋:“是的,榕城,我们要去榕城祭祖。” “...榕城,在哪里?” 这个问题谢骁也不知道,他疑惑的偏偏头,“不知道耶...” 然后就哒哒哒的快速跑开了。 林衡目送着小螃蟹的背影离开,不管这精力旺盛的小朋友跑哪去了。 他按捺住心里升起的好奇心,让自己看起来如平常人一样,不显眼。 没有那个孩子会在这个年纪去翻书,去问东问西。 10分钟后。 哒哒哒—— 小螃蟹跑得小脸通红,一双眼睛亮亮的,一阵小旋风似的跑到林衡身边,蟹钳嘎吱嘎吱的:“小星星!我知道榕城在哪里啦... 榕城在西南地区,被誉为锦绣之城。 历史痕迹约为4000到3700年之久,经历过无数朝代的更迭,有3位历史帝王是在榕城宣布登基。 建立周朝的武帝,平反的宣帝,以及攻入榕城的张...额,自立为帝。” 番外.倒春寒17 小螃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悄悄的摇了摇头,似在为自己没记住而惋惜。 他继续说:“榕城有过很多别名,从古时起叫过芙蓉城。 上嵘城。 锦绣都。 西京。 在几十年前榕城叫锦城,榕城是建国后改哒。” 林衡抬手摸了摸谢骁泛红的脸颊,温热柔软,在小螃蟹说到上嵘城的时候,内心那叫一个微妙... 上嵘谢氏。 上嵘城存在于历史上,那他呢? 历史记载过他吗? 他死后发生了什么? 林旻有没有过河拆桥把曾经追随过他的部下全部杀了? 林旻的结局呢... 这个去榕城祭祖的谢家会是上嵘谢氏的后代吗... 一瞬间有太多的疑问蜂拥而至,那去书房翻书的念头像恶魔的低语一样冒了出来,林衡狠狠地皱了皱眉,把那冲动的念头按了回去。 3岁不到的稚童,目的明确的去翻书,寻找目标,是异类。 而自古以来有一句话话源远流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不会允许自己被发现。 林衡眨了眨眼,捏了捏小螃蟹软乎乎的脸颊:“好聪明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听到夸奖的小螃蟹咧嘴一笑,灿烂若花:“我去问老师啦,他告诉我哒。” 林衡微微一愣,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丝丝涟漪,这种涟漪感让林衡恍惚一瞬,那种... 面对林旻的感觉倏然而生,穿透时间距离,跨越生死从未知的地方冒出来,经久不熄,如影随形。 林衡静了一会,又捏了捏小螃蟹肉嘟嘟的脸蛋:“真是个...小甜心。” 的确,很甜。 小螃蟹把肉嘟嘟的脸盘子凑过来,又在林衡脑门上“啵^3^——”了一口。 “小星星夸我了耶!” 帝师大人熟练的用手抹去脸上的口水印,任由这只快乐的小螃蟹在他身边吱哇吱哇的快乐着。 ... 在谢氏,一年一度的祭祖乃是家族中的一大盛事。 这一天,谢氏族人都会从世界各地赶回到他们的发源地——榕城,以表达对祖先的敬意和感恩之情。 而每到了这个时候,总是有人蠢蠢欲动的,譬如—— 谢轩。 十二月二十六。 距离那顿毒打已经过去小半年的时间,谢轩硬生生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才把身体养好,期间他的公事都是被林琮在打理,没一点事来烦他。 掐着时间,老爷子要回去祭祖。 谢轩带着叶媛媛以及他们的儿子谢泽来到谢家主宅,一踏进这里谢轩就心下忐忑,被毒大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涌而来,端坐在正厅里让他有种如茫在背的坐立不安感。 瞥见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林琮,谢轩想了想道:“林助理你带小泽出去吧,让他找同龄的小朋友玩玩。” 林琮生秀雅帅气,但眉眼乍一看颇为冷淡,他被喊了,瞧谢轩一眼,转而来到小朋友谢泽身边,执行任务:“小少爷,跟我走吧。” 叶媛媛知道这是让谢泽出去拉拉关系,她把粘在她身边的谢泽轻轻的推出去,将小手放到林琮手里:“小泽乖,去找哥哥和弟弟玩,他们都是可爱的小朋友,会和你玩的。” 哥哥是谢骁,弟弟则是林琮的儿子,林衡。 小朋友来到陌生的地方很不配合,倏然收回手,声音已经带上哽咽:“...不要,不要离开妈妈...” 看着儿子依恋的眼神,叶媛媛心下刺痛,如今的情况很艰难,如果谢泽再不得老爷子喜欢的话...“小泽乖,妈妈一直就在这里,你只是去玩玩,会回来的...” 一旁的谢轩皱了皱眉,转念想到谢骁那小子不是喜欢和林琮他儿子粘一起吗? “既然他不想去,林助理,你去把你儿子带过来和小泽玩吧。” 谢轩说的太理所当然,笃定林琮不会拒绝他。 林琮:“?” 他转头看一眼窗外,细雪纷飞,古典园林的美在雪景下被展现的美轮美奂:“谢总,外面下雪了。” 谢轩:“?” 他看了一眼窗外,是下雪了,但没懂,“这和你我刚才的要求有什么关系吗?” 林琮:“下雪天,冷,我儿子小。” 谢轩明白过来,这是在委婉的拒绝他,眉眼沉了下来:“所以,你要忤逆我?” 林琮:“?” 忤逆? 这个词还可以这样用? “不,这叫合理的拒绝不合理的要求。” 谢轩气急:“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林琮不慌不忙的瞥他一眼,由于他是站着,谢轩是坐着,这一眼硬生生让谢轩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林琮:“我信,你扣。” 反正我工资又不是你发。 他看着谢轩难看的脸色,补刀:“随便扣。” 谢轩被林琮的态度气到失声:“............” 气着气着他就冷静下来了,林琮就是个臭石头,又冷又硬还古板。 平时也没像今天一样吃了枪药似的,说一句梗一句。 估计是涉及到他儿子了... 不就是个儿子吗,至于那么宝贝么,没见识。 谢轩略带鄙夷和倨傲的瞥林琮一眼。 把林琮看的莫名其妙,然后就当是绿豆忽然长了眼睛看他一眼,忽略了。 这也是林琮不知道谢轩心里想的,不然指定得嘴谢轩几句。 他儿子当然是宝贝,谁家儿子谁自己心疼。 没等一会。 谢徽这个主要人物登场,他一进来,本就压迫的地方显的愈发压迫,中山装,黑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他的目光如炬,扫视过来时,谢轩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谢轩急忙站起身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向父亲问好:“爸爸,快到年关了,我特意带着媛媛和泽来探望您。”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恭敬,姿态也异常端正,看上去颇有几分贵公子的气质。 叶媛媛连忙笑:“爸,你近来身体怎么样,天冷了注意保暖...” 说着,她轻轻推了一下身边的小男孩,温柔地低语道:“小泽,这位就是爷爷哦。” 小男孩听到妈妈的声音,想起之前妈妈叮嘱过的话,立刻扬起小脸,对着老人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迈着小小的步伐,上前一步,张开那双肉乎乎的小胳膊,如同一只可爱的小企鹅:“爷爷,抱抱!” “............” 小男孩亲昵的举动让,气氛仿佛凝固了一下。 “你们有什么事。”谢徽径直走过,对要抱抱的小男孩直接无视。 那个小男孩生得唇红齿白,微黄的头发微卷着,穿着一袭小绅士穿的西装服,还打了个朱红色的小领带,在成年人眼里绝对是一个可爱的幼崽。 谢泽一脸委屈地回头看母亲,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被忽视。 而叶媛媛心下一紧全神贯注在谢徽身上,忽视掉谢泽眼神。 随着谢徽的走一步,心下就越沉一分,直到谢家主行至主位坐下,她的心沉到谷底。 原以为谢徽喜欢孩子,即使再看她不顺眼也会看在孙子的份上,对孩子有两分温情... 谁知道... 叶媛媛低眼拦过眨巴眨巴眼睛委屈起来的谢泽,一言不发。 谢轩对谢徽的心理阴影一下子加重不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什么时候去祭祖,我好收拾东西跟你一块出京。” 此话一出,谢徽漫不经心的扫过谢轩,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而谢轩身旁的林琮,则被这目光突然对视上,他下意识的反思一下自己近来的工作和私事,嗯... 都没啥问题。 林琮默默地垂下眼帘,当背景板。 谢徽语气冷淡地说道:“这次你不用去了,我带小骁去。” “爸!” 这话一出,谢轩是真急了,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谢徽上次打他的话骤然在耳边炸开,如钢刺一般强硬的刺入他的脑子里,并大力搅拌,让他一瞬间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昏厥。 “哪有老子不去儿子去的道理!我不去他凭什么去...” “凭他是谢氏的继承人。” 谢徽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的把谢轩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谢徽,“父亲...” 谢氏继承人。 地位仅在家主之下。 继承人,没有规定一定得是家主的儿子。 你略过我,直接给他...你让我该...如何自处... 谢徽直视谢轩,锐利的眼神望进谢轩恍惚的眸中。 他温和道:“谢轩,你要听话。” 刹那间,谢轩忽然明白过来一个事实,这是他父亲给他的警告! 如果,他再不听话,那么... 父亲可以剥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是,爸爸。” 解决完战斗力为负的谢轩,谢徽朝林琮唠家常似的聊了句:“小琮啊,你再不去看看你儿子,估计你儿子都快忘记自己有个父亲了。” 被点名的林琮扬起一抹完美的打工人微笑:“家主说得是,我等会就瞧瞧那小子有没有长胖。” “胖咯,从小小胖墩,到小胖墩。”谢徽留下这句话,就带着风霜回屋休息了。 徒留大厅里尴尬的几人。 “............” 林琮不尴尬,因为他现在是下班时间,礼貌向谢轩道了句别,就带着自己的保镖去看儿子。 男人掠过风雪穿过长廊来到儿童房。 “小衡...” 林琮轻笑地唤。 那个盘腿坐在窗边的小小朋友闻声回头,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没吭声,但可爱。 见到林琮,林衡倒是不惊讶,但有点稀奇,因为他们俩已经3个月没见过。 他发现,林琮对他这个儿子的态度有些... 矛盾。 如果不是听见谢徽和林晁的对话,他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林琮的儿子。 [小琮和这孩子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百分之九十九.九九] [那这孩子的母亲呢?] [不知道,小琮什么也不说,就说这是他儿子,托付给我养了。] [查一下,别是做了什么混账事。] [是,家主。] 林衡就听见这么一截对话,至于后续? 他这没有后续。 后续不是他能知道的,但看情况... 里面应该挺复杂的。 “小没良心的...”林琮走到小宝宝面前,蹲下,试探的伸出双手抱起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宝宝。 他抱起了小宝宝拢着腋下,提溜到和自己平视,而小宝宝也只是歪头看他,小小的四肢都懒得动一下,淡着一张漂亮可爱的小脸,“你是谁?” 奶声奶气的,简直不要太萌萌哒。 “我是你父亲。” 林琮面对这么可爱的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人如暖玉生辉,秀雅绝伦。 林衡眼睛微眯,林琮笑起来时,有些亮眼。 他眼珠转了转,看见在林琮背后的大灯... 哦,原来不是亮眼。 而是大灯泡亮眼。 他按照两岁半的人设说:“忘记了。” “哦。”林琮好脾气的应下,他的目光流连在林衡的眉眼间,透着一丝探寻:“那现在告诉宝宝,我是爸爸。 是会给你买糖的人。” 捕捉到林琮目光的林衡头上缓缓地飘出一个问号:“?” 你在透过我找谁? 你老婆吗? “...哦。”帝师大人不走心的给林琮同志回应。 但是帝师大人的冷淡浇不灭林琮同志想要撸儿子的心。 这时,蟹甜甜这个小朋友拿着一只猪耳朵出现,他记得林琮,咬了口卤的软糯的猪耳朵:“林叔叔...嚎...” 他把口腔里的食物咽下:“你能把小星星放下吗?不能就把我也抱起来。” (σ≧?≦)σ反正就是不分开! 林琮:“............” 30秒后。 林琮同志成功的一手抱了一个崽,看的一旁的钱妈和赵妈是止不住的嘴角微抽,不想看那个还和两岁宝宝一起要抱抱的小朋友。 林衡对于谢骁这显眼包的行为,直接选择视而不见,就这小孩,太计较了就不能要了。 ... 祭祖一事定下的很快,执行的也快。 转天林衡还在睡梦中就被连人带被一块打包带走,直奔榕城! 番外.倒春寒18 榕城的冬季比京城湿润,和北方的干冷完全不同。 他们到榕城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阳光暖暖的,但是摆设,一点都不暖。 这边守宅子的管家早把谢氏祖宅给打扫出来,谢徽一行人是一落地,就直奔祖宅。 谢家在榕城的宅子很大,格局是完全的古典园林,楼台阁宇,水榭长廊,每一处都透露着浓厚的古韵。 谢家主一到祖宅就去客厅会见族人,一个庞大的家族里,定然不会只有主脉繁盛,如果是,那它注定将走向落寞,谢氏这样的大家族,除了主脉发展的不错,旁支更是有不少。 它就像一棵树,根系扎在地上,枝繁叶茂,主干分明,但他们的养分都来源于同一根系。 一群人从林衡视野里匆匆而过,他们衣着质朴却尽显低调的奢华,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中的低调奢华,他们的服饰剪裁精致,面料考究,无一不显示出主人家的尊贵身份。 在这群人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穿一件军绿色的小大衣,头戴一顶同样颜色的军帽,显得十分精神。小家伙板着一张可爱的小脸,紧紧地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旁。尽管年纪尚小,但他走路时昂首挺胸,透露出一种自信和骄傲。 然而,自从踏入谢氏祖宅后,林衡的兴致便一直不高。即使这座古老的建筑看起来承载着太多历史的沉淀,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无情,而岁月能将很多东西都磨灭,不留半点痕迹。 即使,上嵘谢氏,历经千年风霜依旧存在。 何止用一句物是人非来形容,简直是...没什么相干的地方,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 “那个人是谁呀?”小螃蟹忽然问,穿着一袭黑色羽绒服,带着一顶毛茸茸的白色帽子,他的目光和林衡一样,投在那群风扑尘尘的人身上。 谢骁一问,负责看着他们两个的林琮同志认真解答:“小少爷,那是你二爷爷带着你的小堂哥,等晚些时候,你能见到他们。” 小螃蟹点点头:“哦,爷爷说了,在家里随便看见一个人,都是亲戚。” 他想了想,认真提问:“那有没有要喊我爷爷的人?” 林衡:“...............” 人小,心大。 按辈分来讲,你得叫我祖宗。 林琮听见这个问题忍不住无语了那么一下下,还是捡起职业责任回答谢骁的话:“有,像南海分支的小谢总就得喊你一声叔叔,他儿子喊你爷爷。” 小螃蟹听着眼睛是越来越亮,小小的他有点飘飘然:“喊我爷爷耶...我这么厉害的吗...” 林衡转过头来,不看着这只瓜兮兮的小螃蟹。 像这种家族祭祀,人肯定是没来齐,太多了,某些分支只是派了代表过来,也就是说,喊蟹甜甜爷爷的人可能没来。 林衡跟着来这一趟纯粹就是谢骁人形安慰仪,林琮跟着来完全是因为他爸林晁同志要跟这家主忙里忙外,没空看孩子,他被召唤来看孩子,还可以顺带看自己的孩子。 所以,这谢家的祭祖活动和他们两父子是半点没有关系。 当谢骁被带去学习祭祖仪式和背族谱的时候,林衡正和林琮在祖宅里闲逛,寒风呼呼的吹,吹得林衡帽子上的绒毛东倒西歪。 逛到一处楼阁时,林琮抱起自己这萌萌哒的儿子大步流星上了楼,面对更强烈的寒风林衡闭了闭眼,想用手捂一下脸,发现衣服太厚胳膊太短... 捂不到。 林琮就发现一直安静可爱的小朋友忽然发脾气的一转头。 他忍不住笑了笑,而后侧了侧身,将寒风抵挡住。 “小衡,会想爸爸吗...” 男人抱着孩子静静地屹立在楼阁之上,眺望远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他的声音很轻,在风里显得有些缥缈,似乎真的在询问一个答案。 林衡:“............” 不会,咱感情不深。 看着儿子没什么反应,林琮浅浅的叹了口气,带着微不可察的宠溺和心酸:“小没良心的...” “要想爸爸知道吗。” 对方高冷的不理他,他采取魔法攻击。 捏捏小朋友的软乎乎的脸蛋。 惹得小朋友的眼睛都瞪圆溜了。 “嗯...”林琮鼻音轻挑,捏住小朋友的小鼻子,轻轻的,带着三分笑意:“说话。 不要当个小哑巴。” 林衡:“............” 这男人好恶趣味。 最后,帝师大人敷衍的“昂”了一下,这才让林琮同志满意的轻哼一声,大有——小样和你爸我斗你还愣了点。 谢家的祭祖是一件很严肃庄重的事情,在这座宅子里来往忙碌的人络绎不绝,在为祭祖仪式而准备。 忙绿到什么程度? 林衡从谢骁晚上9点还没来找他睡觉就领悟到了。 “小衡先睡觉好不好?”林琮拿着柔软的螃蟹小玩偶来到林衡面前,把小螃蟹放在小朋友的怀抱里:“少爷他要背族谱名单,祖上丰功伟绩,还要等一会才能睡觉...” 林衡:“............” 我只是知道这个谢家,就是我那个朝代的谢家后代有些失眠。 没等那只小螃蟹。 林衡面对林琮的话,眨了眨眼,把怀里的小螃蟹抱紧了些倒下,侧卧着,闭眼睡觉。 林琮见他睡了,眸光柔和下来,把小被子给他盖好,大掌轻轻拍着小宝宝的后背,低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林衡眼睫微微颤动。 或许是故地重游,夜深时,无数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涌而来。 林衡梦见了过去。 名叫谢衡时的过去。 昭明一年。 年三十,雪落。 在这样的日子里,但凡官阶不低就逃不过——宫宴。 当然,也没有人想逃,能去宫里参加宫宴,那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去一回,是可以吹一辈子的存在。 而且今年还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宫宴,去年因先皇驾崩,没办。 今年好不容易放出风声来办,有不少文臣已经悄悄的准备好诗词歌赋,争取在宫宴上一展风采。 给大人们留个深刻的好印象。 而武将就比较难过了,因为他们的特长就是能打,摆来摆去就是舞剑舞拳舞枪舞棒... 挺没新意的! 今日傍晚。 宫门口的长街堵了,堵的水泄不通,不少文官马车轿辇都被堵在这条路上,寒风卷着小雪呼呼的吹。 纵然文官都会作诗,瞧见少见的雪景少不得诗兴大发来上那么一两句,但架不住被堵路上冻的瑟瑟发抖,这一下子就感受不到雪景的美好,只能感受到雪景的寒冷。 “...那两个煞星还没好。” “大人,我再去看看!” “快去!” 马车里的碳坚强的闪了闪,最后一点火星熄灭,这位大人生无可恋的把官服裹了裹,又把疑似掉毛的披风拢了拢,试图用这好看还好看,但不怎么保暖的披风御寒,他就该听夫人的话,拿床被子裹身上。 文人雅士的风骨,在某个角落悄悄地碎了。 “啊切——” 他被冻的打了个喷嚏,鼻头红红,这冷风就是要眷顾他。 下一秒。 一连串的喷嚏打了出来。 喷嚏打完了,王大人觉得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忽然,车窗被轻叩。 “笃笃——” “这位大人,你要碳吗?” 这谁?! 这是哪个救苦救难的神仙! 王大人声音微颤:“要!” 车门打开,王大人瞧见了这救苦救难的神仙是何家护卫... 年芳三(.五)八,一张浓眉大眼的国字脸,板板正正,一脸严肃,穿着黑色皮革劲装御寒,手上提溜着一个装水果或糕点的小碟子,只是那碟子里此刻装的不是水果或点心,而是碳! 上好的银丝碳,似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灭... 这可是御用之物! 非得帝王眷顾着不可用... 王大人谨慎的猜了猜来人身份:“谢...护卫?” “嗯。”谢十三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盘子放下,转身离开。 王大人忙不迭的叫住他:“谢护卫,敢为一句,可是帝师大人让你过来...”拉拢老夫?老夫可不是受一点小恩小惠就会结党营私的人!“你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 王大人的脊背悄悄地挺的笔直,一副四大皆空柳下惠的坚毅。 谢十三回头看他,如实转告:“大人说,你吵到他耳朵了。”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地碎掉了。 王.自作多情.大人:“............”人生冷淡如雪。 谢十三就那么走了,像是下定某种决心,那背影消失在风雪中。 王大人,人到中年的小老头一个,长得矮小,像金钱鼠,特别是那留的胡子,一看就更像了,而他这人也和金钱鼠一样,钱进了他的口袋,再想拿出来就难,夸张点就是难如登天的难。 抠门是他骨子里的特点,对自己抠,对家人节俭,对别人更抠,早年间先皇发现这人的特点就大手一挥,就把人放在户部。 那一放进去,就跟猫进了耗子窝一样,先皇是隔三差五都能接到王大人打小报告的折子,不是告这个大人去他们户部蹭了一顿饭,就是告那个大人想拉拢尚书大人走后门拿国库的钱... 花一点户部的银子他就肉疼的厉害,关键是他抠归抠,他还一点不占别人便宜,主打一个是我的谁也不能动,不是我的,老夫一点不稀罕。 武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奇葩的金钱鼠”。 先皇在弥留之际,大手又一挥,直接把王大人破格提拔,直接拔成二品大员户部尚书,掌管国库。 然而,升官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抠门。 一点没变。 “嫌弃我,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王.自作多情.大人很麻溜的端起放在马车门口的盘子,手一伸出披风就被冻了抖了几抖,把银丝炭放入炭炉里,他惬意的眯了眯,恶作剧似的又狠狠地咳了几声,声音又重又大。 之后,才把马车门关上,隔绝呼呼寒风。 后面的马车的张大人小声的庆幸感叹:“还好带的炭够足,不然就要像王大人一样冻得直哆嗦,我们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住冻...” 护卫提供情绪价值:“大人英明。” 彼时,一武官,策马而过,红衣白雪,昂首挺胸... 那骄傲模样,气得张大人愤恨的关上窗! 这时候,武官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人不怕冷,策马入宫,根本不堵! “...本官年轻时也曾这般...”不畏寒冷。 护卫接话:“鲜衣怒马。” 张大人:“...嗯。 本官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 护卫认真看了看那渐行渐远的少年郎:“大人,那好像是忠勇侯府的小侯爷?” 张大人大喜:“好!他来的好!” 那俩堵路的煞星算是要提到另一个不要脸的人了! 这把路堵上的人身份贵重,还混不吝,那是一点都沟通不了。 堵路一号.宁王世子。 堵路二号.荣王世子。 两个都是混不吝的人物,一个比一个纨绔。 “...你不要脸...!”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惊的檐下飞鸟腾飞,翅膀从檐下小轿前划过。 这是一顶藏蓝色的普通小轿,稳稳的停在屋檐下,离那两拨剑拔弩张的人是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能听见他们激烈的讨论声。 “咔嚓——” 隐隐约约从轿子里传来磕瓜子的声音,蹲在轿子背面的谢十三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水囊,又拿过另一个和他同款姿势蹲着护卫递来小巧茶盏,把热水倒上七分满。 最后,半蹲着,撩开轿窗帘子的一角,把弥漫着热气的热水递进去。 “...少爷,润润喉。” 谢衡懒懒的接过水,指尖漫不经心的转了一圈茶杯,语气懒散:“你们蹲好了,这戏还没结束呢...” “............”谢十三面无表情的继续蹲下。 番外.倒春寒19 “什么戏啊?” 忽然,一道声音从谢十三脑壳顶上出现,众所周知,屋檐下是有窗户的,还众所周知,窗户一般是能打开的... 所以,当谢十三,缓慢地,慢镜头似的抬头一望,就看见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顶着剑眉星目一张脸的头从窗户悄悄地探出,脸上挂着好奇,少年的高马尾都倾泄一部分到身前... 好一副潘金莲推窗图! 无形的木棍无声但有力的砸在谢十三的脑袋上。 把谢十三砸的头晕眼花,脑海闪过大大的两个字—— 完蛋! 少爷近距离看八卦被人逮个正着! 本来就有点摇摇欲坠的清誉要完! 谢十三在无声绝望。 谢衡倒好,半点没有被人发现近距离看八卦的窘迫,手上抓了把瓜子伸出来,颇为友好的问:“...小侯爷啊,瓜子要不要来点?” 林修远眼前一亮,看八卦和瓜子绝配:“要!谢谢大人。” 他又对谢十三说:“麻烦帮我拿过来,谢谢。” 谢十三:“............” 他是个听话的暗卫,纵然觉得眼前的情况...挺离谱的,但还是从帝师手里接过瓜子,又把瓜子运至窗下给小侯爷。 “咔嚓——” 小侯爷也嗑起了瓜子,他瞧着人群中那剑拔弩张的两位少年,那两位目前在死死的瞪着对方,试图用气势压迫对方,他问主要问题:“大人,这俩是为什么在路中间堵上了?” 谢衡轻轻地笑了声,慢吞吞的给出答案:“因为一个...男人。” “啊?”消息闭塞的小侯爷发出惊讶的声音:“男人?我就听说过红颜祸水,还没听说过男颜祸水呢?是哪个男人啊,那么有魅力?” “一个开铺子的小老板。”帝师大人咔嚓一下,捏开一颗瓜子,而后将瓜子粒放入唇中,嚼嚼嚼:“当然,这或许只是一个引子,他们俩看不顺眼很多年,新仇旧恨一朝而发。” “也是哈,我听说他们纨绔的水平不相上下,纨绔起来是路边的狗都要踹上一脚的程度,什么花魁啊,音坊啊,总能看见他们的影子。”林修远磕磕磕,兴致勃勃,瞄了瞄藏蓝色小轿,对发现帝师大人的小秘密很是兴奋。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清贵无瑕的帝师大人也会近距离的看热闹呢! 好接地气! 和他一样接地气! 之前林修远总觉得帝师大人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这一下子,他觉得,他和帝师大人都是踏踏实实站在地上的人。 林修远瞥了眼藏在轿子背面蹲的齐刷刷的三人,帝师大人的护卫也好有趣哦。 而蹲下的护卫三人,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不想看就这么八卦起来的两人。 一个当朝帝师,一个当朝小侯爷,怎么说都是体面人。 干起这么接地气的事情。 这时,堵路的两拨人有了新的进展。 宁王世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抱胸,气势嚣张地说道:“你要是没其他事就不要拦着本世子的去路,免得给大家徒增烦恼。”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屑和轻蔑,仿佛眼前的荣王世子根本不值得一提。 然而,被鄙视的荣王世子眼神却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手中紧紧握着长鞭,狠狠地抽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林致,我再说一次,把乐知交出来,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 林致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他皱起眉头,愈发不耐烦:“都说了,你要找那个人就去找,跟我要什么人?我还能凭空给你变出个人来吗?赶紧让开!” 荣王世子见林致油盐不进,说话也就不客气,直接掀人老底:“你这种人就是有前科,两年前看上一商铺女子直接强回府邸玩死,一年前抢了个卖货的货郎,最后把人卖入象姑馆...” “够了!” 这条街可是通往皇宫的,被荣王世子这么一嚷嚷那些陈年旧事,林致手里的鞭子唰一下就怒气冲冲的抽了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鞭子!” 这一下子好了,两个都是纨绔子弟,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子爷,嚣张跋扈惯了。 于是,仅仅两个呼吸间,两拨人便如火星撞地球般激烈地打了起来,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护卫,一时间街上混乱不堪,鸡飞狗跳,打得难解难分。 那叫一个热闹! “嚯!”在窗户缝隙里看的津津有味的小侯爷忍不住龇着个大牙乐呵:“他们掐的有点狠啊,我听说他们俩在京城是嚣张跋扈惯了,现在这俩跋扈的遇一块了,啧,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他们作为世子一直被留在京城,常年不和,要说谁更跋扈,我觉得吧,是宁王世子,强抢民女民男的事情他没少做...”谢衡被风吹起的缝隙中,眺望过去,深邃如浓墨的眸子里浮现趣味。 “世子...?” “世子...!” “世子...!?” “世子爷!?” 容王世子被林致甩了一鞭又被狠狠的踹了出去,落在地上后竟然一动不动,王府侍卫上前推搡,是推了一下没反应,两下没反应..... 这时候,侍卫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快速把人抱起来一看,额头磕出一个血痕,血流满面,一探呼吸—— 竟然...没了?! 侍卫害怕跌坐在地上,惊恐大喊:“宁王世子把我们世子爷杀了!!!” 这道声音划破寂静的长街,如滚烫铁球掉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意外来的太快。 林致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地上一动不动的荣王世子,退后两步,“不不不可能!我根本没用什么劲,他怎么可能就死了...” 荣王世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洋洋洒洒飘的小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纷飞的大雪,雪落在他身上。 “...什么!?荣王世子死了???” “宁王世子把荣王世子杀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他这么敢???”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这被堵路上的众大人那是从短短时间内就出现在案发现场,原本还算平静的街道被堵在路上的众人纷纷议论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 “帝师大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林修远好奇地把窗户的缝隙推得更大些,然后探出上半身看着小轿,等待对方的答案。 谢衡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颗瓜子剥开,将瓜子粒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片刻,并没有吃掉它,而是和瓜子壳一同丢弃,瓜子壳落入炭盆里,火星出现,吞噬它们。 随后,他轻轻放下轿帘,闭上双眼,缓缓说道:“小侯爷如果想看就去吧,谢某要进宫赴宴。” 林修远看了眼乱糟糟的那边,这道屋檐好像是分割线,把那边的嘈杂隔绝在外:“那我也不去看了,和帝师大人一道进宫,估计等会宫里就该热闹咯。” 一旁的谢十三暗戳戳松了口气,他家公子的清誉,保住了! 保住了! 保住了! ... 宫里。 帝王寝殿,暖如初春。 幼帝的身高已经蹿到帝师的胸膛处了,小小的他板着一张小脸已经初具帝王威仪,穿着帝王玄色龙袍的他这会正规规矩矩的站在帝师的面前。 学着帝师的惯有动作,把两只手交替是揣进袖子里,林旻觉得这个姿势...嗯... 很帅气! 很云淡风轻! 老师只要把手一揣,站在那里,哪怕眼神清淡,他都觉得威慑力很足! 他们俩一大一小在窗前做着同款动作。 谢衡余光瞥见帝王自然而然的把手揣起来... 他有一点浅浅的心累感,这是什么可值得学习的动作吗。 谢衡:“...............” 陛下,有没有可能.....我揣手只是因为,手冷? 越瞥越心塞,谢衡不看这帝王直接眺望远方,殿宇连绵,红墙白雪,目之所及天地苍茫。 幼帝半点没g到帝师大人的心塞,他反而高深莫测的揣着手,一本正经的和帝师讨论国家要事:“老师,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好善了,估计等不到明日的太阳升起来,荣王的奏折就能如雪花般飞到案上,逼迫我给他一个公道。 这宁王的世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对着荣王家的世子下死手,质子何必为难指质子呢,弄得我们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也不知道...” 他仰头看帝师大人。 帝师大人一袭绯色官服,衣上仙鹤栩栩如生,红与白的碰撞,悄悄地惊艳幼帝的眼睛,那如上好绸缎的黑发没有全部束起... 林旻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在谢衡的长发上流连,他发现老师除非正式场合,一般不束发带冠... 对哦,老师要过完年才到及冠之年。 帝王悄悄地走了下神。 正在听帝王说话的帝师大人听到这话说了一半就没了后续的动静。 鼻音轻挑“嗯?” 带着几分慵懒。 帝师一问,帝王把乱飘的小眼神摆正:“今晚的宫宴还能不能办好,别扰了过年的雅兴。” 谢衡直奔主题:“这件事,你要如何处理?” “听老师的。”帝王诚实摇头,用满是小星星的眼睛盯着帝师大人:“以我现在的能力,目前处理不了两大藩王的矛盾,得麻烦老师辛苦的提点我。” 年幼的帝王,把话说的坦诚又炙热,似试图用真心换来真心。 帝师大人偏头看他,帝王展颜一笑,牙齿雪白。 谢衡看他笑的开心,眼里浮现笑意:“陛下别把这么懒的话挂在嘴边,该学的朝政还是得学,这天下总归是你的天下,百姓是你的百姓,知道吗?” 帝师大人这一笑,这寝殿仿佛亮了起来。 刹那间,林旻好像看见一个书本上的词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蓬荜生辉。 林旻有些迷糊的回答:“知道...” 帝师大人笑过之后,眼里的笑意淡去,嘴角浅浅的勾起弧度:“晾他们几天,等他们争执到焦灼时,杀人偿命,处死林致。 再把华城的江县补偿给荣王。” 华城,地处于荣王番地和宁王番地中间的城,地广的华城隔绝了他们相邻,是极其重要的城池,从先皇时期起,就把华城牢牢的把控在手里,防止的就是荣王和宁王起不臣之心。 即使帝王还小对政治的把控力不高,也明白不能把华城的地盘给出去,一旦给了,两大番王沆瀣一气,那岂不是... 江山动荡! 林旻有点心惊的看着帝师大人,真诚疑问:“老师是说,把江县给荣王补偿?” 他其实是想说:老师,你怎么糊涂了?!那地方是能给人的吗?! 谢衡看他,浅浅一笑:“陛下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谢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林旻窘了一下,老师的意思,江县就是那个孩子?用来套狼?“...那,万一,狼直接把孩子叼走了呢?” 帝师对于帝王提出的质疑并没有感到愤怒,而是有点欣慰帝王的不盲目自大,他不希望帝王太聪明,也不希望帝王太愚蠢拖后腿。 谢衡笑了笑,给出一点线索:“所以,陛下要派人把荣王世子的尸首,看好了。” 帝师大人露出冰山一角,林旻眼睛微睁,心跳的砰砰砰———— 四个大字浮现在眼前。 挑拨离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悄悄地咽了咽口水:“那我直接下旨,把荣王世子的尸首抬进宫来让他过最后一次宫宴!” 谢衡:“?” 你的想法,咋这么癫狂? “...抬进大理寺,等案件结案。” 林旻瞅着帝师大人的发梢微微荡漾,揣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听话点头:“好的,那我们的宫宴照常开吗?” 自确认荣王世子死亡,世子的尸体就被抬回荣王府,搭灵堂,放棺材。 天光黯淡,夜晚降临。 白雪还是将天地映照的比普通黑夜,明亮。 谢衡惬意的笑了笑:“开,臣也有点想念宫宴的热闹。” 番外.倒春寒20 帝师一句话,宫宴照常举行。 而帝王的旨意下达的很快,林修远这个凑热闹的小侯爷是比禁军还先赶到荣王府时,荣王府已经将朱红灯笼取下挂起素帛,丝丝缕缕的哀乐声蔓延出来。 小侯爷磕了颗瓜子,没有良心的点评:“荣王府的动作倒是蛮快的,灵堂都布置好了...” 禁军督察看他一眼:“............” 林修远有模有样的催促“大统领去吧,把那谁的尸体搬去刑部。” “砰!——” 荣王府大门被撞开,一群身穿重甲、手持武器的禁军闯了进来,他们面色冷峻,眼神锐利,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原本正在吹奏喇叭、痛哭流涕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惊恐地望着这群禁军。 人群中,一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穿一身黑色锦衣,腰间挂着一块金色令牌,正是禁军的总督察。 他的出现让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来人。 “陛下口谕!将荣王世子请入刑部。”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现场一片哗然。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林修远认得这个老人,他是负责押送荣王府年货的管事者,别人都称他为鸿老。 鸿老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挡在棺材前说道:“……这这这……大统领,我家世子爷已经去了,怎能再去刑部?” 禁军督察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冷地说道:“你们要抗旨不遵吗?” 鸿老叹气,脚步不让半步,不卑不亢:“我国没有先列还要死者去刑部的,世子的死因众人皆知,朝中随便哪个大臣都能佐证,案发缘由,案发经过,施害者都清晰明了,为什么还要...” 他声音哽咽一下:“还要动世子爷的尸首...” 禁军督察的眼神沉如水,荣王府占情占理... 鸿老:“烦请督察回宫禀告陛下,世子爷的尸身要加急运回故里,王爷...他在等世子爷归家...” 荣王府的态度已经明了,是不把帝王一个幼帝放在眼里,甚至搬出荣王。 “督察不愿意跑这一趟,老奴已经派人进宫请旨,烦请你稍等一会。” 软硬兼施的态度就是拒不配合,也从侧面说明,荣王,没把幼帝放眼里。 沉默。 全场沉默。 一道声音打破安静。 “那个啥?”一旁嗑瓜子的小侯爷插嘴,他悄悄地举手:“我说一句哈...” 在场众人齐刷刷的看他。 他把瓜子放嘴里嚼嚼嚼,瓜子壳扬手一撒,如雪花。 林修远脸色一沉。 “帝师有令,阻拦者,格杀勿论!” 咚——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在场的人们心头猛地一跳,仿佛听到了金戈铁马之声,在耳畔轰然炸开。 荣王府的人更是震惊不已,他们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剧烈地颤抖着。他们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觉得荒谬至极,荒唐可笑...... 谢衡他怎么敢下达这样的命令??? 鸿老浑浊的眼里快速划过,他声音一沉:“放肆!一个帝师的指令就敢在王府撒野吗?!他谢衡是要挑衅皇权挑衅陛下吗!?” “督察还不快回宫禀告陛下,帝师谢衡有不臣之心!” 禁军督察:“?” 林修远看他,笑眯眯的:“嘿,他不说我都快忘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明黄色的锦帛,笑眯眯地递给禁军督察:“陛下亲笔圣旨哦,如假包换。” 圣旨一出,全场跪地。 督察双手接过锦帛,打开一看,顿时脸色肃穆。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阻挡者,就地格杀!其余人押回天牢!” “谢衡这般张扬跋扈就不怕王爷……” 话未说完,只见一抹血色闪过,鸿老的话卡在喉咙里,鲜血溅满了周围人的衣衫。 血色飞溅。 林修远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背对灵堂,仿佛将所有的惊讶、质疑和嚎叫都隔绝在了身后,然而,他的耳畔却不断回响着某人温润如玉的话语。 [小侯爷,谢某并不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在权利场上,没有人可以干净,我也不例外。] [...我斗胆问一句,帝师,想取而代之吗?] [小侯爷的胆的确大,不过...我喜欢。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想。 我身体孱弱,没兴趣去抢一个烂摊子在身上给自己上一层解不开的枷锁。] [谢谢大人的喜欢,恕我眼拙,那帝师想要什么?] [家国强盛,天下为公。] [先生大义,额...后面那句是啥意思?] [...全天下的男子当公公。] 林修远:[............] 你在欺负我学识不够。 好恶趣味的帝师大人。 电光火石之间,林修远想起帝师大人那喜欢切人...额...那啥的爱好,在心里暗暗嘀咕,大人,咱们实现前者就好,后者...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 宫宴已经开始,盛大的宫宴正在举行,宫殿内一片热闹景象。 文武百官们穿着华丽的官服,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神情庄重肃穆。宫廷乐师们奏响了优美动听的丝竹琴音,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让人陶醉其中。 林修远也来到了宫宴现场,他的座位离帝师不远。作为一个小侯爷,他的地位相对较高,所以他的座位也比其他官员更靠近前方。此刻,他正用手支撑着下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帝王左手边的第一位——那位备受尊敬的帝师。 他是坐在帝师的斜后方,在这里能清楚的看见... 帝师的背影。 帝师的仪态很好,松弛有度,光是一个简单的坐姿,就能秒杀在场绝大多数的文官,即使,他是有些懒散的倚在椅背上... “你在看帝师吗?”突然有个人悄悄凑过来,低声问道。 林修远微微侧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与这位宗室子弟开起玩笑:“是啊,我发现帝师大人的头发真是特别好,不知道他是怎么洗的呢?” 那人轻哼一声:“噫...”他不信...“光看头发?我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嫉妒...” 林修远:“?” “我嫉妒他什么?” 他没我强壮!没我高! 我是不可能嫉妒他那聪明的脑袋瓜的! “嫉妒他长得比你好。”他拍了拍林修远的肩膀:“不止你,我也嫉妒,你是不知道,自打帝师来到京城,他就从上嵘美男子,变成京城美男子,在咱这京都里,最最最受女子们喜欢,喏...” 他示意林修远看对面。 林修远跟着一望,嚯! 那些百官的家眷,眼神那叫一个炽热,看向他们这边的眼神像狼在看肉包子... “最受那些夫人喜欢的就是帝师大人,我听说啊,近几年谢家的宴会是最热闹的,而谢夫人也是最受欢迎的,不少人家都想和帝师结亲。” 林修远疑惑:“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闲聊啊,看你这么看帝师大人,怕你一时想不开和帝师大人杠上了,他这人看起来好说话,但最不好惹了,没见大皇子面对帝师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铮——” 一声清脆悠扬的琴音在大殿内响起。 被众人悄咪咪注视的帝师大人,他听着这琴师的琴声... 有点打瞌睡。 嗯,能助眠的音乐就是好音乐。 谢衡看了眼琴师,而后继续光明正大的打瞌睡。 “大人...” 尖锐细腻的嗓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 谢衡知道,这是帝王身边的太监。 他抬了下眼。 “陛下说,您要是困乏就去暖阁小憩一会...” 田喜认真转达。 “成,谢过陛下。”谢衡不和自己为难,困了就睡,身体好。 所以,宫宴刚开,帝师大人就光明正大的遁走了。 “...............” 宫宴进行的很顺利,但对两位藩王世子的议论度那是居高不下,左右交接的嘀嘀咕咕。 林旻作为帝王不能遁走,他一走这宴会就离结束不远了,用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他想,老师接触过的神医好像很多... 该怎么样,让会为他遮风挡雨的老师,长命百岁呢。 这是这时的帝王在深深地担忧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荣王和宁王已经互掐到白热化的程度,那折子真就如雪花一样飞来一天十几封。 这还不止,他们在隔天就各自派了自家子嗣来京城,荣王家派来俩个公子,一个活泼跳脱,一个沉稳内敛。 荣王家的公子是天天不是跑宁王府门口丢烂菜叶子就是命人倒肮脏之物,活生生的报仇雪恨的架势。 而宁王府的公子天天冷着个脸,是半点不想出门,窝在家里写折子,写喊冤的折子。 三日后。 宁王世子杀害荣王世子一案,结案。 杀人偿命,天理昭彰,宁王世子被处以死刑。 得知这个判决最难过的就是宁王家的三公子,那叫一个天塌地陷的悲痛,比死了爹还难过... 自然难过,世子一死,他这个入京的儿子就是下一任留在京城的质子,要说谁最不想世子死,那非得是他莫属。 只可能天不遂人愿,他注定回不去了。 而随后下达的旨意,则是让宁王气得牙痒痒,折子文书茶盏摔了一地。 “舍弃一个子嗣能换来一地,这划算的买卖是让荣王捡到了...” 又三日。 京城传来隐秘消息—— 荣王世子假死! 藩王之乱.起。 叮咚—— 像是水滴落的声音。 林衡醒了,呆呆的望着雕梁画栋的天花板,过于古典的梁柱让他有一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叮咚——” 又一声似水滴的声音响起,悠长,穿透力极强。 林衡眨了眨眼睛,转头看窗外,没有下雨,那这声音应该是...祭祀时的器皿敲打声。 考虑到这声音刺耳悠长,林琮来到里屋看自己儿子有没有被吵醒,这一看,嘿——— 小小朋友醒了乖乖的坐在那里,顶着一头毛茸茸的头发自己和自己玩,由于屋里有地暖,温度适宜,小宝宝穿得单薄,小脸有些发红。 他走过来,先是探了一下林衡的体温,“正常...” 然后,任劳任怨的当勤劳的老父亲。 最后收拾好了之后,林衡已经成了一只小企鹅,手里捧着他的早饭,开始吨吨吨—— 谢氏的祭祖很庄严,哪怕林琮带着林衡出来看热闹,最后也只跟到祠堂大门口,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看统一黑色服装的谢氏族人步入祠堂。 庄严、肃穆、神圣。 谢骁那个小朋友也穿着黑色衣服,一脸严肃的跟在谢徽身后,落后半步,被谢徽牵着小手,走在前方,他目不斜视。 林衡:“...............” 有谁想知道,亲眼看见后代子孙给自己上供是什么感觉吗? 供得还挺虔诚。 耳边有人感叹惊讶:“嚯,这家祭祖的仪式排场好大啊...” 有人回应:“嘿,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啊,就来这边走亲戚的,这是哪家啊,规矩排场那么大?” “谢家呗,一个一直挺富的家族...” “那它这么奢侈,那时候怎么没被打倒?” 那个老爷子看了一眼说话的年轻小伙,老神常在的说:“小伙子,一看你就没好生读书,你没发现谢家的队伍里没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吗?” 那年轻小伙仔细看了看,这条长队里,能看见的年纪最大的差不多在七八十左右,而七八十岁的人只有寥寥几人,余下更多的是四五十岁的。 他疑惑:“可能以前条件不好,人活不到那么长?” 那个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是当初的老一辈为了国家全部牺牲了,剩下的都是小一辈的,你才在谢家的队伍里看不见很多年长者。 当初整个锦城谁不知道谢家的慷慨义举,不然你以为谢家这座祠堂为什么还立在市中心。 打倒它? 谁敢,谁能去打倒先烈的栖息之地。” 番外.倒春寒21 旁边又有个人凑过来科普:“即使这不是先烈的栖息之地,这地方也不能动。 据有限的史书记载。 谢氏一族。 一共出了三位地位仅在帝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都是历史名人,说出来耳熟能详。 第一位是帝师谢衡。 第二位是煊王谢朝南。 第三位是战王谢冲。 九位一品大员,四十六位二品大员...” 小年轻惊讶的打断:“我滴个乖乖! 合着这祠堂还是历史名祠??? 传承千年的祠堂???” 那科普的大哥嘴角抽了抽,对于这用词有些无语:“这祠堂倒也不是传承了千年,期间被一个起义的武将一把火烧成了灰,现在看见的这个是重建的,但也是建了将近700年的文物。” 小年轻疑惑:“从帝师的朝代到现在1300多年就一个武将烧过?” “嗯,就那一个人不讲武德,烧人家祠堂,关键是这东西烧起来没用啊,里面放的全部是人家的牌位画作人物传记啥的,你烧了除了招人恨,让别人知道你神经之外有什么用?”科普大哥吐槽:“你说要是挖人家墓吧,还能得到点陪葬品,烧祠堂能得到啥?一身骂名。 主要吧,还是咱这榕城地盘好,外国佬入侵打不到咱这来,这座祠堂就那么水灵灵的留下了。” 小年轻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那起义的武将有没有成功?” “没有,太缺德被手底下的人给取而代之了。”科普大哥总结:“所以你看,人不能干缺德事,你缺德了,别人也缺德对你,他就被缺德的人干掉了。” “...是哦。”小年轻感慨的看着祭祀的队伍:“怪不得这谢家怪有钱的,大气...” 小年轻手动点赞:“不过为啥二品三品官那么多,一品就那么几个?” 老大爷无语:“因为他们在同一朝,同一代!不是死了一个接一个...” 小年轻:“............”九漏鱼也不能怪我啊。“我家穷,没读过什么书...” 老大爷不吭声了。 “的确不能烧,烧了算破坏文物罪...”有人小声嘀咕:“700年文物,得牢底坐穿吧...” 林琮听见他们议论的声音,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林衡,小宝宝亮晶晶的,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兴趣,尤其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看到儿子这么开心,林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这个小家伙还是个小宝宝,就没见过这场面,为了让林衡看得更清楚,林琮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将儿子举高了些,让他能够更好地欣赏周围的热闹。 忽然间就高人一等的林衡:“............” 原本吧,现代人都讨厌大家在排队看热闹的时候冒出一个不遵守秩序的人,对于这种没素质的大多数人的见一个在心里喷一个,胆大的社牛是直接贴脸开麦。 这热热闹闹看热闹的广大民众就看见一个圆形物状冒过头顶... 正直面被挡住视线的大哥打算激情开麦,喷这个没素质的人:“喂!你这人...” 圆形物体轰然转过头来,一张圆嘟嘟胖溜溜的小宝宝脸出现在大哥视野中,唇红齿白,眼睛堪比黑宝石... 他还轻轻的眨了眨眼眼睛,那眼睫毛长的跟小扇子似的! 人间小天使! 活的! “人...人...”大哥激情开麦的语气那叫一个360度旋转:“带宝宝冷不冷啊...” 他磕磕绊绊的变脸,对面前这小宝宝笑如菊花:“小宝宝,你好可爱,好像一块香香软软的小馒头~” 大哥.络腮胡子.身高188.一袭黑色风衣.脖子上有纹身,怎么看怎么像黑社会大佬... 偏偏笑得如个傻白甜似的。 林衡:“............” 他吸了口冷风,高冷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奶呼呼的声音简直让壮汉的眼睛都变得柔情似水起来,水波一浪接一浪地荡漾着:“不用谢~你真可爱啊,小宝宝今年几岁啦……” 林衡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去,果断不再继续接话,只留给对方一个戴着帽子的高冷后脑勺。 林爸则回头瞥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个男人,仅仅只是刹那间就已经将对方打量完毕。只见这个男人耳后的位置有一道伤疤,而他的肌肉仿佛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林琮的眼神微微闪烁一下,然后回答道:“他快3岁了。” 壮汉点点头,目光还是在小宝宝身上流连忘返:“你儿子吗?” 林琮客套应话,把儿子重新抱回怀里:“嗯,带他出来逛逛,想沾沾谢氏的文气。” “他真可爱,仿佛能...净化人心灵。”大汉喃喃低语,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容弧度。 诡异的,林衡从这大汉的语气里品尝出...疯狂的味道,他转过头来,直视着大汉,一双清明透彻的眼睛仿佛要望进大汉心底深处。 大汉见他看他,展颜一笑,而后笑容忽然一僵,像是想起自己的模样不适合哄小孩,更适合吓哭小朋友。 林衡忽然露出个笑脸来,肉乎乎还带着小窝的手伸了出来,仿佛在握手,他说:“素酥,要开心。” 大汉一愣,如被惊雷击中,他定定的看着稚童的笑脸,比白雪还干净... 他忽然转身狂奔,力度极大的推开别人,林衡在众人的抱怨声里,隐约听见大汉的那句。 “...计划取消...!” 林衡偏头想了想,那个人的计划是什么? 恐怖袭击? 炸路?炸祠堂? “小王,派人跟着一个黑衣脖上有纹身身高188的男人。” 林衡听见林琮对通讯仪低语。 哦,怪不得没看见一直跟在林琮同志身边的保镖,还是在附近蹲着呢。 也不知道这祠堂里是个什么光景。 或许是林衡这谢家先祖的怨念太足,在谢徽率领谢家子弟第一拜的时候... “咔嚓——” 画像稳居c位的帝师大人,那画像发出轻微的声音,犹如瓷器破裂一般,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纹…… 第二拜间—— 帝师画像轰然断裂,画像上的男人身着红衣,头戴官帽,宛如鞋拔子的番薯脸,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如泰山般稳坐在太师椅上,俯瞰着芸芸众生。 这断裂处不偏不倚,恰好位于椅子之间,下半截画像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高处跌落,砸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犹如一记重锤,敲在在场众人的心上,令人一惊。 变故一出,谢徽下意识瞥了一眼板着小脸严肃站在他身边的谢骁,在这一瞬间简直如五雷轰顶,被雷劈麻了。 !!! 完蛋! 祖宗是想掐死我这个不孝子孙吗!? 祖宗能忍一代不能忍二代...? “维修祠堂的负责人是谁?!” 祖宗画像断裂,谢徽是在心里悄悄的破防,而谢游是面上直接破大防,质问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断的可是... 可是... 可是... 谢游的内心也在颤抖! 简直快疯了! 可是谢氏一族获得最高荣誉的帝师大人啊!!! 后来的谢氏子孙无一超越!!! 祖宗,你怎么断了啊...... 虽然谢游质问的是其他人,但谢徽心里划过一丝心虚,虽说现在是新社会,无神论者... 那画卷砸在案桌上并没有停止滚动,反而是在谢游说话间缓缓地滚了下来... “砰——” 落地,滚在谢骁脚下停止。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这个5岁孩童身上。 谢骁的眼神恍惚一瞬,像是有无数画面浮光掠影般掠过,什么都没抓住,也没留下,归于寂静。 他眨了眨眼,看着地上的半截画卷,蹲下,捡起来,珍贵的抱在怀里,展颜一笑。 “他在高兴的看着我,一定。” 一下子,谢家众人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很好! 就是这样! 祖宗是在满意我们谢氏未来的继承人!!! “咳,小骁好样的,你颇得先祖欢喜。”谢游觉得这个侄孙子简直就是人间小天使,一下子弥补了他受到巨大恐慌的心灵。 小骁才5岁不到,他能懂什么呢? 什么都不懂! 这,就是祖宗的寓意! 先祖的指引! 这就是他们谢氏未来优秀的掌舵人!!! 是天命,是祖宗,是帝师严选!!! 这一刻的谢游俨然成了谢骁最忠实的簇拥者!!! 谁都不能阻碍谢骁成为谢氏一族继承人!!! “大哥,你真是有个好孙子,咱们谢家交给他,定会蒸蒸日上,重拾昌繁鼎盛!”谢游真心实意的对他大哥说,那坚定的似入党。 而谢徽:“............” 别夸。 在满墙祖先下,我害怕。 不要逼我在一个最不能说谎的地方说谎。 “...继续。”他摸了摸谢骁的小脑袋,说:“一直抱着可以吗?” 谢骁仰头看他,小胳膊紧了紧,把怀里半截画卷抱好,他看了一眼高墙上帝师的画像。 那幅画像上,他就只认识几个字。 帝师——谢衡.谢长明。 谢骁大声道:“可以!” “乖宝宝...” 有人低声夸谢骁。 祭祖仪式继续! 肃穆,庄严,神圣。 告祭故人,佑其未来。 祭祖忙碌整个上午,仪式结束之后就是三天的流水席,这是他们谢家从帝师那一代流传下来的老传统。 据家史记载——— 谢衡:予百善之情,不问其心。 谢徽以自己的见解理解一下就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差那点钱就做做好事,买买人心,给心里积积福福啥的。 事实证明帝师大人的这个流传千年的小爱好,是真的在某些时候可以成为关键时刻的救命之举动。 他们谢家在岁月长河的历史中,也曾遭遇过惨烈的打击,但能在危机时刻遇见愿意帮他们一把的人。 对方熟悉的开头就是 ——[那年寒冬,谢xx布施,要不是谢xx...] ——[那年冬天...] ——[那年在下雪...] ——[那年天很冷...] 很好,这个优良的传统一定要继承下去,每一任家主拜读前人留下的家史,这一项都会被划重点。 “小旗,和弟弟一块去玩吧,别欺负弟弟啊,当哥哥得有当哥哥的样子知道吗。”这一出祠堂,谢游就让自家孙子去带谢骁一块玩去了,看一眼还抱着帝师画卷的谢骁小朋友,他笑的更热烈了:“小骁和哥哥一块去玩好不好?” “好。”谢骁微微偏头,看着谢徽,软糯地问道:“爷爷能带上小星星一起吗?” 谢徽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指尖温柔:“当然可以。” 小螃蟹高兴得眉眼弯弯,仿佛夜空中流转的星星。 谢旗见他笑得如此灿烂,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好奇地问:“小星星是谁?” 小螃蟹抿了抿嘴角,像守护着稀世珍宝一般把手里的残卷抱拢,开心地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非常喜欢他,堂哥你也会喜欢他的。” “是吗?”谢旗不信,他已经是个大孩子,才不会像谢骁一样傻乎乎的。 谢徽吩咐人把两个小朋友送回谢家祖宅,谢游在一旁说:“哥,我们去流水席那边瞧瞧,这两兄弟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谢徽目送着那俩小家伙上车,心里那种淡淡的忧伤是旁人不能理解的,他现在有点担忧万一祖宗托梦找他..... 他该怎么狡辩,哦不,陈情。 帝师画像落在谢骁脚下落在其他谢氏族人眼里是——祖宗严选的继承人。 但知道真相的谢徽可是半点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祖宗肯定是知道谢骁根本不是他孙子,在警告他不要把谢氏千年基业当儿戏... 千年基业毁在他手上... 如果帝师活着,大抵会抽死他吧。 谢徽想起家史上有这么一段。 昭明十年。 谢承被其长兄,帝师大人,罚抽三十鞭,雪中罚跪三天。 命悬一线。(批注,绝对是犯大错了,但由于谢承后来当了家主,他悄悄的把原因给抹了.此举不明智.他不如帝师大人) 看,他们谢家人爱抽人鞭子这事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不是他爱抽人。 番外.倒春寒22 谢家主那淡淡的忧伤无人知晓。 他心情渐渐的沉重,千年基业这四个字忽然间就好像长了腿一样砸在他头上,有点头晕眼花。 千年基业... 谢徽和谢家人一起走了,前往专门做流水席的长街。 做流水席选定的长街虽然不算繁华地段,但它确实很长。此刻,这条长长的街道已经被停业封锁起来,静静地等待着今天的重新开业。 长街外聚集了无数围观的人群,他们或兴奋、或期待地等待着。在大喇叭的呼喊声中,这些人们也算是井然有序地排起了长队。 \"快到点了,我的肚子已经迫不及待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是啊,我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附和道。 \"这可不是吹牛,听说里面做饭的可都是大厨,手艺堪比五星级酒店!\"另一个男人得意地说。 \"这里到底在举行什么活动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一年轻的小姑娘好奇地问道。 毕竟,榕城如此之大,总会有人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小姑娘第一次来我们榕城?”上了年纪的白发妇人听见疑问转头笑问。 年轻的小姑娘礼貌一笑:“奶奶好,我除了旅游景点没见过挤这么多人的地,有些好奇,这里面是干什么的?” 这一问,老者就喋喋不休起来,她的精气神很好:“哎呦,你可算问对人了,别人知道的肯定没我多,我和你说啊。 这条街叫五福街,取自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之意。 而这条街都是谢家的产业,你看那些商铺不是全部都关门了吗,即使要过年了也没有那条街会齐刷刷的全部关门吧,这都是谢家让他们...” 小姑娘有点惊疑抢答:“谢家是恶霸?!” 老奶奶不乐意的瞅她一眼:“瞎说!谢家让他们关门7天,免三个月的租金!大家伙都很乐意的好嘛,你不要造谣哈,都有不少商铺老板自发去打下手!”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自己的嘴:“那房东大大真大方哈,这样下来一年就只用交9个月的租金,不过婶子,这里面是干啥的呀?” 老奶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这些店铺全部关门7天,就是为了在谢氏一族祭祖完祖之后举办3天流水席,从早上12点到晚上6点,3天免费畅饮畅吃,不限量不限时,但不能浪费食物,被发现就要罚款。” 她笑眯眯的看向这条长街眼里闪烁着光亮,那是热爱:“即使谢氏一族不返乡祭祖,这流水席也不会断,从我有记忆起,谢家的流水席就没断过,即使是... 闹饥荒的那几年。” 她最后几句,万分感慨。 那几年的形势都不大好,附近的村镇近乎是拖家带口的来到这条长街等这席位的空缺,大家伙都知道谢家的慷慨,无一人哄抢... 当然,敢哄抢的没被发现就直接被本村的揍了,在那个年代,一顿饭,对于某些穷苦人家而言,是可以救命的。 政府对于谢家的善举是大力支持的,那时候,好几排端着长枪的士兵守着这条长街。 威风凛凛。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走到这个地方时,是吓得有些腿软,但家里的情况的确很糟糕,糟糕到..... 奶奶为了节约一口粮食,活生生的饿死了。 这件事发生,村长告诉他们。 城里有好心人发大馒头,就问他们敢不敢去,翻好多座大山跑去城里。 “娃子,你们敢不敢去?” “敢!” 王音是第一个点头的,她不想看见家人再为给她省一口粮食,就离她而去。 村长没有骗他们,大善人真的很好,让他们坐在椅子上吃饱喝足后,还带5个杂粮大馒头回家。 王音自始至终记得那个递给一包馒头的人说—— [小姑娘,五福临门,六六大顺。] 王音记得,那馒头真的很大,大到她们家仅仅靠着那五个大馒头撑到救济粮发下来。 谢家真好,是大好人。 这个念头在王音的脑海深深的扎了进去。 在后来闹出打倒封建迷信,要拆了谢家祠堂时,有无数的人,自发跑到祠堂外面,不分昼夜的守着那座祠堂。 王音也来了,带着几张干巴巴的馍,和无数人守着祠堂外面。 她想,谢家老爷死了,少爷出门在外,她会帮他们守住这祖宗祠堂,守住他们的根。 一定。 民众的力量是强大的,谢氏祠堂,依然挺立。 她转头,对这个外地来的小姑娘笑得灿烂:“小姑娘,谢家人很好,他们的菜也很好吃,这样的人家就活该富贵长存。” 小姑娘听完这些恍然大悟,继而眼前一亮,有点不好意思问:“那奶奶,不是你们本地人可以去蹭饭吗?” “当然可以!”老奶奶胳膊一抬,手一指,有些自豪:“看那!” 小姑娘抬头一看。 一块陈旧牌匾,字迹清楚。 ——相逢皆是缘,四方皆是客。 她喃喃低语:“好会收买人心哦,搁在古代,那高低是能当皇帝的狠角色...” 刚嘀咕完,她就看刚才和她说话的老奶奶转身走了,精神抖擞,老当益壮,她不由自主的问:“奶奶你这么不等着开席,快12点了...” 老奶奶回头看她,呵呵一笑:“小姑娘,你去吃吧,我要去樊楼大餐喽。” 老者走了,退出如潮的人群。 小姑娘不懂:“樊楼?那是什么地方...” 旁边有人乐呵给她回答:“樊楼啊,谢家开的高端酒楼,低消1888,很多上了年纪的老者都喜欢在谢家开流水席的时候去那里吃上几顿。” “1888?!”这物价简直给小姑娘惊的嘴巴都张开了,她的工资一个月才500!!! 回答他话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秃顶,大金链子,金手表,看起来十分阔气,他笑眯眯的:“是啊,给富贵人家消费的地方嘛,抢有钱人的钱。” 小姑娘:“............” 他还挺良心的不坑穷人。 “谢家不是好商人吗?” “对啊,明码标价,又没虚假宣传。”秃顶大哥乐呵的为资本说话。 小姑娘:“............” 然后,小姑娘就看着秃顶大哥带着老婆就走了,并说:“樊楼的菜挺好吃的,等咱们吃完给咱妈打包一份回去,咱妈爱吃...” 小姑娘:“.............” 是什么魅力让你们去当韭菜的? “咚——” 大喇叭里传来一抹沉稳内敛的声音。 “宴席开始。” “祝大家吃好喝好,五福临门,六六大顺。” 整个场面瞬间热闹起来,人群里有人高呼。 “祝谢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谢总大气!” “谢总还是那么帅气!” 她想,榕城的人好像都很热情,小姑娘脸上展现大大笑容,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去当韭菜了。 她要是有钱,在可选择的酒楼里,也会选樊楼。 ... 小螃蟹和堂哥被送回祖宅,然后就从赵妈口里得知—— “少爷,林琮先生带着小衡出去玩了,现在不在家。” 轰隆—— 一瞬间,小螃蟹感觉天都快塌了,头顶上快乐的呆毛不再快乐,亮晶晶的大眼睛都不明亮了。 头一回看见小螃蟹变脸的谢旗:“............” 爷爷,堂弟好神奇,他会变脸! 小螃蟹emo了,通常来说,他看不见林衡的大多时候都在emo。 谢旗和emo的小螃蟹面面相觑了10分钟,看着抱着残卷面壁思过的谢骁,谢旗记得自己是哥哥来着,他找话打破安静:“弟弟...要不我们出去玩吗?听说榕城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哥哥请你去吃喝玩乐好不好?” emo的弟弟虽然不看他,但不当哑巴:“你自己去吧,我想等小星星一块去。” 谢旗:“............” 这年纪大了,脑子就是好用点,谢旗眼珠一转,出主意:“那我们去找小星星,让阿姨打电话给你林先生,我们去和他们汇合。” 此话一出,他成功的得到小螃蟹亮晶晶的眼神,以及一句夸奖:“堂哥好聪明。” 要骂,爷爷就骂你! “耶(σ≧?≦)σ!” 谢旗一被夸,小脑袋微抬,浅浅的的骄傲了一下下:“弟弟你长大了也会聪明哒。” 小螃蟹眨了眨大眼睛,含蓄一笑,可可爱爱,人畜无害。 钱妈的电话打的很快,林琮接得也挺快,这双方都快速步入主题—— 钱妈:“林先生你在哪,少爷想来找你们玩。” 林琮:“外面,应该玩不了,我现在有要事,小衡已经在被送回祖宅的路上。” 钱妈:“哦哦,那林先生你忙。” 林琮:“孩子麻烦你们了。” 钱妈:“林先生不用客气。” 电话挂断。 钱妈就面对上小螃蟹包含希望的大眼睛,她忽然卖起了关子:“小少爷,阿喃现在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小螃蟹抿嘴一笑:“好消息。” 钱妈:“............” 这...好像就没有乐趣了哈。 少爷聪明! “小星星在回来的路上,等一会就到家了。” “好耶。”小螃蟹开心:“堂哥你等会就能看见小星星了...” 堂哥点点头,问钱妈:“那坏消息?” 钱妈微微一梗,说出这个无用的坏消息:“......你们不能去找林先生。” “............” ... 缓慢行驶的轿车里。 谢徽有些疲倦的倚靠在后背上,脊背微弯,眼帘低垂,外面的年味很浓郁,大红灯笼高挂,光影掠过或明或暗。 林晁在认真的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一眼谢徽的状态。 男人穿着一袭中山装,即使已至中年,没有秃顶,黑发浓密,身材保养的秀雅清俊,儒雅俊俏的面容只是被岁月赋予的刻痕,还是... 如往昔。 或许是因为再见谢徽穿中山装,让林晁想起了,被深埋的画面。 因家国飘摇被送出国留学的封建大少爷,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用着不是很熟练的外语和那些金发碧眼的人交流。 林晁想,或许那段日子对家主来说是艰苦的,他却觉得... 是自由的。 刚到国外时,谢徽很不适应,总喜欢找他聊天:[十七...算了,别人都有名有姓,你有喜欢的姓氏,或者还记得父母的姓吗?] [不记得了,也没有喜欢的姓。]他没说是,他喜欢【谢】这个姓氏,但对主人而言,是冒犯。 [人总要有个名字的,不能一个代号叫到死,那我能给你取一个吗?]谢徽笑着问,少年眉眼间的暖意如朝阳,滚烫,炙热。 [谢少爷赐名。] 谢徽想了很久,直到第二天才告诉他:[叫,林晁。 树木在向阳的时候,会疯狂生长。 我祝你能像棵大树。] 能见到太阳,也能落叶归根。 [林晁...]他笑了,笑得真真切切[谢谢少爷。] 谢徽还说[也有个小名,十七。 谢十七。 是不是很像帝师的谢十三?] [像!]林晁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知道,暗卫谢十三,守了帝师一辈子。 他想,他也会守少爷一辈子。 一定。 “叮——” 细微的声音响起,林晁收敛发散的思绪,用一只手带上耳麦,低声问:“什么事?” “...发现国外某些恐怖组织的踪迹,他们在祠堂祭祖的路下埋了炸药,伺机报复。” 林晁的手心冒出了冷汗:“炸药埋的哪,要报复的是谁。” “路边的一栋四层楼里,他们挖到路下,要报复是谁目前不知,人没逮到,林助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事?” “等着家主示意。” 通讯挂断。 林晁的车速又慢了些,前后跟着的车都随之慢了下来,他紧握方向盘,声音提高:“家主...” 或许谢徽本就没入睡,林晁一呼唤,他懒懒的“嗯?”了声。 番外.倒春寒23 林晁将事情低声复述。 炸药… 报复... 小楼... 等字眼清晰钻入谢徽的耳里,他倏然间睁开眼,眸中锐利一闪而过,喋血而狠厉。 他揉了揉手腕:“报警吧,大街埋炸药,这样的所作所为在我国,是牢底坐穿牵扯无数的严重事件,我相信市长会很喜欢将恐怖分子...” 林晁从后视镜里看他。 恰好对上他的眼神。 谢徽缓缓道:“绳之以法。” 林晁:“家主英明。” 谢徽笑了笑,儒雅温和:“一般般,比不上先辈。 谢氏祖训,人要在规则之内用规则保护好自己。 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法律。” 林晁认真想了想,谢氏祖训有好多:“这是...帝师留下的吗?” 谢徽叹了口气:“不是,这是帝师的胞弟留下的...” 话锋一转:“但这话是帝师告诫他的,他觉得有用,就记录下来,敲打后人。” 林晁点点头:“帝师名言,万古流芳。” 谢徽:“............” 目前不是很想讨论谢家先祖帝师大人。 谢家报警速度很快,警察同志的出警速度更快,带上爆破专家直奔现场。 毕竟这是一起极其恶劣的事件,谢氏祠堂位于市中心,那炸药一旦爆炸就不知道要伤及多少无辜,政府不得不重视! 封街,封路,整块区域被封禁。 外面的风云涌动吹不到林衡这个目前才两岁半的帝师大人身上。 风再大,有人挡,天塌了,都轮不到他来顶。 他一路睡回谢家祖宅,嗯,因为早上起早了。 林琮同志的保镖,小王同志一路眼睛就没离开过他,香香软软安安静静的小宝宝谁会不喜欢呢。 他也喜欢~ 回到谢家,林衡就精神了。 不精神也不行,小螃蟹那哒哒哒的小跑,以及甜腻腻的小奶音就那么出现在林衡耳侧。 “小星星,你回来啦~” 说话自带波浪线。 惹得他堂哥看他一眼。 谢旗:“............” 弟啊,你说话怎么突然软了? 谢骁直接无视谢旗的那一眼,哒哒哒跑林衡身前,弯腰,在对方的脑门上啵了一口。 “啵^3^——” 林衡已经能非常熟练的擦掉脸上的口水:“嗯...” 第一次直面小螃蟹变脸的谢旗还有些不适应,他这弟弟...看起来不是挺,高冷的吗? “这是我堂哥,我们昨天看见的那只绿企鹅。”小螃蟹给林衡介绍谢旗,还自带外号。 林衡:“............”谁教你蛐蛐人是当面蛐蛐的? 谢.绿企鹅.旗:“............”心忽然好累... 企鹅我都忍了。 但绿企鹅是什么鬼? 作为哥哥的谢旗憋了憋,没憋住,板着小脸问:“什么是绿企鹅?” 阿姨们已经退到门口把空间留给他们,所以,小螃蟹这会已经拉着林衡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黏黏糊糊的用蟹钳圈着林衡,谢旗还站着,挺有气势。 小螃蟹抬头看了他一眼,认真回答:“因为堂哥你昨天穿的是绿色衣服,走路一摆一摆的像企鹅,所以就是绿企鹅。” 谢旗被梗了一下,一本正经,小脸板板正正:“那是希望的颜色,军队衣服多数都是这个颜色,你可以说我是企鹅,不能说我是绿企鹅!” “哦...”小螃蟹的情绪其实挺稳定的,被堂哥用严肃的语气科普也没啥脾气:“那堂哥以后要当军人吗?” 听见这个问题,林衡看了一眼谢旗,七八岁的小男孩,鹅蛋脸,长的浓眉大眼... 一股正气? 无量天尊,不能以貌取人。 林衡默念两句。 谢旗也坐下,坐在他们对面,依旧板着一张小孩脸,眼睛却亮了起来:“当然,我要当大司马大将军!” 林衡:“............”现代社会,没有大司马大将军,只有大将军。 小螃蟹这个幼儿园文凭没毕业的人很给面子的鼓掌:“堂哥好厉害,以后也能挂墙上。” 谢旗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稍微抿了抿嘴:“我会努力哒!” 看他们说完了,林衡用手戳了戳刚被谢骁放一旁的...画卷吧? 林衡有些不确定:“这是什么?” 听他一问,小螃蟹站起来,康次康次的把残卷展开。 艳红衣角出现在林衡眼里,接着是太师椅... 残卷完全铺在地毯上。 谢骁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帝师大人,他从画上来找我了。” 眼里浮现小星星。 他看向林衡:“小星星你知道帝师大人吗?” “他特别特别厉害!” “是我最最最喜欢的祖宗!” 一口气三连。 谢旗听见谢骁夸奖祖先,相当赞同附和:“对!” “他也是我最喜欢的祖先!” 林.帝师.衡:“...............” 额,我谢谢你们的喜欢。 谢骁围绕着残卷转了好几圈,肉眼可见的开心,嘴角的笑意是明媚,头顶上仿佛在咕噜咕噜冒着小爱心... 林衡:“.........”这…就是,“儿子”对爹的滤镜?刻在骨子里了? 养一个孩子,流传千年??? “小星星不知道帝师大人也没关系哒,我们可以慢慢告诉你哦。”好朋友就是要分享,小螃蟹是打定主意要安利他祖宗! 林衡:“...............” 谢骁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然后:“堂哥,你说。” 谢旗:“...............”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兴致勃勃的给林衡讲解他祖宗:“爷爷说,我们谢家是从虞朝开始发家的,经虞朝历200多年的积累,先祖谢昇在天下动荡中慧眼识英雄追周皇建立大周王朝。 至此,上嵘谢氏从寒门成为真正意义上有权势的世家。 周朝,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小螃蟹:“对,老师是这样说的。” 林衡:“............” 谢谢,这段我比你们熟。 “在周朝,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上嵘谢氏终于挤进六大世家这个排行榜。 也就是到了这一时刻。”小螃蟹相当慷慨激昂的指向谢衡的画像残卷,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追偶像的小粉丝:“帝师大人出生啦~” 林衡想捂脸,他有一种被人贴脸八卦的感觉,偏偏这两人是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离【他】。 谢旗觉得自己弟弟还挺可爱,比院里其他调皮的小男孩招人喜欢:“帝师大人,姓谢名衡,字长明。” 他想摸一下弟弟毛茸茸的脑袋,谢旗偷瞄谢骁的发顶一眼:“爷爷说,帝师大人的字是很有深意的...” 林衡眼睫微微下垂,长明,谐音,长命 百岁。 “长明,长命百岁。” “帝师的父亲,也曾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小螃蟹忽然深深地叹气,emo开口:“很可惜,帝师大人没有长命百岁...” 他偏头看着林衡,懵懂的眼里好似浮现一抹穿透岁月的忧伤,浅浅的,薄薄的,如同光阴一样,肉眼看不到:“病逝在35岁那年。” 小螃蟹emo了,谢旗的手终于是摸上他弟弟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把本来有点炸毛的头发摸得更是炸毛。 比起头发的炸毛,更炸毛的小螃蟹这个小朋友,他小脸一下子严肃下来:“堂哥,你不许摸我的头顶!男子汉的头是可以随便摸得吗,不是。” 奶声奶气的板板正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谢旗,直勾勾的,不闪不移。 把谢旗盯得悻悻的收回手:“你这么小就是男子汉了呀...” 他低咳一声,转移话题:“ 帝师大人虽然病逝于昭明十七年,但他留下的战绩无人后来无几人可以超越。 当世4大藩王尽灭于帝师的英勇之下,让分割的政权归一,你们知道帝师大人收回四大藩地用了几年吗?!” 谢骁这个刚背完的小螃蟹捧场:“3年! 昭明四年皇权一统! 周朝在无藩地,据说最后一个藩王特别识趣没等帝师动手他就刚刚的上交藩地成为闲散王爷。 至此之后,在无藩地就封,皇权一统!” “没错!”谢旗赞赏的看了一眼聪明的弟弟,没想到弟弟幼儿园都没毕业,但记忆力不错:“收复藩地之战中,镇远侯林修远的功绩斐然,被昭明帝封侯,林氏一门双侯,在当时那是一段佳话。 嗯,是帝师大人指挥的好!” “啪啪啪——” 谢骁鼓掌,跟小海豚似的。 看着对【祖宗.谢衡】滤镜800深俩小孩的林衡:“...............” 其实,最后一句真不必加上去,人小林还是很有军事脑子的。 功不能全揽,知道吗。 不然是不会有小弟死心塌地跟着你的。 算了,你们还小,不知道这个道理。 弟弟鼓掌的捧场让谢旗的兴致愈发高昂,他领导似的挥挥小手示意小螃蟹的鼓掌停下。 小螃蟹停下鼓掌 。 谢旗继续:“这都不算什么,当世六大世家,其中三大世家,被帝师大人全部诛杀。” 他偏偏头似在思考:“爷爷说,历史上对帝师的这一举止是觉得他在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把不归顺他的势力铲除。 但放眼现在来看,是南方的3世家几乎形成垄断,无一寒门学子能晋升于科举当中,这种垄断是要不得的...” 他想起爷爷那崇拜且热烈的眼神,把爷爷对于帝师大人的话拿来忽悠弟弟:“所以,咱们这位帝师大人,魄力十足,直接接着长河水患的由头拿世家开刀,3大世家的高官,被帝师杀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谢旗站起身来,小手背在身后,特意踱了两步,问还坐地上的两小只:“你们知道帝师大人的高明之处在哪里吗?” 谢骁的小眉毛渐渐的拧了起来,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林.帝师本师.衡:“...............”你们没事就喜欢复盘祖宗的心理吗?挺变态。 谢旗嘿嘿一笑,很有成就感,他继续拿爷爷的话忽悠弟弟:“是光明正大! 以长河水患贪污一名,用雷霆手段直接杀,没有任何人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帝师大人手段狠厉。 这叫什么,这叫师出有名,糊弄天下那群读圣贤书的书生。 做人,就是要像帝师大人一样,把真正的目的藏起来,别嚷嚷的别人都知道,悄咪咪的记心里,帝师大人就从来没把不喜欢世家放眼里,放嘴里。 任谁能想到他的真实目的是那个~” 林衡:“...............”我就想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吃饱了没事干去分析我的一举一动?还附带心理解剖? 谢旗说话也带上波浪线:“帝师大人好聪明~” 谢骁:“是哒~” 林衡默默地撇脸,不看他们。 他能眼不见为净,但耳朵不能屏蔽这俩小只叽叽喳喳的声音。 谢旗继续吹吹吹,眉飞色舞地讲述:“在他掌控朝政的那些年里,周边的小国纷纷被征服,其中三个富庶的国家更是直接并入了周朝的版图。特别是越国,那里的稻谷一年可以收获三次,这为后来周朝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其他小国则纷纷向周朝俯首称臣,表示顺从和忠诚。 爷爷说帝师大人也不光会杀杀杀,他还会管民生经济问题,脑子特别好用,昭明是盛世。 不过在他活着的时候,他的名声两极分化的厉害,骂他的人恨到骨子里,爱他的人愿意为其上刀山下火海。 就譬如帝师身边那个黄枭,不知道是从哪里淘到的悍将,成为帝师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指哪打哪。 收复周边小国他功不可没,后来,他也是昭明帝手下的一名悍将,名留青史。”他说了一大堆,口渴的去拿钱妈刚刚放进来的果汁。 吸吸吸,好喝! 谢骁继续,小胳膊一挥:“在帝师的英明带领下,上嵘谢氏成为当世第一世家!所向披靡!” 番外.倒春寒24 林衡:我想静静。 小螃蟹偏头看画卷残像,疑惑:“也不知道那个黄枭哪里找到的...” 林衡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难民堆里淘到的,人傻,听话,力气大,还死心眼。 死掉的双亲,年幼的弟妹,帮他埋个爸妈,养个弟妹,不知道肝脑涂地一词的黄某就把肝脑涂地做到淋漓尽致。 谢衡从来不会吝啬自己能举手之劳的善举,也就是那一次无心之举,让黄枭誓死效忠于他。 其实那次也不是为黄枭一人,是个南淮村因水患而逃难的难民都安置了,但咋说呢,就黄枭这人有出息又执拗认定他是个好官,要跟着他那啥拯救苍生水火,报效江山社稷。 用现在的话来说,黄枭大小也是有个主角光环加持的人物,谢衡当时一看,这人非得上赶来给他当属下,把资料摸透后,最后综合考量(有热情,听话,有软肋.弟妹,力气出奇的大)可以持续考察。 “小星星,你喜不喜欢这位先祖呀,他是不是很厉害!”小螃蟹忽然问他,眼睛噗呲噗呲的,像忽然长了翅膀的蛾子。 林衡看他一直叭叭的小嘴,有点脑壳疼,曾经那峥嵘岁月已经过去了,都成历史… 他把被赵妈塞手里的果汁递给谢骁,试图用魔法打断他的输出:“喝。” 小螃蟹拿了奶瓶,美滋滋的吸了两口,甜甜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还不忘问刚才那个问题:“你喜不喜欢他呀?” “............” 昂,喜欢喜欢,喜欢死了,我能不喜欢自己么。 林衡顶着小豆丁丁模样,老干部似的把双手在胸前揣起,他笑了笑:“喜欢啊。” 谢衡的人生很刺激不是吗,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小螃蟹学着林衡的动作,奶瓶放下,把手揣起来,他转头认真的看着画像残卷,清澈的眼眸里出现心疼的情绪,干净的,纯粹的:“可我有时候觉得…帝师大人,也好累。” 林衡瞥着忽然有些emo气息的小朋友,头上缓缓地冒出一个【?】来。 你才多大点就…忧郁? 他冷酷无情的开口,说出冷酷无情的话:“所以,他累死了。” 这一句带着点玩笑性质的话就那么猝不及防轻飘飘给小朋友的心态打出暴击伤害。 “累,死了…”小螃蟹愣了愣,缓缓转头看他,又不确定的看了看画像残卷,在某个刹那间被勾入一种陈旧不变的情绪里,然后… 眼睛眨巴眨巴,薄薄的唇瓣紧抿,水雾在清明透彻的眼眸中蔓延,如人间风雨,一下子乱了四季。 小螃蟹的眼泪如无声春雨,绵绵不绝。 林衡:“?” 你哭什么? 【谢衡】死了那么多年了,你哭丧都晚了... 这倒霉玩意! 谢旗大惊,惊得寒毛的炸起来了,完蛋!他小弟哭了...“别别别别哭啊弟弟!!!” 林衡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用小手牵起小螃蟹的手:“别哭...” 小螃蟹还是在哭,眼泪如春雨下的屋檐,连绵不绝。 这是林衡唯一一次哄谢骁这个小甜心,没有用。 依旧在哭,细雨无声的哭。 还跑到角落里哭。 哭得眼眶红红。 把钱妈一众阿姨给急坏了,看着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孤单、落寞、可怜... 像是被人遗弃的。 林衡最后没办法,只能抱着奶瓶,来到角落坐下,看着这只莫名其妙emo起来的崽。 伸手接了一滴小螃蟹的眼泪,他尝了尝。 很苦。 比千百味药材还苦。 苦到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 林衡愣了半晌,很多情绪如浮光掠影般出现又消弭。 他想,或许小螃蟹哭的不是现在,而是前世未消弭的悲伤... 他死了,帝王或许,真的很难过。 林衡把手里的奶瓶放到谢骁的小手里,扶着它,不让其滑落,低声说:“帝师大人,会看着你的...” 或许,林衡对谢骁而言真的很特别,小螃蟹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他,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泪珠,他懵懂的看着林衡,看了半晌。 问,“真的...吗?” 声音带着哽咽。 林衡:“真的。” 他眨了眨眼,悬挂在眼睫上的泪珠还是滚落,滴在林衡的手背上,谢骁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那我再...信你一次...” 林衡看着他,弯了弯眼睛,眼眸里,倒映的全是他。 小螃蟹眨了眨眼:“小星星...” 林衡撸他螃蟹头:“嗯,在。” 林衡想,今天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至少知道了,林旻那大孝子没干卸磨杀驴的事情。 帝王心难测。 即使是林衡,也不敢说,他能把帝王心完全揣摩透彻,人心这个东西,最不定性。 一旁的钱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少爷终于不哭了! 和钱妈一样谢天谢地的还已经在另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谢旗,他是万万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扎实的弟弟那么脆弱,还会哭! 一哭还哭那么久! 谢旗日志—— 我见到了弟弟,很开心,但这是个脆弱的弟弟,得爱护,不能打。 结尾还画上一个抽象的抱抱。 ... 白天,谢骁那只小螃蟹因为帝师大人吱哇吱哇掉眼泪。 夜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徽照常入睡,陷入熟睡后,他做梦了,梦一个三十几岁的青年。 红衣官帽,身姿挺拔,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的抓着一根银色铁鞭,气场分外强大... 视野往上移动,额...是一张鞋拔子番薯脸,和画像上一模一样呢。 谢徽:“............” 我祖宗这么丑的吗? 家史上不是记载,帝师谢衡是有名的美男子么... “跪下!” 啪—— 鞭子抽了个空响,呵斥的话紧随其后。 成成成,跪跪跪,你是祖宗你最大。谢徽跪祖宗跪的没有心理负担,还跪的板板正正。 “知道我是谁吗?”番薯版.帝师,厉声质问,又闲来来的抽了一鞭子。 谢徽低眉敛目:“知道。” “番薯大人。” “啪——” 鞭子抽到他腿边!地裂三分! 谢徽心虚的改口:“帝师,谢衡,先祖。” 番薯版.帝师凶神恶煞的瞪他:“那你知道你犯了什么大错?你将谢氏的百年基业置于何地?!你对得起列祖列宗的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吗?!” 谢徽轻轻的叹口气:“祖宗,其实吧..... 我觉得哈..... 咱谢家也不能保证这千百年来,每一个谢家的孩子,都是咱谢家的血脉哈...” 他瞄一眼番薯版.帝师,见对方凝神不语,就继续:“那没准,早就换了一支血脉哈...” 他从怀里拿出一本特意寻来的佳作《狸猫换太子之真假少爷爱上我》 “你看,这是常有的事情——” 砰—— 书被鞭子抽个稀巴烂,谢家主也被鞭子照顾了由照顾,照顾到他开始拔腿狂奔! 他一个中老年人,还跑不过1300+埋入土的古董吗? 笑死,不可能! 赢得绝对是他! “竖子!” 番薯版.帝师,拿着鞭子追了谢徽这个不孝子孙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时分,他才大梦初醒... 额上有着浅浅的的一层汗,谢徽瞧着天花板,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发了会呆。 最后缓缓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眸色既晦暗又疯狂,低语:“祖宗啊,事情就这样了吧...” “...打我也没用哦。” 谢徽起床,沐浴宽衣,去打太极,呼吸新鲜空气,在打太极的时候,林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屋檐下,静静地注视着他。 和谢徽一样,林晁喜欢穿中山装,一袭板正的中山装贴合的穿在男人身上,或许是因为一夜大梦,谢徽的精神不是那么集中,视野晃动间... 他仿佛穿过无情的岁月,看见了曾经年少时的林晁,封建时代下诞生的封建少年,总是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一双眼睛总是无神的眺望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细长漂亮的手没用来写字,倒是用来掐人脖子。 狠厉而淡漠。 [谢徽,从今往后,十七是你的暗卫,好生待他...] [...哦,咱家还有暗卫这个神奇的存在呐...] 谢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喜欢看远方的十七,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清清淡淡的。 收拳,站定,呼出的气在冬季里成雾气,谢徽平缓呼吸,接过林晁递来的毛巾,拭汗:“今年的年就在榕城过吧,下午带着那两孩子去置办些年货,昨天那孩子不知道在难过什么,刚好带他们出去散散心。” 祭祖一过,有得人会离开榕城,有得不着急的干脆就在榕城过年,谢泳一大早就带着谢旗回江省,他就属于那种实在走不开的人,匆匆忙忙的带着儿子孙子赶了回去。 而谢徽要留在榕城处理埋炸药一事。 林晁绝大多数不会反驳谢徽的话,他说:“家主是想去置办什么年货?” 谢徽想了想:“带他俩去农庄吧,让他们拔萝卜,运动运动。” 林晁眼里闪过一缕笑意:“明白了,等会就安排。” 林衡和小螃蟹这是还在睡梦中,一天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 对于小孩而言,这一天过的是既无聊又快速,好像没干什么,时间一眨眼就晃了过去。 从凛冬时节,眨眼间就来到草长莺飞的春天,林衡在看着谢骁这个小螃蟹一点点长大的时候,自己也在一点点的长大。 他们的生活环境,生活轨迹好像挺三点一线的。 上幼儿园,放周末被带出去玩,玩过了又放周末,有时候幼儿园提一些做手工的家庭作业。 到了这时候。 谢徽就会召唤神兽的父亲——林琮同志。 回来为家庭做贡献。 还会被压榨——“做一个手工作业也是做,你就把两个都做了吧。” 林琮:“............” 他低头看看自己儿子,小小一只好可爱。 又看看主家少爷,挺小一只,漂亮又可爱。 牙一咬,应了,赶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家主放心,就交给我吧。” 他一应下,谢徽就带着林大管家溜之大吉了。 他们走时还飘来蛐蛐的声音。 “我就说,这种年轻的玩法得交给年轻人来完成,我们这把老骨头了哪里还能熬夜做什么奥特曼模型。” “...家主英明,他可以的,这是当父亲的责任。” “平时不陪儿子,都像留守儿童了...” “可能,就是?” 林琮同志:“……” 我能听见,谢谢。 最后,在林琮同志坚持不懈的熬夜努力之下,林衡和谢骁终于成功地获得了…… 两个有点丑丑的奥特曼模型。 小螃蟹对此给予了最高评价,拉踩别的小朋友:“丑丑的,但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做得漂亮的都是其他叔叔代替的,肯定不是爸爸做的……” 说话间,他还偷偷地摸了一下帝师大人的头顶,笑得格外灿烂,没一点羡慕林衡有爸爸,他没有。 林衡:“...............” 可不是不羡慕么,帝师大人怀疑这只小螃蟹依旧拿他当老父亲。 委屈了,难过了,不开心了,开心了,高兴了,兴奋了,万般复杂的情绪浮现都跑到他面前就黏黏糊糊的嘀嘀咕咕。 林.丑丑的.琮:“............” 我谢谢你的夸奖。 最后这俩小只拿着那被誉为丑丑的但爸爸牌.奥特曼模型去上学了。 “嘟嘟——” 手机响起。 林琮接通。 “林助理,到了上班时间你人了?”谢轩的声音传来。 林琮麻木:“上班中。” 谢轩狐疑:“我怎么没看见你人?” 林琮:“另一种班。” 他敷衍谢轩:“谢总你去看看考察城西的老式居民楼区,昨天新定的提案,需要你看看。” 谢轩声音微冷:“...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林琮陈述事实:“你是,但你爸是大老板。” 谢轩:“...............” 谢轩有些憋屈的挂断电话。 番外.倒春寒25 这养崽的日常如同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 而作为被养的崽同样感觉时光飞逝,这不转眼间又即将迎来放暑假的时刻。 然而,学校却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一阵抽搐的风,决定在暑假前夕举办一场以中元节为主题的游园会,并美其名曰:纪念国家传统节日。 “在游园会时,大家可以随心所欲地打扮成自己喜爱的模样,随行的家长们也可以一同参与哦!所以,请大家回家后精心筹备吧~”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兴致勃勃地向同学们讲述着关于游园会的安排。 底下的小朋友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毕竟他们都已经不是小班的小朋友了,自然也不会像刚来时一样,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相反,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显得十分热闹。 其中,林修这个原本就很扎实的小胖子变得愈发扎实,只见他那双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一脸兴奋地开口道:“我要扮演孙悟空,要当大圣!” 林衡懒洋洋的捧着脸:“好啊,你要不再找个搭档,让他扮演猪八戒...” 林修满含期待的把头伸过来,言语无声,眼神明显! 林衡无视眼神攻击。 林修继续攻击。 林衡继续无视:“和你做搭档。” 林修打直球,湿漉漉的眼睛写满诉求:“想和你做搭档。” 林衡陈述事实:“不行,谢骁会闹。” 林修歪歪头,咬咬了指尖:“这个不刚好吗,取经4人组,我们四个人耶,一个师父三个徒弟~” 林衡:“...............”你脑子转的还挺快。 最后在课间活动的时候,林修的这个提议勉强在小螃蟹的口里通过,萧小四不发表反驳意见。 主题敲定就是角色分配。 最后敲定下来的角色分配是—— 林衡.师父——唐僧。 谢骁.三徒弟——沙僧。 林修.大徒弟——悟空。 萧景祯.二徒弟——八戒。 西游组正式敲定。 到了晚上得知他们幼儿园要搞这个活动的谢家主表示——行行行,买买买,爷爷保管把服装道具化妆师都给你们弄好。 帝师大人对现在的生活逐渐满意起来,平稳,安定,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和刀光剑影。 他想,有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时间过得很快,像抓不住的风,从指尖拂过,春秋便已过。 转眼间,林衡已经四岁,从一只小小胖墩到一只还是有点小胖的幼崽,也不能说小胖,就是婴儿肥,模样愈发秀雅精致。 比起他的小改变,谢骁那只小螃蟹才是有点脱胎换骨的意味,六岁半的小男孩脸上已经没了婴儿肥,身高蹿了一大截,五官逐渐深邃锐利,浓密的黑发微卷,穿着白色或黑色的西装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王子。 又是一年盛夏,教室外的蝉鸣阵阵。 谢骁从幼儿园毕业了,顺带的,林衡也一块跟着毕业了,按理来说他应该还得读一年幼儿园,但怎么说呢,谢骁那只小螃蟹离不开他。 在得知自己要毕业离开幼儿园的那几周,整只螃蟹的郁郁寡欢起来,头上呆毛蔫蔫的,整天顶一朵小乌云在头顶上。 在面对林衡时,还强颜欢笑和往常一样,一转身,落寞的那叫一个快。 没办法,林衡只好找到谢徽任性的对他说:“爷爷,我也要去读一年级。” 其实林衡不想喊谢徽爷爷的,毕竟分寸感还是要有的,但奈何,这些年愣是没一个来告诉他不能喊谢徽爷爷,他只好将错就错下去。 喊着吧,等再大一些就“懂事了”。 谢徽这会在处理文件,见林衡迈着稳稳当当的步子,在敲过书房门后,淡定的走了进来,仰着一张可爱漂亮的小脸看他。 他把文件合上,眼里出现笑意:“那小衡能告诉爷爷,为什么要去读一年级?” 林衡:“............” 因为你孙子快抑郁了。 整只螃蟹都黯淡无光。 偷偷躲被子里抹眼泪。 帝师大人淡着一张幼崽脸,高冷的回答:“想和谢骁一起去上学。” 谢徽有趣的看着这个小朋友,饶有趣味的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俩一直在一起,没怎么分开过:“但是小朋友,一年级不是你想读就能读的,要进行考试的,这样吧,你要是能考过,爷爷就让你和小骁一块去读一年级,不然...” 他伸手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他这孙子咋那么淡定,笑道:“你就乖乖的继续上幼儿园哦。” 看着笑得和狼外婆一样谢家主的帝师大人:“............” 区区一年级,你看不起谁。 帝师高冷:“ok。” 帝师大人不知道,他越高冷就越萌萌哒。 谢家主的执行力很强,立马让家里的老师们来书房出卷,根据一年级的水平出卷,家主一声令下,老师唰唰唰—— 当拿到...3张试卷时,帝师大人拿起笔就刷刷刷—— 因为小孩子的手部力量薄弱,他的字很随心的写的歪歪扭扭,挺符合的小朋友的歪歪爬爬。 老师们阅完卷。 “知识水平已经足够...” “就是这年龄上一年级可能...” 一年级一般都7岁左右的小孩,谢骁6岁半已经是有点小,林衡才4岁,可能和环境融入不了。 老师语焉不详。 但这些顾虑谢徽也考虑到了,他拿过卷子看了看,蹲在林衡身前,认真问:“小衡,你真的想去上学吗?即使有可能在新学校里交不到新朋友,你还是坚持要去吗?” 林衡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自己非常确定:“要去。” 看到他如此坚定,谢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去,那爷爷就支持你。” “谢谢爷爷。”林衡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儒雅温和眼角眉梢挂着笑意,好说话的模样。 谢徽或许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但他是一个好爷爷。 他在谢骁的生活里肩负起本该是父亲该承担的责任。 谢徽对谢骁很好,对他也很好。 林衡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蟹甜甜总是给他糖,甜甜的味道有时候能冲散某些情绪。 他把糖放入谢徽掌心:“糖有时候能让人开心,爷爷,你要开心。” 谢徽看着掌心的糖微愣,谢骁时常给他糖果,而林衡...是第一次,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小衡,也长大了些。 他笑了起来,真真切切的笑容,他拍了拍林衡的小肩膀:“会的,爷爷有你们就很开心,小衡以后也要开开心心的长大。” 一旁的老师们忍不住齐刷刷的瞥林衡这个富贵的幼崽,脚上小鞋子,23万。 纯手工缎面刺绣的唐装,那布料工艺保守估计,50万。 脖子上挂的长命牌,国手级大师雕刻,某道观开光,顶级玉石,这些加起来最少得好几千万... 某老师忍不住暗道:这个小宝宝当然会开心了,生在这样富贵的人家能屏蔽百分之九十五的不快乐! 谢徽当着孩子的面把糖果的糖衣剥开,将糖果放入口中,笑道:“很甜,爷爷很开心。” 林衡也笑,眉眼弯弯,可可爱爱,萌萌哒。 “吱——” 谢家的园林里不知道是那个角落落下一只蝉,嘎吱嘎吱的叫着,专门捕蝉的工作人员拿着网兜在园林里转来转去。 一转身就瞥见。 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坐在一棵蔷薇树下,手捧着脸颊,呆呆在看着开的艳丽的玫瑰。 那棵玫瑰树的树龄有个几十年,比成年人还要高,被精心打理着,阳光浓烈,树荫斑驳,小小的孩童在树下散发着浅浅忧郁。 画面挺优美。 工作人员忍不住瞥了几眼他们家的少爷,实在不明白少爷有什么可emo的。 他可能不是有钱人吧,不懂有钱人的emo。 “蟹甜甜,你在看什么?” 忽然,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出现在谢骁眼前,他目光微转,是林衡拿着一朵玫瑰花递到他眼前。 霎时间,风雨停歇,天清月明。 小螃蟹展颜一笑,用两只手拿过快要杵脸上的玫瑰花,把玫瑰花拿着手里看了又,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这是送给我的吗?” 林衡坐在他身边的石头上,笑眯眯的看向小螃蟹,对小螃蟹多云转晴的心情很满意,小朋友嘛,就该开开心心的。 哪里那么多emo。 他说:“是啊,辣手摧花,把爷爷花盆里花摘了。” “没事哒,爷爷问就说是我摘的,让他罚我。”小螃蟹很有担当,轻轻的把玫瑰放鼻子下嗅了嗅,笑的更甜:“我很喜欢这个花。” “喜欢就成。”林衡挺喜欢看小螃蟹笑的,笑起来就是个人间小甜心。 甜到发腻。 要把人溺死一样。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能和你一块去一年级。” 小螃蟹眨了眨眼,懵懵的,“啊?” “你不是,还有一年幼儿园吗?” 林衡伸手捏他脸颊,软软的,好捏:“考试过了,爷爷同意了,高兴不?” “高兴!” “特别开心!” 开心的小螃蟹激动的围着林衡转了两圈,那傻乎乎的模样看的林衡直笑,圈圈绕够了,小螃蟹吱哇吱哇的挥舞着蟹钳保证:“我会保护你的! 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一定!” 林衡笑眯眯的,用手撑着下巴,笑看着这只小螃蟹:“行行行,等去学校了,就靠你保护我了,到时候你继续当大哥呀。” 拿着玫瑰花的小螃蟹:“嗯!” ... 林琮的日常生活挺一成不变。 上班,下班,回老宅看儿子。 而今天,盛夏的阳光总是炙热,晒的人都快要晕厥,空气仿佛都扭曲起来,这个时候大家都想待在家里吹空调。 林琮也不例外,天热的他都不想往外跑,只想待在公司。 他在谢氏的子公司上班,顶头上司就是谢轩,他办公室就在谢轩旁边,而谢轩的办公室常年无人,这位总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他表面上的顶上上司就跟个摆设似的。 真正的顶头上司是谢家主。 这家公司说是谢轩在打理实际上全部的事情都落在林琮身上,他或许遗传到他爸老林同志那吃苦耐劳老黄牛的劲,只要工资福利够,当个名义上的助理却干着总裁的活也不是不能干! 那是每年每月都拿着报告去总部开会,混在一群总裁里头,听着谢家主的发言。 林琮对此真没什么抱怨,虽然上班挺累,操心公司也累,但是咋说呢,家主在帮他养儿子啊... 把林衡那小子从1个多月大养到现在。 从进入谢家就是5个阿姨轮班照顾,分白班夜班,是让小宝宝身边一刻都没离过人,吃穿用度几乎是和谢家正牌少爷没差,从身体健康抓到教育... 没一样落下。 和他小时候差不多。 林琮深深地觉得,家主对他们林家很好,为公司抛热血当牛做马是应该的! 上班上班上班,冲业绩冲业绩! 冲冲冲! 没有什么事能阻止他上班! 又是干劲满满的一天,林琮同志午休完就继续上班,拿起文件看。 这时。 “笃笃——” 门被叩响。 林琮头也不抬:“进来。” “林助,有人找你。”小王同志简短核心。 林琮继续审文件:“有预约没?” 小王摇头:“没有。” 林琮:“?”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文件上抬起来看小王同志。 小王同志看他,信誓旦旦:“但我觉得,你应该想见这个人。” 嗯? 还有我想见的人? 我爸这会在上班。 我儿子这会在家吹空调。 没有了。 小王补充:“男的。” 林琮无动于衷:这世界上的人不是女的,就是男的,男的有什么稀奇。 小王继续补充:“特好看。” 林琮继续无动于衷:关我啥事,好看就好看呗。 小王再继续补充:“一头黑色长发...” “咦?” 转眼间,小王同志就只能看见林助理那快速奔跑的背影。 他轻轻叹一声,有点意味深长:“就说吧,你想见他。” 番外.倒春寒26 公司一楼。 “嘶,他怕不是哪个剧组的明星吧,带着假发头套就出来了...” “嘶,他的头发好柔顺,想摸摸...” “我看见他白t恤下若隐若现的腹肌轮廓了,身材管理的真好...” 俩前台美女在端正得体的站着,,面带微笑,但那小声嘀咕的八卦就不是那么正经了,她们的余光一直落在休息区里。 那里在10分钟前来了一个年轻男人,身姿挺拔,腰细腿长,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很长,他眉眼如画,双眸中如恒星在流转,轮廓秀雅到极致,当他踩着骄阳而来,逆光而望,刹那间,是万物失色的惊艳。 清冷的书卷气在他周身环绕。 “你好,我找林琮。” 面对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容易忽略... 他套的衣服就跟麻袋差不多,一件廉价到地毯9块9你说两句还能便宜的1块钱的白色t恤,裤子就更辣眼睛了,一条红白绿花裤衩,那可以用纤纤玉足来的脚上就穿了一个廉价的人字拖..... 这男人愣是把这廉价的一身穿出贵公子的感觉。 所以,前台美女云里雾里的上报通传了。 她们的目光忍不住追随过去,他仅仅坐在那里,就能让盛夏时节燥热的心绪平静下来,他很静,不是如死水一般静,而是...那种,能抚平万千波澜的静,有生机疯狂生长的回荡。 “叮——” 电梯声音响起。 只见她们名为助理,实际则为总裁的林助大步流星的从电梯里奔跑出来,很是焦急。 咚—— 咚—— 咚—— 从看见那个人的身影,林琮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他在狂奔,全力奔向那人,害怕如今这一幕只是镜中月水中花。 林琮冲刺到长发美人面前,已经抬起的手又克制的收回,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有一瞬间的失语,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时间仿佛将这个人排除在外,他和他记忆里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 林琮压制住心里的激动,体面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声音低哑:“大祭司,好久不见。” 大祭司,一听就是某个古老的称呼。被称为大祭司的男人轻轻的扬了下嘴角,有淡淡恶趣味:“也没隔多少年,你老了,没之前顺眼咯。” 林琮被一梗,他想不通,长得清贵出尘的大祭司说起话来怎么...这么直接,不稍微考虑一下他们这些凡人的心情吗? 他憋屈开口:“大祭司,我一直在找你。” 大祭司懒洋洋瞥他,眼波流转:“找我何事?” 林琮深吸一口气,那些被他深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波涛汹涌的潮水袭来,冲打着他的心弦。 他看向男人,不是直视男人的面容,而是视线微微低垂,落在男人的衣服上。 一字一句的问:“我爱人到底哪里去了,我问过那个村里的所有人,他们都说苏弥没有离开过村落,是忽然间消失不见,是神把他召唤回去。” 五指轻握成拳,林琮似试图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他声音变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不信。 我怀疑有人把他杀了。 我让把那个村落掘地三尺,还是...” 那些人诅咒他不得好死的声音浮现在耳侧,谩骂,愤怒,诅咒。 林琮的神情愈发难以言喻:“没找到。” 没到时,林琮是庆幸的。 因为他的爱人还活着。 “哦。”大祭司很随便的声音响起:“他穿越了。” 就是这答案,特别随便。 像是忽悠3岁小孩一样。 “就像来时一样。”大祭司漫不经心的瞧着他,眸色淡淡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他这副装扮,着实没有林琮第一次见他时有可信度。 那时。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又安宁。 阳光洒落在古老的祭台上,却无法温暖那冰冷沉默的气氛。 刚刚诞生的孩子,安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沉睡中的天使,然而,残酷的现实打破了这份宁静——孩子是个死胎。 没有胎心的跳动,只有青紫的皮肤和渐渐消逝的体温,仿佛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林琮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小小的身躯,心里悲伤和痛苦在翻涌,难受的着实厉害,他不知道该如面对这个事实,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苏弥。 [林先生,这是...天命。 他不属于这里。] 老村长虔诚的跪下,他朝某个方向叩拜,古老的服饰在他叩首间叮当作响,神秘而玄妙。 林琮沉默不语,从背包中掏出早已备好的襁褓,动作轻柔地将婴儿包裹起来,只留下一张粉嫩的小脸露在外头。仔细端详,不难发现这孩子的五官长得极为精致。 他缓缓跪下,跪坐在祭台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片静谧,连那位老村长也悄然离去,只剩他独自一人与明月清风相伴。 突然,一声清脆的鸟鸣划破夜空,打破了这片宁静。林琮如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腿部处传来一阵酥麻和刺痛感,他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站起身来。 他想,即使未曾醒来看一眼世界,他也该带他,回家。 林琮抱着孩子转过身来。 “嘎吱——” 伴随着一声轻响,两件事同时发生。 这声音来自于某人踩在地上落叶上所发出的响声,而那位年轻人则宛如画中的人物一般,眉目清秀,气质高雅,身穿一袭长袍直至地面,恰似江南古代书生,汇集了无尽的风雅之气。 林琮看见对方的第一反应是:妈耶! 深山老林中竟然容易撞见鬼魂!而且还是一个男鬼! 然而,那个人似乎看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一笑,明月和青山都为之黯然失色。 林琮害怕的忍不住抖了抖。 还是个男艳鬼! 笑的这么勾魂夺魄! 原本林琮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离谱的事情经历过了,他也不是那么坚定了,坚定个铲铲! 在这地方,他儿子都能是个蛋生婴幼儿! 他实在坚定不起来! 所以,他觉得他是真的见鬼了... 这男鬼忽然开口:“想让他活着吗?” 林琮:“啊?” 这男鬼重复一遍:“想让这个孩子活着吗?” 这回林琮听清楚了,他心智毅力本就远超常人,所以听见对方的话,是稳了又稳神:“想,请问需要什么代价?” 仔细听,声音还在微微发颤。 这男鬼,哦不,这先生笑了笑,林琮感觉那笑容的弧度有些恶趣味。 先生说:“代价便是这个孩子活着所带来的蝴蝶效应。” 他目光落在小小的襁褓上,像是看穿迷雾,直抵真相:“应该,会很有趣。” 听他这么说,林琮很果断,弯腰鞠躬,态度诚恳:“请先生救他。” “把他给我吧。”男人朝他伸出手。 林琮注意到男人的很细腻,如白瓷,这应该是一个金尊玉贵从来不为生活琐事缠身的人。 他果断的把孩子递给对方:“谢过先生,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男人把孩子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放在臂弯里:“祭司。” 林琮:“纪先生。” 他把背包拎起,再抬眼间就看见对方那冷淡下来的眼神。 他:“?” 男人语气凉凉的,仿佛要捅人:“祭司。” “一种职业。” 林琮反应过来,人家不姓纪,而是人家当的是祭司。 祭司,最早出现在商朝。 据说,是离神最近的存在,凌驾于皇权之上,是神的代表。 林琮:“............” 果然是好古老的地方。 祭司这职业都出来了。 他憋了憋,儿子还在人家手上,恭恭敬敬的唤:“大祭司。” 大祭司满意的挑了挑眉,悠然自得地下了台阶,仿佛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 林琮见状,赶紧跟上大祭司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突然,他听到大祭司说道:“要请我吃饭吗?” 这句话让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答应道:“要!当然要,请大祭司吃饭,那是我的荣幸,义不容辞。 只要我们能够离开这里,无论是什么山珍海味,都不成问题。 就是在这里得稍微委屈一下你。” 大祭司听后发出了一声轻笑,似乎对林琮的回答很满意,但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懒懒地继续向前走去。 林琮忍不住再次望向孩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斟酌问:“祭司大人,这孩子……真的能救吗?” 大祭司回过头来,目光落在祭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能救。” 说完便不再理会林琮,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林琮发现大祭司的长袍拖地,干净如初雪,心里忍不住抖了抖,这都是什么神仙妖魔鬼怪汇集的地方。 但他心里升起一抹希望,或许,这个孩子真的能活过来。 “祭司大人,您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林琮试探性的问出这个问题。 下山路上,只有月色照亮这仿佛望不见尽头的青石长路。 大祭司走的漫不经心,很是洒脱,他听见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反而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林琮回答:“知道,这个地方统称叫——神农架。” 这是一个充满神秘和诡异色彩的地方,被列为绝对不可进入的禁地。 据说,在这里,有着各种各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 传说,这里隐藏着一条万年大蛇,它身形巨大,能够吞噬天。 传说,这里有一座琼楼玉宇般的宫殿,里面住着仙人,但凡人一旦踏入,便会永远迷失其中。 传说,这里有一个人山人海的鬼市,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而进入其中的人将再也无法回到人间…… 这些传说让人们对神农架充满了恐惧和敬畏,使得这片土地成为了一片被神秘笼罩的区域。 “神农架…”大祭司重复的念叨一次,语气悠长。他的语调倏地一变,变得似笑非笑:“这个地方也可以有一个别的名字。” 林琮的心猛地一紧,他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疑:“是什么?” “囚神地。” 林琮心头猛地一跳。 求神地? 是祈求神明保佑之地吗? 还...囚? 这个念头光是出现就让林琮毛骨悚然:“祭司大人,是求?还是...” 大祭司很光棍的回答:“你话题歪了。” 林琮:“...............” 他想了想,把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一遍:“祭司大人,您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大祭司:“他不愿意呗,嫌弃你们,宁愿在这地方待着都不愿意和你们走。” 林琮:“............” 这一看就不是正经的回答。 你看上去是那么正经一人,能说点正经的答案吗。 他眼神麻木:“那这孩子是...?” 大祭司“昂”了一声,指了指天上。 林琮大惊,是...神仙?! 大祭司不紧不慢的补充:“听说过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吗。” 林琮:“............” 老婆,我遇见了离神经最近的一个人。 他自称是大祭司,我觉得他是大神经。 大祭司才不管无语凝噎的林琮同志,他用手挡住孩子的面孔,不让寒风吹到他,指尖轻轻划过婴儿的眉心:“小朋友,做好迎接你险恶的人生吧...” 低语夹杂在呼啸的风声里,交织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林琮分辨不出来听到这句话的确切感受。 似祝福,似恶劣,似嘲弄,又似同类者的悲悯低语。 林琮只是默默地说两个字。 神经。 然而,纵然大祭司看起来像一个清贵无瑕的神经,林琮还是不得不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期盼孩子能在苏弥清醒过来之前真的活过来,不然... 天都要塌了! 是真的塌!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那个古老的村子里,房屋隐匿在参天大树下,林琮在这里租了一间小院,青砖绿瓦浇筑而成。 这座院子一共有三间瓦房,一间厨房,很是古色古香。 一抬手,正打算安排一下大祭司今晚的住处,结果,就看见人家自然而然的推开右边那间无人的房间进去。 还留下一句话:“别打扰我睡觉。” 番外.倒春寒27 行,你是大佬。 你任性,我从心。 林琮默默地咽下口里的话,把背包放好,朝某个方向寄托一下思念,然后就进厨房,做饭。 当夜深人静时,悲伤就不可抑制的翻涌的出来。 丝丝缕缕。 他煎熬了一夜。 直到,天光大亮。 一道婴儿的啼哭声打破安静。 “啪——” 林琮手里的碗摔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望向那间紧闭的房间,瞳孔地震,呼吸在一瞬间急促起来,腿在一瞬间发软... 妈耶! 神迹! 这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 被国家列为禁地不是没有道理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老婆不用哭了!!! 这只崽没嘎! “祭司大人...!” 当林琮跌跌撞撞冒失的推开房门,扬起浮尘,他快速望去,并没有在房间里看见大祭司,只看见被放在桌子上哇哇哭的那只崽。 中气十足。 肤色白皙,不是昨天的死气。 他还在哭,小脸哭的通红。 林琮父爱爆棚的把桌上的宝宝抱入怀里,小心翼翼的哄他。 这是林琮和这位神秘的大祭司的所有接触,如今对于大祭司嘴里随口说出的话,林琮不由沉默片刻,他不知道这位大祭司嘴里哪些是开玩笑的调侃话,那些真话。 如果是这样。 林琮认真道:“还活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大祭司勾了勾嘴角心情看起来不错,他慢悠悠的说:“这人与人之间,强行牵扯太多就是孽缘了,点到为止对彼此都好。 若是有缘,会在某一天,不经意的迎来重逢。” “您说的对。”林琮收拾好自己浮动的情绪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大祭司坦言:“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只要您开口,我定然全力以赴。” 大祭司:“见林衡一面。” 林琮:“?” 你见他做什么? 行吧,虽然不懂,但尊重。 “好,我去接他出来。” ... 林衡是吃晚饭准备午睡,结果接被林琮同志风风火火的接了出来,以致以就上了个厕所小螃蟹出来就听见—— “少爷,林先生带小衡出去玩了。” 小螃蟹:“?” 钱妈面对小螃蟹的眼神,艰难是补充,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反派...在拆散主角和他的朋友:“...说是要去游乐园,体验一下童年的快乐。” 钱妈以为说完这个小螃蟹肯定得emo起来,谁知道这小孩点点头,转身就进了书房,如常的拿出书来看。 半点没有emo的情况。 钱妈心里有些犯嘀咕,这少爷不是最爱和林衡黏一起吗,今天不能一块出去玩怎么还能崩得住? 小螃蟹在书房里专心看书。 而林衡这个当事人,在被林琮同志以安全的行车速度拉到一个大型游乐园门口,就听见林琮同志对他说:“乖乖在这里等爸爸,我去拿票。” 然后,就给林衡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他走的方向和拿票处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林衡头上缓缓地冒出个问号来。 “?” 林琮同志。 你这是,要学电视剧里... 丢孩子? 我招你了? 你还专门把我带出来丢了,不怕老林把你打也在床上躺半年吗? 林衡叹了口气,左右环顾一下。 工作日的游乐园门口并没有多少人,甚至在大太阳下只有稀疏的几个工作人员,林琮还稍微有点父爱给林衡“遗弃”在树荫下。 林衡打算去找幼儿园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联系老林头志。 刚迈一步。 “啧,小朋友你好呀。” 一道很特殊的男声和他打招呼,似笑非笑的语调。 林衡猛地一转头,瞳孔微缩。 一个年轻男人,长发过腰... 穿越者? 几乎一个照面林衡就冒出这个想法,原因无他,现代社会的人即使蓄着长发,穿着古装,身上也不会有那种经历封建王朝熏染的感觉。 封建王朝,在权利之上,随意定他人生死,在权利之下,被别人定生死... 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不会是这个社会的人会有的。 而这个人,有。 那种...若隐若现的,疯狂。 夏日的阳光浓烈而炽热,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金黄。 栾树下,长发美人静静地站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俯身俯瞰着距离他仅有三步之遥的小朋友。小朋友小小的身躯,穿着一条可爱的小黄鸭背带裤,头戴一顶黄色的帽子,显得格外俏皮。他扬起稚嫩的小脸,与长发美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一大一小,在那片方寸之地,遥望着彼此,仿佛他们此刻的相遇是穿越透无数光年的结果。 风起,树动。 热潮翻涌。 群星隐匿在白昼之下。 林衡心惊,与生俱来的第六感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危险到他... 起了鸡皮疙瘩。 惊讶过后,林衡感觉到自己骨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复苏,好像是...找到了棋逢对手的敌人。 一股燃劲。 要干天干地。 林衡:“............”我这么爱作死的吗? 大祭司很有逗小朋友的恶趣味,他眨了眨眼:“你爸爸把你卖给我了,3万块。” 林衡把手揣进口袋,收回目光,不继续抬头:“...哦,他亏了。” 大祭司叹气:“你好没有意思。” 林衡看地面:“你好无聊。” “............” 沉默,沉默无声在蔓延。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大祭司不想聊了,他仗着身高优势轻轻的弹了下林衡的帽子。 这一弹,仿佛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距离,让林衡抬头一看,眉头直拧。 大祭司却不以为意,他微微眯起双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深邃的眼眸,眸如浩瀚星海,神秘莫测,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叫谢凛。” 说完,他转身离开。 留下林衡独自站在栾树下,看着谢凛离去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端的林衡觉得这个男人... 在矛盾。 爱与恨的矛盾里。 “祝你,行止由心。” 帝师大人收回目光,打算继续去找工作人员告林琮同志的黑状,就好像听见了一句“谢谢。”在耳边回荡。 他捂了捂耳朵,觉得自己被热到出现幻觉了。 很好,林琮同志的罪状又添一条。 他们父子之间的小船成功翻船了。 软糯可爱的小朋友才刚走没几步,就突然被冒出来的林琮同志一把抓住衣服后面的领口。领口被紧紧揪住后,小朋友前进的步伐也随即被止住,然后他就被林琮同志从地上抱了起来。 林琮同志一脸严肃地说道:“小朋友怎么不听爸爸的话到处乱跑呢?这样乱跑可是很危险的哦,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贩子拐走。被拐走后的生活可就惨了,不仅再也见不到亲爱的爷爷、疼爱的爸爸和要好的朋友谢骁,而且连最喜欢的棒棒糖、漂亮的新衣服、好玩的小马和小汽车都没有了……” 林爸就这样喋喋不休地教育着小朋友。 林衡挺震惊的看往他头上扣黑锅的林琮同志。 哥们! 是你居心不良想丢儿子! 不是我要乱跑! 林衡严重怀疑林琮同志是不是枯木逢春,遇见了第二春坠入爱河,想把他这个前任的孩子除之而后快... 还是说,你认识那个谢凛,你们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 林琮甩的黑锅,由于林衡的年龄才四岁,反驳都无从下口,只能背了。 林衡:“...............” 这操蛋的一天。 一直跟着旁边的小王同志,他觉得怪怪的。 那个长头发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不是林助一直在找的男人吗? 莫非,那是林助的...小舅子? 来代替姐姐看孩子! 小王同志:嘶~ 我好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仔细回想,那长发小年轻和小衡是有那么一点点相的! 那鼻子,那眉眼,那淡定的范... 外甥像舅! 小王顿时有点想把这消息分享给林大管家,要知道当年这小林为了找老婆...都快缺德到底了。 就差把人家的坟墓给扒开看里面躺得是不是他老婆。 如今生活踏上正轨,完蛋,娘家人要来抢孩子... 小王在心里默默地叹气,为林助默默地点一根蜡烛。 “先生,祝你游玩愉快,需要小扇子为小朋友扇风吗?”到了检票口,检完票之后,工作人员看见怀里被抱着的小朋友脸颊红红的,贴心询问。 林琮用手背探了下儿子的额头的确有些烫,他婉拒工作人员好意,问了游乐园里的室内项目,然后抱着儿子直奔室内。 去吹空调。 这好父亲模样惹得好几个工作人员投来赞赏的目光,毕竟林琮生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搁人群里那也是能发光发热的存在。 就是这样发光发热人林琮同志在小跑到室内项目的门口遇见意外了。 只见两个六七岁的小朋友从里面冲了出来,紧紧拉住了林琮同志的西装衣角,并大声呼喊起来。 其中,小男孩一脸焦急,声音洪亮:“爹地爹地!你快去救救妈咪,妈咪被坏人拉住了……” 而小女孩则显得有些害怕,声音软糯,揪着衣角的动作也相对文静一些:“爹地你快把坏人打跑……阮阮害怕……你快保护妈咪呀...” 他们长得相似,应该是双胞胎。 而忽然面对这变故的林衡:“?” 这年头,出个门,还有人抢爹? 他把脑袋从林琮的肩上抬起来,成功的和林爸四目相对。 林衡看林琮。 恰巧,林琮也在看林衡。 一大一小看着彼此,仿佛信任的小船正在经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摇摇欲坠,马上就要翻了。 林衡眨了眨大眼睛,还没吱声。 林爸就斩钉截铁的说:“污蔑,爸爸只有你这一个崽!不可能有其他宝宝!”他因为双手抱着孩子,西装都被揪皱了。 此话一出,林衡还没说什么。 那两双胞胎就古灵精怪的开始你一句我一句。 小男孩难过咬唇,还是倔强的牵着林琮的衣角,黑白分明的眼珠快速转了转:“爹地...我知道,你把怀着我们的妈咪赶出家门娶了这个弟弟的妈妈进门,但我们也是你的宝宝啊...现在妈咪被坏人拉住了,你就帮我们一下好不好?” 他边说话,眼泪边从眼眶里冒出来。 这游乐园是人少,不是没人,所以他这可怜兮兮的话还是传到路人的耳朵里,那路人们看林琮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那是看渣男的眼神。 小女孩还火上浇油,也哭兮兮:“爹地,求求你了,帮帮妈咪吧...她遇见坏人了...爸比...” 林琮被他们左一句爹地右一句雷的头疼,他这人古板,儿子要么喊爸爸,要么喊爹,哪来地不地比不比。 他眉头微蹙,直接对小王说:“拉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我倒要看看我哪来的赶出家门的前妻。” 说话间,他往里走了两步,能感受到明显的凉意,他把儿子放在地上牵住对方的小手,无视忽然大喊大叫起来的那俩小孩,拿出手机就报警。 “xxx游乐园xxx。” “捡到俩精神不正常的孩子...” “冲出来就喊我父亲...” “好的,麻烦赶快...” 面对林爸处理事情的一建二连,林衡在心里悄悄的点了个赞。 有点干脆利索哦。 而林琮在报警,因为那俩孩子忽然被小王同志强硬的抓住开始害怕的大喊大叫吸引来不少围观的路人。 有带孩子的一家三口,有来游玩的小情侣,陆陆续续的围了起来。 “...救命啊,有人贩子!” “...叔叔你放开我,不要抓阮阮胳膊...” “疼...!” 俩孩子已经在哭喊,刚才是虚张声势,现在是真眼泪鼻涕横流,他们扭曲,用力,拼命挣扎,却挣扎不开。 人群中有人不忍心发声:“这位大哥,你紧抓着这俩孩子是什么意思?人贩子?” 许多人在观望,要这真是人贩子,他们这么多人肯定不能让坏人得逞,居然敢拐卖,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番外.倒春寒28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小王长了嘴,直接概括了事情的核心。 快!准!狠! 小王:“这俩小孩冲出来就对着我上司喊爸,怕他们精神不正常,已经报警,等警察来处理。” 此话一出,众人将信将疑,但还是没有离开,继续围观。 就在这时,之前有幸听到整个事件开端的那位大姐站了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这俩小孩的精神可能是不太正常,得赶紧找到他们,不然走丢了可不好找。 你们来得晚,所以不知道刚开始发生了什么。 我刚走到这里,就看到那两个小孩像一阵风似的跑出来,然后紧紧抓住那位先生的衣角,嘴里不停地喊着‘爹地爹地’……” 她说话的时候还朝门里面一指。 众人随着她指的方向,朝门口里面一点望去,就看见一个很是儒雅,长相极其出挑的青年在纸质用门票给那个可爱到想上手撸的宝宝扇风,把小朋友额前的碎发扇的一飞一飞的,小脸粉雕玉琢的,别提多可爱。 “....这基因真好...”有人低语:“真想摸...” 那大姐继续:“叫爹地还不算完,小男孩还说那位先生把怀着他们的妈咪赶出家门,我当时一听,这不就说渣男找小三把原配赶出家门吗?! 当时我那厌恶渣男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觉得这人真是个斯文败类!”说到这里,大姐扯着嗓子对林琮说了句“对不起啊!” 林琮转头看她,礼貌一笑。 大姐被林爸的颜值冲击到一下,忍不住对着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宝宝一笑:“但后来这先生报警了,就是大家看见的这些了...” “那的确得抓紧的,别让他们跑了...” 也有人心疼那俩小孩:“大哥那稍微轻点...” 小王同志挺冤:“我没用力...” 他喊冤的话还没喊完,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小宁阮阮!你在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林衡顶着林爸牌手摇风回头,就清楚的看见一个拥有栗子色长发大波浪的女人似癫狂般冲人人群,直奔小王... 小王干脆拎起两孩子开启蛇皮走位。 她追,他拎着他们逃,尖叫声此起彼伏,三重奏。 “啊!!! 你放开他们!!!”战斗的波浪女士忽然回头,跪在地上崩溃大喊:“傅俞昂!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别伤害我的两个孩子,我屈服了...” 林衡:“...............” 嗯? 这又是哪一出? 不是都说了报警了吗? 你等等啊。 电光火石之间,林衡忽悠想起惊鸿一瞥的画面,某个年轻点的扫地阿姨在看的一本书《天才宝贝喜临门:腹黑爹地乖乖乖》... 这是,小说照进现实? 噔—— 光可鉴人的皮鞋率先出场,鞋面倒映着女人崩溃哭泣的模样,男人一步又一步的缓缓走到女人身边,居高临下:“女人,我说过你会来求我。” 苏碗碗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屈辱的佝偻着纤薄的脊背,长发垂落在身前让她痛苦不用直接面对这个男人,她逼迫自己开口,声音卑微:“是...我求你,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傅俞昂冷漠又高傲的抬了抬手,眉眼间并没有因为苏碗碗的妥协而感到高兴,反而是快速划过一抹心疼,“苏碗碗...” 苏碗碗瞬间抬起头来,用手指小王的方向,声泪俱下:“傅俞昂你快让他把孩子放下,小宁和阮阮在哭... 他们在哭!” 最后几字,声音尖锐起来。 傅俞昂眼里却出现淡淡的疑惑:“?” 谁放过谁? 傅俞昂顺着苏碗碗指的方向一看,瞳孔一缩,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拎着两个孩子,跟拎小鸡仔似的。 两个孩子哭的眼泪鼻涕横流! 他看一眼苏碗碗,领带一扯,袖子一撸,冲了上去,并放狠话:“放开他们!他们要是有任何闪失我让你在这四九城活不下去!” 小王:“?” 啊? 啊? 啊? 他在说什么? 让我在四九城里活不下去吗?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被惊的倒退一步,嘶!好霸道的口气,好霸道的话! 林衡眨了眨,看了看气势汹汹的傅某,又回头看林琮,犹豫一下提问:“他,那么厉害?” 林琮嘴角微抽,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斩钉截铁:“没有,他神经。” 林衡点点头,看来这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男人,怪油腻的。 林琮看向傅俞昂,得出结论。 这男的和发癫的谢轩有的一拼,怪怪的。 怪讨厌的。 “爸爸告诉你,以后遇见这样的人,一定不要听他们说了什么,不要被他们的节奏带走,一定要自己保持小脑袋瓜的清明,否则...” 林衡:“嗯?”否则什么? 林琮浅浅一笑:“否则会被他们拉入没有脑子的领域里,然后用没脑子的经验,打败你。” 林衡:“............”你被癫了多少次才得出这样聪明的答案。 “哦。”帝师大人淡淡的给出回应。 林琮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打算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带他去里面逛一圈,说玩游乐园就玩游乐园,他是个讲诚信的爸爸,不骗小孩子。 此时,事情已经发展成傅俞昂袖子撸起冲上去要揍小王,但小王同志毕竟是专业的 那身手不是盖的,他手不能用,就只能用腿,他一还腿简直就把傅某激怒到了。 也成功的把傅某踹飞两米。 惹得围观群众惊呼连连。 傅某踉跄后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指腹抹过唇,摆出跆拳道架势来,低声说:“你现在放开他们,我还能考虑放你一马...” 小王同志打断他的话:“放个铲铲,神经,我们已经报警了。” 此话一出,傅俞昂一顿,神情微妙起来。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对他们指指点点起来。 “这是一家子吗?” “好...神经病啊!” “胡言乱语的儿女,疯了一样的母亲,爱动手的父亲...一家子都有毛病吧?” “嘶,就我注意到那个大汉的身手好棒吗,和电视剧里会功夫的主角一样...” “唉,可惜那两个孩子摊上这样的父母...” “...............” 目睹全程的林衡忍不住把手揣了起来,眼睛亮亮的,他这么觉得这事情...癫癫的,癫的怪离谱的。 嗯,这时候来一把瓜子就更好了。 林琮发现儿子的大眼睛亮亮的,或许是帝师大人这看八卦的模样过于萌萌哒,他父爱冒泡,从昂贵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糖衣剥掉。 放在小朋友的唇边。 嗯? 林衡眨了眨眼,微微偏头,看见林琮同志那颇为“谄媚”的眼神,勉强接受林琮同志这颗棒棒糖的快乐。 伸手拿过,自己放嘴里,甜滋滋的。 那边。 苏碗碗却大喊:“就算是报警你也该把孩子还给我,我是他们的母亲,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他们在哭啊...” 女人想冲上去抢孩子,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穿平底鞋的她脚一歪,就那么水灵灵的被傅俞昂眼疾手快的抱在怀里。 还360度转了一圈。 神奇。 苏碗碗霎时间破大防,她哭得梨花带雨,秀发凌乱。 傅俞昂温柔的搂着她,心疼的低语:“碗碗...你的孩子没有出事,你冷静点,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说到这里,傅霸总他抬眼看了一眼小王,眼神一沉,他要这个人在京城,举步维艰的活不下去! 全行业封杀他! 而被看的小王,他从这个男人的眼里感受到杀气... 杀气? 为啥? “我们等警察来主持公道。”傅俞昂继续安慰苏碗碗,大掌轻抚女人后背,他低下头,在对方耳边低语几句。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见苏碗碗眼前一亮。而后,傅俞昂转身淡入人群,摸出手机,指尖跳动应该是在拨号。 “爸,他不要那个阿姨了吗?”林衡舌尖抵了抵棒棒糖,甜味浓郁,淡定的问出这个问题。 这男人的架势一看就是去摇人了好吗,他准备那啥勾结。 中林同志,你还是抓一抓,稍微做下准备吧。 赶紧翻一翻谢家有什么政敌,有矛盾的人,和这个姓傅的有没有关系。 有可就得把机会逮好咯。 林琮听儿子这么一问,目光在苏碗碗身上转悠一圈,反应过味来。毕竟林琮在家主的培养下对于事态的敏锐程度不低,聪明人学会抓住生活的每一个的机会。 他笑着回答儿子的问题:“不会,那个叔叔看起来好像很喜欢那个阿姨。” 转手就开始在谢家内部消息群翻查傅俞昂这个人的消息。 众人在围观,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也来了,因为天气炎热,大家挪到室内。 小王还是没松手,理由很充分,这俩孩子精神不大正常,谁知道他们喊妈咪的那个人女人是不是他们妈,还举活生生的例子——被他们喊爸的林琮同志。 对于这个理由,没人反驳。 那俩被逮住的天才宝宝也不继续哭嚎了,垂头丧气的坐在小王身边。 闹了这么一会,林衡知道那俩孩子的名字。 苏宣阮,苏宣宁。 或许坐在小木马上又吃上了的帝师大人在人群里挺扎眼,那个叫苏宣宁的小男孩忽然转过头来,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林衡。 那眼神,充满怨恨和嫉妒。 林衡无聊的挥了下手,竹签上的小蝴蝶随之而动,小木马一摇一摇的。这是林琮抱着儿子从那边游乐设施里拖过来的,主要是孩子不能一直站,也不能一直抱。 这不,帝师大人就拿着坐在小木马上,他转竹签的手微微一顿,快速转头一望,就对上天才宝宝——苏宣宁嫉妒怨恨的眼神。 即使被当事人发现,苏宣宁的眼神依旧没有收敛,反而愈发怨恨。 从看见那个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小孩,他就嫉妒,嫉妒这个人的爸爸为什么那么好,为什么自己却没有爸爸,为什么那个人的爸爸...那么喜欢他。 那个小孩明明哪里都不好,没有甜甜的微笑,还有点小胖,那么大了还要辛苦的让爸爸抱在怀里... 他讨厌那个小孩,想把他的爸爸抢过来当自己的爸爸,苏宣宁想,如果那是他的爸爸,他会很乖,爸爸肯定会很喜欢他... 苏宣宁见那个小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恶意的笑了笑,无声说:“我会抢了你爸爸。” 林衡:“?” 你在挑衅我? 还想抢我爸? 帝师大人被一个七岁的小孩挑衅了,他笑眯眯的咬了口手里的,这小孩难得的勾起些帝师大人过去的回忆。 有些人天生就是有病。 而对于这样的人,对他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帝师大人深知人性的复杂和黑暗面。 他曾经历过许多风雨,见过太多的人心险恶,从不怀疑一个七岁孩子的恶意究竟能有多深。 当年,年仅八岁的林旻就敢指使暗卫杀害朝廷命官,使得局势更加混乱不堪。他甚至敢于派遣暗卫刺杀二皇子,这种狠厉令人震惊。 林旻是个白切黑,只是从来没在谢衡面前黑过,一直当一只乖巧又听话的“怂包”,虽然帝师大人给幼帝扫了好几次烂摊子。 年龄并不能成为衡量一个人善恶的标准,在欲望和野心的膨胀下,人们往往会不择手段地追求权力和利益,无论是年幼的孩童还是年长的成人,都有可能心怀恶意,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一切代价。 而林旻,是林衡少见没有迷失在欲望和野心里的人。 虽然他黑,但林旻是帝王。身为一个帝王,无能是原罪,欲望和野心才是动力,只是,这道界线的分寸太难以把控。 林衡移开视野不再看那小孩,对于这个苏宣宁目前并没有什么想法,自今天偶遇之后如果这个人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也不会闲的去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小孩身上。 他手一抬,把递给一直在摇小木马的林爸。 番外.倒春寒29 林爸一接,成功的又获得一只柠檬精。 酸酸的。 那味道很浓郁。 林衡有些无聊是打个哈欠不再关注那个小男孩,出门半天,有点想谢骁那只小螃蟹,也不知道... 林衡认真想了想。 那小孩在心里会不会不开心。 警察同志的速度挺快,但奈何游乐园一般都比较偏远,这紧赶慢赶的出警到这边也花了半个小时。 “孩子呢?”一来就直奔核心主题。 “在这里。”小王出声。 警察快速的接过小王手里的孩子,随后就说:“请涉及到此事的人都和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其中一名年迈的警员来林琮面前,神情严肃:“这位先生,你是案子核心人员,和我们走一趟吧。” 林琮摸了摸林衡的脑袋,抱起这个小朋友:“可以,你们是那个警察局,我需要让人来把孩子接回家,他还小,和我们奔波太累。” 警察同志报出精准地址。 林琮微微颔首,然后拿出手机拨出电话,稍微走至一旁,神情冷淡,先报了地址:“...来这里接他,开大型车过来,他有些困。” 林琮同志的体力相当可以,一手抱娃,一手打电话,很是亮眼。 作为离的很近的人,林衡听见手机里对方模糊的声音。 “...傅家...私生子...上位...勾结...未婚妻...” 他眨了眨眼,有点认可林琮同志御下的能力。 棒棒的。 林琮“嗯”了声,就挂断电话,偏头看林衡一眼:“等会先跟叔叔回家,爸爸要处理一些事情,游乐园下次再带你来玩。” 小朋友点了点小脑袋,安安静静的。 林琮嘴角一勾:“真是个乖宝宝。” 等着警察同志把情况朝周边群众了解下差不多,林琮抱着崽就打算让小王同志开着车去警察局。 傅俞昂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冷笑一声,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四讥讽出现在他眸中,踩着高傲的步伐来到苏碗碗身边,眸色复杂的俯视这个女人。 苏碗碗这会终于能和两个孩子亲密接触,她牢牢的抱住两个孩子,宛如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痛苦,泪眼朦胧,泪水顺着脸颊蔓延... 有种破碎的凄美感。 “吓死妈咪了...”她声音充满无助。 苏宣阮用小手擦去苏碗碗的眼泪:“妈咪...我们错了,阮阮再也不乱跑,再也不随便喊别人爸爸了。” 她软软糯糯的话却更让苏碗碗自责,眼泪愈发肆意:“阮阮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让你没有爸爸...” 她独自生下这两个孩子,让他们一直都面临没有爸爸的嘲笑,是她不好,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想到这里,苏碗碗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傅俞昂,心里愈发苦涩。 她算什么? 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如果不是妈妈的病... 苏宣宁用着奶呼呼的声音安慰苏碗碗:“妈咪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很好的爹地的...” 傅俞昂用指腹抹去苏碗碗的泪痕,撩起她额前凌乱的碎:“苏碗碗,这两个孩子的爸爸是谁?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他的声音倏然一沉,沉寂如冰。 而苏碗碗心里一痛,沉默的不想解释,她也不需要和傅俞昂解释。 看她这样,傅俞昂眸色暗沉,怒意横生:“苏碗碗,你胆子很大嘛...跟着我的时候,就敢找” “傅俞昂!”苏碗碗震惊到呼吸都紊乱,他竟然这么看她! 她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堪? 就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苏碗碗心痛的无法呼吸,眼里的泪光刺痛傅俞昂一瞬。 她神情倔强,咬着牙一字一句说:“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和你没有一分钱关系,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 一家四口...?! 那个男人竟然敢碰他的女人! “苏碗碗!”傅俞昂咬牙切齿,眼神凶狠的要杀人。 “...几位,请跟我们走。”警察同志打断他们的虐恋氛围。 虐恋被打断。 他们分两拨,傅俞昂自己开车,苏碗碗母子三人坐警车。 林琮同志是不知道出门一趟,黑锅从天而降,精准的,直接砸他头上。 所以当他把儿子送走进入警察局,面对傅俞昂那阴沉沉仿佛要刀了他的眼神时头上冒出一个问号来。 林琮:“?” 这是个神经吧。 傅俞昂眼神冰冷刺骨,在和林琮擦肩而过时,他低语:“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林琮:“?” 我做啥了? 言罢,傅俞昂率先进入。 看着他的背影,林琮微微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金光,随后,他步入这座警局。 打死林琮他也想不到,是因为那两个小孩莫名其妙冲出来叫他爹地,这人就以为他给他戴了绿帽子。 与此同时。 谢徽面色沉稳地按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随着手指的轻轻滑动,那个简短而又关键的电话被拨出。 谢徽轻笑,对话开始——“张局...”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林晁,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手扯住了他的心弦,让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目光悄然落在谢徽身上。 他微微垂着头,用一种近乎俯视的角度去审视这个男人的面容。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眼前的谢徽清晰可见。 这是……一种僭越。 林晁心知肚明,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从那张儒雅且带着淡笑的脸上移开。 谢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因为正在通话而显得局促不安,只听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张局,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整个通话过程持续了几分钟,林晁就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谢徽,直至男人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桌子上,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谢徽察觉到了林晁异常的目光,挑了挑眉:“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林晁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紧紧锁住谢徽,沉甸甸的,里面仿佛隐藏着千言万语。 此时,他的喉咙突然感到一阵干涩,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起来:“家主,为家族鞠躬尽瘁,本就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徽没有看林晁,而是微微侧过头去,将自己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上。 那幅画并非是什么绝世佳作、珍世希品,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地方,它是一幅非常简单的山水油画,画面之中,青山如黛,绿水悠悠,而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则静静地矗立着一栋小巧玲珑的房子。 然而,这幅画最为特殊的地方在于,其背景并不是常见的烈烈骄阳,而是璀璨绚烂的浩瀚星空。 谢徽看一眼后就收回目光:“没必要让这孩子吃些苦头,我们那时候牙碎了往肚子里咽是因为没人在挡风遮雨。 努力了这些年不就是为了让年轻一辈不要再重蹈我们那时的覆辙。” 林晁倏然低头,不敢再看谢徽。 “十七,有些利用和算计,是可以放弃。” 谢徽的话语仿佛那座古老寺庙里每日定时响起的厚重大钟之声一般,低沉而悠扬地在他耳畔不断回响着。那声音犹如阵阵闷雷,一下接着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耳膜,要透他的皮肉,钻入他的血液,穿透他的心脏。 林晁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家主不忍心拿林琮当棋子... 良久,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林晁说:“谢过家主。” 又是这句话,谢徽轻轻地闭了闭眼睛,这句话让他们的距离很遥远,也很近。 远到连绵山川隔着无尽海,咫尺天涯。 近到他可以用后背贴住他的心脏,豁出性命的来保护他。 一句家主,在这个家里,他是家主,他是家仆。 仅此而已。 谢徽把那些深藏的情绪由按回了不见天日的地方,轻轻地笑了笑,宛若常态:“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谈不上一个谢字。 等会小衡就快到家了,你儿子说这个小宝宝今天有点被热到了,去让厨房给他熬点解暑的甜汤。” 看着他笑,林晁也笑了,或许是想起可爱的孙子,或许只是因为看见眼前这个人笑了。 林晁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笑道:“等会就去,家主你的养生补气也该喝了。” “让厨房拿过来吧。”谢徽没反驳,只感慨:“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我们都老咯...” 林晁认真说:“不老,家主看起来很年轻。” 谢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却并未继续说什么。他的目光落在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和账本上,手中的笔不停地写写画画,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家族中的各项事务。 林晁这位尽职尽责的大管家,通常在迅速高效地完成自身所负责的事务之后,便会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书房,默默地陪伴在家主身旁,随时准备为主人分担一些琐碎的工作,打打下手。 当厨房的人小心翼翼地将精心烹制的养生下午茶送进书房时,不禁发出由衷的感叹。 林大管家真是家主心腹中的心腹。 这份养生下午茶是两份! 要知道,两份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这意味着其中有一份是专门为林大管家而准备的,至于这种特殊待他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记得,家主喝养生滋补的汤时,总是两份。 就连那些常年侍奉在侧的下人们也难以确切回忆起来。 久而久之,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一种无声的规则。 彼时。 警察局。 审讯室里安安静静的,林琮和小王被带进这间屋子就仿佛被遗忘了一样,大门开着,办公桌整整齐齐。 他们并肩而坐于墙角之下那张略显陈旧的长椅之上,周遭静谧无声,唯有偶尔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林琮则静静地低垂着眼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言不发。 小王来到门口,拦下了一名正要离去的同志询问道:“您好,请问这里没有人做笔录的吗?” 被拦住的是个面容青涩的年轻人,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朝着屋子里面张望了一番,发现屋内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后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并不是负责这块工作的,不过您先别急,我马上就去帮您问问情况。”说罢,年轻人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小王重新回到屋里与林琮一同继续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那声音清脆而响亮,显然是有人穿着皮鞋正朝这边走来。 很特意。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只见来者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眸色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说道:“二位,在此处久等,不知这等待的滋味如何?” 林琮微微挑眉,颇有兴致的朝门口看去,傅俞昂被反应迅速的小王挡在门外,视野却朝他望过来。 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和谢轩一样。 林琮轻笑,他坐在那里,尽显温文尔雅:“傅先生就这么感激我们这些做好人好事的?” “感激?”傅俞昂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 “不该感激吗,两个貌似脑子有问题的小孩冲出来就对陌生人叫父亲,这是遇见我,若是遇见人贩子,大抵...”林琮话没说透,但只要不是蠢到透顶的笨蛋就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傅俞昂看着他,眸色不明,问出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不认识苏碗碗?” 林琮反问:“我该认识你口里的苏碗碗吗?” 傅俞昂眼睛微眯,认真审视林琮的神情,忽然问:“你知道我是谁?” 小王同志忍不住看他一眼,而后继续当背景板。 林琮眼神微妙:“...傅俞昂,傅家二少。”一个被私生子逼的喘不过气的富豪少爷。 傅家有点智商的老大死了,剩下的老二... 草包一个。 草包互啄。 不是草包也干不出走后门的举动。 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抓。 “那你记住,苏碗碗是我的女人,谁碰他,就要付出代价。”傅俞昂说出警告:“你待在这里好好反省你的过错。” 林琮:“?” 又一个癫公。 番外.倒春寒30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傅俞昂心头一动,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查看,当他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来人身着笔挺的西装,那熟悉的着装风格瞬间让傅俞昂意识到——— 这是局内领导! 而且,领导的身后还紧跟着一大群人,黑压压的一片,这些人的神情都异常严肃,使得整个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然而,领导却对站在一旁的傅俞昂视若无睹,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就这样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朝着林琮走去。 走到林琮跟前时,领导脸上的表情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本紧绷的面容瞬间堆满了温和的笑容,语气更是温和:“林先生抱歉,我们的工作有些失误,让你等了这么久,我马上就给你做笔录。” 领导带着副手来到办公的位置,坐下。 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林琮心中也是一惊,这与之前预想的节奏完全不同,就好像原本平稳行驶的列车突然乱蹿一般。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只见他缓缓起身,那张俊朗的面庞上立刻挂上了一抹堪称完美且极具礼貌性的笑容,走到桌边坐好,就这样与对面的人正面对视起来:“不抱歉,排在我前面的也是人民,等待是应该的。” 一句话高低立下,众人严肃的眼神柔和些许,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在为人民服务,我排队是应该是。 既肯定了他们的工作还给领导下的台阶,这是个人精,哦不,聪明人。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傅俞昂却是心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失控的局面? 要知道,在来的路上,他就对林家做过一番调查,可以确定林家压根儿就没有一个叫做林琮的少爷。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林琮究竟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他居然有本事能够引得领导亲自现身...... 想到这里,傅俞昂紧紧皱起眉头,死死盯着面前的林琮,似乎想要透过他那看似平静如水的外表看穿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这个人到底是谁? 10分钟后。 领导十分感慨的说:“这事还真的感谢林先生的善举,不然那两个精神有问题的小孩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这见义勇为的举动值得大家学习。” 着领导的每一句话出口,坐在一旁的傅俞昂脸上的神色便愈发阴沉难看,仿佛那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觉得自己的颜面被无情地扔到地上,又被狠狠地踩踏了一番。 此时,林琮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轻轻瞥向傅俞昂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嘴角却扬起一抹礼貌的笑容,缓声道:“傅先生就不用感谢我了,我也是个父亲,见不得小孩子流离失所。” 傅俞昂双手抱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容:“林先生可真是好心人,就是这好心的过了头,在孩子的母亲出现时,该放手时就要放手。” 听到这话,林琮脸上浮现出一丝看似困惑的神情,他的声音里仿佛充满了不解:“傅先生难道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吗?当时那两个孩子突然冲出来,对着身为陌生人的我喊爸爸。在那种情况下,谁能保证他们口中所称呼的那个‘妈妈’,就一定真的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呢?”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傅俞昂感觉这个男人在鄙视他,嘲讽他。 这个笑着的男人正在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在无情地嘲笑、讽刺着什么。 不仅如此,周围那些人的目光里,似乎也都隐隐约约地透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笑意,这种若有若无被嘲弄的感觉让他怒火攻心。 最后,傅俞昂冷着脸带苏碗碗和两个孩子离开,就是那离去的背影有一种装b失败灰头土脸的感觉。 林琮面带微笑与领导挥手告别后,转身带着小王同志缓缓走出了庄严肃穆的警察局大门。 小王同志抬头望了一眼那威严的警察局建筑,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林助,我们现在去哪?” 林琮:“?” 我还能去哪,不是上班就是看孩子。 这枯燥的一天。 老婆又见不到。 他是个好上司:“你有什么事?” 这一问,小王同志眼神腼腆起来,嘴角还微微一笑:“没事,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小宝宝今天可能受到了惊吓,可能现在还在担心你,你要不要去老宅看看他?” 林琮:“............” 呵,是你想看看他吧。 他笑了笑:“行,开车去老宅看看他,免得他想爸爸。” “马上!” 小王同志的年纪比林琮小一些,身形魁梧,一看就是壮汉,原本从最开始跟着林琮的也不是小王同志。 只是原先的那人在一次意外中伤了胳膊,虽然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对于特殊训练的人员而言,身手大受影响。 家主仁善,直接让那人退休养老开始浇花剪草的悠闲生活,谢家很多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园丁花匠都是内部转业,还是在谢家上班。 上一任退休了,小王同志就顶上了。 但现在顶上的小王同志很羡慕退休了的前任,因为那个前任就在林衡的院子里剪草修花,天天近距离的看崽。 还是从小看到大的,因为小王同志已经跟了林琮6年多了,那他的前任岂不是就是看着小少爷和小宝宝长大的。 小宝宝,香香软软,多可爱~ - 到了天完全黑透时。 已经和谢骁吃过晚饭的林衡才见到他那不慌不忙赶来的爸。 彼时,他们俩正排排坐着在听老师念国外故事书,流利的英语说着精彩的童话故事。 谢骁这个小螃蟹啃着...卤猪耳朵,鲜香软烂,那香味直往林衡鼻子里钻。 他忍不住转头看小螃蟹,实在好奇,这小螃蟹怎么这么爱吃猪耳朵? 隔几天就拿着啃一个... “小星星要吃吗?”小螃蟹发现林衡在看他,他微微偏头,把有牙印嚯口的猪耳朵递到林衡面前,大方分享。 “你吃吧,喜欢就多吃点。” 小螃蟹又来了一口,嚼嚼嚼,腮帮子鼓鼓的,虽然不是优雅的小王子了但还是可可爱爱,见他是真喜欢,林衡忽然有点愧疚。 曾经被他抛之脑后的一幕悄然在记忆里涌现。 猪耳朵这道菜好像是在谢衡放权之后,林旻二十岁时开始逐渐出现在帝王的饭桌上,只是那时的他对林旻避而不见。 少之又少的见面时,猪耳朵悄悄地在桌上的角落里,偶尔一筷子,进入帝王的口腔,细嚼慢咽。 那时的帝王是讳莫如深的,一双漆黑的眼睛犹如万丈悬崖深不可测,支着下巴,慵懒的坐在榻上,为他执壶添茶。 帝王垂着眸,声音温和:[这是今年最新的太白清茶,过于清新怡神,老师小酌一口便好,多了,影响你的安寝...] 回忆一闪而过。 老师念故事的声音停了,换成另外一个男声,林衡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是林琮同志。 “the mermaid jumped into the sea,water spray bursts,the prince''s bones sank to the bottom of the sea....” 抬头一看,林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儿童房里的,手里拿着老师刚刚的故事书,眉眼在灯光下格外柔和。 他注视着他们。 嘴角噙着笑。 林衡也笑,这中林同志是真不怕他告状老林同志削他。 忽悠小朋友没有负罪感的嘛。 “小朋友们听得懂这个故事吗?”最后,故事说完,林爸合上故事书。 小螃蟹拿着猪耳朵举手:“林叔, 之前这个故事的结局和你说的结局不一样。” 林琮笑:“这么个不一样法?” 小螃蟹:“老师的结局里是美人鱼死在大海化为泡沫,王子和别成亲。” 他嚼了一口猪耳朵,眯了眯圆润的大眼睛:“不过我觉得这个故事结局好,故事的最开始是美人鱼救了王子,故事的结局是人鱼收回了他的善意。 两不相欠。” 林衡:“............” 你把美人鱼杀了王子说的好清新脱俗。 白切黑,妥妥的白切黑! 小螃蟹继续叭叭:“老师说过,不要占别人的便宜,要做一个好学生。” 一旁边家庭老师:“............”我是说过。 林衡:“...............” 得了吧,小白。 林琮笑了笑:“的确,两不相欠,王子欠了美人鱼的,的确该还给她。” 林琮同志又陪小朋友们玩了会才离开老宅,他明天还要上班! 走时,小王同志还恋恋不舍的瞅了好几眼。 看得林琮嘴角微抽。 出了谢宅大门,林琮颇为贴心的问:“小王同志,想不想谈恋爱,我给你介绍几个姑娘?” “啊?”小王疑惑:“不想啊,女人只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林琮:“...............” 我看林衡能影响你的智商。 他沉吟片刻:“嗯...我看你挺喜欢孩子的,不想自己结婚生一个吗?家主那里我帮你去说,别担心,家主还是挺赏罚分明的,现在新社会要结婚生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王听了很感动,那目光相当真诚,真诚的林琮都觉得事情稳了。 结果,小王同志一本正经的说:“是挺喜欢林助你家的孩子小,但我自己不想生一个,有现成的为什么还要自己生。” 林琮:“?” 有现成的为什么还要自己生? 他吸气,平静开口:“那是我儿子。” 不是你儿子。 小王点头:“我知道啊,是你儿子。” 林琮沉思,看来,他儿子长的很招人喜欢,看看这一个个的硬汉,都拜倒在那张肉嘟嘟的可爱小脸下。 但...“你今天迟到,全勤没了。” 小王:“............” 馒头5毛钱两个。 10 0000个馒头没了。 嘶,林助真狠! 小王敬职敬业的去开车,伺候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会都晚上9点,林琮和小王一走,林衡也就洗洗刷刷准备睡觉,或许是因为他今天出去玩没带谢骁。 小螃蟹抱着枕头就哒哒哒—— 跑到他窗前,黏黏糊糊的问:“小星星,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睡觉吗?”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林衡。 高冷的帝师大人被盯着看了3秒,抿了下嘴角,向旁边挪了点,留出位置:“睡吧” “好耶!” 小螃蟹高兴的见牙不见眼,哒哒哒的,就爬上了林衡那香香软软的大床,板正的平躺在林衡身边揪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肚子上。 他偏偏头看着对方,小声说:“小星星,晚安。” 帝师大人高冷的“嗯”了一声。 “啪嗒——” 钱妈把房间里的灯关掉,只剩下夜灯在浅浅的照亮,那清淡的柔光洒在两个小朋友的脸上。 小肚子一起一低。 “睡着了...” 赵妈眼神柔和,把声音凝成线条。 “玩一天了,能不困吗...” 钱妈低语,她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继而收回目光来到卧室外。 守着两个小朋友。 少见的,林衡又梦到了过去,甚至,那些被埋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也一并翻涌了出来。 帝师谢衡。 权倾朝野,万人之上,当权十二载。 但他有个致命的弊端,是个病秧子,极好的眉宇间总是环绕着病气,少年时还好,到了青年期他的脸色总是没有什么血色。 却偏偏,他皮肤苍白,那唇色绯红。 乍一眼看过去间,会觉得这位万人之上风雅无边的帝师像极了乡野故事里的——妖。 蛊惑人心,迷人心神。 而尽管帝师大人的皮相生得再好,也没有人敢起一点乱七八糟的念头。 番外.倒春寒31 昭明十二年。 小年夜这日帝王提前举办了宫宴,宏伟壮丽的宫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宛如梦幻中的仙境一般。 文武百官们身着华丽的官服,齐聚一堂,他们时不时寒暄着,手中的酒杯不断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浅浅的声响。大多数的脸上都洋溢着浅淡的笑容,但这种笑容背后是否隐藏着真实的情感,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大殿中央,一群琴师优雅地弹奏着动人的乐曲,美妙的音符如流水般流淌而出;身姿曼妙的舞姬们翩翩起舞,她们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绚丽多彩 。 来自民间的杂耍艺人则表演着各种惊险刺激的节目,这轮番上阵的节目却留不住多少人的目光。 然而,尽管表面上气氛融洽无比,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在帝王的威严注视下,没有人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或不满。哪怕平日里私下有着深深的矛盾和嫌隙的人,此时此刻也必平静温和,将那些负面情绪深埋心底。 “张大人,你少喝点酒吧,可千万别在御前失了仪态…”身旁有人轻声劝道。 那位被称为张大人的老者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朝着那张空置的首位望去,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沉默片刻后,他压低声音幽幽叹息道:“我方才瞧见,帝师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王大人也跟着一看,座位空悬。 佛被一股无形的哀愁所笼罩,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这宫宴之上所用之酒乃是清酒,其口感温润,并不似烈酒那般辛辣刺激,如此一来倒也能避免众人因饮酒过量而失态。 然而,这清淡如水的美酒滑过喉咙时,却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王大人轻皱眉头,悠悠地叹了口气,对着身旁同样愁容满面的张大人说道:“老张啊,你说说看,咱们这位德高望重的帝师大人,便是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比他硬朗上三分呐……” 话语之中,有着若有若无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似乎对帝师大人如今的状况感到极为不满和无奈。 张大人也忍不住想附和,但憋了憋,讲究一个要在“奇葩金钱鼠”面前的读书人的颜面,没跟着附和,但也叹息:“天嫉英才...” 他目光一转,高位上的帝王已经不见踪影,想来,帝王是去找帝师了,他们这位帝王对帝师感情深厚。 张大人眼里划过一丝欣慰:“但,现在,已经很好的结果了。” 从古至今,那些位高权重、权倾朝野的权臣,又有几人能够得以善终?而如今天下太平,那位曾经备受尊崇的帝师已经毫发无损地功成身退,如此这般,已然成就了一段流传千古的君臣佳话。 回想起前些年的时光,他们这群身为臣子的人每日都是战战兢兢,一颗心始终悬着放不下,生怕哪一天,帝王会突然变脸,对那忠心耿耿的帝师拔刀相向... “这样挺好...” 王大人是坚定的保皇党,但并不代表,他对帝师就没半分情谊,甚至,他单方面的认为他们是莫逆之交! 谢衡那样的人太耀眼了,耀眼到能把所有人的光芒遮住,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他们这位帝王,才智手段,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帝王。 - 御花园里,寒意凛然,宫灯高悬。 长长的回廊间,人走过,光影稀疏。 “大哥,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你这样独处了,你总是很忙,我每次来找你都只能匆匆一面,或者根本都见不到...”锦衣华服的青年突然停下脚步,他抬手指向视野远眺中的一座亭子。 他转头看向谢衡,眸光微亮:“你能...陪我去那边坐坐吗?” “公子,少爷他吹不...”了冷风。 谢十三的话被谢衡的一个手势打断,他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忧色。 谢衡温声说:“走吧。” 谢承一愣,随后跟上谢衡的步伐,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对方的大氅上,衣角落地,边缘是白色的绒毛,看着就很暖和。 冬季的天很冷,但对于一般人而言多穿两件衣服哪御寒,更别说像他这样的正值壮年的青年,根本不畏惧这些寒冷。 而他的兄长,即使才三十岁,看起来面容未改,依旧如十年前一样,但已穿得很厚。 谢承看着脚下的路,走的很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看着路的目光就落到谢衡的脚步上。 谢衡走的不快,却给他一种,他追不上的感觉,谢承抿了抿嘴角,不服气的加快脚步来到谢衡身边,仅仅落后半步。 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传来。 谢承神情恍惚一瞬,他身上的药味... 好像又重了... 谢承不大喜欢这种安静到近乎寂静的氛围,他找话题:“大哥,你今年能回家过年吗?母亲...她很想你。” 他口里的母亲,也是谢衡的母亲,生身母亲,谢家的当家主母,朝廷诰命夫人。 谢十三的耳力好,他听见这话忍不住撩起眼帘看一眼谢承的背影。 帝师和谢承是兄弟,亲兄弟,同父同母的兄弟,年龄差了九岁,只是,自少爷成为帝师的那一年,便再也没回谢家过过年节。 一眼过后,谢十三收回目光。 谢衡揣着手,在大氅里抱着暖手炉,听见这话,指尖摩挲一下,指腹划过纹路... 空气真冷。 谢衡声音淡淡的:“有事要处理,母亲要是愿意,等春日里我接她来帝师府住上一段时日。” 谢承觉得,他大哥的声音就和这冬天的寒雾一样,冷冷淡淡,琢磨不透:“可母亲是想...阖家团聚,每到年节,她总是瞧着二房他们的暗自伤神,大哥... 你就回去看她一次好不好,母亲的年岁已经大了。” 谢衡看谢承一眼,说实话,他有实话真的怀疑这个弟弟怕不是捡来的吧? 有时候瓜的那么清新脱俗的嘛? 他不回去,是想和谢家保持那条已经划清的界线,无论他是功是过都和谢家无干。 现在的情况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就没想过林旻过河拆桥找他秋后算账吗。 谢承连最简单的【帝心难测】都看不明白... 真瓜。 谢衡直接问:“母亲让你来问我的?” 谢承摇头:“不是,是我自作主张。” “哦。”谢衡语气懒懒:“那你猜母亲为什么不提?” “因为...”谢承打量谢衡一眼,低声说:“怕局势不稳定。” 谢衡眉头一挑,他收回刚才的.真瓜。 谢承继续:“可是大哥,这只是一顿年夜饭,没有那么严重的...” 谢衡:“............” 改成,真蠢。 感情用事的蠢。 “不想去,我任性。” 他们走到亭子里,从这里能看到御花园盛开的梅花,仔细闻还能闻见梅花的香味,淡淡的,清幽而迷人,别有一番韵味。 谢承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大哥,你已经三十岁了,能不能不要任性。” 谢衡听到弟弟的话,眼睛微微眯起:“你在教我做事?” 仅仅几个轻描淡写谢字,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谢承被哥哥的气势所震慑,不由得低下头,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要知道,在帝师谢衡面前,很少有人胆子地直视他。即便这是他亲哥,他也同样心怀敬畏,不敢造次:“不是,我不敢,也不配,我这是在求你。” 谢衡:“............” 谢承悄悄瞄谢衡一眼,补充:“要不,我跪下来求你。” 谢衡:“............” 谢承是怎么瓜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在这漆黑如墨的暗夜之中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来人在谢十三的耳畔压低声音快速地说了几句话。 谢十三的脸色瞬间严肃,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如风般急速向前迈去,来到亭子里:“陛下在暖阁出事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要知道,这暖阁通常可是帝师在寒冬腊月休憩之所,几乎是人尽皆知之事。 而帝王此时却在暖阁出事了。 微妙。 过于微妙。 谢衡眸色更是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眉头微蹙,沉声问道:“什么事?” 谢十三赶忙走上前去,同样附耳在谢衡旁边低声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顾家姑娘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暖阁,还用了禁药,陛下大怒...” 随着谢十三的讲述,谢衡的眸色愈发冷淡,仿佛和这寒夜融为一体。他看谢承一眼,眸色极为平静,转身就带着谢十三朝暖阁的方向疾步而去。 然而,留在原地的谢承却是被刚才谢衡的那一眼看得心惊肉跳,手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那种颤栗感顺着手臂一直传递到心脏,令他心跳加速,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 “叫太医了吗?” “已经叫了。” 谢承狠狠地掐自己一下,抬腿匆忙跟上。 彼时。 整个暖阁被围的水泄不通如铁桶一般,长刀出鞘,寒光折射,里面隐隐约约的出现啜泣的声音。 暖阁里,气氛压抑到极致。 年轻俊美的帝王坐在主位上,慵懒的用手撑着额头,轻阖着双眸,似在沉思又似在休憩,他竖起的发已经散下,换成常服,就那么坐在那里像极了一名文雅的公子。 然而,尽管他看上去如此闲适优雅,可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却如同山岳般沉重,压迫得在场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宫女和太监跪了一地,每一个人以头叩地,完全匍匐在柔软的垫子上,在这暖如春的暖阁里他们的身体控制不住在发抖。 而跪在最前面的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本该严实的衣裙有些凌乱,领口大开,肌肤如雪,发丝凌乱,满是娇媚的眼里布满恐惧和水光。 顾熙倾狠狠地的用手扣着掌心,安静到极致的环境让她混乱的大脑产生恐惧。 “谁指使你来的?”帝王的声音低哑,晦暗。 顾熙倾大气胆子快速看一眼帝王,心狠了狠,使劲掐着掌心,保持清明:“陛下,臣女的衣裙被宫女失手弄湿,她便带臣来此处,臣女第一次入宫不知道这是陛下的地方...” 林旻终于是睁开眼看地上跪着的人一眼:“哪家的?” “家父,礼部尚书,顾令安。” 帝王饶有趣味的“哦...”一句,深邃的眸子懒散的瞧着地上的女子,随口问:“你是喜欢朕,还是喜欢帝师。” 药物在冲击着顾熙倾的大脑,思绪混乱的让她无意识点评,体内灼热让她下意识抓上自己的衣领:“...喜欢帝师,帝师无妻无妾,光风霁月...会做诗,生得好,京城里...没女子不喜欢他... 就连,阿娘也说...她早生了10几年...” “顾家意图谋杀,全家打入天牢。”帝王语气平淡。 刹那间,顾熙倾瞳孔睁大,似乎不敢置信这话,恐惧在这一刻抵达巅峰,过载的恐惧让她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 “陛下!没有没有没有! 我...臣女是无辜的,家父也是无辜的,这暖阁里的药臣女不知道是谁下的,就是给臣女100个胆子,臣女也不敢给你下药啊! 而且,臣女一个外臣之女哪里能买通这宫内之人,还请陛下明鉴啊... 一定是有人想损害龙体,还诬陷顾家诬陷臣女!” 帝王挥挥手,女子就被捂住嘴强势拖下去,她眼睛瞪的死死的。 谢衡来时就刚好撞上顾熙倾被拖出来,在谢衡出现的时候,她眼前一亮,想学话本故事里挣开拉她的侍卫向帝师沉冤! 结果,脚踢... 没力。 动胳膊,还没力。 想咬人,嘴被捂着... 咬不到。 顾熙倾:“............” “唔唔唔唔!”垃圾话本误我! 番外.倒春寒32 一瞬间。 顾熙倾哭得好绝望,泪如雨下。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被母亲养在温室里,她所接触的就是如何成为一个当家主母,怎么管理下人,怎么打好人情往来... 这种入宫一面,衣群被泼了水,宫人带她换衣,无端端被下了药,还被扣上刺杀陛下的滔天大罪,累及全家下狱。 以她现在混沌的大脑根本不明白是帝王看他们顾家不顺眼借机铲除,还是其他原因... 没人说过给陛下下春药属于谋杀啊! 这种全家要因为她一人被处死的恐惧笼罩着她,顾熙倾害怕的浑身发抖,她绝望的看着自己离帝师越来越远。 或许是少女表现的太绝望。 “等一下。” 谢衡的声音响起。 几乎是下一秒,拖拽顾熙倾的侍卫停下,他们原本已经向帝师行过礼,即使他们是帝王近卫,帝师一出声他们也只能转过身来,低头问好。 “见过帝师大人。” 谢衡淡淡地“嗯”了声,随口吩咐一旁的人:“去找件披风给她披上。” “是。” “十三,叫个宫女来把顾姑娘的妆容理好。” “是。” 谢十三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来了个年岁不小的嬷嬷。 嬷嬷轻手轻脚地走到顾熙倾身旁,那饱经风霜的眼眸之中,忽地划过一丝不忍心和深深的怜悯之色。 她心中清楚,今晚所发生之事若是不慎流传了出去,这顾家姑娘的后半生恐怕就会彻底被毁了...... 从此之后,哪怕她能够侥幸存活于世,也多半只能终日与那清冷孤寂的青灯古佛相伴,在无尽的寂寞与凄苦中度日如年。 嬷嬷转念一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除非这位顾家姑娘能够入宫为妃! 毕竟现今陛下的后宫正处于空置状态,如果这姑娘能有幸得到陛下的青睐,说不定便能借此摆脱眼前的困境,甚至有可能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想到此处,嬷嬷微微摇了摇头,暗叹一声世事无常。 紧接着,她低下头去,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轻柔起来,小心翼翼地为顾熙倾拢好了衣襟,随后,她又极为细致地打理着顾熙倾那原本有些散乱的青丝,将其一一梳理整齐,一番收拾过后,顾熙倾看上去终于显得整洁而又大方,比先前那般狼狈模样好太多。 只是,此刻的顾熙倾却哭得愈加厉害了,那汹涌而出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便模糊了她精心涂抹的胭脂,一双眼,谋生出希冀,可惜她的嘴被捂的死死的。 谢衡没看顾熙倾一眼,他问侍卫:“陛下是要处死她吗?” 侍卫头更低些许,满朝文武,也只有帝师敢问的这么直接,敢问帝王身边的人。 侍卫回答:“回大人,陛下说,顾家意图谋杀,全家打入天牢。” 谢衡缓缓看向灯火通明的暖阁,他知道,帝王动怒了。 看了会,谢衡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对那个小姑娘说:“陛下会明察秋毫。” 顾熙倾泪眼朦胧:“唔唔唔...!” 帝师大人也没读心术,根本不知道这顾家姑娘在唔什么,只能听见那声音逐渐消失在黑夜。 他叹了口气,认命的步入暖阁。 谢衡畅通无阻的进入戒备森严的暖阁,谢十三识趣的停在门外,而跟在谢衡身后的谢承是一下子被拦了下来。 “陛下有令,擅闯者,格杀勿论!” 看着帝师那畅通无阻的谢承:“...............” 在大哥身边,我总能清楚的看见什么叫人与人的差距。 谢十三瞥谢承一眼,转身找个挡风的地方待着。 ... 此时的暖阁里有一种静谧的安宁。 寒风吹过。 谢衡看着没有灯光的寝殿,眉头拧了拧。 “帝师大人你终于来了,你快劝劝陛下吧...他...” 帝王身边的大总管瞥见从外而来帝师,那是犹如看见人生之光,急促的迎上来,先是行个礼,张口是掩饰不了的焦急。 “太医说那是禁药,不那般会有碍龙体,现在陛下把所有人撵了出来,不允许别人提上一句...” 虽然大总管说的语焉不详,但谢衡还是把重点给抓完了。 帝王是真中药了。 需要做大人该做的事情。 其次,帝王的小脾气上来还是不愿意那啥。 最后,这是让他去陛下...那啥? 谢衡:“............” 我还需要操心这种事情吗? 眼看,风姿如霜雪的帝师大人静静地的驻足在原地,不语,那宫灯洒下的光芒落在他面颊上,似不染人间尘埃,说不出的清贵无瑕。 这样的人,说那样的事,是亵渎,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帝师大人身体抱怨,不近女色。 大总管咬了咬心一横,腿一弯,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大人...陛下,也就您的话他能听上两句,奴才实在是...劝不动啊...” 他声音在颤抖。 谢衡低眼瞧他。 大总管匍匐叩首:“...求您了。” 谢衡:“...............”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直到谢衡步入那光线黯淡的寝殿,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自己造的哪桩孽让他要面临这种尴尬的情况。 天地良心,他自己因为身体原因当和尚,但他绝对没给林旻灌输过这种思想,也不知道是哪一点歪了,造成帝王清心寡欲,都及冠了后宫还空置着... 三宫六院,一个都没。 搁前朝历代,权臣都是极力阻止帝王娶妻纳妾,就怕前朝后宫势力交织,到他这到好... 帝师给帝王办两回选秀,愣是一个妃子没选上,宫女倒是选了一大堆,而这两届宫女的水平不大行,比之前几届教习的时间都多两月。 谢衡:“............” 帝心难测。 谢衡也不知道帝王在闹什么幺蛾子,总之他在闹就是了。 寝殿里有他常年用的安神香味,浅浅的,依旧能闻见。 今晚的月光很亮,即使寝殿里没点起烛火,依稀可见陈设的轮廓。 他借着月光... 借不了。 “哐当——”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谢衡向前走着,突然感觉脚下一滞,一个踉跄,他稳住身形,低头一瞧,借着微弱的月光,这是一把锋利的刀锋,在黑暗中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他默默地把妨碍走路的大氅给解开,免得自己在这黑灯瞎火的环境里摔了。 “谁。” 暗哑的声音从厚厚的帷幔后传来,仿佛带着春情的灼热,滚滚不歇。 谢衡沉默,任他脸皮挺厚,劝人去那啥的话还是有点挑战他的身为读书人的脸面。 寂静,完全的寂静。 就在这段沉默中。 帝王的耐心或许已经用完,“拖出去。” 即使屋里看不见任何人,但绝对会有人执行。 一句话,将帝王的强势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是上位者,绝对的上位者,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 谢衡故意低咳了一声,他也不想被拖出去。 他一出声,成功的获得帝王的—— “老师...” 很好,不用拖了。 还外加一句:“都出去。” 谢衡知道,这不是和他说的,而是和那些藏在暗处的暗卫说的。 似风掠过,门窗轻动。 谢衡走到垂下的帷幔前,揣着手,半阖着眼帘,不试图去看里面的光景,低声道:“陛下,你...身体如何...” 下一秒。 厚重的帷幕被掀开,带起的热潮让谢衡额前的碎发浮动。 帝王出现在他眼前。 衣衫不整,外袍不知道哪里去了,衬衣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挂着白色的寝衣,还松松垮垮的,能见皮肤。 或许是谢衡的错觉,他仿佛看见帝王面颊上的潮红,以及眼里无尽的春情... 谢衡:“............” 眼神愈发不好使了。 潮红倒是可能有,眼眸含春... 那就很扯了。 林旻是帝王。 他的眼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深邃,藏着很多的秘密,深不可测。 “...不好,很难受。”林旻定定看了谢衡几秒,转身回到床榻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用手抱上床柱,轻轻的将脸颊贴了上去,长发柔顺披在身后。 他沉重的呼吸在暗夜里,分外明显。 谢衡跟了过来,就站在他面前,缓缓地蹲下,牵过他的另一只手。 温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掌心,谢衡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帝王在他面前是温顺的,此时如同稚童时期一样,乖巧的让他牵着。 谢衡试图在暗夜里望清帝王的神色:“陛下...能告诉臣,为何吗?” 这是一个哄“孩子”的姿势,即使,帝王已经不是曾经的幼帝。 床榻不高,帝师半蹲在地上仅仅比他矮了些,看着眼神被月色蒙上朦胧的谢衡,林旻的喉结滚动,他缓缓垂下眼帘,明知故问:“什么为何?” 无人得知他半垂的眸色里,是怎样的侵略眼神。 汹涌,炙热,宛如铺天盖地的洪水。 像极了嗜血残忍的野兽面对着朝思暮想的食物。 理智在岌岌可危。 谢衡沉默片刻,然后摆烂:“不愿说就算了。” 林旻:“...............” 他憋屈:“...你不能再问问吗?” 谢衡直接:“不能,你已经长大了,总有自己的秘密。” 谢衡觉得这人可能就是欠,他不问了,反而这帝王却开始叭叭了。 “这事对老师,也不是不能说...”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老师先坐,此事说来话长...” 谢衡陪他坐着:“陛下慢慢说。” 帝师大人一坐好,帝王就靠了过来,抱床柱一样的抱他,身体滚烫像个火炉。谢衡拧眉想伸手把这人推开—— 推了一下,帝王就转了面继续抱床柱子,把脸颊轻轻的贴着冰冷的床柱... 可怜兮兮的。 谢衡:“...............” 什么臭毛病,也不知道改改。 “老师不问问我为什么把顾家全家下狱吗?”低哑的声音好像也委屈。 谢衡:“...大抵知道点。” 他盯着帝王的背影看了一会,有点认命的叹口气:“你转过来...” “哦...” 对方转了过来,并把他当成床柱子继续抱,一个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呼吸间,气息灼热。 谢衡糟心,他养出来的帝王为什么这么黏人,之前谢衡觉得林旻可能是韬光养晦,装的。 现在,他都已经辞官颐养天年,完全用不着。 谢衡在心里叹口气,帝王心,难测。 “此一事,若是将顾姑娘一人缉拿或留置,她的余生便毁了,若是顾家一起,好坏他们一家担着。 至少,在旁人眼里,名声不是那般不堪。” 谋杀之罪。 总比魅惑君上来得好听。 而且...“谋杀君上,牵连之广,幕后之人...逃不掉的。” 魅惑君上顶多是家风败坏,后者 抄家灭族。 帝师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捋着帝王身后凌乱的长发,说到“逃不掉”时,他或许不知道的,他的眸色很冷。 比凛冬霜雪还冷。 其实也无可厚非,可以说目前的林旻是他一手雕琢出来的帝王,继承了他的意志,很完美,很得谢衡喜欢。 人在对自己倾过心血的人或物,免不得有几分在意。 谢衡也一样,他不允许有人来迫害他浇水灌溉结出来的【果\/儿子】。 “...老师,最懂我了...”林旻闭着眼嘀咕:“那姑娘一看就是不知道被谁当枪使,撞过来了..... 眼神就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谢衡:“............” 大孝子,你偏题了。 谢衡用手背探了下林旻的额头,滚烫,符合春药的药性。 可能是帝师的动作,让帝王明白过来,他偏题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老师,我...” “喜欢...” “男子。” 见惯大风大浪的帝师对此淡淡的“嗯”了声:“能从你不愿意选秀中猜测几分。” 番外.倒春寒33 谢衡面上从容不迫。 心里那是相当震惊。 好生的一个帝王袖子就这么... 断了? 怎么断的,和谁断的? 谢衡眼睛微眯,在快速锁定人选。 嘶! 难道是...小田? 当朝帝王x御前太监。 也不是没可能... 爱情这东西就是很神奇,毕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嗯,就是有点瘦了。 这要是出书,他绝对看! 但,可惜,没人敢写当朝帝王的风流韵事。 不过有人敢写古时的帝王风流韵事,有好像有过这款? 回去让谢十三找找。 诶,等等! 人选不对! 谢衡快速反应过来,这要真是小田的话,就林旻这情况还需要他来劝吗? 早已巫山云雨,春风一夜值千金了好吗。 不论帝王喜欢谁,袖子为谁断,总有办法把人弄过来... 总不能是离谱到林旻搞个断袖还得给他汇报一下,他同意了他才搞? 这不合理。 林旻还没软弱无能到断个袖还得争取他的同意。 那就是... 帝王喜欢的人,嘎了? 还是,不能喜欢? 忽然,帝王低低的笑了笑,因为笑意,胸腔震动,谢衡觉得...对方有点开心。 林旻有种和“老父亲”谈心的快乐,他用下巴戳了戳帝师的肩膀:“那老师不好奇那人是谁?”声音低低的,酥酥麻麻,仿佛钻了腿似的要往人心里钻。 谢衡内心感慨,曾经的孩童如今... 长大了。 也懂了大人们明白的,情情爱爱。 他语气温和:“你说。” 对方不买账,并闹脾气:“感觉老师好平淡,不是很想说了...” 谢衡:“............” 我很好奇,真的! “陛下不想说就算了吧。” 林旻:“............” 你这一句话真好用,真的。 他的声音忽然低落下来,轻轻闭着眼:“老师...我爱的人,死在我最爱他的时候,我留不住他,也抓不住。” 万千落寞,比凛冬的月色还孤寂,无端端的让人感觉身处雪山之癫。 寒冷,凛冽,孤寂... 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谢衡一愣,林旻的绝望好像透过呼吸被他吸入胸腔,唇颤了颤,他静了好一会才在那沉重到近乎绝望的情绪里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不懂这种情到深处的绝望,只能知道林旻很绝望。 高高在上的帝王...在绝望。 谢衡低声问:“他是,怎么死的...” 帝王无助的抱着他,年轻有力的身躯在颤抖:“...三年前,寒山寺,那年的桃花开得格外的艳丽...” 他呼吸变地急促,阖上的眼睫颤抖。 “老师...” “我亲眼,看着他走的...” “我救不了他...” “救不了!” “缘尘就死在我面前...” 缘尘? 林旻竟然喜欢缘尘!? 谢衡知道这个人,寒山寺的大师,和尚一个,如果不死应该和他一样得三十多岁。 谢衡对这人的印象就是即使顶着一颗会发光的秃顶,看起来还是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会念经,会讲大道理(扯淡),颇受京城百姓喜爱,活脱脱一副大师范。 但谢衡不大喜欢和尚,因为他讨厌秃头。 扯远了。 怪不得帝王在前几年时总往寒山寺跑,说是诵经念佛喜欢寒山寺的清幽安宁,原来是—— 求心静。 谢衡是真没想到林旻会喜欢上一个老秃头,三年前帝王才多大,那秃头多大? 二十七。 再来个三五岁就可以生一个林旻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帝王x和尚。 差距10岁。 谢衡觉得这人生是有些操蛋的,脑瓜子嗡嗡的,他拍了拍林旻的脑袋,也说不出什么有水平的话,只能干巴巴的说:“...节哀顺变,人生不能复生...” 想了想实在太干瘪了,他继续补充:“我能理解你...” 把下巴搁他肩膀上的帝王是蹭一下就把头抬起来了,就像——病中垂死惊坐起。 他继续:“...这种,为心爱之人守身如玉的想法。” 林旻看他,眼角有一抹红,似晚霞的残留,像是偷偷哭过,让他这张... 怪好看的脸,更加好看了。 “...老师是怎么理解的?” “是也曾...喜欢过谁吗...” 那颤抖的声音里还带着难以察觉的哭腔。 看他这样,谢衡心里唏嘘。 果然,碰了所谓的爱情,人就会变不幸。 看,林旻曾经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小男孩,如今难过成这个鬼样子。 还希望身为老师的我和他一样吃爱情的苦。 虽然很残忍,谢衡还是说:“臣无心情爱。” 这爱情的苦还是你一个人吃吧。 那破烂玩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这话一出,帝王更破防了,他直勾勾的盯着谢衡片刻,翻面了,转身去抱床柱子... 抱得死死的,喘气声低沉又粗众,脊背在微微颤抖。 谢衡:“...............” 终归是半个便宜儿子。 帝师大人也不忍心看帝王一直吃爱情的苦,他提议:“臣这就是去找点佛经来,让陛下睹物思人...” 谢衡还没起身,就听见帝王说:“...不用,我把他舍利放床边的柜子里了...” 据说,缘尘死时,留下了一颗舍利子,被放在寒山寺。 谢衡缓缓地,转头看了眼被关闭的窗户,这...骨灰放床头... 是不是有点惊悚了? 他沉默片刻,继续:“那臣送你回寝殿吧。” 回去睹物思人。 效果肯定特别棒。 帝王沉默起来,仅仅一瞬间,他就静了下来,坐在那里,宛如雕像,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旻用指尖揩下从额上滑落的汗珠,他的脸颊潮红,人却很静:“老师,你...不觉得,我这样有违天理伦常吗?” 谢衡在凝望着林旻,忽然喉咙一痒,低低咳嗽起来,以拳掩唇,掌心再摊开时,一抹血痕悄无声息的出现。 他眉眼无动于衷,反而放下手掌对林旻笑了笑,眉眼温和:“陛下,你曾经的那些纠结和疑问,已经随着缘尘大师的逝去,一并埋葬。 现在纠结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你的人生还长。” 在他咳嗽的时候,委屈的帝王终于是不继续抱柱子了,反而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谢衡说话的时候,帝王的眼神很难过,难过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泪光,他说:“老师,有些事情是忘不掉的,我想知道... 但我找不到答案,我也不知该找谁去问这个答案,思来想去... 只有你了。” 都这么说了,谢衡还能拒绝吗? 不能。 他现在已经不是万人之上的权臣,老大换人做了。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帝师勉强给帝王答案:“陛下,你从臣口中得到的答案,那只能代表臣对此事的看法,并一定是你所求的那个回答。” 前奏铺垫好。 谢衡说:“陛下喜欢谁,那是你的权利,无人干涉,若说天理伦常,天并不会因为你喜欢一个男人就那么塌下来。 理,什么理规定的男人不许喜欢男人,谁定下的,又是谁的理。 说到伦常,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喜欢便喜欢了。 喜欢二字,是你的自由。 你喜欢谁,臣也不会干涉。” 他的答案,好像不是帝王心中的答案。 林旻听了之后,沉默良久,对谢衡说:“老师的话,总有些令人茅塞顿开的道理,时间不晚了,老师就在宫里歇下吧...” “是。” 到最后,帝师也没说出自己进来的初衷——劝帝王娶妻生子。 大抵,往后他再也不想操心帝王这方面的事情。 ... 谢衡确定在暖阁歇下,谢十三就被放了进来。 “少爷,公子还在外面等你。”谢十三敬职转告。 对于这个弟弟,谢衡在心里轻叹一声:“告诉他,有话就赶紧说,晚了,可就说不了。” 他压低声音:“去查一下六年前至三年前陛下去寒山寺的频率,以及,陛下在寺庙里一般在做什么。” “明白。”谢十三从来不问为什么,只会主子说啥是啥。 这一夜。 谢衡睡的并不安稳,或许是因为这不是他常年睡的寝殿,或许是因为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粗重喘息声。 禁药的滋味,也许真的难挨。 也是这一夜,礼部尚书顾氏满门下狱。 不论是宫里的还是府邸里的,就连个打扫丫鬟,都被抓了起来。 谋杀陛下,这个罪名太大,没有人敢马虎。 甚至当这个罪名出现时,顾府是兵部侍郎亲自带人去抓捕,不落一人,暖阁上下的人无一幸免。 一夜骤变。 小年夜这一天,带着淡淡地血色。 张大人作为陛下重臣,是天没亮,就接到办案旨意。 陛下被谋杀! 这可是惊天大事! 他作为刑部尚书,当然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由于牵扯皇室,张大人专门提议让一位宗室子弟一同查案。 帝王很随心所欲的派来—— 镇远侯.林修远。 张大人:“?” 这样也行? 林修远对上这眼神不服气:“咋不行,我太奶奶是长公主,我们都随太奶奶姓。” 张大人一愣,而后一拍大腿想起来! 哦,对,都快忘记了你们林家虽然能打,战功斐然,但长辈痴情,非得入赘公主府,都快忘记了你们也算宗室... 张大人笑了笑,用手捋胡子:“侯爷请。” 关于谋杀一事,刑部可谓是拿出12万分的精神来办理,事关帝王,众官手段雷霆万钧,管你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一律按嫌疑犯看待。 仅仅过了一天,第二日时,刑部直奔谢家谢家二少爷“请”到了刑部大牢。 众所周知,一个大家族的庶子庶女是少不了的。 所以当这位谢二公子在大堂里淡淡陈述事实——“我大哥是当朝帝师,父亲是当朝太傅,你们闯入谢家强行将我带至于此,本官好歹是六品翰林,你们如此待可有陛下旨意!可将律法放在眼里!” 张大人面无表情俯视他:“谢文,你和顾家大姑娘是什么关系?” 谢文拧眉,傲然而立:“什么顾家大姑娘,我已成亲,怎么会和什么顾家大姑娘有关系。” 林修远磕着瓜子,咔嚓咔嚓——“就那谁,顾家庶女,顾明遥,今年十八岁,半年前从乡下庄子回来那个女子。” 他继续咔嚓咔嚓—— “据顾明遥交代,是你向她保证,你会让顾熙倾名节尽毁,为她出气。” 他眼睛越来越亮:“你为什么要帮顾明遥出气,你爱慕她?” 谢文瞳孔一缩,依旧保持文人风骨:“荒唐,我一介清流文官,怎么会如此糊涂。” “很好,他不招。”他对张大人说:“你要怎么办?” 张大人:“...上证据!” 林修远继续:“要是他死不认账呢?毕竟就一些诗一些小物件啥的。” 张大人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那侯爷想如何?” 林修远嘿嘿一笑:“直接动刑,牢房里的酷刑先给他来一遍!” 谢文脸色一白,强撑着说:“听闻镇远侯与家兄关系颇好,你如此怂恿...莫不是,欺我谢家人?” 面对谢文的质问,林修远毫不在意地继续嗑瓜子,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他漫不经心地回应道:“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想尽快帮破案,恰巧看你不大顺眼罢了。 还有吧,你也别一个家兄家兄的叫了,这些年就属你跟着其他人在后面给帝师添堵添的最欢。 他推一个政策,你跟着别人堵一回,他真不认你这个弟弟。” 谢家这些年来,一直和谢衡保持着中立的状况,仿佛当年的决裂谁也不会就那么轻易揭过去,谢家有没有揭过去大家不知道,但帝师没有揭过去,他一直对谢家冷冷淡淡,不亲近也不疏远,那情分淡的,就像... 官场同僚。 张大人语重心长的和谢文说:“谢大人,你要知道,此案,关乎陛下龙体,旁人是不会插手的,你还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免受皮肉之苦。” 番外.倒春寒34 谢文不信,眉眼冷淡,拒不配合。 “很好。”小侯爷拍拍手:“直接走流程吧。” 张大人默默地看他一眼,严重怀疑,这人就是来跟着看热闹的。 “上物证!” 刑部的办案进度,满朝文武都在关注,特别是在得知刑部把谢家庶子“请”了进去之后,那风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无数人在猜测,大权归拢的帝王... 是不是要对谢家下手了,这仅仅是一个开端。 功高盖主,是大忌。 帝心难测,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纵然大家都觉得帝师这些年来把大周打理的很好..... 但终归,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帝师就是这个他人。 上早朝时,王大人忧心忡忡,不止是他,有不少人一样忧心忡忡。 散朝后。 王大人把手揣袖子,低着头看地上的积雪,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得雪,天亮时就已将京城铺上薄薄的一层雪。 积雪纯净。 终究只属于冬季。 他用脚扒拉的几下,无声呢喃:“...陛下,何必呢...” 无人不知,帝师身体抱恙,病秧子一个。 “没想到哪看见王大人如此颇有童心的一幕。” 一道声音出现。 王大人回头一望,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一下:“张大人不去忙吗?” “要啊,现在就去。”张大人喉结滚了滚,最终道:“听闻帝师又卧床不起了,王大人要去看望他吗?” 王大人一愣。 作为官场之人,有些话不能听表面。 张大人近乎在明示他,谢家... 不好了。 他视线远眺,红墙金瓦被白雪覆盖。 朝阳依旧升起,他心里倏地冒出一阵悲鸣,为谢长明的悲鸣。 作为一个看着谢长明一路走来的旁观者,他可以拍着胸膛用项上人头发誓,帝师上对得起帝王,下对得起百姓,中不负先帝所托... 如今,就要... “嘎——” 凛冬,惊鸟飞过。 似悲鸣。 王大人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官帽,轻轻地笑了声:“去,帝师那身子骨啊,看一眼少一眼,趁他还活着,老夫得向他多取取赚钱不要脸的经...” 他眸中水花一闪而逝。 张大人抬手作揖:“麻烦王大人帮我带份礼给帝师...” 抠之入骨的王大人面对这个要求,罕见的,没有拒绝,他应下:“好。” 话落,他们背道而驰。 - “活久见,老爷竟然舍得花银子买那些花里胡哨的补品了...” 店外,小厮拿着马鞭在铺子探头探脑的往铺子里张望,要知道这家店铺可是京城里卖名贵滋补药材的养生铺子,据说,最低一款养生滋补汤,一个周期下来就得上百俩银子。 没一会,穿着便服的王大人龇牙咧嘴的拎着一个精美的大木盒出来,系着红绸,一看就价值昂贵,给王大人肉疼的龇牙咧嘴。 小厮在心里震惊的叫乖乖! 要知道他们家大人是出了名的抠门。 别家大人身居高位这么得都有一些随从护卫,他家大人倒好,还是就一个小厮兼马夫,愣是不愿意花钱多雇一个。 别人送他奴仆,他还嫌家里多口嘴... 对自己那是相当的简约,对夫人就不一样了,夫人光管事嬷嬷就2个,丫鬟16个... 大人和夫人走一块时,大人一眼看去的寒酸。 但是没关系,以大人的官位,敢嘲笑大人寒酸的不多。 小厮上前接过东西:“大人这是买给夫人的吗?” 王大人摇头:“不是,去帝师府,我去看望帝师。” 小厮愣了一下,心想,也没发现大人和帝师的交情有多深呐... 大人们的事情,他不懂。 小厮驾驶着平稳但破旧的马车稳稳当当的来到帝师府。 帝师府落座于离皇宫最近的地方,几乎和皇宫就是一墙之隔,这属于天子心腹重臣居住之地。 如今,朱门紧闭。 灯笼随风飘荡。 小厮上前扣门,没一会,朱门打开一条缝隙,出现一个中年男人,他眼神锐利。 小厮连忙:“我家大人是户部王大人,特地前来看望帝师大人,能否通禀一声?” 对方:“抱歉,帝师大人出门了,不在府上。” 话落,对方关门。 朱门紧闭,繁华不再。 “这天寒地冻的,帝师那身子骨还能跑能去...”王大人盯着禁闭的朱门蹙眉低语。 “不知道。”即使没问他,但依旧接话是小厮。 他成功的被王大人瞪了一眼。 - “陛下,镇远侯于昨夜翻墙进入帝师府,帝师今早动身前往泉州。” 偌大的宫殿里,明明没人,却有低哑的声音汇报。 风吹来,烛火摇晃。 过了很久。 在批奏折的帝王才说:“保护好他。” “是。” 奏折被帝王合上,他有些疲倦的闭了闭双眼,用掌心抵上额头:“...也不知道,如果我追上去... 老师会不会很惊吓...” 没有人回答帝王的问题。 空荡荡的。 这个消息让帝王有些烦躁,眼前的折子也不大想继续批改了。 林旻静坐了会,把凉透的茶一口灌下,那点烦躁并没有被冰凉的茶水镇压,反而是势头愈发凶猛的迎凉而上。 他放空的眼神逐渐晦暗起来,直至深幽。 林旻倏然低头,揉按着额头,闭着眼,一动不动的。 “把案件进度压一压,等他玩够回来再审...” 帝王一句话,那就是最高指令,原本已经仅差一线就水落石出的答案,硬生生的被帝王给按住了。 但即使按住,那透露出来的消息已经令人心惊胆战。 - “把船开回去。” 江上,寒风凛冽,谢十三面无表情的对船上管事提出要求。 管事:“?” 你有病吧? 见过回头马,哪有见过回头船的! 但,瞥见这人一身不好惹的架势,管事勉强温和:“这位客官,你别无理取闹,这运船一旦开船,除了固定地点是不能停靠的,否则,是被带去见官的。” 谢十三继续神经:“那靠边。” 管事沉默:“也不能。” 谢十三:“那什么时候靠岸?” 管事心梗,他吼:“半个时辰后!” 谢十三摸摸鼻子,顶着管事无理取闹的眼神走了。 回到三楼,谢十三轻叩房门,而后推门而入,见青年男子在整理配药方。 是真整理。 桌上有一堆稀奇古怪常人听都没听过的药材,就那么随意的被摆着桌上被他摆弄,这里切一丢丢,那里抠一一点点。 男人头发有些干枯,乱糟糟的,可惜那张俊秀的脸。 谢十三问:“少爷呢?” 秦桉叹气,但头也不抬的继续配胡乱搭配手下的药材:“吹了点冷风,说头晕,歇下了。” 谢十三点点头,踱步到里间瞥了眼屋里的光景,继而退至门边,坐在椅子上看着秦桉一直摆弄那些药材。 他和秦桉不大熟悉,因为秦桉不是谢家人,而是半路冒出来的神医,凭借过人的医术成功的留在府里。 谢十三偏偏头,对这句话还是表示一点赞同的,因为秦桉的医术的确是他见过的大夫里最好的。 将三年前就快油尽灯枯的少爷又续上油来。 遇见秦桉的那一幕,用少爷的话来说就是很——戏剧性。 冬日里,某天回府的路上。 一个未及冠的乡村小子冲上去拦住帝师大人回府的车队。 张开臂膀拦住马蹄,他的衣服上沾满泥泞,还被划破几道口子,头发有点乱,在护卫骤然拔出的长刀下显得尤为螳臂挡车。 “什么人?!” “我...”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是大夫,听闻帝师大人身体有恙,我...” 他看着被簇拥的马车,咬了咬牙,壮起胆子,大声说:“我是来救他的!” “我师从药王天枢,真的能救他,你们相信我,我好不容易从南疆一路走到京城...” “胡言乱语!药王天枢早在10年前就已离世,编谎话也不编个像样的!”谢十三骤然打断男人的话:“赶紧离开!” “不是!他真的是我师父,他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在南疆潜心学医,学成才能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马车里的人悠悠出声,那声音淡淡的,怡然自得。 “秦桉!”秦桉眼睛亮了起来,他踮起脚尖探头看向那架在寒风里捂的严实的马车:“帝师大人,我叫秦桉,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救你...” 帝师大人轻轻地笑了一声:“要和我回府吗?” “要要要!” 谢十三担忧的看马车一眼,手一挥,示意来人把这个一看就像是乞丐的青年给带上。 少爷的身体,这些年间早已把全天下出名的民间医师找了个遍,得到的结果是同一个,是油尽灯枯的败落之象,非人力可扭转的。 只能一点点的,走向枯萎。 秦桉被带回帝师府,安排了个小院子,没有伺候他的人,倒是告诉了他一日三餐去哪里打饭,他很快安顿下来。 原以为很快就能见到帝师本人。 但时间过去三个月,凛冬消失,春意来临,秦桉都吃胖了一圈,每天只能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种些草药,给府里的侍女嬷嬷看头疼脑热,护卫们看跌打损伤... 有吃有喝,由于他会跌打损伤还有钱拿,日子过得是挺安逸。 但是! 帝师大人就像把他给忘记一样,让他在府里白吃白喝! “吴嬷嬷,你说帝师大人为什么不见我啊?”秦桉正在给管事嬷嬷按脑袋。 “唉呀,小秦大夫你不要慌,你是有真的本事的,大人想起你了自然就会见你了。” “...那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呀,我想给他调理身体。”秦桉长吁短叹,相当苦恼。 “小秦大夫呀,你为什么想给大人调理身体? 你看你现在的生活不挺好的吗,有单独的院子,稳定的一日三餐,一个月还有十两银子的工钱呢,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日子。 你要是到大人面前去了,到时候不能调理好他的身体,你可是会被赶出府的。”管事嬷嬷语重心长的给小大夫分析利弊,说的头头是道。 秦桉的眼睛很亮:“师父和我说过,我们医者,要有兼济天下之心,最好能像神农一样流芳百世。” 管事嬷嬷迟疑:“...这和你一定要给大人调理身体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秦桉声音高昂:“我一个小小的医者救不了天下所有的人,甚至连一个镇的人都不能同时救到… 但是帝师大人能救很多很多的人。 我一定要救他,用尽我的所有来救他。 救他等于救天下。” 这段对话,到了晚上,就被复述到谢衡面前。 “.....我一定要救他,用尽我的所有来救他。 救他等于救天下。” 谢十三的话落。 就听见谢衡轻笑了一声:“这是什么二傻子言论...” “............”谢十三不服,并觉得秦大夫说的对! 瞥见谢十三那不服气的眼神,谢衡把手互相揣在广袖里,这散漫的动作被他做出来是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青年眺望窗开盛开的桃花:“没有谁能承载一个时代,我只是岁月里的沧海一粟,这天下没我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 枭雄从来不缺,缺的是让他们站出来的契机。” 谢衡回头看谢十三,笑得清淡,桃花在他身后被春风荡漾,即使在暗夜里,落于花瓣上的烛光也令其熠熠生辉。 “十三呐,等我死后,你就找个深山老林隐居吧,种点地,养点小动物,要是实在无聊,就捡个弃婴来打发时间。” “主子。”谢十三很听话的喊谢衡少爷,甚少这么喊。 他说:“暗卫和主人,不同生,但同死。” 谢衡嗤笑了声,眉眼冷淡:“你也是个二傻子,少看点主仆情深,暗卫殉葬的话本子吧...” 谢十三低头看木板,不吭声,倔强的当鹌鹑。 他想到了一个少爷教过的词。 ———飞蛾扑火。 有的人就是一捧燃烧的火焰。 在苍茫大地上。 在人山人海里。 无比的亮眼夺目。 吸引着无数人,让他们如飞蛾般扑火,甘愿赴死。 在谢十三眼里,谢衡就是火焰。 番外.倒春寒35 求生是本能,谢衡不信他给谢十三留下活路,这二傻子暗卫还想死? 如果还想,当他没说。 他随口吩咐:“去把秦桉叫过来。” “好的。”谢十三:“少爷要用他吗?” “再说。” 谢衡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结果——病逝。 由于帝师大人太会笼络人心,哦不,魅力太大,这姓秦的大夫是拼了命的要发展奇迹,使出浑身解数要给少爷养身体,痴迷医术起来是一天吃一顿,三天吃两顿,特扛饿。 谢十三想,飞蛾总是想扑火,他是只蛾子,秦桉也是。 赶都赶不走的蛾子。 半个时辰后,运船靠岸。 风有些大。 帝师一行人下船,数十人齐刷刷的屹立在江边,气势十足。 谢衡揣着手,眺望着长街集市,眯了眯眼,秉持着来都来了,玩一圈在走:“津南有什么好玩的特色?” 谢十三.全能暗卫:“青楼...算吗?” 帝师大人转头看他,清淡的目光略带疑惑。 谢十三低头,看地面,为自己正名:“少爷,津南最出名的就是秦楼楚馆...十里长河,这个即使是南方人到了这边也是要去看看的。” 秦桉觉得,以帝师大人风清雅贵肯定不会去那种地方,他瞪了不靠谱的谢十三一眼。 “来都来了,去看看。” 秦桉:“............” 不是,你得当一个禁欲的男人啊! 他快走两步,特地挤开谢十三,对帝师说:“少爷...不能去那地方!” 谢衡笑了笑,转头看他,有点恶趣味:“为什么不能去?” 秦桉憋了憋。 我总不能说你不能纵欲,不然容易嘎吧! 秦大夫为了帝师的名声,硬是把锅往自己身上扛,最后憋出一言难尽的话:“我...我的身体...” “我懂。”帝师接话,笑的像大尾巴狼:“你放心,那些都不是问题。” 秦桉:“............” 我这个大夫做的好失败,别家神医也这么憋屈的吗? 可是,帝师笑的好好看耶。 心情应该很好。 他小声问:“能不去吗?” “不能哦。”谢衡笑,声音温和:“我想去。” 秦桉叹气,不打扰帝师的心情,转头就怪谢十三,用眼神甩刀——都是你的错! 谢十三——慌啥,少爷不近女色。 秦大夫——万一男色呢? 谢十三——你是魔鬼吗。 就这样,帝师带着人前往当地特色,去纸醉金迷,看人间繁华。 津南离京城不远,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所以,当这个消息传回京城时。 天,黑了。 刚好入夜。 “滴嗒——” 手一抖,朱红落在奏折上,似血。 帝王的眸色在这一刻深幽的可怕,仿佛在那无尽的深幽之下藏着极其可怕的“野兽”。 “你再说一遍。” 暗卫单膝跪地,在角落里,这一一刻他感受到一种直击心脏的颤栗,恐惧在一瞬间蔓延全身:“帝师大人在津南渡口下船,去了遍地的秦楼楚馆...十里长河。” 秦楼楚馆的...十里长河,出了名的青楼,在京城也常在风月场所提起那地方,纸醉金迷一掷千金,无数才子的风尘事迹是从那里流传出来的。 也就是说,当朝帝师,文人雅士,竟然去逛青楼了。 林旻的视野落在那团似血是朱红上,眸色深如浓墨,低声问:“现在什么时辰。” “...戌时一刻。” 他随便手中朱笔一摔,惯性的力度之下,笔将奏折划出一红色长痕,红色横贯奏折,这张奏折毁了。 “啪嗒——” 笔落,心惊。 林旻淡淡地“啧”了声。 “把老师碰过的人,都解决掉。” “是。” 暗卫懂。 陛下这是又要让帝师断子绝孙! 领到这个消息的暗卫是马不停蹄的朝津南出发。 林旻瞥过已经不能看的折子,有些烦躁的瞥过眼:“让老张重写一份。” 大总管低声应下:“奴才明白。” 深夜子时。 双方碰头。 “陛下的旨意?” “帝师睡过的全杀!” 蹲点的暗卫沉默:“............” “嗯?” “没有。” “啊?” “一个没有。” 双方面面相觑,熟悉的沉默感,又是没有战绩的一天。 “那帝师现在何处?” “青楼里睡觉。” 从京城奔波来的冤种.暗卫:“那床算吗?” 蹲点的.暗卫:“............” “拆了它!” 其他暗卫:“............” - 翌日午时。 青楼上房。 原本放床榻的地方已经没有床了,变成破碎成木条的床板,被划成破碎布条的帐幔,白色绒毛散的到处都是... 来房间打扫的小厮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妈耶!这里昨晚是发生了什么激战...” “床都弄塌了...” “这得多狠...” “怪不得那么多男人都进了这间房...” “...原来是有特殊癖好。” 自此,秦楼楚馆的...十里长河多了一个流传的艳谈。 而此时。 车队在管道上悠悠的走着。 “咯——” 鸽子掠过长空。 “少爷,陛下让人把你睡过的床...拆了。”谢十三将字条递到谢衡面前。 谢衡懒散的垂眼一扫,继续闭目养神:“拆就拆吧,多大点事情。” 他这么一说,谢十三把字条揉吧揉吧丢入炭炉里,火星一下子吞噬掉那张带着秘密的字条。 谢十三抱着剑坐在车厢角落里,他低声道:“陛下好像...不愿意见你成亲。” 谢衡声音懒懒的:“我让你娶妻生子你不也不听吗?” 谢十三反驳:“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是陛下。” 对于这个答案谢衡勾了勾嘴角:“陛下不希望我娶妻生子来分投注在他身上的关注,就如你不希望离开我身边,都是一样的诉求。 出发的缘由不同,运作的道理相同。” 谢十三讲道理从来讲不过帝师,他干巴巴的“哦”了声,“再过两天就是年节了,少爷我们要回家吗?” 谢十三口里的家是指帝师府,而非谢家。 “不回,现在的京城就是是非之地,去寒山寺吧。” 帝师一句话,转道去寒山寺。 寒山寺有满山的桃花,在春时,是个美轮美奂的好地方,能引无数人远道而来踏青赏花,而冬季时就是光秃秃的枝丫,没啥好看的。 谢衡到寒山寺时,暮色降临,他们来时的那条青石头长阶隐于暮色。 扫枯叶的小沙弥一见到他,手里的扫帚都掉了,转身大喊:“师父师父!来了个神仙似的人物...” 这个小沙弥是真的小,五六岁的样子,厚厚的衣服穿得像只胖胖的小动物,迈着小短腿往里跑去,跑了两步就把碍事的大扫帚丢了。 提出入住的诉求成功的没被拒绝,入住到寒山寺后院里的小院,当然,凭借帝师的身份,会拒绝他的人少之又少,谢十三捐了一把银票当功德钱。 在来路上,谢衡看见一间上了锁的精巧小院,他脚步顿下。 方丈为他解惑:“这是陛下曾经来时住的地方,久而久之,就落了尘。” 谢衡揣着手,收回目光:“陛下曾经很喜欢来这里找缘尘大师,只可惜天意弄人,缘尘大师因病故去了?” 缘尘的确是死了,林旻说是病逝,缘尘有心疾,而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缘尘病逝... 少年帝王求爱不成,和尚恼羞成怒? 把那和尚气死了? 帝师大人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强制的戏码,难道... 林旻用寒山寺威胁和尚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额... 谢衡拧了拧眉,把这个荒唐的想法丢出脑海,林旻没不堪到那种地步。 如果真到了,那就是爱情令人荒唐,令人面目全非。 方丈叹气:“天意弄人...” 说话间,来到方丈为他们安排的院落,不大不小,青砖绿瓦。 有一处得谢衡喜欢,就是这院子里有一棵上了年纪的柿子树,树上还挂着红彤彤的柿子,飞鸟落与枝丫,积雪轻落。 他在这里住了下来,帝师一声住下,随行人员是短短时间内就开始有条不紊的打理一切。 房间里先点上炭,铺上地毯,暖烘烘的,端来太师椅。谢衡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忙碌的暗卫,有搬箱子的,有拿着抹布到处打扫的,他开始有点操心这群人的以后。 暗卫和朝中属下不同,帝师死了,朝堂中那些人换一个上司,换一个主子。 暗卫呢。 谢家容不下他们,昔日有间隙的政敌不会放过他们... 思来想去,谢衡发现林修远那是暗卫们的好去处,不论是留在京城还去边疆,都是一个容身之地。 偏偏,林家是忠心耿耿的保皇党。 林修远这次把刑部的消息给他,估计已经是帝王警戒线的边上徘徊。 这好像也不是一个好去处了。 “...大人,在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秦桉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谢衡脚边,看了一眼明显发呆的谢衡,打开炭炉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近些年发现的红薯丢了进去。 用树枝把红薯拨弄得很认真,每一个都埋好。 “想这红薯烤出来会甜吗?”谢衡盯着因翻滚飘起的火星,火光让他眼睛微眯。 秦桉保证的信誓旦旦:“会的,我特地去寺里厨房让小沙弥帮我挑的,他拍着胸脯保证了,每一个都会很甜。” 他瞄一眼谢衡,声音特意显得高兴些:“明日要去街上置办些年货,大人你看要买什么样的灯笼?” 谢衡随口问:“为什么是灯笼?” “因为,来年要红红火火啊。”秦桉又从怀里丢进去几个栗子,眼角眉梢都有笑意:“大红灯笼高高挂,这是京城的习俗,我一个外乡人都还记得呢,大人你倒是忘了。” 谢衡笑了笑:“随你们吧,喜欢什么买什么,多买点,我结账。” 秦桉嘀咕:“大人真大方,人真好...” 所以,这么好的你,要长命百岁啊。 即使,你没有家,恰巧,我们都没有。 帝师大人对于秦大夫的嘀咕一笑而过,他这一生,夸他的人太多,恨他的人也太多,这些人终会成为短暂生命中的过客。 尘归尘,土归土。 他能留下的,大抵就是史书上几行记载,或好或坏。 谢衡又认真想了想,好坏都行,反正他最初的目的不就是在这人间留下点痕迹嘛。 如今,得偿所愿。 “谢...长明。”秦桉忽然喊他。 他偏头一瞧,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笑面如花的秦神医,那眉眼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胆子大了起来叫他的名字。 秦桉作为医者,他一眼就看出来谢衡的状态不怎么好,没有了...坚定活下去的信念,生死看淡于病患而言是大忌。 他很想劝他,话到嘴边,却发现... 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值得谢衡留恋的。 纯粹的朋友,没有,几乎每一个出现在谢衡身边的人都是因为各种利益的交织,他们是朋友,前提是他们利益一致,典型代表——林修远。 家人,也没有,谢衡和谢家已经决裂十二载,至帝王登基那一年,谢衡就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他的家人在某些时刻还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同僚,那些人,尔虞我诈,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一刻,秦桉猛然发现,这个让天下清平百姓安居乐业的男人... 孑然一身。 什么都没有。 怎么就没有...一点留恋的地方。 或许是秦桉的眼神太悲伤,谢衡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声音带着笑意:“嗯?忽然喊我名字做什么。 你这表情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不能自己的悲伤事情了? 还是忘记给师父上坟? 眼泪仿佛下一刻就要冒出来。” 秦桉无意识用指腹摸了下眼角,把那些庞大而杂乱的情绪压回心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不,我就是想到我们等会可以大鱼大肉,某人只能清汤寡水,就开心。” 他低头看炭盆,火星因徐徐而过的寒风,明灭。 “而且,我们花的还是你的银子,就更高兴了。” 番外.倒春寒36 人都有秘密。 而谢衡并不想去戳穿秦桉的秘密,他笑了笑:“没事,我钱多,随便花。” 对于帝师大人突如其来的豪横,秦桉干干巴巴的“哦”了声。 帝师大人,有钱,任性,还特别俊。 寒山寺地处偏僻,清幽,霜雪映满山时,是另一种人间美景,在这里看了晚霞日出,谢衡有点喜欢这地方了,即使,有他不喜欢的秃头。 帝师在寒山寺住下的消息没两日就传到某些格外关注他的人耳里。 譬如,谢家。 当下局势已经发展到极为严峻的地步,胆敢行刺当今陛下之人,其罪行等同于谋逆大罪。 而谢家那位庶出之子至今仍被关押在刑部的大牢之中,未曾获释,但凡稍有眼力见儿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清楚地知晓此次事件绝非寻常小事。 谢家内部此时更是陷入了一片焦灼不安的氛围当中,其中尤以谢承对此感受最为深刻和强烈,自从事发,他便整日整夜地寝食难安,内心饱受煎熬。 “少爷说了:‘有话就赶紧说,晚了,可就说不了。’”,谢十三所说的这番话语始终萦绕在谢承的耳畔,久久挥之不去。 谢承越是反复思量,心中就越发感到惊惧。 即便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夜,当他从噩梦中骤然惊醒之时,竟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就连身下所盖的被褥也被汗水彻底浸湿。 他脑海里浮现梦境中的恐怖场景。 谢家,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谢家人的血,浸染长街。 “笃笃——” “少爷,家主唤你过去。” 谢承心下一跳,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就是他再迟钝也知道,家里要出大事。 他,闯祸了。 - 大年二十九这天,天上飘着小雪。 寒山寺变成雪中盛景,谢衡的睡眠质量不好,早早的醒了过来,感觉到比往两日要多的寒意。 推开窗。 天很亮。 又下雪了。 红红柿子挂在树梢,顶着白白的薄雪。 他不由自主的笑眯了眼,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一句恰当也不恰当的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柿子树,柿子。 多恰当。 忽然,一个红彤彤的灯笼出现在谢衡的视野里,一只手拖着灯笼,来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窗外。 灯笼是柿子造型是灯笼,做得8分像。 谢衡的笑意刚绽放,对方就跳了出来。 在窗中,拿着灯笼,背后是柿柿如意的柿子。 “老师,过年好。” 是,林旻。 笑若朝阳,眼眸很亮。 他出现的一瞬间,谢衡微微一愣,随后摇头失笑:“是你啊,我还在想谁那么...嗯...有少年意气。” 他的眼眸,盛满世界。 林旻拿着灯笼靠过来,身上带风雪的寒气,他把灯笼捧到他面前,隔着窗台像献宝一样,笑得牙齿雪白:“这个灯笼老师喜欢吗?我花了两天才做好的,是不是比去年的饺子灯好看?” 谢衡已经习惯林旻过年时喜欢扎花灯的爱好,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帝王的爱好怎么离谱,且扎的还不大好看,但碍于他是老师不好打击学生。 岁岁年年都将帝王扎的灯笼挂在书房门口。 即使丑。 看着看着,也没把丑灯笼看顺眼,但帝王扎灯笼的技艺倒是越来越好,那灯笼越来越漂亮。 谢衡接过柿子灯笼,灯笼或许和主人一样,在风雪里待过,指尖传来浅浅的的凉意。 他将灯笼拿在手里,缓缓地转动,低眉审视,是用带着些许绒毛的布料做的,骨架不大,当转到某一面时,一行写在拼接处的小字进入谢衡的眼里。 ——惟愿,谢长明,长命百岁。 他转过,这行字如风掠过,谢衡抬眸,笑道:“好看,比去年的饺子好看多了。” 或许风雪有些冷,谢衡转头咳嗽了一下。 再转眼,就看见帝王很不讲究仪态的直接单手撑住窗台从窗户跳了进来,然后,转身,关窗户,一气呵成。 谢衡:“............” “老师当心受凉。”林旻对他笑的有点甜。 谢衡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灯笼,有点喜欢,这便宜儿子有点孝顺的在身上的,咂摸出点投桃报李的感觉:“臣的身体还成,陛下来此故人祭拜了吗?” 缘尘就埋在寒山寺,坟在后山。 林旻“昂”了一声,然后坐上长榻,姿态慵懒起来,用手捧脸,声音微低:“已经祭拜过了,他的坟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冰冷冷的。” 谢衡:“...............” 那不然呢,骨头从坟墓里蹦跶出来啊。 随着帝王的到来,整座寒山开始戒严,那年味一下子就淡了,但对于谢衡来说,年味倒是浓了些。 因为林旻会拖着他干这干那的,从写对联到糊灯笼,到最后去拔人家和尚地里的白萝卜..... 当然,以上的事情都是帝王干,他旁观,毕竟是个病秧子,没什么体力。 说真的,这很容易产生—— 本官还是万万人之上。 的错觉。 帝师揣手抬头望天,让冷风狠狠地的在脸上冷冷的拍。 默念——不合时宜的念头,害人害己。 谢衡是一个能审视自身的人,所以在帝王拔人家萝卜时,他已经成功的反省自身。 他是臣下,林旻是君上。 这是所有关系的底色,师徒也好,朋友也罢,都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上。 林旻不知道,他就一个拔萝卜的转身,帝师的“天”又变了。 还变的晴天霹雳。 他还低头拿着手里的白萝卜:“回去可以让小周做萝卜饼...” 谁知道,帝师忽然有点好奇:“陛下,臣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林旻微微低头看他,眼睛黑白分明:“...老师,在宫外你能别叫我陛下吗,容易被刺杀。” “昂。”帝师点头,继而问:“可能有点冒昧,你喜欢没头发的人?还是你喜欢的人恰好没头发?” 林旻低头看萝卜,宛若是朵花,他声音低低地,满是深情:“不知道,当年,看见他这个人心里就高兴,也没关注他有没有头发这个问题...” 他们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林旻盯着帝师的衣角看:“我想,喜欢他,和头发是没有关系的。” “可能是,你年少时轰轰烈烈喜欢一次也好,要不然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没有喜不喜欢的这些心思了...”谢衡感叹:“年少不识情滋味,也只有年少时才有冲动的喜欢。” “哦...”林旻淡着眉眼,抬杠:“老师,就前天,四十五岁的马将军老房子着火纳了一门妾室,据说,日日笙歌,满心喜欢。” 帝师:“...等我活到四十五岁再说吧,没准那时候的我就明白老房子着火是什么滋味,应当会喜欢的热烈。” 这话一出,差点气得林旻把手里的萝卜给掐断,他加快脚步把谢衡抛在身后,没走俩步又慢了下来,眺望远方。 谢衡:“...............” 其实不得不说,林旻的到来让谢衡的年多了些年味,这个在寒山寺过的年,也算圆满。 在跨年的那天夜里,谢帝师神神秘秘的送了一本册子给帝王,嘱咐他回房再看。 夜里,帝师站在柿子树下,仰望着要摘柿子的帝王,年轻人身强体壮身手敏捷,短短片刻,帝王就摘了两个柿子下来… 谢衡:“…………” 他挺金贵,都爬树了却只摘两个。 林旻递一个柿子给他,谢衡终于把揣着的手拿出来,带着寒气的柿子躺在掌心,他端详了会,红彤彤的喜庆,年节要说些吉利话。 他抬眸,对林旻说:“愿你,愿我,柿柿如意,岁岁年年。” 林旻看了他片刻,轰然一笑,灿烂生花:“会的,我和老师会岁岁年年在一起的。“ 终于跨过年夜,到各自回房休息后,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林旻满怀期待的翻开小册子... 人麻了。 是佛经。 还是往生经! “............” 帝王很想说晦气! 但那字迹是谢衡一字一句写的,他最终没骂出口,那两个字在喉咙里堵了会,终是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站在窗边,眺望着天上月,指尖缓缓摩挲着佛经。 缓缓地,小心翼翼,极尽爱护。 林旻不知道望了多久的月亮,有些被压抑到极致的情愫,只敢在暗夜里,悄然浮现。 他转头望向谢衡的房间,情绪复杂到极致,近乎要超过身体的承载。 - 年节过完了。 被按下“暂停键”的一切恢复原样,案件重启,气氛愈发紧张。 谢衡前脚回到帝师府,后脚就有人来拜访。 前后没差一天。 谢十三:“少爷,谢承在门外带着礼要给你拜年。” 这会谢衡正在用早膳,一碗清粥,两碟开胃小菜,他挑了挑眉:“比我想象来的慢,让他进来。” 原本,谢承很忐忑,但在被迎进帝师府后,心里的忐忑就逐渐平坦下来。 就好像,他知道会有人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包容他的... 错误。 世人都说,帝师谢衡是个脾气温柔的好官,很爱助人为乐,谢承也是这么认为,他不觉得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 而现实却出乎谢承的意料之外。 他带到大厅,管家留下一句。 “谢公子请稍等。” 就走了。 谢承安静的坐在大厅里,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让他意识到,帝师不大想见他。 - 书房里。 谢衡悠闲的躺在躺椅上,拿着今年新鲜出炉的话本小说,翻得津津有味。 忽然,外面喧哗的声音传来。 “...大哥...” “...你能不能见我一面...” “...我有事找你...” “...大哥,谢衡,谢长明!” 谢衡原本带笑的眉眼渐渐的沉寂下来,他看了眼被打断的地方,兄弟阋墙,分道扬镳。 合上书。 谢衡淡淡道:“让他滚进来。” 谢十三领命,转身就出去传话。 一出来就看见这场闹剧,锦衣华服的谢家公子和府里护卫扭打在一起,弄得满身狼狈,发丝凌乱。 他眼里没有多余情绪:“谢公子,帝师让你滚进去。” 其他人瞬间松手,本来也不敢用力对谢承怎么样。谢承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很不好看,稍微理了理的衣服头发就跑进书房,进书房看见那个坐在躺椅上还看书的人,他无意识的抱怨一句:“大哥,我等了两个时辰,你不想见我就直说嘛...” 谢衡勾了勾嘴角:“不想见,滚吧。” 这直接的话炸谢承头皮发麻,腿也一软,水灵灵的原地跪下了,低头看地面,像鹌鹑:“...大哥,我错了。” 看他这样,谢衡倒也谈不上多生气,他用卷起来的书抵着下巴,似笑非笑的开口:“说说看,错哪了?” 谢承咽了咽口水,看着地面小声说:“...不该闯过来打扰你休息,你让我等多久都是对的...” 谢衡等了会,也没等到下文:“没了?” 谢承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向谢衡,声音低落:“大哥,我...好像犯错了。” 谢衡不见喜怒:“什么错。” “那天晚上...”他紧拽袖口,五指捏的死死的,现在的局势场面远超乎他的想象和认知。 谋逆,刺杀,诛九族... “我是故意拖住你的,二哥...让我帮他一个小忙,我就帮了。 我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顾家阖族下狱,二哥也被抓进刑部,我们谢家也牵扯进刺杀陛下一事... 哥,陛下是不是想...” 这些话从喉咙里挤出来后,谢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定定的看着谢衡,眼里深埋着慌乱。 帝师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在书上,他神情平淡:“让我来捋一捋事情的前因后果。 顾家归家的庶女和嫡女闹矛盾,谢文因爱慕庶女就要为之出气,而他为了心上人出气的手段就是买通宫女给嫡女泼水。 继而又在暖阁下了禁药,想促成一段好事发生,让顾家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发现与人私通,伤风败俗名节尽毁。” 他指尖轻轻的敲击着书页,眸色漠然:“而私通的人选,是我。 在我离席时就给她泼水让她换衣,这个时间你来拖住我的回暖阁的步伐,待我回去时刚好能赶上神志不清的顾家姑娘和屋里弥漫的禁药。 如此一来,一箭双雕,既可以为心上人铲除眼中钉,还可以把我这个名义上的大哥送去归西...” 随着帝师波澜不惊的声音陈述,谢承瘫坐在地上 下意识摇头否认,眼神惊恐万分,嘴唇翕动。 “知道这一切都能顺利进行的原因在哪里吗?”谢衡笑了笑,眸中没有半分笑意,静到极致。 他用指尖轻点了一下谢承:“你的身份,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暖阁上下的人,都以为那是我的命令。” “啧,用我给你的宽容变成杀我的刀。”他手里的书随手一抛,像是随手丢了个垃圾:“你们想杀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番外.倒春寒37 谢衡的话,像无数利箭朝谢承刺来。 一字一句都带着无尽血色,不过顷刻间就将他脸上的血色剥夺殆尽。 他喉咙发涩到近乎被迫吞下棉花,卡在喉咙里,让他吐出不出话来,也窒息的难受。 过了不知道多久,谢衡缓缓蹲在他面前,似好奇:“你哭什么?” 谢承机械般低头一看,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间有一团水渍,水滴从下巴滴落处滴落汇集在地上... 原来,是他在哭。 谢承像是被激活程序的木偶,他胡乱用手背抹着眼泪:“大哥...我没有!” 他眼睛通红,无措的像个孩童,伸手抓住谢衡的衣袖,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我没有那种心思...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二哥和我说帮他一个小忙,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姑娘想在约个地方见面,我不知道他想...害你。” “要是知道二哥他怀有这样的心思,我不会帮他的...” 谢衡静静地俯瞰着跌坐在地上的他,精致的眉眼淡淡地,平静的令人心惊。 无悲无喜。 谢承对上这样的目光,心里被无限的恐慌席卷而来,近乎溺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不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大哥会生气,会训斥他,会打他... 也比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好。 谢承抓住袖子的手指愈发用力,青筋暴起,在颤抖,他声音都带上哭腔:“大哥,我没有...” “真的,没有...” 青年刚脱离少年的年岁,骨架已经像一个大人,此时此刻却无助的像一个孩童。 平时的谢承就像他哥一样,总是端着手,维持好世家公子的文雅,不少人见了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小谢公子... 从幼年到少年,谢承是顺畅无虑的,最大的苦恼就是想见却见不到大哥,见不到大哥时他还有一个二哥对他特别好... 他前半生很顺遂。 出生名门世家,母亲是当家主母,嫡次子,大哥却偏偏是个孱弱的,嫡次子的他享受到的是嫡长子的待遇,最好的老师,最好的院落,父母的看重... 大哥脾气很好,但有一天,大哥走了,再也没回过家,只剩下母亲偷偷的抹泪,家里再也不能提起大哥的名字,谢承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离家,他哭过闹过,可是一向好说话的大哥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他一气之下说[我不要大哥了,我还有二哥!] 就这样,那个二哥渐渐的走入谢承的生活,交织的越来越深。 多数人的感情就是那样,谁对他好,他多半会念着谁。 谢文对谢承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好,这份尽管这份掏心掏肺的好或许夹杂着其他算计或利益,这份好就逐渐衍变成“情”为枷锁拷住谢承。 谢衡无端端的想笑,他们谢家人,玩的算计还真是相似。 他的夹杂算计的好化为枷锁套在了林旻身上,谢文夹杂算计的好化为枷锁加注在谢承身上。 “呵...”谢衡想笑就笑了,他的眉眼带着嘲弄,带着冷漠。 看他这样,谢承害怕极了。 恐慌的浑身在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谢衡从此不再认他这个弟弟,还是害怕... 怒急攻心,被气出问题来。 “哥...” 番外.倒春寒38 谢衡带笑的眉眼倏然一沉,他眸色很黑,很沉:“谢承,我给过你机会。” 谢承瞳孔放大。 “我已经看到你做出的选择。”谢衡笑了笑,眸中无笑意:“选择他,舍弃我。” 谢衡一个眼神,谢十三就过来,抓着谢承的手腕,掰开他抓住谢衡袖子的手,一根手指接一根手指的掰开... 咔嚓—— 骨折的声音响起。 谢承执拗的不肯放手,他看着谢衡的眼神无比悲伤,嘴唇翕动,好像在这双看穿事实的眼下..... 一切都是,狡辩。 那句话在他耳边回荡。 [有话就赶紧说,晚了,可就说不了] 他没向他,坦白。 咔嚓—— 又折一根。 “你选择他是人之常情,我倒不怪你们什么,毕竟对你这个弟弟,我也着实没怎么上过心,就是想杀我却阴差阳错犯下谋逆大罪...” 谢衡低头看着被拽的发皱的袖子,站起身,声音漫不经心:“这次的事情,你们谢家能不能渡过全看你的本事,过不去,谢家在你手上早晚也要完蛋。” “哥...” 谢承的冷汗浸湿额边碎发,右手的手指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他看着帝师转身的背影,咬了咬牙:“...我从没想过要害你,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 长命百岁。” 帝师对于这话,随意的挥挥手:“把他弄出去,以后别放进来了。” “是。” 谢承走了,苍白着脸,满身狼狈,好像属于少年的那些稚气被彻底的剥离下来。 天,下雪了,灰暗又冷。 谢衡有兴致抱着暖炉在窗边看外面的雪中红梅,红梅少仅栽了那么两棵。 在窗外的桃林里显的稀稀疏疏。 它们就在风雪中,以殷红盛着洁白。 “少爷,这事你真的...不管了?”谢十三纠结了半晌,还是小声的问出口。 他不知道少爷现在对谢家是一种什么的感情。 只知道,经过漫长的岁月后,那里已经不能算家了。 谢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窗边成为一圈雾气,他瞧着红梅被落雪渐渐地覆盖:“有什么好管的。 但凡林旻不想奔着气死我去的,这件事大概率就是一个敲打满朝文武的警告,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这个度他会把控好。 人想敲山震虎,你现在去插手,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他回头看谢十三,弯了下眼睛:“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真想奔着气死我去的,这人都小肚鸡肠到这份上,谢家早晚也得玩完,不止是谢家,但凡和我沾点边的都得抄家灭族。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呢。” 谢十三被帝师的嘴又惊了一波:“少爷,你真半点不带怕啊?” 看他那样,谢衡这回是真笑了,由内而外的笑容,他说:“十三呐,如果我看人的眼光差到这种地步,我们转世投胎的年纪的可以去买盐了。 如果林旻能装到这种地步,那么我输得也不冤。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谢十三鼓掌:“啪——” “少爷聪明。” 谢衡觉得下雪天是有些冷的,京城这地方冬天不好:“收拾一下吧,等雪停了去南方待一段时间,那边的冬天暖和。” 谢十三麻溜应下,忍不住嘀咕起来:“那边好,四季如春的,方便你修养身体,小秦大夫老早就建议你去那边待着,或者去天行山也行,那得气候比京中好...” 谢衡也喜欢天行山,但:“天行山去不了,那是皇家行宫...” 谢衡知道,没有一场权利的变更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会带着鲜血。 - 雪还没停时。 一道旨意就传到帝师府中。 总结一下,就是帝王为表孝心,特请帝师去天行山养身体。 在这个时代。 天地君亲师。 帝师对帝王而言,是恩师,天下人皆知。 所以对于这道旨意,没有人觉得突兀,只有人揣测其中的深意是何。 这道圣旨是正儿八经的圣旨。 宣旨的大总管连连笑道:“帝师大人,陛下说你坐着听就好,别累着身体...” 帝师大人还是相当给面的站起来,没真坐着。 圣旨宣读。 完毕后,宫里的大总管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 谢衡低眼看了眼手中圣旨,转手递给谢十三。 “少爷,那我们?” 谢衡瞥他:“你想抗旨?” 谢十三轴:“听少爷的!” 谢衡挑了挑眉,随口道:“去天行山吧。” 雪停,帝师府的人又一次前往天行山。 夜时。 静谧许久的天行山又热闹起来,来往的宫人络绎不绝。 谢十三拿着一封厚厚的信过来,毕恭毕敬的递向谢衡:“少爷,黄将军给你来信了。” 谢衡瞥那厚厚的信封一眼,眼角微抽:“你说他能和我说些多少没有用的话?” 这话难倒谢十三了。 因为这位镇守西北的大将军吧,识文断字的能力一般般,有时候觉得以自己的水平描写不出场景,信封里就会出现画作... “或许,一半?” “那估计得一半多了。”谢衡带着点头疼的拆开信封,越看眸色越深。 “啧,他倒是聪明长进了,就是没大用对地方...” 说话间,谢衡踱步到灯前,他拿下灯罩,将看完的信去触碰火苗... “碰——” 火焰席卷。 谢十三看见几个令人触目心惊的字眼。 我,黄枭,拥护帝师,登基为帝。 “............” 谢十三想不明白,黄枭是怎么和他们暗卫一样,对少爷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大抵...也想当蛾子吧。 飞蛾扑火。 “谁碰过这封信。”谢衡坐在案桌后,拿起一支笔在指尖转了圈。 谢十三来到一旁研墨,低眉回答:“信是将军的副将送来的,除了副将,应该就是我和少爷你,还有黄将军。” 谢衡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提笔写了封信,最后让谢十三封好,送出去。 熄灯,就寝。 房间里弥漫着浅浅的香味,那是千金难求的安神香。 在这地方,谢衡的睡眠质量好了些,一觉睡醒时。 天已大亮。 他愣了愣,抬手抓了把头发,好像有许久,没睡到天光大亮了。 卸下一身事物的帝师在天行山的一天很悠闲,看看书,下下棋,去地里看秦桉研究药材,让谢十三去挖菜钓鱼找蘑菇... 这样的日子过了小半月。 京中传来消息。 ——在牢中,谢承亲手杀了谢文。 听到这个消息时,帝师手里的鱼饵尽数落于池中,抢食的鱼们激荡起无数水花,他的眸光冗长,像是在看鱼,又像是在看水,或许,什么都没看。 “...怎么杀的。” 谢十三低声回复:“一杯毒酒,顷刻而亡,谢文走得很快。” 他瞥了眼抢食的鱼群,抿了抿嘴:“少爷,你别难过...小少爷他,只有你一个亲大哥。” 谢衡嗤笑了下,又抓出一把鱼饵撒下,水花更激烈:“十三呐,你在说什么傻话哟。 谢承能因为我而舍弃谢文早就把那晚的事情捅出来了,现在他做出这个选择不过是某一边的砝码加重。 一边是他亲爱的二哥,一边是整个谢家,谢家里有他的母亲、父亲、朋友、下属... 权衡利弊下,一个二哥,不想舍弃也必须舍弃咯。 你以为,这些天他在等什么?” 谢十三恍然惊觉,眼睛微睁,谢家不止是谢承一个人的谢家,还是...帝师的谢家。 谢承在赌。 赌帝师有没有那么心狠看着谢家覆灭... 谢承在逼帝师,以血缘羁绊... 忽然间他喉咙有些发涩:“此后,他怕是...会恨你。” 谢衡笑了笑,声音有些无所谓:“恨我的人多了去,不差他一个。 他无意间成为想杀我的刽子手,我逼着他亲手了结信任依赖的亲人,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诛心嘛,午夜梦回时都心难安。 人呐,总是要学会长大,去面对自己抉择的后果。 承担得起最好,承担不起也得承,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谢十三是个狠人,在他确定谢承是谢衡敌人时,他提出建议:“那对于小少爷,要不要...” 刻板严肃的声音如浮尘水面的鱼,露出一点点头绪,仅那一点就是狠厉和嗜血。 在谢十三的认知中,谢衡的敌人就是他的死敌,是要防备,要铲除的存在。 谢衡回头看他,凝视着谢十三。帝师的深幽的目光把谢十三的缓缓低头,唇瓣轻抿。 “十三。” “...嗯。” 帝师的声音依旧温和,他说:“我不介意谢承恨我,因为我对他不过而而。 我也不会因为他恨我就想杀了他,这个世道对女子较为苛刻,不能一直为母亲遮风挡雨已是遗憾,没道理将她害得老无所依。 谢家说到底从没有薄待我,旁人有的我一分未少,哪怕让我来选择,我也不会选择一个身体有疾的继承人来培养,一族之长考虑的是整个世族而非个人,若谈薄待,大抵你不会有机会跟着我走出谢家的大门。 所以十三呐,他们想借我的手去打磨谢氏的继承人,谢承恨我最好。” 帝师有很多弟弟妹妹,却只有一个小了他9岁的胞弟,其中缘由,是谢母的一片慈母之心。 谢母的日子在世家贵族里算好过,即使大家都知道谢衡和谢家有嫌隙,却没有人敢来挑衅觊觎谢承作为继承人的地位,也没有人敢对谢夫人不敬。 但凡谢衡活着一日,在谢家那盘根错节的家族里,无人不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来自于帝师的怒火。 谢十三眨了眨眼,抬头瞄了一眼谢衡的神情,没有动怒,没有不舍,只有一点... 淡淡地遗憾。 “属下明白了。” “这么大声做什么,显得你声音大吗...”谢衡捂了捂耳朵,吐槽这个忽然就激动起来的暗卫。 “不是...”谢十三小声哔哔。 帝师:“去,把秦桉叫过来,我看你近来身体欠佳,需要补补。” 谢十三:“............” 秦大夫开的药都苦! 苦死个人了! “嗯?”帝师鼻音轻挑。 谢十三耷拉着头去了,背影像是在走刀山火海似的。 这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刀山火海呢。 没过几日。 帝师正在火炉边闻着烤红薯的香味和秦桉以及两暗卫打牌九。 “嘿,我又赢了!”秦桉笑的那叫一个高兴,“即使你们俩暗戳戳的给大人喂牌又怎么样,还不是抵不过我这个天选之人!” 这时,侍卫前来通报。 “大人,谢家小公子前来,想要拜见您。” 屋里的气氛一凝,秦桉的笑都收敛了,无意识的把目光放在谢衡身上。 只见帝师大人依旧云淡风轻:“不见。” 侍卫走了。 帝师大人的兴致依旧很高,又开一局! 侍卫又来了。 “...谢小公子说,你不见他,他就一直跪在雪地里,等您。” 谢衡挑眉“啧”了一声:“还学会威胁我了啊...” 他用指节抵着下巴,懒洋洋的开口:“抽他一顿,丢回谢家。” 侍卫为难。 谢十三问:“少爷,一顿是多少?” 谢衡想了想,看秦桉。 秦桉对上帝师的眼神,悟了,他沉吟片刻:“以谢承的情况,30鞭刚好。” 即死不了,又伤筋动骨,还能痛得满地打滚。 帝师挥挥手:“去吧。” 谢十三和侍卫一道走了,这玩牌的兴致也被打断得彻底,谢衡把手上牌往桌上一放:“今天散了吧。” 话没落,他就踱步到躺椅上,半躺着,从窗中缝隙间眺望外面的白雪。 秦桉没走,反而是倒了杯热茶来到帝师身边,递给他。 “...等开春了就可以去京中玩了,游湖钓鱼听故事。” 谢衡端着热茶,眸中没什么焦点:“秦桉,你以后想做什么?” “跟着你。”秦桉。 谢衡默默地梗了梗:“除了跟着我呢?” 秦桉认真想了想:“开一间医馆吧,不用太小,最好是在偏僻一点的巷子里,不然生意太好我忙不过来。” “这打算挺好。”谢衡笑了笑。 秦桉忽然问:“那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以后有什么打算?” 即使他们都心知肚明谢衡没几年时间了,却还是如同常人一样闲聊。 谢衡想了想:“在大周各地走走,用脚下丈量些许这个国家,然后,吃喝玩乐。” 秦桉鼓掌:“这是好想法,当年我也是没钱,要是有钱我也这样走,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万里路,多看看这世间能获得不同的感悟。” 秦桉知道,自今天过后,谢衡和谢承将形同陌路。 乃至,仇人。 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明白一些道理、担起一些责任,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大抵今日过后,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再不会冲动、盲目。 少年的意气风发将褪去的干净。 被他的哥哥亲手埋葬在大雪里。 番外.倒春寒39 一切都好像尘埃落定。 刺杀一事,被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无数朝臣也明白帝师是真的把权柄归还给帝王,不再插手朝中事务。 正月十五这天。 阳光明媚,鸟雀惊飞。 帝王很愉快的让文武百官休沐,他自己也是马不停蹄的到天行山找帝师过节日。 满怀欣喜的帝王一顿饭的功夫还没过,那欣喜就被浇了一桶冷水。 “...你要离京啊?” “嗯。”帝师颇有长辈的慈爱,给帝王夹了筷帝王喜欢吃的丸子:“待在京城也无所事事,趁着现在还年轻,多去看看你的江山。” 林旻看着碗里的那颗丸子,定定的看了两秒,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谢衡,用手轻轻的勾住对方的袖子。 声音郁闷:“...可是老师,我舍不得你,有很多事我都还不会处理,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谢衡被他的小动作逗到了,眼里浮现笑意:“相信自己,陛下可以的,臣觉得陛下...嗯...天资聪颖,什么事一点就透。” 林旻看他:“能不能不要走?” 谢衡笑了笑:“不能哦,臣想看看这世界,等以后走不动了免得还留遗憾。” 其实这话一出,林旻再想挽留的话就那么卡在喉咙里,再也出不了口。 他知道,谢长明的时间在渐渐地走入尽头。 即使林旻万般不想离开谢衡,却还是不想让他留遗憾。 如果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人带着万般遗憾,那人只会是他。 林旻轻轻地笑了,眼睛弯弯,他凑近了些,能清楚的闻到谢衡身上的药味,说:“那老师离京之后天天给我写信好不好,然后7天寄一回。” 他眼珠转了转,瞥过谢衡沾染上水光的唇:“不然我就跟着你一起了,让别人监国,当一个荒唐的皇帝。” 谢衡看他,眼睛微眯:“10天。” 帝王叹气,他从心:“行吧,10天寄一回也行,但是信得是天天写啊。” “嗯。” 帝师应下了,并觉得他的这个便宜大孝子有点黏人。 不会成为第二个小张吧? 谢衡心里警钟拉响,得预防! 第二天,帝师就带着人离京游玩去了。 帝王很难过,只能这样城门上目送着车队的离开,风很大,天很冷,那人离他越来越远。 从万水千山到阴阳相隔。 抓不住,留不下。 时间过的太快,最后的一年时间里,帝王近乎日日守在帝师的身边。 他一点点的看着他枯萎,看着他抛弃所有走向时间的尽头。 又一个雪夜。 今晚的雪下得格外的大,似春时柳絮漫天纷飞,又似春日梨花在风里映照满山,像柳絮像梨花,却终究是凛冬大雪不是春意盎然。 “...我讨厌冬天。” 帝师的面色已经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他就像外面纷飞的大雪一样,或许等到阳光来临,就会消融于世间。 他这会倚在床榻上,轻轻的喘着气,身上被帝王披上一件外衣。 林旻就坐在床榻边沿看着他,眸中泛着猩红,他说:“还有一个月就春天了,到时候可以又在南山举办春猎,让各家公子哥来赢彩头。” 谢衡笑了笑,笑容还是那么灼人心弦。 他比3年又消瘦了一些,由于被照顾的过于精贵,他看除了脸色过于苍白,其他地方看起来并不大像病入膏肓的人。 他望向窗户的方向:“外面下雪了吧?” 林旻轻轻点头:“下雪了,很大。” 听了这话,谢衡起身,林旻伸手拦住他:“老师这是要做什么?” “去看看雪。” “天太冷了,你吹不得风...” 谢衡忽然握住林旻拦他的胳膊,微微用力,少见的强势,笑道:“弦生,我就去看看...” 这个名字一出,林旻有万般酸涩涌上眼眶,仅仅是刹那间,就红了眼眶。 都说,人好像是能预知到自己离开的时间,在那时,精神会好起来,往常帝师恪守着君臣之礼,只唤过这个名字两次。 [老师,其他人都有字我却没有...] [陛下,你现在的年纪没到取字的时候,这是正常的,等你及冠之后,内阁大臣会为陛下取最好的字。] [及冠啊,那得好久好久...可是别人现在都有了,你也有。] [陛下很想要吗?] [想啊,很想的!] [那...臣帮你取一个?] [好耶,大家都说老师的文采是一等一的好。] [弦生,林弦生。] [好听是好听,可是为什么叫这个?] 帝师摸了摸他的脑袋:[臣希望陛下能如明月一般,而满月少见多是弦月。] 人生多的是不圆满,圆满颇少,你要在不圆满的人生里,生生不息,如月亮般挂在天上。 别,掉下高台,落入尘埃。 [长月如弦,生生不息。 嗯,也希望陛下的音律能稍微好一点。] 林旻,字弦生。 一次是取字那天,一次是及冠那天。 第三次,是今天。 “...好...” 他红着眼眶,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拿过来,近乎是颤抖着指尖把这些繁琐的衣物给帝师穿好。 “...要不,我自己来?” 看他的手指抖得实在不成样子,谢衡真诚的发出疑问。 “马上就好了...”声音沙哑。 看他这样,谢衡也被带得有点难过,要他想的,与其这么慢慢地磨还不如一瓶毒酒下肚来得干脆。 但很可惜。 他倒是想这么干脆的走,这些人把他看的紧,愣是找不到机会。 生死嘛,一瞬间的事情,这么慢慢地磨下去徒增的痛苦更多,让旁人也愈发痛苦。 忙活了一阵子,帝师大人终于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了房门,冷风一来,他就想咳嗽。 压制住喉咙里的痒意,抬头望去... 嗯,是铺天盖地的大雪。 然后就是,直挺挺的谢十三和被谢十三扒拉醒的秦桉,他们都紧张的看着他。 “大人...你怎么出来了?”作为大夫的秦桉率先开口,他眉宇的焦灼都快化为实质。 谢衡弯了弯眼睛:“出来看看雪,你们都出去吧。” “少爷...”谢十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桉倏然拉住胳膊,他想拉谢十三离开,拉了拉,对方像个脚下生根的石头似的拉不动。 “谢十三,你现在和我走。”秦桉声音加重。 “走吧,我想静静地看会雪。”谢衡的声音轻轻的,像飘浮的鹅毛大雪一般,在寒风里打着旋。 秦桉拉着谢十三走了。 在他们转身的瞬间,秦桉这个神医,瞬间泪如雨下。 一滴接一滴。 作为医者,他知道,这是最后一面了。 谢十三走得很僵硬,脚在往外走,脖子却扭头看着屋檐下的帝师... 帝师伸出手接飘雪,帝王看着他,眸色说不出的悲伤。 直到,踏出院落,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 万物静谧。 他听见雨水滴落的声音,机械的一扭头,就看见...秦大夫在泪如雨下。 谢十三想了想,伸手去接对方的眼泪,一滴一滴,好凉。 “...少爷,是要走了吗?” “...嗯。” 秦桉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个医者,理应对生离死别看得很淡,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悲伤如风雪一般,肆无忌惮。 非人力扭转。 泪眼朦胧间,他看见谢十三无悲无喜的眸中,不知怎么想的,一种更大的恐惧来袭,就好像... 在这个雪夜里,离开的人不止谢衡。 他忽然抓住谢十三的手,上面冰凉的水渍冻了他一下。 “谢十三,你在想什么?” 谢十三 沉默。 秦桉的指尖愈发用力:“说话!” 谢十三静静地看他。 秦桉的眼眶泛红,飘雪落与他发间,渐渐的,好像青丝斑驳:“谢溪!” 谢十三有名有姓的,帝师取是。 不是谢十三这个代号。 谢是谢家的谢,十三是他在暗卫营里的排行,谢十三。 谢家有很多谢十三,只有一个谢溪。 帝师说[这着实不像个名字。] [属下很喜欢。] 帝师不理他[又不妨碍你有个大名。] [我喜欢十三。] [成吧。] 因为他是十三,他才能来到谢衡身边。 谢十三很喜欢十三。 “秦大夫,再见了。”谢十三笑了,他很少笑,这一笑,有一种人间难得的豁然。 秦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心情,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他凑近秦桉,下一秒,秦桉陷入昏迷。 他的世界黯淡下去。 “秦大夫,你以后要好好的活下去。”他抱起昏迷的秦大夫,在雪地里送他回房间:“我们暗卫要和主子同生共死的... 虽然,主子可能不想见到我,但你看那孱弱的模样,要是真当了鬼很不得受人...受鬼欺负吗。 我得跟着他。 愿你往后,万般安康。” 雪越落越大,他们的身上积的落雪越来越多。 ... 谢衡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没什么力气的倚在帝王的肩头,其实他挺不想的,但没力气。 谢衡在这会已经快看不见了,眼前模糊成一片,他索性闭上眼,静静地听雪落下的声音。 “...老师。”林旻低低唤他。 “...嗯?” “再有一月,我就过生辰了...” “记着呢,礼物准备好了,就在...书房第三个书架上。” 他们坐在屋檐下,些许大雪落在他们身上,暗夜里,灯光被长风吹的摇摆,林旻放肆的抓上谢衡的手。 对方嘀咕了一句,小的几乎要飘散在风雪里。 “...还和小孩子一样...” 谢衡的手是温热的,林旻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指尖,认真说:“我早就长大了...” 谢衡没理他,只听见呼吸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弱。 直到最后的时刻。 林旻听见谢衡的声音。 “...弦生别难过,你要好好活着。 你要一生顺遂...一定。” “怎么可能...不难过啊...”林旻说的话,对方再没有回答。 风雪愈发大了,好像把呼吸的声音掩盖住,林旻想,等风雪小了或许就能听见... 他在等,等风雪渐歇,等奇迹降临。 等到天光大亮,风雪渐停,林旻侧耳去听,还是万念俱寂... 静。 静的近乎可怕。 掌心的余温不知道消散在什么时候,谢衡的指尖泛着冰凉,林旻愣愣地看着满地白雪,他不知道愣了多久,直到枝桠上的积雪落地,发出声响。 林旻才回过神来,他僵硬的偏头看对方,谢衡的眼睛阖着,纤长时间眼睫上挂上一层白霜,他轻轻用指腹去触碰... 冷。 冷得没有温度。 “老师,雪停了... 天,也亮了。 我们该回去了...” 没有任何回答,四周静得可怕。 林旻清楚的听见心底的一个声音在说,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谢衡永远的停留在这个雪夜,林旻的很多东西都跟随着谢衡一起停留在那一刻。 每一场雪的尽头是光明,而林旻则是在光明里走向黑暗。 又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声音响起,林旻轻轻的叹了口气,动作放肆起来,他将下巴抵在谢衡的额头上,微微摩挲,是凉意如刀穿透心脏。 “...长明,我这么叫你应该会生气吧...” “要生气的话现在生早了,还是等会再生吧。” 他揽着他,近乎要揉入骨血当中:“我有很多事都骗了你... 说喜欢缘尘是假的。 去寒山寺上坟也是假的。 说我晚上梦魇还是假的。 说我看见死人害怕是假的。 说我真心实意把你当老师也是假的... 你那么聪明,不装的真点怎么能骗到你呢。 偷偷告诉你,在人事初开的那些夜晚,我梦里的对象全部是你,一晚又一晚,我恍若惊觉,原来...我对你起了这样的心思。 很龌龊对不对?” 他长长的吸一口气,寒风入肺腑,呛的他咳嗽起来,泛红的眼角逼出生理性的泪水。 咳嗽平息。 他继续说,好像要一股脑把曾经不能说的都告诉眼前这个人:“我这个人,大抵生来就是怪胎,对于这件倒反天罡的事情接受的很快,甚至... 无时无刻不在想,该怎么把你骗到手,怎么把你偷偷的关起来。 但,长明... 你怎么就有病呢... 看见你那病歪歪的模样,我那些阴暗的、残忍的、见不得光的想法、就怎么也做不出来了。” 番外.倒春寒40 “我害怕... 怕你厌恶我... 怕你不能接受... 怕你被我给气死了。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比起得到你,我更希望你活着..... 在我身边活着... 哪怕,不在我身边...” 林旻的字字句句都很低,就像他在说话时,有无形的长刀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着他,仰首呼吸间都痛不欲生... 痛的他控制不住的颤栗。 ... 问,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在死之前,谢衡不知道。 但,在死后,他可以浅浅的的回答一波。 大抵是有的吧。 譬如他,上一秒断气,下一秒成鬼,还是个崭新崭新的鬼的,挺活蹦乱跳的,比当人时轻松。 这成鬼之后吧应该按照流程该被鬼差抓走去地府投胎,他坐在屋檐下看了一宿林旻抱着他的尸体一动不动思考人生。 唉,看看这都难过成什么样了... 眼睛通红,血丝蔓延,手抖得都快碎掉。 谢衡倒是想和帝王再说几句,但他说话对方听不见,对方说话,他也听不见,就很阴阳两隔。 等了一晚直到天亮,他也没有没被鬼差带走,谢衡寻思着,难道... 他杀人杀太多,程序都不用走,直接判流放了? 也不能吧,他自认为还没穷凶极恶到那种程度。 无聊的帝师还发现他不能离自己尸体太远,离远了就像有无形的空气墙把路堵住,没办法,他溜达一圈又溜回来了。 继续看着林旻揽着他的尸体一动不动当雕像。 直到林旻动了开始说话,他都忍不住打个哈欠。 这帝王越说越难过,眼睛越来越红,抱着他尸体的劲也是越来越大。 可惜,嘴里说的什么他听不见,唇语又不会。 就导致。 林旻的声音低低的:“...你夸我长得好看,我隐晦的勾过你...” 谢衡:他在哭坟。 林旻:“...然后你转头就给我选拔出两个貌美的宫女,还一脸欣慰的感叹我长大了。” 谢衡:他哭坟哭的好真心实意,这难过的模样看的我都被感染起来,别哭了,没准我走的及时18年后还能再见... 林旻:“...后面我也是骗你的,根本没行云雨之事,我让她们跪在外间跪了三晚。” 谢衡:别这么难过,人总有一死。 林旻:“你说我长的好看,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我都天天围着你转了...” 谢衡:他在说什么?早知道有今天,就该多学点东西,也不至于当睁眼鬼。 谢衡听不见林旻嘀嘀咕咕在说什么,他只能从帝王的眼神举止间看出他很难过,难过到近乎绝望,谢衡有些不忍心的想摸摸帝王的脑袋,安慰他别这么难过... 手从帝王身上穿过,甚至还在穿过的那一瞬间,林旻整个人泛起一圈金色的涟漪,似水波荡开... “............” 帝师深深地陷入沉思。 然后用脚跺了跺走起来软趴趴的地... 为什么不能穿地,能穿人? 当鬼的门道真多。 直到有人大起胆子进来,才打破沉默的静谧。 是帝王的暗卫。 他单膝跪地:“陛下,谢十三已经拿下。” “关起来...”林旻是声音低哑的不成样子,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谢衡:“我答应过老师,要让他的暗卫活着...” “属下明白。”暗卫领命。 还像经过时间,林旻缓缓地接受谢衡已经离世的这个事实,他把谢衡的身体带回房间,用温水轻轻的擦拭着脸颊手指... 这期间,四个暗卫在一旁候着,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拿着装着银针的盒子,一个拿着一个黑色锦盒,另一个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 这时。 哒—— 哒—— 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 从暗处走来一个人,他脸色漠然到极致,步伐带着莫名的沉重。 谢衡看着来人惊讶的挑了挑眉。 秦桉? 他来干什么,看他死没死透? 只见秦桉深吸一口气,眉宇间压抑什么开口:“陛下,帝师他已经去了,你当让他走的...安详。” 坐在床榻边的帝王看都未看秦桉一眼,手上在认真的给谢衡擦手指:“他走的很安详。” 秦桉扫过那些暗卫一眼,声音微微拔高:“我是说让他尘归尘土归土,归于世间,入土为安!” 暗卫们当着背景板,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你僭越了。”帝王的声音淡淡地,却在刹那间,充斥危险。 “陛下...”秦桉还想说些什么。 帝王看他,眸色又沉又寂:“谢十三在我手上。” 此话一出,秦桉神情一怔,他深深地凝视着帝王,他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只知道...帝王对帝师的感情有些病态。 的确病态,若是不病态怎么会... 想要谢衡尸身不腐。 他低垂着眼帘:“陛下,请让我施针...” 林旻把谢衡的手放下,让开些许的距离。 暗卫把银针递上,帐幔落下,帝王缓缓地将帝师的衣袍褪下... “............” 无端端的,谢衡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诡异。 对,就是诡异。 让一个鬼都觉得诡异。 谁会对一个尸体扎针,还把背上都扎成刺猬? 谢衡的眉是越拧越紧,忽然灵光一闪,难道... 他还没死透? 这是在救他? “............” 瞥到又扎一针,银针在烛光下反射着寒光,看到“自己”被蹂躏的模样,谢衡忍不住吐槽:“就这样吧,别扎了... 与其病歪歪的磨,还不如干干脆脆的当鬼。” 可惜,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帝师叹气,当鬼怪无聊的。 那银针还在扎。 扎完之后,秦桉已经大汗淋漓,什么话都没说,虚浮着脚步去旁边的榻上喘粗气倒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他轻轻闭着眼,呢喃着:“疯了吗...” 这一刻,秦桉都不知道是在说谁疯了。 帝王疯了。 他,也疯了。 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离谱的事情... 无聊的帝师围着秦桉转悠了两圈,看他那副虚脱的模样,不由感慨一下,当医者还是挺累的... 感慨过后,他又慢悠悠的来到林旻面前,青年又成了雕像,目光直挺挺的落在谢衡的身体上... 那身体是趴在被褥间,瓷白的皮肤上映满暖黄的烛光,皮肤上的银针寒光闪烁。 林旻动了,他用手指,勾过谢衡散落的长发,一缕一缕的捋好,最后又用双手把对方的手握在掌心。 “............” 见他这样,谢衡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时的林旻给他的感觉和平时不一样,添了些...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感受到威胁。 ... 暮色跌落。 月色升起。 虚脱的秦桉被叫醒,他快速的喝了碗粥就又去床榻间,见帝王还是坐在一旁,唇色有些干裂泛白,一日未进水米之像。 他忍不住劝导:“陛下,用些吃食吧...帝师不愿意见你如此的,他向来最喜欢你...” 林旻:“?” 他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秦桉,那深幽的眼神太过危险,直把秦桉看的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这个有点病态的帝王了。 “他什么时候说喜欢我了?”帝王问。 秦桉答:“陛下是帝师大人的弟子,他当然喜欢你,你出现时,他的心情总会好一些,饭能多吃几口。” “...哦,他把我当儿子。”帝王淡淡道出实情,眸中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悲哀。 秦桉觉得这话没问题。 虽然可能对于帝王而言有点冒犯。 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秦桉劝了两句,帝王不听。 他也只好随对方的意,在床榻边等着时间到,取针。 银针一根一根离开谢衡的身体,这个行动中,谢衡看那银针布图越来越越诡异,他不懂医术,但那布图看起来好像在...封锁什么东西一样。 不像医术倒像是...蛊术? 银针取完。 秦桉的呼吸声很重,他手指在颤抖:“镇灵珠放入口腔就可以了...” 这时,那个捧着黑色盒子的暗卫无声行至床榻边,低眉敛目,不看一眼。 帝王从暗卫手里拿过盒子。 秦桉忍不住询问:“陛下,你这究竟是为何? 这镇灵珠最多也就维持15年,15年后帝师终将归于青山黄土,你这样... 只会打扰他的安宁。” 帝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冷淡下命令:“都出去,明日昭告百官,帝师薨逝。” 秦桉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暗卫拉走了,行动间,他忍不住回头望那帐幔之后的光景。 人影晃动,帝王低着头在看床上宛如睡着了的帝师。 画面远去。 秦桉离开,房门被紧紧的阖上。 屋外,银装裹素。 屋里,静谧幽暗。 谢衡觉得一切都静下来,他把注意力放在唯一的人身上。 林旻缓缓地把衣服给帝师穿好,动作很缓慢,很仔细温柔,仿佛这是一件...很虔诚的事情。 他低语:“....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应该不会的...” “...毕竟,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了...” “你就,陪陪我吧。” “不然,我熬不下去的。” 他的眉目渐渐的的平静下来,眸色有种平静的疯感,疯到极致。 林旻将镇灵珠放入谢衡口中,他小心翼翼的,又仿佛在做坏事一样,用指腹轻轻的摩挲过那已经没有温度的唇瓣。 “...你不知道,我连做梦,都在和你接吻。” “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谢衡:“!!!” !!!??? 谢衡的天塌了。 是真的塌了。 塌到他转身就跑,想逃离这个地方,那帐幔后的一幕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一直知道林旻对他有占有欲,有敬意,有爱意… 但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爱?! 说好了是“父爱”林旻怎么偷偷改剧本?! ... 帝师薨逝。 昭明十七年.冬。 腊月十七。 年仅三十有五的帝师谢衡,病逝于京郊天行山行宫。 帝王亲自扶灵将帝师的棺椁从京城送回上尧。 帝王扶灵震惊天下。 满朝文武皆哀为帝师守孝百日。 举国皆哀。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压抑的啜泣声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在难过,纸钱飞过长空,几乎要和飘雪融为一体,天地裹白,似也在为这个男人送行。 当送葬的队伍抵达上嵘城外,他们还未入城,风就率先将悲鸣带来,裹挟着的白纸洋洋洒洒的落下。 “阿娘,这个是什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有些兴奋的指着风带来的纸钱,仰着脑袋问身边的娘亲。 他的娘亲是看见白纸脸色微变,眼眶是在一瞬间有些泛红,她蹲在孩童身边,温声道:“是送一位大人的归来的纸钱,那是位很好的大人,小宝在这里和娘亲送那位大人一程好不好呀...” 孩童歪头看着母亲,不懂母亲为什么看起来在难过,他懂事的说:“好,我们一起送他离开。” “小宝真乖...” 无数的人停下来往的脚步,迎接着送葬的队伍,他们为其默哀,为其祝福。 “阿娘,你认识那个叔叔吗?” 女子微微摇头:“不认识。” “那阿娘为什么在哭?” 女子愣愣的抹了下自己的面颊,随后道:“因为帝师大人是个好人,你上个月喝的粥就是帝师大人的...” 孩童懂了,他用小短手摸摸肚子,笑的大眼睛都弯了起来:“我记得,那个粥可好喝了,有好多人在哪里喝...” 队伍过去,士兵还在拦着他们,也有人自发的远远跟随在队伍后面,想送这位帝师大人最后一程。 问,亲眼看见无数人给自己送葬是什么感觉? 谢衡答:真操蛋的感觉。 更操蛋的是...那棺材里根本没有尸体! 向来沉稳的帝师大人在做鬼之后,猝不及防的就面对鬼生大劫。 一直当儿子养的林旻不知道脑子里是抽了哪根筋,竟然对他的身体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还把他的身体藏了起来,棺材里就放了几件他的旧衣服,让这几件破衣服从京城到上嵘,最后被送进祖坟。 帝师深深地担忧林旻还会对他的身体干其他更不知廉耻的事情。 番外.倒春寒41 而更让帝师大人觉得操蛋的是... 他根本不是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而是不能离林旻太远,一但超过距离,就会有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拦在他面前。 谢衡闲时,摸着空气墙走了完一圈,最后发现... 这是一个心形的空气墙。 谢衡:“............” 他想静静。 这是什么? 以心为笼? 静完之后,谢衡也就接受这个事实了,事实证明,帝师大人的心理素质的确强大,现在已经可以正面直视意图对他不轨的帝王呢。 队伍入城,年轻的骑着马走在队伍前端,脊背一直笔直,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在漫天纸钱下引领着这支队伍直奔谢氏祖坟。 谢氏一族的人早早的恭恭敬敬等候在城门口,候在山脚下。 山脚下为首的人是谢氏一族的族长,也就是谢衡的爷爷,老者发已完全雪白,他看见送灵的队伍越来越近,浑浊的眼里水光一闪而逝... “...他,回来了。” 另一老者搀扶着他,低声道:“是,他回来了。 我们谢家,最有出息的儿郎,归家了...” 族长缓缓的笑了,他苍老的眉梢挂着骄傲:“最有出息的儿郎...” 他低低咳嗽一下,目光变得悠长而怀念:“小五,你不知道当年他一意孤行时... 我真想打断他的腿,把他关在家里,当一个富贵清闲的公子哥。 你还记得那时候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生而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条路上,我不想当一个活在别人身后的人,我想走下去,面对风雨,砥砺风雪。 他...是一个为旁人撑伞的人。” 族长摇头轻叹:“我这个孙子,太傲了...” 被称为小五的老者沉默,他不懂族长说的太傲了是什么意思,无数人都觉得帝师谢衡-平易近人温和好说话。 上到帝王下到乞儿,帝师都挺平易近人。 或许... 这就是族长口里的[太傲了...] 无一特殊,无一例外。 送灵队伍越来越近,族长的眸色愈发浑浊,最后,苍老的手撩起长袍,双膝跪地:“老臣,恭迎...陛下!请帝师...入陵!” 他的举止一出,全场所有人跪拜俯首,山河寂静。 “恭迎...陛下!请帝师...入陵!” 声音回荡在群山。 天,又下雪了。 风雪与白纸交织成漫天的白。 谢承站在人群里,看着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下棺、合墓... 他就呆呆的站在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 但墓彻底合上,谢承突然升起一抹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永远的失去了,他想抓住... 在众人的眼里,一直发呆的谢承忽然就撞鬼了的似的冲向已经关上的墓门,神情扭曲癫狂,他敲打着石门! “...把门打开!我还有话和他说...” “把门打开!!!” “...哥,我还没见你最后一面...” 瞬间引起骚乱,不少人去拉他,谁知谢承就如疯魔了一般挣开束缚想打开这扇门。 “小公子,帝师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不要打扰他了...”有人劝他。 “小公子,不要喧哗...” 谢承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忽然有人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啪——” 青年的脸颊红了起来,鲜红的指印浮现在脸颊上。 “够了!”女声沉喝。 谢承缓缓地转头,看见她沉浸着悲痛的双眸,刹那间,泪如雨下:“...母亲,我还没和哥哥,说再见...” 谢夫人的发丝已挂银丝,她狠狠地闭了闭眼,拉上谢承的手腕:“...现在和母亲回家,让你哥哥安息。” 女子的力度对一个青壮年而言是可以轻易挣脱的,但谢承就像失去所有的力气,被谢夫人拉着离开,他回首眺望的目光万千复杂,后悔、愧疚、心疼... 他对谢衡的怨恨,好像随着谢衡的死亡一起被埋葬。 他曾经以为,在3年前那场大雪里他的哥哥就已经死了,但当棺椁入陵,他才真真切切的知道... 他曾经以为的事情,是多么可笑。 至此以后,天上地下,红尘人间,再也不会谢衡的存在,他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长长久久。 谢衡葬入青山,归于岁月。 “...母亲,我想和哥哥说...” 他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泪珠如大雨下屋檐的水珠,绵绵不绝。 “抱歉...” “说我不懂事...” 谢夫人脚步一顿:“...你哥哥不会和你一般计较。” “...母亲,我们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谢夫人的沉默又长了些:“...那是陛下的恩赐。” 谢承苦涩抿了抿嘴角,陛下... 就是陛下抢走了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当年也是因为陛下而抛弃了整个谢家,那么决绝。 谢承在人群中朝最显的地方望去,年轻的帝王穿着一袭孝衣,驻足在那里,不知道在眺望什么,风雪与白纸模糊了他的存在,他好像融进了白茫里... 随时会离去。 谢承被谢夫人拉走了。 帝王在眺望着未知的方向,谢衡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林旻。 他们,在风雪里,在殊途中。 时代不会因为一人的逝去而停止流转,岁月依旧在往前走。 ... 是春。 纯白的梨花从枝头飘了下来,落满院落。 “咔嚓——” 后院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春衫的青年从厅进来,他面容清俊,发丝有些凌乱,在初春的时节把袖子高高挽起,薄汗微湿额边碎发。 上一秒还平静的男子在看见地上那乱糟糟的药材时,平静的面容就不平静了,他揉着额头,想蹲下把药材捡起来,捡了点乱糟糟的长卿就越想越气。 索性把药材一丢,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砰——” 秦桉气势十足的把房间门推开,一进来就看见一个青壮的男人呆呆的坐在窗户边看着院子里的梨花树。 “十三,你怎么又糟蹋我的药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玩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把那些药材当草玩知道吗?” 见对方这样,秦桉再大的气也被按耐下来,没好气的走到谢十三的身边,把男人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捋好。 而对方还是呆呆愣愣的,没多少反应。 秦桉忍不住叹口气,在帝师逝去之后,做为暗卫的谢十三是想尽办法要自戕,历尽三次后,帝王对他彻底没了耐心,正准拿药直接药晕这个暗卫,让他一直丧失神智。 结果,没想到第三次醒来后的谢十三,脑子出问题了,智力犹如孩童,心智倒退的厉害... 总而言之,这人,傻了。 秦桉想,就这么傻了也不错,把帝师忘了,把自戕忘了,把那些过往就此尘封。 这人一傻,帝王就直接把谢十三丢给他照看,他就把这人带在这座小医馆里。 这座医馆是帝师早早就送给他的筹金,地处城西,碰不见什么达官显贵,在一条不偏也不大好的巷子里,巷子口有一株百年的银杏树。 而这座医馆的后院里有一株上了年纪的梨花,开花时甚美,结的梨子也甜。 当然,他还没有吃到过。 今年,是入住进医馆的第一年。 “...哦...” 谢十三低低的给他回了一声,简短,刻薄,还冷淡。 秦桉撇了下眼,实打实的觉得谢十三打小就是块石头,又冷又臭,硬邦邦的。 他戳了戳谢十三的脸颊,对方抬头看他,一双眼里是茫然和...空洞。 秦桉手欠来来的把人家的捧起来揉了揉,神神秘秘的开口:“十三,你想不想娶媳妇?” 他偏头,用更通俗易懂的话来形容:“就是有人晚上陪你睡觉,陪你吃饭,还会给你缝衣服,会和你生个小宝宝出来。” 秦桉是不想谢十三死的,所以他左思右想,想出一个办法,让谢十三娶妻生子,拥有一个家,对这个世界有其他的留恋。 有家有妻有子,他应该...就不是那么想死了吧。 所以当巷子深处的卖豆腐的刘婶神神秘秘的说要帮他们家说亲时,秦桉犹豫再三,把情况说明。 刘婶表示:[这不巧了吗,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小侄女啊对夫婿没什么要求,就求不打她,给她口饭吃。 她那情况也复杂,小姑娘一个,有又个继母苛待她,年轻时让她带弟弟妹妹,这年纪上来了村里的闲言碎语也多了起来,就想把她嫁给村里的老光棍,这老光棍都50多了,她就是年纪大了些也不能嫁一50多的老头子啊... 秦大夫你这大哥吧,人看着就壮实,长得也俊俏,这识人不大清不是什么问题,小姑娘肯定老愿意了。] 秦桉想了想,这情况的确不错,那姑娘着急嫁,谢十三这情况也着急成个家,万一脑子哪天恢复了又是刀一拔就抹脖子...[我回去和大哥商量商量,你等我消息。] 这主意虽然挺馊,但好用就行。 秦桉身边剩下的朋友,就只有一个谢十三了,无论如何,他是做不到看着这人也去死。 谢十三即使被搓面团似的搓脸也没有脾气,还是那么冷淡的开口:“...不要媳妇,要安安。” 秦桉默念,他脑子坏掉了。 然后,一本正经的解释:“要我没用,我没空陪你,还是给你找个媳妇好不好?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可舒服了...” “不要...”说完话的男人还很幼稚的抬手圈住秦桉的腰,试图把那么大一只的自己埋进秦大夫的怀里。 努力的埋了埋,发现这么大只的自己埋不进对方的怀里,眼睛眨巴眨巴的,开始掉眼泪... 一滴接一滴。 秦桉:“...............” 他脑子坏掉了。 还...有点可爱。 秦桉想,如果一直能这么过下去也挺好,他不嫌弃傻了的谢十三麻烦,他们俩刚好相依为伴。 秦桉低头,用指腹给谢十三擦眼泪,低声哄他:“十三在难过什么?” 谢十三愣愣的看着秦桉,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珠很亮,他忽然抿了抿嘴,有点害羞起来,小声说:“安安可不可以给我当媳妇?” 秦桉眨了眨眼:“???” 你是个...隐形的断袖? 秦桉抽自己一下,这脑子真是被帝师的话本子给带偏了,谢十三现在纯粹就是傻缺,脑子有病。 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当不了,我是男子,只有女子才能给你当媳妇。” “哦...”谢十三冒着傻气问:“...那我是女子吗?我可不可以给你当媳妇?” 秦桉:“不能,你也是男子。” 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响起,带着特意,倏然停在门口。 “秦大夫,主上要见你。” 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 这是—— 陛下的人! 秦桉有些惊讶,要知道陛下自从把谢十三丢给他就再也没联系过他,如今找他做什么? 看病? 还是... 秦桉看一眼谢十三,后对那人讲:“那他...” “我们会看顾好。” 秦桉了然点头,对谢十三说:“乖乖在家等我回来,饭饭要吃,不能推开,饿了渴了都要说。” 谢十三似懂非懂的点头。 秦桉带着些不放心和暗卫走了,把医馆关门,随后上了一辆不引人瞩目的马车,刚开始他以为是进宫,没想到却是出了城。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这位大哥,我们不进宫吗?” “不进。” “那我们这是去哪?” “天行山行宫。” 这个简短的回答令秦桉的心头无意识一颤,天行山行宫... 那个地方自从帝师去世,陛下就再未踏足过,那个地方对他们而言是一个伤心之地,一旦在那里,无数关于帝师的回忆就会如洪水般袭来,近乎要把人淹的喘不过气来。 即使如今离帝师逝去已经过了四月,秦桉听见那个地方,心里还是闷闷的,太短的时间并没有治好他的创伤。 番外.倒春寒42 秦桉不想去天行山,那里会让他触景伤情,但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帝王有令,不去也得去。 马车飞快在官道上疾驰,路边绿草如茵,草长莺飞,飞鸟掠过长空。 到行宫时,秦桉被癫得腿都有些发软,晃了晃头,深呼吸几口就跟着暗卫朝里走,越走,心里就感觉越闷。 他知道,自己没从过往的回忆走出来,他也知道,想要把帝师那样的忘记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和曾经一样,就连角落的那块地,依旧被撒上青菜,长势喜人... 处处都在提醒着他,物是人非的残忍。 暗卫领着秦桉来到一座较为偏僻的院落,他们进去,停在院中:“秦大夫进去吧,谨记,不要暴露陛下的身份。” 秦桉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偏僻的院子一直以来都客人住的地方,帝王来天行宫一般都会住在帝师隔壁,或者就直接住在帝师的院里... 陛下,怎么会在这个院子里? 天行宫,来客人了? 秦桉抱着浅浅的疑惑踏进屋内,屋里有安神香的味道,浅浅的,很熟悉,是... 帝师喜欢用的,他脚步微微一顿。 抬眼快速打量这屋子一眼,中规中矩,富贵雅致,无特色。 “过来给他把脉。” 帝王的声音出现,有些温和,有些蛊惑的低哑。 秦桉寻声望去,那边是卧榻,而床榻被厚厚帐幔笼罩,他只能隐约看见床上有两个人影,仔细分辨一下。 一个是坐在床榻边沿的帝王,另一个是躺在床上,那躺在床上的人挥了下胳膊,俊美非凡的帝王坐在床榻边沿,似在认真看床榻上的人。 帝王低声道:“你把手伸出去...” 那个人就把手伸出帐幔之外。 在看见那只手时,秦桉的瞳孔骤然一缩。 骨节分明,修长却没什么肉,是一只偏消瘦的手。 而这只手太一位故人... 近乎和帝师的手,一模一样! 秦桉失态的怔愣在原地,怎么会那么像。 “秦桉。” 帝王微沉的声音响起。 秦桉这才回过神来,收敛心神,将指尖搭上那只手腕,认真号脉... 这是,一位男子。 陛下守着这男的做什么... 过了片刻,秦桉收回手。 帝王问:“他如何。” 秦桉低眉敛目认真回答:“他的身体有些气虚,需要精心调养。” 这个回答一出,屋子里静了好一会,秦桉看见帝王好似在看着那个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精心调养下,他会...长命百岁吗?”帝王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晦意。 秦桉想,或许这人的体虚让帝王也想起了那个逝去的人,“会的,他的身体底子虽然薄弱,但精心调养下来,和正常人一样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忽然,帝王笑了,他低下头来,仿佛在凝望着另一人,那低低的笑意让秦桉心下一跳。 这个笑和帝王以前的笑意不一样,好像掺杂着别的东西。 “秦桉,他怎么样?”帝王忽然问起谢十三。 秦桉知道这是在问谢十三:“...目前还好,依旧脑子不清醒。” 帝王轻轻的笑了声,心情听起来有些好:“看好他。” 秦桉有点疑惑,怎么陛下忽然问起谢十三来,虽然不懂,但他还是老实回答:“明白。” “下去吧。” 得了帝王的允许,秦桉退出房间,走到院中,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帝师的声音。 “...大夫说我没事...” 秦桉脚步顿住,霎时间心情郁闷的想找谢十三喝一顿,他忍不住深深地叹一口气,果然,不能到这地方来,他都快出现幻听了。 “...长明啊,你的陛下好像逐渐走出来了。” “这样也好,他的人生还长...” 秦桉走了去找暗卫写药方,院子里花瓣在长风里飘落,洋洋洒洒。 他不知道站在院子正揣着手的帝师大人白眼都忍不住翻出一个了。 [好什么好,这倒霉玩意越陷越深无药可救!] 好消息,经历四个月的时间,他逐渐能听见人说话了。 坏消息,他听了整整两个月的情话加骚话,生前没听过的骚话是一下子就从林旻嘴里弥补了起来。 还是对着他躺着那里的身体说的,林旻就跟有病似的,自从从上嵘回来,他看起来像是恢复以往一样该上朝上朝,该批奏折批奏折,一日三餐照常吃... 就是! 每天得和躺板板的身体叭叭一个时辰,每天不间断,从朝廷事物到风花雪月又到柴米油盐,还离谱的夹杂着招魂? 主打一个事无巨细。 光叭叭还不算,总会隔三差五的趴床边睡,双手抓住那身体的手... 小心翼翼。 林旻不是不敢和尸体睡一块,他是怕做梦时把“谢衡弄坏了,哪怕思念无尽,他也只守在床边,抓住一只手。 目睹这一切的谢衡:[.........] 他都为林旻的所作所为感到心酸,说实话,谢衡从来不知道林旻对他的感情到了这么... 病态的地步。 林旻好像就那么用执念画地为牢,困了自己,把自己困在那具没有呼吸的尸体旁边,自欺欺人的扬着幸福的笑。 最开始谢衡还安慰自己,少年人的喜欢和情爱嘛,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帝王的权柄让林旻有太多太多选择的机会,他的身边注定会有无数人渴望得到他的喜欢,他的关注,以及他的宠爱。 在未来的某一天,总会有人重新进入这个人的心扉,把心脏占据...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谢衡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俗话说得好,就怕一直求而不得的人死在你最爱他的那一刻。 君不见,万千话本子里都流行一个套路。 在心中如明月皎洁的前任不可怕,人只要活着,就会在旁人的记忆里逐渐改变,当明月坠落星空时,就是新人取得胜利时。 可怕的是,死了的月亮。 他就那么停留在你的记忆,一直被描摹,一直被惦念,直到完美无缺,直到成疯魔的执念,直到无人可替。 谢衡想,他死得还是太早了,要是死在四十五岁,估计林旻就没有这么深的执念了。 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不会对一个四十五的男人生出什么情情爱爱的心思... 谢衡:[...这操蛋的人生...] 要是早几年知道林旻的心思... 谢衡难得的沉默几秒。 因为他发现,即使早知道了也改不了什么。 如果,他要走风流成性让林旻认识到他是个渣男的路线。 那么,他是上午风流的,林旻是下午疯的,可以直接开启“相爱”相杀的剧本了,无数人将为他们的矛盾而送命。 要是走强制为林旻娶妻的路线。 妻子或许能娶,但,是摆设,摆设就算了,没准还会丧心病狂的直接丧妻。以林旻的性子到退无可退妥协时他会找一家贪官或别派党羽大臣家的姑娘娶了,直接附带丧妻.抄家.灭族一条龙。 林旻是帝王,他的脾气归根结底是有强势的底色,他能为帝师退让,能在谢衡这里受委屈,不代表他能在别人那里退让,别人能让他受委屈。 相反,遇见别人,林旻是让别人受委屈,看他脸色,揣摩他的喜怒。 谢衡发现了,遇见林旻他就是无路可走,只能装做啥也不知道。 当个睁眼瞎,就看着帝王愈发沉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谢衡都快习惯林旻每天的作息了。 而,变故横生! 就在昨天,林旻按行惯例的说了日常琐事又念了会召魂咒之后... 谢衡的尸体,动了! 谢衡倒是没发现这点,他是看见林旻的那淡淡的脸色一瞬间激动的瞳孔都放大,那平时很稳的手又抖了起来,顺着林旻的视野一看... 尸体的指尖呈紧绷的感,虚虚的用力,五指微屈,像是在用力抓住什么,视野落到尸体的胸膛上,竟然有了微弱的起伏... 谢衡的尸体,活了! 谢衡:[???] 你去道观里学的招魂咒是真的?! 真招来一个魂了!? 不是,那你招也招错了魂,我还好生生的站在这里! 学艺不精。 忽然,那尸体猛地一个睁眼坐了起来,先是迷茫片刻,后是一个突然间看到林旻被吓得浑身一抖猛地把手抽出来,剧烈的咳嗽起来,把嘴里的镇灵珠咳了出来。 那颗镇灵珠落在被褥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和鸡蛋差不多大,不然就被这尸体的一系列动作给咽了下去。 整个寝宫里,充斥着尸体剧烈的咳嗽声。 谢衡清楚的看见,林旻眼里的狂喜在如潮水般褪去,渐渐的回归到不可窥探的深幽,深邃而神秘。 深幽到给谢衡这个旁观者一种危险的感觉,心里有些那么点毛骨悚然。 林旻就蹲在床榻边沿,静静地审视着床上忽然活过来的“帝师大人”,嘴角缓缓地勾起笑意。 问: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被别的野鬼给占了是种什么感觉。 谢衡只想说,这操蛋的鬼生愈发操蛋了,更操蛋的是,他接下来或许还会看见这个野鬼顶着他的身体来迎接他的一切。 名字,身份,地位,后半生,以及... 林旻那病态的喜欢。 有人能拒绝自己早死的月亮,死而复生吗? 谢衡想,大抵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林旻已经快疯了,即使“谢衡”有所不同,他也只会告诉自己,人经历过生死总会有所改变。 因为那是,他绝处逢生唯一的机会。 寝殿很大,很雅致,却处处透露着非凡的富贵。 谢衡觉得有些累了,他走软榻上坐下,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思绪飘散开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或许是咳顺了,那个野鬼暗自悄悄的的抓住被褥,看向一直在床榻边沿的林旻,镇定的开口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那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却仿佛他就是刚刚睡醒,不露破绽。 谢衡:[.............] 帝王看着那人,笑了笑,那笑容落在谢衡眼里就是有点...蛊惑的意味。 林旻说:“大约子时未到。” 那人眼睛微眯似在审视林旻,继续说:“我睡了多久?” 林旻:“大约两个时辰,大夫说你需要静养,原本定好的今晚去别庄静养,瞧你睡得香我也不忍心叫醒你...” 他若无其事的把被褥上的那颗镇灵珠用被褥擦干净,最后收拢入掌心。 那人见此,平静的眼神深处藏着浓浓的疑惑,珠子...不是从他嘴里吐出的吗? “现在,我们出发吧。”林旻似看出对方的眼神在珠子上流转,他笑了笑,温声说:“这是大夫开的神药,让你安睡用的,知道你不喜欢,我偷偷给你放入嘴里,你可别生气...” 那人静静地盯着林旻看了片刻,缓缓摇头:“不生气,我们走吧。” 出了寝殿就是一辆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林旻和那人一道上了马车,谢衡懒得进去看失而复得的林旻会怎么样和那人相处就坐在外面,看着恍惚震惊过暗卫开始架车。 出乎意料的,车厢之内很沉默。 而驶出皇宫的这一路上也很安静,禁军已经得到命令,随行暗卫一个手势全员禁声,这样安静的环境让那个野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从皇宫驶出。 就这么沉默着到了天行山的行宫,林旻和那人进了一间屋子,谢衡亲眼看见那屋里藏了起码得有五个暗卫。 进了房间,那人有些掩饰不住的紧张。林旻眼神微深:“你睡里边,我在一旁守着你。” 就这样,他们看似两个人共处一室,实际...7个人共处一室。 谢衡看了林旻一会,就干脆去到隔壁房间,不继续关注他们会是个什么情况,估计得按照那些破镜重圆的故事来演绎。 帝王终是得偿所愿。 帝王太在意谢衡,即使是假的谢衡也能撩动他的情绪,因为那具身体是实打实的谢衡。 整整一晚,林旻都在盯着那人看,盯着那人有起伏的胸膛看,直勾勾的,目光很深邃。 番外.倒春寒43 第二天。 秦桉这个神医就被帝王叫来给那个野鬼看病。 谢衡说不上自己对于这么诡异的画面有什么感觉,就... 挺一言难尽的感觉。 目送秦桉背影吐槽了一句后,谢衡在院中站了好久一会,才又进入那个房间。 厚厚的帐幔已经被撩起来,那个“谢衡”懒散的倚在靠枕上,暗暗的审视着林旻。 看见另一个自己,人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有些荒唐,谢衡也不例外,他亲眼看着别人顶着他的身体在隐晦的审视着他学生,这大抵是哪和这世界上有鬼一事同样的荒唐事了。 那人好像很满意林旻的模样,眸光微亮的在林旻的唇上划过,低低的咳嗽一声:“不知道这么的,睡一觉之后,感觉愈发困乏了,你...” 他欲言又止,眉头微蹙。谢衡的皮相太好,那人做出这样的表情是刹那间就是美人忧愁,惹人心疼。 林旻在一直看着,声音没多少波澜,依旧是那种疏离的温和:“用点膳食再睡吧,你身体不好,不能饿着。” 那人应下:“好。” 谢衡忽然有种烦躁的感觉,理智上他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对林旻最好,不会继续守着尸体,不会在长夜里握着那么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林旻的世界即将亮起。 他想,他可能是在担忧这野鬼要是个坏人怎么办... 毕竟,林旻对“谢衡”没有抵抗力,别人欺负林旻怎么办... 谢衡揣着手,静静地看着他们,他在看着一场以他为主角的故事开场,而他,是个局外鬼。 他们说完,林旻笑了笑,那眉梢浅浅的笑意就如春风拂过梨花,沁人心脾,那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流连在林旻身上。 一直目送林旻起身离开房间,还贴心的把房间门关上。 留下那人一个人在房间里,那人在门关上之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都松懈下来。 他动作矫健的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踩在地上,第一时间就是冲向铜境... “我滴个乖乖,我穿越成什么绝世大帅比了,这眉毛,这鼻子,这眼睛,这轮廓,就是把某国的顶级整容专家整一块都整想不出这帅的发圣光的脸... 就这脸绝对是上帝的亲儿子待遇!” 他在铜镜前龇牙咧嘴做各种表情:“啥表情都不崩,这穿越值了! 虽然穿到了这...封建的古代,但看样子这原主的身份不低,那漂亮的小青年不会是原主养的男宠吧...” 他眼睛越来越亮,兴奋的走了两步,用指尖抵着自己的下巴:“肯定是咯,不然为什么半夜还委屈巴巴的蹲在床边,只敢上半身挨着点床...” 他深吸一口气,满脸可惜:“...原主玩的真花,这么精准漂亮的男宠怎么忍心不让人家上床!那小可怜哪哪都是极品帅哥,原主是怎么舍得的...” “哦,原主也帅,有颜任性。”他摇头轻轻叹,似在惋惜。 说实话,谢衡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还可以,但他头一次从自己那张脸上看出... 猥琐。 那种令人憎恶的下流感。 “没想到我苏言也有穿越的一天,还是穿成个有钱有势的古代人。”他眉眼带笑的站在铜镜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和满意,他用手指点了点镜子里的自己:“原主你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的活下去,照顾你的家人,接手你的仇恨,你放心的去吧。” 谢衡:[............] 我暂时不想说话。 你知不知道的,就你头顶上,蹲了不下三个暗卫。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你的言行举止会出现在林旻的桌上。 但... 他也许会自欺欺人。 即使“谢衡”是假的,但他是鲜活的,不是冰冷的尸体,没见林旻出去了但还没离开这座院子。 ... 谢衡预估的没错。 那人那些自言自语的声音尽数被暗卫送到帝王的桌前。 ——穿越。 ——那漂亮的小青年不会是原主养的男宠吧。 ——原主玩的真花,这么精准漂亮的男宠怎么忍心不让人家上床!那小可怜哪哪都是极品...原主是怎么舍得的... ——我会替你好好的活下去,照顾你的家人,接手你的仇恨...你放心的去吧。 暗卫们立于桌前。 “...你们说,这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帝王轻描淡写的声音出现。暗卫们的心理素质也相当可以,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了,哪怕看见帝师大变活人也不是那么惊悚。 暗卫一号迟疑:“...色鬼?” 暗卫二号也迟疑:“...还穷。” 暗卫三号不迟疑:“他不是帝师。” “他当然不是,老师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呢...”林旻轻轻勾了勾嘴角,眸色晦暗而残忍。 看见的第一眼,林旻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谢衡。 不是,他的老师。 他轻轻揉了揉手腕,嘴角微微弯了弯弧度:“去请浮云观的一青大师来隔壁住下。” 帝王的招魂咒就是在那里学来。 暗卫领命,并立即执行。 ... “嘎吱——” 房门被推开,林旻端着一碗简单的白粥出现在苏言的视野里,他忍不住暗戳戳的打量这个小年轻,腰细腿长,身材比列堪称完美,一张脸长的比妖精还妖精,就是那种...在佛门里的妖精,勾人的同时还自带疏离高贵的仙气。 帅爆了! “...粥?”直到林旻走到床前,苏言才发现这个大帅比手里就端了一碗白米粥,粥里啥都没有。 林旻把粥递给他,眉眼淡然:“嗯,大夫说你肠胃不好,需要清淡一些,忍忍吧,等病养好了可以吃很多东西。” “...哦。”苏言没有伸手接粥,而是低低的咳嗽起来,渐渐的,咳得撕心裂肺,期间,他暗暗的观察林旻的反应。 果不其然,青年眼里划过一抹极致的心疼,已经伸出的手又被克制的收了回去。 这让苏言愈发确定,这个青年在讨好他,要在他手下过日子。 一时间,屋里的三个当事人\/鬼,各怀心思。 苏言:我穿越成美男子,还是个有钱有势的美男子,还有养了个帅气又漂亮的男宠,日子真不错! 林旻:他这么咳嗽会不会把我老师的身体咳出毛病来,好心疼,好想给身体拍拍,这鬼真讨厌,瞎咳什么。 谢衡:这是什么顶级替身文学。 咳嗽完了,苏言淡淡的接过白粥:“你坐下吧。” 那语气淡淡的,不由自主的带着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恩赐。 林旻对此没什么反应,平静的坐在床榻边沿,温和的瞧着穿越者,眸光似水,柔柔的。 宛如春水,仿佛能把人溺毙,苏言瞄一眼林旻的眼睛内心就抖了抖,这个帅哥好顺从好听话好好看,想撩... 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弄明白原主的身份,名字,以及这是哪个朝代... 原主怎么也不给他留个记忆啥的,别人穿越都有记忆碎片,到他这倒好,两眼抹黑,全部是抓瞎。 而最好的切入点就是眼前这个对原主极为上心的青年。 苏言用勺子搅拌着白粥,似无意问道:“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吗?” 林旻:“嗯。” 就一个字,简单。 谢衡:纠结什么,你就当“谢衡”失足落水,性情大变。 苏言挑眉继续:“你喜欢什么花?” 林旻:“桂花。” 谢衡:乱讲,你喜欢莲花,莲花池里养鱼。 苏言喝粥:“我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林旻微微一笑:“快了。” 谢衡撇开脸暗道:笑的真刺眼。 又进行了一些毫无营养的对话,苏言把粥喝完了,便找借口把林旻赶了出去。 谢衡看着林旻那委委屈屈离开的背影,明明都当鬼了... 他却觉得有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谢衡站在原地静了很久,他想,他得好好的审视自己了。 现在的他,有些矛盾。 然而,还没等帝师大人把那些复杂又矛盾的情绪理好,就发生了一件... 把他震惊的有些毛骨悚然的事情。 当天深夜里。 帝王让人准备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端入房间,暗卫们把酒菜放好却没有立即退出去,反而是立在一旁。 苏言的目光在那四个暗卫身上转了眼,林旻发现他的疑惑,坐到桌边,拿过酒壶斟酒了两杯酒:“知道你不喜欢让人伺候,他们就布布菜,你吃一天的清淡饮食了,大夫说偶尔一顿不碍事。” 他拿起酒杯,对苏言隔着距离摇摇一举,似在碰杯:“过来吃点吧。” 苏言瞥过桌上的美味,对林旻说话的态度心里有点点微末的不满,古代的男宠能在主子未落座前就自己先坐么。 不能吧。 不过,他是现代好青年,才不会像封建的古代人一样斤斤计较。 苏言坐在林旻身边,拿过斟好的酒,低头嗅了嗅,一股桂花香... 看来这人是真喜欢桂花。 而原主也挺宠这个人的。 苏言把小巧精致的酒杯在指尖捏了捏,霎时间,由于美男壳子的属性加成,这动作让他帅的风流倜傥... 他看见男宠的目光唰的一下亮了起来,收起摆造型的心思,浅浅的尝了口酒,很浓郁的桂花香,就是这酒一点都不烈,像果酒,挺好喝。 “...味道不错。”苏言真心夸。 林旻懒懒挑了下眉,眼波流转,无限深情:“你以前最喜欢喝这个。” 苏言被他的目光看的脸颊仿佛烧了起来一样,声音微低:“桂花很香...” 林旻忽然低笑了声:“骗你的,你以前最讨厌桂花...” 苏言倏然抬头看他。 林旻继续,他眉梢带着凉薄的笑意,眸色深邃:“说,那浓腻的味道闻得你头发晕,你怎么...睡一觉就变了呢?” “我...”刹那间,苏言的后背开始发凉,这个问题他要这么糊弄过去,这人是不是察觉到他的异常,被拆穿他会是什么后果... 不对,他是老大,他可以强势一些,他强势了这个男宠在古代的阶级下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想到这里,苏言眉眼一沉,猛地把手中酒杯摔在地上。 “砰——” 声音割破黑夜的寂静。 苏言声音低沉,虚张声势的气势十足:“放肆!你什么身份竟然质问我?!” 此话一出。 屋里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里。 那四个训练极其有素的暗卫都忍不住转了转眼睛,想瞄一眼陛下的脸色。 暗卫们不敢看,当鬼的帝师大人倒是敢看,这一看。 他默默地一梗。 谢衡:[...他好爱。] 帝王对此没什么波澜起伏,他弯了弯眼睛:“随口一问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不想说就不说吧。” 看他的反应,苏言心下松口气,或许是情绪太大起大落,气的他脑瓜子嗡嗡的,发晕,他撑着气场:“你给我滚出去,好好反省自己是什么身份...” 林旻懒洋洋的挑了挑眉,他的委屈,真不是谁都能给的:“来,告诉他,我是什么身份。” 话落,暗卫们已经出现在苏言的身后。 暗卫一号:“陛下,他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轰隆——— 这句话如惊雷在耳边炸开,一瞬间把苏言炸的头皮发麻,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嘴张了张,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是我的男宠吗?” “哦。”林旻看他,眸中没有任何情绪,懒洋洋的用手捧着下巴:“...我想啊,没能成功,毕竟,我对老师肖想已久。” 苏言瞳孔地震,陛下,老师,原主是...帝师!? 而且帝王还喜欢帝师!? 怪不得...怪不得他穿过来时这男的委屈巴巴的蹲在床边... “这位穿越者,现在,就告诉朕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怎么进入到这具身体里的。”林旻嘴角勾了勾,深幽的眸色危险至极:“不然,你会知道什么叫封建的古代。” 暗卫低语:“陛下放心,佛门道门的大师都已布下天罗地网,他死了也逃不了。” 苏言脸色刷一下白了,这话很明显。 人家皇帝知道他是个冒牌货,不老实交代就要先折磨死他,然后还要让他死后也痛不欲生。 苏言佯装镇定,他还有谈判的筹码:“.....你,我,我死了,你的老师也会跟着死!你难道就不在意他的死活吗?!” 番外.倒春寒44 苏言不知道他的话就像废话一样,但话说回来,正常人哪里能想到那床榻上躺的,本来就是一具尸体。 静。 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暗卫们又忍不住微妙起来。 就是...那个,帝师吧,早死了... 林旻眉一挑,眨眼睛,眼神十分凉薄与绝情,仅一眼就看的苏言呼吸一窒。 林旻的声音是温和的,但话是残忍的:“不怕啊,你可以试一试挑战一下我的耐心究竟还有多少。” 忽然有一双手扶住了苏言的脖子,那触感让他一瞬间有种被蛇缠上的感觉,他愣了愣,想挣扎,用力的抬起手,却好像有重若万斤的东西压着他一样。 猛地才反应过来,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苏言眼睛一睁。 !!! 酒里有毒?! 这皇帝好阴险! 苏言惊恐的看着淡然的帝王,心里的惧怕蔓延到眼里:“...你,你怎么发现我不是原主的?” “你这个问题很愚蠢。” 苏言沉默,呼吸剧烈,他压制着从心里翻涌而来的害怕:“我是被迫穿到这人身上的,我也不想穿越,就是熬夜猝死后就穿了,这种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知道原主去哪了...” “说说你那个世界。” “21世纪,我是b城人,一家普通公司的小主管...” 苏言在一字一句的交代现代都市社会的繁华。 谢衡听得是眼睛越来越亮,他决定了,要是能投胎,下辈子就投21世纪去,娱乐项目多,特适合养老。 “...我虽然不是学霸,但我们那个世界普遍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些,我活着能给你带来巨大的价值,譬如飞机大炮汽车玻璃肥皂,这些我都能给你研究出来!”苏言知道,这些东西对一个封建的古代王朝有多么重要,他只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皇帝就不会杀他! 他刚才特意描绘了那些东西的作用,他不信一个帝王就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 “你相信我,只要我活着,你就能统一这个世界!” 林旻扯了下嘴角,他觉得这个鬼顶着老师的模样真是...蠢透了:“你如果有这种能耐,就不会在你那个世界过的平平无奇。” 谢衡:[............] 你嘴好毒。 跟抹了毒似的。 穿越不加智商,谢衡不知道穿越能不能让一个平庸的人变成天才,但且不说那些东西造出来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和漫长的时间,且说一统世间,光打下来有什么用,得守得住。 步子迈的太大,容易全局崩盘。 得不偿失。 苏言脸色僵硬一下,而后说:“就算我在我们那个世界平平无奇,但我在你面前,是承载了我那个世界的结晶,作为一个帝王,你就不想你的子民穿的暖吃的饱吗?!” 林旻饶有趣味的“哦”了声:“想啊。” 苏言内心大喜,这是峰回路转的生机:“那你...” 林旻:“但这个目标已经完成了。” 苏言心下一惊:“谁干的?!” 就见对方继续说:“你们去门外吧。” 暗卫走了,走之前还贴心的把苏言放好。苏言无力的趴在桌上,他不能动,只有眼珠能转,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鼓点,一点一点的,像要从嘴里跳出来。 林旻来到他的身后,好像是勾起了他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环绕,苏言却感觉到一阵惶恐不安。 他不知道这位帝王想做什么... 是杀了他,还是做了他... 苏言颤着声:“...别杀我...” “你说的世界有一些吸引力,可惜了...” 在林旻说话的时候,苏言清楚的知道对方缓缓地扶起了他,那双很好看的手带着些许热潮从他前胸到下巴,像是在慢慢地品尝美味... 最后落在唇上。 “你不该到他的身体里来。” 声音清淡。 “会脏。” 帝王站在苏言身后,低低的垂着眉眼,一方白色手帕覆盖上苏言的口鼻,骨节修的指尖在缓缓地收拢... 长夜寂静,一声惊鸟声划破静谧。 谢衡:[!!!] 谢衡瞳孔一缩,被眼前的一幕惊地倒退一步。 林旻对谢衡的感情是病态的,是浓郁的,是求而不得的绝望和疯狂,但此时此刻... 林旻在亲手了结自己的幻想。 他在...杀了“谢衡”! 对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那颗恢复跳动的心脏。 “谢衡”抬头看他,那双眼里写满恐惧和哀求,他在求他,林旻低眉直视着这双眼睛,呼吸重了,手上的力度却没有一丝留情。 “知道为什么要下药吗?” “因为这样,你动不了,才不会把他的身体...弄坏。” 砰—— 砰—— 砰—— 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从激烈到疯狂,到最后的...平静。 一切尘埃落定,那颗沉寂的心脏又恢复寂静,林旻静静地站在原地和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视着。 一只飞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飞到灯罩前盘旋,冲了灯罩一次又一次,就想扑向火焰。 愣了不知道多久,林旻动了动指尖,温柔的覆盖上谢衡的眼睛,缓缓地将睁开的双眼阖上。 “...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依旧还在震惊中的谢衡,他一言难尽的看着林旻,太...执拗了。 亲手杀了...最爱的人,亲手打破自己的幻想。 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毕竟,这个鬼,太讨厌了。” 白色的手帕落地,林旻低头用额头蹭了蹭谢衡的额头,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指尖在颤抖。 林旻想要的,只是谢衡。 把身体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那颗被他随身带着的镇灵珠又被他放入谢衡的口中,用指尖摩挲一下带有余温的唇瓣,眉头微蹙。 林旻收回手,坐在床榻边缘学着帝师惯有的动作把手揣了起来,他眼波里的情绪如涟漪泛开。 一圈一圈,是在暗流涌动的海里,怎么也止不住。 静了很久,林旻轻轻的说,好似怕对方拒绝一样:“...下次,你来看我好不好? 我肯定会,一眼就认出你的。” 他努力笑了笑,就是那笑带着苦涩:“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长明,你要说话算话哦。” 这些话,字字句句的进入谢衡的耳里,他张了张嘴,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他和林旻当真是没那种可能。 谢衡不知道别人能不能轻而易举的跨越某些鸿沟的存在,但目前的他着实跨不过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林旻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弟子,从稚气孩童到年少意气,他看他的目光即使有其他考量,但都是对一个晚辈,一个弟子。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父亲会去回应儿子超出亲情之外的爱,这不光是伦理的问题,而是年少者可以一时冲动一时喜欢,年上者却不行,冲动和一时后显现的问题只会摆在那里,年少者看不见,年上者却能。 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父子。 他活着时需要考虑以上的问题,他死了时,这些问题倒是不用考虑了,但,阴阳相隔便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谢衡低语:[...真是段孽缘,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我...] 这一夜,林旻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谢衡”,而谢衡静静地的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们就那么阴阳相隔的同处一个空间。 怀着各自的情绪,静静地消化。 时间就那么静静地溜走,帝师在无人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帝王的人生。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 秋收冬藏,寒来暑往,岁月轮转。 在第五年的时候,那具尸体里又来了一位穿越者。 帝王又经历一次大悲大喜的波动,极致的喜悦到极致的痛苦,仅仅是刹那间而已。见林旻这样,谢衡面露不忍,这样给一个人希望,又无情的把他推入绝望,最为残忍。 没过两天,被林旻杀了。 他依旧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凝望着谢衡的身体。 “...老师,你食言了 。” “说好这次,来看我的...” 他声音轻轻的,像是年少时喜欢对谢衡撒娇时的口吻。 有那么一瞬间,谢衡觉得眼前的色彩骤然消失,只剩林旻那孤寂到近乎破碎的落寞。 谢衡张了张唇,明知道对方听不见,他还是说:[...别等了,放过自己好不好?] [去看山,看水,看你的百姓,看你的世界,别困在他身边,别困在这牢笼里...] “不过,我不会和你生气的,我们约定下次吧...” “下次一定,要是你哦。” 林旻用脸颊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掌心,那手指,缓缓地与其十指相扣。 帝王成熟的眉眼在无人时,就像一头凶狠的野兽,嗜血与无尽的锋芒,瞧上一眼都令人心惊胆战。 岁月让他变的愈发... 成熟。 也让他变的愈发深不可测。 心绪眨眼间就能切换,从冷淡平静到眉眼温和。 他戴上了面具,谁也看不到他面具之下的脸。 第六年的时候。 很平平常常是一天。 谢衡正窝在帝王是卧榻上,无聊的看着帝王批折子,不得不说,林旻除了喜欢他这一点是毛病,其他方面是很得谢衡喜欢的,当帝王当得挺好,批折子也批的挺好,脑子不糊涂,做事情调理清晰,御下的权衡之术用得也挺好... 就听见暗卫的禀告打断他的思绪。 “陛下,谢十三恢复神智了。” 林旻懒洋洋的“哦”了声,“他还想自戕吗?” 暗卫:“不想了,他和秦大夫在一起了,嗯,夫妻的那种在一起。” 一时间,帝师和帝王的脑电波对上了。 谢衡:[?] 这俩人还有这种苗头? 帝王:“?” 这俩人还有这种苗头? 林旻来了点兴致,放下朱笔,合上奏折:“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谁先开的口?” 暗卫眼睛微亮:“是秦大夫开得口,谢十三脑子不清楚时总是念叨着要秦大夫给他当媳妇,除了秦大夫谁也不想,一提就哭到如今还是如此。” “谁知道谢十三为了给秦大夫摘梨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帝王忽然开口:“为什么会掉下来?” 谢十三是个暗卫出身,即使脑子坏掉了那身手可没坏掉。 暗卫:“...年纪大了吧,四十多岁了。” 帝王:“............”有道理。 暗卫继续:“秦大夫就把那套说辞搬了出来,问谢十三愿不愿意和他搭伙过后半辈子。 谢十三纠结的一会,就答应了,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帝王的眸光随着暗卫的话逐渐柔和下来,他想,他身边的人,总有能幸福下去的。 “不用继续看着他们,让他们过自己的日子。”帝王下命令。 至此后,秦桉和谢十三想去哪都行,天地辽阔,彼此为伴。 谢衡看着帝王柔和下来的眉眼,忍不住在心里一叹,林旻...怎么就那么固执。 固执的画地为牢,固执的守着谢衡。 固执又听话。 哒—— 这时大总管快步进来,低声禀告:“陛下,小殿下感染了风寒,今没去上课。” 帝王眉眼淡淡地,继续批起折子:“让太医好好看着他。” 大总管低眉:“喏。” 谢衡换了个姿势窝,说起这个小殿下,他就忍不住叹口气,他们师徒还真是一脉相承的—— 给别人养儿子。 他是给先帝养大了林旻。 林旻倒好,一心扑在他身上,别说生儿子了,那给他的感觉就是这小子在那方面根本就不行。 但一个王朝是必须有继承人的,所以林旻就把目光盯在了宗室子弟身上,时不时就让举办家宴让就宗室子弟来赴宴。 次数多了,总能出现意外,这不四年前就出了一个宗室子弟喝多了意乱情迷强迫了一个宫女。 当晚,天未明时,那宗室子弟就因喝多落水而亡。 一个月后,那宫女查出有孕。 八个月后,被封为美人的宫女在严加看管中诞下一个男孩,她极尽留恋的抱了孩子一个时辰,自缢了,对世人宣告的是难产而亡。 那一天谢衡也在,他听见那个女子说。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在被破了身子时就知宫规不会允许奴婢活下去,奴婢不知道陛下的用意是何,要用这个孩子去做什么...” 她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眸光温柔:“奴婢只求...有朝一日陛下不再需要他时,陛下能留给他一条生路。” 帝王低眉看襁褓婴儿:“他会是太子。” 女子一愣,随后叩拜谢恩:“谢陛下。” 她深深的看帝王一眼,后带着害怕和解脱赴死。 谢衡想,她或许想问一句,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还是帝王的蓄谋已久,林旻这小子太帅了,帅的深陷泥沼的人生出了不该有的情绪。 他轻叹:[...是蓄谋已久,也是意外...] 帝王召集宗室子弟开家宴是蓄谋已久,那位青年喝多了意乱情迷是意外,不是被人下药也没有人蓄意挑唆..... 但,也和帝王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把控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