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古代?先断亲!再和离!搞大钱》 第1章 我怎么在上吊? “不好了,出人命了!张贵财的儿媳上吊了!” 老槐村的宁静被这声惊慌的喊声打破,村头村尾纳凉的男女老少皆神色大变,阵阵议论声随之响起。 不一会,张家矮矮的篱笆墙外就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张家院子里。 “这个短命鬼,赔钱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门,真真是白瞎了我三十两银子…” 此时,一刻薄老妇正叉着腰指着东厢房大骂,她身材矮胖,颧骨很高,一双吊梢眼凶神恶煞,一看就很不好惹。 “婆婆,你先别骂了,赶紧去地里叫老大回来,再去通知元君瑶的娘家,她才过门一个月,足足花了三十两,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春兰一听也是,抬手抹了两把脸便准备往外走。 围观的人里有人说道;“有人去喊来富了,也有人去元家村通知了。” 宋春兰一听这才作罢,在院门口站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与众人哭诉。 “我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哟,我对元君瑶真是不差,她嫁进来不到一个月,我给她置办了两身衣服,还给她买了银手镯和银耳环,谁知道她怎么好端端的想不开。 我家来富多老实的人呐,虽说没什么大出息,可踏实肯干,日子是绝对不差的呀!” 张家的二儿媳殷三娘叹息一声,抬手佯装拭泪,可实则低眸时眼底满是算计,语气却无奈的很。 “我们都知她嫁给来富前早就心有所属,要不是那男人死了,她也不会嫁给老大。 可既已经成婚,也该好好过日子啊,老大那可是顶老实勤快的啊!” 这外面的人自然是听风就是雨,不过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彼此间或多或少是了解的,所以说什么的都有。 元君瑶在议论纷纷中猛的恢复意识,但是醒过来后只觉得脖子勒得慌,且呼吸十分困难。 挣扎了一下后身子居然晃悠了起来,似乎整个人都落不到实处。 她贪婪的吸取着新鲜空气,可由于缺氧,昏沉沉的脑袋还是难以清醒,窒息的感觉朝她一阵阵袭来,让她无法彻底恢复意识。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让她头疼欲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西厢房屋檐下,四个孩子坐在靠墙的石凳上望着对面的东厢房,透过窗户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上吊的身影。 这四个孩子都是张老二的,张老二先后娶了三个媳妇,头一个媳妇生了一儿一女后自杀了。 第二个媳妇是妓子,生个女儿张老二就不要人家了,如今殷三娘是第三个,还是个寡妇。 张老大二十五才娶妻也是有这一层原因,谁家好姑娘愿意嫁这家? 不然也不会愿意花三十两,这确实是太多了,可老大还没娶妻,老二倒先娶了,实在是这太不像话。 最小的张招娣忽然说道:“哥哥,我看见大伯娘动了一下。” 张虎拧眉凶狠地吼道:“别乱说,奶奶说她死了,死人怎么会动。” 元君瑶渐渐清醒,屋外杂乱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也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只觉得十分聒噪。 费力的挣扎着身子,勉强睁开了眼睛,这才搞清楚自己的状况,顿时破口大骂了起来。 卧槽!我怎么在上吊? 她满心惊骇,因为她张嘴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她挣扎着,想抓勒着自己脖子的绳子,但是勒的太紧了,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晃悠了起来,窒息感更甚。 她绝望了,心头弥漫着恐惧。 可偏偏这时她的意识还越来越清楚,仿佛怎么勒都勒不死似的,难受的紧。 这时她也察觉到了自己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以及发现了周边这陌生的环境。 这土坯墙和破瓦屋顶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鬼地方? “君瑶!”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男人急切地声音。 这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是谁了,是张来富,记忆里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人嫁的丈夫。 听到这男人声音的下一瞬,她就被人抱了下来,然后就被人搂在怀里。 呼吸终于顺畅了,但是一股汗臭味夹杂着粪便的气息随着她的呼吸传入她的鼻尖,醺的她直作呕。 那女人自杀前,张来富正挑着肥水去地里浇菜,所以才有一股恶臭。 妈的,这没被吊死,要被熏死了。 张来富抱着刚娶进门的媳妇一脸难过,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女人恶心的快吐的表情。 直到元君瑶费力的挣扎了一下,他这才惊喜地朝怀里的人看了过去,看见怀里的人睁开了眼睛。 “君瑶,你没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现在每呼吸一下对元君瑶来说都是折磨,因为这这家伙一说话那口气真是能把苍蝇都熏死。 结果她还没缓过来,就又被搂进了那个满是汗臭味和屎臭味的怀抱里。 她真的想死! 妈的,死了算了! 元君瑶在心里咆哮着。 这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这不是在做梦的话,那她就是穿越了。 因为嫌晦气,没人去将元君瑶放下来,只有张来富回来后她才能被人救下。 眼下胆小的人不敢上前,胆大的就围在门口窗前看。 不少人见到元君瑶醒了,个个惊呼出声。 “人没死,人没死呢。” “那可真是福大命大啊!没死就好。” “什么,没死?” 宋春兰一声惊呼,扒拉开围在门口的人挤进屋,瞅见儿子怀里的人确实醒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火冒三丈。 “元君瑶,你这个小贱妇,你好端端的上什么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苛待你了。 你不想过了明说,我叫老大休了你,你叫你爹娘还了我们三十两银子彩礼钱来,另外再赔我们一百两!” 北冥国规矩,男女婚嫁,可以向过错一方要求赔偿损失,另外女方被休,嫁妆还不能带走。 元君瑶脸色骤沉,冰冷的眼神直直朝宋春兰瞪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穿越过来的缘故,身上居然使不上力气,而且因为原主是吊死的,她脖子现在疼的很,没法说话。 至于原主,那肯定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的,而是被眼前的老泼妇和二房的那个死寡妇给逼死的。 元君瑶心中怒火翻腾。 这恶毒婆母和刻薄妯娌,还有懦弱的妈宝男丈夫这下倒是通通让她遇到了。 第2章 捋一捋思绪 宋春兰冷不丁触及元君瑶的眼神,莫名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顿时恼羞成怒,这儿媳向来逆来顺受,从未反抗过,她觉得自己做婆母的威严被挑衅了。 “你这什么眼神,我哪句说错了?你还敢不服气。” “娘,我会好好劝她的,你少说两句吧!” 张来富小心翼翼地说着,比起他娘的强势霸道,实在是软弱无能的很。 而元君瑶听到他这话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果然是妈宝男,懦弱无能,这不就是间接性地替她认错了? 宋春兰板着脸,连带着看自己的儿子都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这到底还是她儿子,她自然是希望他们好好过日子。 所以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出去了,临走还在骂骂咧咧。 “嫁到我家来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不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元君瑶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可怜她刚上吊完,又刚穿越过来,身体还虚弱的很,不然定要好狠狠教训她一顿。 “君瑶,我抱你到床上休息。” 人没事了,门口和窗边看热闹的人就都散了。 张来富将元君瑶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元君瑶阴沉着脸,眸光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张来富觉得她的神色陌生的很,但也没多想,只小声劝道;“你别生气,也别闹了,还有分家什么的可别再提了,父母在不分家,我们不能不孝。 再说我就一个弟弟,弟弟不像话,我不能跟着不懂事,不然我爹娘怎么活?” 张来富坐在床边絮絮叨叨,但手还在发抖,黝黑的脸上满是后怕。 元君瑶气的直翻白眼,这个该死的妈宝男,怪不得原主不与他同房,还绝望的自尽了,真是懦弱无用还愚孝。 “君瑶,你下次可别想不开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张来富不知道元君瑶在想什么,见她脸色变幻不定便可怜巴巴的凑上前,刚想说什么。 元君瑶便控制不住朝他吐了一口唾沫,真是看到他这张脸就生气。 张来富也不恼,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失落的叹息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东厢房,还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元君瑶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平静下来捋捋脑海里杂乱的记忆了。 原主也叫元君瑶,二十岁,元家村人,一个月前被父母以三十两彩礼嫁给了张来富。 这张来富就是传说中的老实人,愚孝又无能,什么都听他娘的,用现代的话来形容就是妈宝男。 而原主的婆母精明算计,自私偏心,极其泼辣的不讲理。 真不是原主想不开要自杀,是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原主嫁进来真是没过一天好日子,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 做这些活便算了,她在娘家也是要做的,主要是宋春兰鸡蛋里挑骨头,横竖看她不顺眼,动辄就是辱骂。 上桌吃饭多吃两口菜都要看脸色,稍有回嘴和不满,得到的便是更加苛刻的对待。 都是儿媳妇,反观殷三娘,十指不沾阳春水,原主还得伺候她,这区别对待太明显了。 张来富对这些视而不见,原主诉苦只会得到一句;他爹娘也不容易,还说侍奉父母本就是儿媳妇该做的。 原主诉说不公;为什么二房的不用干活,赚的银钱也不用上交,这不是偏心吗? 张来富说;他爹娘能依靠的只有他了,多承担些也是应该。 原主日子难熬,说要分家,他反而指责原主不孝。 说北冥国以孝为天,父母在不分家,不然就是大不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腾的怒火,握了握拳头,力气好像恢复些了。 她现在拳头梆硬,不揍人不行。 都说人不能感同身受,可她现在与原主就是感同身受,她所经历的,她好像也跟着经历了一遍。 这是个可怜的姑娘,活活被人逼死的。 元君瑶张了张唇,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安心去吧,我会帮你报仇的。” 身体上的不适渐渐消失,人似乎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 元君瑶利落的翻身而起,活动了一下筋骨,轻啧一声十分不满意地说道: “这身体太弱了吧,不及我在现代时的万分之一。” 她是来自23世纪的古武世家传承人,轻功和武功了得,还是国家秘密级特工。 领命转移空间芯片时,结果被同伴偷袭,一刀刺穿心脏死了。 虽说临死前她忍痛开枪杀了那个别国奸细,可她还是死了。 “君瑶啊,君瑶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啊!” 这时,屋外传来的哭嚎声打断了元君瑶的思绪,一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老妇人颤巍巍扶着门,艰难的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屋。 这人是张来富的奶奶,75高龄,为人较为和善。 元君瑶下意识上前搀扶住老人,安抚道:“奶奶,我没事。” 这是原主在婆家唯一感受到的温暖,但是老人也可怜,独自住在牛栏里,可见这一家全是畜生。 “君瑶啊,你可别想不开啊,你还年轻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人老泪纵横,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沟壑,浑浊的眼珠里尽是悲伤。 人老了是可怜的。 元君瑶莫名想到了去世已久的奶奶,她的声音不禁柔和了下来,但眼底尽是冷意。 “对不起奶奶,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奶奶没用,护不住你,你婆母……罢了罢了。”王氏擦了擦眼泪,声音里满是凄凉。 “如若来富和你是一条心就好了,偏偏来富也是个糊涂的。” 王氏渐渐年老,从未感受过儿女的关爱,唯有孙媳对她常常关怀,所以她很为原主打抱不平。 元君瑶说道:“奶奶不必担心,我不会再忍了,欺负我的,我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听着她坚定的语气,王氏不自觉抬头,眼前的人让她熟悉又陌生。 “女儿,我的女儿啊!”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悲戚地哭嚎声,而这声音正是原主的母亲——齐梅香。 她立即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张来富道:“岳母,君瑶没死,您先别激动。” 第3章 娘家来人了 宋春兰则声音尖锐的指责道:“元君瑶是没死,但是这笔账还是得算清楚,她是难忘旧爱,还是对我们家有什么不满,竟要害的我家如此……” “亲家母,请你有话好好说,我还没问你,我好好的女儿嫁到你家来怎么就被逼的上吊自杀了。 我们元家村大村大户,谁不知道我君瑶勤快孝顺,是个好姑娘,怎么到你家活都活不下去。” “你少血口喷人,我怎么逼你女儿自杀了,娶她进门没少过她吃喝,在家也就干点家务活,闲时下下地。 我们庄户人家谁不是这么过活,怎地,你家闺女是金疙瘩,还和别人不同不成?”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估计是上正屋说话去了。 元君瑶哪里还坐的住,立即就起身往外走,可王氏拉住了她的手。 “君瑶啊,他们正在气头上,你别去啊!忍忍就过去了,可千万别吃大亏啊!” 这话虽然不好听,也很怂,但是元君瑶知道,奶奶是为她好。 如果是原主的话,这样的选择确实是最明智的,因为原主的娘家人虽然来了,但是他们是定然不会完全护着原主的。 而如今严词厉色,不过是怕落了下风,更怕张家将彩礼拿回去又要赔钱。 更怕嫁出去的女儿被休或者和离回家会耽误家里的名声。 原主好几次回娘家诉苦,说婆母偏心又刻薄,妯娌更是不把她当人看,丈夫又懦弱愚孝。 可娘家人只会劝她隐忍,说:婆母偏心刻薄,但谁不是媳妇熬成婆的,至于妯娌,又不是和她过一辈子,将来分了家,都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又说丈夫懦弱愚孝,是她没抓住男人的心。 婆家逼的她无法喘息,娘家不能给她撑腰做主,她是被逼无奈这才走上绝路。 这个时代对女人是苛刻的,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更是有着重重枷锁。 和离被休那都是致命的,娘家冷眼相待,婆家不当人看,除非女人能自立门户。 可那种女人少之又少,因为无能力,自小生活的环境,让她们认知有限,能力有限。 “君瑶啊,女人都是苦的,你听奶奶一句劝,总能熬出头的,好好和来富一条心。 奶奶会劝来富的,来富本性不坏,勤快又老实只是现在还不懂事……” 元君瑶微微一笑,这笑容落在王氏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明媚。 “奶奶,如果我要和来富和离,你会支持我吗?” 王氏微怔,双眸惊骇的瞪大,对她来说这太匪夷所思了。 “君瑶啊,你年轻不懂事,不知和离的苦,你若真和离,那是真没活路了啊!” 对于原主来说确实是,但是她是来自23世纪的元君瑶,怎么会被这些东西束缚。 “奶奶你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在屋里好好待着别出来,免的牵连了你。” “不,君瑶……” 王氏还想再劝,但元君瑶已经挣脱她的手大步走出了屋内。 正屋里很平静,可见双方情绪都稳定下来了,他们是定然不会闹翻的。 原主的父母肯定还是希望女儿能留在婆家的,不想丢人现眼,更不想耽误家里的名声,影响儿子娶妻。 而原主在婆家并无大错,甚至要挑错的话,反而是张家错处大些。 原主的婆婆等人,不管如何磋磨折腾原主,为的只是拿捏原主,不是为了逼死她,更不是为了逼的她和张来富过不下去。 毕竟穷苦人家娶个媳妇也不容易。 只是他们没想到,原主居然会自杀。 所以双方真要吵起来,那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和稀泥。 在正屋门口站定,果然听见里面正和乐的说笑着。 宋春兰道:“亲家母辛辛苦苦跑一趟,不如留下吃午饭吧!三娘啊,你去做饭,好好招待。” 殷三娘声音里满是笑意,“那是自然,年前留下的腊肉还有一块,等会做了吃了。” 原主的亲娘客气的笑道:“那真是太破费了,随餐便饭就行了,不必特意准备。” “那不行,那定是要好好招待的。”宋春兰笑的虚伪,只又叹息道:“不管如何,都叫君瑶别再想不开就成,还是得好好过日子啊!” “那孩子自小懂事,我劝劝她她会听的,作为门外亲我不好掺和你们的家事,但丈母娘也算半个娘。 我说来富几句也是说得的,君瑶早先回家哭过几次,你们的家事我不予置喙,我也只能说我自己的女儿不好,劝她听话懂事,但是有些事情,说起来论起来还是有理的。” 屋里静了一瞬,很显然这齐梅香也是不好惹的。 宋春兰不接话茬,只笑道:“不管如何,还是要他们两个年轻人好好过日子的。” 她自己心知肚明,自己理亏,所以真要正儿八经论起来最后肯定是说不赢的。 但是她也清楚,外嫁女就是外嫁女,元家再如何理直气壮最后也只会劝和不劝分。 等他们走后,日子还是他们自己过的。 果然,那齐梅香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神色。 “是,这句倒是在理,只要两个孩子好好过就成了。” 元君瑶站在门口冷笑连连,双手抱胸走入了屋内,厉声说道:“好好过?你告诉我这日子我该怎么好好过!” 屋里正安静下来,她这一开声倒是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宋春兰恼怒地放下茶杯,刚想破口大骂,可碍于元家人在,也只能忍着怒气说道: “你这又说的什么话,日子怎么就不能好好过了。” 元君瑶丝毫不惧地与她对视,冷笑道:“你说的好好过就是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是大房做。 我嫁进门才一月,你连我压箱底的嫁妆银子也拿走了,张来富不过给我两个铜板,你就因此不让我吃饭,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过。 你对外说给我置办了两身衣服,还买了银手镯银耳环,可这几样东西只给我看了两眼你便自己收着了,这便是你说的好好过。” 这一连发问下来,望着眼前咄咄逼人的人,宋春兰都有些懵了。 第4章 拿回 这还是她那一直受气的儿媳妇吗? 倒是殷三娘一脸委屈地说道: “大嫂你怎么和婆母说话呢,我没想到你对我们二房意见这么大,来福向来不像来富勤恳踏实。 娘也确实帮来福还了赌债,可不还的话来福会被催债的打死的,都是一家人,难不成你们要见死不救? 至于新衣服和首饰,还有嫁妆银子,娘确实是替你保管了,可你又何必多想,是你的就是你的,难不成我们还会私吞不成? 若为这些小事,你何须自杀呢,还有再如何也不能提分家呀,这是大不孝。” 元君瑶笑容越发灿烂,但说出的话丝毫不客气。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合着我们大房就是冤大头呗,你们若真诚心过日子就把我嫁妆银子还回来,不然我去里正面前也是能说道说道的。 谁家贪图儿媳妇嫁妆,那真是丢人现眼,反正我死都死了一次了,我不怕。 至于那衣服和首饰,反正没到我手里,你们也别出去说给我的,免的我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今后外边人问起我也是会如实说的。 还有家里的活地里的活,要过日子就分配好该谁做就谁做,谁都是爹生娘养长大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可不是你废物垃圾你就有理,又不是残疾人,缺胳膊少腿,什么都要别人做。 总之我话就撂在这,外边人都是长了眼睛的,不公的事也有里正主持公道。 里正不行还有县令大人,我说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不了都别过了。” 殷三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没想到这向来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如今居然这般能言善辩。 她的目光转向张来富,眼泪汪汪道:“大哥,你也是这般想的吗?来福是你亲弟弟啊,兄弟之间不该是互相帮扶吗?” 元君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冷漠地看向了张来富。 张来富挠了挠头,忙安慰道:“不是的弟妹,我没有。” 说着他又看向元君瑶:“你别闹了,非要弄的家里鸡犬不宁吗?” “我闹?” 元君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我闹便闹了,别人闹的我为何闹不得,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任何人在你眼里都受不得委屈,委屈我就行。” 望着元君瑶冷漠的脸,张来富心里莫名慌了。 “不,不是的君瑶,我不是这个意思。” 元君瑶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宋春兰。 “我的嫁妆银子你是还还是不还?” 宋春兰蹙了蹙眉,当着元家人的面,她要是不还的话,那不是说不过去。 而拿儿媳妇的嫁妆银子,说出去确实是没脸,她下意识看向了齐梅香。 元君瑶不给她机会,直接对齐梅香,说道:“娘你也觉得我是无理取闹吗?我侍奉公婆,操持家事,我有哪点做错了?” 齐梅香一直保持沉默,那是因为不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就算是女儿家的家事也不行。 但既然女儿都问到她头上来,她自然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亲家母啊,别的我不好说,但是这你怎么能拿儿媳的嫁妆银子呢?这说出去也不像话。 ” 女儿占理,她自然得站在女儿这边,不然不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吗? 想着她便又说道:“还有啊,你动不动就说要将彩礼银子拿回去,这银子那是这么好拿的,我姑娘在你家若无错处,这银子你不仅拿不回去,我们家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春兰眼眸微闪,下一瞬疑惑地问道:“什么嫁妆银子,那一两是你的嫁妆银子吗?我竟不知。 昨日你撺掇着来富把应当充公的工钱给你时,我一时气不过,把钱找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旁边还有这一两,我还以为是来富先前给你的呢。” 元君瑶嗤笑道:“我嫁进来不过一月,你觉得张来富一个月给你充公的同时,还能余出来一两银子给我吗?” 宋春兰这话属实漏洞百出,庄户人家,一年收成加工钱不过十来两而已。 宋春兰被噎的脸色难看,但她不过是要找个台阶下罢了,所以只讪笑道:“我当时在气头上,没想这么多。” 而张来富则脸色铁青,觉得元君瑶话里的意思就是嫌他无用。 “还有你可别污蔑我,我怎么撺掇着张来富把工钱给我了?他一共就给我两个铜板。 虽说没分家不该有个人收入,但是你们掌家的,是不是应当根据两房的贡献和需要,公平的分配家庭的支出? 你给二房还赌债不止一次两次了,而我们大房,付出从未得到过分配。 明日我去村里问问,别家是不是都这样。” 元君瑶双手抱胸,指着殷三娘又说道:“她身上的衣服,手上的金戒指都是新置办的吧, 再瞅瞅张来福身上穿的,房里用的,再对比张来富,作为一家之主,你这一碗水端平了吗?” 殷三娘下意识将右手背到了身后。 元君瑶勾了勾唇,笑道:“子女无权提出分家,但家长不公,父母偏心,如果我要求上报官府主持公道的话,相信官府也会给出合理的安排。” 她说着摸了摸脖颈,上面的勒痕十分触目惊心。 古代子女是无权提出分家的,即便父母不慈也不可以。 这主要是因为古代的家庭伦理强调子女的顺从和孝道,要求子女对父母的任何行为都保持尊敬和忍耐。 所以有句话叫天下无不是父母。 甚至有些朝代,子女提出分家,还要受刑一百大板。 但情节严重的,还是可以通过官府等有权威的地方主持公道 ,而这时就涉及自身能力了,因为很可能要净身出户,财政大权都是掌握在一家之主手里的,他人无权分配,并且分家还要考虑到社会和舆论的谴责。 宋春兰不悦道:“你真要闹到这个地步?” 张来富也慌了,他不想背负不孝的名声,更不想净身出户,顿时呵道: “元君瑶,你别闹了,你作为儿媳口口声声指责婆母已是不孝,况且你只说别人的错,那你呢?” 他的脸上满是隐忍,拳头紧紧攥了起来,似乎有话说不出口。 第5章 决不罢休 元君瑶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原主不和他同房的事情。 这事情一说出来,确实是原主理亏,毕竟成亲后,女子侍奉丈夫是分内之事,传宗接代也是首要任务。 七出里有一条,指妻子不生儿子为大不孝,要承担断绝夫家香火之罪责,理当休弃。 不过他将话说出来后,同时也能证明她今后的清白之身。 可以说是有利有弊,但是张来富肯定是不会说的,这触及他男人的尊严。 元君瑶平静地望着他,果然见他黑着脸低下了头。 “我只想要个公平公正,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怎么闹了?北冥律法有规定,女子嫁妆归女子所有,其他人无权支配。” 元君瑶直视着宋春兰,大有这事不给她个交代,她绝不罢休的姿态。 宋春兰心中怒火直烧,但是她也怕此事传出去丢人,她还有闺女未嫁人呢,所以她当即便冷冷地说道: “既然是误会,那这一两银子我还给你就是了,可别再咄咄逼人了。” 元君瑶微微挑眉,不再过多言语,只静静地望着她。 宋春兰本是托词,想着等元家人走后再含糊过去,可元君瑶就那么盯着她,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让她直接是下不来台。 而齐梅香端着茶杯慢慢喝着,完全置身事外,不多言不多语。 她只得怀揣着满肚子怨气,不情不愿的起身回东厢房拿银子。 殷三娘没忍住地阴阳怪气道:“大嫂真是好本事,胆敢这般顶撞婆母。” 元君瑶不气不恼,只笑眯眯地说道:“听闻弟妹陪嫁足足有五两,不如你拿出来孝敬婆母吧!” 殷三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倒是不敢接元君瑶的话了,不管怎么接都是错的,总不可能真把银子拿出来吧! 宋春兰磨磨唧唧地,但最终还是拿着银子从东偏房出来了。 她看元君瑶的眼神已经恨不得要吃掉她。 元君瑶笑容灿烂地伸出手,道:“多谢婆婆将我的嫁妆银子归还于我。” 宋春兰恨的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但气到极致反而是笑了。 “不必谢,你可得好好收着,免的再次丢了又来怪我!” “那是自然!”元君瑶笑吟吟地接过银子放进兜里,像是生怕宋春兰反悔似的,那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宋春兰望着她那张脸,心中的怒火更加翻涌。 现在她真是气的失去了思考能力,不然就会发现眼前的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倒是齐梅香看了元君瑶好几眼,但是什么都没说。 拿到银子,元君瑶心情也好了许多,再没看屋里的人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又是把屋里的人都气了个半死。 元君瑶回到东厢房的时候,张来富的奶奶已经走了。 她掏出刚得的一两银子,眼底满是冷意,这银子是属于原主的,她自然要拿回来。 宋春兰这人刻薄自私,把银钱看的比命还重要,所以她肯定会想办法把银子拿回去,说不定会偷走。 所以这银子一定要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元君瑶将银子攥在掌心,四下打量,只见家徒四壁,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个衣柜都没有。 她真想现在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肯定是不会嫁给张来富,更不会回原主的娘家,她要自立门户。 可离开也只能是和离,不能是休妻!! 而且她绝对不会轻易和离,轻易和离了那不是没意思了吗? 她还怎么教训这些畜生,怎么给原主讨回公道!! 她要慢慢玩儿! 况且,原主的户籍还在张家,她要是不能把户籍分出来,就算离开这家也是白搭。 没有户籍哪里都去不了,甚至都离不开这小镇,因为古代出行要路引,路引是要注明户籍地以及过往城镇的。 所以没有户籍就没有路引,她就得永远受张家掣肘,张家肯定是不会给她户籍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卖身为奴的下人,还有过不下去的女人只能认命,不敢逃。 出门在外没有路引和户籍文书,那就等于黑户,黑户是要押入大牢的,你不想坐牢只能报出户籍地,到时候又只能回到原点。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眸光森冷,她定会让张家人乖乖交出户籍。 正想着的时候,她忽然脑袋一阵剧痛,痛的她直接捂着头倒在了床上。 饶是经过各种特训,吃尽了无数苦楚,受过无数伤才成为国家秘密级特工的她,还是疼的闷哼出声了,可见其疼痛难忍。 难道刚活过来又要死了吗? 元君瑶这般想着,不自觉攥紧了手心的银子,她还没教训那该死的恶毒婆母和刻薄妯娌呢,还没给妈宝男教训呢。 终于,在她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疼痛居然渐渐缓解了,与此同时,她还察觉到了大脑里的异样。 这不是…这不是她负责转移的空间碎片吗? 她的脑海里此时清晰地出现了一片空间。 这空间是她参与转移并一直保护的,所以她很清楚空间里有什么,空间的每个角落她都很熟悉。 这个空间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其中有23世纪新型武器库、药房、各种先进医疗仪器和高科技机器人。 23世纪医疗发达,看病都不需要医生,机器人一扫描,准确确定病因,而药房里什么药都有。 只是可惜存货有限,她得慎重使用,不然用完都没地方补货了。 元君瑶望着空间里这些东西,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真好,在这异世,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底牌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元君瑶双眸微眯,立即看向门口。 “君瑶。”门外的人唤了一声。 元君瑶听出是齐梅香,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沉声道;“进来吧!” “吱嘎”一声响,房门被推开了,齐梅香走了进来。 元君瑶神色淡然地望着她,倒是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好话。 齐氏在床边坐下,叹息了一声开始抹泪。 “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呢?这不是要了娘的命吗?” 元君瑶淡淡道;“我在婆家过不下去,如果我和离的话,我能回娘家吗?” 齐氏脸色变了变,严肃道;“好端端的说什么胡话,谁家好姑娘会和离。” 第6章 劝和不劝分 元君瑶抿了抿唇,说道:可是不和离我真的活不下去,婆母凶悍,妯娌阴险,小姑子娇蛮,夫君与我不同心。 我日日得看人脸色,还得遭受辱骂和白眼,我真的过的是生不如死。” 她这话是替原主问的,原主死前真的很不甘心! “不行,不行的,你不能和离,和离你以后怎么办啊,君和怎么办啊!” “我都要活不下去了,名声真的这般重要吗?” 元君瑶死死盯着齐梅香,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不忍或者难过,可她看到的只有急切。 齐梅香摇头,坚定地拒绝道:“不行,你不能和离,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得为你弟弟妹妹想想啊。” 哪怕早知结果,可元君瑶还是很失望了。 再说原主本就是被迫嫁人的,她反抗不了父母,所以这一切悲剧都是因为他们。 古代这该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齐梅香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的女儿,总觉得她冷冷的,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但女人嫁人了在婆家过活,性子有变化也是正常。 可她看到女儿脖颈处的勒痕时,她终究还是心疼的眼泪夺眶而出。 “君瑶啊,你别再想不开了,你听娘的好好过日子,尽早怀上孩子,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地位就也稳了。 以后再多生几个儿子,姑爷怎会不和不是你一条心。 来富是个老实人,不比来福吃喝嫖赌,你们今后日子不会差的。” 元君瑶神色冷漠,沉默着没说话。 “你就听娘的吧,不许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你小叔毕竟是你公婆的幺儿郎,偏心几分就偏心几分,你是大嫂,忍让几分又何妨。 你小姑子再娇蛮,不过也就是个娇客,三五年一顶花轿抬走,就再挨不着你的事儿了。 你身为妻子要温柔体贴,服侍夫君,更要牢牢抓住男人的心,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我苦命的儿啊,伤的儿身疼在娘心,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真正是嫁个闺女就要贴上个娘了。” 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即便顾虑良多,可还是心疼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说完齐梅香便低声哭了起来。 “女人都是这般苦,孩子啊,别做傻事。”齐梅香用手比划一个大小,哽咽道:“你生下来这么大点,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到现在,你要是出事了,犹如在娘心头剜肉啊!” 元君瑶难免动容,抿着薄唇只又问道:“我只问一句,如若我活不下去和离了,你能让我回家吗?”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 齐梅香恼怒道:“你若和离还有活路吗?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况且女人嫁人都是如此。” “我知道了。”元君瑶的神色恢复淡然,不想再和齐梅香争辩了,没有任何意义。 齐梅香这才满意了,絮絮叨叨又开始给元君瑶洗脑,说女人要三从四德,要侍奉公婆,传宗接代,善待手足,操持家事等等。 元君瑶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思绪早就飞到空间里去了。 齐梅香是有几分真心心疼女儿,但是她的思想封建保守,她无法冲破束缚和枷锁,认为女子就该从一而终,和离便是大错。 在她看来,原主受的那些苦都是她应该承受的,不然怎么会有媳妇熬成婆这句话。 所以嫁人全看你能不能自己将日子过顺心,不然就算和离了,嫁到别的人家,一样还要承受这种磋磨。 齐梅香唠叨完便出去了。 元君瑶将银子收入空间保险柜里,保险柜里还有一些华夏币和金条,另外还有许多国家秘密文件。 可惜啊,除了金条其他的都用不上了,但是现代的金条肯定更纯,古代提纯的金子杂质要多些。 将银子放好,元君瑶又去了医疗仪器室。 仪器室里有许多仪器,其中还有个医生机器人和护士机器人。 元君瑶站在医生机器人面前,机器人双眼泛着红光,将她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 这个过程持续了五秒,随后机器人胸口就出了一张诊断结果书。 同时机器人医生说道:“营养不良,发育迟缓,脖颈处有上吊致命伤,异常异常异常,你怎么没死??” 元君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是人工智障。 真是不知道这智障是怎么替代人类的,她要是死了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 她没好气地说道:“我没死,赶紧给我开药!” “好的,请稍等,但是请你态度好一点,谢谢。” 医生机器人嘟囔着,随后转向了护士机器人。 他们之间不用交流,因为信号是连接的。 护士机器人的说话声是个娇俏的女声。 “我去取药,请稍等。” 元君瑶在一旁坐下,静静等候着。 她这才想起,这个医生机器人好像叫仁爱,护士机器人叫博爱。 几分钟后,博爱取了药过来,一共两个瓶子和一个冰敷袋。 脖子只需冰敷,不需要治疗,另外两瓶药是给她补身体的。 都是用上好的温补药材做成的,服用周期两个月。 元君瑶将药服下,冰敷袋放在一旁暂时不用。 刚想离开空间,仁爱就絮絮叨叨地说道:“病人,请严格执行医生的治疗方式,不然对病情不利。” 元君瑶白了他一眼,“闭嘴,我现在没空冰敷。” “好的。”仁爱的嘴巴成了一条直线。 元君瑶没再搭理他,空间里有生活区,她将药放在了饮水机旁,这才离开空间。 现在已经到了午时,齐梅香留下吃午饭,碍于她在,所以午饭包括家里的一些活现在都是殷三娘和宋春兰做的。 原主那去赶集的公公和小姑子也回来了。 张来福没回来,估计又在赌场里或者妓院里鬼混,反正三五天不着家是常事。 眼下张贵财正坐在正屋屋檐下吧嗒吧嗒抽着烟。 元君瑶走出东厢房时,恰好张来燕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一见到元君瑶也不喊人,直接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 “装模作样,不就是想偷懒不干活,真是恶心。” 这张来燕偏胖,脸圆圆的,眼睛很小,又爱翻白眼,本来就长的丑,这副刻薄像学她娘的,就更丑了。 元君瑶不客气地回怼道:“那也比不上你,丑人多作怪。” 第7章 回娘家 这话可真是戳到了张来燕的痛处。 她才十七岁,姑娘家家的哪有不爱美的,但由于她长得一般,还因为家庭原因,导致现在都没人上门说亲。 而她最嫉妒的就是元君瑶长的比她好看,名字也比她好听,所以她当即就恼羞成怒了。 “元君瑶你这贱人你再说一遍,你说谁丑人多作怪?” 元君瑶冷着脸呵斥道:“说的就是你,谁让你直呼长嫂名讳的?真是半分教养都没有,可不是丑人多作怪吗?” 张来燕气的将手里端着的盘子往地上一扔,指着元君瑶就凶狠地骂道:“你说谁没教养,你有教养吗?你有什么资格当我嫂子。 再说你不是找死吗?那你怎么没死,不就是装模作样恶心人。” 元君瑶微微一笑,握了握拳头,缓缓朝着张来燕走了过去。 张来燕死死的瞪着她,对于她的靠近没有任何畏惧,显然还把她当做以前那个元君瑶。 而坐在屋檐下目睹一切的张贵财,他只是蹙着眉看着,吐出了嘴里的烟这才说道:“好了,别闹了,君瑶你是大嫂,怎么和小孩计较。” 他话刚说完,便看到元君瑶直接给了张来燕一巴掌。 元君瑶是抡圆了巴掌扇的,这一巴掌重的很,她刚吃了药身体可恢复了不少力气。 这身体虽说很瘦弱,但是原主常年做粗活,力气可不小。 张来燕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脸麻麻辣辣的疼,甚至耳朵还嗡嗡作响,显然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张贵财惊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元君瑶,震惊地说不出话。 元君瑶甩了甩手,漫不经心地看向了张贵财。 “她直呼大嫂名讳,没有半点教养,咋咋呼呼开口闭口就是辱骂,不好好教导一番以后更加嫁不出去。” 张贵财脸色铁青,显然气的不行。 “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打她。” 元君瑶眯了眯眸子,故作生气地说道:“都说长嫂如母,我怎么打不得她,难道正如她所言的一般,在那你们心里我不配做她大嫂?还是我在这个家压根就是外人??” 这话张贵财可不敢接。 这时候屋里的人也都听见动静出来了。 宋春兰,张来富,齐梅香,还有几个怯生生躲在门里偷看的孩子了,殷三娘也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了。 元君瑶先发制人,不等她们开口便说道:“是张来燕先招惹我的,身为小姑子直呼长嫂名讳,还辱骂长嫂,并摔了盘子撒气,浪费食物,实在是该打!” 张来燕捂着脸,嘴角已经流血,她回过神来后大哭大闹道:“元君瑶,你这个小贱人凭什么打我,凭什么!啊啊啊.....” 她尖叫的声音格外刺耳。 元君瑶蹙了蹙眉,嫌弃的掏了掏耳朵。 宋春兰心疼女儿,望着女儿脸上的巴掌印,眼刀子咻咻咻朝元君瑶射去。 张来富忍不住责备道:“她小不懂事,你怎么能和她这般斤斤计较,你这个大嫂怎么当的。” 齐梅香冷着脸护在了女儿面前,刚才在屋里她可是听到了是那张来燕先招惹女儿的。 “姑爷这话怎么说的,来燕十七岁,君瑶也才二十岁,不过才大三岁而已,我算是知道我好好的闺女怎么会自杀了。” 齐梅香哽咽了起来,哭道:“你们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闺女呀,做婆母的动不动就说要退彩礼,做小姑子的对长嫂口不择言,没有半点尊重,你这做丈夫的,只护着自己的亲娘和妹妹。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可怜我一个好好的姑娘啊,嫁来不到一月就被逼上吊了啊!真是无媳全家急,有媳全家欺,我苦命的儿啊。” 元君瑶紧抿着唇,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张来富慌张道:“不是的岳母.....” 他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解释。 只拼命给元君瑶使眼色,希望她能解释一下,他们家并没有欺负她。 但是元君瑶只当没有看见他的眼神。 眼见着事情闹大,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张来燕就更加嫁不出去了。 宋春兰狠了狠心,直接给了女儿一巴掌。 “你怎么能如此冒犯你大嫂,还不给我回房思过去!” 张来燕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娘,颤动着嘴唇震惊道:“娘你打我,你打我...” 殷三娘望着地上洒了一地的菜,忍不住责备道:“好好的笋干炒腊肉就这么被你给摔了,真是不像话!” 宋春兰闻言赶紧往地上看去,果然是一年都吃不上几次的腊肉。 这下她是真的生气了,直接又给了张来燕一巴掌。 “你这个蠢货,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下连带着张贵财都看张来燕不顺眼了。 张来燕捂着脸大哭了起来,生气的吼道:“你们凭什么都怪我,你们都护着元君瑶这个小贱人。”吼完她便跑了。 齐梅香听到她还敢骂自己的女儿是贱人,气的脸色更加难看。 “好,好,你们一家真是好样的,我女儿真这般不好,你们当初为何瞎了眼上门求娶!” 宋春兰赔笑道:“亲家母,孩子不懂事.....” “不必解释了,今日我真是开眼界了。”齐梅香拉住元君瑶的手,直接撂下狠话。 “我闺女断断不能被你们家这般轻贱,这事没完!”她拉着元君瑶的手快步离开了。 宋春兰见状急了,赶忙瞪向了一旁还傻站着张来富。 “你还不去追!” 张来富生气道:“我不去,要走便让她走吧!还有我们家怎么逼她自杀了,我们家一共就两房,叫她多做点活都这么大怨气。 而且这都敢动手打我妹妹了,以后岂不是还要动手打我爹娘。” 宋春兰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这个一根筋的傻小子真是没用。 她只能说道:“这次确实是你妹妹不对,她不该口出泽言,所以你赶紧去把你媳妇接回来啊!” 张来富抿着唇不满道:“可她一个做长嫂的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张贵财头疼的怒吼道:“他不去便不去了,你逼他做什么,人刚走你就眼巴巴的追过去,还要不要脸。” 第8章 饿的头晕眼花 宋春兰被骂的不敢作声,但心里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要是把元君瑶气走了,那三十两银子可真就是白花了。 还有张来燕,好端端的惹什么事,真是没有半点眼力见,怪不得十七岁了都嫁不出去。 这些都算了,偏偏张来富也是个没脑子的,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服软。 真要是把这个媳妇气走了,哪里再有三十两给他娶媳妇。 宋春兰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真是不知道生你们几个有什么用,嫁不出去的嫁不出去,娶不到媳妇的娶不到媳妇。” 说着她还在想,幸好老二是个有本事的,虽然整日不着调,但是娶媳妇从来不用愁。 张来富沉着脸一脸愤恨,心里对元君瑶的怨气越来越大。 “元君瑶要是真不想过了,我一定会把那三十两银子拿回来!” 虽然那件事情说出去很丢人,但是也绝对不能白白便宜了元君瑶。 张贵财闻言立即问道:“你怎么拿?” 张来富不说话了,性格沉闷的他不再多言,默默地拿起墙角的锄头,饭也不吃下地去了。 宋春兰也不管他,同张贵财说道:“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扭头回正屋的时候,却看见四个孩子蹲在地上将洒了一地的笋干炒腊肉全吃完了。 宋春兰顿时火冒三丈,骂骂咧咧的冲了过去,几巴掌扇在了几个女孩身上。 “赔钱货,小贱种,就知道吃,吃死你们得了。” 张虎擦了擦嘴巴,丝毫不惧地说道:“奶奶我饿了。” 宋春兰看见孙子,脸色这才缓和很多,拉过张虎的手说道:“走吧,进屋吃饭。” 张虎顿时得意地朝几个妹妹挑了挑眉。 而张花,张草,张招娣全都在小声啜泣,她们哭都不敢哭出声,因为哭了会被打的更惨。 殷三娘蹙眉上前抱起自己的女儿,狠狠剜了另外两个女孩一眼,骂道:“就知道带着妹妹干坏事,真是活该被打。” 张花和张草一脸畏惧地望着她,可怜的就像路边被人踩的野草,所以没娘的孩子是真的可怜啊! 元君瑶被拉走以后,齐梅香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但是没走多久脚步就慢了下来,频繁往后张望。 元君瑶淡淡道:“他们不会追来的,你死心吧!” 齐梅香甩开拉着元君瑶的手,气恼地骂道:“你那一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气死我了,尤其那个张来燕。 肥的像头母猪似的,一张嘴烂的发臭,怪不得十七岁了都没人上门提亲。” 元君瑶好笑道:“你不是不让我和离吗?你带我走做什么?” “当然不能和离!!”齐梅香缓步走着,压了压火气,说道:“他们花了三十两银子呢,不敢不要你,要是不要正好,我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元君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怕丢人了?” 齐梅香停下脚步瞪向她,骂道:“丢人归丢人,但是人家不要你我们也没有倒贴的道理,总之你记住,不能让他们家抓到你的错处,真要是和离了那也比被休好。” 元君瑶耸了耸肩,无奈道:“那完蛋了,我指定会被休。” 她现在发现这个原主的亲娘其实有点可爱。 虽然她有些话说的确实是太难听了,但是她生活的环境和世界就是这样的,她的格局和思想只能如此。 齐梅香睨着元君瑶,双眸如刀般凌冽,“你说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被休了你就等死吧,以后别进元家的门!” 元君瑶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一切不都怪你们,就算不让我嫁给狗蛋,那你们为什么要将我嫁给张来富,他家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原主那个青梅竹马的老相好叫狗蛋,王狗蛋,真是好别致的名字啊! 齐梅香嫌弃道:“当然不能嫁给狗蛋,那狗蛋十岁死了爹,老娘瘫痪在床,爷爷痴了,虽然奶奶还能动,但是一家老弱痴残,你找死才嫁过去。 我当初让你嫁给张来富,是看中张来富老实本分,而且那张家老二不成器,吃喝嫖赌早晚把自己搞死,到时候一切不都是你们大房的。 可我没想到,你婆母那个老妖婆,不看重懂事孝顺的老大,居然偏心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 这张老大也是个没用的,事事都听娘的,简直就是……” 齐梅香说到一半不说了,女儿以后还是要和女婿过的,到时候还是和女婿亲,这要是骂了不得记恨她。 元君瑶阴阳怪气道:“还不是你们自以为是害了我一辈子。” 齐梅香沉默着没说话了,很显然女儿的日子过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而元君瑶也懒得搭理她了,不过看在她还尚存良知,知道护着她份上,也就不和她计较这么多了,毕竟她还是原主的亲娘。 在原主记忆里,虽然父母重男轻女,但并没有苛待过女儿。 元君瑶走着走着头便有些发晕,她立即停住脚步蹲了下来。 妈的,忘记吃东西了,因为刚来这个陌生的环境,一直紧绷着,倒是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而胃是情绪器官,她也没感觉到饿,现在松懈下来就直接撑不住了。 现在她估计饿的低血糖,蹲下来缓了缓这才舒服很多。 回头想想,原主昨晚没吃东西,今日早上和今日中午也没吃,这不晕倒才怪,本来平时就吃不饱。 齐梅香走着走着,身边的脚步声忽然没了,她疑惑的回头,就见元君瑶蹲在地上一脸的痛苦之色。 她赶忙小跑着回去,担忧地问道:“你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元君瑶抬眸望她,气恼道:“还不都怪你,我三顿没吃东西了,平时又吃不饱,现在饿的快晕了。” 齐梅香忍不住红了眼睛,骂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怎么能,我和你爹从小到大都没舍得让你们挨过饿。” 元君瑶只感觉越来越晕,她现在急需支开齐梅香,回空间拿点吃的补充一下体力。 齐梅香又恨铁不成钢的责备道:“你也是个没用的,怎么会被人欺负至此!!” 第9章 寒心 现在多说一句话都需要耗费她的体力,所以元君瑶不和她争辩,只指着路下边说道:“喝水,那边小溪,弄点水。” “行行,你好好待着,我去弄水。” 齐梅香提起裙摆立即往元君瑶所指的方向走去。 等她身影消失,元君瑶立即进入空间,拿出库房的军用压缩饼干啃了起来。 很硬,很噎,啃不动,也很难吃,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命要紧,她一边咀嚼着,一边掰下一小块带出了空间。 蹲在路边,她小口小口啃着,啃的腮帮子痛,但是饱腹感很强啊!明显舒服了很多。 等齐梅香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 齐梅香用叶子包着水小心翼翼地走来,担忧地询问道:“你还好吧。” “一时半会死不了。”元君瑶没好气地说道。 等齐梅香捧着水过来后,她一口就喝完了。 这水看着挺干净的,况且古代的水应该没什么污染。 以前她在野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喝过野外的水,事急从缓,命都快没了,顾不得那么多。 喝了水,梗在喉咙处的食物也顺进去了,瞬间舒服多了,但是这东西吃的肚子不太舒服,好在头不晕了。 “好点没?”齐梅香关心的问。 元君瑶点了点头,在齐梅香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你瞧你脸色白的像个鬼一样,嫁过去一个月瘦了一大圈,那张来富真不是个好东西,看着老实本分,没想到这么没用……” 最终齐梅香还是没忍住骂了女婿。 她骂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女儿的脸色,见她无动于衷这才放心,但是同时又很无奈,如此看来,女儿对他真是无半点情意和留恋。 而那女婿到现在也没追来,看来对女儿也是没有多在意。 元君瑶这一路上都冷着脸。 她如今受的这些罪都拜张家人所赐,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说她恼怒原主父母随便决定女儿的婚事,可说到底,还是张家先上门提亲。 既然费尽心思娶了,又这般对待,真是恶心至极。 齐梅香劝道:“好了你也别想这么多,既然回家了就好好养着身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元君瑶紧抿着唇没再吭声。 终于,在体力耗尽的时候,他们终于到家了。 元家村比老槐村还大,齐梅香搀扶着元君瑶回来的时候,大街小巷里坐着不少乘凉的人。 如今大夏天的天气闷热,这一路走来两人都累的不行,不少人都好奇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齐梅香摆摆手累的说不出话。 热心的街坊四邻便搀扶着她们母女俩回了家。 元识生和女儿元君玲还有儿子元君和,三人都在家等消息。 上午有人来家里报信,说元君瑶上吊了,那时元识生和元君和都在地里干活。 由于报信的人说不清人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于是齐梅香便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就叫女儿在家等着。 等地里干活的人回来了说一声就行,如果真出事了,她会再派人回去说一声。 眼下已经到下午了,没有消息说明人没事,但是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元识生也没心情管地里的活了,便就一直在家等着。 这等待的期间他们猜测诸多。 元识生心中满是怒气,因为王狗蛋是因为元君瑶嫁人自杀的,他便一直在猜测,是不是因为王狗蛋死了元君瑶才想不开追随而去的。 元君和的想法和父亲差不多。 元君玲则说肯定不是,还说姐姐多次回来都说婆家欺她,肯定是被欺负的活不下去了。 猜来猜去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终于,门外传来了动静。 元君玲和元君和赶紧迎了出去,见到母亲和姐姐回来两人都很激动。 但是他们都被元君瑶那泛白的脸色吓到了,尤其眼尖的元君玲看到姐姐脖子处触目惊心的勒痕时,顿时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们母女身后还跟着不少街坊四邻,眼下有事也不好说。 齐梅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君玲,快去给娘和你姐姐倒杯水。” 元君玲忍着哭意立即去倒水了。 元君和守在元君瑶身边,紧紧蹙眉望着姐姐,小脸上满是怒意。 姐姐脸色这么难看,脖子处还有伤,还瘦了这么多,肯定是被欺负了! 这一刻他也忘记了之前还在猜测的,姐姐自杀可能是因为王狗蛋。 元识生此时有许多话要问,但这么多外人在也不好说,只上下打量着元君瑶。 见她短短一月成了这副模样,还有脖子处那伤痕触目惊心,他这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娘,喝水,姐姐喝水。”元君玲端着水杯送到两人面前。 齐梅香喝了水后,立即又说道:“君玲,你去煮两碗面,再给你姐姐加两个鸡蛋。” “好,我这就去。”元君玲立即放下水杯去了厨房。 元君瑶喝了水舒服多了,她虚脱地躺着,浑身再使不上一点力气。 “君瑶啊,你没事吧!”一老太太关切地问道。 元君瑶转动眼珠望去,认出这人是原主的二奶奶,她回以一笑。 “奶奶婶,我没事。” “还没事,你不是才成亲一个月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是啊,是你夫家欺负了你吗?”屋里其他人顿时好奇的发问。 原主二奶奶姜氏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别瞎说,这天太热了,这两人明显热着了,好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 天马上黑了,不要做饭了吗?地里的男人回来了又得骂你们懒婆娘。” 那些人打着哈哈说笑着,纠缠了好一会才肯离开,就这一遭,不知道又有多少流言蜚语。 等屋里没有外人了,元识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君瑶,你告诉我,你好端端的为何要自杀?是不是因为王狗蛋死了,你赶着去陪葬?” 元君瑶脸色一沉,怒瞪向了元识生。 “你亲生女儿刚死里逃生,你却说这样的话,真是叫人寒心!” 元识生怒火冲天,觉得她不正面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你寒心?我们辛辛苦苦养大你你就这么回报父母?要说寒心的是我们才对,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了,你要点脸吧!” 第10章 护短但古板的娘家人 元君瑶真是气笑了,可笑着笑着却眼含泪水,她占了原主的身体,自然有原主的感受和情绪。 “我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你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反而说这种话,你简直枉为人父。 哪怕你关心一句,询问清楚事情起因,分辨清楚是非再来指责,我还会对你敬重几分,可你开口就是指责和污蔑……” “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眼见着父女俩就要吵起来,齐梅香连忙打断元君瑶的话。 此时元识生黝黑的脸上满是怒气,双目怒瞪仿佛要吃人一般。 元君瑶丝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父女俩互不相让。 这时元君玲用托盘端着两碗面走出了厨房,小声地打破僵局。 “娘,姐姐,面好了。” 杂粮面散发着热气,上面撒着葱花更有食欲,而元君瑶那碗里还窝着两个鸡蛋。 “快吃吧,吃饱了再说。” 齐梅香示意元君和搬了个高凳子放在元君瑶面前,元君玲立即将有两个鸡蛋的面放在了上面。 元识生冷哼了一声,到底是没再说什么,但是盯着元君瑶的眼神格外冰冷。 元君瑶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吃起了面条。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继承了她的记忆,自然知道她自杀绝不是为了王狗蛋。 刚开始嫁给张来富她是不情愿的,但是上花轿起也就认命了,既然再无可能便一刀两断。 而不和张来富同房确实是因为她刚开始还没忘了王狗蛋,也还没完全接受张来富,但这都是要时间来慢慢接受的。 她试着接受张来富,也想好好过日子,但是张来富让她太失望了,甚至是绝望。 每天应付婆婆,妯娌,丈夫,小姑子,便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她哪有时间想其他。 知道王狗蛋死讯的时候,她是难过的,但是并未想不开。 可是婆家绝望的日子还得过,让她寻死最大的原因还是父母。 她回去诉苦,父母只会让她忍,甚至脾气暴躁的父亲还总是疑心她在婆家过不下去是因为王狗蛋。 她怎么解释都不会听,她不想再解释了,生活将她逼上了绝路。 齐梅香吃着面,眼泪却啪嗒啪嗒流,她哽咽道:“君瑶三顿没吃饭了,这一个月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饿才会瘦成这样。” 她的话让元家其他人脸色大变。 只有元君瑶静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元君和不可置信的问:“他们不让大姐吃饭吗?” 元君玲怒气冲冲的骂道:“真是太过分了,姐夫不管管吗?” 元识生脸色铁青,显然也生气了。 “他们家养不起人,那还娶什么媳妇?” 齐梅香心里有气吃不下,干脆放下碗将自己去了张家后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人都是护短的,更何况是自己至亲的人受委屈。 元识生一直以为,元君瑶闹腾的在婆家过不下去是因为忘不了王狗蛋。 而她所说的婆家这不好那不好,不过是挑刺罢了。 毕竟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就是多干了些活,和小姑子间的拌嘴摩擦,还有婆母间的一些小矛盾。 这些事情讲出来都是很小的事情,但是日复一日这般过着,就犹如一粒一粒的芝麻洒了一地。 一粒一粒的捡的人崩溃,可是每捡起一粒又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所以世界上怎么会有感同身受呢。 只有原主自己知道,这一个月过的有多窒息! 元君瑶也没听那三人在说什么,只自顾自的吃着面条。 说实话这面的味道不怎么好,但是她是真的饿了,什么都能吃的下。 不过在现代执行任务的时候,野外十天半个月,食物耗尽。那吃的东西可是和贝爷有的一比,所以这粗粮面对她来说是小儿科。 最后,元君瑶将碗里的面连带着面汤都吃光了。 等她吃完的时候,齐梅香也刚好讲完了。 此时,元君玲和元君和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她。 但是元识生看她的眼神却很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他想什么元君瑶也不在意,吃饱了力气也恢复了,她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先去睡一会,有什么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说。” 她现在很累,急需休息。 至于报仇和算账,等她先缓过来再说。 齐梅香温声道:“去吧,去睡吧,你的房间还一直干干净净的,凉席铺开就能睡了。” 元君瑶轻轻点头,说道:“多谢。” 她没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问题,说完就按记忆中的方向回房间去了。 但是元家其他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以前元君瑶从不会这么说话的,而且,和自己的亲娘也不需要这般客气吧! 而元君瑶回来后,不管是对这个家还是对他们,都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齐梅香小声说道:“君瑶被逼的性格大变了,不然也不会好端端的去上吊,你们都小心点别去招惹她。” 她将元君瑶的变化都归结于是被婆家给逼的。 元君玲现在气血上涌,十分上头,只想护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的婆家人那么坏,姐姐可怎么办,不然她不要嫁给姐夫了,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齐梅香白了她一眼,警告道:“不许胡说八道。” 元君玲才十六,而元君和才十五,他们自然是什么都不懂。 事情若真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不过和离肯定是不能和离的,毕竟好女不二嫁。 元识生说道:“这些事情不能罢休,等姑爷来了再与姑爷理论,但是不管如何都断不能和离。 若是和离,将来君玲和君和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身上也沾染了污点,世俗的眼光便会让我们家抬不起头,将来他们的婚事都会受到影响。 就好比张来燕那个没教养的小妮子!” 元君和想不到以后的事情,他只知道姐姐不能被欺负。 “我大不了不娶媳妇了,但是姐姐不能死。” 对他来说姐姐回婆家就等于去死。 不给人饭吃还得干活,还要被骂,这和家里耕田的牛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牛呢。 第11章 被误会了。 “胡说八道什么?” 元识生眼一瞪,本来眼睛就大,脸又黑,这严肃起来就和包公似的。 吓的元君和一哆嗦,屁都不敢放了。 齐梅香挥了挥手,打发两个孩子离开。 “君玲去做晚饭,君和去砍一筐猪草,不关你们的事,也不许胡说八道。” 两人只能不情不愿的各自忙去了。 他们走后,齐梅香这才没忍住又抹了泪,哽咽道:“说来说去,君瑶才是最可怜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元识生牙关紧咬,攥着拳头凶狠道:“我没想到那张来富竟这般没脑子。” “真不能怪君瑶,婆媳矛盾便罢了,如若夫妻同心,倒也没什么,偏偏来富跟着他娘和妹妹一样。 可怜君瑶一个人没有依靠,这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齐梅香哭着哭着,似是想起了什么,情绪有些激动。 “不,也是我们逼死了她,她回来哭诉几次,我们都叫她忍,今日她还问我好多次,和离的话我们会不会让她回家。” “不能和离!”元识生想都没想,语气十分坚定,他认为,女子就该从一而终。 “等来富来接她回家的时候,我再好好教训他一顿!” 齐梅香不安地问道:“那如果他们不来接君瑶回家怎么办?真是越想越气,当初上门求娶的时候那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真的脑子发昏了才信他们的鬼话。” 元识生摇头道:“不可能,足足花了三十两呢,怎么可能不来。” 齐梅香又是一声叹息:“幸好当初嫁人的时候多要了些彩礼,不然她更不把君瑶当人看,虽说陪嫁银子只给了一两,但是我们是打算等君瑶生下孩子再给五两的,如今看来,这银子暂时还是不能给了。” 夫妻俩沉默了下来,堂屋里气氛沉闷。 元君瑶在一墙之隔的东侧房里,将他们的话全部尽收耳底。 于古代这个封建社会而言,他们对女儿已经是仁至义尽。 思想不同,她肯定是没办法以现代的思想来要求原主父母。 所以他们在考虑女儿的前提上更多的还是为儿子和这个家考虑。 你说他们不是称职的父母吗? 可他们不让原主嫁给王狗蛋确实是为原主考虑,那样一个家庭有情能饮水饱吗? 至于让原主嫁给张来富,古代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主是无权决定自己的婚事的,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张家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女儿。 至于那彩礼,在古代的风俗中本来就是给予女方父母的,本意上是感谢女方父母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也是体现了男方给女方家庭抚养女儿成人的一种感谢和尊重。 元君瑶叹息了一声,在古代封建社会中,女性真的是悲哀。 七出之条里,女子身染恶疾或者重病都是要被休弃的。 这个世界对于女子来说真的是十分窒息! 想着这些,元君瑶也睡不着了,干脆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气修习内力。 首先就是自己要变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至于原主的父母家人,他们只要不是太过分那她也不会太绝情。 修行内力的功法秘籍她早熟记于心,即便如今从头练起应该也不难。 由于她进房间前已经吃过面了,所以晚膳时元家人并未叫她。 所以她便从下午一直修习到了第二天早上。 只是很遗憾,她并未修习出一丝内力,不过她并不气馁,因为她这才刚开始。 不过她能很明显感受到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起床后她开始锻炼,在后院里高抬腿来回跳。 本来她是想去跑步的,但是怕在这村里太引人注目了。 她起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元家其他人都还没起来呢。 元识生起的最早,打着哈欠迷迷瞪瞪地准备去茅房撒泡尿,结果刚出堂屋后门,就看见后院里有个人上蹿下跳的。 他冷不丁还吓了一跳,结果定睛一看是元君瑶。 “你这大清早的上蹿下跳做什么?” 元君瑶早就听见他的脚步声了,头也没回地说道:“锻炼身体。” 元识生自然是不理解的。 他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做着这些奇怪的动作,一步三回头的先去了茅房。 撒尿的时候他在想,昨日孩子他娘说的没错,女儿嫁到婆嫁一个月就被逼的脑子出问题了。 不然这行为举止怎么会这般奇怪。 撒完尿他赶紧回了房间,准备和妻子说一下这件事情。 齐梅香正在整理睡乱的床榻,元识生神经兮兮的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君瑶脑子可能是真的出问题了。” 齐梅香叠毛毯的动作一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元识生说道:“你去后院里看看就知道了。” 齐梅香将手里还没叠好的毛毯塞给元识生,便急匆匆出了房间去后院。 元识生随手将毯子丢在床上,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元君瑶此时正在箭步蹲,她浑身大汗淋漓,衣服已经湿透。 齐梅香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小声问身旁的元识生。 “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元识生脸色严肃的摇头道:“不知道,看不懂,看来她真的病了,病的不轻。” 齐梅香蹙眉问道:“什么病?” 元识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爹,娘,你们这是干什....&$#...” 元君和起床正要往后院走去,见两人鬼鬼祟祟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元识生捂住了嘴巴。 他瞪着眼睛,满眼都是疑惑和无辜。 元识生拉着他到了堂屋后门处,小声说道:“你别叫我就松开你,你姐脑子出了点问题,你别刺激她。” 元君和连忙点头。 元识生这才松开他。 元君和一脸恶心的擦着脸,说道:“爹你上茅房是不是没洗手,呕~” 元识生瞪他一眼警告道:“别吵。” 元君和本想去后院水井里打水洗脸的,但这时候只能忍住,盯着院里的元君瑶,再次疑惑了起来。 “姐这是在干什么??” 齐梅香叹息道:“你姐真的被逼疯了,她这疯疯癫癫的可不就和王狗蛋他爷爷一样。” 第12章 赚钱 王狗蛋的爷爷脑子摔坏了,智商就和几岁的孩子一样,一个瘦老头,整天在村里疯跑,平时最爱的就是手舞足蹈。 在齐梅香他们眼里,如今做着奇怪动作的元君瑶就和他一样。 没多久,元君玲也在后门处探出脑袋望着院里的元君瑶,四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 元君瑶活动完,做着舒展动作停止了运动,她一边深呼吸一边擦汗,等气息平稳着她便背对着后门站定。 在四人还在激烈讨论的时候,她猛的回头朝四人望去,只见后门处探出了四个脑袋,这画面有些滑稽。 元君瑶好笑道:“你们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这倒是把偷看的四人吓了一大跳。 元识生干咳了一声,面色严肃道:“谁,谁偷偷摸摸了,起床该洗漱了,我去后院洗漱。” 齐梅香讪笑道:“娘去厨房,去厨房做早饭。” 元君和说:“我去茅房。” 元君玲不甘示弱道:“我也去。” “我先去。” “我先。” ………… 元君瑶无奈地耸了耸肩,直接回房间,在柜子里找了一身衣服换洗。 元家的房子有四个房间,东厢房原主父母住,东厢房隔壁是东偏房,这是原主的房间。 元君玲住在西厢房,西偏房便是元君和住。 四个房间分别在房子的两侧,中间就是大堂,元家没有前院,只有后院,厨房,茅房,水井都在后院里。 房间是按照长幼分配的,并不存在偏心。 元识生说,等两个女儿出嫁了他们夫妻二人就搬到西偏房住,其他的房间留给儿子和孙辈们。 准备好换洗衣服,元君瑶便要去厨房烧水洗澡,但是进了厨房才发现齐梅香已经在烧水。 她其实可以进空间,但是怕引起元家其他人的怀疑。 齐梅香正在做饭,早饭是窝窝头。 “你去歇着吧,你瞧你那一身汗,累着了吧!我已经在烧水了。” 元君玲坐在灶口烧火,时不时偷偷看元君瑶一眼,但是又怕被发现,所以总是很快收回目光,可这般倒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元君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在他们眼里肯定很奇怪,甚至会把她当做疯子。 可她不可能一直隐藏着自己,所以无所谓,随便他们如何看待自己,把她当做疯子也好,认为她是被婆家逼疯的更好。 这样也免的她被怀疑不是真正的元君瑶。 等水烧好,元君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把刚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好晾好了。 这时候元家其他人已经在吃早饭了,早饭是窝窝头配糙米粥,还有自家做的萝卜干。 元君瑶现在可不想吃这些。 她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准备去山上转转,她要自己找点东西吃,或者找点东西赚钱。 出门前她还是和元家人打了声招呼。 “爹,娘,我去山上转转,采点菌菇,再拾些柴火。” 齐梅香放下碗,问道:“你不吃东西吗?再说这时候去山上做什么,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我不饿,我很快就回来。”元君瑶说着便直接往外走。 齐梅香慌了,赶忙催促元君和。 “君和,你赶紧跟着她,可千万别让她做傻事。” “好,我这就去。”元君和立即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齐梅香哪有胃口再吃东西,总是往外张望。 元识生说道:“你别杞人忧天,都回家来了君瑶怎么可能还会想不开。” “就算不会想不开,那也不会今天就上山去啊,她虽然一直都是个懂事勤快的孩子,可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要是和以前一样哭一顿,或者倾诉一番,我这心里还会好受些。” 齐梅香越发忧心忡忡,干脆放下碗在屋里来回踱步。 她都想自己追出去了,可是又怕刺激到女儿。 再加上昨天她想到女儿想不开也有他们做父母的原因,她就更加不敢追出去了。 元识生被她说的心里也开始不安了,哪还有心情再吃东西。 “那怎么办,我去把她找回来?”女儿今天确实是太反常了。 “不行,我们不能去,不能再刺激君瑶了。” “姐姐应该不会想不开吧。”元君玲吃着东西,说道:“姐姐明明挺开心的啊!” 齐梅香白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赶紧吃完饭去干活。” “哦。”元君玲撇了撇嘴,继续吃东西。 她本来就没有说错啊,姐姐明明看起来就很开心,怎么会想不开呢? 反正比上次回家的时候开心一些,上次那才是真正的死气沉沉,眼神都黯淡了。 元君瑶步子很快,按照原主记忆里的路线往后山走去。 她得想办法赚银子,再打点猎填饱肚子,这里古代可没有保护动物。 要说山上什么最多,那自然是药材和野味最多。 她不是学医的,不懂医术,但是她有23世纪的新型探测器,能量波覆盖有一百亩田那么大。 只需几分钟她就能知道这个区域里有没有珍贵药材。 至于打猎,她一个特工还不会打猎吗? 况且她还有无声激光手枪和无声激光炮。 手枪的光波子弹射击距离是五百米,无声激光炮是一千米,无声且不留痕迹,打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想着这些,她忽然察觉到有人跟着她,立即回头望去,只见什么人躲到了树后,露出了一片灰色的衣角。 那颜色的衣服,好像是元君和? 他跟来做什么? 元君瑶不动声色,嘴角勾了勾,走的好好的忽然提速跑了起来。 她的速度很快,虽然昨晚没有修习出内力,但是身体早就和从前不同了,各方面都有提升。 她突然跑起来,元君和猝不及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元君瑶都跑很远了。 他立即去追,最后还是追丢了。 他撑着双膝,喘着粗气呢喃道:“我姐为什么能跑这么快?” 望着已经消失的人,他挠了挠头有些着急。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在原地急的团团转后,他决定赶紧回去报信。 第13章 出门就赚钱了! 元君和一路跑回家,扶着门框呼吸急促,大口喘息,一脸着急却是说不出话。 元识生和齐梅香见到他这副模样那是吓的魂飞魄散。 “你姐呢,你怎么回来了 ” “你姐没事吧?” 元君和摆了摆手,不停顺着自己的胸口,但还是说不出话。 齐梅香气的跳脚,“你说话啊,你姐呢,你姐是不是出事了?” 元识生烦躁道:“真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呐!她是张家媳。 我们虽是她的娘家,可要是出事了也是我们看护不当,到时候不仅得赔张家彩礼,还得赔他们一个儿媳妇!” 人要是在张家出的事,他们可以责问张家,可人是他们带回娘家的,本来昨天就寻短见了。 今天要是让她死了,张家肯定会说是他们没看好人,毕竟人是交到他们手里的。 “这个时候还管这些做什么啊!这要是被君瑶听见了又得难受。” 齐梅香扭头又急切地询问元君和。 “你说啊,你姐到底去哪里了?” 元君和缓和了过来,不敢耽误地说道:“姐姐没事,姐姐去玉华山上了,我跟丢了,我怕出事,赶紧回来通知。” “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人都跟不住。” 元识生瞪了儿子一眼,但心里的大石依然没放下,女儿若真是上山采菌菇拾柴火,又怎么会特意甩掉弟弟? 八成是想不开自杀去了。 齐梅香说道:“我们都进山去找找吧,这事不宜张扬,君和你去你二爷爷家,叫你二叔二婶和四叔四婶,还有望儿进儿他们都帮忙来找找。” 元君和点头道:“好,娘我这就去。” 嘱咐完,齐梅香不敢耽误,与元识生叫上元君玲都上山去找。 在元家,元识生没有手足,只有一个姐姐。 但是他父亲还有两个兄弟,他的父亲母亲已经去世,但是二叔二婶还有三叔都在。 另外两房人丁兴旺,不过元识生和二房关系较好,三房因为一些长辈的旧怨不怎么来往。 元识生在堂兄弟里最大,二房有两个儿子,大的排老二,小的排老四,是元君瑶的二叔和四叔。 元家二房的人收到消息后,在家的都进山去帮忙了。 二房老大有两个儿子,老二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 这大清早的,人都在家呢,元君和去报信后,于是乌泱泱一群人上山去了。 昨日元君瑶的二奶奶是亲眼看见元君瑶回来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回家后和家里人都提了一嘴,所以他们也有猜测。 而那脖子肯定是上吊造成的啊! 所以元君和一说元君瑶跑山上去不见了,他们就立马想到她可能是去寻短见了。 元君瑶可不知道这么多人在找自己,她一路往深山去走了好远好远。 当然,这一路上她有留意方向,是绝对不会迷路的。 这山很大,外围基本被村民采摘野菜野蘑菇,还有砍伐树木给破坏的差不多了。 但是深山里的物资还是很丰富的,不过同样危险也多。 元君瑶见深入的差不多了,便拿出了一个小型仪器放在地上,手捧着显示屏,开始搜寻药材。 显示屏显示,仪器光波已经开始覆盖并识别周围的草木。 元君瑶可筛选药草品级,她自然是选择上好的。 【滴滴滴。】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点,她便顺着定位走过去。 到了定位的地点后,她将设备收起,刚准备扒拉开草丛,就见一条身上有着黑白花纹的蛇正吐着信子警惕地盯着她。 这蛇元君瑶认识,它的头前端尖尖上翘,此蛇正是尖吻蝮,也就是民间俗称的五步蛇,烂肉王,被它咬一口是真的会烂肉。 这蛇肥的很,估计最少有五斤。 元君瑶双眸眯起,折了旁边一根树枝开始挑逗它。 蛇能入药的,全身都是宝。 五步蛇被激怒,冲元君瑶发动了攻击,元君瑶左手持树枝吸引它注意力,右手眼疾手快掐住了它的七寸,这蛇很快就被她控制住了。 元君瑶咧嘴一笑,说道:“你是我来古代后赚到的第一桶金!” 五步蛇扭动着身子,缠住了元君瑶的手腕,蛇很臭,也很恶心,元君瑶轻啧了一声。 抓着蛇,她又蹲下扒拉开草丛,采了一株草药。 这株草药叫龙异草,对受有内伤的人有奇效,可疏通经脉淤血,她常年习武执行任务,经常受伤,所以还是认识一些珍贵草药的。 她摘完草药,她刚露出笑,却忽然听见一旁有动静。 声音很小,似乎是风吹动衣袍的声音。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她双眸一眯,立即锁定方向,冷声呵道:“谁?” 她的声音消散在空中,周边静了下来,似乎是什么都没有,但元君瑶一直执着地望着那边。 终于,藏在暗处的人似乎是藏不住了。 一个身着黑红色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柄剑,头发高束,容貌英俊。 一现身便抱拳道:“抱歉,在下并非故意偷窥,而是在这深山之内从未想过会遇到姑娘。 本想悄悄离开,又见姑娘抓蛇干净利落,这才多看了两眼。” 这人倒是实诚,元君瑶不想惹事,只淡淡说道:“嗯,没事。” 说完便左手抓着蛇,右手拿着药材准备离开。 “姑娘留步。” 谁知身后那人竟喊住了她 。 元君瑶脚步微顿,回头冷淡道:“有事?” 对于陌生人还是多点警惕好,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这还是深山老林,那可是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姑娘这株龙异草能否卖给在下!实不相瞒,在下来这深山就是为了采药。” 元君瑶闻言笑了,态度柔和许多。 “先…公子打算出多少银子买我这株草药?” “三十两!” 龙异草十分珍贵稀少,在现代一株都要两万块,人工培植的则只要一万。 元君瑶也不知道这男人出的价钱合不合理,原主对药草一窍不通,但是三十两挺多的了,都够娶媳妇了, 而古代普通老百姓一年能有个十几两进项都不错了,最穷的人家一年五六两都勉强够温饱。 比如张来富在外卖苦力,一个月也就能赚四五十个铜板。 第14章 有如神助 见元君瑶迟疑不决,那男人说道:“姑娘,在下真的很需要这龙异草,三十两已经是市面上最高价了,如果姑娘嫌少的话,我愿多再多出十两。” 元君瑶观察着那男人的神色,见他不像是说谎,便点头道:“行,成交,我虽然也很需要这种草药,但是看你挺着急的,那就给你吧!” “多谢,多谢姑娘。” 男子欣喜若狂,立即掏出了银票。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男子拿出的是四张银票,一张银票是十两,一共四十两。 想来这男人身上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四十两银子,那可是足足有四斤。 元君瑶接过银票,只淡淡扫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男人拱手道:“多谢姑娘割爱!” 他似乎很高兴,拿到药材后脸上便一直是掩不住的笑意,可见是真的很需要这株药草。 其实刚才元君瑶没发现他,他也是会出来的,一直犹豫是怕唐突,被发现还不出来,是头疼会被当做偷窥狂。 元君瑶轻轻点了点头,不再逗留,直接转身离开,走远了一些便将银票收进了空间。 至于这蛇,也没东西可以装起来,她只能抓在手里,但是抓着蛇又不方便,收入空间它乱跑怎么办? 这不是弃之可惜,留下又碍事吗? “啧,好歹今天也赚了四十两,那今天就这样吧。” 要说她真是运气好到爆棚,一出门就找到了这么值钱的药材,还一采到就卖掉了。 她抓着蛇往回走,想着等回去了就可以去镇上卖了换钱。 现代一条五步蛇大概六百到七百元。 这古代怎么着也能卖个五六百文钱吧! 五六百文钱也很多了,糙米五文钱一斤,粗面八文,五六百文钱够吃半个月。 走了许久后,就在元君瑶感觉马上要离开这山里的时候,她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 “君瑶姐姐~” “君瑶妹妹~” “君瑶~” 好像是找她的? 这些叫喊声都很熟悉诶,好像是原主的兄妹们。 又想到甩开的元君和,她不免细想了起来。 她都说了来山上采菌菇,拾柴火,都找她干什么? 元君瑶想着想着,一拍脑门。 “他们肯定是觉得我想不开要自杀。” 她不敢再耽误,赶紧循声跑去应道:“我在这里!!” 听到她回应,那些叫喊声更频繁了。 不一会,元君瑶与他们就汇合了。 第一个看到她的是四叔的女儿,叫元桂儿,今年十六。 一见到元君瑶她便激动地喊道:“君瑶姐姐在这里,这里。” 元君瑶打招呼道:“桂儿妹妹。” 她现在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搞的这么多人来找她,不过她当时真的没想这么多。 “君瑶,你这死孩子跑哪里去了,害的我们好找。” 元君瑶十分不好意思的颔首道:“对不起二婶。” “元君瑶,你一个人跑到山上来干什么?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元识生脸色铁青,怒气冲冲。 元君瑶抬起手说道:“本想找点菌菇或者拾点柴火,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不过我抓到了一条蛇,应该能卖不少钱。” 她这个举动倒是把大家吓的连连后退。 她的手刚才垂在身侧的时候,由于身边的杂草树木都有半人高,所以草木的遮挡下,大家一开始也没看到她手里的蛇。 尤其是她的几个堂妹,更是吓的连声尖叫,就连她二婶和四婶都吓白了脸。 齐梅香颤声道:“君,君瑶啊,这蛇是有毒的吧,你,你抓它干什么啊,要是被咬了可怎么办啊!” 元识生双眼死死瞪着那条蛇,他已经认出这是烂肉王了,不禁后背一阵发凉。 元君瑶不以为意道:“我不是抓住了它的七寸吗?它咬不到我,这蛇能卖几百文钱呢。” 二房的几个小子倒是十分崇拜的望着她。 二叔的大儿子元望双眼冒光地说道:“君瑶姐姐你好厉害啊,居然敢抓蛇!” 元进看元君瑶的眼神也变了。 “君瑶姐姐,你能教我怎么抓蛇吗?哎哟。” 他话一出,便被他亲娘扇了一下后脑勺。 元君瑶的二婶,曹芬骂道:“你抓什么抓,你给老娘抓个试试!” 元进捂着头,不情不愿的嘟起了嘴巴。 元君瑶说道;“我以前也不敢的,但是我在大槐村干活的时候,见过张蛇头抓,所以我就学会了。” 大槐村有个专门捕捉蛇的人,十里八乡都很有名,他做的蛇酒很多人都会去买,大家都喊他张蛇头。 而原主还真见过他抓蛇。 所以她这般解释也勉强能说的通。 大家都离她很远,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就都总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所以回去的路上,她就一个人独自走在最后面。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最近我总是做梦,整个人都不清醒,而且在梦里,好像有人教我学东西。” 有个成语叫有如神助。 在很多村里都有一种人,叫神婆或者出马仙,当然有些运气好的人,也可以说是有如神助,学什么都很快。 这些人便是被神助的,不管是邪神还是正神都是神。 据说这些人被神助后可以驱邪请神,还能学会很多东西,比如有些人就会医术。 反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是有这回事的,或许这是那些人骗钱的手段。 这些人说,他们被神助的时候就是做梦,说是在梦里学会的本领。 而这类人总是神经兮兮,行为举止也很怪异,有时又像是正常人一样,又有些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所以元君瑶这般说,也是在为自己铺路,毕竟她以后要做的事情便会像今日抓蛇一样,令他们十分震惊。 她这话一出,前边走路的人顿时全都回头望她。 这种事情不算是好事,但也不算是坏事,如果是简单的神助还好,如果助成神婆或者出马仙,就不是很好了。 齐梅香满眼担忧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元君瑶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自然是真的,我明明只看过一次张蛇头抓蛇,可今日我遇到这条烂肉王的时候,我很顺利就抓住它了。” 第15章 卖蛇。 齐梅香叹息了一声,打量了元君瑶许久,这才回头与曹芬和元君瑶的四婶刘晓丽说道: “我说这孩子最近怎么神经兮兮的,我还以为脑子有病呢。” 元君瑶有些无语,又解释道:“我脑子没问题,我昨天上吊的时候本来都要死了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救了我,还说我可怜,以后会帮我的,” 元君瑶的二叔是最不信这些的,他蹙眉与元识生说道:“你这个女儿,估计是真的被婆家逼的不正常了。” 反正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信的人还是多的。 而元君瑶也只是给自己的变化找了个借口,反正这借口再离谱也没人能证实。 总比到时候他们胡乱猜测,把她当妖怪附身了好吧! 接下来的一路上,齐梅香都在絮絮叨叨地和两个妯娌说元君瑶的事情。 说她的婆家,说她婆母和小姑子,还有丈夫,说她最近如何奇怪等等,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就没完了。 到家后,元君瑶手里还抓着那条蛇呢,元识生给她找了个麻袋装起来,又将麻袋口扎严实。 元君瑶说:“我这就拿到镇上去卖。” 元识生不放心,便又让元君和陪着她一起去。 元君玲立马说:“我也要去 ” 二叔家的元望和元进跟着嚷嚷。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四叔家的三个姑娘还有小儿子元宝,立马附和,他们也要去。 最后没得办法,元识生便只能和他们一起去。 毕竟在他眼里,这全是孩子,最大的那个,还是脑子有问题的。 二叔元木生闻言赶紧自掏腰包,给自家两个孩子一人一个铜板,并警告他们不许花大伯的钱。 四叔元金生见状肉疼的掏出铜钱,给自己四个孩子也一人拿了一个。 这去了镇上不可能不花钱的,都是大孩子不可能光看着吧。 出门前,齐梅香又拿了几个窝窝头让元君瑶和元君和在路上吃,说他们没吃早饭。 元君瑶一个没吃,全让元君和吃了。 去镇上是步行去的,交通工具只有牛车,马车,但他们普通人家肯定是坐不起的。 路上几个孩子嚷嚷着等会到了镇上要买糖葫芦,一个铜板能买两串呢。 元君瑶心情好了许多,因为职业的缘故,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其实是很孤独的。 所以她唯一的爱好就是做义工,去福利院等地方陪那些可怜的小孩,如今身边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倒是热闹的很。 元家的氛围还是挺好的。 等到了镇上,元君瑶直奔药铺。 这群孩子们都在外面等,元识生则陪着她一起进去。 店铺里的伙计正在柜台后面忙碌,抓药的人很多。 元君瑶直接问道:“你们这里收毒蛇吗?五步蛇!” 伙计闻言头都没回地说道:“收,去后院找秦叔。” 说着抬眸看了一眼元君瑶,见是个小姑娘眼神倒是有些怪异。 女子哪有卖蛇的?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元君瑶问道:“后院在哪里?” 伙计随手一指,元君瑶便提着蛇自己去了。 后院里要清净很多,各种簸箕架子上全部是晒的药材,整个后院都是药草香。 元君瑶唤道:“秦叔在吗?” “在。”一个瘦高男人从屋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簸箕。 他打量元君瑶父女一眼,问道:“卖什么药材??” 元君瑶说道:“一条五步蛇,预计有五斤,还是活的。” “五步蛇?” 秦叔放下簸箕,对元君瑶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定格在元君瑶手里提着的麻袋上,面露怀疑地说道;“我看看。” 他们药铺收蛇,一般都是有固定的几个捕蛇人,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如今一个小姑娘来卖蛇他自然是觉得惊奇不已。 他走近的时候倒是又打量了好几眼元识生,想着如果是这个男人抓的倒也说的过去。 元君瑶将袋子递给他,他打开看了一眼,说道:“嗯,是五步蛇,还挺大的,市场价110文钱一斤,你卖的话我称一下。” 元君瑶点头道:“卖,你称吧。” 这蛇五斤多,能卖个五百多文钱了。 一旁的元识生都惊呆了,一条蛇居然能卖这么多钱,怪不得那张蛇头那么有钱。 但是这玩意也不是谁都能抓的,张蛇头的左手可是砍了一根指头,据说就是被蛇咬了,他自己剁了的。 “五斤多一点,我给你560文如何?” 秦叔将秤拿给元君瑶看。 元君瑶不认识这种秤,甚至都只在历史书上见过,因为现代都是高科技电子秤。 但是元识生认识啊,他笑道:“可以可以。” 秦叔不看他,只盯着元君瑶。 元君瑶点头道:“好,多谢老板。” 秦叔应了一声,回头朝着屋里喊道:“阿强,带着这位客人去账房支取560文钱。” “好勒师父。” 屋里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领着元君瑶父女去账房取了半吊钱,半吊钱就是500文,另外60个铜板是散的,不过药铺的人给了她一个小布包装钱。 元君瑶乐了,立即朝着元识生说道:“走,买好吃的去。” 元识生点点头,又小声嘱咐道:“别给你婆母他们知道,你自己藏着。” 元君瑶点了点头,觉得这爹虽然古板又暴躁,但是也是挺可爱的。 出了药铺,元君瑶晃了晃手里的钱,朝那些眼巴巴望着的孩子们笑道:“走,姐姐请你们吃肉包子去!” “耶,吃肉包子咯!”最小的元宝开心嚷嚷出声。 “姐姐真厉害啊,抓条大蛇赚这么多钱。” “姐姐你真的给我们买肉包子吗?” 元君瑶笑眯眯道:“买,都买。” 反正她在元家人眼里都成脑子有病的了,那就继续病下去吧! 元识生嘴角微抽,这么多孩子得吃多少钱,他拉过元君瑶小声说道:“你疯了,我不是叫你把钱自己存着吗?” 元君瑶从布包里抓出了一把铜钱,直接塞到了这个古板老爹手里。 “你也去吃,爱吃什么吃什么。” 元识生老脸一黑。 “你再胡闹....” 元君瑶没再搭理他,招呼着弟弟妹妹们已经去包子摊前了。 第16章 花钱买开心 元君瑶问:“包子怎么卖?” 摊主说:“肉包子是三文钱一个,素的一文。” 这些孩子肯定都要吃肉包子的。 元君瑶数了一下,她自己姐弟三人,二叔家两个小子,四叔家四个孩子,外加一个老爹,一共十个人, 摊主见元君瑶似乎是正在清点人数,是个大单,他立即揭开盖笼,热气腾腾中,香气也飘出来了,他笑道:“姑娘,我们家包子又大馅又多,实惠的嘞。” 那包子确实很大,一个足足有她手掌那么大,食量小的两个就饱了。 她立即掏出那半吊钱,说道:“给我拿三十个肉包子。” 三十个肉包子,九十文钱。 十个人管饱,吃不完的带回去给齐梅香吃,如果吃完到时候再买也成。 摊主嘴都笑咧了,立即说道:“成成,我这就给您包起来,一共九十文钱,我再多给您两个素包。” 元君瑶笑道:“那就谢谢您了。” 她数了九十个铜板递给摊主,摊主叫自己妻子来清点了一下,自己则忙着将包子包起来。 元识生肉疼的看着,眼刀子不停的咻咻咻往元君瑶身上射,元君瑶只当看不见。 包子摊旁边有桌椅,元君瑶招呼大家坐下吃。 这时元望拿出他爹给的一个铜板,递给元君瑶。 “姐姐,这个给你,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也请你吃包子。” 元君瑶自然是不要的,说:“那等你有钱了请我吧。” 元望坚持要给,哭丧着脸说道:“你不要我回去准挨打,我爹说了,不准我花大伯的钱。” “你都十八了,你爹怎么可能还打呢。”说着元君瑶又一本正经道:“再说你没花大伯的钱啊!是花我的钱,二叔没说让你别花姐姐的钱吧!” 元望挠了挠头,但还是坚持把钱给元君瑶。 “你不要的话,那我不吃肉包子了。” “好吧。”元君瑶只能把钱收了。 “姐,我也给你吧。”大的带头,小的立即跟样。 元君瑶只能把钱都收了,想着等会不如再给他们买点糖葫芦吃。 “你家孩子真懂事。” 摊主将包子一份一份放在桌子上,还贴心的一份三个包子。 另外他还将送的素菜包放在了元君瑶面前,“这是送您的素菜包,您收好。” “好,谢谢老板,生意兴隆。” 元君瑶嘴甜,又做了这么一大单生意,摊主喜滋滋的又一人送上了一杯凉茶。 “不收钱,送给你们喝。” 元君瑶买的这些包子他要好久才能卖完呢,而且这天热,肉馅的包子也容易坏。 这老板会做生意,元君瑶决定,下次想吃包子还来他这里,拿起包子啃上一口,味道也不错。 一行人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流油,还别说,带肉馅的包子就是好吃!! 他们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肉,而且家里人多还吃不上几块。 而肉,白米细面那可都是稀罕物。 细面猪肉可是要三十五文钱一斤,白米则要七十五一斤。 元识生虽然一直沉着脸,觉得元君瑶浪费钱,但是包子摆在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拿起吃了一个。 但是吃了一个他就舍不得吃了,另外两个都包好塞进了胸口的衣服里。 元君瑶察觉到他的动作后问道:“你吃一个包子就饱了?” 连年纪最小的元宝都吃了整整两个呢。 元识生看她还是没好脸色,显然对于她这乱花钱的举动还是很不满的,说话的语气也还是很冲。 “我带回去留给你娘吃!” 元君瑶无语道:“我这里有五个包子,我吃一个肉包一个菜包就饱了,我会带回去给娘吃的。” 元识生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是也没拿出包子来吃。 元君瑶也不管他,自顾自吃着包子喝着凉茶。 这古代的包子确实是真材实料,包子又大馅又多,吃两个就吃撑了。 大家基本是吃两个包子就饱了。 元望喜滋滋地说道:“我也要留给我娘吃。” “我也留。” “那我留给爹吃。” ........... 吃完包子,元君瑶一招手,笑道:“走,姐给你们买糖葫芦去!” 元识生刚起身,闻言差点踉跄的摔了,脸也黑了下来,瞪着元君瑶,双眸像是要喷火。 元君瑶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些都是小钱,再说赚钱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等她去山上多抓几条蛇,用仪器再找一些珍贵的药材不就赚回来了。 对她来说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 不过她能理解元识生,只是理解归理解,她不可能迁就他来改变自己。 这些都是十来岁的孩子,正是贪吃的年纪,但是他们都很懂事。 元桂儿说:“姐,你今天已经花了很多钱了,糖葫芦就不买了吧!” 元柳儿也接话说道:“你留着给自己,奶奶说你在婆家日子不好过。” 倒是一旁年纪最小的元宝抿了抿唇,又咽了咽口水,有点不高兴了。 他想吃糖葫芦! 刚才三个包子他都吃完了,现在倒是撑的慌。 他的上头有三个姐姐,父母就他一个儿子,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是比较娇惯的。 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都在附和。 “姐姐我们吃饱了。” “对,姐姐,我们不吃糖葫芦。” 元识生欣慰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今日你们的姐姐请你们吃了肉包子,你们可要记得姐姐的好。” 虽然这些孩子都是他侄子侄女,但毕竟隔代了,一下子花这么多钱他还是舍不得的。 元君瑶十分感动,她就喜欢懂事听话的孩子。 “没事,我说了请你们吃糖葫芦就请你们吃糖葫芦!你们也不需要记姐姐的好,我就一个弟弟,你们以后多帮衬君和就行了。” 说着她便直接朝着卖糖葫芦的老头走去。 元识生目光复杂地望着她,这次脸色倒是缓和了很多。 糖葫芦一文钱两串,但是这么多孩子也要好几文钱了。 买好糖葫芦,给大家一人分了一串,元君瑶又递给元识生一串。 “爹,给你吃。” “我不吃这玩意。”元识生嘟囔着,但还是接了过来,又说道:“我留给你娘吃。” 第17章 冤家父女俩 元君瑶好笑地摇了摇头,没再管他,开心地吃起了糖葫芦。 元识生严肃道:“好了,吃也吃了,玩也玩了,该回家了。” 主要他还是怕元君瑶再花钱。 元君瑶摇头道:“不,我还没买好东西呢?” 元识生又瞪起了眼睛,没好气道:“你又要买什么?这都花了一百多文了你还要花,你一共就赚了五百文,不是五百两!人家在外做工的人一天也才几文钱呢。” 元君瑶脸色严肃地道:“我又没乱花,我去买点米面粮油不行吗?我割一块猪肉晚上回家做红烧肉不行吗? 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婆家呢,你就当我交点伙食费行吧!” 元识生被怼的无话可说,甚至脸都气黑了。 但是上次元君瑶回来诉苦的时候他是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话。 所以他现在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他都是为了她好啊,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自己身上有些钱,日子便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元君瑶心里也清楚,自己这话说出来,元识生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而以元识生的认知和格局来说,他确实是为自己好。 但是有时候元识生说话确实太难听了。 他们之间明显就是有代沟,三观思想都不同,所以她不和他计较。 他们站在彼此的角度上来看都是没错的,但是不能以自己的思想去要求别人,那就太强人所难了。 元君瑶并不想和元识生起争执,带着众人便往米面铺子去。 元识生叹了一口气,默默跟了上去。 这个女儿嫁去婆家一个月真是彻底变了。 脑子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好端端的花这么多钱请这些小孩吃什么肉包子,这么多钱啊,这是叫他心肝都疼。 九十文钱,都能买好几斤肉了。 以前她哪里舍得这般花钱,一个铜板都得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至于元君瑶说的,她在梦中有神相助什么的,他是完全没当回事,只觉得元君瑶是脑子出问题胡说八道的。 到了米面铺子后,元君瑶询问过大米的价钱后,直接买了四斤米,花了三百文钱。 身上还剩一百多文钱,她又去买了两斤猪肉,买了一斤牛肉,牛肉二十文钱一斤。 元识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这般花钱真是心肝都在疼,今日赚到的钱全部就这么花完了。 而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又是大庭广众的,再加上女儿也嫁人了,他真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捂着胸口眼睁睁的看着。 不管他说什么,人家都不听,还一句一句的怼的他没话说。 “好了东西买好了。” 元君瑶左手提着大米,右手提着猪肉和牛肉,想着这要是走回去不得累死。 这时元识生接过了她手里的大米,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怒气。 “我来拿,这下可以回家了吧,钱都被你败完了。” 元君瑶蹙眉道:“这么多东西怎么拿,我去租两辆牛车回去。” 元识生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怒道:“不许去!” 元君瑶真是要无语了,要不是怕吓死他,她真想将那四十两也拿出来,再多买些东西。 这都只顾着吃了,她身上还穿着旧衣服呢,鞋子也是破的,鞋底都快磨没了,来走的路上,那石头都硌的脚疼。 元君和小声劝道:“爹,姐姐,你们都别生气了,东西我来拿吧,我有力气!” 他本想去拿元识生手里的大米,但是元识生不给,他只能去拿元君瑶手里提着的肉。 元君瑶也不给他,直接气恼的转身就走。 走路回去就走路回去,这古板老爹真是太烦人了。 元识生招呼着一众孩子一起回去,大家都不敢再说话了,都能看出元识生很生气。 元君瑶的鞋子是真的坏了,一路走回去脚更痛了,到了半路几乎是一瘸一拐。 懂事的弟弟们很有眼力见的赶紧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去。 元识生板着脸冷声问道:“你脚怎么了?” 元君瑶顿住脚步,抬起脚看了眼鞋底,冷声说道:“鞋底破了。” 元识生看了一眼,确实是鞋底破了,一路走来脚都磨红破皮了。 他看出这鞋还是元君瑶没嫁之前穿了很多年的。 “你怎么穿着破鞋,你的鞋子呢?你嫁人的时候,你娘不是给你做了两双鞋吗?” 元君瑶平静道:“被我婆母拿走了,说替我保管,她给我做的衣服和手镯耳环也被她保管去了。” 元识生差点气晕,又指责道:“那你刚才怎么不知道给自己买双鞋?” 元君瑶瞪他。 “那我租马车你怎么不让?一双麻鞋一文钱,一双草鞋要七八文钱,我买双好点的绣花鞋要二十文,这其中多少人工费,我自己做都能做两双了。” 她就是故意这般说的,她当然不是不给自己买鞋,更不可能自己做。 她本来是打算买鞋的,后来忘记了,买过这些东西后便不够买鞋了,倒是够租牛车。 元识生没说话,黑着脸将手里的大米丢给儿子,在元君瑶面前蹲了下来。 “再贵脚下没鞋也得买一双,谁叫你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元君瑶差点又要气的背过气去。 “这些东西怎么是没用的东西了,买回家去难道不能吃?我还不是想着大家都吃好点。” 元识生见她不上来,立即起身回头瞪她。 “大米七十五一斤,糙米才五文,买三百文糙米够我们家吃多久??” 元君瑶真的是无言以对,看来她得尽快找个由头赚个几十两给他们看,不然会被唠叨死。 她在现代是从遇到过这种人,就算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都不会像他这样。 但是她知道元识生心肠不坏,也都是为了她好,只是还是生气很生气,这种迂腐固执的父母真的是太难沟通了。 她也懒得搭理他了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元识生盯着她一瘸一拐的走着,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三两步上前,扯过她的手就往背上拉。 “逞什么强,自己白受罪,你以为疼的是别人。” 元君瑶气笑了。 “还不是你害的,伤在我脚疼在你身。” 元识生无言以对。 第18章 吃大餐! 太阳西沉,阳光慢慢变淡,落日的余晖将天际晕染的多姿多彩,温柔的暮云美不胜收。 玉华山半山腰种了一片翠竹,隐在翠竹中有一栋雅致的竹屋,竹屋后相隔不远处便是叮咚作响的山泉,泉水下方是一汪热泉。 泉水热气缭绕,这处地方就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竹屋前的院子里,一身着白袍的男子和一身着黑袍的老人正坐在石桌旁下棋。 普普通通的石桌上,摆着一副价值不菲的螺钿象棋。 象棋由古红木制造,颗颗圆润,棋面的字苍劲有力,可见是出自名家之手。 工匠用贝壳雕出字体再镶嵌进去的,这字便随着角度不同微微泛光,围绕着字体一圈又镶嵌着银丝,抛光打蜡后,这棋子越发精致。 白衣男子执起一枚棋子,衣袖挽在手腕间,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修长,啪嗒一声响,棋子落在棋盘中。 老人见他落子,眼睛瞪了瞪,摆手道:“不来了不来了,又输了,你这小子一点都不尊老。” “师叔要爱幼。” 男子嘴角微勾,鬼斧神工般雕刻的脸上笑容有些邪气,那双深如寒潭的黑眸只一眼便让人心生寒意。 老人吹胡子瞪眼,本就凌乱的头发被风一吹就更乱。 “老朽再也不和你下棋了!这次说真的!” 男子无奈的摇头道:“师叔开心就好。” “金麒怎么还不回来,采个药采了一天。”老人嘟囔着,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 院门口,一身着黑红衣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放下背上的背篓,说道: “圣老,还有一株阳灵花没采到,其他的都找到了。” 圣老捋了捋嘴边的山羊胡,倒是很奇怪的问道:“阳灵花不打紧,老朽有可替代的草药,倒是龙异草不好找,可你居然一日内就找到了。” 金麒笑道:“这龙异草可不是我采的,是我买的!” “哦?”圣老好奇了,询问道:“你买的?” “对。”金麒蹲在地上,将背篓里的药草拿出来,说道:“我在深山遇到了一女子,刚开始我还寻思着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女人?难不成是见鬼了? 本想着互不打扰悄悄离开,结果我就见她身手利落的抓了一条至少五斤的尖吻蝮。 可见这女人不是简单女人,而抓蛇后她便从草丛里采出了这株龙异草。 我便用四十两问她买了这株药草。” 圣老笑道:“这就对了,龙异草附近一般都有蛇类的,你小子倒是运气不错。” 金麒嘿嘿一笑,也觉得自己运气挺好,不过他深知自己是沾了别人的光,他又问道: “圣老,有了这些药材我家主子的内伤是不是就能痊愈了?” 圣老摇头道:“没这么简单,至少还需再调养三个月。” 金麒只能又叹了一口气。 那圣老起身,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再无刚才老顽童般的模样。 “少禹,该泡温泉了,泡完温泉再喝药对你的伤有好处。” “劳烦师叔为我操心了。” 被称作少禹的男子缓缓起身往温泉走去,微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袂,墨发轻舞,那张俊脸越发引人注目。 ………… 元家村,元识生家。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齐梅香望着元君瑶买的大米、猪肉、牛肉,还有肉包子和糖葫芦,一时间就像是做梦一样。 而她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这样的场景。 米和猪肉,牛肉那都是稀罕物啊,寻常人家过年都不一定吃的有这么丰富。 而这肉包子看似寻常,但一般人家还真吃不起,白面猪肉都是精贵物,他们吃的最多的就是窝头,糙面馒头。 元君瑶坐在一旁正在给脚上药。 元识生还是怒气未消,对这个女儿真是一肚子怨气,忍不住开始抱怨。 “真是不像话,这些东西买了就算了,等来富接她的时候带回去她也能在婆家挺直腰杆。。 可她还花了九十文钱请二房那些小子姑娘吃肉包子,这是没必要花的钱呐!” 真是想起来他就心肝都疼。 齐梅香好久才回神,瞪着元君瑶,搭腔骂道:“你怎么花钱如此大手大脚?五百多文钱呐,你留着傍身多好,就这么全花完了。” “好了,你们俩别念叨了。” 元君瑶真的是头都疼了,没好气的说道:“这些东西我是不会带回去的,我丢进水里冲掉都不会便宜了那群极品。 我等会儿就去做红烧肉,辣椒炒牛肉,再煮一点米饭,你们爱吃不吃,吃不完我就倒了喂鸡。” 元识生气的手都哆嗦,指着元君瑶同齐梅香说道:“你瞧瞧她,你瞧瞧她说的什么话,我真是早晚会被她气死。” 齐梅香心里也一肚子气,但是她还是朝元识生轻轻摇了摇头,又指着自己的脑袋,看了元君瑶一眼。 元识生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说元君瑶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不要再说了。 现在她也不信元君瑶之前说的有如神助的话了,真觉得她是脑子糊涂不正常。 收拾完这东西,齐梅香看着元君瑶那磨烂的鞋子和伤了的脚,嘟囔道:“真是的,花了这么多钱也不知道给自己买双鞋。” 元君瑶没有搭话,只是在头疼没有鞋子穿了怎么办? 等她回去后,定要再好好算算账,把原主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不过既然现在回娘家了,也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休养一下身体,再赚一些钱。 正想着的时候,面前突然啪嗒丢来一双鞋子。 “这是我新做的,本来准备给你妹妹的,可能有点小,你先趿拉着将就穿。” 元君瑶抿了抿唇,说道:“谢谢娘。” 齐梅香又说道:“我去做饭了,你要吃红烧肉?那就做一个红烧肉吧!白米我掺点糙米煮吧,得省着点吃。” 元君瑶一听赶忙道:“今晚的晚饭我来做吧,你歇着就好,最好是赶紧把爹特意留给你的糖葫芦和包子吃了。” “我挺大个人吃那玩意干什么?”齐梅香没好气地说着,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你做饭就做吧,但是你就按我说的这么做,红烧肉不要做多了,你自己够吃就行,白米里面掺一些糙米,牛肉你还是等来富接你的时候带回去吧。” 第19章 花自己的钱还成盗窃了。 元君瑶懒得再和她争论。 真要是按她说的这么做了那她还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买来不就是为了好好吃一顿! 再说白米掺了糙米怎么吃?光一个红烧肉不腻啊! 本来想做芹菜炒牛肉,好吃又解腻,但是她没买芹菜,当时被元识生烦的不行。 元君瑶换上新鞋往厨房去,这些鞋子果然是小了的,先将就穿吧,她明天想办法去买一双。 “我帮你打下手吧。” 元君瑶站在灶台前,正想着第一步该从哪里下手,身后冷不丁传来齐梅香的声音倒是把她吓一跳。 她回头无奈又有些生气地说道:“都说了我来做我来做,你真的好烦啊!” 齐梅香沉下了脸,“你怎么和我说话的?我再如何也是你娘。”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温声说道:“母亲大人,请您去休息,我来做饭行吗?” 齐梅香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 “你做一个红烧肉就行了,少做点,白米掺点糙米煮。” “行行行,我知道了!”元君瑶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想,就算和离了也不要回这里了,最好这夫妻俩不让她再进家门了。 本来之前询问的时候,还想看看他们的态度,现在她巴不得这两人不要认她,她好自立门户。 齐梅香走了,但没完全走,时不时在厨房门口张望一眼,元君玲过来说道:“姐,我帮你烧火吧!” 元君瑶点头道:“好,你来吧。” 元君玲走进厨房又与齐梅香说道:“我给姐姐帮忙,娘你回屋去吧,爹给你留的糖葫芦你还没吃呢。” “那你盯着点,别……” “君玲,你进来把门关上。”元君瑶不等齐梅香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元君玲挠了挠头,望了眼齐梅香,又看着厨房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梅香深呼吸,抬脚走进厨房,准备拿走牛肉。 “我把牛肉放起来,猪肉你割一块,你爱怎么做怎么做。” 元君瑶正拿着菜刀呢,案板上正是猪肉,她这下是真的暴怒了,举起菜刀生气道:“我说不让拿就不让拿!” 齐梅香吓的小声尖叫了一声,元君玲也吓的不行。 “你,你姐疯了,快走,走走,快走。”她拉着元君玲逃出了厨房。 这下平静了。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继续做饭。 以前只要不执行任务,她就喜欢自己买菜做饭,很享受这种平淡的生活。 开始做饭还是很难吃的,后来做的多了就觉得吃起来还行。 不过原主从小就学会了做饭,现在她做起来应该会更好吃。 就是这做饭的灶台她用的有些不习惯,若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她估计用都不会用。 将食材准备好后,起锅烧油,先做红烧肉。 不过炒菜前得先煮饭,这古代煮饭可不像他们现代那么方便,在现代她只要将米倒进电饭煲就行。 电饭煲会自动清洗,量水,煮饭。 而这古代还是挺麻烦的。 不过现代也有特意做柴火饭的农庄。 做饭期间,她察觉到厨房门口一直有人在偷窥。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齐梅香他们。 齐梅香在厨房外看着,那是心都在滴血啊! 叫她做够她自己吃的红烧肉就行,结果她切了整整一大盘。 叫她不要做牛肉,牛肉她也切了一大盘。 这些便算了,她看着元君瑶往锅里倒油,倒的那个多啊,比她十天半个月用的都多。 天杀的啊,油一百文钱一斤呐,他们平时吃饭做菜基本不放油。 倒完油,熬糖色。 糖可比油还贵啊,糖一百五十文一斤呢。 可她倒糖更加不手软。 齐梅香呼吸急促,看着看着眼一翻,心疼的直接晕过去了。 元君瑶听见外面的惊呼声,本想出去看看,但是这柴火又不能关掉,她只能继续做红烧肉。 元识生家厨房的香味渐渐传出,街坊四邻都闻着香味而来了。 但是关着门他们进不去,又不好叫门,现在又是吃饭的时间,他们便端着碗站在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梅香家好香啊,这是在炖肉吧,真是馋死人。” “是君瑶买的,我见到他们从镇上回来,左手猪肉右手牛肉呢。” “我听见元宝说,是抓蛇卖的钱,那君瑶抓的蛇。” “不能吧,君瑶能抓蛇?” “我见到她抓蛇了,不过君瑶是出嫁的闺女,那钱应当也是婆家的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院子里,齐梅香已经缓过来了,她坐在石凳上,双目无神念叨道:“造孽的,真是造孽啊。” 元识生沉着脸,更多的还是考虑元君瑶回婆家的问题。 “这般下去不行,她这样回婆家那指定被休啊,真要是被休了,我们家在村里还怎么做人,怎么做人啊!” 元君和与元君玲沉默着坐在一旁。 姐姐这样花钱确实挺可怕的。 但是他们觉得姐姐开心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 齐梅香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脸色变了变,忽然说道:“不好,要坏事。” 三人皆看向她,她气的捶胸顿足。 “君瑶赚钱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她现在把钱都花了,还花在了娘家,要是被婆家知道了那肯定是要被休弃的啊。 君瑶并未和婆母分家,所以所赚的银子都是需要充公的。 而七出之条里,妻子对于家庭的财产并没有处置权,擅自动用,没有得到家长准寻赋予娘家或亲戚,那都是属于盗窃的啊!” 元君瑶这时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听到这话差点没气死。 合着她花自己赚的钱还成盗窃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元君瑶将红烧肉和辣椒炒牛肉放在石桌上,冷冷道:“那也有规定,家长必须根据两房的付出,分配两房每月相应的财物支出。 比如衣物,首饰,人情等等。 可我出嫁一月她只进不出,导致我连孝顺父母的银钱都没有,并且还偷走我嫁妆银子。 再者,女子嫁妆归女子所有,我说我是用嫁妆银子的孝顺父母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吗?我又不是拿不出五百六十文钱。” 第20章 崩溃 看到他们气成这样,元君瑶也很无奈。 什么时候花钱也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了,明明是她自己赚的钱。 这该死的,万恶的封建社会。 本来她是想等和离了再光明正大的赚大钱过好日子,因为她没和离,拿出银子来和那些极品就更加纠缠不清。 当然,以她的能力要离开没人能拦得住,就算是要杀了宋春兰那些人也是简简单单,甚至不留任何痕迹。 但是她可不想成为克死全家的扫把星,古代对女人极其苛刻,婆家全死她说不定还要守寡。 她一个人活着,估计还得背上嫌疑犯的罪名,她可不会小看古代那些查案的。 而且她也不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呐。 婆母他们是极品,但是那几个孩子除了张虎,其他的都挺可怜的。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连累原主娘家,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元家女,紧接着才是张家媳。 她还要光明正大的迁出户籍呢,可不想成为黑户,天天被官府追杀。 再者以原主父母迂腐的程度,很可能还会叫她将这些银子充公交给宋春兰。 但是卖了蛇后,元识生悄悄和她说叫她好好藏着。 她那时才明白,虽然原主的父母迂腐,但是还是以女儿为主的。 毕竟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那宋春兰着实算不上一个好婆婆。 元君瑶将手伸进袖子里掏东西,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两张银票和一两银子,直接放在了石桌上。 她耳力极佳,自然听见外面有许多人说话,她压低声音说道: “我有很多银子,你们不必这么节省,更不必心疼,钱是赚来的,不是省来的,只要我赚的多,花再多都一样富余。” 四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石桌上的银票。 十两,十两,二十两。 她哪来的二十两银子? “你,你,你这,这这这。”元识生哆嗦的说不出话。 元君瑶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们小声点,她说道:“这些都是我在山上采药材赚的,所以我真的没有花钱大手大脚,而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 元识生摇头道:“不可能,采药材也不可能赚这么多银子!现在是夏季,确实有许多人采药材卖钱。 比如金银花,枸杞,菊花之类的,但是这些东西已经也就几文钱一斤,你把山都采空了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啊。” 元君瑶淡淡道:“那如果是灵芝,人参这样的珍贵药材呢?” 元识生这下说不出话了。 他们靠山吃山,也不是没有人在山上采到过人参之类的,但是这种运气万里挑一。 他不觉得元君瑶有这个运气。 元君瑶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银子反正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 这银票大可拿到镇上任何一家钱庄去兑换。 而我是在山上采到了一株龙异草,当时就被人收走了,以二十两的价格。” 齐梅香疑惑的问道:“可你并不认识药材呀,你怎么会采药?” 元君瑶说:“我在梦里学的,我以前也不会抓蛇呀,现在我都会抓蛇了。 再说村里的瞎眼婆子以前也不会给人驱邪啊,那她怎么会了?她不是说是在梦里山神婆婆教的吗?” 元家人都无言以对。 元君瑶继续道:“把银子拿出来给你们看是因为我相信你们,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些银子交给我婆母充公的。 她的心里只有二房,我们大房如何付出,如何待她好,她都不会记我们的孝心。 至于张来富,他就是一个愚蠢又愚孝的妈宝男,我早晚要同他和离。” 元识生劝道:“他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以后会改的,好女不嫁二夫,你不能这么想。” 齐梅香跟着说道:“你就听你爹的吧。你婆母不公,这些银子你藏起来我们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你和来富不能和离。” 又是劝和不劝分,元君瑶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齐梅香继续道:“以前我刚嫁给你爹的时候,你爹也全听你奶奶的,那时候你奶奶可真是把我搓磨的不行。 天天给我立规矩,你爹也不向着我,如今日子还不是好过了。 不过你爷爷奶奶只有一个儿子,倒不怕她不公平,她也不会把家产给别人。” 元识生听到这些神色有些不自然,可见齐梅香说的都是真的。 齐梅香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早知便不让你嫁两兄弟了,我原以为那张老二是个不成气的,你婆母他们应该会更看重老大,谁知……” 元君瑶是真的不想再听他们唠叨了,收起银票后说道:“吃饭吃饭,饭菜都凉了,君和你去厨房把米饭端来。” 刚才他们三个说话,元君和还有元君玲都不敢插嘴,但是他们闻着香味早就馋了。 所以元君瑶一发号施令,元君和就立马一阵风似的跑去厨房了,还跑了好几趟,盛了五大碗米饭。 一家五口坐下吃饭,望着桌上的两个菜,元识生拿起筷子都不敢夹,又忍不住说道:“浪费,浪费,真是浪费,有钱也不是这么吃的。” 元君瑶真的要崩溃了,她微笑道:“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爹你教我们的规矩。” 元识生不动筷,他们都不敢动筷。 这是自古以来的礼仪,是尊重长辈,是孝道。 元君和一直在咽口水。 元识生迟疑了许久,这才默默夹了一根辣椒炒牛肉盘里的辣椒放进嘴里。 元君瑶嘴角微抽,夹了一大筷子牛肉放到了他碗里。 “吃,赶紧吃,真的凉了,我快要饿死了,我求你们了赶紧吃,不要再唠叨了。” 老天啊,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张家,宁可在张家整治那一家的极品,也不要在这里听他们唠叨了。 齐梅香一听她的语气不耐烦了,就想到了刚才她在厨房拿菜刀,她生怕再刺激到她。 于是赶紧说道:“吃吃吃,赶紧吃,快吃。” 说着还踢了元识生一脚,然后瞪着他。 元识生这才赶紧吃了起来,他一动,早就垂涎欲滴的几个人就都动了起来,并且停不下来了。 元识生一边被美食征服,一边又在心里难受,不过两种情绪下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第21章 劝说。 他前半生听娘的,后半生听娘子的,眼下娘子瞪他叫他吃,他也不敢不吃。 不过真的好香啊,白米饭、红烧肉、辣椒炒牛肉,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大餐。 一顿饭风卷残云,桌上的两个盘子都空了,米饭也吃完了,一家五口都吃撑了。 元君瑶都快哭了,来古代第二天终于是吃饱了!! “我去洗碗!” 元君玲正准备收拾碗盘,齐梅香忽然说道:“等等。” 几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齐梅香指着那两个光盘子说道:“这两个盘子不能洗,盘底全是油呢,明天炒糙米饭吃。” 元君瑶无语扶额,但刚吃饱不想动弹了,所以随他们去吧。 不过古代的米油盐酱醋茶确实都很贵。 元识生跟着附和道:“对对,不能浪费。” 元君瑶本想起身活动活动,晚上继续修习内力,结果刚从石凳上起来,元识生就说道:“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元君瑶瞬间头皮发麻,肯定又是要说教她。 元识生说:“君瑶啊,虽然你现在有很多银子,但是还是要省着点花知道吗?就像你刚才做饭,怎么放那么多油.......” 元君瑶捂着耳朵快步离开了后院,心中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回到房间后她就将门反锁了,随后进入了空间,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再换了身衣服,这才出空间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习内力。 而后院里,元识生头疼地说道:“我说的话君瑶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她这要是回了婆家还是这样过日子,人家早晚得休了她。” 齐梅香笃定道:“这孩子虽然疯疯的,但是应该没这么傻吧,如果她在婆家是这样的话,那她婆母早就和我告状了。” 元识生一听也是,倒是不再那么担心了,但是她一直这样也不好,他望了眼正屋里,压低声音说道: “我看她是真不想和来富过了,我们得打消她和离的念头,婚事从一而终多好啊!去谁家不都是这样过。” 齐梅香点了点头,说道:“来富这孩子勤快能干,就是太老实了,完全被他娘掌控。 如果君瑶能抓住他的心,这日子还能过的,依我看不如分家,净身出户也不怕,日子倒还能好起来。 君瑶能赚钱了,来富也不差,小两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元识生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没这么简单,父母在不分家,我们这里习俗是这样的。 他们要是做个例的话脊梁骨都会被别人戳断,唾沫星子都会把他们淹死。” “那怎么办?就叫君瑶这样熬着?”齐梅香心疼的红了眼睛。 元识生无奈道:“谁家不是这样过日子,叫她自己学聪明点,但是再如何也不能想不开,早晚会苦尽甘来的。 我看她心思就不在来富身上,要是她好好和来富过日子,来富指定不会向着他娘。” “哼,当年我没有与你好好过日子吗?你还不是都听你娘的,防着我这个枕边人!”齐梅香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 元识生表情不自然地说道:“过去的事情你总提它做什么.......” 齐梅香没好气道:“我是媳妇熬成婆,年轻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要不是为了这几个孩子,我早去死了,如今我的女儿也要吃这样的苦....”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哽咽了两声。 元识生叹息了一声,许久才又说道:“不知来富什么时候能来接君瑶。” 齐梅香担忧道:“万一不来怎么办?” “不来的话就叫君瑶自己回去!她顶多在家里再住个两三天。” 齐梅香沉默了下来。 而此时,张贵财家。 堂屋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一家人正坐在桌前吃饭,气氛有些沉闷。 厨房里,殷三娘还在忙碌,她脸色难看,连日来的操劳已经让她不似从前那么精致了。 宋春兰啃着窝窝头,说道:“来富啊,你明日还是去把元君瑶接回来吧!” 张来富拉不下脸,不耐烦地说道:“她自己没长脚回来吗?再说我们又没赶她走。” 宋春兰闻言有些头疼,这个儿子一根筋,这两日她怎么劝他他都不去把人接回来,也不知是置什么气。 她现在后悔的不行,早知道这个儿子脑子这么转不过弯,当初就少在他面前说那些挑拨关系的话了。 谁知这个傻儿子真的会和自己媳妇离了心。 张来福吃着东西,随口说道:“大哥你还是去把嫂子接回来吧,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是个大男人,心胸大些,别和个女人计较不就行了。” 他平时是不爱管这些闲事的,他更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只是昨日晚上他被殷三娘闹的不行。 元君瑶一走,家里的活就都是殷三娘干了,而她受了累就知道烦他。 “老二说的对,来富啊,你自己媳妇你得知道疼,你明儿早点去把君瑶接回来吧,家里的鸡最近生了些蛋,你带四五个鸡蛋去。” 宋春兰主要还是想着,娶个媳妇不容易。 她这儿子这么没用,这个儿媳妇要是留不住以后指定就打单身了,而且再娶媳妇的话也要花不少银子。 张来富还是没说话。 张来燕想到元君瑶就憋了一肚子气,冷冷的说道:“去接她做什么,她算什么东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顶多四五日,她早晚会被她爹娘赶回来的。” “闭嘴,还不都是你,你这张臭嘴再这般口无遮拦,以后还是嫁不出去!” 自从上次后,宋春兰看这个女儿也是横竖不顺眼了。 甚至是越想越气,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人家亲娘在这里还这般嚣张。 别人家的姑娘上门求娶的将门槛都踏破了,她的女儿无人问津,真是出门都没脸。 所以越是如此,她就越要张来富把元君瑶给接回来。 不然三个孩子没一个过的像样的,她真是再也没脸出去了。 而元君瑶活干的又好又快,不像这个殷三娘什么都做不好,一整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笨手笨脚的。 本来她这做婆母的人都该享福了,现在家里忙不开她都得做事。 第22章 牛棚 张来燕被骂后委屈的很,脾气也大,当即摔了筷子,砸在碗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你就知道骂我,明明我都被元君瑶那个小贱人欺负了,你都不帮我。” 她是家里这辈唯一的姑娘,她奶奶只生了两个儿子,另一房张贵财的弟弟也只生了一个儿子。 她有两个哥哥一个堂哥,所以她从小还是挺娇惯的,受不得一点气。 “放肆!” 张贵财怒拍桌子,震的碗盘乒乓作响,屋里瞬间静了下来,张来燕都吓的不敢哭了。 “摔筷子砸碗谁教你的规矩?你这去了婆家也得被休,半分教养都没有。” 张来燕没被这么骂过,当即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你们现在都看我不顺眼了是吧,嫌我还没嫁出去,我这就找个男人嫁了得了。” 她哭着便往外跑,殷三娘端着菜正往正屋来,结果被她撞的连人带盘子一起摔在了地上,刚出锅的菜烫的她连连惨叫。 张来燕哪怕听见了惨叫声那也是头都没回的跑出了家门。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情况,殷三娘气的尖叫了起来。 “张来福,你还不给去我请大夫,我要是留疤了和张来燕没完,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张来燕向来目中无人,又跋扈的很,和殷三娘关系也不好。 张来福头都要炸了,他真的很讨厌回家,他冷漠地望着殷三娘。 “你闹什么闹?这大晚上的我去哪里给你请大夫,叫你做点事情这么大怨气,这日子你爱过就过,不爱过滚蛋。” 殷三娘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忍着疼痛尖声骂道:“你这薄情寡义的畜生,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跟了你。 你这般冷血无情,当初为什么要害我进你家门。” 她本就是寡妇,受尽冷眼和嫌弃,改嫁张来福也听了许多闲言碎语,没想到日子还是过成了这样。 “哇,娘,呜呜呜……” 张招娣跑来抱住了亲娘心疼的大哭了起来,殷三娘咬了咬牙,抱住了女儿只默默哭泣。 “哎呀哎呀,都别吵了,真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宋春兰听着小孩的哭声真是烦不胜烦,又指着外面骂道:“来燕这个搅屎棍,死丫头,大晚上还死外面去了,非要闹的家里不安生,不安生啊!” “我去找来燕。”张来富大步朝外走去。 宋春兰瞪着张来福。 “你还不去将你媳妇扶起来,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你已经娶了三个媳妇了,你再娶我都没脸出去见人了,我这条命早晚交代在你手里得了。” 张来福深深拧着眉,但还是朝殷三娘走了过去。 殷三娘抱起女儿,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回了西厢房。 张来福和张贵财继续坐在桌前吃饭,两人都臭着一张脸。 宋春兰骂骂咧咧的收拾地上的浪迹,两天摔了两个盘子,两个儿媳闹成这样,都是因为张来燕。 这个女儿不能留着,得赶紧嫁出去。 收拾完回到饭桌前,吃着饭她说道:“明日一定要把元君瑶给接回来。” 她不回来家里的活都没人干了,殷三娘手伤了肯定不会再管家务活了,到时候什么什么都得要她来。 她一大把年纪身体可吃不消。 吃完饭,宋春兰又絮絮叨叨地去洗碗。 张贵财拿着烟杆坐在门口乘凉抽烟,张来福哼着歌出门去了,大晚上的也不着家。 等宋春兰收拾完厨房,张来富这才回来,他着急道:“来燕不见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附近找遍了都没找到。” “这个死丫头,别管她,死外面得了。” 宋春兰还是了解这个女儿的,也就看起来风风火火咋咋呼呼,其实就是个纸老虎,这大晚上的她肯定不敢走远。 “要么去她奶奶那里了,要么到老二家去了,你别管她了,早点睡觉去吧,明日一早去把君瑶接回来。” 张来富还是担心的不行。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晚上在外面不安全,我还是去找找吧!” 宋春兰懒得再管他了,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这一天天的,鸡飞狗跳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张家牛棚。 这牛棚是个简陋的茅草屋,养牛的地方肯定是要离村子远一些。 张来燕正如宋春兰所猜测的一样,从家里跑出去后就来了这里。 她怕黑,回去又拉不下脸,就来奶奶这里了。 牛棚简陋,地面泥泞,一张门板,两条木凳,这就是床,床上没有枕头,只有一床薄被子,脏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灶台就是用石头堆砌的,上面放了一个铁锅。 按理来说,父母在不分家,这两房也不该分家的,更不能让年迈的老母住牛棚啊。 可这老人顾忌孩子的名声,对外硬说是自己非要来住的,还分好了财产让儿子好好过日子,那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张来燕嫌弃的坐在床板上,捂着鼻子焦躁的不行。 牛棚就是牛棚,就算很久没养牛了,那也是一股牛屎臭。 “燕儿啊,你怎么大晚上的跑出来了,快回家去吧,奶奶这里脏。” “你别吵行吗?烦死了。”张来燕嫌恶的怒喝着。 王氏即便早已习惯,可还是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她还记得这小孙女小时候最喜欢让她抱呢,最喜欢依偎在她怀里撒娇。 她不再说话,缓缓走到床边想坐下,结果张来燕怒吼道;“你干什么,离我远点,臭死了。” 王氏叹了一口气,佝偻着背走远了一些,可这屋里除了这床板,便什么都没有了,她只能走到墙角,缓缓蹲下。 年纪大了,站不住,地上又脏不能坐。 她苍老的脸上只剩麻木,她时常盼着,自己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想着这两日孙媳没来看她,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燕儿啊,你大嫂最近好吗?” 张来燕语气恶劣地诅咒道:“她死了!” 王氏闻言吓了一跳。 “燕儿可不许胡说,你大嫂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死了。” “你烦不烦,她死娘家去了。” “哦,那没事,没事就好。”王氏不敢再说话了。 第23章 恶劣 “来燕,来燕。”这时屋外传来了张来富的声音。 张来燕知道是来找自己的,大哥最疼她了,她撇了撇嘴,朝外赌气道:“不在,你就当我死了。” 牛棚漏风的破门被一把推开,张来富走了进来,小小的茅草屋一下显得十分拥挤。 张来富打量一圈屋内,看了张来燕好几眼,这才朝角落里的老人喊道:“奶奶。” 王氏笑了笑没说话。 张来富也没多说什么,只看向妹妹,温声责怪道:“你这个丫头,大晚上的跑出来做什么?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张来燕憋着嘴委屈道:“可是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想回去了,我明儿就找个人嫁了,省在家招人嫌。” “别胡说八道,谁嫌你了,你就是太任性了。” 张来富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无奈道:“你二嫂被你撞的打翻了菜盘,手都烫的起泡了,你赶紧回去道歉。”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她那么笨不知道躲开。” 张来燕满不在乎,又生气地与张来富说道:“你不准去接元君瑶那个小贱人,她早晚得自己乖乖回来。” 张来富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改改口无遮拦的毛病,她毕竟是你大嫂,看来那一巴掌还没让你长记性。” 之前张来燕也不会当着张来富的面喊元君瑶小贱人,如今真的是气昏头了,张来富虽然护着妹妹,但是也听不得别人喊自己媳妇贱人。 张来燕没再吭声。 角落里的王氏苦口婆心地劝道:“来富啊,你还是去接君瑶回来吧,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夫妻也该同心啊!” “你闭嘴,关你什么事儿。”张来燕嫌恶的怒吼。 王氏闭上嘴巴,苍老的脸上闪过凄苦,最后默默垂下了头。 张来富眉头蹙的更紧了,冷声呵斥道:“你怎么和奶奶说话的,没大没小,口无遮拦,以后我也不管你了。” 张来燕尖叫了两声,气的呼吸急促。 张来富不再搭理她,上前去将王氏搀扶起来。 “奶奶,地上脏,你去床上坐着吧!当初叫您不要搬来牛棚,您非要来。” 王氏忙拒绝道:“我,我蹲着挺好,你不用管我。” 但是张来富不听她说,硬是搀扶着她坐在床上。 张来燕嫌弃的咬牙,但碍于张来富在,倒是不敢说什么了。 张来富对这个妹妹真是足够耐心了,又问道:“你走不走?奶奶这里一张床睡不下的。 你自己枯坐一晚上不要紧,奶奶一大把年纪可受不了。” “不用你管。” 张来燕还在赌气,觉得大哥没顺着她,以前两个哥哥没娶媳妇的时候,全家都会顺着她的。 “行,那你待在这里吧,我明儿就去接君瑶回来,你喜欢这里的话我帮你搬一张床过来。” 张来燕这下有些委屈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张来富不搭理她了,又和王氏说道:“奶奶你回去住一晚上吧,这里睡不下。” 王氏摆摆手,“不用,就这样将就一晚上吧,我就不回去添乱了,你去把君瑶接回来就成。” 张来富也不强求,转身就走。 张来富走后,张来燕一直盯着门口,许久都没动静,见他真的走了,哇的一声又哭了。 “你们都不要我了,不管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氏无奈道:“你说什么胡话,你哥还是疼你的,你别这么任性。” “要你多嘴,滚开,臭死了。” 张来燕伸手,一把将王氏推下了床。 “哎哟。” 王氏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老人骨头本来就脆,这一摔还得了,她躺在地上直接起不来了。 张来燕冷漠地望着她,没有半点愧疚和不忍,而是不紧不慢的在床上躺了下来,因为嫌弃,甚至鞋都没脱。 王氏就这么躺在地上,泥泞的地面很凉,身上很痛,她痛苦的呻吟着。 “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了。”张来燕不耐烦的吼着。 王氏颤抖着嘴唇,不敢再叫出声了,她默默流着泪,佝偻的身躯颤抖着,苍老的脸上尽是解脱。 她想着,就这么死了吧,死了好,死了好啊! 一夜后。 张来燕一脸痛苦的爬起来,清早起来就一肚子火气,骂骂咧咧道:“睡的我腰酸背痛,什么破床。” 她揉着酸胀的肩膀缓了许久。 见王氏还躺在地上,撇了撇嘴,嫌弃的踢了踢她。 “我饿了,给我拿吃的。”昨晚她还没吃两口饭呢,现在正是被饿醒的。 王氏没反应,她不耐烦的又踢了几脚。 “起来了,装什么死,我快饿死了。” 如今正是盛夏,她不觉得在地上睡一晚会如何,但从未想过地上的老人已经七十五岁高龄。 张来燕见唤不醒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缓缓下床,又用力踢了几脚,结果还是没反应。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煞白了,小心翼翼绕到另一边,看到老人未合上的双眼和无神的眼珠时,吓的尖叫了一声,她跌跌撞撞往后退,跑出了茅草屋,一刻不停的往家里跑。 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奶奶死了,是她害死的,她杀人了。 “来燕啊,一大早怎么惊慌失措的。” 路上她遇到了早起的村民,不过她根本不敢搭理人家。 跑回家后,张来富正在前院里洗漱,宋春兰在厨房里忙碌,二房的还没起床。 张来富见她回来,但脸色惶恐,便询问道:“怎么了?” “哥,大哥,哇……”张来燕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宋春兰拿着锅铲走出厨房,疑惑地往外瞧,就连张贵财都从堂屋出来了。 “你哭什么,怎么了?”张来富着急的问。 张来燕惊慌道:“奶奶死了!奶奶死了!” “什么?”张来富双眸瞪大,就连宋春兰和张贵财都吓到了。 宋春兰没好气道:“不许胡说八道。” “真的真的,奶奶真的死了。”张来燕整个人都吓的六神无主了。 宋春兰忙说道:“贵财,来富,你们赶紧去看看。” 张来富莫名想到昨晚看见奶奶蹲在角落的那一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大步往外走去。 第24章 阻碍 张贵财紧随其后与他一起前往牛棚。 宋春兰大步走到女儿身边,扯起她的手就往厨房走去,等到了厨房这才冷着脸问道: “你老实交代,你奶奶怎么死的?” 张来燕抽抽噎噎地哭着,不敢隐瞒,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春兰狠狠指了一下她的额头,骂道:“那个老太婆死了不打紧,你要是沾上杀人的罪名你就完蛋了。” “娘,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张来燕吓的越发手足无措,任她再任性嚣张也不过十七岁。 宋春兰脸色凝重地问道:“你回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你吗?” “有,张麻子的老娘看见我了,还喊了我,我当时吓惨了没应她。” 宋春兰微眯起眼眸,眼底满是算计,思忖了片刻后说道:“我有法子,你别慌,对外我们就说,这两日那老太婆身体不舒服。 你昨晚放心不下她便去了她身边守着,早上起来你发现她没气了,吓到了就赶忙跑了回来报信,等会我与你父亲大哥还有嫂嫂他们都通通气。 你自己可千万别说漏了嘴,知道吗?还有吵架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 张来燕忙不迭点头。 宋春兰等着那父子俩回来,便继续做饭。 张来燕神情恍惚地坐在灶口,依旧惊魂未定。 片刻后,张来富回来了,脸色十分难看。 宋春兰忙着做饭,但还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见他回来便赶紧问道:“来富,你奶奶真的走了吗?” 张来富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人都凉透了。” 宋春兰脸上不见悲伤,只有忧愁。 “年纪大了,可不就是说走就走,只是你妹妹......” 张来富大步走进厨房,站在了张来燕面前,他的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直接将张来燕全部笼罩,压迫感十足。 “张来燕,奶奶怎么死的?为什么她躺在地上?” 张来燕都快哭了,害怕地看向了宋春兰。 宋春兰上前拉住张来富,压低声音说道:“人都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要害死你妹妹吗?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奶奶是昨晚滚下床摔死的。” 张来富明显不信她的话,但宋春兰前半句话他听进去了。 奶奶已经死了,不能把妹妹也害死了。 宋春兰嘱咐道:“你对外别说来燕是吵架了才去你奶奶那里住的,就说你奶奶这两日就不舒服了,你妹妹晚上特意去陪她,结果她半夜就安详的走了。” 张来富抿着薄唇,冷声说道:“奶奶死不瞑目,眼睛都合不上。” 宋春兰莫名后背发凉,连忙转移话题。 “你赶紧去通知你二叔家,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去把君瑶给接回来。” “嗯。”张来富转身离开,心情沉重,脑海里满是奶奶曾经疼爱他的模样。 他一走,张来燕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元家村,元识生家。 元君瑶刚起床,她心情十分的好,因为她已经感受到内力了,虽然只有一丁点,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说明这具身体天赋更高。 齐梅香已经将早饭做好了,他们吃的都是糙米饭,可能是加了昨晚剩菜里的油水,他们吃的很香。 元君瑶本想着将就一顿,但是齐梅香端到她面前的碗里却有三个包子, “昨儿剩的肉包子和素菜包子。” 齐梅香一个都没舍得吃。 元君瑶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拿起肉包子放到了齐梅香碗里。 “昨晚吃的有点腻了,我吃两菜包子就行了。” 齐梅香没好气地责备道:“你这孩子……” 她的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孩子孝顺她自然开心。 元君瑶拿起菜包子吃了起来,凉了又热,肯定是没昨天刚出笼的好吃。 齐梅香最后还是没舍得吃这包子,便想放到儿子碗里。 元君和吓的跳了起来。 “你可别害我,这是姐孝顺给你的,我怎么敢吃?” 齐梅香无奈,又看向了元君玲。 元君玲慌忙摇头。 齐梅香只能又放回了自己碗里。 一旁的元识生看了她好几眼,想着平时妻子省吃俭用,好吃的总留给他们,等会要是把这包子给他,他也一定不要。 谁知齐梅香压根没有给他的意思,见他一直望来望去,还以为他想吃,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看什么看?看了也不给你吃。” 元识生顿时黑了脸,“我才没有想吃。” 小插曲过后,一顿早饭算是和谐地吃完了。 元君瑶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我今儿再上山一趟。” 元识生不放心地叮嘱道:“你采草药可以,但是别抓蛇了,太危险了,要是不小心被咬了可就麻烦了。” “你爹说的对,万事以自身安危为主。”齐梅香在一旁附和。 元君瑶点头道:“我知道了,还有我不会想不开,你们别让君和或者君玲跟着我。” 元识生应道:“知道了,你早点回来。” 元君瑶刚想出门,元家二房的人就找上门了,他们是来送钱的,说昨天小孩花了君瑶那么多钱,他们心里过意不去。 元识生自然是死活不要,元君瑶也不收,最后他们留下一些鸡蛋便走了 说这些虽然不值钱,但也是他们的心意,很显然他们都记了元君瑶的好。 元君瑶就这么一个弟弟,他们兄弟多,以后多少也会看顾几分的。 二房的人走后,元君瑶便准备出门,谁知刚出门没多久,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就忽然下起了大暴雨。 这下出不了门了,她只能小跑着回了家,回家没多久,这雨又停了。 她在屋里坐着,望着放晴的天有些不解。 不过她决定不出门了,出门不顺遇阻碍,今天最好改变行程,在现代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路遇不顺,任务也会推迟。 元识生和元君和下地去了。 元君玲在洗衣服,齐梅香在厨房忙碌,两人等会要去割猪草,顺便采点菌菇中午加餐。 齐梅香说:“菌菇里放几块猪肉,炖汤可鲜了。” 元君瑶想,吃了油腻的,喝点鲜香的汤也不错,于是说道:“那等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去采菌菇。” 第25章 死讯 三母女收拾妥当,刚出门就遇到了张来富。 张来富颔首唤道:“岳母。” 齐梅香看到他来接女儿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并未喜形于色,语气冷淡的说道:“来了,进屋吧。” 元君玲礼貌的喊道:“姐夫。” 元君瑶一言不发,冷着脸剜了他一眼,自然是横竖看他都不顺眼。 张来富没有进屋的打算,身上带着重孝,是不能进别人的家的,他连忙说道:“岳母,我就不进屋了,我来接君瑶回家是有要紧事情的。” 齐梅香脸色不太好地说道:“什么要紧事连门都不进。” 张来富说道:“奶奶走了,我接君瑶回家见奶奶最后一面。” 这消息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齐梅香想着那老人都七十多岁了,到了年纪走了也正常,所以并未多想,只说道:“那是进不了门,君瑶啊,你赶紧回去吧。” 元君瑶脸色阴沉地盯着张来富,问道:“奶奶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她才离家第三天,结果奶奶就去世了。 这很显然是不正常的,因为她回娘家之前还见过奶奶一次,明明身体还很好,一点去世的征兆都没有。 不过这种事情也确实是说不准,只是她总得问清楚。 张来富神色不自然,只含糊其辞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先跟我回去吧,路上我再和你慢慢说。” 元君瑶死死盯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的异样,但是她并未追问,只扭头与齐梅香说道:“娘,那我先回去了。” 齐梅香急忙说道:“你等等,我给你拿点东西。” 元君瑶蹙眉道:“不用了,不用拿了。” 但是不等她说完齐梅香就进屋去了。 她想将剩下的肉和米,还有再拿一些鸡蛋给女儿带回去。 元君瑶不想拿,所以不会在这里等,喊上张来富就走。 所以等齐梅香打包好东西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远了。 回去的路上,元君瑶问道:“是谁发现奶奶去世的?” 张来富想了想,说道:“是来燕,昨儿奶奶说不舒服,来燕便去牛棚住了一晚上,昨天半夜奶奶就去了,很安详。” 元君瑶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寒芒。 她不信张来富说的,因为张来燕不可能会因为奶奶不舒服就到牛棚去住。 她怎么可能有这个孝心。 如果说是她把奶奶害死的那倒是完全值得相信。 但是张来富这话肯定是半真半假,所以的奶奶肯定是张来燕发现的,甚至奶奶的死还和张来燕脱不了关系。 张家的人她还不了解吗? 一年半载都去不了一次牛棚。 如果奶奶是寿终正寝的话,不可能是张家的那些人发现的,倒是有可能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发现的。 都是街坊四邻,独居的老人若是几天没出门,他们肯定会发现异常。 张来富偷偷打量了元君瑶好几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但是她的脸色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 自从上次上吊被救后,她就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 张来富想了想说道:“奶奶去世前还在念叨你,让我把你接回去。” 这时张来富才意识到,寻常好像只有元君瑶几乎是每一日都去看了奶奶。 元君瑶冷声说道;“奶奶不是念叨我,是放心不下你,她念叨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她孙媳妇。” 张来富面露羞愧,垂着头不再吭声了。 元君瑶眼眸微转,不着痕迹地套话道:“我回娘家的这几日家里怎么样?家里的活都是婆母做吗?弟妹有没有帮忙。” 张来富想起这几日家里的鸡飞狗跳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这才发觉,元君瑶虽然嫁进来不到一个月,但是家里大小事情都能做的井井有条。 他无奈地说道:“弟妹不如你能干,许多事情都要娘搭把手,你不在家的这几日,家里一团糟。” 元君瑶心中冷笑,只一脸疲惫地说道:“我也是人,我一个人做这些也会很累,如果我做这些的时候娘也搭把手的话,我也不必日日累的倒头就睡。” 张来富仔细琢磨她这话里的意思,想着成亲一月,她确实是上床就睡。 而这一个月里,他娘和弟妹也确实是从未帮忙做过任何事情。 元君瑶又问道:“来燕呢,我那日打了她一巴掌她还生气吗?我真是气不过才打的,你自己也听见了。 我好歹是她大嫂,她直呼名讳没有半点尊重就算了,开口闭口喊我贱人,我真是不知如何得罪她了。” 张来富叹息道:“是来燕不懂事,那晚我也有错,我应该护着你的。” 元君瑶不接话了,给张来富感觉就是在闹小脾气。 张来富去抓她的手,但是元君瑶躲开了。 他只能作罢,两人并肩而行往家赶。 张来富时不时看她一眼,不想这么沉默着,想着如刚才一样说说话也好,他想了想说道:“回家你又得辛苦操持一段时间了,弟妹手伤着了,我会叫娘多帮帮你的。” 元君瑶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佯装关心地问道:“弟妹的手怎么了?” 张来富气恼道:“还不是来燕,好端端的闹脾气,跑出屋的时候弟妹刚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结果被来燕撞了,手也被烫伤了。” 元君瑶装作惊讶的模样,又道:“什么时候的事啊,烫的严重吗?” 张来富摇头道:“昨晚,我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没注意看,弟妹因此还和老二吵架了,你说的对,来燕确实是太口误遮掩了,也太骄纵了,是得好好教训一番。” 元君瑶没再接话,陷入了思索中。 奶奶是昨晚去世的,张来燕也是昨晚去奶奶那里住的,这些事情也是发生在昨晚,连贯起来的话那倒是说的通了。 当时殷三娘应该是在厨房里忙碌,其他人坐在堂屋里吃晚饭。 原主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是这样。 张来燕好端端肯定不会闹脾气跑出去,估计是吵架拌嘴了。 张来燕的脾气可大的很,赌气跑出去后她撞了殷三娘,闯祸加上闹了矛盾,她拉不下脸再回家。 而张来燕那人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实则就是纸老虎一个。 第26章 我是笑了 天黑在外面不敢久待,于是就去了奶奶那里。 奶奶的牛棚地面泥泞,屋里简陋,连张桌子没有,只有一张木板床。 张来燕十分嫌弃这个奶奶,又自私自利,断然不会和奶奶一起睡,那床也睡不下。 所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奶奶是被张来燕害死的,还是因为张来燕恶劣的态度而想不开自杀的?又或者是因为恶劣的环境,年迈的身体撑不住了所以才走了? 如果床被张来燕睡了的话,奶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她无法想象昨晚奶奶到底是在什么煎熬中走的。 元君瑶想着想着便红了眼睛,她有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有原主的感情。 原主是个善良的人,她虽然是个特工,杀人无数,但也不是铁石心肠。 哪怕是个陌生的老人她也会心生不忍。 这时她又有点自责,如果她没回娘家,奶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元君瑶加快了脚步,又时不时擦拭眼泪。 张来富感受到她情绪,见她落泪心里也不好受。 这时他在想,其实君瑶嫁过来后都挺好的,对奶奶好,家里的事情全部都做的很好。 就是对他娘和妹妹似乎有很大的意见。 这是他不能理解的,不过有时候他娘也是,对君瑶似乎有挺多意见又防备着,但是有时候又感觉还挺好的。 他想不通也搞不明白,但是他觉得身为儿媳妇操持家事是应该的。 更何况他们是长房,而他是长子,元君瑶是长媳,长子继承家业所要承担的责任自然更大。 他不是没感受到父母对他和弟弟的区别,只是他想着,或许是对他要求更严格才会如此。 如果元君瑶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笑死。 古代确实都是长子继承家业,甚至皇室立太子都是立嫡立长,但是人家确实是有皇位和万贯家财要继承。 可即便如此,人家也不会明目张胆苛待偏心那一房,并且人家不管是哪一房都是要靠能力吃饭的,按照付出得到相应的分配。 所以张来富这想法确实可笑,也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由此可见宋春兰给他洗脑真是洗的彻底,最后宋春兰也绝对不会把家业都给他。 元君瑶回到大槐村后直接与张来富去了牛棚。 平时无人问津的牛棚此时围满了人。 奶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她的公公张贵财,小儿子叫张贵运。 大房三个孙辈,张来富和张来福,还有张来燕。 曾孙辈四个,张虎张花张草张招娣。 二房只有一个孙辈叫张德,但曾孙辈也是四个,还是四个男孩,叫张明,张亮,张昭,张俊。 如今这些人都围在牛棚前。 二房张来富的二婶牛金莲此时正又哭又唱,哭的无比凄惨但又无比虚伪。 宋春兰也不甘示弱,两人就像是比赛似的又哭又嚎。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也不少。 元君瑶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殷三娘和二房那个媳妇金凤也都在抹泪。 这一个个装的无比难过伤心,她只觉的真是可笑。 元君瑶一一扫过她们的脸,也没喊人,甚至是当着所有人面嘲讽的笑出了声。 随后也不管她们是什么反应,径直就走进牛棚去看奶奶。 张来富也看见元君瑶笑了,他只觉得后背发凉,不过那笑容似乎是在嘲讽。 牛金莲像是抓到什么大错似的,立即高声指责道:“大嫂,你看看你这个儿媳妇,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真是个没心肝的,枉费老娘生前对她那么好,娘死了她居然还笑!” 宋春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立即辩驳。 “你少血口喷人,谁看到君瑶笑了,她平时最有孝心了,怎么可能会笑。” 牛金莲的儿媳金凤立即接话道:“大伯娘,我也看见了,君瑶确实是笑了。” 她身后的几个孩子立即全部都接话道: “我看见她笑了。” “我也看见了。” 宋春兰铁青着脸,在心中早就将元君瑶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她是疯了不成,这个时候笑什么? 这种事情不知多少人盯着,她居然还敢笑。 见宋春兰说不出话了,牛金莲更加得意了。 “我们都在伤心,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我家金凤一来就哭的不行呢,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么能笑呢。” 金凤闻言哭的更欢了。 殷三娘微微蹙眉,听着二房的冷嘲热讽觉得这元君瑶真是脑子坏了。 宋春兰怒吼道:“你们一家合起伙来血口喷人,你说君瑶笑了,拿出证据来。” 牛金莲立即指着远处的人群说道:“大家都是长了眼睛的,真要有这回事,你觉得人家都看不到吗?” 宋春兰泼辣的吼道:“谁看见了,你们谁看到了?” 那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谁愿意掺和进他们的家事,不管说看到了还是说没看到,那都是要得罪人的,所以没人吭声。 宋春兰嗤笑道:“看吧,人家都没看到,就你们看到了,还说你们不是合起伙来污蔑。” 牛金莲叉着腰,十足的泼妇样,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三抖。 “有没有天知道,如今不孝之人,老天是长了眼睛的。” “老天自然是长了眼睛的,不会放过一个满嘴喷粪的人。” 屋外的声音元君瑶都听在耳里,她就是故意笑的,等会自然会让她们好看。 此时她正站在床边。 奶奶身上还穿着脏衣服,衣服上许多泥垢,甚至是头发上都有,估计睡在了地上。 她掀起盖在奶奶脸上的白毛巾,露出了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这时张贵财和张来富走了进来。 张贵财黑着脸指责道:“你瞧你干的好事,我们家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坏了。” 元君瑶冷冷睨了他一眼,再次嗤笑出声。 “行,我倒要看看,她们如何败坏我们家的名声。” 她重新将白毛巾盖在奶奶脸上,阴沉着脸走出了牛棚。 一看到她出来,那牛金莲更加来劲了,阴阳怪气地问道:“你出来的正好,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笑了。” 宋春兰瞪着她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元君瑶淡淡道:“我确实是笑了。” 第27章 问心无愧 牛金莲就差拍手叫好了,她越发大声的嚷嚷道:“来来,大家都来,都来听听,她自己都承认了,奶奶的葬礼上,她作为孙媳妇居然能笑出来,真是不像话。” 宋春兰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浑身都在颤抖。 张贵财更是死死瞪着元君瑶。 而元君瑶看他们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 “你是不是疯了。”张来富忍不住指责。 他知道元君瑶肯定不是故意笑的,在来的路上她哭了一路,眼睛如今还是红,而她那笑他是真的不敢细想。 此时围观的村民也在小声议论。 “这元君瑶不会是上吊把脑子吊坏了吧,平时看起来挺孝顺的,常常来看奶奶,怎么如今还能笑的出来。” “装的呗,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了。” “你们都没看出来吗?她是在嘲笑那些哭的人,人家孙媳妇伺候奶奶一场,也算是仁至义尽,她要哭什么?生前一碗水,胜过死后一堆灰懂不懂。” 元君瑶望着这一张张脸,丝毫不给面子的直接揭开了他们的遮羞布。 “我笑,是笑你们装模作样,再者我为什么不能笑,二婶有句话说的好,大家都是长了眼睛的,我元君瑶对得起奶奶,我问心无愧,我嫁来张家一月,我日日都来孝顺老人。 我就是不哭怎么了,我就是笑怎么了,我高兴,我开心,奶奶解脱了!”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牛金莲婆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宋春兰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听到了吧,就是笑了又怎么了,哭了就有孝心吗?” 虽然她蹉跎儿媳,但是在外还是一致对外的。 殷三娘连忙附和道:“大嫂说的没错,生前尽了孝道,死后哭不哭又有什么要紧的。” 元君瑶也不给他们留面子,直接高声说道;“我刚才的话针对你们所有人,我的孝顺是因为我个人,不代表大房,我孝顺是因为我元家女教养的好。” 元君瑶不顾所有人都铁青的脸色,目光直直落在了人群最后面的张来燕身上。 今日张来燕格外安分,谁知是不是因为心虚。 元君瑶严肃的脸色瞬间缓和,说道:“来燕妹妹,听说昨天奶奶身体不舒服,你昨晚还特意来陪奶奶住了一晚上。 幸好有你啊,不然奶奶临终前床边竟没有一个人守着,不知道得多可怜。” 张来燕经过上午的事情本就还惊魂未定,元君瑶一和她说话,她立即就吓的浑身哆嗦,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张来燕是什么人十里八村谁不知道。 她能这么有孝心侍奉在奶奶床边? 宋春兰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立即上前护在了女儿面前。 “她年纪小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现在吓的还没缓过来呢!” “哦。” 元君瑶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又看向了殷三娘。 “弟妹,听说昨晚你和来燕妹妹闹了不愉快,还把手烫伤了,手没事吧!” 殷三娘不知她提这个做什么,但下意识觉得她这么问肯定有别的意思,她只谨慎地说道:“没事,她也不是故意的。” 元君瑶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拿了身丧服穿上,紧接着跪在火盆前烧纸。 宋春兰眼眸深沉地盯着元君瑶,她已经察觉到了,元君瑶是要针对张来燕。 这时张来富也回过味来了,他脸色难看,这才反应过来在回来的路上元君瑶是套他的话。 不过她好聪明,居然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元君瑶就是不想让他们消停,烧纸的时候又念叨道: “冤有头债有主,抬头看有老天爷,低头看地下有阎王,奶奶你安心去吧,人间自然也有青天大老爷。” 她话音一落,轰的一声响,火盆里的火焰窜的老高。 “啊。” 大家都被吓了一大跳,但张来燕却是惊声尖叫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元君瑶缓缓起身,任由身边的火盆火焰翻飞。 这一异样早就引的人人侧目了 。 而她不过是往火盆里加了一些化学物质。 “有鬼,闹鬼了,啊啊,奶奶不要找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宋春兰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眼神狠厉的瞪向了元君瑶。 元君瑶与她隔着火盆遥遥相望,嘴角无声的咧了咧,这是在挑衅。 有心人自然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没脑子的人你摆到明面她也不一定会懂。 宋春兰唤来殷三娘,两人一起拖着张来燕走了。 她好几次都没捂住张来燕的嘴巴,让她说出了许多话,甚至她还咬了宋春兰一口。 元君瑶这一手将二房的人也镇住了. 她拢共也才嫁过来一个月,所以二房的人对她也不了解。 但是就今日的事情来看,她绝对不是个善茬。 元君瑶缓缓往火盆里丢了几张纸钱,火焰就又安分下来了。 这一手可真是把所有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二房的一个小孩问道:“你能操控火焰吗?” 元君瑶微笑道;“是奶奶在天有灵。” 这话诡异的很,让人不寒而栗。 元君瑶看向张贵财,又看向张贵运,最后目光定格在牛金莲身上,说道:“奶奶的寿衣寿木都还没准备吗?” 牛金莲老老实实地说道:“还没有,丧事还没开始商议呢。” 元君瑶淡淡道:“丧事从简,奶奶生前的愿望就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安稳度日,但是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孙辈曾孙辈无数,总不能连身像样的衣服和棺材都没有吧。” 元君瑶说着,还特意询问道:“公公,二叔,你们说对吗?” 谁敢说不对,这么多人看着呢,岂不是不孝。 张贵财说道:“这自然是应该的。” 张贵运也说:“应该的应该的。” “那就一家出五两银子吧,一个最普通的棺材最少也要六七两,剩下的置办一身寿衣和用来操办丧事也差不多了。” 牛金莲反应过来后说道:“你是孙媳妇,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决定这些事情吧!实在是越俎代庖。” 元君瑶淡淡道:“既然二婶都知道这些事情不是我这个孙媳妇应该决定的,那为何身为儿媳的二婶还不赶紧将这些事情决定并置办好? 还任由老人依旧浑身脏污的躺在里面无人问津?” 第28章 挑拨离间 元君瑶也不指望他们能对奶奶多尽心尽力,可至少该尽的孝道要尽吧! 牛金莲无法反驳元君瑶的话,五两银子她自然是肉疼的,可人都死了难道还能不埋? 元君瑶又询问道:“公公与二叔觉得如何?” 张贵财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便回家取银子。” 张贵运看向牛金莲。 牛金莲还能说什么,肉疼地掏出钥匙递了过去,说道:“你也去取吧。” 等他们去取银子后,元君瑶继续发号施令。 “劳烦二婶和金凤弟妹去打些热水来吧,我等会要用。” 金凤看不惯她出尽风头,冷笑道:“你真以为你是长辈了,居然敢指使我们,我便算了,我婆母可是你二婶。” 元君瑶耸了耸肩,摊手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本来我是想着脏活累活我干,等会儿我替奶奶擦洗身子。 没想到弟妹居然不同意,既然如此,那我去打热水了,擦洗身子换寿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金凤一听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只嫌晦气,瞬间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还是我去打水吧。” 牛金莲冷哼了一声,挑眉看向张来富说道:“来富啊,你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 她扭着肥胖的腰肢,也去打水去了。 元君瑶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二婶别忘了是要热水哦,得用热水热敷僵硬的关节呢。” 牛金莲立即加快脚步走了。 如今牛棚前也就只剩下一些虾兵蟹将了。 张虎打着哈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打瞌睡,张花张草张招娣三个小姑娘乖巧的站在一旁。 还有二房的四个小子,如今看元君瑶的眼神里又是害怕又是崇拜。 元君瑶不客气的吩咐道:“你们几个烧纸去。” 这些小孩们立即都听话的去了。 元君瑶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牛棚。 最后只剩张来富,张来福,还有张德这三兄弟大眼瞪小眼。 张德目不转睛的盯着元君瑶走进屋,艳羡道:“来富,你可真是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啊!” 张来富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媳妇不和他一条心。 “张贵财家的孙媳妇好厉害啊!” “人家厉害归厉害,但是人家有理有据!” “是啊,雷厉风行,看来有人能治住这个宋春兰呢。” 元君瑶这一出可在村里是出大名了。 元君瑶可不管这些,她进入牛棚后便将门虚掩了起来。 她要查清奶奶的死因! 元君瑶直接放出医生机器人,小声下令道:“查一下她的死因!” “好的,请稍等。” 机器人的音量很低,冲着床上的人扫描过后,说道:“摔跤后导致血管破裂,身体内多项器官已经老化,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元君瑶收起机器人,心中大概有数了。 刚才她在外面已经试探过张来燕了,她心虚,说明奶奶摔跤肯定和她有关。 奶奶死不瞑目,脸上依稀可见痛苦,摔倒后肯定还受了许久的折磨。 她猜测,张来燕推倒奶奶后便没再管奶奶的死活,奶奶肯定是一直躺在地上直到死亡。 这个张来燕她不是人,和禽兽没什么区别! 元君瑶脸色冰冷,她绝对不会放过张来燕! 查清楚死因后,元君瑶站在床边,伸手盖住老人的眼睛,小声说道:“奶奶,你安息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只是她这般说,奶奶的眼睛却还是合不上。 元君瑶叹了一口气,心中苦涩不已。 这个老人一生都在为儿女。 为了两个儿子都安生过日子,她做主给两个儿子分了家,分家又怕自己住在儿子家会引的家庭不睦,所以自己来了牛棚住。 她的晚年无比凄凉,孤苦无依。 直到死都还在为后辈打算,所以她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值得吗? 元君瑶不知道值不值得,她只知道奶奶甘之如饴。 她没生育过自然体会不到。 不过奶奶现在是解脱。 很快牛金莲和金凤就将热水打来了。 她们将水送进屋就走了,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或许又是怕元君瑶喊住她们。 元君瑶懒的搭理她们,让她们给奶奶擦洗,她还嫌弃她们手脏呢。 只是她还是不放心地出去叮嘱道:“我现在给奶奶擦洗身体,你们赶紧将寿衣和棺材准备好。” 牛金莲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看把你能的,好像我们什么都没干似的。” 元君瑶懒得和她计较,将牛棚的门关好,这才开始给老人洗头,擦洗身体。 奶奶躺在地上,头上的污泥已经干结了,不洗不行。 她将老人的衣服全部脱掉,将身子擦洗干净后直接用床上的薄被盖了起来,等寿衣买回来就可以直接换了。 做完这些,她就用干毛巾慢慢地给她擦干头发。 临近午时,棺材和寿衣这才置办好。 元君瑶不知这寿衣怎么穿,好在穿衣服的时候牛金莲和宋春兰都来了,这衣服倒是顺利的穿好了。 穿好衣服,收敛入棺,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顺利。 就是王氏这眼睛一直合不上,那死不瞑目的模样格外渗人。 张贵财望了好几眼,便让两个儿子都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将眼睛合上。 可是都没用。 最后他们又让几个曾孙辈的都试试,可那眼睛还是无神的睁着。 死不瞑目对后辈不好,下去了一看死的有冤屈,到时候后辈都得倒霉。 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外面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张贵财等人都很着急,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这可怎么办。 听着他们议论,元君瑶淡淡道;“将张来燕押过来磕头认错,眼睛就能闭上了。” 二房的听出了些猫腻,又想到了之前的异样,张贵运冷着脸询问道:“大哥,大嫂,你们老实说,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宋春兰狠狠剜了元君瑶一眼,这才说道:“还能怎么死的,都说了她昨天身体就不舒服了,这都七十几岁了,老死了不是正常吗?” 牛金莲双手抱胸,不依不饶。 “事情没这么简单吧!娘身上的衣服脏的不行,一看就是摔了,要是寿终正寝怎么会死不瞑目!” 第29章 狠起来自己都骂 宋春兰可不是好惹的,胡搅蛮缠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她叉着腰无所畏惧道: “她是床上摔下来摔死的,这下你满意了?不满意的话你去找里正,去报官找县老爷去啊! 最好让大家都知道,老太婆生了两个不孝子,子子孙孙全都不孝,老人死在牛棚里我们都不知道。” 尽管两房矛盾多,可说到底还是同出一脉,是一家人,真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谁都躲不过去。 牛金莲嘴角微抽不敢再说了。 这宋春兰狠起来那是连自己都骂啊! 她自愧不如。 宋春兰仰着下巴,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好歹我儿媳妇还伺候过老太婆,老太婆死的时候我女儿也在老太婆身边。 还是我们大房发现老太婆死了,你们二房做过什么? 这牛棚也是我们家大房的。 平时送粮食送柴火,也是我家来富亲自送来的,不像某些人,老太婆自己不去拿就不来送,省了一月是一月。 你还有脸和我说这些话,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夹紧尾巴做人,不然你们二房不孝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你的四个宝贝孙子以后娶媳妇都娶不到!” 这也是宋春兰最嫉妒的,她也有四个孙辈,但是只有一个孙子,剩下三个都是死丫头,赔钱货。 牛金莲的逆鳞就是她的宝贝孙子。 一听到宋春兰居然敢诅咒她的宝贝孙子娶不到媳妇,她顿时就火冒三丈,抬手就给了宋春兰一巴掌。 “你孙子才娶不到媳妇,你女儿还嫁不出去呢!” “你敢打我!”宋春兰捂着脸,怒瞪着牛金莲,一口唾沫就啐在了她的脸上。 “牛金莲,我跟你没完!”随后两人就扭打到了一起。 一时间小小的牛棚里乱成了一团。 元君瑶赶紧躲到了一旁生怕被殃及。 她望着两人狗咬狗,装模作样的挥手道:“哎呀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不能拽头发呀,不能抓脸啊,别用脚踹啊!” 她虽是在劝和,可那脸上的笑容里分明全是幸灾乐祸。 两人打起来可全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挑拨的。 张贵财和张贵运都在拉架,屋外的张来富几人赶紧进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是张来富一进来就看见了元君瑶那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 两人被分开后还是死死瞪着对方,恨不得咬掉对方一块肉。 张贵运不想追究老娘是怎么死的,反正人已经死了,他只想让老娘的眼睛闭上,于是他说道: “老娘是我们一起的娘,她要是死不瞑目到时候也是我们一起倒霉!” 牛金莲将凌乱的头发捋到一旁,喘着粗气说道:“说的没错, 不想倒霉的话就去把张来燕那个死丫头叫过来。” 老娘的死明显有问题,而且还和张来燕脱不了关系,不然宋春兰也不会反应这么大,还将二房也拉下水。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让老娘合上眼睛。 老娘死了对他们都有好处,但是眼睛不闭上祸害的是大家。 宋春兰也怕于子孙不利,她的脸此时火辣辣的疼,被牛金莲给抓的,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她早晚要抓回来,她要把牛金莲的脸抓烂,这次不凑巧的是她的指甲前几日刚剪掉了。 临走前,宋春兰想到女儿三魂失去七魄地模样,不由得又恶狠狠的看向了元君瑶。 元君瑶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呢,完全没想到宋春兰会看向她。 不过她也不慌,甚至还朝宋春兰挑了挑眉,气的宋春兰脸都扭曲了,她冷哼了一声,想着以后再收拾元君瑶,不能在二房面前丢人现眼。 张来燕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大热的天甚至还裹着毯子,将自己热的满头大汗也不拿开,明显就是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 宋春兰刚回家见到她这样就来气,忍不住吼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谁知她声音大些就将张来燕吓的不行,双手抱头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宋春兰上前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毛毯,又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你给我清醒点,清醒点行不行。” 这一巴掌把张来燕打懵了,下一瞬一股尿骚味传入了鼻尖。 她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宋春兰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这个女儿不会是吓的失心疯了吧! 还是吓掉魂了?? 她着急忙慌地将人锁在了屋内,跑去喊了大夫,又去喊了神婆过来招魂驱邪。 张来燕满脑子都是早上起来看到的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她本来胆子就小,后来又被元君瑶一吓唬,直接就吓破胆了。 很快大夫就来了,给张来燕开了点安神的药,说不能再受刺激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神婆装模作样搞了一番,最后收了五个鸡蛋也走了。 这么一番折腾,喝了安神药的张来燕终于睡着了。 看来今日是不能去灵堂前磕头认错了。 夜晚,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元君瑶打算今晚就在牛棚里守夜,她就睡在奶奶生前睡的木板床上。 今晚安排守灵的是张来富和张德。 两房的长孙,而元君瑶是自己要留下的。 这里的规矩一般是停灵三天,办流水席一天,席面就看家庭条件了。 牛棚里唯一的一张床被元君瑶睡了,另外两人只能去田地里找了稻草铺在地上,铺上厚厚一层临时休息。 旁边就是棺材,里面躺着死人,两人自然是睡不着的,甚至风还呜呜地往屋里灌,格外的渗人。 现在他们才发觉,原来奶奶居住的环境这么恶劣。 人死才知怀念,才知珍惜。 往昔许多回忆都涌现在脑海中,两人格外惆怅。 尤其是张德,他发现他好久好久没见奶奶,甚至是想不起是多久之前了,一年前还是半年前。 元君瑶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今日闹腾了一天也是真的累了。 他们一整天都待在牛棚里,甚至是饭菜都是由人送过来吃的。 梦里,她梦见了奶奶。 奶奶和她挥手告别,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死不瞑目。 只有解脱。 她解脱了,自由了。 第30章 挑祸 一夜无话。 这一晚元君瑶睡的出奇的好。 她伸着懒腰,神清气爽的起床,却见一旁两人正疲惫地望着他。 这两人眼下一片乌青,很显然一夜未睡,最重要的是,他们被蚊子咬的满头满脸的包。 元君瑶心中庆幸,幸好她睡觉前擦了防蚊水。 张来富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蚊子不咬你?” 元君瑶不厚道的嘲笑出声,并且阴阳怪气道:“因为奶奶保佑了我,你们嫌蚊子多,有没有想过,奶奶好多好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这话一下子就说的两人脸色难看了,至于他们心里会不会愧疚元君瑶也不在乎,总之说的他们心里不好受就对了。 起床后,元君瑶先给奶奶上了香,这才回了张家洗漱。 她回去时人都起床了,张来燕今日似乎是平静很多,不像昨日,如惊弓之鸟一般。 元君瑶将他们当做空气,径直走到了水井旁打水漱口洗脸。 张来燕见到她,就犹如老鼠见到猫,屁都不敢放了,张贵财则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元君瑶,你还知道回来。” 宋春兰像是炸了毛的猫,立即龇牙咧嘴,她还在记恨昨日的事情。 元君瑶抹了抹脸上的水,好笑道:“大清早的,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宋春兰三两步冲到她面前,低声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胳膊肘往外拐,我告诉你,我们都是一家人。 要是来燕出事,我们全家都会被牵连,以后你生了孩子,有个杀人的姑姑,你的孩子都得打单身。 你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元君瑶直接装傻充愣,摊手道:“婆母,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去他娘的一家人,去他娘的孩子,去他娘的损人不利己。 宋春兰这般不敢声张,很显然也是不想事情闹大,但元君瑶又怎么会让她如愿呢。 宋春兰犹如一拳打的棉花上,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这时殷三娘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端着刚出锅的窝窝头,脸色十分难看,一见到元君瑶,她似是有怨气,但是又不敢如从前那样了。 她当然很大怨气了,手伤了,还得洗衣服做饭伺候一大家子,伺候关在栏里的那些畜生。 宋春兰偶尔搭把手还得絮絮叨叨,张来燕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只能将怨气撒在几个孩子身上。 饭菜上桌,张花张草都饿了,刚准备吃饭呢,殷三娘就指着她们阴阳怪气地骂道: “该死的小贱蹄子,光吃不干活,懒死你们算了,不勤快点以后嫁都嫁不出去,去婆家也得牵连父母挨骂,说没教养好。 赶紧吃,吃完死去山上割猪草,不把猪喂饱,看我收不收拾你们。” 张花和张草吓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声不敢吭,饭也不敢吃了。 元君瑶洗漱完准备回房间呢,闻言顿时挑眉道:“哎哟弟妹你这说谁呢,我可不准备吃你做的饭,你不会是说来燕吧! 也是,光吃不干活,到现在还嫁不出去,说的不就是来燕吗? 可是你怎么连公公婆婆都骂进去了呢。” 有些话阴阳怪气没挑明,即便知道说的是谁,人家也不会撕破脸皮,毕竟没有指名道姓,这不是对号入座吗? 可元君瑶直接挑明了,这下就好玩了。 殷三娘明显慌了,解释道:“我管教孩子呢,你胡说八道什么?” “哦,是吗?那是我误会了。” 元君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放了把火就这么若无其事的走了。 张来燕本来心里就不好受,这下更难受了,她也不如从前那样闹,而是眼泪巴巴的说道: “二嫂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就直说,这般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我对元君瑶一直不尊重是我的错,但是我对你一直都十分尊敬,你又何必这般针对我?” 宋春兰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是没教养好女儿,但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从你嫁进来前就一直是这样的情况,要是这么在意,当初为何要进我家的门?” 殷三娘犹如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她心里也积压了一肚子的怨气,这一刻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就是阴阳怪气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我的手伤成这样不都是拜她所赐。 可我还要任劳任怨的伺候一大家子,你们有谁替我搭把手?反而对我横竖看不顺眼。 这顿饭吃完以后我不会做了,谁爱吃谁吃,谁爱做谁做。” 宋春兰眼一瞪,理直气壮道: “我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们?你去天下问问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以前元君瑶干活的时候人家也没这么大怨气,你还不如人家能干呢。” “我什么时候干活有怨气了,还不都是因为我的手伤了吗?我的手是怎么伤的?你们心里没数吗?” 殷三娘的双手手背都是红肿一片,由于沾了水,天又热,似乎还有溃烂的迹象。 她望着自己的手,想到手入水的刺痛感,忍不住哭了起来,又开始指责张来福。 “叫你给我拿药,你到现在都没拿,你看看我的手成什么样子?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我?” 张来福怒拍了一下桌子,烦躁的吼道:“你没长手长脚吗?不会自己去拿药吗?叫你做饭洗衣服都这么大怨气,那我娶你做什么?做富家太太吗?” 殷三娘的心都凉了,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张贵财头疼道:“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吃饭。” 其他人都若无其事地吃起了饭,殷三娘气的吃不下,可她想着,她做的饭,她凭什么不吃。 于是她坐了下来,拿起窝窝头大口大口的吃着,眼底尽是冷意。 吃完饭,她也不准备去洗碗,直接朝宋春兰说道:“给我拿一吊钱。” 宋春兰怒目圆瞪:“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殷三娘抬手,冷声说道:“我去看手,拿药,难道不用花钱吗?你别忘了我这手是怎么伤的!” 第31章 大乱 “你又不是没钱,你嫁妆银子都有五两,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来福的钱你也拿了不少。” 本来安葬老太婆就拿了五两出来,现在再叫她拿出半吊钱来她是真的肉疼。 左不过已经撕破脸了,殷三娘不再隐忍。 “你居然有脸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还有来福什么时候拿过钱给我了?他整日在外面欠那么多赌债,不问我要钱就算好了。 今日你要是不拿银子给我瞧手,那我可不保证明儿我会出去说什么了,毕竟前晚小姑子是怎么去牛棚住的你我心里都有数!” “你敢威胁我?”宋春兰冷笑道:“你自己的女儿也姓张,你要是忍心你就去说出去呗。” 殷三娘一脸的无所谓。 “招娣还小,再过个十来年外面的人说不定都淡忘,所以我有什么好顾忌的,总之我不好过大家都别过了,反正嫁进这家我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破罐子破摔,看谁死的惨!” 张招娣今年虚岁五岁,实则才刚四岁。 刚嫁进来的时候,头两年张来福对她还算贴心,公婆也还较为和善。 因为她是张来福娶的第三个媳妇, 头两个媳妇死的死休的休,张老大又娶不到媳妇。 但是自从她生下女儿后,一切就都在慢慢变化了,为了女儿,她一直都百般隐忍。 直到元君瑶进门她的处境才好一些,公婆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元君瑶身上去了。 只是张来福对她越来越不耐烦,甚至都好长时间都没碰她了,还总是明目张胆的夜不归宿,她怀疑,他外面有人了。 日子这般不顺心,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但宋春兰也是真的不怕,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 反正家里已经这样了,女儿也嫁不出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张来燕还对自己抱有一丝希望,她着急道:“娘,你快拿钱给二嫂看手吧, 要是被人知道了,我怎么办啊!” 宋春兰没好气的瞪着她,真是恨铁不成钢。 就算是因为吵架了跑去牛棚住又如何,那晚发生了什么只有张来燕自己知道,而老太婆死了就是哑巴,发生什么还不是她说了算。 可张来燕想不到这么多,她魂都吓飞了,别人一吓唬她就得露出马脚,所以她害怕。 “是我给你好脸色看多了是吧,你居然敢威胁娘!” 张来福凶神恶煞的快步从屋里出来,真是吃个饭都不消停。 殷三娘丝毫不惧地望着他,结果她就被张来福一脚踹翻了。 殷三娘重重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张来福。 万没想到张来福居然对她动手,还下手这般狠,她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地咆哮道: “你这个畜生,我昨晚便与你说了,我月信半月未来,可能是怀孕了,你居然踹我的肚子,这是你的亲骨肉啊!” 张来福脸色变了变,想起确实是有这回事,但他没放在心上。 宋春兰一脸惊骇,忙询问道:“你说什么??” 殷三娘已经感受到双腿间流出的温热了,她害怕的低头看去,裤子已经被鲜血染透。 “没了,孩子没了,没了。”她痛苦地呢喃着。 元君瑶站在屋里,透过窗户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她现在只想说一句,这张家的人都是畜生,而且还是遗传的。 “天杀的啊,我的孙子哟,你怎么能踹她肚子啊!” 宋春兰惨嚎了一声,心肝都在疼,她前些日子刚给殷三娘看过八字,下一胎准是儿子的。 这下好了,她的孙子被她的儿子一脚给踹没了。 张来福脸色难看地将殷三娘抱回房,张贵财则跑去请大夫了。 殷三娘情绪崩溃,狠狠给了张来福几巴掌。 “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院子里平静下来,趁着他们还在混乱,元君瑶自顾自进了空间洗澡换衣服。 只是有点饿了,她便又出门去了。 她要先去镇上,买点米面粮油放进空间里。 等出门了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忘了找宋春兰要鞋了,她现在还穿着元君玲不合脚的鞋子呢! 不过宋春兰现在肯定是没空搭理她,看到如今张家大乱,她心情是真好啊! 原主自杀,这些人全部脱不了干系,包括殷三娘。 她自己都是为人儿媳,受了多少苦楚,不善待原主便算了,哪怕袖手旁观今日她也不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可她偏偏煽风点火,总爱在一旁火上浇油,冷嘲热讽。 所以今日她一点都不无辜,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可她不知道殷三娘怀孕了。 这张家人真是,孙女害死奶奶,亲生父亲杀了亲骨肉。 一路走去镇上真的挺远的,元君瑶想着她得买匹马放在空间养着,这样出门在外也方便。 可惜转移空间的时候她没将她的摩托车和跑车收进空间,不然那真是爽了。 半路她遇到了一辆赶集的牛车,是一个老大爷,牛车是空的。 这条去镇上的路四通八达,十里八村都能走,不过今日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几乎是没人。 老大爷见她一个人,还穿着双不合脚的鞋子,便好心道:“姑娘去镇上吗?我顺你一程吧!” 元君瑶也想搭顺风车呢,不过无功不受禄,她掏出一个铜板递了过去。 “这是车费,谢谢您大爷。” 老大爷本来也没想着收钱,但是元君瑶给了他便就拿着了。 “姑娘是个讲究人,快上车吧。” 这老大爷是个健谈的,他说他姓胡,住附近的江阳村,家里是做匠人的,生有五个儿子,父子几人都是匠人。 匠人也就是泥瓦工。 他对此很得意,说他们家没有懒人,儿子个个勤快,每个儿子都盖了间大房子。 还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家里一团和睦。 因为他年纪大了,儿子不让他做事了,他就养了头牛,套了辆车,平时赶车载人赚点小钱。 能看出大爷确实没有生活的烦恼,健谈地将自己家的情况说了一遍后,一路上都在哼着歌。 元君瑶说:“大爷,等以后我盖房子,一定找你!” 大爷听了自然是开心的不行。 第32章 禾下乘凉梦 到了镇上后,两人分道扬镳。 元君瑶先去了这镇上唯一的一家钱庄,拿出一张银票兑换了十两银子。 十两中又换了三两铜钱,一共六吊钱。 出了钱庄后,元君瑶找到上次那家包子摊,点了一个肉包子,一碗馄饨,一杯豆浆。 老板已经认识她了,毕竟像她那样一次买几十个包子的确实少见。 所以很快她点的东西就端上来了,元君瑶付了钱后便开始吃。 馄饨五文钱一碗,皮薄馅大,真材实料,她那包子豆浆属实多点了,因为吃不完。 将馄饨吃完,她已经吃饱。 摊主热情地说道:“欢迎客官下次光临。” 元君瑶将吃不完的包子豆浆带走,想着放进空间中午热热也能吃。 吃饱喝足,现在就该去采购食材了。 自她穿来古代起,时时刻刻都在应付那些极品,连赚钱都没时间。 要不是上次恰好遇到那个男人收走了龙异草,她现在都还身无分文呢! 这次她足足买了三十斤大米,五斤细面,三十个鸡蛋。 大米七十五文钱一斤,一共二两多,细面三十五一斤,一百多文,鸡蛋两文钱一个,一共花了六十文。 怪不得穷人吃不起饭,确实是很贵,而且米比肉还贵。 这是因为这几年收成不好,不是干旱就是洪水,而且常年战乱导致的,所以大米这几年的价格是往年好几倍。 毕竟物以稀为贵嘛,往年收成好,大米价格跌落的时候,二三十文钱一斤的时候也有。 而前些年发猪瘟的时候,猪肉最高价曾要一百文钱一斤。 除去恶劣环境造成的影响,古代的大米产量确实很低很低。 普通百姓种田那可全都是靠老天爷赏饭吃。 不过元君瑶也没种过田,她的主业是特工,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执行任务,杀人放火。 倒是以前无聊打发时间时,刷到过很多科普视频,零零星星的记得的也不多。 而她只见过大米,曾经也见过大米长在田里的样子,那一片片金黄的水稻,长的比人还高,人都能在禾下乘凉。 可是水稻是怎么长那么高的?怎么变成大米的,她真是一窍不通。 不过她一些简单的还是了解的,毕竟她以前也逛过博物馆。 那时资料显示,在很多年前,可能是二十世纪之前,距离二十三世纪有几百年,那时候大家都吃不饱饭,常常有饥荒,饿死人。 是一个人的出现拯救了大家,让大家都吃饱饭,因为他研究出了杂交水稻。 他的愿望就是禾下乘凉,二十三世纪时他的这个愿望早就实现了。 人们那时追求的是更高的科技,温饱早就不成问题了。 没想到她这一朝穿越来古代,倒是又要重新头疼起这个问题了。 她现在无比后悔,早知道就多了解一些农业问题了,不过即便是二十三世纪,大家闲暇之际还是很喜欢种菜。 尽管许多东西都被机器人取代了。 曾经她想过,等退休了她也买一块地,盖一栋木房子,种种菜养养花再养一条狗,那日子不知多惬意。 但是她还没等到退休呢就来了这里。 等她解决了和离的问题,迁出了户籍,实现了财富自由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完成这个愿望。 可能是因为她是特工,所以她更清楚身份的合法性有多重要。 没有户籍拿不到路引,她还怎么去闯更大的世界! 她的身份不能有一点污点,因为户籍上都会注明的,有些犯过大错的人,甚至都不能离开户籍地。 不过只要和离了就好,所以从今日开始,张家将再无宁日! 这次元君瑶还买了三双鞋子,四身衣服,不过全都收在空间,现在不能穿。 做完这些事情后,她这才又去租了一辆牛车回村。 不过巧合的是,这次遇到的又是胡大爷,胡大爷这次车上多了好些东西,倒是没人乘坐。 原来胡大爷的四儿子要成亲了,他这趟来镇上,是特意来置办喜宴要用的东西。 这次她了解到,胡大爷的妻子去世已经十五年了,他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了五个儿子。 如今五个儿子都长大了,每个都很孝顺,个个都争着吵着要拉他去家里住。 元君瑶疑惑地问道:“不是父母在不分家吗?” 胡大爷笑道:“树大分叉,儿大要分家,我儿子多,这要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不知得多少矛盾,人复杂事就多,牙齿还能咬到舌头呢,所以还是尽早分了的好。” “大爷倒是明事理!”元君瑶又询问道:“您不住儿子家,自己一个人住吗?” 元君瑶想到了奶奶独自住在牛棚,奶奶和胡大爷一样,都是明事理的人。 胡大爷说:“我有个地方栖身就行了,我家有个猪圈,好多年不养猪了,我觉得拾掇拾掇还能住,结果我儿子们都不肯。 五个人凑了些钱给我盖了房子住。” 胡大爷说起儿子就是满脸骄傲,元君瑶不由得叹息,要是原主嫁的是这样的人家,肯定不会被逼的自杀。 “姑娘你许人家了没,很少有年轻人能这么耐心听我老头子讲话,我还有个小儿子没娶媳妇呢,今年二十六。” 元君瑶赶忙说道:“大爷,我许人家了,夫家姓张。” 胡大爷一脸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夫家真有福气,我看人不会错,你这丫头绝对是个好姑娘。” “大爷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人哪有不喜欢被夸的,元君瑶也不例外,不过和大爷聊天确实挺开心的。 “哈哈,你这丫头我喜欢,落落大方…” 胡大爷还没说完,路边的草丛里忽然冲出来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他们手持砍刀,面目狰狞。 “打劫,想活命的话东西留下,人滚蛋。” “遭了,遇到劫匪了。” 胡大爷一把勒住缰绳,牛停了下来,老脸煞白一片,连忙下了了牛车,赔笑道: “几位爷要,那这些东西就孝敬爷了,只是牛车是我吃饭的家伙,希望各位爷高抬贵手。” 第33章 我衙门有人! “老头,你要求太高了,饶你一条狗命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胡大爷求道:“牛车给你们,牛留给我吧,我求你们了,这是我养了十来年的老伙计了。” 老伴死后他就养着这头牛,这头牛对他来说就是他的老伴。 几个劫匪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指着元君瑶说道:“你这老头好不识抬举,牛车,牛车上的东西,还有这个小娘子我们都要了。 你麻溜地滚蛋,你要是不滚的话,可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几人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老大,等你上完我上,好久没尝到娘们的滋味了。” “好好,一起,嘿嘿!” 他们旁若无人的淫笑着。 元君瑶淡淡地望着他们,虽然现在她的内力只有一丁点,但是对付这些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 胡大爷脸色变了变,立即将元君瑶护在了身后。 “东西你们都拿走吧,她是无辜的,你们放过她。” “老东西,你没资格和我们讲条件。” 劫匪们渐渐逼近,胡大爷低声说道:“我等会先挡住他们,你赶紧跑,我不能连累你。” 元君瑶心中渐暖,大爷真好! 患难可见真情,自然也可见人心,大爷是好大爷,他要是不管她还能保住命。 元君瑶淡定地将手搭在大爷肩头,说道:“大爷你挡不住,我来!” 胡大爷急了立即推她。 “你跑,快跑啊,你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想跑?没这么容易,今天你们都要留在这里!” 胡大爷闭着眼睛往前冲,想着撞倒一个是一个。 结果他扑了个空,自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然后他便趴在地上不敢动了,已经能想象到大刀落在身上的血沫横飞。 但是他想象中的痛苦并未到来,甚至他还听见了劫匪的惨叫声。 胡大爷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就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大展拳脚,将那些劫匪打了个落花流水! 劫匪刚开始是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懂拳脚,吃了点苦头后就越发激出了凶性,举着大刀就大叫着朝元君瑶砍了过去。 那明晃晃地大刀晃花了胡大爷的眼,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丫头,小心啊!” 元君瑶躲过大刀,飞起一脚踹向劫匪胸口,结果连鞋子带劫匪一起飞出去了。 “我靠,我的鞋!”她忘了她的鞋子小了,后跟穿不上! 胡大爷爬了起来,拍手道:“好诶,丫头真厉害,丫头好样的。” 在大爷的鼓舞下,元君瑶成功将五个大男人全部放倒。 她单脚跳着,去把刚才踹飞的鞋子给捡了回来穿上。 胡大爷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说道;“真是没看出来啊,你这丫头的武功居然这么厉害。” 元君瑶嘿嘿一笑,感激道:“谢谢大爷刚才护着我。” 胡大爷老脸一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没帮上什么忙,倒是真的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这些劫匪肯定是见财起意,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 元君瑶不在意这些,只是望向地上躺着哀嚎的五个男人,问道:“这些人该怎么处理?以我的经验判断,他们手上肯定沾了不少人命,饶过他们将来肯定祸害百姓。”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话,她肯定是会直接杀了这些人,这些人并不无辜。 胡大爷说道:“交给衙门,我衙门里有人,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元君瑶点了点头,四下张望,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报官的话又要返回镇上了。 等胡大爷报官回来这些人说不定都跑了,除非她在这守着,可她不能久留。 元君瑶想了想道:“大爷我还赶着回家,恐怕不能在这里守着他们,所以我先卸掉他们的双腿,你赶着牛车抓紧去镇上衙门里报官,他们跑不掉的。” 胡大爷连连点头。 “这路上没什么人,应当不打紧,你有要紧事就赶紧回家去吧,我这就去衙门知会一声。” 元君瑶点点头,在劫匪们的哀嚎声中,将他们的腿全部卸掉了,不过就是脱臼,等会接上去就行。 他们疼的惨叫连连,看元君瑶的眼神就像是见鬼了一样。 胡大爷不放心地说道:“丫头啊,你还是把他们的手也卸了吧,要是他们会接骨怎么办?” 劫匪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其中一个人嚷嚷道:“大爷你也太狠了吧?我们已经够惨了。” 胡大爷眼一瞪,骂道:“你刚才不是还嚣张的很?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元君瑶按照大爷说的,又将那五人的手全部卸掉了。 五人自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大爷驾驶着牛车,速度飞快的去衙门报官。 元君瑶也一刻不停地步行往家赶。 至于那些劫匪,只能躺在路上任由阳光暴晒,等待他们的将是官府的制裁。 胡大爷赶着车,走了老远才一拍脑门懊恼道:“遭了,忘了问那丫头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了。” 不过她记得,元君瑶说过,她夫家姓张。 附近十里八乡,张姓的有大槐村,齐安村和小安村,这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人。 这次若不是遇到了她,胡大爷心想:这次他就得交代在这了。 他前几日听儿子说过,附近来了一群劫匪,总躲在路边的草丛里,看见身家不错的就会劫走。 他这一马车东西明晃晃的可不得招匪惦记。 元君瑶没回张家,直接去了牛棚。 张来富和张德各自回家补觉去了,今日守夜的是张来福和张贵运。 一回来元君瑶就先给王氏上了香,不过她睡觉的门板床被张来福占了。 张来福神色萎靡,元君瑶想,殷三娘的孩子估计是没了。 眼下刚到午时,时间还早,她先去山上转转,看看能不能再采到点草药,再不济抓几条蛇也行。 这次去镇上还没买肉,刚好再去打点猎物。 她刚出牛棚,迎面就遇到了来送饭给张来福的宋春兰。 宋春兰冷冷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一上午死哪里去了,家里忙死了不知道帮忙,这午饭可没你份。” 第34章 贪婪 元君瑶淡淡道:“以后我不吃家里一粒米,自然,家里的事我也不会再做了。” 宋春兰冷笑道:“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她当然不觉得元君瑶能做到,她只当元君瑶在赌气,想着元君瑶早晚会回来求她的。 不过就是这几日家里的事情她得辛苦一些就是了。 殷三娘刚流产,手又伤了,眼下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流产这件事情还不敢张扬,毕竟是张来福亲自害死自己的孩子。 现在宋春兰也是很后悔的,早知道她就直接给钱让殷三娘去看手,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被张来福打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元君瑶懒得再搭理她了,直接往玉华山去。 玉华山很大,大槐村和元家村都在玉华山下,只不过方向不同罢了。 宋春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嫌弃的啐了一口唾沫。 她现在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从上次元君瑶上吊自杀被救下后就已经完全不受她掌控了。 只是她的儿子是向着她的,更是什么都听她的,她得意的想着:元君瑶再嚣张也没用,等生下了孩子,还不是得和殷三娘一样乖乖的听她的话,任她搓扁揉圆。 元君瑶独自上了山,这次前往更深处。 深处草木旺盛,几乎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蛇虫鼠蚁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元君瑶从空间取出防虫喷雾,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喷了一遍,她这才发现,空间里的药物取出来还可以再补给,这倒是有点不科学了,难道穿越到古代来空间还能变异再生? 不过这是一个好消息,她自然是高兴的。 高兴过后,她取出仪器,几番操作后找到了一株灵芝和两株人参。 灵芝只有二十年,人参一株至少五十年,一株至少四十年。 这三株药材最少也能卖个百八十两吧。 毕竟五十年的人参已经很少见了。 而这三株药材还是她换了四个地方才找到的。 如果人工来找的话,这么大的区域,又是这么复杂的植被环境,恐怕是找几天几夜都找不到! 有了这些银子,她很长时间都不用发愁生计了,这还是借了现代高科技的光! 药材搞定了,元君瑶掏出光波手枪,手脚利落地爬上了一棵树。 这棵树很高,爬的越高,看的越远。 要不是她现在没有内力,这树她还用爬?施展轻功就飞上去了。 她待在树上观察四周的环境,她的眼力极佳,只是瞧了半天也没瞧到什么动物。 这深山里不该是各种野生动物盛行吗? 元君瑶耐心的等待着,想着再等几分钟,等不到就换个地方继续蹲守。 野生动物的听觉十分敏锐,而这山里草木旺盛,视线极其容易受遮挡,只怕不等她发现靠近,那些动物就全部跑掉了。 又等了半天,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看看到一旁的草丛里有异动。 元君瑶举起手枪,瞄准发射,看不见的光波带着破空之势,准确地落在了草从中,草丛被穿透,触及光波的杂草都被打穿,这股能量最后击中了一只兔子的头。 兔子的头出现一个血洞,悄然无声的就倒地没了生息。 甚至它旁边的伙伴都没受到惊吓。 有了收获,元君瑶咧嘴笑了,继续捕猎。 短短时间内,她打了五只兔子,十只野鸡,另外还找到了一窝野鸡蛋。 这次收获颇丰,元君瑶临下山前还采了许多菌菇和野菜。 等她回到牛棚的时候已经到傍晚了。 元君瑶将其他的收获都收进了空间,手里则明目张胆地拿着一只兔子和两个野鸡蛋,还有一些野菜和菌菇。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还是给奶奶上香。 牛棚里守着的还是张来福和张贵运,张来福睡着了,正在打呼噜。 张贵运见到元君瑶手里的东西后,好奇又惊讶地问道:“嚯,你这哪里弄来的。” 元君瑶淡淡道:“山上弄的。” “厉害,兔子都能逮到。”张贵运羡慕地说道。 元君瑶没再搭理他,从奶奶的锅旁拿了一个盘子,提着兔子和其他东西往河边去了。 牛棚往东走大概一千米,有一条小溪。 元君瑶就在小溪里将兔子给处理干净了,又从空间取了调料腌制好,再从附近找了根树枝,削去表皮,做成了签子的模样,将兔子串了起来。 晚上她就吃烤兔肉和菌菇鸡蛋汤!! 等她处理好兔子回去的时候,张来福和张贵运也正在吃晚饭,是宋春兰和牛金莲来送饭的。 她也没进屋,就在牛棚边烧火准备烤肉。 屋里,牛金莲说:“老太太怎么死的不重要,反正眼睛得闭上,后天就下葬了,明儿说什么你也得张来燕来磕头。”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元君瑶冷着脸继续摆弄柴火。 宋春兰没好气道:“知道了,不用你总是念叨。” 牛金莲没再吭声,显然是不想和宋春兰多纠缠。 牛金莲在宋春兰手里是讨不到好处的,两家人不过也是面和心不和。 “这该死的元君瑶死哪里去了,二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真的抓到了一只大兔子?” 很显然张贵运和宋春兰说了这件事情,所以宋春兰才会这么问。 元君瑶继续若无其事的烧火,将火烧的旺旺的才能把兔子烤的焦香酥脆。 张贵运说:“我还能骗你不成,等她回来你不就知道。” 宋春兰没再说话,等张来福吃完饭,她拿着碗便要走,结果就看见了一旁正准备烤肉的元君瑶。 那白花花,肥硕的兔肉映入眼帘,宋春兰咽了咽口水,眼底闪过贪婪之色,走上前不客气地说道: “捡了兔子也不知道拿回家,居然敢吃独食!” 她只以为这兔子是元君瑶运气好捡到的。 元君瑶慢悠悠地将兔子放在火上烤,冷声回道:“我今日一整天没吃东西,你怎么不给我送点吃的?你们吃独食就可以,我吃独食就不行?” 宋春兰被怼的脸色沉了沉,生气道:“你自己不回家吃饭的,谁又不让你回家了?” 元君瑶淡淡道:“我可不敢吃你家的东西,免的你开口闭口就是没少我吃没少我喝,谁家娶媳妇还能少吃喝不成?” 第35章 馋死人不偿命 宋春兰被噎的脸色铁青。 元君瑶悠哉悠哉地烤着兔子,挑眉嘲讽道:“婆母不会是想反悔吧!中午我们可说好了,家里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我也不会再吃家里的东西了。” “行,行行。”宋春兰阴沉着脸,放狠话道:“你别后悔,希望你能永远这么硬气!” 元君瑶微微一笑,点头道:“自然,希望婆母也能不后悔。” 宋春兰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会有后悔的一天,反而是元君瑶,她能永远这么好运吗? 这么想着,她又自信了起来。 “希望你永远记住你说的话。” 元君瑶毫不客气的回道:“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宋春兰不敢久留,生怕自己会气死,只是她觉得这么大一只兔子白白便宜了元君瑶一个人 ,实在是太可惜。 她双眸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走后,元君瑶平静地烤着兔子,没一会诱人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牛金莲从屋里出来,惊讶道:“呀,君瑶从哪里弄这么大一只兔子呢。” 她闻着香味,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元君瑶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这种不孝之人,二婶还是离我远些吧。” 她这是在说昨天的事情。 牛金莲脸皮很厚,不以为意地笑道:“昨天那不是误会吗?都是一家人,怎么还记仇呢?” 元君瑶不客气地怼道:“谁和你是一家人,莫说我公爹已经和你分家了,就算没分家,我这做侄媳妇的也轮不到和你做一家。” 牛金莲脸色难看,气急败坏道:“小小年纪便这般得理不饶人,也不知道你爹娘怎么教育的,连尊重长辈都不懂。” “我尊长,但是不尊无德之长,不尊不孝之长?” 元君瑶直视着牛金莲,双眸凌厉,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 牛金莲脸色发青,怒目圆瞪。 元君瑶不再看她,缓缓转动着兔子,滋滋的油香越发诱人。 不过她一直注意着牛金莲的动向,就怕她会搞破坏。 她和宋春兰不同,宋春兰到底是她婆母,她只会想着抢夺,不会想着破坏,抢不到那也是便宜了自家人。 而牛金莲,那肯定是得不到就宁可毁掉。 果然,下一瞬就见牛金莲悄悄移动着身子,走到了一处水洼前,抬起了脚,将地上的泥巴和脏水踢的飞溅了起来。 元君瑶眼疾手快,拿着兔子躲了过去。 牛金莲傻眼了,没想到元君瑶身手这么敏捷。 元君瑶冷冷望着她。 牛金莲讪笑道:“哎呀,脚,脚滑了。” 元君瑶双眸眯起,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牛金莲投掷了过去。 石头精准地落在牛金莲的膝盖上,疼的她惨叫了一声单膝跪了下来。 这一击,元君瑶是加了一丝内力的。 元君瑶歪了歪头,无辜地笑道:“不好意思二婶,手滑了。” “你,你这个……” 牛金莲辱骂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她看见元君瑶又捡起了一块石头,正拿在手里上下抛着。 那眼神很冷,让她望而生畏,她敢肯定,她要是敢骂她,她肯定还会继续砸她。 “你这是干什么?” 张贵运从屋里走出来,见牛金莲单膝跪在元君瑶面前,顿时像是见鬼了一样。 牛金莲有气没处撒,他正好撞枪口了。 “我腿抽筋了,你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起来。” 张贵运只能赶紧上前。 元君瑶若无其事地蹲下继续烤肉。 牛金莲站都站不稳,万没想到元君瑶随手一击居然这么厉害。 那石头不过就花生米大小,掉到地上看都看不到了。 “我走不了路了,你先扶我回家。”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更是有苦说不出。 她要是说是元君瑶用小石头攻击的她,谁能信? 那还是她先眼馋人家的兔子呢,得不到就毁掉,还反被人打了,说出去都丢人。 牛金莲走后,张来福又凑过来了。 毕竟像他们这种饭都吃不饱的人家来说,开一次荤真的是太难了。 “大嫂,这兔子烤的好香啊!” 张来福从未这般和颜悦色与她说过话,从前要么是轻视,要么是无视。 果然啊,贪婪是会改变人的态度。 元君瑶冷冷瞥他一眼,淡淡道:“香啊?香也不给你吃!” 张来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十分好看了。 他在外面吃喝嫖赌,有时候赚到大钱了那自然是胡吃海喝。 不过赚到大钱的次数毕竟少,多数是输的。 只是他比别人聪明一些,不管是赚还是输都会及时收手。 所以才能一直能好端端的潇洒到现在。 细算算,他上次输了一次大的,叫老娘还账后,到现在已经好久没有开荤了,眼下馋的很。 他再次说道:“大嫂你说的什么话,这么大一只兔子你也吃不完啊!” 元君瑶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吃不完我丢了喂野狗?” 张来福彻底变脸,脸色阴沉地放狠话道:“你给我等着!” 元君瑶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张来福还不如牛金莲呢,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废物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放了狠话,但是这香味着实让人心痒难耐。 元君瑶一边烤着兔子,一边又用奶奶的锅,做了点菌菇鸡蛋汤。 那香味一下子就上来,简直是馋死人。 烤兔肉加鸡蛋汤,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让人口水直流。 张来福狂咽口水,但是又拉不下脸凑上前去。 这对比起来他刚才吃的野菜窝窝头那真是狗都不吃。 做好饭,元君瑶美美地享受了起来。 滋滋冒油的烤兔肉,用特制调料腌制,外酥里嫩,满嘴流油,鸡蛋汤鲜香美味又解腻,简直是绝配。 张来福闻得到看的到,就是吃不到,此时真是犹如百爪挠心般难受。 干脆眼不见为净,躲进了牛棚里。 可是那香味就像是特意跟着他一样,香的他简直难受死了。 元君瑶吃到一半,张贵运来了。 张贵运是个老实人,没好意思和她搭话,就眼巴巴的望了几次,只能也跟着躲进了牛棚。 第36章 利用 元君瑶吃的正欢呢,张来富又来了。 这些人整日吃野菜糊糊,糙米饭,窝窝头,一年半载都开不了一次荤,这闻见肉香那自然是都眼巴巴的凑上来。 张来富咽着口水,在一旁蹲下,说道:“你怎么吃独食,捡了兔子也不知道拿回家去。” 元君瑶白了他一眼,嫌弃道:“我为什么要拿回去?我捡了兔子你就眼巴巴凑上前,我从昨天回来到现在都没人喊我吃饭你怎么不说?” 张来富解释道:“娘说了,你自己不回去吃饭的,娘也没说不让你吃饭啊!” 元君瑶好笑道:“昨日我一直在守灵,娘送饭只送你们的饭,却不送我的,你说她什么意思。” “娘,娘是一时疏忽了吧!”张来富尴尬的解释道。 其实他想的是,又没让元君瑶守灵,她为什么不回去吃。 但是他不敢说,人家守灵那是孝心。 元君瑶转移话题道:“那你去把我娘给我做的鞋子拿来,那两身新衣服还有首饰不是我的我也不要,但是鞋子那是我娘给我做的,不属于你们张家!” “你脚上不是穿了.....”张来富说着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元君瑶脚上的鞋子都不合脚。 元君瑶冷笑道:“这是我妹妹的鞋子,说来可笑,嫁到你家来不仅吃不起饭穿不起衣,连鞋子都只能穿烂的。” 张来富被这话刺激到了,立即起身说道:“我这就去给你拿双鞋子。” 他这也是怕丢人,他都不敢想元君瑶回到元家村后,穿着那双破鞋他们家得丢多大的人。 元君瑶不再看他,继续吃着东西。 利用张来富拿到鞋子也省的她多费口舌了。 张来富回到家时,家里人都在食不知味地吃着糙米饭。 他们翘首以盼地望着门口,想象着张来富回来的时候能带着香喷喷的兔肉。 结果令他们很失望,张来富是空手回来的。 张来燕不满地说道:“兔肉呢?哥你怎么没把兔肉拿回来。” 宋春兰气恼地放下了筷子,咒骂道:“元君瑶这个小贱人,还真敢吃独食!” 张来富说道:“娘,你给君瑶拿双鞋子吧,她嫁过来的时候她娘不是给她做了两双吗?” 元君瑶出嫁当天穿的是新鞋,另一双放在了嫁妆箱子里。 原主是个节省的,想着旧鞋也还能穿,回门拿衣服的时候将旧鞋也带过来了。 所以她的新鞋其中一双只穿了三天,等她换下穿旧鞋去山上割猪草回来的时候,鞋子已经被宋春兰拿走了。 宋春兰没好气地说道;“她脚上不是穿了鞋子吗?我看还是新的。” 张来富说道:“那是她妹妹的,穿着也不合脚,之前的确实是破的不能再穿了,那么一双鞋子穿在脚上,人家看到也会说,毕竟才过门一个月的儿媳妇,怎么连鞋子都穿不起。” “不行,给她穿了我穿什么?” 宋春兰还没说话,张来燕先不愿意了,因为她娘答应她了,等过段时间就把元君瑶的新鞋给她穿,她都试过了,刚好合适呢。 张来富蹙了蹙眉,看向宋春兰问道:“娘你这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只是替君瑶收着吗,你怎么还要把她的鞋子给来燕?” 宋春兰解释道:“你别听你妹妹瞎说,她看见君瑶的鞋子好看吵着我给她做一双,我哄她说叫她嫂子送她一双,结果她就当真了。” 张来燕低着头不敢吭声了,她知道她说漏嘴了。 张来富脸色缓了缓,说道:“你先给她拿双鞋,我再劝她回来。” 宋春兰心想:元君瑶估计是在闹脾气,反正那鞋子也是她的,其中一双还是穿过的,给她就给她吧,另一双以后再找个借口给张来燕。 反正现在把人哄回来才最重要,毕竟家里的事情还需要人做呢。 还有那兔子和野鸡蛋也能带回来改善改善伙食。 想着这些,她便进屋去把元君瑶的鞋子拿了出来,交给了张来富。 “我说了只是替她保管,你赶紧叫她回来,都是一家人,非要闹成这样。” 张来富拿着鞋子又去了牛棚。 元君瑶已经吃饱喝足了,那一大只兔子她全部都吃完了,鸡蛋汤也喝完了,地上如今只剩一堆残渣。 他蹙了蹙眉,将鞋子递给元君瑶,不满地说道:“你怎么都吃完了,一点也没留回家。” 元君瑶接过鞋子换上,好笑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留回家了?我也没说我要回家啊!” “你!”张来富无言以对,因为元君瑶确实没说过。 现在东西都吃完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柔声哄道:“那你吃也吃了,鞋子也换了新的,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两人成亲一个多月了,现在也该圆房了。 元君瑶看着他那莫名红起来的脸,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冷声说道:“奶奶马上就下葬了,为了以表孝心,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张来富闻言瞬间羞愧。 是啊,奶奶才刚死,还没下葬呢,他这是在想什么?? 他真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两巴掌。 “那我和你一起在这里守着吧!” 元君瑶没再吭声。 给张来富的感觉就是元君瑶一直在闹小女儿家脾气。 晚上张来富还真留下来了。 张来福一看他留下来了他便回家去了。 他在这牛棚里都要被蚊子给咬死了,这门板床也不好睡,睡的他浑身都疼。 于是那门板床又成了元君瑶睡的了。 张来富自然不会和她抢。 张贵运一个大男人,还能和侄媳妇抢床不成? 其实这两房里也就张贵运还算正常。 反正元君瑶没听他说过什么离谱的话,也没见他做过什么离谱的事情。 对奶奶也还算是尽心尽力,但是他怕老婆,牛金莲一吭声他屁都不敢放。 元君瑶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倒像是在闭目养神。 蚊子依旧不咬她,张来富一晚上都在打蚊子。 张贵运拿了稻草点燃,在屋里熏蚊子,但是又呛的不行。 本来在入定中的元君瑶都被呛醒了。 她真是无语了,好在他熏了会就不熏了,但是蚊子确实是少了很多。 第37章 逼问 第二日一早,宋春兰便带着张来燕一起来送饭。 她这次带的饭是两个人的。 她在牛棚门口只看到了吃剩的骨头和鸡蛋壳。 心在滴血的同时又忍不住责备张来富。 因为张来富昨天送鞋后都没回去,她想着肯定是和元君瑶一起吃独食了。 她对这个儿子有些失望,同时也生了几分怨气,这才成亲多久,就娶了媳妇忘了娘。 张来燕畏畏缩缩地不敢进牛棚。 宋春兰将两碗糙米粥放在了长凳上,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怒气、说道:“吃饭!” 由于昨晚没怎么睡好,眼下都昏昏沉沉的在梦中。 不过牛棚里只有张来富和张贵运。 元君瑶一早就出去了, 宋春兰四下张望,这才询问迷迷糊糊刚睡醒的张来富。 “你媳妇呢??” 张来富立即朝木板床看去,见人不在便说道:“可能去小溪边洗漱去了吧!” 宋春兰冷着脸说道:“早饭我放这了,你们记得吃,叫她吃完回家来帮忙,今日办流水席,亲戚朋友都来呢。” 张来富点头道:“好。” 张来燕还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宋春兰瞪向她,没好气道:“还不死进来。” 张来燕都快哭了,“娘,我能不能不进去?” “不行!” 张来燕只能畏惧的走进屋,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看到那黑漆漆的棺材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哟,来燕来了!” 她刚走进屋,牛金莲便也来了。 这一开声将张来燕吓的嗷嗷叫了好几嗓子,直接扑进了宋春兰怀里。 牛金莲也被她吓了半死,她捂着胸口嚷嚷道:“你叫魂啊叫,吓死我了。” 宋春兰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女儿。 本来昏昏沉沉还在打瞌睡的张贵运也不得不起来了。 这一大早的,真够闹腾的。 平静下来了后,吃饭的吃饭,磕头的磕头。 宋春兰叫张来燕跪在棺材前,诚心实意的磕头认错。 牛金莲则去捂王氏的眼睛。 张来燕颤声哭道:“奶奶,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对不起奶奶,对不起。” 牛金莲试了好几次,眼睛还是闭不上,这人都僵了眼睛怎么还能可能闭上。 她不由得埋怨道:“早两日来多好,这人都僵了,眼睛还怎么闭。” 张贵运说道:“用热水敷敷吧!” 一听眼睛闭不上,张来燕吓的哇哇大哭,赶紧砰砰砰不停的磕头。 可几番操作下来,眼睛还是就那么睁着。 元君瑶吃饱喝足回来后,老远就听见了牛棚里的哭声。 她无奈叹息,这群冷心冷情自私自利的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奶奶为什么死不瞑目。 她相信奶奶直到死都肯定没怪过张来燕,奶奶最后想的肯定还是他们都好好过日子。 元君瑶走入牛棚,她从张来燕的哭声里没有听出半点悔意,只有害怕,便径直走到棺材前,冷冷睨了一眼棺材旁的牛金莲,说道:“让开。” 牛金莲是真的怕了她,急忙让开。 昨晚她的腿又疼又麻一晚上,结果今早起来又完全好了,她不知道元君瑶使的是什么手段,但确实可怕的很。 而元君瑶不过是打在了她的穴位上罢了。 元君瑶一来,宋春兰的脸色更难看,指着一旁的糙米粥说道:“吃完回去帮忙,今日亲戚朋友都要来的。” 张来燕也不哭了,抹了泪但跪在棺材前还是不敢起来。 元君瑶一一扫视屋里的众人,伸手入棺材里,让奶奶微微偏头,从耳后到肩头,用手丈量,手指刚好落在肩头某个位置,她用手一捏,尸体的骨头发出脆响,死人就那么突然坐了起来,并且就这么定住了。 这是关节的连锁反应,人死了也是一样能动的。 尸体坐起,简直匪夷所思,屋里所有人都吓的惊声尖叫了起来。 奶奶未合上的眼睛就那么无神的盯着跪在棺材前的张来燕。 张来燕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只有元君瑶还淡定的站着,嘲讽地望着惊慌失措的他们。 元君瑶指着张来燕,说道:“把她弄醒。” 好在尸体只是坐了起来,并未有下一步动作,所以他们惊慌之后倒是慢慢平静了。 牛金莲想到昨晚的事情,再看到元君瑶这一手,看她的眼神已经和看怪物没什么区别了。 宋春兰吓懵了,都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听元君瑶的,立即上前将张来燕摇醒了。 张来燕被唤醒后疯狂的尖叫,吓的真的要成失心疯了。 元君瑶怒气冲冲地上前扇了她好几巴掌,抓着她的头发让她直视奶奶的脸,厉声询问道:“说,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春兰脸色发白,但还是上前阻止道:“元君瑶,你...” 元君瑶扭头的瞪她,眼底满是杀意。 宋春兰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她只要敢开口,那刀便会划破她的脖子,吓的她直接就禁声了。 张来燕还是只知道哭嚎,元君瑶再次冷声问道:“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时牛棚外来了好些人,是王氏的娘家人。 她在娘家排行老三,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头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小弟。 他们看到屋里的情景吓的不敢说话,并且他们也听到了元君瑶的问话。 来报丧的人说,王氏是摔下床死的,死前孙女守夜。 所以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听元君瑶这么一问,倒是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张来燕不说,元君瑶就又扯着她离奶奶的脸近了一些。 张来燕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死人脸,又想到了那个早上,她哭着说道:“是我害死的奶奶,奶奶别找我,我真的知错了。” 元君瑶的力气大的出奇,她冷声问道:“你是怎么害死奶奶的?” 张来燕吓的大小便失禁,她哭着道:“我不让奶奶坐床,将她推下去了,她摔在地上就没动了,我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才发现她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死,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啊,真的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 第38章 娘亲舅大 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元君瑶直接给了张来燕两巴掌,骂道:“你简直枉为人!” 这时外面的人也按耐不住冲进来了。 大舅公一脸悲痛的指着张来燕骂道:“畜生,你这个小畜生,你就是这么把你奶奶给害死的!” 小姨奶哭道:“我可怜的老姐姐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大姨奶嗷嗷大哭:“我可怜的妹妹啊, 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死在自己孙女手里,还有没有天理啊!” 小舅公老当益壮,不说废话,踹了张来燕一脚,又哐哐哐砸了她好几拳。 人到了老了都是格外念旧的,人都死了,还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生前的任何恩怨都会一笔勾销。 元君瑶轻轻将奶奶放下,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接下来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 她轻轻将奶奶的衣服整理好,又轻轻覆上奶奶的眼睛,内力汇聚在掌心,掌心微微发热,这才将老人合不上的眼睛给合上了。 “大舅,二舅,大姨,小姨。”张贵运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牛金莲和宋春兰也像是见了猫的老鼠,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尤其是宋春兰,就是看到女儿被揍都不敢上前去救。 民间有句俗语,叫天上的雷公,地上的母舅。 娘亲舅大,老娘死了,娘舅没发话,儿子都不敢埋。 张来燕被揍的鼻青脸肿,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小舅这才罢休。 宋春兰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次张来燕是真的完蛋了,搞不好全家都要倒霉! “啪。”大舅公首先给了张贵运一巴掌。 张贵运捂着脸不敢吭声。 大舅公随即狠狠剜了两个女人一眼,这才吩咐自己的儿子,去将其他人全部都喊来,今日他要给他这可怜的妹妹主持公道! 往日都是妹妹劝着,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已经忍这些畜生很久了。 小小的牛棚里挤不下这么多人,大舅公也不想当着妹妹的面来教训两个外甥。 他冷声说道:“张来燕继续跪在这里赎罪,其他人随我出来,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你们这些不孝子孙!” 他的话没人敢不听,全部都老老实实的出了牛棚。 人都出去后,大舅公目光落在元君瑶身上。 “你是来富的媳妇?” 元君瑶轻轻颔首道:“是的大舅公。” “好,你是个好孩子,你的福报在后头呢。” 元君瑶沉默着没说话,什么福报不福报的她一点也不在乎,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 张来燕害死了奶奶,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罢休。 而她说到底还是不好做主这件事情,最好做主的就是大舅公! 大房二房所有人都来了,齐齐站在牛棚外,甚至他们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除了发现奶奶刚去世的那天,人从没这么齐过,只有元君瑶日日都守在这里,附近的村民都有目共睹。 此时,家里许多亲戚也都在。 除了王氏的娘家,其他亲戚都是一家一个,元家来的是元君瑶的父亲元识生。 元君瑶守在牛棚里没出来,她坐在棺材旁,时不时望一眼棺材里的奶奶,奶奶安详的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奶奶或许会怪她这么做的吧,但是让她就这么放过张来燕,她实在是做不到。 张来燕瘫坐在棺材前,哭都不敢大声哭了。 牛棚外,大舅公冲着两个外甥呵斥道:“跪下!” 张贵财和张贵运扑通跪下,张贵运知道发生了什么,低着头不敢吭声。 张贵财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大舅铁青的脸,他这心里也直打鼓,猜测是不是老娘的死被大舅知道了? 大舅公冷声呵斥道:“你们两个畜生,你们还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你们的亲娘吗?” 他老泪纵横,身形晃了晃,身旁的儿子赶紧搀扶住了他,他一把甩开,失望至极地说道:“乌鸦反哺,羊羔跪乳,连狮子都知道父母年迈老掉牙,会将猎物撕碎喂给母亲,你们两个连畜生都不如!” 张贵财脸色发白,小声说道:“大舅,大庭广众之下,请您顾忌一下后辈们的名声!” 他到现在想的都还是怕影响自己的孩子。 一旦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他们家就真的完蛋了。 大舅沉默了许久,渐渐冷静了下来。 张贵财爱子之心亦如老姐姐爱护他们。 父母都能做到对孩子掏心掏肺,可却无法以父母之心来对待自己的父母。 他长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等再睁开双眸黯淡至极。 “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我今日给你留几分薄面,若你还有良知便带着你的这些子孙后代在这牛棚前跪上一个时辰,不然我绝对不能让你娘出殡,另外这牛棚就留着吧。” 他看向张来富和张来福,还有张德。 “你们都看着,记着,等你们的父母老了,这牛棚刚好给他们养老。” 三人垂着头不敢吭声。 张贵财和张贵运夫妻皆脸色苍白。 大舅说完这些便佝偻着身子回了牛棚。 小舅却不罢休,自己去折了一根荆棘,让他们两兄弟跪着,狠狠的抽在他们背上,任由他们后背鲜血淋漓也不停手。 小辈们都被震慑住了, 个个瑟瑟发抖。 张家的亲戚们都在一旁冷眼看着,没人上前去搭救。 对于张家让老母住牛棚他们早就看不过去了,但是老人非说是自己要去住的,谁又有什么办法。 张来富实在看不下去,冲上前趴在了父亲后背,替父亲挡住了抽来的荆棘。 张来福和张德却没这个勇气。 小舅抽了张来富好几下这才停手,将荆棘丢在地上也转身回了牛棚。 今日的闹剧就这么作罢,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任何事情都没有王氏入土为安重要。 至于外面的人会如何看待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张来燕的事情也没个准话传出去。 但是诸多猜测肯定是了,因为是老人自己要住牛棚的,即便大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也抓不到人家的错处。 最后张来燕会如何处置恐怕也很难决定。 报官必定人尽皆知,但不给她教训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第39章 孝心 烈日炎炎似火烧。 从前无人问津的牛棚前如今跪满了人。 除了在牛棚里的元君瑶和刚流产需要卧床休息的殷三娘,大大小小都在,上到五十多岁的张贵财,下到才五岁的张招娣。 他们被晒的满头大汗,人都发晕了。 而被抽打过的三人伤口被汗浸湿,犹如伤口撒盐,自是时时刻刻都在折磨中。 张家摆的流水席村里无几人吃。 亲戚们若不是为了送老太太最后一程谁都不想留下。 元识生不见女儿心中急切,他并不知女儿在牛棚里,还偷偷溜回张家好几次,想着见到女儿要提醒她。 千万不要去牛棚,暂时躲过去再说,但是女儿不知去哪里了。 他都来张家大半个上午了也不见人。 后来是跟着大家一起进牛棚上香的时候他才看见女儿好端端的坐在棺材旁。 他这担忧的心才放了下来。 同时又疑惑,怎么大家都跪,女儿却不用跪? 刚好大舅公看到了他,认出他是元君瑶的父亲,便和颜悦色地拉着他的手说道:“元亲家,你生了一个好女儿,我这妹子多亏了她这个孙媳妇啊!” 这前后待遇大家都看在眼里,身为亲孙女的张来燕被打的浑身是伤跪在棺材前,而作为孙媳妇的元君瑶却被满口称赞。 大家都是亲戚,报丧的人说的都是统一的口径。 如今看来,这个唯一守在床边的孙女还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呢。 元识生自是脸上有光,连连谦虚,看元君瑶的眼神满是赞许。 元君瑶压根不看他,这个古板老爹肯定是不会同意她和离的。 他将自己的面子和家里的名声看的比她重要。 这一番折腾张家的那些人都被收拾的很惨。 孩子们只跪了半个时辰大舅公就让他们起来了,起来都进屋里老老实实的守着。 其他大人继续跪,一口水都不许喝,这大热的天,必然是要中暑的。 大舅公中途出去指着张贵财和张贵运说道:“你们记住此时的苦,你娘辛辛苦苦种着几亩薄田就是这么把你们养大的。” 骂完两个外甥,他又冷眼瞧着这两个女人。 “谁都是娘生爹养的,你们也有父母,你们的父母也有儿媳,何不换位思考一番!?” 宋春兰和牛金莲此刻无比老实的垂着头。 但两人心底恨死了这大舅公,又怎么会去认真听他的话。 倒是张贵财和张贵运,他们身为儿子自然会想起曾经母亲对他们的好,会想起曾经那些过往。 村里的流言蜚语早就漫天飞了,张家人的名声个个都臭,再者他们本来名声就不好。 唯一被人赞许的就是元君瑶,说她孝顺勤快是个好儿媳,只是可怜入了狼窝,都被逼的上吊了。 但是大家又都说,她上吊活过来后性情都有些变了。 这就看大家怎么理解了,有人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变了也好,像张贵财家这样的情况就得有个恶媳来整治。 这倒是罕见了,头一次见大家都希望好媳妇变成恶媳妇的。 张来燕该如何处置暂且搁置。 入土为安不能耽搁,什么事情都要下葬之后再说。 大舅公最后还是要顾及妹妹的这两个儿子,不能把事情闹大。 好在接下来的丧事一切顺利。 翌日下午,张贵财家,丧事结束后,大舅公小舅公坐在上首。 张来燕跪在堂屋中间,她被打被吓整个人已经神情恍惚。 张家两房全部都在此。 大舅公说道:“来富媳妇你坐下,今日的事情与你无关。” 元君瑶才嫁进来一个月,村里都能打听到她对奶奶如何。 她该尽的孝心已经尽了,而从前的事情也与她无关。 元君瑶道谢过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大舅公随后提起了张来燕亲口承认的事情。 他看向了张贵财,说:“这是你女儿,她害死她亲奶奶是不争的事情,你看怎么处理?” 张贵财说道:“大舅,她还是个孩子,她没有杀人的意思,倒也不是故意的。” 宋春兰赶忙附和道:“是啊大舅,孩子不懂事,况且娘年纪也这么大了,所以才会摔一跤就没了。” 元君瑶嘴角微抽,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大舅公听了这求情的话估计得气死。 正是因为是个年纪大的老人,你才不能推啊,你去推老人你敢保证你没有心存恶意? 大舅公果然满脸怒意。 “既然你们夫妻都没有悔过的意思,那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官府处置吧!” 他们身为娘家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却也没真的想拿张来燕如何。 但是张贵财夫妻一直没有拿出态度来,甚至都没有好好管教过自己的女儿。 牛金莲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声说道:“娘年纪那么大了,走路都得小心搀扶着,张来燕去推她你敢说她不是故意的?她都多大了。” 宋春兰正一肚子气,她本以为丈夫和女儿被打后,大家都跪过后,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人都埋完了居然还来秋后算账。 她瞪着牛金莲骂道:“你少插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给娘的口粮和柴火你送过一次吗?我家来燕确实是做错事情了。 但是这些年每月轮到的柴火和口粮都是我家来富亲自送过去的。 赡养老娘我们大房出力最多,你们二房有什么资格说话?” 牛金莲避重就轻道:“这是两码事,就算你们赡养老娘多那也不能害死老娘啊!” “谁害死老娘了,你把话说清楚,无意和有意的能一样吗?来燕是娘亲孙女,来燕小时候娘最疼她了,娘肯定不会怪她的。 况且来燕自己也吓的不行,已经悔过了。” 两人如斗鸡一般,互不相让,互扯老底。 张贵财眼见着大舅脸色越来越难看,便怒吼道:“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宋春兰还是听他的,当即闭嘴了。 牛金莲则继续插着腰骂,张贵运压根不敢说她。 由此可见,二房的家全由她当了,所以才会克扣老娘的口粮和柴火。 第40章 大展身手 宋春兰对此事意见很大。 甚至她都想效仿,是张贵财不让,张来富也不愿意。 他们都说自己做好自己就行了,管别人做什么? 至于老娘住牛棚,他们都没这么想过,是老娘自己要去的,不过他们也没阻止就是了。 真要论起来,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孝顺的后辈,但也绝对没有十恶不赦。 “娶妻娶贤,古人诚不欺我,妻恶祸三代,你们好自为之!” 大舅公起身,冷声说道:“至亲已死,这门亲也可断了,从此张王两家在无瓜葛!”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可见是气极了。 “大舅,大舅。” 张贵财和张贵运这才慌了,这要是真断亲了,他们就真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娘一死就和舅舅断亲,十里八乡都得出名。 两人冲出去拉住大舅好说歹说,连求带认错,甚至都下跪了,大舅这才被劝回了屋内。 大舅指着他们骂道:“女人当家,这家必败,我再问一次,这害死奶奶的不孝子女你该怎么处置?” 张贵运自是不吭声。 张贵财为难道:“大舅,这事不能报官,报官的话她坐牢不要紧,不能牵连其他孩子啊!” 大舅气的差点吐血,他说了要报官吗? 还是宋春兰有眼力见,上前就啪啪啪给了张来燕好几巴掌,这才朝大舅说道: “大舅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管教她,日日都叫她去娘灵位前磕头认错。” 大舅神色微缓,严肃地说道:“今日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日就算嫁了人也会祸事不断! 你们的娘生前不管你们做了什么都还是惦记着你们,若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今日我必定将她送官。” 宋春兰不敢怠慢,又是啪啪啪给了张来燕好几巴掌。 “大舅放心,我们一定严加管教,绝不轻饶。” 张来燕被打的瘫坐在地上,不哭不闹神色呆滞,显然精神已经出了问题。 她亲眼看着棺材里的尸体坐起来,已经吓的失去了三魂七魄,她今年十七岁,从未见过死人。 第一次见就是自己的奶奶,本是亲人不该是这般惊惧,可人等于是她害死的,这就导致她会更加害怕,更加惊恐。 再加上后来被元君瑶接连惊吓,直接就吓出问题了。 大舅公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最后只指着张贵财说道:“你好自为之。” 张贵财连连颔首,但王家的人早就失望,甚至都没留下用晚饭就走了。 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将人送官,更不可能真的将张来燕如何,毕竟张来燕姓张不姓王。 将王家两位娘舅送走,就犹如送走了两尊大佛,张家的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二房的人走后,最后堂屋里只剩大房自己人。 元君瑶瞥了眼差不多已经吓疯的张来燕,看着她红肿的双颊,对她这个下场还算是满意。 她是奶奶的亲孙女,不可能真的让她丧命,但是给她留个心理阴影也不错。 元君瑶懒得和这些人久待,起身就要走,宋春兰喊住了她。 “元君瑶,你站住。” 元君瑶缓缓转身,神色冷漠地望着他们,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宋春兰声色俱厉地质问道:“来燕变成这样是不是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张贵财,张来福都一脸怒意。 唯有张来富眼神复杂,似乎是很失望,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做错了事情,但是她不是故意的。” 元君瑶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所以,奶奶就该这么死了是吗?” 宋春兰咬牙道:“可她已经死了,来燕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要因为她一个人害死全家是吗?”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不想再和他们诤论了,他们总有一大堆理由,其实自私自利薄情寡义。 所以她选择转身就走,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了他们。 “你站住!” 宋春兰怒吼着就朝她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地模样像是要吃人。 元君瑶停下脚步,甚至头都没回,耳朵动了动,听着身后的风声,身形微晃,堪堪躲过了宋春兰从后甩来的巴掌。 宋春兰巴掌落空,人都懵了,随即便是气急败坏,又挥起巴掌要去扇元君瑶。 她是真的气疯了,她要是看不出来这件事情是元君瑶策划的,她真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把她的女儿害成这样,把大家害成这样,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但是她近不了元君瑶的身,元君瑶滑的就像是一条泥鳅,每当她以为自己要碰到她时,她便又滑走了。 宋春兰朝张贵财和两个儿子人怒喝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张贵财站着没动,眉头紧蹙脸色难看,他这做公公的,打儿媳传出去还要不要见人了? 张来富犹豫着也没上前,但是他支持教训元君瑶一顿,毕竟这次的事情她太过分了,差点害的大家都完蛋。 虽然来燕做错了,但她不是故意的,而且已经知错了,并且吓成了那样,教训已经足够了。 倒是张来福摩拳擦掌,撸起衣袖,双眸透着狠厉的光芒,缓步走了过去。 他说过,他不会放过元君瑶的。 他还在记恨元君瑶吃兔肉时对他说的那些话。 元君瑶捏了捏手指,手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她不敢打婆母,但是可以打小叔子。 毕竟长嫂如母,况且还是小叔子动手在先。 母子俩一左一右朝着元君瑶渐渐逼近,元君瑶淡然自若,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冷笑。 “张来福,你敢对长嫂动手,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元君瑶不等他们动手,率先飞起一脚踹在了张来福脸上。 都说打人不打脸,今日她专打脸。 张来福哪里能料到元君瑶会这么厉害,他一直以为自己动手能手到擒来。 谁知他都还没动手就被一脚踹翻了。 宋春兰见到儿子被打,顿时睚眦欲裂,怒火冲天,恶狠狠地朝元君瑶扑了过去。 但是她压根碰不到元君瑶一片衣摆。 第41章 毫无办法 她就像是一只被猫戏耍的老鼠。 元君瑶一边躲着她的攻击,一边不忘教训倒在地上的张来福。 这张来福确实没用的很,被踹了一脚就起不来了,但是那一击可不轻。 张来福嘴里吐出了两颗牙,脸也肿了起来。 元君瑶时不时扇他一巴掌,又偶尔给他一脚,将他打的头昏脑涨。 宋春兰锲而不舍地追着元君瑶,元君瑶就围着张来福转圈,和宋春兰就一直保持着相差不大的距离,让宋春兰总以为自己差一点就能抓到她。 两人就像是猫抓老鼠似的,就在屋里转着圈圈。 张来燕还跪坐在地上,她拍手大笑道:“追啊追啊,哈哈,快追啊!” 这人明显脑子坏了。 张贵财气的吼道:“闭嘴。” 张来燕吓的一哆嗦,委屈地闭上了嘴巴,但还是满脸兴奋地看着一追一逃的两人。 “你还愣住干什么,没看到你娘和弟弟被欺负成了那个样子吗?” 张贵财又见两人实在是在元君瑶手里讨不到一点好处,便让张来富也上前去帮忙。 张来富都看傻眼了,没想到元君瑶居然这么厉害。 这傻子都能看出来元君瑶身手不一般吧。 他这上去了不是找死吗? 他赶紧喊道:“娘你别追了,你追不到她!” 宋春兰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停住了脚步。 元君瑶见状踢向了张来福的腿,腿瞬间往前移了移,直接将宋春兰给绊倒了。 宋春兰惨叫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幕实在是太滑稽了。 元君瑶不厚道地大笑了起来,耸了耸肩无奈道:“我可没碰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哦!” 张来富生气了,瞪着她指责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元君瑶脸色一沉,不客气地反击道:“我疯?你要不要这么搞笑,他们要打我我还不能防守了是吗? 再说我可没碰到你娘,她是自己摔倒的,至于张来福,他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张贵财本来就在王家那里受了一肚子气。 面对舅舅,他这个做外甥的自然只能当孙子,但是面对儿媳妇,他自然是有做公公的威严,他顿时威胁道: “你如此大逆不道,我要叫来富休了你!” “休了我?”元君瑶灿烂一笑,有恃无恐地说道:“那你休吧,赶紧将休书写好,我好拿去衙门里告状,由青天大老爷来断断我们这家务事!我想着家里从上到下应该没一个人能躲的掉吧!” 这家里一堆破事呢。 不孝顺的公爹婆母让老人住牛棚。 杀了自己亲奶奶的张来燕。 还有一脚把自己孩子踹没了的张来福。 也就张来富还算是正常。 如果张来富敢写休书的话,他也完蛋了。 无故休妻也是不行的,她又没做错什么! 除了同房那件事情......不过张来富肯定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也不怕,这是两个人的事情,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原主又不是没和他躺一张床,他自己不敢动手怪谁?她甚至还可以大胆的反咬一口,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请,请族老来,休妻,来富,你休了这个小贱人!” 宋春兰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吼完又开始嚎啕大哭。 元君瑶懒得搭理他们,悠哉悠哉地转身离开,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她都饿了。 去奶奶的牛棚煮饭吃! 正好牛棚空下来了,她就住牛棚。 看着元君瑶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而他们又拿她没有丝毫办法,于是一家人只能一起生闷气。 张来福捂着肿成包子的脸,口水都忍不住流,说话也不清楚了。 “哥,你一定要休了呐朵女银,一定要休了她。” 张来富蹙着眉没吭声。 他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他当然是不愿意休,可她完全不和他们一条心怎么办? 冷静下来后的宋春兰问道:“你们都成亲一个月了,为什么她的肚子还没动静?” 同为女人,她自然知道要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得用什么办法。 张来富神色极其不自然,只含糊其辞道:“我们才成亲一个月呢。” “一个月人家该怀的都怀了。” 刚才说休妻不过是气话,更多是威胁元君瑶,谁知人家压根不吃这一套,换做寻常女人一听要被休早就跪地磕头求饶了。 娶一个媳妇要很多钱的,宋春兰怎么想都划不来,她叮嘱张来富。 “你尽早让她怀上孩子,有了孩子她的心也就定下来了,也就和我们一条心了。 再说她嫁给你之前本来心里就有别的男人。” 张来富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那个男人都死了,他又有什么不舒服的,他只应道:“我知道了娘。” 他想着,今晚一定要圆房。 “奶奶,你们吵架吵完了吗?我好饿,你可以去给我做饭了吗?”张虎从门外露出一个头,可怜巴巴地说道。 宋春兰一听宝贝孙子饿了,赶忙起来去厨房做饭,只是免不了又是一阵唠叨。 她还以为元君瑶在房间里,便在院子里冲着东厢房大声说道:“不做饭不干活就别想吃饭,我们家不养闲人。”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宋春兰又是一阵气。 张来富大步回了房间,想着该怎么好好劝劝元君瑶,但他回房后才发现人压根不在屋里。 不在屋里去哪里了? 他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元君瑶回了牛棚后开始做饭,就算一个人,环境又恶劣,但也得吃的精致,所以晚上吃野鸡炖蘑菇。 吃饱了今晚得好好修习内力了 今晚平静,可以安心入定。 只是她才刚吃完饭不速之客就找上门来了。 张来富闻着屋里的香味不悦地问道:“你又吃独食?还有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元君瑶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碗筷,说道:“我以后就在这里住了,还有,我吃什么关你们什么事? 我和你娘说好了,家里的活我不干,同样我也不吃家里的东西。” “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一个人一顿两顿还好,时间长了你吃什么用什么。 你就一两银子而已,花完了怎么办?” 第42章 强迫 “不劳你操心。” 元君瑶不想搭理他,端着锅就要往外走,准备去小溪边洗碗。 谁知她才刚走两步就被张来富从身后抱住了腰,张来富抱住她后立即贴近她的耳朵就要吻上来。 她闻到一股臭味,汗臭味,熏死了。 而张来富却心旷神怡,因为他觉得元君瑶好香。 耳畔热气喷洒,元君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立即手腕反转,用手里的锅往后砸去。 “哐”一声响。 锅底砸在张来富头上,张来富瞬间晕头转向,下意识就松开了元君瑶。 元君瑶平稳的端着锅转身看他,双眸冷冽如冰。 张来富捂着头好久才缓过来,他指着元君瑶骂道:“你疯了,你打我做什么?” “你才疯了,你为什么偷袭我?” 张来富恼羞成怒。 “我们是夫妻,这是你应该做的,不然我大可休了你!” 元君瑶嗤笑道:“那你休吧,看看到底是你无用还是我倒霉。” 张来富气的脸都黑了,怎么从前不知道她会拳脚功夫,可如果会拳脚功夫的话之前怎么从不反抗,甚至还上吊? 元君瑶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身离开。 张来富将她眼底的嫌弃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怒火直烧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而没有同房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丢人的还是他自己。 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可他又拿元君瑶没办法,如果这样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将她休了得了。 想着这些,他便在木板床上躺了下来,今晚他就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元君瑶回来,而这事情必须说清楚。 他家娶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眼下是拿她没办法,但是时间长了,大可以无后的借口休了她。 到时候她再如何说都没用了。 休妻彩礼要如数奉还,嫁妆都不能带走,还得赔偿夫家损失。 他这么想着,心里的气慢慢消了。 其实他对元君瑶还是挺满意的,模样身段都不错,又勤快又能干,能好好过日子的话他其实也不想休妻。 只是他左等右等元君瑶都没回来,他都要被蚊子咬死了。 洗个碗要这么久吗? 他不由得走出牛棚去看看。 可一直走到小溪边都没看到元君瑶的身影。 人去哪里了? 元君瑶正在空间里睡大觉呢。 她要修习内力努力变强。 只是空间到底还是封闭的一个世界,再大也和外面不同,修习速度要比外面慢一倍不止。 而内力便是类似于天地灵气,世间万物包括小花小草都有属于自己的能量波动。 当然,修习内力的同时,你还要不停锻炼自己。 将内力消耗殆尽可促进内力再生,这样的话便会越来越强大。 既然在空间里修习不了,于是她干脆睡大觉。 至于那傻逼张来富,就让他在牛棚里喂蚊子吧! 不过半夜的时候,她出了空间悄悄潜入了张家在堂屋里放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翌日一大早,元君瑶睡醒起床,居然发现自己的内力竟还有所长进了。 她瞬间开心了,准备去一趟镇上将人参卖掉,先换几十两银子傍身, 之前买龙异草赚了四十两,花了将近十两购买米面粮油置办东西,还有三十多两。 那株四十年的人参卖了五十两。 这五十两加那三十两,她全部身家都有八十两了。 她现在要是想盖个房子再租一块地应该是简简单单。 不过她要是想实现财富自由的话这么赚钱还是太慢了,况且上山找药材也不是次次都能找到,等天冷下来就更难找了。 只是她也不会做生意,更不会种地,这倒是有些难办了,要是她全能什么都会就好了。 可是她只会杀人,每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除了刺探情报就是盯着敌人的动向。 元君瑶想着这些就有些头疼,干脆就不想了,卖完药材后依旧在包子摊前点了一碗馄饨。 老板已经认识她,笑脸吟吟地说道:“给您多加点馄饨,管饱,多谢您照顾我们小本生意。” 元君瑶立即向老板道谢,感激他的额外照顾。 经过闲聊,元君瑶得知,这包子摊老板姓蔡,妻子姓杨,两人家就住在附近,这做包子做馄饨的手艺是祖传的。 两人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七岁,日子过的本该富足的。 说到儿子,蔡老板叹息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我小儿是早产,天生体虚不足,常年需要用珍贵的药材温补着,大夫说,好好将养着过了十六岁身体就会好起来了。 哎,我们这做小本生意的,赚的银子几乎都送药铺去了。” 人生就是这样,有得亦有失。 病人想健康,穷人想有钱,有钱的想更有钱,更有钱的想要权,有权的亦是想更上一层楼。 元君瑶沉默着吃的东西,老板便也没再说了,擦了擦眼睛,继续笑脸迎客。 生活再难你还得过,人生不就这样。 生下来,活下去。 吃完馄饨,元君瑶刚想离开,却见人都往一个方向去,她好奇的询问道:“蔡老板,这是发生了什么??” 蔡老板看了人群前往的方向,说道:“大家都去菜市口看热闹呢,昨日还是前日,官府抓到了五个悬赏通缉犯,这五人专门在这十里八乡沿路杀人抢劫,作恶多端,不少妇孺遭了他们的毒手。 听说是一个老头去报官的,那老头说,是一个女侠把这五个劫匪打倒的,据说官府去的时候,那五个通缉犯被卸掉了手脚。 这可真是为民除害了,眼下官府都在找这个女侠呢,说要嘉奖,悬赏足足有五十两银子呢!” 元君瑶乐了,没想到她还成女侠了,只是这五个人这么菜鸡居然还是悬赏通缉犯。 蔡老板说:“这五人特别狡猾,专挑人迹罕至的道路动手,得手后迅速转移,躲进深山老林沉寂几个月,等大家都快要遗忘他们的时候,他们便又出来作乱,可恶的很。” 元君瑶笑道:“多谢老板告知,我也去凑凑热闹。” 赏钱她想要,但是老头不在,没人能证明是她制服这些悬赏犯的。 不过她找到赚钱新思路了。 抓嫌疑犯也能赚钱啊,这不是和她的职业对口吗? 第43章 菜市场砍头 菜市口人山人海,元君瑶挤都挤不进去,她干脆在附近找了家茶楼,要了一个上好的包间站在窗前瞧热闹。 人是真多啊!底下全是攒动的人头,但是没看见那几个劫匪啊! 她想着以前看过的古装电视剧,砍头不是还得游街,所以人还没到吧! 正想着,果然听见底下一阵喧哗,五辆囚车缓缓而来,五人身着囚服,烂菜叶子臭鸡蛋全往他们身上砸。 元君瑶瞧着热闹,只觉得新奇不已。 还真有游街,看他们这凄惨样,这一路上没少受罪啊! 不过他们是活该。 她看出他们手上有人命,却没想到他们竟这般作恶多端,简直可恶! 五人被押上断头台,五个刽子手手持大刀,光着膀子,一脸凶相地做好了砍头的准备。 监斩的是当地的县丞。 他是一个面目严肃的年轻男子,身着官服威风凛凛,哪怕只是一个八品芝麻官那也是很厉害的。 处斩前,有官差一一细数了这些人的罪名。 他们抢劫十起,杀了十五人,抢劫至少一百两,其中五个女人,两个小孩,女人都被奸虐而死,残忍至极。 如此罪大恶极,直接引起民愤,恨不得群起而攻之。 监斩台前,被害者家属们哭的撕心裂肺,瘫倒在地,恶狠狠的望着台上的五人,恨不得上前去啃他的肉饮他的血。 元君瑶脸色沉重,这五人真是罪有应得,死一百次都不够赔罪。 细数完罪名,接下来就是褒奖,将这五人是如何抓到的以胡大爷的口供叙述了一遍。 官差朝着人群们大声说道:“希望这位女侠收到消息抓紧前来衙门领取五十两奖金!” 围观的人群掌声雷动,激动地高声欢呼,这五人被抓,除了被害者家属其他人都在欢呼庆祝,因为以后他们出行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欢呼声中,监斩官丢下监斩令牌,高声喝道:“斩!” 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眼神一狠,大刀重重落下,五个人头齐齐落地。 欢呼声瞬间变成了声声惊呼,胆小的已经吓的尖叫出声。 元君瑶面不改色的看着,内心毫无波动。 人已经斩了,接下来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元君瑶坐在雅间静静地喝茶,底下现在还乱着,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再离开也不迟。 毕竟交了钱的,点心和茶水得尝尝吧! 她不爱吃甜的,所以这点心尝了一口便没再吃了,茶水倒是喝了一些。 临走的时她将这些点心打包带走,分给了路旁的几个乞丐。 这正好来了菜市场,元君瑶又顺带买了些菜,买了两条鱼,被路边摊的荷叶鸡吸引,又买了一只荷叶鸡,顺带又在路边的酒坊里买了十斤酒。 等到了无人的巷子,她将这些东西都收进了空间,才浑身轻松地回家去。 结果刚走进回村的路她就遇到了胡大爷。 胡大爷一看到她就很激动。 “姑娘,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在这里蹲守了好几日了,没想到真让我守到你了!” “胡大爷。”元君瑶立即露出笑容,颔首打了声招呼。 胡大爷激动地上前,一把拉住元君瑶的手就往牛车上带。 “走走,我带你去领赏钱,这次你不仅救了我,还帮了我儿子大忙,我们父子俩都等着感谢你。” 元君瑶哭笑不得地坐上了马车。 “大爷,你说我救了你我没啥好说的,我怎么又帮上你儿子大忙了。” 胡大爷驱赶着牛车拉着元君瑶就往回走,他神神秘秘道:“等你到了衙门就知道了。” “好吧。”元君瑶也正想去领赏钱呢,眼下有大爷作证,她也名正言顺。 她想起那日大爷说,他衙门有人,元君瑶想着,或许他儿子就在衙门里当衙役吧,所以才说帮了他儿子的大忙。 元君瑶又道:“大爷,这银子我分您十两,毕竟是您报的官。” 胡大爷回头白了她一眼,严肃道:“你这就是侮辱大爷了,你救了我我还没谢你呢,怎么能要你的银子。” 这小老头还挺较真,元君瑶笑笑没再说话。 没多久,马车就停在了衙门前。 这衙门和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门口有官差把守,古朴的大门口两尊威风的石狮子。 大门左侧,有击鼓鸣冤所用的鼓。 胡大爷直接将马车停在府衙门口,带着元君瑶就往里走。 元君瑶本以为被拦下,谁知门口的衙役直接朝胡大爷恭敬地打招呼。 “老太爷。” “老太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这大爷有点东西,好像不是一般的大爷啊, 元君瑶跟在后面看的一愣一愣的。 胡大爷眉开眼笑道:“我把制服那五个凶徒的女侠带来了,快快,带她去领赏!” 本来那些衙役都没把元君瑶当回事,只以为是搭车的客人。 胡大爷这话一出,他们纷纷看向元君瑶,上下打量后觉得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制服凶徒的人。 只是人可不能貌相,就像他们府衙里最能打的却是个子最小的。 其中一人说道:“你们随我进来,我这就去禀报县丞大人。” 元君瑶被他们领着进入一处待客的了大堂。 胡大爷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直接在上首落座,并且让元君瑶也坐。 “我还没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呢。” 元君瑶说道:“我姓元,名君瑶,夫家在大槐村。” “原来是大槐村,娘家是元家村?” 元君瑶轻轻点头。 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提醒道:“县丞大人来了。” 胡大爷还安稳地坐着,元君瑶赶忙起身,还在想着等会要跪下行礼吗? 不一会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那身着官服的男子就走了进来,身旁还是跟着好几个官差。 刚才在茶楼远远一望,她也看不清这县丞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出是个年轻人。 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严肃着一张脸还挺有官威的。 元君瑶正想下跪行礼,胡大爷说道:“你别跪他,他受不起!” 元君瑶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这大爷说什么呢? 第44章 衙门都是他的 不等元君瑶反应过来,那县丞就朝着胡大爷躬身喊道:“爹。” 元君瑶这下傻眼了。 这大爷不是有点东西,是太有东西了。 他说他衙门有人,这话说错了,他应该说这衙门都是他家的。 不过大爷你真会玩啊! 儿子都当县丞了,好歹是个官,你居然去赶牛车了? “坐,君瑶你也坐。” 元君瑶傻站了好一会,这才冲县丞拱了拱手。 “民妇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我爹说的对,我受不起你的礼。” 元君瑶不解地看向他。 县丞温和一笑,说道:“你救了我爹,自然是我家的大恩人,我怎么还能受你的礼,我该以礼相待感激你才是。” “大人真是客气了。” 元君瑶莞尔一笑,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缓缓在一旁坐下。 这个县丞看起来是个好官。 县丞说道:“这次你不仅救了我爹,还帮了我大忙,这五人横行在我管辖的区域很长时间了。 县令三个月前已经下达了死命令,若我三月内不能将这五人擒拿归案,我这县丞也不必做了,眼下距离期限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 县丞被称为二老爷,于县令之下,拥有独立的办公区域,独立管理区域内事务。 元君瑶不敢居功,只谦虚道:“这是我应该做的,除了这些害虫我们做老百姓的也能过安稳日子了。” “夫人客气了,此事我已经上报县令大人,若夫人是个男子,这次论功行赏,至少可入衙门当个步兵都头。” 这意思就是给个编制了,元君瑶可对这没多大兴趣,太限制自由了。 胡大爷摆手道:“好了长庚,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把赏钱给她就行了,她一个女子做什么都头。” 胡长庚无奈道:“爹你急什么,这也得按照流程来。” 他又问元君瑶:“你家住哪里?明日我便会派衙役将赏银送上门,另外还赏良田三亩,牌匾一块。” 这下元君瑶倒是头疼了,这些东西带回去那不是便宜了张家的人吗? 见元君瑶眉头紧锁,一脸为难,胡长庚询问道:“怎么了夫人,是有什么不妥吗?” 元君瑶叹息道:“实不相瞒,我.........” 她现在真是有口难开,她总不可能告诉这县丞,因为她想和离不想让这些东西便宜了夫家这才为难吧! 胡大爷立即说道:“丫头,你有话直说,大爷给你做主,我五个小子没有女儿呢,你救了我老头子一命,你把我当你爹就行了。” 元君瑶嘴角微抽,大爷真是豪爽啊。 胡长庚也应道:“夫人,既然我爹都发话了,我自然也会把你当妹妹看待。” 他爹在他面前,已经将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夸出花来了。 明明才见两面,结果喜欢的跟什么似的,要不是真抓住了那五个通缉犯,他都要怀疑自家老爹是不是遇到什么骗子了。 最离谱的是,人家都嫁人了,他爹居然还说,刚开始都想将此女子说给他做媳妇,觉得他们很般配,只是可惜人家已经成亲了。 元君瑶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直接实话实说,她和张家的事情说不定早晚都要闹到这府衙来呢。 她叹息了一声难过道:“我为难是为难在不知这奖赏该送往婆家还是送往夫家。” “此话怎讲?” 胡长庚表示不理解,她既已出嫁,那便是夫家的人,这些自然是归夫家所有。 元君瑶严肃道:“因为我正打算和离。” “什么?和离?”胡长庚惊住了。 倒是胡大爷一脸淡定,嫌弃地瞥了眼自家儿子,说道:“长庚,淡定。” 大爷就是大爷,活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 胡长庚迅速恢复淡然,只是看元君瑶的眼神冷淡了许多,在他看来,女子就该从一而终,断不可生出这许多心思来。 胡大爷问道:“君瑶,你想要和离,可是夫家对你不好?” 元君瑶点头,拉下衣领,露出了还未完全消散的勒痕。 “我知道女子不该有和离之下,可我在夫家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勒痕即便消散了许多可还是骇人的很。 胡大爷顿时心疼,“你这孩子怎么能想不开呢。” 元君瑶叹了一口气,将原主在婆家经历的不公全部都说了一遍,包括张来燕害死奶奶的事情。 胡长庚面上露出薄怒之色,冷声说道:“好一个不孝孙女,好一家禽兽,本官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元君瑶继续叹息。 “张来燕已经疯了,奶奶住牛棚是她自己要去的,这些事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必须得和离,如有需要之时,还望县丞大人替我做主! 替我转出户籍,自立门户,我自是不能回家连累弟妹。” 胡长庚说道:“如若你所言都是真的,本官自然会帮你,只是和离一事你需谨慎考虑。 其实分家也是可以的,净身出户也不怕,有这五十两赏钱和三亩薄田,倒比寻常人家底还丰厚许多。” 元君瑶摇头道:“大人可知心死之人已经不再心怀希望了,不想再继续失望了。” 胡长庚还想继续再劝,胡大爷却打断了他。 “长庚,俗话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若彼此相看两厌,何必强行要结一段孽缘。” 胡长庚蹙眉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行,这事证实过后我会帮你的。” 虽然他还是不赞许元君瑶这么做,但是这种事情也是没法强求的,他爹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何必强行结一段孽缘。 至于元君瑶此人,她能出手惩罚恶人,救下他父亲,这就说明她本性不坏。 如果证实了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她还是一个很孝顺善良的人。 这样一个女子嫁到那样一个夫家,确实是太可惜了。 其实他更可惜的是,他不是一个男子,不然的话这府衙里又要多一个得力之人。 这府衙之内有几个这样的人,何愁还抓不到那五个凶徒。 这时胡大爷说道:“你何须自立门户,你的户籍便转到我名下吧,你就名正言顺做我的女儿。” 第45章 牛棚呢? 元君瑶嘴角微扬,心里涌出一股暖意,“谢谢你胡大爷,不过我还是想自立门户。” 胡大爷也不强求,只点了点头。 胡长庚说道:“既如此,那先给你五十两赏金,其他的则等你和离后再说。” “好,多谢大人!” 元君瑶赶忙起身行礼作揖以示感激。 胡长庚命人将赏钱拿来,元君瑶看后嘴角直抽。 因为衙役拿来的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五十两银锭子,足足有一小箱子。 这叫她怎么拿? 出去不就被人抢了。 她倒是可以收进空间,可也要她能拿出府衙啊! “你这个糊涂虫,还不给君瑶换成银票带走。”胡大爷看自己儿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胡长庚只能瞪向了属下,属下赶紧去换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元君瑶收起后自然又是一阵感激。 胡大爷说道:“好了,快到午时了,君瑶你留下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吧,吃完饭下午我送你回家去。” 元君瑶婉拒道:“胡大爷我回去还有事,就不留下吃饭了,等有机会,我请您和胡大人一起吃顿饭!” “行吧,那我送你回家。”胡大爷立即起身要走。 胡长庚跟着站起,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脸上满是无可奈何。 元君瑶倒是不好意思了,忙说道:“胡大爷,您不用特意送我的。” “没事顺路,而且我得回家喂猪了。”胡大爷笑吟吟地说道。 元君瑶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和胡大爷一起离开。 胡长庚一直相送到门口,眼巴巴望着他们走远,直到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了,他这才叹息着回了府衙。 明明他才是亲生的!! 元君瑶本想在分叉路口下牛车的,但是胡大爷坚持将她送到了村口,元君瑶对于他的热情十分无奈,只能连连感激。 回牛棚的路上,元君瑶心情大好,今日入账一百两。 只是当她不经意间抬眸望了一眼后就彻底傻眼了。 他喵的,牛棚呢? 牛棚怎么没了。 元君瑶加快脚步跑了过去,牛棚原来的位置只剩一地稻草。 木床板和锅全部不见了。 元君瑶直接气笑了。 “张来富,你真是好样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还能不明白吗? 就是逼她回去住呗,回去就回去,到时候你别哭就行! 元君瑶攥了攥拳头,冷哼了一声原地开始烧火,中午吃烤鱼,吃荷叶鸡。 一阵忙活后,火烧了起来鱼也烤了起来,她一边翻着烤鱼一边拆开荷叶鸡。 荷叶鸡还包在泥土里,过了这么久打开还是热的,散发出来的除了热气还有香味。 元君瑶扯下鸡腿咬上一大口,简直是香迷糊了。 而美食当前怎么能少的了酒呢,她摊开掌心,一个精致小巧的酒壶出现在了她的手心。 这是她今日买酒的时候特意挑选的。 接下来她便一口酒一口肉,好不惬意。 张来富过来的时候看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元君瑶双颊酡红,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鸡腿,啃的好不开心,仰头又是一大口酒。 他这心里真是忍不住怒火直烧。 合着她宁可在这野外喝的烂醉也不愿回家是吗? 她身上一共也就一两银子,吃好喝好难道又要寻死? “元君瑶,你是不是疯了!” 张来富气呼呼地冲上前,一把就想抢掉元君瑶手里的酒壶。 元君瑶轻飘飘地躲了过去,整个人都没挪动几分。 她醉了吗? 她当然没醉,她只是容易脸红,其实千杯不倒万杯不醉。 元君瑶仰头又是一大口,直接将张来富当做空气。 张来富气急败坏,立即又朝她扑去。 元君瑶躲闪三次后,眼神一厉,抬脚重重的踢在了张来富膝盖上,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她生气地说道:“我惹不起你们我还躲不起吗?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想把我找回去做什么??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一家人?在你家我吃不饱穿不暖,连我娘给我做的鞋子都要算计走?你他妈的要点脸吧!” 虽然没醉,但是酒入喉情绪还是容易控制不住,开心的时候能更加开心,生气的时候会更加暴怒! 元君瑶无视躺在地上哀嚎的张来富,将剩下不多的荷叶鸡吃完,拿着烤鱼便缓步离开了。 既然牛棚不给她住了,那她就回家去! 只是希望他们别后悔! 本来她也只是打算在牛棚再住个两三天,让自己的内力更强,再多赚点银子,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上赶着找死! 元君瑶还没回到张家,老远就听见宋春兰在骂人。 她啃着烤鱼,缓步地走进院子,就见宋春兰正在殴打张花和张草。 “你们两个赔钱货,就知道吃干饭,叫你们做一样事都做不成,你们怎么不去死........” 张虎坐在堂屋屋檐下,手里拿着一块饼干,好整以暇的看着热闹。 元君瑶蹙了蹙眉,抬脚走入了院子,冷声喝道:“吵死了,有完没完。” 宋春兰打人的动作顿住,扭头看向她,见她回来脸色缓了缓,说道:“回来了,回来了就干活去,家里一堆事情要做呢。” 此时两个小女孩正低声啜泣,甚至都不敢哭出声来。 宋春兰的目光定格在元君瑶手里的烤鱼上,脸色沉了沉没好气道:“就知道吃独食,那一两银子花完了看你吃什么!” 说这话时她的心肝肉都在疼啊! 那一两银子本来都进她的口袋了。 元君瑶淡淡道:“不劳你操心,你把牛棚拆了我只能回来住了,当然,我巴不得你们把我赶出去!” 宋春兰黑着脸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日子要过就过,不想过就别过了。” 元君瑶不接话,而是看向了张花和张草。 “我刚吃了一只鸡已经吃饱了,这烤鱼给你们吃吧!” 张花和张草咽了咽口水,但是畏惧地看了眼宋春兰,最后也只能垂涎欲滴地望着元君瑶手里的鱼。 宋春兰嫌弃地瞪了她们一眼,说道:“给她们吃做什么?她们两个小贱蹄子也配?” “她们不配你配?你也是女的,你也是小贱蹄子吗?” 元君瑶冷冷的睨了宋春兰一眼,只看向了那两个小丫头。 这时张虎跑过来说道:“我要吃鱼,我要吃。” 第46章 折腾。 宋春兰闻言立即瞪向元君瑶,说道:“还不拿来给小虎吃。” 元君瑶翻了个白眼,偏偏不给,依旧看向那两个女孩。 “你们过来,我给你们吃。” 张花和张草自然是不敢过来的,张花小心翼翼道:“大伯娘,我不吃,给弟弟吃。” 元君瑶不由得心底泛酸,多懂事的孩子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家人。 她只能没好气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她不敢对这两丫头太好,不然宋春兰准拿她们撒气。 而如今在宋春兰看来,元君瑶不过是在她赌气,所以宋春兰并未迁怒到两个女孩身上。 曾经原主被他们磋磨的时候,只有这两个丫头会帮她,只是她们毕竟年纪太小了,什么都做不好,但是她们确实可怜又善良的。 两个没娘的孩子,比不得张虎是男孩有疼爱,比不得张招娣有殷三娘护着。 元君瑶拿着鱼悠哉悠哉地回了东厢房,完全不把宋春兰那要吃人的眼神当回事。 张虎大哭大闹了起来,扯着宋春兰的手使劲摇晃。 “奶奶我要吃鱼,我要吃鱼,啊啊啊,我要吃鱼……” “小虎不吃,那鱼是臭的,不能吃,不吃啊乖乖。” “哎呀,这鱼好香啊!”元君瑶咬了一大口,故意大声说。 张虎闻言哭闹的更加厉害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我要吃,我就要,我就要吃鱼,我要吃鱼!” 宋春兰额角突突直跳,不由得指着元君瑶大骂了起来。 “你这个小贱人,搅屎棍,一死回来就让家里不得安生,你给我滚出去。” “好,这是你说的。” 元君瑶立即往外走,半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宋春兰傻眼了,她只是气急说的气话而已,她怎么还当真了。 只是让她叫住元君瑶,她是拉不下脸的。 元君瑶没走两步就迎面遇到了回来的张来富,张来富一瘸一拐的好不凄惨。 元君瑶冲他冷声说道:“你娘叫我滚,我现在去找里正租房子住。” 张来富傻眼的看向了宋春兰。 牛棚是她叫他去拆的,结果人回来了怎么又赶走了。 宋春兰恼怒道:“我没叫她滚,我……” “你没叫我滚吗?” 元君瑶举着鱼问张虎。 “小虎,奶奶刚才是怎么骂大伯娘的,你说一遍,这条鱼就给你吃了。” 张虎双眼亮光,立即说道:“奶奶说大伯娘是搅屎棍,小贱人,叫大伯娘滚出去。” 元君瑶微微一笑,夸赞道:“真乖,拿去吧!” 反正这条鱼也没多少肉了。 张虎跑过来拿过鱼,即便只剩骨头也啃的津津有味。 宋春兰却气的摇摇欲坠,张来富则黑了脸。 元君瑶不急不慌地离开了张家,准备闹一闹。 眼下正是午时饭点,大家都在端着碗,或坐或站的在街头巷尾吃饭。 张来富一瘸一拐在后面追。 大家都看着他们,张来富嫌丢人也不敢喊元君瑶。 里正家正在吃饭,元君瑶站在门口一声呜咽,也不进人家家里哭。 “里正大人,求您给我做主。” 里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见是元君瑶便立即放下碗和颜悦色道:“是来富媳妇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这几日都是住牛棚的,今日来富把牛棚拆了我就回家住,可是我婆母叫我滚出去,里正大人,村里我记得还有空房子,我出租金租一间行吗?” 这时张来富也赶来了,他立即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里正大人。” 元君瑶哭着大声控诉道:“你就会向着你娘,明明是她叫我滚的。”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了。 张来富慌张地解释道;“不是,我娘只是一时的气话。” 元君瑶嗤笑道:“气话就能随便赶我走吗?说我不干活也别吃家里的东西的也是她,真是什么都由她说了算。” 张来富哑口无言,他说什么都无力的很。 元君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不出来就暗暗掐自己一把,她拉开衣领哭喊道: “我真是活不下去啊!我能死我早就死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自嫁到张家起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伺候老人照顾幼小,我真是不知我该怎么做了啊!” “真是可怜啊!” “是啊,宋春兰真是造孽。” “来富媳妇为人为事真是没得说,伺候老人我们都看在眼里……” 周围絮絮叨叨声四起。 张来富脸涨的通红,看元君瑶的眼神里满是隐忍的怒意。 可惜很多话他无法说,无法说不给同房的事情,无法说被她揍的事情。 里正对他家的事情也有耳闻,他冷着脸训斥张来富。 “你怎么回事?自己媳妇不知道护着,连婆媳间这点小矛盾都解决不好。” 里正媳妇走了出来,安慰道:“别哭了,这件事情里正会给你做主的。” 元君瑶轻轻点头,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道:“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不想麻烦你们。” “走,我同你们一起回去。” 里正作为一村之长,事情不闹他面前那就是人家的家事,闹到他面前来了他也不能视而不见。 张来富耷拉着脑袋十分沮丧。 他谁也管不了,管不了自己的老娘也管不了媳妇,总之里外不是人。 一行人到达张贵财屋外时,宋春兰还在指桑骂槐,打骂两个孩子,又明里暗里指责元君瑶,是个人都听不下去。 “赔钱货,小贱人,真是没教养,谁家娶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里正黑着脸干咳了一声,宋春兰抬头见到他自然是吓了一大跳。 “里…里正,你怎么来了。” 元君瑶站在里正身后,得意地挑眉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她就是要把这些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和离了也没人说她不好。 张来富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甚至都不敢看宋春兰一眼。 里正冷哼了一声,自是看宋春兰十分不顺眼。 在他看来,宋春兰才是十足的搅屎棍。 她不仅和自家人闹的整日不得安宁,和村里其他人那也是全部吵架吵了个遍,经常闹到他面前来。 第47章 三个媳妇 大槐村虽然不大,可村里的人家近乎一半和宋春兰闹过矛盾同她不说话了。 再者就是她自己家,先前第一个儿媳也同元君瑶现在这般,整日不得安宁,他多次调和最后人家自杀了。 第二个儿媳妇,人家宁可被休也要走。 殷三娘倒是有几分本事,将日子过下来了,如今又轮到元君瑶了。 前三个媳妇都是张家老二的,这个是张老大家的。 这张老大没啥毛病,老实本分,就是死脑筋不会转弯,像个榆木疙瘩似的。 宋春兰看到里正总算是老实下来了,只是难免又要在心里将元君瑶骂个千万遍。 “里正您怎么来了。”张贵财听见动静立即走出屋。 里正冷着脸毫不客气骂道:“要不是看在你家儿媳妇的面子上,你们家的事情我真不想管。 她也是别人家的闺女,怎么到你家来就这般不是人了。 她嫁来大槐村一个月,是如何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们真的是不要太过分了。” 宋春兰赔笑道:“这都是误会,一家人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牙齿还会咬到舌头不是。” 里正丝毫不给她留面子。 “谁像你们家这么过日子,第一个儿媳妇被逼死了,第二个媳妇宁可被休也要走,如今这两个儿媳妇你家要是不好好珍惜。 别后只会搞的两个儿子都不得安生,只能打光棍。” 这话说的就很重了,宋春兰的脸色难看至极。 张贵财心里也有气,他还在怨恨元君瑶将张来燕的事情透露给王家,可惜这些事情都没法往外说,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 所以外人怎么知道他家的事情,外人只看到表面,所以这元君瑶怎么算的上一个好媳妇? 简直就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搅屎棍。 他只能赔笑道:“里正大人言重了,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哪有这般严重。” 宋春兰不如他那么好脾气,却也不敢在里正面前放肆,只能不停用眼刀子咻咻咻射向元君瑶。 里正放下狠话道:“下不为例,这种事情再发生的话,我看还不如分家算了,让人家小两口过自己的日子去。” 元君瑶静静地在一旁听着,眼神越来越冷。 这里正不过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最后还是要和稀泥,怪不得先前两个媳妇死的死休的休。 不过她也没打算让这里正做主,不过就是要把这些事情闹出去罢了,为之后的和离做铺垫。 里正看向元君瑶,“我已经训过他们了,你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他们再这般对你你就来找我,我断不会饶过他们。” 元君瑶抿了抿唇,露出了极不情愿的表情,“那就多谢里正走这一趟,但是我公爹还有我婆母,昨日还说要来富休了我,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如果他们真不打算要我了,那也只能和离,不能被休,我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休了我。” 里正立即看向张来富,“你自己的媳妇你自己要知道疼,娶个媳妇不容易,休了你以为你还娶得到这么好的媳妇吗?你家这情况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张来富窝囊的垂头不语,里正不轻不重地又说了几句后便走了。 元君瑶若无其事地回了东厢房,压根不看那些脸色难看的张家人。 宋春兰一肚子怨气地去了厨房做饭。 张贵财和张来富则回了堂屋。 张贵财最后只能将气洒在儿子身上,“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女人都治不住。” 张来富懦弱道:“她会拳脚功夫,我也没办法啊,我打不过她。” 今日闹这么大,张来福都躲在西厢房里不敢出来,别看他浪里浪荡,平时目中无人潇洒的很,可其实也就是色厉内荏的货色。 张贵财顿时想到元君瑶教训张来福时,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战,可现在她连张来富也打,这日子还怎么过? 想来想去,张贵财又问道:“我不是叫你哄哄她,你哄了吗?” 张来富头垂的更低了,迟疑许久才说道:“爹,我哄不了她,而且,而且……” 张贵财不耐烦的追问道:“而且什么?你自己媳妇你都管不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张来富握了握拳,这才咬牙说道:“我真的没办法,我和她都没圆房。” “什么?” 张贵财惊的站了起来,望着垂头丧气的儿子,微张着唇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都成亲一个多月了,日夜同床共枕结果都没同房,他怀疑地望着自家儿子。 “是你?你?你?” 张来富小声说道:“我没问题。” “那是她不肯?”张贵财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个男人,你就不能……难道她以前也打你?” 张来富摇头道:“以前她没有打我,也没有不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女人就躺在自己身边他都没有下手,不过他也没有特别想那种事情。 那时元君瑶好像也没有不肯,就是上床就闭着眼睛睡觉,也不和他说话。 张贵财看他的眼神里怀疑之色更盛。 既如此,那为什么还没圆房,这种情况哪个男人能忍住? 所以即便张来富说他没问题张贵财也不信了。 这种事情说出去实在是丢人。 父子俩沉默着,过了许久张来富说道:“爹,不然我还是休了她吧,我们家压根拿她没办法。”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不休了留在家里也没一天平静日子过。 张来燕都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 要不是因为她,张来燕也不会生气地跑出去,不会去住牛棚,更不会弄伤了殷三娘。 奶奶死后,她又一手策划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了舅公。 导致舅公又罚了他们,到现在他和他爹后背的伤都没好,娘也磕青了膝盖,张来福也被打的很惨。 回头想想,这一家人伤的伤疯的疯,竟都和元君瑶有关。 从她上吊自杀后开始,家里没一样顺心事。 “你别胡说八道,这话也不许再提了。” 张贵财训斥着,心里却更加肯定了儿子那方面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现在还要休妻? 至于休妻一事,他心中有别的考量。 第48章 不正常 休妻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能休的,不然你也没法向人家的娘家交代。 想要休妻至少得抓着人家的错处。 除非人家犯了七出之条,不然你凭什么休妻? 思来想去,张贵财觉得元君瑶确实是应该被休。 她要是真想好好过日子的话,就不该这么闹腾,将一家人伤成这样。 况且娶妻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她这大儿子那方面都不行了,那还娶什么媳妇?娶个祸害在家闹的全家不得安宁吗? 但是休妻也不是说休就休的,如果她理应被休的话,那彩礼钱还可以拿回来,甚至还能索要赔偿。 张贵财想着这些事情,阴险的双眸里不由得透出了几分算计的光芒。 做好午饭后,宋春兰站在堂屋屋檐下,骂骂咧咧地喊道:“吃饭了,一个个的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做好饭还得一个个请你们出来吃。” 张来福鼻青脸肿地从西厢房出来,他的身后跟着脸色苍白走路缓慢的殷三娘,还有一脸无辜的张招娣。 张花和张草则畏惧地盯着宋春兰,饿的前胸贴后背都还不敢往堂屋去。 只有东厢房里没有动静,元君瑶盘腿坐在床上努力修炼,她早就已经吃饱了。 她可不敢吃宋春兰做的饭菜,万一下毒怎么办? 宋春兰朝东厢房看了好几眼都没见到元君瑶出来,蹙了蹙眉也没再喊了,冷哼了一声进了堂屋。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盆窝窝头,一盘野菜和一盘爆炒菌菇。 菌菇里看不到一点油水,只有几颗鲜红的辣椒点缀。 可即便如此,对他们来说这饭菜也算不错的了。 只是这气氛比较怪异。 张来福被元君瑶打落了几个牙齿,眼下吃东西也受到影响。 脸肿着,张嘴不受影响,但是咀嚼食物的时候总会牵动脸上的伤,疼的他总倒吸凉气。 殷三娘因为烫的比较严重的是右手,夹菜不方便只能用左手,所以夹菜的时候总是很滑稽。 张来富倒是没有明显的伤,只是他垂头丧气的一副窝囊样让人看着就来气。 一家人唯独少了张来燕。 张来燕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时而傻笑时而惊恐,连大小便都不知道了。 宋春兰眼下要伺候一家的吃喝拉撒,还要照顾疯掉的张来燕和流产的殷三娘。 她现在的怨气堪比厉鬼。 所以她才会着急地让张来富把元君瑶找回来。 她现在无比怀念以前元君瑶做家务的时候,那时候她压根不用管这些繁琐的事情。 那时候的元君瑶也是任她揉圆搓扁,可现在什么都变了,反而一家人都生活在元君瑶的阴影下。 吃完午饭,殷三娘回房间继续休养,张贵财在门口抽旱烟,张来福现在也不敢出门去,于是兄弟俩便一起坐在屋檐下发呆。 宋春兰独自收拾着碗筷,那是看着这三个颓废的男人就来气,可她也不敢对他们发火,最后只能把怒气都撒到张花和张草身上。 张虎是她唯一的孙子,那自然是如珠似宝,张招娣有她亲娘护着,再加上殷三娘流产,她也不敢去招惹。 最后倒霉的只有那两姐妹了。 院里充斥着宋春兰的骂声和那两个孩子隐忍的哭声。 元君瑶虽不在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实在是太吵了,她压根没法静心。 于是她还是决定出去一趟在山上找个安静的地方。 她不仅要修习内力,还要练轻功,练枪,练剑等等,这具身体又很弱,她还得多进行锻炼。 至于其他的,等她晚上回来再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惊喜过后就差不多可以和离了,元君瑶已经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她走出东厢房的时候就见张花和张草两姐妹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哭哭啼啼地出门去了。 而她一出来张来富等人都看着她。 元君瑶轻蔑地扫视了他们,看到张来福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时她就更加鄙夷了。 从前这个家伙完全没把原主这个当嫂子的放在眼里,十分的目中无人,实则就是怂蛋一个,没想到才打一顿就老实了。 而张来富本来就窝囊,现在就更加窝囊了,她没忍住翻了白眼,径直往外走。 宋春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立即说道:“来富,你悄悄地跟着她,看她要去做什么?” 张来富不大情愿,要是被发现了他肯定会被打,可张贵财也说,“去吧来富,你不是想休了她吗?总得找到她的错处。” 宋春兰眯了眯眸子,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她怎的没听说他想休妻? 张来富想着娶元君瑶花了三十两不能白花,所以就听了父母的。 他走后,宋春兰便问张贵财。 “来富想休妻?怎么回事?” 张贵财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烟,这才起身往屋里走,“回屋说。” 宋春兰和张来福对视一眼便跟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 张贵财吸烟吸快了些,呛了好几声,这才说道:“来富还未与元君瑶同房!” “什么?” 宋春兰瞪大眼睛,随即气红了脸。 “这个小贱人,当真该休,不传宗接代便犯了七出之条。” 张来福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透出恨意,激动道:“叫大哥休了她!” 太过激动结果扯动了脸上的伤,结果疼的龇牙咧嘴。 望着激动的两人,张贵财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这事情没这么简单,来富可能那方面有问题。” 宋春兰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张来福的表情倒是精彩的很。 他大哥居然不行? 张贵财语气沉重地将刚才张来富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听张贵财这么一说,宋春兰也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正常,顿时就大受打击,万没想到有问题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就抱不到孙子了? 她两个儿子都没牛金莲一个儿子生出的孙子多,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再想到殷三娘又流产了,流掉了她一个孙子,她就更难受了。 可她现在只能靠老二了。 第49章 吓唬 他们三人的想法差不多。 既然张来富那方面都有问题了,那肯定不能传宗接代了。 如果他媳妇是个好的,那倒没什么,偏偏元君瑶还是个厉害的,他们都觉得还不如休了。 休了她!再将彩礼要回来,如果能要到赔偿那就更好了。 宋春兰阴险道:“所以接下来我们都要紧盯着元君瑶,一定要抓到她的错,就算没有错也要制造。” 张贵财和张来福都赞同。 张来福说:“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大哥?” 宋春兰摇头道:“先别告诉你哥,你哥一根筋脑子转不过弯,反而会坏事。” 以前她就偏爱小儿子,眼下就更是一颗心都在小儿子身上了。 三人嘀嘀咕咕地商量着怎么对付元君瑶。 而元君瑶正悠然自得地往山上走。 只是她才刚出村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不过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是谁。 除了张来富还能有别人吗? 他们现在肯定是巴不得马上就能休掉她,肯定现在就盯着她,巴不得抓到她的错处休掉她! 元君瑶嘲讽地弯起了嘴角,直接将身后跟着的人当做空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上山后,她找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运起内力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可惜她现在的内力不足以支撑她施展轻功,不然她可以飞上去,直接将张来富给吓死! 但张来富现在已经吓的半死了,他没想到元君瑶居然这么厉害。 元君瑶就是要故意吓唬他的,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元君瑶笑眯眯地与空气说道:“谢谢奶奶,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张来富看见她和空气说话,惊的双眸瞪大,浑身发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接下来他又听见元君瑶说道:“奶奶,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马上又是你的头七了,你要回去教训他们我没意见。 但是可千万不要杀人,手上沾了鲜血就投不了胎了。 那不孝孙张来燕已经疯了,我已经给你讨回公道了。” “我会想办法和来富和离的,你放心,他们肯定会同意的,您就别记挂我了。” 张来富躲在灌木丛里听着元君瑶的话,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住了。 这荒山野岭的,不是他疯了就是元君瑶疯了。 不然难道这青天白日的真的有鬼? 他紧盯着元君瑶,可看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元君瑶在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入定。 张来富又盯了她好一会,见她没什么动静了这才神色恍惚的离开,这一路上,他总觉得看不见的空气中仿佛跟着什么。 奶奶那死不瞑目地模样越发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是心虚的,只是奶奶真的会怪他们吗? 奶奶说过的,她只要他们好好过日子。 奶奶肯定不会怪他们! 可元君瑶为什么会这么说? 难道是故意做戏给他看的? 但是她又不知道他跟来了,如何做戏? “来富?来富?” 张来富回到家后人都还没回神来。 宋春兰唤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神情恍惚,魂不守舍,倒是让他们以为这是发现了元君瑶什么。 宋春兰迫不及待地问:“元君瑶跑出去干什么了?你说啊!” 张来富答非所问道:“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这倒是把宋春兰问懵了。 张来富低垂着头,缓缓将跟着元君瑶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家几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十分精彩。 宋春兰对这种东西深信不疑的,她的脸色变了又变,又畏惧又气恼道:“怎么会这样,那老太婆怎么死了也不消停。” 心里又想,怪不得自从上次自杀被救后突然变的这么厉害了,原来有神助。 “这你也信!”张贵财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肯定是她发现你了,所以这才装模作样。” “大哥,她发现你了吗?”张来福对于这种东西半信半疑,但是不信归不信,人又怎么能不怕鬼。 张来富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挺小心的,应该没被发现,他便坚定地摇了摇头。 于是一家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而他们自己也各有各的想法。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没办法证实,谁知真假。 张贵财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就是故意吓唬我们的,让我们疑神疑鬼,不过她这么闹腾我估计是肯定不想和来富过了。” 张来富没有吭声,脸色越发难看。 张贵财都能看出来他能感受不到吗? 刚和元君瑶成亲的时候,元君瑶对他多少有些疏离淡漠,不过刚成亲他对她也是陌生的很。 毕竟是一个屋檐下,又是同床共枕,慢慢的关系总会近些,他那时也期待两人会亲密起来,可不知为何,最后他们之间只剩怨气, “来富啊,娘不会害你,你得听娘的,一定要把这个女人休了,她不和你一条心。 休了她拿回彩礼,娘再给你找个好的。” 张贵财在一旁附和:“你娘说的没错,这种女人只会闹的家宅不宁。” “女人多的是,她元君瑶有什么好的。”张来福微扬着下巴得意道:“我随便找一个都比她好。” 宋春兰心里得意,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儿有本事,三个媳妇都没花多少钱。 不过心里想归想,她还是瞪着他骂道:“你现在和三娘好好过日子,不许出去胡来,你要那么多女人干什么?” 张来福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女人算什么,要多少有多少,你还能叫我守着殷三娘那个黄脸婆? 我顶多不带回来就行了,她要是敢管我,我立马休了她。 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她不能善妒!” 宋春兰只是压低声音说道:“你长大了我也不爱管你,什么女人该碰什么不该碰你得清楚。 脏的别碰,有男人的别碰,被发现了打不死你。” 张来福眼眸微闪,只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这么啰嗦。” 他们在屋里发生了什么,全部都在元君瑶的掌控之中。 第50章 鸡飞狗跳 23世纪的针孔微型针孔摄像头放在张家堂屋的屋顶,元君瑶那晚掀开瓦片放的,只有花生米大小。 所以堂屋里发生了说了什么她都尽在掌握中。 张来富走后,她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打开了摄像头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想休妻?真是做梦。” 元君瑶坐在粗粗地树干上,手里捧着大平板双腿晃悠着。 说来也是奇怪,在古代居然还能有信号。 她当时放摄像头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放完才想起来需要联网,没想到打开居然能看。 只是显示信号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小太阳,不过空间都能自动补给了,联网算啥。 看着监控画面,她听到休妻都没怎么生气,让她最生气的是张来福这个混蛋居然把女人当做玩物。 元君瑶眯起眸子,暗戳戳地想着,是不是得下点药让他再也嚣张不起来? 看的好好的,平板里忽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尖叫声,好像是张来燕,她又发病了? 张来燕应该是惊吓过度导致精神失常了。 不过她是活该。 堂屋里的几人在听到尖叫声后便消失在了摄像头范围内。 元君瑶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又调出了张来富跟踪她之前的监控画面。 在监控里她听到了张来富说他们没同房的事情,没想到这窝囊男人还真敢说。 继续看后面的监控回放,张贵财居然怀疑没同房是张来富那方面有问题,而宋春兰和张来福居然都信了。 只是这张来富实在是个傻叉,他是怎么都想不到吧,他一心一意维护的家人都在算计他。 如果他能多爱护原主几分,原主也就不会死了,也一定会和他好好过日子。 收起平板,元君瑶摒除杂念开始修习内力。 她一刻不停的努力变强,已经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内力一日比一日强。 一直到傍晚她才睁开了眼睛,又在野外做了饭,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张家。 家里很平静,张贵财和张来富拿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 宋春兰在厨房就忙碌,晒在前院里的衣服还没收,地上全是鸡鸭拉的屎,院里显的很是脏乱,那些鸡鸭还在院里悠闲地散步。 自从儿子娶媳妇后,宋春兰很少做这些家务事,再者她本来就是那种不爱干净又不会收拾的人。 不像原主和殷三娘,每次都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而如今那厨房里才是真正的灾难现场,泥巴地洒了水就黑乎乎黏唧唧的,十分的恶心,灶台上更是乱七八糟没眼看。 张来富一回家了就蹙起了眉。 “娘,这些鸡鸭不是关在后院吗?怎么跑前院来了。” 张贵财脸色不太好看地进了堂屋,结果堂屋地面也全是鸡屎鸭屎。 很显然是宋春兰没有将前往后院的后门关起来。 导致鸡鸭从后院走进了堂屋来到了前院。 “你怎么做事的,让这些鸡鸭在家里随便拉屎。” 宋春兰正在往灶里塞柴火,闻言走出厨房埋怨道:“我怎么忙的过来,我割完猪草又忙着去菜地里,刚才挑鸡粪施肥的时候忘记把后门关上了。 来燕又发了病,在屋里撞墙,我又急着去拉她。” 她抚摸着胸口,可看是被张来燕给撞疼了。 张贵财看着她就来气,本来在地里干活就累着了,回到家还这般不顺心,到现在连饭都还没吃上。 想到以前元君瑶在家干活的时候,家里干干净净,菜地里井然有序,他们做事回来热饭热菜就端上了桌,上下午还会去给他们送凉茶。 哪怕殷三娘不如元君瑶能干,可家里也不会成这样。 “咚咚咚” 这时张来燕房间又传来了什么声音。 宋春兰又气又怒道:“这个死丫头,又在用头撞门,真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她都来不及了解下围裙,便又急匆匆跑去了张来燕居住的房门前,破口大骂想要推开房门,但是门推不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张来燕呢喃着,头咚咚咚不停撞着,听着都疼。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还不死开我把门打开。” 张来燕压根不理她,继续撞门,继续呢喃。 宋春兰气的跳脚,只能叫张来富过来将门撞开,又说道:“这丫头今天必须把她绑起来,不然她会活生生把自己折腾死。 死了就算是,可别害我,我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张来富和张贵财都站在房门口试图将门推开,但张来燕这么大的人躺在门后,他们怎么推都没用。 张来燕的房间在东厢房隔壁,对面西厢房里,殷三娘躺在榻上,面无表情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张招娣小声地问道:“娘,姑姑是发疯了吗?” 殷三娘神色柔和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 “这话不能出去说,你爷爷奶奶会生气的。” 张招娣连连点头,又问道:“姑姑发疯了怎么办?” 殷三娘眼神渐寒,淡淡道:“小孩子不该问的别多问。” 张招娣乖巧地闭上嘴巴。 殷三娘则望着窗外眼神冷漠。 张来燕现在能怎么办,等死呗!反正不能祸害他们二房。 她的手上了药,烫伤渐渐恢复,白皙的手背结了一层厚厚的黑痂,难看至极,以后是肯定会留疤的。 而这都是拜张来燕所赐,所以张来燕落入这样的下场她只觉得是活该。 至于元君瑶,同为儿媳妇,元君瑶无用的时候,那她肯定是和婆母站一边,自然是能占尽好处。 如今元君瑶厉害了,很明显婆母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那她也可以和她站同一阵营。 “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 就在宋春兰等人都围在张来燕房门前时,张花忽然大叫了起来。 张草也跟着大叫,“奶奶,厨房着火了。” 宋春兰一肚子怒火,瞪向两人骂道:“你们两个死丫头叫什么叫。” 张花和张草一脸惊恐的指向厨房。 厨房里浓烟滚滚,是真的着火了。 宋春兰瞥见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尖声喊道:“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张来富和张贵财立即回头张望,见到厨房的情况后脸都吓白了。 第51章 撇清责任 “走水了,救火啊!” 这都着火了,谁还管张来燕的死活,一下子所有人都乱了分寸。 张来福本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结果也被惊醒了。 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只是想着厨房烧了他们以后还怎么吃饭? 厨房的火势很大,是宋春兰粗心造成的,她出厨房的时候正用烧火棍往土灶里塞柴火,急急忙忙的又听见张贵财在说她。 所以抽出烧火棍的时候带出了几个火星子,落在地上散落的稻草碎上,当时就冒出了黑烟,偏偏宋春兰也没发现,这才引发了这场悲剧,这也是她不爱收拾导致的缘故。 元君瑶和殷三娘做饭的时候都是会将散碎的稻草茅草什么的都扫到一处的。 这种土灶做饭,需要用干稻草或者茅草点火。 元君瑶刚进村,就见许多人提着水桶往一个方向赶。 她抬眸一看,只见黑烟染黑了半边天,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着火了吧!哪里着火了?” 仔细一看那方向,这不是张贵财家的方向吗?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元君瑶快步赶了过去,但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又赶紧隐到无人处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菜篮子出来。 篮子里放着一些菌菇和野菜。 张家来来往往的全是救火的人,火势冲天,整个厨房都在燃烧,东厢房被波及烧了大半,这火势要是不控制住的话那肯定是会烧到堂屋的,到时候这张家将损失惨重! “救火,快救火,快快。” “水,水呢,快点啊!” 元君瑶站在院门口瞧着,神色晦暗不明,身边来来往往全是救火的人。 她在想,她都还没动手,怎么这张家的人就这么倒霉?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着火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里正自然也来了。 他赶紧组织村民有条不紊的救火,维持好秩序,这才让来来往往的人群没那么混乱。 元君瑶站在一旁也没人有空搭理她。 她在院里搜寻,见到宋春兰正坐在院里地上哭天喊地。 张贵财和张来富张来福都在努力救火。 西厢房的门开着,殷三娘站在门口深深拧眉望着着火的厨房,张来燕的房门则紧紧闭着。 “君瑶你别担心,火一定会扑灭的,我们人多力量大!” 里正见元君瑶望着院子里发呆,还以为她是吓傻了。 元君瑶迅速收拾心情,露出了一副快哭的表情。 “我就出去采了点野菜和菌菇,这家里怎么就着火了??” 里正摇头道:“厨房起的火,等火灭了再问问是什么情况。” 元君瑶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急切地模样就要上前去帮忙。 里正赶紧喊住了她。 “你别去添乱了,让这些男人们去,他们力气大,提水快。” 元君瑶只能又站在一旁默默抹泪,实则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 里正和村里别的大爷大娘还在一旁一直安慰她,说人没事就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火是傍晚起的火,一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才浇灭。 张家的厨房和东厢房两间房全部烧没了,也就是元君瑶和张来富住的屋子。 宋春兰哭晕过去好几次,这火烧的不是房子,是她的心肝肺脾脏,让她痛不欲生。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这才想起自己出厨房前正往灶里塞柴火,当时柴火棍拿出来是带了点火星的,当时她也没在意,没想到却酿成了大祸。 火灭了后,疲惫的村民们都饥肠辘辘地回家去了。 一个个身上都被染黑了,本来就是饭点,大部分都没吃饭,又干了一天的农活,可不就是又累又饿。 人命关天的时候大家都放下了私人恩怨,这救火的大部分人里家里都和宋春兰闹过矛盾。 张贵财和两个儿子颓废地坐在堂屋台阶下,三人已经精疲力尽。 宋春兰被人搀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她醒过来后又在哭嚎。 殷三娘还在小月中不能在外面久待,所以又回了房间。 大多数人都走了,回家洗澡去了。 里正还在,元君瑶便是与他一起走入院中的。 “东西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里正安抚了一句后又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 张贵财父子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们都齐齐看向了宋春兰。 宋春兰正闭着眼睛哭嚎,对于家里的损失那是心疼的不行。 元君瑶不等里正追问便抢先一步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厨房会好端端的失火?这个时间点您不是应该在厨房里做饭吗?” 宋春兰在听到元君瑶的声音后就立即停止了哭泣,眼底闪过了恨意。 她大哭大闹不过也是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罢了,怕那父子三人问起结果发现都是她的错。 所以她一听到元君瑶的声音就情绪激动的指责道:“都是你害的,都怪你,你这个小贱人,你为什么不做饭,你要是做饭的话就不会有这回事了。 家里的事情你什么都不做,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 元君瑶立即就委屈地哭道:“这怎么能怪我呢,起火的时候我都不在家,我去山上采菌菇和野菜了呀!我不过就是这几天没有做饭而已,怎么能什么都怪我。” 宋春兰刚才还气的晕倒,站都站不稳,结果现在一下子就站起来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哪里有半点伤心欲绝,倒像是恨不得将元君瑶给活吞了。 “你还敢狡辩,这几日家里的事情你什么都不做,你还有脸说,你身为儿媳妇若能搭把手,今日这厨房就不会失火,全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扫把星。” 元君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是你自己说不用我干活,也不给我吃饭,说我吃喝都是家里的,我这才没干活了,可是这几日我也没吃家里的东西啊,苍天啊,怎么能都怪我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见她还哭上了,宋春兰气急败坏,抬脚就要踢她,但是被黑着脸的里正给拉住了。 第52章 !坚定 宋春兰刚才只顾着自己伤心,又害怕被责怪,所以只想着该怎么撇清责任,完全没注意到里正还在一旁。 里正冷声说道:“你怎么能如此无耻?我亲眼看着君瑶提着菜篮子回来。 里面确实是有菌菇和野菜,此时失火和她无关,你如何能血口喷人?” 张贵财父子三人累的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他们来来回回都不知道提了多少桶水。 刚才宋春兰指责元君瑶的时候他们就想阻止了,奈何有心无力,眼下她当着里正的面说出这种话,只怕元君瑶不会善罢甘休了。 宋春兰在看见里正那张黑着的脸时就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 元君瑶哭道:“我当真是活不下去了,我早晚会死在这家里,上次没死成这次也会死。” 一旁有人赶紧安慰,“别说胡话,你还年轻,什么死不死的,有什么过不去的,日子总能过好。” 里正看宋春兰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可宋春兰心里也难受啊! 她已经忙了一天了,早起洗衣服做饭伺候一大家子,还得照顾精神不正常的女儿。 完了还得割猪草伺候后院的几头畜生,还要去菜地里忙活。 要是有人搭把手,哪怕帮她做一样,她也不会火急火燎的忙着做饭给地里干活回来的人吃,导致失了火。 只是她现在却无法辩驳一句,什么不甘和怨恨都只能硬生生的往肚里咽。 张贵财双手撑着双膝费力的起身,腿酸胀的不行,他有气无力道:“她是心慌着急,心疼烧了的屋子导致脑子不清醒,这才说了这些胡话,里正别理她。” 里正冷哼了一声,依旧十分不满。 张贵财又与元君瑶说道:“君瑶你别和你娘计较,她气糊涂了。” 元君瑶猛的站起高声说道:“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那我莫名其妙被冤枉受的委屈就这么算了吗? 你们说冤枉我就冤枉我,说休了我就休了,说不给我饭吃就不给我饭吃。 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说出去的话怎么收回,这次我不想算了,我要和离!” 周围瞬间一静,大家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张来富脸色铁青的瞪着元君瑶,张贵财和张来福也都变了脸色。 情绪最为激动的还是宋春兰,她一怒就容易失去理智。 “你有什么资格提和离,你这个小贱人!害的我们家变成这样,你只配被休。” 张贵财急的就去扯她,“你闭嘴,闭嘴!” 只是他累的没劲,说话也没声,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宋春兰就像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还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元君瑶哭的更伤心了,就是脸上没有眼泪。 “你把话说清楚,我害得家里哪样了?”她立即看向里正。 “里正,求您给我主持公道,我要和离,这次我一定要和离,我无大错凭什么被休!” “你就该被休,你都还没同来富圆房,你犯了七出之条,没有替夫家传宗接代!” “你别说了。”张来富脸涨的通红。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阵惊呼,顿时议论纷纷。 “怎么成亲一个多月了还未圆房?” “不是说来富媳妇嫁来之前早就有相好的了吗?难道是为情郎守身如玉?” “谁知道呢,但是成亲一个月不同房肯定是不正常的。” 宋春兰听着周遭的议论声,自以为占了上风,便更加咄咄逼人。 “元君瑶,我这就叫我儿写一封休书给你,你拿了休书滚回元家,你父母将我三十两彩礼还回来,另外再赔偿我们三十两!” “你真是欺人太甚!” 元君瑶立即不哭了,一副豁出去地模样愤怒的指着张来富吼道:“不圆房你不能怪我,你倒不如问问你儿子,这种事情难道还靠女人? 他不碰我难道要我自己圆房?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说完她就像是羞赧似的低下了头。 她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瞬间又聚集到了张来富身上。 张来富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样。 他不善言辞,只脸涨的通红,对于元君瑶的话无法辩驳半句,因为她确实从未反抗过他的接触,是他从未迈出过那一步。 她也没有明确的拒绝,是他自己看出她不情愿,不想强迫,可她没有说过她不想……所以这些怎么说的清。 他说不清。 宋春兰恼怒儿子的无能,想说什么却被里正制止了。 “行了,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里正额角突突直跳,自是头疼不已。 宋春兰阴沉着脸闭上了嘴巴,元君瑶低垂着头倒像是在哭泣。 里正又骂了宋春兰一顿,连带着指责张来富,最后才与元君瑶说道:“一个屋檐下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 如今闹成这样,那我便做主给你们分家得了,你们的东厢房也烧掉了,正好分出去另住。” 宋春兰眼底闪过算计,想着这大儿子如今反正也不能生了,如果能分出去了倒也好。 张贵财叹息道:“里正,分家的事情能不能……” “不能。”里正严词拒绝,脸色严肃。 “别扯什么父母在不分家,你娘在世时,你们兄弟不是也分家了,还有家产必须平分,和你娘当初分家时一样。” 宋春兰当即惊声尖叫道:“不成,不能这么分。” 里正瞪向她,严词厉色道:“这本当是你们的家事我不该管的,但是这事情闹出去整个村子都得跟着丢人,以后谁家敢嫁女来大槐村?” 宋春兰不敢顶撞里正,只能怨恨的看向元君瑶。 果然是个扫把星,竟害的家里如此! 如果要分家的话那还不如休了她! 里正转头温声和元君瑶商议分家的事情。 元君瑶只坚定道:“我说了我要和离!” 里正蹙了蹙眉,劝道:“何必呢,和离弊大于利,你娘家又如何能接受。” 元君瑶盯着里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死,我若不和离,我在他们家活不下去,早晚会悲剧重演!” 里正立即想到了张来福那自杀的第一个媳妇。 那个可怜的女人曾经也是这样哭着求他主持公道。 第53章 两种结果 以他的想法自然还是劝和不全分。 毕竟女子不管是被休还是和离都很可能连娘家都回不去,所以实在是过不下去就分家。 到他这个年纪了什么事情都觉得是小事,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所以即便是和离或者被休后再另嫁,这日子也不一定会好到哪里去,就好比那殷三娘,再嫁还不如不嫁。 而且回到娘家日子说不定会更难过,毕竟娘家也有兄弟,也有兄弟媳妇。 所以有什么过不下去的呢,总能熬过去的。 不过这张贵财家的情况也是他遇到过的最棘手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张贵财的两个儿子奇葩,人家都是护着媳妇,他们则相反。 宋春兰是刻薄自私刁钻到极致,谁都和她过不下去。 还有这张贵财,他才是最厉害的,居然连宋春兰都能忍受的了。 只是可怜了这些嫁到他们家的女子们。 其实他真觉得是老天捉弄人,多少好人家娶不到媳妇,偏偏这张家这么不像样媳妇却一个一个往里娶,全部往火坑里跳。 现在里正也不知该如何了。 同意和离的话就是他所考虑的这些了,不同意和离的话,万一这个活生生的生命也就此消散了那他该多愧疚。 元君瑶正想说些什么,里正便看向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随我来,我与你细聊聊此事。” 里正说完便背着手缓步朝外走。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背脊不再挺直,头发尽数都白了,黝黑满是沟壑的脸上,一双浑浊又精明的眼眸,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的和善。 元君瑶跟着他离开。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多,身后的窃窃私语更多,但是她不在乎。 这场大火提前了她的计划,但是将事情闹的足够大倒是助她一臂之力了。 她也没指望这个里正能给她做主。 只是借他过个明面,最后还是会让官府出面直接将她的户籍迁出来。 今晚的事情真是格外顺利,宋春兰更是没脑子里的极力配合了她,这下好了,证明了清白,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是张家的人逼的她没法过下去。 张家到如今,逼死了一个儿媳,一个宁可被休也要走,她宁可和离也不过了,这桩桩件件难不成都是人家女人的错。 里正带着元君瑶直接回了家。 里正媳妇在灯下做着针线活,见到自家老头带了人回来,便放下了活计去泡茶。 里正在椅子上坐下,又让元君瑶也坐下。 “来,喝茶,瞧你眼睛肿的,哎,我去给你煮两个鸡蛋敷敷。” 里正媳妇慈眉善目,将温热的茶水递到了元君瑶手里,脸上那温柔的笑容就如所有慈祥的奶奶一般。 元君瑶接过茶杯赶紧道谢。 里正点燃了旱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呼出的烟味十分的呛人。 元君瑶捧着茶杯,心里在猜测,这里正到底想说什么。 她想,肯定是来元识生那一套,劝她不能和离。 说什么好女不嫁二夫,说什么媳妇熬成婆之类的。 其实不止这些老人是这样的想法,许多年轻人也是,毕竟这个朝代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从他们的祖辈开始就是如此。 所以有些女人实在是过不下去也只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和离,你娘家父母能接受吗?” 就在元君瑶胡思乱想的时候,里正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元君瑶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不同意的,我父亲说好女不嫁二夫,我娘说媳妇熬成婆。” 里正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娘家几兄弟?” 元君瑶如实道;“我有个弟弟和妹妹。” 里正长叹一口气,“你弟弟还未娶妻,你妹妹还未嫁人吧!” 元君瑶立即猜到里正想说什么了。 “是,所以我和离后不回娘家,绝对不会牵连弟弟妹妹的。” 里正倒是没想到元君瑶会这么说,这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其实他是想和她说和离对娘家的影响,以此来劝说她打消和离的念头,没想到她倒是看的通透。 只是事情也没这么简单,他只问道:“你不回娘家你又能去何处,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若元君瑶是寻常女子的话,那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一是不和离,二是和离等死。 娘家回不去,自己又没有生存能力,要么死要么堕落。 “孩子,你还年轻,不是我不让你和离不给你做主,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和你婆母分家自己单独过,你和离以后该怎么办呢?” 里正连连叹息,可见也是十分忧愁,不由得想起了曾经那个可怜的女子。 “来福的第一个媳妇,我还记得叫清荷,和你一样,是个勤快善良的女人。 我记得她怀着身孕还得被张来福殴打,你那婆母也不是人,叫一个孕妇做家里那么多的重活,累的孩子早产生下来。 还未出月子就得去河里洗衣服,多少人都看不下去。 这清荷的娘家,父母早死了,兄嫂是不管她的,可怜她无依无靠。 我多次调解,没办法也是想给他们分家单过,可那张来福不肯。 我每次训斥他们一顿后,他们能好几天,可之后就变本加厉,我生气,以收走他们的良田威胁,他们这才好了许多。 只是毕竟人家才是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谁又知道人家家里发生了什么,那个可怜的女人,后来投河自尽了。” 里正的叹息声中元君瑶听出了许多无奈。 所以不是他不做主,是实在是没办法。 就像是这个清荷,她和离是死路一条,不和离也是死路一条。 里正又说道:“来福的第二个媳妇,我听说嫁给来福之前就是窑子里的人,她受不了张家的磋磨,怀着孩子就说要和离。 我想着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何必又回到那窑子里去,还带着孩子。 没想到她生下孩子后,宁可被休也要走,她说她宁可去窑子千人骑万人睡,也不想在张家放牛做马,不被当人看。” 里正的意思元君瑶明白,和离的话她只能有这两个结果,只是她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人,自不必逆来顺受。 第54章 凭什么? “里正,谢谢您与我分析这些,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元君瑶沉吟了片刻后又说道: “但是我已经决定要和离了,我不和离那便会和清荷一样的下场,左右都是死,何不自己去寻找一线生机。 至于和离后如何,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堕落成福的第二个媳妇那样。” 里正看了她好几眼,点点头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不强求,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 他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如果张来福先前的那个媳妇也像元君瑶这么有主意的话,那便不会死了。 之前清荷总是哭哭啼啼求他做主,可问她想怎么办,她也只会哭,说不出个什么来。 不像元君瑶和那第二个,她们自己有打算。 “来,敷敷眼睛,还没吃东西吧,敷完就把这两个鸡蛋吃了,我去给你热一碗粥。”这时那里正媳妇煮完鸡蛋回来了。 元君瑶受宠若惊,连忙推辞。 “不用不用,我........” “拿着,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家养的鸡生了,不费钱。” 里正媳妇不由分说就塞进了她的手里。 两个鸡蛋放在一个碗里,还冒着热气。 元君瑶很是感动,她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天 ,除了原主的父母等人,只有在这里感受到了温暖。 里正见她望着鸡蛋出神,便提醒道:“吃吧,等下凉了,今晚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住下了,我明日就带你去官府迁出户籍。” 元君瑶知道,煮鸡蛋敷眼睛只是借口,因为她都没哭出几滴眼泪来,眼睛怎么可能会肿。 奶奶是怕她觉得不好意思这才说煮鸡蛋敷眼睛的。 她不想辜负老人的好意,所以拿起鸡蛋剥了起来。 之前是她头脑简单了,还以为里正只会和稀泥,其实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庇护这些女子。 吃着鸡蛋,里正媳妇又端来了一碗热粥,不过是野菜糊糊粥。 元君瑶吃了一口就哭了。 里正媳妇温声劝道:“别哭啊,吃饱了就好,喜欢吃的话锅里还有呢。” 她以为元君瑶是饿惨了,在张贵财家肯定没吃饱过。 可实际上,元君瑶是难吃的哭了。 真的很难吃,野菜又苦又涩,粥是糙米,难以下咽。 但是老人一片心意不能辜负,元君瑶就着鸡蛋,将粥和鸡蛋都吃完了。 太撑了,撑的她不想再动弹了,本来她回来之前就吃饱了的。 “看这孩子饿的,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元君瑶吓的跳起,拉住了里正媳妇,“奶奶,我真的吃饱了,吃不下了。” “吃饱了吗?” 里正媳妇上下打量她,却不信她的话。 “你这孩子饿的都说胡话了,你吃没吃饱我能看不出来,吃的那么急,都不嚼就咽了,你和奶奶说实话,你在张家是不是就没吃饱过?” 里正冷哼道:“这还用说,这几天这丫头都没吃饭,她婆母说,不干活不要吃家里的饭。” “混账,真是不像话。”里正媳妇气呼呼地骂着,拉着元君瑶的手就安慰道:“锅里还有,管饱,我给你热热再窝个鸡蛋。” 元君瑶面露惊恐,连声拒绝。 “不用了奶奶,我真的吃饱了,吃不下了,真的真的。” 里正媳妇狐疑的看着她,元君瑶又连连保证,她这才罢休。 她走后元君瑶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奶奶的热情真是太可怕了。 只是她才刚松一口气,心就又提了起来,因为奶奶居然又端着碗出来了,她慌的起身,只想往外跑。 “奶奶,我不要!” 里正媳妇好笑道:“不是给你的。” 元君瑶不敢放松警惕,就怕等下这奶奶不由分说的把碗塞她手里。 “剩了点不能浪费,你吃了吧!”奶奶将碗递给了里正。 里正放下烟斗,无奈道:“我吃饱了。” “就这么一点点,你两三口就吃完了。”里正媳妇就是看不得浪费。 里正只能将碗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元君瑶这才敢坐下,刚才真是吓死了。 “今晚在家住吧,我去给你铺床,以后吃不饱饭就来家吃,可以在奶奶这里暂时住下。” 里正媳妇絮絮叨叨地去铺床。 元君瑶不想给他们添麻烦的,但是他们估计也不会让她离开,毕竟牛棚又没了,她明显没地方住了。 总归也就一晚,过了今晚再说。 至于里正媳妇说的暂时住下,吃不饱就在家吃什么的,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里正有四个儿子,但是都自立门户了,两人独自住在老宅里。 所以什么父母在不分家什么的,只是有这个说法,并未完全规定只能这样。 里正媳妇是个很干净整洁的人,屋里没住人但是都一尘不染。 铺好床,元君瑶在床上坐下,里正媳妇让她好好休息,她便走出了房间,还将房门也关上了。 周围的环境虽然简陋,但让元君瑶身心舒畅。 她盘腿坐下,继续修习内力。 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半个月她便可以施展轻功了,再有半年她便可以回到巅峰了。 古代空气更好,万物都富有灵气,比在现代时更好修习内力。 只是她才刚入定就听见屋外有说话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张贵财和张来富。 两人应该是来询问情况的。 元君瑶哪还有心情再修习内力,立即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张贵财询问道:“里正,君瑶呢?” 里正淡淡道:“自然是在我家住下了,明日你们准备准备,和离吧。” 张贵财惊呼道:“里正,不能和离啊!” 里正冷哼了一声,指着他们就骂。 “凭什么不和离?清荷已经被逼死了,桃红也被休了,你们还要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张贵财被骂的没声了。 张来富说道:“我们商量过了,不然就分家吧!” 是的,他们商议过后权宜之计就是分家,分家再想办法休了元君瑶。 他们就是舍不得那三十两银子,不能人财两空。 第55章 阴谋诡计 元君瑶一听到分家便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双眸不自觉眯了起来。 以宋春兰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同意分家。 至于那张贵财,其实比宋春兰更加阴险一些。 张来富倒是不足为虑,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罢了。 她现在就想听听里正会如何说,是否会同意分家之事。 她只听得里正问:“分家你想如何分?大房净身出户??” 张贵财说道:“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来富也是我儿子,但是二房肯定要多分些,毕竟我们两个老的都要跟着二房生活,里正您觉得如何??” 这意思就是大房单独分出去。 里正吸了两口烟,烟雾缭绕,神色也晦暗不明了起来。 他又不是傻子,还能猜不出他们是什么打算吗? 张来富是完全由着父母摆布的,而宋春兰既然会大叫着让儿子休妻那肯定是早有这个想法。 这好端端的突然同意分家那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之前两个儿媳妇他们是死都不同意,如今不可能是良心发现了。 如果他们能良心发现的话,那现如今也不会闹成这样。 要说元君瑶和前两个儿媳妇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元君瑶是花了三十两银子娶来的。 之前两个儿媳妇,清荷只花了五两,第二个压根没花钱,那姑娘自己攒够了赎身的银子,没想到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里正想起了元君瑶说要和离时的坚定。 他想,即便是如今能分家了,她应该也是不肯的了。 屋里,元君瑶也在等里正的态度。 如果里正因为元家的人说分家而改变态度的话,那她肯定是要出去理论一番的。 这要是同意分家继续过了,那她做的这些铺垫岂不是都成白费了?? 里正淡淡道:“不管你们现在是打什么主意,还是真的后悔了现在都晚了,君瑶已经决定要和离了。 我自是站在她那边的,你们若是不服气,那便找证据来,证明她应该被休。” 元君瑶弯了弯唇,真想说一句,里正爷爷干的漂亮! 她躲在屋里看不到张贵财和张来富的表情,但她已经能想象到他们的表情有多难看。 张贵财说话的声音里已经是有隐忍的怒气了。 “里正叔,君瑶现在在哪里?我们还是想和她聊聊。” 里正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意思就是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们自己商量。 所以他只淡淡道:“君瑶不想见你们,如果你们觉得我没资格管这件事情,大可明日去官府求官老爷做主。” 元君瑶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她要是想出来早就出来了。 张贵财很生气,但是他不会像宋春兰一样失去理智。 他低声下气道:“里正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想劝君瑶回心转意。 她和她婆母相处不来,那便分家,我整日忙着地里的事情实在是不会处理这些琐事,不然当初我老娘也不会去住牛棚。 一切都是女人的错,女人本就事多,至于我家来富,他只是太老实了,分家后肯定能好好过日子的,到时候就费心君瑶多管教他。” 元君瑶听后真是要道一句阴险。 什么错都推到女人身上,不过这些事情确实都是宋春兰做了出头鸟。 元君瑶现在又在担忧,担忧里正会被他们说的改变主意。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事实是如何我心里有数,你们走吧,我说过了,你们要是不服气的话,明日大可去官府求官老爷做主。” 听到里正如此回答,元君瑶再次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这老头还挺聪明的,居然能看出他们别有用心。 其实想想也是,他能稳坐里正的位置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本事都没有。 元君瑶继续听着屋外的声音,但是没什么动静了,张贵财他们应该走了吧! “叩叩叩”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元君瑶还吓了一大跳,这人走到门口怎么没声音。 “君瑶,我知道你都听到了,他们说分家你怎么看?” 元君瑶打开房门,笑吟吟地说道:“分家只是权宜之计,我不被他们拿捏了,他们怎么可能容忍我,不过是想拿回那三十两彩礼而已。 所以即便他们要分家我也一定要和离!” 里正赞许的点了点头,背着手转身离开。 “睡吧,时间不早了,明日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张家的人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元君瑶心里有数,关门前还是郑重其事道:“不管怎么样,今日还是谢谢你,里正爷爷。” 里正摆摆手,头都没回。 回到屋里后,元君瑶立即拿出平板打开了监控摄像头。 监控画面里,宋春兰独自在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往外看一眼,显然是在等那爷两回来。 元君瑶也没干等着,将监控记录往回调,调到了张贵财父子来里正家之前。 元君瑶跟着里正走后,张贵财父子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厨房没了,饭也没法做了,但是一家人也不能不吃饭。 他们只能出去借锅,结果谁都不愿意借锅给他们,最后还是张来富想起,牛棚里之前有口锅。 拆牛棚的时候带回来了,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一边吃一边又在商议休了元君瑶的事情。 张贵财说,“里正对我们家有意见,肯定是不会帮我们的。” 宋春兰满嘴咒骂,指责里正帮外人不帮自己村的人。 张贵财又说,“元君瑶如此闹腾,肯定是不想过下去了,她肯定是要和离。” 宋春兰嫌恶道:“她不想过了,我们还不想要她呢, 她想和离真是做梦,她只能被休,把我们的彩礼还回来。” “你少添乱了,这次的事情闹成这样都怪你,我们有理都没理了,本来就抓不到她的错,你还将把柄送给别人。” 张贵财指着她骂,可见也是嫌弃这个猪队友的。 宋春兰很委屈,但不敢吭声,因为她知道是自己坏了事,可当时她是真的气糊涂了。 元君瑶将进度条调快了一些,直接看后面。 果然听到了他们在密谋如何休了她,如何将彩礼拿回来。 权宜之计就是先分家,果然阴险的很。 第56章 化学阉割 元君瑶将画面调为实时监控模式,刚好张来富和张贵财刚回去。 宋春兰迎接上前询问道:“怎么样,见到元君瑶了吗?她同意分家了吗?” 她看着两人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就是不死心的要再问一遍。 她这都同意分家了,难道元君瑶还能不能回心转意吗? 那她这么闹到底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是真的要和离? 张贵财脸色阴沉,狠狠剜了她一眼,骂道:“还不都怪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春兰被骂的不敢还嘴,只能看向了张来富。 张来富垂头丧气,依旧是那副窝囊样。 “元君瑶坚持要和离,里正说,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就拿出可以休妻的证据来。” 宋春兰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元君瑶一点也不想听她骂人,当即选择开启了静音,就那么看着屏幕里的人张牙舞爪上蹿下跳。 等她闭嘴了,元君瑶这才又把声音打开。 “元君瑶这次是铁了心,我们那三十两银子不能白花!”张贵财抽着烟,满脸愁容。 “当然不能白花,只是她之前宁可自杀都不敢说出这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春兰眼眸微转,想了想忽然说道:“会不会是她娘家人?” 张贵财和张来富都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宋春兰笃定道:“肯定是因为她娘家的人,肯定是,肯定是了,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肯定是她娘家父母让她和离回娘家。” 仔细想想,元君瑶的变化确实是在回娘家之后。 宋春兰的意思是,元君瑶是因为有了娘家的支持这才这般肆无忌惮。 张贵财也觉得有道理,顿时怒道:“那这元家的父母真是教坏不教好,哪有教女儿和离的。”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要是真让她和离了,那他们可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日我去一趟元家村,我们家不好过,那他们家也别想过,我要闹的他们家没脸做人! 我就说他们元家卖女赚彩礼,成亲一个月就要和离,看谁以后还敢娶他们家的姑娘!” 宋春兰本就是个撒泼耍赖,不要脸不要皮的人。 元君瑶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继续往下看。 张贵财吧嗒吧嗒抽着烟,心里有了主意。 “你这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她家女儿嫁不出去,我们家女儿就更嫁不出去了。” 宋春兰嘟囔道:“我们家女儿本来就嫁不出去了。” 张贵财瞪向她,她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 她又没说错。 张贵财懒得搭理她了,只脸色凝重的叮嘱张来富。 “明日你就一口咬定,你和元君瑶没有圆房就是因为她不让你碰。” 张来富脸色难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没用,连个女人都制服不了。 他现在是真的不想提这件事情,提一次就等于是将他扒光丢在人群里,让他无地自容。 张贵财不管他什么反应,继续与宋春兰说道:“你明日去一趟元家,将元君瑶的父母都请过来。” 元君瑶不想在看下去了,直接关掉平板收进了空间,又起身将屋里的灯吹灭。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夜深。 她不会让宋春兰将事情闹大到元家村,明日一定要和离,干脆直接一点不想在继续纠缠了,这倒是会越发的纠缠不清,还不知道又会说出多少没必要的事情来。 比如她在元家村抓了一条蛇卖,赚的钱全部都花完了。 到时候她被休的借口就又要多一条盗窃了。 虽然她不怕,也能解释过去,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晚半夜,她要最后教训张家的人一顿! 教训完就直接赶去镇上,让那胡长庚派两个人过来帮她迁出户籍。 深夜,万籁俱寂。 闹腾了一天的张家也终于停歇了下来。 月光如水,照亮了张家厨房和东厢房那一片废墟。 元君瑶身着夜行衣,如一只灵活的猫儿似的悄然无声落在院墙上,随后又上了屋顶。 掀开瓦片后,她借着月光看清了屋里的情景。 殷三娘抱着女儿睡在一头,张来福独自睡在一头,张来富的鼾声如雷。 元君瑶从空间取出叫机器人制作的迷香,点燃后让烟雾都飘进屋内。 渐渐的,张来福的鼾声停止了,应该是晕过去了。 元君瑶勾唇一笑,跳下屋顶拿出了匕首,伸入门缝将门栓给撬开了。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西厢房。 床榻上的三人在迷香的作用下已经昏睡过去。 元君瑶取出一瓶药捏开张来福的嘴巴灌了进去。 这种药会让他慢慢阳痿,最后彻底不举。 她不是把女人当做玩物吗? 那她就让他做个废物,以后再也玩不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而且他还不是一下子成为废物的,是慢慢的看着自己越来越不行,这种无力感,绝望感,应该能让他很享受吧! 这种药是23世纪高科技,用来惩罚那些强奸犯的,属于化学阉割的一种。 这种药无解,造成的结果是不可逆的。 离开西厢房后,元君瑶又上了围墙,到达了堂屋的屋顶。 从空间取出微型投影仪后,元君瑶掀开屋顶的瓦片将投影仪放好后,拿出平板,搜索找了几段恶搞吓人的女鬼短视频,用投影仪投入了屋内。 只见墙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她轻轻的飘着,头发长长的盖住了半张脸,另外半张脸满是血痕还露出了骨头。 “呃,呃呃呃呃呃。” 元君瑶放出声音,女鬼喉咙里发出怪声,配合着氛围,格外的渗人。 张贵财和宋春兰迷迷糊糊地被吵醒,睁眼只觉得屋里有些刺眼。 “看看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谁在吵。”张贵财闭上眼睛继续睡。 宋春兰也想继续睡,但是太吵了,她微眯着眼睛缓缓坐起,朦朦胧胧间瞧见对面墙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揉了揉眼睛,忍着困意睁大眼睛,居然看见眼前飘着一个白衣女鬼。 “啊,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第57章 一点小教训。 张贵财被她的尖叫声吓的跳了起来,满脸怒气的刚想质问宋春兰瞎叫什么,却猝不及防看见了那恐怖的一幕。 “呃,呃呃,呃呃呃。” 对面的女鬼飘来飘去,喉咙里发出怪声,狰狞的鬼脸鲜血淋漓恐怖至极。 张贵财双眸瞪大,尖叫声比宋春兰还大。 夫妻二人连滚带爬地跌下床,可这时屋里突然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未知才是最吓人的,他们不顾一切的跑出了房间。 陷入黑暗中的两人更加恐惧,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惊恐的张望着堂屋四周。 好在堂屋里什么都没有,他们不敢回房间了。 住在堂屋西偏房的张来富提着油灯走出了房间,他被他们的尖叫声给吵醒了。 突如其来的亮光吓的两人惊慌逃窜,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刚才那恐怖的画面已经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次是真的见鬼了,那鬼就那么飘在空中。 “爹,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来富被他们这反常的模样吓的都不敢上前了,只能高声呼喊他们,希望他们能恢复理智。 宋春兰听见儿子的声音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来富,来富有鬼,我们屋里有鬼。” 张来富瞬间头皮发麻,莫名想到了跟踪元君瑶时,元君瑶说的那些话。 难道奶奶真的回来了? 张贵财和宋春兰跑到了张来富身旁躲在了他的身后。 “你们会不会是看错了,家里怎么会有鬼呢?”张来富持怀疑态度,就算有鬼,可家里有门神,鬼怎么可能进的来。 宋春兰惊魂未定道:“没有看错,那鬼飘在空中,还发出了恐怖的声音,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另一张脸血肉模糊。” 张贵财在一旁附和,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这下张来富也疑惑了,难不成真的有鬼? 他问道:“你们看到的是奶奶吗?” 这倒是把两人问住了。 那鬼脸一半被头发遮住了,一半血肉模糊的,那谁能看出来是谁。 张来富将油灯放在桌子上,让两人先坐下。 两人还处在惊惧中,不停打量四周,生怕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张来富只能说道:“我去你们房间看看,你们坐着别动。” 宋春兰不放心地说道:“那你小心点。” 张来富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地朝着父母居住的房间走去。 张贵财和宋春兰屏住呼吸盯着他,一下子十分紧张。 张来富的心狂跳了起来,他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步一步走过去后,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后,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慢慢往屋里瞧去。 可屋里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刚松一口气想回头告诉父母没有鬼,结果他就听见身后的父母又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张来富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寿衣的老人缓缓定格在墙上,她的脸看不清,但是他们能听到低声啜泣的声音。 宋春兰和张贵财都吓晕过去了。 张来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吸急促,声音都在颤抖。 “奶奶,奶奶你别害我们啊,奶奶我们错了,我们知错了。” “奶奶,您安息吧。我们给您烧纸,我们真的知错了。” 那鬼影忽明忽暗,哭泣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张来富被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瘫坐在地浑身无力。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那鬼影会再次出现。 屋里静悄悄的,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站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腿都吓弱了。 又缓了许久,这才又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可他刚站起准备向父母走去时。 堂屋里唯一一盏煤油灯忽然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他吓的三魂失去了两魂,再一次跌坐在了地上,可屋里只是暗了下来,又没再有别的动静了。 煤油灯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怎么会掉下来?? 张来富都不敢呼吸,惊恐地望着四周,只能与空气说道:“奶奶,您别吓唬我了好吗?奶奶。” 他边哭边喊,坐在地上无助的甚至想哭,整个人被一种无力感慑住。 屋里又静了许久,张来富再次尝试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比之前多了些警觉,发现没什么动静后,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只是他一松懈,屋里又出现了异象,呜呜呜地像是风吹的声音,但是屋里并没有风。 张来富惊恐地四下打量,又见一红衣女鬼飘荡而来,正呜咽哭泣着。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先前自杀的那个弟妹。 她生前最喜欢穿的就是红色的衣裳。 枉死的弟妹和年迈的奶奶,自然是前者更令人害怕。 这下张来富也硬生生吓晕过去了,并且大小便失禁。 元君瑶坐在屋顶,见他晕过去了便将设备都收了起来,十分得意的冷哼了一声,这才跳下了屋顶。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往屋里吹了迷香,将那三人在迷晕了过去,这才进入了屋内。 张家的东西闹的不算小,元君瑶甚至都还能听到邻居们在窃窃私语。 不过他们并未多管闲事,可能是以为张来燕又发疯了。 元君瑶将宋春兰和张贵财拖到了院子里,并排在地上躺着。 这宋春兰嘴臭的很,所有祸事都是这张臭嘴惹的祸。 元君瑶拿出哑药给她喂了下去,让她从此闭上嘴巴,这药效需要六小时后发作。 又去将张来富拖到了村巷中,把他的上衣和外裤全扒了丢进了水井了,就让他就这么赤裸裸的躺在大槐村最大的村巷中。 要不是怕他那玩意吓到别人,她肯定扒光 ,但是这里裤湿了也和光着没什么区别。 靠近一些,问道这一股尿骚味都很恶心。 这么大人了还尿裤子,明天准丢死人。 现在里天亮就个把小时,裤子干不了。 元君瑶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潇洒地转身离开。 从此以后,看这张来富还怎么在村里做人,而这只是一个小教训而已! 比起原主的死去,奶奶的凄惨,这些真的算不得什么,还有被他们害死的那个叫做清荷的可怜姑娘。 回到里正家,元君瑶悄然无声地回了房间,进了空间将衣服换好,随后便躺在床上睡觉。 剩下的好戏得天亮才能唱响。 第58章 已经报官 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薄光穿透云层,天光已然大亮。 一勤快的小媳妇早早起床,提着一桶衣服正要去河边洗,谁知出门没走两步就见远处躺着一个人。 她缓步走近,见那是个男子还光着上半身,她便不敢再看了,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大声呼救道: “来人啊,出事了,救命啊,来人啊!” 不一会各屋各户就走出了许多男女老少。 小媳妇指着远处说道:“你们看看那人怎么了,我早起去洗衣服,谁知刚出门就见他躺在那里,我不敢过去。” 因着那人关着上半身,大姑娘小媳妇都远远瞧着,围上前去的就是一些大爷大妈。 “这不是来富吗?他怎么躺在这里?” “你们瞧他这是尿裤子了吗?一股尿骚味。” “怪事怪事,我昨晚听见他们家闹腾了半宿,只以为是张来燕,这张来富又发什么疯?” “把他喊醒。”一大妈啪啪啪扇了扇张来富的脸。 张来富蹙了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好几张黝黑苍老的脸,他们正俯身瞧他。 他瞪大了眼睛猛的坐起,只觉身上凉嗖嗖的,脑子也瞬间清醒了。 “来富啊,你怎么躺在这里,还没穿衣服。” 张来富捂住胸口,见周围人这么多脸瞬间涨的通红,同时一些议论声也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怎么这么大了还尿裤子。” “噗哈哈,那玩意坏了吧!不是说成亲一个月还没同房。” “嘘,你小声点。” ………… 张来富立即低头,看见自己裤裆处湿了一片时,他瞬间无地自容。 他想起昏迷前双腿间一阵温热,确实是尿裤子,昨晚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是真的见鬼了。 “来富啊,你怎么躺在这里,你这怎么回事啊你。” “你没事吧,你该不会是梦游了吧!” 张来富慌张的爬起,只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都带着灼烧感,仿佛要把他的身体烫穿。 “哎呀,不好了,出事了,张贵财夫妻俩不知道怎么了,全都躺在院子里。” 这时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惊呼,大家都朝那边看了过去。 张来富光着脚大步往家跑,整个屁股后面都湿透了,一跑就凉飕飕的,而且里裤特别薄,这一湿,两个屁股蛋都在外面, 他现在只想赶紧跑回家去躲起来,没脸见人了,只是他的身后跟着许多的人,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爹,娘,你们醒醒?” 张来福跪在地上,推搡着两人着急的唤着。 张来富看都不看看他们,径直跑回屋,砰的一声把堂屋的门关上了,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他再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张来福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满头雾水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来福啊,你家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都睡在屋外。” “是啊,你大哥还尿裤子了,他早先有这毛病吗?” “你们家昨天闹腾了半宿,我还以为是张来燕呢。” “昨晚我也听见声了,鬼哭狼嚎的,” 张来福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没听见昨天晚上有什么动静?” 他昨晚睡的可沉了,感觉从没睡的这么香过。 说话间,宋春兰醒了过来,她迷迷瞪瞪的坐起,打量着四周,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张来福见她醒了急忙问道:“娘,你终于醒了,你怎么睡在屋外啊,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春兰缓了好一会,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她顿时尖叫道:“鬼,有鬼,我们家有鬼,你奶奶回来了,你媳妇回来了,真的有鬼啊!” 宋春兰癫狂的大叫着,捂着头像是疯了一样。 张来福被她吓的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张贵财被她的尖叫声唤醒,睁开眼睛就惊恐地乱喊道:“鬼又来了,鬼在那里,鬼呢,鬼啊!” 这一家人都疯了吧,把大家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会真有鬼吧!” “谁知道呢,缺德事做多了总会得到报应的,你看那张来燕就疯了。” “我记得,好像这两日就是那老太太的头七了吧,头七回魂!” ………… 张家的事情顷刻间就传遍了全村。 里正前来查看情况,而元君瑶一早就去镇上了还没回来。 她早起去的时候和里正打过招呼了,里正也知道她是去官府,也就由着她去了。 既然都打算和离了,确实是要速战速决,免的夜长梦多。 谁知还没等到元君瑶回来,张家就出事了。 里正去了张家以后,张贵财夫妻俩已经恢复些理智了,只是还是很不安,总是下意识打量四周,生怕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来富则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 里正询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春兰惊魂未定,颤声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张贵财在一旁附和。 张来福听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背发凉地说道:“我昨晚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啊!” 宋春兰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情,她害怕地说道:“里正,我们真的见鬼了,我婆婆还有我第一个儿媳真的回来了。” 里正只觉得荒谬,但看着夫妻二人的模样也不像是说谎,可只要想到他们做的事情就觉得他们是活该,所以他只没好气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宋春兰心虚地闭上了嘴巴。 里正见他们也没什么大事,只觉得他们是自己吓自己,于是说起了正事。 “君瑶一早起来已经去镇上报官了,这次和离她势在必得,你们早做准备,将户籍文书准备好吧。” 宋春兰现在满脑子浆糊,没法思考该怎么办,只会生气。 “她凭什么和离,她只能被休,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里正冷冷睨视着她,“官府来人后,你说出的话都要讲凭证,不然就是污蔑和诽谤,是要蹲大牢的,劝你话说出口前,得先动动脑子!” 这下宋春兰也老实下来了。 里正缓缓起身,眼神一一从几人脸上扫过,失望的连连摇头,无奈叹息。 这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非得闹成这样。 第59章 玩够了,拜拜了! 里正走后,张家弥漫着烦躁和抑郁的低沉氛围。 张贵财夫妻俩还陷在昨晚的恐慌中回不了神,而眼下和离的事情又迫在眉睫。 张来福着急道:“爹,娘,你们想想办法啊,要是真和离了,那三十两银子可就这么没了。” 张贵财按压着酸胀的太阳穴,脑子里只一片空白,十分烦躁地说道:“想想想,怎么想,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宋春兰气急败坏道:“我们家不好过,元君瑶也别想好过!!” “行了,你闭嘴吧,都是你坏的事,一会官府的人真要是来了,你最好别胡说八道,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元君瑶她难道真敢报官?” 面对张贵财的埋怨,宋春兰无力反驳,却又不甘心落的这样的结果。 “那这件事情,就,就,呃,呃……”宋春兰好端端的说着话忽然就没声了。 张来福和张贵财刚开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随意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宋春兰指着自己的喉咙,又张着嘴巴,急的跳脚,他们这才又看向了她。 她急的面目狰狞,拼命张嘴大吼,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张来福和张贵财这才意识到出事了。 “娘你怎么了,你嘴怎么了?” 宋春兰不知怎么比划,只能张着嘴咆哮。 张贵财试探地说道:“你说不出话了?” 宋春兰连连点头,抓着张贵财的手拼命求救,可张贵财又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里正的声音。 “张贵财,张来富,赶紧出来,官府来人了。” 这么快? 她真报官了? 张贵财连忙站起,这消息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多想就领着张来福走出了屋。 院里,元君瑶和里正站着两个官差打扮的人的人身边。 官差身形高大,面目冷峻,身着黑红色的官服,腰间配着长剑,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也是压迫感十足。 里正站在两人面前那是点头哈腰客气不已,倒是元君瑶神色淡然,十分平静。 “见过两位大人。”张贵财赔着笑,连忙上前迎接,卑躬屈膝殷勤地说道:“天气热,进屋去喝杯凉茶吧!” “不必了,我等奉县丞大人的命令来取你们家的户籍文书,还请你们配合。” 官差面无表情,声音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张贵财自是无话可说,民怕官就像是天生的压制一般。 张来福更是躲在他身后屁都不敢放。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又嫖又赌偷鸡摸狗,一直在律法红线边缘徘徊。 官差又说道:“张来富张贵财何在,随我们去一趟衙门处理此事。” 里正指着张贵财说道:“他是张贵财。” 说完又吩咐张来福:“你去把你哥叫出来。” “哦。”张来福立即转身回屋。 官差脸色严肃道:“张贵财,张家户主,你去将户籍文书带上。” 张贵财连连点头:“是是,我这就去。” 屋里,说不出话的宋春兰只能偷偷躲在门口往外看。 平时泼辣刁蛮,但是真正见到官差还是怂的不行,再加上现在又说不出话了,真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而且她还是个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以后都嚣张不起来了。 张来福还没走进堂屋,张来富就自己出来了。 张贵财则进屋去拿户籍了。 里正指着出来的人说道:“他就是张来富。” 身为里正,他是要配合官府办案的。 官差点了点头,板着脸等着张贵财出来。 元君瑶心里那个爽啊,这些人上蹿下跳,一直蹦跶,现在终于是老实了。 果然还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是真理。 等张贵财出来,官差掏出令牌与两人说道:“这是拘捕令,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官府办案那就是要公事公办,将人带走自然是要拘捕令的,搜查也需要搜查令,这是规矩。 张贵财点头哈腰,连连称好,屁都不敢放,张来富更是如此,父子俩的窝囊劲那是一模一样。 先前里正说,元君瑶报官了他们还心存侥幸,谁能想到她居然真的报官了。 临走前,官差和颜悦色地与元君瑶说道:“元姑娘,你还有事情要做吗?” 元君瑶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只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元君瑶不是笨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道:“有,当然有,既然要和离,那属于我的东西我自然都要带走,女子的嫁妆得归女子所有的。” 原主都是娘亲虽然只给了一两陪嫁,但是给原主准备了六床新棉被,新鞋两双,两匹布,两个大樟木箱。 子孙桶三件:马桶脚盆水盆,一把尺:寓意良田万顷,花瓶;花开富贵,铜盆和鞋:同携到老的意思,还有筷子和碗:寓意丰衣足食。 这些虽然不值钱,但是该带走的还是要带走的,而这些大部分被宋春兰锁起来了。 屋里的宋春兰一听元君瑶要带走嫁妆,心当即就在滴血,她花了三十两可就得了这些东西,这要是拿走了,她就更加亏大发了。 可是她现在是无法开口说话,更是没办法不让官差把这些东西带走,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东厢房一场大火,元君瑶也始料未及,嫁妆单子还有原主先前的一些衣物都在里面,包括子孙三件套还有床上的一床新被子之类的。 但是其他嫁妆大部分都被宋春兰收走锁上了。 元君瑶将记得的叙述一遍后,官差直接与张贵财父子说道:“限你们半个时辰内将这些东西全部交出来,不然的话上报大人,那就只能抄家了。” 张贵财还能说什么,只能同儿子一起去将东西全部都搬出来。 宋春兰不得已交出钥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眼神怨恨的瞪着元君瑶,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元君瑶自是畅快不已,这都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她缓步走到宋春兰面前,笑容格外的灿烂。 终于不用听她骂人了,她这张嘴闭上以后,真是清净啊! 她俯身在宋春兰耳畔说道:“我玩够了,拜拜了!” 第60章 后悔莫及 宋春兰气的睚眦欲裂,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咆哮,可惜发不出任何声音。 对于她这种爱骂人的人来说,让她闭上嘴真是生不如死。 元君瑶莞尔一笑,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知道你在骂人,你开心就好,反正我听不到,以后没人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其实是会读唇语的。 宋春兰气疯了,抬手就要打人。 元君瑶慌张的逃窜到了官差身后,佯装害怕道:“官爷,她要打我,我好害怕。” 宋春兰面对官差又怂了,生怕会被抓起来,她本就是做了亏心事。 官差嘴角微抽,差点没维持住表面上的高冷,很想说:元女侠,你连五个穷凶极恶的匪徒都能制服,还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 元君瑶不停挑衅宋春兰,朝她挑眉,朝她咧嘴笑,朝她翻白眼,就喜欢看她那副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模样。 气的她张嘴想骂人,又骂不出来,又不敢当着官差的面放肆,只能看着张贵财父子三人将屋里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 最后她气的胸口一闷,一口血喷了出来,生生晕了过去。 元君瑶在心里大笑三声,说了无数句活该。 只是很可惜没把她活活气死!! 东西堆放在院子里,元君瑶正头疼该怎么带走,这时院外传来了胡大爷的声音。 “我来了,哈哈哈。”他笑声爽朗,甚至还能听出得意。 元君瑶眼前一亮,喊道:“胡大爷,你来了!” 胡大爷今日到衙门走了一趟,听儿子说了元君瑶要和离的事情,他立马就赶着牛车来了。 想着和离了,嫁妆之类的总要搬走吧!! 元君瑶笑吟吟地说道:“麻烦您帮我把这些东西拉走。” “没问题!” 胡大爷满口答应,又毫不客气地吩咐那俩官差。 “苏文斌,赵子阳,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搬上我的牛车。” 刚才威风凛凛的官差立即点头哈腰道:“是是,老太爷,我们这就搬 ” 这一幕倒是把其他人看懵逼了。 这穿着补丁衣服,驾驶着牛车的老头是谁? 怎么能这么使唤官差? 偏偏那俩官差还对他毕恭毕敬! 张贵财父子三人自然不敢袖手旁观,赶忙跟着一起帮忙。 不消片刻就将那些东西全部搬上牛车了。 “好好,搬完了,元丫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官府迁户籍。” 胡大爷心情愉悦,但是看起来比元君瑶还着急要迁出户籍。 “谢谢你胡大爷。”元君瑶笑容明媚,身心舒畅,感觉自穿越以来一直捆在身上的束缚终于没了。 她自由了,终于自由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其实也没多不容易,就是多少要受点掣肘受点气。 但是这也没什么好气的,你真要是气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再说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又岂会那么容易。 接下来就是去府衙迁出户籍。 两个官差来的时候骑了马,元君瑶独自骑一匹,两人共骑一匹。 现在胡大爷来了,元君瑶自是坐上了牛车,里正也要跟着一起去的。 牛车可以乘坐六人,但是放了那么多东西,也就够坐下他们两个了。 牛车在前行走,官差骑着马跟在后面跟着。 张贵财和张来富只能步行,虽然前面的牛和马速度不快,甚至一直是匀速行驶,但他们要一直不掉队还是挺累的。 终于,他们到达了府衙门口。 门口的守卫一见到他们就赶紧进去通告。 胡大爷领着元君瑶走了进去。 公堂已升,县丞高坐。 张贵财和张来富一走进公堂就扑通跪了下来,低垂着头不敢乱看。 他们是老实的庄户人家,这辈子都没进过府衙,更没见过官老爷,所以现在跪在堂下噤若寒蝉。 胡长庚已经派人核实了元君瑶之前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他现在看堂下跪着的那父子俩眼神很冷。 不过他并未搭理他们,而是起身说道:“爹,您真是何必跑这一趟。” 胡大爷没有搭理他,拉着元君瑶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时张贵财和张来富才敢偷偷用余光打量,他们刚才听到那身着官服的官老爷似乎是在和他父亲说话。 但是这公堂里并未看到别人啊! 胡大爷催促道:“我高兴,我开心,行了,你赶紧将此事了结了,免的夜长梦多。” “我知道了。”胡长庚无奈地说道。 他就从没见过他爹对别的事情这么上心过,哪怕他们兄弟五人娶媳妇这种大事他都说随缘。 不过元君瑶确实是救了他爹一命,更是帮了他大忙,保住了他的乌纱帽。 跪在底下的张来富和张贵财却是傻眼了。 这其貌不扬,穿着破旧,驾驶着牛车的老头,居然是县丞大人的爹。 这太匪夷所思了,他哪里像县丞大人的爹了? 怪不得那些官差那么毕恭毕敬,还喊他老太爷。 元君瑶和这老头的关系看起来十分不一般,她什么时候攀上这么一层关系的? “啪” 随着惊堂木的敲响,两人瞬间回神。 县丞神色严肃,冷声说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张贵财战战兢兢道:“草,草民张贵财。” “草民张来富。” 眼下两人都很害怕,心里早已天翻地覆,元君瑶攀上了这么一层关系那还会放过他们家吗? 现在他们哪里还想什么三十两银子,只想赶紧快点结束此事。 甚至都没贪心的想过若是不和元君瑶和离,借着这层关系他们家都能飞黄腾达。 他们心中清楚,元君瑶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 现在他们只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对待元君瑶,更恨她为什么有层关系不早说出来。 胡长庚给属下使了一个眼色,属下立即将元君瑶要和离的理由叙述了一遍。 条理清晰不偏不倚,没有任何一句虚言。 第一条:公婆不公,偏心二房。 第二条:不孝长辈,忘恩负义,品德败坏,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三条:心肠歹毒,苛待儿媳,偷拿儿媳嫁妆,先逼死一个儿媳,后逼走一个儿媳,实在狠毒。 第四条:任意羞辱,污蔑,辱骂儿媳。 第五条:与丈夫离心离德,成亲一月没有夫妻之实。 第61章 自立门户。 这些已被证实全部都是事实。 张家公婆不敬不孝,偏心刻薄,苛待长辈与儿媳,心肠歹毒。 张来富身为丈夫无所作为,不爱护妻子,愚孝无能,且成亲一月未和妻子圆房,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胡长庚一拍惊堂木,吓的两人直哆嗦,头垂的更低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他们是怕自己做的心虚事被知晓。 胡长庚冷声说道:“本官已经派人证实,这些都是事实,你们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他都说了,已经证实了,他们还能说什么,也没法说什么。 张贵财心想;元君瑶都和你们关系那么好了,他哪敢再有什么异议。 先前想的那些歪主意眼下全部歇菜。 他深吸一口气,眼睛紧闭,磕头道:“草民认错,还望大人责罚。” 元君瑶挑了挑眉,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狡猾,他说的是认错,而不是认罪。 不过元君瑶也并不想赶尽杀绝,他们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而饶过他们是为了奶奶也是为了那几个孩子。 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是宋春兰,害死奶奶的是张来燕。 她们两个都得到了教训,并且此生都将活在生不如死中,这比杀了她们还让她们痛苦,对她来说也更解恨。 张来福从此不能生育,张来富娶妻也难,他们应该是无法再造孽了,那几个孩子也能好好的长大了。 胡长庚虽然很看不惯他们不孝父母,苛待儿媳,但是老人确实是自己要去住牛棚的,这是老人生前就给他们留好的退路,可惜他们是真的狠心绝情。 那死去的儿媳也确实是自杀的,过去的事情难以考证,又不是他杀。 所以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有罪,他顶多只能略惩小戒,并不能将他们羁押入狱。 况且,他也考虑到了那几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以律法来讲他们没什么大错,但是以道德来看他们确实是可恶! 而今日最主要的是和离,并不是追究罪名。 胡长庚说道:“张来富,本官判你和元君瑶和离,因错在男方,嫁妆及彩礼归女方所有。 从此两人桥过桥路归路,再无瓜葛,你可有异议?” 张来富浑身一颤,不知为何,心像我被狠狠剜了一块,他磕头道:“草民无异议。” 他敢有异议吗? 他不敢。 但是他不甘心,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师爷,你去起草和离书。” 候在一旁的青衫男子颔首退下。 胡长庚严肃的脸色缓了缓,又一拍惊堂木,说道:“张贵财,户籍文书可带来了?” 张贵财双手奉上,恭敬道:“带来了。” 衙役立即上前将那户籍拿了过来,检查了一遍确定是张家的户籍后,这才朝胡长庚点了点头。 胡长庚当即下令道:“来人,将张贵财、张来富带下去,各赏三十大板。” 一听还要挨打,两人都怕了,慌忙磕头求饶。 胡长庚冷着脸,自然是丝毫不留情的。 很快两人就被官差拖了下去。 胡长庚询问元君瑶。 “你的户籍是迁移回娘家还是如何?” 如果是迁移回娘家的话,那现在就要回去将她娘家的户籍文书带过来。 元君瑶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用迁回娘家,免的我和离之身牵连弟弟妹妹,我自立门户吧!户籍地就还在元家村。” 胡长庚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他的观念里,女子还是应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如今和离她还是应该回娘家。 尤其今日和离,她的父母也应该在场。 胡大爷再次邀请道:“君瑶啊,你还是迁到我户下吧,我可是把你当做亲女儿看待,等你以后出嫁,我还会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你还能白得五个哥哥。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立门户容易被人欺负!” 胡长庚深觉这般做不妥,元君瑶尚且还有父母在,户籍怎么能迁到胡家? 他还未娶妻,四哥马上就要成亲了,这般不清不楚的多不好。 不过她自立门户会被欺负吗? 那肯定是不会的,她连五个匪徒都能打的落花流水。 胡长庚想着这些,下意识看了元君瑶一眼,只见她正笑颜如花地和胡大爷说着什么,那笑容十分明媚动人。 他立即收回目光,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想想张家人的下场,元君瑶是绝对不会被欺负的! 和离文书起草好,张贵财和张来富的三十大板也打完了。 两人浑身冒冷汗,由人抬着进来,屁股处已经血肉模糊。 胡长庚让人将和离文书拿到了张来富面前,叫他签字画押。 他喘着粗气,头发微微凌乱,脸涨的通红,迟迟不肯完成这最后一步,他趴在担架上,费力的抬头,目光锁定元君瑶。 “你,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与我,和离。” 元君瑶微微蹙眉,冷声说道:“不能。” 这张来富发什么疯? 张来富可怜巴巴地祈求道:“我知错了,我们分家,自立门户,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在这一刻,真正要失去元君瑶的时候,他这才开始慌了。 他一旦签字画押,两人就再无瓜葛了。 元君瑶凝视着他,居高临下,如看蝼蚁一般。 “现在后悔了?醒悟了?但是已经晚了,真正的元君瑶已经死了,上吊死的,如今的元君瑶已经不是曾经的元君瑶了。”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他们听不懂罢了。 胡长庚眼中满是怜悯,还安慰道:“斩断过去,重新开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张来富颓废的垂下头,大家都在等他签字,可他忽然呢喃道:“我不签,不签,我不签……” 元君瑶厌恶的深吸一口气,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拳头握的嘎吱作响。 胡长庚生怕她会动手打人,立即示意一旁的官差上前,强制性地让张来富签字画押。 张来富拼命挣扎,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大人,好了!” 官差拿着签好的文书给胡长庚过目,胡长庚点了点头,让元君瑶完成最后一步。 还被官差押着的张来富情绪崩溃了。 第62章 自由了 他大喊大叫,如同疯魔了一般。 “不要签,元君瑶,求你不要签,不要,不要啊!” 元君瑶置若罔闻,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从此,不管是元君瑶还是元君瑶,都是自由身了。 她不是张家媳,不是元家女,她是元君瑶!! 看着元君瑶签完字印完手印,张来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他颓废地瘫在地上,眼泪不停流出。 脑海里不断回忆她自杀前对他的哭诉,她那时也是这般求他。 她说:“来富,我们分家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们分家。” “来富,你娘真的很过分。” “来富,你妹妹今天又骂我了。” “张来富,你为什么不肯分家,我真的会被逼死的。” “张来富,我恨你。” 张来富视线逐渐变的朦胧,不知是太伤心了的缘故,还是太疼了,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元君瑶拿着户籍纸和符牌,嘴角上扬,心彻底安定,户籍纸用于证明身份,符牌重于通行。 从此时此刻开始,她是真的自由了!! 张来富和张贵财由于受伤是被府衙的人送回去的。 胡大爷很高兴,这次说什么都要元君瑶留下用午膳,直接就吩咐胡长庚。 “你让府衙的厨房准备一桌子好菜,庆祝你君瑶妹妹从此脱离苦海。” 胡长庚刚想应下。 元君瑶不同意地说道:“今日说什么也得我请客,就去香满楼,里正爷爷,胡大爷,胡大人,还有苏大哥,赵大哥,你们也一同去吧!” 今日里正一直在一旁没说话,也没什么存在感,当他看到元君瑶与县丞还有县丞的父亲关系如此好时。 他才无比庆幸,这次自己终于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不行,你现在自立门户,哪里都需要用钱,何必多花不该花的,就让你长庚哥哥准备饭菜。” 胡大爷是真心实意为元君瑶打算,也是真的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元君瑶坚持要自己请客,她说道:“胡大爷,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今日我重获新生,我真的很想自己请你们吃一顿饭。” 胡大爷最终只能妥协。 从和离这件事就能看出,元君瑶是一个极其有主见,又极其执拗的人,她所决定的事情,只要她自己觉得是对的,她就一定要去做! 香满楼,是整个镇上最大的酒楼。 元君瑶没去过,原主就更没去过了,能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一进入酒楼,便有小厮上前招待。 这里一楼中间搭的是戏台,围绕着一圈是帘子隔开的小空间,二楼三楼则全是雅间。 每个雅间需收五百文钱,一楼只需一百文,点菜另算。 听到收费这么贵,里正都不敢吭声了。 胡长庚和胡大爷倒是淡定的很。 元君瑶说道:“小二,二楼雅间。” 小二立即招待几人上去,胡大爷又出声制止了。 “我觉得一楼就挺好的,还能听戏。” 戏台上此时正唱着的是麻姑拜寿。 小二笑吟吟地介绍道:“许家公子在此处为母庆生,已经包下了三楼,今日一整天唱的都是拜寿的戏。” “好好,我们就在一楼。”胡大爷说着便自己去找位置坐下。 元君瑶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这老头就是想给她省钱。 这香满楼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就算是一楼也还挺好。 找到位置坐下后,元君瑶便开始点菜。 小二取来了两个小小的木框子,一个框子里放满了竹排,竹排上写满了菜名。 询问过大家的口味后,元君瑶点了一道红烧鱼,一道狮子头,一道辣子鸡,一道白切鸭,另外又点了道菌菇炖鸡汤。 五道菜,他们六个人倒是差不多。 小二说他们家菜量足,五道菜足够。 但是胡大爷还是说她点多了。 元君瑶又悄悄的和小二说,来壶好酒。 位置加上菜和酒,一共花了二两多银子。 这香满楼确实是贵,二两多银子足够普通人家两个月的生活开销。 很快菜就上齐了,酒也送上来了。 胡大爷说什么也不喝,元君瑶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杯敬你们,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说完她一仰脖,真就一口喝了。 胡大爷等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你这丫头,你怎么能喝酒呢?”胡大爷顿时紧张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女子应该是不胜酒力的。 但是元君瑶一杯烈酒下肚,却是面不改色。 “没事,这酒已经喝了,退不掉了,胡大爷,里正爷爷,这下你们可以喝了吧!” 胡大爷自是无话可说。 里正忧心忡忡地说道:“君瑶啊,你点这么多菜,还有这一壶酒,应该要花不少银子吧,你哪来的银子啊!你这以后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元君瑶先给他倒了一杯酒,这才笑着说道:“我做了一件好事,官府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赏钱呢,我现在不差钱、” 里正懵了,只能看向胡长庚。 胡长庚点了点头:“五十两赏钱,三亩良田。” 里正惊了。 元君瑶给每个人都倒满了酒。 “今日都吃好喝好。”她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你不能这么喝。”胡大爷再次劝酒。 胡长庚也看不过去了。 “你别喝这么多,等会醉酒了就难受了。” 元君瑶自信地说道:“我不会醉,你们都醉了我也不会醉,我今天高兴。” 笑着笑着,她眼含泪花,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是元君瑶,也是曾经的元君瑶,她能感同身受那种痛苦。 如今解脱,情绪更加无法控制了。 大家都沉默的看着她。 元君瑶笑吟吟地说道:“如果你们真为我高兴,那就痛快的喝一场吧。” 胡大爷率先打破沉寂,招呼道:“来来,喝,都喝,不能辜负君瑶的一片好意。” 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杯接着一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他们这时才发现,是他们小瞧了元君瑶。 里正最是不胜酒力,已然双颊通红,不能再喝了。 胡大爷倒是还好,只是越发啰嗦了。 胡长庚与元君瑶一样,面不改色。 另外两人也已微醺。 第63章 花钱如流水 人喝多了就容易胡说八道。 胡大爷情绪激动地说起了那天的事情。 酒劲上头难免夸张,元君瑶听的都脸红了。 在胡大爷的讲述中,她成了身形快如闪电,出手有雷霆之力的绝世武林高手,那些匪徒见到她就吓的屁滚尿流,她稍稍一出手,就将五人打的落花流水。 元君瑶捂着脸,真是没脸见人了,她巅峰时期的话那毫不夸张肯定是有这么厉害的。 但是她回想起自己教训那五人的时候把鞋都踹飞了,这和武林高手哪里沾边? 胡长庚和那俩衙役知道这其中有夸张的成分,因为他们听元君瑶讲述过,所以只是很无奈地听着。 但是里正不知道啊,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不确定地问道:“老太爷,你确定你说的是君瑶?” 胡大爷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从不说假话,自然说的是君瑶,她的赏钱五十两加良田三亩,就是因为擒获了五名匪徒。” 里正缓缓转动眼珠,目光落在了元君瑶身上。 元君瑶讪笑着解释道:“里正爷爷,胡大爷喝醉了,你听听就好了。”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我还能喝!” 胡大爷嘴硬的很,硬说自己十分清醒! 先前他担心元君瑶不能喝,结果自己还不如人家呢。 而元君瑶喝的比在座的任何一个都多。 眼见着胡大爷还要倒酒,胡长庚赶忙劝阻。 “爹,你别喝了,你不能再喝了,再喝酒醉了!” “我没醉,我今儿个高兴,我怎么不能喝了,嘿嘿嘿,我,我其实不想让君瑶做我干女儿的。” 胡长庚瞬间头皮发麻,他已经能猜到他爹要说什么了,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我先前就看中了,看中了君瑶做我儿媳妇,可惜她已经许人家了,好在现在已经和离,嘿嘿嘿....” “爹,你别再胡说了。”胡长庚的脸涨的通红。 胡大爷瞪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开。 元君瑶也觉得不自在,立即起身说道:“我去结账,不能再喝了,反正吃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她前世还未谈过恋爱呢,这辈子虽说和离了,但也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当然会害羞啦! 这胡长庚长的嘛还算是一表人才,好感肯定是有的,但是仅限于好感。 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思想和三观都和这古代人完全不同。 所以她和胡长庚不合适。 胡长庚总是一本正经的,肯定是个极其古板的人。 元君瑶结账的时候在想,或许她这辈子都会孤独终老。 她不愿将就,更是个不愿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人。 在现代都找不到灵魂契合的人,来古代就更加别想了。 在这古代的思想和教育,与这封建社会下熏陶出来的男人,个个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传说中的大男子主义,男尊女卑。 她可忍受不了这些,更受不了要拘泥于后宅相夫教子。 她或许更适合流浪,独来独往,累了的时候有个歇脚的地方。 结完账,胡长庚背着已经醉倒的胡大爷,赵子阳和苏文斌搀扶着里正,一行人离开了香满楼。 胡长庚吩咐道:“你们两个送里正回大槐村。” 赵子阳和苏文斌自是领命而去。 元君瑶刚想告别,胡长庚便又说道:“我背着我爹回县丞府了。” 先前两人见面说话都正常的很,结果被胡大爷这么一点鸳鸯谱,两人倒是都觉得尴尬了。 元君瑶微笑道:“我先回一趟娘家吧,过几日再建一栋房子住,再种点田。” 胡长庚点了点头,“那好,明日我派人去一趟元家村,给你批一块地基盖房子,另外再选定三亩良田给你,顺便再将你的嫁妆送回去。” 每个村里,划分的良田按照每户几口人分配好,多余的就归公家了,大部分是会被有钱人租走。 “多谢胡大人。”元君瑶道谢后,便拱手告别道:“我这便回去了。” “嗯,一路小心。” 胡长庚本来想着派人送她回去,但是想了想她武功那么好,应该也是不需要了。 元君瑶缓步离开,能感觉到身后的人一直在注视着她,虽然不自在,但是她还是尽量装作若无其事。 终于离开了那道视线的范围内后,她反而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胡大爷,真是会乱点鸳鸯谱。 本来只是朋友,这么一搞倒是格外尴尬了。 “先去买辆马车吧!” 元君瑶是不愿走路的,以后有了马车也方便。 一路打听,终于找到卖马和马车的地方。 询问过后得知,一匹马居然要二十两到六十两不等,加上马车,至少也要五六十两了。 真是贵啊! 看来她还得赶紧赚钱,盖个房子也要花不少钱,她要是想盖青砖大瓦房之类的不得花上百两房子。 她先前卖龙异草赚了四十两,赏金有五十两,卖人参五十两,一共一百四十两。 不过花钱置办东西等花了十几两。 现在全部身家有一百二十多两,碎银子,铜钱之类的没算。 不过她还有一株人参和一株灵芝没有卖。 她买了一辆马车,马匹是上好的要四十两,连带马车一共六十两 马车一买,钱包瘪了,还剩六十多两。 元君瑶干脆去将剩下的五十年的人参和二十年的灵芝卖了。 先前四十年的人参卖了五十两,这五十年的最少六十两吧! 灵芝不如人参,想着能卖个二十两也不错。 结果和她预估的差不多,人参卖了六十五两,灵芝二十两,年份越久的人参越值钱。 她现在身上还有一百四十多两,那些零零散散的铜板就没细算了。 反正现在也和离了,该买的都买一点回去,于是她又买了一些大米,白面,白糖油盐等等。 结果又花了十几两快二十两。 这么一花,身上整钱还剩一百二十两。 因为她不会驾驶马车,所以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学,走的实在是慢。 马车上堆了一大袋大米,至少五十斤,还有半袋白面,两斤白糖,十斤油等等。 另外还买了几批布给他们做新衣服。 第64章 无法接受。 回去的路她比平时多花了三倍的时间,一直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后她才渐渐掌握如何驾驶马车。 一路边学边摸索真是太不容易了,等回到元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晚霞晕染天际,暮云美如画卷,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田野里翠绿一片,生机勃勃。 村里鲜少有外人来,马车更是少见。 所以马车一入村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谁啊这是,去谁家的。” “不知道啊,谁家能用的起马车,难道是谁家的亲戚?” “不是,那不是元君瑶吗?” “元君瑶?她帮谁赶马车呢?” 元君瑶拉着缰绳,控制着马车进村,遇到相熟的邻居便笑吟吟地打招呼。 而他们总会问同一个问题,“君瑶,你这赶着谁家的马车?” 元君瑶总会笑着回答道:“我刚买的。” 他们的表情全都如出一辙,都是满脸的不相信。 元君瑶也不在意他们信不信,反正她说的是实话,以后他们就会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 “她说她买的马车。” “谁信,肯定是租的。” “就是,以前挺老实一姑娘,怎么现在这么虚荣?” 虽然这一路上引人注目,但是大家都是看看就走了。 马车停在家门口,元识生等人都在门口迎接。 元君瑶一进村就有人去报信了。 “姐姐。” “大姐!” 元君玲和元君和激动地望着她。 元君瑶微笑着点头回应,跳下马车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元识生的脸色阴晴不定,剜了元君瑶一眼,冷哼一声回了屋。 他只知道元君瑶身上有二十多两银子,够不够买马车他不知道,但是元君瑶确实是能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来。 “君瑶,你这……” 齐梅香蹙着眉欲言又止,见四下瞧热闹的人多,只能叹息着转身回了屋。 “君和,你将马车拉去后院。” 元君瑶将马车交给弟弟便紧随其后。 接下来还有一场大仗要打。 她已经能想象到她说出她和离了元识生和齐梅香会是什么表情。 但是这事还没说呢,她一走进屋元识生就指着她骂。 “你个败家子,你这马车怎么回事?不会真是你买的吧!你身上的钱就这么花完了?” “你买马车做什么啊!我们穷人家哪享的了这个福,二十两银子都够盖个房子了。” 齐梅香气的跳脚,咬牙切齿指着元君瑶,那手指直戳她的额头。 元君瑶面对他们总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道:“是我买的。” “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元识生深呼吸着,恶狠狠瞪着元君瑶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为什么要乱花钱,为什么?” 齐梅香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对他们来说,花二十两买个马车是真的划不来,太划不来了。 有这些钱干什么不好啊!都够盖个房子了! 用来当做一年的生活开销都不知道吃的有多好。 而他们庄户人家要存二十两不知要多少年。 一年统共也就赚个十几两,花去开销什么的,能存个几两都算是不错的了。 这还得要是收成好,收成不好吃不饱都常有。 所以对于他们这种人家来说,温饱都才勉强足够,哪里又需要马车这种东西。 “我买来自然是要当出行工具用的,我能赚钱,我身上可不止二十两........” 元君瑶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元识生愤怒道:“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花,你才刚成亲,以后生了孩子,留着供孩子上学不好吗?钱要花在刀刃上!” 元君瑶抿了抿唇,再次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不用养孩子,我和离了。” 元识生和齐梅香直接傻了,愣愣的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元识生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于是元君瑶又说了一遍。 “我说,我和离了。” 齐梅香被刺激的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元识生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她,并着急地询问道:“梅香,你没事吧!” 齐梅香呼吸急促,又怒又急。 “造孽!造孽啊!她,她,她居然和离了,这可怎么活啊,怎么活啊!这个家就要毁在她手里了啊!” 元识生一边担忧着妻子,一边又脸色难看的瞪着元君瑶。 “你滚,你滚出去,你这个逆女,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元君瑶薄唇紧抿,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但也只能在心中无奈叹息。 看来一时半会是没法让他们接受这件事情了,更没法改变他们的思想。 反正她也没打算回这个家,只是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要和他们说一声,毕竟他们是父母。 “和离文书我和张来富都已签字画押,官府也盖章了,而我的户籍也迁出来了。 我离开了张家,自然也不会回元家,我会自立门户不牵连你们,我今日回来只是和你们说一下这件事情。” 元识生脸色铁青已经说不出话。 齐梅香急的跳脚,大哭道:“你不准和离,不准,你怎么能和离呢,你是不是疯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我都是为你好啊,你和离了以后怎么办啊! 你知不知道你以后都得遭受异样的眼光,去哪里都会被排挤和看不起。”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和难过,直接绕过他们往后院去。 后院里,元君和已经打开院门将马车拉了进来。 “姐,这马好漂亮,以后可以给我骑吗?” 这是一匹枣红色的马,身材健硕,毛色鲜亮十分威风。 元君瑶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真的吗?姐姐你真好。” 元君和与元君玲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两人叽叽喳喳地围着马车,又新奇又开心。 元君瑶说道:“马车上有东西,你们搬下来。” 这些食物是买给他们的,而她空间里囤的还够吃很久,虽然原主的父母还接受不了她和离,但是以后肯定是会慢慢接受的。 “不准搬!” 元识生一声厉喝,两人立即停止动作顿在了原地,见到父亲脸上的怒气还有点不知所措。 第65章 滚出去! 元识生冷眼睨向元君瑶,毫不留情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要你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元君瑶拳头攥紧,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这就是为什么古代女子不敢和离,因为和离了无家可归,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封建思想和社会风气,让她觉得窒息。 “爹,不要赶长姐走。” “爹!” 元君和与元君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人都哭着望着自己的父亲,为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求情。 元识生眼底闪过不忍,但还是狠了狠心,冷声说道;“你们要是求情就一并给我滚出去!我张家不出和离女,她这是要害的我们家从此在村里抬不起头!” “爹。”元君玲嚎啕大哭,“姐夫一家都对姐姐不好,为什么不让姐姐和离,姐姐真的会被逼死的。” “她活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齐梅香冷硬着脸走进后院,狠心地同元君瑶说道:“你赶紧回张家去,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这件事,一切都还来得及!” 元君瑶嘲讽地笑了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只与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你们起来,不用为我求情。” “姐。”元君和抹着泪,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他在想,要是他很有钱很厉害,还怕娶不到媳妇吗? 他爹娘也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谁还敢欺负他的姐姐! 元君瑶鼻头一酸,忍着眼泪笑道:“你还小,不关你的事。” 元君和颓废地瘫坐在地上,与元君玲一起痛哭流涕。 元识生眼眶发红,却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心软。 齐梅香更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们是真的没办法,和离的女儿以后嫁都嫁不出去。 他们做父母的能收留女儿一时,却管不了她一世。 将来儿子娶妻,新媳妇进门,谁能容忍嫁不出去的大姑子。 到时候女儿孤独终老,落个无家可归,儿子还会闹的家宅不宁。 而且在他们看来,元君瑶在婆家经历的这些压根就不算事。 小姑子难缠,早晚会嫁出去。 妯娌难处,早晚会分家。 婆母刻薄,她也会有老的一天。 至于丈夫,他们早就说过了,生下孩子后,他还能不向着自己的妻儿吗?他早晚会回心转意的! 谁家日子不是这么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就算和离再嫁了,那去了新的婆家的日子还是这么过。 娘家是没有留姑娘不嫁的道理,兄弟还得娶媳妇成家呢。 你要怪只能怪自己是个女儿家,如若你是个男子,那你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而他们如此做也只是想逼迫元君瑶回张家好好过日子,并不是真的想赶她走。 他们想着等再过个几年她将日子过好了,就会明白他们今日的良苦用心了。 元君瑶坐上马车,拉着缰绳调换马头准备离开。 眼下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看来她今晚真的要无家可归了,临走前,她还是不甘心地问道:“如果我有自立门户的能力,以后不会拖累娘家,你们会同意我和离吗?” 元识生看向别处,不想让元君瑶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只冷冷道:“等你有这个能力了再来说这种话!” 女人能自立门户吗? 当然是能的,只是她们比男子自立门户要难百倍不止。 因为男子自出生起不管是家贫还是家富,他们都有一份薄产。 就好比儿子出生就可以上族谱,女儿却不能,因为女儿只能上夫家的族谱。 所以女人什么都没有,只能选择听天由命,出生时依附父亲而活,出嫁依附夫君,夫君死后依附儿子。 这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如果嫁的不好,那这就是她的命了。 元君瑶不再多言,驱使着马车出了张家的后院。 身后是元君和与元君玲的嚎啕大哭声。 元识生看着马车走远,不放心地往外走了几步,却生生顿住了。 齐梅香望着黑沉下来的夜色,忧心忡忡道:“不然让她在家住一晚明日再回去吧,这天都黑了,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 元识生坚定地摇头道:“不行,绝不能心软,真要是让她和离那才是害了她一辈子,再说这路上能有什么危险,那流窜作案的五个匪徒不是已经被斩首了吗?” 齐梅香到底还是不放心,吩咐儿子。 “君和,你出去看看,看看你姐往哪去了,是不是回大槐村的方向。” 元家村距离大槐村不远,这坐马车就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是这天黑了不好赶路。 元君和立即往外跑,想着一定要让姐姐别回去。 等他以后长大了会养着姐姐的,绝对不要姐姐寄人篱下,大不了他就一辈子不娶媳妇。 元君瑶并不知道元君和跟了上来。 这大晚上的路也看不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刚才一气之下她是真想断亲,和原主的父母断绝关系! 但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来。 她得到了原主的身体,似乎也继承了她的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她有原主的记忆,还能感同身受。 而他们不让和离不过是怕她未来没有安身之处。 可他们没想过,在张家她压根就活不到以后,他们真正的闺女也早就魂归西天了。 出了村,元君瑶左看右看,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干脆拉着缰绳,驱赶马儿往上山的方向走,想着等到了无人的地方连人带马车收进空间暂住一晚。 明天再找元家村的里正租一个房子暂时居住,直到盖好了新房子。 明日胡长庚会派人来给她批地盖房,到时候她有地有良田,自立门户这不就立起来了? 她还得多赚银子,因为她要盖一个中式四合院,手里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 虽然她不一定会一直待在元家村,但是她还是想有个家,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必须落叶归根。 她有原主的感情和记忆,对这里自然就有归属感,有归属感的地方就是家。 她向往自由,向往外面的世界,而她现在已经自由身了,但是在她累的时候,疲惫的时候,还是想有个家。 到了无人处,她刚想一个意念进入空间,可空间居然失效进不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都懵了。 第66章 一家伤残 不过她很快就想起空间的一个预警设置。 在绑定用户进入空间时,空间在那一瞬会发出扫描光波,四周一定范围内,如果有可疑人存在,那绑定用户就无法进入空间。 这是为了避免泄露空间的存在。 元君瑶眼神骤冷,心道:有人跟踪! 刚才她一直在想别的事情,所以警惕性松懈了许多,又想着这是晚上,外面不会有人。 没想到因此倒是差点将空间的秘密泄露了。 她将马车停好,不动神色的进入了马车里闭目养神,想着先不打草惊蛇,看看跟踪的那人想干什么。 马车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元君瑶双眸眯起,刚想从空间取出匕首,这时马车外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长姐。” 是元君和,他怎么来了? 元君瑶立即将匕首收起,眉宇间的寒霜尽数消散,神色柔和了下来,立即掀开马车帘子,果然看见了元君和。 他站在马车旁,小心翼翼的往里张望,见到元君瑶出现立即就哭了,声音都带着哭腔,“姐,你受苦了。” 元君瑶哪里还能忍得住,心都化成了一团,谁能拒绝这么一个可爱善良的小弟弟。 元君和完全就是那种小正太的长相,清秀的长相,偏瘦弱的身材,就是皮肤有些黑。 “我没事,我不苦,我现在和离了好的很,就是可能要连累你的名声了,毕竟你有个和离的姐姐。” 元君瑶也怕会影响他们,但是她会尽力补偿,其实等你足够强大以后,家境越来越好,那些束缚就对你无效了。 元君和连连摇头,“没有连累,姐姐你做的对,张家人那么坏,你凭什么留在他们家当牛做马。 我会赚大钱养你的,以后娶不到媳妇我就不娶了。” 真是是个天真的孩子,元君瑶又好笑又感动。 元君和才十五岁,正是叛逆期,也是小孩变成大人的一个过渡期,这个时候最容易感情用事,也是最不会隐藏自己情绪的时候。 所以他所表露出来的一定是真的。 元君瑶温声道:“你别说傻话,我也不需要你养,你好好听爹娘的话就行了。 而且你姐姐也没这么没用,你且看着,姐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你还小,现在正是姐姐保护你的时候。” 元君和现在只想快点长大,这样的话就能保护姐姐了,也不用什么都听父母的了。 元君瑶又说道:“你快回去吧,今晚姐姐就睡马车,不用担心我。” 元君和看着四周漆黑的环境,又看着这马车,忍不住呜咽出声。 “姐姐你以前很怕黑,你自己在这里怕不怕?不然我今晚在这里陪你吧! 爹娘其实也不是那么狠心要赶你走,他们不放心你还叫我出来跟着你。” 其实他不是很能理解父母现在的想法,他想不了那么远,只想着现在一家人好好的就好。 只是他现在也是被情绪左右,等时间慢慢沉淀,他渐渐长大,如果元君瑶和离的事情对他的婚事造成了影响,那时候他就不一定是现在的想法和感情了。 “我不怕,你快回去吧,别让父母担心,到时候不仅帮不到我,还会让他们更生气。” 在元君瑶的劝说下,元君和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他走了,元君瑶也不打算进空间了,拿出被子就这么在马车里将就一晚上。 元君和回去后,在父母的询问下,如实说了元君瑶的情况。 得知她没有回大槐村,元识生和齐梅香又是气的不行。 决定就这么僵持的,也不许儿子和女儿去帮她,让她就这么在外面待着,想着她早晚活不下去了还是得回张家。 当然决定归决定,做父母的又怎么会不担心孩子,他们这一夜都没睡着。 心里责怪张家不把自己的女儿当人看,又怪自己的女儿无用,还要担忧张家的人上门来讨说法可怎么办。 他们不知道的是,张家现在一团乱,哪还敢上门来讨说法。 张家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宋春兰嗓子坏了,再也说不了话骂怒了人,大夫说是她吃坏了东西,声带坏了,治不好了。 任凭她如何无法接受,如何崩溃绝望,还是得接受这个事实 张来富和张贵财被送回来的时候是趴在担架上的,父子俩被打的皮开肉绽,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现在他们一家人,两个躺床上起不来,一个流产要静养,还疯了一个哑了一个。 张来福看着一家人的惨状,心里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只是挨了一顿揍,没有像他们这么惨。 宋春兰骂不了人,只能发泄般发狠地殴打几个孙女,最后还是得默默流泪,任劳任怨的伺候一家老小,家里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凄惨。 晚饭做好,饭菜都不用上桌,宋春兰先给张贵财送去,紧接着就是张来富,最后是张来燕。 张来燕披头散发,被放牛绳紧紧捆着,她缩在墙角痴痴傻傻,偶尔会用后脑勺哐哐撞墙。 宋春兰也不管她会不会把自己弄伤,如今这个鬼样子她想着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这屋里都散发着一股屎臭尿骚,恶心的很。 宋春兰将碗放在床上,碗里放着两个窝窝头,也不管她能不能吃上,直接转身离开。 张来燕挣扎着趴在床上,像个蛆一样扭动着朝那碗靠近,最后趴在碗里啃着窝窝头,吃的津津有味。 堂屋饭桌上,张来富和殷三娘还有张招娣坐着吃饭。 张花张草站在一旁怯生生的,眼里还挂着泪花,露出的手腕和脚腕全是青紫的痕迹,那是被掐的。 见到宋春兰过来,两人眼底闪过惊恐,大气都不敢出。 宋春兰一脸疲惫地在桌前坐下,现在家里的重担全部都落在了她身上,她看向殷三娘。 想说让她帮忙,休养了这么多天,身体也该恢复了,当年她生下孩子第二日就要下地干活了。 可她现在说不出话,也没人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所有的怨气和不甘都只能自己承受,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这里回复一下关于女主父母人设的问题,他们不是什么大恶无情之人,只是思想受古代封建禁锢,十分古板。 我感觉这世上大多数父母都是这样,他们的思想层次只有这么高,以他们认知,觉得自己如此为儿女打算的才是最好的,并非对女儿无爱。 你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女主还是原主,她该和离还是不和离?和离这条路她能走得通吗? 她没有自立门户的能力,是否又能承受世俗的眼光,是否能接受随时被排挤? 我们都有上帝眼光,女主父母没有,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换了一个人。 以他们女儿的能力和性格,他们能想到的这些,他们更多是恨铁不成钢,比个例子,他们不希望女儿和离,但是希望她成为曹心柔。】 第67章 差点露馅 殷三娘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她的眼神,甚至都能猜到她想说什么,毕竟是这么多年婆媳。 但是她就是装作不知道,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宋春兰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差点没憋死。 她求助的看向儿子,谁知张来福只一心吃饭,压根没注意到她,气的宋春兰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脚。 张来福不满地说道:“谁踢我,有病啊?” 殷三娘一脸无辜,他只能看向宋春兰,这才发现宋春兰一脸怒色。 “娘你踢我干什么?”张来福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宋春兰嘴巴一张一合,不停比划,奈何张来福不懂她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张来福哪有耐心去猜她的意思,干脆放下碗就要走。 “我吃饱了,你们自己吃。” 宋春兰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饭,说不了话没人明白她的意思,她忍不住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家这样的人,她的晚年必定比她婆母还凄惨,可她宁愿现在自己一个人去住牛棚。 “大晚上的,你又要去哪里?”殷三娘望着张来福远去的背影多少有些不高兴。 因为她知道,这一去就肯定又是一夜未归。 他这大晚上的能去哪里? 肯定又是去钻哪个小贱人的被窝。 张来福都不搭理她,直接走没影了,气的殷三娘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饭也没心情再吃饭了。 见她撂筷子,宋春兰怒目圆瞪,重重一拍桌子但又说不了什么。 殷三娘冷冷睨向她,毫不客气地骂道:“你瞪着我做什么?你该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好儿子,这大晚上的又不知死哪鬼混了。” 宋春兰无法反驳,胸口闷闷的疼,上次她就被气的吐血了,她觉得自己早晚会被气死。 殷三娘吃饱喝足,带着女儿回了西厢房,又将剩下的烂摊子都交给宋春兰。 这时张来燕屋里又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宋春兰恶狠狠的瞪向张花和张草。 两人立马懂事地去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宋春兰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张来燕的房门,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屋里没有灯,宋春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骂骂咧咧地去堂屋拿灯盏。 当她看到张来燕屋里的情况时,真是恨不得当场去世。 张来燕吃饱了就开始拉,那张床榻上全是屎,整个屋里都滂臭,熏的宋春兰直作呕。 张来燕身上也沾满了屎,她靠在墙角嘿嘿傻笑,啥也不知道。 没人懂宋春兰的崩溃,她现在巴不得这个女儿死了算了。 所以她决定从今天开始不给张来燕送饭吃了,也不去收拾她屋里的狼藉,让她自生自灭。 宋春兰颤抖着手将张来燕的房门锁上,手里拿着钥匙,痛苦的无声大哭,她狠心的转身离开,甚至还将钥匙丢进了水井里,这是将张来燕最后的希望也断绝了。 她好好的女儿变成这样,好好的家也毁了,而这都是元君瑶这个贱人害的。 宋春兰眸子森冷,在月光下她神色狰狞的犹如恶鬼一般。 张来福从家里离开后,身心都变的舒畅了,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比家里的好。 这个时间点,基本家家户户都熄灯睡觉了。 他哼着歌吊儿郎当的在村里晃悠,走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个人,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灿烂,脚步轻快地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一重两轻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一个男人打开了门,见到张来福后十分疑惑地问道:“大晚上的你来我家干什么?” 张来福见到男人开门吓了一跳,但由于是一个村的都认识,他很快镇定下来,笑道:“听说你做工回来了,找你谈谈心。” “找我谈心?”男人一脸狐疑之色。 这时屋里走来一个女人,恼怒地瞪了一眼张来福,这才装傻道:“谁来了?” “张来福,说找我谈心。”男人应了一句,又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张来福能有什么事情,他是来找女人的又不是来找男人,但还是想了个借口。 “你最近在哪里做工?可以介绍我去不?在家待着也烦。” 男人说道:“我在米行里搬货,老板说暂时不需要人手了。” 他也知道张来福的德行,哪像是干苦力的人,所以还是觉得他大晚上的来敲门很奇怪。 而他平时常常不着家, 和张来福也不是一路人,他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 张来福瞥见他眼底里怀疑之心,心里慌的不行,忙又说道:“我娘叫我来问你的,说我天天在家吃干饭,叫我跟你去赚点钱。” 他心想,反正他娘也不能说话了,回头就算张铜问起也回答不了他。 叫张桐的男人眼底里怀疑之色这才消散。 “我老板不招人,等缺人手我再叫你。” 张来福松了一口气,演戏演全套,还装模作样道:“别,缺人手你也说不缺,回头你帮我把我娘应付过去就行。” 张桐眼底的怀疑尽数消失,只笑道:“你小子还是这么不着调,你娘早晚被你气死。” 张来福摆摆手,转身就要走,走前还不忘又叮嘱一句。 “回头我娘要是问起,你就说不缺人哈,免得她又骂我。” 张桐回应:“知道了,你放心吧。” 张来福走后,张桐的媳妇香草没好气道:“你少和这个张来福接触,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免的被他带坏了。” 张桐揽住媳妇的细腰,说道:“我是那种人吗?你就放心吧,我在外面做工可老实了。” 香草笑了笑,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把将门关上了。 走远后,张来福靠着墙抚着胸口后怕不已,这次差点阴沟里翻船,还好他聪明。 缓了一阵后,他呢喃道:“这次去找赵寡妇,她丈夫总不会从土里爬出来吧!” 谁知走近赵寡妇家窗下,却听见屋里有动静。 赵寡妇哼哼唧唧,床吱呀作响。 张来福此刻只想骂娘,眼眸微转后捡起石头使坏地砸向了窗户,窗户顿时发出了一声脆响,屋里也安静了下来。 他捂着嘴偷笑,赶紧躲到了一旁的墙角。 第68章 新的一天。 不一会,他就听见屋里传来赵寡妇的骂声。 “你这个废物,还不给老娘滚。” “妈的,老子下次再好好收拾你,还有外面那个杂种,居然敢坏老子好事。” 张来福闻言也不逃,只悄悄看着赵寡妇家的动静,他已经听出这是张铁匠的声音。 这孙子真没用,被这么一吓居然不行了,他不仅没用还怂,这张铁匠媳妇是个母老虎,所以他肯定是不敢声张的。 果然下一瞬,张来福就看见张铁匠提着裤子出来了,灰溜溜的甚至都没敢停留就跑了。 张来福得意的扬了扬眉,立即钻进了赵寡妇屋里。 赵寡妇只穿着肚兜,正在整理乱糟糟床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很显然是对那张铁匠极其不满。 张来福上前从她身后搂住她,吓的赵寡妇尖叫了一声,张来福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推倒在榻上。 赵寡妇一脸惊恐,然后就没然后了。 许久之后,张来福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榻上,赵寡妇搂着他,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来福哥,你这次可不如从前呢。” 张来福打着哈欠,困意阵阵来袭,只随口道:“今日心情不好,就这样吧。” “切,肯定是去找别的妖精了。” 赵寡妇搂着他的脖子,还想继续吻。 张来福一把推开她,有心无力道:“睡觉,明早再来。” 赵寡妇失望的冷哼了一声,抱怨道:“你们男人都这样,要的就是硬来,不要的时候就不理人家。” 张来福实在是困就没搭理她,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早上,不过他是被人亲醒的。 赵寡妇缠上他,像个吸血妖精似的,一觉睡醒,张来福神清气爽,便立即反客为主。 只是结果不尽人意。 赵寡妇满脸怨气地目送张来福离开。 张来福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是被近日来的那些琐事给烦的。 ……… 清早,阳光透过树丛洒落,勾勒出树影婆娑,清脆地鸟叫声此起彼伏,要将沉睡的万物唤醒。 元君瑶打着哈欠醒来,伸了个懒腰钻出了马车,眼下天色还早,府衙的人应该没这么早来。 元君瑶拿出锅,准备熬一锅鸡肉粥,今天想吃清淡点。 炊烟袅袅升起,元君瑶刚将粥煮好元君和就来了,他嗅着鼻子两眼放光。 “姐,好香啊!” 刚好元君瑶煮的多,见他来了便热情地邀请道:“来了就一起吃吧!” “好。” 元君和咽着口水,接住了元君瑶递过来的碗,已经浑然忘了他爹交给他的任务。 其实刚才他在家里已经吃过早饭了,是窝窝头和野菜粥,只是那玩意哪有这大白米熬的鸡肉粥香。 跟着姐姐吃了几顿后,他是真心觉得,那些玩意真不是人吃的。 两人将一锅粥全部都喝完了。 元君瑶煮的也多,三人喝都足够。 她是想着喝粥易消化,上午也会饿,留着上午饿了再喝的。 不过吃完就吃完了,饿了再吃别的。 元君瑶收拾锅碗瓢盆去洗,云君和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好奇的询问道:“姐,你怎么有这么多银子啊!你能不能教我赚钱啊!” 元君瑶好笑道:“你才十五岁,你赚什么钱,你现在的任务是.....”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十五岁的年纪,现在应该是还在上学。 但是元君和并没有上过学,十五岁的他每日的任务就是跟着父亲去地里干活,已经算是家里的一个劳动力了。 但是在现代,这个年纪的男孩还是孩子呢。 “是什么?”元君和疑惑的问,并不知元君瑶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元君瑶一脸认真地询问道:“君和,你还想去上学吗?” 他现在这个年纪去上学肯定是晚了的,但是再读个两三年书认一些常用的字还是有用的,将来要学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也方便。 元君和摇了摇头,“我都十五岁了,还上什么学?” 以前小时候是很想去上学,也特别羡慕上学的人,但是随着长大,慢慢的就不想去了。 元君瑶说道:“我送你去上学吧,读两三年书,认一些字,我再来想办法教你赚钱。” 元君和羞赧道:“我这么大了还去上学啊。” 一想到学堂里坐着的都是些小孩子,只有他这个大人,他只觉得脸红。 “你这个年纪在大户人家里本来也是要去上学的。” 元君和闻言挠了挠头。 “可我们也不是大户人家啊,我还是不去上学了吧,听说上学一年束修都要八两,另外笔墨另算,我们怎么读的起。” “放心吧,有我在。” 元君瑶看出他还是想去上学的,至于其他的交给她就好了。 洗好锅碗瓢盆,元君瑶将这些都塞进马车里,准备去村口等府衙的人来,而元君和还跟在她身后,她回头说道: “君和你回家去吧,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 元君和询问道:“姐你要去干什么?我也要去。” 这弟弟好粘人。 元君瑶无奈地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忙完了,再带你去玩好不好?” 元君和失望地点了点头。 “好吧姐姐,那我回家去了,你下次去赚钱的时候一定要带我哦!” 元君瑶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确定他走远后直接将马车收进了空间,随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而元君和走到半路才想起,他这次来是叫姐姐一起回去的。 喝了鸡肉粥后他就忘记了。 元君和一拍脑门,赶紧原路返回,但是姐姐已经不在了,马车也不见了。 他哭丧着脸说道:“这下完了,回去怎么向爹交代?” 元君瑶一路走到了村口。 大清早村口没什么人,劳动力都下地去了,女人们忙着洗衣服喂养牲畜。 元君瑶在村口找了块石头坐下,就这么干等着。 胡长庚的人不来,她现在暂时还什么都做不了。 “君瑶,你坐这里干啥呢?”一扛着锄头的大爷路过这里,见到元君瑶便好奇的问道。 元君瑶扭头望去,原来是里正,她连忙起身说道:“里正叔,我等你呢。” 第69章 租房子 “等我?”里正放下锄头有些疑惑。 元君瑶连连点头,询问道:“村里有没有空着的房子,我要租下暂住。” “空房子倒是有。”里正不解地问道:“你租房子做什么?是你爹娘要租吗?” “不是,是我自己租。” 元君瑶顿了顿,淡淡道:“我和离了不能回娘家,所以我自立门户。” 她想着,反正这些的事情也瞒不过谁,早晚要人尽皆知,还不如坦荡一点。 里正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和离了?” 这种事情在古代还是十分罕见,甚至相比起来,自杀倒是寻常许多。 元君瑶微微一笑,并不想多说,只是又问道:“里正叔,你有空带我去看看空房子不。” 里正比元识生小一岁,今年42,但古板程度丝毫不相上下,他板着脸问道:“你和离的事情你爹娘同意吗?” 他料想也是不会同意的,而元君瑶和王铁蛋的事情村里无人不知,所以他得知元君瑶和离的第一反应就是元君瑶还忘不了老相好。 “他们同不同意我都已经和离了,官府也盖章公正了,并且我的户籍也已经迁出来了。” 元君瑶有点心累,再次问道:“里正叔,这件事情不重要,我要租的空屋子到底有还是没有?” 里正表情严肃道:“有,但是我不能租给你,除非你父母同意。” 元君瑶差点气笑了,但碍于眼前的的年纪和她爹一样大,所以不想骂的太难听,只温声细语地说道: “和离这事我是报官处理的,县丞大人判定男方过错,这才准了我和离,嫁妆带回,彩礼不用退还。 里正叔是觉得县丞大人判错了吗?” 里正哪敢说是县丞判错了,他只好奇地询问道:“你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和离?” 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却是缓和了许多。 如果错在男方,连县丞都主张和离,那男方应该是太过分了。 只是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和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比被休好一些,但是对于女子来说都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娘家的土地田产不会有她的份,婆家就更没有她的,她无处可去,也没饭吃了。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想要租个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里正叔,这些私事就无可奉告了,总之,我与张家再无瓜葛,而我户籍也回到元家村了,你还是先给我找个房子住吧,我暂时安置下来再盖个房子居住。” 她都这么说了,结果里正所说的还是和租房子无关。 “你哪来的银子盖房子?是你爹娘拿的吗?”他叹息道:“你真不该和离,你弟弟今后怎么娶妻?” 元君瑶这下是真的无语了,和这里正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呢,明明双方说的也不是两种语言啊! 元君瑶懒的再搭理他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解释了。 等胡长庚派人来了他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结果她不想再沟通了,这里正的关注点倒是又回到关键处了。 “空着的房子倒是有几处,我领你去看看吧!” 里正改主意不过是因为已经和离了,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元君瑶长舒一口气,感激道:“多谢里正叔。” 里正一路上絮絮叨叨,多半是指责她不该和离,会被人指指点点,还说她和离了无处可去无自立的能力,最后还是得牵连娘家等等。 元君瑶左耳进右耳出,这些话她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元识生和齐梅香不知说过多少遍。 村里空着的房子有三处。 一处是绝户了,空着有十来年了,先前这户人家有个儿子,后来意外死了。 不过这房子没法住人,打开大门,屋顶中间居然坍塌了,阳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屋内的狼藉,那地面杂草丛生都无处落脚。 里正惋惜道:“多好的房子啊,真是可惜了,现在成危房了,改日得叫人来拆了,免的出意外。” 元君瑶沉默着没说话,随后与里正去了下一处。 “这是老关头的房子,前些年老关头去世了,如今这房子归关二和关三。” 这老关头是个单身汉,他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弟弟子孙满堂,他去世后这屋子就空着了。 这房子就是常见的土坯房,透过门缝,可见屋里什么都没有,因为有人偶尔打理,也没有特别杂乱,就是落了些灰尘。 “就是这里了,剩下的那个屋子也不适合。” 元君瑶点点头,“好,那就这里吧。” 里正领着她离开,又说道:“这事还得关老二和关老三同意,我同你去一趟吧。” 去的路上,里正又和她说了第三处空屋子的情况,说如果关老二他们不同意租,那只能租第三处了。 而这第三处只有一个老人居住,房屋类型和张家相似,凹型结构,分正屋和东西厢房。 如果元君瑶要租只能租东厢房或者西厢房。 这老人的老伴前两年去世了,两人有两个儿子。 前些年,两个儿子一个入伍打仗去了,一个行商远走他乡就再也没有回来。 打仗的凶多吉少,死不见人活不见尸,就这么了无音讯。 行商的下落不明,也不知是不是客死他乡了。 这两个儿子白养了,老人死的时候都没人送终,剩下的一个老太太,晚年凄凉,孤独终老,实在是可怜。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关老二家门口。 关老二不在家,关老二的媳妇在,六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干不了活了,身体不好,只能在家洗洗衣服做做饭,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下地去了。 老太太有些耳聋,里正和她说了好几遍她都听不懂意思,说出的话总是牛头不对马嘴,元君瑶都无语了。 里正无奈,正想去地里找关老二,谁知关老二的儿媳妇江氏倒是回来了,背着一箩筐猪草,疑惑地问道:“里正叔,你怎么来了。” 里正和她说明了来意,一听要租掉那空房子她倒是开心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租掉还能赚些钱。 只是这事她做不了主,得问问公爹和自家男人,而且这也不是她们家的一个人的房子。 第70章 嫌我晦气? 里正说道:“你们自个商量好,若这事没什么异议,那便定个价钱租好吧!” 江氏点头:“行,那你们先进屋喝杯茶吧,我稍后去问问我男人和我公爹。” “喝茶就不必了,你赶紧去说一声就行了。”里正手里还拿着锄头呢,自然是不想久留。 江氏也不勉强,临走前又询问道:“君瑶啊,你爹娘租那屋子干什么?” 都是一个村的,她自是知道元君瑶已经出嫁,只以为租房子是她父母。 既然要把房子租出去,那肯定是要问问租去干什么? 里正不吭声了,只看向元君瑶。 元君瑶直接实话实说,“我和离了,不回娘家,准备租个房子暂住,大概要住个半年,等我新房子盖好就搬走。” 江氏脸色变了,惊讶道:“你,你和离了?” 元君瑶这般一说她租房的念头一下子就打消了,先前的欢喜也一扫而空。 刚开始听说要租她房子就犹如天上掉馅饼一般,现在却被那馅饼砸晕了。 大伯死后,那房子她们家和三叔家一人一半。 先前她公爹说过,现在住的房子给老大,至于他们,会出钱将那房子另外一半买下来。 以后他们住进去她的两个儿子还要娶媳妇呢,这元君瑶和离之身住进去得多晦气啊,所以她顿时就不想租了。 元君瑶见她刚才还兴高采烈,现在脸色又变换不定,便知她肯定是因为她和离而心存忌讳了。 这种房子她是万万不敢租了。 万一以后她家出些什么事情倒还会怪她了,于是她当即起身说道:“这房子我不租了。” 江氏闻言也没说什么,只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君瑶,我忘了,我公爹前些日子还说叫我们二房搬过去住,恐怕不能租给你了。” 元君瑶自然知道这是借口,但她也并未戳破,只笑着与里正说道:“去下一家看看吧。” 里正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这种事情很难说的,人家娘家都不让回了,谁敢把房子租给她,除非像是第一间房子那样都绝户了才不在意。 元君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这还是她,换做原主或者其他女人这该怎么活? 所以人落魄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只有落魄了你才能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 现在还有最后一家,这家就剩一个老太太。 元君瑶心里也不抱什么希望,如果这户人家也不租给她的话,她打算去镇上租。 虽然来回跑有些麻烦,但是幸好有马车。 他们到的时候老太太挎着菜篮子刚准备出门。 快七十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但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也是十分整洁,而且身体看起来还挺好,说话中气十足。 进入前院,给人印象很好,收拾的很干净,东西厢房都上了锁,但是门上都贴着春联,门窗之类的都很新。 村长说明了来意,老太太看向元君瑶,问了和江氏一样的问题。 元君瑶如实说了自己和离的事情。 但凡这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她也同样不会再租了。 但是老太太并未不悦,甚至都没犹豫,很爽快的说道:“行吧,你愿租就租,我老太太一个人住的了多少,反正这屋子也大的很。” 元君瑶莞尔一笑,感激道:“谢谢萧奶奶。”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依稀记得这老太太姓萧,但是两家没什么接触,并不相熟。 不过这老太太是个爽快人,她挺喜欢的,而且听到她和离了也没露出什么不悦之色。 里正询问道:“萧老太,你打算租哪一间给她?租金要多少、” 老太太说道:“正屋还有两间房,东偏房我如今住着,还剩一个西偏房,那房间我儿子小时候住过,如今空着,你愿租就租,租金看着给。 这东西厢房是留给我两儿子的,是肯定不租的。” 两人都看向元君瑶。 元君瑶点头道:“那就西偏房吧,谢谢萧奶奶收留,本来我是打算租半年的,这样吧,我付一年的租金,你看多少钱合适。” 萧奶奶说道:“我说了你看着给就行,我一个人住着这么大房子冷清的很,你平时多陪我说说话就行。” 元君瑶不知古代租房子要多少钱,只能看向里正。 里正多少知道些这其中的门道,于是说道:“一年租金三百文吧!” 萧奶奶大手一挥,说道:“你给一百文就行了,爱住多久住多久,不过我儿子回来了你就不能住了。” 她是记得元君瑶的,从小就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如今她都能被逼的和离那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老伴去世后,她要不是为了替儿子守着这个家,她早就去了。 她一孤寡老人,元君瑶一和离之身,反正谁也不嫌弃谁,倒是能暂时就个伴了。 她太孤独了。 孤独到尤其害怕天黑。 她活了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如今晚年什么都没有,她又能在乎什么。 而元君瑶要租房住,肯定是父母嫌弃,她同为女人,当然还是心生怜惜的。 元君瑶还是挺心疼着老太太的,孤苦无依多可怜,她说道:“一年租金我给一两吧,我盖新房子期间可能还得借您的厨房做饭。” 萧奶奶被惊到了,里正也傻眼了,这村里的屋子哪需要一两租金?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元君瑶轻描淡写的就说出了要给一两银子,似乎是完全不把银子当一回事。 她不是和离了吗? 被赶出婆家,娘家不让进,可怜的还要租房子住,她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如今情况的似乎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元君瑶自然也不是有钱没处花,更不是觉得自己有钱了不起。 她给这么多钱是因为她租房子不仅仅是要自己住。 等盖房子时,还得供应匠人一日三餐,到时候借用厨房做饭,借用堂屋吃饭,难免会脏乱。 而这萧奶奶又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所以元君瑶这是给了一定的补偿,另外也是丑话说在前头。 到后来她真的是很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第71章 莫伤至亲 两人恢复平静后看元君瑶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他们依旧觉得元君瑶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她娘家也就那样,婆家也是普通的农户人家,现在还和离了,谁会给她银子? 他们只能往坏处想,往不好的地方想,想着是不是元君瑶傍上了什么有钱的人家还是怎么了。 不然她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怎么敢这么挥霍? 至于她说的盖房子,他们一直觉得她是为了面子才这么说的,打心底还是觉得她不可能盖的起房子。 要盖也是父母出钱盖个茅草房。 萧奶奶脸色冷了下来,淡淡道:“我的房子不租给你了。” 里正也沉下了脸,“你说实话,你是为什么和离的?” 村里个别女人被休或者和离都不打紧,要是出了什么名声实在败坏的,那可真就是坏了元家村的名声。 元家村共有一百五十多户人家,这一百五十户里,元姓就有一百四十户。 这一百四十户共分为四大房,里正家和元识生就是同属一房的。 元君瑶真要是做出这种丑事来,那他们这一房的人都抬不起头了,本来他们这一房就被另一房压一头。 那一房以族长元江鹤为首,他辈分最大,而且村里最有钱的人家也在那一房里,人家的女儿还嫁给了县丞身边的师爷 。 那是真正的有权有势! 而他们这一房也就只有他这个里正还有些作用,另外两房就更没什么话语权了。 平时村里修桥铺路,建庙修祠堂什么的,人家那房出钱多,也就由着他们说了算,祠堂也是归他们管。 要是哪一房的闺女嫁的好,那一房的人脸上都有光,要是哪一房的闺女和离被休了,那就真是丢人的很。 所以元君瑶和离了不要紧,如果她是为了攀附有钱人,甚至是做人外室才和离的,那他就绝不会轻饶她。 如此自轻自贱,不守妇道,重则浸猪笼,轻则逐出元家村。 “行,房子我不租了,我也不屑于解释,今日之内,你们会知道怎么回事的。”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真是被这些迂腐的老古董气的不行,话毕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不过也怪她自己,出口这么快,那萧奶奶说一百文就一百文呗,等一切尘埃落地了再给银子也不迟啊! 结果又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真是不应该! 元君瑶又回了村口,也没管那里正和萧奶奶会怎么想她,怎么说她。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哪能控制别人说什么,更管不了人家想什么。 在村口呆坐了一会后,她没等到官府的人,倒是等来了那便宜爹娘,他们身边跟着里正和萧奶奶。 元识生一来就想甩元君瑶一巴掌,元君瑶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的惊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无缘无故凭什么打人?” 元识生愤怒道:“凭我是你爹!” 父女俩双眸喷火地对视着,丝毫不相让。 元识生为什么这么生气? 自然是生气元君瑶将自己和离的事情堂而皇之的就这么说了出去,丝毫不嫌丢人。 齐梅香哭着拧了几下元君瑶的手臂,泪如雨下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元君瑶疼的蹙起了眉,一把甩开元识生的手,怒气冲冲道:“你们既然嫌我和离会连累你们,那你们便不要认我这个女儿好了,直接与我断亲,从此互不相干,我是死是活也和你们没关系!” “断亲就断亲,你死也要死远点,不许进元家村,也不准姓元。”元识声气急,开始口不择言。 从前这个女儿很是听话,从未这般忤逆过他。 先前是觉得她在婆家受了刺激,所以脑子有点不正常,这才许多事情都不和她计较。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愈发的变本加厉,居然真的敢和离。 而且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她居然还宣之于口,像是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似的。 “哎呀哎呀,你们有话好好说。” 里正和萧奶奶赶紧来劝和。 萧奶奶劝道:“气话伤人,更伤至亲,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齐梅香也瞪着自己的丈夫。 “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断亲断亲,那断的清楚吗?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真能狠下心去不管她?” 其实话出口元识生就后悔了,但是他性子急,脾气一上来说话也不经大脑。 只是他到底还是做父亲的,怎么可能向女儿低头,依旧指责地骂道:“这不是话赶话吗?不是她说断亲?她心里就没有我们做父母的,自私的很。” 元君瑶心头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她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就是和离吗? 于现代而言就是离婚而已,过不下去就离婚,这有什么? 可对他们来说,和离就是天大的事情,是要命的,像是毁天灭地那么严重。 该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该死的封建制度,该死的社会。 元君瑶不停的深呼吸,不停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最终还是由理智占据了上风。 虽然她是个特工,暗杀,刺探,监视,要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但是她还是很容易情绪上头。 而她得到了原主的身体,也得到了她的感情和喜怒哀乐,凡事都能感同身受。 她是真是很难克制住这些情绪,若不是理智尚存,恐怕她真的被左右。 “君瑶,你告诉娘,你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元君瑶抿着唇一言不发,抬眸看向了远方,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远处,马蹄声渐近,激起尘土飞扬,身着官差服饰的人骑着快马而来,大概有十几个人。 其中领头的居然是胡长庚! 他今日没穿官袍,一身玄色锦衣,玉冠束发,少了几分威严和古板,多了些贵气和儒雅。 这动静不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元识生等人都被吸引过去了,都忘了要教训元君瑶。 里正都有些慌了,还以为是村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直到这群官差到了村口。 胡长庚一拉缰绳,马儿发出嘶鸣,微扬起前蹄,最后停了下来,他一撩衣袍干净利落的下了马。 第72章 正名 里正惶恐地迎上前,扑通跪下磕头道:“草民元家村里正元怀义,参见县丞大人。 ” 周围的百姓跟着跪下,请安声此起彼伏,只有元君瑶还淡定地站着,没有下跪的打算。 她是不习惯给人下跪的,也不喜欢给人下跪。 但是她如此一来可又是把元识生和齐梅香吓坏了,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县丞大人看在她脑子不正常的份上,不要和她计较。 至于她和离,和离就和离了吧,她脑子这般不正常,在婆家也会闯祸,早晚会把自己的命搭上。 而他们也不可能不管她,哪怕她脑子有病。 齐梅香着急道:“君瑶,县丞面前不可无礼。” “还不快跪下。”元识生也在一旁催促。 元君瑶压根不搭理他们, 径直走上前,说道:“胡大人,你怎么亲自来了,真是太破费了。” 胡长庚温和一笑;“你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上心,我爹也来了,就在后面。” 胡长庚回了元君瑶的话后又看向众人,说道:“各位乡亲们,你们都起来吧。” 他其实是没打算来的,是他爹逼着他来的,说就算两人不能成就好事,那元君瑶也是他义妹。 眼下和离回家肯定会受排挤,甚至她娘家都可能会欺负她,所以他必须过来给她撑腰做主,让旁人不敢小瞧了她。 虽然胡长庚觉得以元君瑶的能力绝对不会被欺负,但是他还是得听他爹的,不然他爹准揍他。 胡长庚与元君瑶一副很熟络的模样,这倒是让里正等人更加糊涂了。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农女怎么会认识县丞? 里正和萧奶奶更是大胆的想着,是不是因为元君瑶攀附上了县丞,这才与张家和离的? 元识生和齐梅香倒是没有把自己的女儿想的这般不堪,只是心里也在想,女儿是如何认识这等人物的? 里正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大人,不知您驾临元家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胡长庚身旁的那个男子身上。 那男子留着两撇山羊胡,三十来岁的模样,一身青色长衫,身材瘦弱,两只眼睛透着精光。 这便是县丞身边的师爷—— 朱远青。 朱远青不动声色,笑容淡淡,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里正心里就更没底了。 胡长庚说道:“本官此次来,是为了本官的义妹。” 元君瑶这下是真感动了,胡长庚肯定是不会为她做到如此的,是胡大爷。 胡大爷真是太好了。 萍水相逢,她不过是举手之劳救了他一命,结果他却对她这般好。 里正下意识看了元君瑶一眼,但还是问道:“不知大人的义妹是??” 如果只是为了元君瑶,那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胡长庚看向元君瑶,温声说道:“本官的义妹是君瑶。” 他爹是真心将元君瑶认做义女的,所以元君瑶确实是他义妹。 而他这一句话也证明了元君瑶的清白,她并未攀附什么男人。 但是认了一个县丞义兄也不该和离啊,更不该挥霍无度,毕竟那也不是她亲兄长。 这不还是嫌贫爱富吗? 所以啊,女人若是忽然赚钱了,或者有能力了,不管如何都会被人猜测是不是攀上了什么厉害的男人,又或者是卖身得来的好处。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优秀的人总会被人戴有色眼镜。 元识生的脸色阴晴不定,上前疑惑地询问道:“大人,小女无才无德,无任何长处,何德何能被您认做义妹?” 胡长庚目光落在他身上,闻言不自觉散发几分官威,沉声问道:“你是君瑶的父亲?” 元识生不敢直视胡长庚,面对他甚至还有些畏惧,气势弱了好几分,只低声回道:“是,草民是元君瑶的生父,名叫元识生。” “嗯。” 胡长庚轻应了一声,让人摸不清他的喜怒,四下安静的落针可闻,而他只是停顿了片刻,却让众人觉得过了许久。 胡长庚扫视众人,四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朗声说道: “君瑶立下大功,助官府擒获五名作恶多端的匪徒,还救了本官的父亲一命。 本官的父亲已经认她做了义女,那本官自然算得上她的义兄。” 原来如此。 里正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又喜上眉梢。 族长那一房总以攀上县丞身边的师爷而沾沾自喜,现在好了,他们这一房的闺女,那可是成了县丞大人的妹妹。 元识生蹙眉道:“大人,会不会是弄错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帮官府擒拿匪徒。” 那五个匪徒凶名在外,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他是怎么想都想不到,元君瑶能如何帮忙。 胡长庚淡淡道:“这就涉及官府机密了,本官无可奉告,总之那五名匪徒能缉拿归案君瑶功不可没。” 他这般说一是替元君瑶隐瞒她会武功的,二是给官府留几分颜面。 毕竟他们抓了几个月都没抓到那几个人,结果最后被一个小姑娘找到并制服了,这要是说出去他们都丢人。 至于元君瑶那立下的大功,海捕文书上可是写了,向官府提供匪徒的下落也算是大功一件。 那日斩首匪徒的事情很轰动,所以基本是人人都有耳闻。 这下元君瑶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多银的事情也能解释的通了,毕竟有五十两呢。 胡长庚继续道:“除了官府的五十两赏钱外,官府再额外奖励良田三亩,宅基地一块。 这次本官前来,便是特意为了此事,元里正,这些事情需要你配合官府落实。” 里正立即点头哈腰。 “是,是是,草民一定积极配合。” 有宅基地,有五十两赏钱,有县丞义兄,原来元君瑶说她要盖房子是真的,她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这下元识生和齐梅香也无话可说了。 “我来了我来了,我给我闺女送嫁妆来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吆喝声,只见一辆牛车以最快的速度而来,牛车上堆满了东西。 元君瑶一眼就发现,上面多了好多东西,整个牛车上都堆满了。 第73章 地位 而她本来的东西只占了一个小角落。 元君瑶十分无语,这老头是自掏腰包又给她置办一批嫁妆吗? 牛车走到近前后停下,胡大爷跳下牛车,高声说道:“我来晚了,但是幸好赶上了!” 胡长庚立即迎上前,;“爹你来的刚好,一点都不晚!” 他就是特意不等他爹先行一步过来将事情交代清楚的,免得他爹因为听到什么不好的话而动气。 这老头年纪越大就越容易生气,一生气就跟个小孩似的,实在是惹不起。 胡大爷直接将他当做空气,绕过他径直朝着元君瑶走去,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回村后没人欺负你吧,你昨晚住在哪里啊?” 听到他的问话,元识生和齐梅香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此时村口围满了人,全部对元君瑶改变了看法。 “看来那马车真是她买的,真是运气好啊,居然被县丞大人的爹看入眼了。” “是啊,但我们羡慕不来,这以后元识生可就要飞黄腾达咯,说不定要成为我们元家村独一份呢。” “就是,那元庆海的女儿嫁给县丞大人身边的一个师爷都神气的不行,比起县丞大人来,那师爷还不是狐假虎威,算得了什么?” 人群中,江氏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还没来得及将元君瑶要租那房子的事情告诉公爹和自家男人,而现在是说都不敢说了。 心里又十分的害怕,想着自己是不是就将元君瑶给得罪了。 元君瑶难得被人关心,心情大好,说道:“我当然是住在家里啦,而且也没人欺负我,谁敢欺负我?” 胡大爷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得意地指着那一牛车东西,说道:“你之前的嫁妆太寒酸了,我又给你置办了一些。 另外我还在家具行给你定制了一张拔步床,一张贵妃榻,圆桌配套六把椅子,还有大衣柜,梳妆台,全都是上好的梨花木。 等你新房子盖好,这些就当做我这个干爹送给你入住新家的贺礼。” 元识生和齐梅香脸色难看,他们置办的嫁妆虽算不上丰厚,但也说不上是寒酸吧! 这十里八乡嫁闺女不都是这样吗? 而陪嫁银子虽然少,只有一两,但那也是顾及女儿才刚成亲怕她乱花,而且他们都想好了等她生下孩子再给五两。 这就六两了,再加上置办嫁妆花去一些,其实没剩多少,比起别人家嫁女,他们这已经是很顾及女儿了。 但是碍于县丞在,那老头又是县丞的老爹,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憋着受气。 元君瑶受宠若惊道:“胡大爷,这太破费了,我不能收你的东西,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不过几面之缘,胡大爷却对她这么好,好到让她不安,感觉受之有愧。 胡大爷板着脸严肃道:“不行,必须收下,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老头子,要不是你救了我一条命,我都没机会站在这里。” 他对元君瑶好,第一就是因为元君瑶合他眼缘,眼缘这东西就是莫名其妙,有的人真就是看一眼就喜欢。 再加上元君瑶救了他的命,他就更喜欢她了,做不了儿媳做女儿也不错。 元君瑶拒绝不了他的好意,只能求助地看向胡长庚。 胡长庚表示他也拿老爷子没办法。 老爷子手里有不少银子,但五个儿子都有能力不需要他操心,甚至每年还孝敬他不少,叫他爱咋花就咋花。 所以他平时就比较任性,斥巨资给牛建了个房子,那住的比村里一般的人家还好。 平时糖果点心不少买,就爱分给村里的孩子,他则跟着孩子一起吃,活脱脱的老顽童。 现在他要给元君瑶置办嫁妆,那更是谁都阻止不了。 况且元君瑶确确实实救了他一命,也确确实实帮了他。 胡长庚说道:“作为义兄,等你以后再嫁我也会给你添一份嫁妆。” 元君瑶彻底无语了。 叫他劝劝他爹,结果他又来添乱。 “哎呀,亲家来了,县丞大人也来了,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元君瑶循声望去,认出来人正元家村首富元庆海,也就是那师爷的亲家公。 他的女儿元苗苗嫁的就是那师爷。 元君瑶在原主记忆里搜寻到了不少这家伙的信息。 这元庆海早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后来生意越来越不好,他干脆收手,在村里盖了个二层的青砖瓦房,又用剩下的银子置办了一千亩良田,又买了一片山头种果树。 在家过起了地主般生活,田里的事情全都雇人做,雇的就是他那一房的人,带动了不少人赚钱。 在他回村的第二年发妻就死了,他就又娶了一个又纳了两个,一个比一个漂亮,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嫁给师爷朱远青的就是他发妻生的长女。 这元庆海在村里向来高人一等,甚少和其他人来往。 元庆海走到最前面,下跪给胡长庚磕头道:“草民元庆海,给县丞大人请安。” 古代阶级制度严明,别说胡长庚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就算是一个里正那手里的权利也很大,寻常百姓都不敢得罪。 胡长庚自是认识这元庆海的,对这人说不上多喜欢,只觉得惯会趋炎附势,溜须拍马。 所以他只是很敷衍的点了点头,与身旁的师爷说道:“你去吧,本官还有事情要办。” 朱远青跟着胡长庚时间不算短了,对他还算是了解,所以能看出他对元庆海不怎么喜欢。 所以他立即与元庆海说道:“亲家公,我们有话去别处说吧,不能妨碍大人执行公务。” 元庆海是个人精,立即明白了他意思,笑着说道:“好好,那我先叫人准备些茶点送过来吧,等中午,再请大人和各位差爷一起去用膳。” 这话是拉拢也是客套,如果他们愿意去就好,不愿意去就算是客套话了。 胡长庚没有搭话,元庆海识趣的没再说了,与朱远青一起告辞离开了。 一旁的里正脸色略微难看,他身为里正,却不如那元庆海能说上话。 这时胡长庚看向他。 “元里正,劳烦你在村里寻一块适合盖房子的宅基地,另外再择良田三亩,全部过户到元君瑶名下,田契和地契官府明日便可送来。” 第74章 选宅基地 其实这事何须胡长庚亲自来一趟,但他还是来了,可见其重视程度让里正都不敢懈怠半分。 里正和萧奶奶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更不敢乱想元君瑶为什么敢和离,为什么有那么多银子,毕竟人家是真的有本事自立门户。 有五十两银子,拿出三十两就足够盖一栋十分漂亮的木屋,她还有良田三亩,足够养活她自己了,甚至村里许多人家还不一定有她资产丰厚。 里正说道:“大人,宅基地和良田都有,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胡长庚还没说话,胡大爷就开口了。 “看,这就去看。”他扭头没好气地瞪向儿子,“你就这么一个妹妹,你凡事上点心,多过问,免得让人欺负了她。” 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还有偏袒和警告,元识生与齐梅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明他们才是元君瑶的父母。 此时他们心里有很多疑问和猜测,只是碍于县丞在没法说,也不敢说。 里正已经想到了要将哪块地和哪几亩田给元君瑶。 先是宅基地,在村东头还有一片空地倒是可以盖房子。 胡长庚和胡大爷都挺满意的,元识生和齐梅香也没话说,这块地盖房子确实不错。 但是元君瑶不喜欢,她想离村子远一点。 因为如果要盖在这块地上,那这房子就得和村里的第一排房子并排,类型也不能相差太多。 你更不能比别人的房子高,否则就像是要故意压人家一头,这种事情你压的住人家就是你好,你压不住就得遭反噬, 那元庆海再如何嚣张,再如何目中无人人家也没做出这种事来,他的二层青砖瓦房是单独建在村后面。 离村子有些距离,但没完全脱离出去,他还自个儿出钱修了一条路出村,那路围了半个村。 这块地不少人看中过,但这地不属于私人,是属于国家,要盖房子要府衙批准并且付一定的银子。 眼下官府要赏宅基地,那这肯定是可以给元君瑶的。 里正询问过胡长庚,“大人,你觉得这儿如何?” 胡长庚看向元君瑶,“你觉得呢?” 元君瑶摇了摇头,“我想离村子远一些,因为我要盖的房子和村里的房子不一样,所以这地不合适。” 胡长庚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元里正身上。 里正想了想,又带着元君瑶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去另一边瞧瞧合适不。” 那路就是元庆海修的,从他家门口出来环绕了半个村,好多后来盖房子的人只能在路另一边盖。 路的另一边已经盖了有七八栋房子了,隔开了倒像是另一个村。 “君瑶,你看这边怎么样?” 沿着这条路另一边都是空地,倒是可以盖房子。 但是元君瑶还是不怎么满意,因为这村里盖房子都是有规律的,必须一排一排的来,就像这这七户人家,都是沿着路盖的。 她倒是可以稍微盖远一些,还是会对别人造成影响,并且离村子太近了,以后别人要是想盖房子过来也不合适。 大家都在等她的最终决定。 这也就是她,换做别人,官府赏赐直接下达命令,里正直接决定就好了,她都没有说话的权利。 胡长庚和里正还没说话,元识生就先看不惯她这挑三拣四的模样,顿时责备道:“你怎么回事?这些都是村里盖房最好的宅基地,你倒是还挑挑拣拣起来了。” 元君瑶冷冷睨向他,“这是我盖房子,我选宅基地,与你有什么关系?” 元识生黑了脸,现在真是横竖看这个女儿都不顺眼。 元君瑶不再搭理他,往前走了几步,开始四下张望打量,想找个合适盖房子,又不会妨碍到别人的地方。 胡大爷打量了元识生好几眼,猜测出他就是元君瑶的父亲,脸色当即就难看了下来。 在他看来这种人简直就是枉为人父,女儿都被欺负的上吊自杀了结果他都还不护着自己的女儿。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要是他,那可真是怎么宝贝都不够。 里正见元君瑶都不满意,便温声询问道:“君瑶,你不喜欢这两块地方吗?那你和我说说,你想把房子盖在哪里?” 他与元君瑶说话的态度早就和从前不同了。 元君瑶说道:“我也不是不喜欢这两个地方,我只是在为别人考虑,因为我要盖的房子和其他的人不同。” 她这话一出大家立即想到了元庆海。 元庆海盖房子的那个地方先前是一片良田,因为他盖的房子和大家都不一样,所以他另外开辟了一个地方。 说实话,他那房子两层,又是青砖瓦房,谁都不愿意和他做邻居。 不仅要被他压一头,还得被人对比的像坨狗屎。 只是元庆海是元庆海,元君瑶她难道还想效仿元庆海不成? 但是她只有五十两银子,人家元庆海的房子还是好多年前盖的,据说花了三百多两,再加上屋内的装潢和家具,那是足足花了上千两。 元君瑶有这五十两充其量够盖一个和他们差不多的土坯房。 再要好点,那就是一半青砖一半土坯,要是她想盖一个元庆海那样的那肯定是不够的,盖一层都不够。 虽然他们是这么想的,但是不敢说出来,毕竟元君瑶现在攀附上了县丞,她盖房子说不定县丞会给她出钱呢。 这样一来,大家又忍不住猜测元君瑶和县丞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说是干女儿,但毕竟不是亲生的,人家自己有儿有女,凭啥对她这么好? 里正余光观察了一下胡长庚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又只能询问元君瑶。 “那你看看你喜欢哪里?”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必须得元君瑶满意。 元君瑶望着远处,在脑海里不停回忆周边的环境,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一个方向。 那里距离村子大概有六七百米,是在山脚,山体自然形成一个凹处,包裹其中有一小片空地,三面被山体环绕,满满的安全感。 靠近元家的村的山地势平坦,小山丘后面才是高山,所以不用担心山体滑坡,而且这山地质偏硬,也没什么泥沙。 那地方算与世隔绝,但离村子又算不上太远,倒是合适的很。 第75章 幽幽谷 她指向远处,说道:“那儿,我要那儿。”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还以为是其中的那片空地,压根没看尽头的山脚。 他们看的那空地与村子隔着路,与那七八户人家又拉开了距离。 里正立即上前比划,笑着说道:“好好,那就这里。” 元识生也挺满意的,因为这里距离他们家很近,近点好,也方便彼此照应。 就在大家以为皆大欢喜的时候,元君瑶却摇头道:“不是这里。” 这下倒是给里正整不会了,你自己明明指着这边,怎么又说不是,不过他这时也没往远处想,只想着肯定是比他所指的位置要偏一下。 “那你自己看看,要哪片区域?” 元君瑶再次伸手一指,说道:“我要的是山脚那里,我们常年采野菜和菌菇的那里。” 众人这才看了过去。 大家对这片土地这片山都格外熟悉,所以他们立即知道了元君瑶所说的是哪里。 那里因为地势原因,常年长满杂草,野菜和菌菇最多,每次长出来就是大片大片的。 可那地方怎么能盖房子? 离村子那么远,又在山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里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说最远的那里,那个幽幽谷?” 元君瑶这才想起大家都喊那地方幽幽谷。 元君瑶点头道:“没错,就是幽幽谷,我要那里!” 里正傻眼了,好好的宅基地不要,怎么要一块荒山? 他这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能看向胡长庚和胡大爷,最后又看向了元识生夫妻,意思是叫他们都劝劝。 好好的房子盖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这像样吗? 胡长庚和胡大爷不知幽幽谷是什么地方,不过听名字挺雅致的,应该是一个山谷,只要元君瑶喜欢就好。 再说与世隔绝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们不担心元君瑶远离村子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他们知道元君瑶有多厉害。 元识生不悦地说道:“我看你真是疯了,好好的宅基地不要,非要什么长满杂草又偏远的山谷,我不同意你把房子盖到那里去,你要盖就盖在这里!” 他用手指了指脚下踩着的这片。 齐梅香也劝道:“君瑶,你别犯浑,你一个女孩子住那么远多危险啊!” 元君瑶对于他们的指手画脚十分反感。 “这是我盖房子,和你们没关系,我的户主是我自己,这地契房契写的也是我的名字,我喜欢盖在哪里就盖在哪里,麻烦你们别多管闲事!” “混账,我是你父亲,我难道还能害你,你要不是我女儿,你把房子盖到雷山脑我都不会管你。” 雷山脑是这元家村的乱坟岗,不过离幽幽谷很远,在元家村东北角那个方向的山头,而幽幽谷在元家村的西边。 对于元识生来说,元君瑶要把房子盖到幽幽谷那真是和雷山脑没什么区别。 元君瑶真是气疯了,这是一个父亲能说出的话吗? 这跟诅咒她建造坟墓有什么区别? “你这张嘴真是说话不过脑子。”齐梅香瞪了元识生一眼赶忙替他擦屁股。 “君瑶,你别把你爹的话放在心上,他说话不过脑子但是没有坏心,你一个女孩子把房子盖那么远确实不安全。 你把房子盖在这里,离家也近,我们也能有个互相照应。” 元君瑶心里的怒气消散了一些,但不代表她不计较。 凭什么他能随口伤人,而别人就得容忍? 要不是看在原主的份上,看在他们确实是真心为她考虑的份上,她是真的会和他们断亲。 可他们的真心考虑只是他们觉得最好的,并不是她喜欢的她想要的,而且他们不会尊重她的选择,这种好是负担是枷锁,是层层牢笼要将她囚禁。 她压着怒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你们觉得好的我并不喜欢,我喜欢幽幽谷与世隔绝。 虽然我并不觉得和离有什么不好,更不觉得自己见不得人,但是我很不喜欢你们那世俗的眼光,我惹不起还躲得起?” 齐梅香无话可说。 元识生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只是他还是执拗的觉得,元君瑶不该一个人去那么偏远的地方。 可她喜欢,她喜欢就够了。 元识生无奈的想着,大不了以后叫元君和那小子经常过去住,免得有些人对她一个女孩子心怀不轨。 这种事情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考虑的事情和元君瑶考虑的不同,他并不知道元君瑶会武功,更不知道她来自现代早就不是他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 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所决定的,所考虑的,无一不是为了保护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 如果原主没死,那作为父母这些决定确实是最好的。 原主和元君瑶不同,她没有自立门户的能力,没有面对世俗的勇气,而且人和人的承受能力不同。 如果换做是她,或许她受不住异样的目光就算和离了早晚也会选择死这条路。 如果当初她父母同意她和离了,她和离后活不下去,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怪父母让她和离。 而不和离过不下去,又会觉得父母不护着她。 如果真有如果,当初没有嫁给张来富就好了。 但是没有嫁给张来富,以她和王狗蛋的感情,说不定会嫁给王狗蛋,王狗蛋那样一个家庭…… 人生的选择太多了,不管如何选都不可能事事如人愿。 元君瑶郑重其事地与里正说道:“里正叔,我就要幽幽谷。” 里正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等着胡长庚表态。 至于元识生和齐梅香,他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没有决定的权利。 胡长庚倒没觉得那幽幽谷有什么不好,倒是远离是非之地的好地方,只是他觉得没用,得看老爷子。 胡大爷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没好气地嚷嚷道:“看我干什么,君瑶喜欢就好了,她自己有主意,不需要别人干涉。” 他很生气元君瑶的父母那么说她,但是他作为义父也并不好说什么,况且元君瑶还没正式认他,也没承认这回事。 胡长庚点头,“好,那就幽幽谷。” 第76章 喝茶 宅基地确定后就是三亩良田了。 里正现在是看出来了,虽然是官府赏的,但是也要元君瑶喜欢。 他干脆直接询问道:“你想要哪里的良田?我们村个人分的良田都在村前那一片和雷山脑那一片,村后边基本都是元庆海家的,不过幽幽谷这一片就是都是归国家的,你看着随便挑。” 此时正是六月中旬,良田里全部种满了水稻。 元君瑶记得上次看到还是绿油油一片,眼下就已经结稻穗了,只是还没成熟仍是青绿色,似乎一眨眼似乎就长大了很多。 只是这水稻和她在现代看到的真的不一样。 现代的水稻比人高,稻穗特别多,坠的弯了腰,而且颗颗饱满,那才是真正的大丰收。 研究出杂交水稻的袁爷爷真是造福了百姓。 不过她是真的不懂这些。 改明儿去空间保险柜里翻翻,看看有没有关于水稻的机密文件。 在二十三世纪,禾下乘凉梦只有他们研究出了,这也是国家重大科研机密之一。 如果那些资料都在空间保险柜里的话,那她在古代种田是真的能造福百姓,并且实现财富自由! 而她如今将这些带来了古代也是彻底安全了,反正不落入别的国家手里就行,至于自己国家反正还有备份。 狡兔三窟,鸡蛋自然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言归正传,这些都之后要烦恼的事情,现在还是继续选择良田。 田也是分好坏的,泥土肥沃水源充足的就是良田,而有的是沼泽田,有的是泥沙田,黄泥田等等。 但是元家村的田地都差不多,不过靠近山的那边应该泥沙要多些。 里正见她拿不定主意,便说道:“前面这一片每年收成都不错,靠近山那一片的就略差一些,但都是良田,总得来说还是不错的。” 元君瑶望着远处的幽幽谷,说道:“我要幽幽谷前面的三亩。” 元识生这下是真的要气吐血了。 收成好的良田不要,人家都说了后面要差些,她居然还选差的。 元君瑶选田自然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得研究怎么种出好产量高的水稻,那肯定离她自己的房子越近越好。 而且她不可能守着这三亩田过日子,她要是要靠种田发家致富,那肯定还得租或者买个几千亩。 如果她研究不出杂交水稻和禾下乘凉的话,那这三亩田她大概率也不会种。 所以选好的差的有什么区别?还不如选近的。 要知道,只要研究出杂交水稻和禾下乘凉,是什么田都是不打紧。 元里正虽然不解,但也没多问,只是询问道:“你确定吗?确定要那边的三亩?” 元识生急了,但是这次他也学聪明了,不敢再乱开口,因为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元君压根不会听他的。 只是他也气,元君瑶所做出来的事情他完全不能理解。 元君瑶点头道:“就那三亩,确定了。” 元里正心中不知是什么想法,只觉得元君瑶做出的事情实在是让常人无法理解。 好好的宅基地不选选山窝窝,好好的良田不选选沙田。 胡大爷欲言又止,其实也觉得元君瑶这良田选的亏了,但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胡长庚倒是又问了一遍。 “君瑶,你确定吗?” 元君瑶再次点头,“我确定!” 胡长庚点了点头,与里正说道:“就这样吧!” “好,我这便下去安排。”里正临走前想了想又回头小心翼翼道: “大人,那几亩田分给人种了,收完这番粮再给君瑶行不?” 胡长庚说道:“这是应该的,只不过再等一两月,不着急。” 里正面露感激地点头道:“是,是,多谢大人。” 作为庄稼人,自然是把粮食看到比什么都重要,也明白种几亩田有不容易。 地基和良田都确定好后,元君瑶邀请道:“我现在没地方招待各位,不能请各位进屋歇息,不如今日依旧去香满楼吧!我请客!” 胡大爷第一个拒绝。 “那不成,你马上就要盖房子了,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已经吃过一顿了那还能再吃!” 胡长庚一本正经道:“我衙门还有事,得先回去了,你不必破费。” 这让元君瑶十分不好意思,人家特意为她跑一趟,结果连口茶都没喝上,她只能说道:“等新房子建成,我一定请大家来吃喜酒。” 齐梅香在一旁憋了许久,终于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们帮了我女儿,我自然得好好招待感谢你们。 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便去我家喝口热茶,再留下用午膳。”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胡长庚,等待着他的下文。 谁知这时元庆海家的下人来了,提着好多个食盒。 其中领头的是元庆海家的管家魏忠,他恭敬地说道: “大人,小的是来送凉茶和茯苓糕的。” 眼下正是热的时候,确实是需要喝点解暑的缓缓。 齐梅香紧张的捏着衣角,有些紧张又有些窘迫。 她家肯定是没有凉茶的,顶多用自家晒的金银花或者鱼腥草泡水招待,喝了也去热解毒。 而且还没有点心,家里甚至瓜子花生都没有。 要论招待肯定是比不上元庆海家的。 此时,齐梅香和那管家都在等胡长庚的回应。 胡长庚本想都拒绝,谁知胡大爷先开口应下了。 “既然来了君瑶家门口那肯定是要去认认门的,你的这些属下等他们量完地基和良田就叫他们回去吧!改日我再请他们喝茶。” “老太爷真的太客气了,怎么能让您请喝茶呢,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我们出来执行公务都是分内之事,叫您请喝茶实在是不像话!” 胡长庚神色威严,淡淡道:“行了,你们去干活吧,活干完了就赶紧回衙门去,还有一堆事情呢。” 说话的几个衙役瞬间正色了起来,齐声说道:“是,大人。” 第77章 无可奈何。 那几个衙役走后,元君瑶赶紧招呼道:“胡大人,胡大爷,今日就留下吃饭吧,我亲自下厨。” 胡大爷点头,“好,走吧。” 齐梅香眉开眼笑,不知为何心里涌现一股得意。 县丞来了元家村,没去元庆海家吃饭,而是来了她家! 元识生虽然心里诸多不满,但也还是赶紧和妻子一起先行一步回去准备。 他们走后,那元庆海家的管家只能将东西原封不动的又带了回去。 元庆海与师爷朱远青彼时正坐在前堂屋里喝茶。 屋里摆的是红木家具,桌上放的是精致的茶盏,屋里处处彰显富贵,但各种摆件多的有些累赘,失去了雅致,更像是暴发户。 元庆海已经从朱远青嘴里得知了是怎么回事,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县丞大人对元君瑶的事情如此上心,只是因为她救了老爷子一命?” 师爷捋着胡子,若有所思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老爷子喜欢她,看重她,至于县丞大人....” 他蹙眉思索了片刻后摇头道:“胡大人的心思不好猜,总之现在是不能得罪元识生家,尤其是元君瑶,不管如何,凡是留一线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倒是。”元庆海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又猜测道;“你说,大人会不会是看上元君瑶了?” 胡长庚今年二十六岁,身边还未曾有过一个女人。 他们也不是没动过心思往他身边塞女人,奈何他一心为民,对女人一点都不感兴趣。 朱远青摇头道:“这个说不准,不过老太爷貌似是有这个心思。” 元庆海挠了挠头,烦恼道:“这老太爷难搞的很,先前费了那么多心思都入不了他的眼,也不知这元君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胡长庚这人不爱财不爱美人,也从不收取贿赂,他们想和他打好关系很难。 不过他很孝顺,所以他们也想从胡大爷身上下手,奈何这个胡大爷比胡长庚还难搞。 “谁知道呢,不过也算她有几分本事,依我看,就算胡大人没有看上她,但也是有几分真心把她当做妹妹,岳父大人,暂时与她交好还是没有坏处的!” 元庆海点头,“嗯,我知道了,对了,苗苗最近如何了?我记得是这两日要生了吧!” 朱远青脸上闪过笑意,点头道:“是这两日了,接生婆都接进家里住着了,一切准备就绪,我也与大人说好了,明日开始就在家陪着她。” “那倒不必,男人有男人的事业,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况且她也不是第一次生了,你不必这般惯着她。” 元庆海说是这般说,但是脸上明显笑意更浓。 两人说着话,这时管家进来了,他垂首禀报道:“老爷,胡大人还有各位差爷并未用我们的茶点,已经去元识生家用午膳去了。” 元庆海点了点头,似乎早在他意料之中一般,他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家退了出去。 元庆海与女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了然。 他们所猜测的没错,即便胡长庚没有看上元君瑶,也是真心将她当做了妹妹。 不过元庆海心想;即便如此也没人能撼动他在元家村的位置。 他有家财万贯,哪怕是胡长庚也未必有他有钱,只是他是官,而他曾经是商,如今也只能算农,士农工商,商户还是低贱的。 只是他再有钱也只能在元家村,走不了更远。 元识生家。 家里从未来过身份这般尊贵的人。 元君和十分拘束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胡大爷和胡长庚在堂屋里落座,元识生和元君瑶在招待。 齐梅香忙着在厨房里泡茶,家里没有什么珍贵茶叶,只有他们自己在山上采的晒的野茶叶。 点心零嘴就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她想着只能先泡些茶,中午饭菜备丰盛点。 先前元君瑶买的猪肉牛肉,本来她是要留着的,但是天热坏的太快了。 她开始是用盐腌的,后来又放入地窖,最后只能风干,但是眼看着越来越不新鲜,最后只能吃掉了。 如今家里只有鸡蛋菌菇,野菜她也不好端上桌,好在大米还没舍得吃。 齐梅香拿着刀,看着家里就这两种菜了,端上桌也不像话,于是想了想,又一狠心说道:“杀只鸡!” 元君玲和她一起待在厨房里,闻言不舍地说道:“家里十只鸡都在下蛋呢,一天十个。” 齐梅香眼睛都没眨一下,即便心在滴血,她只催促道:“去给客人倒茶。” “哦。”元君玲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只能端着茶先去堂屋。 家里的鸡鸭猪都是她喂养的。 那十只鸡都是自家鸡蛋孵出来的,她好不容易才喂养长大的,杀哪一只她都舍不得。 端着茶出了厨房,她还是不舍地回头说道:“娘,鸭最近不怎么下蛋了,不如杀只鸭子吧!” 齐梅香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还是点头道:“行,那你送了茶就去院里抓只鸭子吧!” “好。”元君玲终于是眉开眼笑,端着茶大步去了堂屋。 胡长庚和胡大爷正在说元君瑶和离的事情。 许多事情元识生都不知道,比如张来燕害死奶奶。 他只知道元君瑶被欺负和遭受不公,却不知道她还被污蔑,甚至被赶出婆家,所以生活在这种家庭日子怎么能过的下去。 元君瑶一直保持沉默,仿佛说的不是她一样。 元识生先前一直对元君瑶和离的事情不满,甚至还有些迁怒胡长庚,觉得他让两人和离是逞一时之快,从未考虑过元君瑶以后该怎么办。 但他身为父亲也心疼女儿,况且元君瑶今后已经有了依仗。 房子盖起来,还有三亩地,今后就算不嫁人那也饿不死了。 他叹息了一声,惭愧道:“如若我是个家底丰厚的父亲,就不必处处委屈自己的女儿了。” 胡大爷其实是能理解他的,心里之前的那些怨气也都一并消散了。 “君瑶如今靠着自己,从此不必再寄人篱下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第78章 干爹。 元识生眼眶泛红,感激道:“还得多谢胡大人和老太爷,不然哪有君瑶的今天。” 其实在得知元君瑶有五十两赏钱,还有宅基地和三亩良田的时候,他对元君瑶和离就已经没有这么反对了。 她有能力让自己活下去,活的更好,不牵连娘家和弟弟,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知道她在婆家日子不好过,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昨日狠心赶走元君瑶,不让她在家里住,那也是考虑所有情况为了她好,希望她别和离。 她要是和离了,娘家哪有她住的地,吃喝也没她份? 将来儿子娶了媳妇,那人家儿媳也肯定是不肯的啊! 这对人家多不公平,将来他们两个老的都要靠儿子儿媳。 俗话说的好,女儿是别人家的,儿媳才是自家人。 胡大爷急忙反驳元识生道:“不不,你这话说的不对,君瑶能有今日靠的全是她自己,我还得感谢君瑶才是,多亏了她先前救了我一命。” 至于如何救了他,他没有细说,元识生也没有多问。 元识生只是又很无奈地说道:“这孩子太任性了,房子盖那么远,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多不安全,再者,她选的三亩良田也是,好的不选选差的,真是不怪我会生气。” 胡大爷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何必操心那么多,她住的远些未必是坏事,远离是非之地安心过日子,良田选的离她住的地方近也挺好的,她也好打理。” 选都选好了,元识生又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要抱怨几句罢了。 元君瑶见他们相谈甚欢便起身说道:“我去把马车赶回来,我买了些菜还有一些点心零嘴,刚好拿来招待客人。” 元识生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但是语气依旧不太好。 “去吧,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这才想起元君瑶还花钱买了马车,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 他要是知道元君瑶这马车花了六十两那肯定是会直接气疯。 当然,如果他知道元君瑶自己能赚很多钱的话,心里或许又会好受些,毕竟女儿赚钱也是好事。 对于他们赚不到大钱的人来说,节省才是最要紧的,他最怕的就是年轻人不懂节省,先甜后苦。 而此时他在想,元君瑶一共就五十两赏钱,再加上之前的二十两,也就七十两。 她花钱大手大脚,还买了马车,估计花了将近一半,那盖房子肯定不够。 他难免又头疼了起来,肉疼的想着,不然从之前的彩礼里拿出二十两来给她盖间好点的屋子? 他们夫妻二人手里全部积蓄也就只有不到六十两,这还加上了元君瑶的彩礼钱。 这都是留给儿子娶媳妇的,他多少有点不舍。 娶个媳妇花个几十两,还得置办新家具,新媳妇进门总不能亏待了人家。 不过他咬牙想了想,那银子反正也是女儿的彩礼钱,现在和离了,分她一半也应该,等她盖房子就给她十两。 “喝茶,我娘自己晒的茶叶,很香的呢。” 这时元君玲端着茶来了。 元识生赶忙起身给两位客人倒茶。 元君瑶出门后长呼出一口气,看来她和离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她还是决定不在家里住。 古代人和现代人的代沟太大,思想和格局也不同,还是分开的好,希望距离产生美。 她刚走到村巷子中就有人迎面而来,笑吟吟地说道:“君瑶,你还租房子不。” 这人是之前的江氏。 她身边还跟着两个男人,她都认识,一个是江氏的丈夫,一个是江氏的公公。 元君瑶想到她之前的嘴脸,虽然不爽,但也不想计较,因为没必要,她微微一笑,说道:“不需要了,我已经租好了,谢谢哈。” 说完她便想绕过两人离开,江氏见状慌了。 “君瑶,君瑶啊,我,我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的,我....”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是生怕得罪元君瑶。 现在村里谁不知道元君瑶是县丞的义妹,就连元庆海都比不上。 元君瑶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她从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多费精力,所以她回头莞尔一笑。 “又没什么,没必要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元君瑶转过头后表情逐渐变淡。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这江氏其实已经算很好。 房子是人家的,人家有顾虑不想租也是人之常情,至少人家没有口出恶言。 走到无人处,元君瑶将马车从空间取出来,检查了一遍马车里的东西后,又从空间拿出了一点零食点心。 她之前买了绿豆糕,栗子糕,还有糖果,眼下正好用来招待客人。 驱赶着马车回到家,元君瑶让弟弟和妹妹过来帮忙,将马车里的东西搬送到厨房去。 胡大爷和元识生相谈甚欢,倒是胡长庚独自坐在一旁无所事事。 元君瑶不知胡大爷说了什么,反正元识生很高兴。 元君瑶提着点心一进来他就说道:“胡大哥很看重你,还想认你做义女,这是你的福气,你改天选个好日子,带着礼品,正式上门去认亲。” 胡大爷笑眯眯的捋着胡须,看向元君瑶的眼神里似乎是在邀功,像是在说;看,我把你爹搞定了。 元君瑶确实感激胡大爷对她的帮助,既然他真心实意想认她当干女儿,那她便答应,也不算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行吧,我盖房子还得找几兄长帮忙呢,我过几日就上门去。” 胡大爷一听乐了,拍手直叫好,还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有干爹在,定让你大哥二哥三哥给你盖一个最漂亮的房子。” 元君瑶将点心摆上,说道:“房子的图纸我自己来画,到时候就劳烦干爹和各位兄长费心了。” 胡大爷正高兴呢,那自然是元君瑶说什么就是什么。 元君瑶给他们添上茶,这才去后院帮忙做饭,结果刚到后院就见齐梅香准备杀鸭子。 她连忙制止,“别,别杀!” 拿着刀的齐梅香不解地看向她。 元君瑶说道:“我买的很多菜,猪肉羊肉都有,不需要杀鸭子。” 她记得这家里的鸡鸭最近都在下蛋,杀了多可惜,而且都是元君玲养的。 这丫头指定舍不得。 第79章 喝酒 她们两姐妹,原主负责做饭洗衣服。元君玲负责喂养家禽。 这家里的猪鸭鸡都是她养大的,在原主记忆里,每次过年过节杀鸡宰鸭她就得哭一场,是个特别感性的人。 齐梅香也舍不得杀,正在下蛋呢。 元君瑶这般一说,她又看见元君和与元君玲拿了许多东西进厨房,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那鸭子放掉了。 鸭子嘎嘎嘎叫唤着,一摇一摆赶紧跑远。 元君瑶进了厨房开始备菜。 齐梅香看着她切肉,那左一大盘子右一大盘子的,心又在滴血,但是这次她没再说什么,毕竟招待贵客,总得下血本不是。 元君瑶难得清静,心情也好了起来。 做饭的期间,和齐梅香说了一下要认胡大爷当干爹的事情,齐梅香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她能看出胡大爷很喜欢元君瑶。 坐在灶口烧着火,齐梅香说道:“今晚回来住吧,总归你已经和离了,我同你爹再怎么逼迫也没用了。” 元君瑶拿着锅铲,正爆炒猪肉,闻言只淡淡回道:“不用了,我已经租好房子了。” 她打算去镇上租房子住,村里便算了,实在是受不了唠叨。 “什么?你租房子?” 齐梅香惊讶出声,随即满脸怒气。 “家里不是没你房间,你租房子做什么?钱多的烧的啊,以后盖房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元君瑶不搭理她,只一心一意做饭。 齐梅香便一直在一旁絮絮叨叨,吵的元君瑶头都大了,她一丢锅铲,冷着脸说道:“你继续啰嗦,我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齐梅香吓的闭上了嘴巴,很快露出十分难过的模样,默默走到灶口继续烧火,那眼泪却啪嗒啪嗒一直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元君瑶见状真是烦躁不已。 你说他们不好,确实不好,但又没坏的彻底,叫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断亲,要是他们像宋春兰那般狠毒无情,她倒是直截了当断绝关系就好了。 元君瑶无奈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齐梅香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宣泄。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啊!你是不是记恨我与你爹昨晚将你赶出去?你这是有本事自立门户了。 我和你爹先前又不知道,你也不告诉我们,你要是没这个本事,你和离只能等死。” 元君瑶紧抿着唇没吭声,任由她骂。 许久,她的情绪平复,元君瑶才说道:“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没用,请你们相信我,而且我的收入也不止那五十两和那二十两。 所以,给我机会让你们看到更强大的我,而不是依照你们的想法,觉得我该活成什么样,会活成什么样。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我已经长大了,我会为我的人生和选择负责。 我不会拖累你们,所以请允许我不回来住,我既然要自立门户,那自然需要独立!” 望着女儿坚定的眼神,齐梅香久久说不出话。 自从女儿嫁人后,每次回来都会变一个模样。 从刚成亲时的温柔沉静,到后来的懦弱恐惧,渐渐的淡定自若,初露锋芒,最后到此时的自信强大。 其实原主从没淡定自若过,她那时是绝望无助已经心死,最后回来是告别父母亲人。 而初露锋芒和自信强大是因为换人了。 元君瑶继续做饭,好在接下来是真的安静了。 等她将饭菜端上桌时,元识生和胡大爷称兄道弟的,好的像是亲兄弟一样。 元识生其实没什么花花肠子,心思也简单,就是说话不经大脑很容易伤人。 他这种人,气上头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但是做出来的事情是绝对厚道。 所以就他这种脾气,他做的再好外人也不会记他的好,也会因为他的口出恶言而记恨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元君瑶虽然每次都被他气的不行,但又不会太绝情的缘故。 因为她了解他。 坐在饭桌上,元识生和胡大爷喝了点酒,两人就聊的更开心了。 胡大爷说:“君瑶是个好姑娘,也是你教育的好,我是真的喜欢她,收她做义女,我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这话说到元识生心坎里去了,谁家养儿女不喜欢被人说自己教育的好,那生儿育女不就图个名声。 他激动地说道:“胡大哥,你说不会亏待君瑶这话我绝对信,你是个真性情的人,我元识生也不搞虚的,这杯酒我敬你,咱们这门亲就这么结下了。” 他一口干,胡大爷跟着一口干。 两人这么喝准醉,胡长庚想起上次他爹喝多了酒就说胡话就头疼。 “爹,少喝点,喝多了又得醉。” 元君瑶将菜放上桌,也劝道:“喝多了伤身,两位爹爹随便喝点就吃饭吧。” 元识生酒量不好,平时不怎么喝,眼下已经微醺,他笑容灿烂道:“今天高兴,只能多喝,怎么能少喝呢。” 胡大爷在一旁搭腔道:“就是,你们两个年轻后生懂什么,难得遇到相谈甚欢的人。” 胡长庚还要再劝,元君瑶无奈道:“随他们喝吧,难得尽兴,喝醉了今晚你们就留下住一晚。” 胡长庚深深拧眉,却也无可奈何。 “那真是添麻烦了,我明日还得回衙门,恐怕照顾不了他。” 元君瑶说道:“没事,干爹留在这里我会照顾好他的。” 这时齐梅香也进屋了,眼睛还泛着红,她接话道:“不打紧,他们两要是喝醉了今晚就叫他们睡一个屋。” 这两人谁也劝不了,喝的更加起劲,还划拳。 元君瑶实在是无奈,把酒夺了,两人都急了。 “你把酒给我们!”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元君瑶眼一瞪,生气道:“我说不准喝了,你们再多说一句,我就把酒壶砸了。” 元识生怒瞪她,可又拿她没办法,这么大姑娘了打也打不得,骂又没用,脸皮厚的很。 以前还没开声眼泪就吧嗒吧嗒,现在就是骂死她她也不红眼,反而和你犟。 而且人家不靠家里了,他要是发脾气叫她滚,她真会滚,一点都不惯着他。 第80章 道歉。 总之,他这个父亲是一点威严都没有。 他都拿元君瑶没办法,那胡大爷就更没办法了,他是见识过元君瑶有多厉害的。 元识生生气地骂道:“我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我说的话就是放屁,你不给我喝,我偏要喝,我还有一壶酒,我这就去拿!” “你去,你拿一壶我摔一壶,你看我敢不敢,知道是放屁还说,不能懂事点?” 父女俩之间就是干柴和烈火,一点就着,大有把双方都烧死的冲动。 胡大爷赶紧劝和:“好了好了,这都能吵起来,不喝就不喝了,不喝酒我们也能好好聊天交流感情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父女俩是说不得两句话就要吵起来。 而他和元识生之间相差十几二十岁,能聊的来也是稀奇。 为了收元君瑶做义女,两人愣是成平辈了。 这么一番折腾,总算是安静下来吃饭了。 元君瑶本来是不想管他们喝酒的,但是他们越喝越没理智了,把酒当水喝!这能成吗? 这两人要是真醉的会失去理智,到时候招呼两个醉汉害的还是齐梅香。 而元识生是最不会喝酒的,几乎每年过年他都要醉几次,醉了就大吐特吐,房间一片狼藉,也不睡觉,就是拉着人唠嗑,烦都烦死了,你几乎一整夜都不用睡了。 饭桌上,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元君玲悄悄地竖起大拇指,小声说道:“姐你真厉害,我第一次见有人能管住爹。” 元识生年轻的时候真算不得一个好丈夫。 整日不着家,又懒惰不愿干活,喝多了还打老婆,刚娶媳妇的时候还什么都听娘的,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齐梅香也早就自杀了。 他们都还记得小时候父母吵架,齐梅香就抱着他们哭,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她早死了,上吊绳拿起来几次都被孩子的哭声打断。 不过日子再难过如今也好过了。 就像他们说的,媳妇熬成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着,公婆都老了,他们那时才渐渐好起来,因为老人也知道儿子靠不住,只能靠儿媳。 再后来,老人双双去世,整个家就更是落在了齐梅香一人身上。 这世上的男人好像大部分都是这样,永远都比女人懂事晚。 元识生是等孩子们都挺大了这才渐渐改了脾气,改了性子,现在几乎是什么都听齐梅香的。 但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几乎天天都吵架,齐梅香还不是一样总是气回娘家,最后又会被劝回来。 生了孩子又彻底绊住了脚。 其实生孩子绑住的不是男人,是女人。 吃完饭,齐梅香任劳任怨地收拾碗筷,还得给两个喝多了煮醒酒汤,好在三个孩子懂事会帮忙。 如果都不帮忙,那这些琐碎的事情全部都会落到她一个人身上。 厨房里,元君和站在灶前,笑嘻嘻地说道:“今天我来洗碗。” 元君玲不耐烦道:“滚开,男孩子洗什么碗,等下娘又得骂人,我来洗。” 元君和不情不愿道:“我怎么不能洗碗了……” 这时齐梅香走进了厨房,严肃地说道:“你当然不能洗碗,厨房是女人的地界,男人怎么能沾手。” 元君和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元君瑶沉默的收拾着灶台,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个世界没有人人平等,只有男尊女卑三六九等,最可怕的就是,他们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就比如这个时候,有客人来家里,女人们忙前忙后,男人从始至终只需要坐在那里,等饭菜端上去便上桌吃饭,吃完饭继续坐着,女人继续收拾。 元君瑶坚定地想着,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嫁人了。 她受不了这种生活方式,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更受不了自己低人一等。 下午,齐梅香和元君和一起去了地里,元君玲要去山上砍猪草,两个喝了酒的人刚才还聊的火热,结果酒劲上头就开始犯困。 元君瑶只能安排两人进屋睡觉,安顿好元识生,从房间出来后看见独自坐在堂屋的胡长庚时,顿觉有些尴尬。 人家是客人,独留人家一个人也不好。可自己要是留下,孤男寡女的这多尴尬啊! 她喜欢独来独往,其实是不善交际的,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不过不等她说什么。 胡长庚便起身说道:“我出去走走,醒醒酒,你忙了一天,也去休息休息吧。” 元君瑶都还没反应过来,胡长庚就快步走出了屋,这让她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胡长庚怎么没喝酒也开始说胡话了,他今日不是没喝酒吗? 胡长庚走出张家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他是怕尴尬所以才出来的,并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对名声不好。 除了在公堂上和公事公办的时候,他是见到女人就紧张,一紧张就说不出话。 等出了张家后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瞬间就爆红了。 他没喝酒,怎么能出来醒醒酒吗? 他一拍脑门,有些懊恼。 都怪他爹,本来没什么的,自从他上次喝醉酒,当众说想让元君瑶做他媳妇后,他现在是看到元君瑶就感觉怪怪的。 其实元君瑶挺好的,孝顺勤快,只是她是和离之身,这谁能不介意呢? 他这般想着,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村里四下闲逛,望着长势渐好的水稻,心情慢慢也好了起来。 今年的收成应该也会不错。 作为父母官,他自然是希望百姓们丰衣足食。 胡长庚离开后,元君瑶虽然不解,但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想来胡长庚也是觉得尴尬这才选择出去走走。 眼下两个醉汉躺在家里,又没人在家,她也走不脱身,本来可以去镇上找找房子租的。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人,轻轻敲敲门。 她抬眸望去,居然是萧奶奶。 萧奶奶有些局促不安。 元君瑶起身迎道:“萧奶奶,快进屋坐。” 萧奶奶摆了摆手,老脸涨红。 “我是来道歉的,之前误会你了。” 她说的是,误会元君瑶的钱来历不明。 第81章 改变 “没事的萧奶奶。” 这件事情元君瑶本就不在意,但是萧奶奶还特意来道歉了,她心里还是挺舒服的,毕竟谁都不想被误会,被冤枉。 萧奶奶和江氏的不同。 萧奶奶从未嫌弃过她是和离之身,后来说不租了也是因为给的租金太多,那时萧奶奶恐以为她的银子来路不明。 而和离是和离,租金是租金,这是两码事。 和离不代表人家人品有问题, 但来路不明的银子就绝对不能赚。 萧奶奶三观很正。 萧奶奶听到元君瑶说没事,很明显也松了一口气。 她又说道:“我的房子你还租吗?还是回家住?我已经将西偏房收拾干净了,你要住随时来,租金我不要一两,你就给我一百文就后好了。”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租,但是租金必须是一两,因为我盖房子到时候还得借用厨房做饭,可能会给您添很多麻烦,如果您不同意的话,那我不租了。” 她做事喜欢周全,免的之后又有闲话,再者她要盖房子的话,确实是住在村里更好。 而且她还没想到什么赚钱的营生,要经常去山上住在镇上肯定是不方便的。 现在已经和离,她接下来的计划就是重塑这具身体。 内力,武功,强度全部都必须恢复到在现代时的巅峰。 这期间她肯定分不出心来赚钱,因为还得盯着工匠盖房子,至于花销,只能暂时找些药材或者抓蛇先补贴家用。 而且等她房子盖好还得研究水稻呢。 还有这么多事情做。 她想着这些,萧奶奶站在门口也十分不安。 “不行,太多了,不然你就给三百文,里正说的价钱总是公平公正吧!” 元君瑶真是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应该少见的很吧。 哪有房东嫌租客给的租金多的。 不过房客嫌弃房东开的价钱低的也不多见。 元君瑶最后一锤定音。 “那就五百文,就这么决定了!” 这次萧奶奶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她租房子给元君瑶也不是为了钱。 主要是一个住了这么些年实在是太孤单了,渴望有个人来陪着自己。 萧奶奶走后,元君瑶长舒了一口气,住的地方总算是解决了。 那俩醉酒的人暂时应该是没这么快醒,她也走不开,干脆就回了自己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习内力。 傍晚,她睁开眼睛,整个人神清气爽。 出了房间后,胡长庚和元君和坐在堂屋里,齐梅香和元君玲在后院忙碌。 元君瑶随口问道;“那俩人还没醒呢?” 元君和点头道:“没有,娘说让胡大爷和胡大哥留下吃晚饭,再住一宿。” 元君瑶点头道:“那也行,到时候你去我房间睡,让胡大人和干爹住你房间。” “那你呢?”元君和询问。 元君瑶淡淡道:“我租好房子了,以后都不会住家里。” “为什么啊?爹娘还不让你回家吗?” 元君和垮着脸有些生气。 这时胡长庚都蹙眉看向了她。 元君和说的是还,所以昨晚她没回家住吗? 元君瑶解释道:“不是,爹娘没说不让我回家住,是我自己要出去住。” 元君和还想再问,元君瑶白了他一眼。 “好了,我自己决定的,你别再问了。” 元君和心情低落地低下了头,他觉得姐姐不回家来住还是因为他。 说话间,房门忽然打开,胡大爷晕乎乎地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这喝酒一时爽,酒后晕头转向,下次不能再喝了,不能喝了。” 元君瑶无奈道:“我要是不抢走那酒壶,你一整壶都得喝完,到时候可不止这点难受了。” 胡大爷无奈道:“没办法,喝起来是越喝越有味,控制不住的想喝。” “坐下休息吧,我去准备晚饭。” 元君瑶刚想往厨房去,胡大爷赶忙制止。 “那不行,趁着天还没黑,我得赶紧回家去,我养的小牛还放在外面吃草呢,得牵回牛栏了,不能让它在外面过夜。” 元君瑶想起上次遇到劫匪时,胡大爷自己都危险了,还想着保下牛,可见对牛重视的很。 她也不客套,直接说道:“行,那你早点回去吧,我明日后日将图纸画出来,大后天送图纸上门,到时候选个良辰吉日开工,也正好认个门,正式认干亲。” 胡大爷顿时笑逐颜开,好像一下子都没那么难受了。 “行,那我大后日来接你们,叫你爹娘和弟妹都去。” “不用特意来接,我自己有马车你忘了吗?我自己买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马车?”胡大爷这倒是没注意。 元君瑶说:“昨日买的。” “一辆马车要五六十两吧,你买了马车还怎么盖房子?” 元君瑶笑道:“我自然是有办法赚钱的,不然我也不会自立门户。” 胡大爷一想也是,便没再问了,和胡长庚一同离开了。 元君瑶的那些嫁妆,还有胡大爷准备的那些,已经卸下暂时放进了元君瑶的房间。 牛车停在村口,父子俩坐上牛车离开,元君瑶一直目送着他们走远这才回村。 等她回家后,齐梅香才知道那父子俩走了,她自然又是一阵埋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人家要走你怎么都不挽留,真是不像话,客套都不会。” “为什么要客套?那多虚伪。” 元君瑶不想和她扯这么多,只又说道:“我租好房子了,住在萧奶奶家,等我房子盖好了我就搬走。” 她以为齐梅香又得骂她一顿,谁知齐梅香居然只是应道:“嗯,我知道了。” 然后就转身去后院了。 这倒是把元君瑶给整不会了,她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她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将马车上买的东西全部卸下后,说道:“这些吃的用的留给你们,还有这些布你们自个儿一人做一身衣服。” 齐梅香神色复杂,没有指责元君瑶乱花钱,只是问道:“你和娘说实话,你身上到底有多少银子?” 元君瑶见她态度总算正常了,便说道:“百八十两还是有的,你就放心吧,我能赚钱。” 第82章 绝不会后悔 齐梅香闻言很是震惊,又再仔细问了一遍。 “是花了五六十两买了马车,还有这些吃的喝的之后,还有百八十两吗?” 元君瑶点头,“是,而且我还能赚更多,我要盖一栋中式庭院。” 齐梅香好奇的问道:“你到底做的什么赚这么多银子?你有这个本事带带你弟弟呗。” 她也不怕元君瑶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要是她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人县丞能认她做义妹吗?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就是在山上搞山货赚的,药材啊,蛇啊什么的,纯属靠运气。” 齐梅香先前听她说过,只是没有亲眼见过到底是心存怀疑,甚至还想着是不是她故意藏私,不想教自己的弟弟,所以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君和是你弟弟,他若是能赚到钱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现在已经和离了,以后未必嫁的出去。 等你老了,孤苦无依,还不是得靠弟弟和侄子。” 元君瑶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下来,她还能不明白齐梅香的意思吗? 就是觉得她藏私了呗,没把赚钱的方法说出来。 说到底,他们爱女儿但是更爱儿子。 可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家产归儿子,他们老了也靠儿子,而女儿自己都得看夫家的脸色过活,哪有功夫照看父母,也没照顾父母的义务。 古代和现代的规定不同,现代赡养父母儿女都有责任,家产也是相同地继承权。 但古代真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家产不给女儿,将来也不需要女儿养,辛辛苦苦养个闺女长大就得几十两彩礼钱。 所以对他们来说,更多的还是要为儿子考虑。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真是一点都不想和他们争论,因为很累,而且没必要。 一个古代人和一个现代,理论起来岂不是鸡同鸭讲? 元君瑶拉着缰绳,准备拉着马车离开,临走前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走了。” 齐梅香本想说不必多费租房子的这个钱,但是说了母女俩又得吵架。 最近真是说不得两句话就得吵,她心里也难过,忍着眼泪点头道:“好,你去吧。” 元君瑶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分开是最好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要是吵起来恶言恶语会更伤人。 拉着马车往外走,元君瑶甚至都不敢回头看,心情十分沉重。 站在各自的角度上看待其实谁都没错。 要怪就怪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一个二十三世纪的人来这古代,两个不同时代的人怎么可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君瑶,你等等。” 还未走出后院门,身后忽然传来了元识生的声音。 元君瑶顿住脚步回头,元识生快步而来,行至她的面前。 元君瑶闻到一个酒气,还未说话,元识生就拉起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盖房子要用钱的地方多,这个你拿着,钱省着点用,赚钱不容易。” 元君瑶低头一瞧,手心放着一张十五两的银票。 她愣住了,心头涌现一股复杂的滋味。 元识生转身走了,与齐梅香,元君和,元君玲站在了一起。 四人目送着她离开。 她拿着钱看向四人,齐梅香眼眶泛红,但是没有别的情醒,可见她是知道这件事情。 她不差这十五两银子,虽然他们更爱儿子,但是对女儿也算是竭尽全力了。 元君瑶是真的没怪过他们,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受到的教育,甚至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过来的。 哪怕在二十三世纪,都还有一小部分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的人。 她将这银子还了回去。 “我有银子,足够盖房子,这是留给弟弟娶媳妇的。” 元识生说道:“拿着吧,这你的彩礼钱,既然你和离了我就分一半给你,还有那五两,本来是想等你生孩子了再给你的,毕竟陪嫁就给了你一两,现在一并给你吧。”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心里十分矛盾,或许这就是父母吧。 一方面为儿女打算,想给他们谋划他们认为最好的未来。 但是儿女有自己的想法,总会和他们背道而驰,他们虽然生气,但是当真正决定后,又只能默默的选择支持。 她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爱,尽管很沉重,或许会是负担,会是枷锁,但是有总好过没有。 现代的她三岁父母便双亡,他们的身份很普通,只是警察,但是是卧底禁毒警察。 一生见不得光,入职起就见不到亲人,直到死了都是无名墓。 她是爷爷带大的,一身本领也是爷爷教的。 她此时在想,她死后,父母的身份应该可以公之于众了吧,因为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 二十三世纪,许多国家已经毒品自由,这让国家禁毒越来越难,但任重道远,事在人为,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拿着吧,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已经和离,我们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是,我希望你以后都不会后悔!” 齐梅香哽咽的说出这句话后,泪水瞬间决堤,她是女人,自然明白一个和离的女人会经历什么。 元君瑶收回思绪,点头道:“我不会后悔的。” 她将银票还了回去,直接塞到了齐梅香手里。 “我有银子,比你们还多,和离了我只会越活越好!”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就像决定和离时没有任何犹豫。 傍晚,霞光满天,天色渐渐昏暗,元君瑶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欣赏起了这美丽的风景。 深色的山峦连绵,天边是犹如彩缎般的晚霞,碧绿成片的水稻一同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个世界也很美好啊,天好像更蓝,空气更好,晚霞也更漂亮。 萧奶奶家院门大开,但是很安静。 元君瑶站在院门口,朝里喊道:“萧奶奶,你在家吗?” 如今天热,天还没彻底黑,说不准萧奶奶端着碗去村头巷尾吃饭聊八卦去了。 第83章 异常 正想着,屋里忽然传来了萧奶奶微弱的回应声。 “在,我在家呢。” 片刻后,萧奶奶从堂屋里出来,笑吟吟地说道:“我在后院厨房做饭呢。” 元君瑶说道:“我今晚就搬过来住,等会就把租金给您。” “租金不着急,你什么时候给都行,来,快进屋吧,那马车,我屋旁还有个牛棚,没养牛了,停牛棚吧!” 萧奶奶很热情,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收拾出来的西偏房干净整洁,让人很舒服。 她还帮元君瑶一起搬东西。 马车上一些寻常换洗的衣服什么的,还有她给自己留的柴米油盐,虽然她不一定会在家吃饭,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 另外她好自己准备了一个煤球灶和一个锅,煤球灶就是类似于一个桶,中间是空的,加圆形的黑煤球烧,用来临时做饭最合适。 她准备自己做饭吃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简单做。 等匠人上门,人太多了,那就只能借用萧奶奶家的厨房里,到时候萧奶奶不用做饭就跟着一起吃。 做那么多人的饭她没把握,她准备雇人做,一顿或者一天多少钱,相信村里大把妇女愿意来。 “你怎么准备这么多东西,还做什么饭,跟着我老婆子吃得了,种了田反正有粮食,收田地的租金都花不完。” 萧奶奶家有五十亩田,两个儿子也没确定是不是死了,所以名下各有二十亩田。 先前萧奶奶的老伴在世时,他也有二十多亩,死后收走了国家分配的,个人的还剩十亩。 萧奶奶自己种了五亩,其他的租出去了。 所以她粮食够吃,钱也花不完,一个老太太能花销的了多少,她也不过是在苦熬日子罢了。 两个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就算是死了也不瞑目。 “萧奶奶,是该如何就如何,我一个年轻人怎么能占您的便宜。” 元君瑶坚持自己,尽管老人好心,但是她不想良心不安。 萧奶奶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强求,准备回厨房继续做饭,她问道:“吃饭了吗?这刚搬过来就一起吃吧!” 元君瑶这倒是没拒绝,不然就太不近人情了。 萧奶奶做的是玉米面窝窝头,一盘野芹菜。 元君瑶刚坐上桌,她又端出一盘辣椒炒蛋,很明显这是元君瑶来了以后她又加的。 对于普通的庄户人家来说,最好的食物就是鸡蛋了。 玉米面窝窝头比糙米做的好吃多了,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元君瑶觉得自己穿越过来后还是挺幸运的,遇到的胡大爷很好,萧奶奶也很好。 “你多吃点,往常都是我一个人吃饭,今日难得有人能陪我。” 萧奶奶很高兴,将炒鸡蛋的盘子推到元君瑶面前,让元君瑶多吃点。 元君瑶点了点头,让萧奶奶也吃。 萧奶奶只摇头,说自己不吃。 元君瑶只能自己吃,只是整顿饭萧奶奶都一直在看着她,让她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想,或许是萧奶奶这些年一直都太孤单了,所以才会这样。 吃完饭,元君瑶要帮忙一起收拾碗筷,但是萧奶奶怎么也不肯,拗不过老人,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前院散步。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下来,夏季繁星漫天,夜晚格外凉爽。 元君瑶在前院散着步,感觉身心都舒畅了。 就在这万籁俱寂,宁静祥和的时候,她忽然听见西厢房传来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像是什么撞击地面的闷响。 只有一声,但是她听的极其真切。 这西厢房和张家的不同,张家是不是三间屋子挨着盖的,而萧奶奶家是一个独立的大屋子。 大门是双开的,两边都有窗户,但是门上上着锁呢,里面应该没人的,难道进贼了? 她放缓脚步走上前,想要透过窗户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就在她轻轻凑过去,还没看到里面的情况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 “你在干什么?” 元君瑶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就见萧奶奶阴沉的脸瞪着她,脸色十分难看。 她从未见过萧奶奶露出这种表情,她赶忙解释道:“我刚才听见里面有声音....” 此时她只觉很奇怪,不就是往里看一眼吗?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萧奶奶脸色缓了缓,说道:“可能是老鼠,能有什么声音,都空了这么多年了。” 元君瑶点了点头,不想多事,离这西厢房远了一些。 萧奶奶或许也是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她解释道:“我刚才不是故意凶你的,自从我两个儿子离开家后,我就不敢进这两屋了,怕睹物思人,我也不许人进去,哎。” 元君瑶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后不靠近。” 解释的有点牵强,但是元君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谁没有点秘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也没了散步的心思,干脆直接回屋修习内力得了。 萧奶奶站在原地,眸光沉沉地目送着元君瑶回屋。 元君瑶若有所察,脚步放缓猛的回头,却见萧奶奶正望着西厢房暗暗抹泪。 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这萧奶奶也挺可怜的。 回到房间,元君瑶盘腿在床上坐下,深吸一口气开始修习内力,很快她便进入了状态。 只是没过多久,她忽然感觉头皮发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她立即睁开眼睛,在屋里四下查看。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室的简单,窗外夜虫鸣叫,夜色如常,未见任何异常。 只是她的心里越莫名觉得怪异,住进这家里没有想象中的平静。 她搬出来主要还是为了和原主父母少发生点争执,自己要去做点什么也方便,更没人管着自己。 当然住在别人家里也不方便,但至少人家没有权力过问你要去做什么,她也不需要顾及什么。 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等新房子盖好就不必寄人篱下了。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干脆在床上躺了下来。 先休息吧,反正现在也没法静心。 不知不觉中,她便睡着了。 第84章 水潭里冒出人头 翌日。 元君瑶昨晚睡的很好,后面没再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一大早她准备进山做早起锻炼。 介于上次运动,元家人见到后以为她脑子有问题,她想着还是避着点人群。 省的把人吓坏了,又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起床房间后,萧奶奶热情的招呼她吃早膳,就好像昨晚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煮的是粗粮面,碗里还窝着鸡蛋,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萧奶奶,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能再给我做东西吃了,以后你做了我也不会吃的。” 老人劳作不容易,她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怎么能啃老?怎么能让老人给她做一日三餐? 况且她也吃不惯这些粗粮糙米,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努力? 萧奶奶点头道:“行,行行,不做,你把这碗面吃了吧!” 元君瑶应下后,低眸望着这面实在是没什么食欲,但是也不好辜负老人的心意,只能勉强吃完。 吃完她要上山去,从现在开始,上午强度训练,下午恢复内力,晚上画图纸! 到了玉华山山脚,元君瑶深吸一口气,沿着上山的路施展内力往上冲,势必要将内力消耗殆尽。 前期修炼内力,将体内的内力消耗殆尽,再去修炼的话事半功倍。 所以她选择冲山路,一来可以加快消耗内力的速度,二来可以锻炼身体。 这条山路直通山顶,山顶有一座道观叫白云观,里面算命的老先生十分准。 半山腰还有个寺庙,叫大慈寺,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去上大慈寺上香。 普通人上到半山腰至少要五六个小时,下山就快了,只需上山的一半时间,所以上个香一天往返时间足够。 但是上白云观就难了,上到山顶就要整整一天,短则十个小时,长则早上到天黑都上不去。 到了山顶腿也废了,下山就可以直接滚下来了。 所以一般很少人上山顶,除非真遇到难处了非去不可,因为真到了那个程度大慈寺是没用的,不过是心理安慰的作用。 但白云观却能给人一线生机,因为里面的老道士不仅能算命问卦,医术还一绝。 玉华山是万和镇最大的的山脉,连绵盘踞几乎半个万山镇。 元君瑶运行内力上山,速度很快,半个时辰后,她连半山腰的半山腰都没达到内力就消耗殆尽了,真是弱鸡的很,不过这玉华山确实很高。 不是那种不是高耸入云,因为他上山的路并没有十分陡峭,山脚甚至像是小山丘。 她撑着腰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这天正是热的时候。 往远处眺望,视线的尽头还是山,十里八乡的村庄坐落其中,整个元家村尽收眼底,还能看到大半个大槐村。 休息了片刻后,元君瑶准备找个平坦的地方修习内力。 中午的伙食也在山上解决。 只是这半山腰的树木旺盛,倒是很难找到个好点地方。 毕竟这大热天那总得阴凉些吧,不然内力还没修习出来,反而还会中暑,而且生火做饭还得注意不能走水。 元君瑶一边走一边嘟囔道:“以前看电视剧,山上多的是山洞,我怎么一个都没遇到??” 元君瑶被晒的已经有些发昏了,口渴的不行。 幸好空间还有饮用水,等会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再进空间去洗个澡。 她一般很少在空间洗澡,因为空间的水资源是不能再生的。 走着走着,就在她想放弃原路返回去别的地方找找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水声。 这山上应该是会有山泉的吧! 山下都有小溪,小溪的水据说就是山上来的。 元君瑶循声而去,只在山缝中看见有水涌出来,地上积蓄了一个深坑,周边的泥土全是湿的。 元君瑶先洗了把脸,冰冰凉凉的简直救了她的命。 这天是真的热啊!! 要不是这水浅的很,她肯定跳进去洗个澡,那得多舒服啊! 元君瑶四下观察,觉得附近应该有更大的水源,她翻过小山丘,沿着这股泉水往山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体力几乎是消耗殆尽了,终于,她听到了更大的水声,轰轰声有点像是瀑布! 她深吸一口气,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身上眼下黏腻腻的难受,要能找到泉水潭或者瀑布,那就能美美的洗个澡了,在水旁也会凉快一些。 要知道,来古代这么多天了,她都没有好好洗过澡,今天一定要好好搓一搓。 当她爬上一块陡峭,又往里走了些时,视野顿时开阔。 这山坳中居然有处极其宽阔的水潭,水潭上方是陡峭的崖壁,上方水流冲击而下,形成了这处跌水潭。 上半年雨水多,水量足,这里的水潭积蓄不下这么多水,所以会向四方溢出去,元君瑶才会发现那处泉眼。 不知山下的那处小溪,水的源头是不是这里。 这水潭的四周全是巨石,陡峭的崖壁周围草木旺盛,遮挡了大量的阳光。 元君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这绝对是避暑修炼的好地方。 她大笑着,一边跑一边脱衣服,她要跳进水里好好爽一爽! 反正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人,身上的衣服也是旧的,她脱下都不准备要了。 等到了水潭边,整个人都光溜溜的,这身体虽然瘦弱,但是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 不过她没有贸然跳下水,因为这泉水肯定冰凉刺骨,她得先热身,不然抽筋就死翘翘了。 热身的期间,她也在观察着水潭。 水潭的颜色是湛蓝的,蓝色中有带着一点绿,四下烟波缭绕,可见寒气逼人。 正当她做完热身运动,深吸一口气准备跳下去时,水潭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头。 那是个男人,胸部以下隐在水中,双肩裸露在外,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脸长的很完美,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完美的像是建模脸,丝毫不比她在现代见过的明星差。 只是那双幽深的眸子噙着一抹寒意,正冷冷的盯着她,让元君瑶如芒在背,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 她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他妈的还光着。 第85章 肌肤之亲。 她尖叫一声捂住胸口,可上面捂了下面还露着,而且上面的波涛汹涌压根捂不住。 妈的,从没这么狼狈过,所有理智淡定这一刻全都抛到脑外了。 她转身就跑,结果脚下一滑,直接跌落到了水潭里。 “咕噜噜,咕噜噜” 猝不及防之下她被灌了好几口水,而这水深的直接将她淹没了,窒息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就挣扎了起来。 妈呀,好丢人,社死! 元君瑶都快哭了,不过挣扎了两下就找回了感觉,她深吸一口气,直直往水底潜去。 她现在不想见人,也没脸见人,她现在只希望那男人快点离开或者回避一下,这样的话她就能赶紧进空间穿衣服。 其实她现在就想进空间,但是进不去。 该死的安保系统,给她安全但是不给她脸。 沈少禹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他只是出来解个暑,泡个冷水澡,没想到潜个水露出水面后,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跑出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 他就那么看着这个女人傻傻的望着他发呆,好在没有露出他厌恶的花痴表情,不然他肯定一掌拍死她。 但是这女人好像脑子不正常,不赶紧走居然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捂来捂去,她要是真知道害羞就不会光着身子跑出来了。 最后他只能看着这个脑子不灵光的女人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扑腾了两下就沉下去了。 此时他在想,他要不要救人? 救人似乎划不来,他没穿衣服,那女人也没穿衣服,救人难免肌肤之亲,他还没碰过女人呢,而那女人脑子不太正常,长的又黑又丑。 不过这时他脑海里闪过女人身上那白皙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材。 沈少禹的脸色沉了沉,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本能的欲望和冲动,像条鱼儿似的灵活的潜入了水里,朝着女人下沉的方向游了过去。 元君瑶已经到达水底,这水大概有七八米深,只是她没做好准备,根本就憋不住了多久了。 她不安的挥动着四肢,表情逐渐痛苦,她在想,那男人到底走了没有,她要上去了!! 水底视线模糊,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数着时间坚持着,等到达了极限,她咬了咬牙便要游上去,她真的没力气了,游上去恐怕得精疲力尽。 此时她脚下正好踩着一块石头,她用力一蹬,本来能省去好多力气游上去的。 结果被什么拽住了手腕,她非但没上去,还被拽下来了。 她吓脸色大变,直接破防,咕噜噜又灌了好几口水,窒息的感觉让她双手胡乱挥舞了起来。 妈耶,这水里不会有水鬼吧! 她以前对鬼怪这种东西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因为她没见过,但自从穿越后那是不得不信啊! 沈少禹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他好心好意的来救这个丑女人,结果被她扇了好几巴掌。 不过人命关天他也不敢轻易松手,不然这女人早晚会把自己折腾死。 元君瑶被水呛的失去了攻击的能力,也甩不开那只铁钳般的手,恢复理智后再次屏住了口鼻,随后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去,结果撞进了那双幽沉的黑眸里,那眸子里仿佛蕴藏着滔天怒意。 她被吓住了,但是心也平静了,因为这是刚才那个男人,不是水鬼。 沈少禹扯着她往上游,这个死女人死沉死沉的拽都拽不动。 元君瑶这才意识到他是来救她的,于是立即配合了起来,双腿游动减轻他的压力。 两人挨这么近,那自然是该看的不该满的全都看光了,尤其是在他身后的元君瑶,满脑子都是那在水里晃动的大屁股。 两人浮出水面,元君瑶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差点就死翘翘了。 沈少禹一直拉着她的手腕往岸边游,脸色却越来越白。 两人先后上了岸。 元君瑶躺在草地上急促地喘息着,也顾不得没穿衣服,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了。 她现在没有一点力气,没被淹死就是万幸了。 沈少禹坐在她的身旁,脸色是隐忍的痛苦之色,捂着胸口想起来好几次都没成功。 元君瑶缓了缓倒是好多了,男人此时微微侧着身体,她看不到他的脸,她慢慢起身,小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虽然她不需要他来救,但是人家确实是好心好意去救她,至于落水虽然是被他给吓的,但论先来后到是人家先来的。 沈少禹抿着薄唇,忍着胸口翻涌的痛苦沉声说道:“滚。” 元君瑶蹙了蹙眉,心里有些不快,但是也不想多纠缠毕竟两人现在的模样都有些尴尬,而且要算起来,到底是她先打扰了人家的清静。 可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还能有人。 她莫名想到了上次遇到的那个男人。 好吧,大山里确实有人。 她强撑着精疲力尽的身子缓缓离开。 谁知没走两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咚的一声。 回头望去,只见刚才那个男子已经倒地昏过去了。 她大惊失色,快步上前,却见他脸色发白嘴角居然还有血迹,而地上已经有了一大滩黑色。 “你没事吧?”元君瑶在他身边蹲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元君瑶蹙了蹙眉,看他这个脸色不太好,难不成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她下意识扫视了一眼这男人的身体,脸色噌的一下变的通红。 这男人身材健硕,看着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难道是受伤了? 可身上也没外伤。 元君瑶也不是医生,更不懂这些,她干脆拉着他一起进了空间。 本来是可以放出机器人给他看病的,但是她得先穿衣服,这么光着实在是太不自在了。 机器人待机在诊室里。 一裸体男人凭空出现在床上,元君瑶说道:“干活了干活了。” 这俩人工智能听到她的声音便开了机,立即朝着床边走去。 元君瑶则去冲了个澡,找了身新衣服换上。 这衣服穿着总算是不像村姑了。 之前的是碎花红色对襟,黑色长裤,发型也是一个简单的髻,典型的村姑打扮。 第86章 萍水相逢 她新买的这件是浅绿色宽袖,对襟束腰长裙,对襟和袖子边是白色的,简单大气。 整体清新脱俗,在这炎热的盛夏给人一种清爽之感。 她将长发吹干挽成发髻,绿色发带垂于脑后,和衣服很是相配,最后配上一支简单的簪子。 将自己收拾妥当她这才去了诊室。 医生机器人又进入了待机状态,桌上放着检查报告和几瓶药。 那男人静静的躺着,浑身依旧未着寸缕。 她是母胎单身没接触过男人,所以双颊泛着红晕,但又忍不住往那男人瞥去。 别的不说,那身体是真好,脸也长的完美。 随后她拿起桌上的检查报告。 这男人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并且经脉受损淤血堵塞,差一步就要经脉尽断内力全废的地步。 后面还有一长串专业名词,她看不太懂,不过看到后面她就明白了。 他的伤经过治疗已经恢复了五成,但他刚才又激烈运动导致伤势加重,这才会吐血昏迷。 不过不太要紧,医生已经开了两种药,坚持吃上一个月就能大好。 元君瑶将那两瓶药拿上,又将那男人带出了空间,给那男人喂了药后,她便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醒来。 只是他一直这般光着她也不自在,但是她空间里只有女子的衣裳。 这男人也不可能是光着身子来的吧,他脱下的衣服在哪? 元君瑶四下搜寻,在不远处的树上找到了男人的白色长袍还有鞋袜。 她立即拿来给男人盖上。 随后又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着男人醒来。 等着等着到了午时,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饿了。 于是她又在一旁烧起了火准备做饭,又从空间取出锅,还有牛肉、面条、鸡蛋等食材,她要煮碗牛肉面吃。 但是面还没煮好,忽然身后传来利刃划破长空的声音,带着危险和凌厉直逼她的首级。 她眸光一沉,往旁边一滚躲了过去,随即回头眼神狠厉地瞪了过去,可见到那人却愣住了。 那人也傻眼了。 两人眼中的杀意尽散,元君瑶蹙眉问道:“你为什么偷袭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山中遇到的男子。 金麒眼里依旧带着几分警惕,他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眼神落在一旁的主子身上,“你对我家主子做了什么?” 元君瑶面不改色道:“我常年在山中穿梭知道此处有瀑布,今日天热采药累了来此消暑。 谁知来了却见他赤身裸体躺在潭边,旁边还有血迹,检查后发现他是因为剧烈运动导致未曾痊愈的旧伤复发……” 金麒不敢全然相信她的话,心里担忧自家主子,想去查看,又怕元君瑶趁机逃跑。 就在他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沈少禹苏醒了过来,头疼欲裂胸痛难忍,他没忍住重重深吸了一口气。 “主子,您醒了!” 金麒察觉到后立即望去,见他醒了瞬间欣喜若狂,也顾不得元君瑶了。 元君瑶翻了个白眼,视线落在了她煮的面条上,刚好熟了,闻着香味她更饿了,至于那男子,虽是因她而伤,但是她也救了他不是,况且她也没让他救啊! 反正这种事情扯不清,他应该也没必要同她计较吧! 沈少禹深吸一口气,居然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更奇怪的是,明明复发的伤居然好了很多,比之前更好了。 他没有搭理金麒,而是看向元君瑶,见她穿上衣服,梳了发髻,那张脸似乎也没那么难看,许是绿色显白吧! “我的伤怎么回事?” 他知道金麒肯定是没办法让他的伤恢复好的。 元君瑶眼巴巴的望着锅里的牛肉面,心不在焉地指了指沈少禹身边的两个药瓶。 “养和丸一天三次,一次一粒,温补液一天两次,一次四毫升,一个月的药量,吃完你的伤就好了。” 一个月? 金麒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在说笑吗?被称为神医圣手的圣老都说需要三个月,你说一个月就能治好我家主子的伤?” 沈少禹倒是淡然自若的很,因为能不能治好等回去了叫师叔瞧一眼便知,但是他体内的伤确实是好多了。 元君瑶被质疑也不恼,反正现在误会解除了,她便自顾自走到了锅前,拿了筷子和碗,夹面条吃。 “你们有圣手那就更好了,那药不需要还我就好,” 金麒不吭声了,只看向了自家主子。 沈少禹神色晦暗不明,就那么盯着那个将他视作无物的女人,她居然还能悠然自得地吃面条。 如果这女人当真能让他的伤一个月内恢复,那她的医术岂不是比师叔还厉害? 况且她还这般年轻。 当然,沈少禹和金麒从未怀疑过元君瑶到底会不会医术。 沈少禹的伤明显好了,这里又没有别人,而金麒上次遇到元君瑶她都是在采药,不懂医术怎么会采药? 沈少禹薄唇微启,声音清冷。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名讳?家住何方?也好报答姑娘恩情。” 如果元君瑶真能让他的伤一个月内恢复,医术如此高超之人就算不能为他所用,那也可以交好。 元君瑶忙着吃面,吃了好几口面这才说道:“萍水相逢,若有缘自会相见,至于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你救我我救你,互相抵消便罢了。” 这男人一看就不简单,身边还有护卫,她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当然,也不想交恶。 沈少禹蹙了蹙眉,心道:这女人好绝情,两人不管如何说都有肌肤之亲。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往昔那些女人那个不是饿狼般扑上来。 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会纠缠,只是声音难念又冷了几分。 “既如此,麻烦姑娘回避,我这边穿衣离开。” “嗯。” 元君瑶端着碗走远了一些,寻了块石头坐下,翘着二郎腿不一会就将面吃完了。 她想着那男人应当穿好衣服了吧! 回头一看人都走了。 她耸了耸肩,回到锅旁,将锅仅剩的一点面也吃完了。 正要去洗碗的时候,却见刚才那男人躺着的石头上静静躺着一块黑色的玄铁令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禹字,反面刻着千机。 第87章 上门拜干亲 她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而那男人也不见了,也不知是故意落下的还是无意。 她拿在手里倒像是烫手山芋,丢掉也不是,收起也不是,她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最后只能无奈地丢进了空间。 吃饱喝足,这个地方也甚是让她满意,她干脆在原地盘腿坐下来开始运转内功心法。 沈少禹从瀑布处离开后便和金麒回了半山腰的竹屋,圣老躺在院里的竹椅上打着呼噜,午后正是犯困的时候。 金麒正想叫他给主子看看,但被制止了。 沈少禹轻声道:“不急,等师叔醒了再说。” 金麒只能作罢,又说道:“那属下先去做饭。” 沈少禹在石桌旁坐了下来,那两瓶药便放在石桌上,他盯着那两瓶药,眸子眯了眯,不知在想什么,只嘴角微微弯了弯。 过了片刻,他轻轻抬手打了一个手势。 无声无息间,一个黑衣人落在了他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冰冷如机械。 “属下参见主人。” 沈少禹薄唇微启,狭长是双眸噙着一抹浓厚的兴趣,玩味道:“替我查一个人。” “是。” 片刻后,黑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麒在厨房里忙碌,不一会香气便飘出了厨房。 打着呼噜的老头嘴角流出口水,猛然惊醒,鼻子开始不停嗅来嗅去。 “好香啊,馋死老头了。” 他一把抹掉口水,坐起往厨房的方向吼道:“金麒,你这臭小子终于回来了,你是不是在做我最爱吃的荷叶鸡??” 金麒回应道:“有荷叶鸡,还有您最爱的竹叶青!” 圣老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笑了起来。 沈少禹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师叔,我有事情和你说。” 圣老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沈少禹嘴角微弯,淡淡道:“有人能在一个月之内治好我的伤!” “什么?什么什么?”圣老吹胡子瞪眼,掏了掏耳朵侧着脸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少禹紧抿薄唇,神色淡然地望着他,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 圣老捋着胡子,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少禹说道:“去洗澡的时候有个女人落水,我救人的时候引发了内伤吐血昏迷,我苏醒的时候伤好了许多,她给了我两瓶药,说服用一个月,我的伤就能好了。” 圣老还没说话呢,金麒端着菜过来,疑惑地询问道:“怎么和她说的不一样,她说她去消暑的时候看见您昏迷在水边....” 沈少禹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他立即闭上了嘴巴。 圣老一脸担忧,神色凝重道:“我给你把脉看看。” 沈少禹伸手过去,圣老又忍不住责备。 “你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吗?差一点就武功尽毁,伤的这么重还不好好养伤。” 沈少禹神色淡然,心道:不过是伤势加重了几分,大不了再多休养两天,好歹救了一条人命不是,再说这不是因祸得福了吗? “咦——” 圣老把着脉,脸色变了变,由震惊到惊喜,最后欣喜若狂,如同找到了什么稀世宝藏一般。 “你的伤果然好了很多,那两瓶药呢?快给我瞧瞧。” 沈少禹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圣老眼前一亮,如获至宝般将拿起。 “这人医术确实厉害,你的伤不仅恢复的快,而且还无任何副作用,我现在就要去研究研究这两瓶药。” 金麒已经将菜都端上桌了,他疑惑地问道:“圣老,您不吃饭了啊!” 圣老小跑着回屋,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似的,头都没回道:“不吃不吃我不吃。” 金麒无奈,只得看向沈少禹。 沈少禹自顾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哪还管他。 不过圣老研究了两日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只缠着沈少禹,要他去将那个神医带过来。 沈少禹自然不可能把人带到他面前来,这多冒犯。 圣老见他不帮自己,又让他说出女人的下落,他自己去找。 沈少禹哪里知道人家姑娘在哪里,连名字都不知道。 圣老气急,只能自己日日去瀑布旁等待。 但是元君瑶从那日傍晚离开后就再没去过山上了。 她本来想着画盖房子图纸,两个晚上画画就完事,结果那晚试了一下后,发现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于是她在家里画了一天一夜,这才勉强将图纸画满意。 这日,她带着图纸驾驶着马车,带着元家人要胡大爷家正式拜干亲。 胡大爷家住向阳村,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但是他们得先去镇上买东西,总不可能空着手去人家家里吧! 元君瑶坐在前头驱赶马车,元家人坐在马车里只觉得格外稀奇,时不时探出头去往外瞧。 元君玲望着窗外笑容灿烂道:“这是我第一次坐马车,比牛车舒服多了。” “我也是第一次坐。”元君和趴在另一边窗口,两人时不时伸手出去感受微风。 元识生和齐梅香坐在最里面,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可见他们的好心情。 “爹,你以前坐过马车吗?”元君玲问道。 元识生点了点头,似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坐过。” ………… 元君瑶没有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不知不觉就到了镇上。 元君瑶不知要买什么,元识生提议道:“作为女儿,你就给你干爹买两身衣服,买两双鞋子,再买点酒,割两斤肉。” 元君瑶自是照做,将东西都准备好后,他们这才启程去向阳村。 向阳村很大,各种姓氏都有,据说有四五百户人家,他们到达村口打听胡大爷家的位置,可居然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胡大爷原名叫胡春生。 可那些人说,村子这么大,叫胡春生的有好几个,谁知道他们找哪个。 这名字还是元识生和胡大爷喝酒的时候,胡大爷说的。 这村子这么大,找一户人家不知得花多少时间。 就在几人犯难的时候,元君瑶又询问道:“我们找县丞大人的家,你们知道在哪里吗?” 说县丞大家就知道了,连忙热情的带路。 第88章 胡家五兄弟 胡春生在这村上还是鼎鼎有名的。 五个儿子个个孝顺,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大儿子胡长平和二儿子胡长安,还有三儿子胡长林继承了父亲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是出名的。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几兄弟互相扶持,老四胡长运开的砖窑厂也被连带着生意兴隆,老五更是出息,被几个哥哥供着读书,直接考取功名当了县丞。 路上,那些人明里暗里打听他们去县丞老爷家做什么。 元识生一脸骄傲,自是什么都说出去了,元君瑶无奈扶额,但也就由着他了。 没走多久,他们就迎面遇到了赶着牛车的胡大爷,胡大爷笑道:“我正想着出去迎迎你们呢,没想到你们来的倒挺快。” 有了胡大爷在前,那就不需要别人带路了。 跟着胡大爷走了大概十来分钟,马车终于停在了一排青砖瓦房前,周遭都是土坯房,这五栋房子犹如鹤立鸡群。 而这五栋房子前面还有两栋青砖房,那大概是胡大爷住了。 胡大爷骄傲的介绍道:“这是我五个儿子的家,我住他们前面,那是我住的,旁边是牛住的。” 本来元识生几人就看花眼了,结果听他这么一介绍就直接傻了 元识生惊讶道:“啊?给牛住的?” 他望着那青砖瓦房,嘴角直抽抽,虽然房子很小,但是,但是…… 元君瑶只感叹一句,有钱任性。 “爹。” “爹。” “爷爷!” “太爷爷。” 这时胡大爷几个儿子家走出来了好些人。 大大小小一大群。 胡大爷一阵介绍,元君瑶一个都没记住。 因为胡大爷的五个儿子长的真的很像,尤其是老大老二老三,她压根分不清。 三人干粗活的缘故,长的黑不溜秋的,五官又极其相似,就感觉长相都模糊了。 老四和胡长庚很像,但是她比胡长庚多了一丝精明,望着那双笑眯眯的眼眸,就有种票票不保的感觉,不愧是做生意的。 上次胡大爷置办东西就是他成亲。 胡大爷今年六十几,他的大儿子胡长平已经四十多,而胡长平的儿子估计和胡长庚差不多大。 这在古代很正常,婆婆和儿媳妇一起坐月子,小叔和侄子一样大。 连胡家五兄弟她都分不清,就更别提胡家大大小小一群人了。 光是孩子都有十来个,叽叽喳喳吵的脑瓜都疼,不得不说,胡大爷是真有福气。 元识生表示羡慕,一个劲地和元君和说,以后他成亲了一定要多生孩子,并且还说了很多大道理,说再有钱有势都不如子孙满堂。 元君瑶不能理解这种想法,他们现在的生活只勉强能温饱,生那么多孩子那不是加重生活负担吗? 古代男子满十八分田,女孩没有。 所以这就是古代为什么要生儿子,因为女性地位低下,生了女儿对他们来说真就是赔钱货。 元君瑶是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生活越困难不应该是更加要优生优育吗?又不比现代生再多都是国家养。 胡大爷的儿媳们在准备午饭,胡大爷带着他们去了他家。 等他们进屋后,胡大爷上香放鞭炮以示看重,还给元家人一人包了一个红包,元君瑶的红包额外大些。 元家人受宠若惊,但拗不过胡大爷格外热情。 稍后,元君瑶磕头奉茶,正式拜干亲。 胡家人对于这才拜干亲很重视,元君瑶给胡大爷磕完头,还去每个哥哥家走了一趟,每个哥哥都给她包了一个红包。 一连套搞下来,元君瑶收获了六个红包,还有一群跟在她后面,追着她喊姑姑,姑奶奶的小屁孩。 元君瑶从马车暗格里拿出了好些糖果零嘴分给他们,心里在庆幸,幸好她空间囤了不少东西。 午饭很丰盛,因为人多,分了三桌,大人两桌,小孩独自一桌,每桌二十多道菜。 幸好人多,不然都做不出这么多菜,胡大爷四个儿媳,三个孙媳妇,七个人做饭。 这顿饭,胡大爷和元识生又喝了不少酒,两人走路都晕头转向,说话更是大舌头。 今日元君瑶倒是没再管他们了,他们喝的直接醉倒。 安顿好两个喝醉酒的人,胡长平特意找到她询问道:“小妹,爹说你要盖房子,自己画了图纸,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盖?” 元君瑶连忙拿出画好的图纸交给他。  “大哥,你看看可行,不足的地方希望能帮忙完善一下。” 胡长平接过图纸,胡长安和胡长林立即凑了过去,三人一见这图纸就移不开目光了。 这和他们往常盖的房子都不同,但是看起来很不错。 “小妹,你盖房子要的青砖瓦片四哥全包了。”胡长运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收你最低价,连买带送。” “谢谢四哥。”元君瑶微笑着感激。 如此一来,将盖房子的事情包给几位干哥哥,那她就完全可以放手不管了。 见三人望着图纸移不开目光,元君瑶紧张的问道:“如何?能盖出来吗?” 这是她第一次画这种图纸,不过全然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画的。 “可以,稍后排水走向等我给你完善一下。” 胡长平最为年长,经验最足,他夸赞道:“你设计的不错,这张图纸能不能卖给我,我们帮你盖房子少要你一半的工钱!” 整个镇上像他们这种匠人很多,合伙组队更多。 他们兄弟一起默契合拍,比外人要少很多矛盾,所以才能做的长久,而且青砖厂还是他们兄弟的,这样一来生意更好了,因为可以便宜点。 而他们的房屋图纸都是父亲传下来的,但是随着时间也会慢慢淘汰,所以房屋格局的设计改进创新也是很重要的。 一般人家盖房子,房屋格局和外形很多都不懂,全靠他们的图纸自己选择,或者四处走访看看人家的房子是如何的。 所以有时候设计出个爆款被人看上了,那是十里八乡都会出名,生意直接火爆。 这几年他们的生意也差了。 有个匠人随亲戚去过京城,回来后设计出的屋子不知道抢了他们多少生意。 要不是他图纸收钱收的贵,哪还有他们的饭吃。 第89章 不简单呐 元君瑶惊喜不已。 没想到她随便设计的图纸居然被大哥看上眼了,这是不是说明她设计的不错? 她在现代时家里住的就是四合院,但她画的图纸是根据自己喜好画的。 “大哥,你们要是觉得这图纸好就送给你们了,但是帮我盖房子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胡长平的脸色瞬间严肃:“不行,一码归一码。” 胡长平和胡长林都听哥哥的,他们也跟着附和。 “对,一码归一码,收了你的图纸就得收钱,这也是规矩。” 元君瑶闻言只能点头道:“那行,你们什么时候有空?” “明日,明日就可以开始量宅基地牵线了。” “行,钱怎么算的?” 胡长平说道:“我们匠人是按天算的,一天五十文,你给了我们图纸,又是我们的小妹,我们收你二十文一天。” 胡长安和胡长林没有异议,他们向来都是听大哥的。 齐梅香一听到只要二十文一天,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果然认了这门亲是有好处的,不知可省下多少钱。 可元君瑶却摇头道:“不行,太少了,四十文一天。” 齐梅香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不过本来要五十文钱一天的,四十文也是少了很多了。 胡长平十分固执道:“我说二十文就二十文,你再推脱那就是不把我们当哥哥。” 元君瑶无奈道:“亲兄弟明算账!” 胡长平点头道:“行,那就五十文,这张图纸我们按照市场价买,算十两,我这就去拿银子给你!” 元君瑶:“..............” 齐梅香赶忙接话道:“这就太见外了,我来做个中间人,三十文一天,如何?” 胡长平没再说话。 元君瑶也只能点了点头,心想着做工期间饭菜一定要好些,不然都对不起人家给她烧了这么多钱! 不过她此时并不知道她的这张图纸会给胡家兄弟带来意想不到的财富。 和胡家三兄弟确定好了工钱,现在和胡家老四定青砖。 元君瑶询问道:“四哥,青砖是怎么卖的?” 齐梅香十分紧张的在一旁听着,她只知道青砖很贵,普通老百姓肯定是买不起的。 胡长运笑容温和地说道:“一文钱一块。” 齐梅香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土胚房,那土块都是自己做的,哪里需要花这么多钱。 元君瑶盯着胡长运那张笑脸,淡淡道:“我猜最少三文钱一块。” 胡长运微微惊讶,随即笑眯眯地说道:“除去成本我还能赚,放心吧!” 元君瑶点头,又问道:“地砖呢?” 胡长运惊讶道:“你还要定制地砖?” 除了大户人家,地砖还是很少人定制的。 最穷的人家住茅草屋,普通的大多数是土坯房,一般稍微条件好些的一半青砖一半土坯,条件十分好的就是青砖瓦房了,富贵人家地上才贴地砖。 元君瑶点头道:“要,院子里要一部分,屋里全铺地砖。” 胡长运愣了愣,很显然元君瑶的条件超出了他的预估。 本来他以为,以她现在的能力,那房子都不一定能全用青砖。 那图纸他还没看,而且他只以为她要盖的房子顶多七八十平米。 “四哥,地砖价钱怎么算?”元君瑶再次问道。 不仅胡长运表情变了。 胡家那三兄弟表情也变了,他们看图纸就知道房子很大,一听全部都要铺青石砖,一下子脑子都不会转了,这得花多少钱? 齐梅香在一旁本来都要劝她别用青砖盖得了,这还没劝呢,结果又来一个全部都要铺地砖,她仿佛看到流水般的银子花销出去,心都在滴血。 胡长运说道:“地砖要两文钱一块。” 元君瑶点头,又说道:“房子整体用青砖建造,屋顶要盖沥青瓦,地板要青石板,台阶要青砖石板,至于木材,你们做这行的应该认识卖木材的老板。” 屋里静默了片刻。 胡长平说道:“认识,你要哪种木材?一般是杉木,楠木,松木等等。” 元君瑶摇头道:“不知道,这些就得各位哥哥们帮我选了,我也不懂。” 胡长平说道:“成,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他们兄弟对元君瑶的了解不多,但是都知道她得了官府五十两赏钱。 可这五十两哪里够盖她要求的房子,恐怕都不够买青砖。 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他们即便心怀疑虑但是也没说什么。 或许人家真有这么多钱呢! 他们胡家的人不仅和谐,更多的是孝顺! 毕竟元君瑶救了他们老爹的命,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妹妹他们认下了,该帮衬的也会尽心帮衬。 傍晚,元君瑶走后,胡家五兄弟和胡大爷都聚在一起商议此事。 胡长林最不淡定,望着那图纸说道:“按照小妹的要求,这房子要盖起来不得花几百两?她哪来的这么多银子?爹你不是说他们家只是普通的农户人家吗?小妹和离的那个男方家庭也是一般!” 胡长平神色沉稳,说道:“我看小妹不是常人,她能徒手擒拿匪徒,又敢不顾世俗和离,你怎能只看表面这些。” 胡长安沉默着没说话,他是几兄弟中最老实的,也是脑子最笨的,好在勤快,跟着哥哥弟弟干活,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胡长运摩挲着下巴深思着。。 胡长庚是和元君瑶接触最多的,他说道:“小妹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不过她行事周全稳重,她说要盖这样的房子,那肯定是有这个能力。” 从她和离那件事情来看,她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该调查的他都调查了,她嫁进那张家不过一个多月,那张家的下场属实凄惨,不过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元君瑶脱不了关系的。 而那张家没一个好东西,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胡长林不放心地问道:“那她此人如何?毕竟以后说出去那都是我们的妹妹了。” 胡大爷醉酒还未完全清醒,此时正在抽烟,闻言吹胡子瞪眼道:“君瑶为人自是不差,不然危险关头她也不会挡在我面前!” 第90章 迷魂汤。 这老爷子对元君瑶那是只能说好,不能说坏,反正提起就是满口称赞,谁说一句不好都不行。 像是灌了什么迷魂汤似的。 要不是得胡长庚证实,元君瑶确实是救了自家老爹,他们肯定会觉得此女是个骗子! 不过今日见面,他们对元君瑶的印象确实挺好。 胡长庚不偏不倚道:“小妹人品自是不差,她要盖再好的房子那也没占我们便宜!” 他们这才想起元君瑶刚才与他们讨价还价,神色这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胡长运说道:“小妹是个精明的,要是做生意肯定是把好手!” 胡长平接话道:“小妹设计的房屋格局也不错!我瞧着风水也还行!” 做他们这一行的,那多少都懂点风水! 胡大爷傲娇的哼哼了两声,得意道:“那是,我看中的人能差吗?” 他就是喜欢元君瑶,一眼就看中了要做自己的儿媳,可惜她已经嫁过人家了,本来他是不在意的,但是自家儿子眼瞎啊! 想着他又忍不住瞪向了胡长庚。 “你小子真是没福气。”眼下干亲已认,两人再不可能。 胡长庚脸色有些不自然,无奈地说道:“爹,你莫再提了。” 胡大爷冷声了一声摆手道:“行了,你们走吧,我要再睡会。” 当不了儿媳妇多了个闺女也不错。 五个儿子纷纷起身离开,胡长平说道:“那爹你好好休息,晚饭我叫珍娘送过来。” 胡大爷哼着歌往房间里走,显然心情十分的好。 几兄弟对视一眼,彼此眼底满是笑意。 只要老爹开心就好! 回元家村的路上。 齐梅香坐在靠近马车门的地方,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劝道:“君瑶,娘知道娘说话你不爱听,但是有些话娘不说出来,心里也憋的难受。” 元君瑶嘴上说道:“娘你有话就说吧!”心里却在无奈的嘟囔;知道我不爱听就别说了呗。 齐梅香如放闸的水一般顷刻间倾泻而出。 “那青砖一文钱一块,地砖两文,实在是太贵了,你请匠人造土砖,一天工钱才三十文,你这是何必呢,这般算算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 你还年轻,虽然现在和离了,但是以后肯定还是要再嫁的,这房子没必要盖这么好。 你留着点银子傍身,将来再嫁也有底气,生了孩子也能供他读书,将来也能有出息……”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这才打断了她的话。 “难道我这辈子除了嫁人生子就没别的路可走了吗?” 齐梅香愣住,讷讷地问道;“女人不都是要嫁人生子的吗?” 元君瑶微微拧眉,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元识生揉着酸胀的头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梅香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又仿佛是找到了站在她这边的人,于是她将元君瑶和胡家兄弟商议的事情说了一遍。 本来她以为元识生听了会和她一样生气,谁知元识生淡定的很,反而是笑道; “随她吧,她爱嫁不嫁,她嫁不嫁反正这房子以后也是君和的。” 齐梅香愣了愣,她倒是没这么想过。 元君瑶的脸色冷了下来。 元君和涨红了脸嚷嚷道;“爹你说什么呢,那是姐姐的!” 元君瑶的脸色缓了缓,心道:不和这个古板老头计较!! “你们先听我说。”元识生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嫁人,那这房子在元家村她住不上,到最后还不是君和的。 她不嫁人,以后孤独终老,这财产难道不是该弟弟和侄子继承?” 这话好有道理,她竟无力反驳。 元君瑶嘴角微抽,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人说话。 不过以后她要是嫁人的话那这房子肯定是留给元君和的,不然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但是她大概率是不会嫁人。 但是不嫁人的话,百年之后,这房子确实还得留给侄子。 人啊!不就是这样,死了东西肯定得留给自己最亲的人。 元君瑶蹙了蹙眉,她怎么成扶弟魔了? 她不悦地说道:“我嫁不嫁人那房子现在都归我自己,至于我死了归谁,那关我什么事,爱归谁归谁。” 马车里一阵沉默,齐梅香责怪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快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元君瑶自然是不会照做,因为真正元君瑶早就死了。 元识生说那话她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知是不是激将法,想了想她又说道:“我和离之身带着晦气,我想我房子盖好了你们也不会去住,而在我死前,我也不会让旁人住进来。” 马车里一阵沉默,元君和倔强道:“姐姐的东西我不会沾染半分,我想要自己会得到!” 元君瑶郁闷的心情瞬间顺畅,她笑道:“君和有骨气,姐姐支持你!” 元识生和齐梅香都没说话,但是两人齐齐瞪了一眼元君和。 元君瑶在前边驱赶马车也没看到,一家人迎着晚霞和晚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元家村。 回到萧奶奶家的时候,家里黑灯瞎火的安静的很,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想着萧奶奶应该睡了。 不过院门和堂屋门都没关,是给她留的门呢,一回到房间元君瑶便将自己直接扔在了床上。 发了好一会呆,她这才从床上坐起,掏出了平板电脑。 和离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张家是什么情况。 她几番操作,很快电脑屏幕上就显示了出了张家的情况,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怒吼。 “人都臭了,你居然还摇头,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不知道?” 这声音大的震耳欲聋,吓的元君瑶差点将平板扔了,赶紧摁下减音键,声音直接没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张家还是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 没想到宋春兰都变成哑巴了,这家里还不得平静,她饶有兴趣地继续看向屏幕,将声音开启。 只见张贵财一巴掌把宋春兰扇倒在了地上。 “你真是丧心病狂,居然连自己的亲人女儿都能害死!” 元君瑶微微挑眉,没想到张来燕居然死了,而且是人都臭了才被发现,真是惨啊! 第91章 睡过头了。 只是这宋春兰也是够狠心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的去手。 她眼下被毒哑了,不能为自己辩驳一句,这倒是少了不少好戏,不然她还可以看看,她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能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张贵财也只是扇了她两巴掌就了事了,可见对张来燕的死并没那么生气,并没有那么的悲痛欲绝。 宋春兰还坐在地上无声痛哭,这时张来富和张来福俩兄弟走进了屋内。 张来福脸上的嫌弃还未散去,一进屋就抱怨道:“娘,你怎么照顾来燕的,屋里全是粪便和尿液,而且她死了这么多天,那屋里的气味谁受得了!” 张来富脸上倒是真的有几分难过,他攥着拳头,难过道:“来燕好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这般对她!” 所有人都在指责宋春兰。 宋春兰有口难言,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们,凭什么都指责她。 如果他们真的都这般看重张来燕,那为什么平时都没去看过她? 人死了来装什么情深,不觉得恶心吗? 但凡有一个人能帮衬她一把,她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活活饿死! 要不是他们闻到了臭味,他们才不会知道人已经死了。 张贵财冷着脸说道:“好了,人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们两个明日去一趟镇上,买口薄棺把人埋了。” 张来福烦躁道:“我不去,爱谁去谁去。” 他最近越来越不行了,他正焦虑呢,每天烦的不行。 张贵财不知这个,因为之前怀疑张来富不行,所以现在只当张来福是自己的独苗。 “你不去就算了,留在家里帮你娘,来富,你去一趟吧!” 张来富不吭声了,气冲冲地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来,伸手面无表情道:“钱。” 妹妹是他自小宠着长大的,他的心是真的痛。 元君瑶若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嗤笑他虚伪,真要是看重,怎么可能人死了几天才发现! 她捧着平板就像是在看什么爆火的连续剧,可现代的剧哪有这么炸裂,这么精彩。 张来富拿了钱就回房去了。 张来福打着哈欠说道:“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他便自顾自回了房间。 张贵财瞪着宋春兰说道:“你还不去将来燕收拾干净,那房间里也打扫一下。 完事用艾叶熏熏,要是明日被人发现了我们脸都丢尽了,你也等着去坐牢吧!” 宋春兰自是无法回答他的。 张贵财冷哼了一声也回房睡觉去了,最后所有事情就又落在了宋春兰头上。 殷三娘这个时候肯定是能躲就躲,哪里会自找麻烦上身。 最后堂屋里只剩宋春兰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无比怀念从前元君瑶在时。 从前她是家里唯一一个不会对她恶言相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无怨无悔将家里所有的事情全做完还没有怨言的人。 那时候她多快活啊! 是前所未有的快活轻松。 嫁进张家这么多年,那是她唯一过过最轻松的日子。 可最后这一切都被她自己毁了。 她现在后悔万分,如果当初她对元君瑶好点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可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受不了。 她当年也是这般被婆婆磋磨的啊! 谁不是儿媳熬成婆,怎么就她受不了! 宋春兰脸上的后悔逐渐变成了恨意,她张嘴咆哮道:【元君瑶,你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元君瑶通过唇语知道了她在说什么,顿时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怎么什么都能怪到她头上? 元君瑶关掉了平板丢进了空间,往床上一躺就开始睡觉。 今天很累,需要好好休息。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被一阵抽泣声惊醒。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莫名想到了惨死的张来燕。 难道这家伙阴魂不散来找她了?? 她郁闷地皱起了小脸,倒是没觉得有多害怕,就是觉得麻烦,这家伙怎么死了还来找她麻烦? 这般想着她便怒气冲冲地起身走到了窗边。 要知道,不管是谁半夜被搅了美梦那都是怨气冲天的。 但是她往外瞧并未看见张来燕的鬼魂,倒是看见了萧奶奶。 今晚的月亮很亮,照亮的院内如同白昼,但也更显萧条,萧奶奶独自坐在西厢房台阶上,西厢房的门开着,她正呜呜咽咽地哭泣。 那苍老的模样佝偻的身躯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怜悯。 元君瑶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叹息了一声,却也只敢静静地望着,不敢打扰。 这个世界上谁又愿意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人看到? 在窗口站了一会后,元君瑶回到了床上躺下,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外面呜呜咽咽的哭声渐渐止住她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还是元君玲来喊的她。 元君玲站在床边急切地说道:“姐你怎么还在睡,胡大哥他们来了,都在我们家坐了好一会了。” 元君瑶瞬间清醒,猛地坐起懊恼道:“糟糕,我怎么睡过头了!” 元君玲一脸无语,“那你赶紧收拾一下吧!我出去等你。” 元君瑶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急匆匆跟着元君玲回家。 现在应该是上午十点左右,确实是太晚了,人家做工的人肯定六七点就到了,但是东家迟到估计是少见的很。 毕竟匠人的工钱是按天数算的,耽误了时间那就是浪费了银钱。 等她和元玲回到元家,人已经不在了,留在家里的元君和说道:“胡大哥们和爹娘已经去幽幽谷了。” 元君瑶只能又赶去幽幽谷。 幽幽谷杂草丛生,看着就叫人头疼。 此时里正也在,还有村里许多看热闹的人,整个幽幽谷三面环山,总面积可能就两百来平方米,这地方偏僻,官府就一并给了元君瑶。 元君瑶走上前歉意道:“抱歉胡大哥,我睡过头了。” 胡长平微笑道:“没事,年轻人都这样。” 元识生倒是瞪了她好几眼,显然是对她很不满。 第92章 赚钱好难 齐梅香没好气道:“你这孩子自小勤快,从不让人操心,怎么今日这么大的事还能睡过头了。” 元君瑶不搭理他们,只是看向三位义兄,很不好意思地询问道:“几位哥哥,我现在要做什么?” 胡长平说道:“先除草,你得去买点除草粉,去种子行就能买到。” 元君瑶点了点头,想了想便说道:“行,那我这就去买,另外再置办点菜。” 已经十点多了,一上午往返恐怕都来不及,幸好菜她空间里还有囤货。 这幽幽谷的杂草可以撒除草粉,,但是一些人高的草必须得是人工。 三个大哥已经忙碌了起来,元识生与元君和也开始帮忙了,眼下还未正式开工,所以并未请小工。 元君瑶想了想,与也想要去帮忙的齐梅香说道;“娘,劳烦你帮忙做饭,我也给你算工钱的,三十文一天。” 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是想过请别人帮忙,但是想来想去,还不如让齐梅香来。 “要什么工钱,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齐梅香很不开心,感觉女儿和家人实在是太疏离了。 元君瑶冷着脸说道;“亲兄弟明算账,你不要工钱,那我只能请别人了,而且你做饭只能去我租的房子那里做。” 她可不想占元家太多便宜,免的以后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又来翻旧账,而且该划清界限的地方还是得划清界限。 毕竟她是和离之身,免的被人嫌弃晦气,所以避嫌的地方避嫌,有好处又不忘娘家人,也不算太绝情。 说白了,就是和元家人当亲戚交往。 齐梅香气呼呼的无话反驳,只能生气的骂道:“你钱多烧的慌,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反正她说什么这个女儿也不会听了。 元君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离开,说道:“我去镇上走一趟。”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胡长平又叮嘱道;“你还得买点石灰和细棉线,到时候要用,再要买点香和鞭炮,动土前要用。 另外锄头,铁锹,扁担等工具也也备着点。” “好,我知道了。” 元君瑶一一记下,从幽幽谷离开后便驾驶着马车去了镇上。 等她置办好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中午在蔡老板摊前吃了碗馄饨了事。 幽幽谷里那些人高的杂草大部分都被人工处理了,只剩一些成片成片的顽固的小杂草。 古代的除草毒粉是粉状的,撒在杂草上就可以了。 元君瑶脸上戴着布口罩,手上是从空间拿的一次性手套,很快将整个幽幽谷洒了一遍。 这药一天内起效,草会开始发黄枯萎,到时候更好处理,盖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事情,而且这古代什么都要靠人工。 所以这光是除草就用了两天,整个地面翻了一遍,总算是干净了。 之后就按照元君瑶的图纸,测量出几处房屋的位置,洒上石灰做记号,又打桩牵上细棉线,接下来就是挖地基,挖地基便算是正式开工。 这天,在胡长平的指挥下,元君瑶沿着整个地基的四面各插上三根清香,最后点燃一挂长长的鞭炮。 据说这是警示过路的牛鬼蛇神,此地已经有主了,而清香则是供奉。 这里的事情不需要元君瑶操心,一切有胡长平安排,但是银子却像是流水般花销了出去。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身上的银子就所剩无几,而这半个月她一直忙着修习内力和锻炼身体。 为了盖好房子,她又进了一趟山,还是按照老方法寻找珍贵的药材,不管如何要先将房子盖起来再说。 盖好房子有个安身之处,恢复实力给自己底气,最后是财富自由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进山后她找了大半天,却也只找到了一株二十年的人参,这顶多只能卖三十两银子,这能坚持多久? 她难免又头疼了起来,这赚钱速度早晚入不敷出,必须得想个办法。 好在她准备下山的时候又遇到了一头野猪,将野猪杀了后她收进了空间。 这野猪少说也有两百斤,家猪三十文一斤,这野猪卖个十来两银子应该能卖到吧! 在山上转一圈一整天,连同人参和野猪,不知能不能赚到四十两。 四十两,可她盖房子最少还要两百两,还要购置家具,房梁上漆,请木匠雕刻什么的,她预估整套下来,最少还要一百两。 这没个三四百两哪里够? 在现代从未为钱发过愁, 没想到来这古代居然最愁的就是钱。 她生来就坐拥亿万家产,家里虽然不经商,但是名下资产无数,很多大企业中都持有股份,而且有红色背景,从小在最高领导人怀里撒娇。 如果她想,完全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爷爷的战功绝对足够庇荫子孙,子子孙孙只要不违法乱纪,不走上歪路,绝对不用发愁生计。 只是她不想做蛀虫,所以走了父母的老路,因此她对经商并不擅长。 “哎,没想到赚钱这么难。” 元君瑶第一次露出了愁容,一朝穿越变成了穷光蛋,还得白手起家,要不是有空间,她恐怕会饿死! 她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肯定会被群殴,人家一年的进项才十几两,她一天就赚了四十两。 时间不早了,她打算先去镇上将东西都卖了,换个四十两银子备用。 她回村的时候手里就明晃晃地拿着人参。 必须得告诉这些人自己的银子是哪里来的人,不然不成黑钱了。 到时候又是各种猜测和抹黑,她虽然不在乎,可也不想成为人人辱骂的对象。 她那房子已经开始盖了,那大批大批的青砖运过来不知羡煞了多少人,也让不少人眼红。 她如今是整个村都议论的对象,所以她一进村,就吸引了所有在村口乘凉的老头老太太的注意力。 同时也注意到了她手里的人参。 她天天往山上跑,大家都看在眼里,最离谱的是有人居然猜测她是不是去盗墓了,一下子这么多银子! “呀,这是人参吧!” “是人参,这可是稀罕物,能卖不少钱呢。” 元君瑶淡淡道;“是人参,大概二十来年,能卖个三十两吧!” 第93章 路上遇到个疯老头 “豁,三十两。” “你怎么找到的,运气真好啊!” 元君瑶微微一笑,开始胡说八道;“晚上睡觉梦见了山神爷爷,山神爷爷指引我的,我之前找到过五十年的,卖了六十两呢!” “太厉害了,有神助啊!改日我也去拜山神庙!” “真羡慕,怪不得能盖那么大房子。” 据元君瑶透露出来的信息,她卖五十年的赚了六十两,官府奖励五十两,这就一百一十两,这株还能卖三十两,已经一百五十两了。 之前卖蛇赚几百文都令人羡慕不已。 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元君瑶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不一会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元家村,而元君瑶此时已经驾驶着马车往镇上去了。 她卖人参的还是那家医药铺,依旧是秦叔收。 人参和她预估的一样,卖了三十多两。 从药铺离开,她直奔菜市场,那里有收野猪的地方。她的猪在空间里,自然是不能当众拿出来。 她先去了个无人的小巷子,乔装打扮易容了一番成了一个年纪略大的农妇,又去租了一辆推车,这才推着野猪前往卖肉摊前。 “老板,收不收野猪,刚从山上运下来的,血都还是热的。” 屠夫光着上半身,一身腱子肉,一脸络腮胡子满脸凶光,声音更是粗犷,闻言抬眸看向元君瑶,随即目光落在她推的板车上,十分诧异道; “你这小娘子好大的力气,这头猪至少两百斤,你就自己推着来的?” 元君瑶愣了愣,含糊其辞道;“不是,我丈夫推到近前又去忙别的了,我就走了几步路而已。” 要不是最近半个月都有锻炼,又有内力加持,她还真推不动。 “行吧,野猪肉卖五十文一斤,整头收三十文一斤,看你这也就两百斤,算六两吧!” 元君瑶眯了眯眸子,笑道;“八两,一口价。” 说着她往别处看了看,这一排至少十来个卖肉摊,这老板不收,自然有别人收。 这猪估重两百斤,但肯定不止两百斤,而且就算卖十两那老板也有的赚。 老板看见她的动作,只能说道;“这小娘子够精,行,八两就八两。” 野猪凶猛,一般猎人都不敢捕,所以货很少,而卖肉摊又多,那肯定是抢到就是赚到,哪怕少赚点那也比卖猪肉赚的多。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次还真就赚了四十多两,加上剩余的,她身上也就五六十两。 来了菜市场,自然是得买菜,因为要管匠人一日三餐。 三个匠人,一人带一个小工,还有两个小工拌泥浆,四个搬运青砖,十个工人。 元君瑶的标准又高,必须六个菜,两个荤菜,上下午还有凉茶点心,本来她准备的是白米饭。 齐梅香不肯,最后白米饭掺了糙米,元君瑶也就由着她了。 她本来要补钱给萧奶奶,萧奶奶不要,最后同意跟着一起吃,但是她还给齐梅香帮忙。 元君瑶真是无奈,给她买了两身衣服,两双鞋,又给她买了对银耳环,也算是报答了,她是不肯占人便宜的。 至于齐梅香,给她工钱她倒是收了,这样元君瑶心里也好受些。 将买的菜放进马车,元君瑶驾驶着马车回村。 傍晚霞光满天很是好看,阳光散去,但余温依旧灼人,元君瑶迎着晚饭,可依旧是满头大汗。 到了半路的时候,她远远就见路边站着一个老头。 一身黑衣,头发花白但凌乱,要不是穿着整齐,元君瑶只会觉着这人是哪里来的乞丐。 不过不是乞丐也是疯子,谁大热天穿一身那么厚衣服,黑色吸热,热都得热死。 元君瑶本来是没把他当回事的,谁知马车走的好好的,在靠近这老头的时候,他突然冲到了路中间。 马车的速度不慢,这要是撞上去不得出车祸? 吓的元君瑶赶忙拉紧缰绳,马儿一阵嘶鸣,扬起前蹄勉勉强强刹住了车,但是离那老头只有一步之遥。 元君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谁知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情,那老头居然大笑了起来,元君瑶更加确定这是个疯子,但她还是忍着耐心说道:“大爷,请您让下路好吗?” “不,我不让,除非你答应和我切磋医术!” 元君瑶一脸疑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老头的话。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半月前遇到的那个男人。 老头见她一脸不解,还好心的解释道:“切磋医术就是,你给我下毒,我给你下毒,谁能先把毒解开谁就赢了。” 元君瑶哪懂什么医术,她蹙眉道:“这不是有病吗?我不会医术,你让开,我要回家!” 老头直接在地上躺了下来,呈现一个大字状,耍赖道:“我不,我不让开,我就要和你比医术。” 元君瑶嘴角直抽,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她都说了她不会医术,不会医术,这还带碰瓷的吗? 这年头真的是,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但是她从未展示过自己会医术,除了上次遇到的那个男人。 想了想,她将手伸进袖子里,其实是从空间拿出了上次那个令牌。 “老爷爷,我真的不会医术,上次的那两瓶药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也是误打误撞,还有这个东西,是上次那个大哥遗落的,你替我还给他!” 老头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谁知看见元君瑶手里的令牌后惊的立即从地上坐起,死死地望着好一会,这才说道:“他不可能遗落,这肯定是他送给你的。” 元君瑶疑惑地说道:“送给我干什么?我要这铁疙瘩也没用啊,你还是帮我还给他吧!” 老头神色古怪地盯着元君瑶,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只说道:“你要还自己去还,我不帮你还。” 元君瑶真是无语了,这老头怎么这么难沟通? 她将这令牌往地上一扔,没好气道:“爱还不还,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替他保管!” 圣老吓的连忙捡起,哭丧着脸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收着好不好!” 第94章 真面目 要真是那臭小子特意留给这姑娘的,他带回去那小子肯定会生气。 他真的怕那臭小子生气。 不过他这次真是会错意了,那令牌是沈少禹不小心落下的。 不带回去沈少禹才是真的会生气。 元君瑶翻了个白眼,压根不想搭理这老头,自顾自就上了马车。 “让开,我要回家了。”再耽误下去天都黑了。 圣老老眼微转,将令牌抛向元君瑶,立即转身就跑,施展轻功速度十分的快,眨眼就跑没影了。 元君瑶见令牌朝自己砸来,下意识就伸手接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疯老头已经跑没影了。 她气的脸都黑了,没想到居然被个疯老头给耍了。 但是现在她基本确定,这老头和她上次救的那个男人有关,而且这令牌应该不简单,不然那老头也不会是那样的表情。 没想到这玩意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元君瑶真想丢路边不管,但是又怕人家找上门来要的时候她拿不出来怎么办? 她不想结交他们,但是也不想交恶。 想到这些她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让它静静躺在瀑布边的石头上了。 元君瑶将令牌丢进空间,驾驶着马车继续赶回元家村。 等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齐梅香已经送走了匠人,给她留了饭菜,还在萧奶奶家等她。 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都还不回来,真是担心死人了。” 元君瑶解释道;“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下次要去镇上早点去,不要总搞的天黑回来……”齐梅香又是一阵念叨。 元君瑶听的很烦,但没说什么,只默默地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齐梅香见状一边唠叨一边帮忙。 等齐梅香走后,萧奶奶从厨房端出热着的饭菜,说道;“饭菜给你热着呢,趁热吃。” 望着她殷切的眼神,元君瑶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坐上餐桌,元君瑶慢慢吃了起来,但是萧奶奶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不过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有时候她忍不住看向萧奶奶,萧奶奶微笑地看着她,笑容明明很慈祥,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怪怪的。 吃完饭,元君瑶收拾碗筷去洗,萧奶奶抢先一步说道;“我来,你去房间休息。” 元君瑶点点头,起身说道;“这些天多谢你给我娘帮忙,我给你也算工钱吧!” “不用不用,你都给我买了衣服和鞋子,还有耳环,我帮忙也是应该的。” 那衣服的料子是她从未穿过的,滑溜溜的又凉快又舒服。 萧奶奶一如既往的拒绝,元君瑶没有继续多说,等之后再来给她应有的报酬。 回到房间后,她正准备收拾衣服去沐浴,忽然整个人开始发晕,站都站不稳,晕头转向即将失去意识。 她的心狂跳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闪身进了空间,落在了诊室的病床上。 医生机器人立即开机上前替她检查。 诊断结果出来以后,护士机器人给她喂药。 元君瑶的意识这才慢慢恢复,她从床上猛然坐起,脸色阴沉的可怕。 拿过诊断书,她这是被下蒙汗药了。 她没吃过别的东西,就是刚才那顿饭。 齐梅香没理由害她,是萧奶奶? 萧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她警觉性太差了,明明好几次都感觉不对劲。 但她还是被她和善弱小的外表给欺骗过去了。 不过就算她早就知道她会在饭菜里下蒙汗药,那她也还是会吃。 细想想也是,人人都忌讳她的和离之身,连原主的亲生父母都是如此,为什么她不忌讳? 所以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善意都带着目的。 元君瑶将诊断书扔进粉碎机,在床上坐着等待蒙汗药的药效彻底过去。 等待的期间,她打开了空间里的监控屏幕,查看外面的情况。 她的房间现在空无一人,但是她耐心的等待着,她这条鱼儿已经上钩了,她总该露出真面目了吧! 但谁是猎人还不一定呢! 等她体内的力气和内力全部恢复时,她跳下床正想着要不要出空间假装被迷倒了,看看那萧老太想干什么。 结果萧老太就已经推开了她的房门进来了。 她脸上的笑容不再和善,而是阴恻恻的,让人一眼就看的心里不舒服。 只是她进屋后看见屋里没人时,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一下子变的阴沉的可怕。 她快步走到床边,甚至还俯身往床下瞧了瞧,但都没看见她想看到的身影。 元君瑶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淡淡道;“你是在找我吗?” 萧老太浑身一僵,苍老的脸皮抽搐了两下,缓缓转身望向元君瑶,脸上又带上了和善的笑容。 “我是找你呢,我给你烧好热水了,可以洗澡了。” 元君瑶玩味地盯着她,调侃道;“找我,那你往我床下瞅什么呢?” 萧老太老眼微转,说道;“有只耗子刚跑过去了。” 虽然她不知道蒙汗药为什么没起作用,甚至怀疑元君瑶已经发现吃了解药,但她还是尽量不撕破脸皮。 元君瑶不紧不慢地绕过萧老太,悠然自得地在床上坐下,笑盈盈道;“老鼠啊,老鼠没事,我专治阴暗处见不得人的老鼠。 晚上下点老鼠药,第二日早上全部都得死。” 萧老太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了慈祥外表的掩饰,她的表情总带着一丝阴鸷,满是褶皱的脸更如老树皮一般。 她知道元君瑶是在说她,她沉默了好一会,干脆露出了真面目,冷着脸说道;“我就是为了钱,听说你得了一株二十年的人参,卖了三十两。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明说了,房租必须涨到十两一年,不然我明日就把你赶出去。” 元君瑶完全不信她的话,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演了下去。 “一两一年,多了不可能。” 第95章 又遇疯老头 萧老太刻薄道;“不行,就得十两,你和离之身多晦气,我能收留你已经是格外宽容了。 不然你去村里转转,谁家敢收留你。” “那我们肯定是绝配,我和离之身晦气,你绝户之家不祥。” 元君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任何情绪波动。 “而且我已经给过你房租了,你还曾当着里正的面说过甚至可以不收银子。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大可去找里正给你做主。” 她现在一个铜板都不会给眼前的老太婆,刚才说一两不过是在戏耍她罢了。 萧老太气急败坏,脸色铁青,很显然是被那句绝户给刺激到了,可她也只敢狠狠地剜了一眼元君瑶,随后转身离开。 元君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眸色深沉地盯着萧老太的背影,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这老太婆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钱。 看来在房子盖成之前她得小心一点了,齐梅香日日来做饭更得注意安全,万一这老婆子在饭菜里下毒,那就危险了。 半夜,元君瑶在厨房和堂屋还有院子里都放置了微型摄像头,幸好她在现代就是做特工的,别的不多,就是微型摄像头和录音笔多。 第二日,元君瑶起了个大早在院里洗漱。 与萧老太碰面,元君瑶笑吟吟地打招呼道:“萧奶奶,早上好。” 萧老太冷着脸没有回应。 元君瑶也不在意。 等她洗漱完,齐梅香也来做早饭了。 早膳简单,一般是包子馒头窝窝头,再配点白粥小菜什么的。 她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直接忽略元君瑶,和坐在屋檐下的萧老太热情地打招呼。 “萧婶,早啊。” 萧老太不似往日那般热情,冷着脸点了点头,随后不发一言转身回了屋。 齐梅香满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昨日她离开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而且这几日她和萧老太太相处也不错,心里很感激她将房子租给自己的女儿。 说实话,其实元君瑶租出去住她心里还是愿意的,毕竟谁家能不忌讳。 她毕竟和离了,家里的小女儿和儿子还没成家呢。 他们这向来忌讳多,嫁出去的女儿不可在娘家过年过节,不可和姑爷在娘家留宿等等。 所以就算她现在和离了,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 而且马上就是中秋了。 齐梅香的视线落在元君瑶身上。 元君瑶刚想出门去,齐梅香就喊住了她。 “你等等,你是不是和萧老太太吵架了,她今日怎么怪怪的?” 元君瑶蹙了蹙眉,说道:“是,她要求加租金,一年十两,我不愿意,她就生气了。”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这般说的。 免的那萧老太太故意和齐梅香搞好关系,到时候又利用她。 齐梅香闻言果然变了脸色,愤怒道:“亏我这几天还觉得她人挺好的,没想到居然这么贪婪,你不是已经给了她五百文租金吗? 而且你那房子都不要盖一年,再有个两三月就完工了,统共就住了她半年不到。 你还给她买了衣服鞋子银饰,她居然还不知足。” 元君瑶面无表情道:“她说我和离之身晦气。” 齐梅香更生气了,音量不由得拔高。 “你和离怎么了?那也比有些人绝户好啊,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 元君瑶刚想叮嘱她,做饭的时候注意点别被动手脚,谁知齐梅香又扭头瞪着她骂道:“你现在知道和离日子难过了吧! 和离就是去哪里都会被人嫌弃,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现在也没后悔药可吃了。” 元君瑶冷冷道:“我一点都不后悔,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齐梅香无话可说,但还是被气的不轻。 也不知道是生元君瑶的气还是生萧老太太的气,或许都有吧! 元君瑶小声叮嘱道:“你盯着她点,做好的饭菜别让她动手脚。” 齐梅香只觉得元君瑶小题大做,但经过提醒她还是多了几分警惕。 萧老太在屋里将她们母女的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的脸上并没有怒意,只有阴沉。 透过门缝望着院里的两人,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信了,她信了的话,那我还有机会……” 她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钱!! 元君瑶从家里离开后又去了山上。 目前除了挖药材和打猎她暂时还没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有想法也得等房子盖成之后再说。 只是她才刚到山脚,就又遇到了昨日那个疯老头。 疯老头笑嘻嘻的盯着她,活脱脱像个老无赖。 “我们真是有缘,没想到又遇见了。” 元君瑶冷着脸说道;“你跟踪我?” “没有,怎么会呢?呵呵呵……” 圣老干笑着,望着元君瑶冷冷的眼神,他的笑声越来越低,莫名觉着这眼神怎么这么熟悉。 哦,他想起来了,和那臭小子一样。 昨晚他回去之后调侃那小子把令牌留给人家姑娘,是不是看上人家。 结果那臭小子直接黑了脸,说令牌是不小心掉了,还说他不把令牌拿回来就不要回去了。 他也一身反骨,还就偏偏不拿回去。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忍着耐心问道;“老大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圣老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嘿嘿笑道;“医术,我要和你比拼医术。” 元君瑶咬牙切齿道;“我真的不会医术!” “行行行,你不会,你告诉我制作那两瓶药要什么药材可以吗?” “不可以。” 元君瑶哪里知道这些,她是真不想和他纠缠。 “那令牌我想你也不会替我还给那人,你回去告诉他,我会把那东西放在瀑布边的石头上。” 圣老摸着下巴,笑问道;“你觉得那家伙长的好看吗?” 元君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只口是心非地说道;“一般。” 圣老傻眼了,他本来想用那家伙的男色迷惑这姑娘的,以此来蛊惑她和自己比拼医术。 结果这姑娘居然说少禹长的一般? 他那叫一般的话,那普通人真就是奇丑无比。 第96章 逗逗疯老头。 元君瑶没什么耐心的说道;“大爷,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别缠着我了,我真的没空搭理你。” 元君瑶说完就要绕开大爷往山上去。 谁知大爷却张开双臂拦住了她。 “不行,你不能走。” 元君瑶真的生气了,这疯老头怎么这么难缠? 早知道她就不给那男人两瓶药了。 而在这个医学落后的时代,那个男人的伤那么严重都能恢复好那肯定是有神医出手。 那神医不会就是眼前这个疯老头吧! 圣老咧嘴一笑,说道;“老头我就是一个医痴,这辈子就爱钻研医术,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银子。 你随我去山上住个三五天,我给你五百两,如何?” 元君瑶双眸微眯,声音冷了下来。 “你调查我?” 圣老继续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无耻。 “我这也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我徒弟徒孙无数,必能将你的高超的医术发扬光大,这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元君瑶冷着脸说道;“我没有这么高尚,而且,我真的不会医术。” 圣老摇头道;“我不信,你是不是觉得钱少?那我给你一千两,如何?” “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元君瑶莞尔一笑,却无奈地摊手道;“可是我真的不会医术,这可怎么办呐。” 圣老这下这么没辙了,美男计不成,利诱也不行,不然试试威逼? 他老眼微转,一脸凶相道;“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我,我……” 元君瑶挑眉淡笑道;“不然你如何?” 他凶狠道;“我就叫我师侄绑架你父母和弟弟妹妹!” “哦。” 元君瑶不在乎的应了一声,又好奇的询问道;“你师侄是谁?很厉害吗?” 圣老得意道;“他叫沈少禹,就是你上次救的那个!他在江湖上被称为白面阎罗,杀人不眨眼。” “哇,好厉害啊!” 元君瑶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老头越来越得意,她又说道;“可惜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号。” 圣老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 元君瑶忍着笑意,板着脸严肃道;“你知道我师父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号吗?知道我是什么名号吗?” 圣老真被唬住了,瞪着眼睛问道;“什么?” 元君瑶严肃道;“我师父的名号叫鬼手医仙,我叫夺命女阎罗。” 圣老愣住了,讷讷道;“好,好厉害,你可以带我去见你师父吗?” 元君瑶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这老头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像个老小孩似的。 威逼利诱美男计? 元君瑶想说;不好意思,姑奶奶软硬不吃。 但是她现在正缺银子呢,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这老头说的没错,医术传播出去,是为民造福的好事,她何乐而不为。 于是她说道;“我可以给你两本医书,一万两一本。” 圣老瞪大眼睛,“什么,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他全部身家不过才两千两。 元君瑶摊手道;“那没办法了,你知道的,我很缺银子。” 圣老心痒难耐,怎么办,好想要医书,他讨价还价道;“两千两行不行!” 这是他全部身家了,花完了只能去找师侄打秋风。 元君瑶摇头,“不行,就两万两。” 圣老苦着脸说道;“可是我只有两千两,我撮合你和我师侄好不好?我师侄长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他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要是这丫头成了她的侄媳妇,那还愁没办法探讨医术?到时候都是一家人了。 想着他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啧,黑了点, 啧,瘦了点。 啧,丑了点。 和他那师侄相配差点意思。 他又说道;“我有美白美容的古方,可以免费送给你。” 元君瑶眯了眯眸子,冷笑道;“你觉得我黑?觉得我丑?我师父那么厉害,还能没有这些?” “不不不,我没有。” 圣老赶紧解释,心里在想,我的意思没这么明显吧! 元君瑶冷哼一声,“我改主意了,两万两一本医书,没得商量。” “啊?” 圣老这下真哭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元君瑶不紧不慢地往山上走,边走边道;“我不会医术,但是我有医术书,我下午会去瀑布,你自己看着办!” 走了几步,她回头道;“别忘了叫沈少禹来拿令牌,他不来拿我就丢在原位。” 圣老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元君瑶走远,他哭丧着脸呢喃道;“我上哪儿去拿两万两……哦不,四万两银子。” 他现在只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本来只要两万两,现在又加了两万两。 他急的抓耳挠腮,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喃喃道;“没办法了,只能找我那好师侄拿了,反正他钱多。” 半山腰竹屋里,沈少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 金麒关切道;“主子,您没事吧!” 沈少禹摆了摆手,询问道;“师妹什么时候到?” 金麒说道;“快了,信上说今日午后。” 沈少禹点了点头,又问道;“师叔呢?” “圣老一早就又出去了,说要去找那个姑娘切磋医术。” 沈少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那日发生了那么荒唐的事情,他竟一不小心将令牌落下了。 他第二日就去那个地方找过了,但是没找到。 当时他就想,是不是被那个女人拿走了,又或者是掉进水潭冲走了。 本来丢了就丢了,他大不了传令下去,昭告众人,那令牌丢了。 谁知昨晚他那不可靠的师叔居然说,他看见了那令牌在那个女人手里。 那个女人叫他还回来,但是他没还,他还自作聪明逼着她收下了,还说他都懂。 气的沈少禹脸都黑了,他懂什么懂? 更可气的是,他居然厚颜无耻地说;他是看中了那个女人这才故意把令牌留给她。 正当他脸色难看地想着这些的时候,院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 “师兄。” 沈少禹的脸色缓了缓,望向院外,应道:“师妹,你来了。” 院外一身姿高挑地美貌女子走来。 她身着白色束腰内裙,外罩粉色薄纱,容貌绝色,气质温婉。 第97章 表妹 冷卿禾关切地问道:“师兄,你的伤好些了吗?”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 冷卿禾说着话已经坐在了沈少禹对面,两个黄衣女子则屈膝行礼,姿态优雅,柔美动人。 沈少禹轻轻点头,示意她们免礼,又与冷卿禾说道;“已经好了大半,再有半个月就彻底恢复了。” “这么快?”冷卿禾微惊;“我师父不是说需要修养半年吗?你这才多久就好了?” 沈少禹狭长的眼眸眯了眯,淡淡道;“遇到了一个神医!” “什么神医,比我师父还厉害吗?” 冷卿禾小脸上是止不住的惊讶,又四下张望,疑惑地问道:“咦,我师父呢?” “圣老下山去找那神医切磋医术去了。”金麒低垂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冷卿禾点了点头,饶有兴趣道:“我也想见见这位神医!” 沈少禹倒是转移话题问道:“外祖父外祖母身体如何?” “祖父祖母身体很好,表哥不用记挂。” 冷卿禾是圣老的关门弟子,也是沈少禹的表妹。 “听闻表妹上个月已经订婚,我倒是因为身体情况错过了,不过贺礼已经备好。” 沈少禹话一出,金麒立即转身回屋。 冷卿禾双颊泛起红晕,咬唇不好意思道:“是,婚事已经定下了,婚期定在三月后。” 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喜欢那未婚夫的。 沈少禹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了下来,他看表妹已经坠入爱河。 可她订婚的人家乃京城忠勇侯府世子梁朝。 这个表妹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家中又是江南首富,虽是商户,但富可敌国,掌握北冥国一半的经济命脉,也被称为商皇,意思是商界他有绝对话语权。 可商户就是商户,士农工商,在那群人眼里是看不起的,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 冷卿禾在药王谷长大,师从圣老,从小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更没接触过什么腌臜事情。 她其实是不适合嫁进那种高门大户的。 不过那梁朝是探花郎,确实是一表人才,既然表妹自己愿意嫁,沈少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道;“等出嫁就要独自一人待在京城了,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冷家人都在江南,药王谷在偏远地区南怀洲,冷卿禾嫁到侯府就得孤身一人了。 冷卿禾想到自己的婚事,笑容越发温柔但也不甘只有自己被调侃, “表哥比我还大两岁,已经二十四,自己的婚事也该上心了,你是祖父祖母唯一的外孙,他们担忧你可比担忧我多。” 沈少禹向来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女子。 冷卿禾不由得想到出门前祖母忧心的事情,脸也一阵阵泛红。 祖母说,男子十四便有通房丫头教导此事,十六便该经人事了,十八就得娶妻。 可表哥都二十四了,身边竟无一个女子,终日混在男人堆里,因此外祖母严重怀疑表哥是不是断袖!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问出口的。 沈少禹扯了扯唇,自嘲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娶妻做什么?” 冷卿禾小脸白了下来,自己难过的不行,可还是安慰沈少禹。 “哎呀,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你是姑姑唯一的儿子,我早就当你是我亲哥哥了。 祖父祖母多次提起让你改姓冷,入冷家族谱,做冷家儿郎,是你自己不肯的。” 沈少禹勾了勾唇,神色淡漠,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这时。 “我回来了!”圣老老远就嚷嚷了一句。 他大步走进院子,冷卿禾立即起身,迎上前喊道;“师父!” 圣老看见她顿时眼前一亮。 “卿禾?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冷卿禾盈盈笑着,还以为师父是看到他高兴。 结果下一瞬,圣老说道;“你带了多少银子?给我四万两!” 冷卿禾愣了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道;“带了五万两,师父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身为商皇嫡长女,她当然是不缺银子的,不过一下子要四万两,这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圣老叹了一口气,想他堂堂药王谷谷主,没想到还有为银子发愁的一天,真是出门在外不容易。 这要是在南怀洲,在他的老本营,莫说四万两,就是四百万两凑一凑都能拿出来。 好在他有一个啥都缺,就是不缺银子的徒弟。 他将在路上拦路和山下蹲守到元君瑶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冷卿禾听后一脸无语。 “师父,怪不得人家要收你四万两,是我收你十万两都不够!” 她这个师父什么都好,医术高超,仁心仁术,就是脑子缺根筋,除了看病之外总能做出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圣老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我,我怎么了嘛,我就是想和她切磋医术。” 冷卿禾无奈道;“人家只怕是把你当成疯子了,你没被打一顿是真要感谢人家心善。” 说完她倒是惊奇地看向了自家表哥。 “你的令牌……” 沈少禹面无表情道;“不小心落下的。”他的目光转向圣老,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又没拿回来?” 圣老感受到他的眼神后有些发怵,下意识就往徒弟后面躲了躲,嘿嘿笑道;“姑娘说,下午在瀑布潭边等你。 你要那令牌就自己去拿,不要的话她就丢潭边了。” 沈少禹沉默着没说话。 倒是冷卿禾身边的另一位黄衣女子忍不住指责道;“那人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么没眼力见,她不应该把令牌恭敬地送上来吗?” “卿月!”冷卿禾面色一沉,不悦地说道;“不得无礼。” 冷卿月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是,长姐。” 冷卿月是冷家庶出二小姐。 这时另一个黄衣女子接话道;“那人是个乡野妇女,大概是不知这令牌的含金量。” 冷卿月冷哼道;“一个乡野妇女就敢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四万两,她怎么不去抢,谁知道那医书有没有用。” 众人没有搭理她,她倒是来劲了。 “表哥有圣老调理身体,谁知道是她的药起作用还是圣老的药有作用。” 第98章 真兄妹 【注明;表妹不是绿茶】 她不懂医术,自然就不以为然。 但事实是如何恐怕没人比沈少禹更清楚。 服用那个女人的药半个月,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八九成,损伤的经脉也修复了。 而圣老身为医者,更能明确地感受到那药是如何的效果显着。 冷卿禾相信师父的医术,所以她当即训斥庶妹。 “卿月,你再口无遮拦我便将你送回江南!” 她本就不喜这个庶妹,要不是爹爹开口她才不会将她带在身边。 冷卿月委屈地闭上嘴巴,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再说就那么一个乡野农妇能有多厉害!还不知道是耍了什么小手段呢! 而且狂妄自大的不行,要知道,出门在外谁敢不给药王谷面子?敢不给江南冷家面子? 况且师兄的身份那是连皇族都要忌惮几分,那个令牌在江湖中就好比是皇帝的免死金牌。 “卿月师妹,你稍安勿躁。” 花百合一脸无奈。 “那人又不是混江湖的,也不是什么权贵世家的,她哪里知道什么令牌,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你何必较真。” 冷卿月闻言脸色这才缓和了很多,微扬下巴淡淡道;“那下午我去将令牌拿回来。” 冷卿禾还能不知道她的性子,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又仗着冷家四小姐的身份眼高于顶,她去拿令牌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行了,你少添乱,你忘了你出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冷卿月撇嘴小声说道:“出门在外一切都听长姐的。” 冷卿禾淡淡扫她一眼,眼神很冷,见她似乎是安分了这才罢休。 按理来说一个庶女她压根不必放在眼里。 但是冷卿月的亲娘孙氏乃是她祖母的亲侄女,所以这冷卿月在冷家的地位还是挺高的,颇受祖母宠爱。 金麒这时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捧着两个盒子,轻轻放在了石桌上 沈少禹温和道;“打开看看,喜欢吗?” 冷卿禾笑容明媚的点点头,方才不快瞬间一扫而空。 第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株人参,冷卿禾顿时惊呼出声。 “哇,这是千年人参吧!!” 沈少禹笑而不语。 冷卿禾高兴的小脸通红,开心道;“谢谢表哥。” 圣老闻言立即凑上前,千年人参可是稀罕物,他厚着脸皮讨要道:“好徒儿,分一些须须给师父好不好。” 冷卿禾无奈道;“师父,你要我还能不给吗?” “嘿嘿嘿。”圣老顿时傻笑。 沈少禹懒得搭理他,只宠溺地说道:“卿禾,另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冷卿禾又将另一个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支步摇,最夺目的便是镶嵌在其中的一颗粉色的玉石,这是十分罕见的。 “好漂亮。” 冷卿禾眼睛都亮了,她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是这颗圆润的粉色的玉石确实好看,狠狠击中了她的少女心。 通体晶莹剔透,粉白粉白的,就像是白云间漂浮着晚霞。 冷卿月在一旁也看呆了,不由得上前,还想伸手去摸。 冷卿禾察觉到后,砰的一声将盒子关上了,差点没夹到冷卿月的手。 她不搭理冷卿月,笑吟吟地撒娇道:“多谢表哥。” 冷卿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酸酸道;“表哥对长姐真好。” 都是表妹,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沈少禹身上。 可沈少禹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目光柔和地望着冷卿禾,他的母亲带着他和离回到冷家的时候,他已经看透了所有人的嘴脸。 那时小猫小狗都能欺负他。 只有外祖父外祖母真心疼爱他,大舅公大舅母看重他,而那些嘲讽的,嫌弃的,厌恶的,那一张张嘴脸他都记在心里。 他永远记得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是冷卿禾护在他面前,她将自己喜欢吃的分给他,会温柔的喊他表哥,他永远都记得她明媚的笑容。 所以,她不是他亲妹妹但和亲妹妹没什么区别。 先前,外祖父外祖母还说过让他娶表妹为妻。 不过他们一起长大,只有亲情哪来的爱情? 两人只要想到做夫妻都感觉怪怪的,所以他们只是兄妹。 其实他是真的不建议表妹嫁到京城,但是冷家的闺女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犟,只要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这门婚事本来家里人都是不同意的,但是冷卿禾说要嫁就必须嫁,家里不让嫁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嫁出去,和当年他的母亲一样。 几人各怀心思,没人回答冷卿月的酸言酸语。 花百合眨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底满是精光。 她能看出这个冷卿月很嫉妒自家少谷主,又很倾慕阁主大人。 但是少谷主和阁主大人都不把她当回事,所以她也就只能在她这个小喽啰面前耀武扬威,自认为高人一等。 “徒儿,跟着为师来,你天分极高,嗅觉灵敏,兴许你能研究出那两瓶药的成分。” 圣老扯着冷卿禾就往屋里走。 要不是他年纪大是个老头,人肯定把他当流氓,哪有扯着姑娘手腕就走的。 两人进屋后,金麒也小声提醒道;“主子,您该泡温泉了。” 大热天泡温泉,属实难熬,但是泡温泉对伤势恢复有好处,活血通畅。 沈少禹缓缓起身往后院走去。 冷卿月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一点也不安分。 花百合眼观鼻鼻观心,麻溜地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刚来的时候看见竹林有好多草药,我去瞅瞅。” 冷卿月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紧盯着沈少禹离开的方向。 长姐嫁进京城侯府,她嫁的不能比她差,但是她受不了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所以…… 她的眼神暗了暗,缓步朝着沈少禹离开的方向走去。 但是未等她靠近,她的面前忽然出现好几个黑衣人。 他们全是黑,只露出凌厉肃杀的眼眸,就那么盯着她,让她后背发凉。 她只能不甘心的转身离开,正当她苦恼之时,忽然想到了那令牌。 如果她替表哥拿回了令牌,表哥一定会很开心,毕竟那东西那么重要。 瀑布潭边,元君瑶正屏气凝神运转内力功法修习内力。 第99章 贱人? 就在她心无旁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危险正在逼近。 她猛的睁开眼睛,一把锋利的长剑正闪着寒芒朝着她的面门袭来。 元君瑶双眸眯起,眼神凌厉,单手背到身后,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鞭子。 向她袭击而来的是一个身着黄色长裙的女子,长的倒是模样秀丽,只是那双美眸里散发着恶意,生生破坏了这美感。 她的眼神元君瑶很熟悉,那种恶毒和兴奋和她见过的所有毫无人性的人一样。 这种人生性狠毒,性格残暴,以弑杀和虐待为瘾。 而那剑直逼她面门而来,可见其狠毒,就算是不伤性命那也会毁容。 容貌不管男女来说都很重要,毁了脸,等于将这个人都毁了。 她眼神一狠,挥舞着鞭子,一把将长剑缠绕住,随后甩向了深潭中。 长剑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冷卿月没有任何防备,因为她不知道元君瑶会武功,看着自己的宝剑掉入水潭中消失不见,她顿时脸色大变,怒道:“我的碧月剑!你这个贱人,你该死!” 她攥紧拳头就朝着元君瑶扑了过去,眼神十分狠厉恶毒。 元君瑶怎么能让她靠近,她挥舞着鞭子狠狠朝她抽打而去,红黑色交织的长鞭,带着破空之势狠狠抽打在冷卿月脸上。 她那细皮嫩肉的小脸蛋顿时留下深深的红痕。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想毁她的容,她当然不会手软。 不过她现在还是手下留情了,只要她按下手柄上的开关,鞭身立即会出现倒刺,那真是抽一下都会带起一片血肉。 并且,鞭子里还可释放出辣椒油和毒药,眼前的人是死是活全在她一念之间。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你居然敢伤我的脸,我要杀了你。”冷卿月更加疯狂地朝着元君瑶袭击而去。 “想杀我?”元君瑶邪魅一笑,冷嘲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冷卿月压根近不了元君瑶的身,完全被吊打,抽的脸上好几根交叉的伤痕。 身上那鹅黄色用料不菲的长裙也被打了出现了好几处都破了洞,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她气的快疯了,整个人癫狂暴躁,面目狰狞。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她以为手到擒来的乡野农女居然这么厉害,打的她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她是来拿回令牌的,本来没想过动手,只是想到圣老说,怀疑沈少禹看上了这个女人,这才落下了令牌,她这心里就翻江倒海的嫉妒。 所以她决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尽管眼前的女人那张脸又黑又丑。 其实是不丑的,但是皮肤黑就觉得丑。 把本来冷卿月也没打算要元君瑶的命,就是想毁了她的脸。 可现在她被毁了脸,脸上不知道被抽了多少下,她继续怒吼,继续进攻,最后被打的犹如一条死狗,起都起不来了。 元君瑶淡然自若的站着,甚至脚步都没挪动一下,就那么眼神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伤我?” 冷卿月死死瞪着元君瑶,咬牙切齿地放狠话。 “我是江南冷家四小姐,我长姐是药王谷少谷主,我表哥是千机阁阁主,你敢伤我,你死定了!” 她本以为她这么说了,眼前的人会害怕或者畏惧,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武功如此高强,断然不是什么乡野农女。 既然是混江湖的,就没有不知道她家表哥的。 就算不混江湖,她不是会医吗?会医哪有不知药王的谷! 如果是做生意的更不可能不知道江南冷家。 但是她真是想多了,元君瑶还真是一个都不知道,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满是嘲讽。 “你知道鬼手医仙吗?你知道夺命女阎罗吗?你知道姑奶奶我是谁吗?” 笑话,搁这儿玩cosy呢,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本来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信了。 冷卿月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想这两号人物到底是谁? 元君瑶懒的再和她纠缠了,只又问道:“说,你到底来干什么?为什么对我动手?” 她仔细想了想这女人嘴里说的什么药王谷,什么千机阁。 药王谷,医药,所以是和医术有关,她想到了那疯老头。 那这千机阁阁主是谁? 她立即将手伸入袖口,实则是从空间取出了那枚令牌。 那令牌上就刻着千机二字,另一面则是一个禹字。 她顿时了然,沈少禹,上次那个男人,他就是千机阁阁主。 元君瑶脸色骤冷,紧握鞭子,按下某个开关,鞭身释放出辣椒水,她狠狠朝着眼前的女人抽了过去。 冷卿月的惨叫声十分凄厉,响彻山谷,惊的树上的鸟儿四散逃离。 她被抽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疼的她满地打滚。 元君瑶冷声质问道:“谁让你来的?沈少禹?他让你来毁我容?还是让你来杀了我?” 冷卿月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她哭喊道:“你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全家!贱人,贱人啊!” 元君瑶勾了勾唇,冰冷地笑道:“你脖子上那脑袋是用来凑身高的吗?除了贱人你就想不到别的骂人的词汇吗? 既然你这么喜欢骂贱人,那等你以后死了我帮你刻在碑上。 “还有啊,你这么嚣张,你以为这个世界会有动物协会来保护你吗? 你不要仗着你脑袋有问题就为所欲为,我可不是你爹妈不会忍着你,我看你那脑袋一天净让驴踢了。” “你,你你你,啊啊啊啊。”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 堂堂四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她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元君瑶冷哼了一声淡淡道;“老娘骂人从未输过!” “冷卿月,你真是活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女子温温柔柔的声音。 元君瑶循声望去,只见远处走来好些人。 她见过的沈少禹,疯老头,金麒,还有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身着粉色薄纱,容貌绝色,气质出众,连元君瑶都多看了她两眼。 第100章 交易达成 地上的冷卿月看见来人犹如见到了救星,她可怜兮兮地哭喊道;“长姐,表哥,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我就是问她要回令牌,她却说我多管闲事,还说是表哥送给她的,我没资格要回。 我才理论几句,她就动手打人,你们一定不要放过她!” 冷卿禾小脸布满寒霜,看她的眼神尽是冷意。 幸好他们一早就来了,不然岂不是由着这冷卿月颠倒是非? 沈少禹的眼神一直落在元君瑶身上,他承认,他被这女人惊艳到了。 一手鞭子舞的出神入化,医术深不可测,骂人还不带脏字,逻辑思维清晰。 很强,很好,如果为他所用,应该是一把很强的利刃。 元君瑶当着这几人的面又狠狠抽了冷卿月一鞭子。 “你还敢颠倒是非?信不信我打的你老母都认不出你。” “啊———” 冷卿月一声惨叫,下意识看向了冷卿禾与沈少禹,结果那两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盯着打她的人。 花百合站在最后面,望着冷卿月的惨状,脸上隐隐透着畅快。 这家伙总是对她们呼来喝去,仗着是少谷主的妹妹,是冷家四小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在药王谷,冷家四小姐算什么东西? 皇族来求医都得毕恭毕敬。 要不是看在少谷主的份上,就她这嚣张样在药王谷早不知道死多少次。 幸好她机灵,一直盯着这女人,一见到她下山就赶紧去禀报少谷主了,不然她肯定会惹出大祸。 元君瑶冷冷睨着眼前几人,冷哼一声不悦道;“她是你们派来的?派来杀人?还是派来毁我容?还是要杀人灭口抢走医书?” 不就是颠倒是非,不就是恶人先告状吗?好像谁不会似的。 尽管从这些人一出现她就看出,这攻击她的女人,似乎不是他们派来的。 她晃手里的令牌,冷笑道;“这破东西真当老娘稀罕,我好心给你疗伤药,你居然恩将仇报。 你别和老子说你救了我,老子自己能游上来,说到底,还是老子救了你一命。” 沈少禹眉头紧蹙,心中对冷卿月的自作主张厌烦至极。 冷卿禾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派她来,是她自作主张,所以她被你打成这样是她活该。” 说着,她还俯身盈盈一拜。 “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我庶妹。” 元君瑶的脸色缓了缓,她能看出,这漂亮美女是讲道理的,并没有偏私护短。 并且她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和那女人撇清了关系。 而冷卿月的脸色就难看了。 “长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妹妹啊!祖母和父亲说了,让你好好照顾我的,如今我被打成这样,你都不为我讨回公道吗?” 元君瑶双手抱胸淡定的看戏。 姐妹互撕,好玩好玩。 23世纪没有嫡庶,但是她看书看资料看电视,电影,还是了解过古代的。 冷卿禾面若寒霜,尽管她是个温婉美人,但是生起气来还是有几分压迫力的。 “我自会带着你回去见祖母和父亲,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如实相告。” 冷卿月的脸色白了白。 只听冷卿禾又说道:“我亲眼看着你用长剑试图攻击这位姑娘,但是被她反伤了,我们冷家的家训; 不可仗势欺人,不可滥伤无辜,不可忘恩负义。 这位姑娘救了表哥,对我们有大恩,所以你犯家规了。” 冷卿月这下彻底慌了,她知道冷卿禾是认真的。 她只是个庶女,只是因为姨娘是祖母的侄女而多受了几分重视,但是她心里清楚,在祖母和父亲眼里,她压根就比不上冷卿禾这个嫡女。 冷卿禾容貌出众,性格温婉,在江南有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之称。 并且她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从小被药王谷谷主收为关门弟子,今年二十二岁的年纪,已经是药王谷少谷主的身份。 药王谷是什么存在,那自不必说,那可是整个北冥医术最好的地方,连皇族都得忌惮三分。 和这些相比起来,她冷家嫡长女的身份是那么不值得一提。 可她只有冷家四小姐这个身份,而且还是庶出的。 所以她也学了医术,并且日夜在祖母身边侍奉,这才得到了进入药王谷的机会,凡是从药王谷出来的医者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环。 而江南谁不知她来了药王谷深造, 她才来三个月不到,如果这时候被送回去,她真就是再也没脸见人了。 思及此,她顿时哭求道:“长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不要送我回去,我真的知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冷卿禾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宽容的意思。 她之前已经警告过冷卿月了,可她还是擅自下山来了,并且还敢无缘无故对人动手。 药王谷绝对不留这种人。 药王谷一共有内门弟子一百人,外门弟子三百人。 药王谷门规:为医者,自仁心医道,行善积德,不可伤人性命,不可见死不救,不可仗着药王谷名号为所欲为,违门规者,逐出药王谷永不许归。 冷卿月苦苦求饶,但被沈少禹身边的暗卫给拖走了。 元君瑶悠然自得地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对于这个处理结果还算是满意。 她将令牌丢向沈少禹,“还给你,以后再不相干!” 沈少禹接过握在掌心,令牌还残留着女人的温度,他蹙了蹙眉,随后将令牌收了起来。 “多谢,算我千机阁欠你一个人情。”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元君瑶自然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个人情,况且,她本来就算救了沈少禹一命。 “姑娘,我师父向你购买的医书我出五万两,多的那一万两算是赔偿。” 这时冷卿禾又提起了此事。 因为一旁的圣老早就心痒难耐了,要不是他们正在处理正事,他早就又冲到人家姑娘面前了。 又美又飒又多金的美女谁不爱? 元君瑶微微一笑,点头道;“好,这交易我同意,” 五万两,还能将医术传播出去造福百姓,何乐而不为。 第101章 学医的初衷 元君瑶已经准备了两本书。 一本是《妇产科学》一本是《肝脏病学》 妇产科学里面有各种妇科疾病,不孕不育,孕产知识,产后护理,应对各种难产等等。 还详细地描写剖腹产,并且打印出了剖腹产的过程的图片。 她想,这古代最难的就是女子,生孩子更是鬼门关走一遭,所以她想让世间女子都少受些苦楚。 至于那本肝脏病学,里面便是各种常见的肝脏病变,最要紧的是,里面有详细描写各种手术。 元君瑶不懂医术,反正也看不懂。 至于他们看不看得懂,那就不是她所考虑的了,但她还是希望,这两本书能让他们的医术有所精进。 当然,空间里的医书还有很多,那都是几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和智慧。 拿出来的这两本,她也重新复印了放回了原位,所以书她要多少就有多少。 治病救人的有,害人的也不少。 冷卿禾也爽快,在元君瑶假装从石头缝里拿出五本十分厚的书时,她当即拿出来六万两银票。 她望着这五本书惊讶道;“怎么这么多本。” 元君瑶分成两份说道;“这是肝脏类,分为两册,这是妇产类,分为三册。” 冷卿禾拿起一本翻开,脸蹭的一下就红。 那一页正画着一个裸体女性,旁边标注了许多,要不是看到旁边的各种医学注明,她定会觉得这是什么淫书乱籍。 而这画如此真实,如此栩栩如生,尤其是那色彩,真的像是有个裸体女人呈现在她面前一般,这让她觉得十分稀奇。 这些医书全部都是中文字,没有英文标注。 23世纪,国家强大,中文已经代替英语成为全球最流行语种。 中西合璧,医术更是全球顶尖。 虽然那画很羞耻,但是她身为医者,不得不承认,确实能很完美的将人体构造呈现在她面前,让她能更好的了解人体。 她不由得佩服起画画的人,但也更加佩服贡献身体的人。 她自然而然接过了所有妇产科学,肝脏病学则给了圣老。 圣老也是迫不及待的翻开,他的反应比冷卿禾还激动,因为他随意翻开一页,就看见了肝脏栩栩如生的呈现在她面前。 元君瑶看出他们都是爱好医学的人,至于品德如何那就不是她关心的了,反正这两本书他们也没法用来作恶,都是治病救人的。 她积她的德,别人要造孽那她也没办法。 况且药王谷这个地方听起来就很有威望。 若非真有几分本事,也确实做了些好事,想来也难存于这世间。 两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研究新得的医书。 沈少禹和元君瑶独自站在一旁倒是有些尴尬了,见到彼此总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狼狈。 但是这也是缘分,世界上第一次见面就坦诚相见的恐怕少见的很。 东西还了,银子也赚了,元君瑶便想走了。 沈少禹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说道:“谢谢,还有我说的人情是当真的,北冥国每个府州都有水云间,你若有难处,去水云间找到负责人,报上名号,便会有人给你提供帮助!” 元君瑶这时并不知道水云间是什么地方,也没把沈少禹的话当回事,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不可能不搭理人家,所以她只是回头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道完谢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少禹微微拧眉,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 “等等,等等姐妹。” 冷卿禾虽然沉迷在书中无法自拔,但是元君瑶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发现了。 她唤住元君瑶,快步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你卖给我们的医书绝对不值五万两,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 随意翻看了几页,她就知道这书绝对她的医术有很大的提升,尤其对救助女性有很大好处。 元君瑶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便十分礼貌的说道:“对你们来说价值非凡,对我来说只是一堆废纸,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的,这就是最好的交易,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 冷卿禾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她,温声说道:“我觉得你长的还是很好看的,就是皮肤状态不太好,如果你能精心护理的话,绝对很漂亮。” 她说话十分真诚,又长的那么漂亮,一双杏眼亮晶晶的,让人不由得要多看几眼。 谁不喜欢美女呢,元君瑶也不例外,更何况美女还夸她好看呢。 元君瑶自穿越以来一直都没太注意自己的皮肤是如何,因为对于她来说,美貌是最不值得一提。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原主和她长的一模一样,这或许也一种缘分,不然她怎么会穿越来原主身体里。 她的长相其实是不差的,如若肤色白皙,精心打扮下来是那种明媚的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狭长眼位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魅惑,眼尾还有一颗痣。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她这皮肤又黑又糙的,谁能看出她长的好看。 而冷卿禾是那种典型的温婉古典美人,浑身都透着温柔和端庄。 “我叫冷卿禾,你呢?” 冷卿禾一直散发着善意,温温柔柔的,很难让人不喜欢。 元君瑶顿时蹙眉;“清荷?” 张来福那自杀的第一个媳妇不就叫清荷吗? 但是她清楚,眼前卿禾绝对不是那个清荷。 冷卿禾笑着点头道;“是,颜真卿的卿,禾穗的禾。” 元君瑶收回思绪,说道:“我叫元君瑶。” “君瑶,君瑶。”冷卿禾嫣然一笑:“你的名字真好听。” “谢谢。”元君瑶只觉得她的笑容十分晃人心神,如果冷卿禾生在现代,绝对是做大明星的料! 冷卿禾再次道谢。 “真的,很谢谢你的妇产科学,你知道吗?我学医术就是为了我们女人。” 元君瑶不解地看她。 只听冷卿禾叹息道:“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大夫都是男性,女子学医的极少,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一旦生病或者发生意外,就会因为男女大防而不方便治病。 就算是因为救人而不得已,女子的名节也会毁于一旦。 尤其是女子分娩之时,更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第102章 好朋友 元君瑶明白了冷卿禾的意思。 冷卿禾继续说:“我学医的初衷就是,希望这世间所有的女子看病都能没有忌讳。 并且打破常规观念,既然男女有别,那女子也可学习医术,何惧什么女子不可抛头露面!” 这是她心中的痛,因为她的姑姑,唯一的姑姑就是难产死的。 当年,她姑姑带着表哥和离回来的时候,肚子还怀着一个。 那是一个女孩,足月而发动,但是因为难产生不下来。 又因为男女有别,大夫不敢进施救,就那么硬生生一尸两命! 这种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她的三婶,乳房胀痛好久好久,因为生病的地方极其隐私,开始她还羞耻不敢说出来,耽误了许久。 后来病的严重了不得已就找了大夫,大夫又不能上手检查,只能对症下药。 最后吃了那么多药都不对症,人就这么活活疼死了。 其实她三婶刚开始应该只是乳腺增生或者乳腺结节,但是拖的太久了就成乳岩(乳腺癌) 所以她要学医,让天下女子都能没有顾忌的看病。 而她也是药王谷收的第一个女弟子,有了她,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如今她也成了如今的药王谷少谷主,将来她是要成为药王谷谷主的。 元君瑶闻言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佩服道:“好样的,我支持你!” 这是她在来古代这么久,遇到的第一个勇于反抗世俗的女子! 元君瑶对她多了几分欣赏和赞许。 冷卿禾眼前一亮,似是找到了知己。 曾经她热血沸腾,希望天下女子都能如她一样,但是当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去以后,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嘲讽和讥笑。 她们也是女人,却能那么狠毒,说她异想天开,说她抛头露面没有一点廉耻之心,甚至还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更有甚者居然给她讲大道理,说女子该恪守本分,不可抛头露面,要知廉耻,守礼节…… 后来她就再也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去了。 直到她成为了药王谷谷主的关门弟子,成为了药王谷少谷主。 那些曾经用异样眼光看她的全部趋之若鹜的找上门来了。 这就是人性。 冷卿禾期待道;“我们交个朋友如何,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如果她和这世间大部分女子都一样的话,那她手里就不会有这种医书了。 这医书要是被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头子看到,又得说什么有伤风化,什么不知羞耻等等。 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古板,满嘴礼义廉耻,出口成章的人。 他们只会批判别人,但是自己青楼楚馆没少去,这不就是纯粹的恶心人吗? 元君瑶弯了弯唇,笑道:“好,希望以后这个世界上女大夫和男大夫一样多!” 冷卿禾闻言更高兴了,就像是找知己一般,拉着元君瑶的手十分热情,非要给她拿一瓶肌雪膏,美容养颜又美白。 元君瑶推辞说天色不早了要回家。 冷卿禾非不肯,说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元君瑶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冷卿禾一路上挽着她的手,和她说了很多她的理想和抱负。 虽然药王谷有很多女弟子,但是她们大多数都是无可奈何进入药王谷的。 有的是家境贫寒,有的是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有的或许是医学世家出来的,受了影响才学的医术。 但是她们通通都没有冷卿禾这种想法。 有的甚至心理很矛盾,又想学医术,又觉得自己叛经离道。 当然,也有和冷卿禾经历一样所以才来学医的,但是她们也不会认同冷卿禾的想法。 元君瑶一路听着她的絮絮叨叨,觉得她的思想真的很前卫,她所说的元君瑶都能应答上,并且觉得没什么不好,甚至觉得就该如此。 冷卿禾说:“我虽然订婚要嫁人了,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拘泥于后宅的,我将来要在京城开一个医馆!医馆的名字就叫千金妇科,专给女子看病!” 虽然她有些想法比较前卫,但是刻在骨子里的保守还是让她没法真正的放开手去做。 比如她开医馆从未想过给男子看病,只是她能做到如此也已经是很难得了,可即便是如此她要遭受的非议都不知道有多少。 这可能比她和离还要令人震惊! 北冥国大概没有女子医馆。 元君瑶忽忽然想知道,如果冷卿禾知道她和离会是什么反应。 “你在想什么?”冷卿禾见她发愣便好奇地问。 元君瑶抿了抿唇,严肃道:“我是想和你说,我是和离之身,如果你和我交好的话,恐怕会对你名声有影响。” 冷卿禾沉默了下来,只定定地望着她,眼里是元君瑶看不懂的情绪,但是没有怜悯,没有厌恶和反感。 她是在看她,又仿佛不是在看她,眼底透着淡淡的伤感,似是在回忆什么。 她对她为什么露出这种情绪? 她真的看不懂。 元君瑶心想;或许她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是要孤独终老,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现代虽然她也是孤身一人,但是她迷惑的时候会找退休的老首长谈心,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喊军区大院的发小陪伴,也不至于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冷卿禾忽然抱住了她,一股女子的馨香袭入鼻尖。 冷卿禾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没事的呀,和离就和离了,又不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我和你很聊的来,你这么好,肯定是那臭男人不珍惜。” 元君瑶没想到她会突然抱住自己,而她甚少与人接触,所以身体微微僵了僵,但很快便放松下来,笑容真诚了几分。 这个冷卿禾,还挺可爱的。 两个姑娘是在前头走着聊天的,沈少禹和圣老落后十来步,金麒和花百合在最后面。 见前边两人走着走着居然抱在了一起,他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们这才相识多久,恐怕都没一个时辰,可怎么感情就这么好了? 第103章 被连累。 冷卿禾没有问元君瑶是怎么和离的。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你觉得问出来感觉没什么,别人说出来也无所谓。 但其实对于当事人来说就犹如把结痂的伤口又撕的血淋淋,就像她的姑姑,和离回到冷家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和离的事情。 更没有提过沈家,京城沈家,而她如今也要嫁去京城了。 冷卿禾算是元君瑶来古代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和冷卿禾交好,是因为她在她身上看到了勇气和独立,她有她自己的认知和思想。 23世纪的女性都是如此,所以她有种亲切感,而不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等到了半山腰,元君瑶望着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身心瞬间舒畅。 还别说,这地方真适合养伤,安静空气好,景色又美。 元君瑶四下参观,冷卿禾则回屋去取肌雪膏,圣老抱着书早早就迫不及待跑回了屋。 花百合是个机灵的姑娘,金麒去泡茶,她就说去厨房准备食材做午饭。 结果院里最后只剩元君瑶和沈少禹。 沈少禹本来也想进屋的,但是上门是客,他怎么好把人独自留下,他正斟酌着语句想说什么。 结果元君瑶直接将他当做空气,自顾自往外走。 他蹙了蹙眉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莫名想到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耳尖瞬间泛红。 这是元君瑶第几次忽略他了? 从没人这么不把他当回事过!! 沈少禹缓缓在石桌旁坐下,心里觉得自己像是有病。 那些花痴女人盯着他的时候他烦得不行,现在突然来个女人完全不把他当回事,他还真不习惯了。 元君瑶确实是没怎么把他当回事,其实也是躲避,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实在是太尴尬了。 至于沈少禹,确实是帅的。 但是她在二十三世纪看过的帅哥太多了,已经对帅哥免疫了。 别忘了她在军区大院长大,那里站岗的小哥哥一个比一个帅,她还经常去军营里,那里可全都是男人! 并且二十三世纪网络发达,要什么帅哥没有,打开视频就有无数养眼的,各类型的帅哥。 而且她发小就是明星,她想见那个大明星都行,可以走后门。 元君瑶刚走出院门,忽然听到周遭有破空声袭来,她脸色一变,连忙后退,但是已经晚了,只见周围的竹林中有十几道暗器朝她袭来。 她咬了咬牙,尽量躲避,只是内力才恢复巅峰时期的百分之二十不到,她压根没法全部躲避过去,最后肩膀被狠狠扎进去一柄小刀。 这小刀只有小拇指大小,通体漆黑。 剧痛让元君瑶的脸色难看了下来,她咬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与此同时四周出现了许多黑衣人,团团围在竹屋四周。 沈少禹面沉如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元君瑶身边搀扶住了她。 两人的距离有点远,且事发突然谁也始料不及。 并且竹林周围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能悄然无声接近的只有一人。 沈少禹薄唇抿一条直线,冷眸里的寒光凛冽,厉声道:“冥逆,你这个小人给我滚出来!” 元君瑶再傻也明白,她这是无辜躺枪被连累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冷卿禾拿着药膏从屋里出来,看见院里的架势吓了一大跳。 这时院外竹林中,一身着黑袍的男子飘然飞出,墨发飞扬,衣袂飘拂,面容英俊但邪气十足,尤其那双眼睛,就像是是淬了毒的蛇目,透着阴狠。 “君瑶妹妹,你受伤了!” 冷卿禾小脸煞白,怒瞪向院外的人,骂道;“冥逆,你这个恶心小人居然敢伤及无辜!你上次就趁我师兄重伤便偷袭他,你怎么能这般无耻!” 冥逆舔了舔唇,挑眉笑道;“卿卿美人别生气嘛,我本来就是无耻小人,但是气坏了你我可就真心疼了。” 冷卿禾脸涨的通红,恨不得立即杀了眼前的人。 沈少禹沉声说道;“你带着她先回屋,再给她处理一下伤口,有些账也该清算一下了。” 冷卿禾立即搀扶住元君瑶,担忧地问道;“表哥,你伤还没好呢!” 元君瑶其实不需要搀扶,这暗器看似扎的深,其实没伤到筋骨,她已经尽力避开要害了。 她不知道眼前这几人有什么恩怨,她也不想知道,甚至十分怕被牵连,所以她一直降低存在感生怕被外面的人注意到。 沈少禹冷声道;“你们先进去。” 他不想连累元君瑶,而这个冥逆就是个疯子,万一他盯上元君瑶,以他喜怒无常的性子是真的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冷卿禾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还会牵连元君瑶,所以他当即不说废话,搀扶着元君瑶就走。 冥逆嘴角上扬,邪气一笑,故作难过道;“卿卿美人你别走啊,我难道不比那个丑八怪好看吗?真是太伤心了。” 元君瑶本来就黑的脸一下子就更黑了。 这家伙真是令人厌恶! 冷卿禾轻声安慰道;“别理他,你长的很好看的。” 元君瑶倒是在想,幸好她现在又黑又丑皮肤又糙,不然引起外面那个煞笔的注意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 看沈少禹就知道,而且沈少禹这次还是被他给伤的。 两人回到屋里,冷卿禾立即给元君瑶处理伤口,而屋外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一句废话都没说。 元君瑶透过窗口看着屋外,两人都是武功极其高强的人,身形快如闪电,内力外放气势惊人,眨眼间就过招无数。 而且还是在沈少禹大伤未愈的情况下。 冷卿禾已经准备好了纱布和止血药等等,正准备拔刀,见她望着屋外便忧心忡忡地说道; “如果不是你的药效果好,我表哥现在肯定更危险。” 元君瑶沉默着没说话。 冷卿禾将一块白毛巾递给了元君瑶。 “我要帮你拔刀了。” 元君瑶点了点头,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这古代没有麻药,她可能得硬生生承受这痛苦。 第104章 不一般 其实她在空间里处理伤口更好的。 但现在外面正打的天翻地覆,她出去不是找死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冷卿禾用剪刀剪开了元君瑶的衣服,看着她的伤口眼睛泛起了红。 “要不是我非让你来拿什么肌雪膏,你也不会被连累。” 元君瑶倒没有责怪冷卿禾的意思,这种事情始料未及怎么能怪她呢。 她只盯着外面,希望那沈少禹一定要打赢,不然今日她肯定是走不了。 那个叫冥逆的要是赢了肯定会滥杀无辜。 不过就算输了应该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附近还有这么多暗卫,他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 但她无端被伤,这笔账她记下了。 冥逆! 她也记下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沈少禹一定要单打独斗,带上他的人一起上不好吗?和冥逆这种耍阴招的小人还讲什么武德。 沈少禹心中憋着一股气,一定要将冥逆打败。 上次他刚收服江湖十大高手,正是精疲力尽的时候,谁知这该死的冥逆便来偷袭了他。 最后的结果就是彼此都重伤收场,但他比冥逆伤的还重。 冥逆的脸色从刚开始的轻松到后来渐渐凝重。 因为他此次来就是仗着沈少禹的伤还没恢复。 结果交手后他才发现,沈少禹居然像是没事人一样,可他的伤的那么重,经脉都受损了,怎么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沈少禹面容越来越冷,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强劲的掌风好几次都擦着冥逆的耳畔而过。 冥逆只觉压迫感越来越强,他不甘的准备撤离,心里恨意翻腾。 他不是沈少禹的对手!! 上次要不是趁着沈少禹刚和江湖十大高手决斗完正是精疲力尽,他压根就在他手里讨不到一点好处。 并且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他都还被重伤,可见沈少禹强大。 沈少禹察觉到他想逃离的意图后攻势便更加猛烈,在冥逆彻底落入下风后,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肩膀。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头肯定是错位加开裂了,冥逆的左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剧痛袭来,冥逆脸色煞白。 沈少禹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他瞬间单膝跪地,脸色顷刻间变的铁青。 沈少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薄唇微启冷声道;“你输了。” 冥逆的脸上被打了一拳,嘴角流着血,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脸,吐出一口血水玩味道;“沈少禹,你有种就杀了我!” 沈少禹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冷漠道;“滚!” 冥逆缓缓起身,即便落了下风依旧嚣张,“我的好师兄,我下次还会来的,你早晚会死在我手里。” 沈少禹面沉如水,额角青筋微微暴起,可见在极力隐忍着怒火。 冥逆猖狂的大笑着,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屋子里,元君瑶满头大汗,整个肩膀裸露在外,露出的皮肤白皙如雪,和脸上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暗器已经拔下,肩膀处一个血窟窿,她的衣服被鲜血染透,冷卿禾正往她的伤口上撒止血粉。 她的脸上衣服上有许多血迹,刚才拔出暗器,血液喷溅出来导致的。 元君瑶望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脸色煞白但一声不吭。 这么大的口子是要缝针的吧,缝针也能降低感染。 但是冷卿禾给她洒了几种药后,就想给她包扎了,她不解地问道:“不用缝合吗?” 冷卿禾的额头也沁出了汗珠,但是她神色沉稳,温声说道;“先包扎好,这里暂时没有缝合用的桑皮线和羊肠线。” 元君瑶不再多言,目光投向外面,亲眼看着沈少禹放走了那个冥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识趣的没有多问,她不想牵扯进他们的爱恨情仇里。 至于冷卿禾,虽然接触的时间还很短暂,但她确实是挺喜欢她的。 而在这陌生的世界,她难得遇到能说上话的人。 尽管两人之间还是有代沟的,但至少在她身上确实有新时代女性的影子。 “我给你打点热水擦一擦身上的血吧,再给你拿一身我的衣服换吧!” 元君瑶身上的衣服被剪烂了,而且身上都是血,两人现在都有些狼狈。 天这么热,稍一动就一身的汗,黏腻腻的确实是难受。 沈少禹还站在院子里,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这次将元君瑶牵扯进来实在是不该,还害的人家受伤。 人家平静的生活终究是他搅乱了。 之前赠药之恩还没还,后来又来个挑事冷卿月和出手伤人的冥逆,这都是被他所连累的。 冷卿禾从屋里出来后,他立即询问道:“元君瑶没事吧?” 当他看到冷卿禾那一身的血时,脸色越发沉的厉害。 冷卿禾红着眼睛叹息道:“性命无忧,只是白白受了无妄之灾,真是遭罪,我拔暗器的时候手都在抖,她明明也疼的发抖,却硬生生忍住了,愣是一声没吭,我从未见过她这么坚强的女子。” 沈少禹闻言仿佛看到了她满头大汗却死死咬牙忍住疼痛的模样,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之前派人调查后才得知,她其实才二十岁,虽然看起来像是三十多。 她的经历其实挺惨的,和离,自杀,自立门户,幸好她没有孩子,幸好她没有逆来顺受,幸好懂得反抗,不然就又是一起悲剧。 他欣赏这样的女子,欣赏她不惧世俗的目光做了她自己。 他的母亲当年也有这样的勇气,但是她最后还是死在了世俗规矩中,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结束了她和妹妹的生命。 “表哥,你怎么了?” 冷卿禾拧眉唤了他好几声,见他回神这才又说道;“她的伤口需要缝合,但是这里没有桑皮线和羊肠线。” 沈少禹点头道;“我这就派人下山去买。” 一旁的金麒闻言立即转身离开,冷卿禾则去了厨房,让花百合烧热水。 元君瑶在屋里静静的待着,等冷卿禾出去后,她立即拿出了抗炎抗菌的抗生素吃了两粒。 没有麻醉剂,就这么硬扛,真他妈的疼啊! 第105章 被调戏 她这手疼的都抬不起来了。 等会不会还得生缝吧? 真是越想心里越憋着一股气,她暗戳戳的想着;自从她遇到那个男人起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霉透了,他和那男人指定犯冲!! 不一会,冷卿禾与花百合一起送了热水过来。 两人作势要帮元君瑶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元君瑶赶忙说道;“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冷卿禾的脸色严肃了下来。 “不行,你还受着伤呢,你的伤口不能沾水,而且扯动伤口的话会加重伤势,到时又得血流不止。” 元君瑶刚想拒绝,但是冷卿禾已经朝她动手。 三两下的功夫她就被扒去了外衣,身上只剩肚兜和白色亵裤,元君瑶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花百合惊艳道;“元姑娘的身材真好,真是令人羡慕。” 她这么说是因为她一点胸都没有,脱下衣服两边勉强只有鸡蛋大小。 而元君瑶穿着浅蓝色的肚兜,胸前两座山峰,细腰盈盈不堪一握,但臀部丰满且双腿笔直修长。 她全身上下除了脸和手,所有地方都是白皙似雪。 冷卿禾都不禁赞叹道;“你这张脸好好保养,等皮肤白起来肯定是个绝色大美人。” “元姑娘前凸后翘,五官端正,只是皮肤黑了些,养养绝对不丑的。” 元君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红着脸无奈道;“你们别胡说八道了。” 屋外,沈少禹神色古怪地走远了一些,但是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 他在想,他刚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但他脑海里总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日见到她时的模样。 她未着寸缕,神色惊慌,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双眸瞪大,且头发凌乱沾着水。 又笨手笨脚的,最后还掉进了水里。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他傲娇地想着,那女人又黑又丑,他想她做什么? 他对她就是单纯的欣赏,欣赏她勇于和离的勇气,欣赏她自立门户的雷厉风行,欣赏她处事不惊的态度,欣赏她面对嫉恶的手下不留情。 她那张脸虽然黑丑黑丑的,但是在他脑海里十分鲜活,大概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他母亲带着他和离的时候他六岁。 这六年他生活在京城,见到的女人都是中规中矩的,而下人是卑微谄媚的。 后来母亲和离带着他回到了冷家,所以接触到的都是商户里的夫人和千金。 她们都很精明,并且豪爽,但还是只能拘泥于后宅,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在冷家待了两年,八岁那年他跟着师父去了昆凌山,自此接触到的都是江湖女子。 她们豪爽,活泼,不拘小节,性格鲜活许多,但左右还是躲不过情情爱爱,如果分开那便要死要活。 熬过去的从此就是冷心冷情,性格淡漠,没熬过去的大抵都活不下去了。 要是遇到了良人,那一辈子就是相夫教子。 她们似乎都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了,不管她们是做什么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但是最后的归宿还是男人。 而在元君瑶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她们所有的优点,但没有她们的缺点。 她骂人时毫不留情,嘴毒的很,面对恶意,她下手狠辣。 但是面对善意时,她又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倒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的性格似乎是多变的。 她嫁人后尽心尽力,孝顺老人操持家务,发现婆家都是狼子野心后,她毫不犹豫就抽身离开。 至于她那次自杀,沈少禹想,大概是做戏。 她的人生在嫁人前一直算是顺风顺水,她在村里也是温和沉静出了名的。 不知不觉,沈少禹都没发现他想了这么多。 第一次见面的荒谬不足以让他对元君瑶有这么多想法。 后来是被她拿出的药勾起了兴趣。 再后来调查她的身份,得知这许多后,他是深切的感受到了她的不易和坚强。 许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他比别的男人更能共情女人。 他对她有了一种保护欲,他希望她能越来越好,他想告诉天下世人,女人没有男人一样能活。 有时候和离并不是女人的错。 就像他的母亲,她的母亲真的没错,她没做错,没有。 “表哥,你怎么了?” 冷卿禾从屋里出来,见沈少禹站在阳光下傻站着发呆,脸色还难看的很,而且被晒的满头大汗。 她不由得觉得奇怪。 这暑热的天,站在阳光下暴晒,要不是眼前这人是他表哥,她是真会觉得人脑子有问题。 沈少禹瞬间回事,神色有些茫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想着元君瑶想的出了神,瞬间觉得羞愧。 这时元君瑶从屋里出来了。 她穿着冷卿禾的粉色长裙。 沈少禹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本来就黑,穿粉色就更黑了。 冷卿禾皮肤白皙,她穿粉色就越发娇嫩如花。 元君瑶自然是不自在的,她能不知道粉色显黑吗?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啊,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我先走了。”元君瑶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又说道:“卿禾,谢谢你的肌雪膏。” 流了那么多血,她的脸色能不发白吗? 而且原主的身体本来就营养不良,在婆家待一个月导致的,但是她身体底子还是挺好的。 冷卿禾自是挽留的。 “你的伤口还需要缝合,晚些再走吧,你这受着伤呢,不然我送你吧。” 元君瑶婉拒道:“不用了,我家就在山下,下山也不难。” 冷卿禾肯定是不放心的,眼下金麒也不在,花百合不懂武功,暗卫她使唤不动,她只能看向沈少禹。 “表哥,她受伤都是被我们连累的,现在你亲自护送她回家应该不过分吧,而且你得给人家赔偿!” 沈少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元君瑶却是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将自己送回去,那得多尴尬。 第106章 清醒。 她当即选择了落荒而逃,“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说完便快步离开。 肩膀此刻正隐隐作痛,因为失血过多头还有点晕。 冷卿禾急道;“你不能………”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少禹已经跟过去了,她想说的便全部咽了回去。 元君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自然是不能让她独自回去。 至于那没有缝合的伤口,冷卿禾心想,既然她能拿出医书,就算她不会医术,那身边也肯定有懂医术的人,倒是不用她过多操心。 既然人有沈少禹护送,那她也可以放心了。 元君瑶离开竹屋的范围内后,走路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她捂着疼痛的肩膀,额头的冷汗不停冒出。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 该死的冥逆,这笔账她记下了! 虽然她还不知道此人是谁,但等她实力恢复以后一定要报复回去! 不过现在离她实力恢复到巅峰还要好久呢。 但是没事,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她实力完全恢复顶多再要四五月。 今日这一趟出门,虽然得了六万两,但是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迁怒那沈少禹,都是被这家伙给连累到,真是遇到他准没好事! “呼。”元君瑶吐出一口浊气,顿在原地努力调整着状态。 失血那么多,她是真的有点头晕。 要不是一直在服用滋补身体的药,说不定她此时已经昏迷了。 此时她在想,现在离竹屋够远了吧,她要先进空间休息一下,缝合一下伤口,吃点补气血的药。 只是她念头刚起,忽然就被人打横抱起,吓的她心都颤了颤,下意识就伸手甩了过去。 “啪。”巴掌声又脆又响,元君瑶和一双冷冽的眸子四目相对。 她傻眼了,沈少禹也傻眼了。 沈少禹的脸色变换不定,最终一脸恼怒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果然是脑子有问题?受这么严重的伤还逞什么能,也不怕死在半路上?” 元君瑶也生气了,怒瞪着他骂道;“死了也不用你管,还不是被你连累的。” 这该死的家伙真是毒舌!! 沈少禹脸色阴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都散发着骇人低气压,元君瑶望着他那张冷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蹙了蹙眉,也跟着冷下了脸,没好气道;“放我下来。” “不放。”沈少禹忽然一脸认真地说道:“对不起,确实是我连累了你,刚才我说话也不对,我再次向你道歉。” 刚才他确实是气着了,因为元君瑶逞能不让他送,又因为他被甩了一巴掌,而他这辈子都没被人打过脸! 他突然道歉倒是将元君瑶整不会了。 刚才不还不是气势冲冲的吗?怎么还突然道起歉来了? 她怎么有种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甜枣的既视感? 但是想到自己扇人家的那一巴掌,她的气也就消了不少。 “你伤的很重,又流了那么多血,我送你回去吧!” 沈少禹也不管元君瑶答不答应,抱着她就步伐稳健地往山下走去。 元君瑶一阵无语。 她需要沈少禹送吗? 完全不需要好吗? 她可以进空间去先缝合伤口,再吃点止疼药和补气血的药,再休息一会,这可比他抱着下山去舒服多了。 但是这些她没法和沈少禹说。 她让沈少禹放她下来,沈少禹也不放。 她现在受着伤什么都做不了,况且就算动手她也打不过这人。 这种被动的感觉让她很难受,十分的难受。 尽管沈少禹稳稳的抱着,但是伤口一阵阵的疼痛还是让她时不时面露痛苦之色。 沈少禹的脚步慢了下来,蹙眉问道:“还很疼吗?” 元君瑶抿着唇,心里的怨气很重。 “扎你一刀试试,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这让沈少禹心里更加愧疚。 “我可以弥补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元君瑶无话可说,她发现沈少禹总能很好的抚平她心底的怨气。 沈少禹走的更慢了些,动作的也更加温柔。 元君瑶刚开始还是十分不自在的,毕竟她很少和男人接触。 上次接触是那个张来富,那个臭真是不想说了,名副其实的臭男人。 但是沈少禹身上不臭,倒是有一种淡淡木质冷香,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长的又帅,身材又好,至少想着这些还是令人很身心愉悦的。 不过要是遇到他不这么倒霉就好了。 走了许久,沈少禹望着元君瑶额头那细细密密的汗,贴心地问道:“马上要到雾灵瀑布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元君瑶咽了咽口水,有点口渴,有点热,还有点犯困,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好。” 沈少禹稳稳地抱着她,速度提快了些。 很快就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瀑布旁。 来到此处,两人的脸都有些发红。 沈少禹将元君瑶轻轻放在大石头上坐下。 “我去弄点水给你喝。” 元君瑶点了点头,待他走远,立即闪身进了空间。 让医生给她检查,缝合,开药再吃药,至于空间外的沈少禹。 元君瑶哪有功夫再管他,她自己都快疼晕过去了。 虽然下山的这段路确实差点被他的温柔和呵护所迷惑,但她觉得这是沈少禹应该做的,毕竟她是因他而伤。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会对沈少禹太过留恋。 空间,沈少禹用树叶盛了清凉的泉水回来,走到放下元君瑶的位置,却发现她不见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人怎么不见了? 他立即四下开始寻找,但是没找到,他想着是不是元君瑶独自下山去了。 便又唤出暗卫四下去追,结果还是没找到。 他的心一寸一寸沉入谷底,莫名想到了冥逆。 难道这家伙没有离开?而是趁着他去打水的功夫就把元君瑶掳走了? 除了这个可能,他再想不到其他,立即发动所有人手必须找到元君瑶。 吩咐完,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半山腰的竹屋,他留了一部分人手在这里。 第107章 倒霉 见他回来,冷卿禾不由得面露疑惑。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没把人送回家去吗?” 沈少禹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声说道;“人不见了。” “什么?”冷卿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下来;“人怎么会不见了??” 沈少禹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除了他,没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 冷卿禾急的跺了跺脚,又担忧又生气地说道:“君瑶本来就因为我们被无辜连累,这下又被冥逆那个混蛋给掳走了,那个混蛋性格暴戾,喜怒无常,人落到他手里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沈少禹拿出令牌,吩咐人去调集千机阁所有人手,立即围剿幽冥宫分部,里面的人一个不能放过! 与此同时,他又加派人手搜寻元君瑶和冥逆的下落。 沈少禹这次是真的怒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真以为他没脾气了吗? 既然不可杀他,那就断了他的羽翼,让他失去嚣张的资本! 尽管如此,冷卿禾还是无法放心。 “我去找他,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被我们牵连。” 眼泪顺着冷卿禾白皙的脸颊滑落,此刻她的良心十分不安,她悔恨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她带来这里!要不是我非要她来,她也不会这么惨。” “你不能去,那个家伙一直对你有觊觎之心,难保不会起什么歪心思。” 沈少禹心中也不好受,想到元君瑶要受这么多罪,他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当年她的母亲是被世俗规矩害死的,难道今日元君瑶就要被他给害死了吗? 她好不容易脱离泥潭,鼓起了勇气和离,她该欣欣向荣,自由自在,而不是遭遇如此劫难。 冷卿禾坚定道;“我要去,一切因我而起。” 沈少禹摇了摇头,“要说因谁而起,那也是因为我。” 两人争执不下,这时圣老走出了屋子。 “我去吧,你们两个别争了。” “师父。” “师叔。” 沈少禹和冷卿禾微微颔首,老实了下来。 圣老叹息道;“这孩子真是可惜了,天赋极佳,可惜性格扭曲,师兄有个这样的儿子真是家门不幸。” 冥逆是沈少禹师父唯一的儿子,所以他不能杀他!! 关于上一辈的爱恨情仇谁又说的清。 圣老扭了扭酸胀的脖子,刚看医书看的太入迷了,老骨头受不了。 那医书仿佛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里面很多东西实在是匪夷所思,甚至是令人震惊,就犹如天方夜谭一般,但他还是受益匪浅。 他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古板,医学本就需要是一直创新,要打破常规,这样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所以他还想多从元君瑶手里多买几本书,更想认识她的师父。 除了这些私心,他对元君瑶确实有几分真心的喜爱。 并且身为医者,他也无法坐视不理看到一条生命就这么受到牵连,他会良心不安。 冥逆也算是他的后辈。 元君瑶躺在病床上,麻醉剂已经让她的肩膀完全失去了知觉。 医生正在给她缝针,那缝合线就如头发丝般细小。 这种美容线很细,但是足够结实,还是可吸收的。 用这种线缝合,等伤口愈合后几乎是不会留疤,因为这种线体本身就带有祛疤的效果,并且还能促进伤口愈合,这可现代最新黑科技美容线。 当然,疤痕体质除外。 伤口很快缝合好,一块方形纱布代替了之前的纱布条。 元君瑶服下好几种药,眩晕的感觉的渐渐消失了。 现代任何药物起效都是比古代药物快的。 元君瑶又休息了好一会,这才不紧不慢的出了空间。 她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因为她已经大乱。 出空间张望四周,见沈少禹不在,她想着人大概已经回半山腰的竹屋了。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受伤的那只手不能动,其他的地方已经没事了。 她想着自己还是要回去和人家说一声的,不然就太不厚道了。 她施展轻功往半山腰去,但是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暗卫,她分不清是是敌是友。 好在那暗卫自报了家门,元君瑶便让他回去说一声,她则潇洒地下山回家去了。 沈少禹和冷卿禾两人刚准备也去一趟幽冥宫,结果就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 得知元君瑶没事,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但是人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沈少禹又派人去通知圣老,让他不必去了。 至于派去围剿幽冥宫的人,沈少禹并未召回,就当是给他和元君瑶报仇了。 冥逆受伤离开后,倒是没着急回幽冥宫,而是先去了一个老熟人那里看了伤,还休息了很久这才回去。 结果回去发现家没了。 并且罪魁祸首还在嚣张的在墙上留下了千机阁三个大字。 他气笑了,望着一地的人笑的像个疯子。 这些人都没死,但是都被废了武功晕了过去。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元君瑶,只以为是沈少禹故意的。 他笑够了以后便露出了嗜血地表情,望着墙上的癫狂道:“沈少禹,我们继续玩!” “玩玩玩,玩你个大头鬼。” 这时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锅,锅狠狠地敲向了他的头。 “哐哐哐。”的声音听着都疼。 冥逆愤怒的转身,五指成爪,狠狠地朝身后的人抓去。 但是他压根摸不到身后之人的一片衣摆,等他看见来人时,脸上的愤怒消失,只剩古怪。 “师叔,你怎么来了。” 圣老手持铁锅指着他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早收到了沈少禹传来的消息,已经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冥逆并没有抓走元君瑶,但是他还是决定来教训他一顿。 冥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阴恻恻地说道;“我要不死不休,谁都别想好过。 我喊你一声师叔就是念了旧情,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圣老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可是你又何必迁怒少禹。” 第108章 读书 冥逆咧嘴一笑,笑容残暴,“我乐意,我就要折磨沈少禹。” 圣老气的举起铁锅,身形快如闪电朝他而去,就瞄准他的头邦邦邦直敲。 冥逆还受着伤呢,膝盖骨骨裂,肩膀错位加骨裂,他压根躲闪不过,于是就被敲了一头的包。 他气急败坏,想还手又摸不到圣老一片衣摆。 圣老解气后,将铁锅哐当一声丢在了地上,望着被敲的晕头转向的人警告道;“你最好安分一点,我们虽然不能杀你,但是完全可以废了你!” 冥逆跌坐在地上,依旧笑着,“好啊,废了我吧,哈哈哈……” “你就是个疯子。”圣老气的转身就走。 冥逆坐在地上,笑的十分猖狂,直直望着圣老消失在了视线内笑声这才止住。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阴鸷的脸上满是恨意,五官都变得扭曲了,他轻声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人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在地上坐了好久好久,神色从狰狞变的面无表情。 许久后他又缓缓起身,走到榻前将上面躺着的一个人拉了下来,自己躺了上去,蜷缩起身体,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好累,好困。 元君瑶回到萧老太家时已经是午后。 齐梅香已经收拾完碗筷正准备离开,萧老太不在家。 见到元君瑶回来,齐梅香拧眉不悦道:“你又上山去了?你自己盖房子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外墙已经砌好了,上午送木材的来了,你爹帮你盯着了。 晚上你回去一趟,上梁要选个良辰吉日。” 元君瑶点了点头,疲惫道:“知道了,给爹算工钱的。” 半个多月这房子就盖起来了? 不过后面的事情还多呢,要上梁和封顶,后面要定制门窗,另外房梁窗户等地方还要请木匠师傅来雕刻,这可是费时间又费钱的。 与此同时,粉刷墙面不能少,地砖也得铺起来了。 还有置办家具,购置家里的东西等等。 想到这些元君瑶是又期待又头疼。 “钱钱钱,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钱,合着我和你爹就是要你的钱呗。” 齐梅香气的要死,忍不住又开始絮絮叨叨。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和你爹不让你和离?你要是早有这本事你不嫁人都行,害的我和你爹总是为你担忧。” “我好累,娘你少念叨几句行吗?” 齐梅香闭上了闭嘴,因为她发现元君瑶的脸色有点发白,她担忧道: “你这是怎么了?” 元君瑶摇了摇头,“没事,我饿了,中午还没吃呢。” “我去给你做饭。”齐梅香看她这副模样也就不忍心再说什么了,想着她这是没吃饭又累着了才会这样。 元君瑶回到房间,发了会呆后拿出平板,查看了一下监控画面。 一整个上午齐氏都在忙碌,期间元君玲来帮了忙,吃完饭后就走了。 萧老太露出真面具后就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和善了,饭点直接上桌,但是做饭时什么忙都不帮。 元君瑶没想过让她帮忙,幸好一直以来她都坚持自己的原则,从来没亏待过她,也没占过她便宜。 不管如何也得安然度过盖房子的这段时间,她是交了租金的,你情我愿又没人强迫。 监控里没发现什么异常,元君瑶便将平板收了起来。 齐梅香给她准备的晚膳是蛋炒饭,里面居然还有肉沫,这倒是稀奇了。 “你瞅你瘦的什么鬼样子了,盖房子的钱有,也不见你给自己好好补补。 家里的菜差不多没了,你明日去买的时候,给自己买两只鸽子炖汤喝。” 虽然她很想劝元君瑶,饭菜不必那么丰盛,但是她说多了也明白,元君瑶压根不会搭理她,她干脆就没说了。 元君瑶懒得搭理她,这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整天絮絮叨叨,但关心是真的关心。 齐梅香在一旁坐了下来,元君瑶静静吃饭,心想幸好伤的是左手,不然吃饭都吃不了。 “其实我还是觉得,你房子不用盖的那么好,你现在是说不嫁人,以后的事情谁知道。 万一缘分到了,对吧,虽说你嫁人了这房子肯定是会留给君和的,但是你也得为你自己打算。” 元君瑶沉默着没说话,继续吃饭。 这便宜娘操心的真多。 你说她偏心吧,她早早就规划好了以后她的房子是她儿子的,你说她不偏心吧,还知道让她为自己打算。 元君瑶不搭理她,她自然而然就闭上了嘴巴。 只是她盯着元君瑶吃饭的模样,发现了一些异常,元君瑶左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你那手怎么一动不动……”齐梅香上手拉起元君瑶的左手。 元君瑶正低头扒拉饭,没有任何防备,手臂一动,必定牵扯肩膀的伤口,她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把齐梅香吓坏了,“你你你,你怎么了。” 元君瑶缓缓将手垂回身侧,淡淡道;“没事,扭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把手扭了,有没有伤到骨头?去看过了没有?” 元君瑶点头道;“看过了,没事。” “明日买菜叫君和陪你一起去吧,” 说到元君和,元君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娘,我想送君和去读书。” 齐梅香愣了愣,下意识就开口反对。 “他这么大了还读什么书?这不是浪费钱吗?” 元君瑶耐心的解释道;“他才十五,读到二十也有四五年了,不为考功名只要认得几个字今后也是受益匪浅。” 母女俩说话间萧老太太回来了,两人就没再说了。 齐梅香一看到她就没好脸色,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萧老太像是没看到她们母女二人一样,径直回了房间。 吃完饭,元君瑶又往外走。 齐梅香端着碗不悦道;“手都伤了还出去干什么?” “去工地看看,看看我房子盖的怎么样了。” 这房子盖了半个多月了,她还没去看过,到了地方后倒是眼前一亮,屋子都盖的差不多了,就差封顶,此时胡家三兄弟正在砌院墙。 三面砌起来,留一面方便搬材料最后砌。 第109章 想法万千 还别说,这青砖盖的房子真挺气派的。 “小妹你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来这里干什么?”胡长平最先看到她。 他皮肤晒更黑了,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身上的衣服近乎湿透,他穿着白色的短衫,双手露在外面,随意抬手就可见结实的二头肌。 “我娘说马上要上梁封顶了,叫我过来看看。” 胡长平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水,这才说道;“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事,院墙今日就能完工。 我看了黄历,后日就是好日子,你买好鞭炮准备一下,另外还得备一些糖果,到时候散给看热闹的人。” 上梁是大喜事,寓意着新屋落成。 剩下的事情就是装潢了,所以得散喜糖,让别人也沾沾喜气。 元君瑶不懂这些,所以什么都听胡长平的。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里晒,你快回家去吧。” 胡长平叮嘱完准备继续干活,临走前笑容温和的夸赞道;“你穿这新裙子挺好看的,姑娘家家就得学会对自己好点。” 元君瑶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冷卿禾的衣服,她好笑的应道;“好,我知道了大哥。” 她想,估计也只有大哥会觉得她穿这身衣服好看,她都能想象到,她这黝黑的脸穿上这粉色的裙子会有多难看。 确定好上梁的日子,元君瑶便转身离开,这出来一天就又热的一身的汗,要是有冰块就好了。 她的脚步忽然顿住,因为她想到赚钱的法子了,她要制冰,开个制冰铺子。 她手里现在有六万两,开个铺子绰绰有余。 古代其实有冰的,最常见的制冰方法就是藏冰,也就是在夏天的时候从河里开凿出冰块,运到地窖中藏起来。 不过这种方法极其耗费人力物力,且冰量只能保存三分之一,所以只有皇室贵族能享用。 还有一种硝石制冰法,古代人制作火药时,发现硝石溶解于水会使水温降低并结成冰,后经人们反复试验,最终掌握了硝石制冰法。 不过她对这个朝代并不了解,以原主的认知也达不到那个境界,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是否已经盛行硝石制冰。 但是这两种方法确确实实是从古就有。 要说现代什么方法制冰最简单,那肯定是冰箱了,她空间里倒是有两个可以调节温度的冰库,但那是用来放置各种药物的。 如果她要用来制冰肯定能省很多事,只要将里面的药物都挪到一个冰库里就行了。 腾出另外一个冰库,将温度调到最低,就可以将水冻成冰了。 眼下正是夏季,她开个制冰铺子倒是能赚几个月的银子,而且从空间拿冰出来还能节约成本。 只是她肯定是不能凭空拿出冰块来,多少也要做些准备掩人耳目。 但她不知这硝石在古代是多少钱一斤,这东西是制作火药的主要成分之一,如果成本太高的话那她这个想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因为职业原因,她自然是了解过火药。 古代硝石的价格因时间和地点相差还是较大的。 相对来说,他们国家从古至今加工价格都比其他国家要低一些,至于别的国家,比如那个在二十二世纪就被灭了国的倭国古代来说,这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价格极其昂贵。 据她所知,一斤硝石只能制作出一斤,这么一想,用硝石制冰卖似乎是划不来。 因为卖的太贵的话寻常人家肯定是不会买的,而且这还是消耗品。 这般想着元君瑶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这想法还不如开个卖护肤品的店。 反正她有六万两银子,很长时间内都不用在意银钱开销。 但是她觉得开卖护肤品的店铺也很难,因为现代很多护肤品都是古方。 她凭什么认为她现代的方子就能比古代的还好用。 就算现代的确实好用,但是她没有现代的制作仪器那也达不到现代的效果。 古人其实是十分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现代人。 要说做餐饮,人家古代有满汉全席,各种美食更是历史悠久。 想赚钱只能靠那些新奇的小吃,只是如今这个时代百姓们饭都吃不起,谁还吃得起小吃。 所以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来其实没那么简单。 现代高科技炸弹什么的,那不都是建立在发明了火药的基础上,火药可是我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而且火药出现的还很早。 她的优势或许就是见过未来是什么样子,见过火药最厉害的模样,见过田里的小稻穗改良杂交成禾下乘凉的壮观,人们从此再不用担心收成问题。 想来想去,元君瑶不由得长长叹息。 关于农业,她不是专业的,只知结果不知过程没什么用。 关于炸弹,这个倒是可以改良,只是这种东西过早制作出来没什么好处,如果君王是好战的,那将民不聊生,因为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衣食住行。 衣;古代人有古代人的审美,俗称为大众审美,她卖衣服估计没人喜欢。 雇人做倒是可以,只是人才难寻。 食;这自不必说,前面就解释了,况且她只会做家常菜,并不擅长做美食。 住;叫她做房屋设计,一个倒是行,多了就不行了,难不成要他们提前了解一下现代的鸟笼房?古代人少,那倒大可不必 等等,元君瑶忽然想到了一种东西——水泥,这是古代没有的。 水泥的原理很简单,通过石灰石和黏土石原料破碎,混合煅烧和磨碎而得。 水泥的发明可以追溯到古代,但是真正现代化是在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 元君瑶现在满脑子很多想法。 她是现代人,现在又成了古代人,眼前看到的再结合现代看到的,就犹如亲眼见证了人类的进步和发展。 想了这么多,元君瑶唯一觉得能试试的想法只有水泥,其他的都淘汰了,想到水泥,自然就有制盐的方法。 从工地离开,元君瑶又进了空间。 她在那些机密文件里找了很久,让她惊喜的是,她找到了关于禾下乘凉这种水稻的资料。 只是悲催的是,她看不懂。 第110章 计划。 除了这些机密文件,她还找到了好几包种子,上面写着亲本种子,这个很重要。 这是用于繁殖后代的原始种子。 元君瑶仔细阅读文件内容,上面写了很多知识,比如亲本选择,杂交技术,后代培育,三系杂交法等等。 她一眼看过去,这些字她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真不认识,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她想,要是能和这古代专业的人探讨,肯定能有更好的结果。 古代研究培育种子的人是有专门的官,叫司种。 司种在古代管理农业种子的官员。这些官员负责种子的选育、储存、分发,还必须必须掌握农业方面的基础知识,并提供相关技术服务。 司种是一个古老而重要的职位,也是农业文明发展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司种的主要职责是调查和研究各种农作物的生长周期、病虫害防治、育种技术等,然后通过筛选、试种等方式等 还要进行种子的品种改良,以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和品质。 此外,司种还通过架设种子储藏库,保存优良种子,以备不时之需。 司种在事关国民经济发展和食品安全方面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是保障粮食产量和质量的关键人物。 (以上知识来自百度。) 元君瑶将这些文件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单独放到了一处,想着以后总用的上。 不过,这古代播种似乎和现代完全不同。 古代种田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落穗法,一种是插秧法,但是这两种都是直接将种子撒入田里。 他们没有培育这个过程。 元君瑶想着,如果她先培育种子,等种子发芽了再播种,是不是产量能提高点? 杂交是怎么杂交? 想着她又拿起书来翻,那文件其实就是几本书。 第一步就是选种,选择两个遗传基因上有一定差异的品种,这些品种有优良性能互补。 元君瑶想着,先选古代本地的种子加现代的第一代杂交水稻。 至于禾下乘凉那个品种,差异肯定太大了。 杂交的过程分为五步,第一步选种,第二步去雄,第三步授粉,第四步套袋,第五步标记。 选种要两种遗传上有一定差异的种子,这些品种的优良性能够互补。 去雄就是在水稻开花前,去除一朵花中的雄蕊,里面还详细写了好几种去雄的方法。 授粉她就看不懂了,谁分得清什么是父本什么是母本。 后面套袋就是防止别的别的花粉干扰,最后就是标记,以方便观察和观察。 元君瑶心想,这样培育出来的种子是不是就是杂交水稻了? 看似简单,其实做起来肯定是一点都不简单 。 元君瑶出了空间,回村后问人买了了一些种子,又进空间按照步骤,在空间的土地上种下了。 空间里有日照灯,可以满足试验要求。 她在空间准备做两组实验。 一组以亲本为父本,一组以古代种子为父本。 至于什么雄花雌花的,到时候再说,反正多种点。 她是真不懂,自己瞎搞。 而这些复杂的农业知识真的需要专业的人来。 以上她所做的,很可能都是错的,她是一个非专业的人。 不过她翻到后面,书上说,亲本种子包括父本和母本。 元君瑶拿着拿起那一袋种子看了许久,又产生了新的想法。 如果她将这些种子全部拿出来种,等成熟了再留种,是不是就能这些种子翻好多倍, 结果书上说,杂交一般是不可以留种的,到了第二代就会基因分离。 那不是要一直杂交?那亲本种子用完了怎么办? 元君瑶此刻感觉脑袋里满是浆糊。 看吧,不好好读书连田都不会种。 元君瑶望着已经种下的种子,整个人都是凌乱的,她之前理解的难道都是错的?? 她现在有点想哭,好想叫袁爷爷来救救她。 生意不会做,田也不会种,她还能干什么? 赚的那些银子,除了官府赏的那五十两,其他的都是靠空间赚来的,还把医书也卖了。 元君瑶捂着脸,心道:我他妈的是最惨穿越人了。 干啥啥不会,手里拿着种田指南但是看不懂,她有种袁爷爷把饭碗递到她面前她都端不住的感觉。 可是她也迷茫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呆坐了好一会,元君瑶自我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顺其自然吧,顺其自然。 反正这手里也有六万两了,这辈子光吃喝应该都够了。 但是这钱说多也不多,她要是想出去游玩,没有进项可就是花钱如流水了,这怎么够。 再者她是甘当米虫的人吗? 不做点有挑战性的事情人生得多无趣,如果人生只剩玩乐,人是会越来越颓废的。 元君瑶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那几本书吃透,尽管这个北冥国在历史上并未出现过。 但是它的生活背景和知识,和她在现代的那个国家古代是一样的。 即便这是另一个界面,另一个世界,但只要还是这个国家她一样热爱,不管是在哪里! 如果她知道怎么制作出杂交水稻的种子,不仅百姓们能吃饱饭了,国家的实力也会更上一层楼。 只要国富民强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只要国家强大便会无人可欺。 她想到这些倒是热血沸腾了。 国家走到二十三世纪十分不易。 尤其是在二十世纪时侵略战争打响,国家一度陷危难之中。 她这算不算是曲线救国。 在国家遇到危难之前,就先穿越到从前,让国家强大起来! 元君瑶的郁闷一扫而空,还嘿嘿傻笑了两声,她在这个世界似乎有更多事情做了。 她已经为自己做好规划了。 第一步还是是先恢复自己的实力,不管什么时候,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步就是种田加赚钱,只有赚了足够的钱她才能自由自在的畅游世界。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要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疗团队。 农业要站在世界顶端,医学自然也是,这就得看冷卿禾了。 第111章 萧老太。 傍晚,日落西山。 齐梅香已经做好了饭菜,工人们也都在吃饭。 元君瑶回去后又是被齐梅香一通指责。 “你这孩子,说去工地看看,结果一下午都不见人,又是天黑了才回来,受着伤都不安分。” 元君瑶直接不理她往桌上看去。 桌上做了六个菜,芹菜炒牛肉、菌菇鸡蛋汤、爆炒猪肝、猪肉炒腐竹、清炒香菇、农家爆炒萝卜干。 这些菜看着都有食欲。 工人们安静吃饭,齐梅香负责招呼,给他们倒点酒什么的,萧老太端着碗坐在门口吃。 女人在这种场合都是不上桌的,若有男主在就要上桌陪酒。 元君瑶的饭菜齐梅香都会单独留,从不让她吃剩菜剩饭,念叨了两句后,齐梅香便说道: “去厨房吧,和你妹妹一起吃。” 元君瑶点了点头,和胡家三位大哥打了招呼后便往厨房去。 她刚走进后院萧老太就跟了过来。 元君瑶并未搭理她,而她也只是将空碗放在厨房里便走了。 齐梅香留给她的饭菜热在锅里。 灶上还放着两个空碗,大概是元君玲吃完饭的空碗,她大概吃完就回家去了。 元君瑶吃饭的时候都还在想种田的事情。 等她吃完,外面的工人也走了,齐梅香端着碗来洗,见厨房里只有元君瑶一人,顿时蹙眉道:“君玲呢?她不是一直在厨房吗?” 元君瑶放下筷子说道:“我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了,大概是回家去了吧。” 齐梅香满脸疲惫,一天做十几个人的饭确实是很累。 元君瑶二话不说就去帮忙。 齐梅香还在絮絮叨叨。 元君瑶想,她这个年纪大概是更年期了。 “君玲这丫头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直待在堂屋怎么没看见,大概是我没注意吧,这死丫头越来越懒了,帮我洗碗都不愿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元君玲是什么性格她清楚的很,她虽然懵懵懂懂,有时候也确实不懂事,但绝对是知道心疼人的。 齐梅香这段时间确实很累,她不可能不帮忙。 她都想再请几个人,但是齐梅香不让。 元君瑶莫名想到了上次那萧老太婆给她下药,这老太婆不会把主意打到君玲身上了吧。 她一直都觉得这老太婆的目的不是银子。 她当即把手里的碗塞到了齐梅香手里,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去茅房,你自己洗。” 齐梅香黑了脸,人到极度疲惫的时候,脾气是极其不好的,更何况是更年期的中年女人。 千万不要小看更年期的激素分泌,男人和女人都有更年期。 洗碗的过程中,她一直都在骂骂咧咧。 元君瑶溜回房间后,立即拿出平板查看监控,脸色慢慢的就阴沉了下来。 元君玲果然是出事了,这个该死的老太婆,这次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眸色微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要将计就计。 此时,元家。 齐梅香累,元识生也累,地里的活本来就重。 回到家还没热饭热菜吃,本来齐梅香是叫他过来一起吃的,但是他不肯。 偏要自己做,还不准元君和也去。 元君玲借着帮忙的由头,倒是能蹭上几顿。 元家,父子俩坐在桌前。 桌上摆着两盘菜,和两碗糙米饭。 “爹,我可以不吃吗?”元君和挎着脸都快哭了。 他不知道黑暗料理,不然肯定会说他爹做的是黑暗料理。 眼前这两盘菜黑糊黑糊的,散发着焦香,那炒青菜要不是还有菜梗在,谁能认出那是青菜?? 另一盘他真认不出,一坨黑的。 自从他娘和二姐去萧老太家做饭之后,他真是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都期盼着她娘能带点剩饭回来,要不是他娘带的剩饭,他肯定就饿死了。 他爹真是做什么都能做糊了,而且做了半个月了还不让记性,还不让他做,他感觉他做的饭肯定比他爹做的好吃! “吃吧,将就一下。” 元识生拿起筷子,看着自己做的菜也下不去口。 “爹,这一坨是什么?”元君和用筷子戳了戳,软趴趴的。 元识生说道:“鸡蛋饼,我加面粉和白糖弄的,结果下锅就黏一起.....” “我不吃了,我不饿。” 元君和放下筷子就溜走了。 元识生也不叫他,心里也放弃了自己做饭的想法,想着这段时间还是煮面吃吧。 至少他煮的面还能吃。 “我回来了,呼,这一天天的,真够累的。” 齐梅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顿六个菜虽然不多,但是菜分量很多。 洗菜切菜煮饭,一整天都在收拾。 古代做饭可不比现代,光是煮饭都很麻烦。 齐梅香看到桌上的菜时,嘴角直抽搐。 “这,这是什么?” 元识生尴尬的没说话,下一瞬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齐梅香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想起什么,蹙眉问道:“君玲呢,她不是一早就回来了吗?人呢?” “没回来啊!她不是去给你帮忙了吗?” 元识生一脸疑问。 齐梅香愣了愣,随即火冒三丈。 “那这个死丫头去哪里了?” 她最近的脾气有点大,元识生不敢惹她,只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她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齐梅香瞬间恢理智,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浑身瞬间发寒。 夫妻二人叫上元君和赶紧去找人。 但是还没出门,元君和就捂着肚子说道;“我肚子好痛……” 夜越来越深。 元君瑶悠哉游哉地当着萧老太的面走出了门,等到了无人处,她立即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屋顶。 漆黑的眼眸就那么盯着院中的萧老太鬼鬼祟祟地起身,先去院门口确定了一番,紧接着又连忙将院门关上。 她脸上表情阴沉沉的,径直去了厨房。 元君瑶在屋顶上看不到厨房的情况,便立即拿出了平板。 元君玲被藏在了厨房灶口的那一大把稻草里。 萧老太婆趁着齐梅香和元君玲在前面招呼客人的时候,在元君玲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 元君玲回到厨房吃饭,齐梅香一直待在堂屋。 直到元君玲被迷晕藏起来了她也不知道。 第112章 为难。 她倒想看看这个萧老太到底想干什么? 另外还有上次的异常,她听见西厢房有动静,本想去查看一下,谁知这萧老太居然反应很大。 虽然后面她解释了,但是她觉得那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过了一会,那萧老太费力的拖着元君玲出了厨房。 她毕竟年纪大了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几口气。 看她要去的地方果然是西厢房。 西厢房的门上着锁,她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将元君玲拖了进去。 元君瑶悄然无声地落在了西厢房的屋顶上,掀起一块瓦片观察着屋里的情况。 这西厢房分了四间,类似于两室一厅一卫。 萧老太直接拖着元君玲去了卧室。 元君瑶在屋顶上跟着她调换位置,亲眼看着她掀起床板露出了一个入口,直接将人丢了进去。 这西厢房里果然藏着大秘密! 将人丢进去后,萧老太又将床板恢复原样,她则若无其事的出了西厢房。 将门锁上后又将院门打开了,悠哉悠哉出去散步去了,遇到隔壁邻居还热心的打招呼。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邻居知道她刚做了什么不知会不会后背发凉。 元君瑶不敢耽误,因为她也不知那地下室里有什么,反正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元君玲有危险。 她轻飘飘落在西厢房门口,拿出一根细铁丝,三两下就将那门锁给打开了。 到达那房间后掀开床板,床板下面是地砖,地砖严丝合缝,谁也能知道这下面别有洞天。 她顺着边缘摸索,眉头蹙很紧,直到触碰到墙角的一块砖,砖居然是松动的时,她才找到打开地砖的方法。 将那块砖拿出来,就可顺着底下缝隙掀起拿一大块地砖了。 一打开她就听见了男人淫笑的声音。 元君瑶脸色一沉,不敢耽误直接跳入了地窖中。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地下室的情况也映入了眼里。 里面只有一张大床,大床上,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正在撕扯元君玲的衣服。 床下躺着一个目光痴呆的女人,墙角还有两个。 她们全都光着身体。 元君瑶面沉如水,双眸冷冽如冰,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床前将那男人一脚给踹飞了。 那男人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昏死了过去。 元君瑶赶紧给元君玲穿好衣服,又将人收进了空间。 至于这里的一切。 她眼神冷冽地扫了一眼那男人,又看向那三个女子,三个女子精神状态已经出了问题,可见长期以来一直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而且她们浑身赤裸,身上全是淤青和擦伤。 所以那萧老太迷晕女子就是为了给这个男子糟蹋? 这个男子是谁? 她两个没有音讯的儿子之一? 那个参军的肯定造不了假,官府必须建案立档,那就是那个出门经商的! 虽然出门也有路引记录,但是相比起来,肯定后者更好操作。 元君瑶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这个地下室,并且将一切恢复原样。 做好一切准备,她假装散步完走了回去。 她一回去,萧老太也跟着回去。 这萧老太惯会制造不在场证据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先前她一直和齐梅香待在一起,谁知道吃饭的空档她会做出这种事情,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元君瑶一出门她也就赶紧出门,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不在场证明。 元君瑶若无其事的在院里坐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齐梅香就哭哭啼啼的跑来了。 “不好了君瑶,你妹妹不见了,我找遍了附近都找不到她。” 萧老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甚至表情都冷漠的很。 其实她也是愚蠢,上次下药就已经露出了马脚,居然还敢顶风作案。 大概是仗着没人能知道她做的事情,谁能想到那西厢房下面会有地下室。 谁又能想到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她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看她手法如此娴熟,可见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如果元君瑶没有监控摄像头的话恐怕也很难查到。 一个活生生的人,还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君玲怎么会不见了?” 元君瑶一脸急色,赶紧跟着齐梅香出去寻找。 “天色这么晚了,赶紧去报官!” 母女俩急匆匆离开了萧老太家。 萧老太目光沉沉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才不怕元君瑶猜到是她做的,就算知道了那也得拿出证据来。 元君瑶跟着齐梅香回到了元家, 元识生和元君和都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 这件事情他们暂时不敢声张,这大晚上的一个姑娘消失不见,谁都会猜测她是被坏人掳走毁掉了清白。 回来的路上元君瑶就说报官,但是齐梅香不同意,说这件事情对她妹妹的名声有损,绝对不能报官。 此时一家人只能干着急,元君瑶眉头紧蹙,她现在也觉得十分的为难,她想揭露那萧老太的恶行,但是这件事情传出去确实会对元君玲的名声有影响。 于私心而言她肯定是更想先顾全元君玲。 但同为女人,她也做不到弃那三个可怜的姑娘而不顾,让她们继续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实在不行还是去报官吧!” 就在这时,元识生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齐梅香哽咽道:“不可以,不可以的,要是报官君玲这一辈子就毁了,你忘记元双了吗?” 元君瑶在原主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个元双的信息。 她比原主大五岁,五年前,她进山找走失的牛时迷路了,在山里足足困了三天。 回来的时候一身衣服凌乱不堪,头发乱糟糟的,活像哪里逃出来的难民。 村里人一直在组织人寻找,后来是一个猎户送她回来的。 那猎户年纪很大,都够当元双的爷爷了。 本来人找到了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谁知流言蜚语就这么传了出来。 因为猎户送元双回来时是背着她送回来的,那时元双三天三夜没吃什么东西,人早就晕过去了。 结果都说她在消失的这三天里早就没了清白。 元双面对流言蜚语承受不住,跳河自杀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第113章 自信 元君瑶莫名想到了现代的网暴,所以语言暴力真的很可怕。 大部分人都承受不住。 所以那些说不需要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他只是没有经历过,更没有感同身受罢了。 作为局外人怎么说都可以。 元君瑶长呼出一口气,来到这古代真是越来越憋屈。 所以人的社会地位越低顾虑就越多,但只要你足够强大,你就可以无视任何规则。 很显然她现在还不够强大,所以她更要努力成长。 “人命重要还是清白重要?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元识生面沉如水,脸色难看。 他一共就俩个女儿,可怎么就都这么命苦呢! 齐梅香呜呜咽咽地哭着,气到极致还是会忍不住骂这个该死的世界。 元君和也支持报官。 “先找到二姐再说吧,其他的事情顾不得了,今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便是!” 元君瑶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说道:“还是先别报官吧,再找找,要是再过一两个时辰找不到,我再去报官。” 他们也还想最后再找找,不然不会死心。 于是一家人又出门去寻找了。 元君瑶趁着他们离开,便将人从空间放出来,就睡在她自己房间的床上,又给她服了解药。 等他们找人回来的时候元君玲已经醒了。 元识生正准备去报官呢,让元君瑶准备好马车去镇上。 结果她就自己走出了房间,还很疑惑地问道:“你们大晚上的要去镇上干什么?”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 随后爆发的就是厉声质问和嚎啕大哭声。 元识生愤怒道:“你死哪里去了,大晚上的把一家人都要急死了!” 齐梅香冲上前搂住女儿,哭的撕心裂肺。 她差点又要失去一个女儿了。 元君玲不一定有元君瑶的能力和运气,她是真的会被逼死! 他们作为父母的顾虑是没错的,因为他们的女儿确实早就被逼死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总是这么无能为力。 当你没有打破束缚的能力时,那就只能认命。 元君玲整个人都懵的,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元识生和齐梅香的询问她一句都答不上。 两人也只能作罢,总之只要人没事就好。 但是元君瑶还有自己的计划。 “你们早点睡吧,晚上就不要出去了,我先走了。” 她这句叮嘱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刚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确实是不敢再出去了。 甚至齐梅香还让元君瑶也别出去,今晚就在家里住。 元君瑶自是不肯,齐梅香无奈,便让元识生送她。 元君瑶依旧是拒绝,并且快步离开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回到萧老太家,屋里已经熄灯,想来她已经睡觉去了,但是睡不睡的着就说不准了。 元君瑶将马车和马分离,她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镇上。 幸好伤口缝合了,不然她压根不敢骑马。 而那高科技美容线足够坚韧,就是防止伤口裂开的。 堂屋东偏房窗口,一双阴沉沉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元君瑶走远。 她知道元君瑶是去报官,但是报官有什么用。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去了西厢房一趟,拿了许多被子堆在那床板上用来隔绝下面的声音。 这下下面的人敲击床板那也是听不到声音的。 这地下室有很多小孔连通着后院里的地窖,所以不用担心空气的问题。 元君瑶来到了衙门,利落的翻身下马直接往衙门里走。 这里的官差大部分都已经认识她。 见到她便恭敬的颔首道:“小姐,这大晚上的你怎怎么来了。” 小姐? 元君瑶愣了愣,不过现在也没空纠结称呼了,不过这要是在现代那肯定是要被揍的。 元君瑶严肃道:“我要见大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 里面的三个女人应该是涉及失踪案。 还有萧老太的那个儿子,他的路引去向涉及作假。 她的房子完全盖成还需要好几个月,这萧老太不整治一番恐怕没法平静过日子。 这么晚了,胡长庚肯定是睡下了,但是官差们都知道元君瑶是胡长庚的义妹,她有事那肯定不能怠慢的,况且还是这大晚上的,要是没有要紧事人家也不会来了。 元君瑶很顺利的见到了胡长庚。 她直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胡长庚说了一遍,其中有些小细节就隐去了,比如如何带元君玲离开地下室的。 胡长庚听后果然暴怒。 他没有怀疑元君瑶话里的真假,因为是真是假到时候一查就知道。 如果萧老太家里真有那个地窖,那她是绝对逃不掉的。 胡长庚召集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元家村。 临行前元君瑶再三嘱托,千万不可将元君玲牵扯进来。 而那萧老太还不知道元君玲早就从地下室出来了,正好借着此事让她露出马脚。 乡村的夜晚格外寂静,整个村庄都陷入了黑暗中,基本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除了心怀不轨的人。 衙役们骑着马,举着火把迅速而来,就犹如一条火龙。 马蹄声凌乱,但在黑夜里格外突兀,村庄里响起的就是此起彼伏的狗吠声,紧接着一家接着一家亮起了微弱的烛光。 但是他们都不敢出来查看,因为怕是马贼,甚至还有小孩的哭声传出来,显然是把人吓坏了。 胡长庚让所有人在村口停下,并派人安抚村民,他则带着一部分人和元君瑶直接去了萧老太家,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屋子包围了起来。 萧老太披着外衣起床,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惶恐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元君瑶与胡长庚一同走入院内。 元君瑶选择了沉默,胡长庚冷着脸说道;“本官怀疑你和失踪案有关,请你配合官府调查。” 萧老太心道;元君瑶果然猜到了是她做的。 但是那又如何,那地方那么隐蔽谁能找的到,除非元君瑶手眼通天。 所以她压根不怕,反而是蹙眉问道;“失踪案和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关系?” 第114章 计谋。 这时元家村的里正匆匆赶来了。 还有好多瞧热闹的村民围在院外看人热闹。 他们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差。 上次还是因为元君瑶。 那这次是因为什么? 这次好像和她无关但好像又和她有关。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现在就租住在萧老太家。 里正一脸不安地询问道;“大人,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胡长庚脸色严肃地说道:“有失踪案和萧氏有关,本官已经掌握确凿的证据!” 里正脸色变了变,知道这不是小事,因为官府绝不会乱来。 只是萧老太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两个儿子下落不明,老伴也去世多年,她怎么可能和什么失踪案有关。 “大人,会不会是有误会.....” 萧老太冷哼一声,反而丝毫不惧地说道:“你们要搜就搜,我也不怕你们搜。” 说着她还看向元君瑶,“你妹妹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虽然你租了我的房子,晚上你妹妹也确实是在我家吃的晚饭。 但是你妹妹不是一整天都和你娘待在一起吗?我今日一整天都没出门,而且你娘还没走你就回来了,我就吃完饭出去散了会步,你妹妹失踪怎么可能和我有关,我又没有分身术。” 元君瑶神色淡然,尽管外面已经在议论了。 “什么,君玲失踪了?” “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大姑娘能去哪里?” 他们都在猜测,他们的猜测只会越来越恶毒,甚至有人说是跟着男人跑了。 元君瑶神色淡然地望着自以为是的萧老太,淡淡道:“谁说我妹妹失踪了?你这不是胡扯吗?” 萧老太那苍老的脸皮抖动了两下,似乎是琢磨不透元君瑶话里的意思,她故作疑惑道: “不是你娘回家后没一会就哭着来说你妹妹不见了吗?你还说你要去报官。” 元君玲失踪的事情他们并没有闹大,所以没人知道。 元君瑶装傻充愣道;“我怎么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我妹妹好端端的在家睡觉呢,怎么可能失踪。” 这下萧老太的脸皮抽动的更加厉害了,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击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既然你妹妹没有失踪,那你来我家找什么人?我家这两日又没来过其他人。” 此时她还在想,元家人估计是想隐瞒元君玲失踪的事情,为的就是维护她的名声。 但是人不见了又不能不找,所以便找了这么个借口。 元君瑶微笑道:“这几日没有,不代表从前没有。” 萧老太那苍老的眸子里闪过几分阴鸷,心里却坚定了元君瑶就是在故意隐瞒元君玲失踪的事情这才这么说。 她自信地下室隐秘是不可能被找到的,所以她无所畏惧,但还是说道:“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你们平白无故凭什么搜我的家?” 元君瑶不搭理她,只看向胡长庚。 胡长庚冠冕堂皇道:“官府办案自有官府办案的章法,你若问心无愧何惧搜宅?况且任何百姓都有义务配合官府办案。” 他没有证据,而且还只仅凭元君瑶的一面之词,所以他只能以权压人。 他身为父母官,很多时候不该只看重证据,因为证据都能造假,只有眼见为实! 虽然眼见为实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他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只是话虽如此,他也不敢轻易下令搜查。 他在等。 元君瑶也在等。 他们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萧老太依旧很是淡然,她只紧盯着元君瑶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难过或者着急,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让她心里的不安更甚,她只能安慰自己,这多年了她从未失手过,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姐,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围在院门口的村民被官差隔开了一条路,一脸茫然的元君玲和元识生夫妻二人走了进来。 元君瑶一进村就让官差去将元君玲和元识生夫妻二人叫了过来。 这样做,就是为了证明元君玲没有失踪,因为到时候搜查那萧老太肯定是会说出元君玲失踪的事情。 只有元君玲好端端的出现才能打破谣言。 刚开始她的计划就是以元君玲失踪为理由,报官搜查萧老太家,以此来引出地下室的事情。 那时候她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想着反正到时候元君玲不在地下室,也不会牵连她什么。 但是如果她真这么做了的话,元君玲就算后面平安出现了,那她也确实失踪过一段时间,到时候多少都会有影响。 所以后来她就改了主意,她既要保全元君玲,又要救出那些姑娘,更要让着萧老太自己露出真面目。 只要元君玲一出现,萧老太就会明白,她的秘密已经被元君瑶知道了,只要一搜查就全部完蛋了。 所以这个时候她让搜也不行,不让搜就又引人怀疑。 元君瑶直接将她的退路全部堵死! 她这计划最关键就是胡长庚。 如果胡长庚不信她,拿她说什么都没用,因为这一切仅凭她一面之词。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胡长庚居然对她所说的没有任何怀疑。 萧老太看见元君玲出现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的表情愣在脸上,嘴唇颤抖,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 元君瑶笑容渐深,就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 “我说了,我妹妹没有失踪,萧奶奶误会了,但是另外三起失踪案,确实和您有关!” 胡长庚锐利的眼眸直逼萧老太。 元君瑶和他说的这些他自然不会随便相信,但是他秉着尽职尽责的义务,所以他来了。 元君瑶承诺他;来了元家村后不一定要直接搜宅,她自有办法让萧老太露出马脚。 萧老太傻站在原地,大脑里一片空白,她已经没法思考对策了。 她所有的自信、胸有成竹、无所畏惧,在这一刻全都崩塌了。 她害怕被人知道西厢房发生的事情,她害怕、她恐惧、她心虚。 第115章 担保! 萧老太淡然的表情皲裂,从她眼里能看到惊慌和恐惧,似乎连手都在抖。 元君瑶与胡长庚对视一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元君瑶高声说道;“搜一下就知道这房子里有没有私藏那三个失踪人员。” 胡长庚接话道;“来人……”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有点出乎元君瑶的预料,在她逐步击破萧老太的防线后。 萧老太并没有如元君瑶所预料一般慌的失去理智,反而是淡定了下来,并厉声说道:“凭什么说搜就搜,就算你是县丞也不能无缘无故搜查民宅吧! 既然你们怀疑我和失踪人员有关,至少得拿出足以搜查民宅的证据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元君瑶同胡长庚说道;“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虽然萧老太没有露出太偏激的反应,但是该证实的已经证实了。 萧老太此时越阻止说明嫌疑就越大。 因为之前她还说搜就搜,她不怕搜,现在却说什么都不让搜了。 而元君瑶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来的就看胡长庚的了,将坏人绳之以法本来就是官府的责任。 至于萧老太要的证据,等官府把那个地下室打开了就有证据了,有时候人不能太死板。 “君瑶,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元识生的神色十分凝重。 他再傻也能看出今晚的事情非同寻常,而且事关元君玲。 但是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眼前的大女儿对他来说是越来越陌生了。 齐梅香更是定定地望着元君瑶,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什么。 “爹你在一旁看着就好,很快你就会明白了!”元君瑶双眸透着光芒,整个人都显的神采飞扬。 对于一个特工而言,每当将一个坏人绳之以法都有一种成就感! 胡长庚不再废话,直接下令道:“来人,砸开西厢房的门,给我搜!” 这是直接动真格的了。 萧老太这下彻底不淡定了,但是还尚存理智,她跑到西厢房前死死守在门口。 “我说了,拿出证据来才给搜,不然凭什么搜?我儿子音讯全无那么多年我都不敢打开这扇门,你们凭什么!” 这里的动静这么大,村里的村民大部分都来围观了,眼下更是议论纷纷。 “这萧老太到底是做了什么?居然让官府这么大动干戈。” “肯定没做什么好事!” “可是我觉得萧老太有点可怜,人一孤寡老人,何必这么欺负她!说人家和失踪案有关,也没见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啊。” 这种情形下大部分人还是会同情弱者的,甚至还有牵扯到了元君瑶身上的。 “这官府的人是元君瑶带来的吧,她怎么这么狠毒,人家萧老太太不嫌弃她还收留她,她居然恩将仇报!” 这话恰好被齐梅香听到了,齐梅香指着那人骂道:“你再乱说试试,官老爷就在这里,看看打不打烂你的嘴巴! 我家君瑶租房子租金给了一两,还给她买了银耳环和两身绸缎衣服,每日好吃好喝供着她,怎么还成她恩将仇报了!” 以前她觉得元君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现在齐梅香只觉得是女儿做事周全。 而刚好萧老太今日穿的就是元君瑶买的衣服。 由于萧老太拦在门口,官差没有收到强搜的命令便都停住了。 胡长庚沉下了脸,下意识维护元君瑶,“今日的事情和君瑶....” 元君瑶立即说道:“是我报官的,因为我住进来发现了西厢房的秘密,里面……” “你闭嘴!” 眼见着元君瑶就要将那事情说出来,萧老太这下是真的急了。 她心里也清楚,越急越阻止就越会露出马脚,可不阻止的话,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开西厢房的门啊! 而且她没想到元君瑶敢把她自己也牵扯进来。 元君瑶神色淡然地凝视着她,似乎就想看她狗急跳墙。 萧老太想不出对策,只能情绪激动的上演了撒泼大法,又哭又喊道;“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欺负我一个老太婆,要是我儿子在你们谁敢如此猖狂! 老头子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招其实挺有用的,这种老太婆你又不能拿她如何,她这般一哭闹起来倒是让同情她的人更多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的。 而萧老太的目的大概也是想引起民愤,让大家都觉得,是官府仗势欺人。 胡长庚沉下了脸,冷声说道;“本官以这顶乌纱帽担保,萧氏绝不无辜。 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见证,如果从西厢房搜不出什么!本官这县丞便不做了!” 他是新官上任,而且年轻气盛、一心为民、所以眼里绝对容不下沙子。 他做这个决定绝对不是草率,就算对元君瑶说的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可这么一番试探下来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而他这话一出全场皆静,就连元君瑶和萧老太都愣住了。 元君瑶不由得露出笑容,心道;她没看错,胡长庚是一个好官! 萧老太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她完了,她儿子也完了。 胡长庚是下定决心要打开这扇门的。 她拦得住吗? 肯定是拦不住的! 这一切要是揭发出来,她还能活吗?她儿子还能活吗? 萧老太一下子泄了气,直直瘫坐在了地上。 胡长庚严肃道;“搜!” 官兵朝西厢房涌去。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滚……” 萧老太疯了似的驱赶,这一刻哪还有什么理智和淡定,所以任何心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用之功。 胡长庚强硬地下令道;“将她抓起来!” 围观的村民们罕见的保持了沉默。 胡长庚上任才一年多,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他在位这一年多确实是尽心尽力,据说为人很是公正。 “不许去,不许,我不许你们去!”萧老太终究还是抵不住元君瑶和胡长庚步步紧逼。 而她这癫狂的模样无一不在昭示着西厢房里确实有古怪。 第116章 惨状。 她这反应大的让人不怀疑都不行,而现在她再怎么阻拦都没用了,官兵抓住她的双臂,反手背在身后死死控了起来。 她情绪激动的挣扎着,嘴里一直在嘶吼。 西厢房的门锁被官兵撬烂,门被踹开,官兵涌了进去。 元君瑶紧随其后,经过萧老太身边时,萧老太恶狠狠的瞪着她,像是要吃人一般。 元君瑶直接无视,径直走入了西厢房,深藏在里面的罪恶也该公之于众了! 她一进去萧老太就更加激动了,双眸通红表情狰狞。 因为她清楚,元君瑶绝对知道地下室的秘密,不然元君玲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出现,人是她亲手丢进去的! 她自以为算计了别人,可其实反被算计了。 她现在后悔了,后悔不该盯上元君瑶。 可是那时候元君瑶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不要! 元君瑶作为一个和离的女人是万人嫌弃的,那时她想,就算元君瑶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啊! 毕竟和离的女子想不开也正常,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渐渐出乎了她的预料。 直到现在,她犹如直接被人抓住了七寸,她逃不了了。 元君瑶进入西厢房,官兵并未乱搜,跟着她径直去了卧室,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地下室。 官兵想要下去,元君瑶急忙阻止。 “你们且等等,里面的女子未穿衣服,我先下去,等我唤你们你们再下来。” 元君瑶已经准备好了三身女子衣服,她跳下地下室,给那三人都穿上了衣服。 准备好一切,这才朝上面喊道;“下来吧!” 官兵一个接着一个跳下来,即便他们办案无数,见过太多凄惨的场景,这一刻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地方不大,但恶臭扑鼻,而那三名女子虽然穿上了衣服,可那凌乱结块的头发和瘦的脱相的脸庞令人十分心惊。 尤其是她们的眼神,呆滞没有的没有任何神采,不像活人,甚至都不如雕刻的木偶。 床上还躺着一个四仰八叉的裸体男子,他正睡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元君瑶看他的眼神里尽是冷意,他糟蹋了这么多女孩却还能睡的这么心安理得。 他凭什么? 即便他接下来会受到律法的制裁,可这些被害的女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们都被毁了,即便被救出了这个地狱,可等待她们的依旧是深渊。 她只是和离了都要遭受排挤和异样的眼光,那她们应该怎么办? 她们的父母婆家能接受她们如今这副模样吗?或许会巴不得她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被救出去也是一种解脱,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了。 元君瑶脸色沉重的走出了西厢房。 大家都在等待结果。 吵闹的萧老太也安静了下来,死死盯着西厢房门口。 胡长庚询问道;“人都救出来了吗?” 元君瑶点头;“我先下去的,帮她们把衣服穿上了,他们马上就把人带出来了。” 元君瑶话音刚落,官兵就先将那个男子拖了出来。 他已经醒了,正害怕的瑟瑟发抖,两条腿都在地上拖行,似乎是吓的腿软了。 许是太久没有出过那地下室,他到这外面来害怕极了,尤其是不适应光亮。 火把的光将周围照的灯火通明,对他来说刺眼无比,而他居住的地下室常年只有墙壁上的一盏小油灯。 送饭也只是从地窖那头从洞里送过去,他有好多年好多年没出过那地下室了。 “安益,安益你别怕,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啊!” 萧老太老泪纵横,连声呼唤,满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疼爱。 可越是这样,元君瑶就越生气,越是觉得恶心。 你爱你的儿子,就可以随便伤害别人的孩子吗? 这种扭曲的爱她一点都不共情不了。 这不是爱,这是罪恶! 元安益,是萧老太的小儿子,她的大儿子叫元安瑞。 元安益被拖出来后,就是那三个精神状态已经出问题的女子了。 即便她们穿上了衣服,可那凄惨的模样还是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异味渐渐弥漫开来,那臭味就像是腐烂的烂肉,直令人作呕。 元安益激动地望着他娘,像头野兽一样嘶吼了起来,他似乎是不会说话。 胡长庚面沉如水,心中的怒火无法压制! “萧氏,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老太自是无话可说,事已至此,她只哭求道:“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了我儿子,他脑子坏了,他什么都不懂......” 胡长庚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女子身上,她们很明显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元安益知晓男女之事,可见是有自主意识的,他罪大恶极,死罪难逃!” 萧老太悲痛欲绝,苦苦哀求。 “大人,我愿承受一切罪责,求您饶恕我的孩子!” 胡长庚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反问道:“我饶恕你的孩子,那你可曾饶恕过别人的孩子?” 萧老太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哭求着,可把胡长庚气的不行。 他这时在想,他爹其实说的对,他不适合当官,有时候脾气实在是控制不住。 “燕儿,是你吗燕儿?”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一男子冲到了其中一个女子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又轻轻撩开她额前的头发,随后情绪直接崩溃。 “是燕儿,是我家燕儿,我的燕儿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紧随男子而来的是一个妇女,她气的跺脚,情绪也很激动。 “这是我家外甥女啊,两年前来我家做客失踪了,找了两年都找不到。” 这夫妻俩就是元家村的人,妇女随后指着萧老太大骂。 “你这个该死的老贱妇,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丧良心的事情来,怪不得你家绝户,活该你死了没人送终!” 虽然骂的很难听,但是元君瑶真想竖大拇指,真是骂的好。 见这对夫妻认出了自家失踪的人,便又有人上前。 是一对身材消瘦的夫妻,他们冲另外两个女子打量了许久,结果却很失望。 不过他们并不甘心,而是质问萧老太。 “我家女儿元岁岁,三年前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第117章 坦白 胡长庚眸色一深,这才意识到,可能受害者不止这三人。 萧老太不回答他们的话,只重复着几句求胡长庚饶恕她的孩子的话。 那两人气的上前去打她,官兵一个个都当做没看见。 胡长庚询问里正。 “你上前去认认,另外两名女子是谁。” 里正出了一身的冷汗,今晚真的太刺激了,刺激的他整个人都是云里雾里的状态,又是这大半夜的,他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甚至是走到那两个女子面前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他冲着那两人打量了许久,但都没什么印象。 “大人,草民不认识这两人,似乎不像是元家村人。” 胡长庚点了点头,又询问道:“元家村近些年来失踪的女子有多少个。” 里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仔细回想道:“三年前失踪的元岁岁,四年前失踪了一个元黑妹,还有,还有....” “大人,我家女儿元婉儿,六年前失踪....”说话的村民上前哭诉道:“大人,我家女儿是不是被害死了。” 胡长庚安抚道:“本官一定会严加审问,各位放心。” 村里近些年来失踪的确实只有这三个了。 由于她们彼此间失踪的时间相隔较久,所以大家并没有联想到一起。 可紧接着还有几个上前说自己孩子失踪的。 居然还有十多年前的。 胡长庚蹙眉说道:“元安益于十年前外出经商消失,超过十年的与本案无关!” 等线索收集的差不多了。 胡长庚便将另外两个女子,还有萧老太母子俩全都带回了府衙。 临走前,胡长庚对元君瑶说道:“你又助官府破了一起大案,本官必会如实向县令大人禀报的。” 元君瑶什么都不求,只说道:“希望大人好好安置那两个可怜的女子,如果她们没有去处的话....” 元君瑶蹙眉思索了一瞬,说道:“我愿意收留她们!” 她们都是可怜人,名节受损以后是活不下去的,反正以后她种田买地或者做生意总是少不得人手的。 胡长庚蹙了蹙眉,显然是不认同她这个想法,但是他当时没说什么便走了,他要尽快将这件案子审问清楚。 闹剧落下,天也快亮了。 围在院外的村民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但是还有许多八卦的不肯离开,两眼放光的盯着元君瑶。 元识生和齐梅香脸色煞白,显然也有很多话要问。 “君瑶,你是怎么发现那秘密的?” “萧老太太是不是还算计了你妹妹,但是被你发现了?” 问话的期间,甚至还有人去那西厢房查看情况。 元君瑶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没想到都这样了,居然还能牵扯到元君玲身上。 她冷着脸驱赶道:“各位,有什么问题请去官府询问县丞大人,其他的我无可奉告,但是如果我从你们嘴里听到半句闲言碎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她冷冽的声音唬住了那些人,但还有不满的。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认了县丞这个哥哥吗?谁知道怎么认的。” 元君瑶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和这些人争论是没什么意义的,简直拉低她的档次。 “天色不早了,各位大爷大妈大婶,你们可以走了吗?我要休息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话已经够客气,但是这些人还是越来越过分。 “这又不是你家的房子,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我们就是看看,又不干什么。” 元君瑶背后虽然有县丞撑腰,但是抵不住有些人嫉妒,就总想找点事情。 元君瑶沉下了脸,厉声喝道:“你们都当我好欺负是吧,这房子虽然不是我的,但是我交了租金!你们不走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君玲,去把里正叫来,就说有人闹事,顺便再报个官,有人私闯民宅!” 元君玲那无辜的小表情十分可爱,她睁着大眼睛,连声应道:“好,我这就去。” 说着她还真往外走。 她不记得自己被迷晕的事情,虽然后来莫名其妙醒来就在自家床上了。 至于那几个可怜的女人,她只是同情,但是事不关己,她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 “都是一个村的,你们有必要这么较真吗?我们走就是了。” 那些人的脸上满是不情不愿,看他们的眼神更是什么情绪都有。 元君瑶不甚在意,因为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 他们走后,这院子总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元君瑶说道:“你们回去睡觉吧,没事了。” 元识生询问道;“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和...有关,你救了她?” 虽然他说的含糊不清,但是元君瑶明白他的意思。 “是。你心里清楚就行了,这件事情别再提了。” 齐梅香忍了一晚上,终是忍不住询问道;“你是君瑶吗?你真的是君瑶吗?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问的话全部都卡在喉咙里,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从前的模样,明明哪里都没变。 之前她还能自欺欺人,说是因为婆家才有的变化,可一个人再怎么变化,也不可能变的完全陌生吧!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是她的女儿啊,联想到两个月前她还是从前那乖巧文静的模样,怎么短短时间变成这样。 一次她可以忽略,两次可以给自己找理由,三次她可以压下怀疑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再一再二再三再四……怀疑的种子会越来越大,渐渐生根发芽,让她再也没法安慰自己。 元君瑶定定地望着她,心道;这么快就暴露了吗? 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她做的事情越多,破绽就越多,之前寻的再多的借口都没用。 男人似乎都要迟钝些,元识生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你在说什么?你吓糊涂了吗?” 齐梅香不搭理他,目光只定定地落在元君瑶身上,眸光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你,到底是谁?” 元君瑶毫不心虚地对她对视,坦白道;“我就是元君瑶!但不是曾经那个元君瑶了。” 第118章 接受 元君瑶这话可以理解成很多种意思。 元君瑶的意思是;原主是元君瑶,她也确实是元君瑶,但是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元识生叹息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人活在世上,本就会随着经历一直改变,谁又会一直是曾经的自己。” 齐梅香依旧紧紧盯着元君瑶,坚定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是说,你不是我女儿,你到底是谁?” 一个母亲的直觉是很准的。 “娘,你在说什么?” “是啊,你怎么说胡话了,她就好端端的站在我们面前,怎么就不是我们的女儿了呢?” 这大晚上的又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她又说出这种话,让元识生和元君玲都感觉后背发凉。 元君瑶没有丝毫犹疑,直接点头道;“是,我不是你的女儿了,她早就上吊死了。” 她的话让元识生和元君玲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元识生还是没理解元君瑶的意思,以为元君瑶是说,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她现在是全新的元君瑶。 但是齐梅香却懂了,她的心脏猛的刺痛了一下,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娘,娘你怎么了。”元君玲急忙搀扶住她,脸色煞白,“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元识生再迟钝也回过味来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元君瑶,但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 元君瑶一字一句,面无表情缓缓道;“许是她死的太惨了,所以上天派我来给她报仇。 变成她也不是我愿意的,如果你们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也没办法,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我也走不了。” “君瑶,我的君瑶啊,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齐梅香呼吸急促,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 吓的元君玲哇哇大哭,元识生更是脸色又青又白,但还是第一时间将妻子打横抱起。 元君瑶看了一眼她的情况,只见她双眸紧闭,眼角含泪,眉头紧蹙,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才晕厥了过去,人应该是没事的。 元识生掐着齐梅香的人中,齐梅香终于悠悠转醒。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扑向元君瑶,狠狠捶打着她。 “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嘶………”元君瑶肩膀处有伤,被她碰到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并不是不能躲开,只是躲开的话,以齐梅香这不要命的架势,很大概率会扑空摔个头破血流。 齐梅香还尚存一丝理智,听见元君瑶疼的轻哼出声,立即就停手了。 这时候元识生和元君玲也上前拉住了她。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这一刻身心都轻松了,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做自己了。 至于元识生和齐梅香能不能接受她的存在她已经不在乎了,他们大可出去宣扬,她不是元君瑶,且看会不会有人信。 而且她还给了他们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想来齐梅香早就感觉到异常了,所以早有预料肯定比突然告诉她容易接受的多。 齐梅香的情绪难以控制,但是她这时也想起元君瑶的手伤着了,心中顿时懊恼不已。 元君瑶忍着肩膀隐隐的疼意,语气淡漠道;“人已经死了,你们再接受不了也没用,我既然成了她,自会替她尽孝,毕竟我占了她的身体。 但是我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绝不会像你们的亲生女儿一样任由你们摆布。” 他们说让原主嫁人,原主就得嫁人,说不能和离就不能和离,原主这辈子唯一自己做主的事情就是决定自己的生死。 齐梅香痛哭流涕,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元识生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脸色发白,眼眶泛红,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姐怎么会死,都怪你们!” 最无法接受的是元君玲,她向来支持大姐和离,离开那个狼窝,但是父母不让。 此刻听到元君瑶这般说了,虽然觉得天方夜谭匪夷所思,可她的情绪还是控制不住,指着父母骂道; “都是你们害死了姐姐,你们不让她和离,活活逼死了她!” 元识生摇摇欲坠,嘴唇阖动,无法反驳,心里不停在反问自己。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真的做错了吗?可他真的是为了女儿好啊! 面对哭泣的小女儿,他一下子颓废了很多,但还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怎么害死她了,她有本事自立门户吗?她有能力养活自己吗?她和离回来受的了异样的眼光和流言蜚语吗?” 元君瑶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想到租房子时被江氏嫌弃,又被萧老太算计,这么一想,和离和不和离,都要遭受折磨。 原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孩,一辈子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她怎么可能受的了自己被这般区别对待。 虽说流言蜚语不必在意,但是舌头是软骨刀,刀刀不见血,但杀人于无形。 元君玲哭的不停抽噎,鼻子不通气,眼泪糊了一脸,她无法接受的跑了出去。 元识生和齐梅香也没再说什么,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伤心的走了。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身心俱疲,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们不信,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否则很多东西都解释不通。 他们走后,元君瑶独自站在院子里,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夜风轻拂衣袂飘飞,显得十分孤寂。 “我们会不会是在做梦,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齐梅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夜色中,泪眼朦胧更加看不清路。 元识生红着眼睛说道;“不是做梦,是我们……害死了君瑶。”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齐梅香压抑着哭声,低声埋怨道;“她怎么能想不开,她怎么能这般狠心丢下我们。 张家人那般对她,她就这么忍了,还那么懦弱的选择了逃避,她怎么这么没用! 我教她勤快,教她孝顺,但是我也教她被人欺负要还手啊!人长大了,总要靠自己……” 元识生只感觉胸口沉闷闷的疼,他轻声说道;“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第119章 真相 夫妻二人回到家时,元君和正扶着门框翘首以盼,见到两人顿时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二姐哭着回来还把自己关进房间也不理我。” 他不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拉的都虚弱了,所以今晚并未去凑热闹。 元识生有气无力道;“没事,她被吓着了,发生了什么你明日去村里问一问就知道了。” 元君和瞅见两人的脸色都不对,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他们都不愿说,他便没有再追问了。 齐梅香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元识生紧随其后,进房前随口道;“你赶紧去睡觉吧,天都快亮了。” “好。”元君和随口应了一声,但下一瞬便脸色大变,捂着肚子一脸痛苦道;“又来了,看来今晚没得睡了……” 元识生望着他跑去后院的背影,莫名想到了自己做的饭菜。 ………… 日出东方,阳光明媚,又是晴空万里的一天,但是今日元家村的人大部分都起的较晚。 乡间小道上,胡家三兄弟领着浩浩荡荡一群小工正往元家村赶。 “今天有点奇怪啊!” “是挺奇怪的,田里怎么没有干活的人?” 一众人十分疑惑,庄户人都是起大早干活的,因为早上最是凉快。 可直到走进村子他们都没看见几个人,这下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萧老太家。 元君瑶昨晚一夜没睡,等天快亮了,时间差不多了便进了厨房准备做匠人们的早饭。 谁知她还没动手,齐梅香就来了。 齐梅香回到家后也没睡着,发了两个小时的呆,她还没接受女儿已经没了的事实,也没完全接受眼前这个陌生人代替自己的女儿。 但是生活还是继续,元君瑶说的没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她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这个新女儿很厉害,甚至都逐渐改变了他们一家人的生活。 元君瑶看到她来很惊讶,还以为她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接受。 “你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齐梅香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撸起袖子利落地干起了活,她的眼眶还是红的,因为没睡好,眼下一片乌青。 元君瑶立马上前帮忙,母女俩虽然都沉默着,但配合起来十分默契,就和从前在家时是一样的。 不过元君瑶伤了手,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烧火递盘子端菜。 齐梅香叫她小心养着,只让她做一点简单的事情。 她有时候恍惚间会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只以为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 可她不是,她亲口承认的,但是明明很多地方又和她女儿一样啊 ,她忍不住问道;“你既不是君瑶,可为什么很多地方和君瑶那么像?” 尤其是有些习惯,实在是太像了。 元君瑶说道:“因为我有她的记忆。” 齐梅香傻愣在原地好一会,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是不是太绝望了,才会选择...选择走上绝路。” “嗯,她解脱了。”元君瑶回想着那时发生的事情,将那时原主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她并没有恨过你和爹,就算你们同意她和离她也不会回去连累弟弟妹妹,还是会选择....” 元君瑶并没有说出来,但是齐梅香明白。 她胡乱擦着眼泪,只能不停忙碌来消化内心的伤痛,将女儿嫁到张家,真是他们家瞎了眼。 可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 即便心里难过至极,可干活依旧没停。 这就是父母,即便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振作起来,因为他们不能倒下,他们得撑着这个家。 母女俩早上做的是牛肉面。 面刚出锅工匠们便来了,他们在堂屋坐下,胡家三兄弟则来了后院。 “齐婶,早饭做好了吗?” 齐梅香收拾好心情,笑着应道:“好了好了,劳烦你们进来帮忙端到前边去。” “大哥,二哥,三哥。”元君瑶一一叫了人。 胡长平调侃道:“小妹真是难得起早帮忙。” 房子盖了大半个月了,他们平时都没看到过她。 元君瑶笑吟吟地回道:“忙了一阵,现在忙完了。” 牛肉面一端到堂屋便听见了匠人们的赞叹声。 “这牛肉份量真足,我以前在镇上面馆里点过牛肉面,那牛肉还不足这一半。” “这段时间在东家这里干活,我感觉自己都吃胖了。” “可不得胖,这伙食没得说,我们往常过年都没吃过这么好。” “干活也有劲啊!每天像是不会累似的,就是总盼着饭点!” 除了匠人的工钱高些,其他人的都很少。 他们都是穷苦人,靠卖体力干活。 雇主的给什么吃什么,遇到穷人家没得挑,遇到富人家全凭人家的良心。 齐梅香像个没事人一样去了堂屋招呼他们。 “锅里还有,你们不够的自己去添,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吃饱来。” 元君瑶坐在厨房里吃面,静静听着堂屋里的说话声。 此时她是挺佩服齐梅香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能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此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齐梅香其实昨晚和元识生躺在床上说过这件事情。 事情已成定局,由不得他们接受不接受,他们已经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不能再害一次。 至少眼前的人还鲜活的活着,这就够了。 并且他们还决定,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元君和,因为越少人知道越好。 为此他们还特意叮嘱了元君玲。 元君玲情绪不高,心情不好,嘴上答应了下来。 她心里是怪自己父母的,如果不是他们太绝情姐姐就不会死,现在的她是理解不了父母的想法。 至于元君瑶,她没什么太多的意见,但是她记得她对他们的好,而这一切又与她无关。 已经没了一个姐姐了,多一个姐姐也无妨,但她最爱的姐姐只有一个,谁都替代不了。 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元君瑶再没提起,他们也没有再提,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120章 上梁大吉 接下来,元君瑶就打算安心在家养伤,门都不出了。 手里有六万两,暂时不缺银子,所以她肯定得先顾好自己的身体,一切都要等养好伤再说。 其次就是,她现在不想再和山上的那些人有过多牵扯,免的惹祸上身,那天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她现在还不能招惹他。 要是被他注意到,她自己倒是不怕,就怕连累原主的父母等人。 至于报仇,等她身体恢复再说! 幽冥宫,千机阁,药王谷,她都记住了。 三日后,元君瑶的房子正式落成,开始盖顶,自动工起建造外墙一共花了十七天。 元君瑶按照胡长平说的,买了一挂大鞭炮燃放,还备了两大袋糖果。 她这房子一开始盖的时候就备受瞩目,后来大批大批的青砖运过来,就更加引人议论纷纷,羡慕嫉妒的更是不少。 一大早,幽幽谷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大家都知道她在山上挖人参赚了钱,而这段时间,去山上的人明显多了,很显然大家都想发财,但是他们都找不到人参。 “恭喜恭喜。” “恭喜啊!真是有本事啊!盖这么好的房子。” 面对众人的恭贺,元君瑶满脸笑容的客套着,给大家分发喜糖,今日原主的二爷爷二奶奶还有三爷爷,两房都来了。 二房的人一众人只道恭喜,和以前一样,并没有特意讨好奉承。 元君瑶单独给他们准备了一袋子糖果,里面还有绿豆糕,粽子糖等等。 二房的那几个孩子高兴的不行,提着袋子就跑了。 相比起二房,三房的人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热情。 三爷爷元江竖起大拇指,笑吟吟地说道;“君瑶好样的,三爷爷没有看错你,从小就感觉你长大了肯定有大出息。” 元君瑶想起这三爷爷曾经对他们家的所作所为,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这三爷爷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之前仗着儿子多,那可是可劲欺负他们家,明明是兄弟平分的良田,各自种各自的。 但是中间隔开的直直的田坎越来越弯,他家的田反而越来越宽。 这种占地的方式实在是太恶心了。 元识生气不过去理论,元江带着三个儿子把元识生压在地上打,那时原主很小很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打。 而且原主的亲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四五十岁就没了,那时元识生三十多岁。 这还是至亲的亲人,却实在是令人恶心。 那次是直到二房的二爷爷二奶奶带着两个儿子前来帮忙这才救了元识生,他们打人是真的往死里打,村里的人都不敢上前去救,谁救打谁。 这是一桩,还有一桩。 元江的孙子元庆先欺负元君和,结果被元君和抓花了脸。 那时元识生还在田里干活没回来,结果元江的大儿子元文,也就是原主的三叔居然直接带着儿子上门理论,将齐梅香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原主那时候真的在想,自己要是男孩就好了,而在古代兄弟多真的不会被欺负。 三房的人不敢欺负二房,只敢欺负大房,因为元识生没有一个亲兄弟,这些一直都存在原主的记忆深处,是她的心理阴影。 那时候年纪还小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欺负。 元江身边还站着他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儿媳,还有四个孙辈,他的小儿子元平,也就是原主的六叔是个单身汉。 思绪万千只是一瞬,元君瑶面无表情,直接没有搭理这位三爷爷,绕过他直接和别人打招呼去了,糖果都不分给他们。 三爷爷最小的孙子元盛才十一岁,他见别人都有糖果就他没有,顿时就哭闹了起来。 三爷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元盛的亲娘罗氏,三爷爷的二儿媳,原主的五婶,十分不悦地说道;“真是有钱了不起了……” 元君瑶脚步微顿,回头笑道;“有钱肯定了不起啊,我这人性子直,有话就直接摊开说,大房和三房永远势不两立!” 她想的很明白,有些人天生恶毒,哪怕你好好供着他,他也会害你,所以不如直接撕破脸得了,免得憋屈又得不到好。 罗氏的脸色难看了下来,忍不住嘲讽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张家不要的弃妇而已。” 元君瑶不气不恼,笑吟吟地说道;“五婶年纪不大,但怎么老糊涂了,村里谁不知道是我不要的张家,不是张家不要我,而且我只是和离了,不是弃妇。 还有,如果你再随意造谣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罗氏没好气地说道;“你就这么和我这个长辈说话?真是半点教养都没有。” 三爷爷冷哼了一声,显然也是十分不满。 元君瑶可不惯他们的臭毛病,冷眼睨着罗氏。 “劝你还是少在我面前摆谱,你算哪门子长辈,我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孩子间打闹,你直接打了我一巴掌,这是长辈能做出来的事情?” 罗氏没好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记仇,还翻旧账。” 元君瑶淡淡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一个大人欺负小辈,你做的出来别人还说不得了。” 罗氏的脸色铁青,元盛又在一旁哭闹,她气的狠狠扇了儿子屁股几巴掌。 “你怎么这么贪吃,不吃会死啊!” 三爷爷见儿媳落了下风,顿时沉着脸说道;“你爹怎么教你的,这般没大没小,怪不得会和离。” “老头,你别给脸不要脸,当年你把我爹压在身下打的时候,怎么不顾及自己是长辈。” 元君瑶见他气的七窍生烟,心里瞬间就舒畅了,原主一直憋着的气顺畅了,她感觉身心都舒畅了很多。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我家以前困难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待我家的我永远不会忘。 所以我们以后发达了,你们全都没资格沾光!” 元君瑶这三天一直在熟读水稻的书籍,还找了经验丰富的老伯们了解了很多情况。 她相信有一天,她早晚能研究出杂交水稻造福百姓。 到时候肯定是先拉扯着村里所有人吃饱饭赚大钱,但这里面肯定不包括三房。 第121章 老古板 三爷爷一张老脸都气的发黑,元君瑶笑容满面,继续散发喜糖,这凑热闹的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两房的恩怨。 之前元江一家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俗话说;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盛谁知晓。 所以富时少猖狂,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你倒霉。 “不就是赚钱小钱,看你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我告诉你,年轻人不要太得意忘形。”三爷爷一副说教的模样。 元君瑶回头笑道;“这句话同样送给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怎么可能得意一辈子,当你得意不起来的时候,你就该倒霉了。” 元君瑶话音刚落,元庆海就来了。 他拱手说道;“恭喜恭喜,新屋落成,大吉大利!” 他身后还跟着管家,管家手里抱着好几个礼盒。 元君瑶笑道;“多谢元三爷。” 元庆海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尊称一声元三爷。 今日元庆海都来祝贺了,可见元君瑶真是不一般了。 三爷爷的脸色阴晴不定,但明显安分了下来。 现在的元君瑶虽然刚成气候不足为虑,但元庆海在村里可是没人敢得罪。 元庆海来了以后,不一会胡长庚和胡大爷还有胡四哥也来了。 县丞的到来让元君瑶的上梁之日更加隆重。 元君瑶忙着招呼众人。 元识生则正在将大盘的鞭炮散开。 齐梅香和一群妇女在一处聊天,眉开眼笑的模样显然也很是得意。 “你家君瑶真顾弟弟,盖这么好的房子,以后嫁出去了这可就是君和的了,” “就是啊,你生了个这么厉害的女儿,真是有福气!” 之前元君瑶刚和离回村的时候,那肯定是说什么的都有,而且是嘲讽和鄙视居多,毕竟谁都忌讳和离的人晦气。 但自从她赚大钱,盖大房后,这种风言风语就渐渐少了。 齐梅香笑吟吟地没接话,尽管她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元君瑶说不嫁人,但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即便她不喜欢父母选择的,但以后遇到她自己中意的也是会嫁的。 鞭炮摆好,元君瑶刚想亲自上前去点燃,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等等,你不能点!” 人群中走来一个老者,白发白须,拄着拐杖,一脸严肃。 这人是元氏家族的族长,年纪最大,辈分最大的人,今年八十九岁。 “太公。” “太公。” 众人纷纷打招呼。 元太公目光炯炯地盯着元君瑶。 “你就是前些日子和离,还闹的沸沸扬扬的女子?” 元君瑶感觉来者不善,但还是扬起笑脸说道:“是,不知太公有何赐教。” “哼,不知廉耻。”元太公板着脸说道:“你可知,女子和离是大错,而你这般沸沸扬扬更是错的离谱,你就不怕连累你的弟弟妹妹,不怕连累我们元氏家族?” 元识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解释道:“太公,君瑶和离不是君瑶的错....” 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就如同在这热闹的氛围里泼了一盆凉水。 元太公瞪了一眼元识生,中气十足的骂道:“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逃其咎,不知你怎么教导女儿的,居然还容忍女儿和离。” 元识生被骂的狗血淋头,但不敢反驳。 齐梅香就更加不敢说话了。 元君瑶淡淡道:“敢问太公,我和离触发了哪条律法,谁规定女子不可和离?我和离是我的事,我怎么连累弟弟妹妹,连累元氏家族了? 如果偌大的一个家族会被一个女子和离而连累,那真是不知是这个家族太弱小,还是一个偌大的家族居然容不下一个女子。” 元太公显然是被气着了,狠狠地敲了敲拐杖,怒目圆瞪,骂道:“巧舌如簧!”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元君瑶生怕他气死在了这里,倒是耽误了她的上梁吉日。 这时胡长庚上前说道:“这位老太爷,我是本地的县丞,元君瑶和离一事乃本官亲自判定,确实是男方有大错....” “这是我们元氏家族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元太公油盐不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顽固,但对胡长庚说话明显客气了很多。 胡大爷冲上前,就差指着那老古板的脸骂。 “你少在这里倚老卖老,嫁非良婿怎么不可以和离?律法都未规定女子不可和离,风俗我也没听说过。 我只知一个家族若不能护好自己家族的后辈,那便离衰败不远了。” 元太公气的摇摇欲坠,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元君瑶一阵无语,真怕这老家伙碰瓷。 元太公深吸一口气,瞪着元君瑶骂道;“你若还有廉耻之心,就该青灯古佛一生,和离是错,二嫁更是错!” 胡大爷气不过,还想再骂,但被元君瑶一把拉住了,她小声说道; “干爹,算了,他那么大年纪了,我们不和他计较。” 胡大爷呼哧呼哧喘着气,显然气的不行。 元识生终于是为女儿说了一句话。 “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君瑶和离本就可怜,怎么能一辈子青灯古佛?” 元太公冷哼道;“你若不愿意,我身为族长自是有权利将你们逐出元氏家族。” 元识生的脸色白了白,嘴唇蠕动再说不出一句话。 “哼,我早说了,年轻人不要太得意。”三爷爷在一旁嘲讽出声。 元君瑶心里憋着一股气,要不是怕这老头死在她新家门口晦气,她肯定怼死他。 但她能选择无视,于是她走到鞭炮前,拿起香火刚要点。 那老不死的就又开口了。 “你不能点,你一个女子怎么能点鞭炮,也不嫌晦气。” 元君瑶气笑了,手只微微顿了顿,便立即点燃了鞭炮,也没管那老头站的很近。 而元太公也没料到元君瑶敢点燃鞭炮,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鞭炮声响起,泥土碎屑溅了他满头满脸,他还受到了惊吓,佝偻的身子连连后退,好悬没摔了。 他这么大年纪了,摔一跤大概率就这么去了。 好在元识生眼疾手快搀扶住了他。 鞭炮响了很久,元君瑶笑的十分灿烂。 第122章 偏心惹的祸。 噼里啪啦声中,元君瑶似乎听见那老家伙在咆哮,直到鞭炮放完,那气的老脸涨红的元太公这才怒吼道; “我要将你们逐出元氏家族!”元太公在家族里还是有话语权的。 元识生的脸色发白的厉害。 二爷爷和二奶奶赶忙上前求情,只是人微言轻没什么用。 元君瑶淡淡道;“不知我们犯了什么错您要将我们逐出家族? 我记得族规规定,只有严重危害家族利益的才要被逐出家族,并且您似乎并没有权利将我们逐出去。 族里可还有二族长三族长和四族长五族长,是否逐出,需要投票通过。” 元太公那像是虎皮鸡爪的手指着元君瑶,手都在颤抖。 这时元庆海上前笑道;“太公消消气,气坏身体可不值当。” 元太公还是给元庆海面子的,脸色当即缓了缓。 元庆海笑吟吟地说道;“既是县丞大人判定的和离,那肯定是男方有大错。” 他只简单的一句话,甚至还是重复了胡长庚的原话,结果就让元太公消气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元太公的儿子,孙子全都在元庆海手下做事。 而元庆海这般也是为了讨好胡长庚。 元太公顽固不化,只盯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他可不同,他看的更远。 只是元庆海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闹了这么久才开口和稀泥,可见不是真心,只是为了利益。 但人家不帮你是本分,帮你是情分,元君瑶还是记下了他这份人情。 只是这般一来,元识生和齐梅香又得难受一阵了。 所以不管是在家庭里,还是家族中,甚至是社会上,实力才是一切。 那元太公即便怼胡长庚都是客客气气的,明显顾忌着他的身份。 不过换做常人肯定是不敢这么做的,只是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了,所以才会对官不害怕,毕竟半截身子都埋黄土了。 那元太公絮絮叨叨地又在说着什么。 元君瑶赶紧抓了一把糖塞到了他手里。 “太公你吃点糖,歇歇吧!” 元太公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元君瑶就已经去招呼工人开始干活,上梁的吉时可不能耽误。 见元太公放过元君瑶一家,那三爷爷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这就是典型的嫌你穷怕你富。 其实比起县丞来说,族长对他们的威慑力更强。 毕竟官老爷一辈子都不见得能见几次,但是族长在家族里权利可大着呢,还是日日压在头顶的。 比如你的孩子上族谱什么的还得族长点头。 婚嫁丧事什么的得族长主持,很多规矩礼节你都不懂,还有祭祖,修族谱等大型活动。 族长负责的是这些琐事,里正负责的就是村里的纠纷。 宗族传承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被逐出家族的话,很容易受排挤,并且十分丢人。 正式开始上梁,大家糖也吃了,热闹也瞧了,该散的就散了,但是总有爱瞧热闹的驻足观望。 元君瑶亲眼见着他们将主梁用绳子拉了上去,剩下的工程大概要好几天,不过她的家已经初具雏形了! 她和胡大爷还有胡四哥,胡五哥一起回萧奶奶家。 路上,元君瑶询问道;“萧氏的案子如何了?” 自从上次胡长庚将萧老太带走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今日她才见到胡长庚。 胡长庚说道;“已经审问清楚了,元萧氏已全部交代清楚。” “嗯,那就好,另外两个女子呢?” “其中一个叫苏小桃,父母已经认领,另一个身份还未查明。” 元君瑶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人家既已经找到了家人,就轮不到她来管。 至于其他的,胡长庚没说,她也没继续问。 倒是胡大爷好奇的询问道;“那老太婆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有她那儿子,是真疯还是假疯?” 他对这件事情了解不多,只大概听说了一些。 说到此案,胡长庚的脸色沉了下来。 “一切皆因萧氏而起……” 原来,这萧老太对两个儿子一直一碗水端不平。 大的脾气不好,和父母没几句话说,开口闭口就得吵架,小儿子性格讨喜一些,会哄的两个老的开心,所以二老都偏爱小的。 其实大的也没什么错,典型的嘴硬心软,反而是小的惯会偷奸耍滑。 据萧老太交代,大的很能干,家里的活基本全包,就是脾气实在是不好,说话太冲。 小的不愿干活,整日游手好闲,但是对他们很好,从不会和他们对着干。 所以这就导致他们的心越来越偏,具体怎么偏,一两句也说不清楚。 那兄弟俩小时关系就好,但是长大后不知为何,竟越来越差了。 这其中自是少不了父母偏心的功劳。 至于事情为何会发展到那种地步,自是寻常积怨已久。 那晚是如何起争执的萧老太也记不清了,时间过去太久了,又或许是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她只记得那晚她和老头都在责备大的,大的很生气,但是没有搭理他们。 后来小的插嘴进来和他们说大的不好,大的这才发了火。 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让谁,他们自是帮着小的,大的气不过要分家单独过。 他们不同意,还说要分家就净身出户。 后来兄弟俩就动了手。 他们拉架拉不住,大的失手将小的推倒在地,后脑勺着地,顿时血流如注昏死了过去。 萧氏夫妻俩慌忙去找大夫。 大夫止了血,给了活血化瘀的药就走了。 本来以为没事,谁知小的醒来居然不清醒了,成了个傻子。 而大的那晚失手推倒小的后就不见了,从此音讯全无。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大的曾经去征过兵,只是他们不愿意让他去,毕竟去了就等于少了一个劳动力,但大的自己是想去的。 小的已经傻了,他们当然不希望大的出事,所以只能对外谎称大的是参军了。 好在没人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毕竟大的去征兵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第123章 惨绝人寰 大的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 小的他们本也不愿意将他关起来,但是他脑子不清楚,只要是醒着就发疯,逮人就咬,就打。 他们招架不住只能将人关了起来。 外人不知这事,只是太久不见小的在村里出现,总会有人无意间问起,他们觉得丢人,就说跟着一支商队出门经商去了。 好在小的关在家里不吵不闹,倒是没人发现,只是伺候他老两口还是吃尽了苦头。 他年轻力壮,他们年纪那么大,哪扛得住他的拳脚相交。 更要命的是,他脑子都坏了居然还知晓男女之事,而且不仅是知道,是满脑子都是这事。 有次萧氏来送饭,竟差点被自己的儿子强暴了,所幸老头来的及时这才没有酿成大错。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个月,萧氏避着儿子,还算是相安无事。 但是他发疯发的越来越勤了,之前是伤害别人,后来伤害自己,不停撞墙,咬自己。 于是他们就将他关进了地窖里,地窖都是泥土,撞不死。 只是地窖里的东西全被祸害了。 于是两个老的在西厢房里挖了个地下室。 但地窖没挖好又出事了。 那是本案第一个受害者,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叫元招娣。 也是元家村人,但因为不受父母重视所以没人报案,那晚她家人也没出来说话。 那天,元招娣经过萧氏家门口,谁知那元安益恰好从地窖里跑出来了,竟将元招娣捂住嘴巴掳回了地窖。 那惨状自不必说,元萧氏交代的时候都面露恐惧,想来那也是她毕生的噩梦。 当时她正和老头在挖西厢房的地下室,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元招娣已经奄奄一息。 他们自是惊恐不已,但为了替儿子掩盖罪行,他们半夜将那元招娣扛去了乱葬岗活埋了。 她说;当时元招娣还睁眼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眼泪从眼角滑落。 那晚月光很亮,亮如白昼,但他们下山的时候却像是看不见路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还摔了好几跤。 元安益在得到了元招娣后罕见的平静了许久。 这时候老两口将那地下室也挖好了,并将儿子关了进去。 只是没安分多久他又开始闹,有次竟险些把自己给弄死了,到底是自己从小溺爱着长大的孩子,夫妻俩于心不忍,只能想办法安抚他。 这一想就找到了一个被婆家赶出来,娘家又不让进门的流浪女乞丐。 其实从古至今都没什么女乞丐的,多数会被娶不到媳妇的单身汉抓回家去。 由于大家都知道萧氏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家,所以萧氏好心带她回家吃晚饭,村里的人也没在意。 后来萧氏对外说,女乞丐吃完饭就走了,大家也都没怀疑什么。 那女乞丐在地下室关了两年,这两年元安益一直很安分。 只是不见天日,总日渐消瘦,开始其实是能说话的,后来话也不会说了。 这种恶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后来老头死了,萧氏一人也难弄来女人,做太多又怕被人发现。 所以元君瑶出现的时候她是那般好心又热情,后来又怕她赚的银子不干不净到时候被调查又会连累她,所以又不敢给她租了。 其实后来看形势不对,她是不该对元君瑶和元君玲动手的。 但是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次她已经魔怔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看见合适的就想弄回去。 胡长庚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还隐去了很多细节,实在是太惨绝人寰了。 元萧氏自知死到临头,他们母子都没命活了,为了死的痛快,倒是招供的很快。 这件案子太过于恶劣,胡长庚已经上报。 他才上任不久,案子发展时间太长,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 胡长庚说;“前日我刚从县令大人那里回来,大人说,有机会定要见你一面。” 元君瑶不甚在意道;“不过是碰巧遇到了这两桩事罢了,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他们倒霉。” 胡长庚笑道;“自是他们倒霉你积德,县令大人说,可惜你是个女子,不然肯定得将你收入麾下!” 古代女子不可为官,不可入仕途。 男尊女卑,女子天生就低人一等,甚至满十八岁分田都只有男子可分。 不管是娘家还是夫家,田产都无继承权,哪怕娘家绝户。 所以多可悲啊! 元君瑶说道;“那幸好我是个女子,毕竟我的志向不在此。” 胡大爷倒是想到开,反而是说道;“你是女子现在也不差啊!再说去官府办案有什么好的,要我说,人这一辈子活的自由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干爹说的是。” 胡大爷是她在古代遇到的唯一一个对女子没有偏见的人,所以认他做干爹她是心甘情愿的。 三人回到了萧氏家中。 房子没盖好前,元君瑶都会在此居住,毕竟她是交了租金的,之前五百文,后来又补了钱,还给买了东西。 等她房子盖好,这房子应当是会荒废了,发生了那种事情,想来也没人敢要。 三人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齐梅香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和离就算了,凭什么还不让二嫁。 凭什么还要因此将我们逐出家族。 到底我们是人微言轻,这要是换做强中手,他们怎么敢这么嚣张。” “好了你先哭了,这事不是平息下来了吗?等风头过去些,我送些礼给族长和元三爷,希望他们能将此事揭过。” 元识生声音里满是疲惫,可见这事对他来说也是闹心的很。 其实是他们太过于害怕紧张了,这事完全不足为虑。 元君瑶走入院门,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再说女子又不上娘家族谱。 即便要论罪,我一个不在族谱之上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你们就更不用担忧了,族中之事又不全是族长一人掌权。” 族长已经八十九岁高龄,他还能活几年? 二族长今年八十五,他是第三房的,早就盯着这族长之位许久了。 族长为首这一房最盛,乃大房,元庆海也在这一房中。 里正为首这一房其次,乃二房,元识生一家就在这其中,且三族长四族长都在。 最后一房势微,只有一个五族长,他是最没话语权的。 第124章 不请自来 元君瑶的话并没有安慰到他们。 元识生一脸愁容地说道;“这些事情你不懂,你安心盖你房子就好了。” 元君瑶就差无语的翻白眼了,她不懂? 不过她现在不想和元识生争论这些,因为他们的思想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不过这件事情算是暂且压下了。 元君瑶是没当一回事的,但元识生和齐梅香肯定是惶惶不安的。 其实她很想告诉他们真的没事。 其实这事往深了想,都还不知道今日族长这一出是不是和元庆海联合一起演的一场戏。 反正他们家是不可能被赶出家族的。 族长想这么做也得经过其他四位族长的同意,族长那一房本就独大,他们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揽权。 更何况他们这一房还有两个族长,而他们家刚和县丞家有关系,眼看着实力也渐渐上来了。 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就这么被他们给毁了。 换句话来说,许是族长怕他们这一房威胁到他们那一房的地位,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当然,她的成就现在还远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只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也说不准。 反正静观其变,只要她慢慢强大起来这些都是小问题。 人到达一定高度,你会发现,你的身边都是好人,当然,接触的层面越高,所遇的对手能力也会越来越强。 但你若愿意安心待在你这个高度,比如元庆海,那日子一定随心所欲,顺心无比。 人只要知足就好,所以元庆海很聪明,没有贪多,懂的及时收手。 这些事情暂且不提,元君瑶心里有数。 今日胡大爷和胡长庚还有胡四爷自是要留下来用午膳的,而房子已经盖的差不多了,元君瑶便问起了青砖的费用,其他的钱她都结算完了。 尤其是那些小工的,都是一天一结,她的银子换成零钱,都是交给胡大哥保管,他分发下去再记账。 胡四哥单手捏着茶杯,笑道;“不着急。” 他这是怕元君瑶手里钱不够。 元君瑶蹙了蹙眉,直接拿出来五十两银子,问道;“你不说多少钱那我就直接给个数了。” 胡四哥吓了一跳,“这可用不了这么多。” “那你说多少?”元君瑶无奈地问道。 这时齐梅香和元识生,还有元君和元君玲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胡长运。 这五十两银子都等于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这还是这些年收成好风调雨顺,又出去干了不少苦力才能攒下这么多银子。 胡长运只能说道;“二十两!” 胡四哥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温和的笑,元君瑶心里暖暖的,知道他这是怕自己负担重才这么说。 青砖他给她是算一文钱一块,而一两等于一千文,二十两顶多可以买两万块砖,她那房子两万块砖怎么可能够? 三万块四万块都不知道够不够,她也不懂这些。 只知道二十两肯定是不够的,这青砖他本来低算了,否则光买青砖都要五六十两银子,毫不夸张的说。 “四哥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是我真的不缺银子,这样吧,算四十两吧,我真不愿你吃亏。 否则我就不信你了,等地砖运来,我自个一块一块数,再按照原价算给你。” 胡长运见她坚持,只能无奈地看向了自家老爹。 胡大爷笑吟吟地说道;“君瑶你四哥有钱,他是他们几兄弟里最有钱的,都富的流油了。 要不是怕你不愿意,我都想叫他不收钱,自家小妹盖房子,拉他点青砖收什么钱。” “干爹,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吗?”元君瑶无语扶额,又说道;“亲兄弟明算账,再说我自己有能力,为什么要靠你们。 以后说出去我是自立门户了,但是人家都说我是靠干爹和各位哥哥们立的户。”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都是她这个干爹出的好主意。 胡大爷无话可说,但又怕她实在是困难,毕竟在他看来,元君瑶算是孤立无援。 她那个爹娘又帮不上什么忙,尽会扯后腿,虽然说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就这个能力。 当然,他自己也没啥能力,都是靠儿子。 元君瑶将五十两的收了起来,再从袖子里拿出了四张十两的,强硬地塞到了胡长运手里。 “四哥,收着!我知道我这一单肯定还是让你少赚了很多钱。” 见她随随便便就拿出九十两露了笔小财,他们便知她手里真有银子,于是胡长运就收下了。 中午,饭菜上桌,今日格外丰盛。 元识生询问道;“君瑶,我去将族长,还有元三爷喊来一起吃吧!” 元君瑶想到那老古板就头疼,叫他来只怕今日这饭都吃不下,实在是倒胃口。 见她面露不悦,元识生便没再提起。 午饭一共摆了三桌,工人单独自己坐,剩下的都是自家人了,没有外人在,没有讨厌的家伙,这顿饭自是吃的其乐融融。 只是饭才刚吃一半,竟有不速之客不请自门来了,来的是三爷爷家的老大媳妇朱氏。 “哎呀,来的倒是凑巧了,刚好遇到饭点了。” 朱氏又矮又胖,脸圆如盘,皮肤黝黑,笑起来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眼睛只见一条缝,正探头探脑地往桌上打量。 见满桌鸡鸭鱼肉,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 齐梅香看见她就没有好脸色,年轻时她被这朱氏欺负的最惨,所以她当即不客气地回嘴道;“你赶着饭点来,还好意思说凑巧。” “嘿嘿,我来恭喜你家上梁大吉,一点点心意。” 她手里用布包着三个鸡蛋,直往齐梅香手里塞,并且还要往桌上挤,那大肥屁股一怼。 和齐梅香坐一起的元君玲猝不及防之下被挤的要翻下桌去,她惨叫一声,眼睛紧闭,心道;这下完了,要摔惨了。 但是她并没有落地,而是被坐在她身后的胡长庚伸手揽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都闹了个大红脸。 胡长庚急忙将她扶起,低头歉意道;“抱歉,冒犯了。” “没事,谢谢大人。” 第125章 朱氏 元识生同元君和噌的站了起来。 元君和年纪小,脸上的嫌恶藏不住,他自然是记得这位三婶是怎么欺负他们家的。 但是父母教导过他,大人之间如何是大人的事情,和他小孩子无关,他若出口成脏,岂不是将别人的没教养学了去了。 而元识生今日受的气已经够多了,他怒气冲冲道;“你是强盗还是土匪? 进门上桌就要抢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受欢迎?” 元君瑶见这便宜爹发了威,便静静的坐着看戏。 朱氏撇了撇嘴不悦道:“大哥你这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好心来祝贺你们家.....” “我家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拿着你这三破鸡蛋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齐梅香何尝又不是一肚子气,把这三鸡蛋又塞回了朱氏手里,紧接着就推了她一把。 只是这朱氏的体型可不是说说的,就像个矮冬瓜似的,她愣是没推动。 朱氏脸色贼厚,还笑嘻嘻地说道:“嫂子是嫌三个鸡蛋少吗?俗话说礼轻情意重!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多对吧!” 她又塞回了齐梅香手里。 元识生和齐梅香都觉得脸烧的慌,对上这种无赖两人还真没什么办法,只气的直喘粗气。 齐梅香做不来泼妇的做派,只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朱氏偏偏不走,还一屁股坐在了元君玲坐的位置上,眼神贪婪地望着桌子上的菜,嬉皮笑脸道:“嫂子别生气啊,赶紧吃,等会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着她就拿起了元君玲的筷子直接去夹肉,嘴里已经在迫不及待的咽口水了。 元识生气的脸都黑了,遇到这种不要脸的人,他真是无法!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去打女人吧! 齐梅香伸手去扯她,可这朱氏人如其姓,一坐下就像头猪似的,扯都扯不动。 全屋的人都在看着她,她不嫌丢人,人家吃饭都倒胃口。 元君瑶坐在她对面,脸上挂着浅笑,倒像个局外人,只是她看着朱氏的东西,手悄悄摸上了桌上的一块骨头。 这是她刚啃猪蹄啃下来的。 朱氏张大嘴巴,那血盆大口正要吃下一大筷子肉,但就在这时,元君瑶将骨头扔了过去,比她筷子上的肉先到了她的嘴里。 “咳咳咳......”朱氏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双手捂着脖子,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元君瑶这一手让大家瞬间觉得解气。 只是朱氏的情况不太乐观,她从长凳上滑落到了地上,呼吸很是困难。 齐梅香吓坏了,慌张道:“她快卡死了,快卡死了,怎么办啊!” 胡长庚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生怕元君瑶会闹出人命,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先救人。 元君瑶察觉到他的意图后只轻描淡写道:“没事,我来。” 胡长庚担忧地看向她。 只见元君瑶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一脚踹在了朱氏的腹部。 朱氏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张嘴将那卡在喉咙处的骨头给喷了出来,紧接着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家喂狗的骨头好吃吗?” 元君瑶双眸眯起,再次一脚踩在她的腹部,那肚子全是肉·,软塌塌的,恶心。 刚才窒息的感觉让朱氏感觉到了恐惧,她刚才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她今日就是来打秋风的,吃完还想打包,因为听邻居说一桌都是好菜。 只是她没想到,这元君瑶居然这么厉害。 她忍着恐惧愤怒道:“我是你三婶,你居然这么对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元君瑶双手抱胸乐呵道:“我就站在这里,老天乐意劈就劈,但是你我还就揍了。 你以前怎么欺负我娘的?她还是你大嫂呢!长嫂如母!反正我没听说过三婶为母的,所以我教训你也没什么!来,看掌!” 她一把揪住朱氏的头发,朱氏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被啪啪啪打了好几巴掌。 元君瑶的手心是蕴含了内力的,每一巴掌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一会这朱氏的嘴巴就高高肿了起来。 “朱氏,这就是你贪吃的下场,叫你欺负我妹妹,叫你欺负我娘,叫你来我家撒野,真当我没脾气了是吧!我也不怕你告状,县丞在亲眼看着呢,我就不信你敢不服!” 朱氏已经被扇的晕头转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元君瑶嫌弃的丢开她,朝看傻了的齐梅香说道:“娘,你还愣住干什么,那三鸡蛋不砸她留着过年吗?” 刚才齐梅香想塞回给朱氏,愣是没塞成功,这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齐梅香哪干过这事,她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 元君瑶拿眼瞪她,生气的喊道:“娘,你到底扔不扔?” “我,我,我。”齐梅香紧张的不敢扔,还小声说道:“是不是有点浪费.....” 元君瑶无语了。 齐梅香见她露出那种表情,咬了咬牙,三个鸡蛋一同砸向了朱氏。 随着三个鸡蛋散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卧槽,还是三个臭鸡蛋!!” 元君瑶乐了,朱氏这叫什么? 这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朱氏满头满脸都是黑色污垢,本来香气扑鼻的堂屋被恶臭侵占,大家都捏着鼻子蹙起了眉。 元君瑶的另一只手还受着伤,不敢使大力,她只能将内力全部汇聚到那只没伤的手上面,一把就将朱氏提了起来。 “豁,好大的力气!” “这小姑娘厉害啊!” 那些干苦力,自诩有一股子蛮劲的老爷们惊呆了,他们可没信心能将这么一个矮胖瓜提起来。 元识生和齐梅香还有元君玲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元君瑶,所以惊讶归惊讶,但是至少能接受。 胡大爷和胡长庚等人早就知道元君瑶会武功。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元君和双眼瞪的像铜铃。 “砰。” 朱氏被元君瑶丢出门外了,一坨臭烘烘的大肉球,发出一声巨响。 元君瑶回屋后若无其事地招呼道:“你们继续吃饭,我去洗手。” 堂屋里寂静无声。 齐梅香看了眼自己那拿过臭鸡蛋的手,恶心赶忙跟着一起去。 第126章 夏日制冰 堂屋的臭味一时半会散不去。 齐梅香又拖又擦,但还有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元君瑶这下倒是有些后悔了,但是她没想到是臭鸡蛋啊!! 送礼送三个寒酸的鸡蛋就算了,居然还送臭鸡蛋,真是癞蛤蟆搁脚背,不咬人纯属膈应人。 桌上的饭菜还没怎么动呢,元君瑶起身回房并说道;“我去拿熏香。”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果然拿着一支黄颜色的香,她固定好,点燃,屋里顿时飘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果茶香,十分清新怡人。 大家被败坏的胃口这才好起来。 屋里推杯换盏,热闹无比。 院里就凄惨了。 朱氏如死猪一般躺着,痛的眼泪哗哗流,太胖了一时半会还起不来,哭又不敢大声哭,扯的嘴巴皮子疼。 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就不敢嘴馋,不该受人挑拨来打秋风,还以为这老大家和以前一样好欺负呢! 元君瑶那个小贱蹄子,小时候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没想到长大了倒是厉害起来了。 十足十的小泼妇,像个疯子!疯子! 她在心里恶毒的咒骂着。 这暑热的天阳光炙热,暴照的她浑身流油,她不得不爬了起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离开。 这笔账她记下了! 午饭后,元君瑶和元君玲帮忙收拾碗筷去洗。 工人们三三两两在院里的树荫下或屋檐下乘凉午睡。 齐梅香则去地里摘了凉粉草,下午准备给大家做仙草豆腐吃,还可做成凉茶。 元君瑶闻到这熟悉的香味就眼前一亮,这不是现代的王多宝吗? 她立即说道;“冰镇的好吃,我去弄冰来!” 齐梅香蹲在水井旁洗草,闻言看傻子一样看她。 “大夏天的你去哪儿弄冰?等会丢井里放放就成了。” 元君瑶勾了勾唇,转身就走。 “你等会就知道了。” 齐梅香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把元君瑶的话当回事。 “君玲,你自己洗碗,我有事要办。” 元君瑶在院里挑了一个大桶,又在水井边装了一桶水,准备提回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和元君玲说一声。 元君玲满头大汗趴在锅前洗碗,头发湿漉漉粘在额头,汗水都糊进了眼睛里,她微微抬头应道;“哦。” 应完又继续低头洗碗。 高热啊,她快热化了。 院里,齐梅香正清洗着凉粉草,见元君瑶提着一大桶水走,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元君瑶回到了房间,将房门关起,随后进了空间。 水当然是倒进了空间里,冰块是从冰库里取的,这天这么热,冰块怎么能少得了。 她这几日还没去镇上,硝石还没买,还说做水泥,还想盘店铺,手里有六万两,她还想买个院子。 这些事情都等着她去做,田里的水稻逐渐成熟,培育杂交水稻的事情之后再说。 不过目前她还是得安心养伤,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动作幅度太大或者太用力就会隐隐作痛。 “做工了做工了。” “起床了。” “哎呀,睡一觉一身汗,这天真热。” “打点井水洗把脸。” 屋外男人们伸懒腰打哈欠的声音传来,元君瑶从空间出来,提着一大桶冰块,正冒着森森寒气。 齐梅香的仙草豆腐刚出锅,凉茶也还是热的,只能招呼他们喝点凉爽的井水消暑,说下午再给他们送凉茶和凉粉。 大家嘻嘻哈哈间用井水清醒清醒,准备去干活,这时元君瑶吆喝道;“冰块来了,大家要凉快凉快不。” 众人回头,只见元君瑶提着个桶站在堂屋屋檐下,那桶正冒着寒气,一块冰角露出头,让人看一眼就觉的浑身凉爽。 胡长平惊讶道;“真是冰!” “呀,是冰,这夏日哪来的冰啊?” “丫头,你这怎么搞来的。”胡大爷正在树下乘凉,丢下蒲扇就站了起来,大家都围了过去。 齐梅香和元君玲从厨房出来,立即上前去看。 只有倒霉孩子元君和自己跑回家去了倒是错过了。 元君瑶笑吟吟道;“等下用来给你们冰镇凉茶和凉粉吃。” “主家,你先给我们几块凉快凉快呗。”一黝黑的男人腼腆地说道。 元君瑶爽快道;“当然可以,这是可以吃的,你们自个儿分,不过少拿点,后面要用的。” 大家拿了冰去一旁分了,元君瑶将剩下的给了齐梅香。 “娘,这些给你。” 齐梅香满眼都是稀奇,叹道:“我第一次在夏天见到冰。” “姐,可以给我一块吗?” 元君玲小脸热的通红,正仰着头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元君瑶。 想到她刚才一个人洗了那么多碗确实辛苦,元君瑶便说道:“好,给你一块。” “耶,谢谢姐姐。”元君玲开心的跳了起来,拍手直叫好。 胡长庚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这俩姐妹一动一静,小姑娘娇俏跳脱,大姑娘沉静睿智。 不过夏天出冰不稀奇,他只是好奇元君瑶是怎么会制作的? 元君瑶察觉到胡长庚的目光,微笑地朝他看去。 胡长庚询问道:“你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元君瑶淡然自若道:“五哥应当也知道,硝石制冰啊!” 胡长庚点头,收回目光,看向桶里的冰。 “哎呀呀,好冰好冰好冰。” 元君玲贪凉捧出了一块冰,结果凉的受不了,又想扔回桶里。 齐梅香吓坏了,连忙制止。 “你别弄脏了,那些都是要吃的。” “那怎么办啊!” 元君玲也没想到会这么凉啊,一块冰倒是成了烫手山芋了。 这块冰的体积就和一只吃饭的碗差不多大,她只能左手抛右手,不停换着,不一会手就麻木了。 元君瑶噗嗤笑出声。 胡大爷无奈的摇头,只觉得这丫头真是可爱的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现在心急也吃不了冰块。” 还是胡长庚好心去厨房给她拿了一个碗,她这才没有手忙脚乱。 元君玲的脸还是红的,她轻声说道:“谢谢胡大人。” 胡大爷摇着蒲扇,午后正犯困,他懒散道:“什么大人,这里没有大人,你跟着你姐姐叫五哥就行了。” 第127章 送他去读书。 胡长庚其实也想说一直叫胡大人太见外了,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他自己提出来不合适。 这时元君玲用余光悄悄看了他一眼,随后捧着碗转身跑回了厨房。 厨房里,齐梅香将碗洗干净,又重新拿了盆用冰将凉粉和凉茶镇在了里面。 其他的冰放着,她又怕融化了,这天太热了。 元君玲呲溜呲溜吃着冰块,在这炎热的夏天,这简直太舒服了。 “娘,我前儿去地里,看见西瓜熟了,我去摘个西瓜回来吧!” 想到西瓜,元君玲就馋的直咽口水,她是不怎么喜欢吃凉粉和凉茶的。 齐梅香蹙眉道;“不行,这么多仙草豆腐都吃不完,这还有凉茶,还摘西瓜做什么,这些都是大凉之物,不能贪凉,当心拉肚子。” 元君玲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听话的没再说什么。 元君瑶走进厨房,齐梅香连忙问道;“君瑶,这些冰块很快就要化了,要怎么样才能存久一些啊!” 元君瑶看了眼桶里已经化出来的不少水,说道;“冰水放热水瓶里,能凉久一些,这桶盖起来,包个被子吧!” “这能行吗?”齐梅香听着就觉得不靠谱。 元君瑶耸了耸肩无奈道;“反正早晚得化,这只是减缓融化的时间而已。” 尽管齐梅香觉得元君瑶说的很不靠谱,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元君瑶回到院里坐下,胡大爷,胡长运,胡长庚都在树下乘凉。 胡长运问道;“小妹,你有没有想过去做生意。” 元君瑶慵懒地撑着头,吹着午后的微风,正是犯困的时候,她说;“想过,明儿就去买铺子!” 胡长运本来是随口一问,因为他看元君瑶想法挺多,手里似乎不缺银子,还想着她是不是已经做了些什么生意。 他坐直身子,好奇地询问道;“你买铺子要做什么生意啊?” “没想好,先买个铺子再说。”元君瑶随意道。 胡长运闻言嘴角微抽,又缓缓靠了回去。 这丫头还真是任性,是他小瞧她了,看来她真不缺银子。 “四哥,你知道水泥吗?”元君瑶忽然问。 胡长运摇头,“水泥是什么。” 元君瑶来了劲,絮絮叨叨地讲起了什么是水泥,而现在的房子都是用泥巴加水混合盖出来的。 胡长运听的眼睛都亮了。 “小妹,你说的这个东西是好东西,但是等于盖房子要增加成本,寻常人家更用不起,不过大户人家肯定用的上。” “是,但是有更好的选择,大家肯定都会选更好的,而且不仅可以用来盖房子,还可用来浇筑地面,不过我现在没时间,等以后吧!” 其实旁人是看不出来元君瑶有多忙的,毕竟她看起来像是整日无所事事,胡长运也是这般认为的,但是她说她没时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姐,姐,听说你弄了冰……”这时元君和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他刚在工地听人说了,立马就跑过来了。 元君瑶说道;“厨房里呢,自己去瞧。” 元君和激动地点头,没一会捧着一块小冰又跑出来了直缠着元君瑶问怎么弄出来的, 元君瑶被他烦的不行。 “看你整天太闲了,明天随我去镇上,我送你去读书!” 元君和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只觉得难为情,小声嘟囔道;“姐我不想去!” 他都十五岁了,还上什么学,学堂里都是小孩,他去得多丢人。 元君瑶板着脸严肃道;“不去上学不认字,那你就在家种田吧!” 元君和颓废地蹲下,捡了树枝在地上乱画。 “姐你不是也不认字吗?” 元君瑶冷哼道;“谁说我不认字,反正你不认字以后我就不带你赚钱了。 刚我还还和胡四哥聊天,要做一个新生意,本来是想以后交给你负责的,但是你字都不认识……” 元君和沉默着没说话,他其实是不排斥去上学的,但是他就怕自己是另类。 “君和,你就听你姐姐的吧!” 齐梅香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自从知道元君瑶不是真正的女儿后,她从前许多固执的想法都没了。 元君和还是不说话,少年倔强的很。 胡长运劝道;“去吧,能读书就去,认识字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胡大爷也接话道;“老头子我五个儿子,头三个儿子没得书读,只能做苦力,老四老五读了书,个个有本事。 当然,不是说读书就有出息,没读书就没出息,而是读了书能方便你自己。” 大家都在劝,元君和却还在纠结自己另类丢人。 可元君玲却很羡慕地看着他。 她比元君和大一岁,而且还是女孩,她这辈子都没希望去读书了。 “君玲,你想读书吗?”元君瑶注意到了她羡慕的眼神。 元君玲连忙摆手道;“我不去!” 齐梅香随口道;“她去做什么,一个姑娘家家的……” “姑娘家怎么了。” 眼见着元君玲双眸渐渐黯淡,并垂下了头,元君瑶顿时不悦。 “明日你们两个都随我去一趟吧!” 齐梅香不敢反驳元君瑶。 元君玲则十分的受宠若惊,尽管她想去,又觉得去不了,而且她娘不让去心里确实会难受,但她还是懂事道; “没事的姐,我不去,村里的姑娘没人读书!” “没人那就开创先例。”元君瑶神色平静地询问胡长庚。 “五哥,万和镇有女子学院吗?” 胡长庚摇头;“没有,万和镇只有一个鹿幽学院,而且没有女子就读,不过县里有女子学院。” 元君瑶蹙眉道;“县里有点远,君玲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胡长运无奈道;“但鹿幽学院里全是男子。” “没事,我不去。” 元君玲笑容灿烂,但心情却好了很多,因为她知道姐姐是真心让她去读书的,是把她和弟弟看的一样重要。 “快去洗菜,读不了就不要读。” 齐梅香是真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以后反正也是要嫁人,要在家带孩子相夫教子。 元君玲乖巧地点头,转身回了厨房,齐梅香继续劝儿子要去读书。 元君瑶却不太高兴了。 第128章 女孩子不能受委屈 因为齐梅香那刻在骨子里的重男轻女。 只是这也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元君瑶只能自个儿放宽心不去计较。 而元君和拗不过这么多人说,只能答应去了,但他总不高兴,也不知道是在不高兴什么。 元君瑶悄悄问过他,到底是怎么了,因为什么不想去,他也不愿说,小屁孩实在是别扭的很。 傍晚,天凉快下来的时候,胡大爷等人才走,晚饭都没吃,一人吃了几碗仙草豆腐早就吃饱了。 工人们今日吃了冰镇的,解暑降温也是舒服的很。 齐梅香说明日做绿豆汤,还问元君瑶能不能再拿出冰里,元君瑶自然是说可以,反正又不用什么成本。 到了下午中午那冰融化的都差不多了,但是喝着冰水也舒服啊! 第二日一早,元君和被迫换上了新衣服,准备跟着元君瑶去镇上。 元君玲一早就在厨房里帮忙,时不时羡慕地往外瞧。 齐梅香正任劳任怨地做着早饭,一会工人们来了要用。 见元君玲心不在焉,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说道:“今日不用你帮忙了,跟着你姐姐和你弟弟玩去吧!” 元君玲眼前一亮,刚想放下手里的菜刀,但想到自己身无分文,而且娘自己一个人要操持这么一堆事情,便心软地继续切着菜。 “娘我不去,我还是留在家里给你帮忙吧!” 齐梅香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将手上的水珠在围裙上擦干净,这才从兜里摸出七八个铜板递给她,说道:“去吧,我叫了你二婶来帮忙。” 元君玲缓缓抬眸看向她,迟疑着没有接。 齐梅香不耐烦道:“赶紧的,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顺便劝劝你弟弟,好好去上学。” “哦。”元君玲接过铜板跑出了厨房,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 元君瑶挥舞着缰绳刚要走呢,就听见了身后传来元君玲激动的喊声。 “姐姐等等我,我也去!” 姐弟三人踏上了去镇上的路,早膳都没吃。 元君玲笑吟吟地说道:“娘给了我七个铜板,我等会要买肉包子吃!” 元君和兴致缺缺地望着窗外,似乎心情还是不太好。 “你到底是怎么了?去上学还不好吗?你知不知道这多令人羡慕!” 元君和不说话。 元君玲也不搭理他了,只反复地数着自己手里的几个铜板。 到了镇上,元君瑶照旧来到了蔡老板的包子摊前。 只是今日蔡老板居然不在,这倒是稀奇了。 元君瑶好奇地询问旁边卖炊饼的老人。 “老伯,蔡老板今日没出摊吗?” 老伯叹息道:“他小儿子又犯病了,求医去了,已经四五天没出摊了。” 元君瑶想起上次蔡老板说过,他儿子好像是早产,天生体虚患有心疾,要用好药材温补着。 眼下他不在,她也只能带着两人去别处吃早餐。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别处的肉包子馄饨就是没有蔡老板家的好吃。 而元君和心里也藏着事,似乎是没什么胃口。 三人只有元君玲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早膳,直接前往鹿幽书院。 这书院是万和镇唯一的书院,元君瑶本来以为会很大,结果很小,而且只有两个先生。 古代读书很难,因为没几个人读得起的,很多人温饱都是大问题,光束修七八两都很难交得起,笔墨更是无底洞。 学院的门打开着,里面传出郎朗的读书声。 一个青衫男子正背着手在教书,而门口有个老先生正在打盹。 元君瑶轻声唤醒他,他还睡眼朦胧不知发生了什么。 元君瑶开门见山地说送弟弟来读书。 老先生自我介绍说姓赵,又问读书的是哪个。 元君玲立即将畏畏缩缩的元君和推到了前面。 赵夫子眯起眼睛打量他,询问道;“读过几年书?几岁了?” 元君和脸涨的通红,小声说道;“没读过书,今年十五。” 赵夫子蹙了蹙眉,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元君瑶说道;“以前没这个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就想他能多认几个字也好。” 赵夫子点点头,勉强道;“那行吧。” 十五岁启蒙读书,也就只能识识字了。 元君瑶交了束修,安顿好元君和,带着元君玲转身就走。 元君和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们走远,感觉自己像被卖了似的。 “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元君玲时不时捏紧自己的荷包,尽管里面只有几个铜板。 元君瑶左右张望,随口道;“先买点东西,再随便逛逛。” 元君玲跟着她又大量购买了米面粮油,还有猪肉牛肉等等。 这次元君瑶还买到了硝石,但是很贵,一两银子只有一斤半,这一斤半还制不了多少冰。 古代硝石受地区和供应关系,还有政治、军事、经济等各方面的影响,价格自是不同,所以她开制冰铺子压根行不通,开别的铺子要用冰倒是可以用得起。 将买好的食材放到马车上,锁好马车,元君瑶带着元君玲继续逛,一路上就是逛吃逛吃逛吃,看到什么想吃就买。 元君玲的几个铜板反正是没机会花出去,元君瑶财大气粗。 满足了她的嘴馋,还给她买了两身新裙子,又买了两支簪子,一支步摇,可把她开心的不行。 元君瑶见她开心心里也舒服了,她就是看不得女孩子受委屈,读书的事情没办法,毕竟她也十六了,让她一个人去县里也不现实。 而鹿幽学院里全是男子,让她一个女孩子进去也不可能,到时候书没读成还误了她的名声。 “姐,谢谢你。”元君玲今日一整天都是懵的,她感动道;“你是第一个给我买这么多东西的人,其实爹娘,弟弟,还有大姐,都对我很好。” 元君瑶与她并肩而行着,询问道;“爹娘对弟弟更好,你心里不会不平衡吗?” 元君玲摇头道;“不会,因为以后姑娘都要嫁人的,到时候爹娘身边只有弟弟。” 说的好有道理,元君瑶竟无法反驳。 “姐,我们还要去干什么?都逛了大半个上午了。”元君玲跟着她走现在都有点累了。 “想买个合适的铺子。” 元君瑶左右张望,倒是看到不少挂着旺铺出租的店铺。 第129章 牙行! 要卖的倒是一个都没看到。 她如果要开店做生意,那肯定是直接买个铺子,租铺子多不方便啊! 在现代如果想买店面或者租店面什么的,那都是有专门的网站或者公司,就是不知道这古代会不会有这种。 元君瑶身为现代人肯定是不了解的,原主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她就更不知道了。 走了一圈没什么结果后,元君瑶直接找了个人询问。 “这位大娘,请你吃糖,向你打听个事儿!” 元君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到了一大妈手里,脸上挂着人畜无害地笑容。 大娘顿时满脸笑容,连声应道;“姑娘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大娘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这样的,我想买个铺子,但是走了一路只看见出租的,没看见转卖的,所以想向您打听一下,想买铺子要去哪里?要问什么人。” 大娘十分热情道;“这还不简单,去牙行啊!” “牙行?” 这触及到了元君瑶的知识盲区,她只知道牙行好像是买卖奴隶的。 大娘点头道;“是,去牙行找牙人买卖铺子。” 在大娘的指引下,元君瑶前往了牙行。 本来以为牙行是一个店铺什么的,没想到牙行居然是一条街。 这街可就卖什么的都有了,卖人卖狗,还有传说中的妓院,是真正的鱼龙混杂。 有了正确的方向,那做事就事半功倍了。 元君瑶找到了一位叫丽娘的女子,她就是专门负责替人买卖商铺的,其实就和现代的中介差不多。 丽娘人如其名,长的艳丽娇媚,身段丰腴,眉目流转间都能将人的魂勾走,元君玲都不敢看她。 丽娘不愧是做这行的,十分的健谈,邀请两人进屋坐下,风情万种地翘着二郎腿娇笑道:“小姑娘,你们要喝什么茶?花茶果茶我家都有。” 元君瑶微笑道:“果茶吧。” 丽娘坐着纹丝未动,很快便有小丫鬟来上了茶。 一股清甜的果香弥漫开来,元君玲好奇的端起茶杯品尝,似是一下子征服了她的味蕾。 而元君瑶只盯着丽娘,显然是没多大兴趣。 “我想买个地段好点的铺子。” 丽娘点头道:“成,预算多少。” 元君瑶眉心微动,却不接她的话,只说道:“我要先看到铺面,得我满意才行。” 丽娘勾了勾唇,看了眼天色,笑道:“成,现在天色还早,你要现在去看还是下午去看?” “现在吧。”元君瑶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放下。 丽娘见状笑意浓了几分,起身说道:“那走吧。” 万和镇上一共就一条主街,要论最繁华那肯定是中心地段最繁华,那些大酒楼大店铺都在那一处,但要做小生意那肯定是去菜市场,那里人流量多。 丽娘将这些说于元君瑶听,问她要做什么生意。 她要是要做高档生意,比如珠宝什么的,那肯定是去中心地段买铺子,要是做普通生意,那肯定是靠近菜市场。 元君瑶十分淡定地说道:“去中心区域看看吧!” 虽然她还没想好做什么生意,但是不妨碍她喜欢好的铺子。 这下丽娘也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她试探加打听,愣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生意,实力如何。 如果她知道,其实元君瑶自己没什么想法的话,估计会被雷的外焦里嫩。 谁家好人买铺子都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只想先买个铺子再说,单纯的有钱任性吗? 跟着丽娘,元君瑶先后看了三个铺子,但是她都不怎么满意。 这三个铺子位置各有各的好处,但是缺点也很明显,第一处户型不好,第二处没有后院不方便,第三处光线不好。 做丽娘这行的都是人精,元君瑶很明显感觉到,她先给自己看的都是不好的,估计是压在手里卖不出去的。 看来古代和现代套路都是差不多的。 事不过三,丽娘也看出眼前的人年纪虽然小,但绝不是好糊弄的,于是这次她带元君瑶看的铺子就正常了很多。 这铺子一共三层,还带后院,位置光线什么的都极好。 丽娘介绍道;“这铺子是我手里看的人最多的,很多人想要,你也看到了,处处都好,所以价格当然也贵。 之前那三个铺子只要五六十两,这个要一百两!” 她的视线落在元君瑶脸上。 而元君瑶听到一百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还在四处瞧着。 元君瑶看过后觉得挺满意的,一百两说贵也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只是该还价还是得还价的,她随口问道; “八十两能卖吗?” 这店铺有三层,做点小生意,余下的还能住人。 丽娘无奈道;“东家定好的价格,只怕少不了这么多。” “哦,那算了。”元君瑶是处于一种可买可不买的态度中。 元君玲跟在她身边,几乎是一句话都没说,也给不了什么意见,只是听到一百两八十两的难免是心肝都在颤。 丽娘是真摸不准,也猜不透元君瑶在想什么,只能又说道;“您和东家商议可好?” 元君瑶看了眼天色,说道;“午时了,先吃饭吧!” 许是她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丽娘许多常规的算计和套路都用不上了。 她接触的顾客很多,精明的、难缠的、憨厚的,各种各样,她都能轻松应对。 像元君瑶这种滑不溜秋,让没有一点把握的还真是少见。 元君瑶本想请丽娘吃饭,毕竟跟着跑了一上午,但是丽娘拒绝了。 于是她就带着元君玲先去吃饭了。 “姐,我一上午没听嘴,倒是不饿。”元君玲是真不饿,一上午都在吃。 元君瑶只能给自己买了两个鲜肉烧饼填饱肚子。 “姐,你下午还要去看铺子吗?” 元君玲揉着酸胀的腿,实在是有些累了。 元君瑶见状便说道;“那下午就不去了,我们回家。” 吃饱喝足,姐妹俩手挽手离开。 经过经常卖人参的那家药铺时,元君瑶下意识往里瞅了一眼,谁知这一眼还看到熟人了。 蔡老板和他妻子正跪在地上哭求着老大夫救命。 第130章 开个店。 老大夫十分无奈地说道;“不是我不帮你们,可我也是开门做生意混口饭吃,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做生意?” 蔡老板一个大男人呜呜咽咽地哭着,却也知道自己属实是无理取闹了。 人参这种东西动辄就是几十两,再配点其他药材,他实在是无力所承担。 而他儿子的病情严重,几十年的人参已经没用了,要百年以上的。 人参年份越久价格就越贵,也越难寻,一株百年人参至少要一百五十两。 寻常十几年二十年的药铺里很多,但药效一般,可买一株也要几十两,寻常人家压根负担不起。 蔡老板为了儿子几乎是倾尽了家财。 杨氏怀里抱着七岁的孩子哭的肝肠寸断,那孩子瘦瘦小小,脸色发青,嘴巴微张着,每呼吸一下都似乎很是费劲。 老大夫于心不忍地偏过头,挥手驱赶道;“你们走吧!快走吧!” 蔡老板嚎啕大哭着,颤抖着身体起身,这一走,这孩子就活不过七日了。 杨氏抱着儿子浑身无力,几乎起不来,夫妻俩是真走上了绝路。 “爹,娘,你们把我卖了吧,卖了我就能给弟弟看病了。”十一岁的大儿子懂事地说道。 蔡老板闻言搂住大儿子,不停地抹泪。 “不卖,手心手背都是肉,爹娘心疼弟弟,也心疼你。” 蔡老板从妻子手里接过小儿子,一家四口缓步走出药铺,格外凄凉。 元君瑶唤道;“蔡老板。” 蔡老板垂着的头缓缓抬起,看见元君瑶时还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是你啊,我今日没摆摊。” 元君瑶叹息道;“我吃过东西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儿子他……” 蔡老板刚擦掉的眼泪又冒了出来,他哭着还勉强露出了笑脸。 “哎,又犯病了,这下是真没钱没办法咯,认命,认命了,百年人参我哪买的起……买不起…买不起……” 他呢喃着,背脊弯的厉害,可见已经被现实已经压的喘不过气。 元君瑶于心不忍,说道;“我有药能救他。” 蔡老板不解地抬头看她,最后却也只能无奈叹息。 “你怎么救?百年人参可要一百五十两,而且还要长期滋养!”说着他长叹一口气。 “你帮的了我一时也帮不了我一世,我也不能白白要你的帮助,我无以回报。” “我要开一个早餐店。”元君瑶真挺喜欢吃他做的包子,所以又说道;“我这里有人参滋养丸,一日一粒可以吃半年,对你儿子的病症。” 蔡老板一时间回不过神,他本来就伤心欲绝一脑子浆糊。 元君瑶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这又说给能治他儿子的病,又说要开个早餐店,还说什么人参滋养丸。 倒是杨氏反应快的很,立即扑通跪在了元君瑶面前。 “只要能救我儿子,您让我们做什么都成。” 元君瑶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她上前递给蔡老板。 “你先拿进去给大夫看看能不能给你儿子吃。” 蔡老板回过神来,立即接过,点头哈腰道:“好,好,谢谢您,真的谢谢。” 趁着他进去问大夫的空档,元君瑶去将杨氏给搀扶了起来。 这杨氏消瘦的厉害,面色也十分的憔悴。 元君瑶安慰道:“没事的,别着急。” 杨氏抹着泪,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反反复复一句话,只要能救她儿子,让她做什么都成。 不一会,蔡老板就欣喜若狂地抱着小儿子出来了。 “媳妇,孩子有救了,孩子有救了。” 杨氏双眼放光地盯着他,元君瑶能感受到,她一刻连呼吸都停止了。 蔡老板又哭又笑,说道:“这瓶人参滋养丸的主要成分就是百年人参,里面还有雪莲花,灵芝等珍贵的药材,够我们家宝儿吃上半年,能保他半年的命了。” 杨氏喜极而悲,但这同时也代表着价格不菲。 蔡老板夫妻俩看向元君瑶,再次要齐齐跪下,元君瑶急忙制止。 “好了,你们别动不动就跪,我给你药,你们得帮我做事,这是平等交易!” 蔡老板满口答应,态度恭敬。 “您说什么都成,拿了您的药,我们家是这辈子都还不完您的恩情了。” 元君瑶也不想以这段恩情要挟着人家,她说道;“这瓶药价值一百两,我雇你们夫妻俩给我经营早餐店,包吃包住,等你们帮我赚回本,我再给你们算工钱!” 早点的样数她想着多加几种,除了卖早点,平时再卖点牛肉面拉面什么的。 有个店面,想来也比他们在外风吹日晒的好。 蔡老板热泪盈眶,他心里清楚,那药一百两不可能买的到。 元君瑶又说道;“店面我还没准备好,你们先带着孩子回去休息几天吧。” 蔡老板夫妻俩只能哭,不停的哭,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是元君瑶的出现给了他们希望。 不仅给了他们希望,还给了他们足够的信任。 药就这么给了他们,所约定的事情也只是口头约定,都不怕他们跑了。 元君瑶很怕这种感激煽情的场面,拉着元君玲赶紧走了。 元君玲还回头看了他们好几眼,等看不到他们了这才问道;“姐,你还会治病啊!” 元君瑶摇头道;“我不会。” 元君玲欲言又止,想说你不会治病,那怎么给人开药。 不过那一家人确实可怜,那孩子也可怜,但包子确实是好吃。 说话间,姐妹俩坐上马车准备回家。 元君玲不放心地问道;“君和怎么办,他怎么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学。” “元君和那么大一小子,等他下学自己走路回来吧!” 元君瑶拉了拉缰绳,望了眼天色,最后还是不放心。 “算了,我们去给他买头小毛驴吧,让他以后天天骑小毛驴上学。” 不等元君玲反应过来,元君瑶就驾驶着马车去了上次买马的地方,花了二十两买了一头小毛驴。 小毛驴就拴在学院门口,正好元君和下课休息,她和元君和说了一声就走了。 第131章 被踹了 这么一耽误,等她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工人们已经收工正在吃晚饭。 齐梅香正招呼着他们,见到两人回来,还往她们身后张望,没见到儿子便问道:“君和呢?君和怎么没回来?” 元君玲就把送他去上学还有给他买了个毛驴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听又花了二十两买了个毛驴,齐梅香一时间都说不出话了。 这才是真正的花钱如流水,偏偏她还没法说什么。 元君玲从马车里拿出自己的新买衣服和鞋子,正喜滋滋地要拿回家去,齐梅香瞥见后不悦道:“你不是有衣服鞋子吗?怎么又买这么多?” 元君玲脸上的喜悦少了许多,只低声说道:“这是姐给我买点。” “我还能不知道是她给你买的啊,我是说,你上次也买了新衣服新鞋子,这旧的也还能穿,又买这么多干什么,这不是浪费钱吗?” 元君玲低着头不敢吭声,那两支簪子就更不敢拿出来了。 元君瑶不悦道:“怎么,只准我给你儿子花钱,给君玲花钱就不行了?” 齐梅香被怼的无话可说,只小声嘀咕道:“我这还不是想着让你少花点,你赚钱也不容易。” 元君瑶不想戳破她的小心思,给她留点了面子,其实她很想问问,是想让我给你儿子多花点,给你女儿少花点对吗? 当然,这些都不关元君和的事情,实在是有时候,这便宜娘的想法总让她很恼火。 为什么她给元君玲花钱就是浪费呢? 元君玲日日来这里帮忙,她都没给她算工钱,难道给她买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 从前齐梅香也是很怕她花钱的,但是自从上次说明身份之后她就没那么抗拒了,这种细微的变化,说明亲生女儿和别人的女儿之间还是有不同的。 也说明身份一变换,她已经能坦然的接受了她的能力。 尽管现在没有变成那种吸血父母,但是她还是算提前未雨绸缪了。 她庆幸,幸好自己搬出来住了,幸好自己的户口单独立了,幸好她的房子马上就要盖好了。 “君和怎么还没回来了。” 齐梅香送走了工人,收拾好了碗筷,结果儿子还没回来,她坐立难安,忍不住来回踱步。 “天都黑了,马上路都看不见了,他不会出事吧!” 元君瑶心里也担忧,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安抚道;“娘你先别急,君和已经十五岁了,不会有事的。” 齐梅香长叹一口气,抱怨道;“你应该等他一起回来的,你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是他出点什么事,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你别这么悲观,他能出什么事。”元君瑶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莫名也觉得有些烦躁了。 十五岁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本来她都想让他走路回来的,这还给他买了驴代步。 齐梅香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她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免多担忧几分。 “君和还没回来吗?” 元识生从外边走了进来,他一身都是酒气,满脸笑容,今日晚上被喊去了二爷爷家吃饭。 齐梅香见他喝成这样就来气,冷声道;“还没回来呢,你说你又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元识生在一旁坐下,打着酒嗝说道;“人家看得起我,才特意请我吃饭喝酒,我怎么能不喝…对吧!” 齐梅香更气了,“喝喝喝,就知道喝,君和都还没回来。” “他那么大个人,还能不认识回家,你就别瞎操心了。” 元识生脸通红,呼吸有点喘,看了眼一旁的元君瑶,又看向了元君玲,吩咐道;“快,快去给爹倒杯水。” 元君玲起身去倒水。 元君瑶望着外面黑下来的天沉默着没说话。 不会真出事了吧! 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 齐梅香实在是坐不住了,立即就要往外走,元君瑶被她弄的心神不宁,只能跟着一起。 但是两人还没出门呢,屋外就传来了驴叫和元君和无可奈何的骂声。 “你这头犟驴,傻驴,还犟,都到家了你还和我犟……” “哎呀,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齐梅香眉开眼笑往外跑,提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但当他们都走出屋看到元君和的模样时,集体都沉默了。 只见他一身泥泞,像是刚从田里爬起来,脸上只见两黑眼珠子 “你,你这,这,你这是怎么了?” 齐梅香望着眼前黑不溜秋的人,要不是听声真是自己儿子,她都还还不敢认。 “噗,哈哈哈哈……”元君玲第一个忍不住爆笑了起来。 元君瑶抿了抿唇,脸上也是难掩笑意。 这孩子怎么这么惨? 一看就是刚从水田里爬起来。 “你这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天黑看不见道摔田里去了?”齐梅香左右打量着儿子,实在是无处下手。 元君和郁闷道;“我被那倔驴一脚踹田里去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这一路上一下子都没骑上就算了。 还得拉着它回家,它还不肯走,害我这么晚回来还踹我。” 院里瞬间发出爆笑声。 连心疼儿子的齐梅香都忍不住跟着笑,元君和气的不行,只能转身跑回家去了。 齐梅香笑吟吟地说道;“我回家去烧热水给他洗澡,君玲你给你弟弟煮碗面端回去。” 元君玲立即就往厨房里去。 元君和回来了,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元君瑶下意识长舒了一口气,她刚还真担心的不行。 最后院里只剩父女俩。 元君瑶和元识生没话说,刚想回房间,元识生便开了口,他真诚道; “君瑶,爹能多你这么一个女儿是爹的福气,也是这个家的福气。” 元君瑶顿住脚步淡淡道;“你们是托元君瑶的福。” “是,是是,我都知道。” 元识生提起女儿眼泪汪汪的,但是他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他压制着情绪,激动道;“这段时间真是扬眉吐气了,尤其是在面对三房那些人的时候,真是解气啊!” 元君瑶叮嘱道;“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是示弱还是讨好,你都别信他们。” 第132章 双胞胎姐妹 元识生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们,他们可没安好心。” “嗯。”元君瑶随口应了一声便回了房间。 她明天还得去一趟镇上,将早餐店的事情安排好。 见她去休息了,元识生便也没有久留,便独自起身离开。 厨房里,元君玲独自煮着面条。 面条里放了一个鸡蛋,还有剩的一点牛肉,一碗刚出锅的鸡蛋牛肉面就做好了! 这是他们家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但现在每天都是这样过,每顿都有饭有菜有肉,就像是做梦一样!! 有时候早上醒来她都是懵的,还在想,昨天的生活是梦吗?而家里的糙米糙面什么的已经很久没有上桌了。 这生活绝对算得上村里独一份! 这些美好的生活都是由姐姐带来的。 元君玲哼着歌收拾好厨房,用食盒装着煮好的面准备回家去。 临走前她将堂屋里的灯吹熄,望了眼还亮着灯的西厢房,与元君瑶说道:“姐,我回家去了。” 元君瑶正准备打坐调息,闻言出声应道;“好,把灯熄了,把门随手关上就行。” 不一会屋外就没了动静。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内力功法。 而元君玲则按照元君瑶说的将灯熄了,关上门后,便提着食盒脚步轻快地回家去了。 现在时间还早,但村里已经没什么灯光了,但月光很足,能看见路。 只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摸黑回家多少心里都有些发怵。 “爹也真是的,怎么不等等我。” 元君玲抱怨了一句,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元君玲!” 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人喊她,不过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她就蹙起了眉,回头嫌恶道;“有事?” 来的是三房的两个女孩,一个叫元依依,一个叫元秀秀,两人是双胞胎,十五岁,母亲是罗氏。 元依依和元秀秀对视一眼,快步走到了元君玲面前。 元依依双手抱胸,恶毒道;“我娘说你们家卖女儿,是你姐陪老头睡觉这才有今日的好日子!” 元秀秀接话道;“你姐真贱,真是丢我们家的脸。” 元君玲气的脸都红了,“你们胡说八道,我姐才没有……” 她的自证显的那么苍白无力,可明明事实不是这样的。 元依依和元秀秀你一句我一句,脸上的嘲讽和恶毒掩饰不住。 “我们没有胡说,你家不就是靠卖女儿发财吗?” “就是,你姐彩礼花了三十两!现在又和离了,这不是卖女儿吗?” “谁家彩礼这么多,人家都是七八两,十两,或者五六两,你家就要三十两!” 元君玲自知说不过她们,所以转身就走,她们家的人都不擅长吵架。 但是元依依和元秀秀不肯放过她,三两步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跑什么?被我们说中了所以心虚?”元依依脸上的刻薄之色和她亲娘罗氏如出一辙。 “说实话我真同情你,你有个这样的姐姐,说不定你以后嫁都嫁不出去了。” 元君玲浑身发颤,咬牙切齿道;“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怎么这么多嘴,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元秀秀不悦道;“你爷爷和我爷爷是亲兄弟,你爹和我爹是堂兄弟,我们家这么亲,真是好处没捞到,还被连累了。” 元君玲骂道;“你们闭嘴吧,你们怎么这么恶毒,你就是嫉妒我们家!” 元依依盯着她身上那粉色碎花的新裙子,眸子里确实泛着嫉妒之色,对比起来,她身上这洗的发白的蓝色衣服真是太难看了。 “谁嫉妒你,我是可怜你,你家都被全村戳着脊梁骨骂了。” 元君玲深呼吸着,厉声说道;“我可没听见别人骂,就听见你们狗叫,你们还说不是嫉妒。” 元依依气的黑了脸,跺了跺脚气愤道;“你怎么油盐不进,这都是你姐姐的错。” “哦~我知道了,你是来挑拨离间的。”元君玲反而是淡定了下来。 她这般一来,反而是把元依依气的不行。 元秀秀双眸微转,眼神暗戳戳地落在了元君玲手上提着的食盒上,她可是听大伯母说了,那桌上全是好吃的,猪蹄,牛肉,猪肉,鸡鸭…… 趁着元君玲和元依依说话的时候,她眼疾手快去夺元君玲手里的食盒。 元君玲没有防备,倒是被她抢到了,只是她没有松手,于是两人抢了起来。 元君玲大叫道;“你干什么,你松手……” 元秀秀就是不松手,还叫唤道;“姐,快来帮忙!” 姐妹俩一起抢夺食盒,元君玲不敌,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地骂道;“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你们一家都不要脸!” 元君瑶出现在了院门口,出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元君玲依旧死死拉着食盒不松手。 元依依和元秀秀也不松,双方继续僵持着。 元君玲气恼道;“你们还不松手,这是我家的食盒!” 元依依和元秀秀不肯放开,心里很不甘,明明差一点就抢到了。 元君瑶沉着脸上前,冷声说道;“松手!” 两人咬了咬牙,依旧不松。 元君瑶气笑了,吓唬道;“好好,小小年纪居然干起了土匪的勾当,看来你们是想去坐牢了,我满足你们,来人啊!抢劫了!” 元依依吓的立即松开了手,倒是元秀秀顽固的很。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抢劫了,是,是元君玲给我们的。” 元君玲傻眼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们了,你给我松手。”她气的用指甲挠她。 元秀秀一声尖叫,这才松了手,急忙去查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被抓出了红痕。 “元君玲,你敢打我!” 她面目狰狞,睚眦欲裂,伸手就要去扇元君玲。 元君玲下意识提起食盒格挡。 元秀秀扇在了食盒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元君瑶黑着脸挡在了元君玲面前,音量拔高吼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元依依没有吭声,元秀秀生气道;“她打我,你就不管她吗?” 第133章 考状元 “她怎么打你不打别人,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身上的原因。” 元君瑶冷眼凝视着眼前这两人,是真的打心底又厌恶又反感,真是坏了就坏一窝,和她们的亲娘罗氏那是坏的如出一辙。 元秀秀梗着脖子叫嚷道;“你当然偏帮你亲妹妹,她抓烂了我的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就是抓了你你想如何?不服气就去报官啊!”元君瑶不想欺负小孩,但这两家伙真是很欠揍。 不给她们点教训,真以为这天下就是由着她们说了算。 元秀秀冷哼一声嘲讽道;“谁不知道你勾搭上了县丞大人的老爹,报官有什么用……” “啪”元君瑶抬手,狠狠给了元秀秀一巴掌。 “小小年纪,满嘴喷粪,我今日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 元秀秀捂着被打的左脸,还没反应过来,右脸又被啪打了一巴掌。 元君瑶冷声呵斥道;“我若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我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 “啊啊啊....”元秀秀捂着脸大声尖叫了起来。 元依依愤怒地瞪着元君瑶,拉着妹妹离她远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说的是事实,你敢做不敢承认....” 元君瑶冷眼睨向她,一字一句淡淡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她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声音里满是威胁。 元依依哪里敢说,没看见她妹都被打成这样了吗? 最后姐妹俩只能就这么不甘心地落荒而逃。 元君瑶回头看向元君玲,元君玲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愤怒。 “姐,她们怎么能这么说你,真是太恶心了。” 元君瑶不在意道:“她们越得不到就会越嫉妒,越嫉妒就越诋毁,所以你不必在意她们说了什么,下次她们再来招惹你,你就直接扇她们,扇死算我的!” 元君玲深吸一口气,头耷拉了下来,“我是不是很没用,到现在都还会被她们欺负。” 她没用吗? 她不是没用,她只是比那些恶毒的人多了几分良知和善良。 元君瑶放柔了声音,说道;“没有,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元君玲点了点头,提着食盒回家去了。 目送着她走远,元君瑶这才又回了房间,关上门重新开始修习内力。 三房的这几日活跃的很,是见他们如今日子好过了,按耐不住了吗? 元秀秀和元依依跑回了家,元秀秀一回家就哇哇大哭,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罗氏牵着儿子的手从厨房出来,元盛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还剩半碗油渣,他正嘎吱嘎吱的吃着。 “不是叫你们去和元君玲套近乎,怎么哭着回来了?” 罗氏温柔的给儿子擦去嘴角的油,只轻描淡写瞥了眼两个女儿。 元依依沉默着没说话,眼神时不时落在元盛手里的碗上,显然是馋了,家里都不知道几个月没吃上荤腥了。 元秀秀生气道;“别提了,元君玲那个小贱人,手里提着个食盒,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好吃的。 不给我们就算了,居然还抓烂了我的手。 还有元君瑶那个不要脸的,自己勾引男人还不让说,居然敢打我的脸!” 罗氏又瞥了眼她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顿时没好气地骂道;“这俩个小贱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元武擦着汗从屋外回来,见她们都在骂骂咧咧,便随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罗氏叉着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吐槽了一遍。 “你说是不是赚点钱就了不起了,好歹我们还是亲,她就这么对待我们。” 元武挠着头在一旁坐下,无奈地说道;“赚了钱肯定就了不起了,要是我们家有钱了,我们也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啊!” 罗氏闻言更气了,他们家什么时候能有钱? 想到元君瑶家那气派的青砖房,再四下打量自家的土砖茅草房,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元盛舔着嘴,干劲十足地说道;“爹,娘,等我以后赚大钱了也给你们盖大房子!” 罗氏被逗的眉开眼笑,立即将儿子拥入怀里。 “好,还是我家盛儿厉害,娘就等着你让娘享福!” “娘,听说元君和去上学了。” 元依依羡慕地说道;“要是盛儿能去上学就好了,盛儿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状元。” 罗氏蹙了蹙眉,“元君和不是都十五了吗?他去上什么学,这不是浪费钱。” “是啊,可人家有钱。” 元依依撑着下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说不定人家靠着县丞大人这层关系,束修都不用交呢。” 罗氏这心里一下子就如猫抓般难受,她嘟囔道;“要是盛儿能去读书就好了。” “束修要交七八两,还有笔墨纸砚,一年没个十几二十两,哪里读的起书,省省吧!” 元武心想着,家里全部家当就十五两银子,哪里供得起那傻儿子读书。 元盛吃完油渣正舔手指呢,他瞅了一眼,嫌弃的抿了抿唇。 就这傻儿子能考状元? 元武不由得撇嘴。 “不行,我必须送盛儿去读书。” 罗氏噌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盛儿才十一,读书还来得及,那元君和都十五了,他读书不是浪费吗?” 元武疑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罗氏恬不知耻地说道;“让盛儿代替元君和去读书。” “这怎么可能,人家能同意吗?”元武都惊呆了。 罗氏自信道;“为什么不同意,盛儿多聪明,他读书肯定比元君和强,将来盛儿成了状元,他们家也跟着沾光不是。” 元盛摇头晃脑,满嘴油光的跟着念叨。 “考状元,考状元,我是大状元。” 罗氏得意一笑,望着自家儿子,感觉那真是天地下最聪明的孩子。 元武捂脸,只无奈地连连摇头。 元依依笑容渐深,得意的挑了挑眉。 元秀秀嫌弃地冷哼了一声,但聪明的没触她娘的眉头,而是说道;“娘,张秀才的儿子约我明日一起去山上拾柴火。” 第134章 烦人精 罗氏笑吟吟道;“去呗,张秀才家虽然不算特别有钱,但好歹是个秀才,听说他在镇上当账房,一个月能赚不少钱呢。” 这张秀才也是元家村的,而这村里还有几户姓李的。 元秀秀以前觉得张秀才的儿子挺好的,可都见过县丞了,一个秀才算什么? 她心里极其不平衡,想到大伯娘昨儿说,县丞一把抱住元君玲,她就忍不住问道; “娘,你说元君瑶和元君玲会不会嫁给县丞大人。” 县丞大人长的高大,皮肤不像张秀才的儿子黝黑黝黑的,人长的也好看,元秀秀的脸不由得红了。 “元君瑶一个和离的,县丞大人怎么可能看的上她。” 罗氏不屑地撇嘴,又说道;“那元君玲有个和离的姐姐,也配不上县丞大人。” 元秀秀笑眯眯地挑眉,心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元依依眼观鼻鼻观心,狭小的眼睛里透着算计。 她们才十五岁,嫁人太早了些,那县丞都二十五还是二十六了,相差的有点大。 不过相差几岁不要紧,要是能嫁给县丞做县丞夫人,那可比元君瑶风光的多。 她不就是赚几个钱吗? 听说还是陪老头子睡得来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窗外绿意盎然但寂静无声,偶尔有一两声鸟叫声划过。 元君瑶从入定中苏醒,运行内力游走身体一圈,感觉力量又强大了几分,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这生活还是有盼头的,伤慢慢好了,力量慢慢变强了,就是这身体素质有待提升。 要不是受伤了耽误这么多天的,她肯定日日去跑山路,元君瑶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松了,她当即决定今日去山上跑跑。 此时院里已经有动静了,往窗外一瞧,原来是齐梅香正在井边打水,她已经开始忙活做早膳了。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准备起床洗漱。 就在这时,院里忽然传来了罗氏的说话声。 “哎哟大嫂,你起这么早呢。” 齐梅香看见来人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瞧您说的,都是一家人,我还不能来吗?” 齐梅香脸色难看,但这大清早的不想动气,所以没有吭声,提着水桶直接往厨房里去了。 “大嫂啊,不是我说你,君玲和君瑶都这么大了,但还那么不懂事,昨晚是挠了秀秀的手又打了秀秀的脸.......” 这是大清早来告状来了。 元君瑶走出房间先打了水洗漱,只静静地听着这罗氏到底想干什么? 这三房的人也是好笑,像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上前找骂。 以前大房条件不好的时候吧,那是可劲欺负,平时又离的远远的,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似的。 现在眼看着条件好起来了,就一个又一个不要脸的凑上来,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脸。 像人家二房多好啊,不管你是有钱还是没钱,人家一直都那样。 昨晚的事情齐梅香还不知道,听罗氏告状,她也只淡淡道:“我家两个孩子不会随便打人,肯定是你家孩子做了什么。” 罗氏继续抱怨:“不管如何那也不能打人啊,这点你真得管管,君瑶已经和离了,君玲可不能走她姐老路,谁家愿意娶这么个媳妇,以后嫁不出去还不是拖累君和……” 齐梅香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声说道:“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听说你家姑娘天天和张秀才家的小子往山上去,你这当娘的也得上点心,可别不声不响的就当了外婆咯。” 罗氏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气恼道:“这话可不能乱说,那都是半大孩子懂什么,再说山那么大,自个儿走自个儿的,什么叫一起去。” 齐梅香不搭理她,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罗氏又说道:“听说君和读书去了,大嫂啊,不是我说你,君和都那么大了还读什么书,何必浪费那个钱你说是吧,还不如多存着点钱给他娶媳妇呢,有这银子将来供孙子读书多好。” 齐梅香今日准备的食材是汤粉,备了碎肉和煎蛋,那香味真是一下子就出来了。 罗氏絮絮叨叨的嘴都一下子闭上了,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大盆肉许久,那真是疯狂地咽口水,最后只能眼巴巴地说道: “哎呀大嫂,你家这生活都快赶上我家过年了,真是羡慕啊!” 齐梅香深吸一口气,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不用回家做早饭吗?” 罗氏满心满眼都是那一大盆肉和煮的软乎乎的粉条,闻言赶紧说道: “还没做,没做呢,我看你这做的也多,不如我就在这吃吧,我去把我家男人,还有三个孩子喊来。” 齐梅香冷哼道:“你想的倒挺美,我的意思是你没做就赶紧回家做去,一大早东扯西扯,你不嫌烦我都嫌烦。” 罗氏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尴尬,原来她刚才是误会了,还以为齐梅香说她没做早饭,一起过来吃呢。 齐梅香实在是不想搭理她,不客气地赶人道;“一会工人得来了,我没空搭理你,你实在是没什么要紧事就赶紧回家去吧!” 罗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主要的目的还没说出来呢,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不过想到这些肉啊粉啊都是做给工人吃的,也就是外人吃的,她这心里就忍不住泛酸水。 “大嫂啊,做给外人吃怎么要吃这么好,这不是浪费吗?那么好些肉呢。” “和你有关系吗?” 齐梅香不耐烦地剜了她一眼,将锅里煮熟的面捞到碗里,碗里已经调好了汤底。 捞完粉,每碗又舀上两大勺肉,再烫几颗青菜,色香味俱全,十分诱人。 罗氏嘴里不停分泌唾液,馋的就差上手抢了。 “大嫂,你这请工人吃饭真不用做这么好,我们家寻常都吃不起肉呢。” 齐梅香无视她,继续忙活。 罗氏气的咬牙,肚子又咕噜咕噜叫唤着,一大早还什么都没吃呢。 她又说道;“大嫂,我今日来是为了孩子读书的事情。” 第135章 坏心眼 齐梅香看都不看她一眼,随口说道:“哦,你家元盛也要去上学啊,恭喜恭喜。” “是,我家元盛也要去,只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罗氏叹了一口气,开始诉起了苦。 “我家两个丫头不如你家君瑶有本事,也赚不到钱,元武就更不如你家识生勤快,那读书束修可要七八两呢,还有杂七杂八的,一年的收成都不够他读书的。” 齐梅香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心道:这是来借钱来了? 她并未吭声,只继续听着,看看这罗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谁知罗氏话锋一转,竟并未说银子的事情,而是开始夸起了元盛。 “我家元盛真不是吹的,脑袋瓜子转的快,是顶聪明的,他小时候我就找人给他算过命,人家说他是文曲星下凡,状元命!!” 齐梅香想起元盛那口水鼻涕直流地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脸多大啊敢这么想,就他怎么可能和状元扯上关系,这不是搞笑吗? 但是她并未点破,就由着罗氏将她儿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绝无仅有。 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用来母亲看儿子也适用。 即便她儿子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坨屎,可在做母亲的眼里那也是一块金疙瘩。 罗氏讲了一大堆,见齐梅香都没什么反应,当下就急了。 “大嫂,我说的是实话,元盛只要能读书,以后绝对是会有出息的!” 齐梅香礼貌地微笑道:“是,有出息,你想让他读书就去呗,我又没说他不能去。” 罗氏瞪着眼睛,一本正经道:“可是我们家没银子,你说他这么好的苗子,算命都说能考状元,不读书不是太可惜了吗?” 齐梅香也算是好脾气了,可此刻也是被烦的不行。 “那你想如何?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罗氏眼前一亮,想着齐梅香肯定是被她说的心动了,毕竟她家盛儿那么聪明。 “听说你家君和读书都不花钱,因为和县丞大人认识,我就想.....” “你想什么呢?”齐梅香沉了脸,没好气地说道:“谁说不花钱,再说我家孩子读书关县丞大人什么事。” 罗氏赔笑道:“这都是我们瞎猜的,花不花钱的这对你们家来说那也都是小钱不是。” 齐梅香心中警铃大作,但脸上不显只淡淡道;“小钱也是钱,赚钱多不容易啊!” 罗氏厚着脸皮笑道;“这是自然,所以我想让元盛顶替君和去读书,以后元盛考上状元是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恩德,以后你们……”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齐梅香直接气炸了,涉及到儿子的事情那是绝对忍不了了。 妯娌这么多年,罗氏很少见齐梅香发火,所以她一下子就愣住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齐梅香气的胸膛上下起伏,骂道:“你少在这里白日做梦,还代替我家君和去读书,你脸怎么这么大,怎么这么不要脸,还考状元,就你那儿子烤地瓜都不一定烤的明白,有这钱还不如省省去看看脑子!” 罗氏瞬间火冒三丈,骂她可以,但是不能骂她儿子! “我儿子咋了,我儿子不比你儿子强啊!他才十一岁,去读书正合适,你家君和都十五岁了,那读书能有出息吗?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怕你们家的银子打水漂,我家儿子读书有出息了到时候你们不也跟着沾光吗?” 齐梅香气的差点仰倒,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罗氏还在喋喋不休,得意洋洋。 “你家君和就不是读书的料,不像我家元盛算命都说是状元命。” “哈哈哈.......”元君瑶一直在院子里憋笑,这下是真憋不住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罗氏听见笑声走出厨房,看见元君瑶顿时眼前一亮。 “君瑶,你在家啊,我正要和你说件事呢,就是你元盛弟弟....” 元君瑶笑的直不起腰,摆摆手示意她等会再说。 罗氏不知她在笑什么,眉头紧蹙着,有些不太高兴。 许久,齐梅香也缓过来走出了厨房,看罗氏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罗氏傲娇道;“这事你们考虑一下吧,将来元盛出息了,说到底还是你们占便宜。” 齐梅香握了握拳,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不然她真会几拳头砸死她, “这便宜我们占不起,你找别人去吧!” 罗氏哪里甘心就这么离开,还想再说什么,元君瑶便忍不住了。 “看你说话的逻辑,直肠通大脑了吧!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些,就你儿子那吊样还状元,我看和聪明都沾不上边吧! 还想替我弟弟去读书,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这还没天黑呢怎么就做梦了。” 罗氏气急败坏道;“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将来我家元盛有出息了,你们休想沾边。” 元君瑶打了个寒颤,这望子成龙好可怕。 “我们高攀不起,慢走不送。” 元君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她出去。 罗氏骂骂咧咧的气走了。 她一走,齐梅香便忍不住抱怨道;“怎么会有这种人,真是气死我了。” 元君瑶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叮嘱道;“三房的人最近不安分,你们小心点。” 齐梅香一听昨晚发生的事情更气了,“她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元君瑶没空听她唠叨,自顾自去厨房端了一碗腌粉吃。 她今日上午得去一趟山上,下午还得去镇上。 ………… 罗氏从萧氏家里离开以后越想越气。 回家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来上工的匠人们,她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心里起了坏主意。 一溜烟跑回了家,取了纸钱香烛,又跑去了幽幽谷。 此时正是早上,四下没什么人。 她左右张望,扑通一声在元君瑶家的房子前跪了下来,房子已经封顶,正在铺盖瓦片,这两就要完工了。 这气派的房子真是令人嫉妒。 她点燃香烛,又开始燃烧纸钱,嘴里正念叨着什么,眼里满是恶毒的诅咒。 第136章 矛盾。 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罗氏目的落空便做出这种事情来,很快就有村里人特意来告诉了齐梅香,这种腌臜诅咒,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到底还是膈应人。 她只能生气的说道;“害人只能害己,难道还害得到别人。” 元君瑶是不信这些的,上香拜拜出口诅咒真要是有用的话,那人人都能这样做了。 但是罗氏的做派确实是让人恶心。 此时工人们还在吃早膳,齐梅香心里不得劲,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行,我得还回去,我也上她家门口拜去。” 元君瑶嘴角微抽,十分无语。 人家做了这种蠢事你还照着样子还回去,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也不嫌丢人。 胡长平说道;“没事,这种事情害不到人,不必在意。” 他是做匠人的,多少懂点这种门道,这种烧烧香随便拜拜肯定是没什么用,就是那种真正的鲁班术都不一定有用。 虽然他听他师父说过不少,他也懂一点点,但是从没害过人,师父说,害人也损自己阴德,还容易遭反噬,得不偿失。 “实在是膈应人。”齐梅香越想越难受,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反而是脾气暴躁的元识生很是淡定。 “她越这样就越说明她嫉妒,我们越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过的越好她越难受!” 元君瑶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这个便宜爹总算是说了句正确的话,好在齐梅香还是听劝的,但依旧嫌晦气,于是又说道; “明儿我去大慈寺上上香,求个平安符,再求点圣水去去晦气。” 吃完早饭,元君瑶刚准备出门,齐梅香便喊住了她。 “等等,你去镇上吗?” 元君瑶说道;“不去,下午再去。” 齐梅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元君瑶不由得蹙起了眉,“你想说什么就说。” “听君玲说,你打算买个铺子开包子店?” “嗯。”元君瑶轻声应道。 齐梅香理所当然道;“那到时候让我和你妹妹去铺子里做事,听你妹妹说那包子好吃的很,到时候我和你妹妹学来做,我们以后也能摆摊赚钱了。” 做包子馒头她也会做,但是做好吃才是关键的,这就看你包子馅怎么调了。 “你可以去店里做事,但是学做包子我做不了主。” 古代很多东西不比在现代,很多技术那是人家的立身之本,轻易不外传的。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有些人家收徒弟都会留一手。 元君瑶这般说,齐梅香便不太高兴了。 “你不是救了他们家儿子吗?还给他们开店,让他们教我们做包子还不愿意?” 元君瑶沉下了脸,“救人和开店是两回事,我开店不是做慈善,是为了赚钱,我想店里也不需要你和君玲帮忙了。” 她想她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有些事情齐梅香本就不该插手太多,说完她转身就走。 齐梅香想喊住她,但人已经走远了。 她也不知元君瑶怎么想的,但是救命之恩大过天,不就是让他们传授一下做包子的技术吗?这有什么。 她想做包子卖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她觉得元君瑶不理解她,甚至还偏帮外人。 “你这人也是,去店里帮忙就去帮忙,怎么还要学人家手艺。”元识生语气里满是责备。 齐梅香生气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能多赚点钱,难不成以后要一直靠君瑶!” 因为有外人在,她的情绪已经压制了,说完便独自去了厨房。 人的情绪总是千变万化的。 元君瑶刚崭露锋芒时他们都很高兴,可后来随着她越来越厉害,他们只可惜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不是他们的儿子。 再到后来得知眼前的人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他们心里便隐隐不安,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带来的美好生活,一边又怕这一切会失去。 人都是入奢易,再简难,现在让他们再去吃那些糙米糙面什么的,他们也觉得难以下咽。 不过元识生这段时间都是自己做饭吃,吃的和以前的没什么变化,只是梅香香会偶尔会带点吃不完的菜回去吃,算是改善了伙食。 他就没想齐梅香这么多。 等工人们吃的差不多了都去上工后,他帮忙收拾着碗筷去厨房。 齐梅香还在生闷气,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生这么大的气。” 齐梅香不搭理他,将碗洗的哐哐响,都怕一个不小心就碰碎了,吓的元识生大气都不敢出。 等洗完碗,齐梅香这才冷着脸说道:“不让我学做包子,那你说怎么办啊!君和读书还要花很多银子呢。” 元识生疑惑地问道:“君瑶说不供他读了吗?” 齐梅香气的干瞪眼,过了许久这才骂道:“你儿子读书叫你闺女供?况且那也不是我们真正的闺女。” 元识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想如何?我们本来就没这个能力,而人家赚钱的法子也不可能教给你,你要是非得让人教,人家也还是看在君瑶的面子上。 所以你这是何必呢?说来说去不还是靠君瑶,至于君和读书的事儿,君瑶愿意供是她的事情,他们姐弟感情好,她不愿意供不读就是了。” 他想的很简单,家里以前没银子不也是这么过,总归是饿不死。 现在生活好起来了怎么还偏生有这么多事情。 齐梅香不说话了,过了许久这才冒出一句。 “君和必须读书,就算不考状元那也得读,不蒸馒头争口气!” 元识生听出她这是和罗氏置气呢,他觉得没必要,但是齐梅香现在在气头上,他可不敢去触霉头。 “菜地该松松土了,你忙完了就休息休息吧。” 齐梅香不看他,显然还在生闷气。 元识生轻手轻脚的离开,可不敢再招惹她了,她最近脾气大的很。 齐梅香呆坐了一会,很快就又振作起来,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 饭菜依旧是荤素搭配,再有个一两天,石匠们的活就干完了,接下来就是木匠了。 房梁门窗什么都要雕刻,这可是大工程,精细活。 第137章 过山峰的窝 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元君瑶走进深山,仰头望去,密集的树丛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寂静的深山中鸟叫声此起彼伏。 今日她不是来打猎的,是来魔鬼训练的。 正当她铆足了劲,准备运起内力冲上山去时,忽然察觉到身后有细微的动静,她双眸微眯,一边装作四下搜寻的模样,一边用余光往身后打量。 只见一棵树后露出了一片灰褐色的衣角,这是……罗氏?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可还记着仇呢! “今日是找不到人参了,去看看前几日发现的野鸡窝,肯定又有一窝鸡蛋了。” 元君瑶是故意这般说的,她嘴角上扬,清亮的美眸里满是恶劣的玩味。 野鸡窝没有,蛇窝倒是有,她之前打猎发现的。 而且还是过山峰的窝,上次发现的时候,那大蛇肚子鼓鼓的盘在窝里,估计快下蛋了。 只是她有点忘记位置了,所以在山里穿梭了好久。 罗氏悄悄跟在她身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脸上还隐隐透着兴奋之色。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元君瑶说的什么野鸡窝,幻想着能捡到一窝野鸡蛋或者能抓到两只野鸡,这样的话家里也能开荤了。 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沾荤腥了,实在是馋人的很,炸的一点点油渣还得省给家里唯一的小祖宗吃。 倒不是他们家穷的肉都吃不起了,而是舍不得。 这几年天公作美,收成好的很这才有了些积蓄,前些年困难的时候那是真穷的揭不开锅,他们是过怕了那种苦日子。 所以手里哪怕是有了积蓄也不敢稍微让自己吃好点。 “呀,找到了!” 元君瑶一声惊呼,但离那蛇窝还有两三步的距离不敢靠近,因为她不知道那蛇在不在窝里,那可是一条真正的过山峰,传说中的眼镜王蛇,是真的会追着人攻击。 不过她靠近等了一会没什么动静,便折了一根树枝戳了戳,确定大蛇真不在了这才挑开了这蛇窝,露出了一窝白花花的蛋。 这蛋和鸡蛋不同,这蛋的体型偏长,而且蛋壳偏软并且黏在了一起。 她身后的罗氏也看见了那白花花的一窝蛋,顿时双眼冒光,泛着贪婪的光芒。 “先去捡一些柴火,等会烤鸡蛋吃!” 元君瑶说着又挑起杂草,将这些鸡蛋盖了起来,随后便离开了。 她其实没走远,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最后躲进了灌木丛里。 罗氏迫不及待地冲到了蛇窝前,直接用手扒拉开草堆,十分宝贝地将那鸡蛋抱进了怀里。 元君瑶躲在暗处,挑眉冷笑地看着。 她都不敢用手碰,这傻缺直接用手拿,不知道眼镜王蛇会循着气味追踪吗? 眼镜王蛇的嗅觉是狗的十五倍,不开玩笑,她今天拿了这蛋回家,她家就要倒霉了。 至于会不会被咬那就听天由命了! 要是不幸被咬了,那就等死吧! 别怪她恶毒,她可不是圣母,做不到像她爹妈一样容忍她,真是再一再二再三的挑衅,居然还恶毒的烧香去诅咒她! 真当她是泥巴捏的,没有一点脾气吗? 这次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之前老的欺负原主的爹娘,小的欺负原主和原主的弟弟妹妹,这桩桩件件可真算不得冤枉了他们。 反正她空间里有备抗蛇毒血清,如果有人被误伤的她肯定及时救助。 罗氏喜滋滋地抱着蛇蛋走后,元君瑶也正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草丛中有异声,她立即起了警惕,循声而去,只见一条黑色的蛇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这蛇身长大概两三米,保守估计有八九斤,通体黑色带有白色的条纹,最显眼的就是头背部那像是眼睛一样的图案。 元君瑶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着它。 只见它越靠近蛇窝便越暴躁,随即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颈部慢慢扁了起来,身子高高立起。 元君瑶不由得感叹,这蛇真是威风,真是漂亮啊,不愧是眼王! 这世界上的蛇分两种,就是蛇类和眼镜王蛇,这家伙都是吃蛇的,还是混合毒液,被它咬一口致死率和致残率都极高。 元君瑶不怕蛇,但是也不敢轻易招惹这家伙。 这蛇在蛇窝附近徘徊,发现蛇蛋不见后十分的暴躁。 元君瑶大气都不敢出,结果还是被这家伙发现了,可见它嗅觉十分灵敏。 当她发现这蛇朝自己而来的时候,她是立即运起内力撒丫子就跑,头都不敢回的那种,直往山上奔,就当是训练了。 反正那蛇追不上,她也没管后面。 普通人肯定是跑不过过山峰的,这蛇为什么叫过山峰,就是因为它追人能追过山峰。 她身上没有蛇蛋的气息,这蛇肯定不会一直追她。 不知跑了多久,当体内的内力消耗一空时,她累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停下来时她还往身后望了望,确定那蛇真没追来这才放心。 只是她刚歇一口气,忽然听见了一声轻笑,她顿时像是见鬼了一般,冷声呵道:“谁?滚出来!” 沈少禹一身白衣翩然而落,眼里的玩味丝毫不加掩饰。 元君瑶顿时恼羞成怒。 “你跟踪我?堂堂千机阁阁主,居然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沈少禹的神色微微不自然,但很是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光明正大,没有跟踪,谁叫你没有发现我。” 元君瑶差点气笑了,这家伙总能让她心里有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请问你有事没事?” 沈少禹摸了摸鼻子,耳尖微微泛红。 “没事,我今日真是凑巧遇到了你。” 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最近每天都在山里习武练剑。 元君瑶懒散地坐在地上,头发还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只小声地嘟囔道:“那还真是不巧、” 这山这么大,怎么每次都能遇到。 沈少禹耳力极佳,闻言脸色沉了沉,反而是说出了一句令双方都不解的话来了。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元君瑶不解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想见到你?” 第138章 怎么又是你? 沈少禹认真的蹙眉思索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元君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元君瑶嫌弃道: “我拜托你,以后看见我离我远一点。” 沈少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十分难看。 元君瑶怨气很重地说道:“遇到你就准没好事。” 沈少禹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觉得自己真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出现在这个女人面前。 元君瑶没想到他真就转身走了。 她又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可一想到自己被他连累的受了伤,心里的那点愧疚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看天色还早,便找了阴凉的地方运转起内力功法。 大概一个时辰后,她消耗殆尽的内力恢复了。 这主要还是因为她现在太弱了,消耗的快恢复的也快。 修习内力就像是练体育,要不停的锻炼,身体和经脉经过不停地淬炼才会越来越强大。 这是一个长久,并且需要坚持的历程,而且一日两日是练不成的。 她纵使着急也没办法,这需要一步步的来。 内力消耗殆尽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并且强度运动后,全身肌肉酸痛。 再次踏上上山的路,汗水混合着泪水流下,眼睛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元君瑶咬牙坚持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坚持,坚持,再坚持一下! 这次她似乎有了质的飞跃,像是进阶了一样。 内力其实没有分阶段和等级,但是元君瑶就是感觉自己好像是踏上了新的高度。 在她感觉内力耗尽的时候,总想着再坚持坚持,还能再坚持一下,于是几番下来她居然到达了山顶。 其实半途就到了大慈寺,她没有停下来,继续坚持。 她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自己到底爬了多久,只觉得很晕,很累,耳畔是呼呼的风声。 越到山顶,山路越窄越荒凉,可见是因为走的人越来越少。 小路的尽头是一间灰扑扑的道观,门口打扫的倒是很干净,但半山腰的寺庙比起来略有些荒凉,甚至是门口上方的白云观三个三字都有些模糊了。 元君瑶站在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刚想转身离开,谁知那道观的门居然开了。 一个道童露出了脑袋,看见门口的元君瑶时还愣了愣,随后打开了道观的大门,并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道观里走出一个白衣男子,元君瑶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眉头当即又拧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 沈少禹冷哼了一声,语气淡漠疏离。 “怎么,这山是你家开的?这道观也是你家的?这次貌似是你跟踪我吧!” 元君瑶无言以对,心道这家伙还挺记仇的,她只得冷冷道:“这下扯平了,刚才是我的错。” 沈少禹再次冷哼了一声,抬步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天空忽然响起一声闷雷。 两人下意识抬头望天,原来不知何时,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了。 小道童耸耸肩无奈道:“看来你们走不了了,这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下雨的话,下山很危险的。” 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元君瑶正好有些饿了,也打算休息一下。 至于会不会下雨,下多久的雨,她能不能安全下山去,这就不是她现在该烦恼的了,难不成这雨下到天黑也不会停? 她本来是不准备进道观的,沈少禹也准备下山去,谁知这雨说来就来了。 两人只得站在屋檐下避雨,雨水从屋檐落下,溅起水花,元君瑶只能蹙眉看着自己的裙摆越来越湿。 “师父请你们进去避雨,而且这雨要明日才能停了,两位大概是要留宿了。” 道童再次露出了头,说完便走了。 元君瑶望着越下越大的雨,心头莫名浮起烦躁。 沈少禹看她一眼,果断转身进了道观,沿着回廊朝后院走去。 元君瑶还想再等会,想着说不定一会雨就停了。 可雨非但没有小的趋势,还越下越大,而且电闪雷鸣,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元君瑶长叹一口气,认命的转身进了道观,来了人家的地界,自然是要去见过道观的主人。 她以为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谁知居然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一身脏兮兮的道袍很是凌乱,坐在榻上还在扣臭脚丫。 如此更显的坐在他对面的沈少禹气质出尘。 元君瑶站在门口愣了愣,久久回不过神。 “杵在门口干什么?这雨不到明天不会停,你想下山还是歇了这心思吧!那啥,小猴,上茶。” 老道士闻了闻抠脚的手指,嫌弃的撇了撇嘴,随手在身上擦了擦,十分的邋遢。 这强烈地引起了元君瑶的心理不适,她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 偏偏沈少禹还能悠然自得的坐着,丝毫没被影响,元君瑶不由得佩服了起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 叫做小猴的道童提着水壶走了进来。 元君瑶还是站在门口的位置,眉头紧蹙没有进屋。 “毛病,这叫不干不净没有毛病。”老道士扣过脚的手又掏了掏鼻孔。 元君瑶呼吸一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猴倒了三杯茶乖巧地退到了一边。 老道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然自得地瞥了元君瑶一眼,下一瞬双眸眯了起来,另一只手端起一杯茶,轻飘飘朝元君瑶掷了过去。 茶杯发出破空声,划出一条极快的弧度,茶中的水却纹丝未动。 元君瑶只感觉一道强劲的风袭向自己,茶杯在她眸底不断放大,带着凌厉之势。 这杯茶她接不住,于是她利落地闪身躲开。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茶杯深深地镶嵌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中,茶杯依旧完好无损,茶杯中还有茶水。 这老道士是个高手! 元君瑶自知不是对手,所以躲过后第一时间朝他看了过去,可不等她看清,只觉眼前一花,同时鼻尖涌进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第139章 找人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左肩被打了一拳,一股闷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元君瑶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眼花缭乱。 这老道士的轻功绝对出神入化,她自诩为高手,是古武世家传承人,可她此刻真正明白到了什么叫差距。 即便她巅峰时期恐怕都摸不到这老道士一片衣角。 左肩的疼痛还没缓过来,右肩又挨了一拳,她左肩的伤还没完全好呢,她现在只感觉双手都废了,抬都抬不起来。 与此同时,双手被打的地方涌出一股酥麻感,双手直接使不上一点力气,本来好端端游走在经脉中的内力也忽然狂暴了起来,在体内乱窜。 元君瑶这下是真慌了,这一个控制不好可是要经脉全毁的! 她何时得罪这老头了,为何第一次见面他要这般对待自己! 难道就因为刚才自己嫌弃他脏? 妈的,抠完脚去闻手指,完了身上擦擦又去抠鼻孔,谁不嫌你埋汰? “会阴、曲骨、中级、关元…………” 就在她惊恐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老道士嘴里开始念念叨叨,而她身上多处也被重击。 她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站在屋子中间,完全由人摆布,几乎全身上下都被点过了。 她整个人犹如被车碾过,感觉浑身骨头都碎了,内力在体内乱窜,完全不受控制。 等她再看清眼前的人时,只浑身一软直直朝地上跌去。 那老道士正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见元君瑶看向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大黄牙。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明天你就会谢谢我了。” 元君瑶下意识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这下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她落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同时一股独属于男子的清冽冷香钻入鼻尖。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沈少禹那张眉峰微蹙的俊脸。 沈少禹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榻上躺下。 元君瑶努力保持清醒,但意识还是越来越模糊,她很想问问,那老道士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在意识消失前,她听见老道士说;“她的内功心法是残缺的,越修习到后边弊端越大,前期影响甚微,到后期易止步不前,难有大成就……” 元君瑶心中大骇,她知道这老头说的是真的,因为在现代时她的内力就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步了。 强行修炼全身经脉还隐隐作痛,所以她长期止步不前,不敢再更进一步。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天赋的问题,只能有这么大的成就,没想到她家家传的内功心法居然是残缺的!! 其实也是,传承千百年,有丢失也是正常。 元君瑶来不及多想就昏死了过去。 沈少禹坐在榻边,神色复杂地盯着她那张似乎是白了不少的脸。 这段时间元君瑶一直都有好好护肤,冷卿禾给的药效果很好。 “还盯着呢,看来你真是动心了,但是这丫头我看着和别的姑娘也没什么不同啊!” 老道士慵懒地在一旁坐了下来,一手捋着杂乱的胡须。 沈少禹无奈地说道;“您真会开玩笑。” 他怎么可能对这种女人动心!! 一个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不过是要还她的救命之恩,还有因为连累她受伤而愧疚,仅此而已。 老道士大笑着端起了茶杯,眼里分明全是调侃。 沈少禹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只伸手轻覆在元君瑶掌心,一股股内力缓缓涌入了她的体内,替她疏通经脉。 这雨就如老道士预料的一般一直下到了晚上也没有停下的趋势。 元君瑶一直在昏迷中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由于下雨做不了事,工人们早早就收工回家去了。 齐梅香一直在萧氏家中待到了傍晚,本来是想着等元君瑶回来再走,可一直到天都快黑人也没有回来。 倒是去读书的元君和浑身湿透的回来了。 齐梅香又忙着去给他熬姜汤,还特意给元君瑶熬了一碗。 只是这眼看着雨越来越大了,人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这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她那么个大人不会出事的,这么大雨,兴许是在哪躲雨呢。” 元识生安慰着,可实际上他也是愁眉不展。 齐梅香望着漫天的雨幕,忧心忡忡道:“马车在家她没走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山上出了事。” 要是早知她会这么晚还不回来,她下午就会带人去找找了。 “不行,你赶紧穿上蓑衣,喊上老二和老四上山上去找找去。” 齐梅香心里惴惴不安的,就怕会出什么事。 尽管今日还闹了不愉快,可到底喊她一声娘,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实在是做不到坐视不理。 元识生也头疼,无奈地说道:“下这么大的雨,天又黑了,这怎么找?” 齐梅香急道:“那就不找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过夜,你就不怕她出事?” 元识生被她搞的焦躁不安,只得说道:“行行,你别急,我去找,我自己去就行了,这种天也不好麻烦老二和老四,总是麻烦人家。” 齐梅香眼泪都给逼出来了,是真急了。 元识生被催促着出了门,她独自待在家里倒是更加不安了起来。 元君瑶不知这些,她本意也是不想在外过夜的,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天也不是她能预料的。 “不行,我也得出去找找。”齐梅香撑着伞钻入了漆黑的雨幕中。 晚上雨下的更大了,闷热的天气似是得到了缓解。 元武家。 罗氏喜滋滋地说道;“明儿早上给你们煮野鸡蛋吃。” 由于中午剩了菜,所以晚上她并没有再做菜,只热了热饭。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元武啃着窝窝头,疑惑地问道;“什么野鸡蛋?” 罗氏得意地挑眉道;“今天我去了一趟山上,捡了一窝野鸡蛋,足足有十来个呢。” 元秀秀瞪大了眼睛,惊喜道;“那我们也有鸡蛋吃吗?” “我要吃好多个!”元盛十分霸道的说道。 罗氏笑容灿烂道;“都有都有,明天都煮了吃!” 第140章 一窝蛇! 元盛顿时撒泼,“我不,我就要吃,我就要,我现在就要吃鸡蛋!” 元秀秀咽了咽口水,只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娘亲,手里的窝窝头一下子变的索然无味。 元依依和她相反,只低着头啃着自己的窝窝头一声不吭,实际也馋的不行,但是她不会表现出来。 罗氏宠溺地望着自家儿子,无奈地说道;“好好好,娘去给你煮。” 元秀秀嘴馋道;“娘,我也想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罗氏瞬间变脸,瞪着自家女儿没好气道;“你和那张秀才的儿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她想到齐梅香的嘲讽就来气。 元秀秀撇了撇嘴,不在意道;“我们能做什么。” 她才看不上一个穷秀才的儿子呢!不过今日那张继才想亲她嘴,她躲过去了。 “你们明天再吃,我给盛儿煮两个蛋,他还小,正需要补身体呢。” 罗氏嘟囔着走进了厨房,那鸡蛋她十分宝贝地放在米缸里。 元盛得意的扬起下巴,说道;“我有鸡蛋吃,你们没得吃,明天你们的也得给我吃。” 元秀秀十分不满,但这唯一的弟弟就是家里的土皇帝,小祖宗,谁都不敢惹他,不然父母都会发飙。 “啊啊啊————” 就在这时,厨房里发出了惊天动地尖叫声,比屋外的雷声还响亮。 吓的几人全都噌地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元武放下碗筷大步朝厨房走去。 元秀秀和元依依对视一眼,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元盛捧着窝窝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厨房的尖叫声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下一瞬,厨房里再次传来了元武的嚎叫声。 这下元依依和元秀秀坐不住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人赶忙跑到了厨房,当她们看见厨房的场景时,叫的比罗氏和元武还凄惨。 只见米缸里好几条小蛇探出了头,还有一半身子已经挂在了外面,厨房地上爬着两条,灶口一条,还有一条顺着窗外已经爬出去了。 “怎么这么多蛇,怎么回事啊!” 元依依声音都在颤抖,元秀秀已经吓的腿软了。 罗氏惊慌失措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一打开米缸,就看见米缸里全是蛇!”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乌溜溜的小蛇盘满缸,全部仰起头看她,别看这蛇小,竖起脑袋脖子还是扁的,是十足十的小眼镜王蛇。 元武不是傻子,家里的米缸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蛇,他白着脸问道;“你说你今天捡了野鸡蛋,你是不是就放在了缸里?” 罗氏脸色煞白地点了点头,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是,十来个蛋呢我都放米缸里了。” “啪”元武恶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怒吼道;“你这个蠢货,蛇蛋和鸡蛋都分不清,你捡的那是蛇蛋!蛇蛋!” 罗氏被扇的偏头,发丝贴在脸上,嘴角流血,她捂着脸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元武气的脸色又青又白,厨房里不敢去就算了,这蛇还会到处爬,想着想着这家都不敢待了。 这可都是毒蛇,扁头风,咬一口要命的! 罗氏这时想到了什么,尖叫道;“是元君瑶,是元君瑶这个贱人害的我们,都是她!” 元武正四下找工具,看看能不能把蛇赶出去呢,闻言凶狠的瞪向罗氏,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罗氏哭哭啼啼,满脸恨意地说道;“都是元君瑶,她说去找野鸡窝的,结果她骗我,我不知道这是蛇窝!!” “这个小贱人,这是要害死我们家。”元武愤怒地吼着,有气没处撒又瞪向了罗氏。 “你这个蠢货被人当猴耍,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罗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敢反驳,心里对元君瑶的恨意不停翻涌。 就在这时,在堂屋吃饭的元盛突然嗷嗷叫唤了好几嗓子。 正在后院里的四人赶紧又跑回了堂屋。 只见一条特大的眼镜王蛇正高高仰着脖子,做出攻击的姿势望着元盛,嘴里还发出了嘶嘶嘶的警告声。 元盛已经跳到了饭桌子上,哭的嗷嗷叫,他虽然小,但是不傻,看见蛇也知道害怕。 “我的儿啊!” 罗氏嗷的一嗓子,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朝着自己的儿子奔了过去。 谁知那蛇闻到她的气息看见她就激动了,立即游动着粗壮的身子追了过去。 罗氏吓的顿住脚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不得已又往屋外跑,那蛇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这雨下的特别大,她被淋成了落汤鸡,可不敢回头只能一直跑。 大蛇走了剩下的父子父女四人还没松口气,小蛇又游来了,一条两条三条。 四人不得已也跑出了家。 外边打雷又下雨,大家都吃完饭闭门落户了,谁听得见屋外的嗷嗷叫。 这家鸡飞狗跳,元识生冒着雨去了山上找人,家里同样也不安分。 齐梅香望着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和越来越黑的天,又要担心丈夫又要担心女儿,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元君和正在练字,但心不在焉的。 元君玲劝道;“娘,你别哭了,姐那么大个人不会出事的,说不定躲在山上的寺庙里躲雨呢。” “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样了,下这么大的雨……”齐梅香抹了抹泪,忧心忡忡的说道;“早知道我就不逼着他出去找人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哎————” 元君玲长长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终于在母子三人的翘首以盼中,元识生浑身湿透的回来了,他喘着粗气说道;“雨太大了,山上上不去直打滑,找不到人。” “找不到就算了,明天再找,明天再找。” 齐梅香给他脱去了蓑衣,又叫元君玲赶紧去给他爹打热水泡澡。 “阿嚏、阿嚏、阿嚏。” 虽然是大夏天,但是淋了雨还是着凉了,元识生搓了搓鼻子,感觉鼻涕流的止不住。 齐梅香自责道;“我不该让你出去的,都是我不好。” 第141章 受伤。 “哎,不能怪你,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明天雨停了我和老二老四再去找找吧!这下着雨,天又黑,实在是上不了山。” 元识生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精瘦的上半身,后腰处青了一大块,他疼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告诉齐梅香。 “爹!你后背这是怎么了?” 元君玲提着一桶热水从后院过来,瞥见元识生的后背一声惊呼,顿时哭出了声。 “你这是怎么了啊?疼不疼啊?呜呜呜.....” “怎么了?怎么了?” 齐梅香脸色大变,立即看向了元识生。 元识生遮遮掩掩不让她看,还笑道:“没事,就是沾了泥。” 元君玲捂着嘴巴嚎啕大哭。 齐梅香脸色煞白,扯住元识生的手就要往他身后瞧。 元识生不让她看,她生气的吼道:“你给我让开!” 一旁元君和紧紧抿着唇,死死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哎呀,哎呀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齐梅香终于是看到了元识生后背的伤,心疼的哭天呛地,伸手轻轻摸了摸,心肝都在疼。 元识生讪笑着安抚道:“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今日的雨太大了,他心里也急着寻人,在山上滑了一跤,所以后背就摔着了。 当时不觉得疼,没想到这回家脱了衣服居然火辣辣的疼。 元君玲眼泪啪嗒啪嗒地不停流,一家人兵荒马乱,给他找药擦后背。 结果家里没有药,只能用白酒擦。 元识生愣是一声不吭,可妻子和两个孩子还是眼泪不停的流,整的他十分无语。 “我没事,你们别哭了。” “还没事,真是无端横祸,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去的。”齐梅香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元识生沉默着没说话,家里的气氛格外低沉。 “啊啊啊,贱人,元君瑶你这个小贱人给我滚出来。” 就在家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了怒吼声,还伴随着砰砰砰的拍门声。 齐梅香脸色阴沉地看向了大门,她已经听出这是罗氏的声音,想起她做的那些事,心里怒火翻腾,怒吼的尖锐声音都已经破音了。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 罗氏现在跑上前来那可不是撞枪口上了。 “轰隆隆” 怒吼声伴随着雷鸣声,吓的罗氏整个人都在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反正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了。 “元君瑶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做没本事出声是吧!开门!给我开门!” 她已经去过一趟萧氏家了,门锁着人显然不在,所以人肯定在这。 齐梅香心头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家里还一团乱呢这又来找事,真当她是泥巴捏的没有脾气吗? 她左右张望,视线落在门后的扁担上,气冲冲的就要去拿来打人,元识生连忙拉住了她。 “甭理她,她喜欢闹就让她闹,我们关着门睡大觉,你越是搭理她,她越来劲,这门要是打开了,今晚都别想睡了。” 齐梅香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我真咽不下这口气,真是欺人太甚了!” “不气不气,好了我们去睡觉了,明儿还得上山找人,君玲说的没错,说不定君瑶就躲大慈寺里避雨去了呢。” 齐梅香被元识生哄着回了房间,元君和与元君玲也各自回屋了。 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 一是担心元君瑶,二是因为罗氏在屋外叫了大半宿。 罗氏一家属实凄惨,有家都不能回。 元武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单身汉元平家里借宿,这元平好吃懒做,房子又破,下雨是刮风又漏雨,那住的环境自不必说。 暴风雨果然在第二日清晨就停歇了,雨后空气清新,被冲洗过后树叶杂草越发郁郁葱葱,散发着无限生机。 元君瑶猛然惊醒,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刺眼的阳光让她的双眸不自觉眯了起来。 混沌的大脑很快恢复清明,她一脸戒备的坐起,第一时间打量四周,她此时正坐在一张小床上,屋里摆设简单,对面墙上还写着一个静字。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立即查看自身的情况,并且运起了内力。 她惊喜的发现她的内力在体内流转的速度是从前的几倍不止,体内的经脉更是从衍生出了无数细小经脉。 从前她只能感受到内力走过主经脉,现在能感受到还有无数细小分叉,由于一张大网遍布她的全身,全身上下她连指尖都能感受到了。 她想到了一个词语,她可能是被那个老道士打通了任督二脉。 而且昨晚她身体仿佛被车碾过,疼到几乎窒息,现在感受一点不适了,反而身段轻盈的很,她是轻功也能更上一层楼了。 元君瑶立即穿鞋下了床,老道士说她的内功心法是残缺的,她得求一个完整的内功心法。 从屋里走出,只见后院中有一人正在练剑,这人一身白衣气质出尘,动作行云流水,浑身散发着清冷生人勿近的气息。 元君瑶想到昨日昏迷前是他抱着了自己,脸不由得烧了起来,心里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意识消失前,她记住了他蹙眉担忧的脸。 其实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也算是三番四次帮了她,她还对人家那种态度。 她一直觉得别扭想躲避,不过是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实在是太尴尬了。 沈少禹若有所觉,收回长剑背到了身后,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元君瑶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盯的元君瑶浑身不适,她刚想说些什么,沈少禹就转身走了。 元君瑶顿时无语,这家伙拽什么拽? 其实沈少禹是在想元君瑶昨日说的那句话,她说;麻烦以后看到她离她远点。 所以他怕自己被嫌弃,真的走远了。 想他堂堂千机阁阁主,何时不是被人仰望着,追随着,何时被人这般嫌弃过!! 元君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要找到那个老道士。 这道观里只有老道士和那个叫做小猴的道童。 道童正在打扫卫生,元君瑶问他老道士在哪里。 道童说;“师父在睡觉,日上三竿才会醒。” 第142章 残缺的内功心法 她现在下山去也要花大半天的时间,这一夜未归的都不知道家里会急成什么样。 还有那罗氏回家发现是蛇蛋到时候肯定会闹事。 这么关键的时刻她要是不尽快赶回去,就怕那便宜爹娘又会被人压着打。 可事关她的内功心法也是头等大事,元君瑶现在真恨不得自己能分身。 关键是这老道士居然还在睡懒觉。 她又担心一夜未归今日不及时回去难保家里人不会上山来找她。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沈少禹又出现在了她面前,不过沈少禹没搭理她,径直往外走,大概是要下山去了。 元君瑶心头一急便喊住了他,“沈少禹,你等等。” 她看沈少禹和那老道士似乎是旧相识。 那老道士虽说替她打通了任督二脉,但不一定会帮她,昨天她还嫌人家埋汰呢。 沈少禹脚步微顿,回头冷漠地问道;“有事?” 元君瑶自己都觉得臊的慌,昨天还叫人离她远点,说遇到人家准没好事,今天又厚着脸皮喊住人家。 她红着脸,低头小声说道;“昨天,对不起。” 人大丈夫都得能屈能伸,她一个小女子怕什么? 沈少禹微微眯眸,觉得眼前的人怎么怪怪的,一下子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他怎么反而不习惯了? 他沉默着,元君瑶心里倒是越发惴惴不安。 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的吗? 为了自己的内功心法,元君瑶的语气又软了几分。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你,你能原谅我吗?” 沈少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微微扬了扬,但很快压下,只神色冷淡的轻声应道;“嗯。” 昨天他一直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好端端的凑上去干什么,找骂吗? 不过他遇到元君瑶真是巧合,他的伤势恢复后正修习内力呢。 今日出门沿着山路往下,打算从山下冲到山上,消耗一下内力,再找老道士瞧瞧可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论医术肯定是圣老更胜一筹,但论内功经脉肯定是这玄清子道长更精通。 谁知他一下山就遇到了元君瑶,还看到了她戏弄一个中年女人,然后她就被蛇追一路。 当时元君瑶算计人的表情落在他眼里活脱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他不知那个中年女人是什么人,和元君瑶有什么过节,但能肯定的是那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跟踪人就算了,还那般贪得无厌。 那种眼镜王蛇是会追踪气息的,那女人拿了蛇蛋,蛇蛋也快孵化了,那女人今晚应该挺惨。 得到沈少禹的回应,元君瑶松了一口气,这家伙也没这么小气,肯定不会和她计较的。 不过她也该反思自己,不能对人家那么过分,毕竟那天的事情是意外! 她露出自认为甜美的微笑,温声说道;“昨晚谢谢你,还有,我想请你帮个忙。” 沈少禹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莫名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习惯了她冷脸和冷言冷语,并且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么一热情起来倒是让他越发觉得怪怪的了。 “你有话就直说。”沈少禹紧绷着一张脸越发显的生人勿近。 搞的元君瑶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人家就是这种清冷的性子。 昨晚要不是人家及时抱住她,她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元君瑶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就是这种外冷内热的性格。 “昨晚那个老道士给我打通了经脉,昏迷前我听他说,我的内功心法是残缺的,所以我想问清楚。” 沈少禹语气依旧淡漠,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是残缺的,你按照这种方式修习内力,会在体内留下隐患,轻则止步不前,重则爆体而亡。 昨晚我用内力给你检查疏通了一遍,你应该是刚开始修习不久,所以没什么大问题,及时更换内功心法就好。” 元君瑶脸色凝重,她知道沈少禹说的是真的。 在二十三世纪,内力这种东西几乎绝迹,因为有热武器,而她从小跟着爷爷,几乎没有遇到过像她这种修习内力的。 所以她不懂,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功心法是残缺的。 沈少禹见她脸色凝重便知她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昨晚玄清子道长突然出手他也吓了一跳,后来发现他击打的部位都是穴位这才放下了心。 那老家伙虽然又懒又邋遢,但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元君瑶迫不及待地询问道;“你和那道长认识吗?” 沈少禹不明所以,但就还是点了点头。 “认识,他是尊师的挚友,也算是我的长辈。”当初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养伤,就是因为玄清子在这里。 元君瑶双眸一亮,询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算你还了我的人情。 他既然能看出内功心法既是残缺的,那他肯定有完整的内功心法!” 沈少禹不解的拧了拧眉,很想说,何必舍近求远,不就是一个内功心法,他就有啊! 既然要用人情,直接找他帮忙不就行了!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而是冷着脸点头道;“我可以帮你引见,但是他一般都是临近午时才起床,如果打扰他睡觉的话,恐怕他今后都不会让你进道观一步。” 元君瑶头疼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见不到人。 她一来一回至少明日才能再上山,而沈少禹肯定是不会一直待在道观的,到时候引见的人都没了,道长能帮她吗? 沈少禹见她愁眉不展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不就是一个内功心法,他给她不就是了。 但是人家只想找玄清子帮忙,又没找到他帮忙,他何必上赶着贴上去? 元君瑶是真没想这么多,只想着道长这么厉害肯定能帮她。 而且她那是祖传的内功心法,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要完整的,不想更换。 想来想去,元君瑶还是打算先回家,等解决了罗氏的事情再说,于是她走到了小道童面前,叮嘱道; “等你师父起床,你帮我说一声,就说我明日再来感谢他昨晚的恩情。” 第143章 欺负! 道童点头道:“行,我帮你把话带到。” “那就多谢了,明天我给你带点糖果和点心。” 这小道童看起来也就十岁,还是个小孩子呢,肯定会喜欢吃糖果。 虽然她空间里现在就有,但现在也不好拿出来。 小猴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在换牙期,师父说不能吃糖。” 元君瑶微笑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小猴严肃道:“你想贿赂我?我才不会被你收买,我师父说了,不要相信外人的话。” 嘿,这小屁孩。 元君瑶都被逗笑了,只能又问道:“那你师父喜欢吃什么?我明天买来贿赂你师父。” 小猴想了想说道:“我师父喜欢喝桃花酿,还喜欢吃鸡屁股和猪大肠。” 鸡屁股?猪大肠? 元君瑶想到昨日那老道士的做派莫名就觉得恶寒。 这人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得知了老道士的爱好,元君瑶就放心的下山去了。 临走前她还笑吟吟地询问沈少禹,“看你也准备下山,要不要一起?” 沈少禹没有应答,只转身往外走。 元君瑶奇怪地嘟囔道:“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感觉两人沟通起来有点困难。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这期间再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到达了半山腰的位置,马上要分道扬镳了,沈少禹这才停下,特意等了等身后的元君瑶。 元君瑶神色轻松,整个人无比轻盈,连带着心情都好了很多,见沈少禹在等她,便也停了下来。 沈少禹面无表情道:“卿禾回家准备待嫁了,婚期还有两个多月,她让我告诉你一声,请你去京城参加婚宴。” “请我去?”元君瑶愣了愣,正好两个多月后,她的房子也盖成了,水稻也种下了,倒是可以去,就当是去见见世面也当散散心。 京城可是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 于是她点头道:“我一定到,婚期是哪一日?” 沈少禹说道:“我正好也要去,你可愿随我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顾。” 这是冷卿禾叮嘱他的,如果元君瑶愿意来参加她的婚宴,就让沈少禹务必和元君瑶一起去,说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去京城很不安全。 人生地不熟的,原主都没出过万和镇,所以元君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少禹眉目间的冷硬柔和了许多,又说道:“明日你可以来找我,我和你一起再上山一趟。” 元君瑶没有急着拒绝,想着如果那玄清子不愿意帮她的话,到时候还得来麻烦沈少禹,这次她是真心实意的感激道:“谢谢。” 沈少禹又嗯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他是真的希望这个女人好,帮助她就像是在帮助他曾经的母亲。 如果当年在他母亲和离的时候有个人愿意帮她的话,她就不会死了。 沈少禹的眼神逐渐黯淡,神色渐渐变的冷寒,可惜没有如果,所以京城他早晚还是要回去的。 在他看来,这世间的女子大多千篇一律,都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 只有元君瑶不一样,因为她是为自己活,她不惧世俗的眼光,照样活的自在,所以他欣赏她! 元君瑶刚下山就遇到了来寻找她的元识生,还有二叔和四叔。 三人正准备上山呢,元君瑶想到他们可能是来找自己,便立即出声唤道;“爹,二叔,四叔,你们是在找我吗?” 元识生听见女儿的声音急忙抬头, 见到她真是惊喜不已,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下了。 “你这孩子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真是急死人了。”他的语气满是关心的责备。 元君瑶解释道;“被大雨困在了山上,我就在寺庙里借宿了一宿。” “没事就好。” “是啊,你这孩子真是,可把你爹娘急坏了。” 二叔和四叔也是露出了笑容,刚被元识生急的跟着一起上火。 四人一同回家去,元君瑶旁敲侧击地问道;“昨晚的雨可大了,家里一切都好吧!” 元识生没好气道;“家里倒是没事,就是你那五婶不知道发什么疯,大半夜跑我们家来又拍门又骂人。” 元君瑶挑了挑眉,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昨晚那窝蛇蛋孵化出来了,或者大蛇来了,吓的她有家不能回了。 她又问元识生他们开门了吗?后面发生了什么。 元识生说他们没有搭理罗氏,罗氏闹了半天就自己走了。 等到了村里,他们发现大家都聚在村口,一群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走近了些,只听有人说道;“我看见的是一条小蛇,没看见大蛇。” “我看见大蛇了,头扁扁的,立起来可高,是扁头风,剧毒!最少十多斤。” “我们村怎么突然这么多蛇,真是奇怪。” 元识生疑惑地问道;“什么蛇?”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在家里附近看到了蛇。 他们生活在大山脚下,附近又都是农田,家里偶尔见到蛇也是正常,只是这一晚上好多人看到蛇就不正常了。 又都是小蛇,于是大家又猜测可能是有蛇在附近下蛋了,村长正组织敢抓蛇的男人们去除害。 元君瑶没有吭声,只脚步匆匆的往家赶,看来罗氏昨晚闹过后现在还没动静。 还没到家呢,她就听见家里有谩骂声和嚎叫声,元君瑶心头一紧,立即小跑了起来。 当她赶到家时,只见罗氏骑在齐梅香身上,恶狠狠的扇她耳光。 齐梅香头发凌乱,双颊肿胀。 元秀秀和元依依一人扯着元君玲的头发,一人正掐她的手臂。 元君玲眼含泪水,死死咬牙。 更可恨的是,元武一个中年男人,居然欺负元君和一个十六岁的小孩,那张稚嫩的小脸上还有鲜红的巴掌印。 这是仗着元识生不在,欺负老弱妇孺呢! 还是晚回来一步。 元君瑶火冒三丈,拳头紧握,蕴含着内力的声音带着强大的震慑。 “都给我住手!!” 她的目光落在元武身上,眼里真切地带上了杀意! 元君和才十六,他做错了什么? 第144章 晚了一步 屋里的众人看向门口。 罗氏的情绪十分激动,张嘴就是恶毒的谩骂。 “你这个小贱人,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畜生.......” 被她压在身下的齐梅香瞅准时机揪住了她的头发,让她闭上了嘴巴。 元武还恶狠狠地揪着元君和的耳朵呢。 元君和着急地说道:“姐,姐快跑,你快跑,啊啊啊——” 元武手上用力,厉声说道:“跑,她敢跑!” 元君瑶眼里闪过寒光,身形快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两根手指恶狠狠地插进了元武的眼睛里。 她怕攻击别的地方这死孙子会揪掉元君和的耳朵。 “┗|`o′|┛ 嗷~~” 元武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眼前一黑,两只眼睛一阵刺痛,眼泪哗哗的就控制不住的流,睁开一点都火辣辣的,一个大男人立即丧失了战斗力,捂着眼睛嗷嗷直叫。 元君和得到解脱,捂着发热的耳朵都快哭了。 他是痛苦的,为什么他还不长大,为什么他家永远都要被三房的人欺负。 元君瑶随后一拳打在元武下巴,他瞬间头后仰到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解决完这个,她的目光落在了元依依和元秀秀身上。 这两人一起欺负元君玲一个,实在是可耻! 至于齐梅香,她和罗氏势均力敌,暂时不要紧。 此时她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元君瑶施展身法,内力汇聚在四肢,身形快如闪电。 老道士给她疏通经脉后,她的内力运用更加自如,身法更快了。 她一拳打在元依依左脸,小拳头直接凹进她软乎乎的脸蛋里,将她打的脸部变形,蹭蹭蹭后退好多步,一头撞在墙上直接懵了。 不等元秀秀反应过来,她又飞起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整个人像只虾子一样弓起,直接从堂屋直接飞出了门外,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元君和惊呆了。 元君玲嘴巴张成了o型,兄妹俩傻眼了。 “啊啊啊——” 罗氏看见丈夫和女儿都被打倒,疯狂地大叫了起来,但是她被齐梅香死死扯着头发动弹不得。 齐梅香被她压着也动不了,并且还被她扯着头发,她的脸还被抓花了。 元君瑶一步步靠近,面色冰寒,眼底满是杀意。 罗氏斜着眼看她,慌张道;“你,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是你五婶!” “管你是五婶六婶还是七婶,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揍你!” 元君瑶举起拳头,重重打在了罗氏的左眼,罗氏的头重重后仰,偏偏又被齐梅香抓住了头发,好悬没给她疼死,这下是眼睛也痛,头皮也痛,扯着齐梅香的手立即就松开了。 元君瑶揪住罗氏的头发,一把将她从齐梅香身上扯了下来。 罗氏挥舞着手要去抓元君瑶,元君瑶另一只手灵活地将她手腕的关节给卸掉了。 罗氏疼的嗷嗷叫,元君瑶再一拳打向了她的另一只眼睛。 “要对称的黑眼圈才好看呐~”于是罗氏喜提了两只黑眼圈。 只是她还不安分的继续挣扎,元君瑶干脆卸掉了她的两只肩膀。 这下她倒在地上就犹如一条死狗一般了。 “娘,娘你没事吧?”元君和与元君玲上前将齐梅香给搀扶了起来。 齐梅香现在狼狈的很,头发凌乱,脸上脖颈处满是抓痕。 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不过做母亲的第一时间顾不得自己,而是先关心两个孩子。 “君和,君玲,你们怎么样,有没有被伤着?” 元君玲上身多是掐伤,所以看不到。 元君和则被元武扇了好几个巴掌,还死死揪住了耳朵,所以他的双颊又红又肿,耳朵通红,看起来要凄惨一些。 齐梅香看见儿子的惨状,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元武,你这个天杀的,对一个孩子你都能下得了这种狠手,你这个畜生啊畜生!” 这一刻,她对元武一家的怨恨达到了顶峰。 元君瑶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揍他们一顿了事,她悄无声息地给这样一家四口下了毒,等到了晚上他们就知道好过了。 她不着痕迹地将罗氏的双手又给接好,疼的她嗷嗷直叫。 随后深吸一口气,突然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大喊。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快来人啊!” 正哭嚎的齐梅香哭声止住,母子三人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元君瑶跑了出去。 此时人都在村口呢,元君瑶就一路往村口跑。 元识生和二叔四叔正和那些人说着什么,因为元君瑶没事,所以他们都没急着回家。 元君瑶半途恶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当即就飙了出来。 “救命啊,我五叔一家又上门打人了,我娘和弟弟妹妹要被打死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她这一路上都在大叫,不少人都听到她说的话。 元识生看着飙泪的女儿,脸色大变地问道:“你说什么?” 元君瑶用最大的声音嚎叫道:“出事了出事了!五叔一家打上门去了,娘被五婶压在地上打,君和被五叔狠狠抽了好几巴掌,君玲被那双胞胎姐妹欺负死了!爹你快回家去啊!” 元识生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赶。 元君瑶又哭天喊地的看向了二叔和四叔。 “二叔,四叔,救命啊!” 元木生和元金生脸色难看地赶了过去,与此同时不少村民跟了过去看热闹。 元君瑶转身往家跑,嘴里不闲着,继续哭嚎。 “真是欺人太甚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等到了家,元识生看见妻儿的凄惨模样,双眼直接发红,恶狠狠地就瞪向了元武一家。 元武眼泪汪汪,眼睛通红,刚勉强能睁开眼睛,可这在元识生看来那就是打红了眼。 罗氏和两个女儿也都缓过来不少,正互相搀扶着。 “元武,你这个畜生!” 元识生三两步冲上前,恶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元武的脸上。 罗氏顾不得发颤的双手,立即就要上前去帮忙。 齐梅香见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二叔和四叔赶到了。 第145章 一脚踹飞 元君和哇了一声就大哭了起来,犹如见到了救星。 虽然刚才元君瑶已经把三房的人打倒了,但是他此时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只有二叔和四叔能救他们。 两人见到元君和的惨状也是冷下了脸。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能有什么错?居然能对着一个孩子下这种狠手,大人之间的事情就不该牵扯到小孩。 此时元武和元识生已经扭打到了一起,元识生愤怒之下,几乎是将元武压着打。 罗氏本想上前去帮忙的,但是元木生和元金生来了,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齐梅香见自家男人没有落了下风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众人哭诉了起来。 “这大清早的就赶到我们家里来打人,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他们,要下这种狠手,可怜我家男人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我们母子只能任人宰割。” 她一把扯过儿女,元君和自不必说,那惨状看一眼让人心生不忍,双颊高高肿起,脸上鲜红的大巴掌印一看就是男人打的。 齐梅香撸起元君玲的袖子,那白皙的手腕上青青紫紫全是掐痕。 齐梅香是真的心疼,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真是没法活了啊,我家男人一兄弟就活该被欺负了,都说一家人一致对外,他们就偏偏窝里横,可怜我家里老人早早去世了啊,扔下我们年轻后生就被人欺负死啊!\" 罗氏看着自家男人被压着打,心里着急,再也忍不住要立即去拉架。 但是被元木生和元金生挡住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两人说是在拉架,但那明明是在拉偏架。 元秀秀怒吼道:“你不准打我爹!!” 元依依阴狠地瞪了一眼二叔和四叔,随后便悄悄的就溜走了。 元君瑶余光瞥见后也没阻止,这家伙肯定是去报信了。 三房还有两兄弟,三叔元文和六叔元平。 这位三叔是个阴险的主,一般都不出手,元平是个单身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年轻力壮,啥都听两个哥哥的,每次他都是出头鸟。 说实话,二叔四叔虽然都帮着他们家,但到底不是亲兄弟,很多时候他们也不好总是去麻烦人家,将人家也牵扯进来。 人家自己也有家室,也有妻子和孩子,所以他们大多数都只拉架,劝和。 元君瑶摩拳擦掌,她就等着那两兄弟也过来,好报以前的仇! 反正大家都看到了,是他们先上门欺负人在先的,她这是正当防卫! 元武被元识生揍的嘴角流血,打落了好几个牙齿。 罗氏哭天喊地,但被元木生和元金生若有若无的拦着压根上不了前,她又不敢打这兄弟俩,到时候这两人可就能光明正大的掺和进来了。 村民们都站在门外看热闹,没几个敢上前的。 要知道,前些年上前去拉架的那都会被元家那三兄弟给揍一顿。 尤其是那元平,可是很出了名的蛮横。 “这元武家确实是太过分了,你看君和那脸给扇的。” “就是,好歹喊他一声叔,居然下这种狠手。” “我看见那元依依去喊人了,元文和元平来了,恐怕这元识生家又要倒霉了。” 这三房的在村里名声一直不咋好,他们家的孩子是调皮捣蛋的,小时候还喜欢偷鸡摸狗,家长又是不讲理的,真的特别招人嫌,也就长大了些才好点。 “好了好了识生,别打了。” 等元识生出气出的差不多了,那元木生和元金生这才拉开他。 出气归出气,可真别搞出人命了。 元识生是打红了眼的,这个时候是真没什么理智。 元武被打惨了,鼻青脸肿的,他娘来了都不一定认的出来。 罗氏跪坐在他身边嚎啕大哭,居然还恶人先告起了状,她指着元识生骂道:“你把你五弟给杀了得了,你怎么这般狠心,还有没有天理啊!” 元识生气的抬脚就要踹罗氏。 “你还有脸说,你上门来打人还不准我还手了是不是!” “冷静冷静。”老二和老四急忙拉住了他。 老二询问道:“老五家的,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上门来打人?” 罗氏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暴喝。 “元识生,你敢欺负我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元平穿着灰白色无袖上衣,拳头一握,双臂便露出了结实硕大的二头肌,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他一脸凶相地走了进来。 元识生个子没他高大,气势首先就弱了几分,他咬牙骂道;“你哥上门来打人,谁欺负谁你没长眼吗?” 元木生元金生警惕地望着他,一左一右护在元识生身边。 元木生说道;“老六,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元金生跟劝;“确实是你哥先上门打人的。” 罗氏见到来人有了底气,顿时哭嚎道;“元平啊,你终于来了,你哥快让人打死了啊!” 元平看向自家二哥,见他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顿时火冒三丈地吼道;“元识生,我要废了你!” 齐梅香吓的脸色灰白,急忙寻找武器要去帮忙。 元君和摩拳擦掌,小脸上满是恨意。 门口,元依依露出一个头,脸上满是阴险的笑。 她大伯马上也要来了! 她去叫人的时候,大伯说马上来,她又跑去叫了叔叔,叔叔跟着她立即来了。 有了大伯和叔叔帮忙,这次元识生一家又要被揍! 元识生望着那高大的身影心里是虚的,但是他是一家之主不能认怂。 元木生和元金生一脸戒备,正准备帮忙。 就在这时,元君瑶出手了,她施展轻功,整个人灵活的像只燕子一般飞了起来,一脚直接踹向了元平的面门。 元平一个一米八大个的男人,壮硕的身材至少两百斤,就那么被元君瑶一脚踹翻在地了。 此时所有人都盯着元平呢,然后亲眼看着他飞了起来,视线和脖子跟着他身体飞跃的弧度移动。 “砰”的一声巨响,元平狠狠撞在墙上,又滑落到了地面 全场皆静。 要不是这堂屋太小手脚施展不开,元君瑶准让这家伙体验一下飞天不落地的感觉! 再体会一下空中一百八十度大转体! 第146章 报仇了! 元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起来的,他只感觉整张脸都痛麻了,好像感受不到脸颊的存在了,甚至口水都控制不住哗哗地流出来。 刚才撞在墙上,后脑勺、后背、屁股、腿、全部遭到了重击,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痛的。 元君瑶身形快如闪电,冲到他的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还狠狠地用力碾了碾。 此举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狂,叫你狂,你想干什么?真当没人能制服的了你了!” 倚仗没了,嚣张的元武一家偃旗息鼓了。 罗氏坐在地上抱着自家男人不敢吭声了。 元秀秀看见亲叔叔来了,本来是一脸兴奋,现在却傻眼了,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元平挣扎着想起来,可他发现他动弹不得,因为踩在他头上的脚仿佛重如千斤一般! 愤怒、羞耻、急切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情绪近乎崩溃。 他向来是仗着自己的先天优势为所欲为,可今日却败在了一个小姑娘手里,甚至他都没有还手之力。 他挥舞着拳头去捶打元君瑶的脚。 元君瑶微微俯身,小手精准地捏住了他的手腕,那硕大的拳头顿时动弹不得。 元君瑶对于人体的骨头关节十分熟悉,只轻轻一捏,嘎嘣一声脆响,元平惨叫一声,手腕的骨头就脱臼了。 元君瑶冷声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踩着元平的脚再次用力碾了碾,元平的脸都变形了,可见力气之大。 元识生傻傻地望着元君瑶,脑海浮现出她刚才惊慌失措痛哭流涕跑出去喊救命的模样。 他现在严重怀疑那是装的! 因为和眼前霸气的人完全不沾边! “姐,干的漂亮!” 元君和来不及想为什么他的姐姐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厉害。 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爽! 太爽了! 他们家一直以来都被压着打,今日终于扬眉吐气了! 元君玲又哭又笑,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姐姐,能带全家过上好日子,能保护全家不被欺负,可一想到这都是她亲姐姐用命换来的,她心里又难过了起来。 齐梅香双拳紧握,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打的好,打的好,打的好啊!” 元君瑶冷漠地从罗氏、元武、元依依、元秀秀脸上一一扫过,语气淡漠道:“你们不是很狂?不是上门来打人?给劳资继续嚣张啊!” 四人不敢吭声,典型的就是欺软怕硬。 元君瑶的视线落在了元君和脸上,眼底的心疼压都压不住。 “君和,元武打了你几巴掌,你就双倍给我还回去,有事姐顶着!论武力,我一人单挑他们全家,论有钱我可以用银子砸死他们,论背景,县丞是我义兄,今日新仇旧恨一起算! 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是元武一家不顾兄弟情谊上门打人在先!我们只是讨回公道而已!” 元君和满腔恨意无处发泄,他死死瞪向了元武。 罗氏声音都在颤抖。 “你敢!这是你五叔,是你长辈,你这是忤逆不孝!” 元君和依旧是满脸恨意,小拳头握了又握。 元君瑶冷笑道:“长辈?他算哪门子长辈?君和,你今日不动手我都看不起你,还有,你的脸是不痛了吗?” “痛,我的脸很痛!” 元君和脑海里全是往年元武一家欺负他们家时那恶劣嚣张的嘴脸。 元君瑶又看向了元君玲。 “元秀秀和元依依姐妹俩怎么欺负你的,你就给我全部还回去,她们不敢跑,更不敢躲!” 待在堂屋里的元秀秀浑身一颤,立即想跑,但触及元君瑶那冷冽的眼神时,吓的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而心机深沉躲在门外的元依依,悄悄的想溜走,元君瑶厉声喝道:“你走一个试试,让我亲自去抓的话,我必定打断你的手脚!” 门外久久没有动静,元君瑶面无表情地等待着,几秒钟后,元依依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出现在了屋内。 “啪啪啪” 元君和用尽全力给了元武十来个耳光,让他那本就红肿的脸肿胀的更加厉害了。 但痛的不是脸,是他的内心,是对他精神的折磨。 一个在他眼里就如同蝼蚁一样的人,如今居然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罗氏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恨不得将元君和活吞。 另一边,元君玲正在考虑怎么给这两姐妹教训。 元君瑶看她实在是纠结的很,便说道:“一人给她们十几二十个耳光就行了。” 说着她还换只脚踩在了元平脸上,因为这只脚踩累了。 齐梅香就那么看着两个孩子去报仇。 至于什么长辈,什么叔婶,在她眼里都是狗屁! 做叔叔的能把侄子打成那样吗? 就是一个陌生人都不可能去打一个孩子! “娘,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瞧你那脸上脖子上被抓的,你还不报仇去,我告诉你,打这种人就专打脸,像我这样!” 元君瑶松开踩住元平的脚,一只手提起他的后脖领,这么一个大男人被她单手提了起来。 然后她啪啪啪给了他十几个耳光,将他的脸打成了猪头。 “嘶啦” 就在这时,他的衣服承受不住重量裂开了。 元君瑶手里还抓着一块布料呢,而元平的脸朝地上狠狠砸了下去。 元君瑶歉意道:“呀,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坏了。” 话虽如此,可她脸上没有半点歉意,还轻飘飘地将手里的破布丢在了元平脸上。 齐梅香走到了罗氏面前,罗氏瘫坐在地上,眼底的恨意如浓墨般散开。 “齐梅香,你敢!”她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齐梅香冷笑道;“我为何不敢?你敢仗着你家兄弟多欺负人,我为何今日不能仗着我女儿厉害报仇。” 她抬手,亦是用尽量全力去扇罗氏。 元识生就那么看着这一切,他知道眼前的元君瑶不是他真正的女儿,所以现在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正常。 他心里也是畅快的,郁结了多年的闷气终于是呼出来了。 元木生和元金生惊讶地盯着元君瑶,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第147章 逐出家族 元武一家四口,再加上元平这个单身汉,五个人全成了猪头,亲妈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元君瑶露的这一手直接让围观的村民们开了眼,同时也狠狠震慑住了他们。 只是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在他们印象里,元君瑶一直都是个文静温和的小姑娘。 可怎么嫁人和离后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先是能赚大钱了,性格也大变了,现在怎么又成武林高手了? 元君瑶感受到了大家异样的眼光,她得意地说道:“我受玄清子道长点化,已经打通了任通二脉,正式走上了习武的道路,以后谁敢欺负我们家,我一定会打回去的!” 玄清子有多厉害自是不必说,武功高强,轻功出神入化,能算命抓鬼驱邪,还能治病救人起死回生。 他住在高山上,不轻易下山,他们上去也很艰难,每次上去不是求医就是问药。 而玄清子每三年都会下山行医问诊一次,还是免费的。 所以他在当地百姓们的眼里就和神仙没什么区别。 元君瑶一说她得到了玄清子的点化,众人看她的眼神变的十分狂热,先前元君瑶还说能梦到神仙给她指路找人参呢。 “我来了我来了,元识生,你居然敢欺负我弟弟.......” 元文姗姗来迟,一脸嚣张,可当他看到屋里的场景时直接傻眼了。 他那野蛮雄壮的三弟元平,躺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那脸肿成了猪头。 他再看向其他人。 他的二弟元武,虽比不得元平雄壮,但那也是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可他比元平还惨,嘴角都挂着血。 他的弟媳妇罗氏,那是泼辣出了名的,但她也是最惨的,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只剩一条缝。 还有他的两个侄女,元依依和元秀秀,那两张脸虽然没有其他人严重,可也是惨不忍睹。 连元平都被元君瑶打飞了,所以元文的到来并没让罗氏一家人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元君瑶冷冷地望着元文,拳头已经发痒了。 元文疑惑地问道;“这,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看热闹的小孩激动地说道;“是元君瑶把元平踹飞了,他biu—的飞了起来,哐—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咚—的一声又掉到了地上。” 连小孩都知道,元平是这里最厉害的。 元文向来狡诈,他故意拖到这么晚过来,省的自己动手,想着元平肯定都解决了,毕竟动手动脚的,难免会磕着碰着。 可没想到,就连元平都被打倒了。 至于这小孩说的他压根就不信,就元君瑶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把元平打倒。 他的视线落到了元木生和元金生两兄弟身上,目光狠厉。 “这是我们三房和大房的事情,你们凭什么插手?” 元木生冷着脸说道:“你问问大家,我们除了拉架,何时动手了?” 元文目光狐疑地盯着他们,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又回头看向了屋外围观的村民们。 大家自然是不会插嘴他们家的事情,倒是刚才的那小孩说道:“木生和金生没有动手。” 元文冷哼了一声,阴沉沉地瞪向了元识生。 “你真是长本事了,把自家兄弟一家人打成这样,我要去告诉族长,把你赶出家族!” 元识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族长本来就对他们家有意见,这要是告状到族长面前,族长真把他们赶出家族可怎么办? 那他还怎么有脸去见死去的父母,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元文死死盯着元元识生的表情,见他变了脸色,心中得意,但眼底闪过阴狠,今日要是输了阵,以后三房都要被大房压一头! “你去告啊,看我怕不怕,元武身为弟弟殴打兄嫂是为大不敬,这是一错。身为长辈对晚辈出手,将亲侄子伤成那样是为不慈,这是二错。 而且是他们先上门打人的,我们是正当防卫!” 元君瑶言辞犀利,目光冷冽,一步步朝着元文走近。 元文莫名有种压迫感,呼吸都不由得重了几分,他指着元君瑶骂道;“你身为晚辈殴打长辈,你不孝!我定要状告族长,先将你逐出家族!” “呵———”元君瑶一声冷笑,双手抱胸淡淡道;“你去把族长请过来吧,最好把五个族长都请过来,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元文双眸眯了眯。 元君瑶冷哼道;“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元武趁着我父亲不在,殴打我娘和弟弟妹妹,我就打他怎么了! 身为子女不能保护父母,不能保护弟妹,不能为家人讨回公道,那才是真的不孝!” “巧舌如簧,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 元文心中认定,元武一家还有元平被打成那样,肯定是元木生和元金生帮了忙。 这两人居然敢插手他们家的事情,肯定是看元君瑶赚了点臭钱就巴结讨好。 元文挥起蒲扇般大的巴掌,恶狠狠地朝着元君瑶的面门扇去,元君瑶灵活避开,并且朝外大喊道; “打人了打人了,三房的人又来我家打人了!” 元里正已经到了,正站在门口。 元君瑶叫嚷过后,握紧拳头,用尽全力砸向了元文的肚子。 元文的身体弓成了大虾《,整个人飞起,砰的撞在了门上,又顺着门滑落到了地上,那模样好不凄惨, 更惨的是,那木门晃了晃,又重重砸了下下来,将元文砸了个半死。 这门可是实心的,还是大门,两米的高度,十厘米厚呢。 “里正,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们家就要被人欺负死了。”元君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五叔一家趁着我爹不在,将我娘还有我弟弟妹妹打的不成人样,我三叔还有六叔上来就要打我,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简直是以大欺小!” 元里正嘴角直抽搐,目光扫视一圈屋内,貌似是元武三兄弟比较惨吧! 不过元识生一家看起来也挺狼狈的。 “里正,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齐梅香大哭了起来。 第148章 辩驳 并且向元里正展示自己脸上的伤,还拉过了元君和还有元君玲,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大清早,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元武就冲进屋,狠狠给了君和几巴掌,那罗兰兰对我大打出手,元依依和元秀秀联合欺负我家君玲。 可怜我家男人不在家,我们只能被人压着打,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啊!” 事情发生在元识生家,一看就知道是这些人冲到人家家里来,结果吃了亏。 真要论起来的话,元武一家上门闹事在先,这是私闯民宅,又动手打人,这是寻衅滋事,故意伤人,可结果被人揍了,倒还得负主要责任。 元里正板着脸询问道:“元武,你为何冲到元识生家打人?” 问话间,压在元文身上的木门已经被抬开了,他已经被砸晕了。 元君瑶一战成名,单杀元家三房所有人!! 元武说不出话,元君瑶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下巴似乎是脱臼了,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都不吭声。 刚才齐梅香告状的时候,罗氏好几次都想打断她的话,但是被里正和元君瑶死死瞪着,她就不敢开口了。 眼下里正终于问话了,她的情绪立即就压制不住,怒火在心中翻腾,眼睛恶狠狠的瞪大。 只是她的双眼被打的肿成了核桃,再怎么瞪也只是一条缝。 “里正,您可要为我们做主,那元君瑶差点把我们全家都害死了,我们这才会上门来讨要说法!” 元君瑶挑了挑眉,眼里闪过兴奋。 终于要来了!! 元识生和齐梅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只一脸疑惑。 昨晚罗氏就来闹了一阵,今早又来,这其中定有什么缘故! 里正脸色严肃,目光沉沉地望着罗氏。 罗氏哭诉道:“那元君瑶找了一窝蛇蛋,骗我是野鸡蛋,害我拿回了家,结果那蛇蛋孵化,出来一窝蛇,还把大蛇给引过来了,全是毒蛇啊,差点把我们全家都害死了啊!” 她这话直接引起了轩然大波,屋外的村民们个个脸色大变。 “怪不到村里忽然出来这么多蛇,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而且都是剧毒蛇,这不是要把全村人都给害死吗?” 不少人开始纷纷指责元君瑶。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这样会把全村人都害死知道吗?”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你家和元武家怨仇再深,也不该把全村人的安危牵扯进来啊!” 罗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我是真不知道那是蛇蛋,都怪元君瑶骗我,差点把村里人都害死了,我们是气不过这才上门来的!” 元君瑶神色冰冷,就那么静静听着罗氏哭诉,听着村民们指责。 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村里出现蛇是常事,所以一到夏天,基本家家户户都三天两头的撒雄黄,并且天黑就闭门不出,防范意识很强。 正是考虑到这个,元君瑶这才会任由罗氏将蛇蛋带回家。 并非是只顾自己的算计,没有考虑村民的安危,而且祖祖辈辈生活在元家村这么多年,被蛇咬死的人事情是少之又少。 她空间里已经备好了血清,就算是有人被咬了,她也能及时将人救回来。 齐梅香和元识生脸色难看,元识生询问道:“君瑶,你五婶说的可是真的?” 村民们此时都用怨恨的眼神盯着元君瑶,谁不知道元君瑶敢抓蛇,之前还抓蛇赚钱呢。 罗氏见大家都站在她这边,哪里肯放过元君瑶。 “她这么恶毒,赶出家族都便宜她了,我要报官,把她抓进大牢关起来!” 她没什么文化,不知道元君瑶此举该以什么罪名抓起来,但是她知道肯定是犯法的,毕竟差点害死了这么多人。 “报官,我支持报官,那蛇都差点进我家了,幸好我家前日撒了雄黄。” “报官有什么用,那县丞是她哥哥。” “那就去去县里报官,找县令大人!” 元识生见所有人都在指责元君瑶,赶忙赔笑道:“误会,肯定是误会,大家先冷静一下!” “误会,什么误会?就是元君瑶害的我们!昨晚我们家全是蛇,又打雷又下雨的,我们一家人无家可归!又冷又饿又害怕,今天还被你们打成这样,呜呜呜呜,我不活了...” 罗氏大哭了起来,是真的憋屈、委屈、怨恨。 村民也都你一句我一句的,一时间四周乱糟糟的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元君瑶神色淡然地处在风暴中心,插不上话她也不急着辩解。 元识生和齐梅香,还有元君和元君玲,四人都快急死了。 “安静安静,都给我安静!”里正被吵的脑瓜子嗡嗡的,所幸他还算是比较有权威,一吼就四周就安静下来了。 里正虽然惋惜他们这一房好不容易出了有出息的后生,但如果元君瑶真这么恶毒,那肯定是不能留她了。 他面色冰冷地望着元君瑶,询问道;“你五婶说的可是真的?” 元君瑶刚想说什么,罗氏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当然是真的,都是她害得,里正你一定要把她送官,还要把元识生一家赶出村子!” 都是一个村的,这罗氏什么德行里正还能不知道吗? 他没好气地说道;“杀人犯也得给辩驳的机会,而这全是你的一面之词,等我问清楚再说,你何必这么急切处罚?罪名都还没定下!” 罗氏面容一僵,其实心里也是虚的。 元君瑶拍了拍手,给里正鼓掌。 “我们村有您这般公平公正的里正,是大家的福气!” 里正在村里威望高,正是因为他处事公平,深得大家尊重。 元君瑶睨向罗氏,字字珠玑。 “我有几个问题,请你老实回答。” 罗氏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能不知道元君瑶不好对付吗? 元君瑶冷笑道;“你说这蛇蛋是我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给你的?请你说出准确的时间和地点。 我好证明我的清白,因为我昨日一早就上山去了,并且路上遇到不少人都可以证明我是独自前往的。” 第149章 反过来了 “上山后,玄清子道长还有我的一个朋友能给我做证明我那时身处何时。 所以我严重怀疑是你跟踪了我,并且偷了蛇蛋,因为我前几日确实发现了一窝蛇蛋,我正等着蛇蛋孵出来抓了去卖钱呢。 你说我骗你蛇蛋是野鸡蛋你才带回家,这根本不可信。 我们两家关系不好是众所周知的,我突然给你野鸡蛋,你怎么可能敢要,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你肯定是不敢要的。 不信问问大家,如果你们的仇人突然给你们鸡蛋,你们敢要吗? 所以事实就是,你跟踪我,并且跟着我发现了那窝蛇蛋,你以为是野鸡蛋,所以偷走了。 现在出事了,你就说是我骗你的那是野鸡蛋。 那么我再请问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给你蛇蛋害死你全家,害死村里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相反,那一窝蛇我能卖不少钱,你觉得你脸那么大,能比得过我几两银子吗?” 元君瑶说着顿了顿,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 那条眼镜王蛇最少能卖七八百文钱,毕竟那么大一条,那些小眼镜蛇就算一百文一条,那也能卖个一两多。 她脸色严肃道:“那一窝蛇加上大蛇,我最少能卖二两银子,你觉得我会和银子过不去??非要拿去算计你?” 二两银子,够寻常一家人吃喝两个月了。 没人知道元君瑶身上有六万两,所以谁也不知道她是真没把这二两银子放在眼里。 一听到那窝蛇能卖二两银子,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二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让他们拿这么多钱去算计别人,他们可舍不得,这不是费力不讨好吗? 元君瑶又说道:“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不仅要亏这么多钱,而且还会像现在一样,很容易就被大家知道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做?” 大家都觉得元君瑶说的有道理。 昨日元君瑶去山上的时候,确实是遇到了几个同村的人,还打了招呼,那几人此时都出来作证了。 “昨天我确实看到君瑶一个人去山上了。” “我也看到了,我还看到罗兰兰不一会也去了山上,当时我还纳闷,他们两家不是反目成仇了吗?” 云君瑶摊了摊手,无奈道:“看吧,真相就是如此,所以害大家的不是我,是我的好五婶,那蛇下蛋在山上又影响不到我们,是她带回村里才害了大家的。” 大家刚才那仇视的模样又转移到了罗氏身上。 罗氏早就慌了,也不知是被打的晕乎乎的不会思考,还是元君瑶诛连炮似的说了太多她反应不过来,居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元君瑶的话。 现在大家怀疑的眼神都落在了她身上。 元里正脸色严肃的询问道:“罗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君瑶条理清晰,并且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且还有人作证,她是独自上山的,罗氏则是尾随。 如此看来,确实是罗氏嫌疑更大,并且蛇蛋是她带回来的,她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说是元君瑶骗她,至少得拿出证据来。 罗氏望着众人探究的眼神,慌张道:“真的是元君瑶骗我的,你们相信我,她都承认她知道蛇窝.....” 元君瑶冷笑道:“我是做什么赚钱的大家都知道,我还知道山上还有四个蛇窝,五个野鸡窝,三个兔子窝,那长在山上的东西又不是我养的,岂不是以后别人再误拿了什么蛋回来都怪我。” 罗氏说不过元君瑶,气的是咬牙切齿。 元君瑶冷笑道:“你跟踪我,还愚蠢的把蛇蛋带回家害村民们,现在还倒打一耙冤枉我,我要请族长主持公道,把你们赶出家族,我还要报官,告你危害全村村民的生命安全、告你诽谤、告你私闯民宅、告你动手伤人、告你污蔑我的清誉,让你蹲大牢!” 这一连串的罪名把罗氏都说懵了。 在她看来,她才是受害者,她被元君瑶骗着拿了蛇蛋,差点害死全家,她来讨回公道,还被揍了,明明她是受害者才对啊! “罗兰兰,你这个害人精,我家现在还有一条蛇呢,我都不敢回家了。” “我家也有,都是罗兰兰给害的。” “罗兰兰,你今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都要告族长去!” 罗氏慌的直哭,脑子一片凌乱。 她说是元君瑶骗她的,大家都不会信了。 其实如果元君瑶是当着她面说是野鸡蛋,她肯定也是不会信的,因为她知道元君瑶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可她是跟踪偷听到的,谁知道元君瑶居然骗人! 偏偏这还不能说出口,说出来可不就坐实了她的罪名。 元武眼角滑下眼泪,有口难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情绪激动,要把他们一家赶出村子。 元君瑶歉意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因我而起,要不是罗氏跟踪我发现了蛇蛋,也就不会弄出这么多祸事,这样吧,我帮大家把蛇都抓住,并且全卖了,卖的钱就分给你们这些受害者。” 大家闻言纷纷夸赞元君瑶善良。 元君瑶无奈地摊手道:“只是如此一来,我五婶又得说我是害了大家心里过意不去才这么做的。” 罗氏气的咬牙,她刚想这么说呢。 说元君瑶就是罪魁祸首,这才帮大家抓蛇,还不要钱,结果元君瑶像是预判了她的想法,提前将她的路给堵死了,现在她要是真敢这么说,那可是把大家都得罪了。 毕竟蛇蛋是她带回来的,解决问题的却是元君瑶。 元君瑶笑吟吟地望着罗氏,神色淡然地问道;“我的好五婶,你想好怎么为自己辩驳了吗?” 罗氏望着她那张脸,看着她眼底的嘲讽,气的咬牙切齿。 “你别得意,你会遭报应的!你作恶多端,出手狠辣……” 元君瑶俯身看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幸好我早就发现你跟踪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蠢,真把蛇蛋带回家了。 你知不知道,那大蛇是循着气味找到你家的。” 第150章 赔偿 罗氏瞳孔一缩,意识到自己不仅是被元君瑶骗了,还被她给算计了。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先前她一直觉得元君瑶只是骗了她是野鸡蛋。 后来听她说知道那么多蛇窝野鸡窝什么的,她当时还想着或许是元君瑶记错了,把蛇窝记成了野鸡窝。 可现在看来,她分明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算计她拿了蛇蛋回家,还把大蛇引回了家,现在又让他们家被全村人围攻。 罗氏气急败坏道:“元君瑶,你怎么这么狠毒,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元君瑶往后退了一步,无辜道:“五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都说了,你给我们家道个歉,这事情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刚才元君瑶低声和罗氏说了什么,大家都没听见,她这样一解释大家就知道了,原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偏偏罗氏不领情,大家都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像条疯狗似的。 罗氏何时遇到过这种茶言茶语,气的顿时失了理智。 “元君瑶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元君瑶一脸伤心地看向了元里正。 “里正叔,本来我想着都是一家人,而且大家都受伤了,这事也就算了,可是五婶不领情,呜呜呜.....” 里正也觉得罗氏太不知好歹了。 人家受害者都说算了,还提出要将那些蛇全部清除掉,结果她这个罪魁祸首还不依不饶。 他眼神厌恶地睨着罗氏,冷声说道:“你知错不改,还胡乱攀咬,看来这事只能交给官府了。” 罗氏做的这事可大可小,所幸没有闹出人命,但这真要是论起来,多少还是要吃几天牢饭的。 罗氏被元君瑶接连激怒,气急攻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的,现在里正这么一说,她又害怕的不行,怕会坐牢。情急之下便说道:“里正我不要坐牢,我知错了,但真的是元君瑶害的我。 她刚才都承认了,她早就发现我跟踪她了,她就是故意把蛇蛋说成野鸡蛋,让我抵不住诱惑偷偷拿回了家,她太恶毒了,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元君瑶只抓她话里的重点,一脸伤心的说;“原来你真的跟踪我,你还要冤枉我,我真是招谁惹谁了!” 她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只是上山去赚点钱,我没害人,你非要偷拿蛇蛋,现在又怪我,我真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你还要打我的家人,天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罗氏真是百口莫辩了。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还间接性的承认了自己跟踪,这就等于承认了她确实是偷拿的蛇蛋,变相的认罪了。 她真是要气疯了,元君瑶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这时一妇人跑过来说道:“元文的媳妇去告族长了!族长不来,族长说这事归里正管,没有涉及到家族利益,不关他的事儿。” 元识生闻言长长松了一口气,族长上次本来就对他们家有意见,他是真怕这事捅到族长面前。 刚好昏迷的元文已经醒了,也听到了这话,他不知他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听族长不管他就急了。 “族长怎么能不管这件事情,一定要将元识生一家赶出去!” 元木生冷笑道:“好三弟,你刚昏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只是不等他说完,朱氏就冲进了屋,四下张望,找到躺在地上的元文后直接说道:“你来凑什么热闹,那啥,家里的猪下崽子了,你跟我回家去!” 这夫妻俩都是阴险的,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元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就被朱氏扛走了。 朱氏大体格子,那力气也是相当的大,一个大男人直接给扛的飞起。 元平见状挣扎着要起来,但是伤的有点重,好几次都起不来。 不过也没人在意他。 元君瑶一脸伤心地说道:“里正叔,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让我爹娘去看看伤,我还要去帮大家抓蛇呢。” 元君瑶一副不想和元武一家计较的模样,上前搀扶住齐梅香,说道:“娘,我们去找隔壁村宋郎中那瞧瞧伤吧!” 齐梅香本想说不用,没什么大碍,可想到儿子和女儿伤的那么重,尤其是元君和,被打了好几巴掌,都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脑子,又想到元识生昨天还伤了腰,所以她没有拒绝,同意去看看伤。 一家人临走前,元君瑶又回头和里正说道;“别的不计较,但是这医药费?” 里正还没说话,蔫巴了的罗氏又激动起来了。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我们家哪个伤的不比你们家的人重?” 元君瑶故作生气道:“那是你们活该,谁让你们上门打人!你不赔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的话,那我只能报官了!” 这什么什么费的,大家听都没听过,罗氏也傻了。 元君瑶好心地解释道:“医药费很好理解,误工费就是我们家因为要养伤,肯定会有损失,你肯定得赔,比如我娘给我家工人做饭呢,现在被你打伤了,最少要休息三五天,那我只能请人做饭了,这就是误工费! 精神损失费,我们家的人受到惊吓,还受罪了,你们得赔钱安抚,这样吧,医药费算一两,误工费算一两,精神损失费二两,你们赔给我们家四两银子,哦对了,我们家门还坏了,再赔一两吧,一共五两!” 罗氏气的呼吸急促,骂道:“你怎么不去抢,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元君瑶笑吟吟道:“不赔钱那只能送你去见官了,正好我明日要去我干爹家吃饭。”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罗氏心肝都在疼。 他们家总归存款也就十两银子。 元武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气急抬手狠狠给了罗氏一巴掌。 罗氏捂着脸,多重打击之下,白眼一番硬生生给气晕过去了。 元君瑶可不管她,带着一家人出门去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里正,至于元武一家,想来那赔偿金他不敢不给! 出门后,元君瑶说道:“爹,娘,你们去宋郎中家看看伤,我就不陪你们去了,我还得去抓蛇。” 第151章 抓蛇!! 齐梅香不放心的拉住了她,叮嘱道:“你要小心点,很危险的。” 元君瑶点头道:“放心吧,我敢这么说那肯定是有把握的。” 齐梅香缓缓松开了拉住她的手,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次幸好有你,不然我们一家人又要吃个哑巴亏。” 元识生跟着叹息,这惊心动魄的一天真是让人身心俱疲。 “好了别多想,该报的仇都已经报了,以后他们家遇到我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元君和攥紧拳头说道:“姐,我也想变的和你一样厉害,你能不能教我练武功!或者我也去找玄清子道长让他点化我一下!” 习武是好事,可以保护自己,所以元君瑶倒是没有反对,只是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们先去看伤吧!” 这次真是突发意外,但不管如何都算是她连累的一家人挨了揍。 看着他们走远后元君瑶便回了村,直接去了元武家附近。 一群男人正聚集在一处商议处理那些蛇的事情,村里敢抓蛇的没几个,所以看见的小蛇大多数都是直接打死。 但是没人敢去招惹那条大蛇,那蛇会灵活走位,爬行速度快的惊人,还会追人喷毒,一不小心就得上山吃席。 元君瑶上前询问道:“那条大蛇在哪里?” 众人沉默了下来,纷纷看向了元君瑶。 上次元君瑶抓着蛇回村很多人都看见了,但上次只是五步蛇,这次可是眼镜王蛇。 “小姑娘,这次的蛇可和你上次抓的不一样。” “是啊,这次可是蛇王!上次那条蛇咬了还有得救,这蛇又毒,毒量又大,被咬了救都难救。” 元君瑶知道这群人都是为自己好,所以只是笑吟吟地说道:“我知道,上次是舟山眼镜蛇,这次是眼镜王蛇,两者压根没有可比性,但我绝对能抓住它!我有十足的把握!” “真是大言不惭,小姑娘,劝你别逞能,这玩意咬一口可是致命的。” 这时,元君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嘲讽声,与此同时,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们全都簇拥了过去。 元君瑶缓缓回头,一个癞子头,身着灰色衣裤,瘦的像个竹竿似的男人被几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癞叔,你可算来了,这次真的是要麻烦你了。” “是啊,这蛇除了你可没人能抓了。” 元君瑶微微眯眸,心里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男人肯定是村里人请来抓蛇的。 她知道大槐村有个抓蛇很厉害的张蛇头,但很显然眼前的人不是。 “君瑶,这是远近闻名的蛇王刘忠宝,大家都喊他癞叔,这可是捕蛇高手。” “有癞叔在,十里八村无毒蛇!” 听着这些奉承的话,元君瑶神色淡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被称作癞叔的倒是越发的得意洋洋,一脸傲慢,不紧不慢的拱手道:“多谢各位抬爱,今日这蛇我肯定帮各位抓了。 ” 听着怎么还像是大家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这么大的王蛇难寻,上次的舟山都能卖个五六百文, 这条元君瑶估价是八九百文,但是王蛇价钱肯定和舟山不同,说不定能卖个好几两呢。 但是大家一脸崇拜的望着那癞叔,还真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似的。 元君瑶是不在乎这么点银子的,但是她之前说了,要把蛇都抓了卖钱赔偿给大家,真要是被这癞叔抓走了,她还怎么赔偿?? 给大家添麻烦确实是她没有考虑周全,所以她是真心赔偿的。 “有话说在前头,这次请我过来,辛苦费一两,另外抓的蛇也归我。” 癞叔撸起袖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元君瑶闻言脸都黑了,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这么大的蛇王能卖不少钱,别说请人来了,只要会抓蛇的听见了都会迫不及待的赶来吧! 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些人居然还觉得是应该的。 “是是,一两辛苦费,中午肯定还好酒好菜的招待您,这次您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蛇王在哪里?我去抓了。” “在.......” “等等。”元君瑶立即出声制止。 众人都不解地看向她。 元君瑶冷着脸说道:“一两辛苦费?你怎么不去抢,据我所知,这条蛇王去卖最少能卖一两银子以上,或许都不止,你来抓蛇已经是占大便宜了,还敢要辛苦费? 你平时是捕蛇为生的吧,这种蛇你都难得遇到一次!” 许是被元君瑶戳中了心思,那癞叔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能卖这么多钱呢,这蛇这么值钱吗?” “上次元君瑶抓的那蛇都卖了五六百文,这蛇可比那条蛇大了几倍不止,说不定能卖好几两呢!” 大家都不了解蛇的价值,所以这才觉得给辛苦费没什么。 现在元君瑶这么一点破,他们真觉得这癞叔挺狮子大开口的。 有不满的人说道:“上次我家来了蛇,叫什么短尾蝮,请的是张蛇头,人家二话不说就来,而且一个铜板都没要,还说是他占大便宜了,那蛇能卖四百多文钱呢,还说有这种好事下次还请他来。” 大家是被这大蛇给吓到了,这才没多想就请了这癞叔来。 这一两银子还得靠大家凑呢,后期都不知道会如何。 住在元武家附近的,凑钱人家肯定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安全,但是人家住的远的谁肯凑钱。 一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从口袋拿钱谁都不情愿,本来这钱大家都说让元武家出。 元君瑶又说道:“这蛇我来抓,我说了,所有的蛇我都抓了去卖钱,然后赔偿给大家,这蛇毕竟是我五婶招来的,也是因我而起,所以理应由我解决。” 一个花钱费力不讨好,一个还赔偿他们钱,这还用选吗? 其实他们心里也憋屈呢,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但是也有人不愿意。 “你能和癞叔能比吗?你要是没把蛇抓住,还激怒了蛇,到时候跑出来发疯咬人怎么办?” “我也觉得还是让癞叔抓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152章 骇人名场面。 这几人的话又让刚才那些动摇的人改变了主意。 毕竟钱是小事,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蛇多厉害啊,竖着头都有半人高了,身体最粗的地方都有成人手臂那么粗,体长足足有四五米呢,实在是太吓人了。 “算了,还是让癞叔抓吧,那蛇太大了。” “是啊,出了人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癞叔神色阴沉地说道:“这蛇我可不抓了,我看这小姑娘厉害的很,就让这小姑娘抓吧,你们不仅不用花钱,还能赚钱呢。” 这很明显就是记恨元君瑶了,要是元君瑶抓不到那蛇,可就会被村民们怨恨了。 果然他这话一出,就有人对元君瑶不满了,生怕癞叔不帮忙抓蛇。 “元君瑶你可别害了大家,这事大家没怪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你赶紧给癞叔道歉,不然他不帮我们抓蛇了可怎么办?” “对,给癞叔道歉!” 那癞叔又恢复了倨傲的表情,直接是用鼻孔看人。 元君瑶差点没气死,这群冤大头这么喜欢被人宰吗? 不过也不怪他们,那癞叔今年五十三,抓蛇都三四十年,据说从未失过手,从小就和蛇打交道。 元君瑶才多大啊,今年才二十岁,人家玩蛇的年份比她岁数都大! 元君瑶胸口莫名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这些家伙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虽然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是还是好气! 偏偏那赖叔又说道;“我抓蛇这么多年从没被人质疑过,价钱也一直都是这个价钱,大家都不嫌贵,也从没被人嫌过贵。 你们要是嫌贵还是多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吧,要是再想请我出手,价钱翻倍,我要二两辛苦费!”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一两都难凑,现在要二两!而这都是元君瑶造成的! “元君瑶,你可真是害人精。” “你和你那五婶全都是害人精。” “害的大家被蛇攻击,现在又要亏钱!真是,真是……” 赖叔一脸得意地望着元君瑶,眼神里挑衅道;“小姑娘,你去抓吧,相信你一定能抓住那条蛇!” 元君瑶直接无视那些满是埋怨的眼神,但还是拱手同赖叔说道;“多谢前辈承让,也多谢您宽宏大度让晚辈先出手。” 她是有自信抓住那条蛇的,眼前这家伙先给他戴戴高帽,免的他等会再下黑手,这可是个心胸狭隘的家伙,等下再狠狠打他的脸! 不得不说,元君瑶这套那赖叔很是受用,心里的怒火和不满倒是消散了很多。 “你去吧,你不行的话我给你兜底!”赖叔自信满满,觉得元君瑶肯定是抓不住那条蛇。 “元君瑶,你是真要害死人才满意是吧!” “你赶紧认错,让癞叔出手!反正你也不缺银子,癞叔的二两辛苦费你出吧!” “就是,都是你害的癞叔不帮忙了,你必须出钱!”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压制住了心头的怒火冷声说道:“如果我抓不到,银子我出行了吧!” 要不是这蛇是她引来的,她肯定不会帮这群恶心的家伙,她都能想象到等会她抓了蛇,让他们卖掉分钱时他们的表情了。 她也不问那大蛇在哪里,只让他们全都退到安全的地方。 她则掏出了一瓶药水直接倒在了地上,空气中顿时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这是引蛇水,现代高科技,能把方圆二里地的蛇全部引过来。 本来她是不打算这么做的,但是那癞叔还有那些村民实在是太气人了,她必须露一手! 撒完药水她又让村民都待在一个地方,撒了一圈避蛇粉圈住他们,并嘱咐他们别出这个圈。 他们问这是什么,元君瑶随口说是雄黄。 村民们全都不解地望着她,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待在了圈里,因为他们也怕那大蛇追人,有雄黄挡着好点。 随后元君瑶就静静的等着引蛇粉起作用。 等了一会后,村民不解地问道;“她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你们闻到没有,空气中怎么有股怪味。” “装神弄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人都按耐不住了。 “元君瑶,你搞什么,搞的臭死了,蛇又没抓到。” 元君瑶回头喊道;“你们待着别动,马上。” “神经病,浪费我们时间。” “就是,我看她就是不敢去抓那个蛇。” 就在众人耐心耗尽的时候,他们忽然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蛇,蛇,有蛇,大蛇来了。” 一人首先看到了大蛇,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众人全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时又有人说道;“那里有小蛇。” “这边也有。” 一时间,只见十来条蛇全都朝着元君瑶的方向爬去。 那条大的眼镜王蛇,还有小蛇,全部被引了过来,饶是见惯了蛇的赖叔都被这画面惊到了。 元君瑶被蛇环绕丝毫不慌,那些蛇全部竖着蛇头戒备地望着她。 她身手敏捷施展轻功飞起,一条又一条的捡起就丢入袋子里,就像是捡什么死物东西一样轻轻松松。 她手里拿着一个布袋装蛇,不一会小蛇全部抓完了,剩下的大蛇才是重头戏,它一直都追在元君瑶身后,可惜元君瑶速度比它还快。 元君瑶将袋子绑紧,丢到了一旁,全身心开始对付这条大蛇。 大蛇接连攻击元君瑶好几次都被她避开了,其中惊险自不必说,那蛇攻击速度特别快,好几次元君瑶都差点被咬到。 元君瑶不敢大意,要知道,这蛇可以失误无数次,而她不能失误一次,她失误一次就要付出特别大的代价。 虽然有血清,但是在血清起作用前还是要受不少罪的。 大蛇见讨不到好处转身就走,速度十分的快。 眼见着机会来了,元君瑶一把扯住它的尾巴将它扯了回来,它则反应很快的回头就要咬人,元君瑶连忙避开,十分惊险。 它又要跑,元君瑶以最快的速度摁住了它的七寸,还要两只手才能完全抓住。 这下它就动弹不得了,只能用身子缠绕住了元君瑶的手。 第153章 露一手绝活。 它的力气还是不小的,缠在手上十分难受、滑腻腻的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元君瑶死死捏住它的七寸,一抬头,却又见不少蛇被吸引了过来。 这些蛇大概有七八条,有毒蛇也有无毒蛇,一眼扫过去,一条竹叶青,两条短尾蝮,还有三条灰鼠蛇,还有一条虎斑。 这些应该是寻常躲在角角落落的蛇,和这次要抓的蛇无关。 之前她就说了,因为地理环境原因,元家村背靠大山,周边又全是水田环绕,生态环境很好,村里偶尔会出现蛇很正常,这些蛇就是寻常躲在暗处的。 一般的蛇不会攻击人,甚至看见人都躲,会追人的只有眼镜王蛇,这也只是少数。 又来这么多蛇,手里又没装蛇的袋子,而那些村民都吓傻了,居然不知道帮忙。 元君瑶没好气的吼道:“都还傻愣着干嘛,给我袋子啊!” 那些人这才回神,他们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蛇。 只是他们害怕,不敢过去。 元君瑶只能抓着大蛇,施展轻功飞去,落到了他们面前。 “把袋子给我!!” 元君瑶从一人手里抢过袋子将大蛇装了进去,并将口袋捆紧,丢到了一旁,又从另一人手里抢了袋子,赶紧又去抓剩下的蛇。 这些蛇能卖不少钱呢,全部分给家里进了蛇的,也算是补偿了他们的精神损失费。 至于这引蛇水,时效半小时,很快就失效了,不出片刻,元君瑶就把剩下的蛇也都抓了。 三个装蛇的袋子丢在地上,一个单独装着大蛇,一个装着小眼镜王蛇,剩下的混合装着后面引来的蛇。 小眼镜蛇一共九条,元君瑶依稀记得是十四个蛇蛋。 她怕有漏网之鱼,便问道:“你们打死了几条小蛇?” 有人回答道:“打死了五条。” 元君瑶放下来心,神色淡然地说道:“那全部都抓完了,蛇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派几个人去镇上的药铺里卖了,应该能卖不少钱,剩下的去找里正来处理吧!” “好好好,你可真有本事啊!” “是啊,真是太厉害了!” 那些人的嘴脸大变,如元君瑶所预料的一模一样,让她越发觉得厌恶,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反正她完成了自己所说的就行了。 “你叫什么,君瑶是吧!” 刚才还嚣张的不行的癞叔,现在笑的十分不值钱,对元君瑶客气的不行。 元君瑶一改刚才谦卑的态度,神色冷淡地问道:“有事?” 她也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自大的家伙。 癞叔嘿嘿一笑,显的十分的猥琐。 “我想问问,你刚才撒的那个药水是不是能引来蛇?” 元君瑶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嘴角上扬只留下一句话。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癞叔神色一僵,连忙讨好道:“刚才是我多有得罪,我......” “没有了,用完了。”元君瑶应付一声后转身就走。 她还得去看看那便宜爹娘看伤看的怎么样了呢。 正巧,他刚出村就遇到了回来的元识生等人。 “你们都没事吧!”元君瑶关心地询问道。 齐梅香摇了摇头,“我们都没事,都是皮外伤,拿了点伤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元君瑶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 又庆幸幸好今日匠人们没来做事,不然饭都没得吃。 齐梅香又询问了抓蛇的事情,元君瑶只说让他们放心,蛇都抓完了。 一家人回到家,人已经走光了,掉下了门也给装上了,大门正虚掩着。 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饿了。 尤其是元君瑶,她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可什么都没吃呢。 有事的时候还真感觉不到饿,但是这一停下来真就饿的不行了。 “我去做饭,都还没吃东西呢。” 齐梅香进屋就往厨房走,她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妇女,每天就是操心着家人的吃喝拉撒。 “我来帮忙。” “我也去,” 元君瑶和元君玲紧随其后去了厨房。 待在堂屋里的元识生和元君和也没闲着,两人忙着将堂屋里的卫生给打扫干净了。 那么一折腾,地上乱七八糟的。 简单做了两个菜煮了点饭,一家人终于是在中午前吃上了今日的第一顿饭。 但是这一家人看起来属实有点凄惨啊。 尤其是元君和,脸肿着,每咀嚼一次都得牵动脸上的伤,吃顿饭直吃的龇牙咧嘴。 齐梅香心疼儿子,忍不住又把那元武给骂一顿。 一顿饭吃完,一家人都坐着不想动弹了。 齐梅香任劳任怨地收拾碗筷去洗,还得收拾厨房,这就是母亲,永远一刻不停地操持着家中的一切事宜。 元君瑶本想去帮忙的,但里正这时候来了。 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大概四五个,他们手里正提着今日装蛇的袋子。 “里正您怎么来了,吃午饭了吗?快进屋坐。”元识生赶忙上前招呼。 里正摆了摆手,没有进屋的打算,拿出了五两银子说道;“这是元武一家给的赔偿,你收下。” 元识生真没想过元武一家会给赔偿,但是给都给了,他肯定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毕竟那是他们活该。 “还有一件事情,想请君瑶帮忙。” 里正的眼神落在了元君瑶身上。 元君瑶立即应道:“里正叔您有话就直说。”这里正公平公正,元君瑶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还有大槐村的里正也挺好。 元里正说:“是这样的,这些蛇拿到镇上去卖他们也不懂行情,就怕吃亏,所以就想让你随大家一起去,这样的话他们心里也有底。” 元君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正好还要去镇上解决铺子的事情,还要买猪大肠和鸡屁股,再买一点烧酒去给那老道士。 于是元君瑶驾驶着马车带着那五个人一起去了镇上,到了镇上后直奔常去的那家药铺。 身后的三个男子两个女子提着装蛇的袋子就跟在她后面。 药铺里有不少人在看病,元君瑶直奔后院。 “咦,那不是元君瑶吗?她来药铺做什么?”看病的人中,一男子盯着元君瑶的身影,缓缓起身也悄悄跟去了后院。 第154章 遇到张来福 元君瑶走到后院,直接开口喊道:“秦叔,在忙吗?” “来了。” 秦叔从屋里出来,看见元君瑶后说道:“你又来了,这次卖什么蛇?” 元君瑶回头示意几人将袋子拿上前,说道:“一条眼镜王蛇,九条刚出蛋的小眼镜王蛇,还有一条竹叶青,两条短尾蝮,三条灰鼠蛇,一条虎斑颈槽蛇。” 秦叔一听都惊讶了。 “这么多,全是你抓的?” 元君瑶点头,笑吟吟道:“麻烦秦叔给我算算多少钱。” 秦叔回头朝屋里喊道:“阿强,阿文,赶紧出来帮忙。” “是,师父。” “来了,师父。” 两名男子出了屋,走到了秦叔身旁,接过村民的袋子开始验货。 “这个袋子都是眼镜王蛇,你们小心着点,抓它我可费了不少功夫呢。” 元君瑶好心提醒。 那阿文上次没见过元君瑶,他挑眉笑道:“我跟着师父抓蛇五六年了,什么蛇我没见过。” 元君瑶微微拧眉, 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倒是秦叔做事稳妥,接过袋子说道;“这个我来吧!” 他掂了掂袋子,脸色凝重了几分,说道:“最少十斤。” “那肯定了,它还吞了我家一只老母鸡!”一村民说道。 秦叔解开袋子,小心翼翼的露出一条缝看了看,脸色不可抑制地露出了喜色。 “是眼镜王蛇,正巧这几日我需要配一副药,要用到眼镜王蛇的蛇毒,你这条蛇我一两五百文收了!” 元君瑶也没问价格,她相信秦叔是个公道的人。 秦叔绑好袋子,似是想起什么说道:“这蛇一百五十文一斤......” 元君瑶微笑道:“没事秦叔,我相信你,其他的价钱你也算好吧!” 秦叔多看了几眼元君瑶,冷硬的眉眼似是柔和了许多。 跟在元君瑶身后的几个村民们个个面露喜色,没想到单是一条蛇都卖了一两多。 阿强和阿文捣鼓着那些蛇,一阵忙会后。 秦叔说道:“那些小的眼镜王蛇,按一条二百文我收了,其他的.....” 元君瑶又说道:“你就说一共多少银子!” 她也不知道市场价,反正也都是由着秦叔算,不过她看出秦叔是个实在人。 秦叔闻言说道:“五两,一共算五两吧!” 阿文惊讶道:“师父,五两太多了吧!” “忙你的去,没你什么事。”秦叔瞪了他一眼。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提着几个袋子走了。 秦叔又吩咐道:“阿强,带这位姑娘去账房取五两银子。” 阿强是个话少稳重的,当即把袋子都交给了阿文。 元君瑶跟着阿强转身出了后院,谁知一转身看到了一个熟人。 张来福与她对视,脸上的震惊都还没收回呢。 他是没想到,元君瑶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子就赚了五两银子。 元君瑶很快收回了目光,直接将他无视。 这张来福来药铺一点都不稀奇,元君瑶可没忘了自己将他废了的事情,现在估计是来看病来了。 可那是他活该,叫他玩弄女人,叫他不把女人当人看,既然如此,就让他当个废人吧! 元君瑶从张来福身边经过时,张来福脑子一抽居然喊住了她。 “嫂子,你等等。” 这就导致元君瑶身后的人都奇怪的看向了张来福。 元君瑶冷声说道:“我和你哥已经和离了,我可当不起你一声嫂子。”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元君瑶和离那丈夫的弟弟。 张来福还是没改那油嘴滑舌的毛病,他笑嘻嘻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我哥好歹成亲过了一个多月呢,我喊你一声嫂子自然是喊得。” 元君瑶不想搭理他,抬脚就走。 张来福居然还不要脸的拦在了她的面前。 “嫂子别急啊,我就说几句话。” 元君瑶的耐心几乎是要耗尽,“好狗不挡道,让开!!” “嫂子,我哥现在整日借酒消愁,整个人颓废的不行,我娘突然说不了话成了哑巴,来燕死了,我爹日日难过,一下子也病倒了,家里真的少不了你......” 这是后悔来了?? 元君瑶真是不知道这张来福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来和她说这些,她听到这些压根就不会同情好吗?只会觉得畅快! “请问,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元君瑶好笑地看着张来福,嘲讽道:“我好不容易出了你家那个狼窝,我觉得我还会回去吗?” 张来福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和元君瑶说这些。 可能是看她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眼红了,又或者是家里这段时间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他想起了元君瑶在时的好处。 那一个月,家里整洁又干净,饭菜又可口准时,事事妥帖,所有人都过的舒心。 而他今日来药铺也是给自己看病来了。 刚才他只说了家里其他人的惨状,没有说他自己的。 他居然越来越不行了,这段时间都不敢出去找寡妇了。 昨晚,他和殷三娘同房,居然只有两三下,然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直到现在他才是真的慌了,先前还时好时坏,现在是真坏了,所以偷偷拿了银子就自己来药铺看病了。 可大夫把脉什么异常都没把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张来福愣神的片刻里,元君瑶已经绕过他走了。 在柜台前接过阿强递来的五两银子后,便带着几人头也不回的出了药铺。 “银子你们自己收好,回去拿给里正给你们分,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回村了。” 其中一人接过银子收起,又对元君瑶连连感激夸赞。 元君瑶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并未和他们多说便走了。 她还得找那丽娘买个适合开包子铺的店面,再将上次那个店铺也给买下来。 之前齐梅香说要学做包子倒是提醒她了,她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买下那个店铺正好想点什么营生,让齐梅香和元君玲负责。 她转身刚要走,张来福居然追出了药铺。 “元君瑶,你怎么这么狠心!” 第155章 跟踪 面对张来福的指责,元君瑶是真的觉得十分可笑。 “你哪来的脸说这话?我狠心?我看是你太不要脸了!!” 张来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满眼怨毒地说道:“你就是一个丧门星,你一嫁到我家来我家就变成了这样,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元君瑶微微挑眉,笑道:“你怎么不说这是报应!是你们家作恶太多的报应,不然你们怎么越来越倒霉? 你看哈,你娘骂人太多所以成哑巴了,张来燕害死了奶奶是不孝,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所以她死了,你爹病倒是活该,你哥颓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不知道护着自己媳妇,至于你......” 元君瑶故意顿了顿,阴森森地说道:“你祸害了这么多姑娘,说不定你会断子绝孙呢。” 张来福脸色大变,还真被元君瑶所说的给吓到了。 元君瑶大笑出声转身就走。 不过她没走两步,就听见药铺里传来一阵阵惊恐的惨叫声。 “啊啊,蛇,有蛇,快跑。” 元君瑶脸色大变,连忙朝药铺里看去。 只见那条眼镜王蛇已经从后院里跑出来了,正仰着头呈现攻击状态,戒备地盯着药铺里的人。 秦叔黑着脸从后院赶来,正和这眼镜王蛇周旋。 元君瑶想都没想到就上前去帮忙,这蛇太毒了,要是跑出去了准出大事。 这可是在镇上,人又多,肯定是会引起大乱的! 别的蛇不怕,来几个男人都能打死,但是这眼镜王蛇可不同,体型又大,速度又快,毒量还多,还会喷毒,这毒液要是喷进眼睛里准瞎! 不过元君瑶才刚到药铺门口,秦叔就已经把这蛇给抓住了。 元君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询问道:“没人受伤吧?” 秦叔明显一肚子怨气,脸色难看的说道:“我那蠢材徒弟被咬了!!” “啊?”元君瑶都傻了,在村里没人被咬,没想到卖到药铺里居然能被咬,这可就有点无语了。 就算不用来算计罗氏,她说不准还会抓来卖到药铺呢。 秦叔抓着蛇去后院,元君瑶赶紧跟了过去。 那叫阿文的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发抖,阿强正围着他团团转,显然也是急了。 看见秦叔走来,阿文声音发颤道:“师父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秦叔快速将眼镜王蛇装进袋子里绑好,生气地说道:“我也没办法,只能尽量保住你的命。” 眼镜王蛇是混合毒素,毒液中有神经毒素和细胞毒素,还有出血毒素和抗凝及凝血毒素。 神经毒素能迅速攻击中枢神经系统,导致晕眩嗜睡昏迷。细胞毒素直接作用于心脏,导致心脏衰竭。 出血和凝血毒素,会导致严重内出血和血液凝固问题,对血液循环造成很大的伤害。 再加上它毒量大,所以就更加危险了。 如果没有抗毒血清,这个叫阿文的准死。 古代可没有血清,那些解蛇毒的药材起效又慢,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这蛇的毒素和五步蛇不同,五步蛇俗称烂肉王,被咬一口从伤口处开始溃烂,总之蛇类都很危险。 这个阿文,刚才卖蛇的时候就很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抓了五六年蛇,已经很熟练了便掉以轻心,结果酿成大祸。 阿强着急道:“把手砍了!” “我不要做残废,我死了算了。”阿文嚎啕大哭,悔不当初。 他抓那蛇的时候压根没把那蛇当回事,结果被咬了。 他抓了五六年蛇不假,但是总共也没见过几次眼镜王蛇。 秦叔急着去配解药,元君瑶说道:“我能救你,你跟我进屋!!” 阿文显然不信元君瑶。 元君瑶眉头紧锁,立即说道:“我是抓蛇的我自然有解药,你不信我你就等死吧!” “我师父能救我!” 元君瑶差点没气吐,恨不得转身就走。 她伸手入袖子,直接取出一瓶抗毒血清口服剂。 这种是专解眼镜王蛇蛇毒的。 她不由分说地上前,捏住那阿文的下巴就灌了进去。 阿文挣扎也没用,元君瑶还被他挠了好几下。 阿强在一旁都看呆了。 阿文只感觉嘴里流入一股冰凉的液体,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强制性的咽下去了。 元君瑶将瓶子收起,神色淡然地说道;“好了,没事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你你,你你你。”阿文抠着喉咙想要吐出来,但无济于事。 他惊恐的说道;“你,你给我灌了什么了?” 元君瑶淡淡道;“解药,好了,我走了,再见!” 元君瑶转身就走,出了药铺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幸好刚被张来福缠住耽误了点时间,不然她走远了这阿文只能等死了。 她四下张望,发现张来福不在了,想着可能已经走了。 从药铺离开,她马不停蹄地去找丽娘。 路过包子摊,发现蔡老板居然摆摊了,不过下午肯定没包子了,他们主卖馄饨。 “蔡老板,你儿子没事吧!”元君瑶上前关心地问道。 蔡老板一见到她十分的激动。 “恩人,您终于来了,我家小宝吃了您的药,已经好了。” “我们特别感激您,你这一日两日没回信,我们想着赚一点是一点,您的店铺什么时候开门啊。” 元君瑶笑道;“不急,你们先卖着,孩子没事就好。” “我给您煮碗馄饨吧!”蔡杨氏立即要将刚包好的馄饨下锅。 元君瑶摆手拒绝道;“我还有事,你们别忙活了,我就先走了。” “这还剩几个肉包子,您拿着吧,都还是热乎的,今早刚包的。” 蔡杨氏立即打开蒸笼,一口气包了十来个包子,好大一袋呢,硬要塞给元君瑶。 元君瑶盛情难却只能收下,等走远了一些就放进了空间。 去了牙行,找到丽娘的店铺,元君瑶便走了进去。 她没注意到,身后墙角悄悄跟着一人正偷窥她。 这人正是张来福。 张来福压根没离开,只是躲起来了。 他觉得元君瑶身上有很多秘密。 第156章 买鸡屁股 元君瑶找到丽娘说明了来意,说要买一间店铺卖包子。 丽娘疑惑地问道:“这摆个摊就能卖,买个店铺倒是浪费了银子。” 元君瑶说道:“我要开个早餐店,不止卖包子,还带着卖面条粉丝什么的。” 她可想念现代的鸭血粉丝,麻辣烫,兰州拉面,煎饺小笼包,还有瓦罐汤,热干面等等。 这些食谱她空间里可有呢,之前她学做饭,买了好多书呢,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刚又想了一下,齐梅香想做包子,但这个没办法,那是人家的手艺,但是她可以教她做别的啊! 到时候店里的收益,蔡老板家拿三成,齐梅香拿两成,元君玲拿一成,她拿四成。 毕竟这店面是她的,美食秘籍是她的,开业成本还得她来出。 她多拿一成没问题吧。 蔡老板毕竟有做生意的经验,他们夫妻俩拿三成绝对值得。 至于齐梅香,她本来是拿三成的,但她还是想了想,决定给元君玲分一成。 在娘家就当攒嫁妆了,出嫁以后就算陪嫁。 元识生的话,他得操持家里的田地,元君和得读书,他们俩平时去店里帮忙就算帮齐梅香,反正齐梅香赚的钱也得给他们俩。 丽娘一听便说道:“靠近菜市场那边有几个店面,环境肯定是不如之前看的那些,但也相对来说要便宜一些,人流量越多,倒是适合做这种吃食生意。” 元君瑶点头道:“行,去看看吧,合适我就买了。” 丽娘随即起身,问道:“上次那个店铺,东家已经答应少点了,你看.....” 元君瑶随口问道:“开价多少??” 丽娘说道:“之前一百两,东家说少十两,九十两卖了!” 元君瑶淡淡道:“七十两,能卖就卖,不卖拉到,我买了也还没想好做什么生意呢。” 丽娘嘴角微抽,上次开价一百两她还价八十两,现在人家说九十两,她又还价七十两,这小姑娘倒是挺精。 “东家急用钱,你看能不能再加点。” 元君瑶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又不急着做生意,可买可不买。” 丽娘无言以对。 只能先带着元君瑶去看看菜市场附近的店铺。 东家底价是八十五两,元君瑶这压的太低了,她还得和东家商量一下。 这东家急着卖铺子去还债,她想着七十两估计也会卖。 只是七十两卖的话那肯定是亏了。 去菜市场看了两家铺子,这两家铺子相隔不远,周围全是杂货店,吃食店。 一个开价四十两,一个开价三十五两。 四十两的位置好,在十字路口的位置,三十五两的偏里边一点。 元君瑶看中了这个四十两的。 “三十两,一口价!” 位置最好的一百两,一般的五六十两,这里开价四十,元君瑶觉得顶多三十五,但是她还是说了三十,不管买什么,就是要狠狠的还价! 丽娘再次抽动嘴角,可见十分无奈。 这一口价直接蹦到底价上了,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倒是精明的很。 “您诚心买,我真心卖,三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再少她的三两辛苦费都拿不到了。 元君瑶直接拍板:“可以,什么时候走程序?” “您先交付一半的钱当做定金,明日过来取房契地契就行了,所有手续我替您走完。” 做成生意丽娘也是很高兴的,这一单她能赚三两,那间大铺子卖出去她能赚五两。 元君瑶直接交付十五两,那丽娘给了她一张收据,彼此都签字画押了的。 “好了,剩下的尾款您明日付清就可以了。” “好,再会!” 元君瑶将收据收好,转身就走。 她现在要去买酒,还得买鸡屁股和猪大肠,虽然现在在菜市场,但是她想还是先卖酒再说吧,反正隔着又不远。 那猪大肠好说,回家做成卤味就行了,去卖猪肉的摊子就能买。 只是这鸡屁股怎么买? 买了她也不会做啊!人家也不会单独卖鸡屁股啊! 元君瑶实在是发愁,打算还买酒再说。 桃花酿还是好买的,但是价钱悬殊也大,年份越久的酒越贵。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元君瑶直接买了最好的酒,可十两银子就那么一小坛。 说实话,她真肉疼,都抵人家普通人家快一年的开销了。 可人家老板说了,年份越久的酒越醇香,喝着越有滋味。 于是元君瑶就买了两坛,想着给元识生一坛尝尝鲜,买完酒元君瑶又去了菜市场猪肉摊。 “老板,有猪大肠卖吗?” 元君瑶来到了之前卖野猪的那个摊子前。 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显然不记得她是谁了,只指着旁边一堆招苍蝇的猪下水说道:“这儿呢,一个时辰前刚杀的猪,还热乎着呢。” 元君瑶惊讶地问道:“这些都没人要吗?” 老板点头道:“这些玩意谁要,一般都是喂狗,你要猪大肠你就拿走吧,这玩意爆炒还是有些人喜欢吃的。” 元君瑶盯着那堆猪下水若有所思道:“我都要了,你还是算点钱吧!” 老板随口道:“十文钱,拿走拿走,也省的我收拾了。” 元君瑶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了,这些玩意可都能成美食的,因为万物皆可卤。 “好,给你钱。” 元君瑶找出十文钱就给了老板。 那老板看元君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元君瑶用地上铺着的袋子,将那些猪下水全部装走了。 拿在手里其实是有点恶心的,她只想赶紧走到没人的地方收进空间里。 猪下水的事情解决,现在就是鸡屁股了。 这玩意该怎么买?? 元君瑶找到了卖家禽的地方,这里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恶臭。 而这里卖什么的都有,鸡鸭鹅鱼,还有各种野生动物,什么兔子,鹿,之类的。 元君瑶走到最大的,卖鸡的地方,红着脸的说道:“大娘,我想买鸡屁股。” 大娘似乎是耳聋,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买啥,我这里卖鸡的!” 元君瑶张望四周,不少人都盯着她呢,这下午人本来就少,她只能厚着脸皮说道:“大娘,我想买鸡屁股!” 第157章 猪下水,鸡屁股。 “买啥?鸡屁股?我们这里不卖鸡屁股,我们是卖鸡的。” 大娘看元君瑶的眼神十分奇怪。 其他摊主也都若有若无的盯着她,让她越发觉得如芒在背。 她厚着脸皮解释道;“我有个长辈喜欢吃鸡屁股,所以我想买。” 这个世界上是什么人都有,大娘活了半辈子了,什么人没见过,只是她也爱莫能助。 她卖的是活鸡,总不可能把这些鸡的屁股都剁了吧,但是她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鸡屁股卖。 “小姑娘还挺孝心,我这里是卖不了鸡屁股的,你去那边,哪里有个摊子卖叫花鸡,你去看看她那里有没有鸡屁股卖。” “好,谢谢大娘。” 元君瑶顺着大娘所指的方向而去,果然看见了一个卖叫花鸡的摊子。 元君瑶走上前,那是一个老大爷,正坐在摊子后面打瞌睡。 元君瑶也不想打扰人家睡觉,但还是出声喊道:“大爷,大爷你醒醒。” 大爷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开口就是询问道:“买鸡吗?” 元君瑶点头道:“买,拿一只叫花鸡!” 生意上门,大爷瞌睡都醒了,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好,好,这里有老母鸡和新鸡,老母鸡二两一只,新鸡一两,小姑娘你要哪种?” 养了三年以上的就是老母鸡了,三年以下的就是新鸡。 元君瑶说道:“来只老母鸡吧!” “好好,要敲开还是带走??” 大爷取出了一个椭圆形泥巴包裹着的东西。 “带走。”元君瑶顿了顿又询问道:“大爷,问你一件事。” 大爷笑眯眯道:“小姑娘你问吧!” “你这里有鸡屁股吗?我想买。” 大爷愣了愣,点头道:“有,鸡屁股倒是有,我家杀鸡,鸡屁股都是要割掉的,你要鸡屁股干什么?” “我一个长辈喜欢吃鸡屁股。” 元君瑶红着脸解释,她到处问鸡屁股卖也是的挺难为情的。 大爷表示理解,说道:“我喜欢吃猪大肠,但是我家老婆子嫌脏不爱给我弄,我今天宰了二十只鸡,鸡屁股应该还在,今天卖的差不多了,你要的话就跟我回家去取。” 这么热的天,都不知道臭了没。 元君瑶跟着大爷回了家,大爷的家就在这镇上。 二十个鸡屁股还在,和一些鸡内脏混合在一起招苍蝇。 大爷给她将鸡屁股挑了出来,元君瑶很感激,问他多少钱。 大爷说道:“不要钱,这也都是喂狗的玩意。” 元君瑶最后还是留下了十文钱。 等她忙活完,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五点,等她赶回家天都要黑了。 她赶紧将今日买的东西全部放到了马车里,然后往家赶。 齐梅香已经做好了晚饭,村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回到家时,她看见元识生站在门口张望,见到她后这才若无其事的转身回了屋。 元君瑶知道,他这是在等自己,心里当下就觉得暖暖的。 天黑不怕,家里总有人盼着你回家,万家灯火,总有一盏属于你。 在现代时爷爷死后,她就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马车驶入后院,元君和与元君玲一起迎接上前。 元君和的脸上过药以后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吓人。 从马车里先拿出叫花鸡,元君瑶递给了元君和。 “叫花鸡,你去敲开,拿个盘子装起来,今晚加餐!” 元君和没吃过,但是听说过,当下就笑了。 “好,我去敲开。” 元君玲也好奇的凑了上去。 元识生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伸长脖子瞧着,但没有上前去。 元君瑶又从马车里拿出了一坛桃花酿。 “爹,这是桃花酿,买给你尝尝。” 元识生受宠若惊道:“给我的?” 元君瑶走到他面前递给了他,他伸手接过,脸上分明笑成了一朵花,可嘴上还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乱花钱,这酒不便宜吧?” 这坛子看着就精致,肯定不便宜。 元君瑶说道:“不贵,我明日还得上山去找道长,听说道长喜欢喝桃花酿,我就顺带给你买了一坛。” 元识生立即说道:“那这坛也给道长送去,你得感谢他点化你!” “不用,这是给你买的。” 元君瑶刚说完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随后就听见了元君玲的惊呼声。 “哇,好香啊,这就是叫花鸡吗?真的是拿荷叶包着的诶!” “吃饭了,君玲,君和,过来帮忙端菜。” 这时厨房里传出齐梅香的喊声,齐梅香透过窗口看了眼元君瑶,又返回了厨房。 齐梅香今晚做了三个菜,韭菜煎鸡蛋,一盘野菜,她说是拿猪油炒的,很香,还有一盘肉末烧茄子,虽然肉很少,但勉强算是一盘荤菜了。 好在米饭是单纯的白米饭,没有再掺和糙米什么的了。 元君瑶之前买了很多米,都够吃一个月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叫花鸡一摆上桌,香气四溢到他们已经看不到其他菜了。 “爹,我给你倒酒!” 元君和捧起酒坛子,给元识生倒了大半碗。 这酒坛子一打开,整屋都是醉人的酒香,元识生闻着香气说道;“这酒年份不低啊,肯定不便宜。” 齐梅香无奈的笑了笑,端起叫花鸡的盘子说道:“我去切一下,这怎么吃?”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叫花鸡已经切块放在了盘子里,但是少了大半只。 齐梅香又端来了两个盘子,吩咐元君和与元君玲。 “君和你去给你四叔家送,君玲你去给你二叔送,寻常我们家总是麻烦人家,今日也多亏了人家帮忙呢。” 元君瑶懊恼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买三只的。” 元识生接话道:“这鸡够肥,是只老母鸡,足足有四五斤,我们家也吃不完,这么热的天也留不住,分了吃完也好。” 元君和与元君玲端着盘子跑了出去。 齐梅香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鸡腿放到了元君瑶碗里。 “你吃,今日你出了大力,辛苦了。” 元君瑶也不跟她客气,直接用手拿起鸡腿啃了一口,还别说,味道真不错,比她在现代吃的正宗多了。 第158章 气人! 元识生吃口鸡肉,喝口酒,瞬间觉得日子美哉。 齐梅香的筷子只落在野菜碗里,也只夹茄子,好的都想留给孩子和丈夫吃。 元君瑶看不下去,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又夹了大块鸡蛋。 “吃吧,多的很,君和和君玲也有的吃。” “不用不用,我不喜欢吃。” 齐梅香又将鸡肉夹回了盘子里,但是鸡蛋留下了。 “我吃鸡蛋就好了。” 元君瑶只觉倒胃口,不知道为什么齐梅香总是要这么扫兴。 元识生这点就比她好。 “孩子买的,让你吃你就吃。” 元识生又夹了一块鸡肉到她碗里,并说道:“别扫兴,孩子一片孝心。” 齐梅香偷偷瞥了元君瑶一眼,发现她确实不高兴了,她这才老老实实的吃起了鸡肉。 另一边,元君玲端着鸡肉到了元木生家。 元木生家也在吃晚饭,她加快脚步走上前,还没到门口,她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是她的二婶曹氏。 “以后他们家的事情你还是少插手,这次和三房的闹成那样,他们是不敢找大房的麻烦了,以后找我们家的麻烦咋办,那元平就是个混子!” “你看到时候我们家出事他们会来帮忙吗?” 二奶奶说道:“你少说几句吧,老大家的对我们家不赖,你不能好赖不分。” 曹氏冷哼道:“不就是一点小恩小惠,我们家帮他们家的多了去了,那也是我们应得的。” 二爷爷叹息道:“都是自家人,该帮还得帮。” 二房的两个老人是两兄弟轮流养,一家住半年,上半年正好轮到元木生家。 曹氏似乎很生气,声音里都带上了哽咽。 “成成成,倒是我里外不是人了,那元君瑶是厉害了,别人欺负不到他们家,到时三房的记恨我们,我们怎么办? 要是也趁着男人不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们可没处说理去!” “你说的什么话。”元木生声音里染上了怒气,“我还没死呢,有种他就试试!” 屋里安静了下来,元君玲在外听着,脸上的笑容已经尽数消失,她很想端着盘子走人。 可二婶虽然说话难听,但也是事实,而且二叔和二爷爷二奶奶确实好。 她只得深吸一口气,重新挤出了笑容,上前喊道:“二叔二婶,二爷爷二奶奶,你们吃饭呢。” 屋里的人都围坐在堂屋里的八仙桌前吃饭。 曹氏下意识擦了擦眼睛,神色有些尴尬,挤出笑容说道:“君玲你啥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二叔家有两个孩子,元望和元进,两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此时正低头扒饭,看都不敢看元君玲一眼。 二爷爷二奶奶坐在上首,元木生和曹氏坐在一处。 元君玲笑道:“我姐买了叫花鸡,我娘让我端来给你们也尝尝。” 二奶奶慈祥地笑道:“你娘还是这样,一点好东西总是惦记着我们。” 二爷爷笑呵呵地看着那盘子鸡肉,幽幽地瞥了一眼自家儿媳。 曹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上还有点羞愧之色。 “元望,去厨房拿个盘子。” 元木生没和元君玲客气,又笑问道:“你爹娘还有你弟弟的伤都没事吧!” 元君玲摇头道:“没事,都没事。” 将鸡肉都倒入另一个盘子,元君玲拿着自己的盘子离开。 出了元木生家的门,她的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 其实他们家以前和二叔家关系更好。 等回到家,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寻常一样。 元君和比她早回来一步,正笑呵呵地吃着鸡肉呢。 四婶刘氏是很好的人,和她娘关系也是最好的。 元君玲坐上桌,低头只扒拉着饭,都不吃什么菜,明明刚才还对叫花鸡垂涎欲滴。 元君瑶和齐梅香都看出了她不对劲。 元君瑶询问道:“君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送盘菜眼睛还红了?” 元君轻咬下唇,低声说道:“我没事。” 齐梅香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同样她也了解自己的妯娌。 “咋了,你二婶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 他们家经常找老二和老四家帮忙,刘氏从不会说些什么,但是那曹氏,经常话里话外让她少添麻烦,怕被连累什么的。 元君玲哇的一声就哭了,抽抽搭搭道:“以后我们家有事不要找二叔帮忙了。” 元识生面色一僵,长叹一口气放下了筷子。 “你二叔挺好的,都是婆娘的祸。” 齐梅香看见元君玲哭成那样,立即就火冒三丈。 “你二婶说什么了?她骂你了?这个曹芬真是不像话,她生老二的时候难产,你二叔又不在家,要不是你爹跑去镇上背了镇上最厉害的稳婆来她早死了。 还有当年你二叔摔伤腿,正好又是农忙的时候,你爹帮她收割,我们家帮她晒谷收谷,我们家是经常麻烦你二叔,可我们也不是没帮他们家! 我们家有什么都经常想着他们家,她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 元君玲哭的一抽一抽的,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寒心。 元君瑶脸色难看,但二叔和二爷爷二奶奶确实都挺好,没必要因为一个曹氏就疏远了。 齐梅香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给元君玲夹了好几块鸡肉。 “你别哭了,就知道哭,你怎么这么没用,这有什么好哭的,我们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家计较,看在你二叔和二爷爷二奶奶的份上。” 元君玲擦干眼泪,哽咽地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元识生郁闷地喝了一大口酒,无奈地说道:“算了,你就当做没听见,小姑娘家家的别那么小气,以后看见二婶还得客客气气的,她毕竟是你的长辈。” 元君玲难过道:“我知道,我还不是笑吟吟地把鸡肉送上门去了。” “好了吃饭吧,吃饭。” 闹这么一出,一桌子好菜都没什么胃口再吃了。 元君瑶吃了一口野菜,入口微苦,她提醒道:“娘,这野菜你焯一道水,就不会这么苦了。” 齐梅香点头道:“嗯,下次焯水。” 一家人草草吃完一顿饭,齐梅香和元君玲收拾碗筷。 元君瑶则回萧氏家去了。 第159章 帮忙。 她还有事情要做呢,今晚估计得熬到半夜。 从马车里拿出一堆猪下水,还有鸡屁股的开始清洗。 这个过程是最恶心的,这期间她干呕好几次,差点没将晚饭给吐出来。 尤其是那猪大肠,里面全是屎,给她恶心的差点放弃了。 但是为了内功心法,她不能放弃啊。 之前也还想卤猪下水赚钱,但是这太恶心,她不干。 不过可以给二叔和四叔干。 摆摊赚钱,也算是一门小生意,成本又低。 到时候叫他们选,一个卤猪下水,一个卤鸭脖鸭脚之类的,后者成本稍微要高点。 二叔和四叔家,还是二叔家条件要稍微好点。 虽然那二婶今日确实挺过分的,但是二叔和四叔确实都挺好,二爷爷和二奶奶也都很好,拉扯他们家一把确实应该。 清洗了十多遍,臭倒是不臭了,但是空气都散发着一股腥味,元君瑶强忍着恶心,从空间拿出食谱开始制作。 所需要的材料她都给准备好了。 卤好这些东西倒是简单,就是这屁股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那一坨坨肉她都发愁。 想了想,她还是放进了空间冰箱的保鲜里。 明天带去山上,让那老道士自己做吧,这鸡屁股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晚上元君瑶确实忙到了十二点多。 到最后,她又累又困又饿,做那卤味的时候都是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放错料。 等完成最后一步,她直接倒床上呼呼大睡去了,真是脚都抬不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睡醒就被院里噼噼啪啪的声音吵醒。 是齐梅香来做饭来了。 她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直接翻身起床,她这是没睡好的后遗症呢。 等她起床去了厨房后,她只听见齐梅香在嘀嘀咕咕。 “这都是些啥玩意,瞅着像是猪下水,闻着还挺香的,君瑶做这玩意干什么?” 元君瑶接话道:“我新做出来的美食,怎么样?娘你要不要尝尝,确实是猪下水做的。” “这能吃吗?”齐梅香一脸反胃的表情,嫌弃地说道:“这是猪大肠?你爷爷以前就喜欢吃猪大肠,但是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尝尝?” 元君瑶走上前,看着成色还不错,立即用筷子夹了一块大肠吃。 还别说,味道真不错。 现在是纯卤味,她还没加辣椒油呢,到时加了辣椒油肯定更好吃。 齐梅香看见她吃,脸都皱成了一团。 元君瑶强烈推荐道:“真的,你尝尝,很好吃。” “我不要。” 齐梅香满口拒绝,虽然闻着确实很香,但是一想到猪大肠是装屎的,她是真的下不去口。 “那你尝别的行吗?” 元君瑶期待地望着她,因为她也是第一次做,是真的很想得到别人的认可。 齐梅香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想到昨晚元识生说的别扫兴,只能硬着头皮张嘴吃下元君瑶夹来的一块肉。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肉,不过她嚼了两下,眼前顿时一亮。 这味道还真是不错啊!! 元君瑶对自己第一次做的卤味还是挺满意,但是绝对比不上她在现代买的。 “好吃吧,我打算将秘方传给二叔和四叔,让他们摆摊赚钱去。” 齐梅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脸色也沉了下来。 “教他们干啥,我们自家人还没赚钱的营生呢。” 元君瑶瞅见她那表情,十分无奈的说道:“放心吧,我在镇上已经买好了铺子,你就等着赚钱吧,我自然有别的东西教给你做。” “真的?做什么?”齐梅香一脸激动,又说道:“但是这美食秘籍还是不能教给你二叔和四叔,可以教给你妹妹,以后你妹妹嫁人,也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她这真的就是尽为儿女打算了。 元君瑶能理解她的想法,她微笑道:“我为君玲也打算好了,这小生意就交给二叔和四叔吧,我们家现在发达了,总不能忘了之前二叔和四叔对我们家的帮助吧。” 齐梅香虽然不舍,但还是点头道:“行,那就听你的,你是有主意的,反正你别忘了,君和还有君玲才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 “知道了!”元君瑶真是哭笑不得。 她将卤味盛出来一盘子,等会给匠人们尝尝鲜。 早上齐梅香做的是包子,韭菜鸡蛋馅的包子,另外还熬了一些白粥。 元君瑶拿了几个包子啃,又喝了一大碗白粥。 吃饱喝足后,将卤味打包,带上酒,直接出门上山去了。 现在时间还早,匠人们都还没来呢,她还给沈少禹也打包了一份卤味。 等到了山脚,四下无人之时,她将这些东西都收进了空间,深吸一口气,运起轻功就往山上而去。 路过半山腰,她也没去找沈少禹,打算等下来的时候再将卤味送给她。 这时她还是没想着找沈少禹帮忙。 到了山顶不容易,几乎花了半个上午的时间,内力也耗尽了。 她坐在地上缓了好久好久,等恢复了些力气这才做好了准备,拿出一份卤味和美酒,还有鸡屁股,走到道观面前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小道童打开了门,看见元君瑶后说道:“你来了,但是我师父说,不让你进来。” 元君瑶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小道童白眼一翻,摊手道(;-_-)ノ:“我怎么知道,反正师父说你来了不让你进来,让你去找沈少禹,他会帮你。” 元君瑶一脸无奈之色,只能说道:“那好吧,不过这些东西你收下吧,给你师父准备的。” 她将东西放下就走了。 等走了十来步回头看,那小猴把东西都收进去了。 让她去找沈少禹,沈少禹武功轻功都不弱,他肯定有完整的内功心法。 其实也是,她何必舍近求远去找老道士,沈少禹本来就欠她人情,她让他帮忙他肯定会帮忙的。 回头想想自己其实有点傻。 还用人情叫沈少禹让道长帮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是见那道长那么厉害,这才忽略了沈少禹。 想着她赶紧下山去了,准备去找沈少禹。 第160章 我肾没问题。 到了半山腰,她将准备好的卤味拿出来,这才朝着竹屋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她就看见沈少禹在竹林里练剑。 他似乎很喜欢练剑。 那圣老就在在一旁拿着酒壶喝酒,絮絮叨叨地说道:“你的伤都好了,你还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你们还说你不喜欢那丫头,你是不是在等她?” 沈少禹早就注意到元君瑶来了,他立即停下,耳尖泛红,眼神警告地瞪向了圣老。 “你再胡说八道,以后你的酒别从千机阁拿。” 圣老立即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敢说了。 元君瑶已经听到了圣老的话,但是她没当一回事,也没想过圣老口中的丫头是自己。 “哟,说曹操曹操到!” 圣老瞅见元君瑶,顿时就又嚷嚷开了。 元君瑶这下知道说的是自己了。 本来她和沈少禹第一次见面就有些尴尬,那是经不起人调侃的,只要大家都默契的不往暧昧的那方面提就没什么。 现在圣老这么一说,她那是看沈少禹哪哪都觉得怪怪的。 沈少禹也觉得不自在,他自认为自己对元君瑶没那种心思。 他的伤确实是好了,可以离开了。 但是他答应了表妹,要是元君瑶答应去参加的婚宴,他便要带元君瑶一起去京城。 他知道元君瑶肯定不会这么早去的,她刚和离,家里情况才刚好起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还买了铺子,她该是要做生意赚钱的,等去完京城她还要回来生活,他就是等上两个月又何妨。 到那时候,她该已经成长的不用看大多数人的脸色了。 先前他看她不怎么顺眼,又黑又丑,近几日,她似乎是白了不少,看着……顺眼了不少。 元君瑶压下心头的不自在,扬了扬手里的食盒,“这是我做的卤味,你们要不要尝尝。” 圣老嘿嘿一笑,说道;“虽然不知卤味是何物,但我喝酒正需要小菜,你来的正是时候。” 元君瑶笑道:“怕您不敢吃,因为是用猪下水做的。” 圣老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玩意?猪下水?那能吃吗?” 他知道有些人喜欢吃猪大肠,但那是装屎的,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而且他是个大夫,多少有点小洁癖。 “那等会我先吃呗。”元君瑶又询问沈少禹,“你敢吃吗?” 沈少禹眉头蹙的能夹死苍蝇,但还是点头道;“吃,你吃我就吃。” 他没有洁癖,以前挨饿的时候,掉地上沾着沙子的馒头他都得吃。 走入院子,元君瑶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并将里面一大碗卤味端了出来。 一股香味散发出来,倒是有些诱人。 元君瑶直接伸手捻了一块猪大肠放进嘴里,然后一脸享受的点头道;“好吃的,你们尝尝啊!” 圣老咽了咽口水,朝屋里喊道;“金麒,拿三双筷子过来。” “是,圣老。” 金麒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三双筷子,他走到石桌前,望着碗里的东西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圣老眼眸滴溜溜一转,笑道;“好吃的,你尝尝。” 金麒仔细看了看,又挠头道;“好像是猪大肠。” “你看错了,来,你尝尝。” 圣老夺过他手里的筷子,快速夹了一块放进他嘴里。 他一尝到那味道眼睛就亮了。 “好吃,挺好吃的,这是什么东西。” 元君瑶笑眯眯道;“猪下水,我做的卤味。” 金麒的脸都绿了,张嘴就想吐,但味道挺好又舍不得。 沈少禹还在一旁淡淡道;“不准吐。” 金麒都快哭了,心里膈应的很,但味道确实挺好,最后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咽了下去。 圣老盯着他,奇怪的问道;“你这表情,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吃着臭不臭啊?” 金麒忍着心里的膈应,说道;“好吃。” 是真挺好吃的,他还想吃。 他又看向沈少禹,“主子,这应该是元姑娘送来给你的吧,你可不能辜负元姑娘的心意。” 谁叫主子刚才叫他不准吐。 元君瑶期待地看向了沈少禹。 “我确实是特意给你带来的,你尝尝。” 沈少禹望着那盘子东西,确实有点下不去口,但他扭头,就见少女眼眸亮晶晶地盯着他,让他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筷子,避开猪大肠,夹了一块别的放进了嘴里。 圣老又问道;“咋样,味道如何,膻不膻?” 除去心头的膈应,不得不承认的是,味道确实挺好。 “好吃。”沈少禹中肯的评价道。 “那你多吃,如果我没看错,你刚才吃的是猪肾,能补肾益阴的,你正好想要补补。” 这话怎么听着,像在说沈少禹肾不好? 元君瑶不由得多看了沈少禹几眼。 沈少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看来师叔是不想喝千机阁的酒了,金麒,吩咐下去,以后不准他从千机阁拿酒!” “你这个臭小子.....”圣老顿时骂骂咧咧。 沈少禹面不改色,又夹了一块猪大肠放进了嘴巴,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金麒见状,也跟着一起吃。 元君瑶见自己做的卤味他们都能接受,心里当下也有了信心。 去卖的话可以先给大家免费品尝,等大家都能接受了,总有人会愿意买的。 圣老见两人吃了一口又一口,心里疑惑,难道真有这么好吃? 他赶紧挤上前说道:“你们两个给我留一点,真是不知道尊老爱幼。” 他夹了一小块尝了尝,还别说,这味道确实挺好的,对于他这种爱好喝酒的人来说这种菜很下酒。 他干脆端起一整碗就往屋里跑。 “剩下的给我了,你们又不喝酒。” 金麒十分无语,这圣老不是刚才嫌弃的不行? 沈少禹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小孩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元君瑶说起了正事,但依旧觉得有些不自在。 “沈少禹,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 沈少禹点了点头,但又答非所问。 “我肾挺好的,不需要补。” 元君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发觉,沈少禹是在解释刚才的事情。 第161章 眉来眼去。 但是他肾好不好关她什么事,真的是,为什么要向她解释? 元君瑶的双颊染上红晕,越发觉得不自在了。 金麒识趣地说道:“那个,我去厨房做饭了。”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前院里最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少禹干咳一声掩饰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元君瑶解释,他压下心头的躁动,询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元君瑶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脚正无意识的划拉着地上的沙子,她小声说道:“我去山上找了玄清子道长,想请他帮我内功心法的事情,但是他不让我进门了,说叫我来找你,说你会帮我。” 沈少禹盯着她的小动作,觉得她可能是有点害羞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雀跃。 他点头道:“我确实可以帮你。” 元君瑶不由得抬眸看他,有些小激动。 “你知道我这个内功心法的完整版?” “不知道。”沈少禹如实说。 元君瑶顿时有些失望,看来她还是得着玄清子道长去。 “你可以换个内功心法,而且你这个内功心法实在是有些低级。” 沈少禹直白地说道。 元君瑶心里是有些不太乐意的,毕竟这她家家传的,怎么就低级了?? 沈少禹盯着她,毫不留情地说道:“玄清子让你来找我估计就就是想让我传授你内功心法,他肯定也不知道你那完整的功法。” 元君瑶十分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只能点头说道:“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沈少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午后,我们俩打坐,掌心相对,我教你如何默念心法,再运起内力游走经脉。” 元君瑶点了点头,感激道:“那得麻烦你了。” 沈少禹嗯了一声,便在石桌前坐下了。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沉默的气氛令人有些尴尬。 元君瑶更加觉得不自在了,都怪那圣老,好好的说那么一句话,叫人心里像是猫抓似的,难受的紧。 这沈少禹对她确实挺好的,元君瑶忍不住的胡思乱想着,更要命的是,脑海里还不断浮现这家伙没穿衣服的样子。 麻蛋,真是羞死人了。 沈少禹亦是不平静,觉得这四周的空气都升温了。 终于,他先坐不住了。 “我去厨房看看金麒中午做什么。” 元君瑶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想着他难道还会做饭? 沈少禹肯定是不会做饭的,他都没进过厨房,但此时站在这里实在是太尴尬了。 沈少禹走后,元君瑶也觉得轻松多了。 厨房里,金麒正在做饭,他望着来人疑惑的说道;“主子,您来厨房干什么?” “咳咳咳……”沈少禹被呛的直咳嗽。 金麒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主子您快出去吧,厨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沈少禹想到要出去和元君瑶独处,干脆走到厨房灶口坐下了,时不时又掩着唇轻咳。 这倒是给金麒整不会了,做饭都不自在,炒着菜还时不时看他一眼。 过了片刻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我刚才放盐了吗?” 金麒望着锅里的辣椒炒肉,又呢喃道;“我应该没放盐吧!” 于是他又舀了一勺子盐撒下去。 终于,他做完饭了,依次将做好的三菜一汤都端了出去。 等他端完最后一个菜,沈少禹这才从厨房出去。 而元君瑶和圣老已经在桌前坐下了。 圣老双颊红通通的,可见喝了不少酒,那一碗卤味全他一个人吃完了,这坐在桌前还在不停的打嗝呢,可见已经吃饱了。 金麒将碗筷摆好,十分客气地招呼道;“元姑娘,吃了你的卤味,你尝尝我做的菜味道可还行。” 由于沈少禹身边不喜欢有女人,所以他自学了厨艺。 元君瑶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她面前的一道菜吃。 那是一盘子辣椒炒肉,看起来味道不错。 只是这才菜一入口她就苦起了脸,这菜齁咸。 偏偏金麒还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元君瑶勉强将嘴里的菜咽下,挤出笑容点头道:“还可以,还行。” 金麒嘿嘿一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 元君瑶没再说什么,只尝试着夹其他菜吃。 好在其他的菜味道是正常的。 沈少禹是第二个受害者,元君瑶亲眼看着他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立即饭都不吃了就盯着他的表情。 只见他深深的拧起了眉,但还是将嘴里的肉给咽了下去。 元君瑶心想,这家伙厉害,居然这么能忍。 沈少禹看向她,突然问道:“这菜味道不错吧。” 元君瑶立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怪她没提醒他吗? 她微笑道:“是不错,金麒厨艺真好。” 沈少禹笑而不语,圣老本来是吃饱了的,一听立即拿起筷子说道:“这家伙厨艺精进了吗?那我倒要尝尝了。” 元君瑶和沈少禹默契地没有说话。 一旁的金麒笑的十分开心,厨子最喜欢的不就是别人夸他的菜好吃。 圣老这家伙贪心,一夹就是好几块肉,直接就一口往嘴里塞。 元君瑶和沈少禹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他的表情,只见他本来一脸期待,结果下一瞬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呸呸呸。” 圣老将嘴里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伸出舌头直接喊道:“水水水。” 金麒傻眼地看着他,一下子反应都不过来。 元君瑶不厚道的笑了。 而沈少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眉目明显舒展,可见也是忍着笑意的。 金麒愣了片刻后,赶紧拿起筷子尝了尝这盘菜,随后立即就夸下了脸。 “完了,我放了两次盐。” “金麒,你这个蠢货,你是要齁死我是吗?” 圣老骂骂咧咧地从屋里跑出来,骂过金麒后又瞪向了元君瑶和沈少禹。 “好啊,你们两个联起手来坑我老头子,你们果然是狼狈为奸,眉来眼去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元君瑶都傻了,这老家伙说什么呢。 给她都整害羞了。 沈少禹双眸眯起,眼底满是警告。 第162章 有何不可? 圣老指着他骂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喝你的酒了,哼。” 老顽童生起气来还是挺可爱的。 元君瑶见他真生气了便赶紧道歉道:“您真生气了?我们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圣老冷哼道:“生气了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们了。” “好了,给你酒喝行了吧。” 沈少禹拿这老顽童也没办法,为了避免他再说出什么炸裂的话,直接堵住他的嘴就好了。 圣老偷偷笑了笑,扭头又严肃道:“我还要吃猪下水。” 元君瑶好笑道:“行,过几天给你送过来。” 圣老这下是真高兴了,但还是那般口无遮掩。 “你们俩要说没事我都不信,连坏都是坏的一样一样的。” 元君瑶被多说了几句脸皮也厚了,无所谓地说道:“是是是,您说的对。” 金麒端着那盘齁咸的辣椒炒肉走了。 两人就着另外两盘菜吃完了饭。 这金麒的手艺还是不错的,那盘菜可能还是真是意外。 吃饱喝足,在附近散了会步消食,元君瑶便迫不及待的让沈少禹教她练功。 沈少禹让金麒拿了两个蒲团出来,就放在了院子里,为了避嫌,他们就在院子里练功。 两人相对盘膝而坐。 沈少禹让元君瑶伸出双手。 元君瑶照做后,沈少禹抬手和她掌心相对。 掌心触碰,彼此心底都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沈少禹看似淡定,其实不然,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着,然后严肃地说道;“摒除杂念,闭上眼睛,放轻松。” 元君瑶照做,但摒除杂念怎么都无法做到,平常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很快进入状态,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 沈少禹的状态和她差不多。 俩人闭着眼睛,甚至还感受到了彼此掌心都紧张的出了汗。 “先缓缓吧,找不到状态。” 沈少禹率先放弃。 元君瑶睁开眼睛,低着头似是松了一口气,她进不去状态,得缓缓。 偏生这时躺在一旁的圣老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听着还贱嗖嗖的。 “没法静心了吧,你们俩心都不纯,哈哈哈。” 元君瑶无语了,这没事也得有事,被人这样调侃着。 沈少禹似乎也习惯了被圣老乱开玩笑,他只一本正经地说道:“别理他,努力摒除杂念,快速进入状态。” 元君瑶点头不停调整呼吸,闭上眼睛寻找状态。 玩笑归玩笑,圣老见他们认真了起来,便也安静了下来。 俩人稍稍调整,掌心相对,终于是进入了状态。 元君瑶感觉掌心中涌入一股内力,如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手臂涌入体内沉入丹田,这时她耳边传来沈少禹的说话声。 “记住内力游走经脉的这个顺序,同时搭配内功心法。” 元君瑶心无杂念,认真了起来了。 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 “闭目冥心坐,握固精思神。” “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 随着男人一步步地引导,元君瑶逐渐进入状态,并且一遍就学会了。 “记住,以后只能用这套心法修习,之前的得全部摒弃,如果弄混了,你会落得个内力混乱的下场,伤了经脉就得不偿失了。” 说是这般说,沈少禹不放心,还监督着她一遍又一遍,生怕她把这新的内功心法和之前的搞混,倒是造成的后果得恶劣至极。 元君瑶能感觉到沈少禹一直在,不过她并无反感,她知道沈少禹这也是为她好。 她全心全意,努力记住这个内力走向,并且配合着心法口诀。 可之前的内功心法她练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轻易忘记,一个不小心,心法口诀就错了。 这就导致她走向平稳的内力忽然紊乱了起来,她瞬间有些慌了,虽然立即回到正轨,但还是晚了。 沈少禹引导着她的内力回到正轨,这才避免了错误的发生。 元君瑶猛的睁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有点后怕。 沈少禹严肃道;“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若要修习内力便来山上找我,我给你护法,你这样很危险。” 元君瑶脸色发白,不敢逞强,也不矫情,立即点头道;“好,那以后就得多麻烦你了。” 沈少禹点了点头,嘱咐道;“切忌,我不在你千万不可自己修习内力,万一失误,若没人在身旁,十分的危险。” “知道了,不管如何,今日多谢你。” 元君瑶是真的感激,先前她对人家那种态度,人家要是真记恨她,这时稍稍使坏她就死定了。 不过她相信沈少禹不是这种人。 不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见她沉入水底就不会去救她了,后来还多次帮她。 元君瑶自认为不是自恋的人,但是沈少禹确实对她好的有些太过头了。 难道真喜欢上她了??? 她可是不打算嫁人的,那恐怕要辜负他的心意了。 如果真要嫁人,她求的是灵魂伴侣。 如果这男人有一点古代封建思想,大男子主义,那她都绝对不会顺从的。 她不可能拘泥于后宅,她爱自由,并且她没有生孩子的打算,所以她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亲了。 但是不成亲不代表不谈恋爱,如果她遇到了一见钟情的或者是那种日久生情,有好感的男人,那她也可以试试。 她是成年人,有时候也是需要平衡一下荷尔蒙和内分泌啊! 想着这些,她不由得看向了沈少禹。 这男人皮囊还是不错的,性格有点清冷,但是典型的内冷外热,要是可以的,那倒是还可以。 经过这几次,要说没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反正事先说好,他要是愿意的话,那有何不可呢? 沈少禹被她盯着有点心慌,忍不住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元君瑶脑抽,直接问道;“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沈少禹愣了愣,随即脸色涨的通红,“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元君瑶弯了弯唇,笑道;“没事,随便问问。” 沈少禹蹙了蹙眉,心里感觉怪怪的。 这时打瞌睡的圣老居然说道;“你那脑袋是榆木疙瘩吗?她这么问,肯定是喜欢你啊!” 第163章 有钱 沈少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元君瑶。 元君瑶不自在的撇过头,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沈少禹一本正经道;“那便好,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对你好,是因为……” 沈少禹话语顿住,他并不想揭开过往,但又怕元君瑶误会。 元君瑶蹙了蹙眉,明白是她误会了,沈少禹原来并不是喜欢她,但是她也没有喜欢沈少禹啊!只是好感而已。 她赶紧解释道:“我也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怕我日日来找你修习内力,万一你有喜欢的女孩,等下她误会了怎么办。” 沈少禹听她这么说,本该松了一口气的,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堵。 他解释道:“我实话实说吧,和你接触起我就已经调查过你了,知道你是和离的,而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母亲曾经也和你一样,也是与夫家和离。 我觉得你很不容易,并且我欣赏你有自己的思想,勇于和世俗做斗争,所以我希望你越来越好。” 沈少禹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元君瑶听后心里挺舒服的,因为他觉得沈少禹很真诚,并且她并没有那种世俗对女人的偏见。 当然,有一点让她心里挺不舒服的,就是沈少禹居然调查她! 但是他能坦白,这点挺好的,如果她有能力的话,那她肯定也会去调查沈少禹,这点毋庸置疑。 元君瑶笑问道:“你知道我是和离的,那你不嫌我晦气吗?” 沈少禹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嫌你晦气?世俗本就对女子太多束缚和偏见偏见,凭什么男人可以休妻,女子不能和离? 有些男人确实恶心,要我说,女子也应当可以休夫才对!其实休妻休夫都不好,彼此相看两厌,和平的和离就好。” 这话可真说到元君瑶心坎里了,她又问道;“那你怎么看待男子三妻四妾?” 沈少禹拧眉说道;“若随大流,三妻四妾也没错,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亦是不少。 全看你自己怎么做,怎么想,我也不能说别人三妻四妾是错,因为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这话很有道理,元君瑶十分认同。 哪怕是23世纪一夫一妻制,还有很多女人愿意不要名分当个情人,也有妻子对丈夫在外拈花惹草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不在世俗,不在规定,全在个人。 她现在真有点喜欢沈少禹了怎么办?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当然不是情窦初开的恋爱脑,她又问道;“那你想娶几个?” 沈少禹还没说话,圣老就嗤笑道;“他啊,他肯定是娶一个,而且要求还高,不然也不会二十几岁了还是童子鸡。” 元君瑶;“…………” 这是她该听的吗? 沈少禹现在就二十五六岁吧,是处男挺正常的,不管女人还是男人,都不该有处的情结,虽然她自己也是处女。 “有时候,真想你是个哑巴。” 沈少禹面无表情看着圣老,暗自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时间不早了,我该下山去了,明日不得空,后日我再来。” 元君瑶从蒲团上站起,准备离开。 沈少禹不放心,再次叮嘱道;“我不在,你不可自己修习内力,千万记住。” “知道了。” 元君瑶摆了摆手,头都没回的走了。 她走后,圣老不甘心地又问道;“小子,你真不喜欢她?” 沈少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无奈道;“没有这个意思,你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损伤人家的声誉。” 圣老冷哼道;“我是过来人,你对她好,可不止因为你母亲的缘故,小子,话别说太满,你会后悔的。” 沈少禹薄唇微抿,不想再和圣老继续争辩。 许是有别的缘故吧,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坦诚相见了,但没有感情基础,谈喜欢就太草率了。 下山后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匠人们早早收工坐在堂屋,齐梅香正给几人泡茶上点心。 胡长平见她回来,便说道;“小妹,今日正式竣工,剩下的就是木工的事情了。” 元君瑶点头,“行,反正木工你已经给我找好了,那今日就把工钱结清了吧!” 胡长平说道;“我已经结清了,总之不着急,等你手里宽裕,再给我就行。” “大哥,你这……”元君瑶真是哭笑不得。 他们怎么都以为她没银子,都以为她很艰难呢? “大哥,我有银子,昨日我还买了个铺子呢,工钱一共多少?我付给你。” 胡长平疑惑地问道;“你买了铺子?你要做什么生意?卖早上给我们吃的那个卤味吗?” “不是,做别的,好了大哥,你赶紧告诉我多少银子,我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胡长平见她确实是不缺银子,便把工钱多少告诉了她。 元君瑶毫不犹豫地付清了银子。 “别的不说,你今早做的那个卤味味道确实不错。”胡长平连连夸赞。 元君瑶笑道:“那等我下次多做点,你带点回去给干爹还有几位哥哥都尝尝。” 胡长平也不跟她客气,并说道:“我觉得你卖那个卤味生意应该也会挺好。” 元君瑶笑而不语。 晚饭后,工人们都走了,齐梅香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你今早的那个卤味,大家都觉得好吃,也就一个人不吃内脏,所以没吃,不然你还是别给老二哥老四了,就我们家自己卖得了。” “你确定?我可还有别的更好的手艺,反正我也不强迫你,你如果真这么决定的话,那我就给你卖这个了,这个好卖,支个摊子就行了。” 齐梅香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听元君瑶的。 元君瑶也没闲着,决定这就教她做几种美食。 将家里的食材都搜罗了出来,元君瑶盘算着能做些什么。 “先做个灌汤包吧,等会再做个鸡蛋汉堡,我再教你调各种包子馅。” 齐梅香认真的听着,元君瑶着手开始准备。 这期间她又说道:“早餐店的早餐不能太单一,包子类的就交给蔡老板负责吧,你就负责各种手工煎饼和粥类,面食和汤类就让君玲负责。” 第164章 偷窥。 “包子的种类很多,蔡老板家的肉包子,素菜包子自不必说,我们还能做香菇菜包,粉丝包,生煎包,还可以加上饺子,做个煎饺,水饺。 包子都是一早蒸好的,到时蔡老板就可一边卖包子,一边煮水饺,煮馄饨,做煎饺。 粥的话,不仅有白粥,你还得准备皮蛋瘦肉粥,蔬菜粥,玉米粥,绿豆粥南瓜粥等等。 面的话,牛肉面,猪肉面,鸡丝面,各种口味。 另外还得准备豆浆,油条。” 齐梅香刚开始还认真记着,但听着这么多,很快就记不住了。 元君瑶见她一脸着急,便安抚道:“不着急,慢慢来。” 灌汤包元君瑶在现代做过几次,前几次都失败了,后面慢慢做着才比较像样。 做了几个灌汤包,又做了好些几个鸡蛋饼和鸡蛋汉堡,因为缺少工具,那鸡蛋汉堡做的不太像样,不过味道都还不错。 齐梅香有点小激动,这生意果然比买卤味好。 那卤味单一,一般吃几次说不定都腻了,下次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早餐可不能不吃。 不过万和镇这么大,随便一点营生只要生意好,那都是不错的。 大家都吃了晚饭,这下做了这么多食物也吃不完,元君瑶便让他们送去给二叔和四叔,有多的就分给邻居们尝尝。 齐梅香自是乐意的,眼下他们家的生活谁不羡慕,她现在出门那都是人人奉承巴结。 这些交给她,元君瑶便洗澡去了。 洗完澡早点睡,明日还在去镇上购买食材,拿房屋地契,请人装潢店铺,再买厨房用具等等。 热水烧好,一桶桶提着去了房间的净房里,净房里有个大浴桶,是她自己买的。 准备好水,元君瑶反锁好房门,脱光衣服进入了水中,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 这么热的天,温水泡澡就好,排点汗有利于身体健康。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屋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寻常人肯定是听不见的,但她有内力,听力自是比寻常人灵敏。 她当即就听出这不是齐梅香的脚步声,齐梅香没必要放轻脚步。 元君瑶盯着窗口,只见一个人影慢慢浮现。 这是个男人。 他正抬手戳破窗户纸,明显居心不良。 元君瑶脸色阴沉,立即闪身进了空间,先穿好衣服再说。 等她从空间再次出现在净房里的时候,那男人正在用匕首撬开门栓。 元君瑶脚尖一点飞上了房梁,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男人进屋。 那男人一脸猥琐,脸上满是淫笑。 元君瑶一眼认出这人正是元家村里一个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名叫元宵,因为他是元宵那日出生的,所以父母给他取名元宵。 这人今年三十八,还未娶妻,整日好吃懒做,吊儿郎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街溜子。 平时喜欢偷鸡摸狗,又特别好色,村里的寡妇被他调戏了个遍,最喜欢偷看人洗澡。 村里小姑娘小媳妇他基本祸害过。 经常被人姑娘的父亲追着打,被人丈夫追着砍,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他现在来偷看她洗澡,很明显是盯上她了。 这要是被他得逞了,名声毁于一旦,换做别的姑娘,那只有嫁给他这一条路可走,不然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元宵绕过屏风,眼神直直望向了浴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本来他以为能看见一幅美人沐浴的场景,可结果浴桶里是空的,只有水面轻轻泛着涟漪。 “嗯?人呢?” 元宵傻眼了,三两步走到浴桶前,还以为人藏在水底,可清澈的水里只能看见桶底。 人真的不在。 元宵四下张望,疑惑地说道;“我明明亲眼看着她进了净房,人呢?” 元君瑶幽幽道;“你,是在找我吗?” 元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见鬼似的四下搜寻,却找不到人,他脸色难看地嚷嚷道;“别装神弄鬼,出来!” 元君瑶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身后,蕴含着内力一掌狠狠扇在了他脸上。 元宵被打的往一边倒,眼神下意识朝元君瑶看去。 元君瑶伸出两根手指,直接插向了他的双眼。 “嗷————” 元宵惨叫出声,重重倒在地上。 元君瑶一脚踹在他的裆部,再次听见他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 “抓贼啊!我家进贼了,抓贼啊!” 元君瑶提起元宵冲出了屋子,将他丢在了院子里。 眼下正是最热的时候,今日月光又亮,可见度很高,很多人都在村头巷尾乘凉。 所以元君瑶叫嚷这一嗓子很多人都听见了,元识生也正在和人聊天。 隔壁邻居听见后立即嚷嚷道;“有贼,快来人啊!有贼。” 一个村的都十分团结,一听有贼顿时就嚷嚷开了。 不消片刻,很多人就涌入了萧氏家中。 元君瑶抬脚狠狠踹了一脚元宵的屁股,又惊慌害怕地朝众人说道;“我家进贼了,他偷摸撬开我家门栓,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偷东西。” 元宵脸朝地趴在地上,他捂着眼睛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哀嚎。 大家见贼被抓住了也就平静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 “肯定是想偷东西。” “没丢什么东西就好,先打一顿再送官。” “偷东西都偷我们村来了,真是胆大妄为。” “说不定就是我们村的呢,不然他怎么别的地方不去,就来了这里。” 是了,村里谁不知道元君瑶有钱,发财了。 “君瑶,你没事吧!”元识生姗姗来迟,一脸急色。 元君瑶摇头道;“我没事,有事的是这小贼,我看见他鬼鬼祟祟撬门栓就把他打了一顿,戳了他的眼睛,又踹了他的命根子。 不过屋里没灯,我没看清楚他是谁。” 在场的男人都觉裤裆凉嗖嗖的,又戳眼睛又踢裆,真狠啊! 元识生看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恶狠狠地瞪向了地上的人。 “居然敢偷东西,一定要送官。” 他上前抓起男人的头发,被迫他抬起了头,随即惊讶道;“元宵?怎么是你?” 第165章 说亲? “元宵?是这小子?那这小子可就不止偷东西了,他肯定还劫色。” “对对,还就喜欢动手动脚的,这就盯上人家元君瑶了?” “现在谁不盯着她,长的不赖,又会赚钱,谁娶了不是捡了大便宜。” “元宵这小子还挺会算计啊!”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元识生脸色铁青,狠狠踹了元宵几脚。 “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幸好没给你得逞,你说你要不要脸,我家君瑶才二十岁,你都多大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元君瑶静静的听着,看看有没有对她不当的言论。 幸好这元宵足够不要脸,村里大多数小姑娘大媳妇都被他祸害过,倒是没人说元君瑶什么,大多数都是指责这元宵的。 再就是有几个人在议论她的婚事。 元识生恶狠狠的揍了一顿元宵,还气呼呼地说要将他送官。 但这也没什么用,他又没得逞,平时也不是没人将他送过官。 送去了顶多关个十天半个月的,他又得回来继续祸害大家。 没多久,里正就赶来了。 最近元识生家的事情特别多,他也是真的头疼,但是也能理解,现在村里谁不盯着这元识生家。 但是这元宵也是让他头疼的人物,村里第一流氓。 大罪没有,小错不断,你罚他他也认,报官也就关几天,改明儿放回来又继续回来犯错。 你把他赶出村也也不行,人家父母都是老实人,害谁家就上门赔礼道歉去,把他赶走了两个老的又无依无靠,这谁能狠心。 还别说这家伙不着调,但却是个孝顺的。 里正只能让人把他带走,说让他爹娘把他关在家里关半年,省的出来祸害人。 元宵被带走后,元君瑶正准备回屋休息,心里又在想着家里得准备些什么守家,不然总被人盯着多没安全感。 她才刚转身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识生啊,你家闺女还说人家不?” “我家侄子今年二十二,那孩子是个会过日子的人,长的还很有福气,和君瑶绝对配的来。” “我家外甥也不错,家里是做生意的,有钱着勒,能力也很强,就是半月前媳妇难产去世了,你家君瑶又刚好和离,也是配的来。” “你考虑一下我娘家弟弟,我弟弟是个老实人,就是年纪大些,今年三十,但年纪大会疼人。” 元识生一个大男人,哪招架得住这么多女人围在身边,他愣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元君瑶回头,望着第一个说话的人问道:“你家侄子是不是很抠?会过日子就是舍不得花钱呗,那我不行,我花钱大手大脚,你又说长的很有福气,那是不是很胖?圆滚滚的有福气咯。” 那人哑口无言,讷讷道:“偏胖偏胖,但是不扣.....” 这话谁信呐,元君瑶可是个冲网达人,她可知道不少媒婆的潜台词。 她又看向第二个说话的人。 “家里做生意,那就是子承父业咯,但是我怀疑他克妻,我可不敢嫁。” 那人的脸色瞬间黑了,骂骂咧咧道:“不嫁就不嫁,你一个弃妇有什么好得意的。” 元君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恶毒,媳妇半个月前才去世,现在就说亲,她实在是为那个女人不值。 她又看向第三个,不等她开口那人就跑了。 “那个,不太合适,我先走了哈。” 元识生在一旁看着都傻眼了,等人都走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忍不住指责道:“你这孩子胡闹什么,不嫁人就不嫁人,没得败坏自己的名声。” 元君瑶耸耸肩好笑道:“你看我是在乎名声的人吗?我巴不得以后再也没人敢上门说亲。” 元识生欲言又止,想说她这样会连累弟弟妹妹的名声,但生生给忍住了,他算是发现了,元君瑶的想法可完全就他们不同,他说了也是白说。 反正只要家里越来越好,去他娘的名声。 元君瑶和离的时候,他觉得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可现在有本事了,还不是这么多人上门来说亲。 “你早点休息吧,记得锁好门,我先走了。” 元识生不放心的叮嘱一句正准备了,过了会又回头说道;“院里养条狗吧,养那种大狗。” 元君瑶眼前一亮,独居女性还有什么比养条大型犬更有安全感? “明日我去镇上采买,顺便买条狗。” “成,我走了,记得锁好门。”元识生走的干脆。 元君瑶都有些不习惯了,按照以前惯例,这家伙肯定得絮絮叨叨给她说一堆大道理,今天怎么就这么走了?? 说真的,她都有点不习惯了。 回屋锁门,元君瑶躺到床上闭眼开始睡觉。 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她最近的生活是越来越充实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精神充沛地起了床,直接赶着马车往镇上去了。 先去牙行找到丽娘付了尾款,将房契地契,房门钥匙全部拿到了手,那家店铺以后就是她的了。 她正准备离开,丽娘又说道:“元姑娘,那个繁华地段的铺子,东家答应七十两卖了。” 元君瑶饶有兴趣地回头,还未说什么丽娘便说道:“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您可不能再还价了。” 丽娘现在都怕她还价了。 元君瑶笑道;“我不还价,那铺子我要了。” 丽娘松了一口气,说道:“那您先付三十两定金,我给您把手续办好,下午您就可以付完银子将房契地契拿到手了。” 元君瑶一口答应,付了钱收到了收据后便笑道:“这东家很急着用钱吧。” 现在八字已经有一撇了,丽娘也不隐瞒,点头说道:“是呢,东家欠了一屁股赌债,现在正卖铺子还债呢。” 元君瑶心里也开心,自己这算是捡了个大漏,虽然还没想好做什么生意。 从牙行离开后,她又去了菜市场,还是上次那个肉摊子前。 “老板,我要猪下水。” “你又来了,今天杀了两头猪呢。” 老板看见她也认出来了,毕竟平时猪下水那是一个铜板都赚不到,偶尔遇到个要猪大肠的,还能卖几文钱,上次元君瑶可是给了他十文 第166章 女为悦己者容 元君瑶说道:“我全要了,我给你三十文。” 她不是钱多的没处使,这叫收买人心,以后要是开始卖卤味了,还得来收购猪下水。 到时候收猪下水难免怕有人坐地起价,她得先收买人心,也是试探。 到时候看看谁不知足,不知足的就不收他的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就怕有人要坐地起价。 老板喜滋滋的收了钱,还将猪下水给元君瑶打包好了,他虽然不知元君瑶买了猪下水要去做什么,但是不卖留着也是浪费。 一只猪有大概三十斤猪下水,两只猪就是六十斤,处理过后做了卤味,大概一只猪就只有十斤卤味,正式要开始卖,最少一天要准备十只猪的猪下水。 不过刚开始做生意,得先减半试试水。 老板说道;“我一天在养猪场买两头猪,可以有两头猪的猪下水。” 元君瑶不由得蹙了蹙眉。 两头猪只能做二十斤卤味,这太少了,而这一排大概有七八个卖肉的肉摊子。 这时旁边的卖肉老板凑上前询问道;“我这里还有两头猪的猪下水,你要不?我二十文卖给你。” 元君瑶询问道;“你一天有多少猪下水?” 那人说道;“我也有两头的。” 一听她像是要大量收,好几个走上前说道;“我也有两头的。” “我也是。” 那人好奇地问道;“你都要十五文一头去收吗?” 元君瑶点头笑道;“不,十文钱一头,不过不是现在,是之后,等我下次再来就收。” 这里有八个猪肉摊,大概每个人一天卖两头猪,她只要收五个人的就差不多了。 现在就看谁坏,敢坐地起价,反正她也没说收几个人的。 那人嘟囔道;“那你给他十五文一头,收我们就十文钱一头。” 元君瑶笑道;“我和这位大哥熟悉啊,以后要是收,他也是十文钱一头,你们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留着喂狗也成。” 那人小声嘟囔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摊位。 而最先前那个老板笑吟吟的,心里又得意又舒坦,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他得了便宜肯定高兴。 他笑道;“姑娘下次来,我还卖十文钱一头。” 元君瑶勾了勾唇,十分开心道;“那就谢谢大哥了,大哥贵姓?以后我肯定多请你喝茶。” “免贵姓王,大家都喊我王大头。” “好的王大哥,我过几日再来,拜拜!” 王大头笑的十分开心,大家都羡慕他多卖了几次猪下水呢。 买了猪下水,元君瑶又去买了做卤味要的材料,又买了很多食材,准备教齐梅香做各种面和各种饼。 置办完东西,她又去了趟打铁铺子,她需要锻造一个做鸡蛋汉堡的锅。 付完定金,约定好有时间来拿,她又去了趟百货市场,买了蒸笼,锅碗瓢盆之类的,反正早餐店需要的,她能想到都给买好了。 买完又去了趟做家具的地方,定好了六套桌椅。 忙活完便临近午时,她也真累了,奔波了一上午,直接去了香满楼,点了好几个菜打包,准备去官府找胡长庚吃饭。 现代开店要营业执照,古代不知要不要,所以做事还要稳妥些。 府衙门口依旧有官兵站岗,但无人敢拦元君瑶,还恭敬地喊了一句小姐。 元君瑶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府衙,询问人胡长庚在哪里,并让人去通报,最后跟着人去了一处暖阁。 暖阁冬日放着炭火取暖,夏日放着冰块降温,屋里头倒是凉爽的很。 胡长庚正和师爷说着,元君瑶来了以后,师爷便借口下去了。 元君瑶将食盒放在桌上,亲热地喊道;“五哥,你今日忙不。” 胡长庚放下手里的卷宗,温和地笑道;“不忙,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来了府衙,可是有事找五哥帮忙?” 元君瑶将食盒里的四个菜端出来,还有一壶小酒。 “是呢,先吃饭吧,吃人嘴短,到时候五哥就得帮我了。” 胡长庚被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好笑道;“你有事上门,我若不帮,父亲定不会饶过我。” 元君瑶嘿嘿一笑,邀请胡长庚在桌前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酒。 胡长庚说道;“你有事就说,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元君瑶在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询问道:“我想开个铺子,铺子已经买好了,我就是想问问,需要在官府这里开什么证明吗?” 胡长庚喝了一杯酒,这是度数不高的果酒,闻言他点头道:“需要找官府开店铺,这个好办,你开的什么店?” “早餐店,卖点包子馒头,面条烧饼之类的。” “那就是吃食店了,这个简单,稍后我吩咐人登记一下就成。” “那就劳烦五哥帮忙了。”元君瑶又亲自给胡长庚倒了一杯酒。 “好了,喝了这杯酒成了,衙门里还有公务呢,吃饭。” 胡长庚又是一饮而尽,见元君瑶又要倒,便连忙婉拒。 元君瑶闻言只得作罢,随后两人便各自端了饭碗开始吃饭。 吃了半碗饭,元君瑶想起什么又问道:“五哥,你刚才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 胡长庚刚想说话,门外忽传来一女子娇俏地喊声。 “长庚哥哥,我爹爹喊你去一同用膳。” 元君瑶与胡长庚同时朝外看去,只见一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走进入了屋内。 她五官端正,笑容灿烂,元君瑶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豪迈,她并不像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倒像是习武之人。 并且她进门跨门槛的时候,还被裙摆兜住了脚,可见她是穿不惯这种长裙的。 所以她身上的粉色衣裙和各类首饰,和她的仰首挺胸,风风火火的模样并不相配。 胡长庚立即起身,刚想介绍给元君瑶认识。 那女子就盯着元君瑶嚷嚷道:“你是何人?你怎么会和长庚哥哥一起吃饭?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元君瑶立即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姑娘穿着不适合自己的衣服了。 这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她看自己眼里有敌意,但两人并不认识,所以她喜欢胡长庚? 第167章 县令千金 “胡长庚,你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女子吗?你不是说你没有未婚妻吗?” 胡长庚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她是我妹妹。” 元君瑶更是好笑地调侃道:“刚才不还是长庚哥哥吗?现在怎么不哥哥了。” 女子脸一红,有些羞涩地问道:“是亲妹妹吗?” 胡长庚摇头道:“不是,是........” “什么?不是亲妹妹??” 刚安静下来的女子又炸开了锅,真是个风风火火又暴躁的女娃。 “别给我来哥哥妹妹那一套,真是讨厌!!” 胡长庚不明所以,他话还没说完呢。 元君瑶更是差点笑出声。 这人性子也太急了些,都没耐心听人把话说完。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暴躁的丫头居然朝她出手了,她果然没猜错,这家伙是真的会武功。 “我要撕烂你这伪装的脸,哥哥妹妹什么的最贱了。” 她朝着元君瑶冲了过来,元君瑶能感受到内力波动,这暴躁丫头还是有些本事的。 元君瑶刚想她过几招,结果这人就啪叽一下摔她面前。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元君瑶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扭头看向胡长庚。 “五哥,我可没碰着她,是她自己摔了。” 本来挺严肃的事情,但胡长庚怎么觉得有点好笑,他立即去搀扶地上的女子。 “姜小姐,你没事吧?” 姜云珠揉着摔疼的胳膊,暴躁地说道:“我再也不要穿长裙了,啊啊啊.....我刚是踩着自己的裙摆才摔了。” 胡长庚将她搀扶了起来,无奈地说道:“她真是我妹妹,是我爹收的义女,你误会了。” 姜云珠嘟囔道:“那你不早点说?” 胡长庚无言以对。 元君瑶立即接话道:“那他也要有机会说啊,谁知道你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姜云珠扯了扯裙摆,烦恼道:“做淑女好难,我以后不做淑女了,我还是做姜云珠吧!” 元君瑶真是被她逗笑了。 这人真是挺可爱的,就是太暴躁了,性格太急了。 胡长庚向元君瑶介绍道:“这位是县令大人的千金姜云珠,姜小姐。” “这位是我义妹,名唤元君瑶。” 元君瑶特意强调了一遍。 “我和你的长庚哥哥真的只是兄妹,没有别的,我们...” 姜云珠一屁股在一旁坐了下来,又不等元君瑶说什么便说道:“你们真没什么,要是有什么早就在一起了,也轮不到我了,是吗??” 元君瑶一脸问号,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是绿茶语录? 姜云珠又说道;“你们只是兄妹,没有男女之情对吗??” 元君瑶没有吭声。 胡长庚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还接话道:“是的,她是我小妹。” 姜云珠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家的表妹总是勾引我哥,我哥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那表妹都是这么和我表嫂说的。” 元君瑶再次被逗笑了,还真是绿茶语录啊! 胡长庚还是没明白姜云珠的意思,他还一本正经地说道:“许是你误会了才是。” 姜云珠冷哼道;“果然男人都是蠢货,都看不出这些小手段。” 胡长庚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索性就沉默了。 “男人是看不出来,这类女人惯会示弱,使手段,假装善良,实则虚伪恶毒,表面礼貌实则心机颇深,我们统一叫白莲花,绿茶婊。” 姜云珠眼前一亮,对她的话表示赞同,但她不懂得是。 “白莲花高洁美丽,绿茶我母亲爱喝,但绿茶婊是什么意思?” 元君瑶耸了耸肩,难道告诉她是现代网络用语?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你表妹那样的女子,我和五哥真是兄妹关系,我还有四个哥哥呢。” 姜云珠微笑道;“我信你了,你也会武功对不对,刚我摔倒前,我感受到你的内力波动了。” 元君瑶谦虚道;“一点点拳脚功夫,不足挂齿。” 以她现在的武功和内力,还真是三脚猫功夫,对付普通人游刃有余,稍微武功好些的那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要不是这碍事的衣服,我肯定和你好好过几招。” 姜云珠一脸激动,她能遇到会武功的女子并不多。 元君瑶笑而不语,姜云珠又说道;“都怪胡长庚!” 现在她也不装了,装不下去了 她才不是什么淑女,也不爱穿这裙子,也不喊长庚哥哥了,直接喊胡长庚。 胡长庚一脸无辜,“姜小姐,我做错了什么?” 姜云珠盯着他那张脸,喜欢还是挺喜欢的,但是太笨了,她叹息着又看向了元君瑶。 “你说他是不是太无趣了些?” 元君瑶看了眼胡长庚,忍着笑意回答道;“有点。” “算了,我先去换身衣服,你们继续吃饭吧,我等会再过来。” 姜云珠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元君瑶和胡长庚继续坐着吃饭。 吃饱后,元君瑶又问道;“五哥,你刚才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这么一闹腾,胡长庚还真把正事给忘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县令大人来视察,说想见你,刚好你就来了,还遇到姜小姐,明日你过来一趟吧。” “好吧,不过我现在得回去了,还有事呢,明日我带点卤味来给你尝尝,再给干爹送些。” 胡长庚不知卤味是什么,但还是点头道;“好。” 随后元君瑶就跟着负责店铺的官差下去办事去了。 店簿,其实就是现代的营业执照了,一张纸而已,一式两份签字画押,等于是登记了一番。 从官府离开,现在时间还早,她先去了一趟店铺,将买的一些东西放了进屋,随后又蔡老板经常摆摊的地方。 天这么热,蔡老板还在坚持着,中午没什么客人,他扇着蒲扇打瞌睡。 元君瑶上前说道;“老板,来几个包子。” 蔡老板立即惊喜,人还没清醒,嘴里已经开始招呼了。 “好嘞客官,您要什么馅的……” 等他看清是元君瑶,顿时一脸喜色。 “是您啊,你要吃包子直接拿就成了。” 第168章 请客吃饭 “我来是告诉你一声,店铺我买好了,这几日会简单装潢一下,桌椅我也定好了。” 先前这家店铺是家小酒馆,装潢还算可以,所以只要简单弄一下就行了,店名元君瑶还没想好。 蔡老板连连点头,但脸上并未有什么喜色,但依旧一脸感激。 “好,您弄完和我说一声就成。” 先前元君瑶并未把话说清楚,只说让他帮她做事。 蔡逢春就以为,是单纯的帮她做事,像下人那种,但只要能救他儿子,他做什么都愿意。 元君瑶看出他反应平平,便又说道;“店铺收益你占三成,我四成,我娘两成,我妹妹一成。 你负责做包子馄饨饺子等,我娘负责面食,粥类,我妹妹负责炸类。” 蔡老板闻言又惊又喜,他连忙说道;“我,我占一成就够了,只要够养家糊口就成。” “就这么说定了,这是店铺钥匙,店铺在菜市场十字路口第一间,就是那摆摊卖菜的对面。 我这些天可能不常来镇上,到时候麻烦你们夫妻俩多盯着点。” 蔡老板接过钥匙连连点头。 “好好,您放心,我肯定盯好。” “这是二十两银子,我已经买了一些厨房用具,你再看看还需要买什么。” 蔡老板接过了银子,保证道;“这事您就交给我,我一定做好。” “行,以后这店里都得麻烦你多费心。” 剩下的事情交给蔡老板她很放心。 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元君瑶便驾驶着马车回家去了。 等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她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做卤味和做晚饭。 这次准备的多,能做二十斤,最难的一道工序就是清洗了。 好在这次齐梅香和元君玲帮着一起洗。 上次的卤味就元君玲没吃,她不敢吃,现在清洗过程这么恶心,她就更不想吃了。 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洗的特别干净,元君瑶便开始制作。 制作前,她让齐梅香去将二婶和四婶喊来,叫她们看着学,并且晚上让他们两家人都来家里吃饭。 这次她不仅买了猪下水,还特意买了鸡脚和鸭脚还有鸡翅膀。 元君玲自告奋勇去喊两人。 不一会,曹氏和刘氏就来了。 曹氏像个没事人一样,进屋就笑吟吟地喊道:“大嫂,你喊我们过来做什么?” 刘氏紧随其后,笑着说道:“君玲那丫头说,君瑶要带我们做生意赚钱呢,要真有这好事,那我真是烧高香了。” 曹氏疑惑地说道:“君玲没和我说啊,她只说她娘喊我过来。” 上次的事情虽说不放在心上,但到底还是膈应人的。 所以元君玲并未和曹氏多说,反而和刘氏多说了几句,这就表现出亲疏了。 齐梅香瞥了女儿一眼,笑着与两人说道:“是这么回事,小孩说不清楚,眼下君瑶正在厨房忙着,你们听她的就好。” 曹氏和刘氏都有些期待。 自从元识生发财后啊,她们当真是羡慕,还有点嫉妒。 要是元君瑶能拉扯他们家一把,那他们家的日子也能跟着好过些了。 但是走进厨房他们就傻眼了,只见厨房地上用大盆装着好些猪大肠,猪内脏,一旁还有鸡爪鸭爪翅膀什么的。 刘氏没说什么,只盯着忙活的元君瑶,她相信元君瑶肯定是不会坑他们。 曹氏疑惑地问道:“这是做什么?搞这么些猪下水干嘛?” 元君瑶笑道:“等我把这些都变成美食。” “啊?这能吃啊?”曹氏一脸不相信,甚至还有点反感:“你说带我们赚钱,不会就是搞这些玩意吧!” 元君瑶没吭声,继续忙活。 刘氏上前问道:“君瑶,需要四婶帮什么忙不?” 元君瑶笑道:“有,晚上要做一大桌子菜,我娘肯定忙不过来,四婶辛苦些帮帮忙了,食材我都准备好了。” “成,没问题。” 不远处的灶台上,放着一堆食材,元君瑶说道:“我买了排骨和玉米,要熬个排骨汤,还买了两条鱼,还没杀呢,要做红烧鱼,还有茄子,做个肉末茄子吧.........” 她准备的都是好菜,就是为了晚上请另外两房的人吃饭。 刘氏感慨道;“我们家过年都没吃这么好。” 曹氏一听笑容灿烂地说道:“我也来帮忙。” 元君瑶语气淡了许多,点头道:“二婶去淘米吧,晚上得煮很多饭。” 曹氏顺着元君瑶所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放着一个米缸,她拿了盆过去,打开盖子,里面全是白花花的大米,她稀罕的伸手掏了掏,还特意问了一遍。 “君瑶啊,是煮白米饭不,要不要添点糙米,这得煮老多了。” “不用,直接煮米饭!” 曹氏直咂舌,心里忍不住感慨,这是真富贵了啊,都直接吃白米饭了。 同时又不太高兴,自己富贵了,想着拉扯她们一把是好事,但不怎么真心,搞那么些猪下水有什么用? 此时齐梅香正在院子里杀鸡。 元君瑶要做炸鸡。 “大伯娘,我们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刘氏的小儿子元宝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整个人浑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似的。 他虚岁才十三,实际也就十一岁,正是调皮的时候。 他也是听他姐姐说的,晚上大伯娘家请客吃饭,一想到大伯娘家经常送好吃的来,他就馋的流口水。 齐梅香正杀着鸡,看着元宝那一身脏污,好笑地说道:“你这只小花猫,怎么玩的这么脏啊,赶紧叫你君玲姐姐给你洗洗。” 刘氏生了三个闺女,这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元宝激动地说道:“大伯娘,你杀鸡我们晚上吃吗?” 齐梅香温声说道:“对啊,你君瑶姐姐给你做炸鸡。” 元宝疑惑地歪着头。 “什么是炸鸡?” 齐梅香无奈道:“大伯娘也不知道啊,你去问你君瑶姐姐吧!” 元宝又跑去了厨房,看着有肉有鱼的,开心的很,平时家里都没肉吃。 上次那元盛还端着油渣来馋他。 “皮猴,赶紧玩去,别来厨房捣乱。” 刘氏又爱又恨地驱赶着。 第169章 成本 元宝直接往外跑,心里正激动地想着,他也要去向元盛炫耀! 别看那元盛年纪小,实在是坏的很,他那五婶也很坏! “元宝,你去干什么?” 刘氏的三个女儿,元桂儿、元柳儿、元婷婷都来了,结果元宝又跑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齐梅香说道:“让他玩去吧,别管他。” 不一会,曹氏的两个儿子,元望和元进也来了。 这元望今年十八,很懂事的就进厨房帮忙去了。 厨房的事情他也不会,刘氏就叫他去帮忙烧火。 刘氏羡慕地说道:“元望真懂事,不像我家元宝,十三岁的人了,整日还在地上打滚。” 曹氏被夸的心里美滋滋的,但又叹息道:“懂事有什么用啊,我正发愁给他说媳妇呢。” 才十八岁就说媳妇? 元君瑶虽然震惊,但选择了沉默。 她不能用现代思想去评价古代人。 刘氏接话道:“不是在说何家村的一个姑娘?” 曹氏叹息道:“那姑娘倒是挺好的,也对我家元望很满意,就是她舅妈难说话,她要二十两彩礼呢。” “二十两,这么多?”刘氏有些惊讶,忍不住骂道:“这不是卖女儿吗?” 但话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元君瑶的彩礼可是三十两。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元君瑶,生怕元君瑶会不高兴。 但是元君瑶的情况不同,就那么一个小叔子,换谁家谁家也得多要点啊。 当初齐梅香这事还和她们俩商量过。 那张来富她们都还挺满意的,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但是那小叔子都娶三个了,她们最怕的就是元君瑶嫁过去会受苦。 一致商量后,就决定要三十两彩礼。 花了这么多银子,难道还敢不珍惜? 陪嫁二两,等生了孩子再给五两,孩子还得买长命锁什么,那时齐梅香都想好了要买个金的。 元君瑶微微一笑,不在意道:“没事四婶,我情况不同,不能做对比。” 刘氏松了一口气,询问道:“那姑娘家什么情况?” 曹氏说道:“那姑娘也是可怜,父母双亡,自小寄养在舅舅家,还有个弟弟由叔叔抚养。 姑娘很懂事,我们上门去相看的时候,忙里忙外的,是个做事利索的,我倒是很满意。” 刘氏叹息道:“寄人篱下的孩子肯定很懂事,只是这二十两彩礼恐怕一两都不得回了,你要是缺,我这还有些银子暂时不需要用。” 曹氏摇头道:“不缺,二十两还是拿的出来的,得亏这几年收成好,积了些银子,但是二十两拿出来家底也掏空了,我愁啊,我家元进也十六了。 这大的拿了二十两娶媳妇,小的我也不能偏心不是。” “这倒是。”刘氏又笑道:“幸好我生的姑娘多,她们彩礼我也不多要,一人十两,置办嫁妆花个三两,压箱底二两,三个姑娘也能赚个十五两了。” 曹氏心中不是滋味,当年一下生两个男娃,不知多高兴,多扬眉吐气,现在娶媳妇了,就真真是开始头疼了。 元君瑶在默默做着事,没吭声。 她在心里盘算着,做卤味一天能赚多少钱。 成本低,一天准备一百斤卤味,也只要一百文钱,再加上一些佐料什么的。 这卤味定价怎么定呢,那肯定是不能卖太贵了。 五文钱一斤的话,一百斤能盈利五百文,除去成本能赚四百文。 这收入还是可以的。 一个月也能赚个六七两了。 这生活那是肉眼可见的就得好起来了啊! 顿顿大鱼大肉都不成问题。 “你们说什么呢。” 齐梅香提着杀好的两只鸡走进了厨房。 刘氏惊讶地说道:“你怎么还杀了两只鸡,这都准备这么多菜了,等下都吃不完了。” “是啊大嫂,这已经足够丰盛了。” 齐梅香当然不会说,是元君瑶要教她做炸鸡,她只笑道:“难得请一次客,当然要准备点好的,等下吃不完的你们打包回家吃。” 元君瑶还准备做个饮品,于是她出了厨房,避开视线回屋从空间提了一桶冰块出来。 此时几个孩子都在院子里玩呢,看见她提着什么冒烟的东西,都好奇地走上前去看,顿时就惊呼出声了。 “冰块,冰块啊!” “君瑶姐,你怎么这么厉害,你怎么弄出冰块的?” “可以跟我们一块玩吗?” 元君瑶笑道:“可以啊,你们一人拿一块吧!” “哎呀,好冰。” “太爽了,好解暑!” 厨房里,曹氏听着屋外的动静,奇怪地问道:“她们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齐梅香站在窗口,往外看了一眼说道:“君瑶弄了一桶冰块呢。” “啥,你逗我呢,这大夏天哪来的冰。” 齐梅香笑而不语。 不一会,元君瑶就提着冰块进屋了。 她昨天还买了柠檬,今天做暴打柠檬茶! 但是得等冰块先融化,于是她开始做炸鸡。 曹氏和刘氏惊讶地望着冰块,有种太阳从西边升起的震惊感。 这厨房里放了冰块,似乎都凉爽起来了。 人多做事快,菜洗完切完,三人就都围在灶前,看元君瑶做炸鸡。 卤味已经上锅炖了一部分。 “君瑶啊,你这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是啊,这鸡咋还裹面粉炸呢。” 元君瑶神神秘秘道:“等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 曹氏又走到了炖卤味的锅前了,此时香味已经飘出来了。 她稀奇的说道:“还是第一次见把猪大肠做这么香的呢。” 忙活了半天,炸鸡终于做好了,等凉了会,元君瑶便让他们都尝尝,她还特意撒上了辣椒粉。 外酥里嫩,鲜嫩多汁,很快就征服了两人的味蕾。 曹氏双眸放光地说道:“这可比上次的荷叶鸡好吃多了,这要是去卖的话,肯定能赚不少钱。” 齐梅香闻言脸色变了变,当即说道:“我家君瑶买了个铺子,我们家铺子要卖的。” 曹氏讪笑着说道:“是,是吗。” 她的神色微微不自然,心里难免嫉妒。 这时刘氏说道:“做这个需要很多成本。” 曹氏想到自己家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暗自叹息。 第170章 哭闹 元君瑶说道:“猪下水做的卤味成本较低,比较适合二婶,到时候摆个摊就行了,四婶你就卖鸡脚鸭脚什么的吧,等你们生意做起来,我再给你们多加点种类。” 小摊美食多了去了,卤味都是提前做好的,到时候还可顺带做点别的。 曹氏欲言又止,深深地蹙着眉,许久才忍不住问道:“那猪下水,有人吃吗?” 刚好卤味出锅了,元君瑶从卤水里捞了一些,笑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曹氏看着那猪大肠都反胃,元君瑶率先吃了一口,齐梅香也吃了。 刘氏犹豫了一下,干脆豁出去了,也尝了一口,她做人做事向来直爽。 刘氏惊叹道;“好吃啊,猪大肠也能这么好吃吗?” “二婶,你要不要试试??” 曹氏眉头紧蹙,还犹豫了很久,这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她眉目舒展,有些激动地说道:“能吃能吃。” 很多人都吃不起肉,猪下水便宜,如果做的好吃的话,为了解馋,那肯定不少人会去买。 元君瑶说道:“一头猪的猪下水能做十斤卤味,买一份猪下水要十文钱,再加上一些佐料的钱,算十二文。 你刚开始卖就先准备五十斤,那卤味你就卖六文钱一斤。” 刚开始元君瑶没有算到佐料要的成本,算上佐料,那就是算六文钱一斤。 猪肉现在涨价了,之前是三十五文一斤,现在三十七,说是天热发猪瘟了,死了很多猪。 曹氏立即细细算了起来,眼睛逐渐亮了。 一天要真是能赚这么多钱,那她儿子娶媳妇的银子很快就凑齐了。 下午四点半,齐梅香开始炒菜。 二爷爷二奶奶陆续来了,元识生也从地里回来了。 读书去了的元君和还没回来。 几个大孩子蹲在院子里玩冰块,十分的开心。 二奶奶一脸疑惑地盯着,看见冰块真是稀奇的很。 肉香一阵阵传出屋去,引的村里不少人羡慕。 这其中就有元依依和元秀秀,她们很是羡慕地听着屋内热闹的声音。 元宝小跑着回来,身上更脏了,但是他开心很。 “姐,你们玩什么,我也要,给我!”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他还是很嚣张的。 他要,几个姐姐只能把剩下的冰块都给他玩。 但是他的手很脏,冰块被他一拿都黑了。 元君瑶拿着新做的柠檬茶出来,招呼道:“喝冰镇柠檬茶了,快来。” 她提着一个大水壶,又准备了很多茶杯。 几个孩子立即围上前。 元君瑶先给两位老人倒了一杯。 二爷爷和二奶奶也不扫兴,立即端起茶杯就喝。 这酸酸爽爽的,别提多解暑了,两位老人第一次喝这种东西。 二奶奶夸赞道:“君瑶脑子就是好使,大夏天都能弄来冰,不发财都难啊!” “姐姐,我想喝。”元宝已经馋的不行了。 家里没有这么多杯子,他们等不及的就自己跑进屋去拿碗了。 元君瑶又将炸鸡端出来给他们吃,这玩意果然还是小孩子喜欢吃。 见他们开心,元君瑶心情也大好,便转身回了厨房。 谁知没走两步,他就听见了身后的惊呼声。 “你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 元君瑶回头,只见石桌旁多了个元盛,他正抱着一个鸡腿啃。 元宝气呼呼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凭什么抢我的鸡腿!” 元盛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鸡也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他疯狂的啃着,被打了也没反应。 元宝立即要去抢,元盛连忙避开,还要去桌上拿。 元柳儿一把将他推倒。 “你怎么有脸!你爹娘刚打了君和还有大伯和大伯娘。” 元桂儿冷哼道:“别给他吃,喂狗也不给他吃。” 一众人围了上去,元盛吓的吃的更快了,再不吃就没了。 元君瑶冷声说道:“那只鸡腿就当喂狗了,你们别动手。” 她这是怕那罗氏等下碰瓷,说他们打坏了她儿子。 几个孩子都听她的。 元盛坐在地上还在啃鸡腿。 元君瑶上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要把他给丢出去。 这家伙只顾吃,什么反应都没有。 元君瑶提着他到院门口,一眼就见元依依和元秀秀站在不远处。 她将元盛丢在地上,冷眼睨了她们一眼,随后便把院门给关上了。 等她进屋,元依依和元秀秀这才赶紧上前,两人看着元盛是手里的鸡腿,馋的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元依依说道;“元盛,给我吃一口。” 元盛立即咬了好几口,并把剩下的护在怀里。 屋里的香味往外飘散,让人忍不住的分泌唾液。 元秀秀上前趴在门缝里张望。 只见他们围在石桌前吃的十分开心,嘴里还在说着什么炸鸡什么柠檬水。 她这心里就像是猫抓似的难受。 但是这门她是进不去,这好处她也得不到的。 她真是嫉妒的发狂。 元盛吃完鸡腿,双手在身上随便擦了擦,跑上前一把推开元秀秀,开始疯狂的拍门。 “开门,开门,我还要吃,我还要,开门。” 屋里的欢笑声瞬间安静,随即传来了谩骂声。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就是,刚才都抢了一只鸡腿,现在居然还敢要。” 元君瑶冷声说道:“别搭理他,他要是敢砸门,看我怎么收拾他!!” 元盛压根没吃够,还在馋鸡腿的味道。 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见叫门也没人开,他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开门,我还要,我还要。啊啊啊。” 他的哭声十分的大,让人十分烦躁。 这就是被家里惯坏的小祖宗,还真觉得所有人都得宠着她呢。 但任他再如何哭闹,屋里就是没人搭理他。 倒是引的不少人前来围观了。 大家都知道两家的关系如何恶劣,所以倒是没人说什么。 很快罗氏就来了,见儿子在门口哭闹,还以为他被欺负了,顿时就破口大骂。 骂的十分难听,骂到最后自己又哭了,对着门口又跪又拜,也不知是在诅咒谁。 她这般也没人上前去劝,大家都围着看热闹。 第171章 耍赖 日落西山,织锦层染。 屋外哭天喊地一片悲凄,屋里大鱼大肉端上桌,大家正乐乐呵呵的准备开饭。 但还有人没到,二叔和四叔,还有读书没回来的元君和。 那罗氏似乎是哭上瘾,哭了半天都不走,也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是哭,说元君瑶家欺负他们,欺负小孩。 元盛比她还伤心,哭的说不出话,就指着那院门要进去。 元君和骑着毛驴回来,看见门口场景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他不在家时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毛驴关进旁边的牛棚,他绕过罗氏母子,敲了敲门并喊道:“爹,娘,姐姐,我回来了。” 齐梅香听见儿子的声音立即要去开门。 元君瑶不放心地说道:“我来,我来开。” 那罗氏和元盛还在门口呢。 院门打开,元君和看到姐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元盛就一把推开了他想要冲进院子,但是被元君瑶一手按住额头给阻止了。 元盛哇哇大叫,“我要进去,放我进去,你这个坏女人。” 元君和稳住身形,脸色很是难看。 罗氏嚷嚷道:“打人了打人了,哎呀打人了,你放过我儿子,你别打我儿子啊!” 元君和脸都黑了,上次的账还没算了,这又上门找事来了。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姐打你儿子了,倒是你儿子,想冲我家干什么?偷东西吗?” 罗氏闻言更激动了,指着元君和就大骂。 “放你娘的屁,我儿子怎么偷你家东西,你诬赖人是要坐牢的!” “放你的娘的屁,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他没偷东西,但是抢东西了,抢了我家的一只鸡腿,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做这种事情。” 齐梅香叉着腰出来了,正脸色铁青地和罗氏对骂。 罗氏又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简直就是耍无赖。 但元君瑶最不怕的就是耍无赖。 她抓着元盛的手臂不让他动弹,低头微笑地询问道:“告诉姐姐,姐姐家的鸡腿好吃吗?” 元盛嚷嚷道:“好吃好吃,我还要吃,我要吃鸡腿。” 刚才元盛抱着鸡腿啃可是好多人都看见了。 大家还都纳闷呢,这两家关系不是不好吗?怎么还会给元盛鸡腿吃,原来是抢的。 “原来那小子的鸡腿是抢的,怪不得。” “就是,我还说他怎么有鸡腿吃呢。” “真不要脸,跑人家家来抢东西吃,人家都不计较,她居然还有脸哭闹,是我我羞都羞死了。” 罗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本来想一口咬定是儿子被欺负了,没想到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元君瑶冷笑道:“看来是上次赔钱还没记住教训,你居然又敢开始私闯民宅,肆意诬陷抹黑,还有你这儿子,小小年纪干起抢劫的勾当。 就算他年纪小,那也要坐牢,看你家还有多少银子够赔!” 罗氏是真被吓到了,上次都赔了那么多银子,再赔的话,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拉着儿子的手就要走。 但尝到甜头的元盛不肯走了,哭闹撒泼地在地上打滚,嚷嚷着要吃鸡腿。 罗氏又羞又气,狠狠在儿子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饿死鬼投胎是吗?老娘平时又没少你吃没少你穿,不就是鸡吗?回家杀只鸡就是了,你给我死回家。” “我不,我要吃元君瑶家的鸡,她家的鸡好吃,我要吃!” 罗氏差点没气死。 这时元宝走出了屋子,手里正拿着一只大鸡腿,他炫耀地扬了扬,得意道:“哎呀,姐姐做的炸鸡腿真是好吃啊,哈哈哈,好香,好脆,好美味。” 元盛的情绪更加激动,还真在地上打起了滚。 罗氏气的指着元宝大骂道:“吃吃吃,吃死你得了,你吃饱了好去投胎,你炫耀个什么劲,什么玩意。” 元宝被骂的差点哭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嚷嚷道:“你才吃饱了去投胎,你家元盛炫耀油渣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吃饱了去投胎,你还说叫我别看着,看也不给我吃,我现在也不给你吃。 鸡腿就是好吃,你们吃不到咯。谁叫你们这么坏,我告诉你们,君瑶姐姐家还有排骨汤,还有红烧鱼,还有柠檬茶,还有煎鸡蛋,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馋死你们。” 元君瑶搂住元宝,安慰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罗氏浑身颤抖,咬牙切齿,而元盛还在地上打滚。 她不敢骂元君瑶了,于是就指着元宝骂。 “你这个小贱种,你不过也是只狗,跟在人家后面捡垃圾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有种再说一遍!” 元金生老远就听见这罗氏骂自己儿子,真当他好欺负了。 罗氏被这浑厚低沉的男声吓了一大跳,回头见到元木生和元金生,顿时就屁都不敢放了。 “爹!” 元宝看见爹爹过来,瞬间有了底气。 元君瑶见人都到齐了,便立即招呼道:“走吧走吧,进屋吃饭了,等会菜凉了。” 大家先后进屋,元君瑶又将院门给关上了。 门口就只剩下罗氏母子俩。 元盛还在耍赖,罗氏脸色难看,狠狠揍了他一顿,他还是不肯离开,便只能自己气呼呼的走了。 屋里一片欢声笑语,元君瑶给每人都倒了一杯柠檬茶,随即举杯相碰,凉爽过后,更加食欲大开。 元木生惊叹道;“君瑶真是厉害啊!居然能在夏天搞来冰。” “二叔、四叔,你们尝尝这个卤味。”元君瑶极力推荐。 两人看见猪大肠都是反胃的表情,但在元君瑶期待的目光中,还是伸筷子尝了尝。 二叔倒是喜欢吃了,四叔无奈道;“好吃是好吃,但是我想到这是大肠就膈应。” 元君瑶笑道;“没关系,有些人不喜欢吃也是正常,你吃这个虎皮鸡爪。” 相比起猪大肠,虎皮鸡爪他还是能接受的。 一旁的曹氏迫不及待地说道;“君瑶说,她教我们做卤味,让我们摆摊去卖。” 元君瑶点了点头,“二叔,四叔,你们考虑一下,如果做的话,一人卤猪下水卖,成本低,一卤鸡爪鸭爪卖,这个成本高。” 第172章 生意 元金生谦让道:“二哥,你先选吧!” 刘氏微笑着没说话,老二家情况不同,就算让他先选,他也得做成本低的。 成本低赚的就少,成本高赚多,但同样的,真要是亏起来,成本高的亏的也多,但谁都想做赚钱多的。 元木生想到家里的情况,与妻子对视一眼,说道:“我们做猪下水吧!” 元君瑶赚了这么多钱,他们也想赚点,改善家里情况。 元君瑶点了点头,见他们都选好了便说道:“先吃饭,明天起你们都到我家来,学习的成本我出!” 刘氏十分感激地说道:“不管这生意能不能成,能不能赚到钱,四婶都要谢谢你!!” 刘氏很会做人,元君瑶笑道:“四婶的生意一定会成的!!” 曹氏正和丈夫低声说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元君瑶看了她一眼,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就她这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毕竟摆摊也是要经营的。 第二日,刘氏和曹氏都早早的来了,元君瑶昨日就将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天这么热,为了防止猪下水和鸡爪那些变坏,她还特意用冰块存住了。 昨日她们已经看元君瑶做了一遍,今日元君瑶让她们自己动手,自己则在一旁指导。 刘氏的记性很好,基本一遍过,元君瑶只帮她纠正了一点小细节。 曹氏是几乎都没记住,元君瑶也耐心的教了。 曹氏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脑子笨,就劳烦君瑶多费心了。” 元君瑶很有耐心地说道:“没关系,多做几次就会了。” 忙了一个上午,卤味出锅,刘氏做的味道很不错。 曹氏的差了些意思,但也勉强能吃。 元君瑶又分给他们一些食材,让她们下午回家再做,明天再来学。 他们做的卤味也吃不完,昨天元君瑶做的也分了很多给他们,元君瑶便让他们去分给村里人吃,顺便听听大家的意见。 曹氏嘟囔道:“这也太可惜了,不然就先卖给村里人吧,收个一二文钱一斤??” 刘氏没说什么,端着盆就出去了。 元君瑶无奈道:“这也就两斤左右,何必呢。” 曹氏叹息了一声,紧随其后也出去了。 元君瑶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蹙有点发愁,这个曹氏的生意估计很难做。 反正她该做的也都做了,其他的还是听天由命吧! 昨天剩的菜,元君瑶大半都让他们打包带走了。 现在要招呼的就三个木匠师父,这三师父还带着两个徒弟。 元君瑶要求高,四下都要雕刻的精致,所以这屋子还得个把月才能完工。 村里,刘氏端着卤好的鸡爪鸭爪分给大家,笑脸盈盈的十分客气。 “大家尝尝味道如何,我刚学的,大家别见怪。”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极少开荤,这免费分给大家的大家都想吃。 虽说只是鸡脚鸭脚这些东西,但也算是肉不是。 大家争先恐后地你一只我一只,一盆子倒是很快就见底了。 “这是怎么做的,鸡脚也能做的这么好吃吗?” “这红艳艳的,我还以为会辣,没想到倒是不辣。” “就是有点咸,下次你别做这么咸了。” 大家的意见刘氏全部虚心接受。 大家又好奇地问她。 “你做这么些东西要干什么??” “是啊,这好端端的,还分给我们吃。” 刘氏笑吟吟地说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反正以后会常分给你们吃的。” 这时曹氏也来了,她并不像刘氏那般与大家和善客气,倒是有些高高在上。 “你们尝尝我的,我做的是猪下水。” “猪下水能吃吗?” “是啊,这想想都恶心,我不吃。” “我也不吃。” 曹氏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她急道:“味道很好的,这的能吃,不信我吃给你们看。” 她捻起一块肥肠向大家示意,一口就吃掉了。 吃过元君瑶做的,她明白自己做的确实相差很多,但也还能勉强入口了。 “我喜欢吃大肠,我尝尝。” 有人上前去尝了,夸赞道:“咸倒是不咸,但没有金生媳妇做的入味啊!不过勉强能吃。” 曹氏也知道自己做的没有刘氏好,心里憋着一股气,心里暗暗想着,自己一定要做的比她好。 “你们都尝尝吧,反正也不要钱,不吃白不吃!” 本来她是想着收点钱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但是刘氏都没收钱,所以她拉不下面子。 有些人接受不了猪大肠,还是没吃,但是不要钱,所以还是不少人想着不吃白不吃。 一个接着一个的,味道似乎还不错,于是不少人都吃了。 不一会就见底了。 曹氏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也多了些信心,如此一来,生意应当是不会差了。 很快,曹氏和刘氏在村里免费给大家发卤味的消息就传到了罗氏和朱氏耳中。 朱氏比罗氏聪明一些,再加上丈夫上次伤的不轻,所以他们家是不敢再去招惹元君瑶家了。 这朱氏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元庆,今年十七,女儿叫元月,今年十二。 他们一家四口日子是最舒坦的,家里孩子少,又踏实能干,家里粮也多。 朱氏正商量着要送儿子去学些什么手艺,正和丈夫商量此事呢,罗氏就找上门来了。 罗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元君瑶家有多过分。 朱氏不愿再得罪元君瑶家,很明显斗不过,所以她只嗯啊哎的应着,跟着叹几口气,但绝口不再说元君瑶家的坏话。 罗氏哭诉了半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得恨恨离开。 想着去找老三元平。 结果元平不搭理她,还将她给轰了出去。 气急败坏的罗氏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从元平家里离开,她走在小道上,眼神望着那气派小青砖瓦房,极力想着什么能报仇的法子。 就在这时,她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打量着什么,他所看的方向就是元君瑶那青砖瓦房。 她好奇地走上前,一眼认出这是元君瑶的小叔子,不,是前夫小叔子了。 第173章 摸黑 他来这里干什么? 当初元君瑶成亲摆酒,这小叔也是来了的。 因为他娶三个老婆的战绩,大家都很好奇他,多关注了他些,所以罗氏才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她立即喊道;“张来福?” 张来福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发现他并不是认识来人,但这是元家村,能认出他来的一定是元君瑶的亲人。 他立即慌张地说道;“我只是路过,路过……” 罗氏双手抱胸,板着脸问道;“你来我们村干什么?” 她眼眸一转,指着元君瑶的青砖瓦房,不客气地骂道;“你是来看我家君瑶过的有多惨的? 可惜你算盘落空了,看见那房子了吗?我家君瑶盖的,多气派,她现在顿顿肉,顿顿白米饭,别提过的多滋润。 还买了马车,买了驴车,又送了弟弟去上学。 你们家后悔了吧,难过了吧,叫你不珍惜我家君瑶,这么好的媳妇都弄丢了,真是有福之女不如无福之家,你们家,没福气!” 张来福傻眼地望着远处气派的青砖瓦房,惊讶地询问道;“那,那是元君瑶盖的?” 之前他在街上跟踪元君瑶,发现她进了牙行相看了好几家铺子,还买了好多东西。 而且她在药铺一下子赚了那么多钱,他就起了疑心,觉得她情况不对,后来他还去牙行问了,那丽娘说,她是来买铺子的。 尽管她搭上了县丞,可人也不可能给她花这么多钱。 她是怎么赚这么多钱的,那之前在他们家都是装的吗? 于是他偷偷来元家村查看,还没发现元君瑶有啥不同,就看见了那新盖的青砖瓦房。 罗氏冷哼道;“那是当然,全部是青砖,地面还铺着青石砖,这房子可花了几百两呢。” 她眼里隐隐闪着兴奋的光。 张家娶元君瑶可是花了三十两呢,并且和离了这三十两还没还回去。 这张家的人要是知道元君瑶和离后居然发大财了,那不得嫉妒死。 毕竟他们家白白花了三十两,媳妇还没了。 要是他们没和离,那这些可都是张家的了。 张来福想到家里的惨状,又望着那气派的青砖瓦房,眼里不由得闪过愤恨,先前元君瑶果然是装的。 刚到他们家装乖巧,装懂事,装逆来顺受,后来又假装上吊装惨,博取大家的同情,最后名正言顺的害的大家那么惨。 村里没人对他们家同情,还说活该来个恶媳妇整治他们。 这元君瑶真是心机深沉!! 可她这是为什么? 骗彩礼? 罗氏并不知道元君瑶在张家做了什么,更不知道张来福心里的怒气已经冲天。 她还扮演着一心护短的娘家人,正喋喋不休的说着元君瑶的日子多好过,本想着以此来激怒张来福去报复元君瑶。 但她没想到的是,激怒是激怒了,连她也被迁怒了。 张来福狠狠一拳打在了罗氏的眼睛上。 “去你娘的,你们骗婚,骗彩礼,我要去报官!” 罗氏直接被打懵了,之前就被元君瑶打成了熊猫眼,现在又成熊猫眼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张来福又揍了她好几拳。 本来他是不甘心的,还想去找元君瑶理论,但这是元家村,他敢跑到人家村里来打人,她这不是找死吗? 想了想,最后他还是灰溜溜的跑了。 罗氏晕乎乎的瘫坐在地上,许久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哭嚎出声。 “打人了!打人了啊!没天理啊,来人啊!” 许久这才有人经过,看了她一眼随后躲的远远,罗氏这几日反正是天天闹,也没人把她当回事。 罗氏满嘴怨毒的咒骂,恶狠狠的瞪着元君瑶的房子,心里的怨气冲天。 她捂着眼睛哭着回了村,坐在人最多的地方哭嚎。 “那张来福畜生啊,他偷偷来我们村也不知道来干什么,我好心询问他还打我,说我犯贱,不该招惹元君瑶。 怪不得她会和离啊,原来是勾搭了小叔子啊!” 这太令人震惊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于是有人问道;“罗兰兰,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罗氏激动的嚷嚷道;“我还能胡说不成,你看我这眼睛,我这嘴角让他给打的,谁不知道我家和元君瑶家刚闹了矛盾。 他好端端的跑来给元君瑶出气,他一个小叔子,还是和离了的前夫的小叔子,他凭什么……” “我今天还真看到张来福来了我们村。” “我滴娘,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看罗氏脸上的伤可不假,那元君瑶天天都坐着马车出门,谁知道干什么去了。 ” “恨不得和离了都不用退彩礼,还足足三十两。” 罗氏露出了得逞的笑,她这打也没白挨。 乱伦的话,那是要浸猪笼的。 ………… 元君瑶正收拾着东西准备上山去,压根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罗氏黑的体无完肤。 “娘,我上山去了,玄清子道长还得指导我武功。” 这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齐梅香虽然觉得女子学武不好,但想到上次元君瑶大杀四方,便也没有出口阻止。 “去吧,早去早回。” 元君瑶点头,提着打包好的食盒,脚步轻快的出门去了。 她路过村里主巷的时候,见村头那里围着很多人,正激动着说着什么,她也没多想,随意看了几眼便走了。 轻轻松松上了半山腰,将卤味交给圣老,元君瑶便盘坐在院子里和沈少禹开始修习内力。 两人这次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且心无杂念。 元君瑶全心全意修炼,沈少禹单手放在她的掌心,操控着内力监视着她,另一边又三心二意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她。 她的皮肤确实是白了很多,似乎没先前的那么难看了。 他时不时的打量,元君瑶并不知道,她只全心全意的运转内功心法,这次没再出错。 她发现,她的进步速度是之前的三倍。 修习一天是之前三天才能达到的进展。 所以真的是内功心法的问题,如此下去,她很快就能恢复实力了,并且还能比从前更厉害。 第174章 卖孩子 张来福从元家村火速逃离后,一路不敢停的跑回了家,生怕身后有人会追来似的。 张家,不能说话的宋春兰瘦了一大圈,正任劳任怨的打扫着院子。 张贵财佝偻着背坐在屋檐下,整个人苍老了很多,烟杆摆在一旁,已经抽不起烟了。 张来富不在,地里去了。 家里现在揭不开锅,正等着马上成熟的水稻收成卖了换钱,才好吃饱喝足。 “奶奶,我好饿。” 张虎蔫吧地坐在墙根,委屈巴巴的都快哭了,而他身旁的张花和张草越发面黄肌瘦,脸色惨白。 张招娣跟着殷三娘待在屋里里倒是安安静静的,脸色还透着红润。 殷三娘已经发现张来福不行了,而张招娣将是她唯一的孩子,所以她是真掏心掏肺的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好。 隔三差五就出门回一趟娘家,或者去一趟镇上,那都是改善伙食去了。 这床底下还藏着饼干,干粮之类的好存放的东西,用来填饱肚子的。 她才不会傻到拿自己的钱出来补贴家用,这可是无底洞。 所以整个张家,也就她们娘俩过的滋润,她那是连张来福都没管。 张来福先前怎么对她的,她可不会忘。 宋春兰听见孙子喊饿,心疼的涌出泪花,可又无可奈何。 张花和张草压根不敢说话,她们要是敢喊饿,指定得挨一顿打。 眼下家里的食物大多紧着几个男人吃,先是张虎、张来福、张贵财、张来富。 张来富每日要干很重的体力活,还吃不饱,再壮的汉子也吃不消了。 张来福匆匆赶回了家,满头大汗,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实在是饿。 他一到家,宋春兰就朝他比划了起来,一边又指着张花。 家里米缸里的糙米还能勉强吃一顿,已经省吃俭用了,可还是熬不过,而水稻收割还要半个月。 所以她要把张花卖了。 张花今年才八九岁,其实这孩子多少岁了宋春兰也不记得了,因为不受重视,倒是最大的张虎快过十岁生日了。 她也不多要,卖个十来两银子,能让家里度过难关就成。 但是她不会说话,那比划着张来福也看不懂。 张来福只激动地说道;“我刚到元家村,你们猜我发现什么了!” 听到元家里,宋春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张贵财也盯着张来福,等待着他的下文。 甚至是屋内的殷三娘都望着窗外。 张来福激动地说道;“那元君瑶盖了一栋青砖大瓦房,花了几百两,听说还买了一辆马车,还买了一头驴。 她家天天吃肉,顿顿屋里飘肉香,听说还送她弟弟上学去了!” 宋春兰如遭雷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她很多话想问,但都问不出口。 张贵财噌地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地问道;“她娘家不也是农户,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银子?” 张来福刚想说,都是元君瑶赚的。 就听张贵财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县丞,是县丞给他们家的,这元君瑶是真勾搭上了县丞啊,她家真是飞黄腾达了。” 宋春兰苦着脸,郁闷地在一旁坐了下来,她想骂人! 可惜骂不了。 “那些银子都是元君瑶赚的,这个小贱人以前在我们家肯定是装的,还故意上吊博同情,就是为了和离做铺垫。 那县丞是她老情人,她肯定不怕,我们家真是亏大发了,人财两空,我哥都没和她圆房。” 他们家此时已经让认定,是张来富不行。 宋春兰闻言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她急的是直跳脚,一张嘴忍不住开开合合的骂人,可惜没人听得到她说什么。 就好像是她家的大房子、马车、还有驴都被抢走了,她大孙子还能去读书。 元君瑶这个小贱人,小贱人啊! “我们一定要去讨回公道!” 张来福一脸激动地说;“她的靠山是县丞,我们就去县里,找县令主持公道。” 但张贵财是比较怂了,被整怕了,想到死去的女儿,被打的儿子,哑巴的妻子,于是说道; “还是算了吧,官官相护,我们怎么斗得过。” “三十两啊,难道就这么算了。” 张来福怎么想都不甘心,他已经好几顿没吃饱了。 当初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同意三十两彩礼娶媳妇,真是脑子进水了。 其实当时也是无奈,因为张来福的缘故,张来富压根娶不到媳妇。 张贵财和宋春兰也是心急如焚,不可能看着儿子打单身,这才答应了出三十两彩礼。 其实寻常彩礼一般是十几两,前些年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困难,吃不饱饭,那时只要二三两。 这几年新帝登基,改革政策,降低税收,再加上天公作美,基本家家户户有了余粮。 彩礼这才涨到了十几两,十六两都是顶到天,元君瑶却是直接翻倍。 张贵财叹息着不说话了。 张来福刚才脑子一热,现在冷静下来,也是不敢想了。 这家里才平静下来,死的死,废的废,张来福想到自己不行的事情,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还不敢告诉父母,他还妄想着自己有一天早上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现在他在殷三娘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奶奶,我好饿。” 张虎又嚷嚷开了,孩子就是孩子,饿的实在是难受哪里忍得住。 宋春兰望着孙子那惨白的脸色,心里也急了,可没人懂她想表达什么,她只能抹着泪,上前扯住张花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张花浑身发抖却不敢吭声,她很害怕,她觉得她奶奶拉着她绝对不会是去做什么好事。 张草轻声喊道;“姐!” 她不知道姐姐要被拉去干什么。 张贵财和张来福也不知道,但他们只眼睁睁地看着,并不想管。 殷三娘躲在屋里,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全部看在眼里。 她望着被带走的张花,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家里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这是要卖孙女了! 从前闹饥荒,卖孩子的不在少数。 殷三娘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女儿,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了。 但那不是她的孩子,她也自身难保了。 第175章 发生了什么? 元君瑶正全神贯注地运转内功心法,虽然速度有些缓慢,但好歹没有出错。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村里已经闹翻了天。 村里的流言蜚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全村,连里正都知道了。 齐梅香正在忙着准备食材,刘氏急匆匆而来,焦急道;“不好了大嫂,出事了!” “怎么了?” 齐梅香瞅见刘氏那难看的脸色心当即就提了起来。 刘氏将在村里听到的流言说了一遍,心急如焚地说道;“现在里正已经知道了,这可是乱伦,要浸猪笼的,那罗兰兰现在一口咬定那张来福打她是因为君瑶,他给君瑶报仇。” 齐梅香顿时火冒三丈,“这个罗氏,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害人,敢摸抹黑我家君瑶,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是真的气,本以为他们得到教训能长记性,没想到居然使这种腌臜手段,她气的提着菜刀就要出去。 “大大……大嫂,冷静,你冷静!”刘氏吓了个半死,急忙去拉她。 齐梅香咬牙切齿道;“你别拦我,我要砍死她,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也不怕遭报应! 我家君瑶虽然嫁了人,那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她张嘴就敢喷粪。” “等等,你说什么?”刘氏眼前一亮,询问道;“你说君瑶还是大姑娘!” 齐梅香不知她怎么突然变脸转悲为喜了,只茫然地点头道;“是,是啊!她和那张来富并未圆房。” 刘氏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这下好了,好啊,你还记不记得……” 刘氏笑嘻嘻地在齐梅香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 齐梅香的眼睛渐渐亮了,也不生气了,更不着急了,哈哈大笑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好了好了,不着急,且让罗氏嚣张,她敢造谣,毁谤,损害人家的声誉,她死定了!” 以前她也不知道这些,还是和元君瑶学的。 两人都淡定了下来,齐梅香转身回灶台前继续备菜。 刘氏上前去帮忙,两人笑吟吟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时曹氏又来了,她焦急道:“大嫂,大嫂不好了,出事了!!” 等她到了厨房,看见刘氏也在时还愣了愣。 齐梅香一看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十分淡定地说道:“我都知道了,不急,看她怎么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曹氏听不太懂她是什么意思,问道;“咋回事啊?” 齐梅香刚想说什么,刘氏就打断了她的话。 “还能咋回事,有君瑶在,那老五家的能翻出什么风浪?那不找死吗” 曹氏性格大大咧咧,也没注意到什么,便也没有继续问了,反正她话带到了。 齐梅香不明白刘氏为什么打断她,刘氏正轻轻朝她摇头,这事情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傍晚,太阳逐渐西沉,刺眼的太阳渐渐变成了一轮红日。 元君瑶从山上下来,神清气爽,浑身舒畅。 现在的修习速度是从前的三倍,她觉得自己会越来越强大。 再有个四五天,她彻底熟悉这套内功心法后,她就不需要再上山去了,真是很期待呢。 “嗨,王奶奶。” 路上遇到一个村里人,元君瑶热情的打招呼。 平时和蔼的老人忽然尴尬一笑,然后跑了。 没事,是跑。 元君瑶傻眼地看着,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那王大娘都七八十岁了,怎么还能跑这么快? “嗨,根华爷爷。” 又遇到一个散步的老人,元君瑶依旧热情地打招呼。 她再次看到那老人拄着拐杖飞快地走远了。 元君瑶满头问号,是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个个对她笑脸相迎呢,她这也没破产啊。 等她回到村里,发现都对她避而不见,这便算了,而且看她的眼神还都怪怪的。 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她遇到了里正。 “里正叔,这是发生是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大家都怪怪的??” 里正眸光复杂地望着她,询问道:“你和张家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和离的?” 元君瑶这下是真搞不懂了,还能是怎么和离的,这事情不是都说过很多遍了吗? 难道张家来人闹了? 她不由得想到了上次在药铺里遇到张来福。 元君瑶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冷声问道:“您还是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里正深吸一口气,只说道:“你先回家吧,这事明天你就知道了。” 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他已经派人去大槐村核实调查了 。 当然,为了元君瑶的名声,这事是悄悄进行的。 元君瑶只能先回家,想着等会问问齐梅香和二婶四婶,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她回家的时候,木匠师傅们已经走了,齐梅香正在收拾碗筷,罕见的是刘氏和曹氏也在。 “我回来了。” 元君瑶进屋就喊了一声,随即打量着她们三人的神色。 齐梅香和刘氏神色如常,曹氏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异常。 齐梅香刚擦完桌子,拿着抹布说道;“赶紧吃饭吧,给你留了饭,在锅里热着呢。” 刘氏说道;“回来就好,我要回去了,还得做饭呢。” 曹氏立即接话,“我也得走了。” 两人走后,元君瑶盯着齐梅香,问道;“娘,家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齐梅香对这事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选择先不告诉元君瑶,让她好好休息。 “没事,能有什么事儿,你赶紧吃饭去吧。” 见她这样,又想到刚才回村的异常,元君瑶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她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啊!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吃饭再说,有事到时候再说事。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吃完饭,洗完澡,她就迫不及待的回屋去了, 她想要自己修习一遍内力。 换下来的衣服齐梅香正在院里给她洗。 “娘,娘,不好了。”元君玲大声嚷嚷着就进了屋。 齐梅香立即起身,着急道;“你别吵,别吵,你姐累了一天了,让她好好休息。” 第176章 恶毒。 元君玲都急得跳脚了,那还管什么休息不休息,这都火烧眉毛了,这都乱伦了,都要浸猪笼了,还睡什么睡啊,天都要塌了。 “哎哟,娘你不知道呜呜♀¥#$。” 齐梅香手上满是胰子弄的泡泡,直接就捂住了元君玲的嘴巴。 “你闭嘴,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你不准吵你姐,你保证不乱叫我就松开你。” 元君玲连连点头,齐梅香见状这才松开她。 元君玲擦着嘴巴,一边又呸呸呸。 齐梅香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元君玲立即就淡定了下来。 大槐村,罗氏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张来福家,她站在院门口张望,喊道;“有人在吗?” 张家院里此时没人,张来富还在地里,黄昏凉快好做事,张贵财躺床上不愿动弹,身体没病也像是又有病。 张来福和殷三娘待在西厢房里。 张花上山找野菜菌菇吃去了,张虎出去玩了。 听见院里有人喊,殷三娘很快走出屋子,看着来人询问道;“你找谁?” 罗氏眯眼打量眼前的人,有些眼熟,想来是张来福的媳妇,她笑道;“这是张来富家吧!” 殷三娘点头;“是,你是??” “我是元家村的,有事找你们。” 一听是元家村的,殷三娘立即回头往屋里看。 张来福也跑出了屋,看见罗氏脸色立即变了。 “你,你你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张来福往她身后张望,生怕她是上门算账来了。 罗氏笑道:“别看了,我不是来找你算账来了,我是找你一起对付元君瑶的。” 先前她是想挑拨张来福去对付元君瑶,没想到这人居然打了她一顿就跑了。 现在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要将那元君瑶给毁掉! 但张来福此时并不信她。 他可还记得先前这人在炫耀元君瑶多有钱。 所以他现在还觉得她是元君瑶派来,肯定不安好心。 罗氏说道:“我和元君瑶有仇,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吃人一般。 这倒是让张来福搞不懂了,因为他看罗氏的神色不像是作假。 殷三娘说道:“先进屋再说。” 她看人的眼神还是很准的,这个罗氏不简单。 进屋后,殷三娘关好门,这才问道:“既然你和元君瑶也有仇,那为什么你还在我丈夫面前炫耀她??” 罗氏直接说道:“因为我想让他心里产生落差感,产生怨恨,然后去报复元君瑶。” 这般说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殷三娘和张来福对视一眼,但依旧没有完全相信眼前的人,因为他们也怕这是元君瑶派来算计他们的。 殷三娘问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又来干什么??” 罗氏一脸疯狂地说道:“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对付元君瑶的方法,只要你们配合我,你们不仅能报仇,还能得到绝对的好处!” 这倒是让两人来了兴趣。 张来福问道:“你说说看。” 罗氏一脸阴鸷,满眼都是算计。 “你打了我,我那时气上心头,我就在村里说你和元君瑶关系不正当,这才来替元君瑶报仇来了,实不相瞒,我家和元君瑶家正好这段时间一直都有矛盾,还动了手,我身上的伤都是她打的!” 说到这里,罗氏脸色阴沉的可怕。 殷三娘眼底闪过精光,沉默地看着罗氏。 张来福没好气道:“我打你是因为你当时一直在炫耀元君瑶过的多好,我家因为她这么惨,那我肯定打你啊!不过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我什么时候和她关系不正当了?” 虽然他玩的花,但还是有良知的好吗? 那可是他嫂子,他再贪图女色,那也不会对自己的嫂子下手吧,这不是乱伦吗?那是要浸猪笼的! 而当时他有气不敢拿元君瑶撒,那肯定就打眼前这个附炎趋势的狗腿子了。 罗氏摆手道:“这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将话讲清楚,反正我们的目的都是对付元君瑶,你利用我利用你的,只要达到目的就好,而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 殷三娘目光沉沉地望着罗氏,一直保持着沉默。 张来福耐不住性子,催促道:“你有话就快说!” 罗氏阴狠道:“眼下村里都在传元君瑶嫁进你们张家不守妇道是个淫妇,和小叔子有染,名声.....” 张来福不听她说完就气的骂道:“你怎么能颠倒黑白败坏我的名声?” 罗氏嘴角微抽,很想说,就你还有名声?? 你都娶三个媳妇了,死了一个跑了一个。 “你闭嘴,听她说。” 殷三娘出声呵斥,看张来福的眼神里满是冷意。 张来福在她面前再也嚣张不起来了,毕竟他已经不行了。 他甚至都怀疑是自家遭到了诅咒,他哥不行,他也不行了,幸好他还有个儿子。 罗氏继续道:“明日里正会派人来核实此事,到时你只要一口咬定,你确实和元君瑶有染,那元君瑶就死定了!要么浸猪笼,要么只能嫁给你做妾! 她现在本事可大着呢,有寻人参的本事,还买了铺子做生意,你要是能娶了她,何愁日子不红红火火!” 张来福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但很快又摇头道:“这是乱伦,我他娘的也要被浸猪笼,我这不是找死吗?” 罗氏摇头道:“不会,你只要一口咬定是元君瑶生性放荡,半夜爬你床,你没认清人这才发生的错事,所以元君瑶这才成亲一个月就和离了。” 张来福还是不愿冒险,这大槐村哪个不帮元君瑶那个小贱人说话,都怪她太会伪装了。 殷三娘说道:“此事可行!” 她这就是答应了,罗氏顿时一脸兴奋。 张来福不解地看向她,还是觉得此事极其冒险。 罗氏喜滋滋的起身说道:“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元君瑶只要坐实了乱伦这个名声,不管是浸猪笼还是嫁过来,你们都有好处,至少那三十两彩礼钱可以叫她还回来。” 罗氏走后,张来福激动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万一我被牵连真要被浸猪笼了怎么办?” 第177章 卖掉张花 殷三娘看他的眼神里满是鄙夷,“你怎么这么没用?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吧!” 张来福现在在殷三娘面前压根就强硬不起来。 殷三娘没好气地说道:“你哥不行村里人都知道,他都没和元君瑶圆房,你只要一口咬定,是元君瑶耐不住寂寞半夜爬你床就行了,而我那时候回娘家去了。 你就说你迷迷糊糊认错人了,早上起来这才发现睡错了,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元君瑶成亲一个月才要和离的,因为你哥不要她了。 至于为什么都是我们家的错,为什么我们要任由她抹黑,那是因为她和县丞关系好,且我们不愿丑事传播出去。” 张来福也觉得可行,毕竟富贵险中求,只是他又问道:“那我打那人怎么解释?” 殷三娘淡淡道:“你姨外婆不是在元家村,你就说你想去看看老人,结果遇到了罗氏,罗氏炫耀元君瑶家日子越来越好,你想到自家的倒霉,就气的打了她,没想到罗氏误会了,结果歪打误撞道出了真相。” 张来福慢慢思索了起来。 这时他又问道:“我哥和元君瑶没有同房,她还是处女,这查验一下不知就知道了?” 殷三娘淡淡道:“她不是有个老情人,谁知道她还是不是第一次,那老情人都为她殉情了,要不是真正在一起了,他能去死? 而且,我有把握让元君瑶百口莫辩,因为……”她在张来福耳边低语。 张来福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又听到后面,他双眸不由得亮了。 再说处女这个事,他阅女无数,很多女人第一次压根不出血,谁知道是不是处女。 这般一想,他也觉得万无一失,顿时有些激动。 “最好是能把元君瑶再娶进我们家,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了个摇钱树!” 殷三娘淡淡扫他一眼,冷哼道;“娶进来不也是守活寡?” 张来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你去找大夫看了,大夫怎么说?” 张来福低声说道;“大夫也查不出原因。” “废物。”殷三娘冷冷地说完,牵着张招娣的手就走出了西厢房。 张来福有气不敢发,他怕殷三娘不要他。 他每天都在自我怀疑中,想着是不是自己以前玩的太多了,所以玩坏了。 正常一天两三次,他有时候玩起来,在窑子里嗑药,一整天无数次。 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宋春兰回来了,背篓里放满了柴米油盐,还有一大袋糙米,罕见的还买了一块肉,但跟她一起出去的张花不见了。 此时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殷三娘在厨房里做饭,几个孩子在院里玩,张贵财坐在屋檐下等饭吃。 张来富扛着锄头回来了,他被晒的几乎脱了一层皮。 “奶奶,奶奶你回来了,买了什么?有好吃的吗?” 张虎饿的都没劲了,声音都无力的很。 宋春兰将背篓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一斤肉,慈爱地摸着孙子的头,这下不会挨饿了,全家都不会挨饿了。 “你哪来的银子买肉?” “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张贵财见她拿出肉,便上前去查看,瞧见背篓里居然还有糙米。 宋春兰说不了话,只能将背篓提着往厨房去。 张来福笑了,有些期待起晚上的伙食,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饱了。 厨房忙碌地殷三娘听见东西出来查看,见宋春兰买了东西回来,便往她身后看,又在院里四下打量,张花果然不在。 大家都在等饭吃,没人注意到张花的消失,她本来就不受重视。 这时张草回来了,她采了很多野菜和菌菇。 将东西送进厨房,望着厨房地上那么多东西,脸上露出了喜色。 今晚能有东西吃了。 她这么晚回来,是因为在山上饿晕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宋春兰见她收获不错,难得露出了笑容,决定今晚全家都要吃饱。 而张花一共被她买了三十五两银子。 她一直以为,顶多能卖个十几两,没想到现在都是三十两起步了。 这是因为这些年很少有卖孩子的了。 张草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明白今晚肯定能吃饱了,她转身出了厨房就要去找姐姐分享喜悦。 可找了一圈也不见姐姐的身影,她焦急地询问道:“姐姐呢,姐姐怎么不见了?” 张贵财和张来福,还有张来富这才发现张花不见了。 今日张花是被宋春兰带出门的,可宋春兰回来了,张花怎么不见了?? 想到她突然有了银子买这么多东西,他们这才意识到,这可能是用张花换来的。 张来福眉头紧锁,但还是坐着没动,反正闺女早晚都要嫁人的。 张贵财只是叹息,这年头卖孩子真会被人戳脊梁骨,但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全家都要饿死了,哪还管的了其他。 张草见大家都没反应,心里着急又害怕,哭道;“姐姐呢,姐姐哪儿去了?” 没人搭理她。 她哇哇大哭了起来,心里隐隐有预感,姐姐不会再回来了。 张来富脸色难看的走进厨房,问道;“娘,小花呢?” 宋春兰目光沉沉,眼底不见任何难过,但她说不了话,只能盯着张来富。 张来富望着厨房地上的这些东西,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把她卖了?” 宋春兰点了点头,拿起肉准备去切,一家人饿了这么久,现在该好好补补了。 “怎么能卖了她,怎么能,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张来富实在是接受不了。 宋春兰和他说不了话,只能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但难免又要生闷气。 “娘,你随我去把她赎回来,” 张来福上前就要扯宋春兰的手,宋春兰气的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殷三娘一直保持沉默。 张来富见和他娘沟通不了,就跑出去和张贵财和张来福说。 张来福淡淡道;“一个丫头片子,不卖掉也要嫁出去,嫁出去还换不了这么多银子呢。” 张来富一脸简直不敢相信,不相信张来福居然会说出这种冷血无情的话。 他又看向张贵财。 张贵财垂着头无奈道;“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们也不会卖掉小花,一家人都要饿死了你知道吗?” 第178章 闹大。 张来富见他们都无动于衷,便明白他们这都是默认了宋春兰的做法,他颓废地坐在了台阶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心里像是刀搅般难受。 妹妹死了、侄女被卖了、娘哑了,爹颓废的整日像是病了一样,而他出门再也没脸见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他的脑海里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侄女的场景。 那时有了张虎在前,张花的出生并不受欢迎,但那软软小小的小女孩,皮肤白皙,白白胖胖,深深俘获了他的心。 他想,侄子也好,侄女也不错。 他娶不到媳妇,很羡慕弟弟能有媳妇,并且儿女双全。 后来渐渐长大些,那小女孩会追在他身后喊他大伯大伯,十分的可爱。 再后来大嫂死了,那白白胖胖的小女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瘦瘦小小了,也从干干净净变的脏兮兮的。 他每次只能从自己的吃食里省出来分给她,可她还是再也长不胖了。 随着二侄女出生,三侄女出生,家里的日子好像是越来越难受,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也没有从前那么亲密。 他是真的无法接受侄女被卖,妹妹被活活饿死。 他第一次觉得他娘实在是恶毒,这一家人实在是冷血无情,可他们总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一家人都令他窒息,他向来是习惯了听父母的,也没什么主见,但他还没有泯灭人性。 以前奶奶的事情他无可奈何,毕竟他只是小辈,没有话语权,他能做的就是替奶奶送去柴火和口粮。 可妹妹是他的疏忽这才活活被饿死的,如今侄女被卖了他也无能为力。 他不怕苦不怕累,他可以把家里的活全部做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就行,没什么亏不亏,都是一家人,谁做不是做。 可现在,他是真是想要逃离这样一切。 大家都在等饭吃的时候,张来富独自一人回了房间,将自己几件旧的发白的衣服收拾好,又坐在屋里发起来了呆。 他要离开这个家,实在是令他太窒息了,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他除了这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 不知在房间里呆坐了多久,直到殷三娘在院里喊吃饭。 他缓缓起身走到房门口,只见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往屋里去。 只有张草坐在院里还在小声哭泣。 她的脸上有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是宋春兰打的,宋春兰觉得她哭的实在是烦人。 现在她只能无声的哭泣。 两个没娘,又不受重视的女孩子,向来是抱团取暖。 现在姐姐被卖了,张草有种预感,她也会被卖掉。 张来富回屋拿起自己收拾好的包裹,走到她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我会把姐姐赎回来的,以后你要乖一点,和奶奶还有爷爷说,就说大伯出去赚钱了。” 张草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就那么看着他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草,进屋吃饭。” 殷三娘站在堂屋门口,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句。 张草起身往屋里走,可又忍不住回头看张来富离开的方向。 桌上难得见了荤腥,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张虎,那盘子里本就不多的肉,几乎都堆到了他碗里。 张草闻着肉香,往日里都是会馋的,可此时她忽然一阵反胃,跑出屋不停地干呕了起来。 那是卖掉姐姐换来的,他们吃的是姐姐的肉啊! 张贵财询问道:“来富呢,叫他赶紧来吃啊,多分点肉给他,这家里的活可都指着他呢!” 其实他的身体无碍,但是他已经不想干活了,也没干劲了。 张草缓过来后,站在堂屋门口说道:“大伯背着包袱走了,说要出去赚钱,把姐姐赎回来。” “什么?” “你说什么??” 屋里的众人都惊呆了。 张贵财和张来福来院里寻找,又去了张来富的房间,果然见他的衣服都被收拾走了。 家里又少一个劳动力,张贵财眼前一黑,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张来福更是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因为张来富一走,这家里的重担肯定就落到他身上来了。 这下桌子上的肉也不香了。 宋春兰傻傻地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 要知道,张来富才是家里真正的顶梁柱。 ........... 第二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时。 元君瑶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等她起床,齐梅香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也不需要她去帮忙。 元君玲今日也早早来了,往日她要在家喂养那些家禽,还要上山砍猪草什么的,只有午后才有时间过来帮忙。 家里一切如往常一样。 木匠们吃完饭又继续上工去了,刘氏曹氏端着昨晚她们自己做的卤味来交差来了。 刘氏的几乎完美,颜色可以,味道可以,色香味俱全。 曹氏的就算了,比昨天做的难吃多了,压根就吃不了。 “四婶,你选个黄道吉日,可以开始摆摊试卖了。” 刘氏很高兴,笑道;“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教我怎么卖就成。”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那就两天后吧,双数大吉日,到时候提前一天我带你去买猪下水和材料。 你第一次卖就在我家做,第二日我再带你去摆摊,教你怎么卖。” “好好。”刘氏一脸喜色。 曹氏脸色不太好看,但她自己太笨学不会也没办法。 这边说好刘氏的事情,元君瑶又看向曹氏。 “二婶,你还得继续练,我这里还有食材,你再做一份吧。” 曹氏不好意思的笑道;“给你添麻烦了,我实在是太笨了。” “没事二婶,我第一次做的时候比你做的还难吃呢。” 刘氏做的她继续分给了村里人。 曹氏的完全吃不下去,只能倒掉。 厨房里,元君瑶耐心的教曹氏继续做卤味。 院里,刘氏小声的和齐梅香说道;“里正已经派人去大槐村核实了,今日你别让君瑶出门,这事情很快就会闹大。” 齐梅香点头,拉过元君玲,说道;“你去一趟镇上,请县丞老爷过来。” 第179章 厌蠢症 曹氏的记性确实不好。 这就都教她做了好几遍了,可她连最基本的过程都记不住。 她也不识字,所以只能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教,所花费的成本是刘氏的双倍不止。 连在一旁观看的齐梅香都学会了,可见曹氏有多笨。 气的元君瑶的厌蠢症都要犯了。 一上午教了两遍,也不知明天能不能学会,家里现在也没食材了。 元君瑶决定下午去一趟镇上,顺便送点卤味去胡长庚和干爹吃,而且她还答应胡长庚,要去见县令大人。 ............. 元君玲租了牛车,紧赶慢赶赶到了府衙,跳下牛车就要往里冲。 但是守在门口的官差长枪交叉拦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人冷声说道:“府衙重地,不可擅闯,若有冤屈,请击鼓鸣冤!” 他们认识元君瑶,但是不认识元君玲。 而府衙正门除了伸冤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办理手续什么的一旁还有偏门。 元君玲哪里知道这些,她着急地说道:“我要见县丞大人了,麻烦你进去通传一声。” 一来一回都要一上午,她都怕赶不上。 “每天想见县丞大人的人多了,你想见就能见到吗?”官差压根不理她,这可把元君玲气坏了。 “我真的和县丞大人认识,元君瑶是我姐姐,她现在出事了,她是胡大爷的干女儿,县丞大人的干妹妹,要是我姐姐出事了,你们负担得起吗?” 守在门口的官差不知元君瑶的名字,但是知道老太爷收义女这件事,所以他们这才重视起来,立即进去通传。 元君玲在门口来回踱步,只希望能赶得上。 很快,官差一路小跑过来,客气地说道:“小姐,我们大人有请。” 元君玲大步往里走,一点都不含糊。 胡长庚已经在屋里等候了。 元君玲见到他就直接跪下。 “大人,求您给我姐姐做主!” 刚才官差来报也说的急,胡长庚也被惊的心跳加速,他急忙上前搀扶,并问道:“你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君玲和胡长庚都没注意到,门口正有两人缓缓走来。 元君玲情绪激动地说道:“当初我姐姐和离是您亲自判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您自然清楚,可是今日村里居然有人造谣,说我姐姐和离是因为她乱伦,和小叔子有染。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您知道的,我姐姐还是清白之身! 眼下村里派人去张家询问情况了,那张家人恶毒至极,肯定会说此事是真,村里人都说要将我姐姐浸猪笼。” 胡长庚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但此事棘手的很,并非他去了就有用。 如果张家一口咬定,元君瑶就是和小叔子有染,那元君瑶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件事情若是不处理好,元君瑶的名声这下就彻底毁了。 在他头疼的时候,元君玲又说道:“大人,我姐姐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将自己的袖子撸起,露出了白皙的手臂,脸色微红地说道:“我和姐姐都点了守宫砂,是我们小时候,我四婶给我们点的,四婶的爷爷曾经在京城的大户人家当过大夫。” 守宫砂从小点上,洗不掉搓不掉,会渐渐融入皮血中,唯有同房落红后,这才会渐渐消失。 到现代守宫砂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 胡长庚看了一眼元君玲的手,很快移开目光,渐渐就冷静了下来。 如此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好,我们即刻赶回去。” 元君玲拉下袖子,长长松了一口气,她的心一路上都提在嗓子眼,生怕回去晚了。 就在两人急匆匆出门的时候,门外迎面来了两人。 胡长庚看见两人赶紧拱手行礼。 “下官参见县令大人。” 元君玲一听到县令大人,腿一软直接就跪下了。 姜云珠冷哼道:“你们村里人也太坏了,居然如此败坏一个女子的名声。” 他们都知道元君瑶和离的事情,也都清楚前因后果。 一共四个儿媳,逼死一个,一个甘愿做妓女也要离开,还有一个就是元君瑶,也是上吊了,好在捡回一条命。 剩下的殷三娘,据说怀着孕,孩子都被打流产了,如此不把女子当人看,这家人自然有很大的问题。 一个儿媳要离开,那可能是婆家的问题,她个人的问题,毕竟好女不嫁二夫。 但是如果家里的几个儿媳都不得善果,那就不是别人的问题了。 姜长寻笑道:“正好,本官闲来无事,便下乡体察民情吧!” 元君玲眼前一亮,心里是压制不住的狂喜。 有县令大人在,看谁还敢嚣张。 先前总说姐姐和县丞大人关系不寻常,县丞包庇什么的,如今县令大人来了,看还敢多嘴。 姜长寻说道:“我去换身衣服办成普通官差,等关键时刻我就闪亮登场,吓破他们的狗蛋!” 姜长寻四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没有胡子,但为官多年,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只是他一说话就莫名让人想笑。 胡长庚显然已经习惯了。 他这上司虽然说话总是不着调,但绝对是一个好官! 元君玲就有些傻了,在她的印象里,当官的都是不怒自威的,严肃的。 可这县令说话怎么这么好笑? 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走吧走吧,等会谁叫嚷的最凶,我就用鞭子抽死他!” 姜长寻忽然严肃道:“不可,绝对禁止滥用私刑,你若胡闹,我这就让春夏秋冬将你送回家。” 春夏秋冬是四个丫鬟,武功都很厉害。 是姜长寻用来管束女儿的。 姜云珠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我不打人,那我骂人总不犯法吧!” 小插曲过后,一行人赶往元家村。 元君玲和姜云珠坐在马车里。 胡长庚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带了三十官兵,在马车后小跑,其中就有姜长寻。 他说做戏就要做全套。 等快到元家村的时候,一行人这才停下,由元君玲回去查看情况。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村里,由族长领头,里正监督,正带着一群人前往萧氏家中。 第180章 不入陷阱。 元君瑶正蹲在井边洗菜,忽然门被一脚踹开。 一群人涌进了院子,个个眼神嫌弃又厌恶的盯着元君瑶。 因为之前她对付三房露的那一手,所以来的都是村里的壮汉。 这群人让出一条路,族长拄着拐杖,缓步走远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其他几位族长和里正。 元君瑶缓缓起身,甩干手上的水,神色十分淡然。 昨天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但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日她好几次想出门去,但是都被若有若无的拦住了。 她就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齐梅香和曹氏、刘氏从厨房里跑出来,立即拦在了元君瑶面前。 罗氏最后从门外跑进来,一脸的洋洋得意,进门后就嚷嚷道:“元君瑶,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要被浸猪笼了!真是报应啊哈哈哈哈。” 里正看元君瑶的眼神十分复杂,但他还是训斥罗氏。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闭嘴!” 罗氏被骂了也不恼,依旧笑的合不拢嘴,她太想报仇了,太想看到元君瑶倒霉了。 族长脸色严肃,眼神锐利,眼底还夹杂着怒气。 有人直接进屋搬了椅子出来,几个族长全部坐了下来。 其他人分散站在院内,算是直接将元君瑶给包围了。 门口此时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有些还进了院子,但都在那些壮汉身后。 他们对着元君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齐梅香还算是淡定,但看着这些人多少会心头有气。 里正站在族长旁,眼神惋惜,但又无可奈何。 族长敲了敲拐杖,四下顿时静了下来。 他凌厉的眸光直接扫在元君瑶,厉声问道:“元君瑶,你可知今日我们为何而来?” 元君瑶微微颔首,给足了他尊重,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要尊老爱幼不是。 “不知,还请族长明示。” 族长还没说话,罗氏便按捺不住,出声嘲讽道:“你还敢问什么事?你私通小叔子,行乱伦之事,这才成亲一个月就和离,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吧!” 齐梅香恶狠狠瞪向罗氏,她知道谣言就是她传出来的,要知道,女子名声极其重要,若是无法证明清白,那今日元君瑶就真要被浸猪笼了。 她现在还真庆幸,幸好元君瑶成亲后并未圆房,不然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但是她再生气还是尚存理智,并未开口说什么。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族长冷冷瞪向罗氏,下令道:“来人,将她轰出去!” 立即有两个男人上前,但都是同村人,人家也不愿动手,只说道:“你自己出去这还脸面些,别让我们动手。” 罗氏脸上挂不住,只能不情不愿地往外走。 因着她乱说话被赶出去,大家瞧热闹的也都安静了下来。 族长这才又看向元君瑶,说道:“村里近日流言四起,有人看见你前丈夫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小叔子在村里鬼鬼祟祟。 说是来寻你的,因着你和罗氏的恩怨,他为了给你报仇,还揍了罗氏,村里谣言四起,说你和离是因为和小叔子有染。 我派人去核实了,你小叔子已经承认了你爬床的事实,人稍后就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君瑶听到这事,气到极致就笑了一下。 她和张来福有染?? 她乱伦? 是她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好吗? 就在她气的还没回神的时候,齐梅香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她这才发现,她娘和四婶都淡定的很。 倒是曹氏一脸急色。 曹氏在想,她还没学会卤味呢,元君瑶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齐梅香怕她害怕,拉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没事,你还是个大姑娘,你手上有守宫砂的,自然可证明清白!” 元君瑶眼前一亮,她终于知道这娘为什么这么淡定了,她迅速收拾心情,说道:“接下来看我的,你千万不要说话。” 齐梅香点头,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告诉了她破解之法,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她管了。 族长见她们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脸色一沉呵斥道;“元君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元君瑶摊手道;“我能说什么,既然张来福说我和他有染,那么,他得先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不然明天我也去村里说,罗氏今天陪公公睡,明天陪小叔子谁,后天又去陪大伯哥睡,到时候是不是她也得浸猪笼?” 族长气的吹胡子瞪眼,呼吸急促了起来。 “混账东西,胡言乱语什么?今日你若不能证明清白,你就得给我浸猪笼!” 元君瑶脸色一沉,冷声说道;“我凭什么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别人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得证明不是我吗?” 人不能随便掉进自证陷阱里。 既然你说是我做的,那你拿出证明来证明是我做的。 元君瑶又说道;“此谣言出自罗氏之口,村里人人皆知,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说是她联合张来福陷害我。 如果今日是旁人来指证,那我肯定得自证清白,但如果是他们,他们夹杂着私心要害我,自然是胡说八道,恨不得我立即被浸猪笼。” 族长被说的动摇了。 里正严肃的神色微松,期盼着元君瑶能安然脱身。 元君瑶又说道;“此事我决不罢休,我要追究他们诬陷我清白,诽谤,败坏我名声。 我知道你们因为县丞是我干哥哥对我诸多意见,那我必定得到县里,求县老爷做主!” 族长深吸一口气,对元君瑶似乎也没那么多偏见了,村里出个有出息的后辈不容易。 先前也只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 “你说的有道理,但一切等张家的来人了再说。” 元君瑶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几把椅子出来,还给几位族长泡上了茶,又拿出卤味叫他们吃,还给大家分吃的。 因为在院子里热,她又去提了一桶冰块出来。 严肃的气氛愣是被她整轻松了。 罗氏急的在外面跺脚,屋里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第181章 扭转。 齐梅香对元君瑶那是佩服的不行。 三言两语就将局势给扭转了。 既然有必杀技,元君瑶自是不急着自证清白的。 凭什么她要证明清白,既然污蔑她,该是他们拿出证据来才是。 如果拿不出证据来,那她也可以胡说八道了。 但是张来福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元君玲和胡长庚。 元君玲急吼吼的挤进院子,生怕家人受欺负,但是进入院子后她就傻眼了。 她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那紧张的场景。 倒是这画面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大家这么其乐融融? 还在一起吃卤味,喝冰水,还有的在嗑瓜子。 这不像是要把她姐姐抓去浸猪笼,倒像是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村里有种集体活动,就是妇女们请客喝茶,其实就是一群老娘们在一起喝茶聊天。 这时,院外传来一声高喝。 “县丞大人到——” 围在院门口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胡长庚一身官服,威风凛凛,身旁还跟着四个官差和一个女子,官差其中一个就是姜长寻。 其他官差全部都在门外候着。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一看事态就很严重,可结果进来一看,这么其乐融融是怎么回事? 胡长庚站在门口都以为自己走错了。 “五哥,你怎么来了?”元君瑶并不知道元君玲去喊胡长庚的事。 这般问着,她还是反应很快地去搬了椅子,又倒上了茶。 大家纷纷下跪给县丞行礼,县丞让他们都起来,这才询问道:“怎么回事??” 元君玲在一旁都紧张死了,人是她请来的,要是什么都没发生,那她这算什么? 元君瑶一脸疑惑,她知道胡长庚肯定是因为她的事情过来的,但是她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齐梅香解释道:“是我让君玲去把大人给请来的,他们这么冤枉你,抹黑你,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以是确实是有这一回事,这些人也确实是来抓元君瑶去浸猪笼的,但是不知元君瑶用什么办法将这件事情稳住了。 胡长庚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他也担忧的不行。 他都忘记了,元君瑶可不是寻常女子,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这些人冤枉。 寻常女子被这么冤枉,早就羞愤欲死,自杀证明清白了。 女子啊,都是艰难的,但凡有后路,谁愿意去死。 齐梅香将事情说了一遍,还将元君瑶说的那些话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眼底满是得意。 看,她的女儿多厉害! 胡长庚看元君瑶的眼神里满是欣赏。 姜云珠更是竖起了大拇指。 “好样的,就该这么干,凭啥那些人冤枉别人,别人还得证明自己的清白,得让那些人拿出证据来,证明他们说的对的!要是他们拿不出证据来,他们就得承受冤枉别人的罪名!” 元君瑶笑眯眯地盯着这县令千金,眼里多了几分柔意。 怎么办,又多了一个喜欢的人呢。 胡长庚脸色严肃地说道:“姜小姐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情我会如实禀报县令大人,若此后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必须先拿出证据来!” 其实胡长庚的到来让大家更加的议论纷纷,这元君瑶一有事,他就眼巴巴的赶过来,这要说他们之间没事,这谁信呢? 但此时他们可不敢胡说八道,没证据的事情说了是要承担罪责的。 说话间便有官差来报。 “大人,张来福来了。 胡长庚立即坐直了身子,脸色严肃了起来。 其他人亦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张来福来的路上自信满满,但是到了之后就傻眼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官差。 想起上次的事情,他就立马怂了,转身就想跑但已经晚了。 他以为这件事情不会惊动县丞大人,毕竟这只是村里的事情。 随着他一起来的那几个村民拦着不让他离开,官差更是上前直接一左一右抓住了他。 他便就这么被官差押送着进了院子。 院外,罗氏这下是彻底安静了,阵仗这么大她都有些怕了。 尤其是看到张来福被押送着进院子的时候。 她有点想不明白,这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为什么要报官? 她眼神怨毒地瞪着这院子,像是在瞪着元君瑶似的。 这个小贱人,就知道找县丞给她撑腰。 她眼眸微微转着,心道:就算这次给你逃掉了,我也要将你的名声彻底毁于一旦,你不仅乱伦,还和县丞不清不楚。 院里。 张来福被押进院子后,就被人推搡着跪在了地上。 胡长庚冷冷的盯着他,脸色沉的可怕。 张来福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草,草民参见大人!” 元君瑶这时忽然说道;“大人,这件事情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到呢,最好一起喊过来对峙才是!” 胡长庚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来人,把罗氏带来!” 官差领命下去,元君瑶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丝毫不慌。 有县丞审理此事,其他人都安静的没有吭声。 而元君瑶那淡定自若地模样,一点都不像是通奸被抓,她淡定的好像此时就和她完全无关一般。 张来福此时已经慌的失去了分寸,胡长庚没说让他起来,他也只能跪着。 罗氏正靠在院墙上听着院里的动静呢,结果安静的什么都听不到,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两个官差正朝着她走来。 他们肯定是不认识罗氏的,是村里人给他们指了明路。 “怎么没声,那张来福不是进去了吗?他不会临时变卦吧!” 正当她嘟嘟囔囔的时候,俩个官差一人一边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吓的尖叫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她挣扎着,叫嚷着,骂骂咧咧的,就那么丢在了张来福身旁。 但都这个时候她都还不老实,居然站起来就想跑。 胡长庚身旁的人立即呵斥道:“放肆!大人面前还敢如此嚣张!” 罗氏吓了一个激灵,脑子都是空白的,还傻傻的站着。 将她抓来的两个官差顿时朝着她的两个膝盖踢去。 她瞬间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第182章 胸口的疤。 元君瑶安静的站在一旁,眼神戏谑地看着两人,剩下的事情交给胡长庚就好。 但胡长庚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元君瑶,现在人都到齐了,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 元君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查案不是你的事情吗? 不过既然胡长庚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她也想自己讨回公道! 她面带微笑地询问道;“罗氏,你口口声声说我和小叔子乱伦,那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氏捂着腿,死死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自己露出怨恨之色。 可她压根控制不住,所以就显的有些狰狞扭曲。 都到这个份上,元君瑶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都在说她乱伦,要浸猪笼,她就不生气吗?不慌张吗?不害怕吗? 元君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说啊,看我干什么?那不都是你说出来的吗?” 罗氏冷哼道:“我看见张来福在我们村里鬼鬼祟祟的,我就上前去查看,谁知他不由得分说地就打我,还说我不准欺负你,你还敢说你们没关系,他都来给你报仇来了。” 当时回村里她就是这么说的,她脸上也确实有伤,而且真的有人在村里看见了张来福,所以她这么说也合理。 元君瑶点了点头,笑眯眯道:“可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啊,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你既没抓奸在床,又凭什么就以此来说我乱伦?那我还看见你昨天独自一人进了你小叔子家呢,谁知道做了什么。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正当?你那小叔子是个单身汉,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元家村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怎么来个人到元家村就和我有奸情了,这不是胡扯吗?再说张来福又没进我家门。” 罗氏被说的脸色铁青,立即就指着张来福说道:“他都承认了,我是没有证据,可我这算是误打误撞!” “好好好,原来你说这么多全是在放屁,就等于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的怀疑,你们两个联合起来诬陷我? 谁都知道我和离的事情,那我和前夫家肯定是不共戴天之仇,毕竟我三十两彩礼呢,而我家和罗氏家,大家就更清楚了!所以我的怀疑是不是也会很合理?” 元君瑶说着,视线又落在张来福身上。 罗氏无法反驳元君瑶的话,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张来福身上。 只要张来福一口咬定,两人之间确实有过苟且,那元君瑶就逃不掉了。 元君瑶脸上的笑容从未变过,就好像在聊中午吃什么那般随意。 “张来福,轮到你了,你说吧,你和我有没有乱伦。” 罗氏并不知道元君瑶成亲一月还未圆房的事情。 张来福此时也怕啊,他是知道元君瑶还未圆房的事,但是昨晚殷三娘和他说了,元君瑶肯定和以前的情人发生过关系。 所以他咬了咬牙,说道:“我们有没有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好,那我再问你,你来元家村干什么?你为什么说替我报仇,那我们家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 张来福现在满脑子都是殷三娘叮嘱他的话,他想都没想就说道:“我来看我姨外婆,但是还没来得及就遇到了这个罗氏,她认出了我,就把对你的怨气就撒到了我身上,我气不过就揍了她一顿,毕竟我们......不管如何,那我也不能不管你啊!” 这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了,元君瑶不由得拍了拍手。 “好好,太好了。” 大家都觉得她不是疯了就傻了,现在很明显局势已经不好了啊,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你们继续,我去做饭,大人中午留下吃饭哈!” 齐梅香淡定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甚至这么紧张的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然后大家就看着她进厨房去了。 “你赶紧的,我可不想耽误吃午饭!”姜云珠双手抱胸一脸傲娇。 元君瑶点了点头,又询问道;“张来福,你既说我们发生过关系,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张来福现在已经不紧张不害怕了,可能是因为元君瑶问的这些,全都是殷三娘预料到的。 他不知道是,其实殷三娘也是在赌,赌元君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女子是不是完璧,有经验的接生婆,或者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能看出来。 如果元君瑶不是完璧之身,那她就百口莫辩了。 张来福说道:“我哥不举,这事在村里反正也不是秘密,那天我媳妇上娘家住了,半夜,你偷偷来爬我床,我迷迷糊糊的就忘记媳妇不在家的事情了,然后我们就......第二天,我发现是你,吓的魂飞魄散,不过我还记得你胸口有个圆形的疤痕。 这件事情是我们家的丑闻,这是乱伦,你可是我的大嫂,我哥很介意,所以要和离,为了瞒住这件事情,我们就只能任由你抹黑了。” 他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个我记得,君瑶胸口确实有个疤,那是她小时候在我家玩,不小心打翻热水,烫的。” “这事我也知道。” “难道他们...不然这么隐私的地方他一个小叔子怎么会知道?” 族长气的敲拐杖,骂道:“不知廉耻,真是不知廉耻,浸猪笼,你们都要浸猪笼!” 元君瑶挑了挑眉,丝毫不慌。 原主胸口确实有个疤,但在张家只有殷三娘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殷三娘也有参与是吗? 殷三娘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原主有次换衣服的时候,殷三娘不小心闯了进来,当时就不小心被她给瞧见了。 当时她还问了一句,怎么胸口怎么有个疤,原主随口就说了。 可没想到,今日倒是要用来做她通奸的证据了。 只是这个疤的事情罗氏也知道的。 眼下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仿佛真的认定了她乱伦似的。 第183章 证明、 张来福嚷嚷道:“是她爬我的床,我又不知道是她,要浸猪笼也是她浸猪笼!关我什么事,而且我有什么错,自有张氏族长处置,也轮不到你们元氏的人。 你们教养出这种女子,我还没问你们要赔偿呢,至少我家出的三十两彩礼要还回来吧!” 元族长的脸色瞬间挂不住,看元君瑶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元君瑶依旧淡定,甚至还在笑。 “真不要脸。” “就是,你看她还有脸笑。” “浸猪笼!浸猪笼!浸猪笼!” “浸猪笼!浸猪笼!” 不知是谁带头,大家全部齐声喊了起来。 元君玲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不明白,怎么姐姐还不赶紧说话。 “你们闭嘴,你们这群刁民!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姜云珠是真沉不住气了,顿时嚷嚷开来。 但是她的话并没人听。 胡长庚和办成官差的姜长寻依旧淡定。 他们明白元君瑶为什么还不说,反而要任由事情发展。 首先就是坐实张来福和罗氏冤枉她,所以现在要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们说出想说的话,做出想的事情,到时候定罪的时候就轻易抵赖不得了。 至于证明清白,只要张来福一口咬定,他们之间就是发生了关系,那元君瑶露出朱砂痣就足以证明清白。 若是她一早露出朱砂痣,张来福万一说没有发生关系,但确实爬了床怎么办。 到时候只能说明没有发生关系,并不能证明没有爬床,那她还是得浸猪笼。 族长怒吼道;“来人,把猪笼抬进来。” 族长的怒吼声瞬间让四下安静了下来。 姜云珠气恼地瞪向了他,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凭什么大家都听着老家伙的,都没人搭理她。 很快便有四个壮汉抬着两个猪笼走了进来,这是元君瑶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罗氏一脸兴奋,整个抑制不住的狂喜,激动的不行。 就在族长要一声令下,将元君瑶抓起来的时候,元君瑶立即出声说道;“我还没说话呢,凭什么给我定罪?就凭他说出我胸口有疤吗?再者,你们难道就知道我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族长深呼吸着,还是压制不住怒气。 里正赶紧劝道:“族长,您消消气,别激动,也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族长冷哼了一声,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张来福说道:“我愿意纳元君瑶做妾,只要她愿意嫁给我,是不是就不用浸猪笼了?” 族长脸色铁青,真是想骂人都骂不出来。 所有人看张来福的眼神都变了。 谁不知道现在元君瑶能赚钱了,他这打的什么算盘? 元君玲火冒三丈地骂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姐才不会嫁给你,你张家已经祸害了我姐姐一次了,难道还想再祸害的第二次吗? 什么叫我姐姐爬你的床,你认错了人这才做错了事情,我姐姐明明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就放你娘的狗屁吧!” 张来福没想到元君瑶还真是黄花大闺女,他咬了咬牙,立即反驳道:“什么黄花大闺女,她明明和我哥成亲前就有相好的了,我哥不行,她爬床和我时,都不是第一次,都没有落红。” 元君玲到底是个小姑娘,哪里听过这么露骨的话,脸瞬间就涨的通红。 这下大家就更加炸开了锅,纷纷议论了起来。 那狗蛋已经死了,好了这下更加死无对证了。 元君瑶不仅乱伦,还婚前失身。 族长再次气的是吹胡子瞪眼。 “我元氏家族出了如此荡妇,真是耻辱,耻辱啊!” “不行了,我要被活活气死了,元君瑶,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元君瑶微微一笑,倒是十分沉的住气。 “好了,不等了,你先别急。” 元君瑶高声说道:“好了好了,现在轮到我说了。” 全场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的表情仿佛在说,看你怎么狡辩。 张来福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得意之色,但看元君瑶的眼神里分明全是轻蔑。 元君瑶事先询问道:“你们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敢保证自己说的不是假话吗?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说错的?可别等会又说记错了,说错了,到时候我可不认哦!” 罗氏冷哼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张来福亦是接话道:“我没有记错,更没有说错。” “好,记住你们说的话,大家也都给我做个见证!” 元君瑶首先说道:“关于我胸口的疤,我记得是在姚婶子家烫的,当时我七岁! 烫着后,我娘立即给我脱光了上衣,抱着我去找了郎中,胸前那是一片水泡,最严重的是有个地方都烫掉了一层皮,就是现在这个疤,当时村里很多人都瞧见了。 各位大妈大婶还有大娘,甚至有些大叔大爷,你们说句公道话,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所以这算什么秘密,人尽皆知的!所以我五婶也应该知道吧!” 大家立即就明白了元君瑶的意思。 这不足以成为她私通的证据,之前她就说了,是两人联合陷害她,那这个事情很可能就是罗氏告诉张来福的! 但是罗氏没说啊,她也是不记得元君瑶被烫的事情,所以她当即就反驳道;“我可没说,我怎么知道你烫了的事,我们家关系又不好。” 张来福立即接话道;“那是我那天早晨亲眼瞧见的,你休要抵赖。” 元君瑶冷哼道;“我没问你们,你插什么嘴,既然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又何须如今急着反驳?” 张来福和罗氏只得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但事情已到如今,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元君瑶还能如何狡辩! 元君瑶又问大家,“各位,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呢。”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对元君瑶嫌弃、鄙夷、厌恶居多,所以没几个人肯说话。 但元识生和齐梅香往日里会做人,并且这几日元君瑶家还时常送卤味给大家吃,所以倒有几个人肯说话,其中还有两个男子,这倒是足以。 第184章 倒反天罡 “这事我知晓。” “我也知晓,我们都是男子,难不成我们都有私情?” “就是,这算不得证据。” “村里该是有不少人知晓吧!” 说话的这几人元君瑶都仔细看了,并记住了他们。 元林风,元大德,这两个都是元识生的好友,还有两个大娘,一个姓王,一个姓卢,往日里和齐梅香玩的好。 元君瑶挑眉看向族长,询问道;“太公,他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全靠一张嘴污蔑我的清白。 至于那块疤痕,压根算不得什么,我说了,他说我和他苟且,自是要拿出证据来。” 太公脸色依旧难看,但他觉得元君瑶也是在狡辩。 元君瑶不理他了,拱手向胡长庚。 “大人,刚才他们一言一行您都看在眼里,此刻,我要以清白之身为证据状告他诬陷我,败坏我的名声。” 要告状,就要先证据来,元君瑶此刻证明清白,不是为了自证,而是作为有力的证据,直接定了他们的罪名。 胡长庚点头道;“你若能证明清白,那他们的一言一行便构成了诬陷,情节严重,可判刑一年以上。” 张来福的心颤了颤,可事到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 元君瑶面向大家,说道;“我虽成亲一月,但还是完璧之身,并且在我小时候,我四婶就给我点了守宫砂,也就是朱砂痣,不仅是我,还有我妹妹,我的三个堂妹,我们五人手腕皆有。” 说着她便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守宫砂。 白皙的手臂上,一点鲜红格外显眼。 元君玲立即跟着撸起衣服。 “我也有!” “还有我。” 四婶家的三个女儿全部跟着一起,五人的小臂上,确实有一个红点。 守宫砂这东西乡野间少见,多是大户人家才有。 但是不代表大家都没听说过,尤其是女子,这可是象征清白的东西。 罗氏脸色微变,她立即说道:“这不可能,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谁家用得起这个,你们这是假的!” 张来福看见守宫砂也吓蒙了,立即说道:“就是,你们联合起来骗人。” “凭什么说我们骗人!” 刘氏冷哼一声,脸色严肃道:“我太爷爷是个大夫,曾经就在京城大户人家家里当值,这守宫砂自是真的,我身上就现带了,不行我们就试试,处子之身一点即成,妇人根本点不上!” 只要刘氏证明了,那元君瑶等人的守宫砂就是真的了。 齐梅香还特意打了一盆水,在人群中找了一个人,来搓洗五人手上的红痣。 可即便五人的手都搓红了,那鲜艳的红色也并未褪色半分。 刘氏找了个碗,拿出一小块鲜红色的石头,在碗底滴了一点点清水,又刮下一点点朱砂石,晕染在碗底。 守宫砂是壁虎和朱砂制作而成。 正好元君和在读书,家里有毛笔,刘氏了喊了个小姑娘,又喊了成了亲的,当着大家的面就给她们点。 很神奇的就是,那小姑娘一点就成,那成亲的怎么点都上不了色。 刘氏一脸得意地说道:“这就是守宫砂的神奇之处!” “真厉害、” “是啊,好神奇,看来这是真的守宫砂。” 元君瑶冷笑着看向了张来福和罗氏。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刚才我就问过你们了,你们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没有说错,也没有记错。 尤其是你,张来福,你信誓旦旦地说,我爬床和你苟且,你还看到了我胸前的疤,我既是完璧之身,你又是和谁苟且的,你可别说你记错了,你刚才还说你亲眼看见是我,还看见了我胸口的疤。” 张来福这下是真慌了,他想过元君瑶是完璧,了想过她会找人验身,可没想到她居然会有守宫砂这种东西啊! 这下是真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现在想反驳也反驳不了,谁叫他之前说的那么信誓旦旦。 还说人家不是第一次,结果人家还是完璧,这能有比这更好证明清白的吗? 他想不到如何辩驳,就会后悔为什么今日要来,想到今日为什么来,便会想到罗氏。 要不是她上门来胡说八道一通,他也不会到这里来诬陷元君瑶了。 罗氏此刻还在想,幸好她没说太多。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跑到我们家来说三道四,挑拨离间,我今日也不会来这里诬陷元君瑶。” 罗氏脸色难看地狡辩道:“你胡说八道,不是你跑来打我,还说给元君瑶报仇吗?” “明明是你一个劲的夸元君瑶家如何有钱,如何日子好过,我这才气的打了你。” 罗氏气的呼吸急促,脸色难看地骂道:“你乱说,乱说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 张来福这时又聪明了,知道和她掰扯没用,干脆膝行上前,求呼长庚做主,将罗氏上门说的做的全部全盘托出。 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有牵扯出殷三娘。 这期间罗氏好几次想要打断,但被姜云珠卸掉了下巴! 这两人狗咬狗,互相推卸关系,倒是还了元君瑶清白。 胡长庚冷声说道:“罗氏,张来福,诬陷他人清白,败坏他人声誉,情节严重,证据确凿,判一年半......” 他的话还没说完,罗氏便疯狂地喊道:“我不服,你包庇,你包庇元君瑶,谁不知道你和他关系好的不正常,你这是包庇……” 大家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人家都还是完璧之身,你居然还敢诬陷人家的清白。 胡长庚也生气了,他冷声说道;“众目睽睽,大家都亲眼看着,本官哪里有包庇,请指出来,若我有包庇,这乌纱帽本官自己摘下!” 众人不敢吭声,即便心里有疑虑,那也不敢说吧! “好了胡县丞你退下,接下来交由本官处理此案,不然有些人还不服气呢!” 就在这时,一官差打扮的人,威风凛凛地从胡长庚身后走了出来,嘴里说着倒反天罡的话。 这倒是把在场所有人都整傻了。 偏偏胡长庚还真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旁。 “热屁股要拍两下。”姜长寻拍了拍椅子这才坐下。 第185章 公正。 胡长庚微微躬身后,脸色严肃地朝大家说道;“这位便是我们丰安县的县令大人。” 姜长寻端坐着,不自觉微扬着下巴,正准备接受大家的跪拜。 但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懵,好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官差怎么成县令了? 开什么玩笑? 姜长寻脸色微僵,冷哼一声后摘掉了头上的帽子,这才说道;“本官乃丰安县县令姜长寻,今日特意乔装打扮下乡体恤民情。” 别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元君瑶也没反应过来。 胡长庚见大家还是没反应,便直接带头跪下,磕头道:“下官参见县令大人。” 元君瑶这下反应过来了,立即跟着跪下,这还是她来古代第一次下跪呢。 “民女参见县令大人。” 姜长寻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元君瑶更加欣赏了。 好一个能文能武,能言善辩,又有眼力见的女子。 这下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纷纷跪下,个个战战兢兢。 县令,居然是县令。 开什么玩笑,换做以前,县丞他们都不见得能见到,现在居然见到县令了。 对于他们这种土里刨食的人来说,什么县丞什么县令,那都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人,并且对他们有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他们恐惧,害怕。 全场皆跪,只有姜云珠还站着。 姜云珠不耐烦地催促道:“爹,你别忙着显摆得意了,赶紧把这两个混蛋给处理定罪咯!” 此刻大家都不敢抬眸看。 他们这是才明白,原来站在县丞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是县令大人的千金啊! 怪不得穿的那般富贵。 姜长寻白了自己闺女一眼,这才朝大家说道;“各位乡亲们都起来吧!” “多谢县令大人、” “谢谢大人!” 大家纷纷起身,但明显拘束,不似刚才那么懒散自在。 刚才面对县丞不紧张了,那是因为胡长庚常来的缘故。 不过大家只是紧张拘束,而那张来富和罗氏就是明晃晃地害怕了。 他们刚才在县令面前干了什么? 姜长寻虽然穿着官差的衣服,但是为官多年,严肃起来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冷声说道:“罗氏,你说县丞因为和元君瑶干亲的关系会徇私舞弊,那么本官来判此案你可服气?” 罗氏吓都快吓死了,哪里还敢说不服气。 但是她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定罪,她磕头道:“县令大人,青天大老爷啊,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元君瑶她作恶多端,还不守妇道,就是个下贱的浪货,您.......” 姜长寻听她说话就头疼,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 “行了,你闭嘴,本官是问你服不服气,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刚才发生的事情,本官全部亲眼瞧着,亲耳听着,你是不是觉得本官耳聋眼瞎? ” 罗氏傻愣住了。 姜长寻深吸一口气,神色无比严肃。 “本官和元君瑶并无亲属关系,所以本官审理此案并不存在徇私舞弊,罗氏和张来富,本官判你们监禁两年,你们可有意见??” 一年半变成两年了。 罗氏傻了,这下可不敢说话了,万一她再开口,又变两年半了可怎么办? 张来福哭了,恶狠狠的瞪着罗氏,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我要杀了你!” 两人打成一团,罗氏的头发都被扯下来了好几缕,而张来福则喜提一张大花脸。 “来人,押下去掌嘴三十,都是这两张嘴惹出的祸事。” 姜长寻下的命令无人敢有异议。 罗氏和张来福很快便被压押了下去。 刚还神色严肃,让人不敢直视的姜长寻,在罗氏和张来福被押下去后,表情瞬间变的和蔼。 “各位百姓,这县丞上任时间也不短了,大家对他印象如何,他可有徇私舞弊,收取贿赂?欢迎大家来提意见,本官一定认真接纳,若有属实,定严惩不贷!” 四周安静一片。 胡长庚淡定自若地站着,很显然是一点都不怕,因为他问心无愧。 见大家都保持沉默,姜长寻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好好好,看来胡大人做的不错,那本官就满意了。” “大人们辛苦了,喝点水吧,这个叫柠檬水。”齐梅香小心翼翼地上前招待,和第一次见到胡长庚时一样 屋外,罗氏和张来福被人用竹篾狠狠地掌打嘴巴,两人嘴巴已是鲜血淋漓,看起来很是渗人。 行刑是当众的,有些人还在屋里,有些人已经出来观看了。 打完后,他们便被官差带走了,古代可没什么减刑,足足两年呐。 等他们到村口的时候,元武和元秀秀、元依依、元盛,这才急匆匆赶到。 他们见到罗氏的模样吓的不行,嘴都扇烂了,满嘴都血,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娘,娘啊!”三个孩子嚎啕大哭。 元武又气又急,脸色十分难看。 他都说了,不要再和元君瑶作对,可罗氏就是听不进去,现在好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官差也不是不近人情的,让他们有话赶紧说。 罗氏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她只哭,不停的哭,哭的肝肠寸断。 元武看见她这个样子,哪里还能有什么怨气和怒气,只得说道;“你安心去吧,好好听官老爷的话,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不要,我不要娘被抓走,不要。”元盛嚎啕大哭,在地上撒泼打滚。 可最终一家人还是要分开。 如今夫离子散,罗氏才真正后悔,真是害怕,但她只后悔自己没用,后悔自己斗不过元君瑶,怨恨越发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元家村里,张来福确实有个姨外婆。 姨外婆也就是张来福外婆的姐妹,宋春兰的姨娘,张来福被抓走,她看在到底沾亲带故的份上,便让自己的儿子去张家报信去了。 张来福的外婆早就死了,这亲戚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张家,殷三娘正等着张来福的好消息,当然,她也想过可能会是坏消息。 所以这件事情她并未告诉张贵财和宋春兰。 第186章 噩耗 可直到下午张来福都还没回来,殷三娘这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由于张来富离家出走,这地里的活就落在了张贵财身上,从前一直干都不觉得有什么。 可歇了这么久,身体早就不适应了,人也懒散了,现在干了一天,整个人就像是要死了一样,所以下午早早就回来了。 他在井边猛灌了好几口凉水,累的直喘粗气,眼神下意识看向西厢房,心头莫名冒出无名火,没好气地喊道:“来福,你赶紧出来。” 他可不止一个儿子,现在大儿子走了,不还有小儿子吗? 村里五六十岁的,人家有儿子的,哪里还要干这么重的活。 可怜他这把年纪了,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殷三娘从屋里出来,应道;“来福不在家。” 张贵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转身走到了屋檐下坐着。 他有话现在也不敢对殷三娘说,只能酝酿着等张来福回来。 殷三娘忧心忡忡地往外看了好几眼,担忧这人怎么还没回来。 想着她便进了厨房,准备做晚饭。 现在家里的活她基本不管,也就偶尔做上几顿饭。 张贵财和宋春兰也不敢说她,张来福就更加不敢说她了。 她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更何况她娘家也不是没人。 她有两个哥哥,她是幺女,父母对她自是疼爱,所以还时常接济。 不一会,宋春兰背着背篓回来了,背篓里一背篓猪草,一会就要切碎煮熟喂猪。 现在大概是下午四点多左右,见殷三娘在厨房里忙碌,她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然等会喂完猪她还得急着做饭。 “等来福回来你说说他,这地里的活也不能指望我一个人,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吃得消,以前来富在家的时候,都不会让我干太多。” 张贵财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宋春兰回来了,自然就得倾诉了。 可是他忘了,宋春兰现在可说不了话,所以回应他的只有沉默,而她也说不了张来福。 到底是老来夫妻,看见老头子累成这样,宋春兰自是心疼,第一次觉得小儿子实在是不像话。 一点都不知体谅父亲、心疼父亲,实在是没良心。 这个家里,只有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才知那人有多重要,才知他承受了多少。 比如张来富,他走了,地里的负担实在是大到整个家里没人能承受。 比如张花,她被卖后,宋春兰就感觉少了一只手。 她现在想歇息,可猪还等着喂。 往日里,张花会立即过来接替她去剁猪草,可现在她做什么都要自己了。 “奶奶,喝水。” 张草自从姐姐被卖后,就学着姐姐的样子承担了很多,也是怕自己会被卖掉。 宋春兰望着递到面前的水瓢,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眼前的人便和张花的模样慢慢重合。 但她不是什么好人,感慨也只是一瞬,立即推搡着张草去剁猪草。 她太累了,从早起忙到现在,她现在只想坐着不动,幸好殷三娘在做饭。 她对殷三娘的要求真的很低,哪怕她只做一顿饭她都很知足,可她对其他三个媳妇要求又高的离谱。 或许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吧! 院里静悄悄的,这个时辰了,张来福没回来他们也习惯了,说不定今晚他也不会回来了,虽然这段时间他没在外面留宿了。 家里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殷三娘。 “这里是张来福的家吗?” 这时有人上门了,来人正是那姨外婆的孙子。 由于这亲戚关系实在是太远了,彼此都不认识,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称呼。 宋春兰不会说话,张贵财便打量着眼前的人,确定不认识,这才说道:“是,你是?” 那人立即自报家门,说他奶奶是何人。 宋春兰立即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但同时心里更加疑惑了,这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今日怎么好端端的上门了。 那人也觉得尴尬,站在门口也不愿意进去,简单地将张来福的事情说了一遍。 殷三娘是自有人上门后便仔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听到最后,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手里的碗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宋春兰更是腿一软,摔倒在地,无声的就咆哮了起来。 张贵财比她们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脑子嗡嗡的响着,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 那人看着这样一家人,也不敢久留啊,传完话转身就跑了。 殷三娘的心狂跳着,心底弥漫出无限恐惧。 她怕自己也会被抓走,但目前看来应该是没有,张来福应该没有供出她来。 张来福一直都是打退堂鼓的,是她出的主意,挑拨他去的。 尽管她现在很不想承认,但是,张来福变成现在这样,她脱不了责任。 这下好了,家里一下子失去了三个人,可家里的活不会少。 “爹、娘,我赶去府衙,看看他吧,送几件衣服,带点吃食。” 殷三娘苍白着一张脸,声音都在发颤。 宋春兰转眸看她,泪眼婆娑视线已然模糊。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现在突然有些害怕,怕殷三娘也会离开这个家。 她其实也没听清殷三娘说什么,只连连点头。 殷三娘解下围裙,匆匆跑回了屋,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又从床床底拿出了一些吃食,一股脑塞在了包袱里。 从屋里出来后,宋春兰已经缓过了很多,但还在打击中没有回神。 “娘,我看完来福大抵是赶不回来了,我在我娘家住一宿,明天就回来了,招娣还小,你多费些心照顾她。” “哇,娘,你不要招娣了吗?娘不要走。” 殷三娘眼一红,低声哄道;“娘去看看爹,明天就回来,招娣别哭,娘不会不回来,也不会不要招娣。” 听到张来福要坐牢两年的时候,她确实有一瞬间想走,毕竟这烂摊子似的一个家,让她看不到一点顺心的地方。 可想到孩子,她唯一的女儿,她便没有这个念头了。 张招娣还算是懂事,居然强忍住了泪水。 “娘,我先去了,菜还没炒,我切好了。” 宋春兰连连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塞到了殷三娘手里,比划着什么。 第187章 没有退路。 张花被卖后,那银子宋春兰捂的严实,一点都不会漏出来。 殷三娘也没想过要,毕竟卖孩子的钱,她拿着也不安心,她自己也当娘的。 可现在,宋春兰居然舍得给她银子了,尽管她知道这是给张来福的。 她也不矫情,接过银子就说道:“放心,我会四下打点,让来福过好点。” 宋春兰连连点头,泪水不停往下流。 殷三娘转身就走,宋春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慌,生怕她再也不回来,又跑上前扯住了她的手,拼命朝她摇头。 殷三娘似是明白她的意思,安抚道:“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她心里是愧疚的,因为张来福是她害的坐牢的。 宋春兰松开她的手,这才放她走了。 哭过后,生活还得继续,她抽噎着去了厨房,炒菜做饭。 连一向任性调皮的张虎都安静了下来。 等殷三娘赶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府衙也关门不让进了,她在门口又哭又跪,哭声凄惨,最终打动了衙役,便让她进了牢房。 张来福半死不活的躺在脏乱不堪的地上,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看着还是很渗人。 殷三娘看到他这副模样,险些没有哭晕过去。 夫妻俩见面,除了哭,竟没有半句话可说。 衙役催促,时间不多了,殷三娘这才说道:“都是我害的你,都是我。” 张来福不怪她,因为他自己也被罗氏鼓动了,所以他只恨元君瑶,只恨罗氏。 两人只说了这一句话,衙役便来催了。 殷三娘将所有银子都用来了打点,给了让她进门的那人一块,其他的全给了牢房里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 她不知道张来福受了伤,所以没准备伤药,只求那人给上点药。 那人答应了,便催促着殷三娘赶紧走。 殷三娘哭哭啼啼地出了府衙,此刻天已经黑了,她只得哭着回了娘家。 娘家大门紧闭,但屋内有欢笑声传出,她在门口站了许久。 这门一敲开,欢笑声肯定停止,嫂嫂的白眼又得让她极其不好受。 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凉。 从前这也是她的家啊,她的爹娘,她的哥哥,她的爷爷奶奶,作为家里的幺女,她也是得到了些宠爱的。 先前丈夫死后,她作为寡妇只得守寡。 但是婆母极好,愿放她回娘家再嫁,可是因此大嫂和哥哥吵架回了娘家。 向来疼爱她的娘说;幺儿啊,若有合适的你可再嫁,但是你不能回来啊,不能闹的家宅不宁啊,你哥哥也不容易啊。 殷三娘抬起敲门的手,好几次没有落下,最后只能颓废地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默默流泪,甚至都不堪哭出声来。 她的视线落在门框上,一只用瓦片画的小乌龟上,即便已经褪色,但还是永久的留了下来。 这是她小时候画的呢,可那时候她是站着画,现在却要坐着才能看的见。 这般坐着,殷三娘便不想动弹了,想着这样坐一晚上也好。 失去第一个丈夫,她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因为他们才成亲三个月他就死了。 她还沉浸在甜蜜中,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在一瞬间,她就坠入了地狱。 丈夫上屋顶修缮瓦片,结果梯子踩塌了,就那么摔死了。 她公公是怨恨她的,觉得都是她克死的 ,整个家里唯有婆婆对她尚好。 她在婆家日日煎熬,在娘家遭受白眼引的鸡犬不宁,看着操劳为难的父母,她只得离开。 出门在外又被指指点点,人人嫌弃。 世界如此大无一处安身之处。 她唯一能想到的出路就只有再嫁了。 于是她遇到了张来福。 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就那么草草的跟了他。 嫁过去才知道家里的情况,但她已经走不了了。 可至少她嫁过去后,那是她名正言顺的家了,再差也比在前夫家苟延残喘好,也比闹的娘家鸡飞狗跳好。 “吱嘎” 在她疲惫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忽然开了。 “嗯?小妹,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进屋坐在门槛上做什么?” 开门的是殷三娘的大哥, 殷三娘刚干涸的眼泪便又涌了出来,她猛的起身扑进了大哥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所有的委屈、压抑、难过、愧疚,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现在只想哭,大哭特哭。 殷大全吓坏了,但还是心疼的抱着妹妹哄。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都过来瞧瞧是怎么了。 殷母看见女儿晚上跑回来,又哭成这样,急的是直跳脚,生怕是女儿是受了什么委屈。 可一家人轮番上前询问,殷三娘也只哭不说话,可把一家人急死了。 殷老二撸袖子骂骂咧咧道:“是不是那张来福又欺负你了,狗日的,我打死他!” 他眼神一狠,直接拿上了门后的锄头。 “殷二全,你疯了,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殷二全的媳妇顿时眼睛一瞪,眼神十分厌恶地瞪着又回来哭诉的小姑子。 他们一家人生活平平淡淡,和和美美,但只要这个小姑子回来就会鸡犬不宁。 殷二全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泄气。 殷三娘被搀扶着进了屋,她不敢直视两个嫂嫂的眼睛。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血缘关系,你还能奢望她同情你心疼你吗? 更何况很多有血缘的都不一定会心疼。 所以啊,她从来不怪嫂嫂,确实是她太会惹麻烦回娘家了。 她也做不到对别人包容、心疼、同情。 就好比张来福的那几个孩子,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也不会去虐待,但如果和她的孩子打架,她肯定不管对错帮着自己的孩子。 再好比元君瑶,她是嫉妒她居然有三十两彩礼,而她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心里看着她挺可怜的,但是让她做什么帮她,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有福享,谁还愿意去干活。 “幺儿啊,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殷大全和殷老二都被媳妇管着,站在一旁不敢吭声了。 他们也心疼自己妹妹,可是也怕媳妇不高兴。 到时候媳妇闹起来,孩子可怜,岳丈家又得不高兴。 第188章 买些下人 殷三娘哭着说了张来福被抓进大牢的事情。 但是隐去了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不敢告诉娘家人,怕被责怪,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两个嫂子听完脸色已是铁青。 本来公婆补贴出嫁的小姑子她们心里就不舒服。 现在小姑子的丈夫又坐牢去了,这以后还不知道得回多少趟娘家。 她们现在是真的觉得殷三娘命不好,嫁个丈夫摔死了,又嫁个丈夫坐牢了。 “这个元氏怎么这么恶毒啊,真是该遭报应,遭报应啊!” 殷母自是心疼女儿,肯定是将什么错都怪到别人身上。 殷大媳妇冷冷说道:“这不是姑爷自己找死,好端端的去诬陷人家的清白做什么,小姑子你也是,你怎么不拦着点。” 殷二媳妇接话道:“大嫂说的是,妻贤夫祸少,你若劝着,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人元氏要不是完璧,恐怕这会都浸猪笼了。” 她们没有亲缘关系,所以能做到帮理不帮亲。 而殷家的二老和殷家两兄弟,自然是帮着自己妹妹的。 殷父不悦地呵斥道:“你们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殷大媳妇可不怕他,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我说,元氏都和张家和离,人家也没再来招惹你们,你们好端端去招惹人家做什么,明知道人家和县丞关系好,那县令肯定也是县丞是一边的。 这滔天的关系,怎么着你们不巴结也不该去得罪啊,我们平头老百姓去得罪当官,那不是找死吗?” 话糙理不糙,老二媳妇沉着脸警告道:“劝你们可别插手这件事情,也别去得罪那元氏,这家里的日子是不好过了吗?到时候都得家破人亡!” 这句家破人亡吓的二老脸色大变。 殷家两兄弟也是一时说不话。 殷大媳妇生了两个儿子,殷二媳妇生了三个儿子,肚子怀着一个,期盼着生个闺女呢。 这家里的生活可是和谐幸福的很,妯娌之间是难得的关系融洽。 殷三娘脸色难看地说道:“嫂嫂实在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想娘家做什么,只是晚上不得赶回去了,借宿一晚而已,发生这种事情心里难过,问起我便倾诉一番罢了。” 回家成了借宿,殷三娘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所以她除了回张家,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如此最好,我去给小姑子收拾床铺。” “我去做饭,还没吃晚饭吧。” 两妯娌各自忙去了。 殷三娘的晚饭是一碗面条,里面窝着两个鸡蛋。 暂时的安宁和轻松,明日她还得回去面对那个家。 家里一堆烂摊子呢。 但是她还没回去,第二日一早,张贵财和宋春兰就带着张虎和张招娣赶来了镇上,家里只剩张花一人,殷家自是得好好招待。 府衙不是不近人情的地方。 况且张来福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重刑犯,所以是允许探视的。 但是这次来了之后就得半年一次了。 张家之后的生活会如何已经能预见了。 张贵财和宋春兰负责地里的事情,水稻马上就要收割了。 殷三娘操持家中的事务,两年的事时间总能熬过去的。 卖了张花,家里有积蓄,也少了负担,但是每日如此,总是让人疲惫不堪,看不到任何希望,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张家如何,元君瑶没有去关注。 县令那日还在村里四处逛了一遍,看着成片成片收势良好的水稻,十分的开心,也很满意。 他对元君瑶赞不绝口,可见是欣赏的,还叫姜云珠多向元君瑶学习。 所以县令和县丞吃完饭走的时候,姜云珠便留下来了,理由很理直气壮,就是说要学习,县令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也只能让她留下。 这期间,元庆海来讨好过几次,偏偏这县令和胡长庚的脾气一样,不吃软不吃硬,只在元君瑶家吃饭。 元君瑶顺势喊了元庆海和族长等人一起留下吃饭,还喊了那几个帮她说话的,顺便又叫了二房的一家人来,毕竟两位婶婶可一直在这忙前忙后。 她让刘氏和曹氏负责做卤味,齐梅香和元君玲则负责炒菜,她做冷饮和几道压轴菜就行了。 家里今日尤其热闹,闻着传出的香味,那些人现在无比后悔刚才没有帮忙说句话。 那四个人自己吃着还不算,还要端着碗出来炫耀。 元君瑶还叫他们带着家里人一起来,但是人家也是知道分寸的,只是舍了自己的碗里的肉让自家孩子吃。 元君瑶也不含糊,吃完饭就让他们一人打包了几份肉走。 唯一遗憾的就是家里没有好酒,但是大家已经吃的很开心了。 族长那老家伙,喝了点酒晕乎乎的,还拉着元君瑶的手,叫她别再闯祸,村里有个出息的后辈不容易,又惋惜她不是个男娃,叫她出嫁了也别忘了娘家,多为村里做些事情等等。 给元君瑶整的十分无语。 有了这次的事情,她相信,应该是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上门来招惹了。 热闹喧嚣过后,就剩一院子的狼藉。 齐梅香和曹氏、刘氏,还有元君玲全都累的不行。 别说他们,元君瑶自己这个习武之人都吃不消了。 “行了,你们歇着吧,我去村里请几个人。” 刘氏想着她今天都不知道花了多少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得了,于是说道;“不用,很快就好了。” 齐梅香现在是想的开了,拉住要起身的刘氏说道:“让她去请吧,可别把我累死了。” 她确实是很累,自从给元君瑶做饭后,比她之前在家操持家事累多了。 不过元君瑶一直说请人,是她自己不肯。 元君瑶果断去村里请了三个妇女,以每人十文钱的价格,给收拾了这些狼藉。 姜云珠捧着冷饮,喝的欢快,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去买几个下人。” 元君瑶想想也是,但又摇头说道:“外人不敢相信。” “怕什么,买那种死契的,他们才不敢有别的心思。” 元君瑶一想也是,但是她不习惯奴役别人,思想上过不去。 第189章 哪里都有刺头 所以念头刚起便又打消了。 姜云珠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说道:“被卖死契的都是可怜人,人活在世上好端端的,谁愿意为奴为婢呢,所以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虽然被死契束缚着,但是如果能遇到一个好的主家,日子倒不会过的比从前差。” 她这般一说,元君瑶忽然感觉豁然开朗。 思想归思想,她可以不把他们当奴才不就好了,她以自己的能力收留他们,让他们过的好,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救赎。 其实现代也有另类的奴役啊! 被公司压着工资奴役着,整日当牛做马,还有各种合同等等。 “好,那我明日就去牙行买几个下人!” “我身边的春夏秋冬,就是我从杂耍团解救出来的,她们从小被父母卖掉,一直都待在杂耍团里,那团主可恨,总是打骂她们,但也因此她们学会了一身本事,我买下她们后,问过她们意见,她们愿意被卖死契跟着我。 如今跟着我,不少吃不少喝,也没人打她们,我每个月都给她们发月钱,还带着她们出去玩。” 元君瑶笑而不语,再不以思想束缚自己了。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刘氏起身告辞离开,曹氏紧随其后。 元君瑶点头道:“好,今日谢谢两位婶婶了。” 曹氏摆手道:“你谢你四婶就好了,我可没帮上什么忙。” 她就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并不知道守宫砂的事情。 这种事情刘氏肯定也不会宣扬出去。 刘氏当时给几个孩子点着也是好玩,没想到到今日居然起作用了,后来她给齐梅香提过一嘴,齐梅香都压根没放在心上。 刘氏笑道:“不必谢,都是一家人!” “四婶明日随我一起去镇上吧,先买一个推车摆摊,今日的卤味做的很好,已经比我做的好吃了。” 刘氏难掩激动,她今日做了猪下水,也做了鸡脚鸭脚,还做了鸭脖,这次元君瑶还教她调了辣椒油,味道更上一层楼,基本每桌的卤味都吃完了。 这让她更加信心倍增,这生意肯定不错。 曹氏难免失落,无奈地说道:“我实在是太笨了,我感觉我是学不会了。” 元君瑶安慰道:“没事,我已经想好让你做别的营生了,这卤味就让四婶做吧!” 曹氏眼前一亮的,但又不自信地说道:“别又是吃食,我实在是做不好。” 除了吃食,元君瑶也想不到别的能做什么,她是想让曹氏摆烧烤摊。 刘氏见状说道:“这样吧,我们两家合伙,本钱一人一半,收益也是一人一半,卤味我来做,你打下手,卖的时候你多干点活,如何?” 刘氏有自己的考虑,她怕她一个人会忙不过来,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孩子需要照顾呢。 元君瑶有点担忧,亲戚合伙做生意什么的是最麻烦的,别到时候成仇人了。 刘氏是好意,曹氏领了她的心意,她别的笨,但是有的地方倒是通透,她也怕亲戚合伙做生意到时候伤了和气。 “得了,我还是好好学吧,要是学不会,这猪下水你还得让给我。” 刘氏也不强求,点头道;“成。” 两人走后,元君瑶便去给姜云珠收拾了一个房间。 还有她的四个丫鬟,春夏秋冬。 元君瑶本来害怕她们住着不习惯,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第二天她们起了个大早就在院里练拳,那精神奕奕的模样可见昨晚睡的可好。 吃过早饭,元君瑶就带着刘氏去了镇上。 姜云珠不肯去,怕元君瑶会把她送回府衙,元君瑶便让她待在家里。 到了镇上,元君瑶得先去补货,昨天家里的东西全部都吃光了。 只是今日她带着刘氏,没法放进空间了,只能麻烦些,一趟趟搬到马车里。 那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刘氏在一旁都不敢说话。 柴米油盐置办好,接下来就该去买菜了。 元君瑶直接先买了四只叫花鸡带回去中午吃。 刘氏一只,曹氏一只,家里多了五张嘴,两只鸡都不知道够不够。 到了猪肉摊,那姓王的猪肉摊老板,一见到元君瑶便眉开眼笑。 “是你啊,你今日来买什么?买肉还是买猪下水?” “买五斤肉,再买两斤排骨,那两个猪脚给我包起来,猪下水我也要了。” 元君瑶是大客户,每次来都是大笔消费。 所以王屠夫见到她自是开心的,其他猪肉摊的老板也都望着这边。 “今天还是两头猪吧,还是二十文。” 说这话的时候,元君瑶自是盯着王屠夫的表情。 王屠夫自是开心的,元君瑶没来的这些天,那些猪下水可都是喂了狗。 痛快地付了钱,将东西都放到了车上,元君瑶又同王猎户介绍了刘氏。 刘氏会做人,认过人之后,在王屠夫的肉摊子前就卖了一斤肉。 刚开始做卤味生意,元君瑶让刘氏先多做些猪下水卖,成本低,主要是送给大家品尝,让大家了解有这个东西。 刘氏点头,目光落在了别的肉摊前,直接去了第二家。 “老板,你这还有猪下水卖吗?” 这第二家就是上次那个抱怨元君瑶花十五文买了王屠夫的那个。 他这次露出了奸商的表情,说道;“卖,我的要十五文,两头猪的三十文。” 刘氏傻眼了,无助地看向了元君瑶。 元君瑶冷冷望了那人一眼,直接与刘氏说道;“二婶你记住,今后你来大量收购猪下水,不够你都别收他的。” 刘氏点头,不顾那人难看的脸色,去了下一家,谁知又碰瓷了。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十五文。” 那人偷偷瞄了一眼第二家的,讪笑着的表情下是贪婪的神色。 第二家的得意的扬起了眉。 元君瑶微微一笑,丝毫不慌。 “你们谁卖猪下水,十文钱收一头猪的猪下水。” 这里七八个摊子,不可能都听那一个人的。 可结果出乎她预料了,剩下的肉摊子全是十五文。 这怎么回事? “怎么样?你要还是不要?” 那人一脸得意,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样。 第190章 祸水东引 元君瑶双眸眯起,打量着这些卖肉的人,只有一两个是和这第二家的一样,一脸贪婪的得意,其他的都是低着头,一副畏惧的模样。 看来事情没她想的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猫腻。 只有第一家不受胁迫,看来突破口在他。 “喂,你买还是不买,我可告诉你,今天十五文,明天就二十文了,两头猪的我要收你四十文!” 第二家的还在继续嘚瑟。 刘氏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样的话,成本就被迫增加了。 虽然她可以卖别的,但是这刚开始卖,还是先卖猪下水好,毕竟试错成本比较低。 元君瑶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第一家摊主前, “王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元君瑶直接问道。 王屠夫将刀丢在案板上,刀直接插在了上面,他冷冷睨了一眼第二家的,说道; “我们万和镇只有一家养猪场,就是那孙子的姐夫开的,我们这些卖猪肉的,都得去他姐夫家买猪来卖。” 古代开养猪场的可不像现代这么多,因为古代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一般人家还吃不起猪肉。 猪肉厂的猪肉,基本是供应那些有钱人的,所以整个万和镇的集市上,只有这七八个猪肉摊子。 元君瑶立即懂了王屠夫的意思,这要是和他对着干,那以后买猪卖可能会被穿小鞋。 元君瑶疑惑地问道;“那为什么你还卖我猪下水?” 王屠夫冷哼道;“因为这十里八乡就老子一个兽医,他要是敢不给我面子,他家的养猪场就别开了。” 元君瑶依稀记得,她空间里就有几本兽医大全,反正医科类的书全部都存放在空间里。 猪下水大不了就少卤点,还可以卤鸡卤鸭,万物皆可卤,反正二婶那边现在已经想好别的营生了。 “好,那就谢谢王大哥了,以后王大哥这里的猪下水我们就全要了,既然他们说十五文,那就十五文,但是我们只要你这一家。” 既然这王大哥不怕报复,那就更好了,要让那些人都记住,是那孙子不让他们赚钱的,可不能怪她。 果然她这话一出,那孙子脸就黑了,其他几个脸色也不好看。 本来这玩意就是发臭的,但是他们买猪的时候是按斤称来的,是花了钱的,那能赚一文是一文嘛,现在好了,又继续发臭了。 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怨恨那第二家的,但也只敢怒不敢言。 王屠夫闻言摆手,“不行,我说十文就是十文,我就要十文。” 这大哥是个实诚人,元君瑶笑道;“行,那就十文,下次给大哥带点卤猪下水尝尝。” 王屠夫瞪大了眼睛,“啥玩意,你叫我吃猪下水?我可不吃那玩意,太膈应人了。” 元君瑶只笑道;“等下次你就知道了。” 从猪肉摊这边离开,元君瑶带着刘氏去买了鸡爪鸭爪鸭脖等。 最后去了二手市场淘了一辆二手摆摊车,又去了铁匠铺子拿上次定制好的锅,做鸡蛋汉堡和摊手抓饼杂粮煎饼的锅,此刻已经是满载而归。 刘氏望着那一马车东西,只知道花了可多银子了。 “君瑶啊,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吧!” 元君瑶来的时候,特意还在马车上放了两桶冰块,这天太热了,就怕里面的东西坏,现在倒是不急着回去了。 “现在要去牙行,我准备买几个下人。” 刘氏愣了愣,看元君瑶的眼神这下是彻底变了,毕竟这都要买下人了,那可就彻底成大户人家了。 到了牙行,元君瑶先去了丽娘那里。 丽娘坐在柜台后染指甲,鲜红的颜色好看的很。 她趴在柜台上询问道:“丽娘,这儿哪里有卖下人的。” 丽娘瞧见是她,立即露出了笑脸。 “你一直往前走,看见第二个巷子拐进去,就能看见挂着奴役市场牌子的街道,那一排都是卖下人的。” “好,多谢了。” 元君瑶刚要走,丽娘又喊住了她。 “等等,元姑娘,那铺子七十五两,你买不。” 元君瑶考虑了一下,想着家里也不能只有一个铺子,现在都买下人了,于是点头道:“好吧,买就买了。” 在刘氏羡慕的眼神中,元君瑶付了定金,拿了收据便走了。 短短时间内,这就花了就八九十两了,虽然店铺付的只是定金,但也等于花出去七十五两了。 但是元君瑶眼睛都没眨一下,可见家底丰厚,现在还要去买下人。 刘氏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的多银子。 跟着元君瑶,她对自己的生意也越来越自信了,觉得肯定能发财! 她先摆摊好好卖卤味,等有本钱了,也开个卤味店! 随着丽娘说的方向走去,进入第一个胡同,果然看见了奴隶市场。 但这个地方让元君瑶很窒息,这里足足有十几家店,几乎每家店门口都会绑着几个半死不活人,甚至还有个别关在笼子里。 这里已经不把人当人看了,是当畜生,可以交易的畜生。 莫说是她了,就是刘氏都吓到了脸色泛白。 元君瑶倒还能保持淡定。 她四下张望,选择进了其中一家。 店铺里倒是很干净,一进屋就有两个丫鬟上前招呼。 她们笑容得体,体态良好,可见是受了极好的教导。 “两位客官请坐,奴婢去给您上茶。” 其中一个下去,另一个温声询问道:“客官是要买下人吗?” 元君瑶点头道:“是的。” 但是她张望店里一圈,倒是没看到一个下人,而且这店里还空空荡荡的。 “好呢,您请稍等,奴婢去喊掌事嬷嬷来。” 这个丫鬟下去后,另一个丫鬟端了茶上来。 元君瑶闻到茶香,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茶,好香啊!”刘氏不由得俯身尝了一口。 元君瑶说道:“这是普洱花茶,是好茶。” 刘氏听都没听过,只能说道:“君瑶你懂的真多。” 从后院而来的掌事嬷嬷视线直接落在元君瑶身上,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元君瑶已经看到她来了,并未起身只是轻轻微笑点头。 第191章 到底还是心软了 掌事姑姑算是见多识广,她能看出元君瑶不一般,上前不卑不亢地微微颔首后这才说道; “我姓夏,喊我夏嬷嬷就好,不知这位小姐要买什么下人?” 元君瑶琢磨了片刻后说道;“二十二岁到三十岁之间的,老实本分的就行。” 夏嬷嬷闻言立即就知道了元君瑶要买什么下人了,她这里卖的下人分三个等级和类型,而元君瑶要的就是普通类型的中上等。 普通类型就是买来家里干活使唤的,一般没多大要求,老实勤快就行,普通类型里还分低等的粗使嬷嬷,这种一般是三四十岁。 除了普通类,还有精品类,完美类,精品类就是懂一些本事的,以本事划分等级。 完美类的就是容貌周正,礼仪良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些,完美类的上等,还有识字懂医的等等。 一般都是十五岁到二十岁,这种都是大户人家小姐夫人身边要去伺候的,或者给大户人家的少爷当通房。 这种丫鬟他们都是从小买来培养,很是难得,一个丫鬟能卖到百两银子不止。 完美类还有中下等的嬷嬷类,这种一般是极通人情世故,十分圆滑的,一般是伺候老人或陪小姐出嫁。 夏嬷嬷低声和身边的丫鬟说了什么,丫鬟微微躬身后便下去了。 不一会就带着二十多个女子从后院而来。 这些女子穿着统一的衣服,梳着一致的发型,规规矩矩地排排站在了屋里。 元君瑶这下知道为什么这屋里空荡荡的了。 “这些下人,前面这排的五十两一个,后面那排的七十两,七十两的这些,有的厨艺精湛,有的绣工极好,这几个还会些拳脚功夫。” 元君瑶一眼扫过去,只看眼缘不管价格,但也只挑了两个。 夏嬷嬷见状又叫人换了一批上来。 元君瑶这次又挑了两个。 一共四个, 花了两百多两。 这四个人,两个二十五岁的,一个二十岁,一个二十二,都是看起来比较老实本分的那种。 元君瑶也没问她们名字,拿了卖身契就领着人走了。 就在她即将走出店铺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和一阵小孩的哭声。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小孩正要往外跑,但是被几个老妇给抓住了。 “小贱蹄子,你还敢跑,你不想活了!” “进了这里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啊啊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这小孩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元君瑶仔细一瞧 ,瞬间双眸瞪大了。 在嬷嬷将那小孩拖走的最后一瞬,她看清了那小孩的样子。 居然是张花! 张花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买卖奴隶的地方吗? 那只有一种可能,张花被卖了! 天杀的,居然把小孩给卖了。 夏嬷嬷见元君瑶一直盯着后院,便解释道:“那孩子是被她奶奶卖来的,刚来的都想逃走,很正常。” 元君瑶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她大可袖手旁观,可那孩子她到底是认识的,没娘的孩子真的很可怜。 刘氏疑惑地问道:“你认识那孩子?” 元君瑶点头道:“认识,是我那前夫弟弟的孩子。” “真是造孽啊。”刘氏叹了一口气,只劝道:“你可别犯傻,你救她一时能救她一世吗?你救了她,她回去说不定还要再被卖一次,你和那家可别再有牵扯了。” 夏嬷嬷笑道:“有时候被卖掉并不是一件坏事,躲过了原生家庭说不定能获得更好的生活。” 元君瑶轻叹了一口气,询问道:“那孩子被卖了多少钱?我想替她赎身,赎身过后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相信你们能给她一技之长。” 夏嬷嬷眼底闪过精光,微微颔首道:“卖了三十五两,赎身要四十两,你若让她留在这里我也收,这么小的孩子我们专门培养的,你一共付五十两即可。” 元君瑶又付了五十两,得到了张花的卖身契,心中只希望她离开了张家能有个更好的人生。 夏嬷嬷又说道:“你以后可以每个月来看她一次。” 元君瑶摇了摇头,只说道:“我现在可以去和她说几句话吗?” 夏嬷嬷点头,“自然可以。” 很快便有人领着张花过来了。 张花浑身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处在惶恐不安中,突然被卖离开了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肯定是极其害怕的。 上次这么害怕还是在她娘被埋掉的时候。 她娘是上吊死的,头天晚上她睡的迷迷糊糊其实是有听见她娘在哭,她当时太困了,又加上年纪小,懵懂无知,最终还是睡意占了上风。 她只记得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娘好像是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 爹那时候不在家,总是夜不归宿,她几乎天天能听见娘唉声叹气。 那天早上她睡醒起床,便看见娘吊在房梁上,死不瞑目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和哥哥。 她当时才几岁,并不知道上吊是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死亡,她还以为娘亲在玩。 后来她看到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然后娘就被关进了大盒子里,他们说那是棺材。 她被大人穿上了长长的白衣服,押着跪在了棺材前。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些,但是可以玩火了,把纸丢进火了,以前是不能玩火的。 她开心的笑了,然后她就被打了。 她很痛,很难过,想要娘抱抱哄哄,但是她怎么喊娘都不理她了。 她经常被打,晚上还要一个人睡。 她半夜偷偷溜去和娘睡,搬凳子垫脚,很费劲才躺到娘怀里,可娘身上太冷了。 第二天大人发现了,她又被打了。 后来棺材被长钉子钉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是钉死了她就再也见不到娘了,她哭闹着,但又被打了。 她在棺材前不肯离开,哪里也不肯去,她一直喊娘,可是娘再也没有回答过她。 再后来棺材被抬走了,往山上去了,她被大人抱着跟在后面,就那么看着棺材被埋了。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娘了,她偷偷跑去过山上很多次。 第192章 下人的过往 还想把坟挖开,但是她太小了,根本挖不动。 随着慢慢长大,她明白了什么是死亡,但是她还是经常去山上,受了委屈、吃不饱、被打了都会去。 坐在坟边嚎啕大哭,靠在墓碑,就像是靠在娘亲身上。 “………” 张花看见元君瑶,愣了愣这才喊道;“大伯娘…哇,大伯娘救救我,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就算那个家很不好,可狗不嫌家贫,哪里才是家啊! 元君瑶上前看着营养不良,身材瘦弱的她,心底划过酸楚,好在身上没有外伤,可见在这里并没有被打。 “别哭,你听伯娘说好不好?” 张花立即止住哭声,但浑身还在颤抖。 “我已经帮你赎身了,这是你的卖身契。” 张花激动地说道;“那,那我是不是能回家了,大伯娘,我以后会还你钱的,呜呜呜……” 她知道赎身要花很多银子,奶奶把她卖掉的时候,收了三十五两。 元君瑶叹息道;“我能赎你一次,还能再赎你第二次吗?你确定你要回去? 你在这里好好听话,她们会教你很多本事,将来长大,你也能有立身之本, 不必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别人手里。” 元君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张花能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就看她自己了。 张花一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但是在听到元君瑶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脑袋就轰的一声,想起了奶奶卖掉她时的冷漠无情,甚至她收了钱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就走了,她回去了若再被卖了怎么办? 在那个家里压根就没人把她当人看。 “卖身契你自己收好,去官府销毁就行,该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 元君瑶将卖身契塞到了张花手里,离开的时候怕这店里的人动手脚,还说道:“我下次再来看你!” 直到她走出了这条巷子也没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想来张花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张家的情况她一直都没有关注,想来是山穷水尽了这才会才选择卖小孩,连水稻马上要收获了都等不到,而成熟的早的都已经在收割了。 国家无战乱,无天灾的情况下,因为吃不起饭卖小孩的真的很少,多是无父无母被亲戚卖的,或者生病急需大笔钱的。 而且国家分田减税让百姓们的日子更加好过了,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有积蓄,这皇帝据说才登基不到十年,这十年里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先是将战乱一一平定,又为百姓减税,将农田纳税制改成了分发制,现在每个人都有一部分自己的田,这些不需要纳税,大大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这个皇帝是个好皇帝,他还收复了之前丢失的城池,让北冥国变成了无人敢欺的强国! “........” 回去的路上,元君瑶询问其他四人的名字。 那两个二十五岁的,一个叫郭敏,一个叫蒋春花,二十二岁的叫沈大花,二十岁的叫王大丫。 也就郭敏的名字还算是正常,这古代重男轻女,女孩子的名字都很敷衍。 大花大丫招娣什么的十分常见,遇到十个,估计有三个叫大丫,三个叫大花,三个叫招娣来弟盼弟,还有一个叫各种花,比如春花桃花桂花。 沈大花比较机灵,她立即说道:“小姐可以给我改个名字吗?我很不喜欢我这个名字。” 王大丫立即跟着说道:“我也要改,我奶奶说我就是个死丫头,要什么名字,就叫大丫。” 蒋春花小声说道:“那我也改一下吧, 我村里好几个叫春花的。” 三个人都表示要改名,教养嬷嬷也和她们说过,很多主人家,买来下人都会改名的,到时候她们都要忘记自己原先的名字。 三人中,就郭敏选择了沉默,眼底晕染着淡淡的悲伤。 元君瑶回头看向她们时,注意到了郭敏的异常,她微笑着说道:“郭敏的名字很好听,不用改,你们三个的我再想想吧!” 郭敏是几人中唯一一个花了七十两买的,夏嬷嬷说她会刺绣,可见家世是不俗的。 只是为何会沦落为奴就不得而知了。 她继续驱赶马车,随口问道:“你们还有家人吗?都是哪里人啊?” 沈大花说道:“我是永安县的,家里还有七个妹妹,一个弟弟,我爹是爬山摔死了,家里养不活这么多孩子,我娘就把我卖了,我被卖的时候才十五岁。 我娘说,以后是死是活,是富是穷都不要再回去了,以后也不要投生在这种家庭了,在我二十岁的时候进了一家商户伺候。 那老爷喝醉强暴了我,大夫人就又把我卖了,现在成了小姐的人。” 沈大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没有任何波动,显然已经习惯了,所以她说出的这些只是她所受之苦的万分之一。 王大丫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我十五岁被我奶奶卖给一个老赌鬼做媳妇,给我弟弟换银子娶媳妇,那老赌鬼把怀孕的我打流产了,孩子没保住,我也不能再生了,后来他欠了很多赌债就又把我卖了。” 王大丫和沈大花都很惨。 蒋春花小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家人是谁,我很小就辗转被卖,做过小妾,做过下人,也进过妓院。” 蒋春花只有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但也说出了她这一生的颠沛流离。 元君瑶沉默着驱赶着马车,所以她买来她们做下人又如何,何尝又不是解救了他们。 刘氏眼泪汪汪地说道:“你们都是可怜人,现在跟着我家君瑶就享福了,她待人厚道。” 三人此刻都看着郭敏。 郭敏在他们之中是最沉默的,也是最不一般的。 郭敏紧抿着唇,许久这才说道:“我是自己把自己卖了的。” 三人都不解地看着她,对她的身世更加的好奇了。 郭敏低着头说道:“我父亲是做生意的,和我母亲很是相爱,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十八岁那年,我父亲给我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他还是我父亲的徒弟。” 第193章 人生都是悲剧 所有人都沉默着听着她的讲述,这其中肯定有个悲惨的故事。 一个富家小姐沦为奴隶,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其实有个哥哥,但是在他七岁的时候淹死了,我娘伤心欲绝,身体就不好了,我爹就不让她生了,也不让我娘给他纳妾。 我嫁给我爹的徒弟后,日子本来过的也还算美满,婚后一年我就生下了一个儿子,我爹这才将生意都交到了他手里,想着有孩子了,他该不会有异心了。 而且他是我爹救回来的,我爹不仅收留他,还教他本事。 我爹常说亏欠我娘,做生意总四处奔波没有好好陪过她, 所以生意给他后,他便什么都不管了,带着我娘四处游玩,我娘的身体日渐变好,我们都很开心。 后来我发现家里的生意因为他以次充好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要面临天价赔偿,我家是做三七生意的,三七是救命的药材啊!” 郭敏一直很平静地讲述着关于自己的故事,情绪也一直很稳定,直到讲到这里才哭出来。 “他这样做不知害了多少人命,我家药铺门口,总有家属跪着大哭,叫我们还命来,事情暴露他便想跑,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压根拿他没办法。 他嚣张的在我面前暴露了真面露,将我所有金银首饰拿走,要去逃命,我拼命拦着他连我也打,幸好家里忠仆很多,这才没让他逃走。 我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好在我爹及时赶回来了,他不过才出门半个月,去我外祖家奔丧去了,结果家里就变成这样了。 我爹说,是他识人不清这才害了这么多人,所以决定变卖家产赔偿那些受害者,还有那些因为违约要付的天价赔偿。” “他本是要被送官的,那时被关在柴房里,谁知我身边的丫鬟居然去将他放出来,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居然和我身边的丫鬟有染! 那畜生出来后,找到我儿子,用刀抵着我儿子的脖子要挟做人质!” 郭敏呼吸急促,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为了救我儿子,我们只能对他妥协,我说你要挟我就好,把我儿子放了,他答应了,还要让院里所有人都出去。 那时家财散尽,家里只剩一些老仆,留不留都没意义了,为了孩子我什么答应他,看着儿子脖颈被割出血,我心如刀割!” 郭敏擦掉眼泪,捂着胸口呼吸越发急促。 “我走上前的时候,他,他,他居然一刀把我儿子给杀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郭敏已经心痛到无法呼吸了。 “畜生,真是个畜生!” “不止是畜生,还是白眼狼。” 几人都在骂骂咧咧,只有元君瑶一直沉默。 因为有句话叫大恩如大仇。 郭敏双眸通红,继续讲述。 “我儿子死了,我傻傻地看着瘫软在地的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反应,那一刻我也几乎是死了,他杀了我儿子还要杀我,是我爹娘冲上来救了我,我爹娘都死了,被那畜生杀了。 那畜生本来要跑的,可老仆们一拥而上,顿时死伤无数,后来都死了,就我还活着,我本来也是要死的,可我娘断气前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死不了了,他们都是为了让我活啊! 于是把自己卖了,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的,买了很多棺材和纸钱,把他们都埋了,其实五十两不太够的,我儿子是和我娘一个棺材。” 沈大花叹息道;“以前我以为我才是最惨的,没想到你比我还惨。” “都过去了,好好生活才对得起父母,一辈子很长的,至少你得到了父母的爱。 你看我和大丫,父母不爱丈夫不疼,一辈子都是悲剧。”王大丫也出声安慰着。 郭敏微微一笑,擦掉眼泪说道;“我早就释怀了,我会好好活着的,哪怕是做个下人。” “我新盘下的那个店铺就开个绣坊吧,由你负责,相信你能做好。” 元君瑶忽然这么说了一句,但大家都明白,这话是对郭敏说的。 郭敏立即点头道;“奴婢遵命,多谢小姐信任。” 她生在富贵家,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王大丫问道;“郭敏姐姐,听你说,你还有外祖父家,你为何不去投靠,反而把自己卖了。” 郭敏苦笑道;“我亲外祖母膝下只有我母亲一人,而我外祖母早便去世了,事发前,我父亲和母亲去奔丧,就是因为我外祖父去世了。” 所以她几个舅舅和她母亲都是同父异母的,她何必自取其辱上门。 “向阳、祈安、时愿。” 元君瑶缓缓念出了这几个名字,轻声说道;“你们各自领了名字吧,姓氏愿保留就保留,不管保留就跟着我姓元。” 沈大花立即说道;“我要向阳。” 王大丫挠了挠头,“那我第二个,什么什么安。” 郭敏回答道;“祈安。” 蒋春花依旧小声,“那我是时愿。” “我跟着小姐姓,小姐姓什么?” 向阳总是很积极,在经历那么多后,依旧保持乐观的心态,向阳这个名字倒是很适合她。 “我姓元。” “元向阳,那我就叫元向阳。”向阳很开心。 郭敏望着她明媚的笑容,也被感染了,说道;“向阳而生,这个名字很好。” “我呢,我叫祈安,元祈安。” 祈安连忙问,她并不知道名字的意思。 郭敏看了一眼元君瑶,这才说道;“祈应该是祈祷的祈,安是平安的安,意思就是平平安安。” “平安好,我就希望平安。。” 蒋春花是几个人话最少的,她依旧是很小声的说道;“我叫元时愿,其实蒋春花也是别人取的,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时愿也好,人活在世上,很多事情都不尽人意,若能时时如愿也是好的。” 郭敏声音温柔,可见先前是一个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多谢小姐赐名。”几人在牙行也是学了规矩的。 元君瑶说道;“嗯,不必谢。” 她其实不喜欢她们喊她小姐,感觉怪怪的,但是也不可能直接让她们喊她名字吧! 你见过现代那个员工喊老板名字的。 第194章 怕自己成为无用的人 大恩如大仇这话一定得记住,可以善良,但不能善良过头。 不过她觉得倒是不必在意这些细节,之后日子过的好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她内心深处没把人当奴隶就好,所以一个称呼不重要,她更多的是把自己当做她们的老板。 带着一车东西和一车人,终于回到了元家村。 村里一如既往的平静,此刻已经过了午时,还没吃饭的她们已是饥肠辘辘。 木匠师傅们吃了午饭正在休息,齐梅香和元君玲则在收拾碗筷,曹氏也在一旁帮忙。 元君瑶将马车行驶进院子,大家都往这边瞧,齐梅香瞥了一眼说道;回来了?没留你们的午饭,你们自己做。” “行。” 元君瑶随口应道,这时刘氏和其他四人也从马车里出来了。 低头收拾碗筷的齐梅香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倒是元君玲看到了,她疑惑地问道;“姐,她们是谁啊!” 刘氏立即接话道;“这是你姐买的下人,以后你们可就享福了,都有人伺候了。” 齐梅香闻言立即抬头,看着院里四个陌生的人,直接就傻了。 郭敏、向阳、祈安、时愿站成一排,齐齐俯身行礼道;“奴婢给夫人请安,给二小姐请安。” 来的路上,刘氏已经大致和她们说了一遍元君瑶家里的情况。 元君玲看着她们一直半蹲着行礼,一时间不知所措,便慌张地喊道;“娘。” 齐梅香也没经历过这场景啊,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客气。” 她这般说了,四人这才缓缓起身。 元君瑶一一给齐梅香和元君玲介绍了她们的名字。 齐梅香还是没反应过来,不由得看了元君瑶好几眼,而这时她们已经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去帮忙收拾碗筷去了。 向阳笑吟吟地说道;“夫人去歇着吧,以后这些粗活有我们来做就行了。” 一旁的曹氏挠了挠头,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但绝对是不高兴的。 同为农家妇女,一同嫁入元家村,她们妯娌之间攀比自是正常。 他们都家庭情况是不相上下,但她之前算是最得意的,因为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 而齐梅香和刘氏都是生了好几个女儿才生了儿子,并且她们还都只有一个儿子。 她们没生儿子之前,那在她面前都是抬不起头,她两大小子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比他们的儿子强。 而且她家男人温柔体贴,婆母慈祥识大体,这是谁都羡慕不来的,她这辈子算是顺风顺水了。 不像齐梅香年轻时,元识生总犯浑,什么都听娘的,那娘也是个爱闹的,也就后几年生活才好点。 可如今眼前的现实告诉她,生儿子不一定有福气,厉害的闺女也是能享福的。 确实是有闺女嫁的好带娘家发财变好的,但元君瑶这种和离带娘家越过越好的倒是少见。 向阳和祈安收拾碗筷去洗了,郭敏和时愿则帮着将马车里的东西卸下来。 给刘氏买的那推车,用绳子绑在马车后面带回来的。 将东西都卸下来以后,刘氏说道;“君瑶,一会我把推车的钱和食材的钱送来给你,我都记着数呢。” 元君瑶微微一笑,心里自是舒服的,虽然她不在乎这点钱,但刘氏的处事态度让人很喜欢。 她应道;“好的四婶。” 刘氏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曹氏站在一旁,挤出微笑说道;“君瑶真是出息了。” 她现在心里是极其不平衡的,这种心理就是嫌你穷怕你富,希望你过得好,但是不希望你过得比她好。 齐梅香在一旁挠手背,一下子什么都不用干了自然是极其不习惯的。 元君玲站在一旁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居然成小姐了,好奇怪的感觉呀。” “二婶,我教你做手抓饼和杂粮煎饼啊!” 元君瑶指着那摊饼的锅说道;“这个是给你的。” 曹氏没想到自己也有,顿时受宠若惊,立即说道;“我,我一定好好学。” 将买的东西收拾完,她正想去做饭,结果去了厨房才发现向阳正准备开始做。 见到元君瑶过来便问道:“小姐,做什么菜?是奴婢们自己看着做吗?还有我们下人吃什么? 奴婢说话直,有什么就直接说了,我看您这厨房里只有白米,没有我们下人吃的糙米。” 有什么直接说挺好的,元君瑶询问道:“你们谁做饭好吃?” 向阳笑道:“奴婢做饭还行,先前在厨房待过,学了两手。” “行,那厨房的活就交给你了,买菜做饭都是你负责了,你们吃的不用分开做,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向阳闻言感动的都快哭了,还说道:“哪有下人和主子吃一样的饭菜的。” 祈安正在洗碗,她说道:“下人都是吃剩饭剩菜的,还是地位高的下人才能吃剩饭,地位低的有窝窝头吃就不错了,抢不到的只能挨饿。” 元君瑶不由得眉头紧蹙,说道:“在我家不存在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谢谢小姐。” “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子,真是我们的福气!” 元君瑶出了厨房,只感叹这世界上命苦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女子,女人生在这封建时代 多少红颜薄命的,那一辈子就是一场劫难。 向阳和祈安在做饭,时愿和郭敏在四下打扫卫生,真是一下都不敢闲着。 元君瑶和齐梅香还元君玲和曹氏都在院里坐着。 曹氏羡慕地说道:“有下人真好啊,以后都等着人伺候了。” 但齐梅香一直都不怎么高兴,“有什么好的,活都她们干了,我闲着干什么,等死啊。” 她其实是怕自己完全没事做了,就在家吃闲饭了,她还是想自己力所能力干点活,最好自己是能帮上元君瑶的忙 不然就纯属吃干饭了。 元君瑶无奈道;“早餐店不开了?你去忙店里的事情了,家里的事情怎么办?爹和君和在家不用吃饭吗?” 齐梅香一拍脑门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元君瑶笑道;“你和妹妹去镇上忙店里的事情,我会安排一个下人去照顾我爹和君和。 有时候你累了,也可以替换人手回来休息几天。 我这边离不开人,得留个人在家,另外我又买了一个铺子,准备交给郭敏,再让她带个人手。” 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195章 酸水 曹氏脸都绿了,惊讶地问道;“你又买了一个铺子啊!” 她这心里已经在不停的冒酸水了。 买了两个铺子又盖了大房子,还买了下人,这生活是彻底和她们拉开距离了,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啊,嫉妒也嫉妒不到啊! “嗯,准备开个绣楼。” 元君瑶随口应了一句后四下张望道;“姜小姐呢?” 齐梅香说道;“吃完午饭就跑出去了,千金小姐没见过世面,来乡下什么都觉得稀奇。 人收割稻谷也好奇,人放牛也好奇,她好像连牛都没见过,非要骑牛,说骑过马没骑过牛,在村里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 元君瑶闻言真是哭笑不得,这是城里娃下乡来了。 “小姐,午饭做好了,做了两菜一汤,您看看行吗?” 向阳和祈安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做了青椒炒肉、茄子烧豆角、还有一个鸡蛋汤。 青椒炒肉和鸡蛋汤分量不多,茄子烧豆角分量很充足,现在七八月份,地里正是这两菜成熟的时候,所以基本桌上都是这两菜。 “怎么青椒炒肉和鸡蛋汤做这么少,你们不吃吗?”元君瑶立即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向阳笑道;“小姐我们能吃饱已经很知足了。” 祈安接话道;“对,下人就是下人,不能越俎代庖。” “小姐,您先吃。”郭敏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恭敬道;“您吃完了我们再吃。” 她自己当过小姐,所以是最清楚奴才该怎么伺候主子。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那种之前面对元识生那种老古板的无力感又浮现了,她只能想着,慢慢来吧。 “你们既然不和我一起吃,那也别看着我。” 她端起碗夹了菜,然后对她们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吃了,我吃这些就够了。” 这倒是给四人整不会了。 她们都伺候过人,像元君瑶这种主子还真是没遇到过。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还是郭敏说道;“我们也吃吧,下次我们的饭菜另外盛出来就好了。” 午饭总算是吃完了。 残局自是有人收拾,元君瑶便又忙着教齐梅香和曹氏做别的吃食,其实有食谱,照着做就好了,奈何她们不识字。 手抓饼,杂粮煎饼倒是好做 ,掌握火候别烧糊了就好了。 这两种首先是要酱料调的好,味道才能好,其次是杂粮的薄脆要炸的香,再就是手抓饼的馅,可以加炸里脊肉、加土豆丝、加豆皮等等,这些东西以及要做的足够好吃。 其实只要酱料调的好,味道绝对不会差。 齐梅香上手很快,和刘氏一样,在做吃食这方面是有天赋的,曹氏依旧学的慢,她自己也着急,急的满头都是汗。 家务活干完,四人不敢歇着,问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吗? 向阳询问道;“小姐,我们能下地干活的。” 元君瑶只得看向齐梅香,齐梅香说道;“没事,出去玩去吧!” 这语气倒像是把她们都当做了孩子。 不过她们最大的才二十五,最小的才二十,对四十多岁的齐梅香来说,不就和她孩子差不多。 但四人都经历了很多,早就没有什么玩心了,所以很是稳重,自然是不会出去玩的,便守在一边跟着学习,有时候还能帮帮忙。 “这个倒是比卤味好做多了。” 曹氏看着自己新做出来的手抓饼,忍不住笑了。 元君瑶笑道;“尝尝味道如何。” “嗯,好吃的,感觉比卤味让人更容易接受。”曹氏笑的一脸期待。 这几日太忙了,元君瑶一直没时间去山上,也没时间修习内力了,不过她还得忙几日,得先把早餐店和绣楼开起来。 明日还得去给胡大爷送卤味。 这般想着时间似乎不够用啊! 马上水稻收割完了,她还得研究杂交水稻。 差点忘了,还得跟着沈少禹去京城参加冷卿禾的婚宴。 一个下午,曹氏总算是勉强学会了。 元君瑶嘱咐道:“最重要的就是酱料和馅,你得自己把握好。” 曹氏这人的厨艺发挥不稳定,她做餐饮实在是太勉强,但是做别的她又不会,元君瑶也不知道该让她去做什么。 她自己都不会做生意,也就靠着空间里的这些食谱卖个稀奇。 曹氏走后,齐梅香叹息道:“你二婶我估计是做不成这个生意,别到时候你四婶做生意赚了钱,她亏本了,最后又来怨怪你。” “那也没办法,我该帮的都帮了,她要真是做不成非要怨恨我,那我也没办法。” 齐梅香想了想说道;“真要是做不成,那就让她去店里帮忙,也能拿份工钱。” 曹氏走后没多久,刘氏就来了,端着一点自己做的,明天要去卖的卤味,还有说好的银子。 银子数目和今日采买花费的丝毫不差,可见她确实是用心记了。 “等我赚了钱,再来感谢君瑶的恩情,这是我下午做的,明儿要拿去卖,你们尝尝味道可还行?” 做出的卤味存放在地窖里便不会馊,明天去卖正合适。 元君瑶看着色泽是挺不错的,闻着还有香味,刘氏拿来的还用辣椒拌好了。 拿筷子尝了尝,味道是可以的。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卖,这味道做的可以,一定能大卖。” 刘氏一听开心坏了,十分期待地说道:“我今晚估计都得开心的睡不着了!” 元君瑶笑道:“那可不行,明天第一天出摊可得精神饱满。” “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这碗卤味就留给你们吃了。” 元君瑶也没拒绝,等刘氏走后,便让那四人都尝尝。 向阳是最嘴馋的,当即便瞪大了眼睛。 “太好吃了,就是有点太辣了。” 祈安笑道:“我倒是觉得正合适。” 郭敏的脸逐渐红了,她是吃不了辣的,赶忙就喝水去了。 时愿吃了一口便没再吃了,看脸上的表情也是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日落西山,傍晚余晖漫天。 向阳和祈安做饭去了,元君瑶望着门外,担忧地说道:“姜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齐梅香随口吩咐道:“君玲,你去找找她。” 第196章 阴阳怪气 元君玲立即往外走。 郭敏见状便说道:“奴婢随二小姐一同去,正好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元君玲在前边走,郭敏便紧跟在她身后。 好几次元君玲都和她并排走,她都会特意又拉开距离 ,这倒是让元君玲不理解了,于是问道:“你怎么总走我后面?” 郭敏垂首道:“奴婢怎能和主子并排而行,尊卑有别。” 元君玲不懂这些,也就由着她了。 只是她在面对郭敏的时候总是自卑的。 郭敏皮肤白皙,容貌周正,一言一行间都让她有种让她很羡慕的感觉,浑身上下能比得过郭敏的也就只有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簪子了。 衣服和簪子都是元君瑶给她买的,但站在郭敏面前还是不像个小姐。 此时村里已经不少人知道元君瑶家买了下人。 所以当元君玲带着郭敏走在村巷中时,便有很多人朝她们看来,还有不少人出声调侃。 “呀,君玲成千金小姐了,出门都带丫鬟呢。” “应该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哈哈哈。” “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但是这丫鬟咋长的比小姐好看呢。” 这些人多是羡慕嫉妒,所以说出的话都泛着酸味。 郭敏眉头紧锁,她只是想出来熟悉熟悉环境,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担忧看着元君玲的背影,生怕她会因为这些而不高兴。 元君玲在村里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德行,再加上先前经历了那么多,她要是没长进那真就是猪脑子了。 所以她当即笑眯眯地回话道:“如今我也是享上福了,做什么都有人伺候,郭敏姐姐长的这么好看我当然是喜欢了。” 她才不在乎好看不好看呢,这些人就不盼着人好,当然就不会说什么好话。 那些人听到她这般说,那脸色自是十分精彩的,想笑又笑不出来。 郭敏松了一口气,越发恭敬地说道:“二小姐,我们还得去找姜小姐呢。” “走吧。” 元君玲微扬着下巴,倒真有几分千金小姐的姿态了。 那些人看着她走远,这才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站在丫鬟面前一点都不像小姐。” “我觉得也是,还没那丫鬟好看呢。” “你们就是嫉妒,好不好看,人家都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了。” “.........” 姜云珠还在田里玩,十几二十岁的大姑娘,没见过牛就算了,连青蛙都没见过,在收割完水稻的田里,什么虫子都让她抓了个遍,和一群小屁孩玩的浑身都是泥巴。 元君玲看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出门时还是好好的,干干净净的一小姑娘,怎么现在成泥人了? “云珠姐姐,回家了。” 姜云珠刚一屁股坐在了田里,身上那就价格不菲的衣服已经没眼看了。 等元君玲带着她回去后,元君瑶看着她那副模样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了?” 这哪是个人,这就是个泥猴子。 齐梅香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上午姜云珠也是玩成了这样,换了一身衣服下午就又跑出去了。 “好玩啊哈哈哈,打泥巴仗。”姜云珠哈哈大笑。 元君瑶十分无语地说道;“县令大人要是知道你跟着我玩成了这个鬼样子,肯定后悔让你留下来。” 姜云珠嘿嘿笑道;“别告诉我爹不就行了。” 时愿和郭敏已经很有眼力见的去给姜云珠打热水洗澡。 齐梅香十分无奈地摇着头。 “我就没见过那个这么大的姑娘还去玩泥巴的。” “她没玩过,所以感觉很稀奇。” 元君瑶望着姜云珠那蹦蹦跳跳的身影,多少是有些羡慕的,这是从小生活在爱里和宠溺里长大的孩子才能保留住的童真和快乐。 姜云珠是真正的千金小姐,洗澡脱衣服都有人伺候,有人搓背,她身边带着四个丫鬟,不过那沾满泥巴的衣服她们洗都不洗直接扔了。 姜云珠叫她们扔的,说太脏了,不必洗了,洗了她也未必会穿。 上午扔掉的的齐梅香捡回来洗了,下午这又要扔,她又去捡了回来。 “多好的衣服就这么丢了,真是浪费,这衣服还是新的呢,应该没穿几次。” 只是这颜色粉嫩的衣服她可穿不了,她便又说道;“上午的我洗了的不是挺好,留着君玲能穿。” 元君玲是挺喜欢那两件衣服的,但是她现在长大了,并且是人家丢掉的,她觉得很是难为情。 她又不是没有衣服,姐姐给她置办了那么多衣服。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的看着。 元君瑶无奈道;“君玲我给她买了那么多衣服都穿不完,而且这么大姑娘了,不必捡别人的衣服穿了。” 她们小时候就穿了很多别人不要的衣服,尤其是元君玲,几乎都是穿元君瑶的。 如今元君玲正是青春期敏感的时候,既然条件好了,有些确实是就没必要了。 齐梅香没好气地说道;“这衣服这么好,她不要就算了,我给你四婶家的丫头送去,指不定得多喜欢。” 元君瑶只能由着她了,再说就得生气了,虽然送人衣服送别人不要的不太好,但对于条件不好的人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资助。 晚饭做好后,大家便都在等元识生和元君和回来。 稻田里,元识生正在收割水稻,傍晚正是凉快的时候,但天很快就黑了,他只得收工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有人开玩笑地喊道;“元老爷,家里有下人怎么还得自己干活。” “就是啊,这都有下人伺候了,什么时候娶几房小妾啊!” 元识生满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 这时元君和骑着毛驴也回来了,那些人又开玩笑的喊元少爷,给元君和整的满脸通红。 两人都先回了自己家,洗完澡换干净衣服,这才前往元君瑶那边吃饭。 一进院子便瞧见院子里全是女人。 姜云珠带着四个丫鬟这就五个,还有元君瑶元君玲齐梅香,但怎么又增加了几个生面孔? 第197章 傻了 元识生和元君和都没见过这几人。 齐梅香见两人回来便笑着招呼道;“回来了?回来了就赶紧吃饭了,就等你们了。” 郭敏等人闻言对视一眼,齐齐站定屈膝行礼道:“奴婢给老爷请安,给少爷请安。” 两人直接傻了,元识生这下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喊他老爷了。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那四人,对元君瑶说道:“这,这不会是你买来的下人吧!” 元君瑶点头:“对啊,今天下午刚带回来的。” 元识生顿时眼前一黑,便又犯了老毛病。 “你这,你买这么多下人干什么?这不是白白花了这么多银子吗?还得多养四口人。” 郭敏等人顿时不安了起来。 元君瑶不由得蹙了蹙眉,不等她解释,齐梅香便说道:“你懂什么,家里哪里不要人手,君瑶还买了两个铺子,铺子里不需要人干活吗?雇别人哪里有自己人放心。” 元识生再次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元君瑶。 “你又买了一个铺子?!” 元君瑶点头道:“是啊,银子放在手里又不会生钱,我当然得想办法赚更多的钱了。” 元识生第一想法就是怕亏本,他们这种庄户人家安稳了一辈子,眼界小胆子也小,觉得银子还是拿在自己手里才稳当。 但是现在他可不敢说,这铺子买都买来了。 齐梅香期待地说道:“要是铺子开起来赚了大钱,我们也盖个大房子!再买马车,买牛车,再多买些田地!我们也雇人干活,尝试一下当地主是什么滋味!” 在元家村,元庆海可不就是地主! 元识生一声不吭了,很想说,做生意哪有这么容易,他还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而做生意有亏有赚,反正随她们折腾了,要是全亏了,至少他还能让她们不饿死。 晚饭时,郭敏等人的饭菜是另外盛出来的,还是坚持不和主子们一起吃。 加上姜云珠的四个丫鬟,八人正好凑一桌。 而姜云珠对向阳做饭的手艺是赞不绝口。 吃完饭自是有人收拾家务,元君瑶坐在院里乘凉,觉得此刻是最舒服的,她的时间就不该浪费在做家务上,所以早就应该买几个下人了。 晚上的时间其实也不该浪费,用来修习内力多好,第二天不会困不会累,反而更加神采奕奕。 她起身回屋,想着不然自己修习得了,小心一点就行,可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的意外,莫名的就心有余悸。 又想到了沈少禹叮嘱的话,让她绝对不可自己轻易尝试,一旦出事后果很严重,她便只能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这段时间她肯定是会很忙的,压根就没时间上山去,可不修习内力的话那只能止步不前了,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空。 元君瑶十分纠结地回了屋,一直到晚上很晚都没睡着,而外面早就没了动静,大家都睡了。 睡不着的元君瑶翻身起床,干脆施展轻功上山去了,白天没时间那就晚上去,能练一两个时辰也比闲着好。 路上她又担心沈少禹已经睡了。 不过练武之人大部分都是晚上练功,晚上安静正是屏息凝神最好时候。 等到了半山腰竹屋前,她便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竹屋四下很安静,她只能听见自己踩在干枯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在院门口站定,望着已经熄灯的两扇窗户,她想着人家大概已经是睡了,她总也不好打扰。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便看见屋顶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黑夜里他那一身白衣十分夺目。 沈少禹翩然落下,站在了元君瑶面前,说道;“怎么来了又要走?” “我以为你睡了。”元君瑶望着他那淡然的神色,想着他大概是没睡的。 沈少禹又说道;“白日没空,晚上也是可以来的。” “好,那还要多麻烦你几日,等我熟悉了新的内功心法,便不必日日来打扰了。” “嗯,随我来。”沈少禹施展轻功飞起落入了竹林中。 元君瑶紧随其后,进入了这竹林里后才发现,这竹林里有一处练功台。 沈少禹已经盘腿坐下了在等着她了。 元君瑶不敢耽误,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在沈少禹面前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状态。 沈少禹将手搭在她的后背,仔细的感受她的内力波动,寂静无声的竹林中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片片竹叶飘飘洒洒落下。 随着元君瑶运转心法的速度越来越快,内力在经脉中游走的也越来越快。 沈少禹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身浅紫色长裙的女子盘坐在他的面前,长发高绾,只簪一支素银簪子。 白皙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从上往下曼妙的曲线很是撩人 他只一眼便不敢再看,扭头时眸色已是十分复杂,随着微风缓缓拂过,女子身上自带的清香传入了他的鼻尖,让他越发无法淡定。 元君瑶后来一直没上山来,他耐不住性子便叫人下山去查了情况,知道她几日一直很忙。 今晚他其实是早早入睡了的,但只是浅眠,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便惊醒了,于是从窗外飞出上了屋顶,见到元君瑶后便落在了她的面前。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元君瑶确实不一般。 先前是因为她和自己母亲有相同的经历,再加上她和寻常女子完全不相同,让他觉得新奇。 再加上第一次见面的荒唐,心里就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再加上两人的接触越来越多。 他到现在已经不能忽视自己心中对她的感受和态度了。 沈少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坏掉了,他怎么会对这种女人有兴趣,真是莫名其妙。 是因为她对他那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吗? 还是因为别的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只有她面对他无动于衷,所以他才对她有了兴趣吗? 那他真是受虐狂,真是脑子有病。 对他不屑一顾的人他偏偏有了兴趣。 这般胡思乱想着,时间倒是很快就过去了,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元君瑶若有所察的睁开了眼睛,双眸熠熠生辉。 第198章 摆摊卖卤味 自从换了内功心法后,每次从入定中苏醒她都能感受到很明显的变化。 内力越深厚感官便越灵敏,随着内力越来越强大,内力还能外放,方圆几米几十米的环境都能感知清楚。 虽然前世她也能做到,但是这一世明显感觉更强了。 似乎是内力能分散的更细微,更细致,让她能感受的更清晰,就像是玄清子给她打通了很多隐藏的经脉,她的内力能到达更深的层次。 呼出一口浊气,元君瑶很是开心地回头看向了沈少禹,结果却撞进他那深沉的眼眸里,他的眼神她有些看不懂。 沈少禹没料到她会回头,莫名就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来吧。” “好,谢谢你。”元君瑶莞尔一笑,直接忽略刚才的异常。 沈少禹被那笑容晃花了眼,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元君瑶已经走了。 下山后天彻底大亮,元君瑶悄无声息回到了房间。 院里已经忙碌了起来。 四人都起的很早,默默的干活做饭,院里被打扫的几乎一尘不染,家里的事情其实不多,她们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元君瑶开门出去,郭敏和时愿立即迎上前。 郭敏颔首恭敬道:“小姐,热水已经烧好,奴婢伺候您洗漱。” 元君瑶眉心紧着,被这般伺候自然是不习惯的,昨晚她们还要给她洗澡,吓的她赶紧将门反锁了。 “你们做好家里的事情就行了,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其他的不用,我更不用你们伺候。” 元君瑶摸了摸脸,这三伏天,谁用热水洗脸,她都是用井水,郭敏等人都不知该怎么了,她们做奴婢的不就是伺候人的! 于是她们就看着元君瑶自己打了井水刷牙洗脸。 她们只得去忙别的事情,但是已经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只能在院里坐着。 以前是总盼着能有时间歇息,现在是总盼着能有事情做,如今跟了新主子总是要慢慢磨合的,她们做好自己做下人的本分就好。 不一会木匠就来了。 早餐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包子油条,还有白米粥,向阳做饭确实可以。 在这穷山僻壤,元君瑶的青砖瓦房本就是独一份的,如今还有精心雕刻逐渐步入雏形的门窗房梁等,就更显得独树一帜。 其实要不是雕刻这些,那房子早就能住了,但是元君瑶要求高,自己住的地方肯定要千好万好,得自己看着舒心,那是一点都不想将就。 反正这租的房子房东也没了,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也没人能打扰。 “君瑶,今日老四家的去出摊,我也跟着去凑凑热闹。” 木匠之后,来的最早的竟是曹氏。 元君瑶笑道;“不如二婶带上煎饼锅,调点面糊,再炒点土豆丝,试着先卖卖,我帮你调好酱料。” 曹氏昨天才刚学,她顿时有些慌。 “啊,我,我行吗?” “一定行!” 刘氏喜气洋洋的走进屋,身上竟穿了一件红衣服,她身后还跟着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准备一起去帮忙的。 “呀,四婶今日穿新衣服了,好看!” 元君瑶笑眯眯地说着,又问她们吃过早饭没,一起吃了赶紧上路,这次她还要将齐梅香元君玲带上,去店铺里瞅瞅。 吃过早饭,帮忙将东西搬上车,人稍微挤着点坐上了马车,准备前往镇上。 刘氏摆摊的车就绑在马车后面,反正车轱辘能跟着走,如此从村里出去,自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少人询问这是去干什么,曹氏笑吟吟的刚想说,刘氏便拉住了她。 “没什么,去镇上给君瑶帮忙呢。” 村里谁都知道元君瑶买了铺子,但是没人知道她们也要摆摊。 离开了村子,曹氏疑惑地问道;“你干啥不让说,我们又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刘氏做事稳重,无奈道;“事以密成,这还没卖出去呢,说出去做什么?万一没成,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了。” 曹氏不懂。 元君瑶附和道;“等卖出去了,赚到钱了,再说也不迟。” 她们没有明说,村里人已经诸多猜测。 更多的是觉得元君瑶肯定是让她们去铺子里做事去了,就是好奇工钱开了多少。 不管如何这还是让人很羡慕的。 朱氏就在人群人,想羡慕也羡慕不来,谁让他们三房的向来和大房的不和。 这时那三房的老爷子冷哼道:“做生意是这么好做的吗?赚了点银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你看她这生意能不能成。” 他这话里明显全是嫉妒,大家都不搭理他。 到了镇上,元君瑶先给刘氏和曹氏摆摊。 今日正好是赶集的日子,摆摊的人很多,一般好摆摊的地方都被人占了,她们只能选稍微偏一些的地方。 看见这么多人,刘氏倒是有些紧张。 而曹氏十分激动,干脆利索地就把摊子摆好了,扯开嗓子就嚷嚷了起来。 “卖手抓饼!卖杂粮煎饼咯!” 刘氏将卤味一一摆出来,跟着喊道:“卖卤味咯,卖卤味咯。” 大家看见新摆摊的,都很好奇的张望了几眼,但没有上前买的意思。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是卖的啥,尤其是那卤味,红黑红黑的,看着不敢吃、 吆喝了几句,见压根没人上前,两人都有些急了,虽然知道刚开始不能着急。 元君瑶询问道:“四婶,你带了剪刀吗?” 刘氏点头道;“带了。” 元君瑶拿了个碗,夹了些卤味剪成小块,又从马车里拿出了特意带来的牙签,对元桂儿和元柳儿说道: “你们端着碗,拿着牙签,送给大家尝尝,如果有人想买,你就说来这边买。” 元柳儿立即接过碗,说道:“好,我知道了君瑶姐姐。” 元柳儿这段时间吃过很多卤味,她相信大家都会喜欢吃的。 元桂儿的脸皮薄一些,但还是接过了碗。 两个女孩子端着跑出去后,一旁的曹氏着急道:“那我怎么办??” 第199章 早客 “你也可以做点送人尝尝啊,刚开始做生意就是这样,等以后卖的好了就好了,你和四婶一起卖,总能互相照顾的。” 曹氏看着自家的面糊,再看看刘氏家的卤味,觉得刘氏家的送人品尝用不了多少,可她的这送送就没了。 元君瑶只得上前帮她做,稍微做的小一点,包一点点土豆丝刷点酱,基本就是一两口的量。 曹氏的手抓饼和卖包子的一样,是用纸包包的。 很快刘氏就迎来了第一个顾客。 刘氏手脚略微慌张,但还算是镇定,做成生意后,她立即介绍道:“这是我家嫂嫂,做的也是时新的吃食,您可以买点试试。” 曹氏只眼巴巴地望着那人,元君瑶赶忙送了点给他品尝。 “您试试,味道很好的。” 那人想着免费的反正不花钱,接过吃了,眉目舒展显然味道是不错的,但他说道:“好吃是好吃,但是我刚才吃了面,已经饱了,我下次再来买吧!” 曹氏的脸色有些不好,元君瑶已经笑着说道:“成,麻烦您了,帮我们多宣传。” 那人走后,相继有人来买卤味。 刘氏依旧会帮曹氏介绍,但还是没人买,元君瑶倒是淡定,但曹氏心头直慌。 她现在只后悔,后悔没有也做卤味卖,但她又做不好,哪怕她只做猪下水,也多少能卖出去些。 有些人是喜欢吃猪大肠的,还特意买猪下水吃。 看着刘氏越买越多,自己连张都没开,还送出去那么多,她心里也急了起来。 不安地与元君瑶说道;“不然我还是卖猪下水吧,我再好好多学几次。” 元君瑶无奈道:“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啊!” 曹氏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头的慌张,继续招呼客人来买,只一味的在心里责怪自己没用,要是她也学会了做卤味多好。 同时又在想,难道元君瑶除了做吃食,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吗? 这般胡思乱想着,终于有一个客人上门了。 “你这个,怎么卖?” 那人手里提着卤味,打量了这摊子半天也不知道是卖什么的,他是经过刘氏介绍来的,说也是新做出的吃食。 曹氏见终于有客了,激动的说道;“手抓饼,杂粮煎饼,您尝尝!” 她立即递了手抓饼给他尝,还有杂粮煎饼,加了一点点薄脆。 两种都尝过后,那人显然更喜欢杂粮煎饼。 曹氏激动的立即开始做。 元君瑶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理解,第一次摆摊肯定会慌的,所以帮忙介绍道;“还可以加里脊肉,您要加点尝尝吗?” “那,加点吧!一共多少钱?” “…………”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曹氏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元君瑶见她们都有了客人上门这才放下了心。 “君瑶啊,她们这里都差不多了,我们去店铺里瞧瞧去吧!” 齐梅香和元君玲一直都在一旁默默的帮忙,现在看她们都有生意了,齐梅香便想着该忙自己的事情了。 眼下曹氏和刘氏都开始赚钱了,她都还没赚到钱呢。 刚才来的路上,元君瑶并未看见蔡老板摆摊,想来现在在店铺里呢。 离开前,元君瑶和刘氏和曹氏打了声招呼,这才带着齐梅香和元君玲离开。 不知不觉中,她早成了她们的主心骨。 刘氏和曹氏见她要离开都有点慌,但也知道她不可能会一直陪着她们,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店铺里的门是开着的,元君瑶看见两个小孩子在门口玩。 其中一个十分瘦弱,脸色不是很好,她当即便猜到这是蔡老板家的两个儿子。 这般想着,蔡杨氏便从屋里出来了,看见元君瑶她顿时一脸激动。 “元姑娘,您来了,这屋里的东西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元君瑶笑道:“好,先进屋。” 店里已经摆上了桌椅,一共有十二张桌子,两边靠墙两排,中间一排,店里已经简单装潢过。 元君瑶率先去了后厨,蔡老板此时正在这边忙碌。 齐梅香在前边打量着,嘴巴笑的一直没合拢。 以后这就是他们家的店铺了,真是太好了。 蔡杨氏不知齐梅香和元君玲是谁,便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 齐梅香主动和她搭话,自我介绍道:“你就是君瑶说的卖包子的那个老板娘吧,我是君瑶的亲娘,这是她妹子,以后这店铺还得我们一起费心费力。” 蔡杨氏立即颔首说道:“原来是元夫人,您说的是,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这声元夫人喊的齐梅香心花怒放,她现在又是有下人,又是有店铺,又是当夫人的,真是让她感觉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但是高兴归高兴,她也不是那般虚荣的人,她又算得上哪门子的夫人,于是她说道;“我比你年长,你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伯母,以后一起共事,一起发财!” 蔡杨氏点头道:“好的伯母。” 齐梅香的和善和热情,让她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时元君瑶和蔡老板从后厨过来了。 后厨元君瑶已经看过了,准备的很是充分,果然喊上蔡老板开店是明智的选择。 这店里万事都已经准备妥当,并且是打扫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见蔡老板夫妻俩都是废了心思。 元君瑶本想互相介绍一番,齐梅香直接说道;“我们都认识了。” 元君瑶只得嘱咐道;“娘,这店铺选个良辰吉日就可以开张,不过我还得多花费一点时间教你做吃食,就先卖包子之类的。 你很多东西现在都不懂,蔡老板一直是做生意的,有经验,采买之类的事情就让他负责。” 齐梅香也知道自己不能逞能,所以很是听话的点头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完,元君瑶又想了几个店铺,准备做个牌匾。 “店铺名我想了几个,你们看看哪个好?早客,晨香四溢,食味一绝。” 齐梅香直接没有意见,也不选,“你觉得哪个好就选哪个。” 蔡老板说道:“我觉得早客好。” 第200章 格局打开 “好,那就早客,我这便去定做牌匾。” 蔡老板又说道;“这些小事您可以交给我,您去忙您的大事儿。” 说着蔡老板拿出了一个账本。 “置办厨房用具的费用我都一一记着了,还剩的银子也都在这儿了。” 元君瑶接过随便翻看了一下,蔡老板记录的很详细清楚,账做的很好,这店里的事情交给他绝对放心。 “那就都你看着办了,我这边再给你二十两银子做本钱。” “好,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不管是因为报恩还是因为要赚钱他都得尽心尽力。 他是有股份有分成的,店里生意越好,他赚的就越多。 齐梅香见元君瑶一下子交了这么多银子到蔡老板手里,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觉得她信任外人也不信任自己。 元君瑶瞥了她一眼,说道;“我要去取新店铺的房契地契,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新铺子?” 齐梅香点了点头,母女三人便又离开了早客。 出了店铺后,元君瑶直接问道;“娘你有话就说呗。” 齐梅香不高兴地说道;“那么多银子你就交给一个外人,你还真相信他。” 元君瑶无奈地摇头道;“不交给他难道交给你?你懂做生意?你懂采买?你懂卖一天包子要准备多少面粉,多少面粉要配多少肉馅?你懂……” 齐梅香顿时投降,摆手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不行,但是你为啥要给他分成,每个月给他一些银子不就是了。” 元君瑶无奈道;“说句难听的,现在店里一切运行都要靠人家,如果一个月给他固定的工资你觉得合适吗? 他要操心那么多事情,又不是自家生意那能有干劲吗? 店里生意越好他赚的就越多,我们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也不会生二心。” 齐梅香无话可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的,但她又说道;“那等我学会了,我们可以自己管理这个店了,就不用给他分成了。” “那你真是厉害,居然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看似聪明实则是断自己的路。”元君瑶十分无语的看着她,又说道;“你就不能把眼光放长远,格局放大? 你和君玲、君和都是要跟在人家后面学习的,等学会了就不能再开一个店赚更多钱吗?” 齐梅香一想也是,可又想了想,说道;“开这么多店能有生意吗?” 元君瑶无语扶额,“这万和镇这么大,你再开三个分店都够生意,再说镇上开够了不能去县里开吗?不能尝试做别的生意吗? 只要学会了做生意还怕赚不到钱了吗?经验才是无价之宝!” 齐梅香还真没想这么远,不过她现在会听劝,不会固执己见。 不知不觉中,受元君瑶的日渐影响,他们已经能将元君瑶说的话全都听进去。 说话间她们就到了牙行。 元君瑶找到丽娘付清了尾款,拿到了房契地契和钥匙。 见她一下子又拿出这么多银子,齐梅香实在好奇她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但毕竟不是亲母女她也不好多问。 相处这么久,彼此间多少都了解,元君瑶每次花银子那都是必需的,多数花在吃穿上,也没有乱花。 比如这个马车,当初买的时候他们多反对,现在就有多香。 这个新店铺,位于万和镇最繁华的地段。 周围都是酒楼、成衣铺子、首饰铺子、糕点铺子等。 齐梅香站在铺子门口往外张望,这里明显比早客那边高一个档次。 首先就是环境,那完全是天差地别。 这里的地面看不到一点垃圾,街道明亮整洁,道路两旁没有摆小摊的,两旁的店铺里卖的也都是他们穷人买不起的。 元君瑶打开店铺的门,母女三人一同走了进去。 齐梅香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么大地段这么好的店铺居然是他们家的了。 换做几个月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元君瑶站在门口,打量着周围店铺都是卖什么的。 左隔壁卖的是糕点,右隔壁卖的是胭脂水粉,对面是卖衣服的。 元君瑶想着,开个绣楼倒也合适。 齐梅香上楼瞧了瞧,又去了后院,回来的时候问道;“你上次说,这要开个什么店铺来着?” “绣楼,就叫如意绣楼,等早客步入正轨,我便来安排这边的事情。” 齐梅香也不懂做生意的事情,所以插不上话,也没什么意见。 现在大部分事情都是元君瑶做主,她何必自讨无趣。 而且银子也都是元君瑶拿出来的,他们就跟着纯属沾光。 在这边大概看了一圈,元君瑶便锁上门带着她们离开。 经过隔壁糕点铺子的时候,闻着那传出来的香味,元君瑶属实是嘴馋了。 “走,买些糕点吃。” 她拉着元君玲走了进去。 齐梅香紧随其后,只是她进去后就很拘束,因为这种地方她从前是进都不敢进去,里面的东西也不是他们这种庄户人能买的起的。 “芙蓉糕、绿豆糕、豆沙糕、栗子糕,每种都来两份。” 柜台里的圆脸小丫鬟笑吟吟地说道;“好的,小姐稍等,我们给您打包好。” 元君玲一直在咽口水,她最喜欢吃的就是栗子糕,往常元君瑶也是会买回去的。 齐梅香忍不住说道:“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这些东西好吃是好吃,但是贵啊,而且份量又少,也不能填饱肚子。 元君瑶没搭理她,只盯着小丫鬟将糕点包起来。 赚钱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吃好喝好玩好。 “小姐,您的糕点,一共二两。” 元君瑶直接付了钱。 齐梅香小声嘟囔道:“这么点居然要二两。” 元君瑶拿出一份栗子糕给了元君玲。 “你喜欢吃的,吃吧!” 元君玲抿唇一笑,小声说道:“谢谢姐。” 元君瑶微微一笑,又拿出绿豆糕给齐梅香。 “绿豆降火,你吃这个吧,吃了就少生气。” 齐梅香无言以对,只得接过小纸包,捻了一块吃,想着反正不吃白不吃,元君瑶银子多,吃吃喝喝也花不完。 第201章 出事了 母女三人一边吃一边走,再次路过一家脂粉铺子的时候,元君玲没忍住往里面瞧了好几眼。 要说糕点铺子传出来的是馋人的香味,那脂粉铺子传出来的肯定是令人身心愉悦的脂粉香。 元君瑶见她总盯着,便问道:“怎么了?想要?” 元君玲连连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 元君瑶望着她没有任何瑕疵,只是有点黑的皮肤,笑道:“你皮肤很好,不需要这些多余的点缀,等回家我给你拿美白滋养肌肤的膏子,你很快就能变漂亮了。” 元君玲眼前一亮,顿时期待地看向了元君瑶,这才发现,元君瑶的皮肤白皙剔透,变化真的很大,这是因为日日在一起,一天一点变化才没有注意到。 她不禁问道:“姐,你好像变白了很多,也变好看了。” 元君瑶笑道:“对啊,所以你现在养好肌肤才是关键。” 元君玲连连点头,不由得期待了起来,希望自己也能变的和元君瑶一样好看。 齐梅香看了元君瑶好几眼,确定她是真的白了,变的更好看了,不由得也觉得神奇。 一个人短短一两个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你买的那个新铺子那么大,不仅可以做绣楼,也可以顺带卖一点脂粉啊,那不是还有个二楼吗?” 元君瑶微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一步步来吧。”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元君瑶又说道:“走吧,去看看四婶和二婶的生意如何了。” 齐梅香摇头道:“现在时间还早,倒是不急,我想去看看君和读书。” 闻言元君瑶点头道:“也行,既然要去,那就买点东西去,给先生也买点东西,上次只交了束修,都没送束修礼。” 束修礼元君瑶也不知道有啥,只记得好像要买块肉。 齐梅香那是完全不懂这些,但她选择听元君瑶的。 于是元君瑶买了肉,买了一匹布正好做一身衣服,最后又买了些花生红枣之类的。 因为去学堂看元君和那是临时起意,所以元君和完全不知道她们会来。 她们到的时候正在上课,于是她们便在门口安静的看着。 元君和学的很认真,他也是里面最大的。 看着儿子认真学习的模样,齐梅香笑着笑着就落了泪。 要是有条件,早便该送孩子来上学了。 不上学只能种田,一代又一代,何时才能改变命运呢。 她不由得看向了元君瑶,小声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 元君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好端端的怎么煽情起来了? 要说感情,她对这些多出来的家人肯定是没多少感情的,不过受原主记忆的影响,她希望他们都好。 有记忆就等于有感情,但有感情但也不妨碍她理智。 等万和镇这边安稳下来,她便是属于世界的,是自由的。 等了许久,终于是上完课。 元君瑶敲了敲门,先生这才注意到这边,学生也都偏头看来。 元君和面露喜色,立即站起,但没有贸然出声,而是看向了先生。 “先生,我娘和我姐姐来了,我能出去吗?” 先生点头道:“去吧。” 元君和拱手一礼,说道:“谢谢先生。” 读书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齐梅香看越发是热泪盈眶。 元君和出来后有些激动地问道:“娘,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齐梅香的眼睛还是红的,这倒是把元君和吓了一跳,心都砰砰直跳了起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娘是高兴,看到你出息了就高兴。” 元君瑶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说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束修礼,你去给你先生,这些糕点是给你带的。” 齐梅香笑道:“去吧,娘是高兴的,你一定要好好上学,要谢谢你姐姐,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家的今天。” 元君和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点头道:“我会的。” 上学不一定是为了考取功名,认字长见识,丰富自己的学识。 元君和提着东西回了学堂,先将元君瑶给他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这才郑重其事的朝先生深深鞠躬。 “谢先生教诲之恩。” 先生面色严肃的点头,立即起身接过东西,微微躬身回了一礼。 之后,元君和又将糕点分给同窗们吃。 齐梅香见到儿子在这里一切就好也就放心了。 元君瑶带着两人现在回摆摊的地方。 齐梅香说道;“也不知道她们生意怎么样。” 元君玲接话道;“肯定是四婶的卤味卖的好。” 三人走入这边摆路边摊的街道,老远就听见了喧哗声,并且还看到远处围着很多人。 “这是怎么了?”齐梅香莫名心慌,因为那些人围着的区域,就差不多是刘氏和曹氏摆摊的地方。 元君玲倒是没想这么多,笑道:“二婶和四婶的生意这么好吗?居然围着这么多人。” 但元君瑶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不像,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她立即将手里的其他东西全部塞到了元君玲手里。 紧接着便扒拉开人群挤了进去。 耳边说什么的都有,她依稀也听出了什么。 “把保护费交了不就是了,现在遭罪了。” “就是啊,这地头蛇谁敢惹哦。” 她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等挤进去后,眼前的一切让她直接红了眼,不自觉就染上了杀意。 刘氏和曹氏的摊子被打翻,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倒在地上无助的很。 元柳儿和元桂儿被两个男的抓着胳膊要拖走,曹氏和刘氏都在拼命的抓孩子。 人群围了一个大圈,圈里大概有十来个男的,个个流里流气。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收了你家两个姑娘,以后这长街就随你们摆摊了,位置最好的都由着你们挑,哈哈哈哈。” 元桂儿和元柳儿害怕的浑身发抖,大哭着喊救命。 刘氏着急道:“钱都给你们,放了我女儿!” 曹氏脾气暴躁,嘴里在骂骂咧咧。 “你们敢动孩子一根毫毛,县丞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她们是县丞大人的妹妹!” 第202章 震慑。 曹氏也是没有办法,想着这般能震慑住他们,谁知他们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显然是不信她。 “她们是县丞大人的妹妹,我还是县丞大人的老子呢,哈哈哈。” 说话的人大笑了起来,十分的嚣张,他似乎是这群人的头领,其他人都看他的脸色行事。 他一笑,其他人也嚣张的笑了起来。 而这人长的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双眸炯炯有神,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嚣张,可见是作恶惯了的。 大概观察了一下情况,现在两姐妹都在对方手里,她需要先控制住场面,不然很危险,她的视线便落在了那络腮胡子身上。 擒贼先擒王!!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做足准备立即冲天而起,现在他们正是嚣张的时候,也是他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元君瑶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那老大身旁,双手为爪,内力汇聚,狠狠捏他的肩膀。 她最擅长的就是擒拿术,通过控制敌人的关节来限制行动,而人的身体构造,关节部位她亦是十分了解。 此刻内力汇聚于双手,狠狠用力一捏,瞬间‘咔嚓’两声脆响。 那老大的双肩便脱臼了,直接垂在双侧抬都抬不起来。 突然的变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那老大闷哼一声,恶狠狠的回头,双手废了但还是反应很快的抬脚朝着元君瑶踹去。 元君瑶眼神狠厉,以手为刀,对准的是袭击而来的脚踝,狠狠的一手刀劈了过去。 只听又是一阵闷响,那老大的脸成了菜色,下意识将脚收了回去,但落地的瞬间便传来一股剧痛,他瞬间站不稳往地上跌去。 “老大!” “大哥!” 那些小弟瞬间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元君瑶,拿刀的拿刀,拿棍子的拿棍子,朝着她冲了过去。 元君瑶丝毫不惧,但刘氏和曹氏吓的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 刘氏崩溃地喊道:“快跑啊!别管我们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她们只是想摆摊卖东西,又是招谁惹谁了。 这大街又不是他们家开的,凭什么收保护费? 这些人收保护费简直无法无天,那都是自己在人家摊位前搜,搜到了多少便全部拿走,看见女人还要揩油。 大家都不敢反抗,很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曹氏和刘氏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知道钱财是小事,人没事才最重要。 所以当他们过来的时候要搜钱都没有反抗。 但他们没搜到多少钱,就以为是她们藏起来了,就问她们要,她们解释也没有,拿不到钱就砸摊子。 刘氏和曹氏这才去阻止,但被打了。 更无可奈何的是,他们居然还盯上了两个小孩,为了保护两个孩子,这才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元君瑶一边对付那些小弟,一边还狠狠的踩了那老大的膝盖一脚。 这次那家伙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元君瑶面沉如水,出手狠厉,不一会就将那些小弟打的倒了一地。 剩下的还有些没上的,贪生怕死不停往后退不敢再上了。 其中有个矮小的男人,长的鼠目寸光,眼里透着狠厉和精光,除了老大,似乎就是他地位最高。 他的视线立即落在了罗氏和曹氏,还有那两姐妹身上。 他们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并且手里有人质。 元君瑶察觉到他的眼神后,立即伸手进了袖子里,手心多了一把匕首,她抓住了那老大的肩膀,直接将一个最少两百斤的男人给提了起来。 那老大的双腿已经废了,此刻是站不住的。 元君瑶将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说道:“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人群发出一声声惊呼,显然是被元君瑶这力大如牛的模样给惊住了。 那些小弟更加六神无主,全都看向了那个矮小的男人。 “矮哥,现在怎么办,老大在她手里,而且我们打不过她。” 矮哥双眸里透着阴鸷,只一声不吭地盯着元君瑶。 元君瑶丝毫不惧与他对视着。 远处,齐梅香和元君玲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齐梅香好几次想过去看看,但是都被元君玲拉住了。 “姐姐说让我们在这里等,万一出事了我们过去也只能添乱。” 齐梅香不放心地说道:“就在人群里看一眼,要是真出事了,我们就赶紧去报官。” “矮子你别管我,杀了这个贱人,把那几个杂种都给老子杀了!”老大大声嚷嚷,脸色铁青,很显然从没这么憋屈过。 矮子犹豫不决。 元君瑶将老大丢在地上,一脚踩住了他的脸,直接将他的脸踩的变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老大被这么侮辱,矮子再也无法淡定。 “你放开我们老大,我们也把人放了。” 此刻刘氏、曹氏,还有元柳儿和元桂儿,都被抓住了。 元君瑶冷哼道:“放人哪有这么容易,你们打人,还毁了我们的摊子难道不用赔偿吗?” 矮子脸色阴沉,“你把我们老大,还有我们这么多兄弟伤成这样,你还想要赔偿?”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要不是你们仗势欺人闹事在先,我能打他们吗?我现在倒数三秒,你不拿出二百两赔偿,我就割掉他的耳朵!” 元君瑶脚踏着恶霸的头,单手拿着刀在手里翻飞着。 那些小弟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都在颤,这要是一个没拿稳,这刀可就扎在他们老大头上了。 矮哥脸色难看地说道:“你敢,你要是敢动我们老大,我就把她们都杀了!” “行啊,随便你,反正你杀了她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先杀了你们老大,再把你们都杀了,你应该能看出我有这个能力!” 匕首在元君瑶手里翻飞着,她嘴角上扬,笑容疯狂又嗜血。 矮哥拳头紧握,他现在也拿不定主意。 因为他不确定这几个人能不能威胁到元君瑶,但元君瑶挟持着他们老大,确实是能威胁到他们。 “三~” “二~” “一~” 元君瑶快速倒数三秒,压根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削铁如泥的匕首就直接割掉了老大的耳朵。 第203章 赌 “啊————” 老大惨叫了一声,鲜红的血瞬间飙了出来,这血腥的一幕瞬间引的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元君瑶不着痕迹地撒了些止血的药粉,避免这家伙流血而死。 矮哥睚眦欲裂,那些小弟更是又急又怕。 “把那个女的给我抓过来!!”矮哥指着刘氏。 小弟得令,立即拿着匕首架在了刘氏脖颈上。 一旁的曹氏腿软地瘫在地上, 元君瑶丝毫不惧,她缓缓蹲下,将刀对准了老大的鼻子。 “你杀啊,大庭广众之下你敢杀人吗?有种你就试试咯! 我再说一次,赔二百两,不然我就割掉他的鼻子,依旧是倒数三秒哦,至于那人,你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反正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仗势欺人是仗势欺人,但是出了人命那就不同了。 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对方胁迫,不然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要是让对方看出她在乎,那么主动权便不在她手里了。 当然,她也做了两手准备,她这只手拿着刀子对着老大的鼻子,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暗器蓄势待发。 如果对方敢对刘氏等人动手,她就会发出暗器阻止。 矮哥脸色阴沉,立即让人用刀子对准了刘氏,刘氏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但她很聪明的选择保持了安静,甚至也明白了元君瑶的意思,不敢暴露彼此不同寻常的关系。 而现在只有元君瑶能救她们。 元君瑶神色淡然,嘴角微弯,一副不在意地模样,开口说道; “三~” “二~” 她的刀子用力了几分,老大的鼻子立即溢出了血,而她敢伤那老大,那用刀架着刘氏脖子的小弟却不敢伤了刘氏。 因为他怕伤了刘氏,他们老大的鼻子就直接没了。 “三~” 元君瑶数到三,眼神顿时一厉,刚想用力一割,那矮哥就立即叫道;“住手住手住手。” 他是真慌了,实在是不敢拿老大的命赌,他是真怕元君瑶压根就不在乎这几个人质。 想到她只说要二百两银子,还以为她只是为了求财。 矮哥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元君瑶摇头道:“不,我要银子也要人,否则那就都别活了,反正我们都是穷苦人家,一辈子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疯狂的表情。 这倒是让那矮哥拿不定主意了。 因为他不知道元君瑶到底是真的如此还是在赌。 他眼底闪过阴鸷,嘴上又开始示弱了。 “行,我让人去取银子,你别伤害我们老大了。” 他扭头和身边的一个小弟说道:“你回去取二百两银子。” 说话的时候还朝那人使眼色,那人立即懂了他的意思,立即说道:“是,矮哥我这就去取银子。” 那人走后,矮哥眼神锐利的盯着元君瑶,冷声说道;“小姑娘,劝你拿了银子还是赶紧放了我们老大吧,为了这几个人和我们作对一点都划不来。” 元君瑶嘴角轻扯,笑道:“谁说划不来,杀了这个杂碎,也算是为了百姓除了一害,还大家一个清净。” 那些围观的人虽然不敢说话,但明显看元君瑶的眼神里全是赞赏和钦佩,甚至还窃窃私语,希望元君瑶能杀了他。 很明显,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是长期受他们的迫害,简直是苦不堪言。 要说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报官。 他们人多势众,罪名又不至死,早晚都会出来,报官也关不了多长时间,而且作案的人多,关进去了这批还另外有人,到时候会遭到更严重的报复,而且他们官府还有人。 矮哥脸色难看,暗自咬牙,眼神焦急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老大。 人已经疼晕过去了,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血。 他实在是怕人出事。 他盯着元君瑶,眼底满是不甘,一把夺过了小弟手里的匕首,狠狠抵在了刘氏脖颈上,刘氏脖颈瞬间溢出了血。 他在试探,试探元君瑶的反应。 元君瑶的心一紧,但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只是将架在那老大鼻子上的刀也架在了他脖子上,还笑着说道:“来啊,一起杀。” 老大的脖子上亦是流出了血。 她虽是这般说,但另一只手里的暗器已经捏紧,只要那矮子敢动手,她一定废了他的手。 看是她的飞镖快,还是他的动作快! 矮子见状开始动摇,难道眼前的女人真的不在乎这几个人? 他实在是不敢赌,要是老大出事了,就算是把这周围的人全部都杀了也划不来。 矮哥只能恶狠狠地将匕首丢在了地上。 “算你狠!!” 元君瑶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甚至都不敢和刘氏对视。 事情闹的这么大,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报官。 这些人如此嚣张,恐怕身后还有人。 她的猜测是没错的,因为没过多久,那个说去取银子的人就回来了。 但他带来的不是银子,而是官府的人。 一个捕头带着七八个衙役。 看到官府的人来,曹氏顿时嚷嚷开了。 “官爷,官爷也救命啊!” 元君瑶盯着这几个面生的面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些人去报官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而且这么快就把人带来了,可见人就在附近。 当她看见这几人有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心里的预感更甚。 那捕头冷眼睨着元君瑶,厉声呵斥道:“你为何故意伤人,还持刀要挟?” 元君瑶冷笑道:“官爷何不了解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挑了挑眉,装模作样地询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有人突然拿刀伤人吗?” 那报信的小弟顿时低着头不敢吭声。 矮哥立即跪下认罪道:“我们认罪,我们收保护费,我们调戏民女。” 捕头故作严肃的呵斥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拿下!” 那些人全部老老实实的跪下,刘氏和曹氏等人也被放了。 但她们还腿软的坐在地上起不来。 元君瑶脸色阴沉地盯着那捕头,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第204章 一伙的。 这时矮哥指着元君瑶,指控道:“官爷,我们有错自有官府处置,但是她恶意伤人,把我大哥都给打残了,您可千万要为我们做主啊!” 元君瑶沉默地盯着那捕头。 这时曹氏着急地说道:“君瑶,你快放了那个人。” 刘氏也跪在求情道:“官爷,是他们抢钱在先,还要把我两个闺女抢走,又驾刀威胁我,我侄女才会动刀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她说着还露出了脖颈上的伤,哭诉道:“他们人多势众,仗势欺人,我们是真的没办法啊。” 捕头的脸色更加严肃,狠狠踹了矮哥一脚。 “你够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强抢民女。” 矮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求饶。 “我,我知错了,官爷饶命啊。” 他垂下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害怕和悔意,只恶狠狠地想着,等那个贱人被抓进了大牢,一定要狠狠蹂躏她一番。 元君瑶薄唇紧抿,依旧用刀架着那老大的脖子。 捕头踹过矮哥后,脸色微缓地朝元君瑶说道:“小姑娘,你放了他,他有什么错,官府自不会放过他!至于你,你既是正当防卫,那便不会治你的罪,你随后跟着我们去官府录个口供就行了。” 刘氏和曹氏顿时一脸喜色,费力的就从地上起来了,但她们一瘸一拐的可见伤的不轻。 元君瑶见她们要过来,立即就呵斥道:“别过来,站在原地别动。” 刘氏和曹氏都是一脸不解。 元君瑶冷眼睨着那神色和蔼的捕头,冷声说道:“他们搜刮了那么多人的钱,难道不该还回去吗?而且我二婶和四婶伤成那样,摊子也被砸了,两个妹妹也受到了惊吓,难道不该给赔偿吗?” 捕头依旧笑着,但眼底分明满是冷意,他立即呵斥矮哥。 “你们抢的钱呢,还不赶紧还给大家!” 矮哥立即说道:“是,是是,这是应该的。” 他抬眸扫向众小弟,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提着布包的男子身上。 “阿旺,还不赶紧将钱交给官爷!” 阿旺提着半袋子钱,里面都是铜钱和碎银子之类的。 捕头接过,嘴角不由得扬了扬,但很快压下,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是他们收取保护费的证据,等此案完结,我会派人一一核实,并把钱还给大家。” 但是大家听了这话并未多高兴,只安静的围观着。 只有刘氏和曹氏一脸感激的朝那捕头鞠躬。 元君瑶的脸色更冷了,又问道:“那我们怎么赔偿,我们的东西都被砸了。” 捕头脸色严肃道:“我们预估完损失后,会让他们拿出赔偿的。” “好。” 元君瑶微笑着说着,那捕头以为她要放人,但元君瑶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我不相信你,我要去敲鼓鸣冤,请县丞大人做主!” 捕头脸色微变,盯着元君瑶的眼神都变了,但他还是露出微笑,说道:“此案自是要经过县丞大人的,您自然可以放心。” 元君瑶依旧摇头,“不,我不信你,万一我跟你走了,你把我关进大牢了,那我怎么办?我到时候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依旧用刀抵着那老大,另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笑容明媚地说道:“来看看我们谁速度快,先赶到府衙。” 那捕头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小弟说了,元君瑶武功高强,所以现在要是让她赶到了官府,那他就死定了。 所以他当即了就翻了脸,脸色阴沉地下令道;“来人,围住她,此人屡教不改,不听劝阻任要行凶,抓回官府严加看管!” 这就是软的不行来硬了。 元君瑶嗤笑道:“你觉得你们是我的对手吗?况且我手里还有人质!” 她就不信,这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其他人做人质。 那捕头的眼神当即就扫过了曹氏等人,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不敢太无所顾忌。 刘氏和曹氏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拉着两个孩子退到了人群中,但被一个官差拦住了。 而元君瑶此刻已经被五六个人团团围住,她眼神冷冽,这下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捕头和这群收保护费的垃圾就是一伙的。 这些人收取的保护费,肯定是有一部分是落入了这个畜生口袋里,身为官差,不为百姓做事,反而助纣为虐谋取私利,实在是该死。 那些官差正要朝她动手,就在这时,人群外有人高喝;“县丞大人到——” 话音刚落便有官兵上前开道,一身官服的胡长庚果然来了,百姓们呼呼啦啦全部跪了下来。 元君瑶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同时又疑惑他怎么来了? 要是有围观群众报官,也不可能是县丞亲自过来。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焦急的齐梅香和元君玲。 是了,她让她们在原地等,肯定是她太久没过来,就过来查看了情况,发现不对劲立即就去报官了。 她无奈的和胡长庚对视一眼,十分无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三天两头有事情找上门,其实底层的人都是这般,没有她这般靠山背景的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那捕头是受了惊吓的,但很快恢复镇定,拱手说道;“大人,属下办事不力,无法擒住此人,请求责罚。” 矮哥等人老老实实跪着,这下是真老实了。 围观的百姓们亦是安静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元君瑶呼出一口气,喊道;“五哥,你终于来了。” 刘氏和曹氏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造此横祸连番受到惊吓,那官差的到来让她们看到了希望,可结果他居然和坏人是一伙的,让人更绝望的可不就是希望破灭。 而元君瑶这声五哥,又何尝不是将把捕头和矮哥等下吓破了胆。 矮哥不由得想起之前曹氏说的话,她说那两女孩是县丞的妹妹,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当时他们老大还大言不惭的说他是县丞的老子。 胡长庚不知现场情况如何,他只扫视了一眼,看着那打翻的卤味,受伤的曹氏和刘氏,还有哭泣的两姐妹,便知事情严重。 第205章 当街审案 他可就不止带七八个人了,他一共带了四十多个人过来。 他直接下令将整个现场全部围了起来,先掌控了全局。 除了他带来的人和元君瑶,其他人都跪着。 胡长庚眼神扫过捕头和那几个衙役,眼神透着冷意。 他们要是没猫腻,君瑶也就不会控制着那人不放了,刚才他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元君瑶和他们对峙。 “来人,升堂,今日本官要当街审案。” 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情肯定影响很大,而且四下百姓这么多,所以这案子当街审最好! 不一会就有衙役从四下的店铺里借了桌椅,胡长庚真要当街审案! 百姓们窃窃私语但依旧不敢妄言。 胡长庚让百姓们都先起来,随后眼神便落在了刘氏和曹氏身上,他是知道元君瑶要带她们卖卤味的。 现在她们受了伤,摊子也被打翻了,所以她们是受害者,于是询问道:“你们是那摊子的摊主,你们先说说怎么回事。” 刘氏和曹氏对视一眼,曹氏说道:“你说吧,我说不好。” 刘氏跪行几步上前,磕头后哭诉道:“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摆摊做生意没有得罪任何人,更不知道在大街上摆摊居然还要收保护费!” 她手指着被元君瑶打晕过去的人,说道:“以他为首!” 又扫视着那几个跪着和倒在地上的几人,说道:“他带着这些人,我看见他们从街头那边一路收保护费过来,我们不知怎么回事。 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也不敢做什么,便想着他们拿钱走了就是了,但我们是第一天摆摊,并没有多少收益,他们找不到钱就说我们藏起来,于是就砸了我们的摊子,我们阻拦便被他们殴打,摊子也被毁了。” 刘氏擦掉眼泪,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她又继续哭诉道:“摊子砸了也就砸了,谁叫我们弱小可欺呢,可他们这些畜生,居然还要把我两个女儿抢走,她们才十几岁啊!” 胡长庚的眼神落在那两个女孩身上,之前在元家他也是见过的。 此刻她们发髻散乱,衣服皱皱巴巴,脸上还挂着泪痕,可见确实是被欺负了的。 他的心中此刻蕴含着滔天怒火,他竟不知,在大街上摆摊居然要收保护费? 官府虽然管制着不让百姓乱摆摊,但从来不收钱的,而这些人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目无王法嚣张至极。 矮哥噤若寒蝉,那些小弟匍匐在地更加是瑟瑟发抖,这件事情捅到了县丞面前那就不得善了了。 他知道这次完蛋了,全完了。 收的那些保护费还在捕头手里呢,这就是铁证。 那些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若县丞要处置他们,那百姓们肯定群起而攻之。 捕头和他背后那位肯定是保不住他们了,甚至还会舍了他们顶罪。 本来犯罪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而他们还不敢供出他们来,因为他们还有家人啊,他们死了不要紧,可不能连累家人。 刘氏哭道:“要不是君瑶赶来的及时,我的两个女儿就被他们抢走了,大人,君瑶虽然伤了人,但我们是自保啊!” 胡长庚点头道:“本官心里有数,你先去一旁休息。” 刘氏磕头道:“是,多谢大人。” 刘氏退到一旁后,那个捕头立即说道:“大人,他们收取的保护费在这里,属下控制住他们后,他们交出来的。” 胡长庚冷冷睨着他,轻轻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人很快就上前将那一袋子钱拿上前给他过目。 袋子里都是铜钱,连碎银子都很少见,这可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 胡长庚脸上的怒气难以压制,立即下令道:“来人,将钱还给大家。” 他话音一落,便有衙役下去安排了。 百姓们并不激动,甚至还在迟疑,生怕拿了钱之后会遭到更加强烈的报复。 元君瑶观察着百姓们的反应,脸色逐渐变的十分难看,由此可见这些百姓都不相信官府了,可见平时是被欺负的惨了。 胡长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冽地说道:“大家放心,本官绝对不会放过这些收取保护费的土匪强盗!” 即便他这般说了,大家仍不领情。 甚至返回钱财都没人敢去认领,可见百姓们被这群强盗土匪迫害已久,这种情况百姓报官的话,官府不可能没有记录,他立即下令命人回去查案宗。 这边则继续审案,他看向元君瑶。 “接下来的事情你来说。” 元君瑶点头道:“是,大人。” 她轻轻扫过那个捕头,视线便刚好和他对视上了。 捕头立即垂下头,眼底闪过阴鸷。 幸好他刚才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而现在也并没有证据证明他和这些人有关系。 元君瑶自是实话实说,说自己看见一群人欺负自家亲人,情急之下便擒贼先擒王了。 之后就是和这些人对峙,互相拿人质威胁之类的,并且索要赔偿。 她指着矮哥说道:“老大没了,他就是老二,剩下的事情都是他指挥的,他吩咐小弟去取银子,结果银子没拿来,反而带来了这个捕头和那几个官差,我觉得不对劲所以没跟他走。” 胡长庚询问道;“怎么不对劲??” 元君瑶说道:“他们自己做的就是违反乱纪的事情,这个时候报官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所以我觉得不对劲,而且他们没有任何反抗就认罪了,您抓过这么好抓的犯人吗?而且是在犯人有十几个,官差只有七个的情况下。” 胡长庚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并且官府离这里还是有距离的,但是他们很快就到了,可见就在附近,这里动静这么大,他们要来早来了,可见是一直躲在暗处暗中观察,要不是有依仗这些人也不敢如此嚣张。” 胡长庚觉得她说的是有道理的。 那捕头磕头道:“大人,属下刚好巡逻过来并不知这件事情,这人或许是急着救他们的老大所以才会想着找属下,属下到此后,大概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后,便想着带他们回官府调查的,是她不肯跟属下回去!” 第206章 查案 他指着元君瑶,显然是说她在胡说八道,并磕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而且属下过来后并未偏帮那一方,一切按照规矩将他们带回官府调查,并未滥用职权。 至于这位姑娘说的,为何他们不跑不挣扎,除了那些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谁见了官府的官差敢反抗?” 元君瑶也不和他争辩,反正都是嘴上说说的都没有实际证据,至于这捕头有没有和这些强盗勾结,到时一查便知。 这时那老大悠悠转醒,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两个官差正瞪着他,眉头不由得蹙起,记忆渐渐复苏,也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胡长庚居高临下凝视着他,眼底尽是冷意。 老大恍恍惚惚的还分不东南西,手脚都断了,此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没看到坐在他斜对面的不远处的胡长庚,倒是看见了跪在他面前不远处的那个捕头。 他对官差并无惧意,因为平时也常见,他此刻脑袋晕乎乎的,还以为是那捕头来给他撑腰来了。 以前有闹事的人,喊来捕头也是他们给收拾烂摊子,装模作样关几天而已。 每次他们收保护费的时候,这捕头就会带着手下在不远处巷子里的一家酒馆里等候。 保护费收完,捕头拿走三分之二他和上头的人分,剩下的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了。 现在他的脑子不怎么清醒,激动之下居然喊道:“陈捕头,你可算来了,我要被那个贱人快要打死了!你把她关进大牢,我要狠狠玩死她!” 陈捕头的脸色瞬间煞白。 一旁的苏知意倒是乐了,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胡长庚一怒之下,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因为临时起意,当街审案,连惊堂木都没有,拍完他默默将手放下,脸上依旧严肃。 “陈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运心如灰,可还不是不甘心地磕头道:“大人,我的确和他认识,但是我们并不熟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喊出这句话。” 好在平时他们之间接触的很少,就算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 元君瑶扫他一眼,忽然走到胡长庚身旁,小声说道;“五哥,这个陈运肯定不会承认的,不如派人去他家里........” 胡长庚点了点头,很赞同元君瑶的做法,随即派人去了陈运家里。 陈运不知元君瑶和胡长庚说了什么,但此刻心里已经十分不安了起来。 胡长庚没再搭理陈运,而是将视线落在了那个老大身上。 “你,报上名来。” 老大这时才看清了现在的形势,躺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一旁的官差狠狠踹他一脚,呵斥道:“大人问话还不赶紧回答!” 他惊恐地说道:“我,我叫林风。” 胡长庚又看向了那个矮哥。 矮哥倒是上道,颤声说道;“我叫蒋正业。” “蒋正业,可你偏偏不走正业,真是可惜了这个名字。”胡长庚下令道;“林风、蒋正业,仗势欺人敲诈百姓,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本官——” “且慢。” 元君瑶突然喊停,胡长庚以及在场的人都看向了她。 元君瑶说道;“大人,他们显然在这条街上仗势欺人已久,百姓们肯定还有很多冤屈。” 胡长庚严肃道;“本官心里有数,他们此刻犯的罪已经足够砍头,我先将他们的死罪定下,百姓们才敢畅所欲言。” “还是你考虑周到。”元君瑶这下安静的站到了一旁。 胡长庚继续下令道;“林风、蒋正业于三天后午时菜市场斩首!其他随从,押入大牢监禁五年。” 没有惊堂木,没有令签,倒显的没什么威势,但林风和蒋正业还是吓的瑟瑟发抖。 “威~武~” 这时手持长棍的一些官差,忽然敲击地面喊了一声威武,一下子气势倒是拉满了。 陈运和他带来的那几个官差此刻格外不安。 百姓们已经有些开始蠢蠢欲动了,但似乎还顾忌着什么不敢上前告状。 元君瑶只得在心里叹息,这是对官府不信任成什么样了? 胡长庚亦是心头怒火直烧,他上位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为百姓做了很多,为了就是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可没想到这一小片天地里,这一条街,这么多摆摊为生的百姓,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直惨遭压迫和迫害,他这个父母官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愤怒地看向了陈运,下令道;“来人,将陈运重打三十大板,跟着他一起的重打二十大板,” 陈运慌张的求饶道;“大人,大人饶命啊,属下真的和他们没关系。” 胡长庚压根不听他说话,光是刚才林风头脑不清醒的时候说出的那句话就足以证明这陈运不清白。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官差压着官差打板子,现场惨叫声一片。 可百姓们是越看越激动。 当陈运被打皮开肉绽的时候,终于有百姓下跪诉冤了。 “大人,求大人做主啊,那林风去年收取保护费时,我妻子只是抱怨了一句,他就将我妻子一脚踹翻在地,口吐鲜血,最后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还是重伤不愈而亡啊!” “大人,蒋正业半年前抢走了我父亲的救命钱,导致我父亲没能及时医治,重病而亡,求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大人,我要状告陈运,三个月前我不甘心被收取保护费,准备去官府击鼓鸣冤,结果突然被人拉进了小黑巷里暴揍了一顿,断掉的手现在都还没好!当时我看到揍我的人就有陈运!” 这就是为什么摆摊的人们不敢去报官。 官府附近和摆摊的附近都有人守着,只要发现有人想去报官,便会被拉走揍一顿。 就算侥幸报官了也没用,官府顶多抓几个小混混进去关几天,可其他人依旧嚣张,而报官的人将得到更残酷的报复。 久而久他们都知道这些收取保护费的人中有官府的人,报官就等于找死! “大人,大人求你救救我女儿,我女儿三日前被林风抓走,到现在都生死不知啊。” 胡长庚的心像是被撕裂了般,疼的他几乎窒息! 第207章 全是悲剧 陈运的心沉入谷底。 随着告状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他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他都如此了,跟着他的那些官差就更只能等死了。 他们知法犯法,可为的不过是钱。 身为衙役虽然每月能拿不少钱,但人怎么可能知足? 而现在整个现场哪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几乎大半的百姓都跪下哭诉了,整个街道闹哄哄一片。 元君瑶不由得叹息,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她倒是又助胡长庚破了一案。 这案子肯定能助胡长庚得到民心。 不过这也就是遇到了她这样的硬渣,换做别的百姓,这次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现场一片混乱,胡长庚不得不派人回衙门,调派更多的人手过来这才稳住秩序。 他并未因为林风等人已经判了死刑而无视大家,而是派人一个个记录下这些人的冤屈和苦难。 被判了死刑林风和蒋正业瑟瑟发抖,早陷入了无休止的恐惧中。 随着百姓的控诉越来越多,林风和蒋正业的死刑不变,而他们的那些小弟,经过被大家指认,没一个能稳住五年的牢狱,有的从五年涨到了十五年,有的直接终身监禁,有的死刑。 这些人无恶不作,平时仗势欺人、敲诈勒索、强抢民女,犯下的人命无数,桩桩件件, 每一件都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胡长庚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就地正法,但他生生忍住了,而百姓们现在情绪激动,他也难消心头怒气,虽然不能现在就杀了他们,但是可以让大家先解解恨。 于是他下令道;“来人,将林风,蒋正业等人处以拶刑,立即执行!” 这种刑罚是一种酷刑,用工具夹紧犯人的十根手指,然后死死收紧,这会导致十根手指都骨折,一般是用于女刑犯的,但这些人实在是可恶,既然是用双手做的恶,那便先废了他们的双手。 林风等人被处以拶刑的时候,陈运几人的板子已经打完了。 八人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屁股已经皮开肉绽,整个街道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是真打了,而且打的特别狠。 元君瑶在一旁看着那是解气不已,但陈运到了现在都还在狡辩。 “大人,属下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虽然他和林风等人的接触很小心,但有时候还是会不小心露出马脚,所以很多百姓的指认中就有他。 胡长庚冷声说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视线看向了人群外。 此时官府所有的人手都调派来了这里,人群有序的站在两旁空出了一条路,去陈运等人家里调查的官差已经回来了。 他们带来了陈运的家人和林风的家人。 林风府里有一妻俩妾,还有被关押着的三个浑身是伤的女子。 陈运有年迈的父母和一对双胞胎儿子,还有三个小妾。 当官差带着人靠近后,人群顿时发出好几声哭嚎。 “女儿,我的女儿啊!” “媳妇,媳妇你怎么了,天啊,怎么会这样啊。” 林风此人极其变态,不仅喜欢幼女,还喜欢人妇,他家里关着的三个女子中 ,两个已经嫁人生子,另一个才九岁。 那九岁的孩子三日前被抓走,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 也不知是不是报应,林风妻妾众多,但并没有一个子嗣。 林风的妻子看到林风的惨状后非但没有同情,还大笑了起来,然后就彻底疯了,又拍手又狂笑,癫狂的很。 她激动地说道:“哈哈哈哈,林风这个畜生终于遭报应了,大人你一定要杀了他,他抢钱,他虐待儿童,他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幸好我早就给他下药了,哈哈哈,他永远都生不了孩子,嘿嘿嘿.......” 林风正在受刑,疼的撕心裂肺,压根没心情去关注他的妻子。 而他的妻妾没人替他难过和伤心,有的只是解脱后的痛哭流涕和如释重负。 陈运的家人围着陈运跪下。 “爹,爹呜呜呜。” 陈运的两个儿子跪在陈运旁边,大哭了起来。 陈运的妻子和父母更是除了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爹,你不是抓坏人的吗?你是被坏人打成这样的吗?” 陈运无言以对,事情暴露他没哭,被打他没哭,现在却是红了眼睛。 元君瑶偏头看向了别处,她就看不到这样的画面。 很多人走上违法的道路,为的就是钱,要钱也只是让家里过的更好,但错了就错了,你家的好日子不该让别人悲剧来买单。 “你这孽障啊,早就叫你收手别做了,你不听啊,现在好了啊,你丢下了这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陈运的母亲嚎啕大哭,什么该说的不该说都说了出来。 本不想认罪的陈运心里着急,但也深知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你快些认罪吧,说不定大人还能从轻处置呢。” 陈运的妻子呜呜咽咽的哭着,刚才来的路上押送的官差就已经给她们洗脑了。 说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让他们劝陈运早些认罪。 陈运脸色灰白地说道:“没用了,我犯的是死罪!” 整个街道又被哭嚎声覆盖了。 胡长庚眉头紧锁,但陈运的罪名逃不掉了。 这时师爷从人群中而来,手里抱着签筒和惊堂木,眼神冷漠地扫视了一眼现场,眼神在陈运身上定格了几秒,这才快步走到了胡长庚身边。 “大人。”他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胡长庚拿起惊堂木,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严肃地说道:“肃静!” 砰的一声响倒是很起作用,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的视线率先落在了林风妻子的身上,她坐在地上不停的发笑,显然已经不正常了。 他尝试问些什么,但已经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他只能让人先把她送去看大夫,倒是林风的几个妾室还能正常说话。 了解后得知,林风有过两个妻子,但都被虐死了,而她和他成亲五年,平时对林风的各种行为就是睁睁只眼闭只眼。 她会打理好家的一切事物,所以林风能容忍下她,也会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好每一个女子,如果还是保护不了,她也会好好安葬了。 第208章 收尾 她也是被强抢来的,为了父母不被报复她只能忍辱负重。 现在林风倒台了,压在她心头的巨石轰然倒塌,绷着的弦也断了,长期被压抑着,各种折磨和低情绪,导致她一旦放松就直接疯了。 胡长庚下令没收林风一切家产,再让人调查清楚被他害过的所有女子,给予一定的赔偿和安抚。 将林风这边的情况暂且处理好,现在就轮到陈运了。 押送的官差禀报称,陈运住着两进的大院子,府中还有下人,平常那是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些都是搜刮民财得来的。 而跟着他的那七个人,家中虽然比不得陈运,但生活水平亦是超出了正常收入。 以他们的收入根本不可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和收入完全不符的生活水平他们如何抵赖? 陈运家就他一个独子,父母年迈,妻子普普通通,也没外出过,家里就靠他一个人,他从哪里赚的这么多钱?其他人亦是普通家庭。 胡长庚狠拍惊堂木,冷声问道;“陈运,你可认罪?” 陈运不说话了,只垂着头发愣,他不能认,认了就真死定了,虽然不认也跑不脱,但是他不想死,因为真的不甘心。 他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年迈的父母,其实他做这件事情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永远都想再赚一天,再多赚一天,等积蓄够多了再收手,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胡长庚冷声说道:“陈运,你的钱财来路不明,全部都得充公用于赔偿。” 陈运浑身一颤,这下是真的破防了,他所做的一切,所为的所努力的不就是为了这些,可现在都没了,所以费劲心思最后还是一场空吗? 他真的无法接受,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可不管他说什么都晚了。 胡长庚直接命人去抄了家,但还是准许陈运的家人回去收拾衣服,但不准带走一点钱财,除了女人的首饰。 陈运的妻子穿金戴银,穿着绫罗绸缎,这些东西带走典当也是够暂时生活的,而这些都是喝别人的血吃别人的肉得来的。 陈运的家人显然不情愿,可面对官府,他们也不敢反抗,但陈运的妻子还是磕头道:“大人,陈运确实是拿了很多钱回家,但是买宅子的钱我出了一半,其中是我的嫁妆银子和娘家补贴的,您不能收走啊!” 胡长庚冷冷睨着她,冷声说道:“本官只是没收家产,没有让他额外拿出赔偿已经是格外开恩。” 陈运的妻子顿时不敢多言,生怕连东西都不让他们收拾了,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绝望之色。 本来以为人没了,至少家产还在,可现在什么都没了,她现在只后悔平时没有多置办一些首饰。 好在她置办的首饰也不少,而且还藏了很多私房钱缝在不穿的旧衣服里,尽管陈运已经倒台,家产也被没收了,但他们家依旧比寻常人家富裕。 恶事到底是陈运做的,胡长庚不想牵连无辜,但他们到底还是有包庇罪,两个老的一把年纪了,小的又太小了。 于是他又以包庇罪,下令将陈运妻子关禁一年以儆效尤 陈运妻子自是不情愿,大声为自己辩驳了起来,说事情是陈运做的,凭什么抓她。 胡长庚还未说话,那些百姓们便情绪激动的指责了起来 “你家男人吸别人血啃别人的肉,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却还乐得享受,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就是,你身上穿着衣服,戴的首饰,都是别人的血汗钱,你吃的喝的都是人血馒头,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 陈运妻子脸色煞白,只能任由官差将自己扣押起来,以后只有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相依为命。 临被抓走前,她只求和家人交代一些事情,胡长庚同意了,陈运的妻子低声在婆婆耳边说很多,最后夫妻俩都被抓走了。 陈运逃不过一死,他身边的人全部被判十年牢狱,最后就是还有很多赔偿。 官府案宗没有关于收保护费的记录,只有小混混闹事什么的,胡长庚不是傻子,陈运只是一个捕头,他如何做到一手遮天? 官府里还有人和他是一伙的,且官职不低。 只是这人藏的太深了,他暂且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让那人知道自己起了疑心。 审案进入尾声,历经几个时辰,午时都过了,但大家都没有感到饥饿,该抓的人也都抓了。 元君瑶不管其他人,只问道;“大人,我二婶和四婶被打成这样,摊子还被砸了,这赔偿怎么算?” 胡长庚大概估算了一下,一人给了二十两赔偿金,其中包括医药费和摊位赔偿,至于其他人的,只能之后再来慢慢核算。 虽然确实是给她们行了方便,这赔偿本来没有这么快到的,毕竟得先没收林风等人的家产,变卖等 但胡长庚询问过大家,大家都没意见,毕竟他们能沉冤得雪可是多亏了她们。 刘氏等人今日的盈利肯定是赚不到这么多银子的,但挨打了元君瑶就觉得划不来,可她们觉得划得来啊! 现在摊子什么的都没了,吃食也没了,只剩几口锅砸不烂了。 收拾锅具离开的时候,元君瑶还趁机打了一波广告。 “恶霸已除,生意还得继续,我们以后还会来此摆摊,希望大家都能生意兴隆,生活如意。” “多谢女侠!” “多谢女侠啊!” 大家纷纷感激,而元君瑶一人对付那些恶霸的飒爽风姿,已经深深映入了他们心底,她拯救了他们。 元君瑶带着刘氏等人走了,午时已过,但饭还得吃,于是她带着她们去了香满楼。 胡长庚这几日恐怕都得忙的脚不沾地,这案子牵扯太广了。 曹氏拿到赔偿金后笑的一直合不拢嘴,说这顿打没白挨 刘氏也觉得不是坏事,以后生意也好做,这案子如此轰动,过不了多久之外整个万和镇都会知晓,而他们也会出名。 只要有名气,何愁生意难做。 第209章 挨打也开心 她们都是第一次来香满楼,来这里吃饭那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元君瑶来过一次,显的倒是轻车熟路,她本想去二楼雅间的,但是齐梅香等人看到一楼的戏台子就走不动道了。 她们这辈子都没听过几次戏曲。 以她们的条件哪请得起戏班子,更没钱去戏院。 只有戏班子偶尔下乡巡演的时候他们才能沾光看到,那种机会几年难得有一次。 还有村里的元庆海每次过大寿会请戏班子在村头搭戏台。 元君瑶见状便只得打消了去二楼雅间的心思,又是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开始点菜。 元君瑶母女三人和刘氏母女三人,还有曹氏,一共七个人点了六个菜一个汤。 许是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好了。 齐梅香和元君玲对桌上的菜没多大兴趣,反而是全心全意的看戏去了。 甚至元君玲吃着桌上的小鸡炖蘑菇汤还说道:“姐,我觉得这做的还没你做的好吃。” 齐梅香附和道:“我也觉得。” “不会啊,很好吃啊,我喜欢吃。”曹氏吃的满嘴流油,尽管脸上还带着伤。 一顿饭本来很快就能吃完的,但是他们看戏舍不得走,愣是把这场戏看完了,倒是耽误了很长时间。 等她们从香满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元君瑶正准备带着她们回家,刘氏忽然说道:“坏了,明日的食材还没买,我还怎么摆摊??” 元君瑶只得劝道:“虽然受的是轻伤,但还是休息几日吧,这都下午了,天又这么热,食材都不新鲜了。” 刘氏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只自言自语道:“明日我早点去赶集,不然我也买个马车吧,不行,钱不够,买头驴够用了,后天正好可以摆摊,这下没人捣乱了,这事闹的这么大,我们正好做生意啊!” 曹氏说道:“我明日可以去摆摊,我的食材好准备,嘿嘿,你买驴那我也买头驴。” 这两人现在就只想着赚钱,闹这么一出虽然挨了打,受了惊吓,但好像不全是坏处。 “走,去买驴。” 很显然刘氏压根没听元君瑶说话。 元君瑶只得再次说道:“我说你们休息几日,还受着伤呢。” 曹氏摇头道:“那不行,休息什么休息,趁着这事情还热闹着。必须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卖的是什么。” 元君瑶也就由着她们了,并且还带着她们去了牲畜市场,一人买了一头驴,花了十多两。 刘氏看着自己的驴,笑呵呵地说道:“今日这顿打没白挨,嘿嘿嘿,换了一头驴。” “你说的没错。” 曹氏连连赞同,这头驴花了十六两,她又拿出三两塞给元君瑶。 “这三两给你,我今日的食材钱也是你出的,锅也你买的,我也不知道够不够。” 元君瑶收了二两,还了一两回去。 “二两够了。” “你刚才还请我们吃饭了,菜都我们打包了,你拿着吧这一两。” 曹氏却怎么也不肯要了,说今日好歹她还赚了一两,元君瑶也就只得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刘氏和曹氏看着跟在马车后的驴,那是忍不住一直在傻笑。 “今日的打没白挨啊。” “对,没白挨,以后肯定顺风顺水,嘿嘿。” 元君玲小声地和元君瑶说道;“没见过挨打了还这么开心的。” 元君瑶没绷住噗嗤笑出声,今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回到村里已经是傍晚。 刘氏和曹氏各自牵着自家的驴回家,村头巷尾纳凉的人个个好奇的迎上前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她们乐呵呵的正给大家讲述发生了什么。 巷子里可算是热闹了。 齐梅香迫不及待要加入,头都没回地说道;“君玲呐,晚上你做饭哈。” 她似乎忘记买了下人的事情。 最后只有元君瑶和元君玲回了家。 刘氏正和大家说着什么,还不忘吩咐跟着的两个女儿。 “柳儿桂儿,你们回去做饭去。” 回到家里,热水已经备好,晚饭也做好了。 元君瑶直接回屋洗澡,水面还漂浮着花,细看是菊花。 进来加热水的郭敏说道;“这是我在路边采的,已经清洗干净了,能平降肝阳,清风散热,可助于调节,达到泡澡排毒的效果。” 郭敏家里以前就是做三七生意的,她懂点医术很正常。 “小姐,我看到田地间和靠近山脚有很多野三七,成片成片的,长势极好,等到冬日就可以采摘了,我觉得这里可能很适合三七生长。” 元君瑶闻言看向了郭敏,询问道;“我本来是想让你负责绣楼的,你的意思是?” 郭敏垂头小声说道;“我其实不喜欢刺绣,虽然苏绣粤绣我都会,但我还是对三七更感兴趣,我从小跟着我爹种植三七。 如果我是男子,我肯定会继承家业的,当是女子不可抛头露面,但现在我已经无所顾忌了。” “行,正好我要种植杂交水稻,要租很多农田,到时候分一些给你。” 郭敏面露喜色地说道;“到时候卖三七也能赚很多钱的,小姐可以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不过三七适合种在山脚林间,” 她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做这些不是她自己赚钱,但是她终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元君瑶点头道;“行,给你安排。” 反正都是要赚钱的,做什么都可以,郭敏肯做那就是最好的。 这山林间基本是荒废的,如果能种出三七,到时候村里的人也能多份收入了。 至于那新店铺,既然开不成绣楼,那就再想想干点别的。 “小姐,三七其实也可以护肤,可以改善肤色,抵抗衰老,淡化色斑。” 元君瑶摩挲着下巴,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洗澡了。” “是,小姐。” 郭敏离开后,元君瑶立马脱光衣服跳进了水里,鼻尖萦绕着菊花香,浑身舒畅。 郭敏所说的她都有认真在考虑。 买她们来,是因为家里需要人手,但也可以让她们实现人生的自我价值,而她也可以从中得到得到收益,何尝不是双赢。 第210章 张虎死了 等元君瑶洗完澡出来晚饭都摆上桌了齐梅香都还没回来。 太阳已经落山,天都快黑了。 元识生和元君玲坐在院里,元君玲正在讲今日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情。 元君和牵着毛驴回来,进屋就疑惑地问道:“姐,娘和二婶还有四婶在村口说什么呢,那么激动,我喊她们她们都不理我。” 元君瑶无奈道;“没什么,饿了就先吃饭吧,我们在镇上吃了东西,不用等娘,她不饿。” 直到饭吃完了齐梅香才回来,她一回来就猛灌水,可见是说话说的口都干了,但她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都抑制不住。 她也没心思吃饭,端着碗还在一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管元识生说了好几遍,君玲已经和他讲过了。 齐梅香白他一眼没好气说;“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知道了你别听就是了。” 元识生挠了挠头,最后独自一人回家去了。 院里热闹的很,大家都围着齐梅香听她讲今天发生的事情,齐梅香也很乐意说。 元君瑶则独自一人回了房间。 等天黑该上山了。 其实她现在就手痒的很,好想自己开始打坐修习内力,但每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莫名就会想到沈少禹嘱咐她的话。 叫她不能轻易自己修习内力,很危险,又会想到上次失误的时候。 其实她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掌握了,但稳妥起见,她还是不敢轻易开始。 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元君瑶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回想着自从来了古代后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最成功她觉得不是赚了钱,也不是盖了房子,更不是带着全家过上了好日子。 而是她终于将原主那顽固的父母给改变,思想上,行动上,思维上,就算不是完全契合,但至少能和平相处了。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不由得拿出了平板,想看看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来福被抓入了大牢,想来宋春兰是最难受的,只怕都要疯了。 而殷三娘也不是个老实的,说不定都不会老实等张来福坐牢被放出来。 打开摄像头,堂屋里安静的很。 张得财在屋里来回踱步,手里拄着拐杖,走路蹒跚,屋里再不见其他人。 这倒是奇怪的很,现在正是晚饭时间,这人都去哪里了? 正当她这般想着的时候,张草急匆匆跑进屋,急切地说道:“不好了爷爷,弟弟淹死了,在后头的池塘里。” 元君瑶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而监控画面里的张得财直接摔倒在地起不来了。 张草急的直哭,想扶又扶不起来。 现在是大夏天,去玩水很正常,但是这个时候也是淹死人最多的时候。 大槐村后面那个池塘水最深的地方只到大人的胸口位置,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肯定是很深的。 张虎虽然不是什么好孩子,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元君瑶突闻噩耗,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无关什么人,有仇还是有怨,在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前都不重要了。 而张虎好像才十来岁,是属于早夭。 这个消息来的猝不及防,是她没有想到的,不管和张家有什么恩怨,她从没想过对付孩子。 张贵财晕厥了过去,张草哇哇大哭不知所措。 元君瑶听的心烦,干脆关掉了平板收进了空间了。 现在天还没彻底黑,屋外还热闹的很,但她屋里待不下去了。 干脆翻窗出去,灵活的就像是一只黑夜里的蝙蝠,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过她溜出去可不是去大槐村,而是上山去了,张虎的事情确实对她的心情多少有点影响,一条生命就这么逝去了。 大槐村,村后池塘边。 张虎和同村的两个小孩被捞了上来。 如今正是水稻收割的时候,大人们都在田里忙碌,小孩都是自己玩的。 谁也没想到这三孩子会来水边玩水。 这池塘是早就废弃的,中间深四边浅的设计,这熊孩子在边缘玩肯定是没事的,肯定是玩着玩着就去深处了。 三人都泡的发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溺水的,傍晚大人们收工回家了,吃晚饭找不到人这才发现出事了。 宋春兰捂着胸口晕过去两次,第一次掐人中醒了,第二次怎么掐都不醒。 殷三娘抱着女儿,心在这一刻也沉入了谷底。 张来福不举的事情只有她知道,现在张家唯一的独苗也没了。 张来富又下落不明,这个家完了,全完了。 悲剧接连不断,世事无常。 宋春兰被同村的人送回了家。 张虎的尸体本来是不能回家的,并且还不能有棺材,一圈草席丢乱葬岗就是。 但殷三娘已经不在乎什么晦不晦气了,她只能求人帮忙先把他送回去,反正个家现在已经够晦气了。 张招娣搂着殷三娘的脖子,似懂非懂的她还是很害怕的。 张虎回了家,其他两个孩子暂时放在了池塘边,只是身上被盖了东西。 张虎的尸体就放在院子里。 昏迷过去的张贵财终于还是苏醒了。 殷三娘面无表情,一脸疲惫地说道:“张虎就在院里,人没了。” 宋春兰还躺在屋里的床上昏迷不醒。 张贵财的脚步迈的很慢,但又怕太慢了,他恐惧的甚至不敢迈出堂屋的门槛,远远的就见一道浑身是水的身影静静的躺在院子里。 一个家要是没了孩子那这个家就彻底没希望了。 他再次腿一软瘫坐在了门槛边。 张虎的死才对这个家最沉重的打击,宋春兰和张贵财都几乎丢掉了半条命。 宋春兰再次苏醒后,呼吸急促地说道:“我除了心还在跳,人其实已经死了。” 但是她发不出声音,她说出的话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张贵财倒是没再晕了,也没哭,哭不出来,只是佝偻着背朝着孙子走了过去,瘫坐在了孙子旁边。 张家唯一的独苗没了,什么都没了 这家里安静的可怕,静悄悄的,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第211章 注孤生 夜风呼呼吹过耳畔,元君瑶绷着一口,费尽全力往上冲,夜色越来越暗,深山中大树高耸入天,遮挡了大部分月光。 她从空间拿出来手电筒带在头上将道路照明,等快到了时这才收了起来。 老远她就听见竹林有舞剑的声音,利刃划破空气,带着劲风和破空之势。 此刻她还未喘匀气,但还是立即从空间拿出自己的配剑,准备和沈少禹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她施展轻功,脚踏空气腾空而起,直直冲入了竹林中。 沈少禹此刻背对着她,但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样,甚至都没回头,反手将剑背在身后,直接就抵挡住了元君瑶。 元君瑶本来都想收剑的,察觉到他有抵挡后,便放开手脚打了,但她压根不是沈少禹的对手。 沈少禹单手执剑背在身后,只躲闪不还手,而她连他一片衣摆都碰不到。 元君瑶所有招式都使遍了也没用。 沈少禹淡淡道;“太慢了,你出剑速度太慢了,招式倒是不错。” 本想发泄一番,没想到没发泄成功就算了反而还惹了一肚子气,元君瑶顿时收剑往地上一丢,盘坐往地上一坐十分郁闷不想说话。 沈少禹偏偏还察觉不到她的郁闷,立即在她身边盘腿坐下,并说道;“开始吧!” 元君瑶抬眸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今天不练,没心情。” 沈少禹再木讷也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了,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没事,不想练。”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往石板上一样,摇曳的树影包围着小小的天空,一轮圆月静静的挂着,四下虫鸣声四起,寂静无声倒是惬意,心情随之也放松了下来。 沈少禹犹豫了一瞬,但还是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不想练就休息一下,你已经很厉害了。” 他在思考,是不是刚才自己说她太慢了,她就不开心了,但是她真的很慢啊! 元君瑶懒得搭理他,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不想动。 她刚只是因为张虎的死有些烦躁,又被沈少禹说的莫名郁闷,不过现在一下子就轻松了。 这么轻松舒适的氛围,有什么好郁闷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张虎的死又不是她害的。 沈少禹盯着她,就算她不理自己,但看到她轻松惬意的神色,心情也还是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她开心就好。 经过几天思想斗争,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在乎和喜欢,并且决定顺其自然。 有时候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比如现在,他莫名其妙的就在元君瑶身边躺了下来。 元君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沈少禹现在也算是她的半个师父了,师父和徒弟练武累了,原地躺着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吧! 只是当她微微偏头看向沈少禹时,恰好沈少禹也在看她,两人蓦地对视,气氛倒是有些不对劲了。 元君瑶的性格向来都是直来直去,有话直说的,她挑眉问道:“你怎么总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 沈少禹慌张的别过头,但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 元君瑶不由得想到了上次,她就问了一句这家伙有没有喜欢的女孩,这家伙就一长串解释那么多,像是生怕她缠上的似的。 结果现在不否认也不解释了,这倒是有点奇怪了。 其实喜欢不喜欢就算你嘴巴不说,爱意还是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元君瑶没谈过恋爱,但是她喜欢看电视看小说,多少也是有点恋爱脑的,一句话概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反正沈少禹一直都对她好的挺莫名其妙。 尽管上次解释了,但是她觉得解释的还是有点牵强。 或许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点奇葩吧,反正不可能正常男女相处,多少会带点暧昧的感觉。 再说沈少禹长的好看,身材又好,还帮了她很多次,她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 但是元君瑶是只打算谈恋爱,不打算成家生孩子的,她觉得这古代应该没有男的能接受这种,所以她注孤生啊!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就笑了一下。 沈少禹微微偏头看她,问道:“你笑什么?” 其实两人现在这样躺着挺惬意的。 他每天晚上都期待着元君瑶来呢,他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就很开心。 元君瑶嘴角上扬,说道:“不笑什么,开心就笑了呗。” 沈少禹嘴角微扬,仰头看向了天空,他现在也很开心的。 想到上次元君瑶问了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他也想问问她同样的问题,想着便问出口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元君瑶点头道;“有啊。” 沈少禹的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什么期待什么? 元君瑶双手枕在脑后,无所顾忌的翘着二郎腿,潇洒又自在,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衬托的她肌肤似雪明媚动人。 她笑着道;“我喜欢帅哥,帅哥我都喜欢。” 沈少禹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元君瑶邪魅一笑,说道;“就是长的好看的我都喜欢,我喜欢美男子。” 沈少禹的脸瞬间就黑了,而元君瑶此刻的表情活脱脱像是逛青楼的大爷,要不是知道她和离的原因,他肯定会觉得这个女人不正经。 “诶诶诶,你们俩不是练功吗?怎么躺一起了?你们就是这么练功的吗?” 圣老背着手走来,见两人躺在一起惬意的很,顿时就阴阳怪气了。 “你们这是借着练功的名义谈情说爱呢吧!” 沈少禹不吭声,只是眸光阴沉沉的盯着圣老。 元君瑶倒是坦荡的很,直接就说道;“就是不想练了今天,摆烂了。” 圣老白了沈少禹一眼,转身又走了。 “算了,不打扰你们了,看来你们是不会饿了。” 其实是他饿了,半夜把金麒叫起来做饭了了,本来是想问问沈少禹吃不吃的,结果好家伙,这两人躺一起了。 “我走了,今天本来是想练的,但是心情影响了,不过我觉得我自己也可以了,总之,谢谢你。” 第212章 火爆 这话的意思听着像是在告别。 沈少禹不由得蹙起了眉,“你以后不来了??” 元君瑶头也没回地说道:“我自己可以,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沈少禹知道她自己确实是可以的,只是他想挽留,却没有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趁着天亮前,元君瑶赶紧回家补觉。 今日不打算去镇上,只想躺着摆烂,所以她睡下后哪怕是感觉到天亮也没起床。 齐梅香等人也没打扰她,因为知道她累。 而今日齐梅香和元君玲要去铺子里忙碌,曹氏更是要自己去摆摊,刘氏一个人待不住,便跟着一起去了,顺带再采买食材。 她和曹氏不同,她的食材要每次采购,基本是隔一天才能摆一次摊,曹氏的面粉可以囤起来。 早客还未正式营业,但今日已经开始做点小吃食,免费送给大家品尝,算是试手也算是打波广告。 元君瑶已经规划好了每个人的工作,等正式开业的前一天她会一一交代的。 今早,曹氏的摊子一摆出便有很多客人上前,生意十分不错。 主要那群恶霸在这片区域作恶已久,大家或多或少都被欺凌过,甚至大闺女小媳妇的都不敢出门,如今终于是解放了。 而昨天审案很多人都在围观,所以大家都认识她们,心存着感激也是会帮忙照顾生意的,况且这手抓饼杂粮煎饼确实好吃。 曹氏笑的嘴都合不拢,而且她今日还特意准备了很多食材。 “大娘,昨天卖卤味的今天怎么不来?” 有昨日买过卤味的,今天倒是来回购了。 曹氏笑道:“卖卤味的明日就来了。” “我昨天吃饱了没买你的饼,我今天饿着肚子来了。” 曹氏抬眸看了那人一眼,连连点头道:“谢谢,谢谢你们照顾我生意。” 这条街早起已经摆满了摊,而她这里的生意是最好的,其他的摊子做完生意都会帮这边介绍,也是记了她们惩治恶霸的恩情,并且今日一早,官府就将赔偿送上门来给他们了。 这些年虽然不知被抢了多少,但至少现在讨回公道了。 经过这件事情,胡长庚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正不停攀升。 还有那为他们讨回公道的女侠。 与此同时,元君瑶之前做的事情也被官府的衙役爆了出来。 原来她不仅是这次将恶霸一窝端的女侠,还是上次将杀人犯擒拿归案的那个人,正是因为那件事情,她才成为县丞的义妹。 富有正义,公平公正的县丞。 武功高强,嫉恶如仇的女侠。 很快整个万和镇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两件事情都不是小事,那可都是轰动的大事。 巧合的是,早客开业那天正是那林风等人被斩首的那天。 并且,斩首的地方离早客还不远,这何尝不是一个将名声打出去的好机会呢。 曹氏的生意火爆,刘氏看着心痒难耐,在一旁看着待不下去,便自己采买食材去了,采买完了就要回家早做准备,明日多多的卖。 昨天卖了些,鸭脖和虎皮鸡爪是卖的最好的,其次就是猪下水。 别看这玩意难下咽,但卖的便宜又好吃,这不比卖肉划得来。 于是刘氏一早就去了猪肉摊这边。 王屠夫这边的两头猪下水是肯定好买的,二十文直接拿下。 但是刘氏还想多买点,下意识就看向了其他人。 这才发现,那第二家坐地起价的那个家伙不在了。 她疑惑地问道:“王大哥,这第二家的今日怎么没来?” 王屠夫嘲讽道:“被人套麻袋揍了,至少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了。” 刘氏惊呆了,问道:“咋回事啊?” 心里隐隐还有些畅快,那家伙真是活该。 王屠夫摊手道:“不知啊,那家伙那么嚣张,被揍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其实他是知道是谁的,但是不能说出来,而且这是大家默认的。 第三家和那家伙是穿一条裤子的,但今日格外老实。 “你还买猪下水吗?我们都卖十文。” “对对,都卖十文的。” 刘氏点头道:“买,但是也要不了这么多,这样吧,我今日买你的,明日买他的,可以不。” 这是她能想出唯一不得罪人的方法了,但大家都悻然接受了。 有钱不赚那不是王八蛋吗? 刘氏采购好食材,早早的就回家去了,光是清洗这些猪下水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但是家里人多,搭把手也不算辛苦。 而曹氏这边,准备了那么多食材,没想到一个上午就给卖完了,卖的精光,除去开销,一天就赚了快一两,大概做了一百五十多个饼。 她想着生意这般好,明日还得多准备些,做个两百个饼。 如果一天都能卖掉的话,那一天稳定就能赚一两银子了。 一个月就是三十两,一年三四百两! 半年她们家就能盖个大房子的。 当然,生意不可能是天天这么好的,刮风下雨什么的摆不了摊,有时候生意也可能没这么好。 她喜滋滋的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甚至是都顾不得没吃午饭。 不过她回家之前先去一趟早客。 齐梅香正在炸鸡米花和鸡柳,味道虽然比不上元君瑶做的,但是味道还是令人很惊艳的。 蔡老板夫妻做了很多包子和馄饨卖,他们本来就有很多回头客,所以生意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今日盈利还行,算是试营业。 曹氏过来是询问齐梅香要不要一起回去,可以搭她家的驴车。 齐梅香说要晚点,所以曹氏就自己回去了,顺带还采买了些明日要用上的食材。 这般算来,她这生意还比刘氏的要好做一些,不过刘氏要是卖起来,一天的盈利肯定要比她多,因为刘氏的算是一道菜,也就猪下水卖的便宜一些。 村里人现在可都好奇她们在做什么,听到是元君瑶在带她们做生意,个个羡慕嫉妒的呐。 所以曹氏一回村,就有人好奇地问道:“这么开心,今日又赚到钱了?” 曹氏喜滋滋地说道:“昨天不算,今天正是摆摊,赚了一两银子呢,哈哈哈。” “什么,一天赚一两?” “你卖的就是你上次摊糊的饼?” 曹氏笑道:“是啊,不过我现在可不会摊糊了,一个饼八文钱呐,哈哈哈哈。” 第213章 势利眼 白面细面可都是稀罕物,她这饼加鸡蛋加土豆丝和薄脆,卖八文钱赚的其实不多。 一般人肯是不舍得吃的,一个肉包子三文钱很多人都不舍得买,但八文钱就算给三个肉包子也没一个饼果腹啊! 大家都被曹氏一天赚一两的消息给震惊到了,那真是又羡慕又嫉妒,看着她牵着的驴车都不知道得多眼馋。 曹氏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她还买了两斤五花肉,晚上改善伙食做红烧肉吃。 “你家现在可是发达了,家里的房子很快就可以推了重建了。” “是啊,也能过上顿顿白米饭顿顿肉的生活了。” “还得是君瑶有本事啊!” 曹氏心中激动,但也不忘能有今日是谁的功劳,她笑道:“那是,多亏了君瑶,自家发财了还不忘拉扯我们。” “这不是应该的吗?以前你们家也没少帮衬他们家呐。” “你家卖这个烧饼,那老四家卖的啥,你们两家谁赚钱多啊?” 曹氏说道:“老四家卖的卤味,我不会做那玩意,不过肯定是老四家赚的多。” 但她现在已经很知足了,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有盼头了。 “你怎么这么傻呢,肯定是什么赚钱做什么啊!” “对啊,这样的话你很快就比不上他们家了。” 曹氏听出了他们的挑拨之意,不由得冷哼道:“那倒是不劳你们操心了,我做这个轻松的多,付出多少努力就得到多少成果。” 比起卖猪下水,那她肯定是宁可卖手抓饼。 那猪下水多难清洗啊,简直恶心。 她现在只要调好面糊,炸点薄脆,再炒点土豆和豆皮,这多轻松。 要论赚钱,那肯定是老四家赚钱的,但她可真就是辛苦钱,光是清洗就麻烦死,她虽然赚的少,但轻轻松松的不好吗? 曹氏回到家,那些人都还不肯离开,都是一个村的,她也不好赶人,只能冷着一张脸不搭理他们。 元木生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回来,想问问她今天生意怎么样,赚了多少钱,但这么多外人在他也不好问,不过看着驴车上的东西都空了,他就知道生意还不错。 曹氏将今日买的东西都搬了下来,一大袋面粉,一袋子土豆,还有豆皮,鸡蛋,肉啊什么的。 看的旁人真是羡慕不已,当初元君瑶家以前就是这么买东西的,一车一车的买,现在曹氏家也过上这样的生活了,这怎么能不令人羡慕。 曹氏正准备拿着猪肉去厨房做饭,元木生便说道:“你今日辛苦了,我来做饭吧。” “行,你多熬点油出来,不然太肥腻了不好吃。” 别看只卖了半天多,其实还真有点累了。 她没生女儿,婆婆又不止她一个儿媳,所以元木生有时候见她忙不过来便会帮忙,甚至坐月子的时候还会洗衣服。 尽管村里的那些老娘们总笑话,但何尝又不是很羡慕,毕竟他们家老爷们可不会这么给她们帮忙。 “娘我给你打水洗澡。”元望和元进都很懂事。 曹氏很是欣慰,便独自去收拾东西去了。 煎饼的锅拿下来清洗,那筐木炭就不用搬了,明天还得继续用。 这烧锅子的木炭是家里自个儿烧制的,但是家里存货不多了,要做这生意的话,木炭还得多烧制。 曹氏不爱搭理她们,她们还舍不得走,左看看右看看,还问东问西的,不过有一部分人转道去了刘氏家里。 刘氏正在院里清洗猪下水,整个院子都滂臭,她们倒是不敢进去了。 今日大家都很忙。 但元君瑶很闲,家里的事情有下人做,她睡醒就是吃,吃饱了就开始修习内力,有时间还是要赶紧变强大的。 如今村里都在议论元君瑶带曹氏和刘氏做生意的事情。 朱氏坐在村口,心中那是直冒酸水,更是有人直接在她面前挑拨。 “你也是君瑶的婶子啊,和那两家都是一样的亲,咋不带带你呢,真是偏心。” 问这话的人心思确实歹毒,这村里谁不知道他们两房之间的恩怨,这话可就是在扎朱氏的心,反正是不盼着人好。 但朱氏没有罗氏那么偏激,那罗氏的下场可还历历在目呢,她不想找死,但此刻心里是有后悔的,后悔当初的那么对大房。 如果一开始就好好交往的话,那今日带着做生意发财的是不是就有他们家了? 朱氏挤出笑容说道:“你明知我们两家关系不好的。” 那人讪笑道:“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朱氏沉默着不说话了。 倒是他的公公元江很是激动,满嘴都是诅咒。 “他们家早晚会遭报应的,尤其元君瑶那个不尊长幼的赔钱货,把自己的亲婶子都送去做坐牢了,她会早死的。” 他现在心中极其不平衡,一是嫉妒元君瑶家赚那么多钱,还带着老二家赚钱,二是记恨元君瑶将他家的儿媳妇送去坐牢了。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劝他积点口德。 “少说两句吧,要不是罗兰兰陷害人家在先,人家也不会将她送进大牢!” “我骂她关你什么事?你不就是看她家赚了几个钱吗?你们一个个巴巴的舔上去,真是不要脸。” 元江在村里的名声是极臭的,一般人都不愿意搭理。 朱氏小声劝道;“爹,你少说两句吧。” 她实在是怕得罪元君瑶。 元江冷哼道:“你怕什么,难道她还敢杀了我不成。” 朱氏无奈,只得起身离开生怕被牵连,她这心中的落差确实是难受啊! 甚至她现在还想着去元君瑶家赔礼道歉的话,人家会不会原谅她,可她想到自己以前扇齐梅香耳光子,欺负那几个小孩她就不敢去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往家走的时候,忽然瞥见一人鬼鬼祟祟的正往村里走,这人还很眼熟。 此刻人不是在地里就是在村口坐着,而这人走的都是偏僻无人的村巷子。 她不由得上前多看了两眼,随即大惊地呢喃道;“那不是元君瑶的前婆婆吗?她来干什么?” 第214章 危险。 朱氏深觉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上次罗氏遇到那个前小叔结果就发生了那样事情,但她可不傻,虽然嫉妒和暗恨元君瑶带着那两房发财。 但她明白如今的他们是斗不过元君瑶的,倒不如歇歇那些坏心思,卖个好。 没看到和元君瑶作对的没一个有好下场吗? 于是她立即就往元君瑶家跑去了,准备去通风报信。 宋春兰神色憔悴,脚步虚浮,整个人断崖式衰老,头发竟白了大半,可见张虎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她现在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临死前她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找元君瑶报仇。 这一切都是元君瑶给害的,她要杀了她,和她同归于尽。 听说元君瑶盖了一栋青砖大瓦房,听说她顿顿米饭顿顿肉,听说她赚了很多很多银子。 她凭什么过的这么好? 她将他们家害的这么惨。 要不是她来燕就不会死,要不是她三娘就不会流产,要不是她张花也不会被卖,要不是她老大就不会离家出走,要不是她老二也会被抓去坐牢。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娶了她,才将家里克成如今这副模样。 宋春兰眺望远处,看着那气派的大房子,心中的嫉妒和恨意不停翻腾。 原来真的有大房子,她真的盖了青砖大瓦房。 宋春兰不由得朝着那大房子走了过去,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满是浆糊,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房子呢? 他们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与众不同的房子。 她从没见过,真的没见过, 村里最有钱的盖的青砖房那也没有这么气派。 不知不觉她便走到了那房子前。 房子还未完全建成,还有木匠在里面雕刻,但也快要完工了。 木匠师傅干着活,忽然看见一老人站在院门口,便疑惑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平时这村里也有人会来瞧热闹,但大多他们都认识了。 宋春兰木讷地转动眼珠,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动了动唇,声音十分沙哑。 “这是,元君瑶家的房子吗?” 木匠点头道:“是啊,你是?” 宋春兰咧嘴一笑,说道:“我是她婆婆。” 她的嗓子忽然能说话了,奇怪吧! 死了几次,嗓子就好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死去的大儿媳,还有死去的元君瑶。 明明元君瑶还活着,可梦的她真的吊死了。 两个吊死鬼儿媳都阴恻恻的盯着她,还有淹死的张虎,张虎在朝她笑。 木匠师傅只觉得疑惑,因为他们依稀记得,东家姑娘好像没有许配人家,但这都不关他们的事了,说不定人家这两天定下婚事了呢。 他继续干活,也没再管宋春兰。 宋春兰独自走进了院子,将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满脑子都幻想着,如果元君瑶没和张来富和离,那这房子是不是就是他们家的了,她想象着一家人在这房子生活,那时她应该是最风光的。 甚至她还在想着,她要住哪个房间,哪几个房间给二房的住,还想象元君瑶和殷三娘又生了好几个儿子,她有很多孙子,全都在院子里嬉戏。 她不由得笑了,笑的十分得意,十分满足。 可最终她还是要回归了现实,因为这一切并不是她的,而她想象的也只是想象的而已。 从房子里离开,她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 她摸了摸藏在腹部的菜刀,笑容逐渐癫狂,一步步就朝着元君瑶家走去,她并不知道元君瑶如今是租房子住。 今日是中伏,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元识生今日并未出门去,所以家里就他一个人在。 他家是没有前院的,而且乡下人的大门是敞开的,此刻他正后院里喂养那几头猪,母猪正在生崽。 宋春兰左顾右盼,四下无人,她便悄悄溜了进去,小心翼翼在屋里打量了起来,门是开的,所以人是一定在家的。 但是堂屋里没人,倒是后院里有声音,不过她的视线被桌上的剩菜给吸引了。 是红烧肉,五花肉炒笋干,还有一条鱼。 三个菜都是荤菜,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上前直接用手抓起肉就往嘴里塞。 这元家的生活真的是富贵了,这菜里的油水多的她不敢想象,元君瑶本来是她的儿媳妇,而这些本该都是她家的啊! 元识生蹲在地上喂猪,丝毫不知堂屋里发生的事情。 元君瑶今日一天都在修习内力。 朱氏急匆匆的跑进院子,院里只有几个下人在,她们不认识朱氏,所以都很疑惑地看着她。 朱氏着急道:“出事了出事了,君瑶在家吗?” 见她如此急色,郭敏也意识到不对劲了,立即说道:“我家小姐在屋里。” 向阳说道:“可是小姐说了不能打扰。” “什么事情如此紧急?” 郭敏蹙着眉,想问问是什么事。 朱氏心中纠结,因为她也不知道元君瑶的前婆婆来做什么。 万一是她想多了,并没什么大事呢? 可要是耽误了大事怎么办? 正当她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元君瑶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虽然沉浸在了修习中,但还是听见了屋外的声音,望着一脸纠结之色朱氏,她拧眉询问道:“有事?” 不知为何,她莫名心慌。 朱氏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看到了你的前婆婆来了村里,好像是朝着你家去了,我怕出事。” 会不会出事她也不知道,反正如果她儿子被送去坐牢了,那她肯定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元君瑶立即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昨天张虎才死,今天宋春兰就来元家村,她能做什么好事? 她最恨的人肯定是她,最爱的人肯定是张虎啊! 现在张虎死了,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临死前以她怨毒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一人在家的元识生有危险。 昨天她依稀听元识生说过,今天要在家看着母猪生娃。 元君瑶顾不得搭理朱氏,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家中而去,并且心慌的越来越厉害。 第215章 报官!! 宋春兰将大半碗红烧肉吃了下去,被腻的差点反胃,但是她吃的很知足,她这辈子都没一次性吃过这么多肉。 她笑了,开心笑了,满嘴的油也不擦,手上的油直接擦在身上,撩起衣服就拿出了菜刀。 这菜刀的把别在裤子上,刀身锋利闪着寒芒,上面还有打磨的痕迹,很显然来之前她已经磨过刀了。 这刀很锋利,宋春兰的肚子都被划破了,隐隐渗出了血珠。 但她丝毫不在乎,只一脸怨毒看向了后院,在吃东西的时候,听见了后院有人在说话。 元识生自是在和猪自言自语,哪知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宋春兰先是探出头打探后院的情况,但是后院里没有看到有人在。 她只得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厨房亦是没人。 可她刚才分明听见有人说话。 “一、二、三、四、五.......” 这时猪圈里忽然传来了男人的说话声。 元识生正在数母猪生了几只崽。 宋春兰眼神狠毒地瞧了过去,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里就元识生一个人在家。 反正都要死了,杀一个是一个。 元识生要是死了,元君瑶也该会痛不欲生了吧。 至于梦里那个死掉的元君瑶,她压根就没当真,梦怎么能算数呢。 猪圈的门开着,元识生背对着门蹲在母猪旁边,所以他看不到身后的情况。 宋春兰眼底闪着兴奋之色,举起菜刀一步步靠近,就在她踏入猪圈的时候。 元君瑶刚好赶到,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宋春兰离元识生只有四五步之遥,她望着那闪着寒光的菜刀,一边冲过去一边喊道;“爹,小心,快躲开。” 元识生茫然地站了起来,回头瞧去,结果正好看见了举着菜刀一脸阴狠的宋春兰。 宋春兰在听到元君瑶的声音时,便立即朝着元识生冲了过去,举起了菜刀。 “去死吧,哈哈哈哈。” 元识生反应很快的躲闪,但还是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砍到肩膀了,这时元君瑶已经赶来了,立即抓住了宋春兰握刀的手。 不过还是晚了半步,刀还是落在了元识生的肩膀,血立即涌了出来,不过伤口肯定不深,因为元君瑶卸掉了大部分的力气。 元识生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肩膀脸色煞白。 刚要不是元君瑶叫了一声,这刀就落在了他头上,要不是元君瑶及时抓住了宋春兰的手,这一刀下去他的手肯定被砍断了。 宋春兰见了血极其兴奋,癫狂地大笑了起来。 元君瑶一脚将她踹飞,狠狠撞在墙上,又重重落在了地上,这一脚是实打实的踹,宋春兰直接吐出了一口血,菜刀也哐当掉在了地上。 元君瑶立即上前去搀扶元识生,看着他流出那么血居然还有点慌张,立即从空间拿出了止血药粉。 这刀再便宜点点就砍到大动脉,但现在出这么多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 她隔空取物的场景被元识生和宋春兰看见了。 而这一刻空间的防范系统也不起作用。 元识生震惊地说不出话,但经历过异魂重生,倒是还勉强能维持住理智。 宋春兰直接吓疯了,再联想到那个梦,她不由得尖叫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鬼,啊啊啊,你是鬼。” 好在撒了药粉后,元识生的血就止住了,元君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眼神冷冽地睨向了宋春兰,这时也注意到她居然能开口说话了,她不由得觉得奇怪,那药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她怎么会说话了? 难道她的药到了古代,一定时间后就会失效吗? 宋春兰还在大喊大叫,而她刚才看到了她从空间取东西,所以这次她还是要做哑巴,并且恶意伤人,她这次必须付出代价! 元君瑶无所顾忌了,至于元识生,看见了就看见了。 她又取出了哑药,一步步朝着宋春兰走近。 宋春兰看着她,就犹如看见了恶鬼一般,一脸惊恐之色。 “你,你是鬼,你已经上吊死了,你是鬼,你被索我命啊!” 元君瑶双眸微眯,冷冷的盯着她,问道:“你知道了?” 宋春兰虽然没了生的念头,但是对鬼的恐惧还是刻在了骨子里,她只惊恐大喊。 “鬼,你是鬼,啊啊啊啊。” 元君瑶蹙了蹙眉,这宋春兰有点不对劲啊! 她直接上前,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直接给她灌了哑药,药效没这么快,她又先点了她的哑穴。 这下彻底安静了。 而宋春兰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惊恐,觉得她肯定是使了什么法术。 元君瑶不再管她,转身关心地问道;“爹你感觉怎么样?” 元识生已经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摇头道:“我没事。” “君瑶,没事吧!” 朱氏长的很胖,这天又热,所以她走的很慢。 她看见元识生满身的血,吓的尖叫了一声。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元识生肩膀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还是流了一身,所有看起来有些吓人。 元君瑶冷声说道;“没事,去请里正过来,谢谢。” 这次多亏了朱氏提醒,不然元识生就危险了,但以前的事情不可能一笔勾销,顶多不和她计较就是了,但也不可能交好。 此时她得盯着宋春兰伤人,毕竟她现在的情况有点诡异,而元识生受着伤无法去报信。 她搀扶着元识生来到院里坐下,并进一步检查他的伤势,伤口裂开很深,目前血是止住了,但肯定是需要缝合的,遭老罪了。 处理伤势之前,得先处理了宋春兰。 不一会朱氏就喊来了里正,后面还跟着很多看热闹的人,朱氏气喘吁吁,已经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里正望着猪栏里明显精神不正常的人,又看着地上的菜刀,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跑到元家村来伤人,真是好大的狗胆。 “报官!你们俩,赶去府衙一趟。” 里正点了两个人去镇上,又找人去给元识生请大夫。 元君瑶捏了捏太阳穴,想着胡长庚大概会对她很无语,总有这么多事情。 第216章 宋春兰死了。 但是她不找事总有事情找上门来啊! 元识生这次纯纯是被她给连累的,可怎么算这都是无妄之灾。 张家现在变成这样能怪她吗? 他们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也就是遇到的她,换做别人可不就是活活被逼死。 这就和昨日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些恶霸一样,换做普通人只能选择承受。 而那些人不会自我反省,只会怪别人坏了他们的好事,只会怨恨别人,将所有的错误都怪到别人身上。 很快大夫就来了,由于医疗条件落后,他没有缝合的材料,只能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紧紧包扎好促进伤口愈合,再留下一些药。 元君瑶眉头蹙的很紧,这样简单处理肯定是不行的,晚上估计得发烧,伤口也很容易感染发炎。 这种情况必须缝合,再服用抗生素。 不过现在也不是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得先等晚上。 元里正找到元君瑶,向她询问情况。 朱氏只说她看到的,她并不知道宋春兰是怎么把元识生砍伤的。 元君瑶大概讲述了一遍,并说道:“她应该是记恨她的小儿子冤枉我不成,结果被送去了坐牢。” 这张家的人确实是太讨厌了,没完没了。 虽然大家都嫉妒元君瑶赚了大钱,但到底是一个村的,此刻肯定都是一致对外,纷纷指着宋春兰大骂,当然还是幸灾乐祸的更多。 这叫什么? 这叫有眼无珠,这么会赚钱的儿媳妇不当成祖宗供起来,反而是给逼走了,这不是眼瞎吗? 还是那句话说的好啊,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 现在不甘心就总是来害人家,怎么能这么恶心。 镇上很远,一来一回要很久。 里正便让几个人守在猪圈门口看着宋春兰,这种恶性伤人的案件只有官府能处理。 元君瑶和元识生静静等待着,看热闹的村民有些懒得等就先走了。 而那菜刀作为物证还在猪栏里没捡出来,也没第四个人进猪栏,现场尽量保持原样,不能破坏,且菜刀无第二人碰,上面只有宋春兰一个人的指纹。 猪栏里潮湿,地上还有污秽,走进去就有脚印,这也是证据。 【注明:我国很早之前就有指纹了,不懂的自行百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反正干等着也是等。 元君瑶便进了厨房给大家准备一些茶点,毕竟是要麻烦大家一同在这里等待。 另外元识生出了这么多血,那是必须得多补充水分,她又还在元识生的水中洒入抗生素,先预防伤口感染。 元识生的水呈现乳白色,并且闻着还一股怪味,别人的都是花茶散发着清香。 他迟疑着不敢喝,还以为是元君瑶端错了。 元君瑶直接说道:“你的是药,预防伤口感染的,赶紧喝。” 元识生闻言听话的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现在元君瑶说什么他都信。 要不是元君瑶,他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生活的吗? 要不是元君瑶,这次他就死定了。 “你好好休息,官府的人没这么快到,我去杀只鸡炖汤给你补补身体。” 元君瑶的视线落在了院里的几只老母鸡身上,她空间还有人参枸杞鹿茸等药材,到时候加点药材熬汤。 母鸡咯咯咯的正生蛋呢,元识生自是不舍,“我没事,不用补,这鸡正蛋呢。” 元君瑶严肃道:“不行,得补补,你伤了元气,身体一下子垮了怎么办?” 元识生还想再说。 元君瑶便又说道:“杀了我再给你买行了吧!” 元识生无奈地说道;“你杀就杀吧,买就算了,你娘天天忙着,这鸡还不得让我喂。” 不过他现在确实是有点晕乎乎的,可能是流了太多血的缘故。 刚砍下来的时候那血都飙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半多被染红了,地上还有一大滩呢。 元里正羡慕地说道:“还是君瑶有良心。” 其他人附和,“是识生有福气,女儿又能赚钱又孝顺。” “真羡慕,我家闺女嫁出去后,一年半载都不来看我一次。” 元识生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笑的很是开心,并且很是得意。 他们说着话,元君瑶便去杀鸡去了。 猪栏里,宋春兰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但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报不了仇了,但是她不想坐牢。 猪栏的门现在拴上了,看守的几人站的稍远了一些,开始还是很警惕的,但是见她一直躺着没动,便也放松了下来,喝着茶说着话打发时间。 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宋春兰缓缓挪动着身躯,眼神直直盯着那菜刀。 元君瑶那一脚估计是给她踢出了内伤,每挪动一分她脸上的痛苦之色便更甚,甚至嘴角还溢出了血。 她伸长了手,一点点靠近那菜刀,呼吸也慢慢的急促了起来,但此刻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终于她摸到了菜刀,艰难的握住刀把,菜刀便彻彻底底到了她手里。 她笑了,但拿起菜刀时,刀身蹭着地面发出了声音,这便也惊动了看守的人。 “她拿了菜刀!” 大家纷纷朝猪栏里看去,就连正在杀鸡的元君瑶都立即起身一脸警觉,都害怕这宋春兰拿了刀乱砍人。 里正焦急地说道;“快拿工具阻止她!” 于是大家顺手抄起锄头铁锹等东西做出防备的状态,一人又上前的打开猪圈的门。 元君瑶脸色难看,以最快的速度施展轻功,顷刻间就到了猪圈的围栏墙上,准备去夺刀。 猪圈的围墙是用石头和泥巴混合砌的,半人高。 宋春兰笑着,压根不搭理他们,只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狠狠割了下去,那脖子顿时豁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大家都以为她要伤人,没想到是自杀,这时猪圈的门也打开了。 元君瑶傻站在猪圈围墙上,开门的人傻站在门口,大家都傻眼了。 宋春兰的意识在慢慢消失,整个人躺在血泊中,身体在颤抖,但是她眼神是直直瞪着元君瑶的,甚至还在笑,笑的十分狠毒。 她杀不了元君瑶,报不了仇,那就死在她家里,让他们永远不得安宁。 第217章 死状凄惨 宋春兰现在的模样很是凄惨,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经转身不敢再看了。 元君瑶跳下围墙站在猪栏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地看着宋春兰断气。 宋春兰直到彻底断气那眼睛都还是睁着的,并且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正是带着微笑,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后背发凉。 她是自杀的,她的死和他们无关,甚至是死不足惜,但有点恶心的是居然死在了他们家里。 现在这房子是没法住人了,都成凶宅了。 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心里膈应啊,会造成精神攻击啊,甚至左右邻居都会觉得晦气。 里正脸色铁青地骂道:“这老妇真是阴毒,身上还穿着红色衣裳呢。” 民间传闻,自杀的时候穿上红色的衣服就会变成红衣厉鬼,这种鬼十分的厉害,怨气滔天。 元识生本就受了伤脸色发白,这下脸色就更难看了,甚至浑身都在颤抖,自是又惊又怕。 “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她怎么能死我家里呢。” 他无助的哀嚎着,被砍伤都没崩溃,这下倒是哭了起来。 贫穷人家也盖一个房子不容易啊,这可就是家了,一个外人死在家里了,这谁能接受的了啊! 元君瑶十分懊恼,刚才就应该把宋春兰的手给卸掉,这样的话她就死不成了。 可她刚才那一脚踢的很重的啊,别说她一个普通人,就算是一个武功高手生生承受这一下也得躺上好一会才能动弹。 今日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宋春兰到底是怎么能开口说话的? 她是怎么在重伤的情况下挪动身子的? 这都是无解的了。 反正现在人已经死了,死了倒也好。 “爹,别伤心,我的新房子已经盖好了,今晚你们先跟着我去租的房子那里住,给我三四天的时间准备,我们住进新房去,至于这房子拆了重建就是,我出钱。” 这事虽然不能怪她,但到底还是因她而起,她拿一百两出来那也能盖个很气派的房子了。 房子说盖就盖,手里得有多少钱才有这样的底气,大家都很羡慕地看着元识生。 元识生还是很伤心,情绪一下子难以收住。 元君瑶安慰道;“别哭了,盖个新房子,弟弟以后也好娶媳妇啊!” 为了哄他开心,元君瑶直接掏出一百两银票递到了他面前。 “给你银子,你现在就可以盖!” “嚯,一百两。” “真是一百两,她到底赚了多少钱?” “不是采人参吗?能赚这么多,不会采到了千年人参吧!” “你见她这段时间上山去了?天天往镇上跑,肯定在做什么生意,真是厉害啊。” ………… 大家此刻都暂时忘记了宋春兰的惨死,震惊在了这笔巨款中。 元识生呜呜哭着 ,即便如此,可他还是不舍得自己的家,他哭着说道:“小时候我住的是茅草屋,这屋子是我娶了你娘,又过了七八年才盖起来的大房子,你爷爷奶奶全部的积蓄啊,还借了好多好多才盖起来的.....” “别哭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是,这都要盖新房子了,还哭什么。” 大家心里在泛酸水,可还是在安慰元识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哭,能盖新房子还不好吗? 元君瑶直接把银票塞进了元识生的手里。 “好了别哭了,这有什么。” 许是她赚钱太容易了,卖几本医书赚了六万两,所以才不理解元识生的难过。 元识生不要她的银子,甚至还一脸坚定地说道:“我会努力自己重新盖的。” 这便宜爹还挺有骨气。 元君瑶还非要硬塞给他。 “行了拿着吧,不就是一百两吗?等娘赚了钱还我就是了。” 最终元识生还是没收这张银票,元君瑶也就没强求,钱还是放在她这里比较安全。 宋春兰的尸体静静的躺在猪圈里。 里正守在猪圈门口防止有人误入,随着事情传出去,村里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官府的人没等到,倒是听到风声的曹氏和刘氏来了。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听到死人了她们目前还是不相信的,进院子就问道;“君瑶,没事吧。” 元识生身上还带着一身的血呢,吓的她们脸色煞白,尖叫了好几声。 刘氏更是不经意间看向里正时,结果看到了猪圈里的死人,吓的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元君瑶都还没来得及提醒她们,其实不怪她会晕,宋春兰那双瞪着的无神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地上又全是血,脖子又豁开那么大一道口子,她不吓晕才怪。 曹氏比她好点,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也是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可见是吓的不轻。 元君瑶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曹氏骂骂咧咧道;“这一家人真是不要脸,到死都得害人,死了不得下十八层地狱!” 刘氏被掐人中悠悠转醒,整个人都还缓不过来。 元君瑶十分无奈,好在没一会二叔和四叔就来了。 在自家男人的安抚下,刘氏这才渐渐缓过来。 又过了一会,没等到官府的人,倒是等来了齐梅香和元君玲。 她们一进村就被人告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梅香急匆匆进屋,看到丈夫一身的血,顿时就大哭了起来。 元君玲胆小,呜呜咽咽的哭着甚至都不敢往猪圈那边看。 “怎么了怎么了,她们说杀人了咋回事啊。” 一直在村里疯玩的姜云珠也听到风声跑过来了,她看到尸体倒是淡定的很。 她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但自小在县衙里疯玩,什么没见过。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事。” 元识生自己刚才还在哭,现在看到妻女哭,倒是不敢再哭了。 齐梅香崩溃道:“这个千刀万剐的老货,死哪里不好死我家里,我这可怎么办啊!” 她是真的很绝望,钱没赚到,家倒是没了。 而元君玲心中满是恐惧,她一想到家里死了个人以后都不敢在家住了,虽然她没看到死人,但是身边人都在讨论,她光是想象就足够害怕了。 第218章 谁的错呢? 元君瑶长叹一口气,安抚道:“别哭了,房子再盖就是,我的新房子也马上竣工,你们先搬去和我一起住。” 话虽如此,齐梅香还是很伤心,气恼地大骂道:“这张家的人真是恶心,他们会遭报应的,迟早会被天收,当初真是瞎了眼结这门亲,真是谁摊上谁倒霉,人在做天在看,俗话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她噼里啪啦发泄了一通心里这才好受许多。 元君瑶见她没再哭了只是骂,便也随她去了。 发泄过后,齐梅香无奈地说道:“君瑶,这房子肯定是要重新盖了,爹娘手里现在也没多少银子了,又得靠你了。” 手里的五六十两,那是留给元君和娶媳妇的。 她知道这事不能怪元君瑶,真要论起来当初定下婚事的还是她和元识生,所以如今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但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他们也是后悔莫及。 这房子现在成了凶宅,如今不重新盖的话,元君和还怎么娶媳妇? 元君瑶点头道:“我会拿出一百两将这房子重新盖过,或者你们要是嫌膈应,再换地方盖也行。” 齐梅香立即说道:“那就换个地方盖。” 元识生眉头紧锁,不悦地说道:“我们盖房子本就不该让君瑶出钱,再换个地方又得多花很多银子买地基,你真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他想的很简单,元君瑶如今这个情况再嫁已经很艰难了,她自己也不会轻易嫁人,这要是把银子都花了,以后可怎么办? 齐梅香心疼女儿,但更多的还是为儿子考虑,她瞪着元识生,没好气地说道:“那算借,算借的行了吧,等铺子赚了钱再还给她就是了。” 元识生小声说道;“那铺子不也是人家君瑶的。” 他是觉的,全家都靠一个女孩子实在是不应该,而且他很羞愧,况且这还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亲生女儿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想到女儿,元识生的眼神逐渐黯淡。 他们的亲生女儿,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或许也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齐梅香更多的还是为儿子考虑。 他们说的话元君瑶全都听在耳里。 说实话,她虽然心甘情愿拿出银子来给他们盖房子,但她可以给,他们不能自己要,齐梅香说的话她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的,人不都是这样。 那铺子她又不是非齐梅香不可,甚至她多买几个下人,还不需要付出收益分成。 元识生很多时候很古板,甚至固执己见,但恪守底线,有原则。 而齐梅香很难评价了。 齐梅香此刻正生气的瞪着元识生,冷声说道:“行,都听你的,以后不用你女儿一分钱,那铺子我也不去了,最好你儿子也不用去上学,那你干脆和你女儿断绝关系得了呗。” 她心里此刻很是委屈,她不都是在为这个家考虑。 她又不是坐享其成,她也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啊! 如果元君瑶没这个能力,她就不会提这个要求了,她是觉得一家人就该共同努力,让这个家变的更好。 再说元君瑶也还没嫁人,没嫁人那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好了,那宋春兰自杀在我们家,目的不就是毁了我们,你们要真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我们全家的生活,那不就如了她的愿?” 元君瑶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脸上扫过,又淡淡地说道:“房子我会出钱盖的。” 左右不过就是一百两,她又不在乎。 将原主的家人全部都安顿好,这身体她用着也就理所当然了。 元识生和齐梅香都低垂着头没说话。 元君瑶没再搭理他们了,独自进了厨房炖汤做饭。 没过多久殷三娘就赶来了,里正派人去通知的。 这是她第一次来元家。 她现在忙着操持一家的事情,还得处理张虎的丧事。 昨晚张虎的尸体在院里停了一晚上,宋春兰和张贵财也守了一夜,今日一大早宋春兰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她和张贵财上午刚将张虎给入土了,忙的脱不开身,压根没想到宋春兰居然会来元家村,怪不得周围找遍了都没见人。 齐梅香一见到她就没好脸色,其他认出她来的人,脸色则很是微妙,不过是白眼厌恶居多。 殷三娘脸色难看地问道:“我婆母呢?” 齐梅香冷哼道:“死了。” 元里正询问道:“你是宋氏什么人?我是元家村的里正。” 殷三娘被齐梅香甩了脸色,心里也憋着气呢,但面对元家村的里正,脸色到底还是不敢太难看,只老老实实回答道: “我是她儿媳妇。” 里正点头,指着猪圈说道:“你婆母拿着菜刀砍伤了元识生,被打倒后就自杀了。” 殷三娘紧抿着唇,眼神顺着里正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恐怖的一幕让她的脸色瞬间煞白,腿一软就摇摇晃晃地瘫坐在了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当然,这一刻她只有害怕,没有一点伤心和难过。 因为宋春兰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好婆婆,她死不足惜。 甚至害怕她之余她还在想,她是死在元君瑶家的,能不能用这件事情得到些什么? 比如赔偿。 她也只是想得到些什么,并未想过想过用此事来害元君瑶,只是想想归想想,她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是斗不过元君瑶的。 里正冷着脸说道:“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了,等官府处理完了,你才能把尸体带走,人是自杀的,我们都是人证,并且仵作也会来验尸,另外她砍伤这件事情还得另算。” 殷三娘的幻想被打破,不由得看向了元识生,直接便被他那一身的鲜红刺痛了双眼。 但很快她就释然了,甚至是无所谓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能怎么另算,怎么算她都不怕。 人又不是她砍伤的,家里反正穷的揭不开锅了。 不过现在她只在想,卖掉张花还剩的那些银子,现在被宋春兰藏在了哪里? 一直到临近傍晚,胡长庚这才带着人来了。 他实在是忙的脱不开身,恶霸那案子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 第219章 赔偿。。 这事虽然比不上恶霸那件案子,但也是极其恶劣的。 元君瑶和离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处理的,他知晓全部前因后果,这张家的人实在是太歹毒,不把人害到死都不会甘心。 官差的到来让元识生家更加热闹。 胡长庚只得先派人疏散人群,又让人将整个屋子包围了起来。 即便如此,大家还是搬了椅子垫脚,趴在后院围墙上看热闹。 胡长庚一到,里正便率先向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其他人不敢插嘴,全部都保持着安静。 等里正说完了元君瑶这才无奈地说道:“不好意思总是得打扰你,没安分一天就又出事了。” 胡长庚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也不能怪你。” 他算是亲眼看着元君瑶一步步崛起的,她这般自然是会有很多人嫉妒。 嫉妒上头,就容易犯罪。 不多说废话,也没空客套,现在都已经是傍晚了,今日估计得弄到很晚,昨晚他几乎是一夜未睡。 要不是县令帮着一起处理昨天的事情,恐怕他还得忙几天,今晚估计又只能睡个把时辰。 言归正传,虽然里正已经讲述了大概的事情经过,但他还是一一询问了朱氏、元君瑶、元识生、以及里正等人所有他们看到的经过。 拼凑起来就是完整的事发过程。 在他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仵作已经去验尸了。 仵作和调查的捕头都是县衙的人。 上次张来福的事情之后,胡长庚便多了个心,他和元君瑶虽说不是至亲,但也是认了干亲,所以还是要避嫌的,避免有包庇的嫌疑。 这件案子,宋春兰自杀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在场的全是人证。 死亡原因就是割断了喉管。 查案经验丰富的捕头根据尸体的姿势,握刀的手势,判断的结果也是自杀。 他还拿出一种药水,轻轻洒在了菜刀上,上面立即就显露了指纹,结论就是,菜刀上只有宋春兰一人的指纹。 另外就是元识生的伤,确实伤的很重,按照描述,当时特别惊险,生命受到威胁,所以当时就算元君瑶一脚将宋春兰给踢死了,那也算是正当防卫。 案件审理的时候,一旁是有人专人记录的,死尸的死状也有人专门绘画下来,并且菜刀也会作为证据收走。 宋春兰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和她人无关。 至于她伤人,现在人已经死了,赔偿的事情就压在了其家人身上。 胡长庚冷眼睨着殷三娘,冷声说道:“伤者的医药费,另外额外的补偿,一共十五两,你可有异议?” 在官府查案的时候,殷三娘很聪明的选择没有吭声。 一切皆有铁证,可不是她能信口雌黄的。 里正等人一直守在猪圈门口,她也没法做破坏现场。 她是个聪明人,明白这种情况撒泼打滚是没用的,什么事情都要用证据说话。 她一进屋就知道局势是对他们不利的,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赔偿。 胡长庚判下十五两赔偿的时候,她的心沉入了谷底,立即磕头哭诉道:“大人开恩啊,如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张来富离家出走,张来福被抓去了坐牢,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昨日我大儿子又意外溺水身亡,家里现在都揭不开锅了,实在是拿不出赔偿了。 我婆母也是遭受了严重的打击,这才会精神恍惚做出这种事情,现在她已经死了,这个家再也经不起风浪了啊!我公公缠绵病榻也起不来床了,我婆婆现在我都安葬不起了,呜呜呜.....” 她不狡辩只卖惨,话里的意思就是没钱,就剩一家老小。 但她这短短的一段话,就已经让人感受到窒息了。 这何尝不是家破人亡呢。 宋春兰为什么要来杀元家的人,很显然是将这一切都怪到了元君瑶身上。 “挺可怜的。” “是啊,现在家里就剩一个重病的老头子几个孩子。” “哎,确实是困难了。” 这一切皆因娶了元君瑶开始。 他们是这般想着的,但不敢说。 甚至看元君瑶的眼神还有些怪异。 好像确实是如此,靠近她的都没有好下场。 先前和她相好的狗蛋自杀死了,张家的家破人亡,她和离回家后,家里也是一直灾祸不断。 昨天齐梅香被人打了,今天元识生又被人砍了。 姜云珠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实在是听不下去,冷声朝他们说道:“你们要是觉得他们可怜那就伸出援手帮他们一把啊!最好也把姑娘嫁到他们家去,你们可真是善良,知道农妇和蛇的故事吗?小心反咬你们一口!” 大家立即沉默了下来,不敢言语了。 什么时候出事了就是受害者的错了?? 他们只看到了不好的地方,那全家变好怎么又自动忽略了? 这一切能怪元君瑶吗?她不是一直在被动的承受着吗? 这要是换做原主,那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胡长庚眉头紧蹙,一般遇到无力赔偿的时候,这时候就要看受害者是否谅解了。 张家的孩子确实无辜,殷三娘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赔偿就是赔偿,所以他只看向了元识生。 元识生的脸色亦是不好看,他是不想将人逼入绝境的。 宋春兰是罪魁祸首,她已经死了。 张来富辜负了他的女儿,眼下也是背井离乡了。 张贵财不知做了多少,但他袖手旁观教子无方。 张来福坐牢也是活该。 他们都得到教训了,现在张虎已经死了,还有三个可怜的女娃。 他其实是见过的,瘦瘦小小,怯生生的,很是可怜。 这时齐梅香愤恨道:“没钱就写欠条,田里的粮食也该丰收了,也可以用来抵债!我家的主劳动力现在伤成这样,我家的事情该谁做?我们的损失怎么算??” 她这话一出大家就能共鸣了。 现在正是粮食丰收的时候啊! 第220章 必须赔钱。 这时候家里那要是折损了一个劳动力那可是致命的,一年的收成就等于一年的温饱。 收成要是不好,全家都要挨饿。 但同情只是一瞬,因为以元君瑶现在的生活水平可不靠那几亩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切都是我婆母作恶,我也没办法啊,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我也活不下去啊!” 殷三娘抹着泪,哭的十分可怜,不少女人都对她起了同情心,就连齐梅香都忍不住心软了,除了知道她真面目的元君瑶。 元识生无奈道:“不然还是算……” “不能就这么算了。”元君瑶打断了他的话,冷声说道:“张家一共四个孩子,张虎死了,张花被卖了,卖了五十两,现在就剩两小孩,其中只有一个是你亲生的。 你少装可怜,赔偿拿不出来那就用粮食抵债,你们家的人是人,命是命,我家的人就不是人了,命不是命了是吧?” “什么,卖孩子了?” “还卖了五十两呢,真是狠心啊!” “就是,太狠心了,现在又不是吃不起饭,居然还卖孩子。” 从前灾荒年的时候那是没办法,现如今太平盛世居然卖孩子,真是令人不齿。 元君瑶将局势反转,殷三娘眼底闪过恨意,只得又哭诉道:“先前家中条件还是挺好的,后来花了全部家底给家里的老大娶媳妇,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家里饭都吃不起了,这才把孩子给卖了啊。” 齐梅香和元识生齐齐脸色大变。 他们明明才是受害者,怎么反而还变成罪魁祸首了? 齐梅香看殷三娘的眼神很冷,对自己刚才的同情十分的悔恨。 她怎么会同情殷三娘,这殷三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看着大家的眼神又变了,元君瑶淡笑道:“确实是发生很多事情,我嫁去一个月,张来福就欠了两次赌债,一次二两,一次八两,我没嫁过去之间欠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张来富和我说,他就这么一个弟弟,身为兄长要多帮衬,所以家里的事情全都是张来富做的,家里所有的进项都是他赚的,而家务事全是我做的。” 元君瑶不多说,一切只点到为止,至于具体如何,那就不用她多说了,大家大可自行脑补,并且大槐村的人也都有目共睹,而这元家村里,也有不少人在大槐村有亲戚。 殷三娘暗自咬牙,实在是没想到元君瑶这么难缠,她只得说道:“我婆母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她卖掉张花的银子藏在哪里。” 元君瑶眼眸微转,笑道:“我知道,我去问问宋春兰就是了。” 她的话引的大家后背一阵发凉,那人都死了你怎么问? 难不成问鬼? 元君瑶当然不可能去问鬼,她不过刚才做饭的时候查了监控,看见了宋春兰把银子藏在哪里。 看过元君瑶凭空取物的元识生选择了沉默。 齐梅香不放心地问道:“你怎么问,那人都死了。” 元君瑶自信一笑,说道;“放心,我有把握。” 她走到宋春兰的尸体前念念有词,煞有其事的模样看的全场的人都不敢吭声。 不一会她便说道:“宋春兰的银子藏在堂屋神龛后面。” 殷三娘一脸疑惑,很显然她是不知道宋春兰的银子藏在哪里。 卖张花一共卖了五十两,买东西买了几两,张来福被抓走上下打点花了不少,现在应该还剩三十来两,赔偿十五两后还能剩个十来两,也不至于饿死了。 胡长庚向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想着或许是元君瑶以前发现宋春藏钱的地方,所以现在才这么说。 既然现在有能力赔偿了,那自然是要赔偿的。 这些银子拿出来对彼此都好。 死人不会说话,或许殷三娘这辈子都找不到那些银子在哪里。 官差骑马还是很快的,这件案子已经明朗。 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元君瑶便去厨房又做了几个菜,喊上胡长庚,里正,还有她一家人吃。 至于那些官差和帮忙的村民,现在准备也来不及了,元君瑶拿出了些点心之类的招待他们,并且致歉说招待不周,大家也是理解的。 饭菜端上桌,黄澄澄的鸡汤用补药熬制的,还有另外四个菜,色香味俱全。 几人坐上桌吃饭,殷三娘只能在一旁看着,其他村里人都回家吃饭去了。 余下的就是门外守着的一些官差. 事情没有解决,殷三娘也不能离开,她闻着香味,饿的咕咕直叫。 元君瑶可没这么好心喊她吃饭。 元识生和齐梅香就更不会了。 只是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不远处的猪圈里还放着一具尸体呢。 元君玲才吃两口就捂着嘴不停的干呕了起来,她无奈地说道:“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她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差。 胡长庚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无奈地摇头道:“君玲姑娘,行得正坐的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别让恐惧掌控你,有些人是被活活吓死的,你也不要自己吓自己。” 元君玲都快哭了,浑身都在颤抖。 “我还是很害怕啊。” 她待在这里就很害怕,但又不敢自己离开,尤其是现在天黑了下来。 “没事,今晚娘陪你睡。” 齐梅香将她抱在怀里,蹙眉说道:“我还是先带着她回那边吧,君和这小子还没回来,估计在那边等我们呢。” “行,娘你打包一些饭菜。” 元君瑶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当。 齐梅香母女走后,姜云珠叹息道;“元君玲承受能力真是差。” 她整桌人中胃口最好的,还有元君瑶和胡长庚,两人的胃口也没被影响。 里正难得吃这么好的饭菜,但被整的也没胃口,整个院子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爹,你流了那么多血,多吃点肉喝点汤。” 元识生已经去换过衣服了,他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 元君瑶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见他脸上还是不好,立即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第221章 天方夜谭 “爹你发烧了。”元君瑶脸色大变,立即说道:“你随我回房间,我给你上药处理伤口。” 受严重的伤后发烧便说明伤口已经感染了,这可是致命的。 本来她想着等这件事情了却了再处理,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胡长庚立即说道:“去镇上济仁堂,那里的大夫医术高超。” 元识生也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比起镇上的大夫,他更相信元君瑶,于是他立即说道:“不用,让君瑶处理就好,先前大夫开了药,说晚上可能会发烧的。” 元君瑶不敢耽误,立即拉着他就回屋。 胡长庚等人也没心思吃饭了,只得在屋外等待。 姜云珠叹息道;“这样一家人真是多灾多难,也不知道君玲那丫头怎么样了,实在是胆小的很。” 胡长庚叹息道:“也不是人人都像姜小姐一样胆识过人啊。” 比起姜云珠,还是元君玲让人更有保护欲。 姜云珠贵为县令千金,本就高高在上,且又武功高强,容貌出色。 对胡长庚来说,她并不适合自己,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他不会武功,若娶了姜云珠,就有一种阴盛阳衰的感觉,所以他更喜欢温柔的女子。 元君瑶和姜云珠都不是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她们拥有强大的内核,一般的男人恐怕驾驭不了她们。 姜云珠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胡大哥似乎是更喜欢君玲妹妹更多呢,我放弃你了,一直单相思也挺累的。” 胡长庚拧眉说道:“我没有,但我确实是配不上姜小姐。” 他真没有这个意思,他每日在府衙里太忙了,压根没心情想别的。 姜云珠不再搭理他,哼着歌就走了。 转身的瞬间委屈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爹应该回县城了,她也该回去了。 她是真的很喜欢胡长庚,这个一本正经,一身正气的男人。 但是她一直追在他后面,他从来没有回过头看过她。 所以还是算了吧,她姜云珠,堂堂县令之女,拿得起放得下。 胡长庚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派了两个衙役跟在她身后护送。 屋里,元君瑶先查看了元识生的伤口。 伤口发红,很明显情况不太好,而且裂开的很严重,必须现在就缝合。 她立即说道:“爹,我现在要带你进空间给你处理伤口,你先闭上眼睛,等会看到什么都别害怕好吗?” 元识生十分紧张,也不明白元君瑶的意思,但是他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我不怕。” 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元君瑶让他再睁开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有些害怕,有些局促不安。 元君瑶解释道:“我来自的世界是你们那个世界的几千年之后,科技发达,能上天入地,日行万里,这个叫空间,在空间外就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而其实这里面大有乾坤。” 元识生一知半解,但看元君瑶的眼神就像是看神明一样。 他感觉自己现在云里雾里的,好像飘在云端。 元君瑶不管他了,反正她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她带着他进了诊室,让机器人给他处理伤口。 元识生看着形似人的怪异东西,见他能口出人言,还能行走,眼睛还能发光,只十分害怕地说道:“怪物,怪物啊。” “这是人造人,叫机器人,用来治病的,没事别怕。” 在元君瑶的安抚下,元识生这才渐渐平静。 缝合伤口要局部麻醉,全程元君瑶都一直陪在元识生身边。 元识生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尽管他现在还是不能接受眼前一切。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还是很害怕的。 没多久,他的整只手就没知觉了。 他这倒是不害怕,因为古代也是有麻沸散的。 麻药起效后,机器人就开始缝合,并给他注射了药物消炎抗菌。 他现在体温是三十九度,属于高烧,便又先喂了退烧药。 大概四十分钟后,伤口便处理完了,元识生也退烧了。 退烧后,昏昏沉沉的脑袋便清醒了。 元君瑶带着他出了空间,他只感觉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出来了。 要不是伤口缝合好了,他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做了一场梦。 现在大概是晚上九点半,元君瑶便让他先去睡觉。 失血受伤,又打了麻药,元识生也确实是累了,几乎倒下就睡着了。 熄掉屋里的灯,元君瑶便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期间胡长庚一直在门口等待。 等元君瑶出来他立即问道;“怎么样,人没事吧?” “没事,人退烧了,已经睡着了。” 胡长庚闻言也就放心了,想着元识生是个大男人,应该自身也能扛过去的。 元君瑶收拾着碗筷,几人坐在院里继续等待着。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去张家取银子的人终于回来了。 元君瑶到底还是现代人,她还是喜欢现代的时间,所以她手上其实是戴了手表的。 银子取来后,殷三娘伸长了脖子去瞧,那钱袋子确实是她婆母的。 没想到元君瑶真找到了。 但她不觉得是问尸体问出来的,和胡长庚的想法一致,觉得肯定是元君瑶以前在家的时候发现宋春兰是藏钱在那里的。 这时候吃完饭的很多村民又凑来看热闹了。 胡长庚打开钱袋子,里面有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和一些银子。 大概三十五两。 从中取出十五两给了元君瑶,其他的他如数交给了殷三娘。 十五两被拿走,殷三娘的心肝都在痛,但这是官府的决断,她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胡长庚看出她十分不甘,直接便说道:“此案你不服气的话,大可继续状告,除了本官还有县令,还有知府。” 殷三娘收起银子,垂头说道:“民妇不敢。” 胡长庚冷声说道:“念及你一个女子,夜行回家不安全,本官便派人送你回去,并替你也将你婆母的尸体送回去。” 刚才人群中,确实有人起了抢钱的心思。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殷三娘又是个弱女子,抢了都没人知道。 第222章 眼红怪。 但现在人家有官府的人护送,谁敢放肆?? 那也不可能去人家家里偷盗啊,要是被抓到可是没脸活了。 殷三娘连同尸体都被带走后,官府的人也全部都走了。 没热闹看了,村民们自然也不会久留。 热闹喧嚣的家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元君瑶独自坐在后院中,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只得无奈叹息。 这房子废了,反正也很破了,现在不重建早晚也是会重建的。 由于元识生已经睡着了,他现在伤的这么重,她也不可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住,她便将原主房间收拾了出来将就住了一晚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生了命案的缘故,今晚村里格外的安静,连狗叫声都没有。 而齐梅香之后也没再回来,估计是一个人晚上不敢回来。 后半夜,元君瑶查看过一次元识生的情况,他睡的很沉,但没继续发烧了,他的伤只要按时服药应该就没事了。 翌日大清早,元识生比元君瑶还早起床。 他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后院猪圈里的猪。 猪儿们倒是都老老实实的躺在猪圈里,就是那摊血看着膈应人,导致这些猪他都不想要了。 元君瑶的新房子那里可没有猪圈,她也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养猪养鸡养鸭的,又脏又臭,她可受不了。 “哎,真是造孽啊,死哪儿不好,非死猪圈里,可惜了我的猪儿哦。” 元识生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元君瑶打着哈欠起床,说道:“这还不好办,把这些猪挪到我租的房子那里去养呗,等新房子盖好,再俢个新猪圈。” “哎,也行吧。” 反正这房子也没人敢住了。 “爹?姐姐?” 元君和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 身后还跟着脸色不太好看的齐梅香,昨晚她本想过来看看,但愣是不敢来,这大早上的都还得元君和陪着才敢来。 “走吧,先去那边吃饭,等会再过来收拾东西,这房子马上就可以开始重建。” 今日一整天他们都在收拾东西,是真的准备要搬家。 曹氏和刘氏依旧大早就赶去镇上摆摊,但元木生和元金生都过来帮了,还有两家的孩子,甚至二奶奶和二爷爷都来了。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的时间家里的东西就搬空了,桌椅包括柜子,还有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只要能搬的全部都搬走。 朱氏中途来过一趟,说要给帮忙,但是元君瑶给拒绝了。 好在朱氏也没纠缠,被拒绝了就立马走了。 朱氏心里肯定是很失落的,她还以为自己昨天帮了忙,就能和刘氏和曹氏一样和元君瑶交好了呢。 但这终究是她想多了,从前发生的事情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不可能就这么一笔勾销。 大家帮了忙,晚上肯定是又要请客吃饭了。 反正家里现成的食材都有。 傍晚,曹氏和刘氏喜滋滋的回来了,今日两人的生意依旧爆火,全部都卖完了。 曹氏依旧是赚了一两多,她今日特意多准备了食材的,而刘氏赚了三两。 她明早又得去采买食材,加上制作,又得后天才能摆摊,所以她的收入是两天的收入,其实和曹氏算算是差不多的,多也不会多很多。 古代到底不比现代交通方便,也没有冰箱储存食材,现在天又热,买来的猪下水之类的东西,半天就得发臭了。 等她们摆完摊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还好家里有下人,饭都做的差不多了。 东西搬过来了就又得收拾,好在萧氏的这房子够大,东西也都放的下。 元君瑶等人住的也是心安理得,毕竟是交过房租的,现在房东也没了,等一年期限一到,这房子就该归公家所有了。 饭菜端上桌,齐梅香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本来元木生等人是死活不留下吃饭的,每次帮忙都请吃饭实在是太破费了,再说他们帮忙也不是为了吃饭啊。 但元识生非让他们留下,齐梅香也是不肯让他们离开。 毕竟现在正是大家都嫌他们晦气的时候,没几个人愿意帮他们。 今天下午元识生去村里请人做事,后天拆房子重建,结果大家都找借口不帮忙,这可把他给气坏了,又不是不给钱。 本来是准备拆了老房子在原地基上盖的,这般一来,就只能请外人了。 元君瑶一气之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买块地重新盖,那房子就留着做凶宅吧,叫他们拆结果不拆,留着反正也不止膈应我们。” 元君瑶办事很快,来回不到半小时就找村长定下了一块新地皮,钱都给交了。 本来想着省钱在原地基上盖的,现在直接换新地方了。 齐梅香本来也想着换新地方的,就算房子重新盖了,那人不还是死在那里,现在倒是皆大欢喜了。 她激动地说道:“君瑶啊,咱们家多亏有你啊,不然这日子真就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元君瑶没回答她的话,只说道:“之后的日子有的忙了,你和君玲从明日开始就得住在镇上忙生意了,房子依旧包给胡大哥他们吧。 爹要忙着地里的事情,君和要读书,做饭就交给向阳她们。” 这时祈安说道:“做饭交给向阳和郭敏吧,我和时愿是可以下地的。” “行,那就辛苦大家了。” 一切安排妥当,元君瑶也就放心了。 第二日元君瑶就带上了礼物,和元识生一起前往了干爹家。 恰巧胡大哥等人都在,直接开始商议盖房的事宜,元君瑶财大气粗,依旧是一律要的青砖。 一百两也是足够的,他们盖的房子没有元君瑶的大,类型也是常见款的,需要的青砖还没她的一半。 青砖瓦房盖起来,哪怕没她的气派,那在村里也是很亮眼的存在,这件事情定下来,元识生也是松了一口气,连日来阴霾仿佛被一扫而空。 而地基还没打,青砖就一车车的拉过来,胡大哥等人办事还是很快的,引的村里不少人围观。 元识生背脊挺直,春风得意。 这自然是让不少人羡慕的,但嫉妒的更多。 元宵被关了几天又跑出来了,他嘲讽道:“还不是靠女儿,有什么好得意的。” 第223章 红红火火 这元宵是村里有名的混子,上次想偷窥元君瑶洗澡,被元君瑶揍了一顿。 没想到这没关几天现在又出来作妖了,不过他这话也是大部分人想说但不敢说的。 元识生不气不恼,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其实也就是嫉妒。 在这些人的观念里,女儿都是赔钱货,生来就是别人家的人,养大一个女儿也基本都是赔钱的,不像是儿子还能养老。 可现在元识生的女儿不仅不是赔钱货了,还带着全家过上了好日子,回报不止百倍千倍,这怎么能不让人嫉妒? 元识生不固执起来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他笑道:“靠女儿咋了,人老了不都是靠儿女吗?她现在没嫁人,那肯定还是得为娘家打算啊,谁家女儿出嫁前不是给娘家做事赚钱??” 他眉开眼笑地说道:“谁让我有福气呢,能享上女儿的福,我的女儿可和你们的女儿不一样。” 他们家现在确实是村里无人敢惹的,但也是名声最臭的,尤其是元君瑶,那可是臭名昭着。 大家都说她命硬克人,命格是到二十岁才显现出来的。 先前嫁到张家,张家家破人亡,连带着老情人狗蛋也克死了,后来租住在萧氏家里,萧氏全家死绝了。 她娘家的人和她生活的近了些,结果也是三天两头祸事不断。 之前想租房子给元君瑶,忌讳她和离不租,然后又后悔,现在又庆幸了,说幸好没租,不然都要被克了。 还真是墙头草。 不过也有帮元君瑶说话的,先前萧氏做的事情爆出来后,很多人失踪的家人都找到了,大家都记着元君瑶恩情呢。 但那些说坏事的到底还是人多势众。 好在元君瑶才不在乎这些,只要全家日子过的好才是真的。 如今新房开建,铺子马上开张,曹氏和刘氏的生意已经渐渐步入正轨,新房子也在渐渐完善,家具摆件,生活用品,锅碗瓢盆等已经在慢慢置办齐全。 之后由于胡大哥等人在这里做事,胡大爷知道消息后,又给添了好几件大件,这让元君瑶十分的无奈。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这老头是真的一如既往的对她付出对她好,比她那个便宜爹付出的还多,所以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孝顺这个小老头。 如今三家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曹氏和刘氏每日基本都有一两的收入。 要知道,她们以前一年也就十几二十两的总收益。 这日傍晚,元君瑶刚从镇上回来,里正便过来了。 他说:“你的那三亩田,现在已经收割完毕,从现在开始就归你了。” 元君瑶道谢后,客气的留里正吃饭,但里正还是走了。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收割水稻,收割了还得晒,全都是人工。 人工收割,再用打谷机将稻谷打下来,又得筛,筛了再晒,总之很繁琐,收割早的已经开始耕田了,耕田也是用牛,很慢效率也很低,收成率更低。 如果种上杂交水稻,收成至少翻好几倍,多了不说,至少能翻三五倍。 这得多谢袁爷爷让所有人都吃饱饭。 很多人不以为然,其实等你到了古代,看着所有底层人员都是真的吃不饱饭的时候,你能知道他有多伟大了。 这天,早客正式开张,也是那几个恶霸斩首的好日子。 盛夏里难得的一日阴天,倒是凉快很快。 早客里一切准备就绪,齐梅香和元君玲昨晚是住在镇上的,元君瑶是早上赶过去的。 今日镇上格外热闹,到处都是人挤人。 这些人都是来看恶霸斩首的。 刘氏和曹氏也趁着这天准备了很多食材,忙的几乎是不可开交。 元君瑶一露面,便有那天的商贩认出了她,顿时就高声嚷嚷道;“女侠来了,女侠来了。” 元君瑶瞬间就成为了焦点,还没走到早客就被团团围住了,直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人挤着人,四下全是呐喊声。 “女侠!女侠!女侠!” 讲真,这么热的天,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除了汗臭味就是汗臭味,还有脚臭味,真的是受不了。 有些人是真的激动,真的感激,但有些人居然趁机揩油。 元君瑶在感觉到腰间有一只手后,瞬间擒住那只手,狠狠一扭。 身后顿时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散开了一些,元君瑶冷呵道:“手不老实那就扭断了。”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啊啊啊。” “王虎,你这个蠢货,平时手欠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去招惹女侠,这不是找死吗?” “就是,这家伙平时最爱摸女人的屁股,这下摸到铁板了吧!” 元君瑶脸都黑,直接反手将这男人的手给拧断了。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元君瑶冷声说道;“县丞一会会来参加我的开业仪式,你不服可以去告状。” 王虎可不敢去,距离上次放出来还不到五天呢,他只能吃这个哑巴亏,那个捕头可说了,再犯就关一年。 元君瑶将他丢在地上,冷声说道:“滚吧。” 她也是很无语啊,就是来开个店,怎么就又抓了一个淫贼。 男人落荒而逃后,耳边的欢呼声更甚。 “女侠威武!女侠万岁!” 一个女人,做了多少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一人擒住杀人如麻的通缉犯,一人单挑一群恶霸,反手扭断淫贼的手臂。 她是英雄啊!是拯救大家的女侠。 通缉犯闹的人心惶惶不敢孤身一人出门,恶霸统治街区多年,百姓苦不堪言。 元君瑶只觉震耳欲聋,她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感觉自己是走不出去,她只得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踩着众人的人头飞走了。 这一幕又惊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声浪。 终于,历经千难万险后,元君瑶来到了早客门口。 早客也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但门口有官差维持秩序,原来胡长庚来了,胡长庚帮她宣传,说这是女侠开的早餐店,于是大家就都来了。 他要亲自监斩那几个恶霸,但时间还没到,是午时三刻,还要游街示众,所以他先来了早客。 第224章 乔迁之喜 齐梅香和元君玲还有蔡老板夫妻俩在后厨忙的不可开交。好在有官差维持秩序这才没有乱起来。 大家都有序的排着队,后厨隔着前面有三个窗口,点单和取菜,和食堂的格式差不多,顾客们点完菜便在窗口等待取食物就行。 这是元君瑶特意吩咐人这般装修的。 店里的桌子上准备了辣椒酱和醋,还有筷子。 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来收拾碗筷。 今日四个人是真的忙不要过来,幸好蔡老板的两个孩子也在帮忙,他们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看来还得请两个人帮忙,一个收拾碗筷一个洗碗,生意真是好到爆,看来那天遇到恶霸还真的因祸得福了。 胡长庚搬了椅子坐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刑场周围人来人往。 时不时会有百姓过来致谢,感谢他惩治恶霸,也有人给元君瑶送鸡蛋蔬菜等东西,感谢她的付出。 这就是他为官的意义,惩恶扬善,为百姓主持公道。 那几个恶霸此刻已经被关押上了囚车,正被拉着游街示众。 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官差都险些拦不住激动的百姓们,可见对这些恶霸怨恨至极。 这次斩首的有陈捕头、恶霸老大、矮哥,还有若干个小弟,一共十三人。 一次性斩首这么多人还是少见的,此案轰动整个万和镇,甚至在整个县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好在此案还有县令大人一起处理,处斩的时候他也会来,此刻他站在香满楼的三楼,居高临下望着街道上的喧嚣。 十几个囚车排成长龙,百姓们的呐喊谩骂声震耳欲聋,臭鸡蛋烂菜叶像是不要钱的一般,雨点般密集地砸向他们,导致整个街道臭气哄哄。 这几人此刻身上还带着伤,可见这几日在牢里也没得好日子过。 首先被押上邢台的是老大、陈捕头、矮哥。 这三人乃罪魁祸首。 这几日三人受尽刑罚,但什么都没招。 胡长庚心中清楚,这背后肯定还藏着人,但他没有打草惊蛇,而这三人也不可能会招了。 此刻百姓们怨气冲天,为了平民愤,斩首的只能如期执行,至于那兴风作浪背后的人,总能抓到他的把柄的。 游完街前,胡长庚和姜长寻已经坐在刑场后准备的桌前,两人一身官袍,面容严肃。 刑场周围围了足足两圈官差,百姓们依旧很激动,一直都呐喊。 那些受害者家属们其哭声更是惊天动地。 被斩首的这几人的家人都不敢来刑场,这混乱一片,被人揍了都不知道是谁揍的。 胡长庚一拍惊堂木,四下顿时静了下来,接下来就是他的发言了。 斩首开始后,大家都去看热闹了,早客的客人一下子走光了,他们纷纷说等会再来吃。 元君瑶等人也能歇口气,便一起上了早客的二楼,瞧热闹去了。 早客的二楼刚好看的到刑场的全部,只是听不到胡长庚在说什么。 胡长庚说完话后,现场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可见他所说的话很得民心。 姜长寻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瞧着,显然很是满意。 胡长庚说完话后,三个光着上半身十分雄壮的刽子手提着大刀缓缓走上了刑场,停在了三人身后。 大刀闪着寒光,但百姓们情绪激动,呐喊声更加响彻云霄。 胡长庚抬头看了眼天,阴沉沉的,太阳躲在云后,但此刻已是午时三刻,他拿起三枚监斩令丢下,厉声说道:“斩。” 刽子手拿下三人后背的木牌,扬起大刀,狠狠落下。 三个头颅咕噜噜的滚了几圈,接着就没动静了,血飙出很远,人群一静,有些已经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但随即是更加激动的呐喊声。 还有剩下的十来个人,刽子手只有三个,所以得三个三个来。 这天刑场上一共砍下了十三个头颅。 当最后一个头颅砍下后,阴沉沉的天居然放晴了。 百姓们久久不散,受害者家属更是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死去的该瞑目了,活着的还要继续活着。 元君瑶神色淡然的看完整个行刑过程,元君玲依旧不敢看,其他人是又害怕又激动。 行完刑,生意还得继续,早客重新热闹了起来,人来的更多了。 同时门口送东西更多,很多时候站在窗口的人买完早餐,还会留下鸡蛋蔬菜等东西,搞的元君瑶十分无奈。 明明开的早餐店、面馆,结果一直到下午都还忙不完。 准备的食物几乎是全部卖完了。 蔡老板另外又去采买了食材现做,今日总收益,除去开销赚了三十多两。 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这才打烊。 当早客关上大门后,几人瘫坐在椅子上一刻都不想动弹了,实在是太累了,傍晚的时候刘氏和曹氏来过,但他们太忙了,两人只得离开。 这样的火爆持续了好多天,元君瑶花钱又雇了三个人帮忙这才松懈下来。 早客渐渐步入正轨,反响很是不错,就是这些天不停送来的东西让人很是无奈。 元君瑶让他们都收下就是,结果扭头就请人将菜市场的那条主道给修了一下,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眼下铺子开张顺利、新房开建、曹氏和刘氏的生意步入正轨基本不用她操心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她的新家完善,并且请人将那三亩田给耕出来。 她将空间的那本种田的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这才发现后半部分就是制作杂交水稻种子的全过程。 按照上面所教的,她便能培育出杂交水稻了,但她得先自己实验一番才能实行推广。 时间流逝,眨眼就来到了新屋乔迁这日。 早客歇业一天,元君瑶请了蔡老板一家和干爹一家过来喝喜酒。 乔迁在本地是很隆重的,需要办大酒,并且还要隆重请舅舅过来,舅舅还要在新家住一晚上,不知是什么习俗。 总之这天请了很多客人,原主的外祖父一家,齐梅香一共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还有姑奶奶一家,元识生的这个姐姐不是亲生的,是元识生的父母捡回来养大的,但也算是亲人了。 第225章 极品亲戚 另外还有元识生的外祖家,也就是原主奶奶的娘家,元识生有四个舅舅,有意思的是元识生的外婆还在世,今年九十多岁。 置办酒席,那肯定是要算好人数去置办菜。 蔡老板一家四口、胡大爷五个儿子算算不得二三十口人,但胡大爷已经说了,那天就他和五个儿子回来,也就是六口人了。 胡大爷这段时间天天跑元君瑶家,不知送了多少东西。 这两家人就是元君瑶自己请的客人,另外还有二叔和四叔家,这两家肯定是要全家来的。 元识生的外婆家是人最多的,外婆加四个儿子四个儿媳,据说四个儿子生了十个儿子,还有些都有了孙子,算算最少有二三十个人,具体人数算不出来,因为也不知道会来多少人。 齐梅香的娘家,外祖父加外祖母,两个儿子儿媳,据说大舅生了四个,二舅生了三个,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 还有齐梅香的妹妹家,夫妻俩据说生了两个儿子,加上儿媳孙子,少说也有十个人。 反正就这几家就有最少六七十个人。 十人一桌也得最少准备七十桌,只能多不能少。 每桌十二个菜,元君瑶依旧主张荤素搭配,主食是白米饭,但齐梅香不让,死都不让,说这得吃掉多少钱。 元君瑶干脆撒手不干了由着齐梅香准备。 凌晨四点,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 元君瑶一人住在二楼,修习内力和睡觉都没人打扰,本来房子只有一层的,后来元君瑶又决定加盖了一层,大概又修改了图纸。 【没找到两层的图纸,所以前面也就用了那张一层的图纸。】 元识生他们本来说好搬进来住的,但后来死活不来了,说新房子反正是马上就盖好了。 早上五点,元君瑶还没起床就有个客人上门了。 来的最早的是齐梅香的娘家人。 元君瑶听见动静走到阳台往下看,好家伙,呼呼啦啦一院子人,一眼瞅去,外祖家加小姨家,真有二十多个人。 这古代都是生的越多越好的。 齐梅香搀扶着老母亲齐柳氏,笑吟吟地招呼道:“爹,娘,你们进屋坐。” “哎呀妹子,你这房子也太气派了,这得花了多少钱啊!”大舅一脸感叹。 大舅妈殷勤地笑道:“还是三妹有福气啊,早就听说君瑶赚大钱了,听说一天赚几百两呢。” 齐梅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嫂可别听外人乱说,都是以讹传讹,现在家里也就这房子了,开个铺子现在还没回本呢。” 她先前没嫁人的时候,和这大嫂关系可不好,没少被磋磨。 嫁给元识生后,每次回娘家都要看脸色,要不是看在她对父母还算孝顺的份上,她今日都不会让她进家门。 “梅香啊,你这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娘家啊!做生意必须带上你几个侄子。”齐老爹直接是吩咐的语气。 齐柳氏立即应道:“你爹说的没错,你可不能忘本。” 大舅妈当即拉过自己的几个儿子,催促道:“快喊姑妈,姑妈也是半个娘了,以后姑妈带你们赚大钱。” 二舅妈不甘示弱,想喊来自己的两个儿子,结果两儿子早跑没影了,顿时气的她大骂。 “没出息的小崽子,死哪儿去了,喊都听不见。” 元识生站在一旁不吭声,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 这些人还真不是不客气。 二舅妈拉着齐梅香的手,激动地说说道:“梅香啊,你可不能忘了你两小侄子啊!” 齐梅香一脸为难地说道:“做生意的事情我可说了不算.......” 齐老爹顿时一脸不悦。 “什么叫你说了不算,你是不是就是不肯?” 大舅妈也变脸说道:“梅香你可不能这样,都说姑妈亲胜似半个娘,没有姑姑不疼侄子的,叫你帮这点忙你都不帮。 你家这房子盖了至少几百两吧,外头还在盖呢,清一色的青砖,听说都买了两个铺子了。” 谁家进门就这样,差点就赶上上手抢了,齐梅香脸色难看地说道: “这房子是君瑶的,铺子也是君瑶,另外那个房子也是君瑶给她弟弟盖的,我在铺子里也就是帮忙,我又赚不到银子,我就一农妇我能干什么?你们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齐柳氏生气地说道:“你是她娘还不是你说了算,那丫头和离在家,还不是这个家的丫头。” 她板着老脸看向元识生。 “识生,君瑶虽然是你的女儿,但要不是我生个女儿嫁给你,你也得不到这么个出息的女儿,帮这么点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元识生能说啥,他只得点头道:“是,是,你说的对。” 他是女婿,总不能顶撞丈母娘吧! 齐梅香沉着脸说道:“今日是我女儿的乔迁之喜,不想闹的太难看,你们还是适可而止吧,哪有进门就是让人这样让人那样的,今日大喜的日子也不见你们送多少礼金带多少礼物来。” 是的,他们都是空手来的。 齐老爹瞪着眼睛生气道:“你家都这么有钱了,居然还惦记娘家那么点东西,你还真是我的好闺女。” 齐梅香呼吸一滞,差点没气死。 恰巧这时候元识生老舅一家来了,他们这才熄声。 元识生的四个舅舅和四个舅妈来了,就八个人,而且人家每人都提了一份厚礼。 元识生上前恭敬地喊道:“大舅、二舅、三舅、四舅,几位舅妈。” 按照辈分,元君瑶是要喊舅公舅婆的。 她站在二楼,将发生的事情全都看在眼里。 大舅公拍着元识生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有福气。” 元识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激动地说道:“是生了个好闺女。” 二舅公感慨道:“你娘要是还在世得多开心啊!” 元识生的亲娘在家排行老幺,哪有舅舅不疼外甥的。 前些年困难的时候,齐梅香的娘家从没帮过,倒是几位舅舅总是接济。 齐梅香记在心底,看着四个舅舅的厚礼,再对比自己的娘家人,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莫名的委屈。 几位舅妈可真就是把她当闺女疼了,早些年被婆婆磋磨,几位舅妈没少帮她。 “来,进屋喝茶。” 她微笑着招呼几位舅舅舅妈进屋,对比起拖家带口还空着手来的齐家人来说,人家真是体面很多。 第226章 土匪来了。 堂屋的格局,进门就是摆着两排太师椅,和大户人家的格局一模一样,而一般人家进门都是八仙桌。 吃饭有专门的餐厅,互不干涉。 桌上摆着点心和瓜子花生,齐家带来的那群孩子进屋就像是土匪进村一样,疯狂地扫荡。 吃就算了,还弄的很多瓜子都撒在了地上,糕点屑又掉的到处都是。 本来这个酒席元君瑶就不让办,是她非要坚持办,结果现在看到他们这么糟蹋,齐梅香感觉自己都要心梗了。 远处的贵妃榻上,两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已经爬上去跳了 齐梅香眉头紧锁,十分不悦,但又不好多说什么。 齐老爹和齐柳氏直接坐在上首,眼神滴溜溜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脸上的贪婪和羡慕丝毫不加掩饰。 大舅妈摸着精致的太师椅真是惊叹连连,可随后她的眼神直接落到了一旁房间里。 “我去屋里瞧瞧。” 那屋是空着的,本来是元君瑶准备给元识生和齐梅香住的,但两人不来住。 屋房间里的家居摆设一应齐全。 大舅妈直接没问过人,推开门就进去了,气的齐梅香脸都黑了。 哪有这样的人,来人家家里做客不经过人家邀请就进房间去的。 “呀,呀,这床好气派啊。” “哎呀,这柜子真的大。” “嚯,还有梳妆台呢。” 元识生也不高兴,但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是妻子娘家人。 妻子可以嫌弃,可以抱怨,可以谩骂,但是他不可以。 由于齐家的人太多,大大小小也没有尊卑,十把太师椅全坐没了。 导致元识生的四个舅舅和舅妈都没地方坐了。 而远处摆着的三张榻已经被孩子们给占领了。 整个堂屋都是齐家的天下。 齐梅香都快气哭了。 元识生只得说道:“大舅,你们去茶室休息吧。” 幸好元君瑶这堂屋隔壁还设了个茶室。 而另外一边本来是棋牌室的,后来被改成了房间。 这堂屋里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吵的像是菜市场,元识生听着都头疼。 准备的点心和花生瓜子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别人根本就吃不了。 那些孩子还一人霸占着一个果盘。 大人也都装作没看见。 她只能又去另外准备了一些茶点招待几位舅舅舅妈。 齐梅香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就听元君瑶的,不搞这个酒席了,但她是想着新屋落成是好事,办个酒席热闹一下,也好增点人气。 从前齐家的人也不会这样啊,现在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招待好几位舅舅,不一会姑奶奶就来了。 她一个人来的。 本来她就是捡来养大的,养父母去世后,她和元识生基本也就是一年走一两次,再加上家里穷,她也不愿过多给弟弟添麻烦。 她提着贺礼,还准备了一个红包。 齐梅香东西收下了,红包没要。 这位姑奶奶也没闲着,一来就进厨房帮忙去了。 至于堂屋里会被造成什么样,齐梅香也不去看了,眼不见为净。 齐梅香的妹妹随后而来,她也是一个人来的,东西倒没准备,备了一个红包,齐梅香依旧没收。 她一来就四处参观去了,神色很是复杂,反正没多少高兴。 她嫁的比齐梅香好点,生活也一直很好,比较富足,每次回娘家都是很得意的,可现在她忽然被拉开了这么大的差距。 齐梅香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感觉到妹妹有些不如从前亲近,但也没在意,因为此刻她只顾着糟心,被娘家的人给弄的十分烦躁。 厨房里有几个丫鬟还有刘氏和曹氏,她倒是不用操心。 “梅香,娘喊你呢。” 这时二舅妈站在堂屋门口喊人。 齐梅香深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肯定又是说着刚才没答应的事情。 好在这时候胡大爷带着五个儿子来了。 见到有客人上门,二舅妈这才没多说,转身回了屋。 胡大爷准备的礼物用牛车驮。 齐梅香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朝二楼喊道:“君瑶?君瑶快下来。” 她话音刚落,元君瑶就起居室那边过来了。 刚在屋里,她已经从监控中看到了中堂的情况,堂屋的场景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精心选的贵妃榻,其实和现代的沙发差不多,现在被那些熊孩子糟蹋的没眼看。 那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结果吃的一地瓜子壳。 她是真的很崩溃。 还有几个孩子看见她从那边起居室过来,就要跑进去,还要上楼去,吓的她立即将二楼的门给锁了。 这边的起居室一楼还有个超大的客厅,可以摆最少八桌招待客人,此刻已经摆好了桌子,都是在村里借的,摆不下的到院子里吃。 “干爹,你怎么又准备这么多东西。” 元君瑶看着院里的牛车,真是十分的无奈。 牛车上放着一袋大米一桶油,还有一匹布,胡大爷由衷地祝福道:“祝你衣食无忧。” 另外还有一些鱼干,红枣干之类的干货,最重要的还有一架梯子。 胡大爷说:“祝你步步高升。” 齐梅香眼眶泛红,十分难过,这些本该是亲舅舅准备的,过屋的贺礼。 “还有鞭炮,香烛。” 胡大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本来不该是我准备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齐梅香赶紧说道;“没事,谢谢,谢谢您这么疼爱我家君瑶。” 这时屋里的人也都出来看热闹,瞧见这一牛车东西,齐家的人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大舅妈甚至还低声和齐柳氏说道:“那么一大袋子红枣呢,大夫不是说您贫血,要多吃红枣,等会你让梅香送你点啊!” 齐柳氏点头道:“这倒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孝敬我这个当娘的也是应该的。” 二舅妈却是看中那一大袋白米和一桶油。 “娘,那是白花花的米啊,真是羡慕,早听说君瑶认了县丞的爹当干爹,这一看就很有钱啊。” 大舅妈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低声说道:“娘,县丞大人还未娶妻,要是我们家闺女能嫁给县丞......” 她最小的女儿海英今年十七。 二舅妈闻言一脸激动地说道:“海燕今年十六,海芳今年十八,都合适。” 齐柳氏老脸激动的都红了,点点头;“是啊,三个闺女都要说人家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的快。” 第227章 脸皮真厚 她们嘀嘀咕咕的商议着什么,齐梅香则招呼着胡家几兄弟,将牛车上的东西搬进屋。 本来是想着搬进堂屋里的那个房间,但是想到那土匪一般的娘家人,便改了主意,直接送上了起居室那边的二楼。 她还找到元君瑶,小声叮嘱道:“你把二楼的门锁起来,今日人多眼杂的,指不定会有多手的人。” “行吧。” 元君瑶明白齐梅香的意思,她也很是讨厌那齐家的人。 原主的记忆中,对这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没什么好印象,反正从没得到过他们的疼爱。 齐梅香也很少带她们回娘家,因为人家并不欢迎,去了等到了饭点,上桌都要看脸色,还得听两位舅妈说家里如何如何困难,多少张嘴吃饭。 就今天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幺蛾子呢。 人家出门做客都是有分寸的,谁像他们家,拖家带口二十好几口人来,还空手来,空手来就算了,也不缺他这点东西,还偏偏要吩咐人家做这个做那个,实在是烦人的很。 蔡老板家是最后来的,因为他们家没有牛车马车,是走路来的。 他们深受元君瑶的大恩,所以准备的礼物也是竭尽所能,准备的十分丰厚。 齐柳氏和两个儿媳看到后,那眼睛就又亮了,滴溜溜的就打着什么鬼主意。 齐梅香将收下的东西全部都上锁放上了二楼。 不过蔡老板这些东西是她一个人送上去的,她并未发觉大舅妈和二舅妈跟在身后。 等她进屋放下东西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就响起了说话声。 大舅妈眼睛都亮了,激动的说道:“哎呀我地娘啊,这二楼更富贵啊。” 她不懂豪华和精致这两个词,她形容只会说富贵。 二舅妈眼睛都挪不开了,手直接摸上了一只摆件花瓶。 齐梅香回头看见她们,顿时就火冒三丈,这二楼可是君瑶一个人住的。 “你们干什么。” 她一声吼,吓了两人一大跳。 二舅妈差点把手里的花瓶给砸了。 两人责怪的瞪着她,大舅妈没好气地说道;“吼什么吼,吓死人了。” “就是,害我差点把这花瓶给砸了,这要是砸了我可不赔。” 齐梅香冷声说道:“你们来二楼干什么,这可是君瑶住的地方,我们平时都不能上来,楼下都已经搞的乱七八糟了,真的是.....” 烦人两个字还是顾忌着眼前的两人是嫂子,所以忍着没说出来。 大舅妈双眸瞪大,叉着肥腰,气势冲冲地说道:“你什么意思?你家富贵了呗,上你家咋地还能脏了你家的地板?我就上来瞧瞧还瞧不得了?怎么说我也是那丫头的舅妈,我还看不得她的房间??” 二舅妈双手抱胸,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穷人富了就了不得,下次可不敢来你家了,免的踩脏了你家的地板还得赔钱。” 齐梅香的胸口像是堵着棉花,不痛不痒的呼吸顺畅,可就是痒痒的难受的致命。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看完了吗?下去吧,我要锁门了。” 大舅妈更加生气了,语气十分的冲,那模样像是要找人干架似的。 “什么?锁门?这是防贼还是防着我们。” 二舅妈的脸色也是很难看,阴沉沉的要吃人一般。 “我们也不偷,直接问你要。” “就是,问你要。”大舅妈直接指着那袋子红枣干,不客气地说道:“娘前些天晕倒了,大夫给看了说贫血,气血不足,叫给买些红枣红糖吃,你这些枣等会就给我们吧。” 齐梅香并不知老娘晕倒的事情。 虽然心中怨气很多,可到底还是娘啊,生她养她的娘?她顿时急道:“娘怎么了?不要紧吧。” 大舅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看到了吗?人不好端端的在楼下。” 齐梅香还真是气晕了,这都给忘了。 反正也就是一袋子红枣干,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于是她说道:“行吧,等会走的时候我要是忘记了你就提醒我一句,还有这袋子枸杞,也带回去给爹泡水喝。” 大舅妈闻言这才笑开了花。 “算你有点良心,爹娘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你也该多回去看看了,以前的事情还能永远计较不成。” “就是,别等人没了,没机会孝顺了才后悔。” 这话说的齐梅香心里怪难受的,上次回娘家还是过年的时候,如今这都半年过去了。 半年都是时间,父母确实老了很多。 就算父母有时候有错,有时候很不好,可到底还是生生父母,血缘关系很奇妙的,让人总又爱又恨。 两人见齐梅香脸色缓和了,这才对视一眼,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大舅妈说;“梅香啊,刚才我们想了一下,刚刚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叫你带你侄子他们赚钱。” “是啊,你也有你的难处。” 齐梅香也不是傻子,见她们如此嘴脸,就知道她们肯定又打了什么别的主意。 刚才心底升起的一点点温情,瞬间就烟消云散。 果然,下一瞬就听大舅妈说道:“听说,县丞大人还没娶妻。” 二舅妈一脸殷勤地盯着齐梅香,俩人的眼神都在放光。 齐梅香一下子就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老大最小的女儿齐海英,今年十七岁。 长的又胖又矮,就像是个冬瓜似的,而且还黑,黑黢黢的眼睛又小。 老二生的多,还有两个小女儿,头几个是儿子,后两是女儿。 两个女儿一个叫齐海燕,一个叫齐海芳。 这俩虽然不胖,但长的也是一言难尽。 主要还是随了娘,她齐家的人还是不错的,当年她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啊,不然她的几个孩子也不会这么好看啊。 但要是配县丞的话,她不由得想到了县令家的女儿。 那可真就是花儿一般的人物,人家县丞都看不上,还能看上她那几个歪瓜裂枣的侄女?? 她立即就说道:“你们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人县令的女儿看上县丞大人了,海英她们,还能比的过人家县令千金吗?” 第228章 脸皮厚。 大舅妈立即说道:“怎么比不过,我家海英屁股大好生养,这是那县令千金能比的吗?” 二舅妈附和道:“就是,我家海燕和海芳干活利落着呢,十里八乡那个不夸一句能干。” 齐梅香无言以对,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是她这个做姑姑的看不起自己的侄女,实在是这差距太大了。 人县丞有权有势,娶媳妇需要娶干活厉害的干嘛? 还屁股大好生养,说句难听的,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 人姜云珠人长的漂亮,家世又好,武功还好,自小身体养的好好的,还能没有一个乡下农女好生养?? 要说她这三侄女,还没她家君玲好看呢。 她家君玲干活不利落吗?她家君玲身材虽然苗条,但屁股也不小。 她都没敢打过这个主意,人县丞还能看上她那三个侄女,那真是眼瞎了。 大舅妈和二舅妈都盯着齐梅香呢,见她不知想什么去了,便都急了。 大舅妈说道:“你家都这么有钱了,可不能不帮我们啊,不带侄子们赚钱,那总该对侄女们的婚事上上心吧!” 二舅妈又附和:“就是啊,拉扯娘家一把,你两个哥哥和爹娘不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齐梅香也不好直接说明,只能说道:“这事你觉得我能做主?那可是县丞,还有啊,三个侄女难道还能都嫁给县丞不成?那他也只娶一个媳妇啊。 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和县令的千金有没有定下婚事啊。” 大舅妈和二舅妈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思各异。 大舅妈心想;她家海英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会不喜欢,多好生养啊。 二舅妈心想;老大家的都胖成猪了,县丞肯定不会喜欢。 但心思是如此如此,大舅妈开口却是说道:“没事,这可是县丞,做妾也不要紧。” “对,三个都可以娶了。” 齐梅香只感觉自己的三观都碎了一地,她只能说道:“这事情我帮不了你们,县丞的婚事,你们还是去和胡大哥商量吧。” 大舅妈立即说道:“那你得给我们牵线啊。” 齐梅香顿感为难。 “这不太好,我可不能这么做,我是三个孩子的姑姑,我得避嫌,免的人说我故意攀附富贵,到时候反而帮倒忙了。” 大舅妈和二舅妈也算是看出来,齐梅香就是不想帮忙,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下来。 大舅妈没好气道:“你不想帮忙就算了。” 两人一人给了齐梅香一个白眼,然后就齐齐下楼去了。 齐梅香望着两人的背影,知道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她赶紧将二楼的门锁了,去找元君瑶去了。 元君瑶正在茶室招待客人。 四位舅公舅婆,胡家的人,还有蔡老板一家都在这里,这里倒是其乐融融的,并且大家都很知礼节,并没有将茶室里弄的乱七八糟。 就是这么多人坐在茶室里有点拥挤。 齐梅香急匆匆而来,焦急的招手道:“君瑶,君瑶你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元君瑶放下茶壶,立即就出了茶室。 齐梅香拉着她走远了一些,这才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元君瑶的脸色当即变的十分精彩。 她这大舅妈和二舅妈脸可真大啊! 居然要把她那三个表妹送给胡长庚当妾,她们是敢想啊! 人的长相是天生的,攻击别人的外貌确实很不礼貌,但至少要有自知之明啊。 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的时候,你要做的是让自己更好,而不是想着依靠别人变的更好。 “我现在是真后悔没有听你的,好好的办什么酒席,真是自找麻烦。” 齐梅香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元君瑶淡然地说道:“没事,办个酒席也挺好的。” 家里的亲戚不可能永远都不走动。 况且大舅公他们确实都挺好的。 虽然隔的远,没有二叔他们家帮的多,但对她们家确实颇多照顾。 还有干爹和五个哥哥,她住新家不可能不请他们来,他们帮了她那么多。 “这件事情交给我,你快去招待外公外婆他们吧。” 她和元识生,元君和还有元君玲都在茶室这边,谁都不愿去隔壁堂屋。 实在是那些小孩太闹腾了,那几位表哥都结婚生子了,小孩大的可能七八岁,小的才三四岁,正是捣乱的年纪。 这不,好好的院子里,一穿着开裆裤的小孩正蹲着拉屎。 另外一个小孩踩的满地都是,元君瑶现在只觉得有些窒息。 齐梅香也觉得呼吸困难,她这娘家人,可真是丢尽了她的脸,她赶紧说道:“君瑶啊,等酒席办完了,娘肯定给你处处打扫干净。” 正说的时候,堂屋里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齐梅香眉头紧锁,立即就去查看。 结果就看到两个精致的花瓶摆件被小孩给砸碎了。 “齐东,你这个臭小子,你看你干的好事。” 大表哥的媳妇气的要打孩子,但被齐柳氏给拉住了。 “行了,你打东儿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不就是一个破花瓶,摔了不就摔了。” 齐老爹也说道:“喊梅香过来收拾一下就行了。” 那个叫东儿的吐了吐舌头,像个皮猴似的直接跑了,一溜烟又钻进了房间,将那还没睡过的床上踩的满是脚印。 齐梅香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进屋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去了。 见她脸上难看,大表哥的媳妇小声说道:“对不起姑姑。” 齐梅香不吭声,气的呼吸都急促了。 齐柳氏见女儿还敢甩脸色,顿时就怒了。 “你摆脸色给谁看,不就是摔了个花瓶,你要是生气,你就去把你侄孙给杀了就是。” 齐梅香不吭声,将碎片收拾走了。 齐老爹冷哼道:“一看就是个白眼狼,果然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人。” 院子里的屎也没人处理,那侄媳妇把孩子洗干净了就走了。 齐梅香只得提了一桶水去将地板刷干净。 不然时间长了一块黄色的斑点洗都洗不干净。 一边洗她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 第229章 女人真难 女人这一辈子,做女儿好难,做妻子好难,做儿媳也好难,做母亲更难。 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对女人如此苛刻。 就像之前元君瑶嫁到张家,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最终她还是将女儿还给害死了。 “娘。” 元君玲立即过来帮忙。 齐梅香立即擦干眼泪,露出了一个微笑。 所以她的两个女儿她都养的很好,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错,却直接葬送了女儿的一生。 自从婆母死后,她已经很少受委屈了,今日还真是她咎由自取。 可受再多委屈她也得受着,不然父母生养之恩何以回报? 元君瑶在得知两位舅妈的意图后,她本想找胡长庚说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和干爹说最好。 于是她将胡大爷喊出了茶室,直接和他说了这件事情。 胡大爷不是看不起人的人,更不会以貌取人,但是这齐家的人实在是太没教养了,而且她们是什么意图他要是看不出来,那真是白活了一辈子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盯着点她们的。” 胡大爷板着脸回了茶室,但横竖都看胡长庚不顺眼了,这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不娶妻,他要是早早娶媳妇了就不会被人盯上了。 不过说来说去,他还是看中元君瑶做他的儿媳妇。 但现在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元君瑶已经是他干女儿了。 而且人家从头到尾就没看上他的傻儿子。 “娘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就行了。”元君玲这时提着一桶垃圾要去倒掉。 胡大爷的视线落在元君玲身上,眼底闪过赞赏之色。 多懂事的孩子啊,每次来这里她都一直帮着干活。 亲上加亲也不错,他要不上点心,他那傻儿子真要单身一辈子了。 进入茶室,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他直接询问了元识生,觉得胡长庚怎么样。 元识生不知他是何意,自是对胡长庚赞不绝口。 见他对自己的儿子满意,胡大爷心中便有数了。 不一会齐梅香也进来,他又问了齐梅香同样的问题。 齐梅香夸赞道:“胡大人自然是极好的,将来不知哪家闺女有福气嫁给他。” 胡长庚正安静地喝着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丝毫不知他已经被人盯上了,并且他爹已经给他选好了儿媳妇。 果然没一会,大舅妈和二舅妈就过来了,两人对着胡长庚一顿恭维。 要不是茶室里人多,这两人估计都要直接开口问了。 好在没一会她们就走了。 乱哄哄中,午膳终于是做好了。 元识生和齐梅香招呼着众人进客厅吃饭。 桌上的席面还是不错的,对比起一般庄户人家来说还是极好的,十二个菜,有四个荤菜,虽然白米饭掺了点糙米,但也比糙米饭香啊。 齐家的人依旧是全场的亮点,人都还没入席,那小孩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直接用手抓肉吃,好几桌菜都给毁了。 齐老爹和齐柳氏等人都装作没看见,还一个劲催促着孩子们快点吃,吃饱点。 幸好准备的多,元识生赶紧让舅公还有二房和四房都坐好,又盯着不让那些孩子过来捣乱,其他的就随他们去了。 准备的十几桌,十桌都被齐家的人占领了。 齐梅香全程脸色铁青,今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吃的没半点礼节就算了,而且居然还挑三拣四。 齐柳氏一张老脸上满是刻薄。 “不是说你们家顿顿肉顿顿白米饭,怎么今日就这么招待我们?这么点肉这三两下就没了。” 齐梅香一忍再忍,看着老娘那张干瘦刻薄的脸,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胡大爷其实早就看不下去了,那堂屋给造的他都心疼,但到底不是他们家的事情,他实在是不好插嘴,但他是极其护短的,就见不惯自己这边的人被欺负。 因为看重元君瑶,所以连带着元君瑶的家人也爱屋及乌。 他刻意不压低声音,和一旁的胡长庚说道:“你没看见君玲一直在忙活吗?你怎么不去帮忙。” 元君玲作为主家,自然是不好跟着客人立即上桌的,她此刻正在帮忙端菜,因为厨房还有一两个菜没上齐。 而胡长庚听到自家老爹这句话还是有些不解的。 元君玲在忙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齐家的几人注意力都在胡长庚身上,听到胡大爷这么说,自然是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胡大爷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就知道吃,不知道心疼人,这副木讷的模样还怎么得到君玲的芳心。” 这般说是告诉众人,他家小子看上君玲了,但是君玲还没同意,维持住了姑娘家的矜持。 “噗” 正在喝汤的元识生直接喷了。 他刚还想说,不用胡长庚帮忙,没想到胡大爷会来这么一句。 而齐梅香和元君瑶都傻眼了。 这时齐梅香和元识生才想起刚才胡大爷在茶室忽然问他们觉得胡长庚如何。 胡长庚慌张的不知所措。 “不是,爹,我.......”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这个时候真是跳进黄河也心不清了。 “砰” 元君玲更是吓的将手里的盘子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菜汁透过薄薄的鞋面,烫的她立即面露痛苦之色。 这时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她身上。 齐梅香和元君瑶最先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 但此刻也不好当众脱了她的鞋袜。 元君玲的脸红的厉害,甚至还很是慌张。 胡大爷急忙起身,见状抬手就朝着胡长庚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混小子,没见到君玲都受伤了吗?” 胡长庚不知所措地说道:“爹,我.......” 胡大爷双眸微眯,凑近他低声威胁道:“你再不娶媳妇我就死给你看,我就要君玲做我儿媳妇。” 胡长庚一脸无奈,只得朝元君玲看去。 元君玲脸颊羞红,正被齐梅香和元君瑶搀扶着。 他挠了挠头,忽然也就觉得脸烧了起来。 “去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胡大爷推搡了他一把。 他只得硬着头皮,朝着元君玲走了过去。 齐梅香和元君瑶对视一眼,其实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但是要看元君玲的想法。 第230章 成了 胡长庚走过来后半天说不出话,两人的脸都红的像是天边的晚霞。 这种氛围暧昧又奇妙,让人很容易产生情愫。 元君玲现在只想逃。 但元君瑶和齐梅香都不搀扶着她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甚至还站远了一些,显然让他们俩自己明确态度。 胡长庚心中清楚,从他走过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得负责了。 于是他鼓起勇气问道:“我扶你去上药,可以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也不太清楚,但元君玲符合他心中想象的妻子的模样。 元君玲被这句话弄的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懵的。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胡大爷的嘴都要笑的裂开了,胡长庚的婚事是他的一大心事。 但大舅妈和二舅妈等人的脸色就难看了,看齐梅香的眼神都带着恨意。 她不是说胡长庚可能和县令千金定下婚事了? 怎么扭头反而是和她的女儿要在一起了?? 齐梅香刚也在琢磨这件事情,但既然胡大爷既然这么做了,那肯定是和县令千金没什么。 元君瑶是知道胡长庚对姜云珠无意的。 感情这东西不分先来后到,但分礼义廉耻,可两人又没正式交往,所以元君玲和胡长庚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行的。 元君玲没好意思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胡长庚嘴角微扬,这一刻还是开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元君玲温柔贤惠,是适合他的类型。 胡大爷激动地说道:“好好,我明日便带着我家小子来提亲。” 齐柳氏顿时急了,愤怒的起身骂道:“齐梅香你什么意思,你两个嫂嫂难道没和你说吗?你三个侄女要嫁给县丞大人呐,你怎么把你自己闺女嫁给他了,你真不要脸。” 齐梅香没想到她会当众说出去,脸颊顿时臊的通红。 偏偏齐家的人还理直气壮。 齐老爹训斥道:“你这个不孝女,真是不知道生你有什么用,忘了根的东西。” 元君和和元君瑶立即挡在了齐梅香面前。 胡长庚一脸懵,他什么时候要娶她家的侄女? 还是三个侄女?这不瞎搞吗? 他连她家的侄女面都没见过。 “这位老太太,尊你年长几岁,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儿子的婚事什么时候由着你说了算了?” 胡大爷的脸色很冷,显然是极其不高兴。 大舅妈立即拉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不是的,您误会了,是齐梅香说胡大人二十好几还没娶妻,要介绍我女儿给大人。” 二舅妈不甘示弱地说道:“没错,就是齐梅香说的,我说我家也有两个女儿,到时候看看大人喜欢哪个,要是都喜欢,就纳了做妾也行。” 她也立即拉过自己的两个儿女。 三个姑娘羞红了脸。 元君瑶真是被雷的外焦里嫩,好端端的乔迁宴,怎么成选妃宴了? 胡长庚脸都黑了。 元君玲更是脸色煞白,心中的一点点欢喜顿时烟消云散。 她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亲娘。 齐梅香身形微晃,真是差点晕过去,这两人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 怎么说的好像她要把自己的女儿和三个侄女都塞去讨好胡长庚似的。 “娘。” 元君和立即搀扶住了她,脸上满是急色。 胡长庚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严肃地说道:“真是荒唐,我相信齐伯母不会说出这种话,并且我只在意元君玲一人,今后也不会纳妾。” 元君瑶嘴角微扬,只得压下笑意,生气的怒瞪着两位舅妈,冷声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娘说过这话?你们家的闺女是天仙吗还给县丞大人做妾,哪个当娘的会给女婿塞妾室,那不是疯了??” 齐梅香呼吸急促,反正是气的说不出话了。 元君玲这一刻也安心了。 胡大爷催促道:“你赶紧去给君玲上药,这里别管了,有我在,我看谁敢给我儿子塞女人,什么货色也敢送上前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胡长庚点了点头,眼神落在了元君玲身上。 “你还能走吗?” 元君玲小声说道:“我能走,我没事。” 伤的是脚背又不是脚底,就是鞋子摩擦间有些痛。 “烫伤要浸泡冷水,我带你去吧。” 胡长庚见她一直眉头紧锁,便知肯定是在隐忍着痛苦,于是她干脆将人给打横抱起了,反正两人的婚事也是板上钉钉了。 元君玲一声惊呼,顿时将脸埋在了胡长庚的胸口,没脸见人了。 大舅公等人顿时拍手叫好,齐家的那些小孩子跟着喊。 齐柳氏等人的脸色则如吃了屎一般难看。 海英几人的梦破碎,眼巴巴地望着胡长庚抱着元君玲走了。 胡大爷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自然不敢再说了。 大舅妈狠狠瞪着齐梅香,冷声骂道:“你可真是表里不一,和我们说话是一套,自己做起来又是一套。” 齐梅香真有苦说不出,她说的都是真话好吗? 不甘心地二舅妈怨毒地说道:“胡大爷,您还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啊,元家可是出了个和离的,谁知道另一个什么货色。” 齐柳氏冷哼道:“就是,我这个闺女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就是最会说谎的,她这种人怎么会教出好闺女。” 齐梅香白眼一翻真气晕过去了。 元识生愤怒地拍着桌子,骂道:“你们给我滚,滚出去! ” 他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忍她们侮辱自己的女儿。 齐老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元识生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你们从我女儿家滚出去。” 齐老爹怒骂道:“你会遭雷劈的,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大舅妈将桌上的盘子拂落在地,气恼地说道:“走,我们走,人家富贵了可看不上我们家了。” 齐柳氏捂着胸口,又哭又骂。 “杀千刀的,我生了个东西啊,不得好死啊。” 几个孩子被拉走的时候都还在抓菜吃,这吃相真是难看的很。 元识生都出口赶了,他们自然不敢留了。 而且没一人挽留他们。 第231章 缘分使然 齐家人走后,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元识生见他们走了又有些后悔了,生怕等会齐梅香醒了会责怪他。 这下他倒是有些慌张了。 不管父母做什么,身为子女再怨恨那也无法狠心对父母做什么啊! 除非是那种未生未养的。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父母都偏心,并且和子女关系会不好。 因为两代人眼界不同,思想不同,但血浓于水,等气消了就又会后悔,人不都是这样。 “算了算了,先吃饭吧。” 胡大爷倒是觉得这齐家的人被赶走后,这屋里的空气都清新了。 大舅公看出元识生的不安,于是安慰道:“你媳妇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日的事情不能怪你,都是你丈母娘说话太难听了。” 元识生勉强一笑,强撑着招呼道:“吃饭,都继续吃饭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能不吃饭啊。” 其实现在大家也没什么胃口了。 元识生不放心昏迷的齐梅香,便进屋去看了看,人倒是醒了过来,但是一直大喘气,可见被气的这口气还没顺过来。 元君瑶和元君和围在床边一脸担忧。 元识生见她这样,便不敢将自己把丈母娘一家赶出去的事情告诉她。 谁知齐梅香见到他倒是激动了起来。 “让他们都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了。” 元识生立即说道:“我让他们滚出去了。” 齐梅香本来说的气话,闻言倒是愣了愣,反而问道:“你说什么?” 元识生心虚地说道:“我说我把他们都赶出去了,我实在是气不过,你大嫂说,让胡大哥擦亮眼睛,说我们家的闺女已经有一个和离的了,谁知道另一个是什么货色,我气的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齐梅香深吸一口气,恨恨道:“他们活该,赶出了好,就该赶出去。” 今日她受的气已经够多了,真的是够了。 身为闺女在家,她干的活是最多的,也是最不受宠的。 嫁出去后还时常被喊回娘家干活,因为嫁的没有妹妹好,每次拜年送节,她都得受屈辱。 可人呐,怎么都狠不下心去恨父母呢。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如何辛苦养育孩子们长大她都是记得的。 尤其是她小时候经历过几次饥荒。 尽管父母多数时候是紧着几个哥哥,但宁可自己不吃不喝也得给她们,不然她们早饿死了。 或许这个世界上,心软的人总要受罪的,人都是这样,父母也是一样,嫌你穷怕你富。 想着想着,齐梅香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元君瑶长叹一口气,现在的齐梅香就和刚和离时的她一样。 但齐梅香没有齐柳氏那么恶毒,只想着剥削女儿。 而她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儿女陪在身边。 元君瑶拉着元君和就走了。 元识生叹息一声坐到了床边,安慰道:“别哭了,等明日备份厚礼我们上门道歉去,不喜欢以后就少来往,完成做女儿的本分,一年三送,等百年后披麻戴孝,就算对得起养育之恩了。” 北冥国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一年要送父母三个节。 端午中秋春节,直到父母去世,一般都是看条件备礼物的。 齐梅香哭着说道:“现在我是真恨啊,可是我想到我小时候高烧不退,我娘不眠不休守着了我三天,我就又忍不住心软。 我想到小时候饥荒,全家都要饿死了,家里的粮食爹娘都省给我们吃,我就忍不住难过,我能怎么办啊,那是我娘啊。” 元识生握住她的手说道:“我都知道,我们明天就回去。” 从前他娘总是和齐梅香作对,他也是两头为难,有些时候老娘的一些行为他也恨不得杀了她,可实在是狠不下心。 他记得他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被气的染上了赌博。 母子俩吵了一架,那时他也恨不得就此断绝了关系,可当他看见老娘拿刀架在脖子上时还是心肝发颤,疼的都揪了起来。 客厅里此刻也沉默的很,大家的脸上都没半点笑意,这顿饭没多少人吃的下,而刘氏和曹氏都一直在叹气。 本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不过此刻茶室里却是一室温情。 胡长庚打了一桶冷水过来让元君玲泡脚。 元君玲脸红的厉害,一直不好意思脱鞋。 胡长庚放下水就转身出去了,并说道:“我去给你拿烫伤膏。” 一般来说,在古代女子的脚都是不能轻易示人的,不过在乡下倒没什么,下地不都要光脚。 但现在这种情况元君玲是真不好意思。 到现在她都是懵懵的状态,感觉整个人都是晕晕的,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懵里懵懂的就和胡长庚算了定下了。 以前她是不敢奢望的,可从定下的那一刻起,胡长庚好像在她眼里都变了模样。 从前是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好像一下子就到了她的眼前,让她心动不已。 胡长庚刚想去问元君瑶烫伤药,结果元君瑶就送来了,递给他就走了。 他拿着烫伤药,其实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状态,事情发生到现在,就像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催动着这一切,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站在门口回避着,他询问道:“我可以进来给你上药吗?” 元君玲的心跳的飞快,她的脚背此刻烫伤了三个大泡,还红了很多,但火辣辣的痛泡在水里很舒服。 她端的那个菜是豆腐,刚出锅的豆腐,带着汤水,想想就知道多烫。 幸好她穿的是绣花鞋,如果是草鞋,这脚就废了。 听见胡长庚说要进来,她立即说道:“别,别进来,把药放在门口,我等会擦药,你去吃饭吧!” 胡长庚无奈地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能吃下饭?我总得看看你的脚伤成什么样子了吧!” 元君玲顿时羞涩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胡长庚说道:“我进来了。” 等元君玲抬头的时候,胡长庚已经进屋了。 木盆里,雪白小巧的脚浸泡在水中,裤腿挽着,露出一节雪白的小腿,元君玲羞的双脚无处可放。 第232章 定下婚事。 而那白皙的脚背上红了一大片,还有好几个水泡,看着都疼。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胡长庚眉头紧锁,快步走进屋在元君玲的面前蹲了下来。 元君玲是真的慌了,急忙说道:“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听着女孩羞愤的声音,胡长庚只得说道:“行,我出去。” 胡长庚出去后,元君玲自己小心翼翼地上了药。 门外一直没动静,她还以为胡长庚已经走了。 她脚这个样子也不敢穿鞋了,所以现在暂时是不能下地了,她只得坐着发呆。 谁知没过一会,外面忽然传来了胡长庚的声音。 “你上好药了吗?” 元君玲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狂跳了起来,脸也开始发烫。 “你快去吃饭吧,我的脚没事了,我上好药了。” 胡长庚出现在了门口,看了她一眼,见确实上好药这才转身走了。 元君玲望着他消失在了门口,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不得了,她现在感觉还是在做梦一样。 堂屋里,大家都吃完饭了,正在院子里四处走走消食,顺便看看这新房子。 先前因为齐家的那些人在,所以他们都坐在茶室里不愿离开。 胡长庚回客厅的时候,刘氏和几个丫鬟已经在收拾碗筷了。 曹氏说道:“胡大人,饭菜给你和君玲留了,你端去茶室吃吧,这里太乱了。” “好,多谢。” 胡长庚端起托盘就往外走。 站在院子里的胡大爷瞧见后十分的开心,对他来说这是了却了心头的一桩大事。 他这个儿子他还是了解的,如果靠他自己开窍的话,那他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 别的他是从来不用操心,就是这婚事实在是让他太头疼了,胡长庚永远都是一副不着急的模样,结果这一拖就是二十好几。 今天他要是不逼他一把,他还觉得无所谓。 齐梅香缓过来后,立即就去堂屋收拾去了,边收拾又是边哭边骂,好好的屋子给造的,真是看着都心疼。 花瓶摔坏了两个,好好的红漆贵妃榻刮花了好几块。 幸好木匠明日还得来,院子里凉亭还有些地方没完工,到时候这里修复一下就行了。 她足足收拾了一下午,连收拾带搞卫生,这才将堂屋搞干净。 这期间,她的妹妹齐梅兰过来了一趟,说道:“姐,我先走了,我看爹娘气的不轻,我回去看看他们。” 齐梅香脸色难看的说道:“嗯,你去吧。” 齐梅兰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姐夫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他怎么能把爹娘都赶走呢。” 齐梅香忍了又忍,将心头的火气压下去。 偏偏齐梅兰还不知道闭嘴,继续火上浇油。 “你说你也是,既然君玲和县丞有意,你又何必和大嫂二嫂那么说,这不是成心恶心人,爹娘年纪大了,这么一气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你后悔都来不及。” 齐梅兰就差把‘你不孝’三个说出来。 齐梅香一脸怒气地说道:“你觉得都是我的错?你觉得我会和大嫂和二嫂那么说吗?明明是她们心思不正,妄想攀附富贵。” 齐梅兰阴阳怪气地说道:“可不还是君玲嫁给了县丞大人,不管如何,我们还都是姓齐,娘家好我们也好啊。” 这话是真的让人很生气。 齐梅香深呼吸着,真的无法忍受了。 “是,是是是,你说的对,我家就是攀附富贵了怎么了,妹夫不是打猎有一手吗?你怎么不叫他带带几个侄子,你家先前条件那么好,也没见你送的礼物比我高贵多少啊,你少在这里说我。 我在娘家比你干的活多,嫁出去后我也经常回家帮忙,当年老房子翻新,我也拿了五两给他们借,至今也只还了三两,那么我请问你做了什么??” 齐梅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抹着泪哽咽道:“姐妹一场,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果然人有钱了还是了不得了,娘家的人一个都不认了,我走就是了。” 齐梅兰转身就走。 齐梅香气的将手里的抹布一把丢在了地上。 “滚,都滚,我还赔礼道歉,赔礼道歉我也不去了。” 元君瑶站在廊下,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对齐家的人无感,所以是断绝关系还是以牙还牙她都绝不手软。 但齐梅香不同,她是齐家的女儿,那些人都是她至亲,她怨恨他们的同时也是在折磨和伤害自己。 走到如今,她也是见识到了太多的极品,所以此刻心中是没有任何波动的,这些人根本压根不值得她生气。 无非就是嫉妒不甘,无法接受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忽然达到了一个永远企及不到的高度。 所以如果齐梅香是个聪明的话,她现在最不应该的就是被别人调动情绪,而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嫉妒她的人,为的不就是让她不好过。 乔迁宴就这么仓促又戏剧性的结束了,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齐梅香之后的状态一直不怎么好,所以剩下的事情都是元君瑶准备的。 她给剩下的客人,每家都准备了一份礼物。 舅公等人走后,那位姑奶奶也要走了。 元识生不由得挽留道:“大姐,你难得来一次,不如留下住一晚上吧,我记得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 生辰,其实是元识生父母将她捡回来的日子,她重生的日子,怎么不算生辰呢。 姑奶奶实在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只摇头说道:“什么生辰不生辰的不打紧,只要你们过的好就行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位姑奶奶实在是个命苦的,自幼被抛弃,好在遇到了元识生的父母,后来青年丧夫,中年丧子,好在还有个儿子,虽然碌碌无为,至少孝顺,日子艰难但幸福。 齐梅香也极力挽留,最终这位姑奶奶才留下来住。 她其实也就比元识生大三四岁,可看起来老十来岁。 当年,元识生的父母成亲好几年都没有生育,算命说是子女缘薄,就是子嗣艰难。 后来他们捡到了这位姑奶奶,结果没半年就怀孕了。 人说这是借运了,他们命中子嗣缘薄,但姑奶奶命中有弟妹。 第233章 姑奶奶 这位姑奶奶还是让元君瑶感觉很舒服的,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又善良的人。 她留下也一直没闲着,一直在干活。 元识生让她别干她就是闲不下来。 元识生说,从小这位姐姐就一直对他很好,长姐如母用来形容很是贴切。 姑奶奶进厨房后,元识生欲言又止,很想开口说,让元君瑶也像是带曹氏和刘氏一样,拉扯一把这位姑奶奶,但最后他还是没开口。 因为姐姐的好是对他不是对元君瑶,他没资格要求元君瑶替他偿还。 况且眼前的人还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想到元君瑶隔空取物,想到她带自己进的那个不同的世界,他就感觉是在做梦一样,这件事情他也不敢跟别人说,甚至齐梅香都不敢说。 元君瑶也不怕他说,因为说了也没人会相信,甚至还可能把元识生当做神经病。 晚上吃完饭,大家便都相继离开了。 元识生等人还是住在租的房子那里,姑奶奶也被带着去那边住了。 元君玲因为脚受伤,元君瑶便让她少走路,不能碰水,就在这里住下,向阳四人也在这边住,所以不用她操心什么。 古代的夜晚是很漂亮的,这里有现代没有的万里星空。 满天星辰中,犹如银盘的月光被簇拥其中,皎洁的月光将世界照的亮如白昼。 由于在山脚,屋前就是良田,所以蛙鸣四起,萤火虫在远处的草丛中飞舞,享受着夏季夜晚的凉爽的同时,还能闻到空气中飘浮而来稻香。 元君瑶直接在二楼超大露台上躺平,双手枕在脑后,享受着此刻的惬意。 她从没见过这么清晰的月亮和这么美的星空。 原来网上的图片是真的,萤火虫也是真的。 现代的夜晚,没有这么亮的月光,天空上只有零散的星子,并且多数时候是灰蒙蒙的,打开窗户站在阳台前,能闻到的也只有汽车尾气。 她忽然觉得,穿越一遭也不亏,见到了这个世界本来的模样。 晚霞很美,天空很美,原来青山真的是青色的,水流是清澈见底的。漂亮的晚霞希望分享给大家白云,蓝天,青山,还有水稻后来水稻成熟了,嘿嘿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 警惕地看向远处,只见一身影快速而来,最后落在了露台,一脸淡然地望着她。 元君瑶看到来人后瞬间恢复松弛,躺着都没挪动一下,继续望着星空,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少禹手里提着一个礼盒,他将东西放下,说道:“来恭喜你乔迁之喜,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谢谢。”这话可真是说到元君瑶的心坎里去了。 自穿越而来起,她便一直居无定所。 先前在张家只能暂时借住在牛栏里,后来和离回到元家村,娘家回不去,租房子又一波三折,现在她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这是属于她的家,没人能把她赶出去了。 那个时候原主父母确实是挺过分的,按照她以前的性格,那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可她现在在原主的身体里的,还有原主的记忆,她在面对她家人的时候,真的是做不到理智,做不到狠心。 沈少禹在离她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坐了下来,随着她的目光望向了夜空。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一起看星星了,但每次的感受好像都不一样。 “还有半个月,我们就要启程去京城了。”沈少禹很期待这次的同行。 元君瑶忽然感觉时间紧迫,她的水稻还没种下呢。 不过半个月也足够了,等水稻种下后,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收获了。 一年两番到三番,确定杂交水稻制作成功,她就可以为明年做准备了。 到时候多租一点田,用来培育种子,带动全村经济,明年又能让全村都种上杂交水稻。 从她家走出去再到整个村再到整个北冥。 这样所有人都能吃饱饭了。 而她空间里的种子现在只够种她自己的三亩田。 两人静静的待着,没什么话说,但氛围挺好的,就这么静静的待着也挺好。 躺着躺着,听着此起彼伏的蛙叫声,元君瑶忽然馋了。 好想吃麻辣牛蛙! 不过古代没有牛蛙,只有青蛙。 这么想着她立即就行动了,一跃从二楼跳了下去,沈少禹不明所以,就那么疑惑地看着她钻入了农田。 “抓到了,卧槽好肥的田鸡。” “好多田鸡啊!这古代的生态环境真踏马的好啊。” 沈少禹一脸疑惑,什么是田鸡,什么古代。 还有,她说话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拘小节。 他跟着从二楼一跃而下,然后就看见元君瑶抓了一堆青蛙。 因为没带桶,她用自己的裙摆兜着。 看的沈少禹眼前一黑又一黑。 “你抓这玩意干什么?” “吃啊!” 元君瑶理所当然地说着,还在继续寻找目标。 沈少禹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个不能吃,有的有毒,并且这个是吃害虫的,一般不建议吃。” “有毒的是蟾蜍,皮和内脏有毒,而青蛙也确实是益虫,但只要没过度捕抓是不要紧的。” 元君瑶抓了好多,这期间还抓了一条王锦蛇,准备明天炖龙凤汤,还捡了好多田螺。 这么一番折腾她也累了,一身泥泞,整个人都像是从土里捞出来的。 沈少禹跟在她身后,真是无可奈何的瞧着。 将所有收获拿回家妥善放好,元君瑶便洗澡去了。 没想到洗完澡出来,沈少禹还在露台上待着,她原地躺平,望着星空很是舒服。 这么热的天,屋里哪有屋外凉快。 后来元君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露台睡着的,反正醒来的时候是在屋里床榻上。 以她的警惕心,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得出一个结论,她对沈少禹没有任何防备心,并且在他身边,还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了,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第二日一大早,胡长庚和胡大爷还有胡大哥便又来了,这次有足足三辆马车,准备了三车聘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瓷器。 他们昨天下午很晚走的,结果今早就备好了这么多东西来提亲。 元识生和齐梅香没有任何准备,虽然昨天胡大爷说明天就来提亲,但他们也没想到真的明天就来啊。 他们可什么都没准备,家里都没菜了,昨天几乎把家里的菜都吃完了。 第234章 美食 胡大哥先跑进村去通知齐梅香和元识生。 那房子是租的,不可能在租的房子里定下婚事,先前的房子死过人,多晦气,新房子还没盖好,所以只能在元君瑶家。 而且元君玲人还在元君瑶家呢。 不过元识生也没直接让人都进屋,想着得先问过元君瑶的意见,毕竟这房子是元君瑶的。 乡下有句俗语,叫借屋停丧不借双,还有说借死不借生的,可能是怕影响运气还是什么。 元君瑶听见动静就下楼了,见马车都停在门外,不由得问道:“怎么不进来。” 元识生说道:“你妹妹在你家定下婚事,你介意吗?” 元君瑶不懂为什么要介意,这是好事啊,再说不到她这里还能去哪? 她立即说道:“进来吧,快进来。” 元君玲因为烫伤不便行动,所以一早便被搀扶着坐在堂屋,她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好奇,可又忍不住羞涩。 马车行驶进屋院,齐梅香正担心着中午的饭菜,下意识便找到了元君瑶,忧愁地说道:“昨天家里的菜都吃完了,现在去置办也来不及了,我真没想到他今天就会来啊。” 昨天的剩菜也都倒了,实在是被糟蹋的吃不了。 元君瑶说道:“没事,杀只鸡炖汤,我昨晚抓了很多田鸡和一条蛇,午饭我来做。” “什么田鸡?” 此时在这个朝代,人们还没把青蛙叫做田鸡,并且一般是不吃的,除非是饥荒年没办法,而且蟾蜍都有毒,大部分人都认为吃了不好。 元君瑶说道:“就是青蛙,放心吧没毒,等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人间美味。” 齐梅香下意识就想反驳元君瑶的话,可想到她做事向来有把握,便就选择了听从。 “对了 ,我看到那边有好多蝗虫,抓点来吧!炸蝗虫可是难得的美味。” 她是没想到古代居然还有野生的蝗虫,果然生态环境好的爆炸啊,在现代蝗虫都是要人工培育的。 因为随着科技发达,新研究出来的除虫剂超级猛,几乎是所有害虫都活不下去。 但是人类又舍不得放弃蝗虫这道美味的菜。 所以就有了蝗虫养殖场。 另外现代的小龙虾也是美味啊,可惜古代没有。 这玩意是入侵物种,在二十世纪入侵的,后来成为美食,二十世纪之前古代是没有的。 齐梅香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抓什么?抓蝗虫?那玩意能吃吗?” 元君瑶咽了咽口水,点头道:“肯定能吃啊,酥香脆美味至极,对了蝉蛹很好吃的。” 齐梅香的表情就像是见鬼了一样。 元君瑶见她这反应也不指望她能帮上忙了,而且订婚也有很多事情要商议,她也忙不过来。 于是直接就去了厨房,让郭敏她们先处理青蛙,叮嘱他们要剥皮,内脏一定要处理干净。 蛇她们都不敢碰,元君瑶就说等她回来再处理。 随后她自己则去捕捉蝗虫了,顺便再去河里抓条鱼,午饭的菜这不就准备好了。 蝗虫这东西不好抓,一只只抓也很慢,她只能慢慢想办法。 她找了根很长的竹竿,绑了一个很大的兜兜在末端,没一会她就抓到了一大袋,抓完蝗虫还得下河抓鱼。 今天要做一桌硬菜! 龙凤汤,炸蝗虫,酸菜鱼,麻辣青蛙。 在她忙活的时候,双方家长正在商议婚事。 元君玲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胡长庚就坐在她的身边。 聘礼等都已经摆在了堂屋。 流程就是对八字,交换庚帖,一切都有媒婆在。 两人的八字虽然没有十分般配,但也无妨碍。 接下来就是定彩礼。 彩礼多少由女方父母要求,元识生和齐梅香对视一眼,齐梅香说道:“你定吧。” 双方彼此都了解,再者现在家里的条件也比先前好,所以多少都无所谓了。 元识生说道:“十全十美,那就十两吧。” 媒婆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好好,十全十美是极好的。 许多婚事都是因为彩礼谈不成,只要彩礼说好了,婚事就成了。 “不行。”可就是这时,胡大爷忽然开了口。 齐梅香和元识生都看向了他。 媒婆也在心里犯嘀咕, 怎么十两还嫌多?? 她做媒这么久,这已经是最低的了。 “十两太少了,那时君瑶是三十两,我们便也算三十两吧。” 在古代,彩礼是男方给予女方父母的,感谢女方父母将辛苦养大的女儿嫁给他做媳妇。 元识生连忙道:“十两就好了,不用这么多。” “是啊,就十两吧,我们信得过你们,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只要你们能待君玲好就行。” 齐梅香此刻是心中泛酸,这种感觉几个月前已经经历过了。 养大的闺女嫁人做父母的自然是舍不得的。 而先前元君瑶要三十两是想让他们知道,儿媳妇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毕竟他们家没花钱的儿媳妇那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没想到了要了这么多银子还是没什么好下场。 但是胡长庚还是值得相信的,并且家世条件好还没有婆母,进门就掌家。 可现在她又担心女儿没有婆母帮衬,年纪太小做不好儿媳和妻子。 “好了就三十两吧,你们养大一个闺女也不容易。”胡大爷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元识生和齐梅香心中慰藉,已经决定要用十五两置办嫁妆,五两压箱底。 “订婚宴选个好日子吧,君玲现在才十六,你们要是想多留个两年也是可以的。” 虽然胡大爷很想两人尽快成婚,毕竟他家小子已经二十好几了。 但考虑到君玲现在才十六,想着还是晚两年也可以。 闺女能多留两年那肯定极好的,但有句话叫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所以还是早些吧。 齐梅香也是想到了胡长庚年岁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了,于是说道:“那就先订婚,明年开春再成亲。” 左右不过再留半年,她也好多做些准备,尤其是现在有条件看了,嫁衣肯定是要准备好点的。 如此一来彼此就都满意了。 媒婆翻看黄历,选定订婚在八月初八,而现在刚过末伏,是七初七,刚好一个月。 第235章 真的能吃 元君瑶捕抓蝗虫和鱼回来时婚事已经商议好了。 婚事定成是要放一挂大鞭炮的。 噼里啪啦声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可谓是皆大欢喜。 元君瑶热的浑身都是汗,提着满满的收获就进了厨房。 鸡和青蛙已经处理好了放在灶台上,她们除了煮好饭其他的都不敢做,只能等元君瑶回来安排。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没菜下锅她们也没办法,现在就看元君瑶如何安排了。 至于这青蛙,她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这玩意不像猪肉有油水,也不像鱼很鲜香,所以一般除了饥荒大家都不吃。 更重要的是因为,大家都是靠庄稼吃饭,这玩意能吃害虫,保护他们的庄稼,所以他们便不主张吃青蛙,但也没规定不能吃。 元君瑶将鱼给她们处理便开始做饭了。 她在处理蝗虫的时候,大家都不解地看着她,向阳询问道:“小姐,你抓这么多蝗虫做什么??” 这个时候她们是怎么也想不到元君瑶要炸来吃。 所以当元君瑶说抓来吃时,她们全都露出了和齐梅香一样的表情。 郭敏是最不能接受的,她一脸惊恐地问道:“小姐,这虫子能吃吗?” 向阳说道;“以前闹饥荒和虫灾的时候都没人敢吃这玩意。” 元君瑶大笑道:“今天我就让你们开开眼,以后就不存在虫灾了,这玩意来了就吃掉它哈哈哈。” 只要能吃的东西就不存在泛滥成灾,比如现代时的小龙虾、海星、生蚝、海虹、牛蛙。 大家都沉默地看着她,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元君瑶不再解释,等着端上桌她们就会被征服的。 大家也都帮不上忙,元君瑶便让她们都出去,将厨房留给她就行了,她忙的过来,处理完蝗虫便开始处理蛇。 将食材都准备好便开始做饭。 青蛙刚下锅齐梅香就来了,她望着一锅的青蛙眉头紧锁,但什么都没说,只说道:“你妹妹八月初八订婚,还有一个月,婚期定在明年正月初六。” “一个月后啊,那时候我不在家啊。”元君瑶半个月就要启程去京城了。 齐梅香顿时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不在家?” 元君瑶说道:“我半个月后要去京城。” “你去京城?你去京城做什么??” 京城那是皇帝住的地方,而且离他们这穷山僻壤十万八千里呢。 元君瑶淡淡道:“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顺带见见世面。” 这下齐梅香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元君瑶怎么会认识京城的朋友,还去参加人家的婚宴。 她生怕她会被人骗,毕竟是还是个小姑娘。 齐梅香追问道:“什么人啊,信的过吗?外面骗子很多的,尤其是男人的话不能信。” 元君瑶无奈地笑道:“你觉得我是轻易会受骗的人吗?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齐梅香闻言立即闭上了嘴巴。 她好像又忘了,眼前的人可不是她那窝囊的女儿。 她决定要去京城,那应该是没人能阻止的了了。 于是齐梅香又将话题引到了吃食上。 “你做这些奇奇怪怪的吃食招待客人是不是不太好。”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说道:“卤味都能做好吃,这些为什么不能吃?” 齐梅香看出她不耐烦了,只得离开了厨房。 她走了果然就平静了,元君瑶一人做了好几个菜。 这段时间地里盛产茄子,所以她还做了一个茄盒,另外再炒了一个青菜。 中午将菜都端上桌,什么都不知道元识生顿时傻眼了。 整桌菜也就鸡汤和青菜看起来正常能吃。 他指着那盘子虫子,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个能吃?” 青蛙他们一般也不吃,尤其现在正是种庄稼的时候,还有田螺这玩意一点点肉,做的也不好吃。 其实是因为他们舍不得放油,也买不起调味品。 不然没什么东西是做的不好吃的。 胡大爷和胡大哥还有胡长庚,三人也是面面相觑。 媒婆就更加不知所措了,寻思着这家条件看起来也不错啊,怎么搞这种饭菜。 不过舍得杀鸡,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舍不得买别的菜的啊? 元君玲虽然又震惊又疑惑,但她知道,姐姐不是舍不得吃的人。 齐梅香则一直低着头,只觉得丢人的很。 “这个是油炸蝗虫,很好吃的。” 元君瑶夹起一只放进嘴里,周围的人都戴上了痛苦面具,同时又听见了嘎嘣脆的声音。 好脆! “真的很好吃,你们尝尝啊。” 她极力推荐,但大家都不敢动筷。 还是胡大爷勇于尝试,因为他相信元君瑶,上次的猪大肠她都能做的好吃,小小虫子肯定也能好吃。 他夹了一只,犹豫了好几下,最终眼一闭塞进了嘴里。 干女儿说能吃就是能吃!! 谁知尝到味道后,他立即睁大了眼睛。 “好酥脆,好香啊!” 大家见状很好奇,但还是不敢吃。 元君瑶得意的扬起了嘴角,又吃了一只后继续介绍别的菜,她指着青蛙说道:“这个是麻辣青蛙,很好吃的。” “我吃我吃。” 胡大爷这下都不带犹豫的,直接就吃。 这个是爆辣的,但是配合着青蛙的嫩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但依旧是很好吃啊。 胡大爷都不知道该吃哪一道了。 元君瑶又介绍田螺,她已经准备好牙签了。 “这个爆炒田螺也很好吃的,很有滋味,就是吃起来比较麻烦。” 胡大爷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吃,依旧是满口称赞。 “我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田螺可以这么吃。” 实在是馋极了,也有人会捡田螺回家吃,把肉挑出来炒,但是舍不得油盐和调味,所以味道通常不是很好吃。 “这个是龙凤汤,龙是我昨晚抓的蛇,鸡是老母鸡,很补的,很鲜甜的。” 本以为最正常的鸡汤,没想到还加了蛇。 元识生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蛇确实有人喜欢吃,但也有人很怕啊。 继胡大爷后,第二个尝试的是胡长庚,剩下的人还在观望。 胡长庚都尝了一遍后和身旁的人说道:“吃吧,味道很好的。” 第236章 种田了 元君玲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扫过这一桌菜。 她平时最怕的就是虫子,所以肯定是不敢吃那盘虫子的。 青蛙看起来其实挺有食欲的,但是她想到青蛙那恶心的模样就不敢下筷,蛇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她最害怕的东西,最后她只吃了鱼和青菜。 胡大哥这时说道:“其实蛇汤是最鲜的,我以前喝过一次,一直都念念不忘。” 大家渐渐动起了筷子,尝试过的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这也渐渐也会影响身边的人。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几乎都尝试过了,结果也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整桌也就是元君玲不敢吃。 齐梅香忍不住催促道:“君玲你就尝尝,真的很好吃的,不敢吃虫子,就尝尝那个青蛙,绝对不膻。” 元君玲眉头紧锁,还是不敢尝试,反正她一顿饭吃下来只吃了鱼和青菜,即便身边的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她还是接受不了。 元识生咂了咂嘴,说道:“你不吃还真是大损失,真是人间美味啊!” 就连一直不敢吃,最后尝试后直接爱上的媒婆都赞不绝口了,还说回去就要去抓蝗虫吃。 元君瑶便很热情的教她做的方法。 胡长庚夹起一只蝗虫递给元君玲,一脸期待地说道:“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美味的东西就是要分享给想分享的人,很迫切的想让她也尝尝这种味道。 元君玲还是一脸抗拒,她无法克制对虫子的恐惧。 齐梅香无奈地说道:“她胆子小,最怕的就是虫子,想让她吃那是不可能的。” 胡长庚有些失望,但也理解所以便自己吃了。 这顿饭对于不敢尝试的人来说是折磨,但尝过的人则是极致享受。 一顿饭吃完,媒婆便找借口离开了。 向阳等人收拾碗筷去洗,元识生和胡大爷去了新盖的房子那边玩,元君瑶去了二楼,齐梅香跟着进了厨房。 大家腾出空间,最后屋里只剩胡长庚和元君玲。 元君玲行走不便,胡长庚便抱着她去了堂屋休息。 两人现在就是正式的未婚夫妻了,只要不跨越最后一步,稍微亲密些也是合理的。 元君瑶现在也算是接受了古代,古代有很多在现代人看来都不合理的规定和风气。 比如元君玲和胡长庚,一个二十多岁,一个未成年,用现代的话,胡长庚那就是妥妥的老牛吃嫩草,而且还是犯法的。 但这是古代,古代女子十五岁便可以议亲,甚至还有童养媳。 趁着下午还有时间,元君瑶便拿出了种子,要先用袋子蒙着,保持湿润,发芽了才能播种。 这是她一早就在空间里培育出来的杂交水稻种子,虽然刚开始失败了,但是她一直没放弃。 三亩田现在已经耕好了。 她请的是村里的人耕的,田里也放好水了,她发现,她的耕种方式也是和大家不同。 他们一种是落穗法,一种是插秧法,都是撒田里的。 而她是要先催芽,发芽了再育苗,秧苗长成再插秧。 不过她可能来不及栽种了,到时候就嘱咐元识生和齐梅香,把秧苗拔出来,帮她一一栽种好。 现代有播种机和栽种机,成熟后有收割机和烘干机,全机械化,产量还高,而这古代全人工确实麻烦。 她这种播种方法和大家的有所不同,元君瑶耐心讲解后,并对元识生说道:“这是杂交水稻,是一位叫袁隆平的院士培育出来的,我三亩的产量,到时或许会比你们六亩的产量还高。” 元识生肯定是不信的,但他没急着反驳元君瑶,因为元君瑶确实做了很多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能不能产量翻倍以后就知道了。 齐梅香是知道她要去京城的,既然交代了他们,那他们肯定是要帮忙的,就算元君瑶不说,他们也会将这三亩田种好。 元君瑶一边处理田地,一边说道:“到时这田埂上可以种点毛豆,水里再养点鱼吧!” 培育秧苗的水田要特殊处理出很好的着床环境。 胡长庚疑惑地问道:“养什么?养鱼?” 田埂上栽种点毛豆他倒是能理解,确实有些人田埂上会种东西,但是田里养鱼他倒是没听说过。 元君瑶说道:“就是鲤鱼,在稻田里养殖,鱼可以吃掉很多浮游生物和害虫,能有效的减少虫害,实现水稻和稻花鱼的双重收益。” 元识生只觉得是扯淡。 元君瑶胸有成竹地说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就是元君瑶说屎能吃他都会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 元君瑶忙了一下午将稻田准备好。 本来种子是要盖塑料棚的,保温促进发芽,还有防止被鸟类吃掉。 但是古代没有塑料膜,她只能去买了最差的布,再用竹竿支撑,盖住做了个棚,颜色选择那种浅色的,还能透光进去。 又过了两天,种子发芽了,她这才在棚里洒下。 元识生是真的觉得她疯了,那粗布都不知道够做多少衣服了。 村里人都是第一次见这种栽种方式,纷纷来瞧热闹。 一老者叉着腰,冷哼道:“我种了一辈子田了,第一次见这么种田的,我们老百姓就是靠天靠地吃饭,你这都遮挡起来了,这能行?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胡闹。” 那些自诩种了一辈子田,对土地最了解的人纷纷来瞧热闹。 还说:“你或许赚钱厉害,但是种田你真的不行!” 元君瑶懒得搭理他,只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之后的每天她都来观察种子的生长情况。 并且,趁着种子还没种下,她得赶紧给稻田准备肥料。 古代没有肥料,她只能自己制作。 肥料分有机肥和无机肥。 有机肥就是田间腐烂的杂草,牛马羊等动物的粪便以及作物茎秆混合牛粪堆积发酵的产物,这是成本低又好处多的肥料。 无机肥,古代没有现代的合成氨技术,但可以通过烧炭炼焦的方式,得到少量的氨,制作方法就是将煤炭堆积起来,用土覆盖点燃,燃烧过程中就会产生了。 但是第二种看起来就很困难,所以元君瑶放弃了。 第237章 种田! 她找了一块空地,就开始制作有机肥。 但是古代可不是家家户户都养得起牛,不过猪鸡鸭等倒是普遍养了,可那么点粪便,大家都自己要用。 元君瑶很无奈,只得每天去山上找屎,各种动物的都给弄回来。 整天弄的身上臭烘烘的不说,效率还低。 最后还是元识生看不下去,接替了她这个任务。 她这个制作肥料的方法其实大家都会。 元识生帮忙后,元君瑶也没闲着,她开始下水捞鱼。 鲤鱼的一年产卵一次,一般是在三月到八月,产卵周期还挺长,她多抓几只鲤鱼丢进水里,到时候多少都能有收获。 不过捕鱼就难了,靠她这么抓,就算她水性再好在水里也比不过鱼啊。 偶尔抓个一两条吃还好,要多了那肯定是抓不到的。 好在虽然万和镇不是临海的,但也是有渔夫的,元君瑶干脆就去买了很多鲤鱼,一股脑全部倒进了稻田里。 放水她都还特意找铁匠造了闸口,免的鱼跑了。 一切准备就行,现在就等着她的秧苗长大了。 只是,秧苗还没长大栽种,但鱼却一天比一天少了,这还是元识生发现的。 元君瑶也不知道自己放了多少条鱼,但是元识生时常会去查看。 听到元识生水鱼少,元君瑶,便立即去查看,确实是少了很多,但好在有的鱼已经产卵了。 好端端鱼怎么会少? 她没发现附近有什么猛兽会偷鱼池,所以?? 元识生生气地说道:“肯定是村里的人偷的。” 元君瑶示意元识生别声张,晚上她来抓贼! 现在大家都吃不起荤腥,如今她的鱼养在稻田里,顺手一捞就能捞走,确实很难避免有这种人。 元君瑶琢磨着该养条狗了。 晚上,她修习内力直至深夜。 如今她的内力已经恢复到了现代的八成左右,照这样速度下去,她肯定是能超越在现代时的高度,这得归功于沈少禹和那位老道士。 大概晚上十点半左右,元君瑶便从入定中苏醒了。 她坐在二楼露台的边缘,有着木栏杆遮挡,又没开灯,旁人也轻易发现不了她的。 只是守了一晚上她都没看见有人出现。 于是只得作罢,第二日晚上继续。 这天晚上还是没发现。 元识生忙着新房子的事情,还得操持地里,他无暇顾及这边。 齐梅香和元君玲现在几乎是在镇上定居了,连带着元君和都不必日日回来了,早客又完全不用她操心。 刘氏和曹氏的生意忙的红火,家里的生活一日比一日好。 所以现在乡下只有她和四个下人。 元识生也就是没在这边住,吃喝拉撒都是在她这边,好在地里的事情有向阳等帮忙。 这偷鱼的小贼不抓住,元君瑶就日日睡不着。 或许小贼还不止一个,于是第就去镇上买了三只狗养。 三只狗都地=已经挺大了,但是养在狗贩子那里骨瘦嶙峋,也得不到好的对待。 元君瑶可是日日用骨头汤伺候着,慢慢培养和它们的感情。 这些天一直都是用拴狗绳拴在门口。 因为这三个家伙,元君瑶还在门口盖了个狗窝。 之前还剩了一些青砖,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这又让村里人羡慕了一番,但又很嫉妒,这是人不如狗系列,狗都住上青砖房了。 在这三个狗子养回来的第三天晚上,大半夜的,元君瑶在露台上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听到了狗叫,她立即惊醒,果然看见稻田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立即大喝道:“偷鱼贼,终于抓到你了!” 那人听见狗叫声便想跑,但在田埂上压根跑不快,听到元君瑶的怒喝声后更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结果脚下一滑噗通就掉进了水里。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元君瑶如黑夜中的蝙蝠一般从二楼直直朝着他飞来,径直落在了他面前。 透过月光,元君瑶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元宵,又是你!” 元宵刚开始还惊慌害怕,现在倒是无所顾忌了。 “是我,咋地!” 不就是偷了几条鱼,还能把他杀了不成,而且又不止他一个人偷了。 元君瑶冷冷一笑,直接将他的手给整骨折了。 元宵凄厉的惨叫了起来,叫喊声响彻整个山村。 元君瑶蕴含内力的声音如声浪般袭向全村。 “以后谁偷我的鱼我抓到一个就直接拧断他的手,如果被我的狗咬了,我也不会赔钱!” 元宵被她单手提着丢到了村口,他就那么躺在地上哀嚎大哭。 元君瑶下手可都是以最疼的方式,这就是杀鸡儆猴。 村里很多人都被吵醒了,而元宵这人手脚不干净大家都是知道的,大家都说他是活该,甚至他爹娘都不管他。 他偷的鱼只拿回家过一次,说是河里抓的,后面几次他都自己偷偷烤了吃了。 元君瑶刚想离开,元宵便咆哮道:“你这个疯婆娘,又不止我一个人偷了,元山鸡元狗子,还有元七叔也偷了,你怎么不去拧断他们的手。” 元山鸡和元狗子这俩人在村里也算不得什么好鸟,但比元宵要好很多。 元七叔是一个没有儿子的老汉,女儿都嫁出去了。 这三人被元宵捅出来了,明天元宵还得被揍,这人是毫无底线的。 元君瑶冷声说道:“抓贼抓赃,我只抓到了你没抓到他们,以后我发现了抓一个打一个。” 元宵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被抓到了呢。 那狗大概养了七天元君瑶就松绳了,它们也不会乱跑,元君瑶一遍又一遍的训练它们,让它们盯着别让人偷鱼。 当然,路过的和在附近干活的不能袭击。 狗是种很聪明的物种,更何况这是田园犬。 只是狗还是狗,它们居然会下水偷鱼吃,元君瑶只得把它们又拴了起来,反正也能起个警示的作用。 晚上只要它们叫起来,就知道肯定是有人要偷鱼了。 大概第九天,第十天,她的秧苗就可以出苗栽种了,她先前还以为半个月不够,没想到临近出发前还能将水稻种下。 第238章 又出事了。 元君瑶其实也没种过田,她全是按书上说的来做,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目前没遇到什么问题。 三亩田,她和郭敏还有元识生,六个人一起栽种,一两天就能种完。 先前她用大棚培育秧苗被那些老人笑话的不行,说她不会种田。 可现在规律的将秧苗栽种在三亩田里,看起来倒比他们的要好很多,全部都生机勃勃,不像他们的,生长过程中就会淘汰很多,并且要是养分不足的话,会导致全部都长的不好,而她还多了一项收益,那就是稻香鱼。 这些鲤鱼在水田里不仅没事,还活的越来越好,并且已经开始产卵。 虽然现在说闲话的少了,但是大家私下里还是免不了议论纷纷。 元君瑶的水稻会怎么样不知道,但是她在水田里养鱼让不少人都心动了。 于是也有很多人去买了鲤鱼放进水田。 但是他们的水田和元君瑶的水田不同,他们栽种的比较密集,好在养鱼还是勉强的。 现在大家都很期待元君瑶的收成会不比他们好。 但是她的水稻比起他们种的实在是太稀了,真能比他们的收获多吗?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元君瑶三亩田的秧苗估计都没他们一亩田秧苗多。 而且元君瑶的秧苗还剩很多,元识生让她一起种进去,但元君瑶不要,有时候贪多贪足不一定好。 于是元识生拿去他的田里种了一个角落,不过他种的很密集,并没有像元君瑶那样有间距的种。 最重要的事情做完,元君瑶现在就安心准备前往京城。 再有两天她就该前往京城了,而她已经在收拾好东西了,昨天晚上沈少禹来过,提醒她要做好准备,该出发了。 齐梅香是知道她两天后要走的,所以提前就带着元君玲和元君和回来了,早客只能交给向阳她们。 齐梅香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她收拾的东西,生怕会有遗漏。 “你衣服多带几件,厚衣服也别忘记了,现在虽然很热,但是已经立秋了,天气很快就会凉下来的,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家里。” “我本身厚衣服也没几件,就不用带了吧,我身上有银子,到时候再买,而且带那么多东西我怎么拿。” “也是,但你出门在外不要动辄就拿出银票来,你一个女孩子很危险,你去多换点碎银子,身上的衣服也不要穿这么好,怕被人盯上。” 齐梅香还是不放心,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所以她一直在叮嘱个不停。 元君瑶还算是有耐心,点头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我其实经历的比你还多的多,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 眼下屋里没有外人,齐梅香和元识生还有元君玲,他们三个都知道她身份。 其实想想也是,元君玲笑道:“姐姐聪明,又会赚钱,武功还高,一般人怎么可能欺负的了她。” “你别瞎忙活了,只要有银子出门在外便不会太难的,你带那么多东西她也不好拿啊!”元识生倒是不担心,因为他是唯一知道元君瑶空间的人。 有那么个神奇的玩意在,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危险就可以躲进去,行李也可以放进去,也不用害怕抢劫什么的。 齐梅香叹息道:“话虽如此,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能不担心吗?” 她依旧是忧心忡忡,十分的不放心。 这个世界上会武功的人多了去了,万一她要是遇到土匪什么的可怎么办。 如果她知道元君瑶有空间,如果她知道元君瑶是和江湖第一高手,并且还是江湖上最大的组织头领去的,那大概就不会担心了。 但不管她如何担心,元君瑶都还是要去的。 就算这次不是去参加冷卿禾的婚礼,她也不会一直待在万和镇。 对于她的离开,家里都不放心,但又无法阻止她。 晚饭的时候,齐梅香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菜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就算知道元君瑶会烦,但她还是不放心又忍不住的絮絮叨叨各种叮嘱。 让她不要相信外面的人,尤其是男人,油嘴滑舌的男人是最不能相信的,并且要财不外露等等,还让她住店也要注意安全,吃东西更要小心,说一不小心就会中蒙汗药。 元君瑶还能不知道这些,但做母亲的絮絮叨叨是最寻常的。 这也是最好的爱,拥有的时候不以为然甚至很嫌弃,但当失去后你又会无比想念。 其实为什么她来古代后这么能容忍,她想可能就是因为她自小没有父亲和母亲吧,她很想感受一下,有母亲和父亲是什么感觉。 所以她对齐梅香和和元识生总是十分宽容,又总站在他们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就在一家人准备吃饭的时候,曹氏忽然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急切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出事了,我家元进出事了。” 她双腿都是发软的,进屋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了。 她来的突然,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齐梅香赶忙上前去搀扶住了她,并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好好说啊,别急!” 元识生和元君瑶元君玲全都围了过去。 元进是曹氏的小儿子,今年十六。 曹氏哭着说道:“元进在大湾村被人打了,足足关了一下午,我说那孩子怎么一下午都还没回来,我和他爹刚想着出去找找,还怕那孩子是去玩水了。” 元识生脸色难看地说道:“怎么会被人打了?怎么又会被关一下午?” 曹氏擦着眼泪,急切地说道:“我家男人村口等,具体的路上的再说,得先把人救出来啊。” 她捂着胸口,心急如焚地说道:“一下午啊,也不知道那孩子会被打成什么样。” “行,一起去吧。” 元识生立即跟着她往外走,元君瑶见状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齐梅香和元君玲还有元君和也是马上跟了过来。 曹氏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村口。 二叔和四叔四婶已经在等待了,还有曹氏的大儿子元望,还有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孩,和元望差不多大,二十来岁,这人元君瑶认识,是曹氏的侄子。 第239章 商议 元君瑶忽然想起,曹氏的娘家不就在大湾村吗? 此刻夜色降临,可见度很低,众人全都脸色凝重。 曹氏哭着说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 傍晚时,曹氏做好饭,准备吃饭时这才发现元进居然还没回来。 因为孩子也十六了,一个下午没见他们刚开始也不以为然。 但在天都黑,又是这大热的天,两人怕孩子是去玩水了。 每年夏天要淹死多少人,水火无情,它可不管你是大人还是小孩。 于是曹氏和丈夫就要出门去寻找。 谁知这时曹氏的侄子曹刚忽然跑了进来,脸上全是伤,还气喘吁吁,可见是一路小跑跑来的。 曹刚进门就说道:“姑姑,不好了出事了,元进被人揍了。” 曹氏只以为是孩子打架,开始还没当一回事,毕竟她养的是两个小子,从小到大打架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她在听到曹刚接下来的话后,三魂就直接去了两魂。 曹刚说:“元进和我们村的一个姑娘私会,被那姑娘的爹抓住了,关在家里打了一下午,我当时好端端的在村道上走着,忽然就被那姑娘的哥哥扯回了他们家,我也被揍了一顿,他们叫我赶紧过来给你们说一声。” 曹氏的脸色当即就煞白,她急忙问道:“你表弟咋样,被打的严重吗?” “我被抓去的时候就看见表弟趴在地上,地上有血,那姑娘跪在地上哭,脸也被扇肿了,那姑娘的哥哥打了我一拳,我肚子还挨了好几脚,实在是太凶了。” 曹氏闻言当即大哭,心都疼的揪了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那孩子也不知道会被打成了什么样。 元木生是比较淡定的,但脸色沉的可怕。 曹氏又问那姑娘家是哪家? 曹刚说道:“是曹万金家,那姑娘是曹万金的孙女曹小柔。” 曹氏闻言眼前又是一黑。 这曹万金亲哥哥就是大弯村的里正,而曹万金家又是大湾村最有钱的主,和元家村的元庆海是有的一比。 不过元庆海是地主,而他是承包了一座山。 更令人恐惧的是,他的亲弟弟曹万山在镇上开了唯一一家赌坊,手底下好几百号打手。 他们家的闺女哪是他们这种人家敢招惹的起的啊。 夫妻俩不敢耽误,一个往元君瑶家来了,一个去了元金生家,最后一起来村口集合商议该怎么办。 将所有情况都说清楚后,曹氏忽然浑身发颤的朝元君瑶给跪了下来。 “君瑶啊,二婶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你元进弟弟啊, 曹家我们招惹不起了,二婶只能指望你了,你是最有出息的,你一定能救你弟弟。” 元君瑶脸色凝重地说道:“二婶你先起来,我一定会帮你的。” 元识生叹息道:“这件事情君瑶怎么帮你?我们也只能指望长庚了。” 曹氏痛哭流涕,几乎是说不出话了,她这时才想起胡长庚和元君玲定下了婚事,可她是下意识就要找元君瑶。 元君玲一脸坚定地说道:“我与君和坐马车去胡家村找他,今日他回家了。” 幸好是回家了,要是在镇上这来回一趟都不知道要多久。 元识生不放心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好。”元君玲点了点头,又安抚曹氏,“二婶放心,我们都会帮你的。” 她又想到了那晚送东西的时候曹氏说的那些话,可她做不到不帮元进,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但胜似亲兄妹。 而且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终于长大了。 以前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帮不上一点忙,而她现在终于是能帮上忙了。 元识生和元君玲去找胡长庚。 其他人则赶往大弯村。 路上,元君瑶询问更具体的情况。 “曹刚,元进和那个姑娘发生过关系吗?” 她问的直接,曹刚一半大小子脸都红了,他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 她又问,那女孩子多大了。 曹刚说十五岁。 元君瑶不由得感叹,这古代的孩子还真是早熟。 曹氏连连抹泪,一直在骂那曹万金不是人,不管如何都不能动手打人,十几岁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把人打的吐血。 元木生脸色凝重地说道:“你等会去了曹家可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到底是我们家小子跑到人家的地盘去勾搭人家的姑娘,这是我们理亏在先。 其次男女的事情,到底是人家女孩吃亏,人家那边生气那是理所应当。” 曹氏一直捂着胸口,可见是心疼的不行。 她关心则乱能理解,但是二叔说的很有道理。 元君瑶叮嘱道:“不管如何我们得拿出态度来,如果两人发生了关系那元进肯定是要负责的,当然如果女方不要我们负责就再看对方想要怎么解决,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们难道还能杀人赔命不成。 如果没关系那就更不用怕了,他们之间又不涉嫌犯罪犯法。” 曹氏激动地说道:“可元进都被打的吐血了,他们可不就是要杀人,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打死了。” 元君瑶安慰道:“你别急,肯定是不可能把人打死的,他们再有权有势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啊,我们万和镇的父母官还是很公平公正的,他们凭什么干如此嚣张,要是真把人打死了,他们也不敢叫我们过去啊!” 曹氏深呼吸着,只能不停的祈祷人一定要没事。 元进和那姑娘的事情她是真不知道,一点苗头都没有。 等到了大湾村,整个村里都静悄悄,可见这件事情并未外传。 曹刚说道:“我先回家一趟,我爹娘肯定一直在找我,我下午被抓走,他们也不让我回去。” 曹氏点头说道:“去吧,这件事情告诉你爹娘,但是不要声张。” 曹刚走后,曹氏便领着他们往曹万金家走去。 曹万金的家就和古代那种大户人家的府邸是一样的。 所以元庆海和曹家还真不是一个档次。 府门口,两只大狮子十分威武。 门口还有下人把守,见到他们来了就立即去通报了。 第240章 穷酸气 曹氏站在曹万金家门口,双腿抖的更加厉害了,生怕进去见到的是儿子没有声息的尸体。 门房进去通报,他们只能站在门口等待。 齐梅香和元君瑶一左一右搀扶着曹氏,因为她已经站不稳了。 二叔元木生双眸泛红,可见也是着急的,只是男人到底比女人要稳重些。 不一会,门房便请了他们进去。 进入大门,大厅里,曹万金端坐在上首,脸色阴沉,他一旁坐着的是他的妻子,老妇人脸色亦是难看的很。 曹万金的儿子曹书文和妻子秦氏站在一旁,秦氏双眸通红,可见也是哭过了的。 看见这架势,曹氏的心就更加提到了嗓子眼。 曹家是大户人家,光是往那里一坐便气势惊人。 元木生赔着笑拱手道:“曹老爷,曹夫人。” 即便他笑的勉强,可还是要笑,即便自己儿子挨了打,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 虽然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但毕竟是他儿子跑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勾搭人家的姑娘。 曹氏跟着躬身,说话声音又带着哭腔。 “是我家孩子不懂事,都是我家孩子不好。” 她把元君瑶说的话听进去了。 不管如何你要先拿出态度来,至少人家女方不会那么生气了,毕竟是人家的女儿吃了亏。 元木生也愧疚道:“我没教好我家的孩子。” 曹万金还是沉着脸,但轻轻点了点头,曹夫人倒是脸色缓和了些,只是没好气地说道:“你家的小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我家拐走我家姑娘。” 曹氏哭道:“我们做父母的也不知道这小子有这心思啊,要是知道的话,那是断然不会让他乱来的!” 秦氏愤怒道:“子不教父之过,我好好的闺女被他的玷污了,他是个什么东西,怎配我的女儿?” 这话的意思是,元君瑶眼眸微闪,大致是明白了,看来元进和那姑娘.... 不过这人说话实在是难听,什么叫玷污,子不教父之过这话同样也可还给他,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男女的过错是平等的,并不能怪到一人身上。 虽然确实是女性吃亏,但他没必要说这种难听的话。 曹氏寻常的脾气也是不好的,但今日人家说什么她都得受着,毕竟儿子还在人家手里。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看自己的实力,如果今日反过来。 是有权有势的少爷和穷人家的姑娘,那这个姑娘就惨了,聘为妻奔为妾,不仅只能做妾,还会被人看不起。 要是男方不负责,她只能被浸猪笼。 男方也不会这么卑微,在这个封建社会,失去清白的姑娘下场是最惨的,而这位姑娘只是幸运,幸运生在了有权有势的人家。 元木生卑微地说道:“我是孩子的爹,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我们应该商议一下,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秦氏气恼地骂道:“怎么解决,还能怎么解决,怎么解决都是我家姑娘吃亏,你家什么条件我家又是什么条件?自古以来门当户对,我好好的姑娘,怎能嫁到你家去吃苦。” 元木生眉头紧锁,这时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曹氏一直在哭,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诉道:“少奶奶,你是母亲我也是母亲,我的孩子生死未知,我也着急担心,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们没有教好,但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你们要如何我们都答应,只求别让孩子受太多苦。” 秦氏骂道:“你孩子吃苦?你们本就是贱命一条,怎可比我娇生惯养的娇娇,他把我娇娇儿一辈子都毁了,我恨不得杀了他泄愤!” 曹氏瘫坐在地,浑身都在哆嗦。 元木生拳头紧握,一忍再忍。 元识生都差点忍不住要开口骂人了。 元君瑶上前搀扶起曹氏,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他们有怒气能理解,但是何必如此侮辱人? 他们现在就是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元进压根配不上她家闺女,他们家吃了大亏。 但是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又没有办法了,反正就是心里不平衡了。 元君瑶冷声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别人的孩子没教好,你的孩子就教好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怎么能是一个人的错?” 秦氏没想到元君瑶敢还嘴,顿时就气的不行。 “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那小子不就妄想攀附富贵?你们这些穷酸人,浑身都透着穷酸气,真是诡计多端!” 元金生脸色铁青地骂道:“穷人怎么了?你家往上几代数数,指不定还在要饭!一朝翻身就眼睛长头顶了,既然这般嫌弃把人还给我们就是了,你家的闺女我们还不惜的要呢。” 元木生也是怒火中烧,但还是拉住了暴躁的老弟。 “现在都在气头上,说气话只会伤人,都各自冷静吧!” 从头到尾,曹万金和曹书文都没说话,似乎是在观望。 这时曹万金视线落在元金生身上,平静地询问道:“你是那小子的什么人?” 元识生丝毫不惧的睨向他,冷冷道:“我是元进的叔叔。” “你一个叔叔,有什么资格管这件事情??” 曹书文顿时怒气冲冲,三两步冲来就挥手要打人。 元金生自是不会站着挨揍,还气势冲冲的迎了上去,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元木生赶忙上前帮忙。 是他们先侮辱人的,也是他们先动手的。 就在这时候,四下又冲出来许多护院,阵仗很大。 元君瑶脸色难看,厉声说道:“你们干什么??” 曹氏惊慌失措,嚎啕大哭。 曹万金眉头蹙了蹙,显然也是没想到儿子会动手,但还是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杯,神色淡然的很,似乎是料定了儿子不会吃亏。 那些护院也没有对元君瑶等人动手,而是冲着元木生他们去的。 元君瑶怎么能忍,眼看着那木棍都要砸到元木生身上了,她立即飞起一脚,将那人给踹飞了。 第241章 婚事。 这一变故让淡定的曹万金一口水喷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看见元君瑶一人把曹家二十几护院全都干趴下了。 并且她还一脚踩在了曹书文胸口。 元金生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她的身边,一脸得意。 元木生忧心忡忡,但选择相信元君瑶,因为这曹家的人确实是太过分了,侮辱人便算了,居然还动手。 “把我弟弟交出来。” 元君瑶直直盯着曹万金,脚上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曹书文顿时哀嚎出声。 曹夫人这才急了,立即说道:“来人,把那小子给我带上来。” 曹万金盯着元君瑶,怒极反笑,连连点头道:“好,好的很。” 齐梅香此时却是有些忧心忡忡,怕被这曹家的人报复。 元君瑶盯着那老头,冷声说道:“做人要讲理,我弟弟和你家孙女是你情我愿,不存在强迫,那这错便该双方平摊,至于你说我们家高攀,我想你家也没有比我们家高贵到哪里去。不懂你在高贵什么?就凭几个臭钱?” 曹万金冷哼道:“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 “黄毛丫头??” 元君瑶笑了,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活了半辈子了还学不会不要小瞧人?你再厉害今日还不是栽在了我这个黄毛丫头手里!” 曹万金双眸微眯,淡淡道:“小姑娘,话不要说的太满了。” 元君瑶还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她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此事过后,如果我家里的人出一点事,我便会把账算到你曹万金头上,杀人而已,你觉得我没杀过吗?” 她微笑着,眼底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曹万金心头咯噔了一下,这小姑娘的眼神不简单。 他见过那种杀过人的眼神,就是这般! 两人简单眼神过招,曹万金败下阵来。 曹书文躺在地上十分狼狈,而那秦氏却是一脸愤恨的瞪着元君瑶等人,恨不得把他们杀了。 全程就是她叫的最凶,最看不起人。 不一会,元进就被人押了上来。 他的左脸是肿的,嘴角确实是有血,应该是被人打了一拳,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元君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曹氏哭着扑了去,捧着儿子的脸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 元金生和元木生亦是围了上去。 元君瑶将曹书文给放了。 秦氏立即上前搀扶住了曹书文。 “进儿你没事吧,身上有伤吗?打的严重吗?” 曹氏嚎啕大哭,曹书文不由得吼道:“哭什么哭,我真要打我就把他打死了,我就打了他一拳打落了他两个牙齿,又踹了他两脚。” 他好好的闺女被他拐走了,他没打死他就算不错了,更何况他压根就看不上元家,还有这个毛头小子! 自古以来,婚事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他女儿嫁给这么个人家,要么就是他们家扶贫,要么就是自家闺女受苦。 元进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没事,掉了两个牙齿,屁股有点痛。” 不过他确实被关了一下午,一直跪着,膝盖都跪痛了,还被押着趴在地上威胁,掉牙齿出的血流了一地。 元进没事,曹氏也就放心了。 这时那曹小柔也被婆子押着出来了。 她倒是个标志的姑娘,一身鹅黄色长裙,梳着发髻,头上还戴着发饰,远山眉杏仁眼瓜子脸樱桃小嘴,是个正儿八经的闺阁小姐,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眼含热泪,委委屈屈,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古风美女。 元君瑶不由得看了眼元进,穿着灰色布衣,皮肤黝黑,五官只能算端正,但肯定是和这小姐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换做她是这姑娘的亲娘她也得气死。 只是私心归私心,他们说话确实是太过分了,人穷怎么了,不偷不抢,穷也是有尊严的。 “爹,娘,你们放他走吧,我知错了。” 曹小柔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缓缓跪下,一直在给元进求情。 元进年期气盛又是情窦初开,此刻自是极其难堪又无奈,他确实是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太大本事,只会种田。 而曹小柔自小被精心培养,有先生上门授课,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刚被抓来,他确实是很不服气。 后来曹书文和他说了很多,他也确实是知道自己错了。 他和曹小柔在一起只会害了她。 并且两人之间的差距确实是太大了。 但现在知道的已经晚了,因为他们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曹书文说了很多,甚至有些他都还不理解。 曹书文说,他们现在还小,又是情窦初开,觉得一定会爱一辈子的。 可其实爱是最脆弱的,两个人在一起要面临的很多,生活归于平淡,而感情也是会慢慢消耗掉的。 但元进他觉得他一定会爱一辈子的。 曹小柔的求情让秦氏越发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就扇死她。 “你还有脸说,你都被他破了身子了,你还留在家里干什么?丢人现眼吗?” 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曹小柔羞愤欲死。 不让她嫁,也不让她留在娘家,是要逼死她吗? 她真的是受够了,其实最粗鄙,最肮脏的是她娘,最想攀高枝的也是她娘。 她这么生气,不是因为对她婚前失贞而痛心,而是恨她让她少了一个筹码。 全场皆静,元君瑶能感受到小姑娘的羞愤和绝望,不由得蹙眉说道:“你说话别太过分了,给孩子留点尊严。” 秦氏冷哼道:“她要是要脸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行了,你少说两句。” 曹书文眼神警告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了曹小柔。 只是他还没说话,曹小柔的情绪忽然就激动了起来,她猛的起身,怒吼道:“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吼完她便狠狠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此刻若是没人反应的过来,那她不死也得残。 但元君瑶一直在注意她的情绪,在她有反应的时候便做出了防备。 但她也只是拉住了她的手,她才不会傻到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并且要阻止她也来不及了,所以曹小柔的头还是撞到了柱子。 比起一命呜呼头破血流,这个结果还算是好的。 第242章 试探吗? “小柔!” 元进反应最大,直接冲了过去。 少年的感情还是真挚的。 被抓来的时候,在曹小柔被她父亲打,他挡在了曹小柔身前,并且将一切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论起担当,他还是有的。 此时曹小柔尽管没有生命危险,但这一刻还是遭了罪了。 曹夫人脸色难看的说道:“算了算了,别把姑娘逼死了,让她嫁吧,以后吃苦怨不得我们。” 人确实是随着年纪变大生活阅历也就增长,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他们一眼便能预知到结局。 就像是你渐渐长大后,再遇到比你小的人时,你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所以有时候真的就是命,尽管你知道结局,你尽力去阻止了,可结果还是不会变。 秦氏不甘心地说道:“算了?凭什么就这么算了?我养她耗费了多少心力,付出了多少?就这么算了怎么行?” 曹小柔狠狠的瞪着她,一字一句缓缓道:“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啊!” 秦氏的心此刻跳的飞快,刚才她确实是吓到,但此时更是怒火中烧。 “那你去死啊,你去死!” “行了,随她去吧!”曹书文整个人都如泄了气一般,再无刚才的嚣张模样。 心里有气早晚要发出来的,所幸这元家人倒都不是孬种,若是一味忍让,一直软弱,他倒是更加看不起了。 曹万金脸上也只剩无奈。 他们气也确实是气,但女子名节何其重要,既然已经大米煮成了熟饭,他们也没办法了。 其实只有秦氏一直不甘心罢了,他们只能妥协。 元家的人松了一口气,但元进倒是不高兴了,他愧疚又自卑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我的错,我害了你一辈子。” 若不是他,曹小柔便还是娇养着的曹家小姐,将来嫁一门当户对,做她的少奶奶,一辈子吃穿不愁,生活富足。 就在这时,曹万金说道:“两人在一起可以,但元进必须入赘我曹家,今后的孩子也必须姓曹。” 刚松一口气的曹氏和元木生都僵住了。 他们不敢奢望能娶曹小柔,只要能安全离开就行,被打也认了,可他们的儿子怎么能入赘呢,入赘就等于寄人篱下,这日子还怎么过? 而且曹家又不是没儿子,曹万金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三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孙子孙女十来个。 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他哥哥五个儿子,弟弟两个儿子,侄子侄女都有二十几个。 怎么想都不缺一个上门女婿啊。 元木生坚定地说道:“不能入赘。” 曹氏接着说道:“入赘就算了吧,但我们能拿出三十两彩礼,这是我们的全部了,我在做小买卖,一天能赚一两银子,虽然比不上你们家家大业大,但我们会好好待小柔的。” 她觉得她已经拿出了所有诚意。 曹万金冷哼道:“入赘,我给他们置办家产和田产,是你家儿子占便宜了。” 置办家产和田产,种田可以雇人做事,以后自是享福的,只要以后不赌不嫖不败家,子子孙孙都不愁。 曹氏神色有些难堪。 这时秦氏凉凉道:“你们有什么不知足的?装什么装?就偷着乐吧,真是祖坟冒青烟平民翻身了。 彩礼三十两,真是笑死我了,我吃顿饭都不够,我从江南请的那个厨子,月例都要十两。” “你家的闺女,我娶不起。” 元木生上前拉住儿子,厉声说道:“人穷志不穷,你入赘靠女人,一辈子都会成为笑谈,跟我们回去,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 元进脸色难看,对秦氏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曹小柔恐怕只能被逼死了。 她是曹家小姐,生活富足,但她一点都不快乐。 曹小柔忍着眼泪,决绝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元进被元木生拉着走了,一行人站在一处,元木生拱手说道:“告辞!” 曹万金脸色阴沉,又问道:“你们真的不考虑考虑?” 曹小柔强忍着不去看元进。 元进又放心不下她。 元木生说道:“多谢曹老爷好意,但我们无福消受。” 秦氏这一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实在是不懂,按照惯例,这些穷人不应该求之不得吗? 大家转身离开,元木生扯着元进,但元进却频频回头,最终他还是甩开元木生的手,转身噗通跪了下来。 “曹老爷,求您把小柔许配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让她吃苦的,我不要曹家一分一毫。” “哼,想的挺美。” 秦氏又开始阴阳怪气,满眼嫌弃。 “你白白得了个媳妇还说不要曹家一分一毫,既然彩礼三十两,那你就拿三十两来换。” 曹小柔今日也算是受尽欺辱,她愤怒道:“我不嫁,今日没死成我明日还能死,断不会让你如愿便是。” “小柔!”元进急了。 曹氏和元木生亦是左右为难。 若是元进要入赘,那就和毁了清白的女子没什么两样,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永远抬不起头。 但元进现在又放不下曹小柔,而曹小柔很显然也不想连累他,不然不会选择撞墙自杀。 一对苦命鸳鸯遥遥相望,此刻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元君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打架她可以上,打嘴仗她也不怕,但是两个人的人生大事情她可没办法。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好事,但是有多少感情能抵得过柴米油盐酱醋茶。 而且她是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嫁给元进米饭都吃不起,她能过的了这日子? “算我没小看你。”曹书文无奈一笑,看了眼自家老爹,这才说道:“彩礼三十两,明日上门提亲吧!” 元进大喜,曹小柔也懵了。 曹万金和曹夫人只是连连叹息。 但秦氏却不干了。 “不行,凭什么这么便宜了他们。” 她实在是不甘心,就觉得是这群穷人占了大便宜。 曹书文蹙眉不悦道:“那你想如何?” 秦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两人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 第243章 吓死了 只是她实在是不甘心,也实在是对元进一家人厌恶至极,她刻薄道;“我可以同意这门婚事,但曹小柔必须和我们断绝关系!免的以后她带着这一家上门打秋风,我们可填不起这个无底洞。”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了她。 秦氏还说道:“你也没资格从曹家出嫁,今日你便滚出这个家门,我也不会给你嫁妆,从此对外宣称,曹家小女曹小柔,因病去世。” 曹书文向来知道自己的夫人对孩子严厉,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心。 曹小柔的事情他确实是很生气,也对元进很反感,对元家人都很厌恶。 但曹小柔毕竟还是他的女儿,现在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这是丑闻,将来曹小柔也是嫁不出的。 所以就算再生气,他也只能把女儿嫁给元进,这也为了是维护曹家的名声。 不然曹小柔的名声毁了,这辈子也毁了,他们曹家还得落下一个嫌贫爱富的名声。 刚多番试探,这元家的人虽然穷,但还算是有骨气,有担当。 曹万金自然也不是真的想让元进做上门女婿。 所以当秦氏说出这番话后,他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生气和无奈。 秦氏的娘家起身也算不得多好,生意失败,算是个破落户,当初嫁到曹家,何尝不是高攀,若不是曹家资助,秦家说不定现在还不如元家呢。 她自己出身都是如此,却看不起别人。 曹书文眼神冷冽地盯着她,说道:“我们曹家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秦氏浑身一抖,猛然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看向了自己夫君和公爹。 两人的眼神都很冷,冷的她如坠冰窟。 “你这个当娘的怎么会如此狠心!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姑娘会宁可嫁一穷人也不愿做曹家小姐了。” 曹夫人捂着胸口,实在是痛心疾首。 她那么多孙女,个个都是如天仙般的人,不会看不起人但都很清醒,断然不会像曹小柔这般。 她一直觉得曹小柔总是郁郁寡欢的,比不上别人的天真烂漫。 原来都是她这个娘,嫌贫爱富便算了,还如此狠毒。 门当户对,讲究的不仅是家庭条件,更多的是眼界和思想不同,还有生活习惯等。 只有在同一层次的人,思想和见识方面才不会相差太大。 曹小柔嫁给元进。 她从前的生活多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而元进只知种田种菜,两人能有共同语言? 这种情况能改变的只有曹小柔,她这是从蜜罐里跳到了地狱。 总之还是那句话,这都是她自己选的路。 曹万金淡淡道:“彩礼三十两,你明日便带媒人和聘礼上门提亲吧!” 就算元进不入赘,他们也是会给曹小柔丰厚的嫁妆。 秦氏再不甘心,现在也只能作罢了。 曹小柔欣喜若狂,元进亦是开心不已,但齐梅香和元木生却是忧心忡忡。 婚事成与不成他们都忧愁。 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养的起这样的千金小姐?? 元君瑶亦是没什么好说的,很多事情外人都不好插手。 打架可以帮忙,吵架可以帮忙吵,有困难可以伸出援手,甚至资金方面也可资助,做生意也可以拉扯一把,但人生大事方面,最好是别多嘴。 他们刚转身要走,曹家的门房便来报,说是县丞大人来了。 曹万金惊的都直接站了起来,甚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县丞怎么会来? 这大晚上的,县丞怎么会来他家。 吓的他把自己这一生都回忆了一遍,尤其是做的坏事。 元君瑶无奈扶额。 胡长庚也是真忙,三天两头被他们喊过来。 不过之前那些案子确实是他这个县丞应该处理的,有找他帮忙的意思,她也没少帮他的忙。 帮他抓逃犯,帮他抓出恶霸,为百姓做主,得到了民心! 真要算起来,也就这次是因为私事麻烦了他一把,其他的不都是公事公办。 听到胡长庚来了,他们本来是要走的,但这时也都停下了脚步。 因为胡长庚是因为他们的事情来的。 曹万金和曹书文现在都在想胡长庚怎么来了,所以都心情关注他们。 但秦氏注意到了,她一脸厌恶的驱逐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免的玷污了大人的眼睛。” 元君瑶直接气笑了,冷笑道:“玷污了大人眼睛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为我们来的?” 秦氏轻蔑地笑道:“为你们来的?还没睡呢怎么就做梦了。” “狗眼看人低。” 元君瑶直接骂了一句,便不再看秦氏,继而看向了门口。 胡长庚和元识生已经进门来了。 秦氏气的脸色铁青,但这时候也不敢说话了。 曹万金和曹书文急忙上前,跪迎道:“草民参见县丞大人。” 曹万金是见过胡长庚的,所以认识。 秦氏和曹夫人还有曹家的下人们,亦是跟着跪下。 胡长庚眉头紧蹙,四下扫视,直到看见了元进这才松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元进没事吧?”元识生亦是第一时间关心侄子。 元木生摇头道:“没事没事,事情已经解决了,倒是又劳烦县丞大人白白跑了一趟。” 胡长庚也没急着叫曹家人起来,今日他来不就是来给元家人撑腰来了,所以先给个下马威吧! 元君瑶的能力他看在眼里,帮了他好几个大忙,现在能用到他他很开心。 而且他还得了个媳妇,再者,一家人不就该互帮互助。 他微笑道:“人没事就好,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胡长庚如此问,倒是把秦氏吓的瑟瑟发抖了,生怕这些人会告她的状。 从胡长庚和他们说话开始,她便已经吓的丢了三魂七魄。 曹万金这时候只庆幸,庆幸自己尚存理智,没有被怒气冲昏头脑。 尽管试探元家人闹了些不愉快,但最终结果还是好的。 如果元家人是贪婪软弱,阿谀奉承的,就算在县丞来了,他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大不了这闺女不必嫁人了。 第244章 出发京城 元木生如实说道:“曹老爷让我们明日来提亲。” “好。” 胡长庚见大家都没事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至于元进和曹家小姐的婚事,那就不是他该插手的了 。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 胡长庚也没叫曹家的人起来,和元家的人一同就这么离开了。 待他们都走了,曹家的人这才敢起来。 曹万金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由得狠狠剜了一眼秦氏。 “你今日可真是险些惹了大祸。” 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女子说的话,她说千万不要小看人,如今看来确实是如此。 秦氏不甘心地问道:“那真是县丞吗?” 县丞不是姓胡,和元家的人怎么会有关系? 他好像没有姓元的亲戚吧。 曹万金见她还不知悔改,顿时怒斥道:“祸从口出,你这都不懂吗?” 秦氏顿时不敢吭声了。 曹书文忽然说道:“ 那个武功很厉害的女子,该不会就是近日万和镇盛传的女侠?据说她是县丞的义妹。” 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 曹万金震惊地点头道:“是了是了,肯定是她,她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如此厉害了,据说早客生意火爆,盈利肯定是不少。 那元进应该是他堂弟,她带着两位婶婶摆摊,生意据说也很好。” 曹书文笑道:“那将来小柔嫁入元家未必会吃苦。” 秦氏这时终是安分了下来。 “老爷,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呢。” 曹夫人喜滋滋地说道;“前两日我和老姐妹唠嗑,得知县丞大人已经定下婚事,未婚妻便是姓元,至于是哪位我便不得而知了,但肯定是元进的姐姐。” 如此一来,这婚事还不知道是谁占便宜呢。 从曹家离开后,曹氏一路上都忍不住在叹息。 元进本来是很高兴的,但注意到母亲的情绪后,便一直都低着头十分的愧疚。 都是他给家里惹祸。 元君瑶疑惑地询问道:“二婶,元进定下婚事是好事,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曹氏叹息道:“元望的婚事也差不多要定下了,两个孩子各三十两的彩礼,我只拿得出一个,还有办酒席的钱,本来我是想着先给望儿娶,元进今年儿才十六,晚两年也不要紧,但现在这婚事都挤到了一起,我去哪儿拿这么多银子啊。” “你真是过于忧愁了。”元识生笑呵呵地说道:“我给你借四十两,足够你娶两个媳妇了,我家君和还在读书,倒是不急。” 元木生眼眶泛红,轻拍元识生肩膀,感激道:“谢谢大哥。” 大家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 这事过后第二日,元识生就主动拿上银子找上门去了。 他怕曹氏一家不好意思来借。 元木生也识相,非要写下欠条。 但是等元木生从曹家提亲回来后,却是将银子又还了回来。 原来是曹家把彩礼钱给免了。 元进定下婚事第三日,元木生又去给元望下聘。 那户人家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得知元进和曹家小姐定下婚事,还有元君玲和县丞定下婚事,就彻底了变了脸,彩礼照收,但热情的吓人,之前说的浑然忘了。 但曹氏可不是好惹的,三十两直接买断,不然婚事作罢。 不仅如此,整个元家整日不知多少亲戚上门。 齐梅香感慨道:“我嫁进元家二十几年,都不知道元家居然有这么多亲戚。” 从前元君瑶和离几乎是遭全村嫌弃,但如今她的婚事可是将元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不过这些元君瑶都不知道,因为她已经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程。 不过去京城之前,她承包了一片山林给郭敏种植三七。 买下的那个新铺子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生意,便将钥匙给了齐梅香,让她看着办。 要么开个早客二号,要么等郭敏的三七种出来开个什么店。 反正家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托曹家的福,现在附近十里八乡没谁不知道她妹妹即将嫁给县丞。 有钱又背靠大山,想来没谁敢去得罪他们家了。 就是有一点很烦,每天来家里的人太多了,去早客蹭吃蹭喝的太多了,好在齐梅香也不是好惹的,如今腰杆子也硬了起来。 无人的山林小道上。 元君瑶浑身轻松,身上就背着一个包裹,站在路两旁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声。 沈少禹一身白衣,气质出众,身后跟着金麒和圣老。 他们多准备了一匹马。 三人四匹马停在元君瑶面前。 金麒说道:“元姑娘,这匹马是给你的。” 元君瑶一脸错愕地说道:“我忘了说,我不会骑马。” 沈少禹微愣,圣老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金麒更是不可置信地问道:“元姑娘你不会骑马???” 一个习武之人居然不会骑马?? 元君瑶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习武之人不会骑马确实有点奇怪。 但她在现代都没见过马,出门都是开车,不过她空间里现在有辆摩托车,充电加油都可以。 她可以拿出来吗? 拿出来恐怕这三人都追不上她了。 先前沈少禹说,出行一切他来安排,没想到居然没有准备马车啊,她也忘了说她不会骑马。 没有马车下雨怎么办?难道他们都没有行李吗?? 现在回去准备也来不及了,到这小树林里已经出了万和镇了。 先前为了避嫌,怕被人看见她和男子出行,到时候又说她私奔,所以这才选择来这里集合,没想到现在成了这样。 金麒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回去准备马车。” 元君瑶摇头道:“没事,骑马而已,我学。” 她将包袱毫不不客气地丢给了金麒,里面反正就两身衣服,随后她施展轻功飞上了马背。 如今她的武功可不弱,轻功更是赶超了前世。 只是骑马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她拉住缰绳,身形却是稳不住,连怎么驱赶马儿前进都不会。 她有些窘迫,想拍马屁股不知道怎么下手,电视剧里好像是用脚踢腹,但是她下不去脚。 于是她像是赶马车一样,甩了甩缰绳。 马儿忽然抬步走了起来,她差点没滚下马背去,只得用力抓着马鞍,全身紧绷。 第245章 报仇! 骑马真没这么简单。 马背这么高,恐高的人恐怕会晕。 并且马儿的速度不可控,身形稳不住摔下去就惨了。 但她有些不好意思,马儿走路的速度慢的犹如蜗速,这样一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达京城。 “我会慢慢学骑马的,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买一辆马车,尽量不拖累行程。” 圣老挤眉弄眼地给沈少禹使眼色。 “君瑶不会骑马,你教她啊!” 沈少禹无奈地看着圣老,有些不知所措。 圣老真是要翻白眼了,立即和金麒说道:“我们俩赶紧赶路,天黑之前赶到前面的城镇,买个马车。” “好。” 金麒立即一夹马腹,和圣老一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最后只剩下慢悠悠踏步的元君瑶和沈少禹。 元君瑶地说道:“不然你先走吧,我慢慢学,我自己一个人去京城,你给我一张地图就行了。” 她倒是真巴不得是这样,她就可以拿出她的摩托车来骑了。 到时候谁先到京城还不一定呢。 “还是我教你吧,可以吗?”沈少禹鼓起勇气说道。 元君瑶想着不拖累大家,便点头道:“好吧。” 她确实需要人教。 沈少禹闻言立即脚踏马背飞起,稳稳的落在了坐在了元君瑶身后。 两人此刻贴的很近,天热衣服又薄,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元君瑶老脸一红,有些慌张地问道:“你干什么。” 沈少禹神色亦是不自然,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教你骑马啊。” 其实马车是圣老特意不准备的。 骑马是圣老让他教的。 圣老要教他追姑娘,就这么简单。 这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圣老作为过来人早就看出来了。 沈少禹还在犹豫阶段。 元君瑶是在好感但谈不上喜欢的观望期。 两人就差多接触让感情升温。 男女体型相差很大,沈少禹那薄而有力的大手覆住元君瑶的双手,几乎是将她圈在了怀里。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是在试探怀里的女子是否反感他的接触。 元君瑶的整个后背都贴着男人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那健硕的肌肉。 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让她的脸不由得燥热了起来,酥麻感传遍全身。 这家伙怎么像是一下子就开窍了? 先前好几次都躺在一起都没进一步动作,更是不敢往那方面说。 “冒犯了,抱歉。”沈少禹的声音隐忍克制。 元君瑶微微一笑,自是享受着此刻莫名的甜蜜。 “没事,你教我。” 男未婚女未嫁,她虽然是不婚主义,但不代表不能谈恋爱。 况且她又不是傻子,还能感受不到沈少禹对她逐渐变化的态度。 等感情升温到一定程度,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她自是会将话说清楚,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况且现在这种暧昧的状态是最甜蜜的。 于是沈少禹便开始手把手的教元君瑶骑马。 两人慢悠悠的,倒也不急着赶路。 元君瑶在很努力的学习,几乎是将身后的男人给忘记了。 马儿的速度也一直不快。 没过多久元君瑶便说道:“我自己试试。” 娇香软玉在怀,沈少禹略微有些不舍,但也只能离开,骑上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马。 那马是他的专属坐骑,认主通灵性的。 身后的人一离开顿时便没了安全感。 元君瑶微微蹙眉,不由得想起上次在露台上不小心睡着了。 她对沈少禹,真的有了依赖感。 好感好像变成了喜欢,习惯他时不时会出现在她身边,还完全不排斥他自然而然的的亲近。 她深吸一口气,不管如何,她绝对能控制住感情,理智也绝对能占据上风。 “驾。” 元君瑶神色紧绷,学着刚才沈少禹的模样,努力的操控着缰绳。 马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耳畔划过的风声更大了。 沈少禹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侧,好应对着突发状况。 但元君瑶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居然渐渐掌握了骑马的诀窍,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元君瑶感受着风一般速度,脸上满是畅快之色,此时就像是在骑摩托车兜风。 但骑马比摩托车好学,因为马不需要掌握平衡,只要抓稳就行了。 而沈少禹担心的意外也没有来,元君瑶真的会骑马了。 并且两人不一会就追上了圣老和金麒。 圣老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奔驰而来的人,直到元君瑶靠近后,他这才说道:“你这么快就学会了?” 半天的功夫就学会了骑马。 很令人震惊。 元君瑶谦虚道:“是沈师父教的好。” 沈师父。 特别的称呼。 沈少禹不由得多看了元君瑶两眼。 圣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谁叫你教这么好? “继续赶路!” 元君瑶终于活过来了,先前生怕拖后腿。 其实骑马比赶马车好学多了。 “驾。” 她胆子很大,刚学会骑马就直接飙了。 吓的三人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那个初学者刚学半天就敢骑这么快。 不过不管她多快,沈少禹都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旁。 三人一直担忧初学者骑马会发生意外,但骑马没发生意外,倒是遇到别的意外。 他们经过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上方架着一座大桥,刚走到一半,前面忽然出现一群黑衣人。 一马当先的元君瑶立即拉住缰绳停了下来,她回头看向了沈少禹几人,说道:“有刺客。” 同时她发现身后也有人,等于桥的两头都被堵死了。 沈少禹第一时间来到了元君瑶身旁,声音沉稳有力。 “别慌,看看什么情况。” 这算不算出师不利,第一天出门就各种不顺。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容,远处一人从树上飞落,站在了黑衣人面前。 元君瑶双眸微眯,冷声说道:“是你!” 就是那个伤她肩膀的混蛋,她可还记着仇呢。 冥逆依旧是一身黑衣,一脸邪气。 “哟哟哟,师兄情窦初开了,但是貌似眼光不咋好啊,怎么找了个小农女,又黑又丑的。” 沈少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元君瑶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心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小型手枪。 今日她要报仇!! 反正现在已经离开万和镇了,什么都不用顾及了,也不怕会连累元家人。 她飞快举起手枪,几乎是立即瞄准,子弹以不可躲闪的速度射入了冥逆的肩膀,并把他的肩膀射穿。 这把小型手枪不过十厘米,但威力巨大,且无声无息。 第246章 暗爽。 冥逆只觉肩膀一痛,鲜血飞溅,左手顿时便像是废了一样,而他们甚至都没看清什么东西一飞而过。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冥逆脸色煞白,立即捂住了肩膀,即便他穿的是黑色衣服,依旧能看出血流如注。 元君瑶不动声色的垂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将手枪收入了空间。 “冥逆,那日你伤我在先,今日我如数奉还。” 沈少禹一脸震惊地望着元君瑶,刚才他们都没看到她怎么出手的,这暗器好厉害。 这个速度若是出其不意朝他而来,他都不一定躲的过。 冥逆简直要气疯了,先前他没把元君瑶放在眼里,现在才真正注意了她,直接是气极反笑了。 “好好,好的很,小农女,我记住你了。” 元君瑶咧嘴一笑,终于是舒坦了,她漫不经心道:“你应该谢我刚才没有瞄准你的脑袋。” 冥逆脸色大变,如果刚才这小农女瞄准的是他的脑袋的话,那他现在已经死了。 此刻他无比挫败。 打不过沈少禹就算了,现在随随便便一个小农女都能欺负他。 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小农女的暗器确实厉害! 元君瑶缓缓抬起手,微笑道:“要不要再试试?这次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喔。” 冥逆的肩膀此刻传来一阵阵剧痛,他狠狠咬着牙,却也只能赶紧逃离。 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刚才没受伤都躲不过,现在就更躲不过了。 这个他最不放在眼里的小农女没想到居然是变数最大的。 他堵住两头的去路,是准备放暗箭的,反正在桥上他们也没有可躲避的地方。 虽然他现在受伤了,但计划可以如期。 “放箭!” 他厉喝一声,转身就跑,那些黑衣人纷纷举起剑驽。 元君瑶不由得暗骂一句阴险小人。 随后便抽出腰间的软鞭,开始躲避这些箭羽。 但沈少禹和金麒还是下意识将她护在了中间。 元君瑶是真的很想拿出机关枪,将这些放暗箭的全都突突了,但是不能拿出来。 小手枪是小手枪,可以是被当成是厉害的暗器,但机关枪目标就太大了。 好在沈少禹武功高强,一边抵挡暗箭,还能一边飞起,冲上前去打乱了黑衣人的阵营。 有两匹马被箭射中发狂,又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金麒顺势而上,杀了个片甲不留。 元君瑶按耐不住,挥舞着长鞭刚想冲过去,圣老一把扯住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瓶子。 “辣椒水,用你的鞭子抽他丫的。” 元君瑶立即接过,均匀的倒在了鞭子上,这才冲上去帮金麒。 因为沈少禹明显更强,而金麒稍稍吃力,有了元君瑶的加入,金麒顿感轻松。 但那些黑衣人就遭罪了,鞭子一抽,伤口火辣辣的疼,有的被甩到眼睛的直接就原地去世了。 很快他们便杀出一条出路,离这座桥越来越远,但是四匹马现在只剩下两匹,另外两匹中箭死了。 沈少禹的坐骑凌风眼中透着睿智,正亲昵的蹭着主人。 可怜元君瑶那还没骑热乎的马就这么阵亡了。 圣老摸着胡子,阴险地笑道:“两人共骑一匹马,明天天黑之前能到达下一个补给地点。” 元君瑶疑惑地问道:“不是说今日天黑之前就能到吗?” “改变路线了。” 圣老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刚才的情况来看,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所以先前制定的路线不能走了,我们要随即变,不然下次还埋伏在路边怎么办。” 元君瑶蹙了蹙眉,点头道:“算你说的有道理。” 她又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来这老家伙在撮合她和沈少禹。 她瞥了沈少禹。 那张脸是帅的,身材是好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看到的裸体,还有那性感的腹肌。 元君瑶说不出拒绝的话。 自从走出万和镇后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最后,元君瑶和沈少禹再次共骑一匹马。 四人默默赶路。 一路上,元君瑶总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沈少禹的心跳声。 尤其是她因为颠簸,难免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跳声更是会加速。 圣老笑眯眯地盯着两人,脸上荡漾着慈爱的笑。 接下来的行程倒是很顺利,天黑之间他们找到了一处山洞借宿。 晚饭吃的是自带的干粮。 山里的晚上是冷的,山洞里燃着火堆,沈少禹和金麒轮流守夜。 圣老鼾声如雷,元君瑶毫无睡意。 倒不是被吵的,纯属在野外睡不好,所以还是得买马车。 他们相安无事,但冥逆就惨了。 由于没看到暗器,大夫就怀疑暗器还在肉里,肉里掏东西,这疼痛可想而知。 这暗器实在的厉害,肩膀前面一个小洞,后面的洞更大。 但是大夫找了半天还是没发现什么 冥逆骂骂咧咧吩咐属下回去找。 终于在原地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带血铁疙瘩。 他捏着那东西,脸色阴鸷至极,但又低低笑道:“小农女好像比卿卿美女更让我感兴趣呢。” 他嗓音低沉,带着磁性的蛊惑力。 但站在他身边的黑衣人却个个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冥逆光着上半身,结实的腹肌和线条流畅身材一览无遗,肩膀包着纱布,身上还残留着血迹。 他勾起唇,喉结微动低笑出声。 “沈少禹喜欢的女人我要抢过来。” “查查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黑衣人领命退下。 查估计查不到的,毕竟他连元君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而元君瑶和沈少禹的接触从未光明正大,根本无从查起。 历经两日的赶路,第三日的傍晚 他们到达了一个叫阳江小镇的地方。 元君瑶第一件事情就是催促道:“买马车,先买个马车。” 开始玩的确实是心动,暧昧的气氛让人欲罢不能,但骑马久了,双侧大腿隐隐作痛,她便没心情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为了不耽误行程,她一直隐忍不发。 沈少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但接下来元君瑶又说道:“大腿两侧都磨破了,再不坐马车我会死。” 第247章 馊主意 沈少禹这才注意到,元君瑶走路时的有点小心翼翼的。 他顿时懊恼,自己居然连这个都没注意到。 初次骑马的人确实是会这样。 他不细心,但元君瑶也忍着不说,所以一直忍着,他不由得捏了捏眉心,倒是十分无奈。 圣老更是懊恼,这番一来没让两人感情升温,倒是还反而冷却了。 怪不得一路上元君瑶越来越沉默。 不过他们也没想一路上都骑马赶路,风吹日晒的谁受的了。 于是他们一下子买了三辆马车。 元君瑶疑惑地问道:“怎么买这么多马车?你们不骑马了吗?” 圣老一本正经地说道:“接下来路途较远,要六天才能到达下一个城镇,所以我们要准备路上吃的东西,并且怕变天,还是准备马车稳妥些,而且晚上在野外睡也睡不好。” 元君瑶压根不信他的鬼话,但也没戳破。 三辆马车,其中一辆是用来堆放东西的,买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等等。 置办完东西,一行人找了家客栈落脚。 客栈名叫红尘客栈。 元君瑶等人走进屋,却见这客栈里混乱的很,好几桌男人围在一起,不是在吃东西,倒是在赌博,整个屋里都是哄笑声,还有一群人围在柜台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金麒疑惑地问道:“这不是客栈吗?怎么像是赌坊似的。” 元君瑶现在累的很,只想洗个澡睡觉,这么热的天两天都没洗澡了,于是说道:“不行就换家客栈吧!” “走吧,换家客栈。”沈少禹亦是如此说。 就在四人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有人发现了他们。 “诶,干什么的,住宿吗?” 四人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围在柜台前的男人们已经缓缓让开了。 柜台后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她身材丰腴,曲线婀娜,眼波流转间格外勾人心弦,她红唇轻启,声音娇媚,令人浑身酥麻。 “几位客官是要住宿吗?” 怪不得这里有这么多男人,原来是有这么个尤物在此。 元君瑶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了这女子好几眼,反倒是沈少禹眉头紧锁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一刻不肯停留转身便要走。 金麒立即就要跟上,但圣老老眼一转,不知是有了什么鬼主意,一把就拉住了沈少禹。 “就住这,你往哪去呢?” 沈少禹被迫停下了脚步,眉头蹙能夹死苍蝇。 圣老笑嘻嘻地吩咐道:“金麒,去开四间房。” 金麒不由得看向了自家主子。 下一瞬圣老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叫你去你就去,叽叽歪歪的就是找打!” 沈少禹不解地看向圣老,圣老挤眉弄眼,他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金麒最终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柜台前,说道:“老板,开四间房。” 老板娇笑一声,胸前花枝乱颤,惹的周围的男人眼都绿了。 金麒这个小雏鸡更是双颊通红,头都不敢抬。 付好定金,老板娘朝里屋喊道:“小玉小琪,带客人去楼上房间。” 下一瞬柜台后的房间里,出来两个粉衣女子。 她们长相艳丽,长裙勾勒出完美身材曲线,令人挪不开眼。 元君瑶惊呆了。 这是客栈? 这该不会是青楼吧! 就连圣老都愣住了,但不一会又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老板娘倚靠在柜台上,慵懒的像只狐狸,视线在沈少禹身上停留了好几瞬,眼中闪过惊艳,娇滴滴地说道:“我叫春媚,大家都喊我媚娘,各位住宿期间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元君瑶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位的眼神。 他们四人站在这里,她就连圣老都仔仔细细打量过了,对她就是直接略过。 合着她这个女人就入不了她的眼呗,她真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四人被丫鬟领上楼,四人的房间的挨一起的。 卫生倒是还好,很是干净,屋里就一张床一个贵妃榻,还有一个桌子四个凳子,净房很小,有个浴桶和恭桶。 这就类似于现代现代的酒店,这浴桶元君瑶肯定是不会用的,恭桶倒是勉强凑合,等会洗澡她进空间去洗。 关上房门,她立即就进了空间。 而屋外,圣老鬼鬼祟祟的进了沈少禹的房间。 沈少禹坐在桌边,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看见他进来脸色便又沉了几分。 “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住个这么不正经的客栈。” 圣老双手抱胸,笑呵呵地说道:“帮你追媳妇啊?” 沈少禹冷眼看他,语气淡漠的问道:“什么意思?” 自从那晚赏月被圣老发现后,他就再也没有反驳圣老说他喜欢元君瑶的话了。 圣老兴致勃勃,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撮合两人。 “你看那老板娘那么漂亮,这客栈的小丫头也个个水灵 ,要是都围着你,那丫头肯定会吃醋!” 沈少禹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你想的这都什么馊主意。” 之前不让准备马车,虽然他确实是得了些好处,但是这好处的代价有点大,大到他心肝都在疼。 圣老冷哼一声傲娇道:“什么叫馊主意,你搂着那丫头的时候可没说这是馊主意,我怎么知道她伤了还忍着,这还不都怪你,天天靠那么近都感觉不到。” 沈少禹无话可说。 圣老感觉腰杆子都挺直了,他冷哼道:“等会我去收买那老板娘还有丫鬟,让她们对你献殷勤,你要坐怀不乱,一是让那丫头看到你的专一,二是让那丫头感受到危机感,三是让那丫头吃醋!” 沈少禹还是觉得这是馊主意,他头疼地说道:“那丫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还冷心的很,绝对不会吃醋。” 要说沈少禹平时真不是笨的人,但在感情方面就是小白,不然他也不会由着圣老摆弄。 圣老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就听我的,人在感情中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她要是真喜欢你,肯定会吃醋,要是不吃醋......” 剩下的话圣老没再说了。 沈少禹眉头紧锁,再次听了圣老的鬼话。 虽然他觉得不靠谱,但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248章 孤独终老 圣老为了沈少禹的浑身也是操碎了心。 他是真怕这孩子会孤独终老,身上背负着仇恨,活的实在是太压抑了。 自从元君瑶出现在他的世界后,他明显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就像是一个灰色木偶终于有了色彩。 非同寻常的第一次见面,几番接触,和他母亲相同的遭遇让他产生怜悯,渐渐在后面的接触中产生了情愫。 但元君瑶和寻常女子也不同,两人要在一起恐怕很难。 但两人其实是很合适的,圣老作为旁观者看的很清楚。 两人都不拘泥于世俗,沈少禹不会用世俗来约束女子,更不会觉得女子就该如此,他能看到甚至共情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而元君瑶,一个勇于和离并自立门户的人,她怎么可能和寻常女子一样。 所以两人是绝配,只是很多话需要他们自己去说清楚,外人不好插手。 外人所说的所做的,他们未必会信。 圣老下楼,找到了春媚。 一楼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赌博的赌博,围在柜台前的只顾着调戏老板娘,但是圣老发现,这些人就是单纯的玩乐,倒是没人敢乱来。 圣老走上前,直接与春媚说道:“借一步说话,有事找你帮忙。” 谁知他这话一出,柜台前围着的那些人顿时哄笑出声。 “老家伙你想干什么?不知道人媚娘只开店不卖身吗?” “就是,还借一步说话,我们都想借一步呢,哈哈哈。” 圣老一张老脸顿时涨的通红,骂道:“你们说话放尊重点,我真的找她有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什么事啊, 不就是那回事吗?” “就是,还装什么装,你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小心兴奋上头死在女人肚皮上,况且你那玩意能站起来吗?” “混账东西。” 圣老何曾被人这么侮辱过,这些下流的玩意,他快如闪电的出手,直接就甩了那些人好几个巴掌。 全场皆静,随即是那些人怒吼声。 “老家伙,找死!”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春媚一拍桌子,声音夹杂着怒气,带着震慑力。 “都给我闭嘴!!” 圣老震惊地看向春媚,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习武之人,且武功高强。 那些人立即安分下来,灰溜溜的低着头,不敢再作妖了。 春媚挑眉看向圣老,她发现圣老眼中只有怒气,并未有那些狗男人的淫荡和侵略性。 她当即微微一笑,颔首娇声道:“不好意思老先生,这些人口无遮拦,但并未有恶意。” 圣老板着脸解释道:“我确实有事找你帮忙,但没有他们说的那个意思!” 春媚点头道:“我信,老先生屋里请。” 春媚起身站在了柜台后的房门后,做出了请的手势。 圣老目不斜视,眼神清明,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春媚进入了房间。 那些人直勾勾的盯着,眼神一点都不清白。 屋里摆设简单,当着桌椅。 七八个姑娘屋里待着 ,看到圣老进来这才一改懒散。 春媚率先在桌前坐下,浅笑嫣嫣地看着圣老,问道:“老先生请坐,有话便说。” 圣老直接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春媚听完后顿时娇笑连连,纤纤玉指拿起银子,勾唇笑道:“这个忙我帮了。” 她开这个客栈,遇到的男人太多了。 下流的,一本正经的,坐怀不乱,各种各样,这种撮合人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 圣老目的达到,自是不会久留,感激过后便立即离开。 前后不过一刻钟。 他一出来,那些人便又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怪异。 真是把他气的不行,这些人脑子里只有颜色吗? 屋里,女孩们都叽叽喳喳的围了上去。 “媚姐姐让我去,那个男人长的真是好看,摸一把不亏。” “凭什么你去,我也要去。” “你这个小贱蹄子,发什么浪,被男人压了你就老实了。” “你这个浪蹄子,真是不要脸。” 姑娘们打闹成一团。 春媚嘴角含笑,淡淡道:“那就一起上。” 她们大多青楼出身,什么都没见过。 但也有害羞躲在一旁不敢上前的,被她们开放的话弄的脸红心跳。 “立秋了,昼夜温差,我去给他们送薄被子。”这时其中一个姑娘说道。 春媚轻应了一声,提醒道:“注意分寸,那人气度不凡,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 ......... 元君瑶洗完澡从空间出来,现在倒是有点饿了,想着等会和他们下楼去吃饭。 这时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她想着肯定是他们喊她吃饭,于是赶紧上前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丫鬟,但不是刚才带她们上来的那两个,这两个更妖娆妩媚,一身的风尘气息。 那衣服穿的,酥胸半露,细腰盈盈一握,一身粉色轻纱,衬托的两人肌肤如雪。 她们一人手里抱着一床被子。 “给你被子,晚上小心着凉。”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的说着,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随后直接将被子塞到了她手里。 元君瑶只得接住被子,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还是说道:“谢谢。” 但下一瞬她就看见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脸娇俏期待的笑容,转身离开。 “去给那个好看的男人送了。” “等我给他铺床!” 元君瑶一脸疑惑,但下意识就想到了沈少禹。 这客栈不会真是青楼吧,男女居然区别对待? 她转身将被子放到床上,只想着赶紧下楼去吃饭。 出了房间,就听见沈少禹房间传来了女子的娇笑声。 “公子,被子奴家给你放到床上了,您需要沐浴吗?奴家给您送热水上来啊。” “公子,奴家会沏茶,奴家给您沏茶好不好?” 元君瑶轻轻挑眉,不由得走了过去,站在了沈少禹的房间门口。 只见沈少禹板着脸坐在桌前,两个美女就环绕在他身旁。 他本来是紧蹙着眉一脸反感,但在察觉到元君瑶的到来后,倒是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第249章 适得其反。 只是他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便只能木讷的坐着。 换做从前,这两人压根就得不到他的好脸色,甚至都进不了他的房间。 好在这两人还算有分寸,围在他身边但并未触碰到他。 不过还是给两个美女整不会了。 她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毫无反应的男人。 “奴家给您斟茶。” 粉面桃腮的女子,纤纤玉手执起茶壶,长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她直勾勾地盯着沈少禹,媚态尽显。 一杯茶轻轻放在了沈少禹面前。 沈少禹正襟危坐,很想逃离,但强忍住了,只硬生生说了句。 “谢谢。” “奴家会弹古筝、跳舞、唱歌,公子需要奴家消遣吗?奴家上点酒菜来可好。” 沈少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男人喜欢这种感觉。 这太吓人了,就感觉是被两条滑溜溜的蛇给缠绕上了。 一点都不自在,不舒服。 主要还是因为,这两个女人不是他喜欢的人。 如果让她们知道,沈少禹把她们比作蛇,只怕是会怀疑人生。 元君瑶笑吟吟地说道:“沈师父真是享受啊,那你慢慢享受吧,我去吃饭了。” 她虽是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 这家伙寻常表现的一副禁欲,女人勿近的模样,结果美女环绕而来,还不是不拒绝,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说完她便转身就走了。 沈少禹顿时慌了,他就知道这招行不通,元君瑶压根就不会吃醋。 但那两个姑娘却笑的十分开心,立即拉开了和沈少禹的距离,她们是女人,自是能感受到元君瑶话里的醋意。 她们开心地说道:“完美。” 随后两人笑吟吟地牵着手走了。 独留沈少禹一人在屋里,有些自闭,元君瑶好像真是不在乎他,都直接去吃饭了。 “少禹,吃饭了。” 圣老出现在了门口,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并未看见。 沈少禹拧眉不悦道:“你安排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圣老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算了什么算了,你就听我的,不准乱来。” 沈少禹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圣老一直坚定他们两是两情相悦,可元君瑶对他好像真的没什么感觉。 刚才那种情况她都能笑的出来,还若无其事的吃饭去了,换成是他,他会直接废了那两人! 他会很生气!! 一楼,那些男人都走了。 春媚依旧坐在柜台后,撑着下巴,慵懒地像只猫儿。 元君瑶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喝茶,她已经点好菜了,现在正在等饭菜送上来。 圣老等人缓缓下楼,此刻客栈一楼还有其他客人,是正儿八经的客人。 春媚一见到三人下来,视线便定格在了沈少禹身上,殷勤的上前去招待。 “三位客官,这边坐。” 她领着三人,直接坐到了别处。 本来沈少禹是要去元君瑶那桌的,但被圣老扯住了。 金麒一脸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元君瑶分开坐,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元姑娘在那里!” 他以为他们是没看见元君瑶。 圣老气的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金麒委屈的捂着头,一时间不知所措。 “君瑶你怎么下来了也没喊我们。” 圣老这下也不可能当做没看见元君瑶,笑着改变方向,走到了元君瑶那桌坐下。 元君瑶微笑道:“你们这不是下来了吗?我怕你们不方便。” 说不方便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深深看了一眼沈少禹。 沈少禹下意识解释道:“没有不方便,我什么都没做。” 元君瑶笑容渐深,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你也可以做点什么啊!” 沈少禹直接麻了。 他不懂有个词叫口是心非,而女人最擅长口是心非。 圣老这意识到,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视。 只在沈少禹身上发现了异常,这家伙好像很慌张。 他不由得低声骂道:“真没出息。” 元君瑶面带浅笑,和往常一样。 “公子,你想吃什么菜?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很多的,还有不少好酒呢。” 春媚直接在金麒身旁坐下,但眼神是直勾勾的盯着沈少禹。 金麒呼吸微顿,耳尖泛着红晕,悄悄挪远了一些,最后屁股只坐到了一点点长凳边缘。 本来他是想和圣老坐一起的,但是又怕挨揍。 但这女人真是要命。 沈少禹下意识看向了元君瑶,却见元君瑶笑的越发灿烂。、 而他的心就更加拔凉拔凉的。 他冷声说道:“我不喝酒。” 春媚的视线落在了元君瑶身上,随即朝她挑衅一笑。 “不收钱,尝尝吧,我家的都是好酒哦。” 元君瑶不明所以,不知这老板娘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勾引沈少禹就勾引沈少禹,看她干什么?? 她回以一笑,大大方方。 尽管现在心里有些不舒服。 沈少禹是和这古代的所有男人都一样吗? 觉得三妻四妾很正常,所以才没拒绝别的女人的接近。 一边又和她亲密接触,那她是接受不了这种男人的。 所以从现在开始,沈少禹出局了。 圣老要是知道这么做会适得其反,恐怕会悔的肠子都青了。 沈少禹深吸一口气,是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不知道元君瑶会不会吃醋,反正他心中很不爽。 “我说了我不喝酒。” 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春媚微微勾唇,觉得他更有意思了,很少有男人能抵抗的了她的魅力。 “行。” 她也不过多纠缠,只是又深深看了一眼元君瑶。 同为女人的直觉,虽然她刚才在笑,但是那笑容里明显全是不爽。 她蓦地起身,导致只坐板凳一头的金麒因为板凳失重翘起而噗通坐在了地上。 圣老要被他蠢哭了。 元君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沈少禹一脸嫌弃。 大堂里其他客人都在隐忍着笑声。 金麒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春媚更是笑的花枝乱颤。 春媚走后,随即便有姑娘来上菜。 这客栈的人全都是女的,目前没看到一个男的。 第250章 失策了 上菜的又是一个娇艳美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少禹,娇声说道:“公子,这盘菜是我家老板娘送给您的,您尝尝味道可好。” 沈少禹眉头紧锁,额角突突直跳。 元君瑶一脸微笑地看着,眸中满是意味不明。 那姑娘便又在金麒的旁边坐了下来。 金麒的脸色十分的精彩,整个人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一下都不敢动弹了。 沈少禹开口便想让这姑娘走,但坐他对面的圣老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满是警告。 他不由得又看了眼元君瑶,发现元君瑶一直笑眯眯的,这让他心头莫名不爽。 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啊! 一气之下,他立即拿起筷子,品尝起了面前的菜肴。 元君瑶眸色渐深,但笑容越来越灿烂。 两人可算是互相折磨了。 圣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两人的表情怎么都不大对。 沈少禹吃着美人送来的食物,反而一脸怒气是怎么回事?? 元君瑶才该是一脸怒气啊,可她怎么越笑越开心了?? 见鬼了真是。 “公子,这是上好的高粱酒,奴家给您斟酒可好。” 这时一位身着紫色纱裙,容貌清秀,一脸纯欲的姑娘走了过来。 客栈里其他客人都不由得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甚至还引起了一阵惊呼。 “清清姑娘,是清清姑娘。” “清清姑娘好美啊!” 清清双眸如水般柔情,未施粉黛的脸清纯至极,让人欲罢不能。 她在元君瑶身旁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酒送到沈少禹面前,温柔地说道:“公子~您喝酒。” 元君瑶饶有兴趣的看着,甚至在沈少禹看向她时,她还挑了挑眉。 给沈少禹气的差点心梗。 于是他直接接过清清的酒杯一饮而尽。 清清又给她倒了一杯。 他又一口饮尽。 就这么他一连喝了七八杯,清清不由得看了眼元君瑶。 她自始至终脸上的笑容就没变过。 这酒度数很高,沈少禹眼眶泛着微红,但神色如常。 其他菜已经上齐,元君瑶正神色淡然的吃着饭。 清清和那姑娘都退了下去。 沈少禹气的吃不下饭,提着酒壶就独自上楼去了,但是走到楼梯口似乎是觉得这酒不够喝,直接喊住清清说道:“清清,给我送一坛酒上来。” 清清一脸错愕,很显然没想到沈少禹会和她说话,她双颊染上红晕,柔声说道:“是,公子。” 刚才沈少禹可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呢。 沈少禹那张脸俊美绝伦,一双凤眸冷冽如冰,可又让人忍不住心动,若是能被这双眸子温柔的注视着,那将此生无憾。 元君瑶夹菜的手微顿,但很快又恢复若无其事。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一样。 “这客栈虽全都是女子,还都是青楼出来的,但从不做皮肉生意,今日是要破例了吗?” “你没看见是那些女子都是自己凑上去的吗?肯定是那公子太俊美了,引的这些骚货春心萌动,平时装模作样的,现在还不是按耐不住!” “没办法,谁叫人家从良了,给钱也不让睡了,我只恨我没长那么一张脸。” 听着身旁的议论纷纷,元君瑶当下了然。 怪不得这客栈全都是女子,原来都是青楼出来的。 眼下也算是从良过上正经生活了,至于沈少禹,他确实长了一张妖孽的脸,那些女子心动也正常,她也喜欢呢。 心里说不冒酸水那是假的,明明两人正处暧昧期,结果这男的扭头就和别的女人暧昧去了。 可这是在三妻四妾正常的古代,她又能说什么。 并且两人又没正式在一起。 所以,元君瑶这一刻决定,一定要独美。 圣老不停往楼上张望,清清送酒已经去了一会了,怎么还没下来,那小子不会真把持不住了吧? 元君瑶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很显然完全不在乎。 其实,清清抱着酒坛敲响沈少禹房门后,沈少禹把酒拿走,砰的一声就又把房门给关上了,她连门都没进。 本来她想下楼的,但被小姐妹拉着去了别的房间,就这么慢慢耗着。 春媚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嗑瓜子,时不时又朝着元君瑶看一眼。 她在今年三十三,在青楼待了十年,这是她开客栈的第三年。 女人最是口是心非。 她就不信元君瑶能坐的住。 但元君瑶的定力超乎她的想象。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吃完了饭,这才放下碗起身。 春媚以为她现在该上楼去了,但只听见她淡淡道:“吃饱了,我出去逛逛。” 然后她就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客栈。 春媚眉头紧锁,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难道这女子对那男人无意? 不应该啊,那男人长的那般俊美,应该没有哪个女子能抗拒吧。 “走走,别吃了。” 圣老拉着还没吃完饭的金麒,直奔楼上而去。 金麒嘴里塞满了饭,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没吃完呢——” 圣老怒气冲冲,一脚踹开沈少禹的房门。 沈少禹坐在窗边的榻上喝闷酒,听见巨响眸中泛起点点欣喜,但看见来人后眸色又冷淡下来。 圣老走入屋里四下扫视,甚至连净房都找了一遍,并未看见有女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把持不住了。” 沈少禹冷冷瞥他一眼,冷声说道:“就此作罢,以后不准再做这种蠢事。” 确实是蠢事,骑马亲近了,但是关系远了,试探没试探成,反而毁了自己名声。 圣老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得连连叹息 他觉得不应该啊,元君瑶怎么可能对沈少禹无意。 只有金麒还在嘟囔,完全不知他们在搞什么。 “圣老,我还没吃完饭呢。” 气的圣老又狠狠暴揍了他一顿。 但金麒还是下楼去将没吃完的饭给吃完了。 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元君瑶悠然自得地闲逛着,但其实她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满脑子都是沈少禹和那个清清,想象着他们亲热的画面。 她真的很不爽,很想回去,但是理智告诉她要理智! 第251章 失控 去他妈的理智。 元君瑶磨磨蹭蹭,骂骂咧咧,在外面闲逛了半个小时才回去。 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红尘客栈的门半掩着,显然是给她留的门。 一楼空无一人,只有柜台后的那个房间还亮着灯,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 元君瑶将大门关上,这才不疾不徐的上了楼。 他们住在三楼。 三楼寂静无声,灯火昏暗。 四人的房间并排,第一个是金麒,第二是圣老,第三沈少禹,她的房间在最里面。 四个房间都亮着灯。 她走到沈少禹的房间时,脚步微顿,但没有过多停留,可就在这时,沈少禹的房门嘎吱一声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元君瑶不由得蹙了蹙眉,但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 可刚迈步就被沈少禹扯住了手。 元君瑶微惊,瞪圆了眼睛,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得急切地说道:“你干什么?” 沈少禹双眸通红,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尾晕染着绯红的欲色,浅浅喘息着,声音低沉暗哑的质问道:“你没有心吗?” 元君瑶只觉得莫名其妙,同时心中怒火中烧。 谁没心?谁没心啊! 你她妈都和别的女人暧昧去了,还说我没心。 她瞪着沈少禹,倔强和怒火燃烧着她的眸子,冷声说道:“松手!!” 沈少禹凤眸半眯,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他将人一把扯入屋内,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攥着元君瑶的手青筋暴起,但又舍不得对她用力,另一只手撑在门上,直接将人禁锢在了怀里。 元君瑶整个人都是懵的,后背贴着微凉的门,身前的男人离她很近,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滚烫,酒香掺杂着男子的气息,刺激的她心跳加速。 两人的呼吸都乱了,绯色爬上脸颊,元君瑶又羞又恼,另一只手抵住他的胸膛,可触手是紧实结实的肌肉。 “放开我!”她压着声音,很怕别人听见。 沈少禹眼神迷离,双眸已被情欲覆盖,那双抵在胸口的手就像是在火上浇油。 他抓住女人作乱的手,大掌将她双手紧紧牵制住,直接举到了她的头顶。 元君瑶慌了,惊恐地说道:“沈少禹你疯了,你被她们下药了吗?” 她抬脚就要反抗,但她的力量远比不过沈少禹。 沈少禹大掌一把搂住她的腰肢,滚烫的大掌刺激的元君瑶全身如过电般一阵酥麻,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她完全动弹不得。 此刻她双手举在头顶,被男人压在门上。 抬眸便和沈少禹那双深沉的眸子对上,沈少禹半眯着眼,已经失去了理智。 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在她鼻尖环绕,她大气都不敢出。 沈少禹真的疯了,要么就是嗑药了。 那双动情的眸子盯着她,再也克制不住缓缓而下,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元君瑶双眸瞪大,甚至都不知该怎么呼吸了。 沈少禹轻轻吻了两下,感受着女子微颤抖的身体,他直接撬开她的唇,辗转成一个暧昧又悠长的吻。 元君瑶浑身发麻,脑袋一片空白甚至是忘了抵抗。 直到那揽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向上时,她这才扭动着身体挣扎了起来。 可沈少禹却是浑身一僵,不敢再继续吻了,头一偏便靠近了元君瑶的耳畔。 元君瑶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喘息和喷洒在她耳畔的热气,引的她浑身颤栗。 沈少禹克制低沉地说道:“别动。” 元君瑶真的老实了下来,只是思绪已经乱了,脸红的不像话,双唇红肿,微张的唇微喘着,整个人都是凌乱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待着,缓缓冷静下来。 元君瑶恢复理智,脸色冷了下来。 沈少禹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吊着她,一边又和别人暧昧不清? 她冷声说道:“放开我!” 沈少禹又逼近了她几分,轻轻蹭了蹭她的耳垂,感受着她轻颤的身躯,眸底闪过了笑意。 春媚说的没错,激将法没用那就直接上。 沈少禹不知该怎么做,于是春媚给他下了药,一点点能意乱情迷但不至于失去理智的药。 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他如何还能克制的住。 元君瑶是真的觉得现在的沈少禹很不对劲,还以为他是被算计了。 不由得眉头紧锁了起来。 但是他不是都喊那个清清上楼了吗? 元君瑶越想越气,冷声说道:“沈少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当成妓女了吗?” 沈少禹眉峰微蹙,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元君瑶冷笑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沈少禹十分不解,他都这样了,他还能是什么意思。 元君瑶可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但此时她是真的气笑了。 “你一边和我暧昧,一边又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你说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什么很随便的人?” 她虽然和离过,但她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谁知沈少禹听到她的话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竟然晕染出点点笑意。 这让元君瑶更生气了。 下一瞬沈少禹含笑道:“你吃醋了?你生气了?” 元君瑶脸色一沉,眸中迸射出了杀意。 她对沈少禹起了杀心。 因为沈少禹真的很不尊重她。 沈少禹看出她认真了,立即解释道:“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样。” 元君瑶面无表情的看他,虽然俩人的姿势现在很暧昧,但元君瑶此刻心中只剩冷意。 沈少禹心情愉悦,但又很认真的解释道:“这都是圣老出的馊主意,马车是他故意不安排的,客栈的女子也是他收买的,谁知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哎。” 他长叹了一口气,眸中满是无奈之色。 元君瑶十分无语,马车的事情她猜到了,但是这客栈的事情她是真的没想到。 沈少禹趁机表明真心。 “我对别的女子无意。” 元君瑶的脸蓦地红了,十分别扭地说道:“你松开我。” 但沈少禹一脸的意犹未尽,轻轻靠近她的唇,又吻了下去。 元君瑶直接是猝不及防,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像是开窍了? 第252章 关系进一步 只是她很快便抵挡不住沈少禹的猛烈攻势。 浑身软成了一滩水,双眸水光潋滟,被他的气息环绕着,酥麻感迅速弥漫,她能感受到他身躯的滚烫,四周的空气亦是变的暧昧旖旎。 沈少禹有力的大掌托着女人的腰肢,他能感受到女人的娇软无力,这让他越发意、乱、情、迷。 他低眸吻向女人的脖颈,滚烫的唇带着湿热的温度,元君瑶不由得仰起头,白皙的脖颈泛起粉色,拉长的颈部线条格外性感。 下意识呻吟而出时,她的脸瞬间涨红,惊恐的抿紧了嘴巴。 沈少禹呼吸沉重,狭长的双眸中是翻滚的欲色。 他沉沦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但不可以。 他这般想着,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可就在这时,元君瑶忽然环住了他的腰,声音暗哑欲撩,无端撩拨着沈少禹的心弦。 “我很生气,你不准接受别的女人的示好。” 沈少禹嘴角微扬,克制又隐忍的推开的怀里的人,迷乱的双眸中恢复了理智,认真的说道:“好。” 元君瑶没有丝毫犹豫,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笨拙的拥吻了起来。 沈少禹此刻很崩溃的,他很珍惜怀里的人,这个时候是舍不得碰她的,但元君瑶主动对他来说无疑是折磨。 可元君瑶没有他的这种想法,爱到情动时,在荷尔蒙的催动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毕竟她来自现代,早就不裹小脑了,而且都是成年人。 元君瑶没得到沈少禹的回应,眉头不由得蹙起,有点不满,都有到这个程度了?难道他在耍着她玩? 可就在这时,沈少禹眸光一沉,瞬间化被动为主动,侵占、掠夺,如洪水猛兽一般。 元君瑶的呼吸彻底乱了,缓缓闭上眼睛回应着。 但一吻结束,沈少禹只是将额头抵在门上,俯于她的耳畔间,喘息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么做很危险?” 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元君瑶听着他的喘息,感受着他滚烫的大掌,自然明白这是代表什么,再说她又不是没有感觉。 可就在这时,沈少禹忽的离开,深深的看了她了一眼,双眸中还有未散去的欲念。 他落荒而逃去了净房..... 元君瑶靠在门上,有一瞬间错愕。 这叫什么?把她撩拨的不行,就这么走了?? 但她冷静下来就明白了,虽然沈少禹不如那些男子一般思想古板,但到底还是古代人,他想的肯定是不能越界。 他看似不解风情,木讷,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其实这是极力克制的结果,身为古代人保守,他这是在保护她! 所以就在刚才那么猛烈,情动之时,都能克制住。 清白对古代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 上次她手上的守宫砂还帮了她大忙呢。 听着净房里的水声,元君瑶无奈一笑,转身离开。 谁知一打开房门的时候,三个人直接摔了进来。 三人正是圣老、金麒、春媚。 元君瑶怔愣在了原地,随即脸颊爆红,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是不是都听见了? 金麒脸颊通红,立即起来,慌张地说道:“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完他就跑了。 圣老讪笑道:“今晚夜色不错啊,哈哈。” 他的笑很是尴尬。 倒是春媚淡定的很,还一边朝着元君瑶抛媚眼。 “你遇到了一个好男人!” 他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沈少禹失控。 而此时,元君瑶双颊绯红,红唇微肿,脖子上还有一个红痕。 元君瑶只是片刻的害羞,她又不偷不抢,和互相喜欢的人亲个嘴怎么了,就是睡了也没触犯法律吧。 于是她很是淡定的说道:“嗯,天色不早了,现在也没什么好听的了,回房睡觉。” 她这反应倒是把春媚给整不会了。 怎么好像混青楼的是元君瑶,而不是她。 元君瑶回了房间,但其实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淡定,她的脸白里透红,双眸中的笑意消散不去。 屋外,春媚是难得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笑的格外开心。 圣老亦是激动不已。 “多谢你帮忙,没想到这么顺利。” 春媚微微挑眉,笑道:“庆祝一下吧!” 于是两人下楼喝酒去了。 单纯的喝酒,没有别的意思。 当然,圣老也没忘了楼上的两人没吃饱饭,让人送了饭菜上去。 在红尘客栈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他们便要继续赶路。 圣老年纪大了,向来没什么觉,一早就起床遛弯去了,金麒尽职尽责开始检查并准备出行的装备。 所以一大早,元君瑶起床准备下楼的时候,刚好沈少禹也打开了房门。 两人忽的对视,元君瑶居然还有一瞬间的尴尬,更多的是感觉不太自在。 但沈少禹神色如常,很是自然的接过了她手里的包袱,温声说道:“接下来路途遥远,要六天才能到达下一个城镇。 这六天所过之处都是荒芜人烟的地段,要走山路丛林等,马车大概只能走四天,后两天需要徒步。” 当然,其实是有官道可走的,但要绕过大山,需要十天才能走完,如果穿过大山只需要两天。 到时候马车自可舍弃了,沈少禹会安排人妥善处理。 “嗯。”元君瑶低垂着头,小声说道:“下去吃东西吧。” 沈少禹刚开始是觉得她态度冷淡,但很快便意识到她是害羞,嘴角便不由得扬起。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春媚一看到他们就笑开了花,那眼神暧昧的,元君瑶都不敢直视她。 “哟,小夫妻下楼了?早膳想吃什么?” 什么小夫妻,这春媚,明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但元君瑶觉得没必要解释,所以就选择了沉默。 沈少禹觉得她这就是默认,自是乐开了花。 两人在桌边坐下,一人点了一碗面。 陆陆续续的,许多男人涌入了客栈内,春媚游刃有余的招呼着。 不一会圣老和金麒也回来了,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都很默契的没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第253章 新的路程 沈少禹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能做到神色淡然的给元君瑶夹菜。 元君瑶看似坦然的接受了,其实还是有点难为情。 圣老嘴角的笑容压都要压不住了,但还是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好好的吃着饭,春媚那边忽的起了争执。 “贱人,本来就是个婊子装什么装,小爷拿一百两睡你一次,你血赚!” 身旁那些男人全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而说话如此嚣张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刚才被这些男人围着,倒是没看到。 元君瑶几人不由得放下筷子看了过去。 “那是慕家的少爷,有权有势,媚娘这次倒霉了。” “有什么倒霉的,她从了不就是了,还能赚大钱,不比开这个破客栈赚的多。” “慕公子,请自重。” 春媚脸色难看,她不能妥协,好不容易从泥潭里脱身,不想再陷进去。 只要有人开了这个头,之后客栈将永无宁日。 就算她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身后的那些姐妹考虑。 她们还有很多是弃妇、和离妇、和流浪儿,不是所有人都是从青楼里出来的。 她们客栈里只有女人,没有男人。 慕公子脸色阴沉,威胁道:“我最后再说一次,你从不从?不从的话,你这客栈就不必开了。” 他绝对是有这个实力的。 春媚坚定地说道:“慕公子,若要寻欢作乐去欢喜楼,我是开客栈的。” “算了吧慕少爷,人家现在从良了。” “算了吧算了吧,人家不乐意。” “可昨天她分明去勾引了一个俊朗的公子....” 有句话叫羞刀难入鞘。 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慕公子是有点下不来台的。 今日要是征服不了春媚他就会觉得很丢人。 其实他盯上春媚很久,但是人家开客栈确实是不做皮肉生意了。 他虽然垂涎,但也不敢强上民女。 可如果是个妓女,那就不一样了。 他身后带了很多随从,他直接下令道:“上,本公子就不信还有钱买不到的婊子。” 见他们居然要动手,沈少禹等人就坐不住了。 要论起来还是他们连累了春媚,打破了她们平静的生活。 尤其是圣老,心中那是愧疚的不行。 要不是他出的这个馊主意,春媚也不会落入这样的下场。 不过,事情很快就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慕公子等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将春媚抓到柜台后的房间行不轨之事。 但是那些随从还没碰到春媚,柜台后的那个房间里就冲出来了四个少女,其中有一个就是清清。 四个少女居然是会武功的,三两下就将那七八个随从给打倒了。 春媚嘴角微扬, 柔声吩咐道:“报官!” 三年前,朝阳县县令十三岁的幼女被人贩子拐走卖进了青楼。 当时她还是春荣楼的头牌,她望着浑身是伤的小姑娘,实在是不忍她被送去接客,便向妈妈要来做了婢女。 她给她上药,让她不要怕,她会找机会送她出去的。 那时她手里银子不多,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被青楼的人发现了,不仅那姑娘没走掉,她也挨了一顿打,好在她是头牌不然肯定会被打个半死。 而那姑娘又被关进了柴房,并且要被送去接客。 春媚无可奈何,只能偷偷给她送东西吃,送伤药。 那姑娘看着自己都受着伤却还给她上药的人,终于彻底相信了春媚。 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并告诉她身上后腰处的蝴蝶胎记,让她去县令府求救。 春媚那时怎么也没想到,随手救下的小姑娘居然是县令千金。 她很聪明,知道自己脱身的机会来了。 她找到了青楼的厨子,那厨子垂涎她很久了,她用所有银子收买他,并委身于是他,这才让他去报了信。 不过她没说那是县令府,只说是一个富家公子答应给她赎身,结果迟迟未出现。 只要厨子说,姑娘在青楼等他,后腰处有个蝴蝶胎记。 第二天,青楼涌入大量官兵,老鸨因和人贩子勾结,买卖良家妇女被捕入狱。 县令千金得救了,她也得救了。 青楼的大部分姑娘都被遣散走了,青楼搜刮的财产便用于安顿她们。 她们大多数都不是自愿入青楼的,很多都是被迫或者被拐。 春媚后来就开了这么一家客栈。 刚开始实在艰难,多亏县令夫人多番派人来助她。 后来,她收留了四个杂耍团的姑娘。 杂耍团团长突发恶疾暴毙,副团长携财逃走了。 只留下四个小姑娘和十来个小伙子。 再后来她又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弃妇,收留了和离后娘家婆家都回不去的姑娘。 日子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很少遇到闹事的。 店里虽然每天会吸引来很多男人,但是他们都不敢放肆。 这些年打的过的直接打服,权势过人的直接报官处理。 慕公子脸面尽失,嚷嚷着让春媚等着,他绝对不会放过春媚的。 春媚自是不惧,她这客栈中收留的小姑娘里有一个是县令大人的私生女。 此事县令夫人和县令都知晓,只是姑娘的母亲是罪臣之女,绝不可过了明面。 所以无论如何,县令都会保住她的红尘客栈。 见事情解决,元君瑶等人便没有出声。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春媚有背景有关系,而那慕公子一看便知家世不俗。 他们担心之后春媚会遭到报复,此事到底是因他们而起,圣老不由得看向了沈少禹。 沈少禹低声说道:“放心,有我。” 千机阁势力强大,不过是保住一个客栈而已。 很快,慕家少爷无缘无故便被人揍了一顿,同时慕家的腌臜事被公之于众。 慕家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而此时,元君瑶等人已经踏上新的路程。 元君瑶本来是想着,她肯定是一个坐马车的,谁知某人脸皮贼厚,居然堂而皇之的和她共乘一辆马车。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坐在一起,摇晃间难免肢体触碰,裙摆和衣摆交缠,说不出的暧昧。 马车外,驱赶马车的是沈少禹安排的人。 第254章 原始森林 两人相顾无言,但气氛却不尴尬,但沈少禹嘴角含笑,双眸温柔如水,可见此刻甚是愉悦。 在千机阁的人将春媚的情况调查来后,他倒是由衷的佩服起了那个女子,他相信,若是元君瑶知道她的事情也会对她很有好感。 短短时间内,他已经对那个客栈改观。 他们刚踏进去的时候,想法都是差不多的,觉得那客栈不正经。 但其实,眼见不一定为实。 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和元君瑶,还有和他母亲一样的人,勇于挣脱世俗束缚。 不过,元君瑶始终和她们都不一样,她洒脱、自信,她是独一无二的。 在沈少禹讲述了春媚的事情后,元君瑶这一刻是愧疚的,因为她从进客栈开始便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如果还有机会再见的话,她会亲口向春媚道歉。 四天的路程很快走远。 这四天元君瑶晚上都是自己一个人睡马车。 沈少禹守在马车外。 除了那天晚上的失控,沈少禹再没有逾越一步,两人共同乘坐一辆马车也只是单纯的说话。 不过元君瑶倒是很随便,很多次睡着后便靠着他的肩膀睡的香甜,古代没有男朋友这一说,但是在她看来那天晚上便是明确了关系。 当然,沈少禹作为古代人,他也不会明白什么是交往,什么是男朋友,他只知道两人心意相通。 他已经决定了,在参加完表妹的婚礼后要尽快解决丞相府的事情,再带着元君瑶回万和镇上门提亲,提亲完了带她去江南见外祖一家。 此时,四人停在一座大山山脚。 他们身边带了七八人,暗处有多少元君瑶就不知道了,接下来他们要翻越这座大山。 他们这一行人中都是有武功的,所以行走速度很快,并不会有人拖后腿。 元君瑶活动了一下筋骨,一脸期待地说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 坐了四天的马车,浑身的骨头都坐硬了。 但沈少禹却说道:“我安排了人,你坐马车绕路走吧,这山很危险。” 元君瑶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先前她一直以为,不绕路是为了节省时间,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沈少禹说道:“这山叫万枯山,地形复杂,毒虫密布,有万毒窟的称号,有些地方还有瘴气弥漫,十分的危险。 一般本地人都不敢涉足,属于禁区。” 而在这山几十里开外是有村庄的,却无人敢涉足。 元君瑶不解的问道:“这般危险,你们为什么不多花两天的时间绕行?” 她现在懂了,这山大概就是原始森林,那确实是很危险。 要知道,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也有很多原始森林人类都不敢涉足。 原始森林经过上亿年形成,它们有自己的群体意识,它里面的植物生长会往动物适合留住的方向发展,让它们成为森林养料这个方向构建。 并且,毒虫菌菇密布,环境形成天然瘴气,地形复杂,一步踏错很快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人类对大自然还是要敬畏的。 圣老脸色严肃的说道:“因为我们要找一种草药,用于解毒。” 元君瑶下意识看向了沈少禹。 沈少禹无奈一笑。 “不是我,总之你别问这么多,我安排了人送你去京城,上山是我临时决定的。” 事发突然,他也没有办法。 京城传来消息,皇帝身中剧毒,需要一种叫万寿草的草药解毒。 这事是机密,他没法告诉元君瑶,也是不想让她牵扯进来太多。 虽然他们是江湖中人,但国家危难之际,自是不可置身之外。 南疆虎视眈眈,而皇帝中的便是南疆的毒。 几年前,皇帝出征平定战乱,凯旋而归威震八方,所以这些年才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但其实无人知晓,皇帝身中剧毒,备受折磨,实在是无路可走了,不然皇帝也不会求助药王谷。 圣老是药王谷的人,冷卿禾也是,沈少禹自然无法置身之外,那年征战沈少禹也去了,他还立下了赫赫战功,但他选择归隐江湖。 他们肯定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元君瑶想着自己有保命的底牌,她又何理由选择退缩,从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又不是没踏入过原始森林。 正好,她也想找些药草毒草,制作一些防身的毒药。 “我也要去,放心吧我不会拖后腿。” 沈少禹其实是不想让元君瑶去的,毕竟是真的很危险。 但不等他说什么,元君瑶便已经向着山上冲刺而去了,他只得立即紧随其后。 这山比起元家村的山更加复杂,这是一座名副其实原始山林。 有人的山脚,外围基本是有人为的痕迹,而这山确实没有人进入的痕迹。 其实昨晚从远处看看其实是很美的,傍晚夕阳西下时,一片绿意盎然,清早起来,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今日进入山中才能感受到,这里地形复杂,植被茂盛,树木高大到遮天蔽日,而且越往深处迷雾越重。 并且,这里极其潮湿,就像是一个废弃很久,超级潮湿的地下室。 虽然已经立秋,但秋老虎亦是炎热的很,可这山里却意外凉爽。 她本想着冲刺锻炼,但没跑半小时就跑不了,底线实在是复杂,压根施展不开拳脚。 所以她很快就停了下来。 “擦擦汗吧,现在舒服些了吗?” 他知道元君瑶坐马车坐的不舒服了,有时候锻炼一下出一身的汗会舒服很多。 元君瑶眉头紧锁,有些不安,这才刚入山林不深,可他们四下已是光线昏暗,并且凉意侵袭而来。 这地方真的很湿,遮天蔽日不见阳光,滴滴啦啦还有水珠落下,她担忧的就是迷失方向。 她空间其实是有指南针的,但在这种地方肯定用不上。 很多大型森林,受地下磁场影响,会导致指南针失灵。 所以为什么说,人类要敬畏大自然,科技再发达,也有人不敢涉足的地方。 她现在有些担忧,他们进入这地方还能安然出去吗? 第255章 各种毒虫蛇蚁 “那我们怎么确定方向?万一我们在万枯山迷路怎么办?” 沈少禹看向金麒。 金麒在衣领里掏出一个勺子,放在唇边吹响,与此同时,天空之中传来嘹亮的鹰鸣。 沈少禹说道:“跟着老鹰的方向走就行了。” 他们在山中不辨方向,但是天上飞的自是视野辽阔。 金麒在前面开路,圣老和元君瑶在中间 ,沈少禹断后,前后还有好几个沈少禹的属下。 那几个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暗卫,也不像是侍卫,但他们都不怎么说话。 后来她才知道,那些人都是江湖中排行前十的高手,如今被沈少禹给收服了。 没走多久,他们便遇到了一条蛇,那蛇身长八九米,最粗的地方有人的大腿粗。 圣老激动的喊道:“好大的眼镜王蛇,比外面的至少大一倍,万枯山,毒物的天堂,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蛇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竖起蛇头差不多都有人高。 沈少禹凤眸微眯,死死盯着那蛇,一脸警惕之色。 “师叔,我们现在是找草药,你别告诉我你要抓这蛇?” 圣老看那蛇不是在看蛇,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但是他也知道,他们现在在山林里,这蛇抓住了也存放不了。 他只能一脸惋惜的说道:“不抓。” 沈少禹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担心这老家伙看见这蛇就疯了。 这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了眼元君瑶,担心她会害怕。 但元君瑶只是很淡定的看着,并未有什么害怕之色。 而那蛇也只是一直发出嘶嘶嘶声,警告他们不准靠近,没有擅自主动进攻。 元君瑶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几个跟着沈少禹的属下,在这蛇一出现的时候都下意识看向了她。 进万枯山带一个女人,他们自是不愿意的,只觉得是拖累,但沈少禹愿意他们又能如何。 他们只觉得元君瑶自不量力,毕竟一开始都安排好了马车让她离开,她非要跟着进来。 女人就是女人,他们都想着,等她看见了这里面的各种毒物,肯定是会被吓的尖叫。 “慢慢后退,不要和它发生冲突。” 这蛇虽说制服或者杀掉都不难,但没必要浪费体力。 在他们缓缓后退后,那蛇果然是扭头走了,它腹部高高隆起,可见是刚吃饱了,一般吃饱了都是懒的动弹的。 他们稍稍停留了一会,便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树木的形态也渐渐改变,树干弯曲如同藤蔓缠绕,就如黑森林一般。 元君瑶警惕的望着四周,上头湿哒哒滴落下来的水珠更多了。视线更为昏暗。 “小心点,前面就是瘴气林,我们大概有一小时的时间安然穿过,在午时前,瘴气会慢慢弥漫。” 和金麒几乎是并肩而行的人一脸严肃的说道。 元君瑶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容貌硬朗,和现代都是黑皮体育生差不多。 沈少禹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解释道:“他叫林陌,早些年和他师父还有一众师兄弟穿梭万枯山,他是唯一个活着出来的。” 说话间,突然一只虫子飞到了沈少禹脸上,他刚想抬手打落,元君瑶瞳孔一缩,当即喊道:“别动!!” 沈少禹抬手的动作僵住,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两人。 “这个叫翅影虫,号称行走的硫酸,你这样一张打下去,脸都会溃烂。” 那虫子尾部一节黑一节橙,隐翅虫无疑。 元君瑶走上前,靠近沈少禹的脸,轻轻将那虫子给吹落。 两人此刻靠的很近,错位之下就像是元君瑶亲了一下沈少禹的脸。 圣老干咳一声,装作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其他人亦是缓缓移开了目光。 林陌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这么危险的地方适合谈情说爱吗? 他没看见刚才沈少禹脸上的虫子。 沈少禹说道:“走吧,小心点。” 一行人刚想继续赶路,突然前面铺天盖地飞来好多虫子。 元君瑶双眸瞪大,惊恐地说道:“翅影虫,全是翅影虫。快跑!” 说着她不由分说先跑了。 沈少禹没有丝毫犹豫,跟着一起跑,接着是金麒和圣老,其他不认识的也跟着一起跑。 林陌不认识翅影虫,他有点不相信元君瑶的话,但也只能跟着一起跑。 一行人往回跑了很远,直到看不见那些虫子了这才停下。 林陌蹙眉说道:“过了午时,瘴气就会弥漫,我们只能等明天九点左右再继续出发。” 这瘴气散发也是有规律的,根据气候变化,只有规定的时间才能经过,如果是阴天,那则不能通过。 元君瑶无奈的说道:“事发突然,如果过不去只能等明天。” 林陌没再吭声,而元君瑶也没看出他脸上的不悦。 现在穿过瘴气林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沈少禹便说道:“原地休整吧!” 元君瑶好奇的问道:“林陌兄弟,这瘴气林怎么分辨?” 林陌一脸冷傲,他常年闯荡江湖,是真的不喜欢女人。 但碍于沈少禹的面子,他还是说道:“看植被和地上的菌菇等,瘴气林还未靠近便能闻到一股腥臭味,并且地面的泥土呈现黑色,树木更加繁复茂密。” 说话间,他感觉手臂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因为天热,他的袖子是很短的,所以手臂裸露在外。 元君瑶随着他的动作,看见也是翅影虫,刚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林陌直接一掌拍死。 元君瑶脸色难看的说道:“你不是来过一次万枯山?怎么还这么大意,刚那就是隐翅虫。” 林陌不悦的说道:“一只虫子而已。” 虽然万枯山可怕,但也没可怕到一只还没苍蝇大的虫子会毒性这么大吧。 元君瑶这下看出了他对自己轻蔑,所以只是冷笑了一声没再多说。 也没提醒他用水冲洗一下。 圣老刚想上前检查,林陌就已经用衣摆将手臂上的虫子尸体和一些黄色的液体擦掉了。 “我先去找点吃的。”林陌起身离开。 有两人跟着一起。 “林哥,我陪你一起。” 他们带的干粮够吃四五天,但是能尽量不吃还是尽量不吃吧。 第256章 得到教训 沈少禹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林陌离开的方向,他自是能看出,林陌对元君瑶似乎有些恶意和轻蔑。 这些混江湖的一般都不喜欢女子同行,因为他们只崇尚强者,在他们看来,女人只能起到拖后腿的作用。 还会扰乱军心,而有的女人更是祸害,还会引的兄弟反目,许多内讧就是因为女人。 元君瑶淡淡道:“我去捡柴火。” 林陌,他一会就会知道什么叫行走的硫酸。 沈少禹跟着她一起,并介绍了一下随行的这几人。 这些人提前在万枯山山脚等着和他们会合,同行的江湖高手。 沈少禹第一。 第二是一个叫墨青的剑客,他一身黑衣,神色漠然。 第三是赵凌霄,擅长的是刀,穿着白色的无袖上衣,双臂二头肌硕大,一副爆发力十足的模样。 第四就是林陌,林陌是力量型,擅长拳法和腿法。 第五是姜义,他身材瘦小,但身法轻功一绝,擅长的是软剑和暗器,并且还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 第六是王莽,棍法强悍。 第七是柳岳清,也是用剑。 第八是苏寒山,身法和刀法都不错。 一共带了这七个人。 怪不得一个个冷漠高傲的很,原来都是高手。 捡了一堆柴火回去后,成功燃起了篝火。 林陌也寻找食物回来了,只抓了两条大王蛇和几只兔子几只野鸡,而且已经处理好了。 他身边跟着的就是赵凌霄和王莽。 这些人也是分帮派的,墨青和姜义是独行。 苏寒山和柳岳清关系较好。 元君瑶的视线不由得落在林陌手臂上,发现他的手臂已经开始泛红,他自己倒是没有注意到。 他们用树枝架了一个烧烤架,将蛇和兔子用削好的签子穿好,架在火上烤。 林陌故意拿了一条蛇和一只兔子递到了元君瑶面前。 “你是女的,分给你多一点。” 他曾经和师父等人进万枯山,其中一个师妹看见蛇就嗷嗷叫,杀兔子吃还哭唧唧,还搞的他师兄和师弟反目,所以他最讨厌女人。 “谢谢。” 元君瑶淡定的接过,并说道:“我不喜欢吃蛇皮。” 然后她就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蛇皮给扒了,又从包袱里拿出孜然辣椒面盐等东西,开始烧烤,还有一小罐子油。 当然,她这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林陌沉默了。 看来这个女人胆子不小啊。 元君瑶的蛇和兔子刷了油,烤的滋滋作响,表面金黄,又撒了孜然和辣椒面,很快便传出了诱人的香味。 沈少禹将处理好的野鸡递了过去,笑道:“劳烦帮我也烤一下。” “嘿嘿,还有我。”圣老笑嘻嘻的说道:“你厨艺一向很好的。” 反正烤一只也是烤,烤三四只也是烤,她顺便把金麒的也拿过来烤了。 墨青也是和他们在一个火堆旁,但是他一脸冷漠,元君瑶也就没有搭理他。 至于其他人,那些江湖高手又起了一堆火,她烤不了这么多,但是将调料递了过去。 “你们也撒点,味道可以更好。” 赵凌霄冷漠的瞥了一眼,继续翻烤着兔子,林陌和王莽面无表情。 倒是姜义笑吟吟的接过,并道谢道:“多谢。” 他们不知元君瑶是什么身份,只以为是药王谷的人,反正和沈少禹关系匪浅。 “阁主,晚上气温会骤降,还可能会下雨,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庇护所。” 林陌一边说着一边吃着烤熟的兔子,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有点膻,不过他不在意,但是闻着香气又不由得蹙了蹙眉。 而元君瑶烤的外酥里嫩,味道自是不一般,反正圣老是赞不绝口。 沈少禹说道:“稍后再找,先吃饱再说。” 姜义吃的撒了盐巴孜然辣椒,味道勉强还行。 苏寒山和柳岳清没用其他,只加了盐巴,他们对元君瑶并不反感,但是也没好感,反正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们混江湖的四海为家,自是不拘小节,所以有没有味道的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只是林陌还是觉得,女人就是多事,出行带这些没用的东西,而后面条件会越发艰苦。 这么点东西早晚用完,到时候她要是娇气的吃不下,那就饿死吧! 正吃着,忽然他感觉手臂刺痛,手掌也开始痛了起来,可能刚开始有点隐隐的不适,他自己没注意。 一般隐翅虫的毒液十五分钟就会出现症状,当他看向自己的手臂时,元君瑶淡淡道: “接下来,你的手臂就会像是火烧一样,并且慢慢开始溃烂。” 林陌微微蹙眉,但并未言语,也没看元君瑶一眼,只是起身离开。 “我去看看。”到底还是一队的人,圣老紧随其后。 “他去的地方是我们刚找到的水源方向,洗一下应该没事吧?” 王莽试探的问着,眼神是落在元君瑶身上。 元君瑶摇头道:“现在洗已经晚了,让圣老给他治吧,反正万枯山遍地药材,就地取材应该也能治好。” 王莽点了点头,准备去看看林陌,不过临走前还是朝元君瑶说道:“谢谢。” 不一会林陌就回来了,短短时间内,他手掌和手臂已经有一片区域红的不正常,不仅如此,因为他是用衣服擦的,导致肚皮上也有一块开始泛红了。 这火辣辣的感觉虽然能忍受,但是也很折磨人。 林陌虽然依旧对女子有偏见,但他是个男人,拿得起放得下。 回来后便朝元君瑶颔首道:“抱歉这次我不对,这次你也救了大家。” 如果不是元君瑶喊他们一起跑,他们肯定是不会把那些虫子当一回事的,这让他们后怕不已。 元君瑶摇了摇头,自是不计较,她只问道:“圣老能治吗?” 圣老没跟着一起回来,她猜测可能是去找草药了。 出门在外,最重要就是不能起内讧。 林陌说道:“圣老去找药材了。” 圣老背了个包,带的都是常用的药材,这种缓解隐翅虫的毒液的倒是没带。 元君瑶空间里倒是有,她本来是不想给林陌的,但考虑到他比较熟悉这片山林,所以还是拿了出来。 “一天三次,拿去吧。” 第257章 遇到野猪偷袭 林陌望着元君瑶递过来的瓷瓶愣了几秒,随即接过,并问道:“姑娘也是药王谷的人吗?” “不是。” 元君瑶刚将兔子吃完,正拿着蛇在手里摆弄。 林陌给她的兔子是最肥的,虽然对女人反感,但到底是男人,对女子会多照顾些。 只是他没想到元君瑶的食量居然这么大,吃了那么大一只兔子,居然还能吃下这条几斤重的蛇。 他收回视线,但还是说道:“多谢。” 不管如何,他此刻对元君瑶还是改观了一些。 这个女人不矫情,不犯贱。 吃东西还大大方方。 这里就又要说起他那个师妹了,每次吃东西吃一点点,没过一会又饿了,装模做样的实在是恶心。 给他都整出心理阴影了,对女人反感的不行。 “哎,这么大个山林,居然找不到解毒的药材,真是见鬼了。” 圣老大步而来,手里拿着一些别的草药,无奈的说道:“只有毒草。” 林陌说道:“这位姑娘给了我药,而且效果很好。” 他刚上完药,还别说,冰冰凉凉的,倒是缓解了刺痛的感觉。 就在他以为伤口这下会好时,元君瑶凉凉道:“别高兴的太早,该烂还得烂,这药并不能完全根治,当然,也很大程度上的缓解了,总之没什么大碍,烂完了就好了。” 林陌脸上的笑容果然渐渐消失了。 而那笑容转移到了元君瑶脸上,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过这才刚进山就受伤了,大家难免忧心忡忡。 这万枯山天黑的似乎要早一些,下午两三点气温便开始急速下降。 他们找到了一个树洞做临时庇护所,只是容不下这么多人,顶多能容五人,而他们有十来个人。 空间的帐篷又不能拿出来。 树洞里有一窝蝙蝠,地上还有蜈蚣和其他虫子,还有一条银环蛇。 换做寻常女子早就吓的尖叫了,元君瑶只是很淡定的找了枯草,点燃,将整个树洞熏了一下。 稍后她又望着这棵枯死的树,拿出匕首把它的树皮整齐的撬了下来。 因为树已经枯死了,这树皮和树干是微微分离的,而这棵树又大又高,只要将树皮全部剥下来就可以当做临时庇护所的墙壁和屋顶,暂时度过今晚。 她将剥下来的树皮丢在地上,又施展轻功飞上树枝继续剥上面的树皮。 林陌等人这才知道,原来她会武功,而且武功并不弱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元君瑶剥这些树皮干什么? 这些树皮很完整,一块很大,最宽直径能有一米多,高的话能有两米多高。 沈少禹直接吩咐麒去砍一些树枝过来。 就围绕着树洞搭建固定,两旁能遮挡住风就行了。 其他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立即就去帮忙。 一块最大的树皮固定在树洞上方,他们很暴力,运用内力,将削尖的树枝直直插入树体。 临时庇护所搭建好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明天要在九点之前,加快速度穿过这片瘴气林。 林陌说,穿过瘴气林有一个山洞,到时候那边可以暂时歇息。 他的师父就是死在那个山洞里,这次进万枯山,他也是来给师父收尸来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伴随着夜幕降临,这山林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各种野兽虫鸣声此起彼伏。 这山里银环蛇似乎很多,因为这蛇是趋光性的,所以时不时就会吸引来一条。 除了元君瑶和沈少禹,还有沈老,其他人都轮流值守。 元君瑶是因为她是个女子,圣老是年纪大了,而沈少禹武功最高,需要保存体力,应对突发情况,再加上又是他们的主子。 元君瑶在树洞最里面,沈少禹紧挨着她,另一旁是圣老。 “怎么这么多银环蛇,没完没了了。” “好好守着吧,这蛇趋光,其他动物看见火光一般不会过来。” 元君瑶都怕他们守着守着打瞌睡,要是不小心被咬了怎么办,只能又拿出了驱蛇粉。 “你们撒在周围,蛇就不会过来了。” 林陌待在树洞门口,他的伤口不痛,但是真的和元君瑶说的一样,伤口已经开始发烂流水。 在元君瑶递出驱蛇粉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让人撒在周围。 果然没再有蛇过来。 元君瑶是真困了,直接抱住沈少禹的胳膊,将他当成了人形靠枕。 沈少禹伸手揽着她肩膀,靠在树干上也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圣老十分欣慰的望着两人,只盘算着等在京城参加完婚礼,赶紧回万和镇给两人定下婚事。 “金麒,阁主什么时候找的媳妇啊?!”姜义小声问道。 金麒十分老实的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义挑了挑眉,倒是没再继续问了。 传闻中,千机阁阁主不近女色,看来并不是如此啊。 其他人难免往里多看几眼。 一路走来两人只是有些亲密,没想到真是他们想的这样。 沈少禹向来洁身自好,身边从没有过女人,他们很好奇,元君瑶是怎么拿下他的。 不过元君瑶也确实和别的女子不同。 上半夜平安无事,后半夜他们遭到了野猪的偷袭,是两头几百斤的成年野猪,横冲直撞将篝火都冲散了。 两头猪在打架,已经是杀红眼的状态。 守夜的墨青和林陌。 事发突然,林陌焦急大喊。 “都起来,小心点。” 要是被野猪冲进树洞,里面的人就成了瓮中之鳖。 所有人被惊醒,由于火堆被冲散,所以光线十分昏暗。 这万枯山白天都暗沉沉的,就更别说晚上了。 没有火堆照明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而火堆残余的火焰再被野猪一搅合,基本能见度很低,野猪也烫的更加发狂。 沈少禹搂着元君瑶的腰肢出了树洞,让她去树上躲好。 他们则手持武器准备杀猪。 野猪皮糙肉厚,并且发狂还在互相斗殴,又看不太清,所以很难下手。 元君瑶不逞强,她没有防身的武器,这黑灯瞎火的也不敢开枪更不能拿出手电筒。 只是当她飞上树时,脚下踩到的居然不是树干,而是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第258章 危险 并且这软乎乎的东西还开始动了。 她脸色大变,心中警铃大作,鼻尖萦绕的腥臭味让她猜到了这踩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蛇的腥臭味,体型这么大,肯定是蟒蛇,甚至是森蚺。 她不敢耽误,立即往树下跳,与此同时她还感受到一股恶臭和劲风袭来,借着微弱的火堆残光。 她看见大蛇回头,张开了血盆大口,那恶臭就是它嘴里发出来的。 她刚要是晚一步,就会直接被这蛇一口咬住头,这体型将她活吞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她有点衰,跳下去的时候刚好踩在野猪背上,野猪乱窜,她脚一滑趴在了猪背上,为了稳住身形还抓住了猪的耳朵。 林陌一脸惊恐的喊道:“阁主夫人,你干什么??” 是的,现在大家都认定了,她是阁主夫人,只是这一幕大家脸色都变了。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跳到猪背上。 沈少禹双眸一沉,脸上可见慌乱。 “小心树上有森蚺!” 元君瑶骑着野猪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她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沈少禹不顾一切追了过去。 圣老着急道:“怪不得她会从树上跳下来。” 众人警惕的看向了树上,果然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而另一头野猪发疯乱撞,撞在树上晕了过去,被赵凌霄一刀砍死了。 墨青趁机搞了一个火把,堪堪照亮四周。 只见高大的枯树枝上缠着一只身形巨大的蛇,那毫无感情的竖瞳正阴森森的盯着他们。 这蛇的身体比一个成年人的身体还粗壮,而且嘴里还长满了尖牙,众人不由得后背冒冷汗,怪不得元君瑶要从树上跳下来,这要是被咬一口,不死也脱层皮。 圣老说道:“这家伙的速度很慢,但我们还是离它远点吧。” 林陌小声说着便往后退,又低声提醒道:“它力大无穷,虽然速度慢,但是要被缠上的话必死无疑,我师弟就是被蟒蛇缠死的。” 蛇的身体即便是你把它的脑袋砍下来,它也还是有肌肉记忆。 谁都不想和这么个家伙对上,便都选择慢慢往后退。 刚才元君瑶要是不提醒他们,这黑灯瞎火的,谁能注意到树上盘着这么一只大家伙。 明明今日搭建庇护所的时候都还没看见,可见是晚上的时候悄然无息爬上去的,他们要跑这森蚺也追不上。 只是这大晚上的地形又复杂,要找到元君瑶和沈少禹只怕是难了。 知道这万枯山凶险,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凶险,才第一晚上就遇到这么多危险。 而另一边,元君瑶不小心落在野猪身上,这家伙像是疯了似的横冲直撞,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想着等跑远一些再进入空间避难。 她知道沈少禹追在后面,但是他也看不见,这丛林里乌漆嘛黑的,他只能循声而来。 她还听见他在后面因为撞到树或者什么,还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不是特别在乎的人,谁会这么紧追不舍呢? 她只能在心里暗骂这人真是笨死了。 在身后动静渐渐小了的时候,她便连人带猪一起进入了空间。 当野猪忽然落入陌生的环境而愣神时,元君瑶立即拿出枪将它击毙。 她不敢过多停留,又赶紧带着野猪出了空间。 四下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高声喊道:“沈少禹,你在哪里?” 回应她的只有四下草丛里的各种虫鸣声。 她现在身处黑暗,对四周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管是谁对于这种未知都会恐惧,更何况现在还深处在原始森林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毒物,正躲在暗处阴森森的盯着你。 “沈少禹,你在哪?” 她的声音夹杂着内力,传出去很远很远。 与此同时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亮光自是不比强光手电筒。 她已经想好了托词,就说这是夜明珠做的。 地上的野猪还在抽搐,她则开始四下寻找沈少禹。 他没有照明物,这得多危险啊! 要是白天,就是来了野猪群他们也不怕 ,主要是晚上什么都看不见。 她一边走一边喊,终于是找到了匆匆而来的沈少禹。 他是听见了喊声和看见灯光过来的。 元君瑶看见他额头撞了一个大包,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脏的不像话,脸色更是发白,满眼惊惧不安又担忧的望着她。 元君瑶本来是被他这狼狈的模样差点逗笑的,可看见他的眼神后便笑不出来了,莫名就很心疼。 “我没事,别担心。”她安抚的说道。 她现在肯定比沈少禹还狼狈。 并未身上臭死了,那野猪身上不止有泥巴,还有猪屎臭。 但沈少禹还是三两步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元君瑶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和砰砰直跳的心跳。 他是真的吓到了,也是真的害怕,怕失去她。 元君瑶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只能拍了拍他的腰,感受着他窒息的爱,费力的说道:“我,本来没事,但现在,要被你勒死了。” 沈少禹这才松开她,愧疚的说道:“我不该拉你淌这趟浑水。” “我自己乐意来的。” 元君瑶四下张望,现在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我们现在怎么回去?要是走散了就麻烦了,而且我们庇护所那树上,有条很大的蟒蛇,他们估计也不在原地了。” 这里应该没有森蚺,刚才她情急之下是说森蚺。 不过这个世界和现代不同,有没有谁又说的定呢。 “先原路返回吧。” 元君瑶仔细往地上瞧,这野猪弄出的痕迹不小,应该能循痕迹找回去。 沈少禹望着她手里的灯,眼底闪过疑惑但没有多问。 两人并肩而行,走了大概十来分钟,这才回到了庇护所的位置。 他们果然已经不在这里了,而那蟒蛇还在树上盘着,体型巨大,一身网状花纹。 元君瑶也不知道是蟒蛇还是森蚺,反正离这家伙远点就对了。 不过现在要去哪里找他们? 沈少禹说道:“金麒一定会给我们留标记的。” 第259章 危险重重 沈少禹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柴,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照亮。 开始在四下寻找了起来。 元君瑶见状也不闲着,帮着一起寻找。 这大晚上的,即便有火把照明,依旧是举步艰难。 主要是这地形复杂,地上随处都是枯枝树叶,因为潮湿,地面还是泥泞的,并且还很危险。 元君瑶忽的又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条件反射的立即跳起,果然是一条蛇。 这蛇和枯叶几乎是融为一体,并且还是剧毒的尖吻蝮。 这家伙老六的名声可不是说说的,它一般不跑,不声不响的就咬你一口。 刚要不是元君瑶躲的快,肯定会被这家伙咬上一口,她不由得提醒道:“沈少禹,你小心一点。” 这地方真是不愧叫万毒窟,真是随处可见的毒蛇和毒虫。 沈少禹此刻正盯着树上绑着的一根红绳,头都没回的说道:“找到了,我们得尽快和他们汇合。” 已经耽误一天的,如果明天九点之前不能汇合,那就又得等第二天。 元君瑶跑到他身边,不由得往他身上喷了好几种喷雾。 沈少禹就那么站在那里,任由她喷,也没问她这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她一边喷一边说道:“防蛇,防虫,防蚊。” 沈少禹牵住她的手,叮嘱道:“小心点。” 两人手牵着手,缓步穿梭在丛林中。 树上时不时会出现红绳,说明他们的方向没错。 沈少禹解释道:“我们说好了,只要走散了,便会在路上留下记号,方便汇合。” 说话间,手电筒照着前面时突然有一点点反光。 元君瑶立即拉住了身旁的人,说道:“等等。” 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查看,原来不远处有一个很完整的蛛网。 如果不注意看的话,直接就迎面撞上去了。 这种原始丛林里,蜘蛛都不知道有没有毒。 所以小心点总没错的。 她拉着沈少禹刚想绕路走, 只见蛛网的另一头忽然跑了一只大蜘蛛,通体漆黑,椭圆形的腹部很大。 反正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这应该是黑寡妇吧,真的有毒,咬一口就死翘翘了。” 她也不认识,但是看着很像,反正远离就对了。 两人便直接绕路走,这下走的更加小心翼翼了。 这地方真是处处都透着危险,尤其是晚上,各种毒物盛行。 在天亮之前,他们看到了远处有火光。 走近一看,正是金麒圣老等人。 九个人沉默的坐着,气氛很是低迷。 元君瑶唤道:“金麒!圣老!” 众人循声望来,金麒惊喜的喊道:“阁主,夫人,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圣老亦是露出了笑,长长松了一口气。 “你们都没事吧?” 元君瑶第一时间是关心大家的情况。 金麒说道:“夫人放心,我们没事。” 其他人亦是恭敬的颔首,再没了从前的轻视。 元君瑶又看向了林陌,林陌下意识伸出手,手臂有一片区域已经皮肤腐蚀严重。 元君瑶又从袖子里又拿出一种药膏,说道:“擦这种吧,一天两次。” 这次换成了抗生素药膏。 “谢谢,谢谢阁主夫人。” 林陌立即接过,语气恭敬。 元君瑶倒是不在意他们的称呼,但这在他们看来就是默认了。 接下来便是静待天亮。 随着光线渐渐亮起,大家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慢慢松懈。 这惊心动魄的一晚终于是结束了。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然穿梭过瘴气林,只是他们的包袱都还在树洞那边。 所以他们先原路返回去树洞拿回包袱,顺便把昨晚的野猪杀了烤来吃。 可就在这时,王莽忽的一头栽地晕了过去。 离他最近的柳岳清下意识将人给接住了,同时惊呼出声道:“好烫,他好像发热了!” 圣老立即上前给他检查,脸色凝重的说道:“是中毒了。” “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元君瑶怀疑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这里,这里发红了。” 柳岳清的小腿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一大片区域都是红肿的,红肿中间是一个黑点。 众人刚松懈没多久的心又悬了起来。 元君瑶询问圣老。 “能看出这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的?” 她又不会医术,除非把柳岳清带进空间医治,但是这样的话,空间就会暴露了。 圣老摇头道:“看着像是一种毒虫,应该蜘蛛类的。” 元君瑶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看到的,“我留下照顾他,你们跟着圣老去附近找草药。” 圣老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林陌不由得叹息,“看来今日又过不去瘴气林了。” 沈少禹低眸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了,眼下我们还在万枯山外围,进入深处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并且会更加危险。” 他也没想到会如此不顺,刚进山就遭遇如此多磨难。 金麒立即表态道:“我誓死追随阁主。” 沈少禹是绝对不能退缩的,皇帝一旦出事,将内忧外患。 整个国家将陷入动荡之中。 当年征战,他是亲眼看着敌军如何屠城,亲眼看着尸横遍野,恶臭漫天,瘟疫盛行。 圣老哼哼道:“我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 元君瑶不假思索道:“我继续...” 探险精神谁没有呢,况且她还有空间这个高科技防身。 现代人可不能输给古代人。 林陌立即表态。 “我要找到我师父的尸骨!”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想再入万枯山,奈何找不到同行之人, 一人去的话确实是危险。 墨青冷淡道:“继续前行。” 赵凌霄:“我跟着林哥。” “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活着不就是为了玩。”姜义无所谓的说道。 最后无人退出。 越是凶险,他们便越期待。 沈少禹本是想着,若有人退出,刚好把受伤的柳岳清带出去的,没想到大家都不愿意退出。 “那就找草药吧。” 圣老拿出随身携带的医书,翻开给大家看了几种常见的解毒草药。 最后兵分三类,一路找水,一路找食物,一路找药草 最后就剩沈少禹还没离开。 元君瑶只得说道:“你去帮圣老,我仔细看看他的伤 ,看看没有没办法治疗。” 第260章 致幻蘑菇 “好。” 沈少禹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起身离开,他感觉元君瑶像是故意把他们都支开。 不过她要支走他们,那他走就是了。 等人都离开后,元君瑶立即拖着柳岳清到了一棵大树后,稍微遮挡一下,便将医生机器人放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机器人也不知道这人是被什么咬的。 这可是高科技,中西医结合,汇聚上下几千年医术的成果啊! 机器人说:“可能是一种灭绝的毒虫或者毒蜘蛛,我电脑系统里没有这种类似的案例。 不过他这伤口可能会从中间点开始溃烂,并向四周扩延, 先抽点毒血去化验,看看是那类毒素,而且他这伤口需要切开流出毒血,验血化验后注射抗毒血清。” 就算它不说,元君瑶也知道很厉害,这伤口周边的皮肤都已经开始发黑了,可见这毒素确实厉害。 将机器人收回空间,元君瑶拿出小刀,下手快准狠,直接在伤口上割了一个十字,黑色的毒血涌了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那柳岳清都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完全失去了意识。 元君瑶都怕他死了,赶紧试探他的鼻息,倒是还有气。 不一会检验结果就出来了,虽然不明确是什么东西咬的,但是这家伙的毒素和五步蛇差不多,确实是会导致烂肉。 只能先给他打点抗毒血清,再注射一些消炎的药物。 等元君瑶做完这些的时候。 圣老已经回来了,但几人全都垂头丧气。 圣老沮丧道:“这么大片山,居然没有可用的药材,全都是毒草。” 由于元君瑶带着人躲在树后,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元君瑶和柳岳清。 元君瑶听见他们的声音后赶紧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们回来了?找到草药了吗?” 圣老叹息道:“只找了几种,这鬼地方只有毒草,连解蛇毒的草药都没有。” “咦,夫人您给他解毒了吗?” 林陌盯着柳岳清的伤口和涌出来的黑血,一脸疑惑的问。 元君瑶叹息道:“我尽力了,不知道效果会如何。” 圣老蹲在一旁仔细观察,见黑血渐渐变成红色,便也觉得可能有救。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咬的,也只能找一些解蛇毒的草药。 圣老赶紧捣碎给他敷在伤口上。 很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在烧火准备食物的时候,沈少禹盯着生死不明的柳岳清,说道:“等会抽签决定,留下一人送他回去吧。” 大家都沉默了,可见谁也不想走。 圣老摇头道:“没必要,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有大夫能救他,反而会更加危险,这里地处偏远,等你找到大夫,他也已经耗死了。 好歹留下还有我和君瑶在,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元君瑶也是这么想的。 林陌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轮流背着他,填饱肚子继续赶路吧,马上可以进入瘴气林了。” 林陌很执着,必须进入万枯林。 沉默的吃完东西,林陌率先背起柳岳清。 柳岳清的伤口现在是红色的,情况看起来像是好了不少。 接下来他们更要加倍小心才是。 金麒吹响哨子,顺着鹰叫声,他们继续前行。 渐渐的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树木的形态越发怪异,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 脚踩的泥土颜色渐深黏腻,地上有很多菌菇,五颜六色的。 这种鲜艳和这种暗沉沉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越发觉得诡异。 林陌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并提醒道:“我们已经到瘴气林的范围内了。” 地上出现了很多动物的尸体,腐烂的气息充斥着鼻腔,让人作呕。 正是有尸体做肥料,所以树木越发茂盛,阳光无法渗透,菌菇生长的亦是更加肆无忌惮。 同时腐烂的气息也会产生不好的气体,这是一个死循环 没走多远,他们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 林陌脸色严肃的说道:“带上面巾,这是某种蘑菇发出来的香味,会致幻。” 他拿出准备好的面巾,直接将口鼻遮住。 其他人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元君瑶蹙了蹙眉,直接拿出了几个口罩。 “用这个吧。” 她率先拆开包装,直接戴上。 沈少禹接过一个,毫不犹豫的跟着戴。 金麒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面巾,还是觉得元君瑶准备的比较方便。 圣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元君瑶全身上下就一个包袱,看起来也装不了多少东西啊。 元君瑶面无表情的说道:“都是用的上的。” 她分给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跟着戴上了口罩,只是他们将昏睡的柳岳清给忘了。 越往深处走,彩色的蘑菇就越多,千姿百态的,稀奇的是这地面不长什么草。 长势奇怪的树遮天蔽日,黑色泥土的地面长满了彩色的蘑菇,他们行走其中,被这种诡异的环境笼罩着,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陌的体力逐渐耗尽,回头朝王莽说道:“你来背。” “行。” 王莽接过柳岳清,将人背了起来。 元君瑶这才发现柳岳清没戴口罩,刚想提醒,忽然柳岳清就睁开了眼睛,双眸血红透着一股疯狂。 “小心!” 她出声提醒,但是已经晚了。 柳岳清一口咬在了王莽的肩膀上。 王莽脸色微变,疼痛让他眉头紧锁。 林陌赶紧去将柳岳清拉开,其他人也赶紧去帮忙。 只是这柳岳清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咬着不松口。 王莽的肩膀渗透出了血迹。 林陌气恼的说道:“忘记给他戴口罩了,中了这种蘑菇的毒会直接失去理智。” “让开!” 元君瑶将其他人扒拉开,一招就让柳岳清松口了。 她将柳岳清的下巴给卸掉了。 王莽捂着肩膀后退几步,脸色难看的说道;“我不会被传染什么毒吧?” “不会。” 元君瑶随口应答着。 柳岳清开始无差别攻击众人。 沈少禹脸色难看的问道:“这种毒怎么解?” 林陌一边躲闪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圣老和元君瑶也沉默了。 第261章 更危险 万枯山的这个蘑菇他们见都没见过。 元君瑶也不指望空间,这蘑菇在他们那个时代可能都没有。 这柳岳清武功排第七,还是很强的。 现在虽然不清醒,但是武功还在,甚至还抽出了腰间的配剑。 他们不敢伤了他,只能躲。 苏寒山不是他的对手,勉强用大刀抵挡,但还是打不过,要不是林陌等人,他就死在柳岳清剑下了。 林陌着急的说道:“得想办法制服他,这些毒蘑菇不能触碰到,毒性会渗透进皮肤....” 沈少禹身形快如闪电,一掌劈在柳岳清的后勃颈,想将他打晕。 奈何这毒蘑菇致幻能力太强,压根不起作用。 柳岳清反而更加兴奋。 回头挥剑攻击沈少禹,要不是沈少禹武功高强,这么近肯定就躲不过去。 林陌眼神狠厉,冷声说道:“我们走,别管他,再耽误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柳岳清追不上沈少禹,便将目标对准墨青。 墨青的剑法出神入化,一招将他的剑挑飞,并飞起接住。 柳岳清没了武器,只能张牙舞爪的追在姜义身后。 姜义灵活的像只猴子,上蹿下跳,成功把柳岳清给激怒了。 他像是遛狗似的,引的柳岳清往前跑,并回头朝众人喊道:“跑啊,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众人不敢耽误,赶忙紧随其后。 林陌担忧的说道:“这样下去也不行,柳岳清呼入过多这种毒气,最后会永远失去自我的,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当年在这片瘴气林,他们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而这个瘴气释放规律,也是先人用生命得到的。 元君瑶眉头紧锁,突然加快速度冲上前去。 把林陌等人都吓傻了,在他们看来,虽然元君瑶会武功,但是这可不代表她能打的过柳岳清啊! 他们又下意识看向沈少禹,发现沈少禹居然不阻止,便忍不住好奇,难道这位夫人武功很强? 论剑法元君瑶肯定是比不上柳岳清的,不过他此刻没了剑,等于老虎少了獠牙。 内力的话,她现在已经比在现代时更厉害了。 身法她自认为也不差,而且她更擅长的是擒拿术。 只要让她近身,你招式再厉害也施展不出来。 柳岳清感觉到了身后的风声。 他立即转身,朝着元君瑶挥出一拳,拳风扑面而来,带着凌厉之势。 元君瑶偏头躲过,单手灵活的抓住他的手腕,精准捏住最脆弱的位置,用力一捏,咔嚓一声,手腕脱臼了。 柳岳清感觉不到疼痛,继续朝元君瑶攻击。 元君瑶不正面接招,只伸手擒住他各个关节部位,全部卸掉。 她穿梭在柳岳清四周,灵活的就像是一只猫。 她的招式林陌等人从未见过,当柳岳清无力的倒在地上时,他们这才意识到元君瑶有多可怕。 只要被她缠上,恐怕就很难脱身。 当然,她遇到的这是柳岳清,若是旁人肯定就没这么轻易制服了。 而且柳岳清还没了剑。 柳岳清躺在地上,四肢已经无法动弹了,先前被卸掉了下巴,嘴角就一直流口水。 元君瑶拿出口罩给他戴上,其他的就不用她操心了。 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柳岳清被王莽背着,口罩隔绝了毒气,慢慢的就晕了过去。 在午时之前,他们终于离开了瘴气林。 当地面的杂草越来越多时,就离那片区域越来越远了。 这时候回头看,就能看见身后的区域已经弥漫起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给人一种未知的危险感,仿佛四下都蛰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他们现在踏入的这片区域,草木繁盛,各类花儿争奇斗艳,蝴蝶飞舞,清脆的鸟叫声此起彼伏,远处还有一个湖泊,深蓝色的湖水犹如蓝宝石一般。 有稀碎的阳光透过树丛洒下,对刚经历黑暗的他们来说,就犹如拨云见日。 王莽神色一松,将柳岳清放了下来。 姜义说道:“我去打水,今天就这样吧,好好休息一下。” 可林陌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严肃。 “不能休息,我们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我说的那个山洞,并将洞口封死。” 姜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张望四周后不解的问道:“你别告诉我,这还能有什么危险。” 周围鸟语花香,他实在是看不出还能有什么? 林陌脸色凝重的说道:“这里比瘴气林更可怕。” 他张望四周,在地上捡起一个石头,随手砸向上头的树丛。 密集的树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紧接着有很多蝙蝠飞了出来,这些蝙蝠很小一只,但是猩红的眼眸格外渗人,看的众人后背发凉。 “这些蝙蝠都是吃瘴气林中的腐肉长大的,并且不惧怕瘴气,被咬一口就会伤口溃烂,高热不退而死。 白天它们睡觉,晚上出动,成群成群的,我们头顶这黑色密集的树丛,不知道有多少蝙蝠。” 姜义汗毛直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众人不由得抬头张望,仔细打量后能发现,树丛后那些树枝上倒挂的全是蝙蝠,密集的让人犯密集恐惧症。 “啊啊啊啊……” 姜义密集恐惧症似乎很严重,整个人像是要疯了一样,尖叫着浑身刺挠,整个脸都红温了。 “你中什么毒了?你不会也被什么咬了吧?” 王莽被他吓的一下子后退老远,可见是被柳岳清给咬出阴影了。 “你有密集恐惧症,你别抬头看。”元君瑶立即说道。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有些人看见蜂窝状密集的东西,会引起强烈的心理不适。 这种反应就是浑身发痒,心跳加速,并且那种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会导致人精神恍惚。 “走吧,别耽误了。” 林陌警惕的望着树丛,脸色有些发白。 尽管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画面还是给他留下了极强的心理阴影。 那铺天盖地数不清的蝙蝠,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时受伤的同伙身上散发着血腥气,那些蝙蝠见血更加疯狂,一拥而上将整个人都包围了。 第262章 处处是危险 那时候他们刚从瘴气林里跑出来,还是大中午的,血腥气唤醒了沉睡中的蝙蝠。 当时那个同伴是摔倒的时候,被石头划破了小腿,血流的太多了。 他们当时有人上前去救,结果非但没救到,自己还被咬了,最后只能放弃那个同伴,好在那时候蝙蝠没有追着他们。 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当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山洞里生火做饭休息。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有人去看了眼那个被蝙蝠围攻的同伴,被蝙蝠啃食的只剩下骨架了。 当时他们还想去帮忙收尸,但蝙蝠已经苏醒,铺天盖地都是。 全部都在瘴气林中穿梭,吃地上的腐肉。 据说那些蘑菇散发的香气会吸引野兽过来,而野兽便会死在瘴气林中。 他们在山洞里躲着不敢出去。 等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那些傍晚被蝙蝠咬过的人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热,伤口已经红肿,有化脓的趋势,他们这才意识到,这蝙蝠咬人带毒性。 并且这时有断断续续的蝙蝠飞进山洞要攻击他们。 他们这才意识到危险,立即想办法要将洞口堵起来,但是已经晚了。 山洞外乌泱泱全是,并且要往山洞里冲。 山洞里有一处凹陷的小洞,能容两三人。 林陌的师父就把他还有另外两个小辈藏在那里,并用石头堵住了洞头。 那时候师兄和师父都拼死保护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小小的洞口,他们这才活下来。 后来他们发现,这些蝙蝠怕火。 在洞口燃起火堆,这才没有蝙蝠再进来。 只是他们伤亡惨重,除了林陌和另外两个小师弟,其他人全都无一幸免。 最早被咬的人已经高热抽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断气,什么药都不起作用。 而他们那次进山,是为了寻找武林至宝天涯剑,据说伴随着此剑的还有大量的珠宝。 后来至宝没找到,结果他们全都命丧于此。 林陌和另外两个师兄,第二天就被师父赶走了,让他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来了。 当时他们走的时候,还有好几个人还没断气。 后来两个师弟也死了。 林陌在山林中失去了方向,只一直往前行走,最后竟然侥幸走出了万枯山。 当然,这一路自是经历了无数凶险。 等他滚下山坡,被明媚的阳光包裹时,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时他觉得,是临死前出现了幻觉。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救了。 林陌一直深呼吸,这才能情绪稳住,这地方对他来说犹如地狱。 他将这些事情讲完时,大家都沉默了,个个脸色难看。 此时他们刚走到湖泊前。 “这水里有鱼吗?我下去顺便洗个澡。” 姜义活动着筋骨,一脸期待之色。 身上经过昨晚的混乱,已经满身脏污,并且他号称神偷,身手灵活,在水里抓鱼自然不在话下。 林陌立即说道:“等等,不能下去。” 姜义笑容僵住,他还没说话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别告诉我,这水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陌点头,“这水里有成群的蚂蝗,并且一条鱼都没有,下去的话你会被吸成人干。” 姜义尖叫了一声,脸再次红温了。 “这鬼地方,真是鬼地方.........” 元君瑶好笑道:“都把孩子吓的不会说话了。” 林陌怕他们不信,拿出匕首直接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往水里滴血。 血滴入湖面的那一刹那,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密集的黑色的条状的东西翻涌。 “呕.....” 这一幕强烈引起了姜义的生理不适,不由得吐了起来。 林陌收起匕首,提醒道:“在这山里处处都是危机,有一个地段,树叶草丛中全是山蚂蝗,当你经过的时候,全部会伸长身子等着吸附在你身上。” 姜义刚缓解,这下又开始头皮发麻。 全场只有元君瑶脸色淡然。 她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 她知道一种植物,汁水涂抹在身上,山蚂蝗便不敢沾身。 林陌脸色严肃的说道:“到时候裤腿袖口扎紧,耳朵眼睛嘴巴鼻子都要小心,这东西无孔不入。” 姜义不停搓着手臂,能看出他真的很怕。 “我可以和老虎决斗,和群狼单挑,但是能不能别搞我。” 林陌一脸无奈之色的说道:“没办法,这个是躲不开的,我当时还被钻进了眼睛里。” “你别说了...呕...”姜义又开始反胃了。 “你怎么娘们唧唧的。”王莽不由得眉头紧锁。 元君瑶解释道:“他这强烈的生理不适引起的躯体反应。” 姜义脸色煞白,深吸一口气,但很快又颓废下来。 “不行,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可能要死在这路上了。” 他腿软的差点倒地,刚想一把扯住一旁墨青的手臂。 墨青眉头紧锁,毫不犹豫的闪身躲开。 然后姜义就噗通倒在了地上。 他顿时哀嚎。 “大哥,我们现在是同伴,你能不能别这么绝情,你以前是天下第一,可现在不是成第二了吗?还这么高冷做什么?” 元君瑶差点没憋住笑,没看出来这姜义居然是个逗比。 墨青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有洁癖,你的手刚才在林子里摸到了屎。” “啊?没有吧?” 姜义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手,然后又是一阵干呕。 所有人,也就墨青还衣着整洁。 其他人都在打量自己,确实够狼狈的。 林陌拧眉说道:“好了别耽误了,赶紧走,时间不早了。” 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没经历过这里的恐怖这才能笑的出来。 “先找到山洞,再去找干净的水源。” 姜义的脸色确实不好看,元君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别怕兄弟,我知道一种植物,汁水涂在身上,蚂蝗不敢近身。” “你不早说。” 姜义双眸顿时亮起光芒,看元君瑶的眼神都在发光。 元君瑶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也没问啊。” 其实是想看他笑话,这人确实好笑。 第263章 小弟 姜义幽怨的盯着苏知意。 他怀疑她就是故意不说,就是要看他的笑话。 元君瑶干咳一声,赶忙转移话题。 “走吧,赶紧找山洞,不然晚上我们都要喂蝙蝠。”这个确实是头等大事。 大家都跟在林陌身后,恨不得连脚印都复制,多一脚都不敢走。 途经的树上有结红色的果子,但是大家不敢采,倒是遇到了很多野鸡野兔之类的,随手一个飞镖就能擒获。 这地方生态环境是真的好,随处可见的蛇和各种小动物。 在这种地方倒是不用担心会饿死。 只是走了半天了,林陌还是没找到那个山洞在哪里。 他们都有些撑不住了。 从瘴气林出来已经是中午了,现在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将近一天没吃东西。 姜义提议道:“不如原地先吃点东西,再去找那个山洞吧,山洞没找到我们先饿死了。” 一直都在消耗,确实是要吃不消了。 元君瑶不由得看向林陌。 林陌脸色微微发白,大家都知道,他再次进山就是为了找他师父,现在他的师父就近在咫尺了。 只是过去的时间的太长了,记忆太久远,一下子要找到也很难。 但是大家确实是吃不消了。 林陌固执的说道:“你们原地休整,我再去找找。” 找到师父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晚上要躲避蝙蝠啊! 这些蝙蝠几乎是无处不在的。 王莽说道:“林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赵凌霄抱着大刀一言不发,就静静的站在林陌身边。 姜义直接原地坐下喘着粗气。 他在这些人里,体力本来就不占优势。 墨青双手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苏寒山背着柳岳清,这个时候亦是精疲力尽。 大家显然都想休息的,更何况圣老年纪已经这么大了。 金麒站在沈少禹身边,什么都听沈少禹的,虽然进山后大家都是听林陌指挥。 元君瑶见气氛有些微妙,便说道:“这样吧,你们和金麒一起去找,沿路记得留下标记,不要迷路了,我们在这生火做饭,不管有没有找到,差不多时间后,你们也要回来补充体力,到时候我们再继续找。” 说着她还从自己包里拿出了四包压缩饼干。 “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就吃这个,这个叫压缩饼干,很管饱的。” “谢谢夫人。” 林陌现在对元君瑶的话是很信服。 元君瑶不仅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磨磨唧唧,而且武功高强,且在野外生存也很有经验,一看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四人走后。 元君瑶等人就地生火,准备做饭。 姜义一下都不动弹了,脸色难看的很。 由于没有水源,那湖里的水也不敢用,怕有虫卵。 这野兔本来是想直接扒皮放血烤的,但是姜义忽然脸色煞白的说道:“放血万一引来了蝙蝠怎么办?” 元君瑶准备杀兔子的手一顿,一时间倒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沈少禹抬头四下张望后说道:“这里没有蝙蝠,那些蝙蝠的栖息地应该就在湖边,靠近瘴气林。” 这些玩意晚上会出来觅食,到时候才是最危险的,看见活物应该就不会放过了。 元君瑶闻言这才放心的抹了野兔的脖子。 姜义惊恐的警惕着四周,好在蝙蝠确实没出现。 野鸡不好处理,暂时就不吃了,一共五只兔子,七个野鸡蛋。 留两只给那四人,鸡蛋也留四个,这些就他们几个人分了。 元君瑶拿出孜然辣椒面,很是熟练开始烧烤。 姜义现在对她是心服口服。 会搭建庇护所,不怕蛇虫鼠蚁和蝙蝠,会烧烤,武功高强。 他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 一般会武功的女人,即便很厉害,也没有不怕这些东西的。 并且很难做到元君瑶这么淡定。 “夫人,如果你是个男的,我肯定认你做大哥!” 听着他崇拜的语气,元君瑶好笑道:“女的不能做大哥?我一样可以做你大哥,罩着你!” 姜义正在喝水,好悬没喷出来。 女人还可以做大哥?? 他看了眼沈少禹,发现沈少禹正用一种很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元君瑶。 这是被彻底征服了?? 果然是要不同寻常的女人才能征服阁主大人啊! 墨青一直警惕的守在一旁,是怕有什么危险。 正当元君瑶将食物做好的时候。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虎啸,把几人都给懵逼了。 在这原始山林中,有老虎的很正常,只是他们很倒霉,时时刻刻都能遇到危险。 姜义一脸懵逼的说道:“夫人烤的肉太香了,把老虎都给吸引来了??” 墨青冷声说道:“来了,你们小心。” 远处,一头有着纹身的大猫缓缓而来。 它体型巨大,犹如一头牛犊一般。 硕大的虎睛轻蔑而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优雅的迈着步子,不紧不慢,气势惊人。 老虎是会爬树的,这个时候你躲到树上也没用。 并且你还跑不过老虎,它一掌就能拍死你。 所以是难逃一死了,在场所有人,谁能有武松厉害啊,所以元君瑶选择掏枪。 “你们快走,这老虎交给我来对付!” 只要他们走了,她就能拿出热武器,直接把这老虎的粉身碎骨。 姜义震惊的说道:“夫人你要断后?那不行,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女人保护!” 墨青已经拔剑,挺拔的身影挡在最前面。 苏寒山背着柳岳清,脸色凝重。 沈少禹立即说道:“你们走,我和夫人留下。” 墨青不由得回头。 沈少禹脸色严肃,“走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危急关头,元君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但是沈少禹可以知道,他们不能知道。 “你们快走,我最后再说一遍!” 姜义咬牙说道:“我们走。” 墨青不肯离开,脸色凝重。 苏寒山着急道:“如果帮不上忙,留下就是负担!” 老虎正在步步逼近,最后墨青也只能转身离开。 元君瑶本想让沈少禹也离开的,但是想想他也不会走,便没再说什么了。 老虎停在不远处,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两脚兽,一脸的疑惑之色。 它没见过这种动物,很想尝尝,但是它刚吃饱了,所以它现在就是看看,觉得新奇。 第264章 追着老虎轰大跑 元君瑶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都走远了,这才朝挡在她面前的沈少禹说道:“你让开!” 沈少禹双眸冷沉如水,盯着眼前的老虎,沉声说道:“你也走吧,这老虎好像没有发起攻击的意思,大概是吃饱了,但是还是很危险,我有把握脱身。” “让开!” 元君瑶直接扛着小型大炮挡在了他面前。 沈少禹瞳孔地震,很疑惑她这东西从哪里拿出来的? 她全身上下就背了一个包,这荒山野岭的,不要太诡异了。 “开炮!” 元君瑶一脸决绝,直接瞄准,按下开关,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虎:?? 它就看见那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自己,然后轰的一声,什么东西急速而来。 它顿感危险,立即逃窜。 “轰隆。” 炮弹落地,发出巨响,一个小型蘑菇云浮现,并且着火了,但是很快又灭了,附近太潮湿了,压根烧不起来。 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大树倒了几棵,威力还是很巨大的。 沈少禹整个人都吓傻了。 老虎刚死里逃生,但背上的毛烧了很多,它回头看见身后的惨状时,虎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这两脚兽好厉害,惹不起惹不起。 我要回家找妈妈。 “咦,打偏了?” 元君瑶重新将大炮对准老虎。 老虎吓的直逃窜。 “轰。” 又是一炮,但是老虎跑进了丛林密集的地方,炮弹被树丛给挡住了。 “轰隆”一声巨响后原地开花,四周一片狼藉。 “卧槽,还是跑了。” 在沈少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元君瑶收起大炮,又拿出机关枪,直接朝着老虎追了过去。 “你别跑,追啊.......” 自从进入这万枯山后,元君瑶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其实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只是碍于这古代封建社会,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诟病,所以她不得不收敛。 也可能是压抑太久了,她现在已经有点疯了,要是不疯的话,也就不会追着老虎跑了。 沈少禹来不及震惊,立即去追元君瑶,想让她别追了,毕竟老虎还是很危险的。 但是他只能看见元君瑶渐渐远去的背影。 “砰砰砰” 元君瑶连开好几枪,大喊:“大猫,别跑!” 现代有兽语翻译器,所以人类和那些高智商的动物还是能友好相处的。 她空间里现在就有,她要收服这头老虎,为她所用。 刚开始是为了安全灭杀,现在就要暴力征服它。 老虎疯狂逃窜,这没见过的两脚兽好厉害啊! 又是接连几枪,直接擦着老虎的头划过,吓的它虎躯一震,跑的就更快了。 但是那两脚兽紧追不舍,它压根就逃不掉。 还有她手里的东西好厉害,它脑壳好痛,呜呜呜,妈妈。 “站住,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脑虎表示:我听不懂。 元君瑶无缝切换激光炮,对准老虎前头的大树,一炮将树给轰倒了。 “哗....轰....” 大树精准的倒在老虎面前,差点,这树就要砸到它的头了,它被迫停住脚步,刚想越起继续逃亡。 激光炮又射倒了好几棵树,将它的去路给挡住了。 老虎这下老实了,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元君瑶将大炮扛在肩上,喘着粗气跑了过来,眼底满是兴奋之色。 她早就想养只老虎了,但是从前是不允许的。 她大笑的说道:“你好可怜,没有法律保护你,哈哈哈。” 现代高科技无处遁形,每只保护动物都有属于它的芯片。 你要是敢动手,那很快就是死罪。 那时候世界上的动物已经灭绝的很严重了,所以着重保护。 脑虎:呜呜呜,这个两脚兽好可怕,妈妈,我要回家..... 元君瑶单手用激光炮对准老虎,另一只从空间拿出兽语翻译器。 这是看不见的光波扫描,通过双方大脑波动来进行沟通的。 她给这老虎拍了一张照片,再绑定她自己,这样的他们就能无障碍沟通了。 一个翻译器只可以绑定一只宠物。 她前世养的是一只大型犬,不知道她死后这狗狗怎么样了。 不过这翻译器上已经清空了它的绑定。 等她再次将兽语翻译收起来的时候,她的大脑里已经浮现了老虎的想法。 双方现在是无障碍沟通,也可以理解为读心术,她和老虎现在是心灵相通。 通过脑电波扫描读心,任何动物的都攻克了,就是人类的还无法攻克。 只是这脑虎现在居然在喊妈妈? 元君瑶直接大笑出声,好蠢啊。 脑虎傻眼:这人类怎么在说我蠢,好生气,我可是丛林之王,嗷呜! 元君瑶;你本来就蠢,蠢货,是只蠢大猫。 脑虎:啊?啊啊啊... 元君瑶:别叫了,我以后就是你妈妈,你不服我就用大炮轰死! 脑虎瞪着虎目,震惊的看着元君瑶。 元君瑶笑眯眯的望着它,还轻轻挑了挑眉。 没错,就是我在说话,我是神,我能和你沟通,你要听我的,不然死啦死啦的。 脑虎:啊,遇到活阎王了。 元君瑶的大炮和激光枪确实很厉害,把它给吓死了。 元君瑶:遇到我算你倒霉,怎么样?跟不跟我混,我给你吃猫条。 都是猫科,老虎应该也喜欢吃猫条吧。 脑虎: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元君瑶:我就是你妈妈!放心吧,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然死啦死啦的。 脑虎不敢坑声,它害怕大炮。 元君瑶笑眯眯的盯着它,它乖巧的翻肚皮示弱。 元君瑶哈哈大笑,毫不客气的在它肚皮上摸了一把。 沈少禹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元君瑶笑嘻嘻的说道:“征服了,这就是我的新坐骑!以后我不骑马了,我骑老虎!” 沈少禹:“.............” 本来去京城带上元君瑶是想着能方便保护她的,但是没想到反被保护了,他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花球,起来,我们走。” 这头老虎,就叫花球。 花是因为它浑身花纹,球是因为它胖的很像球。 花球: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是森林之王啊,嗷呜.. 元君瑶:我的大炮喜欢。 花球:好的妈妈。 第265章 收服老虎 “打雷了吗?” 姜义抬头望天,刚才的轰隆声震天动地,真是吓人的很。 虽然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可分明是晴空万里的啊。 那刚才的巨响是怎么回事? 苏寒山担忧的说道:“阁主和夫人不会有事吧?” 姜义叹息道:“谁知道呢,希望没事,毕竟也是为了我们断后的。” 墨青说道:“要不要去找他们?” 姜义急忙阻止:“还是别吧,我们一行人已经分了三队了,你再走,要是没和阁主他们汇合怎么办?到时候你就落单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待。” 圣老一直没说话,他一脸忧愁,可见内心也是不好受的。 苏寒山望着远方,说道:“一定会没事吧!” 他们追随沈少禹,一是因为沈少禹打赢了他们,但更多是被沈少禹的个人魅力所征服。 另一边,林陌带着三人正在山里穿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没找到那个山洞。 下午四点左右,这万枯山的光线便已经很昏暗了。 一无所获的四人回到原地,却只看见还在燃烧的火堆,人一个都不见了。 金麒很疲惫,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了,他着急的说道:“阁主呢?阁主怎么不见了?” 林陌盯着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烤兔肉,脸色难看的说道:“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食物都丢弃了。” 一天没吃,金麒没哭,遇到这么多危险金麒没哭,但是现在是真的绷不住了。 “怎么办,阁主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呜呜...” 赵凌霄沉着脸说道:“阁主武功高强,肯定会没事的!” 其实现在大家的心态都有点崩。 林陌张望四周,瞪大了眼睛指着远处说道:“你们看,那里怎么了?” 远处被轰炸出两个大坑,怪不得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几人跑过去,个个脸色精彩的很。 金麒抬头望天,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被雷劈的吗?” 林陌摇了摇头,猜测道:“这里肯定发生了大变故,所以阁主他们便转移地方了,甚至都来不及给我们留记号。” “哎。”金麒长叹一口气。 赵凌霄说道:“那四处找找?” “不,阁主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他一屁股在火堆旁坐了下来,捡起地上凉透的兔肉,拂落上前的沙子,重新烤烤加热,并说道: “我好饿,我要先吃饱,再把这些也烤好,等下阁主回来了就能吃了。” 王莽叹息道:“还是找找吧。” 金麒坚定的说道:“不找,阁主肯定会回来找我的。” “金麒!”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圣老的呼喊声。 金麒一脸惊喜的抬头望去,只见圣老和姜义、墨青,苏寒山背着柳岳清,六人缓缓而来。 他没看到阁主,阁主夫人也不见了,脸一下子又垮了。 像是个被父母留下的留守儿童。 林陌问道:“阁主呢?” “说来话长,对了你们找到山洞了吗?”姜义也在寻找沈少禹的踪迹。 林陌叹息道:“没找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塌了。” 姜义心都凉了。 “这鬼地方,我们难道真要丧命一于此了吗?” 金麒眼巴巴的望着圣老,“阁主呢?” 圣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的脸色都变是很精彩,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这么凶险。 林陌安慰道:“肯定会没事的,这里没看见阁主和老虎,他们肯定逃了。” 此刻他们也是饿的不行,还是决定先补充体力。 刚才还说饿的金麒不淡定的说道:“不行,我要去找阁主。” 林陌拉住他说道:“别冲动,先吃东西,吃饱了我们一起去,天马上黑了,我们不能分开行动。” 金麒很生气。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明知刚阁主有危险,我怎么可能还能吃得下东西。” 林陌眸色晦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顺着金麒的话说而已,山洞找不到他也不是故意的,虽然有私心可也是为了大家好,谁能料到他们会遇到老虎。 圣老拉住他,说道:“你别冲动,我们在原地等是最好的,他们要是没事会回来的,等下他们回来了我们又要去找你。” 金麒慢慢冷静下来,但还是一脸不安的望着圣老。 “我担心阁主。” 圣老想像他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安慰,但是他发现他摸不到了,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我也担心,但是这时候最好别冲动,林陌带着我们走这一路也很辛苦,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林陌脸色微缓,又任劳任怨的去处理食物了。 现在只能先吃饱再说,之后该怎么办那就到时候再说。 凉掉的食物很快加热了,金麒食不知味的吃着,难过的说道:“这是夫人烤的。” 他其实现在是有些生气的,为什么这些人要让阁主和夫人去断后。 “吼————” 一声虎啸再次打破沉寂。 众人全都不淡定了。 姜义一脸惊恐的说道:“老虎又回来了?那阁主和夫人呢?” “阁主和夫人————” 金麒刚想说什么,忽然瞳孔地震,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说话声音都在结巴。 “夫…夫…夫人骑着老虎回来了。” 所有人,呆若木鸡。 元君瑶威风凛凛的骑着大老虎,沈少禹像个小弟跟在她身后。 “喂,你们回来了,找到山洞了吗?” 元君瑶朝着他们热情的挥手。 隔着远,还没看清他们那副见鬼了的表情。 待靠近,她跳下虎背,摸摸虎头宠溺道:“花球乖乖,妈妈给你找好吃哒。” 众人只看见,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像是猫儿似的,蹭了蹭元君瑶的手心。 这一路上,元君瑶用激光枪打猎,把它喂的肚皮圆圆。 本来吃饱了,现在又多吃了一顿,直接吃撑了。 花球决定,就跟着这个娘亲了,不过元君瑶翻译器里翻译的是妈妈。 金麒激动的望着完好无损的两人,终于是笑了。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只是众人现在关注的不是他们,而是这老虎是咋回事!? 第266章 这是我大哥 他们可还记得刚开始见到这老虎时,这家伙是什么样子。 那是一个威风凛凛霸气侧漏,让他们所有人都方寸大乱。 可现在呢? 谁能告诉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百兽之王,怎么能从它的脸上看到温顺? 它怎么会对一个人类如此顺从? 站在这老虎身旁的元君瑶显的格外娇小。 沈少禹早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从元君瑶拿出那大炮,追着老虎,最后骑着老虎回来。 不过众人还是保持着警惕,虽然这家伙现在看起来无害,但这可是老虎。 元君瑶见状说道:“花球,趴下!” 花球乖乖趴下。 元君瑶这才和众人说道:“别害怕,它现在是我的小宠物。” 姜义收起惊掉的下巴,这下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我心甘情愿叫你一声大哥!”说着又看向了沈少禹,“阁主,你不介意当嫂子吧!” 沈少禹:“...............” 他不想,但是大哥和大嫂好像是一对。 元君瑶被他逗的差点笑了,只强忍着笑意,问道:“你们找到山洞了吗?” 林陌摇头道:“没有,天快黑了,现在怎么办??” 他下意识就觉得,元君瑶肯定有办法。 元君瑶果然是十分淡定的说道:“花球熟悉周边的环境,跟着它走。” 花球立即起身,在前头领路。 大家先后跟上。 圣老不由得感叹道:“幸好有君瑶,要是她没进山,我们就倒霉了。” 刚开始沈少禹还不想带着元君瑶呢。 当然,他是知道元君瑶厉害的,只是为了保护她。 其他人则是对带个女人很有意见。 所以千万不要小瞧女人。 跟着花球,他们前后还没二十分钟内就找到了那个山洞。 花球从茂盛的藤蔓中钻了进去,他们才看出那里居然有个山洞。 不过山洞门口还堵着很多石头,也不怪他们没发现,他们其实来这里找过很多次都没找到。 金麒立即上前去清理。 元君瑶阻止道;“这不是天然的屏障吗?弄掉干什么,我们钻进去就行了。” 林陌点头道:“夫人说的对。” 姜义附和:“还是大哥聪明。” 清理出一个小角落,众人钻了进去。 这山洞空间很大,地面杂乱不堪,这么多年过去了,地上已经没有人待过的痕迹了。 但是在杂乱中,那些人类的尸骨还是很显眼。 十几人,尸横遍野,场面残忍。 林陌一进山洞就跪下,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师父,不孝弟子前来给您收尸了!” 他就那么跪着,伏在地上,很久很久没有起来。 姜义想去搀扶他,但被元君瑶拉住了。 姜义不解,但很快他便看见林陌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在哭,他压抑的情绪爆发了。 其实他带着大家一路走来压力也很大。 当年经历了师父,师叔,所有师兄弟的死亡,见识过了这万枯山的可怕,却还是征服了心底的恐惧,带着他们又来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赵凌霄和林陌是认识最久的,大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 林陌当年从这山里出去后就性格大变。 并且日日梦魇,有时候还会陷入幻觉中。 熬了很多年才恢复如常,所以再次踏入这里真的是鼓足了勇气。 他本是个孤儿,是师父捡了他回去。 他是被师父抚养,师兄师姐们带着长大的,因为年纪最小,所以一直都被当做小孩子。 所以那次他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亲人,再次成了孤儿。 他跪伏在地上,是给自己的最后的一点颜面,不希望大家看到他哭的样子,毕竟是个男人。 元君瑶走到了山洞相对来说一个比较干净又离林陌很远的角落,大家都跟在她身边,直接席地而坐。 大家都没打扰林陌,只是干坐着好饿啊。 一天没吃饭了。 姜义小声问道:“大哥,我们可以先弄点东西吃吗?” 元君瑶点了点头,看着那些所剩不多的猎物,还脏了,顿时不乐意了。 辛辛苦苦一天啥也没吃,不吃饱晚上睡都睡不到。 她立即看向了花球。 “去,找点吃的。” 花球立即起身,屁颠颠的就去了。 路上打的猎都给这家伙吃了,养老虎一日,用它就在这一时! 其他人生火的生火,捡柴火的捡柴火,但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到林陌。 林陌哭了一会,眼泪还是止不住,他也破罐子破摔了,不再藏着掖着,就那么哭泣着开始辨认那些尸骨。 如果他的这些至亲还在,他应当还是个被保护的小师弟。 他师父的尸骨,是用手指上的扳指认出来的,有几个师姐还能从遗留的饰品认出来。 他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跪在师父的尸骨前磕了三个头,这才轻轻的拿起骨头,擦拭干净,放在衣服上。 一边收敛尸骨,他还一边絮絮叨叨。 “师父对不起,另外两个小师兄也死了,只有我活着走出了万枯山。” “徒儿不孝,这么多年了才来给您收殓尸骨。” “哎。” 赵凌霄一直守在他身边,只能无奈叹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苏寒山已经累瘫,他背了苏岳清一路,没人给他接手,他也不敢说。 这时昏迷的苏岳清终于是醒了,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哪里?” 圣老这才想起这号人,立即上前去给他检查。 “不发热了,应该没事了。” 他的伤口没有再发黑,还消肿了,可见元君瑶的治疗是有效的。 “嘶!” 苏岳清刚一动弹,腿就痛的抽筋。 他的记忆是空白,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腿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一脸疑惑。 姜义解释道:“你应该是被什么咬了,你要感谢我大哥救了你。” 苏岳清奇怪的问道:“你大哥?” 他记得这里并没有姜义的大哥啊! 只有阁主。 “夫人就是我大哥,是她救了你?” 苏岳清整个人都凌乱了。 一个女人怎么成大哥了?? 姜义怎么回事? 怎么一觉醒来,这个世界画风如此奇怪。 第267章 花球。 苏岳清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慢慢有了些印象。 那天晚上从庇护所离开后,他跟着大家在黑夜里前行,因为光线昏暗,他一头撞上了蛛网,当时没当一回事。 而那蛛网上的蜘蛛就掉在了他衣服上,他直接拂落了,后来大腿一阵瘙痒。 原地休整后,他感觉脑袋越来越昏沉,好想睡觉,之后就不记得了。 姜义很好心的帮他回忆起了之后的事情,苏岳清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陌一直专心致志的收拾着那些尸骨。 他背了一个大包袱,里面全是衣服,元君瑶一个女孩子都没他衣服多,现在元君瑶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这么多衣服了。 最后衣服还剩三件。 林陌说:“这两件是我留给我两个小师兄的,但是肯定是找不到他们了、” 这山洞都这么难找,就更别在这么大的山里寻找两个尸骨的下落。 当时他都没有将两人掩埋,因为体力耗尽,压根就做不到。 赵凌霄望着这大大小小的包裹,问道:“林哥,这些你都要带出去吗?” 林陌低垂着头,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难过和遗憾。 “带不出去的........” 在进入这山洞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脆弱。 若不是没有依仗,谁又会想强撑。 他是回到师父和师兄师姐身边,所以才如此。 “林哥,我帮你把他们入土为安!”赵凌霄坚定的说道。 墨青冷淡的应道:“嗯。” 姜义说道:“行。” 苏寒山:“好。” 金麒挠了挠头,“当然没问题,就是我们没有工具。” “会有办法的,先休息吧,明天再说,反正也就耽误半天的时间。” 元君瑶的视线落在林陌身上,意思是让他赶紧歇歇。 一天没吃东西,一直东奔西走,还跪了这么久,就全凭意念支撑着。 刚才跪在地上起来的时候,明明双腿都在抖。 林陌的脸色很惨白,嘴巴干涸,眼神已经已经有些失神,可见是疲惫至极。 他微微一笑,刚想说自己没事,然后眼前一黑就直接失去了意识,这是绷着的弦断了,所以支撑不住了。 赵凌霄吓的连忙接住他,下意识看向了元君瑶。 元君瑶淡淡道:“他只是累了,让他睡一觉吧!” 元君瑶的话就像是定海神针,赵凌霄瞬间安心。 林陌被放在一旁睡觉,赵凌霄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们两人是挚友。 林陌若说他凄惨,他虽然被亲生父母抛弃了,但是他遇到了师父和师兄弟们。 即便后他又是孤身一人了,但是他还有挚友。 他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 火堆刚烧起来没多久,花球就回来了。 拖着一头鹿。 “老虎!老虎!老虎进来了!”苏岳清激动的大叫了起来。 其他人都很淡定,因为已经震惊过了。 花球将鹿放下,眼神鄙夷的看了眼苏岳清。 “愚蠢的两脚兽。” 听到它心声的元君瑶噗嗤笑出了声。 苏岳清叫了两声,发现大家都很淡定,一下子便哑声了。 他真的是很疑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有种睡一觉起来,世界完全变了的感觉。 老虎现在都这么不可怕吗?? 姜义鄙夷的望着他震惊的模样,又十分得意的说道:“这是我大哥养的小宠物,真是没见过世面!” 苏岳清看着和老虎亲昵的元君瑶,嘴角微抽,说道:“你管这叫小宠物??” “花球真棒,辛苦你了。” “花球??” 苏岳清继续傻眼。 这只大老虎,叫花球? 花球瞥他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 “这个两脚兽好蠢。” 元君瑶不由得了看向了苏岳清,那傻傻的样子,确实挺蠢的。 元君瑶拿出匕首,开始处理这头鹿。 “鹿血可是好东西,你们要不要喝?” 圣老捋着胡子笑道:“没有黄酒,鹿血搭配黄酒,大补之物。” 元君瑶笑道:“是的,养血益精,壮阳之物,你们都可以喝点。” 这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些男人听到这话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元君瑶倒是没想这么多,因为她脑海里并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 补阳,不单单是为了那种事情。 现在大家都疲惫,身体虚弱,尤其苏岳清,流了那么多血。 圣老作为医者,就更不会只有那种想法。 “来,一人和喝一点。” 因为没带碗筷,直接用空水壶装。 生饮鹿血是要专业处理的,元君瑶刚好会出处理。 不过大家似乎都不情愿喝,姜义尴尬的说道:“我不喝了吧,我身体好的很。” 元君瑶这才明白明白他们的意思,顿时无语。 圣老解释了一番,他们这才喝。 元君瑶懒的管他们,自己忍着腥气和恶心喝了不少。 喝完一半的剩下的给沈少禹喝。 沈少禹本来是不喝的,但是元君瑶丝毫不避讳和他同饮一壶,他便悻然接受了, 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剩下的。 元君瑶烤鹿肉也是有一手,孜然和辣椒面面全部用完了,油也用完了。 她空间里其实很多,只是不好拿出来。 吃饱喝足,天也黑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在门口烧了两堆火,两人一组轮流守夜。 还搬了大石头,将洞口能堵的就堵起来。 元君瑶还是觉得不够,让他们去割了一些荆棘,挂在洞口,小心点总没错的。 元君瑶得了个老虎靠背,软乎乎暖洋洋的,直接睡着了。 花球心道:“这两脚兽就这么睡着了?不怕我趁着她睡着了吃掉她、?” 元君瑶蓦地睁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你可以试试,看你快还是我快。” 花球顿时老实。 “妈妈真厉害!!” 它是真的怕了,因为不管他想什么元君瑶都知道。 整个山洞,只有元君瑶和受伤的苏岳清睡的最沉,而林陌昏迷着。 其他人则不安的望着洞口,门外有声音,扑簌簌的,叫声很像小孩子玩的那种鸭子,一按就出声的那种。 洞口堆积着厚厚的藤蔓,上面还有荆棘,它们倒是进不来。 火堆散发的热量还有烟雾,都轻轻的往外飘。 夜晚气温骤降,山洞封着洞口燃着火堆,倒是温暖的很。 第268章 蚂蟥林 半夜,林陌醒了,他是饿醒的,不过睡了一觉后身体舒服多了。 墨青腰间挂着酒壶,他坐在火堆旁热着酒。 赵凌霄压根没睡,就守在林陌身边。 他一醒就给他烤肉去了。 “喝点酒。” 墨青将酒壶递了过去,一旁还有给他留的鹿血。 “谢谢。” 林陌也不客气,直接喝了好几口。 他们这些人其实都不熟,是因为沈少禹才聚在一起的。 不过短暂接触下来,其实大家都挺好的。 他很感谢大家陪他找到山洞。 大家确定蝙蝠进不来,这才渐渐安心,随着夜深渐深,大家便都睡了过去。 清早,元君瑶第一个苏醒,几乎一夜无梦,深沉良好的睡眠。 并且神清气爽,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 她坐着发了会呆,随后大家陆陆续续的醒了。 姜义大笑道:“整个人都舒服了,浑身有劲。” 元君瑶摸着虎头,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花球的功劳。” 说完她便和花球走出了山洞。 天亮了,这挡在山洞门口的藤蔓什么的就可以弄下来了。 答应了帮林陌埋葬他的师父们,所以大家都起了个大早。 因为没有工具,便砍些这里树枝削尖,在泥土松软的地方挖坑。 一行人分了两路,另外两路人打猎。 在这山里,只能吃肉,顿顿吃肉,也没别的东西能吃了。 唯一找到的湖泊还全是蚂蝗的天下。 不过就算找到鱼了,他们也没有锅。 元君瑶只恨自己空间里的东西不能拿出来,不然她才不会吃这样的苦。 他们这样挖坑还是很艰难的,不过也不需要挖太深了。 将就点就行了,这里是无人区,也不会有人来破坏。 有个半米的深度就够了,反正也只剩下骨头,占不了多少地方。 直到将所有尸骨入土为安。 林陌跪下磕头,难免又是一阵心酸难过。 葬在这鬼地方,他以后都不能来扫墓,但是,能入土为安已经很好,他不敢再奢望太多。 忙活完又是一身臭汗,吃饱喝足,继续赶路。 当然,他们也没忘了此番的目的,寻找万寿草。 这种草只有圣老认识,只是这一路走来半点痕迹都没找到。 元君瑶问道:“圣老,这种草一般生长在什么环境?” 圣老说道;“红泥土,长在红泥土里,这是一种特殊的土质,很少见,只是这山里只有黑泥土,就连黄泥都见不到,这上哪去找啊。 ” “不急,我们这才走多远。” 元君瑶倒是淡定的很,这万寿草虽然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但是找草药肯定就是为了治病啊,就算这草药没找到,不是还有她吗? 接下来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了,这还没走三分之一吧。 不过意外太多,肯定是需要更长的时间,这般算来这也没节省多少时间,可见那草药很重要。 越往深处走,环境便会渐渐变化。 地势越来越凶险,有时候一个不小心,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因为是无人区,所以基本是没有路的,他们只能自己开路。 “小心点,这里可能有山蚂蝗。” 林陌望着渐渐变化的环境,脸色愈发严肃。 前面的植被和身后的已经不同了。 他们走出了蝙蝠群的范围。 而花球这时候也不愿意继续前行了。 它停在原地,和元君瑶交流。 “危险,前方危险。” 元君瑶立即明白了,与林陌说道:“你记的没错,前面就是有山蚂蝗的那片区域。” 这一路上她有留意寻找,并未找到有那种预防山蚂蝗的植物。 “真的有,密密麻麻,我的娘。” 姜义在林陌开口的那一瞬间便有留心观察四周的环境。 前方的一株半人高,叶子很大的植物上,有很多黑色条状的蚂蝗。 它们一端吸附在叶子上,另一端探出头,不停的摇摆。 单是一片叶子上就有好几只,所有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还怎么过去,肯定会被吸成人干。” 姜义很焦虑,虽然一个男人怕虫子很丢人,不过大家看起来都很害怕。 林陌脸色发白,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噩梦。 那时候他们可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直接就闯进了这里,结果浑身密密麻麻吸附满了。 没死还真是万幸,最后用火折子,一只只烫下来的。 他的小师兄,因为遗漏了一只,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吸血吸成了一个球。 这东西是真的很恶心,滑溜溜的又抓不住,小小的一只,防不胜防。 “别慌,你们原地休整,我去找找那种能预防山蚂蝗的植物有没有。” 元君瑶转身就走。 沈少禹说道:“我和你一起。” 反正之前也当着他的面从空间里拿东西了,元君瑶也就没拒绝。 两人一虎便开始往别的方向走。 走到这里元君瑶也算是发现了,这山其实也是有规律的。 环境会形成一个物种适应生存的区域。 当然你也可以绕路走,走别的地方那要经历的危险就是未知。 这种植物真的很难找,她空间又没有这种药。 等避开了人群,元君瑶直接拿出了先前寻找人参的那个仪器。 在屏幕上搜索植物名称,点击搜索。 光波覆盖大片区域,开始搜索。 搜索结果:无。 既然没有,那就只能继续换地方。 搜索结果:无。 接连换了好几个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沈少禹不问,不好奇,也不催促,就静静的跟着他。 终于,在经过一番努力后,找到了一株,只有一株。 碾碎这还不够涂一个手臂的。 “先回去吧。” 元君瑶也是很无奈,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 实在不行的话,绕路走得了。 不管是啥,也比遇到这漫山遍野的山蚂蝗好吧。 元君瑶手里拿着那株其貌不扬的草,摊手叹息道:“只有这一株。” “那怎么办?而且这玩意能行吗??” 姜义都快吓死了,刚才他都没敢靠近,都还有蚂蝗来了他们身上。 这些东西像是会闻着味来似的,很吓人。 元君瑶摘下一片叶子,用指甲掐碎,挤出绿色的止水,然后便将手伸向了那些探出头的山蚂蝗,结果那些东西一个个全都缩回去了。 第269章 蛇窟 “真的有用!”姜义顿感神奇。 圣老也不认识元君瑶找到的这株草药,他神色轻松的说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其实蚂蝗的天地很多。 老鼠,鸭子,鸟类都是。 但是这片丛林就很神奇,居然看不到一只鸟类,所以这里的山蚂蝗才会泛滥成灾。 元君瑶遗憾的说道:“可惜只找了这一珠,没用。” 这种植物本该是成片生长,所以在杂草,这里或许不适合它生长。 这时林陌说道:“这个草很眼熟,之前那个湖泊附近就有。” 元君瑶无语了,这都走了这么远了,难道还要回去找?? 可是不回去找的话,他们就过了蚂蝗林。 林陌也很无奈啊,他不知道这种草能预防蚂蝗近身。 要是早知道的话,先前在那个湖泊旁时就多采点了。 那个湖泊周围没长,附近就不知道有多远了,元君瑶当时可没看到这种草。 这种草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结的果实是粉色的,所以会令人印象深刻。 元君瑶采的这株还没长大,而且生长的很不好,半死不活的,只有一颗小小的粉色果子,像个粉色珍珠一样。 没结果之前,和野草也没什么区别。 林陌会记得,是因为那一片都结了果,一片粉珍珠,在翠绿的枝头摇摆,梦幻又美丽,所以他印象深刻。 这地方真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元君瑶给了大家两个选择。 “现在有两个选择,我们原路回去寻找,晚上继续睡山洞,第二个选择就是走别的路,绕开这个蚂蝗林,但是那个危险就是未知的了。” 林陌说道:“蚂蝗林里没有红色的泥土,我走的这一路都没有,或许我们要改变方向。”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寻找万寿草。 元君瑶看向了圣老和沈少禹。 沈少禹说道;“改变方向,既然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那就没必要回去浪费时间。” 元君瑶点头道:“行,那就改变路线。” 金麒吹响哨声,召唤老鹰,重新制定路线,稍稍整顿,改变方向,重新踏上新的冒险。 这些区域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的,从植物,泥土颜色等就能看到不同。 比如瘴气林,泥土是黑色的,空气都是腐败的气息,很明显的寸草不生,但蘑菇长的格外繁盛。 而蝙蝠的栖息地,于植物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十分的美丽,但美丽的外表下是藏着的是无数獠牙,还有那水面里蚂蝗,平静的湖面藏着嗜血的危险。 未知的危险让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着。 最明显发生变化的是地面,因为他们越往前走,地上石头就越多,地面是干涸的黄黑泥巴。 这里不知会栖息着什么危险的动物,但是圣老很高兴,因为泥土颜色发生了变化,说不定真的会有红色的泥土,这样他就能找到万寿草了。 随着渐渐深入,元君瑶说道:“看来这是一片石头林。” 这里的树明显少了些,没有那么密集和高大,而且这里的温度要高一些。 姜义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所以他现在是最害怕的。 “这里会有什么危险啊,会不会又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虫子。” 一两只虫子他不害怕,但是他害怕成群的,就像是元君瑶说的,他可能有什么密集恐惧症。 赵凌霄扛着大刀,鄙夷的说道:“瞧你这出息,夫人都不怕,你一个男人怕什么?” 姜义自我认知明确,“我能和我大哥比吗?你敢说你不怕?” 赵凌霄冷哼道:“我当然不怕,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让我赵凌霄害怕的东西,反脑袋别在裤腰上,头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哦。” 姜义微笑着,突然眼神一扫他身上,惊恐的喊道:“好多尸虫,剧毒啊,快跑啊!” 赵凌霄脸色大变,脸上的惊恐肉眼可见,当他回头看到身上什么都没有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他害怕尸虫,那是因为他曾经盗过墓。 姜义哈哈大笑,嘲讽的说道:“你不是不怕吗?” “混蛋!” 赵凌霄恼羞成怒,举着大刀就要砍姜义。 但是姜义灵活的像只猴子,他本来就笨重,就更加被耍的团团转了。 “幼稚。” 元君瑶一脸无语,不过也没有阻止,此刻的气氛倒是轻松了很多。 林陌亦是哭笑不得。 赵凌霄虽然是他的兄弟,但确实是他嘲讽人在先。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俩人追逐到了一棵树下,赵凌霄倒也没有动真格,他用的刀背,追着姜义砍。 一刀砍在树干上,整个树都抖了抖,此时姜义还在笑,赵凌霄脸上倒没了怒气,只剩无奈。 可就在这一刻,晃动的树上扑簌簌掉下来好多长条状的东西。 站在树下的姜义和赵凌霄被挂了满身。 滑腻冰凉的触感,这他妈全是蛇。 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盘在姜义脖子上,仰着头和他对视,地上还散落着一地的蛇,密密麻麻互相缠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站在树下不敢动弹,这些蛇目前还没咬他们,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屏住了呼吸。 这危险还真是说来就来啊! “没事别怕,这都是无毒蛇。”元君瑶一句话直接稳定军心。 圣老老眼昏花倒是看不清,听到元君瑶如此说了,这才上前仔细看了眼说道:“都是菜花蛇,不怕。” 一里菜花蛇,十里无毒蛇。 元君瑶笑道:“看来这里好过的很,也就是一个蛇窟。” 好在他们这里没有怕蛇的。 姜义和赵凌霄一听是无毒蛇,立马就把身上的蛇给抖落了。 虚惊一场,但也是怪吓人的。 两人也不再打打闹闹,安分的跟在队伍里,刚才要是有毒蛇他们就死翘翘了。 不过没事归没事,两人现在身上是臭的很,他们自己都嫌弃。 往深处走,果然随处可见盘着的蛇,这些蛇懒洋洋的,而这环境也很适合它们。 第270章 舒服 这里的树木不像之前经过的地方遮天蔽日,所以阳光能洒入。 可能是因为这里石头多的缘故,并且石头晒的发烫,很适合这些懒洋洋的家伙。 蛇类都是腥臭的,菜花蛇在蛇类里要更臭,所以这个地方那气味真的是..... 不过众人在经历过蚂蝗林,瘴气林,蝙蝠林后,对此倒是欣然接受。 “我们的水不多了。”林陌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我还有,来,给你们倒。” 元君瑶背着一个最大的水壶,她的水都是从空间装的。 林陌顿时不好意思了。 “夫人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姜义也很渴,在没找到水源的情况下,每个人的水都很珍贵。 “大哥,你自己留着喝,我们没事。” 沈少禹一直克制隐忍,所以他还有半水壶。 “我也有,一起分分吧。” 圣来立即说道:“你分给我,我老头子扛不住了。” 沈少禹立即给他倒。 “行了别矫情了,既然是同伴那就要互相帮助。”元君瑶脸色严肃,盯着姜义。 “你叫我一声大哥,那我自然罩着你,来!” “行。” 大男人矫情什么!! 把水分分,大家都喝了不少。 元君瑶询问花球,这附近有水源吗? 花球说有,有条小溪。 元君瑶心情大好,看来这小宠物很有作用。 作为土生土长的土着,它对这山里的环境还是很了解的。 毕竟这是它的领地! 既然知道有小溪流,元君瑶现在已经开始盘算要吃石板煎小鱼! 不过这石头林的路是着实不好走。 大小石头凹凸不平,一不小心就有崴脚的危险。 不过元君瑶走的很开心,像是在玩微信跳一跳。 大家都被她愉悦的心情感染,连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 只是不可避免,有时候会踩到乘凉的家伙,这里可真是随处可见的菜花蛇。 万枯山着实是神奇的很。 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他们已经听见前方有小溪流的声音。 每个人都很兴奋。 小溪流底下全是沙石,所以水质清澈见底,从山中而来便是泉水了。 但是大家都没有冒然上前去,尤其是姜义,那是远远的暂时不敢靠近,看来是被那蚂蝗湖泊给吓的。 花球直接往水里冲,刚淹没它四条腿的水位,它打了个滚这才开始牛饮,可见是渴坏了。 元君瑶这下也放心了,看来这水没问题。 她要洗澡!!!! 为了融入大家,她都不敢洗澡,这一身真的是滂臭。 她扔掉包袱跳进水里,灵活的如同一条美人鱼。 沈少禹目光追随,紧随其后。 “咚咚咚咚”接连几声。 姜义和赵凌霄是最激动的,毕竟他们刚和蛇类亲密接触了。 苏岳清是最惨的,他的伤口不能碰水。 圣老年纪大,没年轻人能折腾,所以没有跳水,他扯着苏岳清的领子,严肃的说道:“你老实坐着,不能下水。” 苏岳清都忘了自己还负伤,他差点跟着跳了。 圣老警告完他,便自顾自下水去了。 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脱衣服,毕竟有女人在。 换做以前,他们肯定脱光。 元君瑶游了一番,舒服了便觉得衣服碍事,她四下张望,发现远处有个巨石,刚好遮挡住大家的视线,于是她直接说道:“你们在这游,我去石头后面换衣服,你们也赶紧好好洗洗,把衣服给换了。” 她要进空间洗头洗澡,用洗发露和沐浴露。 不然洗了也是白洗,这头发都快结块了。 元君瑶独自游到了石头后面,又让花球把她的包袱叼过来。 花球很是尽职尽责的守在一旁,眼神警惕的望着众人。 沈少禹本也是想着保护元君瑶,所以稍微离巨石近一些,结果就听见了一声虎啸。 花球在警告他! 沈少禹脸色微冷,和那花球对视,似乎这家伙是个母的,那没事了.... 元君瑶直接闪身进空间,舒舒服服的洗澡洗头换衣服。 其他人也是不再顾及,纷纷脱的只剩下亵裤,全都光着膀子。 花球趴在巨石前,眼神鄙夷。 一群愚蠢的两脚兽。 “我带肥皂了,你们好好洗洗!” 元君瑶洗完,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已经烘干,她站在巨大石后面的岸边,朝着众人扔来一块肥皂。 她刚一出声还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其实元君瑶是怕自己出来把他们给吓到。 不就是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有什么没见过的,这要是换上比基尼,舒舒服服的游泳不知道多舒服。 不过这是在古代,她可不敢这么做,不然她肯定会被浸猪笼。 沈少禹率先拿过那肥皂,开始清洗,随着泡沫越来越多,一股清香随即散开。 他能感受到头发被清洁的十分干净。 “好多鱼,哈哈哈哈,吃鱼吃鱼吃鱼。” 姜义从深处出来,一手一条鱼,裤腿里塞满了,裤裆里还有一条。 “你这鱼还能吃吗??” 赵凌霄一脸嫌弃。 姜义骂道:“老子又没脱光,里面不是还有条裤子,你不吃就别吃。” ......... 众人都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元君瑶这才从石头后面走出来。 她换下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摊在石头上晒干。 姜义还是很有本事的,抓了七八条鱼。 接下来就是烧火做饭。 元君瑶一番寻找,找了一块片状的石头,充当烤锅。 只是可惜不能拿出孜然和辣椒面来了。 但是可以就地取材,她在草丛里一番寻找,找到了薄荷还有迷迭香,百里香等等。 没有油,元君瑶直接叫花球去抓了头野猪。 噶了割点肥肉,煎一下油就出来了,刚好花球还饿了。 简简单单又是一餐,美食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反正大家还是吃的挺欢的,尽管只有肉吃,有点腻。 但是元君瑶很快就找到了野菜。 搞点猪油爆炒,还别说,味道真好啊。 最后元君瑶还熬了很多猪肉装进她带的油罐里。 此时大家都很舒服,因为吃饱喝足了还洗了澡。 只是天快黑了,晚上又该怎么办?? 第271章 找万寿草。 在这蛇林的一夜算是舒服的很。 睡在大石头上,没有之前那些地方湿哒哒冷冰冰的难受。 一夜过后,第二天继续前进。 随着越往深处,泥土的颜色越来越深。 这可给圣老激动坏了。 红色的泥土那就能找到万寿草了。 “要进入新地段了,大家千万小心,虽然刚才的林子我们过的轻轻松松,但是后面的路依旧危险。” 元君瑶神色严肃,看到大家都渐渐警惕起来了这才放心。 最重要的是,现在已经出了花球的领地,花球也不知前面是什么情况。 它现在的状态也是紧绷的,每一脚都走的小心翼翼。 “这地上的土好松散。” 林陌蹲下伸手扒拉了几下。 这时有好几只体型很大,身体暗红色的蚂蚁钻了出来。 “嘶。” 林陌被咬了一口,他手上爬了三四只。 他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望着地上的泥土张望,脸色忽的大变。 “往回跑,快,往回跑....”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元君瑶盯着地上泥土,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 “咬人的是红火蚁,这里是红火蚁的巢穴,林陌说的没错,赶紧跑。” 蚂蚁生活的泥土和正常的泥土是不一样的。 一小粒一小粒的,特别松散,并且还伴随着一个个小洞口。 只是这时候意识到危险已经晚了。 密密麻麻无数蚂蚁从地面涌出来,速度很快的朝他们而来。 姜义整个人都麻了。 “啊啊啊——” “啊——” 众人玩命的跑,施展轻功飞起来跑,跳起来跑,飞到树上躲避。 但是还是不可避免被咬了。 红火蚁是有毒的。 好在他们才刚踏入这片红火蚁的地段没多久。 被咬的最惨的是赵凌霄,其次是伤上加上的苏岳清。 这次全军覆没。 沈少禹武功轻功内力最强,他居然一口都没被咬到。 他一口气能飞很远,并且他还第一时间搂着元君瑶的腰肢,带着她一起飞走了。 所以他们俩相安无事。 圣老年纪虽然大,但是跑的是第二快的。 其次就是姜义。 众人跑了很远,终于又跑回了石头林。 很神奇的是,红火蚁不会踏入这边的区域。 按理来说,菜花蛇也不是红火蚁的克星啊。 不过这边都是石头,也确实是不适合它们生存。 大家瘫坐在地上,真是心惊肉跳的一场冒险啊。 每次这危险都来的猝不及防。 花球委屈的趴在地上,虎脸已经肿了。 红火蚁的毒素很强,严重会导致休克窒息。 元君瑶一刻不敢停歇,伤上加伤的苏岳清已经昏迷了,她得赶紧给大家治疗。 只是空间的秘密不能隐藏,她立即扯住了沈少禹的袖子。 沈少禹看向她,她不说都明白她的意思。 她能隔空取物,肯定是想给大家治疗。 他凑近元君瑶耳边,轻声说道:“迷晕他们。” 元君瑶顾不得耳畔热气带来的酥麻,连连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她还没说沈少禹就明白了。 “这什么蚂蚁,这么厉害的吗?痛死我了。” 姜义嗷嗷直叫,他不是被咬的最严重的,但是是叫的最凄惨的。 赵凌霄牙关紧咬,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痛苦。 他颤声说道:“我是真怕了这鬼地方,对不起猴子,我先前不应该嘲笑你。” 他叫姜义就是叫猴子。 而姜义呼吸急促,被咬的地方已经开始红肿了。 元君瑶立即说道:“我去找药,你们别乱动。” 沈少禹看着她走远,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找到了一种果子,汁水能缓解,你们喝点,我已经挤在了水里。” 其实这水里兑了点可乐和蒙汗药,颜色微微发黑。 圣老好奇的问道:“什么果子?” 他医者,还是神医,但是这次完全没起到作用。 不过红火蚁咬伤,他是知道要找食草药的了,但是现在他也下意识依赖元君瑶了。 “神仙果。” 元君瑶直接胡诌。 大家先后喝了水。 她有点怕圣老能尝出蒙汗药的味道,但是味道基本被可乐盖过去了. “这果子味道还可以啊。” “我也觉得,就是怎么...有点晕啊。” “咚” 姜义第一个倒地。 然后一个接着一个。 等所有人都昏迷后,元君瑶一挥手,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原地,包括沈少禹。 但是只有沈少禹是清醒的,他眼前一花,就已经身处异地了。 不过元君瑶把花球给遗忘了。 花球不停在原地急的打转。 “妈妈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吗?” 元君瑶感受到了它的召唤,立即又出了空间带它进去。 花球这下彻底老实了,因为妈妈是真的神通广大。 沈少禹站在空间里,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元君瑶唤出医生和护士机器人,给他们吊针擦药做检查。 她则瘫在沙发上,拿出了一堆吃的大吃特吃。 这段时间可真是苦了她了。 零食还是以前买的,不过现在空间能再生了,所以是吃不完了。 穿越后新加的功能,反正牛逼。 薯片,可乐,巧克力,辣条,应有尽有。 沈少禹看着众人扎上针,还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元君瑶不由得喊道:“过来啊,你站那里做什么?” 花球伤的不是很重,所以它不用用药,此刻正好奇的打量四周。 无意间跑进武器库,看见轰它的那几个炮后,吓的又跑了回来,坐在元君瑶身边不敢吓跑了。 沈少禹没敢坐在元君瑶身边,只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 元君瑶啃着卤鸡腿,疑惑的问道:“你坐的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趁着现在,你赶紧吃!” 沈少禹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一包,学着元君瑶的模样撕开。 他拿的是薯片,这东西他从没吃过,不过吃起来味道不错。 元君瑶吃了一阵,直到吃到打了个饱嗝。 而沈少禹吃的少,大多数时候是在盯着元君瑶看。 他发现元君瑶越来越好看了。 皮肤白皙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元君瑶早就注意到了这小子的眼神,她擦了擦嘴巴,忽然说道:“你看我干什么?看我就能吃饱了?” 第272章 交心 沈少禹神色看似淡然,但耳尖实则已经微微泛红。 看她不能吃饱,但是很开心。 元君瑶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忽然就抱住了他的腰,笑眯眯的问道:“你知道什么叫男朋友吗?” 沈少禹身体僵住,轻轻摇头。 元君瑶说道:“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那个世界是一夫一妻制的,男女平等,没有休妻,没有和离,只有离婚,女方可以离婚,男方也可以离婚,生的孩子可以随母姓也可以随父姓。 男女都能继承家业,子女都有抚养父母的责任,财产亦是平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在观察着沈少禹的神色。 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元君瑶继续说道:“男女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未婚男女可以同居,称作男女朋友,也叫处对象,不合适就分手。” 沈少禹蹙了蹙眉。 元君瑶见状微微挑眉,等着他质问出声,说什么不知廉耻,说什么有伤风化。 但是沈少禹开口说的却是,“那我是你男朋友?” 元君瑶嘿嘿一笑,娇羞的说道:“我的意思这么明显吗?” 沈少禹无奈一笑,“但是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我们既然在这个世界,那我就要保护你。” 说着他拿起元君瑶的手臂,捋起袖子,露出了手腕处的守宫砂。 “这个,能像上次一样保护你。” 元君瑶一点也不惊讶他会知道自己的事情。 在这古代,清白确实是对女人的枷锁和约束。 从古至今,从来不是环境适应你,而是你适应环境,而环境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慢慢发展。 世界的规则制度是由强者制定的。 在没有足够的能力改变环境的时候,只能选择蛰伏,不然就是纯属找死。 就像她刚穿越来时,以她的能力,杀光全村的人都没问题,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如此做的话,那剩下的时间只能逃亡了。 她能以一人之力对付整个国家吗? 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她变的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影响一个国家,到那时候她才有话语权。 沈少禹将她的衣袖扯下,眸中满是克制隐忍。 “我可以一夫一妻制,有且只有你,等我做完我个人的事情,我便娶你。” “nonono。”元君瑶摇了摇头,笑吟吟的说道:“我不成亲。” 沈少禹不解的看她,心里此刻在想,她不想嫁给他,是不喜欢他吗? 元君瑶说道:“我不成亲,不生孩子,如果你愿意的,那就陪我谈一辈子恋爱吧,有了孩子便有了牵挂,需要稳定的生活,但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稳定,那会让我觉得生活无趣。” 元君瑶想着,她都这般说了,沈少禹应该会不高兴了吧。 谁知沈少禹的反应依旧平静,他淡淡道:“行,我也正有此意。” 甚至他还十分高兴。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人了,因为我也不想安分过日子,所以现在我遇到了你。” “我们俩绝配!!” 元君瑶本意是趁着这个机会将话说清楚,没想到和沈少禹竟和她如此情投意合。 她以为在这古代,没人能理解她的想法。 高兴之下,她双手捂着沈少禹的脸,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沈少禹是因为童年经历,所以思想和旁人大大不同,对家庭的依赖性也不高,自小独来独往惯了,不受约束,也不想被束缚。 只是元君瑶这么一亲,给他亲的懵了,脸迅速红温。 上次是他借着药物和酒劲的作用,整个晕乎乎的,可现在他是清醒的。 感受到唇上的柔软,他心头微动,立即揽住了元君瑶的腰肢,在元君瑶想要离开的时候,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闭着眼睛,感受着此刻的悸动和温情。 元君瑶生涩的回应着,沈少禹无师自通。 可下一瞬,沈少禹腰部遭到重击,他整个人往前扑,趴在了元君瑶身上,并且疼的闷哼出声,两人被迫分开了亲着的嘴。 而且在撞击的过程中,两人的唇齿磕碰,导致两人的嘴巴都肿了。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还在愤怒的怒吼着。 花球:“啊啊啊,你在干什么,我不准啃我妈妈……” 沈少禹只感觉自己的腰要断了,他无力的趴在元君瑶身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 元君瑶则被压的喘不上来,她怒吼道:“花球,你给我滚!!” 要不是她怒吼的及时,花球就又要一爪子拍在沈少禹背上了。 这一爪子得内伤,不过这家伙没有下死手,不然沈少禹指定废了。 花球委委屈屈:两脚兽真是奇怪,嘤嘤嘤,我在救妈妈,妈妈怎么生气了,还吼我。 它可看不懂两人嘴对嘴在干什么,就感觉那个男的在啃妈妈。 元君瑶:“…………” 低等动物,低等动物,小小宠物,不计较,不计较,不生气,不生气。 “沈少禹,你没事吧!” 沈少禹深吸一口气,撑着腰慢慢坐了起来。 “我没事——”他眼神冷冽的瞪着了花球。 花球:嗷呜……两脚兽看什么看。 “花球,你走开,去那边房间待着。” 元君瑶指着远处的杂物间。 花球委委屈屈。 元君瑶眼神威胁。 花球妥协。 花球走后,元君瑶一脸歉意。 “花球有点笨,以为你要吃了我。” 沈少禹:“…………” 两人现在的脸红着,嘴肿着,沈少禹还叉着腰,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偏偏又像是发生了什么。 “我看看。” 元君瑶扯起他的衣服,精瘦的后腰处已经有一块淤青。 公狗腰,很诱惑人。 “我给你拿药酒。” 离开前,元君瑶还不忘摸一把那腰。 男朋友的,摸的名正言顺。 沈少禹只觉腰间轻柔划过,酥酥麻麻的感觉痒到了他心底。 这丫头真胆大,男人的腰也敢摸。 他忍…… 元君瑶取了药酒过来,上药的期间又名正言顺的摸了一把。 起初是软软的,后来沈少禹浑身紧绷,就是硬邦邦的肌肉了。 第273章 调戏男朋友 元君瑶就是故意调戏这家伙的,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此刻她是开心的,亦是甜蜜的,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不是孤身一人了。 她很意外也很惊喜,没想到她和沈少禹的想法居然能这么契合。 “上完药了吗?” 沈少禹有些忍受不住了,这药怎么能上这么久? 这个过程真是折磨人。 “马上好了,我给你揉揉,促进药物吸收,对你当时恢复有帮助。” 沈少禹呼吸渐沉,一把抓住腰间作乱的小手,狭长的凤眸晕染着欲念,眼尾绯红一片。 “好了,我没事了。” “行。”元君瑶满眼笑意,这小男朋友有点纯情是怎么回事? 沈少禹将衣服扯好,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一下都不敢动弹,他需要冷静一下。 元君瑶去查看那些人的情况。 吊上针都在慢慢恢复,呼吸都平稳了下来。 “给他们吃点安眠药吧。” 元君瑶吩咐机器人去准备。 她怕蒙汗药的作用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这里不用她操心,她便去了厨房,从冰箱拿出食材,准备做饭。 吃零食肯定是吃不饱的,还得干饭。 冰箱里有冰冻的僵尸肉,僵尸虾,各种僵尸肉类。 解解冻就这么做着吃吧。 沈少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都不敢去看元君瑶,生怕更冷静下来便又冲动起来。 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元君瑶都已经开始做饭了。 白花花的大米饭,油烹大虾,红烧肉.... “吃饭,沈少禹。” 元君瑶将菜端上桌,腰上还系着围裙,图案是穿着短裤的腹肌帅哥。 沈少禹瞅见后便不由得皱起了眉。 元君瑶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笑眯眯的坐了下来。 沈少禹这是没看见她的衣柜,衣柜里的衣架,全是穿着少女衣服的帅哥。 “这男人是谁?” 沈少禹不由得掀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块块分明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还有暴起青筋,往下缓缓隐入裤腰。 “我也有,不准看他!” 刚扒拉一口饭的元君瑶喷了出来,桌上的饭菜全都沾了她的口水。 她的眼神有些移不开了。 她性别女,爱好腹肌男。 沈少禹紧抿着唇,很在意那个男人是谁,元君瑶为什么要将他穿在身上,不过元君瑶盯着她腹肌不眨眼的时候,他的耳尖泛起红晕,但是将衣服拉的更高了。 元君瑶内心。 斯哈斯哈。 表面上。 “你把衣服拉下去,这只是个围裙,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穿了。” 沈少禹不依不饶。 元君瑶只得把围裙摘下丢进了垃圾桶。 内心没有半点不舍,甚至还有点兴奋。 都有立体的了,谁还要平面的。 沈少禹这才乖乖坐下吃饭。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元君瑶还有七八条围裙,都是腹肌和美男,反正没有一条正常的。 “不好意思,这些菜刚都被我喷过口水了。” 两人单独吃的第一顿饭,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元君瑶还怪不好意思的。 沈少禹拿起筷子,淡定的说道:“没事我不嫌弃你。” 开玩笑,亲后亲了,又不是没吃过她的口水。 两人静静的吃饭时。 花球趴在杂物间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两人,显的有些可怜兮兮。 元君瑶无视且自动屏蔽它的哀嚎。 这家伙差点将沈少禹的腰给废了,这不是影响她以后的幸福生活吗? 吃饱喝足,元君瑶坐着不想动。 沈少禹很有眼力见的收拾碗筷去洗。 如果不是远处还躺着一排人,元君瑶都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过上了一夫一妻的没羞没臊的生活。 沈少禹洗碗的时候,在思索元君瑶说过的所有的话。 她说她那个世界,也就是说,她不是原来的元君瑶了。 原来是换了个人。 那这样就解释的通了,在他的调查中,元君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孩,是嫁人后这才彻底像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单独的空间。 这个空间归元君瑶所属。 并且她确实不会医术,会治病的是那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假人。 等他洗完碗出了厨房的时候,元君瑶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少禹查看了圣老等人情况后,也找了个沙发睡觉。 好好休息,恢复体力,明日征服红蚁林。 在野外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现在环境舒适,吃饱喝足,自然是会睡的久一点。 他们差不多是从下午三点,睡到了第二天五点。 元君瑶起床刷牙洗脸,喊上了沈少禹,教他一起洗漱。 两人并排站在洗手池前,望着镜中的彼此,空气中的泛着甜味。 不过沈少禹想的是,这镜子照的真清楚。 早饭元君瑶不想做,从冰箱里拿了垃圾食品丢进空气炸锅。 两人吃饱喝足了,这才带着众人和花球出了空间。 大家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 一直到上午十点多,大家才陆陆续续苏醒。 一个个还都是懵的,头也是晕晕的,但是他们都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元君瑶面不改色的解释道:“红火蚁毒素太强,你们都昏迷了,经过一夜治疗,你们现在已经无碍了。” 圣老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虽然还红肿着,但是没有那种刺痛的感觉了。 “吃点东西吧,刚抓鱼和兔子。” 沈少禹蹲在一旁烧火。 最近吃鱼吃兔子和野鸡都吃吐了。 但是没办法,不吃就要饿死,这里的植物认识的不认识都不敢吃。 姜义一脸感激的说道:“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元君瑶精神饱满,满脸笑意。 “都是同伴,这是应该的。” “大哥,你嘴怎么肿了、?” 元君瑶抬手摸了摸嘴角,淡笑道:“不小心磕到了。” 她总不能说是亲嘴亲的吧。 “阁主,你嘴巴怎么也肿了??”姜义继续问。 沈少禹淡淡道:“牙齿磕的。” 众人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姜义还没回过味来。 圣老已经邪魅一笑,明白了什么。 金麒则一脸通红。 “你们怎么会这么巧?”姜义还是单纯的。 第274章 憨憨 林陌干咳一声,眼神看向了别处。 墨青事不关己。 苏岳清虚弱的起不来,但忍不住笑。 赵凌霄是个憨憨,平时脑子转的不快,这次倒是聪明的很。 “我知道,是夫人的牙齿磕到了阁主,阁主的牙齿又磕到了夫人。” 姜义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眼神暧昧的盯着两人。 “我们集体昏迷,你们居然亲嘴,真是......” 沈少禹淡淡的扫他一眼。 元君瑶面带微笑。 姜义感觉到了危险,立即闭上了嘴巴。 沈少禹烤完肉站了起来,下意识扶了一下腰。 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呢。 金麒不由得问道:“阁主,你的腰怎么了??” 圣老老眼瞪大,惊讶的望着两人。 嘴肿着,腰直不起来,这很难不让人想歪。 沈少禹依旧淡定,指着花球说道:“它撞的。” 花球眼神鄙夷的盯着他。 “好了赶紧吃东西,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该怎么过这个红衣林。” 元君瑶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些小东西是最不好对付的。 林陌说道:“水和火都行。” “行不通,水的话太耗费精力了,火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手里拿着火把驱赶。” 元君瑶坐不住了,起身说道:“你们吃着,我去试试。” 她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点燃一个火把,独自走入了红蚁林。 刚踏入,果然就有红蚁从洞里出来要攻击她。 她用火把驱赶,那些蚂蚁倒是不敢上前了,只是顾前不顾后的,倒是很难避免,她也被咬了一口。 她赶紧从红蚁林中出来,拿出药膏擦了擦。 如果再改变方向的话,那方向就彻底变了,说不准又得回到原点。 并且他们要找的万寿草说不定真的在这个区域。 所以这方向是改不了,但也说明,火攻这个方法是行得通的。 回到休息的地方,大家基本都吃喝的差不多了。 只是目前都还很虚弱,可见这红火蚁的攻击还是很强悍的。 元君瑶考虑到大家的情况,便说道:“你们再休息一天吧,我和沈少禹进山林找万寿草,找到了万寿草再来想办法过这片林子。” 沈少禹武功高强,他能保护好自己,而她有空间这个作弊神器。 所以找万寿草的任务就只能落在他们身上。 只是她和沈少禹都不认识万寿草。 圣老拿出随身携带的医书,上面就画着万寿草的模样,并且还备注了特征和生长环境之类的。 金麒忽然问道:“红火蚁的天敌是什么??”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鸟类,蜘蛛,蜻蜓,食蚁兽。” 红火蚁的数量太多了,除非他们能召唤鸟群,召唤蜘蛛群,不然是不起作用的。 林陌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我们找到了蚁王蚁后呢?” 这个元君瑶倒是没想过。 林陌又问道:“夫人,您驯服了这头老虎,是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吗?” 墨青罕见开了口。 “我曾经见过驯兽师,确实能和动物交流,还有蛊师,全身上下都是毒虫。”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我能利用药物召唤蛇群,和动物交流勉强可以,只是蚂蚁似乎是二维动物,恐怕它们都没有太多自己的意识,交流不了。” 林陌叹息道:“蛇群对付不了蚂蚁,除了几种以蚂蚁为食的,剩下的大部分蛇,蚂蚁倒还是它们的天敌。” 赵凌霄说道:“那就擒贼先擒王,先找到蚁王和蚁后再说。” 蚁群都是蚁王和蚁后控制的,抓了蚁王和蚁后,蚁群肯定会大乱。 只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蚁后蚁王都是在地底最深处,这怎么可能找到。 姜义白他一眼。 “你掘地三尺都估计找不到。” 凌霄摊手道:“那得了,就是找不到了呗。” 圣老这时开了口。 “只要找到了万寿草,我们就回头,原路返回。” 这是如此一来就要多花很多时间了。 可能他们就要错过冷卿禾的婚礼了。 虽然遗憾,但是对于冷卿禾来说肯定是找到万寿草更重要。 林陌此刻真是庆幸,自己运气是有多好,居然能从万枯山活生生的走出去。 经历如此多的险境之后,大家对林陌更是多了佩服。 苏寒好奇的问道:“林哥,你过了蚂蟥林后还经历了什么?” 林陌陷入沉思,脸色逐渐苍白,可见也是害怕的,但是他还是鼓足勇气来了万枯山。 “蜈蚣岭、蝎子山,还有毒蛇窟.....” “你怎么过去的啊,不咬你吗?”姜义是真的佩服。 林陌摇了摇头。 “过蜈蚣岭的时候,我恰好抓了七八只野鸡,其中有五只是公鸡,我当时饿疯了,身上的刀掉了,硬生生拧下的鸡头,被喷溅了一身的血,反正那些蜈蚣没敢近我身。” “那蝎子山呢??”赵凌霄好奇的问道。 “当时在走的可能是边缘,另一边是蜘蛛林,整个山林都蒙着白色的丝网,当时我看到有个大茧,里面涌出密密麻麻如海浪般的黑色小蜘蛛,我玩命的跑,也就被蝎子蛰了几下。” 反正那段时间他双腿都是肿的,肿的看不到轮廓。 没死是命大。 至于毒蛇窟,林陌拧眉说道:“花花绿绿的各种毒蛇,只要我认识的都有,眼镜蛇,竹叶青,五步蛇,短尾蝮....” 赵凌霄淹了咽口水。 “那你是怎么过去的?” “走过去的,那些蛇不主动攻击人,而且那时候我精神不太正常了,反正出来的时候人是恍惚的,身上全是血,我也不记得被咬了没有。” “后面呢,后面还遇到了什么??” 大家都很好奇。 林陌说道:“我遇到了一个姑娘。” “啥玩意?”姜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陌点头道:“遇到了一个姑娘,她说她是虫族圣女。” 元君瑶来了兴趣,连忙问:“所以是她助你出了万枯山?” “没有,她想杀了我喂她养的虫。” 林陌眼神恐惧,仿佛又见到了那可怕的少女。 “她嘴里养着一只又黑又大的蜈蚣,耳朵里养着小马陆,袖子还有蜘蛛,眼睛里都会出来虫子。” 第275章 恐怖的虫族女人 姜义头皮发麻,“你别说了,我要吐了,这女的还是人吗?” 林陌说道:“她是人,而且她长的很美,特别的美,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美的。” “再美那也不是正常人啊。”金麒蹙着眉一脸痛苦之色,光是想象到那个画面就头皮发麻。 墨青冷声说道:“你训鹰,她训虫,怎么不是正常人了?” 元君瑶听出墨青话里的不悦,赶紧打圆场道:“不理解但尊重,其实我觉得虫族的那个姑娘还是挺酷的。” 这话确实是金麒说的不对,不能因为你反感毒虫,就觉得别人不正常。 墨青脸色微缓,淡淡道:“虫族和蛊族应该是一脉的。” 林陌好奇的问道:“墨青大哥是不是和蛊族有过交涉?” 墨青点头,“是,我妻子是蛊族的人,但是她被蛊族的人抓走了,我找了她三年。” 姜义举起大拇指。 “墨青大哥你牛。” 墨青说起妻子,常年冷漠的眉眼,此刻竟如冰雪消融,温柔至极。 “她叫巫雪,从荒漠山逃出来的,虫族和蛊族一样都是避世而存,我遇到她时,她正被一群混混混欺负,以她本事可以顷刻间让那些混混化为血水。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逃,我救了她,我发现她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她不知道什么是银子,不知道买东西需要付钱....” 大家沉默的听着,而墨青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他和巫雪在一起生活了两年。 直到某一天,一群人闯入了他们家。 巫雪叫那些人长老,大祭司,阿哥阿姐什么的。 原来那些都是她的家人。 他们要杀了墨青,顷刻间召来了很多毒虫。 是巫雪以命要挟他们这才放过他,但是巫雪被他们带走了。 从那以后墨青失去了妻子,他也不知道荒漠山在哪里,从此之后便开始流浪。 他听巫雪说过很多蛊族的事情。 巫族,蛊族,虫族,都是一脉的。 他们都是姓巫、苗、黑、毒。 四个姓四个等级,也代表血统纯正,他们的血液天生和常人不同。 元君瑶问道:“这次你来万枯山,是为了找妻子?” 墨青一脸坚定。 “是,找到虫族我就成功了一半,如果你们之后要原路返回的话,你们就回去吧,我独自前进,很感谢你们带我来到这里。” 林陌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能说道:“那祝你好运。” 他很想说,前进很危险,没必要把命搭在这里。 但是他想到了自己。 他不也是明知危险,还是来了这万枯山。 他是为了师父和师兄弟们,而墨青是为了他的妻子。 元君瑶很同情墨青,但是,她还是需要保持理智。 “如果我们找到了万寿草,我们会原路返回,如果你要前进的话,那我们祝你好运。” 墨青很平静的点头道:“嗯,我会自己走完剩下的路,就算死在了半路,那也是离她最近的地方。” 元君瑶无话可说,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以为是一个高冷的帅哥,没想到是个恋爱脑。 稍作停顿,元君瑶和沈少禹前往红蚁林冒险。 其他人依旧原地休整。 他们虚弱的站都站不起来。 谁能想到他们都是武林前十的高手,结果全被小小的蚂蚁给打败了。 到了红蚁林前,沈少禹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就行了,我速度快....”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元君瑶从空间拿出了两套很奇怪的衣服。 “愣着干什么,穿上防护服,什么狗屁蚂蚁都不怕。” 元君瑶说着便自己套了上去。 这是防蜂服,连着水靴的,马蜂都能防住,还怕小小蚂蚁吗? 沈少禹学着她的样子穿上了防护服。 两人走入红蚁林的时候,无数蚂蚁从地底钻了出来,方圆几里顿时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汪洋。 两人全身上下也被蚂蚁密密麻麻的爬满了。 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会直接死在这里。 元君瑶不停的扒拉着面罩,因为被蚂蚁挡住了视线,要扒拉下去。 不过这些家伙是不能拿他们如何了。 沈少禹只觉得神奇,跟在元君瑶身后,深入红蚁林。 别的都还好,就是这防护服穿着实在是太热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半小时,那些蚂蚁见拿他们没办法,就渐渐走了。 但是没有回洞,就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只是四下找了几圈,都没看到有什么万寿草,甚至是草都没看到几根,元君瑶热的快窒息了。 “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热死了,这里没有万寿草。” 沈少禹本想说好,忽然他看到了远处的一簇翠绿。 “找到了,找到了万寿草。” “什么,在哪,在哪呢?” 顺着沈少禹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见了一片郁郁葱葱,看起来很像是万寿草。 两人顿时朝着那边走去,只是他们越靠近,蚁群便越激动。 涌出来的蚂蚁如同海浪一般,直接将他们缠住了。 元君瑶都感觉有些拖不动脚,全林子的红火蚁都来他们身上了吧。 难道这群蚂蚁都在守护万寿草? 可是万寿草这么多,他们只采一点点也不会对它们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它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费尽千辛万苦,两人终于走到了万寿草面前。 现在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真的会活活热死。 两人现在浑身通红,厚重的蚂蚁都裹在他们身上就更加的热了。 他们也不知道要采多少万寿草,就多把拔了一点,连根拔起的那种。 这种找不到的珍贵草药,他们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似的,双手掐着一大把。 不过一般人也到不了这里,这确实是难找。 两人转身离开,那些蚂蚁这才渐渐少了,不过全都围在那片万寿草旁。 元君瑶奇怪的说道:“那片草到底有什么??” 沈少禹想了想说道:“或许不是草有什么,我们摘走了草它们也没什么反应,或许蚁后和蚁王就在那里。” “不管了,赶紧出去,我快热死了。” 两人迅速出了红蚁林。 第276章 兵分两路 当脱下厚重的防护服时,两人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两人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湿透,头发更是像被水洗过一样。 元君瑶急促呼吸着,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受不了了,先进空间洗个澡洗个头。” 不等沈少禹反应过来,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你把衣服脱了给我,放进洗衣机,等你洗完澡出来,衣服就洗好了。” 沈少禹被元君瑶催促着进了卫生间,又在她的催促下把衣服递了出来。 洗衣机洗烘一体,三十分钟后拿出来就可以穿了。 她自己也没闲着,赶紧去处理自己。 等两人再出空间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清清爽爽的。 “走吧,回去交差。” 元君瑶大步往回走。 沈少禹闻着身上传来的薰衣草香,心情自是久久难以平复的。 那个大箱子居然是洗衣服的,洗的很干净,而且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干的。 他很惊讶。 不过和元君瑶在一起后,她带着他见识的东西,都是超乎常识的。 比如那个会自己着火的灶台,自己出水的花洒,还有结冰的长箱子等等。 她的那个世界,真是一个奇幻的世界。 两人回到休息的地方。 元君瑶将手里拿着的草递给了圣老。 “这个,是不是万寿草?” 圣老赶紧接过,仔仔细细的观察,脸上的喜悦掩饰不住。 “是,没错的,这就是万寿草。” 元君瑶闻言松了一口气,是就好,算是没枉费她受的那一番苦楚。 圣少着手开始处理,激动的说道:“等我们赶到京城,这也得枯死了,我来将这些万寿草晒干。” 所以他们大概还需要再停留一段时间。 晚上,元君瑶依旧给他们烤肉吃,搭配着各种野菜。 林陌坐在墨青身旁,看了他好好几眼这才问道:“你明天真的要独自前进?” 墨青盯着燃烧的火堆,摇曳的火焰将他的眸子映照的通红,他坚定的说道:“我找了这么多年,这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若寻不到他此生唯一的妻,他独自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林陌沉默了一会,说道:“我陪你一起!” 墨青惊讶的看向他。 林陌手里拿着一根枯枝,戳着火堆,说道:“我理解你的执着,所以我要和你一起,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放弃。” “谢谢!” 墨青低垂着头,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墨居然会愿意和他一起寻找妻子。 他向来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性格使然,他也很难交到朋友。 但是今日,他的心底划过了暖流。 “但是你该走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别忘了,你这条命是你师父还有所有师兄弟用生命保下来的。” 林陌戳着火堆的手一顿,一时间无话可说。 墨青肆意一笑,笑的潇洒无畏。 “我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死在这里我也心安了,如果我的尸体是被这里都是虫子给吞噬了,我希望它们能替我告诉巫雪,我真的很想她。” 元君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人平时都不爱说话,怎么开口就是这么肉麻,真是恋爱脑。 但是她也很想继续探索,于是她说道:“正好我也对这万枯山剩下的路很感兴趣,我和你一起!” 墨青满眼不可置信。 林陌的话他能理解,那元君瑶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由得看向沈少禹。 沈少禹满目温柔的注视着身边的女孩。 “你要去,那我和你一起。” 元君瑶微微一笑,两人一拍即合。 圣老无奈的摇头道:“你们真是疯了,疯了。” 沈少禹看向他人时,眉目间的温柔已经散去。 “师叔,你和金麒,还有其他人原路返回吧,林陌带领着你们。” 林陌沉默着。 金麒不情愿的说道:“阁主,属下要和你一起!” 圣老脸色凝重的说道:“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安排吧,万寿草必须送到京城,不能有任何差池。” 他必须顾全大局,虽然他也很想继续往前,看看还有什么珍稀草药,这一路他已经采了不少了。 金麒闻言也安静了下来,他知道他不该任性的。 林陌认真的点头道:“我会把他们都带出去的。” 赵凌霄和王莽全听林陌的。 苏岳清受伤多次,苏寒山是这其中最弱的,他们肯定是不会选择留下,本来留下也是累赘。 最后只剩下姜义了。 姜义正在挣扎。 他一边在克服内心对各种密集虫子的恐惧,一边又想继续冒险。 最后,他咬咬牙说道:“大哥,我要跟着不能一起!” 元君瑶不由得看他一眼,轻轻摇头道:“你不该勉强自己,你得遵从自己的内心,你的恐惧症很严重。” 姜义又怕自己会拖后腿,所以便又沉默了。 墨青拱手道:“谢谢各位。” 他又脸色凝重的看着元君瑶和沈少禹。 “此行,墨某不想连累任何人,谢谢阁主和夫人,但是我还是想独自前往。” “行了,别搞这一套,我单纯只是想继续冒险。” 元君瑶是最不喜欢煽情这一套的。 她确实是有想帮墨青的意思,但是也确实是想继续冒险。 林陌见他们去意已决,便将自己遇到那虫族少女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是在出了蜈蚣林后遇到的那个女人。 当时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生人,正好喂她刚炼制出来的蜈蚣王。” 林陌见此人浑身上下都透着邪气,当即便发了疯似的朝她攻击而去。 她身上的那只蜈蚣,更是寻常蜈蚣大好几倍。 但是那蜈蚣却不敢近他身。 那少女的第二句话就是。 “你这个混蛋,居然把我的鸡王给你吃了。” 林陌被无数毒虫追杀,那女人身上的毒物无数,他只能没命的跑,最后滚下山坡才躲过。 一夜无话,第二日。 圣老处理草药还需要一天,而元君瑶和沈少禹还有墨青,带上花球,三人一虎已经准备继续前进了。 临走之前,元君瑶留了很多药给圣老,以防万一。 第277章 黑森林 为了不在万枯山迷失方向。 金麒将另一个备用勺给了沈少禹。 元君瑶好奇的问道:“你也会训鹰吗?” 金麒崇拜的说道:“我都是阁主教的,阁主当然会了。” 自此,一行人兵分两路。 面对的第一个难题还是红蚁林。 墨青说道:“我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元君瑶和沈少禹对视一眼,立即开始准备火把。 防护服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的,但是准备火肯定没错。 他们三人还有花球速度都是不慢的。 做好准备,三人手里各自拿着两个火把,立即就施展轻功冲进了林子里。 谁知昨日还很凶猛的红火蚁今日居然只有寥寥几只。 “怎么回事??” 元君瑶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只是觉得奇怪。 沈少禹也不知道,只催促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墨青若有所思。 “或许这也是这片林子的一种规律呢,就和之前的瘴气林一样。” 花了半个上午的时间,他们终于跨越了红蚁林。 只是蜈蚣岭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那个虫族少女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蜈蚣岭。 所以能不能再遇全凭运气。 原地休整,此时他们在红蚁林和下一个地方的交界处,算是安全地段。 前边的的树林奇形怪状,又遮天蔽日阴暗无比,是他们所走过的路里最昏暗的地段。 那里的树长势奇怪,弯绕的树干,但地上又没有半点杂草,只有无数缠绕的藤蔓,他们远远瞧着,前方的森林就像是张大嘴巴,满是獠牙的怪物,正等着将他们吞噬入腹。 这一路上所遇到地方,越昏暗便越危险,因为这种阴暗的地方适合各种毒物生存。 墨青呢喃道:“不知在这里能不能遇到虫族的人。” 元君瑶起身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带着花球先去探探路。” 沈少禹立即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墨青亦是不放心,“我去吧。” 元君瑶只是给沈少禹使了一个眼色。 她有保命的底牌,只是不能让墨青知道。 沈少禹在这里盯着他最为合适。 沈少禹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和墨青说道:“让她去吧。” 墨青很是不解,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冒险? 沈少禹淡淡道:“她也不需要躲在我身后。” 墨青明白了。 而元君瑶也确实是如此,这一路走来,她的作用是最大的。 元君瑶带着花球独自前往。 路上,元君瑶正和花球交流。 “花球,等会你先去探路。” 花球:“妈妈,我害怕.....” 元君瑶:“没事不怕,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救你的。” 花球:“那妈妈你怎么不去,有危险的话,你也可以第一时间进空间啊。” 元君瑶无奈的说道:“那我们一起去。” 花球:“妈妈还是我去吧,你一定要及时救我哦。” 元君瑶:“行!”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入了这个黑森林边缘。 这里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天一下子就像是黑了下来一般,甚至连一点虫鸣都听不到。 花球一个百兽之王都瑟瑟发呆。 其实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花球都还是未成年。 它才刚离开妈妈没多久。 它小心翼翼的走入黑森林,元君瑶不远不近的跟在它身后。 这个地方透着一股阴冷,地上全是藤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走了一会,花球忽然顿住了脚步,元君瑶赶紧上前。 前方是一片空地,没有藤蔓了,地面是黑色的,平整无比。 直觉告诉元君瑶,前面这地方肯定会有危险。 她捡起一块石头,重重丢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她居然看见那黑色地面晃动了两下。 元君瑶一脸警惕,生怕会涌出什么危险的毒物。 但是并没有,只是那石头居然沉了下去。 她的心咚咚直跳,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脚下。 她踩着的是遍地缠绕的藤蔓,而这一路走来都是这种长藤蔓。 只是很奇怪,如果这一片地都是沼泽的话,那这些树木是怎么存活的? 她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中途还踩试地面,虽然有点软,但确实不是沼泽。 目前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危险,如果只是有沼泽的话,那他们只从树上经过那倒没什么危险。 她回到原地,沈少禹墨青都在往她的方向张望,可见她离开后一直都不放心。 元君瑶说道:“我进入了那个黑森林,没看见什么毒物,我发现那里的地面是沼泽地,如果我们只从树上经过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墨青和沈少禹脸上并未露出轻松之色。 元君瑶在一旁坐下,说道:“我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没事,至少现在大概了解了一下,先休整,等会再进入。” 现在正是午时,至少要先吃完东西再说。 吃饱喝足,稍作休息,三人一虎缓缓进入了黑森林。 因为知道地面的是沼泽地,所以三人每一步都很小心。 越深入藤蔓越树木越稀少,他们刚才的想法似乎不行,要想过这黑森林,似乎只能从沼泽地上越过去。 他们想过绕路,但是方向改变了不说,而且还会步入另外一个地段。 这地方真是诡异的很。 “现在怎么办?”元君瑶眉头紧锁,一时间有些烦躁。 这鬼地方每次都这么烦人。 这沼泽地应该没什么规律,难道还在特定的时间会变硬? 墨青说道:“找又大又宽的承载物,减少受力面积,应该能过去。” 沈少禹想了想说道:“准备多点木片,我们只需借力即可。” 这两个方法都可行。 轻功飞过去,不就只需要小小借力点即可。 那现在开始准备吧。 元君瑶正想转身离开,沈少禹忽然脸色严肃的说道:“等等,有情况!” 他耳力极佳,有听见远处嗡嗡的声音。 这时元君瑶也听见了,这声音很像是蜜蜂。 难道是蜂群?? “赶紧跑!” 元君瑶一声厉喝,赶紧往外跑。 甚至都不敢回头看。 这期间墨青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乌压压一群黑色的东西,倒是没看清是什么。 第278章 见她一面 回到原先的交界处,三人一虎面面相觑。 元君瑶问道:“你们有看到是什么东西吗?” 他们听到嗡嗡声应该是翅膀扇动的声音,所以也不一定是蜜蜂。 墨青如实说道;“我偷偷回头看了,但是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见黑压压的成片成片的。” 元君瑶又看向沈少禹。 沈少禹无奈的摇头道:“我也没看清是什么。”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那我再去探探路?” 这下防蜂服倒是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她再去里面瞅瞅什么情况。 等情况摸清楚了,再想好对策,明日早上重新出发。 墨青担忧的说道:“很危险,还是让我去吧,其实你们不该来的。” 元君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看不起女人??” “没有,我没有。”墨青慌张的解释。 “你们俩在这待着吧。” 元君瑶独自一人前往黑森林,换上防护服,这才小心翼翼的进入。 穿了防护服可就不灵活了,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得掉入沼泽之中,不过现在就是确定那群虫子是什么玩意,也不用深入。 因为行走的速度很慢,她大概走了四十多分钟这才走到了刚才逃跑的位置。 此刻她已经热的快要窒息了。 她站在原地静静观察,终于看到了那群东西的真面目。 居然真的都是蜜蜂,不过不是普通的蜜蜂,而是很毒的虎头蜂,这种虎头蜂叮了是会死人的。 这虎头蜂的数量真是多到不行。 她又上前一些,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它们都钻入了树干中。 这些树仿佛就是它们的巢穴。 难道这些树中间都是空的? 空心树?? 元君瑶拿出电锯,当即对着一棵树砍了起来。 呜呜呜的声音中,这棵树应声倒地,同时铺天盖地的嗡嗡声响起,直冲着她的面门而来。 那倒地的树干中冲出无数马蜂。 这是不止有虎头蜂,还有别的种类,个头都很大,很多元君瑶都不认识, 但是这要是被叮肯定是要命的。 好在她穿着防蜂服,那些马蜂也不能拿她如何,围绕着她没一会就走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又接连砍了三棵树,这些树中间都是空的,并且基本里面都栖息着马蜂。 这些树都是什么树?为什么中间空了还能活? 因为她的砍伐,现在她的头顶盘旋着无数马蜂。 很多上来围攻元君瑶,但是又不能拿元君瑶如何。 将这里的情况摸清楚以后,元君瑶便原路返回。 这期间那些马蜂还继续追击她,但是到了黑森林边缘后,便又全部返回去了。 确定马蜂没有继续追击后,她便赶紧将防护服给脱了下来,回到了沈少禹和墨青身边,立即告诉了他们这个坏消息。 “那些都是有毒的马蜂,并且我发现这些树中间都是空的,那些马蜂便栖息在树干里。” 在他们踏入黑森林时危险便潜伏在他们身边。 那些马蜂没有受到惊扰,所以没有主动攻击他们,他们可是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要是马蜂蜂蛹而出,这多危险啊! 不过元君瑶早做了准备,危险一旦发生,她便会立即带着两人一虎躲入空间。 等进了空间再把墨青打晕,他肯定到都来不及反应。 此刻沈少禹和墨青都是一阵后怕。 这鬼地方可真是名不虚传。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过的去这个马蜂林吗?”墨青一脸沮丧。 元君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防护服只有两套,就算不瞒着墨青空间的秘密,那他也过不去了,除非把人打晕,丢进空间,她和沈少禹穿上防护服过去。 只是到时候过去了,等墨青醒了又不好解释了。 难道只能再次改变方向? 可如果下一个遇到的还是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办? 墨青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决定赌一把,那些马蜂只要不惊动它们,应该就不会主动攻击。” 他看向元君瑶和沈少禹,劝道:“你们没必要冒险的,你们还这么年轻,并且你们也不会分离,以后好好生活比什么都强。” 元君瑶不由得和沈少禹对视了一眼。 他们会好好生活吗? 那肯定是不会的,他们只会过上走南闯北的生活。 “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她在想,实在不行就先把墨青给敲晕。 她和沈少禹怎么可能轻易离开,都走到这里来了。 墨青沉默的低着头满脑子都是关于和妻子的回忆。 在有生之年他还能再见到妻子一面吗? 只要一面,一面就好了。 能再见到她,他便死而无憾了。 “啊啊啊啊,那个混账东西来我蜂林捣了乱,还把我的树给砍了!” 幽静的环境中,他们忽然听到了一阵咆哮声。 这声音听着似乎是个老头。 三人瞬间警觉。 这地方怎么会有人?? 难道那人是虫族的人? 这些马蜂似乎就是那人养的。 墨青一脸喜色,立即拿起剑就要往里冲。 “等等,别急。” 元君瑶闪身挡在了他面前,神色严肃的说道:“前面是人家的地盘,你想被马蜂蜇成刺猬吗?” 从林陌的讲述中就知道,虫族的人似乎是不怎么友好的。 而墨青遇到的蛊族的人,除了他的妻子,其他人不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了他。 墨青渐渐冷静了下来,只是依旧一脸急色。 “那现在该怎么办?” 元君瑶安抚道:“别急,让他来见我们。” 元君瑶看向沈少禹,沈少禹轻轻点头。 “后辈拜访,还望前辈前来一见。” 他的声音蕴含着极强的内力,穿透力极强。 没多久, 便见前面的马蜂林中出现了一个老者。 这老者身材矮胖,白发乱糟糟的,样貌很丑陋,猪头鼻小眼睛,嘴巴又厚又黑,看见三人后发出桀桀怪笑。 “三个人,居然是三个活人,好好好,哈哈哈。” 他的眼神让三个人都很不舒服。 沈少禹下意识挡在了元君瑶面前,并说道:“前辈,误入此地,多有冒犯请见谅。” 第279章 找到了 “好说好说,来了就别走了。” 老者怪笑着,看向三人的眼神更加火热。 “正好,我养的蜂王要找人试试毒,你们正合适。” 来者不善,元君瑶见他如此草菅人命,顿时破口大骂。 “试你妈逼试毒,你这老家伙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沈少禹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俗话说先礼后兵,这老家伙如此恶意满满,那就不需要客气了。 墨青倒是被元君瑶的彪悍惊到了,但是他觉得元君瑶没错。 这人都要拿他们试毒了,骂他几句怎么了?? “哎呀呀,小贱丫头,居然敢骂我,那我就先收拾你!” 只见他抬起手臂,宽大的袖子里飞出了一只体型很大的马蜂,全是漆黑,看起来就很诡异。 三人警铃大作,这东西肯定剧毒。 “让我来!” 元君瑶跳上前,拿出了手枪。 沈少禹立马挡在了墨青面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元君瑶瞄准射击,开了两枪。 一枪打的是那大马蜂,一枪打的是那老头。 马蜂被打落翅膀,掉在了地上。 老头被一枪正中额头,倒地噶了。 等墨青反应过来的时候,元君瑶已经把枪收起来了。 那马蜂没了翅膀就不足为虑了,此刻正在地上转圈。 墨青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少禹夸赞道:“你的暗器越来越厉害了。” 元君瑶得意一笑,说道:“走,过去看看。”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要是对这老家伙心软,这老家伙回去召集虫族的人来对付他们可怎么办?? 到时候她只能拿出大炮来对付虫族的人了。 她可不想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老家伙死后,他身上爬出了很多虫子,全都四散逃命去了。 那只大马蜂,元君瑶拿出匕首,贯穿了它的身体,就那么戳在刀尖上。 “这是蜂王吗?我们拿着它,能不能安然穿过这马蜂林?” “试试吧。”沈少禹说道。 墨青一言不发,心里特别难受。 这老家伙动不动就要人命,确实是该死。 但是他是虫族的人啊,如果他没事死,是不是就能找到虫族的位置了? 元君瑶忽然看向墨青,说道;“虫族的人似乎都不太友好,你确定还要去寻找吗?” 墨青紧抿着唇,一脸坚定的说道:“要,我一定要找到。” “嗯,原地休整,明日穿过马蜂林。” 她也想留这老家伙一条命,但她又怕这老家伙召唤蜂群来攻击他们,她可赌不起。 第一次开枪是出其不意,第二次就不一定能打到了。 天慢慢黑了下来,那蜂王也渐渐死透了。 它流出的血居然是黑色,这倒是稀奇的很。 上半夜是墨青守夜,下半夜是沈少禹。 一夜平安,第二日太阳初升,简单吃点东西洗漱过后,三人一虎便开始穿过马蜂林。 只是还没踏入,他们便遇到了虫族的另外一人。 那是个姑娘。 穿着黑色的特色衣裙,用银色的丝线绣着花纹,头上戴着银饰,模样清秀,但是眼神透着一股狠劲。 她一出现就跑到了昨天那个死老头的面前,喊道:“二爸,二爸你怎么了??” 寻仇来了这是? 还没走远的三人顿时往回走。 墨青叮嘱道:“别伤她性命!” 元君瑶淡淡道:“行,你来交涉。” 女子发现了三人,缓缓站了起来,眼神戒备。 “你们是谁?是你们杀了我二爸?” 墨青答非所问。 “姑娘,请问你是虫族的人吗?” 黑洱的视线落在墨青身上,狠厉的双眸微微眯起。 “你是什么人?” 墨青再次答非所问。 “蛊族在这里吗?” 黑洱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你到底是谁?不说的话你死!” 她伸出手,一只硕大的黑蜘蛛从她袖子里爬了出来,停在了她的掌心。 元君瑶瞳孔一缩,惊讶的说道:“黑寡妇?” 黑洱惊讶元君瑶居然能认出,她笑道:“没错,是小寡妇,你们最好老实说话,不然我家小寡妇可是能招来寡妇群哟,咬你一口你就死,它们可以失误无数次,你失误一次必死!” 墨青不管什么死不死,他又问道:“姑娘,求你带我回蛊族,我要找到我的妻子!” 黑洱一脸疑惑。 “什么玩意,你妻子?” 很快又暴怒。 “你敢骗我?我们族从不和外族通婚,你妻子怎么可能在我们族。” 墨青着急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闭嘴。” 黑洱有点不耐烦了,她掌心的蜘蛛也开始在她身上乱爬。 元君瑶立即扯住墨青,说道:“姑娘,他说的是真的,他的妻子叫巫雪。” 黑洱脸色微变,拧眉问道:“你说什么?巫雪?” 墨青呼吸急促了起来,这是因为情绪激动。 “她在哪?求你带我去找她,我只要见她一面,到时候要杀要剐都行。” 黑洱神色复杂的盯着墨青,冷声问道:“你是墨青?” 墨青一脸喜色。 “对,你是不是知道巫雪在哪里?” 黑洱忽而微笑,招了招手说道:“走,我带你你去找她。” 墨青立即就往前走了两步,沈少禹拉住了他。 “你别冲动,不要相信她的话。” 墨青此刻满脑子都是找到妻子,挣扎着就要上前。 “你放开我,我不在乎,就算的是死我也要去……” “你疯了。”元君瑶不由得大吼。 墨青双眸猩红。 “我本来就疯了,我想她想的发疯,就算是死我也要去找她!” “哈哈哈……”黑洱娇笑连连,掩唇说道:“那你跟我来啊,只要你不死,就绝对能见到圣女。” 墨青只一头往前冲,元君瑶气的飞起一巴掌拍他脑门。 “你他妈的清醒点!” 黑洱微微挑眉,又询问道:“对了,是谁杀了我二爸!” 元君瑶正被墨青气的不行,直接嚷嚷道:“我杀的,不服来干。” “干什么?”黑洱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是谢谢你,这老家伙可讨厌了,死了正好。” 这倒是给元君瑶整不会了。 黑洱打了个哈欠,神色慵懒。 “我要走了,你到底去不去!” 第280章 墨青死了 墨青激动的说道:“我跟你一起走。” 元君瑶真是气疯了。 “你冷静点好吗?你敢信她?等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墨青已经疯了,“死就死,你别管我,只要能见到巫雪,我死也愿意。” “哈哈哈……”黑洱仰头大笑,“有趣有趣,真是有趣,居然有不怕死的人。” 元君瑶真是恨不得扇墨青几巴掌,面前这女人都还分不清是好是坏,怎么敢跟着她走。 万一她是故意引着他们去虫族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毒虫都是防不胜防的。 黑洱似乎是懒的和他们纠缠,转身就走,头都没回的说道:“走了,够胆就跟我来。” “等等我,我要去!” 墨青更激动了,甚至还朝沈少禹挥了剑。 沈少禹被迫只能松开他,不然他会被伤到。 墨青一挣脱就立即朝着黑洱追了过去。 给元君瑶气的跳脚,这家伙怎么不听劝呢。 她和沈少禹赶紧紧随其后,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只见那只大蜘蛛已经趴在了墨青的脖子上。 接下来的画面很恐怖,墨青站着一动不动,皮肤从他脖子处开始泛青,发黑,逐渐蔓延至全身,并且他的身体开始快速干瘪,最后掉落在地上只剩皮肉。 黑洱站在不远处,笑的肆意张扬。 那只大黑蜘蛛吃饱喝足的回到了她的掌心。 黑洱心情很好,清丽的脸上满是愉悦。 “我家寡妇宝宝第一次喝人血,它很开心呢,哈哈哈。” “你简直歹毒!!”元君瑶都要气炸了,还有墨青这个找死的家伙,真是自寻死路。 黑洱嘿嘿笑道:“谢谢夸奖,我最喜欢别人夸我毒了,看你嘴这么甜的份上,我不杀你了,而且你长的很美,看着顺眼。”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沈少禹身上,挑眉说道:“你长的很俊朗,可惜我族不能和外族通婚,但是我可以扒下你的脸皮,日日观赏。” 元君瑶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恶心。 沈少禹的脸色更是冷的可怕,凌厉的双眸寒意迸发。 黑洱无视他们两人的仇视,盯着地上的墨青,淡淡道:“我说到做到,我会带他去见圣女的,但是他该死!” 元君瑶本想拿枪,但是此刻没有轻举妄动。 只听黑洱的愤恨的说道:“我族圣女高洁无比,和我族男人必定能生下血脉纯正的孩子,但是那般高洁的圣女居然怀了这个这个男人的孩子,玷污了我族的纯正,他必须死!” 元君瑶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杀了黑洱。 墨青虽然死了,但是他能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妻子身边了,还有孩子。 如果把黑洱杀了, 就没人能带他虫族了,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所以元君瑶放弃杀黑洱,拉着沈少禹进了空间。 不过下次再遇到黑洱,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黑洱抬眸看向两人时,这才发现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她不解的张望四周,都没发现两人的身影。 这人就这么眼睁睁的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四下搜寻了一番,还是没找到。 她只觉惋惜,毕竟那个男人确实长的挺好看的。 不过找不到她也没执着,拖着墨青的尸体直接走了。 空间里,元君瑶和沈少禹都没说话,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一路走来大家都是伙伴,可墨青就那么死在了他们面前。 沈少禹安慰道:“他是开心的,他终于找到他的妻子了,我们要恭喜他如愿了,以后他再也不会和妻子分开了。” “嗯。”元君瑶兴致不高,因为再怎么安慰也没用了,人都已经死了。 她现在对虫族的印象很不好。 虽然在墨青嘴里,巫雪是善良美好的,可林陌遇到的虫族姑娘,还有他们遇到的那个矮胖大叔和黑洱,他们全都滥杀无辜,个个狠毒无比。 沈少禹见她不开心,便坐到了她身边,搂着了她的肩膀。 “别想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墨青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嗯。” 元君瑶缓缓低下了头,肩头抵着男人又紧又绷的胸肌,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他。 墨青的死她是真的很难过。 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喝点酒。 所以她从酒柜里拿了两瓶酒出来,一瓶给了沈少禹,一瓶自己喝。 花球还趴在杂物间门口,懒洋洋的打瞌睡。 沈少禹本来是不想喝酒的,也想劝元君瑶少喝点。 可元君瑶举起瓶子就直接吹了半瓶,他阻止都来不及。 元君瑶的脸颊迅速红晕,她晃了晃脑袋,视线有些重影。 走一步,好像天地都在晃。 这酒度数特别高,一秒上头。 沈少禹见状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她,“小心点,怎么喝这么快。” 这是把酒当水喝了,直接半醉半醒了。 元君瑶黑着脸推开他,指着他顿时破口大骂。 “墨青你这个蠢货,都说了不要去送死,我会带你找虫族的啊!我可以在那个女人身上放定位追踪器。 你这不是白死了吗?真是个傻逼蠢货……” 沈少禹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无奈的说道:“我不是墨青!” 元君瑶闻言眯了眯眼睛,歪头打量着眼前的人,脸色又一变。 “你是沈少禹!” 沈少禹点头: “对,我是沈少禹。” “那你为什么不喝酒!” 元君瑶举起酒瓶,威胁道:“你喝不喝!” “我喝。” 沈少禹只得接过酒瓶,喝了好几口,这酒入喉辛辣刺激,酒劲一下子就上头了,怪不得元君瑶一下子就醉了。 元君瑶见他喝了便很开心,嘻嘻哈哈的上前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只得微微躬身,让她能勾的住,不必垫脚。 但是元君瑶笑过之后便又垮下了脸,对墨青的死很是自责。 沈少禹半躬着腰有点吃力,干脆抱住元君瑶将她抱了起来,这下她搂着脖子他也能站直了。 元君瑶突然悬空有点害怕,搂他搂的更紧了。 她此刻是半醉半醒的状态,这么一吓倒是清醒了几分。 第281章 飞天器。 元君瑶此刻的心情是很郁闷的。 喝酒非但没有缓解心情,反而加重了心中的难过。 沈少禹将她缓缓放下,扶着她的双肩,说道:“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是墨青自己造成的。” 元君瑶双眸再次迷离,抬手搂住沈少禹的脖子,直接吻上了他唇。 温热覆上薄唇,酒香和清甜在唇舌间弥漫,女人的舌头生疏的钻入他的口腔,一触即燃。 沈少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大掌扣住女人的腰肢,垂头加深了这个吻,并且化被动为主动。 元君瑶抵挡不住男人的攻势,娇躯轻颤往后躲。 沈少禹扣住她的后脑勺,气息渐渐炙热起来。 醉意加上爱意,缠绵如潮水冲刷着两人的理智,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都丧失了理智。 沈少禹双手下移扣住女人的大腿将她抱了起来。 元君瑶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无意识的盘上了他的腰,她双颊红晕,春眸半眯,眼尾因动情沁着泪花。 沙发深深凹陷,沈少禹双手撑在元君瑶身侧。 两人对视着,爱意缠绕,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辗转 ,索取,还不知足,埋头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吻了起来。 娇嫩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片片红痕。 花球双爪捂眼。 这男人又在啃她妈妈,她好像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了,在传宗接代,繁衍子嗣,她见过。 不过,关键时刻沈少禹刹车了。 因为他说过,他要保护元君瑶啊! 元君瑶不解的望着落荒而逃的男人,最终抵不过醉意,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白皙的藕臂缓缓滑下沙发,暴露在空气中的是无限春色。 沈少禹在卫生间冷静了很久很久。 出来后,见元君瑶已经睡着了,便拿了毯子给她盖上。 ········ 黑洱回到山寨,直接将墨青的尸体丢在了族长面前。 “族长,我二爸已经死了,被外族的人杀死的,那两个外族是他带来的,您还认识他吗?” 族长是个年纪很大的老者,消瘦的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髅,身上穿着藏青色的长袍,头戴花帽。 他眯起浑浊的双眸,俯身查看眼前的尸体,脸色一变冷声说道:“墨青!” 黑洱冷哼道:“没错,他就是墨青,我把他杀了,也算是给巫雪圣女报仇了。” 族长眼底闪过狠厉。 “你做的好,他确实该死,另外两个外族人呢?” 黑洱垂头小声说道:“跑了,是我没用。” “我族居地不能暴露,追踪,杀无赦。”族长缓缓坐下,拿起桌上的旱烟抽了起来。 黑洱闻言嘴角微扬,克制住愉悦的心情,低声应道:“是,族长,我带几个兄弟姐妹去找他们。” 黑洱退下。 尸体还静静的躺在地上。 族长轻飘飘一个眼神,一旁的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婆立即起身,拿出一瓶化尸水,瞬间将尸体化为水渍。 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只剩地上一滩水。 而巫雪,其实早就死了。 她与外族通婚犯了大忌,回来后还不思悔改,居然依旧想着逃跑。 甚至还怀了孽种,居然妄想偷偷将孽种生下。 最后以族规处罚,一尸两命。 被丢入了万毒窟,全身溃烂,身中万毒,死无全尸。 墨青,巫雪,两人下场一样。 黑洱带着两男两女穿梭在马蜂林中,足足找了一夜,但是都不见两人踪迹,黑洱很生气,势必要找到那两人。 “洱姐,那两人会不会已经走了啊!” “是啊,这么晚了,我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 “睡睡睡,睡什么睡,等你死了有的是时间睡。” 黑洱还想着那男人的人皮呢,她是理智清醒的,再喜欢也不会犯巫雪的错。 巫雪还是圣女呢,她不过是底层的族人,她要是犯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洱姐,那两人应该走不远,晚上肯定不敢出来,估计是躲在哪里了。” 她要找的两人此刻还在空间里睡大觉。 第二日上午,日上三竿元君瑶这才苏醒,她拧着眉,宿醉后头要炸了,缓缓撑起身子。 身上一凉,低眸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是光着身子。 她大脑还没开机,愣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脸噌的就红了。 她干了什么? 投怀送抱…主动拥吻…还脱了人家的衣服…… 人家忍着走了,她还欲求不满。 天呐,丢死人了。 在她凌乱的时候,沈少禹也醒了,沈少禹就睡在另一个沙发上。 他睁眼就见元君瑶捂着胸口,一脸生无可恋,于是干咳了一声,引起她的注意。 元君瑶缓缓扭头,这才看见他,脸瞬间涨的通红。 “早…早上好。” 沈少禹头都不敢抬,脸上同样泛着红晕,声音还带着刚睡的困倦,微哑又撩人。 “你先穿上衣服。” 沙发旁的地上,男人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交缠丢在一起,莫名暧昧。 她裹着毯子直接逃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了。 两人都穿上了衣服,再见面都有些不自在了。 元君瑶先把两人脱掉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又去做早餐去了。 从冰箱里拿的牛排和速冻饺子。 两人沉默的吃着,默契的都没提起昨晚的事情。 很显然,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比较的怂。 吃完东西,元君瑶的脸皮也恢复了。 沈少禹很自觉去洗碗了。 “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有突发情况我就带你进空间,过马蜂林我们就穿上防护服,至于沼泽,我空间里有飞行器。” 飞行器很是小巧精致,两个喷发器,可以一飞冲天。 【描写不出来,你们都看过熊出没吧,就是嘟嘟那个电影里,就是那个飞行器哈哈哈。】 沈少禹那肯定是什么都听元君瑶的。 因为她强大! 出了空间,元君瑶直接取出两个飞行器,先给沈少禹佩戴好,再是自己。 至于花球,这次就不带它玩了。 “按下开关,这个操纵方向,闪红灯就是能量不够了。” 大概介绍完,元君瑶找了头顶没树的地方,率先按按钮,紧接着,咻——的一声,她就飞天而起了,伴随着的是喷出的气,四周的草都变形了,沈少禹更是下意识挡住了脸。 第282章 跟踪。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元君瑶已经消失在了他眼前。 抬头望去,人此刻就停滞在半空中,正低头望着他。 “你快点啊!” 飞行器是无声的,所以元君瑶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沈少禹按下开关,只感觉身体忽然被一股强力带上了天空。 他有些心慌,但很是淡定,立即就稳住身形操控方向。 他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两人并肩飞行,同时低头查看着底下的情况。 从天空中观察,还是能看清这些毒物区域的划分。 元君瑶拿出纸和笔,开始手绘地图。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是马蜂林,这边是红蚁林....” 沈少禹待在她身边,静静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他忽然说道:“我们在天上,围绕着万枯山飞一圈,是不是就能找到虫族的位置了?” 元君瑶画地图的手一顿,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空间的秘密不能让他们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了,我们也得自己走过去,我们过个红蚁林都差点死在那里,去虫族不更是找死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墨青已经死了。 “我们现在探险就简单的多了,有飞行器,一天之内就能飞出万枯山,晚上就在空间休息,食物空间都有,我们就当游玩了,等出了万枯山,我骑摩托车带你。” 沈少禹一边听她说话,一边低着头往注意着底下,他忽然小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元君瑶瞬间噤声,拉着沈少禹飞低了一些。 “该死的,那两个家伙跑哪里去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洱姐,找了一晚上了,好累啊,不然还是回去睡觉吧。” “是啊洱姐,前面就是蟒蛇窟了,说不定那两家伙已经被蟒蛇给吞了呢。” 元君瑶当即和沈少禹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这几人是找他们。 被密集的树丛遮挡着,他们看不见那几人,但是很快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黑洱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没用,这可是族长下令的,必须杀了那两人,你们根本就没有用心找。” 她最初也是想杀了两人的,但是她比较警惕,因为她二爸都死在了那两人手里,这就足以说明他们不简单,所以她那时候选择先逃离,毕竟她都不是二爸的对手,但是没想到墨青居然真的会跟上来。 这个时候她不能怂,杀了墨青算是杀鸡儆猴,也算泄恨,让那两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那两人居然直接消失了。 她是真的喜欢那个男人,想得到他的脸皮也是真的。 此时带上这些人,到时候真找到了那两人,万一发现情况不对她肯定就会先自己跑了再说。 黑洱训斥的话让那些人都沉默了。 元君瑶和沈少禹就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沈少禹低声说道:“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元君瑶脸色难看的说道:“如果那个女人已经把墨青的尸体带回了虫族,那巫雪应该看到他了,圣女的地位应该是不低的,这些人来追杀我们,会不会是巫雪安排的?” “不清楚,这个族的人等级分明,而且相当的排外,巫雪与外族通婚肯定是犯了大错,圣女的地位估计是保不住的。” 沈少禹低眸思索着,还有想法没有说出来,但是元君瑶也想到了这一层。 “巫雪或许.....”她叹息道:“不管如何,墨青现在终于见到了他的妻子,以后和他的妻子再也不会分开了。” 两人悄然无息的跟随着这行人。 黑洱越找越没有耐心,恼怒的说道:“回去交差吧,这两人肯定是跑了。” 那几人跟着她跑了一晚上,早就累的精疲力尽了,闻言全都如释重负。 跟着他们就能找到虫族的位置了,他们在天上找了一圈都没看到 。 沈少禹说,可能是有什么大阵将整个虫族给隐藏起来了。 阵法这东西也是玄之又玄的。 现在所有情况都已经弄清楚了。 整个万枯山可能都是虫族的领域,他们将这里当做了世代传承的养毒虫容器。 “洱姐,墨青长的很俊朗吗?不然怎么能巫雪圣女迷的失去了理智,命都不要了。” “难道比我们族中最出色的男子还好看?我族的巫爻圣子,那才是天人之姿。” 黑洱嗤笑道:“也就那样,可能圣女被蛊族的下了情蛊吧。” 当年巫雪还有机会的,只要她将那孽种打掉,她还是巫族高洁的圣女,并且族中的好男儿们还都愿意娶她。 因为她是圣女啊! 但是她执迷不悟,死都不打掉孽种,还三番四次出逃,所以她只能去死了。 自她死后,族中再没有出过圣女了,因为虫祖不愿认主了,那般血脉纯正的圣女,百年或者千年才出一个。 巫雪,就是希望她像雪一样纯粹,但是她毁了一切。 因为她的陨落,虫祖寿命减少五十年,这对整个虫族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上次大祭司算卦,说虫族近百年来会遭遇灭顶之灾,也不知是真是假。” 因为圣女的死,导致整个虫族上下人心惶惶。 黑洱不耐烦的说道:“肯定是假的啊,我们虫族怎么可能会灭族,要不是族规规定,我们不能离开万枯山,不然会受到诅咒,那这天下都就是我们虫族的了。” “洱姐说的没错,只是这卦是大祭司死前的最后一卦,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你别忧心忡忡了,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皇帝老儿派了军队来也不怕,这万枯山千千万万的毒物都饿的不行,正好可以饱餐一顿。” 元君瑶越听脸色越难看。 这虫族的人果然个个都恶毒不已,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更可气的是,巫雪居然真的死了,这些恶毒的家伙!! 那大祭司算的没错,虫族真的要迎来灭顶之灾了,她要用大炮,将整个虫族给轰平。 第283章 灭顶之灾。 这虫族的存在对所有无辜百姓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受种族文化影响,这里的人性格普遍偏激。 对他们来说,似乎人命都不是人命,只是用来喂虫子的养料。 只是不知他们是受何种限制不能离开万枯山。 这种限制能限制他们多久呢? 将来他们若是有一个野心勃勃的领导者,带领着他们出了万枯山,那将是地狱般生灵涂炭的场景。 黑洱,一个低等姓,她都能轻轻松松杀掉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 而墨青的死状还历历在目,普通人对上他们压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如此暴戾狠毒的民族如果成为百姓的上位者,这个世界只怕真是会毒物横行,民不聊生。 世界很大很神奇,任何物种都有生存的权利,但弱肉强食也是自然法则。 他们强大可以随意残害百姓,但是她更强大,她灭了他们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是替天行道, 就算这其中会滥杀无辜,但生在那个族群中就是错。 整个万枯山不知吞噬了多少条人命。 不过她还需要再了解一番,先跟着他们到了虫族再说。 反正目前,她的感受就是,虫族是全员恶人。 她杀那老头,也是老头先要杀她的。 墨青的死,黑洱和这些人的追杀,那个族长下令杀无赦。 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哪一件冤枉了虫族的人。 还有林陌,当初那个女人也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了他,甚至他们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真是野蛮又狠毒。 元君瑶眼眸微转,忽然说道:“我有办法了,我们下去让他们抓住吧,我们去虫族闯闯。” 沈少禹自是没什么意见的。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危险,毕竟这些人是一言不合就要下毒。 元君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万一下去直接就朝他们下毒怎么办? 想了想她还说道:“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暗中跟着他们。” 他们保持着高度,静静的跟着这几人,飞行了大概三十分钟 。 就是突然间,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忽然就看见了很多木头建造的房屋,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些房屋有序的错落在蜿蜒的山中,从上到下,他们栖息的这山很是平坦,越往山顶房屋便越豪华。 由于没有树丛遮掩了,他们便不能再飞行了,只能就近降落。 卸下飞行器后,元君瑶拿出了防护服,这种防护服应该是没什么毒虫能咬穿的。 脚下的胶鞋都是很厚的材质,但是又很轻便,就是五步蛇毒牙那么长都咬不穿。 就是行动可能会受到些影响,毕竟这衣服不是那么贴身。 就是不知道这虫族里有没有高手。 一般的高手肯定不是她和沈少禹的对手,有防护服也不怕毒物。 “算了,我还是不穿吧,他们现在又没发现我们。” 穿这衣服太笨拙了,怎么能隐藏的好,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沈少禹提议道:“不然我们还是晚上行动吧。” 白天不管如何目标都太大了。 “回空间做饭吃,吃完饭我带你看电影啊!” 两人顷刻间消失在了原地。 花球实在是太无聊了,正躺尸呢,听到声响抬头,见到元君瑶回来便十分的激动,直接就冲了上去,扬起前爪扒在她肩膀上。 元君瑶猝不及防,没承受住这大家伙的重量,直接被扑倒在地,幸好地上铺了厚厚的毛地毯,不然她这后脑勺都得开裂了。 而且这家伙似乎是忘了自己是老虎,居然还要伸出舌头舔她的脸。 元君瑶出空间穿飞行器玩的时候,怕花球无聊,就给他开了电视。 电视里放的正好是汪汪队。 元君瑶顾不得疼痛的后脑勺,一把撑住花球的下巴。 “你赶紧给我起来,你这个傻缺。” 猫科动物舌头上都是有倒刺的,这家伙要是舔她一口,她的脸皮都得被舔下来。 沈少禹单手揪住花球的后脖颈,几百斤的老虎,硬是像提着一只小猫咪一把给提了起来。 元君瑶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花球就骂道:“你这个蠢货,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花球委委屈屈,被沈少禹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沈少禹上前摸了摸元君瑶的后脑勺,关心的询问道:“没事吧?” “没事。” 元君瑶又瞪了那家伙一眼,随后便起身去做饭。 花球:妈妈,饿饿,我要拉屎拉尿。 它在空间关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吃,而且元君瑶没教她上厕所,她不知道去哪里拉屎撒尿,这地上都是毛茸茸的她不敢。 元君瑶瞬间愧疚。 她这个铲屎官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看把孩子给憋的。 刚才的气瞬间烟消云散,立即温柔的领着花球去了卫生间,叫她上厕所。 “上完厕所,按下这个开关,就能冲掉大便了。” 元君瑶想到在现代时,养的那条大狗狗就会自己上厕所,并且自己冲厕所,于是她想教花球。 花球: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她的虎爪有点太大了,按钮有点太小,一爪子下去,冲水箱瞬间四分五裂。 飙出来的水瞬间将一人一虎淋成了落汤鸡。 花球受到惊吓,咆哮着就跑出了卫生间。 元君瑶浑身湿透,曼妙的曲线无疑,夏天本就穿的轻薄,现在就更清凉了。 但是她此刻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她为什么要教一只老虎冲厕所?这家伙出手没轻没重的。 好在空间现在多了再生能力,顷刻间厕所恢复了原样。 “怎么了?” 沈少禹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急忙跑来查看,结果就看见了令人喷鼻血的一幕。 白色的纱裙紧贴着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的身姿令人血脉喷张,长发湿透,面若芙蓉,正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个,水箱刚才爆炸了。” 沈少禹转身就走,话都没说一句。 元君瑶一脸问号,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得去房间拿衣服换。 正好,换上现代装,这里又没有古代人。 当她经过镜子前时,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性感。 第284章 诱惑。 她的衣服全湿犹如透明,粉色的肚兜显露无疑,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肚脐眼都能看到。 因为不习惯穿古代的亵裤,所以她里面穿的是内裤,此刻只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白皙的双腿笔直诱人,曲线完美勾勒而出。 这他妈玩的是湿身诱惑啊! 元君瑶的脸涨的通红,捂着脸跑回了房间换衣服,这他妈的丢死人了。 房间衣柜里,放着她现代的衣服。 超短裤,露脐装,后妈裙,吊带,深v······· 好像没一件能穿的出去的,这要是穿出去是会被浸猪笼吧! 她好想要穿衣自由啊! 可没办法,这里的人真的裹小脑,甚至短袖她都不敢穿。 她找了长袖,又找了条工装裤,这长袖堪堪遮住腰。 这身装扮她很喜欢,显的她腰细腿长,又很酷。 穿多了古代不方便的衣服,穿上现代的衣服只觉得舒服的很。 沈少禹见到她的第一眼,视线便落在她的细腰。 柔软纤细、不堪一握,显的她的臀部更加坚挺浑圆,沈少禹耳尖泛红,立即移开目光。 这时花球忽然跑到了沈少禹身边,甩了甩一身的水。 沈少禹挡住脸,但身上还是湿了。 花球已经跑到了元君瑶脚边撒娇。 “妈妈,饿饿,我饿。” 元君瑶直接将它丢出了空间。 “天黑之前,我还会在这里等你。” 花球一出空间就撒欢捕猎去了,可见是饿坏了。 “走吧,我们看电影去。” 他们准备晚上潜入虫族,而现在时间还早。 元君瑶准备好零食,将房间的灯关掉,用投影仪放电影,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元君瑶正拿遥控器选电影看。 上面的资源停留在她穿越的那一瞬,以后新电影不会再更新了,但是她也不是所有电影都看过。 沈少禹盯着眼前的画面,再次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元君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就说道:“这都是假的,和皮影戏差不多。” 不过沈少禹的接受能力也很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问东问西。 他一直在默默的接受元君瑶带给他的各种奇奇怪怪,哪怕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他也不多问。 这也是元君瑶喜欢的一点,很识趣,很多时候问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最后选的是一个爱情片,那男主是个军人,很帅。 本剧福利特别多,因为男女主身材都特别好,不管是男女,看的都很养眼。 比如此刻,男主光着上半身,单手持枪,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光泽,汗水顺着肌肉纹理蜿蜒而下,结实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还有性感的人鱼线,肩宽腰窄,格外的诱人。 每次看到这样的画面元君瑶都会忘了吃零食。 她在看男人,沈少禹在看她。 还有经典名场面。 男主有力的双臂撑在地上,二头肌暴起,力量感爆棚,随着俯卧撑的动作,劲瘦的腰又快又稳的上下起伏着,汗水从额头缓缓流下,滑过棱角分明的脸,汇聚在下巴,再滴落到地上。 弹幕就很不堪入目了,裤衩子满天飞。 【哥哥,别做俯卧撑,do我。】 沈少禹盯着元君瑶,忽然凑了上去。 面前出现一张大脸,将元君瑶吓了一大跳,刚想破口大骂,眼前一花,嘴便被堵住了。 沈少禹吻的很重,带着惩戒的意味。 元君瑶刚吃了草莓软糖,此刻两人嘴里弥漫着甜甜的滋味。 温湿的触感刺激着感官神经,元君瑶下意识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同时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腰肢,昏暗的环境中,暧昧的气息滋生着,呼吸渐乱,四周的气温似乎都在跟着升高。 沈少禹双眸泛红,暗哑的声音里压制着情欲和吃味。 “那男人好看吗?” 元君瑶半眯着眸,红唇微肿,脸上燃着红霞,眼尾晕染着绯色,如一朵娇艳欲采的花。 “你比他好看。”说着手直接朝着沈少禹的腹部探去。 那个只能看,这个能看能摸呢。 温热的小手触上坚硬的腹肌,男人不由得低喘了一声,一把抓住了那作乱的小手。 “别闹,我要顶不住了。” 屏幕明暗交错的光晕下,男人双眸克制隐忍,深沉的欲念似要将她吞没。 元君瑶咽了咽口水,不由得别开了目光。 她也顶不住了啊,这男人好妖孽。 俊美绝伦的容颜让人挪不开眼,狭长的双眸深情迷人,薄而性感的唇荡开笑意,像是只男狐狸。 两人迅速分离,都盯着电影看。 但是,但是电影放了半小时了,两人压根不知道演的啥。 很快女主出来,穿着比基尼站在游艇上,兜不住的波涛和布料很少的臀部。 元君瑶不由得感叹道:“身材真好啊,皮肤真白啊。” 一扭头发现沈少禹压根没看电影,而是在看她。 沈少禹淡淡道:“你也是·········” 元君瑶的脸瞬间爆红。 昨晚,两人虽然没那啥,但是其他的都干了。 反正最后这电影也不知道放了啥,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空间外。 花球吃饱喝足回到原地,急的正团团转。 她已经等了一小时了,天彻底黑下来了。 但是妈妈没有接她回去,她现在很怕,妈妈不会是抛下他走了吧! 这片领域她没来过呢,好危险,呜呜。 在她快要哭了的时候,元君瑶终于出现了。 她和沈少禹都换上了夜行衣,紧身夜行衣更凸显了她的好身材,前凸后翘,细腰翘臀大长腿,胸部不大不小,刚好引起人一手掌握的遐想。 花球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元君瑶丢进了空间。 “小心点。” 沈少禹低声叮嘱后,两人悄然无息的穿梭在夜色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坐落在深山的寨子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两人如野猫,身手矫健无声无息。 “耶耶耶,你抓不到我,略略略。” “等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 虽然天黑了,但是还有小孩子在村落中奔跑,元君瑶和沈少禹正趴在某间房子上的屋顶。 屋里。 “苗柯,我早就知道你和黑洱那小贱人有一腿,你真是不要脸,居然和一个下贱人有染。” “苗娅,你别胡说八道。” 第285章 一击毙命 “是不是我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要自甘堕落我可不陪你,我们和离。” “我不和离!你是想嫁给苗丘,你做梦,你是我妻子!” “啊,不要,嗯~” 后面的声音就有点不堪入耳了,总之,很炸裂。 元君瑶听的津津有味,沈少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无声的说道:“走。” 这个黑洱应该就是他们白天遇到的那个女人。 这女人还真是无处不在。 两人从这屋顶离开,跳跃到另一个屋顶。 屋里只有一个女人,但是地上随处可见都是蛇。 有点吓人。 继续翻屋顶。 这个屋顶家里是一家四口,正在吃饭。 这个地方其实就和普通村落没什么区别,种地种菜,世代相传。 但这里的人世代养毒虫,养蛊,实在是吓人。 不可否认这里或许并不是人人都恶,但恶的绝对占大多数。 他们来到了整个村落最大最庄严的房屋前。 这里甚至还有守卫。 元君瑶小声说道:“族长应该就住在这里。” 两个悄然无息的落在屋顶,本来以为没人会发现,谁知屋内顿时传出一声浑厚的厉喝声。 “何人到访,请出来一见。” 元君瑶一惊,立马带着沈少禹进了空间。 “卧槽,差点被发现了,这老家伙好厉害啊。” 沈少禹亦是心惊肉跳,他们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还是被发现了。 这要是没有空间肯定是要打一场恶战的,并且在人家的地盘,你甚至还无法全身而退。 即便进了空间她依旧可以查看空间外的情况,打开可视屏幕,夜视能力下,外面的情况清清楚楚。 “族长,屋顶没有人。” 屋顶有四五个精壮小伙,四周还有无数人巡逻。 屋里,一老头正坐在太师椅上,浑浊深沉的双眸阴毒如蛇目。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老婆婆,背部佝偻,穿着灰色长袍,一个宽大的帽子,整个人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皮肤,给人就是死气沉沉的感觉。 族长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说道:“不可能,绝对有人来过。” “族长,四周我们都搜遍了,并未发现有人,除非那人能凭空消失。” 族长疑心病很重,他冷声说道:“继续搜查。” “是,族长。” 那死沉沉的老婆婆说道:“族长,不如把黑洱那丫头叫来问问吧。” 这位老人曾经也是巫族的圣女,现在已经年老,成了长老。 她与族长是夫妻。 巫雪,是他们俩的亲孙女。 族长板着脸说道:“叫来问问吧。” 大祭司的卦从来没算错过。 他们真的怕虫族真会有什么灭顶之灾,所以外人的到来令他们更加惶恐不安。 按照规矩,所有闯入虫族领地的都要杀无赦,因为不能暴露虫族的位置,所以杀人没做错,要怪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族长,真的什么都没有。” 族长摆了摆手让那人下去了,只是脸上的冷意更盛。 很快黑洱就来了,她低垂着头,恭敬的颔首道:“族长,大长老。” 面对两人,她十分的老实,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和在外面嚣张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族长问道:“你把你遇到那两人的情况,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来。” 从没有人能从他们虫族手上逃脱。 族长生气的想着。 可其实,曾经林陌逃了,当年那个遇到他的虫族少女觉得丢人,便不敢回族里说。 墨青本来也会死的,是被巫雪用命保下的,但是现在也死了。 当族长听完黑洱的讲述 ,脸色更加难看了。 所以,那两人真的会凭空消失?? 他笃定自己不会出错,今晚屋顶绝对有人来过。 大长老起身,沉声说道:“敲警钟,所有人戒备。” 黑洱吓的脸色发白。 族中警钟从没敲响过,除非有关乎全族生死存亡之事。 那两人真有这么厉害?? 她对族长是绝对信服的,所以此刻她只庆幸,庆幸幸好自己机灵。 空间里,元君瑶十分无语。 “我们就这么打草惊蛇了??可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沈少禹盯着屏幕,说道:“你还记得之前黑洱那行人说的吗?大祭司算卦,虫族有灭顶之灾,他们现在就如惊弓之鸟。” “这死老头太精了,我先把他杀了。” 元君瑶立即拿来了手枪,这家伙还下令对他们杀无赦呢,所以不用手下留情。 至于杀人,元君瑶又不是没有杀过。 站在自己立场,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必愧疚,不必多想,既然已经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沈少禹知道她的能力,所以只是叮嘱一句。 “小心点。” 元君瑶蒙住脸出了空间,出现在了屋顶,以最快的速度掀开瓦片。 屋里的老头瞬间警觉,抬头望去,和那双清亮的眸子对视上。 元君瑶双眸微眯,立即瞄准射击。 老头还没反应过来,一枪正中额头到底,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元君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要不是屋顶的瓦片还开着 ,他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大长老和黑洱都没反应过来,甚至都没看清什么东西攻击了族长,只顺着族长的视线看过去,可屋顶什么都没有。 族长的头上多了一个洞,血液喷溅,他不甘心的睁开眼睛没了气息。 警钟敲响,族长死了,整个虫族人心惶惶。 大长老接替了族长之位,只是她甚至都不知族长是怎么死的。 也怕这死亡很快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来。 她召集了另外五位族长,还有圣子巫爻前来商议对策。 本来黑洱是没资格来的,但是她知晓所有事情的过程。 不过他们也学精了,派人在屋顶蹲守着。 这就让元君瑶没有了下手的机会了。 但是元君瑶现在可不想动手,她正在听这群家伙商议怎么对付她。 大长老说道:“这次的敌人实在是强大,悄然无声就要了族长的命,我们必须万分小心。” 二长老疑惑的问道:“那人真这么厉害??” “不可掉以轻心,族长的尸体你们都看过了吧,你们能看出是何种暗器,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第286章 特大蜈蚣。 那族长额头只有一个花生米大小的洞,但后脑勺的大洞却有碗大。 死的当真是极惨,甚至他们连暗器都没找到,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伤的他。 三长老不安的说道:“你们当时在屋内,当然什么都没察觉到吗?” 族长是族内最厉害的人,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大长老将当时的情况又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大家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此人岂不是成神了。 整个房子附近守卫森严,难怪那人真能凭空消失。 “是天要亡我族,大祭司死前的卦象应验了,我族真的要灭亡了。”四长老悲哀的哭嚎了起来。 屋内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氛围。 自族长死后,黑洱便陷入了恐慌当中。 她觉得族长就是被那两个人杀的,而她等于是死里逃生了。 如果那两人要杀她的话,那真是轻轻松松。 幸好在见到二爸死后,她多长了一个心眼。 大长老脸色凝重的说道:“开启杀阵,从现在起,所有族人不可靠近族群边缘一步。” 五长老惶恐的说道:“真的要这么做吗?杀阵一旦开启,虫祖又没有认主,便会加速死亡速度,那整个荒漠山的毒物全部会陷入狂暴当中,这些毒物会逃出荒漠山,方圆百里必将生灵涂炭。” 大长老阴毒的说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天要亡我族,我们还管别人做什么?害死族长的人,他们只要敢出现,将必死无疑,整个荒漠山都无他们的藏身之地,他们走不出荒漠山。” 五长老又说道:“害死族长的人或许还在我族之内呢。” 大长老冷哼道:“释放所有毒物,让所有人戒备,我不信他们真能凭空消失,抓到直接杀无赦。” 此刻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元君瑶在空间里真是气的半死。 她不懂这个虫族的什么杀阵是什么玩意。 但是整个万枯山的毒物全部跑出去的话,方圆百里生灵涂炭是什么概念?? 光是那马蜂林的那些虎头蜂杀人蜂跑出去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别说还有毒蛇窟、蜈蚣岭、红蚁林等等。 果然这虫族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这里的人视人命为草芥,是个自私自利又阴毒的族群,和毒物打交道多了,心理自是阴暗的。 并且更令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大长老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任何起伏。 “找六个童男,六个童女,供养虫祖。” 其他人神色淡然,显然已经习惯了。 元君瑶现在很好奇,这个虫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她不能让这个什么杀阵开启,到时候这万枯山的所有毒物都跑出去了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这事到底是她引发出来的,虽然害人的不是她。 这就和火车司机面对岔路口该怎么选择是一样的,正常行驶的路上,有一个孩子,改变方向则有五个。 牺牲一个救五个,还是救五个牺牲一个? 说到底还是那一个犯的错,凭什么让另外五个买单。 而此事,就该让虫族的人自己买单。 不一会,虫族所有人汇聚在族长屋外,大家议论纷纷,个个脸上皆是不安。 警钟敲响,生死存亡,族长在这个关键时刻又死了,更让虫族上下人心惶惶。 大长老走出屋,望着众人,沉声说道:“我族遭遇变故,有歹人潜入族内杀害我族族长,恐要灭我全族,今日望我族人势必团结一心,共同渡过难关!” 有大祭司的卦象在先,所有人都知晓将灭族之事,现在当真有事发生,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 大长老一招手,她的亲嫡孙便走上前。 七八岁的年纪,一脸坚毅。 大长老说道:“虫祖需要供养,需要六个童男六个童女。” “我巫南愿意献身。” 大长老祭出的第一个就是自己的亲嫡孙。 先后便有七八个人陆陆续续送了自己的孩子上前,顷刻间便凑齐了十二人。 元君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里的人确实很团结,但是太窒息了,自己亲生孩子,说送走就送走,没有半点不舍和心疼。 她此刻先按兵不动,想看看那玩意虫祖是什么东西。 大长老领着十二个孩子往后山去。 元君瑶操控着空间里的摄像头紧随其后。 他们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外有很多骨头,有人的,有动物的,很是诡异。 大长老站在远处,那十二个孩子便一一走到了山洞前跪下。 巫南,大长老的嫡亲孙子,他跪在最前头,直接拿出匕首割断了自己的手腕血管,血液汹涌而出。 元君瑶看着都疼,这孩子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啊! 静静等待了大概半分钟,只见山洞里窜出一道黑色的影子。 待看清的时候,那黑影已经盘在了巫南的脖子上。 那是一只有成年人大腿粗的蜈蚣,蜈蚣是五毒之首,也是万毒之王。 这只蜈蚣通体漆黑,黑的发亮,隐隐透着彩色的那种,触须和腿更是泛着黑彩的光,整体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这就是他们的虫祖吗? 这巨型蜈蚣将巫南整个缠绕了起来。 巫南的身体快速干瘪,整个人发黑、发青,最后干瘪倒在地上死了。 眼前恐怖的一幕让元君瑶浑身不适。 那蜈蚣仰起头都有半人高了。 它继续朝下一个孩子下手。 这些孩子自小和毒物打交道,居然没有一个害怕的。 大长老就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不一会,一个容貌俊朗,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过来了。 他对大长老恭敬的颔首。 大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巫爻,这次你若能让虫祖认主,你将是我族新一任族长。” 原来这个就是巫爻。 巫爻长的确实帅,和墨青比起来确实更胜一筹,但是不足沈少禹三分之一。 那只大蜈蚣就那么将十二个小孩的血全部吸光了。 大长老淡淡道:“虫祖刚吃饱需要休息,你且在这里等待着。” 眼看着大蜈蚣就要进洞了, 元君瑶立即出现,手里扛着激光炮,直接瞄准了那只大蜈蚣。 第287章 灭了虫族 那只大蜈蚣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元君瑶甚至感觉到有两只阴冷可怖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勾唇一笑,冷声说道:“今日姑奶奶来送你上西天。” 这虫族的人着实可恶,居然用活人来喂养蜈蚣。 怪不得这家伙长的这么大,这是变异了吧! 在这没有热武器的古代谁能对付得了这家伙。 关键是这些孩子全部都不反抗甘愿被吃,但凡有一个不想被蜈蚣吃的,她都会出手相救,如此看来,这虫族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 这里发生的事情全都令人匪夷所思。 元君瑶直接发射大炮,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大长老和巫爻反应过来看向她时,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大炮对准的是那只大蜈蚣。 大蜈蚣想要逃窜回山洞里已经晚了,它直接被炸成了两节。 流出的血液是黑绿色,触碰的杂草居然全都枯萎了,可见其可怕。 大长老和巫爻都被波及,两人虽然没死但是都受伤严重。 可怕的是,他们依旧没见到动手的人,只听到了一句姑奶奶送他们上西天。 两人望着死掉的虫祖,情绪直接崩溃,连滚带爬跑下了山。 等他们走后。 元君瑶和沈少禹一同出现。 那蜈蚣已经死掉,流出的血液散发着一股恶臭。 他们没靠近都闻到了。 沈少禹说道:“这家伙的血液中应该蕴含剧毒。” “挺恐怖的,这虫族怎么做到的,养了一只这么大的蜈蚣,还能操控整个万枯山的毒虫。” 沈少禹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更想不通,这就和很多现代无法理解古代人能否修炼内力,会轻功这件事情。 元君瑶跟着大长老和那巫爻又回到了族中。 两人一脸惊恐,将虫祖死亡一事告诉大家。 要知道,虫祖外壳坚硬如铠甲,刀枪不入,血液都蕴含着剧毒,且体型巨大,在他们看来就是无敌的存在。 现在虫祖都死了,并且他们还是没看见动手的人,这下整个虫族都乱了。 大长老半死不活,已经没法出来稳定众人,而巫爻也伤的很重,眼下整个虫族群龙无首。 黑洱看着眼前的凌乱立即选择逃出荒漠山,她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仅是她,还有很多虫族的人选择逃出虫族。 所以生死关头才最考验人心不是吗? 看似团结,可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所有人都选择自己逃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虫族的人都很危险,若是让他们逃出万枯山还不知道会怎么为非作歹。 连墨青都毫无还手之力。 元君瑶望着底下的骚乱,立即穿着飞行器出了空间,面无表情的从空中拿出了炸弹。 虫族,必须灭族。 不管是因为墨青的死,还是因为他们不由分说的就要杀人,亦或者是他们残酷的要放出万枯山所有的毒虫。 哪怕他们能有半点怜悯之心,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万枯山传来出阵阵巨响,震天动地,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刚出万枯山的圣老等人望着远处的火光,个个脸色凝重。 姜义不安的问道:“万枯山发生了什么?” “不知阁主和夫人是否安全。”金麒一脸担忧望着远方。 圣老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他说道:“肯定是安全的。” 这巨大的变故也不知是不是和那两人有关。 元君瑶飞在半空中,热浪一波波朝她袭来,她的脸色随着火光忽明忽暗。 听着底下传来的惨叫声和阵阵肉香。 元君瑶强忍着强烈的生理反应,拿出了红外线热成像扫描,避免有漏网之鱼。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那个什么大阵也不知道开了没有,要是这万枯山的毒物跑了出去,她还得到处灭虫。 虫族是她招惹的,她肯定是要解决这个麻烦啊! 心软准会酿成大祸,随便一个虫族的人跑出去了,那都是普通人招架不住的。 经过扫描红外线热成像扫描,手里的平板上闪着三四个红点,分布在三个方向。 元君瑶果断将沈少禹和花球放了出来。 两人一虎一人一个方向。 很巧合是,元君瑶追逐的那个正是黑洱。 黑洱被炸弹伤了一条手臂,此刻她正一脸惊恐的逃命,直到元君瑶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出现直接将黑洱吓的瘫坐在了地上。 “真的是你,你是人吗?你是不是人?” 元君瑶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黑洱。 如果普通人遇到她,想必也会问出这句话。 此刻元君瑶是悬空的,她离地面只有五十厘米的距离。 这让黑洱更加一脸惊恐。 “你是鬼,你不是人,你是鬼啊,啊啊啊·······” 元君瑶冷冷的凝视着她,问道:“巫雪,是你们亲手杀死的对吗?” 黑洱腿软瘫坐在地上,她哭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族长,族长是她亲爷爷,是族长亲自动的手,不关我的事,我当年才十几岁。 ” 元君瑶又问道:“那墨青呢,你为什么杀掉他?” “族长吩咐的,只要闯入万枯山的人发现后全部杀无赦!我只是个低等族人,和我没关系啊。” “墨青的尸体呢?巫雪的坟呢?” 黑洱浑身都在抖,早就被从天而降的炸弹给吓疯了,问什么就说什么,对元君瑶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墨青的尸体被族长和大长老处理了,巫雪被他们丢进了蟒蛇窟,大概,大概是尸骨无存了。” 云君瑶深吸一口气,莫名有些心梗。 “你们杀过多少误闯万枯山的人?” 黑洱拼命的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杀,不,我杀了,我就杀了墨青一个,真的,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他们比我杀的多,他们都不直接杀,他们用来试毒。” 不管对古代人来说还是现代人,天降炸弹都是很恐怖的,黑洱已经被吓的有些神志不清。 短暂的问话,元君瑶的心情便已经十分的郁闷了。 刚才在天上的时候还有点不忍,现在只剩畅快。 第288章 斩草除根 黑洱喃喃道:“西山,西山上,死人都在西山上,都有毒,你别碰,我什么都说了, 你能不能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 “西山。” 元君瑶呢喃着,但是对黑洱下手没有半点心软。 她拿出手枪,对准了黑洱是额头。 黑洱一脸惊恐,求生的本能让她召唤出了所有毒物。 她身上有一只大蜘蛛,五只小蜘蛛,还有三条蜈蚣,两条蛇。 元君瑶缓缓上升,这些小毒虫伤不到她。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杀了我的同伴,我必须为他报仇。” 黑洱崩溃大哭了起来。 “不要啊,不要,不要,不——” 她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中。 她不甘的瞪着元君瑶,眼珠渐渐失去了焦距。 元君瑶转身就走,心情很沉重。 飞到半空中后,她再次拿出探测仪扫描。 先找到了沈少禹的位置。 令她没想到的是,大长老居然还活着。 大长老身边还有个孩子,才四岁。 他脸上有伤,正嚎啕大哭。 沈少禹下不去手,正是因为这个孩子。 而元君瑶最怕的也是遇到这样的场景。 眼不见为净,直接在上头炸死了反正什么都看不见。 当她出现的时候,那大长老便死死的瞪着她。 “你们就是灭我虫族之人?” 她的声音十分沙哑,虚弱的快要发不出声音。 元君瑶盯着她,眼神厌恶。 就是这家伙说的,不管别人死活,要让万枯山所有毒物都发狂。 “你们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就没想过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吗?” 大长老低笑了起来,死到临头也没有任何的悔改。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说这话是把自己摆在了救世主的位置吗?那你杀了这么多人,你会不会遭报应呢? 我虫族隐世百年,只居这一方小天地,他们闯入我们的领地就是该死!” 元君瑶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其实我们刚开始是没有恶意的,我陪着我的同伴墨青来只是想让他见他妻子一面,但是你们虫族的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了我们。” “你说是墨青的错,可巫雪若不出去招惹他,他也不会爱上巫雪,更不会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你们说他毁了巫雪,可他的一生怎么算?” 大长老也知自己逃不掉了,干脆平躺了下来,此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悔恨。 “当年我就该杀了墨青和巫雪,不该手软!” 当年如果杀了墨青那便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而巫雪反正也是冥顽不灵,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元君瑶不由得骂道:“你这老太婆真是太阴毒了。” 大长老又低声笑了起来,已经一败涂地了,还能更惨吗? 从虫祖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虫族完了,大祭司说的灭顶之灾真的来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只见她拿出了匕首,直接一刀扎进了身旁那个孩子的心脏处。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倒地不起。 大长老笑的更加肆意,她和这孩子反正逃不掉了,但是她知道还有别的孩子在逃,所幸自己了断,也算是拖延时间。 只要还有人在,那虫族就还在! 元君瑶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还真是狠毒。” “我不狠毒,难道你会放过他?” 元君瑶淡淡道:“不会,我会杀了他。” “所以我动手了,也省了你的麻烦。” 大长老突然咳嗽了几声,嘴里便有血流了出来。 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元君瑶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她突然很懊恼的说道:“我们虫族就这么灭亡了,真是太可惜了,可惜大阵没有开起来,可惜啊!” 这老妖婆到死都还在想着害人。 元君瑶不再犹豫,一枪要了她的命。 确定这两人都死透了后,元君瑶便带着沈少禹去找花球。 花球追杀的是一个男人,它抵挡不过那男人身上的毒物,脸再次肿成了包子。 而那人正是巫爻。 巫爻浑身都是血,脸还毁容了。 他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老虎,而今晚发生的事情,他还以为是什么天灾,毕竟那些会爆炸的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 当巫爻看见元君瑶和沈少禹从天而降时,整个人都吓傻了。 元君瑶抚摸着花球的头,看着它身上的伤,立即将它丢进空间去治疗。 然后巫爻就看见那老虎就那么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他惊恐的要逃,结果腿一软就摔倒在了地上。 元君瑶缓缓抬眸看他,一句废话都懒的说了,举起枪就要杀了他。 但是这次被沈少禹抢先了。 沈少禹投掷出一枚暗器,拿起直接穿透了巫爻的额头。 他则拉着元君瑶转身就走。 两人都没有回头看,待走远了一些,元君瑶还是不放心,又用探测仪检查了一遍。 确定整个区域内没有活人了,这才放心。 而虫族自此覆灭。 元君瑶甚至还去各个区域查看,好早那些毒物还是正常的状态。 只是这些玩意到底还是大隐患。 不过这么大片山,没有人为操控,应该也会慢慢形成新的生存链。 做完这一切,她又去了西山,看看能不能找到墨青的尸骨。 西山的场景真是是令她头皮发麻。 一个凹陷的深坑里,白花花的骨头堆积的像是万人坑,而那些骨头全都是黑色的,都是中毒而亡。 不过遍寻了整个地段都没找到墨青的尸体。 好家伙这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没找到墨青,倒是找到了那个蛇窟。 深井底下缠绕着无数的蛇,腥臭味冲天,简直是恶心至极。 而巫雪就是死在了这里面。 实在是太狠毒了,不知她那时会有多绝望。 折腾了这么久,元君瑶也是真的累了。 带着沈少禹进了空间休息,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去晦气。 花球中了毒,此刻正在注射各种血清解毒。 沈少禹则很是懂事的去给元君瑶准备夜宵去了。 元君瑶洗完澡出来便坐在沙发上发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 元君瑶说道:“明日我们乘坐飞机直接抵达京城。” 第289章 坐飞机 反正要找的东西都找到了,路上也没啥好耽误的,早点到京城。 她也可以早点见识见识古代最繁华的皇城。 只是他们一两天就到了,圣老等人还要十天半个月,这时间差距太大了。 元君瑶正想着,一碗热腾腾的煮方便面就放在了她面前。 沈少禹温声说道:“吃完好好睡一觉。”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酸菜口味,不过里面是真的加了牛肉。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她感觉自己被人搂在了怀里。 怀抱很温暖,她睡的很香。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看看时间,上午十一点,她睡的时候似乎是凌晨四点多。 走出房间,沈少禹和花球一个坐着,一个窝着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还放着汪汪队。 沈少禹只会开电视,不会放电视,所以只能看这个。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容貌俊逸,坐在沙发上,大长腿无处安放,夏天穿的轻薄,身材若隐若现,颇有几分禁欲的意味。 可此刻这个男人正在看汪汪队,并且还看的津津有味。 不过对于他这种没看过电视的人来说,汪汪队应该也是好看的。 元君瑶不由得调侃道:“好看吗?” 没想到沈少禹居然沉浸其中没有回神。 元君瑶不由得再次出声说道;“沈少禹!好看吗?” 沈少禹这才看向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好看。” 元君瑶差点没憋住笑。 “这都小孩子看的,你觉得好看?” 沈少禹一个纯古代人,从没看过电子产品,他怎么知道什么是小孩看的什么是大人看的。 反正这种他是从没看过。 元君瑶在他身边坐下,半撒娇地说道:“我饿了。” 沈少禹现在已经学会使用空气炸锅,燃气灶。 而冰箱里大部分食材都是半成品,只要加热或者煎煮一下就行了,所以很简单。 一听元君瑶说饿了,还是这种撒娇的语气,他的耳尖立即便泛了红。 他不由得想到了失控的那天晚上,骨头当即就酥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元君瑶慵懒半靠在沙发上,说道:“我要吃热干面。” 袋装的热干面,里面配了酱料和麻酱。 沈少禹立即就去给她煮了。 一般都是元君瑶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花球蹭着元君瑶的小腿,撒娇的问道:“妈妈,我也饿了。” 它的脸已经消肿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元君瑶难免心疼,自己养的哈基米,肯定是还是得宠着啊!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花球立即说道:“我想吃鸡。” 这大体格,得抓多少只野鸡。 元君瑶立即去换了一身衣服,并说道:“沈少禹我去去就回。” 沈少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元君瑶就已经出了空间。 他们现在在的区域还是虫族。 晚上什么都看不见,但白天就看的清楚了,再加上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较高,直接将整个地狱般的场景尽收眼底。 随处可见的断肢残骸,建筑被毁的也差不多了。 元君瑶扫了一眼,转身就往走。 没有谁喜欢杀人,她也一样。 她拿出探测仪寻找野鸡。 用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共抓了十二只鸡。 鸡这玩意是喜欢群居的,所以只要找到了一只基本就有一窝。 等她回空间的时候,热干面也已经煮好了。 一家三口吃饱喝足。 沈少禹又很自觉的去洗碗了。 元君瑶则坐上了私人飞机,正熟悉着如何驾驶。 太久没开了,有点生疏。 熟悉的差不多了,沈少禹的碗也洗好了。 将沈少禹和花球喊上飞机。 元君瑶激动的说道:“准备好吗?我们要起飞了!” 沈少禹和花球都是第一次坐这玩意,一人一虎都没什么反应。 元君瑶直接原地起飞,旱地拔葱。 把一人一虎给吓了一哆嗦。 起飞后又立即出了空间。 当视野开阔后,四周环绕的是蓝天白云,往下便是郁郁葱葱的丛林。 沈少禹震惊的说不出话。 花球更是瞪大了虎眼,望着窗外移不开眼。 元君瑶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笑吟吟的说道;“这叫飞机,我们那个世界,飞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们还去过月亮上面。” 沈少禹还是震惊的说不出话,尽管他觉得元君瑶说的像是天方夜谭。 毕竟人怎么能到月亮上去呢, 除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不过元君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带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她真的就像是神仙一样。 飞了一会,元君瑶开了自动驾驶模式,并拿出了望远镜,不一会她激动的说道: “我好像看到圣老他们了,他们安全出了万枯山。” 他们现在飞的很高,压根是看不到下面的人,人是比蚂蚁还小的。 沈少禹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懂元君瑶是怎么看到的。 元君瑶直接将望远镜给他。 “那个方向,你瞧。” 沈少禹听她的,将望远镜放在眼睛上,果然看见了金麒他们。 “这个是千里眼??”他十分惊讶。 元君瑶想了想,确实是可以这么理解,那手机就是顺风耳了。 不过她接触的最多的是窃听器。 花球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在沈少禹看完后,就眼巴巴的看向了元君瑶。 元君瑶当然是宠它的,立马就把望远镜放在了花球眼珠上。 花球瞪大了虎眼,肉眼可见的震惊了。 元君瑶宠溺的揉着它的头,真是把它当小孩子宠了。 沈少禹有些不安的望着前方,提醒道:“你不是要驾驶飞机吗?” 他理解的应该没错吧。 这飞机应该和马车,骑马一样,需要人操控。 操控马车如果完全不管的话是很危险的,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在天上。 元君瑶淡定的说道:“没事,我开了自动驾驶模式。” 她很有耐心的陪花球玩。 花球玩了一会便不玩了,心疼妈妈一直给它举着望远镜,它只恨自己没长手。 元君瑶望着圣老等人,想了想说道:“不然我们去下一个城镇等他们?我们再一起去京城?” 第290章 天有异象。 虽然她也很想早点到京城,但是太早到也没法解释怎么那么快。 沈少禹温柔的凝视着她,说道:“都听你的。” 早到晚到,只要是在她身边就好。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那还是不管他们了,我们去那片空地上降落,我想骑摩托车。” 既然怕太早到没法解释,那就多玩几天。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危险了。 和他们一起走还得吃苦,就当做和沈少禹提前出去旅游了。 沈少禹不知摩托车是什么,不过元君瑶既然说体验一下,那就体验一下吧! 元君瑶操控着飞机渐渐降落。 金麒正仰头看老鹰,忽然看见远处什么东西划过,留下了一条笔直的白云。 他眯起眼睛打量,疑惑的说道:“那是什么,好像一只大鸟,飞的好快啊!”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都看见了那异状,这是大家都没见过的。 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过多纠结。 圣老摸着胡子,浑浊的老眼闪过精光,忽然说道:“昨晚万枯山的大火会不会就和这大鸟有关?” 金麒一脸睿智,眼前一亮说道:“那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火凤凰?” 林陌只觉得好笑,“凤凰不是红色的吗?你看那玩意有半点红色吗?” 几人讨论了一阵,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只能继续赶路。 但是视线还是不忘朝远处的天边看去,直到那异象缓缓消失。 飞机降临,两人一虎下了飞机,元君瑶手一挥,飞机便收回了空间。 沈少禹再次感叹真是神奇无比。 他们降落的这个地方是一片空地,地上长满了杂草,四下荒无人烟。 元君瑶手一挥从空间拿出摩托车,一脸兴奋的骑了上去,像个黄毛拐走小丫头似的,挑眉朝沈少禹说道:“上车,姐带你飙车!” 沈少禹学着元君瑶的样子,跨坐上了摩托车。 花球的大体格子比摩托车还大,它急的在原地打转。 “妈妈,我咋办?” 元君瑶扭头看它。 “你不是有四条腿,你在后面追吧!” 不等花球反应过来,摩托车发出嗡鸣,咻的就蹿了出去。 沈少禹没有反应过来,身体随着惯性后仰,差点被甩飞。 他下意识就抱住了元君瑶的腰。 温香软玉在怀,耳畔是呼呼呼的风声。 元君瑶走的这一条路是石头路,那一个震荡,那一个酸爽,差点没将沈少禹早上吃的热干面给震出来。 花球在后面紧追不舍,不远不近倒是不会跟丢。 元君瑶十分兴奋,油门直接拧到底,摩托车几乎要飞起。 她在飞机上不仅看好了下降的场地,还将飙车的路线给看好了,这条路最适合飙车了。 在现代的时候,很多路都限制了,不可以随便飙车,现在可以飙到爽。 沈少禹越来越淡定,只是搂着元君瑶的手一点都没松开。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沈少禹缓缓将下巴搁在了元君瑶的肩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有点想睡觉。 说实话,没有开飞机刺激。 男女体格相差甚大,沈少禹能抵得过两个元君瑶,所以他蜷缩着靠在元君瑶肩头的画面十分滑稽。 由于石头路太震了,元君瑶的手都麻了,所以飙车飙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她便飙不动了。 车子停下下车时,她只感觉双腿都是虚浮的,但是还是很爽。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一挥手将摩托车给收了起来。 “前边有个城镇,一会我们去逛逛街。” “好。”沈少禹拿出钱袋子递了过去。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元君瑶伸手接过,还挺沉,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子。 “卧槽,有钱。” 她笑嘻嘻的望着沈少禹,开玩笑道:“以后要抱紧金主的大腿,还请金主包养。” 沈少禹不知包养是什么意思 以他的理解,就是元君瑶要让他养着她。 丈夫养着妻子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很开心的说道:“等到了京城,我便把所有资产都交于你。” 接下来的路要步行,不过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正往城镇的方向走时,他们忽然听到一旁的芦苇丛中有奇怪的声音。  元君瑶顿住脚步,屏息静听,脸蹭的就红了。 真是刺激,居然遇到了打野战的野鸳鸯。 花球不明所以,还哈赤哈赤的像条小狗似的,元君瑶手一挥便将它收进了空间。 沈少禹的神极其不自然,刚想说什么,就被元君瑶一把捂住了嘴巴。 “嗯~你这个混蛋,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 “婆娘看的紧。” 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女人的惊呼。 男人粗喘的说道:“反应这么大,他是不是不如我,没有到我这么深?嗯?” 元君瑶一脸兴奋之色。 但是沈少禹的脸却黑了。 他怎么发现,这丫头这么喜欢听人家床事呢。 元君瑶正八卦的起劲呢,忽然腰间拦上了一只炙热的大掌,紧接着整个人便腾空飞了起来。 她不解的看向沈少禹,沈少禹一脸幽怨之色。 待远离了那污秽之地后,沈少禹便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元君瑶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心想;这家伙是挺兴奋了?? 于是她直接拉着沈少禹进了空间。 两人直接落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元君瑶在上,沈少禹在下。 沈少禹没有躺过元君瑶的床,此刻他只感觉自己陷在了柔软的棉花里,并且还伴随着少女的馨香。 不过此刻让他承受不住的是···· 他盯着元君瑶,呼吸已经开始不稳。 “你别胡闹。” 元君瑶一脸无辜之色的望着他,疑惑的问道:“我没有胡闹啊,不是你主动的吗?” 沈少禹脸涨的通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亲我干什么??” 沈少禹无言以对。 元君瑶翻了个白眼翻身下床。 她觉得沈少禹有点磨磨唧唧的。 但手忽然被一只大掌给扣住了,紧接着被一股力道扯了过去。 她摔在了沈少禹怀里,坚硬的胸膛磕的她生疼。 沈少禹嘴角微扬,嗓音低沉。 “你好像有点不满?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听了。” 第291章 尴尬。 元君瑶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沈少禹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元君瑶的脸即变的通红,羞恼的瞪着他,冷哼道:“是,我就是想了,那咋了,你不想吗?” 沈少禹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望着她染上红霞的脸,心不由得狂跳了起来,嘴角荡开温柔的浅笑,眼神痴缠。 “你很美,我很心动。” 元君瑶感受着男人的逐渐攀升的体温,不由得沉沦在他温柔的眼眸里,她略微慌张的偏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 沈少禹本来想着,最美好的第一次要留在新婚之夜。 忽然想起先前元君瑶说,她这辈子都不想成亲,那岂不是没有新婚之夜了? 沈少禹的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问道:“你真的不成亲吗?” 元君瑶荡漾的心情还没缓和过来呢,没反应过来怎么忽然问了这个? 上次不是已经说了,难道沈少禹后悔了? 她无所谓的说道:“是啊,我不成亲不生孩子。” 话虽如此,她的心还是隐隐痛了一下。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身旁的人翻身而上,双手摁在她的身侧,将她圈禁在了滚烫狭小的空间里,侵略性的气息夹杂着男人清冽好闻的味道袭来。 她下意识抵着男人的胸膛,触手坚硬,呼吸交缠,暧昧的气息节节攀升。 沈少禹嗓音暗沉,双眸微微眯起,欲色在瞳孔中缓缓晕染开来。 “既然不成亲,那就没有新婚之夜了,那我还忍着干什么??” 元君瑶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慌了一瞬,甚至都不敢直视沈少禹的眼睛。 沈少禹盯着她,被她羞赧迷离,水光潋滟的双眸勾的几乎失了神,她红透的脸上透着媚态,如勾人心魄的妖精。 沈少禹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上了那片红唇,手半撑着身体,怕压着她,但两人身躯已然紧贴。 他知道她最敏感的地方,竭尽全力的去撩拨,微微偏头便含上了那如玉般的耳垂。 引的怀里的娇躯连连轻颤,他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 元君瑶一把掐住他的腰,拧起皮肉,低骂道:“你够了,混蛋。” 男人低笑了起来,声音低沉,似是一片羽毛,轻轻撩拨着她的心弦,将她的魂魄都勾走了。 沈少禹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在她耳畔轻轻喘着,小声问道:“不成亲那就没有新婚之夜了,那现在可以吗?” 元君瑶推搡着她,感觉整个人被囚禁在蒸笼里。 “你别喘了,我热死了,放开我。” 身前一轻,微凉的风划过,男人已经靠坐在床头,微红眼眶中满是克制和隐忍。 他以为元君瑶的话是拒绝。 元君瑶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忽的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 她循着那视线望了过去,沈少禹眸中满是幽怨和不满。 元君瑶低着头干咳一声,小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少禹眸色一深,欺身上前,双手掐着元君瑶的腰肢,将她一把抱上了自己的大腿。 元君瑶跨坐在他身上,一下子慌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更是涨的通红。 沈少禹搂着她,不由得吻上了她的脖颈,温热的唇贴上白皙的脖颈,元君瑶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下意识仰起头,整个人颤栗了起来,立即软成了一瘫水,滚烫的大掌托着娇软的腰肢,这才稳住了她的身形。 沈少禹贴近她的耳朵,呼吸划过,声音沙哑诱惑。 “你准备好了吗?” “少废话,快点。” 元君瑶都被自己说话的声音吓到了,怎么这么娇媚,这么令人羞愤欲,死,像是迫不及待,欲求不满似的,明明她的话这么霸气。 沈少禹嘴角荡开一抹笑意,缓缓将她放了下来。 只是这个过程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由于两人都是菜鸡,没有任何经验,两个人最后关头都急的满头大汗,但是都没成功。 暧昧温情的画面破碎了一地。 两人冷静的坐着,一时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元君瑶眉头一蹙,沈少禹便不敢动了。 元君瑶说能忍住,但是忍不住,她一喊痛,沈少禹直接不行了。 沈少禹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元君瑶拿来了投影仪,直接看实战。 沈少禹脸都黑了。 两个人从早折腾到晚,最后勉强成功了,但是沈少禹有点尴尬,尽管元君瑶一直安慰,可他还是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元君瑶为了安慰他,保证第二次肯定会正常 ,然后最后的结果就是元君瑶差点死了。 她瞪着沈少禹,恨不得掐死他。 沈少禹一脸愧疚,抱着给她洗澡,做饭,直接化身男仆,唯命是从,但同时也将主人给吃干抹净了。 ········· 第二日一早,两人出了空间继续赶路。 他们现在的应该还是在圣老等人前面。 在前往那个小镇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行人,正在追逐殴打一个女人。 老远就听见有人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贱人,你还敢跑,你给我站住!” 只见蜿蜒小路的尽头,一个嘴角流着血,眼眶被揍的发青的女人正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她的身后追着一群拿着棍子的男人。 “站住,别跑·····” 元君瑶好奇发生了什么。 沈少禹已经很是自然的揽着她的腰站在了一旁。 “小贱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给我站住。” 女人一脸惊恐,慌不择路摔了一跤,又爬起拼命的跑,最后跌倒在了元君瑶和沈少禹面前,她无助的求道:“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元君瑶眉头紧锁,看着这女人也确实挺可怜的,只是她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正想着,那群人就追了过来。 冲着女人就是拳打脚踢,粗壮的棍子狠狠的砸在她身上,她当即就吐了血。 沈少禹冷眼旁观,元君瑶这时也想起为什么会觉得这女人的声音耳熟了。 这不是昨天那打野战的女人吗? 这是怎么了?今天就被抓了? 虽说及时行乐,但是不能没有道德底线吧! 第292章 福气 (今天两章合并一章,有点长慢慢看。) 她和沈少禹一句话都没说,就静静的看着。 由于他们没有多管闲事,那些人也没有搭理他们。 不一会,一个身高体胖,长相偏冷硬的男人跑了过来。 他一来那些人就散开了,他上去就是狠狠的踹在了那女人的胸口。 “你还敢跑,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小宝才三岁,你出去厮混你还带着她,她在你旁边躺着,你怎么有脸苟且啊,你还玩的花,你还出去搞,现在孩子已经不见了,要是找不到,我杀光你全家!” 好炸裂。 元君瑶目瞪口呆。 沈少禹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那女人,低声与元君瑶说道:“我们走。” 元君瑶点了点头,两人直接离开。 那女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失去了意识,被那群人装进了带来的猪笼里,直接丢进了一旁的水里。 水面冒着气泡,最后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元君瑶和沈少禹赶到了城镇,街道热闹喧哗,他们脱离人群太久了,置身于闹市之中,居然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山里不是吃肉就是吃肉,在空间不是吃速冻食品就是吃包装面和粉各种食物,现在急需换换口味。 两人第一时间进了一家酒馆,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秋风扫落叶, 一下子就全吃完了。 两人穿着不差,但是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都给小二看愣了。 吃饱喝足,沿街买了一些小玩意,再往空间多囤了点东西,他们便继续赶路。 也不用找地方留宿,反正晚上直接睡在空间,继续过没羞没臊的生活。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元君瑶每次都准时吃无害的避孕药,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孩子。 圣老等人在她后面,在他们离开的第三日才到达这个城镇。 “到了前面,买几辆马车,再买几匹马,再置办一些物资。”金麒计划着。 而姜义则一脸激动的说道:“我现在只想吃饭,给我吃白米饭都行!” 他们好端端的赶着路,忽然看见路边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好像是个死人,全身都湿透,脸色发白,脸上还有好多伤。 林陌上前查看,摸了摸脉搏几乎是没有的。 圣老说道:“我来看看。” 过了片刻后他说道:“还有救,金麒你来背,到了前面的城镇找个客栈安置,顺便把她救回来。” 金麒将这个女人背了起来,进入了喧哗的城镇中。 他们走后没多久,便有一行人过来打捞尸体,但是只有空荡荡的猪笼。 ············ 元君瑶离家已经半个月,今日正是元君玲和胡长庚订婚的日子。 县丞订婚,这是大喜事,元家姑娘也因此出名了。 一大早,胡长庚便亲自骑着马,带了几辆马车过来接元家的人。 要接元识生一家,还有元君瑶的二叔和四叔一家,订婚宴是在男方家举办。 半个月的时间,元家新盖的房子外墙基本已经完工,再有个把月就能直接入住了。 一大早,喜气洋洋的元家人穿上新衣,正等着胡家的人来接。 元君玲是精心打扮过的,娇俏的红色束腰长裙将她衬托的粉面桃腮,简单的发髻,搭配着一支精致的发簪,娇俏可人的很。 因为一直坚持在用元君瑶给的护肤品,她的皮肤如今白皙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早客生意火爆,日进斗金,钱财是养人的。 齐梅香脸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都富态了,她正喜滋滋的接受着众人的恭贺。 如今这元家村哪个不羡慕元识生家,就连元木生和元金生都跟着飞黄腾达。 尤其是元进,娶了曹家的女儿,曹家不仅不要一分钱彩礼,还开始给元进置办家产。 很显然,这是因为县丞娶了元进的堂姐,这也算是和县丞家攀上了亲戚。 这都是有连锁反应的,这个儿子的婚事顺利,另一个儿子的婚事就更顺利了,再加上生意做的好,曹氏和刘氏也开始看地,要准备盖新房子。 胡长庚也是会做人的,这次订婚宴请了元进的媳妇家。 自此曹家和县丞家也是搭上亲戚关系了,对于元进这个女婿就更加不敢怠慢。 曹氏和刘氏一脸喜气洋洋的来了元识生家。 由于新房子还没盖成,所以他们还是住在之前租的那个房子里。 家里富裕了,那脸上的笑容自然就多了。 曹氏从口袋里摸出一对银耳环,直接塞到了元君玲手里。 “二婶现在只送得起这个,等你结婚的时候,二婶再给你添一份丰厚的嫁妆。” 元君玲耳朵上是没有戴耳环的,曹氏看见就给准备了。 刘氏准备的是一对银手镯,她还笑着和曹氏说道:“我儿子还小,不急着娶媳妇,我手里宽裕,我比你准备的稍微多一些,你不会介意吧!” 曹氏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反正以后会补上。” 元君玲的双颊不染而红,娇羞的说道;“谢谢二婶,谢谢四婶。” 因为家里不富裕,所以她是没有首饰的。 如今戴上耳环和手镯,倒是好看的很。 齐梅香其实已经从现在开始给她准备嫁妆了。 而且还是准备的两份,就算知道元君瑶不缺,但是她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元家的其他几个丫头不由得羡慕的说道:“君玲姐姐真好看。” 刘氏又拿出几对手镯,分给了自己的三个女儿。 三个丫头没想到自己也能有,个个高兴的不行,叽叽喳喳的像是麻雀,热闹又嘈杂。 银手镯是每个女孩子都该有的,寓意着平安喜乐。 这次刘氏也算是舍得了一把。 毕竟她现在压力小,就一个儿子,现在又赚的这么多,肯定是比较富足的。 元宝艳羡的看着三个姐姐,不由得问道:“我怎么没有,我也要。” 曹氏捏了捏他的脸,好笑道:“你这胖小子,那是姑娘家戴的,你要干什么?” 元宝嘟着嘴不高兴了,这时刘氏又拿出了平安锁挂在了他脖子上。 刘氏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没想到装了这么多金银。 “好了,这个是你的。” 曹氏没想到她还真准备了。 想当初她生儿子时洋洋得意,没想到现在却羡慕刘氏了。 要是没有元君瑶拉扯她一把,她现在指不定得困难成什么样子。 这两小子找的媳妇,一个比一个金贵难娶。 刘氏又缓缓撸起袖子,手上戴着一个大金镯。 她微笑着说道:“我儿娶媳妇还有很多年呢,我对自己也要好点。” 曹氏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羡慕。 齐梅香拉过她的手仔细打量,看着确实是好看,她说道:“我也要买,好看啊。” 正好,置办嫁妆还没有置办首饰。 母女三人,正好买一套。 头饰,项链,耳环,手镯,戒指,一个不能少。 站在一旁的那些人不知有多羡慕。 他们还处饭都吃不起的时候,而人家已经开始穿金戴银了。 可以说,现在整个村的人都羡慕他们家。 人群里,三房的人眼睛都红了,尤其是三房的那个老头,现在只能眼热的看着。 三个儿子本来只有两个有媳妇,现在一个还坐牢去了。 老大目前还算是正常,老二一个单身汉带着娃,老三孤家寡人和鳏夫老爹相依为命。 而且两个人还懒,经常需要去另外两家蹭饭。 现在老二家媳妇没了,做饭的人没了,没法管他们,现在他们还经常挨饿。 朱氏是个泼辣的,他们不敢来招惹。 此刻朱氏正满脸笑容的上前恭贺道:“恭喜恭喜,恭喜君玲觅得良婿。” 本来还笑容满脸的几人,笑容立即淡了很多。 齐梅香念着上次朱氏算了救了她家男人一命,所以没有冷脸,只回了句,“谢谢。” 朱氏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没有继续贴上去,恭贺过后就走了。 虽然好不了,但是至少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元识生和元金生还有元木生,三人最是春风得意。 他们的媳妇一个比一个能赚钱,他们还真是享福了。 在旁人羡慕的眼神中,胡长庚过来接他们了。 他的视线透过人群直接落在了元君玲身上。 元君玲羞红着脸,头都不敢抬。 一行人在村里人的簇拥下,前往村口坐上了马车。 他们一走,那议论声就更加连绵不绝。 “元识生真是生了个好闺女啊,全家都跟着享福,命真好啊!” “是啊,我不敢奢望那么多,我羡慕木生和金生,曹氏两个儿子一下子都娶媳妇了,这多让人羡慕啊。” “你说三房的会不会悔的肠子都青了。” “三房的我不知道,不过那先前张家的肯定后悔了,而且那张贵财好像死了。” “啥时候的事啊,也是命不好,当真是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 “不知道谁家能娶到元君瑶,那才是真正的有福气呢,那大房子,叫我儿子入赘我都愿意。” “元君瑶现在眼光肯定高,她和我们现在那是一个档次的人,我觉得她连县丞都看不上,如果她看的上,那今日和县丞订婚的就是她了。” “你说的对,元君瑶可比元君玲长的好看多了,而且又那么会赚钱,如果我是县丞,我也选她。” “但是她是和离二嫁啊,说不定人家县丞也嫌弃呢。” “你真是脑子有坑,县丞要是介意还会娶她亲妹妹吗?而且人家是完璧之身。” “诶,你们说她去哪里了?会不会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啊!” “我觉得不太可能,她现在需要男人吗?和离和的那么干脆。” “你们别瞎猜了,我听齐氏说了,人跑京城去了,当真是有大出息了啊。” 别说京城了,他们连县城都没去过呢。 京城那可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啊! 至于元君瑶去京城干什么了,那倒是没人知道了。 “如果是跟着京城的男人走了,那将来嫁到了京城·····” 怎么元君瑶跟着男人走了他们还更加羡慕了呢? 元君瑶,在这个村里,乃至整个镇上都是有名的存在了。 厨艺精湛能赚钱,武功高强能擒贼,是一个奇女子。 他们不知道是,之后元君瑶会更出名。 而张家现在确实是很惨,至于会不会后悔,那就不知道死人会不会后悔。 张贵财确实是死了,死了有两三天了,是活活饿死的。 现在整个张家。 张贵财饿死了,宋春兰是自杀砍死的。 张来富离家干苦力,张来福牢底坐穿。 张虎淹死了,张花被卖了,现在在牙行过的还算是好,虽然学各种东西很累,但至少能吃饱穿暖。 张草和张招娣被殷三娘带着在镇上做活,赚的钱也就够养活母女三人。 张贵财就是这么饿死的,因为没人管他,自从张虎死后,他的身体就彻底垮了。 殷三娘也不可能在家伺候他,不然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她将家里的地全都租出去了,租金肯定是够张贵财一个人吃喝的。 但是张贵财还是死了。 殷三娘现在活的也很艰难,得知死讯又得回家处理丧事。 张草不是她亲生的,很多次她都想把她给卖了。 但是张来富突然往家里寄了一笔钱,还有一封信,意思是不要再卖掉孩子,他会努力赚钱的。 殷三娘的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很多。 后来每个月张来富都会往家里寄钱。 直到张贵财死了,殷三娘这才给张来富寄了一封信让他回来奔丧。 宋春兰死的时候他都没回来,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此时,张家安静的犹如一座空坟。 曾经这个家里是整个村里最吵闹的。 大堂里摆着棺材,张草和张招娣跪在棺材前烧纸。 殷三娘因为操劳,一下子老了很多。 丧事从简,宴席都没有,所以不需要人来帮忙。 但如今张家这么惨,大家还是同情的,没有宴席吃都还是会来帮忙。 殷三娘感激着大家,却也只能泡茶招待。 其实她手里是有一笔钱的,但是钱现在不敢拿出来。 因为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第293章 一个个死讯 张来福在大牢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以后都要全靠她一个人,她必须为以后做打算。 她没有元君瑶那样赚钱的本事,带着两个孩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家里有这么多田,饿肯定是饿不死,但是她不咋会种田,因为她娘家家境确实挺好的。 不过自从上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没有退路,而张来福没有那么好,不值得她等待。 但是她有女儿啊,为了女儿,她别无他法。 如果她走了,只剩这俩孩子的话,孩子只能活活饿死。 临近午时,村民们知道张家的困难,所有都各自回家吃饭了。 殷三娘做了母女三人的饭菜,窝窝头和野菜糊糊。 饭菜端上桌,母女三人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 棺材就摆在一旁,供桌上什么都没有,地上的火盆里也是空荡荡的,连张纸钱都没烧。 不是殷三娘狠心,而是活人都活不下去了,谁还能有闲工夫管死人,她能回来给他操持丧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耽误的这两天时间,她都要少赚好几顿饭钱。 幸好现在还有张来富的帮衬。 张草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都不敢伸手去拿吃食,就垂着头坐着。 消瘦的人儿坐在高高的长凳上,双腿晃悠着,搅在一起的小手透露着她的焦躁和不安。 张招娣的穿着就比她好一些,也没那般消瘦。 殷三娘拿出一个鸡蛋递给了女儿,温声说道:“吃吧,多吃点营养才能快点长大。” “谢谢娘。” 张招娣接过熟练的剥壳,可见平时没少吃。 一旁的张草看都不敢看,只能不停的咽着口水。 殷三娘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冷声说道:“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吃,吃完洗碗去。” 张草闻言这才敢拿起一个窝窝头啃,甚至都不敢吃那盘野菜。 殷三娘懒得管她,自己也拿起一个窝窝头吃。 三人吃着午饭。 张来富背着包裹走进了家门。 院中一片萧条,虽然清扫的干净,但是感觉少了很多东西。 他缓缓走向堂屋,看见了坐在桌前吃饭的三人,还有静静放在一旁的棺材。 站在门口的他逆着光,屋里一暗,殷三娘下意识看了出去。 见到他回来,立即起身,说道:“你回来了。” 张来富望着棺材,又打量着屋内,忽然问道:“我娘呢?我弟弟呢?怎么只有你们三人?” 殷三娘叹了一口气,未语眼眶已然泛红。 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身上,她的压力和崩溃又有谁知道。 好在这个家里还是有男人的。 “娘没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弟弟被抓去坐牢了。” 张来富愣在原地,没想到他才离家一段时间,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大伯,大伯,呜呜呜。” 张草忽然哭了起来,跳下长凳扑进了张来富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来富立即抱住她,视线扫过,看见了脸色难看的殷三娘,还有手里拿着鸡蛋的张招娣。 殷三娘狠狠瞪了眼张草,在心里暗骂。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哭成这副模样给谁看? 像是谁少了她吃少了她喝似的,她能养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又不是她亲生的,难道还想她当做自己亲生的一般对待?? 张来富只是暗暗叹息,直接将张草抱了起来。 张草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脖颈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明白,张草不是殷三娘亲生的,她能做到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他没有过多的指责,只是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殷三娘本来心里还有怨气,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也干脆将话给挑明了。 “她不是我亲生的,我能给她一口饭吃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鸡蛋是特意给招娣煮的,她没有,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张来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抱着张草走到了棺材前。 棺材里,老父亲穿着寿衣躺在里面,骨瘦如柴的模样看着都让人心酸。 空荡荡的供桌上什么都没有,连炷香都没上,地上的火盆里也没有烧纸的痕迹。 殷三娘直接说道:“活人都活不下去,我管不了死人,他是在家饿死的,我带着两个孩子在镇上做活,他自己一个人在家。” 张来富抱着孩子缓缓跪下,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我娘·······” 殷三娘说道:“婆母她拿刀要去杀了元君瑶,结果被元君瑶提前发觉了,她只砍伤了元识生,后来元君瑶报官了,她就自杀了。” 张来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元君瑶的名字了。 现在突然听到,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所以他娘的死,还是她自己找死。 只是她为什么要去招惹元君瑶呢。 只要她不去招惹元君瑶,元君瑶肯定是不会再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他忽然问道:“来福去坐牢,是不是也和元君瑶有关。” 殷三娘眼底闪过心虚,她低垂着头说道:“嗯,是和她有关,但也是来福去招惹她的。” 她这么说,是怕张来富也去重蹈覆辙,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和元君瑶扯上关系了。 所以她不敢说一点元君瑶的不是,也想不到她哪里不对,确实是他们不甘心在先。 如果她早点看清,他们是斗不过元君瑶的,那之前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张来富轻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那个女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过去的事情他不敢去想,更不敢去细想到底谁对谁错,反正也没有意义了。 因为已经回不去了。 往后各自安好便是,他现在只想一家人都好好的。 把被卖掉的张花赎回来,这几个孩子都好好的长大。 他忽然想起,张虎怎么不见了。 不由得又问道:“张虎呢?” 殷三娘已经麻木,她说道:“张虎也死了。” 张来富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回事?张虎怎么会死了呢?也是元君瑶做的吗?” 第294章 新的穿越者 张来富从回来开始得知的便是一个个噩耗。 他爹死了,他娘死了,张来福坐牢了,张虎也死了。 二老年纪大了,张来福一直不安分,他们都是成年人,相比起张虎来说还是能接受的。 可张虎才多大,他怎么会死呢。 张贵财是自己饿死的,宋春兰是自杀的,张虎是怎么死的? 殷三娘生怕张来富误会,去找元君瑶的麻烦,她赶紧解释道:“张虎的死和元君瑶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淹死的。” 张来富呢喃道:“淹死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淹死了?” 殷三娘只能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张虎的死真的是意外,张家此时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张来富身上所剩的钱不多,他全部拿了出来,买了些香烛纸钱。 殷三娘也不干涉他做什么,只要不叫她拿出钱来,怎样都行。 张来富回来的第二日张贵财便下葬了,葬礼十分的潦草。 现在家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也没人会说什么。 张贵财下葬后,殷三娘便带着两个孩子要继续去镇上做事。 张来富不想独自留在这里,这里只剩悲惨的回忆。 张家大门紧闭。 空荡荡的大院里只有风卷起的枯叶飞舞。 ············ 夏末秋初,难得多云,厚厚的云层将烈日团团围住,敛了大部分暑热,不出半日就下起了大雨。 雨点密集的砸在窗柩上,屋内的光线昏暗了下来,空气都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金麒站在窗边,窗户已经关上,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他担忧的说道:“不知阁主和夫人是不是还在山里,这么大的雨有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 圣老正在给床榻上的人把脉,那人正是他们那天救的那个女人。 女人还在昏迷着,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是叫客栈的女老板换的。 稍微收拾了一下,这女人长的还是挺好看的。 肌如玉脂,眉如远山,饱满的唇有了血色后像樱桃般诱人,下颌线柔和,白皙的脖颈,细腰勾勒出女人性感的身材曲线。 本来他们是打算今早就出发的,这女人就留在这客栈中。已经给了钱让老板娘照顾。 但是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他们也没法赶路了。 圣老收回把脉的手,说道:“今天就能醒,人已经没事了。” 金麒还在唉声叹气。 姜义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说不定他们已经出了万枯山了,别担心。” 下雨天似乎就是会让人抑郁,林陌叹息道:“也不知道他们找到了虫族没有。” “阁主和夫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金麒坚定的说道;“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他们就是为了陪墨青找到虫族才留下的。” 正说话,床榻上的人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屋里的人都看向了她,她揉着头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屋里的这一群男人,她愣住了,随即捂住了胸口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卧槽什么情况,我怎么会在这里?” 圣老沉稳的说道:“你落水了,倒在路边,我们救了你,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衣服是客栈老板娘给你换的。” 女人的视线落在了圣老身上,只觉得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又一一扫过众人,每个人她都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所以这是哪里? 这些人为什么都穿着古装。 她立即又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古香古色的装潢,无一不在告诉她,她穿越了! 只是她怎么会对这些人都有种熟悉的感觉。 正当她发愣的时候,圣老吩咐道:“金麒,你去给这姑娘拿些吃食上来。” “金麒!!” 女人呆住了,这个名字不是她看的小说里的人吗? 什么玩意把她干来书里了? 而且这书还没写完呢!! 她拍了拍昏沉的脑袋,终于想起了这段剧情。 她成了书里刚出的一个新角色,是个荡妇,叫文嫣儿。 现在应该是刚被浸猪笼,然后被圣老等人救了。 好家伙,这角色可牛逼了。 设定就是荡妇,和男人打野战被男主和女主看到了,白天打野战,晚上继续出轨,还带着三岁的女儿,女儿躺在旁边,她和男人苟且。 浸猪笼的时候男主和女主没救她,但是后来被圣老给救了。 她虽然玩的花,但是长的美啊,最后勾引了金麒,跟着一行人混到京城去了。 后来被女主和男主发现了。 是个惹大祸的角色,具体怎么惹祸作者还没想好。 但是现在她穿越过来了,这可咋整。 后面的剧情还没写出来,具体剧情发展她也不知道。 姜义小声问道:“圣老,这女人不会是溺水把脑子溺坏了吧,怎么看着呆呆傻傻的。” 圣老打量着文嫣儿,摇头说道:“不可能,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刚从生死边缘回来,估计是还有懵。” 文嫣儿愣了很久很久。 不一会金麒就回来了,手里端着饭菜。 文嫣儿不由得看向他,不知是书中角色的宿命,还是金麒本来就长在她的审美上,她居然有点心动。 金麒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从头到尾都没看文嫣儿一眼,随后便又一个人坐到了窗边发呆。 圣老说道:“你快吃吧,等雨停了我们就要走了,房钱我们付了三天的,你好好休息一下再回家。” 文嫣儿闻言有点慌,她在这世界认识的就只有主角团。 她肯定得紧跟着主角团啊,不然无亲无故的该怎么办? 留在这里的话肯定又要被浸猪笼。 “我没有家,我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我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跳河自尽,求你们收留我,我可以做丫鬟,不然我还是只能死,呜呜呜···我是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妈······” 她现在只要想办法留下来就行。 至于女主和男主。 男主已经知道女主穿越者的身份,她只要和女主对上暗号,表明自己也是穿越者,不是荡妇本人,那就可以跟着主角团混了。 不过她不知道可不可以说,这个世界其实只是一本书。 她编造的悲惨身世果然打动了善良的圣老。 圣老就是很善良的。 他想着也没见元君瑶身边有丫鬟伺候,这个女人也不错。 第295章 到达京城 入秋,夏季的繁华开始凋零,秋风扫落叶,四下略显萧条之意。 元君瑶和沈少禹踏着夕阳,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京城,果然是繁华。 街道两旁可见宏伟的高楼建筑,天还未黑已经灯火阑珊,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璀璨的灯火映照着万家,绿瓦红墙,飞檐楼阁,处处透着精致与古香古色。 在现代时,元君瑶是逛过这种古建筑的,但没有当下的意境。 古建筑依旧是古建筑,但不见曾经的辉煌。 而此时,放眼望去只有古人,只见古韵。 夜晚,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饶有兴趣的四下观望,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沈少禹跟在她的身侧,可自到了京城以后,他的脸色便一直不太好看。 他对这地方是深恶痛绝。 “前面有家酒楼,我们去尝尝鲜。” 元君瑶虽然兴奋,但也没忘乎所以,察觉到沈少禹情绪不高后便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沈少禹不高兴。 他们这一路上走过了很多地方。 沈少禹从未这样过,是这京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沈少禹握了握她的手,随即松开,小声说道:“人多眼杂,影响不好。” 元君瑶面露疑惑,他们这一路走来都是以夫妻的名义相称,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感情明显日渐深厚。 可今日他怎么这般奇怪? 沈少禹没有多做解释,神色甚至有些淡漠。 “前面有个望江楼,先吃饭。” 元君瑶蹙了蹙眉,心底划过不悦。 正处于热恋期,她难免不多想。 这是新鲜感过了?所以冷淡了? 还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亦是这一路走来只是头脑发热,到了这京城就想起了还有老情人? 怀着心事,两人进入望江楼。 这楼就在望江旁,所以叫望江楼。 天快黑了,江边不少人在垂钓。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一楼几乎坐满了人,小二都没时间招呼他们。 走到柜台前,元君瑶说道:“掌柜,来个雅间。” 掌柜头都没抬,忙碌的拨着算盘,只说道:“客满。” 元君瑶没想到居然这么倒霉 ,这而一楼似乎也没位置,那就只能换个酒楼了。 正当她要走的时候,沈少禹走近了一步,她转身便撞在了他怀里,坚硬的胸膛撞的她鼻子生疼。 沈少禹下意识揽着她的腰,将她半抱在了怀里,又朝柜台里的人说道:“猫叔。” 柜台里扒拉算盘的人手微顿,抬眸看向沈少禹,眼底闪过惊喜,立即站了起来。 “少爷,你回来了!” 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没有留胡子,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落,偏瘦,脸上有着生意人的精明。 沈少禹微笑着点头。 猫叔惊喜过后,这才发现他家少爷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元君瑶揉着鼻子从他怀里离开,而沈少禹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原来这家伙和这酒楼的掌柜认识。 猫叔瞪大了眼睛,问道:“少爷,这,这,这是·····” 沈少禹嘴角微扬,搂着腰肢的手紧了紧,说道:“这是少夫人。” 元君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刚不是说人多眼杂影响不好吗? 晚上好好教训他,必须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缓缓转身看向猫叔,她颔首喊道:“猫叔好。” 她不知道猫叔是沈少禹什么人,但是沈少禹尊称一句叔,肯定是值得尊重的人。 而猫叔喊他少爷,应该是仆人,就像是古代小姐夫人身边的奶妈,虽是下人,但其实是亲人。 猫叔打量着元君瑶,随后恭敬的行礼道:“见过少夫人。” 少爷说是少夫人,那就一定是少夫人!! 沈少禹眉眼间写满了愉悦,吩咐道:“送些饭菜上来。” 猫叔垂首,“是,少爷。” 他有点小激动,少爷终于知道想女人了。 沈少禹六岁之前都是长在京城的,小时的性格开朗活泼,但自从其母和离带着他去了江南以后,他的性格便渐渐孤僻淡漠,有种会孤独终老的感觉,好在现在终于是开窍了。 沈少禹松开揽着元君瑶细腰的手,往楼梯走去。 腰间一空,元君瑶不解的看他,这人怎么忽冷忽热的,给人若即若离的感觉······ 跟在他身后,两人上了顶层阁楼,这阁楼又大又宽装潢奢华,并且打扫的干干净净。 元君瑶挑眉笑道:“刚才掌柜说已经没有雅间了,这间不会是你专属吧!” 沈少禹在桌边坐下,闻言看向她,双眸中满是温柔。 “以后也会是你的专属。” 元君瑶白了他一眼,直接问道:“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 沈少禹垂下头,说道:“晚上和你解释。” “行。”元君瑶喜欢有话直接说开。 既然他说晚上解释,那就晚上解释。 如果解释的她不满意的话到时候再好好的教训他。 她走到窗边,窗外正是望江。 夜色笼罩,江面一片漆黑,但两岸灯火通明。 岸边还有垂钓的人。 沈少禹盯着她的背影,双眸中晕染着散不开的阴郁。 他在担心。 “京城果然繁华。” 元君瑶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窗外。 沈少禹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说不上喜欢,也没有不喜欢,我大概会居无定所,不过我疲倦的时候应该会回元家村。” 算算时间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她的杂交水稻长势如何。 水稻成熟要好几个月呢。 不一会猫叔就派人送了饭菜上来。 两人坐在桌前静静的吃着饭,沈少禹一如既往的体贴,照顾着元君瑶。 送饭菜的下人很有眼力见,进屋放下饭菜就赶紧走了,这是完全给他们独处的空间,生怕打扰。 这望江楼的饭菜味道还是很好的,怪不得生意能这么好。 吃饱喝足,唤了小二将碗筷收拾好,元君瑶便坐不住了。 “出去逛街,我还没有逛过古代的夜市呢。” 沈少禹坐着没动,蹙眉说道:“今晚不去。” 沈少禹从没这样过,每次元君瑶说什么他都答应,不管元君瑶要做什么他都陪着。 第296章 身世 自从来了京城以后他就一直怪怪的。 元君瑶这才意识到京城对他来说可能有什么特殊意义,亦或者在这里他经历了很多,有些什么不好的回忆。 猫叔的存在,还有这望江楼,证明这个地方他很熟悉。 元君瑶在他身边坐下,搂住了他的手臂,头缓缓靠在他的肩膀,说道:“这阁楼有房有床,不然我们晚上就在这住下了,你不是有话要说,现在可以说吗?” 沈少禹搂住她的腰,微微偏头,薄唇轻蹭着她的额头,暧昧的说道:“进空间。” 元君瑶下意识感觉腰酸,幽怨的瞪了眼这家伙,并收回了刚才的担心。 不过她还是带着沈少禹进了空间。 两人落在沙发上,但感觉底下毛茸茸的,软软的。 正在看动画片的花球动了动,最后放弃了挣扎。 元君瑶和沈少禹从它身上起来,它很自觉的往杂物间去了。 同时元君瑶脑海里也冒出了花球的吐槽。“两脚兽的发情期怎么这么长······” 元君瑶的脸顿时黑了,这孩子····· 沈少禹搂着她的腰就要吻上来,元君瑶一把抵住他的下巴,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说,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是不是新鲜感过了,还是京城有你的小情人在,你不知道该怎么和我交代……” 沈少禹盯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满脑子都是想吻上去,压根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他要凑上前,但是被元君瑶抵着,那双染满欲色的眸子晕染上雾气,声音已然暗哑。 “你知道的,我是第一次。” 这家伙真是不要脸,而且感觉来的太快了。 元君瑶黑着脸骂道:“谁他妈不是第一次,你这家伙怎么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沈少禹双手搂着她的腰,蛊惑深沉的眼眸就那么盯着她。 “不是你太诱人了吗,对你我没有任何抵抗,直接溃不成军。” 好家伙,现在说起情话来是一套一套的。 元君瑶拧上他的腰,但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稍微一用力就紧绷的连皮都扯不起来,像是在挠痒痒似的。 “别开黄腔,你不是有话要说。” “等会说,宝宝~” 来京城的路上,两人晚上天天搁电影院看电影,各类片子都看。 沈少禹学东西飞快,宝宝都给学来了。 不过起初他是不理解的,为什么要把妻子叫做宝宝。 元君瑶当时是这么解释的。 她说是要把最爱的人当做孩子来宠爱,是一种爱称。 沈少禹慢慢接受了,有时候还喊她小孩。 而且他接受东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最喜欢的还是第一次时元君瑶放的那种类型的,并且还喜欢尝试,总乐此不疲。 望着散发着爱意的男人,元君瑶捏着他的脸骂道:“你这个家伙死床上得了。” 曾经她还以为他肾不好,她收回曾经的话,并向沈少禹的肾道歉。 沈少禹舔着脸撒娇。 “宝宝~我想你~” 太腻歪了,给元君瑶整的有点心慌,并且甜的有些发腻。 “知道你想,但是你等会再想,赶紧说正事,你怎么来了京城以后就怪怪的。” 沈少禹眸底的欲望散去,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在京城,你必须和我保持距离,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 元君瑶不由得开玩笑道:“怎么了?怕你的小情人知道?” 沈少禹无奈看她。 元君瑶挑了挑眉。 沈少禹哭笑不得,双手捧住元君瑶的脸,微微用力嘴巴便嘟了起来,他眸色一深便吻了上去。 元君瑶推搡着他,却也只能无力抵在他的胸膛。 沈少禹的吻技越发娴熟,贪婪的索取着甜味,搂着腰肢的手紧紧收紧,身躯紧贴,呼吸交缠,温度节节攀升。 他步步紧逼,元君瑶快要喘不上气了,只能用力捶着他的胸口。 沈少禹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微眯的双眸泛着红,眼尾染上欲色,盯着眼前的娇软,犹如盯着小白兔的大灰狼。 娇软靠在男人滚烫的胸膛,连带着空气都变的旖旎。 男人盯着这张娇艳欲滴的脸,浅浅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嗓音不由得低哑。 “能看不让吃,你是知道怎么折磨我的。” 元君瑶娇躯微颤,全身酥麻如过电般,白皙的小脸染上红霞,立即要从男人身上起来,撑起身子坐起来的时候,手不由得触碰到男人结实的腹肌,还有····· 沈少禹一声低喘,抓住作乱的小手,双眸已然迷离。 元君瑶慌张的想要缩回手,但男人的力气太大了。 有力的大手攀上她的腰,她顿感天旋地转,人已经躺在了沙发上。 沈少禹欺身而上,头俯在了她的脖颈间。 元君瑶偏着头,红唇微张,欢愉刺激着她的神经,凶残的火山撞上滚烫的岩浆,声音已然破碎不堪,全身都在颤栗。 呼吸划过她的耳畔,他一声声在她耳畔说着。 “宝宝~” “我爱你,宝宝~” “小孩别哭~” ········· “现在该说正事了吧。” 垫着厚厚毛毯的地上,元君瑶疲惫的趴着,头发已然凌乱,双眸通红眼底还有未散去的情欲,红唇肿着,脸颊红润如被滋养过的娇花。 餍足的男人轻轻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声音无比温柔。 “正事不是刚做完,怎么还有正事?” 元君瑶瞪向他,他不由得认真了起来,大掌覆上女人的腰,轻轻按了起来,并说道:“我自小是在京城长大的,我和你说过,我母亲是和离的,我父亲是当朝丞相,我娘带着我和离之后便回了江南,后来我娘就死了,我在江南待了一两年,后来便去了我师父身。” 亲爹是当朝丞相,文官之首,母亲是江南首富之女,自己还是千机阁阁主。 元君瑶不知他师父的身份,但圣老是药王谷的前谷主,现在的谷主是他表妹。 甚至连玄清道长都是他长辈。 好家伙,身份金钱地位实力资源全部拉满。 当然,不否定沈少禹本身也是很厉害的。 至少她修炼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内力的深厚,武功的深浅。 第297章 恐婚的一天 回归事情本身,所以沈少禹从小都是在京城长大的。 他娘本是江南首富的掌中明珠,远嫁到京城来也确实是要勇气,在这封建时代,她带着孩子和离更是勇敢。 当然这也少不了娘家的支撑,至少她的娘家收留她和她的孩子,从沈少禹的话语中能听出,他对他的外公和外婆很敬重。 但是为什么他娘最后还是死了。 依稀记得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件事情。 是他解释为什么会对她好,就因为他娘也是和离的缘故。 他娘,恐怕还是倒在了这吃人的封建社会和对女子束缚下。 所以沈少禹能变成现在这样也是经历导致的,很少有男的能共情母亲,共情女人。 她算是捡到宝了! 这也是缘分。 “京城人际关系复杂,丞相府权大势大,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暴露。” 元君瑶明白了,这是在保护她。 沈少禹注视着她,神色柔和的说道:“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元君瑶的心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划过,酥麻感传遍全身,脸颊也在隐隐发热。 这家伙自从开荤之后,每时每刻都在表达爱意,情话时不时蹦出一句,完全不像之前那木讷的模样。 不过在外面还是一本正经,只有私底下才是这样,只有她知道。 这种反差感,怎么说好呢。 感觉还是挺好的。 不过她很好奇,为什么他娘会选择和离。 她没有开口问,沈少禹便已经开始说了。 “沈文裕,当年的文科状元,下江南时对我娘一见钟情·····” 烟雨天,青石板,秦淮河画坊上传出吴侬软语。 岸边垂柳,城中古桥,朦胧升起的团团淡白色雨雾,青砖灰瓦隐隐约约隐于其中,清冷朦胧感拉满。 倚靠在栏边,雨润江南,手持画卷,静坐在窗前,夏雨催柳眠。 少女身着月白色长裙,因为突如其来的雨,正慌张的跑到屋檐下避雨,腰间的铃铛随着跑动发出脆响。 她跑到了沈文裕的窗边。 头发上染着雨雾,束腰长裙勾勒着少女姣好的身段,如墨的长发微扬,秀眉下一双杏眼清澈明亮,正慌张歉意的看着窗内的男子,秀雅绝俗的人儿浑身散发的轻灵的气息,声音更如一片羽毛,轻轻划过了男人的心间。 “不好意思,借你屋檐避避雨。” 沈文裕一见钟情,并将伞赠与佳人。 得知她是江南首富千金,更是直接上门求娶。 他是新科状元,且家世显赫。 而冷绾歌,说难听点也只是个商户千金。 但才子配佳人,当真是绝配。 因为家世悬差太大,并且还要远嫁,冷家人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但偏偏冷绾歌喜欢上了沈文裕。 最后,沈文裕还是求娶到了冷绾歌,并且沈文裕还保证,此生只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是他失信了,他娶了一个平妻。 此事说来更复杂,但其实不是沈文裕的错。 她叫杨姣月,是丞相府老夫人,沈文裕亲娘杨氏的表侄女。 杨氏疼爱孙子,但并不喜欢冷绾歌。 她本身是忠勇侯独女,杨姣月更是国公府千金。 在她看来,她儿子那般优秀,就该有个更好的妻子相匹配,而不是娶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商户之女。 一边是孝道,一边是挚爱,且杨姣月和杨氏狼狈为奸。 被娇宠着长大,几乎没见过什么腌臜事情的冷绾歌压根就斗不过他们。 阴谋算计,陷害误会,时间一长,再加上杨氏逼迫,沈文裕不得不和杨姣月同房。 夫妻俩的感情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所以冷绾歌怀着孕,并且带着五岁的沈少禹提出了和离。 她无力保护自己和两个孩子,如果她不带走,恐怕他们在杨姣月手下长不大。 杨姣月,是高门大户培养出来的名门贵女,当的就是高门主母,学的就是掌家平衡后宅之术。 冷绾歌自小被娇宠,父母对她的期望就是平安,希望她无忧无虑,所以她自小不拘泥于学什么连琴棋书画,什么诗词歌赋。 又是家中幼女,父母疼爱,祖父母溺爱,哥哥宠爱。 所以她天真烂漫,性格开朗,完全不谙世事。 这和杨氏期望的儿媳完全不同,即便她嫁来第二年就生了儿子。 自从嫁入沈家,冷绾歌便被拘泥于后宅学习处理庶务,被婆母刁难。 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等着沈文裕忙完出来陪她。 她渐渐的不爱笑了,总是多愁善感的望着窗外,就像是本该翱翔在天际的鸟儿被折断了翅膀。 她在家时,从没人不让她出门。 但是在沈家,贵妇不能抛头露面。 她曾经偷偷溜出门,但是回来后被罚跪了祠堂。 最窒息的是,沈文裕也觉得女子不可抛头露脸。 当然,沈文裕对她还是很好的。 但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五年将她错磨成了一个怨妇。 起初沈文裕是不同意和离的,但冷绾歌以死相逼,差点没命。 爱是真的爱,但是无能为力也是很的无能为力。 最后沈文裕决定放她自由,还让她怀着孕,带走了沈少禹。 那是他第一次违抗母亲。 可是冷绾歌还是死了。 是他把她弄坏的。 嫁给他后直接丢了命。 “所以婚姻到底带给了女人什么?”元君瑶听完后又是恐婚恐孕的一天。 所以请好好的享受过程,因为结果都那样。 相爱最好的结果就是结婚生子吗? 相爱最好的结果就是永远相爱,彼此陪伴。 新鲜感不能永远持久,所以和旧人一起做新的事情,永远保持热情。 而不是困在家中,彼此消耗。 沈少禹搂着她,小声说道:“我没有父母,我外祖父外祖母都很好,没人逼迫我再娶,我只要你。” 元君瑶捏了捏他的的脸,小声的说道:“所以我们不成亲,不生娃,不想要人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 沈少禹眸色一深,又缓缓贴了上去。 元君瑶捂住他的嘴巴,眼底满是幽怨。 “你别过来了,我心慌慌。” 沈少禹恬不知耻的说道:“我听听。” “说正事!” 元君瑶瞪着他,眸子里满是警告之色。 第298章 讲述 沈少禹深呼吸着,平躺到一旁冷静去了。 元君瑶慵懒的趴着,脸压在手臂上,盯着一旁的沈少禹,问道:“那你回京城来是报仇来了?给你娘报仇?” 沈少禹偏头看她,双眸清浅,长睫随着眨眼微微颤动,漆黑的眼眸闪动着迷人的情愫,他的心不可控的快速跳动了起来。 直接沦陷,再次沉沦。 元君瑶疑惑的看着他,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呆住了?? 沈少禹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嗓音暗哑。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忍不住。” 元君瑶忽然眼前一黑,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眼睛上,温热透过肌肤传递,这触感刺激了她一下。 听着男人的隐忍的声音,元君瑶一巴掌拍落了他的手。 “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让人很无语。” 沈少禹一脸委屈,“是你勾引我的。” 元君瑶把脸埋在手腕间,不想见人了。 这家伙三句不离发骚,干脆不下床得了。 沈少禹盯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笑道:“你就这样,我看不到你我就不会冲动了。” 元君瑶一脸严肃的说道:“别胡闹了,你说说丞相府现在什么情况。” 沈少禹移开视线这才能好好说话 ,不然他的思想又得歪了。 冷绾歌和沈文裕和离后,杨姣月这个平妻就直接成了丞相府唯一的主母。 他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两个女人。 杨姣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沈少哲,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叫沈少棠和沈少柔。 但沈少禹才是丞相府嫡长子。 就算他母亲是和离的,但他在族谱上还是唯一的嫡长子。 元君瑶半撑着头,慵懒的像只猫儿,不由得问道:“所以你是回来争夺家产了??你要拿出属于你的一切?可丞相这位置不是不能世袭的吗?” 沈少禹的脸色渐渐变冷,淡淡道:“今年要科考了。” 他靠自己已经立下了战功,不愿入朝为武官为的就是有一朝一日参加科举。 沈家书香门第,沈少哲据说很可能会一举拿下魁首。 他五岁离开丞相府,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虽然都是至亲的人,但那些都是他的杀母仇人。 杨氏,他的亲祖母,虽然对他很好。 但她给他母亲立规矩,他从小是看在眼里的。 让她端很烫的茶水,因为敬茶的动作不满意,便一遍又一遍的叫她重复敬茶的动作。 早起请安,天气不管是炎热还是冷寒总是要在门上等上一会,稍微不满意就得去跪祠堂。 沈文裕护不住她,多次被折磨的昏迷,身上很多暗疾。 他年纪很小,但是那时候母亲常常坐在窗边哭泣,只有抱着他的时候才会露出笑。 他的父亲亦是常常唉声叹气。 在朝为官,身上不能有一点污名,他必须孝顺,所以他无可奈何,他身上的枷锁无数,同时身处高位,他每天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后宅的事情上。 即便知道很多事情是冷绾歌委屈,可他也没有办法。 所以最后他放她离开了,带着孩子一起离开。 他是爱的,他希望她活的好好的,但是最后她还是走了。 虽然他和杨姣月生了三个孩子,但是多数时间是宿在书房的。 书房里挂满了冷绾歌的画像,他下辈子都要在回忆中度过了。 是他的问题,是他没用,他护不住她。 沈少禹对杨氏是恨的,对沈文裕只有厌恶。 但是他最大的仇人是杨姣月。 当年她多少次设计陷害,害的她的母亲落水伤了身体,这才会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一尸两命。 他确实是回来报仇的。 沈少哲,他们对他充满期望。 但是他骄傲自大,对自己充满自信,这种人打击他的最好方式就是得到他最想要的一切。 他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据说今年必夺魁首。 元君瑶惊讶的说道:“你要去考状元?” 她现在有点凌乱。 沈少禹弯了弯唇,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这么简单。 “嗯,试试吧,我感觉我应该比他强,他那种货色都能成状元,我为什么不行?” 元君瑶不由得问道:“你上了几年学?” 沈少禹想了想,说道:“从小就读书,三岁启蒙,对了,我老师是帝师汪先生,他当年跟着我一起去了江南,后来就和我师父一起定居在了玉山。” 元君瑶是真的很崇拜来,武功这么强,没想到学习这么好。 她小声说道:“我数理化从没及格过····” 沈少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下意识就想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他小声说道:“我其实还上过战场,皇上还要封我小将军呢,我拒绝了。” “卧槽,你这么厉害,岂不是文武双全??” 沈少禹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喉结微微滚动。 完蛋玩意,又有点受不了了,谁被媳妇这么看着能受的了。 “展开细说,我要听!” 元君瑶是个学渣,她成绩很不好。 也就武学造诣好,运动会很加分,所以她是武将! 沈少禹见她感兴趣,便和她说了些战场上的事情。 元君瑶盯着他,听的很是认真。 但是听着听着,只听沈少禹说: “宝宝,你好美啊。” “老婆~” “媳妇~” 元君瑶一脸无语。 ………… 等两人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上午。 这期间没人来打扰。 两人还没吃早膳,沈少禹叫人去准备了。 猫叔笑吟吟的别提多开心了,进屋就喊少夫人。 元君瑶承受了,这是她应得的,暗自揉着细腰,一脸怨气的盯着始作俑者。 猫叔很想问问两人什么时候成亲,但是他不敢问。 沈少禹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着元君瑶的面便说道:“猫叔,不该说的就别说,我们不想成亲,不想生孩子,京城的事情了却,我们就又要走了。” 猫叔识趣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高兴,少爷开心就好。” 猫叔带着人出去了,出去前观察了一下元君瑶的脸色。 他主要是怕夫人不高兴,只要夫人愿意,那咋样都行。 第299章 夫人 他发现夫人很淡定。 少爷也没说过不想成亲,或许是夫人不想成亲呢。 反正只要少爷开心,夫人愿意,不想成亲就不想成亲吧。 他是看着沈少禹长大的,只要沈少禹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元君瑶吃着东西,随口问道:“猫叔是你什么人啊?” 沈少禹对猫叔,貌似也是当做长辈对待的,猫叔则是下人的姿态。 沈少禹说道:“猫叔是我外祖家,管家的儿子,是家生奴才,我娘嫁人后他就跟着我娘了,也算是和我娘一起长大的,后来我出生了,他就一直跟着我,我算是他带大的。” 猫叔是慈父般的存在,沈文裕则是严父。 但是他今年多大,猫叔就陪了他多少年,而自从他六岁离开丞相府以后,沈文裕在他的人生中便是空白的了。 这些空白的日子是猫叔填满的,他对沈文裕的印象就是冷脸。 他对他的感情很复杂。 小时候或许不懂严父,但是他记得,沈文裕每天回家第一事情就是检查他的功课,不管多忙。 他气他护不住他的母亲,但是他很感激最后他愿意放他母亲离开,放他离开,虽然最后他的母亲还是去世了。 他对沈文裕,可以选择无视。 但杨姣月他绝对不会放过,还有他的好祖母。 至于他的好弟弟和好妹妹们,亦是无所谓的,毕竟不关他们的事情。 不过多少会被他们的母亲牵连就是了。 元君瑶大概知道猫叔是什么身份了。 既然和沈少禹在一起了,那肯定是要了解他在乎的人,融入他的生活。 吃完早膳,两人出了望江楼。 昨天到的京城,现在还没正式出去玩过,是时候见识一下皇城是如何繁华! 刚准备好出门,沈少禹忽然说道:“你戴上帷幔,把脸遮起来。” 元君瑶疑惑的说道:“为什么??” 她还特意跑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那大街上的人也没有戴帷幔的啊。 这个朝代似乎还没封建到这个地步。 沈少禹解释道:“以防万一,杨氏成为侯府主母多年,并且娘家势大,你跟在我身边,最好小心点,我知道你不是柔弱躲在人后的人。” 他对沈少哲是有威胁的。 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他的存在肯定是会妨碍她儿子,以她的心机谋略不会放过他的。 元君瑶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矫情,也没有逞能,她藏在暗处,或许还能给他们致命一击。 沈少禹吩咐猫叔准备了帷幔。 那是个斗笠,垂下的白色纱幔将她整个人都遮挡住了,她在纱幔里还是能看清路的,沈少禹又给她戴了一个面纱。 见完全认不出她了沈少禹这才放心,牵着她的手出了望江楼。 大街上人群往来熙熙攘攘。 沈少禹一身玄色长袍身姿挺拔,容貌俊朗,高挺的鼻梁,下颚线流畅,冷淡的眉眼,深沉的双眸给人冷峻之感。 只是他和身旁的女子说话时,眉眼间的冰冷散去如冰雪消融,格外的温柔。 元君瑶虽然带着帷幔,但若隐若现的是曼妙的身姿引人遐想,两人行走在大街上还是十分惹眼的。 元君瑶四下张望,对什么都很好奇。 道路两旁摆着摊,卖的各种小吃,还有各种小玩意,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 摊子后面就是各种店铺,成衣铺子,胭脂铺子,首饰铺子,当铺,布庄,绣坊等等。 元君瑶拉着沈少禹进了首饰铺子。 因为她的首饰确实很少,衣服也不多。 沈少禹温柔宠溺,就跟在她身后付钱。 元君瑶问她好不好看,他都会认真观察,再给出评价。 元君瑶身上是有几万两银子的,其实算很多了,她对银子没什么概念,反正看上了就买,一共选了四套首饰。 四套首饰,结果结账时要一千两。 一千两,在元家村那都是天文数字,莫说一千两,一百两都够盖个房子。 所以皇城真是名不虚传。 富的只能富的你无法想象,穷到的也能穷到你无法接受。 这还只是皇城,那皇宫该有多繁华,或许那些娘娘们首饰上的一颗珠宝,都够普通人吃一辈子。 她其实很菜,赚了那么久的钱都还没实现财富自由,最后还是卖了空间里的医书给冷卿禾,这才不用为钱发愁。 不过她刚想付钱,沈少禹就直接拿出了一块令牌。 那结账的掌柜立即恭敬的喊了一句主子,然后账就不用结了。 沈少禹带着她出了首饰铺子。 而元君瑶还在愣神中。 沈少禹指着牌匾,说道:“在北冥国,你只要看见牌匾上有这个标志的那都是我们家的店,我明天给你准备一块身份令牌。” 元君瑶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 “你牛逼。” 沈少禹盯着她,无奈的笑道:“我这些只是身外之物,真正的至宝现在就在我眼前。” 元君瑶的空间,还有空间里的那些东西,随便拿出来一种那可都是会轰动天下的。 元君瑶微微挑眉,扫视四下的店铺,发现对面的成衣铺子也是沈少禹的,趁着没人注意到他们,她立即将东西丢进空间,又拉着他跑进了成衣铺子。 因为知道是自家的,那她就更加没有顾忌了,看上就直接拿走。 沈少禹是她男朋友,这都是应该的,毕竟相爱就是要互相分享付出。 她进去试衣服的时候,脸上的面纱还是戴着的。 沈少禹在试衣间外面等着。 正试着衣服,她忽然听见有人和沈少禹说话。 “大表哥,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沈少禹的声音十分的冷漠。 “杨夭夭,你似乎是喊错人了。” 元君瑶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猜测那女人的身份。 声音又腻又嗲的,这明显是对沈少禹有意思。 沈少禹的外祖家姓冷,这姓杨的估计是杨姣月的娘家人,大概是杨姣月兄长或弟弟的孩子。 杨夭夭一身红色斜襟束腰长裙,容貌绝色,五官倾城,眼角一颗泪痣更显娇媚。 她眨着眼睛,委屈的说道:“你是沈家长子,我该喊你一声大表哥的,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喊就是了。” 第300章 杨夭夭 沈少禹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是沈家长子,但是我外祖家姓冷,你这般沈少哲可知道?” 杨姣月有意将自家侄女许配给自家儿子。 杨夭夭轻咬下唇,低着头解释道:“你是我表哥,他也是我表哥,但是我....” 她不喜欢沈少哲。 沈少哲狂傲自大,虽然对她很是温柔体贴,但是她能感受到他是高高在上的,并且极其自信,还未高中,已经以状元郎姿态自居。 面对旁人的奉承和讨好,所以表现出来的谦逊都是假的。 她一点都不想嫁给这种人,她喜欢沈少禹,一见便倾心。 甚至是连五皇子都比不上他,五皇子温润如玉,是谦谦公子。 但是她还是更喜欢沈少禹,沈少禹有一种他们都没有的气质和感觉。 沈少禹知道她什么想法,但是对她无感,甚至因为杨姣月的缘故,对她还有几分厌恶,所以他打断了她的话。 “你如何我不在意,别喊我表哥,谢谢。” 杨夭夭的脸色白了白,明媚张扬的少女这一刻仿佛失去了色彩。 这时元君瑶出来,恰好她穿的也是一身红色的长裙,她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沈少禹听见动静便回过了 头,声音是杨夭夭从未听过的温柔。 “你穿红色,很好看。” 杨夭夭的视线立即落在了元君瑶身上。 元君瑶刻意回避她,所以她看到的只是背影。 杨夭夭神色僵硬,不由得问道:“表···沈大哥,她是?” 沈少禹不搭理她,拿起帷幔给元君瑶戴上,说道:“走。” 元君瑶也不去看杨夭夭,避免和她眼神对上以后被认出。 盯着两人走远,杨夭夭气的直跺脚。 身旁的丫鬟疑惑的问道:“沈少爷身边什么时候有的女人??” 杨夭夭盯着女人娇软的腰肢,婀娜的身段,不由得低骂一声狐媚子,连沈少禹这谪仙般的人都能勾引了去。 只是沈少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听说沈少爷定下了婚事啊。” 沈少禹在几年前已经回了沈家认祖归宗,但是他后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当年冷绾歌和离的事情闹的很大,甚至轰动整个京城。 所以大家都知道丞相府还有个大少爷叫沈少禹。 沈少禹不显山露水,从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所以大家都没见过他。 杨夭夭此刻很是不甘心,她咬牙说道:“我们去丞相府。” 她要去问问姑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沈少禹定下婚事了没有一点消息。 丫鬟春英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但她还是小声提醒道:“小姐,二少爷约您在望江楼见面。” 杨夭夭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也只能强忍着心头的厌恶,深吸一口气,说道:“走吧,过去看看。” 要是那个混蛋真考上了状元,她还真不能得罪他。 左不过也就这两个月了,再忍忍。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派人去丞相府通知了一声,说看到了沈少禹回了京城,还带着一个女子。 她现在冷静下来想了想,如果婚事是丞相府定下的,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那个女人不知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勾引沈少禹,丞相是不会让这种人进门的。 而且看着不是什么好货色,没有名分无亲无故,跟着男人一起逛街,还花男人钱,果然不知廉耻。 元君瑶可不知道这家伙在背后这么蛐蛐她,她正和沈少禹开玩笑。 “你哪来的表妹啊,啧啧,她看你的眼睛都要拉丝了,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 沈少禹冷哼道:“杨姣月的侄女,我能看上她?我眼光高着呢。” 元君瑶噗嗤笑出了声。 好家伙,这是连带着把她也夸上了,但是这话听着很爽。 谁能对自己的情敌有什么好脸色。 沈少禹说道:“荣国公是杨姣月的嫡亲大哥,她还有两个哥哥在吏部任职,当今贵妃是杨姣月的亲姐姐,贵妃生有一子是五皇子。” 这关系听着就很复杂,元君瑶一时间想了很多。 以沈少禹杨家的关系,那这个贵妃和五皇子,便也算是他们的敌人了。 她又问道:“皇上有几个儿子?” 沈少禹牵着元君瑶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说道:“当今皇上有五个儿子,四个女儿,大皇子和二皇子还有四皇子,还有两位公主都是皇后所出,三皇子乃容妃所生,惠嫔生了两个公主,五皇子便是丽贵妃所出了。” 皇后生了五个,一共也就就九个孩子,她占了大半。 “皇上是不是很爱皇后??” 爱不爱的谁知道呢,沈少禹只说道:“皇后的父亲便是我先生,我和皇上,算是师出同门。” 元君瑶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是皇后党的,杨氏是贵妃党的,那你爹???” 沈少禹只笑而不语。 当今皇上多情,皇后是青梅竹马,容妃亦是他的挚爱,还有千娇百媚的贵妃。 所以都未可知。 都是皇上的儿子,只要不是五皇子继位其他的都和他无关。 他回京城主要还是因为皇帝的身体情况,其次是留下帮忙,南疆恐怕要乱。 等一切安稳他自是要离开的,参加科举只是顺便的事情。 当年他的先生是沈文裕找的,沈文裕现在是什么想法他不知道。 但是她的祖母杨氏和杨姣月肯定是向着贵妃的。 这些事情都太复杂,他不想元君瑶掺和进来。 “等卿禾成亲后,你在京城玩一段时间后便回元家村,我忙完就去找你。” 元君瑶没有回答他,只又问道:“卿禾嫁的,是什么身份?” “忠勇侯世子梁朝,太后的娘家。” 元君瑶摸索着下巴,说道:“等于太后也是我们这边的??” 沈少禹摇头,“当今皇上不是太后亲生,她亲生儿子是怀亲王,怀亲王双腿已废,但是怀王有两个儿子。” 元君瑶轻啧了一声,这关系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了,一下子也搞不懂。 “我们还是不牵扯进去的好。” 怀亲王双腿残废肯定是无缘皇位的,但是他有两个儿子,那可是太后的亲孙子。 如果有野心的话,那就很难说。 第301章 皇权之争 沈少禹只能无奈苦笑。 “你不能牵扯进来,但是我不行,我必须帮我师兄,并且国家危难之际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元君瑶盯着他,觉得他还有事情没告诉自己。 沈少禹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把事情和她说清楚,于是拉着她去了无人的胡同,又说道:“进空间。” 两人进了空间,元君瑶立即扯下了脸上帷幔和面纱,虽然现在已经入秋,但是这玩意戴着还不舒服。 之前找万寿草的时候,两人还没有这么信任,现在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并且这一路走来,元君瑶所表现出来的皆是强大,她肯定能保护好自己。 进入空间后,沈少禹说道:“皇上身中南疆剧毒,现在只是在强撑,我们找万寿草就是给他解毒,南疆不安分,皇子们之间又在明争暗斗,还有盯着皇位的这些皇亲都在蠢蠢欲动,如果皇上表现出一丝弱势他们便会一拥而上。 到时候北冥将内忧外患,不管是于私,他是我师兄,还是于公,身为一个北冥国人,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元君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她只是点头表示明白。 她想了想说道:“如果万寿草解不了毒,你就带我入宫,我应该可以。” 沈少禹的视线望向远处的诊室。 医生机器人现在在待机中。 沈少禹忽然松了一口气,觉得心头的巨石似乎是松了松。 元君瑶有多厉害他是看在眼里的。 有她在就不怕了。 “我已经派人去探消息了,金麒他们明日就能到京城。” 元君瑶点头,又问道:“冷卿禾呢?” 冷卿禾是从江南出嫁,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 “梁家提前去冷家接亲,这一月天气都挺好,应该能准时到达。” “梁家是什么情况?” 冷卿禾那么明媚的女子,和沈少禹的娘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她嫁入梁家不知会过的如何,真怕重蹈覆辙啊! 沈少禹说道:“梁朝是独生子, 忠勇侯中年丧妻,整个忠勇侯府就他们父子两,所以不用担心。” “并且梁家满门忠烈,忠勇侯年轻时更是立下了赫赫战功,梁朝子承父业,当年我亦是认识的。” 就是因为认识,所以他才会放心冷卿禾嫁到京城。 元君瑶不想再戴那个帷幔了,她说道:“我去女扮男装。” 她准备了男装的,换上衣服化了个妆,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白面书生,她又将头发给高束了起来。 “不然我一直男装示人吧,反正也就猫叔见过我真容,圣老他们肯定是不会戳破我的。” “可以。” 沈少禹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杨夭夭现在肯定已经回丞相府报信了,反正他们也找不到他身边的女人了,正好告诉他们,他的婚事也由不得他们做主。 片刻后,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便从死胡同里走了出来。 元君瑶该买的都买了,该吃的都吃了,现在也该回望江楼了。 丞相府的人肯定是知道冷卿禾后日成亲的。 等冷卿禾成完亲,他也该回丞相府了,到时候元君瑶便是他身边的属下。 回到望江楼的时候正是午时。 两人并肩走在楼梯上,正往楼上雅间去。 谁知迎面就遇到了下楼的两人。 杨夭夭和沈少哲。 沈少哲看到沈少禹很是惊讶,随即就是轻蔑,脸上没有半点尊重兄长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都不知道回家。” 沈少禹不显山露水,也就是有个有钱的外祖家,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所以沈少哲对沈少禹只有轻蔑。 他不知道的是,以沈少禹几年前在边关的战功已经足够封侯拜相,并且这次还准备参加科考。 沈少禹面无表情,实在是不屑于和这种人浪费时间。 杨夭夭目光扫过元君瑶,视线朝着沈少禹身后看去,但是并未看见那个女人。 她微微一笑,说道:“大表哥可能这两日才刚回来。” 沈少哲冷哼道:“他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丞相府的人。” 元君瑶没什么耐心,直接冷着脸说道:“两位,好狗不挡道,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请让开。” 沈少哲从小被众星捧月,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当即就被激怒了。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只听见狗在叫,挺嘈杂的,再说你不就是丞相府的少爷,你又不是当今丞相,我这么和你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沈少哲盯着元君瑶,实在是没见过这号人。 但是她既然知道她是丞相府的少爷,那为什么还对他这般? 难道她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沈少哲不由得再次打量起了元君瑶。 可是真的不认识这号人,他不由得又看向了沈少禹。 沈少禹自小不在京城长大,他身边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人。 这京城身份尊贵的人他谁没见过。 他的视线落在沈少禹身上,冷哼一声骂道:“你结交的这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一点教养都没有,果然是山野长大的。” 元君瑶脸色骤冷,袖子里的手动了动,手心便多了一包粉末,嘴角微扬说道:“沈少爷挺有教养的,怪不得像个智障。” 四人堵在楼梯口,底下有人要上去,也有人要下来。 因为四人衣着不凡,这才不敢吭声,但是堵着路终究不好。 沈少哲也嫌丢人,他狠狠瞪了一眼元君瑶,这才让开了路,并冷声警告道:“小子,你给我等着!!” 元君瑶翻了个白眼,缓缓往楼上走去。 沈少哲眼底闪过阴狠,在元君瑶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立即伸出脚要去绊倒她。 元君瑶又怎么会注意不到他动作,她运起内力,汇聚于左腿,狠狠一踩。 只听咔嚓一声骨头脆响。 沈少哲至少也是骨裂的程度。 元君瑶佯装吓了一大跳的模样,惶恐的说道:“哎呀,怎么回事,你的脚怎么伸到我这边来了。” 沈少哲的脚还在她脚下踩着呢。 这上上下下的人可不少。 第302章 溺爱 沈少哲这腿伸这么长就不是人家不小心踩的。 这模样倒像是他要去绊倒人家。 沈少哲的脚一阵阵刺痛,他脸色铁青,看元君瑶的双眸像是要喷火。 沈少禹双手抱胸,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的就盯着他。 “表哥!”杨夭夭担忧的喊了一声,又眼神不善的盯着元君瑶,“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踩着他的脚不放?” “大家都看清了吧,是他要先绊倒我的,结果被我不小心踩了。” 元君瑶说着松开脚,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是习武之人,练的就是腿功,所以我脚很大的劲,你这可不能怪我,这众目睽睽的,可抵赖不得。” 沈少哲缩回脚,疼痛让他脸色难看,额头还有汗水浸出。 其实富家子弟讲究的是文武双全,但是沈少哲吃不了苦,又被杨姣月娇惯着,毕竟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所以他手无缚鸡之力。 杨夭夭本来是礼貌性的搀扶着他,谁知沈少哲还真压在了她身上。 “你们给我等着!!” 他不敢拿沈少禹怎么样,因为他知道沈少禹武功不弱。 他现在要先回丞相府。 他的脚不敢落地,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但是他强忍着。 手搭在杨夭夭肩膀上,杨夭夭几乎是摇摇欲坠,脸都青了,只能在心里暗骂,这废物真是没用,居然真的让她扶。 她不由得看向了沈少禹,一脸为难的说道:“大表哥,我扶不住他,你能不能....” 沈少禹直接了当的说道:“不能。” 然后他便和元君瑶上楼去了,哥俩好,他还搭着元君瑶的肩膀。 本来他是下意识想揽住腰的,忽然想到她是男子了,便改为揽住肩膀。 “嘶,好痛啊。” 沈少哲刚瘸着跳下去一步,就那么轻微震动了一下,他就疼的龇牙咧嘴,当真是娇生惯养的。 好悬没把杨夭夭压出屎来,不过她现在的表情真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你,你在这里等着,让丫鬟去丞相府喊人吧。”她赶紧从沈少哲腋下钻走,不然她真怕自己被压死了。 沈少哲搀扶着栏杆,缓缓在楼梯上坐了下来,真的很想哭。 太疼了。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苦。 杨夭夭眼底的嫌弃真的是要溢出来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没用。 她记得她哥哥骑马摔下马的时候骨头错位了,他都是自己瘸着回去的。 他的脚就被踩了一下,怎么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其实现在大家看沈少哲眼神都怪怪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娇气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少哲的脚已经骨裂,沈少哲也觉得丢人啊,但是他是真的疼啊,他疼的都受不了。 回到房间,沈少禹在桌边坐下,还给元君瑶倒了茶。 元君瑶确实口渴了,一饮而尽后说道:“一会丞相府的人应该就会来了。” 沈少禹接过她喝过的茶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吧,我早晚要回去。” 元君瑶在一旁坐下,啧舌道:“你这个弟弟,真是娇气的很。” 她曾经大腿中弹,但还是要奋力逃命,甚至还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取子弹。 这沈少哲只是骨裂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沈少禹也是习武之人,他自小应该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沈少禹慢悠悠的喝着水,心里想着,宝宝喝过的水杯喝水就是甜,一边又说道:“杨姣月把这个儿子当眼珠子疼,所以沈少哲手无缚鸡之力,自小娇生惯养。” 他是三岁启蒙,四岁习武,自小受过的苦楚自是不必说。 他记得那时候因为从站桩上掉下来右手骨折了,先生便让他用左手练字,所以他左右手都能写字。 手骨折不能站桩便扎马步。 沈少哲就比他小三岁。 那时候他五岁,他那个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他这么严格,对沈少哲很慈爱。 杨姣月也那般溺爱着自己的儿子。 而他娘从来不会管他如何辛苦。 但是他记得半夜娘会来给他上药,他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随着慢慢长大,他已经理解了父母的苦心。 他现在对沈文裕的感情很复杂。 元君瑶说道;“他不是个书生,肯定是不会武功啊。” 她不了解古代。 沈少禹解释道:“世家公子其实多是文武双全。” 文武可选一样擅长的,但习武也不可能完全不通文墨,毕竟行军打仗可不是靠蛮力。 “沈少哲,确实是娇弱了些。” 正说着话,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沈少禹说道:“进。” 随后猫叔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元君瑶,虽然她易容的比较像男子了,但是见过她女装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少爷,夫人,杨姣月来了。” 元君瑶惊讶的说道:“这么快?丞相府离望江楼很近吗?” “不是,据说杨姣月就在对面茶楼里。” 元君瑶和沈少禹对视一眼,一同起身往外走去。 他们不知道望江楼是沈少禹的产业,但是他们认识猫叔,而猫叔是沈少禹去上战场后安排进望江楼的。 他们见到猫叔的时候虽然惊讶,但也没想过其他,毕竟猫叔是江南冷家的人。 能安排人进望江楼也不奇怪。 而望江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这曾经是冷绾歌的嫁妆,只是他们不知道,再者那时沈家亦是不缺钱的,所以没有打过冷绾歌嫁妆的主意。 两人缓缓下楼,只听楼下一阵喧哗。 下到二楼休息平台,只见沈少哲被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材丰腴,风韵犹存,浑身透着贵气的妇人正担忧的蹲在他身旁。 一个大夫正在给沈少哲看脚。 脱下鞋子,脚已经肿成了猪蹄。 大夫还没动,沈少哲已经叫嚷起来了。 “疼疼疼,轻点。” 杨姣月眉头紧锁,心疼的搂着儿子,又是十分的生气,不由得就看向楼上,看到沈少禹,顿时就横眉冷目。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你弟弟伤成这样?回了京城也不回家去。” 沈少禹勾了勾嘴角,声音淡漠地说道:“你不妨问问他是怎么伤的。” 元君瑶笑着接话道:“就是,这么大人了,还告家长。” 第303章 告状? “噗嗤~” 元君瑶这话一出,很多人都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谁小时候没打过架,但是打架之后叫家长的确实是很丢人。 沈少哲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气急败坏的指着元君瑶就骂道:“你真是该死,你将我伤成这样,你居然还敢嘲讽我!” 杨姣月不善的眼神顿时落在元君瑶身上。 元君瑶佯装一脸惶恐,双手抱胸十分害怕的说道:“哎呀呀,我好怕啊,你是要当众仗势欺人,杀我泄愤吗?” 杨姣月气的脸都黑了,冷声说道:“你无故将我儿伤成这样,我定不会饶你,来人!” 她话音一落,门外便进来七八个丞相府的侍卫。 元君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但眼底隐隐透着兴奋之色。 这时猫叔出来说道:“事情发生时,我们都看到了,当时.........” “其他的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儿子是被他伤的。” 杨姣月一点都不讲理,但元君瑶也不怕事,反正早晚都是会对上的,你怂他们就更嚣张。 猫叔刚想叫人,但是被沈少禹出手阻止了。 就凭这几个人是伤不了元君瑶的。 他知道元君瑶的厉害,就以她的底牌,这天下没人能伤的了她。 元君瑶此刻是女扮男装,之后沈少禹回丞相府,她也是要以侍卫的身份跟着回去的,所以她没必要隐藏什么。 等那些侍卫冲上来的时候,她很是轻松就那么三拳两脚的将那七八个人给打的飞落下了楼梯。 衣袍飞扬,少年眉眼间皆是倨傲。 杨姣月气的脸都青了,但一时间又拿他没办法,她只能把矛头对向沈少禹。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弟弟,你们可是亲兄弟啊!” 沈少禹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元君瑶在一旁疯狂的点头。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都是别人的错,你家儿子没错,见面哥哥不喊一句,现在就是亲兄弟了。” 杨姣月死死瞪着元君瑶,此刻真是起了杀人的心思。 沈少禹上前三两步遮挡在了元君瑶面前,就那么和杨姣月对视着。 “你若真要论,沈少哲不敬兄长在先,后又使坏导致自己受伤,你若真不服气,大可报官处理。” 这点事情怎么报官?? 本来就是兄弟之间的事情,现在闹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很不好了。 要是再报官,她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沈文裕和杨氏交代。 最后,她也只能让人背着沈少哲先回去。 至于元君瑶和沈少禹。 她现在也拿他们没办法,毕竟沈少禹的武功已经很厉害了,现在身边还有一个看着个子不高,但又确实很能打的人,并且嘴还臭。 杨姣月一回到丞相府便哭哭啼啼的去找了老夫人,沈少哲则被送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杨氏已经七十多岁快八十,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但端庄富态,浑浊的双目炯炯有神,只脸上没有笑容的样子有点严肃,颇有威严感。 杨姣月进屋后哭声不由得压低,抹着泪屈膝行礼道:“给婆母请安。” 杨氏缓缓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浑浊的老眼里闪过精光,也不叫她起来,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起来吧。” 杨姣月缓缓起身,叹息道:“少哲的脚伤的很严重,大夫说已经骨裂,马上就要科考了,这可怎么好。” 她不说其他,就说了这么一句。 杨氏只说道:“坐吧,” 杨姣月在一旁坐下,一直用帕子在擦拭眼泪。 发生了什么杨氏已经知道了。 别的不说,沈少哲确实是太娇气了。 沈少禹又到底是她大孙子。 几年前见过的那一面,她就认定,那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反观沈少哲,焦躁不安,狂傲自大。 少年轻狂是好事,但不能不知天高地厚。 “少禹到底是少哲的大哥,虽然不在丞相府长大,但到底还是丞相府嫡长子,当年冷氏只是和离,并没有被休。 这偌大的丞相府,靠少哲一人怎么立的起来?兄弟俩互相扶持,才可走的更远。” 沈少禹小时,是帝师亲自启蒙的,当年汪帝师对这孩子是满口称赞。 多年后他回来,一身武功亦是不凡,如此的文武双全。 杨氏对沈少哲亦是宠爱的,但杨姣月实在是太过于娇惯那孩子了。 她现在迫切的希望沈少禹能回来。 如果丞相府交到沈少哲这样的人手里,那就离衰败不远了。 杨姣月低垂着头,双眸中的暗光闪过,出口却是无比顺从。 “儿媳知道,会让少哲好好和哥哥搞好关系,但是少禹,似乎是不愿回来,哎。” 杨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会回来的。” 杨姣月低着头不说话了。 杨氏话语隐隐带着警告之意。 “沈家靠少哲一人不行,少禹这次该一同参加科考,多一人高中,沈家便多一份希望。” 杨姣月袖中的手暗暗攥紧,抬眸时却是露出了笑容。 “婆母说的是,儿媳会安排好的。” “不用你费心,你好好照顾少哲,骨裂一个多月的时间应当能恢复,正好趁着卧床休息的这段时间,好好温习功课,而不是出去乱跑。” 杨姣月脸上的笑容都差点维持不住。 为什么沈少禹一回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少哲那么优秀,那么努力,自小在丞相府长大,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乡野长大的沈少禹? 从老夫人的寿康堂离开以后,杨姣月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沈少哲的脚伤成那样,结果就这么算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 她现在只期盼着儿子能一举夺魁,不然这个家里就没有让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 她对自己的儿子有足够的信心 毕竟自小在京城长大,丞相府所有的资源都给了他,还是在皇家书院上的学,自小名列前茅,沈少禹怎么能和他比? 沈少哲躺在床上哎哟直叫唤,大夫正在给他的脚固定。 杨姣月老远听见儿子的哀嚎声,心疼的眼泪汪汪。 “母亲。” “给母亲请安。” 杨姣月的两个女儿,正守着哥哥门外。 第304章 帮衬。 沈少棠和沈少柔是一对双胞胎,两人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杨姣月看到这俩女儿就没什么好脸色,如果她们两个是儿子的话。 那今日老夫人就不必说丞相府的重担沈少哲挑不起,说他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当年她生这两个丫头的时候伤了身体,所以不能再生了,不然也不可能只生这两个。 杨姣月往屋里走去,一边问道:“少爷现在怎么样?” 身旁的下人回答道:“大夫在给少爷固定,只是骨裂,修养个把月就好了。” 沈少哲的哀嚎声越来越大,沈少柔不由得嘟囔道:“哥真是的,就不能忍忍吗?” 沈少棠微微蹙眉,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果然下一瞬,就见杨姣月转身瞪着她。 “那是你哥,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 沈少柔触及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同时也不高兴的堵起了嘴。 “我又没有说错,一个大男人鬼哭狼嚎的,也不丢··呜呜··” 沈少棠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又讨好的看向了杨姣月。 “娘,你还是快去看看哥吧。” 杨姣月警告的瞪着两人良久,这才扭头继续往前走。 沈少棠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想活了?非要找死?” 沈少柔撇了撇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娘也真的是,看大哥都成什么样了。” 沈少棠眼眸微闪,望向远处,淡淡道:“大哥要回来了。” 沈少柔轻嗤一声说道:“回来就回来呗,一个乡野长大的泥腿子,能有什么用。” 沈少棠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什么都没说便转身走了。 “姐你等等我····”沈少柔赶紧跟了过去。 屋子里,沈少哲躺在榻上,大夫正用夹板给他固定腿。 他白皙的额头满是汗珠,似乎是真的疼的受不了。 这可把杨姣月心疼坏了,又在心里把沈少禹给诅咒了一万遍。 腿被固定好了,但就算不动也在隐隐作痛,所以沈少哲一直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杨姣月坐在床边,抹着泪安抚道:“哲儿啊,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好好看书,在下月科考中一举夺魁,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沈少哲一脸愤恨的说道:“我绝对不会放过沈少禹, 不会放过那个小子!” 杨姣月温柔的给儿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叹息道:“你祖母说,要让沈少哲也参加科考。” 沈少哲蹙了蹙眉,随即冷哼道:“祖母莫不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沈少禹自小都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他娘也早早死了,他怎么可能考得上。” 在他看来,自己自小在京城长大,所受的教育肯定不是常人能比的。 他虽然六岁才启蒙,但是所授课的先生都是名师,而且私塾还是在皇家学院上的。 这怎么是沈少禹能比的。 虽然他的老师是帝师,但听说冷氏和离后,那老先生也游离四方去了, 到现在都没回来,大概人都没了。 杨姣月满眼自信的望着儿子,坚定的说道:“儿子你一定要争气,当年娘能将冷绾歌踩在脚下, 你一定不能输给她的儿子!” 沈少哲自是无比自信的,他微扬着下巴得意的说道:“一定会的。” 杨姣月放心的笑了。 或许这次受伤也不是坏事,更能激励儿子的斗志。 最近他确实有点太贪玩了。 母女俩说着话,下人禀报道:“夫人,少爷,老爷来了。” 一听到沈文裕来了,杨姣月立即拿起帕子,装出一副正在哭泣的模样。 沈少哲则安静了下来,不敢哀嚎半分。 因为沈文裕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软弱的模样,但是是真的很痛啊! 沈文裕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过从前的各种误会陷害什么的,他现在不会听一面之词,又派人去了酒楼调查了具体的情况。 所以进屋的时候,他的脸色是很冷的。 杨姣月起身,缓缓行了一礼,声音哽咽。 “老爷,哲儿的脚骨裂了。” “爹。” 沈少哲躲一下都不敢动弹,只是轻轻颔首。 沈文裕冷声说道:“谁让他把脚伸到人家面前,偷鸡不成蚀把米。” 杨姣月脸色一僵, 没想到沈文裕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沈文裕冷冷的凝视着这对母子,声音里满是警告。 “少禹是沈家的嫡长子,是他兄长,他不敬在先,这次就当做是一个教训,正好,你也该好好静静心了,马上参加科考了。 ” 虽然不喜欢杨姣月,但沈少哲好歹是他的儿子。 他也想好好教导,但奈何慈母多败儿,冷绾歌便不会如此,所以少禹很好。 沈少禹到底是沈家长子,他还是希望他能认祖归宗的。 沈少哲低眉顺目的颔首道:“是,父亲。” 沈文裕盯着他看了几瞬,这才转身离开。 沈文裕走后,杨姣月的脸色便彻底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沈少禹只要一回来,这丞相府就依旧没有他们母子的位置。 幸好冷绾歌死了。 杨姣月心中莫名不安,他拉住儿子的手,说道:“母亲现在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一举夺魁,千万不能被沈少禹比了去。” 分明是她先喜欢沈文裕的。 她第一次见到沈文裕的时候,是来沈家参加杨氏的寿宴,那时候她才十二。 她对沈文裕一见钟情,后来每年她都会随着母亲去丞相府,虽然不是次次都能见到沈文裕。 直到后来,沈文裕高中。 少女满怀欢喜,因为杨氏,她表姑说过,将来要让她嫁给沈文裕。 可结果,沈文裕扭头就娶了一个江南商户女子。 并且,沈文裕是直接求的皇上赐婚,越过了母亲。 所以杨氏没法,只能接受这个儿媳。 她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小姐,她是不能做妾的,所以后来是平妻。 平妻,其实也是妾啊! 虽然和正妻一样,名入族谱,可到底还是排在正妻后面,只有平,没有正。 可她实在是忘不了沈文裕,所以她还是入了沈家做平妻。 其实她第一次见到像冷绾歌。 也感叹为什么会有这么单纯美好的人。 但利益至上,她为了自己和孩子,她和冷绾歌只能是敌人,不然沈文裕眼底没有她。 不过她也从没想过杀冷绾歌。 第305章 丞相府 不然冷绾歌是绝对活着走不出丞相府的。 比起杀冷绾歌,她更想杀沈少禹。 但是杨氏可以默认她对付冷绾歌,绝对容忍不了她对沈少禹下手。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沈文裕居然会同意冷绾歌将沈少禹带走。 杨氏起初也是不同意的,后来不知沈文裕和老夫人说了什么,老夫人居然就同意了。 沈少禹虽然离开了丞相府,但是他的存在对她的儿子来说还是很大的威胁,毕竟他占着嫡长子的名号。 只是这么多年她也查不到一点关于沈少禹的消息。 这是藏在她心底的一根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少禹真的回来了。 沈少禹光是往那里一站便莫名有种压迫感,并且他眼神带着杀意,此人绝对不简单,让她心底十分的不安。 她现在只期盼着儿子能一举夺魁。 第二日一大早,一群人涌入了望江楼,这群人就像是从哪里逃荒出来,个个皮肤黝黑,衣服脏的像是半个月没换。 小二捂着鼻子,闻着他们身上传来的汗臭味,上前询问道:“各位是要吃饭吗?一楼还有位置。” 望江楼是禁止对客人有歧视的,必须一视同仁。 但是这些人坐下吃饭的,只怕客人都得全熏跑了,他只能看向了掌柜。 掌柜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因为客人们已经在低声议论了。 “怎么这么多乞丐。好脏啊。” “不知道从哪里逃荒来的,真是臭死了。” 圣老白了那小二一眼,直接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子,不客气的说道:“老猫,赶紧给我们安排几间雅间洗澡。” “圣老?” 猫叔这才认出眼前的人,实在是圣老的胡子太长了,将脸都遮住了大半。 “猫叔。” 金麒走上前,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猫叔愣了愣,望着眼前瘦黑瘦黑的人,勉强认出这是金麒。 只是他们怎么都搞成这样了? 这开的毕竟是酒楼,又不是客栈,他们在这怎么收拾的了? “是阁主让我们来这的,阁主呢?他和夫人还好吧?”金麒迫不及待的问。 他们也没想到沈少禹和元君瑶居然会他们早到。 猫叔说道:“他们很好,这两天都宿在阁楼雅间,你们去万安客栈收拾一下吧。” 万安客栈也是他们家的产业,离这里很近。 金麒打量他们几人,确实有点太邋遢了,便赶紧招呼他们离开。 那些客人们嫌弃的眼神也让他们无地自容。 他们走后,猫叔便上楼去禀报了一声,元君瑶沈少禹正等着他们回来呢。 这大早上的他们肯定什么都没吃,沈少禹立即吩咐小二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 辛苦了这么久,终于是到京城了。 只是他们这一趟去了很久,可能过了一个多小时,这才陆陆续续的来了,饭菜都凉了。 沈少禹只能让人重新上。 来的最快的金麒。 收拾干净后,除了皮肤还是黑的,人倒是精神了很多。 进屋就激动的喊道:“阁主!夫人!” 元君瑶此刻是男装打扮,他愣了愣,认出是元君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男装确实是要方便一点。 元君瑶刚想说什么,就见金麒身后进来一个女人。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沈少禹和元君瑶,缓缓走到了金麒身边。 俩人都认出了这人,就是那个打野战的女人。 只是她怎么会跟在金麒后面。 金麒见他们的眼神落在文嫣儿身上,便说道:“她是我们在路上救的人,叫文嫣儿。” 元君瑶和沈少禹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古怪的很。 文嫣儿此刻在想,不是来见男主和女主吗?怎么是两个男的? 她还有和女主接头呢。 不过这两人,一个高一个矮,一个偏瘦弱,再加上金麒是直接喊的夫人,所以她猜出,矮的那个应该是女扮男装的女主。 这是小说女主的基本操作。 长的好看的人,确实是雌雄难辨。 元君瑶的脸色有点冷,这女人还真是好手段,居然勾搭着金麒来了京城。 文嫣儿倒是没有勾搭金麒,受剧情影响,她和金麒就是互相吸引,不过两人此刻都只是藏在心底。 沈少禹眼神厌恶的说道:“不管你跟着我们是什么居心,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 在她看来,这个女人脸皮还是很厚的。 居然还能这么淡定的面对他和元君瑶,毕竟她在他和元君瑶面前是无处遁形的。 文嫣儿不搭理她,视线直接落在元君瑶身上。 虽然元君瑶的眼神很冷,但是她还是激动的露出了笑容。 让元君瑶一度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嘿嘿,我终于找到你了。”文嫣儿嘿嘿直笑。 元君瑶十分疑惑的盯着她。 金麒奇怪的问道:“你认识夫人?” 文嫣儿不理他,自顾自说道:“如果我有手机的话,我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可惜没有手机,我也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元君瑶瞳孔一缩,浑身一震,大脑更是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沈少禹知道手机是什么东西,他盯着眼前的文嫣儿,眼神惊疑不定。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屋里三个人心思各异,只有金麒还傻傻的蒙在鼓里。 元君瑶反应过来后,立即拉起文嫣儿的手,说道:“你怎么才找到我,走,我们去里屋说话。” 两人走入里屋,并且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金麒盯着紧闭的人,整个人都是傻的。 沈少禹淡定的坐下,说道:“先吃东西。” 金麒很多话想问,最后也只能坐下。 没过多久,圣老,姜义等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 里屋,元君瑶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也是穿越者?” 文嫣儿点头:“嗯,我穿越到了这个荡妇身上,原主被浸猪笼死了,我是被圣老他们救醒的。” 元君瑶盯着她,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 文嫣儿不敢直视元君瑶的眼睛,女主就是女主,压迫感真强,她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多了一段记忆,知道你穿越来后发生了什么。” 第306章 夫妻一体 元君瑶眉头紧锁,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文嫣儿说道:“总之,我知道你和我来自一个世界,我知道你有空间,我知道你叫元君瑶,你是一个特工,你喜欢的人叫沈少禹,是丞相府的公子。” 她说的越多,元君瑶的脸色就越冷。 她所有底牌和秘密都在这人面前无处遁形,这换做谁都不会高兴。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文嫣儿也只是说了这些,其他的就不敢说了。 说的太多只怕女主会杀她灭口。 但是说的太少,又怕女主不带着她玩儿,女主绝对是有女主光环的,跟着女主准没错。 元君瑶微微一笑,眼底闪过暗芒,笑问道:“既然是一个地方来的,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文嫣儿只觉得后背发凉。 女主现在肯定是不会完全相信她的,但是她得紧抱女主大腿。 元君瑶询问道:“你生活的现代,是什么时间?” 文嫣儿说道:“二十一世纪。” 元君瑶不由得挑眉,怎么比她那个时间要早几百年。 文嫣儿又说道:“我知道你来自二十三世纪,空间就是新科技。” 元君瑶脸上的笑意未变,但是眼神冷了几分。 “你还知道什么?” 文嫣儿心头一跳,不敢再说了,她小声说道:“我·······”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说出女主只是一个书中的角色,那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 文嫣儿是真的不知道她穿越来这个世界是来干什么来了。 元君瑶见她在发愣,便问道:“你怎么了?” 文嫣儿回神,摇头道:“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只认识你就行了,我还没有你这么多金手指,反正我现在只能依靠你。” 元君瑶点了点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还是对此人多了几分警惕。 这么危险的人,还是要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才好。 文嫣儿又说道:“我和金麒是命定的缘分。” 元君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文嫣儿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个意外。 很大的意外,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希望不是敌人,不然的话很难对付。 当然她可以现在就直接杀了她,只是她也不能滥杀无辜,而且杀掉这一个,万一又来一个怎么办? 至于她和金麒。 先前那个荡妇肯定是配不上金麒的,至于眼前这个人还有待观察。 元君瑶只能说道:“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文嫣儿点头道:“可以,我做你丫鬟!” 现在当然是要紧抱女主大腿。 两人都是来自现代,思想就是人人平等,元君瑶当然是不会把她当下人对待,但也确实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简单交谈过后,两人便走出了内屋。 圣老姜义等人都来了,围着饭桌坐着,但都没有动筷,都在等元君瑶出来。 金麒再次好奇的问道:“文嫣儿和夫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元君瑶和沈少禹对视一眼,她走到沈少禹身边坐下,浅笑道:“嗯,认识的,以后她就跟着我们吧。” 反正感觉是有点奇怪,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文嫣儿在唯一的空位,金麒的旁边坐下,解释道:“我在遇到你们之前,已经遇到过夫人了,后来我还是寻了短见。” “嗯,吃饭吃饭。” 元君瑶率先拿起了筷子。 圣老已经和金麒说过了,文嫣儿是个妇人,因为检查后发现她生产过。 这一路上两人走的有点近,但是也没有越界,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林陌没有动筷,他忽然问道:“墨青呢,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他,你们找到虫族了吗?” 金麒想到了在路上看到的奇观,立即说道:“我们那天刚出万枯山,结果看到天上有只很大的飞鸟,我们还寻思着是不是凤凰,留下还长一条云路,而且我们还听到万枯山有巨响,还着火了。” 万嫣儿是真贪吃,嘴巴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鸟,那是飞机,巨响是爆炸,着火是爆炸引起的。” 金麒疑惑的问道:“什么鸡??飞鸡?鸡怎么会飞?” “不对,鸡确实会飞····” “噗”文嫣儿笑喷,差点毁了一桌子菜,幸好她及时捂住了嘴巴。 她鼓着大眼睛瞪着金麒,好笑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搞笑。” 金麒一脸无辜之色。 元君瑶和沈少禹则脸色凝重。 文嫣儿怎么会知道他们乘坐了飞机,怎么会知道爆炸。 她确实是知道的太多了,但是他们对她却是未知。 林陌眼神怪异的盯着文嫣儿,总觉得这人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再次问道:“阁主,夫人,你们在万枯山发生了什么?” 没有看到墨青,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墨青该不会是留在虫族了吧。 但是虫族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种族。 他觉得不太可能。 元君瑶脸色凝重的说道:“墨青,死了。” 林陌脸色大变。 姜义震惊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墨青可是除了阁主以外最厉害的人啊!” 圣老追问道:“发生了什么?” 元君瑶低着头沉默。 沈少禹便将大概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只说道:“虫族已经覆灭。” 至于如何覆灭的,他直接给略过了。 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但是沈少禹没有说,他们便也识趣的不会去追问。 只是本来轻松的氛围,突然就变的很是沉重。 本来以为万枯山一行没有任何伤亡。 没想到墨青就这么没了。 到底还是同行的伙伴,大家都挺难过的。 尤其是林陌,他在万枯山见了太多的生死,但不管如何,饭还是要吃的,路还是要继续走的。 人已经没了,再怎么惋惜也没用,况且墨青他是去意已决。 如果他知道他妻子早就死了,他也是不会独活的,所以结果都是一样。 饭后,众人各自落座。 圣老问道:“你要回丞相府吗?” 沈少禹点头。 “明日便回。” 沈老的视线落在了元君瑶身上。 元君瑶说道:“我随他一起,夫妻一体。” 第307章 皇上。 “夫妻?”圣老惊讶的反问。 沈少禹点头,“我们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了。” 圣老不由得说教道:“那说夫妻也太早了,真正要讲究三书六聘,明媒正娶。” 他眼神责备的盯着沈少禹,心中有预感,他们单独同行的这一路肯定做了什么逾越的事情。 元君瑶淡淡道:“就是夫妻,我们就决定这么在一起,不成亲。” 圣老眉头紧锁,实在是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他只愤怒的瞪着沈少禹。 “身为男子,必须要有担当,你是怎么回事?” 沈少禹其实是想成亲的,但是元君瑶不愿意。 其实那些仪式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心变了,那些东西也束缚不住谁,所以他觉得不重要。 元君瑶赶忙解释,“是我不愿意,和他无关,我只是觉得那些不重要。” 她是真的觉得无所谓,婚姻锁不住任何人,她更是不想被束缚。 圣老急了。 “你这是何故呢?你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他,伤害的是你自己啊,你怎么这么傻,他给灌什么迷魂汤了?” 元君瑶挑眉笑道:“谁说我跟着他?他不能跟着我?我不想成亲,不想生孩子,不想担责任,我只想自由自在,所以没担当的是我啊圣老,我不想给他名分。” 沈少禹一脸无奈,他做梦都想娶她,但是她不嫁怎么办呢,洞房夜都就那么过了。 圣老这个老头是无法理解的。 但是这一切似乎都是元君瑶说了算的。 为什么一个女人不愿意成亲?难道是因为之前和离受到了伤害?? 在场估计只有文嫣儿能理解,她还伸出了大拇指。 “干的漂亮,婚姻就是坟墓,不要把自己早早埋入土。”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很显然是不理解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文嫣儿则只一心盯在了桌子上的糕点,真香啊,奶香奶香的,特别好吃。 圣老继续劝。 “哪有人不成亲就这么在一起的,那成什么了?有伤风化啊,对名声也不好啊,尤其是君瑶,你得为自己的名声考虑。” “圣老,这个茶挺香的,你尝尝。” 圣老语语重心长的说道:“就算你们成亲了,你们也是自由的啊,也不会有人催你们做什么·····” 其实他想的是,先成亲,再多生几个孩子。 他自己就是孤身一人,基本把沈少禹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他这把年纪了还没当过爷爷呢。 元君瑶微笑的说道:“正好卿禾表妹成亲了,估计离生娃也不远了,圣老你要是闲着没事你就去给她带娃。” 圣老瞪大了眼睛。 他只说成亲可没说生娃。 元君瑶和沈少禹对视一眼,两人默契一笑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圣老泄气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下午我们进宫。” 沈少禹看向了圣老。 圣老点头,而万寿草已经被他制作成药粉了。 元君瑶放下茶杯,刚想说什么,沈少禹便看向了她。 “你随我一起,如果万寿草作用不大,到时候还得看你。” 元君瑶轻轻点头。 文嫣儿也很想一起,但是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因为她还没有完全取得女主的信任。 她现在啥也不是,还没金手指,就是个废物点心。 “京城城东,有一处三进的院子,你们就暂时住在那里吧。” 沈少禹将这群人安顿了下来,现在这些人都是跟着他的,而混江湖的基本都是孤身一人。 休息了片刻,元君瑶,沈少禹,圣老,三人准备进宫。 金麒则带着众人先安顿下来。 由于有文嫣儿这个女子在,所以他们都住在外院,文嫣儿一人住在内院。 并且这家中的一切事务就理所应当由她打理了。 但是,文嫣儿不会。 她倒是会做饭,但是整天做这么多人的饭,简直要她的命。 好在金麒会做饭。 于是这家中的一切起居,便交给了这两人。 华丽庄重又森严的皇宫。 三人站在宫门口,沈少禹拿出一块令牌,直接畅通无阻的进去了,并且有人带路前往养心殿。 走在宫道上,两旁的城墙很高,高的只能看见狭隘的天空,基本是随处可见的侍卫。 个个面目严肃,神色冷漠。 怪不得说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种压迫感真的是,轻功再高都飞不出去,并且侍卫众多,你也无法逃。 并且宫门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小,弯弯绕绕,进去包迷路的。 元君瑶现在已经迷路了,四处都是红墙绿瓦,天空只有一角。 终于,视线开阔,一个超大的广场,宏伟的建筑远远屹立,明黄色的侍卫随处可见。 这就是御前侍卫了。 走到建筑前,牌匾高挂,养心殿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门口有太监等待,显然已经有人通报了。 大太监一身红色蟒袍,手里拿着拂尘,笑眯眯的脸上透着虚伪,莫名伪善。 “小将军,皇上已经等候多时。” 他的视线扫过圣老和元君瑶,笑意便更浓了些。 沈少禹微微颔首,说道:“多谢赵公公。” 赵公公并不知道沈少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个小将军,并且拒绝了皇上封侯的封赏。 对此人,他只有无比的尊重。 是真正的不爱权势不爱富贵,置身事外。 沈少禹在前头走,圣老和元君瑶几紧随其后。 踏入养心殿,脚下是光滑的地砖,微微抬眸,入眼可见是奢华和富贵,但是她不敢四处看,据说直视皇帝也是冒犯,等下把她的头给咔嚓了怎么办。 这大殿里清清冷冷,空空荡荡的,她低着头走着,在沈少禹停下来的时候,差点撞在他的后背上。 沈少禹一撩袍子,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君瑶和圣老赶紧随着他一起跪下。 片刻,大殿里传来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 “免礼。” 沈少禹缓缓起身。 元君瑶不由得向上首偷瞄。 只见高殿上,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坐在龙案后面。 第308章 情况恶劣 她不敢把头抬太高,所以看不到脸,这么远也看不清。 龙案遮挡了下半身,只能看到略微锋利的下颚线和上半身,身材很不错,不胖不瘦很均匀。 夏南行语气里满是愉悦,声音满是笑意。 “师弟一路辛苦,朕安排了晚宴,今晚给你接风洗尘。” 沈少禹亦是有些随意。 “师兄不必折腾,你知道的,我最不爱的就是参加这些什么宴会。” 夏南行轻笑出声,十分无奈的说道:“你就是这性子,真是拿你没办法,当年我说给你封侯,你就直接跑了,这次朕给你封王,你可愿留下?” 沈少禹笑而不语。 夏南行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啊你,还别说,朕真是羡慕你。” 沈少禹说道:“我这不是来陪师兄来了,今年的科考,我要参加。” 夏南行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你费这劲折腾什么?” 沈少禹淡淡道:“因为我是沈家长子。” 夏南行好笑的说道:“你非要较劲?” “非要。” 沈少禹难得表现出执着的模样。 夏南行点头道:“行,随你折腾,这次准备待多久?高中后可愿在朝为官?我可以把你爹推下去,让你上。” 沈少禹想了想,说道:“等你身体好了我就走,我不为官。” 夏南行瞪着他,“不为官,那你占朕一个状元的名额?” 这个师弟是有这个能力的,当年师父说过,师弟文武双全,武能定乾坤,文能安社稷。 当年在边关若不是师弟相助,也换不回来如今的太平盛世。 而且师弟对权势不感兴趣,战争平稳后,留下一封书信直接跑了,人都找不到。 前一晚上他说要给他封侯,而人是第二天跑的。 他身中剧毒多年。 这些年沈少禹为他遍寻天下名医,为他寻遍名草,要不是他,他早就死了。 这次据说万寿草能解,他便奋不顾身进了万枯山。 那地方他是知道的,而沈少禹自己还刚大伤初愈。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于是夏南行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长兄为父,朕也该操心操心你的婚事,等你科考完,朕给你赐婚如何?” 沈少禹还没说话,元君瑶便抬起了头,直接看向了那皇帝,心里在想。 这皇帝怎么回事? 救他命来了,怎么恩将仇报呢? 夏南行这时也注意到了元君瑶。 一直低着头安安分分,忽然抬头这么傻愣愣的看着他,当然是有些突兀,有点胆大。 见是跟在老者后面的,就想着大概是药童,他当然也不会计较,继续看着沈少禹,说道:“朕几个女儿也算是容貌上乘,当然,这京城的名门贵女,你要是有看上的,朕都给你赐婚。” 元君瑶不由得看向了沈少禹。 沈少禹直接说道:“我有意中人,师兄不必为我操心。” 夏南行十分好奇的问道:“哦?是哪家千金。” 沈少禹直接拉过元君瑶,笑道:“带来了。” 元君瑶都还是懵的。 夏南行也懵了。 如果他眼睛没问题的话,那不是一个男人嘛? 虽然长的瘦瘦小小的,但确实是个男人。 他眼神古怪地说道:“你——确定?” 他和沈少禹也算是自小相识。 沈少禹离开京城以后,他还被师父接去一同待过几年,他比沈少禹大十来岁。 从他认识沈少禹到现在,他身边从未有过一个女人。 原来········ 元君瑶一脸惶恐的望着他的眼神,再加上他和沈少禹相处很是随便,便也下意识随便了起来。 “皇上,我是女的,我只是女扮男装。” 沈少禹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 “嗯,她是女的。” 夏南行仔细打量起了元君瑶。 她眨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古灵精怪的,对他没有害怕和敬意,只有好奇。 元君瑶亦是在打量他。 这皇帝长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夏南行点了点头,说道:“行吧,你喜欢就好。” 这次进宫,主要的目的还是给皇帝解毒。 夏南行从龙案后起身,说道:“去御书房。” 养心殿是见大臣的地方,很是庄重威严。 御书房则要生活化很多,多数时候,皇帝都是歇在御书房的。 夏南行比沈少禹还要高大一些,压迫感十足。 俩人在前头走着,圣老和元君瑶跟在后面。 圣老从入宫起一直都没说话。 这时凑近元君瑶小声说道:“这皇帝的毒恐怕很棘手,你看他走路就知道很虚,并且他脸色好的有点不正常。” 这皇帝的脸色却是很红润,一点都不像生命危在旦夕的模样。 圣老又小声说道:“他应该是服用了什么药 ,经过他身边时我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如果是我猜测的那样,这次恐怕找到了万寿草也没用。” 元君瑶不懂医术,他盯着夏南行的背影,那般高大的一个人,谁能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呢。 到了御书房。 夏南行在榻上坐了下来。 圣老不敢耽误,立即给他把脉。 把着脉,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很显然结果和他猜测的一样。 夏南行倒是云淡风轻,在圣老收回手的时候说道:“我的身体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等不到你们找到万寿草回来,半年前我就已经开始断断续续服用金丹,这两个月每天都离不了,这几日已经服用到了两颗。” 元君瑶脸色微变,多少皇帝都死在了这金丹上。 其实就是朱砂等有毒的东西。 现在是精神都是假的啊!如同吸毒一般。 圣老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沈少禹拧着眉,下意识看向了元君瑶,发现元君瑶的脸色也很难看。 夏南行微笑道:“朕希望你们再给我一年的时间,等南疆安稳,好好的将江山交付给太子。” 皇上此时还未封太子。 但听他如此说,可见心里是有人选的。 圣老叹息道:“一年,恐怕很难。” 以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活不过三个月。 这还是有万寿草的情况下。 他们若再晚寻到万寿草一个月,皇帝恐怕已经驾鹤西去。 第309章 生存期延长 圣老叹息道:“一年,恐怕很难。” 夏南行直接问:“你直接告诉朕,朕还有多长的时间可以活。” 圣老无能为力道:“三个月。” “三个月。”夏南行低低叹息,眼底闪过不甘。 三个月怎么够? 南疆虎视眈眈,正等着他驾崩。 太子还未立起来,其他儿子亦盯着这个位置,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 他怎么能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呢。 他盯着圣老,说道:“不管以什么代价,延长朕的生存时间。” 他中毒的事情,只有沈少禹恶和药王谷的几个人知道,还有太医院的院判。 现在多加了一个元君瑶。 因为元君瑶是沈少禹喜欢的人,所以他也直接选择信任。 圣老是真的没办法,他倒是下意识看向了元君瑶。 此刻沈少禹也在看着元君瑶。 夏南行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后,便也看向了元君瑶。 难道她有什么办法? “你懂医术吗?” “对了,朕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元君瑶眉头紧锁地说道:“我叫元君瑶,我不懂医术。” 夏南行脸上闪过失望之色,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只能提前禅位了,并且…… 他的视线落在了沈少禹身上。 “你不能科考,你该入朝为官了,兵权朕得交于你。” 沈少禹自是不情愿的,对他来说这是枷锁。 夏南行叹息了一声,十分惆怅。 “三个月,明日早朝,朕册封三皇子为太子,你必须替朕守住江山。” 夏南行四十来岁,正值壮年。 年轻时为国征战,稳定社稷后一心为民。 他绝对算的上一个好皇帝。 即便生命的最后时刻他都还是在为国家考虑。 想的不是为什么自己要死了,而是为什么不给他多点时间安排好一切。 沈少禹想想都头疼,他真的厌烦尔虞我诈,处处为敌,被人盯着。 但是这个时候他不上,谁又能上呢? 元君瑶看出他的无可奈何,但她也不知能不能救夏南行,这必须得进空间让机器人先诊断。 所以她一直都沉默着。 御书房安静的很久很久,夏南行咳嗽了几声,手有点哆嗦,不出片刻脸便涨的通红,随后呼吸十分困难。 手摸进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 沈少禹见状立即夺走,说道:“这个不能再吃了。” 夏南行呼吸越发急促,伸手要抢回来,双眸已经变的通红。 这种金丹是会上瘾的。 沈少禹看向了圣老,圣老有些无措。 “他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法给他治疗啊。” 毒瘾发作,是会进入狂暴状态的。 夏南行渐渐没了理智,怒吼道:“你给我!” 现在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 元君瑶抬手一掌打在他的后脖颈,直接将他给打晕了。 由于皇帝中毒的事情是机密,所以屋外的御前侍卫都被调遣的很远。 但是这么大动静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门口的赵公公拦着没让他们进来。 他是知道皇帝的身体情况,毕竟他是贴身伺候的。 夏南行平躺在榻上,元君瑶脸色凝重的看向了沈少禹。 沈少禹立即会意,与圣老说道;“我们先出去等待,让君瑶看看有没有办法。” 圣老一脸疑惑的说道:“她不是不会医术吗?” 沈少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元君瑶是真不会医术。 元君瑶也不敢说自己会医术,到时候人家让她现场看病她该怎么办? 元君瑶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不会医术,但是我精通很多毒,我还会一种特殊的排毒针法,不能外传,所以……” 圣老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转身出了屋,和沈少禹一起在御书房外等待,赵公公很是疑惑的望着两人。 但是不该问的他也不敢问。 元君瑶带着夏南行进了空间,立即让医生给他诊治。 他这毒果然很麻烦,其实是不难解的,但是这么多年已经毒入骨髓了。 在机器人诊断治疗的时候。 在空间待的烦不胜烦的花球正蹭着她的肩膀。 元君瑶伸手抚摸着它的头,只能在心里祈祷,这皇帝可一定要没事,不然她家男人就被拴住了。 许久之后,机器人出了结果。 现在的治疗方法就是先全身换血,稀释掉血液里的毒性,再注射相应的解药减轻,这样也能延长他的生命。 不过他的器官已经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会慢慢开始衰竭,顶多能再让他活一年。 类似于百草枯那种毒素,只是毒素很轻很轻。 这般治疗,已经比之前的生存期翻了四倍。 只是后期的痛苦肯定是难以想象的。 呼吸急促,内脏痛疼,咳血吐血拉血等等。 治疗需要很长时间,元君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现在刚过午时,时间充足。 沈少禹和圣老一直在屋外等候。 赵公公不安的询问道:“皇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要不要紧,老奴能进去看看吗?” 沈少禹一脸严肃的说道:“不可,等着就好,如果正是治疗的关键期,打扰了的话是更危险的。” 赵公公闻言便不敢进去了。 他们守在门口一直等到了夜深。 秋季的夜晚凉风习习。 沈少禹忧心忡忡的望着御书房紧闭的门,心情十分沉重。 治疗的时间这么久,可见这毒十分棘手,同时这也说明确实是还有希望能治好。 圣老低声呢喃道:“也不知道她需不需要这些万寿草的药粉。” 终于,在三人的翘首以盼中,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本来以为这么久,她该是一脸疲惫的,但是元君瑶却是一脸轻松之色。 因为也不是她救治的,她就在一旁看着。 赵公公着急的问道:“怎么样,皇上没事了吧?” 元君瑶没有回答,只说道:“进屋再说。” 三人进了屋,元君瑶便将房门给关上了。 皇上躺在里屋的床上,人还在昏迷中,赵公公一脸急切,看见皇上那煞白的脸色,心疼的眼泪直流。 圣老询问道:“怎么样,可行吗?” 元君瑶说道:“我顶多只能延长他一年的寿命。” 第310章 回丞相府。 三个月变一年,这结果已经很好了。 赵公公还是一直抹泪,十分的难过。 “皇上这么好的人,老天真的不开眼。” 元君瑶无奈的说道:“要是他不服用金丹就好了,这样至少还有五年到十年的生存期。” 赵公公叹息道:“皇上也是没办法,他如果不服用金丹,他的虚弱便会现于人前,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皇上,而且国家大事耽误不得·······” 沈少禹这些年也一直在外遍寻名医和各种药草,可惜还是晚了。 此刻他在想,如果他能早点遇到元君瑶就好了。 “这些年要不是小将军,皇上早就撑不住了。” 赵公公十岁跟着夏南行,如今已经年过半百,此刻他眼眶泛红,倒是恨不得以身代之。 圣老上前去给夏南行把脉,惊奇的发现,体内的毒素居然减轻了很多。 他拿出装着万寿草的药粉,略微激动的说道:“如果搭配着这个药粉治疗,他的寿命能不能再延长?” 元君瑶毕竟不懂医术,所以她也不知道,她接过瓷瓶,说道:“我研究研究。” 她看似收进了背包里,实则丢进了空间。 很快医生给了她答复。 这个药草有缓解器官衰竭的作用,对夏南行的身体确实是有作用的。 搭配着这个药草治疗能缓解他的痛苦,并且多延长一个月的寿命。 但那个南疆的毒药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最重要的是,他服用了金丹。 赵公公伤心过后,又问道:“皇上什么时候能醒?”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皇上要是再不出现也是会引起旁人的疑心。 已经有大臣想要见皇上了,都被赵公公压下去了。 元君瑶刚想说差不多该醒了。 夏南行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直盯着他的赵公公惊喜的唤道:“皇上,您醒了。” 夏南行揉了揉酸胀的头,意识渐渐回笼,他是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是冷静的,对金丹的那个瘾也过去了。 元君瑶脸色严肃的说道:“皇上,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吃金丹了。” 夏南行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是你打晕了朕?” 元君瑶十分坦然的点头道:“是我,皇上,你不能再吃那个金丹了。” 赵公公一脸惊恐的说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将皇上打晕。” 元君瑶蹙了蹙眉,心想着难道这皇帝还得追究她的责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不救这皇帝了。 夏南行摆手道:“事发突然,无碍。” 圣老立即又接话道:“皇上,我无能不能解您的毒,但是君瑶可以让您的生存期延长到一年,所以您接下来都要听君瑶的。” 沈少禹脸色凝重的说道:“师兄,接下来,需要戒掉毒瘾。”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皇帝都来不及反应,毕竟现在还很虚弱。 赵公公站在一旁不停用袖子拭汗,这三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说话放肆。 不过他们本来也不属于皇宫。 夏南行忽然有些惊喜。 “你是说,朕还能再活一年?” 三个月变成一年,还是很惊喜的。 元君瑶点头道:“可以的,我尽力让你活更长时间。” 夏南行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不懂医术吗?” 元君瑶淡淡道:“但是我精通毒术。” 不管如何,能多活还好的。 夏南行又慢慢谋算了起来。 一年的时间,他得尽快扶持太子上位。 他的视线还是落在沈少禹身上。 “你········” 沈少禹直接点头。 “这一年我会留在京城,如果南疆兵变,我可再次上阵杀敌。” 夏南行放心了,忽然很是疲惫,本就浑身无力,此刻就更不想动弹了。 元君瑶一脸忧心忡忡。 “皇上,如果你不能克制毒瘾,继续服用金丹的话,那你的生存期只有半年。” 夏南行坚定的点头道:“朕会克制的。” 元君瑶摇头,“恐怕很难,你会失去理智。” 她不由得看向了沈少禹。 “你留在皇宫一段时间,盯着他,戒掉这个毒,大概需要三个月。” 沈少禹别无选择。 夏南行摇头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朕会另外安排人盯着朕。” 他知道沈少禹的身世,知道他回来为了什么,所以亦是不愿意将他困在皇宫的。 元君瑶从包里拿出那瓶万寿草制作成的药粉,打开塞子闻了闻,又吩咐赵公公寻来纸墨笔砚,写了一个药方。 因为皇帝的身体情况要保密,所以这个药也要偷偷煎。 三人从皇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回到城东的院子暂时休整,沈少禹说道:“明日该回丞相府了。” 元君瑶说道:“我以贴身小厮的身份跟着你一起。” 至于皇帝,现在基本就是这个情况,只要控制的好,好好服药,便不会有事了。 采摘的万寿草那么多,一天熬药服用只需要加一点点药粉,足够他用一年,慢慢减缓器官衰竭的速度。 两人住的是主院,并且是直接同居,他们现在就是夫妻,这里也没有外人。 圣老对于两人此举是欲言又止,但是说再多也没用,两人压根不听他的。 在古代未婚直接住在一起,那就是私通。 但是两人都不打算成亲,那也不可能一直分开居住。 不过大家都已经默认,元君瑶就是阁主夫人。 第二日一早,金麒和文嫣儿准备好了早膳。 元君瑶和沈少禹吃完便直接回丞相府,金麒自是要跟这样一起去的。 丞相府门口守卫森严,沈少禹身着墨色长袍,脸色严肃,身后跟着元君瑶和金麒。 但是,门口的守卫直接拦住了沈少禹。 “相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沈少禹上次回来还是几年前,并且没有久留,所以丞相府的人并不认识他。 金麒怒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丞相府大少爷都不认识,还不滚进去禀报。” 侍卫们面面相觑,打量着沈少禹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便立即有人去禀报。 丞相府有个大少爷,京城人人都知晓 只是现在还是挺心酸的,回家都需要通报。 第311章 不聪明 但是沈少禹本人并不在乎,因为对他来说丞相府早就不是他的家。 不一会,进去通报的人就回来了。 “大少爷,老夫人在寿康堂等您。” 沈少禹离开丞相府已经很多年了,但是记忆中还依稀记得去寿康堂的路线。 此时正是请安的时间。 杨姣月带着两个女儿都在。 杨氏坐在上首翘首以盼,见到沈少禹进来,立即激动的起身迎上前。 “少禹,你终于肯回来了。” 沈少禹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在杨氏伸出手要拉他时,他默默后退了一步,并喊道;“祖母。” 杨氏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只能默默擦拭着泪。 “你这孩子,怎么和祖母这般生分?” 杨姣月的视线则落在了沈少禹身后元君瑶的身上,脸色冷的可怕。 这就是伤她儿子的那个混账,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胆子来丞相府。 元君瑶察觉到了杨姣月的眼神,不由得朝她咧嘴一笑,无比挑衅。 杨姣月气的咬牙,只能在心里暗暗想着,以后再慢慢算账。 沈少禹和杨氏没什么可说的。 看见她便会想起小时候,他如何磋磨他的母亲。 只是记忆中的人已经衰老。 此刻的杨氏满头白发,苍老的脸上满是悲戚。 沈少禹语气平淡的说道:“祖母年纪大了情绪还是不要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 杨氏被身旁的两位嬷嬷搀扶着,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祖母日日都盼着你回来,这次你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她的眼底满是期盼。 也不知是期盼沈少禹,还是期盼丞相府后继有人,能有人撑起这偌大的家业。 沈少禹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站在他面前,她显的很是矮小瘦弱,满是留下岁月痕迹的脸,此刻正悲伤的望着他,让人很难和曾经那个刻薄的人联想到一起。 杨氏其实心里也在不安,她做了什么她很清楚,但是那时沈少禹还那么小,他或许会不记得当年的事情呢? 但是此刻沈少禹对她这么冷淡,她在想,沈少禹是不是还记得。 一般来说,人是不会记得自己五六岁前的事情,尤其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会更加记不清。 但是沈少禹的记忆力不是常人能比的。 沈少禹态度冷淡,并且不愿多说话。 杨氏只能回到位置上坐下。 杨姣月笑的虚伪,十分的热情的说道:“回来就好,到底还是沈家的少爷,早晚还是要认祖归宗的,我这便吩咐人,再往青云阁添置一些东西,如今天气一日凉似一日。” 沈少禹曾经居住的院子就叫青云阁,这么多年一直留着,摆设都没变,还定期有人清扫。 杨氏盯着沈少禹,见他一表人才,神色沉稳,不由得的满意的点头。 他眉宇间不见倨傲,但是双眸深沉如水,气质出尘,怎么看都比沈少哲要强的多。 这么些年她对沈少哲也是失望了。 从前她还管着,随着年纪大了,慢慢的没精力了,也就由着杨姣月惯着了。 她多次和杨姣月说此事,奈何杨姣月实在是听不进去。 本来沈文裕对这个儿子也是亲自教导的,但是杨姣月总是心疼儿子,觉得他太严肃了,他也就懒得管了。 杨氏温声说道:“快坐,离家这么多年你不亲祖母,祖母也理解,以后不走了吧?” 沈少禹在一旁坐下,元君瑶和金麒便站在他身后。 元君瑶打量着这老太太,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狠角色。 眼神不自觉带着狠劲,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脸上没有半点善意,这就叫相由心生。 当年能逼得一个女子和离,那也是十分歹毒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沈少禹依旧冷淡。 “看心情,大概是不会久留。” 杨氏一脸痛心地说道:“你这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还是不要在外流浪了,回来成家立业多好,你是丞相府嫡长子,这偌大的家业还等着你继承呢。” 杨姣月脸上的假笑差点维持不住,袖中的手已经暗暗掐紧。 嫡长子继承家业,这是无话可说的。 可沈少禹回来了,她的少哲该怎么办? 沈少禹蹙了蹙眉,刚想说不感兴趣,但是余光触及杨姣月的脸色,便没有吭声。 杨氏以为他愿意回来,脸上便露出了些喜色。 没有人不爱权势,丞相府的人脉能让他达到更高的高度,这是冷家再有钱也做不到的。 杨氏笑着说道:“马上要秋闱科考了,你可有意,三年一次呢,这次回来正好。” 沈少禹说道:“这次回来,就是参加科考的。” 杨氏闻言很高兴,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褶子。 “好,好好,丞相府便有两位公子参加科考了,祖宗保佑,若你们都能考中,祖母真是死而无憾。” 杨姣月在努力调整呼吸,但是脸色还是止不住的难看,端庄的表情有点难以维持。 只要沈少禹回来了,她的儿子就要往后站,凭什么? 明明都是嫡子,她的儿子绝对不能比不过冷绾歌的儿子。 沈少禹笑而不语,他觉得,他是可以适当给他们希望,因为考上了也不会留下。 丞相府还是交给沈少哲这个废物吧。 他又不在丞相府长大,不需要繁衍子嗣,光耀明媚。 这时杨姣月忽然说道:“少禹可有心上人?” 杨氏不由得蹙眉看向她,半是警告的说道:“少禹的婚事我会亲自把关,你好好操心少哲。” 杨姣月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装都装不出来。 她只能垂着头,无奈的说道:“儿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两人的年纪都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成亲了,少禹是大哥,少哲这些年这婚事拖着也是在等他。” 杨氏闻言点了点头,又与沈少禹说道:“等你科考完,祖母便带你相看这京城的高门千金,你的婚事·······” 沈少禹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声说道:“我有心上人,我的婚事不需要祖母操心。” 在沈少禹说心上人的时候,金麒下意识看了元君瑶,但是很快便收回目光。 杨氏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不由得问道:“姑娘是哪家千金?” 她此时想到了当年,沈文裕说有心上人时。 第312章 情种 沈家出情种。 当年她的公公只娶了婆母一个。 她的丈夫唯爱小妾,她一生没有得到丈夫的爱。 她的儿子只爱冷绾歌,和冷绾歌和离以后,宁可住书房也不愿意去杨姣月房里,生这么多孩子那都是勉强。 现在沈少禹又说有心上人。 杨氏莫名心梗,甚至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沈少禹的妻子,绝对是要精挑细选的,必须能做一家主母。 他从小在山野长大,四海为家,找的心上人估计也不是什么高门千金,说不定又是个商户之女。 当年她婆母只是个采茶女,什么都不会,所以她嫁进来就要操持家务,还得替婆母应付妯娌间的内斗。 她丈夫挚爱的小妾是个青楼女子,她儿子娶的是个商户之女。 三代都是她在处理庶务,直到后来杨姣月进门。 她能接受这些挚爱都成小妾,但是无法接受他们成为主母。 因为高门主母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操持家事,还需要维持和各个高门大院的关系。 沈少禹看都不看杨氏一眼,只淡淡道:“无可奉告。” 杨氏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这样一说的话她就知道了。 此女子身份肯定很低。 元君瑶盯着这老家伙,也猜到了这老家伙在想什么,就是嫌弃她身份低呗。 杨氏劝道;“你是相府长子,你娶的妻子要对你有助益,你要纳妾还是娶平妻都行,但是妻子绝对不能身份太低。” 杨姣月神色晦暗,低眸时眼底闪过暗光。 沈少禹越是叛逆,就对她越有好处。 沈少哲的婚事她会亲自把关,幸好她的儿子足够听话。 沈少禹脸色阴沉,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或许每个人站在各自的立场都是对的。 但是他是儿子,他绝对是站在自己母亲这边的。 杨姣月确实是更适合当一个主母,但是他母亲已经让步同意沈文裕娶平妻了,可是这些人还是不放过她,活活将她给逼死了。 如今,杨氏居然还妄想操控他的婚事? 恐怕这是在做梦! 沈少禹语气冷漠,毋庸置疑。 “我的婚事就不劳祖母操心了。” 杨氏望着这个孙子,心中只有种无力感,但她还是说道:“你不可任性,不然怎么继承丞相府这偌大的家业?” 沈少禹嗤笑出声。 “既然如此,我走便是了。” 杨姣月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弯了弯。 看吧,还是她儿子听话。 所以沈少禹怎么会成为她儿子的威胁呢。 如此的愚蠢。 想要回丞相府,要丞相府的权势和富贵居然还敢和老夫人对着干。 她嫁入丞相府到现在,都还不敢忤逆老夫人。 因为沈文裕是绝对孝顺的。 她又不是冷绾歌,所以她只能选择蛰伏,这老家伙反正也没几年好活了,忍让一时风平浪静。 杨氏本来以为,沈少禹回来高低还是为了丞相府的权势,这般还能拿捏住他。 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似乎是完全不在意。 沈少禹回来是为了继承丞相府这三瓜两枣吗? 当然不是! 权势他不缺,钱财他多的是,势力他有千机阁,他回来就是来搅乱丞相府。 杨氏沉默着。 她当然不会妥协,但是又怕沈少禹真的会直接走了。 所以就这么僵持着,沉默着。 沈少禹懒得在这耗着,起身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青云院了。” 说完也不管杨氏什么反应,直接就走。 杨氏脸色难看,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少禹离开。 这个孙子有点太叛逆了,完全不受她的掌控,一点都不听话。 当初就不该让冷氏把他带走,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杨氏在想,他这般仇视沈家,肯定就是冷家教的。 沈少禹走后,杨姣月犹犹豫豫的说道:“婆母,我有件事情,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杨氏斜眼睨着她,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不想说,便不会开口了。” 杨姣月神色微僵,但很快调整,低眉顺目的说道:“其实,昨日夭夭在逛铺子的时候就遇到了少禹,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 杨氏眉头紧锁,盯着杨姣月等待着她的下文。 杨皎月小声说道:“夭夭说,那个女人很妖媚。” 她眼底满是幸灾乐祸,沈少禹如此混账,如何还比得上她的少哲。 杨氏脸色铁青的说道:“这个女人不能留。” 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杨姣月余光观察着她的神色,心想,这个女人还真得留下。 让沈少禹玩物丧志,被一个女人迷惑,流连不返。 她不知道的,沈少哲私底下其实更荒唐。 此刻,沈少哲躺在床上,受伤的脚用枕头高高垫起。 书本随意丢在一旁,穿着纱裙的女人酥胸半露坐在榻边,脸上染着红晕,声音娇媚。 “少爷,您真坏。” 女人从胸口拿出葡萄,纤纤玉指轻轻捏着,递到了沈少哲嘴边。 沈少哲张嘴含住,伸手入沟壑,脸上满是享受。 女人樱唇微张,水蛇腰一扭,便钻入了沈少哲怀里。 沈少哲将葡萄嘴对嘴喂给她,两人呼吸渐沉。 关键时刻,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沈少哲瞬间冷静,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女人立即拢起衣领,脸上的红润尽褪,甚至还有一丝不安和害怕。 要是被杨姣月知道她就死定了。 所有勾引沈少哲的都没有好下场。 之前的桃红死在井里,说是失足,小翠莫名上吊。 而其他莫名死掉的不知有多少。 杨姣月进屋的时候,屋里只有沈少哲一个人,他躺在床上,拿着书认真的看着。 杨姣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不由得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沈少哲淡定地说道:“刚喝了骨头汤,喝热汤喝的。” 一旁的桌子上确实放着一个碗。 杨姣月瞥了一眼,没有怀疑什么,在一旁坐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现在一定要好好温习功课,你大哥今日已经回丞相府了。” 沈少哲不由得蹙眉。 “他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他不是不回来吗?” 第313章 爱还是不爱 杨姣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他怎么可能不回来,你怎么这么傻,这偌大的丞相府他能拱手让人??” 沈少哲轻蔑的说道:“他配吗?真是自取自辱!” “你这一个月好好温习功课,他这次回来就是来参加科考的,你可不能被他比了去!” 杨姣月对自己的儿子足够自信,心里亦是憋着一口气,只盼望着他能给自己争气。 沈少哲平时被人奉承的多,参加什么比诗大会什么的他都能名列前茅。 又是京城子之一,所以他足够自信。 他不觉得沈少禹能有多厉害。 毕竟沈少禹据说从小在山上长大的,跟着师父学武,他的武功或许会很厉害,但是别的就不一定了。 杨姣月又将刚才在杨氏那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不甘的说道;“你要是不争气,这家里就没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了。” 沈少哲心里隐隐有了危机感,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的说道:“母亲放心,一定努力,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 杨姣月十分欣慰,又警告道:“你现在只专心功名,那些莺莺燕燕的放到一边,你的妻子一定要是世家大族的女子,可不能学沈少禹还有你爹那么糊涂。” 沈少哲点头道:“我都听母亲的。” 杨姣月很满意,又叮嘱了一些有的没的,这才离开。 她一走,沈少哲便又将书丢在了一旁。 虽然有了点危机感,但是不代表现在要临时抱佛脚。 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平时不努力,现在抱佛脚有什么用。 不远处的衣柜打开,穿着轻纱的女子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后怕之色。 “少爷,要是夫人发现了我,我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沈少哲招了招手,依旧兴致高涨。 “小心点别被她发现就行了,樱儿你过来····” 樱儿不安的望向门外。 沈少哲说道;“我派人在外面守着了,放心吧,只要她来了,便会有人来禀报。” 樱儿这才上前,眉眼间皆是妩媚。 “少爷,奴婢不敢奢望太多,只想一直陪在您身边。” 沈少哲胡乱应着,神色已经渐渐沉沦,现在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这般打发时间。 这家里的到底是比不过青楼里的带劲,虽然妩媚使尽浑身解数,但还是不够带劲。 樱儿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问道:“少爷你不用看书吗?” 沈少哲不在意的说道:“现在看书有什么用,只有早先不努力的人才需要现在看书,临近科考,更需要放松·····” 一室春色中,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让人脸红。 青云阁。 元君瑶正好奇的四处打量。 这是沈少禹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屋里的摆件基本没怎么动过。 有很多玩具,柜子里还有小玩具什么的,很可爱。 还有沈少禹练的字,画的画,看的书。 站在书桌前,望着已经写的很端正的字了,元君瑶不由得夸赞道:“你还真是天赋异禀,这么小就能写出一手这么漂亮的字。” 沈少禹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杨树,树下还有一个秋千。 他能记得大部分小时候的事情,记忆力不同常人。 沈少禹回头,望着站在书桌旁的人,神色渐渐温柔。 “我三岁启蒙,我父亲和我师父,基本是日日盯着我,我的童年都是在书房。” 元君瑶忽然有点心疼,那么大点的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啊。 沈少禹笑道:“很苦,但是我乐在其中。” 元君瑶继续在抽屉里翻着。 可能是因为对沈少禹的喜欢和在乎,所以她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而透过这些东西,能看到小时候的沈少禹,所以她很好奇。 抽屉里整整齐齐的叠着很多纸张,画画的和练字的全部分开来了。 基本每张下面都会有两个评语。 一个是夸赞居多,一个是一个阅字。 她好奇的问道:“这个一直夸你的,是你父亲吗?” 沈少禹摇头,“是我师父,我父亲从未夸过我。” 回到熟悉的地方,很多记忆都渐渐回笼,尤其是关于沈文裕的。 他母亲经常和他说。 不要记恨他的父亲,他身不由己,他做的已经够好了。 但是,沈少禹真的无法做到不恨。 “咦,这里有个平安符。” 在抽屉的一角,元君瑶找到了一张平安符。 平安符边缘已经磨损,并且微微褪色。 沈少禹的视线落在了元君瑶的手心,一段久远的记忆渐渐浮现。 四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貌似差点熬不过去。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温柔心疼的神色。 母亲衣不解带的守了他七天,而他七天高烧不退。 小小的床榻上,沈少禹眼睛半眯着,因为生病脸色煞白,冷的瑟瑟发抖。 冷绾歌将他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是惶恐不安的。 床边很多人。 杨氏,沈文裕,大夫都在。 沈少禹迷迷糊糊的间看到父亲的脸,虚弱无比的情况下,还是下意识说道:“对不起父亲,我今天写不到一百个字。” 沈文裕脸上的神色他那时他看不懂,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愧疚和心疼,他难得听到了父亲温柔的说话声。 “今天不写字了,只要你能好起来,以后都可以不写字了。” 沈少禹缓缓闭上了眼睛,低声呢喃道:“要写字,我很快会好起来的。” 他昏昏沉沉的烧了很多天,只要睁开眼睛,母亲就在,祖母偶尔也在。 父亲常常不在,那时候他还不是丞相,但是依旧很忙。 直到有一天,母亲将一枚护身符戴在他的脖子上。 “少禹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这是你父亲在佛前跪了一天才求来的附身符。” 大夫说,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就是不退烧,所以他们信了迷香,只能求神拜佛。 第二天,沈少禹真的就是退烧了,慢慢的也精神了。 他那时十分期待的想要见到父亲,以为父亲会像对待弟弟那么温柔一样对待他。 但是当他见到父亲时,却是彻底失望了,因为父亲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第314章 谈心。 他一直都觉得,父亲是不爱他的。 但是直到后来他回京城后见到沈少哲,他忽然就改观了。 正是因为从小父亲的严格,所以他才会形成好的习惯,一直严苛的要求自己,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 元君瑶翻看了这些东西之后,便又去打开了他的衣柜。 “你这里的东西都收纳归整的很好啊,如果你要在这里长住的话,这些东西都是要清理的,当然我觉得就这么留着更好。” 沈少禹走到了书桌前,书桌是小一号的,成年人是用不了的。 这也是父亲给他定做的,为了能让他更好的学习。 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小孩子的,全部整整齐齐的。 元君瑶不由得感叹道;“给你收拾屋子的人一定很爱你。” 沈少禹抿着薄唇,视线不由得将整个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扫视了一遍。 这时沈府的管家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似乎是听到了元君瑶的话,他说道:“少爷的屋子,是老爷亲自收拾的,并且不让任何人动。” 元君瑶闻言看向了沈少禹,沈少禹微微蹙着眉并未说话。 站在沈文裕当年的立场上,他也确实是很无奈的。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的人。 他一定也做了很多努力,也做了很多妥协,最后真的没办法,便只能放弃。 管家颔首道:“少爷,老爷听到你回来很高兴,此刻正在书房等你,并且已经吩咐了厨房准备好酒好菜给您接风洗尘。” “我知道了。”沈少禹神色冷淡的应着。 管家见状也不多说,退了出去。 元君瑶很是心疼,上前环住沈少禹的腰,将脸靠在了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声,声音温柔有力。 “他是爱你的,不要质疑,他也是爱你母亲的,只是他无能为力,所以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对错的事情无法说。 杨氏或许有错,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 冷绾歌确实是不合适做一个高门主母,但是杨氏所做的事情确实太刻薄太狠毒了,不管如何,都不能成为她伤人的理由。 至于杨姣月,以现代的思想来说,她是小三,她不该破坏别人的家庭和感情。 但是古代这是合法的,是正常的。 可她为自己的利益陷害伤害冷绾歌,这是不应该的,所以错了就错了。 沈少禹为了母亲报仇是应该的,既然他们没有伤冷绾歌的性命。 沈少禹也不必赶尽杀绝。 有时候最好的报复不是要了对方的命。 沈少禹抬起大掌,按着元君瑶的后脑勺,另一手抚上她的后背,温声说道:“我知道,我去去就回。”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 沈少禹松开元君瑶后便走出了屋子。 他还记得书房的位置,所以很快就到了沈文裕的书房外。 此刻临近午时,他大概刚从宫里回来。 书房外有守卫,沈少禹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这书房他小时候一天要来一次,每次都是傍晚的时候,只要来这里他就很紧张害怕。 因为来这里就是查功课,如果不合格,便会被批评或者罚站。 沈文裕十分严肃,很少给他好脸色。 此刻他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走进书房,沈文裕正站在书架前,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年过半百,沈文裕头上生出了些许白发。 在沈少禹的印象中,他是高大的,但是现在好像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了。 他张了张唇,想喊父亲,但是喊不出口。 沈文裕似有察觉,缓缓转身,望着门口的人,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回来就好,坐吧,和我说说今后什么打算,听你祖母说,你回来是参加科考的。” 沈文裕在一旁坐下,淡定自若的端起了茶杯,但是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可见其实他的内心不如表面上看到的这么淡定。 沈少禹有些别扭,坐下后说道:“回来参加科考,但是不想入朝为官。” 他以为他这么说,沈文裕肯定会很生气,但是没有。 沈文裕神色未变,只又问道:“嗯,之后如何?” 他没有生气,沈少禹倒是有点惊讶了。 他以为沈文裕会很生气的。 毕竟他那么严格要求他读书的一个人,那肯定是对他期望很高。 这是沈少禹第一次和沈文裕坐下来好好交谈。 沈少禹想了想,说道:“四海为家,无拘无束。” 沈文裕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打算留在丞相府·····” 沈少禹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留恋的人,不想留下,并且自由自在惯了,不想被拘束。” “嗯,既然要参加科考,那我先试试你水平如何。” 沈文裕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随意翻开,便开始询问。 此刻,沈少禹恍惚间有种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等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沈文裕独自坐在书房里,脸上满是欣慰。 沈少禹的水平超乎他的想象,至于沈少哲他是失望的。 他看不清形势,不知外面的奉承是人情世故,早就迷失了自我。 这时候他在想,当年将沈少禹放出去确实是一件好事。 他能看出沈少禹无心功名。 参加科考,也许是想证明什么,又或者是想针对谁,但这都无所谓了。 只要他开心就好。 冷绾歌当年说过,她只想沈少禹开心。 他已经让冷绾歌不开心了,沈少禹就让他开心吧,只要他开心就好。 这丞相府其实他觉得也没什么好的,只有枷锁和束缚。 恍惚回想起一生,即便他现在位高权重,可其实一点都不开心。 人就是这样的吧,得到了便不在意了。 他更想念的还是曾经和冷绾歌在一起时无忧无虑的时光,有时候他都后悔考上了状元。 如果他只是个闲散少爷,那便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可他不能这么自私,因为他背负着父母的期望,肩上扛着沈氏一族的荣誉。 如果再让他选择的话,他会选择不娶冷绾歌,不让她蹚浑水。 她继续快乐,继续无忧无虑。 曾经他问过冷绾歌,有没有后悔过。 冷绾歌说不后悔。 貌似嫁人都是这个下场。 第315章 举止亲密 元君瑶无所事事的待在青云阁,沈少禹去了书房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午时,有下人送来午饭,并说道:“大少爷在前院吃饭,奴才是负责给青云阁送饭菜的。” 元君瑶已经将整个青云阁角角落落都玩遍了,此刻正无聊呢。 而来送饭的是个瘦高个的小厮, 元君瑶正坐院里的秋千上,金麒从屋里出来,接过食盒并说道:“多谢。” 那下人走后,金麒同元君瑶说道:“夫人,吃饭了。” 这青云阁没有小厨房,吃食只能从大厨房拿。 这里反正也就他们两个人,元君瑶便起身去了院里的凉亭。 “在这吃吧。” 食盒有三菜一汤,伙食还算不错。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不能自己做饭吗?万一有人动手脚怎么办?” 这刚回来肯定是不会动手脚的,但是之后就不知道了,吃食方面是需要小心谨慎的。 金麒说道:“阁主大概率不会在丞相府久留。” 确实不会久留,只是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家的大少爷回来了。 京城众人议论丞相府,会说很多关于冷绾歌的事情,难免用冷绾歌和杨姣月做比较,冷绾歌的儿子和杨姣月的儿子做相比。 他是冷绾歌的儿子,绝对不会比杨姣月的儿子差。 当年他的母亲做的是勇敢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退缩。 前院。 除了受伤的沈少哲人全都到齐了。 沈文裕还有个弟弟叫沈文武,他们不住在丞相府,分家分出去了。 沈文武不是杨氏的亲生儿子,他一生一世一双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生活的无比幸福。 女儿已经嫁人,嫁的亦是寻常人家。 沈文裕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很是包容,毕竟也就这么一个手足。 沈少禹对这个二叔是有印象的,小时候总偷偷带着他出去玩。 下河摸鱼上树摸鸟蛋,无比快乐。 但是被沈文裕抓到,两人就都要挨骂。 沈文武比沈少禹也就大十五岁。 这是沈少禹离开丞相府后,第一次见到这个二叔。 沈文武已经步入中年,和曾经鲜活顽皮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二叔,二婶。” 沈少禹神色柔和,起身迎接。 沈文武拍了拍沈少禹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现在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 但是见面后,那种熟悉感便会涌上心头,是熟悉又陌生,总之情分还在。 沈少禹对待沈家人,态度最好的便是沈文武夫妻了。 杨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 沈少禹和沈文武坐在一处,两人还时常低着头说话,关系十分亲密。 杨姣月察言观色,脸上满是嘲讽。 沈少武是庶出,是老夫人最恨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这沈少禹果然愚蠢,这不是平白惹的老夫人厌恶吗? 沈文裕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是知道这两人关系好的。 可他只能严肃,所以老二偷偷带着沈少禹出去玩他都知道,甚至还派人在暗中保护。 当年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沈少武才七岁。 老爷子去世后,沈少武的亲娘也殉情去了,所以这个弟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 杨氏本来是斩草除根,但是被沈文裕护着。 杨氏无可奈何,好在沈文武是个废物,只知吃喝玩乐,最后也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再后来沈文裕高中,一步步官至一品,她便彻底不管这庶出了。 成家后,沈文裕自己提出要分出去住的,也是为了护着妻子,所以这年倒是相安无事。 吃完午饭,沈少武两口子没有久留直接离开。 他们只想平静的过日子,他们知道杨氏不喜欢他们。 沈少禹又恢复冷淡的模样,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直接回了青云阁, 元君瑶坐在秋千上缓缓荡着,实在是无聊的很。 正想着等沈少禹回来,两人就出去玩。 沈少禹这便回来了。 元君瑶立即从秋千上跳下,蹦跶着就扑进了他怀里。 “你可回来了,我太无聊了。” 她不敢想象,这要是让她日日都待在这后宅里她会有多无聊。 沈少禹下意识接住扑进怀里的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这么一个明媚鲜艳的人,若是被困在后宅,那她将失去所有颜色。 就如他的母亲一样。 所以他们不要成亲,他不喜欢被困在京城,元君瑶也不要被困在后宅。 他不想元君瑶失去活力和色彩。 他希望她永远这么明媚。 沈少禹是男子,出门不被束缚。 元君瑶一直男装示人,所以出门亦是很顺利。 由于临近科考,所以这京城这段时间有大量外乡人涌入,所以好生热闹,路边随处可见有摆摊卖字画的。 生意人亦是会想办法搞点热闹,举办了很多诗词大会之类的,奖金丰厚。 元君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她喜欢瞧热闹。 瞧热闹归瞧热闹,她正吃着小吃,忽然问道:“晚上还回丞相府吗?” 沈少禹摇头,“不回了,挺烦的。” 两人玩了一个下午便直接回了城东的宅子。 他们身后有人跟踪,两人都察觉到了,但是没有搭理。 跟踪的人看见他们进了宅子,便留在外面继续蹲守。 临近傍晚,文嫣儿采买回来。 林陌和苏岳清跟在她身后提着东西回宅子。 暗处的人亲眼瞧着,对视一眼,眸子满是了然。 沈少禹和前脚进去,后脚便有一个女人紧随其后,这难道就是少爷身边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妩媚动人,倒是符合夫人所说的形象。 于是暗中跟踪的人便赶紧回去禀报了。 杨氏侧卧在榻上,下人正轻轻替她按捏着额头,屋里灯光昏暗,寂静无声。 房门被轻轻打开,嬷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走近小声禀报道:“老夫人,跟踪大少爷的人有新发现。” 杨氏掀起眼皮,浑浊的老眼闪着晦暗的光芒。 嬷嬷察言观色,立即朝外喊道:“进来吧。” 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小厮垂着头走进了屋,跪下后便伏在地上。 “少爷出府后和身旁的随从很是亲密,游玩了一下午,傍晚两人一同回了城东的一所三进的宅子,没一会,我们看到有一个妖媚的女人也进了那个宅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 第316章 可怜的花球 杨氏缓缓起身,身旁的下人立即搀扶。 她双眸微眯,脸色阴沉。 沈少禹好不容易回了丞相府,没想到一晚都不肯住,现在又不肯回来了。 而且他身边居然还真有女人。 若不是沈少禹自己亲口承认了,她也不信杨姣月的话,只是这怎么又和随从关系亲密了? 一个大男人,和随从逛了一下午的街? 一般男人应该是不会逛一下午的街。 杨氏询问道:“他和随从是怎么回事?” 小厮的头垂的更低了,小声禀报道:“少爷和他身边的随从逛了一整条小吃街,都是那个随从吃的,吃不完就给少爷吃了,而且都是少爷付的钱,少爷还笑的很开心,而且奴才还看见少爷偷偷牵了那个随从的手·········” 杨氏忽然捂着胸口,有点心梗。 这好好的孩子,不会有龙阳之癖吧? 嬷嬷跟了杨氏一辈子,基本察言观色就能知道主子的想法。 “老夫人别担心,应当不会,少爷身边不是还有个女人嘛?” 杨氏又将目光落在了小厮身上。 小厮依旧伏在地上。 “逛了一个下午,少爷和那随从回了城东的一个三进的宅子,他们进去后没多久,便有一个很是妩媚的女人出现,她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提着大包小包。” 林陌和苏岳清只是单纯的去帮忙提东西,可能是因为穿着太破了,所以才会被当做是随从。 那衣服是在万枯山磋磨过的,今日逛街,他们都重新买衣服了。 在小厮那个视角看来。 文嫣儿就是女主人家的姿态了。 不过这宅子是在金麒名下,按照剧情设定,两人是要在一起的,那她也确实是女主人。 金麒爱做饭,文嫣儿爱吃,两人平时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 现在杨氏也搞不清状况了,此刻她是半信半疑的。 嬷嬷干咳了一声,小厮便退了出去。 小厮走后,嬷嬷低声劝道:“老夫人别急,事情肯定不是您想的这样,少爷回来后心里有怨气的,说不定就是故意装给我们看的呢。” 想到沈少禹的叛逆,杨氏也觉得嬷嬷说的好像有点有道理。 她眯了眯眸子,又说道:“说不定就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这才制造出来的假象。” 嬷嬷沉默了,其实她也不确定。 但是少爷和那个随从关系确实太亲密了。 想了想,嬷嬷又说道:“踩伤二少爷的好像就是那个随从。” 杨氏仔细回想,沈少禹回来时身边就跟着两个人。 一个就是金麒,另一个是个白白净净瘦小的男子。 杨氏深吸一口气,有点烦躁。 有女人也无法认定,沈少禹就不是断袖啊。 万一他男人女人都喜欢呢? 杨氏阴狠的说道:“看来这两人都不能留了。” 嬷嬷无奈的劝道·:“没了这两人,以后还有别人。” 杨氏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派人去查查那个小白脸还有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缓了缓她又问道:“少哲今日怎么样。” 嬷嬷的头垂的更低了。 杨氏在沈少哲身边是暗中安排了人的,嬷嬷都不敢说沈少哲今日做的荒唐事。 杨氏对这个孙子还是了解的,沉着脸问道:“你说,他到底干什么了?” 嬷嬷犹犹豫豫的说道:“少爷宠幸了一个丫鬟。” 杨氏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骂道:“脚都伤成了那样还不老实。” 嬷嬷都不敢吭声。 杨氏又问道:“叫他看书他看了吗?” 嬷嬷支支吾吾道:“看··看···了。” 杨氏眼尾一扫,压迫感十足。 嬷嬷微微颔首道:“少爷躺在书房,书丢在一旁,一直和,和丫鬟····” “真是混账。” 杨氏怒拍着身旁的靠枕,气的不行。 想想沈文裕以前读书的时候,再想想沈少禹小时候,没有一个像沈少哲这么混账的。 这种货色怎么能考得起功名? “是我眼瞎,都是他娘给惯的。” 杨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杨姣月哪里都好,但是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实在是娇惯的不成样子。 真是慈母多败儿。 当年沈文裕教导沈少禹的时候,冷绾歌那是从来不插手的。 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杨氏只希望沈少禹能争气。 想了想她说道:“少禹那边要慢慢来,没有确定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论,继续派人盯着。” 嬷嬷垂眸应下,杨氏躺回了榻上,呼出一口浊气便闭上了眼睛。 丞相府现在走到了这个地步,她是真的担忧,这偌大的家业就败在了沈少哲母子手里。 沈少禹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夜幕笼罩,寂静的黑夜中只有暗处的虫鸣。 城东老宅。 一行人围坐在圆桌前,正准备吃火锅,火锅是文嫣儿准备的,火锅底料是元君瑶拿出来的。 鲜红的汤底翻滚,浓郁的香气散发而出,馋的人直流口水。 古代是有古董羹的,其实就是最早的火锅。 但是这汤底实在是太香了。 文嫣儿馋的不行,来这古代这么久,吃的一点都不好。 元君瑶也很久没吃火锅了,此刻大家围坐在一起,别提多惬意了。 林陌忽然问道:“夫人,你养的那头老虎没有带出万枯山吗?” 元君瑶这才想起那家伙,关在空间好久没管它了,也没喂养。 元君瑶蹭的站了起来,立即想了个借口。 “我把它安置在城外的一个山头了,正好趁着夜晚去把它领回来。” 苏岳清有些担忧。 “到底还是猛兽,会不会伤人啊。” 元君瑶坚定的说道:“绝对不会。” 她能和那家伙交流,它若有伤人的心思,她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元君瑶急匆匆出门去了,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少哲知道花球在空间里,元君瑶肯定是不会走远的,所以便由着她出去了。 金麒疑惑的说道:“夫人怎么不吃完晚饭再去?” 沈少禹无奈的摇头,什么都没说。 他也把那家伙给忘了。 空间存货不多,估计挨饿了。 一脱离众人视线,元君瑶便进了空间。 花球萎靡的躺在地上,显的有些凄凄惨惨。 第317章 忘记喂养 这让元君瑶内心的愧疚达到了顶点。 花球幽怨的盯着她,张嘴呜咽了一声。 “妈妈,我好饿,我要饿死了呜呜。” 元君瑶上前抱住那大大的虎头,揉了揉。 “骚瑞啊,是我不好,我把你给忘了。” 元君瑶拿出飞行器,花了不到半小时就飞到了城外的一座大山上,直接将花球给放了出来,花球撒欢般的去捕猎了。 到底是大型食肉动物,那肯定还是野生野长 。 元君瑶也没闲着,捕猎多屯点在空间,也能避免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 冰箱里有个超大的冰库,放着也不会坏。 不过她不打算把花球关在空间了,就放在老宅里养着,平时还能带出去溜溜。 等她带着花球回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吃火锅她只吃了个半饱,不过捕猎的过程中,她从空间拿了很多零食出来吃。 她从现代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再生,所以不用担心没有。 老宅处处熄灯,主屋灯光昏暗。 元君瑶嘴角微扬,便知沈少禹肯定在等她。 她不走寻常路,直接从窗口跳入,果然看见沈少盘腿端坐在床上,貌似是在练功,他穿着一身白衣,衣服松松垮垮露出大半胸口,姿态慵懒,微微抬眸视线便落在蹲在窗口的元君瑶身上。 元君瑶就蹲在窗台上,朝他挑眉微笑:“公子在等谁?” 她穿着一身男装,嘴里说着调戏的话,倒像个花花公子。 沈少禹顺势往床上一躺,单手撑着头,嘴角微扬,什么都没说。 元君瑶跳下窗台,直接扑上了床。 “狗男人,勾引我,我可禁不起诱惑。” 她直接扒拉沈少禹的衣服。 “死样,衣服不好好穿着,还露出胸肌,不就是勾引我。” 衣服一扒到底,沈少禹上身直接光着了。 元君瑶直接上手摸住了他的腹肌,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沈少禹老老实实的躺着,任由元君瑶作乱。 元君瑶还能不知道这家伙,她就一直撩拨,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少禹实在是受不了这才化被动为主动。 “你存心折磨我?” “那你存心勾引我?” “我认输······” 床幔层层叠叠落下,长衫褪去,交叠落在地上。 晨光熹微,日头透过窗柩洒入屋内。 元君瑶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的俊脸,他不知已经醒了多久了,就那么抱着她,注视着怀里的她,目光温柔如水,深情款款。 元君瑶从他怀里离开,伸了个懒腰坐起,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困倦。 “今天好像是卿禾成亲的大喜之日。” 沈少禹盯着她光洁白皙的后背,那肤如凝脂,骨架匀称,线条完美,腰肢不堪盈盈一握,微微侧身,还能看见半边弯月,微乱的发丝落在肩头,凌乱又带着性感。 没有得到回应,元君瑶不由得回头看他,触及他深沉的眼眸,她很清楚那眼神代表什么,她无奈的说道:“日上三竿了,我们得去忠勇侯府了。” 沈少禹移开目光,敛下了眸中的情愫,轻声应道:“嗯。” 声音磁性,如一片羽毛划过元君瑶的心尖。 沈少禹翻身下床,被子滑落,全身无任何遮挡物。 元君瑶眼神扫过,脸颊微红但眼神暧昧,不由得咂舌道:“大早上还这么有精神。” 沈少禹不敢看她,直接进了净房,不一会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净房里没有热水,身体真好,一早到就洗冷水澡。 元君瑶拖拖拉拉起床,下床的时候双腿直接发软。 想到刚才沈少禹那利落的模样,她只能感叹,这事对女人真不公平。 为什么动的不是她,受罪的却是她,虚弱的也是她。 换上衣服,两人前往前院。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文嫣儿还是会准备花样的,煎了鸡蛋汉堡,做了手抓饼,还煮了皮蛋瘦肉粥,手艺不错,味道好的很。 “可以的,味道很不错,我给你开工资,你就做我们家保姆得了。” 文嫣儿现在跟着他们吃吃喝喝住,那肯定是不能没有一点付出的。 所以让她做个保姆也不过分,况且还有金麒能帮衬。 文嫣儿自是巴不得以,她也怕自己起不到一点作用被男女主团给抛弃。 不过她最近总做奇怪的梦,但是梦醒了就忘了。 反正是去了一个地方。 吃完早餐,元君瑶和沈少禹便一同出门去忠勇侯府。 元君瑶还是男装打扮,跟在沈少禹身后做随从。 忠勇侯府挂满红绸,宾客络绎不绝。 沈少禹拿出请帖,上面已经写明了身份。 下人接过查看后,恭敬的颔首道;“原来是丞相府的大少爷,您请进。” 冷卿禾是冷家的小姐,亲姑姑是当年的冷绾歌,这事大家都知道。 丞相府位高权重,不少人都在猜测一直没有现于人前的丞相府大公子今日会不会来。 毕竟那日在酒楼的事情也是闹的挺大的。 门口接待的小厮一说是丞相府大少爷,便有许多目光落在了沈少禹身上。 忠勇侯府和丞相,一个文官一个武官没有什么交情,所以丞相府没有请帖。 再加上冷绾歌的事情有点尴尬。 不过沈少禹是冷卿禾的表哥,他肯定是会来的。 “这丞相府大公子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这气质沉稳内敛,看起来倒是比那二公子强的多。” “那倒是未必,二公子好歹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这大公子自小不在京城长大,估计都没受到什么良好的教导,这怎么能比。” “看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 世界上的人分聪明的人和不聪明的人。 四大才子都是京城权贵之家的少爷,水平多少谁知道,吹捧再厉害,也得科考见真章。 已经有下人去通报忠勇侯,说是沈少禹来了,忠勇侯忙碌的很,还是亲自来接待了。 他亦是第一次见沈少禹,第一眼便觉此人丰神俊朗。 简单寒暄过后,沈少禹便找到了个位置坐下,元君瑶便站在他的身旁。 他们能察觉到很多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待的位置是男宾区。 第318章 被认出 男女宾客席是分开的,在场都是朝廷大臣。 由于忠勇侯是武官,所以武官居多。 在朝堂上,文官和武官基本是不合的,文官看不起武官粗俗,武官看不起文官只会动嘴皮子。 现场气氛也没那么虚情假意,他们大多不拘小节,所以在场热闹的很。 女客那边亦是如此,很多将军夫人都是跟着夫君上过战场的。 沈少禹淡定的喝着茶,不少人盯着他议论纷纷。 “这就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吗?看起来比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少哲强多了。” “刚才他走进来的时候,你看他跨步,曲膝向前,便能看出他武功不弱。” 人群中,有人盯着沈少禹很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走到了沈少禹面前,隐忍着激动说道:“沈公子,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沈少禹放下茶杯,视线落在来人身上,脸上浮现笑意,喊道:“镇山大哥,是我。” 来人叫唐镇山,是从二品龙武大将军。 唐镇山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眼眶瞬间泛红,立即单膝下跪抱拳,声音哽咽又激动。 “属下参见大将军!!” 这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唐镇山过后,还有四五人陆陆续续上前,激动的给沈少禹行礼。 他们都不敢上前相认,直到唐镇山出头了,他们才没忍住上前。 这些人都是在朝的武将,四品五品,正三品都有。 这些都是熟面孔。 沈少禹也想起了许多往事,曾经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 他上前搀扶唐镇山。 “我不是大将军了,你们不必如此。” 沈少禹年纪比他们都小,但是当年已经是正一品的兵马大元帅,这些人当年都在他的麾下。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只是一介白身,普通百姓。 唐镇山热泪盈眶的说道:“您永远是我的大将军,当年您救我一命,属下永远铭记。” “大将军,当年您不辞而别,我们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你。” “皇上说,您是因为听说要给您封侯,您就直接吓跑了。” “您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您是丞相府的大公子?”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沈少禹都插不上话。 但是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掀起了很大的风浪。 在场的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 当年有一勇猛小将,在边关大杀四方,一身黑色盔甲,丰神俊朗犹如天神下凡, 立下赫赫战功。 但是班师回朝未见此人,皇帝后来在朝堂上说。 大将军淡泊名利,不愿入朝为官,不愿要爵位名禄,已经隐于江湖了。 没想到这声名赫赫的大将军居然就是丞相府的大公子。 沈少禹当年用的是假名,叫沈商。 沈少禹微笑道:“谢谢你们都还惦记着我,我确实是不愿入朝为官。” “诶,是我们太笨了,当年皇上一直唤大将军小师弟,我记得,丞相府大少爷不就是帝师的弟子。” “对啊,沈商沈商,大将军的外祖家,可不就是江南的富商。” “大将军,您现在要回来了吗?南疆蠢蠢欲动,我们可一同再并肩作战!” “对,大将军回来了,我们不怕了!” 听着几人激动的话语,沈少禹嘴角微扬,笑道:“保家卫国是每个北冥男儿该做的事情,若有战,我必回。” “大将军威武!!” “哈哈哈,大将军威武,打的来犯者落花流水。” 沈少禹出现并不是所有人都高兴。 当年沈少禹已经是武官之首,他离开以后,大将军这个官职便空缺了。 那时还有一个天策上将叫魏永盛。 除了沈少禹便是他了。 他亦是很厉害的,只是谋略和武功到底还是略逊沈少禹一筹。 “原来沈家大少就是当年黑袍天将,失敬失敬。” 大多数武官还是很纯粹的,崇尚强者,强者为尊。 所以便有很多人上前来给沈少禹打招呼。 沈少禹十分谦虚,一一颔首回应。 在场很多都是老将,一生都在为国征战,是值得人敬佩的。 他这谦卑的态度,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魏永盛站在人群中,脸色阴沉的捏着茶杯。 身旁还跟着四五党派。 “不是淡泊名利吗?还不是回来了,真是装什么装。” “就是,皇上偏心未免太过,这些年魏将军平定多处战乱,战功早便超过了沈少禹,这大将军该是魏将军才是。” 魏永盛淡淡道:“好了,不可胡言乱语,大将军当年的赫赫战功,可不是谁都能比的。”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如沈少禹,所以他才更加嫉妒。 魏永盛深吸一口气,脸上浮起笑容,上前激动的喊道:“大将军,您还记得我吗?” 沈少禹透过人群,视线便落在了魏永盛身上,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这可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魏将军,多年不见,一如既往。” 魏永盛听着这话怪怪的,但是又不知怎么回事。 他只得笑问道:“大将军这是要重回朝堂了吗?真是太好了,听闻南疆不安分,大将军回来的真是及时。” 四下静了下来。 魏永盛此刻算是武将里的第一人,沈少禹若是回来,那对他肯定的是有威胁的。 沈少禹淡淡一笑,淡然道:“回了丞相府,并没有回朝堂。” 魏永盛脸上的笑意渐深,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大笑了起来。 “大将军还是一如既往。” 他怎么忘了,沈少禹的生父是文官之首的丞相。 想来当年沈少禹拒绝封赏,可不是淡泊名利,而是为了明哲自保。 一个文官之首,一个武官之首,那这朝堂上不就由这沈家的人说了算? 沈少禹还能不懂这魏永盛脸上的神色代表什么? 以他和师兄的感情,这点自然不算什么,他是真的不想拘泥于朝堂。 当年师兄受伤之际,所有兵权都在他手里,并且忠心追随者无数,他若要反,这皇位便是他的了。 至于沈文裕,身为丞相他是合格的。 若他没有执意离开,魏永盛想的局面确实会存在。 但是他将他师兄的格局想的太小了。 第319章 为官??·??·??*?? ?? 不过如果当年他没有离开的话,大概率是会自立门户。 可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有入朝为官的意思。 但是他可以不入朝为官,却不能让人说冷绾歌的儿子无用。 当年他的母亲并没有输,她只是不想继续深陷泥潭。 这个科举他是一定要参加的。 宴会厅彻底热闹了起来,沈少禹成了中心风云人物。 武将们都是比较豪爽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有人问起他们便絮絮叨叨说了起来,说起当年战场上的事情一个个情绪激动的很。 沈少禹淡然的坐着,面对前来搭话的人游刃有余。 但是前来搭讪的人,将站在他身后的元君瑶都挤的老远去了。 元君瑶找了个角落靠在墙上,就那么笑眯眯的盯着,此刻沈少禹仿佛在发光。 但是她现在在想,要是沈家的人知道沈少禹如此厉害,会不会毁的肠子都青了。 不过沈少禹厉害好像和他们也没关系,沈少哲自小在丞相府长大怎么就那个鸟样。 沈少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今就更会有人拿他和沈少哲做作对比了。 先前沈少哲是京城才子,自小在丞相府长大,外祖母家世显赫。 这般便显的沈少禹平平无奇。 在京城,哪怕沈家是江南富庶之地的首富那也是不够看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沈少禹有战功在身,还有个丞相父亲,背后还有沈家的经济支撑。 再者,今日成亲忠勇侯府娶的冷卿禾,那可是药王谷的谷主。 忠勇侯乃太后的娘家。 沈少禹本身还是皇上的师弟。 这一层层关系交叠下来,沈少禹的光环似乎要渐渐将沈少哲掩盖了。 并且,沈少哲也就是背靠丞相府和国公府,本身是没有一点光环加持的。 而沈少禹就不同了,他的战功是实实在在的。 很快,女宾那边也在说这件事情。 忠勇侯也在下人的禀报中得知了。 原来沈少禹居然就是当年那个黑袍神将。 他年轻的时候打了二十年都没平定的边关,直到年过半百因为伤的太严重这才回了京城。 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而黑袍神将短短几年就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立即跑到了沈少禹面前。 但是沈少禹被团团围着,他挤都挤不进去。 当年参加过那场战役的将军们,正在激情讲述当年沈少禹如何用英勇,听的在场的人个个激动不已,敬佩的油然而生的。 忠勇侯也站定,在外围听着。 现场有不少文官,此刻亦是抛开了偏见,静静的听着。 唐镇山是最激动的,他手脚挥舞的讲述道:“若不是大将军救我一命,我必定一命呜呼,那时我落入敌人陷阱,被敌方三千精兵包围,身边的人全死了,我双肩中箭,大概是活不成了。” 他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神是没有看向魏永盛的,但是魏永盛的脸色无端难看了几分。 那时候沈少禹刚入军营不久,官职还不如他高。 当时是他判断有误所以才让唐镇山落入陷境,当时损失大概五千精兵。 在商讨战术的时候,沈少禹和他持反对意见,但是由于人微言轻,最后还是听了魏永盛的判断。 沈少禹只能带着自己的人,违逆了军令,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又跑去救了唐镇山。 唐镇山热泪盈眶,情绪难以平复。 “我被敌方小将一脚踢倒在地,敌方团团围着我,我当时已经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绝不做俘虏,绝不被凌辱,我们北冥男儿也是有血性的!” 他的这句话点燃了在场的气氛。 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谁愿被凌辱,大不了一死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我没死!大将军从天而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哈哈哈。” 确实是从天而降,当时地处于山谷之中,两旁便是高高的山坡。 沈少禹的速度快如闪电,直接一刀要了对面小将的头颅,敌方几千人瞬间失去了头领。 四处涌出北冥士兵,虽然只有一千五的人,人数只有敌方的一半,但气势惊人。 拿下小将的头颅后,长枪一扫,敌方瞬间死倒一大片。 他的身边跟着金麒,以金麒的战功,绝对不会输于唐镇山。 当时躺在地上的唐镇山,仰着头看着身旁高大的人,真就犹如看到了神兵。 沈少禹当初进入军营是从小卒一步步杀上去的,虽然其实他是皇帝召入军营的,但是如此才能更服众。 这一战虽然立功,但是他也违抗了军令,所以功过相抵。 魏永盛判断有误,可这也是大家一致认同的,所以也不能怪他,毕竟不是他一个下决策 沈少禹听着这些过去的事情,脸上亦满是回忆之色。 倚靠在角落里的元君瑶,亦是听的津津有味热血沸腾。 唐镇山又说起了其他。 “还有那次,敌方下战书挑战我方将领,我方三人惨败,我就是其中之一,那家伙还是很强的,一脚就把我踢下了马。” 唐镇山说起自己的糗事,神色淡然的很,但是无人嘲笑他,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 他能成为二品将军, 那也是用血肉打出来的。 他说完自己,另一个接话,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三人之一还有我,我一个回合都没撑住,唐大哥好歹过了十来招,我被敌方一长枪抵住了喉咙。” 这时有人好奇的问道:“还有一人是谁?” 其实人家是没有恶意的,但是魏永盛的脸色还是沉了沉,脸上却又浮现笑容。 “是我,过了百招,一招不慎,最后还是输了。” 唐镇山笑道:“魏将军还是很强的,当时确实是一时疏忽,若再来,魏将军绝对能拿下他。” “刀剑无眼,一招疏忽便是要命的。” “是啊,我当年这条胳膊,便是我自己疏忽。” 魏永盛微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对方确实很强。” 唐镇山激动的说道:“当时那家伙真是嚣张的没边了,居然大骂我北冥无人,骂的实在是难听,最后还是大将军出马,谁知那家伙看见大将军直接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哈哈哈,我当时还记得大将军的神色,骑着马人都傻眼了。” 第320章 名扬 那人曾经和沈少禹交手过,一见到沈少禹就慌了,当时沈少禹已经声名大噪,有黑袍神将的称号。 “大将军真是厉害啊!” “是啊,年纪轻轻,当年不过二十来岁吧,真是年少有为。” “还有什么快讲讲,老夫虽然是个文官,但是对这些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 沈少禹武功高强,敌方不少人下战书,但是都惨败。 沈少禹虽然没输过,但是受伤多次,其中一次,那长剑都刺穿了他的肩膀。 唐镇山说起当年的事情,那真是说不完的。 一群人围在这,热闹喧哗的不行,好像他们都忘记了,今日可是结婚宴啊,尽讲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换做寻常人家肯定是要不肯的,但是忠勇侯不在乎这些,本来就是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 他好像还忘了,今日是自家儿子成亲的日子,挤在人群里听的津津有味。 沈少禹被围在中间,四周水泄不通,他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元君瑶,眉头蹙的很紧。 元君瑶在墙角,站累了就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下。 四周围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全是男人,开大会似的,一个个群起激昂。 忠勇侯府外,吹吹打打声接近。 但是门口只有一些下人迎接,管家急的团团转,因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忠勇侯。 宴客厅的人太多了,他挤都挤不进去。 只能在人群外大喊道:“侯爷,侯爷,吉时到了,花轿马上要到门外了!” 但是他的声音被淹没了。 小厮真是急的不行,侯爷怎么关键时刻又掉链子了。 元君瑶在角落里目睹一切,对于这群不靠谱的男人亦是十分的无奈,还真是没完没完了,都忘了现在是婚礼现场吗? 她清了清嗓子,蕴含内力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的在宴客厅里回荡。 “吉时到了,新娘子来了。” 全场瞬间一静。 内力深厚,敏锐的人视线已经落到了元君瑶身上。 “哎呀,坏了坏了,忘了,吉时都要耽误了。” 忠勇侯一拍脑门,急匆匆的赶往门口去了。 宾客们虽然意犹未尽,可也纷纷去迎新人了。 元君瑶神色淡然的走到了沈少禹身旁。 沈少禹起身,与她说道:“走吧,我们也出去。” “原来是大将军身边的人,怪不得如此厉害。” 唐镇山赞许的看着元君瑶。 从刚才的感受到的内力波动来看,元君瑶的武功绝对不弱。 元君瑶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尊重。 这人是她男人的脑残粉。 刚才都把沈少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了。 不过沈少禹确实很厉害。 随着沈少禹走出宴客厅,身旁簇拥着很多人。 门外,吹吹打打声渐近。 梁朝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身前戴着大红花,意气风发犹如打了大胜仗。 花轿紧随其后,嫁妆比起当年冷绾歌丝毫不逊色,可谓是红妆十里极其隆重。 待到了梁府门口,下人立即点燃鞭炮。 硝烟弥漫,众人捂着耳朵,个个满脸笑容。 孩童嬉笑打闹,身着喜庆衣服的婆子开始发放喜糖和喜钱。 本来一切都是很顺利的,就在这时围观的百姓中忽然飞出很多人。 朝着人群扔出了几枚烟雾炮引起了一阵骚乱。 并且还将火折子丢进了梁家装着鞭炮的篮子里,又将篮子踢向了人群。 烟雾缭绕中,鞭炮声响彻云霄,惊的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和孩童。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元君瑶望着眼前的混乱,立即说道:“制造混乱,混淆视听,快,保护表妹!” “哇啊啊啊。” 元君瑶刚想朝着花轿的方向飞去,不远处一个跌倒在地的小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人群混乱,他已经被踩了好几脚。 沈少禹已经朝着花轿而去了,她只能先去救那个小孩。 此刻整个侯府门口乱成一团。 刚安顿好小孩,就见一抹红隐隐约约站在烟雾中渐渐远去。 元君瑶脸色难看。 紧接着便有人喊道:“抢亲了抢亲了,新娘子被掳走了。” 梁朝当时坐在马上,马儿被鞭炮声惊扰,这里人这么多,还有很多无辜百姓,这要是发狂不知道会伤及多少无辜,所以他一直控制着马儿,没想到新娘子倒是被掳走了。 他急的满头大汗,等忠勇侯过来的时候,立即把缰绳给他,自己转身去追。 沈少禹正被人纠缠的,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红色越来越远。 元君瑶立即上前去帮忙,将那些阻拦的人打退。 那些人就是拖延时间的,也不恋战,立即就走。 但是还往人群里丢了很多鞭炮引起大乱,用来阻碍他们追赶。 两人施展轻功去追,但是已经没影了,这京城胡同这么多,他随便钻入都找不到。 梁朝在他们两人身后追赶,直到两人停下这才追上。 他不认识两人,只情急的问道:“人往哪边去了?” 沈少禹脸色铁青的说道:“不知,我这便调派人手寻找、” 梁朝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打量了两人一眼说道:“多谢二位相助。” 他现在也要回去派人寻找。 沈少禹说道:“我是卿禾的表哥,不必客气。” 梁朝闻言立即拱手。 “表哥!” 沈少禹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卿禾。” 元君瑶望着远方,沉思道:“我好像知道是谁把卿禾掳走了。” 两人都看向她,梁朝激动的问道:“谁?” 元君瑶和沈少禹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冥逆!” 梁朝一脸疑惑。 “这是何人?我从未和此人结过仇。” 元君瑶一脸同情。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家伙脑子有病。” 沈少禹对此亦是头疼不已,冥逆这家伙是真的像是有病似的。 接下来,他们先各自召集人手四下搜寻。 沈少禹则在思索,冥逆能将人带去哪里? 很快圣老闻讯而来,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次你们谁也别拦我,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他只是来晚了一些,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真是要将他给活活气死了。 第321章 被掳走。 冷卿禾是他唯一的弟子,那可是当做女儿来看待的。 婚姻大事对于女儿家来说是头等大事,关乎一生,是万万出不得差错的。 大婚之日被当众掳走就算很快找到了,那名声也会受损的。 这掳走的人实在是狠毒的很,名声对于女儿家来说何其重要,稍有不当是会要了女儿家性命。 也不怪圣老会着急,他现在恨不得要杀人。 沈少禹和梁朝都安排了人去寻找。 这事情这么大,也无法隐瞒,忠勇侯很理智的选择了报官。 此事一时间轰动了整个京城,因为是太后的娘家本来就备受瞩目。 再因为忠勇侯满门忠烈,极受百姓爱戴。 冷卿禾还是冷绾歌的亲侄女。 还有引起极大轰动的沈少禹,当年的黑袍神将,那是冷卿禾的表哥啊! 沈少禹和忠勇侯都很受百姓爱戴,所以掳走冷卿禾的人还引起的民愤。 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呢。 不过不可能人人都是善良的,总有些老鼠屎要来坏一锅粥。 “人家好端端的不可能来抢婚,莫不是这冷家千金本就是个勾三搭四的人。” “我也觉得,不然好端端人家抢什么婚?” “一个女人做什么药王谷的谷主,整天抛头露面的,也不知道接触多少人,如此招摇,肯定是会被贼人盯上的。” “就是,若是安然待在深闺,那定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茶楼里,一群身着华服,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喝茶品香,行为是高雅的,但做的却是背后说人坏话,败坏人家名声的勾当。 “要我说,女人还得有廉耻之心,不该抛头露面,不然实在是有伤风化,就如那冷卿禾一般。” “你忘了此女出自何家,冷家啊,当年的冷绾歌,可是她的亲姑姑!” “对,对对,冷绾歌做出和离那等离经叛道的事情,可见冷家的家教极其不好。” 正当几人激情讨论的时候,站在楼上的华服女子脸色极其阴沉。 她头戴凤钗,梳着招摇的飞天髻,身着鲜艳的红色长裙,用金线绣着祥云花纹,极其高贵奢华,眉如远山,杏仁眼,高挺的鼻子樱桃小嘴,巴掌大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的很,身旁的丫鬟都是穿着极其华贵的,可见身份极其尊贵。 梧桐盯着楼下的那几个嚣张的男人,询问道;“公主,要不要教训他们?” 夏姝华杏眼里闪过冷色,轻蔑的冷哼道:“找人去把他们绑起来,扒光,绑在菜市场示众,不是说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吗?那就让他们好好露露,露个够。” 一旁的小太监弓着腰提醒道:“公主,那几人都是官宦世家的公子,这恐怕不太好吧,其中还有一人是怀王妃的内侄。” 夏姝华冷眼一扫,倨傲的高抬下巴,不悦的说道:“凭他是谁,本公主就是看他不顺眼,怀王妃不服气便叫来本公主面前理论,反正本公主也荒唐惯了。” 太监还是有些犹豫。 “公主,要是被太后娘娘知道的话····” 夏姝华依旧不在意。 “知道就知道呗,她又不是我亲娘,她还没资格教训我。” 太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公主,教训教训就得了,还是不要这么过分。” 要是没劝住这祖宗,到时候皇上又得拿他撒气。 夏姝华微微斜眼,冷睨着身旁的太监。 “小福禄,你最近有点话多,是不是本公主拿不动刀了。” 福禄垮着脸,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夏姝华也不管他,抬了抬涂着红色丹蔻的手,勾唇说道:“人来。” 两个黑衣死士出现,单膝跪地。 这是皇家死士,只有皇室中人身边才有。 不过一般都是生死存亡之际才会召出来,很少显于人前。 但夏姝华不是常人,她经常召死士干一些炸裂的事情,就比如现在。 “把那几个人给本公抓起来,脱光,绑到菜市场示众。” 死士无条件服从主人。 楼下那四人激情讲述的时候,忽然就从天而降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像是老鹰提小鸡似的,把那四人提了起来。 四人吓的哇哇大叫,挣扎着想要逃脱也逃不掉。 这一变故把周围的客人吓的不行。 死士利落的点穴,让那几人彻底闭上了嘴巴。 就在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时,二楼传来了女人嚣张又得意的笑声。 众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 夏姝华掩唇而笑,笑的花痴乱颤,头上花里的凤钗随着她晃动着,娇艳的容颜上满是玩味。 见到是她,那四人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落在这华阳长公主手里,那可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她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变态猖狂。 只是他们不知是怎么得罪了这位煞神,竟要遭受这灭顶之灾。 夏姝华微微一笑,只想让他们死的明白。 “你们不是说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吗?那男子应当是该抛头露面的,本公主可是在帮你们,让你们好好露露。” 在四人惊恐的眼神中,夏姝华娇笑道:“扒光他们的衣服。” 此话一出,茶楼里的女人们个个脸色大变,纷纷逃离。 夏姝华的话很荒谬,但是她确实能做出来。 四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个精光,有羞愤欲死的已经气晕了过去。 夏姝华直接吩咐人将他们绑在了菜市场。 这在京城自然又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过一听是华阳长公主做的,大家就都能理解了。 毕竟华阳长公主可什么都能做出来,曾经还干过当众让人将一个男子给阉割了。 夏姝华不仅让人将那四人扒光示众,自己还搬了椅子坐在一旁看热闹,十分的嚣张。 她端着茶杯浅抿着,无比自在的欣赏着四人的脸色。 周围很多围观的百姓,虽然是男人居多,但也是有女人的,多数是一些老妇,寡妇,小姑娘小媳妇的谁敢来看。 夏姝华眼底尽是畅快,她最恨的就是这些自视甚高,但又爱在背后嚼舌根的文人墨客。 尤其他们居然还敢侮辱她在乎的人。 第322章 华阳长公主 这边教训着这四人,她还派人去帮忙找冷卿禾。 身为公主她是有几千府兵的。 望江楼。 沈少禹等人聚集在顶楼。 金麒脸色严肃的禀报道:“阁主放心,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以千机阁的势力,肯定能找到表小姐的行踪。” 众人的脸色都很是难看。 此事对冷卿禾的名声肯定有极大的影响,毕竟因为冷绾歌,她便有些受人非议,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便是直接将她送上了风口浪尖。 元君瑶一直蹙眉思索,她对京城不熟悉,对冥逆更是只有几面之缘,所以她肯定是不知道冥逆会把冷卿禾抓到哪里去,但是沈少禹他们和冥逆熟悉啊。 圣老焦急的说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冥逆那臭小子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沈少禹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副沉思的模样。 等待中,房门终于被敲响了。 千机阁情报组的组长沉稳的禀报道:“找到表小姐的下落了。” 众人脸上皆露出了喜色。 此刻距离冷卿禾被掳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在天黑之前将人找回来才能将对她名声的影响降到最低。 圣老立即说道:“快,派人去救她。” 沈少禹脸色凝重的说道:“我们的人在寻找冥逆,冥逆肯定也派人在盯着我们,等我们找过去他肯定早就跑了。” 圣老有些着急,“那现在怎么办?” 沈少禹很是冷静的问道:“他们现在哪里?还在京城中吗?” 情报组的人拿出了地图,上面标注了位置。 综合四周环境,沈少禹的视线随着离出城最近的方向移动。 现在京城里,千机阁、官府、忠勇侯府,甚至连太后都在派人寻找他们的下落,他肯定是会想办法离开京城。 不然等京城封锁,那是想走都走不了。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京城平民区,一处不起眼的小破屋子里。 冷卿禾僵直的走在榻上,嘴里被塞着毛巾,怒瞪着眼前笑吟吟的男人。 她被点了穴此刻是动不了的。 冥逆眼神火热的打量着她,眼底是赤裸裸的欣赏和迷恋,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冷卿禾头戴凤冠,纯金打造本就极其亮眼,上面还镶嵌着极其珍贵又夺目的宝石,工匠精心雕刻,制作的繁复又美丽,冷卿禾脸上化着淡妆,红唇鲜艳欲滴,十分娇艳动人。 冥逆抬手摸摸了摸她的脸,眼神痴迷。 “卿卿宝贝,你今日可真美,也不枉费我费尽心思抢亲。” 冷卿禾动不了,也没法说话,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 在冥逆的手触碰到她的脸时,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映射着反抗和惊恐。 冥逆的手缓缓移动,捧着她这张精致的脸,大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红唇,又将手指放进了嘴里吮吸,不由得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这胭脂味真好吃······” 冷卿禾明显是被恶心到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冥逆微微挑眉,也不在意,只是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你都多久没给我好脸色了,我好 难过啊。” 冷卿禾是真的要气死了。 她从江南而来,历经那么长的路程,好不容易盼来了和心爱人的婚礼,结果在拜堂之前却被这该死的家伙掳走了。 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冥逆这个混蛋。 更让她坐立难安的是,她现在很想出恭。 在入京城之前她便重新穿上了嫁衣,戴上了凤冠。 从凌晨五点钟便一直坐着不动,不敢吃喝,就怕要出恭。 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她现在已经在喜房里了,此刻她内急的很。 可偏偏冥逆这家伙不让她动弹,话也不让她说。 冥逆像是欣赏不够这张美丽的脸一般,就一直盯着她。 冷卿禾眼神焦灼,备受折磨,却也只能不停转动着眼珠。 但是冥逆像是看不到她的眼神一般。 “主子,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这时外面有人来通报。 冥逆嘿嘿一笑,玩味道:“走吧,出城,把我的好师兄引过来,我就等着他来呢。” 冷卿禾瞳孔一缩,眼珠急切的转动了起来。 这冥逆明显是给她家表哥下套,布好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过来。 她表哥急着找到她,肯定会不管不顾的追来。 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冥逆这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不想表哥出事。 冷卿禾急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此刻经历的可谓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冥逆见她落泪,不由得啧啧出声。 “你瞧你怎么哭了呢,我又不对你做什么?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冷卿禾眼眶通红,双眸盛满了泪水,就那么死死的瞪着他。 冥逆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阻挡了她的视线。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很难过的。” 泪珠从白皙的脸颊滑落,浸湿在冥逆的掌心。 冥逆不由得蹙眉,将冷卿禾打横抱起越出了窗外。 随着颠簸,内急的紧迫感更加难受,冷卿禾此刻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 等沈少禹的人找到这里的时候,冥逆果然已经跑的没影了。 其实冥逆压根没带着冷卿禾走多远。 就只是从这间屋子挪到了隔壁屋里的地窖中。 地窖位置隐秘,恐怕是很难找到。 冷卿禾躺在铺着稻草的地上,眼泪哗哗流淌。 冥逆将她关在在这里后便派了两个女手下在这里守着,他自己则走了。 很显然他是去将沈少禹引到城外,不知道设了什么陷阱诡计。 冷卿禾依旧动不了,但是她现在很难受,内急和担忧折磨的她快要疯了。 守着她的两个人也像是个木头似的,压根就不管她。 她现在是真的要忍无可忍了,最后选择释放。 不管如何还是身体第一。 她自己就是学医的,再憋下去,膀胱就要爆炸了。 闻着自己身上传出来的气味,冷卿禾屈辱的闭上了眼睛。 她长这么大从没受过今日这样的委屈。 第323章 受伤了。 第一次她对一个人起了杀心。 在她成亲之日将她掳走几乎是要毁掉她的一生,一个女子若是声名狼藉,那她遭受的恶意不知会有多少。 现在还逼她的如此屈辱。 哪怕和冥逆是有些情分在的,此刻她也还是控制不住怨恨。 “怎么一股尿骚味?你闻到了吗?” “嗯,怎么回事?” 守在一旁的两人正在寻找气味的来源。 冷卿禾羞愤欲死只能默默流泪。 “是她,你看她的裙摆。” “现在怎么办?” “主子只说让我们看着她。” ·········· 冥逆扛着一个假新娘往城外去,明显能察觉到身后有人追随。 他十分激动兴奋,在城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沈少禹上钩。 但是沈少禹并未追在身后,追在他身后的一共有两批人。 千机阁的人是由金麒领头。 沈少禹和元君瑶出现了先前他们待的那个破屋。 元君瑶手里拿着热成像探测仪,说道:“如果人就在这附近的话一定能找到的。” 这探测仪可是能深入地下三米。 如果真是他们猜测的这样,那冥逆肯定是会把人藏在附近。 如果冥逆的目标是冷卿禾,那一开始就会出城,而不是在这待着,又等着他们来寻。 所以沈少禹和元君瑶来了这里,其他人提前去城外堵截和追赶了。 沈少禹脸色凝重的说道:“冥逆的目标是我,他不会伤害卿禾。” 元君瑶将探测器放飞,开始范围内的搜索探测。 她手里捧着平板,等着探测结果。 过了大概五分钟,屏幕上出现了三个红点闪烁。 元君瑶嘴角微扬,神色已经放松了下来。 “找到了,人果然就在这附近。” 盯着红点的位置,元君瑶施展轻功飞到隔壁的废物房屋。 只是人都和红点重合了却没有看到人,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的在后院厨房。 元君瑶说道:“人就在这里。” 沈少禹打量着四周,说道:“这里一览无遗,但是没有看到人,找找地窖什么的。” 两人开始四下搜寻。 如果不是有探测器,即便沈少禹猜到冥逆会把人藏在这里,短时间找不到人的。 这地窖的入口位置实在是隐秘,两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元君瑶又回到和红点重合的位置。 “实在不行我们开挖。” 元君瑶眼神一动,空地上边出现了两把铁锹和两把锄头。 沈少禹蹲下捡起了锄头,还真听元君瑶的要开始挖。 他现在就是,元君瑶说什么就听什么。 他在挖,元君瑶继续四下搜寻。 这院子是废弃的,角角落落都堆着不少杂物,灰尘蛛网密布。 手挥舞扇着灰尘,元君瑶忽然想到,如果入口就藏在这些杂物下面,那表面上的灰尘和蛛网肯定会留下痕迹。 于是她开始仔细打量了起来。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厨房和柴房里并没有一点痕迹。 那灰尘厚厚一层,蛛网结的都没法过去,如果入口在的话,那肯定是会被破坏的。 “难道入口在院子里?” 元君瑶走出厨房。 沈少禹还在卖力的挖,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坑。 他的体力还是不错的,这都面不改色,甚至汗都没出。 地窖里,看守的两人有些焦灼不安。 因为她们能听见上面的动静。 “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暴露的。” “现在怎么办?而且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 入口其实是在院子里的枯井里。 枯井和地窖挖通,入口就在枯井中间位置的井壁上。 由于这口井是上窄下宽,在上面也看不到这个入口。 并且这需要武功高强的人才进得去。 元君瑶确实是找不到这个入口。 因为这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石桌和石凳,亦是布满灰尘和落叶,还有一棵树和一口枯井。 她只能捡起锄头,和沈少禹一起挖。 “找遍了,灰尘和蛛网都没有被破坏一点,甚至那屋里地上都没有脚印,入口不可能在屋内。” 沈少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打量四周。 元君瑶说道:“入口只可能是在这个院子里,但是这院子里除了树,井,石桌,啥也没有。” 两人的视线便落在这几种东西上,最后对视一眼,视线定格在了这口枯井。 丢下手里锄头跑了过去,两人趴在井口往下瞧。 一眼望到底,这口井是口枯井。 “我下去看看。” 元君瑶立即跳了进去。 沈少禹想阻止都来不及,他想说他去的,怕有什么危险。 看守的那两人就守在入口,元君瑶落下的时候,她们手里正举着剑。 因为她们站在入口处能听见上面的说话声。 随着坠落,元君瑶的视线便在井底四处搜寻,猝不及防看见那两人时,她已经没办法止住身形,这井里也没有落脚的地方。 井底的位置就这么大,那两人伸出剑要攻击她。 “沈少禹,入口在井壁上。” 她尽力躲过两人的攻击,但是身体在空中坠落压根没法完全躲过,预判两人攻击的位置,将伤害降到最低,最后她的手臂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最后稳稳的落在了井底。 沈少禹看不到那两人,但是他看见了元君瑶受伤。 手臂划的皮开肉绽,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沈少禹情急之下要下来,元君瑶焦急道:“你别下来,小心她们带着卿禾跑了。” 那两人本来是想等着沈少禹下来,再一人拖着,一人带着人跑。 但现在沈少禹不下来,那只能僵持着了。 现在确实是僵持着。 她们上不去,上去的话她们没有优势。 但是她们守在入口,入口位置特殊,是悬在井口壁中间的,他们也进不来。 不管是出去的人还是进来的人,都要悬在半空中发动攻击。 元君瑶自顾自处理伤口,这血流的还是有点多的, 最好还是需要缝合一下。 伤口长度十五厘米,最深的地方大概有两三厘米,伤的不算轻了,但是她只面不改色的包扎着。 刚才她确实是太冲动了。 沈少禹脸色难看的说道:“你等我。” 第324章 羞愤欲死。 那两人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元君瑶现在在处理伤口,但是上面还有个人在虎视眈眈。 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尽量拖延时间。 沈少禹看着元君瑶的手腕出了那么多血心都碎了,怒火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最喜欢的就是元君瑶那双白皙修长的长臂攀附着他的脖子,可那白皙的手腕上现在被伤了那么长一道口子。 沈少禹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深井中。 井里的两人一直戒备着,见他下来了便立即举起了长剑。 沈少禹手腕翻转,手心出现了几枚暗器。 暗器以迅猛的速度朝着两人袭击而去,两人只能闪身挥剑抵挡。 但是在她们抵挡的时候,沈少禹已经接近她们。 他手里没有武器,两人挥舞长剑攻击而去,但沈少禹的身形速度太快了,两人压根无法抵挡,在他手里一招都没过,便被踹飞。 一个直直飞入了地窖中,一个重重撞击在对面的井壁上,然后坠落井底。 元君瑶顾不得处理伤口,立即拿出手枪,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沈少禹飘然落下,揽住了元君瑶的腰肢。 “伤的这么严重。” 近距离才能看见那伤口有多狰狞吓人。 元君瑶神色淡然的说道:“小伤,是我太鲁莽了。” 不过谁能想象到那入口会那么离谱。 “你去找表妹,我进空间缝合一下伤口。” 元君瑶说完便进了空间。 臂弯里一空,沈少禹的脸色便彻底冰冷了下来。 确定那掉下来的人死了以后,他便施展轻功飞了上去。 另外一人已经重伤丧失了行动能力。 他上去之后眼神扫过地窖,视线定格在了躺在地上的冷卿禾身上。 找到人他松了一口气,取出一枚飞镖,飞镖直接钉入了那人眉心结束了她的生命。 冷卿禾默默流泪,就那么望着自家表哥。 她虽然动不了,但是她能听见。 她知道是表哥和元君瑶来救她了。 元君瑶还受伤了。 沈少禹立即上前了,率先拿掉了塞在冷卿禾嘴里的毛巾。 他闻到了异味,不过只以为是这地窖里气味。 “表哥,啊啊啊啊。”冷卿禾气恼的大叫道:“我要杀了冥逆这个混蛋!” 沈少禹在她肩头位置点了两下,解了她的穴位定身。 “没事就好。” 至于杀了冥逆,恐怕不行。 冷卿禾依旧坐在地上不敢动,也不好意思和沈少禹说发生了什么。 “你先休息一下,稍后我们便回去。” 天黑之前回去,谣言应该会少很多。 刚解开穴位,冷卿禾的四肢还能僵硬。 冷卿禾关切的问道:“君瑶受伤了是吗?伤的严重吗?” 沈少禹脸色微沉的说道:“皮外伤。” 伤的她的两个人现在都死了,但这依旧难解他心头之恨。 虽然不能杀了冥逆,但是他可以废了他。 “我来了,找到表妹了吗?” 没过多久元君瑶来了。 看到冷卿禾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没事就好。” 冷卿禾感动的眼泪汪汪。 “你的伤不要紧吧,伤到了哪里?” 元君瑶无奈的说道:“我太鲁莽了,手腕被砍了一刀。” “呜呜,我给你找最好的药,还有祛疤的。” “没事我们该走了,外面的人都在等你。” 冷卿禾一直坐着没动,主要是她现在太尴尬了。 她眼神飘忽的说道:“表哥你先出去,我和君瑶随后就来。” 沈少禹也没多想,便说道:“那我先出去。” 他想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元君瑶的手受伤了,但是以她的轻功把冷卿禾带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身为女人的元君瑶是比较敏锐的,她担忧的望着冷卿禾,小心问道:“你没事吧?冥逆那个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他没做什么。” 冷卿禾脸蛋通红,羞赧的说道:“我,我····” 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她还是说道;“我尿裤子了,那该死的家伙不让我说话不让我动,都一整天了,我实在是憋不住,我凌晨三四点起来梳妆,一直到现在。” 元君瑶能理解,但是她说道:“你现在还是不要换衣服的好,不然回去的话会被人怀疑。” 冷卿禾十分的为难,“可是我身上的气味太重了,这样回去的话脸都会丢尽了。” “没事,我用内力给你烘干。” “不用不用。” 冷卿禾现在很绝望,感觉脸都要丢尽了,也不好意思让元君瑶靠近。 人家不嫌弃她,她自己还嫌弃呢。 现在确实是棘手的很。 元君瑶想了想,忽然说道:“隔壁也有一口井,井里有水,这样吧,你下到井里去,把身上都弄湿,然后再用内力烘干。” 冷卿禾眼前一亮,点头道:“好!” 不过现在还是要让元君瑶带她上去。 她真是羞愧的不行,一直在说对不起。 沈少禹在上面等了一会。 两人上来的时候,他刚想说现在就回去,但是两人直接无视了他,并且朝着隔壁的院子飞去,他只能不解的跟了上去。 然后他就看见,两人直接跳入了隔壁井中。 这井里可是有水的。 他急忙上前去,就看见两人在井底全身已经湿透了,但是两人都高兴的很。 冷卿禾只想洗去自己身上的气味,这水对她来说,能救她的命。 沈少禹只能又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元君瑶没好气的说道:“你别管,赶紧去外面给我们守着。” 沈少禹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听话的走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洗澡,难道冥逆那臭小子对她做了什么? 这般想着他的脸色便彻底阴沉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肯定是会杀了他,不再顾忌师父了。 两人在水里待了一会,元君瑶便抱着冷卿禾飞了上去。 最后用内力将两人身上都烘干。 冷卿禾脸上肉眼可见的多了笑容,身上的气味已经没了。 “走吧,回家!” 两人并肩往外走,结果就看到沈少禹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 沈少禹盯着冷卿禾问道:“冥逆是不是欺负了你?” 第325章 死士 冷卿禾摇头道:“没有。” 沈少禹不信,但是打量着她的神色也不像是在说谎。 可又怕她是不好意思启齿。 元君瑶还算是了解沈少禹,她眼眸微转便想了一个借口。 “那地窖里的稻草上不干净,她身上染了异味,所以我带她清洗了一下。” 冷卿禾对元君瑶是无比感激的,立即接话说道:“我手上的守宫砂还在。” 她的清白还在的,冥逆确实是没对她做什么。 沈少禹闻言放心了。 “走吧,时间不早,先回去。” 现在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到侯府。 三人是光明正大,还是找人多的街道赶回侯府。 冷卿禾被找到的消息飞速扩散。 还没到忠勇侯府,梁朝就迎面冲了过来,直接将冷卿禾抱进了怀里。 四下响起了雷鸣般的起哄声和掌声。 冷卿禾衣着整齐,甚至头发丝都没乱,可见是没有遭到侵害的,即便还是会受到流言蜚语,但是已经不用在意了。 之后冷卿禾还要在京城开医馆呢,到时候还是会有很多闲言碎语。 安全回到侯府天便暗了下来。 拜堂还是要继续拜的,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忠勇侯府放了一挂很大很大的鞭炮,喜钱喜糖大把大把的往外散。 大家都很好奇掳走冷卿禾的人是谁,忠勇侯只说还在调查中。 喜宴继续办,冷卿禾也没有重新梳妆,直接拜堂送入洞房。 元君瑶是男子下人装扮,她没法和沈少禹坐一桌,不过她也是吃上席了。 因为冷卿禾上午被掳走,大家都急着找人午饭都没吃,现在肯定是饿的不行。 其他的事情都得拜完堂再说。 ··········· 冥逆背着假新娘出了城后,一路往城南的破庙赶,身后的人越追越近,他眼底透着兴奋之色。 但是他还没赶到破庙就被金麒带人堵住了去路。 林陌、苏岳清,姜义等人,四个城门一人守一边,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冥逆似乎早有预料,竟丝毫不慌,他身边亦是带了不少人的 金麒也不知道他背着的那个是不是冷卿禾,他只能很无奈的说道:“冥少主,您别闹了,赶紧把表小姐还给我们。” 冥逆玩味的说道:“沈少禹呢,叫他来啊。” “混账,看我打不打你!” 圣老手持长剑,不管不顾的就冲上前去,他刚躲在人后。 冥逆的手下做出防备状态,但是又不敢冲着圣老动手。 “臭老头你别过来,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徒弟了。”冥逆一脸严肃的威胁道。 圣老气的不行,举着剑骂道;“你这个混账玩意,早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圣老别冲动。” 金麒想劝住圣老,但是圣老压根听不进去,只举着剑要杀人。 冥逆只能赶紧跑,他身边的人则阻挡着生老。 金麒见状只能加入,但是一时间也拿冥逆没办法。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是知道圣老的身份,所以不敢伤害圣老。 毕竟冥逆也算是跟在圣老屁股后面长大的。 金麒等人也不会真的杀了冥逆。 但就在这时,远处忽然飞来无数箭羽。 冥逆的人死伤大片,就连冥逆都险些被射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所有人一跳。 都顾不得打斗了,齐齐望向远处。 只见许多黑衣人快速而来,黄昏下,他们犹如地狱来的死神,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意。 一股森冷的寒气逼近,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这些都是死士。 “什么情况,这些都是你们的人吗?” 冥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危险来临时的本能反应。 金麒脸色凝重的说道:“不是。” 不是他们的人。 圣老蹙眉说道:“这是冲谁来的?谁招惹的。” 他视线狐疑的落在了冥逆身上。 “你招惹的?” 冥逆摇头, “我没有。” 说话间,黑衣人已经到了跟前,领头的人冰冷的说道:“新娘,给我。” 冲着新娘来的? 冷卿禾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势力的人? 这种死士培养起来,所花费的财力物力是没法想象的。 “不能给他们。” 圣老立即就要冲到冥逆面前。 “你赶紧把她给放了!” 圣老有动作,那些人并没有反应。 手里反正的是假新娘,是他找的瘦小的男人假扮的。 只是被发现是假的,那些人恐怕不会放过他。 冥逆眼眸微转,在圣老即将靠近的时候,把新娘一把朝着黑衣人推去,自己则转身就跑。 黑衣人站着没动。 冥逆的人反应过来后,全部跟着一起跑。 新娘被推的倒在地上,圣老连忙去扶,这时盖头也掉了,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所有人都傻眼了。 圣老尖声骂道:“混账,人呢?” 黑衣人也反应了过来,立即朝着冥逆追了过去。 金麒已经看清了形势,说道:“他们似乎也是来救表小姐的,是不是忠勇侯府的人?” “看着不像。” 圣老深吸呼吸着,尽量保持理智。 “金麒,你派人回去,看看少禹那边什么情况,我带人继续追着那混账,可别让他跑了。” 大家兵分几路,这样才万无一失。 “圣老,还是你回去吧。” 那群黑衣人还不知道什么来路呢。 圣老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那小子不敢动我。” 说完他赶紧就带着人去追,金麒只能赶紧回去。 冥逆轻功不弱,那些人一时间也追不上。 他往自己的包围圈里跑,等那些人来了,他的人便赶紧抵挡。 他则趁机跑路,赶紧回城里。 沈少禹不在,他一个人玩也没什么意思。 等冥逆跑的没影了,冥逆的属下也开始逃窜。 这些黑衣人实在是强大,他们有点招架不住。 圣老等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冥逆不见了踪迹,气的直跳脚。 最后几波人全散了。 黑衣人回去复命,并且继续寻找冥逆的下落。 圣老追寻无果,也只能回去,半路上遇到了金麒,金麒激动的说道:“阁主已经找到了表小姐,表小姐已经好好的拜堂成亲了。” 而冥逆躲躲藏藏,一直到大半夜才回到破旧的小院。 第326章 失算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沈少禹,不管是武功还是心机,所以他留了一手。 任凭沈少禹费尽心机肯定还是找不到冷卿禾。 他喜滋滋的跳井,黑灯瞎火的倒是没有注意到井底。 进入入口的时候,地窖里黑漆漆的,他赶紧从袖子里找出了火折子。 但是没走几步,脚下就踢到了什么东西,踩了踩还软绵绵的,好像是人的腿。 他脸色变了变,火折子照亮的范围有限,他只能蹲下,微弱的光线范围看见的是一张死人脸。 额头插着一枚暗器,没有焦距的眼睛无神的瞪着,血液顺着额头缓缓流下,在脸上滑出两行血痕。 冥逆面无表情,内心甚至是毫无波澜,只是脸上怒气越来越盛。 这枚暗器他认识,这是沈少禹的。 他的人死在了沈少禹手里。 所以冷卿禾肯定是被沈少禹带走了。 冲出枯井,不甘心的找了火把点燃又进入了枯井之内。 地窖里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冷卿禾真的不见了。 他站在那堆稻草前,气的几乎是眼冒金星。 但是鼻尖却莫名萦绕着一股尿骚味,他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最后只能离开。 该死的,他还是输给了沈少禹。 站在枯井旁,冥逆实在是想不通,沈少禹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怎么能想到,他压根没有把冷卿禾带走,他怎么知道他就把冷卿禾藏在这隔壁小院里。 这个地窖地面没有入口,他怎么找到的啊! “沈少禹!”冥逆气的咬牙切齿。 为什么,为什么他永远输给沈少禹!! 夜色迷人,忠勇侯府灯火通红,喜庆的红绸随着夜风微动。 晚宴还未结束,宾客们推杯换盏,热闹的喧哗声传出很远很远。 梁朝被人灌酒,醉的已经晕乎乎的了,大家都在调笑他。 “醉成这样怎么洞房啊!” “就是,不会进错房了吧?” “哈哈,送入洞房便倒头大睡,独留新娘独守空房。” 虽然这些人言语大胆,但并未做什么大胆的事情,毕竟今日新娘已经被掳走了一次,所以大家都很识趣的没有去闹洞房。 沈少禹倒是不在意这些污言秽语,但是他不想让元君瑶听见,于是拉着她去了院子里。 元君瑶今晚也喝了不少酒。 月色迷人,圆月高挂,夜风微凉,本来是微醺,被风一吹倒是清醒了很多。 “累了吗?累的话我们早点回去。” 沈少禹还惦记着她的手受着伤。 “不累。” 今日的婚礼一波三折,但是看到礼成送入洞房的那一刻,说实话还是很感动的。 但是,元君瑶更加不想成亲了。 “冥逆这臭小子,我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圣老骂骂咧咧的回来了,身旁还跟着金麒林陌等人。 找到冷卿禾那可都是沈少禹这些人的功劳。 所以忠勇侯特意命人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 “你们是怎么找到卿禾的啊,那小子可真是越来越狡诈了。” 圣老在元君瑶和沈少禹面前驻足,叉着腰还是有点难消心头之恨。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明日就回玉华山,和你师父好好掰扯掰扯。” 沈少禹神色淡然的说道:“是君瑶找到的人,手还受伤了呢。” “什么?谁伤的!”圣老脸色微变,担忧的问道:“伤的严重吗?” 元君瑶手都没抬。 “没事,皮外伤,伤我们的人已经被我们杀了。” “晚点我给你看看伤口,弄点上好的药,再搞点祛疤的。” 圣老也是知道女孩子爱美的,不管伤到哪里,最好都还是不要留疤才是。 元君瑶知道他是好心,但他们的祛疤的,肯定是没有她空间里的好啊。 “圣老,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处理这点伤口还是可以的,绝对不会留疤!” 圣老闻言也是,便没有再多说,奔波一天,大家都没有吃午饭,此刻几乎都是饿到前胸贴后背。 其他人去吃饭了,金麒还有事情禀报。 “阁主,今晚还有另外一波人寻找表小姐的下落,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沈少禹疑惑的看他。 金麒继续禀报,“这群人是死士,应该是大势力培养的,属下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稍后他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少禹脸色渐渐凝重。 冷卿禾在京城没有熟人,所以是谁会去救她? 元君瑶猜测道:“会不会是忠勇侯府的人脉?” 忠勇侯府满门忠烈,还是很得民心的。 沈少禹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能调查出来,毕竟这么兴师动众的。” “阁主,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沈少禹和元君瑶都在等着金麒的下文。 金麒脸微红,低垂着头,似乎是想到都脸红, “华阳长公主,今日把四个男子扒光,绑在了菜市场示众。” 沈少禹是知道此人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元君瑶好奇的问道:“华阳长公主是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件事情听起来挺荒唐的。 莫说是在这古代,就是在现代这都是很炸裂的事情。 但是她肯定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不然真就是有病了。 金麒说道:“那四个男子,在茶楼大肆讨论表小姐被掳走的事情,言语极其恶劣,说话极其难听,还··还····” “还什么??” 元君瑶微眯着眸子,眼底闪着寒光。 沈少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金麒的头低的更低了。 “还说了夫人,说冷家的女儿····” 那些不好听的话,金麒是不敢说的,说出来不等于是又把夫人和表小姐给骂了一遍。 “有病吧,连去世的人都不放过。”元君瑶忍不住骂道,而她还是很护犊子的。 “他们说,女人不该抛头露面,不然就是违背常理,华阳长公主听到就生气了,说女人不该抛头露面,男人就该,所以就把他们扒光示众了,说是让他们露个够。” 元君瑶瞬间就觉得解气了。 “干的漂亮,让这些狗男人嘴贱。” 这位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来历,但是这性格元君瑶是真的爱了。 第327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个社会本来就对女人极其残酷,所以女人不该为难女人,更要互帮互助才是。 若是多几个像这位公主一样的,为女人考虑撑腰的上位者,那女人便不会这么艰难了。 沈少禹询问道:“这四个男子是什么身份?” 金麒做事向来稳妥,主要这事算是和冷卿禾还有冷绾歌有关,所以他便调查了一番。 “其中一人是怀王妃的亲侄,还有个唐将军的表弟。” 另外两人金麒没说,显然是因为不足为虑。 怀王便是太后的残疾儿子,没想到还没见面就结下仇了。 唐将军就是唐镇山了,算是自己人,但人都是自私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不过在沈少禹爆出身份之后,他应该便算是沈少禹的人了。 如果沈少禹以武将的身份重返朝堂,那肯定是会和魏永盛成为劲敌。 虽然当年沈少禹立下了大功,但魏永盛这些年一直在朝中,所累积起来的功劳也不比他少了。 元君瑶没好气的说道:“此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再者动手的也不是我们,对了,这个长公主是什么来头?” 如果这个怀王真的是有夺位的心思,那就算没发生这件事情也是会结仇的。 虽然怀亲王残废,但是他可是有两个儿子呢,虽然这两儿子平平无奇,碌碌无为。 但是表面上看到的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他身处的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会引人猜忌。 未雨绸缪多做点准备总是没错的。 “回去再说。” 沈少禹很谨慎,不管如何当众讨论当朝公主总是不好的。 “你先去吃东西吧。” 元君瑶打发金麒离开。 金麒退下后,沈少禹说道:“我们慢慢走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夜市热闹无比,两人并肩而行缓缓散步。 但是出了忠勇侯府没多久,便有两个小厮朝着他们迎面而来。 这两人穿着丞相府下人的衣服,冲着两人就点头哈腰。 “大少爷,老夫人请您回府。” 沈少禹和元君瑶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是知道了在喜宴上发生的事情了。 沈少禹面无表情的说道:“劳烦祖母牵挂,你回去告诉她,我自小不在丞相府长大对那个家也没什么归属感,什么时候等我心情好了我自是会回去。”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却也只能恭敬的应道:“是,大少爷。” 这位大少爷现在可是整个京城的风云人物。 试问这个世界上谁能拒绝封侯的诱惑? 京城里说是淡泊名利的人很多,可真正做到的只有沈少禹。 当然,一千个人一千个看法,又或许是嫉妒。 他们就嘲讽沈少禹,既然淡泊名利为什么又要回来,说他这是后悔了,又入朝为官来了。 丞相府的小厮走后,沈少禹和元君瑶便也回了宅院。 这外面逛了几次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了。 元君瑶现在衣服首饰什么的一大堆,该吃吃喝喝的也都吃了, 到底还是古代,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城东老宅里只有文嫣儿一个人在。 回房休息前,沈少禹多了个心眼,多安排了些人守在暗处。 冥逆肯定是会回去找冷卿禾的。 没找到人肯定会很生气,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定会半夜来偷袭。 准备好热水,元君瑶准备去沐浴。 某人就像是只哈巴狗似的粘在她身后赶都赶不走。 元君瑶踏进净房,转身伸手抵住了沈少禹的胸口。 “今天我要自己洗。” 沈少禹厚颜无耻的说道:“没事,我什么都不做。” 元君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看我信吗?” 沈少禹低声轻哄。 “宝宝~” 他握住元君瑶抵在他胸口的手,缓缓摸上了她的手腕。 刺激的元君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 不等元君瑶说完,沈少禹忽然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将她给扯进了怀里。 元君瑶跌进了沈少禹的怀里,被他硬邦邦的胸膛撞的额头生疼。 她顿时破口大骂。 “沈少禹,你这个混蛋!” “我还可以更混蛋,” 沈少禹一把将元君瑶扛在了肩头,大掌按在了她的屁股上,稳住她的身形。 元君瑶的脸涨的通红。 “狗男人放我下来,混蛋!” 沈少禹低笑出声,直接进了净房并且把门给关上了。 “噗通” 元君瑶被丢进了水里。 她幽怨的瞪着沈少禹,沈少禹则忙着脱自己的衣服。 没一会就脱了个精光。 “宝宝~我来了。” “宝宝,别这样。” 在沈少禹的温柔低哄下,元君瑶一步一步沦陷。 白皙的玉足握在男人的大掌中,男人的手背青筋隐隐暴起,水花四溅落在两人身上。 许久之后,沈少禹抱着元君瑶出了净房。 元君瑶一脸疲惫都不想说话了。 沈少禹笑脸盈盈,动作越发轻柔的将怀里的人放在了床上。 他在元君瑶身边躺下,并替她温柔的捏着后腰。 元君瑶窝在他怀里慵懒的像只懒猫。 “你给我说说这个华阳长公主呗。” 沈少禹应了一声,便开始介绍。 华阳长公主,名字叫夏姝华,是当今皇上的姐姐,生母是先皇的魏太妃。 先帝驾崩的时候内忧外患,她被送去与蛮夷和亲,为了暂时稳定局面。 那时蛮夷大王已经五十多岁。 当时夏姝华是有心上人的,都要谈婚论嫁了。 结果一道赐婚圣旨下来,所有美梦破碎。 心上人郁郁寡欢,她则远嫁他乡。 先帝子嗣凋零,唯有两个儿子两个公主。 夏姝华还有个妹妹叫夏姝和,华和公主,而华和公主便是死在了和亲的路上。 华阳嫁给蛮夷大王不到半年,新大王上位。 她又成了新大王的女人,并且新大王在此之前还得喊她一句母妃,而且当时她肚子里还怀着老大王的孩子。 这种屈辱谁受的了,并且肚子里的孩子还被硬生生打掉了 ,伤了身体再也不能生。 新大王野性难驯,没安分多久便开始蠢蠢欲动。 那时候夏南行刚登基不久,正是朝局不稳的时候。 第328章 装醉。 华阳只能忍辱负重,与新大王周旋。 她还是有本事的,居然将那新大王给稳住了。 但是一个女人,嫁了父亲之后嫁继子,这其中所受的屈辱苦楚自是不必说。 再后来,夏南行亲自出征打了胜仗,对蛮夷也算是一个震慑。 华阳无时无刻都想回到故土,奈何只能一直忍辱负重。 这一忍就是很多年。 她渐渐不再年轻了,那新大王也有了新欢,她渐渐的就被厌弃了。 失了宠爱她便什么都不是,日子自然也是慢慢难过了起来。 但是在蛮夷混迹这么多年,她也不是只会依附男人。 她又委身于权臣,联合权臣将那大王拉下了马,搞的整个蛮夷国内乱,那个新大王就是被她给毒杀的。 最后和成长起来的夏南行里应外合,将整个蛮夷给收复了。 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她终于回到了故土。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在北冥长大,去蛮夷之后适应了很久这才克服水土不服,没想到多年后回到北冥,居然也开始水土不服。 并且,回来并不像是她想象中的这么美好。 她侍奉父子俩,后又委身权臣,引的众人议论纷纷。 即便她贵为公主,哪怕她是为了国家忍辱负重,却还是要遭受旁人异样的眼光,这谁受的了呢。 因为对她亏欠,夏南行几乎什么都依着她,况且他也只有这一个姐姐。 经历了这么多,华阳的性格早就大变,再者回来后她所经历的令她大失所望,所以她的性格便越来越扭曲。 似乎就是要和这封建制度,对女人的束缚和残酷所抗衡。 所以她大肆豢养男宠,行事乖张,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所做的很多事情对于这个朝代来说都十分的炸裂。 也算是公然和这世间的男子抵抗,所以那些文人墨客很厌恶她。 倒是那些武将,对她还算是敬佩。 一介女流之辈,也算是征服了一个国家,可以说是英雄,但是那些高尚的文人却说她是红颜祸水。 夏姝华是不会忍着的。 她曾经当众嘲讽那些说酸话,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用一句诗。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他们常说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 可到底还不是要靠她一个女人。 当年她和亲是不愿意的,但是她是天家公主,受百姓供养,这是她的责任所在,所以她无怨无悔。 但是她已经还尽恩情,所以任何人都无权指责她。 这皇权富贵也是她该享受的。 夏南行因为对她的愧疚,再者是唯一的亲姐姐,又受了这么多苦,还收复了蛮夷,所以她做什么都能容忍,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 元君瑶听完关于华阳长公主的事迹。 只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一辈子都被毁了,如今浑身尖刺,不过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因为听到男人对无辜女子造谣伤害,便出手教训,那也算是仗义。 “阁主,查到了那批人的来处。” 金麒在外敲了敲门。 沈少禹出声应道:“说。” “那批人是华阳长公主的人,是皇家死士。” 华阳长公主,是看不惯那些人诋毁一个无辜女子,所以出手教训造谣的人,还要救人。 她的一生就很波折了,大抵是不想看到寻常女子也落入这样的下场。 试想一下如果她不是当朝公主的话,经历这些她还能活下去吗? 很多和亲的公主,是从皇亲宗族里选的。 好在今日一切都只有惊无险。 “睡觉吧。” 沈少禹不想元君瑶想太多,所以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睡。 大手随意一挥,发出一股劲风,屋里的烛火便熄灭了。 元君瑶闭上眼睛,在沈少禹的轻哄下慢慢睡了过去。 但是今晚只怕有很多人会无眠了。 新房里,梁朝果然醉的都不能洞房了。 他是被下人搀扶着进来的。 下人将他放在床上便走了。 冷卿禾望着醉的没有任何反应的人,无奈的说道:“去煮点醒酒汤。” 她已经沐浴过了,此刻穿的是红色的寝衣。 “梁朝?醒醒。” 红着脸上前,鼓足勇气推了推睡着的人。 可梁朝纹丝不动,甚至还打起了鼾。 冷卿禾只能让人先把他的鞋子和外衣脱了,又打开水擦拭。 醒酒汤煮来了也没用,因为他睡的犹如死猪,怎么喊都喊不醒。 冷卿禾和身边的丫鬟将他推到床里面睡。 丫鬟笑容暧昧的走了,她坐在床边,脸颊羞红,甚至都不好意思躺下。 不过此时她庆幸,幸好梁朝醉倒了,不然她更加不好意思。 磨磨蹭蹭将屋内的灯火都熄了,只留了一对龙凤烛。 整个新房被柔和的红色光晕填满,她将床幔放下,轻轻在床上躺下,微微偏头就能看见梁朝熟睡的脸,但是她一下都不敢动弹。 这家伙还真的是,新婚之夜就这么睡了过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时,忽然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腰间。 她吓了一大跳,全身都僵硬了。 再看向身旁的人时,却发现他正笑意吟吟的盯着她。 冷卿禾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没醉,你是装的?” 梁朝笑的狡诈。 “我偷偷让人把我的酒换成了水,不然新婚之夜可怎么办?可不能让那些蔫坏蔫坏的家伙如愿。” 冷卿禾不敢再看他,她能听见自己跳的飞快的心,此刻更是一下都不敢动弹。 梁朝缓缓靠近,男人的气息而来,冷冽带着酒香。 冷卿禾甚至都不敢呼吸了,她感觉有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红鸾帐内,温度节节攀升,气氛旖旎渐渐暧昧。 梁朝嗓音低沉,暧昧的撩拨着她的心弦。 “我终于娶到你了,娘子。” 冷卿禾害羞的闭上了眼睛,轻咬下唇更加是不敢动了,也不敢看身旁的人。 梁朝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挽到一旁,滚烫的指尖触碰到脸颊那白皙的皮肤,引起一片红潮。 冷卿禾只感觉有一片羽毛轻轻划过她的脸,痒痒的,酥麻感渐渐蔓延。 不等她缓和过来,身旁的人微动,轻风拂面,男人已然起身而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侧。 第329章 新婚夜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尾泛着绯红,眸底满是占有和欲念。 冷卿禾甚至都不敢呼吸,只感觉自己被灼热的气息包裹着。 梁朝缓缓俯身,男人清冽霸道的气息将她彻底包裹,冷卿禾闭上了眼睛,心跳的飞快。 薄唇吻上红唇,柔软的触感,还有交缠的呼吸,暧昧的气息节节攀升。 梁朝很温柔,撑着身体怕压着她,吻技很生疏,唇齿间弥漫开带着酒香的甜味。 冷卿禾一直不敢呼吸,小脸憋的通红,他的唇带着凉意,撬开她的唇,湿意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梁朝的双眸已经被欲色填满,他依依不舍的离开红唇,声音暗哑低沉,格外撩拨人的心弦。 “笨蛋,再不呼吸就憋死了。” 冷卿禾缓缓睁开眼睛,羽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双眸水盈盈的,格外动人。 她在触及男人的眼眸时,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整个人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莫名觉得压迫感十足。 梁朝俯身继续吻,吻着唇缓缓往下,吻上了那白皙的脖颈。 冷卿禾仰着头,脖颈线条流畅,呼吸沉重,红唇溢出美妙的声音。 红鸾帐中身影交叠。 紧闭的窗外树影随着夜风晃动,门外的下人红着脸躲远了一些。 和忠勇侯喜气洋洋的气氛不同,丞相府气氛沉重。 杨氏端坐在榻上,面沉如水眼神晦暗。 屋内光线昏暗,本就是古色古香的色调,她如此阴沉的脸色,莫名多了几分诡异。 杨姣月和两个女儿一声不敢吭。 杨姣月的脸色比起杨氏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万万没想到,沈少禹居然会这么厉害,差点就被封侯了。 他居然就是轰动一时的黑袍神将。 不过她觉得沈少禹实在是脑子有问题,居然舍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名利。 本来就对他很忌惮,此刻就更加忌惮了。 之前对于他要参加科举而不屑一顾,但此时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感。 她此刻只有不安。 如此文武双全的人,她的儿子能斗的过他吗? 沈文裕对于这件事情也很是震惊,心中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这是他的儿子啊!不枉费小时候他费劲那么多精力,养成他良好的习惯。 看来即便后来离开了丞相府,他也不曾懈怠。 不过他既然舍弃军功,可见是真的对名利权势没有任何留恋。 至于参加科举,这京城的流言蜚语他有所耳闻。 他似乎隐约知道为什么。 下人垂着头走进屋,跪地禀报道:“老夫人,大少爷不回来。” 杨氏深吸一口气,胸口不可控制的起伏,可见是气的不轻。 “他怎么说??” 下人跪伏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可见此刻是有些害怕的。 “大,大少爷说,他自小不在丞相府长大,对这个家没什么归属感,什么时候回来全看心情。” 杨姣月闻言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说道:“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莫不是不把自己当做丞相府的人。” 杨氏正在气头上,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骂道:“那还不是如了你的愿,你肯定是巴不得如此,真是愚蠢的东西,目光实在是短浅。” 杨姣月被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此刻杨氏可真是心急如焚,就像是到手的金疙瘩不翼而飞了一般。 “文裕啊,你亲自去,一定把少禹找回来。” 沈文裕神色淡然的说道:“随他去吧,他恨我们,肯定是不会真心回来的。” 这话说的杨氏差点心梗。 她还能不知道沈文裕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怪她当年把冷绾歌逼走了,现在害的沈少禹也不愿意回来。 但是平心而论,冷绾歌的确是不适合当丞相府的主母。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亦是在怪自己,但是她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唯一错的就是当年答应沈少禹,让冷绾歌把沈少禹带走了。 她气恼的说道:“当年要是没让冷绾歌把少禹带走,那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文裕轻笑道:“如果少禹没被绾歌带走,那便没有今日的少禹了。” 杨氏闻言心头越发堵的慌。 即便她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沈少哲是在丞相府长大的吧,那完全是个废物。 杨氏此刻是心肝都在痛,她怨恨的瞪向了杨姣月。 “从前一直觉得冷绾歌不如你,现在看来倒也不是完全不如你,你看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 杨姣月黑着脸,心中怒火噌噌燃烧,说她什么都行,但是说她儿子,她是完全不能容忍。 “少哲也很努力了,不过是专心读书没有习武,儿媳觉得,只要精通一项就好,贪多嚼不烂,样样通样样松。” 杨氏冷眼瞧着杨姣月,实在是觉得她愚蠢。 沈文裕嘴角微扬,忽然又淡淡地说道:“少禹回来时,我找他去书房考了他的功课,我觉得,他考取功名应当不成问题。” 他不敢托大,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在他心里,沈少禹是绝对能考上状元的。 沈文裕的话无疑是在打杨姣月的脸,杨姣月的脸色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母子俩似乎是找到了共同出气的目标。 杨氏冷哼道:“你可知道,你那好儿子这几日在做什么??” 杨氏眼皮抖了抖,心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脚伤了,这几日躺在书房,认真温习功课呢,儿媳每次去,他都很认真刻苦。” 杨氏闻言真是气笑了。 “怪不得少哲如此混账,我本想着你是他亲娘,你应当不会害他,没想到这孩子还是被你给养废了,你不若现在就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杨姣月的心跳的飞快,好悬没差点气晕过去,她知道老夫人不会乱说。 但是她分明在儿子身边安排了人啊,儿子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沈少禹如此厉害,文武双全,而她的儿子,她本来以为考取功名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心慌了。 因为她觉得,肯定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第330章 杨皎月绝望。 此刻她在这已经坐不住了,立即起身说道:“儿媳告退。”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去验证一下杨氏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夜色笼罩丞相府,下人在前打着灯笼领路,但是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晚上很是阴森恐怖,暗处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偷窥。 在这封建社会,本来就视人命为草芥。 已近深秋,夜风带着凉意,从屋里出来倒是冷的人瑟瑟发抖,但是再凉都凉不过杨姣月的心。 她全部的希望都在儿子身上,对他寄予厚望,精心教导。 可是没想到,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她现在还不知道沈少哲背着她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她都将一切利害关系和他说清楚了,如果他还不知上进,那可真就是死路一条了。 她知道沈文裕不会说假话,而沈文裕对沈少哲从来没有这么高的评价,当然也没有贬低,只是说他还需要进步。 即便沈少哲在外面的各种诗词大会上总是拔得头筹,可还是很难得到沈文裕的夸奖。 胡思乱想中,终于到了沈少哲的院外。 门口的守卫恭敬的颔首道:“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杨姣月冷声问道:“少爷呢?” 此刻她手脚冰凉,甚至是控制不住的在轻轻抖动。 她一生要强,自己没有输那孩子肯定也是不能输的。 “少爷在书房,现在应该还在看书。” 以前杨姣月只会觉得很欣慰,但是她的心此刻却冷的厉害。 “嗯,我去看看。” 侍卫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颔首说道:“是,夫人。” 杨姣月踏入院子,望着书房灯火通明,呼吸莫名有些不稳。 大步走到书房外,推开虚掩的门,就见沈少哲半卧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极其认真。 杨姣月扫视屋内。 榻前的小几上放着一点水果,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整个书房内没有一点异样。 想到老夫人说的话,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不远处的衣柜上。 衣柜紧闭的,亦是看不到什么异常。 沈少哲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心莫名慌了一下,露出笑容喊道:“母亲,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杨姣月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目光定格在了他手里的书上。 之前倒是没有在意,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他手里的书就从来没有换过。 “你这本书看了几天了??” 沈少哲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想到刚才杨姣月打量屋里的眼神,还有她此刻的脸色,再想到她问的这句话,心中隐隐就预感到了什么。 他对杨姣月其实是没什么惧意,但是做坏事被抓包,心里肯定还是很慌张,此刻他低着头,眼珠子乱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知子莫若母,杨姣月这一刻什么都明白了。 她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都要摇摇欲坠了,但还是强撑着,给身旁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 大丫鬟立即会意,立即走到衣柜前,将衣柜给打开了。 里面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上身仅仅穿着一件肚兜,下身穿着近乎透明的亵裤。 这一刻沈少哲的心彻底死了。 母亲是真的知道了。 他的预感没错。 丫鬟连滚带爬出了衣柜,竟不是上次那个了,这个是新来的叫小蝶。 小蝶跪在地上,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啊!” 杨姣月头昏脑涨,望着跪在地上的白花花的肉,眼前直发黑。 小蝶趴在地上,整个背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背部线条流畅完美。 背上还有脖颈处有暧昧的红痕,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少哲无从辩解,只能说道:“母亲,儿子努力这么多年,不需要临时抱佛脚,临近考试,更要放松下来才是,免的紧张发挥失常。” 杨姣月倒在身旁的嬷嬷怀里。 此刻她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老夫人越来越看不上自己的儿子,恐怕往日里他也是这般作态。 她此刻只手脚发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恐怕科考无望了。 沈少哲小时还是很努力的,但是自从长大,和外面的人接触的越来越多后,受到了太多奉承。 他便渐渐懈怠了,因为他早被众人吹捧的觉得自己就是天资聪颖。 自己的父亲便是状元,他肯定也会被遗传的啊。 所以杨姣月猜的没错,他这些年读书,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杨姣月推开嬷嬷,强撑着自己站着,盯着沈少哲满眼失望。 “你还在这里寻欢作乐,虚度光阴,你可知道沈少禹厉害,你真是,真是一点都不如他!” 沈少哲闻言怒火直接涌上心头,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母亲这般说自己。 两人本就是比较的关系,谁都可以比他强,但是沈少禹就是不行,因为沈少禹是他哥哥,是丞相府唯二的少爷。 他们注定是竞争关系,必定你死我活。 杨姣月在他面前只会说,他自小在丞相府长大,受到的教育都是最好的,这肯定是沈少禹不能比的,所以他一定比沈少禹强。 这些话他听多了,他便觉得真是如此,所以他此刻是受不了杨姣月这般说。 “我才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不是疯了!” 杨姣月咆哮道:“疯了的是你,你怎么能背着我干这种事情?我对你寄予厚望,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怎么能这样,你你你你.........” 杨姣月捂着胸口喉头一阵腥甜。 沈少哲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态,他眉头紧锁,实在是不知道杨皎月到底怎么了。 母子两人对峙着,望着杨皎月猩红的双眸,沈少哲一句话都不敢说。 小蝶还在低声哭泣,杨姣月听的实在是扎耳的很,她最嫌弃的就是这些狐媚子。 立即冷声下令道:“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小蝶吓的哇哇大哭,不停的求饶。 沈少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和他浓情蜜意的人,现在只能被拖下去打死。 第331章 乱棍打死 即便于心不忍,但是此刻他却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此刻杨姣月已经气到了极致,他若再开口,只怕这小蝶会死的更惨。 小蝶只能被拖了下去,凄厉的叫喊声响彻整个丞相府的夜空。 她就在书房外要被打死。 杨姣月到底还是不会彻底放弃自己的儿子,她这是杀鸡儆猴呢。 先前那个丫鬟,此刻躲在廊下瑟瑟发抖,无比庆幸沈少哲玩了她几天就玩腻了,不然现在死的就是她了。 白日里的时候,小蝶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洋洋得意。 嘲讽她失去了宠爱,得意自己成了新欢。 那时候她是真的要气死了。 没想到倒是因祸得福了。 她是清白的姑娘,第一次都给了沈少哲,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是个通房丫头,多了的名分她都不敢想。 但是沈少哲并没有这个意思,她也不敢提,好在沈少哲给了她不少赏钱,她也不算亏。 丫鬟命贱,清白算什么。 小蝶被打的浑身是血,她趴在地上,四周四个小厮手持着木棍,就胡乱的往下挥。 一木棍敲在她头上,她浑身便七窍流血,双手死死抓着地面,在地上留下了无数血痕。 她死死的瞪着廊下的人,凄厉的喊道:“她,她也勾引少爷了,她她她·······” 木棍落在血肉上,她的声音渐渐淹没。 但是杨姣月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廊下站着四五个丫鬟,她眼神扫过压迫感十足。 丫鬟们全都跪了下来,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之前那个丫鬟更害怕自己会被人供出来。 但是其他几人只是沉默的低着头。 杨姣月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下令道:“不安分的丫鬟我绝对不会放过。” 不过到底还是没有抓到证据,所以她只是让人把这个几个丫鬟逐出了丞相府。 对于那几个丫鬟来说,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杨姣月回到书房。 沈少哲还坐在榻上发呆,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很。 杨姣月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她让人搬了椅子,在榻前坐了下来。 “你可知道,沈少禹现在在京城已经是风云人物了。” 沈少哲隐隐察觉到,母亲今晚的异常,肯定是和沈少禹有关,此刻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母亲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所以沈少禹到底做了什么? 杨姣月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沈少禹就是当年的那场大战中,威名远扬的黑袍神将。” 沈少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他他他他···” 杨姣月紧紧攥着拳头,怨恨道:“这是真的,今日在侯府的婚宴上,朝堂上那些将军都认出他来了,他也承认了,当年皇上本来是要给他封侯的,但是他拒绝了。” 沈少哲只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杨姣月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他现在回京城,就是来参加科考来了,他,文武双全,你说说你,你还在虚度光阴!” 沈少哲嫉妒的要发狂,他不相信真有人能这么厉害,他不愿意相信的说道:“我不信,即便他武功高强立下战功,但是科考不一定能考到功名啊,母亲你不是说过,只要精通一项即可吗?” 杨姣月确实是如此想的,不想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她没想到沈少禹居然会这么厉害啊。 她刚知道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沈文裕都亲自考过沈少禹了,那此事绝对不会有假。 “你父亲已经考过沈少禹,他说,沈少禹绝对能考上功名。” 沈少哲的心脏一阵阵刺痛,因为这话父亲从未对他说过,每次都只是让他继续努力。 甚至现在回想起来,沈文裕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问过他的功课了。 沈少哲心中极其不平衡了,不由得抱怨道:“父亲和祖母都偏心,父亲从未管过我的功课。” 杨姣月也觉得是如此,心中难免嫉妒难受。 “你父亲,到底还是偏爱冷绾歌和他的儿子!” 她呼吸越发急促,脸色涨红的厉害,一直在极力压制着胸口的翻涌。 “我和他夫妻几十载,操持家事,相夫教子,没想到还是无法在他心中占据半点位置,可你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 沈少哲此刻亦是莫名的委屈难过。 他也是父亲的儿子啊,为什么父亲会这么偏心。 杨姣月继续抱怨。 “还有你祖母,自从沈少禹回来以后,是越来越看不上我们母子了,当年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当这个平妻,害我一辈子没得过丈夫的疼爱,这么多年和守寡有什么区别? 现在连我的儿子都要被嫌弃,都要不受待见,她冷绾歌是明媒正娶,我杨皎月也是啊,他沈少禹是嫡长子,我的儿也是嫡出啊!” 沈少哲此刻心中扬起了斗志,他激动的说道:“母亲,我一定考上功名,给你争气!” 说到这个杨姣月就生气,她脸色难看的问道:“你如此多长时间了?” 沈少哲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眼神躲闪不敢说话。 其实他持续这般混账,已经有一两年了。 喉头的腥甜再次翻涌,杨姣月强压着,心已经彻底凉了。 “一年还是两年?还是这些年你都是如此?” 沈少哲不敢接话,只能说道:“母亲放心,诗词等我都已经精通。” 杨姣月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夫人会如此看不上沈少哲了。 她吩咐道:“去,去请老爷过来!” 她现在急需试探一下沈少哲的深浅,合着这么多年,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沈少哲给她看到的都是假象。 沈少哲还是很自信的,他不置可否的说道:“我一定没问题的。” 杨姣月盯着让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第一次觉得他就是一个傻子。 这里的事情早就轰动了整个丞相府。 沈文裕对两个儿子,那肯定是更看重沈少禹的,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沈少哲。 只是杨姣月插手太多他教育孩子的事情。 第232章 到底是谁的问题。 杨姣月是大家族教导出来的千金。 她和冷绾歌都很自信,骨子里自带的倨傲和高贵。 但不同的是,一个所得到的教育是不可输于他人,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兴旺荣辱。 一个是在爱里长大,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能好好爱自己就好。 所以杨姣月比较强势,什么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冷绾歌则比较理智,无欲无求。 沈文裕来到沈少哲的院子时。 小蝶的尸体刚被抬出去。 院子里大滩的鲜血,下人正在处理。 小蝶几乎是全裸,白皙的后背此刻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极其骇人,抬在担架上,双手耷拉着,随着走动无力的晃动着。 沈文裕位居高位,什么没见过,但是此刻还是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他知道杨姣月手段向来狠辣,这便也是他不愿意和她亲近的原因。 冷绾歌善良温柔,从不会如此苛待下人,更不会如此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 小蝶的事情,其实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沈少哲。 书房里,杨姣月靠坐在椅子上,身旁的下人正在给她揉捏额头,可见她是被气的不轻的。 沈少哲躺在榻上,神色有些萎靡。 说到底,沈少禹是黑袍神将的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夫人,老爷来了。” 身旁的嬷嬷小声提醒。 杨姣月扭头便看见沈文裕站在书房门口,她立即起身屈膝。 “给老爷请安。” 沈文裕神色淡漠,语气疏离。 “嗯。” 杨姣月在沈文裕这里得到的永远是冷漠,她此刻正是火大的时候,所以语气难免有点不好。 “麻烦老爷考考少哲,相比他哥哥差多少。” 沈少哲闻言极其不乐意。 “我不一定会比他差,虽然他如今是战功赫赫。” 沈文裕望着这个自大的儿子,眼底满是失望。 杨姣月瞪了他一眼,骂道:“你闭嘴,听你父亲的。” 她到底还是个后宅夫人,其实懂的也不多。 真正学问如何,还是得沈文裕来试探。 杨皎月不懂,科考可不止是考学问,光精通诗词有什么用? 沈文裕淡淡道:“你出去吧。” 杨姣月自是不愿意出去。 沈文裕见状也不多说,因为杨姣月就是这样。 事事要把控,哪怕自己完全不懂。 沈文裕先是随意取了一点书中内容,沈少哲答的还算是流畅。 杨皎月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还不算是完全没用。 沈少哲亦是自信了不少。 但是接下来沈文裕问的,涉及文学但又和治理国家搭上关系,问问沈少哲的见解。 沈少哲直接两眼一抹黑,磕磕绊绊的答的十分勉强。 沈文裕轻轻摇头,不由得想到了沈少禹侃侃而谈的模样。 “老爷,这问题是不是超纲了。” 杨姣月下意识又如从前一般护犊子。 沈文裕轻笑出声,脸上满是嘲讽。 “我问少哲的这些问题,同样问了少禹,他是这样答的·······” 听沈文裕说完,杨姣月和沈少哲都傻在当场。 沈文裕再次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是上一届科考时,皇上殿试状元所问的问题。” 科考,考的治世之才,而不是书呆子 。 沈文裕缓缓起身离开,神色未曾变化半分。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狠狠刺痛了杨姣月的心,她绷着的弦彻底已经断了。 “沈文裕,你站住!” 她直呼沈文裕的名字,这算是大不敬了。 沈文裕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但他还是顿住脚步回了头,不解的看着杨姣月。 杨姣月极其生气,五官有些扭曲。 “少哲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何这么偏心?从小到大你教导过他几分?他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的责任!” 沈少哲被打击的坐在榻上心如死灰,自信心已经崩塌。 沈文裕只觉得好笑,目光如炬的盯着杨姣月,毫不客气的回击道:“你说这种话,是在挑拨我和少哲的父子关系吗?你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杨姣月眉头紧锁,依旧没想自己的问题,她只固执的说道:“我们母子俩和冷绾歌母子,你敢发誓你没有偏心?” 沈文裕实在是不想和一个妇人争论高低,但是此刻心里的火气也被挑拨了起来。 “少禹三岁启蒙,我教导少禹的时候,绾歌从来不会插手,不管我再严厉还是如何,她从来不会多嘴一句。 杨姣月,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少哲为何启蒙晚,你是如何和我闹的,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在少哲七岁上学堂的时候,你又是如何做的,我给他请的先生亦是你自己赶走了,你偏要相信民间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我母亲早些年想把少哲接到身边教导,亦是你害怕别人抢走你的儿子似的,百般不愿意,我母亲好歹教导出了我这个状元郎。 你留你儿子在身边娇生惯养,本要习武,你又嫌辛苦,你样样把控不允许别人插手,现在又说别人不负责。” 沈文裕字字句句说的杨姣月无话可说。 沈文裕继续说道:“我确实偏心冷绾歌母子,因为我们本是一家三口,而你是后来者,是你硬要横插一脚,那是我原配嫡子,你们又如何相比?但是我对你们母子亦在仁至义尽!” 杨姣月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喉头压制的腥甜再次翻涌,这次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她喷出一大口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没了任何反应。 “母亲!” 沈少哲吓的全身都在发抖,短短时间内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差距,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所有的自信,骄傲,得意,全都是笑话。 沈文裕望着昏迷过去的人,脸上还没有任何怜悯之色,只十分冷静的吩咐人请来府医。 随后他便没有任何留恋和关心,转身就走。 若不是杨姣月执意要嫁进来,现在所有人都不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当然,这其中很大问题来自杨氏,是杨氏许诺给杨姣月平妻之位的。 杨姣月气急攻心,自此一病不起! 第333章 危险来临。 夜深,夜色笼罩宅院。 沈少禹和元君瑶已经进入了梦乡。 睡不着的文嫣儿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圆月发呆。 她真的好想回家啊,虽然在现代举目无亲,但也比这完全陌生的世界好啊。 今晚轮到金麒值班。 正啃着在厨房热好的烧饼的他一出厨房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文嫣儿。 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满脸难过,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金麒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径直朝着她走了过去。 文嫣儿看的太入迷,甚至还十分感叹的念叨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金麒好奇的问道:“你还懂诗词?” 文嫣儿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不由得瞪向了金麒,拍着胸口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金麒表示很冤枉,但是并没有解释。 这大半夜的,文嫣儿闻着烧饼传来的香气,此刻也有点饿了,直接夺过金麒手里的烧饼啃了起来。 “我饿,给我吃。” 金麒的脸涨的通红,因为那是他吃过的啊。 他想说,如果文嫣儿想吃的话他可以去厨房帮她热。 文嫣儿是完全不在意这些,因为她成为原主的那一刻起,她就潜意识把金麒当做了自己的男朋友。 金麒也确实是很体贴,并且对文嫣儿的靠近不反感。 至于文嫣儿可能生过孩子嫁过人什么的,他倒是完全不在意。 文嫣儿之前的身份已经消了,她等于已经死了。 不过沈少禹利用关系,给她弄了个新户籍。 两人一人吃了半个饼,这大半夜的也算是不会再饿了。 金麒好奇的问道:“你刚才是在想家吗?” 文嫣儿点头道:“嗯,想家了。” 金麒犹豫了一瞬,问道:“你丈夫对你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看到文嫣儿就对她有好感,莫名想靠近。 文嫣儿想的家是现代,不是原主的那个家。 金麒误会了,但是她并不想解释。 至于原主的丈夫对原主好吗? 那肯定是好的啊,是原主太不是个东西了。 她只和金麒说道:“以前的文嫣儿已经死了。” 金麒以为她是不想提起过去,便想着她丈夫大概是对她不好的,还很十分同情的安慰道:“没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重生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文嫣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好想回去啊,虽然这里也很好。 金麒还想继续安慰她,这时,屋顶闪过一道黑影。 文嫣儿注意到了,浑身汗毛直立,冷呵道:“谁?” 金麒立即望去,只见一片黑色的衣角闪过,噌的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睡眠很浅的元君瑶和沈少禹也被惊醒了。 “来人,搜屋顶!” 金麒冷声下令,又严肃的和文嫣儿说道:“你去屋里躲着。” 文嫣儿点头,心跳的很快。 这大晚上的,是来寻仇还是偷东西啊。 男女主肯定是会拉不少仇恨的。 她正往屋里走,这时暗处射来飞镖,没有武功的她根本躲不过去。 金麒见状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她而去,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暗器狠狠扎入了她的胸口。 文嫣儿倒在地上,疼痛从胸口弥漫到四肢百骸,她脸色顷刻间变的苍白,衣服也被鲜血给染红了,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金麒慌张的抱着她,急切的问道:“你别怕,会没事的,我带你去找圣老。” 他将文嫣儿打横抱起,急匆匆的赶往圣老的房间。 文嫣儿急促的呼吸着,疼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四周的暗卫也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冥逆。 刚才的暗器就是出自冥逆之手。 他此刻本来就在气头上,谁知过来一趟还被文嫣儿给发现了。 暗卫和冥逆打了起来。 林陌、姜义等人也从屋里出来了。 这么多高手围殴,冥逆压根就打不过。 元君瑶和沈少禹也收到来消息,得知了文嫣儿受伤的事情。 已经加强防备了,没想到还是被冥逆给得手了。 元君瑶嫌弃的说道;“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不如趁早把他给解决了算了。” 这大半夜的被打扰来了美梦,饶是谁都会心情不好吧。 沈少禹脸色难看的说道:“我不能杀他?” 元君瑶是真的不解,冥逆这种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沈少禹无奈的说道:“他是我师父的儿子,也是我师弟。”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去看看文嫣儿的伤,我去把那家伙给抓了。” 圣老被吵醒,打开望着金麒怀里的人,鲜血已经将两人的衣服染透,瞌睡立即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 金麒面露慌张的说道:“来了个刺客,他伤了文嫣儿。” “进屋。” 真是多事之秋,令人头疼。 文嫣儿已经晕了过去,那飞镖深深陷入她胸口,只能看到一点点尾端,十分的棘手。 “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她恐怕要受点罪了,需要划开伤口把那个暗器给取出来。” 金麒脸色难看,十分愧疚的说道:“是我们失职,居然连有人闯入都察觉不到。” 圣老立即去准备要取暗器要用到的止血药和各种工具。 这时元君瑶赶了过来。 看了文嫣儿的伤,脸色难看的说道:“你们出去,我给她处理。” 圣老闻言点头。 “好,男女授受不亲,我给她处理也不合适,你需要什么药?” 元君瑶身上背着包,她说道:“我都有。” 等人都出去以后,她立即带着文嫣儿进了空间。 倒是没有伤到要害,但是那冥逆实在是狠毒,这飞镖全部没入了文嫣儿的血肉中。 冥逆不敌众人想要逃,但是被沈少禹一招制服。 沈少禹点了他的穴,他便彻底动弹不得了,随即掐着他的后脖颈,像是提小鸡一样提起,飞入院内丢在了地上。 圣老气呼呼跑上前,啪啪啪给了他三四巴掌。 “你还不消停,你这个混账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按照辈分,冥逆要喊他叔。 冥逆依旧桀骜不驯,瞪着眼睛一脸不服气。 第334章 下毒。 圣老气的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你就不能安分的点?你非得闹的鸡犬不宁?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不行吗?” 冥逆说不了话,但脸上满是叛逆之色。 沈少禹站在冥逆面前,冷冷的望着他。 “我确实不能杀你,但是我可以彻底废了你。” 冥逆脸上没有半点慌张,只剩狠厉和无所畏惧,就那么恶狠狠的盯着沈少禹。 金麒取来了绳子,直接将冥逆五花大绑了起来。 沈少禹说道:“师叔,辛苦你把他送到老山,交给我师父处置。” 圣老点头,但又很不放心。 “路上恐怕难以避免发生变故。” “给他下点毒药就行了,没有解药就得死的那种。” 文嫣儿的伤处理好了,人被安置在床上。 元君瑶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她里面还穿的是寝衣,外面罩着外衣。 但是她头发披散着,未施粉黛,在月光下皮肤白皙,清冷孤傲如仙子。 站在冥逆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冷漠,眼底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给你下毒,你跑一个试试,我的毒,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能解。” 元君瑶眼神示意沈少禹,沈少禹立即点了一下冥逆的脖子。 冥逆便能说话了,他瞪着元君瑶,骂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元君瑶真是气笑了,指着远处圣老的房间说道:“被你伤的人还躺在床上,出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大的罪,还有今日卿禾的婚礼,也是被你给毁了,你居然还有脸说别人狠毒,真的,要不是沈少禹说不能杀你,我肯定是会直接杀了你。” 冥逆舔了舔唇,一脸得意。 “杀了我吧,我巴不得你们杀了我,哈哈哈。” “你就是个疯子。” 元君瑶伸手进布袋,拿出了一瓶药,笑吟吟的说道:“来,给你的,忍了你这么多次,这次我不想再忍了。” 她第一次见到冥逆的时候,就是被这冥逆给伤了。 虽然后面报仇了,但是这家伙真的是喜怒无常,感觉性格还有点暴戾。 元君瑶拔掉瓶塞,一步步朝着冥逆靠近。 本来以为喂他吃这药会很难。 没想到冥逆嘿嘿一笑,居然自己张开了嘴巴,并且扬起了头。 元君瑶这一刻是真的觉得这人有病,第一次见有人主动喝毒药还不抗拒的。 她这手里拿的确实是毒药。 中毒者会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每天毒药发作的时候,会痛的死去活来,但是不至死。 只要在三个月内吃了解药就会没事。 元君瑶将毒药倒进了他嘴里,冥逆仰着头,脖颈线条流畅,下颌线清晰,随着喉结上下滚动,一整瓶毒药他都喝完了。 其他人就那么看着也没阻止,因为他们都相信元君瑶,她这么做总有她的理由的。 元君瑶将瓷瓶收起,并说道:“沈少禹,放开他,他走不掉了。” 沈少禹将他穴位解开。 冥逆立即从地上起来,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林陌、姜义、沈少禹等人全都警惕的望着冥逆。 冥逆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中毒了,他扬起大掌,正要运起内力朝着元君瑶打去。 沈少禹等人都很淡定,因为他们都知道,元君瑶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相反她还很厉害。 元君瑶丝毫不慌,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盯着冥逆。 下一秒,冥逆脸色大变,因为他只要一运转内力,全身的经脉就刺痛的像是要炸裂。 元君瑶抬起双手环抱在胸前,淡笑道:“所以,你现在最好老实点,真的。” 冥逆整张脸都臭了,指着元君瑶骂道:“算你狠!” 他都不怕死,所以怕什么毒药啊。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元君瑶这毒药,直接是将他的武功给废了啊! 旁人都不知道冥逆怎么了,只见他要攻击元君瑶,但是刚起势就收了手,也不知是怎么了。 “嘶。” 冥逆本来以为,只要不运转内力就行了,谁知下一瞬,五脏六腑传来剧痛。 他顷刻间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抽搐,此刻就差口吐白沫了。 元君瑶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只要运起内力,经脉便会针扎般的剧痛,并且,毒发的时候你会生不如死。” 圣老于心不忍的别过了头,他甚至都不知道元君瑶说的这毒药是什么毒药,听都没听说过还能有这种毒药,所以元君瑶说她精通毒药是真的。 “圣老,这个是缓解的药,一共六十颗,他每天会发作一次,你给他吃就行,解药我等会告诉你。” 圣老接过,立即就要给冥逆喂一颗。 元君瑶阻止了。 “别给他喂,疼个个把小时死不了,他把文嫣儿伤成那样,还把新娘子掳走,这么缺德,不受点教训怎么行。” 圣老白日里一直骂骂咧咧,现在真要教训了,倒是又于心不忍了,毕竟还是老年人。 况且,冥逆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现在混账,可那也有感情的。 同样的他也心疼冷卿禾,那可是他唯一的徒弟。 “啊——” 冥逆在地上抽搐,没忍住痛呼出声,双眸已经变的猩红。 圣老抹着眼泪,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说你这孩子,你好好的不行吗?你非要闹什么啊,好好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你和卿禾也算是自小相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不是把她的一生都给毁了吗? 还有文嫣儿,她是无辜的,你怎么能无辜伤人,你以前多善良啊。” 冥逆满眼恨意,压根听不进去圣老的絮絮叨叨。 元君瑶转身回屋,准备再去看看文嫣儿的情况。 她发现金麒一直站在门口,一副难安的模样。 她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见到文嫣儿时,文嫣儿告诉她,金麒就是她命定的对象。 看来还真是。 “她没事,别担心。” 金麒莫名慌张,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愧疚,因为我当时居然没有察觉到危险,这才害了她。” 元君瑶笑而不语。 文嫣儿一直以来都很安分,再加上都是从现代来的,所以她还是有种亲近感的。 第335章 新婚第一日。 屋里,文嫣儿刚醒,正睁着眼睛发呆。 元君瑶在床边站定,问道:“感觉怎么样?现在麻药劲还没过,你好好休息,伤口不能沾水。” 文嫣儿扭头看她,每晚都梦到的场景此刻很是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我梦到了一个地方,好像可以回到现代,但是我不知道在哪里。” 元君瑶疑惑的看着她。 文嫣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又开始昏昏欲睡。 元君瑶蹙了蹙眉,脑海里回荡着她说的那句话。 回到现代·····真的可以回去吗? 其实对她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在现代她也是孤身一人。 况且她现在和沈少禹感情正浓。 现在叫她回去,她还真不一定愿意回去。 文嫣儿的出现是个迷,她莫名其妙来这古代也解释不通。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了。 这么一番折腾天都亮了。 元君瑶走出房间时,金麒还在门口守着门口。 “嫣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金麒耳尖泛红,蹙眉说道:“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元君瑶无奈的说道:“那行,我让姜义来照顾她,这家里也没个女人。” 金麒立即说道:“还是我来吧。” 元君瑶噗嗤笑出声,眼神暧昧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金麒看不懂她的眼神,但是莫名脸红。 元君瑶回到院子里,冥逆还疼的在地上打滚,众人就都站在一旁看着。 沈少禹走到元君瑶身边,温声说道:“折腾了一晚上,去睡会吧。” 两人一同回屋,沈少禹还熟练的把手搭在了元君瑶的腰上。 躺在地上疼的继续抽抽的冥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姜义打着哈欠说道:“走吧走吧,都回去睡觉了。” 林陌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苏岳清和姜义勾肩搭背。 “走吧,都散了散了。” 最后院子里就只剩下圣老和冥逆,圣老无奈的说道:“你这是何必呢?” 冥逆瞪着眼睛,牙齿咬的咕咕作响。 “我娘,我娘白死了?我恨,恨你们。” 圣老垂着头,却也只能摇头叹息,脸上满是悲戚,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乖乖跟着我回去吧。” 冥逆满脸怨恨之色。 圣老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才二十几岁,你不该活在仇恨里,你该为你自己好好活。” 冥逆仰头望着天,疼痛还在加剧,他闭上眼睛,咬牙忍受着。 元君瑶和沈少禹回到房间后,两人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睡意。 元君瑶说道:“金麒和文嫣儿······” 沈少禹问道:“她不是原来的文嫣儿对吗?” “嗯,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是时间点不一样。” 沈少禹一知半解,但是不问,想着以后总会明白的,他不想在元君瑶面前总是一副很无知的模样。 “挺好的,能感觉到金麒和她在一起很开心。”既然不是同一个人,那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 元君瑶想了想问道:“华阳公主那边我们需要去感谢一下吗?毕竟她也帮忙找人了。” “不用,她那个人喜怒无常,并且不喜欢和外人接触。” “冥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感觉你们以前感情应该挺好的吧。” 沈少禹缓缓侧身,将元君瑶搂入了怀里抱着,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和我师娘的死有关,他恨我师父,也恨我。” 元君瑶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安稳的心跳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吧。” 沈少禹轻轻拍着元君瑶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似的哄着她睡。 元君瑶呼吸平稳,渐渐睡的沉了。 她确实是累了。 沈少禹轻轻抽出手,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不由得扬了扬,很是温柔的在她额头落一吻,随后起身离开。 元君瑶睡的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 冥逆已经疼晕过去了,圣老正指挥着林陌将她抬回屋里安置。 沈少禹站在屋檐下,圣老余光已经瞥见了,但是不敢看他默默跟着回了屋。 他知道沈少禹要问什么,但是上一辈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出来,他也要给师兄留颜面。 沈少禹只是站着发了会呆,随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宅院。 他得进宫去了,看看师兄的情况。 ········ 日上三竿临近午时。 冷卿禾这才悠悠转醒。 她只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什么东西,有些沉甸甸的。 并且她现在完全动不了,因为腿也被压着。 她眨了眨眼睛,脑海里迅速浮现很多羞人的画面。 微微偏头,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他还在睡。 冷卿禾的脸迅速染上薄红,羞赧的眸子里满是盈盈水光。 现在已经降温,但是被窝里很暖和,两人的身体紧贴,彼此的温度交缠,光是想想都暧昧。 红鸾帐内等光线昏暗,屋外清脆鸟叫声提醒她已经日上三竿。 可是现在她不敢动弹啊。 只能睁着眼睛望着床顶发呆。 好在梁朝没过多久也醒了,睁眼就见冷卿禾望着床顶发呆,好笑的说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冷卿禾完全是被他圈在怀里的,他稍微一动,肌肤划过,便有酥麻感传遍全身。 冷卿禾娇躯微颤,轻咬下唇一下都不敢动。 梁朝眸色渐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时还带着轻喘。 “你先起,我躺着冷静会。” 冷卿禾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了,她明白梁朝的意思,也感受到了,但是她现在是裹着被子的,被子底下是光着的。 梁朝盯着她,望着她扭扭捏捏羞涩的模样,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便很是体贴的转身面对着床里。 “我不看你,快起吧。” 冷卿禾慌张的掀开被子,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轻颤了一下。 掀开红鸾帐,丫鬟便上前来伺候了。 昨晚梁朝抱着她已经清洗过了,现在穿上衣服就行。 冷卿禾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四刻。” 冷卿禾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新媳妇今日是要敬茶的,她知道起来的时候很晚了,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晚了。 天哪,这要是被婆家的人知道,该怎么想她啊。 第336章 丢脸。 不过梁家也没别人了,只有梁朝的父亲一人,确切点说,是梁家就剩这父子俩了,满门忠烈不是说说的。 冷卿禾花了点时间洗漱梳妆,最后询问下人,忠勇侯现在在哪里? 下人说:“侯爷一早出门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侯府里也没有第二个长辈,冷卿禾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出丑。 “侯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开心就好,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但是得注意安全。” 想到昨日她被掳走梁朝便有点心慌。 此刻他已经穿戴整齐,走到她身边便牵起了她的手。 “饿了吧,先去吃东西。” 冷卿禾低垂着头,心莫名又跳的很快。 梁朝说道:“我给你身边多安排几个人,保护你的安全。” 他没有问太多她被掳走后的事情,她受到了惊吓和委屈,他只想抱着她安抚。 不过昨晚····· 梁朝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两人去了饭厅吃饭,此刻正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 新婚燕尔,一起吃饭都是甜滋滋的。 忠勇侯一直都没回来,新媳妇这茶也不用敬了。 梁朝说:“我爹十天有七天都在军营,大概今日也不会回来了,家里没有长辈拘着,开心就好。” 冷卿禾红着脸点了点头,吃饱喝足后说道:“我想去找我表哥。” 梁朝有些吃醋。 “你找你表哥干什么,表哥也算外男·····” 冷卿禾的小脸垮了下来。 “可是,我在京城只有我表哥一个亲人。” 梁朝忽然想到了冷绾歌,当年冷绾歌就是被这么拘束在后院里,最后心灰意冷离开了。 他的心蓦地一痛,立即改口。 “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傻,你想去做什么都可以,没人能拘束你。” 冷卿禾神色一松,说道:“嗯,我已经在准备开个医馆了。” 女子开医馆,天下头一遭。 梁朝知道自己不该用自己的思想束缚她,她本来就是自由自在的。 只是,他现在自私的只想把她藏起来。 冷卿禾自顾自的说道:“我要开天下第一间女子医馆,只给女子看病。” 梁朝点头:“好,我支持你。” 冷卿禾闻言很高兴。 家里人不同意她嫁来京城,所以连个送嫁的人都没有,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虽然当年姑姑赌输了,但是她觉得她此刻是赌赢了的。 梁朝对她是无条件的支持。 忠勇侯不管他们,家里人全都死光了,他现在是觉得开心最重要。 “走吧,现在就去找我表哥!” 她昨天隐约感觉到了,表哥和元君瑶之间有点不同寻常,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去验证一下。 沈少禹此刻在宫里。 夏南行还是有点自制力的,在服用药物克制住毒药的作用后,就再也没有服用过丹药。 御书房里,夏南行手里拿着折子翻看,夏瑾弦候在一旁十分的小心翼翼。 沈少禹大步走了进来,刚想行礼,夏南行便露出笑容,说道;“师弟,不用行这些虚礼。” 沈少禹点头,视线落在了夏瑾弦身上。 看身上的着装就知道是某位皇子。 夏瑾弦很有眼力见的躬身喊道;“师叔好。” 沈少禹回以一礼,由于不知身份,所以没有说话。 其实他比这皇子大不了几岁。 夏南行介绍道:“这位是朕的二皇子,叫夏瑾弦。” 夏瑾弦再次颔首道:“以后还请师叔多指教。” 夏南行多次提过他的师弟,也就是当年的黑袍神将,这样的人物那肯定是要打好关系的。 沈少禹刚说什么,夏南行便开口道:“少禹,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个折子。” 一旁侍奉的太监接过折子,要给沈少禹拿过去。 夏南行说道:“你坐吧,朕不希望你和朕见外。” 沈少禹在一旁坐下,太监便将折子递给他,大概看完之后,沈少禹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来者不善。” 夏南行脸色严肃,扫了夏瑾弦。 夏瑾弦立即躬身说道:“儿臣告退。” 屋内其他宫人随着夏瑾弦一同退了出去, 修长的手指捏着奏折,沈少禹蹙眉说道:“南疆按耐不住了,这次来访恐怕是为了试探。” 夏南行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着狠厉和冷意。 “他们一直在等着朕死了呢,可惜,朕一时半会还真死不了。” 沈少禹眸中划过悲伤,沉默的垂下了头。 夏南行自己倒是看的开,他还安慰道:“放心吧,在我死之前,我会安排好一切。” 沈少禹依旧沉默,如果他能早点带元君瑶来京城就好了。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夏南行的病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其实他如果不吃金丹的话,现在还是要有救的。 夏南行问道:“你觉得,刚才的二皇子如何?” 沈少禹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思量刚才对二皇子的第一印象,从容大方,双眸透着睿智,又很有眼力见,应当是个不错的。 “哎。” 夏南行忽然轻叹了一口气。 “还有很多事情朕来不及做,朕想看到北冥太平盛世,百姓都能吃得起饭········” 他说了很多,沈少禹一直沉默。 夏南行又说道:“朕有个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将来若发生变故····” 沈少禹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望着夏南行无奈的眼神,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朕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夏南行说着顿了顿,又说道:“老二是个好的,但是对身边的缺少防备。” 沈少禹脑海里闪过大皇子和四皇子,皇后一共生了三子两女。 所以夏南行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皇上,大皇子求见。” 这时大太监突然来报。 夏南行收敛起神色,沉声道:“让他进来。” 大皇子夏瑾赫,身为嫡长子,他的身份比其他皇子是要尊贵一些的。 穿着明黄色的长袍,颇具几分气势,但他却是一副憨厚的长相,并且脸上一直带着笑。 沈少禹刚想起身,夏南行便说道:“你不必多礼,瑾赫,这是你师叔。” 夏瑾赫好奇的打量着沈少禹,微微颔首道:“师叔好。” 第337章 重要的东西 沈少禹颔首回以一礼,既然皇帝想要抬举他,那他肯定就要受着,并且现在皇帝是什么都托付给他,他要是不受着,以后还怎么掌控大局,管着这些身份尊贵的皇子王爷。 夏瑾赫又朝夏南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夏南行点头,神色不似待夏瑾弦那般严肃,反而十分柔和。 父子俩简单唠了两句家常。 夏瑾赫已经娶妻,孩子都好几个了,据说其正妃马上又要生了。 他们父子俩说话的期间已经有御前宫女来给沈少禹上了茶。 沈少禹端起茶杯浅抿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夏瑾赫就走了。 他真是来给夏南行请安来了。 夏南行说道:“朕的长子敦厚老实,从小便不让朕操什么心,他是个有福气的。” 沈少禹现在听夏南行说什么都像是在说遗言。 夏南行没有提起其他儿子,沈少禹也没有问。 剩下的估计是没一个安分的。 夏南行起身走到书架前,丝毫没有回避沈少禹,转动角落里的一个摆件,露出了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盒子。 “这个最重要的东西朕就交给你了,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稳住局面,朕再给你一道圣旨,册封你为摄政王,掌大权稳住局面。” 沈少禹眉头紧锁,一脸不情愿。 夏南行无奈的说道:“必要时候拿出来,如果没必要就不拿出来,朕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不想拘束在朝堂,但是朕有能力又可以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 沈少禹只能接过那盒子,拿在手里都是沉甸甸的。 就这么带走肯定是不行的,夏南行手一挥,又赏了他很多东西。 拿在手里一堆,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要论这盒子放在哪里最安全,那肯定是元君瑶的空间里。 他回到老宅的时候,正巧冷卿禾与梁朝的马车也停在门口。 他在门口站定,疑惑望着停在门口的马车。 随后,冷卿禾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神色温和。 “卿禾。” “表哥!” 冷卿禾跳下马车,梁朝紧随而后,一脸无奈之色。 沈少禹盯着她娇艳的容颜,瞥了梁朝,声音温和。 “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急吼吼跑过来干什么?” 冷卿禾嘿嘿一笑,眉眼间满是愉悦,可见这大婚第一日过的还是很开心的。 想来也是,这侯府里也没有个长辈,听说忠勇侯一大早就去军营了,可没人给冷卿禾立规矩。 “我想你了啊表哥,走,进去,我还得看看君瑶的伤。” 冷卿禾说到元君瑶手上的伤,脸上的笑容还淡了许多。 “表哥。”梁朝颔首,十分尊敬的打招呼。 沈少禹点头,说道:“先进屋再说。” “表哥,你怎么拿着这么多东西?” 沈少禹淡淡道:“刚从宫里回来。” “皇上给你这么多赏赐啊!” 冷卿禾扬了扬唇,笑道:“表哥这么厉害,受器重也是应当的。” 三人进入宅院。 这宅院里没有下人,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偏偏文嫣儿又受伤了,金麒忙着照顾,其他人也不在。 好在冷卿禾还有梁朝不在乎这些。 沈少禹回屋放东西,他们便在前院里坐着。 元君瑶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此刻正在后院里逗老虎。 花球现在有自己的房间,林陌等人还轮流带它出去捕猎,不过都是晚上出去,白天出去得吓坏路人。 “你怎么抱着那么多盒子?” 沈少禹一进院子元君瑶就注意到了。 沈少禹说道:“你回屋,我有东西要放在你那里。” 元君瑶跟着他回屋后,就见沈少禹将那堆盒子放在桌子上,并且还郑重其事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元君瑶好奇的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沈少禹从那堆盒子中,取出一个最不起眼的。 打开这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十分精致的木盒。 “你好好收着,还有这个。” 沈少禹又从里面拿出了一道圣旨。 元君瑶盯着两样东西,疑惑的问道:“这不会是册封太子的圣旨吧?还有这盒子里,莫非是·······” 沈少禹轻轻摇了摇头,叫她不要说出来。 元君瑶闭上了嘴巴,只小声说道:“我能看看吗?” 沈少禹点头。 元君瑶小心翼翼的将那盒子打开,望着里面的东西,眸中满是震撼,久久移不开目光。 “皇上对你还真是无条件的信任啊!” 沈少禹抿唇不语。 越信任他压力就越大啊! 元君瑶将那盒子收好,又打开了圣旨。 “卧槽,居然不是册封太子的圣旨,册封你为摄政王啊!他不怕你夺位吗?” 沈少禹一脸无奈。 元君瑶将圣旨收起,好笑的说道:“我想你应该是极其不乐意的。” “好了,卿禾和她夫君来了,现在就待在前厅里。” “哈,昨晚不是新婚夜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两人来到前院。 元君瑶在老宅里是女装打扮,因为今日也没打算出门。 冷卿禾一看见她就立即起身喊道:“君瑶!” 但是梁朝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你是女的??” 昨日在喜宴上,元君瑶分明是男装打扮。 元君瑶淡定的说道:“女扮男装,方便行事。” 冷卿禾立即询问道:“你的伤呢,我看看?” 元君瑶撸起袖子,手腕包扎着。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冷卿禾还是不放心,拆开查看了一遍伤口,见确实处理的很好这才放心。 “这是谁给你处理的啊,这缝合方式好特别,而且那缝合伤口的线,怎么能这么细,这是什么材质。” 元君瑶一句都答不上来,含糊其辞道:“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线,但是这缝合方法我可以教给你。” 冷卿禾一脸期待之色,元君瑶想了想说道:“等我回去给你医书,你自己学吧,我也不会医术。” 冷卿禾双眼放光。 “行,我给你银子,算我买的。” 元君瑶好笑道:“都是一家人,要银子干什么。” “一家人····”冷卿禾的视线顿时落在了沈少禹身上。 第338章 反差感 沈少禹嘴角微扬,说道:“是的,我们在一起了,你改口喊表嫂吧。” 冷卿禾瞪着他。 “都没成亲呢,你羞不羞啊。” 元君瑶和沈少禹对视一眼,元君瑶说道;“我们不成亲,” 冷卿禾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随即不可不置信的问道;“你们住在一起了?” 元君瑶没什么表情的点头道:“嗯。” 冷卿禾的反应还算是勉强能接受,但是梁朝可就震惊的不行了。 对他来说,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不过不关他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多嘴,更不会以自己的思想去束缚别人。 “对了,我师父呢?”冷卿禾转移了话题。 元君瑶说道:“在后院。 ” 冷卿禾说道:“我去找他。” 几人跟着她一起,元君瑶想了想说道:“冥逆也在,我们把他抓住了。” 冷卿禾顿时一脸怒气,她想到了那日被掳走后的屈辱! 元君瑶知道她心里有怒气。 四人刚到后院,花球就摇头晃脑的朝着他们跑来。 冷卿禾花容失色,惊恐的尖叫道:“啊——老虎——” 梁朝神色大变,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将冷卿禾护在了怀里。 “没事没事,这是我养的。” 元君瑶立即解释,并快步上前将手搭在了花球的头上。 “看,没事的,别怕,她叫花球,因为很胖,胖的像个球,身上又有花纹,所以叫花球,意思是有花纹的胖球。” 花球:!!! 它是第一次听到元君瑶解释它名字的意思,居然是因为她有花纹又胖,所以她才叫花球! “嗷呜~”气的她大叫了一声。 元君瑶生怕她会吓到附近的居民,朝着它的虎脸就扇了好几巴掌。 “你叫什么叫,你给我闭嘴!” 花球呜呜咽咽一脸委屈。 冷卿禾在一旁都看呆了,没想到这老虎还真是她养的。 元君瑶说道:“别怕,真没事。” “卿禾,你来了?” 听见动静的圣老从屋里出来,看到冷卿禾和梁朝站在一起如此登对,终是欣慰的笑了。 “师父!” 冷卿禾倒是不怕那老虎了,但短时间肯定还是不敢靠近的。 元君瑶知道她害怕,所以就叫花球回屋去了。 圣老十分欣慰的说道:“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会的。”冷卿禾随口应着,视线只往屋里瞧,问道:“冥逆那个混蛋呢?” 圣老还能不知道冷卿禾的性格,虽然多是温柔浅笑的模样,但实则很是记仇,性格也倔强。 他下意识挡在门口,解释道:“你表嫂已经给他下毒了,他现在就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正准备带他回你师伯那里呢。” 冷卿禾微微挑眉,温柔的笑道:“师父放心,我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他害惨了我,我肯定是要给他一点教训的。” 圣老还想再劝,但是看到冷卿禾渐渐红起的眼眶,那便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到底确实是冥逆那个混蛋太不像话了。 冷卿禾进了屋,梁朝想要进去,但是被圣老给拦住了。 圣老说道:“我们在外面等吧,你放心,他的武功已经全废了。” 他是怕梁朝看到冷卿禾如何教训冥逆之后会留下心理阴影。 梁朝虽然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顺从的在外面等待着。 冥逆凄惨的躺在床榻上,脸色煞白,双眸无神。 虽然痛苦已经过去了,但是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缓过来。 只要一动弹,身上的皮肉便感觉在抖,肌肉泛酸全身隐隐作痛,血液中仿佛有很多细小的针尖,随着流动刺痛着血管神经。 他现在眼珠子都不想转动一下,到底还是他小瞧了元君瑶,现在他还真就是生不如死。 “你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吧!” 他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微微偏头,就见冷卿禾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冷卿禾温柔的笑着,但是纤纤玉指捏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 冥逆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后背直发凉。 “卿禾妹妹,你这是要干什么?” 冷卿禾微笑道:“当然是和你开个玩笑,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刺激的婚礼呢,” 冥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用谢,下次还敢,┗|`o′|┛ 嗷~~” 冥逆依旧嘴硬,但是随即屋里便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梁朝站在门口,吓了一个激灵。 屋里的人怎么叫的这么凄惨?? 圣老捂脸,心想着,得罪他的小徒儿,那可真是活腻了。 那是针针见骨,但是避开要害啊,受罪是受罪了些,却是对身体好的很。 别看冷卿禾平时温温柔柔的,真要是表面上看到这么人畜无害,那是学不了医的。 等冷卿禾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声了。 圣老知道徒儿会有分寸,但是还是不放心的立即进入了屋内查看情况。 冥逆躺在床上已经半死不活,圣老上前去检查,随后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就剩一口气了·····” 梁朝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奇的盯着冷卿禾。 冷卿禾微笑道:“夫君,我们走吧。” 望着妻子温柔的笑脸,梁朝的心都融化了,此刻哪里还能好奇别的。 元君瑶和沈少禹就坐在凉亭里喝茶。 金麒虽然忙着照顾文嫣儿,但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是要做的。 此刻他正在禀报丞相府的事情。 “想必现在他们悔的肠子都青了。” 金麒一脸畅快之色,可见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沈少禹神色淡淡,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什么都不用做,即便他不出现,那沈少哲也是个丢人的存在。 而杨姣月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他,沈少禹,冷绾歌的儿子,文武双全,没有给母亲丢人。 当年冷绾歌不是落败而逃,不是沈家不要他们母子,是他们母子不要沈家! “哼,那个沈少哲就是个垃圾,他给我表哥提鞋都不配。” 冷卿禾对沈家的人自是深恶痛绝,尤其是杨氏。 “那个恶毒的老太婆,就该活活气死,当年把我姑姑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冷卿禾一般是不会骂人的,但是提到沈家的人就会情绪失控。 第339章 医馆开张(2章合并) 平时冷卿禾就是一个很温柔也很善良的人,但其实骨子里是嫉恶如仇,善恶分明,甚至还有点记仇。 “表嫂,我准备开一个医馆,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就等着择个良辰吉日开张,我这个医馆是个女子医馆,只给女子看病!” 冷卿禾记得元君瑶也是个不惧世俗的人,所以就想立即将这个喜讯分享给她。 她知道自己这个医馆一开起来,肯定是会遭受很多白眼和流言蜚语,但是她不怕。 只要她的女子医馆开起,将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谁说女子不可抛头露面的。 如果早早就有人开了这样的先例,那很多女子看病就没有顾忌了,多少女子讳疾忌医,从而耽误了病情导致越来越严重。 哪怕是高门大户,本身就有府医,可很多病情因为男女有别也没法说。 有时候需要施针缝合什么的都因为男女大防无法靠近。 女子学医的甚少,学医的地位都很低,不知要遭受多少白眼。 冷卿禾想做的就是打破这种束缚。 元君瑶赞许道:“可以的,勇气可嘉,我虽然不会医术,但是我会去帮忙。” 冷卿禾很高兴,因为元君瑶是第一个支持她的女性。 她要做的这些事情,包括嫁人,家里人都是不同意的。 不过冷家的人代代都有一两个反骨,当年的冷绾歌是,今日的冷卿禾亦是。 但是冷卿禾绝对不会落得冷绾歌那样的下场。 “表嫂,你会在京城待多久啊?” 这次元君瑶来京城就是来参加她的婚宴,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是她和沈少禹的感情升温。 冷卿禾是在想,元君瑶是不是会一直留在京城。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看情况吧。” 她还在想着,她的水稻快要成熟了呢。 现在皇帝的身体情况还没稳定,一时半会也离不开。 不过留在京城也行,她也就是惦记着种下的那些水稻,不过在哪种田不是种田啊。 在京城种还更好,直接将这结果上达圣听,能得到更好的推广和支持。 现在的情况就是,沈少禹负责稳定江山,她负责让百姓吃饱饭,冷卿禾负责医疗。 只要她和冷卿禾做成,女性的地位也能得到提升。 接下来的几天沈少禹一直很忙。 早出晚归的,很多时候元君瑶还没睡醒他就已经起床了,晚上等的太晚她睡着了,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元君瑶把附近都玩了个遍,又跟着圣老去了趟宫里。 皇帝的身体情况基本是趋于稳定,只要按时吃药就还能再活一年。 但是这种好状态只能持续半年,后半年基本是一天一个样子了,身体各项问题便会渐渐浮现。 几天后,冷卿禾的医馆正式开张,医馆取名女康堂,医馆里抓药的煎药的全是女人。 医馆上方的牌匾用红布挂着,大门两旁已经挂上了鞭炮,正等待吉时开张。 冷卿禾叫人在门口摆了一个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包好的小份小份的红枣,这是等会要分发下去的。 因为是女子医馆,梁朝和沈少禹都来不了。 但是他们都在医馆对面的茶楼里,二楼临窗的位置,正好将对面医馆尽收眼底,也好应对突发状况。 冷卿禾站在门口,一身白衣气质出众,没有轻纱覆面,姿容绝色便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大家好,我是医馆的大夫,这是一间女子医馆,主攻妇科,欢迎大家前来就诊。” 她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什么玩意女子医馆?” “只给女子看病?这医馆什么意思??男人还不能在这看病了?” “就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谁家好人来这看病,就是给男人看我也不来!” 听着周遭的议论纷纷,还有女子的指指点点,哪怕冷卿禾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丫有点心慌。 这时元君瑶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女装,但是脸上做了伪装,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此刻她是个皮肤白皙,但面容普通的女子。 “我们的大夫乃神医圣老的亲传弟子冷卿禾,医术高超,专攻妇科,专为女性服务,希望天下所有女子不用讳疾忌医,没有男女大防止,看病方便无顾忌。” 元君瑶的出现让冷卿禾松了一口气。 但是元君瑶的话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神医的弟子,听说的是药王谷的新谷主。” “圣老的弟子,不是嫁给了忠勇侯府的世子吗?” 圣老的名声还是很大的。 同样的身为圣老的弟子,又嫁给了忠勇侯府的世子,还是沈少禹的表妹,再加上冷绾歌的侄女,还有成亲那日的轰动,江南首富皇商家的千金。 冷卿禾此刻在京城也是极其有名的。 她的医术肯定是没人质疑了。 但是一个女子开医馆,说到底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女子学医的都被人嗤之以鼻,毕竟学医看病就需要抛头露面。 这时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指着冷卿禾说道:“你既嫁给了忠勇侯府的世子,侯府满门忠烈,你就该恪守本分,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丢尽了忠烈的脸面。” 这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严肃,一看就古板的很。 冷卿禾深深的拧着眉,回击道:“人吃五谷杂粮怎能不生病?你是男子,但是你也有母亲,有女儿,你这是想断了她们的生路,倘若有一日,她们受伤了需要救治。 但是受伤位置隐私,你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你是要她们守妇道还是要生命??” 老者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道;“天下女子何其多,你这医馆没开也没断了谁的生路啊,你休想强词夺理,世间女子大众皆是如此,你偏要特立独行,实在是为世俗难容。” 冷卿禾冷声说道:“强词夺理的是你,我是女子,我学医给女子看病怎么就不守本分了?我夫君,公爹尚且支持,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了?我治病救人,怎么就丢了我忠勇候满门忠烈的脸了? 且听闻我婆母在世时,亦是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她保护的是北冥的百姓,她是巾帼英雄,亦是为女子正名,我治病救人,开女子医馆,说起来是相同的意义,我不觉我有错!” 老者闻言更气了。 “你怎能和护国夫人相比,简直不知廉耻!” 冷卿禾嘲讽的盯着他,嗤笑道:“婆母当年说过,她身为女子不输男儿,我认为我的医术绝对比得过大多男子,我为女子看病有何不可?当年说我婆母抛头露面的人中是不是也有你,既然你这张嘴如此厉害,当年战乱之时你在何处?” 老者涨的脸色通红,竟说不出一句话了,或许当年讥讽忠勇候夫人的人中,可能真的有他。 女子不管是从军还是学医,所要遭受的都是白眼,但是绝对的实力之下,这些质疑和歧视便会少很多。 可惜的是,忠勇候夫人即便立下了赫赫战功,亦是无资格入朝为官。 朝堂之上,没有女子的立足之地,无上权利还是掌握在男人手里。 所以女子地位低下,只能屈居男人之后。 就如华阳公主,她分明是为了北冥国才被送去和亲的,忍辱负重终于归来,得到的却是嫌弃和白眼。 冷卿禾望着四下围的水泄不通的百姓,说道:“此医馆只为女子看病,看病不收取诊金,药钱自费。” 元君瑶一直在一旁听着,见冷卿禾能应付便没有说话。 倒是没人出来再说些什么了,元君瑶便站出来说道:“世界在女性的裙摆下诞生,凭什么不让女性的裙摆飞扬,我们只是想开个女子医馆,以后更加方便女子看病而已。 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女儿去找男人看病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元君瑶此刻在想,等她的培育的杂交水稻成功丰收,她就能成为让整个北冥都吃饱饭的女人。 等冷卿禾的医术越来越精进,学习更多现代化医学,融合中西医,就还能成为医界第一人。 到时候谁还能小瞧女人。 她空间里还有很多现代化武器,真要是打仗的话,到时候她也不是不能出手, 冷卿禾听了元君瑶的话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开个女子医馆是有伤风化,那女子是找男大夫看病就是理所当然了是吧?” 现在谁敢说话了啊。 元君瑶和冷卿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笑意。 吉时到,下人点燃两旁的鞭炮,热闹的鞭炮声中,冷卿禾亲自拉下了盖在牌匾上的红布,女康堂三个大字便现于人前。 待嘈杂的鞭炮声染尽后,冷卿禾笑吟吟的朝众人说道:“这三日里来女康堂就诊的女子,每人送一包红枣,希望大家身体健康。” 她走到门口的桌子旁,拿起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全是大颗大颗的红枣干。 “红枣补气血,最适合女子食用,煲汤之类的也能放,或者做鸡蛋羹,对身体都是有好处的。” “进去看了病就能拿一包红枣吗?需要买你家的药草吗?” 冷卿禾微笑着回答那人的话。 “我只负责看病写药方,你去别家抓药也行,你不抓药都行。” “进去把脉不要钱,出来还能领红枣是吧,行,我去看!” 第一个上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妈,穿的很破旧,可见家里也不是很富裕。 虽然如此,但是她看起来身体强健,一点都不像有问题的模样,压根就不需要看病。 不过为了领免费的红枣,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人。 大多是一些中老年妇女,年轻小媳妇占少数。 冷卿禾进屋坐诊,元君瑶就站在门口维持秩序,叫他们排队,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有些人愿意老老实实的排着队,但是难免有些人偷奸耍滑。 一个大概四十来岁的女人,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之色的说道:“我,我先看,我不舒服·····” 元君瑶虽然不会医术,但是此人脸色红润,步伐稳健,虽然一脸痛苦之色,但是双眸满是奸诈,可见是装的,于是她便拦住了她。 “请排队,谢谢。” 那人顺势往地上一倒,大声哀嚎了起来。 “我要痛死了,这医馆不给我看病啊,好痛啊,啊啊、” “让她先看吧。” “是啊,看她疼成那样,病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元君瑶盯着她,神色淡定的很。 “你继续,我说要排队就必须排队。” 她这话一出,立即便引来了一片骂声。 “你还开医馆的,没有一点同情心。” “就是,她都痛的这么严重了,我们都不介意她插队,你还不让人家进去。”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那人在地上惨嚎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元君瑶没好气的说道:“你们眼瞎啊,她叫的这么欢,打滚滚的这么有劲,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那脸色红润的,气血足的能打死老虎。”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那人看了过去。 那人这下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也不知是该打滚还是不该打滚。 这时又有一个女人脸色煞白的走了过来,她眼神恍惚,说话有气无力。 “我,我不舒服。” 元君瑶只是看了她一眼,脸色便凝重了起来,说道:“快,进去。” “等等,凭什么,凭什么让她进不让我进。” 刚才还在地上打滚的人立即站了起来,一脸凶狠的瞪着元君瑶。 元君瑶冷眼一扫,冷声说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凭什么插队,你给我滚开。” 众人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发现她此刻确实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那人脸上闪过心虚,刚才情急之下就忘记装了,她胡搅蛮缠道:“我不管,我不能进她也不能进,她看起来不是好好的?你凭啥让她进去呀?” 元君瑶盯着那人越来越恍惚的神色,脸色难看的说道:“你滚不滚?你不滚,就算你排队我也不给你红枣了。” “你,你欺负人,我不活了啊,还有没有天理呀?” 她闹腾着,另外一人就安静的看着,她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实在没精力了。 第340章 救人! 她现在的精神已经是恍惚的状态。 看她的穿着就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咋好,估计是看不起病的。 反观那个闹腾的女人,穿着还算是算不错,油光满亮珠圆玉润的,应当不是差钱,但是为了这点子红枣也是不要脸的很。 元君瑶不想和那个女人纠缠,搀扶着那个虚弱的人就要绕开她进医馆。 谁知那人是要将不要脸进行到底,直接就是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不行,我不能进去她也不能进。” 元君瑶搀扶的这人站着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实际眼神已经在涣散了。 元君瑶气的一脚将那人踹翻。 “人命关天,你赶紧给我滚开。” “哎哟,不得了哟,我的腰,我的屁股,我要死了哟。” 那人这下是真的凄惨的叫了起来。 “怎么能打人呢?” “就是,这医馆的人也太暴力了,谁还敢来这里看病啊!” “这姑娘年纪轻轻的人,人家好歹也是个长辈,至少大她三十岁,一点都不知尊老爱幼。” ··········· 元君瑶不搭理周遭的流言蜚语,搀扶着那人说道:“快,先进去。” “谢——” 那人勉强一笑,谢谢还没说完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元君瑶反应很快的接住她,脸色凝重的将她抱起冲进了医馆里。 “让开,都给我让开。” 屋外议论纷纷的人群这下不敢说话了。 那个一直胡搅蛮缠的大妈也不敢说话了,众人反应过来后便纷纷开始指责她。 “人命关天,这要是被耽误了可就是你的过错了。” “你这人真是不要脸,分明没事还想插队。” “刚那个人要是出事了,你万死难辞其咎。” 大妈老脸涨红,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跑的比兔子还快。 元君瑶抱着那人进了医馆,直接进入了内屋关上了门。 这是个急症,冷卿禾施救应该是来不及了。 冷卿禾正在坐诊,她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大概知道发生过了什么。 此刻她还有很多人等着她就诊,所以只能忧心忡忡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她知道元君瑶很厉害,但是元君瑶一直说她不会医术,其实她心里是认定元君瑶会医术的,且医术很厉害。 进了屋以后,元君瑶立即带着人进了空间。 这果然是个急诊,宫外孕出血,情况紧急,出血量很大需要动手术,这要是让冷卿禾救恐怕是救不回来的。 这医馆刚开张一天就死人,那以后这医馆也很难开下去了。 在古代遇到宫外孕,那基本是九死一生。 因为古代没有西药也没有手术,主要就是服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 屋外的病人一波一波的看完。 元君瑶和那个晕倒的病人还关在内屋里。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元君瑶这才从房间里出来,那个病人此刻就躺在床上。 冷卿禾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是什么病?”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异位妊娠,出血严重,危在旦夕,好在抢救及时。” 手术虽然是在空间里动的,但是那大盆的血还有手术绷带什么的元君瑶都拿出了空间。 内屋里现在就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冷卿禾额头冒出了冷汗,如果今日元君瑶没来的话,看着那出血量,她大概是救不回来的。 她遇到的十个异位妊娠,九个是救不回来的,她很好奇元君瑶是怎么救的。 此刻她已经决定,一定要跟着元君瑶好好学医术。 今日来就诊的都是为了来领取免费的红枣的,基本身体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由于人多,很多时候有些难以启齿的病症还是难以说出口。 元君瑶便提议她找个屋子当诊室,一人一诊,关起门来也能保护患者隐私。 这样看病确实就方便了很多。 很多女性妇科,都是拖拖拉拉导致的。 冷卿禾尽职尽责,查出问题还给仔细检查,开的药都是实惠又便宜的。 因为都是女人,倒是没什么好避讳的,又是关起门来就诊。 下午的时候,那个宫外孕的女人便醒了,她此刻才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床边一直有人守着,她一醒过来便有人去喊元君瑶了。 她记得元君瑶,因为是元君瑶救的她。 元君瑶不等她询问便说道:“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那人虚弱的说道:“我知道,但是这几日一直见红,我正准备去看大夫的,但是走在路上,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我的孩子保住了吗?” 她一脸期待的望着元君瑶。 元君瑶摇头,“你是异位怀孕知道吗?你差点死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手都在颤抖,随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元君瑶蹙眉望着她,等着她的情绪平复,许久她才哽咽的说道;“我成亲三年都未曾有孕,我婆母说今年我再怀不上就叫我家夫君休了我,我若被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见红几日都不敢说,还偷偷自己出来看大夫。 元君瑶难免同情,但宫外孕就是宫外孕,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别难过,我给你检查了,你的身体没问题,修养半年后绝对能怀。” 现在什么安慰都是徒劳。 她哭完之后便要起床回家,元君瑶建议她卧床休养,暂时在这住下,但是她不肯,说在外留宿有损名声什么的。 元君瑶无奈,只能让人安排马车送她回去。 一直到晚上,来就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但多数是冲着免费的红枣来的。 但是冷卿禾已经很累了,不可能晚上还得继续吧。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来。” 元君瑶强制性关门,虽然引起了一众人的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这些人大多数身体都是没问题的。 冷卿禾累的瘫坐在椅子上,但是她脸上满是笑容和知足。 “今日还是帮很多女性解决了问题,虽然遇到了不少奇葩,但是也有人真心感谢我,说以前难以羞耻的病症都不敢说,今日总算是遇到一个厉害的女大夫了。” 第341章 皇权残酷 她是真的开心,激动的说道:“希望医馆能发扬光大,我还要收更多的女弟子,希望天底下能有更多的女子医馆。” 其实哪怕是现代,很多时候男女看病都是有些不方便的。 充实的一天忙完,元君瑶说道:“我们去望江楼吃饭,沈少禹他们肯定在等着我们。” 由于今日看病的人太多了,中午她们都是匆匆对付了一口。 饭菜是沈少禹派人从望江楼打包送来的,晚上能好好吃一顿了,明日肯定更忙。 关上医馆的门,一行人前往望江楼。 对面茶楼三楼,华服女子临窗而站,静静的望着她们。 小福禄站在她身旁,低声说道:“公主,天色已晚,您在茶楼待了一下午了,现在该回去了。” 夏姝华嘴角荡开一抹笑意,语气中满是欣慰。 “不愧是她的侄女,行事作风一样的胆大,这北冥第一家女子医馆,本公主一定要支持!走,进宫!” 小福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夏姝华红唇勾起,下巴微扬淡淡道:“我要把她的牌匾换成御赐的,我看以后谁还敢质疑!敢质疑那就是质疑皇上。” “公主,不然您先缓和几天吧,现在皇上应该还在气头上,听说今日怀亲王妃进宫去了,在太后宫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哦。”夏姝华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那又如何。” 小福禄垂着头欲哭无泪,想着等下挨训的又得是他了,可是谁劝的住这祖宗啊! 夏姝华离开酒楼后就直接进了宫。 无人敢阻拦,她直接闯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夏南行坐在高位,下首站着四个大臣。 夏姝华无所顾忌的走进来之后,那四个大臣立即跪地齐声道:“微臣告退!” 不等夏南行同意,四人就急匆匆的走了,生怕晚走一步夏姝华就会做点什么,简直是避如蛇蝎,把她当做了湖水猛兽。 夏姝华翻了白眼,嫌弃的说道;“一群老家伙,本公主还看不上呢。” “皇姐。”夏南行一脸无奈之色。 “朕在商议国事呢。” 夏姝华不以为意的说道:“下次再议,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夏南行一脸严肃,很想生气,但是想到这位姐姐曾经受的苦,便气不起来。 她不就是混账了一点嘛,混账就混账吧。 他生母早逝,长姐如母。 太后自己有亲生儿子,对他难免疏忽,是这个大他好几岁的姐姐保护的他。 旁人都以为,夏南行是因为夏姝华和亲之苦才对她百般容忍。 可其实不是,他们之间是有自小的情分在的。 夏姝华眼神一扫,便有小太监立即给她搬了椅子。 她优雅的坐下,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 “给我一道圣旨,再给我题个牌匾。” 夏南行还未说话,身旁的小太监已经很有眼力见的去研磨了。 夏南行装作没看见,只询问道:“什么圣旨,你又要做什么?你安分点吧,太后下午刚把我叫过去,哭的朕头都疼了。” 这个时候他要是再惯着夏姝华,恐怕太后还得来找他。 夏姝华淡淡道:“绾歌的侄女开了间女子医馆,天下第一间只给女子看病的医馆,我要支持,你给我一道嘉奖圣旨,再给我题字,女康堂,御赐一块牌匾,还要最好的金丝楠木。” 夏南行嘴角微抽,却又无法反驳,只能继续包容。 心里在默念着;长姐如母,长姐如母,算了吧算了,开心就好,她开心就好。 “好,朕这就写圣旨。” 夏姝华高兴了,嘴角微扬语气愉悦。 “行,写吧,谢了皇弟。” 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只有夏姝华敢这般和夏南行说话吧。 太后都不敢如此名目张大的要求他做些什么。 不过夏姝华是知道分寸的,因为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而夏南行也不似其他男子那般去束缚女子。 就比如夏姝华和亲,大家都觉得她身为公主是应该的,且还不认同她的功劳,可若不是男子无用,又怎么会需要女子去和亲? 男子的权利和功劳不该建立在女子之上,男子强大也不是为了打压束缚女子。 所以开个什么女子医馆什么的,他认为可以。 夏南行很爽快的给夏姝华写了圣旨,题了字,又吩咐内务府去制作牌匾。 这时夏姝华又说道:“尽快,一晚上给我赶制出来。” “行,知道了。”夏南行的语气无比宠溺。 一旁的小太监不用吩咐就弓着腰下去安排了。 夏姝华心情不错,笑吟吟的说道:“我还没吃饭,陪我吃饭。” “行。” 夏南行呼出一口气,缓解了一下浑身的疲惫,吩咐道:“叫御膳房准备一些皇姐爱吃的菜。” 夏姝华说道:“准备一壶酒!” 夏南行无奈的劝道:“少喝点。” “不,我就喜欢不清醒的感觉。” 夏南行沉默了,看夏姝华的眼底闪过心疼。 在外的那几年她是受尽了苦楚,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啊,可她从没有娇生惯养。 先帝时期虽然子嗣单薄,但他们并未因此得到重视。 因为那时候太后强势,外戚独大,皇后又是太后的亲侄女,他们这些庶出只能艰难度日。 若不是嫡太子突发恶疾去世,这皇位也轮不到夏南行,夏南行是纯属捡漏。 先帝的子嗣都被太后和皇后残殆尽,只为将权势都留住。 夏南行的生母出身卑微,但有个老乡在太医院当值,夏南行自小装病这才躲过残害,不过他母亲为了保护他还是死了,他便寄养在了当今太后名下。 怀亲王若不是留下了残疾,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华阳公主因为是个女孩,所以才活下来。 那时候她的生母一直隐瞒怀孕,直到七个多月才被人知晓,不过生下华阳后她就死了。 如果华阳是个皇子,恐怕也早就死了。 皇权争斗向来是残酷的。 两个没娘的孩子自小是抱团取暖。 华阳因为是个女孩,甚至日子还好过一点,但亦是受尽了苦楚。 第342章 自小的情谊。 姐弟俩在桌前坐下,挥退了一众下人。 桌子上摆着一道烧鸡,这烧鸡是一整只没有切。 夏姝华撸起衣袖直接扯下了一只鸡腿先递给了夏南行。 夏南行接过,大口啃了起来。 夏姝华扯下另一只吃。 要是让人看到一国皇帝和长公主吃东西这般粗鲁随意,恐怕会震惊的瞪大眼睛。 可只有他们知道这是为何。 他们只要在一起吃饭,烧鸡就是一整只上的。 小时候他们的吃食被嬷嬷克扣,两人经常吃不饱。 而嫡太子却每天有烧鸡各种美味佳肴吃,有人会小心翼翼的将饭菜送到太子嘴里。 而他们作为庶出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那太子最喜欢拿着一整只鸡腿啃,吃完就将吃剩的骨头丢他们面前,并且一脸得意。 夏南行那时候十分瘦弱,再加上经常要吃装病的药躲过太后和皇后的检查,他一度瘦的皮包骨头。 晚上是最难熬的,饿的经常睡不着。 夏姝华抱着夏南行,两个可怜的孩子抱在一起度过难熬的长夜。 冬天还没有炭火,十分的难熬。 夏南行那天晚上饿的眼冒金星,一度昏迷,他虚弱的说道:“姐姐,我想吃烧鸡。” 夏姝华哇哇大哭,却孤立无援,甚至嬷嬷都不管他们的死活。 那嬷嬷房里都有炭火,他们没有。 望着昏迷过去的夏南行,她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穿着单薄的穿梭在冬季的皇宫中,去了御膳房偷盗。 她偷了一只早就凉透了的烧鸡。 夏南行被摇醒,夏姝华便递了一只鸡腿过去。 那个夜晚,两个没娘的孩子擦着鼻涕眼泪,望着冷如冰块的烧鸡露出了笑容。 他们吃的很香,很饱,那晚上睡的很香很香。 但是第二天他们是被拖下床的。 嬷嬷望着地上的鸡骨头,立即就去向皇后报信去了。 那时候他们并不懂毁尸灭迹消灭证据。 他们被打的很惨,夏姝华护着夏南行,夏南行少了很多痛苦,但是夏姝华几乎丢了半条命。 她昨晚感染风寒高烧,又被打的皮开肉绽,那个私底下护着夏南行的太医都说她活不下去了。 但是她还是活下来了。 姐弟俩在宫里艰难的生存着,后来夏姝华就被送去和亲了。 夏南行人微言轻,是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嫡太子突然突发恶疾去世,先皇和太后、皇后同归于尽。 因为嫡太子去世后,她们居然想直接谋权篡位。 先皇虽然一生被人压制着,但在位多年也并不是一直任人摆布,私底下还是有经营势力的。 夏南行的皇位,是他亲自写了传位圣旨的。 后来夏南行才知道,那个太医确实是他生母的老乡,但也是先皇的人。 姐弟俩的感情深厚,夏南行上位后,最大的心愿便是接姐姐回家! 他做到了。 并且他会一直护着姐姐。 两人大快朵颐,吃饱喝足,还喝了不少酒。 夏姝华并不知道夏南行的身体情况,她此刻很高兴,喝的已经微醺。 她酒量不好,但就是喜欢喝。 她红着脸,笑嘻嘻的说道:“小南行,我们现在有无上的权利了,可是我不开心啊,我的阿梧死了。” 夏南行沉默的低着头,双眸变的通红。 白安梧是夏姝华的心上人。 夏姝华去和亲之后他便郁郁寡欢,可还是振作起来入了军营,几年就立下了战功成了一个小将军。 他一生未娶。 可是在得知夏姝华丈夫死后又嫁给继子时,便气急攻心引发旧疾活活气死了。 直到死,两人都再没再见。 夏姝华历经磨难回来。 她想过白安梧已经娶妻生子,甚至能接受他如此。 因为她爱他,他希望他过的好。 但是她无法接受他死了,接受不了他一生未娶,接受不了他是气死的。 夏南行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拥有无上权利也没办法。 夏姝华喝醉了,夏南行亲自将她送到了月亮湾休息。 月亮湾是夏姝华回来后,他斥巨资给她修缮的宫殿。 宫里居住在月亮湾,宫外有精心修缮的公主府,他要将一切最好的都给皇姐。 太后早就收到了夏姝华回宫的消息。 但是夏姝华甚至都没来给她请安,显然是没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可没办法,人家是亲姐弟,她什么都不是。 当年她自顾不暇,虽然偏心自己的儿子,但对夏南行也算是仁至义尽, 所以夏南行尊重她,尊她为太后,衣食住行从未亏待,而后宫大权掌在皇后手里,她只是个太后,仅此而已。 此刻,灯光昏暗的宫殿里,梁太后侧躺在榻上,一头白发简简单单用一只凤簪挽着,身着暗色凤袍,庄重威严。 嬷嬷匆匆走来,梁太后询问道:“她进宫来做什么?” 嬷嬷垂着头,低声禀报道:“是和世子妃有关。” 梁太后掀起眼皮,眼底闪过冷意。 “她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今日儿媳妇跑进宫来哭诉,气的她头都要炸了。 她向来不喜欢夏姝华,因为她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简直丢尽了皇家颜面,可偏偏夏南行会惯着她。 嬷嬷的头垂的更低了。 “世子妃开了一家女子医馆,在京城闹的动静不小,公主今日进宫就是为了给世子妃求牌匾和嘉奖圣旨。” 太后的脸都气青了,当初她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先不说冷卿禾只是一个商户之女,她还是冷绾歌的侄女,一家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货。 谁知果然是如此,这才刚嫁过来便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一个女子开什么医馆,抛头露面的简直丢人现眼。 她就忠勇侯一个弟弟,更是只有梁朝一个侄孙,她是绝对不会容忍梁家出了一个这样的世子妃。 她立即从榻上坐了起来,冷着脸下令道:“去,请皇上过来。” 先让夏南行将那圣旨和牌匾按下,她明日再让人把梁朝夫妻俩招进宫,她要好好教导冷卿禾,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个好好的世子妃开什么医馆? 第343章 不对付 夏南行刚将夏姝华送回宫休息太后的人便来请了。 是梁太后的贴身嬷嬷,她微微屈膝,说道:“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夏南行抬手揉着太阳穴,一副不舒服的模样。 “朕喝了点酒,醉的厉害,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嬷嬷刚想说什么,赵公公便立即接话道:“龙体要紧,姑姑还是别阻碍皇上回去休息了。” 夏南行不给那嬷嬷说话的机会,大步流星就走了。 嬷嬷无可奈何只能回宫去复命。 回到御书房,赵公公上小声禀报道:“太后娘娘已经知道公主要给世子妃赐牌匾的事情了。” 夏南行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说道:“你明日派人早点叫醒公主,让她早点出宫去。” 内务府的人不会听太后的,即便太后派人去不让做牌匾了,可内务府的人表面上是答应了,但是私底下还是在继续完成任务。 太后思想古板,最不喜的就是夏姝华,不喜欢她的特立独行。 两人总是对着干,夏南行夹在两人中间,更多是护着自己的姐姐。 太后都这把年纪了,安分守己大的养老不好吗? 其实怀亲王提过多次要将太后接出去养老,但是他没同意。 如果怀亲王真有异心,太后就是他抓在手里筹码。 当然,考验人心是没用,如果他们真有这个心思,恐怕不会管太后的死活。 太后没请来皇帝自是气的不行,但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第二日一早,医馆还没开门便出事了。 一个老妇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跪在女康堂门口哭诉,引得了无数人围观。 现在天刚蒙蒙亮,但已经有很多摊贩在准备摆摊了,行人不多,但也聚集了不少人。 老妇呜呜咽咽哭诉道:“我家儿媳妇嫁进门三年好不容易怀孕,昨日在这女康堂门口昏迷被抬进去医治,结果孩子好端端的却没了,还有没有天理啊,我的宝贝孙子好好的就这么没了啊~” “我家儿媳妇看过大夫的,人家说胎像稳固,怎么好端端的就保不住了呢,昨日昏迷的时候也没有见红啊,出来还是就没了啊,庸医啊!” 昨日的事情不少人围观,不少人的早起过来,就等着开门免费诊脉再领取免费的红枣,没想到居然还出了这档事。 这很让人怀疑女康堂大夫的医术。 “昨日我看到,不是圣老的徒弟给她儿媳看的病,是那个打人的女子看的。” “那个人会医术吗?我就看到她一直站在门口凶的很,把一个老妇人一脚就踹飞了。” “谁知道啊,昨日那个女人昏迷的时候,却是没见红,就是脸色不太好。” “好好的把人家的孩子给治没了,这医馆也太黑了吧。” 元君瑶早起打了一套军体拳,出了一身汗更加精神奕奕,正准备出门去医馆,金麒便急匆匆来报。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元君瑶心中咯噔了一声,虽然不知是什么事情,但是这大早上的真的很影响心情。 金麒将医馆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气的元君瑶脸都黑了。 这也就是在古代,在现代的话,一张b钞单子甩出去什么都不需要解释。 她好心好意救人,结果还被赖上了,果然是好人没好报。 圣老脸上难看的说道;“难,光是把脉的话是把不出异位妊娠的痕迹,现在已经流产了,就是检查都检查不出来,除非那个病人自己出来说清楚。” 所以不要去考验人性,既然一定能讹到,谁还愿意解释。 元君瑶生气的说道:“还真他妈是一件麻烦事····” 不管不管如何,也得先去医馆再说,不敢出现就更显得心虚了。 另一边冷卿禾才也刚收到消息,正往医馆赶去。 两人一前一后,元君瑶先到。 她一出现便引来一片谩骂声。 “你这个庸医,居然把人家的孩子治流产了,你会医术吗?” “你不怕遭报应吗?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你昨天殴打老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肯定没什么医德。” “还开什么女子医馆造福女性,你这是祸害女性吧,好好的把人家的孩子给害没了。” 面对一众谩骂,元君瑶沉着脸十分淡定。 “她是异位妊娠,就是宫外孕,我们女人都有子宫,正常怀孕便是在子宫里,她昨天体内已经在大出血了,是我救了她。” 古代这种知识普及的很少,大家都听不懂,所以她的解释很无力。 但是人群中也有大夫,多少还是有人能说句公道话的。 “如果是异位妊娠,那怀孕者肯定早就有症状了,不如叫当事人过来问问,可别冤枉了好人,异位妊娠很难救的,如果真是异位妊娠,这都能救过来,那这医术可谓是十分的厉害了。” 在这群起攻之的时候能有人帮她说话,她是真的很感动。 但她其实不会医术啊,她都怕人考验她医术知识。 说到要当事人来,那老妇脸上闪过心虚,叫嚷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大了。 “我儿媳妇一直好好的,就昨天虚弱昏迷了,之前大夫看的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是怀孕有问题,什么异位,就是你们为了推卸责任胡扯的,我孙子好好的没了,我们只想讨回公道!” 元君瑶冷声说道:“叫她过来,我只信她说的,为什么今日她不来,昨日她告诉我,她嫁入你家三年未孕,婆母说今年再不生就休了她,并且她这几日一直都有见红,昨天更是不舒服,这才会偷偷出来找大夫。 若不是我救她,她已经死了,昨日大家都看到了吧,她脸色苍白,说话无力,直接昏迷。” “你,你胡说,我何曾叫我儿子休妻,你需要推卸责任,左右而言其他。” 元君瑶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 这老妇就是不肯让儿媳妇过来,昨日她能看出那个女子是个懦弱老实的人,那女子莫不是出事了? 她立即说道:“报官,快报官,昨天那个女人肯定出事了。” 第344章 打脸。 老妇闻言顿时往地上一坐,大声哭嚎了起来。 “没天理啊,你这个庸医害的我儿媳妇好端端的流产,现在还想害死我儿媳妇,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一直沉默的那个男子说道:“我媳妇现在来不了,这个恶毒的庸医在我媳妇小腹上开了一道口子,还用针线给缝合起来了,她现在卧床不起,快要死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惊涛骇浪。 谁家治病要在人身上开一道口子啊,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还用针线缝合起来。 站在刚才那个帮元君瑶说话的人身边的人,不由得问道:“什么异位怀孕,还需要在人身上开口子吗?你不是懂医术吗?你解释一下,这缝合伤口我倒是听说过。” 这个时候缝合伤口还没有完全普及,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那人挠了挠头,说道:“没听说过要在人身上开口子,但是她能把人救活,说不定是什么新医术呢。” 元君瑶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身青色长衫,容貌清秀,双眸纯净无辜,说起医术时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这时冷卿禾来了,她一身白色长裙,绝色的脸上满是急色,担忧的神色在看到元君瑶后便放松了下来。 她面相众人时,浑身散发清冷孤傲的气息。 “昨日那个病人确实是异位妊娠,我给她检查过,她昨日带血的亵裤现在还在我医馆里呢,她穿走的是我准备的在医馆里的,我身边的这位是比我师父还厉害的神医,她的医术出神入化,岂是你们能质疑的?” 因为是女子医馆,很多时候确实不方便的多,她备了很多新衣裙,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元君瑶一直说她不会医术,但是冷卿禾现在只觉得,她就是神医般的存在。 元君瑶受之有愧,但是若说她不会医术,那这事情就没法解释了,她都给人治病了。 而冷卿禾的话一出便很多人质疑。 “既然她这么厉害,为什么昨日在打杂?” “是啊,昨天她不是一直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就是,这么厉害不该当坐诊大夫吗?” 冷卿禾十分淡定的回答道:“她一般不出手,小问题有我就够了,这有问题吗?况且她如此还能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眼看着大家此刻都被转移了注意力,那老妇再次哭嚎了起来。 “我好好的孙子没了,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要再转移话题了,我儿媳妇现在也快死了,你们赔我孙子,赔我儿媳妇,不然我就死在你们医馆门口!”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回来。 “就算她会医术,可此时也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总得证明一下昨天那个病人确实是异位怀孕吧,证明一下你们没有误诊。” 元君瑶立即说道:“所以当事人必须来,并且涉及人命,已经不是我们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了,报官吧!” 老妇闻言明显有点慌了,不由得和儿子对视了一眼。 本来以为他们这刚开的医馆摊上这种事情,肯定是会选择息事宁人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硬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元君瑶对自己空间的机器人是绝对的自信。 现在他们说算了别报官,那肯定是会引人怀疑的,他们不过是想讹一笔钱。 虽然女子医馆的事情在京城闹的很大,但是他们确实还不知道,更不知道冷卿禾就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妃。 那男子立即说道:“这事情我们可以私下商议解决,倒是不需要报官。” 他这话一出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怀疑,他立即又说道:“报官折腾来折腾去我家媳妇身体受不了,她现在很虚弱,而且孩子也已经没了,回天无力。” 元君瑶冷笑道:“这件事情必须公开解决,我们的医馆刚开张,这件事情若不让所有人都看到是非,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医馆看病?” 她立即说道:“报官吧,既然你家媳妇折腾不起,那我们可以去你家,还望大家都做个见证!” 元君瑶坦坦荡荡,反而是刚开始气势汹汹的两人现在不太对劲了。 “夫人,世子妃,已经报官了。” 下人急匆匆跑来,声音洪亮到大家都能听见。 那两人听到已经报官脚便直接软了,还有什么世子妃什么的,更是让他们眼前发黑。 老妇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什么世子妃?” 聪明人现在已经能活看出这母子俩的端倪了,所以有好心人解释道:“这医馆的坐诊大夫可是圣老的亲传弟子啊,而且她还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妃。” “给你儿媳妇治病的,人家更厉害呢,据说是个神医。” 老妇的脸色大变,腿软的差点瘫坐在地上,要不是她儿子搀扶着她,她便已经坐在地上了,两人此刻是真的慌。 元君瑶嘲讽的盯着两人,嗤笑道:“怎么?现在怕了,我行的正坐的直,所以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老妇眼前发黑,但还是强撑着,慌张的说道:“你们,你们想以权压人?” 元君瑶一点都不生气,双手抱胸淡淡道:“这件事情绝对公平公正公开,在场所有百姓皆是见证。” “我们,我们斗不过你们侯府,我们走,穷人吃亏又有什么办法呢,民不和官斗。” 元君瑶厉声说道:“现在想走已经晚了,败坏了我们名声,我们的损失怎么算?要不是你们,我们现在已经开始坐诊了,免费送红枣的活动只有三天,你这耽误下来,那可是大家的损失!” 大家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都只顾着看热闹。 “我们的红枣啊,都是你们!” “我昨天等了一天都没领到呢,完了,拿不到了。” 不涉及众人利益的情况下,大家都是看热闹的心态,现在涉及大家利益了,一个个都不乐意了。 老妇和其儿子想走,但是围观的众人自发拦着不让他们走了。 毕竟都是他们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第345章 公主霸气 老妇一脸凶狠的怒吼道:“让开,你们给我让开!” 他们甚至还想动手打人。 就在这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喝。 “华阳公主驾到!” 嘈杂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随行的官差将人群分出一条路。 华阳长公主穿着华丽的红色长裙,头上戴着精致华贵的金钗步摇,坐在轿辇上无比风光又高高在上。 所有人呼啦啦跪了下来。 元君瑶后知后觉,但还是跟着跪下。 而那两个闹事的母子俩,此刻跪瘫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来了一个世子妃不够,现在还来了一个公主! 华阳公主身后跟着很多人,其中最亮眼的就是蒙着红布,扎着大红花的大牌匾。 夏姝华缓缓从轿辇上下来,长长的裙摆上,金线绣着的凤凰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辉。 她明媚耀眼,高贵的就如明月,傲视群芳。 在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呼声中,她缓步走到了元君瑶和冷卿禾面前,声音傲慢中又透着笑意。 “都起来吧。” 她身边的宫人搬来了椅子,就放在女康堂门口。 众人缓缓起身后,她已经不紧不慢十分优雅的坐下了。 趁着这个时候没人注意到他们,那母子俩想偷偷溜走,但夏姝华带来的人已经将周围都包围了。 刚到边缘就被提了出来丢在了地上,大家纷纷离他们远了一些。 两人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夏姝华抬手扶了扶鬓间的步摇,漫不经心的问道:“本公主听说,有人在女康堂闹事?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本公主很感兴趣!” 偌大的街道静的鸦雀无声。 谁不知道这位公主前两天做的荒事,把几个世家公子扒光了绑在菜市场。 那几个公子身份还不低,偏偏这位公主还是相安无事,可见其厉害。 夏姝华的视线落下了冷卿禾身上,透过她似乎看见了故人,眼底有伤感闪过,但很快就若无其事。 “世子妃,你来说说吧。” 冷卿禾面对这位公主还是有点紧张的。 外界传闻这位公主喜怒无常,做事极为荒诞,这个极其不好惹的角色。 冷卿禾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了一遍,并说道:“我所说的绝对没有一句虚言,众人皆可作证。” 她说的是今早在医馆门口发生的事情,她就是陈述了事实。 夏姝华视线扫过众人,挑眉问道:“是这样吗?” 她来了之后,本来很多人都想偷偷溜走的,谁都不敢看她的热闹,但是夏姝华的人早就将四下包围了,他们想走也不了,此刻真是欲哭为泪。 她问话大家也不敢不答。 曾经有一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没人回答她,她气的叫人往大家身上泼屎。 不过她那次是为一个想要和离的女人主持公道。 那丈夫吃喝嫖赌,已经卖掉了一个孩子,喝醉了还打妻子,妻子无法忍受要和离他又不肯,每次都认错并承诺改过自新,甚至还当众下跪认错。 众人都劝女人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是那女人不肯。 于是大家纷纷指责女人的不是。 夏姝华气的就给大家泼屎了,那时整个街道都臭气熏天。 所以这次她问话,大家都纷纷符合。 “确实是世子妃说的这样。” “是的,世子妃说的很公允,没有隐瞒事实也没有偏帮。” “我们看到的就是这样。” 夏姝华很满意,微微挑了挑眉,身旁的小福禄立即打开了手里提着的钱袋子。 当初她和亲的国家覆灭时,皇帝心疼她,便将那国库都给了她,所以她真的富可敌国。 小福禄手里提着一个超级大的袋子,里面全是铜板混合着少量的金瓜子和碎银子。 这公主一高兴,可是真撒钱啊! 但是不高兴也是真泼屎,真扒了你衣服示众,所以众人对她是真的又爱又恨。 小福禄傲娇的走到人群前,鼻孔朝天,随手抓了几把钱就乱撒,引的众人一阵哄抢。 夏姝华嘴角微扬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鲜红的丹蔻格外妩媚动人。 元君瑶是第一次见这画面,自是瞠目结舌。 这公主可真是牛逼啊! 待热闹平息,夏姝华撑着下巴慵懒道:“本公主不会审案,去看看京兆尹什么时候到!” “对了,派人去把那个……当事人请过来。” 最后,她将视线落在了那两人身上。 “报上名来,本公主手下不死无名亡魂。” 她相信冷卿禾! 但她这话可把那两人吓得瑟瑟发抖。 “公,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 “公主饶命啊,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夏姝华不高兴了,脸色一沉,周围更加鸦雀无声,就是剩两人的哭嚎声。 “吵死了!” 夏姝华音量拔高,脸色明显阴沉了。 吓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那两人处在惶恐中也无法冷静下来。 夏姝华阴沉的脸色忽然转变,翘起的玉指轻轻一点,伴随着脸上荡开的笑,她娇声道: “给我堵住他们的嘴巴。” “是,公主。” 两个侍卫上前,啪啪就给了两人几巴掌,两人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夏姝华缓缓往后一靠,不耐烦的说道:“京兆尹怎么还不来,本公主没耐心了!” 刚到人群外的京兆尹正喘着粗气,他一路小跑来的,刚停下歇口气,闻言哪里还敢停。 “公主,公主微臣来了……呼……” 京兆尹噗通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姝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查案吧。” “是,公主。” 这里发生的事情,路上已经有人和京兆尹说了。 京兆尹看了眼被打成猪头的两人,随即询问手下。 “魏杨氏带来了吗?” 昨天看病的那个叫杨柳依,丈夫叫魏翔,母亲是魏姚氏。 京兆尹基本都调查清楚了。 属下回答道:“魏杨氏情况特殊,路上需慢些。” 现在就等当事人。 京兆尹只能看向夏姝华。 夏姝华点头道:“行吧,那本公主先干正事,叫你的人仔细着点。” 第346章 御赐牌匾。 京兆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颔首道:“公主放心,绝对小心。” 夏姝华满意的挑了挑眉,给了小福禄一个眼神。 小福禄立即颔首表示明白,随后挺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圣旨到!” 全场一静,所有人都呼呼啦啦跪了下来,高声齐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夏姝华依旧端坐着,神色慵懒没有起来的意思。 这是她的特权,见皇帝都不需要行礼。 小福禄从太监举着的托盘上拿过圣旨,就站在女康堂门口正中的位置,高声说道:“忠勇侯府世子妃冷卿禾接旨!” 冷卿禾不知这是什么圣旨,难免有些紧张,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磕头道:“臣妇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侯府世子妃冷清禾娴熟大方,品貌出众,师承圣老医术高超,创办女康堂,此乃造福女性之举,朕闻之甚慰,特赐牌匾一块,白银千两·······” 后面的冷卿禾都没听清,反正大脑是一片空白。 她完全没想到皇帝居然会给她嘉奖甚至,还赐了牌匾和白银。 听说皇帝很宠爱这位公主,所以这是这位公主给她求来的恩赐吧! 虽然华阳公主行事乖张,嚣张跋扈,但是她在极力为女子谋取福利。 民间对她恶意相向的基本是男子,女子倒是很少,因为她每次做出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是为了女子。 就比如之前的,扒光那几人的衣服示众,还不是那几个人嘴欠。 现在到冷卿禾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华阳公主惩治说她坏话的人,还派人去救她,现在又送来这么大的恩赐。 这医馆开张第一天还算是顺利,但这第二日便有人闹事,可见也是很艰难的。 但现在有了御赐的牌匾,那便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由头,连皇帝都支持,谁还敢再说三道四? 冷卿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圣旨宣读完了都还没反应过来。 小福禄不由得提醒道:“世子妃,快接旨啊!” 他对待冷卿禾的态度十分温和谦卑。 冷卿禾缓缓抬头,愣了愣立即磕头道:“臣妇接旨,叩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双手高举,小福禄立即将圣旨放在了她的掌心。 冷卿禾的内心自是掩饰不住的激动,郑重其事的捧着,又扭头朝着夏姝华磕头。 “多谢公主!” 夏姝华嘴角微扬,没想到这冷卿禾还挺上道,她直接说道:“本公主很喜欢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本公主,本公主一定会护着你的。” 冷卿禾不解的抬头望着她,很想问为什么,但是又不敢问。 夏姝华对她的态度十分温和。 “起来吧。” 冷卿禾捧着圣旨拘束的站在一旁。 这时宫人抬着牌匾过来了。 不用夏姝华吩咐,便自觉的去将先前的牌匾给换了下来。 这牌匾和金丝楠木做的,再加上夏南行亲自题的字,这价值自不必说。 元君瑶站在一旁,此刻亦是搞不清状况的。 这公主对冷卿禾好的过分。 民间还传闻,这公主貌似是磨镜,也就现代说的同性恋。 男男叫断袖,女女就叫磨镜。 女同性恋叫作“磨镜”的意思是因为双方有同样的性别构造,相互经常抚摸摩擦对方的身体得到快乐和满足,就像在中间放置了一面镜子,故称“磨镜”。 大事办完,现在就等着将这闹事的给解决了。 京兆尹早就在一旁等着了,刚才貌似有人来通报了,他的脸色此刻难看的很。 等牌匾和圣旨的事情办完,他这才战战兢兢的上前说道:“公主,出事了。” 夏姝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拧眉问道:“怎么了!” 京兆尹一头的冷汗,直接跪下说道:“刚才下人来报,魏··魏杨氏,魏杨氏死了。” 夏姝华脸色微变,凤眸微眯,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不仅她脸色变了。 冷卿禾的脸色也变了,没想到这医馆才开张就摊上了人命。 只有元君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视线凌厉的落在了那魏翔和魏姚氏身上。 京兆尹垂头说道:“具体情况不明,魏杨氏的尸体已经命人抬过来了,也已经让人去请仵作了。” 一听魏杨氏死了,众人肯定就是心思各异。 毕竟昨日就在女康堂看的病,好好的孩子流产了这件事情还没说明白,而且还给人在身上开了口子,这人死的真是不明不白。 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因为夏姝华在,也没人敢议论,所以大家都自己在心里嘀咕, 元君瑶自是察觉到很多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但是她坦坦荡荡,她空间机器人做的手术绝对不会出问题, 只是她也没想到人居然死了,她的死应该是和这母子俩脱不了关系。 这母子俩现在跪在地上浑身冒冷汗,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看就是心虚。 元君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冷声说道:“我做的手术绝对没问题,昨天人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至于为什么今日人没了,等仵作验过尸了就知道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母子两身上,语气淡淡的问道:“你们一直百般阻挠当事人出现是为何?为什么人没了你们都不知道??你还说她身体情况不能来这里,却没说人已经没了。” 她这般一说,大家的注意力这才落在了这对母子身上。 两人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只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元君瑶见状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大家此刻也都很好奇,那魏杨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死因和女康堂无关,那女康堂的医术确实是高超。 夏姝华沉着脸,双眸闪动着危险之色,视线时不时扫过那对母子,压迫感十足。 京兆尹跪在地上,夏姝华没叫他起来,他就只能跪着。 此刻最不安的应该是冷卿禾。 还没从圣旨和牌匾的喜悦中没有缓和过来,现在得知了魏杨氏的死讯,情绪可谓是大起大落。 终于在众人期望的等待中,尸体被送了过来。 第347章 具体死因 官府的人抬着担架,上面盖着白布。 夏姝华淡淡扫过,缓缓闭了闭眼睛,显然是有些觉得有些窒息,毕竟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仵作来了吗?”京兆尹只能跪着说话。 “仵作还在路上。”属下回禀。 京兆尹顿时不安的看向了夏姝华。 “公主,最近案子有点多,仵作也是忙不过来。” 临近科考,京城涌来很多很多人,鱼龙混杂,官府已经加派人手管理治安,但还是会发生很多事情。 打劫的杀人的劫色的发生矛盾冲突的,各种各样。 夏姝华没有回话,视线只落在那尸体上。 尸体被抬过来后,那母子俩明显更害怕了。 元君瑶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说道:“我可以掀开先看看吗?” 京兆尹蹙眉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夏姝华说道:“掀开吧。” 官差掀开摆布,尸体顿时显露在人前。 看到尸体的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尸体双颊肿胀,头发凌乱,脸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额头上还有一个血洞,并且她露出的脖颈,双手手腕,脚踝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她的模样十分可怖,额头伤口的血流了满脸,有只眼睛还凹陷了,双脸被打肿,嘴角也全是血迹,已经是完全看不出人样了。 “畜生,真是畜生!” 真是好狠毒的心,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居然直接将人给活活打死了。” “真是枉为人,实在是太恶毒了。” 人群激昂,骂声一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在夏姝华面前不敢说话了。 夏姝华盯着那女子,脸色越来越冷。 元君瑶亦是控制不住全身在颤抖。 那是给气的,她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一条命,结果就这么没了。 “呕——” 强烈的情绪变化加上生理不适,冷卿禾控制不住的呕吐了起来,脸色更是变的煞白。 这还需要仵作验尸吗? 不需要仵作了。 元君瑶走到尸体旁,沉着脸将尸体仔打量了一遍。 视线落在了她的左手上,蹙了蹙眉撸起衣袖,手腕完全扭曲。 元君瑶深呼吸着,伸手去摸她的双腿,紧接着撸起左腿的裤腿,左腿明显也是骨折了,并且上面全是被打的青紫红痕。 这很明显是被活活打死的。 她双眼紧闭,凹陷的眼睛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眼角还挂着泪痕。 京兆尹跪伏在地上,重重磕头道:“公主息怒。“ 她知道夏姝华肯定是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冷卿禾很难缓过来,她踉跄的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呼吸有些急促,眼睛已经泛红,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昨天她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你知道我们救她多不容易吗?” 一个女人为了家庭绵延子嗣,谁都不想异位妊娠,她怀着他们家的孩子,差点连命都没了。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那是吃尽了苦头,可回家却还被活活打死了。 嫁进婆家三年未孕,这期间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磋磨,还得面临着丈夫纳妾。 冷卿禾没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她是真的好难过,她崩溃的说道:“我想救她们,可是我救不了,她做错了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啊!” 夏姝华的怒火到达了顶点,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上刑,将魏翔千刀万剐,魏姚氏上蒸刑。” 这两个刑罚都是极其残忍的,但是看着魏杨氏的惨状,没人会觉得残忍。 那可真是千刀万剐都不够泄恨。 本来孩子没了,就伤了身体也伤了心,结果还被枕边人要了命。 这件事情传出去,不明真相的人肯定又会觉得夏姝华狠毒。 魏姚氏和魏翔现在才知道害怕,不停的磕头求饶,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若是他们没有贪心不足跑来敲诈女康堂,那便不会落入这样的下场。 昨晚魏杨氏回去之后把孩子的事情一说,母子俩就很生气。 因为魏杨氏怀孕两人这几日都是把她供起来,所以在得知孩子居然没保住的时候,他们气急败坏就动手打了她。 不管怎么打都不解气,最后失手就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魏杨氏的父亲是个赌鬼,母亲早亡,当初是直接把魏杨氏以十五两银子直接卖给他们的。 所以魏杨氏没有退路,没有娘家,自从嫁到魏家,得到的就是非打即骂。 三年没有怀孕,更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好脸色。 她的一生都是悲惨的,命运从来没有眷顾过她。 将魏杨氏打死后,他们只觉得很亏,十五两打水漂了,这才会想着去敲诈女康堂 仵作姗姗来迟,看见魏杨氏的惨状都没忍住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他身为仵作见过不知多少尸体,可这实在是惨。 夏姝华的人已经将蒸笼架起来了。 千刀万剐是真的要千刀万剐,已经准备了很多刀具,看来今日是又要当街行刑了。 魏翔瘫坐在地上,脸色发白犹如死狗。 魏姚氏抖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母子俩现在都只能等死,落在夏姝华手里他们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这位公主的恶名远扬,谁敢招惹。 他们知道自己必定死路一条,此刻自是悔恨无比。 蒸笼下烧起火堆,滚滚浓烟中,魏翔已经吓的尿了裤子。 虽然结局已定,但该验尸还是要验尸的,要确定死者死因。 验尸不当众,那就没法服众,可当中当众验尸,死者最后颜面无存。 夏姝华明日搭起来棚子,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仵作开始验尸。 先检查外部伤,初步判断,死因是后脑的伤,后脑勺有个豁口,应该是撞在坚硬物上伤到的。 身上外伤无数,手臂骨折骨裂,腿脱臼。 之后就是解刨,肋骨骨折三根,并且刺破了内脏,腹腔内有积血,这也是死亡原因之一。 最后检查最重要的,那就是下腹部,内子宫。 仵作盯着那缝合的伤口,想问什么,但是得先验完尸。 “死者死前应当是有异位怀孕,在子宫的左侧,并且发生破裂和大出血!” 第348章 欣赏? 这就证实了女康堂的说法。 魏杨氏确实是异位怀孕,并且很严重。 仵作继续说道:“腹部有缝合伤口,死者死前应该是被人救治了,真是奇怪,这种剖腹救人我就从未见过,都被剖腹了,人怎么能活的了?” 能不能活大家都有目共睹,人确实是好好的走出了女康堂。 先前在人群中帮元君瑶说话的人有些激动,立即上前说道:“这就说明女康堂大夫确实是医术高超,我想知道,是哪位大夫救治的?” 冷卿禾还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中,压根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悄无声息的躺在她的面前。 那么凶险都救过来了,结果却被活活打死了。 夏姝华虽然难受,但是承受能力比她强一些,毕竟经历了那么多。 她看着冷卿禾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她还不是一个毒妇。 元君瑶就在仵作旁边,看着仵作验尸,她说道:“这个叫手术,在确定病因的情况下可以进行此操作,人能活,但是我不建议轻易尝试。” 在现代能动手术,那是因为有仪器能看到体内的情况。 仵作的视线落在元君瑶身上,好奇的问道:“这个病人是你救的吗?” 元君瑶点头。 “嗯,另外,还有种叫剖腹产,就是难产的孕妇,通过剖腹把孩子取出来,大人孩子都能活。” 仵作就像是听到了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他只觉得荒谬,天方夜谭。 但此刻事实又摆在面前。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死人才能被开膛。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被开腹了,但还活着。 仵作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异位妊娠,是在这个位置的?” 腹部的伤口就在正上方,如此除非她有透视眼。 元君瑶淡淡道:“个人判断。” 她总不能说,那机器人医生的眼睛就是b超x光扫描仪吧。 仵作连连摇头。 “这不符合常理,除非你的眼睛能看透人体。” 元君瑶双眸微眯,淡淡道:“无可奉告。” 以后若还要动手术,肯定还会被人怀疑,所以她也不想过多解释。 仵作看元君瑶的眼神完全变了。 人群外更是议论纷纷。 死因明确,证明了魏杨氏的死因和女康堂无关。 这件事情非但没有影响到女康堂,反而是证明了女康堂高超的医术。 仵作在将尸体缝合。 元君瑶从解剖棚里出去,结果噗通一声就有一人在她面前跪下。 “神医,请收我为徒!” 元君瑶吓了一跳,低眸就瞅见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就是刚才在人群里帮她说话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收徒。” 她都不会医术,收什么徒啊。 但是那人不依不饶,就跪着磕头。 “我不会放弃的!” 元君瑶不搭理他,走到冷卿禾身边去搀扶她。 “起来了,你先回屋去吧。” 远处的蒸刑和千刀万剐马上就要开始了,她怕冷卿禾承受不住。 冷卿禾固执的说道:“我不走,我要看着这两个禽兽死。” 元君瑶继续劝。 “太血腥了,你还是别看了。” 冷卿禾不说话,就坐着不动。 元君瑶没办法,视线望向对面楼,她知道梁朝和沈少禹都在。 普通人见到这么凄惨的画面恐怕难以承受,会产生很大的心理问题。 梁朝早就按耐不住了,但是那是女子医馆,他不敢随便下去,因为冷卿禾不让他去。 元君瑶往这里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了,立马往楼下跑。 夏姝华仔细打量着元君瑶,说道:“你,过来。” 元君瑶闻言看向夏姝华,微微颔首道:“公主。” 她不会行礼,不懂礼节。 原主在乡野长大,自然就更不懂了。 不过她看电视的时候,好像是要半蹲着行礼的,但是她没试过,怕不伦不类,所以干脆鞠躬就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 元君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叫元君瑶。” 夏姝华点了点头,夸赞道:“医术不错。” “多谢公主夸奖。” 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在玩角色扮演,古装剧里,她应该就是要这么回答的吧。 夏姝华的视线落在了远处,此刻侍卫正在将魏杨氏抬到蒸笼里。 元君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巨大的蒸笼下,火堆燃烧旺盛,蒸笼冒着腾腾热气。 魏姚氏尖叫着被扔了进去,她拼命的往外爬,灼烫的感觉让她癫狂。 夏姝华面不改色的说道:“打断她的手脚,就得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蒸熟。” 魏杨氏死的那样凄惨,他们将人活活打死的时候恐怕也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所以夏姝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残忍。 另一边,魏翔已经被脱光了衣服。 他被绑在架子上,刽子手手里拿着锋利的小刀,正想先从他的手臂下刀,就听夏姝华淡淡道:“先阉了他!” 她貌似是十分热衷于将男人给阉了。 这母子俩都没被堵住嘴巴,惨叫声可谓是响彻云霄。 虽然如此很解恨,但是也确实是很血腥,一般人受不了。 冷卿禾在那魏翔的衣服被扒光的时候,就已经捂着眼睛跑进屋了。 全场面不改色的女子大概只有元君瑶和夏姝华。 夏姝华第一次见到不怕这些的女子,不由得好奇的询问道:“元君瑶,你成亲了吗?” 不怕血腥她能理解,毕竟是会医术的人。 元君瑶再次颔首道:“回公主的话,我成过亲,但是和离了。” 夏姝华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会这样, 而且元君瑶居然当众说出了和离的事情,一点都不忌讳。 不过想想也是,她都敢在医馆当大夫,这就已经很勇敢了。 夏姝华说道:“和离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本公主欣赏你。” 元君瑶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很欣赏公主,你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你其实是一个正直又善良的人。” 她这话倒是把夏姝华给逗笑了。 “本公主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本公主正直善良。” 当着如此血腥的刑罚,两人还能谈笑风生。 众人看元君瑶的眼神也变了。 这样一看就是狠人啊! 第349章 当众刑法 元君瑶感觉这公主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虽然当众扒掉衣服示众很荒谬,还有当街蒸人和千刀万剐很残忍,但是他们都是罪有应得,这位公主分明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这时沈少禹和梁朝来了。 两人先向公主行礼。 “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夏姝华慵懒的说着,对于梁朝还是熟悉的,所以看都没看他一眼,只说道:“梁世子,你进去陪着卿禾。” 梁朝谢恩后就赶紧进了女康堂。 夏姝华打量着沈少禹,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你是冷绾歌的儿子?” 沈少禹躬身道:“是,我是沈少禹。” 夏姝华连连点头,夸赞道:“不错。” 沈少禹在元君瑶身边站定,和她一起看着行刑。 魏姚氏被关在蒸笼里,倒是看不到什么,只能听见惨嚎声。 而那魏翔先被嘎掉了蛋蛋,直接就疼晕了过去,但随即而来的千刀万剐直接把他给疼醒了。 刽子手是个老手,刀刀见血,切下来的肉薄厚适中,一片片的都在地上的水盆里。 他手里的刀很快,一滑就是一块肉,旁边的人就赶紧浇水,冲掉血迹。 从手臂到肩膀再到后背,腹部,大腿,大腿的肉是最多的,腹部比较小心,不然一下子肠子就出来了。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是血淋淋的了。 刽子手满头大汗,随后换了下一个行刑。 此刻魏翔还是活着的,但是已经叫不出来了。 千刀万剐,是要将身上的肉全部割掉,尤其是手脚,要只剩下骨头。 受刑的人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 夏姝华对于这些已经麻木,经历过宫变,战争,她见过的很多场面都比这血腥。 已经有很多人不敢看了,干脆背对着那血腥的画面。 夏姝华的人围在四周,他们也不敢走。 但是躲不过去的是空气中逐渐弥漫的气味。 血腥味还好,勉强能忍受。 随着魏姚氏的声音渐渐没了,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肉香。 这引起了不少人的强烈生理不适,不少人开始呕吐,现场一片狼藉。 夏姝华依旧面不改色。 就连元君瑶都忍受不住了,转身进了女康堂。 沈少禹随后跟着她一起进去。 仵作已经将解剖的尸体缝合好,遮挡的临时棚子也被拆掉了,夏姝华下令道:“给魏杨氏买口棺材,好好收殓,再找个好地方给安葬了。” 小福禄颔首道:“是,公主。” 魏杨氏的尸体被抬走了。 夏姝华摆了摆手,说道:“散了吧,刑罚完了把这里两人给处理了。” 这个处理大概就是丢在乱葬岗喂野狗。 她话音刚落,顷刻间人群就散的精光,只留下一地呕吐的狼藉。 这些自有下人去处理。 女康堂里。 冷卿禾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鼻尖萦绕的气息让她时不时反胃。 梁朝站在她的身旁,紧紧的搂着她,她靠在梁朝怀里,脸色白的吓人。 元君瑶和沈少禹坐在一旁,两人亦是紧蹙着眉。 主要是这传来的气味确实是不好闻,太令人恶心了。 夏姝华没有进女康堂,她悄然无声的走了。 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元君瑶和沈少禹这才出去看了看。 外面被收拾的很干净,一滴血都没留下,除了空气中还弥漫着的气息。 今日女康堂肯定是没法就诊了,短时间内恐怕都没人敢上门了。 元君瑶看着冷卿禾的状态也不好,便说道:“三天后再重新就诊吧,你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 冷卿禾此刻确实是难受的很,所以点头应道:“好,那就休息三天,三天后,送红枣的活动继续。” 元君瑶点了点头,并在门口贴上了告示。 告诉大家休息三天,三天后继续开门坐诊,并且继续赠送红枣三天。 刚将告示贴完准备进屋。 “神医,神医求你收我为徒。” 元君瑶回头,就见那个男子又跪在她的面前。 元君瑶无奈的说道:“我会的是妇科,你一个男子,难道你要学妇科?” 男子盯着她的眼神在发光,他激动的说道;“不,我不信,我要学你开刀但是不死人的医术。” 元君瑶多少是有点无语的,懒的搭理这人转身就回了女康堂。 他们准备收拾收拾回家。 冷卿禾情绪不太好,梁朝就直陪在她身边。 四人走出女康堂的时候,那人还在门口站着。 一见元君瑶就激动的喊道:“神医,神医,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沈少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和元君瑶并肩而行离开。 侯府和宅院的方向是相反的,四人分道扬镳。 只剩那人还站在原地,他是想跟在元君瑶身后,但是又怕自己太冒昧了。 这么一折腾一上午就过去了。 回家去还没热乎饭。 因为文嫣儿受伤了,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金麒一人也忙不过来,其他的糙汉也不会做饭,没办法只能去买两个下人。 中午是沈少禹吩咐人去望江楼打包回来的饭菜。 饭菜摆上桌,金麒先去给文嫣儿送饭。 而冥逆就跟在圣老身后,他直接是恬不知耻的上桌,拿起筷子就吃。 众人直接将他当做空气。 圣老没好气的说道:“赶紧吃,吃完上路。” 元君瑶疑惑的问道:“你们下午就出发啊!” 圣老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嗯,回去了我就不下山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照顾自己。” “圣老你不回来啊!?” 元君瑶倒是没想到,圣老会不回来。 圣老惆怅道:“我都这把年纪可不想跟着你们再折腾了,要不是这小子伤的太严重,我也不会下山,反正药王谷已经交给卿禾了。” 元君瑶说道:“那等我们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圣老一脸严肃的说道:“那肯定是要回去的啊,你和这小子在一起,是肯定要去见过他师父。” 元君瑶点头应下。 几人说话的期间冥逆一直沉默的吃着饭。 吃完午饭,圣老便背上行囊,和冥逆踏上了回山的路程。 冥逆看起来倒是是真的的老实了。 第350章 太后召见。 冷卿禾和梁朝回到侯府后,梁朝吩咐人将饭菜送到了房间里。 “好了别难受了,坏人不是都得到该有的惩罚了吗?” 梁朝温声安抚着,可冷卿禾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她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魏杨氏那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明明昨天她还在为挽救了一个生命而激动。 她那时是真的激动,因为这就代表着,她们又可以在鬼门关拉回无数因为生产而丧命的女性。 可今日的现实告诉她,可怕的不是异位妊娠,而是这个世界对女子的不公和束缚。 凭什么怀不上孩子就得被休? 很多时候怀不上孩子都是男人的问题。 很多时候孩子生不下来,也是男人花天酒地导致的。 异位妊娠不是她的错,三年未孕也不是她的错。 她也不想这样。 “好了先吃饭,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可经过你们的努力现在医馆已经步入正轨了啊,连皇上都认可了呢。” 冷卿禾双眸含着泪花,就那么眼巴巴的望着梁朝,给梁朝看的心软的不行,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乖啊,你已经很棒了,魏杨氏虽然死了,但是她所做出的贡献将造福无数女子,以后你希望天下开满女子医馆的愿望也能实现了。” 因为梁朝的母亲不同常人,所以他对于 女子亦是有十分的包容性。 他的母亲,是一个大英雄,是战场上令敌人十分忌惮的女将。 虽然朝廷并未给他母亲封赏将军,但是在百姓,在各位将士,哪怕是在敌军中,都尊重她一声将军。 弃婴塔里无男婴,朝堂之上无罗裙。 当时夏南行是想给梁朝的母亲封赏的,但是遭到了所有群臣的反对。 说女子怎么能入朝堂,这成何体统云云,那时夏南行羽翼未丰,他也没有办法。 冷卿禾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重新振作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听你的,我好好吃饭,睡觉,这样才能将女康堂开的好好的,再过几日,药王谷的堂主们都会过来了,到时候女康堂便有很多大夫了。” 看到冷卿禾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梁朝这才放心。 两人正吃着饭,下人急匆匆来报。 “世子,世子妃,太后娘娘身边的夏竹嬷嬷来了。” 夏竹嬷嬷被赐予国姓,由此可见其地位,据说曾多次护着幼时的皇上,救过皇上的命。 冷卿禾不知这些,她嫁给梁朝到现在,都还没进宫去拜见过太后。 因为太后也没召见,两人成亲也没赏东西下来,他们也没法去谢恩。 但是梁朝听见太后来了脸色却莫名凝重了。 因为他是知道太后不满意他娶冷卿禾。 所以连他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一点表示。 这个时间召见他们入宫,他有预感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太后和华阳公主向来不和。 今日华阳公主给女康堂送了牌匾和圣旨,恐怕她又得不高兴了。 说不定还阻碍了,偏偏皇上和华阳公主感情深厚。 他小时候和这个太后还算是亲厚,时常在宫中居住,但是她不喜欢他的母亲。 觉得一个女子就不该舞刀弄枪。 当年他母亲封将军,最大的阻碍就是太后。 正是因为这些,他和父亲才和太后渐渐疏远。 所以因此可见,太后对冷卿禾应当是不会太喜欢的。 尤其她开的女康堂,恐怕更让她不喜。 冷卿禾见他神色变幻不定,不知他是怎么了,便问道:“怎么了?” 梁朝提醒道:“来者不善,你在房间待着别出去。” 冷卿禾不明所以。 梁朝起身出了屋子,大步朝外走去。 冷卿禾也不是傻子,自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立即让人喊来了身边的嬷嬷,也是忠勇侯府的老人,询问发生了什么。 冷卿禾是侯府两位主子认定的人,所以嬷嬷自是知无不言谈言无不尽。 得知太后和侯府不算和睦之后,冷卿禾心中便有数了,并且敏锐的察觉到,这太后恐怕是冲着她来的。 嬷嬷说,先夫人刚嫁给侯爷的时候,几乎也是没受过什么磋磨。 因为老夫人亦是豪爽的,所以没什么婆媳矛盾。 但是在太后这个大姑子手里吃了不少亏,所以侯爷渐渐就不喜这个姐姐了。 侯府前厅,嬷嬷已经落座在喝茶。 梁朝出现后,夏竹立即起身行礼。 “老奴给世子请安。” 梁朝自是皮笑肉不笑,说道:“嬷嬷不必多礼。” 他率先落座,这才说道:“嬷嬷请坐。” 夏竹微微颔首,说道:“世子不必客气,老奴只是来传话的。” 梁朝神色不变,淡定的询问道:“您说。” 夏竹垂首道:“太后娘娘想见见世子妃,即刻召见世子妃入宫。” 梁朝闻言果然是如此,他直接说道:“世子妃身体不适,太后若要见,我替她进宫去便是,等她身体好了,我再带她入宫请安。” 夏竹依旧是垂着头,神色亦是波澜不惊。 “世子,不可违抗太后懿旨。” 梁朝神色微沉,压制着心中的反感,询问道:“非去不可吗?” 夏竹垂首不语。 梁朝只剩深深的无力感。 抗旨是大罪,她是太后啊。 他是真的不明白,她也是女人,也是出自侯府,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为难别的女子。 他现在只庆幸,幸好当初父亲没有支持她的儿孙登上皇位。 不然对于侯府那才是真的压制操控到极致。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的。 但很显然,梁朝身为臣子,是拿太后没办法的。 梁朝冷着脸说道:“嬷嬷回去复命吧,本世子自会带世子妃进宫请安。” 夏竹感受到了梁朝的怒气,却也只能在心里叹息。 临走前她提醒道:“太后娘娘正在气头上,和华阳公主发生点不愉快。” 梁朝点了点头,脸色微缓。 “多谢嬷嬷提醒。” 所以事情果然是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但是和冷卿禾进宫是躲不过去了,因为她是太后,是侯府出去的姑奶奶,早晚还是要去拜见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351章 刁难 梁朝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 冷卿禾见他回来便放下筷子,微笑道:“我把饭吃完了,走吧,进宫。” 梁朝的视线落在她面前碗里,一大碗米饭果然已经吃完了。 她的身边还站着他的奶嬷嬷。 就在这一瞬间,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明白冷卿禾是不想他为难,所以主动提出进宫去。 她如此温柔善解人意,让梁朝心中更加愧疚。 她是自由是鱼儿,但是因为嫁给他,到底还是给她加上了束缚。 梁朝保证道;“就这一次,之后我们就再也不去见她了。” 新命妇入宫拜见是应该的,所以这也是躲不过去的。 如果一次都不去拜见,那倒是说不过去。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不管如何,太后到底还是忠勇侯府出去的女儿,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如何。 他是绝对不会让冷卿禾走他母亲的老路。 与此同时,夏南行和夏姝华也收到了消息。 夏南行正在和大臣商议南疆即将到访的事情。 因为边关总是冲突不断,是以商议两国和平相处的名义,所以这次的到访很重要。 北冥有两座城池曾经是属于南疆的,是夏南行的先祖太皇帝辈时,南疆割地赔偿给北冥的。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他们大概是想把这两座城池给拿回去。 南疆这些年的实力确实是大幅度提升。 这个节骨眼上,赵公公本不该来打扰的。 但是冷卿禾是沈少禹的表妹啊,皇上的命还得靠人家救呢,况且还有个华阳公主在。 要是太后真做了什么事,那这事情恐怕就有点麻烦,关系太复杂。 赵公公端着茶杯上前,又在夏南行耳畔轻声说了什么。 夏南行本就一脸烦忧,闻言就更是蹙起了眉。 不过他还是暂且放下了国事,压低声音和赵公公说道:“去请皇后,再顺带告诉华阳一声。” 赵公公领命退下。 忠勇侯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梁朝率先跳下马车,随后搀扶着冷卿禾下来。 上午身心受创,此刻冷卿禾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上妆都掩盖不住。 看到她如此模样,梁朝便更加心疼,可又无可奈何,对那高高在上的太后更多了几分厌烦。 到达太后宫殿,还需门口守卫进去通传。 冷卿禾有些紧张,梁朝便紧紧牵着她的手。 梁朝深知太后的德行,恐怕进去都还得受一番磋磨。 但意外的是,宫人很快就出来回禀了。 “世子,世子妃,请。” 冷卿禾想将手从梁朝手里抽出来,但是梁朝握的很紧,并说道:“没事不用怕。” 两人走入大殿,大殿里很安静,气氛似乎有点凝结。 余光朝上首望去,太后坐在上首,一身暗金色凤袍,白发只用凤簪挽着,端庄得体,简单大气。 左上位坐着一身着明黄色凤袍,头戴华丽凤冠的女子,大概四十来岁,但保养的极好,嘴角噙着微笑,温和但又颇具威严。 她旁边坐着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文静娴淑,姿容绝色。 梁朝一直牵着冷卿禾的手没有松开,也不管太后难看的脸色。 他带着冷卿禾跪下,磕头道:“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玉沉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玉沉,生母是当今皇后,嫡出长公主。 冷卿禾就跟着磕头,在梁朝说完后,便朝那三人行礼。 梁太后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但现在皇后和夏玉沉都在这里,她一个做长辈的,总不可能去为难小辈的,做的太明显她自己脸上也不好看,但是她今日确实是很生气。 内务府阳奉阴违,那牌匾她不让做,结果还是做了。 夏姝华一早带着圣旨和牌匾出宫去了她也不知道。 一直到现在皇帝也没来见她。 在养心殿和大臣商议国事,她也不好去打扰。 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女康堂门口发生的事又传了过来,气的她现在是头一直在痛。 更让她生气的是,他们和她最讨厌的夏姝华接触,她也不喜欢冷绾歌。 结果梁朝偏偏娶了冷绾歌的侄女,还和冷绾歌的儿子玩到了一起。 等于是她讨厌的人,都和她娘家人有了关系。 当初忠勇侯府,也是宁可支持夏南行登上皇位,也不支持她的孙儿,虽然那时她的孙儿还小,这亦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这件事情,她觉得是梁朝的亲娘在背后吹枕边风。 所以她和忠勇侯的关系其实不好,两人的岁数相差也很大,压根没感情。 她嫁出去了,忠勇侯才刚出生没多久。 两人跪在地上,太后久久没有说话。 皇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着差不多时间该提醒了。 太后这时候才开口了。 “起来吧。” 梁朝立即起身,还去搀扶冷卿禾,那是百般呵护,看的太后就更是心里不爽了。 皇后放下茶杯,笑的格外灿烂。 “新婚夫妻就是甜蜜呀,瞧世子爷给宝贝的。” 面对皇后的调侃,冷卿禾自是羞愤的抬不起头。 梁朝则没脸没皮的笑道:“那是,自己选的,自己喜欢的,我会宝贝一辈子。” 冷卿禾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呢,这说的什么话,也不嫌害臊。 本来气氛稍稍轻松了一些,但这时太后冷哼了一声。 梁朝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看向了她。 太后眉眼上挑,略显刻薄,不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坐吧。” 两人在下首坐下,规规矩矩,和太后一点都不亲厚,倒是不像娘家人见面,不过太后的态度也很冷淡。 皇后心想,如果她和玉沉没来,以太后此刻脸色,大概是会为难冷卿禾的。 太后年轻时一直被先皇后压制,实则她性格霸道强势,难以相处。 就连皇后都没少在她手里吃亏,谁让人家即便不是亲娘,但也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分呢。 好在皇上一直护着她,她手握后宫大权,这才稍稍能抵抗她的强势。 随着年纪大了,太后其实这些年的脾气已经好多了。 第352章 太后吃瘪 太后脸色不好看,碍于皇后和夏玉沉在,想教导冷卿禾规矩也不方便,便沉默着不说话,气氛沉寂的有些尴尬。 皇后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太后的脸色,笑着提起了女康堂的事情。 “本宫已经听说了女康堂的事情,世子妃开了个好的先例,若今后每个地方都能有女子医馆,不知能造福多少女子,挽救多少生命。” 冷卿禾知道这位太后恐怕不会喜欢自己。 连当年她婆母封将军都能阻止,更别说她这抛头露面开医馆了。 太后思想古板守旧,就觉得女子理应遵从世俗,相夫教子,身居后宅。 所以太后才会不喜欢她婆母,如此看来,也不会喜欢她的姑姑,不会喜欢她。 此刻皇后是在帮她说话,但是她在太后面前却不敢表露一点喜色,只是很拘谨的垂头道:“臣妇学医十几载,又是身为女子,自是知道女子的艰难,只想天下女子能看好病的同时,又能守住男女大防。” 其实在医者眼底里没有男女的,生命大于一切。 但如果女子因为治病,身体被男人看过了,那她的清白亦保不住了。 丈夫会嫌弃,街坊四邻会议论,最后等待女子的还是死路一条。 很多隐晦的病难以启齿,小病拖成大病。 尤其是生产的时候,稳婆到底不是大夫,很多时候愣是因为男女大防而硬生生耽误了两条性命。 她就遇到过一个乳岩【乳腺癌】,明明一开始就能摸到肿块,愣是一直不敢说,讳疾忌医,最后等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她跟着师父在外游历过一两年,遇到过许许多多这种事情,所以她才会萌生开女子医馆的想法。 那些女子在见到她之后那种满眼希冀,期待的模样,让她的内心大受触动。 她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还是头一次遇见女大夫,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和男大夫说,也不方便检查什么什么的。 每次看完病,她们都如释重负。 她说的这点,可能名门贵族,皇室宗亲都很难体会到。 因为她们都有专门的医女。 只是她们有医女,不代表普通的人也能有医女。 医女地位低下,可培养一个医女也不是寻常人能培养出来的。 好人家的闺女也不会去当医女。 太后没忍住冷哼了一声,冷声说道;“上位和低贱的蝼蚁这怎么能相比?你是世子妃,何必自降身份,与一众蝼蚁为伍?” 冷卿禾眉头紧锁,只觉得寒心。 堂堂太后,居然如此看待自己的子民,这怎么能不让人寒心。 等级制度分明,但不管如何,人都得对生命要有敬畏之心。 就连皇后听到她这话都不由得蹙起了眉。 她是皇后,一国之母,很多时候责任重大,对天下苍生自有怜悯之心。 哪怕自己高高在上,很有优越感,觉得众人渺小,却也不会将人比作蝼蚁。 夏玉沉自小受夏南行教导,知晓自己是受万民供养才有这高高在上的位置。 此刻她亦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看着梁太后。 因为不是亲祖母,太后自是亲厚怀亲王的子女,对他们也有多慈爱,不都是虚情假意表面功夫。 梁朝亦是觉得寒心,忍了又忍,还是说道:“若是没有你口中的蝼蚁,何来这北冥泱泱大国?若没有你口中的蝼蚁,边关防线是谁守护?若没有这口中的蝼蚁,你这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何受万民敬仰?” 太后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目光阴鸷的盯着梁朝。 梁朝丝毫不惧,他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夏姝华的声音,她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之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堂堂太后这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子民都寒心?” 太后目光冷冽的望向大殿门口。 夏姝华依旧穿着嚣张的大红色的华丽长裙,华丽的头饰,明媚的长相和明艳的妆容,大有艳压群芳之势,就如一朵人间富贵花。 梁朝和冷卿禾还有夏玉沉立即起身行礼。 夏姝华走到大殿中央,微微屈膝,嘴角噙着淡漠的浅笑。 “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不想说话,因为在场每个人都在针对她。 她不过是召见了冷卿禾夫妇入宫觐见,结果这一个个就都眼巴巴的凑上前来。 夏姝华可不惯着她的毛病,自顾自起身,直接走到了右上位坐下。 “当年本公主和亲的时候,太后娘娘可记得,你对本公主说的话?” 太后老眼一眯,就那么盯着夏姝华。 夏姝华冷笑道:“你说,本公主受万民供奉,这才能享受荣华富贵几十年,现在是到了本公主尽本分之时。” 太后的脸色此刻精彩的很。 夏姝华可不会轻易放过她,微笑的说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约束别人放纵自己?如此良好品德,本公主自会替太后娘娘好好在民间歌颂。” 这一手阴阳怪气,成功把太后给气的黑了脸,但是又无法反驳,偏偏夏姝华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情。 太后冷声呵斥道:“你真是一点都不顾皇家颜面!实在是猖狂。” 夏姝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太后娘娘要是顾忌皇家颜面,便不会说出这种话,本公主懒的和你拐弯抹角,女康堂是本公主要支持的,本公主相信,这天下的女子就没有不愿意的。 如果太后娘娘要和天下女子为敌的话,本公主自是无话可说!” 梁太后在夏姝华手里就没讨到过好。 虽然她贵为太后,可到底只是皇上的养母。 夏姝华是皇上的亲姐姐,两人幼年时互相扶持共患难,这是她不能比的。 虽然名声不好,可她到底是为社稷立下了大功,不像她,只是后宫白享清福的太后。 并且她们此举肯定是能让那些蝼蚁得到好处,那些蝼蚁肯定是会向着她们的。 太后吃瘪,夏姝华就高兴了。 她漫不经心的欣赏着自己鲜红的丹蔻,轻声嘲讽道;“我知道你贵为太后,高人一等,可在生死面前,谁不是蝼蚁?” 第353章 太后发病 太后就那么脸色阴沉的盯着她。 夏姝华一点都不怕她,继续阴阳怪气的嘲讽。 “伺候你的是蝼蚁,给你看病的亦是蝼蚁,你吃着喝着都是蝼蚁的血肉,受着蝼蚁的保护,你却还要反过来嫌弃厌恶蝼蚁,你这是不是就叫······” 夏姝华顿了顿,笑道:“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你别急着反驳我的话,若没有蝼蚁守护边关,你哪能安然坐在这宫里享福?若没有蝼蚁抵御敌军,这京城早被敌军的铁骑踏破了。” 夏姝华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冰冷。 “还有你如此看不起女子,轻视女子,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女子,贬低别的女子能抬高你自己吗?你是不是忘了你没有当上太后之前是什么样子?需要我提醒一下吗?” 太后的脸色由黑转青,呼吸渐渐急促,死死等着夏姝华,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皇后和夏玉沉在一旁都不敢吭声。 梁朝一点都不同情梁太后,相反只觉得解气。 他实在是不喜欢她高高在上的语气。 他也是在军营待过的,若是让众将士们知道上位者是这般看待他们的,那天下真得反了。 冷卿禾一直低垂着头,但是此刻双眸是亮晶晶的。 越和华阳公主接触,她便越喜欢她。 谁说她狠毒嚣张的?她分明是一个未曾被人发掘的宝藏。 “噗”太后呼吸急促,铁青的脸突然涨的通红,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身旁的夏竹姑姑吓的惊慌失措,脸色煞白。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皇后和夏玉沉蹭的站起,皇后神色还算沉着,夏玉沉略微有点慌张。 皇后冷静的下令道:“快请太医!” 梁朝心跳如鼓,如果今日太后出事了,那可就和他们都脱不了关系了。 全场唯一淡定的只有夏姝华。 她才不怕这老家伙被气死,要是气死了才好呢,省的总是多生事端。 太后呼吸急促,双眸血红,可见是气血上涌导致的。 此刻她嘴角挂着血痕被嬷嬷搀扶着,但是脸色肉眼可见的从涨红变的煞白,渐渐的又捂着胸口,呼吸越发急促。 皇后保持着冷静,吩咐道:“将太后平躺,等太医过来。” 虽然人是夏姝华气晕的,但是她也在这里,最后难免会被牵连,所以她亦是希望太后能没事。 冷卿禾想过去,但是被梁朝拉着,她不解的看着梁朝。 梁朝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去。 太后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很凶险,万一是在冷卿禾的救治过程中出事了。 到时候冷卿禾可就脱不了关系了,虽然袖手旁观也会被牵连。 “你们让开,我看看。” 冷卿禾到底还是没法做到袖手旁观。 甩开梁朝的手便上前去了。 皇后等人纷纷让开,冷卿禾便站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直勾勾的盯着她,苍老的面容满是岁月的沟壑,花白的头发,耷拉的眼皮,还有浑浊的双眸。 近看之下,太后确实是到了年纪了,若是不这么刻薄的话,应当也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其实她的长相是那种端庄大气的。 冷卿禾忍着心里的不适,缓缓跪下,说道:“太后娘娘,臣妇给您请脉。” 规矩她还是懂的。 太后就那么盯着她,也不将手伸出去。 一旁的夏竹都要急死了。 “太后娘娘您可别置气了,老奴求您了啊!” 冷卿禾和太后对视着,看着她眼底的光越来越黯淡,顿时拧眉说道:“得罪了,若之后您要追究臣妇的责任,臣妇无话可说。” 冷卿禾强行拉过她的手,仔细把起了脉。 太后此刻无力反抗,只能一直盯着冷卿禾。 许久之后,冷卿禾脸色有些严肃。 “太后娘娘心脏有点问题,气血不通,淤血上涌,以后不可如此激动。” 简单来说,以太后现在的情况,是真的有可能直接气死了。 冷卿禾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这针闪着寒光看起来就骇人。 她眼底闪过不可察觉的暗光,沉着冷静的朝着太后的人中,还有手指虎口等位置扎了下去。 太后疼的脸皮都在颤,嘴唇更是不停的哆嗦,随着的血珠一滴滴挤出,太后的脸色渐渐缓和,但是痛也是真的痛。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也没说话,看冷卿禾的眼神依旧不太好。 冷卿禾将银针收起回到了梁朝身边,看到太后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皇后后怕道:“幸好有世子妃在。” 夏姝华冷哼道:“处处看不起女子行医,有本事现在不用人家救啊!” 皇后无奈的看向夏姝华,说道:“皇姐还是少说两句吧。” 夏姝华还是给皇后几分面子,倒是真的不再说话了。 太后急促的咳嗽了起来,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显然又是被夏姝华给气到了。 好在这时太医过来了。 太医跪在太后面前,和冷卿禾说了一样的话。 意思是太后不能情绪激动,并说道:“幸好有同仁施救及时,不然太后就麻烦了,等微臣赶过来,您只怕已经是风邪入体要偏瘫了。” 夏竹闻言一脸后怕。 太后没有说话,因为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刚才浑身发麻,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并且她感觉自己有点失禁了,但是裤子湿的不多。 太后深吸强忍着不适,心中亦是难受的很,现在哪有心情去教导冷卿禾。 这时太医又说道:“太后娘娘,您的身体情况需要行针治疗,不然的话以后还是频繁发作的,很危险。” 太后盯着太医,太医低垂着头,无奈的说道:“只是目前没有医女能用这套针法。” 冷卿禾自然是知道是什么针法,只是这个时候她肯定是不会说话的。 因为她知道太后并不喜欢她,也不一定会让她给她治疗。 这套针法是需要把上衣脱光行针的,并且是需要在胸口以及后背行针。 再搭配着煎煮的药物辅助治疗,也算不得什么大病。 第354章 外白内黑。 但是要顾及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那肯定是行不通的,这个世界上学医的女子本就少之又少。 皇后的视线落在了冷卿禾身上,众人的目光也随着皇后的视线看了过去。 冷卿禾无奈,只能说道:“太行针法第十三式。” 太医的视线顿时落在了她的身上,他不认识冷卿禾,但是看着她的一身行头也不像是医女,便只能颔首问道:“不知夫人是??” 冷卿禾梳的是妇人的发髻。 冷卿禾说道:“我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妃。” 太医的双眼顿时亮了,激动的说道:“你是圣老的徒弟,药王谷的新谷主?” 冷卿禾的脸色温和了很多,点头道:“我是。” 太医立即跪下,十分恭敬的说道:“微臣有幸得过圣老教导,但资质不够成为圣老的弟子,但也是得了药王谷大恩,我便也算是药王谷的外门弟子了。” 他的年纪大概是四五十岁,而冷卿禾才二十多,所以他行如此大礼冷卿禾是有点慌张的。 “你先起来吧。” 太医缓缓起来,激动的说道:“有谷主在,太后娘娘的病就有救了。” 太后的脸色阴晴不定,她的病太医看过很多次,就是因为找不到施针的医女这才拖到现在。 没有人不怕死,她当然也是,尤其是到了她这把年纪之后。 到了她这个年纪,要么是看开了,反正都黄土埋半截了,要么是看不开,特别的怕死。 太后就是怕死的类型。 她身处高位,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怎么可能愿意死呢。 既然现在冷卿禾能救她,她便决定给她一点好脸色。 但是下一瞬冷卿禾却说道“刚才我救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都不愿意,太后娘娘不喜欢我,估计不会让我医治,所以还得请太医多想想办法。” “噗嗤。”夏姝华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外表,冷卿禾就是温温柔柔逆来顺受的性子,没想到的纯白的外面下,内陷是黑的。 太后这下真是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了。 冷卿禾还缓缓跪下,请罪道:“刚才臣妇不顾太后娘娘的意愿,强行救治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皇后眼底闪过笑意,看来这世子妃也不是个好惹的啊。 夏玉沉和梁朝,夏姝华自然多选择沉默。 人家救了她的命,她能处罚人家吗? 那不成了忘恩负义了,等会人真的就不救她了。 但是她是太后,让她开口叫冷卿禾救她,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亦是拉不下脸的。 偏偏冷卿禾是个不识趣的,这让太后更加的厌恶她。 冷卿禾跪着不动,垂着的眼眸里满是倔强。 反正太后也不会喜欢她,她不管怎么做都不会喜欢,所以她为什么要去讨好她呢? 况且,现在能救她命的只有她了。 太行针法出自药王谷,她师父说过,太医院很多太医都去过药王谷学习。 所以太医会这针法不奇怪,但是会这针法的女子这个世界上恐怕没几个,有的话也在药王谷。 没办法,谁让太后这病生的好呢。 如果想要她治病活命,就必须接受女子学医,接受女康堂的存在。 再说了,她又不是没人护着。 谁都知道太后和华阳公主不睦,她可不觉得,华阳公主和皇后出现在这里是凑巧。 她的表哥和皇上关系匪浅,并且皇后和皇上伉俪情深。 所以她怕什么?她什么都不用怕! 她又没做错什么! 至于太后,她刚才给她施了针,现在再怎么气也气不死。 没人帮太后说话。 大家都沉默着。 皇后陷入了沉思中。 其实在听到冷卿禾开女子医馆的事情时,以她多年收到的教育和思想来说是接受不了的。 她学的是女子该三从四德,恪守本分,相夫教子。 但是皇上都认可。 男人都能接受,她一个女人有什么接受了的。 直到现在,她是彻底没话说了。 她突然就能感受到,女子看病治病有多不易,多不方便。 如果有女子医馆的话,那确实是不错的。 太后哪能拉下来脸,她恶狠狠的瞪着冷卿禾,心中此刻是杀意翻涌。 冷卿禾居然敢逼迫她。 她气极反笑,连连点头。 “好,好好,好本事,你真是好本事。” 冷卿禾跪着不动,不卑不亢。 梁朝走上前和她一起跪着。 太后不停的深呼吸,一拂袖冷声说道:“哀家就是病死了,也不需要冷卿禾给哀家施针。” 冷卿禾磕头恭敬道:“都是臣妇的错,还望太后娘娘降罪。” 她也是打算一步不让,她身后又不是没人! 太后此刻的怒火是达到了顶点。 以前夏姝华是她最厌恶的人,现在多了一个冷卿禾。 夏竹焦急的劝道:“太后娘娘您消消气,可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太后沉默不言了,可见她还是想让冷卿禾救她的。 夏竹松了一口气,又和冷卿禾说道:“世子妃您先起来吧,太后娘娘怎么会怪你呢,之后的医治还需要您多费心呢。” 这是想轻飘飘就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太后自己不表态,就让一个下人表态? 夏竹又继续说道:“太后也是出自侯府,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不吵架拌嘴的。” 太后此刻还保持着沉默,她在想,她现在已经是很给冷卿禾面子了。 冷卿禾又磕了一个头,沉声说道:“多谢太后娘娘开恩,臣妇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太后娘娘面前,免的惹了娘娘生气。” 这就是不接受夏竹的示好了。 夏竹无可奈何的看向太后。 太后独自生这闷气,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她是太后,拥有无上权权利,她可以强行下令让冷卿禾替她看病,但是颜面无存。 夏姝华心中解气,但是也懒的再看太后这张老脸,缓缓起身去将冷卿禾搀扶了起来。 “好了,你没错,认什么错,你随本公主走,本公主身体不适,需要你给我瞧瞧。” 冷卿禾顺着夏姝华的力道起身,又不卑不亢的行礼道:“臣妇告退。” 第355章 勇气 太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着一双老眼,胸口剧烈起伏。 夏姝华亲昵的牵着冷卿禾手离开,看都不看她一眼。 太后望着俩人离开的背影,脑海里浮现过往。 夏姝华貌似和冷绾歌也是这般亲密。 这时梁朝又躬身说道:“微臣告退。” 太后望着娘家的这根独苗,心中滋味复杂, 其实她是想让梁朝娶怀亲王府的郡主,亲上加亲,也能缓和一下自己和娘家的关系。 她此刻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京城多少名门贵女不娶,非要娶一个商户之女,简直是丢尽了她的脸。 冷卿禾都走了,皇后自然不会久留。 不过她是真的搞不懂太后到底是怎么想的。 冷卿禾虽然是商户之女,但是她身后的势力可是一点都不比京城任何一家千金弱。 若不是太后和忠勇侯府的关系不好,她都得想办法不让冷卿禾嫁给梁朝。 不然这妥妥的得影响到她的儿子。 要知道,冷卿禾可是沈少禹的表妹。 皇上信任沈少禹比她都多,这要是帮着太后那边谋划,将来哪还有她儿子的位置? 好在太后暂时没想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现在还和忠勇侯府的关系彻底破裂了。 皇后关心道:“太后娘娘,你可要多顾着自己的身体。” 太后冷冷扫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也退下吧,哀家累了。 她一召见冷卿禾,这一个个就全都眼巴巴的凑过来,当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似的。 皇后也不想久留,缓缓俯身行礼后,带着夏玉沉一同走了。 他们走后,太后愤怒的神色渐渐收敛,神色深沉,双眸透着算计。 夏竹小心翼翼的颔首询问道:“太后娘娘,您还好吗?” 梁太后轻轻摆手,浑浊的双眸深沉不可见底。 她是真的被夏姝华给气着了,病也是真的病了。 夏竹无奈的说道:“您其实不必和世子妃闹成这样的,只有世子妃能救您啊,现在闹成这样,之后可怎么办啊!” 太后神色淡定的说道:“没事,太医一样能救,只要哀家达到了目的,没了这条老命又如何。” 夏竹轻轻叹息,一脸忧愁。 “可是您的身体·······” 梁太后摆手道:“没事,你去传信,务必让他们不可露出马脚。” 夏竹微微躬身,随后便退了出去。 太后蹙眉下令道:“来人,备水沐浴!” 她此刻是真的难受。 幸好失禁的情况不严重,不然她的脸都丢尽了。 沐浴完她便在床上躺了下来,脸色倒是真的不好看,毕竟是真的病了。 “让人去告诉皇上一声,就说哀家快要死了。” 夏南行虽然忙着处理政务,但也是派人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太后确实是病了,但是暂时是死不了的。 他这里的事情才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所以太后的人来了之后连夏南行的面都没见到。 据说太后得知后又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而冷卿禾和夏姝华离开以后。 夏姝华便带着冷卿禾去了月亮湾,也就是夏姝华的专属公主阁。 梁朝一个外男自然是不能随便在后宫中行走的,所以他只能先出宫等候。 月亮湾建造在一个很大很大人工湖上,看起来就像是悬挂在水面上,犹如一轮弯月。 整个宫殿奢华至极,可见夏南行对于这个姐姐的宠爱。 月亮湾待客厅里。 夏姝华慵懒的靠坐在榻上,宫人垂着头上了茶。 冷卿禾稍显拘谨,坐在下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路走来冷卿禾都很沉默。 夏姝华打量着她,语气格外温和。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冷卿禾抬眸看向这位公主,眼底满是好奇和探究,不过她还是先说道:“多谢公主多次帮我。” 夏姝华不由得轻笑出声。 “不用谢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起初我以为你是个软柿子,没想到你没我想的这么弱,倒是很像她。” 冷卿禾眨了眨眼睛,眼前一亮,试探性的问道:“我姑姑?” 夏姝华微微挑眉,不由得夸赞道:“你倒是聪明。” 冷卿禾继续眨巴眨巴眼睛看她。 “所以公主帮我,是因为我姑姑的缘故?” 夏姝华点头,“嗯,我很喜欢你姑姑,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冷卿禾好奇的盯着她。 夏姝华也陷入了回忆中。 冷绾歌是唯一个不嫌弃她,对她也没有异样目光的人。 反而认可了她的付出,并且很同情她的遭遇。 过去的事情夏姝华不想提起,她只说道:“你和你姑姑很像,看似温柔,实则坚强独立,又很清醒,有自己的思想,和旁人完全不同,也不会受旁人的影响。” 冷卿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确实是和她姑姑很像,毕竟她们都是冷家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不像呢。 而她和姑姑一样,不顾一切的嫁来了京城,但是她相信她和姑姑的结局绝对会不一样。 夏姝华又和她说了很多她姑姑之间的事情。 在夏姝华遭受所有恶意的时候,只有冷绾歌对她散发了善意。 越是说到这些,冷卿禾便越难过,越生气。 这么善良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落入了这样的下场,所以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呢? 夏姝华说到最后亦是红了眼睛。 “是你姑姑给了我不顾世俗的勇气,我和她都经历过世俗对女子的不公,我们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很庆幸,你比我们更有勇气,希望你的女子医馆,能真正发扬光大。” 冷卿禾重重的点头,说道:“有这么多人帮我,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夏姝华微笑着点头,红着眼睛又微笑的模样让人格外心疼。 她如此明媚,可眼中却满是落寞和孤寂。 她这一生都由不得自己。 嫁给一个和自己爹一样大年纪的人。 丈夫死后,又被强迫嫁给了继子,怀孕了还被强制性堕胎,最后奋起反抗回到故乡还被人人排挤。 若是没有遇到冷绾歌,或许她早就熬不下去了。 毕竟最亲的人扎的刀最痛,明明她是为了和平才去和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