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关于我有个黑方弟弟这件事》 第1章 初入警校 【写在最前面：本文伏笔很多，坑也很多，有部分涉及上本书未完的坑，但是，不知道也没关系的，因为我会重新点一遍】 【开新书啦~养孩子的姐妹篇~】 【照例求评论，求书架~】 【可以在这里存一下脑子，蠢作者会好好保存滴~】 四月。 警校附近的街道宽敞而整洁，郁郁葱葱的绿树散发出清新的气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霄臣反背着背包，坐在拉杆行李箱上，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前后拉着被太阳晒得温热的短袖t恤，热浪微微流动，带来些许清凉。 警校的大门口，陆陆续续有报到的学员走进去，各个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林霄臣缓过一口气，站起来时却眼前一黑，一时间，他有些重心不稳。 “你好，你看起来脸色不好，需要帮忙吗？” 林霄臣循声看去，一下撞进一双蓝色的猫眼中，那抹蓝纯粹的像是一汪湖水，林霄臣只觉耳边的蝉鸣声都轻了。 “我是诸伏景光，你也是来报到的警校生吗？”来人语气温和，嘴角挂着盈盈笑意，“需要我帮忙提行李吗？” 林霄臣礼貌地回以一笑，眼神却寻着青年看向他身后，那里放着两个黑色的大行李箱。 “多谢了诸伏桑，我叫林霄臣。”林霄臣微微摆手，“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 诸伏景光一下子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看了眼背后的行李：“这是我和朋友的，他去买水了，我帮忙看着。” “hiro。”说曹操曹操到，金发黑肤的青年一手拿着一瓶水，正飞快地赶到二人身边。 “给，冰水。”他将一瓶矿泉水朝诸伏景光手中一塞，然后拧开自己那瓶手中的瓶盖，咕嘟咕嘟喝起来。 许是喝的太猛，几滴液体从嘴角溢出，慢慢滑落到分明的下颌线，之后滚落在地。 这个角度看过去，倒是挺色气的。 林霄臣不自觉转过头。“谢谢。” 诸伏景光接过，却没有马上喝下，“林桑需要喝点水吗？” 林霄臣拒绝：“不用了，这是你的朋友特意买回来的。” 诸伏景光促狭一笑：“zero不会在意的，对吧zero？” 被称为“zero”的金发青年将瓶盖拧上，走上前：“你好，我是降谷零。” “我是林霄臣。”他这样回答，“zero和hiro都是昵称吗，听起来很酷。” “我们是幼驯染。”诸伏景光笑容放大，“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吧，太阳越来越大了呢。” 降谷零赞同地点头。 林霄臣这次没有拒绝，将背包背好，一手拉着行李，向着宿舍方向出发。 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过了饭点，林霄臣被闷热的天气折腾得食欲全无，只想将脸埋在被太阳烤的暖呼呼的被褥上，大睡特睡。 诸伏和降谷二人却是神采奕奕的模样，敲敲门邀请他一起去吃午饭。 林霄臣没有拒绝，将自己从房间里拔出去：“好啊。” “说起来我们三个的房间是并排的，如果是同一个班的就更好了。”诸伏景光挑起话题，“我和zero都是鬼冢班的，林桑呢？” “诶——我想想。”小林霄臣挠挠侧脸，“我的教官好像叫鬼冢八藏。” “那就是一个班了。”诸伏景光一双猫眼笑成月牙，“请多多指教了，林桑。” “不需要敬语啦。”小林霄臣也露出笑来，“喊我林（hayasi），或者霄臣就好，说起来，我们去中午吃什么？” “那林喊我诸伏吧。”诸伏景光改了口，“我们打算去吃咖喱饭，据说警校食堂的咖喱饭一绝，林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小林霄臣对提议表示赞同。 ———— 食堂。 “好辣啊，hiro，麻烦把水递给我。”降谷零大着舌头，朝着身边方向伸出手。 诸伏景光连忙将柠檬水挪过去，降谷零急匆匆地将水倒进杯子，冰凉的液体暂时缓解了口中的疼痛。 他吐吐舌头，一杯水喝尽，辣意再度翻涌而来。 “给，冰牛奶。”买刨冰回来的小林霄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降谷零嘶哈嘶哈倒抽冷气的模样，“喝牛奶会舒服一点。” 降谷零嘴辣的说不出话，接过后猛灌几口，终于压下刺痛感，他长舒一口气，冲小林霄臣道谢：“多谢了，林桑。” “都说了不需要敬语。”林霄臣坐到降谷零对面，看着面前棕黄色冒着热气的咖喱问：“有这么辣吗？” 说着，用勺子舀起一勺裹满汤汁的米饭送入口，嚼了嚼后面露疑色：“不辣呀。” 说着，起身去寻找辣椒油。 “林真的很会吃辣呢……”诸伏景光看着他面前红彤彤的，漂着辣椒籽的加料咖喱饭，喃喃道。 林霄臣对二人微微一笑，三两口将咖喱饭吞入腹中：“好爽。” —— 下午被拉着逛了整个校园，林霄臣身心俱疲，婉拒了共进晚餐的邀请，扑在柔软的床上不愿再起。 “真是久违的校园生活啊……”林霄臣叹气，“年轻人体力就是好，我老胳膊老腿的是比不上了。” 【宿主，您现在也是22岁的年轻人】 林霄臣将眼睛一闭，心中回答它：“嗯……说的也是。” 他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眼前是只有他自己可见的虚拟屏幕。 右上侧是任务栏，此刻还是空的，任务栏下方的两个色块分别写着“论坛”\/ “漫画”，左侧则是小林霄臣目前身体的属性。 林霄臣将其放大，仔细研究起来。 【姓名：林霄臣】 【年龄：22岁】 【性别：男】 【阵营：红方】 【身份：警察学校鬼冢班学生\/准职业组】 【体力：32（正常范围30~100）（天哪，你现在真是四肢乏力状态呢）】 【智力：89（正常范围30~95）（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你是什么呢？）】 【敏捷\/闪避：90（正常范围30~100）（真的会有敏捷100的人吗？那样岂不是能躲避子弹了？开个玩笑啦，这个世界很柯学的啦~）】 【生命值：100\/100（请不要让这个数据小于30哦~）】 【技能（待解锁）：格斗lv10；射击lv10；易容lv5；反侦察lv8……】 不同于其他信息冒着蓝光，技能一栏依旧是灰白色的。 所有的技能等级都是原世界的他拥有的，来到这个世界后，需要通过合理的途径解锁。 是的，林霄臣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们将时间拉回三天前。 第2章 我弟弟呢?我这么大一个弟弟呢? 三天前。 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无一丝丝灰尘，倒映出雪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黑白的风景画——一望无际的雪原中没有一丝人烟，凄清与孤独仿佛将整个客厅都冰封起来。 奶白色的茶几上放着四寸的奶油蛋糕，各色水果点缀其上，金色的果酱勾勒出“生日快乐”的字样——总之，多彩的颜色与整间屋子的黑白色调极其不符。 落地窗前，林霄臣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动作缓慢细致地擦拭匕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林霄臣，意难平救济局首席特工之一，刚刚完成最后一个任务顺利退休，迎接他的不是鲜花与庆贺，也不是家人朋友的关怀，而是系统带来的噩耗。 虚拟的蓝色光屏悬浮在林霄臣面前，有些数据不稳般地发出“滋滋”电流声。 “你再给我说一遍。”林霄臣停下手上动作，忽而勾起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我没太听清。” 饶是程序组成的系统也不由得抖三抖，光屏如无风起浪的湖面般晃了晃。 ‘玉容桃花颜，粉面笑阎罗’——它宿主的’阎罗’之名传遍整个“救济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每次他这样笑，就会有人倒大霉。 系统回忆起上上个世界中，这个人笑着干掉了一个武装集团的功绩来。 幸好幸好，我是系统，不是他的敌人。 这样想着，系统壮着胆子解释： “有个名为《柯南》的世界因为红黑实力不均，加上意难平过多即将崩溃，所以需要立刻安排特工穿越进行救济干预，主系统经过评估，筛选出您是是合适的人选。” “所以呢……因为我退休了，你就把我弟弟拉进去？”林霄臣笑容越发残忍，上个世界带来的独属于黑暗的气息在周身散开，硬生生将室内温度降下3度来。 “这是个意外宿主，因为您和林雨城先生过于相像，加上时间紧急。但您放心，我们有派系统跟着的。” “那为什么联系不上了。”林霄臣一弹指，匕首凌空飞出，穿过光屏直直插入地板上，“小鬼没经过专业的训练，身体承受不住穿越次元壁带来的伤害，为什么不让他脱离世界。” 系统支支吾吾起来：“带林先生穿越的系统是即将销毁的，我们正在查为什么会让它逃出总局。” “所以，你们把我弟弟弄丢了，而且现在需要我来收拾烂摊子。”林霄臣走上前将匕首拔出，“但是我已经退休了。” “宿主，我可以帮您申请的，为了补偿您，完成任务后的所有佣金都可以归您所有。” “你觉得我是在意钱吗？”林霄臣语气不善，“我只要我弟弟全须全尾的回来。” “是是是，明白，明白。”系统擦了擦虚拟的汗液，“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高阶的特工都在执行任务，而且因为世界的排斥性，其他的特工恐怕也无法进入，只能请您亲自出马了。” 林霄臣暗暗叹气：“行吧，告诉我那个世界信息。” 他不答应又能怎样，自己的弟弟难道还求别人去救吗？ 系统立刻将检索到的内容投屏在光幕上，林霄臣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 系统静静等待着，适时地帮助林霄臣滑动屏幕翻阅，猜测他应该看得差不多了，系统试探着开口：“宿主，您现在要抽取身份吗？” “嗯。”林霄臣点击系统卡池，一张绘制着黑色藤蔓花纹的卡牌缓缓上升，在林霄臣面前展示。 一枚樱花勋章出现在眼前，鎏金的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警察？红方？”林霄臣眯眯眼，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为什么这一次立场是固定的？” 之前每一次的救济任务，抽取的人物除了身份固定，立场会根据特工在世界中的具体选择更改，也就是说，如果是之前，林霄臣可以选择成为根正苗红的警察，也可以成为黑方派遣的二五仔。 “因为另一方立场已被锁定。”系统解释道。 林霄臣眼睛一厉，这么看来，他的倒霉弟弟立场为黑？ 林霄臣又瞟了一眼身世一栏，上面记载着抽取身份三代内的人际关系。 “双警家庭？弟弟失踪？” 这也太贴合真实情况了吧。 林霄臣将视线转向初始资金一栏，为了方便使用，一切数据都是按照国内的习惯来的，用的时候系统会帮助转换。 是正常的小康标准。林霄臣瞟了一眼下定结论。 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早年间落下的病根让他难以长期的久坐，烦躁地“啧”了一声。 系统很有眼力见地道：“宿主，将为您安排三日后进入世界，请您好好休息。” 林霄臣点头走进卧室。 穿越非常损害身体，所以救济局特工是青春饭，几乎所有的特工都会选择在30岁之前退休，如果穿越的世界是末世一类生存困难的，退休年龄会更早。 林霄臣常年穿越于战乱动荡的世界，身体机能早已大不如前，身上的伤病积年累月已经折磨他良久。 三天的时间不足以让他完全恢复身体，但他也不愿意再等。 第3章 漫画与论坛 黑发少年躺在床上，棕色的瞳孔失去焦距，整个人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宿主？你在想什么？】 林霄臣眼珠子一转：“有事？” 【是的宿主，我刚刚收到消息，漫画将从今晚开始记录，次日您就可以观看漫画具体内容和弹幕啦。】 “每一幕都会记录吗？”林霄臣并没有做过类似的任务，他一般都是穿书来着。 画面带来的信息远比文字丰富，林霄臣需要提防这个漫画背刺他。 “不会哦，漫画只会选取有价值的画面，例如，您晚上没吃饭，如果您没事，那就不值得记录，如果您因此饿死了，那可能会被记下来。” “不吃晚饭饿死……？”林霄臣槽多无口，“这是什么哥特世界吗？” 系统：……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吗？ 【宿主……您应该知道，这是个以侦探为主角的推理世界，如果没有案件，侦探如何展开推理呢】 【而且，我检测到这个世界人们对于旁人的恶意值在平均值以上，很容易因为小事情发生矛盾呢。】 “矛盾？总不能因为我没吃晚饭这种随便的理由杀人吧。”林霄臣随口道。 【如果恶意值进一步提高是很有可能的哦，别人会揣测你不喜欢他或者不喜欢他做的饭对你怀恨在心，然后过激杀人。】 “这么离谱的吗？”林霄臣不相信，“就算是末世也没有这么随意的杀人理由吧……” 【万事皆有可能哦宿主，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世界也不会需要高级特工啦~】 “嗯。”林霄臣点点头，态度不似三日前的恶劣，“你说的有道理，行了，我要休息了，漫画更新了喊我。” 【好嘞∠(°ゝ°)】 这个系统自他就业以来就跟着自己，二人风风雨雨近十年，林霄臣没道理冲它撒气。 现在故事还没有正式开始，林霄臣实在体力不支，不乐意盯着漫画看，于是蒙头就睡，还不忘提醒系统明早叫他起床。 系统兢兢业业地设置好电子闹钟，防止自己也睡过头。 —— 次日。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草木的清香，警校生们身着藏青色的训练服，在操场上整齐列队。 各班的教官正大声地进行训话，试图在第一天树立起威信，以便日后的教学。 林霄臣悄悄打着哈欠，吸吸鼻子，笔直地站在诸伏景光身侧，目视前方。 鬼冢八藏满脸严肃：“降谷零，松田阵平，方便告诉我你们的脸是怎么了吗？” 黑发卷毛态度随意：“您想知道吗？” 鬼冢八藏咬牙：“请务必让我了解一下。” “其实是这样的教官。”一个留着寸头的高大男子凑过去，“昨天我宿舍里突然出现了很多蟑螂，我请两位同学帮我打蟑螂来着。” “哈？”鬼冢八藏满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但是，损害公共财产是我们的错，我们愿意多跑一圈，以示惩罚。”说着，不等鬼冢八藏反对出声，就喊着口号带领全班开始跑步。 林霄臣无所谓地抬脚跟上，系统传来消息提示。 【宿主，漫画更新喽！您要看看吗？】 林霄臣一下子来了兴趣，调出虚拟屏幕点开漫画一栏开始观看。 【樱花树下，两个穿着警服的男子互相问候对方，然后大打出手的画面展现在眼前】 林霄臣嘴角抽了抽，他认出其中一人就是昨天刚认识的降谷零。 看他昨天的样子以为是个老实正经的，结果居然也是这样冲动不计后果的吗？ 警校违规是会被劝退的吧？ 是他年纪大了搞不懂年轻人的潮流了吗，他上学的时候也不敢这样嚣张啊。 林霄臣将漫画拉到开始的地方。 【一个身着白色t恤的少年坐在行李箱上，阳光洒下的光影照的他的眼睛格外闪亮，听到有人喊他，他回头疏离一笑。】 哟，还挺唯美的呢。 林霄臣将弹幕打开，打算看看别人的态度。 【哇呼，重置版的柯南，开始居然是七年前吗？这个帅哥是谁，新人物吗？】 【舔屏，舔屏，大帅哥一定要留到最后啊啊啊啊】 【这个位置是警校吧，我天，新来的警校组吗】 【救命，我听不得警校组几个字】 【放心啦，重置版据说是救济向的】 【怎么救？6-1=5?】 【红黑战力那么不平衡了，居然还要给红方加人吗】 【不知道诶，据说是会红黑平哼的，估计黑方也要加人】 【大胆一点，新来的警察小哥就是黑方】 【我天，那不完蛋了，zero、hiro还没加入组织就被发现了】 …… 林霄臣将漫画条下拉，快速地浏览几条，大致就是几位新生在警校报到的一天，重点笔墨在于降谷零，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以及他的幼驯染萩原研二，和刚刚解围的伊达航五人，林霄臣作为新人物，只给了开始的一个画面。 看来，那五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警校组了。 林霄臣关闭漫画，论坛部分依旧是灰白的，看起来解锁的时机还没到。 远处，鬼冢教官看着跑步队伍，瞧着打打闹闹的五人，觉得执教生涯一片黑暗。 一旁的教官凑上去：“看来，你的班里来了五个麻烦的家伙啊。” “是啊。”鬼冢教官叹息道，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五人的情况，“我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咯。” “话虽如此，你对他们的评价很高呢。”教官笑起来，“对了，那家的孩子……” “他执意成为警察，上面也没办法。”鬼冢教官看着落后于五人的林霄臣，“希望他不受父母的影响。” 跑步的队伍停了，众人重新列队站好，鬼冢八藏恢复了严肃，林霄臣站在人群中，并不知道鬼冢八藏对他家庭的评价，只静静听着教官训示，思绪开始神游。 这副死人样，和他真的上学时一模一样。 第4章 哪个人玩校园霸凌啊，也太没品了吧 上课总是无聊的。 林霄臣成为特工前，也是正经警察学校出来的，虽然大部分科目都差不多，但是已经有六七年不用，而且细节部分不同，捡起来也不算太容易。 于是，他端坐着，低头目光空洞地盯着课本，一手拿笔偶尔划划，不时点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没办法，太久没读书了，很难迅速进入状态。 不过…… 鬼冢八藏见他的模样很是满意，暗叹不愧是他们的儿子，学习就是认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警察就需要在案发现场附近 收集目击情报，那么需要注意的事项有哪些？” 鬼冢八藏开始课堂提问，“有谁知道呢 ？” 他的视线落在林霄臣身上，期待战友之子能提供一个榜样。 林霄臣察觉到来自教官的目光，这种熟悉的被盯上的感觉让林霄臣微微抬头，缓缓地，试探着，举起手。 却有人快他一步：“我！” 鬼冢八藏微微失望，但想到降谷零一向是个好学生，于是稍微放心，期待对方也能做个表率：“降谷，你来回答 。” “是。”降谷零站起来，“我们在收集信息的时候要注意，目击者在犯罪现场收到的压力以及主观判断，还有警察诱导性的问题，这些因素都会影响目击证词的可信度。所以，警察在办案时不能囫囵吞枣地全部听信，而是要去何时证词的可信度。” 条理清晰，逻辑在线，鬼冢八藏满意地点头：“不愧是降谷。” “不过，从这里毕业的那些校友们，真的有在践行这些注意事项吗？还真让人怀疑呢。” 懒洋洋地声音响起，林霄臣闻到了搞事情的气息，偏头循着声音朝左后方看去，只见一个头发微卷的男子支着下巴，满脸的随意。 林霄臣认出，那是和降谷零打架的人，好像叫松田……什么来着？ “喂，松田。”鬼冢八藏声音带着怒气，“你小子把警察当做什么了？” “这个还用问吗？” “警察是具有荣誉感和使命感，为国家和人民服务的公仆，他们尊重人权，以友好公正的态度执行公务 ，严格遵守纪律，团结一致，友好协作，磨炼人格，提高能力不断地充实自我 ，还要廉洁奉公，具有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这就是警察，我说的没错吧。”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正经，认真地模样看不出刚刚说过什么讽刺警察前辈的话。 “emmm，你知道就好。”鬼冢八藏声音放缓。 下课铃应声响起，鬼冢八藏宣布下课：“那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们要利用课余时间认真复习。” 人群喧闹起来，三三两两地结伴去食堂吃饭。 林霄臣不想和别人挤来挤去，于是伸了个懒腰坐在座位上，打算过会儿等人少些再说。 诸伏景光见他不动，走过去善意地问了一句：“林不去吃饭是打算继续复习吗？林的笔记记得好完整啊。” 降谷零的卷王之心动了，也凑过去看：“连教官说的话都记下了吗……林还真是认真。” 林霄臣不知道如何解释，他能说是因为常年的应试教育让他产生了肌肉本能吗？ “额……我就三分钟热度……”林霄臣选择自贬，“比不过降谷，这么快就把重点记下了。” “zero在学习方面一向很有心得。”诸伏景光道，“如果想不吃饭比过zero的话，并不划算呢。” 林霄臣听出他语气中的骄傲，打算实话实说：“我只是打算等人少点再去。” “原来如此，不过去的晚了能选择的套餐就少了。”诸伏景光善意提醒。 林霄臣合上课本：“说的也有道理。我还挺挑食的来着……” 食堂的队伍长长几条，林霄臣三人各自选了一条等候着。 世界不知道第几定律：自己所在的队伍永远是最慢的。 林霄臣眼见二人慢慢靠近窗口，自己的队伍依旧纹丝不动，无奈叹口气。 等他打完饭，食堂内已经鲜少有空位了，林霄臣犹豫片刻，还是朝着诸伏景光所在的餐桌而去：“介意拼桌吗？” 餐桌上的五人摇摇头，于是林霄臣在诸伏景光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降谷零和松田继续着话题：“据我所知，你应该是很讨厌警察的，不是吗？” “难道你这人喜欢口是心非？”话还未说完，降谷零就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盘子里的汤汁随之溅起。 “在警察学校里，哪个人是一头金发啊。” 林霄臣不由得侧目看去，心念一动，声音不大不小：“在警校里，哪个人玩校园霸凌啊，也太没品了吧。” 那二人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就见林霄臣笑得温和，但怎么看都带着挑衅。 “你……” 林霄臣微微笑：“怎么了二位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二人觉得无趣，切了一声离开。 降谷零：“谢了林，我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关系的。” “你不立刻反击回去，他们会变本加厉的，今天说你的头发，明天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霸凌你。” 林霄臣想起自家小弟儿时，被人欺负得哭唧唧的模样，并不赞同，语气也严肃起来，“不能惯着他们。” “想不到你正义感还挺强的，这种事情，不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松田语气欠揍。 林霄臣回答地认真：“今天是降谷的金发，明天就可能是你的卷发，更何况，这种行为本不应该被无视。” 松田被噎了一下，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坐在了松田身边：“哎呀，小阵平还有语塞的一天呢，你好同学，我叫萩原研二，这是我的幼驯染松田阵平，他就这副脾气，你别和他计较。” “你好萩原同学，我是林霄臣，喊我林或者霄臣都可以。”林霄臣道，“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怪罪同学。” “其实，zero从前也是马上反击回去的。”诸伏景光压低声音，“不过在警校里不方便。” “以暴制暴？”林霄臣问，收到对方肯定的目光后叹口气，“是因为长辈不管吗？” “毕竟在他们眼里，只是一点点小事情。”诸伏景光道，“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语言上难听点。” “这种事情，怎么能算小事……”林霄臣反驳。 “林想吃小菜吗？”诸伏景光将自己盘子的碟子递给林霄臣，“我这几天没什么胃口。” 林霄臣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也知道对方在转移话题，不过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确实不方便多提。于是他道：“谢谢。” 第5章 射击课 资料室。 降谷零对着【逮捕嫌疑人松田，职业拳击手，松田丈太郎】的新闻页面，心中了然。 “找到了！是这个吧，职业拳击手松田丈太郎因涉嫌杀人被逮捕。”降谷零自言自语。 “那起案子，当时好像还挺轰动的。”诸伏景光站在降谷零身后道。 “诸伏也知道吗？”林霄臣也凑过去看。 “hiro？hayasi？”降谷零有点被吓到，显然没料到二人会突然出现。 “你在调查松田父亲的事情吗？”诸伏问。 “是啊，我想知道松田为什么那么讨厌警察。” “这件事情，我也问过跟松田关系很好的萩原，他说松田的父亲其实是被误抓的。” “被误抓的？”二人同时发出疑问。 “松田的父亲当时是一名职业拳击手，他从拳馆回来时，看见两个男的在打架，由于马上就要比赛了，他就没管那么多离开了，但是第二天，其中一人的尸体被发现在那里，当时有目击证人说见过松田的父亲，加上对方是拳击手与松田的父亲有联系，死因也是殴打，于是就抓捕了松田的父亲。” “最后真凶被抓获，但是松田的父亲还是受到了影响？”林霄臣插嘴道。 诸伏景光点点头。 “难怪他那么讨厌警察，但是他为什么还要当警察呢？”降谷零疑惑。 “那我就不知道了。” “啊，马上就要晚课了，虽然时间有点早，我们还是先过去吧。”降谷零看了眼手表。 “那，zero和hayasi先走好了，我打算查点资料。” 林霄臣点头微微致意离开，降谷零奇怪地嗯了一声。 诸伏景光解释：“我打算多待一会儿。” “这样啊，那不要迟到了。”降谷零这样说着，却在门口看见了同样蹲着的林霄臣。 林霄臣对着他尴尬一笑，用口型示意：“我马上就走。” 没办法，自己真的很在意，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案子。但是好像没有很正当的理由，于是就造成这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降谷零愣了片刻，看在对方帮自己说过话的份上，也没有赶对方，二人一左一右扒拉在门边。 林霄臣看见电脑屏幕，凭借着不错的视力，林霄臣看见了【长野一家死伤事件】的标题。 林霄臣心中有了猜测，想要确认。但降谷零口风颇紧，一时间也套不出话来。 * 射击课上。 林霄臣显得格外兴奋，因为他终于可以将技能树点亮一部分了。 和他同样期待射击课的学员不在少数，于是林霄臣的亢奋也就没那么显眼。 林霄臣控制着射击的靶数，力图让成绩没那么扎眼，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降谷零这一位天赋型选手，第一次拿枪就让五发子弹全部命中十环。 鬼冢八藏很满意他的成绩，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降谷，你的手感不错，但你要记得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曾经有一位前辈第一次拿枪就得到了20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的好成绩呢。” 萩原研二吹了声口哨，伊达航凑过去问：“教官，您说的那位天才，是不是正在搜查一课大放异彩。” 提起这个，鬼冢八藏语气尴尬起来：“额，他很早之前就辞去警察工作了，好像开了家侦探事务所。” 松田阵平看着越来越偏的子弹，烦躁地啧了一声：“可恶，怎么都打不中。” “怎么了松田，平常爱打架的你在射击上犯难了吗？” “你确定这把枪没被人摔过吗？”松田转动着转盘，“左轮手枪可是最不耐摔的。难道是转轮定位器坏了吗？” “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赶快给我射击。真是受不了，净给我找些无用的借口。”鬼冢八藏抱怨着走远。 林霄臣却见教官转身的一瞬间，松田阵平就蹲下身拆开了手枪。 “喂喂，松田！”伊达航企图制止。 林霄臣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想趁着机会将【枪械制造】解锁，于是也凑过去帮助他检查。 “果然是定位器出现问题了，枪管和转轮的轴线都错位了……”松田见林霄臣好奇，指着问题给他讲，“难怪我一直打不中。” “诶……原来如此。”林霄臣做着合格的捧眼，余光瞥见【枪械制造】的灰色渐渐变浅，心情格外得好。 他正欲多问几句加速解锁过程，却在突然间感受到背后一凉。 然而，林霄臣依旧装作不知情一般，他道：“松田，你从哪里摸出来的老虎钳……” “啊？这个当然是随身带着了。”松田回答得理所当然。 “松田阵平！你马上给我把枪 装回去！”鬼冢八藏见二人旁若无人，遂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啊呀，小阵平的老毛病犯了。”萩原研二无奈叹气。 降谷零：“又犯了？” “啊，小阵平特别喜欢拆东西，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到了他手里，都会变得七零八落，所以呢，他对机械特别熟悉 ，尤其是炸弹。” 听到如此形容的林霄臣：啊这……虽然很无礼，但是，这真的不是哈士奇的特性吗？等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炸弹？ 林霄臣看着松田阵平：啊松田，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射击训练到此结束，所有人归还设备，松田阵平和林霄臣你们给我站在那里！”鬼冢八藏下达命令。 好像是无辜卷入，但好像又不那么无辜的林霄臣：请把自作孽打在公屏上。 系统不合时宜的发出笑声【宿主，这就是看热闹的代价啊~~~】 【闭嘴，你懂什么？我可是把两项技能都解锁了，这波罚站值得了。】 林霄臣放空大脑，松田阵平等得无聊打了声哈欠。 “你说什么？少了一发子弹。” 然后就是松田阵平的反驳，和几个人的劝和。 周遭安静了一瞬，系统却突然发出尖锐爆鸣声 【宿主，宿主，别发呆了，有情况！】 林霄臣回过神，就见鬼冢八藏不知何时挂在了绳子上。 那五人开始分工合作，想办法解救教官。 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的林霄臣下意识地帮助身边最近的松田阵平安装手枪。 松田阵平理论知识充足，但实际组装还是头一回，鬼冢八藏此刻性命攸关，林霄臣也顾不得伪装，一把夺过松田阵平手上的老虎钳，帮忙调试。 “喂——你这个家伙……”松田阵平看着林霄臣熟练的动作，将质疑的话咽下。 很快，枪被组装好，丢失的子弹也被萩原研二找回来，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枚子弹打断绳子。 林霄臣将枪递给降谷零：“放心吧，调试好了。” 降谷零接过，安装子弹，瞄准，发射。 绳子应声而断。 由于林霄臣的插手，鬼冢教官此次并没有昏过去，但是已经头昏脑涨，被紧急送去抢救了。 “呼——好险。”林霄臣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对上松田阵平探寻的视线。 “林同学的动手能力很强，而且对枪械很了解的样子。”松田阵平靠近。 “额，巧合啦，我之前玩过模型手枪，所以比较熟。” “哦？模型手枪的内部装置和真实的手枪还是有区别的吧。”松田阵平不依不饶。 林霄臣：“啊，也有一样的，下次我给你看看，啊下次一定。” 松田阵平眯眯眼：“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直觉系吗？还真是可怕呢。 看着明显对自己起疑心的卷毛同学，林霄臣只得吩咐系统。 【系统，听见没有，给我准备一个模型手枪，要配置一样的，快一点。】 【……好的宿主……】 “嘛嘛，小阵平总是这样。”萩原研二笑着搂过林霄臣的肩，“下次的联谊，hayasi要不要一起来呢？” 林霄臣对着萩原研二一笑，非常感谢对方的解围：“好啊。” 第6章 做个普通朋友就好 包干区打扫，林霄臣默默扫着落叶，时不时示意系统下划漫画。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自己的画面多了一些。 【校园霸凌最讨厌了】 【hayasi出场那么多，一定能进主线了吧】 【hayasi在帮zero说话诶】 【景光猫猫看霸凌者的眼神好凶，快给我吸吸吸吸】 【楼上你冷静一点，hayasi真的太感动了，他们明明不是很熟吧】 【那个剪影是怎么回事，hayasi说不能惯着他们的时候，好像有个小孩子哭泣的影子】 【应该是小时候的hayasi吧，小时候被欺负，所以对于霸凌者格外厌恶】 …… 「居然连这些都画出来了？」 「宿主，应该不要紧的吧」 「没事，小兔崽子和我长得像，就当是我好了。」 【wow，认真的zero猫猫好帅】 【马自达还是那么喜欢拆卸，现在多了一个hayasi一起哈哈哈】 【凑在一起研究的样子好可爱】 【hayasi居然比马自达还会装？】 【楼上，你好奇怪啊，什么会装？hayasi对枪械很熟悉啊】 【模型枪的借口好假，hayasi不会真的是黑方吧】 【我天，那不就真的废了】 【说不定真的有一比一复原的模型枪……】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这就要开刀了吗】 林霄臣叹口气：我真的是铁红方啊，你们不要脑补过度。 “haya？你在发呆吗？”萩原研二凑过来，“不介意我这样叫吧，这样比较简单。” 林霄臣关掉漫画：“可以的，我刚刚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走走。” “haya忘记了吗，下周休息时你要一起联谊的啦。”萩原道，“我也想出去走走，待在学校里都快闷坏了。” “是啊。”林霄臣随口应付。 食堂。 “喂降谷，看你的外貌英语应该很好吧？” 降谷零不明所以：“额，还好吧……” “不愧是金发混血。”那人叼着牙签，随口调侃，“你英语是不是比教官厉害？” 林霄臣筷子一放，正欲开喷，谁知伊达航站起来。 “喂。”伊达航倒是率先发作，拽起那人的衣领，“不要用外表来随意评判一个人。” “没……没有。” “而且。”伊达航拿下那人的牙签折断，脸色阴森，“别以为叼着根牙签 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看着就不爽。” “对……对不起……” “行吧，你知道就好。”伊达航脸色转晴，将人丢回椅子上，“下次给我注意一点。” “真没想到haya和班长的反应都那么大？”萩原研二眨眨眼，“你们不会喜欢降谷吧。” 降谷零险些噎住，林霄臣一口水喷在伊达航脸上：“抱歉，抱歉班长！你没事吧……” 他咳嗽着递出手帕，伊达航擦干脸，无所谓地摆摆手。 “尤其是班长，打扫卫生的时候，你还特意帮他来着。” 伊达航：“哈？” 萩原研二大胆开麦：“没事，你就别掩饰了，我又不在乎这些事。” 五人一阵无语。 伊达航：“你在说什么？我有女朋友的。” “啊？！！！”五人同款震惊！ 伊达航挑眉：“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宿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事情败露了呢】 【你闭嘴，我能有什么事情暴露？我和他们就是一般同学。】 【啊对对对，上上个世界凭一己之力挤兑女主成为修罗场中心的男人不是你，上上上个世界直接让boss爱上你达成救济任务的不是你，上上上上……】 【你滚！那怪我吗？是他们自己弯的！！！】 【哎呀知道知道，你最直了，昂，别气，我就开个玩笑~宿主giegie别生气~】 【你再茶言茶语我把你砸了信不信？？？】 【哎呀，宿主哥哥，您现在还需要我呢~您舍得砸掉我吗~~~】 【滚 ！！！】 【好嘞~geigei~】 逮捕课。 马上就要上场的降谷零安静地跪坐在一边，剩下的四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哎呀，真是的，班长也太强了吧，要是平时打架，我绝对不会输给他。” “我在讨女孩子欢心和驾驶技术上不会输给他。” “可是，班长他有女朋友了……” 收获眼刀的猫猫一枚：额……也不用这样吧。 同样落败的林霄臣有点无趣，漫画没有更新，他只觉得无聊。 “hayasi好像经常发呆，你在想什么呢？”诸伏景光问，“明天休息，hayasi有想去的地方吗？” 林霄臣回神回以一笑：“没有，诸伏有想去的地方吗？” “确实要出去走走转转运。”松田阵平表示赞成。 “工具店什么的还是算了。不过车行或者摩托车店倒是可以。”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hayasi呢？”诸伏景光问。 林霄臣摇摇头：“抱歉，我的手臂有点疼，可能需要去外面的医院看看。”说着，他露出来方才训练时不慎打肿的手臂。 萩原：“haya一个人不要紧吧，需不需要我们陪着？” 林霄臣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啦。” “那好吧，我们是去摩托车店还是车行？” “说到摩托车店，前些日子我看见一个有着奇怪文身的男人。” 萩原：“奇怪纹身？” “带底座的杯子，是叫高脚杯的吧。那个图案很像高脚杯。” 诸伏景光面色一瞬间难看至极，身体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诸伏？你怎么了……？”林霄臣轻轻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却被挣脱。 诸伏景光按住松田阵平的肩：“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这……我怎么知道。” “小诸伏，你怎么了？”萩原研二上前隔开二人。 “抱，抱歉……松田。”诸伏景光勉强冷静下来。 “你这么紧张的话，我们今晚去那家店看看？” “获胜！”鬼冢八藏的声音打断三人。 “已经击败十个人了呀……” “下一个，降谷。” 降谷零戴上护具，走上场。 “这下有看头了。”松田阵平指着脑袋。 “论学科成绩，降谷略胜一筹，但是比这个就不好说了。” “诸伏觉得谁会赢？”林霄臣也加入话题，“不过你应该是无条件支持降谷的吧，毕竟是幼驯染。” “这个嘛……”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上啊zero，给我打倒那个人生赢家！”松田对着降谷零喊话。 其他三人：“你绝对在嫉妒吧……” “hagi，我们赌一把吧，我用小卖部的炒面面包赌降谷赢。” “那我就用哈密瓜面包赌班长赢。班长在势头上肯定能赢。” “才怪，和我对决中，班长的膝盖受伤了，零一定能抓住这次机会的。” “你这个人太阴险了。” “喂，hayasi和景老爷赌不赌？” “我吗？诸伏一定赌降谷赢，那我就赌班长好了，赌一包炒面面包。”林霄臣道。 “hayasi真是的。”诸伏景光笑了笑，“我就赌zero赢。” 场上战况激烈，降谷零的棍子已经接近伊达航的膝盖，却犹豫着不敢打上去，被伊达航抓住破绽击倒在地。 “好诶！炒面面包到手”萩原研二欢呼起来。 松田阵平：“切。” 林霄臣：“真可惜。” 诸伏景光：“zero！” 课后，林霄臣借口受伤提前离开学校，系统的声音开始絮絮叨叨 【宿主，马上就能遇到警校篇的大事件了，你为什么不去啊】 【那是他们的高光时刻，我去算什么，我的任务是找回我弟弟，顺便救济他们，只需要和他们打好关系，到时候有理由帮忙而已。】 【可是您很开心啊，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是我的朋友，但是注定要分离，我何必与他们纠葛太深，那些事件之后他的关系才会突飞猛进，我就不参与了，做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就行。】 【宿主……末世你说不能轻易交付信任，但这个世界很太平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烦死了，我现在的目标是找到我的弟弟，把他平安带回去，对了，你能联系到那个系统吗？】 【不可以呢，不过宿主我会努力的】 【嗯】 第7章 终于等到你，弟弟君 林霄臣的手臂一半是故意伤的，角度精心挑选过，没有伤到骨头，但是方便修养，还是夸张的打了石膏。 【幸好伤的是左手，宿主你太冒险了】 【一点小伤而已。】 的确是小伤，见识过末世内将自己丢入丧尸潮的宿主，系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这位宿主，好像一向冒险大胆，做事疯狂。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晚了，林霄臣慢悠悠地在路上闲逛，周围没有旁人，于是也没有脑海中和系统对话。 “哎呀，要是没出岔子，我现在应该也在公园里溜达，小兔崽子应该也回来了。” 【宿主……对不起……】 “没怪你，主系统的问题赖不到你身上。”趁着路上没人，林霄臣也就直接说出口了，“除了我弟弟，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 “怎么了？”林霄臣听出不对劲。 【还有别的残留痕迹，但是查不到第三个系统，不排除，有意外加入的普通人】 “什么？”林霄臣声音骤然拔高，意识到不好又迅速压低，“还有别人？” 【是的……】 “你们怎么做事的？”林霄臣忍不住皱眉斥责，“真是奇怪了，这个世界很特别吗？” 【大概是战力不稳吧……】 林霄臣无语至极：“你把所有主角配角，凡事出现过的人拉一张名单给我，省的误伤。” 要知道，如果没有系统协助而死去，被拉入的普通人根本无法回归。 【qwq，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本着能避则避的态度，林霄臣躲过了便利店，洗衣店，公路飙车等一系列案子，却在漫画里看见了所谓的阴间滤镜。 昏暗的灯光下，林霄臣单手插兜，白色衬衫搭配黑色牛仔裤，显得格外袖长挺拔，黑色的剪影遮盖住他的半幅身躯，透露出阴森的诡异。 他嘴角含笑，眼神莫名冰冷，只说了一句台词：“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正是和系统的对话。 林霄臣悔得直打嘴，他怎么就忘记这一茬了呢。 【这人是我吗？怎么画得跟个幕后大boss一样】 【宿主，漫画有他特殊的表达方式啦~没关系啦~】 弹幕上满屏都是 【我天，这是什么？hayasi居然是黑方吗】 【要死啊，zero和hiro危！】 【什么叫没有别人，他已经确定卧底的人选了吗？】 【不是吧，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漫画里阴间滤镜不是平常事吗】 * “hayasi？” “林霄臣！” 被叫到名字的某人猛地抬起头，眼神依旧空洞。 “发什么呆呢？”卷毛夹走林霄臣餐盘中的汉堡肉。 林霄臣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惹得一向心软的诸伏景光有些担心。 “没事吧？”诸伏景光蓝色猫眼盛满挂怀，“hayasi这几天好像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呢。” 林霄臣眨眨眼：“没事，这几天熬夜复习，有点缓不过来。” 此乃实话。 而且，眼前五人先后经历了抢劫，爆炸，飙车等等案件，虽然最后都平安归来。但几人遇到案件的概率之大，过程之险，也让林霄臣一度担心日后的救济难度。 来到警校的已经三个月，即将迎来毕业的他需要准备最后的结业考试。。 毕业前的考试叫决定日后的工作部门，林霄臣对这些很关注，为了防止日后成为社畜无法锻炼，他甚至在这几天将格斗，射击等技能刷到了最高级。 至于易容，变声之类不常用的，他打算来日找时间再刷学，实在没机会就算了。 据系统所说，这具身体并非职业组出身，加入公安是不可能的了，那他的目标就定在加入搜查一课，留在警视厅工作。 “小林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伊达航揽过他的肩膀，“随时都可以。” “谢谢班长。”林霄臣表示感谢，“前几天我好像看见有几批人过来看我们训练，那是干什么的。” “是来提前招人的哦。”萩原研二一手按上松田阵平的脑袋揉了揉，“我和小阵平已经答应加入机动队了哦。” 松田阵平打掉幼驯染不安分的手：“小林有目标部门吗？” “我吗？我应该和班长一样当刑警吧。” 伊达航笑嘻嘻地点头：“没错。降谷和诸伏呢？” 二人对视一眼，语焉不详：“差不多吧。” 林霄臣眼神瞟过二人，诸伏景光低头吃饭，降谷零抿嘴不语，都是一副藏了事的模样。 不能在大众面前提起的工作，应该就是公安了，不知道是警视厅的还是警察厅的？ 趁着饭后休息，林霄臣打开漫画权当消遣。 漫画将警校几个月几人遇到的各个案件描述了一遍，漫画的最后是刚才几人讨论的画面 【haya宝宝居然想去搜查课】 【这么快就要毕业啦】 【我的hagi，这一次你一定要多撑一段时间】 【说好的救济向吗？haya是刑警怎么救啊，提前逮捕爆炸犯吗】 【怎么可能提前，爆炸犯又不傻】 【发呆的haya宝宝好可爱嘶哈嘶哈】 【给我舔舔】 【喂，你们忘记hayasi可能是黑方了吗？】 …… 看来并没有多少消息，他那个黑方的弟弟依旧没有出场。 林霄臣按照习惯将漫画拉到底，却发现所谓的最后一页只是个谎言。 【我天，幸好我看了眼进度条，大长篇之后居然还有】 【老贼做人了？】 【我是穿越者，后面几页非常刺激】 【有多刺激，我去康康】 林霄臣也向后划拉着，只见跨页格两方右边是两个带着礼帽的黑衣男，坐在右手边的男子长发散落在座位上，嘴上叼着烟，一手插兜，一手翻看着手机。 随后，画面移向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那个孩子从基地出来了，先生给了君度的代号——rum】 漫画在此结束，弹幕上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主线！是主线！！！是主线啊啊啊啊啊啊！！！】 【前面的，你吵到我眼睛了。】 【君度，新酒新酒！听朗姆的话应该是年轻人，哦嚯嚯，我又可以了！！！】 【你们确定是真酒？万一又是个水……】 【我天，那琴酒也太惨了吧】 【酒是假的，那么haya不会是真酒吧，打入敌人内部什么的】 【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你没看见之前hiro说的，haya看起来和他们亲近，实际上一直隔着。】 【废了，这次不是6-1=6，是5-5=0】 【全死就是he？死后在地下相见？】 【emm，怎么不算是另类的救济呢？】 林霄臣关闭了漫画，喊出系统 【这个君度是我弟弟吗？】 【宿主，我也不知道啊】 【要你何用！】 【qwq】 【上次的问题你查好了吗】 林霄臣询问，之前也出现过一次意外，导致几个穿越者同时涌入，因为救济对象的立场不同，那次任务几人打得天翻地覆，头脑风暴到了极致，最后世界崩塌结束。 那一次，几人也受到了最严厉的处罚，差点前途不保。 【这个应该是没有的……】 【应该？】林霄臣语气骤然严厉，【我这边没有应该】 【qwq马上马上，对了宿主，您要的名单已经拉出来了，您要看看嘛？】 第8章 君度初登场 “行，我看看，怎么弄了那么久？”林霄臣问。 【数据太多了啦~不过宿主你真的记得住他们吗？】 “不用你管。” 系统将一个文件包丢入后台，林霄臣点进去看，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闹得他眼睛疼。 系统明白林霄臣的脾气，已经按照时间顺序排好了，林霄臣看了看在七年后大幅增长的受害者，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虽然他知道主角的出现必然带动故事的发展，也知道这是恋爱推理漫画，案件多正常，但是，这一天平均五起案子真的是认真的吗？ 林霄臣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好在故事开始前的人物不多，林霄臣很快就将路人甲记下。 【宿主……】 “嗯？查完了？” 【emm，您多等一下】 林霄臣耐心地等待着，据系统所说，总局最近在大规模搜查，所以系统权限收到了限制。 【qwq………………】 林霄臣看着虚空出现的一行……嘴角抽抽 “谁啊？” 【何月明，特工总局痕检科文职，25岁】 “疯了，你们是真的疯了，怎么……怎么什么人都拉？”林霄臣无语凝噎。 “文职，学生，哼！”林霄臣简直被气笑了，“怎么不拉个残疾人。” 【都是主系统的错啦嘤嘤嘤】 “好了好了。”林霄臣捏捏眉心，“你先告诉我，他的任务？” 【我……】 “别说没权限，现在立刻去申请，就说意外事件。”林霄臣笑意收敛，“快一点。” 【我这就去宿主∠(°ゝ°)】 —————— 黑色的汽车压过砂石路，朝着郊外的方向而去。 两个黑衣人沉默地坐着，左侧开车的那人矮矮胖胖，嘴巴紧抿着，对于身旁那人好似带着惧怕。 右侧的男子一头显眼的茶金色长发，含着烟翻看着手机的邮件，姿态松弛，态度悠哉。 突然间，那人身边松弛的气氛变得古怪，丝丝杀意逐渐弥漫在小小的空间内，身旁的男子不由自主抖了抖，默默将空调关了。 “伏特加，掉头，去米花。”琴酒掐灭烟，神色晦暗不明。 伏特加熟练地操纵汽车，常年的搭档让他吃透琴酒的脾气，此刻很明智的选择闭嘴。 保时捷356a驶向繁华的商业街，古董车停在路边吸引了部分人的光。 琴酒坐在副驾上，手机的通讯录上显示着最后一条消息。 【那个孩子从基地出来了，先生给了君度的代号——rum】 君度吗？ 琴酒冷笑一声，果然是不能轻易得到的代号。 一团阴影靠近，敲了敲窗，琴酒摇下一条缝，眼神示意对方上车。 那人一紫一金的瞳孔里是无机制的光，他坐上后座，轻轻喊了一声：“阿阵。” 阵与琴酒同音，伏特加毫无所觉只觉他在打招呼。 琴酒却嗤笑，知道对方喊的是他的名字。 对于这个人，琴酒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也许有过关心，也许更多的是很，但那人日后终究要在自己手底下做事情，他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于是只做无视。 “以后跟着我。”琴酒言简意赅。 那人点头：“知道。” “这是伏特加。”琴酒多嘴介绍了一句。 青年依旧乖顺点头。 透过后视镜，琴酒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鬓边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双手相握放在大腿根部，问话时只知道微微点头。 一举一动的死气看得琴酒直皱眉，他心烦地叼出烟，含在嘴里也不点燃。 “训练营很难熬？”琴酒一边示意同样观察对方的伏特加开车，一边随口发问。 青年，应该称为君度，闻言抬眼，身体不自觉的前倾，试图看清琴酒脸上的表情，无奈车内太黑，琴酒的的帽子又压得很低。 “嗯。”君度轻轻应了一声，“他们说，只要我顺利通过考试，就能让我见你。” “哼。”琴酒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伏特加却感受到了琴酒心情正在转好，又感受到后座的低气压，于是开口缓解气氛：“训练营的确不是好地方，不过出来就好了。” 君度不理他，琴酒瞥了伏特加一眼：“你很有感慨？” 伏特加缩缩脖子，想到最后考核时的一系列奇怪中带着合理的发展，也不打算做声了。 车内气氛冷下来，车辆再度开出市区，君度冷不丁开口：“我能和阿阵一起住吗？” “不能。”琴酒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你的安全屋呢？” “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琴酒不作声，车辆停在一栋公寓前，琴酒将钥匙朝后一丢：“下车，安全屋归你了。” 第9章 即将到来的11月7日 “hayais，下班后一起去喝酒？”萩原研二在搜查一课暴力三系的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寻找着林霄臣的身影。 “我在这里呢。”林霄臣手中抱着一叠打印好的任务报告，打算去找上级签字，“你下班了？这么早吗？” 说着，他朝萩原研二身后看看，并没有看见他形影不离的幼驯染：“松田呢？” “是轮休啦，轮休。”萩原研二对他wink，“我瞒着小阵平来的，你不要说出去哦。” “你是jk吗？知道了。”林霄臣用报告呼他，“去哪里喝酒？我事先说好了，我不去联谊。” 眼前这个家伙劝酒太厉害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林霄臣也不敢再轻易答应对方的联谊邀请。 萩原研二一脸无奈：“知道知道，你怎么和小阵平一套说辞。” 林霄臣微笑看他，笑容说不出的假。 “我还要忙工作，请您体谅一下打工人，正在休假的萩原警官。” “你答应了？我等你下班。” 身后是萩原略显兴奋的声音。 林霄臣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走到目暮警官的办公室前，敲门：“目暮警官，我是林。” 随后推门进去，目暮警官同样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见他进来：“林，来交报告的？放桌子上就行。” 对于这个优秀肯努力的后辈，目暮警官笑得有些和蔼，这让刚从警校毕业的林霄臣有点无所适从。 林霄臣将报告放下，微微鞠躬后要走。 目暮警官叫住他：“刚刚来找你的警官是有要紧事吗？” 林霄臣解释：“他是萩原研二，爆炸物处理班的，也是我的同期。” 目暮警官点点头。 林霄臣：“一点私事，不劳您操心。” 目暮警官毫不在意：“如果有事，先回去也没关系的，你已经加班很多天了吧，稍微早退一次不会有事的。” 林霄臣微微一笑，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不过，这样也代表今天他可以准时下班了。 回去时，萩原研二已经不知所踪，应该是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林霄臣叹口气，回到工位上打开电脑文档，视线却不自觉的朝着任务栏中看去 【主线任务：暂无】 【支线任务一：救济萩原研二\/小队队员】 支线任务一般都是临期发布，昨天的任务栏还是空的，今天却突然出现，这也就表面萩原研二的死劫就在这几日。 林霄臣想了很多，爆炸物处理班警察的死亡无非是炸弹失败，但是，萩原研二的拆弹技能一直是顶尖的，不然也不可能毕业一个月就是小队的队长。 而且，任务上的斜杠表示牺牲的不止他一个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炸弹能让一整个队伍的警官牺牲。 林霄臣想得头秃，他果然还是不适合脑力劳动啊，还是末日更加适合他。 林霄臣摇摇头，将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 他点开网站，开始查询近年来的爆炸事件。 “林？你今天还要加班吗？”有同事喊他，“你的朋友们好像等了挺久了。” 林霄臣闻言不由朝着电脑屏幕的一角看去，时间显5:15，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周围也已经有同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今天不加班了。”林霄臣关闭电脑，站起来，将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取下，“多谢提醒夏目。” 夏目摆手表示没事。 一楼的会客厅内，萩原研二和一个卷毛勾肩搭背，头靠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霄臣走过去，单膝跪在沙发上，从背后揽过二人的肩膀，凑进去看。 拿着手机的松田阵平迅速将手机翻下：“大忙人下班了？” “看什么呢，跟做贼一样。”林霄臣将腿从沙发上放下，“萩原说你今天上班呀。”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来了。”松田阵平道，“不过我们下班都比警视厅早，你也不用太羡慕。” 林霄臣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谁羡慕了？你们的工作那么危险，要好好珍惜性命啊。” “这句话你不妨对hagi说。”松田阵平瞪了眼萩原研二，“每次炸弹都找借口不穿防爆服的家伙。” 林霄臣闻言也满眼谴责：“这次我站松田，太危险了。” “哎呀哎呀，我知道了。”萩原研二摊开手心，一脸无奈，“不会出事的啦……澳——小阵平你干嘛！” 松田阵平揪着他的耳朵：“果然没放在心上。” 萩原研二疼的龇牙咧嘴，但一时挣脱不开，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林霄臣，试图让对方说好话。 然而，这种原则上的问题林霄臣只会看着松田教训，自己不插手已经算厚道，不过，既然接受到求助视线了，林霄臣也不打算干看着。 于是他干巴巴地道：“松田，你下手轻一点，都有人看过来了。” 他看了眼经过看热闹的警员：“注意点警察形象。” 松田阵平松手：“我看你这次回家反省一点都不到位，后天你归队的时候，我一定要向组长反映。” 居然是回家反省吗？ 林霄臣眼神戏谑地看了眼萩原研二，萩原研二眼神乞求，林霄臣浅笑一声：“不是说去喝酒吗？正好今天周五，可以喝得晚一点。” “没错。”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朝外走，“今天hagi请客，当然要不醉不归。” “喂喂，小阵平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到底是谁过分？不穿防爆服的家伙没资格这么说……” “这分明是两码事” 二人吵吵嚷嚷着走远，林霄臣摇摇头，笑着追上去。 第10章 月7日 今日分明是个艳阳天，可偏偏处处透露出压抑。 林霄臣老干部似的端着玻璃杯，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街道。 秋风萧瑟，寒风席卷枯黄的落叶，街道上的行人低着头，步履匆匆，似乎在逃避压抑的气氛。 办公室内，警员们或整理案宗，或整理报告，皆是沉默着各自行事。 林霄臣坐回椅子上，杯子轻搁在桌子上，发出“嗒”的轻响，像是在心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不大的桌子上，摆满了高高一叠的卷宗——是林霄臣好不容易从档案室里取来的。 这几天他已经反复阅读过很多遍了，试图寻找到蛛丝马迹，然而查了许久，却没有半分头绪。 他也不是没想过调取货物信息的方法，但是那样所耗的人力物力太大，没有充足的理由，上面也不会允许他那样做的。 林霄臣靠在椅背上，用手臂挡住光，深深地叹口气。 “叮铃铃——”林霄臣心脏漏跳一拍，目光紧紧跟随着接起电话的同事。 只见那人脸上的懒散被僵硬的严肃取代，他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 “浅井别墅区和取防高地神谷镇居民楼发现炸弹。” 如同水滴落热油中，办公室内顿时躁动起来。 看着蜂拥而出的警员，林霄臣一瞬间被落在最后。 第二只靴子终于掉落，林霄臣的心却突然空了一下。 浅井别墅区。 萩原研二脱下闷热的防护服，蹲在炸弹前吸烟，身后的警员已经开始安排群众撤离。 “萩原队长。”队员前来汇报，“居民已经全部撤出去了。” “好。”萩原研二将烟丢入袋中，正欲开始拆弹，松田阵平的电话打来。 “hagi，你在磨蹭什么，快点把那玩意儿肢解了。” “好了好了小阵平不要催嘛，你那边情况如何？” “是个很简单的炸弹，只需要……” “只需要3分钟就能搞定了，但是犯人估计把大部分重点放在这边了，三分钟……” 萩原研二声音突然顿住，只见楼道内走出一个黑发异瞳的男子。 男子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他左右看了看一大堆人：“你们……是在做什么？” “hagi？”松田阵平有些担心，连声催促。 “为什么会有居民还在里面？”萩原研二厉声吩咐，“快把人带下去。” 几个队员放下防护盾要去拉他，却见那人如图泥鳅一样逃脱，在不大的空间内钻来钻去，就是不肯离开。 那人一个闪身，走近萩原研二身边，看着炸弹若有所思， “喂，你该走了，喂。”萩原研二有些紧张推了推对方，试图赶走他。 那人没回答，却听见滴滴答答地声音响起。 萩原研二瞳孔猛缩。 炸弹回秒了。 “快跑，炸弹回秒了！”萩原研二不敢再耽误，想要抱起炸弹跑，却被人抢先一步。 只见那人抱着炸弹就朝窗户边跑，一个滑铲后将炸弹直接丢了出去。 炸弹在空中爆破，巨大的冲击波击碎了玻璃，男子蜷缩在地上捂住头，但稀碎的玻璃碎片依旧划破了他脆弱的脖子，殷红的血液缓缓溢出，如一颗颗红宝石一般。 萩原研二连忙跑过去查看那人的情况：“你没事吧小兄弟？” 男子踉跄几步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眼中半是担忧半是懊悔的警官，他摇摇头。 萩原研二将男人上上下下扫视一遍，想要伸手拉过来仔细确认，却被男子打掉了手。 见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受很重的伤。 萩原研二深呼一口气：“太危险了！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饶是好脾气的萩原研二也生气了，尤其是，面前这人顶着和林霄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外貌上几乎和林霄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萩原研二不由得带上了与朋友说话的语气，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对方还只是个陌生人。 “快跟我下去。”萩原研二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话重了，“你也算见义勇为，我代表爆炸物处理班向你表示感谢。” “hagi？hagi？发生了什么？萩原研二，你说话！”被萩原研二丢下的电话内，松田阵平的声音逐渐焦急。 萩原研二走过去弯腰拾起手机：“没事没事，我没事，有一位见义勇为的市民帮了我大忙，你快上来。” 松田阵平听出萩原研二的画外音，忙不迭钻进警戒线，不顾周围警员的警告跑上楼梯：“hayasi告诉我已经抓到犯人了。hagi那边没什么大事吧。” “我先离开了。”男子转身欲走，却被萩原研二拉住了手。 “小兄弟，你等一等，我陪你下去。”萩原研二拉住他，却差点被反手撂倒。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松田阵平喘着粗气跑上来，因为电梯停用的关系，他是跑楼梯上来的。 一踏进屋内，就见萩原研二拉着黑发男子，看背影，好似有几分像他那位搜查课的同期。 “hagi？hayasi？”松田走上前，却发现那人并不是。 “热心公民是吧，我是松田，请你务必要到机动队去喝杯茶，以表感谢。”松田阵平上前按住了对方肩膀，发现他肌肉僵硬，好似不断地克制着身体本能。 “我要走了。”那人重复着。 萩原研二看了眼二人，拨通了林霄臣的电话：“hayasi，我是萩原。” “怎么了萩原？”林霄臣呼吸声很重，语气疑惑。 “我见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对方沉默起来。 许久，对方猜到：“能不能让他接电话？” 萩原将手机递给那人，那人却不想接，萩原无奈：“我外放可以吗？” 林霄臣：“可以。” “喂喂喂？听得见吗？雨城（yucheng），你还记得我吗？” 那人微微皱眉：“你是谁？” “算了萩原，我有话和你说，你先下来。” 萩原研二答应几声挂断电话。 机动队开始撤下，yucheng也跟着下楼，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将人围在中间，显然是在看守对方。’ 然而，那人的身手是二人没料到的，yucheng的脚刚刚沾到一楼的水泥地，就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萩原研二和松田连忙去追，却连一片衣料都没看见。 林霄臣飙着车赶来，就见站在街边抽烟的二人：“松田，萩原，那人呢？” 萩原摇头：“跑了，这边是监控盲区，不过我已经安排交通队的帮我去查了。” 林霄臣脸上难掩失望：“啊，谢了萩原。” “谢什么？要不是你抓住了凶手，我说不定就死在上面了。”萩原拍拍他的肩膀，“关于那个yucheng，hayasi有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吧。口供可以安排给别人做。”林霄臣看了眼远处的同僚。 第11章 雨城 林霄臣的公寓内。 三人进屋后，林霄臣将门反锁，倒了三杯茶。 餐桌前，林霄臣坐在餐桌一侧，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左一右坐地在另一侧，这个架势，怎么看都是要详谈。 萩原研二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后放下，看了眼一旁的松田阵平没有说话。 林霄臣十指交叉，微微低头没有发现萩原研二的动作，他自顾自的阐述道： “警校时，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其实，我是为了找到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小我6岁，我11岁的时候，家里突发大火，我的父母全部葬身火海，但是，警察只发现了我父母的遗骸。” “所以，hayasi的弟弟很可能没有死。”萩原研二道。 “警察说可能是弟弟太小，火太大……”林霄臣轻笑，“但我不相信的弟弟会死，事实的确如此，你们今天看见了和我很像的人。” “之前的警察，果然……”松田阵平嗤笑，被萩原研二给了一手肘。 “不过，弟弟看起来状态不好。”萩原研二道，“他身上有很明显的受过训练的痕迹，很难说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被黑帮捡走去做危害社会的事情了。 “……我知道的，我也料想过这种情况，”林霄臣声音依旧平静清朗，“如果他做了什么危害世界的事情，我亲自会逮捕他，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所以yucheng是弟弟的名字吗？”萩原道，“听起来有点奇怪。” “不算，儿时的昵称罢了。”林霄臣用训读说出了他的名字，“林雨城，我弟弟的名字，不过，他大概不记得了。” “好啦没关系了，既然碰到了就证明林君现在平安，不用担心啦haya。”萩原研二安慰他，“再说我们也会帮忙寻找的啦，很快就能再见到的。” 林霄臣对着二人一笑：“没错，放心吧，我都找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紧张的气氛好像还未开始就已经消散，林霄臣将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倒给他们的是冷水。 “抱歉。”林霄臣叹气，端起三人的杯子，想要起身去烧壶水泡茶招待，却被萩原研二叫住：“小haya真是紧张过头了，不过既然都旷工回来了，haya不如给我们讲讲爆炸犯的事情。” 林霄臣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将三杯水倒进下水道，然后从冰箱内拿出三罐可乐，重新坐回位置上。 “这件事，说起来真是乌龙。”他如此道 时间回到1小时前。 在接到炸弹信息的那一刻，就有人开始安排交通管辖。 在交警的开路下，浅井别墅区和取防高地神谷镇两地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 林霄臣跟随着大部队来到浅井别墅区，这里也是安排萩原研二小队负责的地点。 警用直升机在公寓楼附近的高空处盘旋，警车把守着几个重要的路口，疏散着公寓附近的人群。 林霄臣抬头，眼神颇佳的看见几个房间内有人探头探脑。 “为什么没有疏散居民。”林霄臣不解地询问。 站在他身边的夏目回答道：“犯人称我们只能在10亿日元和群众中间选一个，如果警方疏散群众，犯人会立刻引爆炸弹。” 特殊犯罪搜查三系的警官分析着地图，爆炸物处理班的车辆也已经护送着处理小队前往。 但是由于犯人的威胁，此刻正在楼底下预备着，并没有要上楼的意思。 林霄臣一眼就看到了队伍中的萩原研二，他走过去：“萩原。” 萩原研二正在猜测可能得炸弹种类，见到林霄臣靠近笑着问：”hayasi，你怎么没去小阵平那边。” “我跟着大部队来的。”林霄臣满脸严肃，没心情和萩原研二开玩笑，“注意安全，一定要穿好防护服。” “知道知道。”萩原研二也收敛了笑容，“小阵平那边的道路复杂而且离爆处组的驻地更近，他们已经伪装成居民混进公寓了，但是这边恐怕不行。” 他的视线越过林霄臣，看向逐渐聚集在路边，举着摄像头和话筒的人：“记者来了。” “怎么把人放进来了？”林霄臣眉头一皱，对于记者的到来很不满意，“我去赶人。” “诶，等等。”萩原研二喊住他，“别冲动hayasi，你现在还算新人，这种事需要长官允许吧。” “萩原！”林霄臣不解，“你怎么……啧。”他不自觉地轻咬舌尖，双手握拳，但大拇指却在扣食指的皮肉。 “没事的hayasi。”萩原研二感受到友人的焦躁，“你冷静点，记者前往现场也是常事，不用太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这些记者和你的死也有间接关系啊！ 你让我怎么不担心，无动于衷地在一旁看着你如同原着一样赴死吗？ 林霄臣的脸色黑了三分，萩原研二正要再宽慰几句，爆处组的长官喊他过去商量拆弹事宜。 林霄臣深呼吸几下，沉默着跑回三系的同僚身边，决定先排除炸弹犯的藏身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麦里是松田小组成功拆除炸弹的消息，警方也大致划定了三个炸弹犯可能的藏身点。 但是还不够，范围依旧很大，炸弹犯隐藏在茫茫人海中根本就无从查起。 “要不，我们答应犯人的要求，把10亿日元准备好。说不定能在犯人去取钱的时候抓到他们。” 有人如此提议。 “你也说了，是10亿，10亿日元不是小数目，上面不见得会批。” 有人反驳。 “但是，总不能拿人命去平这笔钱吧！”夏目不由得出言反对。 第12章 分钟的生机 不能用人命去平。 不能用人命去平？ 不能用人命去平！ 曾几何时，也有人在他耳边一遍遍地控诉，一遍一遍诉说着生的希望。 痛苦与不甘的情绪在一瞬间倾泻而下，却又被高高的心防死死堵住。 林霄臣不知此刻应该作何评论，只能死死地攥紧拳头，平复着翻涌的思绪。 部署的警车闪烁着红蓝的灯光，整座高楼被围得水泄不通。大量的人力物力朝着炸弹点附近集中。 夏目依旧在与几人争论，被忍无可忍的上司一句：“上下有别。”给堵了回去。 夏目是性情中人，此刻谈判无果气愤的骂骂咧咧，看着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林霄臣更加生气：“喂，林，你在想什呢？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是在破解那个谜语吗？” “不是。”林霄臣微微摇头。 夏目气得险些跳脚：“那你发什么呆！爆处组不是有你的好友吗？你不管他们了吗？” 夏目的冲动反而让林霄臣更加冷静：“再等等。” “等什么？”夏目不解，“再等下去人都死光了！” “夏目。”林霄臣声音平静地出奇，“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夏目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反驳的话，结果就是轻飘飘一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不吉利”。登时一句话堵在喉咙口，憋得脸都青了。 林霄臣重新将视线放在围在一起的几位上官身上，看见其中一人接起电话，脸色稍稍缓和，之后试图再度向犯人喊话。 “我们同意支付10亿日元，请你……” 开始了。 林霄臣迅速地跨上摩托车，马达轰鸣声中扬起一路的尘土。 “你去哪？”夏目被他一连串动作震惊地愣在原地，直到林霄臣将要消失在视野中才轻声道，“这是做什么啊？” 警方试图用金钱稳住犯人，然后借机抓获对方。 结果其中良心未泯的一人被卡车撞死，剩下的那个家伙丧心病狂的引爆了炸弹。 时间所剩无几。 另一边，昏暗的房间中，刚刚睡醒林雨城掀开被子起身，若有所觉地撩开绛紫色的窗帘，光线瞬间从缝隙中挤进来，直直地照射在林雨城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肌肤上。 林雨城眯眯眼，稍稍适应了光亮，悄悄探头，看到了临街停放的四五辆警车，目光回到空中，又发现了一架盘旋着的警用直升机。 林雨城将窗帘重新拉拢，复盘着近几日的人任务。 觉得自己的计划以及行动都完美无缺，警方应该没那么快找到自己。 于是他再度瘫回床上，心安理得地拉好被子合上眼。 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他心烦地挠挠头发，一个仰卧起坐弹起身。 睡不着了，不睡了。 林雨城异色的眼睛失去光彩，浑身上下散发出颓废的气息。 但他动作依旧干脆利落，迅速穿衣洗漱之后就开始销毁自己的生活痕迹。 然后，隔音并不算完美的墙壁外传来嘈杂声，隐约听见几声： “别拿东西了有炸弹，快跑。” “请跟随警员前去避难。” 林雨城看了眼右手的简易炸弹，以及左手的打火机。 一时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清醒。 第13章 六秒 摩托车在空旷的道路上行驶，林霄臣用肩膀夹着手机，耳边是夏目抱怨中带着兴奋的声音：“一枚炸弹已经拆除，炸弹的计时也停下了，居民已经开始疏散，目暮警官到处找你呢。你跑哪里去了？” “我马上回来。”林霄臣说道，随即挂断电话，拧下把手，摩托车咆哮着朝着反方向而去。 米花广场。 由铃木财团投资建造的摩天大楼前，一面巨大的显示屏播报着实时的新闻。 林霄臣顾不得将车停稳，急急忙忙跨下车，开始在人群中搜索。 根据系统少到可怜的提示，炸弹犯是因为误解警方才导致再度引爆炸弹，那么需要实时监控警方动向的犯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媒体的现场直播报道。 ——但是，如果是直播就不会有时间延误，但是如果是重播…… 林霄臣也不知道犯人看了哪一种，但是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他步履匆匆地穿梭于人群中，时不时借着抬腕看手表观察身后侧的行人——就像是最普通的上班族一般。 他趁着人群行过斑马线闪身入一家便利店，将西装外套脱下绑在腰间，把袖子撸起，将头发弄得乱糟糟后走出门，再度行走于大街。 行人神色各异，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不在少数，林霄臣一时分辨不出谁是炸弹犯，只能根据掌握的大致年龄信息逐一排查。 身着棕褐色外套的男子神色略显紧张，口袋处有轻微的变形，应该是大力揪拽过的痕迹。 身着墨绿色西装的上班族捏着公文包，一手探进包内不知道在摸索些什么，在一个非休息时间拿着公文包看热闹，也有几分古怪。 身着藏青色大衣的男子倒是十分放松，但是口袋中的凸起并不像是手机的形状。 “浅井别墅区的炸弹仍在跳秒，警方正在与炸弹犯交涉，在十亿日元与群众性命中，警方会如何抉择呢，请继续关注……” 此话一出，上班族好像显得有些失望一般离开，藏青色大衣的男子倒是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平静模样。 “你在做什么？”林霄臣厉声警告，迅速推开眼前挡路的藏青色大衣男人，一个飞扑上去将人牢牢压在身下。 将那人的手臂反剪用膝盖压住拷上手铐，然后迅速摸索其那人的口袋。 一个巴掌大小的控制器出现在眼前。 屏幕上显示的字幕提示正是：【已启动】 “哈哈哈哈，你们警方背信弃义，这是你们应得的代价！” “住嘴！”林霄臣松开膝盖，单手拎起那人，“你最好安静地待着，不然我不保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不担心你身败名裂吗，你这个薪水小偷。”炸弹犯嚣张地大笑起来，“你抓住我又如何，你的警察同僚一个都救不回来，都给我死，给我的兄弟陪葬吧！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警察，这是你们应有的代价！” “说够了吗？”林霄臣沉着声音道。 “怎么长官，你想对我动手吗？”炸弹犯狂笑，“来呀，打我呀，打死我啊，你敢吗，你敢吗！有本事你就当着众人的面打死我，让群众看看你们这些警察阴暗的一面！” “如你所愿。”林霄臣声音平静，但出手利落，一拳砸在后腰，炸弹犯惨叫一声在地上打起滚来，边叫边喊：“警察打人了，刑讯逼供，暴力执法，没天理王法了！” 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拍照，林霄臣不为所动，再度是异常狠厉地一脚，炸弹犯怪叫一声，不停地挣扎。 林霄臣将试图爬远的炸弹犯拽到身前，提起他的衣领试图再给他一拳。 “林霄臣！你在干嘛！”来人飞扑过来将林霄臣和炸弹犯隔开，身后的大小警官开始控制现场和嫌疑犯。 “别拍了，都别拍了！”夏目指着围观群众，“把视频照片都删了干净了，喂山田，检查好之后才许他们离开。你赶紧坐到车上去！” 林霄臣沉默着被夏目推到车上，隔着窗户看着夏目严肃地要求路人交出手机检查。 “算了夏目，这种事情瞒不住的。”林霄臣摇下车窗，拍了拍挡在车门前到夏目的后背，“没事的，我会承担所有后果。” 夏目转身爆了一句粗口：“你就逞能吧，目暮警官到处找你，你就等着吃处分吧，这边我来解决。” 林霄臣沉默以待，待一切完毕，夏目坐上警车：“别墅内的炸弹被引爆了。” “我知道。”林霄臣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他声音平静，心却提到嗓子眼。 手机震动，林霄臣拿出一看，发现是萩原研二打来的，一瞬间安心：“怎么了萩原？” 第14章 来大官了 “听起来我让小haya担心了呢呢”萩原研二拉长语调，紫色的眼睛中满怀歉意，“抱歉呀，haya。” 林霄臣摇摇头：“不碍事。” “长官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松田阵平插口道，“殴打犯人，哪怕对方罪大恶极也是不允许的，真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冲动。” “随便他们如何。”林霄臣道，“大不了我脱下这身衣服干点别的。” 反正现在两个犯人都已经被控制，这对爆处组双子星应该是安全了。 接下来的诸伏景光并不好接近，如果能借此触碰到黑衣组织，就是个绝佳的救济机会， “但是如果你辞去警察工作，你要如何找到你的弟弟？”萩原研二问，“haya原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成为警察的吧？” 这句话其实并不动听，像是显得林霄臣别有用心一般。 林霄臣：“也许吧，也许一开始的执念就是这个，但现在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hagi。”松田阵平喊了他一声，意思是差不多得了。 萩原研二看了眼松田阵平，选择忽略：“所以hayasi真的不想当警察了吗？” 林霄臣轻叹一声：“随缘吧。现在不是还有你们能帮忙吗？” 这句话也非常冒犯，几人的关系也还没好到能插手对方私事的程度。 萩原研二：“haya你甘心吗？” 林霄臣笑笑：“萩原，这可不像你。” “不过，我的确不算甘心。”他站起身，如此说道，“所以我会努力留下来的。” 萩原研二好似松口气一般：“放心吧haya，我和小阵平会替你求情的。” 松田阵平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某个人好像忘掉自己也有违规行为了。” 他语气森然，带着十足的怒意，冷冷地看了一眼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被他的眼神盯得一抖，林霄臣拉开椅子：“等我一下，现在空间太狭窄了。” “喂喂！”萩原研二企图站起来溜走，却被他身边的松田阵平按住了肩膀。 “萩原不用太客气，我收拾就行。”林霄臣将三杯水收起来，再度返回将桌子侧翻放在沙发后留出的空隙处。 一时间，整个客厅除了无法移动的大件，只剩下松田阵平二人以及他们身下的木椅。 林霄臣很体贴地将钥匙放在松田阵平的手中：“我回一趟警视厅，你们出去后记得帮我锁门。” 松田阵平对他点头，随即狞笑着看向萩原研二。 林霄臣拉开门出去。 铁门发出清脆的巨响，房间内的气氛也在此刻凝滞。 松田阵平身后冒着黑气：“hagi，咱们谈谈。” ……… 林霄臣给二人留下了空间，自己走在大街上慢悠悠地朝警视厅方向而去。 系统不自觉出声：【宿主，你这次真的太冲动了。】 林霄臣眼底划过些什么：【我知道，但我不能允许他们因为这样荒诞的原因死去。】 【宿主……】 系统犹豫着喊了他一声，它跟随林霄臣多年，一直知道对方心里有一个结始终无法解开，但是林霄臣口风很紧，它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这位宿主在执着什么。 于是，系统将安慰的话咽下。 【宿主，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啦，因为您顺利逮捕了犯人，之后关于松田阵平的救济也直接完成啦。】 林霄臣点头：【之后的任务来了提醒我一声。】 【当然啦宿主，这次任务成功的奖励很丰厚哦，您要不要看一看。】 【有道具吗？】林霄臣问。 【没有呢，但是有一大笔奖金诶。】 林霄臣：【你觉得我缺那点钱吗？】 【qwq】 林霄臣被它逗乐：【你也辛苦了。】 【嘿嘿嘿，宿主，漫画还要多等几天，到时候我会提醒你哒。】 林霄臣满意地嗯了一声。 警视厅外，远远看见一人身着西装站在门口张望，那人看向林霄臣走来的方向，脸上的焦急越发明显。 他快步跑到林霄臣身边拉住他的手臂：“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刚刚去哪了？犯人是你抓来的你不打算审吗？” 那人正是夏目言叶。 林霄臣：“你在这里堵我呢？” 夏目没好气道：“谁想堵你，快点进来，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出门也不知道戴顶帽子。” 说着，拽着林霄臣就朝警视厅内走：“目暮警官在办公室等你，你一会儿记得态度软些，好好表态。” 办公室内。 目暮警官站在一边满脸严肃，坐在他工位上的人一席深蓝色的警察制服，肩章上的樱花昭示此人是全国唯一一位警视总监。他的身后站着三位身着警服的男子，胸口的阶级章表明三位都是警视正级别的高官。 林霄臣敲门进去，敬礼过后站地笔直，等待着对方发话。 “原本这件事情不需要我出面。”警视总监如此说到，“但是我还是过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林君？” “不知道。”林霄臣答道，“还请您明示。” “你和那两位机动队的队员，关系很好吗？”警视总监问他。 “我和他们是同期。” 警视总监身后的一人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林霄臣巡查部长，这是对您暴力执法下达的处分，您看过没问题就请签上名字。” 林霄臣伸手欲取，警视总监却抬手按住了那几张纸：“林君没有疑问吗？” “我还没有看文件。”林霄臣没有使用敬语，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职业生涯是否能继续下去。 此话一出，目暮警官倒吸一口凉气，瞪了一眼林霄臣后又去看几人的脸色，不出所料，三位警视正的脸色都不好。 警视总监倒是面不改色：“你承认暴力执法？” “我的确做出了违背警察手册上的行为，这一点我无话可说。”林霄臣道。 目暮警官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一直那眼神剜林霄臣，林霄臣察觉到了，却没有丝毫回应。 林霄臣站地虽然笔直，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嚣张压都压不住，目暮警官几乎想要拽着林霄臣的衣领命令对方态度好点，只觉得心脏噗噗噗将要跳出喉咙。 好在他不用再受折磨了。 因为。 “目暮警部，请你先出去一下。” 第15章 开除风波 目暮警官被赶出了办公室，门口守着地两位警部对他微微一点头，示意目暮警官走远些。 夏目等小警员全部围在最外头，见目暮警官出来，纷纷围过去。 “目暮警官，林桑他没事吧。” “是啊，来了那么多位大人，林桑的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好了，不要多问了。”目暮警官叹口气，想起林霄臣刚刚的态度，只觉得不能轻拿轻放，“今天的事情也不要说出去，等一会儿会有人让你们签署保密协议的。” “这么严重吗？” “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林霄臣很快走出来，两位负责守门的警视将文件传给每一个人：“还请各位配合工作。” 目暮警官接过，趁着几位警视正没出来，自己的官职还算高，连忙去问：“林巡查部长的事情……” “目暮警官，还请您配合工作。”其中一人打断对方的话，“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目暮警官又挤过人群，凑到林霄臣身边：“长官们怎么说的。要不要紧，是停职还是写检查？” 林霄臣道：“看事态发展和社会影响。我也不知道。” “你啊你啊！”目暮警官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那么冲动？你真是！哎——也怪我，忘记你一个年轻人最容易冲动，我怎么就——” “目暮警官，没事的。”林霄臣看着替自己着急的目暮警官，心里感到几分熨帖，“事情还不算太坏，至少我们抓到犯人了。” “那你现在？” “先停职反省。” “也好也好。”目暮警官道，“回去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再想了，我再看看，我再想想办法。” 警视总监由人护送着离开了警视厅，林霄臣也简易收拾了东西回到自己的公寓。 进屋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二人正在试图恢复被拆掉的模型。 林霄臣凑过去问：“你们在做什么？” 萩原研二闻言站起身，拉过林霄臣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确认没有脱层皮之后，笑道：“小阵平找到了hayasi藏起来的模型，拆掉之后装不回去了。” 松田阵平依旧沉迷于拆卸的快乐，依旧坐在地上捣鼓。 林霄臣将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坐在松田阵平身边：“你全部拆掉了？那样就装不回去了，有一个地方的卡槽是一次性的，破坏掉了就没办法了。” 他指了指一个类似于榫卯结构的地方：“就是这里，拆起来很方便，但是一拆就坏了。” 松田阵平放下零件：“我就说嘛，怎么会有我装不回去的东西。” “你没事吧hayasi，那些长官有没有为难你。”松田阵平问。 “停职反省，具体还要看事态发展。”林霄臣答地轻松，隐瞒了见到警视总监的事情，“不提这些了，我房间里还有几个好玩的，我去给你拿。” “喂，你这样谁有兴趣玩模型。”松田阵平试图喊住他。 萩原研二也拍了拍林霄臣的肩：“先说hayasi的事情，haya你不要转移话题。” “本来就没事。”林霄臣笑道，“处罚，降职，停职我都料想过，无论哪一种结局我都能接受，倒是你们，之后像今天这样危险的境遇还有很多。” 说着，对着二人一笑：“等我一会儿。” 松田阵平冷笑道：“我算是发现比金发混蛋还要倔的人了。” 萩原研二无奈地坐回地上。 林霄臣很快抱着一堆图纸和几个模型走过来，放在三人围成的小圈内，松田阵平二人各自拿起一张图纸。 松田阵平：“林霄臣，这种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语气严肃，直呼林霄臣全名。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haya，这个东西，你真的需要解释。” “我按着书上的理论画的。”林霄臣道，“就和搭建类游戏一样，觉得厉害好看地全部堆在一起而已。” “至于模型也是一样的，我拿矿泉水瓶粘上黑胶带模仿的，不是真的。” 松田阵平仔细一看，的确有几处地方是相互矛盾，根本不可能同时存在，脸上稍微恢复：“你弄这种东西做什么？你想学拆弹直接告诉我和hagi，我们又不会拒绝教你。” “我就三分钟热度。”林霄臣道，“告诉你们还要让你们费心力。” “我知道haya的心意啦，是怕我们遇到丧心病狂的犯人吧。”萩原研二打圆场，“不过，应该不会有这么变态的吧，这种东西放在一起，怕不是想要同归于尽。” 林霄臣和松田阵平闻言皆斜睨他一眼，意思是你今天没碰到吗？ 萩原研二缩缩脖子。 三人围在一起研究了一下午的图纸，晚上，林霄臣请二人吃了银座的烤肉。 三人分别时，萩原研二叮嘱他：“haya就安心休息吧，如果无聊可以给hagi打电话哦。” 林霄臣接受了他的好意。 五日的停职让林霄臣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第六日清晨，林霄臣正欲睡个回笼觉，却收到了夏目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夏目急切的声音：“不好了，上面据说要开除你，目暮警官现在在替你求情，已经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了，你快点过来！” “对了，机动队的人也过来了，还有记者，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消息，现在全挤在警视厅门口，你记得从地下车库进来，不要被堵了。” 林霄臣赶到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已经守了一会儿了。 萩原研二拉住想要进入办公室的林霄臣：“我们的队长和目暮警官在里面，你不要太担心。” 林霄臣此刻大喘着粗气，看上去有几分急切，萩原研二生怕对方和那些上司吵起来：“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再进去。” 松田阵平双手环胸，面色阴沉地能滴出水，周身散发着黑势力大哥大的气息，正因为如此，三人周围几乎无人靠近。 林霄臣道：“我很冷静萩原。” “冷静就行。”萩原研二看着即将走过来的几位警视，“你一会儿态度好一点听到没有，小阵平，把你的表情收一收，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 松田阵平切了一声，转过身去只给旁人留下一个背影。 “林霄臣先生，请您跟我们进来。” 第16章 长野 林霄臣跟着三人走进去，这一次，大会议室内坐满了上司。 上次见到的几位警视正坐在上首，机动队的队长以及目暮警官坐在门边。 林霄臣走进去后，三位警视一人关门出去，剩下二人也于目暮警官身侧落座。 “林霄臣先生，介于您于11月7日在逮捕嫌疑犯时暴力执法，造成犯人轻伤一级的行为，严重影响到了警察的形象以及警察的声誉，现在对您做出以下处罚。” 在场所有人都正色起来。 “1、保留警察身份，降巡查部长为巡查，七年内不允许升迁。2、调往长野。3、公开检讨。4、扣除一年奖金。” “您对于这份结果有异议吗？” “没有，警视正先生。”林霄臣道，“很感谢能继续作为警察服务公民，我将严格遵守纪律，绝不再犯。” “很好。”那位警视正道，“在调令上签字之后可以先回去了，检讨会在明天上午的记者发布会上进行，明白了吗？” “是，我明白了。” 有人拿来纸笔给林霄臣，林霄臣确认无误后属上名。 “您可以先回去。”带他进来的两位警视做出请的手势。 林霄臣敬礼后离开。 松田二人见他往返迅速，以为真的被开除了，松田阵平冲动之下试图冲进会议室，被林霄臣拦下。 “我没事，你看。”林霄臣将一式三份的文件给松田阵平看，“就是不能待在东京而已。明天在记者发布会上公开检讨，就算过去了。” “也不算太坏。”萩原研二道。 松田阵平：“还算有良心。” “小阵平——”萩原研二不赞同。 机动队的队长也在此时出来：“松田，萩原，你们两个怎么还没回去？” 萩原研二道：“队长，我们担心hayasi被记者为难，过来看看。” 机动队队长看他好笑，只怕担心记者是假，担心这些上司为难是真。 “好了，现在可以回去了，两个小队队长都不在怎么行。”他如此道，“林君，对于您救下我手下队员一事，我深表感谢。” 说着，对林霄臣微微鞠躬。 林霄臣连忙回礼：“不敢当，不管是谁都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我和萩原和松田是好友。” “去长野了也要好好干。”队长道，“长野的诸伏和我是同期好友，我会让他稍稍照顾你的。” “真是辛苦您了。” 队长对他点点头，看了眼松田二人：“我们先回去了。” 目暮警官也从会议室内走出来，拍了拍林霄臣的背：“检讨好好写，不要再激起大众怒意了，听到没有。” “嗯。”林霄臣语气飘忽。 “听到没有？”目暮警官有些怀疑，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现在你只能给我忍着，等这一茬过去了就好了，知道了吗？” “我知道的警官。”林霄臣微微一笑，“您也太小看我了。” 目暮警官叹气。 次日记者发布会无波无澜地过去了，即便有记者刁难，林霄臣还是依照上头的意思打了马虎眼。 好在此事很快就被其他明星的绯闻压过，林霄臣也顺利地去了长野报到。 甲斐玄人*是一个温和的老警察，一点都不在意林霄臣是否因为犯错而来，很热心地向林霄臣介绍着长野总部的基本情况，又担心林霄臣心情不虞，很和善地安慰对方。 “你看看大叔我，虽然只是一个巡查，但是能在工作中看见大家的笑脸，也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对不对，你看，长野这边风景也好，百姓也和善，同僚们都是很友善的人，林桑不要太担心。” 林霄臣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谢谢你前辈，我会好好努力的。” “哈哈哈好啊，年轻人就应该有干劲，对了林君平时休息喜欢做些什么？会射箭吗？长野的流镝马活动很热闹哦。” “会射箭，但是不算擅长。”林霄臣不好意思道，“只能在七环附近打转。” “有机会可以和我比试比试哦，大叔我还是很擅长射箭的。” “好的前辈。” “我们快到本部了，这里比不过东京，只有七位警官在，现在林君加入就更热闹了。” “您可以直接喊我霄臣，或者haya。”林霄臣道，“我的朋友都这样喊……我对您感到亲近，如果您感到冒犯……” “好啊haya，听起来很像早上好呢，很有精神的名字。”甲斐玄人拍拍林霄臣，“快进去吧，大叔我就先回去巡逻了。” 林霄臣对着甲斐玄人敬礼，转身进入本部。 长野县的本部内很是安静，只有两三位警员在。 唯一一位女性见林霄臣进来问他：“这位先生，您是来报案的吗？” 林霄臣取出白纸调令：“前辈好，我是东京来的林霄臣，现在来此工作。” 上原由衣接过调令一看：“是林桑，请这边来，您的工位在这里。” “我们这边没有多少警察，诸伏他们出去办案了，晚一点就会回来。”上原由衣带着林霄臣在本部内参观，“理事平常也不会过来，我们这边警衔最高的就是三枝警部补，据说马上就要升警部了。” “好的前辈，我记住了。” 上原由衣也是早就听说过东京的案件：“你也别太担心，他们二人人都很好的，你晚点碰到了就知道了。” “甲斐前辈也告诉我说，长野的警官都是非常认真负责的。”林霄臣道，“我很荣幸能和你们一起工作。” “怎么突然那么正式……”上原由衣道，“长野不比东京，你可以随意一点的。——你碰到甲斐前辈了？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哦。” “的确如此，甲斐前辈和我说了很多，也安慰了我很久。” “你刚过来，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慢慢上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哦。”上原由衣领着林霄臣回到工位，“我们这边的琐事非常多，案宗会很复杂，你先试着整理一下。” “好的前辈。” 第17章 诸伏高明 “累坏了吧？”上原由衣将一杯热茶放在林霄臣手边，“整理了那么多了？很厉害啊。” 她看了看林霄臣整理出来的资料，不由夸赞道：“很有条理，不愧是警视厅出来的人。” 话一出口，又怕触及到林霄臣的伤心事，话音一顿。 林霄臣毫无所觉：“我还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前辈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不用喊我前辈啦，喊我上原就好——林桑今年多大了？” “我22.” “那就是同岁了。”上原由衣道，“你要是不介意喊我上原姐也可以哦，我不介意多一个弟弟啦。” “好的，上原……姐。”林霄臣道。 “真不愧是东京来的人，嘴巴就是甜啊，对了林桑，你这么会说话，怎么还会被赶到我们这边？”那人身宽体胖，语气却格外刻薄尖锐。 上原由衣眉头一皱：“三枝，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上原，你可别被某些人骗了，只会口头讨巧的家伙还少吗？你说是吧林桑。” 林霄臣微微一笑：“您说的是前辈，不过，我总觉得哪怕如此，也比连口头便宜都讨不到的人好，您说对不对，像您这样见多识广的前辈，一定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对吧？” “呵！林桑嘴上功夫还真是厉害呢。”三枝守被他一噎。 “多谢前辈夸赞。” “欲见贤人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一个低沉的男声伴随着推门声而入，“在下诸伏高明，还请指教。” 林霄臣连忙站起身：“在下林霄臣，请诸伏前辈不吝赐教。” “林桑。”诸伏高明对着林霄臣点点头，片刻地怔愣之后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神色，“敢助君，你还不过来见一见新同僚吗？” “我是大和敢助。”大和敢助走进来，对着诸伏高明哼笑，“你不怕说的那一段，这位新人听不懂吗？ “大和前辈。”林霄臣对着大和敢助打招呼，接过他的话，“卑不谋尊,疏不谋戚，我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一句话，既回答了大和敢助也暗暗讽刺了三枝守。 诸伏高明提起几分兴致：“敢助君，这是让后辈看笑话了。”说着，眼神却瞥向了一边的三枝守。 大和敢助笑一声：“有意思，由衣给他安排工作了吗？没安排以后就让他跟着我好了。” 上原由衣：“不好意思了阿敢，hayasi已经开始工作了，你看看。”说着，她把整理好的文件拿给大和敢助看。 大和敢助原先也以为对方是个花瓶，来长野避风头刷资历的，所以态度算不上太好。 不过，此刻，他倒是微微放下成见：“跟着由衣也行，不过别沾染上粗心的毛病就好。” “阿敢！”上原由衣嗔怪地喊了一声。 林霄臣微微低下头，只当耳聋。 林霄臣正式入驻长野，日常的生活平静，偶然出警也是因为某一户人家的猫爬到树上下不来、书包掉到河里请求警察帮忙捞起来、邻里间的口角让警察调解却在警察刚到时和好如初…… 零零碎碎，充满人间烟火气。 林霄臣和长野三人组的关系也逐渐熟稔，尤其是和上原由衣，上原由衣对于这个新得的小弟很是满意，很乐意听林霄臣讲一些东京的事情。 “东京的案件都这么恐怖的吗？”上原由衣问，“这些犯人也太嚣张了吧。你可不许骗人！” 林霄臣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的确是这样，一点点简单的口角都可能酿成一桩惨案。” “人心不足蛇吞象。”诸伏高明在一旁评价。 林霄臣对着诸伏高明一笑：“说起来，我的同期里有一位和诸伏前辈很像呢，诸伏前辈，你有弟弟吗？” 诸伏高明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是有一位弟弟，不过他没有当警察，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什么？” “他和我大吵一架，说不需要我过问他的生活，然后就背着吉他离开了。”诸伏高明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估计是去做歌手了吧。” “想不到你的弟弟能这么叛逆。”大和敢助道，“伯父和伯母都是那么温和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老古板呢。” 诸伏高明白了大和敢助一眼：“敢助君。” 林霄臣倒是听出了不对劲。 按照原着剧情已经凉凉的诸伏父母，现在居然还活着吗？ 「系统，怎么回事？是我弟弟做的吗？」 【按照发展来说，应该是的】 “hayasi，你在想什么？”上原由衣见林霄臣发呆。 林霄臣对着几人歉意一笑：“我想起一些往事，其实，我也有一位失踪已久的弟弟，一时间有些恍惚。抱歉，前辈。” “失踪？”上原由衣问。 林霄臣点点头：“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诸伏，上原还有大和，有案件。” 林霄臣看着三人站起身，大和敢助看了眼林霄臣：“一起去吧，也让我见识见识东京警察的实力。” 林霄臣也站起来：“我现在是长野的警察大和前辈——不过，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案发现场在长野森林的边缘，一个成年男性被人一枪爆头，四人赶到时鲜血还在一股股地从伤口处涌出。 报警的是林业员，见四人前来连忙走过去：“警察先生，就是这里。” 林霄臣戴上手套，率先走过去检查尸体。 大和敢助帮着拉上警戒线，诸伏高明看了眼森林小屋，屋内似有人影绰绰，便问：“屋内的人是谁？” “是来这边旅游的游客。”林业员道，“沿着小路上去有一座旅店，他们据说是来欣赏风景的，但是出了案件时只有他们四人在附近，我就半哄半骗地让他们待在屋内了。” “干得不错。”上原由衣道，“我先去问话。” 诸伏高明点点头。 林霄臣从尸体的口袋中一把车钥匙，除此之外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又检查一番弹孔，凭借伤口特征判断出是狙击枪。 ——看来，屋子里的人身上不会有硝烟反应了。 第18章 深林中的杀机 林霄臣将自己的判断同诸伏高明说了。 诸伏高明挑眉看了一眼林霄臣，并没有追问对方为何清楚狙击枪的弹孔：“先去上原那边吧，她一个人估计有些吃力。” “高明，你过来看。”大和敢助却开始喊诸伏高明。 “我自己去吧前辈。”林霄臣提议，“大和前辈应该也有大发现。” 诸伏高明点头。 林间小屋内，两男一女三人坐在床上，另一人压低鸭舌帽靠在门边。 上原由衣正在安抚哭哭啼啼地女人，有些力不从心，见林霄臣进来不由得松口气：“hayasi，你先帮我问话吧。” 林霄臣点点头，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觉得逐个击破。 “您好先生，我接下来会问您一些问题，您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好吗先生？” 林霄臣语气温和。 男人却不为所动，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 “先生，您在听吗？先生？”林霄臣问，“请您配合我们工作好吗？” “先生，妨碍公务也是可以治罪的，先生，您这样抗拒问话，我们会怀疑您，您也不想有别的麻烦吧？”上原由衣发现林霄臣的困境，正好那个女人心情平复，于是过来帮忙。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审问时常用的手段。 林霄臣接收到信号，声音变冷：“先生，还请您接受调查，如果您如此抗拒现在的问话，我们有权力将您带去警局。” 上原由衣皱皱眉，对于林霄臣警告的力度有些不满，就见林霄臣“嘭——”地一声将手排在木门上，“还请您配合。” “您暴力执法的毛病还没改过来吗？”那个男人态度嚣张，抬起头时露出一双灰紫色的双眼，“您想对我如何？打我一顿吗？” 林霄臣瞳孔微微一颤：“您说笑了，我们只是正常问话，不存在严刑逼供。” “是吗？”那个男人勾起嘴，“可以，不过里头太闷了，我要去外面。” “这个不可以。”上原由衣拒绝。 “这样的话，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男人整理着鸭舌帽，黑色的发丝因为出汗微微沾在额间。 林霄臣道：“可以。” “林桑！”上原由衣声音拔高。 “那我们走吧。”男人丝毫不顾忌，抬脚出去。 林霄臣给了上原由衣一个安抚的表情，也追了出去。 男人走到一个合抱之木后，树冠洒下地阴影遮盖住男人的半幅身体。 林霄臣左右看了看，看向男人：“现在可以说了吗？” 男人压低声音道：“haya，帮我离开。” “那我们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姓名？”林霄臣拿出警察笔记。 男人道：“白井川。” 林霄臣在笔记上写下几笔。 “好的白井先生，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来这边吗？” “我和同伴来散散心，不过很不巧，我的同伴有事情先回去了，我觉得无趣，所以就到处走，谁想到碰到这种事情。” 林霄臣再次写下几笔：“好的，所以您没有目击证人对吗？” “目击证人？我又没杀人要什么目击证人？” “我们需要确认您一天的行程。” “我是自驾过来的，我的同伴离开后把车也开走了，我现在还在担心怎么回去。” “先生，请您正面回答问题。” “您没听懂吗？我的目击证人只有我的同伴，自驾过来没有任何的监控，您说我该怎么办。” “听起来真糟糕先生。”林霄臣道，“不过如果您的确无辜，我们可以送您回去。” “那倒是不必了。”男人拒绝。 林霄臣将写好的记录展示给男人看。 那男人点头。 “这边黑漆漆的，我们先回小屋如何。”林霄臣眼神示意对方。 不过，还不等那人反应，深林中再度传出几声枪响，之后就是几声惨叫。 林霄臣肩膀处传来剧痛，那个男人端着手枪跑入林中。 小屋中的三位嫌疑人已经死亡，上原由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但看见林霄臣的样子马上反应过来帮忙按压伤口。 大和敢助赶来时，看见的就是捂着肩膀的林霄臣，和帮忙的上原由衣。 诸伏高明大喘气着走近，他的发丝被削掉一截：“林业员和凶手是一伙的。” “hayasi，你的伤是那个男人害的吗？” “没事。”林霄臣道，“那个男人没问题，听到枪声害怕跑走了。” “看来是追不上了。”大和敢助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回去申请通缉令，还有hayasi，你必须马上去医院。” 林霄臣点点头，坐着车赶往医院。 第19章 君度君度。 诸伏景光身着吉利服，一手抱着狙击枪，一手举着手机：“大人，任务已经完成了。” 回答他的，是电话另一头的盲音。 诸伏景光无奈地抱起狙击枪撤离。 三日前。 阴暗的地下训练场内，诸伏景光在智能仪器上查看着自己的狙击成绩。 组织的科技水平远远先进于外界，就连这个最不起眼的训练场都用上了这种烧钱的仪器。 诸伏景光对比着几次射击的成绩，确定自己不算起眼却每一次都在进步后，再次将子弹上膛，却听见教官喊他。 “喂，那个蓝眼睛的，就是你，跟我过来！” 诸伏景光满腹疑问，抱着枪跟着教官走到更深层。 远远的就看见有三人，为首者金发及腰，周身气场凌冽，乍然是里世界清道夫的模样，凭借着对于这个组织浅薄的了解，诸伏景光推测此人应该就是琴酒——组织行动组的老大。 他身后矮胖的人应该就是琴酒的搭档伏特加，至于伏特加身边的那位黑发男人，一直低着头，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诸伏景光有些看不清。 教官对着三人很是恭敬：“大人，这位是基地里狙击成绩较优秀的新人。” 琴酒将口中的烟丢入伏特加一早准备好的袋子中，开口问：“自己介绍。” “绿川光。”诸伏景光报出自己的名字。 琴酒身后跟着黑发男人察觉到动静抬起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抬眼的瞬间，诸伏景光看清了那人眼底的虚无。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人和同期除却眼睛颜色外如出一辙的样貌。 是阴谋？还是试探？ 诸伏景光不敢有丝毫懈怠，神经在琴酒开口的一刻紧绷到极致。 “狙击手？”琴酒看了眼他手中抱着的awm，“最高成绩多少？” “650码。”诸伏景光挑了一个相对偏上的成绩。 琴酒没有出声，这个成绩算得上优异，但凡事都有好坏。 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对于组织来说也许是好事，但对于搭档来说并不是。 林雨城的狙击成绩也大致在650码左右，能力相当的情况下很难压制对方。 琴酒才不相信所谓的相互合作，他要的就是领导一切，伏特加如此，他给林雨城选择的也是如此。 “安室透和诸星大呢。”他身后的男子这般询问。 “不知道，可能也在训练。”诸伏景光道。 这个态度其实没有问题，训练场内不给对方使绊子就算正常，漠视对方称得上友善。 琴酒喊来负责人。 二人一前一后走来，一人金发黑肤，另一人长发翩翩，大有琴酒第二之感。 林雨城第一时间就对后者表示了排斥：“长头发那个留给你。” “你知道他是谁？”琴酒语气很冷，三位新人只觉得对方生气了。 但是，其实琴酒的态度平常：“为什么不要。” “你说好我来选。”林雨城道，“我没有否定权吗？” “当然，可以，不过理由呢？” “……面相不和？” 琴酒脸色一黑：“这个理由不算。” “那好吧，你是狙击手吗？”林雨城对着诸星大道。 对方：“是的。最高成绩是680码。” “哦，那你真厉害。”林雨城干巴巴地夸了一句，“但我不喜欢比我厉害的。” 诸星大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身旁的金发男子笑出声。 琴酒不悦：“你笑什么？” “抱歉？我笑点低。”金发男子道，“我只是觉得组织真是人才济济，为组织的未来感到高兴？” 琴酒不打算和他计较。 “三个人都在这了，你看着办。”琴酒一副不愿意多管的模样。 “那就三个一起？” 琴酒瞥他一眼，露出冷笑：“你开心就好。” “你的代号任务，得到他的认可。”琴酒冷冷吩咐三人，“他是最终的考官。” “这个任务真是奇怪？”金发男子道，“如果失败了，会有什么惩罚吗？” “惩罚考官定。”琴酒道，“他不决定，那就按老规矩办。” 说罢，他拂袖离去，黑发男子想要追上去，却被琴酒转身的一瞪制止。 黑发男子转过身：“藤原雨，我不想告诉你们我的代号。” “好的藤原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吗？”定位是情报人员的金发男子率先提问，“我是安室透。” “我没想好，有事我会联系你们。”说罢，他急匆匆追赶着琴酒离去。 三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喂，你比我们来得早，那位大人有说什么吗？”安室透挑眉抱胸看着绿川光，“没说不能同时得到认可，所以信息互通并不吃亏。” “不吃亏的是你。”绿川光态度不佳，“我不想把功劳平分，如果没有事，我就先离开了。” 也是利落的抬步离开。 “喂喂，条件还可以谈的嘛。”安室透丢下诸星大，追上去诉说着需求，“我那情报交换行不行？” …… 待二人远离人群，走到相对安全的车内，金发男子打开信号检测装置，确认无误后开口。 “太像了。”降谷零此刻揭下了安室透的假面，“我感觉是试探，组织中存在一位前面魔女会易容，hayasi是刑警，容貌暴露出去非常正常。而且，前几天的炸弹事件，haya去过记者发布会。” “但是……我们刚刚加入不久，组织没必要因为这个试探……”诸伏景光不确定起来，“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试探所有人，一旦有异常马上处决——他是最终考官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这个任务关乎代号，我感觉，对方应该也存了寻找搭档的意思。”降谷零翻出手机，“据我所知，行动组的成员大都会有一两个搭档，他是琴酒带来的，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 “所以，要如何获取对方的认可？他可是连联系方式都不肯给我们。”诸伏景光道，“你说……去问琴酒有用吗？” “你有琴酒的联系方式？”降谷零有些吃惊。 “有次任务被使唤过。”诸伏景光道，“但是不排除是临时的号码。” “要不试试……？”降谷零道，“反正不吃亏。” 一个联系方式而已又不能说明什么，诸伏景光也是这样想的，给号码发去邮件询问对方的联系方式。 号码是错误的。 “组织还真是谨慎……”诸伏景光看着发送失败的提示，“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但是，下一秒，有电话打入。 降谷零示意对方外放。 对方只有电流声，诸伏景光试探着先开口。 “喂？这里是绿川。” “找我什么事？” 是琴酒的声线。 “那位大人没有提供联系方式，我觉得这样不利于日后的任务，所以，大人能不能提供一个能和那位大人对接的渠道。” 对方沉默起来，就在二人觉得要遭到斥责时，琴酒报出了一串数字，然后将电话挂断。 急匆匆记下的二人面面相觑。 “琴酒……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可能……是觉得耽误任务吧。” 第20章 任务 琴酒当然没那么好心，三个新人的死活更和他无关，只是看着林雨城半死不活的模样心烦，看见自己给出号码后，对方略微生动的表情心情好而已。 林雨城有些闷闷不乐，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琴酒想抽烟，又记起密闭空间内烟味难散，于是只将烟叼在嘴里，声音含糊：“你看不惯他们？” 林雨城：“我不喜欢有用吗？” “没有。”琴酒直言道，看见林雨城偏过头去一副赌气模样，心情大好地多说了几句，“你有个任务要去长野，长野人流量小，贸然前去很容易被人怀疑。” 他难得耐心：“我是在帮你。” 林雨城不理他，琴酒也不再自讨没趣，他选择直接威胁：“我是你上司，违背上司的命令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知道了。”林雨城声音很闷。 “任务细节邮件里自己看。”琴酒看了眼街景道，“伏特加，你下车自己回去。” 伏特加愣愣地停下车，从驾驶座下来，就见琴酒抬脚移动到驾驶座上，一脚油门，保时捷如同黑色闪电窜走。 伏特加看了眼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23:07。 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自家大哥的行为。 ———— 三日后，黄昏。 林雨城挂断了来自诸伏景光的电话，左手虚晃晃地挂在身侧。 他用右手抬起脱力的左臂，轻轻捏了捏。 骨折加脱臼，安回去和不安也没什么区别，对吧。林雨城自问自答，于是选择就这样随它挂着。 他从草丛里拿出狙击枪，抱着离开，琴酒的电话很快打来，林雨城接起时，就听见对方略含怒意的声音：“怎么回事君度，你的左臂怎么会受伤的。” 林雨城丝毫不意外琴酒会知道，他的体内安装了芯片，可以随时检测他的生命体征，从前这个权限在实验室，现在归了琴酒。 “不小心摔的。”林雨城道。 此乃实话，方才狙击镜里的画面太有冲击力，林雨城一时不慎，从山崖边滚下，伤到了手。 想来，琴酒手机里的测谎装置并未报警，琴酒默许了他的失误：“下次注意。先去山脚下的医院，有人会帮你处理伤口。”说罢挂断电话。 林雨城沉默着将枪上的指纹抹去，将其丢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下山路。 医院。 林霄臣甫一赶到就有人迎上去，几个经验老到的医生帮助取出了子弹，给他包上绷带，又拿来采血针试图取血化验。 林霄臣捏住医生拿着采血针的手：“枪伤需要验血吗？” 医生冷汗直流：“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有这种规矩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林霄臣声音很冷。 他身边跟着的上原由衣也面容严肃：“请您不要做过多的事情，我们还有公务在身。” 那个医生和身后的另一位医生耳语几句，对着林霄臣艰难点头：“好的大人……您可以先行离开。” 事态紧急，林霄臣没心情纠结医生奇怪的称呼，对着上原由衣点点头后起身离开。 二人缴费走后，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面面相觑。 “我们这样，不会被上头责罚吧。” “大人说了有任务，耽误任务，我们也会被责怪的……听大人的也好，万一……万一这位大人替我们求情了呢。” “那这次的数据……” “没办法了……” 半个小时后，林雨城急匆匆走进来，看着围在一起，紧张兮兮试图想借口逃避责罚的医生们：“你们在做什么，过来帮我包扎，我的手断了。” 医生看着去而复返林雨城：“好的，好的大人，我们这就准备。” 林雨城点头，在治疗床上坐着，看着医生忙碌。 医生简单判断了一下骨折的严重程度，试探着询问林雨城是否愿意拍张片子方便诊断。 林雨城没有拒绝。 等待过程中，另一名医生拿着碘伏走近：“大人……您的任务完成了吗？” 林雨城不愿意多说：“你想做什么就直说。” “您介意我们抽取您的血液样本吗……”医生小心翼翼，“如果您不愿意的话……” “可以。”林雨城疑惑几人奇怪的态度，但依旧同意了。 他说着伸出右臂，“你自己看着办。” 医生大喜过望，迅速的消毒采血。 x光片的结果也很快出来了，医生们准备好材料，帮着林雨城固定好手臂。 林雨城看着缠成粽子的左手：“……你们确定是这样的？” “大人，这样更有利于恢复。” “那好吧。” “对了大人，您是把刚刚包扎好的绷带拆掉了吗，需不需要我帮您重新缠上？” “……不用了。” …… 坐在警车上返回警局的林霄臣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个仰卧起坐将身子坐直，身边开车的上原由衣被他吓了一跳：“hayasi，你怎么了？” “坏了！” 林霄臣道。 “上原姐，掉头回医院，快！” 上原由衣不明所以，但看林霄臣严肃的表情立刻照做。 车辆再度驶向医院，视线之内，却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染红了半边天空。 “迟了一步。” 林霄臣道。 第21章 毁尸灭迹 上原由衣第一时间拨打了消防电话，如此大的火势如果造成森林火灾，那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林霄臣却顾不得受伤的手臂，跳下车朝火场的方向冲去。 扑面而来的热浪以及浓烈的黑烟让人睁不开眼，林霄臣一手捂住口鼻，朝着火海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上原由衣急急忙忙拽住对方：“hayasi，你要做什么！很危险的，快点离开！” 医院着火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不仅因为房间构造复杂，更是因为其实验室存在各种化学试剂，一旦反应很容易造成巨大危害。 林霄臣被拉着坐回车内，却在车窗边探头探脑。 上原由衣道：“我知道你在意，但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进入调查，等消防队来了再说。” 林霄臣点点头：“我知道了上原姐，我先把情况告诉诸伏前辈和大和前辈。” 上原由衣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大和敢助的电话：“我们一起行动，他们很可能分开了——喂，阿敢，县属医院发生了火灾，应该是人为纵火，你那边注意安全。” 林霄臣也拨通了诸伏高明的电话：“诸伏前辈，你们回警署了吗？申请直升机搜索？申请不来？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过去。” “上原姐，诸伏前辈说林业员抓到了，我们现在回总局。”林霄臣挂断电话道。 上原由衣转动方向盘：“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林业员了，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 “对了hayasi，你为了突然想要回医院看看。”上原由衣问，“是发现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我们刚到医院，就有人迎我们进去，正常的医院不应该等我们说明情况后再进行救助的吗？”林霄臣答，“而且，给我处理枪伤的医生手法很熟练，普通的医院普通的医生，应该很少有接触枪伤病人才对。” “所以，那家医院很可能是某个极道组织的据点？”上原由衣提出猜测，但她依旧有点想不通，“但这也无法解释医生‘迎客’，好像在等我们过去一样……” 她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偏头看向林霄臣：“你的手臂有没有别的不适，还痛不痛？要不要再找一个医院看看。” 林霄臣微微摇头：“麻药劲还没过没什么别的感觉，等把事情处理完了，我会去大医院看的，谢谢你上原姐。” 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麻烦，系统的存在可以帮他检测身体的情况，此刻他身体的属性数值上并没有出现任何【debuff】，那几个医生还是很有医德的没有下黑手。 至于为什么会等候，想来是自家那个便宜弟弟的锅。 不过，一个正规的医院居然也已经被那个组织的人渗透，那个组织的触手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长。 「系统，漫画还没有更新吗？」 离上次的爆炸案已经过去近半个月了，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宿主，我这几天也一直在催，您先别着急。我想就在这几天就能更新了。】 林雨城的出现就代表着主线的出现，漫画的作者想必是想憋个大的，好收割一波阅读量。 林霄臣能理解，但是还是觉得不甘心，因为如此一来，他就缺乏第三方视野来观察局势，不过，现在也不碍事。 二人很快赶到警署，大和敢助在审讯室内将桌子拍的震天响，诸伏高明则是如同往日一般平静中透露着严肃的表情，双手相握置于胸前的桌子上。 单向玻璃外，三枝守和鹿野晶次正在观察犯人的举动。 林霄臣二人走过去。 上原由衣对他们打招呼：“三枝警官，鹿野警官 。” 鹿野晶次扶了扶眼镜看向二人：“你们回来了上原还有林君。” “怎么样了，诸伏他们问出什么没有？” “啊，还没呢，这个家伙嘴巴很硬，他们进去有一会儿了，还是半个字都不说。”鹿野晶次道，“真缠人啊，一下子碰到这么大的案件，又要加班了。” “的确如此，真是不幸啊，明明长野一直很太平来着，怎么突然间出了恶性案件。”三枝守看了眼林霄臣的左臂，假意关心道，“林君的手臂没事吧。” “没事。”林霄臣平静说道，“上原姐，我想进去看看。” “这个……”上原由衣有些为难。 三枝守笑道：“林君，不是我说你，逞能也要挑时候，你这样子进去岂不是让犯人笑话，你还是不要进去添乱了。” 林霄臣敛眉，似乎有些不悦，但终究没说什么。 上原由衣给出一个折中的法子：“三枝警官和鹿野警官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和hayasi守着就好。” 三枝守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走了：“也行吧，记得看牢一点。” 鹿野晶次也捏了捏鼻根，很是疲惫的模样。 上原由衣看了眼林霄臣：“你真的受得了吗，要不也先回去休息。” 林霄臣拒绝：“多谢上原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案件不破，我哪有脸面去休息。” 大和敢助推门出来，他呼吸略微急促，显然是动了气，看见守在玻璃外的二人有些吃惊：“这么快就到了？hayasi的手没事吧？” “小伤，大和前辈，嫌疑人有交代什么吗？” “真交代了就好了。”大和敢助冷笑，“高明在里面继续耗着，我出来透口气。” “不如换我进去吧，也让诸伏前辈休息一会儿。”林霄臣趁机提议。 大和敢助爽快地点头：“可以。” 林霄臣端着茶杯走入审讯室，对着诸伏高明点点头之后坐下。 林业员抬眼看了眼林霄臣，嗤笑道：“你们警察是没人了吗，找个残疾人进来。” 林霄臣不为所动：“山田正太郎，49岁，30岁丧偶，妻子死于意外坠崖，无儿无女，从十七年前开始担任护林员。社会关系简单，和四名死者没有任何的联系。” “这些话，你们车轱辘一样的话要说多少遍。”山田正太郎嗤笑，“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不，我在好奇，你为什么要替他们遮掩。” 诸伏高明平静如湖水的面容上浮现出惊讶，山田正太郎明显下颌线一僵。 “你一个人都没杀，为什么要主动顶罪呢。” 凭借17年的工作经验，在丛林里找到路甩掉警察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被抓到呢…… 林霄臣目光如炬，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第22章 他杀了他 山田正太郎将视线转向单向玻璃，再度一言不发。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看得玻璃外的大和敢助一阵恼火。 林霄臣倒是并不意外，他继续道：“你被人威胁了，对不对。” 那人沉默。 “是因为工作？是因为你玩忽职守差点酿成森林火灾？还是你监守自盗，放任别人挖去林间的珍稀草药捕杀野生动物？” 山田正太郎脸色越发难看，但依旧沉默不语。 诸伏高明好似突然明白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霄臣一眼。 “看来都不是。”林霄臣道，“唔，让我想想，那是因为你撞破了什么秘密对吗？” 山田正太郎的脸在一瞬间煞白，一滴冷汗从额间滑落，他微微偏头，嘴巴抿成一根线。 “什么秘密，既然不是关于森林资源，那么，能让你产生生命危险的，就只有杀人灭口了。对吗？” 林霄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子落在桌面上发出“扣”得轻响，却如同重锤砸在山田正太郎心间。 “你撞破了一起杀人现场，杀人的人就是你帮助顶罪的那个团伙。” 山田正太郎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没有杀你灭口。” 林霄臣道：“你能替我答疑解惑吗？” 山田正太郎虽然恐惧的直发抖，但依旧不言语。 依旧是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诸伏高明叹口气：“倒持泰阿，授楚其柄。” “你手上也有他们的把柄，他们忌讳，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你再次目睹他们杀人，而且一杀就是四个，你知道他们打算放弃你了，所以，你过来了，想要在警局里寻求一丝丝可怜的安全感。” 看着山田正太郎越发灰败的脸，林霄臣知道自己猜对了。 诸伏高明对着单向玻璃使眼色，门外的上原由衣看了眼抱着案宗走来的大和敢助——早在林霄臣说出森林纵火一事时，大和敢助就已经掉头去拿资料了。 在场的几位警官都不是傻子，早就听出了问题是严重性，现在正是一分一秒都不容耽搁的时候。 林霄臣一字一句沉声道：“你应该知道，实话实说，我们才能保住你的命。” 他长出一口气，语气软和下来：“说吧，既然来了警局，就相信我们吧。” 诸伏高明不擅长打情感牌，此刻选择让上原由衣进来和林霄臣唱和。自己则和大和敢助一起研究着陈年旧案。 山田正太郎总算张开了他那张已经失去血色的嘴，声音颤抖：“……你们保证…能让我活命…？” “只要你实话实说。”林霄臣安抚他，“你慢慢想，慢慢说，越详细越好。” “今天早上，我照例去树林里巡逻。碰到了三男一女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我就走过去提醒。”山田正太郎咽下一口口水，“然而还没等我靠近，就又来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那四个人好像和他认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奇怪，那四个人好似很害怕后来的那个男人，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鸭舌帽男人就消失了。”山田正太郎说道， “之后那四个人也分开了，我也就没有再管，等我巡逻之后想回屋子里休息一会儿，我听到了枪响，之后就碰到了围在一起的三人，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尸体。” 山田正太郎舔舔嘴唇：“之后我就报警了。” “他们没有打算离开吗？”林霄臣问。 “有的，那个女人一直嚷着要走，我说你如果现在走，警察来了就说不清了，然后那两个男的也劝她，就在我的屋子里休息去了。” 上原由衣抓住了疑点：“那个鸭舌帽男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我也不清楚…”山田正太郎犹豫起来，“好像…你们到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 林霄臣：“你不认识四位死者？” “不…不认识。” “听起来你只是误入的普通人，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上原由衣问他，“你到现在还要隐瞒吗？” “那个男人，那个唯一活着的男人，他…他…他…”山田正太郎好似想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浑身战栗不止。 他结结巴巴：“他们是一伙的，他们…他们是一伙儿的，他们杀人…被我看见了，要杀我，那人没死，所以我也没死…我没死…” 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上原由衣不由皱眉，但依旧上前安抚：“放轻松，放轻松，你先别怕，现在在警局里，没人会害你的。” 不知为何，山田正太郎抖得更厉害了。 “我不能说，我不能再说了。”山田正太郎哆哆嗦嗦，磕磕巴巴地道，“警官先生们，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是没办法了…求您了，别再问了…” 林霄臣放下笔录起身：“好的，我们会去调查的。但是山田先生，如果您想到了什么，请务必尽快告知，这关乎着你我。” 二人走出审讯室。 等在屋外的大和敢助冷哼一声：“鬼话连篇，试图装疯卖傻躲避追责吗？就算这次是无辜的，他之前那些记录也足够他进去。” 林霄臣这几日一直在整理案宗，也知道了些往事秘辛，闻言只是沉默。 “那个逃走的男人绝对不简单。”大和敢助看了眼林霄臣，顾念着他手臂的伤，没将话说得太难听。 林霄臣也知道这算是自己的失误，有些讪讪地偏过头，一副不敢看大和敢助的模样。 上原由衣也觉得林霄臣有些奇怪，但她一向心软，见他如此做派倒是出言提醒了大和敢助一声：“阿敢。” “当务之急是找出山田正太郎口中的那个人，那个没死的人。”诸伏高明“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按照他第一次偷猎计算，那次追杀，在十五年前。” 第23章 警局惊魂 “15年前太久远了，那时候的记录估计也很难找。”大和敢助双手环胸靠在墙边。 “说到这个，我们可以去问甲斐叔叔。”上原由衣一拍手。 大和敢助对于这个提议表示了赞同：“的确，甲斐叔对于这一带熟悉，对了诸伏，伯父一直住在长野，他会不会也听说过什么？” 诸伏高明看了他一眼：“敢助君，有没有一种可能，老一辈都生活在这边。” “今晚这里走不开人。”林霄臣透过窗户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审讯室内橘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半张脸上，显得他的面容有几丝诡异。 “几位前辈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值夜班。”林霄臣如此提议。 大和敢助拒绝：“你受伤了就先回去好了，我替你。” 上原由衣也劝他：“阿敢说的对，你今天累坏了，回去之后注意着伤，不要沾水。” “这怎么好意思。”林霄臣看了眼沉默的诸伏高明，企图从对方身上得到些支持。 诸伏高明脸上是儒雅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回去吧，林君。” 三对一，林霄臣铩羽而归。 他婉拒了上原由衣送他回家的好意，一个人默默走在寂静的小路上。 看着林霄臣离去的背影，上原由衣不由得问：“阿敢，你为什么要赶他走？” “因为太奇怪了，明明刚来长野，却知道十几年前的旧案。你别说是整理案宗的功劳。” 大和敢助看着张口欲替林霄臣辩解的上原由衣，打断她即将开口的话语， “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情别说会不会记录，就算记录了，按照林霄臣称那人背后有人的意思也早就该销毁了，怎么会留到现在？况且——” 大和敢助深呼一口气：“放跑关键嫌疑人，又如此巧合地受伤了。我才不信他心里没鬼。” “他这么做能有什么目的？”上原由衣问，“总不能他认识嫌疑人吧？” 大和敢助哼了一声：“谁知道呢。你也先回去休息，有一句话他倒是说对了——今晚警局不太平。” 审讯室内，山田正太郎强撑着脑袋，不让自己陷入梦境。 值班室正对着审讯室，大和敢助将腿搁在桌子上，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诸伏高明则捧着一本厚厚的中文文言版《三国志》看的津津有味。 舍不得离开的上原由衣有些心绪不宁，犹豫片刻拿手垫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睡去。 一时间，空气凝滞到能听见秒针移动的“哒哒”声，以及几人绵长平稳的呼吸音。 窗外狂风大作，窗户框框作响。 诸伏高明抚平翘起的书角，起身将窗户反锁，然后略带嫌弃地看了看鼾声如雷的大和敢助，捏捏眉心，有些疲惫。 指针逐渐重叠，上原由衣不知何时清醒，看着依旧伏案工作的诸伏高明，走过去压低声音道：“诸伏，你先休息，我来守后半夜。” 诸伏高明没有拒绝，点点头，将西装外套盖在身上，阖上眼。 万籁俱寂，上原由衣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影，只觉得有些怖人。 她的桌子上放着林霄臣前日送来的一盆水仙花，淡黄色的花瓣中间，散发出阵阵幽香，上原由衣借着花香醒神，细细琢磨起方才的笔录。 夜越来越深，上原由衣也有些体力不济，抬眼看着显示着1:00的时钟，只觉得时间过得越发缓慢。 花香越来越浓，扰得她头昏脑涨，却听见审讯室传来喊叫声。 原本睡得正香的大和敢助猛地睁开眼，想要一个箭步冲出值班室，却不知脚下何故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但他很快稳定步伐，推门而出。 诸伏高明和上原由衣二人紧随其后。 审讯室内的山田正太郎满脸惊恐，指着门外的方向：“那里……那里有人……” 正从外面进来的大和敢助再次一个闪身出门，推开窗户，探出脑袋朝外看。 可惜，除了能令人窒息的狂风，大和敢助没有看到任何人。 诸伏二人检查一番山田正太郎的身体，发现对方也只是受到了惊吓。 上原由衣被他这么一吓，整个人都清醒不少，见山田正太郎一副鹌鹑似的瑟缩模样，干脆在审讯室内坐下，打算陪着对方到天明。 去而复返的大和敢助对着诸伏二人摇摇头，看向山田正太郎问：“你看清楚那个人的外貌了吗？” 山田正太郎摇摇头，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大和敢助将指节按得劈啪作响，用脚勾过椅子也打算在审讯室待着。 值班室不能没人照看，诸伏高明于是被安排回去，他重新于座子上落座，却只觉得有些胸闷。 另一边，早早被赶回去的林霄臣此刻也依旧清醒。 他看着最近更新的漫画，视线久久停留在林雨城出场的那一页。 漫画家并没有明确画出林雨城的容貌，但是却给出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于他的评价，引起了一大波热议。 林霄臣不在乎自己是否被人打上黑方的标签，他看着漫画中林雨城瘦削孤寂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很久。 系统不知应该如何安慰对方，隐去自己蓝色的光屏，默默地陪伴着。 直到夜色渐渐深了，系统忍不住出言提醒：【宿主，夜深了。】 林霄臣看了看时间，叹口气：“人也瘦了，脾气也变了。” “我出去走走。”林霄臣扯过灰黑色的羊毛大衣。 系统阻拦：【宿主，太晚了，你明天还要忙诶。而且，你手上的伤……】 “没事，一个晚上而已，我熬得住。” 番外一:雨天 又是一个雨天，绵绵阴雨，雨丝如细密的银丝缠绕在树枝上，也如同缠绕在心间，世界万物连同你我，都搅和的潮湿不堪。 林霄臣站在窗边，嘴里叼着烟，静静地注视着雨水打湿一片片树叶。 木质的长桌上堆满了各式零件以及模型，纸张散落在桌子上，却无人整理。 “哟，霄哥，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程宴拎着两大袋零食进来，“好了快别凹造型了，我爷爷给的‘赈灾粮’来了，你快点过来吃，晚了就没了。快快，帮我把桌子整一下，没地方放了。” 林霄臣将烟丢入烟盒中，大步走过去，将零件推到一边，友人顺势将塑料袋搁在桌子上。 林霄臣毫不客气地开始扒拉零食，挑出几包巧克力装进口袋里。 “怎么就这点东西，你小子是不是私吞了？”林霄臣边看边嫌弃，“咱爷爷做的熏鱼呢，怎么没有？” “熏鱼没有，爷爷做的时候，鱼被几只猫啃过，最后全扔了。你也知道，爷爷他身子骨不好，没力气再做一批。”程宴推了一把林霄臣的肩，“你就吃吧你，我肯给你挑就不错了，还嫌弃。” 林霄臣一拍了友人一下：“你小子，几天不见分不清大小王了？连你爹都敢打，看招！” “谁你儿子？爸爸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 二人打闹做一团，不慎碰到桌子，零食零件混在一起掉在地上。 二人顿了一下，停下开始收拾。 程宴看了看模型，问他：“你还在纠结这个？其实，能加入的才是少数，你也不用这么执着吧？” 三年前，新成立的特工组织前来学校找人，不计年级，只看成绩。 在有近5000人的候选名单中挑出五位加入，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了。 考察的项目，除却学校里的专业课，公共课以外，还有一大堆例如拆弹、变声、易容……等寻常人很难接触到的项目，还需要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证书。 有些人甚至称呼那五个人选是萝卜坑。 直到这三年成功入选的只有两位学生后，众人才相信，这个机构是真的来招人的。 一时间，试图加入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掀起了一股特工热。 林霄臣也在此列，但他从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三年来，一次都没成功。 这个学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程宴见证了林霄臣努力的全部，也觉得对方可惜。 “其实，你上次只差一点点，这次好好准备一定行的，倒也不用那么紧张……”程宴开口劝他，“你看看你眼下的黑眼圈，天天熬夜，你当我不知道你每天凌晨一两点起床捯饬，四五点再入睡吗？” 林霄臣捏捏眉心：“抱歉，打扰到你了。” 程宴哼哼两声：“没事，你爹我脾气老好。上次就挂在拆弹而已，你放心，这次你肯定能行的。” 林霄臣不言语。 程宴懒得继续劝：“对了，你不是不爱吃巧克力吗？为了熬夜？我买了咖啡糖啊，你怎么不拿。” “不熬夜了。”林霄臣道，“我觉得你说得对，不卷了，我就老老实实的毕业。” “突然想通了……？”程宴不太相信，二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最是了解彼此脾气。 “巧克力是给家里那个的。”林霄臣略过他的疑问，“你上次生日那个蛋糕上不是有个巧克力形状的向日葵吗？他给吃了，现在天天要，给他买巧克力非说不一样。这次我就说是你买的，估计就要了？” “神tm巧克力形状的向日葵，你真是熬夜熬傻了，是做成向日葵形状的巧克力。”程宴显然也没抓住重点。 剩下两位舍友此刻也推门进来，一看就零食，二人两眼放光：“燕子，你终于又来孝敬爸爸们了？” “去你丫的，再喊句燕子试试，我你爹！” 四人吵吵嚷嚷，就算是阴雨天，在四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周围，也是感觉不到丝毫压抑的。 又是个雨天。 林霄臣站在三座并排的墓碑前，将三捧花放下。 沉默良久，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战术迷彩的男子，男子一脸平静，好似已经看惯了生离死别。 “时间到了林霄臣，你停留太久了。” 第24章 乌龙，模仿，被偷家 次日，林霄臣早早赶到警局，如果是平常，这个时间除去昨晚守着的三位，其他的警员应该还没有到。 但是今日，警局却分外“热闹”，这样说的确不是太好，但是，林霄臣敢拍胸脯保证，他除了在主世界参与联合调查外，就从未见过这么多在职警察。 林霄臣拎着公文包，刚刚走到门口几位警员的视线内，那几个人满脸兴奋夹杂着几分紧张地冲到他身边，林霄臣在懵逼中被人按在了地上。 林霄臣：？？？ 随后，他就被人提溜进审讯室内。 两个脸生的警察各个严肃，开始对他展开审讯。 “姓名？” “林霄臣。” “性别。” “……男。” “年龄？” “22.” “林霄臣，今天凌晨1：00至3:00之间，你在哪里。” 林霄臣皱起眉头暗道不好，但他决定实话实说：“我出门走了走。” “这么晚出门？你去哪里了？有谁能够证明？” “出门透气，在我公寓前的公路上走了走，没有人证。” “公路地址？” 林霄臣报了一串名称，那个地方其实是上层给他安排的，监控设施还是相对比较完善的，毕竟，他现在也算半个危险分子。 审讯室外，有警员开始去调取公路和公寓的监控。 “这么晚出门透气？”警员不相信。 “是的。”林霄臣抬手轻轻按了按受伤的左臂，“我疼得睡不着，想着出去走走，也许累了就能休息好了。” “你认识山田正太郎吗？” “那是我们昨天抓捕的嫌疑人，我参与过审讯，他……怎么了吗？”林霄臣终于问出了问题，“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 “今天凌晨2:47分，我们在监控内看见你的身影，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那段时间我没有来过警局。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有小警员走进审讯室，在其中一人耳边耳语几句。 两位警官脸色缓和不少。 “感谢您的配合，林巡查。”一人将林霄臣从审讯椅中放出来。 林霄臣离开审讯室，恰巧碰到刚刚接受过问话的上原由衣。 上原由衣脸色出奇的难看，拉着满脸疑惑的林霄臣走到一边：“山田正太郎昨天被吓死了。” “吓死？”林霄臣眼睛睁大，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他压低声音，“昨天晚上？” 上原由衣：“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那段时间山田正太郎一直嚷着有人，我和阿敢、诸伏轮流守着，都没有看见有人进来。就在换班时候，他突然惨叫，等我们进去时，人就已经丧失呼吸了。明明前后不超过三分钟。” “我和阿敢、诸伏都接受了问话。”上原由衣宽慰他，“别放在心上hayasi。” 林霄臣点头，看了看突然涌入的生面孔：“那……这些人……是来协助破案的吗？” “不是。”上原由衣道，“是来抢案子的。” “他们是公安。”大和敢助交接完案件细节，走到二人身边加入话题 。 “他们说，在监控里看见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和敢助：“山田正太郎死前好几次说看到有人，但是，我们检查了三四遍，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公安的人拿着资料牛逼轰轰地离开了，留下满地狼藉等着几人收拾。 警察和公安本就不对付，现在各个心里憋着火，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警署内也恢复了如同往日的平静。 另一边，彻夜未眠的林雨城呆呆地坐在琴酒的保时捷副驾上，一丁点都没有做人家小弟的自觉，由着大哥开车也一言不发。 琴酒倒是懒得自己开，主要是他宝贝自家爱车，舍不得被一个车技不明的人糟蹋。 老爷车开过一个急弯之后钻入深林。 “车技不错。”林雨城冷不丁开口。 “那是自然。”琴酒很自然的接话，但话一出口，琴酒就愣住。 因为林雨城过分熟稔和相似的声音，就连琴酒这样混迹黑暗之人都放松下来。 琴酒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冰冷的杀气几乎能与室外的寒风媲美，他猛地踩下刹车，用伯莱塔顶住林雨城的脑袋。 林雨城同样是一脸懵逼，他有些呆愣愣地开口：“阿阵……” “你想做什么？模仿他吗？”琴酒咬牙切齿，“真以为得了君度的代号，你就是他了吗？” 林雨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方才他的脑子一闪而过的片段过于温馨，心中不知为何起了他不该有的“欣慰”，那句话也是脱口而出，就连他自己都没料到。 他丢失了很多很多的记忆，唯一记得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儿时的玩伴。 但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应该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情感呢？ “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琴酒情绪外泄，“你想要做什么？是觉得完成了一个任务很了不起，还是想要替我回忆什么吗？” 琴酒的力气很大，林雨城的脑袋被顶得生疼，眼眶里也出现了生理性的泪水，显得可怜极了。 琴酒却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眼睛里本就冰凉的温度一寸一寸地降低：“说话！我不吃你这一套！” 林雨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他知道琴酒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生气，于是：“对不起，阿阵。” 琴酒狞笑一声：“把窗户放下。” 林雨城依言照做，之后，就是耳边的巨响，伴随着短暂的失聪。 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射向窗外，殷红的血滴顺着耳垂滴落，如同红宝石一般。 “滚下去。”琴酒命令道，声音里是澎湃的杀意。 林雨城乖乖下车的一瞬间，保时捷呼啸离开。 他有些不知所措。 深山老林里应该找不到交通工具，那就只能走回去了。 他这样想着，却收到了三位预备搭档之一的电话。 “藤原先生，我好像看见您了，您需要代步工具吗？” 是诸伏景光。 林雨城计算一番步行回去的路程，答应了。 “好。” 第25章 水仙 奉命前去接林雨城的伏特加在树林里着了三个小时，连林雨城的一片衣角都没发现，打电话给琴酒汇报，得到了琴酒字正腔圆的一句。 “废物。” 林雨城那时，已经在基地的医疗部接受了最全面的检查，确认手臂的伤不会造成任何后遗症后，才被允许离开。 林雨城不喜欢组织的基地，检查完就逃也似的离开。 诸伏景光是没有资格在旁等待的，他将林雨城送到基地附近，就被看守的组织成员赶走了。 林雨城走出来时，基地外停放着一辆黑色的本田汽车，司机看见林雨城，走上前：“大人，我来送您回去。” “换人了？”林雨城看了司机一眼，“有代号吗？” “是的大人，之前的已经被琴酒大人处决了。” 林雨城点头：“你呢，是谁安排你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被处决，林雨城不问也知道，无非是琴酒的疑心病犯了，对方恰好又是一个毫无地位的基层，拿不出足够打消琴酒杀意的证据，就只能去三川途了。 说起来，里面可能还有自己的锅，也许是在长野时，自己惹恼了琴酒，琴酒对着底层人撒气。 林雨城略有些愧疚。 司机没有察觉到林雨城的情绪，只回答：“是后勤处的大人吩咐的。” 林雨城眼中闪过些许失落，沉默着上车。 他坐在后座，单手托腮，脑海中是在狙击镜中瞥见的人影。 他为什么和我长得那么像？是和我一样的实验体吗？真可怜呐，不过既然已经逃出来了，真是幸运呐。可惜他昨天晚上不在警局，不然我还能去仔细问问。 司机依照林雨城的指示，将人在路边放下：“大人，您有需要，可以随时拨打快捷号码。” 林雨城眨眨眼，却不打算有所动作。 司机知道这位大人的意思，对着林雨城微微致意后开车离去。 途中，司机接到了来自伏特加的电话：“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他安全回去了吗？” “大人不放心我跟着，我将其接到城区，大人就让我离开了。” “知道了，下次记得跟牢。” 伏特加挂断电话，瞥了眼在一旁吞云吐雾的琴酒：“大哥，君度已经安全离开基地了。” 琴酒嗯了一声：“开车，去d5区。” 伏特加照做，他这些年跟着琴酒也出息了不少，已经混到了后勤部三把手的位置，在信息情报组也说得上话。也不是不能独当一面，但他依旧选择跟着琴酒。 他看着琴酒明显在意的模样，猜测不出琴酒的心思，如果说关心，琴酒更喜欢亲自去问候才对，如果说不在乎，又怎么会特意让自己去安排信得过的司机。 伏特加心中叹气：大哥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 某处安全屋。 降谷零卸下伪装，将染发剂洗净后露出原先的黄发。 长野的任务让他身心俱疲，任务途中碰到同期好友的确是意料之外，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 这次任务顺利完成，死去的四人皆是组织的外围成员，降谷零心理的负担轻了一些。 只不过，组织为何要大张旗鼓的杀掉这四人，降谷零还没有头绪。 他试探过林雨城，但对方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懵懵的状态，如果不是演技太好，那就是真的不知情。 但不论是哪一种，降谷零都不敢追问太多。 另一处的诸伏景光则如临大敌般注视着安全屋茶几上突然出现的一盆水仙花。 这种花曾被人安排在长野的警署，君度不知使用了何种方法，让那位为了活命跑到警局自首的山田正太郎出现幻觉，最后被活生生吓死。 这是一种警告吗？ 诸伏景光想着，上前握住水仙花的球茎，将水仙整株从盆里拽出来，果然，在球茎之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诸伏景光捞起湿漉漉的纸条，上面用油性笔书写的字迹依然清晰。 【送你的礼物。】 是林雨城送的，但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将水仙花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检查一番，直到水仙被摧残到不可能继续活下去。 他得出结论，就是最普通的水仙花，连香味都没有任何异常。 诸伏景光突然意识到，万一真是林雨城送的，对方问起花怎么样了。自己这样好像不太好交代，于是匆匆赶去花店，凭着记忆挑了一株相近的水仙花重新泡回水里。 …… 林霄臣倒是难得的休起假来，因为手臂手上，加上本就轮到他调休，这次的假期就显得长了。 他闲着没事干，就开始仔仔细细翻看漫画。 这次的漫画是从11月4日的下午开始的。 漫画中的林霄臣捧着资料，满头大汗地’敷衍‘这来自萩原研二的联谊邀约，步履匆匆地赶往目暮警官的办公室。 【哈哈哈，haya这么忙，hagi这么闲，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只有我在乎这个日期吗？11月4号诶，暴风雨前的宁静最难捱了。】 【保佑大家平安】 【保佑大家平安】 【保佑大家平安】 【保佑大家平安】 …… 林霄臣将漫画慢慢下划，之后的评论大部分都是重复地【保佑】、咒骂炸弹犯不当人。 这一章的漫画定格在林霄臣暴打犯人时的狰狞表情。 这原先也没什么，可偏偏，在人物旁边标注出了林霄臣的心音。 「凭什么这样的好人都要死？」 这句话本身也没什么，但林霄臣还是被膈应的不轻，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的好人，不是指那对幼驯染。 系统倒是毫无所觉，见林霄臣指尖停顿，问他：【宿主，怎么啦？是卡住了吗？我可以帮你更换渠道哦。】 “不是，我在思考。”林霄臣道，他将漫画上划，视线定格在被他列入嫌疑犯的剩余二人身上。 ———— 碎碎念： 兄弟俩对彼此的评论 大林：弟弟瘦了，一定混得很惨，可怜。 小林：那人和我好像，应该是实验体，可怜。 关于上文的偷家，琴酒真没想到那三个家伙这么积极。 诸伏景光不愧是你！ 林雨城昨天去警局了，不过不是山田正太郎大喊大叫的时候。 对于搭档，君度真的没有特殊的偏好，送诸伏景光花，只是因为坐了对方的车，顺手的事情。 关于监控，设定延续上一本的顶级黑客。 我发现写在作者有话说里不太好互动，之后有关剧情的小碎片，我就写在每一章最后了啦~ 第26章 夏布利:好久不见金酒 林霄臣细细回忆着当时的状况，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惜，那种感觉似有似无，一旦集中注意力想要抓住，就会迅速消散。 手机收到了陌生人的发来的邮件：【兄弟，这周我生日，咱聚一聚？】林霄臣看着邮件内容那熟稔的语气，疑惑地回复了一句：【你谁？发错人了吧】 邮件发出三分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林霄臣将手机丢在一旁，不打算理会。 电话却在此刻响起，林霄臣接起电话：“喂哪位？” “哪位？你认不出我了吗？我，夏目言叶。” “夏目？我记得你的手机号不是这一个？” “我手机前几天丢了，重新买了个新的。”夏目言叶在电话那头这样说道，“怎么样，来不来？” “什么时候，在哪里？”林霄臣想了想排班表，“我最多休息到后天。” “这不巧了吗，明天下午七点，我派车来接你回东京，你在我那边住一晚，明天起床直接开吃，如何？” 林霄臣答应：“大少爷财大气粗啊，我会去的。”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夏目言叶是个财阀家的大少爷，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好当富二代，跑去当警察。 林霄臣也不看漫画了，捞过车钥匙准备去看看能买些什么做礼物。 ………… 琴酒二人动作十二分之速度，长长的任务的几乎全部完成，不过因为黑帮火拼，身上的弹药有些不足，刚好车子经过基地，二人就准备下车稍稍休息片刻，补充完弹药之后再走。 二人坐着电梯来到地下二层，熟悉的酒吧吧台前，坐着一个两鬓略微斑白的男人，那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无故三分笑，整个人如沐春风可见当年的好风姿。 琴酒看了那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坐到沙发上。 伏特加倒是有几分兴奋，走过去：“大人，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男人对着伏特加露出一个称得上和蔼的微笑：“小鬼头，我一直留在这里也不见你们，是谁不常过来？” 然后，他将视线转向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琴酒：“这个小鬼也过来了？真是难得，刚刚做完任务吧。” 琴酒抬眼喊了一声：“夏布利。” 夏布利对他笑笑：“琴酒，任务还顺利吗。” 琴酒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和前辈说话的恭敬：“这似乎不是您应该探寻的事情。” 夏布利一挑眉，端起酒杯饮下一口。 伏特加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一位是自己的大哥，一位是带着自己长大的前辈，两位都是他伏特加最亲近信任的人，也都对自己有恩，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如何调节气氛。 倒是夏布利看出了伏特加的为难，对他抬抬下巴：“跟着你大哥好好干，要是惹他生气了，我可不会帮你。” 琴酒心中冷笑，搞得好像夏布利管得了自己一样。 但心中依旧升起了别样的情愫，看着伏特加乖乖地点头答应，他心里窝火，站起身走向电梯。 伏特加看了眼夏布利，夏布利对他点点头，意思是去吧。 伏特加抬脚想要跟上，琴酒却偏头一个眼刀：“你继续休息。” 夏布利看着伏特加停下脚步，犹豫着不敢上前的模样，跳下高脚椅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陪我喝酒，你大哥那边我去说。” 夏布利是组织中的老人了，在琴酒还不是琴酒时就一直在组织工作，一直负责着这一座基地的人员选拔。 琴酒和伏特加当年都是这个基地出来的人，因为在考核中表现良好，各自被一位代号成员收养，伏特加就是他手下出来的小孩。 葡萄酒带出一瓶基酒，夏布利对于这个小孩是实打实的满意。 至于琴酒，他的那位监护人也是一瓶琴酒，组织里的代号不会重复，琴酒算是踩着前任琴酒的尸体上位。 夏布利斜斜看了一眼电梯方向，叫来酒保给伏特加调酒。 琴酒一肚子火气没处发，上去看基地里的炮灰们训练。 几位教官见到琴酒来很恭敬地迎上去：“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下一次考核在什么时候？”琴酒靠在墙边抽烟，用眼神逼退朝他看去的小孩子。 “昨天刚刚结束，下一次是一个月之后。”一位教官这般道，“您要看看成绩吗？” 琴酒低头抽烟，教官很有眼力见地取来平板，调出名单举到琴酒眼前。 琴酒接过平板，粗粗地看了一遍，沉默着将平板丢回教官手里。 “不是实战考核？”琴酒声音含糊。 “这几年条子抓得紧，国内的实战考核几乎都被取消了。”教官回答，“您……是想亲自培养下属吗？” 琴酒眼神凌厉地看了教官一眼，是嫌这人话多，他可没有闲心养个小孩子。 他此刻心情不愉，报出名单上第一名的序号：“把他叫过来。” 教官看向远处的某个银发男孩，心中暗叹那小子运气真好。 被叫过去的银发男孩也是一脸的大喜过望，兴奋中带着紧张地走到琴酒跟前：“大人，我是07……” “带去格斗场。”琴酒打断他的话，正巧刚好收到来自君度的任务报告，于是选择看完再说。 银发男孩一步三回头地被教官领着，去了新扩建的格斗室。 教官看着男孩兴冲冲地模样，嘱咐他：“一会儿好好表现，你的机遇来了，如果能被这位大人选中，你是真的一步登天了。” 银发男孩点点头：“教官，这位大人是什么人呀。” “他……”教官欲言，余光瞥见走进来的琴酒，遂止住话头，“大人。” 琴酒看了眼大门。 教官欲开门离开，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教官于是站在门边。 琴酒走上格斗场，银发男孩也跟了上去。 还不等男孩站稳，琴酒就是一脚过去，将男孩踹飞撞到一角被海绵包着的柱子上。 他跪在地上，单手撑地，另一手捂着腹部咳嗽，半天没起来的意思。 琴酒没耐心等他咳完，走上去抬脚一勾，将人重新踹回场地中央。 “站起来。”琴酒不耐烦地掏出烟盒，叼出一支烟，“我的耐心有限。” 银发男孩只觉得五脏六腑好似都破碎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甚至无法舒展身体。 “这就是基地的第一？”琴酒眼神冰冷玩味，“你什么时候来的基地？” “……五年前……”教官答得战战兢兢。 琴酒冷笑：“去问问十年前，这座基地发生过什么吧。” 第27章 夏布利的请求 教官汗流浃背，看着在地上蠕动着试图站起来的银发男孩，满是恨铁不成钢。 琴酒点燃烟，走下台，大门被伏特加打开。 “大哥，都准备好了。” 琴酒拿出伯莱塔，对着那位教官就是一枪：“处理干净。” 伏特加应是，发现了蜷缩在地上的银发男孩：“这个……” 琴酒瞥了眼银发男孩：“废物一个，叫人领走。” 伏特加应是，略有些可惜地看了眼地上的男孩。 能被大哥叫过去试探体术的人，必定是基地内的佼佼者，可惜了，还是没抓住机会，这样被退回去的人，之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琴酒二人走到基地门口，被夏布利叫住。 夏布利将一包烟放在伏特加手中：“老地方有我给你的礼物，你去拿过来看看。” 伏特加愣愣地走了。 琴酒嘴里含着烟，声音有些含糊：“有话直说。”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他要是知道了，少不得叨叨你。”夏布利也抱胸站在一边。 琴酒低头一笑，将烟掐灭：“别在我面前充长辈。” “我要离开东京了。”夏布利知道琴酒不似那人好说话，选择直接切入主题，“准确来说是要离开日本了。” 琴酒不言语，等着夏布利的后文。 “我本是行动组的，前几年调去管后勤，现在后勤都不打算让我插手了。”夏布利好似心有怨言，“那位先生还真是心疼我，想让我去养老了。” “我给你透个底，这座基地日后就归你负责，你刚刚也去看过了吧，觉得怎么样？” 琴酒靠在墙边：“伏特加在估计能追忆童年。” 夏布利笑道：“我觉得你的感触会更深。” 琴酒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他转移了话题：“我不在乎人员调动，那位先生让我负责，我会好好看管。夏布利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伏特加脑子没你好使，我也知道，他能力就那些，我也不打算他未来能多有出息。”夏布利像是陷入回忆，“说起来，当年的考核，你和他是一起出来的。” “夏布利。”琴酒打断他的叙旧，“伏特加是我的搭档。” 夏布利闻言笑容真了些，他想要拍一拍琴酒的肩，但手伸到半空还是收回。 伏特加正巧在此刻抱着笔记本赶来：“大哥，大人。” “科研组最新的发明，回去自己研究研究。”夏布利拍拍伏特加的背，“统共就三台，那位先生一台，朗姆一台，剩下的，就是这个了，可别糟蹋了。” 说着，对琴酒点点头，走向基地深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算是放下一段心事，脚步轻快起来。 琴酒依旧靠着墙不动。 “大哥？”伏特加语气疑惑，“我们现在去哪？” “回安全屋。” “任务……不做了？” “你今天废话有点多。” …… 琴酒行至安全屋外，伏特加作为他信任的搭档，有资格跟着琴酒一起回安全屋。 伏特加拿出钥匙想要帮着琴酒开门，却在钥匙即将插入锁孔的瞬间被琴酒捏住手腕。 琴酒手指点上锁孔，轻轻转了转有些松动的圆片，每次上锁，这个圆片都会跟着转动，之前上完锁之后的位置，并不是这样。 有人来过了，甚至可能人还在里面。 琴酒拿出伯莱塔，示意伏特加开锁。 门锁被无声打开，琴酒一脚踹开门进去，对着沙发上的人就是一枪。 那人的身手也十分了得，听到枪响的瞬间偏头躲子弹，但还是不幸擦伤了脸颊。 “君度？”伏特加认出了沙发上的人，“你……你怎么进来的，不是，你怎么找过来的？” “滚出去。”琴酒举着伯莱塔命令。 林雨城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我的安全屋又被人找到了。我没地方去了阿阵。” 琴酒皱眉，余光示意伏特加。 伏特加接收到信号：“大哥回去查的，要不君度，你先去我的安全屋，那边几年了都很太平。” “我不要。”林雨城拒绝的很干脆。 伏特加被他一噎，心中咆哮，那你想干啥呀。 琴酒脸色不变：“自己找后勤去。” “伏特加不是管着后勤吗？”林雨城看向伏特加。 伏特加脸上出现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琴酒闭上眼，有些无奈，自家这个搭档真是别人一诈就露馅。 君度完全被隔离在权利中心之外，他自己的归属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伏特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同时”的工作。 “安全屋归你了。”琴酒转身欲走。 “阿阵，能不能不挑搭档。”林雨城语气里带了三分哀求，“我跟着你不行吗？” “我给你选择，是要让你自己挑。”琴酒回过身，“这也是那位先生的意思。” 林雨城不自觉地颤了颤：“阿阵……怎么……连你也这样……” “我竟然不知你对我抱着这样的期待。”琴酒讥笑，“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就是我强制规定，自己挑，还是我安排，你自己选一个。” “资料重新发你了。”琴酒道，“这几个不满意，我可以帮你继续留意。” 林雨城整个人直接蔫了：“我……跟着你不行吗？” “那就是我来挑。”琴酒斜倪他一眼，“我不想你成为我的搭档。” “为什么！”林雨城有些激动。 “你胆子大了不少。”琴酒嘲讽他，一撩风衣坐在沙发上，“看看吧，和我说这些没用。” “两个狙击手，一个情报人员？你真的有打算让我挑吗？” 林雨城气呼呼地拿出手机，好似把手机看成了假想敌，几乎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怎么了？”琴酒优雅地换了条腿搁着，“你现在挑哪个不一样？” 他看了眼林雨城打着石膏的左手，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林雨城：“情报人员归朗姆管……” “别装傻。”琴酒直接点出，余光看了一眼正在拆盒子的伏特加，有些不悦地喊了一声，“伏特加！” 伏特加回神，愣愣地反应过来。 “君度，这是实验室研究的新药，大哥说让我帮你拿过来。”伏特加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喷雾，看着窝在单人沙发上，用报纸盖着脑袋的林雨城，“你试试看，据说效果很好。” ———— 碎碎念： 夏布利被调走是因为那位先生不信任他了，毕竟和他玩得好的几个都有点问题。 啥问题隔壁我提过一嘴，不知道也没关系，之后我会再提。 作话内有蠢作者自摸图，抱图踢我一脚就行。 第28章 我真不是诱拐犯 林雨城接过一看：“治疗外伤的？” 琴酒不搭话，伏特加帮他解释：“实验室的新药，涂上后伤口能够立刻成膜减轻疼痛。” “听起来很普通。”林雨城丝毫不给面子。其实这个药对他来说没用，他身体的自愈机制已经被实验改造过，即便是实验室的特制药也没什么办法。 琴酒见他又无所事事窝在沙发里不打算动弹，额间的青筋跳了跳。 两个人都忘记前几天刚刚闹过矛盾，琴酒倒是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人味，比刚出来时的傀儡模样看着顺眼多了。 就是随意过度了，又让琴酒的打工魂动了动，有些看不惯君度太闲。 “明天你应该没任务。”琴酒问。 “嗯。” “组织要和常山集团的老总谈生意，这个任务你去做吧。”琴酒语气平静，甚至带了几分商量的意味。 “不去。”林雨城拒绝。 在一旁捯饬新电脑的伏特加没有理会二人之间的对话，反正在他看来，两人相处挺和谐的。 “为什么？” “懒。” 琴酒磨磨牙，这个君度的性格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点，他又想起了几天前君度在车上的冒犯。 “君度。” “怎么了阿阵。” “伏特加，别摆弄那堆铁块了，把茶几挪开，你回房间。” …… 林霄臣去奢侈品店买了一块怀表，又拐去了百货商店买来面粉黄油等物。 回去时做了个蛋糕拿冰袋存着，等司机开着兰博基尼来接时，林霄臣都放在膝上生怕蛋糕压坏了。 林霄臣在一栋欧式别墅前下车，夏目听到车声跑出来迎接：“hayasi，你来了，吃饭没有？厨房在准备生鱼片，要去吃一点吗？你的手怎么了？” “来就来，你带什么礼物呀。”夏目接过林霄臣手中的蛋糕盒，透过透明的包装看蛋糕，“卖相不错呀，这个蛋糕一看就好吃。” “我做的，拿不出手就只能提前给你了。”林霄臣跟着夏目进去，“不嫌弃就尝尝。手没事，不小心摔的。” “不嫌弃不嫌弃。”夏目一拍林霄臣的背，“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单手做很麻烦吧，你怎么那么客气。这黄的是芒果不？我对黄桃过敏。” “是芒果的，我看你在办公室的抽屉里经常放着，觉得你喜欢就用了芒果。” 室内并没有任何过节的布置，夏目招呼林霄臣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厨房拿来刀叉：“你的手艺我可舍不得跟别人分，我现在就尝尝。” “好吃诶，这个奶油的味道才对嘛，外面买的太甜太甜了。”夏目一口接一口，吃得不亦乐乎，“你怎么不吃啊。” “我调甜度的时候吃了太多奶油了。”林霄臣解释，“明天来的人都有哪些啊，给我透个底，万一到时候我怯场不是丢你面子吗？” 夏目咽下一口蛋糕：“emm，我想想，我家里几个比较熟的亲戚，铃木财团，富泽财团，其他就是像常山集团这样商业合作伙伴，放心吧，你是我朋友，他们不敢为难你。” “有你这句话，我才能放心。”林霄臣插起一块芒果丢入嘴中。 “房间我都让人收拾出来了，你就凑合一晚。”夏目吃够了蛋糕，靠在沙发上揉着圆鼓鼓的肚子，“西装也放在你房间了。” 时候不早了，明天要坐车赶去主宅，二人洗漱过后睡下。 次日清晨，睡眼惺忪的林霄臣被发型精致的夏目从床上薅起来：“起来了hayasi，起来了！” 林霄臣浑浑噩噩，房间内的熏香太过催眠，让他的睡眠格外的沉。 “哎呀哎呀，，你倒是快点呀。”夏目催他，要不是因为估计林霄臣手上有伤，他笨手笨脚怕弄伤他，恨不得亲自将衣服给林霄臣套上。 林霄臣的脑子在一瞬间连上信号一般，一个翻身将被子掀到夏目的头上，动作麻利将衣服换好。 “啊啊啊啊，林霄臣，我的发型！”夏目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哎呀，又要重新弄过。” 鸡飞狗跳间，二人还是来到了举办生日宴的老宅。 夏目作为今天的主角，一入场就被人围起来，人群将二人冲散。 林霄臣避着人，生怕手臂被挤到，后退时，脚下坚硬的地面突然改变。 “啊——嘶。” “抱歉，抱歉，你要不要紧。”林霄臣连忙转身，见是一个头发蓬松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眼里噙着泪。 “没……没事。”小女孩故作坚强，嘴巴却扁了扁，一副强撑着不哭出声音的模样。 林霄臣见人群又要挤过来，单手抱起小女孩：“我叫林霄臣，小妹妹，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有些犹豫，林霄臣笑着哄她：“我是警察哦，不要害怕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毛利兰。” 林霄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毛利小妹妹，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呀？” “爸爸在里面喝酒。”毛利兰回答，“我可以自己走的。” 林霄臣抬步朝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将毛利兰放下，拉起毛利兰的小手：“好” 走进内室，有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子正在场地内窜来窜去，他头顶耷拉下来的一撮毛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飞舞。 看见门口手拉手的一大一小，他脸上表情紧张，飞快冲过来一把将毛利兰抱到自己怀里，对着林霄臣恶狠狠道：“喂，你这个家伙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他可是看见兰眼眶红了，绝对是被这个独臂混蛋欺负了！ “额……我不小心踩到了小妹妹的脚……对不起毛利先生，我向你和小妹妹道歉。” “你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我姓什么的？”毛利小五郎用看诱拐犯的眼神看林霄臣，“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见过你。” 不过，能让我一个大侦探觉得眼熟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毛利小五郎肯定地想，打算等会儿联系目暮警官将人抓走好好审讯一下。 第29章 未成年的死神 “在下真的不是诱拐犯。”林霄臣面对毛利小五郎警惕的眼神，不得已使用了敬语，“在下是在职警察。” “警察？”毛利小五郎怀疑神色不减，“你的警察证呢？” “今日赴宴，在下没有贴身携带。”林霄臣解释，“在下林霄臣，时任巡查一职。” “你就是那个抓到炸弹犯的林霄臣？”一个男孩的声音突然闯入。 “新一？”毛利兰喊他。 毛利小五郎将毛利兰放下，毛利兰走过去问：“新一，你怎么过来了？” “园子找不到你着急，让我来找你。”实际上是自己担心的男孩傲娇道。 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听说过，那的确是闹得很大的案件，据说，有一位警官殴打了犯人，上了电视来着。 毛利小五郎也是刑警出身，面对后辈，也不由得摆出了前辈的架势，他看向明显觉得尴尬的林霄臣道：“年轻人还是需要多历练，不管是怎样的犯人，都应该保持冷静，不急不躁。” “您说的是。”林霄臣礼貌地一笑，不明白这个大叔为什么突然教训起自己。 夏目借着父母的力量摆脱了过分热情的客人，走到林霄臣身边：“hayasi，你怎么站在门口啊，跟我进来喝酒。” “neinei，大哥哥，你和林警官是朋友吗？”工藤新一突然发问。 夏目看向他，眨眨眼：“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小朋友。” “大哥哥也是警察对吧。” 夏目起了几分兴趣：“哦？你怎么知道的？hayasi告诉你的吗？” “不是哦。”工藤新一狡黠一笑，“您食指指腹和虎口都有薄茧，以及走路的姿势、步幅明显是经过训练的，您和林警官看起来年纪相仿，所以也不可能是退役的军警，那就只能是警察了。” 夏目挑眉：“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不过手上的茧子也可能是我学过剑道，至于走路姿势，万一有人就是这样走路的呢？” 林霄臣在拆台：“夏目，你的警官证露出来了。” 夏目闻言猛地用手拍向大腿的位置，摸到熟悉的坚硬轮廓才微微放心：“hayasi，你居然捉弄我。” “哈哈。”林霄臣调侃他，“穿礼服还贴身带着警察证，你也是够尽职的啊夏目警部补。” “林巡查，调侃上司是会被穿小鞋的哦。”夏目威胁他，“害我丢面子，我可不会轻轻放过。” “真是不好意思。”林霄臣用敬语调侃。 “好了好了，都说了进去再说，这位先生，两位小朋友，我们进去聊吧。” 夏目招呼几人，又对着林霄臣‘颐指气使’：“你，给我把礼物拿到休息室给我看。” 林霄臣笑着摇头离开。 搬礼物自然有夏目家的佣人去搬，林霄臣顶多算是个负责指挥的执事。 可惜，他这个执事也没做多久，就被人带到了休息室。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夏目正翘着腿，毫无形象地吃着奶油泡芙：“我先吃点东西垫垫，等会儿肯定要喝酒，不吃点会胃疼的。” 林霄臣失笑：“你和我解释什么啊。给我也来点。” 夏目将装着泡芙的碟子朝林霄臣一递。 宴会很快就要开始，林霄臣跟着夏目走出去，他身上没有交际任务，身上又带着伤，一时间也没人向他敬酒。 林霄臣施施然走到甜品区，挑着造型奇特的小蛋糕一一品鉴，侧身移动时不慎撞到了一位女士。 女士身着白色的鱼尾裙，脸上有几分抱歉：“不好意思，您不要紧吧。” “啊，是我没注意。您没事吧，蛋糕……” 女士闻言低头看了眼领口，上面粘上了白花花的奶油：“呀——弄脏了呢。”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想要找到纸巾，林霄臣将帕子递给她：“如果您不介意，请先用我的吧。” “谢谢。”女士接过，将奶油擦拭干净，对着林霄臣一笑，“我会洗干净再还给您的，我是武井百合子，敢问您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在下林霄臣。” “林先生。”武井百合子扬起笑脸，“您是跟着家里长辈一起来的吗？” 林霄臣微微摇头：“不是。” “原来如此。”武井百合子脸上的笑意减淡几分，“想来林先生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林先生是自己做生意的吗？” “不敢当，我就是普通公司的职员。”林霄臣客套微笑。 武井百合子笑容变得疏离，不复之前的热情：“这样啊，那么林先生慢慢吃，我先回去更衣了。” 目送对方离开后，林霄臣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林霄臣长相不错，一个人站在那儿还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感。 虽说没有宴会上其他人的好背景，也还是有人上前搭讪，冲着那个样貌，想招他当个上门女婿的人也不在少数。 林霄臣并不习惯这种场合，只觉得脸都要笑僵了。 好在夏目敬酒路过这一片，帮着林霄臣吸引走了一大片火力。 林霄臣总算从几位小姐的包围圈内脱身，走到一旁的休息室内喝茶。 刚刚碰到的一家三口也在休息室内，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以及一个戴着发箍的女孩子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 毛利小五郎则是发挥了成年人特有的social技能，正在和一个有地中海的倾向老人交谈。 林霄臣选择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接过侍者送来的红茶，轻轻啜一口，细细品鉴。 ——好茶！ 林霄臣的眼睛亮了亮，脸上不自觉带上微笑。 醇厚的红茶入口滑向肺腑，一口饮下仿佛方才的疲惫都随之消失了。 “警察先生很喜欢红茶吗？”是工藤新一。 “是啊，我很喜欢。”林霄臣对着面前的工藤新一和跟过来的两个小女孩温和一笑，“怎么了小朋友？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第30章 主角的头就是好rua 工藤新一不知如何开口，如果张口就问林霄臣破案细节，好像就太失礼了。 之前听父亲提起，那次案件好像对警界上层的影响很大，有一位警官是被推出来做挡箭牌的。 ——当然，工藤优作不可能当着工藤新一的面这么说，虽然工藤新一比平常孩子成熟，但这种话对小孩子的三观塑造影响很大，而且，万一工藤新一嘴不牢被人套出话来，工藤优作这个做父亲的也难做。 所以，所有关于炸弹犯的消息都是工藤新一自己根据报纸和偷听推理出来的。 对于一个侦探而言，有时候残缺的真相往往比无知更具有吸引力。 对于林霄臣这么大一个当事人，工藤新一很难做到视而不见。 相反，此刻，他心里的推理之火已经越烧越旺，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林霄臣身上得到肯定答复。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作为“背锅侠”的林霄臣，真的愿意自揭伤疤吗？ 工藤新一犹豫起来。 林霄臣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他们三人的回话。 戴发箍的小女孩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喂，工藤，你倒是说话呀。” “是啊新一，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毛利兰也道。 虽然对于这个竹马的推理热情已经有了一定的感受，也隐隐有种对方是推理瘾犯了的猜测，但心地善良的小兰第一时间还是关心对方的身体。 “您……能讲讲您是如何抓到炸弹犯的吗？”工藤新一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直言，但是话毕，他有些紧张地抬头望着面前笑得温和的男人，显然还是有些发怵。 林霄臣闻言一怔，似乎有些吃惊，嘴角笑意收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都过去多久了，网络不是没有记忆的吗？ “对不起……如果您感到冒犯……”毛利兰见林霄臣笑容消失，有些害怕对方生气，连忙道歉，却被林霄臣更加明媚的笑容止住了话头。 林霄臣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工藤新一的头：“不会，你想问些什么？事先说话，有些内容涉及保密协议，我不会透露的哦。” 工藤新一不习惯被陌生人触碰，但碍于还想从对方身上得到答案，于是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那边。 警校第一课，就是学会判断对方情绪。 林霄臣自然发现了工藤新一的别扭，将手放下。 心里却乐呵呵：这个世界主角的头，我也是摸过了。嘻嘻~ 林霄臣让三小只坐在身边，细细地解答着工藤新一的疑惑。 …… “这么说，您是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正的犯人时，就……就……”工藤新一猛地拔高声音，发现吸引了全场目光才将声音压低，“就……” 他思考着措辞。 林霄臣自嘲一笑：“就对嫌犯采取了武力手段。” “其实当时已经有七八成把握了……我动手之后发现就是对方。”林霄臣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的确违反了规定……” 指的是之后泄愤的那几拳。 ‘不过，这个还是不要和小朋友讲了，容易影响身心健康。’林霄臣打定主意。 可惜，糊弄两个小女孩还行，糊弄工藤新一有点吃力。 工藤新一随即提出疑惑：“可是，警察办案时对犯人武力镇压很正常啊？” 难道真的是在替人背锅？ 林霄臣面上笑嘻嘻，心里mmp，和系统吐槽：「不愧是主角，就是难缠」 系统表示呵呵：【宿主，你逻辑的漏洞只要是个思维健全的人就能想到】 「胡说，两个小姑娘就没怀疑」 【对不起……】 「嗯，我接受了。」 【我措辞不当，应该是思维健全的成年人以及智慧超群、生活常识丰富的小孩，都能想到】 林霄臣：…… 林霄臣呵呵地干笑，眼神在场地内来回寻找，终于找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身影。 毛利小五郎那时正在喝酒，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回过头去看，就对上一双满怀笑意的鸦青色双眸。 毛利小五郎：好像……不上去打个招呼很失礼？ 于是，毛利小五郎放下酒杯走过去。 林霄臣站起来：“毛利先生。” 毛利小五郎在脑子里搜寻片刻，想起了这位刚刚介绍过自己的年轻人的姓名：“啊，林先生，小女叨扰您了。” “哪里哪里，小姑娘很乖的。”林霄臣笑呵呵，“听说毛利先生曾经也是一名刑警，刚刚对于前辈，我真是太失礼了。” “没有没有。”毛利小五郎不知林霄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客套着应对。 “毛利先生是哪一所警察学校毕业的？”林霄臣问。 “东京警视厅警察学院。”毛利小五郎答，却见林霄臣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么巧吗？前辈是哪个班的？”林霄臣笑容有点浮夸，“说不定我在教官口中听过前辈的英勇事迹呢！” “额额，鬼冢班……”毛利小五郎此刻还没有经历过外界的吹捧，有点子无所适从。 “诶，真的好巧啊！”林霄臣大喜，“鬼冢教官常常提起有一位射击满分的优秀警员，现在在米花町开侦探事务所，想必就是您吧！毛利先生，您是我的偶像，可以给我一张签名吗？” “啊啊啊，当然可以，可以……”面对如此热情的后辈，毛利小五郎也不由得起了夸耀之心，“名誉乃是身外之物，作为警察，我们要时刻维护警察形象，保护市民安全，这种可有可无的名誉头衔，是不可以看得太重的……” “是，您说得对！”林霄臣对着毛利小五郎敬礼，将随身携带的纸笔递给毛利小五郎，“您签在这里就可以了。” 毛利小五郎照做。 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林霄臣和几人客套几句，说着去外面吃点东西之后离开了休息室。 系统：【宿主，你刚刚好浮夸】 林霄臣：「你懂什么？不过，你说得对。」 第31章 渣男，白莲 林霄臣离开休息室去觅食，算算时间，也到了生日宴正式开场的时候了。 夏目陪在父母身边和一众商业伙伴寒暄，只觉得脸都要笑僵了。 “夏目先生，不知是否有幸请您陪我跳支舞？”一位富家千金对着夏目言笑晏晏。 夏目温和微笑：“不好意思，现在还不是跳舞的时间。” “那一会儿…”富家千金不死心。 夏目微微举起红酒杯：“父亲，我去问候一下我的朋友。” 得到夏目老先生的允许后，夏目对着富家千金歉意一笑：“抱歉，我先失陪一会儿。” 看着夏目远去，富家千金有些失落。 “美惠子，这个臭小子被我惯坏了，我等会儿就算押着他，也让他邀请你跳舞。”夏目老先生安抚着。 藤原美惠子羞涩一笑：“谢谢夏目叔叔。” “hayasi，我敬你一杯。”夏目走到林霄臣身侧，轻轻点点他的背。 林霄臣方才沉迷于甜点无法自拔，转身见到是夏目，露出笑，从侍者手中端起酒杯，和夏目手中的杯子相碰。 “生日快乐夏目。”林霄臣将酒一饮而尽，“吃点小蛋糕？” “谢谢，我刚刚吃多了。”夏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不觉得外边闹哄哄的不舒服吗？” 林霄臣将空酒杯放下：“出来透口气，而且，我还等着之后的大餐呢。” “很无聊吧。我也觉得很无聊。”夏目拿起一块黄色的马卡龙放入口中，“等舞会结束了，hayasi可以提前离开哦，我不会介意的。” “夏目，你没有邀请别的同僚吗？”林霄臣视线扫过会场，他并没有看见熟面孔。 夏目耸耸肩：“没有，要不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可不会邀请你哦。” 说着，他露出恶劣的微笑，凑近林霄臣：“hayasi一定要保密哦，不然，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什么可怕的后果？”林霄臣只当对方是在开玩笑，“人家好怕怕哦。” 夏目噗嗤笑出声，脸上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只剩下方才待人接物时，最最矜持的微笑。 林霄臣正欲和夏目说些什么，不远处三人激烈的争吵声，逐渐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注意。 “你到底在做什么？小门小户就是笨手笨脚，我的衣服都脏了，你让我怎么参加接下来的活动！”藤原美惠子皱着眉，低头看着胸前一坨混着黄色果酱的淡奶油，“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是你弄脏的第二套衣服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您擦干净！”武井百合子慌张地拿手帕，试图帮忙擦拭，却被藤原美惠子“啪”地一声拍开。 那一下力道极大，武井百合子的手背上出现一小块红痕，武井百合子眼眶里蓄满泪水：“对不起，我会赔偿的。” “拿开你的手。”藤原美惠子疾言厉色，“之前我就原谅你一回了，我这件衣服可是请国际设计师设计的，你赔得起吗？” “好了好了，美惠子，百合子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就不要咄咄逼人了。”一个穿着贵气的青年上前劝架，“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呵，不就是一件衣服？”藤原美惠子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常山湛男，你有什么资格来介入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哦——我倒是忘了，武井是你心尖尖上的新宠——的确，那还是有资格的。”藤原美惠子冷笑，“果然啊，会糟蹋别人衣服的人，也会糟蹋别人的感情。怎么，刚刚像个花蝴蝶一样围在男人身边转的人不姓武井？” “美惠子，算了。不要扰了自己的心情。”藤原美惠子身边另一个年轻女孩柔声劝说。 来这种场合未婚女性多数存了和别的少爷联姻的想法，与其说是生日宴，还不如说是一场相亲宴。 藤原美惠子的话相当于把场上所有人都骂进去了。 “怎么，你也要为他们说话？”藤原美惠子声音骤然拔高，“海月，你到底站哪边？我都在这样了，我的心情还会好？” “美惠子，这是别人家的宴会，你不要太肆意。”海月春慧压低声音，“夏目家的少爷也看过来了，你也不希望给对方留下坏印象吧？” 虽然，大概率夏目已经知道对方的性格了。 藤原美惠子冷哼：“你说你赔钱？”她挑起眉尖，看向武井百合子。 “是，我一定会赔偿您的。”武井百合子眼泪汪汪，好似被吓到一般。 “好啊，账单一会儿就寄到武井家，你最好说到做到。”藤原美惠子冷笑着走开，“希望你的叔父愿意帮你。” 闹剧就这样结束。 并没有吃懂这个瓜的林霄臣有点迷惑，夏目充当了解说。 “藤原家和常山家原本是有婚约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前突然取消了。”夏目看向穿着白色礼裙，瑟缩在一旁哭泣的武井百合子，“武井家原本的家主三年前去世了，现在的家主，是那位武井百合子小姐的叔叔。” 林霄臣点点头，这么说来，婚约的解除和这位武井百合子脱不开干系，虽然常山湛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我就说闹哄哄的吧。”夏目发现林霄臣有些兴致缺缺，“马上就是舞会，你可以继续休息，开始了我会让人叫你的。” “说的也是。”林霄臣长出一口气，“你呢夏目，还要继续交际吗？” 夏目有些疲惫地点点头：“我去安抚一下那几个，毕竟是我家的宴会。” ——作话—— 长期任务：猜夏目的红黑 支线任务一：猜猜谁会die 支线任务二：猜猜下一个救谁 支线任务三：（待定） 第32章 命案 林霄臣夹起一小块牛排品尝，灯光渐渐暗下来。 夏目家的家主上台对宾客表示欢迎，并对自己儿子表示生日祝福。 伴随着掌声，悠扬的曲调盘旋在大厅中，现场呈现出一派浪漫。 夏目被夏目老先生押着和藤原美惠子跳第一支舞。 藤原美惠子此刻已经恢复了端庄模样，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对着夏目羞涩一笑后，将纤纤玉手放在夏目的掌心中。 伴随着华尔兹的曲调，翩翩裙摆如同蝴蝶般上下翻飞。 夏目家是商业新秀，藤原家是老牌贵族，不少人看着这一对靓男倩女，猜测着两家是否有联姻的企图。 林霄臣走到了会场边缘的甜品区，碰到了三个窃窃私语的小娃娃。 毛利兰踮起脚试图去拿蛋糕架上的巧克力布朗尼，无奈身高不够，加上现在所有得灯光都聚焦在中心的舞区，一时间没有任何侍者发现毛利兰需要帮助。 毛利兰身边的两个小孩子身高同她相近，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帮忙取下来。 林霄臣走过去，很自然地将花样繁复的瓷碟端起，半蹲下来捧到毛利兰眼前：“喜欢什么自己拿吧。” 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过黑色的布朗尼：“谢谢林警官。” “不用客气。”林霄臣道，“剩下的小弟弟和小妹妹有喜欢的吗？要不要我把其他几盘也端过来？” “不用不用。”铃木园子很给面子地拿过草莓蛋糕，“我叫铃木园子。” “你好啊铃木小妹妹。”林霄臣对着她笑。 工藤新一被两个女孩盯着有些不自在，也随意拿起一块黄桃蛋糕：“谢谢。” 林霄臣将碟子重新放回去，问三个小孩：“怎么不回休息室？难道也想跳舞吗？” “不是啦，是刚刚有人在休息室里吐了，侍者们正在打扫，别的休息室里都是陌生人，我们只能出来了。”铃木园子解释道。 林霄臣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你们想去跳舞吗？”林霄臣视线在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之间逡巡，眼底有着淡淡的戏谑，“不用担心跳不好哦，反正你们还只是小孩子。” “还是……算了吧。”毛利兰悄悄看了一眼工藤新一，开口拒绝。 工藤新一：“林警官为什么不去跳舞？” “我？我不会跳舞。”林霄臣道。 此乃实话，从前总部组织活动也搞过舞会的事情，林霄臣被其中一名追求者央求跳了一支舞，结束后，那位追求者将目标转向了旁人。 任凭谁都不敢相信，总部里那位武功诡异高强的首席，居然能把华尔兹调成卡锈的机械人，那动作才真的叫诡异扭曲。 林霄臣吸吸鼻子，并不是很想回忆这一段黑历史。 一支舞毕，夏目对着藤原美惠子微微鞠躬下场，刚端起酒杯，就又有年轻的姑娘迎上去。 林霄臣吃下一口小蛋糕，只当生日宴是免费的自助餐。 于是，在一顿海吃胡喝后，林霄臣喜闻乐见地闹肚子了。 叫来侍者领路，林霄臣步履匆匆地钻进卫生间。 厕所内有淡淡的熏香味，不难闻，但林霄臣只觉得胸口微微的发闷。 解决完三急问题后，林霄臣站在洗手台边，试图分辨出熏香的味道。 可惜，他并不是人形警犬。 流水声哗哗，林霄臣胸口的不适渐渐缓和，他擦干手，抬步朝宴会大厅的方向而去。 从卫生间到大厅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灯光昏暗，林霄臣加快脚步。 “呀——” 行至拐角处，林霄臣再度与一人相撞。 “啊抱歉小姐，您没事吧？” 武井百合子眼角泛着微微的红，眼波流转间如同一朵在雨中即将开败的白花。 “没事……是林先生啊，抱歉，我有点急事。”武井百合子柔声道，带着隐隐地哭腔。 林霄臣连忙侧过身，让出道路。 回到大厅，三小只已经待在原地吃着点心，三人身侧还站着一位身着鹅黄色礼裙的年轻女孩，看样子应该还是上高中的年龄。 林霄臣走过去，那个年轻女孩对着林霄臣温和地笑：“你好林先生，我是铃木绫子，是园子的姐姐。” “您好铃木小姐。”林霄臣挂上社交性微笑，“我是林霄臣。” 话毕，二人相顾无言。 林霄臣对着铃木绫子点点头：“我先失陪。” 铃木绫子回以礼貌微笑。 林霄臣叫来侍者询问休息室的情况，得知已经清理完毕后，前往了休息室。 休息室内果然没有任何异味，长沙发上，常山湛南仰卧其上，用手臂遮住眼睛，正在休息。 林霄臣找到角落的单人沙发，拿出手机浏览着几个知道姓名的集团背景。。 “额……嗯……”不远处的常山湛男发出不适的呻吟，他慢吞吞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林霄臣被他的动作吸引，不由得分神去看他，皱皱眉，总感觉有点奇怪。于是也不看手机了，打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大约五分钟，常山湛男有跌跌撞撞地重新回来，脸朝下躺着。 是喝醉了吗？ 林霄臣起身走过去，想要提醒对方躺好些，不然呕吐物堵住口鼻容易窒息，不料刚伸手去推对方，就见他的手垂落在地。 “先生？先生？您能听见我说话吗先生？” 林霄臣顾不得其他，用手去推对方，见对方不理，干脆动手将人翻了个面。 这一翻不要紧，只见常山湛男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非常不巧的是，休息室突然涌入一大群人。 为首者正是藤原美惠子。 藤原美惠子见到林霄臣以及对方身后的常山湛男有些不解：“你们在做什么？” 说着，她朝前走了几步，接着，爆发出尖叫。 “死……死人了——！” 第33章 伊达航 作为东道主兼在职警察的夏目拼命挤过人群：“快报警，叫救护车！” 曾经的刑警毛利小五郎也立刻赶过去帮忙维护现场秩序。 夏目半蹲下去观察尸体情况：“人已经死了。”说着，他抬头看向林霄臣：“hayais，你是第一目击者。” 林霄臣直觉太阳穴跳的厉害，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夏目家远离市中心，警视厅派来的人一时半会儿无法赶到。 夏目叮嘱侍者安抚宾客的情绪，请众人去其他休息室自由活动，但不允许离开庄园。 很快，案发的休息室内只剩下林霄臣，夏目以及毛利小五郎。 夏目试图让毛利小五郎回避：“毛利先生，麻烦您帮我观察其他宾客的反应，这方面，您绝对比我们有经验。” 毛利小五郎点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 林霄臣向侍者要来了橡胶手套，对死者进行初步的死亡判断。 常山湛男死状可怖，口腔中浓重的酒气让林霄臣无法判断是否有其他可疑的气味。常山的指尖微微发青，类似有机磷中毒。如果他先前的呕吐是由于中毒，那又可以考虑非甾体药物。 “头孢配酒，越喝越有。”林霄臣不自觉地在心中默念。 由于宅邸离警视厅很远，警视厅的警察要很久才能赶到，于是派了交番的警察先来控制现场了解情况。 林霄臣于是见到了老熟人。 当伊达航迈着大踏步，跟随侍者走进来时，林霄臣只觉得一阵头大。 要知道，伊达航在原着里可是从来没有参与过主线的，要是和自己一个试图卷入，在未来一定要卷入主线的人待在一起，并且见过了主角团，林霄臣实在无法想象剧情的走向。 毕竟，加入主线并不完全意味着安全。 就像为了给人设置悲惨的过去刻意剧情杀一些人一样，原着的宫野一家完全就是现成的例子。 林霄臣不想节外生枝加大自己的救济难度，毕竟到时候得救济很可能就是在酒厂的手下抢人了。 但是，不愿归不愿，林霄臣难道能阻止伊达航过来吗，难道他有理由阻止伊达航吗？ 难道他要走过去攀着伊达航的肩说：“兄弟，靠近这里会死，你赶紧走。” 杀了他吧。 那样自己才真的可疑且有什么大病。 伊达航多么敏感的一个人，一定会怀疑自己有问题然后默默观察自己的。 真被他发现什么，叫得不偿失。 于是，林霄臣只能堆上惊喜的笑，像是很开心见到同期那样走过去打招呼：“班长？” 伊达航也很意外见到林霄臣，毕竟当初的通报可是人尽皆知，他还以为这位同期现在在长野呢？ “hayasi？你怎么回东京了？”伊达航疑惑地拍了拍林霄臣的背。 林霄臣解释：“过来玩的，一不小心就又卷入案件了。” “这样啊。”伊达航点点头，很是体贴地建议，“我记得长野的神社很多，你记得回去多拜拜。” 但他转念一想，林霄臣好像经常在东京惹上祸端，于是又改口到：“东京的神社也行，记得虔诚一点。你最近不顺到像遇到死神了一样。” 林霄臣脸上的笑容一僵。 可不是遇到死神了，只不过是未成年版本的。 伊达航戴上白手套上前检查尸体，得出的判断和林霄臣差不多。 不过，他点点常山湛南白色衬衫上不起眼的一滴黄色：“hayasi，你看，这是什么？” 林霄臣闻言凑上去看：“是……酒？还是不小心粘上的呕吐物……？” “如果是酒液，那颜色也太鲜亮了。”伊达航道，“简直称得上色素饮料了。” 林霄臣赞同地点点头。 “这种黄色，难道是芒果？”夏目在一旁插口道，“会不会是因为芒果过敏导致的呕吐。” “有可能。”伊达航道，“不过还需要确认，等法医来了才能判断。” “但是依旧解释不了他的死因。”林霄臣道，“过敏可不会七窍流血。” “你说，会不会有一种过敏药与酒混合服用，会导致严重的反应，就像双硫仑样反应一样。哎呀哎呀，我不是药理专业的呀。” “先不纠结这个了。”林霄臣道，“还是先确定嫌疑人要紧，如果真是因为服下毒物导致死亡，下毒者的范围就几个人。” 夏目叹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hayasi，你的情况要不要回避一下？” “hayasi是怎么了吗？”伊达航不解，看向林霄臣，“你和死者认识？” “不认识，但是，我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林霄臣道，“我可能不方便参与调查。” “这个也不违反规定吧？”伊达航挠挠头，不过，想到同期之前的“风头”，觉得回避一下也好，“也是，hayasi还是休息会儿吧，你应该要回长野了吧？” “的确如此。”林霄臣听出伊达航在给自己找借口，“那就拜托班长了。” 在方才的交谈中，夏目也感受到了伊达航的能力，此时倒也没有拿乔：“伊达警官和我去问话吧，我已经让侍者把人聚集到一起了。” 伊达航点头同意了：“那hayasi一会儿就站在一边帮忙观察吧，不碍事的。” 第34章 嗅觉 伊达航将现场进行封锁，跟着夏目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布局几乎一致，不同的是，如今众人聚集的房间整体采用了偏冷的藏青色调，而案发点则是更为鲜亮的大红。 许是有人抽过烟，林霄臣三人甫一踏入，就闻到了刺鼻的烟熏味。 林霄臣不自觉地咳嗽两声。 夏目一边用手挥动着空气，企图驱散异味，一边询问：“怎么回事，谁在里面抽烟啊？侍应生呢？你们不知道拦着点吗？” “少爷，这间备用的休息室一打开就是这副样子了，我们已经尽力通风了。”一位身着得体西装的黑发男子走过去，“还请您见谅。” “这都过去多久了，味道还不散？”夏目不满地看了眼侍应生。 “少爷，正是因为这间房间的通风橱损坏还未维修，所以在充当备用休息室的。”侍应生解释道，“不过，房间上锁之前都是散味了的，关于这一点，还请您宽宥时间……” “去把排班表拿过来。”夏目打断他。 侍应生怔愣片刻，正想要应声离开。 “等等。”林霄臣抬手拦下他，“你的手臂怎么回事？” 他指的是侍应生一直垂落的左手：“抬不起来吗？” 侍应生转身的动作一顿，看向林霄臣：“先生，我的手臂没有问题。”说着，他证明一般地举起了左臂，“是我的仪态影响您的判断了吗？” 他的眼睛眨巴眨巴，透露出几分无辜与不解。 林霄臣嗯了一声：“的确，我不熟悉这些礼仪。麻烦去拿排班表吧。” 夏目倒是没纠结林霄臣突然的询问，他看向了已经走到长沙发边的伊达航。 伊达航一手拿着警察手册，一手记录着几位目击人的证词。 “我们一进去就看见常山倒在沙发上，那个男的站在他身边，伸着手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模样。”藤原美惠子双手交叠于膝盖上，做足了端庄模样，“说不定，就是那个男人杀害了常山。” “好的女士，有群众称您和常山先生在宴会上发生过争执，您能说明一下情况吗？”伊达航虽是在问藤原美惠子，视线却落在坐在藤原美惠子旁隔了一个抱枕的武井百合子身上。 不因为别的，就是她身上那股别扭感让伊达航格外在意。 不同于藤原美惠子强壮镇定中透露出一丝丝的恐惧，武井百合子整个人仿佛完全被悲伤淹没，她低声啜泣着，时不时用帕子点点眼角，擦拭干净莹莹泪花，看起来好不可怜。 这个举动，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遭遇案发现场的女孩子会有的举动， 悲伤正常，恐惧正常，镇定自若也正常，但是仅有一种情绪，就显得不那么正常。 “一丁点陈年旧事罢了。”藤原美惠子含糊其辞。 “抱歉女士，还请您详细描述一下。” 藤原美惠子有些不情愿地咬咬嘴唇。 坐在她身侧的海月春慧插口：“警察先生，美惠子不想自己提起，我作为她的朋友了解一点内情，不如我们一会儿私聊？” 伊达航虽是不解，但依旧同意了。 “那么三位女士，除去休息室，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常山先生是在什么时候？” “美惠子和常山争吵之后，我和美惠子就一起去大厅另一边喝酒了。”海月春慧道，“之后我同我的兄长跳了一支舞，就和美惠子分开了，直到方才我想休息一下，就又和美惠子在休息室门口碰面了。” 藤原美惠子声音有点发闷：“争吵之后，我去了更衣室换另一套礼服，之后就继续社交，同夏目先生跳了舞，再之后就跟在父亲身边有点喝多了，我就想回休息室歇一会儿。” 二人的说辞相互佐证，伊达航暂时没听出问题。 武井百合子怯怯地声音响起：“弄脏美惠子衣服后，我就去盥洗室整理了一下仪表，接着就回大厅了，那时候已经开始舞会，灯光太昏暗，我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就又去盥洗室清理。” 说着，她低头看了眼领口，那里的的确确有一小块红色的脏污，像是被染上了火龙果的汁液。 伊达航感到疑惑，正常情况下遇到这样的场合，不是应该多备一套礼服以备更换的吗？ 他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侍者方才给他的房间布局，确定比之更衣室，盥洗室离宴会正厅更远。 “果然一个破落户，连礼裙都不记得多准备一套？”藤原美惠子仿佛猜出了伊达航心中所想，“真是给世家丢人。” 武井百合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揉搓着膝上的白色布料，显示出几分无措。 “之后我就又回了宴会，因为没人邀请我，我的礼裙也没法见人，于是就去休息室坐了一会儿，等礼裙干了才回的大厅。”她补充说明，“之后我听到惨叫，就和其他人一起聚到了休息室，” “你回休息室时，里面有人吗？”伊达航问。 “没有……” “也就是说，你缺乏那段时间内的不在场证明？” “……也许是的……” 伊达航点头表示了解。 夏目碍于家族间的联系不方便和几位问话，于是选择了站在一边旁听的毛利小五郎，询问几人在休息室内有无异常。 林霄臣不喜欢浓烈的烟草味，问完侍应生后就站在门边，等到休息内的味道淡下来才再度走进去，待他靠近沙发边，又被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头昏脑涨。 林霄臣用食指蹭蹭鼻尖，心里暗自疑惑：宴会前自己为什么没觉得香水味过于浓重呢？ 那位侍应生早就候在一旁，见几位警官只有林霄臣空着，于是靠近将表格递给他：“警察先生，这是排班表，休息室锁上那日，正是我当值。” 林霄臣接过：“你当值？为什么方才不说，几天之内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吗？” “先生。”侍应生歉意一笑，“这几日事多，我的时间表有些混乱，给您造成了麻烦真是万分抱歉。” 第35章 异味 林霄臣盯了他许久，突然抬起手伸向侍应生的脸颊。 那位侍应生有些慌乱地后退半步，侧头躲过林霄臣伸来的手：“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他的声调或许是因为震惊而有些许拔高，众人也被他的声音吸引注意力，纷纷探头。 林霄臣缩回手，夏目皱着眉走过去：“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妨碍警方办案。”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侍应生低下头慌忙称是，林霄臣有些悻悻地将手中的文件送到夏目眼前：“你先看看。” 夏目狐疑地接过，提议道：“hayasi，你的手还没好全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也算是给林霄臣的古怪举动一个解释。 林霄臣选择顺坡下驴：“好的多谢，抱歉。”他对着侍应生歉意地一点头，接着，朝左侧一迈腿试图离开。 然而，还不等侍应生说些什么接受道歉的话，林霄臣就脚踝一扭，右手挥舞试图恢复平衡。 侍应生和夏目连忙搀扶。 夏目握住林霄臣的手肘：“小心些，你腿怎么了？” “没事，站久了而已。”林霄臣对着二人一笑，眼中的笑意却淡了三分，“我先去歇会儿。” 说着，朝着单人沙发走去，对着伊达航点点头后施施然落座。 伊达航已经确认了案件的细节，打算去盥洗室和更衣室看一看，跟着他而来的另一位警员反复联系警视厅无果后，从大厅搜集完信息追上伊达航去 夏目也打算去调监控，一时间，休息室内的在职警察又只剩下林霄臣一个。 藤原美惠子方才断言林霄臣是凶手，此刻面对本人不敢开口，海月春慧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也不会主动开口，武井百合子依旧沉浸在悲伤中，抽抽搭搭不能自已。 毛利小五郎倒是主动坐到林霄臣身侧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搭话道：“林警官的手是受过伤吗？” 林霄臣点头：“是的，不小心摔伤了。” 毛利小五郎点点头，安慰几句注意安全后，二人又陷入沉默。 “阿嚏——！” “臭小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不快一点回去！” 工藤新一不知何时跑回了休息室，毛利小五郎沉声斥责，给了他一个爆浆栗子头后试图抱起工藤新一离开。 工藤新一朝林霄臣怀里钻：“不嘛不嘛，我不走！” 林霄臣无奈地拍了拍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工藤新一：“我送他离开。” 说着，单手抱起工藤新一，对着毛利小五郎点头示意：“还请您帮忙照看一下这边。” 林霄臣面无表情地走出休息室后，轻轻地把工藤新一放在地上，并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小家伙，别再试图往里闯了！赶紧去找你的小伙伴们集合吧，我绝对不可能放你进去的。”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但又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警告道：“记住，如果你们再敢捣乱或者试图破坏这里的秩序，后果会很严重哦！”然后才真正迈步走开，打算留下工藤新一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警官，我鼻子不太舒服，您可以帮我看看嘛？”工藤新一出声叫住林霄臣，用手拽住了林霄臣西装的一角。 林霄臣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缓缓地蹲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抬起了工藤新一的下巴，让对方的脸正对着自己。他的目光专注而锐利，仿佛要透过工藤新一的皮肤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林霄臣仔细地端详着工藤新一的面容，试图找出任何不寻常的迹象。他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不舒服了？是感冒了吗？还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工藤新一被林霄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摇了摇头，试图挣脱林霄臣的手，但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很大，根本无法动弹。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工藤新一对林霄臣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然而，他的眼神却闪烁不定，似乎隐瞒着什么事情。 林霄臣当然不会相信工藤新一的话。他紧紧地盯着工藤新一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些端倪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道：“告诉我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 工藤新一心里一阵紧张，他知道自己瞒不过林霄臣。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林警官，您不觉得房间的气味不太对劲吗？” 林霄臣对着工藤新一温和一笑，方才的压迫感一瞬间消失：“是吗，烟熏味是有点大，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不是不是，林警官我之前来过这个房间，明明不是这股味道。” “你记错了小朋友，这个房间是刚刚才启用的哦。”林霄臣帮着理了理方才弄皱的衣服，“鼻子还是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盥洗室用清水冲一冲好吗？” 许是怕工藤新一不同意，林霄臣扯出自己：“我的鼻子也不太舒服，小朋友陪着我去好不好？” 工藤新一犹豫着点了下头。 林霄臣直起身，牵着工藤新一的手朝着盥洗室的方向而去。 二人通过一条昏暗的走廊，行至盥洗室。伊达航二人正从里面出来。 伊达航：“这位小朋友肚子不舒服吗？” “鼻子不太舒服，应该是香水味太刺鼻了，我带着过来洗洗鼻子，会稍微舒服一点。盥洗室可以用吗？” “不可以，我们要封锁调查。”伊达航略有些严厉地道，“警校学的你全忘了？” “抱歉。” “hayasi，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休养好尽快回长野吧。”伊达航话说到一半，却是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别墅里不止一个盥洗室，我陪你一起去吧。”伊达航道。 三人洗干净双手，伊达航和工藤新一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林霄臣对着水槽甩甩手。 伊达航收起那块女朋友制作的粉色手帕：“hayasi，你的帕子呢？” 林霄臣：“借给武井小姐了。” “武井？武井百合子？”伊达航问。 林霄臣点头。 “是你警校时常用的浅蓝色的那块吗？” 是天青色。 林霄臣在心里默默纠正：“是的，四个角绣了祥云的。” 伊达航神色有些古怪。 第36章 小白花，食人花 “班长，有话你直说就行。”林霄臣长出一口气，“你在哪里看见的？” 伊达航久久地注视着林霄臣：“在水槽内发现了染上各种果酱的帕子。” “各种果酱？” “是的，由于长时间被水浸泡，只有一点点残留的酱汁。” “没有特殊的香味吗？” “没有，至少我没有闻到，具体的还要等痕检科的人来。” “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林霄臣笑了笑：“因为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伊达航有些头疼地按按太阳穴，也许是关注到还有一个小孩子在现场，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霄臣倒是没有伊达航那般的顾忌，依照工藤新一的脾性，不告诉他才真的是给自己添麻烦。 “我再去一趟更衣室。”伊达航道。 “林警官，我们现在去哪里？”工藤新一拽拽林霄臣的衣摆。 林霄臣低头看他：“鼻子舒服点了吗？” “嗯。”工藤新一点头，目光里带着探寻，显然是很在意案件的真相。 但是，林霄臣却不想现在就告诉他，他用通用的借口搪塞过去：“小朋友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工藤新一不依不饶，摇着林霄臣的手臂软磨硬泡，林霄臣无动于衷。 笑死，他可是看着他弟弟长大的哥哥，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糖衣炮弹，工藤新一的功力还不抵小兔崽子的一根手指头。 ——不过。 他怎么不记得工藤新一还不是柯南时会这样，依照工藤新一臭屁的 性格，此刻不应该端足高冷傲娇的形象吗？ 但林霄臣不打算过多计较，毕竟小孩子还是会撒娇的更可爱。 两人默默回到休息室外，工藤新一被林霄臣不由分说地推进一间供孩子们休息的屋子里，并叮嘱服务员务必看好这个不安分的家伙，以防他到处乱窜扰乱秩序。 安排好一切后，林霄臣转身再次踏入嫌疑人所在的休息室。 此时，夏目已结束对监控录像的观看，正沉默不语地斜靠在沙发扶手上，面色阴郁得令人心悸。他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在此刻凝滞。 伊达航身旁的年轻警察手持手机，通话仍在继续，但从其心不在焉的表情来看，显然并未将注意力放在通话对象身上。 至于伊达航本人，则尚未返回房间。 当林霄臣步入屋内那一刻起，便成为全场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他身上。 夏目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直起身来问道：\"你回来了?\" 林霄臣点点头，靠近些轻声询问：“怎么了这副表情。” “公安又来抢案子了。”夏目不满地“啧”了一声，“不过因为市区堵车，他们一时半儿还不能赶到。” “公安？”林霄臣不理解，“因为死者的身份吗？” 夏目挠挠头发：“应该是的，听父亲说，常山集团对警视厅施压了——这才过去多久——” “毕竟是亲生儿子。”林霄臣拍拍夏目的肩，“我们抓紧破案，到时候也能算一份功劳。” “说的也是。”夏目叹气，“监控不算齐全，需要有别的证据佐证。”他的目光偏向全场唯一一朵小白花。 “真是食人花。”夏目道。 伊达航在此刻匆匆赶来，对着林霄臣二人点点头，表示一切准备妥当。 那名小警员不明所以，将上面的意思和伊达航说了。 伊达航：“啊这样啊，是有点麻烦，但是如果我们抓紧在他们来之前破案不就行了。” 小警员：你们果然是同期。 林霄臣的主场不在东京，夏目又是东道主，都不好直接开口，于是这个活就落在了伊达航身上。 伊达航上前几步高声引来几人的注意力：“这起案件的凶手，我们警方已经确认了，如果现在主动承认，我们可以算你自首。” 三位女士齐齐一愣，海月春慧依旧是沉静如水的端庄模样，藤原美惠子则是震惊中有三分不耐，武井百合子眼中依旧闪着泪花，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夏目：（冷笑）还在装？ 林霄臣：哭了那么久都不累的吗？ 伊达航：看同期的反应就知道对方没把心思放在正经的地方…… “没有人主动承认吗？”伊达航再度询问了一遍，“早点说出来会比警方点名更好哦。” 三人依旧不为所动。 伊达航叹气：“武井小姐，您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武井百合子脸上的三分震惊，三分紧张，四分惶恐，她声音颤颤：“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林霄臣：wow，这就是传说中的饼状图吗？ 伊达航：把破坏气氛的家伙叉出去。 “您利用常山先生对于芒果过敏，诓骗他吃下了芒果，接着，您又将过敏药换成具有毒性的挥发性药剂，由于毒性并不强，常山先生仅仅出现了呕吐的症状，于是，您再度将毒药放在水中诓骗常山先生喝下，这也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武井百合子道，“我虽然知道常山对芒果过敏，但是，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他的药剂，更没有机会诓骗他吃下芒果……” “芒果和黄桃的味道很不一样，即便不小心吃下去一点点，也不会引发需要服药的严重过敏反应。”小警员在一旁提出不解。 武井百合子：“是啊……就是这样……我哪里有机会下毒呢……”说着她再度嘤嘤哭泣起来，仿佛受尽了委屈。 夏目有点不满地瞪了一眼小警员。 藤原美惠子也不管夏目是否关注了，直接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林霄臣上前将白色的手帕递过去：“擦擦吧。” 你可别哭了。 武井百合子感激地点点头，接过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并轻声道：“谢谢。” 这时，林霄臣微笑着开口问道：“说起来，武井小姐似乎一直不太在意自己携带的手帕呢。这应该是我第三次给您递手帕了吧。” 听到这话，武井百合子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悲伤的神情，低声回答道：“……真的非常抱歉，等回去之后，我一定会把您所有借给我的手帕都清洗干净，然后归还给您的……” 然而，林霄臣却摆了摆手，委婉地拒绝道：“那就不必麻烦了。其实，那些手帕恐怕已经无法再回到我手中了。” 武井百合子闻言顿时愣住了，满脸疑惑地追问：“您在说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您何必装傻呢？”林霄臣语气带了三分讥讽，“如果我用了，想必就和常山先生一样死不瞑目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武井百合子的声音拔高三分，“连您也觉得我是凶手吗？” 藤原美惠子再度嗤笑一声。 不是大姐，谁给你的自信这种语气啊，难道这个姓林的看上你了？ 夏目看了眼藤原美惠子，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您的话我不是很理解。”林霄臣声音淡淡，“我是警察。” 第37章 虎头蛇尾 夏目双手环胸：“夏目家的监控很好用的，那可是连武井小姐眼睫毛上的闪粉都能看清的监控哦。” “所以，你还是不要狡辩了，真的大庭广众之下放出来，你也没脸。”夏目幽幽开口。 武井百合子抿嘴不语。 “武井一家面子上也不好看。”夏目打蛇打三寸，“我记得你的继妹还很小吧。” 伊达航不赞同地皱皱眉，武井百合子倒是冷笑着擦干净泪花：“我的继妹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个私生女。” “人是我杀的，我没有对过敏药动手脚，因为他对过敏药也过敏，我只是把致幻药放在蛋糕里骗他吃而已。”武井百合子声音平淡冷静，“我一开始仅仅想给他一个教训，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吃会过敏的过敏药。” “给他一个教训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通病，警察先生不知道吗？”她拉长语调，说不出的挑衅 ，“藤原说得对，我是个破落户家的女儿，比不得常山集团的公子哥有权有势。” 藤原美惠子眉头一挑：“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吗，怎么像是你受委屈了？” 武井百合子冷笑一声，好似卸下了柔弱的伪装，她长叹一声：“都说了——我是破落户家的女儿呀……” “我认罪警察先生，人是我杀的，剩下的致幻剂被我丢进下水道了。”武井百合子慢吞吞站起身，“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复述一遍我杀人的全过程——所以，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小警员上前想要给她拷上手铐，武井百合子没有半丝挣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武井百合子被带走。 没有过多的挣扎，没有过多的辩解。 是警察最喜欢的局面，但偏偏不是这个片场最正常的情况。 林霄臣看着武井百合子瘦削的背影，神色复杂。 许久，他转过身对着藤原美惠子道：“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在绝对的权利面前，真的有你情我愿的事吗？” 藤原美惠子二人一时无言。 夏目插口：“一会儿警视厅会派人来做笔录的，你们如实说就行。” 四位警察一齐走到别墅大门外，警视厅和警察厅的车辆同时赶到。 警视厅和警察厅的数辆警车闪烁着耀眼的红蓝光芒，它们头尾相接，紧密地停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车刚停稳，双方的人员便迅速下车，各自站立在警车旁边。他们身姿挺拔，气势如虹，散发出一种让人心生敬畏的威严气息。 而在这群人中，最为显眼的当属目暮警官和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们面对面而立，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数步之遥，但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犹如两道闪电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目暮警官一脸凝重，他扶了扶帽子，而那个男人则昂首挺胸，双手背于身后，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敢。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双方背后的警员们也都严阵以待。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枪械，警惕地注视着对方，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整个场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警视厅没资格和公安抢案子。” “但是犯罪嫌疑人是我们警视厅抓捕的！” “很感谢你们前期的努力，但是，人我们要带走。” “你们！” 夏目走过去：“目暮警官，我已经将监控封存，先把嫌疑人送回去吧。” 至于送哪里，他可没有说明白。 目暮警官刚想开口，公安的长官插口道：“请把线索和证据整理好送往警察厅，感谢各位配合。” 话毕，也不等目暮警官反应，公安的人直接从伊达航和小警员手中抢过人，拉进警车内扬长而去。 小警员不自觉地骂了声脏话：“公安的人也太嚣张了吧！” 目暮警官脸色阴沉中带着无奈地招呼人回去。 伊达航安抚了小警员几句，和林霄臣告别后拉着人往交番去了。 夏目还要安抚宾客，等目暮警官几人回去后也回了别墅。 “我派司机送你回去，下次再聚。”夏目道，“抱歉，玩得不尽兴吧。” “还安慰别人呢，你的生日过成这样……” “没事没事，生日年年有。”夏目不在乎地摆摆手，“下次一起吃饭。” 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有种虚晃的不真实感。 林霄臣此行唯一的收获就是和主角团取得了联系。 …… 随着最后一位客人踏出大门，夏目脸上原本如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容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无法掩饰的焦躁与烦闷： “他们的人走了没有，为什么要挑这种场合办事，那几个人你处理妥当没有？” 站在一旁回话的正是那位黑发侍应生，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一切均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请放心吧先生。另外，需要我帮您把药拿来吗？您身上的疹子似乎愈发严重了……” 说着，他担忧地望向夏目解开领带后裸露出来的脖颈及胸前肌肤——那里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斑点。 夏目皱起眉头，不耐地扯了一下衣领，将领口敞得更开些，以便让自己觉得呼吸能稍微顺畅一些。 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状况显然更为糟糕，白色衬衫下几乎一大片都是鲜红的颜色：“嗯，去拿药吧。对了，别忘了提醒他们，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拿我们夏目家做挡箭牌！” “明白了先生。”侍应生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夏目突然叫住他，“我父亲他人呢？” “老先生已经前往常山集团登门谢罪去了。”侍应生如实禀报。 听到这个消息，夏目冷哼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帮我联系武井家的家主，我需要和他谈谈。” “好的先生。” 第38章 红黑 【宿主？】 【嗯？怎么了？】 坐上回程的列车，林霄臣靠着椅背，合上眼假寐，听到系统在脑海中呼唤他，分出一份心思来：【我坐过站了吗？】 【不是啦，您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是案件的凶手啦，她到底是怎么杀人的，我一点都没看懂。】 【你注意到武井百合子的礼裙了吗？】 【礼裙？被弄脏的礼裙吗？】 【对，武井百合子说她只带了一条，但是，这种场合就算自己不携带，更衣室也会有应急用的礼裙，她为什么要穿着脏衣服呢，这种场合，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任务，她是不能给家族丢脸的。】 【宴会上杀人不够丢人吗……】 【喂喂，重点偏了昂。第二件礼服上的果酱是为了混淆视听，重点在于第一件以及那方沾满果酱的手帕】 【多次打翻糕点会被人注意，而且会影响形象。】 【真聪明。】 【嘿嘿嘿】 【可把你嘚瑟的，有些人的过敏反应会很严重，严重到只要触碰就会发作到需要进医院的程度，也就是死者表现出来的第一种状态——呕吐，头昏不适】 【可是宿主，过敏不会七窍流血】 【所以公安的人来了】 【什么？】 【公安，他们根本不是因为死者是常山集团公子哥，而是因为案件涉及的毒药已经不能依靠警视厅去调查了】 【所以，武井百合子根本不是真正的凶手！】 【她只是想泄愤，至于为什么，无非是骚扰、威胁这般】 【宿主，那凶手是谁啊】 【你个家伙能不能稍稍维护一下自己的程序，别一天天把技能点点在和我大嘴炮上！】 【宿主~嘤嘤嘤……你嫌弃我了吗~】 【是的。】 【qwq】 列车如同一条钢铁巨龙般，呼啸着穿行于一片火红的枫树林之中。 那茂密的枫叶林宛如一片燃烧的火海，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随着列车的疾驰，枫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在风中摇曳，它们轻轻地飘落下来，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给这片红色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浪漫。 林霄臣视线虚焦，任由景色从眼前划过，眼前的红并不纯粹，临近冬季，枫叶尖尖染上了衰败的黑色。 红和黑的交缠，好像早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了。 …… “君度，任务完成的不错。”保时捷356a上，琴酒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按着手机按键给那位先生发去任务说明。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雨城眼神迷茫，精神有些恍惚，他呆呆地凝视着车窗玻璃。 由于这面车窗安装了防窥膜，外界的光线几乎无法穿透，这种强烈的对比让车窗外原本就阴沉灰暗的天空显得越发猩红如血，仿佛一层厚重无边的血色阴霾笼罩大地。 林雨城只觉得胸口发闷难受异常，喉咙发痒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一旁刚把香烟叼在嘴上点完火的琴酒手指微微一顿，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熄灭了手中的烟头。 林雨城偏过头：“我不喜欢这个任务，太磨蹭了。” “第一次指挥别人动手的通病，多进行几次就适应了。”琴酒打过方向盘，抽空看了眼手机的邮件，确认那位先生回话后，将手机丢在口袋中。 林雨城似乎突然间联想到某些事情，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且充满痛苦之色，他猛地扭过头去并用力摇下身旁的车窗。琴酒被林雨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喊道：\"君度？\" 林雨城深深吸进一大口清新寒冷的空气，然后又迅速将头缩回车内并关闭车窗。 “阿阵……要不你还是吸烟吧……还是烟草味更好闻……”林雨城脸色难看，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琴酒嗤笑一声，将烟盒丢给林雨城：“试试。” 林雨城接过，却是久久没有动作。 “真是乖宝宝。”带着三分意味不明的情绪，琴酒朝着林雨城伸手。 林雨城将烟盒收起：“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呵，随你。” 林雨城再度偏过头去不说话。 琴酒的手机振动片刻后被接起，琴酒随意应和几声，吩咐一些细节后再度挂断，随后，他将手伸入口袋内，翻找片刻后，摸出一个圆润的橘子来：“这么脆弱，不知道怎么从训练基地走出来的。“ 林雨城接过，缓慢地拨开橘子皮，特有的清香味一瞬间充斥整个鼻腔，林雨城脸色稍霁。 琴酒见他状态恢复开始提别的事情：“近期有别的任务。” “我不是没有了吗？” “那正好，那位先生要见你。”琴酒轻描淡写道。 “我有任务。” “呵，把任务报告给我。明天我带你去见先生。” “啊？” 第39章 牡丹饼 “hayasi回来了？手伤有没有好一点。”上原由衣看见前来上班打卡的林霄臣，关心道，“东京好玩吗？” “啊，手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东京嘛……就那样吧……”林霄臣含糊其辞，“上原姐，我来帮你吧。” 林霄臣上前接过上原由衣手上一叠蓝色文件夹，放在了柜子标记k的位置上。 “真是多谢了hayasi。”上原由衣道，“阿敢和诸伏出门巡视了。” “回来了林桑？你可算是躲到清闲了。”三枝守道，“这几天可是有够忙的。” “真是多谢各位，给大家添麻烦了。“林霄臣道，“我给大家带了伴手礼，还请各位前辈务必收下。” 说着，他将手中的礼盒放在空着的办公桌上。 “是和果子？”上原由衣率先打开礼盒取出自己的那一份，“很精致呢，谢谢hayasi。” “大家喜欢就好，这段时间我受伤让各位替我分担工作了，如果各位前辈有需要，可以吩咐我去办理杂事，请务必不要客气。” “那……饮用机换水的事情就交给hayasi了？”上原由衣帮着接话。 别的警官和林霄臣不算熟稔，得到承诺后也不再多言，毕竟工作量放在那边，还是要以工作为先。 林霄臣回归了工作岗位，他的工作目前来说偏向于卷宗的整理，难度较低却繁琐细碎，是比较考验耐心的工作。 前些日子这个工作交给了较为细心的诸伏高明，现在由林霄臣重新接手时，发觉对方的整理思路更加清晰明了，不自觉地开始学习。 “林桑？此行可还顺利？”诸伏高明完成例行巡查，脱去长外套挂在衣架上，看见了埋头工作的林霄臣。 “谢谢关心，我一切都好。”林霄臣对着诸伏高明礼貌道，对着诸伏高明身侧的大和敢助点头，“大和先生。” 大和敢助对于林霄臣的观感并不好，此刻只板着脸对他一眨眼：“欢迎回归，林桑。”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林霄臣也再度回到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日常。 系统总在脑子里絮絮叨叨着，一会儿吐槽漫画为什么一直不更新，一会儿说主系统又剥削他，把他的奖金克扣了，一会儿催促林霄臣出去溜达溜达，让自己也看看风景…… 林霄臣不胜其扰。 “啊——明天轮休——我一定要出去走走！”在办公室内连续值班三天的林霄臣将盗窃案的笔录整理登记后放到一边，靠在椅子上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诸伏高明端起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杯浅啜一口，大和敢助皱着眉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上原由衣从外边抱着热腾腾的烤红薯进来。 “诸伏，阿敢还有hayasi，快过来吃。” 现在是额外的值班时间，办公室内仅有他们四人在。 林霄臣’腾’地一声站起来，窜到了上原由衣身边，带起的风吹落了刚刚整理好的卷宗，他钻到上原由衣身侧，向着装着红薯的纸袋内探头探脑，像是一只觅食的猫。 “慢点慢点hayasi。”上原由衣被他的举动逗笑，从里面挑出最大的那一个，“饿坏了？” “嗯嗯！”林霄臣接过红薯掰开，因为刚刚出炉的缘故，林霄臣上下颠着红薯，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林桑一天都没有吃饭呢。”诸伏高明优雅地接过上原由衣递来的红薯，用纸巾包住手慢慢地撕下红薯皮。 大和敢助也从电脑桌前起身：“卖烤红薯的人都来了，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是啊，说不定过几天就下雪了。”上原由衣仔仔细细地剥皮，“hayasi还没见过长野的雪天吧，那真是要人命的大呢。要是遇到暴风雪天气，通讯电缆都会被压断。” “那可真是吓人。”林霄臣努力咽下口中一大块红薯，被噎地伸长了脖子。 诸伏高明眼疾手快地将水杯塞到林霄臣，林霄臣猛灌几口，将食物顺下去后，定睛一看，手中的青瓷茶杯是诸伏高明常用的那一个。 “多谢……诸伏前辈，您的杯子……” 诸伏高明从林霄臣手中接过杯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林桑要小心些。” 林霄臣心虚一笑，真是好久没被当做小孩子提醒过了。 “好的。”他对着诸伏高明露出一个略有点憨傻笑容。 上原由衣将手中剥好的红薯给了林霄臣半个：“hayasi慢点吃。” “谢谢上原姐，我够了。”林霄臣婉拒，“你还一口没吃呢。” “好，我看hayasi实在太饿了，怕你胃不舒服。”上原由衣也不勉强，浅浅咬了一口红薯，“不是很甜呢……” “等西北风吹过之后就甜了。”林霄臣道。 “看来天气还不够冷。”上原由衣道，“天凉了就想吃点热的甜的，啊呀，又要长胖了呢。” “的确，我有点想吃红豆汤了。”林霄臣擦拭干净手指。 “不如，我们做牡丹饼吃怎么样？”上原由衣提议道。 诸伏高明不置可否，大和敢助倒是率先同意：“我觉得可以，一起打年糕也暖和。” “那真是太好了。”上原由衣眼睛一亮，“阿敢做牡丹饼的手艺一绝哦，hayasi千万不能错过。” 诸伏高明也嘴角含笑，语气轻松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大和敢助：“高明，别以为我不懂静候佳音的意思，高明，我是不会允许你做甩手掌柜的。” 诸伏高明眉头一挑：“哦呀。” 第40章 代号，惩罚 一滴，两滴，三滴…… 水滴打落在青石砖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阴冷的地下室内，林雨城蜷缩于角落，双手抱膝坐着，感受着液体接触皮肤的冰凉。 真是无趣，稍不顺心就把人关地下室。 无聊的把戏，自己什么时候怕过黑呢？那位先生真是失策了。 林雨城无聊地计数着滴落的水珠，渐渐困意上涌。 但他还不能睡，因为‘怕黑’的弱点消失，那位先生又要找别的法子折磨他了，那还不如忍受几天的无聊，总比疼痛来得好。 ,…… 黑暗无声的环境最容易混淆人类的时间观念。 林雨城仔仔细细地计数着，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动作，时不时抖三抖装作害怕恐惧。 腹中那种因长时间没有进食而产生的灼烧般的疼痛刚刚稍稍缓解便又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一波接一波地折磨着林雨城。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声低沉压抑的痛苦呻吟。 饥饿像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肠胃，肆意揉捏践踏；而身体由于长时间缺水所带来的极度虚弱更是令他感到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抽干一般，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这种种不适交织在一起，如同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着他的躯体，着实令人难以忍受。 如果水滴下落的时间间隔是一秒，那么时间已经过了三天三夜了。 林雨城稍稍调整一下坐姿，将头埋进膝盖间，这个姿势能让他稍微舒服一点，但是，监管者无法看清他的神色，或许会延长惩罚的时间。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林雨城还是觉得自由更重要。 于是，短暂的休息后，他再度将头搁在膝盖上，脸上露出三分真七分假的痛苦。 ——可恶，肚子真的好痛啊！ 监控室内，琴酒站立于黑色单人沙发之后，以一种护卫的姿势守护着沙发上带着呼吸机的老年人。 老人气喘吁吁，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窒息昏迷，但是，他的眼神依旧锐利无比，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浑浊。 “琴酒，你觉得霍兰斯得到教训了吗？” 琴酒的视线久久地黏着于监控中瘦弱的身体上，沉声道：“先生，您弄错了，他是君度。——霍兰斯早就被打碎了。” “是吗……是啊，霍兰斯已经被打碎了。”老人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琴酒，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这个代号吗？” “不知道先生。”琴酒答，“不论是何种代号，都是我的荣幸，我都会为组织献上一切得先生。” “好好，好孩子，不用着急表示你的忠心，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乌丸莲耶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愉悦来，“因为你和他一样，都在渴望那个代号，所以，你和他都是金酒。” “是，先生。” “不理解吗琴酒？”乌丸莲耶问，“没关系，慢慢你就知道了。” 琴酒垂首不语。 乌丸莲耶道：“去把君度接出来吧，他关的够久了——孩子长大了，还是不要过于苛责的好，你说对吗，琴酒？” 琴酒微微一俯身：“是先生，我这就去，想必君度已经得到教训了。” 乌丸莲耶轻笑：“霍兰斯对你，对他，都太过溺爱了，惯子如杀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好在你一向乖顺——去吧琴酒，君度想来等不及了，带他回去好了，不用来见我。” 从未想过乖顺二字来形容自己的琴酒面上恭敬，心里却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行礼之后大步离开。 好在他的风格一向是以果断利落着称的，并不让人觉得急切。 地下室的入口处，阴寒潮湿的空气混杂着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琴酒示意守卫打开门，慢慢地踏上滑腻的台阶。 地下室依旧黑暗，琴酒站在出口处，适应片刻黑暗后立刻找到了那个矮小的身影。 那人毛茸茸的脑袋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缓缓朝着琴酒的方向探去，仿佛每移动一毫米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一般。 “阿阵？” 琴酒听到那人声音沙哑的轻声呼唤。 琴酒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应了一声：\"时间到了，你可以离开了。\"说完，他便不再看向眼前之人，而是自顾自地转过身去，迈步踏上了台阶。 林雨城艰难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他的双腿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整个身体也变得无比沉重。好不容易，他总算是用双手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然而，他的脚步却显得异常虚浮，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跌倒在地。 琴酒并没有回头去关注林雨城是否真的能够站稳，他只是一步步地向着上方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尽头。 等到彻底离开了地下室，琴酒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 此时此刻，他才注意到林雨城的嘴唇已经干裂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原本就十分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是毫无半点血色可言。 但奇怪的是，林雨城的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甚至亮得有些吓人，就像是两颗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宝石，但只一瞬，眼中重新恢复死寂，如同森林大火之后的山头，只剩下满目疮痍 琴酒被他近乎狂热眼神刺得心头一跳，微微蹙眉戴着事态超出掌控的不满。 已经有研究员围上来要带林雨城去检查身体，琴酒也没有理由和心情继续待下去，手机里调出任务表后通知伏特加来接。 林雨城见他来去匆匆，默默腹诽：真是劳模啊。 研究人员在一旁告知林雨城检查项目，林雨城心不在焉地听着：“不用告诉我，我都配合，走吧。” 番外二:规则怪谈一 恭喜你通过了初步筛选，成为了我们酒厂的一员，我是你的引导员，如果你想在酒厂生存下去，并更进一步，请遵守以下规则。 首先，请选择自己的身份：a、基层成员 b、准代号成员 以下是通用规则： 1、请在第一时间确认六大基酒的代号，大人们不会介意透露这些，因为六大基酒只有六种。 2、每月任务随机，每月1号自动重置。请在每月15日前领取任务，并在28日前完成并提交任务报告，请勿在27日凌晨踩线提交，否则一切代价自负。 3、任务并不难，请不要逃避。 4、助人为乐是优秀美德，帮助上司更是理所应该，请不要拒绝任何地位高于你的大人的要求。 5、请在任务期间身着黑色三件套：黑色西装，黑色墨镜，黑色手套。其余时间随意，如果你不想被人盯上的话。 6、注意身边的一切变化，毕竟大人们都是敏感且谨慎的。 7、请定期前往训练营集中训练，这对日后的晋升很有帮助 8、训练营其实可以不去，去了请做到最好。 9、请谨言慎行，不要透露有关组织的一切，毕竟我们以神秘着称 10、请离开米花町，尤其是二丁目，不要问为什么 11、请注意安全，你的一切已经归组织所有，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12、请与人为善，不要招惹是非，我们是正经组织，不要败坏组织的名声 13、当然，各位也没机会透露组织的秘密 14、当你察觉身边的异常增多，包括，但不限于：昼夜颠倒、季节混乱、恶意增大……请立刻远离生活区，切断与他人的一切联系，你被人盯上了 15、请不要释放自己的恶意，理由见第11、12条 16、儿童通常是天真且友善的，胆小且认生的，如果出现不符合的小孩，请不用过于担心，毕竟人类是多样的，小孩子也可以是成熟稳重智商290的 17、这个世界是科学的 18、如果看到坠落的直升机，可以选择前去，也许是个机遇 19、请保护好自己的武器 20、请远离钓鱼线、足球等高危器材 21、不要吃离开视线的食物，毕竟空气里存在各种病菌，这是替你的安全着想 22、上升不止一种途径，请自行探索 23、大人们不喜欢多嘴的下属，这是我对你们的忠告 24、不用刻意与警察保持距离，毕竟我们是正经组织 25、同事突然消失是很正常的，我们是跨国公司，人员流动性很大的 26、我们奉行弹性工作，完成任务后的一切时间归您所有，您可以随意分配 27、如果您不幸被警察盯上了，请选择自我……自首，这是每一位公民的职责 28、少去游乐园等娱乐场所，严肃的工作氛围是非常有必要的 29、如果您不慎踏入，请等待一昼夜观察季节变化，具体措施请看第14条 30、请记住，我们是正经组织 通用规则结束： 如果您是基层成员，规则到此为止，请好好享受生活。 记得活的久一点。 番外三:酒厂规则怪谈二 各位准代号成员，先恭喜各位取得如此地位，距各位成为代号成员仅有一步之遥，请各位遵守以下规则，这对您的晋升有帮助。 1、组织分为六个部门，由六大基酒分别领导，各有侧重 2、请参考自己的属性，择其一努力加入 3、大人们不喜欢趋炎附势的手下，请注意自己的态度 4、大人们都是齐心协力帮助组织发展的，您可以在他们面前多说说彼此的好话 5、大人们不屑于欺骗，大人那么做都有他们的道理，请不要反驳。 6、请尽力帮助大人完成任务 7、任务空闲时间是自由的，请合理分配，您可以选择兼职提升自己，这也许会获得某位大人的青睐，当然，这只是建议 8、组织不缺狙击手，不过，您也可以成为其中一员 9、请定时前往训练营，您需要提升自己 10、大人们喜欢搭档，您可以尽力争取 11、请确认自己长官的代号，请不要混淆品种，例如金酒并不止一种 12、金酒和朗姆是和谐的，琴酒和朗姆是敌对的 13、君度大人是中立的，您如果有困难可以想办法去找他，他会帮一把 14、琴酒大人不喜欢废物 15、君度大人是琴酒大人的手￥%亲@￥*幼（）@！ 16、君度大人来自于实验室，他很喜欢那里，您可以和他谈谈科研，君度大人会很欣慰您对于组织未来的关注 17、君度大人和先生关系很好，君度大人和朗姆关系很好，君度大人和琴酒关系很好，君度大人，是个很和善的人。 18、科研组不止一位负责人 19、情报组不止一位巨头 20、人事组也许并不存在 21、财政组可能也是，骗你的，怎么可能呢 22、大人们都是靓男俊女，请不要对着颜值水平不高的成员喊大人 23、威士忌是个不错的代号，您可以尽力争取 24、代号具有唯一性 25、互帮互助是优秀美德？ 26、您的一切都归属于组织 27、请注意收敛气息，组织的第一奥义是神秘 28、组织里存在老大人，您可以前去接触 29、组织不止一片分区，您可以主动前往人数较少的地区建立功勋 30、功勋是通用的 31、保护好自己的武器 32、尽量远离人群 33、保持神秘，保持神秘，保持神秘 34、一身黑很不错，请保持这个好习惯 35、任务量会增大，请做好心理准备 36、一切都是值得的 37、远离穿着蓝色西装红色领结的眼睛男孩，那样对你我都好 38、如果不信碰到，请注意自己的态度 39、如果被盯上，请立刻离开，想尽办法甩开对方，请记住，这个世界的科技很发达，窃听器可以是指甲盖大小的 40、如果您看见足球，请立刻远离，那是高危品 41、必要时，请您主动购买长途车票，当然，您也可以让组织代劳，对于忠诚的员工，组织一向是仁慈的 或许现在，您就可以选择未来的道路了 a、科研组 b、行动组 c、情报组 d、后勤组 e、财政组 f、人事组 g、————（暂时不决定，请填写理由） 祝各位早日成为大人！ 第41章 伏特加是有点黑客技能在身上的 因为受罚加上离上一次检查间隔时间不长，研究员仅仅给林雨城查了管血就将人放回去了。 林雨城喊来后勤派车送他回安全屋——没错，就是原来琴酒那个。 琴酒可受不了一个暴露的安全屋，清理干净痕迹之后很快脱身离开。 安全屋的防护等级并不高，除去窗户是防弹性质的，其他的家具都是最普通的那一批。 林雨城不在意这些，他只要睡得舒服住哪里都行。 他狠狠地睡了个回笼觉，起床时收到一连串的邮件。 都是三位搭档预备役发过来的。 林雨城挠挠头，有点记不清自己是否提供了自己的邮箱。 他点开邮件一看，细细一看是任务报告。 林雨城看出几分兴味来，正要下翻却发现屏幕卡着一动不动。 林雨城：？ 他不信邪的再度滑动屏幕。 米白色的画面一动不动，卡得死死的。 “不是吧，中毒了？”林雨城嘟囔着，他不信邪地拍了拍手机，画面闪了几闪，彻底黑屏。 林雨城无语地抠出sim卡，将手机锁入铁盒中，顺便开启信号屏蔽器，然后翻出备用手机给后勤打去电话，报告情况后再度瘫在床上。 想了想，给琴酒也打去电话。 琴酒倒是挺重视的，马上把伏特加提溜过去给林雨城看看。 伏特加：？？？ 林雨城：？？？ 身着黑色三件套的伏特加看着满脸懵逼的林雨城：“额……你把手机拿给我看看。” 林雨城：你的墨镜之下是应该也是懵逼的表情吧…… “君度？”伏特加见他呆愣愣不动作，喊了他一声。 林雨城哦哦两声，钻进屋子里拿出铁盒子：“在里面，你拿去研究吧。” 这种敷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大哥叫我过来我才不来！ 伏特加在心里呐喊，面上依旧淡定。 他接过铁盒子，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电脑连接手机，一阵敲敲打打后，他得出结论：“没事，中病毒了而已。” “什么病毒，是特意塞进去的吗？” “那倒不是，就是个木马病毒，也没有窃听和定位的脚本，应该是不小心触碰到垃圾广告了。”伏特加将手机还给林雨城，“我帮你把病毒清理了，顺便加了两个防火墙，即便是官方的窃听系统轻易也攻破不了的。” “真厉害啊！”林雨城不禁发出一声由衷地赞叹，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接着，他满怀期待地问道：“能不能教教我啊？” 伏特加听到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还是故作谦逊地回答道：“还好啦，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下你。” 说话间，伏特加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似乎透露出他内心的骄傲和满足。 紧接着，伏特加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补充道：“对了，大哥让我通知你一声，最近有三个新人要执行一项集体任务，需要你过去照看一下。当然，最好能在任务结束后从中挑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林雨城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原本的热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哦，我知道了。”便转身送客，独留下伏特加站在门外，摸不着头脑。 伏特加的技术的确很不错，林雨城重新打开手机时，所有的信息资料依旧保存完好。 林雨城点开收件箱查看任务细则，在安室透提供的计划书中翻出集合时间。 下午三点，那还早啊。 林雨城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如此判断，那么作为长官，提前电话通知一下好了。 于是，他输入了安室透的电话号码。 电话声音响了三秒却被挂断。 林雨城不信邪，再度回拨，却显示关机。 好好好，居然敢挂上司电话！我要给你穿小鞋！ 林雨城选择给绿川光打电话，结果也是瞬间挂断。 林雨城不信邪了，给诸星大也打过去。 结果，依旧秒挂。 林雨城误解、费解、百思不得其解。 半个小时后，林雨城赶到三人上报的安全屋。 敲门，没人搭理，再敲门，还是没人搭理。 好家伙，这是不在家还是不想上司进去？ 林雨城摩拳擦掌，决定施展一下许久不用的手艺。 撬锁，撬到一半，身后有动静。 转身、掏枪。 哦，是三人组啊。 林雨城选择先发制人：“为什么挂我电话？” 三人组，准确来说是负伤的三人组。 安室透嘴角微扬，毫不掩饰地露出一抹冷笑。此刻的他身负重伤，伤势最为严重，他的半幅身体几乎全压在了绿川光的身上，全靠着绿川光支撑身体才能勉强站立不倒。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小腹部鲜血汩汩流淌不止，染红了大片衣襟。 绿川光察觉到安室透的虚弱状态，心中焦急万分，不愿与林雨城过多纠缠，于是说道：\"大人，请允许我们先进去再说吧！等会儿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相较之下，诸星大的情况看似稍好一些，但其左侧半头秀发已被齐刷刷削去一半，长短不一的发型呈现出一种怪异的不对称之美，令人不禁心生笑意。 林雨城见状，急忙闪至一侧让开门户。正当诸星大迈步向前准备推开房门时，林雨城突然伸出一脚一别，只听\"吱嘎\"一声响，房门应声而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三人皆是一愣。 林雨城淡然解释道：\"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把门弄开了。\"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脚步，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第42章 无妄之灾 四人回到安全屋，诸星大负责将被林雨城破坏的门锁修复好，绿川光将安室透扶到沙发上躺下，拿来医疗箱试图给安室透处理伤口。 当他剪开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正要给他缠上新的绷带时，林雨城制止了他。 “子弹还在体内，你这样他会死的。”林雨城半蹲在沙发前，拿起医疗箱的纱布按了按伤口附近。 安室透忍不住闷哼几声，硬是咬牙没有惨叫出声。 林雨城此时没有任何嘲讽对方的心思，他轻车熟路的安装好手术刀片，用酒精擦洗双手后，一手握住手术刀，一手轻按着弹孔附近的皮肤。 随后，他直直入刀，刀片闪过寒光，在即将到达伤口的那一秒被绿川光制止。 绿川光握住林雨城的右手手腕，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藤原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救人。”林雨城言简意赅，“就算你不想我取出子弹，你也应该给他敷上几片纱布——他快要失血过多了。” 安室透小麦色的皮肤此刻透出出几分灰白来，吓得绿川光连忙松手，拿纱布和棉球堵住伤口。 林雨城叹气：“既然不放心我来，那我就联系后勤部派医疗组过来。不过，他应该撑不到他们来了。” 绿川光只会一些基本的伤情处理，但看安室透的脸色也知道情况不妙，但他如何安心将幼驯染的性命交付给一个陌生的代号成员。 “放心吧，我没那么闲杀他。”林雨城道，“信我一回？” 绿川光犹豫着移开手，林雨城迅速上前刀片深深插入伤口处，用力一挑，一枚铜制子弹夹着碎肉落到了地上。 血液一瞬间喷涌而出，林雨城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喷雾，对着伤口库库一顿喷。 只见伤口处渐渐形成一层致密的薄膜，血很快就止住了。 医疗箱里有葡萄糖，林雨城撬开瓶盖，示意绿川光抬起安室透的肩膀，亲自上前掰开安室透的嘴，将葡萄糖给他灌下去。 虽然撒了大半，但安室透的脸色却稍稍恢复了。 林雨城将子弹捡起来放在铁盘中，对着光亮仔细研究起来。 是最普通的铜制子弹，手枪常用，想来安室透是在近战时不慎中弹的， 诸星大从外边买来了饭团放在茶几上，绿川光一边处理手臂上的擦伤，时不时看一眼躺在沙发上直冒冷汗的安室透，又看看靠在厨房边墙上的林雨城。 诸星大将林雨城丢在茶几上的手术刀拿起来，用酒精棉片擦洗干净，凭着感觉开始修剪自己胡乱的发型。 “所以，藤原先生，您那时候为什么要给我们打电话呢？”绿川光见安室透的呼吸渐渐平稳，努力克制自己声音中的怒意，冷声询问道。 林雨城有点懵：“任务书上不是说三点集合吗？我想着提前给你们打电话确认一下。” 绿川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他咬紧后槽牙：“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前天下午三点……” 林雨城无辜地眨眨眼，拿出手机疯狂确认。 诸星大叹气，将裁下的头发收集起来打算集中销毁。 “额……抱歉……”林雨城道，“你们的任务还好吗？” “并不好。”诸星大见绿川光不想搭腔主动道，“目标跑了，不过好在他认为是黑帮间的火拼，并没有取消合作的计划。” “我们的任务是……？干掉对方？” “是的。”诸星大答道，“不过，我们缺少近处的情报人员。”他看了眼沙发上的安室透。 林雨城沉思片刻：“一开始的计划是扮作谈判者入场吗？” “是的。”诸星大回答的干脆，绿川光的猫猫眼微微颤了颤，选择不开口。 林雨城：“那我替他吧，这次也算是我的错。” 诸星大唇角微微扬起：“好的藤原先生，详细的任务书一会儿就发给您。” 林雨城点头算是同意，他走向不自觉哼唧的安室透，伸手摸了摸安室透的额头。 一旁的绿川光差点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制止对方，但一想到各自的人设，生生忍住了。 林雨城的神情专注，动作轻柔，紫色的眼眸在阴影下暗得发黑，绿川光有些恍惚，好似看到了另一人的影子。 他狠狠一咬舌尖，用疼痛警告自己，眼前之人是穷凶极恶的跨国犯罪组织高级成员，并非自己那位良善温和的同期。 好在林雨城很快收回手，随意扯过毛毯给安室透盖上后再度走远。 绿川光帮忙盖好毛毯，看见安室透腹部的伤口，好似不经意地问道：“藤原先生的药，是组织里的吗？” 林雨城看向他，绿川光生怕他误会，连忙补充：“药效这么好，寻常途径很难得到，要是组织提供的，做任务就方便了。” 林雨城掏出喷雾，犹豫片刻丢给绿川光：“送你了。” 其实他也说不准，药剂的确是组织里的，但是实验室的有些新药并没有流通，伏特加给他时也只说是实验室的新品让他试试效果。 绿川光看着白色的喷雾瓶子，举起来应着阳光估计用量。 林雨城见他举动道：“正确用法是喷的，应该是用在浅表伤口上的……他那个样子，不一整瓶倒，我怕没效果止不住血。” 绿川光一时无语，感情你当时也是实验啊。 “还有大半瓶呢，别嫌弃了，正常用至少能用个百八十次。”林雨城以为他不喜欢，有点不满。 “多谢大人。”绿川光将瓶子放进内侧的口袋，“这次任务您怎么亲自赶来了？” “哦，忘记告诉你们了。”林雨城左手握拳拍向右手掌心，“这次的任务有关代号。” “您是考核官？” “是的。”林雨城点头。 “那他这种情况……”绿川光有些不安，按照组织内的规矩，如果考核失败，下场会十分悲惨。 但是安室透这次实属无妄之灾，甚至受伤的原因在于考核官，着实是有些不公。 但是，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尤其是里世界，公平二字堪比笑话。 林雨城歪歪头：“emm，到时候再说吧，这个药效果还是不错的来着……” 所以，这是让zero带伤上阵吗？ 绿川光不着痕迹地握紧了双拳，却又在转瞬间松开。 “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啦~” 真是恶劣呢。 绿川光垂下眼眸，只能说真不愧是组织的高层吗？ 第43章 任务进行时 “所以，需要我男扮女装？”林雨城看到全套的任务书，感觉脑子嗡嗡的。 临近傍晚，安室透已经转醒，此刻正半靠在抱枕上喝着葡萄糖补充能量，闻言冷笑道：“放心吧大人，只需要穿套女装装样子就行了，这对您来说绝对是易如反掌。” 林雨城嘴唇抽动片刻：“……一定要这样……？” “那位老总说，女人更加赏心悦目。”安室透脸上不自觉地露出鄙夷。“为了任务，您就牺牲一下吧。” 林雨城：…… “你会狙击吗？”林雨城试图挣扎一下。 安室透：“真是不好意思大人，我不会呢。” “那诸星大……不是，你的长头发呢？”林雨城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终于发现了诸星大的不对劲之处——他原本那如瀑布般垂至腰间、柔顺飘逸的黑色长发竟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寸头造型。 林雨城舔舔嘴唇：“你是真的狠。” 面对林雨城的惊讶，诸星大只是微微耸了耸肩，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微笑，淡淡地解释道：“我只是突然觉得长发有些不太方便罢了。” 好好好，这么多年没发现，现在发现了是吧。 林雨城张张嘴，似乎还想要找到其他借口。 这时，一旁的绿川光插嘴说道：“衣服已经提前为您准备好了，考虑到时间紧迫，我们暂时找不到更合适的尺码。不过您和安室先生的身量差不多，应该可以穿上。” 林雨城：我谢谢你啊…… “时间约在明天晚上七点，前期的踩点工作安室已经完成了，但是因为今日的事情，目标身边的安保力量会有一定程度的加强，所以还需要再一次提前查探。您看……”绿川光看向林雨城。 林雨城叹气：“好的，我会去的，对了，易容的衣服呢？如果不合身我还要去换。” “在这里。”诸星大从卧室内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递到林雨城眼前。 林雨城莫名觉得酸涩，接过塑料袋拆开一看，是一条绛紫色鱼尾裙，劣质的香薰味随着林雨城的动作在空气中弥漫。 林雨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这条裙子，本来应该是让安室透穿的吧？” 安室透紧闭着双眼，似乎并不想理会林雨城。绿川光则无奈地摊开双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而诸星大则只是稍稍侧了下头，仿佛是在默认一般。 那你们三个的审美真是堪忧。 林雨城伸手戳了戳装饰的紫色绢花。 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林雨城钻进卧室换衣服。 等他出来时，原本就在看好戏的三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包臀的设计巧妙地勾勒出林雨城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他的身形比例堪称逆天，修长的双腿如同雕塑般引人注目，仿佛脖子以下皆被美腿占据，这或许便是传说中的“脖子以下全是腿”吧！ 林雨城的骨架偏小，抹胸礼裙的肩口总是要顺着胳膊下划，他不得不用手拖着，这个动作也让他平添了三分惹人怜惜。 绛紫色的衣裙如同一抹神秘的雾霭，完美地衬托出他的气质。林雨城低头查看衣裙是否妥当，那纤细白净的后脖颈，仿佛是一件易碎的珍宝，更增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让人不禁心生呵护之意。 林雨城见三人一言不发，以为有什么不妥，抬头望向他们：“怎么都不说话？” 绿川光仔细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而诸星大则更大胆一些，直接建议道：“您或许可以试试戴上假发。” 林雨城听后思考片刻，然后转身钻进卧室。当他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只见他顶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卷曲长发，俨然成了一个俊美无比的“女人”。 他身上的礼裙虽然是用订书钉勉强固定住的，导致布料有些褶皱堆叠，但总的来说还算过得去。毕竟，人们的目光全都被林雨城那姣好的面容吸引住了。 绿川光见状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先生，需要我帮忙调整一下您的裙子吗？还有您的假发，似乎戴得不是很贴合呢。” 面对绿川光的提议，林雨城出人意料地表现出非常好的脾气，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嗯，可以。” 说完，他还顺手扯了扯裙边，发出一声感慨：“没想到穿裙子竟然这么舒服啊，好像也没有太多束缚感。” 绿川光并没有接过林雨城的话头，而是委婉地说：“您还是先把衣服脱下来吧。” 林雨城闻言，随手摘下头上的假发，继续说道：“你不觉得吗？真的感觉挺舒服的。要不你也试试看？” 然而，绿川光只是微笑着拒绝了这个提议。 绿川光取来针线，他先小心翼翼地将裙子的领口部分拆开，然后用纤细的手指拿起一根银针，灵活地穿过丝线。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缝合，原本宽松的领口逐渐变得紧致合身。 接下来，绿川光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开始仔细修剪假发。 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发丝，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假发被修剪得愈发自然柔顺。 当林雨城再次穿上这条裙子时，立刻感受到了明显的变化。裙子的领口紧密贴合肌肤，不再有松垮之感；而新剪过的假发则完美地覆盖住头部，与原来的头发融为一体。 林雨城满心欢喜地摆弄着领口的位置，满意地点头称赞道：“哇，简直太棒了！大小刚刚好，你真是太厉害了！” 面对林雨城的夸奖，绿川光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言。他默默地把针线和工具整理好放回原处 “或许添上淡妆会更好？”诸星大点评道，“毕竟您是男子，面容上还是有所差异的。” 这个提议正中林雨城下怀，他轻声哼哼两声：“放心好了，化妆还是很容易的。” 第44章 试探? 安室透眼中闪过些什么，将手中的空瓶子丢进垃圾桶内。 绿川光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差不多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去买盒饭，你们有忌口的吗？” 这句话其实是在问林雨城，毕竟他们三人已经搭档了几日，饮食方面的问题早就已经理清。 林雨城：“都行。” 安室透用手肘撑着脑袋，有些恹恹地道：“不用买我的那一份。” 绿川光点点头看向诸星大，诸星大会议一句：“都可以。” 于是，他穿上连帽衫，围上围巾推门离开。 很快，绿川光就拎着食盒回来了。 三份一模一样的盒饭以及一碗红豆粥。 绿川光率先拿起盒饭打开吃起来，诸星大见状也挑了一份，走到靠近大门的位置。 林雨城对吃食并没有格外的偏好，不过看到小菜是凉拌洋葱还是愣了一下。 由于绿川光一路走来的缘故，饭菜有一部分混在了一起。 林雨城小心翼翼地将饭菜归位，努力使自己吃下浸满洋葱汁液的米饭。 他们三人吃得很快，诸星大将饭盒放入垃圾袋后出门抽烟去了，安室透则是继续合上眼休息，绿川光拿着手机坐在林霄臣对侧的单人沙发上，应该也是在处理事情。 一时间，就只剩下林雨城细嚼慢咽享受食物。 “那个……藤原先生……饭菜不合口味您实在吃不下，我再给您买一份吧。”试探着开口。 林雨城满脸不解，两只眼睛写满了：“你怎么知道”。 但他依旧嘴硬：“没有不合胃口。” 绿川光有些无奈，看着明显不见少的饭粒久违的头疼。 “我还没吃饱正要去再买一个饭团，您要吃吗？”绿川光决定给他一个台阶。 林雨城爽快答应：“好的。” 绿川光来去速度很快，将两个梅子饭团塞进林雨城手里时，饭团还有些烫手。 林雨城将饭盒朝垃圾桶里一丢，十分迅速地撕开即食饭团的外包装袋，大口吃起来。 绿川光将垃圾收拾干净拿出去倒掉，借着垃圾分类，他仔细看了看林雨城剩下的饭菜。 鱼肉和土豆都吃了一半，米饭挖了三筷子，凉拌洋葱……被搅和得令人食欲全无。 看来是不喜欢洋葱。 绿川光判断到，毕竟米饭吃的都是土豆边上的。 真是个挑食的家伙。 绿川光将垃圾处理干净，猛然间，他想起一件小事。 haya是不是也不爱吃洋葱？ 绿川光仔仔细细回忆着食堂用餐时林霄臣的状态，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haya的确会把大块的洋葱挑出来倒掉。 想起二人九成肖似的模样，绿川光周身忽然起了一阵寒战，那些被他不经意间忽略的细节重新盘踞于脑海之中。 他突然想起，藤原雨和林霄臣那些相似的小习惯来，比起猜测二人是兄弟，绿川光更倾向于’取代‘。 模仿在职刑警的一举一动，等能够瞒过周遭亲属之后，取而代之，顺利地继承他在警局拥有的一切权力和地位。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以林霄臣准职业组的出身，即便无法光速晋升，但依旧可以凭借资历和功勋做到警视正的位置上。 并且，稳扎稳打往往比一时间的名声大噪更为稳妥且隐蔽。 绿川光只觉心脏漏跳一拍，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背后却是一片黏腻。 寒冬腊月里，他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是如此，警方会牺牲多少同僚。 他脚步匆匆，心急如焚地赶回安全屋。 推开门，一眼便望见林雨城正慵懒地蜷缩在单人沙发里，仿佛一只正在享受阳光的猫咪一般。听到响动声，只见林雨城从报纸后面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向他问候道：“你回来啦？” 绿川光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句：“嗯。”然而，他的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波澜。 他暗自思忖着，为何自己竟会忘却初次与藤原雨相见时，对方流露出的那股明显的敌意？ 而如今，藤原雨的性格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试探？ 若是真的如此，那么藤原雨试探自己的目的何在呢？又是出于何种缘由要这样做呢？ 一个个疑问不断涌上心头，令绿川光感到困惑不已。突然间，他感觉到指尖一阵凉意袭来。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揭露，所以对方才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的吗？ 想到这里，绿川光不由自主地紧紧攥起了拳头。 林雨城虽然不喜欢做任务，但是既然任务已经落在自己头上了也没有甩手不干的道理。 他心里惦记着易容的事情，见安室透精神头不错，已经可以敲手机玩了，于是问道：“目标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安室透本就借着看手机默默观察着林雨城，见他发问倒也没受惊，答道：“我调查了他三个秘书，都是小鸟依人类型的，推测他喜欢楚楚可怜的柔弱女人，能够激起保护欲的那种类型。” 林雨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化妆品吗？” “在卫生间里。”绿川光回答，“您要化妆了吗？需要帮忙吗？” 林雨城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第45章 邀您共赴三途川 林雨城的易容手法师承贝尔摩德，而贝尔摩德并不希望这门手法暴露给其他人，林雨城当然是帮助她保守秘密。 洗手间的化妆工具并不齐全，林雨城颇有些嫌弃地看着掌心处死白死白的粉底液，打开水龙头用流水冲洗干净。 他在心底叹气，但一想到三人时不时暴露给直男属性，觉得也不能责怪什么。 勉强修饰片刻，林雨城将原本脸部曲线变得更加柔和，让眼睛变得更加圆润，很心机地在眼尾处扫上腮红。 总之，怎么可怜怎么画。 他将黑色的美瞳戴上后整理片刻发型，再度走回客厅。 三人直接呆愣在当场。 绿川光和安室透二人直接幻视某位同期男扮女装站在眼前，一时间心里涌现古怪的，想笑但又忌惮的情绪。 诸星大则是震惊于对方的化妆术。 他是听说过组织中存在一位千面魔女，但却不曾打听出，有多少人掌握了易容的手艺。 看来，眼前这位藤原雨，也是其中高手。 林雨城不知三人在想些什么，见三人一个都不吭声，以为哪里出了纰漏，拿出化妆镜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发现并无不妥后，林雨城也就不再纠结。 “怎么样？”他问。 绿川光扯出笑来：“您的手艺真不错。” 安室透态度不冷不热：“挺符合人设的。” 诸星大：“这门手艺是每一位组织成员都要掌握的吗？” 闻言，安室透眼神瞬间警惕，绿川光眯了眯眼也看向诸星大。 林雨城：“看你自己。” 察觉到另外二人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好奇，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视这三人，得出结论：“都可以，安室需要掩饰发色和肤色，你和绿川需要修饰一下眼型……其他的就是和化妆一样了，想学都可以学。” 他说的是实话，那三人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又各自开始忙自己的事。 林雨城跑去卸妆换衣服。 他在组织里地位很高，换作别的任务，他大可以将前期的情报搜集交给其他人， 但这个任务即将截止，加上对方已经提高警惕，为避免打草惊蛇，林雨城不放心交给粗手粗脚的普通成员。 于是只能亲力亲为。 他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套装，当然，依旧是一身黑衣，压低鸭舌帽匆匆离开。 …… 次日，林雨城打扮妥当，先跟随保镖前去搜了身，确认他没有携带任何攻击性武器或是毒药后，才被允许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的布局很普通，前来洽谈的商人村上次郎已经与沙发上落座，他身前是两杯冒着热气的茶，以及一个玻璃烟灰缸。烟灰缸内的烟已经半满，其中三四个烟头还冒着烟，显然是刚掐灭没多久。 不过，室内的通风做得很不错，林雨城虽不喜烟味，但依旧在他能忍耐的范围内。 村上次郎是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坐在皮质沙发上时，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沙发还是他更厚实。 林雨城甫一进入就感受到一股赤裸裸的，带着凝视的灼热的视线。 他不爽地微微蹙眉，但最终凭借优秀的忍耐力按压下心底的不快。 “丸尾小姐，真是久仰久仰。”村上次郎扬起虚伪的笑，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丸尾先生近来可好？” “村上先生。”林雨城强忍着用茶几上的烟灰缸砸晕对方的冲动，回想着这个身份的家世背景，努力将声音放轻放柔，“父亲身体不适，已经出国治疗了。” 才怪，已经成为一堆灰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林雨城在心底默默想。 组织会控制有实力的商人作为明面上的代理人，以此获取商业利益，丸尾家就是其中之一。 这对于那些家族而言并非坏事，组织需要明面上的企业，抛开狮子大开口要走几乎八成的利润外，并不会多为难，甚至会帮着牵线搭桥。 偏偏丸尾的家主拎不清，悄悄联系警方试图脱离，这就别怪组织不给面子了。 处理干净丸尾一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发现这位村上次郎也不是个安分的。 这不，立马就派人来“善后”了。 这位柔弱的丸尾小姐很少露面，林雨城就怎么开心怎么来演了。 “哦哦哦，丸尾兄还是要保重身体啊，毕竟还有丸尾小姐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要养。”村上次郎的眼睛色眯眯地看向林雨城胸口的绢花，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林雨城恶心得不行：“您的话我会给父亲带到的，不过比起我的转述，父亲应该更想听到您亲口的问候。” 赶紧下去问候吧，他估计都等急了！ “先生，我们先来谈谈生意上的事情吧。”林雨城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一个无害的笑来，“毕竟我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怕是要废不少时间呢。” “第一次啊，第一次好，都有第一次的嘛”村上次郎猴急到，“那我们现在开始谈？” 呕—— 林雨城从随身携带公文包里拿出文件放在桌上，巧笑倩兮：“父亲的意思是，四叶草的项目，我们不会再追加投资了。并且，先前的股份也要回收。” “什么？”村上次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父亲是什么意思？” 四叶草集团是几人为了离开组织成立的皮包公司，是为了将资金转移用的，丸尾家不再追加投资，不就是告诉村上他们不干了吗？ 本身脱离组织的掌控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现在几人如同行走于钢丝之上，一步错便是粉身碎骨，若是顺利走过倒还好说，但是现在有人称要中途退出，这和将钢丝换成蚕丝有何分别？ 村上脸色阴沉：“小姐，你确定是你父亲的意思？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林雨城微微笑着：“当然是父亲的意思，我在家里不管事的，如何敢违逆父亲呢？” “他到底几个意思，拉我们下水的是他，中途不干的又是他！”村上咬牙切齿。 林雨城看了眼周围围着的保镖道：“父亲只说，乌鸦会知道的。想来是父亲老糊涂了，这些事情怎么会叫畜生知道呢？村上先生，您说对吗” 村上脸上闪过恐惧，但很快镇定：“你父亲可还有说别的。” 林雨城看了看那些保镖：“有的，不过父亲特意叮嘱我，这些话只能告诉您一个人。” 村上犹豫片刻，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待保镖离开房间，村上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雨城抬手撩起鬓边吹落的碎发，借势揉揉耳朵，随后，他展出一个甜美的笑，声音，却如同地府的幽冥。 他道： “邀您前往三途川详谈。” 第46章 我讨厌比我厉害的，阿阵除外 当林雨城擦干净脸颊上的鲜血时，谈判的会议室内已是一片狼藉。 村上次郎眉心的鲜血依旧缓慢地流出，地上七零八落躺着无数保镖的尸体。 耳麦里，诸星大和绿川光分别汇报着情况，确认将最后一名相关者杀死后，林雨城宣布任务结束，随后，关闭了耳麦。 他一早就联系了后勤人员来接他，坐上黑色卡宴车后，林雨城看向后视镜：“这辆车是谁安排的？” “是先生的意思。” 林雨城嗯了一声，司机询问：“大人，我们是回基地吗？” 林雨城点头：“回去，阿阵呢？” “琴酒大人应该是在执行任务。” “是吗？他告诉你的？”林雨城语气淡淡，可司机偏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林雨城身上的血腥味好像越来越浓了。 “是，是我看见伏特加大人开车离开…而且，琴酒大人是组织内的顶级杀手……”司机战战兢兢地解释。 林雨城淡淡瞥他一眼，随即将视线放在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上。 回到基地外，林雨城一眼就看见单手倚在保时捷车顶上抽烟的琴酒，以及从车上下来的伏特加——二人显然也才刚到。 方才才见过的三人衣着单薄地站在琴酒的对侧，听到动静朝着林雨城的方向看去。 已经是初冬了，即使是正午，仅凭太阳微弱的光明也无法晒暖林雨城微凉的身体，他不自觉地哈了口气，抬脚朝着琴酒的方向而去。 他身后的司机正要上车离开，却被他叫住：“你等等。” 司机忙不迭地跟过去。 林雨城朝着他身后望了望，估算一番距离后，开枪。 司机应声朝后倒去，喷溅而出的血液离车子仅有一厘米的距离。 林雨城将手枪收回，转身看向琴酒：“阿阵，我没有司机了。” 林雨城表情平淡，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琴酒眼中略过一闪而过的满意，他嗤笑一声：“我还在猜你要多久才能发现他有问题，现在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林雨城偏过头去不说话，视线落在安室透三人身上。 琴酒将烟头踩灭，率先进入基地，他才不想再寒风中讨论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样也太傻了点。 伏特加等人当然是选择跟上。 六人乘坐电梯来到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是个办公区，每一个房间都是类似会议室的布局，琴酒随便选了一个刷虹膜进去。 林雨城跟在他身后，趁着门没锁也钻进去，不过安室透三人就没这好运了，直接被关在了门外面面相觑。 琴酒挑了个位置坐下，林雨城当然不会傻站着，坐到了琴酒的身侧，勉强保持着社交距离。 琴酒见那三人没进来，有些不耐地看了眼伏特加，伏特加立马会意，放三人进来。 那三人刚刚在门边站定，原本黑着的大屏幕忽然闪了一下。 琴酒对着林雨城抬抬下巴。 林雨城嘟囔一声，撤下围巾，解开黑大衣的扣子，将内里黑色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一把撤下。 纽扣带着黑色的线头被交到琴酒手中，琴酒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捏碎。 独属于狙击手的良好视力让绿川光看到了一小块透明的碎片——纽扣里放着摄像头！ 他狠狠咬着舌尖示意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复盘两日的相处中是否有可疑的地方。 林雨城不解，但下意识的选择不多问，反正阿阵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琴酒开门见山：“三选一，现在能选出来了吗？” 林雨城不答反问：“他们都能获得代号吗？” 琴酒冷笑，也不去看那三人精彩纷呈的面部表情：“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他话锋一转，“安室透是绝无可能了。” 安室透闻言虽然惊讶，但还是笑道：“不知琴酒大人能否给一个理由，我可不想无缘无故被淘汰呢？” 安室透并不担心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来组织这几个月，他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位组织top-killer的作风，若真是自己的身份问题，琴酒是不可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的。 “哼，任务还没开始就受伤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拿到代号？”琴酒嘲讽道，“你倒是舍得？” 后半句是问林雨城。 监控摄像头从他踏入他们临时据点的那一刻就开着，琴酒自然看见自己替安室透疗伤。 林雨城道：“安室透是制订计划的，也不算无用——对不起，阿阵，我不是故意把药……” “够了，闭嘴。”琴酒瞪他一眼，“这么着急替他辩解，你这是挑好了？” 林雨城摇头：“我不想要他，你也说他是废物了，我要废物做什么？” 琴酒脸上是不置可否的冷笑。安室透的笑容则是一僵。 硬了，拳头硬了，你说谁废物呢？ “那就快一点选。”琴酒烦躁地将开关着打火机的盖子。 “那就绿川吧。”林雨城随便道，“我都说了，我不喜欢比我厉害的。”抬眼看到琴酒黑着的脸，他连忙补充：“阿阵除外。” 琴酒的脸黑成锅底，他咬牙切齿：“闭嘴！” 然后吩咐伏特加：“把他们带到人事组去审查。” 伏特加依言照做，会议室内很快只剩下琴酒二人。 琴酒看见林雨城领口敞开，露出大片白色的肌肤，皱皱眉，将扯过围巾，有些粗暴地给他重新缠上。 林雨城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正欲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就被琴酒打断。 琴酒警告他：“看好你的搭档，那个绿川不是老实的。人听话就用，不听话，也不知他一个人想要这个位置。” 林雨城点头，但依旧不解，既然不止一个人选，为什么非要他在三个人里面选一个呢？ 但他还是没有开口问。 他脑海中一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沉稳强大，总是一席黑衣却令人感到安心。 在实验室内暗无天日的日子，他都是靠着对那个身影的执着坚持下来的。 慢慢的，他发现，阿阵已经越来越向那个身影靠近了，越来越像，越来越像，渐渐地，慢慢地，取代了那个身影的位置。 林雨城知道组织无情，知道阿阵冷血。 但，那又如何呢？ 第47章 寝室的不和谐声(一) 寒风萧瑟，长野已经落下初雪。 林霄臣三人却没有丝毫赏雪的心思，警车疾驰在落雪的沙地上，隐约能听见冰块碎裂的“吱嘎”声。 长野·三林大学。 寝室楼下，学校保卫处的保安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黄黑交织的线条预示着其内部的不平静。 林霄臣戴上白色办案手套，抓起警戒线钻进去。 见到警方的人来，一位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连忙上前：“警察先生，你们可算来了！” “报案人是谁？”大和敢助粗声粗气地问道。 另一位身着羽绒衣的年轻男子上前：“警官先生是我，我是青树温山，她们的辅导员。” “你跟我过来。”大和敢助示意那个辅导员，“等会儿上去确认细节。” 青树温山忙不迭地应了。 林霄臣对着保安队长点点头：“麻烦带我去案发地。请不要太过担心，我们会解决的。” 寝室内有股难闻的气味，并不是尸臭，更像是宿舍久未通风加上饭菜的味道。 案发地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除去尸体已经被搬离，其他没有任何不同。 林霄臣在室内扫视一圈，问身边的法医：“死因能确认吗？” 法医按按鼻梁处，将口罩捏紧了些：“三名死者均无明显外伤，但偏偏各个面色痛苦，像是死前遭遇了非常残忍的事情。可能是中毒，但是，我更怀疑是猝死。” “猝死？”林霄臣不理解，“这么巧，三个人都是猝死吗？” 法医无奈叹气：“我也不敢相信，但是目前来说，的确是如此。一切都要回警局检验之后再说。麻烦你们把所有能进口的东西都打包送过来。” 林霄臣点头应下。 上原由衣看着其中一张明显更加整洁的桌子：“这就是唯一幸存者的位置吗？” 正巧，大和敢助带着辅导员上楼。 上原由衣指了指那张上床下桌问：“这位同学现在人在哪里？” “她今天去外面了，我已经通知她立刻赶回来。”辅导员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她不常待在学校里面吗？”林霄臣看了眼日期，确认今天是周二，又看了看四号床书桌上贴着的课表。 “这位同学比较喜欢学习，她应该是早读之后去图书馆了。”辅导员顺着林霄臣的目光看过去道。 “她们寝室关系如何？” “她们之间有点小矛盾。主要是作息问题，四号床的秋月瓷同学比较喜欢早睡早起寝室安静一点，其他的三位同学喜欢打打游戏之类的。” 辅导员思索着，“秋月同学性格不错的，之前也提过换寝室的事情，但是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就搁置下来了，不过她之前也说过，三位室友也已经慢慢安静，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林霄臣问：“能在复述一遍报案经过吗？” “当然，当然。”青树温山忙道，“她们四个都是医学院的学生，所以每天都有早晚自习，今天也不例外。早读的时候，她们三个缺席了，学委一直联系不上就告诉我，我给她们三个都打了电话，都没接，秋月同学又不在寝室里，所以我打算去寝室看看。” “我敲门没有人应声，我就叫宿管阿姨用钥匙开了门。”青树温山回忆道，“寝室里很暗，窗帘都拉着，学生都有使用窗帘的习惯，毕竟我是男性，不方便查看，宿管阿姨拉开了一号床，也就是上堂思佳的窗帘，发现对方躺着，就上手推……” “然后。”他咽咽口水，“就发现人都冰凉了，之后我们马上就报了警。” “这种门不是刷卡式的吗？”上原由衣检查着门锁，“为什么是钥匙开门。” “啊，不是的，门锁上有个活扣，扣开就是钥匙孔。”青树温山解释道，“这也是防止门锁没电导致学生回不了寝室，因为之前发生过这种事情，长野天气冷，门锁经常冻坏。” 说着，青树温山上前指了指门锁，上原由衣顺着他的指引顺利的找到了门锁。 “也就是说，不止刷卡一种方式进入寝室？”林霄臣问，“寝室的钥匙都在宿管手上吗？” “按道理是这样的。”辅导员答道，“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不会把钥匙借给学生，而且，就算门锁没电了，也是由宿管阿姨出面，毕竟钥匙很容易弄丢，弄丢之后也非常麻烦。” 大和敢助立马下楼去查登记去了。 “啊，秋月同学发消息称到楼下了，但是被拦下不让进。” 林霄臣立刻叫来小警员去把人带上来，很快就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大约20岁上下的年纪，身高165左右，体重在100斤上下，今日穿着驼色的高领毛衣，外搭长款黑色羽绒服，围着樱桃红的围巾，背着黑色的双肩书包，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拎着一袋装着小番茄的塑料袋，身量有些单薄，有些见到警察时的紧张。 “老师我来了……警察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发生了什么吗？”秋月瓷声音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天寒，还是走路太急，她微微的有些气喘。 全场唯一一位女警官上原由衣上前安抚：“同学不要紧张，我们就简单问几句，这边乱糟糟的，我们去外面谈谈好吗？” 秋月瓷点点头，拘谨道：“好的好的。” 林霄臣跟着二人走出门外。 案发的823寝室在大楼的拐角处，出门右拐就是落地的玻璃，阳光照进来很是亮堂，林霄臣观察到，秋月瓷舒服的眯眯眼睛，呼吸也平稳不少。 林霄臣帮着找来两把椅子放好，上原由衣拉着秋月瓷坐下，林霄臣站在一边，正好堵住了通往这边的通道。 林霄臣拿出手机对着秋月瓷：“秋月同学，我们需要全程录像，请您配合。” 秋月瓷将双手置于膝上，塑料袋斜斜靠在膝边：“好，好的。” “别紧张小同学，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了。”上原由衣对着秋月瓷笑笑，“要不要把小番茄和书包让这位哥哥拿着。坐着会舒服一点。” 秋月瓷抿抿嘴：“我可以拒绝吗，这样拿着，我比较有安全感……抱歉，我有点紧张……” “没事，不用太担心。”上原由衣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背，“那我们现在开始好吗？” 秋月瓷点点头。 第48章 寝室的不和谐声(二) “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做了些什么？”上原由衣见她状态不错，开门见山道。 “昨天晚上，结束晚自习后我就回寝室洗漱休息了，今天早上也一样，早起洗漱之后我就去上早自习，之后去买了一点水果打算晚上吃，接着就一直在图书馆待着，因为我白天没有课，想要去图书馆待到下午直接去上课。”秋月瓷道。 “那你的舍友呢？” “她们昨晚回寝洗漱之后各自在做事情，我在写作业没关注，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她们还没起床。”秋月瓷用大拇指扣着食指，像是有点紧张。 “平常也这样吗？”上原由衣在警察笔记上写着什么，“我是指起床的时间。” “差不多，一般都是我要出门了，她们才起。有时候会更晚。”秋月瓷道，“因为这件事情，她们对我很有意见，觉得我起得太早了，但是，我并不觉得早上六点起床算早。” “好的，那么，你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比如，晚上有没有特别的动静。” 秋月瓷摇头：“我晚上睡得很死，除非快要醒了，否则任何动静我都不会清醒。” “能不能再好好想想。”上原由衣循循善诱，“或者你睡醒后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秋月瓷咬咬嘴唇，“哦对了，今天早起的时候我发现窗帘没有拉上，但是她们之前也经常忘记，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窗帘没拉上？” “是的，因为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寝室比较亮。” “好的，还有其他的吗？没关系，只要你觉得不对劲的都可以说。” “没有了……我想不到其他的了。”秋月瓷缓慢地摇摇头。 “你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吗？”林霄臣发问，眼神锐利地注视着秋月瓷的一举一动。 秋月瓷闻言抬头看他，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又有点不习惯地转移目光，看着林霄臣的领带：“你们来了……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她们死了。”林霄臣吐出几个字。 “死了？”秋月瓷的眼睛猛地睁大，“怎么会……她们……是怎么死的？”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右手食指被塑料袋勒得发紫。 “我们还在查，初步判断是中毒。”林霄臣道，“你知道她们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秋月瓷回答，“我不太和她们说话。她们三个关系比较好。” “你和她们有矛盾？”林霄臣问。 “是的，我和她们生活习惯不太相合。”秋月瓷实话实说，“我喜欢早睡早起，安静明亮的环境，她们喜欢晚睡晚起，喜欢昏暗的空间，喜欢打游戏，追星，听歌，发出大笑……” 秋月瓷语气带了几分哭腔：“这些我都忍着，结果她们恶人先告状说我起得太早，辅导员找我们解决矛盾，问她们对我的生活作息有什么无法认同的，她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说我起得早，我说我都是六点起的，但是，早上七点二十之前要赶到另一个校区的教学楼上早自习，我步行就需要二十分钟，我还需要洗漱吃饭，不能踩点到教室，辅导员也觉得她们无理取闹。” 她的话匣子好似打开了：“她们不打扫卫生，每一次洗手间都是我打扫的，刚打扫干净马上又弄脏了，总是忘记关灯，白天拉窗帘，而且不是午休，就是单纯喜欢昏暗的环境，之前有一次晚上她们关着寝室的大灯，但在床帘内开了灯，我从图书馆回来开灯想要洗漱，她们对我破口大骂，我就和她们吵起来了。” 她眼泪渐渐滑落：“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杀了她们……我不敢的……我连这种事情都是忍着的……我之前总是忍着的，从来没和她们吵过……” 上原由衣连忙拿出纸巾：“没事没事，慢慢说，慢慢说……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凶手没有抓到，你要是也误食了毒物怎么办呢？我们是在保护你，不要害怕好吗？” 秋月瓷接过纸巾对着上原由衣道谢：“谢谢……我失态了，我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了，就是一点牢骚话。” “没关系秋月同学。”上原由衣拿过秋月瓷手上的塑料袋，“给我吧，我让别人去洗干净，你吃点东西放松一点。” 秋月瓷没有过多推拒：“谢谢。” “你辅导员对你的评价很不错，你一定是喜欢学习的好孩子对吧。”上原由衣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小妹妹道，“图书馆里比较安静明亮，所以你喜欢去对吗？” “嗯，其实，如果她们不在寝室内，我也喜欢待在寝室。”秋月瓷很老实，“我不喜欢人很多的环境，那样我学不进去。”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比较喜欢安静的环境呢。”上原由衣浅浅地笑，“书包鼓鼓囊囊的，放了很多书吧，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秋月瓷将手机放在膝上，微微侧身将书包放在身边的地上，拉开拉链拿出两本厚重的专业书。 “小妹妹是学临床的呀？很厉害呢，以后就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了。”上原由衣接过书，略略翻了几页。 每一页都满满当当地写满了笔记，纸张柔软微微泛黄，是被反复翻阅的痕迹。 的确如辅导员所言，是个喜欢学习的孩子。 秋月瓷有些不好意思。 林霄臣看着依旧鼓鼓囊囊的书包：“里面还有什么呀，怎么看起来挺重的。” “还有一个充电宝，一包纸巾。”秋月瓷从书包最外侧的夹层里取出一个充电宝，书包的重量很快减轻。“充电宝比较重的。” 林霄臣接过掂了掂，感受一番重量。 “图书馆里没有充电的地方吗？” “有的……但我喜欢戴着，保险一点。” 林霄臣点头表示了解。 第49章 寝室的不和谐声(三) “你有比较要好的同学吗？”上原由衣将书合上还给她，“我们需要找她们了解一下别的事情。” “有几个。”秋月瓷道，“需要我提供姓名吗？”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上原由衣道。 秋月瓷说出几个名字和班级，上原由衣一一记下，给秋月瓷看，秋月瓷点头确认。 林霄臣换了个手举手机：“秋月同学，我们需要您提供一下社交软件的信息，您看方便吗？” “怎么提供呀？”秋月瓷问。 “手机能给我们看看吗？” “当然可以。”秋月瓷将手机递给上原由衣，“密码是个五角星的图案。” 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只要警方想，随时可以调取秋月瓷所有得网上信息，但是，林霄臣还是想要试探一下对方。 见秋月瓷态度坦然，林霄臣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能多问一句，这个手机要多久才能还给我？”秋月瓷见上原由衣将手机放入证物袋，有些不安地问，“我可能需要写作业什么的。” “没关系，我们将数据拷贝之后就会还给你。”林霄臣说，“大概今天下午，我会把手机还回来的。” “好的。” 林霄臣：“等一会儿和我们回警局提供一下指纹信息可以吗？” 秋月瓷非常配合的答应了：“那个警察先生，这段时间我住哪里？我有点害怕。” “不要害怕，我们会帮你安排好的，没关系。”上原由衣将塑料袋还给秋月瓷，“这段时间内入口的东西都要当心。” “嗯好的，谢谢姐姐。” 秋月瓷跟着林霄臣一行人回了警局，提供指纹以及血液信息后再度接受问话。她的回答与方才在学校里时一般无二，留下来吃了午饭后，林霄臣将手机还给她把她送回学校。 警方开始紧锣密鼓的调查。 办公室内，大和敢助将饭团咽下，点点电脑上显示的界面。 “这个秋月瓷也没表面那么乖巧。”大和敢助指着秋月瓷和他同学的聊天记录，里面都是对于舍友的吐槽，“骂人的话挺难听的。” “心里有几句牢骚很正常。”上原由衣对于秋月瓷观感不错，走过去看了一眼，“根据辅导员说的，秋月瓷从来没有主动惹过事，就算没有那么人畜无害，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这倒是。”大和敢助点头。 林霄臣抱来新调查出的死者资料：“我觉得秋月瓷不一定是第一嫌疑人，你们看。” 剩下二人凑过去。 “一号床的上堂思佳是个不良，二号床的水月言潇在外面从事身体交易，和多名男子有过肉体关系并且堕过胎，三号床的村上裘衣家里人参与赌博。”大和敢助冷笑，“的确，这样比起来，秋月瓷算是老实的。” “而且，秋月瓷参加过国家公务员考试，虽然因为体测成绩不佳没有入选，但是通过了政审，她本身就没有问题。”上原由衣子在一旁补充。 “不过孩子挺要强的，照片里有很多打扫后的照片，估计是在留证据，还有几段录音和噪音截图，夜间将近90分贝的噪音，的确能让人抓狂了，秋月瓷要求安静真的不过分。”林霄臣评价道，“晚上90分贝，要是在社区里，都能打电话报警了。” 林霄臣想起了凌乱肮脏的厕所，不由得恶心：“秋月瓷不打扫，她们还真是碰都不碰一下拖把。” “秋月瓷的生活轨迹很稳定，白天上学，晚上跑步锻炼，周末去健身房和公园散步，顺便购物。从学期开始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异常。”大和敢助长处一口气，“作息健康规律，看她浏览的网址，估计是想再去一次考试。这样的人，我不相信她会让自己的简历上留下污点。” 诸伏高明拿着法医的验尸报告进来：“毒药是罕见的复合型毒药，法医在饮水机里检验出了五种致死药剂，三种慢性毒药。” “看来凶手恨毒了那三人，这也太狠了。”林霄臣啧啧称奇。 “的确如此”诸伏高明想起秋月瓷的专业道，“但是，三具尸体并没有中毒的现象，死因不是中毒。” 林霄臣忍不住叹气。 大和敢助问：“实验室药物的申领记录查了吗？” 上原由衣接话：“都查过了，秋月瓷没有任何申领记录，其他领取人也查过人际关系了，秋月瓷和他们不认识，他们和三名死者也没有联系。” “只是个无辜卷入的可怜学生罢了。”上原由衣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唏嘘不已，“秋月瓷的几个朋友接过来了，我过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吧。”林霄臣提议，上原由衣点头。 几个小姑娘来自不同的班级，有些拘束地坐在沙发上。 上原由衣走过去时，有几个站起来想要打招呼，被上原由衣拦下：“随意一点，我们就聊聊天。” “你们和秋月同学的关系怎么样呀？” “挺好的呀。”“我们很聊得来。”“挺和谐的。” 姑娘们叽叽喳喳。 “那……你们觉得秋月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 “emm，秋月性格挺好的，人非常阳光开朗，她很善良的，凡事都会帮一把。”一个小姑娘浓眉大眼，性格也十分直率，“她是个热心肠的人，之前我生病不舒服，是她给的药，她有好吃的东西也会第一时间分享给我。” “是的，上次我中暑，就是她帮忙照顾我的。”另一个披着头发的女孩这般道，“我和她家在一个地方，我感觉她比我懂得多很多。” “很外向……”有一个女孩子这般道，“她喜欢出去走走，不像我就喜欢待在寝室里……” “听起来秋月同学人缘很不错呢……你们和她是一个班级的同学吗？” 有两三个同学点点头，其他都摇头。 上原由衣看向那三个坐在一起的女孩：“秋月同学在班级里的人缘怎么样？” 三个女孩子支支吾吾，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细声细气：“她……还好吧……” 上原由衣面露狐疑：“是吗，但是秋月同学自己说，在班级里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她告诉我，你们三个是她在班级里唯一能够聊得来的同学。” 上原由衣看了眼林霄臣，林霄臣会意，板起脸来：“这位，日和亮子同学，请不要对我们撒谎。” “她……就还好啊……”她的声音低下去，“她和她的舍友闹掰了之后，也就那样啊……” 林霄臣皱起眉：“什么叫就那样？” “我……” 上原由衣：“hayasi，你不要吓到她们。如果你不方便在这里说，等一会儿你可以留下来告诉我。” 剩下两位同学，一位称自己是早读课时秋月瓷的同桌，另一位则称自己是实验的搭档，二人都觉得秋月瓷是个很靠谱的人。 上原由衣让人送她们回学校。 第50章 寝室的不和谐音(四) 最开始发言的女孩上江未来走在队伍最后，上原由衣叫住她：“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 上将未来道：“就是前几天秋月突然问我，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你是个非常好的人，和你相处很舒服。她之后回了一句”谢谢“，我还问了她是是不是有人说她坏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她那时候又说别的吗？” “她说，能和你们做朋友她真的很珍惜。警察姐姐，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请你们不要怀疑她。” 上原由衣点头：“你也是个好孩子，放心吧，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们照看一下秋月同学，毕竟出了事。” “好的好的。” 林霄臣将日和亮子留在一个房间内，让女同事关照一下，然后出来找上原。 上原由衣：“很明显，秋月在班级里是被孤立的状态。” 林霄臣赞成道：“而且，她被孤立，和那个日和量子关系不小。” “哦？为什么？”上原由衣朝房间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你是怎么判断的。” “我看了秋月和日和量子的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日和量子抱怨自己的生活，吐槽自己的舍友，秋月瓷态度含糊，其中有一个电话是录音的，我已经请人去恢复了，一会儿听听看。” “哎，现在的孩子哦。”上原由衣叹息。 林霄臣：“还没完，秋月瓷最近好像受不了那个日和量子了。” “为什么？” “一方的付出换不来另一方的感恩，换我我也受不了，而且，另一方还是一个充满负面情绪的人。”林霄臣道，“秋月瓷的备忘录里，都是负面情绪的倾倒，秋月瓷的心理状态并不算太好，可你要知道，三个月前，她刚刚参加完最权威的心理测试，显示完全没问题，但是，你看看……” 林霄臣拿出昨天问话时，单向玻璃外心理专家的分析报告：“她心理压力很大，不是因为卷入案件，而是人际关系出了问题。” “真是……。”上原由衣对比着两份报告，“才多久啊，就从这么乐观的孩子变成昨天那副样子。” “她能和别人打好关系，她本身的人际交往能力没有问题。”林霄臣叹口气，“只能说她运气不好，没遇到合拍的同学。” “我们先进去吧。”上原由衣道，“不过林，这样代入主观情感可不好。” 林霄臣点头：“我知道了上原姐。” 日和量子坐在位置上，捧着茶杯喝水，里面的同事见二人进来让出位置。 林霄臣照例唱红脸：“同学，把你单独留下来了解情况是希望你能配合调查，请你不要有任何隐瞒。” 日和亮子将茶杯放下，坐的很乖巧。 “你和秋月瓷的关系如何。” “我和她挺聊得来的，经常约出去玩。” “平常都怎么相处的？” “怎么相处的……？就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 “你和秋月瓷舍友的关系怎么样？” “不是很熟。” “秋月有向你吐槽过她的舍友吗？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就觉得很吵，其他没怎么多说。” “那你呢，有和她吐槽过你的舍友吗？” “……” “同学，这些东西我们都可以查出来的，请你不要低估警方的手段。” “有。” “具体是什么？” “她们吵闹不让我吵，不让我笑，嫌弃我打呼噜……” “秋月什么态度？” “她挺赞同的呀，她还说她和我一个舍友关系很不好？” “哪个？” “她没说具体是谁。” “她有帮过你忙吗？” “有吧……但是她都不太情愿……” “具体哪些？” “……这个我也忘了，反正之前向她要资料他就没给。” 上原由衣翻看着二人的聊天记录，只替秋月瓷不值。 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林霄臣察觉到上原由衣的低气压，轻轻咳了一声。 上原由衣回过神，随便扯了些问题问了句，让日和出去了。 那段录音也被恢复。 录音中，日和软不是那般懦弱的样子，她对着秋月瓷不断地吐槽，秋月瓷只是嗯嗯应着，偶尔还安慰几句。 被问烦了，回怼一句：“我给你提意见，你就算了算了，那你就忍着吧。” “哎……我真是可怜，我现在就给自己多找点事情做，忙了就不在意了……” 对方接回答风马牛不相及、驴头不对马嘴。 秋月瓷正感到莫名其妙之际，忽然听到了来自他身后的声响：“你这是开外放呢？” 只听那人满不在乎地应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反正我也不怕被她们听见，又不是我的错。”” 秋月瓷态度冷下来，很快挂掉了电话。 有一个刚入职的小警员爆粗口：“我大学就最烦这种人了，无辜的要死，问她态度还很含糊，搞得我里外不是人。这个秋月绝对是被刚刚那个人搞得孤立的。” 诸伏高明斜睨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林霄臣觉得，还是要再去问一问，于是再度去找了秋月瓷。 彼时，秋月瓷在吃旋转火锅，林霄臣坐到他身侧时，秋月瓷很明显的惊了。 “警察先生？您怎么……” “没事，你吃你的。我拼个桌。”林霄臣叫来老板上汤底，“你不介意吧。” “没事。”秋月瓷夹起一块平菇放入碗中，接着拿出已经放凉的菠菜，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林霄臣：“你喜欢吃中餐？” “我的继母是种花人，母亲去世后我就跟着妈妈在种花生活，读初中的时候，爸爸的生意做大了就让我们回来了。。” “原来如此。”林霄臣笑道，“我也曾经去过那里。” 他随口提问：“我还是更吃得惯中餐，可惜，这里没有正宗的，我只遗憾自己没学会做饭。秋月同学有推荐的饭店吗” “没有，但是我会做。”秋月瓷的很温和地回答道，“您如果不介意，改日我做给您吃。” “好啊。”林霄臣的锅底上来了，“这家中餐厅是我很喜欢的一家，你看生意很不错吧。” 秋月瓷点点头。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林霄臣将羊肉涮下锅。 “和平常一样，就是时不时需要买生活用品，有点麻烦。” “秋月很怕麻烦？” “是的，我不喜欢事情超出我的计划。那样我会很烦躁。” “的确，那样会乱糟糟的。”林霄臣很赞同地点头，“在种花时你住在哪里。” “江南吧。” “你现在住在哪里？” “辅导员给我找了个职工宿舍，我现在住在那里。” 第51章 寝室的不和谐音(五) 林霄臣点头，又忍不住叮嘱：“凡事多留个心眼，遇到危险一定要找警察，这段时间如果感到任何不对劲，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如果你怕占用公共资源——” “这是我的电话。”林霄臣从口袋里摸出名片，“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不用不好意思。” “谢谢您。”秋月瓷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麻烦您了。” “这几天生活上还好吗？”社会上对这件事的讨论度很高，事情又发生在校园里，很容易就打听出秋月瓷和三名死者的关系，林霄臣最怕有记者找上去。 “和之前没有多大区别——就是老师和妈妈都叮嘱我少出门。”秋月瓷眨眨眼思考着，“感觉有点被束缚——其实之前也没有经常出校门，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这样啊——那只能努力适应了呢。”林霄臣失笑，“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们警察来说，不用担心麻烦哦。” “好的，太感谢你们了。” “应该的。”林霄臣客气道，“我能失礼问一句，秋月小姐为什么想参加公务员考试吗？是想当警察吗？” “其实不是啦。”秋月瓷回忆片刻道，“妈妈说公务员是’铁饭碗‘，所以我就去考了，后来才发现那项考核一般都是想成为警察的人才去的……不过既然考过了，我也就去面试看看，就当长见识了。” “原来如此。”林霄臣点头笑道，“其实我还挺欢迎秋月小姐成为未来同僚的哦。” 秋月瓷脸上闪过错愕之色：“您……我不是嫌疑人吗，所以已经排除我的嫌疑了吗？” “你只是和三名死……受害者同寝室，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呢？”林霄臣问。 秋月瓷抿唇：“我也是头一回经历这些。” “原来如此——放轻松一点，我不是在盘问你什么。” “哈——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对警察存在天然的敬畏心吧。”秋月瓷不好意思道。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林霄臣夹起生菜放入沸腾的汤中，“我先失陪一下。” 秋月瓷点点头，再度自顾自吃起来。 等林霄臣回来时，秋月瓷已经开始收拾随身物品，她将纸巾放入包中，站起身对着林霄臣告别：“再见林警官，我吃好了，您慢用。” 林霄臣冲她微笑。 秋月瓷去前台结账，却被告知有位先生给她付过了，秋月瓷一下子想到了林霄臣，连忙走过去：“林警官，这样怎么好意思，多少钱我给您。” “诶不用不用，你现在买东西花钱多，我请你吃顿饭，就当是你配合调查的奖励。”林霄臣笑道，“之后我们问话，秋月姑娘积极一点，不要太紧张，协助我们早日抓到凶手就是对我最好的心意了。” 秋月瓷抿抿嘴，见说不过她也只能对着林霄臣深深鞠躬：“谢谢您警官先生，我先回学校了。” “好的，雪天路滑，路上注意安全。” 林霄臣匆匆吃完赶回警局。 秋月瓷的嫌疑已经大大降低，但是三名死者的社会关系依旧处于排查期，林霄臣依旧需要加班赶案子。 这件事情对于社会的影响很大，三名大学生死于寝室，舆论上对于大学生“脆弱”“矫情”“压力大”等等话题的讨论又上了热度。 东京的总局已经开始施压，命令长野尽快破案。 长野警署这几日各个都处于连轴转的状态，因为大案件来了不代表小麻烦就消失了。 长野算是农村，依旧有很多鸡零狗碎的事情需要警察出面调解，定期巡逻以维护日常治安，加上长野的警力本就比不上东京，所以，所有的警员压力都非常之大。 林霄臣主要负责研究水月言潇那位神秘的金主爸爸。 他拿来了水月言潇所有的私人物品，发现大部分奢侈品上，都用笔画了一朵四叶草。 女生喜欢四叶草祈求幸运是平常事，但是，林霄臣想起了半个月前的事件——四叶草集团两大股东去世，集团解散。 他调出关于事件的报道，发现只有寥寥几笔，甚至着墨比不上某个十八线演员的桃色新闻。 林霄臣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点开检索软件开始查看两位老总的生平简介。 丸尾直人，为洽谈生意活跃于日本各地，妻子一年前病逝，只留下独女丸尾诗织一个亲人，半月前丸尾直人重病离世，没过多久，女儿丸尾诗织也失去消息，至今未能寻回。 村上次郎，无儿无女，常年居住于东京，据说和极道存在联系，为人不守信用，在业内的风评很差，半个月前突发心脏病去世。 林霄臣取来寝室四人的个人信息。 秋月瓷，19岁，临床医学大一生，父亲秋月正奏，45岁，电器公司法人，母亲秋月梨茶，原名樱梨茶，28岁病逝，生前为普通公司职员，继母秋月美千代，原名孙楠霜，种花人，40岁，长野高中教师。 上堂思佳，19岁，护理学大一生，父亲上堂鸣人，50岁，普通公司职员，母亲上堂杏子，原名佐佐木杏子，29岁，家庭主妇，妹妹16岁，长野高中在读。 水月言潇，19岁，护理专业大一生，父亲不详，母亲水月春，47岁，普通公司职员。 村上裘衣，19岁，护理专业大一生，父亲村上智富，45岁，无长期工作，曾因为参与赌坊闹事拘留三个月，母亲村上晴子，原名山田晴子，43岁，律师，妹妹村上哲衣，19岁，应用化学大一生于米花大学就读。 除秋月瓷外，三人皆于长野高中毕业。 林霄臣捏捏眉心。 上原由衣接手了剩下三人社会关系的排查，见林霄臣拿着四人档案资料久久不回神，面色凝重，以为对方有什么重大发现，想询问又怕打断对方思路。 倒是林霄臣先一步开口：“上原姐，怎么了？” “大学生之间普遍不熟悉，我打算去长野高中打探消息来着。”上原由衣解释道，“林，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林霄臣摇头。 “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上原由衣提议，“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林霄臣思索片刻拒绝了：“不了上原姐，我打算查一下别的资料。” 第52章 我弟弟的命就不是命吗! 林霄臣这一查就查到了凌晨，当他从档案室内走出来时，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抽着难受，他在心底默默叹气：「我都退休了，还一天到晚地熬夜啊……」 【宿主，你先睡一会儿吧，我会帮你定闹钟的。】 「算了，熬过头了已经睡不着了。」林霄臣看着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都熬着呢……」 【警察真辛苦呢】 「是啊。」林霄臣赞同道，他回到工位上，再度将自己埋入资料的海洋中，「要不我辞职算了，你说，那个组织接受黑警吗？」 【不可以哦宿主，您的身份牌为红，只能做红方哦】 「红方？」林霄臣想了想，「那中国红算红吗？」 【算算算，太算了，如果这个都不算，就没有算的了】 林霄臣挑眉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宿主，你笑得好邪恶啊，好像那种大反派啊，您在想什么呢？您别做有悖角色属性的是啊啊啊啊，那样子这个世界会坍塌的！】 「知道了知道了，和个老妈子一样……好了，我很久没看漫画了，帮我投影出来，我歇会儿。」 说起来，他从回东京参加晚宴开始就没有关注漫画的事情，也不知道小兔崽子那边怎么样了，会不会画出来……还有那几个案件的结局…… 系统依旧唠唠叨叨，不厌其烦地询问： 【宿主，您真的没有想不好的事情吗？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吗？】 「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啦，别啰嗦了，快点的，天都快亮了。」 【哦】系统好似很委屈一般，连机械音都闷闷地。 林霄臣靠在老板椅（斥巨资买的）上，悠哉悠哉地开始看漫画。 当然这一幕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林警官一脸严肃地盯着天花板冥想思考。 ——真是负责啊。 他们想着。 次日晨，林霄臣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起身。 他脸色并不好，尤其是看到地下室的那一幕，要不是系统帮助他屏蔽了外界的关注，林霄臣的失态足够引起怀疑。 当他看到常山的死有组织插手后他就知道，他的弟弟恐怕卷入其中，一直提着心担心他受苦。 当雨城受罚出来的那一幕展现时，他真是恨不得将这个世界的作者揪出来暴打一顿。不过隔着次元壁做不到，那就只能将怒火发泄给这个世界内的始作俑者。 ——垃圾玩意儿，几个胆子欺负我弟弟！老子今天就要灭了你！ 漫画只画出林雨城从地下室出来的那一幕，哪怕是观测者刻意模糊了林雨城的面容，林霄臣身为兄长，多年的相处早就能让他了解弟弟的一切习惯。 林雨城的状态明显不对，绝对是被人虐待了。 漫画并没有告知林雨城受罚的地点。 但是，林霄臣是谁？ 他可是了解一部分剧情的男人，就算原着没有提及乌丸莲耶的具体住址。 但凭借原着琴酒常年活动日本，以及他在这个世界后对于几个县的了解，能藏身的地方不就那几个？ 他就是一个个翻也要把他弟弟翻出来。 系统看林霄臣翻红的眼角就知道大事不妙，看到林霄臣几乎狂笑的状态就知道自己在不阻止，这个世界要完。 系统：【宿主，您冷静一点，我知道您很担心林先生，但是如果您改变剧情节奏导致世界崩塌，林先生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改变剧情节奏？」林霄臣大步走到警局外，踏入羊肠小道，确保周围没人后才在心底回复，「救下当死之人不算改变剧情节奏？怎么，他们的命是吗，我弟弟的命就不是命吗？」 「而且，每一次任务不是改变剧情结局结束，你告诉我，这算不算改变剧情节奏！」 【宿主……这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今天说句难听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林雨城那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其他人都是顺带的，我能救会救，但是，一切都以我弟弟的安全为先！」 【宿主，如果世界崩塌，您的弟弟真的会回不去的，哪怕依旧存活。】系统尽量降低语速，【如果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进更改细节，不改变大的时间节点，这个世界的意识并不会察觉什么，甚至察觉了，也会觉得您毫无威胁听之任之，只要我们抓住时机改变结局，等世界意识发现时，系统所带的能量足够您回到原世界】 【但您如果过多改变时间节点，例如现在就把乌丸莲耶抓捕，世界意识很快就会察觉，甚至在您动身前出手修正剧情，到那时，您可以依靠我回去，但是林先生没有系统，他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您也知道，宿主和系统都是一对一绑定的，您不必去考虑将我还给林先生，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乌丸莲耶必须活到七年后由主角杀死。】 「所以我弟弟还要受七年苦？在那种鬼地方待七年？」林霄臣平复情绪，冷笑着，「我这个做兄长的可真没用啊」 系统沉默着不开口，林霄臣垂下眼：「我最后问你一件事，我弟弟，林雨城，在这七年内会死吗？」 【不会。】 「这么肯定？」 【是的，我肯定，林雨城先生不会有任何死亡的危险，但是……】 「但是什么？会半身不遂？」林霄臣笑了笑，他还是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的。 【这个……应该不会，但是，如今所言，会过得很痛苦。】 “呵，呵……呵呵呵呵，好啊，真好啊。”林霄臣揪过一片树叶，慢悠悠地撕下经络，“我知道了，就当这个小兔崽子活该，好好的，熬什么夜呢……” 【宿主……】 「行了，你不必再说了。」林霄臣将叶子碎片丢掉，「先把案件了解，我有预感，我很快就能碰到小兔崽子了。」 第53章 母女情深 林雨城去了秋月家，据上原由衣所言，秋月瓷的母亲是长野高中的数学老师，但昨天她没能碰见，原本打算今日再亲自去一趟秋月家，但是上堂思佳的男友今日就要离开长野，大和敢助生怕错过必须立刻赶去。 诸伏高明忙着分析现场，出警需要两名以上的警察一起，与她相熟的警官只剩下林霄臣一个。 正巧林霄臣也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于是欣然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林霄臣终于见到了秋月美千代，她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子，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却给她增添了一份成熟和稳重。她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她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自信。 秋月美千代执教多年，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浓郁的书香气。她的穿着精致得体。 当林霄臣第一次与秋月美千代对视时，他不禁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撼到。那种威严感并非来自于外表的装饰或者言语的强调。 秋月美千代看见林霄臣，上前几步伸出手：“警官先生，你们好。” “秋月夫人，我是林霄臣。”林霄臣出示自己的警官证，“过来找您，是想确认一些事情，还请您多多配合。” 秋月美千代点点头：“小瓷已经提起过她寝室的事情了，我会多加配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秋月美千代侧身让出路来邀请两位警官进去。 西式的装修处处透露出温馨典雅，林霄臣二人落座于明黄色的长条沙发上，接过秋月美千代递来的茶水。 秋月美千代坐在二人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双手自然地搭在膝头，温和道：“我都准备好了，警官们尽管问吧。” “您是七年前来长野高中执教的，在此之前，您的工作是？” “之前我也是老师，不过是种花那边的，小瓷来这边读书后为了照顾她，我也就想办法做了老师。”秋月美千代回忆道。 “那您还记得水月言潇和村上裘衣吗？” “不太记得了，是我之前的学生吗？如果是我可以找找学生名册，也许会有印象。” “房间里好像没有男人的痕迹，秋月先生不住在这里吗？”林霄臣环顾一圈房间问。 “他要忙生意，一直在北海道，本来一家三口是要过去的，但是小瓷不适应那边的气候总是生病，就回了长野，毕竟这里是我先生的故乡，说来也是巧，小瓷一回来就不那么难受了。” “还真是辛苦呢您一个人照顾秋月小姐。”上原由衣道。 “是啊，不过小瓷很乖的，有她在身边，有时候也不觉得累了。”秋月美千代露出笑来，眼神都柔软了三分，“现在小瓷也长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什么。” “您和她感情真好。” “您这话说的，小瓷是我的女儿，我不疼她疼谁？”秋月美千代不禁莞尔。 “您知道秋月小姐在学校里情况吗？” “我知道。”秋月美千代笑容减淡些，长出一口气，“小瓷在寝室并不开心，她都和我说过，我和他父亲去学校闹过一次，才得来了换寝室的资格，但是小瓷被我和她爸爸娇惯坏了，总觉得换寝室麻烦，加上那三人的确有所收敛，这件事也就算了。” “闹过……？”上原由衣有点不解，她不自觉地开始注意秋月美千代的衣着举止，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端庄大气的人会用’闹‘字形容自己，是夸张了吗？ “是的，闹过，您不用怀疑，我没有夸张。”秋月美千代道，“小瓷和我抱怨过很多回，舍友的作息，生活习惯都和她无法磨合，加上性格不合，她在班里被孤立，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小瓷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一直忍让，只肯和我吐槽几句，这个学期，估计是忍不了了，跑来告诉我希望由我出面帮助她换一间寝室。” “我先和她的辅导员谈了谈，结果对方一直打马虎眼。”秋月美千代的脸色变得难看，“孩子她爸还是‘为什么只欺负她不欺负别人’的态度，让我非常生气。” “加上小瓷那一段时间 一直哭，我实在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孤立无援，于是就和她父亲去了学校。” “之后那三人有所收敛，加上换寝室实在麻烦，小瓷说算了，那就算了。”秋月美千代道。 林霄臣手速极快，笔尖擦出残影：“秋月小姐经常告诉您学校的事情吗？” “是的，她什么都会和我说的，包括今天吃了什么学了什么，高兴还是不高兴。”秋月美千代道，“她一般不会瞒着我。” “这是您要求的吗？还是……” “不是，我一般不打扰她，她主动提，我才会接话。”秋月美千代回答道，“我并不是封建大家长，想要掌控孩子的一切，只要小瓷愿意说，我随时愿意听。” “真好的母女关系，对了您最近有离开过长野吗？” “没有，我要上课，加上我女儿的身体很容易生病，一般不会出远门。”秋月美千代道，“我们已经很久没出去走走了，上次远行还是从东京回来。” “东京？” “是的，小瓷在东京的米花高中读的高三，因为那时米花医院来了一位很厉害的皮肤科医生，小瓷在那边治疗过敏，有种药要一直吃，所以就留在那里。” “好的。” 门口突然传来转动钥匙的声音，以及欢快在透露出疑惑的语调：“诶？门没锁吗？” 随后就是大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妈妈，我回来啦！”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道红色倩影飘然而至，一下子扑进秋月美千代怀里，“你有没有想我啊？” “nene（用拼音读，囡囡），有客人在呢……林警官和上原警官在这边，怎么不打招呼？”秋月美千代脸上的严肃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用食指点点秋月瓷的鼻尖，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无奈和宠溺，“太没礼貌了。” “林警官好！上原警官好”秋月瓷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远比两位警官印象的活泼得多，“林警官和上原警官查案辛苦了，要不要留下吃顿晚饭？” 二人笑着摆手。 秋月瓷半蹲下抱住秋月美千代的半边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头撒娇道：“妈妈，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呀，我可以知道吗？你有没有说我坏话呀。” “没有没有。”秋月美千代用空着的手摸摸秋月瓷的头，“快站好了，像什么样子，妈妈和警官还有话要谈，你先回房间休息。” “那好吧，你一会儿要告诉我聊了什么哦~” “好好，快回去吧。” “嘿嘿，我要去想想晚饭吃什么。” “好好，去吧，慢慢想昂。” 第54章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真是失礼了，她被我娇惯坏了。”秋月美千代恢复了严肃平静的状态，“我们继续吧。” “没想到秋月小姐这样活泼。”林霄臣作回忆状，“前几次见面总感觉她很拘谨呢。” “她呀，就是装装样子，你多和她聊上几句，她就暴露本性了。”秋月美千代道，“窝里横一个，我在身边，胆子不要太大。” “原来如此。”上原由衣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名册，是昨天她从长野高中档案馆里翻出来的花名册的复印件，“麻烦您看看，是否对方才所说的两位学生有印象。” “好的。”秋月美千代接过，仔仔细细地浏览着，许久，她放下其中一张，“除了您二位说的水月言潇和村上裘衣，其他学生我倒是有印象，不过，他们都是我六年前的学生，有几个性别也标错了。” 上原由衣取回两张纸：“这是档案馆的原件复印了，不会有错的。” “是吗？”秋月美千代语气里无一丝丝怀疑，“我不会记错的，我教过的每一位学生，虽然做不到能立刻全部回忆起来，但是只要我看到姓名，我就能想起他们的脸……这大概是作为老师的本能吧。” “您一定是一位很尽责的老师。”林霄臣接过话，“方便让您先生回来一趟吗？” “好的，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他的。”秋月美千代肯定道。 “其实，如果您担心影响您先生的事业，我们可以发起协查函。”上原由衣补充。 秋月美千代摇摇头：“不用，让他亲自来吧，什么事都不会有女儿的事情重要。” “好的，那么我们就先行离开了，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林霄臣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好的。”秋月美千代起身相送，秋月瓷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上原由衣见到她：“秋月小妹妹，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好的警官姐姐。”秋月瓷甜甜一笑。 二人推门离去。 门房的隔音效果并没有那么好，门甫一合上，林霄臣二人就听到了秋月瓷黏腻中带着好奇的声音。 “（中文）妈妈~，你们刚刚聊什么啦~，你说好告诉我的——妈妈，我肚子饿了，想吃排骨，好不好嘛~” “（中文）问了关于你舍友的几个问题，没什么别的——好好好，排骨排骨，我现在出去买好不好？” “（中文）诶，家里没有吗？那还是算了……” 二人声音渐渐小下去，应该是走远了。 上原由衣听不得二人的谈话声，但凭直觉判断秋月瓷是在撒娇。 林霄臣则是听了个真真切切，直叹果然在母亲面前，所有人都是个孩子。 二人坐回车上，打算顺道走访一下三名死者的家属。 途中，林霄臣感慨道：“果然童话都是骗人的。” “嗯？”上原由衣没听懂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没什么……水月家快到了——我的天呐，这条路真不好开车。”林霄臣打过方向盘，车子驶入泥泞的土路上——被压成冰的雪被太阳晒化，混杂着泥土溅起来，着实不是开车的好地方。 “hayasi，你靠边停下吧，我们走过去。”上原由衣看着越来越窄的路道，“前面怕是很难掉头了。” “好的。”林霄臣将车子停在稍微干燥些的地方。 两人下了车，踏着泥泞的路面朝着水月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泥坑和积水，以免弄脏自己的鞋子和衣服。 不同于秋月家的小洋房，水月家是典型的和氏住宅。 林霄臣先一步上前摁响门铃，很快，木门被推开，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身着杏色和服的中年女人，她的身材高挑而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她的颧骨高耸，给人一种尖锐和刻薄的感觉。 那件杏色的和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松垮，仿佛并不合身。 女人面容严肃，不同于秋月美千代自带的从容，水月夫人的严肃更像是紧绷到极致的不得已。 她单手扶住门框，声音略微有点沙哑：“您二位是？” 两人见状，连忙出示警察证，并表明身份：“我们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特意前来了解情况。” 上原由衣语气诚恳地说道，同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关切，“还请您节哀顺变，我们会尽全力查明真相，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水月夫人静静地凝视着上原由衣，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终于，经过漫长而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水月夫人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进来吧。” 三人跪坐在榻榻米上，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水月夫人，水月春跪坐在二人对面：“您想问些什么？” 上原由衣：“啊，都是些小问题。您知道您女儿的人际关系吗？” “不太清楚，应该只和同学交往吧。”水月春语气平静，眼里却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上原由衣不气馁：“那您知道您女儿的寝室关系吗？” “不知道，她从不和我说这些。”水月春依旧淡淡摇头，“如果是关于她的同学，她的学校生活您大可不必再问我了，我什么都不清楚。” 上原由衣：“……这个，那水月小姐在家里是什么状态，性格如何呢？” “邋里邋遢，差劲得要命，我从没见过这么懒的。”水月春毫不顾忌，“您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她的辅导员找过我，问生活习惯的问题，是和舍友产生矛盾了吧？活该。” 上原由衣有点尴尬：“那个夫人……您和水月小姐是……吵架了吗？” “吵架？没有，让你见笑了，我和她不熟。”水月春声音冷淡，“她如何都与我无关。” “如果可以，我宁愿她从未出生。” 母亲节番外 五月，正是一场雨后，空气又闷又湿又热。 秋月瓷略带疲惫地从图书馆回来，洗漱过后打算再学一会儿就歇息。 手机突然“叮”了一声，她拿起一看，是快递到代取点的消息。 回忆片刻自己似乎没有买什么东西寄到学校，她有些不确定的给秋月美千代发去消息。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妈妈，你给我买了什么呀】 【妈妈：你收到消息了？我正要和你说呢，给你买了两斤蓝莓，你记得去拿。】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嘻嘻，谢谢妈妈，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蓝莓啦】 【妈妈：那是，我是你妈妈呀】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爱你爱你么么哒】 【妈妈：妈妈也爱你。】 【妈妈：这几天过得开不开心呀，妈妈下下周去学校看你好不好？】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就普普通通啦，为什么不是这周，我想你了妈妈】 【妈妈：妈妈也想你。】 【妈妈：那妈妈这周接你回家好不好】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emm，不了，我作业有点多】 【妈妈：好，想回家和妈妈说，妈妈来接你，不要自己跑回来，太远了走路很累的】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好滴】 【妈妈：新的舍友好相处吗？】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还好吧，就当是陌生人相处。】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妈妈，我想买几条小裙子～】 【妈妈：还好就行，不舒服就告诉妈妈，知道了吗，别听你爸那一套忍一时风平浪静。喜欢就买，还是让妈妈给你挑】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妈妈挑，妈妈挑的好看嘻嘻】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我要长裙，最好盖住小腿的】 【妈妈：好，我知道了】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其实人家更想穿旗袍啦】 【我就是易碎瓷娃娃：人家都没有穿过】 【妈妈：旗袍啊，旗袍要量体之后定做才合身的，你实在想要妈妈给你定几套】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好滴】 【我就是易碎瓷娃娃：（狂亲表情包）】 【妈妈：乖乖】 秋月瓷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来，她翻开最新的快递消息，确认时间无误后，再度打开聊天软件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妈妈，明天你要出门吗】 【妈妈：不出门，怎么了？】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我就问问】 【妈妈：有什么需要就和妈妈说知道了吗】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知道啦知道啦，我先去学习啦】 【妈妈：好，去吧，加油！】 关闭手机，秋月瓷翻开英语练习册，里面的文章研究的正是家庭关系。 秋月瓷一时间看呆了，也不做题了，细细研读着文章的内容。 那是一篇关于重组家庭的研究报告，研究内容大致的意思是重组家庭的孩子会更加敏感，患抑郁症的风险会比正常的孩子高很多，大致是因为重组家庭的孩子无法感受到父母的爱，或者无法理解父母的爱。 秋月瓷撇撇嘴：简直是一派胡言。 她现在的母亲秋月美千代就是继母，自己反倒和她更亲。 秋月不自觉开始回忆自己的身世。 印象里，她的生母是个严肃的女人，在自己的记忆里，对方经常大发脾气，在自己刚有记忆不久就病逝了。 之后自己就跟着父亲去了种花生活，父亲要忙生意无暇照顾自己，加上他身为男性，经常粗枝大叶地弄伤自己，秋月瓷对于父亲也并不亲近。 再之后，就是在自己八岁生日那天，父亲领来一个女人，告诉她，这位阿姨以后就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那个阿姨，就是秋月美千代，原来的名字叫孙楠霜，职业是数学老师。 孙楠霜和她印象里的生母一样严肃，不同的是，对方从来不和自己发脾气，永远都是慢慢的讲道理。 生母的妹妹，也就是秋月瓷的小姨，总是打来电话说那个女人不是真心疼爱她，就知道装样子骗她父亲。 秋月瓷不知道真心不真心，只知道新来的阿姨很冷淡。 直到某一天，自己在学校里因为学籍问题被人欺负，自己告诉父亲，得到是父亲“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云云答案。 自己越来越厌学，一日早晨，父亲出门工作，家里只剩下孙楠霜和秋月瓷。 秋月瓷吵着闹着不肯上学，孙楠霜冷着脸将人丢到了学校。 秋月瓷大吵大闹，却发现，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同学在背后说她坏话。 后来她才知道，那位继母找到学校老师，好一顿输出，据说，闹到最后直接把校长找来了。 孙楠霜没有特别的表示，秋月瓷知道这件事时也已经是初二了，那时，她和这位继母相处更像是朋友。 秋月瓷去问孙楠霜：“母亲，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不觉得你一个老师去做这件事很失身份吗” 孙楠霜闻言，将视线从秋月瓷刚写完的试卷上挪开：“nene，为什么会这样想，作为母亲帮孩子要一个公道怎么会失身份呢？” 秋月瓷很久没有说话，最后闷闷地拿出一支康乃馨给孙楠霜：“母亲节快乐。” 孙楠霜笑了笑收下了：“谢谢，我很开心，你去见过你母亲了没有，她也很想你的。” “没有。”秋月瓷垂下眼。 孙楠霜叹口气：“这样啊，一会儿去一趟吧。我等下要出趟远门，你自己注意安全。对了，碰到猫狗不要去逗。” “哦。” 结果，回家路上，秋月瓷被人拐了。 她是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拖到车上的，等她清醒时，天都黑透了。 秋月瓷当时就想，这下完蛋了。 她很乖地听从那些人贩子的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反抗才是最愚蠢的选择。 果然，那些人贩子很满意她的安分，对待她也没有多粗暴。 不过，秋月瓷依旧很难受就是了。 她迷迷糊糊地计算着时间，估算着日期。 腹中空空，长期缺水让她意识模糊。 昏睡前的那一刻，秋月瓷以为自己要死了。 清醒之后，看到的却是孙楠霜焦急的脸。 “母亲……” “我的女儿啊，幸好你醒了，不然我真的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孙楠霜抱着自己痛哭，失去了往日里的平静。 父亲在一旁拍着她的背，秋月瓷很久没有被人搂的那样紧，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的身体僵直，但，这个怀抱太过温暖，秋月瓷很快放松下来。 等孙楠霜松开怀抱，秋月瓷才发现自己哭了，泪水浸湿了孙楠霜胸前大片的衣料。 “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吃的。”孙楠霜抹了把眼泪起身朝外走，秋月瓷这才发现，孙楠霜是有些跛脚。 小姨告诉她：“她找了你很久，哼，要不是她不小心，你也不会弄丢，做样子给谁看。” 秋月瓷垂首不语，心里却是在想，人家还记得找我，你可是连面都不出。 不知为何，此事之后，秋月瓷与这位继母亲厚了不少，也慢慢愿意说些身边的事。 秋月瓷失神之际，手机振动几下。 【妈妈：nene，你看这几件衣服喜欢吗】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喜欢喜欢，嘿嘿嘿】 对了，还有nene这个称呼。 很久很久之前，早在孙楠霜来到家里的第一天，她就是这样称呼秋月瓷的。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一个昵称，全当对方给自己取的小名。 现在，她才晓得。 那是妈妈家乡方言里“宝贝女儿”的意思。 【我不是易碎瓷娃娃：nene好爱你哦妈妈】 【妈妈：我也爱你】 管她生母继母你，妈妈那么好，为什么要深究她的身份呢？ 她是妈妈不就够了。 第55章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这个……能冒昧问一句是什么缘故吗？”上原由衣问道。 水月春低下头接着饮茶岔开了话题：“警官，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论这些，毕竟，我的女儿刚刚去世。” 二人略有些尴尬，就见水月春站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模样也不好多待，只能起身离去。 二人接着去了上堂家，上堂夫妇两鬓斑白，满目愁容，似乎因女儿离世一事而打击颇大。 二人走进屋内，抬眼就看见上堂思佳的遗照放在客厅的电视柜上，以及扑面而来的浓重药味。 上堂先生解释：“是奶奶，因为思佳的事情一病不起，您多担待些。” “不敢不敢，还请您节哀，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凶手的。”上原由衣安抚。 “凶手？除了和佳佳同寝室的那个女生还有谁！”上堂夫人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话来，“除了她，还有谁能办到！如果不是她，为什么整个寝室就她活着！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上堂夫人，还请您冷静一下，这件事还没有定论。” 上堂先生见妻子情绪激动，连忙向前走去，轻轻拍打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杏子，你先冷静一下好吗？别这么激动。” 然而，上堂夫人并不领情，她用力拍掉丈夫的手：“你给我闭嘴！关于女儿的事情，你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现在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风凉话！”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随即，上堂夫人将目光转向林霄臣，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恶狠狠地瞪着二人，声音尖锐地喊道：“你们这些薪水小偷就知道包庇犯人！你们是不是已经先去过她们家了？那个秋月，简直和她妈妈一模一样，表面上人模人样，背地里却不知道藏着多少肮脏龌蹉的心思！你们肯定被她们骗了！”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对秋月母女有着深深的成见。 面对上堂夫人的指责，林霄臣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尽量保持冷静，但语气却显得格外生硬，他回应道：“夫人，请您先冷静下来。事实究竟如何，我们自然会做出准确的判断。希望您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您在这里所做的笔录可能会对我们的调查产生不良影响。” 他的话语虽然客气，但其中隐含的警告意味也让人无法忽视。 sh先生拉着夫人：“好了！别闹了！你也想快点找出凶手替女儿讨回公道不是吗？” 上堂夫人忽而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上堂先生拉着她坐回沙发上，对着警察点点头：“两位警官辛苦了，我们坐下谈。” “我们之前也了解过上堂小姐和秋月小姐存在寝室矛盾，您二位知道具体是哪一方面吗？” “思佳之前说过，那个秋月好像对她很有意见，总是在她和同学沟通的时候厉声打断，别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哼，那个秋月简直就是个泼妇，满嘴的脏话，骂人的话连听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佳佳在这段时间里受了多少委屈。不就是和同学聊聊天嘛，她自己被人孤立也就算了，还不允许别人聊，被人孤立真是罪有应得！” 林霄臣紧紧地捏住手中的钢笔，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继续问道：“好的，那么这种情况是不是每一次都会发生呢？秋月都会打断您女儿和同学的聊天吗？” “我不知道。但佳佳已经向我们抱怨过很多次了。” 林霄臣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他顿了顿，接着问：“好的，除了这方面的不合之外，您是否还了解到其他方面的问题呢？比如说，作息时间、生活习惯等等。” 上堂夫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说：“不太清楚……” 林霄臣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又换了个话题：“那么，关于上堂小姐的社交圈子，您有什么了解吗？她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呢？” “嗯……”上堂夫人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有不少吧，她们经常一起联机打游戏。” 听到这里，林霄臣心中一动，继续追问：“那您是否知道上堂小姐有没有交往的男朋友呢？” “什么？男朋友？”上堂夫人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骤然在空气中炸响，高亢而尖锐。她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您不知道？”林霄臣装作惊讶地反问道，心中暗自嘀咕：难道上堂夫人真的对自己女儿的感情生活一无所知？ “不知道，她从没有跟我提起过。”上堂夫人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担忧，“他们交往多久了？” 林霄臣犹豫了一下，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嗯……时间嘛，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 接着，林霄臣赶紧转移话题，试图缓和气氛，“哦，对了，上堂小姐有什么爱好吗？比如化妆、旅游或者是乐器之类的？” “她啊，很喜欢化妆呢，经常把自己涂得花里胡哨的，还说什么 co cos，我也搞不懂那是啥玩意儿。”上堂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其他的嘛，就是爱玩游戏咯。” 林霄臣默默地点点头，心里想：原来上堂小姐还是个二次元爱好者啊，这倒是挺出乎他意料的。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可以从这些方面入手。 “好的，我们了解了。” “之后可能还会有我的同事来了解情况，还请二位多多配合。”林霄臣见问的差不多了，起身要走，却听见内室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 随着门被推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警官大人啊，你们一定要给我可怜的孙女做主啊，她才那么小，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你一定一定不能让凶手逃掉……” 林霄臣许久没接触过这种架势，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上原由衣比他有经验得多，忙道：“奶奶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您就安心养好身体等着消息就是了。” 第56章 秋月中毒 二人去了村上家，得出差不多的消息，出乎预料的，村上夫人对秋月瓷观感不错。 “据说是个很安静，也很喜欢干净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自己了解，生活习惯方面确实有点小问题，但是，裘衣也是很内向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矛盾才对。” “裘衣也没说起过秋月瓷的别的不好。单说作息不合。” 二人表示了解。 林霄臣心念一动问道：“您认识村上次郎吗？” “抱歉，我家里没有姓村上的亲戚。”村上夫人这般道。 二人于是道别。 回警局时，已经日渐黄昏，林霄臣正欲回公寓休息，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不用值班，也先行回去了。林霄臣整理好资料，刚想和值班的诸伏高明道别，却收到了秋月美千代打来的电话。 “是林警官吗？小瓷突然呕吐不止，是不是也中毒了？您能来长野医院一趟吗？” 电话那头，是秋月美千代焦急的声音，她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医生说情况很不好……” “我马上就来，您别急！”林霄臣抓起外套，“诸伏警官，您的车子能借我开一下吗？秋月瓷也出现了相似的症状，我要马上去一趟医院。” “当然可以。” 诸伏高明干脆地解下钥匙递给林霄臣。 林霄臣飞也似的冲出警局，一路飙车赶到了医院。 他下车，在几个抢救室门口寻找，终于发现了握着手，来回踱步的秋月美千代。 秋月美千代还是早晨见到时的打扮，但发型略有些凌乱，酒红色的毛衣外套上有一大片深色水渍，她的手上隐隐挂着水珠，应该是才临时处理过。 见到林霄臣来，秋月美千代一直皱着的眉却没有丝毫舒展。 林霄臣走上前：“您还好吗，别太担心，秋月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秋月美千代看了眼手术室亮着的灯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您先冷静一点，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好吗？”林霄臣将刚刚才医院附近买的热咖啡送到秋月美千代手中，“您先坐，秋月小姐要是看到您受累会很心疼的。” 他虚扶着秋月美千代坐在冰凉的椅子上，随后自己也坐下。 “二位走后，我和她借着学校的事谈了谈，中途没吃别的东西，晚饭吃的是蒸鱼和炒白菜，我并不是很饿，所以只做了她一个人的饭。”秋月美千代开始回忆， “她那时候胃口不太好，只吃了一点点，吃完后没多久就说恶心难受，还不等我反应就开始吐，我急急忙忙打救护车，结果抢救医生一来就告诉我情况不好。” “我就想到了她那些室友，这才把您叫过来了。” “除了吃食，有没有可能是误触了致敏的东西。” “我也不清楚。”秋月美千代惨然道，“她的过敏原太多太多了，很可能突然之间就开始难受，所以这次我刚开始也以为是过敏。” “如果……真的和三位受害者一样，那就是中毒了。”林霄臣并没有选择隐瞒，“您觉得她有机会接触毒物吗？” “家里是不可能的，怕她突然过敏，家里是一点香薰樟脑都不会用的，所有的用品也都是用久了的。吃的也是她往日里喜欢的……”秋月美千代皱着眉，“会不会是在学校里？小瓷说她今早起床脸上有红块，所以吃了氯雷他定片。” “我马上联系同事调查，您别太担心”林霄臣对着她点点头，给予安抚的眼神，随后，拿出手机给留在警局的诸伏高明发去消息。 二人坐着，沉寂无言。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秋月美千代与林霄臣齐齐抬头看去，是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此刻，他额头上全是汗珠，微微喘着粗气，在看到秋月美千代的一刻稍稍放松下来，抬步走过去。 “美千代，小瓷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秋月美千代没好气道，“医生说情况不好。”再之后便偏过头去不肯再开口。 秋月先生皱着眉：“美千代。” “你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秋月美千代不悦。 林霄臣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微妙的氛围。 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到秋月先生身旁，迅速掏出警官证亮明身份：\"秋月先生，您好，我是林霄臣。能否耽搁您一些时间，我们来谈一谈关于秋月小姐的事情呢？\" 秋月先生抬起头，与林霄臣对视一眼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并默默地起身走向另一侧的椅子坐下。 ““您不常回家吗？”林霄臣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嗯，最近生意比较忙，所以一直待在外地。”那人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创业的确很不容易啊，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想必您在这方面一定积累了不少宝贵的经验吧。”林霄臣继续追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听到这话，秋月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林霄臣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略微思索后说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心得，如果你愿意听，我倒是可以跟你分享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林霄臣语气格外真诚。于是，两人便围绕着创业展开了讨论。 而一旁的秋月美千代则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抢救室的大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到里面爱女的现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凌晨三点，抢救室的门终于重新打开。 秋月美千代猛地站起身，目光随着白大褂簇拥着的惨白面庞：“nene，nene？” 护士急匆匆将人推走，留下一名医生解释道：“患者的情况还没不稳定需要去icu观察，这位太太还请您稍安勿躁。” “她要不要紧，什么时候能醒？”秋月美千代急切地询问。 医生答道：“大部分毒素已经被清理，但是能否醒来，什么时候醒还要看患者自己的意志力。” 那就是生死由命了？ 秋月美千代闻言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了个干净。 第57章 下毒者? “辛苦医生了。”秋月正奏走过去，“还请您对小女多多费心。”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试图塞到医生手中。 那医生连忙推拒：“您别这样，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秋月瓷是典型的药物中毒现象，但是具体是哪一种药还无法判断，家属如果能提供可能得药物来源，对于我们后续治疗会有帮助。我手上还有别的病人，先失陪。” 秋月正奏连忙应下，秋月美千代已经开始拿出手机开始记录，林霄臣不着痕迹地凑过去看，发现手机备忘录中满满当当的汉字，计数框内显示着1033。 在看内容，竟然是这些天的食谱，以及家里秋月瓷能接触到的所有物件。 林霄臣瞠目结舌，这种掌握程度，要不是亲眼目睹了秋月瓷对于其母亲的亲昵，林霄臣都要怀疑对方被控制住了。 但他仔细一回想在秋月瓷手机里发现的聊天记录，的的确确都是秋月瓷先行展开话题。 他暗叹一声，只能说母女之间的相处模式是具有多样性的。 “你是怎么照顾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秋月正奏皱起眉头，满脸都是不满与责备之色，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我怎么照顾的？”秋月美千代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十分可笑，反唇相讥道， “我怎么照顾的，等你女儿醒了你自己去问她！好了，我现在真的不想和你吵，请你闭上嘴巴，不要再继续说了，一切都等女儿清醒之后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后，秋月美千代便转身朝着 icu 的方向快步走去。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要通过窗户玻璃看看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女儿。 “你，简直不可理喻！”秋月正奏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他瞪大眼睛，怒视着秋月美千代，张大嘴巴，似乎想要大声地与之争辩。 然而，当他注意到一旁的林霄臣时，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硬生生地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并换了一副较为温和的口吻对林霄臣说道：“辛苦您特地跑这一趟了。” 林霄臣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说道：“这是应该的，如果有任何新的情况或线索，请随时与我联系。”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对方。 秋月正奏礼貌地接过来，低头仔细端详着上面的信息。 当看到\"巡查\"两个字时，他不禁轻声呢喃道：“......巡查？”似乎对这个头衔有些好奇。 林霄臣注意到了秋月正奏的反应，但并没有多做解释。他保持着职业的微笑，稍微提高声音说道：“那么，我就先不打扰了。”随后向秋月正奏点头示意，表示道别。 早上八点钟，阳光洒在警察局门口，全体警察们身着整齐的西装，精神抖擞地准备出发。他们此次行动的目标是调查秋月瓷中毒事件，并分为两组展开工作。 林霄臣将与诸伏高明以及另外两名警员一同前往大学进行调查；而大和敢助则率领另一队人马前往秋月家搜集更多线索。 临走前，大和敢助对着诸伏高明挑衅一笑：“要不要比一比，看谁先调查出毒物？” 诸伏高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乐意至极。” 几人就此分开。 学校监控室内， 几位警官分别负责一片区域的监控视频，观察对象自然是秋月瓷。 好在秋月瓷习惯于三点一线的生活，时间极其规律，警察们只需要找出特定的时间区域观察就行。 “第三行第四列的视频停一下。”诸伏高明率先叫停，只见他微微蹙眉，盯着画面中秋月瓷拿起的水杯，“视频倒退30分钟。” 辅助诸伏高明的警员依言照做。 诸伏高明看着那时空无一人的水杯周围，慢慢松开眉梢。 “停，第四行第一列和第三行第二列都停下，前者倒退十五分钟，后者倒退半小时。”林霄臣不自觉地攥紧手指，身体微微前倾。 第四行的画面是图书馆三楼楼梯口的画面，正好能拍到秋月瓷的背影，以及朦朦胧胧的桌面，而三行二列的画面，则是图书馆茶水间的监控。 林霄臣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秋月瓷手中的保温杯，好似要看出一个洞。 明明颜色大小都一样，可偏偏林霄臣觉得奇怪。 可奈何视频的分辨率过低，林霄臣很难看清具体细节。 他叹口气：“继续播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监控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滞，已经有人受不住高强度的信息输入，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林霄臣抬手蹭掉额间的薄汗，点了点几个视频，一个一个的点出时间点：“这里，再停一下。以左下角为原点，（1,1）（3,2）（4,3）全部倒退一个小时十五分钟，（2,1）（3,4）（3,7）倒退十八分钟，把它们都放大。” 林霄臣冷静地发出指令，技术人员迅速执行。 只见视频中的人物如闪电般飞速掠过，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与此同时，茶水间正面、图书馆三楼楼梯正面、左侧面以及二楼自习室大门正面和侧面等各个角度的画面逐渐被放大。 在这些放大后的画面里，一个身穿黑色外套、头戴牛仔鸭舌帽的身影清晰可见。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人双手空空，并没有携带任何物品。 林霄臣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还差一样东西……” 就在这时，诸伏高明眼神一亮，手指指向屏幕上方的(1,5)位置喊道：“把第一行第五列的视频快进九分钟！” 话音刚落，画面瞬间闪烁了一下，再次出现了那个神秘人的身影。然而这一次，他的手中竟然多了一个薄荷绿的保温杯！ 随着关键画面的呈现，整个事件似乎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但也让原本零散的线索渐渐串联成线。林霄臣凝视着屏幕，脑海中飞速分析着眼前的情景。 诸伏高明道：“看来我们找到人了。” 第58章 嫉妒使人疯魔 很快，在警方大力搜查下，那名可疑的学生被抓到了。 正是林霄臣之前见过的日和量子。 日和量子坐在审讯椅上，身体隐隐有些颤抖，神色晦暗不明：“警官先生，您叫我来是还有什么事吗？” “好了别抖了，也不要装傻，仔细说说你为什么要给秋月瓷下毒吧。” 大和敢助将文件夹朝桌子上一丢，发出“啪”得一声闷响，日和量子仿佛被这声响动惊到，忍不住颤了又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下毒？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和敢助取出两张照片，“这是从你寝室的柜子里搜出来的，有这份年手艺怎么不想着贡献国家，反倒去做歪门邪道呢？” 照片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薄荷绿保温杯，不同的是，右侧照片上的比较旧，杯底有磕碰过后的凹痕，而左侧的，虽然上面沾染了污渍，但是仔细去看就能发现，都是刻意做旧的。 而较新的那个杯子，是从大和敢助从秋月瓷的房间内发现的，而日和量子寝室柜子的暗格内，则找到了拥有秋月瓷唾液的保温杯。 痕检科拿去鉴定残留的液体，结果也已经在十分钟前交到了大和敢助手上。 结果显示，里面有过量的致幻剂。 说来也巧，如果日和量子没有过度添加，秋月瓷只会感觉到精神恍惚，食欲不振，渐渐地丧失精力，可偏偏她贪多，秋月瓷很快出现中毒反应开始呕吐，这也让她捡回一条命来。 “你买来和秋月瓷一样的保温杯，甚至链接都是她提供的，接着，你将致幻剂放入保温杯中，趁着秋月瓷上厕所时将水杯放在水房将其调换。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杯底残留的小部分液体，秋月瓷就毫无预计的喝下了过量的致幻剂。” “好在她下午回了家，否则，怕是和之前三名死者一样了。”大和敢助食指点点桌面。 “说说呗，致幻剂哪里来的，你又为什么要置秋月瓷于死地。”大和敢助双手交叉置于桌面上，“据我所知，你和她关系不错不是吗？” 一切暴露，日和量子反倒不再发抖，她卸下伪装，显得十分平静。 她将长袖毛衣挽起，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细密的刀疤：“她太好了，成绩优异，家庭幸福，有愿意为女儿讨公道的父母，凭什么呢，凭什么呢？明明我和她一样被人孤立，凭什么她就可以调换寝室脱离苦海，我就要继续熬着，凭什么！” “她就是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说的好听‘你有委屈可以和我说，我都会听’，‘英语资料我有，我可以给你’！明明每一次，我向她要她都不肯给，她对别的班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比对我热情！她凭什么这么对我，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凭什么过得那么好。” 日和量子接近歇斯底里，她泪流满面地哭诉：“我不服，她什么都有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打算杀了她，那么她的三名舍友呢？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她们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日和量子猛地一拍桌子，手铐撞击桌面发出轻响，“我就是听说她们三个的死相，觉得可以利用，仅此而已！” “好，我姑且信你，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从何得来的药品。”大和敢助挑眉，“你的专业是接触不到这类物品的。” 日和量子沉默起来。 “我劝你快点说，警方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大和敢助厉声道，本就严肃的面庞此刻透出几分凶相，日和量子被吓到，但依旧低头不语。 “日和小姐，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我们可以争取帮你降低处罚，你如今还年轻，未来还有一切可能，你要是不说出来，量刑时你就是主谋，你真的想在监狱里待十年吗？”上原由衣开始安抚，“大好的年华，你舍得吗？” 日和量子依旧沉默。 大和敢助只觉额头的太阳穴直跳，临门一脚偏偏嫌疑人极其不配合。 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继续熬着呗，就看谁先忍不住。 —————— 另一边，长野医院。 秋月瓷已经脱离危险并苏醒，此刻已经转回了普通病房。 秋月美千代坐在病床边给秋月瓷削苹果吃，秋月正奏也坐在另一边柔声安抚着秋月瓷。 林霄臣提着果篮走进病房时，看见的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三人看见林霄臣进来都有些吃惊，秋月正奏站起来迎接，秋月美千代也放下手里的刀。 “秋月先生，秋月夫人，我来看看秋月小姐。”林霄臣举起果篮，“希望秋月小姐早日康复。” “您破费了。”秋月正奏接过果篮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您坐。” 他搬来椅子给林霄臣。 林霄臣推脱片刻坐下，看着半靠在枕头上的秋月瓷：“秋月小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别的不适？” “还好。”秋月瓷虚弱地抿抿嘴，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起了皮，但好在精神状态不错，“就是还有些头晕。” “找过医生了吗？” “找过了，医生说是昏迷后的正常现象。”秋月美千代接过话，“我家nene真是受苦了。” 林霄臣赔笑几声：“秋月小姐，我们需要您回忆一下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不知您是否方便。” “现在吗？”秋月正奏有些不悦地插口，“nene她刚醒，不能等几天？” “额，如果秋月小姐身体状况允许的话，我们还是建议尽快完成笔录。”林霄臣为难道，“不过，秋月小姐身体实在吃不消，我们过几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那就过……” “不用了爸爸，就今天吧，趁着我还记得起来。”秋月瓷打断秋月正奏的话，“林警官想听哪一个时间段？” “您能回忆起多久的就将哪一个。”林霄臣拿出录音笔和警察手册，“抱歉，我需要录音。” “没事，我不介意的。”秋月瓷道，“那就从前天下午开始讲好了。” 第59章 死士，灭口! 秋月瓷慢悠悠地开始讲述：“这几天的行程一直很规律，要说不对劲，就是前天晚上我身上很痒，有点像过敏的症状，但是那天早晨吃了过敏药，加上药已经吃完了，我就直接睡下等着第二天去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身上不痒了，但是脸上起了红块，我就去校医室开了氯雷他定片吃。之后我就回家，期间也没有吃别的东西，晚饭之后，我突然觉得头很晕，胃部烧得慌，然后就开始呕吐，再之后我就昏迷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了。” “过敏药是常吃的类型吗？” “是的，不过，之前都是妈妈从医院配来的，就这一次我是临时去校医室开的。”秋月瓷道。 “因为她的需求量很大。”秋月美千代在一旁补充，“之前的医生让她隔一天就吃一片药，所以一般都是我去医院配一个月的量让她带到学校里去吃。” “离上次配早就过去一个月了。”秋月美千代道，“她总是不记得吃，可能漏了好几餐。” “嘿嘿。”秋月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多说什么，走廊内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不好了！有个人绑着炸弹冲进住院部了！” 秋月瓷惊慌地看向秋月美千代，而后者则在一瞬间站起来靠近秋月瓷。 秋月正奏原本已经站在窗边看风景，闻言也立刻走到床边，夫妻二人将秋月瓷遮的严严实实。 林霄臣立刻赶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住院部大楼入口处，走进来一个满身鲜血，但浑身绑满了炸弹的人。 那人挣扎着朝着护士台的方向蠕动：“救……救救我……” “发生了什么？”看到重新回到病房的林霄臣，秋月正奏连忙询问，“我好像听到了炸弹……” “没事，我下去看看。”林霄臣用眼神安抚着三人，“离窗户远一点，把门锁上……” 秋月正奏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原本是军警出身，自然想到了什么不好事情。 他迅速地走到窗边拉上窗帘，随后将门反锁。 “爸爸……”秋月瓷有些害怕地轻声喊着。 “没事，不怕，爸爸妈妈在。”秋月正奏安抚道，“没事的，你乖乖睡一觉吧，等下爸爸喊你。” 秋月瓷有些不安地看了眼秋月美千代，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有些忐忑地闭上眼。 另一边，林霄臣飞奔下楼，爬到人群真空区，一把从地上揪起那人，就医院外跑。 那人如此大幅度的挪动都没让炸弹爆炸，可见是不含平衡仪的，林霄臣趁着搬人的功夫粗略地估计了一下，那人身上的炸弹起码有十个，如此之多的炸弹，在没有爆处组的情况下很难一次性拆除。 就算能，林霄臣也不打算为了这个可能性把自己的命搭上。 长野医院是个繁华区域，但是架不住长野本身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林霄臣很快就把人转移到了空旷的地方，将人用衣服绑在树上，确认对方无法挣脱后，蹲下身查探爆炸范围，开始估算安全距离。 那人见林霄臣研究炸弹，还以为是要救自己，立刻开始哀求：“求求你，帮帮我吧，你是警察吗？帮我拆掉他们吧……” 林霄臣却倒退几步：“抱歉，还有5分钟，我先失陪了。” 说着，他开始用手机联系交番的人撤离人群。 “你……你要见死不救吗……”那人不可置信，“你是警察吧，你是警察吧！我在新闻上见过你，你是警察！警察先生，您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自己离开呢！” “抱歉，我不会拆弹。”林霄臣冷漠着眉眼，开始撤离。 他这样做其实也并没有违反规定，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是允许直接引爆炸弹的。 说句难听的，如果他还在种花，他绝对会为了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赌一赌，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不会后悔。 但他不是，并且身上带着任务。 只能牺牲这个可怜的公民了。 林霄臣淡漠着眉眼，静静等待着倒计时的结束。 三，二，一…… 随着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中，林霄臣拨通了森林火警的电话。 之后离开现场。 长野医院遭遇了一场浩劫。 就在林霄臣离开后不久，有恐怖分子持枪闯入医院，杀死了三名护士和一名医生后离开。 与此同时，长野警署内，日和量子咬死致幻剂是自己偶然发现的，硬是不肯透露一个字。 大和敢助、诸伏高明和上原由衣轮番上阵劝说依旧无果。 因为袭击，秋月瓷换了一间病房，此刻刚刚吃过午饭。 林霄臣进去后不久，就有护士前来查房。 林霄臣觉得奇怪，随口问了一句：“这么早就开始查房吗？” “是的，因为担心病人受到惊吓导致病情恶化，所以我们统一安排了一次查房。”那名护士声音轻柔，将药从托盘中取出，“这是助眠的胶囊，服下后睡个午觉吧。” “好的。”秋月瓷正要接过，却被林霄臣拦下，他眼神锐利地看向那名护士，“花田女士？您干这行几年了？” “三年了。”护士回答，“您是觉得我没有经验吗？我可以找更资深的护士来帮小姐护理的。” “是吗？那么，你为什么不记得三查七对呢。”林霄臣迅速出手握住了护士的手臂，手腕一翻露出她的掌心。 茧子的位置不对！ 林霄臣猛然一惊，那个护士也不是吃素的，趁着林霄臣的松懈，三两下就挣开了束缚，可惜到底棋差一招。 男女间巨大的体格差异让她无力抵挡林霄臣招招致命的攻势，很快又被按在地上。 林霄臣拿出手铐铐住对方，将人反过来试图逼问什么，护士却猛地咬牙，随后七窍流血死去。 居然还是死士！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普通警察能接手的了。 该死，公安为什么总是需要的时候不出现，不需要时到处抢功劳！ 依旧在状况外的秋月一家被林霄臣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到，都忘记了害怕。 林霄臣通知长野总部派人加强安保，对着秋月一家点头致意后，站到了门边。 第60章 替死鬼 林间。 绿川光踩过沙沙作响的地面坐回车上，副驾驶上，君度正百无聊赖地观看着视频，电脑屏幕的灯光打在脸上，显得有些诡谲。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视频内容，正是长野医院的内部监控画面。 “失败了。”绿川光言简意赅地告知，声音听不出一丝丝波澜，“警方一定已经引起警觉，还要继续下去吗？我怕公安的疯狗追过来。” 君度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不用了，他们查不出来的，就算查出来也没关系，他们不会公之于众的，那样就够了。” 月光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乌云，洒落在君度的半张脸庞上，使得他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显阴森可怖。此时，他那双独特的异瞳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宛如隐匿于密林中的凶猛巨兽，正悄然无声地守候着猎物出现的最佳契机。 “回去吧。”君度淡然开口，“我倒是没料到那个警察会选择牺牲普通群众。” “还真是……意外之喜……” 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如同轻烟般在无尽的黑暗中袅袅升起，又缓缓飘散开来，似乎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忧伤和惆怅，仿佛来自于九幽之下的幽冥世界。 它在寂静的黑夜中回荡着，没有引起任何回应，只有那片浓稠如墨的黑暗默默地吞噬着一切。 …… “最终的药理报告出来了！”法医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办公室，手里紧紧握着一份刚刚出炉的文件。为了弄清楚毒物的确切成分，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专门向东京的权威研究院寻求帮助。 法医把文件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说道：“至于这个复杂的化学式嘛，我还是不打算告诉你们了，说了你们也未必能听懂。真正重要的是，我们发现这种药物竟然是市场上某种保健品的催化剂。”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而上原由衣则皱起眉头追问道：“那具体是哪一款保健品呢？” “就是村上集团负责生产和销售的那款。”法医肯定地点点头回答道，“而且整个长野地区，只有他们家有这款产品。” 然而，问题在于村上次郎早已离世，村上集团也已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被其他企业吞并分割。如今，村上集团的员工和高层们散布在天南海北，要想从这些人中找到线索谈何容易？想到这，上原由衣不禁面露愁容。 “也不一定。”一直在一边摆弄着手机的大和敢助突然出声说道：“水月言潇的前男友找到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一般，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 清川风，22岁，东都大学应用化学在读。 那人戴着金丝框眼镜，看上去如同清俊公子，很是斯文。 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提到水月言潇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他轻轻抬抬眼睛，双手相握：“是的警官先生，我和她是交往过，事实上，一个月前我们才刚刚分手。” “方便说一下分手的原因吗？” “当然。”他的语调波澜不惊，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发现水月和另一人在交往，所以就分手了。” “您很冷静。”上原由衣略微惊讶地看着他。 “不然呢，歇斯底里的争吵吗？那样也太过失礼了。”清川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而且，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为什么要丢掉自己的颜面呢？” “据我所知，水月言潇一年前打过胎，您方便说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这个嘛……当初我和她都还年轻，还没有能力迎接一个新的生命，打掉孩子对我和她都好。”清川风很是平静。 “和所谓的交往对象无关？” “没有。” “你知道她的交往对象是谁吗？”上原由衣继续追问。 “知道。”清川风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村上集团的社长，村上次郎。” “您是在一个月前发现这件事的吗？” “唔——老实说并不是。”清川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事实上，一年前我就发现水月的日常行为有些怪异，经常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而且她的手头突然变得宽裕起来，买了很多昂贵的首饰和衣服，但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些钱的来源。当时我心里就有了一些怀疑，不过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好直接质问她，只是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一个月前。”清川风喝了口水，“我出门办事，结果亲眼撞见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走进了一家高级酒店……”说到这里，清川风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 “老实说那样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和水月也交往了三四年了，该有的信任还是存在的，于是打算亲自问问水月是不是真的。”清川风叹口气。 “她承认了？”林霄臣问道。 “是的，她承认了，而且脸上很慌张。”清川风皱起眉陷入回忆，“但是那种慌张并不像是被我发现感到害怕，更像是……” “——觉得有人要害她。”清川风思考片刻，这般道，“之后，她提了分手，我也就同意了。” “等等，所以是水月言潇主动的？” “是的。”清川风给予肯定的答案。 “你们分手之后有见过面吗？” 清川风再度扶了扶眼镜：“可以算吧，大概一周前，我看见水月提了一盒蛋糕，看分量是四到五人的份量。打扮得很好看，化了妆，应该还做了头发。” “蛋糕？” “是的，看颜色黄澄澄的，应该是芒果或者黄桃吧——那家蛋糕店一贯宣传自己是真材实料，连色素都是植物中提取的。” “蛋糕店叫什么？” “好像叫，‘时间与故事。’” 第61章 令人上瘾的水果蛋糕 七天前，那就是三人死亡前一天。 林霄臣回忆着三人的尸检报告。 「奶制品，水果混合物」 那就是蛋糕了。 “那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如果非要猜一个，那就是她有朋友要过生日吧。”清川风的讲述还在继续，“水月此人……也不是我说话难听，有时候的确不舍得请客。” … 林霄臣赶到清川风所说的蛋糕店时，看到诸伏高明正从里边出来。 见到林霄臣，诸伏高明微微抬眸道：“林，好巧。” 林霄臣点头：“水月言潇的前男友称她来买过蛋糕，我过来问问。” “法医告诉我，死者生前最有可能吃的食物是奶制品，之前一直在寻找长野的甜品店，我今天找到这家。”诸伏高明缓缓道，“看来我这次找对了。” “一起进去吧林。”诸伏高明缓缓转身，“我相信会有别的收获。” 蛋糕店的店员见诸伏高明去而复返有些奇怪：“警官先生，是还有别的吩咐吗？” “您好。”林霄臣走到柜台边展示自己的警察证，“我想请问一下，您是否见过这个小姐。” 他从手机里调出水月言潇的学生证照片：“还请您好好回忆一下。” “……不记得了……”店员为难地摇摇头，“客人比较多，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那好吧。我要调去店内的监控摄像。” “……监控一个月前就坏了。”店员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没来得及修。” “好吧。”林霄臣无奈，低头看了眼展柜内的各式蛋糕，“这个黄色的，是芒果蛋糕吗？” “啊，是的是的，但是这一款已经下架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将蜡模撤下去，实在抱歉，如果您想要，我可以帮您换成黄桃的。” “下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林霄臣在一瞬间警觉起来。 “一周前吧，有顾客说芒果不新鲜来闹过好几回，都影响生意了所以就下架了。”店员回忆道，想着想着，她一拍手，“您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七天前的确有一个女士买走了最后一个芒果蛋糕，和您手上的照片挺像的。” “她当时有特意叮嘱什么吗？比如祝福语写什么？” “应该没有吧……”店员道。 林霄臣偏头一看，却发现诸伏高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店铺，林霄臣转过身看向落地玻璃外，只见诸伏高明抬着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店员从收银台后朝前探着脑袋：“那位先生是在找监控吗……路上的监控之前下雪天时都冻坏了，不过……我记得楼上有户人家安了监控的，说不定能拍到。” “真的？”林霄臣眼睛一亮。 店员点头：“是的。” 楼上的住着的是个独居的女性，见到两个大男人站在门口很是慌张地想要关上门，林霄臣眼疾手快拿脚卡着门，透过门缝将证件展示给她看：“警察……警察……这位女士，麻烦你手送一送……” 那么女士闻言尴尬地松开门把手，林霄臣的脚终于从门缝中被解救出来。 门被打开，林霄臣默默退后一步‘斯哈斯啊’地倒抽冷气。 诸伏高明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主动接过寒暄的任务：“这位女士，您是否安装了拍摄街道的监控。我们——” “犯法吗？”那名女士有些紧张，“我马上就去拆掉……” “额不是的。”诸伏高明安抚道，“我们想看看监控的内容，警方办案，还请您配合。” “好的，请进来吧。”女士侧身让开门，“都在电脑上，二位稍等片刻。” 说着，她领着两位警察走进书房，将电脑开机后调出监控来，然后让出位置：“您请看吧，半个月来的监控都在里面。” “多谢。”诸伏高明坐到了电脑椅上，林霄臣扶着椅背也靠过去看。 画面中的水月言潇身着卡其色的风衣，头发微微卷曲，拎着蛋糕急匆匆地朝着街道另一边而去，随后坐上了一辆黑色的本田车。 林霄臣默默记下车牌号，低头拿出手机给交通部的同事发出请求协助。 本田车很快消失在画面中。 林霄臣直起身：“我们需要拷贝一份，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的，方便的。”女士忙不迭地点头，“本来就是拍街道，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多谢。” “对了关于这个女孩……”那名女士有些欲言又止。 毕竟在这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社会，多管闲事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林霄臣立刻鼓励她：“没事的女士，您知道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这个姑娘经常来这边买蛋糕的，我碰到好几回，但是之前有段时间好像说蛋糕味道变了，在店里大吵大闹来着，声音大到我在楼上都能听见。” “好几次？” “好几次，她来的很规律，差不多隔三天就会来一次。” 如果和店员发生争执的真的是水月言潇，那么店员为什么要撒谎隐瞒？ “店员小姐没有报警吗？” “小姐？”那么女士有些奇怪地反问，“那家蛋糕店一直都是店员小哥呀…” 林霄臣和诸伏高明顿感不妙，冲下楼时就发现蛋糕店已经没了店员的身影。 店员有大问题。 诸伏高明选择前往交通部寻找店员的踪迹，林霄臣则就近开始搜寻。 二人分开后，林霄臣就收到了交通部传来的简讯：【归属人：村上次郎】 村上集团。 又是村上集团。 林霄臣叹口气，看来真的要去一趟村上集团了。 村上集团离蛋糕店并不远，林霄臣一路寻找过去很快就到了。 林霄臣刚刚走到村上集团的公司大楼，就在门口看见了几辆警车，看形制是公安的车子。 他不由得感到奇怪：“公安又要介入了吗？是因为之前那起爆炸案？” 下来的人一见到林霄臣朝这边走来，便急忙迎上去喝止道：“警察办案，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林霄臣当即亮出自己的警官证，但似乎没起到多大作用——毕竟警察系统内部各部门之间相互看不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回那位公安并未阻拦林霄臣，只是开口问道：“你是长野本部的？到这儿来做什么？” “查案。”林霄臣简明扼要地回答道，“关于村上集团那个案子有些疑点需要查证。”说完这话后，他便不再多发一言。 那名公安接着告诉他：“村上集团因涉嫌贩毒已被我们公安依法查封，你来得太迟了。” 听到这里，林霄臣不禁感到十分惊讶，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公安向来喜欢跟他们争抢案件管辖权。 可此刻从对方的话语间却能明显感觉出一种巴不得自己早点过来接手这个案子的意味。 那么公安好似看出了林霄臣的疑惑，他嗤笑一声 ，瞥了林霄臣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公安当然不会什么案子都去抢啦，像这种小案子根本无需我们亲自出马。” 好吧，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啊！ 不过，麻药局吗？ “这种毒药是否会造成眩晕呕吐？”林霄臣不甘心地问。 “无可奉告。”公安公事公办的语气。 第62章 一身黑的打手 公安的态度其实很能说明问题了，林霄臣不敢继续耽搁，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三林大学赶去。 路过一家服装店，林霄臣让司机停下车，自己钻入店内，换下一身西装后再上车。 他此刻身着藏青色的加绒卫衣，配着黑色的牛仔裤，围着卡其色的围巾，周身散发着少年气，翘起的头发随着步伐一跳一跳，很是活泼。 乍一看和大学生没有两样。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才大学毕业不到一年。 穿上西装成熟稳重，脱下西装倒也能在眼角眉梢中看出属于年轻人的张扬。 司机是个健谈之人，看林霄臣前后的打扮随口攀谈起来：“先生刚刚是在准备面试吗？我的儿子也要准备实习了，也是到处面试到处跑。” 林霄臣闻言微微抬头，展露出一个笑来：“啊是的，我想去药企试试，可惜前几天村上集团倒闭了，机会又少了。” “村上集团啊，我儿子也去过，我给你讲小先生，那家企业不行的。”司机谈起熟悉地事情，语气也热络了些，“我儿子当初是通过面试了，结果一去看合同，底薪很低，全靠提成，他可是药学硕士，居然让他干销售的活。” “而且……”司机突然压低声音，“他说那家企业估计有涉黑，他看到好几次有类似打手的在公司出没。” “打手？”林霄臣好似不信一般，“说不定是有几个员工长得比较凶呢。” “诶，你别不信。”司机打过方向盘，“我儿子说，那几个人一身黑衣，问什么也不说，就是冷冷地瞧着员工，他就是路过都被瞪了。他说，他受不了这种高压工作，所以拒绝了合同。” “村上集团倒闭，说不定就是那几个黑社会干的。”司机一脸讳莫如深。 林霄臣沉默下来，按照这个世界的尿性，一身黑的指代就是那个被称为酒厂的组织了。 所以，这次的案件，也有组织的身影吗？ 秋月瓷遇刺应该就是组织在灭口，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三名死者的死就更值得追究了。 但是组织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要灭口，为什么不在案子被警方接手后立即灭口，而是要等那么久呢？ 是秋月瓷发现了什么？还是意外碰到了什么？ 服药，过敏，眩晕，呕吐，险些致死…… 过敏药，问题出在过敏药！ 秋月瓷误食毒药吸引了警察的视线，警方很可能就行胃液提取物中分析出有毒的成分，所以组织安排了灭口。 但是，那样也不对。 如果仅仅是这样，灭口秋月瓷一人是不够的，手术结束后，所有的待测物都送到了实验室提取分析，如果是这样，需要销毁的就不止一样了……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林霄臣微微抿唇，神色变得严肃。 假定组织是不想警方得知药物信息要灭口秋月瓷，但是仅仅派出一人，而不去理会检验人员…… 警方有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不怕药物暴露，因为会有人给他们兜底。 是谁，那人是谁？ 痕检科的法医还是法医助手？ 法医给出的报告还可不可信，到底有什么是能相信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林霄臣此刻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去读个病理药理，哪怕不精通，也比两眼一抹黑强。 他烦躁地拿出手机，想要回忆线索。 猛然间，他灵光一闪。 常山湛男！ 过敏，呕吐，头晕目眩，死亡…… 几乎类似的症状，所以常山湛男的死也不是因为对过敏药过敏，而是服下了伪装成过敏药的毒药！ 是武井百合子下的，还是那个组织派人下的？ 常山的案件已经被公安接手瞒的严严实实，林霄臣没有丝毫门道获知消息。 现如今，就只能去那个给秋月瓷开出“毒药”的校医室看看了。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 三林大学学校的门禁很严，但是恰逢上下课时间，林霄臣跟着人群很轻松的就挤进了校门。 接着，直奔向校医室。 校医室在校区的角落，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林霄臣走进去时，只有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靠在老板椅上呼呼大睡。 林霄臣轻轻咳了一声，那个男人醒来，看了看林霄臣，又看了看时间，坐直身体问：“哪里不舒服？” “昨天身上出了红疹，有点像过敏，我来开过敏药。”林霄臣道。 那医生点点头：“身上哪里，是四肢还是躯干，现在还有吗？” “没了。”林霄臣道，“一晚上消下去了，但我怕它复发。” “这样啊，行，我给你开点药，发作时吃一片。”那个医生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起身，从身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药来放在桌上，接着在机器上点点，“校园卡还是现金？” “我看看…这好像不是我常吃的。”林霄臣拿起药盒，注意到上面的名字，“依巴斯汀…我经常吃氯雷他定…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是医学专业的学生？”那个医生问，“适应症不同，依巴斯汀更适合荨麻疹，氯雷他定一般治疗鼻炎…不过荨麻疹也能吃。” “在帮我开一盒氯雷他定行吗？我还是更想吃那个。” “什么想吃，你当药是饭吗？”医生不耐烦地斥责，“而且就算我肯也没了，学校供应的企业这几天说什么配方升级，不给供应了，学校还在找别的供应源。” “你一定要我也没办法，我给你开医嘱，你去外边的医院配。”那医生再度在纸上写了些什么，“这药你要不要？” “要。”林霄臣干脆道，“别的过敏药，一样来一份。” 那医生拿看智障的眼神看了林霄臣很久，最后，他凭借良好的职业素养耐心解释：“常用药就那么几种，现在能吃的就这一种。” 所以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别以为你不是医学专业我就不骂你。 那个校医在心中腹诽。 “1800日元，校园卡还是现金。” “这么贵！”林霄臣忍不住道，“你这药金子做的吗？” “白鸠制药集团的药，效果好，贵有贵的道理。”医生一副商人的口吻劝他，“想要好得快，还是要给的。也没办法，医学院的学生倒是可以便宜一点。” 林霄臣原本不情不愿地掏出纸币，闻言眼珠子一转，从钱包里翻出一张校园卡：“那刷卡吧，刷卡多少？” 医生嘴角抽了抽：“200日元。” 说着，接过卡扣费，看到显示出来的姓名，医生道：“你女朋友？” “不是……额，单纯是朋友。” 医生露出看渣男的眼神，挥手让林霄臣赶紧滚蛋。 第63章 嘴硬的嫌疑人 林霄臣将买来的药片连同从秋月瓷处取得的药品打包丢到了分析室。 之后也不顾法医催促离开的眼神，双手环胸站在一边。 法医无奈，只能让分析师顶着林霄臣灼热的视线完成了一系列操作。 等法医将还有些烫手的检测报告交到林霄臣手上后，带着威压的目光才终于消失。 法医看着林霄臣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嘀咕道：“都什么毛病，都这么急。” 回到警署，林霄臣才发现大和敢助脸色很不好，连带着他身边的诸伏高明仿佛也在散发低气压。 这倒是有几分稀罕。 大和敢助见他拿着报告进来微微一皱眉：“高明说你去找人了？有什么发现吗？” 林霄臣摇头：“我顺路去了一趟村上集团，发现那边被公安查封了，据说是涉及毒品。” “那个店员死了。”诸伏高明捏了捏山根，“被车撞死的，开车的司机疲劳驾驶上原和秋山正在审问，三枝查出来那个司机背景很干净，不像是蓄意……杀人灭口……” 林霄臣眼睛暗了暗，如果背后真的是那个组织，拥有数不尽的基层成员也是说不准的事。 也许就是那个店员突遭横祸，逃跑时被车撞了，但林霄臣还是更倾向于那个组织扫尾。 但是，那个店员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她又是谁安排的。 “我从学校的校医那边配来药去检测，结果显示正常。”林霄臣将已经凉透的文件搁在书桌上，“现在线索只剩下那个人了。” 日和量子，你的背后到底是谁？ 上原由衣二人略带疲惫地从审讯室出来，对着几人微微摇头：“就是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我把证据整理好了，可以移交检察院。” “日和量子怎么样了？肯说了吗？”林霄臣看了眼关着日和量子的审讯室方向。 上原由衣摇头，大和敢助略有些烦躁的挠挠头：“她到底在执着什么？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出来什么事都没了。” “阿敢。”上原由衣帮着顺毛，“再试试吧，挑个时间我再去劝劝。” “诸伏，大和，医院里那位秋月小姐最近好像在办理签证。”鹿野晶次挂断来自出入境管理办的电话。 “哈——怎么这个时候——吓。”大和敢助“啧 ”了一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闭眼假寐，他已经快28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我和秋月家接触不多，但似乎是很识大体的人，想必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诸伏高明轻叹一口气，“戒骄戒躁，宁静致远，敢助……” 回复他的，是大和敢助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诸伏高明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 而此时的林霄臣也早已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 上原由衣则专注地整理着资料，准备再次前往日和量子的审讯室。毕竟，日和量子的关押时间即将到期。 林霄臣用力揉搓着脸颊，然后快步冲向盥洗室，用冰冷的水狠狠地泼在脸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丝丝凉意，他拼命想要平复内心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 当他重新回到办公室时，发现上原由衣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站起身来径直走进了审讯室。 林霄臣并没有跟随她一同进入，因为他知道有时候异性在场可能会干扰到同性之间的交流。 于是，他坐在电脑前，开始在互联网上搜索报告中的那些专业术语，企图从中找出所谓的“造假”证据。 然而，这并非易事，面对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复杂的数据，林霄臣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忙碌一整天后，太阳逐渐西沉，林霄臣伸展开疲惫不堪的身躯，打着哈欠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他碰巧望见上原由衣步伐疲惫地走出审讯室。 上原由衣注意到林霄臣投来的好奇眼神，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无论怎么问，他她就是不肯开口。” 林霄臣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去找日和量子的父母了解情况了，但他们家住在横滨市，如果现在出发可能会有些仓促。” 而另一边，大和敢助只睡了短短半小时便苏醒过来。此时的他左手抓着一个饭团大口咀嚼着，右手则紧握着三具尸体的检验报告仔细端详。 鹿野晶次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说道：“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我先走了。今天轮到林霄臣值班对吧？” 林霄臣看他一眼点头：“是的。” “我也留下，万一后半夜那个日和量子改变主意了。”大和敢助抬起头，“高明，秋月瓷的笔录是不是在你那边？” 诸伏高明在桌子上拿起文件夹，起身交给大和敢助。 “那我们先回去了。”鹿野晶次几人一摆手，陆陆续续地离开办公室。 竹田繁略有些不自在，他一向不喜欢和那三个自成一组的人相处，哦，现在可能还要再加上一位。 但是，谁今天排班刚好轮到他呢？ 林霄臣还没有吃完饭，此刻只觉腹中空空，胃部略有些绞痛，他习惯性地拉开抽屉，却发现屯着的压缩饼干不知何时被他“摸”干净了。 上原由衣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苏打饼递给林霄臣：“不好好吃饭肠胃会不舒服的。” 林霄臣友善一笑，诸伏高明走近询问：“林，能否将药理报告给我看看。” 林霄臣连忙翻找出来交给诸伏高明：“当然了诸伏前辈。” 诸伏高明略略点头，重新回到座位，端起刚刚泡好的浓茶略略饮下一口。 “诸伏，你吃过晚饭了吗？”上原由衣询问。 “啊，还没有，如果可以，请把苏打饼也分我一份。”诸伏高明道。 “呵，就你的脾胃，这样熬几天又要得胃病了。”大和敢助在一旁轻哼一声，“放心，一顿饭不妨碍你输给我的。” 这是，还想着那个赌约？ 林霄臣微微一怔，不过，像诸伏高明这样成熟稳重的人，应该早就不计较了吧。 谁料，诸伏高明闻言伸出去打算去拿苏打饼的手微微一顿，之后缩回手站起来。 “哦呀，看来敢助君还没察觉自己的落后吗？” 第64章 荞麦面，辣椒面 三人走到拉面店，诸伏高明要了一碗荞麦面，上原由衣点了叉烧面，林霄臣不知道点些什么，要了和诸伏高明一样的。 热气腾腾的面馆内，林霄臣轻轻地摘下脖子上围着的围巾，仔细地折叠好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面馆内弥漫着浓烈的水雾，夹杂着各种美食诱人的香气，这股温暖而又舒适的气息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般，渐渐地平复了林霄臣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不一会儿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就被端到了林霄臣面前。 他特意嘱咐老板多加二十倍辣椒，只见那碗中的面条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鲜红辣椒粉，看上去格外诱人。 林霄臣熟练地拿起筷子，将面条和辣椒粉搅拌均匀，然后开始不紧不慢地享用起来。 他的吃相十分优雅斯文，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看不出丝毫急切或者狼狈。 然而这样的举动在上原由衣等旁人眼中却产生了完全不同的解读——他们认为林霄臣似乎对这碗拉面并没有太大兴趣，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食欲。 店老板问：“这位先生，您是觉得面条不好吃吗？” 林霄臣抬起脸：“没有，很美味。” “林，你身体不舒服吗？”上原由衣也看他，“你看上去很没精神呢。” 诸伏高明也眼含关切：“林，身体不适就不要强撑着，早些回去休息。” 林霄臣有些不解，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适时出现。 【宿主，文化差异，文化差异啦.】 【在日本吃拉面是要有声音的啦，不然会被觉得拉面做得不好吃哦。】 林霄臣默了一瞬，遵守了三十年的餐桌告诉他吃饭有声音才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于是，他也不解释，大声吸溜了一下面条，咽下后对着几人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老板，能再给一点辣椒吗，我比较能吃辣。” 老板顿时露出爽朗的笑来：“当然可以，给小伙子，想加多少加多少。” 说着，递给林霄臣一罐辣椒粉，林霄臣接过，也不客气地撒入碗中。 老板见他如此行事也不生气：“哈哈，小伙子，这是我自己制作的辣椒粉，比外边卖的辣很多哦。” 林霄臣并不相信，径自撒下，之后，他将辣椒粉拌匀，大声地又吸溜进一口。 “好香！” 辛辣刺激着舌尖，焦香的辣椒面混杂着芝麻特有的鲜香，随着面条充斥着整个口腔，令人食欲大振。 果然要这种辣度才算辣嘛。 林霄臣想着，对着店老板友善一笑：“很好吃老板。” 那老板瞧着空了大半的辣椒粉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小伙子很会吃辣啊，和我一个老朋友一样，这个辣椒的配方还是他告诉我的。” “是嘛，您哪位老朋友很会吃呢。”林霄臣夸赞。 … 三人吃完面离开面馆。 林霄臣只觉得周身都暖和起来，他松松垮垮地围上围巾，双手插在卫衣兜里，闲庭信步的模样，像极了从学校里跑出来溜达的学生。 三人来时并没有开车，此刻身体也暖和，就在路上边走边聊。 上原由衣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质食盒，盒子里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其中一碗是给大和敢助准备的，而另一碗，则是她特意为关在审讯室里的日和量子带去的。 尽管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这碗拉面是否能够让日和量子改变心意、开口说话，但上原由衣实在不忍心看到那个小姑娘独自一人被关在冰冷的审讯室里——哪怕她是这起案件中的加害者之一。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从树林中传来。林霄臣顿时感到十分新奇，忍不住频频转头，将目光投向那片茂密的林子。 一旁的诸伏高明见状，主动开口为他解惑道：“不用奇怪，那是流镝马射手的候选人正在接受训练呢。长野这里每年到了深秋时节，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 “诶，原来如此。”林霄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其实压根没听说过流镝马是啥。 “不过，长野都是这个时间举行的吗？” “往年会早一点，在之前的森林山火烧毁的祭祀场地，所以就推迟了。”诸伏高明微微一合眼，“说起来，那一起案件也还没有了结。” 上原由衣闻言正打算提出质疑，却看见了诸伏高明眼里的暗示，立刻噤声。 林霄臣浑然不觉：“交到公安手里的案件，就算有结果也不会公布吧——说起来，公安抢案子也太频繁了点。” 诸伏高明眼神闪了闪，微微一笑：“哦？何出此言？我只记得公安只要走了一起案件才对。”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霄臣闻言反应过来，笑着将自己在东京发生的事情说了，他倒是没有隐瞒常山湛男的死亡景象。 诸伏高明眼睛微微一撇，随即，嘴角露出自信的笑来。 上原由衣比林霄臣更了解诸伏高明，见状便想到什么，立刻开口岔开话题：“不知道今年的流镝马射手是不是甲斐叔叔，我记得，虎田一家一直对那个名额虎视眈眈。” ““虎田一家？”林霄臣努力回想有关这家人的记忆，“哦！我想起来了，他们家和哪家有仇来着……” 见林霄臣终于想了起来，上原由衣连忙点头道：“对，就是他们家。听说从祖辈起两家人就互相不对付，到了现在更是如此。但有趣的是，虽然表面上大家都看对方不顺眼，但私下里似乎仍有些往来。” 接着，上原由衣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那几家错综复杂的恩恩怨怨。她讲得十分投入，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而林霄臣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插上两句话，表示自己的看法。 诸伏高明静静地走在一旁，看着二人说说笑笑，注视着林霄臣道眼神却越发犀利。 第65章 被孤立的人 三人回了警局，上原由衣准备做最后的努力，拎着食盒走进审讯室，林霄臣四人各自忙着手头上的活，一时间办公室内静悄悄的，只听见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以及时不时翻阅资料的‘沙沙声’。 林霄臣照例摸鱼，点开漫画开始补充第三视角。 这一次的漫画，开始于黑衣组织内部。 故事的开始，是面容被阴影笼罩的黑衣男人捂着嘴咳嗽，而一旁的琴酒则是语气鄙夷，用嫌弃的眼神：“身体这么差劲，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黑衣男人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平复着呼吸。 琴酒也不再理会他开始布置任务：“任务的收尾工作由你负责，处理的干净一点，别让那些老鼠苍蝇闻到味。” “知道了。”黑衣男人很快起身离开。 分镜出现大片的黑，黑色的线条堆叠在一起，宛如黑色粘稠的血液，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滴落。 视角开始转向三林大学。 一个身着黑色羽绒服的女生孤零零地坐在教室前排，黑板上的字迹标明了这堂课的主题：【小组讨论，案例分析】（本来想打日文，但是太长了） 老师展示ppt后便宣布开始，黑色羽绒服的女生默默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敲敲打打。她的身侧也显示出她的身份信息： 【秋月瓷 19岁 三林大学大一临床生 】 在她身后四排，有三位坐在一起的女生说说笑笑，时不时鄙夷地看向秋月瓷。 “哈，都没人和她一组，她就是活该。”【水月言潇 19岁 三林大学大一护理学】 “谁说不是。”【村上裘衣 19岁 三林大学大一护理学】 “上堂，你在做什么？你在玩游戏，快点看案例呀！”水月言潇见另一人没有回话，探出脑袋去看隔了一人的女生。 “哎呀，玩游戏呢，马上马上。”【上堂思佳 19岁 三林大学大一护理学】 因为是案例讨论，老师很快离场将教室让给她们，很快教室后方开始热闹起来，大家说说笑笑，到最后便是聊天打游戏，已经没有人注意案例本身了。 漫画上两个‘气氛’团之间泾渭分明。 第二节课很快开始，这一次是上台展示方才的讨论结果。 秋月瓷算是第一个上台，语言流畅，条理清晰，但总归是一个人，被老师点出不少逻辑漏洞。 底下三人开始嘲笑，其中以水月言潇最甚。 不过还是有人给她鼓掌，她走下讲台后，第二组的发言人开始准备。 漫画没有画出其他人对于秋月瓷的评价，但是却给了成绩单侧写。 【第一组 组长：秋月瓷 得分：89 序号：3】 得了第三名。 林霄臣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对了，忘记开弹幕了！ 林霄臣眼睛看向弹幕开关，甫一打开，满屏的弹幕就盖住了画面，林霄臣不得不调低透明度。 他的动态视力不错，即便弹幕闪得很快，他也看清了大部分。 「怎么都是前面的，这玩意还有延迟的吗？」 【不是啦，是之前的太火爆了，弹幕被挤下来了，毕竟涉及主线嘛，读者都很激动的。】 林霄臣继续往下翻，大致内容就是秋月瓷在学校里受排挤的现状，以及案发当天的那一句。 【要是她们都消失就好了。】 这一句话被放大到占据了一整个屏幕。 一话内容也就此结束。 林霄臣不着急看下去，开始仔细浏览弹幕上的内容，发现，吵得很激烈。 【这个秋月瓷好可怜，这是被全班孤立了吗】 【可怜个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怎么光孤立她不孤立别人】 【楼上你别受害者有罪论了，你有仔细看漫画吗？明显不是秋月瓷的错啊】 【她的确可怜，但是全班不理她，她还是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问题的】 【什么鬼啊，你以为大学是什么地方？大家都不熟的好吧，同寝室不理她谁会主动给她出头】 【同意，有时候真不是孤立，而是我不会主动去找你而已，你找过来说话我还是很热情的】 【好了好了，身份背景填充完毕，三选一可以开盘了，我赌死的会是水月言潇，她明显是组织者】 【看来是证明题，秋月瓷是凶手，死者三选一还是满稀罕的】 【为啥那么确定，万一还有别的信息没出来呢】 【楼上，你没看见满屏的大字啊，秋月瓷都开始诅咒对方了】 【诅咒算不上吧，被这样对待还不能发句牢骚了？？？】 【其实秋月瓷蛮厉害的，短短一节课，一个人干五六个人要干的活，还能得到前三的成绩，这种课都是公共课，一个教室能有近百个学生，我数了一下分组，二十个组里排前三，很厉害了好吗】 【这么一说，我咋感觉她是因为学习好被欺负的】 【啊？有病？因为别人成绩好欺负人家？】 内容大致分为三派，一派认为秋月瓷很可怜，觉得三人过分，一派认为秋月瓷活该，被全班孤立肯定是自己有问题，剩下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叫嚣着快点打起来，预测三人里至少死一个，秋月瓷是凶手，这次案件是证明题。 但林霄臣觉得有些古怪，他重新上翻内容。 ——有点不对，缺人了。 但还不等他多想什么，上原由衣脚步轻快地从里面走出来，她语气激动：“日和量子终于肯说了。” 林霄臣被她的话夺走了全部注意力，一个蹬腿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和敢助显然也是激动的，绕过地方堆着的各类资料，抬步走向审讯室。 林霄臣和诸伏高明也跟过去，站在单向玻璃外观察日和量子的情况。 日和量子扣着手指头，有些紧张纠结，见进来的人是大和敢助，更是害怕，抖着声音问：“能不能……换个警察……” “你想换谁？”大和敢助问道。 “能不能，换第一次问我话的警官……”日和量子怯声怯气。 那就是林霄臣了。 站在房间外的林霄臣倒是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时间略有些惊奇地松了环胸的手。 大和敢助拒绝：“他已经回去了，你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日和量子又沉默下来。 上原由衣都快被她磨得没脾气了，此刻语气里都带着三分疲惫：“林警官今天不值班，你先告诉我们，明天我们安排他来询问别的，好不好？” “……那……好吧……” 见她同意，大和敢助将那句‘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林霄臣’的话给咽下。 他看了眼明显抗拒自己的日和量子，和上原由衣交换眼神，示意上原由衣主导。 上原由衣点点头：“好的日和小妹妹，我们现在开始吧。你能告诉我，那瓶致幻剂是谁交给你的吗？” “是……是一个女人，她问我想不想把看不惯的人拉下来，还说，秋月瓷根本没有真心把我当朋友……我本来没打算答应的，我回到寝室才发现她把药塞到我包里了……我真的不知道……”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长相吗？”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一身黑衣，帽子压得很低，还戴了墨镜和黑色围巾……” “那你是如何知道，那个人是个女人的？是身高还是声音？” “声音，她的声音很柔和，是女人的声音。”日和量子回忆道，“不过，她好像很高……至少有一米七五，比我高了一个头。” 日和量子的身高在女生中偏小，只有一米五五左右，一个头，的确差不多是二十厘米。 番外:碎瓷(其一) \"兄弟，我恋爱了！！！\" 程宴像一只脱缰的野马般飞奔回寝室，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正独自坐在桌边的林霄臣，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林霄臣险些被带倒在地。他一边努力稳住身体，一边咳嗽着说道：\"咳咳...你给老子松开...我要喘不过气了...哈...你小子是想谋财害命啊？\" 然而，沉浸在喜悦中的程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他依然紧紧搂着林霄臣，继续兴奋地大喊道：\"兄弟，我真的恋爱了！这次是真的！\" “咳咳……老子管你真的假的，先给老子松开……快松开……我真的要被你勒死了！” 终于，林霄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了程宴的束缚。 他大口喘着粗气，瞪着眼睛对程宴说：\"你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差点把我勒死！\" 程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嘿嘿，我真的太兴奋了嘛！！\" 说完，他便开始在寝室里来回踱步，手舞足蹈，似乎想要将内心的喜悦通过肢体动作传递给每一个角落。 \"行行行，这次又是哪路神仙啊？\"林霄臣满脸敷衍地弯腰捡起刚才不慎滑落的笔，心里暗自嘀咕着：这小子每次碰到个稍有姿色的女生就嚷嚷着''坠入爱河''了，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嘿！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见没人搭腔，程宴急得直跳脚。 寝室里另外两人像约好了似的，依旧没有半句回应。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信，那就让你们开开眼！\" 程宴气鼓鼓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迅速点开一个聊天框，然后将屏幕怼到林霄臣面前，得意洋洋地说道：\"睁大眼睛瞧仔细咯，老子这回可是表白成功啦！\" 林霄臣手中握着的笔突然间失去控制般地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劈手夺过程宴的手机，瞪大眼睛仔细端详起来。 \"唰——\" 伴随着这阵声响，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另外两个室友也被吸引过来，他们纷纷从遮光帘后面探出头来。紧接着，便看见了林霄臣那张惊愕得仿佛如同白天见鬼的脸。 \"你...你...你你你...\" 林霄臣紧盯着屏幕上二人的聊天记录，舌头似乎都打结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大白天撞邪啦？\" 程宴见状，迅速将手机抢回自己手中，没好气地怼道：\"干什么干什么，干嘛这幅样子，老子谈恋爱了不行啊？\" 两名舍友翻身蹦下床，围到程宴身边，紧接着，发出两声惊天动地地：“卧槽！” “不是，你小子可以啊，谈到校花身上了。”穿着花t恤，踩着人字拖的周清眯眯眼，“什么时候的事情啊，瞒得可深。” “校花？”沈宣有点不解地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咱学校还有校花？” “怎么没有，不过是私下里评的。”周清的信息来源一向广阔，“这个傅瓷我记得是涉外警务班的，元旦晚会表演剑舞的那个，你不记得了沈宣？当时你还觉得人家很厉害来着。” “哦，那我记起来了。”沈宣道，“不过，她不是有对象的吗？我见过她和另一个男的站在校门口，举止很亲昵来着。” “我靠程宴，你不会被绿，不是，你不会被养鱼了吧。”周清语调夸张，“你啥时候开始追傅瓷的？诶，沈宣，你倒是说清楚你啥时候看见傅瓷和另一个男的站一起的？” “元旦晚会后。”程宴即答。 “大概……一个月前。”沈宣回忆。 元旦晚会，那就是半年前了。 周清挠挠头发：“我咋感觉兄弟你真的是备胎呀。” “说不定就是前男友过来求复合的。”程宴咬死道。 “举止亲密。”沈宣在一旁默默强调。 程宴：“我不信。肯定是你看错了，说不定是借位。” “就算是前任，也就相差了几个月而已……无缝衔接？”周清双手叉腰。 程宴：“我不信。” “不是哥们。”周清不理解，“你真的，我哭死。” 林霄臣不知何时凑过来一起：“是不是开放日那天？” 沈宣思忖片刻点头。 林霄臣伸手：“给我看看女生照片。” 程宴迅速翻出元旦晚会上拍下的图片。 林霄臣接过，恍然大悟：“是她呀——没事程宴，放心追吧，那个男的是她哥，我看到那男的脸了，和这个女的七分像。” “什么追，我早就确定关系了。”程宴从林霄臣手中夺回手机，“什么男的女的多难听，她有名字的好不好。” 宿舍其他三人：你个恋爱脑！ 第66章 盼天明 一米七五，在女性中偏高，但在男性中属于相对正常的身高。 大和敢助更偏向相信那人是个伪装成女人的男人，但是声音…… 是学过配音吗？ 林霄臣的注意力全被一身黑吸引了。 放在平时，身边出现一两个一身黑的人他倒也不会有太大反应，但是，在已经知道这起案子可能有组织牵涉其中后，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大和敢助很快从审讯室内出来了，林霄臣心里藏着事并没有注意到审讯室内发生了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倒是一惊：“大和前辈，你怎么先出来了？” 大和敢助靠在墙边，用下巴努努单面玻璃，里头是情绪崩溃的日和量子和正在抚着对方背安抚的上原由衣。 “我问她为什么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不相信自己的朋友。”大和敢助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就……。哭成这样，也没办法继续审下去了。” 诸伏高明叹气：“看来今晚又有的忙了。” “谁说不是。”大和敢助看了眼审讯室，抬步离去，“——审讯室真闷啊，是排气扇坏了吗？” 诸伏高明也转过身，却见林霄臣仿佛不打算走的样子，多嘴问一句：“怎么了林，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林霄臣方才又陷入了沉思，被诸伏高明一喊回过神来：“啊——没有，我这就回去。” 诸伏高明道：“林，保重身体。” “谢谢，我没事。”林霄臣微微一笑，先一步离开。 回到工位上，大和敢助开始按照日和量子说的地点联系交通部调取监控，很可惜，交通部很快发来邮件称没有。 “啊——！” 办公室内的四人齐齐抬头，离审讯室最近的大和敢助一个箭步就冲过去，林霄臣紧随其后，抬脚跨过工位跳到走廊。 审讯室内，上原由衣半边身体被血液染红，她的怀中，是面目全非的日和量子。 一枪爆头！ 林霄臣暗叫不好：“快趴下——！” 他话音未落，第二枚子弹透过审讯室开的气窗射入。 “小心！”大和敢助猛地扑过去将上原由衣护在身下，子弹擦着大和敢助的头发而去。 林霄臣却趁着这个间隙站起身，一下抓过审讯室的台灯，从口袋里摸出一片破碎的镜片，调整方向让光打在气窗上。 第三枚子弹很快射入，这一次，在林霄臣的脸颊上划出深深的一道血痕。 林霄臣不敢多耽搁，迅速蹲下，第四枚子弹射入，目标是他的头颅。 ——好厉害的狙击手。 林霄臣匍匐到墙边，看向那个气窗。 按理说，反光已经妨碍狙击手的视线，气窗上又有栏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盲狙，瞬狙。 这种枪法，林霄臣都不敢轻易夸下海口。 是组织的人来灭口的，一定是的。 第五枚子弹并没有到来，四人在审讯室等候多时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大和敢助翻身到一侧，让上原由衣出来。 上原由衣探了探日和量子的呼吸，即便知道不可能存活，但还是不甘心。 大和敢助伸手试图扶起上原由衣，上原由衣愣愣地看着满手的黏腻，大和敢助上前一把将人拉起：“喂，起来了，上原。” 林霄臣上前把日和量子的尸体挪走：“我们快离开，说不准还会有别的意外。” 二人深以为然。 诸伏高明和竹田繁并没有离开办公室，竹田繁惜命，诸伏高明是怕有人突然袭击，趁乱带走资料，见三人狼狈地出来，诸伏高明预感到不妙。 大和敢助将自己的长外套裹到上原由衣身上：“快穿上，现在也不敢让你回去换衣服。” 上原由衣：“抱歉，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嗯。”大和敢助点点头，不再聊这个话题，“不过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喂，林，你干嘛？” 林霄臣刚踏入办公室就开始关门关窗拉窗帘，现在更是一下把灯都灭了。 “我担心狙击手再回来。”林霄臣打开手电筒，“我刚刚给法医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会过来。”说着，抬步离开警署，他方才勉强计算出了弹道轨迹，打算去那一带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 “喂，你不怕有人持枪等着吗？”大和敢助想拦没拦住，“我和你一起去。” 林霄臣有些犹豫，他并不想把太多人拉入主线，但是现在自己拒绝也太刻意了，说不准大和敢助就开始追查下去，那样更加得不偿失。 心中百转千回，时间却只片刻，林霄臣同意：“当然好。” 二人风风火火地跑出警局。 诸伏高明叹气，看向上原由衣的方向：“上原，和我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吧。” 上原由衣点头：“刚刚日和量子情绪不稳，我一直在安抚，之后她渐渐平静说想喝水，我就去给她倒水，刚走开半步，日和量子就被人击穿了头颅，再之后阿敢和林就跑进来了。” “之后呢？你们在里面待了不少时间。” “之后又是三枚子弹，我被阿敢护在身下，一枚冲着我来的，另外两枚是对着林去的，对了，林还做了防御手段，试图用反光阻挡视线，但是好像没用。”上原由衣补充道。 诸伏高明若有所思：“现在先等天亮。” 等天亮了，一切都能见分晓了。 第67章 生何欢:再相见 林霄臣的计算结果位于山林间，两人小心翼翼地踏着满地的枯枝败叶，在寒风萧瑟中努力寻找着方向。寒风凛冽，呼啸而过，仿佛要将他们吹倒一般。 林霄臣伸手扶住身旁的一棵大树，紧闭双眼，集中精力回忆起刚才子弹射来的每一个细节。 大和敢助就跟在他身后不远，见他停下以为是到了于是问：“是这里？那我们分头开始寻找，还是一起？” 林霄臣道：“还不是，还要继续走。”说着，他朝向更深处走去。 大和敢助开始怀疑：“这么远的距离，现在离警署的直线距离都都已经将近700米了。” 林霄臣沉默，他丝毫不怀疑那个组织藏有优秀的狙击手。 大和敢助即便怀疑，但也依旧寸步不离。 风过之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女人压低声音发出的呜咽，让整个环境愈发诡异阴森。 原本高悬天际的明月，此时却悄然藏匿于云层之后，使得树林变得愈加昏暗无光。 林霄臣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一只手不时撩开挡住去路的树枝。此刻，周围的死寂让他心中不安的情绪不断蔓延。 冬季的森林是安静的，安静到令人窒息。 在这个蔓延着不安的夜晚，身后错落有致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响亮，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头之上。 又是一阵大风，树枝抽打过脸颊，林霄臣有一瞬间的失聪，紧接着，身后紧跟的脚步声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林霄臣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 他停下脚步，不敢轻易回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之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后脑勺处传来被硬物抵住的轻微疼痛感，林霄臣不敢出声，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别乱动。”那人轻声说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你想做什么？跟着来的人呢？你又是谁？”林霄臣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变得平静，但是，心里的激动夹杂着不安依旧让他声音发颤。 是雨城，是他弟弟。 “你的同伴现在已经睡着了，不用担心，我没让人下死手。”林雨城声音淡淡，“我是来告诉你，别查下去了，这对你我都好。” “你是谁？”林霄臣执着地询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不杀我……” 雨城，你还记得多少，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不知道，很奇妙的感觉。”林雨城手上的力道片刻不松，“我也不知道，我本来——算了，和你说这个做什么，记住了，不许查下去，你会得到合理的解释的。” 本来打算什么？打算杀了我吗。 奇妙的感觉，是因为想起来什么了吗？ “你是很优秀的狙击手。”林霄臣夸赞，却慢慢开始将小腿蓄力，他道，“你的眼睛还好吗？” “还好——”林雨城语气放软，手上的枪抵得更紧，“别做小动作，我都知道。我不会杀你，但我不保证不杀那个警察。” 不过——你真的在在意吗？林雨城心想，对于普通群众的果断放弃，对于犯人的暴力手段，你真的在意这些吗？ 林雨城不确定起来。 “你如何确定我会放弃。”林霄臣慢慢将身体放松，开玩笑一般，“万一我阳奉阴违怎么办。” “不会的。”林雨城道。 “什么——”林霄臣发问未出口，只觉后颈一松接着一疼，之后便是眼前一黑。 林霄臣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试图抵挡那刺骨的疼痛。他咬紧牙关，艰难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尽管如此，他还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勉强做出一个扭曲变形的扫堂腿动作。 可惜这一击并未命中目标，反而让自己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林雨城敏捷地侧身躲过攻击，然后迅速上前一步，将林霄臣牢牢压制住，他从口袋中摸出帕子堵在林霄臣鼻尖：“都说了，别动。” 林霄臣挣扎几下，但林雨城的力气大的惊人，最后他眼前彻底归于黑暗昏睡过去。 林雨城将人扶到树边靠坐着，接着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处理完了吗？” “都好了。”绿川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痕迹都处理干净了，不过这两名警察怎么办？也要一并处理还是带回组织？” “不用了，就这样。”林雨城不自觉地挡在林霄臣面前，阻断了绿川光的视线。 “真的不用？”绿川光开玩笑一般，“刚刚那个条子面相那么凶，不说谁知道他是警察，还有这个，牺牲民众的作风真是一点都不像警察。”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林雨城声音变冷，“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如果我在组织听到任何有关此事的流言，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是。”绿川光将伪装的笑容收起，严肃起来，“抱歉大人。” “嗯。”林雨城看了眼冒出头的月亮，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好像清明了不少，再低头时，又恢复了平常模样，“回去，之后的事情不需要你处理了。” 绿川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被林雨城遮住大半身体的林霄臣，先行离开。 林雨城的夜视能力惊人，看见绿川光真的走远后才微微放心，不知存了什么情感，又转身看了一样林霄臣，之后才大步追上去。 黑色保时捷内，诸伏景光的手微微颤抖，天知道他在狙击镜中，看到林霄臣靠近那一刻的心有多慌。 这次组织的行动一直是君度在跟进，作为搭档的他自然也是全程参与——这是个绝佳的，探寻组织，甚至干涉组织行动的机会。 诸伏景光一收到消息就开始尝试和公安联络，托君度的福，作为他的搭档，诸伏景光周边的监视少了很多，可以说几乎没有，加上君度并不是个喜欢管事的人，诸伏景光非常轻易地就和公安联络人接上了头。 因为案件特殊加上社会影响恶劣，公安一直都将案件进展想办法实时传递给诸伏景光，他一直都在了解刑警们的行动。 林霄臣太敏锐了，那种好似知道组织存在一般的果决和可怕的执行力，让诸伏景光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组织注意到他。 很快他的担心成了真，君度对林霄臣产生了兴趣，并且安排了医院的袭击试探。 不过，好在结局并不算差，君度没有杀人的打算。 诸伏景光沧桑地叹气，第一次觉得同期太优秀是一种负担。 林霄臣知道的有点多了，按照诸伏景光对于他的了解，他也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追查，如果公安频繁抢案子，林霄臣也会将几起案件联系到一起，那样更麻烦…… 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诸伏景光打定主意，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冬季的黑夜很漫长，但是，总会过去的。 待二人赶往研究院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传过地平线，打在林雨城微微混沌的眼睛上。 （第一卷完） （希望我真的是整了个大的，而不是拉了坨大的。（深鞠躬）） 第68章 怀疑 当林霄臣恢复意识的时候，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他艰难地活动着仿佛凝固一般僵硬的四肢，心中暗自庆幸昨晚并没有下雪，如果真的下了雪，他们恐怕会被直接冻死在这里。 林霄臣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住身旁的树干，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身体缓缓站立起来。他一边揉着酸痛的脖颈，一边伸手轻轻触摸伤处，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兔崽子，下手可真够狠的啊！”林霄臣嘴里嘟囔着，同时转动着有些晕眩的脑袋，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 终于，他在不远处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发现了被打得昏迷不醒的大和敢助。 林霄臣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拍大和敢助的肩膀，焦急地呼唤道：“大和前辈，大和前辈，大和敢助！醒醒啊！快点醒来！” 然而，无论他怎样呼喊，大和敢助依旧紧闭双眼，呼吸虽然平稳，但却丝毫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看着毫无反应的大和敢助，林霄臣的眉头紧紧皱起，想起昨夜小兔崽子的手段，猜测大和敢助是吸入了过量的乙醚。 虽然昏迷很正常，也不排除是冻晕了，但一直不醒也不是个办法。 林霄臣左想右想，最后决定上前狂掐大和敢助的人中。 无果。 林霄臣一咬牙，上前拍了拍大和敢助的脸，拔高音量：“大和敢助快醒一醒，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喂，快醒一醒！” 终于，经过林霄臣道不懈努力，大和敢助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眼前额间略带薄汗，微微气喘，有些焦急的脸。 他用手撑着地面企图站起来，可惜手臂一麻：“嘶——” 林霄臣见状，急忙跨步向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大和前辈，您还好吗？感觉身体哪里不适吗？” 大和敢助紧紧握住林霄臣的手臂，试图借助他的力量站稳脚跟，但身体仍因为药物微微颤抖着，他刚站直身子，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让他几乎再次摔倒在地。 林霄臣心急如焚，连忙伸手稳住大和敢助的身形，焦急地喊道：“大和前辈———”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上原由衣充满欣喜与激动的呼喊声：“阿敢！林！诸伏，找到他们了！” 声音回荡在山林之间，带着一丝惶恐与不安。 紧接着，上原由衣迈着大步飞奔而来，由于速度过快，差点被裸露在外的树根绊倒。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跟前，眼中满是忧虑和关切之情。 “你们两个，一整晚都没回来，大家都急坏了……原本还想着你们可能是在四处找寻线索，可是，给你们打了无数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上原由衣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大和敢助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诸伏高明也快速赶来，他的西装不知何时被树枝刮得勾丝，此刻也是长出一口气的模样：“敢助，林，你们的通信工具是被人毁坏了吗？” 大和敢助下意识的摸索一番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林霄臣也摸了摸口袋的位置，发现手机仍在，但一样被冻得无法开机。 “先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回去，法医已经过来了。”诸伏高明也快走着赶到，“车子在山脚下。” 二人点点头，林霄臣率先抬步离去，上原由衣眼尖地发现了什么：“林，你脖子后边怎么了？” 林霄臣再度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没事……被人用什么东西砸了……” “一会儿叫医生检查一下。”诸伏高明关心道。 四人坐上车，诸伏高明担任司机，路上询问二人发生的事情经过。 大和敢助示意林霄臣先说，林霄臣倒是没有意见，他整理一下语言： “我和大和前辈原本在寻找狙击手，我走在前面，我们走了很久，突然我的身后大和前辈的脚步声消失了，之后我就感受到被人从身后砸晕，再清醒时就是刚刚，我到处寻找大和前辈，发现大和前辈在石头后边昏迷。” “就像林说的那样。”大和敢助语气沉重地说道，“当时我完全没有防备，突然就有人从背后用纱布紧紧捂住我的口鼻，上面涂满了超剂量的麻醉剂。尽管我用尽全力挣扎，但对方的力量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挣脱束缚。” 听到这里，诸伏高明脸上眉头紧蹙、神色凝重 ——能够让身经百战的大和敢助都毫无还手之力，这个神秘人究竟拥有怎样强大的实力？ 上原由衣同样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但内心深处还是充满疑惑不解：“这个人轻而易举地撂倒了两名训练有素的警察，却没有趁机痛下杀手。如果担心把事情闹大，他似乎不太可能冒险攻击警察局；可要说这是一起报复行为，为何又单单放过了你们两人呢？” “或许……只是单纯怕惹上麻烦吧。”林霄臣若有所思地分析道，“要想完美藏匿一桩命案所遗留的蛛丝马迹谈何容易，更何况面对拼命抵抗的警察，稍有不慎便可能留下自身的 dna 证据。所以，干脆选择迷晕我们了事，这样既能达成目的，又避免了后续一系列的麻烦。” “也有道理。”诸伏高明点评道，“所以犯人的目的还未可知，林，你清醒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没有吧……”林霄臣回忆道，“我当时急着寻找大和前辈，可能没有注意别的……” 他语气里染上深深的歉意，上原由衣安慰道：“没关系，你也是一时情急。” 大和敢助此刻还有些头昏脑涨，思维也变得异常混乱。他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但那种强烈的眩晕感却始终挥之不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但他始终觉得有一丝丝的古怪，但林霄臣的话语并没有漏洞，并且因为自己率先被袭击，又是后醒来的那个，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先机。 大和敢助问道：“林，你是怎么计算出位置的，我们遭遇袭击很可能就是你找到了正确的位置，犯人想要抹除狙击的痕迹——我记得，警察学校应该不教狙击吧。” 何止是不教，连定点射击的机会都没有几次。 林霄臣知道大和敢助起疑心，但他也只能干巴巴地回复：“兴趣使然，我对枪械还是蛮感兴趣的，高中时候物理学的也不错。” 大和敢助眼神犀利：“原来如此。” “而且，也有可能是犯人撤退时发现我们了，毕竟你我二人都曾进入过他的狙击镜。”林霄臣补充。 大和敢助哦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开口，林霄臣拿不准对方的态度，也怕说多错多，也闭口不语。 车内静的吓人，林霄臣心中思绪百转千回，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收场。 ——该死该死，自己怎么一不小心暴露自己会狙击了！ 系统弱弱安抚：【宿主，车到山前必有路】 林霄臣：「我想到办法了。」 系统：【啊？】不是，事情应该是这种发展吗？自己还没安慰宿主就想到法子了？！ 车子渐渐平稳，诸伏高明踩下刹车，解开安全带：“到了。” 第69章 公安来人 几人进去时，法医正从审讯室内出来，见到几人来，道：“死因是射入颅腔的那枚子弹，当场死亡。哎——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对警署动手，还是枪杀。” 几人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林霄臣直接打算把法医当医生用：“我后颈被人砸了，您帮我看看严不严重，能不能定伤？要是能，抓到那个罪犯也是加刑的点。” 法医点头：“我可以帮你看看，但是定伤就不用了吧，敢持枪攻击警局，判的不会轻的。” 林霄臣：“我咽不下这口气，对了，大和前辈被人使用的迷药，您也一并看看吧。” 法医转头看向已经朝内走去了大和敢助：“我要不要叫住他，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 林霄臣蹲在地上，由着法医拨开碎发：“没关系，是类似铁块的东西，很可能是枪托，你有没有头晕目眩，恶心反胃？” “没有，都没有。”林霄臣老实道。 “那就不碍事。”法医走到一边，“对了，上次的检测报告可能有点问题，你还有药品备份吗？” 林霄臣疑惑：“有问题，怎么回事？” “实验试剂被人替换成生理盐水了，法医课现在也在查到底是谁干的，那段时间所有的检测结果都不能作数。”法医收起方才的轻松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林霄臣道：“还有剩余。” 法医点头：“那样再好不过，您有时间送过来，我给您加急。” 林霄臣说好，紧接着问：“偷药品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早晨。” …… 林霄臣还是觉得去校医处多取一些药送去化验，美其名曰多组对照，把法医雷到不行，但也没有提拒绝的话。 他驱车赶往三林大学，却在校门口被人拦下。 有两人一前一后将林霄臣堵在中间，其中一人出示证件后压低嗓音道：“林霄臣警官和我们走一趟吧。” 林霄臣不明所以，但依旧答应了。 林霄臣跟着二人来到了公安内部的谈话室，一进门，就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蓝色兜帽，，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略带胡茬的男人，以及在他身边站着的黑色西装男人 带他来的两名公安退出去锁上门。 “好久不见，haya。”等两名公安离开后，坐着的男人才抬起头，但并没有摘下帽子，“抱歉突然请你过来。” “诸伏？”林霄臣略有些吃惊，方才略微紧绷的神经有些许放松，“你怎么……你应该不方便露面，怎么突然来找我？” “是关于昨天长野警署的枪杀案以及三林大学的投毒案。”诸伏景光道，“昨天晚上真是对不住，你应该还好吧？” “是你？！”林霄臣道，“不对啊，那个人的身形不像你。” “我知道，那个不是我，撂倒大和敢助的人才是我。”诸伏景光道，“你知道你身后那人的身份吗？” 知道啊，我当然知道，那可是我弟！ 但他面上依旧装作不解：“不知道。” 诸伏景光侧头看了眼站着的黑色西装，那人微微点头后才道：“他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高层，代号君度。并且——他和你的脸至少有八分像，haya，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是我亲弟，如假包换的那种。 “因为你与他过于相似的面容， 他对你产生了兴趣。”诸伏景光道，“你遭遇的几次袭击和诬陷很可能都有他的手笔。” “等一下——几次？”林霄臣皱着眉，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之前东京常山湛南的死也有你说的那个组织参与。” “是的。”诸伏景光道，“haya，你应该也发现了，公安抢案子越来越频繁，就是因为组织最近的活动，你已经被他盯上了。” “所以——诸伏，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对吗？”林霄臣盯着诸伏景光的蓝色猫眼，“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 “是的。”诸伏景光叹气，“虽然这样很不好，但是，应该到此为止了。”他看着林霄臣，眼睛里流露出不忍：“haya，你知道应该怎么办的。” “杀害三名死者的凶手还没抓到，日和量子不应该背负不存在罪名死去。”林霄臣读懂了诸伏景光话里的意思——将所有罪行推到日和量子身上然后结案，将案件彻底封存。 “你和之前真的不一样了hiro。”林霄臣垂下眼，“外守一的事情上，你可不是这样处理的——我应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公安吗？” 诸伏景光握紧拳，他何尝不是无时无刻不在和自己的良心作斗争，但是，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按我说的做吧haya。”诸伏景光叹道，“你如今自身难保。” “如果我硬要查下去呢。” “你会死的。”诸伏景光脱口而出，语气不容置疑，“你会死，甚至会牵连周围的人——那个组织的风格就是这样，斩草除根，不留一丝反击的余地。”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那个黑衣公安突然开口，“秘密加入我们，我们给予你保护。” 诸伏景光略有些吃惊，他一开始的目的只是让林霄臣明白危险性，并且试图让公安提供保护而已，这怎么突然邀请加入了？ 林霄臣看向那个黑衣公安问：“你是谁？” 诸伏景光帮忙答话：“他是我的联络人，haya不用有这么大敌意。” “加入，提供保护，然后呢？”林霄臣问，“能让我继续查下去吗？” “不能。”黑衣公安斩钉截铁，“这起案件不能，这件事涉及卧底的安全，我们不能答应你。” 林霄臣看向诸伏景光：“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卧底的那个组织还有后续行动对吗？” “抱歉，这是机密，我不能告诉你。”诸伏景光叹道，“不过，我同意他的看法，加入公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你的权限会大很多。” ——哪怕只是暗地里。 林霄臣久久不语，最终，他问：“最后一个问题，hiro，你回答我，我就加入。” 诸伏景光：“你先问，我选择如何回答。” “诸伏高明是不是你的哥哥？” “是的。” “你对你哥哥的同事下手挺狠的呀——我加入。需要我签保密协议吗？”林霄臣笑着调侃一句，试图缓解三人都紧张的情绪。 “当然，一会儿我的联络人会给你提供资料的。”诸伏景光站起身，“我要走了haya。抱歉，保重。” 林霄臣也起身：“保护好自己啊hiro，不用道歉，我都明白。” 第70章 黑田兵卫 林霄臣被带去另一个房间，铁制的桌子上躺着厚厚一叠文件，黑衣公安伸手示意林霄臣坐下，然后自己坐到了桌子另一侧。 “这是文件，请您仔细阅读，确认无误后在所有横线处签字。”黑衣公安这样道。 林霄臣边翻阅资料边问：“这起案件堵我一个人的嘴容易，但是，长野警署那边如何交代。” 黑衣公安：“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会派人前去，但是，警员间的议论，恕不在我们的管理范围内。” 所以还是需要他来顶压力，早知道就不那么快答应了，好歹讨价还价一下啊啊啊。 林霄臣内心有些抓狂，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很明显已经怀疑自己有问题了，上原由衣虽然表现的没那么明显，但是林霄臣不相信一个同样敏锐的刑警会注意不到那些异常。 自己还是太过冲动了，怎么就忘记自己开了第三视角呢。 “林霄臣警官，你是对条例有什么疑问吗？” 黑衣公安突然开口，打断了林霄臣纷乱的思绪。 他抬头对上黑衣公安依旧严肃的脸，然后低头看向文件，原本平滑光洁白纸，边缘已经被他捏出了道道褶皱，林霄臣松开手，用手指抚平折痕。 “我知道这件事对您来说太过突然，事情本身也具有危险性，我很理解您的紧张情绪。” 黑衣公安开口道，似乎是在安慰，但是偏偏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 林霄臣低头却没有答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被人误解成害怕紧张，那还不如不解释。 文件很厚，前后照应的条例很多，林霄臣看了一个上午，直到确定最后一丝细节问题后，他才一一署上名。 黑衣公安接过了文件，确定无误后对着林霄臣点点头：“可以了，您可以先回去继续自己的事。” 林霄臣起身，只觉胃部出现一阵灼烧痛，想来是饿得有些久了。 房间内没有时钟，看布局应该是公安内部的审讯室，长期混淆时间能带给人更多的压力，这也是公安常用的审讯手段之一。 想到房间的性质，林霄臣就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确认无事后急匆匆离去。 黑衣公安将他方才填写的资料拿到了上级的办公室：“黑田先生，这是林霄臣签署的保密条例。” 黑田兵卫坐在椅子上，接过黑衣公安双手递上来的文件点点头：“他有说什么别的吗？” “没有，林霄臣很爽快地签了字。” 黑田兵卫“嗯”了一声：“你先去忙，有事我会喊你的。” “是！” 黑衣公安很快离开，黑田兵卫将文件放到一边，他近期才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身体机能已经大不如从前，记忆似乎也停留在了十年前。 十年前，他前往美国参加国际将棋大赛，中途碰到了一队杀手，在逃脱的路上遭遇车祸，直到今年才苏醒。 醒来后，他得知他碰到的，是个跨国犯罪组织，自己跟踪过的那个人应该是个组织高层，但很可惜，公安并没有详细的信息。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肖像画，那是他刚苏醒后就联系侧写师画的，画面上的人模糊了五官，但是眼睛却着重涂上了紫罗兰色。 紫罗兰色的眼睛，混血儿，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中等身材。 这是那个高层唯一的线索。 黑田兵卫误入现场是意外，但是那位高层对于自己的态度过于在乎，就好像，知道自己会坏事一样。 真是太奇怪了。 他想着，门口有人敲门：“黑田先生，樱田门的负责人已经到会议室了。” 黑田兵卫：“我这就来。” 樱田门，公安上一届的秘密组织，同样负责跨国犯罪集团，黑田兵卫眯眯眼，突然想起，林霄臣的父母，好像也曾参与其中。 真是——缘分呐。 ……… 林霄臣回到了长野警署。 大和敢助打着哈欠，药物的后遗症还未消退，他有些昏昏欲睡，诸伏高明和上原由衣不知踪影。 大和敢助见林霄臣一直左右转头，提醒道：“高明和由衣去移交材料了。” “移交材料？”林霄臣不解道，“什么材料？” “日和量子的。”大和敢助道，“日和量子谋杀秋月瓷未遂是事实，已经讲证据递交检察院了，日和量子家中搜到了剩余的毒药，法医鉴别出来和毒杀三名死者的是同一种。能让人心肌麻痹产生猝死的现象——也不知道日和量子从哪里得到的。” 他冷笑一声，“不过，就此结案了。” 这是林霄臣完全没有想过的结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笔带过，林霄臣本能地感到不安。 “理事官刚刚来了，你不在，他让你过几天去总部找他一次。”大和敢助又是一个哈欠，好似突然想起么一般，“你大早上跑到哪里去了？” “没什么，对了，法医课药剂丢失查出来了吗？”林霄臣含糊揭过话题。 大和敢助点头：“查出来了，是新来的法医助手，偷试剂拿去卖钱，一查就查到了，药剂也没什么别的，那个法医本来就把两瓶药剂弄混了，他一调包反而歪打正着。”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幸运。”林霄臣坐回位置上，“那，三名死者的家属那边怎么办？” “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各自安抚。”大和敢助感到一阵头疼，“外界又要大骂警察无能了。” 林霄臣沉默片刻：“大和前辈，我有点不舒服，下午想请个假。” “好，我帮你顶班，你回去休息吧。”大和敢助一口答应，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林霄臣心里乱成一团，想了想，买了三捧花去了长野墓地。 今天阳光正好，墓碑排列整齐，不见丝毫阴森气息。 林霄臣手里拿着花，抬眼间，看到了秋月瓷。 秋月瓷正弯腰放下花，正打算离开就看见了林霄臣，于是主动打招呼：“林警官。” “秋月小姐。身体好些了吗？”林霄臣笑着迎上去，“来…看同学的？你不介意她们曾经欺负过你吗？” “算了。”秋月瓷浅浅一笑，声音很轻柔，“死者为大，事情都过去了，我还能记恨她们一辈子吗？我来，也算全一份同学一场的情谊。” 林霄臣点头：“秋月小姐真是很善良的人。” “您千万别那么说。”秋月瓷眨眨眼，“正巧，我也打算向您道别，我要和母亲一起回种花了。” “诶？”林霄臣有些吃惊。 秋月瓷解释道：“母亲说，既然我在这里不开心，那就回开心的地方去，而且，我的身体一直不好，母亲说要试试老祖宗的法子，让我用中药调理调理。” “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准备好临别礼物。”林霄臣道，“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秋月瓷道，“很感谢林警官对我的照顾。” “都是我应该做的。那么，我请秋月小姐吃顿饭吧，” “感谢您的好意，不用了，我下午就要动身了。”秋月瓷婉拒，“再见林警官。” “再见。一路顺风”林霄臣祝福道。 秋月瓷低头，轻声呢喃一句：“（中文）再见。”之后转过身去抬步离开。 林霄臣一愣，舌尖一阵发麻，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中文）再见，瓷。” 秋月瓷离开的背影一僵，转身对着林霄臣莞尔一笑：“（中文）记得早点回家啊，警察叔叔。” 第71章 结束了?(ps:有较多论坛对话) 【案件完结撒花】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恐怖了】 【恭喜haya加入公安，那个兜帽是hiro吧，绝对是hiro吧】 【案件完结的也太仓促了吧，这么多坑都没填，那个黑衣女人，杀死日和量子的凶手，还有莫名其妙的毒药……老贼又要挖坑不填了吗】 【楼上不止这些，还有haya是怎么知道黑衣组织的，袭击haya和大和敢助的人是谁，haya为什么对秋月瓷露出惊奇的表情，他们两个到底说了什么，黑田兵卫桌子上的画像到底是谁……你不觉得这个坑巨大吗，这是陨石坑吧】 【不知道老贼要多少年才会填这些坑】 【估计又是有生之年系列】 【不过，威士忌三人组好搞笑啊，居然让上司穿女装，hiro就是个白切黑】 【话说那个上司是谁啊，代号出来了吗？】 【君度吧，新出现的酒就一瓶啊，不过，君度脾气这么好的吗？还是本身就有恶趣味】 【楼上真相了】 【君度：杀了你哦】 【君度：你晚上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这次居然是倒序，真意外，zero居然没有通过考核】 【毕竟被君度坑了】 【haya昏迷时的表情真的香，好乖的感觉啊，嘶哈嘶哈——】 【楼上，这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说起来那个人也蛮厉害的，居然一下撂倒两人，最新的公式书出来了，haya的武力值是和zero平齐的，那人到底是何方圣神啊！】 【笑死，估计又是弹性战力，你忘了原着zero被浅香打晕的事情了？】 【强行降智太离谱了，主线才开始多久】 【真服了，不知道老贼怎么想的，原着战力不平衡，加上挖坑太多圆不回来才开的if线，结果现在还是这样】 【谁晓得，红黑战力不平衡，黑方就加了一个君度，红方整整加了五个，警校组估计都能活，现在还有一个警校第六人林霄臣，这句是红方降维打压】 【救命，刚从原着过来，我只能说，老贼别恰烂钱了，赶紧把主线完结吧】 【刚从m26过来，琴酒你别太离谱】 【话说回来，琴酒的戏份是不是变少了，以前提起主线就是老大哥撑场面，if线怎么不怎么出现呢】 …… 绿川光甫一进安全屋，看见的，就是君度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像极了慵懒倦怠的猫——自打三天前二人从研究员回来后，他就是这种状态，好似浑身提不起一点精神，吃饭都需要绿川光端到他面前，就差上手喂了。 安全屋内的一切家务都全权交付给了绿川光，可喜可贺，绿川光不仅要完成数不清的晋升任务，还要伺候家里那位祖宗，不过因祸得福，绿川光在君度心中的信任值向前跨越了一大步。 绿川光将染血的外套换下，前去厨房一看，水槽内的碗已经全部清洗干净收进了柜子里，绿川光有些疑惑地走到客厅：“大人？您今天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还行。”君度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起来，“我有点饿了，想吃蛋炒饭。你这几天怎么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好的。”绿川光应下，解释了一句，“任务有点多。” “任务？”君度皱着眉想了想，“晋升任务有那么多吗？” 晋升任务当然没那么多，但是为了积累功勋，也本着不得罪人的想法，绿川光还被安排了很多杂事，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事情就多了。 “不是，我想多学一点。”绿川光道，“除了炒饭，您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今天不用你做了，我来试试。”君度不知起了什么兴致，“被人为难就和我说，我要是连个搭档都护不住，那样也太丢脸了，当然，如果是阿阵的要求，你就去做吧。” “是的，不过，琴酒大人不常吩咐我。” “嗯？”君度察觉到不对劲，“那是哪个部门？” 哪个部门不长眼敢指使君度的人干活？ “我还不太清楚部门之间的分别，不过，大部分是扫尾工作，应该归属后勤吧……”绿川光试探着开口，猜测能否从君度口中探得更多信息。 君度道：“那我知道是谁了，除了阿阵找你，其他的任务你不用都搭理，问起就说是我的吩咐。” 绿川光迅速地从君度的话语中读出了什么，他问：“您……是和那些大人不和吗？” “别擅自揣测这些。”君度冷淡开口，“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拿到代号，我会是最后的考核官，但是，考核官不止我一人。” 绿川光心思沉沉，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自己拒绝别的要求绝对会得罪人，万一刚好那人是考核官，岂不是给自己下绊子，但是君度都特意吩咐了，自己若是无视他的要求，君度那一关就过不去。 绿川光权衡片刻利弊，点点头：“是，我都知道了。” 他正要说些什么岔开这个话题，君度的手机振动，君度打开邮件，查看内容： 【清川风已处理，请大人放心】 他满意一笑：“都结束了。” 绿川光并没有听懂这句虎头蛇尾的话，但看君度心情愉悦，估计又是组织近期违法乱纪的活动成功了，一时心间发颤。 第72章 头疼欲裂 君度没有发现绿川光的不对劲，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冰箱内的食材吸引，正跃跃欲试打算亲自下厨。 绿川光并不安心，但是拗不过君度，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君度操作。 出乎意料地，君度手艺不错，手法略显生疏，但不是厨房小白的慌乱，而是许久未曾下厨的手生。 绿川光倒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小心谨慎的代号成员一般都不安心吃下经过他人之手的食物，会简单的饭菜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然就只能靠压缩饼干生活了。 两菜一汤，分别是白菜炒肉丝和红烧鱼块，以及一碗番茄蛋花汤。 很中式的餐饮。 绿川光这样判断到，早就听说君度是混血，难道身上有种花那边的血脉？但是君度的瞳孔颜色那么特别，也不像是种花人？还是单单只是兴趣使然？ 君度见绿川光久久不落座，以为他担心自己下毒，于是自己坐下每道菜都夹了一筷子：“你不饿吗？你不饿我全都吃了？” 绿川光闻言去打了饭，坐在君度对面，抬起筷子夹起一块白菜丝，送入口中细细品味起来。 醋溜的，很开胃。他评价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难吃。 “味道很好，大人费心了。”绿川光客套地寒暄。 君度理会他，自顾自埋头苦吃，绿川光受到冷待也不尴尬，慢悠悠地吃起来。 三道菜原本是不够两个成年男性吃饱的，但不知为何，君度只吃了两三口就不再多吃，他神色变得恹恹的，这些日子被绿川光勉强投喂出来变得红润的脸，也在此刻瞬间灰白下去，他双手捂着脑袋，从椅子上跌倒地上。 绿川光被他的变化一惊，赶忙放下筷子去扶他：“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君度大人？” 君度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起来：“额……好疼……哈 ……好疼啊……阿阵，我好疼……好疼……” 绿川光不知如何应对，一手轻轻扶着君度，防止他因为过度挣扎磕到脑袋，另一只手连忙摸出手机，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琴酒冷漠中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琴酒大人，君度大人突然非常痛苦地抱着头，我不知——” “安全屋位置！”琴酒生硬地打断绿川光的话。 绿川光报出一串地址，琴酒这一次没有挂断：“开免提！你拿东西堵住他的嘴，别让他咬舌头！君度！你给我冷静下来！” “哈……啊哈……啊——”君度大喘着粗气，“阿阵，阿阵，好痛，真的好痛……” “忍着点，我马上就来。伏特加，你去后座，我来开！”接着就是轮胎迅速摩擦地面的声音，也不知道琴酒做了什么危险的动作，再之后，手机被挂断。* 君度身形剧烈地颤抖，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绿川光见他不说话，更加着急，一时间手边又没有可以供君度啃咬的东西，看到那张肖似的脸，绿川光心一横，将自己的手指塞到了君度口中。 “君度大人，您忍着点，琴酒大人马上就来了。” 绿川光尽量用轻柔地声音安抚他：“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您放松，放松……” 君度无意识地呜咽着，眼角滑落生理性的泪水，显得更加可怜。 绿川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一时间也只能等待琴酒的到来。 好在琴酒来的的确很快，不过十分钟，安全屋的大门就被人用脚踹开，琴酒头发丝有些凌乱，像是一路跑过来的，他脱下自己的黑风衣，将在地上不断呻吟地君度裹起来抱在怀中，抬脚就朝外走。 绿川光看了看已经布满鲜血和齿痕的左手，思绪纷飞，正打算跟过去，伏特加走进来了：“绿川光？跟我来吧，大哥说让我把你也带上。” 正中绿川光下怀，他立马点头答应。 琴酒开走了他的爱车，伏特加只能开君度的那一辆，好在伏特加是个老司机了，开什么车都一样的稳当。 路上，伏特加瞥见了绿川光手上的伤，提醒一句：“把伤口处理了，君度的车上应该备了医疗箱。” 绿川光打开车载箱，的确发现了黄色的医疗盒，从里头取出纱布和酒精，细细地消毒。 很快，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赶到了训练基地，这个地方绿川光并没有怎么来过，伏特加示意他跟上，见他疑惑帮忙解释道：“这是训练基地，和你之前待的地方一样的，一会儿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绿川光点头应是。 二人乘坐电梯来到负一层的会议室内，伏特加示意绿川光落座：“一会儿大哥回来问你话，你自己在这里想想刚刚发生了什么。” 说罢，他也坐在了一边，用手机给琴酒发去消息。 地下四层，琴酒将人放到医疗床上，很快就有医生围过来将君度口中被琴酒塞着的帕子取出，然后开始注射镇定剂。 君度挣扎几下，渐渐睡去。 趁着君度安静，医疗人员开始安排脑电图和其他检查项目，琴酒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来来回回地忙碌，心中一阵烦躁。 很快，一位负责人走过去道：“琴酒大人，没有任何异常，但也有可能是三天前的药剂导致的疼痛，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怎么研究？”琴酒多嘴问了一句。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注射一次实验药剂，观察君度大人的反应。” “什么。”琴酒眼神如同极地的寒冰，“我没听清楚。” “这是最好的办法，大人。”负责人道，“如果不排除这种可能，药物的研究进度……” “嘭——”枪声在负责人耳边炸开。 琴酒狞笑道：“如果用这种废物方法，我不知道组织养你们有何用！” …… *说明：琴酒和伏特加交换座位时，车没停……千万不要模仿，不要给地府刷业绩哦！（高亮！！！） 第73章 白兰地 负责人的耳道深处鲜血来，他强忍住恐惧道：“琴酒大人，还请您不要为难我，研究新药是boss的命令。” “你在威胁我？”琴酒危险地眯眯眼，将枪指向负责人的头，“君度是组织的财产，boss从未要求过用牺牲组织财产的事情换取无关紧要的药物研究。” “琴酒大人……”负责人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 琴酒的眼神如视死物，他慢慢玩起手指，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一刻，身后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琴酒，请适可而止。” 负责人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颤着声音呼喊：“白兰地大人！您来了！” 白兰地因为多年前的一起爆炸事件导致整张脸都毁了容，此刻的面容上却没有丝毫疤痕。 琴酒知道这是那位先生托贝尔摩德制作的人皮面具，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语气也不善起来：“你来做什么？” 白兰地连一丝丝的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个负责人，他看向琴酒：“君度的不归属于行动组。他身上有科研任务。” 琴酒冷笑：“他也不归属于科研组，他身上有清剿任务。” 二人对峙着，一时僵持不下。 君度却突然出现了意外，再度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的呼吸变得格外混乱，如同搁浅的鱼一般，好似下一秒就会因为缺乏氧气而窒息死去。 由于琴酒和白兰地的纷争还未结束，医疗人员一时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琴酒调转枪口方向：“都愣着做什么！” 医疗人员下意识地看了眼白兰地，见他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这才火急火燎地开始抢救。 琴酒不爽地收起了枪，站在一旁看着医疗人员忙前忙后，久违地无力感涌上心头——这是十分难得的体验，至少，再过去了十年间，这种情感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得知一个人的死讯，一次，就是还不是君度的小林雨城被送进了训练基地。 小林雨城，藤原雨，君度…… 琴酒久违地失神，也许是少了常年穿在身上的黑风衣，他竟然感觉身体有些发冷。 君度抢救耗费了一天一夜，期间多次出现过血氧下降，心率不齐，房颤，室颤，脑颤……好似死神就徘徊在这间小小的医疗室内，一刻不停地试图带走君度本就脆弱不堪的性命。 琴酒一直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医疗人员来回忙碌。 医疗人员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一旦君度流露出一丝丝的痛苦或者是难以抑制的呻吟，琴酒如同虎狼般闪着寒光的眼神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丝毫无怀疑，只要自己有一步没有做到完美，琴酒在事后会给他们一枪——即便白兰地在现场。 君度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医疗人员各个大汗淋漓，在琴酒的默许下离开了医疗室，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白兰地也一道退了出去，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琴酒走到床边，君度的眼珠子动了动，但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琴酒的视线如刀一般划过君度的面容，好似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最终，他离开了房间，警告守在门口的医疗组成员尽心之后，坐电梯去了会议室。 伏特加一直尽职尽责地看守着绿川光，顺便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反馈给琴酒。 绿川光不知琴酒打算做什么，但总归不会是多大的坏事，一直耐心地等候着。 琴酒身着咖色的高领毛衣进来，他看了眼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绿川光道：“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我说一遍。” 绿川光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 琴酒仔仔细细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等绿川光说完后，他问：“你说晚饭是君度做的？” “是的，君度大人突然对厨艺很感兴趣，做了两菜一汤——饭菜应该还在安全屋里没来得及收拾。” 绿川光道。 “做的什么？”琴酒看了眼伏特加，示意对方把东西发给他。 伏特加常年跟在琴酒身边，行事作风也老练了不少，将绿川光送到基地后就安排信得过的组织成员去将菜品封存，检测报告和食物的照片都已经发到他手上了。 “白菜炒肉和红烧鱼，还有一碗番茄蛋花汤。”绿川光如实说道。 琴酒看了眼伏特加提供的资料，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冷笑一声：“你对君度还真是真心，狙击手最要紧的就是手，居然冒着手指受伤的风险让君度停止咬舌的举动——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啊。” 绿川光听出了琴酒语气里的怀疑与嘲讽，他不卑不亢道：“君度大人是我的上司兼搭档，我觉得我有义务保护好他——同时，君度大人也是考官。”这样才符合组织里准代号成员的人设。 琴酒果然态度变得正常了许多，从一开始的怀疑变为嘲讽，他冷笑。 果然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君度怕是要被这人给骗了。 “我该夸你吗？”琴酒问他。 绿川光道：“这是您的自由。” “你要记住一点，你的上司，一直都是我。”琴酒点燃一支烟，话锋一转，“看牢君度，不许让他尝试危险的事情。他的命，比你值钱。” “是。”绿川光应道，“君度大人现在如何？” “一时死不了。”琴酒深吸一口，“新的安全屋我会让伏特加安排，你可以滚了。” 说罢，便将手中尚未抽完的半截香烟狠狠捻灭在烟灰缸里。 绿川光不明白琴酒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敌意，不过想到君度昏迷前口中喊着的也是琴酒，估计两人关系不一般——组织里都不是善男信女，绿川光并不意外这一点。 伏特加看了眼琴酒后，对着绿川光道：“跟我出去。” 第74章 贝尔摩德 绿川光知道自己赌对了，用左手微不足道的伤换取了琴酒对他态度的转变，即便琴酒依旧怀疑且提防，但那样也足够了，毕竟绿川光现在受君度调度，只要君度对自己态度足够良好，手伤就是值得的。 绿川光下意识地看了眼左手，其实伤的并不严重，君度狠咬一口之后，也许是尝到了血腥味，并没有再度啃咬，而是像小兽舔舐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力气。 包成这样，很大一部分是绿川光存了装可怜的心思。 现在他回到另一处安全屋，将纱布拆解后，只在食指上发现了一道咬痕，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团染血的纱布，正是方才处理伤口时留下的。 他将纱布仔细封存起来。 黄昏，正是晚高峰时，他离开安全屋，来到一处电话亭内，拨通秘密号码后三秒钟挂断。 之后，他如同往日一般钻入一家果蔬店内，开始挑选菜品。 ———这是他这几天常做的，不会轻易受到怀疑的事情。 次日清晨，早高峰时刻。 绿川光穿着运动服，走进一家便利店，他将袖子微微卷起，一副很热的模样，指着冰箱内最上面的红色包装问店员：“您好，这是新出的饮料吗？” 店员笑着凑过去：“不是的先生，只是换一个包装而已。” 绿川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擦汗的动作，将帕子递给店员，压低声音：“里面有君度和我的dna信息。” 店员接过放入衣服中的暗袋：“也许不会有结果，君度很可能是从小就进入，或许没有入dna库。” “这不是重点。”绿川光拿起那瓶红色的饮料，“想办法和林霄臣警官的dna对比。” 店员不明所以但点头答应。 ———这是难得的机会。 绿川光想。 君度看似信任，但实则处处防备，安全屋内几乎是五步一监控。在君度提不起精神的那几天，他也会想办法抹除自己的唾液信息。 指纹很好获取，但如同公安所言，没有加入数据库的指纹并没有太大作用，以君度的谨慎，也不会再任务现场留下指纹。 ———希望能有结果。 绿川光祈祷着。 …… “可怜的小东西，怎么伤得这么严重？”金发红唇，美艳至极的女人站得歪歪扭扭，俯身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君度的脸，“好久不见你这么乖巧的样子了。” 病床上的君度已经清醒，此刻脸色发白，但精神头还不错，他的两只手，一只正在输液，另一只夹着血氧仪，只能任由贝尔摩德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他略带乞求地看着贝尔摩德，得到后者一声笑。 琴酒站在一旁翘着腿处理任务信息，听到二人的动静也是微微抬眼，之后也不再理会。 贝尔摩德略有些心疼地轻轻抚过君度的脸：“真是遭罪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居然能对着这么可爱的孩子下手——对了琴酒，我听说白兰地回来了？” 琴酒用“你不是早就知道”的眼神看贝尔摩德，他将手机丢回口袋，手机不知和什么金属物品撞了一下，发出闷响。 他原本不想回答，但见君度开始发抖，一副恐惧的模样，瞬间起了火气：“嗯，比你早到一天——君度的抢救他也参与了。” ———其实只是在旁边看着，但琴酒就是故意要这么说。 君度垂首，蜷起膝盖，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 贝尔摩德不乐意看琴酒欺负君度，但也觉得一直恐惧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按下了开口打断的心思。 琴酒知道贝尔摩德不会反对，在君度的事情上，她只会比自己更着急。 “君度，白兰地回来了。”琴酒道。 君度不言语， “君度，白兰地回来了！”琴酒拔高了音量。 君度像是被吓到一般，将自己团得更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紧紧地抱住自己，试图寻找一丝安全感。 琴酒“倏——”地站起来，两步迈到床边，单手如同铁钳一般扼住君度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你听懂了吗，白兰地回来了。” “我知道了。”君度眼中开始蓄泪，琴酒不吃这一套，但不代表贝尔摩德不吃。 “好了好了gin，ame（雨）还没康复呢。你别吓到他。” 琴酒冷冷地看了贝尔摩德一眼：“你少管这些。” 然后他看向君度：“你打算一辈子这样？没用的东西！” 他用力将君度一推，君度砸在枕头上，倒也不疼，但被琴酒吓得不轻。 贝尔摩德提议道：“慢慢来吧，小雨城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之前可是连白大褂都见不得的——研究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还遇到了那种意外。” 贝尔摩德早些年的经历让她一直来回奔赴在情报组和科研组之间，对于君度的事情了解的比琴酒更多。 琴酒冷哼一声：“我看是日本区研究院人员更替太慢——南美的研究院就没有这种事情。” “里卡尔比白兰地有野心。”贝尔摩德像是想起什么恶心事，“他最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明年应该会回来一趟日本见boss。” “疯子。”琴酒评价道，“比白兰地顺眼。” 贝尔摩德不赞同：“顺眼？你的眼光够奇怪的。” 她话锋一转。 “听说，那个人的女儿被boss送到美国去了，过几年也该回来，到时候，让小雨城试着接触吧。”贝尔摩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但依旧在为君度绸缪，“或者，如果你舍得，小雨城我来带。” “哼，君度不能离开日本，这是那位先生的命令。”琴酒叼出一根烟含在嘴里，“而且，他跟着你有什么用？做一辈子温室里的乖宝宝吗？” 他语气中的不怀好意快要溢出来，贝尔摩德无所谓琴酒的态度，倒是君度，有些失落地用手揉搓着被子。 “不去就不去，这几天小雨城应该没任务吧，让我带几天如何？”贝尔摩德伸手摸摸君度的头发，“做上司没有这样压榨属下的哦，更何况小雨城都病了。” “这不归我管，你自己去问boss行不行。” 贝尔摩德嫣然一笑，那就是同意了。 君度依旧是一副还在状况外的模样，看得琴酒一阵恼火，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他冷冷瞥了一眼君度后离开了房间。 贝尔摩德看他风风火火的模样，笑出声，然后看向君度：“好啦好啦小雨城，琴酒走了。” 番外:小剧场——假如酒厂是大学之选导师 ##成功上岸酒厂大学，但是被调剂分给伏导了，怎么办啊急## 【1l】伏导？伏导人挺好的，会教你《喊大哥的一百零八种方式》《老司机的自我修养》《老式保时捷的保养手册一二三》《黑客：从入门到入土》……，跟着伏导虽然不会有太大成就，但是顺利毕业没问题的，如果项目有问题，伏导会帮你求助琴导的，就是有可能被叫去给琴导干杂事。 【2l】同样伏导，刚给琴导整理数据回来，被琴导骂哭了，呜呜呜，虽然当初考琴导的研究生没考上，但我居然有幸感受到了琴导的教学方式，只能说……呜呜呜呜幸好没考上！ 【3l】楼上，你到底在哭什么？作为琴导的学生，我应该还算有发言权的吧。琴导虽然严厉，但架不住人家有真本事啊，而且对待亲生学生很好，核心期刊的一作说给就给了，我就问，还有哪个导师这么大方！ 【4l】君导也不错好吗？虽然有时候觉得君导记性不太好，但是，人家手里资源多，而且和琴导，贝导关系都好，答辩的时候随便摇人。而且，君导刚刚开始招学生没多久，都是亲自带着我们做实验，刚毕业的学长已经成功留校成为讲师了，咱们学校多难考啊，能留下可见咱们导师有多厉害！ 【5l】是苏讲师吗？天哪，他真的好年轻，好温柔，就是是个芝麻汤圆，上次签到整花活，害我被记旷课了呜呜呜……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那一次没去上课 【6l】楼上实惨，咱学校要求那么严，在被抓一次就劝退了吧，你还是想想办法把旷课消了 【7l】我直接找苏老师没用，还被波老师撞到了，被狠狠阴阳了一通。 【8l】楼上运气实惨，不知道苏老师和波老师关系不好吗？ 【9l】啊？楼上搞错了吧，我上次还看见两个人一起喝酒呢？ 【10l】毕业多年学长来了，你们不知道，当年苏老师和波老师一起去竞争君导的研究生位置，但是那一年君导刚刚开始招生，只要一个，波老师不小心落选，被朗副校长要走了，咱们君导的父辈和朗副校长好像有点恩怨，君导也看朗副校长不顺眼，连带着底下学生都相互没好气。 【11l】诶还有这种事情，我还以为老师们之间关系都不错呢。 【12l】你懂啥，琴导，贝导也不喜欢朗副校长，据说他的副校长是凭借父辈当上去的，这几年越来越昏聩，总是抢学生一作，啧啧啧，谁考上他的研究生才算惨。 【13l】完了，我好像被分配过去了，我还以为对方是副校长，手里资源多项目多，刚刚庆祝完…… 【14l】楼上自求多福吧，朗姆副校长在学校里口碑挺差的，答辩的时候你大概率遇到和他不合的导师，一定要做好二辩的准备 【15l】插个楼，白兰地院长、里卡尔副院长、和雪莉老师选哪一个比较好呀 【16l】楼上生命科学学院的吧，这三个都差不多，白院长的人缘和朗副校长有的一拼，里卡尔副院长是出了名的疯狂，这几年一直在和白院长竞争院长的位置，雪莉老师比较年轻，虽然比较冷淡，但是对学生还不错，会带着做实验，但是，你可能会被嫌弃，毕竟，人家是18岁的研究生导师，不是我等凡人等比拟的 【17l】楼上漏了，生命科学学院的导师会被全学校的老师嫌弃，不过毕业答辩一般不会有问题，毕竟……大家都延毕啦~ 【18l】我是刚刚那个旷课问题的，我去找了君导，君导二话没说就给苏老师打电话了，太好了，我现在终于没有黑历史了 【19l】楼上速度好快，你居然没碰到琴院长？ 【20l】没有没有，君导好像一直在摆弄手机，估计在忙，琴导一般不会去打扰君导工作的 【21l】好运气，要是碰到琴院长了可就麻烦了，他可是教导主任兼行政主任，被他知道了估计直接劝退了 【22l】接好运！！！ 【23l】接好运！！！ 【24l】接好运！！！ 【25l】接好运！！！ 【26l】接好运！！！ 【27l】接好运！！！ 【28l】接好运！！！ ………… 【108l】这个楼歪的有点明显，说实在的，咱学校老师是真的少，据说在二十年前，选择性更多 【109l】是哦，那时候霍导、夏导和马导还在，生命科学学院还有蓝导，真可惜哦 【110l】楼上上你不要信口开河，那时候学校人少，几乎是一个老师担任好几个学院的导师，就像你说的霍导，对方可是把计算机学院，体美劳中心，信息学院，外联部全揽在自己身上的狠人，琴导和君导就是他的学生，据说，伏导也被教导过。 【111l】插楼问一句，皮斯科导师还招生吗？ 【112l】老教师都退休了吧，皮不招生了，爱尔兰老师是他的关门弟子，你要不去问问爱尔兰老师要不要学生，说不定也能拿到资源。 【113l】可惜霍导英年早逝，不然也不会只有两个亲传弟子，不过为什么我没听过夏导？他是谁啊？ 【114l】夏布列老师吗？他不小心出意外去世了，伏导是他的学生，那段时间实验室一直低气压，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115l】夏布列老师我还知道，但是马导是谁？ 【116l】楼上还是少提他吧，据说他将科研资料送给了外校，已经被开除了，估计现在在牢里蹲着呢 【117l】我很好奇蓝导是谁？ 【118l】蓝鸟老师，我也只知道是个女老师，十七年前因为实验室发生爆炸去世了，她的弟弟波摩尔老师因为这个原因也离开了学校 【119l】楼上一提爆炸我想起来了，好像堕天使夫妇也是因为爆炸去世的，哎——实验室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120l】真像找一个不会push学生，不爱管事，不抢一作，资源多，事少，好脾气，好毕业的老师呜呜呜呜 【121l】楼上你想pitch 【122l】有没有老师歧视第一学历啊，我现在很担心这个问题 【123l】这个不用担心，大部分老师都是草根出身，除了贝导，朗副校长和校长关系匪浅外，其他老师都是外招的 【124l】楼上把君导漏了，传闻君导师校长钦定的继承人，不过，朗副校长好像一直不太满意这个决定 【125l】君度：？？？ 这里好热闹，你们在聊什么？ （该讨论帖已被作者删除） 第75章 烤肉与牡丹饼 “阿阵是不是被我气跑了。”君度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莎朗姐，你怎么回来了？” “阿拉，不用在意他，gin一直都这样不是吗？”贝尔摩德无所谓地一笑，“还难受吗？” 君度摇头：“还好，一直都是这样，我都已经忘记舒服的感受了。” 贝尔摩德沉默着坐到床边，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君度好似察觉到说错了话，立刻开口：“莎朗姐，我早就习惯了——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在莎朗面前，君度一向带着孩子气，连琴酒都像是习惯君度无意识的撒娇。 贝尔摩德食指轻轻摩擦过自己的嘴唇：“嗯，我想想要带你去哪里比较好？你有想做的事情吗？” “唔——我想吃烤肉。”君度笑嘻嘻，“阿阵都不许我吃这些。不过，莎朗姐是大明星，会不会不喜欢呀。” 贝尔摩德噗嗤笑出声，小家伙都这样说了，她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烤肉啊，当然可以。”贝尔摩德拿出手机开始寻找适合的餐厅，“为什么想吃这个呢小雨城？琴酒还管着你这个？” “我哪里敢啊，阿阵那么凶。”君度像是在告状，“他不管，他找了个人管我。” “这样啊。”贝尔摩德笑道，“你很怕他吗？”她还不知道君度拥有搭档的事情，“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搭档，想吃什么吩咐他去做？” “不了，万一那人背景不干净，阿阵更生气。” “这倒是。”贝尔摩德表示赞同，“好吧，那就决定去这一家了，等药水挂完我们就出发！” 在装饰高雅奢华的高级西餐厅里，君度正尽情享受着眼前的美食盛宴。他手中的刀叉不停舞动，嘴巴也没有一刻停歇，脸颊鼓鼓囊囊，像极了一只仓鼠。 贝尔摩德慈爱地注视着他，吩咐侍应生加快速度，便提醒君度慢点：“慢点吃，小心呛到。琴酒是在虐待你吗？” “没有，是太久没吃了。”君度咽下一口肉，“太香了！” 贝尔摩德满眼无奈：“喜欢就多吃点，和我在一块不用想乱七八糟的，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唔——莎朗姐，你真好……” 二人吃完饭，贝尔摩德将人送回了自己名下的安全屋：“好好睡一觉吧小雨城，我去找琴酒交接事情，不要乱跑或者做有危险的事情哦。” 君度乖巧地点点头：“好的莎朗姐姐。” “真乖。”贝尔摩德捏了把君度的脸——手感真不错。 她乐呵呵地想，踩着恨天高离开了别墅。 君度脸上的甜腻笑容慢慢收起，他看着贝尔摩德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林霄臣坐在马上，挽弓，搭箭，瞄准。 “嗖——” 木箭完美正中靶心。 “真不错啊小伙子。”甲斐玄人也骑着马靠近，“之前学过吗？” 林霄臣摇摇头：“没有，只知道理论知识。” “真厉害，你很有天赋呢，要不要试试参加流镝马射手的竞选，很热闹的哦。”甲斐玄人乐呵呵地道。 林霄臣谦虚道：“都是甲斐叔叔教的好，而且，如果我去参加，一定会碰到甲斐叔叔的吧，我就不上去丢人了。” 甲斐玄人哈哈大笑：“年轻人怎么能害怕丢人呢，没关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有些事情其实没那么重要了。” 林霄臣翻身下马，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甲斐叔叔，我先去喝杯水。” “好好，你去休息吧。”甲斐玄人夹了夹马肚子，朝着远处走去，他还要为比赛做准备。 “林？” 林霄臣循声看去，是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一前一后的走近。 林霄臣笑着打招呼：“上原姐，大和前辈。”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上原由衣也笑，将拎着的食盒放在石桌上，“你是来找甲斐叔叔学射箭的吗？我们刚刚做了牡丹饼，你要不要尝一尝？” “欸，谢谢，看起来很好吃。”林霄臣看着上原由衣打开食盒，露出里头拳头大小的牡丹饼，“这么大份吗？” “是啊，今天煮了不少红豆，所以就做了大份的。”上原由衣解释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霄臣道。 上原由衣笑着点头，将食盒朝着林霄臣的方向推了推。 林霄臣拿起一块刚塞入嘴中，要不等咬下，大和敢助突然一笑开口：“这可是半死不活的。” “咳咳咳。”林霄臣一惊，被还具有颗粒感的红豆沙呛住，弯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离得近的上原由衣连忙拍着林霄臣的背，帮助他尽快咳出异物。 大和敢助也收敛嬉笑神色，给林霄臣倒了杯水。 林霄臣直起身体，脸略微发红：“…没事了，谢谢前辈，啊，好险好险。” 他接过茶水饮下，缓和了呼吸。 “阿敢真是的，突然提什么半死不活。”上原由衣嗔怪地看着大和敢助。 “啊，抱歉，是我的错，林，你应该还好吧。”大和敢助也不是拉不下面子的人，此刻语气真诚。 林霄臣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有人说话出神了，对了大和前辈，半死不活是什么意思？牡丹饼没熟透吗？” “这倒不是，半死不活是指红豆还有颗粒感，此外还有赶尽杀绝什么的，那就是完全把红豆变成豆沙。”大和敢助解释。 林霄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是长野的特色用语吗，感觉很有意思呢！” “其实不是啦，是阿敢他就喜欢用这种听上去比较危险的词……”上原由衣道。 “诶，很有趣的说法。”林霄臣道，“这样说的话，我更喜欢半死不活的牡丹饼，感觉口感更丰富呢。” “林喜欢就好，不过天气太冷了，牡丹饼还是热的时候更好吃。” “天冷了还是想吃热气腾腾的食物，”林霄臣表示赞同，“不如我们烤肉吃吧！” 第76章 林霄臣:我的拍照技术没有问题!!! “烤肉吗？”上原由衣手指点点脸颊思考到，“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在山林里烧烤很容易引起火灾吧。” “怎么会在这里搭篝火。”大和敢助道，“我记得高明家里是有烧烤架的，不如找他去借。” “晚上烧烤吗？如果下雪了应该很有意境。”林霄臣笑着给出馊主意。 大和敢助哼笑一声：“你和高明那家伙一定很有话题，他不见得答应烧烤，但是你要是加上这个提议，他不会拒绝的。” “诶？” “那个家伙最喜欢的就是《三国志》，风雪夜作画，他怕是比你还积极。”大和敢助脸上露出似别扭似不理解的表情，“那就这样说定了，等会儿找高明去。” “啊？今天这里这么多人吗？”远处传来男人的声音，随着三人看过去的方向，走来四人。 上原由衣认出来：“是虎田和龙尾，应该也是来练习的，祭祀上的射箭比赛一直是竞争的重点，而且，据说有些人私下里会拿射中的靶数打赌。” “他们两家不是关系不好吗？”林霄臣还记得上原由衣的科普，“私下里往来，明面上也不保持距离了？” 上原由衣摇摇头，正欲开口，几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于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你们也是来练习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为首的虎田义郎发问，他看向林霄臣手上缠着的护带，“你是新来的参赛者？” 林霄臣微笑摇头：“不是，只是好奇，学着玩而已。” “原来如此。”虎田义郎道，随后招呼身后三人，“我们抓紧时间进去吧。” 四人又径直离开。 三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上原由衣看了看时间，犹豫着是等甲斐玄人联系完将牡丹饼亲自送上，还是回头再去拜访。 林霄臣主动提议：“我去找找甲斐先生吧，他箭篓里的弓箭不多，应该已经用完了，我去给他送一点。” 二人皆表示同意。 林霄臣翻身上马，背起箭篓朝着林中而去。 他骑着马慢慢靠近，突然间，一阵刺耳的枪声惊扰了群鸟。 他心头一惊，警觉地望向四周，隐约看到一丝火花闪烁，紧接着便是骏马的嘶鸣之声。 林霄臣暗叫不好，猛地一踢马肚子，驱使座下之马朝着那混乱的马蹄声响处疾驰而去。 一路上风驰电掣，他目光锐利，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只见她怀中紧紧抱着一根长长的物件，行动诡异，正匆忙加速逃离现场。 来不及多想，林霄臣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键，想要拍下这个神秘女子的模样。 然而此刻情况紧急，他根本无暇顾及照片是否清晰对焦，当务之急是要拯救那位正在受惊马匹上苦苦挣扎的甲斐玄人。 长野地区地势崎岖，峭壁林立，如果受惊的马匹失去控制，带着人一同坠入万丈深渊，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了。想到这里，林霄臣心急如焚，不断催促胯下坐骑加快速度。 他一路策马狂奔，终于，两道马蹄声越来越近，林霄臣看见了受惊发狂的马，以及竭尽全力拉住缰绳的甲斐玄人。 林霄臣一勒缰绳，调转方向靠近：“甲斐前辈！” “你……你怎么来了！快走开！很危险的！” 林霄臣一咬牙，再度加速而去，两匹马渐渐呈并驾齐驱，林霄臣单手握住缰绳，一手对着甲斐玄人伸出手：“快，拉住我的手！” 眼看离悬崖越来越近，甲斐玄人也顾不得其他，他伸出手，之后，只觉身体猛地腾空，二人一道从马上摔落。 “额啊——”林霄臣主动做了对方的人肉垫子，此刻只觉得背部猛地一砸，骨头都要断掉了。 甲斐玄人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冒险，他如今整个人压在林霄臣身上，除了心跳很快，在没有别的不适。 他迅速从林霄臣身上离开，扶着痛到五官都皱到一起的林霄臣：“haya？你没事吧，哪里痛？” 林霄臣深呼吸几口，对着甲斐玄人摇摇头：“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我皮糙肉厚很抗造的。” “你真是太冒险了，你知不知道马匹受惊有多危险，还敢靠近！”甲斐玄人心疼地斥责他，“大叔比你有经验，不会有事的。” 林霄臣扶着甲斐玄人的手，从地上站起来，他拍拍袖子上粘上的落叶：“您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甲斐玄人帮他掸尽身上的枯枝落叶，林霄臣好一阵忍耐才没有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他拿出手机，看到了大和敢助发来的消息：“人已经抓获。” ——他方才抽空将照片发给了大和敢助。 “甲斐叔叔，您还说我呢，怎么就叫马儿受惊了。”林霄臣笑着开口探话，“您瞧我来的多巧。” 甲斐玄人脸色有些难看：“有人对着马蹄开枪，这才让它受到惊吓。” “您看清那个人是谁了吗？”林霄臣笑容收起，“如果我没来，您现在就和那匹马一起跌入悬崖了，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甲斐玄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算了，我们先回去，我陪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林霄臣点点头，二人迅速走回小屋的位置，路上，顾忌着林霄臣可能受了伤，甲斐玄人提议自己背他离开，将林霄臣弄得哭笑不得，连忙拒绝三连。 二人回去时，就看见先前见过的四人肉眼可见的心虚紧张，以及被手铐铐住的中年女子已经满脸怒意的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 甲斐玄人一见那女人就疑惑开口：“虎田太太？” “甲斐叔叔，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上原由衣道，却见甲斐玄人只是衣襟凌乱，却不见痛苦，反倒是一旁的林霄臣，看似是在搀扶甲斐玄人，实则将自己的身体力量压在了甲斐玄人身上。 甲斐玄人对着上原由衣使眼色，示意受伤的是林霄臣。 上原由衣看了眼大和敢助，对方立马会意，将林霄臣拉到一旁：“你什么情况，老大人了贴着甲斐大叔什么意思，快给我到这边坐着。” 林霄臣接受了大和敢助的善意，也知道自己的异样在瞒不过二人，于是乖乖地坐着。 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迅速和甲斐玄人确定了情况，然后果断地将虎田太太丢进赶来的警车中。 路上，林霄臣还在为自己高超的拍照技术沾沾自喜，大和敢助看不过眼了，边开车边将手机怼到林霄臣眼前给他看。 林霄臣定睛一瞧，好家伙，里面的人像糊的快和身后的树林融为一体了。 “所以——你们是这么找到凶手的……” 林霄臣真诚发问。 第77章 《二年a班的孔明同学》 “的确是千钧一发。” 诸伏家的庭院内，四位围着烧烤架坐着，诸伏高明换下了藏蓝色西装，穿着卡其色的风衣，显得年轻了几分。 他看向坐在一旁有点打蔫的林霄臣：“敢助难得说得有理，林的确行事冲动。” “怎么连您也这么说啊诸伏前辈！”林霄臣低下头挠着，“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啊！” “哈哈哈，好了林，我们没有怪你。”上原由衣笑呵呵，“我们很感谢你，要是没有你的不顾一切，甲斐叔叔很可能就……谢谢你，林。” 林霄臣抬起头，不好意思起来：“这……换个人都会这样做的……啊啊啊，烤肉怎么还不好啊，我饿了……” 他拿起夹子翻动肉片，被大和敢助用筷子按住了夹子：“你别乱翻，火都还没旺呢！” “那为什么放了烤肉。”林霄臣试图将话题引偏。 “是你刚刚放的。”大和敢助毫不留情地点出，“行了，你真是不经逗啊。” “哪有？”林霄臣死鸭子嘴硬。 剩下三人毫不留情的笑出声。 “这么热闹呀，在烤肉啊，高明，这是你的新朋友吗？”一个几乎是年长版诸伏高明的男人穿着传统和服从外头走进来。 四人纷纷站起来，诸伏高明对着男人微微一点头：“父亲，是的，林是我的新同事兼朋友。” “诸伏先生好，我叫林霄臣。” “你好，在下诸伏深名，是高明的父亲。”诸伏深名笑得温和，“看上去就知道又是一个优秀的小伙子，你们好好玩，高明，招待好朋友。” “好的父亲。” 诸伏深名对着四人微笑，然后走进了屋内。 ——不对啊，诸伏夫妇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林霄臣想起警校时，诸伏景光查出的新闻标题。 他想要询问，但碍于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也在，有些为难，他想了想，试图用别的话题引起诸伏高明的注意。 “天呐，诸伏前辈，您和诸伏先生真的好像啊，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林霄臣感叹出声，但转瞬，他意识到评论对方样貌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正要开口道歉，却被打断。 ”的确如此，母亲也曾多次抱怨，称‘我好像一点参与感都没有’”提起家人，诸伏高明神情变得放松。 大和敢助问：“高明，我记得你提起过你有个弟弟吧，他难道长得也不似伯母吗？” 诸伏高明一时语塞。 “怎么会不像呢，那样岂不是不符合遗传学了？”林霄臣解围。 因为诸伏景光任务的特殊性，他的外貌特征不能轻易泄露出去，林霄臣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加讨论。 “的确，舍弟更像母亲一点。”诸伏高明深深地看了林霄臣一眼，“林，我记得你提起过，你也有一位弟弟。” 好你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诸伏高明，我给你台阶，你怎么拿我做台阶啊！ 林霄臣暗自腹诽。 “是有一位，比我小六岁，算日子，今天是他十六岁的生日。”林霄臣脸上时适时流露出落寞，“我家曾经起了一场大火，我的父母死在火灾里，但是警察没有发现第三具遗体，我一直觉得他还活着。” “会找到的。”上原由衣安慰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林霄臣释然一笑，“而且，我总觉得我快要和他见面了。” ——其实已经见过了，就是小兔崽子不记得了。 “没关系。”——他会记起来的。 “一点音讯都没有，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诸伏高明似乎在叹息，“的确会令兄长担忧。”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谁。 想起那个黑衣组织，再想起诸伏景光在原着中的结局，林霄臣也不免替诸伏高明心痛。 “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大和敢助破坏氛围，“你们两个是多愁善感的人吗？” “太失礼了敢助。”诸伏高明不客气地斜斜看了一眼大和敢助。 “我也不承认这一点，我不是林妹妹哦。”林霄臣展出笑脸来，“不过嘛，我喜欢附庸风雅，今日若是下雪，定要煮壶酒来喝。” “有失偏颇。”诸伏高明道，“林君为何称围炉煮酒为附庸风雅，附庸二词，着实难听了些……” 说罢和林霄臣相视一笑。 “完了，又来一个。”大和敢助嘀嘀咕咕，也不怕二人听到。 上原由衣笑出声：“阿敢，你也可以加入话题呀。” “算了吧。” 听到诸伏高明已经开始和林霄臣分享阅读《三国志》的心得，林霄臣开始推荐中国的四大名着以及几本史书后，大和敢助彻底歇了讨论的心，鬼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期间，屋内的诸伏深名出来透气，听到有人能跟诸伏高明就《三国》一事的脑回路，不由得也起了兴趣，兴冲冲地加入了话题。 五人说说笑笑至天黑，诸伏深名意犹未尽，想让几人留宿，三人用明早上班，今天回去要整理私事推拒了，于是就诸伏高明好好送客。 诸伏高明将三人送出门外，点头致意：“明日警署再会。” “再见几位前辈。”林霄臣和他们挥手道别，走到一半，再度掉头回到诸伏家，诸伏家灯火通明，他敲响门，很快诸伏高明前来拉开房门，好似知道林霄臣会来一般：“请进来吧，林。” 诸伏高明领着林霄臣去了书房，诸伏高明给他倒了杯水：“林，你和景光是同期吧。” “是的，是同期，同班同学，朋友。”林霄臣道。 诸伏高明在林霄臣对面坐下：“景光在电话里和我提过，他在警校碰到四个很好的同学，其中有一个也有兄弟，还问我做哥哥是什么感受来着。” 林霄臣沉默着不知如何接话，诸伏高明注视他许久，叹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做一个，很危险，但必须有人去做的工作。”林霄臣道。 “看来你见过他了。” “是的。”林霄臣没有否认，“您是怎么知道的。” 诸伏高明道：“之前只是怀疑……这些不重要，你看见我的父母似乎很惊讶。” 真是够敏锐的。 “……是的。”林霄臣将警校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我看见hiro在查长野一家死伤事件，hiro当时的状态和对犯人的态度让我以为……抱歉，是我以偏概全。” “死……当时景光养过一只小狗，犯人拿刀时，将看家的狗杀死了，所以新闻这样报道了。”诸伏高明恍然，“不过，虽然我们活下来了，但是犯人一直没抓到，景光一直很在意这个……” “所以当时……” “据父亲所说，当时犯人拿着刀正要刺向他，有一位先生过来将人制服送去了警局，但是之后犯人越狱了，景光受到惊吓，一直耿耿于怀。”诸伏高明思索着，“我记得，那位先生姓牧屋。你若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细节，不如去问问父亲。” 林霄臣摇头表示不必。 诸伏高明叹气：“你若是如此身份，那之前的疑点就都迎刃而解了，之前的案件……敢助一直很在意，不过今日之后，他会对你改观。” “真是抱歉。”林霄臣低下头。 诸伏高明安慰：“不必感到歉意，有些工作，本就要承担误会，能主动面对这些，本身就很伟大。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林。” 林霄臣再度和诸伏高明告别，心中思绪万千地走在路上，路过书店，想起下午谈论的各类书籍，于是拐弯走了进去。 书店即将打烊，老板见林霄臣进来却是不催促，只放下手里整理的工作，坐回到铺着厚垫子的椅子上。 林霄臣知道老板也着急回家，就近拿了一本小说付钱离开。 回到家，他才注意到自己拿的是一本小说，名字是《二年a班的孔明同学》。 孔明，高明？倒是挺凑巧的。 夜间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林霄臣开始翻阅，没想到越看越眼熟，越看越上头，直接熬了个大夜。 第二天拖着黑眼圈去了办公室。 上原由衣见他如此还以为他是因为背部的伤没休息好，询问要不要请假，大和敢助则是非常‘无情’的告诉他理事官来了，让他抓紧时间见一面。 万般无奈之下，林霄臣借来了上原由衣的化妆品，勉强遮住黑眼圈后敲响了理事官的办公室大门。 理事官其实也没啥别的事情，无非是嘱咐他好好工作，不要再犯之前的毛病。 林霄臣心里吐槽：我都来一两个月了，你现在才提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面上却是认认真真：“好的先生！” 回到办公室，正碰到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日常斗嘴，林霄臣脑子里，却是昨晚小说中，沉稳睿智的孔明同学，以及一个说话粗暴的隔壁班同学…… 啧，这莫名的既视感，巧合吧。 林霄臣深刻检讨了自己三秒钟不务正业的行为，然后凑过去听二人斗嘴的细节。 …… 作话：话说有没有宝子注意卷名啊~卷名代表刀子多少哦~ 第78章 君度喜欢吃甜食 是夜，华灯初上。 贝尔摩德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喧闹繁华的街道。她那美丽而神秘的面庞在月色映照下显得愈发迷人。 此刻，她略感到百无聊赖，撩过垂落的发丝，在手中搅弄着。 琴酒坐在沙发上，嘴中叼着烟，手机中显示的君度的生命体征。 贝尔摩德不知何时从床边离开，想要靠近看看琴酒在看什么，却见琴酒‘哒’的一声，将手机丢入口袋：“你做什么？” \"怎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还是说……这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贝尔摩德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挑衅，目光紧紧锁住琴酒的眼睛，想要透过他冷酷的眼睛洞察到更多的信息。 琴酒不答反问：“君度缠着你吃垃圾食品了？” 贝尔摩德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但她的语气依然带着挑逗意味：“怎么能说是垃圾食品呢？这么难听的称呼可不适合它们哦。而且……你的掌控欲真是强的吓人，会吓到小朋友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琴酒宽阔的肩膀。 琴酒任由她乱动：“呵，掌控欲强？君度依旧出意外了，你却觉得我掌控欲强。”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贝尔摩德不再闹琴酒，她坐在琴酒身边，取出一支香烟放入嘴中，然后凑上去，借着点点火星子点燃了自己口中的。 此举暧昧，但双方都不是不通人事的人，自然看出彼此此刻都没有任何情欲。 贝尔摩德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之后呢，你打算如何，这种事情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琴酒沉默着，也许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里卡尔在南美又做了什么？南美分部的人员几乎全部流向了实验室，他又在搞什么鬼。” 贝尔摩德道：“血液买卖。利润大部分上交了财政组，但是……” 她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嫌恶丝毫不想掩饰：“估计还是进朗姆口袋，他最近的私人资产又增加了。” “呵，他也只知道这些了。”琴酒冷笑，“你回来不是为了这件事。”他偏头看向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嘲讽地笑：“当然不是，我从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查探的线人都是那个人留给自己的，要是暴露了，真是要心疼死了。 “不过gin，你觉得——那些老头子要多久才会知道——”贝尔摩德用她惯有的慵懒语调问。 琴酒斜看她，知道了她话语中言外之意：“谁知道，但我很期待他们发现的那一天。” “哦——？”贝尔摩德哧哧笑起来，“看来你有主意了——我很期待——” ——because i look forward to the day when the mes from hell will devour them. ——i have been waiting for them all along 组织的金苹果，外表依旧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经腐烂不堪，只在最深处保留着一丝丝新鲜的，具有生命力的东西。 ——留给那个人，和他留下来的孩子。 …… 贝尔摩德在日本待了七天，第一天去找那位先生汇报工作，第二天去研究院进行了全身的身体检查，之后的几天陪着君度吃烤肉，飙车兜风，看了君度一直想看的电影，最后承诺日后有机会带他去看舞台剧。 第七日，也就是平安夜那日，贝尔摩德和君度在机场拥抱告别，贝尔摩德坐上飞机重新回到美国。 君度的好日子也暂时告一段落，琴酒承诺那一段时间不布置任务，但没答应之后不让对方补回来。 君度度过了工作量爆棚的五天，连带着跟着连轴转的绿川光都有些受不了。 君度将整个人埋在懒人沙发上，粉色的小猪凹下去一个坑：“我快要累死了！” “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 …… 明日就是新年，琴酒好似突然良心发现，暂且放过了君度，自己继续连轴转的工作,毕竟组织不是什么正规公司，有些工作君度不去做，自然需要旁人补上。 君度对于新年并不敏感，只觉得是正常的休假，但见商业街较往日更加繁荣，有些奇怪地问绿川光：“这几天是什么日子吗？商业街有活动？” 彼时，二人正并肩走在街上，绿川光侧身让路，随后看向君度说到：“马上就是新年了，藤原先生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想要的东西……”君度沉思片刻摇摇头，“如果有，那应该就是多放假吧。” ——好吧，这是所有打工人的心愿。 绿川光笑笑不置可否，君度反问他：“你呢，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绿川光脱口而出：“现阶段的愿望嘛，希望我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尽快获得代号。” ——当然是组织早日覆灭。 君度点点头：“那你加油——我肚子饿了。” 绿川光左右环顾街道：“您想吃些什么——小蛋糕还是寿司？” 不出所料的，君度选了蛋糕，经过绿川光近阶段的观察和了解，君度行事凌厉干脆，但是却依旧有着孩子气，比如喜欢在任务中做些无伤大雅的玩闹（虽然更像是猫玩弄食物），喜欢吃甜食膨化食品等世俗意义上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绿川光道：“那我们就去新开的蛋糕店吧。” 君度没有异议，甚至脚步中都开始透露出几丝轻快：“那我们快点去吧，一会儿蛋糕店要打烊了！” “好的。”绿川光有些无奈地加快脚步，“不用太担心，商业街的店铺近段时间都是彻夜营业的——你慢点，小心撞到人！” ——好像在带孩子呢…… 绿川光看着身前桌子上摆满的各类甜品，以及在一旁高高堆叠起来的空碟子。 君度乐呵呵地朝口中塞着各类甜点，明明吃相优雅，偏偏透露出豪迈——抱歉，绿川光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矛盾又奇怪的仪态。 “您……慢点吃……”绿川光见君度咀嚼的动作慢了，低着头开始眨眼，推测他是被噎到了，连忙倒了杯红茶递给君度，“水——” “咳咳。”君度放下手中的蛋糕，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暂时解了口中的甜腻：“真好吃！甜度刚刚好呢！” 绿川光并不赞同，他方才尝过，这家店的甜品简直称得上致死量，就拿君度手边的松饼来说，上面黄灿灿的糖浆完全需要搭配胰岛素食用。 ——君度还真是喜欢甜食啊。 绿川光想着，口中却道：“您如果喜欢甜食，日后我可以学着做给您吃。” “诶？好啊！”他答应得很爽快，好似完全不担心绿川光动手脚。 这份坦荡让绿川光心里五味杂陈。 ——dna报告明天就能交到他手上，君度，你到底是何许人也，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第79章 无法回家的孩子(开端一) 新年伊始，长野警署繁忙如昔。 林霄臣嘴里叼着家里蒸的年糕，也不吃，目光盯着手机里上原由衣发给他的简讯。 大和敢助正在开车，见他久久不语以为案件很复杂，不由得正色问：”怎么了，是案情特别恶劣？” 林霄臣用空闲的手取下口中的年糕：“又有小孩子失踪了，同时家里出现了财务损失，不好判断对方是求财还是寻仇，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第三起了。”大和敢助皱眉道，“加上上个月以及上上个月发生的儿童失踪案，已经是第三起案件了，同样是财务损失，但是却没有收到绑匪勒索的消息。这一次的家庭也像之前的一样吗？” “差不多。”林霄臣点点头，“三户家庭失踪的孩子均为家中收养的幼子，有一个年龄相差较大不常归家的姐姐或哥哥，不同的是，第一户人家是单亲母亲，第二户人家是单亲父亲，第三户人家却是一家四口具在。” 林霄臣只觉得头疼：“拐卖儿童，又是一起会引起社会强烈关注的案件呐，有的忙了。” “等到现场和诸伏他们汇合再说。”大和敢助继续深踩油门，“恶性案件必须尽快告破。” 林霄臣深以为然，点点头，将年糕重新含入嘴中，由于长久的接触唾液，年糕已经开始微微发甜发软，但是林霄臣却是丝毫没有吃进去的意思。 眼看车速逐渐慢下来，林霄臣抬头，看见了诸伏高明那辆蓝色的车，急急忙忙将年糕三两口吞入腹中，嚼都没嚼几下，林霄臣单脚跨下车门后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按了按肚子的位置。 ——完蛋了，一会儿要胃疼了！ 他关上车门，边从口袋里拿出办案用的白手套换上。 宽敞明亮的客厅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氛。 失去孩子的高桥夫妇宛如两座沉默的雕塑，静静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高桥太太的眼圈泛红，泪珠不断滚落，手中那块原本洁白如雪的手帕早已被无尽的悲痛所浸湿。 而在她温暖的怀抱之中，则蜷缩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此刻满脸惊恐与哀伤交织，仿佛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一般，只是默默无语地依偎在母亲身旁。 高桥先生则站在一旁，他一边轻声安慰着情绪激动的妻子，一边耐心地回答上原由衣提出的问题。整个场面显得异常凝重，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 就在这时，林霄臣悄无声息地走进客厅，他先是对着正在角落里搜集线索的诸伏高明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便迅速投身到信息收集的工作当中。 电视柜上方摆放着一张幸福满溢的全家福照片。画面中的两个身穿同款飘花连衣裙的可爱女孩，分别被父母紧紧地搂在身旁。一家四口笑容灿烂如花，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镜头，仿佛要将这美好的瞬间永远定格。 小女儿身体瘦削，但是精神头不错，如果仔细观察，就会惊讶地发现小女儿的容貌与父母并不十分相像，但他们之间却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韵相通之处。 林霄臣拉开了抽屉，里面满满当当塞满了各种玩偶和小夹子。 诸伏高明进入了失踪的高桥二姑娘的房间内，房间整洁亮堂，粉色系的房间梦幻的如同公主房。 书桌上的玩具摆放整齐，桌面上还可以看见几张已经完成但没有交给老师批改的口算卷子。 书架最上层的玻璃展柜里能看见几座奖杯以及奖状。 诸伏高明拉开衣柜，里面塞满了各式的衣服，都是崭新的。 他重新走回客厅，大和敢助接替了上原由衣的问话工作，开始和高桥先生确认细节问题，上原由衣单独拉了高桥大姑娘询问和妹妹的关系。 林霄臣对着走出来的诸伏高明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查探过了。 高桥太太此刻拿起了相框，对着全家福再度落下泪来，林霄臣忙上前安抚：“太太，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您的孩子的。” 高桥太太无声落泪，好似注意不到林霄臣在与她对话。 高桥先生注意到他们的动静，连忙帮着解释：“抱歉警官先生，我的太太伤心过度不太想说话，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林霄臣满脸歉意地摇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很快大和敢助二人问完了话，高桥姑娘再度跑到母亲怀中。 四人于是安抚一番后告辞。 回到警署后，他们开始汇集证据。 上原由衣率先道： “高桥优，七岁，小学一年级，1月2日，因为高桥优感冒，高桥一家在上午九点，前往百货公司采买，并让高桥优同行。下午六点，三人归家，发现房门被人撬开，屋内凌乱，高桥优不知所踪。高桥夫人报警后，却不知为何收拾了房间。痕检没有找到有用的指纹信息。” “我们去问了高桥优的玩伴，发现高桥优在早晨十点左右前去玩伴木村爱家中，下午一点左右离开，之后不知所踪。” 第80章 无法回家的孩子(开端二) “我从鹿野前辈那边要来了之前的报案信息。”林霄臣翻开手中的文件夹，“上野久美，八岁，小学二年级，失踪时间为11月3日，山野太郎，八岁，小学二年级，失踪时间为12月9日，二人同样是独自出游后不知所踪。” “三人均为长野小学的学生，同时，我发现，三人均出身于同一家孤儿院。”林霄臣在一旁补充道。 “既如此，我们依旧分头行动。”大和敢助提议道，“我和上原去长野小学，高明和林就去孤儿院吧，高明我记得诸伏伯父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会比较熟悉孤儿院的情况。” 诸伏高明点头：“我会回去询问家父细节，林，我们现在就出发如何 。” 林霄臣自然没有意见，点点头跟着诸伏高明离开。 车上，林霄臣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诸伏前辈，之前两位受害者家中是不是需要再去了解一下情况。” 诸伏高明微微颔首：“之前，案件是交给鹿野警官他们的，这个任务，依旧是他们来负责。” 林霄臣点点头，诸伏高明用余光看他一眼，问：“你看起来很紧张，林，你是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想到自己的弟弟了。”林霄臣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当时他失踪的时候，年纪比他们还要小——我一定要尽快抓到犯人！天杀的人贩子，对小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诸伏高明并不意外林霄臣的愤怒，换做是他，如果景光被人带走杳无音讯不知所踪，怕是也无法保持冷静。 诸伏高明对于前去孤儿院的路十分熟悉，只见他抄着小路，一路疾驰到了孤儿院。 令林霄臣没想到的是，诸伏高明看起来端方持重，像极了三国时的文官谋士，谁料到开车也是一样的狂野。 但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车刚停下，林霄臣就拉开门试图窜进孤儿院内，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下：“喂！你干什么！想要硬闯吗！” 林霄臣立刻摸出警察证给保安看：“我是警察，我是来做义工的。” 保安将信将疑，也许是因为林霄臣之前过于急切的状态让他怀疑了警察证的真假。 诸伏高明走上前：“江守先生，这是我的同事，还请让我们进去。” 保安江守建一这才放松了神色：“是诸伏先生啊，快进去吧，不过院长刚刚出去了，说是一个小时后才会回来，您可能需要等等。” 诸伏高明：“多谢告知，林，我们进去。” 正值午饭时间，屋外覆盖着残雪的娱乐场所内并没有小孩子的身影，二人靠近教室的位置，倒是听到了孩子们的阵阵笑声。 “你们是……来看孩子的吗……啊是诸伏先生呐，孩子们都很期待您过来讲故事呢。”一个一手拎一桶咖喱炖土豆，一手拎着白米饭的女子挺着孕肚从走廊深处的拐角走出。 林霄臣二人见状，立刻上前，一人接过一个。 诸伏高明问候：“葛木夫人。” “快进来，外面风大很冷的。”葛木夫人推开门进去，语气上扬：“孩子们，吃午饭了，你们快看看谁来了？” 孩子们齐齐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看向门口的方向：“是诸伏先生！” 之后，就是一阵欢腾，几个小孩子跳下位子，跑到诸伏高明身前围成一圈：“诸伏先生！今天还有故事听吗？” “诸伏先生，今天您能多待一会儿吗？我又认识五个汉字啦！” “诸伏先生！”“诸伏先生！”“诸伏先生！您身后的叔叔是谁呀！” 孩子们叽叽喳喳，诸伏高明游刃有余地一一安抚。 害怕孩子被滚烫的饭食弄伤，林霄臣在几个孩子扑过来的时候就接过了诸伏高明手中的饭桶，帮着葛木太太端到教室前面的桌子上。 葛木太太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太麻烦您了。” “没关系，孩子们真的都很热情呢，诸伏前辈很受欢迎呀。”林霄臣笑着帮助葛木太太分发食物。 “诸伏先生经常来帮忙，所以孩子们都很喜欢他，对了，您是诸伏先生的同僚？也是来帮忙的，还是说——想要领养一个孩子。”葛木太太问道，“我们的孩子都是非常听话懂事的好孩子，您可以多考虑看看。” “额，我也会经常来看望孩子们的。”他隐晦的拒绝。 孩子们的注意力已经被林霄臣吸引，见林霄臣并不是不好说话之人，已经有孩子大着胆子上前：“先生，您也是警察吗？” 林霄臣闻言看向那个孩子的方向，是个瘦削的男孩子，他身上的蓝色长袖体恤已经洗到褪色，上面的卡通图案也已经辨认不出具体人物。 林霄臣放柔声音：“是的小朋友，我是林霄臣，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进介！”男孩子大声回答，“我的愿望也是想要做个警察，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回答的很功利，带着很明显的目的性，但是林霄臣笑道：“很棒呢，要好好努力哦。” “嗯！”进介用力地一点头。 “警察叔叔，我叫理子，我也想做警察！”一个穿着黄色毛衣的女孩子也大声地吸引林霄臣的注意力。 林霄臣看过去展颜一笑：“好，未来的小女警，也要好好努力哦！” “警察叔叔，我也想当警察！” 孩子们此起彼伏地诉说着自己的愿望，林霄臣一一含笑着应答，但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 葛木太太上前转移话题：“做警察需要非常强壮的身体哦，孩子们，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让警察叔叔也看看我们小朋友有多听话。” “好！” 孩子们欢快地跑回自己的位置，林霄臣和诸伏高明帮着葛木太太分发食物。 林霄臣将最后一碗咖喱饭端给坐在角落的小男孩，他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在所有小朋友都很兴奋地围着林霄臣问东问西时，都是一个人坐在这里。 林霄臣不由得好奇，走过去问：“小朋友，你喜欢咖喱饭吗？” 小男孩一头黑发略有些长，低着头时遮住了眼睛，听到林霄臣的问话才微微抬头，露出好看的浅金色的眼眸，他的视线落在咖喱饭上，思索片刻微微摇头：“今天的喜欢，昨天的不喜欢，前天的也不喜欢……” 林霄臣好奇地蹲在一旁：“为什么呢小朋友？是因为前几天的咖喱饭放了你不喜欢的食物吗？” 小男孩沉默着，慢慢地用勺子舀起饭食送进口中。 林霄臣只能作罢站起来。 第81章 无法回家的孩子(开端三) 吃完午饭，诸伏高明二人见院长还未赶来，也想从孩子口中探明情况，于是就在教室里陪着孩子们玩游戏。 林霄臣是生面孔，却温柔和善，又没有明确表明不想收养孩子，所以一下子吸引了孩子们大部分的兴趣。 林霄臣很满意这种状态，不着痕迹地开始探话：“诶……原来听话的孩子更容易被别人喜欢吗？其实也不是这样吧，孩子们都是很招人喜欢的……” “哦哦哦，原来如此啊！之前那些被新爸爸妈妈接走的孩子们，都是非常听话、乖巧的好孩子呢。那可以跟叔叔讲讲，他们到底哪些地方表现得特别乖呢？” “哦，居然还有小红花记录表啊......让叔叔好好看看......嗯，吃饭吃得最干净，吃药的时候不哭不闹，也不和其他小朋友争吵打闹......哇，得到了这么多小红花啊，你肯定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对呀，我就是你们的叔叔哦~叔叔也非常喜欢你们哟~以后会经常来看望你们的，要是有时间的话，还会过来帮帮忙呢。” “想听诸伏先生的故事吗？叔叔讲？可是叔叔不太擅长讲故事呢，要不我给你们读一些有趣的绘本怎么样？” “叔叔喜欢做些什么？其实叔叔比较喜欢制作各种美味的甜点哦。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会带上一些自己做的小点心给你们尝一尝，好不好呀？” “......” 孩子们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一般，上蹿下跳、东奔西跑，尽情释放着无穷无尽的精力。 就在林霄臣和诸伏高明感到疲惫不堪之际，院长终于来到了他们身边。 两人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来，略带歉意地朝着孩子们笑了笑，并与他们约定好以后会常常前来探望，然后才得以脱身离开那群喧闹的小家伙。 前往院长办公室的途中，林霄臣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开口问道：“这些孩子为何都只有名字，却没有姓氏呢？” 院长是一个两鬓早已花白的男子，听到这个问题后，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悲悯之色，缓缓说道：“这些孩子都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孤儿，无依无靠，又何来家族姓氏一说呢......至于那些有姓氏的孩子，则大多是曾经被其他家庭领养过，但后来又遭弃养的......真是可怜见的。” 说完，院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林霄臣听闻此言，顿时恍然大悟。 院长的办公室看起来非常朴素甚至有些寒酸，里面仅仅摆放着一个塞满各种资料的书柜以及几套破旧的桌椅。那台挂在墙上的空调已经积满了灰尘，仿佛是从某个旧货市场里捡回来的一样。 房间内弥漫着丝丝寒意，尽管如此，诸伏高明二人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开启空调的建议。毕竟像这样的慈善性质孤儿院即使能够得到政府一定程度上的资金援助，但日常运营仍需精打细算、勤俭节约，他们实在不忍心再给孤儿院增添任何额外的经济负担。 院长热情地为两人倒好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并请他们落座，然后直截了当地说道：“两位此次光临，想必是为了小优而来吧？刚才我外出正是应高桥太太之邀。” 由于跟院长比较熟识，诸伏高明也毫不避讳地坦率回应道：“没错，我们希望能深入了解一下高桥优在孤儿院时期的具体情况。” “小优是个非常非常听话的女孩子，她很善良，从来不和别的小朋友发生争执，会像个大姐姐一样帮助年纪更小的孩子，孤儿院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她能被人收养我们真的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 “您觉得高桥夫妇是个什么样的人？”林霄臣问，“您应该也不放心，将手下的孩子随便交给没有调查过品行的人吧？毕竟，这些孩子们的未来和幸福都掌握在养父母手中。” “这是自然的。”院长道，“高桥夫妇都是温和友善的人，高桥小姐也是个爱护幼者的人，之前来过几次孤儿院帮忙，最后一次提出要收养小优，因为一家三口都是对小优很好，我这才答应的。” 林霄臣点点头：“孩子们都相当热情——那么这几年像高桥夫妇这样有意收养孩子的夫妻多吗？” “哎——一般般吧。”院长叹气一声，“现在大家连亲生的孩子都不愿意有，又怎么会想收养别人家的被人抛弃的孩子呢——他们一定缠着警察先生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孩子们也只是心急罢了……” “自然不会，都是人之常情。”林霄臣在警察笔记上写下些什么，“那么，近几年被收养的孩子，您都还有印象吗？” “当然，如果您担心我的记忆出错，我们这边领养孩子时都会拍一张全家福的，我去给您找。”院长道。 “那样是最好不过了。”诸伏高明道，“是和之前一样放在资料室吗？” “是的。”院长点点头，“都在里面。” “说起来，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会不会有点少，我好像只看到了一位保安和阿姨。”林霄臣看向诸伏高明，“诸伏前辈，您见过其他人吗？” 诸伏高明摇头，就听院长再度叹气：“福利院发不出工资，不会有人愿意来的，葛木夫人和江守先生都是自发前来帮忙的。除此之外，就是像诸伏先生这样不时来帮忙的爱心人士了。” 第82章 无法回家的孩子(开端四) 说是档案室，其实更像是杂货间。 开门的瞬间，抖落无数灰尘，纷纷扬扬地呛人。房间内布满灰尘蛛网，破旧的玩具堆放在角落，木制的柜子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院长步入其中，拿出钥匙打开一个较新的柜子，从最上方拿出五张照片，一一确认后转身递给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看过递给了林霄臣。 林霄臣一张一张看过去，每一张照片上，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领养人则是或温和或严肃的看着镜头。 他将照片翻过来，发现照片的角落上写着每一位领养家庭的姓氏和拍摄时间。 按照领养时间的先后，分别是： 山口 xxx7年 6月1日 齐木 xxx7年 9月 2日 上野 xxx7年 10月3日 山野 xxx7年 10月18日 高桥 xxx7年 11月2日 “和高桥同年被领养的孩子，只有这几个吗？”诸伏高明问。 院长点头：“是的，只有这几个孩子很幸运找到了养父母。” 林霄臣将照片正反面拍照后还给院长，三人再度离开档案室。 “您知道领养家庭的地址吗？”回到院长办公室，林霄臣这样问。 “记得的，有时候我们会对领养家庭进行回访。”院长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登记表，推给林霄臣二人看，“这些资料，都是有关领养人的。” “孩子们会经常出门吗？”林霄臣察觉到室外略有些嘈杂。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雪花，大地被白色覆盖得严严实实，宛如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饭，迫不及待地从屋子里跑出来玩耍。他们穿着不算单薄的棉衣，偶尔有孩子戴着起球的毛线手套，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院长站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眼庭院，随后推开窗户，对着江守建一高声道：“江守，看牢一点，别让孩子们跑出去！” 江守建一用手比划了一个“ok”。 院长重新关上窗户，坐回到位置上：“孩子们只能在孤儿院里玩，我们是不会轻易带他们出去的。” 林霄臣若有所思，回忆着他随手就能杀个三进三出的篱墙，觉得小孩子偷溜出去的概率也不低。 “林。”诸伏高明给林霄臣使了个眼色，林霄臣会意，起身走到院长身后的书柜边，“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按理说，近年刚被收养的孩子照片，应该不会特意塞到几乎无人光顾的废旧档案室。 “都是一些财政报表，需要上交给政府看的。”院长走过去拉开柜门，取出厚厚一叠略微泛黄的纸张，“这些都是之前的。” 林霄臣看了院长一眼，随意翻动之后，就好似失去兴趣一般将纸张重新塞回书柜。 林霄臣看向诸伏高明：“前辈，我的问题都问完了，您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诸伏高明微微摇头：“既如此，我们先告辞。” 院长亲自送二人出去，上车的瞬间，林霄臣注意到几个孩子搀扶着葛木太太走进屋内，他皱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别的。 诸伏高明边开车边问：“你看出什么了，林。” 林霄臣从来不会直接喊他前辈，突然如此，只能说明有些话需要私下里详谈。 “这个院长有点问题，他抽屉里放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柜子里了报表明面上还看不出什么，但是，我想细查下去肯定能发现做假账的蛛丝马迹。” “你对数字很敏感。”诸伏高明赞道，他想起了林霄臣之前对于弹道的计算。 听闻此言，林霄臣一笑算是回应，心中却隐隐浮现出不安，他转换话题。 “孤儿院对于孩子的教育都是听话、懂事，让他们学会逆来顺受......”林霄臣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原本就清冷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起来。 “是啊，这几乎是所有家长对自己孩子的期望和要求。毕竟，相比起那些调皮捣蛋、惹事生非的孩子来说，乖巧听话的孩子总会更容易获得他人的喜爱和认可，在现在对于孩童包容性越来越低的社会里，也更容易被人收养。” 诸伏高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想必敢助那边调查到的情况，大家给出的评价也无外乎就是这些吧。” 林霄臣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将目光投向车窗外的街道。 “我下去去一趟交通部调取监控。”林霄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诸伏高明嗯了一声：“我去山口和齐木家了解情况。” 二人说定，林霄臣：“希望一切顺利。” ——我能完美拿到监控。 下午。交通部。 林霄臣：……我打死你个乌鸦嘴！ 交通部的同事非常抱歉地对林霄臣摇摇头：“真是辛苦你跑一趟，但是，监控坏了一个月了，实在没有办法为你们提供帮助。” 林霄臣满脸黑线：“再之前的没有了吗？11月份，xx街道的监控，能找到吗？” 交通部的同事闻言再度坐会电脑前，一阵敲敲打打后点头：“有的，我现在帮你拷贝到u盘？” 林霄臣：“麻烦了。” “应该的，说来真的很奇怪，这几个月监控天天坏，之前还发现是别人故意砸坏的，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交通部的同事边操作，边随口吐槽。 “这个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林霄臣好奇问道，“您不喜欢小孩子？” “诶，我可没说过，”她否认道，“之前监控损坏，我们去查发现是几个国中生故意砸坏的，怎么教育都没用，这两个月好一点，我刚想说终于听话了，监控又坏了。” 交警有点生气：“增加了我好多工作量，” “这一次怪不到小孩子头上。”另一名交警插话，“这一次是大雪压断电线，天灾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女交警叹气：“这种鬼天气，执勤都麻烦。好了林警官，u盘请您收好，之后还请换回来。” 林霄臣接过收进口袋。 第83章 无法回家的孩子(开端五) 回到警署，诸伏高明三人正围在一块儿讨论案件。 林霄臣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从口袋里拿出那个u盘插进电脑，开始一段一段地寻找第一位受害者的踪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视频进度条接近尾声的时候，在视频的角落处，有一个驼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林霄臣被极低像素整得头疼，但在此刻他的眼神瞬间犀利。 他将视频倒退回去再看。 ——没看错，这个高度，不可能是猫狗等动物，看样子，就是失踪的女孩。更何况，这条路人烟稀少，又是雪天，一般不会有旁人出现。 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林霄臣下意识地看向视频左上方的时间“11月4日，11：30：29” 报案人称失踪的时间是十一月三日，那么，这个小姑娘整整一天去了哪里？ 林霄臣记下了女孩子行走的方向，推测一番大致位置后暗叫不好。 ——这条路通往的方向全是居民区和山林，几乎不可能再找到监控作证。 但现在也别无他法，他指着屏幕上的阴影说道：“诸伏前辈，大和前辈，上原姐，我好像找到女孩子了，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上野。” 大和敢助等人立刻凑过来看：“应该是她，我昨天在山野家看到过他们的全家福，上野久美的确有一件驼色的羽绒服.....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诸伏高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上原由衣沉凝道：“但是应该是被熟人叫走的。据上野久美的老师同学所言，上野久美是一个性格有些孤僻的女孩子，平时不喜欢出门游玩，除非……” 她顿了顿，接着道：“是熟人约出门。” “孤儿院不允许儿童私自外出。”林霄臣思索着补充，“那么，很大可能就是孤儿院里的三名员工——院长，葛木太太，以及上守建一。” “其实不止。”诸伏高明道，“孤儿院里时不时会来义工帮忙，大部分和孩子们相处都很好，而且——” 他叹气：“因为福利院待遇颇低，连义工都是固定的那几个会主动帮忙。” “义工的事情可以去问院长。”林霄臣道，“但是……孤儿院的安保措施并不完备，只靠破旧的矮墙和一名保安，我觉得，如果孩子真的想要离开，还是可以偷偷溜出去的。” “如果是那样就难办了。”上原由衣叹气，“如果是那三人中的几人所为倒是好继续查，如果真的是遇到了社会上的人口贩子，那样就麻烦了，监控不全，人证短缺……哎，可怜的孩子。” “我再去一趟交通部，顺便去这条路看看。”林霄臣从座位上站起来。 大和敢助叫住他：“你把u盘留下，我看看。” 林霄臣点头照做。 屋外雪停了，风却猛烈依旧。 大和敢助好心地将自己的车借给了林霄臣：“开警车太招摇了，你就凑活着开吧。” 林霄臣自然不会拒绝。 大风呼啸着，吹过蜿蜒曲折的山路。林霄臣紧握着方向盘，驱车前行。风势强劲山路两旁的树木被风吹得摇晃不定。 他一路来到了上野久美最后出现的地方。 那是一条水泥路，一面是山，另一面是几块无人光顾的农田。 树梢的阴影遮蔽了大半的阳光，小路显得有几分阴森。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果然是个失踪的好地方。 林霄臣颇为不合时宜的想。 这种地方居然还有监控，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 山体的崖壁很陡峭，连林霄臣这样的成年人都很难跨上巨石攀上去，更何况是小孩子。 林霄臣迅速排除了上野久美爬山去的可能。 农田上落满积雪，即便上野久美经过，大雪之后，她的痕迹也被抹除干净了。 林霄臣叹气，走回车上，继续朝着小路而行。 再向前，就是居民区，此刻正是下午，居民区安安静静，仿佛陷入了沉睡。 汽车引擎声好似打破了这片村庄的宁静，有一老人从庭院内走出来，见林霄臣眼生，问：“小伙子，怎么大中午跑过来了，是不是迷路了？” 林霄臣走上前：“大爷，我妹妹走丢了，您有没有看见过她，大概这么高，穿着驼色的衣服。” 林霄臣在自己的腿边比划着大致的身高。 那老人思索着，少顷，他摇头：“不记得了，不过，是有几个这么高的孩子时不时来这边玩” “您能看看有没有我妹妹吗？”林霄臣从口袋里拿出上野久美的照片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看起来，最后，他摇头叹气：“对不住小伙子，我眼睛不好，认不清脸。实在是不确定有没有你妹妹。不过，我听他们相互呼喊过名字，您说一个，说不定我记得呢？” 林霄臣刚要开口，却听见有人喊他：“林警官？是你吗？” 是葛木太太。 此刻，她换下了围裙，身着宽松的长款羽绒服，从小巷子里走出来：“您怎么来这边了？佐佐木爷爷，您的风湿病还没好呢，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 二人的对话被打断，佐佐木老人笑呵呵地道：“哎哟，没事的，老胳膊老腿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陪了。”说着，摇摇晃晃地走进屋内。 林霄臣看向葛木太太：“夫人好，您从孤儿院回来了？” “是呀，今天正好是产检的日子，照顾完孩子，我就去了趟医院，这不回来了？”说着，她举起手里拎着的帆布袋，从里面掏出两盒药，“您瞧，医生说我需要好好休息，又开补药了。” “您是双身子，自然是要紧的。”林霄臣含笑道，“您住在这里吗？孤儿院离这边有点距离，来来回回的确很辛苦呢。” “哈哈。”葛木太太一笑，“就当是锻炼了，而且，和孩子们在一块，就连心情都会变好的，哎呀，我怎么忘了，您来我家坐坐吧，就在不远处。” 林霄臣点头答应：“那样就麻烦太太了。” 葛木太太：“这有什么，您这边请，家里有点乱，还要请你多担待。” 第84章 村口情报局——无法回家的孩子(开端六) 长野大部分房屋都是和式，葛木太太家也不例外。 房子不算大，但是也能容纳葛木夫妇以及未出世的孩子。 房间干净整洁，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葛木太太邀请林霄臣在榻榻米上坐下，自己亲自去厨房端来茶点。 “请慢用警察先生。”葛木太太扶着矮桌慢慢地调整坐姿，“您是过来查案子的吗？” “多谢。”林霄臣略有些狐疑地看向她，“夫人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高桥太太一直给院长先生打电话，我碰巧听到了。”葛木太太道，“难怪院长先生近些天一直要求上守先生看牢大门——真是可怜，小优是个很听话可爱的女孩子，高桥太太一定急疯了。” 林霄臣点头，不经意间蹙起眉，好似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抬眼看向葛木太太：“的确如此，所以警方的压力很大呢，太太知道什么线索也请一定要尽快告知我们。” “这是当然的。”葛木太太笑道，“不然太给警察先生添麻烦了。” “孤儿院一直非常安定，想来葛木太太也花费了不少心思。”林霄臣像是想起了小孩子们旺盛的精力，“小孩子还是很粘人的。” “是啊，小孩子都很缠人的。”葛木太太不知为何话题会再度转换到孤儿院身上，但依旧笑呵呵地应和着林霄臣的话。 “您会成为一个好母亲的。”林霄臣看了看葛木太太的肚子，“做母亲之后顾虑就会变多，我很钦佩你们，都是伟大的母亲。不过，一个人还是会很不方便的吧，葛木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我要好好叮嘱他照顾好妻子。” 这句话非常逾矩且失礼。 葛木太太笑容慢慢收起：“您说的对，不过，叮嘱倒是不必了，孩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林霄臣挑眉，之后脸上堆满歉意：“真是抱歉。” “没关系。”葛木太太木着脸，“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多招待了。” 这是赶人的意思。 林霄臣很识趣地起身告辞。 系统在脑子默默吐槽：【宿主，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不过脑子了】 「傻子，说你傻你真信了，你没发现屋子里男人的痕迹吗？鞋柜里最深处有三双男士鞋子，看磨损程度，都是最近穿过的。」 【那又不能证明什么？】 「得了，现在去问葛木太太的风评，一问就都清楚了」 村口情报搜集局，又称身败名裂处，此刻已经站着几位买菜回来的家庭主妇了。 林霄臣虽然长得不算嫩（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但是称一句阳光清爽总是不为过的（还是上班上少了） 此刻的他，脸上是甜美的笑，姐姐姐姐的喊着，成功嘴甜以及凭借不俗的外貌获得了家庭主妇们的好感，成功打入内部。 见惯了林霄臣使用honey trap的系统波澜不惊：【不愧是你】 林霄臣：诶嘿～ “葛木太太啊，她也挺奇怪的呢，总是早出晚归，不太顾家的说。” “说是去孤儿院看孩子了，可谁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怕是去见老相好了。” “老相好？” “是的哟，你不知道啊，我经常看见有男的半夜三更去她家里面，我家就住她家后面，每天都能看见房间亮灯，哎呦呦，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避人。” “哎哟，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肯定不止一个相好的，我一个月前还看见有别的两三个不同的男的进她家里，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丈夫才死多久啊。” 等等，一个月前？那不就是第二位受害者失踪的时间吗？ “说不定是被气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说不准是谁的，换谁不气。” “那个，姐姐，一个月前你们有没有见过几个陌生的小孩子呀。”林霄臣笑着打断她们。 几位家庭主妇也不生气：“我想想看哦”“emm，我不太记得了嘞”“我想想。” “一个月前的陌生的小孩子倒是没关注。”其中一个夫人道，“因为经常出现陌生的小孩子，都是葛木太太带回来的吧，据说是孤儿院里的，带出来玩…要我说她也太不负责了，万一孩子丢了怎么办？” “我就说为什么葛木家偶尔会有哭闹声，原来是有小孩子，葛木先生不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人，葛木太太居然直接把人带回家了……哎哟，还是她厉害呀。” “诶——哭闹吗？”林霄臣再度用甜腻的语气打断她们。 “小孩子多了哭闹是很正常的事情啦。”一位夫人仔细打量起林霄臣，“你一看就还没有结婚吧，这种事情不懂很正常的，小伙子多大了，姐姐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小姑娘好不好？” 林霄臣：6 无视脑内系统仿佛要掀开天灵盖一样的猖狂的大笑声，林霄臣表面依旧八风不动，声音染上三分柔情：“谢谢姐姐，不用了姐姐，我有女朋友了姐姐。” “诶真的吗？哎呀哎呀，恭喜恭喜啊，女朋友哪里的人？你是长野本地人吗？口语不太像呢，有计划在长野长期发展吗？你是做什么的呀………” “这个……那个……” 家庭主妇们依旧笑盈盈，但在此刻的林霄臣眼中，那笑容无异于地府罗刹，太吓人了呜呜呜。 林霄臣：救命！招架不住啊啊啊啊啊！ 系统已经笑出来鸭子叫：【哈哈哈嘎嘎哈哈鹅——宿主，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嘎嘎嘎嘎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 林霄臣：受不了一点，这个到白痴玩意儿真的是我的系统吗？我能扔掉吗？不是很想承认啊。 【嘎嘎嘎嘎哈哈哈鹅，宿主，你真的，我好久没见到你这么狼狈的模样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霄臣咬牙切齿：「你再笑一个试试！」 他心里将系统骂了千百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甜，借口家里有事，想要匆匆告别逃离。 临走前，一位夫人喊住他：“诶，小伙子给张名片呀，下次姐姐告诉你更多有趣的。” 林霄臣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私人名片递过去，然后在“日本居然也有这种热情到令人尴尬的人”的疑惑中急步离开。 第85章 系统:别放火啊——无法回家的孩子(开端七) 林霄臣朝着住宅区的深处走去，只见村庄深处，一户人家的杂草已经高过篱墙。 林霄臣透过院门的栅栏缝朝内看，只见庭院里早已枯黄的野草被积雪覆压，院内死气沉沉，落锁的推拉门灰蒙蒙，像是覆盖着厚厚一层灰，纸糊的窗户已经漏风，隐约可见屋内腐朽的家具。 “小伙子，你找人吗？”有个老太太从这座房屋的对门出来，“这户人家很早之前就搬走了，大概有十年了吧，之前偶尔还会有一双姐弟回来看看，之后也在没来过。” 林霄臣下意识去看门牌上写着的姓氏——长沢。 “小伙子，你是他们家的什么人吗？”老太太见林霄臣不答话，又呼唤了几声。 林霄臣回头：“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 老太太摇摇头，叹息道：“不知道呢，这户人家也是可怜，夫妻两个出车祸死了，两个孩子只有丁点大被送到孤儿院。哎，幸好当时这边发展不好，房子也没被拍卖……” “孤儿院？”林霄臣重复一遍。 老太太看了看村口的方向：“长野当时就一家孤儿院，现在也还在呢，当时，那家孤儿院人气挺大的，经常有人来领养孩子，现在倒是不行了……” 林霄臣若有所思，老太太再度叹气：“小孩子越来越多，没有人愿意领养，怕是也难以开下去了，可怜的孩子们，也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办喽……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孤儿院院长，十几年来一直都是他在管理。” 说罢，她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进屋内。 经常？林霄臣心念一动，仿佛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 “多谢。”林霄臣冲着老太太的背影道谢。 看来还是要再去一次孤儿院。 林霄臣转身离去，身后，写着长沢的铁皮被风吹得抖三抖。 孤儿院院长身上有问题，虽然林霄臣很想尽快查明案件，但一日之内多次前往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所以他选择先回警局。 … 大和敢助不愧是长野县的老警员，和其他部门交涉起来效率比林霄臣高的多。 林霄臣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拿到短短一节监控，大和敢助直接把监控包圆了。 只不过，相比较于大和敢助的沾沾自喜，诸伏高明和上原由衣脸上都是难以言说的古怪神情，好似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 林霄臣走进去，大和敢助抬眼看到他对着他招招手：“林，你过来看看是不是？” 林霄臣闻言上前，视频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二月一日，他奇怪道：“不是说监控受损了吗？” “你仔细看看是哪一条街，长野又不止一个监控。”大和敢助道，“交通部的人磨磨蹭蹭的，真不晓得为什么不能痛快一点把视频交出来。” 视频是上野久美消失街道前一个十字路口，画面中，可见第二名受害者手里抱着牛皮纸袋经过那里。 不久后，受害者站在路边，监控右下方出现一群小孩子，他们嘻嘻哈哈地围到受害者身边，从牛皮纸袋里取出热腾腾的烤红薯，说说笑笑地吃起来。 ——他们是…孤儿院里的孩子？ 我就说，那种围墙能拦得住谁，小孩子都溜出来了！ 林霄臣脸色沉沉：“孤儿院的安保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劲。” 诸伏高明不知何时走过来：“我方才与家父通话，家父称，孤儿院十七年前就是这样，现在也没有丝毫改变。” 上原由衣皱起眉：“政府不管管吗？毕竟是长野唯一的孤儿院……而且小孩子已经越来越多了…” 小孩子？！ 林霄臣猛然一惊，忙看向诸伏高明：“诸伏前辈，孤儿院里一直都只有七八岁以下的孩子吗？” 诸伏高明闻言，食指摩挲着下巴开始回忆，最终他摇头：“……很少，十岁以上的孩子似乎都被人收养了……具体的，还请等我回去和家父确认。” 那样就更不合理了，谁会放着还未记事，性格未定型的小孩子不要，去领养大概率“养不熟”的大孩子。 “看来，那位院长身上不止私吞拨款一项。”大和敢助冷笑，“不过看你两个的样子，应该没拿到具体证据吧。” “我去申请搜查令。”诸伏高明拿出手机。 上原由衣并不十分看好：“只是猜测，怕是搜查令也很难很快办好，而且，我们频繁前往孤儿院，会不会引起院长关注从而转移证据。” 的确如此。 四人齐齐叹息。 林霄臣福至心灵：“我们可以用现成的借口。” 他看向监控画面。 “对呀，可以借口安全教育再去一趟，但是，怕是仅限于室外，院长办公室还是难以搜查。”上原由衣一拍手，但话毕又觉得不妥。 “上原，你觉得一家连安保措施都无法做好的孤儿院，消防措施是完备的吗？”大和敢助冷笑，“就借口安全隐患排查，请消防一起前去。到时间就可以掘地三尺——” “敢助，我很欣慰你学会了使用中国成语，但是，你是否没有考虑过，联合执勤也是需要审批的。”诸伏高明倒也不是泼冷水，“这件事需要两方的理事官同意。” 林霄臣叹气，如果自己不是红方，倒是可以深夜前去直接找证据，说不定还能调包一份出来，或者制造一起小火灾，让警方和消防以正当的方式介入…… 对呀，放把火不就行了——！ 【不行，宿主，您的身份牌是绝对红方，请不要做违反角色立场的事情。】 【您上一次对受炸弹胁迫的普通人见死不救已经违反角色立场了，请您不要再犯第二次。】 系统，你真是煞风景！ 林霄臣咬牙：「我知道了。但我的红，不是常规的，没错吧。」 系统的光屏闪烁几下：【没错，但不管是哪种红，都不会对孩子出手。】 林霄臣噗嗤一笑：「谁说的，我要去孤儿院放火的。」 第86章 奇怪的男孩——无法回家的孩子(变奏一) 在系统的爆鸣声中，林霄臣最终还是放弃了放火的计划：「我这次不会采取这种手段，但我保留放火的权力」 系统非常无语，沉默地打出：【…………………】 晚上十点。 夜幕笼罩之下，天地间一片漆黑，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不期而至。 林霄臣潜行到孤儿院外的灌木林中，点开面板看看自己的【潜行lv.max】，又看了看黑沉沉天空中落下的鹅毛飞雪。 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今夜无风，落雪，实在不是一个跑去偷偷搜查的好时机。 系统在脑子劝道：【宿主，你何必冒险，等正式协查函下来光明正大地进去不好吗？】 林霄臣断然拒绝：「那样就来不及了」 【啊？为什？！啊！宿主，你停下啊啊啊啊！】 只见林霄臣三两步跨过灌木，一个翻身越过摇摇欲坠的土墙，堂而皇之地从孤儿院后院潜入。 他潇洒利落地贴着墙根缓步朝着院长办公室方向而去。 “院长还在办公室。” 冷不丁，身后飘来孩童的轻语。 林霄臣汗毛直立，转过身，撞进一双金色的眼眸，那眼睛亮的很，在黑夜里如同跌落的星子。 “你是来找东西的吗？今晚不可以哦，院长今晚不会离开办公室的。” 那个男孩这样说道，他身上穿的单薄，不合身的长裤暴露了小半截脚踝，过于宽大的毛衣又使他的半边肩膀暴露于寒冷的空气中。 林霄臣顾不得其他，走上前帮他整理好衣服，他不知从何处取来一个别针夹住衣服，宽大的手捂住男孩已经凉透了的双手：“你为什么不回去睡觉呢？” “警察先生也没睡呀。”男孩子歪歪头，“为什么让我去休息呢？” “我叫林霄臣，你可以直接喊我haya，你叫什么名字？”林霄臣半蹲着，认真地注视着男孩子的眼睛。 “对方告诉我姓名后，我一定要交出自己的姓名吗？”男孩子这样问。 “理论上是这样的。”林霄臣温和道，“那么，你能告诉叔叔，为什么不愿意说吗？” “我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不用。”林霄臣失笑，“你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他们也这样说我。”男孩子眼睛眨呀眨，“他们总是说我奇怪。” 这别扭样子跟小兔崽子小时候一个德行。 林霄臣默默想。 “为什么……”林霄臣正要问清楚，就看见远处的房屋后面似有人影晃过，他一把抱起小男孩躲进墙角的阴影中。 小男孩不哭不闹，双手耷拉在身侧，乖乖地由着林霄臣抱着自己又跳又跃。 “你可以抱着我的脖子，那样会舒服一点。”林霄臣在男孩耳边轻声道，“冷不冷？” 男孩子犹豫片刻，乖乖搂住林霄臣的脖子，他吸吸鼻子：“……不冷……” 明明就躯干有点热乎气。 林霄臣叹口气，将人抱紧些。 为了方便行动，他今天穿的是夜行迷彩，外套一脱里面就只剩下工字背心了。 ——没办法了，搂紧些算了，总不能我自己冻死吧。 林霄臣自我安慰。 等人影远去，林霄臣才迅速从阴影中钻出，他跃上矮墙：“哎，我不管你为什么跑出来，但现在太冷了，我送你回寝室，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好不好？” “好。”男孩子点点头，“叔叔，你明天还会过来吗？” “只要你不说出去，我明天来看你好吗？”林霄臣单手抱着孩子，慢慢朝教室的方向而去，他记得寝室就在教室隔壁。 “……”男孩子沉默。 当男孩子的脚触碰到木质的地板时，他回头对着空空荡荡的院子轻声道：“我叫希，你要记住哦。” 声音被雪花吞噬，也不知是否被人所听见。 雪越下越大，已经覆盖了林霄臣来时的痕迹。 院长办公室没有亮灯，但林霄臣还是凭借着优秀的夜视能力，透过窗棂的缝隙看清了屋内之人。 那人拉开了身后的书柜，把类似书本的厚重物体拿出来，又放了一本类似的进去。 ——是在调换证据吗？看来我来晚了。 林霄臣正想着，那人突然警觉一般，抬手看向窗户方向，拉开手边的书桌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枪来。 林霄臣收敛气息，慢慢朝着杂货间，啊不是，档案室的方向挪动，在那人推开窗户的瞬间，钻到了档案室后。 也正是因为那人推窗的动作，林霄臣看清了那人的脸——是江守建一！ 怎么会是他？ 林霄臣不敢置信，但眼见那人看见了地上的脚印打算追过来，林霄臣只得快速离开。 【我就是今天不适合潜行吧】 系统在脑子凉凉开口：【现在好了吧，暴露自己，说不定对方直接就跑了】 「跑是不会跑的」林霄臣边跑路边道，「这个节骨眼上逃跑只会让警方更怀疑他，而且，他能跑到哪里去」 【逃跑了，你们抓不到对方，不一样拿他没办法吗】 「要跑他早跑了，警方没来之前就跑了」林霄臣钻回到朝公寓而去的方向，「他背后还有人，那个人不会允许他离开」 ——哪怕是死。 次日，警方收到了孤儿院的报警，称丢失了要紧物品。 林霄臣三人再度驱车到达。 路上，上原由衣奇怪道：“我们刚刚想找借口过去，怎么突然孤儿院被盗了。” “不好说是不是他们在销毁证据，假称失窃。”大和敢助冷哼，“高桥夫妇又跑到警局去了，也不知道高明能不能应付的来。” 三人赶到时，孩子们刚刚吃完饭在院子里堆雪人，地上脚印凌乱。 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一见到这场景，登时血压都升高了。 ——这样让他们怎么提取脚印？！ 院长和江守建一在院子里看着孩子们玩，见三人进来走过去道：“警察先生们，昨天夜里遭了贼人，还请各位帮帮忙。” 大和敢助脾气火爆：“知道找警察不知道保留证据吗？昨天下雪，脚印信息多么关键的线索，你们就这样破坏了？！” “那个警察先生。”江守建一有些尴尬地道，“其实，昨天雪很大，院长先生发现失窃时，整个孤儿院只有我和院长的脚印，所以——” “你们没发现不代表警方没有别的发现！”大哥敢助捏捏山根，态度不善。 “算了，多说无益，阿敢，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万一还有剩下的，一会儿又被破坏了就来不及了。”上原由衣虽是在劝，但语气也是冷冰冰的，看得出她也很生气。 大和敢助一叹气，抬步走向院长办公室的方向。 林霄臣正欲跟上，却眼尖地从开着透气的窗户里，看见了坐在角落的，面前饭食依旧满满当当的那个男孩子。 ——是叫希对吧？ 第87章 挑食——无法回家的孩子(变奏二) 葛木太太正挺着大肚子，站在男孩身边，看样子是在劝对方吃下食物。 但男孩一直低头不语，他紧紧握着拳头，嘴唇紧闭。 林霄臣点点身边的上原由衣的肩膀，手指指向教室内：“上原姐，我去看看。” 上原由衣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随后微微点头没有拒绝。 “这是怎么了？”林霄臣步入教室，笑眯眯地走到男孩另一侧，蹲下身，抬手揉了揉男孩的头。 察觉到手下男孩身体微微的僵硬，好似十分抗拒这种亲密的举动一般，林霄臣于是也不再为难，缩回手。 “警察先生，您怎么过来了？”葛木太太疑惑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男孩，用略带严厉的口吻说道，“我之前告诉过你们什么？不听话的小孩子是会被警察先生抓走的——快一点把早饭吃掉，做一个乖孩子，这样才会有人喜欢。” “请不要这样威胁孩子。”林霄臣笑容未变，看向葛木太太的眼神却却变得锋利，“警察的作用是保护弱者，而不是威胁弱者，如果因为害怕警察导致孩子遇到困难不敢找我们，您应该负不起这个责任。” “对……对不起。”葛木太太脸色一变，“我也是因为他每次吃饭慢……” “细嚼慢咽没什么不对，挑食也是正常事，虽然需要改正，但也不是用这种手段。”林霄臣语气温和下来，“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你喜欢吃什么呀？” 男孩黄金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向林霄臣，他沉默着，半天才开口：“我叫希。” “希？很好听的名字呢。”林霄臣笑呵呵地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的饭团的味噌汤，“小希是不喜欢这些食物吗？” “那就是装的，明明前天吃得也是这个，他没几口就吃下去了。”一旁的葛木天天略有些不耐烦地插口。 “我不喜欢。”男孩这般道，“我不喜欢今天的食物。”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不喜欢呐……”林霄臣拖长声音，“小希不喜欢吃，让给叔叔尝尝好吗？” 边说，他边用余光去瞟葛木太太的反应，葛木天天神色好似未变，但明显笑容僵硬下去。 又去看男孩，男孩犹豫着，最后点点头：“好——” “这怎么行呢——” 二人同时开口。 林霄臣站起身看着葛木太太，似乎对于她的反对很是不解：“小希都同意了。” “小希如果不吃东西会没精神的，您要是肚子饿，我重新去厨房给您做。”葛木太太解释道，笑容勉强地看向男孩，“小希，自己的食物要学会自己吃干净，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您说对吧，警察先生。” “的确，浪费粮食不好。”林霄臣点头表示赞成，“不过小希不喜欢吃，最后估计也是要丢掉的——您应该不会强迫对方吃下去吧，那样太伤害身体了。” “所以，让给我吃也没什么大问题才对。”林霄臣淡淡道，“如果您可以为了我重新去厨房做饭的话，麻烦您重新给小希做一份合他胃口的饭食。” “……这样对其他认真吃饭的小朋友不公平……”葛木太太的解释略显苍白，她本想在纠缠一会儿，但看着林霄臣认真的神情迅速改口，“不过，如果您坚持的话，破例一次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就麻烦了。”林霄臣重新恢复温和的笑，拿起桌子上的饭团三两口吃下，又喝掉了已经凉透的味噌汤。 然后亲自跟着葛木太太去了厨房，看着对方做了一份面条端给小希，见小希吃掉后，轻声在他耳边叮嘱几句：“不喜欢吃的食物就不要去吃了，叔叔给你带你喜欢吃的，好吗？” 小希闻言，眼睛亮闪闪的，他重重地点点头。 “真乖——”林霄臣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想到对方的抗拒，改成了轻轻拍肩，“叔叔去忙了，穿暖和一点去玩吧。” 【宿主，你是真的莽】 系统幽幽开口：【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林霄臣看着界面上【中毒】【虚弱】的debuff，以及降低的三点生命值。 「放心吧，一个都逃不掉的。」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孤儿院出身的孩子各个那么瘦弱，长期摄入毒药伤害了根本，日后余毒未清，怎么会轻易恢复健康。 孤儿院估计是个实验据点，孩子们都是试验品，按照这个思路，孤儿院为什么没有十岁以上孩童，就有些细思极恐了。 ——不过，那个孩子是怎么发现的？是过于早慧，还是歪打正着？ 至于这个实验室是谁的，林霄臣第一直觉就是黑衣组织。 ——真是好家伙！ 林霄臣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自个这是什么运道，遇到几起大案子都和组织有关，不知道小兔崽子有没有参与？ 话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hiro的联络人呢？ 之前公安组织体检的报告是不是还没给我，要不顺便取一下？ 系统发出滋滋电流声：【宿主，日后你会怀念现在的日子的】 林霄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为什么会怀念工作的日子？ 七年后，经历无数无脑三选一后的林霄臣默默撤回了上述发言，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88章 药剂——无法回家的孩子(变奏三) 孤儿院有人给孩子们下毒的事情还需要进一步搜集证据，暂时还不能点破。我总不能告诉他们说，我的属性面板上扣生命值了，我看见debuff了。 那样，估计犯人没抓到，先把自己送进精神病医院了。 ——林霄臣默默想。 正想着，林霄臣换上鞋套戴上白色手套，走进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比他想象的还要混乱，大片的碎玻璃渣子散落在地上，泛黄的纸张飘散在每一处角落。 随着林霄臣开门的动作，一阵寒风钻入，纸张低空滑行，再度散落。 ———令人无处落脚。 上原由衣正在整理地上的纸张，眼见越发混乱不由得长吐气：“haya——” 林霄臣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时不时弯腰捡起几张纸：“抱歉，我来整理吧上原姐，小心玻璃渣划伤手。” 他迅速地在房间里穿梭，手中渐渐多了薄薄一叠泛黄的纸，他一个大跨步蹦到上原由衣跟前：“上原姐。” 上原由衣接过林霄臣手中的，将自己手上的叠在一起，然后道：“院长说丢了一份资金流水，如果政府派人来确认会很麻烦，加上办公室被人弄成了这样，所以报警了。” 林霄臣点头，拉开书桌抽屉，发现那块昂贵的手表不见了。 “没有财物丢失？”林霄臣不着痕迹地询问，“也没有孩子失踪。” “都没有。”上原由衣也觉得奇怪，“犯人不偷钱财，偏偏偷了报表……阿敢已经去问话了，对了，你刚刚是发现了什么吗？” “看到一个不好好吃饭的小朋友，过去劝了几句。”林霄臣道，“对了上原姐，您小时候挑食吗？会不会之前喜欢一样食物，但是过一段时间又不喜欢吃了？” “诶，那也许是之前吃太多了，所以不喜欢了。”上原由衣猜测，“是那个小朋友的问题吗？如果是小孩子，兴趣一阵一阵也很正常吧。” 果然是这样的回答吗？ 林霄臣叹气，转移了话题：“上原姐，资料能给我看看吗？” 上原由衣微微点头：“当然可以，不过顺序是乱的。” “没关系，我就先试试看。”林霄臣伸手接过，按照习惯调换了几份的位置。 “看出什么了吗林？”上原由衣见到林霄臣眉头越皱越紧，也不禁起了三分急切，“是……有大问题……？” 林霄臣将文件捏在手中：“没有，都很正常，或者说，我看不出异常——我们把东西带回去让局里的几位前辈们看看吧。” 上原由衣对此没有意见，拿出物证袋将其接过放入。 二人封锁现场后离开。 大和敢助的笔录也做的差不多了，正要按照三人所说的时间点去查监控，见二人过来：“现场检查出了什么？” “锁眼外有划痕，初步判断门是被人撬开的，书柜的玻璃被人用桌子上的烟灰缸砸碎，但是没有发现血液，犯人应该做好了防护措施。”上原由衣总结，看向林霄臣，“林，你有要补充的吗？” 林霄臣摇摇头：“没有，但是我觉得很奇怪，院长办公室离孩子们玩耍的区域很远，窗户边的脚印却很凌乱，虽然已经分不清，但很明显是两个人的脚印。” “雪地上难以判断脚印是如何覆盖的，但是，保安或者院长应该是看到了犯人。”林霄臣看向大和敢助，“大和前辈，他们的笔录里有提到这件事吗？” 大和敢助否认：“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早晨才发现的，这一点的确奇怪，窗边的脚印并不新鲜，有大雪重新覆盖的痕迹。” “他们之中，绝对有人在撒谎！”上原由衣紧紧地盯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思索，“难道说……这是一起监守自盗的案件吗？” “嗯，很有可能。”大和敢助附和道，“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一些见不得光、不希望被警方知晓的秘密。” 上原由衣沉思片刻后，突然提议：“不如我们去找那些孩子们聊聊看吧，也许从他们那里能得到一些线索呢。毕竟小孩子的观察力往往比大人还要敏锐哦。” 接着，她转头看向林霄臣，微笑着邀请道：“林，你也跟我一起来吧。孩子们似乎都挺喜欢你的，有你在旁边，他们应该会更愿意开口说话。” 林霄臣有些哭笑不得地挠了挠头，“上原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其实我正打算再去查看一下那些脚印的信息呢。” “那就等会儿再去吧。”上原由衣摆了摆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从孩子们口中获取更多情报。我先走了”说完，她便率先朝着孩子们所在的地方走去。 林霄臣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一步一步缓缓挪动脚步，朝着昨晚自己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昨夜降下的大雪纷纷扬扬，此刻已将他之前留下的足迹完全掩盖住了。如此看来，窗边出现的那些脚印显然不可能属于他本人。 那么这些脚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还有其他人曾经来过这里？亦或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闹剧、自导自演的戏码？ 就在不久前，林霄臣敏锐地察觉到了账册中的数据有些不对劲。经过仔细对比后发现，这份账册所记录的数据显示的日期竟然和前天一模一样！然而令人生疑的是，账册里的数据却并非他上次所见的那组数字。 这其中定有蹊跷……不过应该怎么查下去呢…… 【宿主，您现在打算联系公安吗】 「联系他们做什么？」林霄臣只觉得好笑，「哪有把功劳朝外面推的道理」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用公安的手段」林霄臣眼中闪过寒光。 【宿主，您的立……】 「日本公安，不就是最无视法律的那一批警察吗？」林霄臣嘴角的笑意加深，「我既然挂了名，当然也要向他们看齐」 【你疯了？】 「没有哦~」林霄臣心情颇佳，「我一直都这样啊」 疯了吗？ 要是真的想疯，十年前他就该疯了。 第89章 希——无法回家的孩子(变奏四) 系统不再继续，总部的特工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疾病，只要不妨碍任务，是不会有人计较这些的 ——就是他的宿主，自从退休之后，好像越来越疯了。 「先回去和他们汇合，我另想办法」林霄臣好似突然妥协，「他们不做人事，我总不能和他们一样，对吧」 系统：【……您说的对】 上原由衣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昨夜唯一看到林霄臣的希缄口不语，遵守了和林霄臣的诺言。 看在坐在孩子堆里，有些力不从心的上原由衣，林霄臣坐过去：“上原姐。” “你回来了？孩子们都睡得很熟。”上原由衣无奈。 “我试试吧。”林霄臣叹气，随后扬起一个笑脸来，“小朋友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好好睡觉呀，有没有乱踢被子呀？” “没有——” 孩子们齐齐高声回答。 林霄臣眼神扫过依旧沉默坐在最外沿的希：“这样啊，不可以撒谎哦，撒谎是很不好的行为哦，叔叔再问一遍，真的没有小朋友半夜踢被子着凉，或者去尿尿吗？” “没有——” 声音明显轻下去。 林霄臣看了眼上原由衣：“上原姐，您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说谎话的小朋友呢？” 上原由衣会意，立刻配合：“办法非常多呢，阿姨现在就知道呢，你们的林叔叔也知道了，对吧？” “嗯——”林霄臣笑着看向孩子们，“没错，毕竟，叔叔阿姨都是警察哦——想做警察的小朋友是不会撒谎的对不对？” “对——” “那么，昨天有小朋友听到外面的风雪声吗？”林霄臣换了一个问法。 “……”孩子们再度沉默。 林霄臣略有些头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哄过孩子了，只觉得心累。 “我听到了。”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安静的的环境中格外明显，“我听到了，昨晚风声很小，很安静，但是，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是希！ 此刻，他雾蒙蒙的金色眼睛慢慢亮起：“警察叔叔，我听到了。” “真棒呢小希。”林霄臣笑得甜腻腻，起身跨过人群，将人从座位上抱在自己怀里，之后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让希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叔叔给你小红花好吗？” 希怔愣片刻后点头：“好。” “小希可以告诉叔叔，有没有看到别的小朋友踢被子呀。”林霄臣语气轻柔温和地开口问道，同时膝盖还微微晃动着，就像一个摇篮一样，，“踢被子可是很容易着凉感冒的呢，小希这么听话懂事，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小伙伴们生病难受吧？” 听到这话后，希沉默不语起来。 “小希是害怕叔叔会责怪那些小朋友吗？”坐在一旁的上原由衣见状，连忙也放柔了声调轻声安慰道，“放心好啦宝贝，叔叔阿姨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怪罪他们的......” 这时，希终于再次开了口，但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几乎只有紧贴着他的林霄臣才能听得见。 只见希的嘴唇微微颤动着说道：“翔太也已经醒了。” 上原由衣努力想要听清希说的话，下意识地便向前探出身子凑近过去。 林霄臣的声音同样也变得更轻了一些，并顺势将希搂得更紧，然后压低嗓音凑到希的耳边继续追问道：“所以小希是不是并不想让翔太知道这件事啊？” 希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表示默认，而他那垂落在脸颊两侧的鬓发则随着这个小动作轻轻拂过了林霄臣的鼻尖，让后者不禁感到一阵轻微的痒意袭来。 “好，我知道了，那么，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了。不过，可以告诉叔叔，那一位是翔太吗？” 希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灵动可爱至极，他微微侧过头去，眼神似有若无地飘向一个方向。 林霄臣见状，便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问道：“是穿深蓝色毛衣的那个男孩子吗？” 希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声音轻微得如同蚊蝇振翅。 林霄臣顺势将希放在地上：“主动来叔叔这边承认的小朋友，叔叔也会奖励小红花哦——上原姐，我们带着小朋友去捉迷藏怎么样？我记得附近有公园的。” “那我们需要先问过院长先生。”上原由衣也起身，“我去找阿敢他们？” 为了问话，教室内只留下了林霄臣和上原由衣两位大人。 闻言林霄臣自然没有意见。 上原由衣去找了院长，大和敢助彼时正在一旁：“啊？带出去？这听起来不像你的主意，是不是林的提议？” 上原由衣点头。 院长有些踌躇：“这个……会不会太危险了……” 大和敢助很能理解对方的犹豫，但又觉得林霄臣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玩游戏，于是道：“林打算陪孩子们玩些什么呀？” “捉迷藏。”上原由衣道，“也许是觉得孤儿院的教室太小了。” “捉迷藏？直接玩抓鬼就好了，蒙上眼睛抓人，教室足够大了。”大和敢助好像知道了林霄臣的目的，于是他看了眼院长，“院长觉得如何？” “当然可以了。警察先生们可能付出宝贵的时间在孩子们身上，我代表孤儿院表示感谢。”院长说的官方客气。 “好啊，我这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林。”上原由衣转身离去。 大和敢助收起方才的轻松神情，看向院长：“我们刚刚，谈到哪里了？” …… 教室里，孩子们欢呼起来。 林霄臣拿来一个空的易拉罐：“一会儿碰到谁，谁就是鬼哦~那我们现在开始。” 林霄臣将易拉罐放在地上，脚尖轻轻一踢，易拉罐就开始在地面上滑行，也不知为何，那易拉罐就像长了眼一般，不论蓝衣翔太如何躲避，总是直直朝着他的方向而去，不出意料的，易拉罐碰到了翔太的鞋子。 “那么——就是这位小朋友了。”林霄臣大声宣布，随后走过去蹲下身，捡起易拉罐，“可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 “翔太！” “好的翔太，你愿意做抓人的鬼吗？” “愿意！” 第90章 二十年前的受害者——无法回家的孩子(变奏五) 林霄臣帮他戴上眼罩，随后孩子们嬉笑着散开，众人玩闹着。 林霄臣无意过度参与，见时机差不多，径自和翔太撞上。 翔太抱着他的大腿：“抓到了，我抓到了！”他扯下眼罩，见是林霄臣，更加雀跃：“林叔叔，我抓到你了。” “真棒呢。”林霄臣从他手中拿过眼罩，“那么轮到我当鬼了，不过，在游戏开始前，叔叔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好的！” \"咱们小点声儿，给叔叔透露点游戏秘籍怎么样啊?\" 林霄臣一边冲着上原由衣挤眉弄眼示意她配合自己行动，一边拉起翔太的小手往屋外走去。 他们一直走到一个背风的角落里才停下来，林霄臣蹲下来与翔太平视着说道:\"翔太，你有没有什么想跟叔叔讲的吗?\" 翔太一愣，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林霄臣的意思，但看到对方脸上温和亲切的笑容又觉得十分安心。 林霄臣见状便又开口问道:“就是那些玩游戏的窍门啦，翔太难道没有可以传授给叔叔的独门秘技吗?” 听到这句话，翔太恍然大悟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并迫不及待地点头回答道:“有的哦!” 接着，翔太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他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看起来兴奋极了。 而林霄臣则始终保持着微笑，安静且专注地聆听着孩子讲述属于他的小诀窍。 等到翔太终于结束发言时，林霄臣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再次笑着追问一句:“真的再没有其他要分享的了吗?” 翔太摇摇头。 林霄臣笑意不变，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追逐只是一个小插曲。 他再次带着翔太回到教室，准备开启新一轮的游戏。 随着一声令下，游戏再度开始。 然而，结果并没有什么悬念，以林霄臣成功抓到一名孩子而告终。 林霄臣拥有强大的空间感知能力，再加上多年来一直身处在各种危险的战斗环境中，对他来说，抓住这些孩子简直易如反掌，就像随手摘取一片树叶那般轻松自如。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结束这场游戏。 孩子们渐渐感到疲惫不堪，但两位成年人却始终保持着平静。 待游戏结束时，大和敢助早已在外面等待多时。 二人与孩子们一一道别之后，一同离开了教室。 大和敢助凝视着上原由衣那略显凌乱的发丝，不禁调侃道：“跟小孩子一起玩耍，也能这么疯狂啊。” 上原由衣微微一笑，而一旁的林霄臣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不好意思哈。” “那我们回去了？”大和敢助看向林霄臣，林霄臣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抱歉，我钥匙可能落在教室里了，我回去取一下。” 教室的角落，林霄臣看见了挂着一把桃木剑的钥匙串，以及，站在角落的翔太。 “林叔叔……”翔太有些怯懦地开口。 林霄臣看向他：“怎么了翔太，是有什么想对叔叔说的吗？” “叔叔，其实……我昨天晚上醒了……”翔太揪着自己的衣摆，“对不起……我刚刚说谎了。我是个坏孩子吗？” “没关系。翔太怎么会是坏孩子呢？”林霄臣帮他整理好刚刚玩闹时缩起的衣服，“能告诉叔叔，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有……有的……”翔太声音发颤，“我看见，门外面有人影闪过，好几次……第一次是有个小孩子进来，之后……之后那些人很高，一直在门口徘徊，再之后……” 他咽下口水：“我看见……江守叔叔进来了……” “我很害怕，就闭上眼，之后就睡着了。” 林霄臣揉揉他的头：“翔太真是个好孩子，还有别的吗？” 翔太摇摇头：“没有了。” “好孩子。”林霄臣道，“不用害怕，警察叔叔阿姨们会保护你的，要是发现大人们开始不对劲，一定要马上告诉叔叔阿姨——你知道叔叔阿姨们的联系方式吗？” “知道，是110！” “真棒，好孩子。” …… 三人重新回到警署，就见诸伏高明面色沉沉，他身前的书桌上放着一个信件。 见他脸色不好，大和敢助走过去拿起信件就看：“怎么了高明，脸色那么难看。” 然后，他看清楚了信件中的内容，脸色也瞬间阴沉。 林霄臣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的内容，就是孤儿院长期进行人口贸易和人体实验，将孤儿院内的孩子高价卖给海外的犯罪组织从中牟利。 而举报信中，提到的受害者，最早的，来自于二十年前。 “还不好判断名单的真假。”大和敢助沉声道，“但万一是真的，这起案件，绝对称得上大案。” 诸伏高明叹气：“慈乌失其母，哑哑吐哀音。无辜受罪的永远都是孩子。” “你们说，孤儿院丢失的资料，会不会就是拐卖儿童的名单。”上原由衣冷不丁开口，“如果信是真的，那么犯人一定是担心警方细查下去，所以弄了这么一出——但是。” 她顿了顿：“为什么突然这样，偷偷地调换不是更好吗？我们还没有怀疑到账本上面。” 林霄臣叹气：“可能是我和诸伏前辈第一次去孤儿院的时候，我翻动了那份文件，虽然我没有看出来问题，但是院长开始紧张，所以——” ——其实也可能是自己昨晚的行动，惊动了对方。 “假的账册带回来了吗？”诸伏高明揉揉眉心，“高桥夫妇一直在催促，案件的进展怕是不能让他们满意。” “如果真的有人体实验，检查一下孩子们的身体情况就都明了了。”林霄臣提议，“如果这样太麻烦，我明日就去前几日被领养的孩子家中，看看孩子们的生长情况，毕竟，药物都是有后遗症的，如果能找到一点可疑，也能间接说明问题。” 三人都表示没有问题。 第91章 波摩尔 然而，还未等三人来得及行动，次日，就再度收到了报警。 ——孤儿院院长，以及葛木太太，江守先生，全部被人杀死了。 鞋底踩过黏腻发黑的血液，眼前的人面目狰狞，被“五马分尸”。 法医垂着沾血的手套，走到林霄臣身侧：“所有伤口都有生理反应，是生前生生砍下来的。” “其他两名死者也是这样吗？”林霄臣皱着眉，“手段如此狠辣，这是有多大仇啊？” “是这样的。”法医叹气，“尸体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 “波摩尔，你做的太过了。” 棕红色头发微鬈的男子闻言转过身，脸上满是恶意地笑，他眼睛弯弯，配上精致可爱的脸，说是高中生都有人相信，可谁能想到，眼前之人已经将近三十岁了呢。 “过分？这才哪—到—哪儿—啊。”他拉长语调，带着十足的挑衅，“你现在看不惯我了，刚刚为什么不阻止呢——还是说，你喜欢用这种方式宣扬自己的善良？” “你要是真的善良，刚刚我动手的时候。”他顿了顿，语气越发张狂，“你就该阻止我的。” “马尔贝克。” 马尔贝克平静的脸没有出现一丝波澜：“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死？我为什么要死？”波摩尔正在擦洗着染血的水果刀，正是这把刀，将三名受害者一一杀死并分尸，“真正该死的人还没死，我为什么要死？” 马尔贝克冷漠地看他：“你闹得动静太大了，他们会查到。” “他们，这么无能的一群家伙，怎么可能查的到。”波摩尔哼笑。 “组织会查到的。别忘了，那个人留下的暗线，至今还未被发现。”马尔贝克冷淡道，“你知道的，他可是情报组的王牌。” “王牌？哈哈哈哈哈”波摩尔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王牌，哈哈哈哈——一个被逼死的王牌———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的暗线就算存在，也不会属于你们！” “他留有继承者，那人继承了他的风范，甚至比他更狠。”马尔贝克道，“他不会放过每一个，追查他死因真相的机会。” “那又如何，那他来啊！”波摩尔好似疯癫般大笑，“这么多年，还不是抓不到我，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瓜分他的遗产，诋毁他的声誉！” 马尔贝克沉默着，想起那人的行事作风，以及突然壮大的势力。 ———霍兰斯对他，还真是掏心掏肺，就像当年的君度对他们。 可是，凭什么呢？ 算了，既然已经选择背叛组织，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过是因为咱们过去的情分才好心提醒你一下而已。”马尔贝克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将手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波摩尔。 波摩尔冷笑一声，故意拖长了音调说道：“呵呵——往日交情——和你的往日交情，能值几个钱？” 马尔贝克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收起手枪，然后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留下波摩尔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解恨之色。 第92章 祸事 “波摩尔？” 飞驰的保时捷356a上，琴酒单手接起电话，单手控制着方向盘：“那是谁？” “十年前死亡的蓝鸟的弟弟，马尔贝克的手下。”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言简意赅，“之前一直怀疑波摩尔逃到了美洲，不过现在来看，应该一直在日本逗留，不过嘛——” 她拉长了语调：“也有可能是近期才回来的。” “哼，不管是什么时候回到的日本，只要他敢露面，就要做好被埋葬的准备。”琴酒冷笑，“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贝尔摩德。” “阿拉，不过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她轻轻笑起来。 “别用这副口吻，我快吐了。”琴酒冷声，“没事我挂了。” “诶，你不是最讨厌组织里的叛徒吗？不打算亲自把波摩尔抓回来？” “那位先生已经把这个任务交给夏布利了。”琴酒声音透露几分不满，“你来迟一步。” “我可不信你没想过抢任务。”耳畔是贝尔摩德地嗤笑声： ——“毕竟，那可是有关于那个人的——” 琴酒猛地掐断电话，副驾上的伏特加额间沁出几滴冷汗：“大……大哥……” “做什么？”琴酒语气森然，“你也打算劝我？还是对我的决定有不满？” “没有，没有。”伏特加连声否认，犹豫片刻才道，“大哥，你说，贝尔摩德为什么突然那么好心告诉我们这些。” “她？好心？”琴酒墨绿色的眼睛闪过寒光，“哼，还不是为了那个恶心的——” 他声音猛地一顿，眼神警告地瞪了一眼伏特加：“这件事情，不许和君度透露半分，要是被我知道君度打听这些——呵，你知道代价的。” “我知道了大哥，我保证不说。”伏特加有些憨憨地答道。 琴酒不再看他，随口问：“君度最近的任务报告交上来了没有？” “有，都在。”伏特加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任务频率在每周三个a级任务。” 琴酒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保时捷驶向小路深处，天上残阳将整片天空染得血红，仿若下一刻就能渗出浓稠的鲜血来。 黑色的保时捷渐渐缩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漫天的殷红中。 …… 电话亭。 绿川光刚刚结束任务，方才君度在掩护自己时受伤，此刻正病恹恹地躺在安全屋的沙发上，自己也因此得到借口，借着出来买药和公安的联络人联系。 绿川光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挂断，随后输入另一个。 “繁缕无绿意*”电话那头传来联络人熟悉的声音。 绿川光垂下眼，接道：“银被盖山丘*” “环境是否安全。” “环境安全。”绿川光谨慎地左右偏头，电话亭外行人寥寥，电话亭内部也经过了检查，并没有发现窃听设备。 “您要的dna报告已经出来了。”联络人压低声音，“相似度高达99.99%。基本可以确定是亲生兄弟。” 什么！ 绿川光的呼吸声有一瞬间变得粗重，蓝色的猫眼几乎瞪圆。 “理事官让我告诫你——不要投入过多的情感，哪怕，他是在职警察的弟弟。” ——他是罪犯。 绿川光读懂了联络人的弦外之音，他不由得觉得好笑，是觉得自己会感情用事，将自己对于林霄臣的同学情投射到君度身上吗？ “haya提起过，他的父母死于火灾。”绿川光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君度加入组织，是否和此事有关。” “我们还在调查。”联络人斟酌片刻，才道，“不过林警官，可能又要猜到了，您打算——” “拦下他！”绿川光果断道，“组织近日在追查几年前离开的叛徒，这几日查得很严，今日之后，我要进入静默期，你们凡事当心，不要暴露行踪。” “是，绿川先生。”联络人回答，“您注意安全。” 随后电话被挂断。 绿川光再度观察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后，才快步从没有监控的小路钻回安全屋。 安全屋内，君度裸露着上半身，左半边身体被纱布缠绕着，不过鲜血依旧缓缓地渗出，几乎染红了纱布。 他脸色惨白，但精神头很不错，此刻抱着电脑玩得津津有味，听到动静后也不合上电脑，直勾勾地看着绿川光：“你回来了？” 他是正对着大门坐的，绿川光没能看清电脑上的内容，他对上那双闪着水光异瞳，他心微微发颤——即便知道君度眼睛向来是惹人怜爱的，即便知道君度是罪大恶极的杀手，在他手上逝去的生命不计其数，即便自己猜测过二人的关系。 但当一切得到证实，他还是觉得心慌。 haya不止一次提过这位弟弟，不止一次告诉他们，自己要找到他。 ——如果让haya知道，昔日最疼爱的弟弟走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不行，不能想下去了。 君度是君度，林霄臣是林霄臣，哪怕君度曾经是林霄臣的亲弟弟，但他现在是跨国犯罪组织的高层代号成员，自己不能付出私人的情感——这样会害了haya，也会害了自己。 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但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绿川光就如同往日一般转身关上门，好似不担心君度从背后袭击自己，然后走到君度身侧，迎着对方探究好奇的目光，将手中的塑料袋解开，取出酒精的新的纱布，之后，抬头，伸手，想要解开君度几乎湿透的纱布。 他的手是温热的，却被一双几乎冰凉的手握住了手腕。 君度看向他，目光灼灼：“绿川，你不对劲。” ——被看出来了吗？ 绿川光挤出一丝笑：“也许有吧大人，您替我挡子弹这件事，的确让我十分吃惊。” 君度依旧紧紧攥着他的手：“不，不止这些。” “只有这样，如果还有别的，那就是我很感激您。”绿川光眼神中透露出灼热，“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君度闻言脸色大变，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甩开绿川光的手：“你走开，我自己上药。” “诶？”绿川光好似很惊讶，“您……好吧，如果您坚持的话，不过，您现在的状态并不方便，还是由我代劳——” “滚出去！”君度突然发火，“别让我说第二遍，滚！” 绿川光立刻起身，将医疗用具放到茶几上，随后迅速从房间消失。 君度非常利索地将纱布解下，用脱脂棉擦干净血迹，露出一道圆形的疤——附近的肉是新长的，粉嫩的颜色诉说着它的娇嫩。 君度默默将纱布缠上，就好似真的受了重伤一般。 随后，他将医疗废物丢到垃圾桶内，拨通了琴酒的电话。 “阿阵，我的搭档，好像是个gay，我不想要了。” 迟到一天的六一番外:家有幼弟(别名:小兔崽子，我是你哥!) 1 林霄臣九岁生日那天，母亲告诉他要有弟弟妹妹了。 “霄霄要做哥哥了呢，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 “我喜欢妹妹。”林霄臣不假思索，“如果是妹妹，我就可以保护她了。” “那如果是弟弟呢？”父亲这样问。 “弟弟……” 林霄臣开始犹豫，从小到大父母亲戚都教育他：男孩子要勇敢，不要想着靠别人，要学会保护别人。 如果是弟弟……自己保护他，是不是让他不像男孩子了呢？ 父母久久等不到林霄臣一个答案，笑着说起别的。 但林霄臣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蛋糕也不吃了，玩具车也不玩了，早想，暮想，吃饭想，睡觉想…… 如果是弟弟，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对待他呢？是一样保护他，还是随便不管他？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很久，直到母亲临盆生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弟弟来，他还是没想明白。 看着怀中香香软软的小婴儿，林霄臣陷入了久违的沉默：好软，好小，好脆弱。 母亲疲惫却温和地看着两个孩子对视，笑着道：“霄霄现在是哥哥了呢……要给弟弟做榜样哦。” 对呀，做榜样！ 以后，我是什么样，弟弟就是什么样！ 林霄臣恍然大悟，兴奋地差点把弟弟丢出去。 2 弟弟的取名成了不小的问题。 林父林母整个孕期都在想，就是想不到好听的。 林父道：“干脆叫林雨臣，雨天的雨，臣子的臣。” 林母：“橙子？你不觉得有点像女孩子的名字吗？霄霄说想要妹妹，但也不必到这个地步吧。” 林父：“啊？像吗？” 林母点点头。 林父：“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那要不换一个字，城池的城怎么样？” “雨中的城吗？”林母微微皱眉，“感觉寓意不好？要不和霄霄同一个臣怎么样？” 林父：？？？我刚刚说的不是那个臣吗？ 以为林母一孕傻三年的林父并没有多计较，只道：“我都依你。” 林霄臣此刻默默开口：“我还是喜欢橙子。” 林父林母：好好好 于是，林雨城喜提大名雨城，小名橙子。 3 猫狗都嫌的三岁，林霄臣喜提跟屁虫一枚。 “哥哥~” “哥哥~我想要喝水~” “哥哥，我喜欢你的衣服，我可以摸摸吗？” “哥哥，你在吃什么呀，我可以吃一口吗？” “哥哥，你能陪我玩一会儿吗？” “哥哥。” “哥哥。” “哥哥。” “哥哥。” 林霄臣不胜其扰：“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林雨城大大的眼睛如同黑葡萄，他张开手臂，扑到林霄臣的大腿上，大声宣告： “因为我喜欢哥哥呀！” 林父林母很是欣慰：兄弟俩感情真好！ 4 可喜可贺，小橙子终于到了上小学的日子啦！ 林霄臣也步入了初中校园，寄宿制的环境少了一位粘人精，还真是怪不适应的。 因为父母的工作性质，林家兄弟很难在家见到二人，家里的稀碎事情，几乎都是林霄臣在操心。 “哥哥！我好想你啊，妈妈说你这周五下午就回来啦，是不是真的呀！” 校内的电话机边，林霄臣嘴角带着浅淡的笑：“真的，我下午回来，怎么了，想我了？” “对！想哥哥了！哥哥，我给你讲，我这次数学考试得了第一，还拿到了运动会的第一名，哥哥，妈妈买的蛋糕我一口都没动，全部在冰箱里，哥哥，你放学回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哥哥，这周末，我们去游乐园——” “嘟嘟嘟——” 电话那头，小男孩欢快的声音突然被打断，林霄臣看了眼电话机上的计时器，原来三分钟已经到了，正想要再拨回去，却见自己身后已经排起了长队。 ——学校电话有限，自己还是不要占用的好，反正很快就回去了。 林霄臣这样想着，将听筒搁回电话机上，对着身后的女生一笑：“同学，我用好了。” 5 弟弟上初中时，林霄臣已经步入大学的校园。 警校的一天很忙很辛苦，加上林霄臣执着于加入特工组织，于是很少再和家里联系。 国庆假期的第三天，林霄臣刚从训练场回来，就接到了来自父母的电话。 林母：“霄霄，最近怎么样啊，生活上习不习惯，辛不辛苦啊？” 明明也是警察却问这种问题，林霄臣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妈，是不是家里出事情了？是爸受伤了，还是小橙子？” 耳边传来衣料摩擦声，林父抢过手机言简意赅：“你弟被校园霸凌，我和你妈有任务出省了，你有空回来处理一下。” “我？”林霄臣皱眉，虽然他和弟弟关系很好，但是—— “我们问什么他都不肯说。”林父叹气，“你也知道，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加上他身上没有伤，冷暴力的当事人不提，我们也没办法——霄霄，你弟弟从小就和你亲——” “我知道了，我马上打假条。”林霄臣叹气，对着刚进来的程宴使眼色，程宴和他多年同学，一瞬间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 回到家中，林霄臣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占用了，推门进去时，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羊角面包。 林霄臣无奈，走到床边坐下：“雨城，你睡着了吗？哥哥回来了？” 羊角面包没出声，但林霄臣看见被子微微颤抖，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哥哥回来了，带了你喜欢的巧克力蛋糕，你确定不吃一点吗？” 被子里渐渐传出哭声。 林霄臣猛地掀开被子，林雨城在床上滚了两圈，露出红唧唧的双眼，之后，迅速转过身，将自己蜷缩起来。 林霄臣一个伸手，将人捞到自己身边：“好了好了，哥哥回来了，没事了。” 林雨城不说话，抖着身体哭。 林霄臣按按太阳穴：“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你不说，我可就走了。” 那人不理。 林霄臣站起来：“我走了，我真走了？” 那人还是不理。 林霄臣转身就要走，衣摆却被人拽住：“……哥。” “干什么？并不是不想理我吗？”林霄臣无奈地坐回床边，“老头子火急火燎把我喊回来，可不是让我看你表演哭的——好了’林妹妹‘，可以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林雨城声音含糊，“就是不想上学。” “那你真是出息了。”林霄臣笑骂，“有我当年的风范，你老哥当年一个月也有三十二天不想上学。” “……为什么呀——”林雨城声音软软的，还未变声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幼稚。 “为什么？嗯——我想想看——”林霄臣做回忆状，“当时班里有几个人，学习不灵，天天背后说人坏话，我当时特烦他们，总觉得他们吵得要死，某一次碰到他们议论我，我就觉得这上学这么烦，何必去呢，我不想去学校听他们聒噪。” 林雨城坐起身子，抓来纸巾胡乱地擤着鼻涕。 “不过之后，我就想，我凭什么不去学校啊，我不去，不就便宜他们了吗？”林霄臣轻轻掐了把林雨城的脸，“之后，他们再说我坏话，我就直接骂回去了，再之后，他们就不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了。” “万一他们背后说呢。” “背后？背后关我什么事？”林霄臣好似被这个幼稚的问题逗笑，“小橙子，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不了别人，你只能平复自己，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 林雨城沉默着不说话。 “慢慢想吧小橙子。”林霄臣起身，“我国庆还剩三天假，我会一直在家里，你想通了来找我，要是想不通——” 林雨城不由得抬头看他，等着他的后文。 林霄臣笑了：“我的弟弟，怎么会想不通呢？” “喜欢我的房间你就继续住吧，我去客厅。” 6 林霄臣大学毕业，发现自己的房间，好像彻底沦为林雨城的殖民地了。 林霄臣：“小兔崽子，把我的房间还回来！” “我不！明明是哥哥同意我住的！” “你还好意思说，就你那时候那个死样，我敢让你搬吗？你现在好好的，赶紧给我把房间收拾干净，滚回自己房间睡！” “我不！”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我不我不我偏不，略略略，有本事来抓我呀——” “好啊，你自己说的啊。” “嗷——好痛，妈，你看他——！” “你个妈宝，赶紧给我整理房间去！” 第93章 长沢——无法回家的孩子(变奏五) 就在刚刚，警署收到了高桥夫妇的来电，称失踪已久的高桥优回来了。上原由衣跟随着心理医生前去询问案件线索。 大和敢助和诸伏高明分别在案发现场搜集证据。 林霄臣坐在大和敢助友情提供的车内，思索着应该如何下手。 系统默默提示：【宿主，漫画不像小说，存在第三视角的直接表现的……】 林霄臣一拍脑门：「你说得对」 于是他从善如流的打开漫画，弹幕扑面而来。 【我靠，这死状也太惨了吧，我半夜打开漫画，还以为进入鬼片了】 【haya被吓得瞳孔都变小了，这该是多血腥的场面】 【生前分尸，报复，绝对是报复】 【不是，前一话刚刚怀疑上这三个人，结果三选一的嫌疑犯全没了？？？有这么巧的事情】 【杀人灭口啦~】 【这种嫌疑人全死的案件不常见吧……老贼不是对三选一情有独钟吗？】 【楼上你忘记啦，大学的剧情直接死了三个，最后犯人也死了】 【我记得当时haya追出去了，为什么没有后续了】 【估计不是太要紧吧，haya昏迷清醒之后就没有继续叙述了】 【我靠靠靠靠主线，是主线！！！】 【hiro你在干什么？你在验haya和谁的血样？】 【马萨卡——haya的弟弟在组织里】 【楼上你不要太惊悚，这算什么？？？】 【兄弟一般都挺像的吧，要是这样haya不就危了】 【我不管，我是黑林论的忠实拥趸，说不定就是因为林霄臣是黑方，所以hiro才要验血】 【难道说，haya就是君度？你们有没有发现，几次组织任务的时候，都是haya受伤休息的时候】 【所以，受伤是假的，趁机去完成组织任务是真的】 【摆脱，那样hiro肯定就认出来呀】 【说不定易容了呢】 【不对啊，说不定用的就是自己的脸，所以hiro才会验血，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样也不对吧，hiro和君度成为搭档了，肯定时时在一起啊，警察又不是很空闲的职业，haya肯定要执行公务的】 【真的要疯了，话说zero呢？都没看见他出场】 【被君度坑走了，真的惨】 【不是，这又是谁？？？我靠，杀人的第一视角，这把刀真的好吓人！】 林霄臣眼睛一亮，翻到弹幕对应的漫画页面。 大片的黑暗中，月光越过了地板上死状凄惨的尸体，打在还在滴血的水果刀上，刀刃泛着森森寒光。 林霄臣注意到，捏着刀柄的那把手更像是漫画里女性的画法。 女人？有这么大的力气杀人分尸吗？ 不过，单单凭借水果刀完成分尸，本身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林霄臣不自觉地抬手对比一番自己的手指，回忆着自己出场的话数，翻过去观察。 ——好吧，没有自己的手部特写画面。 这一点略微有点可惜，不过并不影响。 只是…… 林霄臣看向地上投射的阴影。 怎么感觉，凶手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存在呢…… 林霄臣重新将关注点移向弹幕 【你们还记不记得，haya去过一个村庄】 【记得，是个远景吧，haya走在狭窄的小路上，光影绝美】 【我好像在图上看到一个门牌上写着字，你说会不会是线索】 【啊？就这个胡成一团的东西，还线索？？？】 林霄臣眼睛一亮，说不定真的是，他立刻发动油门，再度回到了那个小村庄。 他的手机里，是举报信里提起的受害者名单。 现在还能查到的家庭，也就只剩下‘长沢’了 ——果然不是巧合。 「说起来，论坛要什么时候解锁？」 路上，林霄臣随口问道。 【等主角出现就会解锁啦】 「工藤新一不是早就登场了吗」 【不是啦，必须是以柯南形态出现才行】 「所以，那一棍子是非敲不可的吗」 【……是的……】 「666」 重新回到那间荒废破旧的日式小屋，林霄臣望着满是铁锈的门牌，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枚回形针，将已经生锈的锁撬开。 并不好撬。林霄臣叹气，看着食指上因为过分用力出现的凹陷。 推开门，一股萧瑟的气息扑面而来。 庭院里，冬雪过后，一片洁白，却掩盖不住杂草丛生的荒芜。曾经精心修剪的草坪如今变得杂乱无章，枯黄的草叶在寒风中摇曳。雪花落在凋零的树枝上，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茂。 林霄臣漫步在庭院中，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留意到庭院中还有一些曾经的痕迹——一个已经残破的秋千，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他再度撬开门锁，屋内的光线昏暗，昔日的温馨已不复存在。 地上铺着破旧的榻榻米，上面满是尘土和斑驳的痕迹。墙上的壁纸剥落，露出了破败的土墙。窗户上的木质窗框也已腐朽，玻璃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后院的木柱子上，深深浅浅的留有记到划痕，上面的字迹幼稚 ——我喜欢吃牛肉饭！ ——我一定要比姐姐高！ 林霄臣再度返回屋内，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落满灰尘的小屋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林霄臣叹气，他并不愿意破坏这份难得的宁静，但是，没办法，一切为了破案。 他在心中默念几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 等等。 电视机柜上有一处的灰尘格外淡，两条呈现‘八’字形的痕迹在阴影中并不显眼。 这种形状和大小——是相框？ 八字上的灰很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人回来过！而且走的不是正门。 那人是谁？是失踪的长沢姐弟吗？ 林霄臣只觉得屋内顿时变得阴森起来。 “滋滋——” 手机在此刻震动，林霄臣连忙掏出来去接：“莫西莫西，诸伏前辈？您说什么？葛木太太和江守先生是夫妻？我现在在葛木太太住宅所在的村庄，您也过来了？好的，我这就来指路。” 好似得到特赦一般，林霄臣从长沢家中迅速离开，刚跑到村口，就见到了诸伏高明的蓝色汽车。 车内走下诸伏高明三人，林霄臣快跑几步过去。 番外:碎瓷(其二) 那是林霄臣第四次看到傅瓷。 第一次，是在校门外远远的一瞥，只见到对方巧笑倩兮，与兄长谈笑风生， 第二次，是在同学聚会上的言笑晏晏，她长袖善舞，觥筹交错间的大方得体， 第三次，是在程宴的葬礼上，她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恋人去世的悲怆…… 这是第四次，在异国他乡，见到了一个，肖似傅瓷的女孩。 她脸上满是天真烂漫，对着父母撒娇之时流露出来的小女儿情态，无一不诉说着她是家中的娇娇。 程宴说过，傅瓷很难追。 你问为什么？ 因为母亲早逝，她不相信男女之间的情谊。 家里有一位对妹妹关心至极的兄长，大舅哥那一关难过 程宴是执着的，满腔爱意给了她，终于得到了她的一点头，就因为如此，林霄臣耿耿于怀傅瓷的冷静与淡然。 不过，好像也没有计较的必要了。 异国他乡的年轻女孩，被来自种花的母亲教养长大，行事温和有礼，又自带锋芒。 林霄臣和原来的傅瓷不熟，但总感觉，这才是她原先的样子。 那日墓地，林霄臣原本只想告别，顺便祝福她此生幸福美满，谁知，鬼使神差的，说出了那句话。 只记得，她回眸浅笑的瞬间，世间已过几个春秋。 她记得吗？ 应该不记得了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记得呢？ 女孩子善意的提醒，自己计较的现在，也是真够小心眼的。 林霄臣自嘲一笑，举杯对准了白瓷瓶中，小小的一枝梅花枝桠。 程宴啊程宴，还是你有本事。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总是反驳燕子的外号，可你不就和燕子一样。 寒来暑往，有一天就彻底消失了？ 走的那么早，是为了追人家做准备吗？ 那怕是困难了…… 把别人丢下自己先走了，人家说不准都不想原谅你了。 而且这一次，老丈人那一关也不好过啊…… 不过嘛，按照你的倔强，这些都不算什么对吧？ 你也真是，要是当初没这般执着，自己先出来了，说不定早就婚姻美满，你说说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不过也赖我，当初为什么不努力一点。 如果没有我拖后腿，你应该…… 应该也不会牺牲的吧？毕竟你那么厉害…… 赖我，都赖我。 你怪我吧，等一切结束，我亲自来向你赔罪。 向你，向沈宣，向周清，向傅瓷…… 向无数个和你们一样的人赔罪。 是我太无能，是我太无用。 ———————————— 作话： 在此解答部分疑问： 1、林霄臣对秋月瓷（傅瓷）的特殊感情：对兄弟‘遗孀’感到抱歉，程宴的死，林霄臣有间接的责任，当然不是主观上要去害对方； 2、林霄臣的三名舍友和傅瓷都牺牲了，三名舍友有碑，但傅瓷没有； 3、四人死得都很惨，非常惨…… 4、林霄臣原世界真的相当惨（文案是真的，惨也是真的） 5、以上，只有你们想看，我才会写，毕竟，刀子我一个人留着自己欣赏就够了…… 6、（待补充） 考前祝福:祝大家旗开得胜，考试顺利 （一切结束之后） “haya，你这是在做什么？”萩原研二好奇地拿起地上的竹篾。 “这白乎乎一坨是什么东西。”松田阵平用手沾了沾白色的胶体，揉搓着手指发现越来越粘，“白胶？白胶是这个样子的吗？” 爆处组二人的话语吸引了屋内的一对幼驯染的注意。 降谷零拿过地方薄薄的宣纸：“haya怎么把练字用的纸拿出来了？还有软毛笔，你不是最宝贝这一支笔了。” “这是湖笔，我当然宝贝了——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林霄臣抬头看了眼，停下手里扎竹条的动作，“松田你不要玩浆糊了，hagi你把竹篾放下，再掰就变形了，zero——” 降谷零闻言立刻将纸放回原来的地方，就听他话锋一转：“帮我给宣纸上层油吧，你们手比较稳。” “哈哈，haya看人真准，不过让我们帮忙前总要告诉我们这是做什么的吧。”萩原研二笑嘻嘻地将半副身体挂在松田阵平身上，“是要做什么手工吗？” 林霄臣只笑笑：“你不如猜猜看。” “诶——”萩原研二拉长语调。 诸伏景光盯着材料久久，之后道：“是孔明灯。” “binggo。”林霄臣打了个响指，“不过没有奖励就是啦。” “孔明灯？haya做这个是干什么？现在好像不是祈福的日子。”降谷零思索着日期。 林霄臣摇摇手指：“非也非也。” “哥哥！我回来啦！”是林雨城欢脱的声音，他飞一般钻进屋内，风扬起了地上的薄纸。 降谷零眼疾手快地将纸拢到自己身前，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一手拿纸，一手按上了后腰。 “小兔崽子，没看到我手上有事情吗？”林霄臣给了林雨城一个栗子头。 诸伏景光见幼驯染如此，连忙也站起来，接过降谷零手中已经被捏得变形的纸，随后拍拍他的肩：“zero，放轻松，这不是君度。” 君度已经死在大战之时，这是已经经过官方确定的。 但是，偏偏林霄臣失踪已久的弟弟就长了一张肖似君度的脸，除了不一样的眼睛颜色，其他几乎一般无二。 “抱歉。”降谷零歉意一笑，把同期的弟弟认成犯罪组织的成员，确实有够失礼的。 林霄臣瞪了林雨城一眼：“没事zero，这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 “啊啊啊，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呜呜呜”林雨城假模假样地嚎哭起来，“嗷，哥，你怎么总是一言不合就打我啊，我生气了！” 看着林雨城冲林霄臣撒娇，两位公安先生再度确定，林雨城绝不会是君度，毕竟，他们想象不出君度撒娇的模样。 “别贫嘴，去书房再拿一些纸过来。”林霄臣指使弟弟干起活来毫不客气，随后像是想起什么，“hiro，诸伏前辈他们是下午过来吗？” “是的。”诸伏景光笑着点头，“哥哥说，下午会和大和先生和上原姐一起来，haya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我打算做些特别的吃食。”林霄臣神秘一笑，“hiro会帮忙的对吧。” “这是当然啦，zero也会做吃的，你为什么不让他来帮你？”诸伏景光开玩笑地看了降谷零一眼。 林霄臣乐了：“因为…每次看到zero做饭，我就幻视他在波洛咖啡馆的场景，噗嗤哈哈哈哈，抱歉zero。” 剩下三人也笑开，林雨城不明所以，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见过降谷零的，就是不知道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 “真是失礼呢haya。”降谷零露出半月眼，“好好好，话说回来，haya食材都准备好了吗？我看厨房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让雨城去买了呀……”林霄臣声音渐渐低下去，看到悄眯眯要逃跑的林雨城，声音又骤然拔高，“林雨城，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林雨城一溜烟跑进房间，客厅里的五人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房门反锁的轻响。 降谷零叹气：“那我去买好了。” 林霄臣：“真是太麻烦你了，不过购物清单在小兔崽子手上。” …… 鸡飞狗跳中，好歹是把一切准备完毕了。 诸伏景光吹了吹绿色的粽叶：“haya说的特殊食物，不会就是粽子吧，不过，这几个小的，应该很难吃饱。” 林霄臣神秘一笑：“这几个不是拿来吃的。” 门外响起门铃声，随后响起了萩原研二轻佻的声线：“是诸伏先生吗？快请进来。haya，hiro，诸伏先生他们来了。” 二人洗干净双手出来时，就见大和敢助来回转头盯着林雨城和林霄臣。 林霄臣满脸无奈，林雨城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客人好奇怪。 诸伏高明无奈：“敢助，太失礼了。” 诸伏景光笑着走过去：“哥哥，路上还顺利吗？” “一切平安。”然后，他将视线移向林霄臣，“好久不见林。” “好久不见诸伏前辈。”林霄臣笑着，“上原姐，大和前辈，我们应该有一年没见面了？” “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上原由衣将手中的礼品盒递给林霄臣，“这是阿敢做的牡丹饼。haya还喜欢吃吗？” “当然喜欢。”林霄臣爽快答话，“你们稍坐，晚饭很快就好。我先失陪。” 林霄臣再度钻进厨房，诸伏景光也打算打打下手，却被林霄臣拦下：“你陪着你兄长说说话去，你和他应该也只有战后会议上见了一面吧。” “可是……” “快去快去，快，去去去。” 诸伏景光被推着走出了厨房，对着客厅众人略有些尴尬：“haya太热情了。” “说起来，这个是什么？”大和敢助好奇地打量着茶几上正在晾干的东西，“高明，你知道吗？” “孔明灯。”诸伏高明答。 “哈？高明灯？” “是孔明灯。”诸伏高明斜睨他一眼，“哦呀，敢助君，警察空耳不是好事，还是尽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切。” … 晚饭宾主尽欢，林霄臣做的满满一桌中国菜得到一致好评。 “应该干了。”林霄臣拿着孔明灯走到庭院内，将方才做好的小粽子挂在孔明灯上，随后点燃了蜡烛。 降谷零皱着眉走过来：“haya，别告诉我你打算放飞他儿，根据城市管理……” 林霄臣拿眼神示意降谷零看向自己的裤子口袋，降谷零不明所以，翻出一张白色的文件，上面是申请许可。 “放心吧zero，我打过报告了，只放一个没关系的。” 林霄臣笑道，林雨城不知何时凑过来：“哥，哥，这个可以挂上去吗？” 是一张纸条。 “可以，但我没手，你让别人帮你挂一下。” 此刻，站在身边的只有降谷零。 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看向林雨城，林雨城也拿黑色的眼睛看他。 最后，朝身后看了看还在屋内喝酒聊天的萩原研二等人。 有些拘谨地再度看向降谷零：“那个，你能帮帮我吗？” 降谷零一挑眉，伸出手：“可以，把纸条给我吧。” 降谷零将纸条挂在粽子垂落的细线上：“在这里可以吗？” “嗯嗯，可以，谢谢你。”林雨城欢快地询问，“哥，这个真的能飞起来吗？” “别说不吉利的话。”林霄臣低斥，缓缓松开手。 孔明灯在空中晃晃悠悠，慢慢越飞越高。 屋内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出来。 “飞得真高啊，haya手艺真不错。” “多亏了hagi和松田，果然这种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所以，雨城，你刚刚纸条上写了什么？”林霄臣看向林雨城，林雨城只笑不说话。 林霄臣看向降谷零，降谷零摇头，他并不认得中国字。 “和哥哥的粽子是一个寓意哦。” 林雨城笑嘻嘻。 第94章 夹层——变奏六 林霄臣再度踏足那个充满薰衣草香的房间，这一次，他彻底看清了鞋柜中的男士皮鞋，以及衣柜夹层中的男士西装。 大和敢助见林霄臣一副状况之外的表情，不由得走过去：“林，别发呆了，过来帮忙。” “是。”林霄臣下意识地回答，条件反射般跟着大和敢助过去，二人走至书柜前。 大和敢助：“高明判断书柜背后可能有东西，需要把它挪开，我一个人力气不够。” 诸伏高明一看就是个文官类型，上原由衣又是女性不方便干体力活，在现场还有别的男性警官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让她上。 林霄臣点头，和大和敢助一左一右扶住书柜，然后用力朝外掰。 也不知道书柜是什么材质的，两个大男人一并用力的情况下，竟然纹丝未动。 “再试一次，来，三，二，一…” 二人再度齐齐用力，无果。 “欸，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不动呢。”大和敢助抬手敲了敲书柜，“就是普通木材。等等，空心的？” 林霄臣拿出手机给书柜拍下远景，确认每一个书本的位置都被拍下后，他打开了书柜。 大和敢助原本已经打算拿根棍子，利用杠杆原理把书柜翘出来，见林霄臣打算对书本动手，他拦下对方：“诶诶诶，林，等会儿，万一有机关，你这样会破坏原先的解题步骤的。” 林霄臣伸出的手一顿。 是啊，长野组都不是蠢的，自己能想到的方法，他们怎么会想不到呢。 “林，你的状态很不好，到底怎么了？”大和敢助上前，一手按上林霄臣的手臂，“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林霄臣好似刚刚回过神：“您说什么？” 大和敢助默了一瞬：“没事，过来继续想办法。” 林霄臣走到书柜正前方，也像大和敢助一样这边瞧瞧，那边敲敲，得出差不多的结论：“木头是中空的，但是，像是有人将东西塞进去了一样——要是能直接撬开就好了。” “撬开…”大和敢助好似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一样，“也不是不行？” “大和前辈，您刚刚才说不能破坏书柜来着。”林霄臣开玩笑，虽说有些刻意，但好歹让自己的状态显得正常了些。 “如果要塞东西，那一定会有缝隙。”大和敢助。 林霄臣扒拉着柜门，几乎将脸贴近了书本，油墨特有的清香混杂着书页的霉味在鼻腔中纠缠。 大和敢助有些看不下眼，上前扒拉：“林，你这又是做什么？” “大和前辈，你别扒拉我，我发现了。”林霄臣一个顺手将书从书架上拿下来，大和敢助来不及阻止，只能满脸无语地站在一旁。 随便吧，林应该也不是会乱来的人。 他这样想着，也就由着林霄臣将书一本一本拿下，随后，他不知从何处变来一根一字夹，对着侧面的缝隙就往里塞，他胡乱搅弄几下，还真让他撬开了。 咔嚓一声轻响后，木板缓缓打开。 大和敢助不由得上前一步凑近去瞧。 只见木板后的夹层内，是厚厚一叠手写资料，而资料最上方，是一把崭新的伯莱塔。 大和敢助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枪？” 他对于枪械并不熟悉，但也知道枪出现在普通民宅里的严重性。 林霄臣拿起那把枪，金属独有的刺鼻混合着保养油的味道格外明显。 ——这把枪很新，但款式很老，刚刚被保养过。 手写资料上落满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动过了，灰尘也没有显示出枪印子，这把枪是别人刚刚放上去的。 是谁？那个杀人分尸的凶手吗？ “林，你看。”大和敢助突然出声，指着枪头，“里面有纸条。” 林霄臣闻言立刻去看，将卷在一起的白纸拿出来展开，只见上方赫然清晰地写着大字： 【我会来找你】 笔锋锋利，如同尖刀一般。 “是凶手留下的吗？”大和敢助不确定滴发问，“这样看来，凶手对于这户人家非常熟悉，甚至知道书柜存在暗门。” “也有可能是凶手逼着葛木太太取出什么？”林霄臣将枪丢进证物袋，接着小心地取出那一叠纸， 大和敢助帮着放在矮桌上：“这是……交易记录？” 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记下了这些年经手的孩子。 只不过—— “大和前辈，您看，时间不太对。”林霄臣指着最后一张道，“这几张字迹相似，应该能确定是同一个人，但是，二十年前，葛木太太只有七八岁，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参与到拐卖儿童之中。” “的确奇怪，江守在二十年前也不过十岁出头。”大和敢助翻了翻泛黄的纸页，“葛木太太和江守都是孤儿，也没有家人。” “阿敢，林。”上原由衣听到了方才书掉落时的“噼里啪啦”，以为出了什么事。 “上原？”大和敢助转头看她，“你和高明找到什么线索了？” “屋内的薰衣草香薰有致幻剂的成分，诸伏已经将其封存，此外，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有小孩子的衣物。” “根据高桥优的口述，她之前一直被关在地下室内，昨天晚上被人打晕带出来，醒来发现自己回家了。”上原由衣一气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悲惨的事情，“地下室的几件衣物也已经拿去比对dna信息去，不过……” 她顿了顿：“有几件较新的，和上野久美和山野太郎的对的上。这两个孩子，很可能已经被转卖。” 第95章 威雀威士忌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早就在意料之内，但是真的确认后，依旧令人无法接受。 林霄臣垂下眼：“能找到一个孩子也是好的，上原姐，给高桥优做过身体检查了吗？孩子没有别的问题吧？” “没有，除了因为缺水饥饿导致身体虚弱，身上没有别的病症，心理状态也很不错。”上原由衣叹气，“也许葛木太太还存了点良心，没有虐待孩子。” “哼，说不定是为了让孩子乖乖听话不挣扎装出来的。”大和敢助冷笑，“高明呢？” “诸伏去走访周边住户了。”上原由衣按按眉心。 “我去地下室看看。”大和敢助抬步离去，回头看了眼待在原地的林霄臣，“林，你走不走？” “等一下，我先把这边收拾了。” ========== “我先把这边收拾了。” 南北通透的房间中，君度站在血泊之外，侧头夹着手机，慢悠悠地擦拭干净满手的鲜血。 诸伏景光挂断和后勤组的电话，走到君度身侧站定，等待着君度。 君度飞速扫他一眼，然后对着电话中的人道：“我马上就回来？北海道？让我去那边？好吧，我知道了阿阵。” 是在和琴酒通话吗？看来是有新的任务。 绿川光这般想着，口中却装作不知情一般：“大人，后勤的人马上就到。” 君度微微一点头：“那先回安全屋。” 二人坐上车，绿川光自觉担任起司机一职。 车辆平稳地开动，君度单手支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仿若蝴蝶的翅膀，不过，此刻这只蝴蝶已经十分疲倦，翻飞的翅膀好似下一刻就要停下舞动。 绿川光拿余光看他，长久地相处下来，已经让他摸透了君度的习惯，这的确是君度想要睡着前的表现。 君度这几日任务很多，大部分都是琴酒突然安排下来的单人任务，不允许他跟随，君度连轴转的任务也让绿川光多了几分怀疑——组织是否又有大型的恐怖活动。 “君度大人。” 绿川光很少连着代号称呼，君度眼皮子抖了抖，勉强睁开一条缝隙，他声音带着疲倦：“怎么了？” “您这几天累坏了，之后的任务，我看等级并不高，不知能否交给我去做。”绿川光斟酌着开口，将自己塑造成野心勃勃想要上位之人。 这样其实风险很大，但凡君度开始忌惮自己，日后的行动都会受限。 但是—— 君度总是不计较这一点的。 他沉吟片刻，几不可查地点点头：“可以，正好我要去一趟北海道，你就留在东京区。” “是。”绿川光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期待，“是琴酒大人命令您去北海道的吗？” “差不多吧。”君度嘴角微微勾起，好似想到了开心的事情，“完成任务后，你记得把任务报告写了。” “好的大人。”绿川光点头，他看了一眼君度，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君度微微侧头看他，“有话直说。” “剩下的任务大部分是团队任务，那执行人一栏……” “填你一个人的。”君度无趣地又将头偏过去，“谁做的任务填谁的，我不想给你扫尾……” 他声音渐渐弱下去，好似又睡着一般。 那就是出了事情赖不到他头上，绿川光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也好受了点。 没有君度的掣肘，也许那几个任务对象能救下来。 ===== 北海道训练营。 “喂安室，枪法不错嘛。”一个满身腱子肉的男士吹了声口哨，“这么厉害，怎么不找个有代号的大人跟着？” 安室透微微一笑，像是没有听见对方语气中的恶意。 自己被君度大人赶来北海道早已经不是组织里的秘密，对方这样说，无非是为了恶心自己。 “我可比不过前辈，明明您比我更加有经验，可不也是待在这里吗？我还是要继续练，总要熬到有前辈这样的资历后，才有资格去找大人们呀。” “你，哼！嘴皮子再厉害有什么用，我倒要看看，被一个大人退回来不要的人，能混到什么时候！” 安室透笑起来：“这就不劳前辈操心了。前辈应该比我更清楚大人们的个性，为什么亲自成为他们的搭档，是不想吗？” 他特意将重音落在‘前辈’二字上，语气说不出的挑衅。 “你！你好大的胆子！”那男子举起拳头就要打过来。 安室透眼神一厉，侧身躲过那一招，然后迅速勾拳出击，三两下将人撂倒在地。 “前辈，您真是不小心呢，需要我扶您起来吗？”安室透笑嘻嘻地站在男子两米远的地方，“诶，您眼睛不舒服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呢？” “你，我不会放过你的。”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肩膀一阵酸麻，想要再度抬手却使不上劲。 安室透笑呵呵地看着他面露痛苦之色，这一招还是haya在警校时教自己的，按他的话说，这叫做：捏麻筋。 其实就是普通的穴位，但不知为何，从他口中总能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有趣说法。 “看来我来的不巧了。”训练场一瞬间安静下来，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着浅蓝色风衣的男子走进来，艳丽的颜色与整座昏暗阴冷的训练场格格不入。 别人或许不认识他是谁，但是安室透很清楚，就在不久前，他方才见过这位北海道训练营的负责人。 “威雀大人。”安室透微微转身面向他，态度说不上恭敬，但终究挑不出错来。 “嗯嗯，你好你好。”威雀脸上总是笑吟吟地，眼神嫌恶地瞥了一眼肌肉男，对着安室透道，“你跟我过来。” 安室透对着肌肉男挑衅一笑，随后跟着威雀行走在长长的走廊中。 “安室透，你来这边也有几天了吧。”威雀态度自然，语气平淡，“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有劳大人操心了。”安室透皮笑肉不笑，“有话您直说。”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威雀脚步慢下来，在走廊尽头停下，“说实话，你真的不怨恨君度吗？” 他修长纤细的食指在安室透的黑色马甲上游走，最后落在安室透的领口处。 安室透全身肌肉紧绷，死死咬着牙克制住恶心感：“您想得到我什么回答。” “我很喜欢你透君。”威雀语调缓缓拉长，“你的情报任务评分都很高，考不考虑加入情报组？” 安室透笑着：“这个，是有代号的大人们需要考虑的吧。” “代号不过早晚的事，还是说，你更喜欢行动组，所以用这种借口拒绝我？”威雀的眼神变得阴冷，安室透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毒蛇缠上了一般。 “没有的事情，大人。” “呵呵，那么，如果君度和我同时选你成为部下，你会选谁？”威雀走上前几步，双手碰上安室透的肩膀。 安室透下颌线僵硬至极。 威雀缓缓地理了理安室透的衬衫领口：“不用着急回答，也不需要你回答。” “君度要来了。” “我等你的表现。” 第96章 伏特加，你杀过他 此时此刻，君度正沉浸在美味的小蛋糕世界里，对威雀的敌意一无所知。 他悠闲自得地坐在保时捷卡宴宽敞舒适的座位上，一边品尝着香甜可口的糕点，一边欣赏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短发微卷的中年男子，他面容冷峻，神情严肃，沉稳内敛。 ——好吧，内敛的过了分。 虽然绿川光也不是健谈之人，但也不会沉默两三个小时不和自己说一句话，这个男人真是——差评！伏特加到底哪里找来这个司机！ 不过看在小蛋糕的份上，勉强原谅他吧。 君度喜滋滋地想着。 中年男人借着查看车况的机会，飞快地从后视镜中扫了一眼君度。 君度搅和着奶油，将只剩下一半的蛋糕弄得一片狼藉，让人没有丝毫进食的欲望。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君度蔫蔫地拿出来一看，看见了联络人上的“gin”，身上萎靡的雾霾一扫而空。 君度迅速坐直身体，也顾不得其他，随手将蛋糕放在小桌子上，接起电话：“阿阵，我现在在去北海道的路上，怎么了呀？” “诶？我去吗？”君度略有些吃惊。 电话那头的琴酒不知道说了什么，君度脸上的吃惊变成了低落：“好嘛好嘛，我去就是了，对了阿阵，新来的司机是伏特加找到吗？诶是阿阵找的！” 低落一扫而空，只剩下惊喜：“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完成。” 电话被挂断，君度脸上的喜色丝毫不减，甚至开始哼起不知名的小调。 “大人，机场马上就到了。”司机冷不丁地提醒打断了君度的曲子，但君度不是难缠的人，这种小事他一向不放在心上。 他微微点头：“知道了。这一次你需要全程跟着我。” “是，已经有大人给属下下过命令，我会承担您的护卫工作。” “嗯。”虽然觉得自己不需要保护，但君度还是淡淡应了声，随口问，“你叫什么？” “伯恩·索耶。”那男人答道。 “混血？”君度眼皮一合，像是有些困倦。 “是的，美日混血。”伯恩·索耶答道。 “加入组织多久了？”君度依旧兴致缺缺。 伯恩·索耶思索片刻：“有七八年了。” “原来如此。” 组织里无法出头的人多了去了，七年时间不算太短，但也算不上长。 能在基层混七八年无法晋升，但也没有被处理掉，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君度支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他对于伯恩·索耶的经历并不感兴趣，只是穷极无聊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要是绿川在就好了。早知道申请把他也带过来了。 君度难得的想。 绿川现在在做什么呢？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算了，万一像上次一样打扰任务就惨了。 对了，那个被自己坑了的倒霉蛋是谁来着？ 君度缓慢地进入沉睡中。 黑色的汽车驶入地下车库，伯恩·索耶微微侧身，试图叫醒好似仍在熟睡的君度：“大人，我们到了。” 君度睁开眼，眼中是一片清明，好似已经醒了很久，他嗯了一声，拉开车门。 二人先后下车，伏特加派来的接引人员已经等候多时，连忙带着二人上飞机。 君度坐上组织的私人飞机，疲惫地阖上眼浅眠。 伯恩·索耶坐在走廊另一侧的座位上，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 另一边，琴酒刚刚顺路处理完老鼠，手中的伯莱塔，枪管还冒着白烟，他灵活的手指熟练地敲下手机中字符， 伏特加走到身边：“大哥，炸弹已经布置好了。” 琴酒将手机丢入口袋，抬步朝着远处的车走去，身后随即便是火光冲天。 伏特加将车开出小巷子，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 “大哥，君度身边的司机发来消息，称二人已经登机了。”伏特加适时地汇报君度的近况。 琴酒点头：“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但是大哥，我手下明明有更好的人选，您为什么一定要选伯恩·索耶，他资质平平，从来表现出什么才能。”伏特加很是奇怪。 琴酒反问他：“你觉得真正的废物能在基层徘徊八年不升但也不被处理吗？” “诶，大哥的意思是，伯恩·索耶有问题？他是老鼠吗？会不会对君度不利。” 听到伏特加关心君度，琴酒的嘴角几不可察地轻轻一挑，但转瞬又垂下：“不管如何，试一试就知道了。至于君度，要是连个老鼠都处理不了，哼，他的代号也可以直接回收了。” “大哥说得对，我要不要另外派人去保护君度？”伏特加应和着。 琴酒沉默片刻：“不用，看君度自己的本事。” “是。” 车辆穿过密林，树影斑驳中，琴酒冷不丁开口：“伏特加，你见过威雀吗？” “威雀？”伏特加重复一遍，否认，“应该没见过，据说威雀常年活跃在北海道，我怎么会见过。大哥，您是觉得威雀有问题吗？” 琴酒闻言不由得冷笑：“不，你见过的，见过不止一次。” 伏特加有些迷茫：“这样吗？那…是东京分过去的人吗？” “何止。”琴酒的烟瘾又犯了，摩挲着口袋却拿出一个圆润的橘子来，他略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橘子丢给伏特加。 伏特加下意识地接下抛过来的橘子，看了眼有些疑惑：“谢谢大哥，我还不饿。” 琴酒懒得理会这种蠢话：“你觉得君度应付得了威雀吗？” “这个……君度是大哥的人，肯定是可以的。”伏特加道，他还是很好奇威雀是谁，见琴酒此刻心情不错，乐意说一些别的，不由得追问，“大哥，威雀到底谁呀，我为什么会见过。” “不止见过，你还杀过。” “我？杀过？”伏特加被整得有些懵。 迎上伏特加越发迷茫的神色，琴酒的眼神里闪烁着对杀戮的渴求：“你说的没错伏特加。” ———“不过一个怪物。君度绝对能再一次，送他下地狱。” 第97章 诅咒信 “下地狱吗？” 林霄臣盯着桌子上的诅咒信，血红的墨水仿若蜿蜒的血迹。 信是用水果刀钉在桌子上的，刀柄和刀的缝隙中残存着暗红色的血迹，已经被林霄臣丢到法医课提取血液了。 此刻，面对略有破损的信纸，林霄臣只觉得新奇。 大约估摸下来，他都有七八年没拿到过这种东西了。 上原由衣面色沉沉，见林霄臣一直盯着信纸，以为他是在担心，上前劝慰：“没事的haya，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没事上原姐，”林霄臣回头一笑，“我在判断字迹呢，您瞧，这个像不像那张纸条上的字。” “是很像，非常尖锐有攻击性。”上原由衣细细地观察着，无奈她并不是专业的分析师，并不能从笔记中看出太多的性格。 “同一个人吗？”大和敢助走过来，弯腰从林霄臣手中拿过诅咒信，“指名道姓给林的？” “这倒不是，不过出现在林的办公桌上，总是多几分怀疑。”上原由衣叹气，“昨天风雪太大，又压断了线路，监控又没运行。” 林霄臣盯着眼前出现深深一个三棱形孔的桌面，只觉一股寒气从脊柱直冲向天灵盖，把五脏六腑都冻的结结实实。 耳边嗡鸣声不绝，他渐渐听不清旁的声音。 那种许久不曾出现的巨大危机感萦绕在心头，他好似又回到了真正的二十三岁，那种无力，那种恐惧，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同伴，朋友，亲人……一个一个被名为恐怖的巨兽吞食干净，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未来……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不，看到信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那会是什么原因，为什么突然这么难受？ 不行，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 给我冷静下来林霄臣！！！ 年少时的梦魇再度席卷心头，林霄臣指尖不由得发颤，心脏剧烈地跳动，好似下一秒就要蹦出喉咙。 胸口闷痛一片，喉间一片甜腥，眼前的幻象好似又将人带回到那个绝望的世界。 “haya？haya！你在听吗，林？林霄臣！林霄臣！你怎么了！” “喂，林霄臣！”大和敢助猛地一拍林霄臣道背，“你怎么了？你怎么回事！” “哈啊，呼——”林霄臣大喘气一声，仿佛终于从泥泞中脱身，他对着二人一笑，“没事，我没事……” 看着林霄臣额边豆大的汗珠，以及惨白的脸，上原由衣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她放缓声音：“haya，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请假休息？” “没事的，我就是一时间失神。”林霄臣笑得有些勉强。 又撒谎，刚刚分明已经无法呼吸。 上原由衣暗自道，却也没办法说别的，只嘱咐好好休息云云。 大和敢助不善安慰别人，也只能拿走那封诅咒信，轻轻拍了拍林霄臣的肩膀以示安慰。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诸伏高明携带着风雪而来，他亦是神色凝重，一向平稳的声音中也透露出几分焦急： “有一份卷宗被盗了。” 第98章 你不怕死吗马尔贝克——无法回家的孩子(二重唱一) 夏布利收拾齐全装备，自从他被那位先生赶出日本后，一直在东南亚一带活动。 喂了两三个月的毒蚊子，夏布利在某一个夜里收到了那位先生下达的命令：【马尔贝克在长野露面，去处理干净。】 马尔贝克，组织前一任行动组负责人，也是自己最后一个朋友。 夏布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当初马尔贝克叛逃之时，自己虽然震惊，但也没有丝毫责怪。 自从十年前霍兰斯死后，他早就看清了组织对于他们的定位。 ——工具，棋子，可以随便处理的玩意儿。 被赶出日本，他也单纯的难过了一瞬，可惜自己的势力网被毁坏，担心一下养大的小孩，从此之后再无其他情绪，甚至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靠，早知道离开日本那么爽，我就早点自己提出来了。 啧，要不还是直接答应马尔贝克一起走得了。 正想着，手机振动，夏布利拿起一看，桃花眼一眯：这谁啊，还打我私人号码？ 他接起放在耳边，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夏布利，是我。” “卧槽，马尔贝克，你有毛病吧，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做什么？”夏布利一个条件反射直接开怼，多年的互损经验让他一瞬间忘记了马尔贝克已经不算组织的人，“老子手上还有任务呢，很忙的你知不知道？不说话，不信啊，我告诉你，任务是……” 他瞬间卡壳，电话那头的马尔贝克笑起来：“怎么，收到追杀我的命令了？” “你小子故意的吧。”夏布利有些恼火，“叛逃快一年了谁都找不着你，现在突然露面了，你是不是故意找点事情做？你明知道你出现，那个家伙肯定要我来处理，你是不是一定要给我找点事情干？” “好好躲着不行吗？为什么要送死，你知不知道我抓不到你，那个家伙会让别人去抓你的，你是不是傻？” “夏布利，夏布利，你冷静点听我说。夏布利……”马尔贝克声音平静，面对友人的质问丝毫不恼。 夏布利却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是自顾自的发泄着情绪，明明是奔五十的人了，闹起脾气来像是个十五六岁的中二少年。 马尔贝克叹口气：“阿清，你听我说好不好？” 听到几乎要消失在记忆长河中的名字，夏布利的声音一瞬间顿住。 马尔贝克抓到时机，终于插上了口：“阿清，你还记得波摩尔吗？” “记得，你手底下的疯子，七年前实验室爆炸之后叛逃的那个对不对？”夏布利冷静下来，思索着回答，下一瞬，多年的默契让他一下子知道了马尔贝克的本意。 他深呼出一口气：“你和他搅和到一起了？” “算吧。” “你！”夏布利想要骂人，却不知如何开口，“你直说吧，到底什么事。” “波摩尔有个姐姐，是组织的蓝鸟，实验室爆炸时去世了。”马尔贝克缓缓道，“这些原也不是大事，重要的是，蓝鸟曾经负责过霍兰斯的身体检查。” 夏布利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你还记得，霍兰斯什么时间确认死亡的吗？” “记得。” 我可太记得了。 夏布利捏紧了拳头：“实验室爆炸离那个家伙死去不到两个月时间，你的意思是，蓝鸟是因为知道内情，所以被灭口的吗？” 马尔贝克不说话，算是默认。 夏布利却火了：“你别搞笑了马尔贝克，那个老头子让人死用得着这种理由吗，霍兰斯就是运气不好——” “他不会吗？”马尔贝克冷静地打断他，“你觉得他不会吗？” “霍兰斯的死还没让你认清现实吗夏布利。” “他早就不是夏树叔在时的那个人了。” “于他而言，一切可利用的，都是棋子。” “认清现实吧夏布利，别做他的走狗了。” 第99章 安室透我要了——无法回家的孩子(二重唱二) “马尔贝克，我……”夏布利久久沉默，愣了半晌才吐出几个音节。 “……阿清，你自己想好了。” “阿浩我！”电话被挂断，夏布利有些失神。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不是傻子，霍兰斯之死的秘密其实早就已经猜出一二，但是，他不能，也不敢反抗这个组织。 装作毫不知情地度过了近十年，现如今看来，是自己的选择错了吗？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三个人中，他自认为霍兰斯最强，马尔贝克第二。可偏偏两个厉害的，一死一逃。 夏布利瘫坐在沙发上，一阵无所适从。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吗？ ………………………… 长野警察总部 理事官将警署的几人大骂一通，勒令必须尽快抓住偷盗者。 几人本就因为拐卖案忙得晕头转向，之后因为拐卖案引发的杀人案更是让人叫苦不迭，现在又要加上调查案宗被盗。 长野警署虽然不敢明着抱怨什么，但不满的情绪依旧渐渐滋生。 林霄臣挠着头发，面前是三份照片，照片上的内容分别是举报信，枪管中的纸条，以及诅咒信。 三份笔记雷同，初步判断是同一人书写。 原本笔迹鉴定轮不到林霄臣来，但无奈诸伏高明被理事官喊走，上原由衣要去走访邻居（有几家不愿意配合），大和敢助倒是想要帮忙，也担心林霄臣再度情绪失控，无奈自己也被一起邻居家的斗殴事件忙得脱不开身…… 至于其他人……只能说不精于此道。 林霄臣再三表示自己不会出事，又在大和敢助面前朗诵了一遍诅咒信——虽然被中途打断了（大和敢助：别读了，你也不嫌晦气），大和敢助才半信半疑地将工作交给他。 上原由衣再三叮嘱：“如果感到不舒服一定不要勉强啊，有问题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 林霄臣：有种被当做小孩子照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林霄臣仔仔细细地对照着字迹。 日文和中文的书写有所区别，但大体上还是能够通用的。 假名之间有牵带，这在日语的书写中并不常见，书写速度很快，下笔较重，从照片中都能看见笔刮过纸张的凹痕。 笔锋锋利，线条流畅，干净利落，在弧度较多的日语书写中也可见张扬。 ——急躁，情绪易冲动，具有攻击性和灵活性。 加上向警察丢恐吓信的行为——疯狂！ 肉眼可见的疯狂，具有极强的反社会性，警署的监控被破坏，有可能是风雪，但林霄臣还是倾向于被人破坏。 那么就又能加上具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 可是，林霄臣哀叹一声伏在桌子上，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拐卖案的受害者之一，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警方继续调查下去吗？ 也太疯狂了吧！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种经历把人逼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哎—— 他长叹一声，小兔崽子，可你别疯啊，好歹等哥哥来，一定要有了靠山再发疯呀。 远在北海道的君度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 他面前的威雀确是笑呵呵的：“怎么君度？不适应这边的环境感冒了吗？你还真是体弱多病呐。” “彼此彼此。”君度回敬道，“你的过敏好了吗？在这里应该不会因为对空气过敏住进icu吧。” “当然不会啦，毕竟你都还没进去呢。” “是吗，你还真是了解我。” “呵呵，别恶心我，怎么，琴酒舍得你一个人来了？”威雀语气恶劣，“我还以为他打算一辈子把你揽在身边呢。” 君度不言，心中却道：我倒是想，阿阵不同意啊。 他将目光移向一旁被威雀拉过来的安室透：“好久不见，你现在是威雀的搭档吗？” “还不是。”安室透挂着熟悉的微笑，“不过，未来如果有可能，那将是我的荣幸，” “祝你成功。”君度发自内心的话语，不过，看二人的表情好像被误会了。 威雀挑眉冷嘲：“怎么，把你挑剩下的给我？” “诶，你是这么想的？”君度作吃惊状，“那么你把他给我吧。” 安室透一怔，他真的没想过君度会这么说，不过，在这种语境下应该是为了气威雀吧。 “怎么了？你不愿意？”君度奇怪地看着安室透，“还是说，威雀不肯放人？” “呵，我哪敢拦着你呐，君度大人。”威雀翻了个白眼，“行啊，想要你拿走好了，不好用可别赖到我头上。让琴酒那个疯狗乱咬人。” “嘴巴放干净点威雀。”君度眼中泛起森森寒光，“多年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欠。”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寒光一闪，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掏出枪支，朝着对方扣动扳机！ 刹那间，子弹呼啸而出，紧贴着彼此的面颊飞过。 然而，威雀显然更为狡黠狠辣，就在躲闪子弹的一刹那，他猛地挥出藏于袖中的锋利匕首。 君度见状，迅速俯下身去，惊险地避开了那柄涂抹着致命毒药的匕首。 可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他亦毫不示弱地甩出夹在指间的纤细银针…… 就这样，两人如鬼魅般穿梭交错，不停地投掷着各种暗器，仿佛这些要命的东西都无需花费分毫一般。 起初，安室透还试图惊慌失措地劝阻这场生死较量，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插不上手。 于是，他聪明地找到一个相对安全且视野良好的角落蹲下，津津有味地当起了观众。 \"咻——吧嗒。\" 突然，一段锋利的刀片如同闪电般径直插入安室透身旁的水泥地面，深深嵌入其中。 安室透心头一紧，连忙朝旁边挪动几步。 此君度轻轻梳理了一下额前散落的发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威雀，如今我算是信了，此人确系你的手下。果真是与你一般无二的——贪生怕死之徒。” “呵呵，你手底下的人也不遑多让。”威雀一脸不屑地用手背擦拭着脸颊上的灰尘，同时反驳道：“况且，谁告诉你他就是我的人啦？” “不是你的人？”君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慢慢地走到安室透身旁弯下身去，伸手将插在地上的那枚刀片拔了出来。 刀片与水泥的摩擦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君度拿着刀片在手中把玩着，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威雀身上，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那你刚才为何如此激动？难不成……你跟他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他不怀好意地用视线来回打量二人，眼中是说不出的戏谑。 威雀被恶心得不轻。 第100章 苏格兰威士忌——无法回家的孩子(二重奏三) “你来北海道到底是做什么的？”威雀嫌恶地上前拽过安室透，“突然说要过来，你知不知道你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是吗，真是太可惜了。”君度一脸淡然地随意一摆手，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但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不过嘛——不要忘记，我的任务等级可是高于你的，所以在某些特殊情形之下，你必须要优先考虑并全力支持我的任务需求。” “哦？所以说呢，尊敬的君度大人？”威雀故意拖长了音调，言语之中充满了挑衅与不敬之意，仿佛就是在刻意惹怒对方一般，“难不成眼下便是所谓的‘特殊时期’吗？” “那是自然。”面对威雀的质问，君度毫不退缩，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嘁——既然如此，那么请问伟大的君度大人究竟打算怎么做呢？是否需要小的来替您效犬马之劳啊？” 虽然嘴上说着愿意帮忙之类的话语，但威雀脸上却没有半分恭敬之色，反而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 君度对于威雀这种桀骜不驯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过多纠缠于此。 只见他悠然自得地拉紧身上披着的大衣外套，然后缓缓伸手探进那宽敞的风衣口袋里摸索起来。片刻之后，他掏出了一块叠放整齐的柔软舒适的围巾。 接着，君度动作缓慢而优雅地将这条围巾绕在自己脖颈上，仔细系好后还轻轻拍了拍，仿佛在安抚一只温顺的宠物似的。 做完这些后，君度抬头看向威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放心吧，目前暂时还无需你出手相助。不过嘛……若日后真有需要之时，我定会毫不客气地向你提出要求的，届时还望你能够积极予以配合才好呀。” “呵，当然，如果那也是boss的意思，我自然会遵从。”威雀双手插兜，“我刚刚就想问了，你的口袋怎么鼓鼓囊囊的，原来放了这么一个可笑的东西。今天很冷吗？” 他看向安室透，眼神威胁。 安室透一阵无语，你们二人斗法能不能别扯上旁人。 君度自己得罪不起，威雀更是训练营的直接领导人，左右逢源此刻并不有效，反倒容易两头得罪。 安室透只觉得头疼：“风雪是有点大……” 威雀一个眼刀过去。 “但是室内还是比较暖和的。”安室透改口。 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偷瞄着君度的表情，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对方不要动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君度似乎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的确如此，不过我需要出门一趟，麻烦帮我安排一辆车。” “呵，你是走过来的的吗?来时的车呢？”威雀虽然嘴巴上不依不饶，但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后勤部门的电话：“你完成任务后赶紧滚蛋！” 听到威雀这么说，君度原本已经跨出一步准备离开的脚又收了回来：“哦，你这话提醒我了，我还需要一名情报人员配合任务，你手底下的人借我使使。。\" “你不要得寸进尺君度。”威雀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我们这边可只有我一个代号成员，要不要我亲自陪你去啊？” “那倒不用了。\"”君度的语气依然平静如水，“我哪里有胆量指挥威雀大人做事呢。” “哼，少跟我来这套。” 威雀狠狠地瞪了安室透一眼，然后转头对君度说道：“你无非就是想把安室透带走罢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如此兜圈子呢。” 接着他挥挥手示意安室透跟上君度，同时警告道：“这次任务你可要全力以赴，别让东京那边觉得咱们北海道的情报员都是些吃干饭的废物。” 无辜受累的安室透哪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顶着威雀豺狼般的眼神跟上君度。 “那我先走了。”君度心情不错，对安室透一偏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就在两人快要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威雀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东京那边收集情报确实有一手，但爆破技术怎么样呢？对了，君度，你知道那位先生正计划着在后勤重新建立一个装备部吗？” 听到这句话，君度的步伐明显停顿了一下，但他迅速恢复常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知道。” 与此同时，伯恩·索耶早已在外面等待多时。当他看到君度身后紧跟着一名金发男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于是快步上前问道：“大人，请问这位是……？” “安室透，这次的任务他会参加。”君度简单介绍一番，他看向伯恩·索耶，“你只要看好安全屋就行，后期接应我会安排别人做。” “安室透，任务细节我会邮件发你。”看见远处开来汽车，君度缩缩脖子飞快地钻进去。 安室透二人也依次上车，伯恩·索耶很自觉地担任了司机的工作，安室透则和君度一起坐在车后座。 就见君度拿出手机来，对着安室透道：“把line给我。” 安室透依言照做，手机很快振动收到来信，他点开的瞬间，界面却卡了一下。 君度戳着手机屏幕抱怨：“天气冷到手机都冻坏了吗？怎么死机了？” 安室透打开文件仔细查看，是一个追杀任务，任务目标上写着：【波摩尔】 安室透没听说过这个人，但他知道这也是苏格兰威士忌的一种。 ——巧合吗？ 安室透想起威雀也是一种苏格兰威士忌。 “波摩尔是谁？他背叛了组织吗？”安室透明知故问，能被组织下令追杀的代号成员大部分也只有背叛一个理由了，“还是说，他是条子派来的人？” “算是吧。”君度眼神暗了暗，有些答非所问，“我们是一类人。” 波摩尔，威雀，君度…… 都是一类人。 第101章 东京之行 “阿嚏——”林霄臣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比起寒冷的长野，东京的气候显然算得上温暖，但是，林霄臣还是非常不巧的感冒了。 同行的大和敢助调侃他适应了寒冷就不适应温暖了，以后去冲绳旅游可怎么办好。 你问长野的县警为什么会去东京，当然是在柯南世界里常年作为摆设作用的监控终于起效果了，也多亏大和敢助昼夜不眠地蹲在交通部查监控，终于不负众望地在监控的角落里看见了一抹不该出现的反光。 经过几人的多次现场实验，证明那是一把长约十二厘米左右的水果刀。 加上反光出现的时间是凌晨时分，和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对的上。 长野警方当机立断地派警察前去追捕，一路跟踪下去，发现最后的消失地点位于东京，于是不得不联合东京的警察一起调查。 这也就是二人驱车前往东京的原因。 上原由衣和诸伏高明本来也是计划一同前往的，但长野本部的卷宗失窃案尚未侦破，需要有熟悉情况的人来协助调查。 而且这一路奔波劳累，犯罪分子的武力水平又相当高，如果让诸伏高明这样一个文官参与其中，实在太过危险…… 种种限制之下，长野派出了武力值担当大和敢助，以及对于东京较为熟悉的林霄臣。 萩原研二的人脉很广，加上伊达航代替林霄臣加入了搜查一课暴力三系，于是在第一时间就确认了林霄臣即将来到东京的消息。 通讯软件上，萩原研二乐此不疲地给林霄臣普及着东京近日来的情况： 【haya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东京后，东京的案件突然多了好多好多，hagi酱天天加班都加厌了】 ——这个大概是工藤新一的死神之力作祟，和自己关系不大 【小阵平现在搬到haya当时的公寓隔壁了，hagi酱也在哦，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 ——欸，这倒是好事情，不过自己不能再东京久留……话说，我的那处公寓居然还没回收吗？ 【对了，小阵平从haya的房间里翻出好多炸弹模型，已经全部拆掉啦——不过，小阵平很好奇haya是怎么想出来的，haya这次过来一定会被缠上的哦】 ——啊，没错，之前走的时候着急，没有把所有的东西搬走，居然漏了吗？ 【haya家里真的有模型枪欸，但是也被小阵平拆掉了，现在好像装不回去了……haya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小阵平知道了要打hagi的啦】 ——天呐，松田真是无愧于拆卸天才的称号啊……要不要向系统多要几个模型给他拆嘞……对枪械熟悉一点，说不定日后用得上…… 【班长现在是暴力三系的王牌警官哦，haya有没有感到压力……虽然班长一向很厉害就是啦】 ——的确，如果是伊达航，的确会做的比自己完美。 【最近有联谊会诶，haya过来刚好能赶上，要不要一起参加呀~hagi没有听说haya有女朋友哦，所以haya不会拒绝的对吧~如果拒绝，就是haya瞒着hagi嘤嘤嘤】 ——这个还是算了。萩原真是一如既往的戏精。 对了，班长和松田好像也有消息来着。 【班长：haya，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就安心过来吧】 【马自达：hagi那个家伙天天说你要过来，这都几天了，喂，要不要我去长野接你？】 林霄臣一条一条地翻下去，逐一在心中回复。 大和敢助不由得侧目：“林，看什么呢？一路上我就没见你的嘴角放下去过。难道是女朋友吗？” 林霄臣抬头看向大和敢助，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他下意识地摸了把脸：“欸，不是不是，是我的同期，我在看他的消息。” “这样啊。”大和敢助将视线重新放回路况上，“你们的关系一定很不一般。是这次我们需要对接的警察之一吗？” “我们是朋友。”林霄臣收回手机，“负责对接的是我曾经的上司目暮十三警官，班长——我警校时的班长也许会参与，其他两位朋友是爆处组的，应该轮不到他们出手。” 大和敢助点点头：“你的上司好相处吗？我可不想和东京的警察闹出矛盾。” “目暮警官是个很负责的警察，当时还是很照顾我的，我当时的事情闹得很大，目暮警官还给我求情来着……据说被斥责了，真是对不住他。” “原来还发生过这些事情，我说呢，你怎么好端端的来长野了。”大和敢助道，“这样的话，你之前的职位肯定不是巡查吧？警部补？” “哪有，只是巡查部长而已。”林霄臣摇头，有些惊奇，“您不知道东京的事情吗？” “啊，我记得高明提过来着，但我没什么印象。”大和敢助直言，“实话告诉你，我当时可不太喜欢你，总觉得你是来混资历的。” “那……您现在对我是什么看法。”林霄臣有些期待地看向大和敢助。 “现在吗？”大和敢助一笑，“现在可不好下定论，高明怎么说的来着‘路遥知马力’，还要继续观察。” “哈哈，好的大和前辈，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林霄臣爽朗一笑。 车子驶入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场，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进入大楼的楼梯处。 “班长？”林霄臣下车后，快跑几步到伊达航身边，“你是特意来等我吗？” “对啊，萩原总在我耳边叨叨说你要回来了，我算时间差不多要到了，这不就来等你了。”伊达航拍了拍林霄臣的肩，“嗯，结实了不少，看来还是有勤快锻炼的。” “班长，我哪敢偷懒啊。”林霄臣笑道，转身走去几步，“大和前辈，这是我警校时的班长伊达航。” “你好，大和敢助。”大和敢助伸出手，握住了伊达航的右手。 “你好，我是伊达航，您喊我伊达就行。”伊达航道，“您一路辛苦，目暮警官已经在会议室等待了，请跟我来。” 第102章 模仿作案 会议室内气氛严肃，目暮警官端坐在上首位置，其右两边坐着的皆是林霄臣所熟识之人。 夏目瞥见林霄臣走进会议室，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并迅速从桌面上伸出半个手掌，朝着林霄臣 挥了挥。 林霄臣察觉到他的动作，亦向他所在的方向投以礼貌性微笑作为回应。 目暮警官也发现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但并未多言，他轻轻咳嗽两声，示意保持严肃，然后站立起身说道：“大和警官、林警官，客套的话先不说了，今天请你们过来还有另一起要紧的事情。伊达，把投影仪打开。” 听闻此言，林霄臣与大和警官相互对视一眼，他们脸上原本轻松的神色顿时变得愈发沉重严峻起来。 紧接着，伊达航引领着二位警官入座于目暮警官左侧，随后开启投影仪，将相关案件资料清晰地投影显示在巨大屏幕之上。 三张令人毛骨悚然的受害者照片跃然而出，随后，伊达航将ppt切换至下一张。 又是三张血迹淋淋的照片。 伊达航站起来，拿着笔记本介绍：“今日凌晨五点，环卫工人在米花公园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人类的手臂，警方赶到后发现，受害者的遗骸散布在米花公园的各个角落，经过dna对比，确认为同一个人，死者的具体身份还在查。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 “三日前，钓鱼佬在杯户町在河流边钓鱼，钓上了新鲜的人类头颅，我们派蛙人打捞起了部分残害，尸体因为被抛弃在水中，所以并不完整，死者身份依旧未曾确。死亡时间在零点至六点之间。” “最后是在七日前在米花的矮山上，被早起遛狗的晨练者发现的手指。第三位死者的尸块沿着人工步道被逐一捡起，这也是唯一能确认身份的死者——帝丹小学的数学老师合田昌二。死亡时间是七日前的凌晨六点，这也是我们最接近犯人的一次，尸体的生物反应显示，证明发现尸体时，受害者死亡不过一个小时。” “这三起案件被警方瞒得很死，外界并不知情，因为分尸加上时间间隔较近，我们已经并案调查。”伊达航看向大和敢助二人的方向，“直到我们收到了来自长野的联合调查申请。” “你们怀疑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大和敢助道，“很遗憾，并不是。七日前，东京发生第一起案件时，我们的三名死者也不幸遇害，如果是连夜赶去东京杀人，时间非常紧张。” “并且，东京的三具尸体，残骸断面非常粗糙，关节处的骨头有被刀砍到的痕迹，但是，你们看长野县的——”大和敢助示意林霄臣调整ppt，“断面非常干净，骨骼甚至没有受到别的损害，就像是中国成语中的。” 他有些卡壳，林霄臣迅速接话：“庖丁解牛。犯人的每一刀都是顺着生理结构的，他对于人体非常熟悉，我们偏向是外科医生这一类专业人员，或者是职业杀手。” 林霄臣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不瞒各位，为了追查犯人，大和警官在交警部的监控室三日没合眼，才从一个角落中找到了犯人的痕迹，这才追查到东京。” “长野的案件也没有对外公开。”大和敢助想到什么，“我倾向于巧合。” “巧合？”夏目不由自主地反问，“这种恶性案件，出现在一个地方也就算了，短短几日，在长野和东京同时出现，手段如此类似，大和警官是怎么归于巧合的。” 他的话有些咄咄逼人，大和敢助皱眉：“夏目警官有什么高见吗？手段类似而已，甚至时间线都是重叠的，难不成犯人能分身去杀人吗？” “那就是一个团伙作案，手法相似也就不足为奇了。只不过其中一方更为专业，而另一方则稍显业余罢了。难道这不正是一种合理的推测吗？” 夏目据理力争道，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林霄臣，“林警官，依你之见，哪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此时此刻，其他几位警官亦纷纷将灼热的视线集中于林霄臣身上，林霄臣只觉得如坐针毡、芒刺在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由于受到理事官的施压，大和敢助二人被命令不得将遭到他人胁迫之事透露给警署，并且连那份至关重要的举报信也必须隐瞒下来。 如此一来，从东京各位警察的视角来看，团伙作案无疑成为了解释这起案件的一种可能。 林霄臣无奈之下，转头望向大和敢助，只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乎，他只能暗自叹息一声说道：“或许真的仅仅只是个巧合吧......” 听到这话，夏目不禁发出一阵冷笑，满脸失望地转过头去，嘲讽道：“果真是长野的警察啊......”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和敢助的嗓音陡然低沉下来，显然已有些许恼怒之意。 “夏目。”目暮警官眼神警告地瞪了一眼夏目，看向林霄臣二人的眼神也带上了三分不悦，“林警官，警察办案没有那么多也许。” “您教训的是，但是现在证明团伙作案的证据并不充分，如果主观代入怕是对日后的调查不利。”林霄臣笑眯眯地，像一只狐狸一般。 “都是为了办案，大家和气些。”伊达航打着圆场，“大和警官，林警官，我们东京对于长野的案件并不熟悉，细节方面难免有疏漏，还请二位多多担待，当然，如果能另外补充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霄臣心一沉，听伊达航的话，按照他的敏锐程度，应该是猜出长野警署有事情隐瞒了。 大和敢助也是不是傻子，也听出了伊达航话里的机锋，不由得高看伊达航一眼。 但碍于理事官的威胁，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举报信的事情，只是略微补充道：“我们的三名死者都曾在福利院工作，如果按照你们的思路，剩下两位死者的身份，可以着重筛选参与过社会福利的人。” 第103章 刷新的救济任务 “社会福利？”目暮警官翻了翻面前的笔记本，“合田昌二身为数学老师，曾经参与过帝丹小学组织的养老院敬老活动，这么看是对上了。” 大和敢助只是沉默，林霄臣脑子的警报声却响起。 机械音久久地在脑中回荡：【救济任务已更新！救济任务已更新！】 林霄臣顾不得还在开会，立刻在脑子显示出任务栏。 【救济目标：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 伊达航】 不是！我刚救回来的萩原研二怎么在上面！还有你们三个，明明还没有到你们的剧情杀啊！！！ 「系统，怎么回事」 【宿主，这是正常情况，请您不必担心】 「萩原研二的剧情杀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他的救济任务」 【宿主，人固有一死】 「我##￥%……&*&……#*……￥」 【宿主，你骂我也没用的，红黑的对抗本就危险重重，更何况他们……】 「何况什么？」 系统暗叫不好，自己怎么说漏嘴了，现如今只能转移话题：【宿主，请您尽可能完成任务】 林霄臣不再搭理系统，却在思考系统突然掐断的话。 这个世界虽然危险，但是无非就是三选一，剧情杀，害死萩原研二的犯人还在监狱里蹲着，也没听说他越狱的消息，按理来说是不会再有别的危险了。 那么，就只剩下唯一一种情况：他们三人都触碰到了主线的内容。 红黑的斗争，从来都是暴力、鲜血、算计、死亡…… 所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原本远离主线剧情的三人被卷入其中吗？ 会议中的讨论仍在继续，林霄臣强打起精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案件。 夏目提出要大和敢助提供三名死者的具体信息，最好将长野的破案进场一并给出，大和敢助自然是不答应，要求前去帝丹小学亲自走访调查合田昌二的人际关系，负责这一块的夏目也不肯松口…… 几人相互扯皮，彼此互不相让。 林霄臣这到这里倒是不好开口了，只得对着伊达航一笑，用眼神示意伊达航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班长，把电脑给我看看呗。 伊达航会意皱眉，对着林霄臣几不可查地摇头。 ——不行，别人都看着呢。 林霄臣飞快地眨动着眼睛，如果在漫画里，想必是一条闪烁着亮晶晶星子的射线。 ——班长，好不好嘛，我就看看资料，看看又不会有问题的。 伊达航别过眼去，有些不忍直视。 ——看到一向认真的haya撒娇，果然还是……都怪萩原，让haya学了些什么。 林霄臣见示弱无果，只得翻动自己的笔记本，随后高声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折中一下……” …… 一下午都在相互反驳加扯皮中度过，谈判到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大和敢助二人由伊达航带领着前去帝丹小学，而长野也要提供长野三名死者的基本情况。 离开办公室后，大和敢助开始算账：“你刚刚发呆在想什么？别说没有，我就坐在你旁边，你有没有认真听我很清楚。” ——指的是最后一轮讨价还价时，林霄臣突然的沉默。 林霄臣一时间想不出借口，嘴巴张开又闭上，半晌说不出话。 大和敢助冷哼：“你不开口是对的，警视厅的人总想拿你做幌子，之前把你踢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一天。” “大和前辈……”林霄臣有些尴尬地提醒，“我们还在警视厅里面。” 已经被听得清清楚楚了。 大和敢助浑然不在意，伊达航却是不能忽略，在二人离开将要离开警视厅时，他追上二人：“大和警官，林，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帝丹小学如何？二人远道而来还没有好好休息，先去准备好的宾馆里恢复一下体力吧。” 大和敢助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二人来时都只草草吃了早饭，午饭时间是在讨论案件中度过的，警视厅提供了盒饭，但总没有心情吃。 他又抬头看了看林霄臣，见林霄臣嘴唇已经因为些微缺水而脱皮，对着伊达航点头：“那就麻烦了。” “明早八点，我会开车来宾馆楼下等待。”伊达航从口袋中拿出房卡，“警察公寓紧缺，临时招待所又在装修住不了人，委屈二位了。” 二人分别接过，伊达航突然拿出手机，有些惊讶：“不好意思，刚刚有一份协查函没有确认签字，还请来补充一下。” 林霄臣知道这是伊达航有话要对自己说，看向大和敢助，大和敢助点头：“我去把车开出来，你去签吧。” 林霄臣再度跟着伊达航走进去。 伊达航的工位上，林霄臣俯身签下自己的大名：“我没有戴印章的习惯，这样应该没有关系吧。” “没事，又不是正式文件。”伊达航笑着，看见同期因为吃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笑了，“haya，不看文件直接签字的习惯不好。” 林霄臣重新低下头去看，才发现，这是一份伊达航婚礼的邀请函：“班长……” “签下了名字，就一定要出席啊。”伊达航拍了拍林霄臣的背，“我单独找你也是为了案件的事情，你跟我来。” 林霄臣一头雾水地跟着伊达航来到地下停车场，大和敢助已经开着车出去，几人并没有碰上。 坐进伊达航的车内，林霄臣看见伊达航在车内外里里外外检查一番后，才小心翼翼地坐到驾驶座上，他拿出一个信号屏蔽器，打开后才放心一般长舒一口气：“haya，你知道我在第三起案件的现场发现了什么吗？” “凶手？”林霄臣猜测,“不对，如果是形迹可疑的人，警方应该第一时间逮捕问话。” “你说的没错。”伊达航叹气，“除非那个凶手我们抓不得——你还记得毕业后就失踪的两个家伙吗？” 林霄臣的眼睛微微睁大：“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伊达航肯定地点头。 “我碰到hiro了。” 第104章 注意来往车辆呀班长 原来如此。 林霄臣心中的莫名一松，难怪突然出现了四个救济任务，原来，这几人真的卷进了主线。 看到林霄臣的神情，伊达航笑了：“看你的表情，你应该已经见过hiro了吧？” “哎——什么都瞒不过班长，是的，我之前见过他们了。”林霄臣叹气，“hiro这次说了什么？” “hiro说，让我们不要深究下去，尤其是提醒haya，所以——呵呵。”伊达航笑两声，“其实我是乍你的。警惕心不够强呢haya。” “既然班长知道了，那么hiro告诉你的事情一定不止这一些吧。”林霄臣问道，“大和前辈该等着急了，我们长话短说。” “我知道，他没有明确表示，不过，按照公安的调查范围，他一定在从事非常危险的工作。”伊达航看向林霄臣，“他格外关注你，说明haya早就卷进去了，haya，你们可以瞒着我，但是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注意安全。”伊达航将反锁的车门打开。 好似有什么东西砸开了死寂的外壳，让阳光透了进来。 林霄臣推开车门，心中熨帖，他笑得爽朗：”放心吧班长，我还等着给你做伴郎呢！话说回来，班长才是最要保重自己的那个吧——我走了，过马路注意来车哦班长。” 他嘭地关上车门，脚步踩上回到地面的楼梯时，他在心中低语。 ——明明你们才是格外需要当心的人呐…… 大和敢助将车子稳稳地停靠在门口，林霄臣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的时候，发现大和敢助的脸上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到底是什么样的文件需要签署这么长时间啊？”大和敢助没好气儿地嘟囔着，同时伸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以便更好地观察后方路况。 林霄臣心领神会，故意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无非就是那些家伙想要趁机跟我私下里谈些条件呗。您也了解，我跟他们多少有点交情，可能觉着只有当我独处的时候才更容易说得上话吧......” “原来如此。”大和敢助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感到意外，他轻描淡写地点点头，然后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先不管这些事了，你想好等会儿晚饭咱们去哪里吃了吗?你这一路奔波应该也饿得够呛?” 林霄臣摸了摸干瘪的肚皮，笑着回答道:“嗯，确实有点小饿，照这个方向开的话，不如我们就到附近的商业街上找一家餐馆解决晚餐吧。而且这会儿正好赶上晚高峰刚过，店里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可以，你来指路。”大和敢助踩下油门，车辆缓缓驶入主路，朝着繁华热闹的商业街驶去。 两人吃完饭之后回到宾馆房间内，简单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休息。经过一夜好眠，身上的疲劳感消失殆尽。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早早起床，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下楼。 刚走到楼下，一辆汽车缓缓驶过来停在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伊达航那张熟悉的脸。他微笑着向两人招手示意道：“快上车吧！” 林霄臣和伊达航比较熟络，自然而然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上去。伊达航顺手从门边的口袋里掏出三个还冒着热气的大包子，笑着对林霄臣说：“你们吃早餐了没有啊？我记得林比较喜欢吃包子来着，就自作主张地买了几个。”说完把包子递给他。 “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还没有吃呢，班长真是帮大忙了。”林霄臣很自然地接过包子，拿出来一个又转过头递给坐在后排的大和敢助，并说道，“大和前辈，您尝尝是否合胃口。” 大和敢助道谢一声后也接过了包子。 林霄臣三两口地吞下了手中的包子，他细细品味着：“这味道……怎么让我想起了警校时期的食堂呢？班长，你这包子是从哪儿买来的啊？” 伊达航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哈哈，还是你的嘴巴灵！就是警校食堂买的。今早我去那边查点资料，正好赶上饭点儿，想着你们应该也没有吃饭，顺手就买了几个。” “哎哟，班长你也真是的，咱们才毕业不到一年呢！”林霄臣打趣道，“不过我很好奇鬼冢教官看到班长是什么表情。” 伊达航轻轻拍了拍林霄臣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教官能是什么表情，无非是庆幸咱们终于毕业了，不用继续祸害他的心脏了。” 一旁的大和敢助好奇地插话道：“嗯，确实挺不错的。不过，你们口中的鬼冢教官是心脏不好吗？” “额，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伊达航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林霄臣比他直接：“因为鬼冢教官大部分时间的心脏不适，是我们气出来的。” 大和敢助闻言更加好奇，林霄臣笑嘻嘻地看了眼伊达航，伊达航无奈一笑，挑挑拣拣地把警校时期的一些事情说了。 大和敢助情挑起眉，拍了拍林霄臣的肩膀：“没想到啊林，你警校时还有这么一段呢，难怪了，当初敢一个人大半夜去追凶手。” 林霄臣不好意思：“我那是事急从权。” 伊达航好奇心被勾起：“诶？这件事我没听haya提过，能给我讲讲吗？” “别了吧，又不是很光荣的事情……”林霄臣眼神哀求眨巴着，大和敢助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林霄臣的表情，爽朗笑起来。 “林，没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件事也有点复杂，我从头讲吧……” 等三人到达帝丹小学时，林霄臣耳朵通红地下了车，不断地用微凉的手捂着耳朵，企图让温度降下去。 罪魁祸首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此刻相视一笑，如果不是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林霄臣敢保证，这两人能把自己所有的黑历史都挖出来。 第105章 校园行 此时此刻，正值上课时分，整个校园一片静谧祥和。 教师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大和敢助与林霄臣按照伊达航的指示，来到了合田昌二的工位前。 然而，眼前所见却令人大吃一惊——原本应该摆满文件和物品的办公桌如今变得空空如也，仿佛被洗劫一空一般。 伊达航向他们解释：“由于担心警察频繁进出学校会给孩子们的身心健康带来不良影响，鉴查科决定将可能有用的东西统统搬回警视厅。” 听到这里，大和敢助心中不禁暗骂警视厅那些人心黑手狠。明明已经把东西搜刮殆尽，居然还故作姿态，以允许两人现场调查为筹码进行谈判。 林霄臣这时也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和大和敢助被人摆了一道。但事已至此，既然还有机会继续调查，总好过被强行阻拦，他也只好无奈地接受现实。 校长其实老早就听闻有警察要到访学校，此时此刻正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门外，内心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进去，他实在害怕会重蹈覆辙，像上次那般惹怒了警察先生们。 就在这时，林霄臣瞥见一个身影正在门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不禁眉头一皱，高声喊道：“什么人在那里？为何一直在门口徘徊？” 原本正安安静静坐在合田昌二工位上，试图体会对方工作氛围的大和敢助听到声音后，也立刻站起身来往门口望去。 与此同时，伊达航同样留意到了这一异常情况：“咦，那不是植松校长吗？您怎么不进屋呢？” 只见那位留着山羊胡的校长先生面露难色，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缓缓走进屋内，嘴里还嘟囔着：“哈哈，我担心会打扰到诸位警察先生办公......万一再像上次那样可就麻烦大了。” 林霄臣满脸狐疑地看着伊达航，伊达航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压低嗓音凑近林霄臣耳畔解释道：“上次松田带着队伍来学校检查器械安全状况，正巧碰上了我们来取证，他过来帮忙来着……” 哦，那估计是松田阵平的黑社会大老哥气质让校长误会了。 林霄臣点点头：“我们是长野的县警，来东京协助调查的，校长先生，我们想了解合田先生的人际关系和任职情况，还请您配合。” “啊，都有的，之前别的警察先生来的时候也要了一份，我这边都备了。”植松龙司郎脱口而出。“对了，马上就要下课了，我让和合田老师交好的老师过来。” “如此就麻烦了。” 下课铃声清脆地响起，仿佛是一道释放学生们活力的信号。 教室门瞬间被推开，孩子们从教室蜂拥而出，充满朝气与活力；而另一边，老师们则略显疲惫地从外面走进来。 “唉，今天教加减法，可孩子们似乎还是不太适应呢。哎，合田失踪之后孩子们对于数学的热情不高啊……” 其中一位老师感叹道。 “是啊，他们课后的作业质量也不行......植松校长，还有这位警官先生？”刚进门的两位教师看到屋子里的四个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哦，这位是藤冬老师，他是合田老师的至交好友。”植松龙司郎向他们介绍，接着又指向另一人说：“那位是六田老师，跟合田老师一起担任一年级 b 班的教学工作。” “你们好！”林霄臣面带微笑，礼貌地向两位老师打了个招呼，“我们这次来是要对合田先生失踪一事进行一些补充调查。” “补充调查......”藤冬春低声嘟囔了几句，不知是期待还是抱怨，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如果真的能查出真相那就好了......” “那么，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尽情提出来，说实在的，我们也很担心下一位就轮到自己。”六田老师不着痕迹地替藤冬春递台阶。 藤冬春好似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点点头：“我们一定会配合的。” 林霄臣拿出了警察笔记，对大和敢助点头示意可以开始问话了。 大和敢助亦是点头回应，他开口：“好，请告诉我你们任职的科目……” 话音未落，一个小女孩跑入办公室，声音慌张焦急：“六田老师，新一他在树上下不来了！您快去救救他！” “什么？”六田武雄声音提高，他看了眼大和敢助，又飞快地看了看毛利兰，“毛利同学，你去找平山老师帮帮忙好吗，老师现在有点事情。” “平山老师不在，那棵树太高了，梯子又坏了……”毛利兰着急地解释。 这倒是真的麻烦了。 操场上那棵樱花树格外高大，寻常老师并不会爬树，就算有梯子爬上去也非常艰难，但是现在梯子还坏了…… 警察这边需要自己配合问话，孩子又不能不去管。 林霄臣看出他的为难：“班长，你帮记录一下好吗，我去帮帮他。” 在场三位警察都有能力爬上树，但是伊达航必须陪在二人身边，大和敢助问话技巧比林霄臣厉害，算下来还是林霄臣去帮忙最合适。 而且，林霄臣总存着私心。 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兼脑力代表，说不定能从工藤新一口中了解到别的信息。 伊达航点头，从林霄臣手中接过笔，大和敢助不知道林霄臣为什么突然如此主动，但是，几个月的相处也让他知道林霄臣不是随便乱来的人，也没有过多的意见。 林霄臣快跑到樱花树下。 冬日里的樱花树光秃秃一片，工藤新一坐在树杈上，他脚边有新断裂的树杈，想来是他想要借力爬下来的时候踩断了。 毛利兰跟着林霄臣：“林警官，求求你帮帮新一。” “好好，你别着急，别怕。”林霄臣摸了摸毛利兰的头，“让叔叔看看从哪里爬上去好行不行。” “嗯。新一，你坚持住，林警官马上就来救你了。” 林霄臣抬着头在樱花树周围绕圈。 不行呐，这棵树太高了，而且树干上几乎没有接力点，就算自己爬上去了，也不能把孩子抱下来。 要是两个人都困在上面，那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见林霄臣叹气一声，重新走到工藤新一坐着的树杈下，张开双臂：“来，工藤同学，跳下来。” 第106章 又见面了工藤同学 工藤新一有些犹豫。 这个高度说高不高，但是真的跳下去，对于人体的冲击力并不小，这位林警官在侦破案件方面确实有着卓越才能，然而…… 工藤新一不禁将目光投向林霄臣那略显单薄的身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健壮有力啊！若是换作从前那位伊达警官提出同样要求，或许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应允下来。 这是害怕了吗？林霄臣也很疑惑，按理说，之后敢开着跑车飞跃大楼的人胆子应该没那么小吧？还是说现在年纪小，胆子还没练出来？ 他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安抚着：“别怕工藤同学，不会有事的，叔叔呢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下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毛利兰也高声喊道：“新一，快点跳下来啊，要勇敢一些哦！” 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这样说，工藤新一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他试图挪动一下双腿，但却发现由于天气寒冷以及长时间保持紧张状态，腿部肌肉早已变得僵硬麻木。 “我的腿好像不听使唤了……”工藤新一一边晃动着双腿，一边忍受着那阵突如其来的酸麻感直冲上天灵盖，让他忍不住一哆嗦。 林霄臣目光锐利，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举动，担心他会患上低温症。 “别害怕，没关系的……要是真的很害怕，你就先不要乱动。”林霄臣连忙缩回手安慰道，“你乖乖坐在那里不要动，叔叔马上爬上去抱着你下来。” 说罢，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树根旁，然后抬起一只脚稳稳地踩到树干上。接着，他迅速用力一蹬腿，借助这个力量轻松地爬上了树干。随后，他用一只手紧紧抱住树干以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伸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树杈。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根看似坚固的树杈竟然应声折断！紧接着，一根巨大无比的树枝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而与此同时，半边枯萎的树冠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硬生生地断裂开来。 “靠！这棵树难道已经彻底死翘翘了不成？”见到眼前这一幕，林霄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由于此时树枝两侧的重量不再均衡，整个树枝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将人直接甩出老远。 “啊——”站在树枝上的工藤新一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此刻的他明显有些失去重心，只能拼命地握紧手中的树枝，试图让自己能够稍稍稳定一些。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上一阵无力，瞬间便脱离了对树枝的掌控。下一秒，可怜的工藤新一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从高高的树上跌落下来。 林霄臣哪里还敢犹豫，一个飞扑接到空中的工藤新一，将其牢牢抱在怀里，落地瞬间迅速蜷起身体，以蹲姿接触地面，之后旋转几圈谢力。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将人从树上弄下来了。 “好了啊，没事了。”林霄臣将工藤新一从自己怀里释放出来，“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好端端的怎么爬到树上去了？” 他站起身，看向两个小孩，语气严肃：“就算是玩游戏也要注意安全，不过，你们上节课是体育？” “不是，是我的手帕飞到树上了，所以新一想帮我取下来……”毛利兰拉拉林霄臣的衣摆，“警察先生，您要骂就骂我吧，不关新一的事情。” 也许是林霄臣平日里一直都和颜悦色、平易近人，今天突然如此严肃认真且罕见地严厉起来，这让毛利兰感觉到极度不适。只见她紧紧抿着嘴唇，说话的嗓音也不禁有些颤抖，显而易见是被吓到了。 看着眼前两个孩子惊恐的表情，林霄臣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再次缓缓蹲下身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再碰到类似这样的情况，你们必须要立刻马上告知老师才行，不要自己爬上去拿，一块帕子不值得你们冒险。知道吗？” “好啦好啦，叔叔绝对不会因为工藤同学喜欢助人为乐就去责怪你们俩任何一方；当然啦，更不会因为毛利同学不小心弄丢手帕这种小事而责备你们哈。” 说到这里时，林霄臣稍微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便话锋一转道：“不过呢……叔叔还是得好好批评你们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身体的一切的基础。以后不管碰到什么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先，明白了没？” 林霄臣一边轻声细语地耐心教导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俩的小脑袋瓜儿，并微笑着催促道：“好啦好啦，快些返回教室准备上课吧，不然可就要迟到咯。叔叔也得赶紧回去忙工作了！” 话音刚落，他便直起身子，浑身僵硬地迈步朝教学楼的方向快步离去。 系统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你居然还有脸去说别人，自己的脚都崴了还要硬撑着，小心明天连路都走不了！】 林霄臣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属性面板，当他看到并没有出现病弱 debuff 时，心中更加笃定这个伤势无足轻重。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系统冷笑一声，继续说：【呵呵，你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如何解除另一个 debuff 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往嘴里送，看到没有，这就是代价！】 林霄臣语气无奈：【系统，你说话也太多了吧。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特性罢了，也许哪一天它自己就会自然代谢掉了。】 第107章 工藤新一的好奇心 林霄臣回到办公室，由于两位老师的笔录还未完成，林霄臣又被拜托去看着孩子自习。 一年a班的教室内，林霄臣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 校长示意同学们保持安静，并向他们介绍了林霄臣：“这位警察先生将会监督各位同学的自习，大家要保持安静。藤冬老师拜托我叮嘱各位同学完成练字作业，完成后放在讲台上由班长收齐。好了，大家开始学习吧。” 之后，他向林霄臣轻点一下头示意，然后转身走出了教室。毕竟，他还肩负着维护另一个班级秩序的责任。 林霄臣则静静地坐在讲台上，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教室。原本因校长离开而略显喧闹的教室，此刻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对这样的效果显然颇为满意。 随后，他低下头，伸手从讲台上拿起一支铅笔和一张白纸，准备整理案件相关信息。 作为一名现役警察，其威严自然让人不敢轻易冒犯；再加上林霄臣历经无数生死考验所磨砺出的冷峻杀伐之气，更使得教室内的气氛异常凝重。 此时此刻，除了那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笔尖与纸张摩擦产生的“沙沙”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陆续已有同学完成了作业。然而，却无人敢率先走上讲台交卷，生怕引起这位警察先生的注意。 突然间，一个男同学轻轻捅了捅身旁坐着的工藤新一，并将声音压得极低：“工藤，你做完没有啊？” \"怎么了？\"工藤新一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着的笔，他才刚结束所有作业。 “那个...你能不能替我把作业交上去啊？我有点害怕...…”那个同学毫不掩饰地道出心中所想。 工藤新一闻言，露出半月眼，他嘴角微扬语气无奈：“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嘿嘿嘿，工藤，谁不知道你爸爸可是赫赫有名的推理小说家，整天跟警察们往来密切呢！所以说，你肯定不会害怕这些小事儿的啦，但对我来说就不一样咯......\"”他干笑几声后，继续央求道，“求求你帮帮我吧，放学后我请你粗点心！” 工藤新一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好吧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冲着那点粗点心去的。” 说完，他便在那位同学满怀感激之情的注视下拿起对方的作业本，与自己的一同叠放在一块儿，然后迈步朝讲台上走去。 “林警官，我来交作业啦！”工藤新打了声招呼，他将作业本放在讲台上，目光却被林霄臣面前那张白纸吸引住了——只见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线条和符号，仿佛一张巨大的蛛网。 好奇心作祟下，工藤新一忍不住踮起脚尖，试图凑近一些以便能看得更清楚。 林霄臣注意到了工藤新一的动作，他张开嘴，正打算说些什么，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大和敢助轻轻叩响教室的门，并朝着林霄臣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出来。 林霄臣见状，立刻明白过来，甚至来不及多做解释，只是迅速将白纸翻了个面，便匆匆走出了教室。 留下工藤新一一个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张翻面后的白纸……。 大和敢助一脸严肃地将警察手册递到了林霄臣手中：“这里的案件也不简单，但好在和长野的案件关联性不强，我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案件进度就行。” 林霄臣微微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如此看来，只需调取东京地区的道路监控......至于警视厅那边，我们该如何解释呢？” “直接说明情况吧，毕竟这起案件与长野毫无瓜葛。咱们先提交申请，如果遇到阻碍，再想办法迫使他们让步就是了。” 大和敢助语气坚定。 “胁迫算迫不得已，按照昨天的状态，估计警视厅也没那么容易松口。”林霄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真碰到棘手的状况，或许还能有不是办法的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接着，大和敢助提议道：“那我们先返回警视厅吧，这边已经用不着我们了，你还有别的想确认的吗？” 如果不需要询问死者的别的信息，对同学的问话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稍等，我把东西收拾一下。”他值得指的是讲台上那张写满案件信息的白纸，虽然大部分文字用的中文简写加符号代称，但毕竟日语源自于中文，也是能猜出一些意思来的。 林霄臣迈步重新走进教室时，恰好看见工藤新一正双手撑在讲台上，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张布满字迹的纸张。 尽管在工藤新一看来，这些字简直跟鬼画符没什么两样，但凭借其一向过人的聪慧头脑，依然从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好了工藤同学，你也该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林霄臣轻声提醒道。 眼前的白纸被人抽走，工藤新一微微吃惊地抬头：“林警官，你们是不是来调查合田老师失踪的事情？” 林霄臣没有回答，他本不想让小孩子卷进来，但一想到这是未来主角，说不定会有别的发现，于是他对着工藤新一微微一笑：“工藤同学，先好好学习，如果找叔叔有事，可以等放学。” 几乎就是明示了：这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管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执意要知道，在学校里不行，但是私下里我可以考虑看看要不要告诉你。 工藤新一正要再争取一下，对上林霄臣狐狸般弯起的眼角眉梢瞬间会意，于是工藤新一满意地回到座位。 第108章 搞事情的君度 北海道，一座宁静而美丽的城市，被白雪覆盖着，宛如一个童话世界。 在一家温馨的温泉酒店里，君度身着宽松的浴袍，悠然自得地盘腿坐在温暖的炭盆旁边烤火。他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舒适。 安室透从屋外回来，他脱下带着寒气的羽绒衣挂在衣架上，也坐到了君度身侧：“君度大人，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埋好炸弹了。” 君度点点头，心情颇为愉悦，就在十五分钟前，他给绿川光申请的苏格兰威士忌代号终于审批通过，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刚刚才在威雀那边吃瘪，君度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机会重新找回场子——这个代号来得刚刚好。 苏格兰威士忌，不是某一种特定的品牌，在代号上相当于直接压了，苏格兰威士忌下属所有的苏格兰品牌的代号成员一头。 而身为苏格兰威士忌的绿川光又是自己的搭档兼下属。 隐隐有种威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错觉。 虽然是错觉，但依旧能让人心情愉悦。 “干得不错。”君度随意地夸奖道，“对了，你的代号任务下达了吗？” 听到这话，安室透的眼神略微黯淡了一些，似乎心情有些低落：“还没有......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手头的这项任务应该足以被列为代号任务了。”君度将目光投向安室透。 “是吗？那想必在大人身边工作的伯恩先生很快就能够获得代号了吧。”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三分羡慕之情。 君度终于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轮到他呢，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连准代号成员都还算不上呢！——不过嘛……”说到这里，君度忽然故意拖长了音调，同时眼神之中闪烁起一抹狡黠而又神秘的光芒来。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边将目光慢慢转向一旁的安室先生身上，似乎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某些回应或者反应似的。 果然不出所料，当听到自己被提及并且与某个重要事件联系起来时，安室先生的表情也微微发生了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并没有让人看出太多端倪来。 然而对于君度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知道对方拥有野心，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他慢悠悠地说：“安室先生倒是有这个机会哦，就看安室先生如何选择了。” “我吗？我怎么敢当呢？”安室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然而，那对紫灰色眼眸深处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焰，却毫不掩饰地将他内心的野心展露无遗。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吧。”君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熟练地用长长的筷子翻动着炭盆上的年糕。 他似乎并未察觉到安室透眼中的异样，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不过啊，我差点儿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之前与你搭档的那两个人，如今可都已经得到了属于他们的代号哟。”君度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消息。 “真要恭喜他们了啊。”安室透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但每个字都是从紧咬牙关间艰难挤出一般，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恨。 “你不恨我吗？”君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室透，目光犹如一条阴冷的毒蛇，紧紧缠住了对方。他企图透过安室透的表情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好洞察这个男人真实的想法。 此时此刻，安室透只感觉自己仿佛被这条毒蛇死死咬住，无法挣脱。原本逐渐温暖起来的身躯，刹那间又如坠冰窖，被刺骨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您要听实话吗？”安室透嘴角微微上扬，原本就深邃迷人的眼睛此刻更是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这丝光芒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危险气息。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那逐渐加深的笑容，君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种明明应该很生气，却反而笑得越发灿烂的表情，让他没来由地想起了一个人。 于是，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当然。” 得到肯定答复后，安室透缓缓开口：“说实话，我心里确实有些芥蒂。毕竟像这样难得的机会，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然后才又接着说：“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您。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可能也是因为我事先没有做好足够完善的计划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说到这里，他轻轻皱起眉头，流露出些许懊恼之色。 君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嗯，很不错的回答，但这并不是真实的回答。” 说着，他伸出手夹住那块热气腾腾的年糕，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它的高温。只见他动作缓慢而优雅地撕开了年糕，慢悠悠地伸手。 “现在，告诉我真相吧，关于你是否渴望获得这项代号任务。”君度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安室透，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的想法。 面对君度的质问，安室透只是轻松地耸了耸肩，然后毫不掩饰地说道：“您所追求的不仅仅是我的答案——君度大人，您难道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忠诚吗？”他的语气坦率而直接，让人不禁为之惊讶。 君度显然对安室透如此直白的回应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我不需要你的忠诚，我需要的，我自己会从你身上得到——你要吃年糕吗？” “谢谢。”安室透伸手接过那半块年糕，年糕依旧滚烫，安室透指尖微微一痛。 君度吃掉了剩下的半块年糕，拿过一旁榻榻米上的笔记本电脑，如果伏特加在这里，大概一眼就能发现这台电脑非常眼熟——没错，就是君度一哭二闹三上吊让琴酒给他要过来的。 “天气太冷，下雪天又潮湿，为防止炸药受潮不能用，我们需要做二手的准备。” 君度这般吩咐：“任务目标的照片发到你手上了，记在脑子里。” 他打开电脑，指尖翻飞间，屏幕上出现一行行代码，他语气警告： “不要做小动作。” 第109章 琴酒 横滨港口的一角，一座破旧不堪、四处漏风的小屋孤零零地矗立着。 寒风呼啸而过，吹得那扇腐朽的窗户摇摇欲坠，不时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风雪交加，无情地涌入屋内，在靠近窗边的那张木桌上堆积起一层薄薄的积雪。 伏特加走到墙边，轻轻推开那道暗门。门后是一个极其狭窄的空间，只够一个人侧身站立。原本应该挂满武器的墙壁此刻却空无一物，地面上还残留着几枚弹壳。伏特加弯腰捡起其中一枚，对着光线仔细端详。 凭借多年经验，他一眼就认出这些是来自黑市的子弹。再看看周围的积灰和弹壳表面的氧化程度，他心里大致有了判断——这些子弹被使用的时间大约在七八年前。 海风带着浓重的咸腥味和阵阵霉味扑面而来，钻进伏特加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将目光投向那个正单脚踩在木椅上吞云吐雾的男人——琴酒。 “大哥，这里没有其他发现。”伏特加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寒冷的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烟味瞬间被吹散得无影无踪。 琴酒那头耀眼的金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听到声音，他微微抬起手，将指尖的香烟轻轻熄灭，没有留下一句话，然后迈步走出了那间破旧不堪的小屋。 这座小屋曾经是组织旗下的安全屋，但早已被遗弃多时。 伏特加对琴酒的突然到来感到有些疑惑，不过他一直以来都对这位大哥言听计从，所以并没有多问什么。 看着琴酒离去的背影，伏特加随即跟上，并迅速钻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琴酒坐在副驾驶位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此刻的他，如同雕塑一般凝固，沉默不语，脸上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漠气息。 对于琴酒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来说，这种状态无疑意味着他心情不佳。 作为多年追随琴酒的人，伏特加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对琴酒个性的了解，轻易地判断出了这一点。 琴酒并未告诉伏特加要去往何处，伏特加便按照琴酒的习惯，驾车朝着东京的郊区驶去。 一路上，车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氛围，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唯有车轮滚动压过冰雪所发出的声响，夹杂着宛如女人呜咽般的风声，在耳边不断回响。那风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却又让人无法捉摸。 轮胎压过小石子，车辆颠簸一下，一缕寒风不知从何处钻入。 琴酒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扫过车内，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这辆车已经陪伴了他将近十年，它见证了自己的成长与蜕变。然而，如今的它已不再年轻，各种问题接踵而至。 琴酒的指节轻轻敲击着车窗玻璃，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思绪渐渐飘远。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贝尔摩德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闪现，她将车钥匙丢到自己怀中，并附上一句，“我也不想给的，但毕竟是他说要送你的。” 窗外风雪渐渐小了，柏油路也逐渐变成了水泥地。 琴酒突然问伏特加：“君度到北海道了吗？” “已经到了，我看见了威雀的后勤申请，是替君度要的扫尾人员。不过大哥，君度这次要了五十个单位的炸药，会不会太显眼了些。” 琴酒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盯着伏特加，语气严厉地问道：“你说什么？君度申请了炸药？” 伏特加被琴酒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说道：“呃……是啊，大哥。君度的报告上说，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一名代号成员，而且还是实验体，可能用普通的方法很难杀死对方，所以才要了这么多炸药……后勤那边也批准了。” 琴酒的眉头紧紧皱起：“君度没有别的补充了？” 伏特加摇头。 琴酒烦躁地拿出烟含在嘴里：君度这才离开基地多久，就开始做这种充满神秘主义的事情。果然不能让贝尔摩德那个女人靠近…… “大哥，要不要我发个邮件询问一下情况呢？”伏特加有些拿不准主意地问道，“毕竟君度那家伙比较听您的话，如果由您出面询问的话，或许会更有效果一些……” “不必了，随他去吧。”琴酒轻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如果他真的愚蠢到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那些警察，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到时候他最好自己死干净一点，别让我去收拾残局” 话虽如此，但琴酒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连接着君度生命体征的软件。 毕竟君度可是组织花费了大量资源培养出来的，他是组织的财产，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死去，那是组织 的损失。 是的，一定是这样！自己之所以会关注君度的情况，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纯粹只是为了组织的利益考虑罢了。 想到这里，琴酒心安理得起来，他微微歪头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拨通了北海道后勤组装备部负责人的电话：“君度要什么弹药支援，先把清单列给我过目。” 北海道后勤组装备部的负责人不明所以，他搞不懂几位高层的心思，也不想卷入斗争，但琴酒在组织里的地位颇高，他只有答应的份，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没多久，琴酒的手机收到了一封邮件，正是君度这几日的支出。 这个人效率不错，要是心情好可以安排到自己手下。 琴酒满意地浏览着数据，心中默默开始对自己的势力进行规划。 第110章 还记得我吗?警视正先生 另一边，君度接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这声音之大，甚至让刚刚走出房间的安室透脚步都不由得停顿下来。 “大人……您还好吗？”安室透担忧地看向君度，犹豫片刻后，他决定转身返回房间，“我帮您去前台要点感冒药吧。” “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君度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起一旁的棉袍披在身上，“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要先休息一下，为接下来的任务做好准备。” “好的，大人。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呼唤我。”安室透恭点头应道，然后缓缓退出房间，并轻轻关上房门。 透过那层薄薄的纸糊门，君度清楚地看见安室透的身影渐行渐远。 确定对方已经离开后，君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接着，他迅速走到窗前，毫不犹豫地推开窗户，一个箭步翻身而出。 窗外是一片人造的庭院，虽然看上去精致美丽，但却缺少了自然的生气与灵动，像极了君度记忆里的冬日。 他赤脚踩在冰冷的鹅卵石上，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传来，瞬间穿透全身。 君度环顾四周，目光迅速锁定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那块石头孤零零地矗立在庭院一角，似乎能遮挡住一些寒风。 君度毫不犹豫地朝它奔去，他来到了石头背后，没了寒风，稍微暖和了一些。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早已铭记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莫西莫西，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透露出疑惑的声音。 “好久不见，警部补先生……不，现在应该叫警视正了吧，还记得我吗？” 对方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那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喉咙，声音变得紧绷而沙哑：“你……你是哪位？如果有案件问题，请你前往警视厅报案……”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一丝惊恐和紧张。 然而，君度并没有给他太多解释的机会。他的态度显得十分懒散，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只见他伸出手指，在冰冷的雪地上随意地划出一个个爱心形状，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上位者的气息——这在一个外表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有些违和。 “我现在可没闲心跟你磨蹭，”君度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威胁，“我要的东西，你最好尽快给我准备好。别逼我亲自上门讨要……我的手段，你应该也不想见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好冷啊，真是遭不住了。 他站起来，迅速地跑回窗边，一个闪身，再度钻回到屋内。 关上窗，君度手脚麻利地脱下棉袍，一个滑跪到了炭盆边，伸出手舒服地眯起眼，像极了一只烤火的波斯猫。 ——真是，久违的舒坦呀…… …… 公园内，林霄臣拦下买烤红薯的摊位，并买了四个烤红薯准备带回去跟大和敢助分一分当作点心。 正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工藤新一背着书包，带着黄色的帽子，站在公园门口，探头探脑的样子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林霄臣见状，不禁加快脚步走过去，非常顺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头说道：“工藤同学，你在这里找什么呢？这么寒冷的天气，你怎么还不回家啊？难道是迷路了不成？” 工藤新一听到林霄臣的话后，立刻就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调侃之意。 然而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儿，因为自己已经完全被可能发生的案件所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于是乎，他迫不及待地向林霄臣询问道：“林警官，关于合田老师失踪的那个案子，您能不能给我详细讲解一下？” “你还真是执着呀……”林霄臣颇为无奈地叹气，“好好好，我们找一个暖和点的地方慢慢说。” “我家就在前面，林警官，我们去我家说吧。”工藤新一兴冲冲地建议道。 林霄臣扶额苦笑：“行，我怕了你了。冷不冷呐，给，吃个烤红薯。” 他从纸袋中拿出一个红薯，放到工藤新一手中。 “有点太大了，吃不下。”工藤新一丝毫不懂得客气。 林霄臣无奈一笑，重新接到手中，将红薯掰成两半，把较小的一块给了工藤新一：“可不许说我欺负小孩子，是你自己说吃不下的哦。” “谢谢。”工藤新一接过红薯，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立刻弥漫在口中，忍不住又咬下一口。 林霄臣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孩子虽然有时候执着得让人头疼，但毕竟只是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呢…… ——话说早了。 工藤新一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林警官，教室门口来找你的那个警官也是长野的警察吗？为什么长野的警察要来东京查案子？” “他是我的同事兼前辈，至于为什么要来东京，这和我们手上另一起案件有关。”林霄臣解释，看见工藤新一听到‘新案件’后，越来越闪亮的眼睛，他直言，“不行，那个案件我绝对不能告诉你。绝对——” 工藤新一脸上划过不解和沮丧，但见林霄臣一脸坚定，也知道自己是不能从对方口中撬出什么来了。 但是，好不甘心呐——为什么林警官的嘴这么严！ 工藤新一不甘心地想着。 ——果然还是小孩子，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林霄臣好笑地想，脑子里浮起自己弟弟小时候撒娇不成气鼓鼓的模样，一时间只觉得心暖暖的：“好了好了，等你长大一些，我再考虑考虑。对了，工藤同学，你长大后打算做什么呀？” “侦探！”工藤新一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做福尔摩斯那样的大侦探！我要用推理找出所有的凶手！推理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 “不错的想法。”林霄臣夸道，“不过，为什么不想做警察呢？如果是警察，办案也一样需要推理，而且，你能得到更多更准确的信息，接触到更多的案件。” “警察吗？”工藤新一思索起来，脑子里飘过身边认识的警察身影。 毛利大叔……总是提出错误的推理思路影响办案方向，而且现在完全是酒鬼。 目暮警官……比毛利大叔靠谱一点，但是破案的速度真的好慢啊…… 林警官……不行啊，爸爸说他很厉害，但是自己没有深入了解过呐…… “哈哈哈，我只是建议而已，不要那么严肃嘛。” 看着工藤新一紧绷的笑脸，林霄臣笑出声，给大和敢助发去一个晚点回去的消息。 “到了，林警官。”工藤新一正打算说什么，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的门牌，于是拿出钥匙开门，“请进。” 第111章 未婚妻 林霄臣跟着工藤新一去了客厅。 “林警官，合田老师一直不出现肯定是出现意外了吧，而且不是普通的失踪。”工藤新一甚至来不及倒茶，便直接拉着林霄臣坐到了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道。 林霄臣微微一笑，似乎对于工藤新一如此直白的话语并不感到惊讶：“那么，你觉得我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们当然是来调查合田老师的人际关系的！”工藤新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林霄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哦？那你还猜到了些什么呢？” 工藤新一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猜，林警官本来是打算询问同学们关于合田老师的性格特点的，但后来却因为某些事情而放弃了这个想法......”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抬头看了眼林霄臣。 “嗯，继续说下去啊。”林霄臣嘴角笑容依旧。 工藤新一皱起眉头：“难道......不会是那位警官前来阻拦吧？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呢？”林霄臣将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慵懒，“他毕竟是我的前辈，他的意见我多少还是要听取一下的啦。” 说完，他还故意冲着工藤新一眨了眨眼。 “之所以如此，是由于林警官手中所负责之案件与和田老师失踪一案并无实质性关联。你们作为地方县级警察，既无权限干涉，也无意介入其中。所以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工藤新一左手握拳，重重地砸向右掌心，“起初展开调查，实因两起案件呈现出一定程度的相似性所致。然而后续却发觉并非如此......如果失踪案件之间存在类似之处......” 说到此处，工藤新一稍作停顿，目光转向林霄臣。 只见林霄臣依旧面带那惯有的淡淡笑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鼓励之意。得到这般回应后，工藤新一信心倍增，继续说道：“通常情况下，成年人失踪未必会引起警方过度关注；但若是......涉及到凶杀案件，则大不相同，对吧？” 林霄臣轻笑一声：“你确实相当聪慧。差不多是这样的。” “合田老师遇害了，您是发现嫌疑人了吗？” “没有，我并不了解这边的情况，而且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不过，工藤同学要是实在好奇，你可以说一说合田先生在学校里的表现，或者近期有无异常。”林霄臣将手放下，挣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说不定能划定一个范围。” “合田老师一周前上课的时候经常开小差，作业批改的也很不及时，但是，在他失踪三天前，合田老师又恢复之前的状态了。”工藤新一回忆着，“也许是和未婚妻吵架了吧。” “未婚妻？”林霄臣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种私密的事情应该不会轻易透露出去吧…… “因为小兰之前看见合田老师将戒指摘下来放进抽屉，所以这样猜测。”工藤新一道，“其实小兰知道的比我更详细。” “这样呐……” 林霄臣在工藤新一家里待到将近两个小时，回到宾馆时烤红薯都凉透了。 大和敢助不不知去了哪里。 林霄臣将外套脱下，手机震动，是公安来的消息。 …… 绿川光，现在是苏格兰了，三个小时前收到了自己拿到代号的消息，以及君度新派遣的任务。 继凌晨帮助分尸之后，他再度背起了自己的琴包——里面放着自己喜欢的大狙，将自己的脸隐藏在帽檐下的阴影中，他推门离开安全屋。 原本以为获得代号之后能清闲一点，谁知道，现在不仅要完成君度剩下的任务，还要受到来自行动组的直接任务派遣。 他的邮箱里躺着好几份邮件，分别来自君度，琴酒，以及后勤——没错，身为代号成员，已经有能力替别人收拾残局了，所以，这种零碎的小任务也一并交给他了。 君度还暗戳戳地表示，和他搭档过得诸星大也已经得到了代号，让自己争气，他不想输给琴酒……至于怎么争气，组织里的标准大体就是完成任务的多少和难度。 总而言之，绿川光肉眼可见地开始忙绿，并且不知道何时能够清闲下来。 他走到熟悉的菜市场旁边，等待着红灯变绿，电线杆上的寻物启事被人涂涂抹抹。 绿川光看了两眼，绿灯跳起，他随着人群走到了马路的另一边，闪身隐入黑暗之中。 番外:高考结束啦(林家兄妹，姐弟的贴贴) 可喜可贺，高考终于在炽热的阳光中落幕，瘫在空调间里，玩着新手机，琢磨着要不要去染发的雨城丝毫没意识到还有最重要的一关没过。 林霄臣推开门还不等踏入房间，从他身后就钻出一个年轻的女子：“哈喽啊小橙子，高考考完的感觉怎么样？” 林雨城将手机反盖在床上，盘腿坐起来，将菜狗的抱枕抱在怀中：“你怎么来了？你也放假了？” “还没有呢，这不趁着忙碌之余抽空回来一趟嘛！马上就到了期末月，我要是现在不回来，以后怕是更没机会回家咯。”来人正是林雨城的堂姐，仅仅年长他一岁而已，目前正在读大学一年级。 只见她毫无顾忌地一屁股坐到了林雨城的床上，迅速抢走那只菜狗，并揪着它短小的腿说道：“果然高考结束后就大不相同啦，连崭新的手机都已经换上了，怎么不去染个头发呀？要不要顺便再去打个耳洞呢。” “我一个男生，打什么耳洞。”林霄臣夺回菜狗，反驳道，“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子嘛，头发没染色，耳洞也没打，居然还有脸来说我。” “我这不就是因为自己没能做到，所以才对你有所期待嘛。”堂姐林霖卿轻轻撩拨了一下头发，叹息着说道，“咱们家里头也就只有你能留下这份念想咯，毕竟大哥的职业有要求，而我所学的专业也同样不被允许。唉……对了，话说回来，你想好高考填报什么志愿了吗？” “现在考虑这些又有何用，分数都还没出来。” “好吧好吧。”林霖卿无奈叹气，看向在一旁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林霄臣，“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想让我说什么呀……”林霄臣不解，面对一脸笑意的妹妹只能摇头，“你们两个同龄人聊，我去给你们切水果。” “嘻嘻，谢谢大哥。”林霖卿毫不客气，“我想吃杨桃。” “知道了，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林霄臣正要去切，林母从外边端着果盘进来了，“霖霖来，大妈妈给你切了你喜欢的，快过来吃——橙橙，少玩点手机，当心视力不达标。” “视力？小橙子是打算去干嘛呀？”林霖卿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咔哧咔哧。 “还不是想和他哥一样做警察。”林母解释道，“就他这个德行，一个暑假过去，体能绝对不达标。” “哎呦妈妈，我才高考完几天呐，你就让我放松放松吧。”林雨城在床上打了个滚，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也不是非要做警察啦，我的选课也可以做别的呀……和007一样学医也行吧……” “你可别提007了，我这几天天天007背书，人都快没了。”林霖卿露出死鱼眼，她用手指摸了摸鼻梁附近，“你看，都是黑眼圈，医学生的期末月比高考还恐怖。” “哪有那么夸张，肯定是你平常不努力学习……”林雨城将头埋在枕头里，声音有点发闷，“不是说大学很轻松的吗？” “呵。”林霖卿发出一声冷笑，“我天天早晚自习不间断，天天满课，大学轻松？别的专业我不知道，学医绝对累死你。” “专业选的好，年年期末赛高考。”林霄臣笑着插口，“话说回来霖霖，当初我们可是也劝过你的，说学医辛苦，你还不是一意孤行一定要报。” “哎……从小到大都想学医做医生，这不是没办法嘛~”林霖卿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三分撒娇，“哎呀哥哥。你别提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了……真的好累啊……” 她仰头长叹，起身钻入了林母怀中：“大妈妈，我好累好累，中午可不可以烧可乐鸡翅啊……我想吃松鼠桂鱼……” “好好好，我们霖霖辛苦了，大妈妈抱着都觉得瘦了。” “她？瘦了？”林雨城不可置信，“她脸都圆了一圈了，还辛苦，真辛苦你能胖？” “你胡说什么呢！”林霄臣不等林霖卿发作，率先给了林雨城一个暴栗，“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就是就是，过劳肥没听过吗？”林霖卿从林母怀里钻出来，“你不行就去试试呀，学医哪够，把法也学了……干脆报法医专业算了，说不定还能帮哥哥忙呢！”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林霄臣抓了抓脸，“还是霖霖狠。” 引来林霖卿一身娇嗔：“哥——” “其实师范也可以呀，当老师还是很稳定的。”林母掰着手指细数家庭成员的职业，“我和你爸都是警察，你哥情况特殊点，也算半个警察，你姐学医，未来做医生，你叔叔婶婶，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公务员……这么算下来，我们家有一个老师就凑齐了。” “凑齐什么呀妈——凑齐老一辈口中的铁饭碗然后召唤神龙吗？”林雨城从床上爬下来，“哎呀妈，你眼中不要只留那几个专业嘛，我觉得生物工程就挺有意思的，正好我也喜欢生物。” “那我们家要出第三个博士了。”林霖卿在一旁凉凉，“生化环材，小橙子真是好魄力！” “哪来的三个博士啊。”林雨城嘟囔，“叔叔一个，还有两个呢？” “我呀。”林霖卿笑嘻嘻，“我可是本博连读，毕业就是博士，至于第三个，我们家里还能考试的人不就只剩一个了吗？” “我？我可不读了。”林雨城睁大眼睛，“学生物为什么要读到博士啊。” “得嘞，啃老族预备役加一，现在是两个了。”林霖卿笑眯眯，“别急着反驳，生化环材，不读到博士哪里来好工作，行了，别那副眼神看我，啃老族我也在其中，毕竟学医周期太长了，在我能养活自己之前，我还是要靠父皇母上大人接济的——” “其实真的没什么别的专业能选了。”林霄臣扶着额头，好像想起了什么糟心事，“当初给霖霖填志愿就让我熬了三个大夜，现在估计还要来一次，妈，你也别看我了，我如果有空肯定是会帮忙的。” “直接用上次的呗。”林雨城满不在乎地说道，“能相差多少啊！” 语气透露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呵呵，霖霖学医还好说，全国医学院那么多，可以有很多选择。可是，你呢？如果成绩不够好，你还打算去警校吗？”林霄臣捏捏自己的鼻梁，无奈地看着林雨城。 听到哥哥的问题，林雨城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他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我吗？不知道啊……” 林霄臣感到一阵头疼袭来，不禁想起了一年前的林霖卿，当时她也是这样的态度。每当被问到关于未来的计划时，总是回答“都行，随便，最好离家近一点”。 再问具体些，就变成了‘寝室好一点’‘学校周边吃得多一点’ 得了，两个当事人真的不打算着急一下。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为了填志愿生生瘦了四斤。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脑袋幻疼。 “哥哥别这样嘛，喂小橙子，你打算出去旅游吗？到时候喊我一起啊。” “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大睡特睡！都出去，我要继续睡觉了！” “喂，你做什么呀，我是来做客的人诶，你怎么这样对待客人！大妈妈！你看他！” “霖霖别理他，我们出去买衣服，难得回来，我带你好好逛逛。霄霄，有空过来一起。” “得嘞，又让我拎包是吧？” ———— ps：以上所有关于专业的认识都是作者主观猜想。 每一份工作和职业都值得我们尊重（深鞠躬！！！） 第112章 这个蠢货! 君度翻看着手机内的通讯录，慢慢地一条一条地看下去，好像在消化之前的回忆。 记忆里，自己的代号是霍兰斯，二代君度的养子，情报组的负责人，收养了黑泽阵和小林雨城，死在十年前的任务中。 被海水吞噬的窒息感依旧熟悉且痛苦，透骨的冰凉好似要将人蚕食。 胸部中弹，跌落深海。 自己应该是活不成的，说不定连尸体都无法留下，那么自己这是怎么了？ 借尸还魂？还是借自己养子的身体？ 身体久违的温暖，手指依旧灵活不似之前的僵硬，身上没有旧伤，甚至自愈能力非常强，只不过，手臂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就像他上辈子在实验室看到的那些悲惨的实验体一样。 霍兰斯，此刻是君度，对于自己的处境观感不良。 ——小林雨城也太无用了吧，自己在死前几乎替二人铺好了路，怎么就混到实验体的地步了，得的代号倒是不错，但偏偏出身实验组，是要被组织豢养一辈子的金丝雀，小白鼠。 还有之前的几次任务，手段那么毛躁，把条子的视线都吸引了，那个家伙…… 君度脑海中浮现出肖似林雨城的脸来。 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小林雨城残存在世界上的亲人吗？为什么小林雨城这个蠢货看到了不杀掉，真不怕给自己在组织上惹到麻烦！ 他心里将小林雨城骂了千百回，猛然间想起自己如今是小林雨城，顿时脸色变得古怪，好似吃下了一只苍蝇一般得恶心。 ——得了，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帮他处理干净吧。不过一个警察而已……在追查波摩尔犯下的事情吗？呵呵，挺好的，给我省事了。 ——一并处理了吧。 君度轻飘飘地定下了林霄臣的结局。 “大人，后勤组有消息过来。”木门外传来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哦，是新找来的情报人员，手段挺不错的。 “进来。” 一个金色的脑袋率先探进来，紫灰色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探寻和野心。 嗯，心态也不错，不是混日子的蠢货。 “威雀大人发来邮件，称已经将后勤的人员安排好了。”安室透走进来，在君度的眼神许可下，盘腿坐在了君度身侧，“任务目标那么，还需不需要派人盯着。” “你找到任务目标了？”君度嘴角是上扬的笑，“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情报人员，有特殊手段也很正常——是来组织前的情报线吗。” 安室透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担忧和窃喜，君度看着他那张池面脸，心中暗暗点头。 ——不错，脸也不错，要是好用可以考虑留在身边。 “……是的，我在黑市里买了情报。埋着炸药的地点有些偏僻，我猜测目标是在那一带出没，所以——”安室透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垂落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下次不要自作主张，尤其你还不是代号成员，带队者不会喜欢随意行动的队友。”君度随口提点他，毕竟是自己看上的，一不小心惹毛别人被人弄死了就不好了。 “不过，干得不错。”君度笑吟吟，“但是——我不喜欢透露我行踪的人——” 他突然探身凑到了安室透身边，呼出的气息扫过安室透鬓边的发丝，让安室透不由得汗毛倒竖，条件反射一般地想要抬手回击，却生生忍住了：“您在说什么？” “别想着瞒我，这次就算了。”君度声音如同毒蛇，“下一次，我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安室透握紧了拳，咬牙：“是，我记住了。” 君度满脸笑容，又重新坐回座位，他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好啦，你先出去吧，这两天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听到这话，安室透缓缓站起身来，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君度手中的手机。 此时此刻，君度的手机屏幕毫无掩饰地展现在安室透面前，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每一个文字、每一条消息。 然而这些看似普通的信息背后，都隐藏着无数的鲜血，无数的人命…… 从这个角度望去，君度那异于常人的眼睛被巧妙地掩盖住，使得他与自己曾经的同期越发相似。 安室透不敢再多看一眼，因为他深知，生活在黑暗地带的人们对于他人的视线总是异常敏感，如同秃鹫一般警觉。他害怕自己的目光会引起君度的怀疑，于是赶紧匆匆推开房门，快步离去。一回到自己房间，安室透匆匆开始对自己进行搜身。 衣服、鞋底、房间的各个角落甚至是手机内部……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窃听物品，整个空间显得异常干净整洁，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难道说，这一切只是君度在吓唬自己？不，绝对不会！以他对君度的了解，对方完全没有理由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 安室透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开始逐一检查起里面安装的各种软件。由于此刻身旁并没有专业的检测设备，他只能凭借自己在公安系统中学到的知识，尽可能地去排查是否有被人植入的监听病毒。 然而，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结果却令人失望——他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部手机是专门为了完成组织任务而购买的，里面不存在任何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比如与公安之间的通话记录等等…… 想到这里，安室透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更加警惕起来。因为这个结果意味着，敌人很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狡猾和隐蔽。 以防万一，这部手机必须毁掉！安室透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而暗沉，仿佛被一层阴影所笼罩着。 但是如果贸然将手机毁掉，必然会引起君度的警觉。尽管对方或许已经意识到自己猜到了真相，但这仍然是一个危险的举动。 此刻，安室透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不断刺痛着，跳动得异常剧烈。这种疼痛让他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得想个办法，让这部手机以正当的理由消失。 第113章 真·弟弟的背刺(一) 敲打完安室透，君度重新开始梳理自己死后的势力分布。 朗姆被打压，手中的情报被那位先生收回了很多，现在一直在和莎朗抢情报线。 阿阵拿到了琴酒的代号，现在掌管着行动组，但是权力并不大，仅限于日本及东南亚国家，那么马尔贝克怎么样了？阿阵抢走了他的位置，那他是升官了还是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鱼冢三郎是伏特加，现在是后勤部的负责人之一以及黑泽阵的专属司机（划掉）搭档。 莎朗还是老样子，不过好像身体不是很好…… 波摩尔叛逃了……那蓝鸟应该已经死了。 老头子还是那么恶心人，整个跟个恋\/童\/癖\/抖\/s一样，真想把他撸下位。 夏布利那个家伙呢？他手底下的孩子混得不错，他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还有皮斯科，宫野夫妇自己也没有得到消息。 哎…… 君度叹气，顺势躺在地上。 可惜这具身体出身实验组，什么消息都没有，本身还是个不懂得谋划的，更是什么新情报都拿不到。 要不直接去问阿阵吧，但是性格突然转变，阿阵会怀疑的吧……那个家伙小时候就聪明，现在不知道敏锐成什么样子了。 哎…… 这具身体也是，没看到阿阵稀罕着呢，也不晓得说漂亮话，被赶出来了吧…… 什么没有的小兔崽子！养你那么久一点长进的都没有，还要我收拾烂摊子！你看看阿阵再看看你！ 君度只觉得，上辈子将近四十年的人生，叹气都没有现在多。 之前留下的亲信都给了阿阵和莎朗，现在自己贸贸然去接手肯定会被人盯上，那没办法了。 只能慢慢来了，就从培养亲信开始好了。 君度重新振作精神。 ——没关系，这具身体非常年轻，死老头子，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耗！ 他鲤鱼打挺站起来。 既然计划好了，那就开始实施吧。 爆炸案件、孤儿院事件、分尸惨案，还有那位警察…… 君度的双眸闪烁着残忍嗜杀的光芒，一紫一金的瞳孔仿佛被一层猩红色的薄纱所笼罩。 ——必须将这一切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才行啊…… 他面无表情地拿出电脑，按下启动键，屏幕上瞬间闪现出密密麻麻如蝇头般大小的数字和字符，紧接着无数个窗口像潮水般不断涌现出来，层层叠叠，铺天盖地，仿佛要将人彻底吞噬。 最终，一个略微有些模糊的视频从众多窗口中弹了出来。视频里，一名正抬起手查看时间的男子清晰可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霄臣。 =============== 林霄臣站在电线杆下，低头抬腕看了看手表。 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小时，公安的人依旧没有来。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不禁感到紧张起来，抬头看了看那根破旧的电线杆，上面黑色的电线随意缠绕着，显得冗杂不堪，仿佛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难受。 那破旧的电线旁边，一个裸露在外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似乎在告诉人们它仍在坚守岗位。尽管已经处于报废的边缘，但它依然在努力工作着 ——林霄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嘿，这玩意儿倒是挺敬业的嘛！” 他再次低下头，又看了一眼手表，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脚步准备离开。 这些公安的人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明明约好了时间，却还是迟到这么久。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也是有工作的吗？ 林霄臣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大和敢助在五分钟前发来消息，称已经要到了监控录像，让林霄臣去警视厅汇合。 林霄臣借口晚到一会儿，路上却在想警视厅为何这么快就松口。 警视厅门口，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站在保安亭外，无视值班警员警告的视线，自顾自抽着烟。 见林霄臣来，二人很默契地先后踩灭了香烟，挥手驱散烟味。 林霄臣很奇怪：“萩原，松田，你们两个怎么站在这里？” “没事，今天调休，正好出来走走，顺路就过来了。”萩原研二笑了笑。 松田阵平看了自家幼驯染一眼，看向林霄臣：“有空聚聚？你家里几个模型挺有意思的。” “好，等我忙完。我们聊聊。”林霄臣一口答应下来，“我还有点事情，先失陪。” 看着林霄臣走远，松田阵平皱皱眉：“hagi，这么瞒着他，对他不公平。” “没办法，毕竟是上头的意思啦。”萩原研二语气轻佻，但面容严肃，“放心吧，haya很快就能自己发现了，到时候，就赖不到咱头上了。” “什么时候你也变成这样了？真够让人不爽的！”松田阵平一脸烦躁地说道，然后伸手想要再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抽，却摸了个空。 他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烟盒，心里更加烦闷。 “哎呀，别这样嘛，小阵平~”萩原研二的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好啦好啦，等咱们下次聚会的时候，再跟 haya 说这件事呗。” 松田阵平反过来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林霄臣这次来东京是为了办案啊，肯定得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完赶紧回去，哪还有时间聚在一起闲聊？这个白痴居然还想着聚会的事情！ 他懒得再跟萩原研二废话，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萩原研二见状，急忙追上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小阵平，你等等我呀……” 松田阵平脚步越发的快起来，最后二人一前一后的跑起来。 在警视厅大楼走廊窗户上看到二人行踪的林霄臣：……自己的同期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啊（无慈悲jpg） 第114章 北海道之行 “所以——大和前辈……”林霄臣瞪着死鱼眼，生无可恋地靠坐在副驾驶室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为什么又要去北海道呢……” “你已经问了十三遍了林！”大和敢助忍不住翻起了半月眼，没好气儿地怼道：“没办法的事情，这么无聊，等会儿你开车？” “您别笑话我了大和前辈。”林霄臣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昨天睡了八个小时了，不算疲劳驾驶，一会儿服务站我和您换换吧……哎，您说，我们为什么不坐列车去。” “汽车机动性强啊，可以灵活选择路线，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及时应对。”大和敢助硬着头皮解释道，但语气却有些心虚，“哎——还不是因为买不着票了，而且这几天雪太大了，铁轨要是被大雪压坏了，我们就赶不到了。” 他心里暗自嘀咕，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比较偏僻，火车根本无法直达，最后还是要开车前往，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开车，还省的报销麻烦…… 但这个理由实在不好对林霄臣说出口，免得他又要抱怨个不停。 “您说的对。”林霄臣夸赞道。 二人交替驾驶车辆，一路上风驰电掣般赶往北海道。 抵达北海道后，他们直奔警察总部。大和敢助凭借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容成功获得了搜查许可。 原先北海道警察总部有几位与林霄臣同期不同班的同事。他们深知林霄臣一向脾气温和，便盘算着仗着同期的情分，设法拖延几天时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林霄臣竟然也板着脸，丝毫没有站出来帮忙说话的意思。 其中有个心思单纯的人提到了同期之谊，林霄臣当场黑脸，皮笑肉不笑地把对方狠狠讽刺了一番。 你问为什么他心情不好？ 就问谁看见救济名单里出现自己的名字心情好的起来？ 不是，救济特工需要被救济？有没有搞错啊！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是什么鬼？我要是死了不是自动脱离世界吗？」 【宿主，检测到第二个系统，很可能是逃亡的系统出现导致的世界混乱】 「你能联系到那个系统吗？」 【还不能，能量波动太低，虽然检测到它的存在，但是还无法准确定位联系，宿主，您出现在名单上，大概率是世界将您当做了自己人】 这绝对是最糟糕的状况了！随着待在某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被该世界同化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虽然这种概率极小，毕竟所有特工都会避免去遵循那个世界里人物的特定行为模式，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自己被世界吞噬的风险。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曾经就有一名特工，因父母双亡、妻子离世等一系列变故，再加上所执行任务的世界充满了极度的温暖和善意，最终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从此彻底失去联系。 而林霄臣则因为受到红方的限制，不得不协助这个世界的警方处理案件。与此同时，又鉴于这具身躯和他本人有着极高的相似度，那么寻找弟弟一事，几乎就变成了完全按照这个世界的逻辑来推进了。 现在，给林霄臣的只有两条路走，第一，脱离原本的故事线，例如红转黑，或者放弃弟弟，但是这条路被堵死了，那么，就只有第二条路，尽快找到林雨城，迅速脱离世界，避免被吞噬。 这一条路依旧不好走，世界的主线还未开始，黑衣组织是庞然大物，要彻底脱离，并不容易。 「以后把漫画界面的透明度降低，别关了」他声音透露着疲惫。 「我真的不能转黑吗……」 他看了眼自己的debuff，又翻了翻最近更新的，和主线毫无干系的案件。 其实他已经猜出来了，林雨城绝对出了问题，有可能是记忆的丢失，让他对自己起了杀心，但是，他心里永远不会承认，那个会跟在自己身后喊哥哥的弟弟，最后会变成坏人。 【……不可以宿主，真的不行】 「能算出来吗？」 【什么？】 「彻底融合的时间，能算出来吗」 【原本预测在八年，但是现在保守估计只有五年时间，但考虑到您从事的职业……可能只有三年了】 「三年内完结就没事了吗」 【不，不是……宿主，这个世界的救济条件是黑衣组织覆灭】 林霄臣听出了系统的潜台词：需要主角消灭幕后的大boss 这是一个悖论，所以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 “林，真是难得见到你生气的模样啊。”大和敢助敏锐地察觉到林霄臣身上那股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的低沉气息，他抓住这个机会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林霄臣并没有立刻回答，他默默思考着，似乎想要把那些糟心事深埋心底。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罢了。对了，我们现在是要前往地狱谷吗？” 林霄臣开始回忆起关于地狱谷的一些细节，试图将自己的思绪从那些烦恼中抽离出来：“对了，那边是有森林的吧，会不会有熊出没呢？” “那里确实有森林，但大部分都被开发成了景区。至于熊嘛......或许只有在特定的牧场上才能看到吧。”大和敢助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手机，“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远处的木屋在茫茫白雪中若隐若现，随着车辆的靠近，它的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林霄臣停下了车，注视着眼前这座被积雪覆盖的小屋。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一家旅店。 \"我们先住进去吧，等会儿林业员来了，再跟他一起进入树林。\" 大和敢助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皮手套准备往里走去。他似乎有些疲惫不堪，嘴里还嘟囔着：\"真是累死人了啊……\" 林霄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推开车门，感受着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让整个世界都显得格外宁静和美丽。 两人走进旅店，里面弥漫着温暖的气息和木头燃烧的味道。店主热情地迎接了他们：“您好客人，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大和敢助随口到，“普通房间就行。” “好的先生。”店员端着笑，“我们这边的房间都是一样的。” “这样吗？”林霄臣看了看展示栏上的宣传，“不过，地狱谷不是以温泉出名的吗？没有温泉房间吗？” “没有呢先生，我们店附近没有温泉。”店员摇头，“如果您想泡温泉，可以去北边的酒店，那一家是有的。” 居然还有将客人往外推的吗？ 林霄臣只觉得古怪可笑。 第115章 林业员 心中些许疑虑被林霄臣压下，二人本就不是来度假的，什么房间都无所谓。 大和敢助要了标准间，可以容两个人一起居住。 屋内没有生火也没有开空调，冷得如同冰窟窿一般，二人也不打算久待。 林霄臣将背包内的御寒装备取出来，大和敢助收到了林业员的汇合消息。 汇合的地点是森林公园的北门处，已经腐朽的栅栏边，站着两个身量相似的人，二人全副武装，穿着橙色冲锋衣和护目镜，其中一人手里拿着还未掐灭的烟。 大和敢助和林霄臣二人都是藏青色的特战冲锋衣，没带护目镜，人手一双皮手套。 四人在入口处攀谈起来。 站在右侧的护林员先介绍，声音很清爽干净，应该是个年轻人：“我是白川，他是牧屋，您二位是前来调查的警察吗？” “大和。他是林。”大和敢助率先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需要确认你们的身份。” “当然。”白川从冲锋衣的口袋内掏出一本证件，递给大和敢助，又看向牧屋，“牧屋，你的也拿出来吧。” 那个牧屋点点头，从胸口的口袋内拿出了有着封皮的证件，他看了看二人，大和敢助正在仔仔细细地确认证件真伪，好像并不得闲，于是他将证件递到林霄臣面前：“劳烦警察先生仔细检查。” “应该的。”林霄臣接过，视线从照片，姓名，证件号码以及钢印上一一掠过，抬头和大和敢助对视一眼。 “没有问题，给。”林霄臣将半个巴掌大的证件还给牧屋，看着他将其重新放入胸口的口袋内，调侃一句，“您很珍惜它。” “毕竟是证明身份的东西。”牧屋脱口而出。 “那么，烦请带路。”大和敢助从口袋内拿出森林的路线图，上面有几个主要的登山道，“先去半山腰的猎人小屋。” “好的。”白川对着二人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上。 白川在前面领路，大和敢助和林霄臣先后跟在他身后，牧屋落在最后，四人走在登山道上，偶尔能看见几个来游玩的旅客，看见四人的打扮有些好奇的讨论。 “他们是做什么的？好奇怪的打扮。” “有一个人看着好凶啊……” “你听说了吗，最近这边不太平呢。” “你们两个轻声些，当心被人听见。” 讨论中的四人都听力不俗，闻言却都没有反驳的意图，有警惕心总归是好事情。 猎人小屋是这座山内唯二两个能临时居住的地方，嫌疑人逃入深山却没有在附近酒店的入住机率，所以还在山内的可能性很大。 行至半山腰时，旅客已渐渐稀少，山路亦变得越发崎岖难行起来。走在队伍前头的白井，正不断地用脚扫除那些被大雪压断的树枝，并用手拨开拦住去路的枝条。 跟在后面的林霄臣，小心翼翼地踏过那些折断的枝桠，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这猎人小屋难道已经废弃掉了不成？按常理来说，像这样的景点应该会吸引许多游客前来参观打卡才对啊。” “本来确实如此，但就在几年前，曾有一批人来到这里寻找宝藏。然而他们却在山中意外发现了好几具孩童的尸骸以及一些子弹的痕迹。由于担心这里可能发生过连环杀人案件，这些人便报了警。自那以后，此地便被封锁了起来。” 走在最前方的白川听闻林霄臣的疑问，解释道，“而那个杀人犯至今仍未被找到。因此，哪怕后来这座山重新对外开放，也鲜有人敢到此处来，生怕那个杀人犯仍然藏匿于此山中。” “若是还在山中，咱们这些林业员恐怕早就遭遇不测了。”身后传来牧屋的插话声：“说不定这只是政府为了保护森林资源不遭破坏而放出的虚假消息呢？否则如此重大的案件，怎会这般轻易地不了了之......哦不，也是有可能的啊，毕竟......”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哼哼轻笑两声便止住了话语。 “话可不能这么讲！牧屋。”走在队伍最前方的白川语气严肃，似乎生怕冒犯到林霄臣他们俩，因此措辞略显严厉。 他若是不说话那倒还好些，但这一解释下来，反而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 大和敢助回过味儿来，一下子便猜到了牧屋未曾说完的话语，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林霄臣并没有太多的代入感，对于他们说些什么也并不在意。 反倒是牧屋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后，便不再多言。 猎人小屋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可见，它坐落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周围的地面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 林霄臣和大和敢助不约而同地从后腰处拔出枪支，并将子弹上膛。 林霄臣侧身站立在门边，用手势示意两名林业员紧跟在自己身后。 大和敢助则站在门口，轻轻敲响了那扇花纹繁复的木门。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雪与树枝摩擦而过时发出的沙沙声响彻耳畔。 大和敢助微微侧过头，向林霄臣投去一个眼神，后者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大和敢助向后退了半步，然后抬起脚用力踹开了大门。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门扉猛地敞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弥漫着昏暗的光线，风雪从大门灌入，尘土飞扬，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林霄臣小心翼翼地踏进屋子，手中的枪始终保持警惕状态。两名林业员紧随其后，紧张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室内很冷，很脏，没有生活过的气息。 林霄臣食指划过桌面，黑色皮手套上瞬间挤满厚厚一层灰。 大和敢助看了看已经有些腐朽的羊毛毯子，上面的灰尘已经将花纹彻底掩盖。 搜寻一番后，四人确认室内没有最近来人的痕迹。 退出房间后，林霄臣和大和敢助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心照不宣地催促白川带他们去下一个地点 ——山顶的神社。 第116章 废弃神社 神社在山顶。 神社内外依旧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因为旅客渐渐稀少，此处缺少香火供奉已经体现出衰败的气息。 木头被腐朽，红蓝的结绳将断未断。 牧屋拽了拽绳子，纤维发出轻微的断裂声：“据说这一片的神社都有一个传说……你们要拜拜吗？”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说是在问三人，其实视线一直落在白川身上。 白川被他看得不自在一般，应了。 他在供奉台前站定，将一枚百元硬币丢入其中，硬币撞击空荡的功德箱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拍了拍双手，低头默默许愿，之后拉响了绳子连接的铃铛。 之后，他退到一边：“牧屋，你要不要也许个愿？” “我吗？”牧屋声音含笑地也站过去，沉默几秒后离开，“我许好了。” “你们呢，要不要也来拜拜？毕竟都过来了。”牧屋看向林霄臣二人。 白川从口袋内拿出两枚硬币，大和敢助不知为何心念一动，接过了硬币，照着白川的样子拜了拜。 “你呢？”见林霄臣久久未动，牧屋亲自拿起那枚硬币走向林霄臣，“林警官不试试吗？” “不了。”林霄臣拒绝地很干脆，“我从来不信这些的。” “原来如此。”牧屋并没有被扫兴的不喜，将硬币丢回白川的掌心，“接下来，两位警官先生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你们应该知道很多小路吧，带我们从小路走回山脚。”大和敢助道，“你们有小路的地图吗？” “当然是有的。”白川将硬币收起来，“那我们先下山吧。” 一路无风无浪地回到山脚下，二人拿过了牧屋手绘的山路地图，回到酒店安歇。 二人升起火盆，将沾染了寒气的衣物挂在衣架上，盘腿坐在矮桌边。 “那间森林小屋绝不是几年前就废弃的，废弃时间至少有十年以上。”大和敢助回忆着小屋细节，“灰尘的厚度不对。” “木材和羊毛织物的腐朽程度也不对。”林霄臣将地图平铺在桌上，“非常奇怪，明明是登山道途中的景点，为什么会在十年前就被封锁。” “屋子里太干净了，干净得异常。”大和敢助拿出手机，里面是他一路上拍下来的细节，“如果作为景点，内部布置又太精细，柜子里的物品都是日常所需。但如果是为了居住，偏偏那些生活用品都是不曾使用过得。” “就像是——” “特意布置的！”二人齐齐道。 “那么又是为什么呢？伪装成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不知道。或许牵扯到旧案子，也可能只是凑齐。”林霄臣单手托腮，“不过，北海道这一边绝对不会告诉我们的。我们明天单独上去一趟吧。走小路去。” 原本二人就没打算牵扯旁人，杀人犯手段残忍，两个林业员手无缚鸡之力，不但帮不上忙，反倒可能丢了性命。 北海道的警方声称会提供警力支援，但深山老林里，他们赶到也需要时间，要是真的碰到杀人犯，怕是人都凉透了。 想到这里，林霄臣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了配枪，拆开检查后重新装回去，子弹一共五颗，一颗没少。定位器也没有问题，准头是对的。 林霄臣微微放下心来。 大和敢助见状也拿来自己的配枪检查一番。 确认一切无误后，二人重新将视线放回那张手绘地图上。 “既然要上山，那么我们就好好地规划一下吧。”林霄臣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只红蓝铅笔，并在地图上的几处地点画上了圆圈：“这一带几乎都是主路没有办法辐射到的地方。而这三处呢，则是靠近水源的位置，可以着重考虑一下。” “可是。”大和敢助突然开口说道，“现在正在下雪呢。” 他的语气十分冷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是啊，下雪了。” “整片树林都不会缺水。”大和敢助接着说，“虽然我们已经差不多可以排除掉杀人犯还有其他同伴的可能性，但总归还是会有万一的情况发生。所以，我们不能只看是否靠近水源这一个因素。” 大和敢助的话让林霄臣都陷入了沉思：“那么，就按照庇护所的修建难易吧，雪天最适合的房屋就是就地取材，这一带是山崖，并不方便建造，而且不方便逃跑。” “客人。”二人的讨论声被敲门声打断，“我们酒店提供特色点心，给二人放门口了，点心要热的才好吃。” “多谢。”林霄臣走过去拉开了门，送点心的正是白天见过的前台小姐姐，“麻烦您送一趟。” “不麻烦的，都是应该的。”前台小姐姐脸微微发红，“我们酒店提供早餐，如果有每日六点至九点都可以喊我来送。” “好的。”林霄臣笑着将食盒拿入房间内，“外边冷，小姐要不要进屋坐坐，我有些事情想和小姐确认一下。” “这不方便先生。”前台小姐拒绝的很干脆，“您现在问我就好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前台不敢赌这种可能性。 林霄臣一拍脑袋：“是我欠考虑，小姐在这里工作，有没有景点推荐。” “景点吗？离这里最近的就是森林公园了吧，那边的登山道修葺得很不错，很好爬上去的。山顶也有个神社，香火很不错。” 林霄臣眼皮一跳：“登山道是只有一条吗？” “不是的，不过大部分游客都会选择那一条就是了。” “那么神社呢？一定要去山上才能见到吗？” “是的。” …… 森林内部。 波摩尔接过丢来的物资包，对着眼前之人笑得恶劣：“你这样，算不算背叛？” 那人沉默片刻，声音透露着释然：“不算吧……我就是觉得无聊而已。我巴不得给他们添点乱子。” 波摩尔眼睛闪了闪，静静地盯着那人：“果然，是你的风格——不过，我喜欢，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看乐子了。” “那你慢慢看吧。我走啦，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那人转身挥挥手，天青色的围巾是深林里唯一的亮色。 “放心吧。”波摩尔笑得嗜血，他舔了舔尖锐的虎牙，“只要你遵守承诺。” 那人走远了，身影彻底消失。 “我也不会听你的……” 波摩尔恶劣地笑了。 第117章 长沢一枝 次日是个阴天，天空被厚重的云层笼罩，阳光被完全遮蔽。世界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薄纱所覆盖，雪花虽然已经停止了飘落，但它们依然堆积在大地上，树木的枝条被积雪压弯，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默默承受着阴天的重压。 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仿佛将所有的活力都冻结了，只剩下一片沉寂。 太阳还未从地平线升起，但雪地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依旧照亮了世界。 林霄臣和大和敢助晨起收拾装备后出门。 林霄臣将卫星电话别在腰间，将通讯器一并打开。 山地泥泞难走，未经开发的小路更是枝桠交错。 好在，长野同样群山连绵，大和敢助常年居住已经习惯，林霄臣几次追凶也已适应，于是，大和敢助拿着地图在前带路，林霄臣跟在后头观察环境，二人的脚步还算轻盈。 行至半山腰，林霄臣只觉背上浮起一层薄汗。 二人在第一处岔路口站定，大和敢助一手拿着地图，做头环视观察，同林霄臣商量道：“先走左边这条路如何，剩下的等我们下山的时候再搜查吧。” 林霄臣点头应道：“可以。毕竟这边的山路更为陡峭些，如果等到那时再走，恐怕我们的体力会跟不上。” 山路逐渐变得崎岖难行起来，原本供人行走的狭窄小道也慢慢被茂密的藤蔓和错综复杂的树根所取代。 林霄臣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还不时地咳嗽几声。 大和敢助注意到了他的状况，关切地问道：“林，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林霄臣连忙摆手解释道：“没事，只是不小心被周围的空气呛到了而已。” 大和敢助听后放心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继续在前方领路。 他们沿着陡峭的山路缓慢前行着。 好在崎岖不过几步路，山地再度渐渐平坦，只不过四周越发寂静，二人已经走到了未开发的无人区。 大和敢助拿出地图重新查看：“有点不对劲，按理说，这边应该有另一条岔路才对，怎么完全没路了？” “说不定，是我们走着走着偏了。”林霄臣胸膛起伏有些剧烈，他看向远处裸露的石块，“我站过去看看。” 还不等大和敢助说什么，林霄臣就抬步过去，刚走几步，就听轰隆一声。 地面坍塌，积雪刷刷落下，林霄臣摔在巨坑内。 “林！”大和敢助连忙跑到大坑边缘查看，就见林霄臣蜷缩在地上，身下的积雪上渗出鲜红色，林霄臣的脚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铁制品——捕兽夹，还是生锈的那种。 “额啊——我没事。”林霄臣挣扎着单脚站起来，靠在坑壁边。 “你等着，我拉你上来。”大和敢助放下背包，打算从里面拿出登山绳来用。 却听一声悠长的枪鸣声从远处传来。 二人顿时一惊。 “您先去追，犯人怕是注意到了，别让他跑了。”林霄臣冷汗津津，“我没事，我包里有急救品，处理一下就行。” 大和敢助还在犹豫：“这种天气把你丢在这里，你失血过多失温了怎么办？” 却是又一声枪鸣。 “大和前辈，你快去！我这样，就算出来了也只能原地等救援，犯人跑了就没了！”林霄臣拿出腰间的卫星电话，“我可以自己找支援的。” “好，你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对讲机联系。”大和敢助看到林霄臣点头，匆匆朝着枪鸣声的方向而去。 林霄臣滑坐在地上，拿出匕首撬开捕兽夹，用纱布简易地勒住了腿，暂时性止血。 真是万幸啊！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但也需要去医院补一针破伤风才行。 林霄臣一边按着支援电话，一边暗暗思忖道。 幸运的是，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救援人员告诉他他们将在一个小时内到达现场。 听到这个消息，林霄臣稍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枚子弹紧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hi~好久不见呐~” 林霄臣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朝着大坑的外缘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一名发丝微微卷曲、娃娃脸上点缀着些许雀斑的男子。他看上去非常年轻，如果被扔进大学校园里，也丝毫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是吗？我可不记得曾经见过你啊，杀人犯先生。\"”林霄臣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但他的脸色却因寒冷和失血而变得异常苍白。“特意找上门来，究竟有何贵干呢？”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人大笑起来，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杀人犯先生？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我分明就是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受害者啊！你们害死了我的姐姐，如今还想要杀我，那么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杀人犯呢！” “谁要杀你？我吗？”林霄臣看到男子手上拿着的柯尔特m1911，连忙安抚对方情绪，“其中肯定有误会，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没理由害你呀。” “你？呵，当然，毕竟你可是大名鼎鼎的……”他声音突然停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只要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没想过后果吗？杀了我，还会有更多人找你。”杀害在职警察，即便林霄臣只是一个小小巡查，也依旧是让警方颜面扫地的事情。 那人好似也料想到了这一点，脸色越发难看：“是啊是啊，毕竟你这么要紧……但是。” 他脸上再度带上癫狂的笑容：“反正我都要死了，拉上你一个也不算赔本。” “我知道你心地不坏……你杀害孤儿院院长是为了报复，手段不对，但是你依旧还是善良的，回来的孩子是被你救出来的对不对……”林霄臣咳嗽几声，“长沢一枝，你的姐姐会为你的善心骄傲的，所以，你要做令她失望的事情吗？” “你闭嘴君度！谁准你提我姐姐的！”长沢一枝目眦欲裂，“她的死，你们都是杀人犯！！！” 第118章 是因为不想吗 君度？这不是林雨城的代号吗？ 林霄臣瞬间想通其中关节：“好好好，不提不提，但是，这件事原本与我无关，你现在离开，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有人追问，我帮你拦着。” “你？我不信，我才不信！”长沢一枝紧紧咬着牙关，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你有本事就死给我看啊！只有看到你死去，我才能真正安心！”长沢一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疯狂。 然而，面对他的威胁，林霄臣却显得异常冷静，他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平静，之前那虚伪的温和早已荡然无存：“哦？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呢？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扣动扳机，然后‘嘭’一声射穿我的脑袋。” 林霄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怎么，不敢吗？还是说……你并不想这么做？”他的语气越发挑衅起来，似乎在故意激怒对方，“不是不喜欢，那就是有求于我——” “嘭——”又是一枪射入林霄臣耳边的石壁内，震落片片雪花。 “看来我猜对了。你需要拿我做筹码，你背后有别人想要我的命，所以你不能杀我。”林霄臣笑着道，丝毫不担心自己死在枪械之下一般，他将手撑在臀边，试图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你本就是亡命徒，杀我本就无所谓，除非，那人承诺你能帮你活命。” “嘭——”枪口冒出白烟，长沢一枝优雅地吹了一口，“很不错的推理，但很可惜，你猜错了。哦不，是你猜对了，但我反悔了——” 他再度将枪口对向林霄臣：“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拿着筹码威胁别人的家伙了。” “嘭——” “嘭嘭——啪嗒。” 随着三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长沢一枝双臂下垂，殷红的鲜血仿佛蜿蜒的溪流般顺着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在洁白的雪地上溅起一片片鲜艳如红梅般的血花。 林霄臣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自己的配枪，精准无比地射出两发子弹，分别击中了长沢一枝的左右手腕，成功地让对方失去了反抗能力。 林霄臣艰难地挣扎着站起身来，借着一股巧劲翻身钻出坑洞，并迅速取出手铐。 然而，就在这时，长沢一枝突然朝着林霄臣疾驰而来，身形灵活地旋转跳跃，试图用双腿紧紧勒住林霄臣的脖颈。 林霄臣眼疾手快，伸手一挡，顺势将长沢一枝从半空中拉扯下来，然后猛地反身将其摔倒在地。 长沢一枝反应极快，一蹬地面，抬起右腿向林霄臣猛踢过去。 林霄臣急忙向后弯腰躲避，那凶猛的一脚几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长沢一枝趁机迅速逃离，依仗着林霄臣腿部受伤行动不便，在他周围不断蹦跶，还不时出脚试图踹他一脚。 林霄臣手里拿着枪，一时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哈哈哈哈哈，君度，你为什么不开枪啊哈哈哈哈，是因为不想吗哈哈哈哈哈……” 林霄臣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地吼道：“你给我停下，乖乖和我回去！” “哈哈哈哈……我不我不我不……你为什么不亲自抓我回去，是不想吗君度哈哈哈哈哈——”长沢一枝笑得愈发张狂，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一般。 与此同时，林霄臣的身体也在一瞬间紧绷起来。 只见长沢一枝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十分僵硬，而他的眼底则残留着一丝惊讶。 紧接着，一股鲜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太阳穴处汩汩流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随后，长沢一枝的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林霄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双手紧紧握拳，一阵战栗感从沿着脊椎骨而上，最后弥漫向四肢百骸。。 一个冰冷的，宛若地府幽冥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不想杀你，我可是被你闹得很头疼呢。” 他声音上扬，原先的厌恶被浓浓的喜悦代替：“好久不见呐警官先生，我记得上次我们见面，也是在山里。” “——你还记得我吗？林霄臣，林警官。” ================ “你是在找我吗？” 方才还有许愿者的神社此刻只剩下安室透和夏布列二人。 山顶的风很大，夏布利的黑大衣被风吹起衣摆，显得人格外的轻。他细细地将皮手套上的褶子抚平，抬眼看了看眼前之人：“人都来了，不以真面目见人说不过去了吧。” 安室透身上是橙色的冲锋衣，他将护目镜摘下，露出紫灰色的双眸：“当然，的确如此。” 夏布利桃花眼含笑，笑容却冷若冰霜：“我没在组织里见过你，你的代号是什么？” “诶——我怎么记得，询问别人代号前需要报出自己的代号呢——”安室透好似无意挑衅一般，“总不能我什么情报都捞不着吧？” “呵，你都来杀我了，居然还不知道我的代号？”夏布利眼睛一厉，他声音平静冷酷，“组织内禁止代号成员相互残杀，你又是谁派来的。” “原来禁止大人们相互残杀呀——那可真可惜，我还没有代号呢。”安室透笑得恶劣。 “没有代号？没有代号都敢挑衅代号成员，你是活够了吗？”夏布利双手环胸，好似完全没把安室透放在眼里，“说吧，你是谁的人？琴酒，朗姆，还是那位先生？” “您在好奇这个？真不好意思呢，我不能告诉你。”安室透笑了一声：“至于代号嘛——我现在还没有拿到那——不过，取得您性命之后，我就是了哦——” “所以——真是不好意思了。” 第119章 林霄臣很想报警 “我对你的说辞并不敢苟同。”林霄臣站在原地背对着他，“毕竟我没见到你的脸，只能算你单方面见过我。” “你是这么想的吗？那好吧，今天的确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君度声音轻快，他一枪击碎了林霄臣腰边的对讲机，“把枪丢进坑里，举起双手转过来。” 林霄臣扔枪的动作很干脆，他举起双臂，缓慢地转过身。 两人相对站着，就如同照镜子一般。 君度脸上露出一切都在意料之内的玩味：“果然很像，你比监控里好看多了。” “谢谢，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看。或者，如果你想要自夸不需要这样卖关子。”林霄臣声音平静，丝毫没有被枪指着的自觉，“阁下找我有个贵干？” “还不够明显吗？我还以为你猜出来了。”君度笑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伯莱塔，“我当然是来杀你的呀。” “好吧好吧，那我可真是流年不利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想要取我性命了。”林霄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不过，现在想来，这其中大部分怕是都出自你的手笔吧？” “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君度歪了歪头，那张年轻而俊美的脸庞上故意流露出几分天真无邪的神情，“明明只有两次而已，都是你自己树敌太多啦。”” “昨天领路的林业员是你和你的同伙，给我们的地图也是假的，对吧。”林霄臣将笑容收起，眼前之人长得和他弟弟一模一样，好吧，那就是他弟弟本人，可偏偏血肉中融入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的另一个同伴制造骚乱让我们不得不分离，现在应该守在神社边等着他的过去。”林霄臣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你原本的目标不是我对吧，你原先计划杀死的，是藏在深山里的另一个人，他应该就藏在神社附近，为了防止我们发现，所以昨天带我们绕了路。” 君度笑眯眯，细细听着他的推理。 “你想杀我，是因为我的样貌，还是我的身份？”林霄臣似乎不想探寻那个目标的身份，他更加好奇君度现在的想法。 “都有吧。我不喜欢有人和我用同一张脸，也不喜欢日本警察这个身份。”君度耸耸肩，“好嘛好嘛，我其实挺想你活着的，但是，你活着，对我来说太麻烦了。” “我最——讨厌麻烦了！”他像是个耍无赖说不喜欢吃蔬菜的小孩子一般，“我挺喜欢你的——要不这样，我们看天意好不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左轮手枪：“里面有四发子弹，如果你恰巧没被打中——” 看见林霄臣含笑的眼睛，他撇撇嘴，单手转出弹夹，丢出一枚子弹：“算了，三颗吧。不能再少了，让我打两枪，我一定要有优势的！” 对上林霄臣仿若看着孩子玩闹的无奈神情，君度不满：“你不反抗吗？” “反抗有用吗？”林霄臣乐了，“我的配枪在坑底，我的匕首也在坑底。你让我怎么反抗呢？” “唔——的确如此。”君度转转眼珠子，“那么我们开始游戏吧，好吗？” “并不好呢。”林霄臣将手放下，却见君度好似紧张了一瞬，微微朝前倾了倾身子。 “哎呀，举着手很累的，我腿脚不便又没有武器，你就让我松快些如何？”林霄臣用右手拍着左臂。 “别耍花招林警官。你觉得我会单枪匹马的过来吗？”君度语气森然，“林警官能算出弹道，应该也能算出狙击手的位置吧。” 突然间，一股寒冷刺骨的狂风呼啸而过，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人们扑来。这阵风势汹汹，毫不留情地抽打在脸上，带来一阵阵刺痛感。 林霄臣也不自觉被风迷住了眼。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君度可惜地看了看枪口：“真可惜呢，不过嘛，这次不算。” 君度笑容恶劣，他捕捉到了林霄臣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好似向来完美的假面终于有了裂纹，他语气变得兴奋：“我还有一次机会。” “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亮很漂亮。”林霄臣冷不丁地说了句君度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君度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但片刻后的悠长枪鸣声让他神色变得凝重。 “你夸我也没用的。”君度再度将枪指向林霄臣，“最后一次机会，你能活，我就放过你。” 林霄臣张口欲言。 脑子里的警报声整天响，几乎要将他的天灵盖掀起来。 救济名单上第一位的写着【林霄臣】的文字变得血红。 这是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标志。 系统的检测从来不会出错，林霄臣感到胸口的剧痛，接着他感受到一片温热的潮湿。 他不可置信地透过血红的视线，试图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很可惜，眼前如同被鲜血浸没，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只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真是抱歉了，你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 君度看着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的林霄臣，慢慢上前蹲在他身侧，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抬手合上林霄臣圆睁的眼，随后走到了波摩尔身侧，将彼此的手枪互换。 之后，他站起身偏头看了眼林霄臣的方向，随后抬步离去。 ………… 作者有话说： 鉴于上本书我曾经剧情杀过主角，这边郑重提示：大林不会死的！！！ 第120章 的确需要打120 大和敢助这边情况也并不好，他刚刚摸到前往山顶神社的路，就再度被人一掌劈晕。 劈晕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君度派来处理幕后撺掇者的安室透。 安室透不敢让任何组织成员注意到大和敢助，这样会让组织查到长野的警署，到时候很容易顺藤摸瓜发现诸伏高明，拔出萝卜带出泥将hiro牵扯进来。 话题扯回神社。 安室透身手不差，但架不住夏布利浸淫黑暗多年，手段招招致命。 安室透试图活捉对方，夏布利不想杀死对方得罪他背后的人，平白惹了麻烦。 二人各怀鬼胎，一时间竟然也你来我往地打得难舍难分。 神社不方便二人发挥，各自打空弹夹后，二人开始赤手空拳的肉身对抗。 于是二人一路到了神社附近的地势稍平的地带。 夏布利侧身躲过安室透的拳头，迅速回以高位勾踢。安室透侧头俯身下潜躲避却依旧失去重心，在地上翻滚一周后迅速爬起。 夏布利却已经占得了优势，他一个疾跑接低段前回踢，试图再度将安室透扫倒。 安室透侧身躲避，后手直拳未击中，却被夏布利肘击了后背。 安室透忍住痛，后仰环绕步绕开身位，扯住夏布利的一条胳膊，试图将其过肩摔出去。 夏布利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在空中反剪住安室透的脖根，二人一起摔倒在地，夏布利趁势一甩腿，将人丢出去三米远。 到底是山地，即便平坦你也不知积雪下究竟是平地还是陡崖。 安室透身子一滑，手掌擦过尖锐的石头，险些掉下去。 他勾腿借力翻上来，却险些被爆炸后的冲击波再度掀飞。 他勉强稳住身形，却见火光冲天中，君度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和夏布利缠斗，他正欲上前帮忙，君度看见安室透上来，用手掌挡住侧脸而过的拳头，却是呵斥：“傻站在那边做什么，还不快去联系后勤准备善后！对了，记得报警！” “喂小鬼，打架都不专心可不行呐。”夏布利 一拳直击君度小腹，“他就是你的搭档？” 君度似乎并不吃痛一般，趁着二人身位较近，顺势挂拳击面：“到底是谁不专心。” 安室透在君度抽空射来的警告眼神中不甘心地走远写。 他先后给后勤和森林火警打去电话，时不时拿余光去瞥二人的方向。 二人拳风阵阵，在火海边打得如火如荼。 然而一晃眼，二人齐齐消失不见。 安室透一怔，也不顾不得燎人的烟雾，捂着嘴凑近去瞧。 无果。 等君度重新出现时，已经没了夏布利身影。 君度扯着安室透往山下走：“接应的人联系了吗？” 安室透不明所以，他好奇地频频朝后看，就见火势已经渐渐小了：“夏布利是……” “死了。”君度言简意赅，拿出手机按着什么，“饮弹自尽。我重伤了他，估计是怕被组织追究责任。喂？阿阵，都打碎了，放心吧。” “放心？君度，在静冈埋炸弹的人是你吧？你的手够长的呀！” “有吗？阿阵，我也是为了给行动打掩护，毕竟山上突然爆炸太惹眼了。”君度解释着，“阿阵是怪我做得不干净吗？” 他声音委屈巴巴。 “闭嘴吧，记得写报告给我！” 电话迅速被挂断，君度心情不错，哼着小调走山路下山。 安室透脸色阴沉，他听力不错，方才君度也没有刻意避人的意思。 ——这些犯罪分子！总有一天要将你们逮捕归案！！ “安室，你觉得怎么样？” 君度清爽的声音拉回了安室透的思绪，安室透脸上迅速挂上笑：“自然极好。” “你知道我指的哪一个？” 安室透嘴角一抽，将笑容加深：“您做的自然都是好的。” “呵呵。”君度哼笑两声，不置可否，“回去等代号消息吧。” ===== 一个月后。 “haya……清醒……？医生……说的？” “失血……脑细胞……可能变成傻子。” “萩……松，你们……还好吗？” “神社……警视厅……爆炸……？” “没……长野……很凶的……” 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 床上之人惨白的指节动了动，眼皮艰难地掀开。 视线很模糊，人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林霄臣只能凭借直觉猜测是三个人。 他企图眨眼让视线清明些，却听到一声拔高的惊呼：“haya？！你醒了吗？不是吧，又昏过去了！？” 林霄臣察觉到有人在轻拍他的脸，以及伊达航的提醒：”喂喂松田，你别乱动，我已经去喊医生来了。” 林霄臣再度挣扎着张开眼，这一次，视线清晰了。 松田阵平一脸担忧的俯身查看自己的情况，伊达航担心松田乱来对林霄臣产生二次伤害，正在劝说。 萩原研二没看见，但是，林霄臣听到了萩原研二独有的声线：“医生医生，护士护士快来快来！！！” “松田，班长……”林霄臣张开嘴，嗓音沙哑，“让萩原安静一点行不，我有点头疼。” 松田阵平闻言立刻走过去，毫不客气地给了自家幼驯染一个暴栗：“你够了hagi，别上蹿下跳的，haya需要休息。” 医生护士很快被萩原研二招来，伊达航退后几步让出位置。 医护们将林霄臣团团围住，一同检查确认对方并无大碍后，主治医师拉着明显比较稳重的伊达航到门口嘱咐：“病人已经清醒，说明已经脱离危险，三天内不要吃东西，之后可以慢慢恢复饮食。” “只不过病人的心肺受损，之后要避免剧烈的活动以及高强度的工作，最好不要有大的情绪起伏。”医生顿了顿，看了看欢呼雀跃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尤其是这几天。” 伊达航点头：“我都记住了，也就是说，生活上林会非常脆弱，需要格外关照？” “差不多，如果是一般身体素质比较差的病人，的确需要格外小心。不过，林警官身体底子不错，好好休养几个月，一般情况下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当然了，能在心肺受到枪杀的情况下，冰天雪地下坚持十分钟获得救助并存活，林霄臣的身体素质已经不能用远超常人描述了。 “那么，林是否还能继续从事警察工作？” 医生推了推眼镜：“鉴于林先生的职业性质，我的建议是不推荐，如果林先生对警察存在执念，也尽量推到较为清闲的文职上。” 那还是有影响的。 伊达航叹气：“麻烦您多多费心。” “应该的。” 伊达航重新走回病房内，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正一左一右地坐在床边，和林霄臣说着话。 见伊达航进来，林霄臣扯出微笑：“班长。” “行了，笑不动就别笑了。”伊达航拉过椅子坐到了松田阵平身侧，“你福大命大，经历过生死，之后就一帆风顺了。” “借班长吉言了。”林霄臣感激地抿抿嘴，“能告诉我我睡了多久吗？” “一个月。”松田阵平脱口而出，“距你从北海道回来，刚好一个月时间。这里是东京的警察医院。” 看见林霄臣眼里的疑惑，松田阵平解释道：“北海道医疗条件不够，就把你转院到东京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还不错。”林霄臣瞅了一眼自己的属性面板，“有点无聊。和我讲讲案……” “无聊就睡吧。”松田阵平粗暴地打断林霄臣的话。 萩原研二也搭腔：“是啊haya，再好奇也要先养好身体，快点休息吧，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呼喊研二酱哦~” 林霄臣张口：“可是我还……”不困…… 话音未落，松田阵平直接伸手捂住了林霄臣的眼睛：“不，你困了。” 第121章 混乱 离开病房，三人站在门边。 伊达航低头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松田阵平则皱着眉头紧盯着病房门，仿佛要透过那扇门看到里面的情况； 萩原研二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班长，医生到底怎么说的啊？” 伊达航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什么大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但是更多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这句话，剩下的两人都不由得呼吸一滞，他们当然明白伊达航的言外之意——尽管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想要完全康复恐怕并不容易。 萩原研二咬了咬嘴唇，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 而松田阵平则紧紧握起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愤怒。 然而，面对这样的现实，他们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心情沉重。 “以巡查的身份退下来，抚恤金都不会很多。”知道事情几乎已成为定局，萩原研二是最先思考后续补偿的，“不知道上面能不能给haya升一升，之后生活也容易点。连环杀人犯被抓获，haya是首功，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些人对haya观感不好，而且，犯人找到时已经是尸体了，haya的配枪少了三发子弹，haya击毙了犯人，虽说是为了自保，但是，要是刻意被人调换侧重点，haya又要被抨击。”松田阵平冷笑连连，“haya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 “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松田你就不要多想了。”伊达航声音略略警告，“小心传出去，对haya和你都不好。” 隔墙有耳，这里又是警察医院。 “知道了。”松田阵平将差点脱口而出的‘我才不怕他们’咽下，靠在墙壁，长出一口气。 “长野那边怎么说的，给haya升职的事情，最好还是他们来提。”萩原研二叹气，“但是现在怕是怎么样都踩雷。” 几乎是林霄臣出事当天，警视厅，警察学校，以及多地的神社都遭遇了爆炸袭击。一大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犯人，自杀式地背着炸药闯入警视厅和警察学校，之后引爆了炸弹，至于神社，勘察发现是早就埋在神社下的炸弹被人引爆了。 全国性的爆炸案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警察的公信力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压力直接给到了警视总监，现在警方上下都憋着一股气没处撒，一边要忍受着群众的责难安抚他们，一边要顶着来自政府的上司的压力抓紧破案。 林霄臣的事情，反而又没那么显眼了。 “现在还是别想升职的事情，能安安稳稳的退下也算好了。”伊达航神色凝重，“等haya养好伤再慢慢告诉他。你们两个伤都好全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身为爆处组的队长，在炸弹案开始后就被调到了一线，虽说无法阻止，但也为了救人被碎片擦伤了。 “早就没事了。”萩原研二撸起衣袖给伊达航展示自己已经愈合的皮肤，“一点皮外伤。” 事发突然，二人都没来得及穿上防爆服，松田阵平比萩原研二倒霉些，玻璃碎片扎入了他的腿中，现在才刚刚能正常走路：“没事班长，我一路走过来不是好好的。” “嘭吧嗒。” 室内传来玻璃落地的声音，离大门最近的松田阵平立刻推开门，三人走进，却见林霄臣半坐起来，一手撑着床，一手伸手悬在床头柜上方，地面上茶水混着玻璃碎片。 很显然，这个家伙想自己拿水喝却不幸砸碎了杯子。 松田阵平撸起袖子：“干嘛呢干嘛呢，赶紧给我躺下。” 林霄臣乖乖照做，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松田阵平从萩原研二手中接过水杯，扯下被子，林霄臣讨好一笑，眨巴着眼睛：“松田，你做什么呀，把我吵醒了。” “水，你不是要喝水吗？”松田阵平举着水，眼里写着‘别装了’，“给你拿根吸管？” “我还是坐起来吧。”林霄臣撑着床，萩原研二帮助扶着他的背，让他坐的舒服一些。 松田阵平还是拿来吸管放进水杯：“喝吧，我举着水杯。” 林霄臣喝了几口：“谢谢，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haya这样就太见外了。”松田阵平将水杯放在一边没说话，萩原研二拿过枕头垫在林霄臣背后，拉过椅子坐下，“不是说了，有事喊我们就好了。” “你们忙着我怎么好打扰，而且，我也不想显得自己那么没用。”林霄臣双手交叠于小腹上，“我真的很无聊，和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吧。” 伊达航已经收拾干净地面：“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休息。” “至少让我知道，我负责的案件后续吧……” 伊达航不为所动。 林霄臣将视线转向萩原研二，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萩原研二撇过头去。 林霄臣不依不挠，他看向了双手环胸站在一边的松田阵平：“松田……” 松田阵平嘴角抽了一下，在他的视角下，一贯温和待人和景老爷黑心大汤圆不同的难得老实人，武力值勉强和金发大老师打成平手，当然比他差一点的同期，此刻虚弱的靠在枕头上，还未恢复血色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二字。 可怜兮兮又有点倔强，眼睛湿漉漉的，这个从上而下的角度看过去，莫名很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犭——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摸出墨镜带上，隔绝视线。 任务进度0\/3 林霄臣铩羽而归！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为什么别人装可爱就有用，我就不行！！！啊啊啊啊啊！！！好丢脸啊，装可怜别人不买账啊啊啊啊啊啊！！！ 【宿主，你差不多得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闭——嘴——你哪里来的鸡皮疙瘩！！！」 第122章 无法回家的孩子——尾声 在林霄臣软磨硬泡，死缠烂打（都划掉）的坚持下，看起来最凶，实则最好说话的松田阵平被闹得不行，终于松了口。 “你负责的案子具体的等长野的人来了，让他们和你说。我们这边只知道，犯人被当场击毙，三枚子弹均出自你的配枪。”松田阵平忽视伊达航不赞同的目光，“班长，总要告诉他的。” “哎——真是受不了你。”伊达航也搬来椅子坐下，“北海道的人发现你的时候，犯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长野警察本部接手了遗体，犯人身中三枪，两枪在手腕，一枪射中头部。haya，前两枪我相信你是为了缴械射击的，那么第三枪呢？” “犯人不肯束手就擒，进行了抵抗，我腿脚不便，只能用枪震慑，原本是为了射击他的腿部，谁知道枪走火 ，没等我瞄准就击中了他的头部。”林霄臣眼睛闪了闪，说谎话不打草稿。 “原来如此。”伊达航口头上这样说，但林霄臣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并未相信，“那么，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林霄臣沉默了。 完蛋，他怎么忘记这一茬了。 “haya，你撒谎了哦。”萩原研二在一旁笑眯眯地指出，“是有什么研二酱不能知道的吗？” 林霄臣张张口，看到救济名单上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以及伊达航的状态成为了（即将完成）。 「即将完成是什么意思」 【就是对方马上就可以逃离死亡buff，安全活到大结局啦~】 「嗯？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说越靠近主线越危险吗？」 【宿主，我从未如此表态过，是你自己的猜错了】 “我现在不告诉你们也不行了吧。”林霄臣勉强一笑，“不过这里不安全，等我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就说吧，haya很好问话的。”萩原研二对着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二人wink。 “呵，果然，我说怎么那些人口风那么紧，和班长告诉我们的消息一点都不一样。”松田阵平冷笑。 感情这三个人是揣着答案问话呢。 “好吧，那我们暂时不提这个。”林霄臣做无奈状，“班长，东京的相似案件解决了吗？” “解决了，三名死者死于不同的凶手之手。至于为什么都是分尸，只能说太巧合了。”伊达航挠挠头发，他眼底的乌黑不轻，显然在来之前就熬了几个大夜。 同样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是一脸疲惫，即便二人一直在掩饰，但林霄臣还是很快就发现了。 “你们最近都很忙吧？怎么看起来比我都虚弱呢？”林霄臣笑着打趣，“我原来的警察公寓里还有几只山参，松田，你怎么不拿走去泡茶喝？” “谁稀罕你的人参。”松田阵平推了推墨镜，“你好好休养。” “出什么事了？”林霄臣皱起眉，“别瞒着我了松田，你的腿受伤了对不对，还有萩原，你的手臂怎么了？” 伊达航锐利的眼神瞬间扫向二人：‘不是说没事了吗？为什么被haya发现了’ 二人大呼冤枉：‘我们怎么知道啊班长？谁知道haya这么敏锐呀！’ “所以——你们也有事骗我？” ======= 东京，繁华都市之下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地下训练场。 琴酒独自伫立在高高的平台之上，俯瞰着下方那群正在接受严格训练的小豆丁们。 教官教学的手段残忍而直接，然而，琴酒看着挨打的孩子们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眼神冷漠而锐利，仿佛完全不在乎底下人的生死一般。 他心情很差，糟糕到爆炸。 不久前，琴酒刚从审讯室里遭受惩罚走出来，此刻身上的伤还未好全。 伏特加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望着琴酒，关切地道：\"大哥，您最近没有接到任务，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您的身体需要恢复，这样才能更好地执行下一次任务啊。\" 听到伏特加的话，琴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任务？他怎么可能会有任务？ 那位先生口头上说让他调养身体，但实际上却剥夺了他的许多权力，不仅不给他分配任务，甚至还不允许他踏出东京一步，这简直就是变相对他实施软禁！ 琴酒对这种状况感到极度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然而，伏特加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还误以为这是件好事。 面对伏特加的关心和建议，琴酒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全国范围内的爆炸案是他命令手下人去做的，会被惩罚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君度现在如何了。 要是自己这么帮他，他还完成不了后续任务，那君度也就不用再自己手下干活了。 看着底下的训练生菜鸡互啄实在是无趣，琴酒点燃烟问伏特加：“君度跑到哪里去了？” 自从北海道打过电话后，琴酒就和君度失去了联系。 不过，那位先生没有表现出君度失联后的愤怒和不满，想必是没出问题。 那么，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琴酒烦躁地想。 他点燃烟，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大哥，医生让您少抽点……”收获一记眼刀的的伏特加讷讷地改口，“君度还没消息，就是……”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琴酒皱眉看他。 伏特加：“贝尔摩德发来问候，问我大哥你的情况，我还没回。” “她？呵。” 琴酒嗤笑一声。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琴酒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正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能有什么好话？来看笑话罢了。琴酒想着，手指移向拒绝。 算了，那个女人一直和君度关系好，说不定能有消息。 思及此，琴酒最终选择了接听：“喂。” “hello~gin，好久不见呐。嘛，我可是听说日本的热闹了，这种有意思的事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爆炸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贝尔摩德就是存心来找不痛快。 琴酒很快下定了结论。 “告诉你？大明星也要亲自动手吗？” “阿拉——原来真是你干的，哈哈哈，干的漂亮！” 琴酒已经能想象出贝尔摩德在大洋彼岸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了，他咬牙：“有事就说。” “哈哈，好吧好吧，小雨城让我和你说一声，他最近有点大事，就不和你联系了，怕你坏事呢。哎呀gin，你被人嫌弃了呀。” “大事？”琴酒忽略贝尔摩德的挑衅，“还不让我知道？” “嗯哼，好了好了，马尔贝克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很快要来日本一趟，记得来接我呀~拜拜~” 第123章 弹幕纯享版 【哇啊啊啊啊，好刺激好刺激，我还以为haya要没了，幸好幸好！】 【心脏骤停，君度你在做什么啊君度！！！】 【君度和haya真的好像！不会真的就是haya的弟弟吧】 【老贼可真是……（扶额苦笑），第几对兄弟了？】 【自从基德和新一成堂兄弟后，我已经不意外老贼整花活了】 【+1】 【+1】 【+1】 【+1】 【+】 【我就说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揭露君度的长相，感情这边埋在刀子呢】 【亲生兄弟反目，哥哥寻找近二十年，刚见面弟弟就想要杀掉自己】 【君度第二次想对林动手了，上次在长野的就是他啊啊啊啊！】 【这是老贼第一次描述林的近战能力吧，那两枪缴械太厉害了！】 【和他对打的是谁？感觉好疯啊】 【长沢什么的吧……好像是孤儿院出来的】 【就是疯子吧，不然谁会把虐杀视频放在身边啊】 【只能说大和敢助太惨了，第二次被人弄晕错过了全程】 【大和敢助看到地上两摊血的时候脸都白了……】 【haya的生命力真的很强呢……我差点以为警校组第一刀来了……】 【刀子？哪里有刀子？】 【haya应该算是主要配角了吧，不太容易死了吧……】 【应该……也许……maybe……？】 【最新一期的钥匙孔是haya的卫衣造型欸】 【好年轻，好青春，好想超，嘶哈嘶哈嘶哈】 【楼上，这里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这位老师，请你冷静一点】 【评论区裤子大甩卖了——】 【刚进来就被东西绊倒了】 【话说haya什么时候穿过卫衣啊】 【是大学的案件里穿过一次？】 【haya的眼睛居然是黑色的，黑色的欸！我还以为在柯南里看不到正常眸色的人了！】 【这话怎么那么奇怪】 【对对对，我一直觉得haya的眼睛很独特，原来是特意加深过的】 【有没有人好奇透子对上的人是谁啊，透子发型衣服都乱了，那人武力值很高诶】 【不知道，老贼没画啊】 【应该也是组织成员吧，不过君度是怎么这么迅速的，他明明在山的另一边吧……】 【笑死，名柯最快的男人出现了】 【楼上，你不要命了】 【君度is watching you】 【73也没画出具体时间吧，应该过了挺久的】 【不会吧，太阳的高度差不多，应该没隔多久】 【太阳？哪来的太阳？】 【我说呢，为什么特意强调是个阴天，原来这里还有伏笔呢！】 【你们真的好细啊……我都没注意过这些】 【+1】 【+1】 【+1】 【+1】 【+1】 【+】 【+手机号】 【+身份证号】 【日本多处神社爆炸，家人们，这个神社的轮廓，大家看看像不像jg神厕！】 【woc，还真是！！！】 【不止不止，画出来的所有神社都是供养战犯的神社，我靠，老贼不要命了？！】 【他真的敢啊，不过这样绝对刷够中国市场的好感度，日本市场多少人，中国市场多少人，这一波老贼赚大了】 【哈哈哈，混不下去来中国，国漫直接崛起！】 【国漫也有很多好看的好吧，楼上不要踩一捧一】 【谁踩一捧一了，国漫拿得出手的才几部】 【你说啥？明明有很多好看的】 【喂喂，别吵了，歪楼了】 【有趣的在这里吗，有趣的是炸弹是之前就埋好的，哪一位抗日志士这么厉害？！】 【】 【更绝的不是琴酒引爆炸弹吗？这个琴酒不会是红的吧？】 【那埋炸弹的是组织里的人？我靠，这是什么黑衣组织，这明明是抗日组织！】 【】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声6走天下】 【我感觉琴酒应该就是顺手，他派人袭击警视厅是为了帮君度脱身吧，毕竟山上爆炸很容易引起关注】 【不是很理解，用一场爆炸掩护另一场爆炸吗？】 【好久不见琴爷扫射东京塔了】 【哈哈，这不比扫射东京塔有意思？】 【你们真是够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日本人也是人，你们不能这样做！】 【楼上什么成分！】 【找骂来的？】 【日本这么好，你去日本啊】 【这么喜欢别的国家，我给你250，你把国籍改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有人连自己祖宗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行走的50万出现了，家人们，我先行举报一波】 【不带我！！！】 【……】 【……】 【友军？！】 【作死！】 【秀儿？】 【刀没收住，厚葬了吧】 【其实黑衣组织能量挺大的，琴酒能在这么点时间里找到为他卖命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两群，仔细想想还是很恐怖的，周围人都可能是组织的成员，一举一动都在乌鸦的监视下，万一不小心发现什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楼上，鸡皮疙瘩起来了】 【大中午十二点，我硬生生一层冷汗】 【好吓人，我躲被窝里了，呜呜呜，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出门了】 【别怕，咱们中国很安全的，就算有人盯着，那也是便衣叔叔们，放心啦~】 【没错，咱家就是最好的！】 【呜呜呜，可是，你们看我ip】 【哈哈哈哈哈，你真跑到日本去了？留子？】 【呜呜呜对，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哇啊啊啊！】 【去大使馆门口坐会儿吧】 【对了对了，现在日本有没有抵制柯南啊？这个章节太刺激了！】 【肯定的啊，全面管控了，不然我怎么会在国内的评论区呀】 【厉害的，他们掩盖事实向来有一手的】 【切，不掩盖就是红豆泥私密马赛，以为造成的伤害就没了。垃圾玩意儿！】 【赞同】 【不能再赞同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啊各位留子】 【这句话明明很温馨，为啥我觉得有点逗呢】 【可能是留子自带喜感】 【这栋楼又歪了哈哈哈哈】 很快，他们嘻嘻不出来了 【woc，等等，警视厅的卧底档案失窃了！！！】 第124章 换个不死人的世界观 林霄臣最终还是退出了一线。 由于抓获犯人立功，加上长野北海道联合上书请求，又因林霄臣重伤刚愈，上方最终还是免除了上次对林霄臣的处分，顺带给他升了一级。 现如今，他被调到了搜查二课做文职。 顶头上司成了中森银三。 林霄臣默默举手：“搜查二课不是一线吗？” 伊达航：“你是文职。” “我需要负责巡逻吗？” 伊达航：“你是文职。” “我只要坐办公室就行？” 伊达航：“你是文职。” 林霄臣：班长，你个人机。 也许是林霄臣眼神太过怨念，伊达航拍了拍林霄臣的背，安抚他：“你的职位回来了，警部补本来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待在办公室里，别多想。” “我没有班长，我就是好奇而已。”林霄臣拉拉伊达航的衣摆，解释，“毕竟我也不了解搜查二课嘛。” “把你的口癖去掉，你还是小孩子吗？”伊达航有些嫌弃走远几步，“我也不是很清楚，总的来说你只要负责整理卷宗和财务报表，顺便兼任一下接听工作的管理就行。” “好了放心吧，不会让你太辛苦的，文职一般都是社会招聘的，你是正经考出来的，肯定不能让你这么累。”伊达航再度拍拍林霄臣的肩，“中森警部应该会派人来看你的，一会儿你亲自问。” “谢谢。”林霄臣对着伊达航感激笑笑，“这么快就有结果，你们一定周旋了很久吧。” “哈哈，也没有。”伊达航爽朗地笑了笑，“我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好了，我就说吧，haya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你好好休息，下午萩原调休，他会来帮你收拾东西的。”伊达航看了眼时间，“我先回去了。” “再见班长！” 随着房门被重新合上，林霄臣疲惫地从坐姿滑向躺的姿势。 受伤之后，由于得了【虚弱】的debuff，林霄臣的体力大不如从前，生命值的上限也从100掉到了50。 生命值低于30就会死，也就是说，林霄臣现在就是一个脆皮，稍微磕了碰了，都会受重伤。 其他属性的上限或多或少都有减少，只不过没有生命值这样拦腰砍就是了。 林霄臣合上眼和系统对话。 「统统，我本来都打算辞职了，你偏偏让我留下，现在去了搜查二课，我怎么感觉更危险了qwq」 【不会的。】 「这么肯定？搜查二课和搜查一课有区别吗？」 【有点吧，在那里宿主会比较安全，非常适合养老】 「为什么？你真不怕查入室盗窃找到尸体？或者八个蛋之类的东西？」 【不会的】 「？^ ？」 【因为搜查二课属于另一个世界观的主要场景，那个世界不容易死人】 「哪个？」 【魔〇师快斗】 「……」 「你说是就是吧，现在我就想尽快出……」 话未说完，林霄臣就陷入浅眠。 系统立即噤声，还格外贴心地开始播放白噪音，试图让林霄臣睡得舒服些。 “吵死了，怎么有鸟叫啊” 系统立刻把白噪音也关了。 萩原研二下午来的时候，只看见床上躺了一个白色的牛角包，时不时一起一伏很安详。 萩原研二走近一瞧，果然就见林霄臣将头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他也就没有打扰，将背包放在一边，等着林霄臣苏醒。 他进来之前就已经找医生开具了出院证明，并且缴好了费用，原本以为他可以直接领着林霄臣出院，坐上他新买的马自达车，一路安安稳稳地回到警察公寓，和自己和小阵平做邻居。 谁知道林霄臣就是不醒。 萩原研二很有耐心地在一旁坐着等待，直到太阳西垂，林霄臣还是没有苏醒的意思。 萩原研二抓抓头发，想着要不要多交一天的费用让林霄臣睡够了再说。 谁知道护士推门进来：”你们还没走？下一位病人很快要住进来了。” “抱歉抱歉，我们同伴太累了，我很快就收拾好。”萩原研二龇着牙对护士甜甜一笑，“多谢护士姐姐提醒啦~” “行吧，下不为例，你们快一点啊，我还要铺被子换枕套呢。” “好嘞好嘞。” 萩原研二目送护士离开，之后开始为难。 现在叫醒haya，haya不会生气吧，要是像小阵平一样有很大的起床气，hagi应该怎么办？不过，haya睡了那么久了，应该睡够了吧？等等，头埋在被子里那么久了，haya是不是昏过去了！！！ 萩原研二惊恐地扯开林霄臣的被子，林霄臣脑袋一歪，脸朝下躺着。 萩原研二赶紧把脸掰过来，用手试探着鼻息。 “好险——” “萩原？” “hagi？你在干什么？”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萩原研二下意识地看向门的方向，就见松田阵平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磨蹭这么久？” “阿拉，小haya刚醒嘛。”萩原研二解释，察觉到被自己扶着的人有起身的动作，萩原研二立刻低下头。 林霄臣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看样子是还没睡醒，他艰难地挣扎着要坐起来。 “小阵平，我的包里有干净衣服。” 松田阵平迅速拿来衣服，解开林霄臣病号服上两枚衬衫扣后，直接将病号服向上一提脱下，之后将干净的毛线衣朝他头上一套。 林霄臣：#￥%……&*% 萩原研二一边帮忙给林霄臣整理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尝试唤醒林霄臣沉睡的灵魂：“haya，haya？你晚上答应我去联谊的，怎么还不醒？” “我没答应。”林霄臣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前却再度一黑，原来松田阵平担心他冷，给他又加了一层毛线衣。 林霄臣险些憋过气去。 这一下子他是真的清醒了，在松田阵平试图扒拉他裤子的时候伸手拦住：“别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松田阵平停下动作，将干净裤子丢给他，在一旁抱胸凉凉道：“你怕什么？警校里不都看过了吗？” 林霄臣抄起一旁的枕头就朝他丢过去，笑骂：“滚滚滚。” 萩原研二笑嘻嘻，小haya某些方面真的格外害羞呢…… 第125章 鸡飞狗跳 打打闹闹间，三人一道回了警察公寓。 林霄臣的东西大多还没有搬回来，此刻公寓里空空荡荡没有半丝人烟味。 “当当当！现在是选择时间！”萩原研二声音欢快，“小haya今晚要和研二酱睡，还是和小阵平睡！” 林霄臣嘴角抽搐：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松田阵平甚至没有等待林霄臣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抢先一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并将其插入门锁之中。 随着清脆的“咔哒”声响起，他轻轻扭动钥匙，然后推开门扇。两人一同朝着屋内望去，但瞬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萩原研二眨眨眼：“小阵平，你的房间是被袭击过了吗？” 松田阵平：“不是早就和你说了，我房间的微波炉炸了，还没来得及收拾。我昨天就告诉你我需要借宿几天了吧。” 萩原研二：“我以为小阵平就是夸张而已。” “什么牌子的微波炉啊，这个威力不输八个蛋了吧……”林霄臣一时间将心里的吐槽说出了口。 “我本来想把微波炉改造成集微波，烘干，消毒于一体的。”松田阵平懒洋洋地解释，“谁知道就这样了。” 萩原研二&林霄臣：…… “那好吧，今天小阵平和haya都和研二酱睡，呜呼，左拥右抱的研二酱超幸福！” 松田阵平：不知道自家幼驯染在抽什么风。 他不理会萩原研二如同小女生般的上蹿下跳，径自走到萩原研二的房门前，也不拿钥匙，找来一根铁丝几下就撬开了锁。 林霄臣：“松田，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手艺了？” “上次没带钥匙进不了门，我就随便试了试。”松田阵平偏头看二人，“站着做什么，进屋吧。” 林霄臣乐呵呵地走进去，萩原研二露出牙疼的表情：“小阵平，我才是房间的主人啦！” “知道了，你进不进来？”松田阵平的声音发闷，显然是走进室内了。 萩原研二赶紧跟着林霄臣钻进房间，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慢半分，小阵平绝对会把自己关在外面的。 萩原研二：哼！过分！ 室内干净整洁，空气中淡淡的香薰让人紧张的情绪得以放松。 林霄臣将自己陷入沙发中，抱着小猪玩偶再度昏昏欲睡。 松田阵平看他整张脸埋在玩偶里，生怕对方窒息，一把抢走了小猪：“haya？累了去床上睡。” 林霄臣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很困很累。” “毕竟刚刚经历大手术嘛。”萩原研二的声音从厨房飘过来，“haya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没有。”林霄臣声音含糊，是打着哈欠说出来的，“清淡一点的都可以。” 虽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饮食，但仍然需要格外注意油腻荤腥。 好在日本的食物一向清淡，这一点倒是不麻烦做饭的人。 当然，林霄臣还是很感激萩原研二的关心就是了。 “非常简单呢。小阵平嘞。”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要吃什么，他问：“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闻言，原本翻个身将脸埋在靠枕里的林霄臣却是猛抬头清醒了。 萩原研二：“上次不是做过寿司吗……” 松田阵平：“冷的和热的能一样吗？” 林霄臣现在吃不了生冷食物，萩这个家伙别把林再弄进医院了。 林霄臣：“算了，我来做吧。冰箱里都有什么呀。” 说着，他真就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 松田阵平立马将人拽回沙发上：“你凑什么热闹，人好全了？你给我安心待着，我去看看。” “可是……”你们俩真的会做饭吗？ 林霄臣话未说出口，就见松田阵平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厨房，和萩原研二开始讨论晚饭的事情。 之后就是叮铃哐啷一整响，林霄臣不放心，悄悄探出头去看，见二人一人洗菜，一人切菜配合的还算默契，也就放心。 哎，自己是不是担心过头了，做点家常菜两个人还是可以的吧…… “撕拉——轰——哐当！” 林霄臣一惊，就见厨房浓烟滚滚，灶台上火光冲天，萩原研二拿着锅盖不知如何是好，松田阵平接来一碗水就打算扑上去。 “不是！你们！”林霄臣三步并两步拉开厨房的玻璃门，一把抢过萩原研二手里的锅盖盖到正在燃烧的锅上，之后拿来抹布打湿放在锅盖上。 觉得差不多了他打开锅盖，发现火已经熄灭后，他将锅内的“黑炭”盛出来放一边，检查煤气没有泄露后，他打开了窗户散味。 松田阵平拿着装满水的碗站在原地，萩原研二呆呆地看着林霄臣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 “你们两个是小孩子吗？！”解决一切后，林霄臣咬牙瞪着二人，“松田，油锅着火那水扑有多危险，学校没教过吗？灶台火灭了但是煤气阀没关有多危险，你是爆处警察，应该知道的吧？还有你萩原，拿着锅盖不动作，你是想闷死在里面吗？” 一时手忙脚乱完全忘记消防措施的二人：……（埋头听训） “咳咳咳。”林霄臣咳嗽起来，他本就重伤刚刚出院，现在情绪激动加上大幅度的动作，让他胸口有些难受。 “好了haya，先等会儿再骂我们。”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看着林霄臣越发苍白的脸，一左一右架起林霄臣就往卧室走，“你先休息，我去外面给你买饭。” “喂喂，我没事，你们太小题大做了。”林霄臣挣扎着，但是，生病的人怎么拗得过两个身强体壮的大猩猩呢。 于是，他被放到了柔软的床铺上，松田阵平给他戴上了眼罩，萩原研二很贴心地拉上窗帘，打开香薰灯，之后二人退了出去。 林霄臣：…… 他扯下眼罩，本想起身出去抗议，无奈床铺太过柔软舒适，他在床上打了个滚后，沉沉睡去。 第126章 爆炸的真相 夏布利死了，波摩尔死了，马尔贝克依旧踪迹难寻。 不过好在这件事不需要君度来插手，他也乐得清闲。 手机显示屏上，是那位先生发来的褒奖，直夸君度行事果断渐渐有了他养父的模样。 君度嗤笑，自己真和上辈子一样了，老东西还看得下去？ 北海道的山是一定要烧的，那里曾经是组织的训练场之一，随着旅游景点的开发，越来越多的秘密即将暴露，组织无法忍受这一点，早就在计划如何顺理成章的毁掉证据。 君度就趁势接下了，反正是顺手的事情，方便主要任务的同时还多一份功勋，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黑泽阵会做到这种地步。 各处神社下的炸药都是霍兰斯的养父二代君度埋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让它们全部消失。这个秘密只告诉了霍兰斯，霍兰斯却没有暗示过琴酒，也不晓得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也是帮了自己大忙了，毕竟只有乱起来，自己的人才能更好的偷走档案。 浑水才能摸鱼，君度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原先只是打算杀掉一个在职警察引起混乱，谁知道琴酒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现在，他看着手里警方线人发来的档案文件，以及电脑显示屏上，他自己黑入系统得到的文件。 现在他权限没有上辈子高，只能看看手底下人是否为警方的卧底。 他慢悠悠地下滑文件。 突然间，他眼睛一亮。 一位有着蓝色猫眼的男子，好似透过屏幕，一脸温和的看向君度。 君度嘴角不自觉的一弯，他调出线人的文件进行对比 ——没有这个人。 君度眉头一挑。 是线人背叛了？还是警方发现自己的行动了？ 君度默默记下这一笔。 ——没关系，不管是哪一种，这个线人都留不得了。 君度重新去看猫眼男子的资料。 原来叫诸伏景光呐，嘛嘛，绿川光这个化名也太不走心了吧，连名字都割舍不下的卧底，真不怕他死在这种虎狼窝里吗？ 等等，姓诸伏？这么巧的吗？是我印象里的诸伏吗？他们家几个儿子来着？ 君度轻车熟路的朝前翻找着档案。 照片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锐利有神，面容和绿川，不，是诸伏景光有七分相像。 ——诸伏高明。 高明，景光，连名字都那么像，真不愧是兄弟呐。 高明我见过来着，景光……好吧，好像的确因为事情太多忘记这件事了。 看来真的是诸伏家的孩子了，真稀罕呐，居然都做警察了。 君度叹气，似乎有些感慨：时间真的过去很多年了呢。 怎么办呢，自己将他们一家救出来，可不是让他们再度自投罗网的，黑衣组织可比那个精神有点问题的家伙恐怖多了。 也不知道警方怎么想的，这么有外貌特征，而且兄长还是在职警察的人都敢送进来，难道是给黑衣组织的成员刷业绩用的？ 君度不是很理解。 不过，也没办法了，既然是警方的人，那就不能留了。 好歹自己也算是救命恩人，算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如果能策反，再理他几天也不是不行…… 君度打定主意，哼着小调继续翻看资料。 却听见有窸窣声，君度放下电脑走过去，一个有着金色眼睛的男孩子正在悄咪咪地拿面包吃。 君度只觉得一阵好笑：“小鬼头。” ========== 林霄臣次日由伊达航领着去了搜查二课报道。 中森银三对于空降的林霄臣并无多少看法，对于伊达航的热情倒是有些难以招架。 “有劳中森警部多多照顾了，林警官年轻，做得不好得地方您说也说得，骂也骂得，就是有劳您多指导指导，多担待些。”伊达航像是个送小孩子上幼儿园的老父亲，“您放心，他如果犯错，您直接告诉我们，我们替您教训他……” “额额……倒也不必这样……”中森银三有点尴尬，“那么，山吹，你带林去工位上，顺便帮他熟悉熟悉环境。这位……伊达警官，你放心吧，替我向目暮警官问好。” “跟我来吧林警官。”山吹警官对着林霄臣一点头，“你的工位是靠窗的那一个，办公室的布局和搜查一课差不多……” 二人渐渐走远了。 伊达航不放心地目送二人离去，然后对着中森银三笑笑：“那么，我先失陪了。” 中森银三看着他走开，不由腹诽：这是哪里来的娇宝宝…… 搜查二科的工作没有搜查一课那么危险，但难在繁琐细碎，时不时就要处理报案工作。 好在搜查二课的文职不只林霄臣一个，林霄臣又算半个中层，工作量倒是并不大。 就是搜查二课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林霄臣觉得可能是前几天早上伊达航的举动让他们误会自己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大少爷了…… “林，你是什么时候从警校毕业的。”午间休息时，同样担任文职工作的佐木渼好奇的问，“你看起来很年轻呢。” “我是去年十月份。”林霄臣对着她礼貌一笑。 “去年？刚从交番上来的吗？”绀野警官的工位就在林霄臣隔壁，闻言插话，“准职业组？” “我之前在搜查一课，之后调去了长野，现在来了咱们二科。”林霄臣解释，“我是准职业组。” “经历挺丰富的林。”山吹正好来拿文件，“前几天的警察是你在搜查一课的同僚？” “他是我警校时的班长。” “哦，看来这个班长很细心呐，对同学这么照顾。”绀野警官的话语听不出褒贬，“不过，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你之前是谁的手下？” “目暮警官的。” “哦！你就是那个在街头揍犯……”佐木渼声音有些兴奋。 林霄臣立刻露出求饶的表情：“这种事情不需要高声说了，不是什么光彩的……” “抱歉！”佐木渼立刻道歉。 被她这么一提，两个资深警员倒是想起来了。 “所以，林去长野是……” 林霄臣点头。 “那么，你来这边是……？”又惹祸了？ 林霄臣读出了他的未尽之语，不知道如何回答。 “哎呀，你脸色这么差？我就随口一问。”绀野警官还以为林霄臣很在意这件事，又想着对方到底年轻气盛不喜欢别人提，连忙安抚了几句。 林霄臣却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药片干吞下去。 山吹认出了那瓶药：“……你心脏不好？” “之前追捕犯人的时候胸口中过枪。”林霄臣微微一笑，“不是要紧事。” 好像生怕对方觉得自己是来养老的。 刚刚被目暮警官拦下好一顿寒暄的中森银三，半步脚刚刚踏进办公室，就听到了林霄臣那句话。 想起目暮警官多番暗示自己林霄臣是个容易冲动，但是很有干劲且相当优秀的人，让自己多多担待。 中森银三一瞬间想通了目暮警官的嘱托用意何在：感情这家伙是为了查案子连命都不要的类型啊…… 回忆前几日对于林霄臣娇宝宝的评价，中森银三的良心有点痛。 第127章 试探 “苏格兰——恭喜。” 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绿川光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君度大人。谢谢。” “我手上有个任务，但我脱不开身。”君度对着苏格兰一笑，“上次组织和伊藤商事交易的时候不小心把交易的资料夹在了文件里，你去销毁了就行。” “直接销毁？不需要带回组织吗。” “都可以，如果你打算拿回来，可以交给财政组的人看一眼，哦对了，江古田区据说有楼盘要开发，你帮我去看看吧。”君度下达了命令后就离开了，走之前，他还多嘴提醒一句，“日后可以算正式成员了，你身边的监视都会撤掉，不要辜负组织的信任。” 绿川光默默捏了捏拳。 原本，他打算悄悄将文件交给公安，可是，听到君度的提醒，他原本砰砰乱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君度是随口一提，还是在特意警告。 ======== 自从闲谈扯出林霄臣为何空降的原因后，搜查二课的人对林霄臣态度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有人觉得林霄臣是过来混日子的，但大部分对于林霄臣都充满善意。 加上林霄臣虽然看着总是马上要昏过去的样子，但架不住人家干事效率就是高，而且，看着要昏过去，不代表他真的会昏过去。 几天相处下来，原本有意见的，也渐渐觉得多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中森银三受了目暮警官的特别嘱托，加上林霄臣是他属下里年纪最小的那个，模样长得年轻，跟个高中大学生似的，也不由得多关心些。 一日下班时分，见林霄臣并不似往日一般离开，中森银三还以为对方工作上遇到了困难，于是走过去。 “林，下班了怎么不回家。” 林霄臣闻言站起来：“中森警官，我今天要值班呀。” 中森银三见他的脸色，就不自觉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软糖给他：“脸色这么难看，值班表是之前排的，现在到了更换的时候了，今天不是你，赶紧回去。” “谢谢。”林霄臣将软糖捏在手里，“其实，我手上也还有工作没完成，想多待一会儿做完。” “工作怎么会做得完？你的同伴也没来，他们今天不来接你吗？”中森银三有些奇怪。 “班长今天要巡逻，萩原他们进行封闭训练去了。”林霄臣解释，“中森警部，您不会觉得我是需要有人接送的小宝宝吧。” 中森银三很想说是，就你这份虚弱的样子路上没人盯着晕过去了怎么办。 “晚上有别的安排吗？”中森银三突然开口询问，封闭训练的地方离自己家挺近的，到时候可以让他的同伴接一下，。 林霄臣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现在回去你也是一个人，我也要下班了，你要是不嫌弃去我家吃顿便饭怎么样？” 林霄臣很惊喜：“那么，就太麻烦您了！” 中森银三的家在江古田区，离警视厅有点距离。 二人坐着中森银三的车回去时，天已经擦黑。 中森银三开门进去时，有个小女孩从室内跑出来：“爸爸，欢迎回家！”她身后跟着一个男孩。 “这是小女青子，这个男孩子是邻居家的快斗。”中森银三摸了摸中森青子的头，对着林霄臣介绍，“这是爸爸的同事林警官，快问好。” “林叔叔好！我叫中森青子，您可以喊我青子。”中森青子声音甜甜，听得林霄臣心都化了。 “你好啊，我是林霄臣，冒昧打扰了还没有带礼物，真是不好意思呢。”林霄臣双手支着膝盖，俯身注视中森青子的眼睛。 “我是黑羽快斗，大叔，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黑羽快斗不喜欢别人长久地注意自己的青梅，立刻开口吸引林霄臣的注意力。 林霄臣看得分明，暗笑又是一个醋王，却是直起身体看向黑羽快斗：“我是刚刚调去搜查二课的，你没见过我很正常哦。” “这样说，你是新警察了？”黑羽快斗不依不挠。 林霄臣点头：“是的，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中森前辈学习。” “哈哈哈，不是工作时间说这些做什么，别在门口站着了，咱们进去。” 中森银三嘱咐女儿招待好客人，婉拒了林霄臣打下手的建议，一个人做了四人份的晚饭。 不愧是难得的好父亲呐，（在此cue一波毛利小五郎） “内子在忙工作，今天不回来了。”中森银三解释着为什么家里的女主人不在，“粗茶淡饭，林凑活着吃。” “多谢款待！” 一顿饭后，几人关系拉近不少。 中森银三原本想喝点米酒助助兴，但一想到林霄臣的身体，也就作罢，和孩子一起就着果汁聊天。 中森青子很少有似兄似父的人陪着玩，爸爸妈妈一直很忙，自己不好打扰，快斗虽然同龄但是有时候又很幼稚，会开自己不喜欢的玩笑。 但是林霄臣刚好弥补了这一点，年龄可以喊哥哥，但是比同龄的男生成熟，能看出自己的心情波动，又能就着自己喜欢的话题聊很久很久，中森青子玩得很开心。 林霄臣也很开心，中森青子不愧是可爱的女孩子，和她聊天真是可以很好的纾解心情。 看着中森青子的笑脸，林霄臣想起了自家堂妹小时候，这么一联想，只觉得眼前的女生更可爱了！ 黑羽快斗有些不开心青梅的注意力全被林霄臣引走，一开始还在一边上蹿下跳地吸引注意力，但之后看青子一脸开心，也就乖乖坐在一边不在理会。 中森银三在一旁看报纸没有打扰，享受难得的悠闲时间。 林霄臣回去时，松田阵平特意请假出来接，去开门的中森青子被松田阵平的打扮吓得不轻。 “爸爸！有坏人！”她嘭的一声甩上门。 闻言在厨房洗碗的中森银三，和过意不去硬要帮忙的林霄臣连忙跑出去。 二人手上全是泡泡，看着门被人推开，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俊脸，来人一身黑色西装，双手插兜，怎么看怎么不好惹。 林霄臣：…… 中森银三：“我是警察，你是谁！怎么开的门！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位警官先生。”松田阵平摘下墨镜：“我是来接haya的……至于门，是这位小姑娘打开后没有上锁，我一推就开了……” 第128章 hiro!危!!! “话说你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途经一片废弃的居民区，林霄臣提着公文包，里面鼓鼓囊囊放着的是黑羽快斗自制的恶搞血浆。 他问道，“你们在哪里训练？” “就在刚刚路过的烂尾楼。”松田阵平，“训练的时候楼上会放模拟炸弹，现在都撤下来。明天会再放回去。” 林霄臣：…… “这是可以暴露的吗？” “没事。”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hagi他们不在这边，应该还没结束。” 二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林霄臣突然停下脚步：“松田。” “嗯？”松田阵平也停下脚步，顺着林霄臣的视线看去，就见废弃的栏杆外挂着一个眼熟的立方体。 “那个，像不像炸弹……有倒计时的那种……”林霄臣视力很不错，转头去看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脸色很差：“不止一个，你看那个空调外机，里面被人放了东西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松田阵平飞快地奔过去，很快他再度回来，“有这一片的居民楼都被人安装了炸弹。应该是为了拆迁，倒计时还剩一个小时，我们尽快离开。喂——？” 他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发现是萩原：“你也结束了？我们在……对，你开车过来接一下……我先出去找你。” “haya，你在原地等着，萩原开车来了，我去给他带路。” 林霄臣点头，松田阵平快步跑远。 林霄臣走两步，却看见远处一闪而过的蓝色身影。他心头一跳，生怕有人误入，连忙追上去试图提醒。 却见那人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渐渐地，林霄臣有些体力不支。 他不得已踩着生锈的楼梯跑到天台上，试图发现对方的身影。 却发现陆陆续续又有人从远处而来。 楼梯口再度响起脚步声，林霄臣一转身，对上一双蓝色猫眼。 那双眼睛一瞬间盛满惊恐，正欲对着林霄臣开枪，却在天台下看见了赶来的另一人，立刻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口。 林霄臣都快对这个举动有ptsd，他立刻从口袋里一摸，也不管是什么就朝他扔：“hiro！” 诸伏景光被这一声“hiro”惊得愣了片刻，随后手腕一疼，枪支脱手，被眼前的人一脚踢飞。 那人一手把自己两只手合到一起握住，一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可劲摇：“你做什么？这么想不开？！” 诸伏景光原本的惊恐减淡三分，却又因为远处的枪声再度紧张：“来不及多说了，赶紧走！” “苏格兰！”追来的另一人终于赶到，那头金发在黑夜里格外显眼，“苏格兰，你在对君度做什么？！” 林霄臣一脸无辜：“你们在玩角色扮演吗？” 追来的降谷零这才发现，站在那边的不是君度，而是自己的同期。 虽然二人很像，但是林霄臣还是比君度高了近半个头，这也是二人之间的差别。 眼前人穿的是平底的休闲鞋，鞋帮很低，没有增高垫的痕迹。 林霄臣：“zero？” 降谷零脸色难看，他很快就从二人的站位以及诸伏景光手腕上的红印推测出方才的情景——hiro想要自杀，被haya拦下来了。 “来不及多说了，快离开这里，黑麦和那个司机快来了。”降谷零二话不说招呼二人离开。 “不行zero！我已经暴露，我要是离开，你会被组织怀疑的，还有haya，他不应该被牵扯进来！”诸伏景光立刻拒绝了这个意见。 “你想做什么hiro？！这个时候听我的，公安的人很快就来了。”降谷零不由得急了。 “嘭——！” 又是一声枪响。 三人脸色齐齐变了。 诸伏景光：“组织想从我口中要情报，我不会让他们如意。” 他此刻失去了林霄臣的控制，不知从哪个暗袋里拿出另一把枪试图再度自尽。 林霄臣出手慢了，虽然枪没对准胸口，但还是开了出来。 巨大的枪鸣声让三人近乎失聪。 降谷零抢走了枪，林霄臣从包里拿出血浆洒在地上：“只要证明你死了就行了对吧。这一带埋了炸弹，再过不到一小时就要爆炸了。” 降谷零瞬间明白，只要糊弄过身后的追兵，或者干掉他们，这件事就能顺利解决。 爆炸之后连尸体都不会剩下，组织也无从查起。 立刻帮忙布置。 林霄臣将自己的手机塞到诸伏景光手中：“你可能不方便联系松田，松田和萩原在外面，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坐车走。” “haya一会儿跟公安离开。”降谷零也做出了决定，远处的人已经要赶到楼下，“hiro，haya，你们从空调外机翻出去。”随后，他一枪引爆了一处的炸弹，稍微阻拦了二人的动作。 诸伏景光正要拉着林霄臣走，却见林霄臣对他摇头：“hiro，我有一个好主意，你先走。” 诸伏景光不肯，但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林霄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血浆包往诸伏景光怀里一塞，拦腰横抱起诸伏景光将人丢了出去。 诸伏景光落在另一处房屋的天台上，等他隐藏好身影时，底下一人已经追上来了。 那人长发飘飘，墨绿的眼睛闪着寒光。 降谷零脸上已经挂上了波本式微笑，对着那人挑衅：“你来迟一步，那人已经死了。” “尸体呢。” “肺部中弹，他活不过半小时。”安室透双手抱胸挑衅，“莱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大人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就在这里，你要不直接问他？”安室透微微侧身看向林霄臣，“大人，苏格兰死了对不对。” “莱伊说的也有道理，不过——” “嘭，轰隆！” 爆炸声应声响起，苏格兰逃跑的方向是计时最短的地方，此刻已经开始引爆。 不过炸弹设置有些问题，原先应该如图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路炸过来的炸弹，却在炸了三四响后停下了。 “他逃不出去的。”林霄臣双手插兜径自离去，安室透对着莱伊冷笑一声也跟着离开。 莱伊满脸复杂，最后还是选择离去。 黑色卡宴内，君度坐在副驾驶上，远处爆炸声不绝于耳，他心情愉悦地转着钥匙扣，他本欲揉揉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 安室透坐到驾驶室上：“大人，都解决好了。” “嗯，看来这次是拿不到他的尸体了。” “是的。” 莱伊紧随其后赶到，不过他没有上车：“如果您没有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君度摇下窗户喊住他，“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莱伊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他，君度的眼睛里满是他看不懂的玩味，方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君度眼睛在光亮处会变得澄清。 “没有。”他答。 “那就好，那么，琴酒那边有什么不满的，都与我无关了。”君度关上窗户。 车子急速驶走，只留下莱伊吸了一嘴尾气。 =========== 问卷调查。 为了方便蠢作者判断伏笔的利用程度，并更好的展开后续剧情，在此进行问卷调查： 1.你认为君度现在记得兄长了吗 a.没有（笑死，都像杀了对方了） b.有（一切都是为了演戏） c.偶尔记得 2.你觉得本文虐吗 a.一点都不虐，甚至有点欢乐啦，作者你可以上点难度 b.很一般啦，太平淡了，作者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虐文啊 c.虐，但能接受，主体还是欢乐的 d.虐，大部分都是虐的，而且感觉之后会更虐 e.虐暴了，作者我劝你善良！！！ f.__________(自行填写) 第129章 死何惧 诸伏景光一身血浆地坐在车后座，萩原研二一路避着监控摄像头，在郊区绕着路。 “你们……抱歉，是我的错，不应该把你们卷进来。”诸伏景光声音闷闷地，“一会儿在路边把我放下吧，我不能拖累你们。” 松田阵平将匕首丢回口袋：“景老爷，你又要一个人扛着？” “这件事太危险了。”诸伏景光声音疲惫，“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冒险。” “怕什么，多危险的事情都遇到过了。刚刚警视厅被人用炸弹袭击过，我们不也好好的？”松田阵平戴上墨镜假寐，“再说了，做警察这一行哪有不危险的。” “一个月前的袭击案中就有这个组织的手笔，这个组织为了目的是不顾一切的。”诸伏景光道，“警视厅内也有组织的卧底，你们卷进来风险太大，我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 “既然警视厅有卧底，hiro想好之后怎么办了吗？”萩原研二岔开话题，“你的联络人可信吗？” 诸伏景光摇头：“我不知道，我和警视厅失联很久了，一个半月前我原本打算透露组织最新情报，但是，我的联络人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前往接头地点。” “也许在那时，我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诸伏景光自嘲一笑，“不过好在zero没有受我影响。好了，你们不要再问了，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们。” “haya早就知道了什么吧，不然，也不会掩护你离开。”萩原研二选择性忽略诸伏景光的话，“haya刚刚出院没多久，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haya受伤了？”诸伏景光惊呼出声，“他哪里受伤了？” 刚刚不是力气很大将自己丢出去吗？ “心脏，被犯人开了一枪，还好命大活下来了。”沉默许久的松田阵平开口了，“一个月前的事情。” 他话音一落，车上三人顿时嗅出了一丝古怪的气息。 一个月，好像事情全部堆在那个时间发生了。 如果警视厅的袭击是哪个组织做的，那么haya受伤会不会也和那个组织有关，毕竟，当初林霄臣所在的北海道是爆炸最先开始的地点。 诸伏景光脸色不变，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巨塔所致，林前往北海道的时候，君度也去了那里，而且君度表现过对林霄臣的好奇。 “hiro，你现在打算去哪里？”萩原研二打破了沉默，“你有自己的安全屋吗？” “并没有。”诸伏景光苦笑，“我的安全屋要么是警视厅提供的，要么就是组织安排的。事情没有平息前，我都不能去。” “要是信得过我们，不如住到我们家吧，灯下黑？很巧，最近那边的监控坏掉了，有我们掩护，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不可以！太危险了萩原，而且，我不同意你们加入。” “好吧好吧，知道诸伏是为了保护我们啦，但是，从你上车前开始，我们就已经需要承担风险了。” “是我的疏忽，但还可以挽回，我不能任由事态变得严重。” “景老爷，你是觉得我们会拖后腿吗？警校事情那么多事情，有些警察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我们都一起度过了。” 松田阵平知道这时候说软话已经没用了。 “保护国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既然我们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 警察公寓内，林霄臣冷汗津津。 方才的大力一抛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体力，体力殆尽的代价，就是生命值的降低。 他刚才几乎站都站不住。 系统看着林霄臣吃零嘴一般朝嘴里塞了一大把药，额间满是汗水，黑色的发丝贴在面颊上，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 【宿主……】 林霄臣笑着宽慰系统：“你怕什么呀，我没事的。就是觉得，当警察也挺不容易的。” 【那宿主，您当时为什么要加入特工组织呀，这明明非常危险。】 “因为总要有人去做的。这世间从来不乏苦难和不幸，但依旧存在幸福与欢愉。我们承受的苦难多一点，普通民众的幸福就能多一点。” 他眼前闪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或成熟或年轻的面庞，轻声如同情人呢喃。 “我是警察，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警察，不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吗？” 【您不后悔吗，明明，这么危险，已经有无数人死在任务中了。】 “人总归是要死的。” “但——” ========= 透过后视镜，诸伏景光看见了二人坚定的面庞，也知道他们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他沉思片刻，终是开口了。 “这是一条很艰难的路。无数人，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我们的同伴亲人，都有可能死在里面。” “我们也许不会被理解，甚至一切结束后会上法庭，会被判处死刑。即便牺牲，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姓名。” 诸伏景光面容严肃，他声音沉沉，“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空间在此刻交叠，身处异地的三人确实在此刻异口同声： “虽死何惧。” （第二卷 死何惧 完） 第130章 林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命令白兰地抓紧时间，科研组，财政组无条件配合他的实验。】 【召回贝尔摩德，君度，威雀，不得有误】 ———————————————— 三年后。 七月。 “一份三明治，打包带走。”林霄臣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看向忙碌的店员，焦急地说道：“麻烦快一点，我赶时间。” 店员听到声音后，迅速将三明治放在纸袋里，并递给林霄臣，微笑着说：“好的，警官先生今天是起晚了吗？” 林霄臣接过三明治，礼貌地点头回应道：“是的，今天有点特殊情况。”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店铺。 他的代步小电驴昨天莫名其妙刹车片坏了。 林霄臣本想着今天周五，一天不骑车上班也不耽误事，也就没立刻去修。 谁知道今天早上闹钟也背刺他，硬生生的没电了，好在林霄臣的生物钟还在，不然今天高低要迟到。 林霄臣如一阵风一般爬上楼，“嗖”的一下窜到门禁外，在人脸识别机上磨蹭半天，最后又“嗖”的一下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昨天出去喝酒所以起晚了吗？这么赶？”山吹警官调侃他，“发型很不错。” 林霄臣呵呵一笑，随手抓了抓吹乱的头发：“没喝酒，我闹钟和电瓶车同时坏了，还好还好没有迟到，不然这个月的全勤就没了。” “哈哈。为什么不买辆车呢？”山吹警官笑了两声，继续手上的事情。 “可别了，就这个路况，开车更堵。” 林霄臣随口应和几句，同时打开电脑，打算赶紧把积压的工作完成，之后享受难得的调休时光。 夏日，即便是在清凉的空调间内，也总是让人提不起干劲。 林霄臣靠在电脑椅上，双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说不出的散漫。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文件保存邮件发送给理事官后，余光看了眼屏幕右下角。 已经十二点半了吗？ 他揉揉肚子，发现不是很饿，于是拿起一旁随意包裹着的半块三明治，慢悠悠地啃起来。 说起来，他这三年胃口体力都下降了不少，虽然不影响生活，但是总归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绀野警官看见他又在啃三明治，出言问了一句：“林，食堂的三明治有这么好吃吗？我看你连续吃了快一个月了。” “不是食堂的，是我上班路上买的。”林霄臣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这个省事，天气太热了，我懒得下去买。” “林有没有想过自己做便当？那样会方便一点。”佐木渼在一旁接话，“晚上最好放冰箱里，第二天拿出来吃也不会变味道。” “还是算了。”林霄臣冲她一笑，“我明天换个口味。” “如果林嫌麻烦，我可以帮忙的。”佐木渼坚持道，似乎怕林霄臣拒绝，她补充，“我顺手多做一份，不会很麻烦的。” “不用了，你的好心我收下了。”林霄臣坐直身体，“我不喜欢吃生冷的东西——当然了，三明治这种面包还是无所谓的。” 他站起来，对着三人点头：“我出去买罐咖啡。” 山吹警官叹口气，林霄臣明显对佐木没意思，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瞧出佐木渼脸上的不甘心，山吹警官也不好说什么，等林霄臣拿着咖啡饮料回来时，山吹警官像是随口一问：“林，你是不是又要去医院复查了？” 林霄臣闻言抬头：“欸，是的，明天休息的时候去。怎么了山吹警官？” “就是觉得你不爱惜身体。又是咖啡又是三明治的。”山吹警官道，“还是要有个人照顾你才好。” “不用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林霄臣弯弯眼角。 “林今年26了吧？有没有女朋友呀？”绀野警官在这时开口。 “还没有。”林霄臣笑了笑。 佐木渼的眼睛几不可察地亮了亮。 “那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也没有。”林霄臣这次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顿了片刻才道，“我要是有了，也不会参加联谊会了……” 当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被萩原研二拽过去的。 “对了，林，你有没有见过搜查一课的警花呀？” 林霄臣看向那个警员，他是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见过几次，怎么了？” “就是……”他突然红了脸，“想认识一下。” 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是动春心了呀。” “那你可要努力了，想要追她的人不少呢。” “鹤见君，你的情敌不少啊，一定要加油呢！” 打趣他的，都是资历较老并且已经有家室的老刑警，至于其他年轻点的，心里或多或少也存了追求佐藤美和子的意思。 ——当然，林霄臣除外。 一日的工作又无风无浪的结束了，回家途中，林霄臣顺路去菜场买了新鲜的食材。 佐木渼的话倒是提醒他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吃过饭了。 自从上班路上多了一家咖啡店，林霄臣馋上了里面的三明治。 ——等等，这么好吃，令人上瘾，不会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吧。 突然间，种花兔子下意识的疑虑从脑中飘过。 ——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如果真有致瘾物，debuff早就挂上了。 ——但是……万一系统不准呢…… 【宿主，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系统的电子声透露出怨念。 「只是合理怀疑而已，我又没说你什么」 林霄臣淡淡地回复他 「还是找个机会送去检验科查查看吧」 【……谨慎是好事……呵呵】 「没错！」 林霄臣打了个响指。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没任务时下班都比林霄臣早，林霄臣敲响离自家最近的萩原家的门，发现没人开。 他心念一动，抬步走到松田阵平门前，敲了敲。 里头拖鞋的‘啪嗒’声离门越来越近，门被拉开，露出萩原研二含笑的桃花眼：“我就说是haya吧。” 他将门彻底打开：“进来说吧haya。” “不了。”林霄臣向上拎了拎购物袋，“我就是问问你们吃饭没有，要不要来我家吃点。” “还没呢。我当然十分乐意啦！”萩原研二笑了，冲着里头喊，“小阵平，要不要去haya家吃晚饭。” 松田阵平反手比了个ok。 林霄臣看见满地的螺丝螺帽，知道二人又在捯饬，于是随口一提：“我的电瓶车刹车坏了。” “放心，我和小阵平已经帮你修好了！”萩原研二立马接话，“今天早上看你没骑车，我就知道了，” “谢谢……等等，你们出门比我还晚？！”林霄臣回过神。 萩原研二挠挠头：“我们也不小心睡过头了嘛~嘛嘛，小haya东西那么多，我帮你拿进去吧。” “不了。”林霄臣转身离去，“来吃饭不要迟到，不然就没有咯~” “o——k——” 第131章 雪莉 研究所。 蓝色的检查床上，君度裸露着上半身，百无聊赖的看着研究员来回走动。 他的胸口贴满了电极片，正在进行心电图的检查。 他身侧坐着的研究院操纵着鼠标在电脑上这边点点，那边点点。 君度看不见电脑屏幕，丝毫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花样。 不知过了多久，研究员放下鼠标，起身将电极片收回：“已经好了大人。” 君度嗯了一声，拿过一旁椅子放着的黑色衬衫，慢条斯理地穿上，细致地扣上扣子。 就见研究院将检查结果导出用邮件发送。 不想也知道是给白兰地送过去的。 自从三年前波摩尔死亡后，那位先生对于科研的投入越来越大，他近乎癫狂地将财力物力投向科研组，让其他五个部门的人怨声载道。 但科研组也并没有因为那位先生的重视而受到格外优待，相反，因为巨大的财政投入，那位先生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个结果，这样的后果就是科研组的压力越来越大，人员流动性也越来越强。 科研组的研究员每天战战兢兢，因为他们已经有人好几次在实验组中看见了自己昔日的同僚，工作越发卖力，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那个……” 君度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房间内两名研究员同时一惊，几乎同步地身体一僵，之后转身看向君度。 谁不知道君度是出了名的讨厌研究员，平日里总要寻些由头刁难他们，今天不知道又哪里不顺心了。 “大人，您还有别的吩咐吗？还是身体有哪里不适。”其中一名大着胆子问。 君度见他们的样子笑了：“我就是问问，你们见到琴酒了吗？” “并没有，不过，白兰地大人今天过来了。” 君度点点头，推门离去。 他径自坐电梯去了地下二层，那里是大型研究室，专门用来检测观察实验人员的身体情况，同时，也算白兰地的半个办公室。 琴酒果然在那里。 他标志性的金发在纯白的走廊中格外显眼，他的身侧站着的是伏特加。 单向玻璃内，君度看见一个高瘦的白大褂在床间来回穿梭，他身后跟着三五个拿着本子记录数据的白大褂们。 这场景如果单看着，倒有几分像医生查房。 君度收回视线，转瞬间他已经走到了琴酒身侧：“阿阵。伏特加，好久不见。” 琴酒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伏特加对着他友善一笑：“君度。” 自从一年前君度拿到了人事部负责人的职务后，他就脱离了琴酒的管控，和琴酒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生疏，甚至隐隐有闹僵的程度。 ——当然，这是在外人眼里。事实上，琴酒手下好几个还算信得过的人都是君度挑过去的。 琴酒名下的势力在几乎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渐渐壮大到能和朗姆分庭抗礼的程度。 不过，现在在外面，现场又有伏特加和白兰地等一众生人，二人还是保持着默契，谁都没有再开口，如同冷战一般，一人靠着一面墙低头站着。 白兰地很快从室内出来，他看见了琴酒等人，脸上并无半丝惊讶，口中却是：“你们怎么来了。” 琴酒冷声冷气：“来送人。” 君度嘴角含笑，眼底一片冰凉：“来等人。” “看来不是来找我的，那么，我先失陪。”白兰地对着二人斯文一笑，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步伐从容优雅地离去，活像个老绅士。 “你有别的事？”等白兰地的身影消失，琴酒才开口，语气说不上友善，甚至带着几分不耐。 “先生让我来找你。”君度笑了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三年过去，君度抽条似的长高了很多，此刻的身高已经逼近一米九。 琴酒有些不适平视君度，这样总让他想起一些说不上好坏的过往。 他站直身体，抬步离去：“跟上。” 君度不明所以：这又是再闹什么别扭。 当然，尽管心里疑惑，他还是快走两步紧紧跟上。 察觉到身后亦步亦趋的身影，琴酒微微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是君度，也就没有发表什么不满的言论，随他去了。 二人重新坐电梯来到负一层，推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一个穿着白大褂，有着茶色齐肩短发的女孩子坐在电脑桌前，看见进来的三人，像是被吓到一般‘蹭——’的站起来，右手紧张地扳着桌角，好像这样能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君度看见女孩子，原本平静的眼中荡漾出一片异样的情绪：“这又是谁？” “雪莉，组织培养的天才少女。呵。”琴酒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三分嘲弄，“以后由她负责你的身体。” “欸？我终于——不用见白兰地那个糟老头子了？”君度声音平静地询问，像是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一般。 得到了琴酒的一声嗤笑：“白兰地是总负责人。” 那就是还要继续在白兰地手下讨生活。 君度眼中的厌烦更甚。 “雪莉，照看好君度，否则——你知道后果的。”琴酒的黑风衣在空中甩出凌厉的弧线，他带着伏特加离开了。 君度还要维持和琴酒生疏的人设，此刻倒是不好跟出去，他随意地靠在门上，好像很不乐意和眼前人共处一室：“你好雪莉，我是君度。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雪莉对他僵硬地点头，她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方才离开的那人是组织给她选定的监护对象，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和日常出行，但是，雪莉不喜欢那个冷冰冰，永远只知道用枪威胁他的男人。 所以，对那个男人带来的人也没有半丝好感。 但是，偏偏姐姐的性命握在他们手里，此刻，她也不敢直接无视对方。 君度显然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他轻笑一声，身上的厌世气息短暂地消散片刻：“阿阵就是这样凶巴巴的，你不用怕他，毕竟之后我还要你的关照，你要是在他那边受委屈，可以和我说。” “你也是高层？”雪莉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丝的颤抖，但同样有几分希冀。 ——如果他也是高层，是不是能让她去看看姐姐。 “当然！”君度帅气地一挑眉，“我和他平起平坐！” 雪莉眼中的希冀更多了三分。 “你看起来好小哦，今年多大了？”君度问。 “这和你有关系吗？”雪莉下意识地回怼，她对组织里的人一向没好感。但这一次，她有点后悔，万一对方真的能帮自己和姐姐，自己这样是不是得罪他了。 她正欲张口补充些什么，君度却是接起一通电话，他原本的浅淡的笑容在此刻渐渐收起，周身的冷意不亚于见到叛徒的琴酒，他的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 很快他挂断电话，对着雪莉道：“检查的日期定下了就邮件通知我。” 之后，步履飞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第132章 设计出来就能判死刑 阳光明媚的上午，林霄臣独自去了米花医院检查身体。 经过三年的调理，他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但是已经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 对于这个结果，林霄臣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任凭谁在心肺受损的情况下也很难恢复原样。 只不过—— “医生，我的药怎么又变了？”林霄臣捏着单子询问。 医生：“有些药不能长期吃，你现在主要是疗养，所以药性强的药物都要换过。” 林霄臣点点头：“那这种药我又要吃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我要根据你的身体情况更改药量，所以一定要定期检查。”医生推了推眼镜，“您这次复诊时间就推迟了，这样很不好。” “抱歉。” “没关系，你们警察的确工作忙，不过，身体总归是自己的。”医生道，“您的身体素质不错，恢复得也比旁人快很多。” “恢复得再快也达不到原来健康的水准了。”林霄臣自嘲一笑。 “的确如此。不过——”医生犹豫片刻后道，“最近白鸠制药新出了一批药物，对于心脏细胞的新生和心脏组织的重建很有效果，您要是愿意，可以试试。” “重建？是能让人的心脏重新愈合？”林霄臣有些心动，但一听到白鸠制药的名字，又感觉心慌，潜意识里好似在抗拒。 “是的，不过我并不推荐您去使用。”医生双手交叉放于桌上，“毕竟这是新出的药物，虽然经过了动物实验和志愿者临床实验，但是依旧存在很大的风险，心脏对于人类太过重要，您的伤并没有影响日常生活，我的建议还是继续保守治疗。” “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您如果还是想要恢复到原先的心脏水平，您可以试试，不过，这款药我们医院并没有引进。” “这样吗？那您知道哪家医院有吗？” “额……可能需要联系制药公司，我把他们的名片给您吧。”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名片，“上面有联系方式。如果您真的想好了……” 医生叹口气，终究是不打算继续劝。 林霄臣对着医生一笑：“我当然是相信您的，不过这么好的药，我总归是好奇的。” 医生点点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下个月十三号，您记得来复查。如果实在事忙，也请一定要过几日来一趟。” 林霄臣起身：“好的，我记住了。” 回到家，林霄臣拿出之前的药物包装盒，仔细对比起来。 此时，门被敲响：“haya。你在家吗？” 林霄臣起身去开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站在门外。 他侧过身让开路：“我记得你们今天上班。” “haya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萩原研二二人走进屋。 林霄臣下意识去看挂钟上的时间——原来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呀。 也是，今天的医院里人格外多，检查也格外仔细，说是因为林霄臣太久不来，医生拿不准用药。 一路折腾下来居然一上午就过去了。 “我今天可没有做饭。”林霄臣关上门，昨天两人胃口极佳，一点剩菜都没留下。 “我们吃过饭了，你看！”萩原研二将食盒展示给林霄臣看，“是鳗鱼饭哦。” 林霄臣接过饭盒坐到了餐桌边，他没吃早饭，此刻闻到饭菜香早就饥肠辘辘。 七月天气热，饭还是温热的，林霄臣独自在餐桌边扒饭，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很熟练地自顾自从客厅沙发下拿出几张图纸，凑到一起开始讨论。 林霄臣吃饭速度一向很快，他三两口将鳗鱼饭吃干净，将食盒丢入水槽内泡着。 松田阵平已经开始动手改图纸。 林霄臣走过去和他们一道：“真是，我刚刚画出来你们就发现了。” 林霄臣对于设计各类炸弹情有独钟已经成为三人的共识，松田阵平对于设计不感兴趣，但对于如何拆除满怀热爱，自从四年前发现图纸出自林霄臣之手后，就经常来找林霄臣要新的。 松田阵平在几处线路上改改画画，很快就将代表着那一片陷阱的地方‘拆除’：“你的想法越来越炸裂了。” 他犀利的评价：“如果真有犯人按照你的图纸设计，怕是能让那些‘善心’的政客签下同意死刑的文件。” 林霄臣一笑：“本来就是画着玩的。再说了，这种设计大部分只是理论上的，真的去做，怕是做出来之前就先破产了。” “不过松田，你这边拆错了。”林霄臣食指一点一处线条简单的地方，“这边是陷阱，剪掉另一处炸弹会炸的。” “……”松田阵平突然沉默了，他将图纸来回翻动，“……还有一部分？” 林霄臣从萩原研二手里扯过那张图纸：“剩下半张在萩原那里。” “啊？”松田阵平不信邪，他刚刚也粗略的看过那张，并没有发现两张图纸间的关联性，“你确定。” 林霄臣点头：“确定。” 他将一张图纸平铺在地上，另一张图纸折叠后置于上方：“这样你们仔细看。”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凑上去看，许久，萩原研二叹气：“还真是……看起来毫无关联，实际上每一步盘根错节……haya，你是怎么想出这么逆天的结构的？” 林霄臣笑笑不说话。 松田阵平拿来橡皮擦掉原先那处笔记：“如果是这样……这个炸弹制作出来就可以判处死刑了。” 林霄臣轻笑一声：“是啊……光是想想就觉得罪大恶极了……” 他声音有些低，好似对此事提不起兴致，他起身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水，拿出药片服下。 萩原研二看向茶几上堆着的一包药，很奇怪：“这次开得药这么多？haya，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看看这几次的药和之前的有什么区别。”林霄臣将药片收进公文包内。 第133章 案子，它又双叒叕来了 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将研究院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站在沉重的铁门前，林霄臣双指点在鼻尖，掩饰着打哈欠的动作。 新开的药好像有安眠的成分，他总是觉得很困。 “林，进去了。”山吹警官拉了林霄臣一把，“要不要去洗把脸？” 林霄臣抬眼对他一笑跟上大部队：“不用，我挺好的。” “这边就是失窃的底下保险库，我们大部分贵重药物都会储存在这里，保险库的钥匙只有老板和安保室有，我们定期会清点药物。”研究院的负责人和中森银三解释。 “最新一次清点是在什么时候？”中森银三看着空空如也的冰柜。 “昨天上午八点开始清点，十二点结束。那时候药剂都是齐全的。今天早上七点，斋藤先生负责的项目需要特殊药剂，派人打开保险柜时发现药剂失窃了。” 林霄臣本能地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中午十点。 “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报警。”中森银三不解，“我们我们是九点才接到报案的，中间的两个小时你们在做什么？” “原本是打算查监控，看能否发现内鬼的。”负责人道，“因为我们的药物大多处于保密阶段，老板并不乐意将它们暴露在公众视野。但是，很可惜，我们没有在监控里发现任何嫌疑人，因为在昨日十二点到今早七点之间，保险库并没有任何人进入。” 药剂凭空消失？ 在场警员皱眉，显然都不接受这套说辞。 林霄臣看了看其他依旧上锁的冰柜问：“你们没再次清点货物吗？万一别的也少了呢。” “清点过了，只有这个冰柜失窃。”负责人道。 “失窃的药剂是什么？” “牛的血清。” 林霄臣不是很懂实验室的事情，但他总觉得这不是难得的东西。 “安全考虑，请把其他的柜子也打开，交于警方检查。”中森银三见林霄臣走到一处冰柜前蹲下身，“我们需要验证你们的说辞。” “这个……不太方便。毕竟我们的药剂保存都有严格的要求。轻易打开冰柜改变温度，可能会导致药剂失活，所以——”负责人很是为难一般。 中森银三不太满意：“你这样不配合我们怎么调查？” “还请您体谅一二，我已经联系了老板，如果老板说可以——抱歉。” 中森银三皱眉：“搞什么鬼？” “其实我们开不开已经无所谓了吧？”林霄臣一手扶着一个冰柜，“因为它已经被人打开了。” “什么！”负责人连忙跑过去查看，果然，本应上锁的冰柜此刻一拉就开。 负责人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冰柜附近的警官看得分明，冰柜里赫然出现了一具浑身赤裸的尸体，尸体附近残存着衣物以及散落黄色液体。 “这下可就麻烦了。”中森银三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吩咐警员，“打电话给搜查一课，让他们派人过来。” 已经闹出了人命，这件事就不是搜查二课的职责范围了。 搜查一课暴力三系。 目暮警官带着人迅速赶到时，保险库已经绕上了黄黑相间的警戒带，尸体已经被移出了冰柜。 伊达航身边跟着一个眼生的警员和称得上警花的女子。 伊达航看见了林霄臣，对他打招呼：“haya？” “班长。”林霄臣回应道，他拿出了警察笔记，“中森警官吩咐我交接一下案件细节。一会儿需要有人去检查尸体。”他的视线落在伊达航身后二人身上，意思很明显，是在询问谁去。 “尸体就由佐藤警官负责吧。”伊达航侧身看向佐藤美和子，“可以吗？” 佐藤美和子一点头，朝着裹尸袋附近去了。 伊达航察觉到林霄臣疑惑的视线，开口解释：“这是高木，刚刚从交番调上来还不熟悉环境，先由我带着。高木，这是林，我的同期。” “前辈好，我是高木涉！”高木涉对着林霄臣鞠躬。 许久不见这么有活力干劲的警员，林霄臣一时间很不适应，连忙扶起他：“不用这样，你怎么喊班长的，就怎么喊我好了。” “好的，林大哥，您喊我高木就好，请您多多指教！” “不需要敬语的……”林霄臣看向伊达航，他一向不喜欢这种过于正式的寒暄。 接收到林霄臣的眼神信号，伊达航拍了拍高木涉的肩：“好了高木，你这样haya反而不习惯，你就听他的。” “私密马赛——” “都说了不用这样。”林霄臣无奈叹气，“好了，快点把笔记本拿出来，信息有点多，你仔细听着。” “是！” “今天，也就是七月十六日上午九点零七分，我们接到了盛济研究院的报案，称实验药剂丢失，因为价值较大，我们很快出警，九点四十五分，搜查二课赶到，十点十五分，我们发现了藏在冰柜里的尸体。死亡时间在七月十五日至七月十六日之间。” “负责人表示，库房在昨日八时至十二时经过一次清点，药品完整没有丢失，今日清晨七点左右发现牛血清丢失，调取监控却没有外人出入记录。保险柜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研究院老板手中，一把在安保室。安保室昨日执勤的五位保安中，有三名没有不在场证明。” “安保室没有出入记录，死者是如何进入的，又为何掉进了上锁的冰柜还有待查证。现在只知道死者名为涩谷太郎，是附近一家便利店的店员。” 林霄臣一口气说完，高木涉的笔一刻都不曾停。 伊达航问：“监控查了吗？” “查了，研究院里除了老板的办公室，其他所有地方的监控都查了，暂时没有发现问题。”林霄臣解释，“办公室常年落锁，我们还没有进去。” 第134章 你真的好烦啊君度!!! “的确很古怪。”伊达航看了眼高木涉，“高木，你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额……没有伊达大哥。”高木涉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耳朵甚至微微发红。 “那就先这样。”林霄臣道，“失窃的血清已经找到了，之后就不是搜查二课的事情了，班长，祝你们查案顺利。” “啊——麻烦你了haya。”伊达航看着正在收队的搜查二课，“你的长官在找你了。” 林霄臣点头，临走前对着高木涉友善一笑：“要加油哦，高木。” “谢谢你林警官，我会努力的！” …… 搜查二课的警官心情都是说不出的复杂，原以为能靠着这次的案件立功，结果阴差阳错地将案子归属权弄丢了，但是，又想着可以不用头疼案件进展，又觉得没有亏。 林霄臣：闲点挺好的。 这三年风平浪静，诸伏景光成功从组织脱身后，经过黑田兵卫的帮助下，已经顺利在警察厅名下的安全屋住着，林霄臣利用【lv5】的易容手法，帮诸伏景光换了一副容貌，并且教会了对方化妆手法。 诸伏景光也没有闲着，凭借着卧底经验开始帮忙筛选可能的组织企业，尽管为避免打草惊蛇不能立刻除去，但是公安已经开始严格监管它们，像是对组织也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这三年内，爆炸等案件少了不少，社会安全度显着上升。 这种较为复杂的案子，三年内很是少见，而且，还是三选一—— 林霄臣感到不安。好似长久以来的安宁即将被打破一般。 果不其然，就在林霄臣返回办公室的下午，公安的人紧急联系了他，要求 他秘密配合调查这次的案件。 看来，是和那个组织有关系了，不过…… 林霄臣叹口气，公安的人凭什么认为自己有理由介入搜查一课的案件，他现在可是二课的人呐…… 前来交代组织基本信息的诸伏景光不知何时摸进了林霄臣的书房，一手拍在林霄臣肩上，从他身后去看林霄臣的警察笔记：“果然是交给你了吗？” 林霄臣险些将人掀飞（bushi），诸伏景光为了卧底壮了不少，林霄臣掀不动。 诸伏景光当年非常疑惑林霄臣突如其来的巨大臂力，百思不得其解后归功于紧急情况下肾上腺素的作用。 林霄臣：“hiro，你有我家大门的钥匙。” 诸伏景光：“对啊，我有，haya是不欢迎我吗？” 林霄臣：“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正常途径进屋的……说吧，这次是卫生间还是卧室的空调外机？” “准确来说是松田家的排水管。”诸伏景光笑了笑，“我从松田家绕过来的。” “需要我夸你几句吗？”林霄臣哭笑不得。 诸伏景光：“可以啊。” 林霄臣：我服了，你个天然黑。 “好了不逗你了。”诸伏景光收敛笑意，坐到了林霄臣对侧的椅子上，他正色道，“黑田理事官已经告诉你任务了吧。” “嗯。”林霄臣点头，“有点麻烦。” “确实。毕竟这一次，你不能以搜查一课的名义去，当然也不能以公安的名义去。”诸伏景光道，“你不会有官方的援助。” “当然了，我可以求助非官方的。”林霄臣无所谓地笑笑，“不是还有你们呢吗？” “非常可惜haya，这一次的任务你不能透露给松田他们。”诸伏景光微微摇头，“虽然他们两个会从班长那边知道，不过，他们不能帮你，也帮不了你。” “你只能秘密调查，唯一的助力是我接下来的情报信息。”诸伏景光面容严肃。 “你们真够信任我的。”林霄臣笑了笑，“好，你说，我听。” “那么，我们从那个组织的基本信息说起。” …… 保时捷卡宴上，君度看着歪副驾驶上的威雀，语气嘲讽：“威雀大人何时需要我的帮助了？” “呵，你不觉得很荣幸吗君度。”威雀脸色惨白，偏就要强撑起嘲笑，“谁让你来了？” “哦？你不想我来啊？那是谁给我发的求援消息？”君度好似要求证一般打开了手机，却被威雀一把拍飞。 “你闭嘴！”威雀咬牙，他小腹的伤口因为过大的动作幅度再度渗出血来，这对于常人是正常的，但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却是一件大事情。 “啧啧啧，行了，别死在我车上。”君度点火开车，“我刚刚保养过，现在都被你弄脏了，你赔我！” “你好烦啊。”威雀胸膛剧烈地起伏，伤口的剧痛令疼痛阈值过分低的他无法忍耐。 偏巧，车轮压过石子颠簸了一下，威雀的脸白的几乎成了白纸，差点痛到昏厥。 他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 “你骂我做什么？这路不好怎么能赖我？”君度委屈极了，他这次真的没想过故意刁难威雀，甚至路都挑了比较好开的，“你爱坐不坐，不爱坐滚下去，老子不伺候了！” 听到君度这种口气说话，威雀反倒确认是自己冤枉对方了，于是喘着气闭了嘴，合上眼，头一偏靠在座位上养神。 反正至少现在，君度和自己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君度不会弄死他。 那样自己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 车上沉默了很久，直到车子驶入繁华的市中心，威雀才开口：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似的。” 君度眉头一挑：“什么？” “跟个兔子似的，怎么折腾你都不喊疼，害得我也一道受苦。”威雀声音平淡，“喂君度，你是当时是真得不觉得疼吗？” 当然不是，他甚至比威雀还怕疼。 君度心想。 只不过，怕疼又有什么用，这种娇气的想法，在组织的实验室里，又有谁会真的在意。 还不如忍着，说不定能得几分刮目相待。 君度没将这些说出来，他道：“那肯定，我厉害。” “切。”威雀很不满，“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草，明天又要去研究室，真是烦人！” “你还是闭嘴吧。”君度淡淡瞥他，“被反水的老鼠伤成这样的人，还是最好祈祷明天之前伤会好，不然。” 他哼哼两声，语气带了三分笑意：“反正痛的又不是我。” “你真的好烦啊君度！” 第135章 小心身边人 “嫌我烦就下车。”君度声音凉凉，“坐我的车还那么多意见。” “反正你闲着，我坐一下怎么了？有本事真的把我丢在这边呀。”威雀依旧挑衅，却听‘吧嗒’一声，君度将车门开锁了，“喂喂喂，你干嘛！” 君度冷笑：“如你所愿。” “不不不，你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嘛，我错了，我再也不开玩笑了。” 君度车速依旧。 “你一会儿有事情吗？”威雀突然问。 “你问这些做什么？”君度余光瞥他一眼。 “当然，你还记得波本吗？”威雀道。 “嗯。” “有个任务让我和波本搭档，但我不想去。”威雀话说的直接了当，“在鸟取县，有点远，我不乐意过去。” “你不乐意我就乐意了？”君度拒绝的也很干脆，“你就不怕我一个控制不住，开枪动手？” “呵，差点忘了这回事了。”威雀嘲讽他，“你说说你，当初千辛万苦地从我手上抢人，现在好了吧，人家有了代号立刻把你抛一边了，呵呵，上次那批货物丢失，责任扔到了你头上——你看我做什么，你当我是啥的， 说是你监管不力，还不是朗姆想要打压你。” “哟，知道的不少呢。”君度拿出枪对准了威雀，“你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吗？” “那也要分，知道的东西是什么？”威雀丝毫不惧，“这件事早就不算秘密了，你难道要把所有知道的人都杀掉吗？” 君度收起了手枪：“真没意思，为什么阿阵这样威胁别人有用。” “其实也没有用。”威雀道，“琴酒的威胁最后都是被威胁者死亡结束，他总是这样。” 这话倒也没错，琴酒得不到想要的情报，一般直接给他一子弹。 “那也又有，至少少了一只老鼠。” “答非所问。”威雀嗤笑，“呵，果然不能背后说人，琴酒来喊我干活了。” 君度不说话，将车停在路边：“到了，如果你乐意被我知道安全屋的位置，我倒是可以再送你一段路。” “那就算了。我走了。”威雀下车却不走，将手搁在摇下车窗的窗框上，“看在这几年的交情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太信任别人。” “你什么意思？”君度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威雀微笑耸肩：“字面意思。” 说罢，他转身离去。 君度关上车窗，车子朝着鸟取县而去，在那里，他要第一次，在没有任何过失的情况下面见乌丸莲耶。 威雀以为自己是因为他接他而心情不好，那还真是高估自己在君度心中的地位了。 鸟取县的深山，群山环绕中有着一栋别墅，那里是乌丸莲耶的住址之一。 君度将车停在吊桥外，这是几处通向别墅的道路之一。 此刻，见君度靠近，已经有组织成员伪装成林业员前来：“您觉得，乌鸦有几根羽毛。” 君度将口袋中的左手拿出，无名指上有一枚黑曜石做成的戒指：“鸦羽将笼罩天空。“ 那人对他一鞠躬：“大人，请。” 君度对他点头，边踏上摇摇欲坠的吊桥，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暗号过于中二，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 走过吊桥，君度钻入深林之中，顺着标记慢慢摸索着前进。 空中时不时掠过轻微的嘈杂声，君度不必抬头也知道，这是组织的监视无人机。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乌丸莲耶的眼中。 不过，他此刻还没有反叛的心思，倒是随便老头子怎么看。 古朴的大门前，黑衣保镖手持冲锋枪守候着，不远处，君度看见了琴酒的保时捷。 真是的，凭什么琴酒就可以开车过来，自己就要步行。 君度撇撇嘴，有些不满。 他没有掩饰这份情绪，这在监视器另一头的乌丸莲耶眼中，反倒成了君度和琴酒不合的另一证明。 乌丸莲耶呵呵地笑了，对着身后的执事道：“君度还是小孩子气。” 执事：“您说的是。” 有三两个保镖靠近君度搜身，叮铃哐啷，各种枪械子弹，刀具银针，毒药暗器掉了一地，堆成一座小腿高的小山。 保镖们都是见怪不怪的扑克脸，毕竟方才的琴酒，身上的杀器只多不少，那位才是重量级的。 等到彻底排除了威胁后，有人将地上的一堆东西收起来，并表示君度离开时可以拿回去。 之后，大门从内部打开了。 老宅内有着淡淡的木质香，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气息，赭红色的波斯地毯铺就整个地面，如同已经干涸的血液。 君度迈过门槛，地毯保养得宜，踩上去脚感很不错。 有执事上前：“君度大人，晚宴还有三小时才开始，您可以在客厅等候。” 君度对他躬身：“替我向先生问好。” “当然大人。”执事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在古宅昏暗的灯光下有几分僵硬诡异，“您是打算在客厅喝茶吗？” “还有别的大人吗？”君度环顾四周，哑奴们正在一丝不苟地擦拭雕木上的灰尘，为接下来的宴会做准备。 “琴酒大人在二楼向南的书房，朗姆大人正在会客室，二位大人都特意叮嘱了不准别人打扰。”执事顿了顿，“贝尔摩德大人在三楼的阳台喝茶，皮斯科大人在后花园，不过正在打电话，应当是有事在忙。” “三楼的茶水室没人吧？我想去那边看看先生留下来的着作。”君度脸上满是痴迷，“我喜欢先生的文字。” “好的，茶水已经替您备好了。”执事声音平静，迎上君度疑惑的视线，他解释一句，“先生一直都知道您的喜好。” “都是先生安排的吗？”君度声音提高，像是个得到奖励的孩子，执事点头。 “您随我来。” 第136章 红楼 茶水间并不是传统的和式布置，也不是欧式风格，反而更偏向中式。 黄花梨木的茶几，鸡翅木的屏风上画着唐朝的仕女图，紫檀木的书架散发着阵阵清香。 君度临床而坐，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透入，在书页上洒下点点光影。 青瓷茶杯雾气氤氲，里面棕色的茶水是金骏眉，君度拿起浅啜一口便放下，抬手微微推远了些。 哑奴并没有走远，立刻将茶杯拿下，换了绿茶来。 君度没有分给他一丝视线，心中却可惜那杯茶，他拿起绿茶喝了一口，像是很满意一般眯起眼睛露出浅笑：“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哑奴关上门离开。 君度将书翻过一页。 ——哎，我果然还是喝不来绿茶呀…… 他手上的书是那位先生的藏品之一——《红楼梦》甲戌版。 他细细读了三四页，正巧，书页便是第七十四回，他看着探春的那句话，笑了笑，将书页翻过后合上，便放下重新去书架上挑。 书架上其他书都带着明显的政治目的或是教化目的，君度并不喜欢看，但为了在乌丸莲耶面前刷好感值，他还是拿起了乌丸莲耶早年最喜欢的书。 坐回窗边慢慢地翻，思绪却随着林中的鸟叫声飘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本书被他翻完，他重新起身去拿另一本。 面前的茶水依旧是温热的，哑奴们总是能悄无声息地替换掉冷透的茶水，然后换上温度适宜的。 君度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正欲继续‘拜读’大作，执事敲门进来：“大人，白兰地大人希望与您一同看书。” 君度起身将书放回书架，接着走到门口：“我不喜欢和别人一道。” 说着，他走出门，却见白兰地站在门外含笑看他：“君度，好久不见。” “不久，上午刚见过。”君度语气不善，“您请吧，我先走了。” 白兰地此刻换下了白大褂，咖啡色的风衣显得他格外风度翩翩，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衬得他斯文至极。 君度：衣冠禽兽。 书房外的走廊并不狭窄，扶手边站着哑奴擦拭灰尘，君度稍稍侧身想要走过，不聊白兰地却伸出手来。 君度条件反射将人朝栏杆上抵，白兰地顿时半个身体悬空。 执事和哑奴站在一边，好似不打算插手二人的恩怨。 白兰地被他扼住了脖子，此刻嗓音发涩，但嘴角依旧挂着笑：“君度？你这是做什么？” 君度将人拽回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松开手声音里透露出嘲讽：“实在抱歉了白兰地大人，生理反应不能控制，还请您多担待。” “这是当然，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是先生的旨意。”白兰地的脖子上被君度手上的戒指划出一道血痕，但他毫不在意。 君度笑了：“先生从来不会错。” 白兰地也笑道：“的确如此。” 二人相对而去，贝尔摩德不知何时从三楼下来了，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见到君度下来，她对他招手：“快过来小君度。” “贝尔摩德。”君度也笑着快走几步。 在外人面前，二人从不会透露对方的真实姓名，这是二人的共识。 贝尔摩德将装着曲奇饼干的银盘朝君度的方向推：“刚刚烤好的饼干，小君度尝尝味道？” 君度很顺从地拿起一块吃下：“很香甜。” 贝尔摩德一笑：“怎么突然下来了？我本来打算上去找你来着，结果他们说你在看书。” “白兰地上去了。”君度言简意赅。 贝尔摩德一挑眉：“哦，那也难怪了，的确败兴。” 科研组的人不招人待见也不是怪事，他们倒是没有掩饰厌恶的意思，反正，那位先生也乐意看到这种局面，在他眼里，最好的局面就是六个部门相看相厌，他独坐高台。 君度点头，慢悠悠地开始吃点心。 沙发对面的投影屏上正在播放小说改编的《暗夜男爵》，贝尔摩德看得津津有味，君度倒是兴致缺缺，不过也没有扫兴地提出要换个电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途中皮斯科走近，他对这种年轻人喜欢的电影并不感冒，但见到君度也在，便坐到君度身侧。 君度没见过皮斯科，有些拘谨地朝贝尔摩德的方向挪了挪。 皮斯科却是熟络：“你就是君度？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小？你今年多大了？” 也许是上了年纪，也或许是很少沾染组织的黑色活动，皮斯科脸上有组织内老人少见的和善与慈祥，问这些话时，倒有几分和蔼长辈的影子。 君度点头：“我是君度。您是谁。” 他没有回答有关年龄的问题，皮斯科闻言也不恼，依旧笑得和善：“我是皮斯科，现在管理组织的财政，你之前推荐的几个成员很有能力，给我省了不少事。” “嗯。”君度不知如何回答，只淡淡应了。 贝尔摩德却是咳嗽两声，眼神微微警告：“打扰别人观影是不好的行为哦~两位绅士不应该犯下这种错误。” “好的，好的，贝尔摩德。”皮斯科答应着。 贝尔摩德笑着转过头，看来皮斯科还没有老迈到听不懂人话。 不知过了多久，投影屏突然一暗，沙发上的三人同时精神，齐齐起身，看向楼梯的方向。 一位老人由三四个哑奴抬着轮椅从旋转楼梯上下来，他身上是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向三人的眼神如同鹰隼。 在他身后，是琴酒高挑的身影，他身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黑色风衣，没有戴礼帽，三千金丝垂下，绚烂至极。 君度不自觉地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如此炽热的眼神当然瞒不过琴酒，他墨绿色的眼睛一转，警告君度收敛。 君度立刻会意，将直白的视线转向乌丸莲耶。 好在琴酒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乌丸莲耶身后，乌丸莲耶并没有发现二人之间的互动。 待他靠近，站着地三人同时俯身行礼：“先生。” 乌丸莲耶笑呵呵：“好了，不用多礼。等久了吧？” “不敢，先生。” 又是整整齐齐的三声。 乌丸莲耶满意地点头，看向刚刚从侧门走进来的朗姆：“朗姆，都准备好了吗？” 朗姆额头冒出冷汗：“都……准备好了。” 第137章 晚宴，交锋，暗吃亏 乌丸莲耶并没有交代朗姆做什么，此刻这话倒有了几分责怪。 君度微微低头掩饰眼中的神色，琴酒一贯是冷淡的表情，站在乌丸莲耶身后到像是个忠犬，皮斯科嘴唇嗫嚅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贝尔摩德眼中嘲讽，但不知为何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口拱火。 “好了，都入席吧。”乌丸莲耶示意身后人，轮椅慢慢朝着餐厅方向而去。 几人分主次坐下，君度毫无意外地坐在末位，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刀叉。 侍从们很快将餐送上，君度的视线中，出现一碗热腾腾的汤。 乌丸莲耶道：“实验室离不开人，白兰地没有口服。” 众人称是。 君度不经意地慢了半拍，脸上露出几分羞赧。 乌丸莲耶满意地笑了笑：“君度没参加过，下次多来几趟就熟练了。”说着，他稍稍偏头，就有侍从给君度倒上酒。 君度立时端着酒杯站起来：“谢谢先生。”之后一饮而尽。 “whitedy。”乌丸莲耶道，“一份君度，两份杜松子，一份柠檬汁调和而成，君度，你觉得味道如何。” 君度放下酒杯：“先生赏的，都是好的，就是杜松子的味道太浓，我初次饮酒，不太喜欢。” “哈哈，是吗？你是觉得琴酒过于喧宾夺主吗？” 话音一落，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君度身上。 琴酒眼中无波无澜，好似没听出乌丸莲耶的暗指，朗姆倒有几分幸灾乐祸，他一向很乐意看琴酒吃瘪。贝尔摩德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看向眼前乳色的蘑菇汤，皮斯科微微蹙眉，似乎很在意对方的回答。 君度握紧拳，单膝跪下：“属下不知如何回答，还请您恕罪。”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落在了乌丸莲耶身上。 只见他微微弯了嘴角，脸上的沟壑如同枯树的纹路：“若是将杜松子换成龙舌兰，倒是变了名字，可见，琴酒还是很有用的。” “您说的是。”君度答。 “起来吧，好好的吃饭。” 那就是揭过了？ 君度重新站回餐桌边，乌丸莲耶突然点名琴酒：“gin，关于你一个月前处理的三名研究员，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朗姆向我诉苦称你滥杀无辜。” “先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我的准则。”琴酒起身，如狼一般的眼眸轻轻瞥过身前的朗姆，之后落在乌丸莲耶脸上，“据线人来报，三个研究员曾经多次在警察面前露脸，我有理由怀疑三人背叛了组织。科研组如今是组织最关键的部门，我不希望多出原本可以避免的风险。” “线人？谁的线人？组织所有的线人都握在情报组手中，你又是哪里来的线人。”朗姆出声，“还是gin，你私自培养了势力。” “的确，已经完成培训的线人握在情报组，但是刚招进来的呢？”琴酒冷笑看他，“朗姆大人久不理事，是连这个都忘了吗？” “这么说，是君度提供的了？”朗姆看了眼微微低头站立的君度，“君度，你说是怎么回事？” “只要是提交过申请的，我有资格分配人员。”君度抬头看他，“这是先生赋予我的权利。” “好，那么研究员是老鼠的证据呢？线人提交的报告呢？”朗姆重新将枪口对准了琴酒，“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见呢琴酒。” “这要问君度，为什么三名线人也都是混进来的老鼠，试图踩着同伴的尸体上位却很不幸的——被我发现了。” “我只负责提供，线人培训期间原本就包含了初步筛查，只有完成培训才能保证初步的忠诚。”君度声音淡漠，“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流程呢？” “哼，我不相信有这么巧，琴酒，这一年你杀了多少研究院的人，你觉得组织招人很容易吗？”朗姆转移了话题重点。 “招人也是人事部的责任。”琴酒再度转移矛头，“君度和您告状了？” “我忠于先生琴酒。”君度冷声开口，“我就算要告状，也不会向朗姆，您就不要转移话题了。”说着，他对着乌丸莲耶露出如同受委屈小兽般神情，一双眼睛中水汪汪的仿佛蓄满了泪。 琴酒正巧看向他的方向，顿时收回视线不敢继续看，朗姆倒是被这种眼神恶心的不轻。 但，他们两个再受不了，也架不住乌丸莲耶吃这一套。 “琴酒，君度刚刚接手工作，你要体谅他招人不易。朗姆，琴酒和君度都算小辈，你这个长辈还是要多担待着。研究院的事情琴酒太过冲动，他应该先通知你的。”乌丸莲耶下了定论，“琴酒，以后有交叉任务，要先通知部门负责人。” “是的先生。”琴酒冲着乌丸莲耶微微俯身，随后施施然落座。 朗姆面色铁青地嗯了一声。 君度依旧站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乌丸莲耶对他招手：“好孩子，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君度上前，顺从地在乌丸莲耶脚边单膝蹲下，抬起头：“先生。” 乌丸莲耶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人事的工作你干得不错，以后要继续加油。” 君度抬头蹭了蹭乌丸莲耶的手：“谢谢您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乌丸莲耶对他满意点头：“快回去，饭菜都要凉了。” “既然开始缺人了，财政组将一部分资金拨给人事吧。”乌丸莲耶对着皮斯科道，“我记得上次给行动组和情报组分别批了十个亿的资金，你取出一部分分给人事。别委屈了孩子。” 皮斯科诺诺地应了。 朗姆看向君度的眼神更加不善。 君度一点都不所谓朗姆的态度，他乐呵呵地再度谢了乌丸莲耶。 饭食经过这一遭已经凉了，侍从很快端上了替换的。 君度手边的酒杯也被替换成盛放着红酒的高脚杯。 “那么，这一杯，敬组织的未来。” 下首的五人齐齐举杯。 …… 剧情概括： 朗姆：琴酒你私藏势力 琴酒：人是君度给的 君度：老头子允许的 朗姆：琴酒你乱杀人 琴酒：审查是君度做的 君度：我不负责售后 乌丸莲耶：拉偏架，试图挑拨三人关系 （作者碎碎念：琴酒和君度用不着挑拨，琴酒、君度和朗姆用不着挑拨） 君度：被死老头子摸了，我不干净了嘤嘤嘤…… 第138章 君度的请求 这顿饭除了那位先生，没有一个人吃得开心。 君度在门口的保镖处领到了装着自己物件的一个框——挺朴素的，跟个泳池的失物招领一样。 他的东西是第二多的，堆起了一座小尖，琴酒也是个尖，只不过是两个。 君度就见他将两筐武器满满塞回了自己风衣里，然后施施然开车走了。 贝尔摩德是坐组织的车来的，现在天晚了，不想暴露安全屋，于是拿起框内唯一一个物品——底部藏着银针的口红，给自己补妆后问君度。 “小君度？介意送我回去吗？” “当然不介意。”君度也将东西装好，“我的车在吊桥那边，贝尔摩德你你需要走几步。” “没问题。”贝尔摩德答应地爽快。 夜晚的吊桥显得格外幽静，周围一片漆黑，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月光被茂密的树影遮挡得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一丝光亮能够穿透下来。 君度步伐稳健地走在前面，贝尔摩德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手中的手电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他们脚下的道路。 ——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和琴酒果然是一路人。”贝尔摩德说笑，“你们的大衣都是自带仓库的吗，怎么放下这么多东西的？” “随便塞塞总能塞进去的。”君度言简意赅，“小心。” 夜间的风总是格外大，吊桥摇晃地几乎站不住人，贝尔摩德有些失去平衡，下意识地拉住了君度的衣摆。 君度连忙转身去扶她：“小心！”情急之下，手电筒旋转着掉入深渊，被黑暗彻底吞噬。 贝尔摩德抓住了君度的手臂，只觉薄大衣下的手臂瘦得吓人。 君度不知道她的心绪：“站稳了吗贝尔摩德？” “……嗯。”贝尔摩德应道，“用手机照明吧，虽然暗了点。” “不用。”君度道，“冒犯了。”说罢，弯腰将贝尔摩德公主抱起。 他的夜视能力一向优秀，黑暗中，眼睛仿佛如同猫科动物一般发亮，他大步地吊桥上行走，每一步都准确无误地落在每一块木板上。 很快，他们来到了悬崖的另一侧。 君度将贝尔摩德平稳地放下。 “谢谢了君度。”君度摇摇头，将车门帮贝尔摩德拉开，“先上车吧贝尔摩德，晚上凉。” 二人进入车内后，君度一言不发地将大衣脱下，然后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汽车平稳地开动起来，贝尔摩德伸手将车内的灯光关掉，车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这片黑暗中，贝尔摩德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小君度，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一种邀请，但其中却又夹杂着几分威胁的味道，仿佛在说“你要是敢答应，就等着完蛋吧”。 君度显然明白贝尔摩德的意思，他非常识趣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了，我已经吃饱了。”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渐渐地驶出了那片茂密的森林。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君度身上，映照出他脸上的疲惫和无奈。 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的人，往往有着敏锐的警觉性和独特的感知能力来察觉危险。 就在那一刻，两人同时意识到原本笼罩在身上的监视感突然消失无踪，紧绷的身体在瞬间得到释放。 君度依然保持着沉默，默默地驾驶着车辆驶离，并选择停在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旁。河水声可以掩盖掉一些微弱的声响，而这正是他们此刻所期望的。 二人几乎同时解开安全带，并立即开始仔细地检查自己身上，特别是刚刚才还回来的装备。 贝尔摩德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而君度则因为东西比较多且杂，不得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三遍之后才敢确定身上并没有被安装监听器。 但为了以防万一，谨慎的他还是开启了信号屏蔽器。 “这可是我第一次乘坐小雨城的车呢......”当车辆再次启动时，贝尔摩德又一次开口问道：“小雨城，你饿不饿呀？” 这一回，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三分温和与笑意。 君度点头又摇头：“饿了，但是我没胃口。” 被老头子恶心的不轻，他现在一点都吃不下。 贝尔摩德嘴角微微上扬，发出阵阵笑声：“哎呀，那就当作是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听到她的话，君度乖巧地点头应道：“好的莎朗姐姐。其实，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能够得到莎朗姐姐的帮助。” 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哦？是什么请求呢？说来给我听听。” 说罢，她伸出手指轻轻勾起自己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来回缠绕，动作优雅而迷人。 君度转过头，目光落在贝尔摩德身上，眨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笑容天真无邪，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会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吗？”似乎有些不确定。 贝尔摩德见状，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君度那柔软的脸颊，宠溺地说道：“当然啦，我们可爱的小雨城难得向我提出要求呢~只要是姐姐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 君度笑得狡黠：“我就知道莎朗姐姐最好了！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请莎朗姐姐伪装成……” ===== 林霄臣吸溜着泡面，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一阵抓马。 他在网页上检索受害者的信息，不出所料的查不到任何消息，倒是有个同名同姓的企业家在八年前就去世了。 他叹口气，死盯着屏幕七个小时的代价就是他的眼睛遭不住了。 搜查二课的本职工作还有没有完成，林霄臣不再继续纠结受害者的事情，打算先把工作完成再说。 到时候等班长他们调查到一定程度了我再去套话！ 林霄臣打定主意。 手机响起，林霄臣匆忙咽下一口面接起：“喂，医生？欸？有试用的药物？好好好，我明天过来，谢谢你。” == 君度：老头子走开！我喜欢美女姐姐贴贴~ 第139章 试药员 依旧是那间无比熟悉的医院诊室，医生将一张处方单轻轻递到了林霄臣的面前，并向其说明道：“这是目前唯一还有药的一家研究院，如果您想要尝试一下，现在过去立马就可以使用。那个研究所的负责人跟我有些交情，您去的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 “我还以为您已经把药给搞到手了呢。”林霄臣一边回应着医生的话，一边顺手接过处方单看了一眼，但当他看到单子上面书写着的【盛济研究所】几个字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之前案发的那家研究室嘛！ 那还真够凑巧的。 想到这里，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默默地将手中的处方单对折好后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面。 “谢谢。”林霄臣说话间却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难道您昨晚又熬夜加班了吗，林警官？”医生看着他略显疲惫的样子，关切地询问道：“上次给您新开的那些药吃起来效果如何呢？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呀？” 林霄臣微微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着服药后的感受，然后缓缓开口道：“总是觉得困。” “这样吗？”医生不禁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着，“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啊。嗯......这样吧，我先给你换回原来的药物试试看，如果能缓解你的疲惫感，那就暂时不要再服用那款新药了。” “好的，谢谢。”林霄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站起身来，向医生道谢后便转身离去。 离开医院后，林霄臣按照医生提供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您好，这里是盛济研究所，合作问题请拨打官方电话……” “你好，我是云居医生推荐来的。”林霄臣赶忙打断对方的话，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贵所有一款新药物，我想了解一下相关信息。” 负责人声音正经了一瞬：“哦，我知道了，云居医生和我打过招呼的，你直接过来就行。我会让保安开门的，对了，你是……” “林霄臣。” “好的林先生，一会儿再说。” 然后，半个小时后，林霄臣和负责人大眼瞪小眼。 “您……是林先生？”负责人很不确定，“我是不是见过你？” “算吧，毕竟昨天见面是在冰库。”林霄臣道。 一股名为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 负责人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心里有些发憷，但还是硬着头皮带着林霄臣走了进去，并向他解释道：“在进行药物治疗之前，我们必须要对您进行全面而细致的身体检查，以便评估您是否适合使用这种药物。当然，即使在前期评估中一切正常，也不能完全排除在治疗过程中会出现不适或其他不良反应的可能性。这些潜在的风险，都需要由您自行承担。” 说完这番话后，负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林霄臣前往专门的检查室接受基础的身体检查。 在等待检查报告出来的这段时间里，负责人决定带着林霄臣到展示室里转一转，让他更好地了解他们团队的工作成果顺便打发时间。 进入展示室后，负责人热情地介绍道：“这里展示的都是我们过往的一些成功案例，还有患者们寄来的感谢信。”林霄臣顺着负责人手指的方向，认真地逐一查看过去。每一张照片、每一封信背后，似乎都诉说着一个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林霄臣感慨地说道：“你们的研究确实给许多人带来了福音，真的很了不起。” “这是自然，这也是我们研究室的初衷。”负责人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即便是试药员，我们也给予了非常丰厚的补助，甚至有试药员因此治愈了疾病。” “的确是很幸运。”林霄臣不咸不淡地夸着，“说起来，之前的案件有进展了吗？研究室有没有收到影响。” “警察先生们还在查，不过，我想总归是偷窃药剂，却不小心出不来冻死了。”负责人语气很是唏嘘，“也是可怜人，一直在研究院做试药员的，哎——” 林霄臣淡淡扫他：“是吗。那么，死者身上的伤都是正常的了？” “您指的是针眼之类的吗？那都是正常注射留下的。”负责人解释。 林霄臣嗯了一声：“这样呐，看来有些不像针孔的伤口也是正常的了。” “额……是的，有些芯片需要做个小手术放入……” “哦，是这样。”林霄臣满意地一笑，“这种手术之后的补贴应该很多吧，毕竟芯片的风险比药物要高。” “那您就错了，毕竟两者的作用效果不同，风险什么的，还是看个人体质。” “他真的非常需要钱吗？看他浑身上下这么多触目惊心的伤痕，肯定是频繁接受实验导致的吧！”林霄臣紧紧皱着眉头，视线久久停留在面前的这封感谢信上面。 “唉……”一旁的负责人满脸惋惜之色，轻声说道：“他确实挺不容易的，家里有个患有罕见病的弟弟，一直靠药物维持生命。您也知道，治疗那种罕见病所需的药物都是非常昂贵的，一般家庭根本负担不起。所以，他不得不选择通过参加我们的试药项目来赚取钱财，毕竟每次试药都可以拿到大约五万日元的报酬，相比于正常工作来说，赚钱速度要快很多。” “只可惜啊，最终还是没能救回他弟弟一命。”负责人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无奈：“我们的实验室并没有针对那种疾病进行研究，实在无法给予他更多的帮助。” 林霄臣叹气：“的确很可惜。” 那样就更古怪了，若是弟弟没死，他为了换钱去偷窃药品还说得通，但是，在弟弟已经去世的条件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欠钱了吗？ 第140章 i don＇t have money “叮咚——”负责人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提示音，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对林霄臣说道：“林先生，您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林霄臣默默地将视线从那封感谢信上移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两人一同回到了办公室。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们讨论了一些关于报告的细节问题。 最后，林霄臣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120 万不是日元，更不是人民币，而是货真价实的美刀啊！美刀！！！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吗？」 林霄臣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一边忍不住自嘲道。 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宿主，其实当特工还是挺赚钱的。】 林霄臣没好气地反驳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拿着死工资的普通警察而已啊！哪里像什么有钱人......」 系统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说，您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感觉您很可能是个隐形富豪。】 林霄臣顿时无语了，他苦笑着说道：“......我真是谢谢你了。” 就在这时，医生的电话也打了进来。询问林霄臣目前的状况如何。 林霄臣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实回答道：“我觉得还是继续吃药比较好吧。” 医生听后立刻了然，尴尬地笑了两声，嘱咐他一定要按时来医院复查。 【宿主，我现在要提醒您，由于您接触案件，融合的进度又开始加快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有关林雨城。」林霄臣道，「过去三年都没问题，偶尔一次，应该问题不大」 【宿主，我有必要提醒你，之后您靠近主线的概率只会越来越大】 「那又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小兔子崽子丢在这里不管不顾，那我穿进来做什么」 【据融合时间仅剩3年78天】 「不是？怎么还带长的？」 【因为您三年内没有从事刑警工作】 「搜查二课不是刑警？」 【你是文职】 「……」 【你是文职】 「……行吧，勉强算个好消息」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速战速决，抓紧把案件搞定」 林霄臣活动一下手指：「去找班长套话」 ========= 南美洲组织研究室。 纯白的办公室内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君度坐姿不羁坐在办公桌上，吭哧吭哧地啃着苹果。 一位身穿白大褂却染着一头红发的男人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时不时抿一口咖啡，努力忽略在自己办公室里撒野的某人。 “你差不多得了君度，还打算在我办公室里待多久。” 某人没有丝毫自觉，他将苹果核丢入垃圾桶，凑到男人身边，拿起他的咖啡杯放在鼻下嗅嗅：“好香啊，什么咖啡豆呐，给我也来点。” “麝香猫咖啡，你要啊，你要我给你点。”发型如同火苗的男人这样道。 “咦——那算了。”君度满脸嫌恶，“里卡尔，你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不懂享受的家伙，赶紧滚出去，你来我这边是为了吃苹果喝咖啡的？”里卡尔将键盘一推，靠在电脑椅上懒洋洋地抬头看他，“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粗俗。”君度施施然再度半坐在桌子上，被里卡尔踹了一脚。 “别坐我桌子上。脏死了。”里卡尔嫌弃道。 “行行行，不坐就不坐。”君度从桌子上滑下来，“你什么态度，我大老远从日本跑过来，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呵呵。”里卡尔将大长腿搁在桌子上，“除非你告诉我，你有办法把白兰地那个家伙弄下来换我上去，否则我就是这样待客的。” 君度食指摩挲下巴，若有所思。 里卡尔嗤笑一声：“怎么不说话了？行了，没办法就赶紧走，别耽误我赚钱。” “你听我说完呀。”君度做无奈状，“虽然不至于让白兰地下台，但是，伤筋动骨还是可以做到的。” 里卡尔挑眉笑了：“怎么，你抓到他什么大把柄了？” 君度笑了笑。 里卡尔来了三分兴趣，他将腿放下，坐直身体：“你说说看。” “白兰地现在在东京呼风唤雨，手下众多，大半的研究院都归他调配，可谓……权倾一时——”君度笑起来。 里卡尔却有些不耐：“你和我说这些算什么，还嫌我不够心堵吗？” “欸，你听我说嘛。”君度安抚他，“实验室虽多，但是直接受白兰地调配的也就那么几个，东京看不惯白兰地的人也很多，有他在上面压着，底下人难出头。” 里卡尔笑了：“你觉得这些我不知道吗？你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找几个想要上位的人做帮手，但是，如果能行，我早就干了。” “知道办法和有办法是两回事。”君度再度靠坐在桌子上，“你的根基在美洲，自然接触不到东京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来联络？”里卡尔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不断地摇着头，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能做什么？一个从实验室里面跑出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实验体。” 那恶意就像是浓稠的墨汁一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将里卡尔原本就带着几分嘲弄意味的笑容染得更加阴沉。 “前几年还听说你害怕白兰地，就好像老鼠见到了猫似的。”里卡尔继续嘲讽道，“怎么，现在胆子突然变大了？还是说你有了什么依仗，可以让你不再畏惧那个白兰地了？” 面对里卡尔的冷嘲热讽，君度却只是微微一笑，那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看上去格外的灿烂明媚。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君度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既然你觉得自己那么厉害，那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事无成呢？功劳被人占走就算了，连钱都没捞着？” 里卡尔没有出声。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君度‘呵呵’一声打破了沉默。 “不愿意就算了呗，反正现在，我能合作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走啦！” 君度嘭地一声关门离去。 第141章 谈判，误会，来送钱 “哦呀，看来没谈拢呢小雨城。”内置耳麦里是贝尔摩德饱含笑意的调侃，“里卡尔的贪心你算是见识到了？琴酒之前也动过和里卡尔合作的心思，谈了一次就放弃了。” “那是他不行。”君度坐回车上哼笑，“谁说没谈拢，你把东京研究所的消息放出去，不出三日，他就会来找我了。” “欸，你确定吗？那样就真的和白兰地撕破脸了。”贝尔摩德声音中的轻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白兰地现在掌管科研组的大权，你还在他手下呢。” “你误会了莎朗姐。”君度歪头夹住手机，从座位底下抱出笔记本，“朗姆不是想从科研组分一杯羹吗？研究所出了疏漏，要是朗姆知道是白兰地监管不力……” 君度顿了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朗姆新得了情报员，你觉得好用吗？” “呵呵呵，我知道了。”贝尔摩德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不过，那个家伙最近很得朗姆青眼，要是朗姆知道你利用他的人，怕是要气死了。” “我管他气不气？气死了我还省事。”君度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莎朗姐姐用的时候小心点，那个家伙黑心肝，总有办法找到隐秘的消息。” 贝尔摩德轻嗯了一声：“知道了，小雨城在美洲那边生活得还习惯吗？” 君度敏锐地捕捉到了贝尔摩德语气中的随意，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来，但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像贝尔摩德这样的情报组老人，往往能够轻易看穿新人的心思和弱点。 希望莎朗不会中吃亏。 君度没有再继续多言，而是顺着贝尔摩德的话题说道：“总是流鼻血，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呢。” “那就赶紧回来吧，好让那些家伙给你好好检查一下。”贝尔摩德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尽管她对那些实验组的白大褂并无多少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医术确实相当出色，“顺便把负责你身体的那个家伙领走。” 为了防止白兰地使坏，君度特意叮嘱贝尔摩德关照一下雪莉，不过，贝尔摩德好像非常厌恶雪莉呢……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对上的？雪莉在美国的时候得罪莎朗了？ 君度想不通，决定不想了。 “知道知道，麻烦姐姐了。”君度语气甜甜，他打算直接问，“您怎么那么讨厌她呀。” “呵，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白兰地？”贝尔摩德语气变得冷冰冰，“琴酒对你时不时跑出东京很不满，你自己注意。” 白兰地？那个恶心的老头子！ 君度一阵反胃：“您别恶心我了。” “哈哈哈，看吧，你都受不了了。”贝尔摩德笑他、 “嗯？他怎么知道的。”君度不解地将话题拉回，“你不是在东京吗？” “谁知道呢。” ====== “行了行了haya，你也不要再问这些了。”伊达航拒绝地很干脆，“请停止你的套话行为，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霄臣尴尬地将白水一饮而尽，这怎么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系统放肆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嘎嘎嘎，我都说了宿主，你的同期智力和敏锐值都在九十以上，你为什么觉得你能骗过他们呢哈哈哈哈哈】 林霄臣挠挠头，有个想法在一瞬间浮现却又在转瞬间消失：明明他们每次都会相信的…… 【死猪？】 「？」 林霄臣一惊：「你骂谁？」 【属猪】 「？」 【呸，宿主，我刚刚打错字了】 林霄臣：我怀疑你是故意的，而且我有了证据 “haya？你在想什么？”伊达航见林霄臣眼神空洞，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班长，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就那么脆弱了。”林霄臣笑着看向伊达航，“我在想死者为什么想要偷窃药品。” 这是正常的疑虑，而且也不涉及案件核心，伊达航思索片刻还是开口了：“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这起案件马上就要结案了。” “结案？”林霄臣疑惑。 “嗯，自杀结案。”伊达航叹气，“虽然疑点重重，但是确实没有他杀的可能性，实验室的监控全部恢复了，三名有嫌疑的安保人员也得到了不在场证明。” 林霄臣眼珠一转，低声道：“监控一定可信吗？” 伊达航没听清这一句如同梦呓般的话，他看见林霄臣口袋里露出来了一片白色，问：“你口袋里的东西要掉出来了。” 林霄臣下意识地将纸拿出来。 伊达航好奇地探头去看：“什么呀？处方单？你又去医院了？” “嗯，不然我今天怎么会在这里？”林霄臣将单子拿给伊达航看，“今天请假了。医生说有批药物能根治我的心脏问题，我就去研究所看了看。” “这样……”伊达航取来细细地看，皱眉，“这个研究院的名字……” “很巧吧，我当时也觉得很巧。”林霄臣耸肩，“不过再巧 也没有用，他们可不会因为这个给我打折。” “怎么了？药物不好用？” “死贵。”林霄臣无所谓地道，却见伊达航开始电话摇人凑钱。 他赶紧拦下：“班长班长，不至于，真不至于，我好好的，吃点药就行了！” 伊达航挂断电话：“能治好为什么不试试。” “你都不问要多少钱。万一要几个小目标呢？”林霄臣调侃他。 “小目标？”伊达航不懂这个梗，只认为是林霄臣给自己定下的攒钱计划，但也体会出几分很贵的意思。 伊达航叹口气没说话：“今晚留下吃饭吧，娜塔莉很想见见你。” “这样太麻烦了。”林霄臣客套。 伊达航：“行了，别客气了。” 话音刚落，门嘭的一声被人砸开。 二人跑去看，就见幼驯染二人一前一后挤着入门：“班长，我们送钱来了！” 林霄臣：这误会大了 第142章 刺杀 林霄臣解释了半个小时，终于说服三人，自己只是因为嫌贵不想浪费不需要的钱财，而不是穷到吃不了饭了。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哦，那就好。 既然来了，那就没有赶人走的道理。 三人在伊达航家蹭吃蹭喝，连吃带拿，最后被班长一人一脚踹出去了。 娜塔莉全场笑眯眯地看着四人互动，临走前来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 门外地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立马勾肩搭背在一起：“班长再见，嫂子再见！” 然后，班长补了一人一个栗子头。 三人面面相觑的走了。 回家路上，萩原研二提出要去喝杯小酒，松田阵平自然陪同，顺便制止了林霄臣的跟随申请。 “我就吃点小菜。”林霄臣挣扎。 松田阵平：“不行，你不能熬夜。” “现在才七点。”林霄臣继续挣扎。 萩原研二：“不行哦，一一会儿有一位漂亮的女士要来哦。” 林霄臣：“对，我不能熬夜。” 林霄臣急吼吼地走远了。 松田阵平疑惑：“你什么时候约的联谊？” 萩原研二：“我姐。” 松田阵平：你赢了。 “不过……haya酱这么怕女孩子的吗？”萩原研二将半幅身体挂在松田阵平身上，“诶诶，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谁知道。” 回了公寓，林霄臣并没有开灯，因为发现客厅的窗户又被人打开了。 窗户没关，浅灰色的窗帘半拉不拉，仅淡淡透出浅淡的月光，并不能将房间照亮。 他无语地抄起门后边的军工锤，摸出身后的匕首，闲庭信步地走到客厅中央，锤子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划出清脆的响声。 “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们了。”他弯腰拿起茶几上摆设用的烟灰缸，猛地砸向通向卧室的过道。 然后一个虎扑到了沙发背后，沙发瞬间出现了两个弹孔。 消音过的手枪依旧很大声，好在左邻右舍是空着的，上下的警察同僚们也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没有回来。 现在，林霄臣的房间四周都是空的，就像是特意腾空场地一般。 林霄臣丢下锤子，一个翻滚到了一旁的懒人沙发后。 又是一声枪响。 仅凭借那一秒的照面，林霄臣确定屋内只有那一人。 那就好办了，林霄臣选择直接莽。 对面那人训练有素，不过嘛…… 林霄臣丢出匕首，那人侧身躲避的瞬间，林霄臣已经窜上去，两下卸下了他的胳膊，将他的两只手交叠，单膝压在他的腰上，别过他的脸，一手卸下了他的下颌，手指伸进，几下就摸到了装着的金属毒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男人懵逼不到五秒，只觉的口中剧痛，毒囊连带着牙一并被拔出。 林霄臣有些嫌弃地将混着血丝的涎水擦在男人的衣服上，顺便卸了他的两条腿。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男人掉在一边的手枪，一遍朝内探去。 确认屋内没有别人旁人，林霄臣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蹲下：“说说呗，谁派你来的。” 男人：……%￥#￥%……&* “啊？你说啥？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林霄臣又问了一遍，“谁让你来的？你不说话我就采取非必要手段喽。” 男人：）（*&……%￥……&*……&* “还是不说啊？”林霄臣舔舔嘴唇，“那就不好意思了。” 林霄臣将枪托对准了男人。 ………… 诸伏景光接到林霄臣的电话，急匆匆赶到时，就见林霄臣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耷拉在半空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林霄臣胸膛的起伏微弱，又闻到了空气中的硝烟味和浅淡的血腥气。 诸伏景光三魂六魄都飞了。 跑过去看，就见沙发后，有一个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破布包的男人——嗯，昏迷的。 但诸伏景光没工夫理会那个男人，他手指颤巍巍地附上林霄臣的脖颈处，感受到微弱？有力的跳动感，诸伏景光放下心来，低声呼唤起来：“haya，haya？” 林霄臣睁开那张带着薄薄水雾的眼睛：“hiro？” 诸伏景光心间一颤 ——真的……很像君度，不，是君度很像他。 “haya，你有没有受伤啊！”诸伏景光一脸紧张地凑到林霄臣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打量着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林霄臣微微皱起眉头，抬手按住心口的位置，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就是刚刚打斗的时候突然有些心慌……” 诸伏景光听后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放心，伸手扶着林霄臣让他重新躺下，并叮嘱道：“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说罢，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向电话那头简单说明了情况。 挂断电话后，诸伏景光又来到倒在地上的那位刺客身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只见这名刺客除了口部有些淤青之外，并没有断胳膊断腿，也没有其他明面上的损伤。 诸伏景光心中有了数，结合客厅内的景象，他大致猜测出了当时的情景： 林霄臣进屋发现有人，用烟灰缸拖延时间，却被刺客用枪袭击，几番打斗之后将人撂倒顺便绑起来，结果因为心脏难受倒在沙发上，昏睡前给自己拨通了电话。 想起林霄臣电话中气若游丝的声音，诸伏景光一阵后怕。 幸好幸好，haya体术不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满身杀气地取出刺客口中的破布包：“你是混黑道的？为什么要刺杀在职警察，是谁让你来的。” 屋内很昏暗，灯也被破坏了，地上的男人原本并没有看清诸伏景光的面容，而此刻，在诸伏景光蹲下身的时候，男人身上的颓靡一扫而空，他的眼中迸发出凶光和杀意：“你是苏格兰，你竟然还没死！君度是叛徒！大人，你听到了吗，大——” ============= 林霄臣：总有人因为我容易受伤，忽略我的武力值。 ps：原世界武力值：林霄臣＞＞林雨城 柯南世界：林霄臣 口 林雨城（你们来填） 以及：你们觉得，动手灭口的，是谁，或者，是谁的人 第143章 完了，掉马了 “haya，你这是做什么？”诸伏景光低声咆哮，“你知不知道，这是违规的！” “事急从权。”林霄臣不知何时从沙发上起来了，他上前扯开男人的衣服，捡起一旁的匕首就朝着心脏的位置插下去。 手法利落到诸伏景光不由得皱眉，甚至，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在组织中潜伏时的危险感。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蹲着的林霄臣动作，一时间，不知为何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林霄臣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他直直剜出一坨肉来，他将肉切开了，从里头拿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林霄臣起身去厨房泡了浓盐水，将芯片泡进去，端着玻璃杯给诸伏景光看。 诸伏景光接过那个杯壁上留着血液的玻璃杯，也不看芯片在杯中浮浮沉沉，只紧皱着眉看林霄臣，他正要开口，就见林霄臣对他摇头。 二人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等候了半个小时。 诸伏景光手指紧紧捏住水杯，杯子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破裂开来。 他瞪大眼睛，凝视着眼前的人，心中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那个人的眼神深邃而幽暗，宛如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真实情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陌生感愈发强烈起来，诸伏景光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是否真的足够深刻。 月色如水，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里，照亮了林霄臣那张因剧烈运动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庞。 此刻，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发青，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突然间，林霄臣弯曲了嘴角，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为什么这么看我，很奇怪吗？” 奇怪？诸伏景光不禁在心中自问。 是的，他确实感到奇怪，但究竟是哪里奇怪呢？ 是奇怪林霄臣杀人时的果断狠辣吗？还是奇怪他解剖时的娴熟手法？亦或是奇怪他和君度一样，将人命视为草芥般微不足道？ 诸伏景光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奇怪些什么。 或许，这一切的奇怪之处都源于他对林霄臣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杀人或许只是事急从权的选择，解剖可能是久病成医的经验，而将人命视为草芥也许只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导致内心对于生命的珍视程度逐渐降低罢了…… 然而，这些解释并不能完全消除诸伏景光内心的疑惑和不安。 “杀人是不对的。”诸伏景光半晌憋出这一句。 林霄臣弯弯眼角，依旧不搭话。 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公安的人来了。 他们惊诧于站立的二人间奇怪的氛围，但都很识趣的没有多问，将男人的尸体装进裹尸袋扛下去，又走到了诸伏景光身边：“先生，这杯水……” “拿走吧。”诸伏景光将水杯递给他，血液凝固，他的手沾在了杯壁上，一时间有些难分离。 公安的人很快离开，诸伏景光却没有走，他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林霄臣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又消失了，好似浑身疲惫，他叹气：“你想问什么hiro，现在可以问了。” 诸伏景光握紧双拳：“你是君度？” 林霄臣脸上满是无奈，笑着摇头：“不是。” “你知道君度是你……弟弟？”诸伏景光咬牙，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就见林霄臣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以及转瞬即逝的愉悦，他点头：“知道。” “什么时候？” “救下你那天。” 诸伏景光只觉浑身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般：“你又撒谎了haya，如果是那一日，你就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你到现在还要瞒着我吗？” “不算欺瞒吧……”林霄臣话语宛若淡淡的叹息，“之前只是怀疑罢了。那天见你对我的反应那么大，我就确定了。” “别这样看我hiro，我本就不是良善的人。”林霄臣叹气，“就像我会反对你救下外守一一样，我不希望有计划之外的意外发生。他心脏里埋了窃听器，生命不停止，窃听器会一直运行，抱歉了苏格兰大人，让你粘上一脸血，你要去洗浴间清理一下吗？” 诸伏景光：“我想，我们应该谈谈这个话题，关于你开枪的事情。” “可以，但是，hiro真的不考虑换身衣服吗？”林霄臣看了眼时间，“顺便换个地点，萩原他们快要回来的。” 诸伏景光沉默着进了淋浴间。 林霄臣叹气，默默将满地碎片扫起。 「完蛋了，掉马甲了」 【你自己作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装一波美强惨，在诸伏景光面前扮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但生死关头爆发强烈生存欲望将人撂倒在地的可怜无辜的文职警察的。 谁知道，他搜了男人的全身，却忘记了还有植入式芯片这种东西。 其实也不能完全赖他，谁知道这个还在用折叠屏手机的时代会有植入式窃听器这样高级的东西。 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应该弄死他。 【宿主，你收敛一点，你情急之下开枪都被怀疑了，你要是直接杀人，你不打算继续任务了？】 「切，你懂啥」 不过，他刚才的确动了杀心，毕竟在那种情境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窃听器，或是帮那人停止生命，前者一样需要先帮他停止生命，那还不如一步到位。 虽然的确惹人怀疑了点，但是一言不发直接上前生剖了对方，更是血腥至极，还不如人道一点。 系统：【你绝对是黑帮混久了】 林·上个世界反派二把手·霄·原世界首席·喜欢跳反二五仔·臣：呵呵，你还没习惯呐 第144章 攀谈 诸伏景光换了林霄臣的衣服出来，白衬衫绷得紧紧的，他无奈只能扣开上方的两枚扣子。 林霄臣身材算不上健硕，不认识的人看上去顶多算个勤于锻炼的普通男大，他的衣服对于常年进行狙击手训练的诸伏景光而言，就显得格外小。 林霄臣见他这幅样子出来，有些无奈：“这些衣服都是旧的。” “能穿就行。”诸伏景光看着已经被整理一新的客厅，“出去吃夜宵吗？” 那就是要去找地方详谈，而不是去公安名下的地点。 林霄臣不理他，顶着诸伏景光疑惑的目光，快步走进卧室将自己压箱底的宽大的短袖，然后走出去丢给诸伏景光：“换这个。” 诸伏景光不明所以，但依言照做。 看着诸伏景光穿着蓝白条纹出来，林霄臣的恶趣味终于得到了满足——果然，颜值再高也架不住这一身数学老师战袍。 他不由得弯了嘴角。 诸伏景光不明白林霄臣在开心什么，在他看来，接下来的话题是非常严肃且关乎性命，林霄臣实在不该是这样松懈的态度。 林霄臣顺手拿的可不止衣服，还有简易的易容箱：“你确定要这样出去？易容都没了。” “萩原他们要回来了。”诸伏景光提醒他，意思是时间来不及了。 林霄臣却很是无所谓：“没关系，反正他们早晚会怀疑的。” 诸伏景光眼神警告，林霄臣悻悻地将彩妆蛋拍到诸伏景光脸上。 诸伏景光：……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诸伏景光还是低估了林霄臣的化妆速度，林霄臣手脚飞快，记下就将诸伏景光的面容微调，修饰了诸伏景光的标志性猫眼后，他掏出美瞳让诸伏景光戴上。 随后，他拽着诸伏景光下楼。 二人坐在林霄臣的小电驴上，远远看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贴在一起晃晃悠悠地朝公寓方向而来。 四人擦身而过，被酒精麻痹感官的爆处组幼驯染并没有发现二人。 林霄臣手腕一转，小电驴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身后的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选择闭嘴。 小电驴停在米花公园大门口。诸伏景光跨下小电驴，对着林霄臣道：“电动车不能载人……需要佩戴安全头盔。” 他的头上是一个非常骚包的土豪金色的安全头盔，而小电驴的主人头顶却是空空如也。 林霄臣避而不答：“我现在相信你和金发大老师是幼驯染了。” “看来你和松田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诸伏景光勉强笑了一声，“带我来这边做什么？” 接近凌晨时分，整个米花公园都被漆黑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 公园里的路灯也很不巧地损坏了几个，导致二人所在的座位周围黑压压一片，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勉强分辨出彼此的身影。 虽然正值盛夏，但夜晚的气温却十分宜人，凉爽而不寒冷。如果能忽略那些四处乱飞、专爱咬人吸血的蚊子，那么公园绝对算得上一个绝佳的谈话场所。 林霄臣向诸伏景光解释道：“这里的监控设备几天前恰好坏掉了，到现在还没修好呢。而且这里视野开阔，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察觉是否有人在偷听。” 诸伏景光闻言觉得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据他所知，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搜查二课的巡逻范围并不包括这片区域。 林霄臣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答说：“我……我之前抓小偷的时候发现的。” 诸伏景光眼神严厉几分，他很想确定这位同期是否又做了危险行为，但现在他更在意林霄臣到底知道了黑衣组织多少。 他语气带了三分严肃：“haya，所以之前我告诉你的消息，对于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对不对？” 他指的是之前有必要的透露，现在看来倒像是在一个拥有答案的人面前，告诉他一个真假掺半的真相。 他感觉被人耍了。 “你告诉我那些，只是让我更加确定而已，确定你们工作的危险性，确定我d，我家兔崽子的生活。”林霄臣声音淡淡，“现在我知道你们是敌对的关系，那个会跟在我身后的小屁孩已经成了黑暗的一部分，违法乱纪，胡作非为，挑战法律的底线。” “放心吧hiro，我不会反对你们的，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我能亲手抓住他。”林霄臣笑着伸出左手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与黑暗不共戴天。” 诸伏景光按下他的手：“你现在彻底被盯上了，你知不知道，你d……你家兔崽子和你长得很像很像……”他原本想用弟弟，但考虑一瞬还是用了林霄臣的形容方式。 林霄臣耸肩：“我猜出来了，从你和某个家伙的态度上猜出来的。” 诸伏景光：“你今天太鲁莽了。你不应该动手的。” “我知道，并且好像没有太大的效果。”林霄臣叹气，“我应该早点发现不对劲的，在他喊出苏格兰之前。” “那样，你的行为就更加违法了。”诸伏景光很不客气地指出。 “的确如此。”林霄臣浅笑，“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派来的吗？” “不知道，我没有在组织中见过他。”诸伏景光紧锁着眉，“应该是某一位基层成员在任务中见过我。” “我不太了解你们的任务机制。”林霄臣警觉地看向四周，“但现在看来，记得你面容和身份的人不在少数。” 诸伏景光被他此番举动惊到，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此刻如满弦的弓：“怎么了haya？” 林霄臣转过头安抚他：“没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暂时隐身？” “也许。”他的手机振动，诸伏景光拿起一看，原本紧皱的眉蹙得更紧。 “有人找你？”林霄臣疑惑。 诸伏景光收回手机：“嗯……算是吧。我要先回去了，haya，这段时间，少出门。” 说罢，他急匆匆地戴上安全帽走了，顺便骑走了林霄臣的小电驴。 林霄臣：干人事？ 但他现在却没空纠结来自诸伏景光的背刺，因为他的后脑勺被人用硬物顶住了。 那人压低的声音，如同极地的冰川：“好久不见君度，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在群马。” ===== 猜一猜：最后那人是谁？ 第145章 误会大了 “也许吧，但是，据我所知，这个时间，你也不应该在这里才对。”林霄臣默默看了眼【演技lv10】的属性，选择开演。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熟络，也或许是他的态度很是随意，他后脑勺的硬物被人收起了。 “真没意思，你怎么在这里。” 林霄臣转过身，就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衬衫的男子，正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插着兜，脸上满是懊恼。 林霄臣目光一闪，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出来散心，你信吗？”林霄臣随口接话，像是二人认识很久了一样。 那男人撇撇嘴：“不信，刚刚那男的是谁？你线人？” “嗯。”林霄臣淡淡应了，“你也知道，最近的任务比较复杂。” “呵，什么任务难的到你呢君度。”男人嗤笑一声。 “我还有别的事要办。”林霄臣话音一落，男人就露出了‘我还打算和你多谈谈的’的表情，林霄臣瞬间笑了笑：“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喂蚊子吗？” 他抬手，啪地一声，掌心映出一只蚊子的‘墨宝’。 那男人也伸手掸了掸衣服：“真奇怪，你之前不是不招蚊子吗？去了趟实验室就这样了？” 林霄臣闻言，心间一颤，立刻找补：“刚刚有个不长眼的，血溅到我身上了。” 他刚刚并没有换衣服，那人头颅被子弹击中迸射出来的血液也有一部分溅到了他身上。 这一点很容易求证，毕竟，林霄臣现在就感觉到了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那男人果然没有再怀疑：“那就去常去的酒吧好了，一起喝一杯？” 林霄臣一摊手：“可以，不过，我可以搭你的车吗？” “几步路而已，走过去得了。”男人满不在乎，嘴上满口答应，脚下却是一动不动，“说起来，你怎么壮了不少？” “易容呢，填充材料，还没卸掉。”林霄臣作势要解开衬衫扣子给他看，“要不要看看。” “得了，我看见了，下一步眼珠子就没了。” 林霄臣笑了笑，朝公园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转身看向男人：“走啊，愣着做什么？” 男人哼笑一声，也跟着过去。 二人看似并肩行走，可林霄臣看得分明，男人始终落后自己半步。 如果，不是男人的地位低于君度，那就是男人依旧对自己有疑心。 想着男人出手就是用枪威胁的举动，林霄臣默默排除了对方是自己小弟的可能性。 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晚上的商业街也并非一直都是热闹的，此刻接近凌晨一点，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打烊。 林霄臣看着男人越发戏谑地眼神，那种‘我看你能装到几时’的态度让他莫名地不爽，即便他不是真的君度。 他随手推开一家依旧营业地酒吧的门，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动了酒吧内的一只肥猫。 酒吧老板正在擦拭酒杯，见二人进来歉意一笑：“抱歉客人，我们要打烊了，您明日再来吧。” “我们来都不招待了？”林霄臣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玩世不恭以及上位者的从容，他刻意拉长的语调透露着十足的压迫感，“crow is watching you” 酒吧老板一愣，随后立刻改口：“当然不会，大人，您打算喝点什么？” “不用酒，一杯苏打水。”林霄臣满意地笑了，他看了眼他身侧的男人，“你呢？喝自己的代号怎么样？” “呵，你都不喝，我为什么要喝。”男人食指敲了敲台面，“一杯君度，纯饮。” 林霄臣笑意收敛：“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也一样可以喝回来。”男人对着林霄臣耸肩，一双眼中完全是掠食者的志在必得，好似等待着林霄臣露出破绽。 “呵，那么就，琴酒，伏特加，味美思，朗姆，白兰地，龙舌兰，苏格兰，波本，威雀，黑麦……里卡尔……里面的……”林霄臣刻意停顿，他看得分明，男人眼中的狂热越来越浓，林霄臣浅笑一声，“威雀，纯饮。” 男人笑容依旧，但分明添上几分不甘心。 林霄臣暗笑，身体的非条件反射可不是你能控制的。听到熟悉名字时眼球的震颤，是判断身份的最好办法。 林霄臣百试不爽！ 林霄臣笑容恶劣，他直言：“怎么？没抓到我的把柄很不甘心，你很失望吗威雀？” “呵，我可没有，你别冤枉我。”威雀撇过头，“我就是看看你脑子坏了没有。” 林霄臣切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我还很正常，智商比一般人还要高？” 他意有所指。 老板将威雀威士忌端上来后，林霄臣却是把酒朝一边一推，依旧拿起那杯苏打水喝了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你应该不是为了和我喝杯酒吧。” “为什么不呢，能宰你一顿，我为什么要拒绝。” “得了吧你，你现在能喝酒？”林霄将苏打水也推到一边，“前几天不还是哼哼唧唧的难受吗？” “我天赋异禀！”威雀语气骄傲，却是将杯子也推远了些。 “说吧，什么事。”林霄臣好似很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东京区又有新的老鼠出现，我来给你提个醒。”威雀又叫了一杯杜松子酒，“你手底下出来的人，最近问题很大。” “我手底下？组织里的人，又不是都经过我的手。”林霄臣冷笑，“故意给我找事做？” “谁知道呢，毕竟你的人缘，我真是无法评价呢。”威雀嘲笑他，“你在组织里可是猫狗都嫌呢……” “闭嘴。我用得着你提醒？说吧，告诉我这些，你想要什么？” “我就是单纯提醒。” 林霄臣笑看他，脸上写满了‘赶紧说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威雀单手托腮，眼底闪过狠厉：“很简单，让一个人死。” 第146章 活着才有意思 “这可不行。” “你都不问那人是谁？” 林霄臣话音未落，威雀就紧接着道，好似已经提前知道他一定会拒绝一样。 林霄臣摇头：“我为什么要帮你？” “好问题。”威雀打了个响指，“我也不知道。” 林霄臣满头黑线：“你确定是这个回答吗？” 威雀不在意地一笑：“确定。” 毕竟，你都猜出来那人是谁了，不是啊？ 威雀眼睛危险了眯了眯，看向‘君度’的眼神也变得不善。 “好处呢？”林霄臣压低声音，“自相残杀……被发现是要受罚的——” 看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威雀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林霄臣也不恼，微微下合着眼。 威雀冷不丁发问：“你的伪装真是从头到尾……伪装到头发丝了呀……” “你过誉了。”林霄臣声音淡淡，“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但其他的忙还是可以的，你不妨说说看。” 趁机搜刮点情报还是可以的！ 威雀却是像失去的兴致一般：“我？我最近哪有任务。” “挺好的，先养好身体。”林霄臣客气了一句。 威雀眼珠子微微一颤：“好了，你慢慢喝，我先走了。钱记账上，自己去报销。” “我也喝好了。”林霄臣也从高脚椅上下来，但他却从钱包里取出三五张纸币，“不用找了。” “你还真是谨慎呐。”威雀在一旁凉凉道，林霄臣却不搭腔。 老板说了一声一路慢走。 二人在路口分别，林霄臣绕了一段路，确认身后没有人跟随后才慢悠悠地回了警察公寓。 “这手机该不是摔坏了吧？”林霄臣在指尖旋转着手机，“怎么这么容易没电？” 【会不会是被人放了窃听器】 「难说」 林霄臣蹙紧的眉一路上就没松过：「但我仔细查过了，手机都换了好几个，应该不至于，你能帮忙检测一下吗」 【不可以呢宿主，手机版本太低了……我一旦进入检测手机直接就报废了……至少要等触摸屏上线我才能将数据流导进去】 「好吧」 …… “先生。”希眨巴着金色的眼睛，“您心情很好吗？”他将新烤好的曲奇饼端到了茶几上，自己拿起一块吃了一口，随后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是吧。”君度招招手，示意他上前来，“里卡尔同意合作了，你说是不是好消息。” “嗯。”希走到君度身边，几乎贴着他坐下，也不理会自己被君度揉乱的头发，自顾自将手里的饼干吃完。 君度笑看着他：“今天的书看了吗？” “看了，看到自由基和端粒学说。”希汇报着自己的学习进度。 君度点头：“不错。” 他一向不吝啬夸奖，也不像老头子一样习惯性打压＋pua。 对于养孩子一事，他的确有私心，但扪心自问，他对于手下的孩子一向不错，几乎每一个都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好吧，这个也能算是最大的私心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小希。”君度将膝盖上的电脑合上，“如果，有一个人，几年前我杀过他，且，我那时有必须要杀掉他的理由，但是，我最近发现他还活着，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斩草除根。”希回答得很干脆，“这是您教我的。” “不错，但是，我现在没有杀他的理由了，我该怎么办？”君度笑意盈盈，眼神中带着鼓励。 见希沉默下来，君度笑道：“没事，随便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杀掉。” “为什么？” “他的存在会威胁到先生。” “呵，傻瓜。”君度笑着摇摇头，“当然是要留着。” “为什么？” “因为……留着才更有意思。”君度指尖摩挲着自己的耳垂，“留着，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希不理解，但对于君度的指令永远都是服从的，于是点点头。 “傻瓜。”君度声音轻柔，看着希懵懂的眼神，他眼神里闪烁着难得的温情，像是哄孩子一样，“去收拾行李，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哪去？东京吗？”希多嘴问道。 君度眼神暗了暗：“暂时是的。” ========== 大林：你敢杀我，这本书就完结了！！！（震声）某个有烂尾前科的作者要被骂死了！ 某人（心虚）：我谢谢你替我考虑。 =========== 你们觉得，林霄臣真的骗过去了吗（笑） 这一段非常绕，我刚把自己绕出来，总之，是一个套中套中套的故事…… 每个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子，作者本人表示也很心累！ 以及，很久没出现的zero要登场啦！ 关于这几天的更新：最近因为身体原因有点累，更新不稳定实在是非常抱歉！ 第147章 过渡 不得不说，公安面子工程做得很不错，公寓门口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不对劲。 林霄臣开门进去，径自走进卧室打算先睡一觉再说，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难眠，她跑去厨房打算烧壶醒酒汤喝喝。 系统困得直打电子哈欠：【宿主，你的体力真好……】 林霄臣拿着锅的手一顿，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喝酒有点头疼。 他将冒着酸气的汤水倒入碗中，三指勾着碗边缘朝客厅走，‘哒’的一声将碗放在茶几上，大有种梁山好汉大碗喝酒的豪气。 好烫好烫好烫！早知道就不装那么满了。 系统不知道他的心思，因为它已经睡熟了。 林霄臣看着屏幕上一串具象化的zzzzz，有点无语，但也没有叫醒系统。 他将小窗化的漫画界面打开，翻出了草草略过的各项日常案件，可刚看了两页，林霄臣皱起眉。 他又看了看依旧输出着zzz zzzzzz的系统，咬咬牙，狠狠心，叹口气，还是没舍得叫醒它。 他皱着眉看了四五个小时的花式三选一，阳光透过开了一晚上的窗户照进来。 系统砸吧砸吧嘴，终于清醒了：【miangmiang，宿主，你醒的好早】 我一宿没睡…… 林霄臣难得对系统无语，脸上满是无奈掺杂着嫌弃：“醒了？醒了帮我看看漫画咋回事。” 系统的电子光波闪烁两下，要是个人估计是在伸懒腰打哈欠。 【我看看……嗯……漫画，好好的y……嗯?!什么鬼！】 林霄臣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就看见电子波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近海啸的浪潮般时，林霄臣急急忙忙拦住：「诶诶诶，你干嘛，你冷静点！系统？系统？」 【宿主……因为你远离了主线，所以漫画的部分权限关闭了……】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qwq宿主，现在是原着的漫画界面】 「知道了……所以这个罐子里放人物大头照的操作，是作者本人行为？」 【额，是他的创意】 「……ok」 一番折腾，上班的时间又又又到了。 林霄臣伸了个懒腰，简单洗漱之后开门离去。 今天还要去一趟便利店买灯，真是好麻烦啊。 他叹口气，出门和两位宿醉的爆处双子撞了个正着。 林霄臣先一步发起寒暄：“昨晚喝了多久啊，看你们两个精神头不错。” “那当然，毕竟我们很早就回来了！”萩原研二打了个响指，“今天起得早，一起买早饭去？” “ok。” 又是按部就班的日子，搜查二课的办公室内，一股咸鱼的气息自林霄臣而起慢慢蔓延开…… 没办法的事情，他们真的很清闲。 林霄臣打了个哈欠，经过昨天的一遭，公安都不理他了，原本还能掺和几下给生活增加点情趣的事情消失了，林霄臣顿时感到无聊。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他慢悠悠地浏览着社会新闻，迟来的困倦一波波袭来，看了眼时间，嗯，十二点。 午休！ 第148章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呀! “先生，我好困。” 东京飞机场。 希打了今天第三十七个哈欠，看向站在一旁依旧抱着笔记本电脑工作的监护人一眼，第三十二次说出来自己的诉求。 “嗯嗯，等会儿。”君度满口敷衍着，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哦。”希眨巴着金色的眼睛，手指挠了挠脸颊。 今日二人都做了易容，希并不习惯脸上覆盖易容物，总是觉得很痒很痒。 君度右手敲击着键盘：“别挠了。” “哦。”希乖乖放下手，下意识看过去，却发现君度依旧没将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挪开。 希：“……” 君度的手终于停下，希满眼希冀地看过去，然后，头上一重。 君度很温和但敷衍地揉了揉希的头发：“乖，再等等，你要是困就看会儿书。”说着，他抬脚走到了大厅的椅子边坐下。 “先生，我现在不需要用书催眠。”希跟过去，说的诚恳。 然后，他就看见他的先生“哒”地一下敲击回车，然后，经过掩饰的黑色眼睛看向他，眼中满是严厉与责备。 希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说错了，但也忍不住正襟危坐：“先生？”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书看了吗？昨天教你的程序都会了吗？组织内部的人际关系都背熟了吗？嗯？昨天谈判的要点写了没有，我方优势哪几条，对方优势哪几条，假设谈判失败了，对于我方的影响有哪些，谈判成功的意义有哪些？谈判胜利的直接原因，间接原因，根本原因你分清了吗？？？这些都没写，你怎么睡得着的！” 希：？—？ ？w？ (#`o′) “那我……现在写？”希小心翼翼，却迅速地捕捉到监护人眼底的戏谑与玩笑。 “逗你玩的小鬼头。”君度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先不要烦我，不然，我就像刚刚那样对你。” “哦。”希挠了挠头发，“那我是睡还是不睡？” “睡吧睡吧。”君度赶苍蝇一样摆摆手，“这边椅子都铁质的，一点都不舒服，你睡得着吗？” 希点点头。 君度于是随便他：“嗯。” 一个小时后，终于舍得将电脑收进电脑包的君度，收获了一只将头靠在自己肩上呼呼大睡的孩子。 君度笑叹口气，自己方才还真没感觉到肩膀的异样。 他捏了捏希的脸，对方无响应。 他又捏住了希的鼻子，对方张开的嘴呼吸。 君度低笑两声，大掌覆盖住了对方的下半张脸。 轻微的窒息感终于让希的清醒过来：“先生？可以吃晚饭……早饭了吗？”他好似察觉到光照因素，很顺滑的改了口。 君度满头黑线：“包里有你自己做的饼干。” 希成功让混沌的大脑恢复清明，他道：“先生，您忙完了吗？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话题转变之快让君度更觉得无奈：“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好！”希回答地相当干脆。 先生甜点做得不好吃，但是家常菜非常美味！ 君度又是一声叹气，提着电脑包起身：“那走吧。” 东京的安全屋里并没有食材，君度翻箱倒柜许久发现了一袋糯米粉，搓成小圆子，一半煮了，一半炸了。 希就着白砂糖吃了个干净，君度却是一口没吃，倒不是因为他不饿，是他刚拿起勺子，手机就是叮咚一声，他看着手机里的邮件，顿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交代好让希乖乖待在安全屋里别乱跑，他自己驾车去了组织实验室。 一踏入检查室，君度就被扑面而来的石碳酸味道熏得眼睛疼，让他原本就发黑的脸更臭了几分。 威雀很难得的也在一边，看着君度的脸色，起了作死的心态：“哟君度，喝酒喝到脸都黑了，看来是发虚呀。” 君度冷冷扫他一眼，并不搭腔。 威雀见他真的动怒，悻悻地走远了。 君度脸上的易容并没有卸掉，研究员们进来时，一时间有些认不得，尤其是跟在最后面的雪莉，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 君度双手环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威雀也不喜欢先一步问话，二人就大喇喇站着，好似纡尊降贵一样。 但研究员好似也不打算先开口。 最后的雪莉没有关紧门，寂静的走廊内传来哒哒哒地皮鞋声。 门被人推开，白兰地姗姗来迟，他脸上是虚伪的危险，君度几欲作呕。 白兰地看向君度，状似惊讶：“君度？你怎么也来了，我好像没有通知你。” 君度冷哼一声：“是吗，那是我误会了。” 他抬步欲走，雪莉却开口了：“君度，你的检查报告缺了一项。” 君度停下脚步，看着微微颤抖着的雪莉，她宽大白大褂下的双手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看起来也没比希大多少…… 君度不自觉的还是比较。 越比较，他心里越是不自在，最后，不知湮灭了多久的良心竟然久违的动了动。 他道：“那就今天补上。”接着，他将目光挪向也是一身白大褂的白兰地：“如何？” 白兰地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笑，隔着眼镜，眼睛里的情绪君度看不清，也懒得看清。 倒是雪莉在此刻插话了：“好。” 君度冷笑出声：“既然如此，那就别傻愣着了，早点做完，我早点走。” 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身后是更密集地脚步。 就在君度即将走到走廊尽头时。 “不是这边。”身后的雪莉突然出声。 君度脚步停顿，他转过身，看着身后微微气喘的雪莉，言简意赅：“在哪边？” 雪莉领着他走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实验室，实验台上仅放置着几个烧杯，和一个托盘，托盘之上倒是有采血针和碘伏一类器械。 君度看着称得上空无一物的实验室，乐了：“怎么，这是你新的实验室？” 他语气里的恶意毫无保留，他无差别的厌恶每一个科研组的人。 雪莉没有否认，她淡淡地应了：“是的，白兰地说日后给我做实验用。” “嗯，他还真是好心。” “今天是我见姐姐的日子。”雪莉冷不丁地改变了话题。 “所以呢？”君度态度依旧恶劣，“你是觉得因为我的到来，让你失去了来之不易的见姐姐的机会吗，研究员……小姐？” 雪莉不吭声：“琴酒不在，他让我来找你。” 君度无语，琴酒真会给自己找事情做。 “行，见你姐姐，不是说报告有问题吗？现在抽血，等会出去，行吗？” 雪莉点头，就见那人已经撸起自己的白衬衫袖子，坐到了三脚圆椅上。 白皙精瘦的胳膊上，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仔细去看，就见密密麻麻的针孔，有些已经结痂，有些依旧新鲜。 雪莉绑止血带的手法有些生疏，君度不耐烦地单手给自己绑上：“给给给，麻烦这位小姐快一点，不是赶时间吗？” 雪莉不语，拿起碘酒消毒。 好在她扎针的手法很熟练，一下就找到了血管。 一针见血，完美！ 君度很不合时宜地在心中给雪莉点了个赞。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针被慢慢抽出，汩汩流入针管中，君度只觉得眼前一花。 “你晕血？”雪莉已经拔出了针头，将血液放入离心管中。 君度否认：“怎么可能，真晕血我怎么在组织里混，我又不是你们这类人，靠脑子就行了。” “估计低血糖，我刚要吃饭就被你们喊过来了。”他语气里满是嫌弃，“现在居然告诉我是误会，哼！” 雪莉点点头，将血液保存好后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不需要先去检测吗？”君度疑惑。 “不用。” 君度笑了：“在组织里暴露自己的情感偏好，可不是好事情。” 但他没有反对，起身朝研究室外的方向而去：“走吧，坐我的车。” 雪莉跟上了车，因为君度过于雷厉风行的举动让她没时间换下白大褂。 君度看着站在车门外犹犹豫豫的雪莉，一时无语：“上来吧，白大褂脏点就脏点。” 门被重重合上。 车窗贴着防窥膜，车内的光线比不得正常的车辆。 君度启动了发动机问她：“去哪里？” 雪莉报了个名字，君度踩下了油门。 在接近目的地的十字路口处，君度看见了一个长发，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站在人行道上，看样子是在等人。 君度问：“你姐姐？” 雪莉点头。 君度于是停下车：“下车，去玩吧，两个小时后我来原地接你。” 他才不要看小孩，尤其还不是自家的小孩！ 刚刚摆脱小孩（希）的君度如是想到。 雪莉很奇怪：“你不打算……” “看着你？”君度替她说出了之后的词，“我为什么要看着你，你要是真的泄露些什么，受罚的又不是我。” 雪莉伸手去拉车门。 “也不会是你。”君度凉凉补充，却见看过来的，略带惊恐的脸。 君度笑了笑：“我都说了，在组织里，泄露喜好是很危险的事情。” “玩得开心点，研究员小姐。” 第149章 会吃辣的人 雪莉边跑，边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然后像只小鸟一般扑入街口那个女人怀中。 那个女人也很自然地抱住她，雪莉不知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二人齐齐转过身，很是戒备地看向君度的方向。 她们看不清车内人的举动，但本能的感到不安。 君度很快就察觉到这一点，他将车掉头离开了。 心中那些隐瞒的情绪也随之消失殆尽。 不就是见姐姐吗？谁还没有个…… 等等，没有个什么？ 君度发散的思维在一瞬间再度聚拢。 没有个什么？ 是没有个姐姐吗？ 还是没有个哥哥？ 没有个关心自己的人？ …… 身上是一阵鸡皮疙瘩，君度不打算继续想下去。 他现在很饿很饿很饿，需要立刻马上吃东西！ 他将车停在路边，随即选择的幸运店铺进去，是一家卖咖喱的店。 现在早已经过了饭点，咖喱店却依旧在营业。 长桌前，已经有一个身着白衬衣的男子坐在那边等候着上菜。 而正对着门的厨房，老板正在站在一口小锅前，锅内是咕噜噜冒着热气的咖喱。 听到门口的铃铛声，老板抬头，语气里满是热情：“欢迎光临先生，看来咖喱这份咖喱不会浪费了。” 有点古怪，而且这话并不入耳。 君度却是没多计较，他坐到了那个男人左侧：“一份咖喱饭，多加辣，越辣越好。”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他左手托腮，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下意识开始破译的君度得到了一串乱码的字符。 他暗骂自己多事。 他看向那个男人，只觉得怪眼熟的。 “怎么了先生？我脸上有东西吗？” 那个男人察觉到视线，将手放下，脸转向他。 君度：…… “没有，只是好奇这位先生为什么也这么晚吃饭。”他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那个男人双手虚握放在桌上，笑道：“中午不小心睡过去了。” 其实是被公安的人喊出来做事，结果又被放鸽子了。 那个男人，不，是林霄臣不由得在心里骂他们办事效率低。 “您呢，先生，也是和我一样吗？”他反问。 “我吗？”君度笑了笑，“被傻逼同事喊出来工作，结果告诉我没我事，是通知错了。白跑一趟，错过了午饭。” “这样啊——”林霄臣叹气，那还真是差不多。 心中不由得升起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情的林霄臣值得干巴巴的安慰：“遇到这种同事也的确够不幸的。” “的确如此。”君度耸肩一笑，“不过，说不定是难得的缘分。” 林霄臣：“说的也是，要不是出门晚，也找不到这家店，老板的咖喱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哈哈哈，先生您真是过誉了。”老板爽朗地笑起来，将两份咖喱饭端到二人面前，“咖喱，爆辣，请慢用。二位真是有缘分呐，连口味都差不多,我原本还担心又要重新做一份了。” “不够辣。”尝过一口的二人齐齐道。 “完全不够！” 第150章 【加更1000】怎么会不认得呢 老板拿来了辣椒酱，让他们二人自取。 二人各自挖了一大勺放在饭上。 林霄臣看着不亚于自己分量的辣椒酱，一时间也很是感慨：“您比我想象的爱吃辣。” “是吧，我身边的人都这么说。”君度将饭拌匀，“天气太热了，不吃辣的吃不下。” 林霄臣道：“酸，辣等具有刺激性的味道的确更加开胃，不过，我也听说过另一种说法。” “什么？”君度一边慢吞吞地剥着土豆的皮，一边问。 “压力，压力越大，越喜欢吃辛辣的食物。”林霄臣慢悠悠地挑出了咖喱内洋葱，“我之前也不喜欢吃辣，之后渐渐地反而喜欢了。” “还有这种说法？”君度好似并不十分同意，“我还以为吃辣是天生的呢。” “也许吧。但我并不是遗传，小先生你呢？家里人也很会吃辣吗？”林霄臣手上动作不断。 君度却是拿起勺子开始戳烂土豆：“不知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喜欢。” “这样呐，我还以为，小先生是学业压力过大呢。”林霄臣声音淡淡，“呀，我忘记了，您已经工作了。您看起来真的很年轻。” “是吗，或许，压力大，也有同事不省心的因素在内吧。”君度吹凉一勺米饭开始吃。 林霄臣见此也不再多言。 出于职业习惯，林霄臣吃饭的速度很快，等他将饭粒吃干净时，君度的盘子里还剩一半的量。 君度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好似他如今身处高档餐厅，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世家教养。 林霄臣笑着告辞：“我先失陪。” 君度微微点头致意：“你要回去忙工作了？” “不是，我要先回家了。”林霄臣笑得温和而向往，“你呢小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我吗？等工作结束？”君度还真的思索了一下。 “也是，等一切结束，就可以回家了。”林霄臣对着君度一点头，“下次再见。” 君度没有回话，等林霄臣离开五分钟后，他三两口扒拉干净饭粒，也抬步离去。 他并不是吃饭慢，只是不习惯将后背暴露给一个陌生人。 不过嘛，今天吃得慢，也有另一个理由…… 居然放了洋葱，真难吃！还挑不出来！那个家伙是怎么挑的这么干净的！ 真讨厌，要是有个人给我挑洋葱粒就好了。 他气鼓鼓地想着，不开心，为什么要答应出门，我就直接回安全屋去！ 君度忍住吞咽口水的动作，他现在急需冲淡口中洋葱特有的味道，于是，他拐弯进了一家24h便利店。 然后，他和结账出门，手里拿着一杯可乐的林霄臣打了个照面。 二人：……真巧。 君度本着，只要我不说话就不会尴尬的原则，对着林霄臣很是高冷地一点头，然后侧身钻入了便利店的门内。 明明是自动门不需要侧身躲吧…… 林霄臣舔舔嘴唇，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毕竟，不揭穿他人的尴尬也是一种美德。 你说是吧，我的傻弟弟。 第151章 原世界的小插曲 “大爸爸，大妈妈。”林霖卿将手里还在滴水的雨伞挂在门边，任由水滴将红底黄字写着‘出入平安’的地毯染得殷红，“我回来了。” “霖霖回来了啊，先去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沙发上的二人魂不守舍，听到林霖卿的话，林母才好似回过神一般，“外面雨很大吗？” “嗯。”林霖卿脱下湿了一半的白衬衫，她原本是拿它当外套的。 林父也转过头去看她：“今天回来的晚了十五分钟。” “是啊，雨太大了，我走路慢了点。”林霖卿将白衬衫递给走过来的林母，“大妈妈，大哥今天回来吃饭吗？” “他还在忙工作，不回来。”林母拿过衬衫，好似有些魂不守舍，转移话题道，“你要不要吃点水果。这么大的雨，也不打电话，我去接你不好吗？” “我给大哥打电话了，他不是说退休了吗。”林霖卿很奇怪，“你们要是出任务，我打电话不就妨碍你们了吗？” “霖霖，过来吃点水果垫垫肚子。”林父出声叫他，“你爸妈让我们盯着你吃饭，这次不许吃多了。” 林霖卿被林父吸引了注意，也就没再管林母的异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定是爸爸说的，他真是的，一点都不信任我。” 原以为，林父会像之前一样，顺着自己的话调侃几句，却没想到，林父这次却是严肃了神色：“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不许任性。” 他此刻，身上的警服还没换下，严肃的语气很有威慑力，林霖卿瞬间就挺直腰板：“……是，我知道了。” 她坐到林父身边，取出牙签插起已经氧化的苹果慢悠悠地咬着。 林父皱着眉拿起报纸看着，没多久却是叹气一声，走回了书房。 林霖卿搞不懂他们的情绪，好像，自从两天前自己住进这里，他们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林家兄弟感情很好，两位妯娌之间也是客客气气，三个小辈打小就喜欢这家住住，那家玩玩，林霖卿丝毫没往林父林母嫌弃自己方面想。 或许是大哥和小橙子一直不回家，想他们了？ 也是，比起女儿时不时黏着父母撒娇，男孩的确更少向父母表达感情。 想到这一点，林霖卿在饭桌上道：“大哥有任务不回家，小橙子学校应该放假了吧，怎么也不见他，是不是他不想回来？我去说说他，放假还待在学校做什么，赶紧回来陪大妈妈才对。” 林母笑了笑，给林霖卿夹了一筷子排骨：“先吃饭，不提这个。” 林霖卿很给面子的吃下排骨：“好吃，比医院食堂的好吃多了。” “外面总是比不过家里的。”林父道，“在医院实习还习惯吗？” 林霖卿苦笑一下：“比我想象的累多了，不过，我会努力做好的。” “嗯，很棒。”林父夸她，“压力大一定要和长辈们说知道吗，千万不要自己憋着。” 他是想到之前几起规培生的惨剧了，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也这样。 “不会啦。”林霖卿听懂了林父的弦外之音，“我现在还是学生，也不算实习吧……嗯……见习，我就是去帮帮忙，做点杂事，不会很累的。” “那就好，千万不要委屈自己。生活费不够给大妈妈说，大妈妈给你。”林母又给林霖卿盛了碗汤。 “够的够的，放心好了，我还有奖学金呢。”林霖卿笑了笑。 “毕业之后，霖霖应该是选择大学附属医院吧。”林母突然问，“我听说之前好像有人去了调查局的医院。” 林霖卿道：“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想试试去调查局，毕竟哥哥也在那里，听他说工作环境不错。” “那里啊……”林母眉头又皱了起来，“说不定，霄霄没告诉你实话呢？” “好了，吃饭时间，不说这个。”林父轻轻碰了碰林母的腿，“霖霖，晚上多吃一点，都是你喜欢的，大爸爸今天特意跑了几家菜市场买的，都吃吃看，味道哪家好。” “哦，好嘞！对了，明天我要留在实验室做实验，就不回来吃饭了，大爸爸你们不用等我。” 吃完晚饭，林霖卿照例回房间休息去了，林父将碗筷洗干净，看见妻子依旧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盯着电视。 “好了，放轻松，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林父上前拍了拍林母的肩，“孩子都看出来了。” “霖霖也没见过霄霄和橙橙，人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林母没有说下去，“说是有能量异动，霄霄就算了，可是橙橙呢，他还没毕业呀。” “也许，咱们儿子格外有天赋呢。”林父尝试着劝慰，“明天霖霖不回来，我们正好再去一趟调查局问问，好吗？” “也只能这样了。”林母叹气，“儿女都是债啊……” 林父拍了拍林母的背，小心翼翼地安抚着。 出来喝水的林霖卿将一切都收入耳中，她一言不发地回到卧室，点开了调查局的官网，以及一个 ——关于调查局黑料的讨论帖。 她紧锁着眉，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她的兄弟，出大事了。 第152章 八百万种死法 君度买完饮料，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 他处理工作用的电脑被他留在安全屋了，也许在希那个小鬼头手里运行着游戏。 手机上也能处理一些信息检索类的任务，但总归没有电脑方便。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君度这样思索着，脑子却想起了前几天被公安缴获的芯片。 那是科研组的最新产物，芯片程序的开发君度没有参与，却在应用于实验体前进行过评估。虽然，他依旧搞不懂，一个在体内的芯片，是如何接收到外界的生物信号的。 人体内并不安静，相反的，内部的噪音堪比早晚高峰的街头，这种情况下，所谓骨传导接受声音也变得不可能。 可惜的是，君度了解到的组织内部程序员，没有一个参与过这项实验，哪怕是伏特加，也单单和他一样，仅进行了最后的评估。 就像是被隔离在外了一样，相比于他还是霍兰斯的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尽管君度知道，父辈的情分会随着一代代慢慢变淡，但死老头子这样防备着，君度还是一阵气结。 他可听说过先代君度，也就是他（霍兰斯）名义上的父亲和祖父，当初是多么的受到信任，为什么到了他和现在这副身体，反倒被这样对待了？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背叛乌丸莲耶的事情啊？ 君度搞不懂，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痛，嘴巴里洋葱的味道从未有过的明显和难以忍受。 他捏了捏山根，稍稍偏头确是更加剧烈的痛苦。 是中暑，还是感冒了……总不能是热射病吧…… 君度暗暗咬牙，这具身体接受过科研组的改造，对于枪伤，刀伤等开放性伤口愈合能力极强，可偏偏对于头疼脑热这一类疾病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甚至体质比不上正常人。 君度上辈子厌倦了一年四季大衣围巾不离身，这辈子仗着身体不错，一直都根据季节改变着装，谁知道生病的频率反倒比霍兰斯那具破烂身体还要多。 这要他到哪里说理去。 早知道就学威雀，时不时披件薄风衣了。 他随便推开一家店门进去，外界的燥热被一瞬间隔离在玻璃门外。 淡淡的咖啡香传入鼻中，君度这才注意到，自己走进了一家书咖。 书咖角落的落地窗前，坐着刚刚才碰面的家伙，他右手边是一杯咖啡，看样子是美式，手里捧着一本精装书看得入迷，左手边是一本灰色封皮的小说——《人间失格》 君度：真有够阴魂不散的…… 君度眼神不错，仅靠着林霄臣翻页时下意识抬起书的瞬间，看清了封皮上的字——《八百万种死法》 爱伦·坡终身大师奖”得主，劳伦斯·布洛克代表作。 里头有句比较经典的语句： “无人愿意为我一掷千金,无人愿意与我共结连理,无人愿意救我一命。” 他不自觉呢喃出声，朝着林霄臣的方向走去。 林霄臣闻言抬头，对他展颜一笑：“好巧呀，小先生。” “我想也许是的。”君度拉开林霄臣正对面的椅子，“不介意吧？” “您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吗？”林霄臣失笑，“不过，我不介意。” 君度施施然坐下：“您原来喜欢这类文学吗？” 林霄臣微微合上书：“并不是，我随便拿了一本。至于我手边这本，那是身边人看过，我好奇而已。” 见君度视线落在手边的书上，林霄臣跟着多说了一句。 “我可以先看看吗？”君度问。 “可以。”林霄臣很自然地将手朝后缩了缩，方便君度自取。 “我已倦于微笑,我已疲于奔命,美好时光已成过去。”君度慢吞吞地打开书封皮，“这句话真适合这本书，也很适合这个世界。” 林霄臣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书名更加契合这个世界。” 八百万种死法，只是在家中坐着就有可能被炸死，可能因为一只宠物，邻居就会化身刽子手。 八百万种死亡的理由，八百万种死亡的方式…… 不过是将书中光怪陆离的纽约换成东京罢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各式各样的三选一，林霄臣无奈叹气。 至于那本《人间失格》，还真就是家中小妹在高中时看过，自己好奇心作祟拿的。 他记得当时还有一本，据说在班级里传阅的小说，好像是——《白夜行》？ 有机会的话一并拿来看看，也让他看看年纪小了七八岁的弟弟妹妹都在想什么，年龄的代沟大不大…… 林霄臣的视线不自觉挪向坐在自己眼前的那个人，虽然他早在吃饭时就认出那个家伙是自己的弟弟，但林霄臣也没有忘记，这个小兔崽子目前是失忆状态，三年前那一枪丝毫没有留情面，他的伤至今都没好全…… 要提高警惕，但又忍不下心真的对他多冷漠过分……麻烦死了。 君度好似沉迷在书中情节，书页在指尖片片翻过，看得很快，但属于正常范围。 不过嘛，主观上不注意外界环境，不代表身体反应不注意警戒，君度早就注意到了对方的疑心，只是，这并不妨碍他的人身安全和今日的行程，他也就直接忽略懒得计较了。 兄弟二人各怀鬼胎，世界外的姐姐（妹妹）心急如焚，各方打听——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重要的是，书咖内的暗流涌动，并不止单单存在于两位相见不相识的兄弟之间。 书咖里除去坐在柜台内，看着杂志疲于招待的老板，二楼还有两男两女四位顾客，他们围坐在圆桌前，显然是认识的。 圆桌上堆满了各类书籍和旧报纸，圆桌边的四人眉头紧锁，二楼的空气几乎凝滞。 有二人站起来走下楼，询问了老板洗手间的位置，是一男一女。 君度在此刻也觉得一阵反胃恶心，也猛地站起来，和那个男人前后脚进了卫生间。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书在他的随意一推中撞到了咖啡杯，林霄臣身上被泼了满怀。 好在林霄臣眼疾手快没让咖啡液沾在书页上，但是，身上棕黑一片总归是不好看的，也只得去洗手间处理。 当他询问老板时，老板拦下他：“卫生间比较小，只供两人一同进入，先生先等会儿吧。” 林霄臣点头同意，看着君度带着一脸水出来后才走进去。 卫生间男女厕所面对面，中间是洗手台。洗手台上有水渍，应该是君度方才洗脸的时候弄出来的。 林霄臣简单的用水搓洗了一遍衬衫，咖啡渍稍微淡了些，但聊胜于无。 厕所内有股刺鼻的清洁剂气味，林霄臣自从三年前的那一起案件后就对各种香薰观感不良，匆匆拧干衬衫离开。 第153章 林霄臣表示无语 林霄臣从洗手间出来后，向老板要了一杯温开水，之后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桌子前。 此时的君度正坐在那里，用手指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听到动静，君度抬起头，正好对上林霄臣投来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林霄臣率先移开视线，低头继续看书。 而君度则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小声嘀咕着自己不舒服。 林霄臣翻动书页的动作顿住，沉默片刻后，他翻了翻身上的口袋，找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伸出手递到君度面前。 “这是什么？”君度看着那个小瓶子，疑惑地问道。 “闻一闻，会稍微舒服一点。”林霄臣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君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过瓶子，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林霄臣是否会害他。这种下意识的信任和放松让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君度打开瓶盖，将瓶口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原本因头疼而变得沉重的脑袋，此刻像是被一阵清风拂过，所有不适都得到了缓解。 君度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薄荷带来的清凉感，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如果还是难受，可以滴一滴在水里，然后喝下去。”林霄臣将水杯朝他的位置推了推，他话音一落，就见君度很顺从的照做了。 “真难喝。”君度一口气喝完，接着皱着眉吐吐舌头。 “看您的症状，应该是不小心中暑了。”林霄臣解释着，“我看在餐厅时，您就没怎么出汗，这种天气最怕热伤风和中暑同时来。” “无非都是打点滴。”君度满不在乎，“不过，这个东西挺好使的，上面的是，中文字吗？” “嗯。很有效果的，送给你了。”林霄臣点头，“其实也不止挂盐水，那样也太伤身体了。” “谢谢。”君度也不客气，直接将小绿瓶丢入口袋，“还有别的办法？” “试试看刮痧。”林霄臣提议，“很有效果的。” “好的，我会考虑的。”君度笑着接受了建议，至于去不去那不关林霄臣的事情。 林霄臣没有再对此事发表别的意见，他继续翻着书，手机里传来了邮件。 林霄臣打开一看，发现是关于上次那位死去的实验者的。 他神色渐渐从漫不经心变得严肃。 “怎么了先生，您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 林霄臣下意识地摁灭手机，随后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工作上的杂事。” “这样吗？那你是要去忙工作了吗？”君度问。他似乎对林霄臣的回答有些疑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是的。”林霄臣叹气，心中暗自庆幸这个理由还算合理。“我就先告辞了。正好也去换一身衣服。”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离开。 君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的书上，仿佛刚刚的对话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林霄臣微微松了口气，起身的瞬间，厕所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声。 林霄臣：不是吧，真来啊？！！！ 第154章 案件，小case啦 作为现场唯一的警察，林霄臣先一步报警，然后安抚在场所有人的情绪，警告他们不得离开，之后跑去案发现场，也就是厕所查看受害者的情况。 死者是最先进入厕所的那名男士，胸口中刀，流血过多而死，身上暂时看不出药物的痕迹。 根据老板的说法，进入厕所的只有，林霄臣，君度，那个男人，以及两个女人。 看血液的凝固程度，林霄臣排除了是最后一个女人自导自演的可能。 那么，他自己是不可能杀人的，君度黑衣组织高层的身份估计也不会轻易动手，除非那个男人有什么不一般的背景。 林霄臣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诸伏景光，请求他帮忙调查男人的背景。 接着，他将视线挪向那个瑟缩在沙发上喝水的女人身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女人就是凶手了。 但林霄臣想不通，一个女人是如何在对方不挣扎呼救的情况下将其迷晕，甚至，没有迷晕直接动手杀人。那可是一个成年男人，尽管像是个饱经风霜的社畜，但男女力量上的差距也依旧不容忽视。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注意到林霄臣的视线，她不自觉地抬眼，试图寻找注意力的来源，。 林霄臣却先一步移开视线，转向老板讨要监控视频。 虽说厕所里不会有监控，但总能看看是不是有人偷偷带了刀进来。 原本林霄臣也是例行一问，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监控视频约等于无用。 谁知，老板直接将视频拿了出来，并且，林霄臣看见了那个女人从随行的小包里掏出刀走进去的过程。 林霄臣：……这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警察也很快过来了，看到老熟人的林霄臣默默将情况说明，之后，技侦的人采集了在场所有人的指纹。 谁知，技术人员刚刚搜集完，林霄臣说出自己的怀疑后，那个女人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诉说自己的悲情史。 林霄臣：……你好歹挣扎一下啊。 毕竟，除了林霄臣这个知道自家小兔崽子背景的人，在其他人眼里，明明是更加健硕强壮的君度更可疑啊！ 很好，几个警察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甚至将女人带到一边暗戳戳的表示暴毙罪犯是很愚蠢的行为。 可惜，女人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并且撂下狠话：“我都说了是我杀的，凶手都摆在你们面前了，你们都不会抓吗？难怪社会治安越来越差了！” 几个警察：是可忍孰不可忍？！头一回见这么嚣张的。 于是乎，几个警员和林霄臣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喜提银手镯一对的女人上了警车。 车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全程不超过半小时。 林霄臣：我看谁还敢说警察办事效率低。 一场乌龙之后，书店里的人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思，老板也提出他要闭店收拾。 一行人于是离开了店内，林霄臣收到来自诸伏景光的邮件，大致浏览后并没有发现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君度慢吞吞地落后于众人，他此刻脸色比之方才还要难看。 因为，他收到了来自贝尔摩德的警告 【gin失踪了】 第155章 琴酒出事了? 君度很烦躁，相当烦躁。 失联二字背后的含义分量极重，如果失联的人不是琴酒，这两个词在组织内近乎于背叛。 琴酒身为行动组的组长，又是个喜欢大包大揽的性格，为了任务无法联系是很正常的事情，贝尔摩德不会不知道这一点，那么，能让贝尔摩德说出失联二字，琴酒一定出事情了。 君度找到一个隐蔽的地点，拨打贝尔摩德的电话。 手机里发出滴滴滴的声音，许久被自动挂断。 君度啧了一声，烦躁地挠挠头，再度拨打。 当电话第三次被挂断时，君度收起了手机，快步跑到停车的地方，驱车赶往安全屋——他需要确认琴酒的行程，确认贝尔摩德的安危。 安全屋内，希看着破门而入的监护人径自走到书房内甩上门。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于是，他不等君度吩咐，就先一步锁上了房门，随后打开了君度自己研究的反侦察器。 君度面前是三台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字符如同瀑布倾泻而下，程序运行的很快，君度指尖飞快，脸色越来越差。 终于，一台电脑上的字符消失了，视角很奇怪，像是被人拿在手中，却又刻意捂住了摄像头。 现在的手机还是翻盖式居多，想要录像就必须将翻盖打开，所以，这部手机是被人捏着手机的一端的。 君度将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戴上，一阵细密的电流声后，君度听到了几个词汇碎片。 【马爹利……%￥君度%%喜欢】 【琴酒%&*……白兰地…雪莉&】 【叛徒*（）霍兰斯*（君度**好自为之】 君度拿出纸笔，用自己的方法，将听到的词汇加密后写下，但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词语完全称不上情报。 贝尔摩德应该还在日本才对，那么信号不应该这么差，要么贝尔摩德的手机里存在反黑客的防火墙，要么，就是贝尔摩德身处一个高磁场的环境。 防火墙是存在的，组织成员的手机绝对是见不得人的，但是，组织内的防火墙大部分用的还是霍兰斯当年研究的，就算后期经过伏特加等人的加固，也依旧是在老路子上修修补补，对于君度而已称不上阻碍。 难道贝尔摩德自己又安装了新的软件？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度不觉得贝尔摩德会这样，他更倾向于后者，贝尔摩德现在不方便说话，和她交谈的人甚至有可能是造成琴酒失联的元凶。 那么，贝尔摩德这种奇怪的拿捏手机的方式，就是算到了君度会开始窃听。 君度思索片刻，敲入一道代码。 接着，君度察觉到贝尔摩德握手机的角度变了变。 声音收录微微清晰了些，可依旧听不清。 君度于是如法炮制，但接着，他耳边传来规律的敲击声。 是一段摩斯密码，大致意思是【会被怀疑】 君度于是不再动作。 那边的交谈依旧，属于贝尔摩德的声音稍稍拔高 【琴……先生……君度*8不会放过你】 也许是收到身边人的影响，那道陌生的男生也清晰了些 【不会的&*&白兰地*&￥朗姆……%￥咎由自取，君度%不（*&同意*合作*里卡尔**科研组】 【琴酒不能死】这是贝尔摩德的声音。 【当然】这是那个男人。 电脑屏幕闪烁片刻，再度恢复成数据流的形式。 君度继续吊机键盘，属于贝尔摩德的那道屏幕却再也没有亮过，而黑入琴酒手机的电脑却在此刻闪烁，接着，屏幕一黑。 君度眉头紧锁，屏幕上出现刺目的红字 【程序已启动，倒计时24小时】 这是他上辈子设定的程序，一旦他死亡，他所有的资产，名下的情报线都将打包发送给贝尔摩德以及那时还在他手下生活的琴酒手中。 但是，霍兰斯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道程序也已经触发过一次，君度不记得自己设置了两次，而且，能操控这道程序的核心数据，也已经随他淹没在茫茫大海中。 琴酒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拥有那些程序，又为什么面临死亡的威胁。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君度面色不善地搜出了琴酒的最后一个任务地址。 君度心脏在看到地址的一瞬间漏跳一拍。 这是羽田浩司与阿曼达修斯的葬身地。 也是他身为霍兰斯时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 贝尔摩德没去美国，琴酒离开了日本！ 这下真出大事了！ -------------------------- 我知道这几天的剧情很炸裂，因为本人被番茄拿作者文章强制喂ai搞得心态崩了。 想弃书换地方，但又觉得对不起所以看到这里的读者。 第156章 没错，这是系统给的电脑!!!质量就是好! 漆黑汹涌的海浪似乎要将一切吞没，漆黑的岩石将浪花拍碎，海天相接处，夜色浓稠，天上没有星子，没有月光。 世间茫茫，唯剩黑暗。 突然，尖锐的海崖探出一只惨白的手，在夜色下隐隐发青。 接着，是另一只手将一个黑漆漆的a3大小的物件推上来。 健硕的手臂上，暗色的液体混合着海水一滴滴淌落，一个男人艰难翻身爬上崖壁。 那人金色的头发因为夜色而略显暗淡，湿乎乎地贴在脸上，脖子上，显示出几分狼狈。 他墨绿色的眼眸即便没有光照也依旧亮晶晶，就如同丛林中的孤狼，只一眼就能感受到他身边肆虐的危险气息。 他也是累极了，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将头发寸寸拧干。 碍事的黑风衣已经被他抛弃在海中，不知何时已被撕碎。 琴酒将内搭的毛衣一并脱下，摸出里面受潮的子弹和刀片，站起身去远处的深林里找来枯枝落叶，用最原始的方式钻木取火。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岛，琴酒身上除了受潮不能用的手机，就只剩下，他冒着风险也要保下的，那台便携式电脑了。 海面上波涛汹涌，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掀起了层层巨浪。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陆风的吹拂下，变得歪歪扭扭，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火势逐渐减弱，原本明亮的火光也开始黯淡下来，只剩下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 陆风似乎有意要将这火焰扑灭，让一切重归黑暗与寂静。 琴酒阴沉的脸色也被火光晃得越发诡谲，他将子弹丢入火中，一声暴鸣声后，火苗大了些。 他不敢将手机和电脑放得离火太近，烤干衣物后，坐得离火苗远了些。 手机依旧无法开机，大概率被海水泡坏了，电脑过了十三年之久，琴酒对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他看着黑沉沉不见丝毫星光的天空，合上眼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的感觉。 原来被海水淹没是这种感觉，濒死的窒息，原来是这样的。 他沦落至此，无非是因为任务前去美国，谁知道机缘巧合之下，居然让他找到了当年，那人留下的电脑。 后来，居然被追杀至此。 对于他而言简直是耻辱。 不过，这也让他猜到了一些当年的那些被刻意隐瞒的事实与真相。 比如，为什么那个人如此急切地想要他得到代号，又比如，那人为什么如此决绝地，如同临终托孤般的安排。再比如，那人为什么死得如此蹊跷，一切存在的痕迹被人迫不及待的抹除，至今关于他，只能存在于几位旧人间的言谈。 琴酒找寻多年的真相，居然就这样不幸又幸运的降临了。 琴酒仔仔细细地回忆着被他忽略的细节，琢磨着所有的事。 他现在不敢贸然联系组织，虽然手机已经不能联络，但它含有定位芯片，据说耐火耐水耐高温，只要掰碎就可以直接向组织发送自己的定位。 但是，想要他死的，明显就是组织的人，大概率就是组织的二把手，朗姆。 自己现在没有武器，只要朗姆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必然不顾一切的想要自己的命。 毕竟，他已经在他监护人的身上实行过一次了。 除了无伤大雅的斥责，他甚至连金钱上的损失都没有。 连他都这样，权利地位甚至比不上他的琴酒，朗姆更是无所顾忌。 也不知道，最后的求助信号，贝尔摩德有没有收到。 琴酒不敢确定，他睁开眼，试图再次抢救一下手机。 可惜，任凭他怎么研究，这部手机依旧毫无动静，甚至最后的价值好似就只剩下将电池抠出来用于点火。 鬼使神差地，他看向了那台电脑，虽然不抱希望，但他还是放进了怀里。 白天时，他疲于逃命，没有仔细看过，现下倒是可以检查一番。 电脑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几个常用键上很是光滑，甚至已经将白色涂料都磨损掉了。 电脑和手机一样，黑漆漆的屏幕倒映出火光下琴酒的脸。 此刻，他神色是说不出的平静。 身后是阵阵虫鸣，树枝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海浪拍至岸边，泡沫破碎的沙沙声。 宁静的过分了。 如果不是此刻前路未卜，这座海岛是难得的度假胜地。 十几年来，自从他离开训练营后，他也顺理成章的远离了各式残酷的自然环境，即便为了任务需要，他也不会过多久留。 如此暴露于夜幕下远离人烟，倒让他想起了训练营里的最后一场考核。 一样的深林，一样浑身湿漉漉，一样的孤立无援。 不同的是，那一次，有一个人一直在屏幕另一侧关注着他。 也许，还有几分保护。 琴酒脸上难得露出怅然的神情，但转瞬就消失了。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这台理应报废的电脑，居然自己开机了。 【琴酒？你还好吗，我是君度】 第157章 琴酒还是阿阵 电脑前的君度急得团团转，他搜肠刮肚一下午，才想起当初任务时自己是带着电脑过去的，虽然估计是被人处理了，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连渣都不剩，但是，唯一还能发送那条信息的东西就是这台电脑。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君度又花了五六个小时想办法和那台电脑接通的联络，虽然，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十多年前的电脑能这么高级，但是，现在找琴酒要紧，他也就没多计较。 好在，经过他一下午的努力，他终于是成功了。 他发出了第一道消息： 【阿阵？你还好吗，我是君度】 电脑的摄像头是内置的，虽然也坏了一大半，但此刻，看见屏幕角落里那显眼的金色，君度很快就确定那人是琴酒，毕竟在组织，他还没见过第二人有如此长的茶金色头发。 他看见那人抬起了手，画面晃动，之后，琴酒疑惑带着警惕的俊脸就出现在了君度眼中。 只见琴酒的嘴唇一张一合，君度努力辨认着唇形: 「你是谁？」 君度眉头一挑，敲下： 「我是君度」 琴酒的眼里闪过错愕，却又在一瞬间掩饰过去，他生怕唇语会让对方误会，这一次是配合着摩斯密码一起说的，只不过也许是因为信号问题，有几个点明显卡顿了。 君度却没有注意，他依旧很丝滑的翻译出了琴酒的语句： 「君度，是谁告诉你消息的」 「贝尔摩德。你把定位芯片掐碎，我会第一时间检测并发出诱饵信号」 君度敲下这行字。 琴酒犹豫片刻，依旧没有动作。 君度皱起眉，催促一番：「你现在很危险」 又担心对方是顾忌组织内部，补充道：「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 琴酒眸色沉沉，他食指摩挲着电脑侧面，隐隐摸到了淡淡的划痕，他仔细感受一番，发现是一个l，应该是多次使用后，导致原先的h变淡了。 霍兰斯，你不是说谁都不可能攻破你的电脑吗？ 还是说，我和他，在你眼里果然是不一样的？ 琴酒不自觉地想远了些。 火光映照，他身子暖洋洋的，无故升起不该有的安逸与放松。 要不就这样吧，就这样待在岛上，什么都不管了。 琴酒将电脑放到了一边，拿树枝拱了拱火堆，试图让火烧得更旺了些。 「琴酒，琴酒？你怎么了？看到消息请回复」 屏幕上的文字又变了。 琴酒淡淡一瞥，似乎浑不在意。 「琴酒？你还有什么顾虑，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亲自来接你」 琴酒墨绿色的眼睛此刻暗沉沉，他指节敲击： 【无事，你做好准备】 随后，他拿出了报废的手机，用匕首将其撬开，之后扣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在大致摄像头的位置晃了晃：“你能看见吗？” 君度很快回复：「可以，你倒数321掰碎，我这边一切都准备好了。」 琴酒两指捏住那枚小小的芯片，他低头端详许久，好似在下定某种决心。 「别担心琴酒，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文字出现的那一刹，琴酒捏碎了芯片。 【别担心阿阵，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君度看着文字被数据冲散，默默咬紧了牙关。 ======= 雪莉：so？你就把我们丢在这里了？？？ 一些公开的情报 这是一份意难平拯救局内部文件，依照入选时间排序。 【姓名：林霄臣（已退休\/任务中？）】 【性别：男】 【年龄：30】 【身高：????（不知原因被涂黑）】 【体重：????（不知原因被涂黑）】 【职业：特工\/黑帮二把手\/二五仔\/教师\/不入流画家\/金丝雀\/……（随世界变化更改）】 【特长：近身格斗，荒野求生，枪械弹药】 【姓名：何月明（任务中）】 【性别：男】 【年龄：27】 【身高：????（不知原因被涂黑）】 【体重：????（不知原因被涂黑）】 【职业：特工\/黑帮高层\/二五仔\/（随世界变化更改）】 【特长：狙击，弹药制作】 【姓名：?宴（已牺牲）】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不知原因被涂黑）】 【体重：????（不知原因被涂黑）】 【职业：特工（未入职）】 【特长：狙击】 【姓名：?宣（已牺牲）】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不知原因被涂黑）】 【体重：????（不知原因被涂黑）】 【职业：特工（未入职）】 【特长：情报搜集】 【姓名：?清（已牺牲）】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不知原因被涂黑）】 【体重：????（不知原因被涂黑）】 【职业：特工（未入职）】 【特长：现场勘查】 【姓名：傅瓷（已牺牲）】 【性别：女】 【年龄：28】 【身高：????（不知原因被涂黑）】 【体重：????（不知原因被涂黑）】 【职业：特工\/卧底】 【特长：情报搜集，枪械，隐匿】 总部数据库层遭遇黑客入侵，现犯罪嫌疑人已被抓获，但特工信息遭到损坏，无法恢复。 『以下是总部宣传栏上的内容』 紧急通知！现向全体系统辅助特工发出公告，请务必积极参与并协助完成情报补充任务。 本次行动至关重要，需要各位特工的全力支持和配合。具体截止时间暂未确定，但请大家密切关注后续通知。 特别强调，对于截止时间后仍未提交情报的特工，将会受到相应的处罚，处罚内容暂时保密。 希望各位特工能够高度重视此次任务，积极配合调查。最后，祝大家工作顺利，一切愉快！ （一些窃窃私语） “早就习惯了，随便写点上去得了。” “这次又缺了什么内容？居然是身高体重？这种东西很重要吗？” “又说是黑客入侵，明明系统就是高级程序，居然连黑客都防不住。” “不知道又会拉下多少人。会长这次又要生气了吧？” “不知道，上次就发了很大火，这次估计……算了，不说了。” “快别说了，这里有监控呀，你忘记那个人了。”（明显压低的声音） “压低声音也没用，快走了快走了，先出去再说。”（刻意控制嘴唇运动导致声音含糊） “走了走了，刚好我下班了。” “等我一下，队长喊我，我去去就来，你们等我一会儿！” “你快点呀！” 第158章 酒厂老大哥惨遭人生滑铁卢 琴酒自诩也算是组织的老人了，这些年来，为了组织的的未来东奔西跑兢兢业业，不说功劳也有苦劳。 谁知， 一朝不幸惨遭人生滑铁卢，被人暗算流落荒岛。通讯设备几乎全军覆没，身上没有口粮，即将展开荒岛求生时，他惊人的发现，组织的科技树永远会在不知名的地方点亮。 就比如说，他在任务中偶然获得的，某一位组织前辈的，废弃了十四年的电脑， 竟然，还能，联系！ 并且，某一位在组织里和自己撕破脸皮的家伙，居然能靠这个联络上他，并且提出救援。 面对对方明晃晃的‘我要坑你一把’的态度，琴酒在困死在岛上和坑死在组织中选择了后者。 毕竟，前者真的就挂了，后者…… 琴酒摩挲着身上最后一把武器——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 要是那人轻举妄动，自己不介意让受困的人掉个个儿。 夜晚狂风肆虐，无数的海浪被拍碎在黑漆的礁石上，白色的泡沫破碎，发出沙沙的响声。 今晚无星无月，琴酒失去了最后能够辨别方向的工具。 虽然， 大半夜的，即便得出了方向，他也不能在茫茫汪洋中探出一条回到日本的路来。 再者，虽然某个在东京的家伙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会来救自己，但是，哪怕是飞机，要在陌生的海域搜索出一个人也非常困难。 想到还要艰难度日，琴酒拨弄着眼前的火堆，让温度升起来，防止失温。 在救援来之前，他必须努力活下去，他已经料想到，如果自己不幸在岛屿上丧命，那个家伙会在组织里如何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并且用抑扬顿挫的声调朗诵一段悼词。 就像那个家伙死翘翘了，琴酒会吩咐伏特加做的一样。 火焰驱散了岛屿上不知名的昆虫，好在这座岛上并没有大型捕食者，甚至有三四棵椰子树。 琴酒只要提防着不被不知何处跑来的毒蛇咬一口，估计能平平安安勉勉强强地苟三四天。 将自己性命放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那个人还有可能想杀掉你。 琴酒眯眯眼，将已经烘干的大衣盖在身上，将那个老古董的笔记本电脑也放在身边——毕竟是最后的联络工具，还是要宝贝一下的。 并且，琴酒总有预感，自己这次遭人刺杀暗害，很有可能就是这台电脑搞得。 先保护好，等天亮了好好研究。 从前还在组织训练营的时候，也没少露宿荒野，琴酒对此还算有经验，虽然十几年不曾这样狼狈。 但是，迅速接受并且制订合适的方案才是现下最正确的选择，组织的第一杀手，一向输得起，放得下。 琴酒这般想着，渐渐陷入浅眠。 当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时，琴酒早就已经清醒。 他身边是一个已经打开的椰子，里面的椰汁和椰肉都已经被吃干净了。 椰子的厚皮也被晾晒在一边，防止晚上找不到好的点火材料。 亮度渐渐回神，琴酒拿起了那台略显厚重的电脑。 他并没有着急掀开显示屏，而是仔细地检查着它的外观。 银灰色，有陈旧的划痕，只有（应该？）琴酒一人的指纹。 琴酒皱皱眉，粗粝的食指划过电脑的侧面，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微的触感。 有点不对。 他将电脑侧翻，对着阳光的方向慢慢改变着角度。 是个符号？还是偶然的划痕？ 这个方向看过去…… 是个…… 【l】 【l】？ 比起组织里从未见过面的【l】开头的代号成员，琴酒更相信这是一个【h】过度磨损后形成的。 呵，果然是如此。 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被无辜牵扯，以至于流落孤岛，换做是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尤其，敏锐如琴酒，他已经猜到是谁打算动手了。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组织也不像表现出来的如同铁板一块。 在那位先生的漠视或存心纵容下，勾心斗角，相互倾轧的事情不胜枚举。 十四年前掀起过一场风浪，但很快，组织这片深不可测的海就恢复了宁静。过往的一切痕迹都被轻飘飘的抹除，以维持表面上的宁静。 这台在阳光下泛着银色光泽的电脑，或许是当年留下的最后痕迹。 也是琴酒找寻许久，却偶然间，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线索。 关于—— 朗姆的秘密以及h开头的代号成员死亡的真相。 要不是如此，尽管朗姆看自己不爽许久，也不会这般轻易且仓促的动手。 电脑有大问题，但自从某个家伙联系之后，这台老古董再度恢复了关机状态，任凭琴酒如何，黑漆漆的屏幕上也只会倒映出琴酒冷漠的脸。 果然，专业的事必须要专业的人做。 也就那些情报组的黑客有耐心细细琢磨电脑。 拿着石头考虑着要不要砸掉电脑的琴酒如是想。 虽然这很不明智且愚蠢，但琴酒心中莫名的烦躁总要有所发泄。 白天的海面刮过微风，夏日的早晨也依旧清凉。 阳光，海浪，沙滩，以及坐在椰子树下的人…… 本应该是岁月静好，悠然闲适的画面，硬生生被琴酒周身的煞气破坏了风景。 就好像，远处的树林间，漆黑的岩石下，落满枯枝的土壤中，埋葬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琴酒看着日头渐渐升起，大致确定了方向。 之后他起身，折下几根树枝做成简易的箭，计算着捉鱼的可能性。 就这样，他白天摸鱼吃椰子，晚上烤火看月亮。 荒野求生两天两夜后。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切割空气的声音。 第159章 阳光，沙滩，太阳花 他仗着自己的黑衣易于隐藏，谨慎地躲在树下，观察着渐渐清晰的黑色小点。 随着直升机由远及近，耳边的噪音也越来越大。 琴酒辨认出那是一架鱼鹰，但驾驶鱼鹰之人的立场并不明确。 要知道，追杀他的，是组织中的高层，他的求救定位也会暴露于那人的眼中，一个不小心，琴酒此番就算是自投罗网。 眼见直升机盘旋在海面上方，里面的人没有离开或是下来寻找的意思，琴酒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这样情况就很不妙了。 对方是在等自己主动出现，还是只是简单的试探。 不然，怎么会如此明确的定位这个岛屿呢。 直升机渐渐升高，不过听声音，它并没有离开，而是绕着这座不算太大的岛屿一周，似乎是在寻找。 琴酒头脑风暴，被他拿在手中的古董电脑却是震动片刻。 琴酒观察一番环境，确认直升机暂时走远了，于是，他向草木茂密处走了走，掀开屏幕。 却又见一行白字： 【别藏了，要没油了！】 “给！” 琴酒下意识抬手接过，一块小巧的，被锡纸包着的立方体出现在手中。 “什么东西？”琴酒问。 “巧克力。”驾驶座上的男人言简意赅，他调整着通讯耳机的位置，按下了自动驾驶的按钮。 随后，他转头看向琴酒，眼光照在他一紫一金的眼睛上，衬得一双眼如同玻璃珠子一般澄澈。 “琴酒，一会儿咱们还要再换一架飞机。”他这般道，语气里带着三分笑意与调侃，“不如趁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狼狈？” 并不承认自己狼狈的琴酒刚刚将锡纸拨开，黑色的巧克力将化未化，看上去卖相不佳。 琴酒看也不看他，只重新将锡纸报上：“你不知道？” 他将巧克力丢到一边，点了点放在一旁的电脑：“这个？你不知道？不用装模作样君度。” “嘛。我也只是确认一下。”君度眼中的笑意不变，“至于这个，我会另寻机会解释——你这又是做什么？” 谈笑间，琴酒已经将匕首横在君度的脖颈间，他眼中的冰寒已经实质化，冷得如同极地的冰雪，眼神如同淬毒了一般：“现在就说，君度，关于这台电脑，关于你的黑客能力以及——” “关于十四年前的那件事，你究竟知不知情？”琴酒将匕首贴近君度的脖子，皮肉间瞬间渗出点点血珠，“老实说出来，否则，你就只能喂鱼了。” “你怎么这样，我刚刚救下你诶。”君度满脸无辜，却见冰凉的匕首越发嵌入几丝，他的笑意渐渐收起，神色变得严肃，“在组织里混，总要有别人不知道的本事，编程是我自学的。至于这台电脑，也只是恰巧，我看见了你最后申领的任务。至于十四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比你还小，你都不知情，我又怎么会知道。” “恰巧？”琴酒重复一遍，带着恶意和杀意的话语从唇齿间而出，“恰巧知道了我的任务，恰巧知道我会拿到它，又恰巧能控制这个十四年前的老古董，最后恰巧救下了我……” “君度，别把旁人当傻子。”琴酒另一只手覆上君度的左耳后，左手持匕首威胁，这副样子，远看二人好似在拥抱。 “看你能信多少。”君度的语气也冷下来，“你怀疑我害你，还不如怀疑你打算自杀。” 这算什么类比？琴酒冷笑：“你算什么东西？” “至少，我现在没理由害你。”君度微微垂眼，原先明亮的眼睛变得暗沉沉，“你不用这么早开始防备。” 琴酒按在他脖侧的手渐渐开始用力，颈动脉窦收到压迫，君度眼前渐渐发黑。 “飞机哪里来的？”琴酒控制着力道，不让君度迅速昏迷。 这种微微窒息的感觉，让君度呼吸局促：“我领了个任务，申请了两架，你知道的，皮斯科不在乎这些，伏特加更是站在你这边。” “另一个家伙呢？”总不能一个人操纵两架飞机。 “干掉了，等他飞到位置后，我处理了。” 琴酒手下一松，将匕首同时离开君度的脖子。 君度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只觉得湿乎乎一片，抬手一看，掌心一片血红。 他毫无形象地将手在衬衫上擦了擦，黑色的衬衫上不见丝毫痕迹。 “朗姆这几天没别的动作，估计还没打算彻底动手。”君度撕碎衬衫下摆，当做绷带缠在脖子上，“不过，你在东京区的权力要缩水。” “贝尔摩德呢？”琴酒问她，“她联系你的？” “对，你现在在组织里是任务失联，她怕是出了不少力。”君度看着坐标，“幸好你这次没带伏特加，不然更麻烦。” 他嘟嘟囔囔，好似有些不满：“马爹利过来了，给我布置一堆任务，明明我不归他管。” “权力？夺回来就行。”琴酒擦了擦自己的匕首，“组织需要新鲜血液，小心别放老鼠进来，君度。” “那是当然的。”君度很是自信地笑着，“记得给我留一两个能用的。” “看情况。”琴酒冷哼一声。 飞机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二人在另一座小岛上换乘飞机回到日本，二人之间都没有再次交谈过。 一下飞机，二人就很默契地挂上黑脸。 君度对着琴酒微微一颔首，神情有着几分挑衅。 琴酒的黑脸八成是真的，即便他身上的衣服是君度友情提供的休闲衬衫，他身边的杀气也依旧没有消散的意思。 衬衫上大大的向日葵反倒衬得琴酒脸色越来越差，可偏偏一张俊脸又生生压制了他的可怕气场。 总之，一位身着印着三朵盛开的太阳花衬衫男子，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连同着花都更加灿烂的场景，还是相当养眼的。 如果那位帅哥能像那个，笑得直不起腰活像一只虾米的男人一样活泼就好了——当然了，别那么疯。 君度的报复心在看见琴酒十分无奈且屈辱的换上衣服起，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忍了一路了，生怕在飞机上笑出来琴酒杀人灭口，将其抛尸大海喂鱼。 现在好了，即便因为他的刻意安排下这边没有过路人，但是，日本境内，那位先生的眼皮子底下，琴酒不至于做些过分的事情。 当然了，之后的刁难坑害少不了。 但是嘛—— 人生短短，当下快活才最要紧！ 第160章 钱就是用来花的 琴酒眼见君度笑得直冒眼泪，甚至于有趋向呼吸性碱中毒的征兆，脸色越发阴沉，杀气几乎实质化。 听说过哭到呼吸性碱中毒的，没见过笑成那样的！ 假如眼神能杀人，君臣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 君度咳嗽两声，强憋着笑声：“哈哈……那位先生……要呵呵……见你……你快去……噗哈哈哈哈。” 琴酒掏出了匕首。 君度弯着腰，笑着对他摆摆手：“快……快去吧，伏特加在停车场那边……我……哈哈哈哈，我先回去了……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转过身，扶着腰平复着呼吸，时不时冒出几声憋不出的笑声。 琴酒太阳穴直跳跳，但碍于伏特加已经到达这件事，昭示着那位先生已经等了许久，便不好在和君度计较。 于是转身朝着另一边而去。 原先他想着路上随意挑选一家幸运店铺换身衣服，谁知这一带都是废弃的工厂，别说换件衣服了，不让这件蓝底的向日葵衬衫被煤灰弄脏就已经不易。 于是，伏特加看见了脸更黑的琴酒（物理+生理），想起是君度去接的他，于是讷讷地没敢开口询问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发动了汽车。 乌丸莲耶在一家疗养院里见了琴酒，他并没有苛责什么，只说琴酒这次任务时间过长，让东京区很多安排无法落实。 琴酒扶着膝盖，单膝跪在地上，金色的发丝垂落在洁净的白色瓷砖上。 “是，先生。属下会马上去安排。这次意外是属下失职，保证日后不会再犯。” 乌丸莲耶没发现琴酒眼中的愤懑与嗜血，很是满意琴酒的恭顺，他微微点头：“我相信你琴酒，你一向是我最满意的孩子。” 琴酒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刘海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他低声应了一声。 “日本区我给你找了一个帮手，马爹利，日后他会和你一起管理这边的任务。”乌丸莲耶语气平淡。 琴酒再度应了声：“是。” 没有听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乌丸莲耶很是满意：“君度申请了美国的任务，贝尔摩德一向在乎他，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吗？” 老头子向来不喜欢我们走的太近。 琴酒脑子浮现三年前君度轻佻又带着嘲讽的话语。 老头子巴不得，正事上拧成一股绳，任务结束后马上开始针锋相对，美得他！ 琴酒此刻深以为然，他只顿了片刻就表现出他应有的，对于君度极度厌恶的态度：“希望组织的势力不会因为君度变得糟糕。” “呵呵。”乌丸莲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君度小孩子脾气，你也不要和他计较。” “是。” “既然你担心这一点，美国的行动组你就看情况管理吧。” 乌丸莲耶下了命令。 美国？ 那不是朗姆和贝尔摩德斗法的重要场合之一吗？ 老东西就是黑心肝！（君度语） 琴酒答应了。 “好了，起来吧。”乌丸莲耶自认为扯出一抹慈祥的微笑，“推我出去走走。我想，你不会拒绝的，对吧，好孩子？” 并不是很想穿着这件衣服招摇的琴酒：“……这是我的荣幸……” 当琴酒离开疗养院，打算找君度算账时，却在伏特加口中得知君度已经离开日本的消息。 伏特加：“君度半小时前的飞机，现在已经在半空中了吧。” 琴酒烦躁且郁闷地点燃烟，却并没有打算抽，反将手搁在窗框上，任由风将烟头吹得忽明忽暗。 “为了任务？”琴酒问。 伏特加：“他报销了机票，应该是的吧。” 琴酒嗤笑一声，那就不是。 君度和贝尔摩德两个家伙，可是不管做什么，都能打着任务的旗号找组织报销账单的。 不过嘛，这一点也不关他的事，他们爱咋咋地，琴酒只是现在被戏耍一番心里不爽罢了。 仅此而已，绝对没有羡慕嫉妒的意思，绝对！ 既然飞机票能报销，那么—— 琴酒道：“我购置了一台鱼鹰，帮我报销。” 都是飞机，没有区别√ 伏特加不明所以：“大哥是买新飞机了吗？需要专人去接收吗？” “还没有，钱还没付，你先打我……打君度账上，让他去买。”琴酒话音一转，想到一个绝佳的报复手段。 伏特加应了，又对着琴酒吐槽：“也不知道君度什么意思，已经要走两架直升机了，皮斯科昨天都问我要做什么用处。” 琴酒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说，君度称为了任务。”伏特加补充，“皮斯科之后就没有说下去，不过……他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当然不好。 黑衣组织势力虽大，但明目张胆地买卖直升机这类武器还是太惹眼了，尤其还是在日本境内。 而且现在有一架已经报废了，后勤的武器部怕是不好交代。 琴酒想起了方才嘱咐伏特加的那笔钱。 就看君度怎么行事了，是直接告知报废，还是暗戳戳的瞒下。 远在大洋之上的君度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哈欠，他搓搓鼻子：谁在骂我？ 身旁的希误会了什么，扯过身上的毛毯，走到君度的座位边。 君度笑着让他自己盖着睡觉。 这次飞行的目的地是美国，介于前世并不愉快的美国之行，君度心底其实很不乐意过来。 不过，一来这次是为了帮贝尔摩德稳住局势，二来，他也是为了一个人而来。 ——那位英年早逝的电脑天才。 第161章 明与暗，生与死 东京。 充斥着油墨味的书房内，杂乱的摊放着各种被翻开的书籍，以及各式纸质资料。 坐在书桌边的人满脸烦躁，他将一沓纸丢到地上，顺便将衬衫袖口翻折，露出精壮的肌肉。 书房内的空调轰隆隆的响，他一伸手揽过剩下的文件，唰啦啦地翻看着，之后，又推到一边。 林霄臣心情郁闷，因为他的可怜弟弟依旧没有恢复记忆。但世界融合的趋势正在加强，自己不能再进一步的介入这个世界，之后有很大概率需要林雨城自己努力挣脱。 但，一个失去’家’的记忆的人，又要如何主动找到家呢。 「我真的不能跳反吗？」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不知道多少次询问的问题。 他依旧不死心，不甘眼睁睁看着弟弟被这个世界彻底吞噬。 见系统这次没有第一时间说出：【不行的宿主，红方立场暂不允许改变】，林霄臣选择再接再厉： 「你也知道的，我更擅长二五仔的，前几个世界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如果你是指，以色诱代替原女主剧情，那我真没得说】 林霄臣眼睛一亮。 【但是宿主，这世界的大boss是个150岁的老怪物啊，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林霄臣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你在看不起我？」 【……这，是看得起和看不起的事情吗？宿主，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感觉脑子傻掉了？不行，我要看看你的智力值。】 「闭嘴吧你，难道我只会那一招吗？上个世界，是谁孤身一人拖住boss让他葬身火海的？上上时间，是谁卧底十年最后反水击溃非法研究所的？上上上……」 【够了够了，宿主，我不怀疑你的职业素养】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段局限于色诱？」 「你是在看不起我林某人吗？」 【……不是……宿主，真的不行啦，您就算再问一千遍一万遍，现在也是不可以的！】 「现在？」林霄臣像是抓到了什么漏洞，「我可记得，前几年那是绝对不可以……也就是说，之后是可以的！」 【您不要玩文字游戏，不要过度解读，本系统的智力没你那么高】 但你心眼子多。 林霄臣腹诽。 反正就是有戏，我是不会放弃的！ 系统：【……宿主，你的心里话，我大部分是能听到的】 「我知道啊」 林霄臣回的坦然，他蹲在地上，开始收拾满地狼藉，反正主线还没开始，现在也只能刷刷支线任务曲线救国了。 就比如： ——这个世界，林家父母的真正死因。 美国 “hello~小雨城，你终于过来了？让淑女等待可不是绅士所为哦。” 贝尔摩德人未至，声先到，林雨城一瞬间将脸上的疲惫切换成欣喜，转身甜甜地喊了一声：“莎朗姐姐。” “不不不，我现在可不是莎朗。”贝尔摩德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确认没人闲杂人等注意到这边，“我是莎朗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 “诶，我可以做叔叔了吗？”林雨城狡黠一笑，躲过贝尔摩德的弹指，“我错了克丽丝姐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呵呵，不过一具皮囊罢了。”贝尔摩德风情万种对他一抬下巴：“不说这个，上车，姐姐带你兜风。” 林雨城从善如流地将大长腿塞入车内：“好嘞！” 敞篷车在街道上狂奔，林雨城欢快地发出兴奋的大喊：“呜呼！这比开飞机还要刺激！” 车子的速度却慢慢归于正常，贝尔摩德将车篷盖上，车内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怎么突然来美国了。”贝尔摩德问，“我记得琴酒刚刚申请了任务。” “那和我有什么——” “搭档是你。” “他疯了？”林雨城不可置信，“他真不怕我背后捅刀子。” “你会吗？” “怎么不会？”林雨城泄气一般地靠在座位了，眉头一皱，“不对啊，琴酒不是刚刚才——你没事吧莎朗姐姐。” “没事。”贝尔摩德态度模棱，“马爹利一时半会儿弄不出大动静。” “真烦人”林雨城暗骂一声，贝尔摩德没有听清。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一切都要听先生的。”林雨城眼中满是不屑，但对上贝尔摩德的视线时，他又十分熟练地掩饰过去，“有件事想请莎朗姐姐帮帮忙。” “你说说看。” “帮我拿到托马斯·辛德勒公司发布会的邀请函。” 贝尔摩德蹙眉仔细想了片刻：“托马斯·辛德勒？那个it公司的总裁？” “嗯。” “他们公司在这次发布会上将要宣布开发人工智能。”林雨城微微笑了笑，看到贝尔摩德脸上的迷茫，他解释，“我对那个老头子不感兴趣，但我喜欢他手下的小孩。” 贝尔摩德越发迷惑：“你手下那个小孩子还不够？” “当然不够。”林雨城笑眯眯，“我保证，那个小孩子会是我们最好的底牌。” 贝尔摩德眼神闪了闪，显然，她会意了林雨城的言外之意。 她呆愣片刻，旋即绽开一抹笑来：“哈哈哈哈，我拭目以待，我希望这一次能够彻底结束这一切。” “当然——。”林雨城单手托腮，偏头透过防窥膜去看略显昏暗的街景。 “我会让一切回归它最初的状态。” 第162章 离谱的任务进度条 【好的，即将为您开启任务进度条】 【当前进度：5%】 居然不是零？ 不过，倒也算意料之中，毕竟作为这个世界最后的反派，一切隐秘战线的人牺牲都可以归结于组织。 【当前进度：8%】 「？？？」 【已获得线索：林家夫妇为隐秘战线成员】 自己就是随口一提……等等，为什么第一直觉会是卧底？ 林霄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很快忽略这一点点的异样，顺便帮自己闭合了逻辑。 也是，除了卧底这一个选项，也就只剩下组织成员能让他和主线扯上关系了。 但是考虑到自己纯红的立场…… 应该不至于是黑方吧—— 好吧，他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弟弟。 当务之急是找到当年林家夫妇遇害的细节。 但，林霄臣没有资格，也没有渠道找到这种会被高度保密的资料。 他敢保证，只要他透露出一丝一毫对这件事感兴趣，某些人就要出手阻止了——不论那人的立场是正是邪。 他需要一个计算机高手，最好是能采集数据的同时做到雁过无痕。 其实，这种秘辛之事交给谁做都不保险，但林霄臣现在分身乏术，实在需要一人帮自己。 （系统不算，系统要跟着自己，压根没法制造不在场证明。） 如果他有钱，他可以雇佣黑客，用足够多的金钱让他保守秘密，如果他有权，他就会无数人愿意为他办事，如果，他能任意转换立场，扮猪吃虎的时间骗局他也不是不会。 可惜，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警察，银行卡里的工资也只是一人吃饱尚有盈余，系统现在还强制要求他保持红方立场，连一些擦边的行为都被禁止了。 林霄臣贡献了今天的第37声叹气。 他拿出手机给上司发出请假申请，将这几年攒下来的各种年假，调休一次性全用了，获得了半个多月的小长假。 在取得上司批准邮件的那一刻，林霄臣已经踏上了前往异国的飞机。 【所以，您根本不在意是否批假】 「胡说。」 …… “先生，这就是我们最新的实验成果。在猴子身上的实验已经基本宣告成功，我想申请下一步实验。” “当然！当然！干得好啊！！干得好！！！” === ‘啪嗒’一卷资料落地，带着尘封多年的飞尘扑面。 宫野志保吃力地抱着泛黄的资料蹲下身，试图捡起那卷沉重的本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宫野志保森冷的声音一惊，只觉得冷汗津津，身上仿佛被无数条毒蛇爬过一般。 她强装镇定地开口：“我来拿关于药物研究的资料，电脑上有部分数据缺失，我来资料室碰碰运气。” 白兰地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白光，他步步上前，伸手翻开了封皮，翻看了几页，他弯腰捡起地上那卷资料，丢到宫野志保手中一大摞本子之上：“去吧。别损毁了。” “是，我知道了。” 宫野志保头也不回地离开，脚下步伐越来越快，近乎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就虚脱地滑坐在地上，头靠在门上大喘着粗气，余光瞥见房间四角的监控闪着红点，宫野志保厌恶地将头埋在膝盖中。 ——这种受人监视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想起了几日前偶然瞥见了一幕，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再抬头时，满脸青色。 她抱着资料坐回电脑前，一个一个录入数据。 资料陈旧泛黄，有些还有明显的烟熏和灼烧的痕迹。 宫野志保努力辨认着数据，手指轻拂过纸页。 一行浅淡的蓝色字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b l……bird？”宫野志保不由得在心底念出声，“blue bird ？” 听起来像是组织成员的代号，是上一任研究者的签名吗？ 宫野志保将名字记在心里，却没有继续猜测这位前辈是否是因为办事不力，还是年岁渐长才从这个位置上退下。 毕竟，结局不就只有那一个吗？ 她还要在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日日夜夜从事残忍的实验。 宫野志保敛下心底的情绪。 只要姐姐在，她会忍耐着，忍耐到她无法忍耐的那一刻，再选择自己的死法。 第163章 兄弟再相逢 繁华世界迷人眼，夜晚的纽约可是不灯红酒绿，褪去伪装后彻底露出了内里的腐败与罪恶。 罪恶之都，名不虚传。 站在一具断气不过三分钟的尸体前，林雨城无声的感慨想要他命的人真多。 贝尔摩德算是公众人物，并不方便随时露面，再者说，她现在需要想办法帮林雨城要来邀请函，并且不能通过组织的渠道。 这可不算容易事，尤其是掌管组织情报网的人，最是了解组织的眼线是无处不在的。 林雨城烦躁地踢飞一个易拉罐，却在转角处碰到了熟人。 那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身后跟着三五个流浪汉，看起来是打算找机会抢劫。 随着，那人越来越靠近巷子口，当房子的阴影彻底覆盖他时，那三五个流浪汉立刻加快了步子。 林雨城双手环抱靠在墙边看戏。 巷子里很快传来打斗声和叫骂声，林雨城原本不愿意插手，无非是一个“死而复生”的警察罢了，既不会妨碍组织，也不会妨碍他的行动，留着就留着。 再说了，他一个警察，总不能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吧，那当年他都等不到自己那一枪。 林雨城这样想着，却在听到一声枪伤后骤然清醒。 他快步跑过去，就见地上躺着三人，站着的一名流浪汉举着枪，而他身前那人捂着手臂。 林雨城一个飞踢，将枪踢到自己手里，接着就是一拳，将人直接撂倒。 “谢了，兄弟。”那人用着标准的美式发音道谢。 没有料想中的日式英语的口癖。林雨城心情莫名愉悦了几分。 “不用谢。”林雨城将枪大卸八块，子弹丢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你没事吧。” “没事。”那人走出昏暗的小巷。 路灯下，林雨城看到了他躺着淋漓鲜血的左臂：“你需要处理伤口。”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我并不熟悉这里。”那人漆黑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温和的暖光，他笑得很温和，“能麻烦您帮我指路吗？” “这附近可没有医院。”林雨城笑意盈盈，“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不过——” 他拉长语调。 那人保持着微笑等着他的下文，温和且耐心的眼神如同在看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要先收取报酬。” 林雨城不由得放缓了 语气：“你知道的，美国的医疗成本不低。而且，万一你是坏人，我帮你可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当然，只要我承受的起，一切报酬您只管开口。” “那我们走吧！”林雨城兴冲冲地拉着他的衣摆，朝着自己停车的方向而去。 林雨城带上头盔，却见那人盯着漆黑的巷子。 糟糕，忘记那里还有个人了。 林雨城有些担心，万一他看出什么不对劲怎么办……虽然，这是在美国，他管不着，可万一他喜欢管闲事呢？自己要怎么解释，怎么办，总不能打晕他或者杀死他吧？ 他可舍不得。 “您在想什么？”那人依旧是笑着看他，“抱歉，如果不太方便的话，我还是自己打车去医院好了。” “哦，没事。”林雨城将头盔戴在那人头上，长腿一跨上车，“坐上来吧，我送你。” 感受到身后有人小心地坐上车，有些刻意地和自己隔开一点位置，林雨城心中不爽。 他故意一颠车，那人一个没注意，整个人撞上来：“嘶——” 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林雨城心中一谎，他怎么就忘记了，他可是受伤了。 “抱歉，麻烦坐稳了。” 他冷声冷气地道歉，然后一握把手，摩托疾驰而去。 一处居民楼内。 “你叫什么名字？”林雨城仔仔细细地将刀在火焰上烤着，“你不像美国人。” “我吗？”那男人脸上满是冷汗，说话时倒抽着冷气，“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林雨城沉默着将冒着热气的刀尖靠近那男人的胳膊：“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一个称呼，不然我怎么向你讨要报酬。” “那我想想——额啊。”那男人呼痛声放出口就硬生生止住，他低着头，看林雨城仔仔细细地剜下烫伤的腐肉，再将白色的药粉到上，最后一层一层裹上纱布。 他的动作很轻柔，但疼痛依旧无可避免。 “还没想好吗？”林雨城收拾起染血的纱布，“我快没耐心了。” “gege怎么样？”那男人皱着眉，好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已经努力挤出一丝笑来，“gege，你可以喊我这个，或者ge。” “gege？你是哪国人？”林雨城抬起那副紫汪汪的眼睛，“看着像东亚的，日本，韩国，朝鲜，还是中国？” “你为什么不猜猜看？” “我不想猜。”林雨城摩挲着食指，“猜来猜去的太累了。” “那我写给你看。”gege拿出棉签沾取碘伏，在桌子上慢慢的划着。 上下几乎对称的字符出现 ““哥哥”，你可以喊我这个。”哥哥这样说。 “听起来不像名字，看起来也不像。”林雨城一副为难且怀疑的模样，他眼看着那个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低落，“不过，挺顺口的，哥哥。” “那就好，那么，我们聊聊报酬的事情如何？” “不用了。”林雨城突然生气地将人朝门口的方向拽，“太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可以离开了。” 哥哥被半拉半扯间离开了房屋，随着砰的一声，大门被紧紧关上，林雨城长出一口气，关闭了所有的灯光。 他需要缓一会儿，他现在头疼的要命。 哥哥到底是什么称呼，为什么能让自己那么难受。 第164章 小子开门，我是我哥 胸口仿佛塞了一大团棉花，脑袋里似乎有无数的钻子拼命的钻。 林雨城眼前一片漆黑。 一片漆黑的夜，一片漆黑的房间，一片漆黑的未来…… 漆黑的，潮湿粘腻的，令人窒息的，无助，恐惧，一切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完全吞噬… 好累啊，不想算计了，好累啊，想睡一觉，就躺在地上睡一觉吧，就像小时候那样睡一觉好了，反正，反正，反正会有人喊我的…… 砰砰砰，砰砰砰。 好似有人用力撕扯开无边的黑夜，将他从沼泽中拉出。 “雨城，雨城，小橙子，你怎么了，快醒醒！林雨城，快醒醒.” 谁啊，好吵啊 话说，他是怎么进来的？ … “你还真是，怎么洗个澡都能摔倒？”贝尔摩德一脸无语地坐在床边。 林雨城抬手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绷带：“谁知道，估计低血糖了。” 林雨城含糊其辞，“谁把我送来的？” “看来是摔傻了，自己打的120都忘了？”贝尔摩德这般说着，“好了，你醒了我就回去了。” “好。”林雨城拿出手机翻看着，除了通话界面被使用过了，其他软件都没有被外人打开的痕迹。 就好像那个人真的只是为了拨通120。 奇奇怪怪的警察。 但是，“哥哥”到底是什么称呼？ 他名字里明明就没有这个字呀？ 他打开了翻译器，试图将这个奇怪的字符输入，贝尔摩德忽然去而复返：“老板来信了。” 林雨城掀开被子跳下床，跟着贝尔摩德离开。 = 林霄臣摸着再度受伤的左臂，深感无奈。 他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受伤次数也算不上多，但是，每次都伤左臂就过分了吧。 【宿主，您下一步打算怎么，您昨天为什么不趁机调查林雨城先生的手机？】 “我弟和我不一样，他编程很好。”林霄臣翻看着地图，“我敢保证，但凡我点开什么邮件，他的手机就会开启自毁程序。” 【原来如此】 “其实是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密码。”林霄臣一语道破天机，“他的密码三天一变，有时候他自己都会忘掉。” 林霄臣回忆着之前：“当然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妹永远都能知道他的密码。” 【因为您妹妹和林雨城先生相处时间更长？】 “大概吧，他们关系更好。”林霄臣不咸不淡地回答，“毕竟我一直在外面。” “先不说这件事了。”林霄臣道，“我现在更希望离小橙子远一点，他的记忆……”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比起完全失忆，更像是拥有了一段不好的经历——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就像是一个身体里有三具灵魂。” 系统沉默着，林霄臣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 林雨城见过乌丸莲耶的通话后就心情不虞，婉拒了贝尔摩德一起去喝酒的提议，一个人慢悠悠地在路上闲逛。 日渐黄昏，河边的人流量渐渐低了，林雨城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河水哗啦，时不时溅起几朵水花，昏黄的阳光下，水面如同披上金纱，宁静，闲适，如果没有小孩子掉进水里就更好了—— 等等，小孩子掉水里了？！ 林雨城消失已久的公德心动了动，眼看周围没有旁人，他一咬牙跳进河里，将停止扑棱的小孩子从河里拽上来。 林雨城顾不过自己浑身湿透，他猛拍着小孩子的背部，就见他哇——的一声吐出浑浊的河水来。 吐完后剧烈的咳嗽，林雨城无奈地继续扶背安抚。 好久，那个小孩子停下了咳嗽，他眼眶红红的，抬头看林雨城时，眼里隐约闪烁着泪花：“th……thanks sir.” “ok，well，would i be honored to know why you want to mit suicide.” “i ……i……”小孩子我了半天没有说出半个理由来，林雨城无奈叹气。 “okay, if you don''t want to exin, why don''t you follow me to change into dry clothes.ok?let’s go .” 林雨城牵着他的手，走进一家童装店，给他换了身合身的衣服，又去隔壁给自己换了一套。 接着，他给小孩子买了一个冰淇凌球。 ——小孩子都喜欢吃甜品的吧。 他这样想，却见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很是珍惜一般地舔了一小口。 林雨城察觉到异常，他微蹙起眉，仔仔细细开始打量孩子的容貌：“boya，could you tell me your name？”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 “泽田弘树。” “哦，泽田弘树，听起来是日本的名字。”林雨城从善如流的切换了语言，“你是在这边上学的吗？” 泽田弘树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是的，我来自日本，先生，难道您也是？” “对，我是。”林雨城大言不惭，“我是一名警察，所以，泽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自杀吗？” 泽田弘树眼底的光芒散去，他颤抖着身体：“你真的是警察吗，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林雨城毫无心理压力的掏出手机翻出新闻，上面有着长野毒杀案的报道，画面的一角，露出了一张眼熟的脸，正巧，那张脸的主人手持着警察证正在向记者展示，试图驱逐他们。 “你看，这就是我。”林雨城丝毫没有冒名顶替的自觉，“但我现在在国外，警察证并没有随身携带。” 眼见泽田弘树心防渐渐消失，林雨城再接再厉：“没关系的小朋友，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事，之后要是遇到困难，或者心情不好，你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放心，不是911或者110.”林雨城写下一串数字塞到泽田弘树的口袋里，“我随时会接听电话。” 泽田弘树眼中犹豫不定，最终，目送着那位救起自己的警察远去。 手中的冰淇淋化了，黏黏腻腻的液体散发着甜腻的气息，泽田弘树眼中滚动的泪花最终是滴落在化了一半的冰激凌球上。 他浅浅舔了一口，只尝到满嘴的甘甜。 第165章 这是世界bug? 泽田弘树今天是避着人出来的，因为为了养父发布会的事情，大部分安保人员都被调走了，趁着监视自己的人打盹，这才跑出来，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新发明的血缘追踪术让他无意间发现了惊天的秘密，而他那位养父…… “嘭。”一声闷响，泽田弘树径自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下意识的道歉，抬眼却见了熟悉的脸，“sorry……私密马赛。” “有心事吗小朋友。”除却眼睛颜色，外貌几乎一致的男人半弯下腰揉了揉他的头，“撞疼你了吗？” “没有。”泽田弘树摇头。 他其实想问，为什么明明看见警察先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却又在此处看见了。 但是一想到一路来都没有受到监视，泽田弘树非常丝滑地帮助林雨城圆上了谎言。 林霄臣见小孩子呆呆愣愣地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你……想吃冰激凌吗？” 泽田弘树下意识拒绝，却在一分钟后手里塞进一个甜筒。 “谢谢……” 泽田弘树坐在长椅上，在冰淇淋融化之前吃完了整个甜筒。 林霄臣则坐在一旁捣鼓着电脑。 泽田弘树有点好奇地去看，发现是有关辛朵拉公司发布会的新闻。 “叔叔，您是打算去发布会吗？” 林霄臣眉头一挑：“额……有点好奇，毕竟是新事物。不过，我也进不去，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泽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和我回去！”一名身着黑衣的男人操着一口英语气冲冲地跑过来。 林霄臣眼见着泽田一个激灵，身体微微发抖。 他连忙站起来，制止住男人上手拉拽泽田的动作：“你做什么？你是这个孩子的什么人？” 这个男人明显不是小孩子的亲戚，长得凶神恶煞的，不会是某一个黑帮的人吧？ “滚开！”男人恶声恶气，“泽田先生，老板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出来太长时间了。” 说着，朝着林霄臣身后探去，林霄臣一个侧身伸手揽过泽田弘树，三人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 “小孩子不想和你回去，你这是做什么？”林霄臣不悦，明显很看不上对方如同人贩子的行为。 身后的泽田弘树一副怕的要命的模样，很显然经历了不好的事情，这个国家虽然一堆禁止虐待小孩的法律，但私下里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再说了，冷暴力也是暴力。 这个黑衣大汉明显是想把人带回去搞监视那一套。 “泽田，老板今天和您的父亲邀约了共进晚饭，您现在再不过去就要迟到了。” 林霄臣明显感到身后的人步子顿住，最后，泽田从他身后走出来：“对不起先生，我要回去了。” 黑衣大汉得意的看着林霄臣，林霄臣默不作声，伸手扯过泽田的衣服，蹲下身给他整理衬衫领口。 泽田弘树眼睛微微一亮。 林霄臣起身：“好吧，算我自作多情。” 泽田弘树被粗暴地丢入房间，他的养父，辛朵拉公司的总裁站在门前，刻薄的脸上满是鄙夷：“弘树，你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收起你的小心思，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偷偷跑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泽田弘树衣服凌乱，是已经被搜过身的状态，辛朵拉将一张纸条当着他面撕碎：“哼，去查查看这个人，我倒要看看，谁敢和我们作对。” 说罢，他拂袖而去，随着大门被嘭的一声关上，泽田弘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拿上干净得衣服跑入盥洗室，钻进洗手台下方，这是唯一一个监控拍不到的位置。 他将纸条从衣摆处拆出来——那名警察以极快的手速将衣摆拆开塞入纸条，并迅速用塑料钉固定住。 由于保镖很少注意这些位置，加上已经搜出了口袋里的纸条，他们也仅仅认为只有那一张。 泽田弘树快速记下纸条上的号码，接着将纸条揉成团咽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换上另一套衣服离开。 坐回电脑前，他麻木地开始敲击键盘，随着几行代码的出现，一封匿名的邮件也被无声无息地发送出去。 第166章 所谓天才儿童 林雨城回到一处偏僻的公寓内，这是他作为霍兰斯时名下的房产，虽然依旧是组织名下的，但随着朗姆权力的缩水，这一处房产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中，短时间落脚完全没有问题。 霍兰斯习惯于在每一处安全屋安排一个地下室，这一处自然也是如此。 惨白的灯光下，希小心翼翼地保养着枪支，听到动静，他支起耳朵，略显杂乱的头发抖了抖，如同一只机敏的小兽。 见到是他，希放下手中的枪，欢快地扑过去：“你回来了？！” “嗯。”林雨城心情不错地揉着希的头发。 “先生，您的头是怎么了。”希惊呼出声。 林雨城安抚地拦下希试图触碰的手：“没事，不小心摔了，这几天你乖乖待在这里，好好锻炼，过几天我接你出去玩。” “真的吗？”希眼睛闪亮亮，“可以出去玩吗？” “嗯，真的真的，你乖一点。”林雨城眼中满是笑意，“我找个小哥哥陪你一起好吗？他编程也很厉害的。” “好呀好呀。”希雀跃道，“他比我大几岁呀，会不会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希这么听话，这么聪明。”林雨城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小脸，“今晚吃红烧肉好吗？” “好！” ==== “志保？你真的出来了？”宫野明美又惊又喜，“我还以为——真好，姐姐带你出去玩——志保，你不舒服吗？” 宫野志保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应该是做实验的时候，站的有点久，不要紧的。” “那好，一会儿姐姐给你按按太阳穴。”宫野明美上前挽住妹妹的手，“你喜欢的哪一家甜品店今天上了新品，我们去尝尝好吗？” “嗯。”宫野志保点点头。 宫野明美担心着她的情绪，可惜妹妹什么都不肯说：“额对了志保，这次也是一样没有时间限制吗？” 他想起了上次的见面，对方说是两个小时后来接，可是直到夜幕降临也不见人影，最后是基层成员找到二人将人带回去的。 当时的两人甚至觉得那是组织的一次试探，因为另一个前来接手的成员凶神恶煞的。 但，之后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位负责人自己忘记了这回事，一个人跑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不守规矩的代号成员。”那个接受的怨种咬牙切齿，“可偏偏boss最宠信他，连一向管天管地的琴酒都不喜欢和他一般见识，简直精神不正常。” 因为精神不正常，加上是个小伙子，所以简称精神小伙 宫野姐妹二人这才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多么肆无忌惮的家伙。 不过好在二人并没有得罪那人，也算是好运。 宫野志保需要负责那位’精神小伙’的身体数据测量，不过，这项工作被暂时性的剥夺了，因为，那位情绪阴晴不定，行为疯癫异于常人，深受boss喜爱的代号成员此刻正不知所踪。 宫野志保看着忧心忡忡的姐姐，选择将那个神经病的事情藏进心底。 姐妹俩携手在街道上慢慢地闲逛着，宫野志保时常被关在研究室内不见天日，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比较好奇。 宫野明美买下可丽饼递给志保，却见原本站在一边等待的妹妹，此刻拿着手机露出厌恶与恐惧。 “志保？” “姐姐……”宫野志保迅速收起手机，“这是给我的吗，很香呢……” “志保，不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和姐姐说，姐姐一直在。”宫野明美柔声安抚道，“别害怕，姐姐也会努力不拖你后腿。” 宫野志保久久地注视着明美，摇了摇头：“实验室里的事情而已，没关系的姐姐。” 宫野明美张口欲言，却被宫野志保严肃的表情吓得止住了话题。 “姐姐，我们接着逛街吧。”宫野志保神色柔和下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宫野明美虽然担心，但也没说什么。 她知道，比起位于组织底层的她，妹妹重要得多，也聪明得多。 比起刨根问底， 她选择尊重妹妹的隐瞒。 二人如同往日一样一起吃了饭，说了话，在宫野明美舍不得的眼神里，宫野志保随着组织的人重新回到了研究室。 随后，在唯一没有监控的卫生间内，宫野志保打开了林雨城发来的邮件。 邮件里密密麻麻写了一串数字字符，令人毫无头绪。 第167章 记忆会撒谎吗 宫野志保分明记得，自己方才在外头粗略查看时，里头分明是有具体内容的。 宫野志保蹙着眉，记下数字后将邮件删除，随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内。 组织内部的房间都安装了监控，不过，出于习惯，宫野志保习惯性在卫生间放置纸笔以便于记下灵光一闪的点子。 所以，她轻而易举地在自己房间的卫生间内默写出了那一串字符。 虽然，这可能是君度特有的防盗措施，失去时间效应后已经无法再次破解。 远在大洋彼岸的林雨城，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邮件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同希吃过早饭后，独自离开了安全屋。 另一边，刚刚咽下干巴面包的林霄臣收到了一封电子邀请函。 发送者的名称是——诺亚方舟。 林霄臣眉间一跳，直觉令他感到不安。 系统非常兴奋，毕竟白得了邀请函，就不用他苦哈哈地伪造数据了。 林霄臣好似察觉到什么：“你是不是在琢磨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哪有~】 既然邀请函有了，林霄臣掏出一沓电子计划书： na：敲晕幸运顾客抢走邀请函（划掉） nb：敲晕幸运保洁员抢走工作服（划掉） nc：敲晕幸运保安抢走黑西装，黑墨镜（可自备）（划掉） nd：系统伪造邀请函（数据较多，难度较大）√ ne：威逼利诱公司老板让他教出邀请函（系统想的，有点大病）（划掉） 下一步，就是如何浑水摸鱼将人直接带走（自愿最好，不自愿……不自愿再说） 林霄臣新建文档，开始计划下一步。 系统默默吐槽：【宿主，您为什么不先计划好下一步】 「我懒，abcd之后一二三四，1234 abcd有点烦，万一都用不上，沉没陈本有点高」 系统无语，系统沉默，系统不想说话，系统默默走开。 宿主越来越懒了怎么办，在线等，也不是很急，主要我也想摸鱼。 == 贝尔摩德发来贺电，她用代言邀请顺利混到了两张邀请函。 林雨城可以作为经纪人陪同前往。 “经纪人啊，我没什么经验呢，不会穿帮吧莎——克里斯姐姐。”林雨城蹙眉，“这个代言要不要紧呐？” “没事，经纪人我会安排好的。”贝尔摩德安抚着，“你尽管去玩就好。” 林雨城稍稍放心，他挂断电话，开始回忆那个陌生的音节。 思索了一圈没想出些所以然，于是，他开始借助强大的搜索引擎，将可能的音节标注出来。 按下回车键的一刻，林雨城的瞳孔骤然一缩。 === 时间流逝中，不论大小林家兄弟如何出门“偶遇”，都无法再度遇见被严加看守的泽田弘树。 这对于林霄臣而言不算什么好事，毕竟这已经说明，辛朵拉集团对于他的看重程度，安保措施一定被再度加强。 他单枪匹马很难浑水摸鱼将泽田弘树带走。 林霄臣捏捏眉心，低头时发现手机屏幕亮了亮，以为有什么消息的他拿起来看了看。 原来是垃圾邮件呐。 林霄臣叹气，将一串乱码丢入“垃圾桶”。 第168章 发布会当天 时间转瞬来到了发布会当天。 记者们如同嗅到了鲜血的鲨鱼，早早地聚集在开展发布会的大楼门口，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他们手持各种摄影设备，目光锐利而贪婪，准备捕捉每一个精彩瞬间。 一辆辆豪车陆续停在红毯前，引起了一阵骚动。 车门缓缓打开，闪光灯此起彼伏，仿佛一场盛大的星光秀。 名人们身着华丽的礼服，面带微笑，优雅地走上红毯，享受着镁光灯下的荣耀时刻。 林霄臣没有大出风头的兴致，当然，他也没有这个资格就是了。 他隐匿在记者们中间，看着名人们一个个入场。 【看的真认真，你有认识的？】 「没有。」 林霄臣如是道。 「只不过想看看会有多少安保人员。不过——那位美人我见过。」 张扬的红色敞篷车内走出位金发碧眼、身材婀娜多姿的美人优雅地走下车来。她身着华丽的礼服，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对着镜头方向妩媚一笑，展现出自信和风情万种的姿态，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当她踏上红毯时，现场气氛瞬间被点燃，阵阵闪光灯闪烁不停，照亮了她美丽的身影。 在阵阵闪光灯中，林霄臣听到了周围人的欢呼。 “莎朗？！” “莎朗温亚德居然出席了科研发布会！” “温亚德小姐，您是为了新电影做准备吗？” “温亚德小姐，传闻您计划退休是真的吗？” 面对记者们一连串的问题，莎朗·温亚德微笑着保持沉默，并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然而，随着记者们的提问越来越偏离主题，莎朗·温亚德身边的经纪人连忙出声阻止：“抱歉，这是私人行程，具体情况请关注工作室公告。” 莎朗·温亚德好似不嫌事大一般，边走边施以飞吻，在经纪人和保安都护送下走入大楼。 林霄臣也挤出热闹激动的人群，出示邀请函后侍者递给他一枚勋章。 “这是什么？”林霄臣摩挲着指尖的勋章。 “为了应和本次未来科技的主题，老板特意吩咐定制的纪念品，每一位入场宾客都需要佩戴以便内部的侍者们辨别身份。” 林霄臣点头，将勋章别在胸口后，从侧门进入。 大楼内金碧辉煌，林霄臣站在角落，将全场局势尽收眼底。 他的视线随着侍者逡巡于整个宴会厅。 冷不丁，有人从背后撞了他一下。 “啊抱歉（以下对话均为英文）。”年轻了男人笑着道歉，“我来捡掉落的珍珠，一不小心就……” 说着，他展开手掌，手心处躺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林霄臣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看向那枚珍珠，只一瞬又将视线挪回到男人年轻的脸上。 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自己一丁点儿都没意识到。 心中思量着，林霄臣却是扬起笑：“不碍事。想必这枚珍珠是先生珍视的东西。” “的确如此。”年轻的男人微微颔首，随即告辞，“我先失陪。” 林霄臣笑着：“嗯。” 没有详谈拖延时间的意思，袖口的装饰纽扣的确是珍珠。 难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林霄臣微微蹙眉，长出一口气后重新将视线投向人群。 辛朵拉作为东道主还未出席，宾客们此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寒暄，安保人员稀疏地把守在各个出入口，侍者们井然有序在大厅内穿梭，时不时添置甜品红酒。 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林霄臣环视一圈，方才那位年轻的男子已经湮没于人群不见踪迹，也许是暂时离场更换衣物去了。 方才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身边也聚满了人，她言笑晏晏，似乎对这些场面分外熟悉，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怀揣着各种目的前来的人物之间。 林霄臣只扫过一眼便想转移视线，可巧，他的视线同莎朗·温亚德碰上。 林霄臣心下一惊，对方却已经熟稔地举起酒杯，对着他的方向遥遥相贺，她身前的男士好像非常激动，立刻饮下杯中的红酒。 林霄臣顺手从身边的香槟塔上取下一杯，酒液方轻轻触碰上唇，酒杯就被挪开。 在抬眼，莎朗·温亚德已经背过身去，再度被恭维者团团围住。 林霄臣端着酒杯挪到了大厅另一侧。 那名年轻的男人换了一套西装重新出现，一个和他样貌相似的孩子迎过去亲密地撒娇。 随着音乐声暂歇，灯光缓缓变暗。 在场宾客们发出短促的惊呼后渐渐安静下来。 随着灯光的指引，辛朵拉董事长在保安的簇拥下走进会场。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席黑色西装，神情麻木的泽田弘树。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朝着二位而去，大厅内浮现稀稀拉拉地鼓掌声。 林霄臣随着一众人鼓掌，看向被万众瞩目却神色恹恹地泽田弘树不由自主地心中一紧。 这副模样，是又被辛朵拉董事长虐待了吗？ 掌声雷动间，二人走上台。 托马斯·辛朵拉煞有介事地向下按手，示意众人停下。 等到场面重新安静下来，他调整着麦克风地距离，一着不慎，麦克风发出刺耳的 声音。托马斯·辛朵拉好似有些不耐，他再度调整麦克风的距离。 好在这一次话筒并未出现差错。 他好似满意几分，开口刚吐出一个音节，又是一阵刺耳的嗡鸣。 宾客开始议论，托马斯辛朵拉维持着身为东道主的矜持，他退后半步，立刻就有工作人员上台帮忙调整。 可是，在工作人员手中，麦克风没有丝毫问题，就当托马斯·辛朵拉以为万事大吉想要再度开始发言时，麦克风非常不给面子的再度炸麦，甚至，这一次的声音远超之前两次。 宾客们窃窃私语，辛朵拉脸上有些挂不住。 于是，在炸麦声中，辛朵拉宣告这场发布会开始了。 ========= 小问答：英语老师的小蜜蜂在什么时候会炸麦嘞~~~ 为了留点悬念，下一章更新将在晚上8点~ 第169章 古怪 工作人员匆忙地将移动话筒送了上来。 或许是想要挽回刚才的尴尬局面，托马斯·辛朵拉开始发表起他的演讲来。他的话语激情而强烈，每一句话都带着浓重的情感，仿佛要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热情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随着他情绪的不断高涨，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不自觉地一次次升高，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 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热烈，人们不禁被他古怪的激情所吸引，纷纷投去关注的目光 “各位来宾，各位业内同僚： 大家晚上好！ 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公司最新人工智能产品的发布。首先，我要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我们的产品发布会。这不仅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更是对我们产品的信任。 随着科技发展，人们不再执着于生物科技，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着眼于数据。我们公司一直致力于将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各个领域，以期为人类社会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 …… 这款产品适用于多场景应用：无论是在家庭、办公室还是工厂，我们的智能产品都能提供相应的智能服务，满足不同场景的需求。 …… …… 未来，我们公司也将继续推出更多智能产品，我相信，随着我们的努力，人与人，人与世界的联系将越发紧密。 我们相信，人工智能的潜力远远不止于此。未来，我们将继续投入研发，不断探索人工智能的新领域，为社会带来更多的创新和便利。” 林霄臣皱眉听完了全程，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对于核心产品的介绍不过是一笔带过。 这对于商业巨鳄来说已经算是一次糟糕至极的演讲。 这篇稿子也像是临时写出来，对于产品宣发没有丝毫助益。 看着表面情绪高亢的托马斯·辛朵拉，林霄臣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心虚与慌张。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原本计划的产品出现了差池，已经不适合在此刻讲出，或者更大胆点，那场意外可能导致辛朵拉本人面临无尽深渊。 会是什么呢？ 林霄臣左思右想之际，辛朵拉已经缓缓走下了讲台。 耳边是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但与之前热烈的氛围相比，这一次的掌声显得有些冷清和敷衍。 显然，其他听众对辛朵拉的演讲也并不满意，他们期待着更多实质性的内容和解决方案。 这种冷淡的反应让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人们开始低声议论。 “接下来，我们有请泽田小朋友上台，表达对辛朵拉先生无私养育的感激。” 主持人话音一落，场面安静了一瞬，就见泽田弘树好似提线木偶一般走到台前，因为身高够不着礼仪台，他只能如辛朵拉一样拿着话筒演讲。 “大家好，我是泽田弘树……”稚嫩的声音因为麦克风的缘故有些失真。 林霄臣太阳穴微微一跳。 有点不对劲。 突然，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冲上台，他左手持刀抵在泽田弘树脖子间，右手掏出一个类似于启动器的东西。 泽田弘树手中的麦克风落地，发出‘嘭’的巨响。 这一声仿佛砸在每一个人心间，众人顿感心脏漏跳了一拍。 短暂的呆滞后便是刺耳的尖叫与哄闹声。 场面乱作一团。 “都给老子闭嘴！再吵闹，老子立刻引爆炸弹！” 第170章 dna追踪技术 “炸弹！？诸位冷静，这是不可能的，场馆内部经过安保人员多次排查，绝对不会有炸弹。”托马斯·辛朵拉硬着头皮站出来控制现场，“这位先生，你究竟想要什么？如果是钱，无论多少我都会给你，如果想要别的，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商量。请你不要伤害孩子。” 即便在此时，他都端着慈祥长辈的模样，伪善的假面一刻都不曾卸下。 这副样子倒还有几分商业大佬的风范。 “谁说装在场馆内了？”劫匪冷笑着，“勋章，我在勋章里随机安装了微型炸弹，至于哪些人得到了，那就看天命了。哈哈哈，别想着摘了就没事了，觉得命大尽管摘吧，炸弹在戴上勋章的那一刻就已经启动了。” 他话音一落，那些试图摘下勋章的人纷纷顿住了动作，低下头死死盯着勋章，好似要把它看出一个洞，他们似乎觉得，只要这样就能看清勋章内部是否存在炸弹一样。 林霄臣低下头，双指捏住勋章仔细观察着，并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并不是炸弹方面的高手，这种制作精妙的微型炸弹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是难以分辨。 但他还是确定这个勋章并不是水银驱动，一是因为水银装置过于巨大，二是宾客觥筹交错间并未触发爆炸装置。 如此一来，引爆炸弹的途径就只有外力暴力触发，或者是，劫匪手上的遥控器了。 托马斯·辛朵拉脸色难看，他低头查看时，劫匪阴嗖嗖地声音再度响起：“别看了董事长，您的这个我可是特别关照过的，绝对足量没有瑕疵。” “手机，手机怎么没信号了？” 有人紧张地握紧了手机：“怎么会这样？” “别想了，整座大楼的信号都被我屏蔽了，警察是不会来的。”劫匪得意洋洋。 托马斯·辛朵拉猛地抬头，他恶狠狠道：“你想要什么？” 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饶是站在角落的林霄臣，也听清了他的气急败坏。 “我要什么？”劫匪哈哈一笑，“我要什么董事长难道不知道吗？也是，董事长年老昏聩已久，年纪大了记不清事情也很正常。” “你直接说就是。”辛朵拉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 “好吧，既然董事长记不清了，那我就直说了。”劫匪将刀朝着泽田弘树的脖子上靠了靠，冰凉的刀刃抵在脖子娇嫩的皮肤上，瞬间留下一条‘红泪’来。 “救……救救我……”泽田弘树哽咽着，视线望向台下人，正对上林霄臣饱含着忧虑的双眼，“救……救救我……” 林霄臣心头一凉，用眼神和口型不断安抚着。 “老实点。”劫匪粗鲁地道，他恶狠狠地看向辛朵拉，“我要你们的新技术——dna追踪系统。也就是辛朵拉董事长今天取消宣传的东西。” 场面顿时一怔，宾客们也顾不上害怕开始议论。 这项堪称惊世骇俗的天才技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诱饵。 辛朵拉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他怀疑中带着愤恨的眼神落在了被吓得面色惨白的泽田弘树身上。 “哈——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劫匪笑了，“你只管给我就是，否则，我让所有人给你陪葬！” 第171章 排排坐，吃八个蛋 “好……好……我给你，我给你……”托马斯·辛朵拉的脸颊上落下一滴冷汗，他面色铁青，“但你需要给我时间拷贝文件，我——” “可以。”劫匪打断他的话，“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放上吃的喝的，在我得到我想要的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好。”辛朵拉答应下来，“休息室现在没有人，里面也准备了茶水和点心，您可以去那里等待。” “只一件事。”辛朵拉顿了顿，“不要伤害那个孩子。” 劫匪冷笑一声：“当然，你把我当什么了？不过，如果你们敢在这个时间做些别的小动作，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罢，他倒退着走下台，钻进了休息室内。 人群骚乱起来，他们不敢离开大楼，生怕因为自己的行动引爆炸弹，更不敢待在这里，惴惴不安地等候自己的结局。 一群自诩社会上等人的各行翘楚们，此刻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之中，抛弃了素日的修养，甚至已经顾不得体面破口大骂起来。 但，哪怕是咒骂，他们也不敢太大声，生怕休息室隔音不好被里面的劫匪听见，万一劫匪心情不好直接引爆炸弹就完蛋了。 林霄臣有些看不懂那个劫匪，如此大动干戈地威胁，即便他能离开这座大楼，也会遭到各行各业大佬们的追杀，毕竟这群人里面，可不乏与政府沾边的人物。 如果想彻底解决这群人，那就只有同归于尽了。 那样，他即便得到了软件又有什么用？ 总不能这个犯人失心疯了？ 林霄臣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波澜不惊。 孩子们紧紧依偎在父母怀里，身体微微颤抖；而那些长辈们则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动作生硬得像一个个被操控的人偶。 原本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此刻已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气。 林霄臣将目光缓缓移向辛朵拉，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自从劫匪闯入休息室那一刻起，辛朵拉就开始安排他的心腹前往自己的办公室拷贝重要文件。 很明显，这是要做最坏打算。 看来，辛朵拉已经做好了亏本的心理准备。林霄臣暗自冷笑，心中对这个男人的虚伪感到无比厌恶。 明明最有价值的是被挟持的泽田弘树，只要有他在，一个追踪系统也无伤大雅，甚至能做出更加精妙的。 辛多拉看似关心孩子选择让步的举动，说不定会让暴怒的歹徒做出不可预测的事情。 自诩精明的商人真的会亏损自己的利益吗？ 哪怕只是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收益？ 怎么会呢？哪怕是蚊子腿上的一点肉，他们都恨不得剜下来吃进肚里。 时间在腕表的滴答声中缓缓流逝，心腹匆匆跑下电梯，在辛朵拉耳边耳语几句。 辛朵拉的脸色更加不善，不过还是早有预料一般地点点头，从心腹手里接过u盘，示意侍者敲门。 看来是确认过这座大楼的信号屏蔽了。 休息室的大门被打开，侍者接过辛朵拉丢来的u盘，面如菜色地走进去。 许久，休息室内都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林霄臣蹙眉。 人群再度议论起来。 不一会儿，侍者空着手出来：“劫匪……劫匪说，他要验证这个程序……大概……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众人大骇，随后又纷纷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认为这是劫匪释放出来的善意信号。或许，半个小时后他们就能平安离开了。 林霄臣看到腿软的侍者，轻声叫道：“服务员。” 那名侍者被吓得不轻，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结结巴巴地问道：“先......先生有什么事？” 林霄臣微笑着安慰道：“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盥洗室在哪里。”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自己只是想去洗手间。 然而，侍者却露出一种诡异的眼神，仿佛听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要求。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去厕所？ 但他还是指明了方向：“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就是。” “谢谢。”林霄臣按着习俗掏出二十美金放在侍者手中，侍者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不似那些大人物一样自信，这二十美金在他眼里甚至称得上临终横财了。 他战战兢兢的收下了。 胆子真小。 林霄臣腹诽一句，走到盥洗室时，他迅速解决完三急问题，寻找有用的攻击武器，却只在洗漱台上发现一根挖耳勺。 还没玻璃渣子好用…… 他吐槽，将要离开时，隐约发现了不对劲。 他抬头一看，就见排气扇口有个一闪一闪的红色小点。 于是，一个跳跃，小指勾住了排气窗的边缘，朝着内部探去。 借着红色的弱光，林霄臣完全看清了排气管道内部的情况。 ——一排间隔整齐的炸药正齐齐闪烁着昭示不祥的红光。 没有计时屏幕，但不排除是定时炸弹。 林霄臣落回地面，拍拍手，整理好西装后出去。 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早就骂声一片。 mmp，真的遇到失心疯的了。 第172章 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希望 走在会正厅的走廊上，林霄臣没有了看好戏的心思。 出门在外遇到疯子了他找谁说理去？ 依照这位劫匪丧心病狂的程度，估计大厅里的危险装置也不会少。 林霄臣丝毫不怀疑那些安保的菜鸡程度。 他想要自行检查一遍，但现在显然不是走动的好时机。 轻易做出环绕大厅一周并且四处翻动的行为，很容易达成成就【劫匪的帮凶？】or【潜伏的第二人】。 这种费力不讨丁点好的事情，林霄臣是绝对不会去干的。 眼看着正厅离自己越来越近，林霄臣步履轻快地穿过人群，如同轻车熟路般逐渐向入口处靠近。 发布会上的记者们早已全部进入正厅，门口除了有两个负责把守的安保人员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障碍。当 然，如果按照林霄臣的实力来看，那两个安保人员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要能走出这扇门，他就能直接下楼，然后顺利离开这里。 直接跑路的计划通。 但是，泽田弘树怎么办呢？ 辛多拉真的会好好的交出程序吗？ 林霄臣表示怀疑。 他长叹一口气，看着系统界面的任务进度，默默朝内走了两步。 好在，这并不引人注意。 全场的关注点全在休息室处，几乎没有人将心思放在‘不能离开’的大门口。 全场寂静中，休息室的门砰地一声被炸开。 人群再度尖叫，林霄臣太阳穴一跳。 果然，这个劫匪炸弹埋得超级足。 劫匪恶狠狠地拽起泽田弘树，如同拎起一只小鸡般将他拖出，怒吼道：“好啊，居然敢用残次品来糊弄我！！那就都去死吧！” 泽田弘树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双手双脚无力地垂下。 “请冷静一下，这其中肯定存在误会！”辛多拉急忙解释，但劫匪却已掏出了引爆器。“一定是他们搞错了，我会亲自去给您重新拷贝，一定会的。” 然而，劫匪根本不听，挥舞着引爆器，嘶声道：“别再说了，你们就是在耍我！” 这时，两名保安试图冲向劫匪，想要阻止他。 但劫匪敏捷地侧身避开，两名保安扑在了一起。 趁此机会，劫匪迅速躲进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随着红色的按钮被按下，整座大厅剧烈摇晃起来。 “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大厅，伴随着人们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呼喊声。 原本有序的人群瞬间陷入了恐慌之中，不顾一切地朝着出口涌去，但他们很快发现大门已经被紧紧锁住，无法逃脱。 人们如潮水般汹涌地挤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的人海。 即使是林霄臣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也被人群的冲撞和挤压弄得十分狼狈。 他努力保持平衡，但还是被撞得踉踉跄跄。 劫匪们神秘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辛朵拉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泽田弘树被甩到地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他的身体僵硬，颤抖着冲向门口，试图寻找逃生的机会。 然而，由于过度紧张和体力透支，他最终跌倒在地，无法再站起来。 林霄臣看着被大人踩踏的泽田弘树，心下着急。 他拼命移向人群边缘，艰难地挤出去后还不等松口气，就见吊灯摇摇晃晃，因为爆炸的关系，连接的铁索被震断，吊灯迅速落下。 “小心吊灯，快躲开！”林霄臣大喝着。 泽田弘树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林霄臣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冲向泽田弘树，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他迅速翻滚了两圈，试图远离危险区域。 吊灯砸落在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发出巨大的声响，碎片四溅。 巨大清脆的落地声，大门和吊灯同时砸落。 人群一哄而散，踩踏事故如期而至。 可林霄臣却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他站起身，吊灯上的玻璃渣稀稀拉拉地落在地上，他的西装已经被划出裂痕，透过裂纹渗出点点鲜血。 林霄臣怀中的泽田弘树瑟缩着道谢，他身上除了一开始的踩踏伤，身上没有半分血痕。 “你没…”林霄臣话语未落，爆炸声再度响起，林霄臣一把抱起泽田弘树，用自己的西装外套罩住他的头。 就在入口墙壁即将坍塌的前一秒，林霄臣紧紧抱住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们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迅速远离了那片危险区域。 随后，两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下疾驰，灵活地躲避着因余波而不断掉落的建筑物碎片。 这些碎片如雨点般纷纷落下，但都被林霄臣巧妙地避开。 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仿佛幸运之神眷顾着他们。 终于，他们顺利地冲到了一楼，走到相对宽阔的地方，林霄臣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人放下。 林霄臣看着眼前头发凌乱的泽田弘树正要说什么，就听大楼方向再度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时间火光冲天，浓厚的烟雾几乎吞没了整座高楼。 林霄臣下意识看去，却见大门处有个小孩正在试图翻过掉落的横梁。 因为吸入几口毒烟，他的动作越来越无力。 林霄臣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选择。 他不顾浓烟，冲过去将小孩拽进怀里。 “咻—彭—哒。” 身后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 林霄臣被巨大的冲击波掀飞。 林霄臣转身一看，是那个年轻的男人替自己挡下了砸落的窗框。 此刻，那个男人大半具身体被鲜血浸没，他痛苦地闷哼一声，却硬是挤出一个明媚的笑。 他轻声呼唤着：“快…快回来…” “爸爸！”感受到怀中孩子的躁动，林霄臣连忙放开他，只见小孩冲到年轻男人身前，抱住了他的大腿，语气带着哭腔，“你没事吧爸爸。” “没事，没事，你先去那边，帮我叫个医生来好不好？快去。”年轻男人柔声催促着，小孩子将信将疑地跑开了。 “你应该先接受急救。”林霄臣试图搀扶他，却被男人按住了手。 “我没事的，真的。”年轻男子语气轻松，“我就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林霄臣嘴唇微微颤抖，他放柔了声音，用中文询问：“乖一点小橙子，先看伤好不好？” 年轻男子，或者说林雨城终于笑出声来，许久不曾说出口的音调里里是说不出的轻快：“一会儿就没事了哥哥。” 大风呼啸而过，警笛声轰鸣而至。 火舌在肆虐，浓烟在蔓延。 伤者挣扎着撕下假面，相似的身影立于跟前。 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思念已久的人儿，远在异乡的孩子终于找到自己的浮木，从此有了回家的方向。 孤独的孩子轻松呼唤着日思夜想的亲人： “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你怎么才来呀，你怎么才来呀。 我在异乡漂泊了百年，孤独绝望了百年，我独自寻找着活下去理由，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无尽的孤独中，我终于找到了生的希望。 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所有的戒备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真好啊，哥哥。 在我最虚弱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第173章 单口相声 柔软舒适的被子上满是阳光的气息，阳光透过微微掀开的窗帘柔柔地洒进房间。 静谧又宁静，只听得见自己的一呼一吸。 是自己安全屋的布置，但又好似有些不同。 林雨城睁开眼却不愿意起床，他翻了个身，将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 被套上散发着柔和的香气，使他全身上下的肌肤放松下来。 不知不觉间，他再度沉沉睡去。 清醒时，鼻尖传来淡淡的清香，他睁开眼，就见哥哥正端着碗筷站在床边。 “哥？”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如同梦中呓语。 “嗯？”林霄臣将一大碗清粥放在床头柜上，拉过椅子坐下，好笑地看着自己弟弟将头藏进被子，只留下一个黑漆漆的脑袋。 “醒了就别睡了。”林霄臣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或者吃完再睡好吗？” 林雨城掀开被子，脸颊鼓鼓囊囊像是个生气的河豚鱼。 林霄臣抬手戳了戳：“好啦好啦，不气不气，身上还痛不痛？” “没死就是没事了。”林雨城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侧身去捞床头柜上的碗。 看见里面的白粥后，他不满地抱怨：“怎么只给我喝这个呀。” “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林霄臣双手抱臂起身，“吃完就出来，我有事和你谈。” “哥哥，哥！哥——”看清林霄臣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门，林雨城忍不住大声嚷嚷着，“哥，你好绝情，我可是病人诶！” 直到林霄臣嘭的一声关上房门。林雨城还是没有停止抱怨：“这算什么嘛，兄友弟恭了不到半天……” 嘴上如此，他却是乐呵呵地拿过一旁的白粥，就着林霄臣亲情提供的荷包蛋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哼着小曲，穿着睡衣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客厅内。 林霄臣正在保养林雨城的手枪，听到动静也懒得抬头：“你过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希身上一松，脚步焦急地扑到林雨城身前，显然，方才的场景让他很不自在。 林雨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林霄臣好笑地观察着二人的互动：“你也够狠心的。大侄子，你过来，小心脖子上的伤口崩裂了。” “你先进去。”林雨城轻声对着希道。 希一步三回头，看着林雨城缓缓走到沙发边，和林霄臣坐在了一起。 二人肖似的样貌让希有些迷惑，但他最终没有说什么。 “你喊谁大侄子呢。”林雨城挠挠脑袋，将头发抓得更乱，“我还没谈对象呢，你不要污我清白，还有，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话音一落，就见他哥饱含怨念的眼神望了过来，眼神里的意思相当明确——你还好意思问？ 林雨城暗叫不好，刚要开口阻止，就见林霄臣掌心向下按了按，示意他听自己说。 林雨城记忆已经恢复，按理说，他也是当过高层的人，气势上也从输给过别人， 可偏偏就是因为他记忆恢复，在兄长统治下的生活已经刻入灵魂深处，他下意思地坐直身体，闭上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林霄臣满意了。 他双手环胸，头微微扬起，闭着眼，做足了回忆状：“我当时可是想直接把你扛去医院的，谁知道，某个看似半边身体大血滂沱，骨头几乎全断的家伙，脚下跟生了根一样，某个年老的哥哥可是抱不动了，好不容易抱起来，又左扭扭，右探探，差点没摔下来——”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好不容易接稳了，救护车来了，某个家伙又嘟嘟囔囔‘我不要去医院’‘医院都是坏人’什么的，老哥哥的脸都快挂不住了。” “那……那最后我是怎么回来的？”林雨城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膝盖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你都那样说了，我也不好意思送你去医院了，还是我那大侄子。”林霄臣不顾林雨城的话，自说自的，“当时顶着一张泽田弘树的脸，跑过来说他知道你安全屋的位置。” “然后，我就扛着你跑啊跑，跑啊跑，横跨大半个城市才把你送过来。路上，还有人问‘这位小哥，你是不是在拍电影啊？怎么没见到摄像机呢？” 林霄臣夹着嗓子模仿着那名路人的话，“我好不容易摆脱他们，把你送过来，结果发现房子里什么都没有，那怎么办呢？你身上的伤总不能不处理吧。” “我拿伏特加给给菜刀消毒，正打算撕开你衣服包扎呢，嘿，你觉得我发现了什么？” 林霄臣像是在等待捧眼一般停下。 “发……发现了什么？”林雨城结结巴巴地询问。 “再不去医院，伤都好全了。”林霄臣一拍掌，嘴角挂着笑，眼神却阴冷得可怕，“你说奇不奇怪啊？” “……”林雨城勉强挤出的微笑僵在脸上。 “说说看吧，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林霄臣笑容消失，方才浮夸的语气也变得严肃，“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就是你想的那样。”林雨城含糊其辞，“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这具身体又是从小生活在……”他咽下那个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要是早点来找我，说不定也不会这样……” 他委屈巴巴。 “别转移话题。”林霄臣看出他的小心思，但也无法真正斥责他。 他隐瞒了昨晚林雨城的闹腾。 弟弟边哭边闹了大半宿，嘴里一直喊着：“带我回去吧，带我回家。”“哥哥，别走，哥哥别走。” 他实在狠不下心。 救济任务的触发需要那个世界爆发强烈的生存欲望。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他自己的系统从未出错，是他的弟弟，无辜卷入祸端的弟弟一次次的呼喊，一次次的渴求才让他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才让他有机会能弥补错误。 “我没有。”林雨城声音低落，“我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他们做了什么？”说完，他将头深深埋进膝盖，一副不愿意理人的模样。 林霄臣沉默了，兄弟二人相坐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林霄臣长叹一声：“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对那个孩子还是有印象的。 “我从孤儿院捡回来的。” 林雨城心下一喜，哥哥居然没骂我？于是赶紧接话，“我看他孤零零一个太可怜了，所以就——” “撒谎。”林霄臣直接拆穿，“孤儿院 一案，有你和那个组织的参与对不对？” 林雨城沉默着不说话。 林霄臣再度叹气：“那你告诉我，你要泽田弘树做什么？” “哥哥呢？哥哥要他做什么？”林雨城抬起头反问。 “系统给的任务。”林霄臣言简意赅，“这件事等会儿和你仔细说，你先告诉我，身为电脑高手的你，要泽田弘树做什么？” “别想着骗我林雨城。” “我比你想象得生气一万倍。” 第174章 兄弟谈心 “原本是打算验你的血。”林雨城手肘撑着膝盖，“现在可以考虑别的。不过你放心好了，不管我做什么，这个东西我是不会交给那个组织的。” “你别这么看我，哥。”林雨城道，“之前我记忆不全，你又出现了，长得和我那么像，我不怀疑才不正常对吧？” 林霄臣没说话，沉默着将放在茶几上的手枪拿起，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递给了林雨城。 林雨城一脸懵逼，熟练地拆开又装上：“怎么了哥？” “没事。”林霄臣缓缓摇头，“比以前有长进。” 至于是怎么长进的，林霄臣不愿，也不敢去想象其过程的残忍。 “对了哥，泽田弘树呢？”林雨城试图转移话题，“怎么没见到他？” “我喂了点安眠药，应该还在睡。”林霄臣道，“你什么眼神？药还是你屋子里搜到的，再说了，也就一点点，那个孩子很明显没好好休息过，趁这个机会睡一觉也没什么不好。” 林霄臣理直气壮。 林雨城：…… 林雨城觉得，这个黑方还是哥哥当更加合适。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林霄臣开口问，“或者，如果你的记忆没有恢复，你打算做什么？” “如果没有恢复，大概率继续帮组织做事吧。”林雨城声音闷闷的，“毕竟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那么现在呢。”林霄臣问，“你在那个组织里行动正常吗？会不会受到监管？” “没事，我地位挺高的，没几个人能管我。”林雨城隐瞒着自己越发缩水的权利，“这次来也是任务，我的任务，别人不敢插手的。” “……是吗？”林霄臣淡淡应和。 “对呀！”林雨城飞快地肯定，“对了哥，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回去呀，这个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等组织毁灭吧。”林霄臣将自己的救济任务简单提了一提，“虽然系统只提到几个人，但是世界的反派不灭，也就不存在任务完成。” “好吧，和我的任务一样欸。我还要等几年，要等这个世界的主角出现才能真正消灭黑衣组织，不然，即便我提前暗杀了乌丸莲耶，这个世界也会再创造出一个乌漆麻黑呀，黑不溜秋什么的代替他成为新的反派。” 林雨城很不开心，“好麻烦，还要等很久很久，atpx4869还没影子呢，不然我早就把药抢来灌进工藤新一嘴里了。” “要不，我多抓几个科学家威胁他们研发？不行不行啊，这个世界天才太少了……” 注意到熟悉的黑暗气息，林霄臣冷眼看着林雨城缓缓吐出残忍的字眼。 林雨城单手捂住眼睛，脱力般靠在沙发上：“真是麻烦啊…为什么麻烦总是来找我呢…还以为哥哥来了会不一样的…结果还是困在这里。” “别这样。”林霄臣抓下他的手，注视着那双满是迷茫的异色眼眸，“会不一样的，我保证。” “是哥哥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 “哈哈，和哥哥有什么关系。”林雨城笑起来，“我逗你的，哥哥你怎么就上当了，好傻哦。你……” 看着不掺杂一丝利用的眼睛，看见里面包含的怜惜，林雨城突然说不出话来。 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自己竭力逗笑旁人的样子，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于是，他也不笑了。 他收起笑容，深情免得冷漠而麻木：“不说了，还是先完成哥哥的任务要紧。你的同期，是叫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吧，我会格外关注的，放心，不会让他们死的。只不过……” “嗯？” “诸伏景光已经暴露，你应该看见了。”林雨城回忆起当时的混乱，“哥哥，你也太冒险了，顶替我的身份什么的，如果不是他们和我不熟，你当场就会露馅。” “我也是迫不得已，更何况，那时候我也想看看你的反应。”林霄臣叹气，“被弟弟教训了呢。” “咦——哥，你正常点。我怪不适应的。”林雨城浑身一哆嗦。 “好好好，你继续，你继续。”林霄臣做投降状。 “降谷零现在基本上单打独斗，但是威雀一直很喜欢他。”林雨城思索着，“我会找机会把威雀挤兑走。啊对了，这几个人你注意一下。” 说着，他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姓名：“这些都是组织安插在各地警署的内鬼，目前大部分都是潜伏状态，不过嘛，哥哥想不想快点升官。” “不必，那样太显眼了，我也是猜测你我相貌的相似，这才想尽办法降职。我好不容易降下来的职位，你可别给我弄上去。” “惹眼有什么关系。”林雨城嘟哝着，“不惹眼我怎么拉你入伙。” “可别，我的立场被明确框定了。”林霄臣叹气，“说起来，容貌问题怎么办？” “这个简单，我有办法。”林雨城打了个响指，“等我完全计划好了就和你说。哥哥，我现在肚子饿了。” “可以。”林霄臣疲惫地捏着眉心，他昨晚可没睡好。 看着没心没肺讨要吃食的林雨城，林霄臣长叹一声。 “我做饭很难吃的。”林霄臣道。 “不信，你总不能天天吃食堂餐厅吧。” “我不想做，行了吧？再说了，你房子里有菜吗？冰箱里毛都没有，最后的一点大米和鸡蛋已经全进你肚子了。” 林霄臣气急败坏，起身时看见一颗小脑袋：“大侄子，你探头探脑做什么呢，过来。” “我都说了他不是我儿子。”林雨城无力的反驳。 “你是不是当儿子养的？”林霄臣反问。 “你这样喊他他不会来的，他听不懂中文。”林雨城无奈叹气，声音轻柔起来，“希，你过来。” 他欲起身，却转头看见林霄臣满脸“果然，就是当儿子养的”的笃定。 一时间，心头涌现深深的无力感。 第175章 决断 “你在看什么？”林雨城温和地询问，“你在好奇什么？” “没有先生，我就是想说，睡着的弟弟已经醒了。”希老老实实回答，“我来告诉你们。”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林雨城揉着希的脑袋夸了一句，林霄臣则抬步走进那个房间。 床铺上，泽田弘树面色带着几分红润，眼神亮的吓人，可见醒了有一会儿了。 “哥，你等等我呀。”林雨城也小跑着钻进房间，一进屋就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林霄臣肩膀上，“嘿嘿，你醒啦？” 下一句是在对泽田弘树打招呼。 泽田弘树看见肖似的二人微微一愣，但转瞬就点点头，看起来适应良好，他走下床，站在二人身前：“是的，谢谢你们救我，林警官还有…这位先生？” “我姓爱德华，世界真是奇妙，居然会有和我这么相像的人。”他这样答道，好似方才“哥哥哥哥哥”不停的人不是他。 林霄臣懒得拆穿他：“肚子饿不饿？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您。”泽田弘树很是乖巧，“还不是很饿。” “听到没，他说他饿了，哥，你快去做饭，食材找希要，他知道我放在哪里了。” 林霄臣留下一个白眼离开了。 泽田弘树有点懵，林雨城好心“解释”：“林警官担心你饿，烧饭去了。” 厨房。 林霄臣对着空空荡荡的冰箱犯难，希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犹豫着不敢靠近。 “你很怕我吗？我们见过面的，在日本长野。”林霄臣蹲下身仰视希的脸，“我做了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吗？” 希微微摇头：“您要做饭吗？食材都放在地下室里，我去给您取来。” “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就好。” “不可以，先生不许别人进去。”希拒绝得礼貌而干脆。 “那好吧。你拿四人份的食材出来。”林霄臣起身居高临下，“地下室不让进，我在入口等你怎么样，四个人的食物有点沉吧，你拿的动吗？” “你就让他拿吧。”林雨城从屋内出来，“哪有这么娇气。” 希乖巧的离开了。 “怎么出来了？不继续聊了？”林霄臣将衬衫袖口卷起，上面细小的伤口已经结痂。 “谈好了，他很聪明，不用我说太多。”林雨城也卷起了睡衣袖口，“他会跟着回日本，他的生父还在世，我会安排好他的新身份，让他开始新生活。” “那个孩子呢？” “他得先跟着我，放心，那个组织没有人知道希的存在。”林雨城轻轻推开林霄臣，“哥哥去休息吧，昨晚我一定很折腾。” “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林雨城将兄长推出厨房，正巧撞到了抱着一条活鱼的希。 = 一顿饭色香味俱全，林霄臣不得不承认，弟弟的手艺特别好。 酒足饭饱后，兄弟俩挤在厨房洗碗。 “林家父母的案件我会想办法在组织里核实。哥哥先不要调查了，等我的消息。” “好，尽力而为就行。” 二人沉默起来。 林雨城心情突然有些低落：“哥哥马上就要走了吧。” 林霄臣低低的应了一声：“其实假期还没用完，但我还是要回去准备一下。凌晨的飞机，我可以晚一会儿去机场。” 林雨城不答话，显然不开心。手中的动作有些粗暴，水声哗啦。 “不要这样，这是最后一次分离了。”林霄臣安抚着，“等一切结束了，哥哥给你过生日。” 林雨城鼻尖一酸：“哦。我早就不过生日了。” 不过生日，又不是不喜欢过生日。 林霄臣暗笑着将生日宴会列入计划。 将最后一只碗擦干放入橱柜，林霄臣放下卷起的衣袖，兄弟二人坐着客厅内看电影。 “莎朗温亚德？演的真好啊，角色身为特工的狠辣都演出来了。”林霄臣赞叹着。 “是吧。”林雨城含糊其辞，“说起来哥哥对组织了解多少呢？你记得柯南的剧情吗？” “不太记得，毕竟我不太喜欢看。” “也是，哥哥忙着学习当然没看看这些。”林雨城说话酸溜溜，带着阴阳怪气，“也就我和二姐会挤在一起看这种幼稚的东西。” “小橙子？” “莎朗温亚德，组织代号贝尔摩德，是组织boss最宠爱的女人。”林雨城冷漠地吐出情报，“你现在应该碰不到，柯南元年她才会常驻日本，但你要少来这边。” “嗯。” “她和琴酒…原着里有过肉体关系，但现在不清楚，不过两个人关系还行，琴酒经常在日本区活动，东京区的任务都是他管理，可惜灯下黑，他一次都没遇到你。” “他有个老弟，你一定记得的……” 兄弟二人就这电影促膝长谈，临近十二点，林霄臣穿上了林雨城的卡其色风衣。 林雨城送他到玄关处：“我舍不得这处安全屋，但幸好你来了。”方才的别扭好像消失了。 林霄臣没听懂，他的疑惑声被巨大的拥抱打断。 林雨城死死抱住他，像是想把这一刻定格。 二人的心脏贴得那么近，林霄臣甚至听到了林雨城急促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 心脏开始共振，林霄臣久违的一阵心慌，他回抱住林雨城，安抚地轻拍着。 林雨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哭泣的冲动。 “一路顺风，哥哥。” （第三卷 病无医 完） 第176章 酒厂，但是红楼 老婆饼里绝对没有老婆，夫妻肺片里不一定有夫妻，但黑衣组织里绝对有黑衣。 轰的一声炸掉安全屋后，林雨城又得一身乌漆麻黑的回到暗无天日看不到一点光明未来的黑衣人之间。 迎上穿得黑不溜丢，脸色漆黑如锅底的琴酒，林雨城比之前从容多了。 小子，我跟着乌丸莲耶那个老不死的打江山的时候，你还没影呢！？ 他脸上得意的笑来不及收起，琴酒的质问已经到了眼前：“行动组的经费怎么全没了？” 全没了？怎么可能？我最多用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还不够你琴酒炸鱼鹰吗？ “马爹利要走了大半。剩下那些…哼！”看着林雨城的反应，琴酒冷笑一声。 林雨城瞬间明白，哦，懂了，琴酒也扔烟花玩了，现在没钱了，来找大人要零用钱了。 月光啊月光，超前消费可不行啊。 林雨城谴责地看了琴酒一眼，神情分明在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琴酒：？？？ 林雨城拍拍琴酒的肩，任由后者在风中凌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徒留琴酒呆在原地，思考来时的目的。 出国一趟，君度终于傻掉了？ 被这么一打岔，琴酒的怒气也消了不少。毕竟责任原也不在君度身上，要怪就怪马爹利赚钱本事没有，花钱一把好手。 于是他一甩衣摆，寻找马爹利讨要说法。 林雨城去美国的任务是额外领取的，虽说完成度一般般，但高低还是达到了乌丸莲耶得不到就毁掉的要求。 乌丸莲耶很识大体的没有多计较，林雨城暗叫可惜，自己可是连失败的说辞都准备好了，死了不少脑细胞呢！太浪费了，真是太浪费了。 乌丸莲耶挥挥手让他退下去。 挥了一下，林雨城没动， 挥了两下，林雨城还没动。 乌丸莲耶：？ “你还有要汇报的吗好孩子？”乌丸莲耶自认为和蔼地询问，却不知再和蔼可亲的声音经过变声器也会变得诡异。 林雨城被那声好孩子恶心的抖三抖。 乌丸莲耶丝滑地误会了林雨城的举动，甚至认为对方在美国受到了委屈。 “怎么了好孩子？是任务不顺利吗？” 美国地界，任务不顺。 贝尔摩德一向惯着君度，也就只有朗姆敢给君度气受。 林雨城笑了笑：“算是吧，行动组经费不太够，出任务不顺利。” 如果林雨城现在还听不出乌丸莲耶的暗示，那他就白得近百年的记忆了，他果断选择转移矛盾，省得乌丸莲耶收拾朗姆拿他做借口。 至于马爹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代号成员，得罪就得罪了，小心提防着也就没事。 “这样吗？我会吩咐财务多拨一笔钱的。”乌丸莲耶爽快地答应，“还有别的事吗？” 老头子都直接明示了，林雨城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没有了。” 乌丸莲耶疲惫地让他下去。 述职之后的林雨城顿感无债一身轻，连看到伏特加鬼鬼祟祟蹲在行动组办公室门口都顺眼多了。 等等？ 谁蹲在哪儿？ 林雨城脚步一顿，倒退几步，不可置信地凑过去：“欸，伏特加，琴酒大哥在里面干嘛呢？” “啊，大哥正在和马爹利——”伏特加嘴比脑子快，反应过来看见林雨城的脸时才发现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大哥在里面，不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国外吗？”伏特加刻意压低声音，满脸不可置信。 林雨城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你是琴酒的腿部挂件走哪带到哪？ “我的事情你先别管，里面，里面，里面怎么样了？”林雨城兴奋地蹲在伏特加身旁，手指点着入口处，“琴酒进去多久了？” “快半个小时了。”伏特加有些为难。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没有大动静？！”林雨城惊呼出声，“那你快进去啊，出事了，出大事了，你的琴酒大哥正缺人搭把手分尸藏尸抛尸啊！！！” 伏特加更加懵了，他张大嘴，墨镜渐渐滑下鼻梁。 林雨城眼疾手快帮他推上去：好险，差一点柯学十大未解之谜之伏特加的眼睛长啥样就要暴露真相了！ “伏特加，你现在算是火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辜负你大哥的期望。”林雨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伏特加的肩。 伏特加：？？？这都哪到哪？ 他不想理会君度了，选择沉默地侧过身去。 但转念一想，大哥的确在里面停留了很久，按照大哥的英明神武，一定把那经费小偷怼得体无完肤，让他公然剽窃资金的行为暴露在阳光之下。 但为什么会没动静呢？ 伏特加也有些慌。 原本他就打算再过五分钟就进去帮大哥撑场面，哪知君度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被这么一搅和，五分钟也快到了。 于是伏特加站起身，直直朝门走去，没注意到君度退开半步的动作。 “梆——”的一声，门从里头被人踹开，伏特加躲避不及，脑袋上红了一片。 “伏特加？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琴酒面色不耐，看着捂着额头的伏特加，和站在伏特加身后，笑得阳光灿烂的君度，太阳穴突突直跳。 “让开！”听声音就知道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伏特加下意识地退后，琴酒冷着脸走出来。他的身后，是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呀，这不是君度吗？你不认识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 不是，你哪位呀，我见过你么？ “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boss的隔代下属，竟是个嫡亲的下属，怨不得boss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兄弟这样命苦，怎么监护人偏就去世了” 他手指揩了揩不存在眼泪。 “这位…神（精），神秘的兄弟，我曾见过的？？？？”林雨城瞳孔地震。 棋逢对手？！但是兄弟，你到底哪位啊？马爹利什么时候换人了？ “你们哪里见过的？”琴酒不解，误解，费解，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未曾见过，但只觉得面善，心里算是旧相识了。”马爹利满目温情，含情脉脉。 琴酒一阵恶寒，拉着状况外的伏特加离开。 君度·林雨城·尔康手：你们不要走啊！ “你们在着站会儿，我去买个橘子。”林雨城试图挽留，但二人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了。 马爹利微笑着步步靠近，林雨城强撑着体面站在原地。 “你好啊君度，初次见面，我是马爹利。” “…你好。” 林雨城：一点都不好！！！ === 转换了一下文风，最近的章节读完率和评论都不高，看看是不是我文笔又拉胯了。 明日更新会有点慢，蠢作者被传染发烧了，现在泪流满面，眼睛几乎睁不开。 错别字等我缓过来了统一改。 第177章 马爹利杀了马爹利 酒厂这个重实践轻理论的地方，怎会看重国学素养的熏陶，更何况，这是在日本。 熟悉红楼也就算了，那些网络热梗又算什么呢？ 林雨城只觉得耳边警笛大作：“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马爹利笑了：“没什么，谈了谈如何结构性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完善我们的购物需求。” 林雨城：麻烦说人话。 “简单来说就是谈了谈资金问题。”马爹利笑着转移话题，“你呢？来总部做什么？” “以结构化的形式条理性的展示我的思考路径并结合实践完成叙述。”林雨城面如表情，“看来你也很忙，那就再会。” 林雨城抬步就走，行至一半，福至心灵，转头看去，就见马爹利保持着举手告别的动作，正笑盈盈地目送林雨城离开。 林雨城薄唇轻启：“对了，你有没有觉得一句话很耳熟？” 马爹利含笑歪头。 “马爹利杀了马爹利。” 马爹利笑不出来了。 林雨城满意了，乐呵呵地离开。 哼哼，玩烂梗，你还差几年！ 看他这样子，估计能安分一段时间，这对林雨城来说就够了。 记忆回归就是好啊，林雨城摸着新到手保时捷卡宴。以后我又可以自己开车了！想去哪就去哪，酒厂车神重现江湖！ 一路飙车入深山！！芜湖！ 研究室。 不知为何今日有些骚动，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各个心不在焉，实验用的小老鼠吱哇乱叫，实验室内气氛很古怪，难以形容。 非要形容就是—— 安静得躁动。 完全矛盾的词语，偏偏就是宫野志保现在的感受。 又要发生什么了？ 白兰地一上午不见踪迹，宫野志保看着即将重合的指针，推门离去。 不管怎么样，先下班再说。 去食堂的路上，宫野志保偶遇了飙车回来的林雨城。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打招呼，就见林雨城看到自己时微微一顿，点头示意后很快离去。 现在不用犹豫了，宫野志保买了三明治揣进口袋，朝着办公室方向去了。 推门进去时，办公室里突兀地坐着一个人。 她全身的肌肉在此刻僵硬，所有的毛孔都在叫嚣着离开。 “你是谁？…你什么时候？” “嘘——轻一点，别出声，我好不容易混进来的。” ==== 从国外回来后林霄臣陷入了长久的忙碌。 为了这次出行他透支了未来一年都所有假期，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会有任何称得上长假了空闲时期。 他需要提前安排好一切。 美国安全屋里的详谈让他捕捉到了来自弟弟的异常。 他的确太久太久没有和弟弟谈过了。也错误估计了一个孩子成长的速度。 他错过了太多太多，甚至已经看不懂来自弟弟的情绪。 但有一点，他不会看错。 林雨城看似或开朗，或阳光，或温和……种种正向的情绪背后，那无处诉说的，无人可依傍的深深绝望。 是的，绝望，不是抑郁，是无尽的绝望。 他在绝望，因为他没有靠山，所以他习惯性计划好一切，将一切好的坏的全部列入计划，然后认命一般的看着已经料定的未来到来。 他也替自己的哥哥安排好的道路，在记忆恢复的一瞬间，他就计划着让林霄臣彻底脱身。 不得不承认林雨城的计划天衣无缝，林霄臣也佩服自家弟弟的好心力，目前情况下顺着计划走是比较好的选择。 林霄臣冷漠地将手中废纸团成团，瞄准了远在角落的垃圾桶。 但是，他就丝毫不顾亲人的痛苦走下去吗，看着他越陷越深自己跑入光明吗？如果真是这样，比起亲手杀人他还差了什么呢？ 没有任何分别。 当一个人做好准备溺毙于黑暗， 他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我会执行现阶段的计划，林霄臣抛出了纸团，但未来需要改变。 球进了。 第178章 马爹利也是白兰地 假期时间很快结束，林霄臣也只能放下手中的整理工作，重新回到岗位——继续整理工作。 搜查二课整体氛围还是和谐的，这几年没有江洋大盗，之前一直追查的怪盗基德也沉寂许久，不排除已经一失足成千古恨。 总而言之，一些小偷小摸报不到搜查二课来，地方交番就已经解决了。这个年代又不兴电信诈骗，骗财劫色的事情可以全部推给搜查一课。 言而总之，林霄臣很清闲。 这让他很不适应，从长久的紧张情绪中脱离出来后，总觉得周身空落落的。 他已经按照计划安排好了，只要林雨城发出行动的信号，他就能立刻依照计划执行。 但，越是完美的计划越是让他有种不安感。 就好像头顶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这把剑，还是他亲手挂上去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林霄臣轻声嘟哝着，抬头望向窗外。乌云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整个天空。 真的要下雨了。 = “下雨了？”林雨城放下手中的酒杯，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滚落。 “欸，可惜附近没有山，不然可以看风景？”威雀饮尽杯中波本酒。 “挺有兴致的，看来新手下很好用？”林雨城转了转指节上的草编戒指，“新来的基尔酒，女性？” “嗯哼，勉勉强强吧。”威雀含糊其辞，“哟，戒指啊。” 林雨城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地抬手去看：“嗯，随手编着玩的，怎么你想要？看来新来的女下属很讨你欢心嘛？” 他用那种满是恶意的语气揣测着，理所当然的，威雀生气地没有接话茬。 林雨城也没有再搭腔。 二人默契地沉默起来，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彼此想要什么，不管是新下属还是新戒指，无非都是开启话题的由头，真正想要打探的远不止这些。 但此刻，谁先开口，谁就是失去主动权。于是，他们心照不宣地沉默起来，只听见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林雨城旋转着指节上的戒指，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但威雀可就不一样了。 原本行动组就是组织内人员最为庞大的部门，僧多粥少的局面由来已久，底下的小喽啰多些就多些，对他们而言无伤大雅，甚至人手更足。 但多的是高层，那可就不同了。 不仅仅权力需要重新划分，甚至在boss那边的信任都要重新定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雨城回想起昨天紧急搜集的情报，威雀此人在北海道的训练基地杀害了不少人，他的假身份已经进入了官方的视线，现在正头疼如何摆脱他们一轮又一轮的调查与问话。这也让boss对他的信任大打折扣，加上琴酒有意运作，威雀此刻即将被排除权力中心。 这让他怎么不急呢？ 林雨城又要了一杯冰威士忌，也不喝，只缓慢旋转着杯子，任由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咳咳’声。 威雀一直不吭声，这让林雨城思绪渐渐飘远。 新任马爹利，三日前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了上一任马爹利，并夺得了代号。来历未知，只知道原先是普通基层，并且不是组织从小培养的小孩，和上一任马爹利也没有直接接触。 上一任马爹利野心勃勃地策划了琴酒失踪一事，并不是愚蠢之人，相反他野心勃勃，想要独得行动组大权，杀了琴酒，剩下的威雀乃至君度都不值一提。 他策划了一切，并且顺利的实施了。 他算准了君度不会出手协助，算准了贝尔摩德无暇他顾，算准了伏特加中庸无能，要不是他不知道林雨城恢复了霍兰斯的记忆，说不定琴酒真的会被活活困死在孤岛上，就算侥幸活下来，组织也不会对他再信任。 很大胆，明知道只要琴酒没有落套，他会被针对致死，但也还是做了。 这样胆大心细，攻于算计的人，会被一个基层轻易杀死吗？ 还是他真的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再者说，一个基层，就算运气足够好杀死了代号成员，那么，他是如何与组织联系上的，如何与乌丸莲耶联系上的，又是有什么才能，会让乌丸莲耶破格赐予代号？ 林雨城想不清楚，但看威雀的态度，其中不免有第三方的插手。 至于那人是谁，林雨城还无法确定。 行动组是块大蛋糕，几乎所有人都想来咬上一口，利害纠葛过多，林雨城暂时还没有理清楚。 失忆时的君度过于无用被排除在权利之外，林雨城无法从记忆中得到想要的，他需要时间重新启动名下的情报线。 威雀开口点了一杯马爹利干饮：“马爹利也是白兰地呢。” 他开口了。 林雨城笑着和他碰杯：“代号一向全凭boss开心。” 威雀笑容勉强：“这倒是，代号一向可以继承，只会越来越乱。说起来君度，你的代号来源于谁呢？” “不知道呢。”林雨城喝了一口酒，“代号来源有什么要紧的，无非是已死之人，我得到了，才是最重要的。” 威雀沉默了，片刻后，他放声大笑起来：“我就知道，和你聊天最有意思了！” 林雨城也笑：“彼此彼此。” 二人默契地不再提，开始举杯畅饮。 自此，情报交易结束。 第179章 我要我的大房子! 那么之后的一切都好进行了。 威雀不会偏帮君度，也不会协助马爹利，这样的结果，对林雨城而言算是个好事。 比起拥有一个敌人，还是拥有一个朋友更为妥帖。 林雨城离开了基地。 琴酒又不知所踪，他一向行程不定，林雨城没有多加关注，不过这一次也有些不同，作为琴酒的腿部挂件的伏特加并没有随行，反倒是留在了东京。 “你怎么不跟着去呢？”林雨城奇怪，“你大哥不要你了？” 伏特加知道自己嘴笨，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林雨城，于是选择顾左右而言他：“君度，你的报销额度已经没了，多出来的部分需要你自己补上。” 林雨城豪气地挥手：“知道知道，我会补上的，你就告诉我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了？琴酒呢，怎么不跟着？” 伏特加：“你怎么不去问贝尔摩德，你和她关系不是很好吗？” 林雨城不满：“说琴酒的事情，别扯到贝尔摩德身上，你不乐意说就算了，我又不会为难你，糊弄我算怎么回事。”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纸团来，丢到伏特加手上未遂，因为伏特加条件反射般地重新丢了出去：“新的报销单，你说我报销额度没了？那就帮我记账上，从我下次任务奖励里扣，就这样，我先走了。” 林雨城挥一挥衣袖，徒留伏特加可怜，无助，但不那么弱小。 他怎么这样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伏特加一瞬间委屈极了。 看着林雨城渐行渐远，他气鼓鼓地捡起滚远的纸团，将其缓缓铺开对其折叠塞入口袋。 伏特加委屈，琴酒大哥不在。 伏特加委屈，但是伏特加不哭。 贝尔摩德前往美国去确认赤井务武是否真的死亡，尽管，赤井务武是林雨城亲手击穿喉咙的人，但，那时霍兰斯的身份在组织里已经成为禁忌，而作为霍兰斯本人的他也依旧担心剧情的不可抗力。 毕竟组织都敢肖想返老还童了，断头重生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不是？ 毕竟，换头实验，在猴子还是猩猩身上成功了不是吗？ 查查也好，省得出乱子。 林雨城开着车回到安全屋。 说起这个，他就生气。 他作为一代君度，二代君度，霍兰斯时这么大一座别墅，居然被琴酒那个家伙轻飘飘地交换给了组织了！ 乌丸莲耶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还好意思要，这明明是我林雨城的私产，就算我那时候不叫林雨城又怎么样，我就是我，组织不一样的烟火，你凭什么拿走我的房子！！！（震声！） 乌丸莲耶，你有那么大一座黄金别馆，为什么要我的破烂别墅啊，我就这么一处房产，你为什么也要拿走，为什么！ 林雨城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个猛打方向盘，车辆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朝着反方向驶去。 不管了，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你连工资都不给我了，我还担心什么颜面问题。 油门轰鸣声中，黑色卡宴朝着鸟取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他誓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黄金，我来了！！！ === 小剧场： 林雨城：请不要这样伏特加，怪别扭的。 第180章 我要见我哥! 好的黄金只需要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忙碌了一天，林师傅哐啷哐啷地朝着车里塞着被他辛苦凿下来的黄金，他对着盈盈月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整个人散发着属于劳动人民特有的光辉。 【林雨城先生，林雨城先生，您听得见吗？听得见吗？】 林雨城塞黄金的速度加快了些，他惊觉地关上车门：“谁？” 风声呼啸，没有人搭理。 林雨城觉得瘆人，钻入车内准备跑路。 【嘻嘻，林雨城先生，我是系统k号，是林霄臣先生嘱咐我来联系您的。】 “我哥？”林雨城蹙起眉，“系统？” 【是的呢，据我们调查，您曾经绑定过一个系统，所以我可以用数据流找到您的存在。】 “既然是我哥让你来找我的，那他有什么交代我的吗？”林雨城没有踩下油门，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食指轻叩着方向盘，半阖着双眼似是百无聊赖。 【宿主只让我来联系您。】 “真的没有？”林雨城指尖的动作停住，他握住了方向盘。 【是的】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失真的尾音，林雨城的伯莱塔已经击中的前挡风，防弹的特性让玻璃依旧坚挺地带在它应该待的位置上，甚至连蛛网状的裂纹都没有。 “你最好别骗我。”林雨城轻轻吹了吹枪口，硝烟味掩盖了车内原本好闻的花香，“我不会像我哥哥那样好脾气，而且，你们无权干涉我。” 他说的是你们。 系统瞬间明白了林雨城的敌意来源于何处。 幽暗的车内，气氛凝滞如渐渐结起寒霜，林雨城沉默着，放空了思绪，连系统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雨声滴滴答答地敲在车窗上，林雨城摇下窗户伸手去接，他的手指缓慢轻柔地试图抚摸降落的雨水。他似乎乐在其中。 系统试图打破僵局。 【我们……】没有恶意 林雨城手上动作停住，他收回手，重新关上车窗，用手帕搽干湿漉漉的手，却没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沾湿。 他倏忽然地笑了，笑容如同三月春风，融化了一切寒冰风雪：“好了好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了？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恶意了。” 系统腹诽：不是你自己先生气的吗？ “带我去见哥哥。”林雨城轻声开口，“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您……您不是和林霄臣先生约定过先不见面吗？】 “知道的还挺多的。”林雨城声音无悲无喜，“但哥哥从不会拒绝和我见面。从来都不会。” 系统沉默了。 系统：我也不是你哥啊，和我说有什么用。 “你回去告诉哥哥，就说我想他了。”林雨城满脸冷漠，“然后，让哥哥定地点，你回来通知我。就这样。” 【……这样真的好吗？】 “你废话好多啊。”林雨城威胁道，“小心我让哥哥换了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哥已经退休了，所以我也退休了？ 系统沉默了。 “你还在对不对，我听到电流声了。你能不能速度点。” 耳力这么好？ 系统麻溜滚蛋。 ==== 小问答：林霄臣会见林雨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