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嫁给皇叔后,与他君临天下》 001大婚当天失了身 001大婚当天失了身 凤轻瑶醒来,看着身上堪堪蔽体的薄纱,和满身的痕迹,整个人都不好了 腿间那让人,难以言喻的酸痛告诉她。昨晚的荒唐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有颜色的梦,而是真与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在野外做了不该做的事。 可是,她不是被m国情报局抓了嘛,怎么…… 疼! 脑海里,突然涌出一股陌生的记忆。 太多、太杂、太过混乱的记忆,充斥在脑海,让凤轻瑶瞬间脸色惨白,痛苦地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女子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扑向凤轻瑶,尖声大叫:“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快走,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被乞丐侵犯了。要让人知道了,七皇子肯定不会娶你的,我们凤家也会颜面尽失。姐姐,我们快走,快走呀!” “什么?小姑娘……你确定,这是你姐姐,她的情况可不太好呀。” “对中,对对啊,你看她这一身的痕迹,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这样,这肯定是遭了事。” “刚听这小姑娘说,这是凤帅的女儿,七皇子妃,这不能吧,这看着比青楼的女子,还要玩得花呀。” …… 凤轻瑶的脑海里,不仅充斥着大量、陌生的记忆,还有各种污言秽言,让凤轻瑶痛苦不已。 还有原主死前的不甘和愤怒! “闭……”凤轻瑶强忍着,脑袋针扎似的痛,低声骂道,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气无力。 相反,那尖声大叫的女子,却是中气十足地高喊:“闭嘴,你们这群贱民,给我闭嘴。我家姐姐是凤帅的女儿,是当时七皇子的未婚妻,不是你们能看的,也不是你们能说的,你们给我滚。” “哈哈哈哈,还凤帅的女儿,还七皇子妃呢。你们在做什么梦,看看你那姐姐的样子,就算她真是七皇子妃,七皇子也不会娶她。” “就是……不过,这小娘们长得是真得好,要是花几个银能玩玩,哪怕是个疯婆子,我也愿意玩上一玩。” “这长相、这身段,放在秦淮河,那也是头牌,一般人玩不到。” “你们这群贱民,你们想死吗?”尖叫的女子,又气又怒地大喊。 “闭嘴!”充斥在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恢复平静,针扎似的疼痛也随之消失,凤轻瑶终于有力气说话。 她死了,死在m国情报局的阴谋下,但她又死而复生了。 现在的她,是东陵兵马大元帅的遗孤,凤氏凤轻瑶。打小就与当朝继后之子,订下了婚约,而今天就是她与继后之子大婚的日子。 但是! 就在昨晚,她……不,应该是原主! 原主昨晚被人掳走,丢到了城外的乞丐庙。 原主醒来,发现自己中了药,被一群乞丐给围住了,生生把自己吓死了。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醒来的。 她打跑乞丐,逃了出来,可却没有扛住身体的药性,与一个带着面具,受了伤的男人…… 真他妈混乱。凤轻瑶低骂了一声,不顾双腿的酸软,强行爬了起来,而后一把扯掉女子身上的外套,将自己紧紧地裹住。 “姐姐,你……你别怕,我,我会保护你的。我会说,失去清白的是我,你别怕,你是凤帅的女儿。你,只要你愿意,你还是可以继续嫁给七皇子,做七皇子妃的。”那女子被凤轻瑶的动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凤轻瑶那双,平日里只有懵懂与清澈的眼神,此刻全是凌厉锋芒,吓得人都结巴了。 怎么回事,怎么遭了这么大的事,凤轻瑶不仅没有疯,人还变了。 “什么七皇子妃,凤帅的女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凤轻瑶讥讽一笑,将女子推倒在,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晚云,她待你不薄。” 叶晚云,原主的表妹,惨遭继母虐待,险些被卖给老男人做妾,是原主救了她,收留了她。 原主看不清,她这个表妹的心思,她却看得明白。 这人带着一群人来找她,一上来就大喊大叫,叫破她的身份,点明她被人侵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表妹该做的事。 “姐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女子脸色一白,神情明显不自然,但下一秒,又激动地大叫:“对对对,你不是凤帅的女儿,不是七皇子妃。” “你们,还有你们……”那女子还不忘,把看热闹的人拉进来:“都不要给我乱说。不然,我们凤家绝不放过你。” 女子不说还好,一说围观的人就兴奋了:“这肯定就是凤帅的女儿,你听这话,这要不是凤帅的女儿,我把头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我见过,我见过她和七皇子走在一起。七皇子对她可好了,没想到……啧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你们不要乱说,我姐姐就是凤帅的女儿,是七皇子的未婚妻,才不是什么青楼女子。我姐姐,我姐姐没有失清白,昨晚是意外。对……对,是意外,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 凤轻瑶冷笑了。 倒是有几分手段,可惜她不是柔弱善良的原主,也不是一心爱慕七皇子,等着、睁着做七皇子妃的原主。 “行了,少演戏了,姑奶奶我没兴趣,陪你玩。”凤轻瑶将身上的衣服扯紧,转身就走。 在这个贞操比性命重要的年代,失了清白,被叫破身份的她,是没办法回到京城了,也没办法用原来的身份生活了。 不然,继后母子,一定会逼死她,以证清白。 可就在凤轻瑶要走的刹那,一辆马车,突然从城门方向驶了出来,直奔凤轻瑶而来…… 002她成了女奴 002她成了女奴 马车未至,马车身后骑马的打手先至,将凤轻瑶团团围住,不给她逃跑的可能。 “你们要干什么?”凤轻瑶脸色微变,垂在一侧的手,悄悄握紧。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锋利的短刀。 仔细看会发现,这是外科手术上,常用的手术刀。 锋利、短小。 “小皮娘别急,我们家少爷,马上就到了。”打手围着凤轻瑶,一脸轻慢的淫笑。 叶晚云被凤轻瑶踢了一脚,痛得差点没缓过来,本以为凤轻瑶要跑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当下又强撑着爬起来,以保护的姿态,当在凤轻瑶面前:“你们,你们要干吗?我姐姐可是,于国有公的凤帅的女儿,是七皇子的……” 凤轻瑶没有动,只冷冷地看着对方。 果不其然,这群人根本,没有把她的身份当回事,放肆的讥笑:“知道嘛,七皇子的未婚妻嘛。哈哈哈哈,这话也就只能,骗骗这群没见识的贱民,你真当我们会信。” 围观的人一听,也跟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凤帅的女儿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就说,这两个小皮娘有问题。” “少说两句,这是是严公子的人,今天这个美人要倒霉了。” “严公子是谁呀?” “严公子你都不认识?京城府伊严大人的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恶霸,仗势欺人,欺男霸女,性好渔色,无恶不作呀。这小皮娘,落到严公子手里,可就惨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凤帅的女儿,这是我家女奴。受不了我家公子疼爱,昨晚跑了呢。” “对对对,我家公子厉害着呢。这小皮娘皮子嫩,仗着我家公子疼爱,趁机就给跑了。” 一群打手放肆的邪气,嘴里吐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脏。 “你们放……”叶婉云还要上前理论,展现她对凤轻瑶的保护,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抽了一马鞭:“行了,小皮娘,给我滚远一点,不然连你一起抓。” “啊!”叶晚云痛叫一声,而后夸张地两眼一番,晕死了过去。 “快,快,快,都散了。严公子的热闹,可不能看。”围观的人见状,吓得不行,转身就跑。 很快,此处就剩下凤轻瑶,和严公子的打手。 凤轻瑶沉着脸,没有说话。 她现在的姿态很不好,真要动手,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些人。 她一个弱女子,要落到这群人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 凤轻瑶看着,快速朝她驶来,挡在她面前的马车,目光微闪。 擒贼,先擒王。 她也不是,没有生路。 “我的小女奴,你在家……主人我来,疼你了。”就在凤轻瑶思索间,那什么严公子的马车,停在了凤轻瑶面前。 不等马车停稳,车门就被打开,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脚步虚浮,身形肥胖,肥头大耳、双眼浮肿的男人,在仆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人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朝凤轻瑶走来:“听说凤帅的女儿在这,来来不……让本公子来验验是真是假。” 说话间,一只咸猪手,就轻佻地朝凤轻瑶的脸上摸去,一张猪头脸就往凤轻瑶的脸上看。 酒臭味混着胭脂水粉味,朝凤轻瑶袭来。 “啪……”凤轻瑶退了一步,一巴掌将这严公子的手打了下去:“公子,请自重。” “自重?哦呵呵,你怎么知道公子我有没有自重,要不,姑娘来试试?让本公子压一压,你就知道本公子有没有自重了。” 被凤轻瑶打了,这严公子竟是半分不恼,不仅如此,反倒伸起舌头,把凤轻瑶打的那个地方给舔了个遍,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么的猥琐。 凤轻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人,怎么可以恶心到这种地步,这古代的官家子弟,也太张狂了。 “果然,果然是美人呀,这手心的汗都是香的。一大早收到消息,说是城门口有个漂亮的小皮娘,等着本公子来解救,果不其然呀。尤物,绝对是尤物,比那夜宴楼的青青姑娘还要媚上三分。” 什么?凤轻瑶一愣,压下心中的恶心,问道:“有人通知你来?” 一环扣一环,果真是好,果真是好呀,看样子,今天她今天是走不了。 先是叶晚云,又是这严公子,这些人是要她名声败坏而死吗? 严公子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点了点头:“当然了,没人通知,本公子一大早来这里干吗?” “怎么?小皮娘,跟本公子走吧,本公子保证不亏待你。不是要进城吗?走吧,有本公子在,在皇城你可以横走着。”说话间,严公子一个扬手,身后的打手立马上前,伸手就要拉凤轻瑶。 此处就在城门口,看热闹的人,见严公子过来,有那还算有良心的,跑去通知守城的士兵过来。 “发生……咳咳,严公子,你继续!”守城的士兵赶来,看到严公子,当即变脸,后退一步,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反正这姑娘已经毁了,落到严公子手上也就是更惨一点罢了。 凤轻瑶看到守城士兵过来,迅速将手中的刀片藏起来,却不想…… 003惹上了人命官司 003惹上了人命官司 简直,烂透了。 “别碰我。” 凤轻瑶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在打手上前欲抓她时,趁其不备,伸手就按在对方的肩膀上,狠狠地一个过肩摔。 “咚……”的一声,把其中一个放倒后。凤轻瑶朝着另一个扑上来的打手,抬腿一就是一脚,直接踢向另一个打手的胯下。 吧唧一声,另一个打手自己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凤轻瑶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子防狼术!效果还真不错,幸亏当初在军营闲着没事,跟那些大兵学了两招。“啊,救命呀,救命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两个打手痛倒在地,其中抱着胯下的那个,叫得最为惨烈。 “滚……”一系列动作后,凤轻瑶微微喘着气,身上的外衣岌岌可危,挂在身上,要掉不掉的。 凤轻瑶随手将薄纱扯好,怒视面前的人。 守城的士兵被凤轻瑶这两手给惊到了,唯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严公子,色令智昏,到现在还没没弄明白,现在的凤轻瑶不好惹。 “哟呵,还是个泼辣货,没事……本公子最喜欢调教你这种人,还愣着干嘛?一起上,给我把这个小皮娘带走,这小皮娘是我的女奴,窃取朝廷机密,本公子要亲自审问。” 严公子一扬手,刚刚停步的打手又再次扑了上去。 凤轻瑶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担心,却没有屈服,将薄纱往身上一绑,摆出一副格斗的架势。 既然无法息事宁人,那就闹吧。 不管她想不想嫁人,但在大婚当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凤轻瑶正火大着,既然有人送上门当沙包,凤轻瑶当然不客气。 打,狠狠打! “来吧。”凤轻瑶毫无畏惧地说,既然走不了,既然避不开,既然委曲求全没有用,那就狠狠打一架,把自己的怒火先发泄了再说。 至于,接下来会怎样,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是军医,在战场与死神抢人,简单的擒拿与格斗,她是会的。她现在虽然全身酸痛,身体虚弱得不行,但要放倒这几个打手不成问题。 “上,给我上……小心点儿,别伤了我的美人。” “住手,住手呀,你们都住手,我姐姐真是凤帅的女儿凤轻瑶,是七皇子今天要娶的人。”叶婉云幽幽转醒,还不忘继续坐实凤轻瑶的身份,让凤轻瑶身败名裂。 “什么凤帅的女儿,她是我家的女奴。就算她是凤帅的女儿又如何,都被不知道多少男人睡过了,七皇子还会娶她不成。都愣着干什么,本公子说了,这是我府上的女奴,她就是我的女奴。都给我动起来,把人带走,有事本公子会负责。” 酒壮人胆,喝得醉熏熏的严公子,根本就不带怕的。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确定今天无法善了,凤轻瑶也不再多言。她像是疯一般,拼命的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摔倒,一个弱女子,凭借着技巧与一股傲气,硬生生地放倒了数十个大汉。 “就剩下你了,严公子,不是要带我走吗?”凤轻瑶一身是汗,裹在身上的外衣,被汗水浸透粘在身上,狼狈不堪。 严公子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全倒下了,酒瞬间醒了,一张虚浮的脸,满是恐惧:“凤姑娘饶命呀,我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饶命?你刚刚怎么没有想过饶了我?”凤轻瑶步步逼近,守城的小士兵想要上前,却被凤轻瑶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退了:“他们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凤轻瑶,凤帅的女儿,准七皇子妃。这是我与严公子之间的事,我劝你们最好别管!” 这个时候的凤轻瑶就是杀神,简单点说,就是打人打红了眼,谁要上前,都讨不得好。 “凤姑娘饶命呀,我爹是顺天府伊,你要打了我,你也就死定了。”严公子就是一只纸老虎,面对凤轻瑶的凶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甚至拿出自己的老爹来说事。 “顺天府伊,好大的官威。”凤轻瑶一个飞速上前。“咚……”的一声,猪一般的严公子被摔倒在地,凤轻瑶嘲讽的说: “公子果然很重……” “啊,救命呀,杀人了呀……” “凤帅的女儿杀人了……” “七皇子妃杀人了……” 严公子杀猪一般的声音,在城门外响了起来。 “继续叫,越大声越好,我爱听!”凤轻瑶冷笑,这个时候她还要顾面子吗?顾不了了。 严猪头摔倒在地后,凤轻瑶大步上前,对着他的胯下就是狠狠的一脚。 “吧唧!” 守城的小兵,听到什么破裂的声音,条件反射性地捂着自己的胯下,一副蛋疼的样子。 “这个打架的人,真的是凤帅的女儿吗?这彪悍的样子,和女土匪没什么两样呀!” 守城的小兵严重怀疑,一个闺阁千金,对男人的弱点怎么就这么清楚呢? 城门外发生这样的事情,早就惊动了皇城禁卫军。 不过,这禁卫军的速度却是不怎么快,待到凤轻瑶打够了,他们才匆匆赶到。 了解情况后,禁卫军也是一个个头大的很。 这事闹大了! 皇家未来儿媳,一身凌乱地在城门口与人打架,还把人的那啥还踢爆了! 这事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二话不说,禁卫军将凤轻瑶带进宫…… 004继后很无耻 004继后很无耻 凤轻瑶被禁卫军带进了皇宫。 凤轻瑶不是没有想过逃,但她太弱了。打退严公子的打手,已耗费了她所有力气。 而且,就算她全盛状态下,她也不是禁军的对手。 训练有素的禁军,可没有严家那群打手,那么无能。 识实务者为俊杰,凤轻瑶很快就接受现实,随时禁军入宫。 凡事,无论大小,只要扯到“皇家”就可大可小。 皇宫中,能处理这件事的,也只有七皇子的母亲,皇后娘娘了。此时,凤轻瑶就伏跪在皇后的寝宫前,等候皇后娘娘的发落。 凤轻瑶身上红纱早已破得无法遮体,肌肤裸露在外,大片的青紫痕迹露在众人的面前,大多数人都不敢直视,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 冰冷的汉白玉石与肌肤相触,寒气直入体内,凤轻瑶冷得双唇发紫,牙齿直打颤,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更不敢妄动半,以免让人找到了借口,以此为由来处置她。 凤轻瑶没有抬头,却知道进进出出的宫女,看她时那鄙夷与不屑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多看一眼都嫌脏,却又忍不住打量。 凤轻瑶面不改色,跪得笔直。 失去清白固然让她心情不好,但却不至于,让她因此而觉得低人一等。时间悄然流逝,凤轻瑶心中盘算着,自己应该跪了有两个多小时吧。 皇后吃了早餐还用了点心,时不时有命妇进进出出,路过她身边时,不忘嘀咕两句:“凤帅的女儿,真是丢人呀,这要是我女儿,我早就丢三尺白绫给她,让她死了算了,省得活着丢人。” “没爹没娘管的孩子不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羞耻心,这样的事呀,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 各种难听的话传入耳中,凤轻瑶强压下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被迫失去清白,有错的,从来就不是她。她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 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她绝不不会出卖自己的生命,来讨好他人亦或是伦常家规。 她不会寻死的,皇后想用这种方法来羞辱她,逼她去死,绝无可能。 凤轻瑶沉默地跪着,背依旧挺得笔直,清冷倔强的眉眼,无不告诉来往的人,她没有错! 皇后像是忘了凤轻瑶一般,把她晾在殿我,任那些命妇与宫女,拿凤轻瑶当稀奇看。 凤轻瑶无动于衷,并不因此就觉得羞愧。但是,一连跪了数个小时,跪得膝盖生痛,却叫凤轻瑶暴戾不已。 皇后是不是忘了,当年要不是凤轻瑶的亲生母亲,舍命救了她,她会有今天的皇后之尊吗? 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原主的母亲拿命救她,她又是如何待原主的女儿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没有错,皇家人对自己的家人尚且无情,更何况是外人。 凤家人是瞎了眼了,凤父为保护这个国家战死沙场,凤母为救皇后而死,满门宗烈,却落得如此下专利。 原主的记忆,还有原主死前留下的满腹怨恨,让凤轻瑶死死地硬撑着,四肢都僵硬了,可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跪着,依旧保持着清醒。 她凤轻瑶,绝不会如皇后之愿去寻死! 转眼间,就到了午时,天空依旧阴沉灰霾,只是那雨却怎么也不落下来。 皇后寝宫内,皇后娘娘打发了请安的命妇,扬声问着身旁的宫女:“她还在那跪着?” “回娘娘的话,是的!”宫女小步上前,跪在皇后脚下。 “说了什么没有?”皇后娘娘挑眉一挑,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居然有这样的体力,跪了一个上午还能撑着。 “没有,奴婢看那凤姑娘,似乎魇住了一般。”宫女想着凤轻瑶就这么任自己的肌肤露在外面,还这样子与大男人在外面打架,怎么也不能理解。 真是疯狂! “魇住了?哼……魇住了本宫也要她醒过来。不是本宫不记凤家的救命之恩,实在是凤家滥泥扶不上墙。”皇后娘娘重重一拍桌子。 她的皇儿怎么可能娶一个没有半丝助力的女子为妻。 这些年多番暗示,可那凤轻瑶却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样,怎么也不肯主动退婚,实在是过份。 要不是顾忌皇室的名声,顾忌着凤夫人救过自己一命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由皇室退婚会让世人说闲话,这婚事早就退了…… “娘娘说的是。”整个寝宫的太监、宫女立马匍匐在皇后的面前,一个个脸上都写着小心与恭敬。 宫人的惶恐让皇后的心情略略好了几分,只是一想到自己晾了凤轻瑶一上午,凤轻瑶居然还不去寻死就烦燥,语气不怎么和善地道: “小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这事皇上怎么说?” “回娘娘的话,七皇子殿下递来消息,说是陪娘娘你用午膳。”一小太监连忙上前。 小太监话音刚落下,外殿的宫人就进来禀报:“娘娘,七皇子殿下来了。” 皇后一喜:“去,通知御膳房,准备七皇子爱吃的菜。” “是,娘娘。”宫人鱼贯而出,途径凤轻瑶身边时,时不时地递上一个打量或者同情的眼神。 看着凤轻瑶露在外面的肌肤,有几个年轻的宫女,羞愧地掩面而去。 早已习惯了这种打量的眼神,凤轻瑶根本不在意,只是静静地跪着,闭着眼睛默默地在心中数着,第两百零七个,第两百零八个……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沉稳矫健的脚步声,凤轻瑶一怔,听这脚步声不似女子那般轻盈,也不像太监那般软绵,这个时候居然有男人来?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来的人又是谁?难不成这事惊动了皇上? 凤轻瑶没有猜错,这事的确是惊动了皇上,只是来人不是皇上,她还不够资格让皇上亲见…… 005不许查找真相 005不许查找真相 就在凤轻瑶忐忑间间,那人停在了凤轻瑶的身边,脚尖踢在凤轻瑶的身上,就如同对待路过小狗一般。 半晌后,才居高临下地道:“凤轻瑶。” 无形中,透着轻视与傲慢。 凤轻瑶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着紫衣,高贵优雅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男子眼中,有着强压的怒火。 四肢有几分僵硬,脑子也不怎么灵光,双眼闪过一丝丝的迷糊,好半天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七皇子。” 原来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神采飞扬的狂妄少年,就是这个身体的未婚夫,东陵皇朝七皇子——东陵子睿。 凤轻瑶的记忆里,关于东陵子睿的长相并不多,更多的是东陵子睿的喜好,当下凤轻瑶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东陵子睿。 肤白如玉,身形修长,眉如墨画,眼如星辰,五观分开来看,不是绝美,但组合在一起却是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再加上那骨子里透出来的皇家特有的尊贵之气,衬得人更加的气宇轩昂,让人无法忽视。 如果忽略了东陵子睿眉眼间的浮华与狂傲之后,那么这东陵子睿绝对是绝世美男子,有着吸引天真无知美少女的本钱。 “凤轻瑶,怎么不认识本王了?”东陵子睿皱眉,他很讨厌凤轻瑶看他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是物品一般,被人评头论足。 这凤轻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了,以前见着自己不都是低着头的吗?明明是出身武将之家,却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偷偷躲在角落里看自己,一旦被发现,就红着一张脸,低着头拧着帕子,多说两句就开始掉眼泪。 不是东陵子睿记得这么清,而是以前的凤轻瑶,每一次与东陵子睿见面,都是这样的情况。 以至于,让东陵子睿从骨子里,讨厌凤轻瑶。 凤轻瑶看着高高在上的东陵子睿,从容地站了起来。 跪在这人脚边与他说话,实在不是凤轻瑶的个性。 四肢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凤轻瑶却是强撑着,平视着东陵子睿,嘴角溢出一抹笑,轻声地道:“确实是不认识,你这样的男子,我为什么要认识。” “凤轻瑶,你什么意思?”东陵子睿的脸色一变,他也没有去管凤轻瑶什么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凤轻瑶那双眼,那双悲凉的眼,让东陵子睿有几分不自在,就好像是自己是天下最负心的人一般。 “什么意思?”凤轻瑶冷笑一声,脚步不稳,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而后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呢?七皇子殿下,凤轻瑶有此刻,不都是七皇子你一手造成的吗?” 凤轻瑶拉开身上的红纱,露出身上的痕迹,提醒东陵子睿,她此时的狼狈与不堪。 本是女子最幸福的大婚之日,却变成这般光景,如此天差地别,让人如何接受? 东陵子睿看着凤轻瑶,瞳孔一瞬间放大,这个女人这般的狼狈,就如同脚下的泥土一般,为何他第一眼却是没有看到呢? 他第一眼看到的尽是这女子眼中不屈的光芒。东陵子睿呼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升起的疑虑,打量着凤轻瑶:身上有三分之一的肌肤露在外面,青青紫紫好不骇人。青丝染血散乱在身后,这样子比起冷宫里的女人,还要惨上几分。 这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她更不堪的女子。 可为何,他却不觉得凤轻瑶肮脏、下贱与狼狈,反倒觉得凤轻瑶这一刻高贵无比,这一刻风华无双呢? 就好像,她身上穿的不是无法遮体的红纱,而是周正的朝服。 身上的傲然之气,让人觉得自行惭秽,尤其是那一双眼,清明似镜,似乎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 “你真是凤轻瑶?”东陵子睿不由自主地道,话落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怎么?七皇子,我记得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就忘了你未来娘子的长相。”不管她现在多么的不堪,至少这一刻,他们的婚约还在。 这话,让东陵子睿回过神来,一脸鄙夷地道:“凤轻瑶你别自作多情,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嫁本王。看在已故将军的份上,父皇虽然不治你的罪,但却取消我们的婚约,你不配成为皇家妇。” “是吗?那轻瑶祝王爷终于得偿所愿。”凤轻瑶嘴角转扬,半似嘲弄,半似挑衅地道。 “你什么意思?” “表面上的意思,王爷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娶我吗?现在就是王爷想,恐怕也娶不了我了吧。我们的婚约取消,不是王爷你负心,而是我凤轻瑶配不上你,不是吗?”凤轻瑶嘴上说得轻快,可心中那叫一个不爽。 好事他们东陵家的人占了,所有的罪过她凤轻瑶一个人背了。 东陵子睿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捏住凤轻瑶的下额,狠厉地道:“凤轻瑶,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记住,本王不娶你,是因为你其行不正,其身不洁,不配为人妻。” 下额被捏得生痛,凤轻瑶却是毫不在意,依旧笑着:“七皇子,这意思就是说,我凤轻瑶吃了这么大亏,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凤轻瑶,本王再说一次,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行为不检造成的,别神神叨叨,疑神疑鬼。”东陵子睿再次道,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按理,走到这一步,凤轻瑶就该是死人,可这个女人偏偏不死。 她要自杀了,不就一了白了嘛。 “我行为不检造成的,好一个我行为不检造成的!”一滴泪,从凤轻瑶的眼角滑落。 她不想哭的,可原主残留的委屈与不甘,却让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想到原主的满心期待,和死前的绝望,凤轻瑶也忍不住,为原主心酸。 待到泪水止住后,凤轻瑶才抬眼看向东陵子睿:“七皇子,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今天凤轻瑶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与你有关吗?或者你知情吗?” 被泪水洗涤后的双眼更加明亮,如此近的距离,凤轻瑶那张艳美的脸,毫不保留的展示在东陵子睿的面前。 被凤轻瑶这么看着,东陵子睿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烦燥,恼火地别开了眼,咆哮道:“与本王有关又如何?本王知情又如何?凤轻瑶,事情都发生了,你认命吧!” 东陵子睿用力地甩开凤轻瑶,他不敢看凤轻瑶,一看凤轻瑶的双眼,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卑鄙小人。 咚……的一声,凤轻瑶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额头沁出一滩血迹,整个人动也不动,就好像死了一般…… 006她被威胁了 006她被威胁了 “凤轻瑶?” 东陵子睿试探地叫了一声,凤轻瑶依旧一动不动,双眼紧闭。 “不会死了吧?”东陵子睿担心,不顾身后太监的阻止,亲自上前查看。 东陵子睿低下头,准备去探查凤轻瑶的鼻息。 就在此时,凤轻瑶突然睁开双眼,盯着东陵子睿。 “你……”东陵子睿吓了一跳,这种眼神他见过,他母后想要弄死哪个妃子时,就会显露出这样的眼神。 这是杀人眼神。“是我!”凤轻瑶冷笑一声,趁东陵子睿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扯住东陵子睿的衣领,借力站了起来。 “你个疯女人放手!”东陵子睿一惊,反射性地一脚就踹过去。 凤轻瑶一个侧身,东陵子睿脚一偏,踹在了凤轻瑶的小腿上,凤轻瑶闷哼了一声,却是不肯移开,身子一软,整个人扑向东陵子睿的怀里。 右脚插入东陵子睿双腿间,往上一抬,膝盖刚好抵在东陵子睿的跨下,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凤轻瑶顺势趴在东陵子睿身上,双唇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疯了,我就算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七皇子殿下!” 这个姿势在外人眼中看上去暧昧至极,没有人会看到凤轻瑶正在威胁东陵子睿。“凤轻瑶,你个不知羞耻的女人。”那里被人抵着,东陵子睿先是一惊,紧接着双脸一红,看凤轻瑶的眼神,除了鄙夷外,又多了几分厌恶。 “我知不知羞耻与七皇子何干?别忘了,你现在不是我什么人。”凤轻瑶朝着七皇子的颈脖间轻轻呵气。 没有任何意外,面前这个男人的下身起了变化。 “哈,”凤轻瑶嘲讽地开口:“七皇子,不是说我不知羞耻吗?现在你这样又算什么?” 东陵子睿全身一僵,恶狠狠地瞪着凤轻瑶。他又不是死人,被个女人如此摆弄,要是没反应那才叫怪呢。 “凤轻瑶,滚开!”说话间,东陵子睿一伸手,就准备将凤轻瑶推开。 身后的侍卫这才发现不对劲,刚准备上前,却被东陵子睿呵退:“都给本王退下,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上前。” “是。”侍卫不疑有他,连连后退。 凤轻瑶借机,再次靠近,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东陵子睿身上,双手环在东陵子睿的颈脖间,膝盖又往上顶了几分,看似昵喃,实则威胁道:“七皇子你可以试试,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毁了你。” “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怕死吗?”东陵子睿脸一黑,恨不得现在就伸手掐死凤轻瑶。 曾几何时,他东陵子睿居然被一个女人欺负了,要受一个女人的威胁了。 “怕死?七皇子你说得真可爱。现在的凤轻瑶比起死,好得了多少?”凤轻瑶眼中的狠厉,毫不掩饰地表露在了东陵子睿的面前。 东陵子睿相信,凤轻瑶下得了手,即使他是当朝皇子。 现在的凤轻瑶一无所有,她怕什么?她除了一条贱命什么都没有。 而凤轻瑶的命,在东陵子睿眼中,没有他跨下那东西值钱。 “凤轻瑶,你想要什么?”东陵子睿冷静地寻问,眼里却闪着不甘。 他是不是要重新认识一下凤轻瑶,这个在他面前,从来抬不起头、传言中懦弱无能的草胞女子。 “我想要什么七皇子难道不知吗?轻瑶要的向来很简单,不过是活着罢了。”想要她死的人太多了,皇后一个,东陵子睿一个,还有她在城门口打伤的那什么严公子。 这些人一个个手握重权,如果没有人替她出面,她必死无疑。 “你要本王替你摆平城门口的事情?”东陵子睿在心中暗暗佩服,好一个凤轻瑶,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想到这些枝枝叶叶,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 没错,他原本是打算,如果婚前失贞这件事,没有打倒凤轻瑶,就让严家出手来收拾凤轻瑶。 像凤轻瑶这种,没有父母庇护的孤女,死了也就是死了。 凤轻瑶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简单。七皇子,我要你保证半年之内,我还能活着。” 半年,不是随口胡说的,而是凤轻瑶计算的,东陵子睿可能容忍的时间。 除了严家,不想让她活着的人并不少,这些都与东陵子睿有关。这个时候,也只有东陵子睿才有能力保她不死。 半年,是这个男人的极限,太长了他绝对不会答应了。太短了,她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布局。 “你的仇人本王也要管?保你半年之内能活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本王凭什么管你的生死!” “七皇子,你这是在装糊涂吗?想要杀我的人因为什么,七皇子还不清楚吗?只是半年罢了,难不成七皇子下半辈子想和宫中的太监做伴?”凤轻瑶丝轻轻一笑,在外人眼中,这一幕又是别有意思。 原来,七皇子和轻瑶有姑娘有情,只是…… 唉,造化弄人呀! 真实情况,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东陵子睿咬牙切齿地道:“你威胁本王?” “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凤轻瑶丝毫不在意东陵子睿身上的杀气。 两人撕破脸了,还顾忌什么。她凤轻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只有一条命,你东陵子睿怕死,我凤轻瑶又怎么不怕死。 东陵子睿看着凤轻瑶,似乎要把凤轻瑶给看穿一样。 凤轻瑶却是丝毫不以为意,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她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任东陵子睿打量。 狼狈也罢! 不堪也罢! 卑微也罢! 无耻也罢! 她凤轻瑶就是凤轻瑶,管他人如何看。 两人就这么的凝视着,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对用情至深的爱侣…… 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007三尺白绫证清白 007三尺白绫证清白 事实上,他们看对方的眼神却是敌视。 谁先退步,谁就输了。 东陵子睿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一个女人。凤轻瑶却是输不起,她一输就是输掉自己的命。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谁。 凤轻瑶并不着急,她知道最后赢得一定会是她,因为她拿命在赌了。 果然,没让凤轻瑶等太久,东陵子睿再确定凤轻瑶不会退步时,咬牙妥协了。 “好,本王答应你。半年内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而找你麻烦。至于你自己惹的事,本王就管不着了。”他的命,比凤轻瑶精贵。不就是半年吗?他东陵子睿忍了。 半年后,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凤轻瑶,有我东陵子睿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在东陵王朝立足。 “多谢七皇子。”凤轻瑶言不由衷地,道了一声谢,同时后退一步,松开东陵子睿。 “啪!”凤轻瑶则松手,就被东陵子睿一巴掌打倒在地。 不远处的侍卫一看这个情况,立马上前,长枪直指凤轻瑶,只要东陵子睿一个命令,凤轻瑶立马就会惨死于此。 这一巴掌打的很重,凤轻瑶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回神,朝地上吐了口血水,那血水中还有一颗断牙。 凤轻瑶哼都没有哼一声,缓缓抬头,长发遮了脸,也遮去了凤轻瑶眼中的凌厉与愤怒。 面对冰冷的长枪,凤轻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惧意,反倒是含糊不清地笑道:“原来,七皇子您这翩翩君子也会打女人。” 说话间,修长的十指缓缓地拔开脸上的长发,露出一张血淋淋的脸。 左脸颊是血,右脸颊高高肿起,看上去真如淋了血水的猪头一般,要说多丑就有多丑。 偏偏,看到凤轻瑶这样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笑她,敢说她丑。 因为那双眼睛,冷得吓人,冷得骇人。 东陵子睿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一双眸子,就好像看尽了世间所有的险恶,就好像濒临死亡的猛兽,看着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准备拼死一击,准备鱼死网破。 “退下。”鬼使神差的,东陵子睿挥手呵退了侍卫。 “凤轻瑶,滚,别让本王再见到你。”说毕,东陵子睿转身朝皇后的寝宫走去。父皇发了话,看在凤帅的功劳上,不与凤轻瑶计较。父皇对凤轻瑶的处置,他已经找贴身太监告诉了母后,母后想必不会再插手了。 待东陵子睿走后,凤轻瑶才慢慢起身,看着像防狼一般防着她的侍卫,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 东陵子睿一身完好,她凤轻瑶才是伤痕累累,才是要防备的那个人。不过,不管这些了,能活着从宫里走出去,就很好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凤轻瑶漠然地转身,红色的薄纱染了血,粘在身上,站在这汉白玉上,看上去是那样的艳丽与夺目,就是两边盛开的红花都相形失色。 宫女、太监和侍兵,看着这样的凤轻瑶,不知为何竟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奚落。 反倒是在凤轻瑶走过时,停了脚步,呆呆地看着这个狼狈万分,却又骄傲至极女子。有人在心中暗道:不愧为是将门虎女,这一身的伤,换了普通的女子别说走了,连站起来都不容易,这凤轻瑶却能走得仪态万千,通身不失半点大家闺秀的气度。 巾帼不让须眉! 十步…… 二十步…… 凤轻瑶一边走一边数着,脸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脚边,溅起朵朵的血花,艳丽至极。 凤轻瑶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赤着双足踩在自己的鲜血上,眼直直的看着远处的宫门。 走出去就好了! 九十步…… 百步…… 就在凤轻瑶准备迈出第一百零一步时,身后传来一个傲慢而又粗哑的声音:“凤轻瑶,站住。” 眉头一皱,一点也不想停下来,但看到两边如狼似虎的侍卫时,凤轻瑶妥协了,没有半丝拖泥带水,转身。 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珠玉。 难怪这么狂妄的,再看她手上的东西,是三尺白绫! 皇后果然,要她的命! 008她必须死 008她必须死 凤轻瑶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皇后娘娘呀,你是多想要我死呢? 羞辱不死我,便直接赐下白绫,难道你就不怕背负逼死臣女的罪名吗? 想来,你是不怕的,毕竟世人眼中的我不洁,当然要以死明志了。 可是,凤轻瑶真的不想死! “啊,鬼呀!”珠玉惊呼一声,似乎是这被凤轻瑶这个样子吓到了,手中托盘应声落地。 托盘里,除了凤轻瑶看到的三尺白绫外,还有一杯酒。 那酒洒在地上,嗤的一声,冒起了白烟。别说凤轻瑶了,就是站得近的太监与宫女都明白了,皇后娘娘这是,非要凤轻瑶死不可。 在场的人,无不惋惜地看着凤轻瑶。他们刚刚是看到这凤姑娘与七皇子之间的冲突,也看到了凤姑娘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你你……”珠玉拖盘里的东西被打了,一脸惊恐地看着凤轻瑶。 凤轻瑶怎么变得,如此骇人了。 “不知女官大人唤轻瑶何事?”凤轻瑶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落落大方地行礼。 珠玉也算是见惯了风浪的人,吸了口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指着凤轻瑶大骂:“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翻皇后娘娘赐下的东西,你可知罪!” 这栽赃陷害的手段,真是简单粗暴,但凤轻瑶知道,有用。 因为珠玉是皇后的人,她代表着皇后的意思。 凤轻瑶无不嘲讽地道:“那是轻瑶没有这个命,如果女官大人没有别的事,轻瑶先行一步了,七皇子殿下可是允了轻瑶回家的。” 说完,转身就准备走人。 “拦住她!”珠玉厉声的呵道,眼里尽是嘲讽之色。 皇后要凤轻瑶的命,凤轻瑶真以为,自己跑得掉,天真! “我让你走了吗?”珠玉低头,拾起地上的白绫,优雅地朝凤轻瑶走来:“皇后娘娘的赏赐,可在这里。凤姑娘急着去哪里?” 看着一步一步,带着嗜血的笑容朝自己走来的珠玉,凤轻瑶十指冰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娇嫩的粉唇,被凤轻瑶咬得血肉模糊。 痛吗? 痛!只是她已经痛到麻木了! 额头生痛,脸颊生痛,身上的伤更痛,痛到骨子里,痛到心坎里,痛到她想要落泪。 可这些都痛,在生死关头,都不值得一提。 在这个人命如草菅的年代,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要她死,她还真的活不了。 作为一名医生,她见怪了生死,可越是如此,她越渴望活着。 进宫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要活着走出去不容易,所以她才会冒险朝东陵子睿出手,希望能保自己一命。 很幸运,她达成了所想,却不想皇家人居然这般无信,转身就下令要她死。 这一杯毒酒,这三尺白绫没有东陵子睿的手笔吗? 凤轻瑶打死都不信。什么君子一诺,全是骗人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东陵子睿一进宫,皇后娘娘的毒酒与白绫就端了出来。 这一次,凤轻瑶还真误会了东陵子睿,东陵子睿真不知皇后娘娘的这一手。只不过,他在宫殿内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出手阻止的打算。 凤轻瑶就这么死了也好了。 凤轻瑶活着,就提醒他,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威胁的事情。 对于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尊贵无比的男人来说,这是无法容忍的。 “凤轻瑶,皇后娘娘赏你的。” 珠玉将手中的白绫递到凤轻瑶的面前,发髻上的珠钗因为这一个动作,来回撞击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让这沉闷的气氛得到了一丝丝的缓解,也让凤轻瑶的理智回笼。 凤轻瑶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连忙低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 含着一抹得体的笑,凤轻瑶抬头,淡然地问道:“皇后娘娘可有话交待?” 她想赌一赌,赌皇后不会直接说:本宫要赐死你这样的话。 只要皇后不明说,她就可以装不懂,一切等出了宫再说。反正她已经把皇后与东陵子睿都得罪了,再加上这一笔也无所谓。 珠玉的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有毒酒在,皇后娘娘哪里会有话交待。但现在不同了,毒酒没了,有些话必须明说。 清了清嗓子,珠玉一脸傲气地道:“七皇子殿下说凤姑娘你其形不正、其身不洁,皇后娘娘让凤姑娘你多多看看《女诫》,日后行事必以《女诫》为准则。” 《女诫》上所言,失洁的女子就不应苟活于世,珠玉相信这话足够让凤轻瑶想明白了。凤轻瑶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因失血有些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也恢复了几分红晕,低头接过珠玉手中的白绫:“轻瑶谢皇后娘娘教导。” 没有下旨让我死,我为什么要死? 《女诫》吗?等我有空再去看,不过,我相信这一生,我都没有机会看。 至于这三尺白绫嘛。 白绫除了用来上吊,还能有好多用处。 “哼!”珠玉傲慢地一扬头:“凤轻瑶,你好自为知,别妄想与天斗。” “是,女官大人。”凤轻瑶好脾气地应道。 “还不快快离去,这皇宫圣地哪是你等污秽之人可以呆的地方。”珠玉看凤轻瑶似乎懵了,越发的刻薄。 污秽之人! 凤轻瑶沉默不语,默默地转身。今天一天,她所受到的侮辱,比前一世,一辈子都要多。 上辈子,有人骂她,她可以骂回去,有人打她,她可以打回去。 现在,却是不行。 无权无势,没有庇护的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任性的本钱。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凤轻瑶抬头,眨眼,看着阴沉的天,将眼眶中的泪水眨了回去。 凤轻瑶,别哭了,上一世那么艰难,你不也走下来吗?现在这点羞辱算什么? 时间还长着,她不会倒霉一辈子。 今天这些人加诸在她身上耻辱,总有一天会讨回来。 迈步走的那刹那,凤轻瑶双手一松,只见手中那拧成一股的白绫突然散开,一块约半米宽白布,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白绫可不是,只能用来上吊,还能…… 009初相逢 009初相逢 “这是干吗?” 看到凤轻瑶将白绫散开,众人不解地嘀咕起来,下一秒他们就明白了。 只见凤轻瑶身形一转,手中的白绫化为白色披肩,就这么披在风轻瑶双肩之上,与身上那红色的薄纱叠在一起,很是好看。 好大的胆子呀! 太监宫女在心中暗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已是那般明显了,这凤轻瑶居然还敢…… 下一秒,他们就明白了,什么叫更大的胆子,将白绫披裹在身上的凤轻瑶,朝皇后宫殿所在的位置跪了下去,放声道:“皇后娘娘慈悲为怀,怜轻瑶衣不蔽体,赐轻瑶三尺白绫遮身,轻瑶就此谢过,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个叩首,血淋淋的额头染了灰,凤轻瑶却毫不在意,轻轻抹去,潇洒起身。 在珠玉一脸青白交错中、在众的一脸的惊讶中,凤轩尘傲然转身走人。 风吹来,身上的白绫也跟着飘然而起,再加上凤轻瑶那潇洒豪迈的步子,那样子竟是有几分仙人之姿。 宫殿内,东陵子睿看着凤轻瑶决然离去的背影,一时间说不出来是欣赏还是厌恶,只是一双眼怎么也离不开那红白相交的身影。 那红衣是那般的污秽,可那白绫却是纯洁无暇,让东陵子睿怎么也移不开眼。 宫殿外,身着亲王朝服的俊逸男子同样看着这一幕。 和东陵子睿的嫌恶相反,他那精致如玉的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本王还以为你会死在这里。” 声音清朗干净,没有一丝的杂质,隐隐透着一股洒脱的味道,让人听了还想再听。 “王,王,王爷?”身后的太监一阵眩晕。 天啊,地啊,他看到了什么,居然看到他们家王爷笑了,不仅笑了,还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太监死命地揉眼,想要看自己是不是眼花,却发现王爷脸上的笑已经不见了。 可惜了! 太监郁闷的想要对手指,却听到男子再次开口:“去,取件外衣来。” 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是举手之劳,对她来说却是莫大的帮助。 就当,看在凤将军的面子上罢了。 男子如此想到。 “王爷?”太监一脸懵,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问清楚,男子却已是傲然离去了。 太监看着男子离去的身影,一脸迷惑。 他真的没有听错,他们家王爷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 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听错,那么就是:“王爷呀,你是不是被人附了身呀?” 太监在心中暗猜,脚下的动作却是不敢慢半拍,飞一般地去找衣服。 他们家王爷的脾气呀, 那可不是一般的……不好! …… 这一次,没有人出来阻拦,凤轻瑶很快走出皇后宫殿。 站在宫殿外,凤轻瑶大大的吸了口气。 终于活过来了。 呼吸着殿外,新鲜的空气,凤轻瑶感觉自己的脚步也轻盈了几分,那阴沉的天气,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活着的感觉真好。 凤轻瑶狠狠地松了口气,正准备一口气走出宫,却看到一个风华无双的男子,拿着一件衣服站在转角处。 四目相对的刹那,凤轻瑶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向脑门,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那男子,眼也不眨。 脑中不自觉的崩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评价。 这男子俊美中透着优雅,优雅中带着尊贵,尊贵又有着无尽的威严。什么话都不要说,只这么静静的站着,便给人一种卓尔不凡、高贵不可侵犯的的感觉。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这个男人,自成一个世界。这天明明阴沉的可怕,可那男子站在那里,身上却有着淡淡的金光,似满天的风华,都被他一人占去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那男子早早看到了凤轻瑶,却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站着。 一双黑比白多的眼睛看向凤轻瑶,没有鄙夷也没有震惊,就好像他看不到凤轻瑶的狼狈一般,或者说他的眼中根本没有凤轻瑶。 这个男子? 凤轻瑶眯着眼睛想了想,半响后,恍然大悟:东陵九,当今皇上唯一还活着的弟弟,东陵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身份尊贵无比。 难怪,难怪能有此等风姿。 皇家人那种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是一般人家养不出来的。而这个九皇叔又是个中翘楚,甚至皇上都曾公开赞美道:“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这样一个男子,让天下女人之为疯狂,自己却独善其身,到今还未娶妻,皇上也没有催。 婚事方面,东陵九到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只是,这九皇叔站在这里为什么? 看着他手上的衣服,凤轻瑶忍不住猜,难不成这九皇叔站在这里是等她? 凤轻瑶连忙摇头,她可不敢自做多情。 在她的记忆里,原主与九皇叔根本没有接触过,或者说这天下的女子,都和九皇叔没有接触过。 这个九皇叔出了名的厌恶女子! 凤轻瑶以前只远远的看过这九皇叔一眼,凤父与九皇叔也没有交情。应该说,九皇叔与东陵的官员都没有交情。 九皇叔是特别的!九皇叔长着一张俊如玉的脸,却不喜言笑,常年绷着一张脸,标准的面善心冷,很不好相处了。 九皇叔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也最寂寞的人,他的身边除了下人,再也没有其他。 据说,九皇叔一年到头,说过的话不会超过百句! 看到东陵九,凤轻瑶略一犹豫还是走上前。 离东陵九约一米远时,凤轻瑶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无法往前移动。 她从不认为此时的自己污秽不堪,即使站在皇宫大殿上,她依旧可以高傲地平视众人,忽视他人的眼中的鄙夷。 不知为何,面对这出尘脱俗就如同仙人一般的东陵九,凤轻瑶却觉得自己手不是手,脚不脚。心中万分不想让这个男子,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凤轻瑶不知,比这更狼狈和野蛮的一面,东陵九都见过了。 可不管想不想,站在那里的都是一个亲王。 凤轻瑶低头,掩去眼中的挣扎,上前屈膝行礼:“轻瑶参见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陵九没有说话,坦然地受着凤轻瑶的礼,远远看上去只觉得凤轻瑶狼狈,现在看来…… 010恶人自有恶人磨 010恶人自有恶人磨 “真丑。” 没有任何修饰,九皇叔淡漠直白的说道。 凤轻瑶一震,抬头看着东陵九,却不慎落入了东陵九的那双深邃的眼中。 好美的一双眼。 黑眸中流动着熠熠的光辉,就如同无垠的天空,让人深深的沉醉。 凤轻瑶看得痴了,半天收不回眼。 却不想这正触动了东陵九的忌讳。 “凤轻瑶!”东陵九厉呵,黑眸一冷,竟是森冷的杀气,看凤轻瑶的眼神,也显得不耐烦。 这是第二句话!“滚!” 这是第三句话! 东陵九将手上衣服,砸在了凤轻瑶的身上,不再多看她一眼,傲然地转身走人。 在转身的刹那,东陵九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这?”凤轻瑶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了。 一阵风吹来,凤轻瑶感觉全身一寒,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 不管这九皇叔出于什么原因,这情她都领了。 凤轻瑶嘴角扬起一抹笑,不自觉,将手上的衣服展开,披在自己的身上。 很暖和! 就在凤轻瑶往前走的那一刻,东陵九正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仔细的擦着自己的双手,擦完后,将手中的帕子往一边的荷塘一丢。 凤轻瑶就如同这帕子一般,消失在东陵九的脑海里。 …… 从皇宫回到凤府后,凤轻瑶就闭门不出,关于外面的流言,凤轻瑶全部当做听不到。 在凤府养了五天,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凤轻瑶曾考虑过,离开京城,远离是辈,可思索再三,凤轻瑶还是决定留在凤府。 凤府很破旧,府上连一个下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原主整理出来的嫁妆,连一间屋子都填不满,全都是一些旧物,看得出来,原主的经济状态很糟糕,居住环境很糟糕。 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的父母都横死。前世她连家都没,家,对于凤轻瑶有特别的依恋。 凤府虽然陈旧,却给了她家的感觉,她不想走。 还有就是,今天这件事的慕后黑手肯定不是东陵皇室,要是东陵皇室的话,绝对不会把她逼到这么难堪的境地,毕竟她丢脸就是东陵皇室丢脸。 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她前脚离开皇城,后脚就会死得很惨。 凤轻瑶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简单的将凤府收拾好后,凤轻瑶拿着凤府仅剩的十两银子,准备外出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在凤府呆了五天,她把存货都用完了。 却不想刚打开门,就看到举着手准备敲门的两个官差。 “呃?”凤轻瑶脸色一沉。 官差找上门,不会是严公子那事吧,东陵子睿不是答应替自己摆平吗? “咳咳,凤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位官差相当客气。 当然了,他们客气是因为听说了,凤轻瑶在城门口的壮举,一看到凤轻瑶就感觉蛋疼呀。 “有什么事吗?”对于官差,没有人会喜欢。 被凤轻瑶这么一瞪,两位官差吓得立马后退,低着头:“回凤姑娘的话,我们,我们是来请凤姑娘去领尸的。” “领尸?”凤轻瑶还有亲人。 “是,是的,凤姑娘,你的表妹叶婉云姑娘,被人发现死在河边,现在正在官府的停尸房,请您去认领一下。”两个官差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呀。 辛辛苦苦从其他人手中抢到这个差事,就想要看一看,这几天轰动京城凤姑娘长什么样,没想到还没说两句话,人就差点被她吓死。 “我的表妹?”凤轻瑶显然不敢相信,对方居然直接杀人灭口了。 “是的,凤姑娘。”两官差似乎怕凤轻瑶不相信一般,继续道:“有人看到,五天前她与您一同出现在城门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城了,昨天我们接到人报告,在城外的河边发现一具浮尸,经确认是您的表妹,当然,还要请凤姑娘您去看一下。” 一般这种事,让家里的下人出马就行了。不过凤家却是没办法,凤家没有仆人,自然是凤轻瑶亲自出面了。 这样的官家姑娘,也算活的憋屈了。 幸亏现在的凤轻瑶不在意,她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朝着两名官差点了点头,凤轻瑶的态度好了许多:“如此,两爷官爷请带路。” 人死为大。既然死了总不能让她抛尸荒野吧。 咦?两位官差明显的一愣。 他们还以为这凤姑娘会拿点银子,请他们安葬就行,没想到居然真的亲自去,这官家姑娘的到了停尸房,会不会被吓死呀? “怎么了?不走吗?”凤轻瑶却是不知,还以为这两个官差要打赏呢,摸了摸自己仅剩的十两银子,凤轻瑶没有犹豫,又把银子放回去了。 她现在很穷! 两官差连忙摇头:“没没没,凤姑娘请……”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官家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真是奇了! 011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011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凤轻瑶不知道这两个官差是如何想的,当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同时也没空在意。 因为她一出门,就发现再次被人围观了。 凤府外有不少小厮和表妹,在这里晃来晃去,跟做贼似的,一双眼时不时的往凤轻瑶身上瞟。 与凤轻瑶视线相对时,又很是不安的收回。 如此反复…… 那情形,就好像她是怪物一般。 凤轻瑶自嘲一笑,她好像还比不上怪物,怪物出门展览还能收一点门票钱,可她呢?只能白白给人看,让人品头论足的。 这些丫鬟小厮,都是受自家主子的命令,来看凤轻瑶的笑话,然后回去讲给主子们听。 尤其是看到有官差来凤府,那围观的人更是比平时多出了数倍,似乎要把凤轻瑶看一个洞出来。 一出门就遇到这个情况,凤轻瑶并不意外。这世间总有一群人,以看人出丑,谈论人家的伤口为乐。 凤轻瑶轻轻一扫,很客气的朝众人点头,无视众人的打量与看笑话的目光,凤轻瑶大方的走在官差身后。 把她当成怪物又怎样,她凤轻瑶不人偷不抢,清清白白,何惧世人指指点点。 “是凤姑娘。” “真的是她呀,好像也没有很奇怪嘛,刚刚还对我笑了呢。”凤轻瑶一路走来,原本看热闹的人,不知为何一个个乖乖地低头,很是恭敬的行礼,待到他们发现自己的行为后,凤轻瑶已经走了过去。 带路的两个官差也很是纳闷,这凤姑娘还真是怪了。 人群后,有一对极为特别的男女站在拐角处,和众人一样打量关凤轻瑶。 他们就是偷偷潜入东陵皇城的,西陵太子西陵云泽与公主西陵云华,这一次他们倒不是特意来看凤轻瑶。 巧合罢了。 看着高傲如同公主的凤轻瑶,看着不需要言语,就让众人不敢小瞧的凤轻瑶,西陵云泽的眼里闪过一抹如同猛兽看到猎物的精光。 对于男人来说,凤轻瑶这种骄骨不凡的女人,绝对是上等猎物。 “云华,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吃了亏就往肚子里吞的人,更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西陵云泽沉着脸开口,看着凤轻瑶的背影,目光微沉。 “不简单如何,不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吗,要杀她易如反掌,只不过杀她不解恨罢了。”云华公主站在人后,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的凤轻瑶,一张明艳的脸露出了嫉妒的表情。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凤轻瑶到底有什么好的,她的父皇天天看着她母亲的画像,根本不理会她母后。 她喜欢上的男子,居然是凤轻瑶的未婚夫。 幸好她来得及时,及时毁掉了凤轻瑶,让凤轻瑶嫁不成七皇子。不然,她真的会气死。 “云华,父皇让你来西陵,不是为了找凤轻瑶麻烦,适可而止。”西陵云泽摇头劝说这个好强的妹妹。 “好了,皇兄,你就别说教了,你自己不也玩的很开心吗。”“行了,凤轻瑶的事到此结束,她已被你打入尘埃,以后别把精力,放在她身上。现在,去办正事。”西陵云泽无奈地轻笑,拍了拍云华的肩膀。 西陵云华点了点头,朝城内的客栈走去。西陵云泽略一犹豫,继续跟在了凤轻瑶的身后。 身后,一黑衣银面的男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二人。按说,这个时候按理他应该跟上西陵云华,毕竟西陵云华才是去办正事的那个。可顿了一下后,那黑衣银面的男子,却是跟在西陵云泽的身后。 只不过那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凤轻瑶的身上。 对于身后的尾巴,凤轻瑶完全不知,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这古生古香的街道,摸着左手上的黑环,凤轻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左边的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右边那摆着香囊和画扇的摊子,小贩们一个个都卖力地叫卖着,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走在这陌生的街道上,凤轻瑶突然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自己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吗? 凤轻瑶不自地,抚了抚手腕上的,黑色手环。 她手腕上的手环,不是普通的饰品,而是跟她一同来到这古代的智能医疗包。 这款智能的医疗包,是研究所特意为上战场的军医研发出来的,目前还处在试用阶段,凤轻瑶是第一批试用人员。 黑色手环上面没有半点图案,简单的到丢在路上,会被人当成废铁回收了。 可这小小的手环里,却布满了芯片。芯片与使用者的大脑相连,一旦开启医疗包,脑电波就可以获取医疗包中的资源。医疗包中除了手术会用上的药物与器材外,还可以代替那些大型的检查设备,做初级全身检查。 有这东西的话,别说在战场上了,就是在野外也能直接为受伤的战士进行手术。 这个医疗包是凤轻尘最大的财富,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 同时,亦是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证明。 “啊……救,救我!” 就在凤轻瑶恍神间,一声惨叫打断了凤轻瑶的胡思乱想,凤轻瑶停下脚步,顺着声音往身后看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很是痛苦的样子,而四周都是凑热闹之人。 “造孽哦,这少年居然被自己抓的毒蛇给咬了。” “这蛇可真毒呀!”…… 012锋芒初露时 012锋芒初露时 有人受伤了? 出于医生的本能,凤轻瑶朝那少年走去。 “让开……”拨开人群,凤轻瑶蹲在少年的面前,看着少年黑肿的左腿,还有一只破竹篓,竹篓里装着一条约一米长、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青色小蛇。 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庆幸毒牙没有在伤口处,毒液蔓延得也不快。 “凤姑娘,凤姑娘……”两个官差看身后没人,立马回头,发现凤轻瑶蹲在一中毒的少年面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凤姑娘,别乱碰。有毒,我,我去找大夫。”其中一个官差连忙上前提醒。“我知道,等你们找大夫,他已经死了。”凤轻瑶没有理会两个官差,将少年的左腿放平,拿出自己绑在脚边的一把小刀,飞快地将中毒少年的裤脚划开。 拿起最长的一条,死死地绑在少年大腿的部位,延缓毒血进入心脏处。紧接着又从绑在腿边的器材中,拿手一把小型的手术刀,在蛇咬的口子上,画了一个十字型的口子,用力地挤着毒血。 “凤姑娘,你,你会解蛇毒?”两名官差那叫一个震惊呀。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很多人被毒蛇咬伤了,都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死于剧毒之下。 “不会。”凤轻瑶很是干脆地回道。 她的确不会解蛇毒,她这只是简单的救治罢了。 待看到少年左腿挤出来的血,变成红色后,看了看时间,凤轻瑶立马松开了少年大腿上的绷带。 再绑下去,大腿上的肌肉会坏死。 松开后,凤轻瑶检查了一下少年的瞳孔,很好,对光的反应依旧很灵敏,可见这少年中毒不深,不会有事了。 “神仙姐姐?我死了吗?”少年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艳而不媚的少女,还以为自己死了。 凤轻瑶动刀子时,语气都不太好,听到少年如是问,没啥情绪起伏地回答道:“我不是神仙姐姐,你也没有死,我姓凤,凤轻瑶,现在正在救你。” 凤轻瑶的语速很快,但却不会让人觉得急促,而在说完这话后,凤轻瑶便不理会这少年,转身看着竹篓里的小毒蛇,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进竹篓。“凤姑娘,小心。” “凤姑娘,有毒!” 两个官差吓得脸色一变,整个了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毒,毒蛇呀! “啊……”人群中有人尖声大叫。 暗处,西陵云泽幽深的眸子,微微上挑。 凤轻瑶真是如传闻所言,是一个一无事处的草胞? 不过,想到传闻说他是个病秧子,在四国选妃是为了冲喜,西陵云泽又释怀。 传闻不过是,他们想让人知道的事,真假并不重要。 西陵云泽被路人的尖叫惊了一下,凤轻瑶亦是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向尖叫的路人:“叫什么叫,没看过人抓蛇吗?”作为外科医生,她的手是相当敏感和精贵的,她把手看得比命还要重要,平时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双手,出一点点问题,就是碰了点皮,都会去拍片观察,以免感染了。 这种直接用手抓蛇的举动,如若不是没得选择,她绝对不会做的。 手中那冰冷滑腻的感觉,让凤轻瑶全身发毛,脾气更不好了。她不怕蛇,但讨厌蛇这种冰冷的动物,摸在手中的感觉,比摸尸体还要让人恶心。 对于讨厌的东西,就要赶紧的处理。 右手抓着蛇的七寸,左手拿起小匕首,在众人震惊的神色中,手法利落地将匕首刺入蛇的腹部。 划啦,蛇腹被划开,凤轻瑶利落的将蛇胆取了出来。 从头到晚,手不抖,眼不眨,比杀蛇的人还要熟练。 “啪!” 死蛇被凤轻瑶丢回了蒌子里。 围观的人,忍不住用手摸摸自己的心口,暗想这个女人,杀人会不会也很干脆。 “吞了。”凤轻瑶将蛇胆塞到了少年嘴边了。 少年一怔,他没有从凤轻瑶这个娇弱的女子抓蛇、杀蛇中回神呢。 “愣着干吗,不想活吗?早说我就不救你了。”凤轻瑶用力,将蛇胆塞到少年的嘴边,以眼神示意这少年快点。 她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个少年遇气好,遇上了她出门,不然早死了。 “哦,哦……”少年还是那副呆样,却在凤轻瑶的威胁下,本能的张嘴。“别咬破,直接吞了,不然死了我不负责。”凤轻瑶粗鲁地将蛇胆塞到少年的嘴里,接着也不管众人怎么看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的帕子,小心地将匕首和手术刀的血给擦了干净,又放回了小腿上特制的地方。 这一切做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待到围观的人回神时,凤轻瑶已经拿着帕子,慢悠悠地擦着十指上的血。 有人忍不住想要吐,却被凤轻瑶一瞪,给咽了回去。 好可怕的女人呀。 “有没有水?打盆水来,我要洗手。”凤轻瑶丝毫没有落魄姑娘的意识,自然而然地道。 不是高高在上命令的语气,却同样有着让人不由自主地听她话的魅力。 “有有有。”一个官差好不容易收回自己快掉下来的下巴,连忙去给凤轻瑶打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 水端来了,官差没有放在地上,而是双手捧到凤轻瑶面前,好方便她清洗,官差做的自然无比,没有丝毫的勉强之意。 凤轻瑶洗干净手后,将带血的帕子一起丢入水盆中:“处理干净,会有毒。”再次使唤道,凤轻瑶一点也不客气。 “是,是。”那官差也不觉得有什么。 事实上,他已经被凤轻瑶给吓死了。 这是什么女人呀,身上随手就拿出一大把刀子。抓蛇、杀蛇眼也不眨,那样子比他这个男人还要彪悍。 震惊的又何止这两个官差,西陵云泽眼珠都差点掉了出来,就是那黑衣银面的男子,站在远处也是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是西陵云泽走了,他都没有发现…… 013还有救 013还有救 凤轻瑶还赶着去衙门领尸,确定少年伤处的毒清干净了,不会扩散,交待少年去药房抓两剂药,便随官差走了。 官差把凤轻瑶,带到衙门的停尸房:“凤姑娘,人就在里面。” “多谢。”凤轻瑶道了一谢,大步走进停尸房。看着远处一排排死状奇惨的尸体,凤轻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她是经历过战火的战地医生,比这更惨的情况,她都见过。 默默地朝着尸体停摆的方向鞠了三个躬,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不需要官差领着,凤轻瑶自己就找到了她那表妹的身体边。尸体被白布覆盖,只有手背露在外面,手背长出了尸斑,有处小伤口,此时正泛着白,看上去即阴森又恐怖。 凤轻瑶轻叹了口气,她就算再愤怒这个表妹的背叛,此时也全消了。 人死债清。 她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这个小表妹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该死的是利用这表妹的人! “她有没有什么遗物?”凤轻瑶的问一边的官差。 她来领尸,就是想要从这个小表妹的手中,找出一些线索。 她得知道,害死原主,害她声名扫地的人是谁。 她不能永远这么被动,哪怕不为原主报仇,她也得查清楚。不然,她寝食难安。 “没有,这你个表妹被人打捞上来时,嗯……身无寸缕,很是不堪。”官差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敢看凤轻瑶,生怕凤轻瑶以为,他是在借机说凤轻瑶。 “她被人侵犯了?”凤轻瑶脸色一变,掀起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凤轻瑶连忙屏住呼吸。 叶晚云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身上布满青紫的痕迹,男人的指印在她身上随处可见,下半身更是不堪,死前被人凌辱过。 看她身上的指印痕迹,可以确定不只一人,再看那张脸,虽然肿成包子样,但却看得出她死前的惊恐与痛苦了。 凤轻瑶紧紧地握着拳头,看着死状其惨的叶婉云 对方是在警告她吗? 叶婉云就是她的下场?用这种方式警告,未免太过了。 官差看凤轻瑶一脸的入神,以为她吓着了,连忙喊道:“凤姑娘?凤姑娘?” 凤轻瑶回神,连忙摇头:“我没事。” 话音刚落下,就准备往外走去,可就在此时,不知是自己太不小心,还是怎么的,凤轻瑶双腿一软,整个人居然就朝叶婉云身旁那具尸体倒去。 “啊!”凤轻瑶本能的喊了一声,努力地想要维持平衡,可是来不及了,她已经朝旁边的尸体倒下去了! “嘭……”的一声响起,凤轻瑶趴倒了下来,身下是一具小小的、软软的尸体。 “咦?暖暖的?尸体还有温度?”凤轻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耳朵小心地贴在了心脏处。 很微弱,但是有心跳声。 凤轻瑶面色一变,她知道,会被送来衙门的尸体,肯定是有官司在身的,她要多事肯定会麻烦缠身,但医生的素养,让她无法从视不理。 凤轻瑶正准备启动自己左手上的智能医疗包,想要检查一下,这具“尸体”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停尸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位贵公子在官差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014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014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来就看到凤轻瑶的双手,在“尸体”上游走,走在最前面的贵公子脸色一变,大声喝道:“什么人,居然敢亵渎我弟弟的尸体,还不快把你的手放开!” 说话的男子,叫,苏家大少,也就是这尸体的亲人。 “他还活着,不是尸体。”凤轻瑶知道,她这一开口,就没有退路了。 但她不后悔。 这是一条人命,她没有发现了就算了,发现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苏嘉铭脚步一声,颤声开口:“姑,姑娘,你说什么?我弟弟他……”苏嘉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没死吗? 真的没死吗? 苏嘉铭全身颤抖,期待又不安地看着凤轻瑶。 “嗯。没死,现在让开,别妨碍我救人。”凤轻瑶应了一声,转身,启动智能医疗包,仔细检查着面前的“尸体”。 智能医疗包得出来的结论是,呼吸道有异物,生命体征微弱,必须进行紧急救援。 放在现代,立马动手术就行了,可现在…… 她同样可以做这个手术,只是这里的人,会让她动吗? 随同苏嘉铭进来的仵作,听到凤轻瑶的话,脸色很是难看,见凤轻瑶在他断定,已没气的尸体上按来按云,很是不满:“这是哪家的姑娘,苏小公子没有气息,可以确定是死了。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真以为,你这么做就能引起苏少的注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凤轻瑶的话,是对仵作的一种挑衅,这仵作当然不满了! “她是谁?”苏嘉铭亦冷静了下来。 自打他接手苏家后,想要引起他注意的女子不知凡几。这个女子,确实手段了得。 官差小心地上前,谦卑地道:“苏公子,这位是凤轻瑶凤姑娘,她是来领尸的,她的表妹出事了。” “凤轻瑶,前七皇子妃,大婚当天衣衫不整出现在城门口,一路杀进皇宫的凤轻瑶?”苏嘉铭一听,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 他还真是傻了,居然真相信这个女子的话,认为自己的弟弟没有死。 凤轻瑶听到苏嘉铭温和的语气里那淡淡的鄙夷,很不客气地反驳道:“苏公子是吗?我是凤轻瑶没错,但有两点你说错了,第一我不是什么前七皇子妃,第二我没有杀进皇宫。”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立刻滚,离我弟弟的尸体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其身不洁的女子,碰我弟弟!”苏嘉铭咬牙上前,就准备拉开凤轻瑶。 不洁、肮脏污秽的女子,没有资格碰他的弟弟。 凤轻瑶正在想着,除了动手术以外的救治方案,一时不察,就被苏嘉铭拽开了,整个人朝地上摔去。 抬头,看着那一脸愤怒与鄙薄的苏嘉铭,凤轻瑶气得直想杀人。 其身不洁人,你全家都其身不洁! 她是不是清白与旁人何干,她不是传染源:“你是不有病,我有药,要吃吗?” 苏嘉铭被凤轻瑶瞪得有几分心虚,大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把人给我丢出去,谁准这不贞不洁的女子靠近我弟弟的。” “是。是。”官差上前,就准备将凤轻瑶拉出去。 凤轻瑶,一个无父无母,又被七皇子退了婚的孤女,和苏家公子相比,当然是苏家公子重要了,这点眼力,官差还是有的,不然怎么混下去。 停尸房上面,西陵云泽与黑衣银面的男子,都看着这一幕。 西陵云泽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凤轻瑶,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活,就能活下来的。不过,有孤护你,你可以活的很好。 黑衣银面男子,则是面无表情。 他是来盯西陵云泽的,凤轻瑶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015她以命为赌注 015她以命为赌注 “别碰我。” 凤轻瑶冷眼扫向朝她走来的官差,在官差呆愣间,自己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丝毫的恼羞,很平静的后退一步与苏嘉铭平视:“苏公子,你这一摔我记下了。现在给我安静一点,我说了我要救人。” 医者的立场与原则,让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明明活着,却被仵作给分尸了。 见死不救,也等同于杀人! 她做不到! “你说什么?我弟弟真没死,你真能救他?而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苏嘉铭迟疑了,看着凤轻瑶那清亮的双眼,一时间犹豫不决。 如果换作任何一件事,苏嘉铭都不会相信凤轻瑶的话,可事关他弟弟,他无法冷静。 苏嘉铭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一脸希冀的看向凤轻瑶,等待奇迹的降临。 “苏公子,你别信这个妖女的话,怎么可能,她怎么能救小公子,小公子已经死了,我们都可以肯定,小公子没有气息了,除非这凤姑娘是妖怪。”仵作大声地嚷道,恶狠狠地瞪着凤轻瑶。 他断定死了的人,凤轻瑶却说活的。这样没救回来也就算了,要救回来了,他以后如何在验尸这个行当立足。 凤轻瑶看着那矮小猥琐的仵作,冷讽道:“是没有呼吸,还是呼吸很微弱,你确定他没有心跳吗?他在这里躺了多久?超过四个时辰了吧?”凤轻瑶语速飞快,连珠带炮地问道:“死了四个时辰,尸体还能这么红润,有温度吗?” “死了四个时辰,尸体都不会出现尸僵吗?” “你真的可以确定他是死了,而不是你诊断错误?” “你真的可以肯定,我救活他,我就是妖女吗?” 凤轻瑶越说,火气越大:“作为仵作,你连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嚷,你这个杀人犯,现在给我滚出去!” 凤轻瑶火大地指着门口,那气势绝不是一个唯唯弱弱官家姑娘会有的。 “杀人犯?你你你……”那仵作指着凤轻瑶,不停地颤抖着,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在凤轻瑶一连串的逼问下,半天不知如何回答。凤轻瑶才不理会他,哼了一声,就转身看向那具“尸体”。 那仵作不甘心,想要上前,苏嘉铭却是冷静了下来,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神,阻止了仵作上前。 苏嘉铭看着冷静严肃的凤轻瑶,心中一惊,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凤轻瑶不一般,比她那令人惊艳的容颜更吸引人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神圣气息。 压下心中的疑虑,苏嘉铭道:“凤姑娘,你确定我弟弟没死,真有把握救醒我弟弟,万一你没救活呢?你拿什么来赔?” “赔?你们不都是认为他死了吗,我没救活,最坏也不过是如此。”凤轻瑶没有回头,但苏嘉铭能明白,说这话时,凤轻瑶脸上的嘲讽。 苏嘉铭什么人? 苏家大公子,官商第一人,皇城首富,放眼东陵,绝对是一号人物,看凤轻瑶如此傲慢,贵公子的傲气也来了,语气不善地道:“凤轻瑶,今天你要是没有救活我弟弟,我就杀了你,为我弟弟陪葬。” 他嫌恶,这个不洁的女子碰触自己的弟弟,但如果能救自己的弟弟,那就另当别论了。 “杀我?”凤轻瑶的怒火蹭地一下就往上冒,转身,双眼微眯,审视着苏嘉铭。 看到苏嘉铭眼中的鄙夷与嫌恶,凤轻瑶突然笑了:“好,我要没有救活你弟弟,我就拿自己的命给你弟弟陪葬。如果我救活了你弟弟,那么麻烦苏公子跪下来向我道歉。” “好!”苏嘉铭点头。 房顶暗处,西陵云泽和那黑衣银面人同时一怔:凤轻瑶,你哪来的自信?最主要你哪来的本事,能让那具“尸体”复活? 我们到要看看,你是何等的不凡。这一刻,屋顶上的二人,都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凤轻瑶的身上,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整个停尸房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场的人一个个小心地呼吸,眼也不眨地看着凤轻瑶,生怕错过什么。 此时的凤轻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冷静、专业、威严,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苏嘉铭看着这样的凤轻瑶,忍不住在心中道:这样的女子,七皇子错过了,该是七皇子今天最大的遗憾吧。 停尸房气氛的变化,凤轻瑶根本就没有发现,当她准备救人时,她就是一名职业的医生,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无论条件多么的恶劣,她都要对得起自己的专业。 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自己那颗跳动不安的心,凤轻瑶告诉自己,哪怕换了一个身体,凤轻瑶依旧是凤轻瑶,那个威名赫赫的女军医。 凤轻瑶俯身向下,双唇覆在“尸体”上。 智能医疗包,已经确定这少年的咽喉有异物。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完全可以直接做个小手术,将那异物取出,可是凤轻瑶明白,身后那个叫苏嘉铭的贵公子,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她能做的,就是利用人工呼吸,试试看能不能将这少年咽喉中的异物取出。 当然了,如果取不出来,手术是必须的。 “你在干什么?”苏嘉铭猛吞口水,食指指向凤轻瑶,颤抖得就如同风中的树叶。 虽然那“尸体”是他的亲弟弟,他也没有办法这么的亲下去。 那是死人呀! 凤轻瑶没有搭理苏嘉铭,只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她必须万分的小心,万一将这少年咽喉中的异物取了出来,自己却吞下去了,那不倒大霉了吗? 当然了,凤轻瑶明白,即使她咽下去,估计也死不了,但是她需要证据,证明这少年真的没有死。 庸医和无能的仵作真会害死人的。 凤轻瑶不停地重复中同样的动作,可半天过去,却半点动静也没有。 额头沁出薄汗,苏嘉铭、仵作、官差,还有屋顶暗处的人,都看着凤轻瑶,紧张到连吸都忘了。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凤轻瑶将人救醒,证明凤轻瑶是对的。 还是希望凤轻瑶失败,证明她只是一个骗子…… 016男儿膝下有黄金 016男儿膝下有黄金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却没有一丝的效果。 凤轻瑶都想要放弃这个最笨的办法,直接进行麻醉,然后拿手术刀打开咽喉部位,取出那异物。 凤轻瑶很明白这个少年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如果无法将异物及时取出来,就必须尽快动手术,不然真的会变成死人。 是提出手术,还是坚持呢? 两种想法不停地在凤轻瑶脑中打转,凤轻瑶一边重复之前的动作,一边思索着如何说服苏嘉铭。 就在她准备去和苏嘉铭说动手术的事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东陵子睿那鄙夷的眼神,还有那位九皇叔将衣服丢给她后,把她当成细菌一般,不敢靠近飞快离去的身影。 凤轻瑶压下了这个想法,继续重复着人工呼吸的动作,只不过力道比之前都大了许多。 一下! 两下! 三下…… 凤轻瑶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身后传来了官差失望的唏嘘声。 同一时刻,在屋顶上的西陵云泽也失望地摇了摇头,痞气的耸了耸肩,身形一跃就消失了。 他很忙,没空一直看着这个女人。 凤轻瑶,也不过如此。 西陵云泽离去,跟在他身后的黑衣银面男子当然也没有办法久留了,一前一后跟着离去了。 而他们,错过了!“咚”的一声,凤轻瑶终于从那具“尸体”的嘴里,吸出一枚白色的珠子,吐在了苏嘉铭的脚边。 “这……”苏嘉铭看着脚边那颗珠子,一时间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凤轻瑶这个时候不带任何感情地解释道:“这枚珠子你自己收着,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这枚珠子卡在你弟弟的咽喉处,让他慢慢窒息而死,不过外表看上去却像是自然死亡。” 一般情况下,窒息而死的人,脸上的表情都会很丑、很狰狞,这个少年却不会,可见那颗珠子不是凡品。 不过,这些与她无关。豪门大院,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杀人手法,她只管救人,这些事情一律不参与。 将珠子吐出来后,凤轻瑶一刻不停地继续后续的救援动作。这一次是真的对少年做着人工呼吸,少年呼吸很微弱,要是抢救不及时的话,那珠子也就是白取出来的。 “凤轻……凤姑娘,我的弟弟他……”苏嘉铭回过神,看着凤轻瑶的背影,小声问着。 看到那颗珠子吐出来时,他相信凤轻瑶有救他弟弟的能力了。这个时候,凤轻瑶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凤轻瑶明白病人家属的急切,抽了个空档背对着苏嘉铭说一句:“病人的体温、脉搏、呼吸、血压均低于正常值,我会尽力,请你保持安静。” 语毕,凤轻瑶又继续投入到救人当中,把身后的人全部当成空气,只专心地关注着身后的病患。 少爷窒息的时间太久了,虽然还有生命迹象,但极其的微弱,凤轻瑶的应急措施做下去,没有半分的效果,少年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救治失败! 凤轻瑶听着少年渐渐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无力地松开手。 “扑通”凤轻瑶正准备,向苏嘉铭宣布急救失败,苏嘉铭就先下,跪了下去:“凤姑娘,求你救救我弟弟。求你,救救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凤轻瑶顿了一下,转而道:“我有一个很冒险的办法,只有五成的机率,你确定要救?” 没有一丝迟疑,苏嘉铭重重点头:“我确定。” “生死自负?”凤轻瑶又道。 “生死自负!”在凤轻瑶,把卡在他弟弟喉咙的珠子取出来时,苏嘉铭就知道,他只能,也必须相信凤轻瑶。 为了让凤轻瑶,能毫无顾虑的,全力救治他弟弟,苏嘉铭举手做发誓状:“我以苏家列祖列宗的名声上起誓。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感谢凤姑娘,绝不会找凤姑娘的麻烦。” “好,我试试!”作为医生,最怕不讲理的病人家属,最怕医闹,有苏嘉铭这话,凤轻瑶决定冒险一试。 哪怕…… 成功的可能,极低! 017女人间的较量 017女人间的较量 凤轻瑶伸伸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平复而来,而后在“尸体”左侧心口处按了按,确定位置没有错后,猛得抬手,重重朝下一击。 那架势,绝不救人。 至少,在苏嘉铭眼中是这样的。 “咚……”一声闷响,凤轻瑶面前的“尸体”立马弹了起来,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苏嘉铭双眼凸起。 咚咚咚……捶打声不停地响起,那“尸体”也反复弹跳起来。那样子哪有半分救人味道,那明明就是在虐打,虐打一俱尸体。 身后的官差频繁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凤姑娘不会以为,把这俱“尸体”打痛了,就能让这“尸体”复生吧? 仵作嗤笑,心中的慌乱与不安,在凤轻瑶这莫名其妙的方法下,消失无踪了。 女人就是女人,她们只能在家绣绣花,别对她们寄太高的希望。 苏嘉铭不止一次想要上前,将凤轻瑶拉开,可是每一次都下不了手,总感觉凤轻瑶做这个动作时,神圣而庄严。 凤轻瑶每一次敲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道,苏嘉铭站在身后,看凤轻瑶的动作利落矫健。 苏嘉铭要是站在凤轻瑶的前面,就会发现凤轻瑶此时正气喘吁吁。不过,那双眼却是明亮异常,因为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了,手下的“尸体”心跳恢复了,也许再一击就行了! “咚……” 这一击,凤轻瑶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而这一击下去后,手下的“尸体”不仅跳了起来,还咳了起来。 “咳咳……”很小的一声,但停尸房的众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听错,苏嘉铭更是不顾贵公子的风度,一把推开凤轻瑶,扑了上去。 “嘉杭,嘉杭……”抱着少年,双眼泛着泪。 苏嘉铭的眼中泛着雾气,他的弟弟活了,真的活了! 所有大夫都认为嘉杭死了,他甚至都把最好的仵作给请来了,想要从嘉杭的身体上,查找嘉杭意外死去的原因。 他不相信,一向健康的嘉杭,会突然死去。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请仵作来验尸,没想到这个举动,却是救了嘉杭一命。 “咳咳……”少年睫毛轻眨,虚弱地睁开眼,原本红嫩的脸蛋,此时有几分的惨白,双眼迷茫而无神:大哥……” “嘉杭,你没死,你真的没死……”苏嘉铭紧紧握着少年的手,一脸的激动。 “咳咳,大哥。松,松手……” 被苏嘉铭一推,凤轻瑶踉跄地后退数步,好不容易稳住脚步,累得直喘气,一抬头就看到苏嘉铭把人抱得死紧,声音不自觉又降低了三分:“抱这么紧,你想让他再次窒息而死吗?还不快点送他去找大夫,让大夫再看看,他有没有别的伤。” 苏嘉铭立马松开少年,一脸不解地问道:“凤姑娘,你不就是大夫吗?” “我不是……送他去找大夫,再有事我不负责了。”凤轻瑶没好气地说,她那点西医技术在博大精深的中医面前,根本不够看。 动动刀子、急救什么的还行,真正的调理与根除,她做不到。 “啊,你这样都不算是大夫?”能起死回生,还不叫大夫,那怎样的才叫大夫? “快点呀,他的身体很虚弱。”凤轻瑶冷眼一瞪,那样子相当的有威严,苏嘉铭连忙点头,抱着少年就往外走,脚步沉稳有力,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停尸房里。 苏嘉铭走了,他带来的官差与仵作当然也跟着走了,停尸房再次安静了下来,那两个带凤轻瑶来的官差,立马上前,一脸恭敬与讨好地道:“凤姑娘?” 凤轻瑶疲累地应了一声,眼神落在一旁的她那个表妹的尸体上,摸了摸口袋,掏出仅剩的九两银子,递给了官差:“我只有这么多,帮我买口薄棺葬了她,不够的算我欠着的。” 凤轻瑶一脸坦然地说出自己的贫困,丝毫不以为耻。没钱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不努力去赚钱。 “够了,够了,凤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安葬她。”两位官差也是聪明人,看到凤轻瑶今天连露两手,就知道凤轻瑶不简单,凭她这技术还担心没钱,而且谁没个三灾六病的,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夫啊。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如果不够,再去凤府找我。” 凤轻瑶拖着疲累的身体,离开衙门。 出门时,太阳已西下,不知不觉中,她在停尸房待了大半天。 太阳的余光洒在身上,拂去了停尸房中的潮气,凤轻瑶微眯着眼,享受着阳光的洗礼,拖着又饥又渴的身体,朝凤府走去。 来的时候,一路都有人关注,回去的时候却是分外的低调,凤轻瑶走在人群中,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穿过三条街,来到皇城东大街,凤轻瑶松了口气。 走过这条街,就到凤府了。 看着街道两边谈笑风生的人,看着脸上有着满足笑容的摊贩与路人,凤轻瑶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 救活一个人,她的心情也不错,对未来的人生,也有期待了。 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生活安排。 凤府的存粮不多,钱也没有了,难不成要把以前那个凤轻瑶绣的那些衣物卖掉? 不对不对,她记得凤府还有一把琴,要不把那把琴卖了吧,总能换几个钱。 在凤轻瑶思索间,迎面一驾马车急驶而来,马车两边是急速奔跑的侍卫。 “驾驾驾……让开,让开,还不快让道,安平公主的马车,闲人闪避!”撞死不负责! 018麻烦找上门 018麻烦找上门 远远就听到车夫的吆喝声,那马鞭也甩得飞响,急行而来,那马车竟是如同吃人的老虎一般,所到之处人人皆避。 护在马车两旁的侍兵,一个个也是嚣张傲慢,用鼻孔看人。 真是嚣张呀!威风呀! 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同样是女人,看看人家活的那叫一个潇洒。再看看她,活的那叫一个憋屈呀。 凤轻瑶远远看到,摇了摇头了乖乖地站到一边。 在这个时代,任何时候都不缺这种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一个个以为自己是螃蟹,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便横着走,视人命如草菅,任意践踏。 马车从凤轻瑶的身边呼啸而过,凤轻瑶没有去看马车中的人,但马车中的人却看到了她。 “停车,停车……”马车内传来了女子的娇喝声,车夫虽然傲慢,但却不敢对马车内的主人有半点的不敬,听到这命令,立马一拉缰绳。 吱嘎一声……骏马嘶吼了一声,前蹄在半空中抬的得老高,那架势似要把马车给带翻一般。 好在,车夫和马都是训练有素,车夫用力一拉,那马硬是平静了下来,马车安稳地停下。 两边的护卫,立马将马车围起,不让旁人近身,大街两边的人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条大街,除了侍卫外,只余凤轻瑶一人站在那里,特别的突兀。 没办法,她没有一见到皇家人,就下跪的奴性。 双眼扫向两旁的人,发现只有自己一个站着的,凤轻瑶略一犹豫,正准备跪下去。就在此时,一个身着蓝色骑装的少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凤轻瑶点走来。 少女娇美动人,一举一动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手中扬着一条金鞭,带着几分野蛮之气。 啪! 一鞭子抽在地上,把那青石地板打出一条深深的白痕。 凤轻瑶看这架势,就知道对方是针对她的。因为这个女子,是东陵子睿同母所出的妹妹——安平公主。 一个被宠上天的女子,一个言行举止都傲慢无礼的女子。 果不其然,安平公主看到凤轻瑶波澜不惊的表情,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不善地道:“凤轻瑶,见到本公主还不跪下了。” 不管在任何时代,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前,与权利者对抗,都是愚蠢的行为。 本就打算随大流跪下的凤轻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跪了下去:“轻瑶参见安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跪的是双膝,而不是心,凤轻瑶跪的很干脆,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凤轻瑶,不知为何,安平公主没有半分的高兴,她在凤轻瑶的眼里看不到谦卑与恭敬。 她明明记得,凤轻瑶见到她,从来都是畏畏缩缩,还没开口就先红着一双眼,颤抖卑下地伏跪在她脚边,今天这凤轻瑶好像很不一般。 “凤轻瑶,你……”安平公主叫了一句,半天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以前辱骂凤轻瑶的那些话,今天怎么也说不出口。 “轻瑶在。”凤轻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双眼看向不知名的前方。 明明跪在她脚边,可眼中却是没有她。安平公主气得直咬牙,手中的鞭子想也不想,就朝凤轻瑶甩去。 可刚举起鞭子,就传来凤轻瑶轻冷的警告:“公主,大庭广众之下,甩鞭子可是会失了你的风度,要让御史知道,怕是少不了被弹劾。” “算你走运。”安平公主举起的鞭子,生生收了回来。 她不怕被御史弹劾,可想到出宫前,她母后的提醒,让她最近安分一些,别丢了皇室的脸,只能生生压下心中的不快。 西陵太子在四国选妃,她无意做西陵的太子妃,但身为东陵的公主,她可以不要,西陵太子却不能看不上她。 母后让她在人前安分一些,人后她要做什么,总没有关系吧。 安平公主眯着眼,恶意满满地开口:“凤轻瑶,三月三桃花节,本公主设宴赏花,记住,你必须到。” 凤轻瑶出事后,就像缩头乌龟一般,一直龟缩在凤府不曾出来过,几家姑娘变着花样给凤轻瑶发贴子,邀她出游赏花什么的,却不得其门而入。安平公主遇着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 三月三与其说是赏花宴,到不如说是羞辱凤轻瑶的宴会。 安平公主这点心思,凤轻瑶又何尝不知,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唉,没想到暂时逃过一劫,后面却有更麻烦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平公主很是高兴,觉得自己今天使性子,提前回宫是做对了。 再次朝着凤轻瑶身边的空地一甩鞭子,看着凤轻瑶缩了缩身子,安平公主笑得更欢了,带着银灵般的笑声踏上了马车,朝皇宫驶去。 安平公主一上车,凤轻瑶就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朝凤府走去。 刚到凤府门口,就看到自己今天所救的那个少年,正提着装死蛇的笼子站在她家门口。 而同样,凤府门外百米内,有无数的表妹小厮在晃荡,其中有几个看到凤轻瑶出现,立马上前递给凤轻瑶一个极为精致的请柬: “凤姑娘,我家姑娘邀您明日赏花。” “凤姑娘,我家姑娘邀您后日品茶。” “凤姑娘,我家姑娘邀您参加诗会。” “凤姑娘,我家姑娘邀您一同游园。”…… 看着面前一堆胭粉味的请柬,凤轻瑶的嘴角微微上扬,半是嘲讽半是戏谑。 这些女人还真是想到一起去了,真不知她们的脑子里长得是什么,以为羞辱她几句,就能逼她要死要活的吗?? 这么低级的手法,她真是不屑应付,这些女人就没有更高明一点的手段吗? 凤轻瑶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将这些请柬全部收下。 虽然手法低劣,但不得不说,效果还是会有的。宴无好宴,而且还不能全部拒绝,这一点凤轻瑶却是明白的。 眼前的问题还是很麻烦的…… 019人有三六九等 019人有三六九等 面对热情似火、娇小可爱的丫鬟们,凤轻瑶实在不好意思下重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她不能因为被这些女人为难了,就有样学样的去为难她们吧,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最主要,被女人缠上是很麻烦的事情。 现在,她就觉得头很痛呀。 一个女人就是五百只鸭,她身边差不多有上万只鸭子了。 突然,凤轻瑶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扬,高声道:“我刚刚从停尸房出来,不小心压在一具“尸体”上,现在还没有换衣服,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沾到脏东西了,大家请让一让,有什么事,等我先换过衣服再说吧。” “啊!” “停尸房?” “死人?” “好可怕呀。” 一波高过一波的尖叫声,把凤轻瑶的耳膜叫的生痛。 我的天呀!这高音飙的让我想死。 凤轻瑶痛苦的抱头。 好在,她的牺牲是有回抱,刚刚还挤在凤轻瑶身边的表妹们,纷纷后退,三两下就离凤轻瑶远远的。 人挤人的,竟是有几个摔倒地上,慌乱之中被人踩着手和脚了,在那哇哇大叫。 “哎哟,谁踩到我手了……” “哪个拉我一下……”“我的脸,谁往我脸上走……” “我的鞋子……” 一时间,凤府大门前,好不热闹,看着快扭打成团的表妹们,凤轻瑶笑了声,从容退开,朝凤府走去。 一边走,一边很好心地道:“各位回去后,记得告诉你们家姑娘,三月三桃花节凤轻瑶会准时出现在安平公主的赏花宴上,想要看轻瑶热闹的,就去找安平公主吧……” 说完,朝站在门口的那提死蛇的少年,招了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进府。 少年犹豫了一下,在凤轻瑶的坚持下,担着蛇笼、低着头踏入了凤府。 倒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丫鬟们,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擦干眼泪,顾不得衣服乱了、鞋子脏了,飞快地跑回府。 赶紧的让自家姑娘想办法,弄一张邀请函,去参加安平公主的赏花宴。如果姑娘们开心了,自己这些做表妹的,赏赐可少不了。 而凤轻瑶却不知,她这么一句,硬生生让安平公主把两百人规模的赏花宴弄成了上千人的。 甚至安平公主都没法安排了,不得不跑去找皇后娘娘。 而有几个镇定的小表妹看到凤轻瑶进门时,招手让一个穿得破破烂烂,但长像还算清秀的少年踏入了凤府,眼晴都亮了。 飞一般的跑回府,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主子。 于是,流传在各家姑娘耳中,关于凤轻瑶的流言又多了一条:凤家姑娘不甘寂寞,攀不上京城大家公子,便与市井流氓厮混一通。 好事不出门,坏事穿千里,这是无论到什么时代都适用的铁律。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开了。皇城中各家各府,都严厉警告自家的儿子女儿,离那个凤轻瑶远一点,别和凤轻瑶沾上,生生把名声给毁了。 当然,更多的人,在谈论这人时,不忘说上两句: “这要是我的女儿呀,我立马就把她掐死,活着真是丢人呀……” “凤将军真是可怜了呀,有这么一个放放荡的女儿呀……” “皇后娘娘就是太仁慈了,这样的人就该浸猪笼呀……” …… 这些风言风语,凤轻瑶是没有机会听到的,不过后面凤轻瑶出府,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年轻人,在凤府外晃来晃去,时不时地展露一下自己强壮的身体,当然这是后话。 凤轻瑶把那少年领进凤府后,很好心地烧了水、找了一套凤将军的旧衣服给那少年。 清理过后,少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白皙的面容,清秀的五官,看上去尽是有几分玉树临风之姿。 只不过,身上的衣服太大了,再加上中了蛇毒,脸色很是苍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病人一般。 少年出现在凤轻瑶面前时,凤轻瑶眼前一亮。 之前救人时还不觉得这少年如何,现在看来这少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看样子出身应该不错的。 不过,凤轻瑶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看到少年出来,很自然的招呼:“没吃晚饭吧,一起。” 好久没有吃到肉了,凤轻瑶都快馋死了,不等少年坐下,自己就动了起来。吃了大半天了,不那么饿了,凤轻瑶才抬头,看身依旧站在那里的少年:“放心,这蛇没有毒,另外你也别担心,我不会把你丢给官差。” “你知道?”少年的双眼睁得老大,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的左肩上。 那里有一个烙印,一个代表贱民的烙印。 凤轻瑶点了点头:“无意中看到的。” 最初凤轻瑶并没有在意,是回来的时候才想到,那个“贱”字的烙印,在这个世界好像是代表贱民。 所谓的贱民也就是那些犯了事的,被发配到什么石场、矿场做苦役的人。 这个少年身体很弱,但双手却是完好的,应该是在押往石场或者矿场途中跑了出来。 “那你……”还收留我。少年吱唔着,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收留贱民的罪名很重,一旦被人查出来了,收留者也会被打入贱民行列。没有人,会为一个陌生人,冒那么大的险。 凤轻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很是洒脱地道:“没人知道就行了。” “这个烙印这么明显,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少年笑得很苦,而且他也是一个没有户籍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查到的。 “不就是一个烙印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帮你清除掉。”凤轻瑶一边吃着蛇羹一边道。 “你说什么?你,你可以帮我把贱名的烙印给去掉?”少年激动的上前,握着凤轻瑶的手。 “小心,小心,你打翻我的蛇羹了。”凤轻瑶拍开少年的手,很是护食。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连忙后退,握着凤轻瑶滑滑的双手,才发现对方是女子,低头着,一张脸胀得通红。 是他太激动了,已至于失了最基本的礼数。毕竟贱名的烙印一旦烙下就是终生,那个烙印无法消掉,那个“贱”字,被特殊的药水处理过,即使割掉一层肉,再长出来的新肉上,依旧有个“贱”字。 一旦烙上了“贱”字,就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这一辈子都只能是贱民。 贱民,就表示永远低人一等,一辈子见不得光…… 020向金钱低头 020向金钱低头 凤轻瑶抬头,审势着面前的少年,直把面前的少年吓地紧紧拽着衣角才收回眼神。 为了缓和气氛,凤轻瑶一副体贴的样子:“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我们吃完再说。” 对这个少年,凤轻瑶颇有好感。 这个少年双目澄明,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能在收了她的银子后,送蛇来,更说明这少年心思单纯。 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戒备与惶恐,就如同走出鹿群的小鹿一般,带着不安与期盼。 她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原主的影子。 被人陷害,落入死地。不同的是,以前的那个凤轻瑶选择死亡,这个少年却努力的活下来。敢于向命运挑战的人,她都不介意帮上一把。对她来说,就是动动刀子的事情,对这个少年来说,却能改变他的一生。 就如同,当日九皇叔递给她的那件衣服一般。举手之劳的事情,却能让她保有仅存的尊严。 少年看着凤轻瑶,隐隐还有几分防备与怀疑,奈何肚子却不争气的传来咕咕声。 少年虽然心急自己身上这个烙印能不能去除,但看凤轻瑶专心吃饭的样子,也只能等了。 少年坐下来,吃着热气腾腾、鲜美无比的蛇羹,却是如同嚼蜡一般,三两口吃了手中的食物,填饱了肚子,正想要开口问凤轻瑶,耳边却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少年全身一僵,小心地缩着身子。这是他面对陌生人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防备。 “别怕,你现在不是贱民,也不是流民,现在……嗯,你是我表弟了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凤轻瑶站了起来,虽然不知来人是谁,但这个时候敢来凤府的人,绝不简单。提前对好话,对双方都有好处。 “我,姓周,姑娘可以叫我周成。”少年犹豫了一下,说出这样一个名字。 知道这是假名,凤轻瑶并没有追问:“周成,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凤轻瑶的表弟,以后叫姐姐。” 话落,凤轻瑶便起身出去迎人。 刚走两步,就看到一个,全身散发着柔和光芒、踏着夕阳缓缓而来的锦衣男子, “苏公子?”凤轻瑶眨了眨眼睛。 这苏公子有一点刺眼了。 “凤姑娘,很抱歉,苏某擅自入后宅。”苏嘉铭歉意地一点头。 实际上,真不怪他。偌大的凤府,竟是连半个下人都没有,他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应,只能自己进来。 “无妨,是轻瑶待客不周,有失远迎了。”凤轻瑶盈盈回礼,和气中透着疏离。 感受到凤轻瑶的疏离,苏嘉铭苦涩的笑了笑。 都是他自找的,怪不了。 苏嘉铭收起苦涩,郑重地朝凤轻瑶作揖:“凤姑娘,苏某是为白天的事来道歉的,顺便感谢凤姑娘的救命之恩。” 凤轻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苏公子言重,白天的事情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不过是误会一场,至于救命之恩嘛,医者救人,图的不过是药钱,苏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直接把药钱付了。” 她穷得叮当响,明天吃饭的钱都没有,有头肥羊送上门,不宰白不宰。 劫他苏嘉铭的富,济她凤轻瑶的贫呀!“啊?”苏嘉铭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凤轻瑶。 这个少女问自己要药钱? 他堂堂苏公子亲至上门道歉,这凤轻瑶居然只要钱。 不知为何,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火焰,可却不知如何发泄。 苏嘉铭忘了,他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用钱打发的,在苏嘉铭眼中,任何人和事都是有价的,只是价格高低不同罢了。 可是今天,凤轻瑶一副只要钱,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却让苏嘉铭气得不轻。 “苏公子不想付也没有关系啦,举手之劳罢了,苏公子不必记在心上。”凤轻瑶看对方不想给的样子,大方的挥手。 她向来懂得,民不与官斗,尤其是这个国家。从古至今,贵族阶层就是有很多的特权,虽然她也算是贵族阶层,奈何没有任何依靠的她,比平民还不如。 “不是,你要多少?”苏嘉铭压下心中的失望,冷冰冰地看着凤轻瑶。 苏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随便给个一千两吧,我无所谓。”凤轻瑶很大方的道,苏嘉铭眼中的鄙夷与愤怒,她当然看到了。 可是那又如何? 她从来没有想过,委曲求全的与这些贵公子们交好。 苏嘉铭不是说她不贞不洁吗,说她污秽不堪吗,她就乖乖退到一边,少打扰她的生活。 “拿一万两银票给她。”苏嘉铭向身后的仆人一扬手,语毕,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他很不高兴,凤轻瑶只要银子,不要他的人情。 凤轻瑶一定,会后悔的! “你惹他生气了。”周成指着苏嘉铭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地看着凤轻瑶。 他在皇城,听到了不少关于凤轻瑶的事情。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好好的抓住苏嘉铭这个男人,趁机翻身吗,为什么? 凤轻瑶晃了晃手中的银票,一脸不在乎地道:“无所谓,我没打算和他打交道。” 她只是医生,治病救人拿钱,天经地义,只是多与少的关系。 明显,苏嘉铭是个大方的主。 凤轻瑶打量着破旧的凤府,很用力地点头:“周成,好好的养身体,我立马帮你把那个贱名标记给除了。”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凤姑娘,谢谢风姑娘,凤姑娘大恩大德,周成定当涌泉相报。”“不用涌泉相报,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吧。”凤轻瑶笑得很甜,慢悠悠的地朝房内走去。 钱有了,仆人也有,她的新生应该会不错…… 021救命呀 021救命呀 苏嘉铭回到苏府后,一直闷闷不乐,眼前浮现的尽是凤轻瑶的那张不怎么漂亮,却让人无法忘记的脸。明明没什么特色,可偏偏像是烙在他的脑海里一般,挥之不去,斩之不断。 凤轻瑶的笑,凤轻瑶的怒,凤轻瑶的嗔,凤轻瑶的冷静与严肃。 前后不过只见了两面,可苏嘉铭却将凤轻瑶的样子全然印在心头,越想越恼。 凤轻瑶!凤轻瑶! 你果然是妖女! 这么短的时候,居然就侵蚀了我的脑海! “哗啦!”苏嘉铭无比火大地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在地。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每每想到凤轻瑶,总会让他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危机感。 “公子?”丫鬟进来,颤颤巍巍伺候着盛怒的苏嘉铭,吓得不轻。 她们公子温良恭俭,待下人也极厚道,从不曾如此失态,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少爷死而复生,按理说大少爷应该高兴才是呀。 丫鬟一肚子的疑问,却不敢问半句,垂眉敛目瞎猜着。 苏嘉铭揉了揉额头,又扫了眼碎了一地的茶具,心中的烦燥这才稍稍减缓几分,冷着一张棺材脸脸冷道:“去把沈若叫来!” “是!”丫鬟点头,溜得飞快,那模样就好像身后有狼会咬人! 沈若,苏家护卫首领,一个身上伤口比完好肌肤还要多的男人。没有人知道这男人什么来历,只说是在一次意外中,苏嘉铭救了他,后来他便留在了苏嘉铭的左右,负责保护,这一护就是十年。 十年间,沈若救了苏嘉铭不下百次,按理说什么恩情都偿还清了,可是沈若依旧不走,固执的地保护着救命恩人。 苏嘉铭劝说无效,看沈若又的确忠心,便慢慢地接纳了此人,将沈若收在苏府,明面上的身份是护院,暗地里却替苏嘉铭解决一切麻烦的阴暗的人与事。 “沈若,从今天起,上凤府盯着凤轻瑶,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她夜宵几菜几汤也不要放过!” “是!”沈若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转身就走,执行任务。 阳光下,那张刚毅硬朗的冷脸浸着一层寒冰,冰上积雪雪上霜,太冷了,令的人压根不敢逼视,而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张脸的眉眼之间,竟有三分像苏嘉铭! 沈若走后,苏嘉铭的火气消了三分,看着一室的凌乱,隐隐有几分尴尬,转身朝书房走去。 苏嘉铭商人出身,但也是个文人,他的书房相当有讲究。那是苏府守卫最严的地方,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打扫之人每天可以进去半个时辰。 苏嘉铭是个有条理的人,他的书桌永远都整齐有序,每一样东西都摆在其固定的位置上。 今天一踏入书房,苏嘉铭就发现自己书桌上的砚台乱了。 脸色一沉,苏嘉铭马上走出书房,在确定无人跟踪时,朝苏府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座荒废的假山,还有一个恶臭习习的池塘,这地方也算是苏府的禁地。也不知道苏嘉铭是怎么走的,三两下人就消失在了后院。接着,他就进入了一长长的暗道。暗道两边镶满了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脚底下则是汉白玉石板,不过现在的白玉地板却染了血迹,看血的颜色应该是刚刚落上没有多久。 苏嘉铭看到这个情况,俊脸微慌,泛着几丝紧张,脚步亦随之凌乱急切起来,匆忙忙赶到密室,一眼就看到个黑衣银面的男子,正捂着心口处的断箭躺在地上。 这黑衣银面男子赫然便是白日里与西陵云泽一起,跟在凤轻瑶身后的那人。 “九州!”苏嘉铭连忙上前,将黑衣银面男子,也就是蓝九州搀扶起来。 蓝九州动了动,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一枚沾血的箭头正瘆哒哒卡在上面。 “嘉铭,替我把箭挖出来。”蓝九州虽然受了伤,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分虚弱感觉。清冷,傲气,光听这声音就可以断定这人不凡。如果凤轻瑶在的话,一定便会发现,这声音似乎有几分耳熟。苏嘉铭低头看了眼蓝九州的伤口,连忙摇头道:“九州,不行……箭尖卡在心肺处,一个不好就会要命,你怎会伤成这样?”他今天一直在为苏嘉杭的事情忙碌,根本没有关注蓝九州的动向。 “被西陵云泽发现了,打了一架,不小心中了陷阱。”蓝九州咳了声,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汩汩而流。 西陵云华,那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不过,西陵云华还是小瞧了凤轻瑶,一个婚前失贞的戏码,非但没有逼死她,甚至还把她的利爪给逼了出来。 “西陵云泽他们来东陵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两年西陵云泽借口选妃,到处瞎逛,欠下一屁股风流情债,却没有一个看上眼的,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提到西陵云泽,苏嘉铭也严肃起来,四国寻妃?哼!他们也不是笨蛋,这种说头也只有那些个白痴女人才会信。 西陵太子会把时间放在选妃上?开什么玩笑!皇家的男子,正妃、侧妃一大堆,有什么可选的,遇到喜欢的收了便是。 面具下,蓝九州的冷眸闪过一抹凝重,而后默默地闭了眼。“嘉铭你赶紧的,明天还有那事,我绝对不能缺席!” “不行,你这伤太过严重,我拔的话你会……而且明天你也动不了。”苏嘉铭想也不想就摇头,九州这是不要命了! “嘉铭,我没得选择,你快动手吧,我扛得住,死不了!”算算时间,他只有四个时辰,他等不及了! 他绝不能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份!一旦暴光,他前期所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好!”苏嘉铭咬牙,深呼吸,继而起身到旁边的石柜上,找到一把小匕首,朝着蓝九州的伤口处剜去,冰冷的刀尖碰到翻白的肉,蓝九州痛得直抽气,却是哼也不哼一声。 “不行,九州,我剜不出来,太危险了!”那箭头是倒勾的,呈u字型卡在肉里,一扯动就会勾破心脉附近的血管。 这样的箭伤,别说中在心口了,就算不在什么要害,硬拔出来也是会带出一大片血肉的。 蓝九州抽了口气,他知道这伤不好处理,否则他自己早拔了,这些年的血雨腥风可不是吹的。 室内,瞬间陷入了浓浓的沉默里,憋闷的人窒息,唯有蓝九州伤口处的血,正滴滴答答个不停的往下流。 突然,苏嘉铭的脑海里一个女人的倩影惊鸿乍现,眼眸一亮:“九州,我想到有一个人可以救你。” “你说凤轻瑶?”蓝九州的眼眸也随之一亮。 “对,就是她。”苏嘉铭没有问蓝九州是如何知道的。 “嘉杭真的没死?”蓝九州想到了他追着西陵云泽离去时没有看完的那一幕。 “是的,九州,相信她一次吧,我看那个凤轻瑶不一般。” “好,你去找她,别让她发现我的秘密。”蓝九州眯缝上了眼,眼前浮现出那个狼狈又坚强的身影。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蓝九州真不愿与凤轻瑶再有任何交集,或者说他不想与任何女人有任何交集。 022只能相信她 022只能相信她 蒙着双眼,走在闷不透风的暗道里,凤轻瑶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任由苏嘉铭拉着,恨恨地迈步前行。我为鱼肉人为刀,这样的情况她除了忍还是忍。 “凤小姐,你别担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只是请你救个人,只要你能救下这个人,你要多少的诊金,我苏府不差丝毫!” 苏嘉铭握着凤轻瑶软滑冰冷的芊芊玉指,心湖忍不住便荡漾起了层层的涟漪。她的手很美,手指冰凉,细嫩软滑,摸上去颇有种柔若无骨的感觉。但又不是全然无力,那紧绷的指腹告诉苏嘉铭,这双手绝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美。 “……”凤轻瑶一言不发,板着一张粉脸被苏嘉铭拉着,任谁睡得好好的被人掳来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也不会高兴。 再说了,她一直说自己不是大夫,可偏偏苏嘉铭就是不信。 还有,手中传来的温热与汗湿更是让她无比厌恶,她讨厌自己的手滑滑的,这样的手握不住手术刀。而连手术刀都握不住的凤轻瑶,那还是她凤轻瑶吗? 她最最讨厌自己的手被别人碰到,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 “凤小姐,这件事情还请你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的话……”眼见就要到秘室,苏嘉铭再次提醒道。 “放心,我今晚在家睡得好好的,哪也没去过。”凤轻瑶是上道的人。 前世,她也曾被绑架,去给一个黑道老大取子弹,她能安然无恙活着出来,和她实识务有很大的关系。她只是个医生,医生只救人,无恩怨。 苏嘉铭满意颔首,“很好,到了,我现在解开你头上的黑布,接下来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嗯,”凤轻瑶螓首轻点,空气中传来的浓重血腥味令她皱了皱眉。看样子受伤的人失血极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人应该是外伤。 没办法,她凤轻瑶最拿手的就是外伤了,内伤她真的无能为力,她可没有武侠小说里的内力逼毒法。 黑布取下,凤轻瑶美眸轻眨,渐渐适应了秘室内的光线。秘室墙壁上同样镶嵌着照明用的夜明珠。看着那一颗颗硕大无比的白珠子,再想到凤府的蜡烛,凤轻瑶在心中暗骂一句:狗大户! “咳咳……”看着盯着夜明珠发愣的凤轻瑶,苏嘉铭很尽职地提醒着,他已经察觉到九州眼神中的不满了。九州向来讨厌女人,他能接受凤轻瑶给他拔箭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伤患就是他吗?”凤轻瑶打量地上全身散发着冰冷之气,拒人千里之外的蓝九州。 人都受伤了气场还这么强,这家伙还真是可怕。见了那么多的男人,想来还是九皇叔最好,虽然冷陌疏离,但却是个心善的。 “就是他,伤在心口处,箭伤。”苏嘉铭面露忧色,九州的气息有点不稳了,得快…… 九州绝不能出事。 没理会蓝九州身上的拒绝之意,凤轻瑶径直上前,蹲在了他的旁边,正准备伸手检查一下瞳孔等生命体征,却不想奄奄一息的蓝九州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凤轻瑶的,那速度和力度,丝毫没有受伤的人本该的迟滞。 “女人,别碰我!”嫌恶的语气毫不掩饰。 “你放手!”凤轻瑶手腕一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动,没好气地瞪着蓝九州的面具。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力气嫌她,看样子是死不了。 “好奇心别太重。”蓝九州甩开凤轻瑶的手,轻描淡写道。 凤轻瑶揉着自己隐隐生痛的右手,语气也格外的冰冷疏离。“我没兴趣管你面具下的样子,我只是例行检查,不过看你这么有力气,肯定死不了……还有,幸亏你现在力气不大,不然伤了我的右手,你也就死定了。” 她的手比脸还重要,打她手比打她脸不知道严重多少倍,她凤轻瑶可是靠手吃饭的。 “女人,你要庆幸我没有用全力,不然刚刚你已经死了。”蓝九州这话并没有夸大,曾有女人试着想要碰一碰他,可惜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蓝九州劈成两半。他绝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风小姐,我朋友他不喜欢和人接触,他的伤……”眼看着越闹越僵,苏嘉铭赶紧上前打圆场。 他今天可见识过凤轻瑶这双面娇娃的厉害,平时看着还算和气的俏佳人,一旦扯上治病救人这方面的事儿,马上摇身一变成女王,严谨、冷漠、自信、固执。 不过,那时候的凤轻瑶很美,美的不可言妙,神圣而皓洁。 “死不了,找一张大桌子来,把他放到桌子上,准备一盆清水,还有室内多放几颗夜明珠,不够亮,另外……如果可以,我需要你找几个人,给我抽血。” 凤轻瑶虽然不怎么喜欢蓝九州的态度,但是救人她也绝对不会含糊,脑子有问题的病号多了去了,她凤轻瑶才不会拿人命开玩笑,这是她身为医者的原则。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啊?要抽血?”前面的苏嘉铭还能理解,可后面的嘛,要人血干吗? “按我说的办,马上给我准备去!”凤轻瑶懒得解释威严十足。 苏嘉铭看了一眼蓝九州,待得蓝九州同意后,这才点了点头:“好。” 转身离去,把秘室留给了凤轻瑶与蓝九州。 这不是相信凤轻瑶,而是苏嘉铭很清楚,哪怕受了伤,九州想要杀死凤轻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动动手指头而已。 苏嘉铭一走,暗室便只余凤轻瑶与蓝九州两人,凤轻瑶解开绑在小腿上的黑布包,黑布包里有三把手术刀、一支麻醉剂,还有一些纱布及缝合用的针线、手套。 她将东西放在蓝九州面前,睫毛飘飘,一脸严肃道:“我只是大夫,我只救人,我不问你是谁,请你也别问我用的是什么方法。我不会泄露你的身份和今晚的事情,同样请你也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我是怎么给你处理伤口的。”这一点很重要,必须得说明。 “这些刀,是用来救我的?”蓝九州一点儿也不信,刀的功能是杀人,他从来没见过用刀救人的。 “算是吧,刀是用来取出你伤口中的箭头,至于针线则是用来缝合你的伤口,你既然选择找我,就得无条件相信。”凤轻瑶淡淡解释着,如果不是临时被苏嘉铭掳来,她哪里会遇到这麻烦。 凤轻瑶决定了,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做个医用箱,把日常频用的药剂之类都装进去,不然从智能医疗包里直接取东西太不方便了,一旦被人发现,那可就是大大的麻烦,活见鬼啊? 蓝九州挑眸剜着认真而自信的凤轻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凤轻瑶,我信你一次,别让我失望。” 你已经让我失望了一次,这一次再让我失望,那么你就不用活了。 面具下,蓝九州的眸子,冰冷的杀意一闪即逝。 在蓝九州的注视下,凤轻瑶取出缝合用的线,拧成一股细绳,把她那一头长发盘了起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散落耳边的发丝固定好,不让散发影响视线。 盘发的动作缓慢而细致,此时的她就是一名医生,专业而严谨,不允许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影响医治效果。 这女人?她疯了吧。 023用人血 023用人血 这女人,确实疯了。 蓝九州看的眼睛都直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去照料她的那头宝贝头发,实在是…… 蓝九州无语的看向屋顶,他开始怀疑苏嘉铭的话了,也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个凤轻瑶真的与众不同吗?她真的能救他吗?他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 也许凤轻瑶真的与众不同,但那也仅限于与众不同的蠢吧? 凤轻瑶懒得搭理旁边傻愣愣的蓝九州,将头发固定好后,她便拿起麻醉剂,趁蓝九州不备,猝不及防地扎了去。 细细的针头刺破肌肤,冰冷的液体顺着尖孔射入体内,蓝九州一怔,条件反射性的避开,同时伸手挥向凤轻瑶。 凤轻瑶早有准备,单身按住蓝九州,上半身一侧,堪堪避开。 随即粉脸一沉,全是认真和严肃,娇声呵斥道:“别动!我不会害你,你选了我就得相信我,你的命现在我手里,我也不想把你还给老天爷!” 身为医者,她有这个信心,也必须有这个信心,只有医生有信心救人,伤患才有信心支撑下去。 “别耍小聪明,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死上一千个日夜还活着。”在凤轻瑶严肃的语气下,蓝九州很配合的安静下来,可那嘴…… 不多时,麻醉剂就注射完毕,凤轻瑶将注射器收入衣袖之中,垂眉敛目睨着蓝九州,在心中默默的数道。十…… 九…… 八…… …… “你……你给我打了什么?”铺天盖地的眩晕乏力感蜂拥全身,蓝九州瞬时心生警惕厉声喝道,可是怎么听都感觉那声音底气不太足。 没办法,此时的他已经躺倒在地,全身一动也不能,麻醉药发挥了效果,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注意力很难聚焦。 “麻沸散。”凤轻瑶很配合的说着,好一副我很乖模样。 “不可能。”蓝九州想也不想就否定。 为了避免被人下毒,他从小就被喂食各种迷药和毒药,他对毒药和迷药的抵抗力比寻常人强上百倍都不止,麻沸散对他一点效果也没有的。“这是升级版,药效更重,效果更佳。你别瞪我了,苏嘉铭还在呢,我的小命也在你们手上,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样,给你打麻沸散也是为你着想。 你身上的伤在心口处,等下我将箭头挖出来时,你只要稍微一动,就有可能危及性命,我既然救你就得救到底,绝对不允许你出事,当然也不想给你垫背。”凤轻瑶的话说的正气凛然,声情并茂。 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怕呀,怕这个面具男看到她“诡异”的医治手法,把她当成妖女,然后送去火烧了。 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只好给蓝九州注射剂量最大的麻醉药。 那一支麻醉剂完全可以迷晕一头大象。 她就不信,蓝九州扛的住。 哼哼,我让你拽,我让你狂,一支麻醉搞定你! 凤轻瑶小小的邪恶了下。 “女人,你找死。”蓝九州怒火中烧,动起内力,冲破麻烦药的压制,拎起旁边的宝剑,不顾身上的伤,信手就朝凤轻瑶身上招呼。 好在凤轻瑶机警,娇躯一跃,贴着墙壁而站。 “喂喂喂,你别乱来呀,我可不是厦大的……” 蓝九州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麻醉剂也发挥效果了,他有心无力。 “哐当”一声,宝剑离手,他自己也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凤轻瑶松了口气,袖手抚胸,安抚一下饱受惊吓的小心肝,一脸严谨的道:“我没有害你的意思,作为医……呃,大夫,我有我的责任心和原则,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蓝九州半点不信,试图举起手中的剑。 凤轻瑶吓的又跳,连忙道:“我说,你别乱动呀,扯裂了伤口,流血过多而死,我肯定不会负责的。”她最讨厌不惜命的患者了。 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还敢奢望医生救你?你好意思!? 再说,她凤轻瑶的药何等珍贵,在这个时空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用完就再也没有了,好心给他用了,居然还敢瞎嚷嚷。 哼,浪费医疗资源的家伙! 美眸如月,凤轻瑶瞧着蓝九州双眼失了焦距,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狂什么狂,拽什么拽,在医生面前,人人平等。 三……二…… 凤轻瑶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一…… 倒。 咚…… “凤轻瑶,我记住你了。”昏迷前,蓝九州咬牙切齿道。即使他万分不爽,也抵抗不了药效,总算是昏了过去。 “终于倒了。”凤轻瑶摇了摇头:“越强势的男人越麻烦,最讨厌和你们这种,一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家伙打交道。” 凤轻瑶上前,借着夜明珠的光,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蓝九州真的昏死过去后,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趁苏嘉铭还没有来,凤轻瑶轻轻一按,启动了智能医疗包,马上给蓝九州做全身扫描。“嘀嘀嘀……” 很快,智能医疗包就显示出检测结果,凤轻瑶低头查看,这男人全身上下非常健康,没有其他的任何疾病,更没有遗传病史。 伤口离左心脏三毫米,需要尽快处理,不然会有生命之忧,同时智能医疗包提醒,患者体温过高,注意伤口发炎。 “伤不算很重,看样子只是一个小手术了。”凤轻瑶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归位了。 她很清楚,要是不能替这个黑衣银面的男子处理好伤口,苏嘉铭一定会杀了她。 起身,贴在石室的墙壁上听了听,确定苏嘉铭没有回来后,凤轻瑶马上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器材,替蓝九州抽血、验血。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蓝九州是o型血,凤轻瑶完全不用担心,这男人会因为缺血而死。 病人的血型很重要,要是检查结果显示,蓝九州是极其稀少的rh阴型血,她想死的心都会有。 不是凤轻瑶爱胡思乱想,而是,她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阿富汗战争时,她曾替一个士兵取子弹,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可最后那个士兵还是死了。 死因就是:失血过多。 那个士兵就是rh阴型血,血库中根本没有这种稀罕货,而整个军营三万人,也没有一个是rh阴型血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士兵的生命流失…… 那一刻,见惯了生死的凤轻瑶,却是流着泪打出手术结。 一条鲜活的生命,却因为40的奇葩血而失去了。 所以,看到蓝九州的检查结果,凤轻瑶万分庆幸,庆幸这个男人,不会因为血型的问题而失去性命。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蓝九州,红唇微启,凤轻瑶喃喃道:“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幸运,你的伤离心脏只有3毫米,哪怕是医术再精湛的中医,也不敢下手。 这种伤,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死亡率80%,遇上我算你命大,不然你只有两成的可能活下来。不是中医不好,而是中西医擅长的方向不一样,西医更擅长治外伤。”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凤轻瑶知道是苏嘉铭,她马上将相关的医疗器材塞回智能医疗包中,蹲在蓝九州的身边,假装很忙碌…… 024以身不相许 024以身不相许 没让凤轻瑶“装”太久,苏嘉铭很快就将凤轻瑶要的人带了过来。 事关蓝九州的生死,苏嘉铭万分谨慎,绝不会拿蓝九州的生死开玩笑。 一踏入石室,苏嘉铭就急切道:“凤轻瑶,你要的人……” 话说到一半,苏嘉铭就发现蓝九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脸色一变,杀气如火沸腾,苏嘉铭一脸焦急的冲到蓝九州的面前,同时勾唇冷喝凤轻瑶:“凤轻瑶,你把他怎么了?你活得不耐烦了?我告诉你他要有一点事,我诛你九族来陪葬!” 那架势,只要蓝九州有一点点问题,他就会马上动手杀了凤轻瑶,不给她半丝活路。 而这一点,凤轻瑶一点也不怀疑,不过她并没有慌张,俏脸一沉,极平静地解释道:“苏公子,你别担心,他没事的,这是麻沸散起了效果,我这么做是为了方便取断箭。” 面对苏嘉铭的呵斥和杀气,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可凤轻瑶更明白,在苏嘉铭眼中,和他朋友的性命相比,她凤轻瑶人衣服上的灰尘都不如。 她不过一介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被人抛弃、臭名远扬的孤女,在苏嘉铭这种贵公子的眼中,要弄死她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踩死就扔鞋的那种! “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让你身败名裂!”苏嘉铭承认自己对凤轻瑶有好感,但是那点好感,太稀薄了,怎么能和九州的命相提并论?。 确定蓝九州没事后,苏嘉铭稍稍安心了点,却不复之前的友善,冷着一张冰雕脸。 凤轻瑶轻轻颔首不再多说,淡定自若的起身,朝着隔壁的密室走去。 隔壁密室中,有六个身体健康的男子,他们的四肢被捆束着,双眼也被黑布缠上,凤轻瑶毫无顾忌的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所需设备。 先替六人验血。 不知道是o型血的人太多,还是蓝九州的运气太好,六人当中居然有四人是o型血,剩下两人,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ab型血。 凤轻瑶知道,苏嘉铭事后一定会问这六人,在密室中遇到的事情,为了让这六人统一口供,哪怕现在不需要a型血和ab型血,凤轻瑶也分别抽20,将其置放在智能医疗包的血库中,以备不时之需。 血抽好后,凤轻瑶不敢多留半刻,再次回到原来的密室中。苏嘉铭看到凤轻瑶回来,没有多问,站到石室门口,盯着凤轻瑶,不放过凤轻瑶的一举一动。 作为医生,被人盯着是正常的,但苏嘉铭的那眼神,却让凤轻瑶很是厌恶。 苏嘉铭不是把她当成大夫看,而是把她当成小偷一样防备,这是对她专业的侮辱。 可是凤轻瑶知道,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将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 暗暗一个深呼吸,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后,凤轻瑶很客气的对苏嘉铭道:“苏公子,大夫救人,最忌讳出差错,你在这里会影响我,请你出去好吗?” “不行。”苏嘉铭拒绝,没有丝毫可谈判的余地。 “不行也得行,要我救人你就必须出去,不然我无法动手。”凤轻瑶自认修养不错,但此时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她的耐心是有限,而伤者的生命也是有限的。 “不动手?凤轻瑶,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凤将军的女儿?睿王的未婚妻?别天真了,凤轻瑶,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赶紧的救人,耽误了他的伤,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苏嘉铭也不退让。 凤轻瑶不经他同意就将蓝九州弄昏,这一点已经触极了他的底线,让他对凤轻瑶多了几分防备。 毕竟,蓝九州的性命开不得玩笑。 同时,他亦为自己的轻率而懊恼。 九州说的没错,女人真的不可信,他真是病急乱投医,把凤轻瑶这个麻烦的女人找来了。 “苏公子,我想,现在没有弄明白状况的人是你才对。搞清楚,是你求我救人的而不是我厚颜蹭上来。不走是吗?没关系,我不救。不就是一条命吗?反正我贱命一条,给你也无所谓,希望你朋友能扛得住。”凤轻瑶小手轻挥,你爱咋咋滴姑娘我不怕。 “你……找死。” 凤轻瑶云淡风轻地哼了声,把苏嘉铭气的直接跳脚,顾不得风度,大骂道:“凤轻瑶,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讨人厌,难怪睿王不要你,你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不会要。” 说完他说后悔了,可是,凤轻瑶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双手负背,竟欣赏起了石墙。 苏嘉铭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狠狠的吸气、呼气。 “凤轻瑶,你动不动手?” “苏嘉铭,你出不出去?” “动手救人。”苏嘉铭瞪着凤轻瑶的背影,亭亭玉立很漂亮,可他恨不得在那玉背上戳出个洞来。 “你出去我就动手。”凤轻瑶淡定自若欣赏石墙,似乎那墙上有花一般。 看凤轻瑶那淡定的样子,苏嘉铭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妥协。 背对着苏嘉铭,凤轻瑶默默算着时间,苏嘉铭再不妥协,她就得妥协了,不然的话,那个男人死定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凤轻瑶暗自着急,心里怒骂:这该死的苏嘉铭,你有没有脑子呀,再不滚就来不及了。 苏嘉铭在等凤轻瑶妥协,可等了半天,凤轻瑶依旧没有反应。 于是,很没骨气地,他妥协了。 “好,我出去。凤轻瑶,人我交给你了,要是他出了意外,我不仅要你陪葬,还要将凤家祖坟给刨出来——鞭尸!” “随你。”凤轻瑶耸肩,腹诽。 凤家祖坟?你要能找到还真本事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爹娘根本不是京城人,她爹娘的先祖在哪,她这个凤家的女儿都不知道。 至于她爹娘的坟吗? 她娘为救当今皇后而死,尸体在万丈悬崖之下;她爹战死沙场,被战马践踏,连块完整的皮肉都没有,苏嘉铭要能找到凤家的祖坟,那还真厉害了。 苏嘉铭原本还想要再威胁几句,可看到凤轻瑶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只好闭嘴,乖乖地闪身退了出去。 苏嘉铭一走,凤轻瑶就一扫刚刚的淡然与悠闲,整个人马上绷紧起来,浑身都透着一般谨慎和专业的加热。医者的严谨,这一刻在她身上展露无疑。 麻利的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所要的器具,又再次替蓝九州检查一遍,确定他除失血过多外,的确没有引起其他问题,大大的松了口气。 凤轻瑶将蓝九州的身体略略移动,将他的伤口正对着光,然后把所要用的刀具一一摆好。继而她秀眉怔怔,微微思忖,带上医用手套,开始救人。 取断箭虽是小手术,但在没有手术助理的情况下,一个人要输血、要动刀难免手忙脚乱,可是凤轻瑶却丝毫不担心这种情况。 因为她不是普通的外科医生,她是经过战场洗礼的战地医生! 在战场上,一个人得当一个医疗团队用! 025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025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作为一名战地医生,绝对没条件拥有手术助理,战场上无论多大的手术,只能靠自己。 别说这么个小手术,就算取心脏上的子弹这类大型手术,医疗资源极度缺乏的战场,也不一定会有手术助理帮你。 在战场,最不缺的就是伤者,而最缺的就是医生与护士。 对于蹲在地上动手术,凤轻瑶更没有丝毫压力。 有些情况,士兵中弹后,必须及时救治,而一时又找不到辅助人员,那个时候就只能蹲着动手术,蹲上七八个小时对凤轻瑶来说,那也是常有的。凤轻瑶一边挥手擦拭额上的汗迹,一边庆幸她在战场混过,不然今天就真麻烦了。 将伤口切开后,把手术刀放回,凤轻瑶拿起止血钳,继续埋头苦干…… 当蓝九州抵抗住麻醉药的药性,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时,就看到凤轻瑶正捏着把小钳子,在他心口处戳来戳去…… “……”蓝九州想要开口呵斥凤轻瑶,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而且全身都像是被人制住一般,动弹不得丝毫。 麻沸散? 蓝九州双眼冒火,他恨不得杀人。 那注入他体内的玩意,绝对不是麻沸散那么简单,小小麻沸散怎么可能放倒他?凤轻瑶把他蓝九州当成什么人了? 此时的蓝九州,万分想要开口质问凤轻瑶,可惜他除了眼睛与脑子能动外,什么也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凤轻瑶埋头,在他的伤口上切来切去,看着一块块染血纱布,被凤轻瑶取出来,又看着她拿着闪闪发亮的小刀,挖开他的伤口。 这个时候,蓝九州才发现凤轻瑶的手上,带着一双很诡异的手套,把她的纤纤玉指包裹的细长而白皙;视线往上,蓝九州震住了。 原来,狼狈落魄的凤轻瑶有这么美的一面。 专注,冷静,自信,严谨。 一个女子居然有这么迷人的一面? 他以为,他师娘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女人,可师娘身上,也没有凤轻瑶的这种大家之风。????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风范,凤轻瑶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很。 据传,凤轻瑶的母亲出自某个隐世家族,难道是真的? 不知不觉的,蓝九州便被凤轻瑶给吸引住了,眼眸中的厉气也化为平静涟漪,他开始认真的欣赏凤轻瑶专业的手法与神情。 只不过,越看蓝九州眼中的纠结越深。 这女人她这是在干什么?缝衣服啊? 把箭挖出来后,清洗干净伤口,居然拿根针将他的伤口缝起来。 吧吱,吧吱。 蓝九州听到自己的皮肉被针线穿透的声音,头皮忍不住发麻。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爬起来,一巴掌把凤轻瑶给拍飞,质问她:“你到底会不会医术?这个时候不就是拿把刀烫红,然后往肉上一烤,让伤口凝结起来么?这又是针又是钱的,当他的血肉是布啊?” 可惜,受制于麻醉药,蓝九州只能忍了。 直到凤轻瑶将他的伤口缝合好,还顺手在他的伤口上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呃…… 蓝九州一头黑线。 你能不能不这么的恶趣味? 寒…… 凤轻瑶要是知道此时蓝九州的想法,估计会郁闷的撞墙。 大哥,那是专业的手术结好不好。 当初俺为了打出一个合格的手术结,天天对着家里的垃圾袋下手,直到有一天闭着眼睛,一只手也能把垃圾袋打出一个漂亮的结为止。 可惜,凤轻瑶不仅没有听到蓝九州的心声,还因为太过于专注,竟没发现他醒了。 或者说,凤轻瑶对自己注入的麻醉剂太有信心了,她不认为蓝九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醒来。 将蓝九州的伤口缝合好后,凤轻瑶便开始替他上药,顺带缠上绷带。因为伤口在胸前,为了避免绷带滑落,凤轻瑶就把绷带从蓝九州的背后绕过来。 可这样一来,两人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一些肢体上的碰触。 对于凤轻瑶来说,蓝九州是病人,她对蓝九州并没有男女之防,所以她很自然地半趴在蓝九州的身上,相当熟稔地将蓝九州的上半身抬高而不影响伤口,让绷带可以从他背后绕过来了。 可是,蓝九州不同呀。 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当凤轻瑶扑下来的那一刻,蓝九州只觉得脑子一紧,想要将身体绷紧,却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本能的睁大眼睛,却闻到凤轻瑶身上,那独有的,散发着淡淡药水的气息,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任由凤轻瑶将他抬起,不论是身还是心都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蓝九州发现,他居然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凤轻瑶,交给了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 蓝九州感觉自己的脑子又有点晕沉沉了,索性闭上眼睛,想着刚刚看到一切。 嘉铭说的没错,这个叫凤轻瑶的女人,虽然古怪,但的确是有能耐的。一个女人,面对他这样的伤口,非但不惊不慌不尖叫,还能如此冷静的切开伤口、避开要害,把利箭极利索的取出来。 再看她绑绷带的技巧,不得不说,不比皇宫的御医差,甚至过之。 这些无一不说明凤轻瑶这个女人不一般,她就像个迷一样,身上被蒙上无数层的面纱,每一次揭开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绷带绑好后,凤轻瑶再次检查了下,按以往的经验,尽量替蓝九州调整到一个舒适、不影响行动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后,凤轻瑶便站起身来,不经意间双腿已然发麻,背后香汗淋淋,顾不上了,她忙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盐水瓶,准备替蓝九州输液。 凤轻瑶的动作很快,再加上蓝九州不想让凤轻瑶发现他醒了,一直闭着眼睛,所以从智能医疗包中拿药的动作,只有凤轻瑶一人知道。 凤轻瑶将药注入盐水瓶中,因为条件限制,她也没办法去找个可以挂点摘的支架,只好放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迅速的在蓝九州手上扎针,绑好,站起来,自己举着点滴瓶,给蓝九州输液。 一边要举盐水瓶,一边还要关心输血的情况,凤轻瑶还真不是一般的忙,多能多用呀,原本艳丽红润的双颊,此刻也变得灰暗疲倦,却又有了几分病美人的慵懒美,还有那双秋水明眸,也正神采奕奕着,风华绝代。 这就是战地医生,经过无数日夜的持续高强度工作后,身体已经疲倦到极致,可精神依旧保持着高度精紧,完美的工作状态,工作中的女人最美丽。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死人。医生在救人的时候出现失误,那真和杀手没有什么区别。那样人的没有资格自称医生,只能称之为白医屠夫。 而凤轻瑶最恨医生因所谓的“失误”而害死病人,医生不比其他职业,他们面对的是人命,任何人,包括国家都可以决策失误,执行失误,唯有医生不可以。 所以,不管她的身体有多么的累,她的精神都保持着我很忙的工作状态。 冰冷的药水流入体内,蓝九州越发的清醒了,当他悄悄睁开眼时,就看到这矛盾却又自然的凤轻瑶,那一瞬间,蓝九州发现自己竟移不开眼,该不会眼睛出问题了吧? 026全都是麻烦 026全都是麻烦 凌晨时分。 凤轻瑶已经将所有可能引起麻烦的物品,都塞回智能医疗包中,也把需要的药与绷带放在蓝九州的身边。 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凤轻瑶这才将守在门外的苏嘉铭唤了进来。 苏嘉铭和之前一样,一进来就先检查蓝九州的情况,待发现好友的伤口处理的极其完美后,他非常震惊,抬头看向凤轻瑶:“你医术很高?”虽是寻问,却带着肯定的意思。 “还行,处理外伤比较拿手。”熬了一夜,凤轻瑶的嗓子有点嘶哑,听上去低低沉沉,别有一番魅人韵味。“你谦虚了。”苏嘉铭此时已经相信凤轻瑶的实力了,确定蓝九州没事,便站了起来。 与凤轻瑶平视,这才发现凤轻瑶的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阴影,脸上也露出疲倦之色,心里隐隐有点心疼。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寻常女子,他竟好意思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实在是很不君子。 哼,这个时候才知道后悔。凤轻瑶眼观鼻鼻观心,心中不屑,但面上也不表露半分,一脸严肃的交待着苏嘉铭后续要注意的事项。“你等会儿找几个人把他抬到床上,尽量平移,别扯动他的伤口,要是伤口再次裂开就麻烦了,麻沸散的药性散了后,伤口可能会有一些痛,这是正常情况。 这几天尽量吃的清淡些,今明两天伤口会有一些红肿,还会有一些发烧现象,那也是正常的。 我这里有五次用量的药,每隔三天给他伤口换一次,半个月后差不多就会愈合,到时候再找我把线剪掉。” “多谢。”苏嘉铭听得很认真,同时虚心的请教凤轻瑶,换药的手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项。 凤轻瑶极耐心的教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演示,手把手的教。 蓝九州睁开眼时,就看到两人靠得相当近,凤轻瑶的手握着苏嘉铭的手。 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涌出一股酸涩,想要站起身来,将那两人拉开,心一动,手指轻动。 咦?药效退了? 蓝九州心中一喜,这个时候,他的理智也回笼了,没有惊动凤轻瑶和苏嘉铭,反而认真的听着凤轻瑶与苏嘉铭的交谈。 花了一刻钟,苏嘉铭终于学会了,凤轻瑶半刻也不多呆,让苏嘉铭安排她离去。 苏嘉铭看凤轻瑶疲倦的样子,也不忍心让她继续熬下去,当下就将人送了出去,安排人将她安全送回凤府。 路上,再三交待,今天的事情绝不能外传,不然凤轻瑶必死。 凤轻瑶再三保证,她今天晚上就在家里睡觉,什么也没有做。 将人送走后,苏嘉铭再次折回密室,看到已经站起身来的蓝九州,没有半刻惊讶,只一脸欢喜。“九州,你看我说得很对吧,这凤轻瑶真的不错,你的伤口看上去已经好了。” “确实很不错,不会影响我行动。”这一点蓝九州无法反驳。 最好的御医,也没有办法这么神速地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并且行动起来伤口也不会再次渗血。 蓝九州挥了挥胳膊,试了试这伤口的缝合成度,很满意。看样子,女人的针线活用处也挺大的啊。 “别,别,别,九州,凤轻瑶说了,这几天你不能乱动,最好静养,不然伤口裂开了就麻烦了。” “让我静养?如果我能静奍,我还需要找她吗?”蓝九州冷嘲一声,在苏嘉铭不赞同的神色下,淡定自若的将衣服整理好。 如果不是衣服上的破损与血迹,根本看不出他受了伤。 伤口有些疼,但这点痛对蓝九州来说,就像蚂蚁咬了一口,完全可以忽视。 “我先走了,这里你处理干净。”蓝九州熟门熟路,朝密室外面走去。 “九州,时间还早,你先在这我里休息一下吧,这样的你我很担心。”苏嘉铭转身叫住人,蓝九州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挥了挥手。 蓝九州走出密室,几个纵跃,人就消失了。在回去之前,他“顺路”去了一趟凤府,恰好看到凤轻瑶正在沐浴。 有面具遮挡,看不出他的表情,只隐隐感觉到蓝九州的呼吸在加重。 非礼勿视! 蓝九州自认是正人君子,所以他很淡定的坐在凤轻瑶的屋顶上,等凤轻瑶沐浴完,这才离开。 这下,他可以确定,没有人看到了。 对于这个小插曲,凤轻瑶自然丝毫不知,累的像条小病猫的她,在将洗澡水倒掉后,倒床就睡了。 不睡个天晕地暗,她就不叫凤轻瑶。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天刚亮,凤轻瑶就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给惊醒了。“啊!”凤轻瑶痛苦尖叫,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假装没听到。 “嘭嘭嘭!” 敲门的人锲而不舍,用力很拍门。 凤小姐…… 轻瑶小姐…… 凤轻瑶! 凤轻瑶! 门外的周成,一边拍门一边大喊。 凤轻瑶恼的要死,双手捶打床面。 那拍门声和打雷一样吵,她要还能睡着就成猪了。 着寝衣,翻身而下,赤着双足,拉开门,咬牙切齿,“周成,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我杀了你。”说着话拇指食指开合,朝着周成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看着披头散发,红着双眼,厉如鬼魅的凤轻瑶,周成反射性的捂住自己脖子朝后趔趄,“轻,轻,轻瑶小姐。” “叫姐,别忘了你是我表弟不是凤府的下人。”凤轻瑶很有起床气,再加上昨天整晚上又累又惊,好不容易能睡,才刚刚入睡就被周成给叫醒了,这恼火的程度,可想而知。 “姐……”如果是平时,周成肯定会犹豫,可今天被凤轻瑶的怒火给震住了,很乖的配合着。 周成的配合,让凤轻瑶心情稍好一点:“什么事,快说。” “顺天府伊派来官差,说有事找你,十万火急!”周成飞快的道,说话时特意看了一眼凤轻瑶,证明他没有骗人。啊……一抬头,周成就尖叫,立马闭上眼睛,那张脸红得可以滴血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凤轻瑶不仅衣衫不整,还因为睡觉姿势不太好,衣领前襟扯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粉红迷人。 凤轻瑶吓了一大跳,连忙低头,还以为自己春光外泄了呢,不就是露个脖子嘛。 这周成难道不知道,她在城门外露的比这个还严重吗? 粉脸冷沉,凤轻瑶轻呵道:“别叫了别叫了,顺天府伊找我做什么?为他儿子报仇?” 提到顺天府伊凤轻瑶这才想到那个说着“我爹是顺天府伊”,被她踢得断子绝孙的严公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惨了。 当时她太愤怒了,下手极重,那严公子这辈子只能跟太监为伴了。 这个时候,人家的爹找上门,她怎么办呀?顺天府伊,三品大官呀,要捏死她真比捍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凤轻瑶怒了。 东陵子睿,你丫的渣渣都不如,居然不帮姑奶奶把这事摆平! 027误会害死人 027误会害死人 凤轻瑶觉得自己真是憋屈的要死。 混到这个鬼地方,随便得罪个人都是大人物,那些人想羞辱她就羞辱她,想杀她就杀她,完全不担心违法反纪的问题。 东陵子睿如此,皇后如此,苏嘉铭如此,现在这个顺天府伊亦如此! 她这到底是有多倒霉,才得罪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哇! 啊…… 凤轻瑶杀人的心都有了。 凤轻瑶的愤怒,周成半点也没有察觉,此时的他面红耳热,双眼闪烁,怎么也不好意思看凤轻瑶,只本能的摇头:“不,不,不知道。”这个时候,周成才记起,前几天城门口关于凤轻瑶的丑闻。 不是周成不记事,实在是凤轻瑶自定自若的样子,让人很没办法把她和传闻中的“凤小姐”联系在一起。 没哪个女人遇到那样的事情,还能既笑又能跳的,这凤轻瑶真是一个异类。 周成用力的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而当他攀至人生巅峰回顾过往时,他才明白,当初的评价实在太有失水准了,凤轻瑶不是异类,而是一个妖孽。 一大早遇到这样的事情,饶是凤轻瑶再大胆,也不得不慎重,不过,看周成那担心的模样,她还是很好心的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让他们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出去。” 在自己家人面前可以丢脸,但在外人面前却不能失礼。她已经把周成当家人了。 “好,我这就去。”周成担心的看了一眼凤轻瑶,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同时在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去买个丫鬟,不然以后他都不敢来内院了。 凤轻瑶换好衣服,刚到大厅,就看到两个熟人:“咦,怎么又是你们?” “嘿嘿!”两个官差憨憨一笑,马上站起身来。这两人,就是当日上凤府请凤轻瑶去领尸的官差。 “找我什么事?”凤轻瑶一派坦然。 没办法,看这两个官差的样子,凤轻瑶估摸着自己应该猜错了,要真是那什么严公子的老爹出手,这官差哪会这么客气。 东陵子睿,那啥的,真不好意思呀,我刚刚误会你了。 凤轻瑶在心里默默道。哈啾,哈啾。 皇城外,东陵子睿站人群里,不停的揉鼻子。 “王爷?”身后的侍卫连忙侧身,替东陵子睿挡住,同时一副惊慌的样子。 宇文将军大败南陵王朝,凯旋而归,今日搬师回朝,九皇叔率文武百官来城门外迎接。 这个时候要是出了乱子,那就是对功臣不敬,要是被那些个文官参上一本,哪怕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也铁准讨不了好。 “没事。”东陵子睿挥了挥手,心中却暗想,他没病没痛的,不会是有人在背后骂他吧?然后,凤轻瑶的影子,很不幸的浮现在了东陵子睿的脑海中。 就在东陵子睿想着这个可能性时,传令官来报,宇文将军的大军,离城门口还有二十里。 东陵子睿连忙正身,收敛心神。…… 凤轻瑶从容的坐在主位上,拿起桌子的杯子就喝起来,丝毫不认为被官差找上门是什么大事。 周成暗暗点头,这女人的心理素质真好,明明担心那什么的顺天府伊找她麻烦,却一副处惊不变的从容样。 他要有凤轻瑶这样的心态,也许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了。 唉……时也,命也。 周成摇头,默默的退开,身为贱民,他对见官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 “不是说很急吗?找我什么事,说吧。”凤轻瑶看两个官差半天不开口,便主动开口问道。 两个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年纪稍大的那个犹豫了下,起身道:“凤小姐,小的这次前来是请你帮忙的。”“帮忙?我能帮你们什么?”美眸一怔,凤轻瑶不解。 不过,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看样子,那严公子的老爹没胆动她,东陵子睿这个渣男还是有点信用的。 哈啾…… 某睿又悲剧了。 官差脸上闪过一抹羞愧之色,吱吱唔唔说出了事情原由。 原来今天一大早顺天府就接到命案,谢家二房年仅两个月大的庶长子死了,凶手疑似二房正妻。 所谓的庶长子,就是非正室所出,由小妾或侧室生出的第一个男孩。 典型的大房容不下偏而痛下杀手的豪门惨剧,谢家二房虽说没什么权势,但谢家却是一个百年世家,说起来比建国不满百年的东陵王朝都悠久。 这样的家族虽低调,但却相当有权势,枝叶繁多,各行各业都有人脉,除了谢家外,东陵还有一个王姓家族,也是百年世家。 王谢二家,嫡出的公子小姐,那教养绝不比皇子公主差。 东陵王朝户部尚书就是谢家人,四妃之一的贤妃也出自谢家。 这案子一报,顺天府伊马上就开审了,可是审了老半天也审不出个结果来。 小妾一口咬定最后一个见孩子的是正妻,大夫也可以做证孩子是健康的,仵作验尸的结果也是窒息而死。 按理说这人证物证俱在了,谁也没法抵赖,可偏偏正妻死不承认,怎么用刑都没用,一个柔弱女子愣是被打的只剩一口气,却怎么也不肯画押认证。然二房正妻也不是什么没有背景的人,她是王家旁系,一出事她的丫鬟就去找了王家人来做主。 这下情况乐呵了。 一个人命案子,最后却成了王谢两家的颜面之争。 顺天府伊一个脑袋两个大,想要进宫禀报,却想到今天宇文将军回朝,这事要是报上去,估计他刚带的乌纱帽就得跟着鸭子飞了。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手下的人突然提到凤轻瑶,并将那天在停尸房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虽然这件事苏嘉铭早就交待了不得外传,但交待归交待,这立功的机会官差们哪里会放过? 于是乎,府伊大人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当场让官差来请凤轻瑶出手帮忙。并且再三交待,要客气,再客气,一定要把人请到!“你们府伊大人姓什么?”听完,凤轻瑶便问了一个与这事毫不相干的问题。 官差虽然诧异,但还是规矩的回答道:“府伊大人姓卫,名学良,字……” “行了,后面的不用说了。”凤轻瑶一听不姓严,马上挥手打断,又问道,“卫大人?他什么时候当上顺天府伊的?” “五天前,前任顺天府伊严大人被外放了。”官差隐约猜到了什么,连忙将凤轻瑶想知道的说了出来。 “哦……”凤轻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两位官差拱了拱手:“两位差大哥,事情我明白了,不过很抱歉,我帮不上忙,我并不是仵作。苏家二公子那事,纯粹是瞎毛撞上死耗子,两位差大哥慢走,小妹我就不送了。” 她是外科医生,又不是法医,她只会治病救人,不会验尸判案。人活着,她去没问题,可人都死了,她能帮上什么忙? 再说了,这事明显吃力不讨好,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开罪一方,。 这新任的卫大人不敢得罪王、谢二家,就让她凤轻瑶当这出头鸟。 哼……真当她凤轻瑶是没脑缺智的闺阁千金呀! 凤轻瑶没好气的翻着白眼。 今天这事,打死她也不掺和,一不小心就会惹麻烦。 可惜,这世间之事哪能尽如凤轻瑶之意啊…… 028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028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凤小姐,这事恐怕有点麻烦,今天无论如何,您都得走一趟。”两官差一脸为难,很默契的站在大门口,挡住了凤轻瑶的去路。府伊大人有令,一定要把凤轻瑶请过去,不然…… 这案子怎么判都会得罪一方,府伊大人刚刚上任,他哪里有量得罪王谢二家的人呀! 推出一个凤轻瑶去承受王、谢两家的怒火,那绝对是最理想的事情。 “怎么?我没能力帮上忙,你们还非要我去?”凤轻瑶特别咬重“没能力”三个字。 “嘿嘿,凤小姐你怎么会没有能力呢,您的能力小的们可是亲眼目睹的,苏二公子可全靠着您才能启死回生的诶。凤小姐,不论如何您还是去一趟吧。” 帮不帮得上忙是一回事,凤轻瑶去那表个态,由她的嘴说出点什么,王、谢两家的怒火自然就会转到她头上。 如此险恶的用心,凤轻瑶又怎会不明白,她气得全身俱颤抖。 这个卫大人比那什么严公子的爹还要可恶。 凤轻瑶懒得和这两人虚与委蛇,素手拍桌子,开嘴就怒喝:“你们当我白痴啊?拿我当刀使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这事别说是你们两个来请,就算是你们卫大人亲临,我凤轻瑶也不一定会给面子,滚……别逼我动手杀了你们。” 呃…… 两个官差倒抽冷气,踉跄一步险些跌了出去,好容易平定心神,俩人就准备再次劝说时,身后却响起一个略带轻佻与戏谑的男声。 “凤小姐好大的面子呀,卫大人亲临你也不给面子,那本公子亲临呢?这面子你给不给?” 说话间,男子摇晃着一把桃花扇,身形极优雅地踱步进来。 只见他身着月牙锦绣袍,绣口和衣摆绣着几枝桃花,看上去明艳又不俗气。 男子面如桃花却不显娘气,他身材颀长,俊逸非凡,举止潇洒,气质高雅,一瞧就知道出自大富大贵之家。 这个人是…… 联想到这事与王、谢两家有关,凤轻瑶便试探着问道:“不知阁下是王家少爷还是谢家公子?” “为什么这么猜?”桃花公子很随意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看得出来,他习惯高高在上。 “来凤府的人不多,公子贵姓?”凤轻瑶也坐了回去。 没办法,她站起来就好像丫鬟在跟少爷说话似的,对方贵气逼人呀! “你真不认识我?”桃花公子很震惊,好像凤轻瑶不认识他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秀眉轻锁,凤轻瑶沉思沉思再沉思,仔细搜索着这个身体的记忆,未果,然后螓首微摇,很诚恳地开口问道:“不认识公子你很奇怪吗?” 桃花公子还没有开口,门外又响起一清贵男声:“哈哈哈,谢三郎,没想到在这皇城之中,竟还有人不认识你。” 凤轻瑶抬头望去,只见一着白衣,袖口和衣摆处绣着兰花的公子,从容优雅的走了进来。 俊美非凡,淡泊高雅。 这两人倒是不相上下。 “她不认识我,肯定也不认识你王七郎。” 两个风华绝代的旷世美男同时出现,一般的女人估计会看得心花怒放心跳加速全身软,可惜……凤轻瑶在见识了九皇叔,东陵九这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的极品美男后,对这种人间级别的美男,还真是不怎么放在眼里。 凤轻瑶起身,朝王七郎淡淡的行了个礼,相当有眼色的将位置让给了王七郎。 这谢三、王七一瞧就知道乃同一级别的人物,谢三坐主位,这王七哪里肯坐次位? 果然,这王七郎没有半分客气,直接在主位落座,然后以施恩的姿态,朝凤轻瑶淡淡颔首,以示赞许。 这豪门公子被人宠的捧的该是有多欠揍多欠跺呀。 凤轻瑶轻轻一笑,忽略,她没有说什么,退身在次位上坐了下来,问道:“轻瑶不知两位公子亲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粗茶浊水也入不了两位贵宾的眼,小妹就不勉强两位公子。”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她凤轻瑶连杯茶都不给,你们赶紧闪人吧。呃?谢三王七一听同时愣住,那嘴边的浅笑也僵在那里,瞬时不上不下的好生难受。 身为谢家与王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们从出生至今就没未曾遇到过近天这样的事情,居然有人——还是女人不买他们的账? “凤小姐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谢三回过神,勾唇嘲讽。 “不请自来,何以言客?再说了,两位公子何其精贵,我凤府贫困潦倒,哪怕是倾全府之力,恐怕也无力招待二位公子。” “……” 谢三与王七再次呆愣。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贫穷说得如此理所应当,如此光明正大,如此理直气壮。 正常的人不都是避短遮穷的么? 这凤轻瑶……随即两人了然一笑。“久闻凤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想。”王七郎嘴角露出一个兴味盎然的谑笑。 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啊,难怪家里的妹妹们一个个争相讨论着这凤轻瑶,幸亏他无聊,不然就错过这看好戏的机会了。 “大名?我凤轻瑶可没有什么好名声。”红舌倒卷,凤轻瑶自嘲一笑,坦然面对两人打量的眼神。 如此从容大方的举止,令的王七与谢三都有些尴尬起来,两人很不好意思别开眼。 本想借着拿喝茶来掩饰一下,却忽地察觉到,凤轻瑶根本就没有准备茶水给他们喝。 谢三郎搁在桌上的手一顿,正想收回来时,却发现桌上有一杯茶,惯性下端了起来。 凤轻瑶一个没注意,就见谢三郎的唇已经碰到茶杯。“谢公子,那杯水我刚刚喝过……”凤轻瑶连忙站起身来,伸手阻止,可来不及了。 “噗……” 桃花公子谢三郎,人生第一次失礼的喷茶了。 “呃……你真脏。” 幸亏凤轻瑶闪得快,不然此时肯定一身茶渍渍。 “哈哈哈!”兰花公子王七笑的前俯后仰,捧腹不禁。 “你,你你你……”谢三一张俊脸红彤彤,“啪!”的一声重摔茶杯,茶叶溅了一桌,怒吼不已。“我怎么了?谢公子这可不关我事,你又不是我请来的,再说茶水也不是我奉上的。”凤轻瑶立马撇清关系,她得罪的人够多了,可不想再惹上王、谢两家的少爷公子。 “你怎么了?你居然敢给本公子喝你的口水!凤轻瑶,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呸呸呸! 谢三一脸嫌恶,拼命的吐着口水。 “喝我口水?我还没说你间接亲了我呢。”凤轻瑶一脸鄙夷。 她稀罕吗? “亲你?凤轻瑶你以为你谁呀?一婚前失贞的下贱女人,连给本公子提鞋都不配。”谢三气得直哆嗦。 他谢三郎长这么大今天还真第一次被人嫌弃。 婚前失贞?下贱女人? 凤轻瑶眸中闪过一抹黯然,不管真想如何,这两个词一辈子都会烙在她的身上,永远都洗涮不掉。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凤轻瑶依旧感觉自己心里堵得难受。 暗暗吸了口气,凤轻瑶尽量将心中的酸楚压下,告诉自己别去在意。 王七坐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一个卑微下贱的女子,还有脾气了? 谢三这话说得有些重,但她凤轻瑶也只有受之、忍之。 这就是命。 她凤轻瑶的命! 两个字,下贱! 一个字,贱! 029轻视她蔑视她 029轻视她蔑视她 直到话说出口谢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自认是个君子,轻易不会对女子口出恶言,只是这凤轻瑶还真有让人破功的本事。 对女子出恶言这辈子还是头一遭,谢三颇有几分不自在,扭扭捏捏扫了眼凤轻瑶,心里有点小后悔。 可骄傲如他,就算知道自己有错又岂会承认?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只不过把话说得直白了些而已。 再说了,他的死对头王七还在,打死他也不会服软。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理直气壮一般,谢三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凤轻瑶,那什么的,现在本公子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卫大人说你有办法断王谢两家的案子,现在就跟我去,只要你把这事处理好,本公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了!” 凤轻瑶朝谢三轻笑一声,反唇而问道:“卫大人?他说我有办法我就有办法么?我和他真不熟——呃不对,是压根不认识!” 她不是故意呕气端架子,她拒绝只是因为不想掺和王、谢两家的事情。 卫学良卫大人是吧?我凤轻瑶记着你了,以后我们会很熟的!我会让你明白算计医生得罪医生尤其是招惹女医生的下场! 你最好祈祷这辈子别栽在我凤轻瑶的手上,不然我要你好看! 还有这谢王两家的公子,最好也祈祷,别求到她凤轻瑶身上。 凤轻瑶垂眉敛目,暗暗掩去双眼寒光。医生,是一个神圣至极的职业,一个好的医生不仅可以挽救你的生命,还能挽救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国家的命运,而她对自己的医术也有着绝对的信心。 “凤轻瑶你这什么意思?连王谢二家的面子你都敢不卖?”王七不满皱眉。 他和谢家老三同时登门来请,她竟然敢拒绝?这天底下除了凤轻瑶外,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别说一个凤轻瑶,就算是太子,碍于王谢两家的实力,也不敢轻易的对他们二人说“不”。 “不,七公子你误会了,轻瑶哪里敢驳王谢二家的面子,只是轻瑶没那个能力。”凤轻瑶赶紧起身告罪。 这年头的,有权有势的公子哥真真太太太嚣张了,这叫请她帮忙吗?这分明是逼她好不好? “没那个能力?看都没看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呢?凤轻瑶,别再让我再说第三遍,马上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动粗,本公子手下有的是人!”王七站起身来,不容拒绝道,说着还朝着外面招了招手,很有种派人强行虏人的感觉。 谢三当然也不会再干坐着,两人今天亲自上门,要是这凤轻瑶不去,那他们两人的脸可真是丢干净了。 王、谢二家,刚出一个主母谋杀庶长子的丑闻,再出上这个被凤轻瑶扫地出门的丑闻,这让百年世家的颜面往哪里摆? 今天,凤轻瑶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呼…… 深呼吸,凤轻瑶知道,她没有退路,只能被迫就范呀,红唇轻扬道:“两位公子盛情难却,轻瑶却之不恭,如此还请两位公子带路。” 看这个样子,居然把公堂搬到谢家,这谢家的权势,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好吧,得罪不起,就不得罪了。 “你早该如此。”谢三路过凤轻瑶身边,低声轻斥。“不是每个人,都有说不的权利。”说完,大步就朝外走去。 凤府外,谢三与王七的马车正在外面侯着,这两人出来后,便径直坐了上去,示意车夫走,完全没有邀请凤轻瑶的意思。 马车“笃笃笃”的往前跑着,留下凤轻瑶呆站在原地傻杵着。 “凤小姐?”两官差一脸尴尬,颇为不好意思。 他们可没那个能力出门就是马车的,像他们这种人,去哪都是两条腿。 可这凤小姐,怎么说也是个娇嫡嫡的官家千金,虽然破落了,但王谢二位公子这事做的还真是过份了。凤轻瑶浑不在意,浅笑摇头,挥了挥手:“我们慢慢走吧,无妨。” 来到这个时代那么久了,除了上一次去官府外,她还没有怎么出过门呢,借此欣赏下这热闹的皇城也是好事。 青石板路工整而干净,隐隐透出独属于皇家的那种雍容威严气,两旁的木制阁楼琳琅入目,店铺无数,奇珍异宝云集,俊男美女如潮,古色古香中纷纷攘攘,盛世繁华,倒也颇有几分看点。 只是这些对于这两个官差来说,却是熟到不能再熟悉的物事,可凤轻瑶自然不同,她看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一双美眸载满好奇和新鲜,这可不比旅游胜地的那些人为古代啊,这是货真价实的,她由衷地欣赏赞美。 走在这古色古香的异世街头,听着小贩的叫卖声,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凤轻瑶心情随之也平静起来,生活不就是如此吗?当你为生活奔波时,就得承受生活带来的压力,这压力可以将你压得喘不过气,可你的背脊绝对不能被压弯。 一路慢悠悠地逛,品味着古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当凤轻瑶来到谢家时,谢三与王七残留下来的坏情绪不知觉间荡然无存。 两个官差上前表名身份,谢家的门房一脸守势,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番后,这才傲慢开门。“你就是我家公子亲自登门去请的凤轻瑶?瞧着也不怎么样吗。”留下一句与他身份不相符的话后,门房完全不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那步子迈的又急又快,丝毫不把凤轻瑶放在眼里。 “凤小姐……”两个官差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宰相门房七品官,这谢家的门房,丝毫不比宰相家的门房差,就算明知凤轻瑶受辱了,可他们也开罪不起,只能请凤轻瑶大度一些。“没事,办正事要紧。”凤轻瑶浅笑着迈步。 难道被狗咬了还要咬回来不成?想要别人尊重你,你首先得有那个本事。 “请请请,凤小姐请。”两个官差大大的松了口气,心中暗道:这凤小姐的气度实在是好,一般来说男人都未必没有这个肚量。 这样的人物,加上又医术了得,日后的成就绝对不可估量,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讨好讨好这凤小姐,以后兴许也会有大造化。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朝对方相视一笑,他们是小人物不错,但小人物也是有用处的。 路上,两个官差对凤轻瑶越发的恭敬了,丝毫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 这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凤轻瑶的双,她只淡淡地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凤轻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人欠我一尺,我讨人十丈。 在她落魄时,拉她一把的人,她绝对会记在心上。在众人鄙夷她时,尊重她的人,她绝对不会忘。 一如九皇叔,一如这两个官差。 谢府之大,超出了凤轻瑶的想像。庭院重重,假山林林,廊幔亭转,曲水流觞,大的实在太腐败了。穿过前厅,来到天井处,弯过好几道回廊,穿过七八个院子——他们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如果没人带路,走在这里铁准迷路,小偷要是光临此处可就遭殃了。 身临其境,凤轻瑶这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豪门大宅。 她那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还真比不过谢家一个下人院,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从凤家到谢家他们也只走了一刻钟,可是从谢家大门到二房的院子,他们足足走了两刻钟。 问题是,前路遥遥啊…… 这样的一段路,别说一个女子了,就是健壮男人走上一趟也得累个半死。 谢府的人,还真真半点亏也不吃。 030她是专业的 030她是专业的 门房走在前面已是气喘吁吁,两个官差也喘着粗气,唯有凤轻瑶,只是脸颊微红而已。 进来的那一刻,凤轻瑶就明白,这是谢家人在给她难堪。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这种占地万亩的豪宅,里面都是有马车软轿的,不然的话,住在最里面的显贵什么活都不用干了,出个门就得从早走到晚。 谢家的仆人,认为她一个裹小脚的官家小姐走不了多少路,想等她求饶,可他哪里知道凤轻瑶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缘故,她根本就没有裹小脚。 凤轻瑶一双天足,再加上这几天的锻炼,别说走三刻钟了,就算走上一个时辰也能脸不红气不喘。 开玩笑,外科医生的体力绝对不能差,不然动一个三四十小时的大手术不得死翘翘。 那个时候,晕倒在手术台上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而是丢命! 对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呼呼呼…… “风小姐,你还好吗?”两个官差,累的用手直扇风。 又累又渴。 这谢府也太过份了。 “挺好的,两位差大哥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有这个门房带路,我不会走丢。”凤轻瑶轻松答道,把两个官差给羡慕死了,而前面那累的一身大汗的门房,却是气的咬牙切齿。这是女人吗这是女人吗? 居然比他们三个男人还能走? 呼呼呼……一路走得又急又快,他实在没有力气骂人了,好在就快到二房住的地方了。 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那门房和官差已是一头大汗,却有苦难言。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谢三气急败坏的大吼声。 “去,派人看看,那个凤轻瑶怎么还没有到?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不把我谢家放在眼里,她嫌命太长了吗?赶紧派人看看去,她这是死了吗?” 门房一听,僵在原地,双脚直颤抖,原本就累得惨白的脸,此时更是狼狈如死灰。 凤轻瑶没有丝毫同情的意思,从门房身边走过:“不用了,我来了。”推门而入,一脸寒霜。美眸一扫,室内情况尽收眼底,殷红嘴角扬起抹嘲讽的笑意。“轻瑶见过卫大人,两位公子。”嘴上如是说,身子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 至于其他人,凤轻瑶直接无视了。 “凤轻瑶,你好大的排场,我们一群人等了近半个时辰。”看得出来,这个桃花公子谢三的脾气很不好,耐心刚差劲,开口就责骂。 可这一次,凤轻瑶并不打算就这么过了,粉脸凝冰,娇声冷笑道:“三公子这可就错过轻瑶了?不是我排场大,而是你们谢家太大了,从大门走到这里,可足足花了轻瑶三刻钟的时间呢。如果不是轻瑶的母亲早逝,打小没有束脚,今天别说替三公子你分忧了,要是能活着走出谢府我就该偷笑了。” “怎么回事?”谢三一听,立马恼了,质问身边的书僮。 “小的这就去查查。”书僮很机灵,闪身跑了出去。 “不必了,没有主子的命令,我想这奴才也不敢乱来,既然做了,又何必惺惺作态,真恶心。”凤轻瑶知道,这事与谢三无关,可她高兴把这罪过往他身上推,你能怎么地? “原来谢家的奴才如此没教养,还是我们王家调教的好。”王七附和,他不是想帮凤轻瑶,只是乐的趁机踩踩谢三的脸罢了。 谢三气的直冒火,正想开口骂人,他身后一个着棕色锦衣的中年男子快一步出来,朝凤轻瑶敷衍地拱了拱手,轻描淡写道:“凤姑娘委屈了,是我谢家管教不严怠慢了你,稍后谢家定会奉上厚礼给凤小姐压惊。”话说的好听,可语气充满轻视,眼里更是有着毫不遮掩的鄙夷。 “好呀,久闻谢家乃名门世家,我倒想看看谢家出手的压惊厚礼是什么?”凤轻瑶从善如流,不仅没有被人羞辱到,反倒趁机敲诈。 呃……中年男子直接愣住了。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的女人?您就没听出来这话里的讽刺意味? 啪……王七手挥折扇,掩去嘴角笑意,再次望向凤轻瑶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可惜是个女人,如果生为男儿身,这凤轻瑶就算不入朝为官,也有白衣卿相之才。 这份急智,让人欣赏。 咳咳…… 气氛尴尬,站在众人身后,身着官服的卫大人了走了出来。 在王、谢两家人的面前,这卫大人不敢摆官架子,但在凤轻瑶面前却官样十足,高高在上地用下巴剜着凤轻瑶,颐指气使道:“凤姑娘,我们已恭候多时,你可以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呀?”凤轻瑶美眸轻眯眼露不解,她双手环抱,斜倚门柱,嘴角扬起抹邪气的笑,目光也很恰如其分地闪烁着纯真和懵懂。 这动作别说是由一个女子做出来,就算男子也是相当失礼的,有这么摆谱这么装十三的么?可凤轻瑶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势,隐隐自成一种气质。 很矛盾,却又该死的清纯该死的洒脱该死的坏,坏的迷人。 谢三与王七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半拍,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大胆,无视礼教与形象的女子。 而凤轻瑶只这么一站,就把双方的地位拉平。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中年男子指着凤轻瑶,手指颤抖,气得不轻。 王谢两家家教最严了,这种流里流气的动作,别说家里的小姐了,就算丫鬟仆人也不会做。 “体统?那是什么东西?三公子亲自上门请我前来,走了这么久,别说送杯茶了,就连个坐下来喘口气的地方都没有,怎么滴,难道现在连靠也不行?这就是谢府的待客之道?似乎比我凤府还不如呢?” 凤轻瑶一动不动,丝毫不将众人的鄙夷放在心上。 这种眼神,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比这更恶毒的眼神她也见过,最后她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身体棒棒的? 蛰伏在岸,我凤轻瑶绝不需要别人看得起我,我自己看重自己就行了。 一朝飞天,我凤轻瑶也绝不需要别人谄媚我奉承我,我只须自己明白自己的优秀不负曾经的努力就行了。 哼…… “你,你这刁民蛮女!”卫大人被凤轻瑶气得不轻,两条眉毛拧得就像毛毛虫一样狰狞。竟然敢让他在王谢两位公子面前失面子,这凤轻瑶嫌命太长了? “刁民?大人,我凤轻瑶一没击鼓鸣冤,二没拦轿告状,哪里刁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谢府也不是我自动上门的,你这一句刁民可是大大的伤了轻瑶的心。” 凤轻瑶这话,可谓极毒。 击鼓鸣冤,拦轿告状的是刁民没错,但却是官逼民刁,官员不作为,百姓不得不刁。 “凤轻瑶,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卫大人气得全身颤抖,大手一挥。 谢三见状,一步踏前拦截,“卫大人,稍安勿躁,这凤轻瑶怎么说也是凤将军的千金,这事的确是我们谢府招待不周在先。” 谢府不怕得罪这卫大人,但没有必要。 再说,今天这事要真闹下去,双方都下不台。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在宇文将军搬师回朝之际,谢府傻不拉几闹事生非,那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狠狠的剜了凤轻瑶一眼,示意她见好就收,再傲下去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个。 031清白最重要 031清白最重要 凤轻瑶不是一个没有眼色的人,她知道谢三这是动真格了,当下便耸了耸肩,很给面子的站直身体,语气很潇洒地道:“带我去现场吧,既然来了,不管帮不帮得上忙,怎么也得先看看。” 说话时,凤轻瑶也没忘朝那卫大人斜了个眼刀,想要利用我?作梦! 全身瞬时冷的就像冰擦雪涂,这新任府伊卫大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和感觉,这凤轻瑶居然看出了他的用意? 卫大人惊的直擦额上冷汗,心中暗自后悔,早知她如此聪慧难骗,刚刚就应该对她客气点,把她捧的高一点,让她骑虎难下才好啊。好在,为官的大多脸厚心黑,面子良心什么的,几百年前就狗给啃了。 这卫学良卫大人,马上收起黑脸,笑呵呵踱步走向凤轻瑶:“凤姑娘,多谢你肯出手相助,本官可是听说了你起死回生苏二公子的事情,今天可不能让谢公子和王公子失望才好啊。”好一副鼓励提携后辈的长者风范。 “卫大人过奖了,轻瑶可没那个本事。”凤轻瑶玉手轻挥,边走边笑。 “哈哈哈,凤小姐可不用这么谦虚,你的能耐本官可清楚的很,刚刚本官言重了点也是心急命案嘛,还请你多多见谅。”卫大人笑着打哈哈,正想再多说两句,不料内室已到。 刚踏入房内,血腥味便扑鼻而来,低头发现,一女子正晕死在地,白衣血染。 居然就在这室内审案。 这谢府,也太嚣张了。凤轻瑶摇头。 特权阶层呀,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还有,这现场保护的可真好,看样子这群人还真是铁了心等她来了。 “呜呜呜……三公子,老爷,你们可得为妾身作主呀,老爷年近四十才出个儿子,却刚落地就这么去了……”一娇媚女子正哭得万分凄惨,见那中年男人进屋,娇躯一俯便软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那个用厚礼来羞辱凤轻瑶的中年男人,就是这谢家的二老爷,偏房的,地位还没有谢三高。 “好了,别哭了,凤小姐来了,凭她的本事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谢二老爷轻扯嘴皮,一脸讥讽。 要不是那卫大人把凤轻瑶夸得神乎其神,谢七与王三也不会亲自去请。当然他很清楚,谢三与王七去请凤轻瑶,主要还是为了讨好皇家。 王谢二家自持大家族,当然不会玩阴的,但只要这凤轻瑶出了差错,就可以以此为罪将她关进大牢,最好一关到死。 当然,要是凤轻瑶真有这本事,那王谢两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然而,凤轻瑶区区弱女子,她再有本事还能顶天? 这就是大家族,哪怕是个死人也要毫不留情地利用,今天这事已不仅仅只是二房的事了,他根本没有权利插手。 “我没有,老爷,我没有……”受了刑的女子,匍匐在地上,低声哀鸣。 凤轻瑶听到耳里酸在心里,这时代的女人真的很可怜,不仅要笑着泪着看自己丈夫与别的女人同房,还要接纳他和别人生的孩子;那个孩子一旦有事,自己马上就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凤轻瑶默默的闭上眼告诉自己,既然来了那就得做点什么,就算是为了那个奄奄一息却执意咬定自己清白的女人。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当年她念医学院的时候,也旁听了几堂法医的课,兴许今天还能派上用场呢。 “让一让。”既然决定插手了,凤轻瑶就没再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毕竟带着情绪工作乃医者大忌,她一脸严肃地推开众人,从从容容朝着小床边上踱步而去。 虽然是婴儿用的小床,却描金贴银富贵逼人,这谢家的财富还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金床上,已亡的小婴儿一身粉嫩肌肤触目惊心地僵硬着,娇滴滴奶脸布满青紫痕迹,全身冰凉,那么小,他的生命才刚开始绽放,却就……凤轻瑶眼眶微酸,随即又面无表情地木然。谢三与王七摇头,这凤轻瑶真是冷血。当他们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惨死时,都忍不住心痛,可她却连眉都不舍得皱一下。 凤轻瑶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当她进入工作状况时,就会自动忽略周围的所有人。她取出那绑在小脚处的小包,无视旁边众人的惊讶与不解,将一排不锈钢小刀、小镊子、医用棉花、小瓶药水、绷带一一摆开。 咳咳…… 别误会。 摆出这些不是因为全部用得上,而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神秘与专业。 现代医术,有些可为,有些不可为,这些特殊工具摆出来,没有人会说你是妖女,只会说你神秘。 这个时候,她只要不开膛缝针的,就不会被人怀疑。而如果有一天,她名动天下时,那么她就不会再顾忌什么了。 因为,当你达到一个众人都只能仰望的高度时,再妖孽的东西也可以摆出来。到那个时候,非但不会有人说你是妖,他们还会称你为神。 这就是人性。 果然,凤轻瑶抽空扫了眼众人,发现他们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只是…… 那个死了儿子的小妾,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声音有点儿不对,好像在干嚎,一般也称之为假哭,有猫腻,凤轻瑶在心里打了个突。 这女人该不会和武则天一样,为了争宠,亲手害死自己儿子嫁祸正室吧?一念至此,凤轻瑶突然感觉她的手脚冰凉似雪。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真为这个孩子感到悲哀,竟投胎到一个恶毒女人腹中。 “呼……”吸了口气,凤轻瑶开始给自己暗示,你是医生,你是专业的,不能让私人情绪影响到你的判断,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专心检查。 揉搓双手,待到血液恢复,手指柔软度适中时,凤轻瑶带上医用手套和口罩,开始替孩子进行全身检查。 孩子的尸体冰冷僵硬,脸上的颜色证明他是窒息而死,手臂上有几块青紫,从痕迹的颜色来看,应该是死后造在的。 凤轻瑶检查的很仔细,众人亦大气都不敢出。谢三与王七更忍不住地暗想,她是不是真有起死复生的本事?如果真有能耐的话,那他们也不会耍阴招,大家就当打个照面,日后好相见。 这两位贵公子的心理变化,凤轻瑶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的心思路全放在了这婴的尸体上。 “咦?”她看到孩子的指甲处有几根棉花丝,便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挑了出来。 “这个有什么用?”谢三开口问道。 其实,他很早就想问了,凤轻瑶的这些举动,实在让人看不懂。验尸有必要这么小心吗?那些个仵作好像不是这样的。 凤轻瑶回头,扫了眼谢三没有答话,那目光就好像在说:你能不能别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华丽转身,她将指甲处的棉花丝一一挑出来,摆在一小块黑布上。 谢三碰了一个冷盯子,不知为何,却没有生气。没办法,这个时候的凤轻瑶,给人的感觉太过神圣与权威,让人不由自主的尊重折服。 紧接着,凤轻瑶的小镊子又挑到孩子的鼻腔处,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在孩子的鼻腔里,也挑出几根棉花丝,和指甲缝里的一样。 “咦?鼻孔里怎么也有?这到底干嘛用的?” 032后宅的女人很可怕 ??032后宅的女人很可怕 明知凤轻瑶不会理会她,谢三还是忍不住地再次开口。 如谢三所料,凤轻瑶继续不搭理他,又掰开孩子的口腔,捏着一透明小棒在里面轻轻搅动了一番,再次抽出时,却发现小棒上沾了几滴乳。汁。 做好这一切后,凤轻瑶后退两步,娇躯站定,她脱掉手套,摘下口罩,而后在众人的期待下,红唇微启,一脸严谨表情道:“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孩子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喝过母。乳之后,孩子不是被人闷死的,而是喂养的人照顾不当,把孩子活活闷死的。可以断定,这不是人为的谋杀。”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凤轻瑶这话刚落,孩子的母亲就大声咆哮起来,就跟个疯了一样地全身朝着凤轻瑶扑去。 凤轻瑶似早就料到这一幕,娇躯一闪,退到了王七与谢三二人的中间。 “是不是这样你自己很明白,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你没有请奶娘,孩子是你自己喂养的,对不对?”凤轻瑶指着孩子的母亲,冷讽。 这个女人虽然没有下手,但这孩子却是因为她的失责而死,而且她还借此将责任推卸给别人。说不上来可恶不可恶,只能说明大家族后院的女人太恶毒。 “你怎么知道?”谢二老爷与王七、谢三本来还不相信凤轻瑶的判断,而这话一出,他们却是不得不承认,凤轻瑶倒是有几分本事。 要知道,别说王谢这样的家族,就是一般家族,孩子生下来也都有专门奶娘伺候的。哪怕是小妾的孩子,自己亲自喂养的也极少见,更不提谢二老爷的第一个儿子。“孩子告诉我的。”凤轻瑶没有说,她是看到那女人的胸部才发现的。 喂乳的女人,胸部是不一样的,呃一般情况下,会比较大,同时也会下垂。更不提这个时候女人只穿一个肚兜,一旦乳。汁过多,就会渗流出来。这都大半天过去了,那女人的胸前自然会有一些不一样。 男人不好意思地盯着女人胸部看,但她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你这个骗子,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他怎么会告诉你。”那女人惊慌失措,一看谢二老爷和众人怀疑的眼神,立马抱着孩子的尸体哭了起来。 “我的孩子呀,我苦命的孩子呀,娘的心肝呀……”越哭越悲惨,可在场的都是人精,凤轻瑶这么一说,再加上那女人的这副作派,大家已然猜到七七八八了。 “有什么不可能,尸体本就是会说话的,他将他的死因告诉我了。”凤轻瑶一脸自信。 此刻的谢二老爷与谢三脸色那叫个难看,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寻凤轻瑶的错了,谢家出了这个事,真算是家丑了,而且还没有遮掩好。 谢二老爷抬脚便狠狠踹在了孩子他娘身上,“你这个贱人,竟敢害死我儿子!” “不是的,老爷,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呀,我怎么可能害死他?老爷你可别听那贱女人胡说,我怎么可能害死我们的儿子?这儿子可是老爷您的长子呀,于情于理我也不会这么做呀。”小妾抱着谢二老爷的大腿,哭的伤心,不停的指责凤轻瑶,泪眼死死地瞪她。 这么说,也有道路理,这个时候,卫大人也记起了自己的职责,一脸威严的朝凤轻瑶道:“凤轻瑶,没有证据的话你别胡乱说话,你凭什么认定孩子不是被人谋害的,而是因为照顾不当,被闷死的?”这事虽然是由凤轻瑶说出来的,但也太打谢家脸了。 “别急,我当然有证据了,没有证据我怎么敢乱诬陷好人?”凤轻瑶的眼神落在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身上,嘲讽道。 在卫大人一脸尴尬时,凤轻瑶不慌不忙,上前解答:“其实情况很简单,你们看这孩子的脸,他如果是被人闷死的,那么脸上肯定会有痕迹,可实际情况呢?他脸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因为窒息而死才会出浮的青黑。 要知道,刚落地的孩子的脸是很嫩的,哪怕只是轻轻的一碰,留下的印记一时半刻也消不掉,而要是孩子死了,那痕迹淡化的更慢,没有两三天绝不去不掉。如果这孩子真是被人拿东西闷死的,那下手的人不可能一点力气也不用。 还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孩子的指甲里,有几根棉花丝,这说明孩子死前,抓过棉花类的东西,挣扎过,但不是很激烈。如果孩子是被人闷死的,那么他的指甲缝里,就不会有棉花丝,一个大人要谋害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抓东西的机会,而且那样的情况下,孩子挣扎起来也会很激烈。” “那也有可能是,下手的人将小被子之类的重物,盖在孩子的身上,而没有亲自动手。”谢三问到了关键点…… 众人同时看向凤轻瑶,等待她的解答。 谢三更是威胁意味十足。 今天这事,本想找凤轻瑶的麻烦,结果却是谢家把脸都丢尽了。 凤轻瑶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准备倒霉吧。 敢把脏水往谢家身上泼,胆子肥了! 谢三的威胁如此明显,凤轻瑶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哪怕她不是法医专业的,她也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信心。“你这个猜测没有错,但是我刚刚也说了,孩子是在喝了母乳后才死的,而且给孩子喂奶后,她直接抱着孩子睡了。” “你凭什么这么推测?”谢三看凤轻瑶说的如此肯定,一时间也怀疑起来。 孩子的母亲一听,直接愣在当场,不敢再嚎了。 凤轻瑶扫了眼那女人,指着孩子的尸体继续道:“你看孩子右侧的衣服,明显比左侧皱了许多,而且衣服上还有乳汁的痕迹,那应该是孩子的母亲睡着后无意识留下来的 以上种种,如果还不能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那么孩子母亲看那位夫人的眼神也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她的眼中不是看凶手时的愤怒,而是得意与嫉妒,我想她自然得意,自己用一个意外栽赃嫁祸成功了。”“不是的,不是的,你胡说,你在胡说,我怎么会,我怎么会亲手杀自己的儿子,我没有,我没有!”孩子的母亲回过神来,大喊大叫。 这罪名一旦坐实,她就完了。 凤轻瑶却没有丝毫同情她的意思:“我说了,孩子不是你杀的,他只是因为你的疏忽而死。这种意外并不少,孩子太小,不懂得表达自己的需求,就像天寒,父母怕把孩子冻子,给孩子穿得厚厚的,盖得重重的,这样也容易压坏孩子的心肺,照顾孩子是很是细致的工作,你想自己照顾好孩子本是好意,可惜你经验不足。” 凤轻瑶摇了摇头,她隐约能猜到,这个小妾是怕自己的孩子在这大宅子里遭人毒手,所以坚持自己亲自照顾,却不想……命运弄人。 大宅门的女人,不好混呀! 如此一想,凤轻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至少她没有穿越成某个男人的小妾,不然她真的得哭死…… 033不能生就是原罪 ??033不能生就是原罪 “贱妇,贱妇,你这个贱妇。”谢二老爷对着小妾拳打脚踢。 凤轻瑶本想劝说两句,却被王七一个眼神制止了,这种事,她真没资格多说什么。 凤轻瑶叹了口气,默默转身,她开始收拾自己的刀具,然后把用了的和没用的分开装好。 “三公子,这下好了,我王家可算是沉冤昭雪了。”王七一脸笑意的坐了下来。王家的脸面顾到了,至于谢家吗,那就不关他王七什么事了。整治凤轻瑶吗?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她的确有本事,非同寻常。 卫大人也松了口气,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他显得很无能,但至少没有得罪任何一方,在官场上混有没有能力不要紧,只要有眼色就好了。 “择日我定会让二叔亲自上王家赔罪。”谢三也不是没有度量的人,事实摆在眼前,这不是王家女下的杀手,日后谢王两家的交情依旧得维持下去,如今王氏遭了罪,道歉是必须的,何况又不是他去?至于凤轻瑶吗?谢家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管怎么说,她总算也帮了谢家的忙。 “好说。”王七慢悠悠品茶,无视房内哭闹混乱。 卫大人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现在这里没他什么事了,虽然还想留在谢家攀交情,可是……眼下谢家正乱着,他还是别触霉头的好,当下就告辞走人了。 王七也不是不识实务之人,看到凤轻瑶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和凤轻瑶一同离去,准备送她一程,一个女子,不仅被王谢两家威胁,还奔波了一个上午,也真够她累了。不管怎么说,凤轻瑶也算是帮了他王家的忙。毕竟今天不管人证还是物证,都对王府很不利。 哪知凤轻瑶根本就不领情,她径直走到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前面,弯下腰问道:“二夫人,你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帮你清理下伤口如何?”明知会惹麻烦,但她还是这样做了。身为医生,她实在做不到看着病人倒在自己的脚边而无动于衷。 “凤轻瑶,你这女人就不要再生事了。”二夫人还没开口,王七就先开口道。 他这完全是为凤轻瑶好。 二夫人的伤不轻,大夫来了也不见得能处理好,她要是插上一手,这治好了是好事,可要是治不好,又是一件得罪人的大麻烦。虽说这二夫人是他王家的人,但王七根本不认识她。今天的事,要不是谢家有谢三出面,他也不会掺和进来瞎闹腾。 “七公子,我是大夫。”凤轻瑶并没有指责王七冷血,她只是平静地叙述自己的原则。王七有王七的立场。 这二夫人嫁入谢家,便是谢家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二夫人娘家的兄弟没有一个来替她撑场面,王七来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至于她的伤?王七显然懒得搭理。 “凤小姐,我信你,求你救我。”地上,二夫人挣扎的抬起头来恳求道。,她虽然只是个偏房正室,但这谢家大院,想她死的女人也多的是。 “你放心,只要你肯让给我医治,我就一定能把你治好,保证你全身上下不会留下一个疤。”凤轻瑶满口允诺,不是她自吹自擂,她的确有这个本钱。 “你这女人,好大的口气,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让我二婶不留疤的。来人呀,扶二夫人回房,带凤姑娘一起去。”谢三马上吩咐了下去,一点也不给凤轻瑶后悔的机会。 这个时候,谢府的下人,充分展现了百年世家的家教和严谨,动作迅速地将一切安排好。而凤轻瑶也相当的配合,更没把自己当外人看,有条不序的指挥着。 刚开始,谢府的下人还愣了下,可在凤轻瑶的气势下,一个个马上行动了起来。 王七原本是想走的,可看到这个情况,他就又留了下来。顺天府的人把凤轻瑶的吹的天花乱坠,他之前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到是有三分真了。 他到要看看,这凤轻瑶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如果真是的话,那么王家就应该好好的结交这个女人,王七比谁都清楚一个名医对于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国家来说有多么重要。 再说了,他家里还有一个需要名医去救治的大哥啊。如果凤轻瑶真的医术精湛,说不定他大哥的病也就有眉目了。想到这里,王七更加不肯走了,无论谢三怎么拿话激他,他都不为所动。 凤轻瑶指挥着丫鬟将白布、清水、热水、烈酒和剪刀准备好后,就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然后她自己动手,亲自替二夫人清洗、换上干净的衣服。 丫鬟们得到谢三的命令,让她们听从凤轻瑶的安排,虽然颇不解,但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待到人走后,凤轻瑶便开始检查二夫人身上的伤。 下手的人很有技巧,皮开肉绽,全是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她轻轻一按左手上的黑环,“嘀嘀嘀”智能医疗包启动了,以非常隐秘的方式给二夫人做着全身检查,很快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和凤轻瑶判断的相差无几,只不过在全身扫描时,智能医疗包显示,这二夫人输卵管堵塞。 “咦?这么说,这二夫人有不孕之症?”凤轻瑶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这二夫人哪怕出身王家,也会被重刑烤问,原来她无法生育。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女人在夫家注定没有地位,而娘家人也会视她为弃子,绝不会浪费时间理会她的死活。 唉……女人真可怜,不仅要争宠,还要去争气。 凤轻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往屏风后面一闪,从智能医疗包里掏出医用剪刀、绷布、缝合用的针线、消毒水、麻醉剂等等要用的东西。 二夫人本就昏昏沉沉,所以注射麻醉剂时,二夫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是每个病人都和那个银面男一样难缠的,想到那个男人,凤轻瑶不禁有些担心,那家伙醒来后会不会气急败坏,然后找自己麻烦? 不过就算找她麻烦也得过几天,那么重剂量的麻醉剂足够他睡个天昏地暗了,再加上养伤的时间,没有十天半个月,他应该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而半个月后的事,就半个月后再想了,她哪里知道人家都已经看过她沐浴更衣了……凤轻瑶摇了摇头,将那银面男抛在脑后,待到二夫人全身麻醉后,她便开始清理伤口、消毒,刮去腐肉,对于较大的伤口,则用美容针缝合起来。 到于疤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待到伤口脱了线,再用智能医疗包中的医疗机械,做上几次祛疤治疗,基本上不会遗留什么问题。 比较有问题的是,这二夫人那个输卵管堵塞,这事对于二夫人来说是顶天大事,可对她凤轻瑶来说,却只是一个小手术便可以解决的小问题。 只是,这事自己要不要管呢? 身为医者,她必须去管,她不能看着病人受苦,不能看着二夫人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可身为一个穿越到这古代的女人,她不想扯入到这种豪门争斗中…… 怎么办呢?凤轻瑶纠结。 034妇人的毛病 ??034妇人的毛病 二夫人身上的伤对凤轻瑶来说不算什么棘手事,比较麻烦的是这伤口也太多了,处理起来相当繁琐耗时。 而且这间房间的采光实在不怎么样,凤轻瑶为了保证缝合的完美性,不得不弯下腰盯着二夫人身上的伤。 当二夫身上的伤口全部清理好时,太阳已经西沉,暮光橘红暖人,瞧来好生静美,奈何凤轻瑶却是又饿又累,那一直弯着的弱风柳腰更是险些直不起来,眼睛干涩红肿好难受。 “这可真是耗费心力的活啊。”凤轻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收拾好医疗垃圾,脱下医用手套,然后分类放好在智能医疗包中。继而,细细的在提前准备好的清水中洗干净双手,一遍两遍……足足洗了七遍,凤轻瑶这才停了下来 这要是给外人看到了,十有八九会觉得凤轻瑶洁癖,甚至神经质。不过,医生或多或少都有一睦洁癖,他们太清楚伤口之类的东西里面有多少细菌,更明白被细菌感染了会有多么的痛苦。 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凤轻瑶这才允许自己露出疲倦之色,伸手揉了揉酸痛到快没有知觉的腰,左手扶着腰,右手在身后揉着,就这样往外走,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孕妇的丰韵。 王七一抬头,就看到这般光景的凤轻瑶。 “噗……”的一声就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丫鬟连忙上前,纷纷替王七擦拭,却被王七挥开。 王七一脸震惊地朝凤轻瑶走来,丝毫不顾贵公子的形象:“凤轻瑶,我说你没事吧?你不会?” 眼神落在凤轻瑶的小腹上。 不是王七想太多,而是凤轻瑶之前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她此时的动作,让人不得不多想。 在城门口,一身凌乱的。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相信凤轻瑶还清白着,所她要是真有孩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只是……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可能,王七就感觉心里很烦躁,有一种想要杀了那个所谓“孩子的父亲”。 到底是多无耻的男人,才会对凤轻瑶这样一个弱女子下狠手呢? 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是凤轻瑶而不是别人? 他王七这一生,还真的很难看到个一个如此与众不同,却也如此一身悲剧的女子。 凤轻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七公子,劳驾你收回视线,同时也把你脑子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收回去,我没怀孕。” 至于,清不清白,凤轻瑶就没打算解释了,反正解释了这王七公子也不会相信,就算是他相信了,对她也没什么利处。 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口水呢。 凤轻瑶自嘲。 “咳咳,你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呢,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什么怀不怀孕的。”王七没好气的呵斥着,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听凤轻瑶这么说,她应该是真的受到了侵犯。 王七感觉自己瞬间蔫了,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 “凤轻瑶,你的医术似乎很不错?师承哪门哪派?” 试探? 凤轻瑶抬头,就落入王七那漆黑幽深的眸子中。 这么一看,凤轻瑶才明白,这王家的公子品性还是不错的,他的眼睛还算清澈周正,看他的眼神不像是打探,反倒有几分希冀。 难不成,王家有病人? 医生习惯使然,被人打听医术,第一反应就是有病人,虽然她更希望天下人无病无痛,让医生全部饿死。 “还行,至于师从哪门哪派,你问我娘吧,我娘给我留下来的医书。”原谅她把事情推给逝去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自圆其说,她没兴趣扯一堆谎话。 “原来是凤夫人,难怪了。”没想到,这么一说使王七更加的相信凤轻瑶医术不错了。没办法,凤轻瑶的母亲虽然在皇城没呆几年,但却是声名大噪,她的一生颇为传奇。从一个没有身份的贱民,一跃成为朝廷三品大将的夫人,并授予诰命。 这样的女子,绝对算得上传奇,当然娶她的男人的魄力也更让世人敬佩,毕竟这年头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也不会娶一个贱民女子。 贱民女子连给人做妾都不够格,大多只能在青楼卖笑,要不然就从事喜婆、接生婆之类的贱职。 “有事吗?没事的话麻烦你让一让,我饿了。”从早到晚滴水未尽,凤轻瑶不仅饿,还渴。 王七一听马上就怒了,忙对着身后的丫鬟吼道:“你们谢府就这样待客的?还不快去准备茶水饭菜!”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是是,奴婢这就去!”丫鬟吓得花容失色,提起裙子就朝外面跑,心里暗暗嘀咕,这王公子莫非中邪了,脾气怎么越来越差了?“凤姑娘,这边请,刚好王七还没用膳,凤姑娘不如陪王七一起?”面对凤轻瑶,王七又恢复温尔的样子,一派潇洒自信的邀请着。 知道凤轻瑶医术不错,他就有心结交。反正摆几个姿态,说几句好话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许这个女人真能帮上他大哥。 “多谢了。”王七打什么主意凤轻瑶不清楚,但她也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来想去,她也只有那点不入流的医术能让这王公子刮目相看吧。 既然如此,凤轻瑶当然也不客气,大方入座。 刚一坐下,下人就奉上茶水,小杯小杯,清香扑鼻,碧绿清澈,是上好的碧螺春,王七慢慢品茶,凤轻瑶却是一口饮尽。 “有没有大杯?算了,还是直接给我清水好了。”喝完后,还要嫌弃。王七低头看着杯中的茶,一时间喝又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姑娘太豪爽了,可偏偏不显粗鲁,反倒透着股洒脱与优雅。 还真是个矛盾的不能再矛盾的奇葩。 王七忙放下杯子,朝着丫鬟吩咐道:“去,换两杯清水。” 面对谢家丫鬟与王七的打量,凤轻瑶直接无视,端起水杯直接喝了起来。 她快渴死了! 咕噜,咕噜。 一大杯水灌下去后,凤轻瑶瞬时便感觉倦意消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几分,这才有空理会王七,美眸含笑感激道:“多谢七公子。” 王七原本就因为凤轻瑶的医术而有意结交,此时看到她在他这么个贵公子面前竟然还能如此率性自然,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了些好感。虚伪矫柔的女人见多了,突然遇上这种天然去雕饰的女子,难免会有几分欣赏之意。 当然,纯粹是欣赏罢了。 王七是绝不会对凤轻瑶有任何别的想法,别说他过不了自己这关,无法接受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就凤轻瑶这出身、这身份,也不够格入王府。 别说当妻子了,就算一个暖床的小妾王府也不会允许。 当个丫鬟到还勉强,可这姑奶奶肯干吗? 没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心思,王七与凤轻瑶交谈起来也更加的随意了,天天端着贵公子的派头,一举一动都要考虑身份与形象,他也累了…… 凤轻瑶最初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可聊着聊着便发现,这王七公子还是有几分真材学识的,从他嘴里了解到了不少关于东陵的风土、人情、历史之类。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丫鬟来提醒晚膳准备好了,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 这个时候,王七对凤轻瑶早就放下了成见,并且也找到了两人相处的方式。 不把她当成女子看,而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相交谈心的朋友,没有性别之分。 在谢家用了晚膳后,王七亲自将凤轻瑶送到凤府,离去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凤轻瑶,我姓王名煜寒,字耀初,排行第七,人称七公子,不过你可以称我煜寒。” 凤轻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在古代,名字是很重要的,当对方肯将名与字告诉你时,就表示认可了你。 这王七公子,人还是挺好玩的。 凤轻瑶笑了笑,便朝凤府走去,刚走两步,就…… 035什么时候能消停 035什么时候能消停 “什么人?出来!”凤轻瑶伸手摸出怀中的小手术刀,紧紧的握在手上,眉眼戒备地打量着四周。 不是她反应灵敏,而是她的鼻子对血腥味异常敏感,虽然这味并不怎么浓烈,甚至是若有似无,但同样没有逃过凤轻瑶的鼻子。 “这么灵敏的反应,怎么会遭人算计?”黑暗中,黑衣银面的蓝九州走了出来,语带嘲讽的说道。 这话指什么,凤轻瑶与蓝九州都明白,不就是说凤轻瑶被人算计被丢到城门口醒来的事情嘛。 这件事就像一个烙印,烙在凤轻瑶的身上,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洗刷不清。 这个烙印比周成身上那个“贱民”烙印更加有杀伤力,因为这个烙印是无形的。 好在,凤轻瑶的心态足够好,看到熟人,她就放下戒备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蹿,阁下武功高强,还不是照样受伤嘛。” 凤轻瑶扫了眼蓝九州那渗血的伤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跟我进来。” 命令的语气哇…… 然后,不爽归不爽,蓝九州迟疑片刻后,想到自己身上的伤,也治好乖乖地服从,跟着凤轻瑶进了凤府。 “坐好。”凤轻瑶累了一天,回来就看到蓝九州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脸色实在好不起来。 如果有一件白大袿罩在身上,此刻的她那就是传说中的冰山女神医。 蓝九州皱了皱眉,冰冷的美眸冷剜着凤轻瑶,隐含杀意。 哪知,凤轻瑶神经粗得根本没有感应到,或者说,经过战场洗礼的战地医生,对于所谓的杀气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因为见的太多了,除非蓝九州真的有动手的打算态势小动作。 凤轻瑶将室内所有的灯全部点亮,然后打了三盆水,取出一个樟木箱来。 这个箱子以前是用来装首饰的,她瞅着质地不错,大小合适,就把它腾空了,用来装一些居家旅行必备的药物之类。 毕竟,什么都从智能医疗包里面取,太不方便了。 蓝九州坐在椅子上,瞧着凤轻瑶动作利落,如此流畅,清寒的双眸中冷意便少了几分,转念想到凤轻瑶的戒备心挺强的,他便很给面子的放松了精神,瘫倒在椅子上。 继而,眼神一扫,把凤轻瑶的闺房全然看穿。不得不说,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简单最朴素最没得最的房间了,没有屏风、没有帐幔、没有洗漱台,没有更衣室……空空如也,一进来就看到张占了三分之二位置的大床,床单是雪白的,平整的就如同刚刚浆洗过,蓝色的锦被叠的方方正正,跟块砖头似的齐整,生硬的没有任何线条感。 然后,就只是一张梳妆台,台上除了一把木梳和铜镜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再看凤轻瑶头上,的确很简单,长发直接用一块绢布绑着,什么首饰都没有。 这是蓝九州见过的最天然的装扮,但不得不说,倒也挺适合凤轻瑶的,看上去清爽大方。 除了梳妆台,就是一张小书桌和一把木椅,也就是他现在坐的地方。 这是女人的闺房么?整个房间冷硬的压根不像是女子住的,唯一的优点就是干净,地板擦发亮。 蓝九州知道,凤家没有丫鬟,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都是凤轻瑶自己做的。 这个发现,让蓝九州对凤轻瑶的认知,又有了更深一层的提高。 这女人独立性真强,难怪被东陵子睿踹了后,非但没有哭哭啼啼,反倒活的比任何人都潇洒。 这样的个性,生为女子真是可惜了。 在蓝九州叹息的同时,凤轻瑶已经将药品准备好,带上口罩与医用手套,又把如瀑黑发一丝不落的盘了起来,以专业而严谨的姿态站在了他的面前。 “发什么呆,坐好。” 蓝九州一怔。 他居然在凤府失了防备。该死。 杀气,陡然的在陋室内升起。 这一刻,蓝九州真是动了要杀凤轻瑶的心思。 一个能让他不知不觉放下戒备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凤轻瑶心里咯噔一僵,不着痕迹的后退三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对你,我只是尽身为一个大夫应尽的职责。身为大夫,我实在受不了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更受不了我辛苦缝合好的伤口再次裂开。 你倒底知不知道,伤口再次裂开后会有多麻烦?那可不是简单地再次缝合就可以的,万一伤口感染了,你就会有生命危险,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做法是对自己生命的轻视,亦是对我医术的亵渎!”凤轻瑶开始只想说几句话,转移一下蓝九州的视线,别老想着要杀她,可说着说着,就越说越愤怒了。 啊啊啊啊…… 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病人。 她昨天才帮他将伤口缝合好,今天马上就裂开。 再加上麻醉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一醒来就有大动作,这么想死,何必找医生? 当医生不是人吗,不需要休息的吗? 尤其是她这个连续工作三十四个小时的医生,她更需要休息! 寒…… 如果凤轻瑶知道,她一走蓝九州就起来了,并且陪她走了一大段路,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跳脚 当然,这事蓝九州是不会说的。他感觉面前这个女人好像炸毛。 是的,炸毛。 就像那些贵夫人养的小狗、小猫一般,一生气全身的毛就竖起来,明明没有什么攻击力,却有胆对你张牙舞爪。 这样的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心机。 蓝九州这么一想,杀意就消了许多。 不过,他没有替凤轻瑶顺毛的想法,只是指着伤口道:“动手吧。” 他应该庆幸,昨天苏嘉铭替他找来了凤轻瑶,不然他今天肯定会露馅。 百余斤重的铁剑,好巧不巧砸在他的伤口处,要说意外,打死他也不相信。 幸亏他反应快,不着痕迹侧了下身,不然被剑柄击到伤口正中,哪怕凤轻瑶的手再巧伤口缝合的再牢固也没有用。呃…… 凤轻瑶被咽住了。 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上。 凤轻瑶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你妹的。 我说这么多,你多少给点反应好不好。 好吧!看你打消了杀我的念头上,这也算是一种反应了。 凤轻瑶自我安慰,极悠长的一个深呼吸后,她这才令自己冷静下来,器具放到一边,捏着医用剪刀,先将蓝九州伤口附近的衣服剪掉。 衣服都沾到了血,有一部分甚至都嵌进了肉里面,她必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不剪掉蓝九州的肉。 再加上,这个时候的灯光效果呀,那不是一般的差。凤轻瑶几乎是半趴在蓝九州的身上。 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凤轻瑶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蓝九州伤口上。 可蓝九州不一样呀。 淡淡的女儿香,混合着药水味,很特别、很清爽,闻着就有一种让人气定神闲的惬意感觉。 呼吸交融,蓝九州感觉有股子热气正在他的颈脖间缠绵萦绕。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不会放任自己死穴暴露,可今天他…… 也许正如凤轻瑶所说,他相信她身为大夫的实力。 蓝九州冷眸微抬,看着眼前放大特写的容颜,他甚至能看得清,凤轻瑶的睫毛有多长多密,脸上的绒毛有多么细多么白。 看着这张脸,他忽地想到今天下午听到的那个消息来…… 036要凤轻瑶身败名裂 ??036要凤轻瑶身败名裂 三月初三桃花节,那群女人已经挖下大坑,就等着凤轻瑶去跳。一旦凤轻瑶着了她们的道,那可就真的身败名裂无颜苟活于世了。 这件事情自己原本不想插手,凤轻瑶昨天虽然救了他,但也犯了他的大忌,他没有杀凤轻瑶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今天不一样,凤轻瑶又救了他一回,那他当然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火坑了。 他蓝九州不是有恩不报的小人。 “凤轻瑶,我蓝九州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欠女人的情,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亲手还。”蓝九州在心中暗暗道,随即闭上双眼,不再看凤轻瑶,而是戒备地观察周身情况。凤轻瑶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蓝九州的伤上,根本不知道就在他的心念流转间,已经把她在桃花节上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全都揽了下来。 …… 蓝九州的伤虽然没有感染,但整个都裂开了,缝合用的羊肠线不仅全断了,而且还嵌进了肉里面。 凤轻瑶咬牙切齿,真想甩手让这个男人自生自灭算了,可在蓝九州的威逼下,她还是乖乖的动手,一根一根的给他挑了出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应蓝九州要求,凤轻瑶没有给他打麻醉,就这么血淋淋的骨肉搀和,翻来翻去。 尖锐的医衣钳戳在伤口上,偶尔会有噗噗的瘆人声音响起,凤轻瑶自然这会有多痛,可这个黑衣银面男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心里那叫个佩服呀。清理完断线后,凤轻瑶便帮蓝九州清洗伤口,准备将伤口上的烂肉切除,这些烂肉一看就是被钝器砸伤的,必须弄掉。 蓝九州没有说,凤轻瑶也没有问的打算,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不允许她太八卦,尤其是关心这种自己没必要关心的问题。 “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无论如何都不要动。”这话说着,凤轻瑶一口皓齿有点软。 作为医生,在药品不够的情况下,不用麻醉也是正常的,但那个时候医生都会想办法转移病人的注意力,就是病人自己也会看向别去。 可是这面具男呢? 他居然就这么盯着,好像凤轻瑶的刀子,不是落在他的身上一般。 对于这个人。 凤轻瑶佩服的要死,这忍痛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呀。当然,也仅限于佩服。 “动手。”蓝九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可事实上,他痛得一脸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诚如凤轻瑶所言,他能忍。 他宁可痛,也无法容忍自己失去知觉。 那种生命被人掌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动手就动手,催什么催,催命呀!”凤轻瑶暗自腹诽。 她发现,再好的职业素养,遇上这么无理的病人也会崩溃掉。 太不配合了。 不怕痛是吗? 好,姐就下狠手,痛死你。 凤轻瑶贼笑,找出最大号的手术刀来。 可惜她没有笑到最后,蓝九州就好像她肚子里蛔虫一般,在凤轻瑶刚拿起手术刀时,没啥情绪起伏的威胁道。 “凤轻瑶,你最好别甩什么花招,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人。” 这是威胁。 病患威胁医生。 可偏偏……凤轻瑶还就吃这个威胁。 凤轻瑶耷拉着肩膀,默默的放下大手术刀,换一把小号、更锋利的手术刀。 看凤轻瑶一副吃瘪的样子,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笑意。 不过,在凤轻瑶转身的刹那就消失了。 这一次,一手握刀,一手握着镊子,凤轻瑶轻轻的夹起伤口上的烂肉,很细心的将其一一去除。 因为只有一个人,凤轻瑶的动作很慢,她不得不切除一次,就松一下镊子,将烂肉夹走,随后又再次夹起。 如此重复着,对医生来说是一个非常繁琐的工作,对伤者来说也是双重痛苦。 但……这个真不是凤轻瑶故意的,她真没办法。 没有手术助手,她一个人又当医生又当助理的,她又能怎样? 蓝九州要是不满就自己来好了,没有小算计,凤轻瑶一脸坦荡荡。 蓝九州虽然痛的咬牙,但瞧着凤轻瑶这个样子,便也说不出什么威胁的话来。 这么一个折腾,又是半个时辰,凤轻瑶的眼睛又红又肿,双手也因为常时间握着刀与镊子而颤抖起来。 “对不起,我需要休息一下,我的手没法继续啦。”凤轻瑶飞给蓝九州一个歉疚的眼神后,便将刀与镊子放下,脱下医用手套,一遍一遍,足足洗了五遍手,然后就慢慢的揉自己双手。 凤轻瑶从来都不是一个娇气的人,要不是手累得抽盘,握不住手术刀,她绝对不会这样。 “过来。”蓝九州朝着凤轻瑶勾了勾指。 “嗯?”凤轻瑶不解抬头,红通通的双眼像个兔子,闪着迷茫的光烨,看上去很好骗的样子。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习惯将一切掌控在手上的男人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拒绝。 也不知为何,凤轻瑶就真乖乖的走过去了。 “有事吗?伤口疼?应该不会呀?”虽然蓝九州不肯打麻醉,但她在手术刀上抹了些止痛的药物。 就算她再讨厌这个面具男,可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职业操守。 医生不能将个人的感情带到工作中,哪怕是她的仇人,一旦决定救,躺到手术台上后,她都必须尽心尽力,小心翼翼,这就是原则,医生的眼中只有救得了的病和救不了的病人。 “把手伸手出来。”蓝九州的话说的极其自然。 “干吗?”凤轻瑶眨眼,不解,但在蓝九州的坚持下,还是乖乖的伸手。 冰凉、细腻、柔滑。 手如柔荑,这话用来形容凤轻瑶的手一点也没错,蓝九州握在手中品着,有些不舍了。 秀眉紧蹙,凤轻瑶不悦道:“放开。” 她的手比她的脸还重要,要是受了伤,她的大夫生涯也就毁了,外科医生可是靠手吃饭的,这手落在蓝九州手上,万一他用力过度,自己可就惨了。 蓝九州没有理会凤轻瑶,而是握着凤轻瑶的手,细细的按揉了起来,他按揉的极有技巧,而且力道刚刚好。 “好舒服。”凤轻瑶忍不住轻呼一声,呵气如兰,热喷喷的香。 这比那个老中医教给她的手法还要好,瞬间缓解酸痛。 “这位大侠你可不可以教我呀?我的手经常酸痛,要是学会了以后就不用麻烦人了。”凤轻瑶笑颜如花,一脸友好地请教,那感觉就差和蓝九州称兄道弟了。 这女人,还真是有利便起早,蓝九州没好看的翻了个白眼,道:“教了你也学不会。” “怎么可能?我可是学医的,你的手法又不是特别高明,我怎么可能学不会,就是这个力道不好掌控。”凤轻瑶愧为是医学专业的,蓝九州一出手,她就明白了原因所在。 重点就是那股力道,温温热热,直入筋脉。 她要是学会了,绝对可以大大的减缓双手衰老,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握不住手术刀。 “……”蓝九州没有说话,只抬头望了凤轻瑶一眼,眼眸深邃而意味深长。 “不,不,我不学了。”凤轻瑶吓得马上就抽手,却发现双手被蓝九州握的紧紧的,怎么抽也抽不动…… 037养了一个男宠 037养了一个男宠 如同来时一般,蓝九州在伤口重新缝合好后,招呼也没有打一声就走了。 待到凤轻瑶处理完血水回来,就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当然还有空空如也的桌子。 也不知道蓝九州在屋子里洒了些什么,但空气中的那股子浓郁血腥味,却是被一阵阵好闻的花香给取代了。 至于什么花的香味,请原谅凤轻瑶比较白痴,完全闻不出来,只知道这香味令人浑身舒畅,疲累感也没有此前那么强烈了。 她只对血腥味敏感,能在第一时间闻出是人的血还是兽的血,又或者这血新不新鲜,至于花香……不在她的专业范围之内。对于蓝九州的收尾工作,凤轻瑶还是很满意的,她唯一不满的,就是这个男人太不上道了。 “不是吧。又不给诊费?这都第二次了,我又要贴工又都贴药,这样下去我不得亏死?做医生做到我这个地步也太委屈了吧?”凤轻瑶那叫一个郁闷呀,可再郁闷也只能忍着,因为正主已经走了。 就算正主在这里,她也没胆叫那个面具男给钱,总感觉和那个男人谈钱太俗气了。 咦……凤轻瑶一阵恶寒,将黑衣银面男甩出脑外,收拾好自己,凤轻瑶和衣倒床就睡,在睡之前,还不忘在门外贴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请勿打扰!” 因为这四个字,周成在门口呆了半天,犹豫再三,收回敲门的手,默默的离去。 苏嘉铭站在门口呆了一柱香时间,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转身,走人。王七王煜寒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喝了三壶茶,依旧没有等到人,几次想要敲门,都被周成给挡住了。 “我姐姐她脾气不好,起床气很重的,除非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然你千万不要打扰她睡觉,下场之惨绝对会超出你的想像,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周成侧过脸,将自己昨天不小心撞伤的胳膊给露了出来。 红肿青紫,一看就知道下手的人极重。 好吧,不去打扰。 王七仰天长叹。 “周成,等下凤小姐醒了,麻烦你转告诉她一声,就说王七来找过她。” 他昨天回去后,特意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苏家的事情,并且找苏嘉铭当面寻问过。 凤轻瑶的确是救了他弟弟的那个,就因为这个事,王七对凤轻瑶又多了几分信心,也许她真有办法医好他哥哥的眼睛呢,只要哥哥眼睛恢复,那么他王家第三代领军人物也就出现了。 王七很清楚,他再优秀也比不上他哥哥王煜陵,王家在他手中只能保持现状,可要落到哥哥手中,那绝对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这一不留神的,日落西山,暮色四合,她竟然睡了一整天,王七知道凤轻瑶今天是铁准不会下床了,只得走人。 同时在心中暗暗咒骂,这凤轻瑶上辈子是猪吗?睡了两天两夜还没醒过来。 要不是透过门窗看到凤轻瑶的确躺在床上,还时不时翻个身什么的,他都怀疑屋子里究竟有没有人,或者直接睡死了。 王七不知道的是,他前脚走,凤轻瑶后脚就醒,这姑娘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门外大声道:“周成,我饿了,我要吃饭,我快饿死了。” 凤轻瑶此时哪里还有半点疲累的样子,她一觉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的,红扑扑的脸颊就像苹果似的鲜艳,在这乍暖还寒的时节,一身单衣看上去活力十足。 所谓见惯就不怪了,周成端着饭菜的进来,看到这样的凤轻瑶,直接抬头看天,假装没有看到。 凤轻瑶飞快的洗漱完毕,毫不客气的开工,三碗饭下肚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 周成任劳任怨的收拾一桌的杯盘狼藉。 凤轻瑶相要帮忙,却差点手一滑把碗给摔了。 “姐……算我求你了,你别动手,我来。”周成一看凤轻瑶那双修长细白的玉手,生怕烫了伤了,赶紧颤颤巍巍推开她。 开玩笑,这么漂亮的手,要是划伤了,那可真是罪过了。 凤轻瑶这手适合握刀,不适合洗碗。 凤轻瑶客气了一下,顺势松手。“周成,没有你我怎么办呀,把人捡回凤府,绝对是我最英明的决定。” 看周成熟练的收拾碗筷,凤轻瑶发现,她这个女人还真不如人家。 呃…… 周成全身一颤,耳根微红,手一滑,险些把碗筷给打翻了。 “这种话,一个女孩子别乱说。” “嘿嘿。”凤轻瑶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 她一个不小心,就调戏了古代的小美男。 看周成走出去,她突然想到,她答应他的事还没做呢,凤轻瑶抬腿跟了出去。 “周成,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你等会儿准备下,我帮你把那个字去掉。” “哐当…”手上的碗筷摔了一地,周成却顾不上了,连忙回头,再三确定:“真的吗?” “煮的。”凤轻瑶没好气的磨牙。 那些碗可是要钱的,她现在很穷,非常穷,这个周成就不能爱惜点家具吗。 呜呜呜……别看是一堆吃饭用的普通碗,这碗要放现代,那绝对是古董,随便拍一件就够她过半辈子了。 “凤……” 周成正想说什么,凤轻瑶却不高兴的打断:“好了,好了,别说了,赶紧的把东西收拾好,把自己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这话,真不是一般的暧昧。不过当事双方都没有多想,只是…… 某个借凤家屋顶的太子殿下,却惊得险些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卡搭! “什么声音?”凤轻瑶耳朵特别的灵敏,立马寻声望去,却看到…… 一只白猫的影子。 “原来是只猫呀,这附近有谁养这东西?”凤轻瑶四处打量了下,没发现异常,便没去管了。 凤轻瑶一走,西陵太子,西陵云泽才敢呼吸。 “这凤轻瑶还真是彪悍,看样子晚上有好戏看了。”黑暗中,西陵云泽笑的如同死神一般邪恶。 原本,只是想借凤轻瑶的这个地方避开那群人的追踪,没想到还能碰上好戏。他倒要看看,凤轻瑶在床上会有多么的彪悍。 噙着抹邪恶的笑意,西门云泽精神抖擞,紧跟在周成的身后。 这凤轻瑶居然敢在家里养男宠,难怪对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一点也儿也没放在心上。 可到了晚上,西陵子睿才知道,他错了。 所谓的躺在床上等我,原来是凤轻瑶用奇怪的手法,替那个叫周成的男子,将身上那个“贱民”的烙印祛除。 对于周成,西陵子睿不感兴趣,这样的“贱民”四国多的去了,不管有没有冤,一旦烙下贱民的印记,那这一辈子就是贱民。 他感兴趣的是凤轻瑶手上那些奇怪的东西。 他看到凤轻瑶拿出一支透明的液体,注入周成的体内,没多久周成就昏迷过去了。 然后仅凭几把小刀,就将那个“贱”字去掉了,最后,居然还用缝衣的针线将伤口缝合好。 细细的一条,看上去就好像不曾受伤,任谁看到那个伤痕,都不会想到,这里曾印烙了一个“贱”字。 这样的缝合手法…… 西陵云泽暗暗想着,能不能将其用在战场上,这样受伤的战士伤口应该会好得更快些。 西陵云泽决定了,这几天好好的盯着这周成,看他的伤口恢复的快不快…… 凤轻瑶,如此人才,为何之前不显山露水呢? 真是奇怪! 西陵云泽百思不得其解! 038治不孕不育就找凤轻瑶 ??038治不孕不育就找凤轻瑶 这个问题别说西陵云泽了,就算凤轻瑶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 当然她也没有必要对人解释,要是有人问起来,她就推到东陵子睿身上。 说她,原本是想像个大家闺秀一般的活着,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既然如此,那她凤轻瑶也就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了。 给周成祛除烙印只是一个小手术,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用的麻醉也是极少量的,凤轻瑶给周成挂好输液瓶后就守着他。 输液结束,周成便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扒开衣服,结果却发现完全不用脱,凤轻瑶直接给他脱了。“没了?”看着胸前那一块白色的药布,周成有些不敢相信。 他前半生的恶梦,睡了一觉,就没了? “没了,这几天你自己小心点,别扯动了伤口,另外你手上的伤,去找个大夫看看,又红又肿,手废了就不好了。对了,你要不要上茅房或者喝水什么的?要不要我帮忙?有什么需求你说一声,我尽量帮你。” 凤轻瑶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走之前还是相当友好的问了一句。 虽是小手术,但毕竟是第一次吗。 周成脸一红,讷讷道:“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再叫我。”凤轻瑶也很干脆,收好东西就闪人。 看了看房间计时间的沙漏,她知道自己还能再睡上几个小时。 打了吹欠,凤轻瑶便准备去“正常”睡觉了,因为她明天要去谢府替二夫人换药。 …… 第二天,凤轻瑶特意起了个早,本想做个早饭什么的,却发现周成早就起来了,并且一切都准备好了。 “这么早?我还说给你做早餐的。”凤轻瑶实在不好意思,居然要一个病人照顾。 因为“贱民”烙印了去掉了,周成对凤轻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看凤轻瑶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什么时候可以去办我的户籍?这样我就能放心出门,我想去买几个下人,毕竟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周成试探的问着。 凤轻瑶一走,他就将伤口上的纱布拆了下来,在看到“贱”字消失时,周成的眼睛湿润了。 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完了,却不想还有这样的机遇。 他以为凤轻瑶只是为了稳住他或者安稳他,才说出替他去掉烙印的事情,却不想在他心中和登天一样难的事,在凤轻瑶的眼中,只是举手之劳。 “好呀,等会儿我先去谢府给谢二夫人换药,之后我就去顺天府,我刚帮了顺天府一个大忙,这点面子他们是会给我的。”凤轻瑶很轻松地说道。 办事嘛,不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众人抬,她救谢二夫人,现在她凤轻瑶和王谢二家的关系还算不错,那什么的卫大人,也不敢多为难自己。 周成朝凤轻瑶行了个大礼:“多……” 凤轻瑶伸手一挡:“别,谢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我帮你不是为了你的一句谢谢。周成,我知道你是有故事的人,我也不勉强你,你愿意在凤府呆多久就呆多久,但有一点你记住,你人在凤府就绝不能背叛我,绝不能做出伤害我的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丫鬟婉音的事对凤轻瑶来说是一种天大的伤害,虽然那丫鬟最后的下惨也凄惨无比。 周成重重点头:“你放心,我周成绝不是恩将仇报的小人。” 凤轻瑶点了点头,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这周成目光纯正,绝不是什么鸡呜狗盗之辈。 “这样就行了,至于其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帮你去掉印记,你要觉得亏欠我的话,就和苏嘉铭一样,日后有钱了,给一千两的诊费就好。” “好。”周成应得爽快,同时暗自想着,这女人还真是钻钱眼了。 不过,他要能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自然不会缺钱,如果夺不回,那索性留在凤府好了。 凤轻瑶随便点了个头,继续与早餐奋斗,快吃完时,周成突然想起来些事情,忙道:“对了,你睡觉的那两天苏嘉铭和王家七公子都来找过你,苏嘉铭站了一会儿功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而那个王七则让我转告你,他找过你。” 周成在说到苏嘉铭与王七时,并没有尊重或者羡慕,就好像这两人是普通人一般。 凤轻瑶看到这一点,越发感觉自己的推断没错,这个周成果然不简单,一般人提到王七这种贵公子,怎么得也会惶恐一下,或者羡慕什么的。 “知道了,我吃好了,我先去谢府,你要注意点自己的伤,这几天买一点好的补补,虽然只是小伤,但怎么说也伤了元气。”凤轻瑶交待好后便朝谢府走去。 那个谢夫人说不定是她开展医生生涯的关键人物呢。 这一点凤轻瑶还真是猜对了,这个谢二夫人开启了凤轻瑶的大夫生涯,不过不是凤轻瑶拿手的外科,而是——妇科。凤轻瑶怎么也没有想到,日后东陵的贵夫人圈子,流行一句话,那就是:治不孕不育就找凤轻瑶。 咳咳,一不小心,她就成了妇科圣手,曾经那些鄙夷过她的官家千家、豪门妇人,一个个上杆子巴结她,只求她略施一手,让她们的身体能得到恢复。 这女人,就算没有不孕不育的问题,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妇科问题。这些事情总是不好意思找大夫的,这凤轻瑶就成了最好的人选,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只要凤轻瑶出手,那绝对是药到病除。 咳咳,当然,这是后话了,也是凤轻瑶想不到、不会去想的事情。 她现在要想的就是:苏嘉铭找她干吗?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凤轻瑶索性不去管了,反正她也没打算去了解苏嘉铭这个人。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和苏嘉铭与黑衣银面男再扯上关系,这两个人代表了麻烦。 她只想安安份份的行医救人,养家糊口。 至于王七吗? 凤轻瑶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一点。 那家伙在自己显示出医术后,就对自己百般亲近,想必是有事相求。 端得起架子,放得下面子。 这王七还真是有手段够魄力,不愧为是世家公子。 可惜,凤轻瑶可不敢轻易应诺王七什么,不仅如此,她还要尽量躲着那王七。 能让王家公子放下身段的,绝对是疑难杂症中最顶级的存在,毕竟,依着王家的身份和地位,别说名医了,就算御医也能请到,连这些人都治不好的,她可不想随便插手,一不小心自己也会栽进去的。她的医术自己明白的很,放在现代绝对是外科一把刀,可现在呢?要不是有医疗辅助包,她就一只会拿刀的屠夫,治治外伤还行,要遇上其他病症,还真不一定有办法。 毕竟这个时代医疗资源有限呀,西医更多的就是借助一些仪器设备,可偏偏医疗辅助包中的东西有限。 不过,凤轻瑶很清楚,那王七王煜寒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 麻烦呀! 可偏偏这麻烦是她自己个惹上的。 凤轻瑶苦笑…… 而这么一个思索间,谢府便到了。 同一时刻,王七在家也收到了凤轻瑶去谢府的消息。 王七二话不说马上命人驾着马车前赴谢府,亲自在谢府门口候着凤轻瑶。 039问就是没有想到 ??039问就是没有想到 这一次凤轻瑶在谢府的待遇明显好多了,一到谢府就有专门的小车送她去二夫人院子。 凤轻瑶一到就有茶水伺侯着,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就差没把凤轻瑶当菩萨给奉起来了。 毕竟要是没有凤轻瑶,二夫人可就惨了,而她们身为二夫人的贴身丫鬟也得跟着主子倒霉。 轻则逐出谢府,重则被卖入青楼也不是没可能。 对于这般高规格的待遇,凤轻瑶心安理得。 无论在哪个时代,大夫,医术高超的大夫,总是会受到世人的尊重与礼遇。 当然,凤轻瑶也不是拿桥的人,略做休息便直奔二夫人房间。“凤姑娘好。”二夫人早就知道凤轻瑶来了,哪怕有伤在身,她依旧收拾的齐齐整整,坐直身来,垂首向着凤轻瑶问好,声音极真诚礼貌,打心眼感恩的那种。 所谓大恩不言谢,二夫人的眼中正在透露这个信息。 二夫人,出自王家,这教养自是没得说,整个人透着股温婉气质。 实看不出,这么温柔的羸弱女子,竟能受得住那么残酷的重刑。 外柔内刚,这样的女子是凤轻瑶欣赏的,想来也是,这二夫人要是奸诈、手腕高的话,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凤轻瑶也没有过多寒暄,简单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开始给二夫人换药。 患者感激大夫最正常不过,但大夫却不能挟恩图报。二夫人这几天调养得不错,身上的伤口完好无恙,不像某人,才一个眨眼又把伤口弄得血淋淋的。 换药并没有耗多少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凤轻瑶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可明显的,二夫人却没有送凤轻瑶离开的意思。 二夫人看着凤轻瑶,唇噙贝齿,欲言又止。 “二夫人,你有话要说?”凤轻瑶最看不惯人家这种犹豫不决的样子,索性停下手,含笑问她。 二夫人脸一红,咬了咬唇,随即点了点头:“是的,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凤姑娘说说,不知您方便否?” “二夫人方便我就方便。”凤轻瑶美眸轻眨,一个眼神就把二夫人的扭捏读了个七七八八。 这二夫人能看上的自然是她的医术,想必她……果然,二夫人把丫鬟一并打发走后,先是套了几句交情,紧接着便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不能生孕的苦衷。 病不讳医,这话知道的人多,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极少。 对于这二夫人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事,凤轻瑶还是很惊讶的,随即又明白了,她估计也是万般无奈没辙了。 凤轻瑶垂眉思忖,脑海中估摸着给二夫人动这个小手术的安全性,还有时间上的安排等。 当然,最重要的是,由此而带来的各种可能性后果。 这个手术并不是悠关生死的那种,所以在凤轻瑶心中,属于可做可不做行列,她不想因为这样的一个小手术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既然活在这个世界,在她不可能改变大环境的前提下,就必须遵循着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除非,她强大到可以改变大环境,否则她就只能委曲求全融身其中。 紧张的心乱如麻,二夫人一脸期待恳求着凤轻瑶,在她心中,凤轻瑶是无所不能的,甚至她在皇城外发生的事情,在二夫人的心中也从伤风败俗、丢尽女子颜面,变成洒脱率性,坚强独立。 可等了老半天,轻瑶都没有说话,二夫人脸上的红晕退去,苍白着一张脸,虽一脸失望,却强颜欢笑地安慰着凤轻瑶。 “凤姑娘,你别往心里去,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要是凤姑娘医不了,也没关系,不管怎么说凤姑娘已经帮了我的大忙,要不是凤姑娘我早就死了。” 二夫人身上有着掩不住的失落,却她并没有因此而愤怒,凤轻瑶暗自叹了口气。笑道:“二夫人,你误会了,你的病我能治,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安排治疗比较好。”只是一个小手术,但凤轻瑶要考虑的东西却太多了。 不过,既然接下二夫人这个病人,她就会尽心尽力。 既然是手术,就会有风险,有些事情她必须提前筹划好,这里的消毒设备并不完整,光线也不利于手术。 要找一个符合她要求的手术室真的很难呀。 凤轻瑶有点头痛,不自觉地摸着手上的智能医疗包,心中暗道,要这是小智能系统中能有个手术室那该多好呀。 遇到重症的患者,她也能送icu病房什么的,让患者得到最优的恢复,可惜了…… “你说什么?”温柔二夫人激动的大喊。 “咚……”一头撞向床柱。 “嘶……”伤口裂开,二夫人痛得直抽气可双眼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凤轻瑶,那眼神里的喜悦,一点也不比当日苏嘉铭得知苏嘉杭没死弱。 凤轻瑶告诉自己,就算为了这个眼神,她也绝不能逃避。 她是她的医生,救治病人是她的责任,哪怕会因此而惹上麻烦,那也再所不惜。 “是的二夫人,你没有听错,我可以治。”凤轻瑶上前将二夫人扶好,略做检查。 “二夫人你别激动,伤口要是裂开就麻烦了。”暗施巧劲,凤轻瑶将二夫人按了下去。 看二夫人激动的样子,她考虑着,是不是要给她一支镇定剂? 随即又摇了摇头。 还是别了,浪费药呀。 “凤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治吗?”二夫人反手,紧紧的握着凤轻瑶的,泪语连连。 十年了,从十五岁嫁入谢家到现在,这个病整整困扰了她十年。 现在终于有望了吗? 二夫人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凤轻瑶不喜欢双手被人握着,尤其是二夫人手太暖,手心有汗,让她感觉滑腻腻的很不舒服。 还有,二夫人的指甲很长,这让她极度担心,二夫人一不小心就会划伤她的手。 凤轻瑶赶紧挣脱开二夫人,掏出手帕遮脸掩饰自己的不满:“二夫人你别这样,你先平静下,关于你不孕的事情我之前也看出了一二,我可以替你安排治疗方案,不过我不能百分百保证。” 没有哪个大夫敢对病人打包票,凤轻瑶自不例外。是手术就会有风险,只是风险大小不同罢了。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有一成的希望我就满足了。”二夫人频频点头,在凤轻瑶的指导下,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既然二夫人能明白那就好了,这段时间你好好休养,保持身心愉快,不要有压力。等到你的身体彻底恢复后,我再给你做个检查,确保你的身体能承受住治疗带来的副作用,我便会马上安排。” 凤轻瑶将手术前的一些安排简单的说了下,对二夫人的饮食也做了一个调整,以营养清淡为主。 虽说是个小手术,但手术前的准备一样不能少。 换句话说,这极有可能是凤轻瑶在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手术,她不想也不能弄砸。二夫人不停的点头,更是认真的一一记录在纸上,然后再三和凤轻瑶敲定一些养伤的细节,生怕出了问题。 凤轻瑶没有半丝的不耐,同样的问题即使解释了两三遍,她也依旧保持着笑容,这是医生应有的态度。 她虽然年轻,但却能明白身为一个女人想做母亲的渴望,不然的话,电视上那些不孕不育的广告怎么会那么多? 除去大家族争斗的问题,这二夫人也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因为她并没有问凤轻瑶,要如何才能生一个男孩,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和二夫人聊得时间太久,一不小心就到了吃中饭的时间,在二夫人盛情邀下,凤轻瑶在谢府用了中饭才走,不料这刚一出门,就看到倚在马车上,正等着她的王七王煜寒…… 040公子世无双 ??040公子世无双 不待凤轻瑶上前王七就凑了过来:“轻瑶,我可以这样叫你嘛?” 有求于人,王七这姿态算是端得很不错了。 “你不是已经叫了嘛,王公子找我有事?”凤轻瑶可不认为这王七告诉她一个名字就真把她当朋友了。 当朋友? 在王七的眼中,她有利用价值就是朋友,没有那就什么都不是。 “轻瑶,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你叫我王七或者煜寒就好了。” 凤轻瑶笑了笑没有应,只继续道:“找我有事?”王家七公子亲自在谢府门口等她,要说没事鬼才信呢。 王七也是个爽快的,再说凤轻瑶与谢二夫人前脚谈完话,后脚他就知道了谈话的内容。 或者说,王七虽然没有进去,但凤轻瑶在谢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知道。 对于凤轻瑶的能力,他也算是有一个新的认知了。谢二夫人无法生育的事让王谢二家都头痛的很,没想到在凤轻瑶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王七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轻瑶,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看一个人。” “看人?还是看病?”凤轻瑶抬头,睫毛弯弯美眸直视着王七:“什么人?什么病?” 大夫也要量力而行,大夫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 有一些病患,至少要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才能接下来,不然祸及自己,她不是愚蠢又固执的呆医生,傻呆呆地真以为众生平等。这世间从来都没有人人平等那一说,但不管什么人,只要她接了,只要有一分的可能,那她就会尽九分的力去争取。 王七对视着凤轻瑶那明亮如清泓的眸子,略一犹豫,开口道:“我大哥,王家大公子王煜陵,他有眼疾。” “眼疾?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完全看不到还是可以视物?”她不是眼科大夫,对于眼科疾病了解的并不多。 不过,有智能医疗包在,她可以轻易的检查出对方的病症,至于用药吗——她不能确定智能医疗包中有眼科方面的药物,毕竟这智能医疗包,是配给外科大方用的。 最重要的一点,这眼疾不危及生命,凡是不危及生命的病,凤轻瑶要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 “天生的,完全看不到。”王七说得很沉重,目光里有着深深的痛苦与无奈。天生的?完全看不到? 凤轻瑶想都不想就准备拒绝,可王七完全不给凤轻瑶机会,飞快的截过话:“轻瑶你先去看一下行不行?不管你能不能治好都没有关系,至少你先确定一下,给我大哥一个机会,他……真的好苦。” 说到这里,王七鼻子一酸。 凤轻瑶能理解病患家属,但是……她也不怎么很高尚呀。 如果这王七是普通人家,她当场就会答应,哪怕收不到诊费也没有关系,可偏偏王七出自东陵王家,这样的世家名门她凤轻瑶一介草根实在惹不起。 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她如何救别人,所以…… “王七,很抱歉,如果只是一般人家,我可以去看看,但王家不行,你明白的。”“轻瑶,你放心,我大哥并不住在主宅,他住在城外,而且我也没有告诉大哥你是去给他看眼睛,只是拜访,我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王煜寒不是谢三那家伙,做事完全不想后果。 凤轻瑶救过苏嘉杭,要是凤轻瑶真出了什么事,苏嘉铭肯定会保她。 王家虽然不怕苏家,但没有必要和苏家为敌。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既然王七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再不去就有失厚道了,在没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她实在不想拒绝病人。 这一次,凤轻瑶的待遇又提高,王七主动邀请凤轻瑶坐他的那辆富贵又风骚的大马车。 凤轻瑶当然不会孤傲的拒绝或者清高的嘲讽,如同之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一般,她淡定自若地上了马车。 小小的马车内,就只有王七与凤轻瑶两人,王七本想与凤轻瑶闲聊片刻,却不料她一进马车就闭目养神。 那姿态摆明了不想多谈,王七自然也不会惹人嫌了,当下便也也学着凤轻瑶靠在马车上,气定神闲。 闭上眼,眼睛看不见,耳朵与鼻子便灵敏了许多。王七甚至能听到凤轻瑶那有条有理绵绵悠长的心跳声,还有她身上的那种淡淡的药水味,不知为何,王七感觉自己的心跳不断地加快了。 很快,马车就驶出城外,朝王家大公子所住的方向驶去…… 而在马车路过一片枫树林时,两个黑色身影,也一前一后蹿入枫树林中,如果此时凤轻瑶看向马车外的话,会发现其实有一个黑衣人,正是她认识的。凤轻瑶再三叮嘱,要他在家静养的蓝九州。 可,要是蓝九州会乖乖听话,那他就不是蓝九州了。 …… 凤轻瑶不知道蓝九州在外面,但是蓝九州却知道,马车内坐的是凤轻瑶,是被王七公子请来,给王家大公子王煜陵医治双眼的。 这事,蓝九州怎么会知道呢? 很简单,这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王七两次入凤府的事早就在京城上层传开了,当然这种流言并不好听,而且重点全部指向凤轻瑶。 说凤轻瑶手腕高明,居然让王七公子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当然苏嘉铭也没有幸免,同样地被扯入这桩桃色绯闻中。 议论纷纷,众人皆在讨论,这凤轻瑶在床上是何等的销。魂,竟然可以引来王七公子与苏嘉铭两人登门。 这年头,凡是与凤轻瑶有关的,都能牵的人往那方面想。 甚至有一些纨绔公子还在打赌讨论,多少钱可以砸下凤轻瑶,成为凤轻瑶下一个入幕之宾的男人又会是谁? 听到这些传言,蓝九州莫名的气愤,差点就想动手砍人。 可是……他更气凤轻瑶。 你能不能自重一点,少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扯上? 寒……蓝九州忘了,他自己也属于乱七八糟的那一类。 再说了,凤轻瑶这人,她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 这不……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下午才到了王家大公子的居所,王七很有风度的扶着凤轻瑶下车。 入眼所见,不是豪门大宅,而是陋房一间。 在渐沉的暮色里,一位白衣男子独立屋前,双眼微闭,似乎在体会着微风、夕阳、花香和生命的美好。 只一眼,凤轻瑶就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男人,这种喜欢无关男女之情,只因这个男人太美好。 他独处却不是寂寞,而是宁静,如一面澄澈碧湖水波不兴也似的淡然静美。 他无法视物,却不忧郁,他对生命有着美好而神往的期待和憧憬。 他出身高贵,却处处透着亲切,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平易与友好,就像美玉般璞好温润。 凤轻瑶相信,哪怕一个乞丐站到他的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笑意,依旧是平和近人的。凤轻瑶更相信,这样的男子哪怕皱眉,恐怕也会面带笑意笑如春风般温暖怡人。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凤轻瑶会说:美好,或者完美。 041第一个朋友 ??041第一个朋友 王七与凤轻瑶静静的站在远处,不忍打扰这份静谧的美好。 可是,那个男子并没有让凤轻瑶等候太久,他浅浅吸了口气,笑着转身,温文尔雅道:“不请自来,只有你王煜寒了。” 语气中透着一股随意,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与之亲近。 “我要不来,你一个人不得闷死。”王七在王煜陵面前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很是随意,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朝凤轻瑶点了个头,就往前走。 看得出来,这兄弟二人很亲近。 或者说,面前这个白衣男子,可以和任何人亲近,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宁静的气息,吸引着所有人,包括凤轻瑶。 “有你在,我这辈子都不会闷死。”王煜陵的嘴角有着一抹宠溺的笑,是看弟弟,也是看朋友。 这兄弟二人的感情极好,瞧的凤轻瑶都有些羡慕了,要是这个凤轻瑶也有这么个兄长护着,那她的命运定然不会如此的坎坷。 想到这里,凤轻瑶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前世今生两辈子,凤轻瑶身边什么也没有,肯护着她的人就更别说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凤轻瑶都只有自己,受了伤自己给自己包扎,累了只能蜷缩在自己的双膝间。 就在凤轻瑶感伤身世之际,王煜陵话锋一转,转到了她的身上:“寒弟,有客人来了你不为我介绍一下吗?”“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凤轻瑶的身上。 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凤轻瑶的心还是忍不住跳快了一拍。 那双眼,黑的纯粹,深若寒潭,没有半丝光,黑邃得一眼看不到底。 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职业关系,她真得无法相信,他会是个瞎子。 他的双眼虽然见不到光,眼神没有焦距,但是很真诚,和别人说话时,眼睛也会“看”着对方。 他站在那里便是一副画,长身而立美好如初,静谧了岁月,惊艳了人相。浑身上下不见丝毫消极和不甘,举手投足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和憧憬。 打心眼的,凤轻瑶欣赏这个男人。 王七看两人相“视”而笑,连忙上前介绍起来:“大哥,这位就是凤将军的女儿凤轻瑶。” 说到“凤轻瑶”三个字,王七的声音略略放低了几分。 毕竟,皇城上下都知道,凤轻瑶这三个字,那就代表着耻辱,身为女子的耻辱。有些家族教育自家的女儿时,总少不了那凤轻瑶当反面教材。 “如果不好好学规矩,日后就会和凤轻瑶一样,落个声名扫地,成为人人都可轻贱的不洁女子!” 所以王七在介绍时,心里也颇有担心,大哥会不会介意自己把这样的一个女子介绍给他?万一大哥不高兴给凤轻瑶难堪,那就麻烦了。 凤轻瑶一回神,就听到这特别的介绍,淡淡颔首笑了王七一眼,继而她落落大方地朝王煜陵福了福身:“轻瑶见过大公子。”言词中,没有半分的卑怯与不安,就好像那些所谓的污名与她无关一样,和王大公子的静美如画比,她也自有芬芳,风景独好。 王煜陵也没有让她失望,听到王七的话,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原来是凤小姐,失敬失敬。” 说完,双手一作揖,朝着凤轻瑶行了个礼。 凤轻瑶先是一怔,随即连连后退,螓首轻摇,“大公子您别这样,轻瑶可当不起。”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从来都是她凤轻瑶朝别人行礼的,这还是头一回被个身份高贵的人施礼,而这个人还是个男子。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凤小姐切勿妄自菲薄,这个礼你当得起,当日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煜陵虽没有亲眼所见,但却也略知一二。那天的事情但凡有眼睛的人都清楚,你不过是无辜受害者而已,世人不同情你也就算了,反倒责难于你,实是不可理喻。 那样的情况下你要是死了,也许在世人眼中是为了名节,可在煜陵眼中,不过枉死罢了。既然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又怎会没有面对流言蜚语的决绝? 好在凤小姐勇气可嘉,不仅没有如那些奸人所愿而寻死,反倒活得姿意潇洒,这让煜陵万分敬佩,这世间能有几个女子能如你这般,坚强、自信、勇敢? 听闻凤小姐的丰功伟绩后,煜陵就一直想着,有机会定要会会凤小姐,毕竟如凤小姐这般骄傲的女子,这世间可少有的很。” 王煜陵万分真诚地道,言词中没有避谈凤轻瑶城门外丢脸的事情,也没有特别去强调,只客观的说这么一件事情。 凤轻瑶双眼一酸,险些流出泪来。王凌凌这番评价,于她可谓是极高,但这些并不是凤轻瑶看重的,她看重得是……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活下来是对的,这是第一次有人替她考虑,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是无辜的,她是清白的。 感动归感动,原则归原则。 凤轻瑶吸了口气,朝着王煜陵再次福身:“大公子言重了,轻瑶哪有什么骄傲,轻瑶的骄傲早已被人踩在脚底。大婚当天衣衫不整地在郊外醒来,这个罪名轻瑶可要背一辈子呢,这一辈子有这个罪名在,轻瑶就没有骄傲可言。” 这话也不假,至少在世人眼中是这样。 王煜陵摇了摇头,浅笑如玉道:“刚说风小姐姿意、豁达,此时怎么又看不清?就好比我来说,世人皆知我眼盲,便认定我的世界只有黑暗,认为我是一个需要别人可怜同情的人。 可他人又怎知,我的世界是何等的美相缤纷?我看不到太阳,却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我看不到花草树木,却能嗅到花香草味,我看不到蓝天白云,却能感受到风的留恋。 世人不相信我一个瞎子,一个人可以活得好好的,可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只消我自己知道,我双眼虽盲却依旧能和常人一样的生活,甚至比他们活的更懂得珍惜更懂得感恩那就足够了。 就好比凤小姐,你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那便足以,至于别人如何看待,那些与你何干?” “好一个别人如何看,与我何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大公子,轻瑶很少佩服人,你算一个。”凤轻瑶声音突然提高,脸上尽是惺惺笑意。 原来,在这个浮华的尘世中,还有这么一个人,他的眼睛虽然看不到,可他的心却看得比任何人都清,他的眼中虽然只有黑色,可他的心却包罗万象。 这样的一个人,纵然是双目失明隔绝了世界,可他也是唯一的美好的,既如此,那她就把那皓玉中的一点点瑕疵给除了去了吧?这样的人,就应该完美无瑕,就应该浑然无缺。 就这么一个瞬间,凤轻瑶突然就下定了决心,只要有一成的机会,她也得尽十成的力,打破那隔膜了他和大千世界的那层障碍,助这个王家大公子重见天日!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好一个凤轻瑶,我王煜陵一生极少佩服人,你算一个,凤小姐要是不介意,直呼我煜陵便好。” 这是有意结交的意思了,这也是这世间第二个,没有任何目的,纯粹因为她凤轻瑶这个人,而愿意结交她的。 至于第一个,当然是九皇叔东陵九了。 那一件衣服,暖了凤轻瑶的身,亦暖了凤轻瑶的心。 而王煜陵,他一句话顺了凤轻瑶的耳,也顺了凤轻瑶的心,但终归是晚了一点…… 042他是不一样的 042他是不一样的 晚与不晚,这个问题只在凤轻瑶心中停留片刻便抛开了。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想晚与不晚的问题,她的身份和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注定她此生与九皇叔无缘。 不论她如何努力,也抹杀不掉她曾是东陵子睿未婚妻,和她在城门口出丑的事实。 这两件事情单一件,就足已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更不提两件加起来了。 这样的她,别说九皇叔,就算是这皇城随便一个公子少年之流,她凤轻瑶也高攀不起。 在这门第观念极重的东陵国,别说嫁为人妻,她的出身连为妾都不够格。可来自现代的她,会接受与人为妾吗?又能接受三妻四妾吗? 绝不…… 所以,她此生注定了形单影只。 她不会有丈夫,不会有孩子,可她会有朋友,眼前的王煜陵就算一个。 “煜陵也别客气,你叫我轻瑶便好。”凤轻瑶大大方方的应下。 “好,如此煜陵就却之不恭了。”王煜陵身形一侧,摆出一个请的架势:“陋室一间,还忘轻瑶不要嫌弃。” “煜陵谦虚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汝德馨。煜陵这一间陋室,可顶豪宅万千。”与王煜陵一席话,将凤轻瑶隐藏心底的洒脱与爽快给引了出来。 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喜欢与志同道合的人聊天,在这个世界里,她找不到一个人和她谈手术,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谈心的人。 眼前的王煜陵是一个,他们有着共鸣的想法,他们对人和事的态度立场有着惊人的相似。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轻瑶这评价可不低,煜陵就厚颜收下了。”王煜陵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与凤轻瑶交谈。 毕竟,这世间如他们这么看得清的人实在不多,两人都是通透的,都是经历了人生低谷,却又对生命极为热情的人。 他们这样的人,也许外表看上去很柔弱,但内心却非常强大。 这世间除了他们自己,绝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对生活的热情击垮,没有人可以毁去他们的骄傲与自信。 两人完全无视王七,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果如凤轻瑶所想的那般,他们对人和事都有着共同的看法,不拘于世俗。王七傻坐在一边,怎么也插不进话,心里那叫个羡慕嫉妒恨呀。 明明他和凤轻瑶先认识,可这凤轻瑶却还是对他一副半生不熟疏离样。 这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便一副知己好友,无话不谈的亲洽感觉,还真是让人看着不爽呀。 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不过…… 随即王七又暗暗高兴起来。 凤轻瑶越是欣赏他大哥,对他大哥的眼疾就会越发的上心。 不得不说,王七这小子,这一次还真猜对了! 凤轻瑶不是个急性子的人,或者说作为外科医生,她必须保持冷静与理智,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可在王煜陵眼疾的问题上,凤轻瑶却稍微急了点。 他们来时,本就是夕阳西下了,也就是说凤轻瑶最多只能在里待半个时辰左右就必须回去,不然的话天黑之前都进不了城。 咳咳…… 其实,凤轻瑶想多了。 路上并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他们来这里之所以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完全是王七故意的。 王七原本的想法是,拖晚一点到,这样就可以把凤轻瑶留久一点,最好今天晚上都得呆在这里。 留得久,就利于他劝说嘛。 至于凤轻瑶的闺誉吗? 她还有这玩意吗?反正已经被毁了一次,再毁一次又何妨,他堂堂王家七公子都不介意被人传出和凤轻瑶有染的好不好?。 哪知,王七这做法歪打正着,让凤轻瑶不愿意浪费时间,和王煜陵聊了一会儿后,她便昧的开口:“煜陵,我有一个不情之情。”说这话时,凤轻瑶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轻瑶但说不妨,只要煜陵能办到的,定然不会推辞。” 言浅交深,虽然只寥寥数语,但王煜陵已明白凤轻瑶的品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甚至产生一种这凤轻瑶要是男儿身,凤将军就后继有人的感慨来。 凤轻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王煜陵你能不能别这么好说话,至少问一下我什么事再承诺吧,万一我要你娶我呢?真是的。 抱怨归抱怨,正事凤轻瑶还是不敢耽误,她本想小心谴词,可想想自己不是那样的人,真那么绉绉的,说不定王煜陵认为她有什么诡异的坏心思呢。 拐弯抹角什么的,凤轻瑶学不会活,索性直接问道:“煜陵,我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 不过,凤轻瑶的还是放缓了语气,虽然知道王煜陵并不在意自己看不到的事情,但一个女子要看一个男人的眼睛,可是很失礼的事情。 其实她可以直接说,她懂医术,是王七请来帮他看眼疾的,但是…… 凤轻瑶不想给王煜陵希望又让她失望,身为医生她很清楚,病人从希望到失望,很快就会变成绝望。 本以为王煜陵会拒绝,却不想他连想都没想就应了。 凤轻瑶有些震惊王煜陵对她的信任,同时又在心中暗暗敬佩,这人的胸襟非一般人能敌。 若换成她,定然不愿意让人看自己的眼睛,毕竟眼睛是王煜陵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 不管王煜陵怎么想,既然他答应了,那凤轻瑶也就不客气了。 起身的时候,她暗暗启动左手臂上的智能医疗包。 在凤轻瑶纵身而上的那一刻,王煜陵全身都僵硬了。 属于女子的馨香,连带着凤轻瑶独有的药香味丝丝缕缕入鼻,令的王煜陵瞬时就不自在起来。 他自小眼盲,却不希望别人把他当成残废,因此他从小就养成凡事自己打理的习惯,他左右向来就没有过丫鬟下人服侍,所以…… 对于女子的靠近,他很不习惯。 耳根微红,却佯装镇定,保持着君子风度。 耳边传来凤轻瑶平稳有序的心跳声,让王煜陵有那么一刻的恍神。长发垂下,若有似无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跳跃,令的王煜陵又不由自主的浮想翩翩,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凤轻瑶的样子。 额头饱满,颧骨微凸,这样的女子才骄傲自信。 眉目如画,眼神清澈,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凤轻瑶的谈吐。 秀鼻不一定小巧,但一定是英挺孤拔的,这样才匹配凤轻瑶的勇敢。 脸颊微圆,笑起来会有浅浅的酒窝了,不对,应该是…… 这样还是不对。 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王煜陵不停地在脑子里涂涂改改,试图勾勒出凤轻瑶的样子,却发现总是缺少了点什么。 这一刻,王煜陵真渴望自己的双眼能够视物,这样便能看清楚她的长相,她的容姿。凤轻瑶,他王煜陵第一个红颜知己,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而在王煜陵勾勒凤轻瑶的长相时,凤轻瑶已经查检完毕。 王煜陵的眼疾,完全不需要用智能医疗包,凤轻瑶自己就可以检查出来,因为王煜陵的眼睛…… 043复明,也不是没有可能 043复明,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会这样? 凤轻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想了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这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秀眉紧蹙,凤轻瑶一脸愁容一脸忧。 她的表情太凄楚了,王七也跟着皱起了眉,脸上的期待感刚刚浮现,便被绝望替而代之。他很想开口问问凤轻瑶到底怎么样,到底能不能治,可是有王煜陵在,他又不方便开口,只能眼巴巴地干等着凤轻瑶开口。 “轻瑶……”王煜陵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凤轻瑶收回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唤道。 “啊……煜陵,对不起。”凤轻瑶回过神,霞飞双颊,马上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原来,在她失神之际,原本掀开王煜陵眼皮的手,不知何时下滑到了王煜陵的脸上,再加上她前倾的姿势,不得不说那姿势太暧昧了。 幸亏王煜陵的眼睛看不清,不然还真是尴尬,她确实失礼了。 这事搁现代其实很正常,检查病人的眼睛不靠近怎么看得清?可搁在古代就逾越了。 好在王煜陵不是那种拘泥于礼数的人,不然的话,她凤轻瑶以后连王家大门都踏不进,一个行为不检的女人在这个世界最不受人待见。 王煜陵摇了摇头,云淡风轻,温润朗朗道:“轻瑶检查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告诉我这个病人我的双眼到底怎么样了呢?” 王煜陵抬头,脸上有着洞悉一切的明亮笑容。 “大哥……”王七马上跳了起来,而他的动作与表情,都暗示着凤轻瑶,王七并没有给他大哥说过什么。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王煜陵唇角带笑,从容俊雅。 “想必是因为我身上的药味吧。”凤轻瑶很快就想到了,浅笑着道。她今天给二夫人换了药后便直奔这里,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药味。一般人兴许闻不到,但王煜陵却不是一般人。眼睛看不到,鼻子与耳朵定然比一般人更灵敏。 王煜陵颔首称是,噙笑褒扬道:“轻瑶果然聪明,开始还不敢确定,本以为是七弟受伤去了药房才染上药香。当轻瑶靠近时,这才发现药味原来是出自你的身上,再加上你的举止,我自然可以猜到轻瑶懂医术,而且医术极佳。” 不然的话,他家老七也不会拉下面子去和她打交道。他家老七的个性他最是明白,看上去温和亲切,实则孤傲清高的紧,依凤轻瑶的名声,实在入不了老七的眼。 能让王家七公子刻意交好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依凤轻瑶的名声与地位,完全够不上这个标准。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七为了他,才客意去与凤轻瑶交好。 这一生,能有这么一个弟弟,他王煜陵就是瞎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在煜陵面前,要做什么小动作实在是难。”凤轻瑶笑了笑,整个人恢复常态,扭捏不复,从容而大方。 “轻瑶言重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王煜陵也谈笑自如,好似全然不把凤轻瑶的诊断放在心上,又似乎已经能接受自己一生眼盲的事实。 毕竟,天下名医他王煜陵看了不知凡几,却没有一个说他的眼睛有复明的希望,不是王煜陵不相信凤轻瑶的医术,而是看过了太多太多的神医,他对自己的眼睛,早就失去了信心。 可是,王煜陵不急,王七却急得不行,看两人你来我往,却怎么也不说到重点,王七忍不住了,开口便问:“轻瑶,我大哥的眼睛到底怎么样?是死是活你倒是给句话呀。”他最初以为没戏了,可看凤轻瑶眼下的样子,又不像。 “七弟,凡事强求不来。”王煜陵开口,示意王七不要急躁。 这样的性子,如何成为家主? 凤轻瑶顺势接话:“的确,凡事强求不来,煜陵的眼睛要说复明,也不是没有可能……” “什么?凤轻瑶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王七整个人立马跳了起来,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双眼瞪得老大。 “凤轻瑶,真的可以治吗?你说得是真的吗?”王七此时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男女之防,伸手就握住凤轻瑶的,激动的直抖手。 王煜陵手指僵硬了下,很快便恢复过来,不待凤轻瑶抽回自己的手,就开口呵斥道:“老七,你失礼了。” 王煜陵激动吗? 他当然激动。 他一直以为没人能治好自己的眼睛,今天却有一个人告诉他,可以治好,他怎么能不激动? 但他也不是那种遇事就大呼小叫的人,最初的狂喜与激动过后,他马上就懂了,就算他的眼睛能治好,也很不容易。 先不说天下名医的诊断,单说之前凤轻瑶震惊与凝重的模样,就知道他的眼疾一定很麻烦。 “轻瑶,对不起。”王七很大方的道歉。 凤轻瑶浅笑摇头,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病人家属一激动,都喜欢握上医生的手,这便宜沾的…… “轻瑶,是不是有什么麻烦?”王煜陵的声音虽然也有点激动,但这个比较像个正常人。 “是的,要治好你的眼睛并不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凤轻瑶冷静地说道。 “需要什么?王家定会尽力办到。”王煜陵淡淡地开口,虽没有财大气粗的显摆,但却让人由衷信服。 王家的财力和底蕴丝毫不比东陵皇室差,甚至王家有些东西哪怕皇室中人也是稀罕的。 “医治你的眼睛的确需要王家帮忙,不过前提是你自己能接受我的医治方案。” “你的医治方案是什么?”王煜陵十指摩挲着茶杯,借此来平定心中的激动。 “这个等等再说,我首先得先对你的情况做一个全面的了解。”说话间,凤轻瑶转身从自带的药箱中掏出一叠白纸,还有一枝碳笔。 所谓的碳笔,就是把碳条给削尖了。 没办法,某人的毛笔字写出来就像是蝌蚪文,别说别人看不懂了,要是过的时间久了她自己也看不懂。 再说,出门带毛笔也不方便,磨墨什么的费时还脏手,碳条多好,把前端包好,写字又快又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断,还有就是尖细端三两下就磨粗了,不禁用呀。 凤轻瑶刷刷地在白纸上运笔如飞,写出了王煜陵的病症,一边写一边寻问了一些日常饮食,还有眼疾的一些相关问题。 虽然智能医疗包给出来的诊断和她自己的如出一辙,但有些历史病症她却是不清楚,必须问明白,否则同一个病症可能要治两三次。 王煜陵很配合,凤轻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有时候凤轻瑶没有问到的,他也细心的说了出来。 而且王煜陵的记忆力非常的好,每一位大夫给他下的诊断,还有调配的药物,他都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凤轻瑶一边唰唰唰的记录,一边在心里暗暗道:老天爷果然是公平了,给你多开一扇门,就一定会关你一扇窗。 给了王煜陵这么个好脑子,于是就把他的眼睛给收回了。 凤轻瑶问完后,也没有将自己写的给王家二兄弟看,而是双手环胸,很严肃的看着王煜陵:“接下来,我就和你们说一下我的医疗方案……” 044眼角膜移植 ??044眼角膜移植 “你说。”王煜陵吸了口气,静下心来。 王七双眼眨也不眨,盯着凤轻瑶,双眼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凤轻瑶见多了,丝毫没有压力。 美男又如何,权贵又如何,想要求她治病,是虎给我趴着,是龙给我盘着。 咳咳……当然,病治好了,她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求得,但是,你能保护保证,你此生或者亲人都不会生病吗?不会再求到她凤轻瑶头上吗? 医生,这个职业之所以让人尊敬,一是因为在你被疾病缠身时,只有医生可以救你,二是因为没有人敢说自己绝对不会生病不需要医生。 当然,前提是,你的医术够高明,高明到无可取代。而她凤轻瑶就要朝这个方向努力,她一定要成为无可取代的旷世名医。 凤轻瑶扫了眼王煜陵与王七,沉吟片刻后便决定给这两兄弟透露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医学知识。 “要我说可以,不过你们必须保证,今天我所说的话,除了我们三人外,绝不会有第四个知道,而且无论我说得有多么惊世骇俗,你们都不能慌张。无论我的说得有多么玄乎,你们也只能接受,记住,我是大夫,在治疗你的眼疾上,我是绝对权威而专业的。” 说话间,凤轻瑶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这就是权威的气势,她有这个信心,就能够表现出足够的气场。 王煜陵与王七沉默片刻,重重点头,“可以。”她敢医冶众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眼疾,那就说明她绝对不简单,她的话玄乎一些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请你们发誓,如违此誓,祸及后人。”凤轻瑶很清楚,古人很注重誓言,一旦他们发下誓言,就一定会做到。 再说王家两兄弟的品行,她也是清楚的,这两人绝不是长舌之人。 “好。我王煜陵(王煜寒)对天发誓,绝不泄露凤轻瑶姑娘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祸及后代。” 王家两兄弟隐隐有些期待,凤轻瑶的话到底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得到自己想要的,凤轻瑶这才满意颔首,,然后无视王家两兄弟的急切,她尽量用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接受的语言,慢条斯理地把她的治疗方案说了出来。 凤轻瑶说了一大堆,但归纳起来,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眼角膜移植。” “轻瑶,这,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王家两兄弟齐齐变脸。 这凤姑娘的话,还真是够惊世骇俗的,哪怕是他们,一时间也无法接受。 “有什么不可能的,别人做不到,并不表示我凤轻瑶做不到。记住,我是凤轻瑶,是唯一能够医治你双眼的人,我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能做到。”凤轻瑶说的狂妄,可表情却是很平静,给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感觉。 “可是,我们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也能治病。”王七回过神来,不敢置信道。 “你们不是大夫,你们不需要明白太多,你们只要知道,我的这个治疗方案可以让大公子复明就足够了。”对于这一点,凤轻瑶有九成的把握。 无论哪个世界,贵族都是有特权的,眼角膜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珍贵的东西,但对于王家来说,却是随手可得。 王家两兄弟愣了愣,两人同时禁声,慢慢的消化着凤轻瑶的话,一刻钟后,王七才小声寻问道:“眼角膜那是什么东西?” 凤轻瑶虽然尽量说得很古话,但有些词,王煜陵与王七实在弄不明白。 “你眼睛里很重要的一部分,有它你的眼才能看的见东西。”凤轻瑶不想多作解释,最主要的是解释的多了反倒说不清。 “那移植呢?”相比来说,王煜陵更在意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凤轻瑶浅笑,双手环抱,整个人看上去透着股冷漠与疏离。 “所谓的移植,就是将别人眼中的角膜,移植到你的眼中。”“这样也行?”王七手拍大腿。 “我不接受,这样另一个人就会看不见。”王煜陵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他是王家大公子,别说一双眼睛,就是一条人命,他想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这种事…… 他的良心会不安。 “当然行。”凤轻瑶先回答王七的问题,随即又对王煜陵道:“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从活人身上摘除,这是我身为大夫的原则与道德。 不然的话,我治好了你的眼睛,同时又让另一个人失明,这有什么意义?身为大夫,不是将病人的痛苦转移到另一个身上,而是完全的根除。 眼角膜可以在对方死后摘除,当然最好是死后半个时辰内,这一点别人也许办不到,但我想王府应该可以做到,毕竟死囚犯那么多,你说服个死囚犯,同意将眼角膜留给你们王家,应该不难。 眼角膜只是眼睛中很细小的一块透明薄片,不会影响死者的遗容,也不会对死者的身体造成伤害。 眼角膜的来源我不担心,这东陵王朝内总有死刑犯,我想依王家人的能耐,从死刑犯身上取一对角膜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担心的是王公子你,你能接受你的眼睛里有别人的眼角膜吗?” 听到这话,也许会认为凤轻瑶很冷血,连个死人都不放过,但这总比从活体上摘除来得强。 死刑犯的死活她凤轻瑶无法控制,她也没有把对方的身体拿来解剖,只是摘除一对眼角膜罢了。 对于医生来说,这是造福于人的事情,至于别人能不能接受,则不在她的权限范围。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她相信王家两兄弟不会说出去,就算说出去又如何,她凤轻瑶也不会承认。 当然,她会让王府征求死者的同意,至于王府用什么手段,那就与她无关了。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绝不从活人身上摘除,也绝不找无辜者下手。 会被判死刑的绝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她下得了手。 果然,凤轻瑶的话让王煜陵陷入了沉默。 在他的眼睛中,放一个死人的眼角膜,他真的无法接受。 “活人不行吗?”王七知道他大哥的想法,别说他大哥了,就是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眼中有一个死人的东西,这很不吉利的好不好? 活人比较好接受,还能挑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不就是一只眼睛吗,他王府又不是没这个能耐。 王府想要,一百双、一千双都不是问题。 “不行。”凤轻瑶没有解释,只坚定的拒绝。 她是医生,不是屠夫,她绝不从活人身上摘器官。 瞪了王七一眼后,凤轻瑶又再次对王煜陵道:“大公子,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死后能造福于人,那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事。虽然我是从死人身上摘除眼角膜,但半个时辰内,眼角膜还是“活”得,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用不是吗?” “我知道,只是……”很难接受。 王煜陵陷入天人交战! 045她是唯一的光 ??045她是唯一的光 凤轻瑶当然明白王煜陵心中的挣扎。 对于古人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而自己身上,有别人的东西,总是一件让人无法安然接受的事情。 可这与她无关,她只是医生,她不能勉强病人,只能建议。 可看着王煜陵那越皱越紧的眉头,凤轻法暗暗叹了口气,她决定还是再劝说一番。 作为医生,她希望王煜陵的眼睛能好。而作为朋友,她更希望王煜陵的双眼能看得见东西。 毕竟,这样一个本该鲜衣怒马的奇男子,实在不应该被眼疾束缚在这个小小的陋室之中。 想到这里,凤轻瑶就再次开口劝说道:“大公子,我的医治方案就是这样的,不是我逼你做选择,而是你的眼睛想要看得见,就必须移植别人的眼角膜,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与办法,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可以肯定,你的眼睛终生都无法看见东西。 煜陵,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在意眼角膜的问题,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根本就发现不了你的眼中有别人的眼角膜,所谓的移植,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就好比哪个女子的脸上有一个大伤口,破了大块皮。而为了保持美观,我会建议她从背后,或者手臂等其他地方,切除一块下来,缝合到脸上。这种手法听上去兴许会很诡异,很匪夷所思,但却是真实存在,并且被证明可用的。”只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 这一点,凤轻瑶没有说。 如果不是有智能医疗包在,哪怕她懂这些也做不到。移植并不是简单的取下来装上去就可以的,中间有很多环节,如果不是有智能医疗包的器具与药品,凤轻瑶绝对不会接下王煜陵这个病人。 眼角膜移植算是器官移植里面最为简单的一项手术,因为角膜并没有血管,不存在配对的问题,只要是健康的角膜就可以用。 可即便如此,真要动这个手术,对凤轻瑶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合格的手术室,手术助理,她通通没有,她完全只能靠自己,如果王煜陵同意动这个手术,她也得提前做好各种准备。 王七一听,连连点头,跟着劝说了起来:“大哥,轻瑶说得没错。江湖传闻,玄医谷谷主就可以做这种移花接木之事,凤轻瑶所说移植,想必就是玄医谷主所说的移花接木。” 王七又将那“移花接木”的医术,给详细的解释一遍。 凤轻瑶边听边点头。原来,在这个时候中医就可以做到植皮手术和器官移植,果然,中医博大精深,绝不是西医可以比拟的。 只可惜,在现代中医没落。 玄医谷是嘛,有机会倒是要拜访拜访,偷学两招中医嘛。 凤轻瑶暗暗想着,同时也顺着王七的话,为自己的眼角膜移植找到了个合理的理由:“大公子,七公子说得没错,轻瑶所谓的移植,也就是受玄医谷谷主的移花接木启发而想出来的。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可以叫你一句煜陵,但站在医者的角度上,我是大夫,你是王家大公子。 今天,轻瑶看在朋友的份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煜陵,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医治方案,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中,我不会勉强你。” 凤轻瑶说完,转身就将纸笔收了起来,把东西打包收好,朝依旧陷入深思的王煜陵告辞道,“煜陵,时侯不早了,轻瑶得回去了,无论你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说完,就示意王七走人。 王七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但看到凤轻瑶坚定的神色,也明白这凤轻瑶下了决心的事情,他无权更改…… 再说,他家大哥此时也无心管他,想必陷入天人交战中了。 确实,此时的王煜陵正处在天人交战中,或者说他正在努力突破心中的防线,说服自己打心眼地接受凤轻瑶的医治方案。 她说得没有错,也许这是他复明的唯一机会。 就算他已经习惯了黑暗,可当复明的机会摆在眼前时,他依旧无法拒绝。 王七叹了口气,眷眷地看了眼王煜陵,大步离去。这件事,只有大哥自己可以下决定。 天已渐黑,可凤轻瑶与王七急着赶回城,好在王家的车夫赶车的技术极好,再加上道路平坦,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障碍,可就在他们再次路经枫树林时,意外发生了…… 或者说,有些人,命中注定会就会相遇。 马车刚刚驶入枫树林,就有打斗声传来,马受了惊便嘶鸣起来,车夫连忙安抚骏马,凤轻瑶与王七则同时睁开了双眼。 “我去看看。”王七的心一惊。 今天他出城是临时之举,根本没有安排护卫,要是出了事就麻烦了,车上还有一个可以治他大哥眼疾的凤轻瑶呢,可不能有闪失。 “小心。”凤轻瑶并没有逞强,只乖乖的坐在马车内,将药箱抱紧,拿出一把三号手术刀柄,飞快的将之前用过的手术刀片装上。 外科手术刀的刀柄与刀片是分离的,刀柄经过高温消毒后才可以再次使用,但刀片不可以。 不过,凤轻瑶并没有将用过的刀片丢弃,而是小心的收集好,毕竟这个时候的炼钢术实在打造不出她想要的手术刀片。 没想到这手术刀片没有用在再次救人上,而是用在防身上了,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王七刚探出马车,很快又坐了回来:“不用担心,马受了惊,安抚下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这些打斗者不是针对我们的。” 凤轻瑶点了点头,却没有王七那般轻松,久经战场的经验告诉她,无论战斗是不是针对他们,他们都无法避免卷入这起战斗的可能性,除非打斗结束,不然他们的处境绝对称不上安全。 事实证明,凤轻瑶的担忧是对的。 就在他们安抚骏马,准备继续前行时,打斗中的人竟然向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不好……历经战场炮火的洗礼,凤轻瑶对危险的触感极敏锐,在王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准备弃车了。 “王煜寒,等会儿听我命令,我说跳时咱俩一起朝车厢后撞去。”凤轻瑶将手中的手术刀递给王七:“这个给你防身,握好了,别伤着自己。” 同时飞速的将另一把刀片与刀柄装好,握在手中。 “好。”王七吓得小心肝砰砰跳,可被凤轻瑶冰冷的手一握,他奇迹般的冷静下来了。 而就在此时,一嚣张傲慢的男声传来。 “蓝九州,本宫不陪你玩了。”这声音赫然便是西凌太子,西凌云泽。 西凌云泽飞奔而来,他的目标就是王家拉车的马。 “啊!”车夫一声惨叫滚下马车,紧接着,“啪”的一声,马车缰绳也被砍断了。 “这马车,本宫征用了。”西凌云泽一气呵成,飞身骑在马背上。 “驾,驾,驾……” 骑着马,朝着枫林深处扬长而去。 046都是骗人的 ??046都是骗人的 “跳!” 凤轻瑶拉着王七,刚准备去撞车厢,王七忽地一愣,害的凤轻瑶也跟着错过了最佳时间,因此撞过去时,硬是没有将车厢撞破。 不仅如此,反倒把自己的肩膀给撞疼了。 嘶…… 凤轻瑶痛得直抽气,差点儿就飙出眼泪来,气得在心里直腹诽那些坑爹的电视编剧。 “电视剧那什么的全骗子,我看他们撞车厢和吃饭一样简单,怎么今天轮到姐撞车厢,这车厢就这么牢固,痛什么我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一次撞不破,那就再撞一次。这失控的车厢要是翻滚,那她和王七的下场会更惨,要是被马车压伤断了腿什么的,她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待到凤轻瑶准备再次跳车时,缰绳已断,马车原本急速前行,突然中断,此时正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两人又跌了回来,险些抱成一团,要不是凤轻瑶眼疾手快拉住王七,他估计直接就跌了出去,而跌出去的后果,不敢想像。 “百无一用是书生!”凤轻瑶没好气的咒骂一声,随即顾不得自己,朝王七踢了一脚: “下去……不然我们都死定了,双手抱头,跃下去后记得在地上滚几圈,” 这一脚相当用力,居然真把车厢给撞破了。 看样子电视剧也不是全骗人呵。 “啊……”王七吓得大叫,整个的就滚了出去。乱蹿的车厢上,现在只留下了凤轻瑶一人。 “凤轻瑶你这个疯女人!”王七重重的摔倒在地,在刚落地的那一刻,忽地记起疯女人的提醒,就双手抱头很疯狂地在上打了几个滚,撞得不严重,却不小心被手上的手术刀划破了手臂。 寒,凤轻瑶好心给他手术刀防身,结果这厮却用来自伤了。 蓝九州追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原本想要继续去追西凌云泽,却听到王七的话。 剑眉拧了拧,犹豫片刻后,很不甘的遥望了眼西凌云泽消失的方向,当机立断纵身跃向那乱撞的马车。 马车失控,左侧的车轮都飞了出去,凤轻瑶再不跳下来十有八九会被马车给埋了。 “凤轻瑶,你真是个会惹麻烦的笨女人,这样也能碰上你。” 气归气,蓝九州却没有见死不救,纵身跃上摇摇晃晃的马车,尽量保持平衡,钻入马车内想要把凤轻瑶拉出来。 他欠凤轻瑶一个救命之恩,今天就还了…… 那三月初三桃花节上的事情,就留给凤轻瑶自己摆平吧,他蓝九不欠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欠。 凤轻瑶此时正被撞得晕头转向,苦于没有机会跳出去。 “凤轻瑶,把手伸过来!”蓝九州递过手去,示意笨女人动作快一点。 “咦是你?银面男?”凤轻瑶一愣,本能的将手伸了出去,她手中的手术刀此刻早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握紧了!” 蓝九州的手心温热,而凤轻瑶的手心则冰冷,这一冷一热突然交汇,很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凤轻瑶肯定早甩开蓝九州的手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不喜欢这个银面男。 蓝九州一把将凤轻瑶拉入怀中,正欲寻机跳下去,可就在此时,早已驾马离去的西陵云泽,居然从树上飞身落下,手中的剑也紧跟着舞出朵朵寒花。 “蓝九州,想要英雄救美也得有那个本事!” 手中的剑,直指凤轻瑶心口。 原来…… 西陵云泽本已准备走人,可听到王七叫出“凤轻瑶”这三个字后,他又鬼使神差地折了回来。 西陵云泽无比庆幸自己原路返回,不然他哪里有机会看到向来冷酷无情的蓝九州,竟然因为凤轻瑶而放弃追他。 看样子,凤轻瑶是蓝九州的软肋,只是西陵云泽怎么也没想到,这蓝九州居然会喜欢凤轻瑶这么个声名扫地的女人。 “有没有这个本事不是你说了算!”蓝九州一手抱着凤轻瑶,一手握剑挡开西陵云泽的攻势。 从蓝九州举止与言语来看,凤轻瑶明白,面前这个杀气腾腾的男人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银面男叫蓝九州呀,这名字不错。九皇叔的名字中也有一个九字,看样子她凤轻瑶和“九”这个字倒是有缘。 凤轻瑶没有猜错,西陵云泽远不是蓝九州的对手,不然也不会被蓝九打得满山跑了,可前提是蓝九州没有带着她这个累赘。 蓝九州被困在即将散架的马车上,又带着凤轻瑶这么个包袱,面对西陵云泽咄咄逼人的攻势,就只能牢守而无力反攻了。 王七摔倒在地,看到这么个情况,很淡定很自知之明的没有搀和进来,他便紧紧握着手中刀,暗暗隐藏起来,免得出来帮倒忙。 咳咳……他太抬举自己了。 蓝九州会救凤轻瑶,那是因为凤轻瑶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就顺手报一下,然后他和凤轻瑶的恩怨就两清了。 至于王七吗? 王家七公子又如何,死在他蓝九州面前,他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说不定还会因为挡着他的路一脚踢开。 …… 西陵云泽倒是不知道这些,只当蓝九州与凤轻瑶关系非常,而蓝九州越护着凤轻瑶,对他来说也就越有利。 蓝九州招招都朝凤轻瑶的死穴下手,这让凤轻瑶一度怀疑,这个西什么云泽的家伙该不会和她有仇吧?就在凤轻瑶努力思忖着她是不是有个叫西什么云泽的敌人时,她和蓝九州立身的马车,“轰”的一声撞上一棵大树散架了。 西陵云泽顿觉机不可失,全身朝身后的树猛蹬,一个借力就朝着蓝九州击去。 蓝九州则抱着凤轻瑶在半空一个旋转。 “当……” 清脆悦耳的金铁声起,寒剑对冷锋,擦出刺眼的火花,西陵云泽被撞的一连朝后飞退了好几丈,当下蓝九州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收剑抱着凤轻瑶,准备先将这个碍事的女人安稳好,可西陵云泽哪里会给他机会? 西陵云泽任由自己撞在身后的树上,借着这个撞击力,整个人忽地又反弹回来,就在蓝九州刚刚放下凤轻瑶时,他一脚踢向凤轻瑶的腹部。 “……”呜呜作响的脚风迫身而来,如同刀子一般凌冽,割的小脸生痛,凤轻瑶知道来势不妙,就在她想着该如何逃开这一击时,蓝九州忽地再次伸手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咚……” 西陵云泽一脚踢在蓝九州的背上,蓝九州抱着凤轻瑶,在这股力量下,两人直接摔倒在地,朝着枫树林的下坡处滚去…… “蓝九州,本宫说过,想要英雄救美也得有那个本事!”西陵云泽狂妄的笑着,黑暗中,王七只看到那一闪一闪的白牙。 王七握着手中的小刀,尽力掩藏好自己的身形,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着他冲出去的可能后果。 怎么算都是多死个人,所以…… 王七屏住呼吸,全身纹丝不动。 西陵云泽也没有寻找王七的打算,在他眼中,他的对手只有蓝九州。 当蓝九州抱着凤轻瑶往下滚时,他也紧跟着追了过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上一次没有弄死蓝九州他就深感遗憾,眼下有了这等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蓝九州的存在,对他来说那叫如芒刺背,不除蓝九州,他东陵此行绝不会趁心。 西陵云泽趁黑追去…… 047桥归桥路归路 ??047桥归桥路归路 蓝九州本就有伤在身,再加上西陵云泽这重重一击,抱着凤轻瑶一时间也无法减缓落势,只能尽力将凤轻瑶揽在怀中,最大可能的减少凤轻瑶受到伤害。 救人救到底,他蓝九州既然出手了,就绝不会让凤轻瑶有损伤。 滚下去的那一刻,凤轻瑶吓得想要尖叫,可却生生忍住了,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要叫出来,不仅救不了他们俩,还会影响到蓝九州的判断力。 凤轻瑶死死的白齿咬红唇,将声音生生压下。 蓝九州发现怀中的女人异常安静,起初以为她吓晕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在克制自己的恐惧。 眼里闪过一抹赞赏,这个女人的确不一般,随即又变得冷漠。 “笨女人,你救了我一次,我现在也救了你一次,我们恩怨两清,你以后别找我讨救命之恩。” 蓝九州没好气的对着怀中的女人道,同时决定,桃花节任由这女人自生自灭他绝不插手。 谁让这女人如此可恶,半刻也安静不得,不是在谢府现身参与王谢两家的斗争,就是和王家公子纠缠不休。 怎么看,怎么不安居于室。 凤轻瑶,你有本事是吧,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应对桃花节上那些女人给你设的陷阱。 让你身败名裂,无颜见人最好了! 蓝九州越想越气。因为凤轻瑶这个笨女人,他不仅放过了西陵云泽,还被西陵云泽打得滚下山坡。 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他蓝九州亏了。 凤轻瑶原本感动于蓝九州出手相救,心里还在想着,古人就是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情,搁现代她是想都不会想的。 在现代,一群大男人,可以亲眼目睹狂徒强。暴弱女子而袖手旁观,更不用提什么舍命相救,可蓝九州一番话,却将她心中的所有好感都给打消了。 尼玛的仗义!蓝九州救她不过是看在她替蓝九州缝合伤口的份上。 就这么一救,就抵了她的医药费,蓝九州这个算盘打得真精,比苏嘉铭那货还像个奸商。 要知道,她凤轻瑶和什么那个什么磊的绝对没有仇,她明明是被蓝九州牵连的好不好。 凤轻瑶气的直磨牙,气归气,这时候的情况却容不得凤轻瑶多想,原本凤轻瑶还打算伸手替蓝九州护着脑袋,免得在往下翻滚的过程中撞到脑袋就遭了,现在吗? 风轻瑶索性将自己往蓝九州怀里缩。 报救命之恩是吧?行,姐姐给你机会,你就好好地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吧,可别让姐姐磕着碰着了。 凤轻瑶心安理得享受着蓝九州的保护。 蓝九州不知女儿家心事,凤轻瑶这么一动,却是让他难了许多,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护着自己。 也不知是他们太走运还是太倒霉,随便一摔就摔在个斜坡上,而且这个斜坡又陡又长,两人别说稳下来,就算想减缓速度都难,而且也正因为此,西陵云泽追过来时,怎么也找不着凤轻瑶与蓝九州的影子。 两人一路翻滚,凤轻瑶只感觉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蓝九州却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幸亏一路上比较平稳,没有什么尖石利器,不然他今天绝对伤得不轻。 直到“咚”的一声,蓝九州撞向一块巨石,两人才停了下来,而……蓝九州很不幸的昏了过去。 被护得好好的凤轻瑶,则是走了大运了,剧烈的一撞,因为蓝九州这个肉垫在,她只是晕了一下下,很快就缓过神来。 凤轻瑶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娇小姐,但被蓝九州抱的死紧,黑灯瞎火的,一时半刻的还真是推不开这货。 好不容易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男人的铁钳,凤轻瑶终于重获自由。 呼呼呼…… 凤轻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又用冰冷的手拍了拍脸,捏了捏脸颊,直到感觉自己清醒了,这才停下自虐的动作。 天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凤轻瑶什么也看不见,用脚踢了几下,然后发现自己的医药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凤轻瑶颇为担心,里面虽然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落在外面也不会有事,但是…… 里面的药和器具都是稀有物品,丢了太可惜,那些药品与器具,都是无法复制的。 可现在这个情况,要找也不可能呀。 伸手摸了摸左臂上的智能医疗包,凤轻瑶无比庆幸,这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丢了。 为了保证智能医疗包不落入他人之手,凤轻瑶不顾研究院院士的警告,直接将智能医疗包嵌入手臂中。 这个智能医疗包是专门为她们这些军医研制的,智能医疗包里面的芯片与使用者脑电波频率一样,除了本人外任何人都无法使用。智能医疗包是能直接嵌入手臂中,可一旦如此,那就再也没法取出来了。 因为智能医疗包还处在临床实验阶段,需要进一步调整优化,所以研究院的那些人特别叮嘱过她这个试用人员,绝对不可以在没有调试完毕前将智能医疗包嵌入身体,这是会出问题的。 如果还在现代,凤轻瑶当然会乖乖听话,这智能医疗包还有很多细节要修改,但跑到这古代来了,凤轻瑶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让院士们替她修改智能医疗包中的程序,所以果断嵌入手臂中,至于出问题什么的,她顾不上了。 启动智能医疗包,弯下身来给蓝九州做检查。 嘀嘀…… 智能系统很快便将检查结果输出。 凤轻瑶看得很仔细。 没办法,如果是白天的话,她还能凭眼情和手检查一下,不完全依靠智能系统,可现在呢? 这坑爹的鬼地方,条件比战场还恶劣。 在战场上,虽然也经常发生供电系统被轰炸的事情,但在没有供电的情况下至少还有应急灯,就算没有应急灯,车大灯总是能用的,可这里呢? 除了昏暗不明的月光,和一闪一闪就像嘲弄人似的调皮星星外,什么都没有,包扎伤口都得摸黑来。 看着智能医疗包上显示的结果,凤轻瑶不得不佩服,蓝九州的身体素质和防护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除了心口处旧伤再次裂开外,就只有一些擦伤了,最严重的就是刚刚撞上巨石,断了一根肋骨。 没有生命危险,但这些伤口也够折腾人的。 唉……凤轻瑶仰天长叹,摸着黑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所需要的药品与器具。 对于人的身体,凤轻瑶表示她很熟悉,可对于衣服吗? 凤轻瑶很无语了,这古代男人的衣服她还真不会脱,而且蓝九州身上到处都是伤,她又不敢乱翻,万一又弄断哪一根可就遭了。 048小气的男人 048小气的男人 咳咳…… 凤轻瑶止住了笑,对着昏迷不醒的蓝九州道:“蓝九州,虽然你听不到,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我现在只是大夫,作为一名大夫,我这么做是没有错的,在大夫面前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我与你现在只是医患关系,所以,请原谅我的失礼。” 说完,伸手就去扯蓝九州的衣摆。 医用剪刀在手,万事不愁。 咔嚓,咔嚓,管你多么难脱的衣服,一剪刀下去全部给我脱干净。 当然了,凤轻瑶绝对不会趁人之危,她是医生,她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绝不会像某些医院的坐诊医生,借此占病人的便宜。 蓝九州大部分的伤都在上半身,所以凤轻瑶就只将他上半身的衣服给全剪了,至于下半身吗? 凤轻瑶很给面子地留下一条裤子。 其实,在凤轻瑶拿着剪刀,碰到蓝九州衣服的那一刻,蓝九州就醒了。 他的警惕力一向极高,那冰冷的触感,哪怕他昏死过去了,身体的本能也会防备。 如果不是因为信任凤轻瑶,在她握住剪刀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因为信任,蓝九州没有动,而是继续佯装昏迷,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要是敢趁机动手害他,那么凤轻瑶就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当然要是凤轻瑶敢碰他的面具,同样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凤轻瑶给剪了。 唰……俊脸瞬间通红,就是耳根也红得发烫,为了避免尴尬,蓝九州决定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他还是装晕比较好。 “咦?体温升高了,发烧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凤轻瑶一剪完衣服,就发现蓝九州体温偏高,眼里闪过一抹担忧,细心地探了探蓝九州额头。 咳咳,凤轻瑶哪里想得倒,蓝九州这是羞的,不过,他的确发烧了,伤口发炎所致。 凤轻瑶飞快的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一支退烧剂,凭着娴熟的技巧,闭着眼睛摸出注射器,准备替蓝九州打退烧针。 本想往蓝九州屁股上打,想了想还是乖乖打手上吧,万一这男人要是知道自己曾解开他裤子打过针,估计会撞墙吧——或者装她吧?打过退烧针后,凤轻瑶端着酒精,替蓝九州清理伤口,因为看不清所以她也只能草草处理一下。 一大瓶酒精就这么往伤口上倒着,用着医用棉签简单的擦拭了一番,尽量让伤口四周的脏污去掉,避免伤口感染,至于包扎上药什么的,只能等天明。 至于心口处的伤口裂开,凤轻瑶也只能暂时替他清理一下,涂点药重新包扎起来,后续缝合什么的这个时候也没辙,一切只能等天亮。 最为麻烦的便是折了的肋骨,凤轻瑶倒是会接骨,可现在这个情况她却不敢乱动,万一没接准蓝九州就得多遭一次罪了。 无视蓝九州断了的肋骨,凤轻瑶收拾好东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蓝九请的身上。 “蓝九州,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你坚强点儿呀,撑到明天天亮,然后我再重新替你把伤口处理好。”说完,打了哈欠,凤轻瑶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本想坐一起,可看这么个情况,她还是乖乖站起身来,在原地不停的转来转去。 “不能睡呀,不能睡呀,这个天在外面睡一觉,估计得感冒了,医者不自医可不行,凤轻瑶你忍着点儿,要是病倒了可就麻烦了。” 蓝九州装昏迷,本想图个安静,却听到凤轻瑶不停的嘀嘀咕咕,心里烦得要死,却又不能说,只能双眼紧闭,默默的告诉自己,无视凤轻瑶,无视凤轻瑶。 然后,然后…… 不知道是身上的伤太重还是其他,蓝九州就这么迷糊了过去,反倒是凤轻瑶又是蹦又是跳的折腾了大半夜,就这么强撑过来了。 每隔半个时辰就替蓝九州检查一次,确保他烧退了,又在半夜,摸黑给蓝九州输液,一瓶用来防止他伤口感染,另一瓶则是葡萄糖,替他补充能量和水份。说到这个输液,蓝九州也是一可怜的娃。天黑,凤轻瑶老是扎不准血管,一连在他的手臂上扎了十几针才中,生生把蓝九州给扎醒了。 对于输液蓝九州并不陌生,上次在石室中他就见过,很稀奇的东西,他知道凤轻瑶不想被外人知道,所以很配合的继续装昏。 替蓝九州输完液,待到凤轻瑶收拾好东西时,天已破晓,晨光熹微,偏僻的角落里虫鸣偶偶,空气中有淡淡泥草香,景观倒也清幽典雅空旷寂寥,可惜凤轻瑶不是起早出来赏日出……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于医生来说熬夜什么的最是正常,虽然知道熬夜对身体不好,可作为医生却没得选择,医生的职业决定了必须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虽然很疲惫,但凤轻瑶还能紧持得住,可就在她刚刚伸完懒腰时,一枚小石子,啪的一声,打在了她背后的穴道上。 “蓝……”坚持了一个晚上的凤轻瑶,就这么软软的倒下,而在倒下的那一刻,蓝九州一个番身,将人接住,平稳的放倒在地。 在蓝九州翻身而起的那一刻,“咔嚓”一声响,蓝九州自己将断了肋骨接好了。 “凤轻瑶,这一次咱们两清了。”蓝九州将凤轻瑶放好后,转身就走人,走之前也没有将凤轻瑶的外衣还给她。 没办法,他一身破破烂烂全拜凤轻瑶这女人所赐,把她衣服披走也不算什么。 蓝九州前脚走,凤轻瑶后脚就跟着醒了过来。 蓝九州可不是西陵云泽,他把一切都算好了。确保自己的离开不会让凤轻瑶有危险。他之所以动手,只是不希望凤轻瑶缠着他,让他送她回城。 他的身份,不方便。 凤轻瑶从地上爬起来后,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四周打量了下,就知道朝她下黑手的人肯定是蓝九州。 “混蛋,居然把我一个姑娘家丢在这里,我昨晚上真是白照顾你了。”凤轻瑶气的直咬牙,用力的踩着脚下的染血碎布。 “没风度的臭男人,你以为姐会借此缠着你呀,你想太多了。” 越踩心里越气愤。 “什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救你不只一次,可你呢?不过是救了我一次,凭什么抵掉我的医诊费。” “小气,小气,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凤轻瑶越踩越生气,再加上一晚上没睡,精力有限,没踩几下就累的直喘气,靠着那块巨石坐了下来。 一低头就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中衣,外套被蓝九州带走,凤轻瑶一愣,随即一拍额头,痛苦的嚎叫着。 “天要亡我啊,这下东陵皇城又将流言肆起了。我怎么这么走运呀,蓝九州你真是一个灾星,遇见你真没好事。” 凤轻瑶快要哭了。 又一次,衣衫不整的在郊外醒来,看样子,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流言又要风云再起了。 凤轻瑶恼死了,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是该怪王七,还是怪蓝九州,又或者怪自己…… 肋骨,或者让那根断了的肋骨错位,那你就惨了,所以…… 蓝九州,你别怪我下手太狠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落到我手中。 晨光下,凤轻瑶笑的就跟个小狐狸似的狡黠。 毕竟…… 049再次成为流言的中心 ??049再次成为流言的中心 凤轻瑶一脸郁闷,重重的叹了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 大不了自己走回王煜陵的住处找他借一件衣服好了。 想到这里,凤轻瑶脸上又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当下她拖着疲累的身子,开始朝斜坡上走去。 她记得,昨天是和蓝九州一路滚下来的,现在只要顺着路往回走就行了,还可以顺便找一下她的医药箱。 滚下坡容易,可爬坡却很难,好在这几天没下雨,路上干干的,挺好走。 凤轻瑶累死累活,终于走到马车散架的地方,一路上连药箱的影子都没有。找不到药箱也没办法,她记得昨天还在这里丢了一把手术刀。 刀片她可以不要,但刀柄能找回来就最好了。 低着头,细细的搜索着,还真给凤轻瑶找到了,将手术刀擦干净后收好,凤轻瑶便站了起来,想着是往王煜陵陋室走,还是直接进城算了。 想想,还是去找王煜陵好了。 流言这种东西,虽然可以无视,但她毕竟要在皇城讨生活,被太多流言缠身,不利于日后开医馆治病。 古人最是讲究名声,她要是把自己的名声败坏了,估计医术再好也没有病人敢上门。 可当凤轻瑶千辛万苦走到王煜陵的陋室时,凤轻瑶才明白什么叫坑人呀。 呜呜呜…… 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凤轻瑶快哭了。原来……昨晚上出事后,王七马上原路折回,找到王煜陵,将他身边的暗卫全部调了出来护送两人回府,以免留在这里出什么意外。 当然,王七也有安排人手去找凤轻瑶。 派人找凤轻瑶是拗不过王煜陵,王七一点也不担心凤轻瑶的安危,毕竟凤轻瑶身边还有个高手保护。 那个叫蓝九州的人,一看就和凤轻瑶很熟,有他在凤轻瑶绝对不会有事。 却不想…… 蓝九州和凤轻瑶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凤轻瑶这个时候真是又累又渴,恨不得唾天骂地。 可再累再渴,她也只能撑着,必须拖着两条腿回城。 她可不想一个人在野外呆着,虽然懂一点防身技能,但荒郊野外的,她那点儿技术可真不够看。 遇上猛兽什么的还好,最多不过惨死,可要是遇上强盗什么的,那可就惨了,绝对的生不如死。 上辈子凤轻瑶可看过了不少那些非法武装份子抢到女人后是如何享用的,她相信盗匪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那是一样一样的,她可不想落得那种下场,那可真真是生不如死。 要靠两腿走回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凤轻瑶先是靠在门柱上休息了会儿,直到感觉体力恢复了些,便再次起身启动智能医疗包,先给自己挂瓶葡萄糖,以补充能量和体液,同时又从里面拿出指南针,准备回城。 给军医配备的智能系统,绝对少不了指南针这东西,军医不比寻常医生,军医不是上战场上就是混迹野外,极少出现在都市里。 有时候,甚至会参与丛林救治,而在丛林中,要是没有指南针,除非专业人士不然你绝对找不着方向。 凤轻瑶就曾在云南丛林工作过,那地方,毒匪猖獗,毒贩子几乎人人都有枪,武装力量非常强大,同时那地方走私、偷渡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些不法武装份子甚至一些国家的间谍,就看中那个地方太乱,专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国家在那里有一支特种部队,凤轻瑶曾是那只支部队配备的军医,虽然她大多时候都在后方,但偶尔医力不够时,她也会上前搭把手,在丛林外围蹿着,因此对树林什么的倒是熟悉的很。 打了葡萄糖后,凤轻瑶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便迈着步子朝皇城走去。 她必须在天黑之前进城,不然的话,一个女子穿着中衣孤身流窜城外,太容易引人犯罪了。 这一次,老天爷听到了凤轻瑶的祈祷,就在距离关城门还有两刻钟时,她赶到了城门口。 一身脏污,发丝凌乱,满身是汗,外加苍白的脸,这样的凤轻瑶一走到有人烟的地方,马上就引起了路人的好奇。 这个女人是? “这谁家的姑娘呀?怎么一个人孤身涉足郊外,看她这样子,不是被人糟蹋了吧。”一地痞模样的家伙,眯着眼打量凤轻瑶。 “我说狗剩,你个脏嘴可别乱说话坏人姑娘名声,也许是遭了什么事儿呢。”一庄家老汉颇为厚道的出口相劝,不仅如此,还上前寻问凤轻瑶:“姑娘,有什么小老儿能帮上的吗?” 一路闲言碎语不断,凤轻瑶假装没有听到,突然听闻有人要帮她,便停了下来,笑着朝老汉道谢:“谢谢大爷了,不用了,我很快就到家了。” 说完,展颜一笑,翩然离去,犹如惊鸿,半分不见狼狈之色。 “这姑娘笑起来真好看。”待到凤轻瑶走了半天后,老汉儿这才回神。 “是挺好看的,我怎么感觉这姑娘很眼熟呢?”有人附和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凤轻瑶的背影,仔细回忆着,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姑娘?好半天,那人一拍脑袋! “哎呀我记起来了,这姑娘就是凤小姐,凤轻瑶,你们还记得不,那天早上,这凤小姐也是这般,不过那时候她身边跟着个丫鬟,身上穿得也没有这么多,今天……”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早上我也在,对对对,就是凤小姐,刚刚那姑娘就是凤小姐,我记得凤小姐当天也这样笑过,老好看了。” “什么?真是凤小姐?” “不是吧,这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这凤小姐怎么又……” “不可能,绝对不是凤小姐。”“我敢打赌,刚刚那姑娘绝对是凤小姐,不信我们走快点,跟上去看看。” 大家都是要进城的,只不过他们不是担着东西就是推着货,走起来没有那么快。 这不,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加快速度,三两下就跟上了凤轻瑶。 “你们知道不,那姑娘就是风小姐。”有人开始和前面的人聊了。 “什么?凤小姐?她怎么在这里?” “不是吧,凤小姐又遭事儿了?” “看这个情况,八成是了,也不知道凤小姐什么时候出城的,看她的样子似乎一宿都在外面,十有八九是毁了。” “造孽哦,这没爹没娘的就是可怜,遇了这事也没人替她出头。” “造什么孽呀,我说凤小姐这样,就应该一头撞死一了白了,你看看这活着也是丢人现眼啊。” …… 凤轻瑶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原本走在她前面的人听到后面的议论声后,也纷纷伫足,半只脚踏入城门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又退了回来。 什么?凤家小姐再次一身凌乱出现在城门口?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太太劲爆了。 没来得及收回脚踏入皇城的人,也马上转身,站在城门处,绝不离开。 这热闹呀,不看白不看,看了回去还能和旁人吹上一吹。 凤轻瑶黑着一张脸,闭口缄默,什么也不说,只大大方方朝城门口走去。 她真心觉得自己很低调了,可却不想“凤轻瑶”这三个字,怎么也低调不起来。“凤轻瑶”三个字一出,她又再次成了世人瞩目的焦点,如今她想要否认都不行,更何况她也不想否认。 否认了,她怎么进城呀。 来到城门口,看热闹的围观者纷纷避开,主动让凤轻瑶走在前面…… 050她这什么运气 ??050她这什么运气 守城小兵远远就发现了凤轻瑶,虽然很好奇,可职责所在,他们不敢乱动,现在人走到面前来了,他们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当……”两把长枪挡住了凤轻瑶的去路,守城小兵故作不知的开口问道:“姑娘这是要进城吗?姑娘哪里人?如果京城人士,还请姑娘出示你的碟牌,如若外地人,就请姑娘出示进出城公文。” 东陵王朝对人口的管理极为严格,每个人一出生就得去官府报备,登记、领碟牌。碟牌是身份的证明,上面写明了你的住处和家族,有点类似现代的身份证,但却比身份证还要实用。 在东陵王朝,或者说在九州大陆,每个人一出生就有自己的碟牌,没有碟牌的你就是流民,而流民是不允许进入城市的,并且流民是可以被任意诛杀的。 本城人,进出城都必须登记,外地人要进城,必须要有本人所在地官府开具的文书。 看似繁琐,但大大的保证了城市治安,也降低了流民犯案的可能性,这片大陆在人员管理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而那些贱民则是没有身份证明的,他们的证明就是胸前的那个“贱”字,这个烙印就是他们身份的证明。贱民一般是被圈养起来的,有专门人员负责看管他们,贱命不仅没有自由,还必须无偿承担大量的粗重工作。 周成是从贱民营中逃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城的。 被人挡住了去路,凤轻瑶并不生气,她盈盈而立,一双美眸似笑非笑剜着守城小兵,目光深处闪过一抹嘲弄之色。无论生活在哪个时代,人性都是这般的黑暗,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碳的少;落井下石者多,伸手援手却少。 这些人又想看她凤轻瑶的笑话是吗?那就看吧! “凤轻瑶,京城人士,碟牌在家中,没有带出来。” 此言一出,原本议论纷纷的路人,顿时嘴巴紧闭,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瞪着凤轻瑶。 居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这凤小姐是问心无愧不惧流言呢还是虱子多了不怕痒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 他们记得,上次凤轻瑶可没这么好说话,她可是拼命去掩饰自己的身份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凤轻瑶杏眼轻眯,冷冷剜了眼看热闹诸人,直到一干人等被剜的垂眉敛目拘谨不安时,她才不急不缓道:“如此,我可以进城了吗?” “这个,没有碟牌恐怕不行。”守城小兵看到凤轻瑶如此不珍惜自己名声,此前准备好的各种刁难问题全都用不上,只好干巴巴应着。 “是嘛,如果我一定要进城呢?”凤轻瑶轻轻将额前的碎发顺好,秋水明眸黑亮有如清泓潺潺流,她磊磊落落地对上了守城士兵那闪躲的眼神。 事实上,不是凤轻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而是今天的事早晚会被有心人士给挖出来,与其等人抓着这个把柄攻击她,倒不如她自己主动把这个姿态摆出来。 她虽然衣衫不整,但却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进城的,她身上没有什么需要遮掩隐藏的。 同样一件事,只要换一个角度去看、去说,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一点凤轻瑶可是相当的了解,在现代她可是见多了媒体工作者如何用一只笔尖写死人的。 守城小兵被凤轻瑶这么一瞪,瞬时便不敢再难为她,立刻道:“凤小姐如果执意进城,只需请家中亲属带来凤小姐的碟盘,或者请城内人员作保,证明凤小姐的身份,也就可以进城了。” 说了两个办法,事实上只有后一条可以用。 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家败落,如今整个凤家只有凤轻瑶一人,会有谁给她送来碟牌证明她的身份? 而请城内人员作保,这个作保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至少得有头有脸的人才能让人相信凤轻瑶的身份,而这样的人凤轻瑶怎么可能结识? 当然,这并不是守城小兵故意刁难凤轻瑶,这是职责所在。 原本还觉得没热闹好看了呢,一听守城小兵这么说,众人又来劲了。 “喂,你听说了没,据说王家七公子与凤小姐有染哦。”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苏家大公子呀。” “什么苏家大公子呀,明明是谢家三少。” “那到底是谁呀?” 众人又是好一阵议论,声音之大,就算凤轻瑶想要假装没听到都难。 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凤轻瑶很好心地满足众人的好奇心,略略提高音量道:“既然如此,可否劳烦差大爷去一趟王府,告诉王家七公子,凤轻瑶回来了。” 什么苏嘉铭和谢三,这个时候都用不上,只有有求于她的王七会乖乖来接她。 “原来是七公子呀,真是可惜了,七公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会看上这凤轻瑶了。”“可惜什么呀,七公子又不会娶凤小姐,玩玩罢了,就凭这凤小姐的家世和名声,她可嫁不进王府。” 只要与凤轻瑶有关众人马上就能发挥两句,这可真比科举答题还简单。 守城小兵听得凤轻瑶这么一说,心头立刻犹豫着要不要去这王府。 王府他们可开罪不起,万一她真和王府有什么特殊的交情,那他们眼下这般为难她可就…… 守城士兵一咬牙,和身边的兄弟交换了下意见,准备派个人去王府问问,可就他们准备前赴王府走时,却发现…… 原本进进出出,井然有序的城门口因为凤轻瑶的出现引的无数人围观,这才一盏茶的功夫,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根本挤不出去。 “完了。”守城小兵双腿直发软。 京城城门口,这可是紧要关卡,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是被上面的人发现,他就真死定了。 “散开,散开,通通都给我散开,排好队,进城出城的都站好了。”守城士兵亮出兵器,开始维护秩序,惟愿能在上面的人发现前把事情给摆平。 可是……越急越乱。 “差爷,错了,错了,我是进城的。” “你别挤我呀,我正要出城呢。” “让开,让开,你挡着我的路。” 你进我出,谁也不让谁,越急越乱。 当东陵九、东陵子睿和前几天凯旋回朝的宇文元及前来城门口视察时,恰恰看到了这混乱的一幕。 “宇文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东陵九脚步一顿,黑着一张冷脸质问道。 宇文元及是少年名将,一回朝皇上就把皇城安危交给了他,由他负责整个京城与皇宫治安。 如此荣宠,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文元及算是东陵王朝武将第一人。 可就是这武将第一人,刚接手京城安危,就出了这么个事。 “九皇叔请息怒,微巨马上谴人去问。”宇文元及那张古铜色的俊脸,此时胀得通红。刚回京就在九皇叔与七皇子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实在是…… “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城门重地如此混乱,若是贼人趁乱混进皇城,这责任你担得起?”剑眉冷挑,东陵九的语气很是不悦。 没办法,今天的巡防是皇上逼着他来的,他根本懒得搭理这些政事,但皇上却希望东陵子睿与他多多亲近,最好在皇位之争时,他能旗帜鲜明的支持东陵子睿。 由此可见,皇上对太子也不是那么的满意。没办法,一个羸弱的太子,也实在担不起这个重任。 无需宇文元及吩咐,他的亲兵在第一时间就动了起来,上前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火速调集人兵,先把城门口的事情给压下来。 城门口的混乱缘由很容易打听,不过片刻,宇文元及的亲兵就回来答话了。 之所以如此,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就是…… 051她不是一个人 ??051她不是一个人 凤轻瑶! 三个男人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各不一样。 东陵子睿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不过为了维持皇家风度,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头微皱。 东陵九则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慵懒,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的名字可以令他动容。 宇文元及则是一脸好奇。 凤轻瑶名声之响亮,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知道凯歌还朝本是他风云皇城的大好时机,可不想有一个人比他更出名,生生将他的风头给压了下去:凤轻瑶,他刚回京就听说了这个名字。凤轻瑶这三个字在那些卫道士眼中,就代表了伤风败俗不知羞耻,但在宇文元及这个铁血沙场的将军心里,她是一个奇女子。 而这世上,能让他宇文元及说出一个奇字的人很少很少,而这奇女子,凤轻瑶还是头一个。 要知道,宇文元及虽然年纪尚轻,但却是威震四国、手握重兵的当今名将,东陵子睿想要登上皇位,除了要得到东陵九的支持外,还必须得受到这位宇文将军的拥护。 宇文家族九代单传,个个都是名将,最早可以追溯到前朝。 宇文元及十一岁上战场,十三岁带兵,十五岁与西陵在淮水一战,以五万人马,大败西陵十三万人马,一战扬名。 虽然他名声显赫,但并非骄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凤轻瑶和东陵子睿那档子事,宇文元及自然是清楚的,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会没眼色的掺和进去,可今天嘛。事情发生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九皇叔又在,他就是不想掺和也难了。“九皇叔,七皇子,我们也上前看看?”宇文元及开口问道,虽然是问,但那感觉外人也不好拒绝。 东陵九浑不在意,东陵子睿不欲他人察觉到自己的在意,也只好点头称好。 宇文元及带兵还是很有一套的,当他们三人走来时,城门口的秩序已经秩序井然。 无论在什么地方,民都怕官,有军队出面,百姓就再也不敢闹腾了。 三人距离城门口还有数十米远的时候就被眼尖的士兵发现了,咚的一声跪下。 “参见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什么,王爷? 进出城的百姓一听,连头都不敢抬,马上也跟着跪了下来,参差不齐的恭声迎接着。凤轻瑶一脸茫然,九王爷,谁呀?抬头看向来人,这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九王爷就是九皇叔。 东陵九是太子和东陵子睿的皇叔,可不是皇帝的皇叔,对外还是称他九王爷的多,只不过皇上器重东陵九,皇叔之名也是皇上亲口说得,是对东陵九的一种尊重,以区别他与皇子和亲王的不同。 东陵官员都尊称东陵九为九皇叔,以显示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比东陵子睿等人更尊贵,可普通士兵却是不知道这些,只呼着九王爷。 普通士兵与百生见到达官贵人,本能的就会屈膝下跪,这是奴性使然,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可凤轻瑶没有这种奴性。 直到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凤轻瑶这才反应过来,硬是慢了一拍,鹤立鸡群,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她刚想弯身跪下去,东陵九却突然开口道:“免礼。” 咳咳……凤轻瑶硬生生的止住下跪的趋势,又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东陵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凤轻瑶都怀疑,这句免礼是东陵九专门为她而说的。 知道来人是谁后,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站在原地,垂眉敛目,暗暗将骄傲与狂妄收了起来,她不想让九皇叔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 前后两次,她每次和九皇叔见面,都是最狼狈的时刻。 可惜,上天没有听到凤轻瑶的祈祷,就在她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想要让众人忽视她的存在时,宇文元及却特意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就是凤轻瑶?”没有恶意,纯粹是好奇。如果是平时,凤轻瑶对于这样的人,说不上喜欢也说不讨厌,可今天…… 凤轻瑶气得直想揍人,这男人也太没有眼色了,没看到她正努力躲起来嘛,可恶。 可气归气,凤轻瑶却不敢当场发作。 能站在东陵九与东陵子睿身边的人绝非池中之物,这种人她开罪不起。 “回大人话,民女就是凤轻瑶。”凤轻瑶轻轻曲膝,一副纯良样。 东陵子睿不屑冷哼。 装,装,装。 你凤轻瑶什么货色我东陵子睿还不知道。 凤轻瑶眼观鼻,鼻观心,无视东陵子睿嫌恶的目光,她和东陵子睿上辈子有仇,这辈子注定交恶。 再说了,她管东陵子睿怎么看,她现在又不是东陵子睿的未婚妻,她只在意东陵九的看法,可惜…… 九皇叔压根就没把凤轻瑶她当回事,他硬生生把她无视了,心里有些酸,可更多的是释然。 她和九皇叔本就天差地别身份,九皇叔是天上云,她凤轻瑶是地上尘,两人绝不可能有交集。 想到这里,凤轻瑶坦然了许多,收敛心神将不该有的念头压下,不再畏畏缩缩,反而大大方方站直,任由宇文元及打量。 兵法有云,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既然躲不过,那就大大方方的,借此断了自己心中不该有的念想也好。 好奇是吧? 想看是吧? 那就好好看个够。 以后要看的话,姐得收费。咳咳…… 面对凤轻瑶倨傲的眉眼,宇文元及颇为尴尬的收回了目光,讪讪道:“凤小姐这是要进城?”指了指凤轻瑶身上的衣服。 他好奇,可是不好意思问,那样有失君子风度。 好吧,他宇文元及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会儿堵她凤轻瑶。 “大人明知顾问。”凤轻瑶没好气道,眼神时不时的偷窥东陵九,却发现东陵九的目光正落在远方的夕阳上。 东陵子睿本不想和凤轻瑶计较,以免失了自己的风度,可听到凤轻瑶这般的语气,忍不住呵道:“凤轻瑶,谁准你这样说话的。”再怎么说这女人曾经也是他的未婚妻,总算和他东陵子睿有点关系,如此没有教养的话同时也丢了他东陵子睿的面子。“……”凤轻瑶看了一眼东陵子睿,红唇,再不说话。 东陵九依旧懒得看凤轻瑶,宇文元及却是笑了笑,站在一边看热闹。 看样子睿王很不待见凤轻瑶,虽然睿王刻意掩饰,却逃不过他这个武将的锐眼。 宇文元及乖乖闭口,站在原地,期待着凤轻瑶将会如何化解东陵子睿的怒火。 说实话,宇文元及对于凤轻瑶当天能活着从皇宫走出来还是很好奇的,所以今天他就想见识见识凤轻瑶的本事。 “凤轻瑶,本王问话你为何不答?”东陵子睿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凤轻瑶的答复,提高声音呵斥。 果然没让宇文元及失望,凤轻瑶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气死人,或者说气死东陵子睿。 “啊,睿王殿下有问我话?可是没人准我说话呀。”凤轻瑶一副茫然的样子。 明知她是装的,却没办法拆穿…… 052报复虽迟但到 ??052报复虽迟但到 东陵子睿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和凤轻瑶这样的女人生气,一旦和她计较起来,那就落入了她的圈套了。 心绪冷静下来后,东陵子睿又威严十足道:“本王问你话,还要谁准你答?” 凤轻瑶幽幽看了眼睿王,委屈道:“睿王殿下刚刚不是说‘凤轻瑶,谁准你这样说话的’所以没人准,轻瑶不敢说话。” “噗嗤……”要不是睿王黑着一张脸,宇文元及真想大笑出声。 这个凤轻瑶实在太好玩了,怎么有这么好玩的人。 宇文元及这一笑,瞬时便把东陵子睿刚按压下去的怒火又给勾了上来,那剜向凤轻瑶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宇文元及这一笑,忽地让东陵子睿想起,在皇宫凤轻瑶曾顶着他的下身威胁他这茬来。 这是身为男人的耻辱,天大的那种,每每想到那一幕,东陵子睿就恨不得将凤轻瑶千刀万剐。 东陵子睿冷瞪凤轻瑶一眼,你傲是吧,今天我就要将你的傲气全踩脚底下。 “凤轻瑶,跪下!”没有任何预兆,东陵子睿忽地对凤轻瑶发难。 能光明正大的羞辱凤轻瑶,这么好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是,殿下。”凤轻瑶很配合,脸上没有半丝不服。 既然已经决定在皇城讨生活,凤轻瑶就说服了自己,要遵循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跪,就是她必须学的一件事,无论她能不能接受,她见到该跪的人都得下跪,心里再排斥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凤轻瑶的配合,让东陵子睿深感无趣,可他又不能借此发做,只好把重点放在凤轻瑶何时出城,因何出城,又怎么会一身凌乱的出现在这里,在城外遇到了什么。 好吧,问了一大堆其实重点就是想问凤轻瑶遇到了什么事。 听到东陵子睿的问话,东陵九微微移头,似乎也在等着凤轻瑶的回答,可惜…… 凤轻瑶让所有人都失望了,无论东陵子睿问什么,就是一句不知道,明明在撒谎,却一脸坦然,目光澄明,正气至极。 哪怕东陵子睿刻意散发着身上的那种皇室威严之气,哪怕宇文元及刻意的释放杀气,凤轻瑶依旧面不改色。开玩笑,她可是经过反审讯训练的军医,别说拿气势压她了,就算动刑她也不怕,面对型讯逼供,她凤轻瑶撒起谎来都能经得起测谎仪的考验。 刑讯逼供,疲劳逼供,这些她都见试过了,当然那些变态的逼供刑法,她知道一些,却没有见识过。 因为训练她们的教官说,一旦遇上那种变态折磨人的逼供,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二是选择自杀。 而两种方法中,教官建议他们选择后者,因为落到那种变态手里,活比死更可怕。 哪知,当年所学在现代没用上,在古代却一一用上了。没有用来对付敌人,而是用来对付东陵子睿这个负心汉。 东陵子睿问了老半天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而不管怎样问,凤轻瑶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淡定自若的从容样。看着凤轻瑶那般笃定的平静脸,东陵子睿就很有种有气没地发的憋屈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问,一甩衣袖,任由凤轻瑶跪着,与东陵九和宇文元及继续巡视去了。 凤轻瑶看着东陵子睿走了,也准备起身走人,哪知她一动,就有侍卫上前。 啪……一把长枪架在凤轻瑶的脖子上:“睿王有令,没有睿王命令,凤小姐不得起身。” 也就是说,东陵子睿要是忘了凤轻瑶的存在,那么她凤轻瑶就得跪到死了? 凤轻瑶淡淡颔首表示听到,很配合的跪好,顺便调整了下姿势,避免跪久了伤身。 不跪好又如何,刀就架在脖子上,她凤轻瑶再傲也不能和命傲,东陵子睿是皇子,想要对付她有的是办法。 而这也就是她不敢离开京城的另一个原因,在京城里,她凤轻瑶怎么说也算一个“名人”,东陵子睿或者幕后黑手,要杀她怎么也得掂量下后果。 可要出了京城,东陵子睿就可以不着痕迹的将她抹杀,而且不会被任何人会发现。 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凤轻瑶就这么的穿着一件中衣跪在那里,路人不时的指指点点,原本不知道城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如今看到凤轻瑶跪在那里,也一一打听了起来。 于是乎,凤轻瑶再次衣衫凌乱从郊外返回京城的消息,如同飞一般地被吹向了皇城的角角落落。 有些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凤轻瑶跪在那里,又有侍兵看守,还以为她犯了什么错呢,于是就大着胆子,将手中的烂菜之类朝凤轻瑶砸去。 “啪……”凤轻瑶吓得直跳,一个侧身避开,对方砸了个空,凤轻瑶呆在当场。其他人看到侍卫没有出手阻止,也没有呵斥,便也跟着砸了起来。 在凤轻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啪啪啪……烂菜,包子、鸡蛋什么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凤轻瑶身上招呼。 凤轻瑶呆呆的看着众人,不闪不躲,她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会面临这种污辱人的攻击。 凤轻瑶很想站起来,冲到东陵子睿面前,问他到底想要怎么样,要她凤轻瑶怎样他才满意? 可身后的士兵却不给她机会,她一动,长枪就架到她的脖子上。 而确定凤轻瑶不会乱动后,守着凤轻瑶的四个士兵又很默契的往后退一步,以免遭殃。 凤轻瑶就这么跪在原地,任由百姓丢砸…… 凤轻瑶能躲开一次,却躲不开第二次。 啪啪啪……很快,凤轻瑶的衣服上就染满烂菜味,身上也被砸得火辣辣生痛,而最主要的不是身上的痛感,而是心里的那份难堪与耻辱。 这是将她凤轻瑶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狠狠地践踏。 凤轻瑶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恨不得把东陵子睿给解剖了。 今日之耻,她凤轻瑶终生不忘。 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羞辱,如果,如果不是她足够坚强,她根本就没法活下去,就算活下去也无颜见人。 凤轻瑶紧紧握拳,压制着自己即将暴发的怒火。 面对无知百姓的举动,凤轻瑶没有闪躲,而是挺直背脊,任由这些人丢砸,面对无知百姓鄙夷的眼神,凤轻瑶没有怯弱,而是傲气十足的回视。东陵子睿可以践踏她的尊严,却无法磨平她凤轻瑶骨子里的那份骄傲。 啪……一枚鸡蛋砸在凤轻瑶的额头上,蛋黄与蛋清顺着脸颊往下流,冰凉的液体让凤轻瑶冷的直发颤。 她没有哭泣,没有愤恨,只默默地抬起右手,轻轻地擦拭着,顺便看了一眼那个朝她抛鸡蛋的人是谁。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天真可爱。 发现凤轻瑶在看她,小女孩吓了一跳,连忙躲到母亲身后,怯怯地遥望着凤轻瑶,湿漉漉的眼中隐隐透着不安与胆怯。 凤轻瑶知道这小女孩也不过是受大人蛊惑,好玩罢了,她根本不懂得,朝她砸鸡蛋代表什么。 凤轻瑶摇了摇头,朝小女孩淡淡一笑:“别怕,姐姐没事。” 说完,还拨开发丝,露出额头,让小女孩子看清楚,她没有受伤。 一个鸡蛋砸痛的不是她的额头,而是她的心,她的尊严…… 053善良是有回报的 ??053善良是有回报的 面对凤轻瑶的友好,小女孩胆子也大了起来,悄悄走到母亲面前,伸长脖子看着凤轻瑶,确定自己没有犯下伤人、杀人的错后,又露出来一个羞怯的笑容。 凤轻瑶也回之一个友好的笑颜,在一片杂乱中,显得纯真而美好,比起遗世独立的仙子,凤轻瑶更加的真实。 因她这个笑,众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手上的烂菜、鸡蛋,怎么也砸不下去了。 “凤小姐,对,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孩子的母亲显然被凤轻瑶的镇定给弄糊涂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孩子连忙道歉。“没事,天黑了,带着孩子早点回去吧。”凤轻瑶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却透着一股淡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相信。 也许,就也算是医生的长项吧。 医生虽然给人种冷漠不好亲近的感觉,却容易让人信任。 妇人听到凤轻瑶这话,就不由自主地点头,抱着女儿匆匆离去。 而其余围观众人,看到这一幕,手中的鸡蛋和水果等再也砸不出去了,有几个少女,更是一脸同情地唏嘘着凤轻瑶。 她们都知道凤轻瑶没有错,可错的人是谁? 错的人又是谁? 东陵子睿有错吗?处在他的地位,他没有错,他出身皇室,倍受宠爱,没有杀了凤轻瑶已经是她天大的运气了。 面对这些人廉价的同情,凤轻瑶冷漠的闭上了双眼。 她可以原谅那个小女孩的无知,但无法原谅这些成人的凉薄。 既已成年,就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她不怨恨这些人,但她也无法原谅这些人。 她医者仁心,但她不是圣母也没有圣母的胸襟,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原谅。 凤轻瑶就这么默默地跪在原地,双膝发麻,她不着痕迹的轻揉着,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一跪而落下什么病根。 天目渐黑街灯初上,围观的人渐次散去,很快人来人往的城门口,便只剩下凤轻瑶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那里。 偶有风过,吹的只着中衣的凤轻瑶冷的直打颤,上下两排牙齿“咔咔”的碰撞着。当王七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就看到双膝跪在寒风中正瑟瑟发抖的凤轻瑶。 “停车,停车,快停车。”王七顾不得贵公子形象,半个身子探出轩门,示意车夫赶紧停下来。 “嘶……”车夫一拉缰绳,俊马嘶吼一声,在原地踏了数步,溅起无数的灰尘,这才停了下来。 不等马车停稳,王七就跃下车来,朝凤轻瑶跑去,可人还没靠近,就被凤轻瑶身后的侍卫给挡住了。 “王公子,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凤轻瑶。” “凤轻瑶,你怎么样了?”王七被拦在外,一脸焦急地问道,又霹雳吧啦的质问着拦他的士兵:“王爷,哪个王爷?我去找他。” 在户外呆了一夜没睡,又走了一天路,凤轻瑶本就疲惫不堪,这么一跪,又被人丢鸡蛋、烂菜,真可谓是身心俱疲,此时还能跪得直直的,完全是靠一口气在强撑着。 一口傲气,一口怨气。 凤轻瑶早就有些迷糊了,脑子昏昏沉沉的,耳边一直有嗡嗡的声音萦绕着,什么声音她也听不真切,直到王七的声音传来,她才听清了。 无力的睁开双眼,凤轻瑶朝王七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别担心,我没事。” 还有人惦记着她,这种感觉挺好的,至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不孤独。 “笨蛋,你都成这个样子还没事。”王七气的直跳脚。 这个凤轻瑶怎么和他那个傻瓜大哥一样,无论多大的事,多痛的伤,有人问起来,总是先扬起一抹安抚的笑,说上一句我没事。没事,没事才有鬼呢。 这种话骗骗别人还行,要骗他王煜寒,下辈子都不可能。 王七虽然文弱书生,此时却气得朝着拦住他的士兵就狠狠踹了一脚。“说!王爷?哪个王爷下的这种荒唐令?” 士兵知道王七的身份,也不敢得罪王家七公子,硬生生受了这一脚,痛得直抽气,可即便如此,还是一动不动杵在原地,继续阻着王七,一脸愁苦道:“回七公子话,是睿王殿下。” 士兵表示自己很冤枉,真得很冤枉,他不过奉命行事。 “睿王,七皇子?”王七感觉身上的力气全部消失了。 睿王,那可是手握实权的主儿,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极有可能是东陵国下任皇帝,这样的人哪怕王家也不敢得罪。“是,七皇子睿王殿下。”士兵再次重复道,同时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王七不会再找他麻烦。 果然,王七无力垂肩。“凤轻瑶,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不过你别担心,我在这里陪你,等睿王殿下来了,我一定帮你去求他。” 听到王七的话,凤轻瑶并不失望。 不过是点头交,王七怎么可能为了她而去得罪东陵子睿,换作是她,她也不会。 东陵子睿不是别人,他是未来的储君,别说王七了,就算王家家主到这里,那也不敢轻易得罪。 就在王七无能为力时,又有两辆马车朝城门口驶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了下来,苏嘉铭与周成两人一跃下马车就朝凤轻瑶跑来,两人脸上都有着浓浓的担心,一边跑一边问道。“凤轻瑶,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周成只顾得担心凤轻瑶的身体。 他很清楚这段时间凤轻瑶有多忙,也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体究竟扛不得扛得住。 昨天一夜末归,要不是王七传来消息,说凤轻瑶不会有事,周成估计会不顾危险连夜出城去找她。 本以为有王家人在凤轻瑶不会有事,却不想今天下午却收到凤轻瑶跪在城门口的消息。 吓得周成什么都顾不上,疯了似的朝城门口跑来,跑了老半天,这才想起雇车比较快。 “凤轻瑶,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你怎么会跪在这里,你得罪了谁?”苏嘉铭虽然急,但他却很清楚,想要把凤轻瑶捞走,就必须先弄清楚她惹了谁。 知道得罪了谁,才能对症下药。 看看是赔礼道歉,还是找一个比对方更有权势的人出面摆平。 可惜,凤轻瑶一句话都没有回,周成与苏嘉铭更急了。 天黑,他们在远处看不清凤轻瑶的样子,以为凤轻瑶最多就是被罚跪,可当他们走近后才发现,此刻的凤轻瑶是有多么的凄惨与狼狈。 一身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身上全是烂菜、水果、烂鸡蛋,整个人看上去比乞丐还要狼狈,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酸臭味。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凤轻瑶依旧跪得笔直,一动不动…… 054恨让人成长 ??054恨让人成长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凤轻瑶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话呀!”苏嘉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面前这个狼狈的女子,和当日在停尸房那个骄傲自信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吗? “姐……”周成眼睛一红,泪珠就这么滑了下来。 就是身为贱民的那段日子,他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 凤轻瑶,他这个半路认来的姐姐,初次见面,不问原因就出手救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竟这样狠心,如此对待她一介弱女子。 听不到凤轻瑶的回答,又被士兵挡着,苏嘉铭与周成就去问王七。 王七一脸颓废,很无力的说出四个字:“睿王殿下。” 睿王? 苏嘉铭与周成同时禁声,无力的看向对方。 睿王殿下,睿王殿下。 凤轻瑶的前未婚夫,那一场闹得轰轰烈烈的退婚事件。 凤轻瑶落到他手上,他们连求情都办不到,而至于找一个比他更有权势的人,那只有…… 太子,或者九皇叔。 可太子此时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凤轻瑶而得罪东陵子睿。 至于九皇叔? 求他还不如去求皇上,也许可能性更高。 九皇叔生平最讨厌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向东陵子睿讨这个人情。 东陵子睿与凤轻瑶的恩怨,皇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哪个人会去替凤轻瑶出面。 “怎么办?” 三个男人匆忙赶来,此时却是一筹莫展。 凤轻瑶跪在原地,虚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着。 苏嘉铭和周成的话她都能听到,只是她无法开口回答。 凤轻瑶知道自己病了,高烧不止加疲劳过度、体力透支。 可知道又如何,别说她现在没有力气,就算有力气她也没办法给自己治病。 医者不自医! 听到苏嘉铭与周成焦急的问话,听到这三人得知是东陵子睿要她跪在这里时的无助,凤轻瑶的心直抽痛。 泪,从凤轻瑶眼角滑出。 撑了一整天,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可看到周成三人,明知她得罪的人是东陵子睿,还是留在原地不肯走时,她终于撑不住了,任凭泪珠落下。 东陵子睿,恭喜你,你成功的在我心中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东陵子睿,你知道吗,我凤轻瑶是个很简单的人,我只想过最简单的生活,我讨厌仇恨,不喜欢计仇,我不想恨,也不想怨。 哪怕大婚当天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没有想过去怨谁恨谁,最多只想得知幕后黑手,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东陵子睿,我凤轻瑶很清楚,大婚当天我在郊外醒来的事,就算不是你动得手,也与你有关,可即便这样,我也没有想过去恨你,我也没有想过去报复,我只是想要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如此而已。 可就在今天,我凤轻瑶恨你。 你让我明白,在这个世间,我是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低贱,你只要轻轻一个挥手,就能将我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摧毁。 东陵子睿,祈祷吧,祈祷上天不要给我凤轻瑶机会,一旦我有机会,我绝不会放过你。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周成三人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等着。 就在凤轻瑶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倒下时,东陵子睿出现了…… 巡视完皇城安防,东陵九、东陵子睿与宇文元及一行人再次回到城门口,准备返回皇宫。 刚从城墙上走下来,宇文元及就看到了凤轻瑶跪在那里,眼中闪过一抹不解,随即又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睿王殿下的手笔,难怪今天睿王不厌其烦,将城门防卫问了个遍,看了个遍,原来是在这里惩罚了凤轻瑶,想要给她难堪。 走近后,宇文元及看到了凤轻瑶的惨样,心中一惊,脚步一顿,略略拉开自己和东陵子睿的距离,默默地看了眼东陵子睿,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心中暗想:“日后定要离这个睿王远一点,睿王这人心眼太小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折辱一个女子尊严与面子,实非君子所为,万一自己出了错栽在他手上,那一定会死得很惨。” 打死东陵子睿都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很好争取的宇文将军,却因为凤轻瑶的事情,对他产生了不好的看法,以至于在争夺皇储时,这个宇文将军谁也不帮,干脆中立,害他失了一个助力。 当然,要是宇文元及知道,凤轻瑶顶着东陵子睿的命根子,威胁东陵子睿的事情,宇文元及就绝对不会这么想,可惜睿王殿下不会将这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 东陵子睿三人一出现,周成、苏嘉铭和王七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前,侍卫看到苏家大公子、王家七公子,也不敢强拦,在宇文元及的眼神示意下,让三人顺利通过层层防卫。 咚…… 距离十步远时,三人很恭敬的跪下:“参见九皇叔,睿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宇文将军。” 民与官的界限是很明显的,哪怕是出身世家的王七,见到皇亲贵族一样要跪下来。 当然,一般三品以下的大员可不敢受王七的礼。 “免礼。”东陵九是三人当中最为尊贵的,这话自然是由他说了。可是周成三人却没有站起身来,朝东陵九叩谢后,又再次朝东陵子睿叩拜道:“凤轻瑶年幼无知,冲撞了殿下。请殿下看在已故凤将军和凤夫人的份上,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这话是由苏嘉铭说的,对于凤夫人救过东陵子睿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皇后一事,苏嘉铭也是知晓的,这个时候他希望能动之以情,让东陵子睿放过凤轻瑶。 却不想这话让东陵子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冷地瞪着苏嘉铭,苏嘉铭不就是在说他东陵子睿以怨报德嘛。 见东陵子睿不发话,王七也开口求请,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凤轻瑶的身上,是凤轻瑶不懂事冲撞了东陵子睿,还请东陵子睿不要一个无知女子计较。 这一番话说出来,至少顾全了东陵子睿的面子,不会让他下不了台,但却也说明,他堂堂七皇子,为难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实不君子。周成人轻言微,他就算开口了也不会有人当他是一回事,只在后面磕头求情。 东陵子睿看到凤轻瑶的惨样,心中的愤恨早就消了大半,他也不是真心要凤轻瑶死,又看苏嘉铭与王七求情,便顺势而下: “既然是凤轻瑶冲撞本王,你们代她赔罪算什么,让她自己上前来。” 王七三人一听,面上一喜,连忙叩谢,便朝凤轻瑶走去…… 东陵子睿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凤轻瑶磕头赔罪,东陵子睿就不会与她计较,可是凤轻瑶会同意吗? 宇文元及看着那个狼狈却倨傲的女子…… 055他不高兴了 ??055他不高兴了 凤轻瑶会同意吗? 没有问过凤轻瑶,谁也不知道。 王七与苏嘉铭得到东陵子睿的允许,来到凤轻瑶的面前,劝说着凤轻瑶去给东陵子睿赔罪,可凤轻瑶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就那么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就这么跪着,如同没有知觉一般。 东陵子睿越等脸色越难看,宇文元及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已经感觉到九皇叔身上散发的那种冰冷气息了。 他很清楚,对于今天的安排,九皇叔是极其不满的,九皇叔向来不掺与政事,更不会掺与皇子之间的斗争。 今天陪东陵子睿出现,替东陵子睿造势,纯粹是给皇上面子,可不想这七皇子却一点也不懂这个道理,以为九皇叔哪怕贵为皇叔之尊,也不过一个无兵无权的王爷,更不值得拉拢。 虽然表面情况如东陵子睿所想的这般,但宇文元及可不认为九皇叔如表面这般简单。 要知道,当今皇上可是踩着自己亲兄弟的尸体才登上皇位的。 先皇当年共有十个皇子,有资格争皇位的就有七位之多,可最终全部惨死在当今皇上的手里,甚至连刚出的十皇子,皇上也不放过。 当时,九皇叔也不过刚满一岁,可他却活了下来。 能在那样的乱世中活下来,就算九皇叔简单,他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要知道当年皇上可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可惜,东陵子睿看不懂,又或者整个东陵王朝,除了皇上外,没有人能看懂九皇叔到底是个什么人。 世人皆以为,九皇叔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全是因为皇上的宠爱,皇上喜欢这个皇弟,所以才有九皇叔眼下的殊荣,却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而帝王家中最最无情的那个就是皇上。 当今皇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算计,又怎会放任九皇叔呢,如果不是出于无奈,九皇叔恐怕早就死了。 就在宇文元及感慨时,王七与苏嘉铭前来复命。 “回禀睿王殿下,凤轻瑶已经昏死过去,还请睿王殿下开恩,准凤轻瑶改日负荆请罪。” “昏死过去?”东陵子睿咬住这四个字,一脸寒霜。 一个个净睁着眼睛说瞎话,凤轻瑶那叫昏死过去了吗? “回殿下话,凤轻瑶是真得昏死过去了,殿下可以派人查看,草民不敢胡言。”王七回得理直气壮,没有半分撒谎痕迹。 凤轻瑶虽然跪在那里,但无论他们怎么叫都不应声,之前东陵子睿没来时,周成与苏嘉铭喊她,她也一动没动。 王七可以肯定,凤轻瑶就算没有昏死过去,此时的状况也很不好,她恐怕除了直直的跪着,连动都不能动了。 这样的情况下,不是昏死是什么? 没有人规定,昏死一定得躺在地上的吧? 查看?当然要查看了。 东陵子睿朝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得令刚踏出一步,东陵九却突然轻咳了一声,侍卫吓得不敢妄动,左脚硬生生悬在半空。 “子睿,别失了皇家体统。”东陵九依旧目中无人,丢下这么一句话,看也不看凤轻瑶,转身就走。 宇文元及一看这个情况,朝东陵子睿告罪一声,也跟着走了。 虽说,今天他和九皇叔都是为了陪东陵子睿亮相,但今天名面上老大却是九皇叔,眼下九皇叔走了,他自然也要跟着走人。 更何况留在这里干吗?看到睿王失颜面睿王也不会放过他。 东陵子睿呆站在原地,眼神落在东陵九的背影上。 九皇叔开口训斥他? 向来不管闲事的九皇叔居然开口训斥他,东陵子睿好半天都没办法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 要知道,在东陵九眼中,就是其他三国挥兵北上,那也是闲事一桩,他同样不稀罕管。 与东陵子睿大受打击的表情不同,王七与苏嘉铭却是一脸高兴,两人小声提醒道:“殿下,凤轻瑶她……” “滚……”东陵子睿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路上,他仔细想了想,今天的事情他并没有做错,做的也不过分,九皇叔没道理生气呀。 凤轻瑶有错在先,他略施手段惩罚凤轻瑶于情于理都是对的,那么九皇叔为什么生气呢? 因为凤轻瑶这个人? 东陵子睿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九皇叔不认识凤轻瑶,就算认识,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出口训斥他,九皇叔出了名的讨厌女人。 想了半天,东陵子睿只能归结于九皇叔不满父皇逼他出来巡视皇城安防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东陵子睿决定回去备份厚礼,向东陵九道歉。 东陵子睿走后,王七与苏嘉铭、周成也就没了顾忌,三人连忙冲到凤轻瑶的身边,不顾凤轻瑶身上的脏污和难闻的气息,伸手就想将凤轻瑶抱起来。 三个男人同时伸手,三双手在半路撞到一起,又同时缩了回去。 三人你看我,我看他,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再去抱时,一直闭口不言的凤轻瑶突然开口了。 “周成,扶我一把。” 说完,慢慢的抬起右手。 她虽然高烧不止,体力透支,却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只是不想搭理东陵子睿罢了。 “好,姐,你小心点儿。”周成半跪着上前,特意强调那个“姐”字,让苏嘉铭和王七明白,这里面最有资格抱凤轻瑶的人,就是他这个弟弟。 王七与苏嘉铭看到这个情况也只好乖乖退开,让周成这个“弟弟”扶总比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扶好了。 在苏嘉铭和王七眼中,对方都是乱七八糟的那一类男人。 凤轻瑶搭着周成,很吃力的起身,可不想刚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姐……” 幸亏周成反应快,一把拖住凤轻瑶,不然凤轻瑶又得再遭罪了。 凤轻瑶没有拒绝,靠着周成,嘀咕了一声,说了什么周成却是没有听清,因为他一碰到凤轻瑶,就被她身体的温度给吓坏了。 “姐,你身上好烫,你发热了?” “嗯,快去请大夫。” 这一次周成听清了,苏嘉铭和王七也听清了。 听到周成的话,两人马上冲了过来。“快,快,你把凤轻瑶抱上马车,我去找大夫,我们分头行动,凤府见。”苏嘉铭此时也顾不得防备王七,指挥着王七与周成一起把凤轻瑶抱上马车,自己则坐上马车去找大夫。 “好。”周成也慌了手脚。 他从来没有看过凤轻瑶这么虚弱的样子。 可是…… 周成和王七都是没抱个女孩子的人,半天不知道怎样才能将凤轻瑶抱起来。 凤轻瑶迷迷糊糊,却隐约知道这两人的难处,虽然口干舌噪,但还是开口指挥了起来。 “左手放于肩胛骨下,右手放于腿弯处,用力抱起。” 标准的公主抱,可惜凤轻瑶没有办法配合,周成只能苦一点了。 “我知道了。”周成很配合,一把将凤轻瑶抱了起来,只不过起身的那一刻,脸部扭曲。原来,这一抱扯动了他的伤口。 “我来吧。”王七想要抢过这话,周成却不放手,抱着凤轻瑶就往马车走去。 王七没办法和周成抢,只好劝说周成将凤轻瑶放在王家的马车上,毕竟王家的马车舒适。 周成没有拒绝。 三人一番折腾,终于上了马车,车夫不需要吩咐,扬起马鞭就朝凤府赶去…… 056医者不自医 ??056医者不自医 凤轻瑶的身体本就虚弱,只不过被平素里她的那副豁达和强势给遮掩了,可这一次生病,众人都明白了什么叫医者不自医,不过一个发热,却险些夺走她的命。 连续三天三夜高烧不止,大夫说要是再不退烧,就算救活了脑子也得烧坏,日后定是呆呆傻傻的。 呆呆傻傻,这样的凤轻瑶叫众人如何接受? 周成、苏嘉铭和王七三个人急得不行,苏嘉铭更是把自己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全调到了苏府来照顾她,可即便如此,凤轻瑶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偶有清醒时,也只说着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话,什么:“保证完成任务”“不负首长厚望”“谢首长关心”之类的话。 “公子,公子,不好了,凤姑娘又将药给吐出来了。”苏嘉铭身边的大丫鬟双眼深陷,脚步虚浮着前来禀告这几天的辛苦可见一斑。 “怎么又吐出来了?再去熬,给我灌!无论如何也要让凤姑娘把药喝下去!”苏嘉铭俊脸青红变幻,他急的嘴角都起泡了。 不是他请的大夫医术不好,实在是凤轻瑶这人太不配合,无论哪个大夫配得药,一喝就吐。 每天她的药都要准备十份,而这十份药她能喝进去一份的量就算不错了。 这样的病人,真真令大夫头痛。 “是,公子。”丫鬟连忙点头,匆忙转身,朝厨房小跑而去,脚步一乱踩在裙摆上,整个人忽地就往前栽,好吧,小丫鬟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小心!”王七刚好抱着个箱子匆匆赶来,一把将丫鬟给扶稳了。 “多谢王公子。”丫鬟惊魂未定,抬头看到清贵如兰的王七,俏脸一红,满脸羞怯的道谢。 哪知王七看都不看她一眼,抱着那箱子就往里面走。 “咚……” 王七将箱子往桌上一放:“我找到了凤轻瑶的药箱,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她的病。” “凤轻瑶的药箱?”苏嘉铭连忙走过来,看着桌上的那个小首饰箱。 这凤轻瑶到底是穷还是懒呀,居然用个小首饰箱当药箱,还真省事。 “是的,那天在枫树林一片混乱,也忘了去寻,我看凤轻瑶喝不下药,想着她的药箱会不会有她自己配得药,这才派人去找,今天总算是给找到了。” 凤轻瑶失踪前发生的事情,王七早已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讲给了苏嘉铭和周成听。 而苏嘉铭知道的又比两人多些,他很清楚凤轻瑶今天这惨样,也有蓝九州的一份助力在。 所以,苏嘉铭对照顾凤轻瑶比任何人都上心,百年人参眼也不眨的就拿了出来,切成片给凤轻瑶含着,吊着她的命。 要是没有人参的元气固本,依凤轻瑶这什么也吃不下喝不进的状态,早就死了。 “我看看。”苏嘉铭打开箱子,马上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个小小的首饰箱,里面却被凤轻瑶上下隔成了两层,每一层又分成无数个小格子,个个大小不一。 “多宝格的布局?”苏嘉铭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发现这些格子的大小居然可以依着放置的物品轮廓而调整。 这样最大限度地保证里面的东西会紧紧靠在一起,不会因为颠簸而破损。 凤轻瑶放在里面的刀片、镊子、绷带、药丸还有药水,尽是纹丝未动。 “原来她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啊。”苏嘉铭在心中赞道。 赞叹归赞叹,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苏嘉铭指着药箱问向王七:“你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吗?” 王七频频摇头,他在路上就已经打开过了,那些刀呀什么的就不说了,那些药丸,上面只有扭来扭去的线条,他哪里看得懂? 原来,凤轻瑶为了防止药丸被人认出,凡是有中文字的全部糊上了,只有英文标识在上面。这样她能认出来,可别人却不行。 “那怎么办?让大夫来看看。”苏嘉铭征求着王七的意见。 “要不把周成也找来,他是凤轻瑶的弟弟,说不定能知道一些。”王七觉得就是大夫也不一定会知道。 至于周成的来历吗? 苏嘉铭与王七在第二天就派人去查了,结果是查无此人,周成第一次在京城露面就遇到了凤轻瑶。 周成根本不是凤轻瑶的远房表弟,他应该是一个流民,当然看周成的样子他的出身应该不会差,这样的人被她捡来也真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这一点苏嘉铭和王七知道就行,两人并没有说出来,他们不约而同的给顺天府伊打了招呼,如果凤轻瑶去给周成上碟牌,责令他们不得为难,好歹给周成弄个身份出来。 周成带着大夫很快就回来了,看到药箱,周成一脸郁闷的摇头:“姐姐从不让人碰她的药箱,姐姐的这些东西我也不会懂。” “精妙绝伦呀,这是提纯后的麻沸散,小小一滴就能抵一碗的药性。这个药丸,药香味十足,可惜老夫学医五十余载也闻不出是用什么药材炼制的,又是多么精湛的炼制技艺才能保证药丸如此的纯白如雪。苏公子,不知能否送一粒给老夫,好让老夫碾碎查看药性?” 老大夫双眼发亮,激动的手指颤抖着摸着凤轻瑶药箱里的那些药品,至于器具他则直接跳过,最后落到一包白色药丸上,怎么也不肯松手,可怜巴巴的求着苏嘉铭。 “我让你碾碎它,你能确定它的药性吗?” “这个,老夫也不敢保证。”老大夫眼神闪躲,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呜呜呜……他的医术被人怀疑了,可他又无法证明。 “既然不能确定,那就没必要试了,这里每一颗药丸都价值万金。”苏嘉铭不顾老大夫的意愿,一把将药丸收了回来。 凤轻瑶这些药丸透着古怪,就算苏嘉铭不懂医术,可他从老大夫的眼中也能明白这些药丸对于大夫来说,绝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样的东西一旦流出去,那凤轻瑶可就危险了。 苏嘉铭脸色刚变,王七就会意,忙向着苏嘉铭重重点头:“除了我,再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苏嘉铭淡淡颔首,不急不缓的朝孙大夫道:“孙大夫,你是我苏府的老大夫了,我相信你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苏嘉铭“啪”的一声,将凤轻瑶的药箱关上,声色俱厉剜着孙大夫。 如同一盆冰水浇下,孙大夫所有的热情都被泼灭了,老头吓的赶紧将目光从凤轻瑶的药箱里面收回来,一脸惶恐道:“公子请放心,老夫明白的。老夫年事已高来回不便,还请公子看在老夫没有功劳尚有苦劳的份上,准许老夫留在苏府。” 这个孙大夫也是个妙人,苏嘉铭满意的点了点头,投桃报李道:“孙大夫放心,我苏嘉铭是个念旧之人,你的孙子我会安排他进私塾,你儿子那里我也会给他递句话,让他入户部,孙大夫你且安心呆在苏府,替苏府效力。”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孙大夫颤颤巍巍作揖,双眼比此前更加的明亮。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子孙谋个好出身嘛,靠上苏府,孙家从此就辉煌腾达了,他留在苏府,还能潜心研究医术…… “你可以下去了。”各取所得,苏嘉铭挥手,不再理会孙大夫。 人走后,苏嘉铭三人又是一脸愁苦。这下怎么办? 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凤轻瑶变成白痴? 057她是人不是神 ??057她是人不是神 就在苏嘉铭三人盯着药箱全然不知要怎么办时,丫鬟仓促来报,凤轻瑶醒了,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还不让人服侍。 醒了? 苏嘉铭三人就只听到这两个字,其他的全部忽视掉了,抓起药箱就往凤轻瑶的房间奔去,这下也顾不得合不合礼法了。 三人刚来到凤轻瑶的院子,就发现丫鬟所有全部站在门外,门窗紧闭,房间里隐隐传来凤轻瑶窸窸窣窣的响动声,苏嘉铭与王七互看一眼,视线交汇,当即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看一看。 凤府的丫鬟本就是苏府调来的,哪里敢拦挡苏嘉铭,可就在他们准备推门而入时,周成却突然挡在门口,张开双臂、态度坚决的阻止苏嘉铭和王七进去。 “苏公子,王公子请自重,姐姐的闺房你们还是不要进的好。” 周成不知道凤轻瑶在房内做什么,但他很清楚,她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她应该不想外人知道。 周成更知道,凤轻瑶看似潇洒,但在京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她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秘密,那他这个当表弟的就得尽点心。 “周成,你就不担心凤轻瑶吗?”苏嘉铭没有硬闯。 从凤轻瑶的药箱上就可以看出她藏得很深不简单,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并不算好事,但人终于是有好奇心的。 “担心,但我更相信姐姐,她不会让自己有事。”凤轻瑶很惜命,这一点没有人能反驳。“她还在生病,也许需要我们帮忙,就算我们不进去,让丫鬟们进去看看也好。”王七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他对凤轻瑶身上的秘密非常好奇。 周成坚定摇头:“王公子,姐姐不喜欢有人质疑她的话,既然她把所有人都赶出来,那就表示她不需要人帮忙,我们等着就好。” 周成挡在门口,绝不许任何人前闯。 而此时,凤轻瑶正半躺在床上,小脸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她狠狠的松了口气,将注射器刺入血管中,自己给自己打吊针。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凤轻瑶做完后却是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而她的手腕上,五六个针孔赫然入目。 没办法,手上无力,对不准血管也扎不进针,得多试验试验。做好这一切,凤轻瑶便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等这瓶盐水吊完,她就可以让周成他们进来了。 只要烧退了,她就可以继续接受中医的治疗,昏迷的时候喝不下药是本能的对药味排斥,但清醒时她却知道再苦的药都得喝下去,也会喝下去。 西医治标,中医固本。 凤轻瑶虽然学的是西医,但她骨子里却很信任或者说是崇拜中医。 只不过在现代中医日渐没落,除了几个国手级的人物外,中医医师的医术参差不齐,在找不到一个医术精湛的中医前,她只好将就着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西医。 打完吊针已是半个时辰后,凤轻瑶将东西收拾好,这才唤着丫鬟进来帮她换一套衣服,待到收拾妥当后,又开口对周成他们道,可以进来了。周成就站在门口,一个转身就冲了进来,苏嘉铭和王七紧随其后,三人刚走进去,就看到了虽然虚弱,但至少神智清醒的凤轻瑶。 “凤轻瑶,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来,我们几个就要被你吓死了。”王七一进来就很激动地大喊着。 “人醒了就好,饿不饿,想喝水吗?我让丫鬟给你准备吃的喝的。”苏嘉铭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大家都很默契的闭口不提凤轻瑶跪在城门口那茬,毕竟那样的事情实在太丢人了。 那天发生的事情别说凤轻瑶一个女子,就是他们大男人也受不了。 人活一张脸,东陵子睿将凤轻瑶的脸面狠狠的踩在脚下践踏蹂躏未免太过分了。 唉……也不知七天后凤轻瑶参加安平公主的桃花节,会不会有人拿这事羞辱她。想来,那群傲慢的女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凤轻瑶又要再受一次伤了。 想到这里,王七与苏嘉铭望向凤轻瑶的眼神,不知觉的多了几分同情。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就是跪在城门口被人丢烂菜、鸡蛋嘛,放心,我不会因此而意志消沉的,更不会觉得什么丢尽颜面无颜见人。”凤轻瑶的声音有些粗哑,但却透着一股豁达。 既已发生,无力更改,不如看开,郁结于心,可不好治,她可不想抑郁而死。 “嘿嘿……”王七干笑一声,对上凤轻瑶那双澄明如水的眸子,转念再想到她当日惨状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一时间颇有几分自责。 “轻瑶,那天的事情实在对不住,我以为你和那个面具男是朋友。”王七见凤轻瑶不在意,趁机道歉道。 如果不是他大意了,那天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归根结底,那天凤轻瑶会去城外,就是因为他。 他大哥因为这件事已经好几天不说话了,大哥一直怪自己,如果凤轻瑶不去城外替他看眼睛,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现在整个皇城的人都把凤轻瑶当笑话看,好不容量平息下来的流言又愈演愈烈。 “跟你没关系,这是我和睿王积下的恩怨,就算没有城门口的事情也会有别的。”凤轻瑶真心不怪王七。 毕竟只有终日做贼,哪有终日防贼的?她是被东陵子睿时时刻刻都贼着惦记的悲催货。 说了几句话后凤轻瑶就有些疲累了,斜倚床头让周成请大夫来给她把脉。 孙大夫一直就在门外侯着,此刻听到传唤马上就近上前来,不同于平日,孙大夫今天看凤轻瑶的眼神那叫一个蹭亮,隐隐还带着几分崇拜。可惜凤轻瑶这会儿精力不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孙大夫眼中的“火热”。 孙大夫一脸失望,只得尽好自己的本职,全心全意替凤轻瑶诊断。 凤轻瑶最大的问题就是高烧不退,免疫力下降,现在温热度有下降的趋势,只消好好调理,把孙大夫开得药都喝了,很快就能恢复。 疲劳过度养养就好了。 孙大夫很快就写好了药方,双手奉到凤轻瑶面前请她查看。 凤轻瑶一脸迷惑,这大夫的药方有必要给病人看? 在孙大夫过度热切的眼神下,她只得硬着头皮看了起来。 对中医她知道的不多,只粗略涉猎过《伤寒论》《千金方》《黄帝内经》《本草纲目》这几本医学名著,至于如何用药,药量如何,她完全就一小白。 强打精神,囫囵吞枣的将药方浏览完毕,凤轻瑶点头,示意就这么用药。 孙大夫一听,脸上闪过一抹喜意,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医术不错。 “凤姑娘你且等着,老夫这就给你熬药去!”孙大夫捧着药方,如获至宝,兴冲冲奔了出去。 凤轻瑶却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懒得寻问,歪在床头,单等药来…… 半睡半醒间,抬头看到苏嘉铭和王七还在,秀眉微蹙,红唇噙笑道:“你们怎么还在?都回去吧,小心我把病过给你们。” 感冒是会传染的。 苏嘉铭和王七轻笑,异口同声道:…… 058他不配 ??058他不配 “我们等你喝完了药再走。” 好吧,真实情况是,他们想看热闹罢了。 凤轻瑶一副傲骨不凡、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偏偏怕喝药,每次丫鬟喂她的时候就像生死大战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会喝。”凤轻瑶心中一暖。 她很清楚苏嘉铭与王七是因为还需要她才在意她的生死,不过两人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的确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我们就是怕你自己喝,反正这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苏嘉铭浅笑,看似温和却霸道,明摆着告诉凤轻瑶,他不会走,不要浪费精力了。 不仅如此,他还很自来熟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与茶壶,自己满一杯,全然主人家自处。 “噗……” 刚喝一口苏嘉铭就会吐了出来:“怎么是清水不是茶?” 东陵人好茶,别说苏家了,就是寻常人家桌上也是茶。 清水这种东西,只有贱民和实在买不起茶叶的平民才会喝。 当然,好茶的话,茶道也特别流行,东陵大家闺秀,人人泡得一手好茶,分茶之术更是女子必学之技。 做为一个大家闺秀,你不会分茶那你就不配称闺秀,茶艺与女红同样重要。 这一点,凤轻瑶当然也知道,别说她不会茶道,就算她会也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钻研茶道。茶道这种东西只有那些有大家族和丈夫养活的不用自己谋生的女人才玩得起,再说了清水也没什么不好。 凤轻瑶动了动唇角,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没能力改变东陵人的生活习性和态度。 “轻瑶,你不会分茶?”王七怀疑自己看到了问题的重点。 “不会。”她只会把水和茶叶放一起泡,分茶这种东西太有技术了,她学不来。 所谓的分茶,就是通过点茶时不同手法的运用,在茶汤表面形成花鸟鱼虫或文字图案,分茶又有水中丹青之称,这么高雅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 在她眼中,茶叶是用来提神的,代替咖啡用。 “那桃花节的时候你怎么办?”王七颇为担心的提醒着凤轻瑶。看样子,桃花节上她这又要大出风头了,不过这个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桃花节上要分茶?”凤轻瑶不解的问王七。 王七与苏嘉铭同时点头:“你不知道?” “不知……”她以为,桃花节就如同现代的宴会一般,吃吃喝喝,大家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那群女人能使得手段,无外乎就大家伙一道孤立她,或者用言语奚落她几句过过嘴瘾,没想到还有才艺表演。 “不知道你就敢应下来安平公主的邀请?”苏嘉铭与王七同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着凤轻瑶。 “凤轻瑶,你太大胆了,你知不知道桃花节可是会要人命的。” 每隔几年,总会有一两个官家小姐死在桃花节上。“会死人?桃花节到底干吗用的?”凤轻瑶这下也认真了起来。 凡是和生命有关的,她都特别在意。 苏嘉铭与王七连连摇头,正准备给凤轻瑶介绍介绍桃花节上的事情,孙大夫却端着药来了。 “凤姑娘,药好了,你赶紧趁热喝。” “先喝药,什么事等喝了药再说,桃花节还早着呢,不急这一刻。”苏嘉铭指着药箱袅袅的药碗道,示意凤轻瑶喝了再说。 桃花节的事情还是等她病好了再说,不然的话病中思虑过重会影响康复。 凤轻瑶瞧着苏嘉铭与王七的神色不像之前那般凝重,再加上她此时的状况也不适合想太多,当下也不再寻问,伸手去端托盘上的药碗,却发现…… 自己的手居然无力到拿不起一碗药的地步,凤轻瑶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侯在一边的丫鬟很机灵,一把上前托起凤轻瑶的手:“小姐,奴婢服侍您用药。” “多谢。”凤轻瑶轻轻点头,终于在丫鬟的帮助下端起药碗。 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光闻就知道这碗药有多难喝,凤轻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中药…… 好难喝呀! 哈哈哈…… 凤轻瑶五观紧皱的吃瘪样取悦了苏嘉铭、王七与周成三人,三人哈哈大笑,一扫刚刚的郁结之气。 “你们你们,不厚道!”这个时候凤轻瑶才明白,原来他们等在这里不是担心她,而是想看她喝药时痛苦狼狈的丑状! 看样子,昏迷不醒的她没少和这些苦药做斗争,以至于这几个人都知道她怕喝药了。害得她空高兴一场,还以为这几个人是关心她,原来…… 凤轻瑶没好气的白了三个男人一眼,随后双眼紧闭,端起碗就往嘴边塞。 昏迷时,她凭本能会拒绝喝药,但清醒时她绝对不会,哪怕再难喝,她也可以凭着坚强的意志力灌下去。 看着凤轻瑶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壮样,苏嘉铭忍不住开口道:“我说凤轻瑶你至于吗,不就是一碗药么,怎么弄得像要夺你命一样。” 他知道很多女子怕喝药,可像凤轻瑶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凤轻瑶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准备一口气灌下去,却因苏嘉铭这一句话而打断了。 怒睁双眼,没好气的剜了苏嘉铭一记眼刀。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喝喝看。 凤轻瑶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对药汁的恐惧,云淡风轻道:“你想太多了,不就是一碗药吗,我闭着眼睛也能喝下去。” 输人不输阵。 在苏嘉铭与王七戏谑的眼神下,凤轻瑶果断闭眼,端起药碗就往嘴里倒。 咕噜,咕噜…… 苦! 好苦! 苦死了! 凤轻瑶双眉拧成毛毛虫,那痛苦的模样就好像正被逼着喝毒药一般。 不过,这个时候王七与苏嘉铭可不敢笑,他们怕一笑就害得凤轻瑶把药吐出来。 咕噜,咕噜。 再苦也要撑着,不能让人看扁了。 凤轻瑶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终于一碗药见底了。 “水,水,快给我水。” 凤轻瑶急忙伸手。 她感觉心和肺都是苦的,嘴里满是苦味,张嘴就是一股药味,再不喝水把药味压下去她肯定会吐出来。 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刚刚喝的药还有不少卡在喉咙里,只要她一张嘴就能吐出来。 这药也太难喝了! “小姐,你忍着点,水来了。”丫鬟看上去很有经验,一边扶着凤轻瑶替她顺气,一边示意另一个丫鬟倒水。 没办法,凤轻瑶这几天吐药吐得太严重了,难得一次不吐,她们高兴呀,终于不用被凤小姐折腾了。 “等等,我让人给你准备点茶。”苏嘉铭连忙开口。茶比清水的味道好,更能压下药味。 “不要,茶解药性,给我水,快点。”凤轻瑶都急死了,只能仰着脖子看屋顶。 她估摸着,一低头就会将刚喝的药全吐出来,她敢打赌,苏嘉铭和王七之所以在这里,就是等着看她吐药的惨剧,所以…… 打死她也不能将药吐出来! 憋着,死也要憋着,绝不能让这三个看她凤轻瑶的笑话。 凤轻瑶双唇紧闭,一脸严肃,不再说话! 苏嘉铭和王七也不敢笑了…… 059太惨了 059太惨了 众人又是一阵忙乎,又是水又是梅子的,凤轻瑶委实被折腾的差不多了,这才将药给咽了下去,想吐出来也难了。 “呼,好累。”此刻的凤轻瑶一身香汗淋淋,她靠在床头一点也不想动。 生病什么的,真是太痛苦了。 众人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太好了,一次性全灌了进去。、 “可惜了,剩下的九份全浪费。”孙大夫拿着空碗走了出去,话中的意思不知是惋惜还是庆幸。 “九份?什么意思?”凤轻瑶不解的开口寻问。周成嗤笑一声,忍俊不禁给凤轻瑶解释起来。 原来……凤轻瑶吐药严重,这几天给她熬的药,通通都是熬十份,而十份全部端给凤轻瑶,凤轻瑶却连一份的量都喝不下去。 好丢人! 凤轻瑶的脸更红了。 亏她自己还是医生,居然怕吃药。 迎上苏嘉铭与王七打趣的眼神时,凤轻瑶更郁闷了,这两个看笑话的臭男人,囧的她忙把被子拉来遮脸,娇声呵斥道:“出去,出去,通通都给我出去……” 哈哈哈… 凤轻瑶的房里,王七与苏嘉铭肆无忌惮的大笑声震的屋顶摇摇地晃,太危险了!。 ……凤轻瑶这个病来的凶猛,去得也快,第二天她就可以下床了,下午更是精神焕发,脸色红润、满脸病容荡然无存。 周成看得那叫个啧啧称奇,直说凤轻瑶这恢复能力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并论的。 当然,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理恢复能力。 他和苏嘉铭都以为,被睿王殿下那样惨无人道的一番羞辱后,凤轻瑶肯定会郁结于心,闷闷不乐。 他们倒好了,轮流前来劝说凤轻瑶,让她别放在心上,可不想…… 凤轻瑶就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醒来后提起在跪在城门口,被百姓丢烂菜时,淡淡含笑,坦然自若。 面对周成等人的不解,凤轻瑶轻笑一声,没有解释,人生是她的,没有人需要为她的人生负责。至于身体?只有她自己明白,虽然她这个病虽然恢复得很快,但她伤了元气,日后还要精心调养,不然会留下病根。 可惜她得了富贵病,却没有富贵命,作为医生,工作过量是正常的,毕竟什么事都可以等,唯独治病不能等,病人不能等。 病好了,凤轻瑶不可能继续龟缩在家,王煜陵的眼睛要不要治凤轻瑶不清楚,但她知道今天她必须去谢府给谢二夫人换药,同时还要跟谢二夫人商量好手术的时间与地点。 疏通输卵管的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成功率更不是百分百,也不是一次就可以完成的,另外手术环境和后续的调整也非常重要。 这需要一个比较周密的安排,在东陵她没有这个能力,但谢二夫人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家二房在谢家不得势如何,那也是她现今需要仰视的存在,她必须请谢二夫人前提安排好一切,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看到凤轻瑶拎着药箱准备出门,周成的脸色一变,想着用什么借口才能把她留下。 灵机一动,周成捂着胸前的伤口:“嘶,好痛。” 为了逼真,周成还用力把伤口扯开,在凤轻瑶的面前可以耍小心计,但要装伤口痛绝对不行,必须得拿出真材实料来。 周成的伤口是真裂开了,四天前在城门口抱凤轻瑶回来时就把伤口给绷裂了,现在这叫火上浇油。 果然,凤轻瑶刚抬起腿又硬生生退了回来:“周成,你怎么了?” “伤口好痛,好像裂开了。”周成痛得脸色直发白。 “我看看。”凤轻瑶忙把药箱放在脚边,伸手拉开周成的衣服。周成一顿,略有几分尴尬,可惜此刻凤轻瑶的注意力全放在周成的伤口上,眼神专注投入,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怎么发炎了,快坐下。”凤轻瑶自责了声,她真不是个合格的医生,竟然忘了周成的身上也有伤。 强行直接把周成按在椅子上:“别乱动。”凤轻瑶警告了周成一声,将药箱拎了起来放在桌上,然后“啪”的一声打开环扣,拿出托盘,取出药水、绷带、清毒酒精,镊子和医用手套,各种动作一气呵成有条不紊,光看着就令人有种信服的感觉。 “我给你换药。” 不给周成任何反应的时间,凤轻瑶转身就去洗手,等到手干后,又将医用手套带好,一系列动作宛若行云流水,利落而迅速,让凤轻瑶这个娇弱的女子,硬是有一股独属于军人的飒爽英姿。周成裸着上身坐在椅子上,伤口处绷带的大部分都染上了血色,黄脓也混在血色之中。 周成仿佛毫无知觉一般,半声不呼痛,似乎刚刚叫痛的人不是他一样。 “很快就好。”凤轻瑶却没有想太多,只尽职尽责地给周成换药。 伤口在胸前,眼下又化脓了,凤轻瑶必须将那些脓黄之物清理干净,她微微前倾着身子,朝周成俯身过来。 独属于凤轻瑶的气息扑面而来,周成瞬时仓皇地闭上了双眼,隐约感觉有发丝在肩膀处缓缓滑过,让他整个的身子蓦地收紧,直到冰冷的镊子碰触到过伤口,周成才一个机灵又猛得睁开眼。 可一睁开眼他又看痴了。 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这话果然不假,专注的凤轻瑶,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环,那光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周成。 “嘶,痛……” 清理伤口带来的疼痛让周成彻底清醒,双眼再不复之前的迷离之色。 凤轻瑶这样的女子,最多只能成为至交好友,或者还能利用一二,别的心思他不能动。 “别动,忍一忍,很快就好。”凤轻瑶冷漠地道,以严厉的眼神警告周成不可妄动。 周成连连点头,心中那点小心思也全然地烟消云散。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关注眼前,如何才能了阻止凤轻瑶外出,以免她被外面的流言蜚语所伤。 外面……流言满天,世人将各种难听而尖酸的话全部加诸在了凤轻瑶这个弱女子的身上。 而自凤轻瑶在城门口受辱后,凤府外也围满了人头,就等着看凤轻瑶的笑话,等着一睹凤轻瑶此人。那些人把凤轻瑶看得比青楼女子还要低上三分,评头论足,开口定价,凤轻瑶在他们眼中,就是待价而沽的货物。 这几天凤轻瑶闭门养病,那些流言碎语也传不进来,而今她病一好就要外出,哪怕她再怎么不在意,周成也不希望她出门遭受第二次伤害。 无论如何,这个女子于他有恩。 如果说此前凤轻瑶不明白,周成为什么那么巧的在她就要出门时伤口开裂,那么眼下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她也明白了。】 只是,她注定要辜负周成的苦心了,人言可畏,可她也不能因为流言便将自己锁在凤府,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出门。 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病人的负责。 060她真的是太倒霉了 ??060她真的是太倒霉了 作为一个深受流言毒害之人,凤轻瑶很清楚流言的威力,可她没有想到这一次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一出凤府就被围观,猥琐的、鄙夷的、打量的、戏谑的眼神密集如潮向她汹涌,,竟然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议论不息。 “眼睛太小,胜在勾人。” 有人说一句,立马就会有人接一句:“确实,那双小眼还真是勾人,哥哥我看得眼都直了。” “屁股太小,不会生养。” “切……这样的女人生的孩子你敢要嘛,说不准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有道理。” “看上去很刚烈,不知道在床上如何。” “啧啧,不知与凤小姐春风一度要多少银子。” “银子?也许凤小姐看不上银子,人家喜欢用强的。” “哈哈哈……” 除了这些猥琐声外,还有不少下人媒婆上前,说是哪家的大老爷想要纳她为妾,而开口之人,无不声名狼藉之辈。 甚至还有青楼龟公来问,凤轻瑶有没有卖身挂牌的打算,他们青楼一定给高价。 凤轻瑶全没听到,径直往前走着,嘴边却扬起一抹冷笑。 今天的事情,打死她也不相信这幕后没有黑手推动,她今天执意出门,除了要给谢二夫人换药外,还有一点就是用自己的行动让那个在背后散布谣言的人明白,这种方法打不倒她凤轻瑶,别浪费心力,趁机收手。 无视耳边的嘈杂纷乱,凤轻瑶只提着药箱,昂首挺胸朝前走…… 红尘喧闹中,我自有净土一方。 宇文元及远远看了一眼,淡淡摇头,转身朝着城门口行去。 如此傲骨,如此聪慧,却身为女儿身,可惜了! 除了宇文元及外,西陵的公主与太子也没有错过这番热闹。 此时他们就坐在凤府对面街上的茶馆里,借着二楼靠窗的位置,早把凤府外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偏偏别人看不到他们。 “大哥,我小看她了。”西陵云华看到凤轻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受不了流言冲击,折回凤府寻求帮助,反倒坦然自若,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凤府外的事情,虽然不全是她的手笔,可她也没少推波助澜,不是她闲得慌,实在是…… 她看凤轻瑶很不顺眼,再加上西陵云泽想借此事,看看能不能把蓝九州给逼出来,或者从凤轻瑶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与蓝九州身份有关的线索。 “能让蓝九州出手相救的人绝非池中之物。”此时,西陵云泽望向凤轻瑶的眼神,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在意。 也许,把凤轻瑶纳为侍妾是个不错的选择,虽说今天没有把蓝九州给逼出来,但纳为侍妾就不一样了。 蓝九州这个名字,在四大帝国也许不出名,但在江湖上却是颇有影响力,是江湖年轻一辈所有人的偶像。 三年前,泰山之巅,蓝九州凭空出现,击败江湖第一高手步惊云,一战成名。 不过,蓝九州这个人也很奇怪,他一战扬名后,并没有在江湖上开宗立派,而是淡出江湖,时不时游走四国,浪迹天涯。 蓝九州,除了一个名字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是江湖中的一个传奇,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崇拜传奇人物,西陵云泽就是一个。 说来西陵云泽也算倒霉,他以选妃之名游走南陵、北陵,却三番两次遇上蓝九州,每一次蓝九州都坏他好事,这次来到东陵,他还没有动手就被蓝九州给盯上了。 种种巧合,让西陵云泽这个不相信宿命的人也开始认为,蓝九州是他西陵云泽宿命中的敌人。 可惜,几次交锋下来他都没有占到上风,上一次云华一箭射中他的心窝竟然还让他给跑了。 听到哥哥的夸奖,又想到蓝九州那种英雄人物居然和凤轻瑶有关,西陵云华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这凤轻瑶除了有几分穷酸没落闺秀的清高外,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值得蓝九州刮目相看。就凭她的那点微末的医术,偌大的东陵,名医不知凡几,就算懂点医术又如何,凤轻瑶连身为女子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蓝九州怎么会看上?” 西陵云泽摇了摇头:“云华,你别小看她,她拥有得绝不是不值钱的清高。面对无穷无尽的鄙夷还能如此安之若素,别说是女子,就算男子也没有这般肚量的。 云华,易地而处,你能做得比她更好吗?” 不是西陵云泽看不起云华,而是他很清楚,若是心性不够坚毅,内心不够强大,她凤轻瑶是绝对不敢踏出凤府半步的。 哪怕换他西陵云泽,明知这里面有问题,也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现身,他会闭门不出,待到风声过后才露面。 可是,凤轻瑶却有勇气在这个当口踏出凤府。 一介弱女子独自面对世人的指责,在没有任何人保护她的时候,她自己张开双臂保护自己,以坦然之姿击碎流言,以傲然之姿粉碎暗中欲陷害她之人。 凤轻瑶以这种姿态走出来,是想让让陷害她的人明白,她凤轻瑶不是那么轻易被打倒的,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伤不了她。 果然,西陵云华一听就不说话了,手中杯子微微的颤动,茶水溅了一地。 她知道自己碰到对手了! “那还要继续吗?”西陵云华收起高傲,恭敬问道。 “无用之功,有何意义,看样子蓝九州不会因此出手。”西陵云泽留下这句话,大步离去。…… 西陵云泽高看凤轻瑶,她难过,听着别人把她当成货物一般的评论,她怎能不难过,可难过又如何? 她要活下去,她要在这东陵王朝活下去,她要在这九州大陆活下去,她不能让流言继续下去,而唯一能粉碎流言的,就是让世人看到她不在乎流言。 在这个世间,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会医,她好不容易借着谢夫人一事做出点名堂来,她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再说了,医者父母心,谢二夫人身上的伤可是她包扎清理的,她就应该负责到底。 可是,凤轻瑶实在没想到,流言竟会带来如此之大的麻烦。 她知道,这个时候没人愿意和她扯关系,恰恰处在人来人往的乱世街头,她就借机混入商贩中,到成衣铺换了一套衣服,略作侨装,把看热闹的人甩开后,绕了几条街,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前去谢府。 可是,她还没有走到谢府大门口,就被谢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给拦住了…… 这丫鬟接到二夫人的命令,在这里等了她四天,目的就是不让凤轻瑶踏入谢府…… 061远离凤轻瑶 ??061远离凤轻瑶 “凤小姐,实在对不住,二夫人也是没有办法,老爷发了话,严禁二夫人与凤小姐有私交,一旦发现二夫人与你有私交,就要将二夫人休下堂去。 还说,还说……凤小姐要是敢进谢府,他就当场把你赶出去,以正谢家门风,二夫人怕凤小姐在谢府受到委屈,因此特意让奴婢在这里候着凤小姐。” 丫鬟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歉意。 她是见过凤轻瑶给二夫人换药的,她实在不能相信凤小姐这么一细心温柔的弱女子,会是众人口中那屡次三番与人在城外私会的肮脏货。 “我知道了。”凤轻瑶应了声,朝丫鬟道了声谢,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察觉到小丫鬟的不安,凤轻瑶又对她笑了笑,打开药箱,取了几瓶药和绷带给她,细心教她如何换药,又拿了一包消炎药,让谢二夫人一日吃三次,每次吃两粒。 “凤小姐,你真是好人。”小丫鬟看着凤轻瑶明明难过却佯装笑脸,还周到的关心二夫人的身体,眼泪当场就飙了出来。 她们这些丫鬟虽然没有大家闺秀受得教育好,但她们看得也通透。 凤小姐衣衫不整回城,根本就不是与人私会,那绝对是有人在陷害她。 要私会男子,哪里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要知道这世间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名声?凤小姐又怎么舍得亲手败坏自己的名声?只不过凤小姐区区弱女子没有办法罢了。 就如同她们这些丫鬟一般,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只能任人宰割。 凤轻瑶摇了摇头,云淡风轻道:“我不过尽自己的本份罢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将药递给丫鬟后,看也不看对面的谢府,转身就走人。 谢府! 你们最好祈祷永远用不上我,如若有天你们谢府要我出手,我凤轻瑶势必要你谢家上下全跪在我面前,求我进进门! 心中愤恨滔天,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凤轻瑶神色漠然地转身,汇入人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大街上闲逛着。 蓝九州一路尾随,看到凤轻瑶没有想不开,松了口气。 凤轻瑶落得如此下场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说大婚当天衣衫不整在郊外醒来是因为东陵子睿,那么这一次就全是因为他蓝九州了。 他相信,聪明如凤轻瑶早就想明白这其间的关键。 蓝九州一路护送凤轻瑶到凤府,发现原本围在凤府的人已经散去,眼眸闪过一抹寒意。 西陵云泽,西陵云华,这个梁子我们结下了! …… 凤轻瑶情绪有些低落,不过在看到凤府外围观的人散去后,又好了些。 至少,她做对了一件事。 她现身越晚这些流言就会越难听,围在凤府外的人更不会走,那后果就会越发严重。 深深的吸了口气,又轻轻吐了出来,凤轻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脚步也随着轻快了几分,推门而入。“周成,你怎么站在门口。”凤轻瑶半只脚踏门内,半只脚门外,一时间忘了迈步。 “咳咳,我刚好要出门。”周成的眼神飘呀飘。 他没告诉凤轻瑶,从她刚出去的那一刻,他就侯在这里等她。现在的他没有能力帮她,但却可以在这里等她回家,在她想要哭的时候借个肩膀给她靠。 却没有想到这等了一整天凤轻瑶才回来,瞧模样还完全不需要他安慰。 真真假假凤轻瑶一眼就看出来,周成不说她也装作不知好了:“很晚了,眼看天黑,有什么事明天再去办。” 说完,跃过周成便朝自己的小院走去,神情自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呃,凤……姐姐,你没事吧。”周成的道行还是差了点。凤轻瑶转身朝周成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好了,我是凤轻瑶,打不倒的凤轻瑶。这种流言又不是第一次了,听多了就习惯了。” 凤轻瑶挥了挥手,示意周成不要在意。 “哦,那就好。”周成讷讷点头,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好像自己白担心一样,这个凤轻瑶还真是没心没肺。 “好了,去准备晚餐吧,看在你也有伤的份上,姐姐我亲自动手。” 在她能下床的那一刻,他就让周成把苏府的人全送了回去,这个时候还是别与她扯上关系的好。 “好,我等着。”周成没好气道,上前将门关上,顺便瞅了瞅凤府外还有人围观不。 凤轻瑶从容到家,她敛去了眼中的忧伤,也暗暗收起了心中的痛,脚步一如既往的沉稳平和。她是凤轻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要坚强,只有坚强才能在这人吃人的世界活下来。 周成担心她又如何,一句担心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她能做的唯有靠自己。 而现在,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她名声大噪的机会。 晚饭就只有凤轻瑶与周成两人,两人吃得很欢快,在凤府完全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一说。 碗饭过后,周成不顾有伤抢着收拾碗筷,凤轻瑶想了想,索性放手,乖乖回房。 回到房内,只余一人,凤轻瑶这才感觉到疲倦与落寞,今天一整天,她真真身心交瘁。 烛光下,凤轻瑶端坐藤椅,写写画画,沉吟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什么可用的机会,可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流言肆起,将她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又全给封死了,她在京城已经无路可走。也许,离开京城到一个偏远的小镇是个不错的办法,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她真的不甘心。 别人越想将她赶出皇城,她就越要在皇城活得好好的,气死那些人。 凤轻瑶在纸上涂涂画画,心浮气噪的,半天都静不下心来,凤轻瑶一恼,将纸揉成团,丢在地上,站起身来就朝外院走去。 也许洗个冷水澡她能冷静一些,冷静下来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抉择。 院子外存着满满的一缸水,凤轻瑶拎起旁边小桶,装了大半桶水,咬了咬牙就朝着自己的脑袋灌了去。 “唔……好冷。” 哗啦啦……冰凉的冷水从头淋到脚,凤轻瑶冷的直发抖,却感觉心中的烦躁消散了。 “哈哈哈,这个办法果然有效。”凤轻瑶又继续装水往自己头上淋……直到将大半缸的水用完,这才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哈哈大笑回房。 “这个女人疯了,大病初愈竟敢以冷水淋浴,她这是找死吗?”西陵云泽正坐在凤府墙头,那叫个不可思议。 他今天来这里是想看看蓝九州会不会露面,凤轻瑶白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于情于理蓝九州都应该来安慰安慰她,毕竟凤轻瑶白天所受的委屈乃是蓝九州间接造成的。 结果没有等到蓝九州,却是看到凤轻瑶自虐的这么一幕。 西陵云泽摇了摇头。 他是彻底相信这个女人的难缠了,一个对自己都如此狠心的女人,对敌人就绝对不会手软。 这样的女人,要么杀之,要么收之。 收?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收服得了这样的女人? 西陵云泽的眼中,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 062他从天而降 ??062他从天而降 什么叫刚打磕睡有人送枕凤轻瑶终于明白了。 就在凤轻瑶想着该如何冲破眼前困局时,王家大公子王煜陵携重礼,亲自登门,恳请凤轻瑶出手替他医治双眼。 凤轻瑶看着一身华服,清贵优雅的王煜陵,一双美眸泪花闪闪:“煜陵,大恩不敢言谢,我凤轻瑶必将铭记于心。” 她很清楚王煜陵非常排斥眼角膜移植手术,若依王煜陵的正直,他肯定要考虑很久才能做出决定。 而那个决定还不一定是同意移植,就算王煜陵同意眼角膜移植方案,在事情没有明朗化前也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召告天下,把他王家推出来。 王煜陵想必是听闻到了她昨天在凤府外受辱的事情,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万分隆重的亲临凤府,替她撑腰。 有王府为她出面,还有谁敢轻易污她辱她? 不过一面之缘,却能为她谋划这么多,王煜陵这个朋友她凤轻瑶是认定了。 “轻瑶你能帮我医治双眼是事实,我何必遮遮掩掩?”王煜陵脸上的笑如同春风一般,沁人心脾,温润自然,丝毫看不出来他为了凤轻瑶的事一夜未睡。 凤轻瑶摇了摇头:“只凭我一句话,煜陵就这般信我,这份信任值得轻瑶永生铭记。” 她很清楚王煜陵此举顶着多大的压力,毕竟王煜陵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整个王府。 王煜陵是拿整个王府给她背书,她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王府也将声名扫地,当然她也不用活了。 像王府这样的世家,最在意的就是名声。 王煜陵这该是有多信任她,才能做到今天这一步。 “易地而处,轻瑶会信我吗?”王煜陵“看”向凤轻瑶,那双没有光亮的眸子,漆黑而纯粹,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信。”凤轻瑶毫不犹豫。 她信得是王煜陵这个人。 “同样,我信你,信你凤轻瑶这个人,我的眼睛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王家做的你尽管开口,王家定不推辞丁点。”王煜陵丝毫不提为了让王府同意他做了什么牺牲。 凤轻瑶是他认定的朋友,朋友有难,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做了多少,那就没有必要让凤轻瑶知道了。他不需要凤轻瑶感恩,凤轻瑶没有逼他做什么,一切是他自愿。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煜陵,我需要一间干净无尘,不受打扰的房间,房间采光一定要好,并且王府得保证,我在替你医治时,决不能允许外人靠近。既然选择我,就请相信我,把你交给我,我肯定还王家一个完美的王煜陵。”凤轻瑶的要求很简单。 手术室,一间可以代替手术室的房间就行,还有信任,其他的她会处理好。 “就这个?”王煜陵没有惊讶,反到是他身后的管家,很诧异的抬头问道。 王家这些年找来的大夫,哪个不是提一堆要求,吃要吃什么,喝要喝什么,住要住什么,没治好得付多少诊费,治好了又要什么利益。 这个凤轻瑶不会是不知道王府的底蕴吧,只要她能治好大公子的眼睛,王家可以替她做的多的数不清。“就这个,我要求不被人打扰,我要求房间能让我满意。”凤轻瑶朝王煜陵身后的管家重重颔首,表示她的确没有其他要求。 她是医生不是商人,她不会趁火打劫,更不会趁你病要你命 “那诊费呢?”王管家又小声问了句。 大公子和七公子说这凤小姐是个不拘小节磊落爽快之人,果然不假。 这样的风骨,这样的傲气,不愧为凤将军的女儿,没有辱没她父亲的名声。 王管家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流言果然不能轻信,外面那些人把凤小姐说得比妓女还不堪,可实际上这她却是个阳春白雪似的佳人儿,眼神清明,行事有度,知恩图报。 如果她真有本事,那王家在她身上可以花更多的心血,把她捧得更高。 “和苏府一样,一千两黄金。”凤轻瑶淡淡道。 她不是圣人,她要吃饭养家,再说医生收取诊费也是天经地意的事情,她只是收得高了一点。 她欠王煜陵的情并不能用金钱来抵消,如果她不收诊费,反倒显得她小家子气,想借此来还王煜陵雪中送碳之情。 “如此甚好。”凤轻瑶这个作派让王管家松了口气。 王家不缺钱,一千两黄金对别人来说很多,但对王家来说却九牛一毛。 王煜陵能说服王家家主出面力挺凤轻瑶,看中的是凤轻瑶未来的潜力,王家不希望凤轻瑶用金钱来回报此时的帮助。 王煜陵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大了,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凤轻瑶是个重情义的,同时也是个聪慧的。他帮凤轻瑶别无所求,可王家帮凤轻瑶却不可能一无所图。 诊费和手术室的要求谈妥后,最重要的就是眼角膜的问题了。 而摘除眼角膜的事只有王煜陵与王七知晓,王煜陵也知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让王家人插手,而是由王七协同凤轻瑶。 他们两人,一要选好适合做手术室的房间,二要选好适合动手术的日期,并且在那天,将眼角膜弄到手。 于是,众人就看到王家七公子,天天跟在凤轻瑶的屁股后面跑。 破除流言最好的办法,一是当事人出面粉碎流言,另一个则是制造更大更热门的新闻,显然凤轻瑶与王府将两者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凤轻瑶可以治好王煜陵眼睛这个消息一出,凤轻瑶衣衫不整在城门口被睿王殿下责罚的事情,反倒没有几人去提了。 王家可谓是下了大注,将这件事情做得相当高调,一时间,不过一天的时间,整个京城上下全都在谈论这事。 王家把凤轻瑶有把握治好王煜陵的消息一放出,就有德高望重的名医放话:王煜陵?他那双眼睛没救了,凤轻瑶?那是个什么东西?她要能治好王煜陵的眼睛,老夫跪地就拜师!? 这个名医,就是曾经替王煜陵看过眼睛的,东陵三大名医之一。 又有退下来的御医放话了:王家这是病急乱投医,凤轻瑶?一个女子能懂什么,她要能治好大公子的眼睛,老夫终生不碰医。 某高官也言:凤轻瑶就是个笑话,王家沾上这个笑话,不会有好下场。 作为王家的姻亲和对头,谢家家主也曾在某公开场合道:王家人糊涂。没有具体指什么,但众人都知,这话暗影凤轻瑶。 当然,也有表示赞同者,说是想要观摩一番,又说如果凤轻瑶能治好王煜陵的眼睛,这是天下盲人的福音。 总之,各种说法均有,王家与凤轻瑶同时亦成为京城最热门话题。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众人虽不相信凤轻瑶,但却不敢怀疑王家的名声。 世人皆知,像王谢这种世家,极其爱惜名声,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累世名声开玩笑,这凤轻瑶也许真有几分真本事也不好说。 只是不知,这凤轻瑶的本事,究竟能不能将王煜陵那双被天外名医宣判无治的眼睛治好? 于是,京城第一大赌局开盘…… 063他成就了她 ??063他成就了她 凤轻瑶到底能不能医好王煜陵的双眼? 不看好者居多,当然也有小部分人点头,毕竟敢把这事闹得这么大,王府和凤轻瑶肯定是有几分把握的。 王府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而凤轻瑶更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赌。 她要是能治好王煜陵的眼睛自然好处多的数不清,名声利益无穷,同时全皇城的人都不会再小瞧她。 可如果不能,那么等待凤轻瑶的将会是怎样严厉的处罚? 福兮!祸兮! 福祸相依这道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一旦凤轻瑶失败,那么她将面临王家的滔天怒火,毕竟不是每一个王家人都同意在这个时候给凤轻瑶雪中送碳的。 因为,他们看不到凤轻瑶有这个潜力! “大哥你真是糊涂,这凤轻瑶是什么人?那就一养在深闺愚蠢无知的弱女子,她有什么能力治好煜陵的病,就算能治好煜陵的病我们王家也不用如此追捧她,给点银子打发也就是了。”王煜陵的二叔刚听到消息,就匆忙忙赶来,质疑的意思很明显。 “二弟,这件事我自有定论,你不必多言。”王家家主,也就是王煜陵的父亲,端坐首位,一脸威严,只不过他的眼中,也有着深深的无奈,隐隐还有一丝热切。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场豪赌,可他别无选择。 世人皆以为是他相信凤轻瑶的医术,煜陵则以为是他跪了一天一夜打动了他,实则全错了。他是谁?他王肃是王家家主,为了家族的名声与利益,他什么人都可以舍弃,怎么可能为了儿子与凤轻瑶这个声名狼藉的女子扯上关系,他是没有没办法…… 昨天晚上儿子跪在他的院外肯请他出手相助凤轻瑶时,他在屋内收到一封书信,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劝他答应煜陵的要求,王家也会有意外收获,如若拒绝便是与他为敌。 这样的一封信王肃怎么可能会放在眼中,可当他看到这封信的落款后,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蓝九州! 一个被江湖人奉为传奇的人物,一个令举世膜拜的高手,这样的人怎么会替凤轻瑶出面? 王肃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王煜陵一夜没睡,他亦一夜未眠,就在他无法确定这封信是真是假时,凌晨时分,一个人避开王府重重守卫,来到他的房间。那个人就是惊云山庄庄主步惊云。 步惊云,千里迢迢来到王府,就只为取走蓝九州给他的那封信,同时警告他按蓝九州说的办,王家与惊云山庄的合作照旧,反之王家与惊云山庄的合作到此结束。 王家势大是不错,可也仅限于东陵王朝,而在九州大陆尚有四国九城,王家想要把生意做到其他国家,尤其是那九个独立的城池去,就必须借助惊云山庄的力量。 如果惊云山庄不与王家合作,那么王家至少会损失将近四成的收益,当然这点损失王家承担的起,可是…… 惊云山庄不与王家合作,就会与别人合作,甚至是和王家的对手合作,届时王家就得眼睁睁看着别人坐大。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拿王府的名声去赌吗? 王肃想了半宿,最后点头,能让蓝九州出面的人怎么可能如面上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他索性豪赌一场! 如果赢了,王家不仅可以继续与惊云山庄合作,甚至还能拉拢到凤轻瑶这颗新星,一个医术高手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相当重要! 如果输了,蓝九州与步惊云也不能怪他王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凤轻瑶的头上便可。 其中利害关系,王家家主知道,王家二叔却是不知。 “大哥,煜陵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吗?这不仅仅是煜陵的事情,这悠关整个王府,咱们王府怎么可以凤轻瑶捆在一起遭人议论?” 王二叔一口气堵在心里,那叫一个愤恨呀。 今天他就被同僚嘲讽了半天,说他王家人想出名想疯了,说王家的公子眼睛怎么长的,竟然会和凤轻瑶这样的脏女人结交。 尤其谢家人,更是毫不客气地说,王家没落了,王家人糊涂,居然要捧凤轻瑶这种女人。 王肃摇了摇头,这也就是他二弟,若换了别人,他才懒得解释:“老二,你不相信煜陵还不相信我嘛,别小看凤轻瑶,她不简单。” 能让蓝九州与步惊云同时开口说情,这个女子绝对不一般,如果她真医术了得,那么她的未来肯定不可限量。 “大哥,那个女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这般维护她,你,你你……”王二叔气的脸色直发青。 王肃一看向来沉稳的弟弟气成这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希望凤轻瑶能医好煜陵的眼睛吧,这个二弟当不起家族重任。 更何况,事已至此,不是王家输不起,而是凤轻瑶输不起。王家输,不过名声受损,过几年这事被世人淡忘了也就过去了,可凤轻瑶要输了,就永远都无法翻身。 “老二,王家不比谢家,谢家出了个谢贵妃,可我们王家呢?老二,大哥有大哥的考虑,谢家已经压我们一头了,我们不能被谢家抛得太远。” 说完,王肃便不再理会王二叔,走出书房,朝王煜陵的房间走去…… 而作为当事人的凤轻瑶,此时却悠闲的端坐树下,一边吃水果一边等着王七,将效果图画出来。 凤轻瑶和王七到处跑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凤轻瑶看得上眼的房子。 不是太小就是太脏,不是太闹就是太偏,总之凤轻瑶各种挑剔,比选夫婿还要认真。 王七自认耐心不错,风度更是极佳,可被凤轻瑶各种挑剔后,王七也郁闷了,君子之风更是撑不住了,直接朝凤轻瑶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直接在你们家后院盖一间好了,你说出要求道道来,我命人给你做,王府除了钱什么都缺!” 堂堂贵公子,说出这种暴发富式的话来,可见王七气得不轻。 凤轻瑶就等王七这句话了,二话不说马上拉着王七就回凤府,指着后院一个荒废的院子道:“把这个院子推了,就在这里建,按我的要求建一间新屋。” 这个院子四周没有任何建筑,很空旷,不适合隐藏,视线又好,凤轻瑶早想着在这里建个手术室,可惜手上钱财有限,一些好的材料她有钱也买不到,现在财大气粗的王家开口了,她当然不会客气。 王家如此力挺她,绝不单单是因为王煜陵。 虽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她可以肯定,事情绝不如表面那般简单,王家在她身上捞不到足够的好处绝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 王家出手助她这件事,她记得是王煜陵的情,从来没有想过记王家的情,别妄想她凤轻瑶对王家感恩戴德。 她和王家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所以对王家提要求,她丝毫不觉得过分。 她做梦都想在这个世界建一间手术室,只有拥有一间手术室,她这个外科医生才有施展的平台,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可以达成了,怎么叫她不高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是没有之前的种种,她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一间手术室,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将自己会医术的事情给散播出去。 她相信,只要治好王煜陵的眼睛,她凤轻瑶便有了足够的资本在皇城立稳脚跟,而这间小小的手术室,就是她凤轻瑶日后的舞台! 064搞一把大的 ??064搞一把大的 王七终于明白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得寸进尺了。 凤轻瑶这个女人,实在太懂得利益最大化了,有便宜就占,还一副理直气壮本该如此的欠揍样,让人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忽地凉风习习,吹的树叶飞将起来,滑过王七的脸颊,王七气呼呼将树叶拂去,紧紧握在手中,没好气道:“凤轻瑶,你是故意的,你这叫趁机敲诈!” 王七险些没有气得吐血,这凤轻瑶不经商实在是浪费了。 “敲诈?就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敲诈的。”语落,凤轻瑶丢下王七,回到自己房间,很快又走出来,在王七没有失控之前把一叠白纸递给了王七: “这是我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差不多就按这个做吧,我要求不高。” 要求零点的不高,才十几张纸,能写多少,是吧。 “这什么鬼画符呀,歪歪扭扭的真难看,还有这是什么字呀,怎么全是错字,什么乱七八糟的呀。”王七一张一张翻着,嫌恶的皱眉。 不是他要求高,实在是凤轻瑶这水平比他那三岁的小侄子还不如,要不是这堆东西是凤轻瑶给他的,他早就当场甩地了,真是玷污他的书生眼。 凤轻瑶一脸涨红,却毫不示弱,声音反倒比之前更大:“王七你少嫌三嫌四的,爱看不看,本姑娘就这水平,怎么的了,不看是吧?行,那你自个儿在这里建吧,不合我意就给我推了重建。”最后一个字落下,凤轻瑶衣袖一甩就走人。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亏她一天还写了二十个大字,结果拿出来东西就被人嫌弃。 凤轻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个地方暗暗抹下眼泪,以显示自己其实很脆弱。 为什么她接手这个身体时,就没把这个身体主人技能也传承来呢? 字写得难看,女红就更不提了,在她眼里,针钱那是用来缝伤口的,不是拿来缝衣服的。 想来想去,她好像真不符合这个时代对女性的要求。 凤轻瑶郁闷了! “轻瑶……”王七连忙追了上前,一脸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话,罚我,罚我,全部誊写一遍好不好。”凤轻瑶这么挑剔,还推了重建,那得建到什么时候呀,王家家大业大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最主要,他哥的眼睛等不起。 凤轻瑶不理会王七,继续往前走,王七没法只好一路跟着,一路讨饶,可凤轻瑶偏偏一副姑娘没听到的懒散样。 王七没折,又不能对凤轻瑶动手,只好拿王煜陵来说事:“轻瑶,我们早点把房子建好大哥的眼睛才能早一天好,你也希望我大哥能早日重见光明吧?” 这事对他们来说叫双赢,外面的赌局早就翻了天,大部分人都不看好凤轻瑶,要说急也应该是凤轻瑶急,绝不是王家急。 凤轻瑶点头:“有道理,我不能拿你的错误来影响建房子的进度。” 噗……王七险些没有吐血。 什么人呀,这什么人呀。他犯了什么错呀。 凤轻瑶不给王七任何说话机会,睫毛弯弯,一脸神秘道:“王七,听说外面开了赌局,赌我能医好你大哥眼睛的赔率是一赔五对不对?” 一提到钱凤轻瑶的双眼就贼亮。 没办法,她穷呀。 凤府还破破烂烂的等着她的钱整修呢。 一赔五,也就是说如果她压一百两的话,赢了就可以拿到五百两,完全是暴利呀。 王七点了点头:“你不会也想去下注吧?” 王七摇头,坚绝的表示不同意。 他是君子,绝不沾赌,要是他爹知道会打断他的腿。 天天和凤轻瑶泡在一块,他的名声早就已经大大受损了,好在他不走仕途路,不然他就毁了,言官们肯定不会放过他。“王七,你虽是王家七公子,但是你每个月的月钱也是有限制的吧?”这些世家为了保证自己公子不变成纨绔子弟,都会控制他们的花销,王七一个月的月钱并不多。 “可是……”王七挣扎了:“我没闲钱。” “没关系,我先借你,我这里有六百两黄金,你找人下注,赌我赢,到时候赚了一人一半。”凤轻瑶不是赌徒,所以即使她有必胜的绝心,也不会拿全部的家当去赌。 “这不好吧。”王七有点心动。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不太好。”凤轻瑶附和,就在王七以为她不打算下注时,凤轻瑶又道::“此时,不是下注的好时机,我们再等等,我找机会放点话,表现我不会医术的假象,让赔率变得再高一点我们再下注。” 同一时刻,苏嘉铭在苏府密室和蓝九州谈完正事后,也提到京城赌局一事。“九州,你说我们要不要趁机赚点小钱?” “自己看着办。”蓝九州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人。 …… 王七彻底无语。 “凤轻瑶,你怎么不去经商。” 凤轻瑶没好气的白了王七一眼:“我也想呀,可是没有官府罩着我拿什么经商?好了好了,废话少说,先帮你把图纸重新誊写一份,这房子我等着要。” 天大地大,她凤轻瑶要的手术室最大。 凤轻瑶懒得再搭理王七,就将他带到书房,示意王七按她的要求,=重新画。 “凤轻瑶,这里是什么?”王七指着原图。 “琉璃,我要琉璃推窗。”这个时候还没有玻璃,琉璃的透明度算高了,凤轻瑶可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做出玻璃来。 “琉璃很贵。” “王家不差钱,要是缺钱你可以劝你爹也去下注,我保证会赢,不过不要一次下太多,勉强引起人家怀疑。”凤轻瑶轻飘飘堵了过去。 在建手术室这茬上她绝不会退步。 “那这个呢?”王七又指着纸上黑黑的一团问道。 “地板,我要铺地板。” “好吧,木头不贵。”王七又刷刷地在纸上画出地板的样子。 “我要最好的木头,防潮、防尘、防火、防蚁。” “……”王七。 “对,我要宫灯。十盏,这个座子是用来放夜明珠的。” “是,我现在没钱买夜明珠,但以后会有,这个一定要,房间采光必须是最好的,无论白天黑夜,我都要一样的光亮。放心,我不会要你王家出夜明珠。” “这个是地热,这个是隔层,夏天可以将冰放在木板下降温,我要冬暖夏凉。” “这个是排水口,这个是透气孔。” “这个床必须要有轮子,这个是栓子,不移动时我要保证它固定在原处不会动。” “是的,这个台子,我要大理石的,还要能推动。” …… 凤轻瑶很欢乐的指挥着王七,丝毫不顾王七那越来越黑的脸! 她的手术室,不能有瑕疵! 065嫉妒的女人最可怕 065嫉妒的女人最可怕 凤轻瑶不停地告诉王七,这里要什么那里要什么,王七郁闷的几次想要弃笔而去,可看在凤轻瑶热切的眼神下,他忍了,可忍的结果呢? 是越来越多的要求。 凤轻瑶这个人,她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凤轻瑶,建皇宫也没有人这么麻烦。” “这是用来治病的,本来就比皇宫更麻烦,就差几笔了你赶紧的,早点建好你哥的眼睛也能早点好。”凤轻瑶目光坚定,暗示王七,她绝不让步。 “你……”王七气得真想把画纸给撕了,可又舍不得自己画好的图。“好了好了,别你呀我的,真的就差几笔了,弄好了我们就去打听一下赌局的事情,借此赚一笔。”凤轻瑶笑着安慰王七。 典型的先打一巴掌,然后给个糖。 “我忍你,以后绝不与你共事,女人真是麻烦!”王七咬牙切齿,继续按凤轻瑶的要求画着。 画画本应该心平气和,可王七此时的情况离心平气和实在太远了,好在王七的画功着实不错,而画房子又不需要什么灵气、意境,很快凤轻瑶理想中的手术室就被王七勾勒出来。 凤轻瑶一脸高兴,小心意意的捧在手上,怎么也舍不得放下:“王七,你实在太厉害了,画得和真的一样,太完美了。” 相比,她画得的确不能见人。 “美什么美呀,方方正正,冷冷冰冰,没一丝人气,这什么破房子呀。”王七一脸得意,但嘴上却说得谦虚。 “你不懂,这才是我要的,冷冰冰的地方才能令人冷静下来。”凤轻瑶没有理会王七,她拿着图纸,很欢乐的去联系人建房子了。 王煜陵,我一定可以让你的眼睛重见光明。 而就在凤轻瑶如鱼得水时,邀请凤轻瑶参加三月三桃花节的安平公主,正气得在宫殿里砸东西。 “凤轻瑶,你凭什么,凭什么。大公子居然为了你纡尊降贵上凤府,还不惜牺牲王家的名声!” 啪……一半人高的花瓶砸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凤轻瑶,你算什么东西,你连同大公子讲话的资格都没有!” “公主,公主……”宫女们瑟瑟发抖,窝在角落里不敢上前,可又担心碎片伤了公主。“滚,滚,滚,通通给本宫滚!” 安平公主忽地一声惨叫,血自她的脚下汩汩流出。 “快,快传御医,公主受伤了。”宫女瞬时慌成一团,半拖半抱才将安平公主抱上床,又赶紧的将碎片清理干净。 御医和医女来得极快,替安平公主包扎好伤口后又嘱咐道:“伤口太大,公主的脚心日后定会留下疤痕。” 安平公主一听,哭得差点昏死过去,皇后娘娘得讯前来,当场便将安平公主的贴身宫女以照顾公主不周为名全打死了。 宫女哭成一团,苦苦哀求,安平公主却不为所动,抱着皇后娘娘大哭:“母后,母后,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道疤嘛,在脚心上也看不到,不会影响到你选驸马。”皇后娘娘头痛的要死,却又不得不耐心哄女儿几句。 “母后……”安平公主一脸泪痕,从皇后的怀抱里抽出身来,被泪水洗涤后的双眼,不仅没有变得清澈明亮,反倒满是狠厉:“母后,你下旨杀了凤轻瑶好不好,我不要看到她。” “安平,闭嘴!”皇后一听这两个字就怒了。 “为什么母后,不就一介贱民嘛,你帮女儿一次杀了她好不好?”安平公主被皇后一呵,立马停止了哭泣了,小声哀求着。 皇后皱眉头疼,挥手揉了揉太阳穴:“安平,别不懂事,你父皇并不想杀她,你皇兄也不知为何不许母后对她动手。” “怎么可能?”安平公主跌坐在床,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母后,凤轻瑶到底有什么好?父皇为什么不杀她?皇兄那么讨厌她又为什么留下她,还有王家大公子为什么要帮她?”最后一句是重点。 “这些你就别管了,好好养伤,还有三天就是桃花节,安平,如果你想要凤轻瑶死,那就让她光明正大的死在桃花节上。”皇后连语气都没有变,凤轻瑶在她眼中就如同蚂蚁一般,上一次让她逃过了,这一次绝不行。 “不,不行母后,凤轻瑶死了谁给大公子治眼睛,她就算要死也得等到大公子的眼睛医好以后。”安平连连摇头。 “安平,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嫁入王家。”皇后冷着脸站起身来。 安平的心思她怎么不懂。 “为什么母后?大公子的眼睛好了他就会是王家下任家主,我嫁给他并不算低就。” “安平,这些不是你能管的,你只要记住母后的话,凤轻瑶可以死,但她的死不能与我们有关,好了,其他的事你别管,好好的养伤,再过几天就是桃花节了。”皇后丢下这句话就摆驾回宫了。 路上遇到前来探病的东陵子睿,直接就将人拦了下来。 “子睿,安平没事,走,陪母后说说话。” 东陵子睿点了点头,夜色下,一袭紫衣,俊逸非凡。 皇后看到这个儿子,眼中闪过一抹骄傲,但很快就隐去了。 皇后一回到寝宫,就将宫女与太监谴走,一脸郑重道:“子睿,王家力捧凤轻瑶的事,你怎么看?” “王肃那老狐狸绝不会做损己不利人的事,这里面定是有利可图。”东陵子睿神色淡淡,只是紧皱的眉头却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他前脚责罚凤轻瑶,王家后脚就力捧,这不是摆明了与他为敌吗?“凤轻瑶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王家出手,又或者王家只是借这个机会表明他们没有站到我们这边来的意思。”皇后也是忧心忡忡,这里面的情况太复杂了。 王家高调出面,一下子就把皇城的平静打破了。 王家不是七皇子党,那么其他皇子就可以开始拉拢王家,包括太子。 “母后,如果凤轻瑶真让王煜陵双眼复明了,那是不是代表她也可以将太子的病治好?”东陵子睿大胆猜测道。 他最大的倚仗就是太子不长命,一旦凤轻瑶将太子的病医好,那么太子就有了与他一争的筹码。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凤轻瑶,这个如同脚下灰尘的女子,就有左右东陵国未来的潜力。 皇后脸色大变:“子睿,凤轻瑶留不得。”“也许她还没那个能耐,太子是心疾,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人能治好心疾。”东陵子睿安慰着皇后,同时他也不相信凤轻瑶有这个本事。 太子的心有个口子,凤轻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不可能将太子的心取出来,补好! 066这绝不是心动 ??066这绝不是心动 治好太子的心疾? 东陵子睿不相信凤轻瑶有这个能耐,皇后当然也不会相信凤轻瑶有这等高深本领,但是…… “子睿,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无论如何凤轻瑶都留不得。”皇后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将危险降至最低。 死一个凤轻瑶换一个安心,这非常划算。 “我明白了母后,我会安排。”在皇位面前,一个承诺算得了什么。 皇后与东陵子睿能想到的问题,太子又怎么想不到。 “无论如何,保护好凤轻瑶,本宫要留她的命。”东陵王朝前皇后之子,东陵子天背对烛光长身而立,昏暗的灯光映着羸弱的身形,看上去很有几分瘦弱感。 “是,殿下!”八个黑衣人领命而去,他们将日夜守护凤轻瑶,以保证未来太子无恙!。 一场腥风血雨就此拉开! 凤轻瑶却丝毫不知就在她熟睡时,她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好几遭,凤府外一批又一批的尸体被人抬走。 空气中,隐隐地浮动花香,将血腥味悉数掩去。 蓝九州隐在暗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直到最后一批死士处理掉后,他也没有多呆。“凤轻瑶,我们恩怨两清,桃花节上的变故,但愿你自己有能耐处理。” …… 太子与七皇子之争,这对凤轻瑶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卷入皇储之争,她此时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后院手术室的新建上。 凤轻瑶亲自监工,每一个细节都要求尽善尽美,绝不允许丁点的凑和。 王七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佩服,不得不说,凤轻瑶这女人是个做事的,当他将凤轻瑶这几天办的事一一反馈至王家时,王家的反对声音也小了许多。 一晃三天过去了,凤轻瑶如同往常一般,正准备去后院施工现场,周成却来报,四个皇宫侍卫上门, 说是要接凤轻瑶去皇家别院参加安平公主举办的桃花节。 “什么,桃花节?”凤轻瑶直接愣住了。 她把这事忘了。 周成点了点头,不无担忧道:“要不,我去和他们说你身体不适,不去了?”“不去?周成你别天真了,皇家侍卫亲自来请,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会把我的尸体抬过去的。”凤轻瑶双眼微眯,深呼吸。 她记得苏嘉铭和王七说过,桃花节上会有死人的事情发生,可惜她对桃花节一无所知,看样子这个身体的主人也从来没有参加过桃花节。 “周成,你知道桃花节上都会有些什么吗?”凤轻瑶不抱希望地问道,果然,周成摇头:“不知,要不我去找王公子或者苏公子问一下?” 这几天忙得根本没有去想桃花节的事情。 凤轻瑶螓首轻摇:“来不及了,你去告诉那几个侍卫,我换件衣服就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她就不信,她能活着从皇宫出来,还没办法活着从皇家别院出来。 小小一个桃花节,她怕什么。 凤轻瑶回房,将身上监工用的粗布棉衣脱下,换了一件九成新的纱裙。 水蓝色的纱裙,裙摆处绣了几只蝴蝶,走动时那蝴蝶就像会飞出来一般,活灵活现,雅而不素,让凤轻瑶整个人看上去也明艳了许多。 略略涂了点水粉胭指,让自己看上去气色好些,又挑了耳环、坠子戴上,虽然不习惯,凤轻瑶还是将带了一副银质的手镯。 凤轻瑶没有和谁比美的打算,只是不想被人说她失礼,毕竟出席这样的宴会,一身素妆除了显得你穷也显得你很愚蠢。 在现代,她经常看到坑爹的偶像剧里,灰姑娘式的女主角出席宴会总是一身素雅,不带任何首饰,然后惊艳全场。 这样的情况,在现实中根本不会发生。 作为年轻有为的女军医,凤轻瑶也曾参加过几次极隆重的宴会,在那样的场合,你要是一身素,不带任何首饰,哪怕你天资国色也没用,而且男主也根本不会注意到你,因为…… 你根本入不了场。 凤轻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暗将缤纷的思绪拽回来。 首饰、妆容、发饰都准备妥当了,凤轻瑶又取了一件紫罗兰色的纱裙包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咳咳……出席宴会带一套备用的衣服,无论哪个时代都通用的,光鲜亮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宴会上穿破损脏污的衣服是很失礼的。 一切准备妥当,出门时,凤轻瑶忽地瞥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医药箱,想了想又折了回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既然苏嘉铭和王七都说桃花节可能会有危险,那她就不应该毫无准备。凤轻瑶打开药箱,取出两把小号手术刀来,用白布缠好绑在小腿上,想了想,又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一支麻醉剂装好,别在腰间的小包里。 凤轻瑶准备关闭智能医疗包时,忽地察觉到上次拿出来的指南针还在药箱里,就又将指南针放了回去。 这东西太实用了,可不能掉了,而智能医疗包用来放东西绝对安全。 智能医疗包中药物与器具都是分门别类的,指南针属于辅助用品区。 这个区域,凤轻瑶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今天一看,发现辅助用品区除了指南针外,还有匕首、绳索、帐篷等等野外生存之类,最主要她居然看到了一把格睿克19式手枪。 “居然还配有手枪,实在是太人性化了,在战场上给我们配把枪也是应该的,没枪多危险呀。”凤轻瑶拿着枪,兴奋的直亲吻着手柄。“格睿克19式手枪,我实在太爱你了,有你在,我就立马从菜鸟变成高手了。”凤轻瑶二话不说就将手枪拿了出来。 检查了一下弹夹,十六发子弹一发不少。 “有你在,除非对方出动军队,不然我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凤轻瑶看着手中的手枪,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其收入衣袖的口袋中。 格睿克19式手枪,只有225克重,小巧精致,放在衣袖中根本不会被察觉。 就算被人看到又如何,这里又不是禁止携带枪支的华夏,这里是东陵,一个冷兵器时代。 更何况,她这么把小小手枪,根本对这个国家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有手枪在,凤轻瑶信心十足,一扫之前所有不安,在周成一脸担忧下,落落大方的坐上了安平公主派来的马车。 事有凑巧,凤轻瑶刚走,苏嘉铭和王七就一前一后赶到凤府,刚冲进凤府就大声地喊。 “周成,周成,凤轻瑶呢?” “被皇宫的侍卫接走去参加桃花节了。”周成从屋内跑了出来。 “惨了,来晚了!”苏嘉铭与王七对看一眼,两人都有些慌了。 “出事了?”周成透着浓浓不安。 “我们刚收到消息,有人不想凤轻瑶活着回来。” 很明显,苏嘉铭和王七收到的是太子派人传来的消息。 “那怎么办?”周成一脸惊慌,眼中有着几分无措。 他们根本没有能力与皇家抗衡。 “想办法救人呀。”苏嘉铭和王七焦急道。 苏嘉铭飞快的在脑海中将可用的人全都想了个遍。 “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救凤轻瑶。” “谁?” “宇文元及。”苏嘉铭道。 现在,最不希望凤轻瑶死的就是王家,而要让宇文元及出面,就只有王家去请。 果然,王七一听,一脸为难,咬了咬牙点头道:“走,找宇文元及去!” 067有人记她的好 067有人记她的好 马车驶出城外,一路朝北而去。 凤轻瑶坐在车中,心头隐隐有种不安,手不由自主的就伸入衣袖中,紧握着冰冷的枪柄,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安心。 突然的,拉车的骏马嘶鸣声后,忽地“咚!”的一声,马车狠狠颠簸了下。 马车往左倾斜,凤轻瑶摔倒在车厢中,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凤轻瑶并没有惊慌,冷静的将枪拔了出来:“怎么回事?” “凤小姐不必担心,刚撞到一块石头,车轮掉了,修一下便好。”侍卫一板一眼回答着,而凤轻瑶却在这声音中听到一丝冷意。 凤轻瑶紧紧贴在马车壁上,将呼息减弱。呼……凤轻瑶吐了口气,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就把这当成是在战场上好了,面前的人是敌对方的,杀他们再正常不过。 啪……凤轻瑶拉开保险,食指扣在扳机处,只要对方靠近,她马上就可以将对方击毙。 四个人,十六发子弹,她完全有胜算。 凤轻瑶冷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间。 此时此刻,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到丝毫救死扶伤的医生影子,身上那肃杀之气让她更像个职业杀手或者狙击手。 凤轻瑶记得,她第一次举枪杀人是在云南密林,她举枪击毙一个意图强。暴她的毒枭。 那时候,她师兄就在身边,事后师兄曾笑着说,本想从云南回来后对你表白的,可亲眼目睹那一幕后,他就再也没有表白的勇气了,师兄说她日后不当医生还可以去当杀手。 因为她举枪杀人的那一刻,又狠又快,一枪击中对方脑门,没有半分的犹豫不安。 事实上,师兄说得没有错,对于杀人,她没有一丝的心理负担。 人不犯我,我不犯我。 生死就在一线间。 如果敌我非死一个,她当然是活着的那个。 脚步声靠近,前后左右都有。 “还真是看得起我呀。”凤轻瑶心中冷笑,左手一伸抓住了车顶,就在她准备跃起身来的那一刻…… 风吹而过。 噗…… 凤轻瑶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咚……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四个护卫倒地而亡。“谁?” 凤轻瑶推开车门,她靠在车壁上,双手握着枪,却没有举出去,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凤轻瑶。”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蓝九州? 凤轻瑶松了口气,高举的手臂放了下来,将枪收回,一推车门,轻跃而下。 “蓝九州,怎么是你。”言词中透着几分轻快,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害怕。 蓝九州一袭黑衣地站在路中央,看凤轻瑶的眼神多了一抹赞赏,冷声道:“要不是我,死的就是你。” “也许吧。” 凤轻瑶扫了眼倒下的四个侍卫,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一剑封喉,一滴血都没有留下,这得要有多快的速度呀。 “你……很强。” “没错,我很强,而现在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个救命之恩。”蓝九州半点不谦虚,凤轻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崇拜与惊艳,让他非常受用。 “可我没要你救我,而且我也救过你不是。”凤轻瑶笑道。 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没有恶意。 “救我?上次的事情我们已经扯平了,现在是我救了你?怎么?你不打算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唰……蓝九州的剑尖指向凤轻瑶。 大有,你敢说不我就宰了你的架势。 “你要我怎么报恩?以身相许?”被剑指着,凤轻瑶却一点也不紧张。蓝九州不会杀她,如果要杀她就不会救她了。 “以身相许?凭你还不配,我要你替我救一个人。” 不配? 的确,现在的凤轻瑶配不上任何人。 凤轻瑶毫不在意,淡淡轻笑问道:“救人?什么病?” 凤轻瑶只关心这个,至于要救的人什么身份则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她只一个小小外科医生,可不是什么病都会治,她在心外科和脑外科都颇有造诣,但对于内科,却真没有怎么涉足。 “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蓝九州收起剑。 “可我只会治外伤。”凤轻瑶郁闷地望着蓝九州,小心翼翼地辩解道:“我又不是全科医生,更不是神仙呀,万一是癌症我怎么救呀!”跶跶跶…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渐渐变大。 “有人来了?”凤轻瑶第一反应不是取枪,而是看向蓝九州,以眼神告诉他,要我帮你救人,你得先救我。 从马蹄声可以判断出来的人不少,她一把小破枪根本不够看。 “是救你的人,凤轻瑶记住我今天的话,你欠我一个情,日后必须替我救下一个人。”蓝九州根本不给凤轻瑶任何拒绝的机会,收起宝剑,闪身朝另外一个方向扬长而去,几个起跃就消失在了凤轻瑶面前。 “喂,不带这样的,我没有求你救我呀,你不来我也可以摆平的。”凤轻瑶气的大叫,而此时宇文元及恰恰带着他的亲兵赶到了。 远远就看到了凤轻瑶的马车停在路中央。 糟糕,来晚了,看样子凤小姐已惨遭毒手了。 宇文元及满脸焦虑,一马当先。 “吁……”猛拉缰绳,宇文元及忙从马背上跃下身来,刚落地就看到:“凤小姐,你没事?” 凤轻瑶盈盈而立,姿态优雅,看上去如同等人一般,丝毫看不出受惊的痕迹。 “宇文将军?”凤轻瑶也很震惊,她没有想到宇文元及会出现在这里,她和宇文元及没有任何交情。 就在凤轻瑶不解时,其他人也都赶到了,王七从马上跳了下来:“凤轻瑶你没事吧?” 原来宇文将军这是受王家委托,难怪了。 凤轻瑶朝王七摇了摇头:“我没事,七公子你不必担心,幸亏你们来了,那贼人听到马蹄声就跑了,倒是这四个护卫,为了保护轻瑶牺牲了,轻瑶心里实在难过。”说完,还不忘做势抹一抹眼角不存在的泪。 蓝九州很不幸变成了贼人。 呃……这四个护卫为了保护凤轻瑶而死。 宇文元及愣在当场。 这凤轻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太强了吧,四个护卫虽然死了,可明显他们的刀指向马车内。 可……偏偏他没法拆穿。 和凤轻瑶在一起呆久了,王七说瞎话的本事也增强了,听凤轻瑶这么一说,立马接过话锋道:“轻瑶放心,王家会厚待他们的家人。” 这算是把这四个侍卫的死定下调子了。 咳咳……宇文元及轻咳一声,提醒王七与凤轻瑶,别把他当死人。 从这四人伤口来看,绝对是高手所为,凤轻瑶绝对没那个本事,他还想知道是谁出手救了她呢。“怎么?宇文将军另有论断?”凤轻瑶笑语盈盈的望着宇文元及,那双美眸好似会说话一样的空灵甜美。 她就不信这个宇文元及会说这四人是因为要杀她才死的。 宇文元及无奈一笑:“我无话可说,凤小姐说得对,这四个侍卫是保护凤小姐而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把这四个护卫的尸体带回去复命了。” 这下,连谁下得手也不能过问了。 “宇文将军请自便,不过……护送我的侍卫死了,这马车也坏了,能否请宇文将军送轻瑶前赴皇家别院,轻瑶还赶着去参加安平公主的桃花节呢。” 王七向来了解凤轻瑶顺杆往上爬的本事,可听到她的话还是忍不住一怔。 凤轻瑶,你还真是敢呀!不过,有宇文将军的护送,这一路将会非常安全,甚至到了皇家别院,也多了一张保命符。 可前提是宇文元及肯吗? 068摆明了就是坑他 068摆明了就是坑他 宇文元及当然不肯了,除非他傻了才会答应凤轻瑶的要求。 他能出兵到郊外已经是给了王家天大的面子,再把凤轻瑶护送到皇家别院去不是摆明了要给凤轻瑶撑腰嘛。 这皇城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安平公主的桃花宴那是针对凤轻瑶的,他才不要去惹人嫌。 他是武将,他没兴趣参与这些斗争。 宇文元及张口就想拒绝,哪知凤轻瑶却早有准备,在宇文元及开口前抢嘴道:“本来还想在路上和宇文将军讨论下那贼子的来历,看样子宇文将军是没有空了,可惜啊……” 最后三个字,那尾音拖得老长了。陷阱,这摆明就是陷阱,可是他想跳。 宇文元及气恼的冷眼剜着凤轻瑶,这个女人哪里像女人啊,没半分女子该有的温柔与体贴。 宇文元及假装没听到,不接凤轻瑶话茬。 凤轻瑶不急不噪,她当然清楚,光这点筹码是不够的,想要让宇文元及给她撑腰,她还得再加大筹码。 她凤轻瑶不屑用阴谋,因为她一般都只用阳谋,她要宇文元及明知这其中有诈也拒绝不了她。 啊……凤轻瑶忽地惊叫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她身后,同时大声道:“七公子上次说的‘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后面是什么,我记起来了!” “啊,什么呀?”王七一脸茫然,凤轻瑶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这好像是兵法?凤轻瑶如同没有看到一般,笑道:“七公子别急,这一次轻瑶不会忘,待我回到凤府后,我就把后面的讲给你听。” 叫着王七的名字不假,但凤轻瑶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只落在宇文元及的身上,王七没弄懂没关系,宇文元及弄懂了就好。 她就不信,孙子兵法吸引不了宇文元及这个武将。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后面呢?后面是什么?凤轻瑶你快说。” 宇文元及果然不淡定了,一脸热切地追问凤轻瑶,如果不是碍于男女有别他估计就要拽起凤轻瑶的胳膊了。 凤轻瑶心中暗笑,表面却一副为难模样:“宇文将军稍安勿躁,轻瑶也想讲完,可惜今天没时间呀,我还赶着去参加桃花宴呢,要是去晚了安平公主怪罪下来,轻瑶可是吃罪不起的。”“凤轻瑶,你别得寸进尺。”宇文元及终于明白东陵子睿为什么这么讨厌这女人了,当这个女人与你做对时,你会被她活活气死还没辙。 “宇文将军言重了,如果没有其他轻瑶就先告辞了,皇家别院的路可不好走。”凤轻瑶半点不给宇文元及面子。 现在不是她凤轻瑶求人,而是他宇文元及求她,给她脸色看,当她凤轻瑶是小媳妇呀。 做戏要做足,凤轻瑶转身就向王七借他的俊马。 “你会骑马?”王七很惊讶,如果凤轻瑶会骑马,那么桃花节也许不会那么惨。 “骑马有什么难的,我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凤轻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不会骑马的,但她会,骑术还不错。 前世骑马算是比较风行的一个运动,当然也是高消费,她的收入支持这项娱乐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凤府……”王七有点怀疑。 凤府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闲钱来养马,而且也没有适合跑马的场所。 宇文元及也不信,他认为凤轻瑶这是以退为进,虽然心急凤轻瑶未说完的兵法,但他也不是什么莽撞之人。 凤轻瑶,你有求于我,我就不信你能不开口。 宇文元及在等,等凤轻瑶求他,这样他才能漫天要价。 宇文元及想什么凤轻瑶自然清楚,可惜宇文元及注定会失望。她很清楚,想要别人信服你,就得拿出让人心悦诚服的本事。 “不信我骑给你看。” 凤轻瑶手抓缰绳,脚踏马蹬,在王七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个借力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颇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气。 “你真会骑马。”王七这下是信了。 东陵人擅骑射,女子在这方面也不弱,但她们上马却需要人助,毕竟马太高了,一般的女子根本没那个力气借马蹬和缰绳的力量就能上马。 凤轻瑶不仅能,还做得相当漂亮。 “我走了,不用担心我,那群女人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凤轻瑶一拉缰绳,双脚微张,准备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好吧,宇文元及叹了口气,在凤轻瑶拉缰绳时走了出来,挡到凤轻瑶的马前,不容拒绝道: “骑马一路尘土飞扬,凤小姐还是由我送你到皇家别院比较,来人,把马车修好。” 这话是说给大家听的,可宇文元及真正想对凤轻瑶说得是:凤轻瑶,你赢了。 “多谢宇文将军,宇文将军一心为国为民,轻瑶甚是敬佩,有宇文将军在,东陵百姓无忧。” 当然这也是明面上的话,凤轻瑶那顾盼生辉的眸子,实则说着:“好说好说,宇文将军也没有输,你赢得更多。” 《孙子兵法》哪怕是她处的那个时代也是一部神书,无论是纵横政坛的官员还是那商场日进万金的富豪,无不叹《孙子兵法》之神奇。 今日,宇文元及得之,也是他之幸。 这一点宇文元及绝不否认,如果不是足够的利益,他怎么会掺和,他真正对凤轻瑶那几句话感兴趣了。“不知凤小姐刚刚那些话是从哪里看到的。” “我爹是武将。”又是这么个回答,凤轻瑶打太极拳的手段是越发的高明了。 王七站在一边,这才察觉到凤轻瑶和宇文元及之间的较量,心中暗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回头一定要讲给大哥听。能让宇文元及吃了亏却无话可说的人,绝对世间少有。 如果凤轻瑶知道此时的王七正作这般想,她一定会郁闷的吐血。 吃亏?宇文元及半点亏都没有吃,就算是吃亏,他也吃得很欢乐。 宇文元及旁敲侧击了半天,却没一句有用的,郁闷至极的宇文元及这才发现,凤轻瑶还坐在马背上,而他的脖子却仰酸了。 “凤小姐,马车快修好了,还请凤小姐下马吧。” 瞧着宇文元及那郁闷的模样,凤轻瑶暗暗发笑,眼波一转,兴起捉弄人的心思。 当然,凤轻瑶绝不会承认她是要捉弄人,她这是寓教于乐,让宇文元及领略兵法的神奇…… 069没有她勾不到的人 ??069没有她勾不到的人 凤轻瑶垂眉敛目,脸颊微红,扭扭捏捏拘谨不安道:“那个,宇文将军,可不可以帮我一下。” “呃?帮?帮什么?”宇文元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凤轻瑶什么时候又变成怯弱的大家闺秀了,刚刚还神采飞扬的说。 “那个,我,我,我不会下马。”凤轻瑶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头快埋到胸前了,不敢看人。 “什么?你会上马,不会下马?”宇文元及明显不信。 “其实,我只会上马。”凤轻瑶强压心中笑意,声音带着楚楚怜人的哭腔。“凤轻瑶你耍我。”宇文元及看着端坐马背一脸不安的凤轻瑶,不知为何,很有种有气没地方撒的憋屈感。 咔咔……宇文元及十指嘎嘎作响,他很想揍人。 他居然相信一个女人的话,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王七知道宇文元及生气了,正想上前劝解几句,哪知凤轻瑶却没有半分惊慌,笑了一声,脸上的怯弱与不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宇文将军,这一招叫虚张声势。” 语落,凤轻瑶翻身下马,动作漂亮,带着一股率性之美,这纯熟的技巧,矫健的动作,无不证明凤轻瑶不仅会骑马,还骑得相当好。 凤轻瑶将马鞭一把丢给身后士兵,边走边道:“宇文将军,这一招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凤轻瑶……”宇文元及此时已经无话可说了。 东陵第一武将,却被一小女子耍得团团转就算了,偏偏他不仅不生气,反倒…… 佩服! 宇文元及发现,他居然对一个女人服气了。 凤轻瑶会的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她能用自己的方法告诉他什么叫用兵之道。 凤轻瑶瞧着宇文元及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痴愣着,很好心的提醒道:“宇文将军,马车修好了,如果将军不嫌弃,就陪轻瑶一起坐坐马车如何?” 言罢就直接跃上马车,虽没有官家千金该有的优雅高贵,但却合了这群兵痞的眼。 “凤小姐,好样的。”也不知是谁叫了句,身后的士兵也跟着纷纷叫好。凤轻瑶完全不知谦虚二字如何写,坦然自若的受着众将士的赞美。 “别凤小姐凤小姐的叫着,生份,大家唤我轻瑶就好了。”凤轻瑶大大方方,毫不扭捏。 “好咧,轻瑶姑娘。”众将士见凤轻瑶不像是说客套话,从善如流道。 一群兵,一个娇小姐,就这么站在官道让,你吼一句,我叫一句,尽是有说不出来的豪迈。 宇文元及又好气,又好笑。 心中暗道,凤轻瑶这女人,天生就适合呆军营,皇城繁华,只会将她身上的光芒掩去。 咳咳,不得不说,宇文元及真相了,呆在军宫里那种,没有任何束缚尔虞我诈的地方,凤轻瑶才是凤轻瑶。 军营,她最熟悉的地方,唯一她能够放下心中所有戒备的家! ……凤轻瑶与宇文元及、王七三人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凤轻瑶将《孙子兵法》谋攻篇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 至于如何运用吗? 很抱歉,她不会! “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故曰:知己知彼者,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者,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宇文元及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中那点不满,就全然地烟消云散。 如果说,这是他护送凤轻瑶赶赴皇家别院的报酬,那么足够了。 不过…… “凤轻瑶,应该还有吧,其他的呢,你继续往下背,”人都贪心,他也不嫌多。 “宇文将军,你得寸进尺了哦。”凤轻瑶将宇文元及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一双美眸尽是戏谑笑意。 呃…… 这个时候宇文元及真不敢和凤轻瑶硬碰硬,只好打哀兵牌。 “凤轻瑶,这一路走来,你也知道很不太平,暗处的那些人之所以没有动手可是看在我宇文家的面子上。我可是拿整个宇文家护你顶你,就这么一篇兵法你也太小气了,至少得再说一篇。” 虽然和凤轻瑶接触不多,但宇文元及却知道,凤轻瑶这个人看似冷硬,内心却柔软,和她打交道绝不能以硬碰硬。 凤轻瑶这人处事圆滑,却是一个有棱角的,你要和她对上,搞不好就会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换句话说,凤轻瑶太傲了,当然她有傲的本钱。你强她更强! 凤轻瑶淡淡颔首表示认同,就在宇文元及以为她会继续往下背时,凤轻瑶却睫毛飘飘笑眯眯欠揍道: “宇文将军说得没有错,轻瑶倒是想再背上一篇,可惜时间来不及了,皇家别院到了。” 像是为应证凤轻瑶的话一样,车夫一拉缰绳,俊马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将军,轻瑶姑娘,皇家别院到了。” “怎么这么快?”宇文元及郁闷了,更让他郁闷的是,一路上那些人为什么不动手呢,这样至少能多争取点时间。 有时候,威名赫赫也不是一件好事,人家看到宇文的旗帜就不敢再动手了。 “乖,以后有机会的,等着我去找你帮忙呀。”凤轻瑶拍了拍宇文元及肩膀,深表同情。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以后她要不找宇文元及帮忙,就绝不会轻易背兵法。 趁宇文元及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凤轻瑶娇躯一闪跃下下马车。 “王七,替我好好谢谢宇文将军,今天的事多亏有他在。” 亲疏立见。 “轻瑶姑娘。” 凤轻瑶刚下马车,身后的将士就恭敬的唤道。 他们这群人心思单纯,你对他们好,他们便对你好;你真心的敬重他们,他们也真心的敬重你。 他们这群当兵的,也许野蛮,也许粗俗,但却义气。 “各位大哥好,今天麻烦各位大哥了,赶明儿轻瑶请各位喝酒。”一不小心,的,前世的那股子豪爽劲儿就来了。和一群军人担在一起,凤轻瑶的防备心降了许多。 “好,轻瑶姑娘这话我记下了,宇文家三万亲兵恭候轻瑶姑娘大驾。”宇文元及刚从马车跃下来就听到凤轻瑶收买他的兵,二话不说,直接将话接了下来。 “什么?三万亲兵?”凤轻瑶转头看向宇文元及吧。 你不是吧,要吃穷我。 三万人,一人一口也得上千坛,再说当兵的都能喝,一人一坛都不够。 “怎么?轻瑶姑娘后悔了吗?轻瑶姑娘要是后悔不肯请,我宇文家的亲兵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宇文元及笑容可掬,那张久经风霜的刚毅俊脸,戏谑笑意毫不掩饰。 骑虎难下呀! 凤轻瑶终于明白什么叫自己挖坑埋自己个了…… 070破财了 070破财了 请三万军人喝酒,那得多少钱? 估计把整个凤府卖了都不够。 可话已出口,要收回那是万万不能的,既然做了那就索性大方些,凤轻瑶打肿脸充胖子,豪气万千道: “后悔?我凤轻瑶从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等着,等我将酒送到军营与宇文家三万亲兵不醉不归。” 凤轻瑶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把苏嘉铭给的一千两黄金全部拿去参加皇城那个关于她医治王煜陵眼睛的赌局。 一赔五,也有五千两,除去分给王七的,差不多也够了。实在不行,她想办法把赔率提高点,弄个一赔十,那酒钱就来了。 一念间就解决了酒钱的问题,凤轻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千金散尽还复来,对于钱财凤轻瑶向来看得很淡,够用就行。 更何况,她有一技在手也不怕饿死。 “好,我等着轻瑶姑娘大驾光临。”凤轻瑶的豪气,让她在宇文元及的心中又加了几分。 在宇文元及眼里,凤轻瑶已经不经意的就从可以结交变成了可以结为至交,虽然只一字之差,可待遇差的远了去了,当然这个和生死之交还沾不上边。 “放心,我决不敢忘,宇文将军一路辛苦了,轻瑶就此拜别。”凤轻瑶朝宇文元及及众将士一一作揖,诚心的道谢过后,转身朝皇家别院走去。而此时,皇家别院的侍卫还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遥遥地看到宇文家的亲兵亲临皇家别院,他们还以为哪个宫妃或者皇后娘娘驾临呢。 可看到那简陋的马车时,他们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宇文将军是路过这里,可是…… 宇文将军一行就停在皇家别院外,他们正准备上前迎接,却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正不顾形象地从马车上往下跃。 他们正想猜这是哪家的姑娘,就听到宇文家亲兵,大喊“轻瑶姑娘。” 凤轻瑶? 皇家侍卫愣在当场,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声名狼藉的凤轻瑶居然能得到宇文将军亲自护送。 老天他大爷,这凤轻瑶也太有手段了吧。 皇城里,王家大公子护她;皇城外,宇文将军护她。一个女人,混到这个境界那也算顶厉害了。 皇家侍卫得知来人是凤轻瑶后,不仅没有上前相迎,反倒马上赶往别院内报信。 他们要将这个情况第一时间通报给安平公主。 而此刻安平公主正在和众位小姐,谈诗论赋,煮茶听琴, 嘴角的优雅笑容一直没落下。 没办法,她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她知道,过了今天,凤轻瑶这三个字就将永远的消失。 唯一的遗憾就是大公子的眼睛依旧看不到,虽然她不相信凤轻瑶有那个本事,但是…… 至少那是一丝希望。 当然,这点遗憾丝毫不影响她此时的好心情。 此时,一位着宫装的少女,正在展示她的分茶之技,一朵桃花浮了出来,桃花左上角还有一个“安”字,字迹娟秀,惟妙惟肖。 众小姐纷纷齐齐叫好,安平公主的心情更好,这分茶的少女又投了她的好,当下也赞道:“林玉,你这分茶之术可越来越精湛了,本宫有赏……” “林玉谢公主赏。”林玉面露喜色,忙放下茶具,起身跪在安平公主面前。 在桃花节上得了赏,日后嫁入夫家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宫女马上捧出一个锦盒,安平公主浅笑着从里面取出一柄玉如意来,眼看就要开口行赏,却看到一等侍卫洪宝正与宫女太监纠缠。 “大胆洪宝,眼下公主正在举办桃花宴,不得擅自冲撞!”太监和宫女急忙将人拦住。 “我有重要事情禀报公主。”洪宝满头大汗,安平公主早有交待,凡是与凤轻瑶有关的都要第一时间禀告她知。 “让他进来。”安平公主冷呵,示意林玉退至一旁。 林玉虽然不甘,却还是默默退下,心中暗怨哪个该死的坏她好事。 “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洪宝咚的一声弯膝跪地。 “洪宝,你最好有天大的重要事,否则本宫绝不轻松饶。”洪宝的出现搅乱了安平公主所有好心情,令她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洪宝证实了安平公主的猜想。 “回公主话,宇文将军亲自护送凤小姐到了皇家别院,此时就在门外候着。”洪宝硬着头皮道。 他再蠢也明白公主很厌恶凤轻瑶。 “宇文将军?哪个宇文将军。”安平公主精致的面容瞬间扭曲,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握着玉如意,眼中闪烁着狠厉光芒,一瞧就知道怒了。 安平公主纯粹多此一问,东陵王朝姓宇文的人不少,但有资格称宇文将军的,却只有一个。 “宇文元及。” 啪……安平公主手上的玉如意狠狠就朝洪宝砸去。 洪宝一动也不敢,额头被生生砸破,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玉落在地,碎了一片欢喜和谐。 “一群废物!”安平公主暗暗咒骂道。 众位千金你看看我,我看看她,没有一个敢说话。 她们还在想凤轻瑶不是说了要参加安平公主的桃花节嘛,怎么人到现在都没到,公主也不生气,原来公主根本不想她来。 可结果呢?凤轻瑶不仅来了,还来得如此轰动,这可真是不打折扣的打公主脸呀。 宇文将军亲自护送! 放眼整个东陵王朝,能出动宇文将军护送的,就只有皇上与皇后。 这凤轻瑶真是好大的本事呀! 一个王家大公子还不够,居然连宇文将军也向着她,这样的人留不得,留下来绝对是祸害。 此时此刻,众位官家千金绝不承认自己嫉妒凤轻瑶。 她们这是为民除害,凤轻瑶就是那狐狸精,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 她们连衣角都沾不到的男子,这个凤轻瑶不仅沾上了,还得他们如此守护,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留? 有了这个想法,众位千金没有一个想着上前劝说的,唯有一个着青衣,坐在下首的少女动了动,却被身边的人按了下去。“翌辞,这里轮不到你出头。” “哦。”少女闷闷道,却很听话的没有再动,只一双眼眸闪着不平之色。 安平公主虽气,却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这里不是皇宫,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自令自己摆出笑脸来。 宫女原本吓得瑟瑟发抖,此刻看到安平公主脸上又露出了笑脸,她们这才也松了口气。 要知道,前几天安平公主在宫内发火,弄伤自己,结果却死了二十四个宫女,她们可不想跟着枉死。 “公主殿下,品茶听琴已告一段落,还请公主殿下换身衣衫,移驾桃花林。”宫女上前给安平公主找了一个完美的台阶。 其他官家千金也不是白痴,纷纷站起身来,无视碎了一地的玉如意,笑语嫣然,互相打趣,说是要去赏花、射箭之类。“如此甚好,众位小姐先去赏花,本宫稍后就到,今天究竟哪位小姐箭术最为精湛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安平公主笑的温婉,可她身边的宫女却同时感觉到了股股的冰寒之意。 “洪宝,去安排下,凤小姐既然来了,那就直接带她去桃花林。” 安平公主朝众人优雅一笑,转身离席。 洪宝领命而去。 他很清楚安平公主没说出口的意思是什么…… 071要毁了她 071要毁了她 在王七的一脸担心的注视下,凤轻瑶被皇家侍卫引领着进了皇家别院。 目送着凤轻瑶没入别院的背影,王七脸上的不安越发的浓了起来:“宇文将军,我总感觉凤轻瑶在里面会出事。” “事是肯定要出的,不过吃亏的人是谁就不好说了,凤轻瑶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你就放心吧,她死不了。”宇文元及拍了拍王七的肩膀,示意他走人。 只要凤轻瑶还活着,她就必须出现在桃花节上,除非凤轻瑶死,否则安平公主定会以此为名治她的罪。 而桃花节是一群女人的节,除了皇家侍卫与太监外,男子不得入内,他就是有心也帮不上忙。 “可我真担心她,要知道我哥还等着她医眼睛呢,她要是死了我哥的眼睛怎么办。”王七被宇文元及连拖带拽丢上马背。 宇文元及一行又浩浩荡荡策马回城,“凤轻瑶真能医好你哥哥的眼睛。”宇文元及驱马靠近王七。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王煜陵帮凤轻瑶布的一个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能,凤轻瑶说她有九成的把握。”王七也很肯定的点头道,这种事不能撒谎,因为撒谎的代价很大。 “这样呀……”宇文元及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心中暗想,要不要参与一下皇城那个赌局,他可是有内幕的,必胜。 凤轻瑶,你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放心,我会好好用上这一条的。 一路上,宇文元及不停地打听着凤轻瑶的事,王七虽知宇文元及是故意的,但他还是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说了。 王家需要交好宇文元及,之前两家的交情在这次出城营救凤轻瑶上全用了,当然了眼角膜移植这个事他瞒了下来,因为这个他发过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宇文元及与王七一路上聊的非常投机,分别时,王七也学着凤轻瑶那豪爽劲儿,说改天请宇文元及喝酒。 凤轻瑶不知,东陵官场的酒文化,居然因她而起。 …… 皇家别院外,蓝九州在暗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红墙青瓦的皇家别院,略略犹豫,继而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去。 “凤轻瑶你还真是不简单,我倒想看看你能让我惊艳到什么地步?” 如果不是他无意中听到安平公主与宫女的对话,他也不想管凤轻瑶的闲事,毕竟他和凤轻瑶的恩怨已经两清了。 皇家别院的守卫极为森严,哪怕是蓝九州也没办法在里面来去自如。 一路往前,越走越偏,凤轻瑶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前面有两个侍卫引路,后面又有两个侍卫跟着,开口寻问了好几次,对方只说快到了…… “呵呵……”凤轻瑶轻笑了声,满不在乎继续往前走着。 宇文家的亲兵可是亲眼目睹她踏入皇家别院的,她要是惨死于此,皇家如何收场? 凤轻瑶可以肯定,安平公主不会撕破脸。 果然,穿过一片桃花林后,凤轻瑶被侍卫带到一偏院,偏院外早有宫女太监侯着,凤轻瑶一到,两个束蛮腰、露白胸的宫女马上小步而来,衣袂窸窣间倒也摇曳生姿,花枝招展。 凤轻瑶一个晃神,忽地有了种进入唐朝的感觉。 “凤小姐,公主有请。”两个宫女的眼神隐含轻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凤轻瑶淡淡颔首,继而在宫女的引领下迈步进了小院子。 吱呀…… 凤轻瑶一入院子门就被关了起来,桃花的香味被关在门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腻人的甜香,这香味…… 不对劲! 凤轻瑶吸了吸鼻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两个宫女,发现她们的眼神斥着浓浓媚意,脸颊泛着桃花。 这个时候,哪怕凤轻瑶再白痴也清楚这香味有问题,凤轻瑶减缓速度,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眼看就要走到房门口时,凤轻瑶的脚步忽地一软。 哎哟…… 整个人摔了下去。 “凤小姐,你怎么了。”两个宫女连忙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惊慌。 果然,房间有问题。 凤轻瑶低头,掩去眼中精光,可怜兮兮道:“两位姐姐,我的脚扭伤了,走不了了。” 说完,凤轻瑶也不忘挤出两滴眼泪,可惜没怎么成功,只一双眼睛瞪得通红。 “好好地怎么就扭伤了脚,凤小姐你也太不小心了。”两宫女一阵埋怨,看凤轻瑶一副要哭的可怜样,又不好多说什么。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两人弯腰,一左一右架着凤轻瑶:“没关系,我们快扶凤小姐进去好了,公主要是召唤可不能等得久了。” 说完,就不管不顾的把凤轻瑶连拖带拽给拉了起来。 “不,不用麻烦两位姐姐了。”凤轻瑶连连拒绝,却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很快就被两个宫女朝着房间里面拖。 眼见就到门口,两个宫女这才松了口气,可就在此时,凤轻瑶一改刚刚虚弱样。 “两位姐姐,对不起了。”她身形一转,扑在一个宫女身上,飞速取出麻醉剂,“噗嗤”一声,针头朝她颈脖动脉处注射下去。 “啊……”宫女呼痛,挣扎了下,凤轻瑶却不再顾她,快速反身朝另外那个宫女扑去,正准备将剩下的麻醉剂注射下去时,哪知道她竟然反应了过来,一个用力就将凤轻瑶给推开了。“来人呀,快来人呀。”宫女惊呼,嘭……的一声就把房间撞开。 屋内有四个一脸通红,双眼狂暴的男子,他们上身的衣服早就被扯掉了,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狂热之气,此时正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看到宫女与凤轻瑶,四人眼前一亮,嘴角有疑似口水的东西流了出来。 “安平公主你真狠。”凤轻瑶一看就明白什么情况了。 在桃花节上被人强暴。 这安平公主,尽是要她身败名裂。 皇家公主居然用这种肮脏至极的手段,真恶心。 这个时候凤轻瑶也管不了那个宫女了,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逃,赶紧地逃出这里,不然她就惨了。“快,快,捉住她,她就是凤轻瑶,别让她跑了。”宫女跌倒在地,大声的朝屋内四个汉子喊道。 这四个人虽受空气中催情剂的影响,却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一听这话,四人马上就冲了出来。 混蛋! 凤轻瑶飞快的朝着门口跑。 她知道,只要出了这个院门就安全了。 这里虽是皇家别院,但并不是安平公主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安平公主这事办得太下做了,她绝对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这些人出现。 同一时刻,凤轻瑶的脑中闪过一个可能,那就是: 那个叫婉音的丫鬟,她就是被人强暴致死,难道就是安平公主指使的?她大婚当天在郊外醒来,也是这个安平公主的手段?如果是的话,她只能说,皇家人可真龌龊,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居然都会有这么下流的手段。 终于,凤轻瑶跑到了门口,可是…… 072修罗场 ??072修罗场 门,打不开! 意料之中的事情,凤轻瑶并没有懊恼,反倒马上冷静了下来。 跑来撞门本身就是很白痴的行为,人家既然关了门,又怎么可能不锁上?让你一撞就开还真当这是拍狗血剧啊。 凤轻瑶没有自乱阵脚继续撞门嚷着“开门”之类,而是果断转身,背贴着门,正面直对那四个紧追过来的年轻大汉。 “凤小姐,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从了我们你也能享受不是,我们并不想要你的命。”四个大汉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色迷迷地上下打量着凤轻瑶。“从了你们?凭你们也配?”凤轻瑶没有丝毫慌乱不安,黑亮的眸子迸射着渗骨寒意。 当蓝九州找到这里时,恰好看到凤轻瑶与四个大汉对视的一幕,正准备出手的他,在看到她沉着应对时,不由便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蓝九州就是相信,凤轻瑶一定会有脱身的办法,所以他一点也不急,双手抱胸,斜坐在墙头等好戏。 四个大汉恼羞成怒,再加上催情药的作用,脸一横就朝着凤轻瑶蜂拥扑去。 “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你求饶的时候!” “原本想要给你们个痛快,既然你们想要求饶,好,我给你们机会。” 凤轻瑶一脸寒霜,眼神凌厉,这一刻的她就如同从死人堆里爬出的修罗一般,黑沉沉的枪管对准左边第一个大汉心口处一眯眼,瞄准! “那什么东西?”蓝九州自认见识多广,可看到凤轻瑶手中那把“7”字型的兵器时,还是愣了下。 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兵器,而看凤轻瑶那自信的神态,蓝九州明白这小东西的杀伤力可能会很强。 蓝九州决定不出手,静观其变。 “哈哈哈,凤小姐吓傻了吧。”四个大汉浑然不觉死神正悄悄朝着他们招手。 “是呀,我吓傻了。” 凤轻瑶眼神一冷,在对方扑上来的刹那,猛扣扳机。 “嘭嘭嘭嘭……” 一连四声,蓝九州只看到凤轻瑶双手从左移到右,浓浓的火药味传来,四个大汉相继倒地。“这怎么可能,凤轻瑶都没有碰到他们。”蓝九州心中震惊,目测着凤轻瑶手中还冒着白烟的兵器,蓝九州疑惑了,凤轻瑶怎么会拥有这般奇怪的武器,她到底什么人? 如果可以,蓝九州真想跳下去,将凤轻瑶手中的枪夺来研究一番。 可惜凤轻瑶完全不给蓝九州机会,四个大汉刚倒下,凤轻瑶就举枪上前,朝两个宫女眉心一射,然后快速将枪收了起来。 “别怪我狠心,我也没得选择,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凤轻瑶红唇轻启,冰冷无情的话脱口而出。 继而,她又从怀中摸出一把手术刀,弯身蹲在四个大汉前面。此刻的四人早就震惊的忘了哀嚎,只是不停的后退,双腿止不住地哆嗦,眼中欲火狠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风小姐,饶命,饶命啊!我们也是听命办事,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血从心口处汩汩地流窜,四人全身越发冰冷起来,而在凤轻瑶将手术刀亮出来后,这股寒意飙升到了最顶点。 “听命办事?好理由,可这与我何干?我也有听你们的话给你们求饶的机会,好好享受吧。” 凤轻瑶一脚将人踹倒,往下一刺,手术刀没入体内。 “啊……”大汉痛得全身痉挛,身体不可遏制地扭曲起来。 “别乱动,不然提前死了我可不负责。”凤轻瑶没有一丝慈悲心,手术刀轻轻一挖,就将射入体内的子弹取了出来。 继而她将子弹擦拭干净收了起来。 “慢慢等死吧。”手术刀朝咽喉处一划,断了这大汉说话的可能,而一时半伙也死不了。 “不,不要,凤小姐,饶命。”剩下的三个大汉已经吓疯了。 这哪里是官家小姐呀,这明明就一女修罗,手段残忍、嗜血,就是天牢的那些个牢头也没有这本事呀。 “饶命?晚了,当我圣母呀,被人打了还要说谢谢?我又不犯贱。如果我没有反击的力量你们会饶了我吗?肯定不会!”凤轻瑶完全不懂客气怎么写,一刀扎下去,子弹挖出来。 她生平最恨这些用暴力残害女子的男人。 上天给了他们比女人强大的力量,不是让他们用这力量来伤害女人,而是用来保护女人的,可总有一群败类,仗着自己孔武有力,就喜欢欺男霸女。 这样的人凤轻法没有半分同情,麻醉剂用在他们身上都是浪费。 有一个大汉看到凤轻瑶手法如此残忍,知道落在她手上也是死,不如拼死一战,因此当凤轻瑶的手术刀朝他扎来时,他挺而走向朝着凤轻瑶扑了去…… 可惜,凤轻瑶可不是什么天真少女,她早有防备,娇躯一跃就避开了。 这汉子心肺中枪,再加上催情剂的药性,他的力量大大减弱。 “我讨厌反抗的人。”凤轻瑶直接掏枪在他背后补了一枪。 大汉瞬时如死蛇一般抽动了下,渐渐瘫软。 凤轻瑶知道他没有死。 她下手极有分寸,命中要害,却又偏了几分。 用同样的手法将子弹取出来后,凤轻瑶又踱步到那两个宫女的边上,叹了口气道:“本不想杀你们,可你们活着对我来说很麻烦,所以……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当宫女了。” 凤轻瑶将两个宫女的眼睛合上,然后再把子弹取出来。 杀人、取出证据,整个过程凤轻瑶没有一丝不适应,双手也没有染上一滴血。 站在死尸中,她盈盈而立,身上透着股宁静与安详的气息,就好像,她从不曾动手取这六条人命一般。 蓝九州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女人。 蓝九州一直以为,凤轻瑶善良仁慈,拥有医者仁心。 在路上遇到周成那样的人她都出手相救。在谢府明明与她无关了,她却冒着惹上麻烦的风险谢二夫人清理伤口,可现在呢? 她杀起人来不见丝毫不安惶恐,好像在她眼中杀人与救人没什么不同。 如果此刻蓝九州跳下来质问凤轻瑶,凤轻瑶则会一脸骄傲的回复他:“我为什么要不安,他们要杀我,我当然也可以杀他们。我凤轻瑶杀该杀之人,救该救之人,杀人与救人本就不相矛盾,有时候杀人便是救人。” 白衣天使与白衣屠夫,就只在一线间。 她凤轻瑶只有站在手上台上,面对病人时,才是白衣天使,才会救死扶伤,才会有医者仁心。 而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对手,让自己活下来。 她只有先对自己仁慈,才能对别人仁慈! …… 073箭靶就是让人射的 073箭靶就是让人射的 危险已除,可空气里满是催情剂的味道,再呆下去她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皇家别院虽然处处都有危险,但这个地方也不适合多做停留,再说她凤轻瑶也不是遇事就躲起来的人。 与其躲在这里给人机会用阴谋陷害她,倒不如大大方方走出去,也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一枪崩了门锁,凤轻瑶推开门,捡起子弹,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桃花林中,正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着。 明媚的阳光下,凤轻瑶那双略显无情的眸子,闪过一抹凌厉寒光。果然,安平公主想将众位千金引到那间屋子,以便看她凤轻瑶的好戏。 可惜了…… 是可惜了,可惜没有他出手的机会。 凤轻瑶安全了,蓝九州便不再停留,转身朝别院外飞掠而去。 这个地方,他不适合久呆! …… “凤轻瑶?”安平公主揉了揉眼睛,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无论她如何眨眼,凤轻瑶都没有消失,反倒是缓步朝她翩翩而来。 没事,凤轻瑶竟然没事。 安平公主的双眼越睁越大,衣袖内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暗暗以眼神示意身边宫女去打探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宫女领命后悄悄退去,除了凤轻瑶外,没有一个人发现。 此时此刻,众人的注意力则都放在了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凤轻瑶身上。 凤轻瑶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伫足,纷纷让道,一个个好像看到外星人一般惊讶地睨着凤轻瑶。 似乎习惯了万众瞩目的盛况,面对众位官家小姐“火热”的眼神涌来,凤轻瑶坦然自若,她径直走到安平公主面前,轻起衣摆福了个身。 “凤轻瑶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家别院,桃花盛开,美不胜收,轻瑶贪恋美景,一不小心在别院迷了路,因故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迷路”两个字咬的极重,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给安平公主比了一个杀人灭口更狠的姿势,提醒安平公主她凤轻瑶没那么好惹。安平公主瞬时一怔,全身僵硬。就在此时,下去打听消息的宫女,一脸惨白、脚步虚浮的凑上前来,俯在安平公主身边耳语了几句。 安平公主听的双眼微眯,轻轻点头,朝宫女挥了挥手,再度睁开眼时,震惊与疑惑荡然无存,只意味深长地剜了眼凤轻瑶,情绪不明道:“凤小姐免礼。” 虽没有咬牙切齿,但语气中的冰冷和怒火,凤轻瑶却是切身体验。 不过,凤轻瑶并不在意,毕竟有一种人天生就没办法结为朋友,她和安平公主就是这样,既然注定为敌,她又何必讨好? 当下凤轻瑶朝安平公主道谢后,便欲乖乖退到一边。 对方不生事,她也不想惹事,前面那笔账她总会找机会清算的。 可凤轻瑶低估了安平公主对她的厌恶,在凤轻瑶转身的那一刹那,安平公主忽地开口叫住了她:“凤小姐,既然来迟,按理就该受罚,正好我们此时正在比试射箭,不如就让凤小姐给我们做箭靶好了。” 完全不给凤轻瑶说不的机会,一挥手便让宫女拿来一盘苹果:“凤小姐,本宫罚你头顶苹果,站在百米之外给众位射箭的小姐当箭靶。” 宫女又将苹果送到凤轻瑶面前,摆明了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机会。 拿着弓箭的几个少女明白了安平公主的意思,其中有一个明眸皓齿,身形矫健的更是一脸自傲道:“凤小姐你且放心,我的箭术很好的,百米穿杨不成问题,你只要站好了我就不会射偏。” 说完还不忘扬了扬手中的弓箭:“对了风小姐,我叫秋绘,是秋将军的女儿,我爹以前属凤将军麾下。” 得意,傲慢,显摆。凤轻瑶冷笑。 秋绘是吗? 很好,既然你撞上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今天就拿你立威了。 “每年来迟的人都是要被罚的,安平公主对你的处罚算轻了。”又有一个小姑娘笑着附和,看向凤轻瑶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凤轻瑶剜了眼面善心恶的众位小姐,果然……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这些官家千金个个美丽温柔,可她们的心呀,比墨还要黑上三分。 “怎么?凤小姐不敢吗?”安平公主见凤轻瑶久久不动,脸色一沉,皇家威仪尽显,一副不容凤轻瑶拒绝的架势。 凤轻瑶叹气,这些女人怎么就这么想她死呢,她活着也没碍着对方呀,可这样的话她问不出口。 就在众人以为她会拒绝时,凤轻瑶却笑着拿起一个苹果,在半空中抛了抛,一脸邪笑对着安平公主道: “公主殿下,头顶苹果站在百米射有什么意思?轻瑶可以做到,蒙上眼睛射中百米外的苹果,既然公主要罚轻瑶,就罚轻瑶蒙着眼睛射百米外的苹果吧。” 说完,凤轻瑶将手中的苹果一抛,一个大步上前将身边一少女撞开。 在她失声惊叫时,又一把拉住她,将她甩到一旁宫女身上,顺势夺过她手头弓箭。 在众人还没弄清什么状况时,凤轻瑶已经张弓拉箭了,利箭直指自称秋将军女儿的秋绘小姐。 “拿着苹果,过去。”凤轻瑶冷呵,不容拒绝。“凤轻瑶,放下箭。”安平公主怒了,凤轻瑶摆明了打她脸。 她只是想吓一吓凤轻瑶,又不会真让人射死她。 “射完这一箭,轻瑶自会放下箭,秋绘小姐还傻愣着干吗,拿好苹果站过去。” 凤轻瑶什么人,她连东陵子睿都敢威胁,还会怕安平公主?安平公主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她凤轻瑶做十五。 今天是她多了个心眼,将智能医疗包中的手枪拿了出来,不然的话她凤轻瑶一辈子就毁了。 从皇城出来到现在,她今天经历了多少生死,这口恶气她一定要出。 “快点,不然的话我就对着你的脸射。”凤轻瑶将手的弓箭抬高,威胁意味十足。 “凤轻瑶,你别乱来。”秋绘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怕,她怕凤轻瑶会发疯,会真的朝她射箭。 凤轻瑶什么都没有,她只有贱命一条她顾忌什么?可她不一样,她有着美好的未来,日后能嫁个好人家,封浩命。 她的命,比凤轻瑶金贵。 “放心,我不会乱来,公主有令,轻瑶晚到,要受责罚,轻瑶正在屡行公主的旨意。”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呀。 对付安平公主这种人,一味的忍气吞生绝对不行,她必须让对方明白,她凤轻瑶不是好惹的。 别哥哥打了她的左脸,妹妹又来打她右脸。 当她凤轻瑶的脸什么人都能打的嘛! “凤轻瑶,放下你手中的弓箭,否则本宫就不客气了!”安平公主站起身来,头上的珠钗颤动着。 公主怒了! 074就问你脸疼不疼 ??074就问你脸疼不疼 生气? 安平公主有什么资格生气,今天这桃花节上最有资格生气的就是她凤轻瑶。 凤轻瑶没有回头,英挺的脊梁背对着安平公主道:“公主不用对轻瑶客气,再来一次凤轻瑶也不怕,只是可惜了那六人……” 这是威胁亦是交易。 安平公主只要有一点脑子,就会妥协! 这一箭射出去后,她凤轻瑶不会把偏院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否则…… 她凤轻瑶可是和王煜陵、宇文元及都交好的人,这可不比外面的埋杀,在皇家别院发生的事情绝对可以查得清,就算查不出什么,这脏水也能泼的安平公主够呛。 安平公主语塞。 她倒是不怕这事泄露出去,她是怕大公子知道这件事情会认为她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大公子那么美好的人,她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个。 安平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幻,最终还是妥协了,咚的一声坐下,对着那名叫作秋绘的少女道:“去吧。” “公主……”秋绘的脸上血色全无,再没有刚刚的骄傲与张扬,秋将军的女儿,中看不中用。 “没听到本宫的话?还不赶紧的,你,你,你们上前把她拉过去,拉不过去你们就代替她。”安平公主没好气的下着命令,随手指向身边几个较近的少女。 死贫道不死道友,几个被安平公主点明的闺秀连忙上前,连拖带拽的将秋绘拖到百米外,又在秋绘慌张无措时,把苹果放到了她的头顶上。 “不,不要,不要,我不要当箭靶!”秋绘直吓得双腿抖,一张脸更是惨白如死尸,几个拖她来的姑娘也很是同情,可是…… “秋绘,别怪我们,要怪就怪凤轻瑶,你站好了。”说完,丢下秋缓,走人。 她们也怕凤轻瑶手上的箭不长眼而殃及无辜不是。 “不,不要,不要,爹,救我!”秋绘声泪俱下全身哆嗦,搞得头顶上的苹果放了又掉掉了又放。 “这可怎么玩呀,你们几个上前把她按住,放心,我的箭术很好的,即使是闭上眼睛也能射中。” 到于是射中人还是射中苹果,那就不好说了。全场,唯一能笑出来的就只有凤轻瑶了,扬了扬箭,指着两个宫女笑着吩咐道,这叫喧宾夺主。 安平公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去吧。” 两个宫女硬着头皮凑上前去,将秋绘按住,这下苹果终于放稳了。 “好了,我要射了哦!”凤轻瑶闭上眼,拉开弓…… 全场寂静,众人也跟着闭上眼不敢去看。 只听见“嗖……”的一声,众人的心跳也跟着停了。 “啊……” 秋绘惊叫。 一股腥臭味传来! 她竟然吓得小便失禁,整个人羞愤欲死。 众人忙睁开眼,只见凤轻瑶将手中弓箭往地上一丢:“真不好玩,我的箭还没有射出去呢你就吓成这样,不是说武将之后么,你真丢你爹的脸呀,你爹当年在我父亲麾下想必只是个小兵吧,不然也不会教出如此无用的闺女。” 凤轻瑶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与高傲。 她不仅损了这秋绘,连她老爹一并损。 敢拿她凤轻瑶的父亲说事,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众人同情的可怜了那少女一眼,凤轻瑶却是冷笑。 廉价的同情。 既然同情,刚刚怎么没一个人开口说代替对方呢。 同情?那个叫秋绘的姑娘有哪里值得同情。 刚刚让她头顶苹果当箭靶,她可是叫得最欢,轮到她自己就知道害怕了?晚了! 凤轻瑶可以欺!凤轻瑶的父亲不可辱! “把人带下去。”安平公主纵然有千般恨万般怨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当下只能狠狠克制着自己,将怒火全发泄到了那个让她丢脸的秋绘身上。 被凤轻瑶这么一捣乱,众女也没有了比试射箭的心情,一个个可怜巴巴瞅着安平公主,希望公主殿下可以替她们出一口恶气。 是的,恶气。 虽说秋绘丢脸,可她们也感同身受,今天明明是奚落凤轻瑶来的,可结果呢? 她们反倒被人狠狠羞辱了番,实在恶气难舒。 安平公主也没让众人失望,她深深吸了口气,嘴角扯出抹僵硬的笑意:“凤小姐的箭术果然不凡,颇有乃父之风,不知凤小姐茶艺琴艺如何,稍早众位小姐已经比试了一番,不过没有关系,今天咱们就单独开个场,让凤小姐展示一番,毕竟凤小姐最是与众不同。” 最后一句,讽刺的意味十足。 “嘻嘻,的确不同,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要不是公主仁慈,哪有机会出现在这桃花节上。”一着柳儿黄女子脚步轻盈地走出人群,腰间玉环相撞,发出轻脆悦耳的碰撞声,好像的就像黄莺啼谷一样空灵怡人。 镇国公之女武安郡主,以前没少欺负凤轻瑶,此女好像喜欢东陵子睿。 “轻瑶见过武安郡主。”盈盈一拜,凤轻瑶尽量不让对方在这方面揪错。 “武将之女,本以为粗鲁不堪,没想到竟还懂些礼仪,可惜不懂廉耻。”武安郡主明显是给凤轻瑶难堪。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凤轻瑶真想翻白眼。你以为?你以为你谁呀? 难怪以前的凤轻瑶那么懦弱自卑,原来是被这些人打压的,一个个明目张胆欺负她。 可惜她不是以前那个凤轻瑶,被人欺负了就只会低头抹眼睛,郡主又如何,她连公主的人都敢杀,还怕一个小郡主? 凤轻瑶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武安郡主,眼中露出一抹嘲讽笑意,在医生面前谈清白,首先你得先保证自己清白。 凤轻瑶唇角微扬,一副可惜模样,含笑叹道:“郡主之尊,轻瑶本以为定是冰清玉洁,原来也有例外呀……” 最后一外字,拖得老长老长了。 凤轻瑶敢拿她医学博士的文凭打赌,这个武安郡主百分百不是处。女。作为医生要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她就不用混了。 “你说谁是例外。”武安郡主一怒,脸上臊红,眼神闪烁。 她的确不是女子了,可那又如何,这事又不会有人知道,不像凤轻瑶,闹得满城风雨。 “谁急着应那就是谁了,武、安、郡主。”凤轻瑶摆出一副你知我也知的表情。 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了声,众女这才回过神来,眼神纷纷落到武安郡主身上。 不是吧,武安郡主不是清白之身,可这武安郡主还没有说亲呢。 众人的眼神令的武安郡主非常不安,一时间她急于澄清,像是为了马上证明自己清白一般,武安郡主大声呵道:“凤轻瑶,你少血口喷人,你的事京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别自己不清白没脸没皮地就在这里信口开河,污蔑他人!” 这一次,众位小姐没有开口附和,而是望向凤轻瑶。 她们虽然厌恶凤轻瑶,但也不介意看另外一个贵女的丑闻。 如果武安郡主真如凤轻瑶所说,那么…… 众女的脸上,闪过一抹看热闹的诡笑。 今年的桃花节,真是好玩呀! 075亏心事 075亏心事 凤轻瑶一脸同情的看着武安郡主。 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就让你明白得罪医生的恶劣后果。 相比武安郡主的气急败坏,凤轻瑶却是一脸坦荡。 身正不怕影子歪,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她凤轻瑶。 凤轻瑶轻拂衣袖,从容不迫道:“武安郡主,轻瑶的清白不需要武安郡主你担心,你还是担心好自己吧,郡主说轻瑶信口开河,那轻瑶就大胆多说几句好了。” “凤轻瑶你给闭嘴。”武安郡主这下真慌了,她自认做的隐秘,可眼下凤轻瑶的模样,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闭嘴?郡主嘴巴除了用来吃东西外就是说话的,轻瑶这个时候可不能闭嘴,闭嘴了轻瑶还怎么证明武安郡主的清白呢?”凤轻瑶冷眼逐一扫,将想走上前来的宫女太监一一剜退,她有这种气场。 “郡主最近月事来时是不是全身冰冷,小腹坠痛,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总是淅淅淋淋的拖上半个月。平时下身还会流出浊水,混合着难闻的异味?行房事时,是不是也感觉不到快感,反倒隐隐生痛?” 凤轻瑶说得大大方方,可周边的人听得一脸羞红,尤其听到那句“行房事时,感觉不到快感”,众女更是感觉羞臊异常。 要知道,大家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也只有少数几个和武安郡主一样胆大的例外,大部分还是很规矩的,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茬,实在是让人难为情。武安郡主整张脸都胀成了紫红色,手指头颤抖着戳向凤轻瑶:“凤轻瑶,你,你少血口喷人,亏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说出这等无耻的话来,我真为凤夫人感到羞耻,她要是泉下有知,定会后悔将你生到这世上来。” 凤轻瑶本想着差不多就算了,可这武安郡主什么人不好提,偏偏提她死去的娘,既如此,那就别怪她凤轻瑶不给镇国公面子了。 “武安郡主你不用担心,我娘泉下有知定会以为我荣,不过你那未成型的孩子泉下有知,定会恨你入骨。 武安郡主,午夜梦回时,你可听到自己的孩子在耳边唤你叫你;武安郡主,在你与男宠行鱼水之欢时,你可想过那无辜的孩儿;武安郡主,当你男宠在床上行那苟合之事时,可曾想过你未来的夫君,武安郡主……” “闭嘴,闭嘴,凤轻瑶你给我闭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武安郡主恼羞成怒。她毕竟是镇国公的女儿,行事比起那秋绘更为大胆稳妥,心境也比那秋绘成熟许多,很快,她的情绪就平静了下来。 扫了眼四周诸贵女,发现她们纷纷避开自己的眼神,隐隐有几个和她不对盘的贵女,更是面露嘲讽之色。 迎上安平公主时,只见安平公主也是一脸嫌恶。 武安郡主明白,今天要是不说清,她这一生就毁了,可她要如何证明自己那本就不存在的清白呢? 武安郡主狠狠剜着凤轻瑶,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 都是她,都是她。 毁了自己的名声。 武安郡主气得破口大骂:“凤轻瑶!你别自己人尽可夫就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凤轻瑶你凭什么说我不是清白的,我堂堂镇国公的女儿,圣上亲封的武安郡主,怎么可能做出那等违背世俗礼教的丑事。凤轻瑶你等着,我定要将今日之事讲给我父亲知晓,让他治你个诬蔑朝廷命官之女的罪名!” “武安郡主好大的威风呀,同样的话轻瑶送给你,别以为自己生性淫。荡就以为人人和你一样,妓女陪恩客还能换钱,可武安郡主你呢?陪人上床还要倒贴钱,身为女子,我引以为耻。” 至于是引婚前失贞为耻,还是引武安郡主倒贴的行为为耻就不知道了。 比刻薄她凤轻瑶也不差,再说她占着理,怕谁? 有个好爹了不起啊,自己个要真出了丑闻,就是有爹也靠不住。 “凤轻瑶你死定了,我绝不会让你好过,你会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终是底气不足,武安郡主除了放狠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发髻上珠钗“当当”作响,尤其可见,武安郡主委实气得不轻。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武安郡主你上次小产没有调理好,今后怕是再无法怀孕了。”凤轻瑶凉凉道。 当然,这话她随口说的,她没有诊断哪里知道。 吓唬一下,又不会怎样。 这武安郡主的妇科病的确很严重,哪怕是熏了浓香,也掩不住身上那股子酸臭味。 一般的女子兴许不清楚这什么味道,但凤轻瑶却是知晓,妇科病嘛,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只是严重与否的问题。 而武安郡主这种私生活不检点又不注重卫生的女人,妇科病严重一些也是正常的。 和凤轻瑶的一脸气定神闲比,武安郡主则显得慌乱忐忑了许多,这下不用多说,大家自然明白凤轻瑶说的是真的。 凤轻瑶是不是清白她们不确定,但她们绝对可以断定,这武安郡主一准已经…… 事已至此,多说多错,武安郡主羞愤欲死,一拔头上发钗就朝凤轻瑶扑了去:“凤轻瑶,我跟你拼了!” “啊……”胆小的姑娘马上吓得垂眉敛目不敢看,捂住双眼继续窥。 轻瑶却没有半分慌乱,她身子一侧便避开了武安郡主的攻击,马步一扎摆出了格斗的架势,众人还没看清楚凤轻瑶是怎么出招的,就见得武安郡主已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武安郡主你可别乱来,你的命金贵着呢,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 身正不怕影子歪,轻瑶会好好的活着,坐等镇国公来拿我问罪,当然了,前提是镇国公能证明我是胡言乱语污你清白之躯。不过我想这个恐怕不太可能了,人证物证可以毁,但武安郡主你的身体却恢复不了。唉……要说这女儿家就是可怜,清白与否一试便知,也做不得假。” 什么叫打了人左脸再顺便打一下右脸,凤轻瑶这就是,反正得罪了武安郡主就是得罪了镇国公,她索性得罪到底。 武安郡主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她自己本身就不清不白。 “凤轻瑶,你这个贱人,你毁我清白,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武安郡主瘫倒在地,张牙舞爪,哪里还有郡主的仪态可言?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婚前失贞的罪名会扣到她的头上。 一旦烙上这个脏帽子,那她这一生就毁了……武安郡主的双眼闪过一抹狠辣毒芒。 似乎在说:凤轻瑶,我要你不得好死! 076千万不要得罪大夫 076千万不要得罪大夫 武安郡主眼中的狠厉之色,别说凤轻瑶了,站得稍近的贵女也都察觉到了。 众女不着痕迹地拉开自己与武安郡主的距离,生怕武安郡主发疯,凤轻瑶更是夸张性跳开,脸上全是我很怕,又道:“武安郡主你可别信口开河栽赃陷害,毁你清白的可不是轻瑶,轻瑶对女子没兴趣,你别胡乱说话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到轻瑶身上,轻瑶可不想替某个风流少年郎背黑锅。” 众女本来还尴尬着,听到凤轻瑶这话,噗嗤就笑。 这凤轻瑶一改此前的懦弱和爱哭,如今还真是一妙人,当然这“妙”是在不针对自己的前提下的。凤轻瑶也笑了笑,眼神在众女身上逐一扫掠,一副为众人着想的悲天悯人样,道:“顺便,轻瑶提醒各位小姐,虽说男女之事鱼水之欢乃天经地义,但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可别伤了身,落得如武安郡主这般的下场可就得不偿失了。” 众女脸色再变,有几位已面露不安,无助又惶恐的瞥着凤轻瑶,无声地哀求着。 凤轻瑶将这些眼神尽收眼底,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冷笑。 这些名门贵女,表面上一个个冰清玉洁,可实际上呢? 自己不清不白,还敢往她凤轻瑶身上泼脏水。 不过,凤轻瑶很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再说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要不是武安郡主趾高气扬欠收拾,拿她去逝的母亲说事,她也不会找对方麻烦。“当然了,轻瑶自然明白众位小姐和这武安郡主是不一样的,武安郡主的事是意外。另外,再告诉众位小姐一声,轻瑶是大夫有医者原则,绝不会泄露病人任何信息。” 众女大大的松了口气,有几个女子脸色已恢复如初,望向凤轻瑶的眼神也和善了几分。 凤轻瑶再强势也只是纸老虎,她不敢得罪众人,一个武安郡主就够她受了。 东陵建国不到百年,那些传承数百年的贵族与世家,除了王谢二家外,全部被斩杀。 东陵掌权的大多是新贵,虽摆出一副贵族的优越感来,可实际上却不掩草莽本性,治家教子方面,远远比不得真正的世家。 常言道三代出贵族,除了王谢二家外,放眼东陵王朝还没有什么真正的贵族。 这群类似暴发户出身的子女,架子上一副君子闺秀之风,可暗地里却是各有龌龊事。就在众位面露喜色之时,凤轻瑶话锋一转,不无威胁道:“当然了,轻瑶虽是大夫,可首先是一个女子,爱面子、好虚荣,谁无视轻瑶身为女子的权益,那就别怪轻瑶不客气了。”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但是,凤轻瑶这一番话也只能威胁到极少数几个贵女,毕竟不是每一个都如武陵郡主这般不检点的。 “啪……”安平公主第一个不干了,用力猛拍桌子:“凤轻瑶你好大胆子,这是桃花节,不是给你口出狂言的地方!” 她厌恶凤轻瑶,之所以没有插手武安郡主的事并不是要帮凤轻瑶,而是她也想知道武安郡主是不是真的与人有染。 毕竟母后曾属意武安郡主,想让她哥哥娶武安郡主为妻,而武安郡主也曾表示过对东陵子睿的仰慕。可不想…… 这武安郡主尽是如此放荡形骸,别说帮了,安平公主不杀了她就是好的,这样的女人差点就成了她的皇嫂。 好在这事,除了她与母后外,并没有外人知道。 武安郡主似乎也察觉到了安平公主的怒火,此时的她根本顾不得报复凤轻瑶,只想着该如何平息安平公主的怒火,可不想安平公主根本不给她机会。 左右轻声吩咐了句,宫女领命,匆匆离去,再来就看到一众侍卫把武安郡主给拖了下去。 凤轻瑶站在原地,没有半分不安与惊慌。 秋家,镇国公府,这两户人家她都得罪死了,现在害怕也于事无补,面对安平公主质问,凤轻瑶心平气和道:“公主言重了,轻瑶不过是劝说武安郡主有病早投医,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对此,轻瑶表示很难过。” 凤轻瑶低下头,表示自己真心很难过。 这一招,轻瑶是学得现代那些政客一出事就出来发表声明的作风。 管它有用没用,姿态摆出来就好了。 安平公主有气没地方发,毕竟凤轻瑶说的都是实话,武安郡主有错在先,凤轻瑶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做得有点过份。 安平公主气呼呼的剜着凤轻瑶,想着该如何将此事摆平。 可这一次凤轻瑶却没给安平公主半点面子,也没给她台阶下,就这么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双方僵持不下,整个桃花林诡异的寂静,众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在此时,一着藕色衣裳的女子,笑语盈盈的走了出来。 她脸若玉盘,笑起两个浅浅的酒窝特别明显,带着一分天然的娇憨与纯真。武阳县主,东陵公认脾气最好的女子,至于真实情况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她绝对是个极聪明的。 武阳县主未语先笑,两颗小虎牙让她看上去就如同邻家小妹般亲切甜美,令的人不由自主就会放下防备之心。 “公主,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公主什么时候才让我们骑上马呀,为了这一天我们可是等了一年呢,我去年输给了武陶郡主,今天说什么都要赢回来。”武阳县主撒娇也似娇俏道。 “就是呀,公主殿下,快带我们骑马吧,我这骑装可是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就想着今年和众位姐姐一较高下。”一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蹦蹦跳跳走出了人群,娇滴滴双眸载满兴奋。 “武阳县主,你想赢我?下辈子吧!”武陶郡主迈着大步,一派威武。众女你一句我一句纷纷上前,围着安平公主说将起来,很快就将凤轻瑶挤到了人群之外。 安平公主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为了维持皇家威严,安平公主并没有与众女多说,但眼神中的那股子得意劲儿,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这样的场面凤轻瑶向来不喜欢,再加上她精神紧绷了一天,实在是累了,她便悄悄退出人群,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下。 这桃花节,她真心不想再参加第二回,等会那什么骑马比赛最好不要找上她,她才没兴趣和一群女人玩呢,她只想着这事赶紧结束,她好早点回家。 可,天哪能遂了凤轻瑶的愿…… 骑马,这种意外性最高的危险项目,安平公主又怎会允许缺了凤轻瑶的参加呢! 077容不下一个她 077容不下一个她 经过秋绘与武安郡主的事情后,凤轻瑶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只会躲在角落抹眼泪的羸弱少女。 凤轻瑶刚想退出,就发现有个小姑娘跟着她一起走了出来,小脸挂着讨喜笑意,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挽着她的胳膊,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轻瑶姐姐你好厉害哦,居然把秋绘那只母老虎给吓得尿裤子,哈哈哈真好玩。轻瑶姐姐你不知道她开始有多凶哦,仗着自己的箭法高超,动不动就拿箭朝我们身边射,我讨厌死她了。 还有那个武安郡主,老是高高在上动不动就训人,还以为她多高贵多厉害呢,原来私底下尽是那样的人。”小姑娘心思单纯,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明亮的眸子满是崇拜之意。 凤轻瑶哭笑不得,居然还会有官家千金崇拜她,她以为自己在这些官家千金眼中早已和野狗没两样了呢,不是婚前失贞,就是见谁咬谁。 凤轻瑶正想着提醒这姑娘松手,就有人替她开口道:“翌辞,过来。”说话的少女和翌辞有六分像。 “咦,我姐姐叫我了。”挽着凤轻瑶胳膊的少女吐了吐舌头,很不舍的松开了凤轻瑶的手:“轻瑶姐姐,忘了告诉你,我叫翌辞,她是我姐姐翌谨,我姐姐的骑术很高的,等会比赛时我会让姐姐帮忙照顾你哦,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前年就有人从马上摔了下来伤的很重。” 说完便蹦蹦哒哒跳向她姐姐,走之前不忘朝凤轻瑶摆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凤轻瑶摇了摇头,从头到尾她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抬头朝着那个叫翌谨的女子打量,凤轻瑶很惊讶地发现,那么个柔弱女子,果然有着高超的骑术,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翌谨对上凤轻瑶的眼神时,歉意一笑,目光中没有嫌恶、鄙夷,也没有亲近的意思,只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 凤轻瑶挥了挥手,示意无妨。 凤轻瑶不认为安平公主在屡次受挫后不会再出招数,毕竟这样也太掉身份了。 哪知安平公主为了弄死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一场骑马比赛将桃花节推向最高潮,而她也因此入狱。 …… 在安平公主的组织下,应众女的要求,凤轻瑶必须参加这场骑马比赛。 是的,必须参与,其他人都是自愿,唯有凤轻瑶,安平公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或者说凤轻瑶越是拒绝,安平公主就越强求。 民不与官斗,更不用提公主了,凤轻瑶别无它法,只好一身罗裙,和穿上骑装的众女一同参加这骑马比赛。 参赛者共有十人,凤轻瑶、翌谨、武阳县主、武陶郡主,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的少女。 看着那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凤轻瑶不得不说,换一套衣服,果然就有不同的气质了。 不爱红装爱戎装,这骑马服穿在众位娇小姐身上,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可惜场中除了侍卫外,没有其他男子,无人欣赏呀! 十人站成一排,她们面前有十匹适合女子骑的、性格温和牝马。 为了公平,十匹马皆出自皇室,众人抽号选马。 “请各位小姐抽取号码牌,然后选择对应马”马匹太监适时送上来了一个青瓷碗,里面装有折叠起来的字条,上面写着马匹序号。 十人当中,武陶郡主出身最好,当然由她先选。 伸手一爪,是二号。 “二,看样子今年又没有第一的份,翌谨,你可得让让我。”武陶郡主自我调侃,翌谨谦虚一笑,并不答话。 武阳公主抽取的是一号,乐得武阳公主大喊:“今年第一肯定是我了。” 翌谨抽到的是九号,而最后一个抽的凤轻瑶,不用选择了,里面只有一个号码牌。 “四号。凤轻瑶,老天爷也看不惯你。”安平公主半是认真半是天玩笑道。 凤轻瑶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笑道:“是呀,老天爷也看不惯我,觉得我太闲了就给我找点事做。” 说完,凤轻瑶便不再理会安平公主,抬脚往马厩走去,反正那匹没人认的马就是她的了。 安平公主没有在马身上作文章,每一匹都差不多,一看就知道不适合上战场,只能给千金闺秀们骑着玩。 远看就很失望,近看更失望,这又矮又胖的马,和王七那匹全身黝黑健壮的战马相比,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凤轻瑶觉得自己连骑的心都没有了,想骑马骑的尽兴估计只能去找宇文元及,他那里肯定战马多多。 “各位小姐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在此驯马。”太监尖声道。 武陶郡主等人点了点头,正努力与马打好关系,换做句说,就是拍马屁,真真正正的拍马屁,让马心情舒服了,这样它才会配合你。 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人马配合默契,才能在比赛中发挥的最好,拥有最快的速度最先到达终点,赢得这场比赛。 可是,众位小姐哪里会做这活,平日里都是下人事先做好的,她们唯一会的就是给马喂几颗甜糖。 而事实上,众女也都是这么做的,只有那个叫翌谨的女子,她正在给马匹刷毛。 这般独特,让她在十人当中瞬间脱颖而出,可她却毫不自知,专心的给毛刷着毛,眼中透着丝丝欢喜。 凤轻瑶很是惊讶,虽然会骑马的人都明白只有将马伺候舒服了它才会乖乖配合发起飙来也才能日行千里,可是…… 会动手给马刷毛的姑娘还真没几个,毕竟骑马对她们来说只是一个休闲、攀比的活动,她们骑马前,都是有马师将马给服伺好了。 那个叫翌谨的少女还真是特别,一看就知道背后有名师调教。翌谨?孙翌谨 凤轻瑶想起来了,孙家是前朝贵族,现已没落,好像这个孙家大小姐下个月就要嫁给赵国公的儿子吧。 可惜了,这么一能文能武的大家闺秀,却为了家族,不得不嫁给赵家那个纨绔公子。 当然,这种事凤轻瑶也只能暗自叹息,毕竟这个年代的女子嫁人,都是为了家族为了门户,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好说的。 合两姓之好,合两家之利,这无关感情。 感叹一声后,凤轻瑶就开始“拍马屁”了,她虽然不想在这场比赛中取得所谓的好成绩,但她也不想死在这场比赛中。 不过,凤轻瑶和其他人的做法不一样,她一靠近马匹,就给马匹检查身体,听听它的心跳,翻翻它的眼睛,瞅瞅它的马蹄,查查它的毛发。 这马很健康,没有被喂药,中途不会出问题,马蹄上也没有装钉子什么的,不会跑着跑着就发飙。 凤轻瑶稍稍安心,她不求这匹马配合她,只求这匹马别坑她…… 078要战便战 ??078要战便战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不管大家有没有拍够马屁,比赛马上就要开始。 比赛很简单,众人绕着皇家别院跑一圈。这一圈大约十公里远,途中会设置一些障碍,第一个跃过所有障碍,跑完全程的是为胜者。 看似简单,但难就难在那些障碍上。 途中所设的障碍,除了凤轻瑶外,其他参赛者,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凤轻瑶看孙翌谨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她一番好心,但凤轻瑶却是摇了摇头。 谁和她凤轻瑶扯上关系,定会成为安平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孙家已经够麻烦了,没有必要为了她凤轻瑶,再得罪皇室。到时候可不是一个孙翌谨嫁入赵家能摆平的事情。 太监不知从哪里拎来一面铜锣,当的一声响后,道:“请各位小姐,预备……上马。” 马匹矮小,哪怕是女子也不需要人帮助,十个人,几乎同时完成上马动作。 当然,至于姿势如何,那就不强求了。 凤轻瑶故意慢了一拍,一副笨拙模样。 没有意外,引来众人轰笑,安平公主更是得意洋洋。 没办法,凤轻瑶出了名的无能,虽然之前强势了一把,但哪能瞬间就改变众人的想法呢? 再加上,此前的强势也只是气势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行动,拉弓的姿势虽然帅,但却没有将箭射出去。 凤轻瑶无所谓,与众位小姐英气勃发的样子不同,她整个人都显得极其散慢,浑身散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 桃花节上的名次,要对别的小姐来说,那是荣耀是嫁人的资本,可对凤轻瑶来说,只要不给她抹黑就行了。 嫁人? 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嫁人,这个时代,没有哪个男人敢冒天下大不韪而娶她凤轻瑶为妻。 十人刚坐上马,太监又尖道:“预备……开始。” 当……铜锣声响,马匹受惊,根本不需要人控制便奔跑起来。 “驾!” 众女娇喝连连,勒起缰绳,控制着胯下骏马,一路冲锋向前。 凤轻瑶不急不缓,她根本没有争第一的意思,再说了,她对这里的障碍也不熟,也没兴趣出风头。快人一步是先驱,快人两步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先烈。 名誉重要,她的小命更重要。 在众女子的欢呼声中,武陶郡主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凤轻瑶一脸敬佩。 谁说女子不如男,给这武陶郡主一匹战马,她绝对可以上阵杀敌。 可惜凤轻瑶高兴得太早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慢悠悠跟在后面时,一串点燃的鞭炮凭空而现。 啪啪啪……鞭炮声声响起。 “嘶……” 凤轻瑶胯下的马受惊,瞬时发了疯似得向前冲去,而这个时候已经奔出了众女可以观看到的位置,也就是说这根本看不到是谁下的手。 最主要,凤轻瑶一直在最后,这个时候突然飞奔起来,众骑手只当凤轻瑶这是发了疯,想争第一。 一个、两个……五个,七个,凤轻瑶一一超越前面对手。 “啊……” 看着凤轻瑶如同狂风一般奔来,众人都惊讶不已,当凤轻瑶超过孙翌谨时,孙翌谨吓了一跳,马术高超的她自然明白,凤轻瑶这是被人坑了。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想到自家妹妹的话,孙翌谨还是开口唤了一句:“风小姐,快抱住马的脖子安抚它。” 呼…… 凤轻瑶最初的惊慌过后,也冷静下来。 在上马的那一刻,凤轻瑶就明白,这一场比赛绝不会善了,安平公主没有在马身上下功夫,一定会在路上下功夫。 让凤轻瑶没有想到得是,安平公主竟是如此迫不急待的想要她死。 幸亏她之前一直跑得不快,幸亏她的骑术还算不错,不然的话…… 凤轻瑶完全不敢想像,在马发狂一般向前冲时,她从马背上摔下来会将如何。 就算不死,也残废了吧。 这个时候,凤轻瑶终于明白,翌辞口中的,有人从马上掉下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刹那的慌乱后,凤轻瑶平静下来,她知道安平公主肯定不会让她平平安安走到终点,既然这样…… “驾……”凤轻瑶一扬马鞭,朝胯下的马抽了去。 马吃痛,跑得更快了。 “多谢孙小姐,轻瑶不会有事,既然有人要战,那就战吧!凤轻瑶不是好欺的。”凤轻瑶豪气万千,这一刻真是一马当先,一骑绝尘了,很快就超过那位武陶郡主,冲在最前面。 “天啊,凤轻瑶的骑术好高明。”武陶郡主一直以自己骑术为荣,可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最初凤轻瑶是被逼的,但这一刻却是主动迎战。 难怪安平公主,以公主之尊和凤轻瑶较量也败北。 这凤轻瑶还真是一个刺头,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居然选择迎战。 勇气可嘉,只是不知,是不是光有勇气,她有没有谋略。 在武陶郡主暗自赞叹时,孙翌谨也追了上来:“武陶郡主,凤小姐第一次参加桃花节的骑马比赛,她根本不知哪里有障碍哪里有危险,我们快点跟上去吧,否则出了事情总是不好的。” 孙翌谨明白,这武陶郡主和安平公主不是一类人,武陶郡主尚武,行事更为磊落。 就算她讨厌凤轻瑶,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凤轻瑶,也不会看着凤轻瑶死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里。 果然,武陶郡主只是略微犹豫,便点了点头,一扬马鞭追上孙翌谨:“去看看。” …… 凤轻瑶对一路上的障碍设置不熟悉,但并不影响她前行。 障碍赛嘛,前世军营训练中就有这一项,只不过那是针对人而不是针对马,不过在凤轻瑶看来,相差不了多少 果然,就算时空变迁,世人对障碍的设计也差不多,最先出现在凤轻瑶面前的就是跨栏。 凤轻瑶的眼力相当好,远远就看到,做好了准备,临近栏杆时,凤轻瑶一拉缰绳,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凌空而起,半米高跨栏很轻易的跃了过去。 嘶……胯下的马显然也很高兴,得意的嘶吼出声。 这般出色的控马技术,让身后的武陶郡主和孙翌谨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我的天呀,谁敢说凤轻瑶是笨蛋,有这么厉害的笨蛋吗?谁说凤轻瑶不会骑马的,我看凤轻瑶这控马术不比宇文将军差,听闻宇文将军亲自送她来皇家别院,难不成凤轻瑶的骑术是宇文将军教的?” 武陶郡主大胆猜测道。 孙翌谨策马上前道:“不知道,我们跟上去看看,说不定今年还能捡个便宜,跟在凤轻瑶身后,不仅可以欣赏她出色的骑术,兴许还能轻松过关。”“说得对,别让凤轻瑶把我们甩开了,我们跟上去看看,我到要看看流言有多么的不可信,这凤轻瑶的骑术又有多么的高超。” 武陶郡主一扬马鞭,再次追了上去。 皇城别院外,三个同样出色的少女,策马扬鞭,姿意驰骋,为她们的青春喝彩! 079意外发生了 ??079意外发生了 武陶郡主与孙翌谨几乎同时跃过栏杆,不过她们的控马术显然没有凤轻瑶出色,在纵马跃起的那一刻,后劲不足,马后蹄将栏杆带倒。 两人虽然因此摔下马,却方便了后面的人,身后的人直接踏着栏杆而过。 “今年有送死的跑在前面了。”身后众位小姐,心情极好地笑道。 有武陶郡主和孙翌谨在,她们就没有想过拿第一、第二,但第三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凤轻瑶? 现在跑得快又如何。 桃花节骑马比赛,最开始跑在第一位的,不是败北就身残,无一例外。诚如凤轻瑶所言,在众位小姐眼中,她不是先驱而是先烈,替她们开路的笨蛋。 凤轻瑶依旧加速而行,一路虽然平坦,但因道路狭窄,无法并驾齐驱,所以武陶郡主与孙翌谨的骑术再精湛也无法在这小路上,赶到凤轻瑶前面去。 当然,她们也没有一马抢先当前锋的想法。 此时的凤轻瑶完全沉浸在策马狂奔的快意中,对于未知的障碍,她不是害怕,而是充满战意。 这是一个游戏,一个悠关生死的游戏,而她已是游戏中的角色,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一直冲到最前面,将每一关都破除掉,狠打安平公主脸。 跑了大约一公里的路程,一条小河出现在凤轻瑶前面,河上有十座以木板达成的浮桥,浮桥宽不过马身,想要过河,只能从浮桥上跨越。凤轻瑶知道,这个既考验马术也考验勇气,遥遥地,凤轻瑶就开始减缓,策马上桥。 浮桥摇摇晃晃,似乎承载不住一人一马的重量,坐下的战马也很不安,行至桥中央时试探的前行了两步,耳朵动了动,哼了口气,却是小退了一步。 凤轻瑶连忙拉稳缰绳,稳住马匹,避免跌落河中,可当凤轻瑶再次催促坐下的马继续前行,那马却是不走了。 呃? 凤轻瑶满头黑线,俯身抱着马的脖子,轻声安慰,可不管凤轻瑶如何哄它,那马就是不动。 而这个时候凤轻瑶又不敢扬鞭抽它,怕一个用力过度连人带马摔将下去。 一人一马便僵持在了浮桥中央。 武陶郡主与孙翌谨跟了上来时,就看到凤轻瑶这样的状况,忙开口提醒道:“凤轻瑶,快,快策马前行,那浮桥承载的重量有限,就要断了。” 事实上不用孙翌谨提醒凤轻瑶也知道,因为她已经听到浮桥绳索断裂的声音了,可马就是不走呀! “凤轻瑶,你不想活了啊,快策马。”武陶郡主也开口警惕道。 啪……浮桥往下一落,凤轻瑶心头一惊,她坐下的马同时也露出了惊恐的样子,更加不敢动了。 我靠,这真要人命,这马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凤轻瑶吓出一身冷汗,再不走她就得摔下去呀。 呜呜呜……要是让教她骑马的那人知道了,一准直掐死她。 虽然掉下去不会死,但那绝对是别人,她掉下去就算能活着走出来,安平公主也定会把她弄死。 有时候,意外与人为就在一线之间。 “凤轻瑶,快走。”浮桥就要断了。 孙翌谨和武陶郡主都为凤轻瑶捏了一把汗。她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很清楚凤轻瑶只要掉下去,活着也是死的。 “我也想走。”凤轻瑶真是快哭了,不过却没有惊呼出来,至少身后的孙翌谨和武陶郡主都没有听到凤轻瑶的哭声。 呼……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 马不走,她这个时候也不能下马,一下马这浮桥断得更快,这浮桥完全不能乱动。 凤轻瑶一咬牙,松开缰绳,打开智能医疗包,从里面取出一只兴奋剂,闭着眼睛就往坐下马身上扎。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了,不活着出去也是死的命,说不定在这一死我还能回到现代呢。” 凤轻瑶自我安慰着,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她能回到现代那又如何,她的尸体早就随着那场爆炸而碎成块块了。 不过,她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明知是死,她依旧会选择相同的路。 马吃痛,一声嘶鸣过后,马蹄不安地踏动起来,浮桥的绳索“啪”的一下就断了,浮桥往下掉…… “啊……” 饶是孙翌谨和武陶郡主也忍不住惊呼出来。 凤轻瑶死定了! 可事情却出乎两人意料,就在两人以为凤轻瑶必死时,却见凤轻瑶扬鞭一甩。 “驾……”那普通至极的牝马,却突然大显神威,前蹄一扬,尽是飞奔了起来。 哗啦啦…… 浮桥断了,整个地往下坠落,可凤轻瑶的马,却从底下飞了起来。 我的天呀! 咚……的一声,平稳的落到岸边。 漂亮! 落地的那一刻,凤轻瑶也忍不住在心中赞道,不过她高兴的太早了,这马受兴奋剂的影响,整个疯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就像离弦的箭似的,飞冲了出去…… “我的天呀,这就是战马也做不到吧。”武陶郡主双眼那叫一个兴奋呀,直接拉住缰绳,在身后欣赏着凤轻瑶的精彩表演。 “凤轻瑶好厉害,难怪发生那么多的事,她都能好好的活到现在,难怪她能不畏流言,难怪她能得王家大公子刮目相看。”孙翌谨满是羡慕,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婚事,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她能和凤轻瑶一样跳出世谷的束缚吗? 不能,因为凤轻瑶只有一个! “走,追上去。” 武陶郡主一扬马鞭,率先冲上浮桥,冲上浮桥的刹那,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响炮,丢在马下。 马受惊,顾不得浮桥不稳,往前冲去。 原来…… 她们这些参加比赛的女子,早就知道这浮桥的情况,也早有对策。 武陶郡主与孙翌谨基本上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冲过浮桥,可她们却失去了凤轻瑶的影子。 两人减缓速度,查找凤轻瑶走过的痕迹,发现……“惨了,凤轻瑶走错了,十有八九走进山洞里了。”孙翌谨的脸上,露出一抹愤恨。 安平公主这也太狠了。 武陶郡主一愣,随即小声道:“也许,走山洞,凤轻瑶也能走回皇家别院。” 只是,这话她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那个山洞也算是比赛的一关,只不过从来就没有人走过那条路,大家都绕路赶回去的。 那个山洞的高度,刚好就是一匹马的高度,人坐在上面,根本穿不过去,更何况,通往山洞的路在左边,如果不是刻意的,怎么也不会往那条路上走…… 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凤轻瑶的局,她们都知道,却没想过去改变什么,他们不会冒着得罪安平公主的风险去帮凤轻瑶! 在她们眼中,凤轻瑶的死似乎是注定的,只是早晚问题! 080人为的事故 080人为的事故 孙翌谨看着左边凌乱的马蹄印,眼中闪过一抹悲伤,沉静如水的眸子,此时如同枯井一般。 望着凤轻瑶离去的方向,幽幽开口道:“武陶郡主,别自欺欺人了,别说我们了,就是那些骑术精湛的将士们,想要穿过那个山洞也不容易。” 对于孙翌谨来说,凤轻瑶是一种希望,她希望女子在不依靠家族、不受礼教束缚的情况下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然后现在,这个人死了,这也代表她的希望破灭了! “翌谨,既然你知道,那你也应该明白,我们就是去了也帮不上忙。”武陶郡主轻叹了气。在凤轻瑶的事情上,她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至少,她们没有助安平公主,她们没有落井下石,她们只是袖手旁观罢了。 “可是……”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看着那个敢于挑战皇家权威,敢于挑战世俗礼教的女子,死在那个山洞里? “没有可是,我们走吧,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对我们都好。”武陶郡主一扬马鞭,策马离去。 孙翌谨心中满是伤痛,却化为了无声的叹息,追着武陶郡主而去。1 凤轻瑶,一路好走! 除了孙翌谨和武陶郡主,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凤轻瑶朝那死亡山洞闯去。 ……凤轻瑶被人一路赶到这偏僻的小道时,她就知道有麻烦了,可她坐下的马打了兴奋剂,此时正处在失控状态,她根本无法降服,也只能任它跑着。 她倒是想跳马呢,可这马的速度也太快了,依她的能力跳下来不死也得残,既然如此不如拼了,她倒要看看安平公主到底要把她赶到哪条路上去。 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家别院外,要是出现什么强盗土匪的,那整个东陵王朝都会沦为笑话。 很快凤轻瑶就知道安平公主要她走的路了,前面一片密林,唯一的通道,就是一山洞,山洞高约一米五、六的样子,刚好是一匹马的高度。 人坐在马背上是无法通过的,想要通过就得侧身骑,抑或是后仰在马背上,再不然直接藏在马腹之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在马冲入山洞时,凤轻瑶就做好选择,双手抱着马脖子,身子往下一滑,不知何时,一根白色的软管出现在凤轻瑶手上,刚好套住马脖子。 凤轻瑶抱着马脖子,滑于马腹之下,双手死死抓着软管,双脚套在马蹬里。 马被勒的生痛,更加狂躁起来,再加上山洞里面暗的离谱,马在山洞里四处乱撞,凤轻瑶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她知道,这马药性过后,必死! 可此时她连自己的生死都顾不上,哪有闲功夫去管马的死活。 咚咚……马又是一颠,凤轻瑶往下滑,脚落地,被急行的马拖行,一阵火辣辣的痛从脚踝处传来,凤轻瑶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知道,与地面接处的地方,肯定生生被磨掉一块皮,凤轻瑶几次想要将双腿往上抬,再次环住马腹,却发现力不从心。 急速的奔跑,令的凤轻瑶呼吸很不顺畅,再加上山洞黑暗,她行事极其不方便。如果不是实在急需这匹马将她带出去,她真想开枪直接打死这马算了。 反正看不见,凤轻瑶索性闭眼不看,她不停地催眠自己,忽视脚上的痛,要冷静,要沉着。 待到凤轻瑶认为情绪平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凤轻瑶突然张开双手,任自己往上掉坠,在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凤轻瑶犹豫了下:是背着地还是手着地? 咬了咬牙,凤轻瑶将双手抬高,让自己的背部先着地。 嗤……凤轻瑶落在地上,被马拖着前行。 啊……凤轻瑶痛得直大叫,双眼紧闭,黑暗中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好在只是一瞬间,在凤轻瑶落下的那一刻,她手中软管朝着马腹滑去。 唰的一声,软管一收,凤轻瑶整个人又被带了起来,再次稳稳地藏在马腹下。嘶……凤轻瑶痛得直抽气,嘴角却微微上扬。 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许多,凤轻瑶躲在马腹下,没有再受半分伤,一路冲了出去。 穿过狭长幽森的山洞,再次见到阳光,不仅马兴奋,就是凤轻瑶也高兴。 她讨厌黑暗,黑暗令她感觉一切都不可控制。 马没有半刻停留,继续超前飞奔,凤轻瑶缩在马腹下,一时也控制不了,只能任着马狂乱地冲撞。 待到凤轻瑶再次坐回马背时,发现这马居然往山上冲了,凤轻瑶无力,只好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原路返回,找到山洞口,顺着山洞口面前的路走…… 这样一来,原来应该甩众人一大截的凤轻瑶,此刻比众人早不了多少。当凤轻瑶策马冲入最后五百米的跑道时,孙翌谨与武陶郡主也到了。 “我的天啊,我不是活见鬼吧?” “那个人是凤轻瑶?”两人看着衣衫破旧,背后一片血肉模糊的女子,不可置信地讷讷道。 孙翌谨更是呆得忘了控制缰绳,任马往前一路狂冲。 凤轻瑶没死。 真是太好了! 凤轻瑶是她的梦,她没有胆子跳出世俗的束缚,所以她特别希望凤轻瑶能保持她的姿意张狂,活的有模有样。 “真得是凤轻瑶,我的天呀,她居然冲出了山洞,那她的骑术得要多高超呀,不管,不管,我要拜师,我要学。”武陶郡主双眼一亮,一脸喜意。 “驾。”娇呵一声就朝凤轻瑶冲去。孙翌谨也一扫刚刚的低落情绪,一脸灿烂的策马追去。 当安平群主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那人时,震惊的一把站起身来:“怎么可能?凤轻瑶不是进了山洞吗?这怎么回事?” “回公主的话,属下亲眼看到凤轻瑶进了山洞才回来的。” 洪宝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额头的伤似乎又裂开了。 这个时候洪宝真是恨死凤轻瑶了,这女人怎么就弄不死呢,到底是什么投胎的呀。 “本宫不管过程,只要结果,洪宝,你给我看好了,那人是凤轻瑶,不是鬼。”安平公主四周全是护卫,所以她也不担心声音大了会被人听到。 安平公主怒火沸腾,洪宝吓得全身都在哆嗦,当即跪倒在地道:“公主放心,还有五百米,属下定不会让她完好无损地跑到终点。” “去吧,做干净点!”安平公主气呼呼坐了回去。 洪宝朝安平公主告罪一声,匆忙退了下去。 这一次,他绝不能失手,否则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他! 凤轻瑶,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081生死之间的选择 ??081生死之间的选择 凤轻瑶没有争第一的打算,所以最后五百米时,她特意减缓了速度。 桃花节上的风光,对她来说连锦上添花的作用都没有,与其落到她手上,还不如把这个第一的名号送给需要的人。 在凤轻瑶有意放水下,孙翌谨与武陶郡主一左一右追了上来。 “啊……” 孙翌谨与武陶郡主惊呼,双眼通红。 走近,她们才发现,凤轻瑶背后的伤远比她们想像中的严重。 整个背后的皮都没了,泥沙全部粘在血肉上,随着坐下的马前奔,那泥沙混着血肉往下流,好不骇人。 她们看着都感觉背后阵真痛楚。 “凤轻瑶,你没事吧!”饶是不想与凤轻瑶打交道的武陶郡主,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很痛吧!”孙翌谨喃喃地说着。 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不是每个人都付得起,所以她只能看着凤轻瑶挑战世俗与皇家的权威。 凤轻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不痛,看着严重,实际上没有伤筋动骨,很快就会好的。” “怎么可能会不痛,整块皮都没了,凤轻瑶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呀,你夫家的人肯定会以你背后的疤痕为由刁难你。”别怪武陶郡主一开口就说到这个,实在是这年头的女人,她们的未来都寄托在夫家身上了。 “郡主你说笑了,别说东陵王朝了,放眼整个九州大陆,恐怕也找不出一个敢娶轻瑶的人。”凤轻瑶没有半分自怜,完全是实话实说。 可正是如此,才让人心酸。 “凤轻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武陶郡主一脸尴尬道。 “没事,还有最后三百米了,郡主你不往前冲吗?”凤轻瑶不愿多说,出口提醒道。 “啊,好,我先走了,凤轻瑶你也快点。”武陶郡主猛夹马腹,扬起马鞭,刚要准备往前冲。 可就在此,她忽地看到一道寒光闪过,习惯性侧脸去看,发现右边的小道中突然冒出一枝箭来,而那箭直指凤轻瑶。 “凤轻瑶,小心!”武陶郡主急着大喊。 凤轻瑶也发现了,侧脸一看,眼露寒霜。 她真不敢相信,安平公主居然在最后三百米还放冷箭。既然如此,就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凤轻瑶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掏出怀中的手枪,可就在她准备开枪时,孙翌谨却突然扬鞭,抽打着她的马,同时纵马上前,挡在凤轻瑶的面前。 “凤轻瑶,好好的活着。” “噗嗤……”对面的冷箭放了过来,正中孙翌谨的背部。 “孙翌谨。”凤轻瑶一边拉住缰绳,一边回头惊呼。 突来的变化让凤轻瑶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孙翌谨代替她中箭倒地 凤轻瑶吓慌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为救她而出事。 顾不得马还在奔跑,凤轻瑶用力狂拉缰绳,骏马嘶吼,前蹄还在半空中蹬着,在马还没有停稳前,凤轻瑶已经从马背上跃了下来,马上朝摔落在地的孙翌谨跑去。 武陶郡主也吓坏了。 虽然桃花节年年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可今年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孙翌谨,你别吓我。”凤轻瑶半跪在地上,小心的探着孙翌谨的脉博,确定她还有呼吸时,这才松了口气。 “姐姐,姐姐……”远处,孙翌辞疯了似的往前冲,可此时,凤轻瑶却无心管这些。 她只知道孙翌谨不能死,至少不能因为她而死,不然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虽然,她并不需要孙翌谨救她,但孙翌谨却是因为救她而出的事。 “凤轻瑶,愣着干吗,快,把人抬起来。”武陶郡主看凤轻瑶在孙翌谨身上碰来碰去,却一动不动,以为她吓傻了,忙开口道,同时自己伸手,想将孙翌谨抱起来。“住手,别乱动。”凤轻瑶吓了一跳,厉声阻止。 “凤轻瑶你发什么神经呀,孙翌谨需要大夫,我们赶紧送她去看大夫。”武陶郡主被凤轻瑶一呵,还真是不敢动了,不过却一脸质疑。 “我就是大夫,武陶郡主你先别动她,我先检查下,我要确定她的伤势适不适合移动,万一因为不当移动而造成二次伤害,这个责任谁负?” 确定孙翌辞没有生命危险后,凤轻瑶也恢复了冷静。 一身脏污,并不能掩盖她眼中的凌厉。 武陶郡主被凤轻瑶一问,便乖乖的不敢动了。 凤轻瑶也不理会她,将手枪收了起来,启动智能医疗包,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背部有外伤,胸腔积血,肺腑受撞击,严重脑震荡,肋骨断裂,脸部有外伤,失血过多,必须紧急治疗,不然必有生命危险。 凤轻瑶吐了口气,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手术刀,然后将箭砍断,只留箭镞留在孙翌谨体内。 武陶郡主愣在当场,不知为何,不敢出声。 凤轻瑶将手术刀放好后,简单的处理了下孙翌谨的伤口,这才将人翻了过来。 “啊……”武陶郡主双手捂住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孙翌谨一脸是血,额头处更是出了一个血窟窿,而罪魁祸首就是一块石头。 孙翌谨破相了! “姐姐!”孙翌辞跑来时,正好看到凤轻瑶将孙翌谨翻过来,人直接哭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姐姐……”凤轻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将人抱了起来:“武陶郡主,借你的马一用。” 说完她就抱着孙翌谨,翻身上马,可就在她准备策马走人时,安平公主却带着大批侍卫将她包围住。 “凤轻瑶,你要干什么?”安平公主厉喝,眼中寒光闪闪。 “我要救人。”凤轻瑶神色平静,面对安平公主没有半分退缩之意。 “救人?我看是杀人吧,凤轻瑶把孙小姐放下。”安平公主一声令下,侍卫的大刀就举向了凤轻瑶。 “安平公主,同样的话我不想说多说,我要救人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凤轻瑶傲气十足,丝毫不给安平公主面子。 这一刻,没什么比救孙翌谨更重要。 “凤轻瑶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如此同本宫说话,来人呀,将凤轻瑶给我拿下。” 安平公主扬了扬手,众侍卫马上朝着凤轻瑶蜂拥。 “不许动。”凤轻瑶厉喝,同一时间她光速掏出怀中手枪,朝着安平公主胯下的俊马就是一枪…… 082求求你 082求求你 嘭……的一声响起,安平公主胯下的俊马一声惨叫,四蹄软倒在地。 啊……安平公主吓的花容失色直惊叫,侍卫顾不得凤轻瑶,纷纷上前:“保护公主,保护公主!” 见识到手枪的威力后,众侍卫如临大敌,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凤轻瑶冷哼一声,转身对着身后的孙翌辞道:“孙小姐,请你放心,我凤轻瑶一定会将人治好。” 说完,策马离去,而这一次无人敢拦,哪怕安平公主不停下令,也没有人敢上前。 毕竟谁都怕死,他们虽然不知凤轻瑶手上的那个小黑管是什么,但看到它一响就要了一匹马的命,这要朝他们打,他们能活吗? 凤轻瑶抱着一身是血的孙翌辞策马冲入皇城,在城门口被拦了下来。 宇文元及收到消息后,连身上的铠甲都来不及脱下,匆匆赶来。 看到凤轻瑶完好,宇文元及这才松了口气,指了指凤轻瑶怀中的孙翌谨:“凤轻瑶,怎么回事?” “宇文将军,孙小姐为救轻瑶身受重伤,轻瑶要赶着回去给她医治,可否劳驾将军护送轻瑶回府?”凤轻瑶轻声哀求着。 这个时候,能帮她的只有宇文元及了。 “凤轻瑶,这会很麻烦。”宇文元及皱眉道:“把她送入医馆让大夫给她治。” 王七说得再好,可宇文元及依旧不信任凤轻瑶的医术。 “不行,孙小姐的伤太严重了,如果送入医馆很可能会有生命之忧,宇文将军,轻瑶求你了,你帮我这一次吧,这恩情我凤轻瑶一辈子都不会忘。” 说话时,凤轻瑶就抱着孙翌谨从马上滑了下来,双腿一软,就准备跪下去。 “凤轻瑶,你这是干吗。”宇文元及连忙将人托了起来,不让她跪,想要顺手将孙翌谨接过去,却被凤轻瑶摇头拒绝了。 “求人不都是这样的嘛!”凤轻瑶苦笑,眼眸深处一片悲凉。 “你把我宇文元及当什么人了,能帮你的话哪里需要你求。”宇文元及的脸本来就黑,这一下更黑了。 就在宇文元及准备再次劝说凤劝尘将孙翌谨送到医馆时,人群中不知道哪个惊呼了声。 “啊……” “一惊一乍,怎么回事,半点不像老子带的兵。”宇文元及怒,一不小心飙出镇守边关的粗话。 “将,将军,凤小姐的背。”那小兵的确不是宇文元及带的兵,他只是城门的小喽啰,被宇文元及一呵,那腿马上就软了。 “啪……”宇文元及挥起手中宝剑,对着小兵的脑袋上就是一砸:“别乱说话。” 女孩子的身体最金贵,不是他们这些当兵的小喽喽可以随意指点的。 小兵被砸的晕头转向,却坚定的指着凤轻瑶的背。 呜呜呜,他好委屈…… 离凤轻瑶稍近的人也不禁齐齐朝后看,“啊……” 同样惊呼出声,宇文元及这下真不高兴了,他的兵这都是怎么了,居然盯着一个女人的背惊叫。“怎么回事?”宇文元及走到凤轻瑶身后。 凤轻瑶一动不动,任由宇文元及打量,这伤本就瞒不住。 “凤轻瑶,你怎么搞得,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宇文元及也吓了一跳,同时一脸佩服地看着凤轻瑶。 这女人就这么不怕痛? “一点小伤,宇文将军,请你帮轻瑶一次吧,轻瑶求你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能治好孙小姐。”凤轻瑶不想用哀兵之策,可宇文元及发现她背后的伤,她不用也是白不用。 “你……”宇文元及气得翻白眼:“行行行,算我怕了你。去准备一辆马车,顺便把本将军的披风取来。”朝身后的亲兵吩咐道。 “多谢将军。”凤轻瑶面色一喜。 “凤轻瑶,本将军上辈子肯定欠你不少,这辈子净还债,早知道京城有你这么号麻烦人物,打死我也不还朝。”宇文元及没好气的嘟囔着。 凤轻瑶却不在意,笑着安慰道:“将军别恼,说不定你回到京城遇到轻瑶是好事呢,要知道轻瑶可是大夫,而这世间没有一个敢说自己不需要大夫,尤其是将军你们这些沙场血战男儿。” “凤轻瑶你别咒我,我宇文元及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看大夫。” 宇文元及的兵,效率果然高,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将披风与马车准备好了。 “凤轻瑶,走吧。” …… 有宇文元及亲自护送,凤轻瑶在京城绝对可以横着走,一路畅通无阻的赶回凤府。 连敲门都不用,有宇文将军在,直将破门而入。 凤府那老旧的木门,吱呀呀作响。凤轻瑶也不好说什么,抱着人乖乖往自己房内走去。 周成听到声响,忙冲将出来:“姐,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一身是血的凤轻瑶,还抱着一个人,周成快吓呆了。 她怎么每次出城回来都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呢。 “我没事。”凤轻瑶没空和周成多说,旋风一般冲回了房间。 将孙翌谨安置好后,扭头把宇文元及与周成赶了出去。 “你们替我守着,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说完凤轻瑶就跑到井边,提水,将自己身上的脏污冲洗干净。血水顺流而下,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再次传来撕心般的痛。医者不自医,这话真是没有错,凤轻瑶伤在背后,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上药,更何况也没有时间,如果不是为了卫生需要,她都不会先给自己处理伤口。 将伤口冲洗干净后,凤轻瑶拿着棉布,直接将伤口上的水吸干,然后拿出一大瓶消毒酒精,直接就往背上倒。 凤轻瑶痛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牙齿打着颤,不停的抽气。 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灼痛,直到痛得麻木后,凤轻瑶才小心站起身来,至于脚踝处的伤口,她真没有时间处理了。 换上干净的衣服,凤轻瑶再次回到房内,启动智能医疗包,医用手套、口罩、白色医生服,一一穿好。 拉过一个床头柜,将所要的器具与药物摆放好。唉,可惜手术室还没有建成,不然的话应该会方便很多。 输液,打麻醉,凤轻瑶既是医生又是护士,在确定了孙翌谨的血型后,凤轻瑶将之前保存的血液找了出来,输血…… 083凤轻瑶入狱 083凤轻瑶入狱 一个人虽然忙,但却能让精神高度集中,此刻的凤轻瑶已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去,背部的痛也被她忽视的彻底。 凤轻瑶站得笔直,双眼通红,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病人。 只见那手术刀、止血钳、镊子在她手上来来回回的闪现,一团团带血的棉花球被丢在一边。 当……孙翌谨体内的箭镞被挖了出来。 噗……血顺势就朝着外面喷涌,染红了凤轻瑶的衣服。 正常情况。 箭镞剜了出来,压力尽失,血压自然往外喷,这是正常现象。凤轻瑶呼了口气,趁机擦拭干净额上的汗,再次感慨了番没有手术助理的苦逼生涯。 然后她双手按压在伤口,用力,再用力,直到伤口处的血不再往外喷,这才开始做着后续处理。 清理、止血、上药、缝合,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凤轻瑶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上下都是汗。 可凤轻瑶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有半分停留,她继续工作。 接下来就是脸上的伤口,孙翌谨脸上的伤痕看着吓人,实际上却不是很严重,最大的伤口也就是额头上那个血窟窿,并没有伤及要害,话虽这么说,可她是为了救凤轻瑶才落成这般,凤轻瑶瞧着极为心酸难受,不过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 只要将伤口清理缝合,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当然,破相是难免的,即使凤轻瑶已经尽力将伤口掩在头发下面。 额头上的伤口,只能看日后可不可以做相关的美容手术了。 处理好外伤后,凤轻瑶终于松了口气。 幸亏孙翌谨只是脑震荡,只要好好调养就行,要是颅脑损伤如颅内血肿,那凤轻瑶就没法这么轻松了。 至于肺腑的伤和胸腔淤血,凤轻瑶暂时也无法处理。 虽然医疗包里有着相应的药品和器具,但她房间的光线太暗,再加上她今天体力严重透支,根本无法继续手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不想死在手术台上,现在的她双手已经无法再握手术刀。 此刻,凤轻瑶无比地想念蓝九州,上次蓝九州在她手上轻轻按了一小会儿,就缓解了她双手的疲劳,可现在呢?凤轻瑶无力叹气,别说给双手做按摩了,就是能休息下她都满足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凤轻瑶将房内的药品简单收拾了下。 确定孙翌谨的情况已经稳定后,凤轻瑶便坐在一边守着孙翌谨输液,顺便趁机休息。 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自己按摩着手部,却越按越怀念蓝九州的手艺。 凤轻瑶索性不按,起身开始写医嘱。 后续的静养与修复交给其他的大夫效果可能会更好,这个时代的中医凤轻瑶还是很信任的。 医嘱写完后孙翌谨也输完液了,将输液瓶与血袋收起来后,凤轻瑶便准备去找周成,让他去找个好大夫,可刚走出小院就发现…… 她的院子已经被官差团团包围了住,宇文元及的亲兵与官差对上了,如临大敌。 宇文元及更是当仁不让,挡在中间,一脸震怒。 “发生什么事了?”凤轻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宇文元及亲自出马还挡不住,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凤轻瑶一出来,一着飞鱼锦服的官爷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他所到之处,官差纷纷让路,一脸恭敬。 来人停在凤轻瑶面前时,倨傲的出示出一块令牌,语气冰冷道:“凤轻瑶,我是血衣卫总指挥陆少钦,你涉嫌谋杀孙府大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上一趟。” 说完,根本不给凤轻瑶说话机会,直接命人给她带上枷锁。 “什么?”凤轻瑶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脚链磨到脚踝处的伤,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血衣卫?那不是明朝的吗,东陵王朝也有? 凤轻瑶看向宇文元及想要求证,宇文元及以为凤轻瑶向他求助,无力摇了摇头:“凤轻瑶,血衣卫办案,就算我也不好插手,你好好保重。” 入了血衣卫,管你有没有罪,先上刑再说,就算能活着出来也得丢掉半条命。 不得不说,安平公主这一招真狠,栽赃陷害的有鼻子有眼。 陆少钦冷笑了一声,在这黑夜中显得异常阴森:“凤小姐,你别奢望有人能救得了你,入了血衣卫没人能救你,更何况你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那是铁案。凤小姐,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到了血衣卫你自然有说话的机会。” 说完,朝身后的人扬了扬手,凤轻瑶马上被押上囚车。 凤轻瑶先是一怔,随即配合的点了点头。她没有高喊冤枉,也没有大喊我没有杀人,因为她很清楚,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官差是什么?他们是合法的土匪,被他们带走,管你冤不冤,有力气喊冤还不如保存体力好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连宇文元及都不看在眼里,这血衣卫之强势让凤轻瑶心惊,同时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上囚车的那一刹那,凤轻瑶突然记起自己还是个大夫,她手上还有病人:“等一下。” “凤小姐?”陆少钦不满冷哼。 “我只说两句话。”凤轻瑶浑然不把陆少钦的冷眼看在眼中,面带微笑道。 陆少钦一愣。 放眼东陵王朝,还真没有不怕他的人,一品官员见着他都一脸惶恐,这凤轻瑶倒是有意思。 “多谢。”凤轻瑶轻轻点头,转身对着周成道:“周成,孙小姐的伤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注意事项我也写好了,就放在我床头的木盒里,你明天替孙小姐找个大夫,让大夫再替孙小姐诊治一下。你的事情去找苏嘉铭,他会帮你办好,这凤府如果你想住就继续住,不想住就让它荒着吧。另外,有空去一趟王府,告诉大公子,凤轻瑶欠他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这算是交待后事了。 “姐……”周成双手紧握成拳。 到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别人。 “凤轻瑶。”宇文元及双眼通红。 这么一个骄傲的女子,就要死在这么个卑劣的阴谋中吗? “宇文将军,大恩不敢言谢,不过凤轻瑶可没机会报答你了,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不用官差催,凤轻瑶自己就上了囚车,这配合的姿态惊的一众血衣卫猛揉眼睛。这凤小姐不会以为血衣卫是去请她喝茶吧。 宇文元及和周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凤轻瑶被血衣卫的人带着。 苏嘉铭与王七赶来时,正好遇到血衣卫押着凤轻瑶出凤府,两人连忙上前,可陆少钦压根不给他们二人面子: “王公子,苏公子,别怪陆某没有提醒二位,血衣卫办差,你们还是少插手为妙,不然惹祸上身可没人能保得了你们。” “凤轻瑶。”苏嘉铭与王七后退一步,一脸绝望看着凤轻瑶。 被血衣卫带走的人,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我……”凤轻瑶想要说“没事”,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朝王七道:“王七,替我转告大公子,就说凤轻瑶对不起他,这辈子恐怕没有机会让他的双眼复明了。”她怎么可能会没事,要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绝对是血衣卫的那套男人都吃不消的残酷刑法。 虽然她不知道东陵王朝的血衣卫是怎样的一个机构,可看宇文元及都不敢与之争锋,就明白这血衣卫有多可怕了,绝不是她能想象得。 入了血衣卫,就算她能活着出来,她还能再握手术刀吗? 囚车朝血衣卫大牢驶去,凤轻瑶无助的闭上双眼,将眼中的不甘与痛苦掩去。 一次又一次,她始终学不乖。 前世死在权贵之手,今生又踏上相同的路…… 084对凤轻瑶用刑 ??084对凤轻瑶用刑 血衣卫大牢。 和凤轻瑶的想象不一样,没有阴暗潮湿,没有恶臭满天,没有血腥弥漫,空气中凝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凤轻瑶一下囚车陆少钦就命人给她卸了枷锁,这个时候只带着脚链与手链,脚踝处的伤也越发严重了,每走一步,哐哐作响,每走一步,红血汪汪…… 步步生血,不过如是。 凤轻瑶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一步一步往前走。 开始,陆少钦还没有发现,直到血腥味传来,他转身才知道罪魁祸首是凤轻瑶。陆少钦不满皱眉,他虽然掌管着世人闻风丧胆的血衣卫,但却并非虐杀成性之人。 入了血衣卫大牢的人都免不了被大刑拷问,但陆少钦却不喜欢一走进来就全是血腥恶臭味,这会影响他办公的情绪。 所以血衣卫大牢还算是干净,再说这大牢也是关押犯人用的,血衣卫真正办事的地方是里面的刑罚室。 而凤轻瑶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把她的脚链解开。”陆少钦一声令下,凤轻瑶的双脚就解放了。 凤轻瑶一愣,随即朝陆少钦点头道谢:“多谢指挥使大人。” “你不怕我?”借着官差解锁链的时间,陆少钦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世间,没有几个不怕他的人。 “有什么好怕的,指挥使大人也是人,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更何况就算我怕你又如何,你会因此放过我吗?不会。” 凤轻瑶自问自答,神情中透着一股闲适。 都走进这里了,凤轻瑶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如果不能自救那就只好自杀。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暂时不想死,而面前的陆少钦是她自救的关键人物。 “你到实诚,不错,不管你怕不怕我,我都不会放过你,来到血衣卫,不管你有没有犯事,都得先上一遍刑,血衣卫有十八种刑法,不知道凤小姐有没有兴趣一一尝试?”陆少钦说话时,眼中闪过一抹阴鹜。 凤轻瑶摇了摇头:“轻瑶可没有自虐倾向。真心对那些刑法没兴趣。” 脚链已解,凤轻瑶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该如何同这个陆总指挥使搭腔。 要找一个人的弱点,得先了解他。“可惜入了血衣卫,不管你有没有兴趣,都得连番过一遍,说起来血衣卫这二十年来,加上凤小姐,也只有两个女子进来过。”陆少钦似乎想起什么,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叹息声,如果不是凤轻瑶一直留心他也察觉不到。 “是吗?那另一个和轻瑶一样走运的女子是谁?”凤轻瑶脑子飞转,心中暗想这个女子也许是个突破口。 “你娘,凤夫人。”陆少钦没有卖关子,很爽快的道:“当时她在这里受了血衣卫鞭打、烙铁、刷洗和油煎之刑,就在血衣卫准备给你娘站重枷时,你爹单枪匹马杀了进来,然后就将人带走了。” “我娘?我爹?”凤轻瑶直接呆了。 不是吧,这么巧! “没错,当年你娘过四大刑连声都不吭一下,不知凤小姐能否青出于蓝?要知道,现在可没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凤将军来救你。”陆少钦一脸嘲讽道。 从凤轻瑶和他搭话时,他就明白了凤轻瑶的想法,故意将话题扯到这上面。 凤轻瑶,虽然你在皇家别院表现出色,可终归是个小丫头,在我跟前耍心计,你还不够看。 凤轻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没有人会想在这种事情上青出于蓝吧? 老奸巨滑,难怪能当上特务头头,凤轻瑶暗自腹诽。 “凤小姐,别再想着耍花招了,刑罚室到了,你放心我只按程序办事。”陆少钦冷冷一笑,随即凤轻瑶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呕…… 哪怕是闻惯了血腥味的她,也忍不住作呕,可奇怪的是,怎么没有听到惨叫声? 陆少钦像是凤轻瑶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凤轻瑶还没开口,陆少钦就解答道:“很奇怪没有听到惨叫吧,很奇怪这一路走来呆在牢里的人都不叫吧。不用奇怪,这些人都招了,他们舌头留着也没用,我让人全给拔了。” “你们,怎么可以……”凤轻瑶这下真没有办法淡定了。 拔舌! 入了血衣卫,果然不死也得残。 好残忍的刑法。 凤轻瑶感觉自己全身发寒,有一种坠入冰窖的感觉,甚至尤甚。 这些人,简单不把人当人看。 陆少钦回头,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瞧来好不骇人,阴测测道:“凤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就喜欢听女人尖叫,所以你等会儿尽管大声叫好了,我不会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你这个变态!”凤轻瑶再也忍不住,开口就骂。 “哈哈哈,随你怎么骂,只要你从刑罚室出来还有力气骂人就行了。”陆少钦不再说话,停在一间石屋前,身后的人马上上前将门打开。 “完了!”凤轻瑶这才发现,她中了陆少钦的计了,被他带着话题走,不仅没从陆少钦身上寻到突破口,反倒陷入了他的语境之中。 不对,刚刚陆少钦说什么?他喜欢听女人叫? 凤轻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这个陆少钦走路的姿势似乎有点怪。 凤轻瑶心中一喜,她找到可以自救的办法了。 “咔!” 门锁打开,陆少钦回头,示意凤轻瑶进去,却迎上了凤轻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陆少钦皱眉,心中暗想这凤轻瑶又想玩什么,一眨眼又变脸了。 “总指挥使大人,我们能不能私下说句话。”凤轻瑶的眼神清透明澈,似能将人看穿。 陆少钦忽地感到一阵莫名的狼狈,正想开口呵斥,凤轻瑶又道:“总指挥使大人,我能帮你解决一直困扰着你的问题,我保证比你平时喝的那些东西更有效。” 七分真三分假,凤轻瑶这是大胆猜测,精心推测。 事关男人面子与尊严,她就不信这陆少钦不上钩。 教导她的老师说,医生是个可怕的职业,因为病人在医生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有些无良的医生甚至还会利用病人的隐私敲诈勒索。 现在她凤轻瑶就客串了一把无良医生,利用病人的隐私来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陆少钦心中震惊,然脸上不表露半分,但凤轻瑶从他眼角处细微的变动,便知道他心动了。 “总指挥使大人,凤轻瑶不过一介弱女子,就算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轻瑶也跑不掉,大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轻瑶总不敢谋害大人吧。”凤轻瑶浅笑盈盈,自信十足。 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攻击就行了。 陆少钦心中一阵挣扎,在凤轻瑶一副我早已知晓的表情下,终于点了点:“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诚如凤轻瑶所说,他并不会损失什么。 呼…… 机会来了! 凤轻瑶眼睛蹭亮! 085大夫的能耐 ??085大夫的能耐 官差走后,凤轻瑶与陆少钦两两相望,谁也不肯先开口,最终还是陆少钦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睨着凤轻瑶,冷冷道:“说吧,你有什么话要和本官私下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讲如何?”凤轻瑶指了指满是恶臭味的刑罚室。 这世间敢在血衣卫的刑罚室和血衣卫总指挥使这般说话的,也只有凤轻瑶一个了。 “不愧凤将军的女儿,有胆识。”陆少钦这一句是真心的赞美。 他和凤轻瑶无冤无仇,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哪里哪里,轻瑶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污了父亲的威名。”凤轻瑶又恢复她谈笑自如,自信专业的样子。 没办法,回到她专业上面她就掌握了主动权,哪怕是处在刑罚室中,她也自有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气势。 陆少钦就是被她这个样子给忽悠了。 “指挥使大人,咱明人面前不暗语,大人的问题轻瑶看得明白,同样也能解决。” 陆少钦一听,正想问凤轻瑶凭什么口出狂言,凤轻瑶却抢声打断:“大人别急,先听轻瑶把话说完。轻瑶知道大人不相信轻瑶,没关系你只要给轻瑶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行了,轻瑶包你今晚回去后,定能让令夫人满意。” 没错,这陆少钦看着威武不凡,但却有性功能障碍。 前世,凤轻瑶曾听泌尿科的一些女医师说过,有一些变态的男人,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所以特别喜欢欣赏女人被虐打时的尖叫声。这陆少钦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凤轻瑶想到这个问题,再联想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凤轻瑶便大胆的猜测到了七七八八。 果然,陆少钦听到凤轻瑶的话后没有反驳,而是瞪着凤轻瑶,时而愤怒,时而无奈,最后缄默。 此刻的凤轻瑶并不害怕,而是很不客气的反瞪回去。 她知道揭开陆少钦的隐私日后定会有麻烦,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能争取一天是一天,在血衣卫受刑后她这辈子都别想再握手术刀。 而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一个外科医生要是连手术刀都握不稳,那她还能叫医生吗? 看到陆少钦眼中的愤怒被无奈取代后,凤轻瑶这才开口道:“大人请放心,轻瑶是大夫,有身为大夫的原则与道义,绝不会泄露大人的病情丝毫。”想来也是,堂堂总指挥使大人,居然无能人道,这事要传出去得多丢面子呀。 “你,真得能帮我?”陆少钦的脸上闪过一抹渴望。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根本无法面对自己这方面的失败。 可和一个女子谈这样的事情,他又觉得万分难堪。 随即陆少钦想起桃花节上发生的事情。 看样子这凤轻瑶说破武安郡主的事情并不是巧合。 “你真会医?”陆少钦这回相信了。 “陆大人,轻瑶的医术大人不用怀疑。如果我不懂医,王家会那般助我?如果我没有能力替王煜陵医好双眼,依轻瑶的身份能结交王家大公子吗?” 这是实话。哪怕王煜陵再平易近人,她凤轻瑶若不懂医术,那么连结识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不用提大家成为朋友了。 “好,凤轻瑶我就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让你证明你的医术。”陆少钦实在是太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所以他赌了,反正也不差这一夜。 “多谢陆大人,你绝不会后悔今晚的选择,现在麻烦陆大人出去稍等片刻,给轻瑶一盏茶的时间。”凤轻瑶毫不客气的摆出名医的架势。 “好,凤轻瑶,我信你。”陆少钦转身就走,还不忘替凤轻瑶带上门。 呼…… 陆少钦一走,凤轻瑶才感觉自己心落到了实处。 总算平安度过一关了! 在血衣卫,只要摆平陆少钦,她暂时就不用受刑罚。 凤轻瑶心情一放松下来,就发现脚踝和背后的伤又痛了起来。 抽了两口气将这痛楚压下后,凤轻瑶连忙开启智能医疗包,从里面取出一盒写着“viagra”的西药来。 是的,这就是泌尿科医师所说的,给万千男士带来福音的蓝色小药丸,俗称伟哥。 凤轻瑶取出一颗,用白纸包好,其他的又收了起来。 这东西可是她的救命稻草,打死她也不能一次全给了陆少钦。 卸磨杀驴这种事情,无情的政客们最是常用,想要别人保护你,就得不停地证明你有用。 一盏茶的时间不多不少,陆少钦踩着点进来了,由此可见,他内心深处多么的着急。 凤轻瑶将药丸递给他,示意他现在服下:“陆大人请放心,这药绝对不会有毒,陆大人现在可是轻瑶的救命符,轻瑶再蠢也不会做出损己不利人的事情来。” 政客的弯弯肠子就是多,凤轻瑶索性挑明了讲。 “你很聪明。”陆少钦接过凤轻瑶的药丸,吞了下去。 他可是拿命在赌。 而越是这样,凤轻瑶越高兴。 这表示,陆少钦很在意他在男人那方面的实力,越在意她越有市场。 说不定以后混不下去了,她还能靠着蓝色小药丸讨生活。 “陆大人过奖了,时间不早了,还请陆大人给凤轻瑶安排牢房,另外,陆大人也早点回家吧,半个时辰足够药性发挥作用了。” 说完,不忘打个哈欠。得寸进尺,绝对就是说凤轻瑶这种人。 可偏偏…… 她有得寸进尺的本钱。 陆少钦虽然不满,但想到自己那病还需要凤轻瑶出手,咬了咬牙忍了,命人将凤轻瑶手链打开。 官差以为陆少钦要对凤轻瑶用刑,一脸兴奋,他们等这一刻都等了一晚上了,却不想陆少钦冷冷道:“带凤小姐到天字九号房,好生照顾,别让她死了。” 血衣卫,共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的牢房,天字号的牢房是用来关押皇亲国戚的,一般很少动用,而关进天字号牢房的人,他们也都不能轻易动刑。 “陆大人?”有一官差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问道。 他们大人不会中邪了吧。这是凤轻瑶耶,上面交待要严办的人呀! “还愣什么愣,赶紧的!”陆少钦黑着一张脸厉呵。 “是,是是!”官差吓得胆子都快破了,点头哈腰恭请凤轻瑶移驾。 凤轻瑶螓首轻摇,淡淡颔首,笑道:“多谢陆大人。” 说完,转身就走。 路过陆少钦的身边时,陆少钦突然地拉住了她…… 086找到了供体 ??086找到了供体 凤轻瑶停下脚步,正准备回头,陆少钦已极快地附在了她的耳边,阴恻恻道:“凤轻瑶,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会说话一般,别让本官有机会剜你的眼睛泡酒喝。” 陆少钦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徒,善良的人做不到他这个位置。 “陆大人放心,你绝不会有这个机会。”凤轻瑶淡淡一笑,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的官差看得那叫一个惊讶。 这凤姑娘好本事呀。 要知道,这凤轻瑶可是上面发了话要“好好招待”的,可她却有本事让陆大人放过她。 厉害,厉害。众官差都是人精,一见这个情况,哪里还敢打凤轻瑶的主意,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讨好谄媚凤轻瑶。 伤药、热水、丝绸、绵被要什么有什么,甚至考虑到凤轻瑶背后有伤,还找来一个医女伺候凤轻瑶上药。 凤轻瑶这哪里是坐牢呀,这哪里是到了非死即残的血衣卫大牢呀,她这是在度假呀。 只是苦了那宇文元及、周成、王七和苏嘉铭等人,为她愁得吃不好、睡不着。 …… 吃得好,睡得好,凤轻瑶第二天醒来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身上的伤口也因为处理的及时而大有好转。 在她早膳用到一半时陆少钦走了过来,凤轻瑶抬头就看到陆少钦红光满面,猜想她那蓝色小药丸发挥作用了,效果还不错。凤轻瑶暗喜,脸上却不露半分,笑嘻嘻直起身来让道:“陆大人用早膳了吗?要不一起用一点,血衣卫的早膳还真是不错。” 比她在凤家吃得还要好,由此可见,凤轻瑶真是穷。 “行呀,本官还没吃饱,刚好陪凤小姐再用点。”说完,半点也不挑剔的就坐了下去。 身后的官差,看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青天大老爷呀,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吗? 他们陆大人,人称陆阎罗的陆大人,今天不仅笑容满面来到血衣卫,还破天荒陪一犯人用膳,这事要传出去,鬼才信呢。 当然,众官差更震惊的是,这凤小姐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陆大人屡次为她破例。 神,真乃神人也! 众官差望向凤轻瑶的眼神越发火热起来。凤轻瑶噗嗤一笑:“陆大人的兵真直接,被他们这么盯着,轻瑶可是连饭都不敢吃了。” 陆少钦正想找机会和凤轻瑶单独说话,听她这么一说,顺势便将众人一并呵退。 “轻瑶姑娘真是个妙人,凤将军有你这么出色的女儿,也算死而瞑目了。说起来我和凤将军还算同僚,不过那时候凤将军已经是三品武将,而我还只是个小小的万户。”陆少钦笑着和凤轻瑶谈天,竟拉起关系攀起交情来。 血衣卫指挥使想要和你结交,你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两人一个有心结交,一个有意配合,不过两三句,凤轻瑶便改口叫陆少钦为“陆叔叔”,而陆少钦也一口一个轻瑶侄女。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真是亲叔侄呢。 实际上,这两人却是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精,一顿早饭吃将下来,陆少钦又从凤轻瑶手中讨到三颗小药丸,凤轻瑶则得到能在血衣卫大牢随意行走的权利。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一些比较大的交易,那就是凤轻瑶以后可以无限量的给陆少钦提供小药丸,前提是凤轻瑶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关于这一点陆少钦没有信口答应,而是给凤轻瑶透露了一个消息…… 下令血衣卫逮人的是皇后娘娘,同时皇后娘娘还送来一个证人,据说是那个在暗处放冷箭的人。 就是他一口咬定凤轻瑶买凶杀人的,而且还特别说上,凤轻瑶原本要杀的人是安平公主。 刺杀当朝公主殿下那可不是一般的重罪,这个罪名足已将凤轻瑶带到血衣卫来喝茶了。 人证、物证都全了,再加上皇后娘娘发话,这案子不用审,凤轻瑶这辈子别想走出血衣卫大牢。虽然不能放凤轻瑶出去,但陆少钦也保证,只要他在的一天,凤轻瑶在血衣卫大牢就可以横着走。 虽然很失望,但凤轻瑶还是朝陆少钦连连道谢,她知道陆少钦已经尽力了,只是…… 她得罪的人来头太大了。 皇后娘娘! 这是一座大山,不是什么人就能撼动的,更何况皇后娘娘这次治她还是有法可依,有律可循。 唉……凤轻瑶心头长叹,难不成她这辈子就只能在血衣卫大牢大度过——给陆少钦当提药机。 可是,她的药终究会有用完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她的下场会不会更惨? 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自此,凤轻瑶便成了血衣卫最特别的存在,她住的天字九号房布置的和皇宫如出一辙,一切用品皆是最好的。 她的衣食住行照着公主的标准置备,她在血衣卫大牢更是行动自由,可以随意出入任何一个牢房和刑罚室。 当然,凤轻瑶是个聪明人,她虽然不满血衣卫这种没有人性的办事手法,可她也知道,她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改变。 现在的她就像是在走钢丝,看似平安,可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就马上岌岌可危甚至摔下钢丝。 自身难保还想着救人,她凤轻瑶没那么圣母。 同样凤轻瑶也知道,自己无法做到漠视,所以她从来不去刑罚室,也从来不去看那些刚刚被用过刑的犯人。这样做的确是很自欺欺人,可她别无选择,她没有能力救那些人,看到后也只是徒增自责与不安罢了。 这几天在各个牢房蹿来蹿去,倒是令凤轻瑶知道了血衣卫不少的事情,也知道东陵王朝一些派系之争。 这血衣卫大牢除了她凤轻瑶外,关的几乎都是朝廷命官,大多是些贪赃犯法之辈,也有政治斗争失败后遭对手陷害而身入囹圄者。 当然了,就算是被人陷害,那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对于朝廷官员,凤轻瑶说不上讨不讨厌,但对于贪官污吏,她却是真心的厌恶。 贪官污吏尽是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他们落得如此下场那也是活该。 凤轻瑶知道身为一个医生,看待生命时应该做到人人平等,尊重每一条生命。可知道这些被大刑伺候的人,八成以上都有贪污受贿的经历后,凤轻瑶瞬时安心了许多,那种饱受良心折磨以至于无少入睡的痛楚,也随之烟消云散。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全是贪官污吏的血衣卫大牢,居然让她发现了一个干净清澈而无辜的少年。 那个少年历经血衣卫十八种刑罚后竟活了下来,全身溃烂没有一处完好的,唯有那双眼睛,却好看的美如水晶,洁净的纤尘不染。 看着这个少年,凤轻瑶终于明白陆少钦口中的生不如死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少年,用他最后的一口气求她:“姐姐,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087公平的交易 087公平的交易 她杀人了! 这不是是她第一次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凤轻瑶知道,这绝对是她最痛苦的一次。 她用这双手,取走了那个无辜少年的性命,她用这双手盖上了少年那双美丽无瑕的眼睛。 凤轻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天字九号牢房的,她只知道她想哭,很想哭,为自己哭,为那个少年哭。 权贵如虎,她和那个少年都是权贵下的牺牲品,只不过她比那个少年幸运罢了。 凤轻瑶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腿蜷缩着,无声垂泪,泪如串珠。 “小智,你安心的去吧,姐姐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替会你杀了镇国公,一定会替你毁了国公府!” “小智,你安心的去吧,姐姐一定会将你带出去,一定会让你和家人团聚,一定会让你的眼睛,能继续看外面的世界。” 凤轻瑶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之中,无穷无尽,暗无天日。而就在这时,结束凤轻瑶在血衣卫大牢悠闲生活的人出现了。 安平公主在凤轻瑶入狱第五天,没有任何预兆的,亲临血衣卫大牢,要提审凤轻瑶。 陆少钦一愣,想也不想就找理由推开,甚至连牢房都不让安平公主进,可安平公主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她等了五天,就是为了等着看凤轻瑶的悲惨下场。 她要让凤轻瑶明白,敢威胁她的人,绝不会有善终。安平公主如此执拗,陆少钦毫无办法,毕竟这安平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寻常公主,她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 不过,陆少钦什么人物?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 陆少钦一边应下安平公主,一边朝心腹使眼色,暗中授意命他将事情安排妥当,可别被安平公主挑出错来。 心腹悄悄离去后马上安排人将凤轻瑶打扮了一番。 凤轻瑶听到消息后,忙抹去眼泪,脸色凝重神色坚定地点头配合。同时还将装了五粒蓝色小药丸的盒子递给那心腹,让他转交给陆少钦。 她知道,陆少钦看在药丸的份上自会尽力帮她一把,毕竟今天来的人只是公主而非皇后娘娘。 陆少钦那老狐狸,要对付安平公主那种天真少女还不是小菜一碟。 凤轻瑶身上不知穿着哪个犯人受刑时穿的衣服,上面的血都发黑了,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恶臭味,呛人又恶心。 同时,为了逼真,凤轻瑶一头秀发也被全然打乱,脸上更是被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狼狈,衣服上又被抹了一些新鲜的人血。 “这一招真是高,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受过重性了。”凤轻瑶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如果不掀开衣服看,绝对辨不出真伪。 陆少钦的心腹自然知道上司对凤轻瑶的另眼相待,听凤轻瑶这么一说,便苦笑道:“凤小姐,外人皆道我血衣卫的人如狼似虎,吃人不吐骨头,却不知我们也是有良知的。那些被关进大牢的贤臣、良臣,我们可是极少用刑的,大多都是用这种障眼法骗过去。毕竟那些贵人们到了这里都不会仔细看,粗粗看一眼就吓得差不多了。” 凤轻瑶轻笑了一声,心里不信,面上却道:“我相信陆叔叔的为人,他的确是好人。” 陆少钦的心腹也一人精,听凤轻瑶这么说立马就明白了,道:“凤小姐你放心,等伙儿为了让安平公主高兴,肯定会对凤小姐法场用刑,陆大人已经交待了,我们只给凤小姐用最轻的鞭行。这鞭行可是有门道的,我们能打得人皮开肉绽却不伤筋骨。到时候凤小姐可能会受点罪,但属下保证,绝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多谢,盒子里面的东西交给陆大人,少不了大哥你的好处。”你来我往,便是这样。 大家都知道,但这么提醒一句,却总显得彼此亲近了些。 …… 安平公主被陆少钦哄了半天,当她耐着性子被陆少钦带到刑罚室时,正好看到正被吊在刑具上的凤轻瑶。 突然看到凤轻瑶那般狼狈的惨样,安平公主眉眼都亮了,刚刚的郁闷之情一扫而光,不过碍于皇室威严她也不太好过分表现出来。 “咳咳,陆大人,让你的人退下待命。”安平公主也不全是光长胸不长脑的,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大,她很清楚这用刑的猫腻,所以绝不会用陆少钦的。 “公主殿下这样不太好吧,这里是血衣卫。”陆少钦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他是皇上心腹,虽然为皇后办事,但却不是安平公主的狗,打狗也要看主人。 “怎么?本宫还能拆了你的血衣卫不成?难怪父皇说陆大人越来越胆小了,果然不假。” 这就是皇子皇孙的好处,随便掐句话也没有人敢怀疑是真是假,毕竟没哪个有胆子去问皇上您是不是讲过这样的话。 陆少钦额头瞬间冒汗,朝凤轻瑶看了一眼,无奈摇头。凤轻瑶很明白,这是要弃自己而保官位了。 和安平公主相比,她凤轻瑶的确不算什么,轻咳一声,凤轻瑶有气无力道:“公主真是好兴致。” 凤轻瑶双脚和双手都被束在刑架上,即使不用刑这个姿势也足够痛苦的,再加上凤轻瑶刚刚大哭过,声音透着股悲伤和无力,再加上她有意为之,整一个奄奄一息的可怜样。 “凤轻瑶你应该感到荣幸,这是本宫头一回在个贱民身上花这么多的心思。”安平公主扬起腥红的手指,朝身后的侍卫招了招。 侍卫领命,很“客气”的将人请了出去,包括陆少钦。 “公主殿下,这里是血衣卫,下官乃血衣卫指挥使,职责所在。”陆少钦朝安平公主作了个揖,不肯出去。 凤轻瑶知道,陆少钦并不是想要留在这里帮她,而是摆出这么个姿态罢了。 呵呵…… 凤轻瑶苦涩一笑,闭上双眼不再做声。 认真来说,其实她和安平公主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只不过她削了安平公主的面子罢了。 安平公主见陆少钦态度坚决,当下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朝身后的侍卫授意,“给陆大人看座。” 直接把陆少钦晾得远远的,陆少钦无奈,只得听命行事,刑罚室的主控权顺理成章的落到安平公主手上,凤轻瑶的生死也落到了安平公主的手上…… 088九皇叔 ??088九皇叔 安平公主并不急着对凤轻用刑,而是站起身来,逐一欣赏着刑罚室内刑具,不嫌脏不嫌烦的询问着身边的人这些刑具的用处。 “公主,这个叫梳刑,上面全是铁钉,在背后这么轻轻一刮,那肉就会像粉条一样掉下来。” “公主,这个是小号的重枷,套进手指和手臂里面,慢慢增加,直到把手指或手臂压弯为止,这样不会见血,手指和手臂却能全废了,而且再高明的大夫也医不好。” “公主,这个叫幽闭,里面全是毛刺,套在下身,让人坐立不安,这里面的毛刺,会将人的下身和小腹全部扎烂。”“公主……” 身后的人一一介绍起来,安平公主饶有兴趣地听着,眼神却落在凤轻瑶的身上。 可惜,让安平公主失望的是,凤轻瑶并没有流露出害怕抑或恐惧的神情。 凤轻瑶垂眉敛目,死气沉沉,却也有种听天由命的宁静祥和感觉,她处境再危也没丢那份隐隐的傲。 安平公主却不恼,浅笑盈盈道:“凤轻瑶你别着急,本宫今天有得是时间,为了怕你撑不住,本宫不仅准备了支百年人参,连太医也都带来了,无论如何都会吊着你一口气在,好让你慢慢享受。” 安平公主问也问了,吓也吓了,凤轻瑶却没半点反应,根本没有起到威胁恐吓的作用,她不禁有点兴味索然,索性坐回主位,抬手示意侍卫上前,可以用刑了。“公主,先用哪套刑具。” “陆大人有什么好建议吗?”陆少钦对凤轻瑶的维护如此明显,安平公主怎么不知,她这是故意的。 “公主喜欢就好。”陆少钦颇为冷漠的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上梳刑吧,本宫记得凤小姐的背在皇家别院可是受了伤的,不知道这一梳子下去会不会见到白骨。”安平公主的语气淡的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凤轻瑶幽幽的睁开眼,随即又垂了下去,如同枯井一般。 面对陆少钦她还能想办法找突破口,可安平公主么……不用想了,她就是巧舌如簧也没用,说不定还会因为她说多了而将她的舌头也拔了。 “愣着干吗,还不动手,要是见不到白骨本宫唯你们试问。”安平公主忽地狠狠拍了下桌子。“凤轻瑶,我就不信折不断你的傲骨,陆大人会怜香惜玉本宫可不会。” 凤轻瑶的平静让安平公主没有半分成就感,憋屈。在皇宫,只一个仗刑就能让宫女吓得全身瑟瑟抖,这凤轻瑶还真是好胆识。 “公主恐怕要失望了,凤轻瑶绝不会如公主所愿。” 凤轻瑶说话间便闭上双眼,任由侍卫将刑架调转,背对着安平公主。 教她的教官说,遇到这种变态刑讯手法,可以选择自杀。 可是…… 死过一次的人,真心不怕死。 既然她连自杀的勇气都有,又怎会没有面对其他的勇气。 呼……对着墙面,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双眼。 无论安平公主用什么刑法,她绝不会吭一声。 她娘当年在血衣卫大牢历经四种大刑都不吱一声,她也可以做到。 凤轻瑶全身绷紧,等待着痛苦的降临。 “公主。”侍卫将铁梳双手奉上。 “等一等,把凤轻瑶转过来。”安平公主挑眸吩咐道。 她没兴趣欣赏凤轻瑶的背,她要看到凤轻瑶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是。”侍卫照办,将刑架又转了回来,随即往前移了移,以方便行刑。 凤轻瑶依旧双眼紧闭,不言不语,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事已至此,她就是有力也无处使,与其浪费力气做无谓的挣扎,还不如想着她能不能撑到安平公主满足她那变态的心理需求。 “动手吧。”安平公主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凤轻瑶感觉身后一寒,手指不自觉勾曲了起来,如果不是四肢被束,她肯定会全身颤抖。 她以为她不怕,可现在才知道,所谓的不怕其实自欺欺人。 哪怕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时,她依旧无法克制心中的那种恐惧。 怎么办?怎么办? 救命呀! 有没有人可以救她! 凤轻瑶咬着唇,无声地呐喊,而她那脸部的扭曲,却是令的安平公主心情大好:“哈哈哈,凤轻瑶,我以为你在血衣卫大牢被大刑伺候惯了不会怕,原来你也会怕。这要就更好玩了。” “动手!” 森冷的铁刺刺入凤轻瑶的肌肤中,血珠冒出。 “唔……”凤轻瑶忍不住便是一声痛呼,全身僵硬。 就在她以为铁刺会继续往下滑时,梦中的声音出现了。 “住手!” “嘭!” 刑罚室的门被踢开,同一时间凤轻瑶只感觉身后一阵风刮过,那个对她用刑的护卫咚的一声就撞向了石墙。 变故发生的太快了,不过眨眼功夫,情势全然颠倒。 待到凤轻瑶与安平公主反应过来时,就看到如同天神一般的九皇叔正矗在刑罚室大门口处,冷脸如霜。 “九,九皇叔。”安平公主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九皇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少钦面如死灰地站起身来,咚的一声,双膝跪地:“下官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下官不知九皇叔大驾亲临,有失远迎还望九皇叔恕罪。”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呀,这些龙子凤孙一个个都很闲吗?怎么全往血衣卫大牢跑。 “九皇叔。”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狂喜。 虽然和这九皇叔只有几面之缘,但不知为何,凤轻瑶就是相信他。 有九皇叔在,她今天不会有事了。 凤轻瑶惊恐不安的心随着东陵九的到来,平定了。 哼…… 东陵九径直朝着刑罚室里面踱步,随着他的到来,整个刑罚室都处在一种令人窒息的低压氛围里。 安平公主连忙让座,东陵九毫不客气,落座在安平公主原本的位置上。 东陵九刚刚坐下,跟在他身后的太监,也不知是从哪里变出把茶壶和茶杯来,给东陵九倒上。 来血衣卫喝茶!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谑笑。 这九皇叔真是个妙人。 在东陵来血衣卫喝茶,就好比现代的官员去中纪委喝茶一样,通通都是有去无回的。 九皇叔就这么坐着,不说话,安平公主心里各种不安,她谁都不怕,唯独怕这个冷面冷脸,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皇叔。 今天的事情居然惊动了不问世事的九皇叔,安平公主知道,这事无法善终了。 因为,九皇叔插手了! 089丢了心 089丢了心 “皇,皇叔……”此时的安平公主就像小可怜似的,垂眉敛目,扭扭捏捏,时而扯衣袖,时而怯怯瞥向东陵九,实在公主不起来了。 东陵九轻啜了口茶,意味深长道:“安平长大了。” “皇叔,安平,安平……”安平公主的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一脸委屈道:“皇叔你误会安平了,安平听闻凤小姐买凶刺杀安平,一时气愤不过,想来问清,却不想刚好赶上陆大人正在审问凤小姐。” 睁眼说瞎话,是每个贵女必备武器。 陆少钦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忽地听到安平公主硬生生把脏水往他身上泼,有苦说不出来。 刚想在九皇叔面前辩解一下,抬头就迎上了安平公主那斥着几分冷意的眼神,当下也只能继续低头,任豆大的汗珠滚滚砸地。 东陵九如同有选择性失聪一般,只听后半句:“陆大人正在审案?” 陆少钦这个时候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对于安平公主那杀人的眼神,陆少钦权当没看到。 得罪安平公主最多被她穿小鞋,得罪九皇叔却很有可能当场变死尸。 九皇叔要杀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东陵九也不需要陆少钦回答,只神色淡漠的扫了眼凤轻瑶,然后将茶杯放下:“陆大人要审案就继续审吧,本王不会妨碍陆大人公务。” 呼……陆少钦大大松了口气,安平心中亦是窃喜,看样子九皇叔真得是路过。可,两人高兴得太早了,东陵九说不妨碍,可人却一动不动,就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陆少钦原本准备起身恭送九皇叔走人,可刚撑起半个身子,又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九皇叔,你坑人呀! “怎么?陆大人不是在审案吗?审吧,别因为本王而耽误了陆大人的公务。”东陵九再次道,这一次比之前更冷。 “是,是,是,下官这就开始审案。”陆少钦连忙起身,可一个皇叔,一个公主的站在这里,他要怎么审呀?在刑罚室审案? 陆少钦一脸痛苦,可又不得不照办。 安平公主一看这个情况,又卖乖道:“皇叔,安平就不留在这里了,以免妨碍陆大人办案,安平告退。” “不急,事关安平安危,安平还是留下来好,安平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影响陆大人办案,本王相信无论谁在这里,陆大人都能秉公审案,陆大人,你说本王说得对吗?” “是,下官一定秉公办案。”陆少钦想死的心都有了。 和血衣卫谈“秉公”二字,这不是打脸吗。 外人不知,九皇叔还能不知嘛,血衣卫是什么?血衣卫说得好听,权势滔天,实际上就是皇上手下的一条狗,皇上要血衣卫咬谁,血衣卫就咬谁。 证据?供词? 重刑之下,证据和供词你要多少,有多少。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九皇叔开口了。 陆少钦这个老官场自然清楚九皇叔今天亲临血衣卫绝不是巧合,他是来给凤轻瑶撑腰的。 陆少钦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凤轻瑶,心中暗暗佩服。 这几天,王家、宇文将军和苏家,到处都在找人替凤轻瑶说话他是知晓的,只是陆少钦怎么也没想到,这三家居然说动了九皇叔。 时也,命也。 这凤轻瑶不仅人缘好,命也好,九皇叔早不来晚不来,刚好在安平公主要对她用刑的时候来。 陆少钦知道九皇叔是保定了凤轻瑶,当下就命人把凤轻瑶从刑架上放了下来。 凤轻瑶四肢被束,血气不通,刚从刑架上下来就脚下一软,整个人忽地便往地上栽,幸亏东陵九身后的小太监反应快,连忙上前托了一把:“凤姑娘当心。” 凤轻瑶朝太监浅笑道谢后,便上前一步,朝东陵九跪下:“轻瑶参见九皇叔,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一跪,凤轻瑶是真心真意,没有半分的勉强。 如果不是九皇叔,她今天就真废了。 东陵九挥了挥手,连个眼神都没给凤轻瑶。 不过,这也正常,九皇叔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将这种俗事与俗人放在眼中。 九皇叔愿为凤轻瑶的事亲临血衣卫,凤轻瑶就该烧高香了。 陆少钦额头上的冷汗也少了几分,马上吩咐血衣卫将另一个犯人带了上来。 哗啦哗啦的铁链拖动的声音传来,凤轻瑶抬头,那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很是精壮,一脸横肉,煞气十足,一身血污,手上脚上都是枷锁,走起路来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缓慢而沉重。 看得出来他在血衣卫,并没有被优待。 都说相由心生,这话还真有道理,这人就长了副奸邪脸。那人一到刑罚室,身子就微微震动了下,似乎受了惊吓一般,枷锁被解开后,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高呼,“见过众位大人!” 就这么一跪,膝盖处浓血潺潺。 凤轻瑶则跪在一边,心中暗自窃喜还好自己没有被大刑伺候,这血衣卫的刑罚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刚刚那铁梳只在她背后一扎,她就觉得身后火辣辣灼痛,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这里毕竟不是管衙,没有什么样拍案惊堂木之类工具,再加上有九皇叔在,陆少钦也不敢擅自审问。 人到齐后,陆少钦就站在东陵九下首问了起来。 “钱进,看看你身边这人是谁。”东陵九在,陆少钦也不敢耍花招。被称为钱进的犯人,一脸阴狠的瞪着凤轻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大人,就是她,她自称凤府千金,给了小人一千两黄金,让小人埋伏在那里看她手势力行事。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要是知道这要杀的人是公主殿下,别说一千两黄鑫了,就是一万两小人也不敢啊!” 话刚说完就咚咚咚的磕起头来,悔不当初。 这唱做俱佳的表演,就是凤轻瑶都信了三分。 “凤小姐,你可有话要说?”陆少钦又道。 他心里其实不怎么看好的,哪怕九皇叔在也改变不了事实。 毕竟,这是铁案呀,皇后娘娘亲手布下的铁案,虽然有些仓促,但耐不住人家权大。 说?说什么? 说她是冤枉的,说她是被人陷害的?有用吗? 凤轻瑶怀疑。 九皇叔插手,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并不表示她就无罪。 可她要如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090权势的美好 ??090权势的美好 凤轻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清白。虽然对方手法粗鄙,证据更粗糙,可却让她有嘴说不清,因为当事人之一是皇室公主。皇家无小事,事关当朝公主安危,绝对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想了半天,凤轻瑶也只能平白直述:“九皇叔,大人,公主和轻瑶,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轻瑶怎么可能自不量力,妄想与天斗,去刺杀公主?公主和轻瑶更是无仇无恨,轻瑶根本没有刺杀公主的动机。 再说,凤府有多穷大家也是知道的,轻瑶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一千两黄金来? 如果这场刺杀真是轻瑶安排的,那么为什么这只冷箭,最后对上的人是我自己,在场的人可是都看到了,孙小姐因为救我到现在还生死不明。 最后一点,那里是皇家别院,不是凤府大门口,凤轻瑶要真有那个本事安插人手进皇家别院,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她目光灼灼,直视安平公主,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无论九皇叔为什么出面帮她,九皇叔来了她就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九皇叔是唯一可以将她带离这里的人。 成了,她就可以离开这血衣卫大牢。 败了,她将永远呆在这里,成为下一个小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凤轻瑶的自辩,陆少钦点了点头:“凤姑娘所言有理。” 陆少钦说这话时,偷偷看了眼东陵九,却发现东陵九依旧神色淡漠,没有任何情绪,陆少钦把不准东陵九是什么意思,擦了把冷汗后,朝钱进厉呵:“大胆钱进,你胆敢污蔑凤小姐,还不从实招来,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大人,小人真是受凤小姐指使的,小人是有证据的,当时凤小姐给了小人一把很奇怪的小刀,那把小刀可以证明凤小姐的身份。”钱进连连磕头,又咬出另一件事。 小刀? 不好,肯定是她上次遗失的手术刀。 难怪说人证物证俱在,果然很全。 凤轻瑶的脸色血色退尽,眼中闪过一抹无助的悲凉。 安平公主的眼中却闪过一抹喜意。 看样子,那把小刀真是凤轻瑶的,那人将小刀给她时,她还曾怀疑过,如今看来…… 官差很快就捧出钱进所说的小刀。“凤小姐,你仔细看清楚,这东西可是你的?”陆少钦一板一眼道。 但凤轻瑶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要她否认的意思。 否认,怎么否认,这把手术刀放眼整个九州大陆,除了她再也不会有人用,她根本无法否认,一旦否认了,最后查出她难逃做贼心虚的罪名。 凤轻瑶正想承认,却听东陵九淡淡开口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欺骗本王不会有好下场。” 别说凤轻瑶没有否认的意思,此时此刻就算有,也要改了。 凤轻瑶点头:“回九皇叔和大人的话,这把刀确实是凤轻瑶所有,但绝不是凤轻瑶给这个钱进的,我好好地怎么会将这种小刀给外人?这小刀可没法杀人,再说了,如果我真心买凶杀人,又怎么会用自己的真名,还留下这么重要的证据,这不是摆明了等人来抓我吗。” “也许你故弄玄虚,想要借此混淆视听,凤轻瑶你一直都很聪明。”安平公主见东陵九没有为凤轻瑶说话的态势,便大胆插了一句,想要试探东陵九的反应。 说完,安平公主不忘向前,不安地朝东陵九行了个礼道:“皇叔,安平逾越了。” “嗯!”东陵九应了一声,并没有呵斥。 安平公主面上一喜,行了个礼就又退了下去。 陆少钦那叫一个头痛呀,安平公主这是给他下马威了。 他还真是左右为难,又不能甩手不干。 陆少钦只能硬着头皮,又再问那钱进,何时何地与凤轻瑶见面,具体谈了什么,如何混进皇家别院之类云云。 钱进一一回答,滴水不漏,凤轻瑶明知对方在陷害她,可那钱进说得有鼻子有眼,她除了嘴上辩驳几句外,根本拿不出丝毫有利的证据。 一番问答下来,所有证词都对凤轻瑶极其不利,钱进咬定凤轻瑶,无论怎样问都不松口,而东陵九从头到尾都不咳一声,似乎真不妨碍陆大人办案。 半个时辰后,该问的都问了,陆少钦将双方的从供词捧到了东陵九面前。 “请九皇叔过目。” 钱进一口咬定是凤轻瑶指使他刺杀安平公主,并提供一把手术刀和一千两黄金为证据。 凤轻瑶不承认,可又找不到人证物证来证明自己。 这案子,根本没啥好审的。 东陵九没有看面前的供词,只轻抬眼皮问道:“陆大人,血衣卫就是这样审案的?” 言词中,透着不满。“是,是的。” 当然不是,血衣卫审案,要这么温和就不叫血衣卫了。可陆少钦吃不准东陵九他什么意思,不敢乱说。 “本王倒是不知,血衣卫办案手法如此温和,血衣卫平时都这样审案,那这些刑俱都是摆着吓人的?”东陵九指了指刑桌上那五花八门,还透着血腥味的刑具,眼中一片冷冽。 “咚……”陆少钦倒抽了口气,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请九皇叔恕罪,下官知错了。” “陆大人,平时怎么审案的,今天就怎么审,不要因为本王在而破坏血衣卫的规矩,要是皇上知道可要责怪本王了。”九皇叔不轻不重道。 看似随意的一句,却让陆少钦背后全湿。 九皇叔是在警告他,血衣卫是给皇上办事的,不是给皇后办事的。 呼……陆少钦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对方是他主子的正妻呀,当朝国母呀。再说这案子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凤轻瑶,他如何翻得了案呀。 陆少钦心里真是恨死请九皇叔出面的人了,一脸痛苦道:“下官明白,下官这就重新审理此案,只是……血衣卫审案向来血腥,下官怕惊到了九皇叔和安平公主。” 这是打预防针了,当然陆少钦更希望这两人赶紧走,这样他办事也方便。 “无妨,本王今日就见识下血衣卫的手段,可别让本王失望才好。” 安平公主想了想,也笑道:“有皇叔在,安平不怕。” 说完,乖巧的上前,拉近自己与东陵九的距离,借此告诉陆少钦,她是九皇叔的亲侄女,九皇叔就算帮,也应该是帮她这个侄女。 “下官遵命。”陆少钦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心里的苦仅次于他不行的事。看着跪在九皇叔面前的凤轻瑶和钱进,陆少钦那张脸更加的扭曲了,这要对谁用刑呀? 091九皇叔发威 091九皇叔发威 对谁用刑呢? 这个问题陆少钦也不知道,他索性不想了,把这个难题丢给下面的人。 属上是干什么用得?背黑锅外加卖苦力的。 “给犯人上刑。”陆少钦威严十足地指挥着官差,那气势比九皇叔还要足。 官差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希望陆少钦能给点提示,把哪个架上刑架。 哪知陆少钦极度光棍,抬头看天。 陆少钦靠不住,两官差希望能从九皇叔与安平公主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却又不敢直视皇室中人,只好……一咬牙,上前将凤轻瑶架了起来,这刑罚室只有一个刑架。 凤轻瑶没有反抗,也没有去看东陵九,她知道剩下的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东陵九拿起茶杯,轻啜一口,就在官差准备将凤轻瑶四肢束起来时,东陵九不急不缓道:“陆大人,本王很怀疑你这个血衣卫总指挥使是怎么当上的。” “嗡……” 陆少钦只感觉头皮一紧,就好像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样,哆哆嗦嗦抖动着:“九,九皇叔息怒。” 可惜,东陵九根本不搭理他,悠闲的品着茶,一副我什么也没说我就是来喝茶的从容样。 陆少钦额上满是冷汗,却不及擦拭,转身就对着官差厉呵:“你们怎么办差的,让你们把犯人架上刑架,你们怎么把凤姑娘给架上去,还不快把犯人钱进押上去。” 两个官差一听,面如死灰,想要求饶,却被陆少钦凶残的眼神给骇住了。 很明显,这两个官差就是陆少钦拿来顶杠的人。 “是,是,属下愚钝,请大人恕罪!”两人连忙告罪,在陆少钦不耐烦的眼神下,小心意意将凤轻瑶放下来,连番作揖陪罪。 凤轻瑶螓首轻摇,没有说话。 从九皇叔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今天安全了,听到九皇叔如此直接的维护,心中似有道道暖流喷涌。 偷偷窃看眼东陵九,却发现九皇叔根本就没有看她,心里颇为失落,却只能低头掩去眼中的苦涩。 在九皇叔面前,她有着深深的自卑感。 九皇叔太完美了,完美到她高不可攀连仰望都觉得亵渎。 事情的发展和安平公主预料的方向完全不一样,安平公主气得生生将指甲掐断了,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看凤轻瑶站在那里半天不跪,安平公主有气没地撒,朝凤轻瑶呵道:“凤轻瑶,谁让你站的,还不快跪下。” 凤轻瑶翻了个白眼,没有辩驳,正准备跪下,东陵九却挥了挥手:“算了,就站着,让陆大人审案吧。” 此时,犯人钱进已经被绑到了刑架上。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虽然害怕却不敢叫出声来,只是整个身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拱了起来,似乎很怕这刑架一般。 想来也是,这人世间没哪个人不怕血衣卫的刑架的。 “九皇叔,您看这要先用什么刑具?”陆少钦被东陵九呵过后,胆子更小了。 哪知东陵九压根儿就不给他好脸色,冷道:“这也要问本王?你这个血衣卫指挥使是怎么当的?” 陆少钦一脸痛苦,心中腹诽:“我这不是怕您老人家不满意吗?” “要不?先用鞭行?”陆少钦不敢擅自做主,再次问道。 “嗯。”东陵九应了声。 安平公主站在后面,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九皇叔会如此正大光明的维护凤轻瑶。 实在是…… 太可气了! 可偏偏她又不能做什么,论尊贵九皇叔远在她之上,谁辈份九皇叔更是父辈长者,她根本无法和九皇叔的威严抗衡。 安平只能愤愤的扭着手帕,恶狠狠瞪着陆少钦,让他放聪明点,别忘了这是皇后娘娘亲自交待的事情。 陆少钦默默低头,避开安平公主的视线,亲自动手,拿起鞭子就朝那钱进的身上抽了去。 “啪,啪……” 一鞭一鞭抽下去,完全没有皮开肉绽,没有血流出来,可钱进一个大汉子,却连连凄厉大叫。 “啊……” “啊……” 这就是鞭行的奥妙所在了,抽得你皮开肉绽并不会太痛,偏偏只抽出一条条小红印,那才叫痛。 这鞭子抽下去也是有巧劲儿的,一鞭子下去皮里面的肉全烂了,那种痛苦简直让人想死。 一连十鞭后,陆少钦已经有些气喘。 “大人,我招,我招,是凤小姐,凤小姐指使我刺杀公主的。”犯人钱进一脸鼻涕一脸泪,好不凄惨。 “继续打。”东陵九命令道。 “是。”陆少钦喘了口气,又继续抽下去,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凤轻瑶别开了眼,不忍看。 “凤轻瑶,给本王看着。” 凤轻瑶连忙回头,却发现九皇叔根本没有看她,不过她还是按照东陵九的命令,盯着。 又一个十鞭过去,陆少钦累的满头大汗,钱进依旧咬定是凤轻瑶。 陆少钦懒得理会,又准备去拿铁梳,准备用梳刑。“我招,我招呀,大人呀,我招!”钱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含着鼻涕和泪道。 “好,是谁指使你刺杀公主的?”陆少钦将铁梳在钱进面前晃了晃,威胁的意味十足。 钱进要是说不好,就得承受肉像粉条一样的往下刮落的痛了。 钱进颤抖了下,眼中闪过一抹悲凉,闭上双眼道:“凤小姐,是凤小姐!”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多厚了。”陆少钦还要不明白东陵九的意思,那他这个血衣卫总指挥使就真得不用干了。 可就在此时,九皇叔又开口了:“好了陆大人,血衣卫办案虽然讲究刑罚,但也不能屈打成招,万一犯人自杀了怎么办?去……先把他的舌头剪了,免得他咬舌自尽。” 噗……前半句还算人话,可后半句怎么那么怪? 剪舌头? 凤轻瑶狠狠咽了口口水,再次偷偷打量九皇叔。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九皇叔为她的事,不遗余力;难过……这个时代的暴行,实在太可怕了。 人命低贱至此。 “是,九皇叔。”陆少钦却没什么感觉,在血衣卫剪舌是很正常的事情。 两个官差上前,将钱进的下颚卸了,然后拿出把生绣的铁剪来。 恶……凤轻瑶好一阵反胃,她刚想要闭眼,九皇叔却是神机妙算似的,在她闭眼前道:“凤轻瑶,睁大眼睛看着。” “是,九皇叔。”凤轻瑶应了声,强力压下那种反胃的感觉,睁大眼睛瞧分明。 她明白九皇叔不是为了折磨她,九皇叔是要她明白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看清楚这个世界权贵的手段。 这对她有好处。 092过程不重要 092过程不重要 “呜呜呜……”钱进被人押着,发出困兽一般的低呜声,他看向安平公主的方向,眼中一片悲凉,无声哀求着。 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 所以…… 没有人会在乎他的生死。 在这些权贵眼中,棋子就是用来牺牲的。 铁剪咔的一声张开,凤轻瑶的心跳也跟着漏跳了一拍,重重的吸了口气,眼也不眨的盯着…… 凤轻瑶明白,如果今天不是九皇叔来了,被鞭打、被剪舌的就是她了。“咔嚓……”官差一个用力,铁剪收拢。 血从钱进的嘴里飙着喷涌,哪怕是被绑在刑架上,钱进还是痛苦的扭动着身躯,刑架也为之晃动,一声一声,呜呜的叫着…… 唔……凤轻瑶连忙伸手捂住嘴。 她觉得自己的胆子算大了,死人、半死人她都不怕,可是…… 这用刑的场景实在是太残酷,她感觉全身一片冰凉。 反观九皇叔和安平公主,前者毫不关心,后者只有愤怒。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多见几次习惯就好了,哪怕这种习惯并不是什么好事。 呼呼呼……凤轻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看向钱进时,脸上已是一片平静祥和如初。 这个时候,血衣卫则正在给钱进的伤口止血,也是此刻凤轻瑶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剪就是将舌尖处剪成两瓣,如同蛇信子一般。 而她,错过了九皇叔那平静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赞赏。 舌头被剪,而不是被拔,钱进还是能说话的,只不过每说一句,都带着锥心裂肺的痛。 陆少钦又问了一遍,是什么人指使他刺杀安宁公主。 钱进犹豫了下,嗷呜嗷呜的叫着凤轻瑶的名字,那眼神中的怨毒,足已让凤轻瑶死上千遍万遍。 凤轻瑶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因为这里没她说话的份。 果然,东陵九又再次开口道:“陆大人,听闻血衣卫的刽子手对凌迟的刑罚很是精通,将犯人身上的肉全部割下来还保住犯人一口气,是吗?” “回九皇叔话,是的,下官正准备对这钱进施以凌迟刑法,刽子手马上就到。”陆少钦一点就通,完全不需要九皇叔多言。 “陆大人这个提议好。”东陵九淡淡颔首,一脸期待。 什么叫腹黑,什么叫无耻,这就是了。 凤轻瑶万分佩服。 九皇叔这手段还真是…… “九皇叔……”安平公主讷讷开口,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九皇叔也太不给母后面子了,明明知道凤轻瑶是她母后要办的人,还如此维护,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 东陵九淡淡剜了眼安平,道:“怎么?安平怕了吗?别怕,有九皇叔在。” “安,安平……”安平公主有苦说不出。 她怕什么呀,可偏偏她之前就用这个理由留下来的。 东陵九轻轻眨了下眼,又说到另外一件事上:“安平,本王听说你带了百年人参和太医来是吗?” “回皇叔的话,是,是的。”安平公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九皇叔这是针对上她了。 “安平果然聪明,既然如此就让太医带着那百年人参进来,免得这钱进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可就不好了。”东陵九挥了挥手,示意跟在他身边的太监亲自去办。 这是……不容安平公主拒绝了。 安平公主手中的帕子已经扭成了麻花状。 啪……又一节指甲断了。 “安平别怕,有九皇叔在,安平要是怕血,我就让他们准备烙铁,割一块肉,就用烙铁烙上,这样就不会见血了。”东陵九一脸平静说着比凌迟更加残酷的刑法。凌迟与烙刑,这犯人得受双重痛苦。 “九皇叔请放心,下官已经准备好了。”陆少钦连忙拍马屁,将活揽了下来。 凤轻瑶心中那叫一个佩服呀。 果然,恶人还要恶人磨,以暴制暴才是王道。 当然,这也只有九皇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换作她凤轻瑶就算说了也没人搭理。 郐子手和烙铁很快便准备好了,太医也紧跟着进来,两人小心翼翼地跪在了东陵九面前。 东陵九很平和道:“嗯,别把人弄死就好,这个犯人可是刺杀公主的主犯,要是死了本王唯你们是问。” “是,是,是。”太医和刽子手连连磕头。 钱进已经吓破胆了,连忙摇头,那恶人脸早就被可怜的恐惧给取代了,忍着锥心般的痛,含含糊糊道:“我招,我招,是公……”安平一脸紧张,正准备上前呵斥,东陵九却比她更快一步。 啪……茶壶盖飞了过去,直接打在钱进嘴里。 凤轻瑶离得近,她听到钱进牙齿被打落的声音,而茶壶盖刚好卡在钱进的嘴里,不进不退。 “先用刑,本王现在还不想听。”东陵九道。 安平公主松了口气,此时她已经没有惩治凤轻瑶的心思了,只想着自己盖如何脱身。 万一钱进咬出她和母后,依九皇叔的脾气,这事恐怕不会善了。 凤轻瑶默不作声,只强逼自己观刑。 她和钱进一样,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上。 紧接着,刽子手极熟练地将一排刀具摆在了刑桌上,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薄有宽。看着这些刀具,凤轻瑶万分佩服,凌迟也是有技术含量的,这人要放现代,绝对是外科的一把好刀。 凤轻瑶是外科医生,她了解人体位置和每一条血管所在,可她没那个自信,可以做到将人身上的肉剔干净,还保留他的一口气。 凌迟不是个简单活呀! 刽子手先从钱进的手臂开始,一刀下去,一片透明的薄肉就从钱进手上割了下来。 凤轻瑶拼命的吸气、呼气。 她不能吐,更不能晕倒。 她是医生,亲自动手解剖尸体都能不皱眉,现在这又算得了什么。 不怕,不怕,凤轻瑶,你就当刑架上的是死人。 可是……死人会痛苦扭曲吗?死人会不停的哀嚎吗?就算对死人,也不该这么的残忍吧? 凤轻瑶的脑海中,似乎有一个正义小人正朝着她指责:“凤轻瑶,你是医生,你真能亲眼目睹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在你面前而不阻止吗?” “凤轻瑶,他们这是藐视人权,你不能坐视不管,这是虐杀,这是变态行为。” 可脑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很不屑的道:“凤轻瑶,你要清楚你现在什么时代,身处这个时代你就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别妄想凭一己之力挑战皇室权威,你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的吗?” “凤轻瑶,那个人陷害你,如果他不受刑,那么你就得代他受刑,难不成你伟大到可以牺牲自己去救仇人?” 不,她没有这么伟大。 凤轻瑶双拳紧紧攒着,告诉自己不要有心理负担,不要自责,不要难过,就在她努力做着心理建设时,东陵九又淡淡开口了…… 093九皇叔亲自教她 093九皇叔亲自教她 “凤轻瑶,本王给你一个忠告。” 这声音硬生生把凤轻瑶从无穷无尽的痛苦自责中给拯救了出来,她已经忘了去想钱进的事,全副心思都放在东陵九的话上。 忠告,九皇叔会给她怎样的忠告? 她很期待。 凤轻瑶连忙朝着东陵九下跪,感激道:“轻瑶跪谢九皇叔,请九皇叔训戒。” 这一谢,不仅仅是谢九皇叔的忠告,更是谢九皇叔的救命之恩。 东陵九没叫凤轻瑶起来,哪怕是和凤轻瑶说话,他的眼神也没有落在凤轻瑶身上,那带着冷意的尊贵,淡漠,疏离,与世隔绝,他自独立。“凤轻瑶,记住本王的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所谓黑与白对与错,不过掌权者口中的一话句而已。日后记得收起你的小聪明,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少给我乱出头,无权无势者的命,是这个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 就好比今天的情况,安平公主比凤轻瑶强大的多,所以安平公主可以任意揉捏玩弄她她,给她安一个罪名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安平公主要杀凤轻瑶,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碍于一些人和事,安平公主不好做得太难看。 同样,他救凤轻瑶也不是因为他有证据可以证明凤轻瑶没有参与刺杀,也不是他相信凤轻瑶不会刺杀安平。 凤轻瑶有没有做在他眼中并不重要,因为他说凤轻瑶做了凤轻瑶没做也是做了;他说凤轻瑶没做,凤轻瑶就是做了那也没做。这就是权势,他坐在这里,就表示他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他有乾坤独断的实力。 凤轻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认真的品味着这句话,好半响后才回过神,朝九皇叔拜谢道:“轻瑶受教了,多谢九皇叔赐教。” 善良也是需要能力的,慈善不是人人能做的,嘴上的同情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嗯,好好看着。”东陵九淡淡颔首。 这个凤轻瑶很受教,也不枉他说了那么多的话。 东陵九与凤轻瑶一问一答,并没有避着安平与陆少钦,对于九皇叔的话两人并没有什么感触,这个道理他们早就明白。 有实力就有话语权,只不过他们的实力都依附于皇上,皇上说了算。 陆少钦与安平不在意这话,但却在意九皇叔对凤轻瑶的态度。九皇叔给人忠告或者说训戒,看似是对你的不满,但陆少钦与安平都明白,九皇叔愿意开口教训你那是看得起你,认为你是一个可造之材。 放眼东陵大陆,有多少人希望被九皇叔忠告或者教训一下的。 要知道,这些年皇上一直想着废太子却迟迟没有动手,并不是皇上仁慈,而是因为九皇叔曾出口教训太子,要他学着如何为储、如何为君。 因为这么个教训在,皇上就迟迟没有下手,因为太子是九皇叔罩着的人,这也就是皇上要东陵子睿亲近九皇叔的原因。 而现在,凤轻瑶也是九皇叔罩着的人。 陆少钦与安平公主知道了,以后这个凤轻瑶是不能轻易冒犯了。 安平公主气得心肝肺全痛了,而陆少钦则是庆幸自己没有对凤轻瑶用刑,亏了自己那方面不足有求于人啊……凤轻瑶起身,转身就看到钱进右手上的肉已经全被割了下来,一片一片薄如蝉翼,猩红红,血淋淋。 这一次凤轻瑶没有任何表情,神情淡漠,好似没看见钱进的痛苦一般。 “王爷?”陆少钦是个有眼色的,看这情况便一脸谄媚的上前,想要请东陵九指示,下一步如何做。 “按血衣卫的程序办案,本王绝不妨碍陆大人审案。” 很欠扁的一句话,可他有这个本钱。 这就是权势。 凤轻瑶明白了。 安平公主屡次三番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终于还是忍住了。 她相信九皇叔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至少在这件事上不会牵扯到她和母后。“用烙刑。”陆少钦刚一挥手刽子手就退了下去,血衣卫取而代之。 烧红的热铁在铁盆中翻滚着,烟雾滚滚,好不渗人,官差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烙铁。 “呜呜呜……”钱进的嘴巴被茶壶盖堵住了,根本无法说话,只能听到他如同野兽般的低鸣声,血水口水嘀嗒嘀嗒往下流,双眼目光早已散涣、毫无聚焦点。 可即便如此,在场中人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在陆少钦眼中,这不过是一小刑罚,在血衣卫哪个犯人不要过上一遍,至于九皇叔吗? 凤轻瑶猜不透他的心思,九皇叔的眼神太过清澈了,而一个人的眼神太过清澈与深邃都会让人看不懂。 一如蓝九州,面对蓝九州那深邃的眸子,凤轻瑶也看不透读不懂。 不过私心里,凤轻瑶认为九皇叔并不是一个嗜血之人,他只是用钱进的事让她明白,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好好遵守这个世间的规则,不要落得和钱进一样的下场。要知道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的。 “吱……”的一声,血衣卫就将烙铁烙在了钱进的骨头上。 “呜呜呜……”钱进万分痛苦地晃动着刑架,挣脱着,挣扎着,脑袋更是控制不住地朝着刑架上面撞。 这是痛到极致,想用另一种痛来代替。 浓浓的焦臭味四处弥漫,令人恶心欲吐。 呕……呕…… 作呕的声音传来,是安平公主带来的那个太医。 这太医平时在太医院行走,又是皇后和安平公主的心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太血腥太残忍了! 凤轻瑶没有嘲笑,只同情了对方一眼。 凤轻瑶明白,从这里出去后,这个太医的前途也就没了,皇后与安平公主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人让九皇叔不高兴。 因着自己早有准备,再加上九皇叔的话也起了效果,凤轻瑶倒没有之前的不适,只静静看着,神情淡漠,眉眼疏离,好像自己压根不在现场一样。 嗤……的一声,血衣卫将烙铁放入水中降温,瞬时水雾袅袅,血腥扑鼻而来,那种浓浓的焦肉味几乎能把人的隔夜饭都给勾出来。 毫无意外,钱进的手骨上留下一个黑色凹口,此时里面正冒着黑烟。 血衣卫又拿起第二个烙铁,这一次安平公主也忍不住在一边干呕了起来。“皇叔,安平,怕……” 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就惨白着一张脸,瞧来虚弱兮兮的怜人。 东陵九淡淡颔首,挥了挥手:“那就到这里吧。” 陆少钦与血衣卫频频点头,动作利落的将刑具挪到旁边。 这世间有傲骨的人太少了,大多数进了血衣卫,在用了一次刑后,你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只不过血衣卫不喜欢这么办事罢了。 血衣卫就喜欢把所有的刑具都用个遍后再问你。 今天这钱进也算是走运了。 只不知这小子懂不懂得握住这份运气。 一旦他说错话,那下场…… 094还她一个公平 ??094还她一个公平 血衣卫手段残忍,但办事效率也高,三两下就把钱进押了下来。 此时的钱进比死狗还死狗,趴在地上死气沉沉,全身一动也动不起来。 不需要东陵九多言,陆少钦马上便命人把卡钱进嘴里的茶壶盖取了出来。 “犯人钱进,是谁指使你刺杀公主的。”陆少钦再次问道,心中也暗暗担心,这钱进会不会榆木脑袋不开窍,把不该说得都说了,那样的话他们在刑罚室的人都要为之陪葬。 还好陆少钦的担心是多余的,钱进就算被大刑折磨的想死,却知道咬出安平公主他只会死得更惨,当下磕磕绊绊道:“小人没有刺杀公主,小人是刺杀凤姑娘,失手后心怀怨恨,这才拉凤姑娘下水,想借此害死凤姑娘……” 很好! 东陵九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陆少钦大大松了口气,案子终于结了。 安平公主的虚弱也好了几分,没把她扯出来,这是好事。 钱进的话让大家皆大欢喜,陆少钦马上命人将供词写好,双手承到东陵九面前:“请九皇叔过目。” “不必了,事关安平公主安危,给安平公主看就行了。” 凤轻瑶螓首轻垂,暗暗掩去眼中笑意。 九皇叔这是要诚心呕死安平公主,要安平公主亲自为她开罪。 不过,她喜欢。安平公主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却不得不照办。 不管怎么说,今天九皇叔都替她和母后保住了颜面。 今天这事要是将母后和她牵扯出来,就算把这里的人全杀了也隐瞒不了这个丑闻。 安平公主将供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不得不说血衣卫真是人才济济呀。 钱进不过几句话,血衣卫人却将其写成,钱进爱慕凤小姐,自知配不上凤小姐就想拉之共赴黄泉,故刺杀失败后,自知难逃一死,便将凤小姐也拉下水。 很荒诞的供词,就如同钱进指证凤轻瑶买凶刺杀安平公主一样,可偏偏…… 这将会成为事实,成为结案的最终定论。 安平公主深深地吸了口气,硬生生平息掉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尖锐,“幸亏九皇叔明察秋毫,不然安平真是要误会凤小姐,陆大人,让犯人画押吧。” 完全不假借侍卫之手,安平公主将手中供词重重地砸到了陆少钦的脸上。 陆少钦有苦难言,当下也只能点头哈腰退下,抓起钱进的手,在供词上按下手印。 这案子就此结了。 “不用留活口。”东陵九开口,他的话决定了钱进的命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钱进不死,这案子就不算真正的结。 “是。”陆少钦二话不说,朝着钱进的心口就是一刀。 噗嗤……刀拔出来时,鲜红血液喷涌飚射,陆少钦则经验十足的避开,愣是没有沾到一滴血。 而钱进,那双木然狰狞的双眼,隐隐透着解脱之感,在血衣卫活着,比死更痛苦。 安平公主不甘,可眼下人死了她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这事也只能这样了。 东陵九也不在这里讨人嫌了,站起身来:“安平,既然陆大人审完了案子,你就随本王一道回宫吧。” 明显不容拒绝。 “是,九皇叔。”安平表面乖巧应着,心里的怒火却是翻江倒海汹涌不息。 九皇叔还真是宝贝凤轻瑶,防她防到这个地步。 东陵九刚站起身,小太监就马上凑上前去将东陵九用得茶壶和杯子端了起来,然后走到烧着烙铁的铁盆边,将杯子与茶壶全部朝里面重重砸了去。 哐当一声,是玉碎的声音。 紧接着,太监又将血衣卫放在一边尚沾着血的茶壶盖也拿了起来,同样砸入通红的铁盆中。 这哐当两声,把在场的众人都砸的心惊肉跳,可偏偏那太监就像没事人似的,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这些可都是宝儿,就算王爷不做二用也不能留给闲杂人等。 “走吧。”东陵九移步。 陆少钦与血衣卫正准备跪送东陵九与安平公主,凤轻瑶却快众人一步,抢身跪在了东陵九的前面:“九皇叔,凤轻瑶想求您一件事。” 说这话时,凤轻瑶的背后是湿的,汗水沾着伤口,血汗混杂,那种刺痛感令的她越发紧张起来。 九皇叔闻言驻足,居高临下俯瞰着凤轻瑶:“求本王?你有什资格求本王?凤轻瑶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他不喜欢得寸进尺的人,凤轻瑶这一求,惹恼了他。东陵九身边的太监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却上前将凤轻瑶搀了起来:“凤小姐,好自为知。” 是警告,亦是劝说。 “九皇叔,轻瑶求您。”凤轻瑶却没有就此罢手。 因为九皇叔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明知会惹恼对方她也没有办法。 她答应过小智的事情一定要办到,小智不是别人。“凤轻瑶,你胆子真大,说吧,什么事?”东陵九闭上双眼,明摆着告诉凤轻瑶,他就算听了也不会帮。 凤轻瑶一阵失落,颇为气馁道:“九皇叔,轻瑶想从血衣卫带一个犯人出去,求九皇叔开恩。” 镇国公丢来的犯人,也只有东陵九开口血衣卫才会允她带走。东陵九真不想管,但想到…… 信口问道:“死人还是活人?” 凤轻瑶不懂,东陵九这是在告诉她,要把人带出去可以,但对方必须是死人。 他保一个凤轻瑶就已经把手伸得太长了,他绝不可能再为凤轻瑶的一个请求继续插手血衣卫的事情。 要知道,血衣卫是皇上的人。 凤轻瑶原本以为没有希望,但听到东陵九这么一说,双眼一亮,语气尽是前所未有的响亮:“回九皇叔的话,是死人。” 东陵九点了点头:“陆大人。” 说完便走了。 啊?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凤轻瑶颇为不解,可望着东陵九的样子,又不敢再上前确认。安平公主跟在东陵九的身后,走时特意放慢两步,路过陆少钦身边时,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冷笑道:“九皇叔说得没有错,本宫也很怀疑陆大人身为血衣卫总指挥使的能力。” 说完,高傲离去…… 当然也不忘朝凤轻瑶甩下一个警告的眼神。 凤轻瑶,别以为有九皇叔护着你本宫就不能拿你怎样,你的贱命,本宫早晚会取走。 凤轻瑶站在原地苦笑,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安平公主,这安平公主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095九皇叔是个好靠山 ??095九皇叔是个好靠山 九皇叔与安平公主走后,血衣卫又恢复了平静,当然这只是面上的平静。 安平公主临走前前丢下的那句话让陆少钦很惴惴不安,就在他为自己的乌纱帽和小命担心时,凤轻瑶这个本该离开的人,却又折了回来。 “陆大人,我要将黄字九十六号牢中的犯人带走,他们说需要你签发官文。”没办法,九皇叔那答案实在太模糊了,不过她不介意狐假虎威一把。 在自己的实力不够时,要懂得借势,九皇叔是个好靠山。 陆少钦冷着一张脸,杀气腾腾抬头。哪个混蛋鸟人胆敢打扰他想出路,一看人是凤轻瑶,脸上厉气瞬时消散,马上一副和颜悦色。 想什么想呀,靠山不就在这里嘛,只在把凤轻瑶伺候好,让她在九皇叔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就是了。 “凤小姐,还没走?” 那亲切样直让凤轻瑶竖寒毛,不过她随即就明白了陆少钦的想法。 实力,九皇叔说得没有错,实力决定一切。 凤轻瑶矜持的笑了笑,保持着两人间的距离,再次开口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陆大人,我要把黄字九十六号牢中的犯人带走。”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把他送来。”陆少钦满口答应。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你给我准备一件外衣就行了。”凤轻瑶淡淡拒绝道。 她不希望血衣卫的人再碰小智。虽然她在血衣卫没有受到一丝错待,可这个地方她真得喜欢不起来。这个地方就是那龙潭虎穴,有生之年她绝不会再进。 不过,对于她娘为什么会被血衣卫带进来,她还是很好奇,当然…… 她不会拿这事问陆少钦,那个时候的陆少钦不过区区小兵,问了也不知道内幕。 “行,凤小姐,我陪你去?”陆少钦虽然是寻问,但说着话就已经走在前面引路了。 天地玄黄,黄字号牢房,自从陆少钦接任总指挥使后,他还没有光临过。 好在血衣卫的布局就是一个回字型,黄字号楼很好找。 一路上陆少钦都不断地和凤轻瑶攀着交情,想着从凤轻瑶身上找个突破口,让她帮自己在九皇叔面前进进美言。 凤轻瑶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陆少钦,暗暗感慨道: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五天前自己就如同这陆少钦一般,想方设法地寻找突破口,希望她能在血衣卫少受些罪,现在呢? 依旧是五天前的两个人,可角色完全对调了。 可惜这段路不够长,黄字九十六号楼很快就到了,凤轻瑶很客气地打断道:“陆大人,请你安排人进去检查一下犯人是不是真死了。” 这才是真实的血衣卫,犯人死了他们也不会知道,也许直到尸体发臭了,这些人才会发现。 “不用,不用,凤姑娘的话,我哪能不信。”陆少钦连连挥手,以为凤轻瑶是想将这个人活着带出去。 可惜,凤轻瑶并没有领情:“陆大人,还是让仵作检查一下得好,九皇叔说了,一切还是要按血衣卫的程序办事,谁也不能破坏血衣卫的规矩。”凤轻瑶又把九皇叔这招牌打了出来,果然,陆少钦的眼睛更亮,他知道只要凤轻瑶松口,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见凤轻瑶坚持,陆少钦也不多言,马上命人请仵作前来验尸。 不知道是因为九皇叔和安平公主到了的缘故,还是陆少钦心急,今天血衣卫的效率那是前所未有的高。 不多时,仵作就匆匆跑来,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踏入大牢,再三确定小智已经死了,随即开出死亡证明,陆少钦也出具了家属领尸的官文。 一切都按程序办好了。果然,事后安平公主想拿这事说事时,却发现一点辫子都抓不到。 小智的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身上的肉一半被烧毁一半腐烂掉,不过因为天气还不算很热,因此状况不是很糟糕。 陆少钦见这个情况马上就殷勤着安排人手帮凤轻瑶送出去,却被凤轻瑶拒绝了。 她接过血衣卫递来的外衣后,小心翼翼地将小智包了起来,继而弯下腰将小智抱了起来,这个动作使她背后被铁梳扎破的伤口再刺裂开,血珠潺潺朝外喷薄。 凤轻瑶咬牙,深呼吸,强行把这痛楚给忽视掉。 小智,一个少年却只有孩童的重量,全身上下除了骨头外,没有半丝的肉。 “小智,姐姐把你带出去了。” 凤轻瑶低头,轻喃。 一步一步朝着血衣卫大牢外门走去。 要不是为了小智,她早就走了。 眼见离门口越来越近,陆少钦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这凤轻瑶还真是圆滑,说了一堆,却怎么也不肯给个实质性承诺,陆少钦气得都快吐血了。 凤轻瑶来到门口后便停了下来,抱着小智,朝陆少钦微微弯腰道谢。 她知道,自古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陆少钦怎么说也是个人物,就算她借了九皇叔的势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陆少钦马上上前搀了一把,频频道:“当不起,当不起。” 凤轻瑶顺势站起身来,一脸诚恳道:“陆叔叔当然当得起了,在血衣卫轻瑶承蒙陆叔叔照顾有佳,若非陆叔叔特殊对待,轻瑶哪能重见天日。 陆叔叔你请放心,你的事情我自会放在心上,九皇叔那边我一定会替陆叔叔说话,只不过最后皇上如何决断,轻瑶就不好说了。 另外,陆叔叔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私下里交给了你的心腹,他会转交给你。陆叔叔请放心,轻瑶既是大夫又是陆叔叔的子侄辈,轻瑶知道该怎么做,也绝不会给陆叔叔你带来麻烦,。 刚刚在大牢人多嘴杂,轻瑶也不好多说,还请陆叔叔见谅。” 这一番话下来,两人都高兴了,不管怎么说凤轻瑶这姿态是做足了。 至于陆少钦的命运? 还是那句话,皇上说了算。 陆少钦一脸欣喜,一口一个轻瑶侄女,那叫一个亲热呀,说是没有看到一个来接的,马上就给凤轻瑶准备一辆马车。 凤轻瑶没有拒绝,再次道谢。 接她?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接她,进了血衣卫有几个人能出去的?就算出去也只有一口气而已。 马车来后,凤轻瑶就抱着小智坐了进去,本想先回凤府让众人安心,想来…… 九皇叔出面,那些人应该已经知道,便直接去了城外,先把小智的后事办了,毕竟这事等不得…… 可凤轻瑶却不知,她前脚刚离开血衣卫,后脚就有人从皇宫出来,秘密接洽皇城某地下帮派。 一场针对凤轻瑶的阴谋,因为凤轻瑶没有及时出现而在皇城越闹越大…… 096凤起云涌时 096凤起云涌时 坐着血衣卫的马车进出城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敢查,一路畅通无阻。 所以凤轻瑶进出城的事情并没有外人知道。 凤轻瑶将小智安葬好后,再度回到城内时已经傍晚时分,暮色四合落日熔金,倦鸟归林路人返家,车夫将凤轻瑶送到凤府门口后,随即转身离去。 不知是不是凤轻瑶入了血衣卫的原因,原本不时有人经过的街道,此时却一个人都没有,好像被人遗弃了一般。 老旧的屋子林林入目,透着浓浓的颓败气息,人气全无,似乎在告示着世人,凤府的主人不在了,凤府从此彻底败了,没了……凤轻瑶站在凤府的大门口,抬头看到写着“凤府”二字的牌匾,心里酸酸的,久久没有移开眼睛。无论多破旧多萧条,这里都是她的家,在这里她找到了归属感,依存感,让她觉得自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自己还活着。 再次踏入凤府,凤轻瑶很有种再次重生为人的沧桑感,带着庆幸与感恩,她一步一步朝着凤府走去。 门吱呀一声推开,凤府的大门被宇文元及暴力踢开后就没有修葺过,不过……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会来凤府。 走在寂静的凤府,久违的寂寞感再次袭来。临走前凤府还有个周成,现在却又只剩下她一人,一切又重新开始,而她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了。 轻声一笑,将心中落寞收起,凤轻瑶默默地给自己打着气。“一切都会好的。” “凤轻瑶,今天过后将会是崭新的一天。” 看着满是灰尘的桌椅,凤轻瑶打来清水将桌椅全擦拭一遍,又烧好水沐浴,换衣,当然不忘处理身后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凤轻瑶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这一天下来还没有吃东西呢,可是…… 家里根本就没有吃的。 天早已黑了,虽然不想出门,可实在熬不过腹中的饥饿,凤轻瑶找出之前藏在柜子里的碎银。 一两银子,她目前的全部家当,苏嘉铭给的一千两黄金她给了王七九百两让他下注去了,剩下的都给了周成。 真穷! 凤轻瑶撇了撇嘴,自嘲一笑,然后把房门锁好,走之前想到王家建的那个手术室,借着还有一点点余光,凤轻瑶多走了两步。 两间小屋,中间有屏风隔开,十六盏宫灯,她要的琉璃窗,还有可以移动的手术床,手术台。 一切都按照她的要求办了。 凤轻瑶满意点头。 她明天就去给王煜陵检查,如果可以就尽早动移植手术。 她希望王煜陵的眼睛能早日重见光明,来代替小智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凤轻瑶将手术室的门关上,转身就朝府门口走去,刚到前庭,就听到大门吱呀打开的声音。 这个时候会是谁?凤轻瑶暗暗转身躲在了门后。 “我感觉这件事情绝不像面上这般简单,你说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怎么偏偏在今天下午突然就炸开了呢?”这是苏嘉铭的声音。“确实透着古怪,前脚有人看到九皇叔和安平公主从血衣卫出来,后脚流言就出来了。”宇文元及则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嘉铭。 “看我干吗,我也不知道,这官场上的消息我可没有宇文将军了解。”苏嘉铭一边往里走一边没好气道。 “九皇叔和安平公主到血衣卫做了什么?好像流言就在他们离开血衣卫半个时辰以后开始暴发的。”不过五天时间,周成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都还了去。 知道来人是谁后,凤轻瑶松了口气,心里隐隐有几分暖意。 她以为这些人都走了,没想到…… 这个时候,这几个人还没有丢下她,也算对得起她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王家这次算是栽了。不管九皇叔与安平公主去血衣卫做了什么,都没有意义。别忘了凤轻瑶已经在血衣卫呆了五天五夜,就算她活着也废了,就算没废也没用,王煜陵的眼睛彻底没希望了。 王家与凤轻瑶假借医术之名行骗害人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整个皇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凤轻瑶就算活着出来,这皇城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宇文元及叹了口气。 王家这也算是惹了一身腥了,可此事越闹越大,他们根本压不下来。 “这次的事情还真是要多谢王煜陵,这个时候他依旧能站出来,为凤轻瑶说话。要知道王家是准备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凤轻瑶身上的,甚至还放话要告凤轻瑶。”苏嘉铭一双眼睛黑的像熊猫一样,看得出来他一直都没有睡好。 周成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血衣卫那边得不到半丝消息,也不知道凤轻瑶在血衣卫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人一边说一边朝着大厅走去,一路黑漆漆的不假,可三人却熟门熟路,好像走了很多遍似的。 “我在这里。”凤轻瑶忽地从门后走了出来,悄无声息。 “什么人?” 苏嘉铭和周成第一反应是尖叫,宇文元及则是拔刀,待他们看清眼前人时,高兴的直跳了起来。 “凤轻瑶?是你,真是你?”苏嘉铭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凤轻瑶双手,一脸狂喜。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你从血衣卫出来了,你居然活着从血衣卫出来了,对了你不会是鬼吧?” “我的手,还是温热了的,怎么可能是鬼。”凤轻瑶眼角湿润,忍泪笑道。 “对对对,你的手是温热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苏嘉铭双眼通红。宇文元及得把刀插回去,所以慢了一步,不过他脸上的狂喜是骗不了人的:“凤轻瑶,你行呀,进了血衣卫还能活着出来,实在了不起。” 反应最慢的要数周成,不过待到周成回过神后,直接将苏嘉铭推开,抱着凤轻瑶: “姐,你出来了,你活着出来的对不对?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你真没事,我不是在做梦吧?” 被人一把推开,苏嘉铭那叫个郁闷,可猛地听到周成嘴里的那个“姐”字,他又生生给忍住了。 “没事了,我活着出来了,这几天让你们担心啦。”凤轻瑶拍了拍周成的背,待到周成情绪稳定后,然后朝宇文元及和苏嘉铭打了个招呼:“很抱歉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凤轻瑶明白,不是他们去求九皇叔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从血衣卫出来了。那会是什么人? 又或者九皇叔自己要救她? 凤轻瑶摇了摇头,排除了这个可能。 九皇叔如果要救她就不会等到五天后才出手。 在血衣卫呆五天就如同在地狱呆了五天,如果不是她在陆少钦身上找到了突破口,凤轻瑶如今就是一废人,那时候将她救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凤轻瑶忽地后怕连连。 幸亏,幸亏自己会医术,不然的话这辈子真完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可是什么忙都没有帮得上。”说到这里,宇文元及颇为愧疚。毕竟凤轻瑶认识的这些人当中,就他一个在朝为官的,而且还是不小的官,可他却没有替凤轻瑶出上力。“我知道你们已经为我做了很多,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凤轻瑶不是薄情寡义之辈。”没帮上不代表没帮,这一点凤轻瑶很清楚。 她进了血衣卫,苏嘉铭和宇文元及都没有和她划清界线,这也就是帮她很大的忙了,还有王煜陵…… 只一面之缘,可这个时候,他仍旧站在她这一边,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她凤轻瑶现在虽然无权无势,却有一群真心待她的朋友。 “好了,好了,都别站着说话了,姐你可是刚从血衣卫出来的,快坐下,我们有话慢慢说。” 周成高兴过后就开始尽主人之谊,点灯、倒水,招呼众人。 之前灯光昏暗,看不出四人模样,此番灯光一亮才发现他们四人各有不同。 宇文元及、苏嘉铭和周成,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哪天穿的,皱得和咸菜一样,满面尘灰,眼圈泛青,就好像刚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一般。 而凤轻瑶呢?脸色红润,神情气爽,精神十足,这哪里有丁点受虐待的感觉? “凤轻瑶,你确定你真是从血衣卫出来的?你怎么完好无损?”宇文元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血衣卫什么时候变成慈善堂了,凤轻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居然还完好无损?气色似乎比进去的时候还要好,这…… 他之前看到凤轻瑶站在那里本来还想问她在血衣卫大牢都受了哪些刑,居然还有力气站着,不过因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没机会问了。 现在突然看到衣着光鲜亮丽的凤轻瑶,他们那叫一个震惊呀。 在血衣卫大牢居然能不受刑? 神了呀!“你,你在血衣卫大牢没有受刑?”苏嘉铭与周成也反应了过来,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去个鸡蛋。 凤轻瑶淡淡颔首,点头称是。 “怎么可能?我不信,凤轻瑶你是在骗我们的吧?又或者你不是凤轻瑶?说,你是什么人假扮的?” 纵观东陵王朝历史,还没有一个进了血衣卫而不被用刑的,就是皇子皇孙进了血衣卫也不少得要鞭打一番。 这凤轻瑶,不会是改写了东陵历史了吧! 这也太强了吧? 难道凤轻瑶身上发生的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097靠山很靠谱 097靠山很靠谱 宇文元及三人眼中的震惊取悦了凤轻瑶。 也许她并不像九皇叔所说的那般无能,至少她有本事能在血衣卫大牢里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不是吗? 凤轻瑶嘴角轻扬,小小找回了一点自信,笑道:“你们别乱猜了,我是凤轻瑶,如假包换,至于没有受刑,那是我命好。” 是的,她命好,懂医术。命好,遇到了九皇叔。 在三人的期待下,凤轻瑶将这几天在血衣卫大牢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说是替陆少钦治了一个隐疾,具体什么病没有说,因为这个原因陆少钦没有给她用刑。后来安平公主要对她用刑,却刚好碰到九皇叔出现,最后在九皇叔的帮助下被无罪释放。 虽然最后凤轻瑶毫发无损出来了,可听着凤轻瑶那一波三折的牢狱经历,三人还是忍不住抹了好几把汗。 虽然平安出来了,可凤轻瑶这五天,过得真不轻松。 “原来是九皇叔救了你,难怪了,放眼东陵王朝,除了皇上外也只有九皇叔能救你了,我之前也想过求九皇叔,不过没有见到人。” 宇文元及若有所思道,望向凤轻瑶的目光很是复杂,看样子凤轻瑶的靠山不小呀。 当然她自身的实力也不弱,不然她根本等不到九皇叔。 “不过九皇叔怎么会出手救你呢?你和九皇叔有交情?”宇文元及万分不解,如果真是这样,那天凤轻瑶跪在城门口时,九皇叔怎么不出手。 交情?在皇宫九皇叔送了她一件衣裳,这个算不算? 不算,至少九皇叔不会因为这个而救她。 凤轻瑶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和九皇叔有交情,至于九皇叔为什么要救我我也不知道。” 她也想要知道为什么,至少这样她可以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交心,是不是可以有期待。 九皇叔在血衣卫大牢为她所做的一切,又让她燃起了一丝不该有的奢望。 宇文元及与凤轻瑶同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好了,好了,凤轻瑶没事就好了,管九皇叔为什么要救凤轻瑶呢,也许这是皇室内斗呢,这些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凤轻瑶出来了,这就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东陵王朝还没有一个能完好无损从血衣卫走出来呢。”苏嘉铭笑着转移话题。 凤轻瑶回过神,顺势应了声,九皇叔的事情她不想与别人多提,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至于完好无损吗? 其实不然,她背后也有伤,只不过不想说,以免这些人担心。 再说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对了,刚刚你们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家出什么事了?和我有关?” “说到这个,凤轻瑶你还真是麻烦不断。”一说这个宇文元及又来气了。 凤轻瑶这三个字就快成了东陵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一高热度话题人物。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凤轻瑶颇为担心地问道。 在血衣卫见识到九皇叔的手段后,凤轻瑶对皇权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皇权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 宇文元及看了苏文请一眼,示意由他来说,他一武将,不善言词。 苏嘉铭点了点头,张口就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下午有关你以医术为名骗财的流言,就像涨潮似的在皇城流传开了。 有很多人站出来说你以治病为名骗他们的钱,他们原本就不相信,可看到王家大张旗鼓说你能治好大公子的眼睛,他们便信了。 一下午的时间,数百人站出来说你骗了他们的钱,甚至还有人说,用了你的药后病人病情加重,还有人因此而死,最为严重的就是谢府了……” “谢家?谢家做了什么?”凤轻瑶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这手法怎么就这么的熟悉呢?不过,这个流言的杀伤力明显大多了。 她的医术、医德瞬间就被抹黑了。 要是…… 要是她从皇城消失了,那王家就倒霉了,因为王家是帮凶。 即便她出现在皇城,如果不能平息这个流言,恐怕也是无法立足了,她身上被烙下骗子这个烙印后,以后便再也无法行医。 这一招,不得不说,挺狠的。 苏嘉铭没好气道:“谢家家主说,你根本不懂医术,当初替谢家二夫人治伤时就差点害死了二夫人,幸亏谢家及时请了致仕在家的袁御医,这才保住了谢二夫人一条命。袁御医也说,看了谢二夫人的伤势后,可以肯定你根本不懂医术,不过是借医术行骗罢了,谢家还说要告你。” 凤轻瑶无力叹气:“那谢二夫人什么态度?”她的病人才有说话权。 “不知道,谢二夫人没有出面。”苏嘉铭也没有隐瞒。 “至少我的病人没有抹黑我,这就好。”凤轻瑶苦中做乐道。 世人怀疑她的医术她可以理解,除了皇宫中略懂医术的医女外,没有哪个女子会医术还敢说自己医术好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利用这一点散布谣言,把她说成骗子。 骗子,这是很严重的指控,尤其以医术行骗,更是有间接杀人的悬疑。 唉,这些人是要赶尽杀绝吗? “凤轻瑶,你管谢二夫人怎样,凤轻瑶,走吧,离开皇城,这里没有你可以立足的地方了,我安排你去边关,在那里有我的兄弟在,有他们罩着你不会有事。”宇文元及一脸担心道。听到这个流言,别说凤轻瑶了,就是他们也生气。 “走?不,我不能走,我一走最倒霉的就是王家了,煜陵帮我至此,我怎么可以辜负他的信任。” “可是……”宇文元及与苏嘉铭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无声地碎。 “你们不相信我?” 难怪流言会传得这么快,并且让人深信不疑,原来…… 连身边的人都不相信她。 她做人真失败! 宇文元及和苏嘉铭忙摇头解释:“不,不不不,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王煜陵的眼睛,不是一般的麻烦。” 天下神医都束手无策,就连玄医谷的谷主三天前进京查看后也说让王煜陵死心,他的眼睛不可能恢复。 当然,这个消息只有王家内部和他们几个知晓,如果传出去了对凤轻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眼下的世道,玄医谷谷主那就是专家,他的话有着绝对的权威力。 他们不是不信任凤轻瑶,只是……担心凤轻瑶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一旦失败,凤轻瑶将万劫不复…… 098见证奇迹的时刻 098见证奇迹的时刻 哈哈哈…… 凤轻瑶大笑,悲伤而苍凉。 “连你们都不信我,我又怎么能奢望外人相信我,不信便不信吧。” “凤轻瑶,我们不是……” 想说不是这个意思,可忽地察觉到凤轻瑶的那道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硬是将后面的话生生给噎了下去。 他们真不信。 也许凤轻瑶真会医术,但年纪轻轻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比那些名满天下的神医强? 这天下恐怕没有一个人相信凤轻瑶真的能让王煜陵双眼复明, 就是王煜陵在听到玄医谷谷主的话后,也动摇了吧? 只不过……依他的品性,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凤轻瑶落井下石。 “凤轻瑶,天下名医同时断言,要王煜陵的眼睛复明,除非是天降奇迹奇迹。” “天降奇迹?”凤轻瑶站起身来,直视宇文元及与苏嘉铭,傲气十足道:“宇文将军,苏公子,我凤轻瑶一定能让王煜陵的眼睛复明,你们就等着看我创造奇迹吧!” 说完,华丽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世人不信她,那她凤轻瑶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世人看…… 在你们眼中绝不可能的事情,对我凤轻瑶来说,却只是小事一件。 王煜陵的眼睛一定可以重见光明。一整个晚上,凤轻瑶都把自己关在王家建的那两间小房子里,宇文元及和苏嘉铭几人担心不已,却不得其门而入,最后在凤轻瑶的劝说下只好先行回府,准备明天再来。 期间周成给凤轻瑶送过一次饭菜,继而凤轻瑶便下令,他也不准再靠近。 她要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这是她在东陵王朝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手术,她绝不允许有任何失败的可能性。 凤轻瑶在手术室呆了一整夜,蓝九州也在屋外陪了她一整夜。 “凤轻瑶,我相信你,用你的实力去打破那些不实的流言,成就独一无二的神医之路吧!” 破晓时分,蓝九州悄无声息离去。 第二天,当凤轻瑶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周成面前时,她完全不像是个一宿未睡的人。 事实上,她后半夜在手术室睡着了,所以今天绝不会有精神不济的状况出现。 今天是属于她凤轻瑶的战斗,她怎么可能允许出现瑕疵? 她要亲自去王家与王煜陵商谈动手术事宜,她要用实力才证明,她凤轻瑶有骄傲的资格。 她凤轻瑶清不清白不是由众人说了算的,同样她凤轻瑶是不是骗子也不是由众人说了算的。 骗子? 哼…… 谢府,袁御医,你们准备自行打脸掌嘴吧! 你们做不到的不代表我凤轻瑶做不到,还有皇后娘娘、安平公主,你们等着看好戏呀,这出戏虽然由你们一手导演,可结局如何却不是你们说了算。 九皇叔,我正在朝你口中所说的实力努力。 我相信这世间终究会有一种权力可以和皇权抗衡,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我凤轻瑶,一介平民,同样也可以成为豪族权贵不敢得罪的重量人物。 凤轻瑶神采飞扬的朝凤府外走去,一打开门就发现凤府外,一改昨天的冷清,如同菜市场一样围满了人,不停的骂着: “凤轻瑶,你这个骗子,还我银子。” “凤轻瑶,你这个骗子,杀人要偿命,还我娘命来。” “凤轻瑶,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出来,给我出来。” ……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因为他们并没有真的冲进凤府,只是将凤府围得水泄不通。 嘭…… 凤轻瑶将门关上。她很清楚这个状况下她根本走不到王府。 “姐,这下怎么办?他们这是要把我们活生生困死在凤府吗?”周成一脸担心道,之前他出来时都没有这样的情况。 “总有别的办法。”凤轻瑶靠在门板上,想着是不是翻墙出去。 随即她又否定了这个可能。 昨天她和宇文元及他们的谈话,想必是泄露了出去,不然也不会这么刚好。 巧合?当这是港台剧吗,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凤轻瑶并没有怀疑宇文元及与苏嘉铭,这两个人绝对不会出卖她。 对方肯定将她的行踪盯得死死的,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不好。”凤轻瑶脸色大变,尖叫出声,拔腿就朝手术室的方向奔去。 “姐……”周成吓了一跳。 凤轻瑶顾不上理他,拼命往前跑。 对方既然盯住了她,那就应该清楚那两间屋子对她的重要性。 就算世人不相信她能医好王煜陵,但谨慎起见,肯定会将所有的可能性全部毁掉,要知道那间手术室当初就建得极其高调。 和安平公主交手不止一次,凤轻瑶很清楚安平公主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狠劲。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毁了我的手术室。” “快一点,再快一点,手术室是我的心血,也是我的希望,不能毁了。” 凤轻瑶一边跑,一边启动智能医疗包将手枪握到了手上。这是她唯一可以克敌制胜的武器。 凤轻瑶的猜测是对的,她刚冲进院子就看到八个黑衣大汉正手持铁柜地准备朝手术室砸去。 “住手,住手!” 凤轻瑶大叫,八人瞬时愣了愣,回头看到是凤轻瑶,冷笑道:“凤小姐?果然警觉,这个时候来找死吗?好,我们成全你!” 八人调转方向,朝凤轻瑶蜂拥扑来。 凤轻瑶面色一喜。 太好了,她的手术室保住了。 而这些人…… 敢打她手术室的主意,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啪一声拉开保险,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这股子狠劲儿是她以前没有的…… “嘭,嘭,嘭……”凤轻瑶不是神枪手,可这八个黑衣人根本不知道她手中的枪有多厉害,不闪不躲直接冲了上来。 结果……一个个命中要害,莫名倒下。 后面的人倒是发现了其中奥妙,纷纷避开…… 可惜,晚了。 面对连发的手枪,又如此近距离,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嘭,嘭,嘭……” 八个黑衣人全部倒地。 当宇文元及带着兵冲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么一幕。 “凤轻瑶,你没事吧?”宇文元及扫一眼就明白了,有事的不是凤轻瑶,而是她的敌人。 宇文无化一脸错愕地看着凤轻瑶,这小胳膊小腿的,居然瞬间干掉了八个大汉。 这也太强了? 还有,他刚刚在院外时听到的“嘭,嘭…”声是什么? 凤轻瑶没有回答,扫了一眼涌进院子的士兵,不解道:“宇文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带着兵?” 要知道,宇文元及可没有调兵在皇城随意行走的权利…… 他这是来凤府执行公务? 凤轻瑶定定看着宇文元及,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她真担心这个手术再生什么波折…… 099她终究还是死了 099她终究还是死了 “我?我奉命办差。”宇文元及一脸高深莫测。 说完,还不忘站直身来,让凤轻瑶看到他今天可是一身戎装,气宇轩昂。 可惜此刻的凤轻瑶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她刚听到宇文元及的话便紧张追问道:“奉命办差?奉谁的命办什么差?” 手术前不管医生还是病人,都要保持良好的身体和心理状态,她真没有心力再处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她真心害怕在手术前再出什么乱子。 这个手术对她和王煜陵来说都很重要。 宇文元及原本还想要逗凤轻瑶一下,可此刻看到她愁容满面的惨样,便一本正经道:“凤轻瑶你不要紧张,我今天是奉皇命前来保护你。” “什么?奉皇命保护我?”凤轻瑶整个人都昏了。 不是吧,皇室中人什么时候改性子了,居然会保护她? 今天的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凤轻瑶抬头看天,幽幽道:“皇命?皇上的命令,皇上他……”没昏头吧。 幸亏凤轻瑶没有昏头,后面的话,生生打住了。 宇文元及看四周没人,便上前一步附在凤轻瑶耳边轻声道:“凤轻瑶,皇上知道你今天要医治王煜陵的眼睛,所以特命我前来监视你,看你们有没有弄虚作假。” 这是九皇叔与皇后之争最后的结果。 凤轻瑶行医骗人的事情越闹越大,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捅到皇上那里去了。 皇后说凤轻瑶以医术诈骗,行为恶劣,必须立即处死。 九皇叔则认为凤轻瑶没有骗人,不过是有人无中生有,借机行事,凤轻瑶还没有给王煜陵医治,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凤轻瑶是骗子。 至于外面的流言,那自然是有人造谣生事,抓几个去血衣卫随便问问便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皇后一听气得差点儿当场吐血,猛地想到安平回宫所说,凤轻瑶在血衣卫大牢一点儿事都没有,更是气得牙都痛了。 皇后寸步不让,九皇叔完全不给面子,皇上被吵得实在没办法,大手一挥。 得…… 宇文元及,凤轻瑶给王煜陵医医治眼疾这事,你给朕全程监视,看凤轻瑶是骗子还是真有本事。 所以,这是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实,如果凤轻瑶失败了,那就顺便取她性命。 最后一句宇文元及没有说,只是眼眸暗了几分。 “原谅是这样,这下好了,不用担心别人捣乱了。”凤轻瑶松了口气,心中暗暗感激九皇叔。 为了她的事,九皇叔接二连三插手俗事,这实在不符合他的隐世原则。 “确实好了,我说凤轻瑶呀凤轻瑶,你说你命怎么就这么好呢?竟然入了九皇叔的眼,要知道皇后可是把你当成眼中盯肉中刺呢,要不是有九皇叔保你挺你,你死一千次都不够。” 宇文元及摇头晃脑,一脸探究道,只不过他的说得很小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他绝不相信九皇叔与凤轻瑶之间没什么。八卦男! 凤轻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指着地上的八俱尸体道:“既然宇文将军是来保护轻瑶的,那就劳驾将军安排人把他们抬到外面去,暂时不要动他们,我还有用。” 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呢。 “行。”宇文元及果然不再深究,检查了下八俱尸体,发现有五个被利器正中眉心,其他三个也伤了要害,几乎是一击毙命。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狠厉,宇文元及自料他自己也做不到,抬头看向凤轻瑶,似要想将她重新估量一遍。 “凤轻瑶,他们是你杀的?” 凤轻瑶点了点头:“是。” “你用什么杀了他们?”宇文元及可以肯定,凤轻瑶完全没有和对方打斗。 “独家功夫,不外传之秘技,想知道?问我爹娘去。” 凤轻瑶冷哼,神情中透着股冰寒气,许是因为刚刚杀了人,身上还有一股子煞气。 呃…… 宇文元及动了动唇,想想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那俩可都是入土为安的主呀。 “宇文将军,既然你有皇命在身,那就请将军派人将这两间屋子保护好了,绝不能让人靠近丁点。”凤轻瑶一点也不知道啥叫客气,很干脆的使唤起人来。 宇文元及很明白今天这茬对凤轻瑶的重要性,虽然……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相信凤轻瑶了。 想到失败后的代价,宇文元及一脸沉重道:“凤轻瑶,你一定要医好王煜陵的眼睛,别让九皇叔失了面子。” 任何事,扯上皇室都不会是小事。“我知道,我不会让九皇叔失望的。”是的,哪怕是为了九皇叔,凤轻瑶也不允许自己失败。 那个只有三面之缘的男人,见三次却帮了自己四次。 此生,她要拿什么还那个男人的恩情? 也许他根本就不稀罕自己还他的情吧,毕竟她以身相许都不够格。 摇了摇头,凤轻瑶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压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发吧,我护你去王家,否则就外面的情况恐怕你也出不了门,而王家比凤府更乱。”说到这里,宇文元及不得不佩服九皇叔了。 如果没有皇后闹事,九皇叔还没办法让皇上派兵前来凤府,那样的话凤轻瑶也就根本没有办法见到王煜陵。这凤轻瑶还真是因祸得福 凤轻瑶再次走出凤府,门外情况依旧很堵,不过两边却有士兵开道,凤轻瑶一出门便有人牵来一匹俊马。 “凤轻瑶,我知道你骑术不错,今天改骑马如何?” 本来宇文元及是想安排马车的,但考虑到今天情况特殊。既然九皇叔都相信凤轻瑶,那他也帮凤轻瑶一把吧,替她造造势,让京城众人都见见她今日的风光,让京城众人都明白她凤轻瑶不是什么骗子。 策马游京城,这可是只有状元郎才有的殊荣,就算安平公主也顶多是坐在马车里。 “宇文将军有心了。”凤轻瑶面露喜色,脸上扬起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没想到她凤轻瑶也有鲜衣怒马的这一天,不得不说,这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同时亦高调的回击了流言。 “凤小姐上马吧。”宇文元及也心情大好。 明天会怎样他再担心也没用,至少今天他们可以纵马街头,可以让凤轻瑶自信洋溢。 “好,我迫不急待那些人看到煜陵眼睛恢复时的画面。” 凤轻瑶走上前去,正准备上马,可就在这时,一小兵行色匆匆上前禀告,朝着宇文元及低头说了句话。 宇文元及的脸色马上变了。 “死了?” 100来晚了 ??100来晚了 “死了?谁死了?”凤轻瑶美眸一怔,连忙问向宇文元及。 宇文元及摇了摇头,眼中隐有一抹怜悯。 凤轻瑶一慌连忙上前追问:“宇文元及,快告诉我谁死了?是王煜陵?是不是他出事了?”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王煜陵死了她就无法证明自己可以医好他了,九皇叔和她的努力也就都白废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轻瑶就全身发寒。 “凤轻瑶,你别担心王煜陵没事。别忘了王煜陵是王家大公子,没有人敢对他做什么,再说王家也不是好惹的。” 又不是戏文,动不动就刺杀。越是往上,越是不会出现刺杀这种事。 今天你刺杀我家儿子,明天我再去捅了你家娃,这么一来不得全乱套。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真害怕有人因我而出事。”一个孙翌谨就让她很不安了。 凤轻瑶拍了拍心口,一脸责怪看着宇文元及。“不是王煜陵出事你这么大声干嘛,想吓死我啊。” 宇文元及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 想到当日凤轻瑶为了那人跪在他的面前,他就知道…… 一旦她知晓了定会悲伤,所以还是先别说吧。 “我这不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嘛。走吧,我们还要赶着去王家,王家人这几天也不好受,早点去让他们早安心也好。”可是,凤轻瑶哪是这么好糊弄的?追问道:“宇文元及,你告诉我究竟谁死了?居然让你如此震惊?” 隐约,凤轻瑶怀疑事情似乎与她有关。 “和你没关系,先走吧,王煜陵还在等着你。”宇文元及摆明了不想说。 “不行,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心里装着事会出问题的。”凤轻瑶一脸倔强坚持着,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 “宇文元及,到底谁死了?你说吧,我受得住。” “凤轻瑶,你……”宇文元及略略犹豫,这个时候不说到了王家也难保不会有人说出来。 可,这对凤轻瑶来说,终归是残忍了一些。 “说吧,我没事的。”凤轻瑶深深吸了口气,一副做好准备的样子。 “凤轻瑶,你还记得救你的那个孙家大小姐吗?”宇文元及一脸担心道。 “孙翌谨?”凤轻瑶愣愣点头,那神采飞扬的眸子瞬间失了颜色,整个人好像魔怔了般:“宇文元及,你说孙翌谨死了?” “嗯,刚收到消息,死了。”宇文元及长叹了口气。 “她怎么会死?”凤轻瑶踉跄后退。 好痛,心口好痛,似有人生生掐着她的脖子一样,让她无法呼吸。 凤轻瑶睁大着眼睛,不停的捂着心口,拼命的喘气。 孙翌谨,孙翌谨死了。 那个纵马飞扬的少女死了,因为她? 凤轻瑶发现自己竟哭不出来,因为太痛了,痛到流不出泪。 “凤轻瑶你别这样。”宇文元及看到凤轻瑶悲伤到极致却无法宣泄的惨样,直觉得莫名心酸。 他就知道凤轻瑶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才会犹豫。她看似冷清,其实很善良。 “无关,怎么可能与我无关?她是因为我才死的,她的伤我早看过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有生命危险在这个时候死也未免太巧合了。”凤轻瑶皓齿咬唇,双眼赤红,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打着转。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死。” 自责,愧疚,后悔。 凤轻瑶这一刻真是恨死自己了。 没有实力,不仅保护不了自己,还连累别人。 她好没用。 凤轻瑶双手环抱,蹲在地上,头蜷缩在双膝间,一动不动。 宇文元及僵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孙翌谨的死的确和凤轻瑶脱不了干系。 可是……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凤轻瑶就此被打垮,那她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好在凤轻瑶并没有让宇文元及失望,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凤轻瑶就重新站了起来,身上有浓浓杀气迸射。 “走吧。” 凤轻瑶眨了眨眼,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跃身上马。 宇文元及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守护。 凤轻瑶就是再伤心也改变不了孙翌谨已死的事实,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伤心的时候。 有大将军相护,凤轻瑶一路顺畅,只不过坐在马背上的她却再也没有之前的自信飞扬,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而这股冰冷无形中又衬得她更加的冷艳。 “这个女人还真是铁打的,恢复得真快。”西陵云泽与西陵云华混迹在人群中感慨道。 “应该是冷血无情才是,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她哪里好。”云华不屑撇嘴。 “你这是嫉妒,皇妹!”西陵云泽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寒意,似乎有警告味道。 云华的身子不由得一僵,难道皇兄知道自己把凤轻瑶的那把刀送给安平公主的事情? 侧脸看向西陵云泽,讷讷道:“皇兄,我……” “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云华你虽是我妹妹,但别忘了你是公主我是太子,皇家的兄妹之情远没有你想像中那般美好。” 丢下这么一句狠话,西陵云泽转身离去,临走前不忘看凤轻瑶一眼。 这个女人,不简单。 凤轻瑶感觉有人在打量自己,转身寻找视线的源头,却只看到一道蓝色的背影。 那人是谁? “怎么了?”旁边的宇文元及发现凤轻瑶不对劲就看口问道。 凤轻瑶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连累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再连累王煜陵。” “嗯。”宇文元及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王府时凤轻瑶这才明白,凤府外的那点小打小闹根本不够看,王府这里更夸张,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人头如潮水泄不通,一个个鬼哭狼嚎,不停地嚷着王家是骗子,谋财害命。如果不是王家的一众家丁足够强悍,这些人怕是都冲进王家大院了。 “宇文将军,这事官府不管?”凤轻瑶气得俏脸通红,全身直颤抖。 皇后与安平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盛。 “管,怎么管?有哪个敢管。”宇文元及冷笑了声。 虽然他掌管着皇城兵防,可九门提督却是皇后的人,王府这边的风波本就是那人一手布的局,眼下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来管? 101古代第一例手术 ??101古代第一例手术 “不敢?宇文将军也不敢吗?”凤轻瑶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杀气。 她是真得怒了。 孙翌谨的死,还有王府的事情。 皇后与安平公主这是赶尽杀绝。 泥人也有三分性子,更何况凤轻瑶这么一个傲气的主。 宇文元及苦笑:“这个时候,我能不敢吗?” 他被九皇叔推到睿王的对立面,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可惜,他没有选择,因为这是皇命,他不忠于任何一个皇子,他只忠于皇上。 “通通给我住手,谁再乱动,格杀勿论。” 宇文元及不愧为是铁血沙场的将军,策马上前,一声大呵,原本乱糟糟的王家大门外,立马安静了下来。 “宇文将军。”王家的人一脸喜意。 救命的来了。 闹事的人却惨白着一张脸,可他们并不退缩,而是大声的嚷着:“世家大族草菅人命,却以权压人,官官相护,公道何在,正义何在。” 这话,和那些清流大臣们讲,也许有用,和宇文元及讲那无疑是以牛弹琴。 “哼……”宇文元及冷哼一声,唰的一声抽出配剑,直指那在人群中嚷嚷的汉子道:“拿住那人,若敢反抗,当场绞杀。” 宇文元及本身就是武将,一身杀气,这么一呵,身上那股喋血沙场的威严之气就更加骇人了。 原本闹事的人还有着想法,被宇文元及这么了一呵,竟吓得不敢动了。 士兵轻易的将在人群中挑事的汉子给带了出来,押到宇文元及的面前。 “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冤枉呀,王家和凤轻瑶联合行骗,谋财害命,大人可要为小人做主呀。”那人也是一个妙人,上前就不停的跪拜,大声喊冤。 可宇文元及是什么人? 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没有感情,冷血的人。 “是吗?那好,本大人给你一个告罪的好去处。将这人送进血衣卫。”宇文元及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大人,你滥杀无辜,你……”士兵上前,将这人嘴巴堵住,拖了下去。 靠,血衣卫。闹事的人,隐隐不安,眼神飘忽。 他们都是在京城街头混的人,哪能不知血衣卫的厉害,可是…… “你这贪官,定是收了王家的好处,替王家卖命,大人你今天就是杀了我们,也堵不了悠悠天下人之口。”人群中,又有人闹着,随即又有不少人仗着胆子附和了起来。 宇文元及不是一个善的,直接下令:“那个,拖出去,送血衣卫。” 剑直指出言挑拨之人,眼神却无若有似无的朝那几个附和的人扫去,吓得那几个人立马禁声。 “哈哈哈,苍天不仁,贪官横行,公道何在。”被士兵拖了出来,那人也不怕,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公道?去血衣卫,自会有人给你公道。敢在我面前嚣张?真是活腻了,以为你们背后有人就不会出事是吗?哼……谁再闹事,通通给我送到边关去。” 宇文元及这人,讨厌官场的弯弯绕绕,他只喜欢以暴制暴。 而不得不说,面对这种事情,以暴制暴,比讲仁义道德更有用。 因为,这群人根本说不通。 可是……凤轻瑶担忧看着宇文元及,无声的寻问,会不会有事? 她怕了,她真怕身边的人因为她出事。 一个孙翌谨就够了。 “没事。”宇文元及一脸自信。 他一个武官不像文官那么爱惜名声,再说了…… 他上次得胜回来,皇上还没有封赏他,而皇上要再封赏他,就得封爵了。封了爵后,荣宠上天,日后再要封,便是王了,而那个时候他离死也不远了。 功高震主的武将,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宇文元及一点也不担心今天的事会闹大,对他来说闹得越大越好,出了事刚好将功抵过,让皇上不用赏他发。 想到这里,宇文元及直接朝手下的兵下令:“我宇文元及带的兵,不是用来打自己人的,你们动手时小心点,别伤了人命。”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死人就行了…… “是。”众将士毫不客气,如同猛虎下山,三两下就将王府门口闹事的给扫清。 “清理干净了,我们进去吧。”宇文元及与凤轻瑶翻身下马。 而王家家主王肃得到消息后,早就亲自出来相迎,不过王肃眼中只有宇文元及,至余凤轻瑶吗?王肃只给了她几个冷眼,如果不是有宇文元及在,她连王家门都进不得。 王家今天的麻烦,全是这个女人引起的。 凤轻瑶自知理亏,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跟在宇文元及的身边,默默的踏入王府。 一番寒暄过后,凤轻瑶在宇文元及周旋下,上前给王肃行礼。 王肃看在宇文宇化的面子上,勉强受了一礼后冷言道:“凤姑娘,我王家不欢迎你。” “王大人,轻瑶此次上门,是想要替大公子医治双眼。”凤轻瑶跃过流言,直接切入主题。 王家不待见她,这是她早就预料的事。 “不用了,我王家请不动凤姑娘。”王肃一口拒绝。 “王大人,事关大公子双眼能否复明,还请王大人你慎重。”凤轻瑶憋着气道。自古只见病人求医的,哪见过医生求病人。 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她想要的。 “慎重?我之前就是太不慎重了,才会同意煜陵的提议,凤姑娘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王家,我王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王肃也是气狠了。 在凤轻瑶这事上,他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却惹了一身腥。 “王大人,王家要挽回名声,让我医治大公子的眼疾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大公子的眼睛好了,流言便可轻易的破解。王家遇到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王大人你一再拒绝,只会让王家的名声更不堪。”凤轻瑶不客气指出问题的重点。 “你威胁我?”可听到王肃的耳中,却不是那么一个意思。 “不敢。”凤轻瑶神色淡淡,丝毫不惧王肃的冷脸,王煜陵的眼睛,她治定了。“王大人,事已至此你我都没有选择,让我见大公子呗。” “凤轻瑶,你别想,我不会同意。”王肃当然明白凤轻瑶的话有理,可是…… 玄医谷谷主都说了,煜陵的眼睛这一辈子都没有恢明的可能。 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敢再和凤轻瑶扯上。 到时候,凤轻瑶丢脸是小,他王家和煜陵的面子没了,那才是大。 宇文元及正准备告诉王肃,这是皇命,他不同意也不行,王煜陵却出现在门口,坚定的道:“父亲,我同意,我相信凤轻瑶,她一定可以医好我的眼睛。” 在王七的陪同下,王煜陵优雅的走入室内,那闲适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有眼疾,更看不出他有被这件事打击到的样子。 王煜陵,这人天生就是一个贵公子,哪怕是粗衣陋屋,也不掩那一身风华。 朝宇文元及问好后,王煜陵便在凤轻瑶对面坐下后 “轻瑶,看到你平安从血衣卫出来,我总算是安心了。” “凤轻瑶,这几天我大哥都快担心死了。”王七一脸责怪的看着凤轻瑶。 凤轻瑶要是再不出来,他大哥都要去求安平公主。 “煜陵,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凤轻瑶面有愧色。 “轻瑶安好就行了。”王煜陵脸上依旧是暖暖的笑,他并不想让凤轻瑶知道,他为凤轻瑶做了什么。 “我很好,在血衣卫也没有受刑,现在我平安出来了,我正和王大人商量,医治你双眼的事情。”凤轻瑶一脸轻快,可眉眼间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孙翌谨的事情,是她心中的一道伤。 “凤轻瑶,你厉害呀,在血衣卫居然没有受刑,快告诉我们,你在血衣卫发生了什么事。”王七知道凤轻瑶是故意说这话,很给面子的配合。 世家公子,哪个不是人精。 王肃对此也深感好奇,瞪了王七一眼,却没有呵斥他。 凤轻瑶见状,便t将在血衣卫发生的事情,再次重复一遍,这一次重点强调,她医好了陆少钦的病。 到于什么病,就不说了。 而王家人也懂,这个事不能问。 不过,王肃在意的却是九皇叔。 若有所思的看着凤轻瑶,心中盘算是不是可以通过凤轻瑶与九皇叔搭上线。 要是能抱上九皇叔的大腿,那王家就翻身了。 想到这里,王肃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看凤轻瑶也就顺眼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王肃捧起茶杯,状视不在意的问道:“如此说来,凤姑娘是有把握医好煜陵的眼睛了?” 见王肃松口,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 “王大人,你放心轻瑶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医好大公子的眼疾。” “好大的口气。”话说如此,但王肃却说得平静。 “轻瑶敢说这话,就有这个自信,王大人,这个时候轻瑶绝不会拿王家的名声开玩笑。王大人以为宇文将军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 “因为,轻瑶替大公子医治眼疾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凤轻瑶一边说,一看着王肃。 果然,王肃的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如此,王家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是。”她凤轻瑶也没有。 王肃站了起来,似乎瞬间老了数岁,虽然满心的不甘愿,但不得不慎重的朝凤轻瑶。 “如此,煜陵的眼睛就麻烦凤姑娘了。” “王大人放心,三天后,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王煜陵。” 凤轻瑶也不矫情,大方的应下。 三天后,王煜陵的眼睛就可以看到。 三天后,她就有脸去见孙翌谨! 102她天生冷血 ??102她天生冷血 凤府偏院 两间小木屋里,只有凤轻瑶与王煜陵两人,外面有大军防守,十米内无人靠近。 而小木屋对面,则摆了一排排桌子,这些人就是宇文元及也赶不走的人物。 王肃和苏嘉铭说什么也要陪着,另外玄衣谷谷主听到凤轻瑶要给王煜陵医眼睛,连说不可能,急忙赶到凤府,要求跟凤轻瑶与王煜陵了进了小木屋,全程观看凤轻瑶医治的过程。 这不是第一个开口的人,但玄医谷谷主的身份让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把凤轻瑶叫了出来。 那玄医谷谷主倒是一个大气的人,不像其他的大夫,见到凤轻瑶就一副趾高气扬,直接“命令”凤轻瑶,在他们面前医治。 面对这种人,凤轻瑶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把皇后与九皇叔搬出来。 想全程观看我医治的过程? 可以,有没有九皇叔的命令?没有?那有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也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命令我? 凤轻瑶倨傲的态度,直接把大夫得罪了,一个个说她尊师重道,就算有医术也没有医德。 凤轻瑶不在意的一笑。 这些人并不是真正要观看她医治的观察,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她不介意将自己的医学知识与众人分享,但她介意这些别有用心的人。 玄医谷谷主的身份,绝对比那些打着名医幌子的江湖郎中高,他见到凤轻瑶后很客气的行了个平辈的江湖礼节,然后寻问,凤轻瑶要如何医治王煜陵,他是否可以观看,甚至不介意给凤轻瑶打下手。 凤轻瑶知道玄医谷谷主是真心痴迷医生,可依旧很客气的拒绝了,只说日后有机会可以探讨一下,她对移花接木的治疗方法很感兴趣。 一提这个,玄医谷谷主就来劲了,居然不顾场合和凤轻瑶大说特说。 凤轻瑶哭笑不得…… 接着又有致仕的老御医,还有当年给王煜陵看过眼疾的史医,在听到消息后,也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这些人可都是有官家身份的,又不像玄医谷谷主那般讲理,甚至有人威胁凤轻瑶,要皇上的圣旨他们都能拿到。 凤轻瑶本想直接甩门,但想到九皇叔给的警告,凤轻瑶还是很客气的回拒,以王煜陵的眼睛事关重大,不能被打扰为由,请各位回去,三天后再来看王煜陵的眼睛好没好便行了。 来的都是是神医,讲究派头,这些人哪里肯呀,可凤轻瑶做的更绝,直接将门锁了,抛下一个保重的眼神给宇文元及,就不管外面的事了。 众人远还想要隔着琉璃窗,能看到一点里面的情况,可凤轻瑶早有准备,哗啦……帘子拉上了,外人什么也看不到。 “这凤轻瑶也做得太绝了,她这是怕我们偷师吗?”一白胡子大夫,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 “黄毛丫头,能有几斤几两重,老夫就等着,等着她栽跟头。” …… 说什么的有,但就是不肯走。 他们心里是不相信凤轻瑶的,可见事情闹得这么大,这凤轻瑶应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毕竟王家的人还坐在这里。 有人想着从王肃的身上打听什么,可惜凤轻瑶什么也没有跟王家人说,王肃也是一问三不知,脸上也透着凝重与担忧。 毕竟,王家是生是死就在这三天了,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难受呀。 在场的当中最为紧张的就是王七了。 他大哥要移植眼角膜移植,可凤轻瑶一直被人盯着,怎么去眼角膜呀! 王七嘴角都急出水泡了。 王七担心的问题,王煜陵也担心,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寻问。 此时,在凤轻瑶的要求下,他净身沐浴,然后便被凤轻瑶引导着平躺在小床上,颇有几分不自在。 毕竟孤男寡女的,姿势又暧昧。 然后凤轻瑶又不知忙什么去了,别他丢一边。王煜陵想要缓解这尴尬,便问道:“轻瑶,你上次和我说,不是要眼角膜吗?不是要从死人身上摘下来吗?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准备好了。”凤轻瑶拿出手术袍穿好,将发丝也包进手术帽中,标准手术前装扮。 其实,经历大大小小的手术,眼角膜移植对凤轻瑶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手术,她完全不需要在意,如果换做在现代,她在战场下,就敢动这个手术,可现在吗? 她紧张。 比第一次进手术室还要紧张,比第一次主刀还要紧张。 在手术室,从三助、二助,医师助理,一步步爬到主刀医师,凤轻瑶对手术室一点也不陌生,在她的记忆中,她第一次动得是一个盲肠炎切除手术。 一个小手术,当时的她自信满满,根本不担心手术会出问题。 事实也证明,她很漂亮的完成那个手术。 甚至后来第一次做开颅手术,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 对她来说那是工作,依她的技术和能力,没有意外绝不会出医疗事故。 可现在,她却是紧张了起来。 记得,她的导师曾说过,医生最怕的是忘了自己的本份,只顾着名声与利益。 医生的本份是救人,而不是利益,想要发财别选择当医生,福布斯富豪榜可没有医生。 医生的本份是治好病人,而不是为了名声,当医生越在意的名声,越会被名声左右你的情绪,那么那时候的你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医生,在手术台上你也无法做到最好。 凤轻瑶一直谨记导师的教导,她从不在医院争权争名,所以当和她同时进医院的人,都爬上主任医师的位置时,她还只是一个驻院小医师。 当她的师兄,成为心外科权威,天天在医学论坛做报告时,她依旧在手术室,握着手术刀和死神抢人。 可现在…… 孙翌谨的死,还有外那群人,却把她逼到了名利场上,害她不得不去争名,可是…… 凤轻瑶闭眼,深呼吸,想要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她今天其实不适合动手术,可惜的是对方根本不给她时间。 眼睛看不到的,耳朵就特别灵敏,凤轻瑶的情绪变化,让王煜陵更紧张。 “轻瑶,你别紧张,也别有心里负担,你别把我当成王家大公子,就把我当成那个陋室中王煜陵就好了。” “噗嗤……”“煜陵,自古只有大夫安慰病人的,哪有病人反过来安慰大夫,我们两人还真是好玩。” 这么一笑,凤轻瑶的心情平复很多。 王煜陵说得没有错,她没有必要紧张。 关上门,这里便是她的手术室,她只是医生,外界的纷闹都与她无关。 凤轻瑶整了整自己的情绪,脑中不停的回想前世的一些手术,慢慢地找回了那种握刀的感觉。 凤轻瑶严肃的道:“好了,煜陵,我们开始吧。” “好。”王煜陵绝对是配合的病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凤轻瑶去外室净了手,确定所有的器具都准备好,并消好毒可用后了,凤轻瑶将口罩与医用手套带好。 抬头看着头顶上和四周的大灯,凤轻瑶暗暗庆幸此时天气还算好,不然的话,这手术一个人真没有办法完成。 王煜陵的心噗通、噗通直跳,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可一想到三天后他的双眼能恢复,他又期待了起来。 原本他不抱希望,可是凤轻瑶给了他希望,让他期待了起来。 失望不可怕,可怕是给了你希望,又让你绝望发,那才叫可怕。 王煜陵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 “煜陵,放松。”凤轻瑶拿着麻醉剂,拍了拍王煜陵的僵硬手臂。 “好。”王煜陵松了口,而凤轻瑶就趁他松这口气,将麻醉剂注射下去。 “什么东西?”王煜陵本能的一动,却被凤轻瑶反手压住:“别动。” 无形中透着一股威严与严肃,让王煜陵不由自主信服。 麻醉后,并不能立即动手术,要看麻醉的效果。 凤轻瑶便将王煜陵摞到一边,从智能医疗包中,将她存放的眼角膜取了出来。 薄薄的两片角膜,在透明的液体中漂浮着,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很快又收了起来。 她是医生,对病人投入大多的感情并不是好事。 有人说医生冷情,可那也是环境所逼。 他们第一次见到病人死在自己面前时,也哭过;他们向家属宣布:“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时,也自责过,也愧疚过。 可是见多了生老病死,他们已经麻木了,如果每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们都要低落难过,那么就不用去握刀了。 将眼角膜放在小手术台上,凤轻瑶再次启动智能医疗包,替王煜陵做检查,确定麻醉是否起了效果。 王煜陵这人心态实在是好,再加上王家也养得好,完全不用担心手术前的调养。 “最佳手术时间,十五分钟后。” 凤轻瑶设定了一个手术时间提醒,待到十五分钟后,手臂上传来滴滴的声响。 凤轻瑶知道,属于她的战斗开始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凤轻瑶闭上眼,再度睁开时,眼中一片沉静。 握着手术刀与镊子,凤轻瑶低下头,将王煜陵的眼睛撑开…… 没有理想的灯光,没有理想的团队,凤轻瑶一个人没有丝毫的慌乱。 左手拿起手术刀,递给右手,用完后放在拖盘中。整个过程有条不序,就好像军人出操一样。 凤轻瑶连大气都不喘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冒出来后,也只是随手一擦。 王煜陵如同木偶一般,一动不动任凤轻瑶摆布。 凤轻瑶拿起镊子,小心的夹起左眼角膜,放入王煜陵的眼睛中,并做好后续工作。 紧接着又是右眼…… 一切都很顺利! 啪…… 当凤轻瑶将手中镊子丢下时,眼眸一亮,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手术很成功了! 可是,没有人陪她一起庆祝。 103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103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虽说眼角膜移植只是一个小手术,可从准备到完成,还是整整花了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对凤轻瑶来说无比的难熬,她一直担心宇文元及会扛不住,让人中闯进来。 幸亏,幸亏一切顺利。 当凤轻瑶将眼角膜成功移植进王煜陵的眼睛时,凤轻瑶整个人都松了口,事已成定局,谁也无法坏了。 取来药水与纱布,将王煜陵的眼睛包扎好。 王煜陵的麻醉没有这么快退,凤轻瑶检查了一下,手术没有任何问题,便替王煜陵挂上输液瓶,消炎。 “好了,全部完成了。”凤轻瑶累得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今天一天,她都绷得太紧了,现在一放松,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累。 身心都累。 凤轻瑶靠着椅子休息了半个小时,再强打精神,替王煜陵换了输液瓶,又将手术室打理了一下,可以再次使用的全部丢入智能包,医疗垃圾就堆到角落,准备找机会焚烧了。 算算时间,估计天黑了,凤轻瑶走到窗口,拉开帘子的一角。 果然……天黑了,而外面的人? 除王家的人外,就只有宇文元及还守着。 想来也是,那些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等三天,最多三天后来看成果。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用龟缩在手术室了,毕竟这一股子药味实在不好闻。等到王煜陵的药水吊完后,凤轻瑶将手术台的轮子给放了下来,小心的把王煜陵推到外间,打开门就准备出去。 “凤轻瑶?你出来了?情况怎么样?”宇文元及、苏嘉铭和王七同时上前寻问。 “手术很成功,你们不用担心。”职业习惯,凤轻瑶一出手术室,面对这样的问题,就是这样的回答。 “手术?”三人有点小茫然,接着发现凤轻瑶怪异的打扮。 “凤轻瑶,你怎么穿得这么怪,还带顶蓝帽子。”王七指了指凤轻瑶的手术袍,还上上面的沾到的药水,心里有点碜的慌。 “呃……”凤轻瑶一头黑线。 她收拾好一切,却忘了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一把摘掉面子,任长发飘下:“我为了方便做事。”凤轻瑶晃了晃衣服的袖口。 手术袍的袖口都是收紧的,这样方便,古人的衣服,衣袖都极大,根本不利手握刀。 “哦……”王七有些呆呆的应着。 此时,传来了王肃轻咳的声音。 他是长辈,不能和王七一样涌上来,可他心中的着急,不比王七等人少。 凤轻瑶连忙将手术袍脱了,塞到宇文元及的手里,接着指挥苏嘉铭与王七。 “你们两个,把王煜陵推出去,送到厢房,小心一点,别颠着他了,我去和王大人说一下煜陵的情况。” 说完,就推开众人往外走。 站到王肃的面前,凤轻瑶没有行礼,医生的习惯让她面对病人家属时,都会板着一张脸,这样可以让病人家属信服,自己是冷静与专业的。“王大人,请你放心,煜陵的情况非常好,我可以保证,三天后他眼睛就可以恢复。” 那自信专业的样子,让王肃不由自主的相信,眼中闪着泪花:“你说得是真的,煜陵的眼睛真的可以看到了?” 虽然他一直很自私,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可是对于王煜陵这个儿子,他却是极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广请天下名医,替王煜陵医眼疾。 只是,这些年失望太多太多了。 凤轻瑶给了他们希望,却又给王家带来巨大的伤害。 现在……王肃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相信凤轻瑶没有撒谎,因凤轻瑶没有撒谎的必要。 凤轻瑶肯定的点了点头。 “谢谢,凤小姐,太谢谢你了。”巨大的喜悦砸来,哪怕是王肃也失态。对此,凤轻瑶习以为常,不在意摆了摆手:“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好了,王大人我不陪你多说了,煜陵后续的医治,我会跟进,现在我需要去安排一下,失陪了。” “凤小姐,请,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请尽管开口。”王肃连连点头。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凤轻瑶点了点头,便与苏嘉铭一道,护送王煜陵回房。 其间,凤轻瑶交待了一下王七,如何照顾王煜陵后,便退了出去。 正想要休息一下,宇文元及又来了。 “凤轻瑶,王煜陵的眼睛真没事了吗?”虽是问,但宇文元及已经有三分信了。 “是的。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撒谎。”凤轻瑶肯定的点头。 “这下好了,我今天下午也不算得罪人了。”宇文元及松了口气。“下午出了事?”凤轻瑶皱眉,她好像没有听到动静。 好吧,她一上手术台,脑子里除了手术,就再也没有其他。 “你不知道?下午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我还打伤了人,那么大是,你居然听不到?”宇文元及摇头:“我连你在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都听清了。” 凤轻瑶尴尬的一笑:“太专注了,没留心。” 宇文元及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你没听到那也是好事,我还担心影响到你。对了,凤轻瑶,你的医术跟谁学的?要知道王煜陵可是天下名医断言,此生绝无复明的可能。” 凤轻瑶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了。 “你想知道?”凤轻瑶眼眸一挑。 宇文元及本想点头,可看凤轻瑶眼中的警告,改口道:“这个……看你方便。” “宇文……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凤轻瑶冷笑,随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小心我杀人灭口哦!” 宇文元及突然一寒,他知道凤轻瑶不是开玩笑的,明了此事不能多问,便转移话题道:“凤轻瑶,那八俱尸体还丢在你家外,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一直放在府上总是不好。” 宇文元及真是不明白,凤轻瑶这个居然不怕死人,任八俱尸体丢在自己家里。 “去看看。”凤轻瑶这才想起这事。 宇文元及很谨慎,将八俱尸体全部放在柴房里。 毕竟,今天凤府来的人太多了,如果让那些人知道凤府死了这么多,总是不好。 火把将小小的柴房照的通亮,凤轻瑶蹲下来检查。很可惜……时间太久,尸体都开始僵硬了,身上完全没有可用价值了。 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了,就在宇文元及为以凤轻瑶要走时,她却拿出小手术刀,噗嗤一声,刺入死者的眉心…… 104你是光 104你是光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眼也不眨。 凤轻瑶没有回避宇文元及的意思。 既然是朋友,有些事情可以让他知道一些…… 啪…… 一颗带血的子弹被挖了出来,凤轻瑶拿出一块纯白手帕,擦拭掉上面的血迹。 宇文元及的嘴巴直接成了o字型。 这女人也太凶猛了吧。 “凤轻瑶你……” 恶不恶心呀。 你还是女人吗?难怪睿王殿下不肯娶这个女人,这么凶猛的一个女人,谁敢娶回家呀,万一晚上睡得好好的,身边的女人捅上一刀。 想想,宇文元及都觉得发麻。 “噗嗤……”凤轻瑶将刀子插了进去,抬头看着宇文元及笑道:“宇文将军想知道什么?我很乐意告诉了你。” 连看都不看,手剜一动。 当的一声,子弹跳了出来。 宇文元及后退一步,好像不认识凤轻瑶一般。 九皇叔的眼光,果然独特! 这种女人,他惹不起。 宇文元及将火把丢给身边的小兵,转身走人。 ……这三天,除了老神在在的凤轻瑶,其他人一颗心都是七上八下的,即担心王煜陵的眼睛,也担心意外发生。 死人,对这个皇城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凤府外每天都有人来打探消息,而凤府内被宇文元及护得像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插不入。 为此,皇后娘娘气得快吐血了。 到现在她才明白,她着了九皇叔的道,跑皇上那里哭诉一番,不仅没有得到好处,还让九皇叔顺水推舟,让宇文元及以监视之名,行保护之实。 局面变成这样,皇后始料未及,殿中的宫女这几天连声都不敢吭,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皇后责罚。 见到东陵子睿来了,宫女连忙上前,比以往热情了十倍。“殿下,您可来了。” “殿下……” 宫女们就好像看到救星一般。 东陵子睿摆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俊俏的脸上透着一抹疲累。 没办法,他母后和妹妹都是不省心。 下黑手不要紧,可是你下黑手时,居然不把线索清干净,让对方抓到了把柄,这就麻烦了。 想到九皇叔给他的那些证据,东陵子睿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要是让父皇知道,母后和妹妹? 东陵子睿叹了口气,走入内宫准备和母后好好谈谈,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出手,得不偿失呀! …… 在凤轻瑶冷面提面下,在王家丫鬟的悉心照料下,王煜陵术后恢复的很好。 而今天,终于可以揭开纱布了。 虽然,凤轻瑶再三保证,王煜陵的眼睛绝对可以看到,可是…… 王家还是相当的不安,一大清早开了祠堂,王肃亲率王家一百子弟祭拜祖宗,请祖宗保佑王煜陵眼疾能好,王家能重现昔日辉煌。 要知道,开祠堂可是一个大事,像王家这种氏族,除了每年的祭拜外,除非发生影响全族的大事,不然绝不会开祠堂。 由此可见,王家对今天的重视程度,毕竟王煜陵的眼睛悠关王家荣辱。 拜了祖宗后,王肃一大早就来到凤府,直接去了王煜陵暂时养病的房间。 这三天王肃可算是把凤府给踩熟了。 而王煜陵的房间,已经围满了人。苏嘉铭、王七、周成、宇文元及,甚至谢家老三也借着王七的关系,跟了进来。 谢三其实很尴尬,谢家对凤轻瑶做的那些恶心事,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可他终归插不上手,今天来是想要缓和一下关系,不过效果不太好。 连王七都不太找搭理他,他只能窝在角落里。 不过,想到凤府门外,一干名医、神医的都只能在外面等着,谢三心里又舒服了一点。 要知道,现在整个皇城都在关注煜陵的眼睛能否复明一事,就是皇宫里也异常关心。 地下赌局都快疯了,那赔率也一天一个样,直到今天赌凤轻瑶能治好王煜陵眼疾的,已经变成一赔二了。 没办法,宇文元及的强势进驻,和王家的配合,让众人对流言又有了新的开法,如果不是孙翌谨死的消息传出来,那么这个赔率还会不一样。 王肃一进来,给宇文元及行了礼后,直接免了众人的礼,焦急的寻问:“煜陵,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每一天,王肃进来都要说这句话。 “好多了,爹不用担心,轻瑶说儿子的眼睛恢复的很好,很快就能看到了。”王煜陵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此时,哪怕恬淡如同也没办法保持平日的冷静。 二十二年,他一直在黑暗中。 他闻过花香,却从没有见过花的颜色,今天他终于可以看到了。 这叫他怎么不激动。 凤轻瑶于他,有再造之恩。“那就好,那就好。”王肃点头,整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喃喃自语。 众人本就紧张,被他这么一弄,就更加地紧张了,王煜陵甚至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宇文元及那天见到凤轻瑶挖子弹的血腥手段后,对凤轻瑶颇为信服,也算是一行当中最冷静的,只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王肃越来越心急,凤轻瑶每天出现的时间都是固定的,看着时间差不多,凤轻瑶还没有来,王肃朝王七命令道:“老七,去看看,凤姑娘怎么还没有来。” 王肃对凤轻瑶倒是越发的客气了。 “好,我去看看。”王七也是一个心急的,立马就往外走,刚好和走进来的凤轻瑶撞了个满怀。 凤轻瑶矮,一头撞在王七的胸膛,额头生痛。“这是怎么了?”凤轻瑶揉了揉额头。 可这个时候哪有人管这些,王七立马拉着凤轻瑶到床边:“凤轻瑶,快快,给我哥解开绷带,看看我哥是不是真能看见。” “王七,记住,我凤轻瑶说行就一定行,什么叫是不是真能看见,凭你这句话,下次找我看病加三成诊金。”凤轻瑶不客气的道,同时朝角落里的谢三吩咐道:“那谁,把帘子拉上,大公子的眼睛不能受强光的刺激。” 她恶心谢家,谢三送上门,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煜陵,放轻松,我替你解开绷带,你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到了。”凤轻瑶拿出医用剪刀,直接从两边剪开。 “这么简单,我也会。”王七在一边嘀咕,却被他爹狠狠敲了一下。 “闭嘴。”整个房间,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在场的人全部屏住呼吸,眼也不眨。 门外的将士,也一个个将脖子伸得老长,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 “煜陵,别紧张,绷带我已经解开了,你慢慢地睁开眼,刚开始可能有些刺痛,不用担心,这都是正常的现象。”凤轻瑶的声音不温柔,但奇异的安抚王煜陵那颗忐忑的心。 “好……” 王煜陵深深地吸了口气,一点一点睁开眼睛,可刚挣开一点,又立马闭了起来。 “大哥?” “煜陵。” 宇文元及与谢三也冲了上来。 “王煜陵,怎么样?你的眼睛能看到吗?” 王煜陵嘴角扬起一抹笑,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凤轻瑶,你和我想像中的一样美。” 105打脸 ??105打脸 “大哥你能看到,你真得能看到了吗?”王七张大着嘴巴,不敢相信的问道,泪从他的眼角滑出。 这一天,对于王家来说,意义非凡。 “嗯。大哥能看到了,我的七弟长得真好。”王煜陵的眼角湿润,这个永远高贵的世家公子,此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拍着王七的肩膀,借此来发泄心中的激动。 “爹,我能看到,我的眼睛终于可以看到了。”王煜陵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凌儿,你别骗爹,这是真的吗?凌儿,我的儿呀,这些年苦了你,庸医误人呀,庸医误人,居然说我的凌儿永远也没有复明的可能。 你娘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她为了你三天都没合眼,快,快让人回家通报,我王家大公子双眼复明了。”王家家主王肃,老泪纵横。 等这一刻,太久太久了,心中的郁气,和这几天的烦躁,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王煜陵又眨了眨眼睛,他不敢睁太快,光线的刺痛,还有对光的不适应。 “爹,儿子真能看到了,爹……”王煜陵强忍心中的酸楚,安慰着王肃。 王肃双手颤抖,紧紧地握着王煜陵的双手,听到王煜陵的话,连忙仔细地查看。 王煜陵的眼睛,不像以前一样暗淡无关,此时明亮至极;也不像以前一样没有焦距,瞳孔中有他的影子。 “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凌儿你是有福的,我们王家有福了。”王肃激动的站了起来,拍着王煜陵的肩膀。 王七也跟着又哭又笑。 凤轻瑶早在第一时间就将王煜陵身边的位置让开了,站在一边。 这个时候,她这个大夫是多余的。 “凤轻瑶,你居然真的治好了王煜陵的眼睛。”宇文元及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 他怕这是梦,这种感觉真的很像梦。 “这下终于信了吧,你可以安心了,我不会连累你。”凤轻瑶看了一眼王家三父子,眼中带着笑。 当医生有各种的不好,但看到患者和患者家属脸上真诚的笑,一切都值得。 宇文元及脸一红,好在他够黑,看不出来:“这个,不是前无古人嘛,我不安也是正常的。”“我能明白,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凤轻瑶虽不是君子,但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尤其是在对待病人,我绝不会胡乱承诺,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便是不治。” 凤轻瑶双手环抱,靠在墙壁上,右脚抬起顶在墙壁上,横竖没有半份大家闺秀该有的优雅与矜持,却有男子也比不上洒脱。 “你真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女人。”宇文元及摇了摇头。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受了苦,隐忍坚强,不给人添麻烦,有事一个人扛。 翻了身,毫不谦虚,找到机会就立刻反击。 爱恨分明,受不得委屈,这样的凤轻瑶根本不像官家女子,反倒像江湖侠女。 “看不懂才好,看不懂你就不会喜欢我了。”凤轻瑶大言不惭道,指了指宇文元及手臂上的伤:“宇文元及,我郑重的告诉你,我是大夫,我最精通的就是外伤,以后受了伤找我,不收你钱。” 说完,也不管宇文元及同不同意,直接把他手臂上,那随便包扎的伤口给拆开了。 没有意外,伤口处泛着红,发炎了。 凤轻瑶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她看不惯宇文元及这种,不拿自己命当回事的人,看到这伤口,凤轻瑶眼神一闪。 她想到…… 蓝九州,一个身上经常带伤的男人。 也不知那个同样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家伙怎么了。 摇了摇头,凤轻瑶不再多想,指着王煜陵床头边,朝谢三道:“把桌上的药箱拿过来。” “哦……”谢三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连忙上,双手捧到凤轻瑶的面前。“多谢。”凤轻瑶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接过来的意思,任谢三捧着,直接打开,拿出里面的消毒水、绷带、小刀与镊子,给宇文元及清理起伤口。 呃……谢三乖乖的站着,趁机近距离打量凤轻瑶。 他知道凤轻瑶会医术,可依旧不敢相信凤轻瑶,居然真医好了王煜陵的眼睛。 这个女人就像是迷,吸引人去挖掘她身上的秘密。 双氧水碰到伤口,发现嗤嗤的声音,凤轻瑶知道这种灼热的痛,很不好受,可宇文元及却如同没有知觉一般,吭都不吭一声,只看着凤轻瑶。 不得不说,她遇上的人,忍痛的能力都一流,包括她自己。 凤轻瑶也不多说,既然宇文元及忍痛力强,她也就不浪费麻醉药了,直接将伤口处的腐肉清掉后,上药包扎,绑上胶带。 凤轻瑶处理伤口的手法,是宇文元及没有见过的。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凤轻瑶说的是真了,她包扎伤口的动作不是一般的熟练,比军营里的军医还要快,而且伤口被凤轻瑶这么一包扎,方便了许多。 “三天后来换药,这几天不要碰水,少吃用力,少吃腥辣与海鲜一类的东西。”凤轻瑶本能的交待着,把用过的东西包成一团,拿出一个托盘装好,反身交给周成:“丢门外,我等伙去处理。” 然后在一屋子人震惊下,洗好手走到王煜陵的床边。 王煜陵一直舍不得眨眼,双眼贪婪的看着一切。以前,他只知道蓝天、白云,而今天终于看到了,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凤轻瑶能理解王煜陵此时的心情,但是身为医生,她必须为病人着想,病人想不到的,她就得提醒。 “大公子,你的眼睛恢复得很好,这几天注意一点,不要用眼过度,没事的时候多闭目养神,别让眼睛出现红肿干涩刺痛的情况,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要立马告诉我。 别外,你的眼睛虽然现在可以看见了,但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回王家,我建议你在这里再住七到十天,方便我随时观察。另外,这三个月,你每隔七天你必须回来检查一次,直到情况稳定。”凤轻瑶一板一眼的交待着,平静无波的眸子,不喜不悲。 王煜陵一直看着凤轻瑶,待到她说完后,轻轻点头:“好。” 眉眼间是醉人的温柔,眼中的感激毫不掩饰,可惜凤轻瑶却如同没有看到一般。 这种眼神对她见多了。 更何况今天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 光明正大走出凤府,祭拜孙翌谨! 106她自是风光无限 ??106她自是风光无限 凤轻瑶冷漠的样子,让王家父子三人有点不解,王七藏不住话,直接道:“凤轻瑶,你不为我大哥高兴吗?他的眼睛复明了,你亲手治好了。” 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凤轻瑶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王七不懂。 在场的众人都不懂,凤轻瑶的表现的确太平静了。 凤轻瑶的挑眉,她不是说了王煜陵的眼睛可以看到,现在能看到这不是正常的吗? 可看王煜陵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凤轻瑶还是改口道:“当然高兴,王煜陵恭喜你的眼睛恢复光明,从此再也不用为看不见而烦恼。” 凤轻瑶伸出右手,习惯性与人握手,伸到一半才发现不对,改为覆上王煜陵的眼睛,替他检查。 众人与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会有问题吧? “怎么了?凤姑娘凌儿的眼睛有问题?”王肃比任何人都紧张。 “没问题,情况很好,不过刚刚看太久了,有点疲劳。”眼睛里有点红血丝,不严重,角膜没有发炎的情况。 恢复的相当好,总算对得起,她这三天堪比高级护工的照料。 “睁眼。”凤轻瑶从口袋里掏出眼药水,在王煜陵的眼睛中各滴一滴。 “闭眼。”“很清凉,很舒服,轻瑶你真的厉害。” 虽然你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但在我眼中,你依旧是最美的。 我永远也忘不掉,我人生中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王煜陵闭上眼,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我是大夫,这本是我应该做的,这瓶药水你拿着,眼睛不舒服的时候滴上一滴。不过还是那句,前三个月千万不要用眼过度,最好别看书,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不急于这一时。” “很精致的瓶子,这是什么做的,好像价值不凡。”透明的瓶子,透明的药水,这种东西他不曾见过。 “保密,你不用担心价钱,这药水我已经算在那一千两黄金里了。”凤轻瑶轻轻一笑。 王煜陵感觉自己的心跳因这一笑而加快了,有些尴尬的闭上眼。“凤轻瑶,一千两黄金?不是吧,你治病这么贵?”宇文元及倒抽了口气。 他全部家当也没有一千两黄金。 “所以,你应该高兴,我刚刚免了你终生费用。”对朋友,她当然不会这么无理的收费了,当初收王煜陵的钱,是不想让王家人多想。 在熟悉的黑暗中,王煜陵的理智渐渐回笼,再次睁眼又看到凤轻瑶的笑,忍不住赞道:“轻瑶,你应该多笑,你笑起来很美。” 不笑的凤轻瑶,冷艳逼人,无形中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多谢赞美,我会的。现在能不能劳烦大公子你一件事。”她也想天天笑,可她的职业,还有现在的状况,决定她无法一直挂着笑颜。 “啊?什么事?”王煜陵看到凤轻瑶身上的自信被悲伤所笼罩,心,隐隐有些心疼。 他忘了凤轻瑶为了给医治眼疾,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他忘了外面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等着凤轻瑶;他忘了有一个女子因为这件事,付出了宝贵的性命。 “等我,我换件衣服就出去。”王煜陵低头看着皱巴巴的衣服,点了点头。 他会出去替凤轻瑶证明,凤轻瑶不是骗子,他会让世人知道,凤轻瑶是东陵王朝最出色的大夫。 …… 凤轻瑶一直知道王煜陵是个美男子,钟灵俊秀,淡泊宁静,可看到王煜陵走出来时,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把。 一袭冰蓝的丝绸锦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的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就像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般。 温雅的笑,似乎能包容你所有的任性与刁蛮,和城外初见一样,淡然脱俗,可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的,那双眼不一样了。 那双眼以前暗淡无光,似乎与世无争,可现在却流动着醉人的温柔,和自信光芒。 画龙点睛。现在的王煜陵就是那被点上眼睛的龙。 “凤轻瑶,别花痴了。”王七不高兴的嘟嚷道。 他哥哥的确是优秀,可也不至于看痴了。 一般女子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娇羞的低头,可凤轻瑶却大大方方,毫不尴尬:“看美好的人与物,总会让人心情大好,这双眼让你大哥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眼睛是心灵之窗,现在王煜陵不再是陋室中与世无争的公子,而是王家大公子,清贵无双。 “轻瑶说的没有错。”王煜陵淡然一笑。凤轻瑶别开眼,不再看王煜陵,而是朝宇文元及道:“没别的事,我们就出去吧,宇文将军,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了。” 王煜陵略有几分失望,却知以大局为重。 凤轻瑶只有指挥别人办事的时候,才记得人家的职务,宇文元及已经习惯凤轻瑶这个样子,凤轻瑶要是跟他客气,他才觉得奇怪呢。 “放心,不会出事,我已经派人将王煜陵复明的消息传回宫里,有九皇叔在,没有人敢捣乱。”宇文元及的眼中透着一股杀气。 …… 凤轻瑶、王煜陵、王肃、王七与宇文元及五人,大步朝外走去,刚走到前庭,就听到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 “凤轻瑶,你不敢出来见人吗?” “骗子,凤轻瑶就是一个骗财害命的女骗子。”“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以为有宇文将军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实在天真,这下栽了吧。” “老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相信一个小丫头能医好大公子的眼睛,白白浪费时间。” “这凤轻瑶说不定早跑了,我们这里白等这么久。” …… 这三天,凤府的人紧张,外面的人也紧张,今天,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宇文将军,让你的人开门。”凤轻瑶脸色一沉,那双眼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就如同当日她拔枪杀人一般。 宇文元及一扬手,两兵的士兵冲上前,眼中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他们很期待,外面那些人看到王家大公子的样子。“吱呀”声响起,凤府紧闭的大门,终于在万众期待下打开了。 “出来了,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吵闹的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需要宇文元及吩咐,士兵整齐有序的冲了出去,替凤轻瑶和王煜陵开路,隔开涌上来的人群。 当然了,像玄医谷谷主、谢家请的那个袁太医,还有一些自称大夫的人,都被请到了前排。 “可以出去了。”宇文元及见外面不会有问题,朝凤轻瑶点头,很自觉地退到一边。 无论他多大的官职,这一刻众人要见的人只有凤轻瑶与王煜陵。 今天是属于凤轻瑶的日子了,风光无限的只能有凤轻瑶! 107成了就是妖女 ??107成了就是妖女 凤轻瑶与王煜陵一派潇洒的走了出来。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艳高贵,携手走来,尽是有着说不出来的般配。 外面人的早就轰动了,此时更是叫了起来。 “是凤轻瑶,她没逃跑,不会真治好了王公子的眼痴吧?” “不可能,王公子的眼疾医不好。” “医不好,医不好王公子怎么会出来,我肯定王公子的眼睛好了。” “别吵了,是王家公子,他走出来了,好个俊秀的人儿,就不知他看不看得清。” “不知道,出来了,出来了。”“我以前看过王公子的眼睛,可好看了,跟墨点儿似的。” 两人同步往外走去,王肃慢了一步走在后面。 随着凤轻瑶与王煜陵越走越近,众人越发的激动,玄医谷的老谷主,有特别的优待,离得最近。 当王煜陵走进时,他那双看尽生死,历经苍桑,早已波澜不惊的眸子,猛得睁大,眼中尽是狂喜。 “好了,真的好了。王公子的眼睛好了,凤轻瑶治好了,王公子的眼睛复明了。” 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是震撼!是惊疑,亦是肯定! 玄医谷谷主惊跳了起来,六十多岁的人,却用着比年轻人还快的速度,朝凤轻瑶与王煜陵冲来。士兵本想上前阻拦,却被宇文元及阻止了,其他人有样学样,却没那么好运。 有玄医谷谷主替凤轻瑶证明,便可以了。 “王公子的眼睛复明了。” 这句话,就如同巨石,砸入围观的人群中。 流言,被摆在面前的事实打破。 “啊……” “真的治好了。” 不知是喜还是茫然,而更多的是愤怒。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医得好呢?那可是天下名医都断定,无法复明的王家大公子呀。”有人痴痴呆呆的念着,不停地摇头:“怎么会医好了呢?我的银子呀,我的银子呀。” 一般的百姓,不会关注此事,围观在凤府外的人,除了皇后的人,大多都是参与了赌局的人,而下注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赌凤轻瑶医不好。所以……今天,注定很多人,要卖妻卖儿。 赌,害人! 想从凤轻瑶身上赚钱,难! 玄医谷谷主一直就没有把凤轻瑶当成骗子看,也没有把她当成晚辈看,所以,当他冲上前时,并没有质疑凤轻瑶,而是很客气的寻问:“凤大夫,可不可以让我看看王公子的眼睛。” 身为医者,他不在意这里的暗潮涌动,他只在意凤轻瑶怎么医好王煜陵的。 众人唏嘘,一脸羡慕地看向凤轻瑶。 一句凤大夫,可算是奠定了凤轻瑶的江湖地位了。 “当然可以。”凤轻瑶抬手,一派大师风范。 身后立马有人搬来两把椅子,王煜陵坐下,玄医谷谷主却怎么也不肯坐,上前先是替王煜陵切脉,确定他脉相平稳,点了点头,又上前,查看王煜陵的眼睛。 “神奇,实在是太神奇了,王公子的眼疾居然完全好了,只要好好休养,最多三个月就可以和常人无样。”玄医谷谷主那叫一个激动呀,全身不受克制的颤抖了起来。 对此,凤轻瑶表示理解。 搁现代,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要放在医学还不算发达的古代,这算是一个医学奇迹了。 她改变了王煜陵的命运,还有可能改变更多人的命运。 这就是医生的成就感! 玄医谷谷主的话,将袁太医等人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给砸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王公子的眼睛根本无法治,妖术,你一定是用妖术,你这个妖女,你是妖女。”袁太医似乎受不了这个打击,站了起来朝凤轻瑶指责道。 玄医谷谷主眉头一皱,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王肃与王煜陵立马变脸,他们虽然不知道凤轻瑶是如何医治的,但可以肯定,绝不是妖术,就算是妖术又如何,用来救人的妖术比医术更强。 最重要的是凤轻瑶一旦被冠上妖女二字,就永远无法翻身了。 王煜陵绝对是个沉稳的人,当初王家被人那般污蔑,他都不曾生气,可此时却气得全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这些人太过分了,这是要生生逼死凤轻瑶。 而那些在凤府闹事的人,似乎找到突破口一般,也跟着喊凤轻瑶用的是妖术,要烧死这个妖女。 人群激动,幸亏宇文元及的兵不是吃素的。王煜陵站起来,想要辩解,却被凤轻瑶给压了下去:“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妖女? 也许,没有闹出这场流言时,说妖女还有人信,可现在吗? 凤轻瑶冷笑一声,无视众人叫骂,朝玄医谷谷主作了一个揖:“谷主,您行医半生,想必什么疑难杂症都是见过的,轻瑶请教谷主说一个问题,这世间有人能用妖术医病吗?王公子的眼疾是妖术治好的,还是医术治好的。” “是医术。”玄医谷谷主赞赏地点了点头。 “多谢谷主。”凤轻瑶又是行了个礼,不过她并没有拿玄医谷谷主的回答说事,而是上前一步,在一片吵闹声中,凤轻瑶义正言词的对众人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谷主被人尊称为神医,而袁太医只能与谢府之流混在一起。袁太医的医术好不好我不清楚,但袁太医的医德,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了。 之前造谣生事,说轻瑶是骗子,与王家合谋骗财害命,现在轻瑶医好王公子,证明了轻瑶不是骗子,袁太医就立马改口,说轻瑶是妖女。 哈哈哈……袁太医这个姓真是好呀,袁字中间一个口,上骗士族下骗布衣,自己医不好的病人,别人医好了,那就是妖术。 妖术?什么是妖术轻瑶不懂,听袁太医的话,好像对妖术很是熟悉?还请袁太医指教一二。” 凤轻瑶直接将散布流言的罪名的扣到了袁太医的身上,让他有口难辩。 莫须有,莫须有。 你们喜欢给我凤轻瑶冠莫须有的罪名,今天我就让你们明白,吃哑巴亏是什么滋味。 凤轻瑶眼如利剑,下巴抬起,正气十足。袁太医,得罪我凤轻瑶,这一生,你都别想翻身。 108中风 108中风 凤轻法的指控,把袁太医气得不轻。 王煜陵的眼睛好了,凤轻瑶骗财害命的流言也就破了,可他一旦背上散布流言的这个罪名,他这一生就毁了。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一个“良”字说出为医者品德的重要性。一个品德败坏的人,医术再高也不会受人敬重。 袁太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哆嗦的道:“凤轻瑶,你别污蔑老夫。” 这事真不是他做的,他想义正言词的反驳,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气无力。 凤轻瑶眼眸一转,看袁太医喘不过气的样子,知道这袁太医身体估计不怎么好,既然如此就别怪她赶尽杀绝了。 凤轻瑶不客气逼近一步,傲气十足的道:“污蔑?袁太医你言重了,轻瑶可没有说袁太医半句不是。 反倒是袁太医你,连看都没看王公子的眼疾,就说轻瑶是用妖术冶病,还真是荒谬至极。 依袁太医这般的行事,想必在太医院,没少用这招打压新人吧,太医院新晋年轻优秀太医,估计一生都无法在袁太医手上出头了,一旦有出彩的表现,袁太医肯定会给人家的医术冠上妖术之名,让年轻大夫一辈子都无法翻身,永远不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袁太医有没有这么做,凤轻瑶不清楚,但她很清楚在打压新人,在任何一个人行业都有,尤其是在医生这个行业,这种事情更加的明显。 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优秀的新医师很可能会取代你在医院的地位,而且医术精湛的医生,也更受病人欢迎。 医生的收入,很大一部分都靠开药提成,你没有对方医术好,肯定接不到病人,没有病人你就没有收入,为了利益和名声,打压优秀医生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情。 在现代医院都这样,在古代的太医院就更不用说了,在太医院你医术出彩就会被贵人看中,从此平步青云。 在那种地方,没有人会好心提携新人。 果然…面对凤轻瑶的指责,袁太医除了直喘气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无法反驳,他被凤轻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俗话说的好呀,趁你病要你命,对方居然无法反驳,凤轻瑶当下就更不客气了。 敢说她是妖女,袁太医今天死定了。 凤轻瑶步步逼近道:“啧啧啧,我一直都不明白什么叫同行相嫉,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也开眼界了。 术业有专攻,看样子袁太医不仅医术学得不精,就连为人也没有学好呀,遇上袁太医的年轻太医,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相比轻瑶还比他们好一点,至少不用担心,天天被袁太医你打压。” 凤轻瑶一副庆幸的样子,差点没把宇文元及几人笑死。 “凤轻瑶,你少血口喷人。”袁太医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却只说出这么一句。 “我血口喷人?” 哈哈哈…… 凤轻瑶嚣张的大笑:“袁太医,你说轻瑶血口喷人,要不我们去太医院找几个人问问?袁太医你是不是,看不得别人的医术比你好?袁太医,此时此刻我不仅怀疑你的医德,我还怀疑你的人品和医术。 我怀疑你遇到自己医不好的病人,也不会对人病人及其家人说实话,反倒拖延病人的病情,想尽办法从病人身上赚钱,最终病人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而白白丧命。真不知道把袁太医你的心掏出来,是黑的还是紫的。” 噗嗤……王七实在忍不住了。 黑的和紫的有什么区别呀,一个黑心肝,一个心肝黑得发紫。 凤轻瑶瞪了王七一眼,示意他严肃一点儿,她说的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她根本不担心袁太医反驳。 大夫,行医数十年的大夫,手上怎么可能没有医不好的病人,怎么可能没有死掉的病人。 死在大夫手上的病人,不一定是大夫医术不好,而是实在无法救了。 大夫是人,不是神。所以,袁太医注定吃哑巴亏了。 “我……”袁太医整张脸都惨白了。 呼嗤……呼嗤的喘气。 医死病人,这不算是什么。 用药不对,诊断错误,都会让病人丧命。 一年死几个病人,那是正常的,可被凤轻瑶这么一说出来,事情似乎不对劲了。 “我想起来了,林大人的母亲,不就是被袁太医医死的吗?” “不止呀,不止呀,周员外的儿子,好像也是请袁太医看病,然后就那么死了。” “我的娘呀,这真是一个黑心肝。” “还说凤大夫是骗子,我可他才是不折不扣的骗子,骗财害命,难怪被人从太医院赶了出来。” “这黑心肝的,就应该送去血衣卫呀,免得他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 不知是谁开了头,看热闹的人开始纷纷指出,自己听到的,和可能听到的与袁太医有关的事情。 利用流言,她凤轻瑶也会。 袁太医越听越生气,一张脸胀成了紫红色,咚的一声猝然昏倒,不省人事,口角歪斜。 “啊……”突来的变化,把众人吓得不轻。 “这不是恼羞成怒了吧?” “不会就这么气死了吧。” “肯定是装病,怕凤大夫说出他的丑事。” …… 众人纷纷向前涌去,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士兵连忙阻拦。中风了。 凤轻瑶一眼就明白了。 恶有恶报呀。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掉,袁太医,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宇文元及离得近,看得一清二楚,脑中又想起凤轻瑶的刀子,刺入那八俱尸体的画面。 这个铁力沙场大将军,一阵恶寒。 凤轻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与玄医谷谷主一同,蹲下来检查。 “不好,中风了,快……”玄医谷谷主张口就让人将袁太医抬走,却被凤轻瑶给按住了。 “谷主,给轻瑶一个机会,让轻瑶试一试。” 中风的人,不可移动,移动会加速微血管的破裂,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最为主要的,这么好的机会,凤轻瑶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了。 以德抱怨什么的,世人做不到,却最爱看别人这么做。 看玄医谷谷主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凤轻瑶故意误解,大声的道:“请谷主放心,虽然袁太医这人实在不怎么样,但轻瑶会谨记大夫的原则,他是病人,无论与轻瑶有什么恩怨,轻瑶都不会用医术害人。” 语毕,就打开随身的小包,里是一套中医用的针。 当然,凤轻瑶根本不会针灸,她就摆着好看,这下刚好派上用场了。 不得不说,这袁太医病的真是时候,送上门给她立威…… 109一场闹剧罢了 ??109一场闹剧罢了 凤轻瑶拿着针,在众人的期待下,朝袁太医十个手指刺去,直到见血。 紧接着又用力拉扯袁太医的耳朵,直到耳朵血红,又在两耳的耳垂部位,各刺两针,流出两滴血为止。 玄医谷谷主一脸疑惑,一副等凤轻瑶解说的样子,可凤轻瑶却装做不知,只是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这放血救命法,是中风急救办法,效果绝对有保证。 看到这样的情况,围观的人议论声也小了许多,一个个看着凤轻瑶,就好像不认识她一般。 事实上也是,这些人根本不认识凤轻瑶,他们大多数只是听信流言。 这段时间,凤轻瑶堪比风云人物,坊间关于凤轻瑶的流言,各种版本的都有,各种流言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可流言终是流言,看到冷静自若的给袁太医急救,众人不得不对凤轻瑶改观。 能以德报怨,这人能坏到哪里去? 围观的人群里,有几个人悄悄地后往退,他们自知没有机会,想要趁机跑路。 宇文元及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侍卫没有惊动任何人,混入人群中悄悄的将那几个造谣的给抓了起来。 放血后,袁太医的情况好了许多,至少嘴不歪,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看。 玄医谷谷主连连点头,一副赞赏的样子:“不错不错,凤大夫这施救的办法确实不错。” 凤轻瑶一副惶恐与惊喜的道:“多亏了谷主你的帮助,不然轻瑶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做到。” 凤轻瑶一脸谦虚,朝玄医谷谷主地了个子侄辈的礼。 在这个讲究排资论辈的年代,她可不能托大,再说今天她的风头够大了,再多就是过了。 “凤大夫,你别谦虚,就是没有老夫在,凤大夫也能做好。”玄医谷谷主毫不客气的收下这份人情。 大夫,要的就是一个名,名声败了,哪里还有人敢找你治病。 就如同在现代一样,一旦你惹上医疗纠纷,你的执业生涯也就毁了。 在古代,大夫的地位很高,再加上懂医术的人也不多,就算治死了病人,也可以推说是病人的问题,可放在现代却是不行。 惹上医疗官司,不仅要吊销行业资格证书,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记得以前的导师就说过,你们选择了医生这个行业,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监狱,日后行医一定要小心谨慎,对于没有把握的病人,宁可不治也不要沾上。 “动了,动了,袁太医动了。”靠近的人,一直观察袁太医的情况,看到袁太医手指轻动,激动的大喊,好像那是自家老爹一样。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凤大夫好厉害呀,居然把袁太医救醒了。” “要我说,还是凤大夫好,居然不计前嫌的救袁太医,要是我,我才管他死活呢,一个老匹夫。” “切,就你这心肠,还能当大夫,凤大夫那是菩萨心肠。” 言论一面倒,袁太医的名声是彻底的话,今生恐怕无法在皇城立足了。凤轻瑶轻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她从不奢望这些人能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边,所以只要破除流言就行了。 在士兵的搀扶下,袁太医站了起来,一张老脸胀得通红,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与狼狈。 凤轻瑶知道对方后悔了,可是? 她真做不到心软,更做不到放过对手,所以…… 凤轻瑶公事公办的道:“袁太医,我是大夫不是开善堂的,我看病是要收钱的,诊金是十两银子。当然你不给也没有关系,毕竟不是你让我治的,是我自作主张,不过只有一次,我凤轻瑶不喜欢欠别人,同样也不喜欢别人欠我。” 医生治病收钱,天经地义。 什么乱七八糟的恩情不要提,这年头谁也不会因为心软贴药贴钱,一个两个还好,十个百个的,她再有有钱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别以为医生都冷血,实在是没有办法,领导不给力,穷人太多,看病太贵,付不起药费与住院费的人一大把,你见一个救一个,你的工资远远不够。 凤轻瑶当初选择去军医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军方医院不会出现,有人付不起医药费的事情。 她帮不了别人,所以只好不看,看不到就假装不存在。 袁太医原本心存感激,听凤轻瑶这么一说,又气得直翻白眼。 “袁太医,你老当心一点,要是再中风了,可就不是十两的诊金了。”凤轻瑶凉凉的说,存心气死袁太医。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凤轻瑶你等着,我回家就让人把钱送来,一分不少。”袁太医黑着脸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人。这地方,他没脸呆了。 刚走出士兵包围群,就被百姓给围住,指指点点。 袁太医站在人群中,动也不敢动,面对众人的指责,又无法反驳,好在袁府的下人还在,连忙冲上前,将自家老爷给救了出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袁太医,凤轻瑶很想放声大笑。 害人终害己! 不过,想到自己厚道的名声,凤轻瑶止住了笑意,只是嘴角略微上扬。 宇文元及朝她点了点头,示意今天的事情差不多了,剩下的自有人会去办。 凤轻瑶点了点头,朝玄医谷谷主作揖道谢,又对着凤府大门口作揖,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段时间,与轻瑶有关的流言,接二连三,轻瑶实在不想多做解释,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大家定能还凤轻瑶一个清白,还我凤家一个清白。” 说完,深深地一个鞠躬,在众人地注目下,坚定的朝转身朝凤府内走去。 全场寂静,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说话,众人就这么目送凤轻瑶而去。 剩下几位大夫,想要出头,却想到袁太医的下场,乖乖的缩了回去。 凤轻瑶走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接下来就是王家的事情,凤轻瑶不能高调的讨伐肇事者,但王家可以。 王肃黑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言词极为犀利,直接说要状告污蔑王家之人,绝不姑息。 说完,就在众人的目送下,威风十足的回到王家。 王家下人早就收到了消息,正门大开,十里红布,族长、宗亲齐齐齐外出相迎,要谓是轰动至极。 如同闹剧一般,开场惊天动地。结束轰轰烈烈,可众人知道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 110九皇叔是不一样的 ??110九皇叔是不一样的 凤轻瑶医好了王煜陵眼疾一事,在王家的操作下,第一时间传遍皇城。 凤轻瑶的名声有没有打响不知道,但是王家与凤轻瑶都洗脱了骗子的名声。 皇后知道结果后,紧闭宫门,称病不出,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安平公主又是愤怒又是高兴,整个人如同刺猬一般,谁靠上去都会被刺上两句。 九皇叔听到后,只是点了点头,说一句:“长进了。”便不再多言,让宇文元及把抓到的人全部留下,并让他转告凤轻瑶,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按凤轻瑶的个性,她绝不会就此收手,要知道孙翌谨的事,或多或少都与此事有亲。 可是九皇叔说了,凤轻瑶却连半句话都没有说,点头表示会照做。 九皇叔是不一样的! …… 与王家的喜气洋洋相反,作为这件事最出风头的人物凤轻瑶,此时却一脸悲伤,一身素白,凤府也透着一股悲凉之意。 交待了周成几句后,凤轻瑶便朝孙府走去。 三天了,她终于可以去祭拜孙翌谨了! 凤轻瑶不知道孙家在孙翌谨死的事情上是如何想,但她知道哪怕孙家说她是杀人凶手,她也无法辩驳。 听到凤轻瑶要去孙家,王七与宇文元及表示,要陪她一同前往。 他们这是去给凤轻瑶撑腰,免得凤轻瑶在孙家被人欺负了。 凤轻瑶明白这两人的心思,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她欠孙翌谨的,并不欠孙家。 孙家虽没有王谢二家的底蕴,但也算是名门世家,七进七出的院子气派无比,可此时却透着一股萧条,下人、婆子面如菜色,来来回回一副很匆忙的样子。 凤轻瑶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多问,只是颇为不解的看向宇文元及与王七,两人也是摇了摇头。 这三天,他们都关在凤府,哪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下人的带领下三人来偏厅等侯,等了一刻钟,都没有等到孙家的出来。 “孙家这是怎么一回事?”王七沉不住气。 如果说凤轻瑶一个人来,孙家让她等还能理解,可是他和宇文元及一同前来,孙家居然敢让他们等,这也太诡异了。 “等等吧,也许有事。” 凤轻瑶的话刚落下,就听到外院砸东西与骂人的声音。 凤轻瑶的脸色一沉,闪过一抹愠怒。 什么人,居然在孙翌谨丧期吵闹,孙家不是世家名门嘛,怎么这一点规矩都没有。 很快凤轻瑶就明白,闹事的人是和孙家定过亲的赵家人。 赵家人上门,退婚索要聘礼。 “这赵家也太过份了。”王七一拍桌子,怒道。 这个时候,他是半分不计较孙家让他久等的事情了。 “确实过分,赵家也欺人太甚了,孙翌谨尸骨未寒,头七还没过,他们就上门闹事,太不把人看在眼里了,我出去看看。”凤轻瑶朝宇文元及点头,匆忙往外走。 对于孙翌谨和凤轻瑶都有说不出来的愧疚,虽知她知道,就算她做再多都挽不回孙翌谨的命,但她想要尽力弥补。 “住手。” 凤轻瑶冲出去,就看到赵家的下人,挥着棒棍,朝孙家的人打下去,孙家几个仆人都被打倒在地。 “住手?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赵家的事?” 赵家的仆人不仅没有住手,反倒更加的嚣张上前,一棍子就朝凤轻瑶的脑袋砸去。 凤轻瑶早有准备,身子一矮,躲了过去,上前一步,一把手术刀扎进对手胸口,眼也不眨,血飙了出来,凤轻瑶趁机抢过对方手中的棍子。“啊……杀人了,杀人了,孙家杀人了。” “杀人?好呀,我今天就坐实这个罪名。”凤轻瑶拎起长棍,就朝赵家的打手砸去。 赵家人打手原本想要还手,可为头的人却把棍子一丢,一副无赖的样子,底下的人有样学样,恐怕是想要借此讹诈诈孙家。 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凤轻瑶。 敲诈勒索是吧? 好,我让你鸡飞蛋打。 既然对方让她打,她当然不客气了。 打架医生也许不是好手,但胜在对人体有足够的了解,出三分力却有七分的效果。 凤轻瑶专挑最痛的地点方打,而且还是那种暗伤处,一棍打下去,别说靠望闻问切的中医了,就是拿设备也检查不出伤。 赵家的打手原本只是装模作样的叫几句,凤轻瑶一通打下去,那可真正是在惨叫了。 “哎哟,我的娘呀,痛死我了。” “这个臭婆娘是什么人呀,兄弟们了起来,抄家伙打死她。” 赵家十几个打手,全部倒在地上,一个个嚎叫着,除了被手术刀扎伤的那个,其他人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想起来?好,我成全你。”凤轻瑶走到那带头人的身边,朝他胸口就是一脚。 咔嚓一声,胸骨断了。 “呜……”带头的打手痛叫一声,脸色白如纸,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捂着胸口原地打滚,却说不出话来。 这么大的动静,别说人了就是猪也闹醒了。 王七与宇文元及早就跟了出来,两人还担心凤轻瑶会吃亏,可看到这个样子,吃亏的恐怕是凤轻瑶的对手。“听说,她大婚当天回城时,就拳打家丁脚踢府尹儿子的命根子,看样子传言不假。”王七擦了擦额头上汗珠。 他一直听说凤轻瑶很彪悍,以为那只是流言,可今天见了才明白,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宇文元及拍了拍王七的肩膀:“习惯就好了,我还看过凤轻瑶更彪悍的一面。” “更彪悍的?凤轻瑶?快,说来听听。”王七就是一个小八卦男。 宇文元及懒得搭理他,双眼一直盯着凤轻瑶的棍子。 他总觉得凤轻瑶不是随便打的,她随便打对方一棍子,看似用力小,却把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打的倒地不起。 对方是不是装得,宇文元及当然看得明白了。 装?就算对方想装,凤轻瑶也能让对方弄假成真。 凤轻瑶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估计这世间除了九皇叔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降服得了这个女人。 凤轻瑶,九皇叔的女人? 宇文元及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看凤轻瑶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皇位之争越演越烈,如果非要站队,宇文元及宁可站在九皇叔那边…… 111就是仗势欺人又如何 111就是仗势欺人又如何 当孙家与赵家人走出来,就看到赵家的打手,全部在地上哀嚎。 赵家今天来的人是二房的,人称赵二爷。 赵二爷一看这个情况,脸色就阴沉了起来,衣袖一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们孙家做的好事,这事不给我赵家一个交待,你们孙家准备下半生在大牢度过吧。” 哼了一口气,将下巴高高抬起,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凤轻瑶摇了摇头,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九皇叔往那一站,便是尊贵无双,让人不敢侧目。 这货呢?把下巴抬得再高,也不会让他多出几分贵气。“你们赵家欺人太胜,滚,滚出去……”孙老爷今年四十有二,可看上去却如同六十岁的老人一般。 脸上布满风霜,看上去像是受尽生活磨难一般,根本没有士族大家的样子,唯独那双眼却闪着不屈的光芒。 想来也是,要是孙家没有败落,孙翌谨又怎么会与赵家结亲。 “滚?哈哈哈,我看要滚出去的是你们吧?七天之内你们不拿出我赵家给的聘礼,不将孙二小姐抬入镇国公府,你们这一支好像就要被孙家本家逐出宗族,今天可就是第七天了。”赵二爷一脸得意,而他身旁有一个和孙老爷有三分像的人,听到这话,附和道: “五弟,宗族族长的决定你是知道的,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不同意的话,你们就立刻从京城滚出去,本家不会承认你们。” 孙老爷全身都在颤抖,双眼满是无助,嘴唇直哆嗦着,眼中闪着泪花。 一大把年纪的人,被逼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让人心酸。 “爹,不能答应,谨妹妹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再害死辞妹妹,爹,族长要把我们这一支逐出本家,我就走就是,回老家。” 孙家大公子搀扶着孙老爷,年轻的脸上闪着坚定的光芒,孙家二公子站在另一边,看上去很文弱,但同样有一股不肯屈服的傲气。 文人的傲骨,想必就是如此吧。 对此,凤轻瑶是敬佩的,她在现代见过太多软骨头的人。一身傲骨也许不值钱,为了这一身傲骨也许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连傲骨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孙老爷眼中的泪,终于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颤抖的道:“可是你们怎么办呀,被宗族逐出,你们就再也没有前程了,后代子孙也将永无出头之日。” 孙老爷整个人好似又苍老了数十岁,挺直的背也微微有些弯,似乎经受不起这连二接三的打击一般。 凤轻瑶还奇怪,这孙家与赵家怎么会把她这么大一个人给忽视了,原来人家根本不在意。 这些打手本就是为了闹事而来,孙家人忍辱不敢反抗,她的出现正好如了赵家人的意…… 赵家,镇国公手下的一条狗。 凤轻瑶在桃花节上,狠狠地羞辱镇国公的女儿武安郡主,让武安郡主闺名扫地、颜面尽失,根本无法在皇城立足,连夜被送到外地去了。 镇国公府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凤轻瑶进了血衣卫,让他们出了口气,可这并不够。 镇国公府的将目光对上了孙家。孙翌谨在桃花节上救了凤轻瑶,想必和凤轻瑶关系不一般。 于是,在镇国公府的授意下,赵家像孙家施压,先是羞辱孙翌谨,要解除与孙翌谨的婚约,紧接着替镇国公府向孙家求亲,求娶二小姐孙翌辞给镇国公为妾。 孙家,世代书香世家,根本不会会答应赵家这种无理的要求,孙老爷早就拒绝了。 可是他忘了,孙家没落了,镇国公府只不过抛出一个户部侍郎的官职,就让孙家其他人心动了,甚至宗族族长亲自出面,逼孙老爷送女为妾。 孙老爷不肯,就要将孙老爷这一支,逐出家门,永不被宗族认可。 在现代也许世人不在意宗族,可在这里不行,被宗族逐出的人,会被世人唾弃,而且永远无法入朝为官,这一辈子都只能低人一等的活着。同时,孙氏宗族又将当年赵家给的聘礼扣下,让孙老爷根本无法还赵家的聘礼。 终于把事情给弄清了,凤轻瑶气的想要将手中的木棍,朝赵二爷砸去。 镇国公府,你们欺人太甚了。 凤轻瑶啪的一声,将木棍丢在地上,直接冲上前,对那赵二爷道:“我数三声,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谁?”赵二爷一惊,孙家父子也是莫名其妙。 他们刚刚还没有注意,是谁打了赵家的人,原来是这个姑娘。 “姑娘,多谢你仗义出手,不过这事关联甚广,姑娘你还是别管了。”孙老爷回过神,劝说凤轻瑶。 孙家已是地上泥,任何人都可以践踏,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屈服,一次的屈服害死了一个女儿,孙老爷绝对不会再让另一个女儿送死。 “孙老头说的没有错,小娘子还是少管嫌事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赵二爷打量一眼凤轻瑶,一脸傲慢,摆弄着腰间的玉佩。 这赵二爷不忘显摆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 “我怎么死的不知道,但是你怎么死的我会知道。孙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哈哈哈,你管定了?你拿什么管?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居然敢管我赵家的事。”赵二爷哈哈大笑,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孙家父子三人也是一脸不安。 凤轻瑶不在意的冷笑一声,指了指站在角落,装不存在的宇文元及与王七,道:“我管不了,那他们吗?宇文将宫与王家七公子管得了吗?” 借势!她凤轻瑶也会,而且越用越熟练了。九皇叔看到了,应该会高兴吧。 凤轻瑶暗想。 “宇文将军,王七公子?” 众人顺着凤轻瑶指的方向看去,当下愣住。 这两人什么时候来的? 宇文元及与王七无奈的苦笑。 他们就知道,凤轻瑶不会放过他们,果然呀。 好吧,插手就插手吧。 谁让孙翌谨的死与凤轻瑶脱不了干系。 两人从角落走了出来,赵二爷、孙家的人连忙给宇文元及行礼。 宇文元及冷漠的应了一声,明显不待见对方。 赵二爷满头大汗,却不敢去擦,心中暗恼,怎么这么倒霉遇上宇文将军。不对,宇文将军什么时候和孙家交好了? 还是不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居然可以把宇文将军带来。 “宇文将军,这是镇国公府的事,您看?”赵二爷苦着一张脸,谄媚的道。 “赵二,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再有下一次,本将军绝不轻饶。镇国公府?镇国公想要和孙家结亲是吗?可以,本将军近日无事,就顺手揽下这活好了,镇国公想要与孙家结亲,让他们来找我谈。”言词中,对镇国公府没有半分的敬重。 东陵王朝建国以来,有四大国公府,分别是镇国公府、镇国公府、宁国公府、荣国公府。 这四大国公府的先辈,都是当年跟随先帝打江山的人物,东陵建国后他们也封了最高的国公爷,地位仅次于亲王、郡王,当然第一批国公爷都死了,现在继承爵位的是他们的儿子。 按理,继承爵位都会降一级,不过四大国公爷当年功劳太大,皇上荣恩,三代内不降爵位。 宇文元及这次立下军功,回来就算封侯,按公、侯、伯、子、男的爵位排序,最多也就是封伯爵。 按说,他的身份与地位都差镇国公府一大截,可偏偏他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就是四大国公府也要礼让三分。 再说了,宇文元及极度厌恶这四大公府的人,行事官僚不说,最主要的是,当年四位国公爷都是前朝旧臣,一个个通敌卖国才有今天。 虽然他自己也为东陵王朝效力,可对四位国公爷,宇文元及打从心底看不起。 所以,镇国公府想要用权压他?做梦吧! 宇文元及不待见四位国公爷,整个东陵王朝的人都知道,而皇上也乐见其成,所以…… 赵二爷可以拿镇国公府的名号压任何人,独独压不了宇文元及。赵二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可面对宇文元及凌厉的眼神,却节节败退,最后咬一牙,便作揖告退,只不过走之前,他还不忘朝凤轻瑶问道: “姑娘,你既然管了孙府的事情,总得告诉我你是谁?” 赵二爷很清楚,宇文元及插手孙家的事,就是因为这个姑娘。 “我?”凤轻瑶指了指自己:“告诉武安郡主,凤轻瑶向她问好,希望她早日养好身体,嫁个如意郎君,如果成婚后,无法生育很欢迎她来找我看病,我一定尽全力医治。” 打人打脸,她和镇国公府的仇,越结越深,没有必要装模做样。 “你就是凤轻瑶?”赵二爷咬牙切齿的道,那眼神似乎要将凤轻瑶给吃了。 “我就是凤轻瑶?怎么?赵二爷要找凤轻瑶看病吗?对不起呀,凤轻瑶只会医人,不会医畜生,你还是另请高明。”凤轻瑶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赵二爷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朝凤轻瑶威胁道:“凤轻瑶,你等着,镇国公府不会放过你。” “好,我等着!” 小智,孙翌谨,他们的悲剧都是镇国公一手造成的。 她凤轻瑶和镇国公府誓不两立! 112同危机亦是机会 ??112同危机亦是机会 孙家的危机,因为宇文元及的强势介入,暂时得到了解除,本家那边看到王七与宇文元及这两个人为孙家说话,也不敢再说将孙翌谨一家开除宗族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孙家人也没有对凤轻瑶行三人感恩戴德什么的,只是本着君子之交,将三人带入内堂,允许他们给孙翌谨上一柱香。 直到凤轻瑶恭恭敬敬的给孙翌谨磕了三个头,孙父三人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凤姑娘,谨儿的死与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孙父梳洗干净后,稍微精神了一点。 凤轻瑶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件事多说什么。 是与不是,端看人心,孙家是怪她的,她很清楚。 “孙老爷,我很抱歉来晚了。请你们放心,只要我凤轻瑶活着一天,我绝不会让镇国公府得逞。”凤轻瑶郑重的承诺。 宇文元及与王七一听,也立马保证:“没错,孙老爷你放心,这是东陵王朝,哪怕是镇国公也不能一手遮天。我看大公子身材魁梧,是习武的料,不知大公子有没有参军的想法?我宇文家的军队,虽不敢说是九州大陆第一军队,但也是能叫得上名号的。”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孙家要有自保的能力,今天是镇国公,明天也许是别人,凤轻瑶就算可以照顾孙家一辈了,孙家的人也不会接受。 清流傲骨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这般,宁可站着死,绝不坐着生。 “可以吗?宇文将军,你真的收我?”孙家大公子激动的问着。他从小喜武不喜文,出身书香世家他是异类,再加上孙家败落,皇城中没有哪个将军肯收他。 “当然可以,三天后去兵部报道,我会和他们说好。”宇文元及行事说话,都有着军人的果断。 “多谢宇文将军,宇文将军对孙家的恩情,孙家永生不忘。”孙家大公子立马叩谢。 见此情况,王七也向孙家二公子抛出橄榄枝,请孙家二公子去王家的学堂,一年后由王家出面,举荐他参加科考。 王家的名声已是如日中天,有王家做保,孙二公子就是交白卷,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事情做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无论是赵家还是镇国公府,短时间都不会再找孙家麻烦,不过,他们仇恨的对象,肯定会指向凤轻瑶。 可她凤轻瑶会怕吗?连皇后和安平公主都敢得罪了,还怕一个镇国公府。 在苏府呆了大半天,三人准备回去,刚踏出门栏孙家二小姐孙翌却突然冲了出来,拉着凤轻瑶的衣袖,哭道: “凤姐姐,你要替我姐姐报仇,我姐姐她是被赵府的人活活气死的,爹和娘说要息事宁人,我们得罪不起赵家,可是,可是……姐姐她。” 孙翌辞一边说一边流泪,双眼红的像兔子一般。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姐姐报仇,我会让赵家以命偿命。”凤轻瑶替孙翌辞擦干净眼泪,自己却流出了泪。 她还记得,桃花节上,孙家两姐妹,一个娇俏可爱,一个温柔端庄,可现在呢? 孙翌辞还想要再说什么,身后却传来婆子的声音:“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夫人要是知道可是要生气。”“凤姐姐,我回去了,一定要替我姐姐报仇。”孙翌辞泪眼婆娑,回看一眼,万分不舍地松开凤轻瑶的衣袖,跟着婆子走了回去。 凤轻瑶原地目送,双眼似乎没有焦距一般。 如果九皇叔在那就好了 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解决。 凤轻瑶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开始依赖九皇叔了。 “凤轻瑶,你没事吧?”宇文元及踢了踢凤轻瑶,示意她回神。 “没事,我们走吧。对了,孙家的事麻烦你们了。”凤轻瑶知道,这两人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帮助孙家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面子居然这么值钱。 王七出手相助很正常,王家和她的关系,已经撇不清了。“说这些干嘛,孙翌谨怎么说也救了你一命,要不是她你早死了。”宇文元及带着三分试探的道。 见识了凤轻瑶的手段后,他总觉得即使没有孙翌谨相救,凤轻瑶也不会有事。 凤轻瑶虽然不会武功,但身手敏捷,绝不一般的闺秀可以比拟的。 可惜,宇文元及失望了,凤轻瑶很诚恳的点头:“没错,没有孙翌谨我早死了。” …… 宇文元及与王七将凤轻瑶送到凤府大门口,便转身离去了。 流言破除,皇后也因为九皇叔送上的证据而消停了,凤轻瑶这段时间会很安全。 看到大腿中箭的东陵子睿,九皇叔如是想。 皇后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空找凤轻瑶的麻烦了。东陵九静坐在大殿中,任身边的宫女、太监、太医来来去去,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九皇叔的冷血无情,还真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境界,要知道东陵子睿今天可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林太医,你身为太医院院首,本宫信你的医术,睿王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唯你试问。”皇后娘娘坐在内殿,威严十足,却有着掩不住的忧虑。 “下官一定尽全力救治睿王殿下,请皇后娘娘放心。”林太医颤抖的爬了起来。 睿王的伤很重,那条腿不定的保得住。 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倒…… 太子听闻消息匆忙赶来了过来,快速的行走,让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副病弱样。 挥退了请安的宫女,太子直接来到九皇叔面前:“皇叔,七弟他没事吧?” “你希望他有事?”东陵九眼神冷冽。 “皇叔,他是我皇弟。”太子低下头,语气肯定的道。 他在告诉九皇叔,今天这事不是他做的。 东陵九点了点头,指了指下着的位置:“坐,死不了。”会不会废了,就不好说。 “是,皇叔。”太子松了口气。 只要九皇叔相信他,皇后就不可能把这件事栽脏到他身上,最主要…… 据太子所知,这场暗杀是针对九皇叔的。 “皇叔,你没受伤吧?”太子一脸关心。 在皇室中,如果说还有一个人支持他这个身有重疾的太子,那么这个人就是九皇叔。 只要九皇叔不倒,他就还有图谋的机会。 烛光照在太子苍白的脸上,一片阴影遮挡住了他眼中的精光,也遮挡住九皇叔那一闪而过的精光与戏谑! 凤轻瑶,本王给你机会,看你能走多远! 113都不是好东西 ??113都不是好东西 凤轻瑶有些厌恶自己对血腥味的敏感。 一踏入小院,她就闻到血的味道,很淡,散发在空气,不仔细的话,一般人根本闻不到,将周成支开后,凤轻瑶便将小院的门关紧。 “出来吧。” 凤轻瑶估计来人十有八九是蓝九州,所以不怎么担心。 “凤小姐好敏锐。”西陵云华搀扶着身受重伤的西陵云泽走出来,手中的剑很不客气直指凤轻瑶。 “你们是谁?”凤轻瑶垂下手,悄悄的握紧手枪。 武功再高又如何,一枪照样放倒。“凤小姐,我们见过,城外王家马车,怎么就忘了我?”西陵云泽很虚弱,说话时还咳出了血,可即使如此,也掩不了他身上高贵的气质。 “是你?” 蓝九州的敌人,凤轻瑶虽然对蓝九州没有什么好感,可对面前这两人更没有好感。 不过,她是大夫,大夫很多时候没有挑病人的权利。 “又见面了。” “可惜每次见面,都不怎么愉快。还有麻烦你把剑移开,我讨厌被人用剑指着。”没有人会喜欢,生命被人威胁。 “你有讨厌的权利吗?”西陵云华下颚微抬,鄙夷的道。 “现在有,我数三声,你不把剑收起来,就别想我替他医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伤到了肺叶。”敢威胁医生,真是活腻味了。“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你们是谁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你们既然来求医,就得按我的规则办,放下你手中的剑,不然,我不介意再替你包扎。” “凤轻瑶,你好大的口气,我到要看看你如何替我包扎。” 一场刺杀,大哥与心上人同时受伤,西陵云华本就恼火,在凤府等了凤轻瑶半天,结果却等来凤轻瑶的傲慢相对,这让西陵云华如何受得起,举起剑就准备朝凤轻瑶刺去。 凤轻瑶手腕一动,枪隔着衣袖对准西陵云华的小腿,正准备扣下去时,西陵云泽突然开口:“够了,住手。” “哥……”西陵云华气的直跺脚,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闲气了。 西陵云泽没有理会她,收敛身上的气息,风度十足的朝凤轻瑶道:“凤姑娘,多有打扰,我们也是不得已,听闻凤姑娘宅心仁厚,以德抱怨,又有妙手可回春,肯请姑娘出手相救。” 凤轻瑶点了点头。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公子你言重了,我是大夫,病人上门我自然会医治,不过我要的诊费可不低,你的伤,一千两。”虽然面前的男子,俊美异常,尊贵不凡,可却半点迷惑不了凤轻瑶。 比外表,这天下有哪个男子,能及得上九皇叔。 比气度,更没有哪个男子,能及得上九皇叔十分之一。 凤轻瑶伸手,一副先给钱架势。 “医好我大哥的伤,别说一千两,一万两我也给你。”西陵云华很不耻凤轻瑶这一身铜臭的做法。 “姑娘好大的口气,既然你说要给一万两,我再拒绝就不识好歹了,对了,姑娘我有没有告诉你,我说的是黄金,不是银子哦。”凤轻瑶心情很好,有白痴送上门。 她就敲诈怎么地。 这两人躲到她家来,十有八九就是不敢去外面找大夫。 “一万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西陵云华气的吐血,而西陵云泽的伤越来越重,整个人都靠了西陵云华的身上。 “抢没这个安全,要是能抢到一万两黄金,我何必当大夫。” 凤轻瑶很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看西陵云泽的样子,她清楚对方的伤不能再拖。 “好了,这位姑娘,救人要紧,我没空陪你玩,把人送到小木屋去,至于哪间小木屋,想必你很清楚了。” 转身离去,根本不把面前这两人放在眼中。“大哥,凤轻瑶这个女人太狂妄了。” “她有狂妄的本钱,傲骨不凡,不愧是凤家的女儿。”西陵云泽的目光,一直落在凤轻瑶的身上,久久收不回。 西陵云华气的快要吐血了,可也只能忍着,谁让她需要凤轻瑶救她大哥。 凤轻瑶打开小木屋,将两人迎入木屋的外间,示意西陵云华将人放在小床上。 西陵云华虽然不是什么弱女子,可以扶着这么一个大男人,还要顾忌他的伤,还是相当的吃力。 可惜凤轻瑶天生不懂怜香惜玉,任西陵云华大汗淋漓,任西陵云泽的伤口中再次拉开、出血,只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你根本没有大夫的仁心,你是个虚伪的女人。”西陵云华将西陵云泽放好后,喘着粗气。 凤轻瑶连眉都不皱一下,将小床四个轮子打起来:“好了,你可以出去筹诊费,明天凌晨我看不到诊金,我就将他的伤口弄回原样。” “凤轻瑶,你敢。” 西陵云华又想要提剑,凤轻瑶轻飘飘的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的命比我精贵,这位姑娘如果你不想看着他死,就麻烦你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你居然敢吩咐我,你找死。”身为西陵国的公主,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想听我的吩咐,就麻烦你把这个人也带走,我不救不合作的病人。”凤轻瑶强硬的道。 不是她凤轻瑶不识实力,实在是…… 她医治的过程实在不适合给外人看。 所以……傲气就傲气吧。 西陵云华还想要说什么,西陵云泽却呵道:“出去,按凤姑娘说得办。”虽然受伤了,可那股子威严之气,却丝毫不损。 西陵云华愣了一下,不甘愿的点了点头。 凤轻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人走后,便将西陵云泽推入内间。 “这位公子,我不收你诊金,我也不会将你的事泄露出去,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你那刁蛮的妹妹离我远一点。” 西陵云泽想了想,笑着道:“好。” 他有些明白蓝九州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的原因了。 她够真,不像时下的女子,带着温柔的面具,行着龌龊之事。 凤轻瑶慢悠悠的将内间的灯点亮。 灯亮了,西陵云泽才将整间屋子尽收眼底。 这屋子对他来说,很简单、很普通,他看不出这有什么值得凤轻瑶宝贝的,甚至动用宇文元及的大军来防守…… 114掠夺是男人的本性 114掠夺是男人的本性 西陵云泽的疑惑,凤轻瑶看得明白,心中暗暗多了份防备,她可以肯定,这个人男人对她的事情知道的不少。 凤轻瑶假装不知,从容自若的从手术台上,取出一支麻醉剂。 “这是什么东西?”西陵云泽有几分戒备。 如果不是伤的太重,他绝对不会来找凤轻瑶。 “麻沸散。”凤轻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整个人透着一股这个时代女子没有的干练。 “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至于你和那什么之间的恩怨我也没有兴趣管,我只是一个大夫,一个很普通的大夫。既然你选择来找我,那就请相信我,相信我身为大夫的道德与原则,别说我们没仇,就算我们之间有仇,只要你躺在这里,我也会尽力救治你,这是我凤轻瑶身为大夫的原则。” 在西陵云泽的注视下了,凤轻瑶一边说一边将麻醉剂,注入西陵云泽的体内。 西陵云泽挣扎了一下,可看到凤轻瑶眼中的清明冷静时,他放松了下来。 “凤轻瑶,我信你,别辜负我的信任。” “你还不值得。”凤轻瑶不屑的道。 麻醉起效果后,凤轻瑶开启智能医疗包,替西陵云泽检查。 伤及肺叶,失血过多,这绝对是个大手术,病人急需要输血。 凤轻瑶替西陵云泽检查后,发现他是b型血,将上次未用完的o型血拿出来,替西陵云泽输血,同时拉过手术桌,将器具一一摆好。看到平躺在手术台上的西陵云泽,凤轻瑶的脑中闪过蓝九州躺在密室,她蹲在地上替他处理伤口的事。 拍了拍脑袋,凤轻瑶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给拍出,待到麻醉的效果起来后,凤轻瑶收敛心神,专心替西陵云泽处理伤口来。 西陵云泽虽然伤及肺叶,但却没有蓝九州上次的伤严重,西陵云泽只是被剑划伤罢了,不然他也撑不了这么久。 凤轻瑶专心的给西陵云泽清理伤口,上药、缝合,根本就没有发现,西陵云泽中途醒了。 皇家子弟,每一个都是被毒喂着长大的,别说麻醉剂了,就是一般的毒药,也奈何不了他们。 西陵云泽醒来的刹那,全身冰凉,第一反应是杀了凤轻瑶,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而接下来,凤轻瑶的动作,几乎让西陵云泽不敢眨眼。 凤轻瑶拿着不同的刀,在他身上刺来刺去,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想过,凤轻瑶是要杀她。 因为握刀的凤轻瑶,身上隐有圣洁的光芒。 刀在她手上,似乎不是杀人的利器。 事实证明,西陵云泽是对的…… 可惜,西陵云泽没有坚持到最后,虚弱的身体,再加上对凤轻瑶的放心,哪怕麻醉剂没有发挥效果,他也渐渐的昏迷了过去。 他没有看到凤轻瑶后续给他输液、喂药,也没有注意到,他左手边有一袋鲜红的血,往他体内流着。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西陵云泽都认为,凤轻瑶给人治病,就是拿着刀,在身上切来切去,最后像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缝起来。 处理完西陵云泽的伤口后,天已破晓,凤轻瑶疲倦的打了哈欠,脱下手术服。好像,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才熬一夜就支撑不住,看样子得好好的锻炼。 收拾好手术室,凤轻瑶拿起消炎、止痛药,将西陵云泽给推了出去。 伤口处理好了,后期只要调养就行了,治本的话,中医更好。 没有意外,西陵云华一直在手术室外等着。 凤轻瑶很累,也没有心情陪这个小女生玩,将西陵云泽推出来后,忽视西陵云华的冷眼,将手中的药递给西附云华:“他没事了,白色盒子一天三次,一次两粒。另外一种,一天一次,一次一粒。好了,你可以将人带走了。” 凤轻瑶压根儿就没有留西陵云泽的打算。 “凤轻瑶,我大哥怎么了?”西陵云华黑着一张脸,像个女杀神。 “痛昏过去了,很快就会醒,你最好找两个大汉抬着他,别让他的伤口裂开。”凤轻瑶又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困意。 “不可能,我大哥绝不会痛昏过去。”西陵云华一点也不相信,如果不是西陵云泽警告过她,不能再对凤轻瑶出手,她恐怕早就动手杀了凤轻瑶。 “有什么可不可能的呢?你自己看他是不是没有断气。好了,别说这么多废话了,把人带走了,两个时辰后就会醒了。”凤轻瑶不耐烦的道。 西陵云华虽气,但只能咬牙忍着,拿出一片叶子吹了一声,黑暗中出现两个大汉,两人朝西陵云华行了个礼后,便将西陵云泽抬走了。 西陵云华走之前,丢下一句话:“凤轻瑶,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再见我要你跪在我脚边。” “是吗?”凤轻瑶应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人走了,凤轻瑶将手术室的门锁好后,冲了个冷水澡,把自己冷的直哆嗦,爬床上就睡着了。 就在凤轻瑶好眠时,东陵皇宫的御医们,却是彻夜未眠,东陵子睿大腿上的箭,正中动脉部位。 众太医面对这伤束手无策,箭拔出来众太医没有把握止得住血,东陵子睿死的可能性是六成。 除非将大腿部位扎死,这样东陵子睿不会死,但却会残废。 可是不拔出来,东陵子睿就没有恢复的可能,拖的越久,伤害越大。 “废物,一群废物,本宫留你们何用。”皇后娘娘震怒,拿起茶杯就朝林太医砸去。 林太医额头鲜血直流,连连磕头:“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一滩水留在汉白玉石上,鲜红刺目。 “饶命?医不好睿王的伤,留你何用,来人呀,拖去砍了。”皇后头顶上的金步摇在颤抖,眼睛深陷,一脸疲态。 东陵子睿是她的希望,绝不能有事,更不能废了。 “张太医,医好睿王殿下,本宫重重有赏。”皇后娘娘随手指向,跪在角落的一个老太医。 至于医不好……不用说了,下场和林太医一样。 “是,皇后娘娘。”张太医有气无力的道。 东陵子睿的床边围满了人,光是太医就五六个,什么办法都想了,可伤口依旧止不住,不停的往冒血,东陵子睿整张脸比纸还要白。 皇后急得,都快把指甲拧断了。 殿内的气氛十分紧张,可坐在外面的东陵九却丝毫不受影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太子也一直陪着,脸上有着担忧,可实际上却是漠不关心,东陵子睿的死与废,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这凝重的气氛,除了东陵九外,所有人的都跪下迎接。 “皇上……”皇后娘娘担心了一个晚上,此时见到皇上来了,眼泪立马飙了出来,远远看上去,颇有几分梨花带泪的味道。 “洛儿怎么样了?” 明黄的朝服,衬得皇上威严十足,却少了几分人味,高高在上,透着冷漠,哪怕问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子,也没有几分亲近之意。 “皇上,太医说洛儿的再不醒来,就可能永远醒不来了。”皇后几乎哭倒在皇上的怀里。 皇上心疼的拍了拍皇后,把几个太医叫来寻问,得到的结果是,要么废了东陵子睿的腿,要么就死。 “一群废物,东陵王朝不养废物,来人呀,把这群废物都给朕拖出去砍了。” 这就是帝王,一声令下,死伤无数。 众太医面如死灰,却不敢求饶。 皇上对睿王的喜爱,众人皆知,太子的脸上闪过一抹伤心,很快就隐了下去。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父皇的漠视。 御林军将太医们往外拖,宫女和太监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一个个低着头,盯着脚尖,生怕一个倒霉,也被拖出去。 “皇上。” 东陵九站了起来,而整个殿内的人,都因为他的举动而停了下来。 “九弟?” “九皇叔?”众太医已被侍卫拖至殿门口,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喜,难道有救了,可随即又死寂了下来。 九皇叔出了名的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会救他们。 东陵九视若无睹,神色淡漠,他虽然是和皇上说话,可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人。 “皇上,睿王的伤不能再拖了,臣弟请皇上下旨,让凤轻瑶入宫一试。”东陵九说这话时,依旧是不急不缓,没有半分焦急与担忧之色。 皇上还没有开口,皇后就先拒绝道:“九皇叔,不必再说了,本宫绝不同意。” 之前,东陵九就提了这个意见,被皇后驳回,这个时候又再次提起…… 和皇后的张牙舞爪相反,东陵九平静无波,好似这个提议不是他说的一般,但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凤轻瑶?她行吗?”皇上沉吟一刻后,问道。 “不知道,总归可以试一试。”东陵九的回答相当不负责任。 这世间,敢这么和皇上说话的人,只有九皇叔一人。 皇上沉默,殿内再次陷入寂静中…… 115入皇宫 ??115入皇宫 皇后气的双眼冒火,恨不得吃了东陵九。 让凤轻瑶来医治东陵子睿,就是她向凤轻瑶示弱了。 一国之母,丢不起这个脸。 皇后将脸上的狰狞压下,冷冷的对东陵九道:“九皇叔,睿王可是为了救你,才生死不明,你怎么可以把睿王的伤,交给一个女子,凤轻瑶一介女子,哪有这个本事。” 除了面子外,皇后也不放心凤轻瑶。 在皇后眼中,凤轻瑶对东陵子睿绝对是怨恨的,就算凤轻瑶有这个本事,皇后也不愿意让凤轻瑶医治,她怕凤轻瑶利用这个机会,害死睿王。凤轻瑶一条贱命,不值钱,可睿王不一样。 皇上没有理会皇后,目光犀利的看向东陵九:“九弟,你为何如此看重凤轻瑶。” 九皇叔眼高于底,这世间有什么人能入他的眼,更不用提一个女人了。 皇上怀疑,也是正常的。 “凤夫人不错。”东陵九终于正眼看向皇上,一脸坦荡。 这一次,皇上没有多想,金口一开:“宣凤轻瑶进宫。” 皇后脸色惨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皇上的旨意已下,不是她可以改变的。 睡得正香的凤轻瑶,很不幸的被人从被子里强拉了起来,太监与御林军将凤府围的水泄不通。 “各位官爷,出了什么事吗?”周成的脸色很难看,瘦弱的身子隐隐有些颤抖。“凤轻瑶可在?”太监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周成松了口气,知道不是针对自己而来的,可是凤轻瑶…… 周成正想问,那太监却是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 周成没法,连忙将凤轻瑶给请了出来。 凤轻瑶原本还有几分起床气,可看到这个阵仗,立马清醒了过来。 心中一个机灵,默默的想着,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这个架势,不像是镇国公府呀。 “你就是凤轻瑶?”太监尖着嗓子,傲慢的道。 “轻瑶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凤轻瑶行了个礼,衣袖一抖,一锭五十两的金子,就落到了太监的手里。太监低头看了一眼,那死人脸立马笑的如花,语气也和善了起来:“凤姑娘,咱家姓郑。” “不知郑公公大驾光临,轻瑶有失远迎。” 说完,就摆出一个请的姿势,郑公公却是拒绝了:“凤姑娘不必多礼,咱家此次前来,是奉皇命而来。” “皇命?”凤轻瑶眼皮直跳。 “凤姑娘,睿王殿下昨夜遇袭,受了重伤,群医束手无策,九皇叔推荐了你。”郑公公很识实务。 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得罪凤轻瑶的,万一她治好了睿王的伤,于皇后和睿王都是有恩,再加上有九皇叔的青睐,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睿王受伤?” 凤轻瑶惊呼了一声,同时亦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是找她麻烦的。 只是,这么巧?昨天她才救了个受伤的,今天又传来睿王被刺,难道睿王的伤和昨天那个人有关? 凤轻瑶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要是这样的话,她麻烦就大了。 救了刺伤睿王殿下的人。 “凤姑娘,你没事吧?”郑公公看凤轻瑶的脸色很难看,不满的道。 这个凤轻瑶不会是想要装病,逃避吧。 凤轻瑶灿然一笑,掩饰自己的失神,连忙问道:“轻瑶担心睿王的伤势,不知睿王殿下伤在何处。” “大腿处。”郑公公倒是没有隐瞒。“凤姑娘,你还是快一点吧,睿王殿下的情况不太好,你可以是九皇叔推荐的人,要是出了问题,九皇叔也是要担责任的。” 凤轻瑶连忙点头:“多谢郑公公,轻瑶去换件衣服,准备一下,立马就走。”凤轻瑶如同旋风一般的朝内院奔去。 伤在大腿处,太医不敢动手,想必是伤及动脉。 这一个晚上,血不知流了多少,失血过多就算是伤口处理好,人体器官也会衰竭。 九皇叔推荐了她,她绝不能让九皇叔失望。 至于其他的,不关她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大夫,有病人上门她当然得救。 凤轻瑶收拾东西时,不停的想着各种可行的办法,却发现…… 没看到实际情况,想再多都是无用的。 凤轻瑶拍了拍了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亦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红润一些。 救急用的药物都准备好了,凤轻瑶查看了三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看了看自己身上,半旧不新的衣裳,凤轻瑶犹豫着是不是要换一件。九皇叔推荐了她,那么九皇叔肯定也在,她穿好看一点给九皇叔看,是不是会比较好? 凤轻瑶打开衣柜,看着角落里几件贵重的纱裙,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吧,衣不遍体的样子,九皇叔都看到了,现在再装扮也无用,再说了那一层一层的纱裙,根本不适合“工作”,也不符合大夫的形象。 “嘭”的一声,关上衣门,提起药箱就往外跑。 凤轻瑶满脑子都是九皇叔,九皇叔的样子、九皇叔说过的话,九皇叔眼中的期待与认可。 救人如救火,御林军看凤轻瑶出来,也不多言,请她上了马车,便朝宫中驶去。 “咦?凤家又怎么了?” 有路人看到,却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声,便转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凤轻瑶被郑公公带到东陵子睿的宫殿,待到郑公公进去通报后,凤轻瑶才能进去。 一路匆匆忙忙,凤轻瑶根本没有时间,去看皇宫的摆设。 两次入宫,都是这么的兵荒马乱,凤轻瑶摇了摇头,在宫女的指引下,神色自若的走了进去。 上一次惴惴不安,生怕会死在皇宫里,这一次吗? 依旧不安,但却好了许多,至少她这一次不是待罪之身。 “凤轻瑶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九皇叔,太子殿下。”在宫外,已有太监告诉她,进来如何行礼了。 “免礼。”皇上大手一挥。 “谢皇上。”凤轻瑶站了起来,却是低着头,不敢乱动。 事已至此,皇后也改变不了,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凤轻瑶,不知道是希望凤轻瑶医好东陵子睿的伤,还是医不好。 医好了,她欠凤轻瑶一个天大的情。 医不好,她损失了一个儿子,也失去日后成为皇太后的可能…… 116九皇叔的推荐 116九皇叔的推荐 皇后与凤轻瑶之间的事情,皇上虽然从来没有插过手,却每一件都清楚。 选择凤轻瑶是无奈之举,同时亦因为凤轻瑶是东陵九推荐的人。 皇上一直抓不到九皇叔的把柄,现在有一个机会送到他面前,他哪里能放过。 凤轻瑶医好了东陵子睿那便算了,没有医好这笔账肯定也会算到九皇叔的身上。 “凤轻瑶,九皇叔说你医术不凡,精通外伤,别让朕失望。医好了睿王的伤,朕重重有赏,医不好你就不用再回凤府了。” 皇上以帝王的威严,压制着凤轻瑶,让她明白,皇上要杀她,即使是有九皇叔保着也没用。凤轻瑶的头埋的更低,言词却没有半分的慌乱,冷静的道:“轻瑶定竭尽全力,可否让轻瑶看一看睿王的伤势。”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就在她的身后,她很想回头,看一眼九皇叔,可她知道不行…… “准。”皇上点了点头。 凤轻瑶往内室走去,侧身时悄悄的打量东陵九一眼,却发现无论何时,东陵九都是那副沉稳冷漠的样子。 就在凤轻瑶准备收回神线时,却对上太子那隐含深喻的一笑。 凤轻瑶一惊,连忙低头,跟上宫女的脚步…… 踏入内室,太监宫女纷纷让开,侥幸留下来的太医们,如遇到救星一般,纷纷避开。 东陵子睿,我们又见面了! 凤轻瑶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奄奄一息东陵子睿,眼中却没有半分得意与高兴。 凤轻瑶知道东陵子睿的情况肯定很糟糕,不然的话,皇上也不会下旨,让她进宫医治。 除了医好王煜陵的眼疾外,她没有做出其他,可以证明她医术高超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会把东陵子睿交给她,最主要她可是东陵子睿的前未婚妻。 因为东陵子睿名声扫地,因为安平公主深陷血衣卫大牢。 就算皇上不怕她下黑手,皇后也应该会怕。 她贱命一条,凤氏九族也就她一人。 可看到东陵子睿,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后,凤轻瑶明白。 皇后是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东陵子睿这个情况,哪怕太医用天下名药吊着,也最多只能再撑半天,半天必死。箭直穿动脉,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最主要的,错过了时机,及时止住血了,这箭伤要治起来了,不会是什么难事,偏偏…… 幸亏,众大医也明白失血过多,东陵子睿会死的更快,箭虽没有拔出来,但血流的速度却不快。 凤轻瑶站在床边,没有动手查看的意思,只不过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九皇叔还真是看得起她,这伤…… 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她也没有把握。 拖得太久了,没有及时治疗,她是医生不是神仙。 室内一片寂静,众人都看着凤轻瑶,等她的答案,偏偏她一动不动,最后还是皇后沉不住气,问道:“凤轻瑶,你可能治?” “晚了,如果早一点找我,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箭拔出,并且不伤及睿王殿下的命,可现在……”凤轻瑶叹了口气:“睿王殿下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另外血流不止,小腿部位供血不足,极有可能会坏死。” “凤轻瑶,你是什么意思?”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慌张与害怕,指甲掐入手心,钻心的痛才能让她站稳。 凤轻瑶没有理会皇后,蹲了下去,双手按了按东陵子睿的小腿:“不太好办,我现在可以救活睿王,但这条腿会不会废,就不好说了。” “大胆凤轻瑶,你这是推卸责任吗?治不好睿王,本宫要你陪葬吧。”皇后大声呵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心中后悔压下。 “皇后娘娘,杀了我也没有用,睿王殿下的伤也不会好上半分。太晚了,如果早两个时辰把我找来,我保证可以医好睿王殿下。”凤轻瑶不卑不亢的道。 “皇后娘娘,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太医,凤轻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半分的私心。” 皇后沉默。 这话,太医很早就说了。 凤轻瑶朝皇上跪下:“皇上,请恕轻瑶无能为力,如果皇上要赐轻瑶死,轻瑶也无话可说,是轻瑶学艺不精。” 凤轻瑶一脸平静,她只希望,不要给九皇叔添麻烦才好。 明黄的衣袍轻动,头上的滚珠相撞,皇上怒了,只不过这怒火却是针对东陵九:“九弟,这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凤轻瑶医术极佳,为何不早推荐?” 杀气一闪而过,东陵九看得分明,却装作不知。“皇兄,臣弟之前就向皇后建议过,皇后不同意。” 东陵九平述道,微微抬眼看向皇后,明明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变,可皇后似乎看到九皇叔责怪她,因为她延误了睿王的病情。 “皇上,臣妾,臣妾。”皇后摇摇晃晃,似站不稳一般。 她本就后悔,被东陵九这么一说,好像害死东陵子睿的人是她一般。 “皇后,你糊涂。”皇上虽气,可却没有过于责骂皇后,毕竟这里最担心东陵子睿的,就是皇后了。 “皇上,救救洛儿,臣妾不能没有他啊。”皇后双眼泛红,却忍着没有落泪。 慈母的柔情与一国之母的威严,拿捏的恰到好处。 皇上轻拍皇后的肩膀。 “凤轻瑶,你现在有几成的把握可以医好睿王。”皇上心中堵了一口气,可却只能强压着。 今天的刺杀,他精心安排想要试探东陵九,却不想……突然出现另外一批人马,破坏他的计划不说,还害得他最喜爱的儿子,生死不明。 一国之尊,吃了这么大亏,这让他如何能平。 如果东陵子睿死了,他绝对要东陵九陪葬。 凤轻瑶只道皇上是在意东陵子睿,略一沉思便道:“皇上,截了右腿轻瑶有七成把握救活睿王殿……” “不行。”凤轻瑶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就打断了。 东陵王朝的皇子,宁可死也不能废。 东陵皇室丢不起这个人。 凤轻瑶慌恐的低头了,掩去眼中的冷讽。 在天家,父子之情比不上一个面子,她就知道。 “凤轻瑶,朕即要你保住睿王的命,也要你保重他的腿。”皇上不容拒绝的道。 凤轻瑶一副为难的样子:“皇上,轻瑶做不到,睿王的伤拖得太久了。” 不着痕迹的往皇后的伤口上洒盐,果然凤轻瑶话一落,就看到皇后的裙摆晃动。 “凤轻瑶,朕不管这些,朕现在命令你,全力救治睿王,不得有误。”皇上强硬的命令道,眼神落在东陵九的身上。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九弟有多么在意凤轻瑶,会不会出面替她说话。 可惜,他失望了。 东陵九就如同没有看到,静静的站在那里,自成一个世界,不引人注目也让人无法忽视。 凤轻瑶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可是…… 东陵子睿的伤,她真的没有把握。九皇叔的态度很明朗,那就是不会帮她。 凤轻瑶跪拜下去:“皇上,轻瑶只有三成的把握,如果皇上同意让轻瑶救治的话,轻瑶恳请皇上允许,室内只留轻瑶一人。” 哪怕只有一次的可能,她也不能放弃。 东陵子睿是病人,而她是医生,这一点她不会弄错。 凤轻瑶无害人心,可皇后却有防人之心。 “不行,凤轻瑶,本宫不同意。”皇后娘娘的情绪平复了,再度恢复雍容高贵的国母姿态。 隐含挑衅地看向东陵九。 她在等东陵九替凤轻瑶出面。 “如果不行,那么轻瑶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请皇上下旨处死轻瑶,另请高明。”明明是威胁的话,凤轻瑶却说的无比的悲凉。 “皇上,轻瑶是大夫,今天受伤的是睿王殿下,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轻瑶早就不顾一切的上前医治,要知救人如救火,多耽误一刻睿王就多一份危险。” 凤轻瑶再次提醒,东陵子睿此时生死不明,全是皇后一手造成的,不是她凤轻瑶。 “凤轻瑶,你好大胆子,你竟敢威胁皇上。”皇后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坚强,差一点就被凤轻瑶给戳破。 撇去东陵子睿的身份不说,那个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人,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呀。 她的心疼和皇上完全不一样。 “回皇后娘娘的话,轻瑶不敢,轻瑶只是实话实说。”凤轻瑶整个人都快趴倒地上,身子微微的颤抖,无声的泄露她的恐惧。 她其实是怕的,真的很怕。 怕皇上逼她当着众人的面,医治东陵子睿,怕皇上不给她机会,就把她拖出去砍了。她不想死! 凤轻瑶知道,一旦皇上下了杀她的命令,九皇叔不会保她,就算九皇叔有心保她,也无力。 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凤轻瑶咬了咬牙,再次劝说道:“皇上,睿王殿下的伤不能再拖了,越拖越不利,请皇上下旨。” 杀我,或者是让我救东陵子睿! 凤轻瑶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静待皇上的决策…… 117差点就暴露了 ??117差点就暴露了 让凤轻瑶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向东陵九。 “九弟,你如何看?” “皇上英明,皇上的决策定是对睿王最好的。”东陵九并不意外,软软的打了回去。 现在,急的人不是他。 “九弟,睿王是为救你而受伤,凤轻瑶也是你推荐的,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想要撇清关系,没门。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牺牲了一个儿子,他总得讨回一些好处。 “巨弟愚钝,皇兄要是认为凤轻瑶医不好睿王,杀了她就是,左右不过是一个女子。”平静的样子,就好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般。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凤轻瑶的心还是忍不住一痛。 凤轻瑶苦笑一声,继续趴在地上,等待着皇上的决策。 原来,她只是一颗棋子。 皇上在意的不是她能不能救好东陵子睿,而是可不可以拉下东陵九。 “好,朕就……”皇上像是故意吊着人一般,说到这里硬是停顿了一下。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九皇叔出言,皇上很失望,看了一眼东陵子睿道:“朕就给凤轻瑶一次机会,九弟,朕信你,信你推荐的人。” 屡次出手帮助凤轻瑶,却不在意她的生死。 九弟,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皇上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东陵九。 而东陵九从来就没想,有人能懂他。 “皇兄言重了,凤轻瑶不是臣弟推荐的人,臣弟只是觉得此女也许有办法,听说她在凤府外救了中风的袁太医,想必此女的心性和医术都不会差。” 九皇叔是在提醒凤轻瑶,别把她和东陵子睿的恩怨和这件事情扯到一起来。 “九弟说的不错,此女心性不差,凤轻瑶动手吧,别让朕失望。”让皇上失望的代价,一般人付不起。 “谢皇上,皇后娘娘,九皇叔,轻瑶定尽全力。”凤轻瑶说不出一定不让他们失望的话,因为…… 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如此,就撤了,把内室留给凤大夫。”皇上转身,率先离去。东陵九与太子紧随其后,皇后特意慢了一步,以施恩的口吻道:“凤轻瑶,只要你医好睿王殿下,前尘往事一笔勾消,本宫许诺他日睿王娶正妃时,你为侧妃。” “谢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行了个大礼。“皇后娘娘,恕轻瑶不能远送,睿王殿下的伤要紧。” 侧妃?她凤轻瑶不稀罕。 语毕,也不管皇后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转身就朝室内走去。 将屏风拉了过来,挡住窗口与门,又将蜡烛点燃。 皇后娘娘气得真想吐血。 东陵王朝还没有哪个人,敢这么不给她面子。 “娘娘息怒,殿下的伤要紧,凤姑娘也是担心睿王的伤。”宫女连忙安抚着皇后娘娘。“走。”皇后娘娘一甩衣袖,宫女小心的将门关好。 人走了,偌大的内室只余凤轻瑶一人,凤轻瑶终于可以放下紧绷的弦,启动智能医疗包,替东陵子睿检查起来。 诊断结果比凤轻瑶预计的还要差,身体各项指数,都低于平均值太多,心跳弱的几乎测不到,血压值更是低的可怕。 输血是必须。 东陵子睿,o型血。 这个血型不用担心缺血,可是…… 凤轻瑶看着血库中仅剩的一袋o型血,有泪无处流。 “20的血,这还不够塞牙缝呀。”凤轻瑶捧着血袋,放在东陵子睿的左侧。 “下次一定要多存一点血,血到用时方恨少呀。”凤轻瑶看着20的血袋很快就瘪了,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呀。 这里是皇宫,虽然不缺血,但是她却不给轻易地去采血,就算采到了足够的血,皇室也不会允许她用。 皇室血脉,皇家会允许他们的体内那高贵的血液被污染了? 淡笑一声,凤轻瑶将头发盘好,带好手套,一脸严肃。 凤轻瑶先是给东陵子睿注射抗生素,提高抗体,紧接又给他注射刺激心脏供血的药剂。 没血,就自己造血。 东陵九全身冰冷,供血不足,再这么下去,就算救活了也没用,她必须先让东陵九的身体机能恢复,才能去拔腿上的箭。 东陵子睿的身体太虚弱了,这么虚弱的身体,很难承受接下来的手术,她必须先把东陵子睿身体的生机给激发出来。 一刻钟后,凤轻瑶才给东陵九注射了麻醉剂,凤轻瑶不敢给他做全身麻醉,只能做局部麻醉了,心中暗暗祈祷,这厮不要半途醒来。 麻醉药还没有起效果,20的血就先没了。 凤轻瑶将血袋拆了下来,又挂上输液瓶。 凤轻瑶很忙,可却有没有半丝慌乱。 东陵子睿的床头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瓶、针剂,最为醒目的,还是那把黑漆漆手枪。 把手枪摆在桌上,也只有凤轻瑶才会想得出来,虽然顺手,但终归是招摇了一些。 半个时辰后,东陵子睿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凤轻瑶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发现隔着手套,无法确定,脱手套又麻烦,直接额头轻碰。 “还没发烧,真是幸运了,不过很快就会高烧了。”相碰只有刹那,对凤轻瑶来说,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深度昏迷的东陵子睿,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恢复了一点神智。 迷糊中,感觉有一张很漂亮的脸靠近,可是他抓不到,只感觉那张脸靠近他的刹那,他全身都暖和了起来,可惜的是时间太短了,让他抓不住。 东陵子睿不满的呢喃了一句,凤轻瑶看了一眼,却没有放在心上。 病糊涂了。 再三确定,东陵子睿的身体终于可以承受拔箭带来的伤害时,凤轻瑶拿来剪刀,将东陵子睿的裤子全部剪掉,露在外面的箭也剪断了。 这样的伤口,根本没有办法细细清洗,凤轻瑶也没有那好的心,打开一瓶消毒酒精,凤轻瑶直接往东陵子睿的腿上淋。 伤口上的药,被酒精全部冲掉了,酒精渗入到伤口里,发现“嗤嗤”的声音,不过东陵子睿却是感觉不到痛,右腿任凤轻瑶摆布。 凤轻瑶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左手继续往东陵子睿的伤口上倒酒精,右手已经拿着镊子,夹着棉花,将伤口附近的脏东西擦去,同时止血。 一瓶酒精用完,凤轻瑶便开始仔细清理东陵子睿的伤口,以免有什么残余物,伤口清醒干净后,凤轻瑶用镊子撑开伤口,才看清钳在肉内的箭镞…… 凤轻瑶的脸色一变,握着镊子的手一抖,镊子掉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118她没有选择 ??118她没有选择 箭镞上带着倒钩,这种倒钩凤轻瑶见过,当初蓝九州的伤也是这样的,那倒钩特别折磨人,往外拔一定会扯下一大块肉,甚至扯破血管,然后血流不止而死。 这种带着倒钩的箭镞,取的时候要份外的小心,有时候不得不将伤口切开,只为让这倒钩不伤及血管。 东陵子睿伤及动脉,本就不好处理,一个弄不好,就会血流尽而死,可将伤口撑开,凤轻瑶才明白,这不仅仅是难而已。 箭镞的倒勾刚好卡在两条极细的血管之间,别说取出断箭了,哪怕是轻轻地一动,也会将血管钩破。供血不足,大腿以下都会坏死,这样的情况下,医生会劝病人家属选择截肢,这是唯一可以保证病人安全的办法。 轻瑶看着东陵子睿,第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截肢是好办法,却不能用,取箭她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九皇叔,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 叹了口气,凤轻瑶低头将地上的镊子捡了起来,放在一边。 尽人事,听天命吧,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尽力了。 “如果有一个助手就好了,至少还有人能帮自己一下,全靠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行不行。” 凤轻瑶收起了懊恼与低落,从器具盘里,拿出三号的手术刀,这一次直接用蹲的。 半蹲在东陵九的身边,一手将东陵子睿的伤口撑开,握刀的手,则尽力将伤口切开,想试着可不可以,将手指伸进去,将血管移开。 在野外,大腿处中了弹,打断了血管时,在设备不齐全的情况下,直接将手指探入伤口,把往里缩的血管生生的抽出来,然后缝合。 血管有细有粗,粗的如同主动脉、上下腔静脉,一般有两到三个指头粗了,这种肉眼看得见,直接就可以缝合。 至于那些细小的血管,都需要在显微镜下,利用高端的设备缝合。 东陵子睿伤及动脉血管,现在这两条细小的血管,十有八九也保不住了。 而不管血管的粗细,都必须外翻缝合,因为血管内膜如果欠光滑的话会引起血栓,这样血管就会阻塞,在缝血管时,一般动脉和静脉的比例时1:2,这样才能保证有效的血液循环。 同时,血管缝合的针也很特别,一般是针线合一的,一条线,两头是针。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很精细的活,不仅考验大夫的技术,更考验大夫的心理素质。 只要手一抖,就全功尽弃了。 而东陵子睿的伤,不仅考验上述两点,还要考验一个大夫的动作是不是够快。 一条动脉血管,两条细小的血管,这种情况下,她就是神仙也处理不过来,放在现代,这样的伤口至少要有三个以上的主刀医生来负责。 现在凤轻瑶根本没有这个条件,别说主刀医生了,就是手术助理,她也没有。 动脉血管再上,那两条细小的血管在下,按理她应该先缝合细小的血管,再缝合动脉血管,可是…… 等她缝合好小血管后,东陵子睿早就因为血流成河而死了。可要是将动脉血管缝合好,再缝合细小的血管,动脉血管又挡住了两条小血管。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原本拔出断箭,缝合这条这动脉血管,她就不是很有把握,再加上这两条细小的血管,她真想放弃,可偏偏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医生,从来就不是一个自由的行业。 尤其是现在,她根本不能出去和皇上、皇后说:“对不起,我尽力了,手术失败了。” 呼……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凤轻瑶不再犹豫,各种型号的手术刀与镊子在她手上转来转去…… 凤轻瑶将伤口切到最大,将手指伸进去,想要将倒钩处的血管给移开,或者勾出来,先缝合。 凤轻瑶相信,凭借自己的技术,没有显微镜也可以做到,只不过速度不会太快,毕竟这是精细的活儿。 在战场上,子弹擦破血管是正常的事,她去哪搬显微镜来缝合,就算搬来了显微镜,在战场上也没有条件放这种精密的仪器。 这种事情熟能生巧,缝多了自然而然技术就好了,再说了智能医疗包中也有显微镜,如果条件允许,她把显微镜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s 可是,凤轻瑶才伸进去一根手指,东陵子睿的伤口,就开始噗哧噗哧的往外冒血,吓得凤轻瑶连忙收手。 “这样不行。”凤轻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就开始替东陵子睿止血。 血止住了,可伤口,却依旧没有办法处理。 凤轻瑶将手术刀放回铁盘中,站了起来,看着东陵子睿那面露痛孔的俊脸,凤轻瑶咬了咬牙。拼了! “东陵子睿,你一定要坚持住,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不然我们两都得死。” 说完这话,凤轻瑶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整个人就好像机器一般。 一举一动,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凤轻瑶再次拿起手术刀,蹲了下去,刀往伤口处一划。 “噗哧……” 受压力所制,血飙出来,溅了凤轻瑶一脸,凤轻瑶却像没有看到了般,眼不眨,手不停,手术刀如同会旋转一般,看似离开了东陵子睿的伤口,又好像是在里面一般,动作快到根本看不清。 凤轻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越聚越多,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流,百忙之中凤轻瑶抬起胳膊,也顾不得衣服上是不是有细菌,就这么往脸上一抹,把挡住眼睛的血给擦去。 “是死,是活,就是这一刻了,东陵子睿你可得给我挺住,这可悠关两条人命。” 凤轻瑶手腕一动,只听见“啪”的一声,血管破了,如同泉眼一般,从东陵子睿的伤口处,喷出一股小血柱。 凤轻瑶将手中手术刀,往角落一抛,将断箭取了出来,丢在一边,左手按住伤口,右手则去拿缝合用的针钱。 “没有手术助理,真不是一般的麻烦,这么大的手术,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该死的,别再给我添乱了。” 凤轻瑶将针往东陵子睿的身上一扎,右手按住伤口,左手两根手指伸到伤口里,将往里缩的血管给勾了出来,再次将右手伸进去,把另一段血管也勾出来。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在外人还没有看明白的情况下,凤轻瑶已经将血管给固定好了。 可是,她只有一双手,她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又要固定血管,又要缝合,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119以我血换汝血 ??119以我血换汝血 凤轻瑶双眼通红似血,却平静如常,眼眸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半跪在地上,一身是血的她没有半分的狼狈。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血管,凤轻瑶下了决定:“天无绝人之路,我凤轻瑶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不就是外翻缝合嘛,我一个人也可以做好。” 想也不想,凤轻瑶拉下口罩,低下头,不顾刺鼻的血腥味,张嘴将血管咬住,左脸侧靠在东陵子睿的腿上,一动不动。 嘴里满是血腥味,凤轻瑶却连牙关都不动一下,保持着不紧不松的力道。 太紧了血管会破,太松了又固定不了,这个力度极难掌控,更难的是保持这个力度不变。不过五秒的时间,凤轻瑶已感觉到嘴巴酸了,不是想要再用点力,就是想要再放手了。 凤轻瑶用鼻腔呼了口气,生生的忍住了。 快,她的动作必须要快。 她坚持不了太久,东陵子睿也支撑不了太久。 医生,就是和死神赛跑的人,这样的比赛的有输有赢,只不过这一次输的话,后果不是凤轻瑶可以承受地…… 凤轻瑶侧着头,左手将血管外翻,右手取过扎在东陵子睿腿上的针线,略微调整一个合适的姿势,凤轻瑶就开始将缝合血管。 侧着身子,歪着头,贴在东陵子睿的腿上,这个姿势别扭至极,手上的力道也不太好控制,再加上嘴巴咬着血管,又不能乱动,凤轻瑶整个人难受死了。 前后不过二十秒的时间,可凤轻瑶却酸的不行…… 坚持,紧持,还剩下半圈了。 右手飞快的移走,这个时候在战场上,紧急处理外伤的优势就显现了出来。 她的速度,远不是一般的外科医生可以比拟的。 线与针来回穿梭…… 吱! 最后一针,收线。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一个人成功缝合好动脉的血管。 虽然过程,相当的不符合程序要求,但特事特办嘛。 “成功了。”凤轻瑶高兴的想要跳起来。 做好这一步,就成功了一半。 “超出了正常的水平。”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她之前一点也不敢,一个人可以完成动脉缝合手术,可在生死关头,她被逼的没有办法。 做不到也要做到。 凤轻瑶的眼睛一亮,斗志十足。 这一下,她又多了一份把握。 嘴巴和胳膊都酸到不行,可凤轻瑶却没有空去理会,缝合好血管后,凤轻瑶便将东陵子睿的腿架高,将伤口另一端移到她正面,一刀划开,将两条极细的血管给找出来。 “太细了,刚刚的办法不行,看样子只能用显微镜了。” 显微镜是专门用来缝合细小血管用的,上面有可以卡住细小血管的工具,也只适合用于缝合细小血管…… 可是,显微镜拿出来后,放哪呢? 凤轻瑶的眼睛嘀溜的转了一圈,却没找到一个能用的。 没有的选择,凤轻瑶坐上床,将腿伸平,上面再垫上一个铁盘,确定平稳和平衡后,凤轻瑶便将显微镜放在腿上。 试着移了移,确定显微镜不会晃动也不会移动,凤轻瑶才开始动手,取出更细小的针线,低下头专注的看着显微镜,双手在血管上穿梭着。 这是一个细致的活,容不得半点闪失。 凤轻瑶下半身是一动不敢动,她只要轻轻一动,显微镜就会移位,显微镜一动她肯定会失手。 东陵子睿好似在梦中,恍惚间似乎看到有一个女子,极认真、极专注的看着他。 那种认真与专注,让他觉得,在这个女子眼中,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一人,只有他一个,可以入她的眼。 他很想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长相,可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在一片红色之中,模模糊糊…… 凤轻瑶的专注,让她忽略了外界的一切。 一银面黑衣的男子,在窗外一闪而过,将凤轻瑶在显微镜下缝合血管一幕,尽收眼底。 不过,他的眼神大多落在凤轻瑶的身上。染血的脸,因为那份不寻常的专注与认真,而显得特别的圣洁与美丽。 蓝九州看痴了,以至于忽略了凤轻瑶腿上的显微镜。 蓝九州很想多看一眼,可他知道这是皇宫,不是他可以多呆的地方,不舍地收回眼,纵身离去…… 而在他转身的刹那,眼中的震惊被好奇取代了。 凤轻瑶,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身上满是迷团。 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蓝九州不知,当一个男人对女人好奇时,那便意味着他即有可以动心了。 动心从好奇开始,再因了解而确定。 蓝九州更不知,如果他再晚一秒走,他就可以看到凤轻瑶,将显微镜凭空放入手臂中的画面。 幸亏他没有看到,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把凤轻瑶当成妖女,就算不离她远远的,也会防备她。 …… “成功了。” 凤轻瑶眼中的光芒越发的炽热。 这一个手术,让她受益颇多,她感觉自己的双手更加的灵活了。 将东西收好,凤轻瑶翻身下床。血管处理好后,东陵子睿的伤口终于不再往外冒血了,可这并不表示凤轻瑶可以松一口气,也不表示东陵子睿脱离的危险期望。她只是缝合好血管罢了,别的不说,她还要清理伤口,将伤口上的烂肉除去,再消毒、上药、缝合。 呼…… 不过一分多钟,却将她的精力耗去三分之二。 凤轻瑶很累,身心俱疲,一身是血,再加上汗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从血水里的捞出来的一般。 她的双手像是灌了铅一般,重的抬不起,双腿也泛着酸,嘴里的血腥味直入咽喉,让她想吐。 她习惯血腥味,并不表示她喜欢血腥味,能生饮人血,要知道她只是大夫,可不是血族人。 凤轻瑶想要倒一杯水,先清一清口中的异味,却发现…… 除了一大盆一大盆的血水外,这里根本没有清水。 好,我忍。 凤轻瑶也没空去智能包中,找可以清理嘴里血腥味的东西,再说了,习惯这种东西很可怕…… 当她拖着疲累的身体,将东陵子睿的伤口包扎好后,她已经习惯了嘴里的血腥味,并且将其忽视的彻底。 伤口处理好了,并不表示东陵子睿脱离了危险,失血过多,身体各项机能又开始下降,凤轻瑶先是替他输液,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营养,还有水份。 又翻出几瓶特效药,撬开东陵子睿的嘴巴,将药丸给塞了进去 。 不用担心东陵子睿吞不下去,医生喂药都是好手,别说昏死了,就是死人凤轻瑶也能让他把药丸给“咽”下去。这些都是凤轻瑶可以做到的,最最难办的是东陵子睿失血过多,急需补血,而最快的补血办法是输血,可她哪里有血给他用呀。 没有库存的血,就只能从活人身上抽了,可这里的活人只有她一个。 凤轻瑶无奈的伸出自己的左手。 “拼死拼活,担惊受怕的做到了这一步,就此放弃我实在不甘心,索性再多做一点吧,总不能因为这最后一步,而前功尽弃吧,别说你不同意,就是我也不同意。 o型血是吧?东陵子睿你命真大,看样子老天爷也不收你,我好死不死就是o型血,便宜你了。” 凤轻瑶没好气爬上床,坐到东陵子睿的左侧,她没闲情,将血抽到血袋里,索性直接抽给东陵子睿。 两人的左手并排放在,一根透明的管子将两人的手连了起来,血红色的液体从凤轻瑶的体内流出,缓缓流入东陵子睿的体内。 躺在床上,凤轻瑶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累,精神极度绷紧,造成身体加倍的疲劳,这个时候稍稍放松,凤轻瑶就累得不想动了。 呼…… 凤轻瑶掐了掐自己的脸,提醒自己打起精神,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不过,不能睡,她却是可以闭目养神,同时估算抽了多少血。 她可不想把东陵子睿给救回来了,自己却倒下了。 按理她的身体,抽40的血不会受什么影响,可东陵子睿这个情况,40的血远远不够,再来一个40还差不多。 不过,凤轻瑶是不会一次从自己的体内抽80血的,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可不能因为东陵子睿给丢了。 凤轻瑶默算了一下,60的血,她的身体应该可以承受,就是虚弱了一点,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东陵子睿这个情况,容不得她为自己考虑太多。 凤轻瑶闭上眼睛,开始掐算时间…… 凤轻瑶刚刚闭上眼,东陵子睿就睁开了双眼,抬头看着床顶,东陵子睿的眼间,有一刻的空洞。 身体本能的警觉,让他还没有搞明白自己的情况与处境时,就先发现他身侧有人。 东陵子睿一惊,立马回神,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根本动不了。 出事了! 东陵子睿侧脸望去,眼珠定住了,嘴巴张开,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凤轻瑶? 她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生米煮成熟饭! 逼婚? 东陵子睿的脑中,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杀气一闪而逝…… 120脸很大 120脸很大 “凤轻瑶,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算计本王,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东陵子睿眼中的怒火可以杀人,可当他垂下眼时,却发现…… 怎么回事? 他衣衫完好,一身是血。 凤轻瑶也样穿得整整齐齐,只是整个人就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一身的血。 这可不像是生米煮成熟饭的样子,这应该是遇害吧! 这是什么情况? 东陵子睿的眼珠又一动不动。好像,这一眼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一般。 东陵子睿的眼神闪了闪,又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是自己未分府前住的长思殿。 东陵子睿眼眼一眨,他记起来了。 他出宫时,刚好看到九皇叔也往宫外走,想到九皇叔将母后诬陷凤轻瑶的证人与证据全部交给了他,便准备上前向九皇叔道谢,却不想…… 九皇叔遇到刺杀。 而不知为什么,那个时候九皇叔身边除了一个太监外,就没有旁人,宫中的侍卫也没有发现。 他是皇子,有父皇特许,哪怕入宫也可以配剑,他拔剑相助,印象中那些刺客的实力一般,并没有伤到的他,可不知怎么地,他的身子突然一个不稳,就朝右倒去,然后…… 他的腿中了箭! “我的腿。”东陵子睿张了张嘴,依旧是说不出话来,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却发现他根本动不了,好似没有知觉一般。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的伤很严重? 心里不些不安,东陵子睿强压下,不能动,只能再次用眼去看凤轻瑶,却发现……他和凤轻瑶之间相连那个血管。 “凤轻瑶会医术。” 东陵子睿突然明白了,这是皇宫,依凤轻瑶的身份,根本进不来,她此时在这里,就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 凤轻瑶救了他! 哈……哈。 东陵子睿无法接受,眼睛一眨一眨。 凤轻瑶救了他,他最不屑的女人救了他。 东陵的太医都死光了?不对……其他人呢?这室内怎么只有他和凤轻瑶两人? 东陵子睿虽然刚刚清醒,可他的脑子却想着各种可能。 闭目养神的凤轻瑶没有发现,东陵子睿已经醒了。 毕竟,东陵子睿的身体有多虚弱,凤轻瑶是知道的。 东陵子睿这个时候醒来,和他自己的意志力有关。 默算了一下时间,再加上血液的飞速流逝,让凤轻瑶感觉全身都冰凉,隐约有头晕的感觉袭来。 凤轻瑶连忙睁开眼,果断的拔出自己左手上的针,用胶布压了一下,也不管血是不是还会冒出来,便将东陵子睿那头的针也拔了下来,用力的按住,以免血再流出来。她可没有血再输给东陵子睿了。 东陵子睿的反应很快,在凤轻瑶动的刹那,他已经闭上了双眼。 微弱的呼吸,即使是略有变动,也听不出来。 凤轻瑶从东陵子睿的身上爬了过去,翻身下床,可刚一落地,凤轻瑶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似乎了要往前栽倒一般。 贫血! 这么严重? 凤轻瑶反手扶着床柱了,好半天才平复下来,虽然不至于眼前一黑的倒下,但整个人却虚弱的紧。 “我太高估自己了,这破身体抽40估计就要命,60,我亏大了,早知道就不要这么有牺牲精神了,为了睿王,我把半条命都搭进去了。”凤轻瑶后悔死了,转身就瞪了一眼东陵子睿。 反正东陵子睿看不到,她不怕。 当然,凤轻瑶也只敢瞪东陵子睿出气,真正动手什么的,却是不敢。 怎么说这也是皇宫,东陵子睿是皇子呀。 忍着一波强过一波的眩晕感,凤轻瑶手脚麻利的将室内可疑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包括那把枪。 不知为何,东陵子睿明明醒了,却不想让凤轻瑶知道,他一直闭着眼,任凤轻瑶悉悉嗦嗦的收拾的东西。 没办法,东陵子睿还没有从凤轻瑶救他的事实中回神。 他怎么也不明白,凤轻瑶怎么可能会救他?凤轻瑶有多恨他,他是知道的。 凤轻瑶今天的惨状,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他身边的人做的。 这样的情况下,凤轻瑶居然会救他? 皇命? 可听凤轻瑶那句话,还有他看到的情景,凤轻瑶应该是用她自己的血来救他吧。 这不仅仅是皇命吧! 东陵子睿想起,以前的凤轻瑶总是躲在角落里,用一双深情的眸子,偷偷的看着他。 直到后来出来婚前失贞的丑闻,凤轻瑶才性情大变,看他的眼神充满厌恶。 难道,凤轻瑶还喜欢着他? 肯定是的,如果不是喜欢他,凤轻瑶怎么会性情大变,又怎么会为他做这么大的牺牲呢。 凤轻瑶,凤将军的女儿,还有她那个出身神秘的母亲,东陵子睿猜凤轻瑶可能和她那个神秘的母亲有关,她的血应该有什么特殊的效果。东陵子睿知道凤轻瑶会医术,但太医都医不好的,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血,一定是他开始看到的那般,凤轻瑶用她的血救了自己。 东陵子睿心底升起一股暖意与心疼。 为救他去掉了半条命,这份深情与厚爱,我东陵子睿记下了,凤轻瑶,你为了救我差点暴露自己的秘密,你放心,我东陵子睿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我会保护你! 就算不能娶你为妻,但我可以娶你为侧妃。 东陵子睿默默的在心中决定…… 凤轻瑶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再次查看了一下东陵子睿的伤口,没有裂开出血,很好。 又碰了碰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也不错。消炎药也吃了。 血也输了。 抗生素也打了。 小腿因为太医处理的好,也没有废。 暂时度过危险期了,剩下的交给太医们就行了,除了给伤口换药外,后期的调养与恢复,太医肯定做的比她好。 凤轻瑶提起药箱,就准备往外走,脚步有些虚浮,头有些晕,凤轻瑶停了下来,拍了拍脑袋。 “凤轻瑶,不能倒下,你还要把注意事项和太医说。” 东陵子睿听到这话,心中的怜惜又起。 凤轻瑶,就是这个时候,你还如此关心我吗? 人总是这样,一旦认定某个人好,她做什么都能往好一面上扯,一旦认定某个人坏,做什么都是坏的。 东陵子睿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 可惜,凤轻瑶完全不知他的自做多情,凤轻瑶将门拉开…… 121好人不长命 121好人不长命 太监与宫女不远不近的侯着,见凤轻瑶出来,立马涌上前,哪怕凤轻瑶一身是血,脸色惨白,也没有一个人问凤轻瑶好,只问睿王殿下如何? 凤轻瑶刚说一句:“睿王殿下无事。” 太监与宫女脸上大喜,各自散开。 太监连忙往外跑,准备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与皇后,宫女们慢了一步,便涌入室内准备照顾东陵子睿。 这样,皇上与皇后进来,也能看到她们的好不是。 待到凤轻瑶走出来时,皇上与皇后早就收到好消息。皇上看到凤轻瑶的样子,眉头一皱,只问:“凤轻瑶,你确定睿王无事?” 言词中,似乎还有几分不信。 皇后也了一脸期待的看向凤轻瑶,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因这个消息好了许多,眼中有着强压下的狂喜,不过顾忌国母的身份,要保持皇后的威严与淑良,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回皇上的话,睿王殿下已度过了危险期,不过还需要请太医们确定,轻瑶只会医外伤。”凤轻瑶微微欠身,没有跪下。 “准。” 门口,捡回一条命的太医们,一个个朝睿王的病房挤去,生怕慢了一步。 皇后看这个情况,告罪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一盏茶后,众太医之首的柳太医出来,恭敬的回话:“请皇上与皇后娘娘放心,睿王殿下无性命之忧,只要好好调养,三个月后便无大碍。” “好,很好,赏。”皇上一脸高兴,但眼眸深处,却是震惊,不经意地看向东陵九,想出他眼中看出一点什么,却发现他不喜不忧,似乎完全不在意。 这个九弟,还真是一个冰人。 从九皇叔身上,得不到消息,皇上便将注意力放在凤轻瑶身上,想从凤轻瑶身上问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既然避开众人医治,想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皇上微眯着眼,让人看不到他眼中的寒意,语气温和的道: “凤轻瑶,睿王的伤群医束手无策,你却医好了,朕很好奇,你用的是什么办法?” 虽是寻问,可凤轻瑶却是不能拒绝,因为问她话的人是皇上。凤轻瑶略一想,正准备回答时,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确定东陵子睿无事,皇后看凤轻瑶的眼神,比以前还要冷上几分。 杏眼一转,一旁的太监立马明了,朝凤轻瑶呵道:“大胆凤轻瑶,皇上问话,还不快快跪下回答。” 跪? 用完就丢,还真是彻底。 凤轻瑶从善如流的跪下,惶恐的道:“皇上恕罪,轻瑶有些恍惚,脑子有些懵懂,还请皇上开恩。” 说完,又是一个大礼,整个人几乎伏跪在地上。 整个殿内,除了凤轻瑶外,都是站着的,皇后这是明摆着羞辱凤轻瑶。 “朕恕你无罪,只是朕不知,凤轻瑶你明明是给睿王治病,怎么自己一身是血。”皇上一副才看到凤轻瑶身上染血的样子,言词中看似关心,实则却实陷凤轻瑶于险境。 皇上这是什知意思?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想到一旁虎视眈眈的皇后,还有袖手旁观的九皇叔,凤轻瑶更加谨慎了,略有一想才道:“回皇上的话,轻瑶身上的血,是睿王殿下的。” “怎么回事?”皇上阴沉的道。 凤轻瑶却感觉后颈一凉。 不会叫的狗才是最可怕的,这皇上绝对是一个背后捅刀子的人。 吞了吞口水,凤轻瑶好像被吓到了一般,吞吞吐吐的道:“回皇上的话,轻瑶,轻瑶给睿王拔箭时,血飙出来,轻瑶躲不过,就弄了一身。” “拔断箭?那断箭连太医都没有把握拔,你是如何做到的。”质问的语气,就如同审问犯人。 这种气氛,没由来的就让人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出事。 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借喝茶的举动掩住了。 “皇叔,你袖子上沾了东西。”得知睿王无事后,太子的注意力,便放在东陵九的身上。 “是吗?”东陵九扬袖一看,却是半片树叶。 这树叶,好眼熟? 太子抬头往窗外看去,东陵九将树叶拂去,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咚……的一声,如同破除魔咒福音,打断了太子的沉思,也打破了皇上给凤轻瑶刻意营造出来的审问气氛。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九皇叔身上。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借这个空档想好说词。 刚刚一心忙着救人,脑子什么都没有想到,一出来又被逼问着,脑子一团糊,哪里容得她多想。 九皇叔这一招,来的正是时候。 “九弟这是怎么了?”皇上没有责怪,只一副玩味的样子。 东陵九越帮凤轻瑶,他越高兴。 东陵九太完美了,完美到让皇上找不到一丝弱点。 “乏了。”略有一点点青的眼圈,证明他所言无假。 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又是担心,又是心急的,怎能不乏,但这确不是指东陵九。 “九弟辛苦了。”皇上淡淡地点头,却没有再多言。明知是谎言,却是拆不穿。 待到皇上将注意力,再次放到凤轻瑶身上时,之前那让人害怕紧张的氛围已经没了,哪怕皇上再怎么施压都无用,凤轻瑶已想好说词。 三分真七分假。 “回皇上的话,因为家父是武将,轻瑶对剑伤、刀伤略有研究,睿王殿下的断箭,太医也能拔,太医不拔的原因,是怕把断箭拔出来后,血流不止,所以不敢动。 轻瑶将睿王殿下伤口内的断箭拔出来后,便将睿王殿下的伤口缝了起来,这样可以保证睿王殿下的伤口不再出血,轻瑶也只懂皮毛,对外伤研究颇多,论起医术轻瑶是万万不敢和众位太医相比,只不过是运气好。 众位太医医术精湛,如若没有众位太医之前的处理,轻瑶就是把断箭拔了下来,也没把握能止住伤口的血。再加上有皇上与皇后娘娘在此坐阵,睿王殿下又福泽深厚,自是安然无恙。”这番话,可是凤轻瑶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自贬,抬高太医,又要拍皇上和皇后的马屁。 做医生做到这个地步,容易嘛。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允许外人观看。”皇上这是摆明了秋后算账。 人家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皇上这人太不厚道,有仇立马就报,果然君子一流,做不了皇上。 凤轻瑶心中嘀咕着,嘴上却恭敬的道:“皇上,这伤口缝合,是忌讳分神。拔箭的过程凶险万分,不仅伤口被撕开,血更是如同泉眼一般的往外涌了,那情境内着实的血腥。 如果那时殿内有人,看到那情况说不定会出声,一旦出声让轻瑶分了神,那后果不堪设想,为避免意外,所以轻瑶才斗胆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准许轻瑶独自留下,还有,还有就是……”说到这里,凤轻瑶顿了顿,身子微微颤抖,一副不安与害怕的样子…… 122伏跪在地的她 ??122伏跪在地的她 皇后眼前一亮。 凤轻瑶要出事了! 强压下心中的喜悦,皇后静坐一旁,等着凤轻瑶倒霉。 “还有什么?”皇上亦追问。 不会吧,这皇上真是针对自己? 凤轻瑶伏跪在地,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在外人眼中,她这是害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跪麻了,同时亦是心惊。 她总感觉今天的情况很不对劲,皇上那般轻易的就让她去医治睿王,她开口不允许有外人在室内,也轻易的答应了。之前只认为这只是为了父母担心,可这个时候却容不得她这么想。 睿王无事了,可在场的人当,除了皇后外,并没有谁高兴。 九皇叔,这个样子正常。 太子也正常,他和睿王是对手,估计巴不得睿王死呢。 可皇上呢? 睿王没事,他没有满意,反倒是这里审问她一个无关紧张的人,一会儿施恩,一会儿施压,如果她只真只是个普通的闺秀,被皇上这么一揉捏,估计话都说了。 可凤轻瑶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她身上有什么值得皇上费心思的。 当初她婚前失贞的丑闻传来,皇上都大量放她一马,没道理这个时候看她不顺眼呀。 难道是……九皇叔? 凤轻瑶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问题的根源就在九皇叔身上。 经血衣卫一事后,皇上估计认为,她和九皇叔关系不一般,十有八九想借她之口,栽赃九皇叔。 哼……你想这样,我越不如你意。 凤轻瑶收起嘴边的冷笑,对着地板道:“回皇上的话,轻瑶,轻瑶给睿王缝合用的线,用的是羊肠线,轻瑶怕,怕皇上与皇后娘娘会责罚轻瑶。” 嗡嗡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委屈,皇上期待了半天,可这个答案,让皇上好生失望。 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可他又不想轻易的放弃。 “什么羊肠线,拿来给朕看看。”“是。” 凤轻瑶万分听话,连针带线的一起捧了上去,可皇上却是贪心不足:“把那药箱拿过来。” 不需要凤轻瑶动手,太监就上前,将凤轻瑶手中的箱子接了过去。 里面只有针、线,一把手术刀,这把手术刀就是当初安平公主,在血衣卫还她的那把,除此这外,就是中医用的东西,没有半点价值。 凤轻瑶对皇宫,有着天然的厌恶与防备,进宫前就将东西收拾好。 反正她有随身智能医疗包,那些会让自己身份泄露了的东西,在进宫前她当然要收好了。 全理没用的东西,皇上很失望,将缝合的针线和手术刀取了出来。 将针线放在一边,拿着手术刀,看了半天也不知这是什么材质。 皇上突然杀气十足的,将刀尖指向凤轻瑶,恕道:“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进宫居然敢带兵器,你想死吗?” 曾有大臣,因皇上一怒而吓得晕倒。 凤轻瑶也吓了一跳,连忙一咬舌尖,提醒自己清醒,随即字正圆腔的道:“皇上,这刀不是兵器,它是用来切除伤口腐肉用的,皇上您看这刀,刀柄长,刀片薄而细,这刀根本伤不了人。” 捅人是不行,但放在医生手中,要杀人确是容易的。 朝动脉上一刀下去,保你五分钟死干净。 “啪。”皇上将刀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咚……众人一惊,太监与宫女已经吓得腿软。 “凤轻瑶,你一个女子,怎么懂这些。” 皇上眼神凌厉的看向东陵九,似乎在问东陵九,凤轻瑶的医术是不是与他教的?九皇叔如同没有看到一般,不回半句。 把凤轻瑶推出来,他就明白皇上会这样想。 这么多年,他被皇上盯烦了,也是时候找一个人出来,转移皇上的注意力了。 凤轻瑶是个不错的人选。 凤轻瑶的能力越强,皇上就越会心疑,心疑就会往下查。 而查下去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这天下,连他都查不到的人,皇上又怎么查得到。 九皇叔老神在在,摆明自己行得正,站得稳。 凤轻瑶将这些,都推给了死去的母亲,小时候母亲教的,只不过她记下来的不多,只记得这些了,那把刀也是母亲留下来的。 皇上要问,就去找她死去的娘问吧。不过,皇上恐怕找不到人。 她死去的娘,为救他老婆,尸骨无存。 不知是不是凤轻瑶多想了,她一提到死去的娘,皇上身上的杀气好似减弱了几分,周糟的氛围也没有之前那般压抑了。 寻问无果,皇上转首看向东陵九,似笑非笑的道:“九弟推荐的好人选,要是没有九弟的推荐,睿王这一次恐怕就过不了了,九弟,你说朕要如何赏你呢?” 皇上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太子,太子连忙低头,以示惶恐。 皇上话中的意思,谁不明白。 东陵九虽然挺了太子,但这一次却没有站在太子那边。 不说别的,只要东陵九不推荐凤轻瑶,东陵子睿这一次就死定了,太子也就少了一个强敌。 只一句话,皇上就在太子的心中,埋下一棵怀疑的种子。 “臣弟惶恐,睿王是为救臣弟才生死不明,再说睿王是臣弟的侄子,这本是应该的。”东陵九站了起来,身子却挺得比直。 钟灵俊秀,傲骨不凡,这就是九皇叔。 太子脸色一白,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九弟之前不是说乏了嘛,睿王已无事了,大家都散了吧。”皇上站了起来,迈着正步,朝东陵子睿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凤轻瑶,你救睿王有功,可用的法子却是不入流,朕就不罚也不赏,你也回吧。” 凤轻瑶松了口气。 她可没奢望皇上赏她,能活着出去就好了,给皇室中人治病,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个中凶险只有自己知,她不求平步青去,只求能活着出去,以后别再来。 正准备爬起来时,耳边又传来皇上的声音:“柳太医,那针钱和刀你收着,好好研究研究,朕不希望有下一次。” 噗…… 强盗! 凤轻瑶郁闷的想要吐血。 她救人不讨好就算了,居然还抢她东西。 太过分了! 凤轻瑶郁闷至极,却也只能郁闷。 风轻瑶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心中有气,起来时稍微急了一点,凤轻瑶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前栽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九皇叔就在她面前,鬼使神差的,凤轻瑶没有去找东西扶,直接往前栽倒。 心中隐有莫名的期待,可是…… 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九皇叔却身形一闪,避开了。 咚…… 凤轻瑶硬生生摔倒地上…… 123想要娶她回家 ??123想要娶她回家 凤轻瑶醒来时,人已经再凤府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听说是太子派人送她回来的,太子的人走之前,还特意和周成交待了一句,凤轻瑶今天进宫陪贤妃聊天,却不小心落水。 周成是个通透的,听到这话连连点头,不着痕迹的告诉来人,凤府就他们姐弟二人。 凤轻瑶知道,这是皇上不希望,把她救东陵子睿的事情透露出去,同样的她也不希望世人知道这事,她最近的名声够大了。 至于太子! 凤轻瑶只能说,这个男人很不一般,在亲娘早死,自己身体不好,后娘算计,亲爹不疼的情况下,还能坐稳太子之位,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可惜她进宫时一直低着头,又被皇上的气势压着,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皇上身上,根本没有闲功夫去打量太子。 听说太子有心疾,也不知情况如何。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她会找机会看看,可偏偏对方是太子。 今天给东陵子睿治伤,让她明白了皇家的无情与蛮横,没有必要她绝不与皇室人打交道,更不轻易的给皇室中人看病。 凤轻瑶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一边养神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幸运的捡回一条命,也让她明白,对于九皇叔来说,她并不是什么特别的。 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她算是报了九皇叔的救命之恩。有前车之鉴,凤轻瑶起床时,不敢太快。 刚一落地,周成就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姐姐,你怎么起来,你身子很虚。” 不需要大夫,只看凤轻瑶惨白的张脸就明白了。 “我没事,周成,给我冲一杯红糖水。”凤轻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虽然,今天握刀的时间不长,但因为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有点酸。 “红糖水?你……”周成指了指凤轻瑶,双脸红的发烫。 好像,女子来了月事,才会喝红糖水。 凤轻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周成想哪去了,不过凤轻瑶也懒得解释,只笑着说:“周成,我也是女子。” 所以,喝红糖水什么的,这很正常。“对了,周成,这几天熬汤时,记得放几颗红枣。”索性让周成误会到底好了。 “好……”周成别开脸,尾音拖得老长,隐含宠爱的味道,可惜凤轻瑶喝鸡汤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 “周成,你煮的鸡汤好油,太难喝了。”可即便如此,凤轻瑶还是喝完了。 她虽没有接受大家闺秀,食盘内不能留食物的教育,但却有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 “给你喝了,还嫌弃。”周成嘀咕着,但看到空空的碗,心情却是极好。 这世间,能让他亲手做饭菜的,也只有凤轻瑶一人。 不仅仅是因为凤轻瑶救了他。 呃……给面子归给面子,可周成做的饭菜真心的不好吃。 “周成,我们上次不是狠赚了一笔嘛,看着买几个下人吧,你一个大男人做这些总是不方便。” 凤轻瑶可没有人人平等的想法,更没有用丫鬟有罪恶感,把丫鬟当成朋友看待的想法。 无论哪个时代,人都会分三六九等,古代有明确的规定,权贵是权贵,平民是平民,贱民是贱民;现代虽没有明确的规则,但却有着隐形的规则在,不然也不会有什么红二代、官二代、富二代的说法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这都是神话。 提到钱,周成就借这个机会,把凤府的全部家当给说了一下:“姐,我们现在总共有两千九百两黄金,你看这些钱,怎么用。” “这么多?”凤轻瑶眼睛睁得老大。 她穷惯,一听到这么多钱,还真是吓了一跳,她当初还差点饿死,差点把嫁妆全部给当了。“你运气好,医好了王煜陵的眼疾,借着赌局大赚了一笔,不过依你和王七的约定,赚到的银子分了他一半。一千九百两是赌局赚的,另外一千两则是王家给的诊金,你说这些钱怎么处理吧。” 全是黄金,凤轻瑶这也算是大富之家了。 医生这个行业,虽说不会成为千万、亿万富豪什么的,但收入绝对是中产阶级水平,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当医生,医生的薪水还是很不错的。 怎么处理? 她又不会经商,也没有兴趣去经商,所以…… 有钱了,就改善生活吧。 “周成,把凤府修整一下吧,我总感觉一场暴风雨来,这房子就会倒。” 木制的房子,年久失修,处处都透着一股颓败之气,院子里的花草不是死的,就是凋零的,整座院子就没有一处可以赏景的地方。 她记得,王家大院可漂亮了,处处都透着精致与大气。 当然,她不需要和王家那样,也不需要像江南富豪那般,在家里弄一座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但她要住的舒服。 “你有什么要求嘛?” “没有,不过房子不要太大,就算买下人,我也不希望太多,一个做饭,一个打扫的就行了,人多了容易出乱子。” “这样我就重点修整主院,偏院就不花那个精力了。”周成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动手。 “偏院?不用了,周成,把偏院都拆了,建成一间一间的小木屋,就像王家建的那两间一样,一前一后两间屋子。”凤轻瑶想着,如果她走上行医这条路了,病房肯定是要的。虽说建在家里,弄得家里一股药味,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呀,再说主院和偏院隔得远,把门关上就好了。 “啊?那得花很多钱,而且你要那么小木屋有什么用?”周成不赞同。 “这个你别问了,我有用,你按我的意思办吧,钱花光了再赚就是了。” 病房是一定要建的,只有王煜陵一个病人还好,可要是病人多了起来,她去哪找那么多客房给人住呀。 有些病人是没有办法移走的,只能在室内静养。 类似手术室那种的屋子最好了,里间住病人,外间可以住照顾病人的丫鬟,病人多了,就里外两间都用上,前后都各开一个门就是了。 周成想要劝说,可看凤轻瑶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这钱足够了,还会有余。” 他们手上的黄金,不是银子。 “如果有多,就再买几个铺子吧,咱们租出去,收租。”受前世超高房价的影响,凤轻瑶这个不善于投资的人,对房产非常的有信心。 手上有房、有铺,哪怕她不行医了,也不会饿死。 周成点了点头:“这个好,再买几亩良田,这样的话就不会坐山吃空了。” 京城权贵,家中的收益大多是靠铺子和田产。 像镇国公这样的人家,铺子少说上百间,而田地至少是万亩。 没有这些,光靠俸禄如何养得活一大家子,如何能保证奢侈的生活。 你说贪?贪是当然是会贪一些,但那应该算是官场上往来,今天收了这家,明天也要送给那家。 别说他们不缺钱,就算缺钱,官做到他们这个阶层,就算贪也是极为漂亮,不会做的太难看了。 再说了,他们还真不会为了钱去贪,大权在握,他们随便做一个营生都赚钱,何必要贪,白白让人抓自己的把柄。 朝中有人好办事。 “这些你做主吧,我相信你。”凤轻瑶大手一挥,为自己的懒找了个理由。 “我去看王煜陵,他的眼睛还没完全恢复,我不放心。” “你身体没事吧?”周成知道凤轻瑶有分寸,只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 凤轻瑶笑道,找了个理由把周成赶了出去后,才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王煜陵眼疾所需要的药,朝王煜陵住的院子走去。 慢悠悠的走着,像个老太婆一般。 刚走近,就听到悦耳的琴声,琴声空灵悠扬,婉若仙乐,让人心情愉悦,凤轻瑶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踏入院子,就看到王煜陵坐会在树下抚琴,整一个梦幻般的感觉,让原本破落的院子,生生多了几分华贵之气。 凤轻瑶入,琴音止。 呃…… 凤轻瑶颇为不好意思:“煜陵好雅兴,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来的刚刚好。”王煜陵站了起来,睁开眼睛,眼带笑意,专注地看着凤轻瑶。 不知是什么原因,王煜陵的眼睛复明后,似乎比一般人要亮上几分,当他看你时,那眼中的专注与温柔,叫人不敢逼视。 凤轻瑶垂眼,避开王煜陵的眼神,神色自若朝王煜陵走来:“没打扰你就好。”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何来打扰之说,要说打扰也是我打扰你了。”王煜陵收回眼神,示意凤轻瑶坐下。 刚落坐,就有美婢奉上茶水。 当然,这美婢是王家带来的,与凤轻瑶无关。 “大公子这样的客人,我可是求都求不来,请大公子住在家里,委屈大公子了。”和王家相比,这住宿环境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轻瑶,你知道的,我从不讲究这些。”哪怕眼睛复明了,他依旧是那个陋屋一间的王煜陵。 “是我俗了。”凤轻瑶不好意思的道。 “煜陵,很抱歉,我上午有事,只得拖到这个时候,才来给你复查眼睛。” 说完,就倾身上前…… 带着药水的清香味袭来,王煜陵闭上双眼,心中一动…… “轻瑶,我娶你可好?” 124夜半无人私语时 ??124夜半无人私语时 凤轻瑶愣在当场,原本检查王煜陵眼睛的手,往下一滑,变成放在王煜陵的脸上,一时间忘了收回。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抚摩情人的脸。两人之间原本单纯的医患关系,也因此变得的有些暧昧。 靠的很近,只要吸一口气,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四周的温度似乎变高了。 王煜陵直直地看着凤轻瑶,眼也不眨。 凤轻瑶连忙收回自己的手,避开王煜陵的视线,干笑一声道:“煜陵说笑了,轻瑶不为妾。” 不管如何,美男的魅力还是无边的。无关喜欢,被一个家世好、长相好、个性好的男子求亲,心跳不加快,那是骗人的。 “轻瑶,娶为妻,纳才是妾。”王煜陵知道凤轻瑶这是变相拒绝了,只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他第一次,产生娶妻的想法,他愿意和凤轻瑶携手到白头。 “煜陵,你是王家大公子。”凤轻瑶已回过神来,含笑道。 他们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代的婚姻与爱情无关。 对于世家来说,婚姻是责任,他们的婚姻是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 王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不会是凤轻瑶这样无根无基的女子。 “可我也是王煜陵。”这话,王煜陵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如果他的眼睛没有复明,也许他还可以说娶凤轻瑶,现在…… 不可能了! 原来,你得到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这就是复明的代价。 长长的睫毛轻颤,掩去落寞。 王煜陵知道,他和凤轻瑶此生绝不可能,就算王家愿意,依轻瑶的个性,也不会嫁入规矩森严的王家。 气氛有点尴尬,凤轻瑶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煜陵,你的眼睛恢复的不错,这几天还是那样,少用眼多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放下茶杯,就往外走。 凤轻瑶自以为大方,实则是落荒而逃。 王煜陵哈哈大笑,一扫刚刚的落寞。“煜陵,你不厚道。”凤轻瑶停在门口,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人……真是。 他开口求娶,也许同样与无爱情无关。 是她想太多了,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的动心,她自恋了。 “我没想到,轻瑶你也这么狼狈的时候。”王煜陵笑的灿烂,和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有些不同。 “还不都是因为你。” “是,是,都是我的错。轻瑶,你就当我没有说过,我不希望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王煜陵感慨的道。 开口求娶,的确是冲动了。 而他很多年都不曾这么冲动过了。 凤轻瑶用力点了点头:“我们更适合当朋友,或者说我这样的女子,不适合娶回家。” “娶你,压力太大了。”王煜陵点头附和,借此化解彼此的尴尬。 “嫁你的压力更大好不好,你看看你,长得比我美,气质比我好,脾气比我好,家世什么的就不说了,站在你面前我无地自容。” “男子不应该用美来形容。”在眼睛没有复明前,王煜陵的眼中根本没有美丑。 “可我说的是事实,你不能否认。王家玉郎,花为容月为貌,风姿卓绝。等你正式出现在京城社交圈时,定会引无数少女倾心,到时候王家玉郎可别迷了眼。”凤轻瑶亦笑着打趣。 玉郎,是对男子的美称,只有长相出色、才华不凡的男子,才会称之为玉郎。 王煜陵当得起。 “每次和你聊天都很快乐,果然我们还是适合当朋友。不过,我不能久留你了,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早点去休息吧,可别把我医好了,你自己又病倒了,这可会砸了你凤大夫的名声。”王煜陵的关心,也带着别样的体贴。 前一秒谈婚嫁,后一秒言欢笑,他们两人理智的可怕,王煜陵的开口求娶,不过是一时冲动。 凤轻瑶点了点头,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 王煜陵虽好,却不是她的良配。 回到屋内,热腾腾红糖水摆在桌上,还有一大包红枣。 凤轻瑶喝完红糖水,吃了三颗枣子,梳洗了一下又继续补眠。 她累了! 皇宫发生的事情,还有王煜陵突然的求娶。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凤轻瑶苦笑,满腹心事,却强逼自己睡着。 啪……屋外,有一道极细微的声音响起。 凤轻瑶虽然警觉,但她睡着顶多也就比普通女子好一点,和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相比,那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声音,对凤轻瑶来说就等于没有。 蓝九州夜半闯入凤府,没有惊动凤府的人,撬开窗子翻身而入。 柔和的月光,借着窗户照了进来,蓝九州借着模糊的灯光,看着躺在床上的凤轻瑶。 不知是因为夜色太美,还是睡着的凤轻瑶防备渐弱,蓝九州只觉得睡着的凤轻瑶,温驯的就像一只猫,毫无防备,和白天那竖起一身的刺,保护自己的女子完全不同。 蓝九州脚步轻盈的上前,直接在凤轻瑶的床边坐下。 对着凤轻瑶的脸发了几秒钟的呆,蓝九州在心中暗自苦笑,她这是跑来干吗? 看一眼? 看了又能如何? 凤轻瑶想要好好地活着,就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却眼尖的发现凤轻瑶睡着,右手还紧紧的握着左手腕。 出于担心,蓝九州将凤轻瑶的右手轻轻的掰开,执起左手放到眼前。 “怎么回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略有些青肿的伤口,想着这是凤轻瑶什么时候受的伤。 …… 凤轻瑶又不是死人,手被人握住她还没有反应,那她就白在战场上混那么久了。 虽没有蓝九州一流人警觉性高,但这伙也是清醒了。只是,不敢妄动,还在装睡罢了。 极细微的气息变化,和瞬间绷紧又放松的身子,没有逃过蓝九州耳朵与眼睛。 蓝九州的唇边逸出一抹轻笑,索性大大方方的将凤轻瑶的手握在手心: “既然醒了,还装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125相对亦无言 ??125相对亦无言 冰凉滑腻,却又不是柔若无骨,握在手上让人舍不得放下。 凤轻瑶的双手修长,白嫩,却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凤轻瑶手很有力,手指上也布满茧子,由此可见这是一双劳动的手。 “蓝九州,放手。” 知道来人是谁,凤轻瑶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抽回手爬了起来,在黑暗中与蓝九州对视着。 眼中的凌厉,完全不似刚醒来。 任哪个女子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大男人,也高兴不起来。 幸亏凤轻瑶胆子大,这要换作一般人,恐怕吓都吓死了。这蓝九州就像鬼一般,悄无声息的。 “你的手怎么回事?” “自己划得。”凤轻瑶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明白的打算,悄悄往后挪,意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同坐一床,她可怕出什么事。 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虽然不想嫁人,可也不想毁了自己的清白。 蓝九州不高兴的皱了皱,可惜凤轻瑶完全没有看到,见蓝九州半天不说话,凤轻瑶问道:“你受伤了?” 凤轻瑶吸了吸鼻子,发现没有闻到血的味道呀。 “没有,难不成,我只有受伤了,才会来找你?”蓝九州还纠结于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和凤轻瑶左手上的伤。可明显的,凤轻瑶不想多说,他再问也没有用。 “没受伤,那你来找我干吗?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她是医生,一般人没事找医生干嘛,尤其这么晚。 咳咳…… 蓝九州不自在的别开眼。 他总不能告诉凤轻瑶。 他晚上睡不着,鬼使神差了地,就跑到凤府来了。 这个理由别说凤轻瑶了,就是他自己也不信。 “听说你今天进宫了?”蓝九州急中生智的抛出这件事。 “是。”凤轻瑶戒备的点头。 她感觉这个蓝九州很不一般,不待蓝九州问出来,她又道:“别问我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不会说,也不能说,更不想编谎话骗你。” 蓝九州被凤轻瑶堵得不知如何接话,脸一黑:“你就知道,我是来问你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可惜,天太黑,他又带着面具,凤轻瑶哪天看得到。 “不是,那你来干吗?” …… 蓝九州翻了个白眼。 没事,他就不能来? 既然来了,索性就做一点什么,免得白跑一趟。 “把手伸出来。”蓝九州懒得和凤轻瑶多说,指了指凤轻瑶的缩进被子里的双手。“你要做什么?” 不会要断她的手吧? “放心,不会毁了你的手。”蓝九州的脸更黑了。 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长臂一伸,也不管凤轻瑶愿不愿意,直接将凤轻瑶的手抓了过来。 “啊……”凤轻瑶人也跟着往前栽倒,要不是蓝九州托了一把,估计跌下床了。 “闭嘴,你想把所有人都引来,你嫌自己的名声太好了是吧。” 边说,边轻轻地给凤轻瑶的双手按摩。 凤轻瑶正想了说什么,却感觉一股暖暖麻麻的感觉从手指处传来。 “你……”凤轻瑶抬头,惊讶的看着蓝九州。这个男人,大晚上的跑来,就是给她按摩手。 她不信…… “我什么我,另一只手拿来。” 银面下,星眸带笑,可惜佳人太紧张了,根本没看到。 …… 蓝九州来的突然,走的莫明。 一晚上,除了替凤轻瑶的双手按摩外,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这样的氛围中,凤轻瑶当然也不敢说话了。 她还怕,京城又传出凤轻瑶和人偷情的流言呢。 凤轻瑶总感觉两人之间怪怪的,可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再加上双手被人握住,呃……好吧,最主要的是蓝九州按摩的技巧真的很高,而她的手真的很酸,她也舍不得抽回来。 直到黎明时分,蓝九州松开她的手,说要走时,她才反应过来,哪里怪。 他们两人同床! 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这么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男人,在女孩子的床上坐一夜也是极失礼的事情,放古代那就是惊世骇俗了。 咚…… 蓝九州前脚走,凤轻瑶后脚就抱着被子往床上滚。 蓝九州,你欺人太甚了。 就算我凤轻瑶名声再差,你也不能这么做呀,这要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嘛。 咚咚咚…… 凤轻瑶把床板当成蓝九州,死命的捶打着。 啊啊啊……她招谁惹谁了,一个二个见不得她好,一个二个不把她当女人看。 呜呜呜…… 凤轻瑶这一郁闷,就直接郁闷到周成来敲门了。 “谁呀。”今天没有起床气,可这脾气还是够大的。 周成早就习惯了,只偶尔嘀咕着,就凤轻瑶这样,哪个男人受得了呀,估计这一辈子只能和他凑和过了。 “姐,有人找你。” “来了。”郁闷归郁闷,生活还是要继续。 凤轻瑶翻身下床,找了一套衣服换上,又随意的拿起一根发带,将头发绑了起来,收拾妥当后,这才开门。 “谁一大清早的找我,让不让人活?”凤轻瑶可尽儿的郁闷了。自从桃花节后,她大小麻烦不断。 “谢家的人。”周成给凤轻瑶送上一张帖子:“谢夫人召开诗会邀请姐姐前去?” “谢家?不去。”凤轻瑶连看都不看:“对了,谢家送帖子的人是谁?” 她很好奇,谢家还有谁愿意上凤府。 “谢家三公子。” “也只有他会来。”凤轻瑶点了点头。 周成看凤轻瑶脸色不好,怕她冲动行事,劝说道:“姐姐,谢家有一个贵妃娘娘在宫中。” 意思就是你得罪不起。 凤轻瑶叹了口气,周成说的没错,可她不进谢家的门。 “告诉谢三公子,我昨天落水了,病了,去不了。” 说完,就越过周成往外走去。昨天的事情,凭谢家的本事肯定会知道。 “这样好吗?” 可惜,凤轻瑶对谢家真没好感,直接去梳洗用早餐了。 早餐是红枣粥,还有一碗猪血汤。 凤轻瑶一头黑线,这也太过了一点吧。 不过,这几天还是乖乖的喝吧。 补血,补血呀。 …… 126贵女的游戏 126贵女的游戏 吃完早餐,凤轻瑶看了一下沙漏,换算成现代的时间,应该是早九点左右。 这个时候,医生大多要开始寻房,而她当然是去检查王煜陵的情况了。 其实,昨天本来要给王煜陵的眼睛上药的,可却因为王煜陵突来开口的求娶,把她吓得什么都没有做成。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拖了,王煜陵的眼睛要紧。 因为药箱被皇上抢了,一时半刻凤轻瑶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只好拿出一块手帕,将需要的药与绷带包好。 王煜陵早就在等她了,两人随意的说了几句话,确定对方将昨天的事情放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都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凤轻瑶替王煜陵重新上药,不厌其烦的再三交待,要王煜陵静养。 王煜陵没有半丝的不耐烦,含笑应着。 直到凤轻瑶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时,王煜陵才道:“轻瑶,我听说谢家给你下了帖子。” 凤轻瑶一顿,随即想到王谢二家是姻亲,谢家要开什么诗会的,王家怎么可能不知。 “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不打算去吗?”王煜陵没有插手凤轻瑶私事的意思,这只是关心。 “不打算去,这种场合,我应付不来。”除了谢家的事情,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凤轻瑶很有自知之明,她天生就不善于交际。 所谓的诗会,其实就是上流社会的一种社交形式,年轻一辈的博出采,成家了的实行夫人外交,可她根本不擅长这些。 要是她擅长交际的话,前世凭她的医术与外貌,哪里会辛苦的跑去当战地医生。 虽说,后来自己也喜欢上了战地医生的生活,可最初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喜欢,纯粹是因为在医院混的太累了,处处被人排挤、打压,快要混不下去了,她才跑去前线,当战地医生的。 到最后,她都不愿意回到都市了,而她的交际能力也就更差了。 “轻瑶,需要参加这样的聚会。” “煜陵希望我去?”凤轻瑶寻问着。 对于王煜陵的意见,她还是很在意的。 她相信王煜陵不会害她。“轻瑶,我们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想要成为超然脱俗的存在,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活着就避免不了与人打交道,喜欢的人、讨厌的人,都无法避免。 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离不开京城这些贵夫人的帮助,也离不开一个好名声。 轻瑶,你应该明白,哪怕你的医术再好,愿意让你看病的人却不会多,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医好了我的眼睛,他们只会说你运气好。 再往坏里说,你也不是什么病都能医好,如果你不与这些人打交道,万一这些人把你捧成再世神医,没有医不好的病,到时候落得一个被人捧杀的下场,那就得不偿失了。” 类似这样的宴会,凤轻瑶能拒绝一次,不能拒绝两次。 凤轻瑶要学会给自己攒资本。王煜陵知道九皇叔和宇文元及都待她不一般,可再不一般,也有他们鞭长莫及时。 后宅女人的手段,不比男人差。 尤其是凤轻瑶与安平公主交恶,如果能得到王谢等世家夫人的支持,那怕是公主想动凤轻瑶也得掂量一下。 日后,凤轻瑶就是出席皇宫等宴会,安平公主也不能公开动她,至少不能随意辱骂她。 名声,对于女子来说很重要。 凤轻瑶知道王煜陵说的很对,可是…… “煜陵,谢家几次针对我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曾说过除非谢家求我,不然我绝不踏入谢家半步。” 有些坚持,有些原则,绝不放下。 王煜陵说得有道理,只是谢家,她是不会轻易进去的……“轻瑶,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看帖子的内容?” “是。”这个不是一大清早,被蓝九州给气着了嘛,可这事她又不能和王煜陵说,只能尴尬的一笑。 王煜陵摇了摇头,含笑道:“轻瑶,这次诗会在百草园举行,百草园是谢夫人娘家的园子,和谢家无关,所以……” 这是凤轻瑶为自己正名的机会。 哪怕凤轻瑶此生不嫁,他也不希望凤轻瑶一生背负污名。 “轻瑶,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凤将军和凤夫人着想。”你不能让世人骂,凤将军与凤夫人教女无方。 这一句,王煜陵没有说,但他相信凤轻瑶明白。 “我知道怎么做了,既然不是去谢家,那么谢夫的诗会我会参加去。我凤轻瑶此生做不了大家闺秀,那就叫风流名士!” 风流名士,放达潇洒,不拘泥于礼教,真名士自风流。 “好一个风流名士,我期待轻瑶你风流天下的那一天。” 王煜陵含笑。 那一天的诗会,他亦会参加。 他希望那一天扬名的除了他,还能有凤轻瑶。 …… 诗会,在东陵王朝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很多才子才女就是借诗会扬名,一举名扬天下的也不少。 像王七与谢三,就是借诗会名扬京城。 只不过,以前的凤轻瑶根本没有资格,接到诗会的邀请。 诗会,是各大世家、权贵,为自己的子女铺路用的,像凤轻瑶这种无依无靠的女子,别说她本身就没有才学,就算有又如何?谁会给她展示的机会。 谢家这次给凤轻瑶诗会的帖子,可不是因为她医好了王煜陵,也不是因为谢家的人要凤轻瑶出丑,而是…… 谢家知道了凤轻瑶救东陵子睿的事情,并且知道东陵子睿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凤轻瑶呢?她人在哪?” 这件事情,要瞒别人容易,可要瞒谢家却是难,再怎么说谢家还有一个贵妃在宫里。 谢家就是收到了贵妃娘娘,连夜传来的消息,才会让谢三一大清早,给凤轻瑶送帖子。 当然,谢夫人让谢三亲自来送也是有私心的。谢夫人听闻二夫人了说,凤轻瑶可以医她的不孕症,之前她还不当一回事,可看到凤轻瑶医好了王煜陵的眼睛,又治好了太医也治不好的东陵子睿,当下心中就活络了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上一试,这事办得好了,谢家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127往事不可追 ??127往事不可追 谢家出了一个贵妃娘娘,可这贵妃娘娘入宫七年,却无所出,这些年谢家什么名医、偏方都试了,可就是没用。 谢家上下都急得团团转。 贵妃娘娘现在得宠不错,可后宫中的女人没有儿子傍身,又能宠得几时? 在更年轻更漂亮女子进宫后,你又能分得几分宠。 虽说现在皇子们都长大了,可并不表示这个时候生出来的皇子,就没有机会爬上那个位置。 当今天皇上才四十出头,身体健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皇上这个皇位再坐个十几年,不成问题。谢贵妃要是生下了皇子,也会因为年纪小,不容易被皇上猜疑,而十几年后,皇子长大了同样有机会争一争那个位置。 别看现在皇上宠着睿王,一旦太子死了,睿王坐大了,皇上就该防备他了。 天家无情,皇上扶持睿王,不过是用来对付太子罢了,试探九皇叔罢了。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诗会,里面却是暗藏玄机。 凤轻瑶既然与皇室牵扯不断,就没有办法避开。 王煜陵希望凤轻瑶进入这个圈子,只有这样她才能看得更明白,才会走得更远。 凤轻瑶想要借此打入这个世界,谢府想与她交好,借助她的医术让谢家更加的富贵。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盘算,只要盘算的好,对大家来说都是有利的。世家、皇权,以前王煜陵眼盲不会去关心,可现在他眼睛好了,就再也不能过之前那种悠闲的生活了。 他是王家大公子,他一出生就享受着“王”这个姓氏带来的荣华富贵,同样他也要为这个姓氏付出。 外人只看到世家公子一世荣华的一面,又有谁知他为这个姓氏付出了多少。 王煜陵的劝说还是有效果的,凤轻瑶想了想,也不再排斥,局面慢慢打开了,她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这样的诗会什么的,总是避免不了的。 既然决定去参加谢家主办的诗会,凤轻瑶当然不会再矫情了,出了王煜陵的院子,就朝大厅走去,希望谢三还在吧。 “周成,你再去和凤轻瑶说一声,这个诗会很重要,请她务必参加。”谢三一副急切的样子。“周成,要不你让我见凤轻瑶一面,让我劝劝她,这个诗会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无论凤轻瑶对谢家有什么看法,我都不希望她因此而错过,重振自己的名声的机会,要知道这一次凤轻瑶拒绝了谢家,就再也不会有人敢邀请凤轻瑶参加诗会了。” 谢三把帖子推到周成的面前,眼带恳求。 要不是自知谢家对凤轻瑶理亏,他堂堂谢三公子哪会这般低姿态。 “三公子,我姐姐落水受了寒,不见客。”周成不卑不亢的拒绝,同时将帖子推回去。 “诗会为了配合王煜陵,在七天后举行,七天后凤轻瑶什么病都好了。”谢三郁闷死了。 这也就是他,要换任何一个人来,听说凤轻瑶不肯去,立马拿着帖子就走,理都不会理会凤轻瑶。 诗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给人帖子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说句不怎么好听的,谢家给凤轻瑶帖子,可是给她面子了,不然凭她的名声,和凤家的情况,哪怕凤轻瑶医好了王煜陵的眼睛,也没有资格进入诗会。 “三公子,我姐姐她……” “多谢三公子,七天后的诗会我会准时参加。”凤轻瑶走了出来,取走桌上帖子。 “姐姐?”周成疑惑,这才多久的功夫呀,凤轻瑶就改变了主意。 “我自有分寸。” “你别勉强自己。”周成以眼神示意道。 凤轻瑶笑了一声,没有多言。 有什么勉不勉强的,谢夫人给她帖子,想必不会拿她怎么样,谢夫人怎么也不会和安平公主一样,傲慢自以为是。“凤轻瑶你多想,在诗会上不会有人为难你。”谢三见凤轻瑶同意了,大大地松了口气。 “希望吧。”凤轻瑶不报这个希望,谢夫人不会,并不表示别人不会。 为难是肯定有的,不过她并不会放在心上,再难也不会有桃花节那般难吧。 “你放心,有我和王七在呢,还有王家大公子也会去,我们三人给你当靠山,谁敢欺负你。凤轻瑶,我告诉你,在诗会上……” “咚咚咚……” 谢三正准备和凤轻瑶说一些诗会上的事情,却被敲门声给打断。 “什么人呀,这么暴力?” 谢三不高兴的停了下来,周成也往外走去,可还没有走出到门槛处,就听到“嘭”的一声,凤府大门直接被蹿开了。 呃……凤轻瑶满头黑线。 这么暴力,除了宇文元及外,绝不会有第二人。 果然,一身便服的宇文化及走了进来,他身边有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还跟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这两人走起路来也是虎风生生威,一看就是当兵的,看他们长相应该是父子。 “凤轻瑶,你在呢?怎么半天不开门。”宇文元及一进来,就不客气指责。 宇文元及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周成默默的泪…… 宇文将军,你也得给人机会呀。 “宇文元及,你找我?”凤轻瑶也不和他客气,开门见山问道。 “不是我找你,是他们。”宇文元及指了指身旁的人。 “凤姑娘。”两人朝凤轻瑶行了个军礼。 “你的兵?”凤轻瑶有点不解。 “你什么眼神呀,这位是卫将军,当年和你父亲一起征战过西陵,现在留京,在兵部当差。” 也就是说,一个被架空了的将军。 想来也是,与凤将军一起征战西陵的将士,要么战死,要么就被贬,这个卫将军十有八九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见过卫将军,轻瑶眼拙没认出将军,还请将军海涵。”凤轻瑶连忙行礼告罪。 只是她不明白,宇文元及带这个卫将军来她家有什么事? 和我爹有关? 凤轻瑶以眼神寻问宇文元及,宇文元及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说没看到懂凤轻瑶眼中的意思,还是说无关…… 128凤家的旧部 ??128凤家的旧部 “凤小姐言重,都怪我这些年从不曾到过凤府,凤小姐不认识我也不奇怪,这次来是……”说到这里,卫将军有些几尴尬。 凤轻瑶一个孤女,在京城的艰难他是知道的,可从没有想过帮她一把,现在有求于人,却提起以前的情分,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无耻了。 汗…… 她果然想太多了。 最近听到太多人,提她死去的爹娘,害她也多心起来了。 “卫将军你有话就直说,没事的。” 看这个卫将军的样子,他自己也过得不好,帮不上她是正常的。就算过得好又如何,人家也没有责任非帮你不可。 帮是情分,不帮是理所当然。 毕竟是武将,肚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立马就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卫夫人有眼疾,想请凤轻瑶帮忙看看。 眼疾? 凤轻瑶问了几个症状,大致可以猜到是白内障,不过还是要亲眼看到,那能确定。 “卫将军,尊夫人病情,我大至了解了。你看什么有空送卫夫人来凤府,让我看看,看过之后我才能下冰决定。 卫将军可以放心,不凭卫将军与我父亲的交情,就凭卫将军是宇文将军带来的人,轻瑶也会尽心。” 她正好借此机会,立个规矩,那就是除非病重到起不来,不然她凤轻瑶不上门看病。上门,太麻烦了,一来一回耽误时间,她又不是太医,专门为几个人服务。 “多谢凤小姐,我回去就把我夫人送来,只是那个诊费……”卫将军颇为羞愧,黑脸胀红。 宇文元及看得那叫一个郁闷,他最讨厌不干脆的人,直接抢道: “凤轻瑶,卫将军求到我这里,一是让我带他上门求医,二是你那诊金太高了。一千两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定个这么高的诊金,你当人人都是苏嘉铭和王煜陵呢,家里钱多的没地方放,一句话,诊金能不能少?” 完全,不把凤轻瑶当外人,凤轻瑶也不在意,她乐得宇文元及交好:“能呀,看宇文将军的面子,一百两好不好?” 凤轻瑶对这个看的并不重,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哪知苏嘉铭真送来一千两黄金。 卫将军两父子的脸上,依旧一副为难的样子,却咬牙点头:“多谢凤小姐,我下午就将我夫人,和一百两黄金送来。” “卫将军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不是一百两黄金,是一百两银子,至于诊金,等我确定能医,医好了再说。” “一百两银子?不是吧,凤轻瑶你就收这么点钱?”惊呼的不是别人,正是谢三。 从一千两黄金变成一百两银子,这女人也太败家了。 “不可以吗?我高兴,反正收多少钱是我的事。不过,你们谢家要找我看病,就不是这个价了。”凤轻瑶提前打好预防针。 同人不同命。 在现代出了事故,赔偿给外国人是上千万,赔偿给国人只有百万甚至几十万。 同样是一条鲜活的命,可那些人却定制不同的价钱,她收诊费当然也看人收了。有钱的人就狠狠宰,谁让你们认为自己的命金贵。 穷人,要不要钱都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是开医院的,要养一批医生,再说药品都是智能医疗包中的,她没有什么成本。 谢三一脸郁闷,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凤轻瑶没有说,不给谢家人看病,已经很给面子。 “一百两银子?凤小姐你没骗我们吧?”卫将军还好,他儿子就没有这么沉得住气了,再次寻问。 这差距太大了。 “骗你有钱赚吗?我和宇文将军什么交情,如果不是怕不要诊费,你们会生气,我直接就不要了。” 凤轻瑶给宇文元及一个高帽子,宇文元及听得直乐呵,出门在外不就是一张脸嘛,凤轻瑶这面子给得大。 “卫将军,我就说了不要担心吧,你夫人的眼疾,凤轻瑶一定能治好。” “宇文元及,你别乱说话,在没有看到卫夫人的情况前,我不敢保证,我是大夫不是神仙。”凤轻瑶急忙打断。 心中暗道王煜陵的顾虑是对的。 外面那些人完全可以利用医术捧杀她,把她吹捧的无所不能,然后拿一个快要死的病人让她医治…… 卫将军父子却只道凤轻瑶是谦虚,连忙称道:“凤轻瑶的医术我们绝对相信,只要凤小姐肯替我夫人医治就好了。” 凤轻瑶皱眉。 最怕的就是这种别人全心相信你,把命交到你手上,结果却达不到所想…… 正想开口解释,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凤轻瑶移步看去,只见一管家模样的男子,带着八个侍卫朝凤府走来。 “凤轻瑶,你又惹麻烦了?”宇文元及指了指外面的情况。 “没有。”凤轻瑶很肯定的摇头。 昨天在皇宫的事情,不是说了当什么都没发生嘛,这几个人打扮,也不像官差。 “没有?那这群凶神恶煞是什么?”宇文元及想到昨天凤轻瑶进宫的事情,眼瞳一紧。 和你进宫有关? 昨天发生了什么,宇文元及并不知,只知道她进宫了。 凤轻瑶连忙摇头。 “人来了,问就知道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宫里的人。” 凤轻瑶刚上前,那管家模样的人就急忙道:“凤小姐,打扰了,我是睿王府管家,奉睿王之命,请凤小姐跟我们去一趟睿王府。” 看似客气,实则不给凤轻瑶拒绝的余地。 “睿王?他请我?”凤轻瑶不解了。 东陵子睿伤得那么重,居然就清醒了,还出宫了? 管家点了点头,怕凤轻瑶不信,还拿出睿王府的令牌:“凤小姐不信,可以问问宇文将军。” “没错,是睿王府的令牌。”宇文元及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反正拒绝不了,何必纠结,东陵子睿那个样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卫将军,我们就改到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在凤府等你。” “好。给凤小姐添麻烦了。”卫将军暗暗松了口气,他怕凤轻瑶有去无回,听到这话就安心多了。 “我是大夫,这是我该帮的。周成,家里交给我了,抓紧时间重建吧,要是缺人手找宇文将军,他貌似挺闲的。” 凤轻瑶完全不懂客气二字怎么写…… 她虽不是商人,不会寸利必争,但宇文元及的便宜不占是白痴,反正宇文元及没把她外人看,她也没有必要客气…… 129她这是在自虐 129她这是在自虐 宇文元及原本想要拿侨,让凤轻瑶着急一下,可看到凤轻瑶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想到凤轻瑶刚刚“看”他面子,将诊金从一千黄金变成一百两银子,拿侨的话改成了:“没问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 “周成,听到没,千万不要和宇文将军客气。”凤轻瑶朝周成挤眉弄眼的。 建手术室需要很多工人,她不希望外界传太多,让宇文元及派兵来是最好的,到时候下一个禁口令也方便。 显然,周成也是明白,点了点头。 “姐姐放心,我会办好,你早去早回,我们等你回来。”去睿王府,他们终归不放心,怕凤轻瑶又受辱。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睿王府又不是血衣卫,她进去还能缺胳膊少腿不成。 宇文元及不爽凤轻瑶这份自信,很不给面子的道:“你就这么笃定,睿王会让你轻易的回来?” 咳咳…… 睿王府的管家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一脸控诉的看向宇文元及。 将军,你这是破怕睿王的名声,睿王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我说笑的,轻瑶你早去早回呀。”死道友不死贫道,宇文元及毫不手软地将凤轻瑶推入火坑。 “交友不慎呀,我怎么就认识你了。” 凤轻瑶摇了摇头,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眼神儿却是笑的诡异,一副咱们秋后算帐的架势。宇文元及想到凤轻瑶那血腥的手段,身上一寒,连忙上前赔罪…… 睿王府管家和八个护卫,脸部抽搐的厉害,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装什么装,想笑就笑。”宇文元及黑着一张脸,凌厉的扫向众人,维护他大将军的威风。 可惜……晚了。 众人低头,避开宇文元及的眼神,继续闷笑。 宇文元及呀!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东陵名将呀,多少男儿崇拜他,多少男儿佩服他,在东陵男儿的眼中,宇文元将就是他们的偶像。 可今天一见,所谓的偶像原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宇文元及咬牙切齿,正想动手扁人,凤轻瑶却和睿王府的人走了。…… 皇帝的儿子就是好,内城本不允许纵马,可因为东陵子睿的命令,他们一行人却可以在大街策马狂奔。 这是凤轻瑶第一次到睿王府,和王谢等世家住的乌衣巷仅隔两条街。 乌衣巷住着王、谢、催、温等世家,而这一片全是亲王、郡王府,甚至四大国公府也在这里,豪宅林立,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九皇叔的府邸。 可惜,九王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凤轻瑶也只能远远地看了一眼。 来到睿王府,凤轻瑶还没来得及观赏睿王府的景色,就被人急忙请到主院。 一群太医围在东陵子睿的房间里,面露急色,看到凤轻瑶来冷哼一声,纷纷避开,眼带挑剔与不屑的看着凤轻瑶。同行相忌,这一点凤轻瑶是明白,原本还想着有机会,找几个太医学中医,这下看来是难了,她得罪整个太医院。 “轻瑶见过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没去看东陵子睿,而是直接跪下行礼。 “起来。”东陵子睿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听得出来,好了不少。 太医的实力不可低估,人家只是对外伤不在行。 凤轻瑶默默地起身,低着头。 倒不是她恭敬,而是她懒得看东陵子睿。 当初救他时什么都没想,只当他是病人,可现在看到他不是病人,凤轻瑶看到他就一肚子的火。 烂男人! “凤轻瑶,本王的伤口是你处理的?”不知为何,东陵子睿很不喜欢这样的凤轻瑶。与其看凤轻瑶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宁可看凤轻瑶与他争锋相对,至少那是真实凤轻瑶。 “是。” “你是怎么给本王处理的伤口,不过一天的时间全部裂开了。” “不可能。”凤轻瑶根本不相信。 “让我看看。” 凤轻瑶大步上前,伸手想将东陵子睿身上的被子掀开。 “大胆。”丫鬟上前制止,却被东陵子睿给挥退了,示意她们出去。 凤轻瑶一心想着东陵子睿的伤口,也没在意,掀开被子就看到东陵子睿伤口,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 伤口上的绷带与药全部掉了,她缝合的线也被剪断了,上面还有几根新线和新孔,看样子是这些太医拿她留在皇宫的里针线,给东陵子睿缝合,结果却弄巧成拙了。 伤口外翻,断线还在伤口里,她拉紧的皮肉又缩了回去,被太医扎的孔子,一直在渗血,绷带留下的线条,钳到伤口里,看上去比没缝合还要惨。 凤轻瑶气的直磨牙,朝太医们就破口骂道:“这是哪个混蛋做的,嫌睿王命太长了是吧,谁准你们随便动我缝合的伤口。” 她讨厌不爱惜自己生命的病人,更讨厌不把病人生命当回事的医生,更讨厌病人表明信你,被地里防你。 东陵子睿全占了。 “凤轻瑶,这伤口是你处理的。”东陵子睿靠在床头,眼神微闭。 “是我处理的不错,可现在这个样子却不是我弄的。睿王殿下,谁把你弄成这样,你找谁去帮你复原,我凤轻瑶不给人收滥摊子。”凤轻瑶快气死了,如果这不是睿王府,如果东陵子睿不是皇上的儿子,她早就甩手走人了。 东陵子睿摆明不信她。 如果不是这样的,又怎么会将她缝合好的伤口剪开呢? 既然不信她,又何必再找她,又何必在处理不了时,才想到她。 这些人把她凤轻瑶当成什么了。 “睿王,你另请高明吧。”凤轻瑶转身就准备走,东陵子睿厉呵一句:“凤轻瑶。” 凤轻瑶脚步一顿,看到门外带刀带枪的护卫,咬牙停了下来,转身道:“轻瑶在。” 虽气,但也不能东陵子睿撕破脸,只能拼命的呼气、吸气,压下心中的愤怒。 “去准备一下,替本王将伤口包扎好。”东陵子睿不顾凤轻瑶难看的脸色,直接下令。原本伤口已经不痛了,可剪开后、又被太医几针扎下去,伤口早已是火辣辣的痛,东陵子睿的心情很不好,如果不是强压着,这会儿已经能到直哼哼了。 凤轻瑶低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会回话…… 130她这是痴心妄想 130她这是痴心妄想 东陵子睿也不说话,只看着凤轻瑶。 两人无声的对恃,谁也不让谁。 “无知的女人,恃才傲物,不会有好下场。” “胆大包天,这是睿王殿下心善,不与她计较,不然她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没教养,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般无知粗鄙。” “不知天高,婚前失贞还不知收敛,这样的女人难怪没人要。” …… 众太医交头接耳,纷纷说凤轻瑶不识好歹,恃才而骄,一个个恨不得把凤轻瑶拖出去宰了。 这些人忘了,如果不是凤轻瑶,他们早就死在皇上与皇后的盛怒之下了。 众太医见东陵子睿不说话,更是不避讳,声音越来越大,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凤轻瑶连个眼神都懒得给那群太医,只看着东陵子睿,好半晌,凤轻瑶才抬头道:“好。不过我包扎伤口时,不希望有外人在,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和东陵子睿对着干不划算,再说,这伤口凤轻瑶也不可能放着不管。 剪线用的刀具,一看就没有消毒,万一发炎了、伤口腐烂了,东陵子睿这条腿十有八九得废了。 “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提如此无理的要求,你眼中还有睿王殿下吗?”东陵子睿还没有开口,那群太医就开始指责凤轻瑶。他们拆开东陵子睿的伤口,是皇后和睿王不相信凤轻瑶,怕凤轻瑶在伤口里面动手脚,害东陵子睿。 哪知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凤轻瑶完全没有害东陵子睿的心思,伤口处理的很好。 他们拆开了,可却发现怎么也缝合不上去,伤口的肉本就是烂的,东陵子睿被他们扎来扎去的,火气真气往上飙。 没办法,他们只好提议让凤轻瑶来缝合,他们顺便学习一下。 可听凤轻瑶的意思,是不许他们看了。 这绝对不行…… 众太医连成一气,逼迫凤轻瑶。 凤轻瑶转身,傲气十足的瞪回去,一字一字的道: “在这一点上,我凤轻瑶绝不让步。绝不将缝合之术教给一群看不起我,还想算计我的人。” “你,你这女子实在无知,难道不知医术博大精神,本就应该互相学习,取各家长处,你将缝合之术传出来,只会造福更多人。”一白胡子太医气得脸色青,义志言词的指着凤轻瑶。 “是吗?不知这位太医如何称呼?”凤轻瑶往前一步,客气的问道。 “老夫姓胡。”胡太医以为凤轻瑶怕了,更是傲了。 “原来是胡太医,失敬失敬,不知胡太医你擅长什么?”凤轻瑶看似在笑,可眼中却是寒霜密布。 胡太医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一脸自得的说:“老夫擅长接骨,我胡家的接骨术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原来是家传家骨术,不知能否请胡太医试范一下,让我也好学习一二,日后也能成为一代接骨大师。”凤轻瑶笑盈盈的上前,站在胡太医的面前,一副虚心求学的样子。 试范,胡太医看凤轻瑶,就像看白痴一样,正想开口时,凤轻瑶又道:“胡太医,轻瑶是真心想学,还请胡太医倾囊相授,不要藏私才好。” 胡太医一听怒了,反讽道:“倾囊相授?凤轻瑶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胡家的接骨术是什么人都可以学的吗?” 语毕,才知自己说错话了,正想要辩解一二,却对上凤轻瑶那双似洞悉一切的眼神,胡太医顿时语塞,只一张脸青白相交。 “胡太医,你老悠着点,可别中风了,要中风了你可没有袁太医那么好的运气。”凤轻瑶很“好心”的提醒,随即又冷眼扫向其他的太医,讽刺的道: “各位太医能进太医院,定是有所长,也有你们不传之秘技,劳烦各位太医在逼我这个弱女子时,想想你们自己是如何防止别人偷师的。” “你你你……” 众太医被凤轻瑶说得面红耳热,偏偏找不到话反驳,只干巴巴的丢下一句:“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 凤轻瑶当作耳边风,朝东陵子睿道:“睿王殿下,如果你同意的话,还请殿下准许轻瑶回凤府准备一下。” 他能不同意吗? 东陵子睿的眼神落在自己的伤腿上,闭眼:“去吧。” “睿王,我们这里有针与线,不需要凤姑娘再跑一套。”众位太医是存心和凤轻瑶作对。 “对不起,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稀罕用。”凤轻瑶丢下这么一句话,在众太医的目送下,潇洒的离去。 不尊师重道,不敬老尊贤。众位太医气的直颤抖:“睿王……” 正想借机告状,东陵子睿却不耐烦地朝太医挥了挥手:“出去,本王不想看到你们。” 闭上眼,靠在床头,忍着腿上的痛,嘴角溢出一抹笑。 和凤轻瑶数次交锋,他占尽优势却没有赢过一局,这个凤轻瑶总有本事,把人得罪光。 他母后、他皇妹,现在又是太医们。 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想到自己打算纳这个麻烦的女人,东陵子睿又是一阵头痛。 以前的凤轻瑶,懦弱的让人提不起兴趣,现在的凤轻瑶倒是强势,可太强了,这绝对不是一个会安于室的女人。 真正是各种头痛! ……凤轻瑶有智能医疗包在,完全不需要回凤府,回凤府不过是一个掩饰罢了,毕竟她无法解释,如何凭空拿出一堆器具。 在回凤府的路上,路过药房,顺手买了一个药箱和一些中医要用的东西,放在里面撑场面。 到了凤府,和周成打了声招呼,回房后,才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急救用药,提着药箱又往睿王赶。 这一次没有人拦着,也没有麻烦的太医在,东陵子睿把人全部都支走了。 凤轻瑶也不奇怪,这本就是她的条件。 凤轻瑶简单的行礼后,就将衣袖扎了起来,同时将头发盘了起来,接着净手,带上医用手套。 东陵子睿一直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眼中闪着一抹惊奇。 这个女人,好像变了一个人。干练、精明。 和他见过的人女人都不同。 凤轻瑶一回头就看到,却装作不知,只在心中盘算着,如何给东陵子睿打麻醉针,让他昏过去,可又担心他这身体,能受得住全身麻醉吗?她又要如何解释? 凤轻瑶磨磨蹭蹭的打开药箱,东陵子睿了然一笑:“凤轻瑶,别想想着瞒本王,昨天本王是清醒的,你所做的一切,本王都看在眼中,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无论怎么说,你也舍命救了我。 东陵子睿想到这里,决定将凤轻瑶的无理忽视掉。 啪…… 凤轻瑶重重盖上药箱,惊恐的看着东陵子睿:“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嘭嘭嘭……凤轻瑶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的,这是紧张地。 “你很在意?” 当然在意了,这可悠关她的生死。 凤轻瑶张嘴正想再寻问,却突然发现不对劲…… 东陵子睿要真全部看到了,根本不可能放过她。 冷静,冷静,凤轻瑶你一定要冷静,东陵子睿的昨天的情况你是明白的,他不可能是清醒的,就算偶尔醒来也不可能看到全部,他这是在诈你的。 对,一定是这样。 千万不要上当。 凤轻瑶暗自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担心,嫣然一笑:“要是被太医看们到了,我会在意,可睿王殿下吗?轻瑶真不在意,睿王你可不会轻瑶抢饭碗,也不会去学医。”“原来你担心的是别人抢你饭碗。”东陵子睿眼中的失望很明显。 凤轻瑶不肯将她的秘密告诉他。 “当然了,轻瑶还要靠这个养家。”凤轻瑶心情慢慢的平复了。 现在她基本上可以肯定,东陵子睿是在诈她。 不过,发生这件事情,她倒是不能让东陵子睿全身麻醉,这会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凤轻瑶想了想,缝合伤口貌似不会泄露什么,那针与线早被皇上给收着了,她当着睿王的面缝合也没有什么。 他不是看到了嘛,今天就让他看个够。 有些秘密能藏一辈子,有一些则是不可以。 既然这睿王好奇,她也就不藏私了。 凤轻瑶不再理会东陵子睿,再次打开药箱,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麻醉针。 她是大夫,她不能公报私仇,东陵子睿这伤要不局部麻醉的话,他会痛死。 将针握在手中,凤轻瑶准备找个机会,朝东陵子睿的腿上注射下去。 凤轻瑶,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全部的秘密。 东陵子睿不再追问,闭上眼睛,想着凤轻瑶用血救他的画面,开口道:“凤轻瑶,本王纳你为妃,有本王养着你,你不用担心养家的问题。”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凤轻瑶拿起医用棉签擦了擦,就东陵子睿的腿上注射下去。 “什么东西?”东陵子睿猛得睁眼,凤轻瑶将衣袖上的带子着抽开,宽大的衣袖挡住小小的注射器。 “睿王你说什么?凤轻瑶一边将麻醉剂注射下去,一边转移东陵子睿的注意力。 “本王纳你为妃。”东陵子睿再次重复。 东陵子睿早就痛的麻木了,针扎下去后并不痛,虽然他想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奈何凤轻瑶挡住了。 纳? 凤轻瑶将针抽了出来,东陵子睿的眼神落在凤轻瑶的手上,想要看个究境,凤轻瑶很个性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东陵子睿。 “睿王,娶为妻,纳为妾。睿王殿下你这是要纳轻瑶为侧妃?” “是。” 难不成,凤轻瑶要当睿王正妃? 简直是痴心妄想。 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131拒绝,我没长小三的脸 131拒绝,我没长小三的脸 妾? 难不成我凤轻瑶就长了一副小三的脸? 凤轻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东陵子睿。 东陵子睿眼中并没有半丝的爱意,纳她为妾不过是一种恩赐,或者说一种拉拢的手段。 一站一躺,强弱立分,凤轻瑶隐有压下东陵子睿的趋势,见情况不对,凤轻瑶连忙收敛气息,很平静的拒绝道:“睿王,轻瑶不为妾?” “不为妾?你还想当睿王妃不成?”东陵子睿没好气的道。 不识抬举的女人。“轻瑶不敢妄想。”凤轻瑶转过身,将针管放好,拿出一把小镊子,准备替东陵子睿将伤口上的断线清理出来。 “知道自己是妄想就好了,凤轻瑶,依你的身份连侧妃都不够资格。”侧妃也是登记在册的,有名额限制的,地位仅次于正妃,日后他要是登基,凤轻瑶再不济,也能封妃成为一宫之主。 “轻瑶知道,所以不敢高攀。殿下,轻瑶要替你清理伤口,不得份心。”说完就闭嘴不再言语。 东陵子睿碰了一颗软钉子,气得不行,可偏偏又不能说什么。 难不成,继续逼凤轻瑶点头? 这也太丢他睿王的面子了。 东陵子睿气呼呼地不说话,凤轻瑶却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东陵子睿不过是心血来潮一提,就算她答应了,皇后那关也过不了。 凤轻瑶趴在床边,光线很暗,挑了几极断线出来后,发现特别伤眼,只好侧坐到东陵子睿的床边。 东陵子睿正想呵斥凤轻瑶失礼,可到嘴的话,在看到凤轻瑶专注的眼神时,和一丝不苟、严谨的神情后,给噎了回来,就这么看着…… 不知是麻醉的效果,还是美人的效果,凤轻瑶将东陵子睿的伤口清理干净了,他都没有发现。 东陵子睿好像失了神一般,眼中除了凤轻瑶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 凤轻瑶原本还想着防备东陵子睿,可真正清理起伤口,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这些,更没有公报私仇的想法,只想着尽快减轻伤患的痛苦。 清先伤口,缝合,上药,完全没有避讳东陵子睿,可惜,东陵子睿一样都没看到。二刻钟后,凤轻瑶已经替东陵子睿重新包扎好,看着伤口的情况,犹豫着是不是给东陵子睿留下一些消炎的药,想想还是算了,中医在这方面更拿手,她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殿下,伤口包扎好了,这几天要多注意一下,别再把伤口弄裂了,少吃腥辣、油腻的东西,伤口不要碰到水,每隔三天我会来给你换一次药,这几天可能会有一些方便,还请殿下将就……” 医生的习惯就是碎碎念,也不管东陵子睿听没听到,凤轻瑶把注意事项一一细说了一遍。 如果是以往,东陵子睿绝对会不耐烦的打断,可今天不知为何,听到凤轻瑶这些关心的叮嘱,心里暖暖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他想这些,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他这些。 他的母后只会说:“皇儿,你要努力,让你父皇喜欢,这样才能争至那个位置。”“皇儿,你要办好差事,把太子比下去,你才是适合那个位置的。” “皇儿,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你就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到时候你要什么都有了。” 而他也一直将那个位置当成目标。 原本以为自己不需要这些,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有人单纯的关心与念叨的感觉是这么的好。 这一刻,他忘了那个叫西陵云华的女子,忘了那个高贵风华的女子,也忘了他见到西陵云华那一刻的心动。 只记得,这个让他感觉到温馨与小幸福的凤轻瑶。 凤轻瑶没有东陵子睿那么多心思,交待完,收拾东西就走人。 东陵子睿想要开口留人,却不知用什么理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轻瑶离去,自我安慰道。没关系,三天后凤轻瑶还会再来。 他知道凤轻瑶不适合他,但他贪恋这一刻的柔情,贪恋这种普通人才拥有的温馨。 看着凤轻瑶离去的身影,东陵子睿握着左手腕,拇指在那细小的伤口上,来回的摩挲着,心中盘算着,纳凤轻瑶为侧妃的可能。 他有一个正妃,三个侧妃之位,拿出一个侧妃的位置,用来满足自己心中的那份期待,似乎并不是太难的。 东陵子睿闭上眼,想着娶凤轻瑶为侧妃可能遇到的障碍,还有解决的办法。 至于凤轻瑶的拒绝,东陵子睿是不放在心上的。 他要纳,凤轻瑶就得嫁。 …… 完好无损的回到凤府,宇文元及与周成都没有去问凤轻瑶睿王府遇到了什么,只高高兴兴说要大吃一顿,好好庆祝,凤轻瑶也就依着他们。 宇文元及不知从哪弄来一坛酒,硬拉着凤轻瑶陪他喝。 凤轻瑶拗不过他,只好陪着了。 好在,这身体的酒量不错,结果宇文元及喝高了,凤轻瑶依旧清醒的很。 这应该是做医生的通病了,哪怕是喝酒也不喝高了,怕遇到急诊什么的,要是喝高了,可是会出事的。 喝酒了的宇文元及像是一个孩子,拉着凤轻瑶不停的说着,带兵在外有多么的辛苦,他一个扛着宇文家有多么的累。 皇城那些只会握笔的文官,如何苛刻军响,他的兵如何地吃不饱、穿不暖,大冬天也就一件单衣,一碗稀粥。 战场上受了伤士兵,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伤残的士兵得不到足够的抚恤。“凤轻瑶,你说这都是什么事,他们在京城风花雪月,我们在外拼死拼活的保家卫国,可结果呢?我们抛头颅、洒热泪,换来东陵安定,却得不到应有的荣誉,甚至连生活都没有保障。”说到这里,宇文元及直接哭了出来: “凤轻瑶,这一次回来我可以封爵的,我原本也想要封爵,想着封爵了,我肯定可以将士们多争取一些钱财,让他们的付出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可结果呢? 皇上他猜忌我,他把我困在京城,他不准我再外带兵打仗,他怕我功高震主,他怕我把天下抢了。” “哈哈哈……凤轻瑶,你说这都是一些什么事,皇上他们不关心在战场上伤残的士兵,却防着我一个武将会反他。” “宇文元及,这话别乱说。”凤轻瑶吓了一跳,连忙朝周成使了个眼,让他赶紧上前帮忙,把宇文元及的嘴给堵上。这里可不讲究言论自由,这些话足已让宇文元及死一百次…… 132你这么聪明,你帮帮你 132你这么聪明,你帮帮你 宇文元及趴在凤轻瑶的肩膀上,任周成怎么拉,也不肯放手,幸亏凤轻瑶不是赢弱娇女,不然还真会被他给压倒了。 “凤轻瑶,我好苦,我真的好苦。三十万大军,今上只给我三万士兵的粮草与兵器。 一年的粮草还不够一个月用,这么一点东西,让我怎么对得起这些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让我怎么和他们交待。” 宇文元及人前一副刚强的样子,此时卸下了所有的保护色,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抱着凤轻瑶大哭,将心中的压力与无力,全部发泄出来。 十倍的军响之差,别说宇文家本身就清贫,就算宇文家再有钱,也只能填补一时,而填补不了一辈子。 这一招真狠。 没钱,宇文元及手下的兵,还会听他的吗? “凤轻瑶,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二十七万人的吃食呀,压在我身上,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他们活活饿死的画面,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全心信赖的眼神。凤轻瑶,你帮帮我,你这么聪明,帮帮我好不好?” 宇文元及无助的哀求着…… 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逼成这样,这皇上真是有本事。 凤轻瑶别开眼,看着天边的月。 帮?她怎么帮。 凤轻瑶重了口气,与周成二人半拖半抱的,将宇文元及拖到凤家的客房,把醉鬼收拾好后,两人累出了一身大汗。“姐姐,你要帮他吗?”一出来,周成就问了这个问题。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但有兵权的武官不一样,掌握兵权的武官绝对是皇上的心头刺。 这么多年没有对宇文家动手,是因为皇上需要宇文家,可现在…… 四国之间有了一个微秒的平衡,而九城也互相钳制,宇文元及的存在已经没有价值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皇上不会对宇文元及手软,不会让全国近三分之一的兵权,落在宇文元及的手中。 帮?没有人可以帮得了宇文元及,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凤轻瑶很好笑的看着周成:“周成,你从哪看出我能帮他?” 她是医生,不是军事专家,也不是商人,更不是政客。“可是宇文将军向你求助,不就是因为你可以帮他吗?”周成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凤轻瑶就像一个宝藏,身上有挖不完的秘密。 “宇文将军是喝醉了才会说这样的话,这件事应该困扰他很久了,他压在心里难受,借着酒意将心的苦闷宣泄出来,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说一说。”凤轻瑶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周成,别想太多,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就当作没有发生,我不希望日后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对于周成,小事上凤轻瑶全然相信,可大事上她却担不起这个风险。 周成的身份是个秘密,而有秘密的人都危险。 “放心,我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这是周成的承诺。“我记住了你的话。”凤轻瑶大步离去。 月色倾泄而下,洒在她的身上,周成站在原地目送,就在他准备离去时,却发现他身后有人。 “宇文将军,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周成吓得往前一蹦,连拍心口。 这个男人还真是神出鬼没,不是喝醉了嘛,怎么一点酒气也没有。 “在你看凤轻瑶看到失神时。”宇文元及上下打量着周成,似乎要将看穿:“周成,你到底是谁?” “你今晚喝醉装疯,就是想要试探我是谁?”周成防备道。 “你到底是谁?”宇文元及上前一步,以绝对强势压制着周成。 周成扛不住这股杀气,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宇文将军你别吓我,我的身份暂时不能说,但我可在保证,我没有恶意。” 至少对你们没有恶意。 “你不是东陵人。”身为将军,对于这些总是特别的敏感。 他担心周成是细作,可看周成今天的表现又不像。 周成点头:“我不是东陵人,但请宇文将军放心,我对东陵没有任何企图,也不是什么细作,如果我是细作我就不会留在凤府。” 宇文元及打量着周成,看周成一脸坦荡,点了点头:“凤轻瑶信你,我也就信你一次。” 宇文元及相信,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凤轻瑶,不会养一只白眼狼在身边。 “那么宇文将军你呢?今天喝酒装疯,又有什么企图?你真认为轻瑶可以帮你。”两个男人都想保护凤轻瑶,却又互相防备。 “我的事与你无关。”宇文元及表示,他虽然相信周成,但却不喜欢周成,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转身就走人 周成快一步挡住:“怎么与我无关,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弄得不好,就会害轻瑶被皇上记恨,你这是陷轻瑶于危险之中。” “轻瑶?怎么?不再叫姐姐了?”宇文元及戏谑的看着周成。 开口闭口就是姐呀姐的,借着弟弟的名义,陪在凤轻瑶的身边,真让人讨厌。 周成别过脸,生硬的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与凤轻瑶有关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周成,你配不上凤轻瑶,别痴心妄想。”宇文元及警告道。 “我配不上,你又配得上了了?”周成不甘示弱的反讽,身上隐有一般人没有尊贵气息。 “周成,不管你信不信,在我眼中凤轻瑶都只是朋友。”他早已认定,凤轻瑶是九皇叔的人。 今天借酒装疯,不过是想借凤轻瑶之口,让九皇叔明白他的处境,只要九皇叔朝他伸出援手,他宇文元及从此就认九皇叔为主。 宇文元及从没有想过,凤轻瑶可以帮他,整个东陵王朝能帮他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他挑选的合作对象是九皇叔。 当然,要是九皇叔没有这个能力,也就不配让他认主了。 三十万条人命,他背负不起。 宇文元及大步离去…… 月光下,周成站在那里,目送宇文元及回房,摇了摇头,也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里。 每一个人,都不单纯! “都走光了,还要继续看?”蓝九州从暗处走了出来,走到同样躲在暗处的凤轻瑶,银面下是一抹赞许的笑。 这个凤轻瑶还算有点脑子,没有盲目的轻信人。 “你说,我身边的人,怎么个个都不简单。”凤轻瑶对蓝九州的出现,并不惊讶。 她之前就看到了,蓝九州没有瞒她。 “你也不简单。”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有道理,我管他们简不简单,他们没有害我之心就行了。”凤轻瑶很用力的点头。 无论是宇文元及还是周成,他们两个都用自己的方法保护着她。 想开了,凤轻瑶懒得纠结,这才想到,面前这个男人,怎么又来了。 “你又来干嘛?受伤了?” 133杀人,我也会 133杀人,我也会 蓝九州郁闷的快要吐血,他像是三天两头就受伤的人呢?来找凤轻瑶就一定是受伤了吗? “你没受伤来找我干吗?蓝九州,没事的话别老烦我,我没闲功夫陪你玩。”凤轻瑶立马拉下脸,严词拒绝。 蓝九州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她是不受世俗礼教约束的女子,但并不表示蓝九州可以不尊重她,任意轻薄了她。 最主要,她对蓝九州没有别的想法。 蓝九州的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即又敛去,面无表情的道:“凤轻瑶,我救过你一次,你欠我一个情。” “你我要还人情?好呀,我记得你要我替你救一个人,救谁?”凤轻瑶知道,蓝九州说的是,她去皇家别院上的路上,蓝九帮她的那一次。 谈起正事,凤轻瑶的脸色好了许多。 只要蓝九州不对她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就好了。 蓝九州摇了摇头:“我不要你帮我救人,我要你借一样东西给我。” 月光洒在银色的面具上,蓝九州整个人好似被一层寒光给笼罩了一般,生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借什么?”凤轻瑶却是暗暗松了口气,这比救人容易。 “你在皇家别院杀人的武器,借我。” “什么?”凤轻瑶张大眼睛,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墙壁上才回过神来:“你,你看到了?” 她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暗处。凤轻瑶懊恼至极。 蓝九州点了点头。 “还有谁?除了你之外,我身边还有没有人监视的人?”凤轻瑶将手放到身后,悄悄的启动智能医疗包,准备将里面的手枪取出来。 杀了他,杀了这个知道她秘密的男人。 蓝九州,别怪我,我不想杀你,是你先惹上我的,我只是自保。 手枪悄无声息的落到凤轻瑶的手上。 很细微的动作,可却没有逃过蓝九州的眼睛,在凤轻瑶准备拉开保险时,蓝九州冷笑一声,大步上前,将凤轻瑶扣在墙壁与他之间。 动作,快到让凤轻瑶应不过来。 “凤轻瑶,别和我耍花招。”杀气,从蓝九州身上散发。 “你卑鄙。”凤轻瑶无法动弹,只能瞪着蓝九州,悄悄地将手枪收起来。 这是个麻烦的男人,少惹为妙。 “凤轻瑶,你不藏着,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左手撑在墙面上,右手则扣着凤轻瑶的腰。 “放手。”凤轻瑶心知不妙,一个矮身,快速出手,手肘朝蓝九州肋骨处一个撞击。 “很悍,可惜你今天遇到的是我。”蓝九州右脚一抬,就将凤轻瑶的手给撞了回去。 咚……凤轻瑶跌回墙面,蓝九州却不依不饶,直接压了过来,目标是凤轻瑶横在两人之间的手。 不,我的手。 凤轻瑶惨白着一张脸,眼中满是惊恐,连忙收回双手,可来不及了…… 她又不敢喊出声,她知道一喊出来,就会惊动周成、王煜陵和宇文元及,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她一个人。 “放你一马。”蓝九州生生改过方向,直接撞在凤轻瑶身后的墙面。 咚……的一声,凤轻瑶可以肯定,蓝九州的腿淤青了。 凤轻瑶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放过了她,正想说谢,却发向自己被蓝九州扣住了,背后是墙壁,前面是蓝九州,她无处可逃。 “凤轻瑶,别再和我耍花招,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男人特有霸道与狂妄,不知为何,凤轻瑶总感觉这味道很熟悉。 可蓝九州却不给她多想的机会,直接动手将她手中的手枪夺了过来。 “这东西怎么用?”蓝九州倒是个不耻下问的,自己摆弄了两下,找不到诀窍后,直接拿抢顶着凤轻瑶的脑袋。“你别乱来。”被人拿枪指着,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教我怎么用。”蓝九州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凤轻瑶抬眼,看着额头上的枪,终于妥协:“你先把它收起来。” 她很怕这枪走火了,然后她不幸惨死了,那就悲剧了。 “教我怎么用。”蓝九州不妥协。 凤轻瑶想也不想就摇头:“教不了,你要杀谁,我帮你,就当我还你救命之恩。、” 她不能把手枪交给蓝九州,更不能告诉蓝九州如何用,这把手枪是她的防身利器。,蓝九州学会了怎么用,还会还给她吗? 她相信蓝九州是君子,可赌不起,所以宁可冒险。 “凭你?天真。”蓝九州想也不想,就否绝掉了。 他要去的地方太危险,没必要让凤轻瑶冒险。 凤轻瑶松了口气,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没有恶意,当下也收起杀对方的心思,抬手握着枪管,将其移开。 被枪指着实在太可怕,她总感觉自己的小命随时不保。 “别看不起我,这东西就算你会用,一时半伙你也用不熟练,你应该急着去办事,带我去,我会替你保密。” 说话间,凤轻瑶右手飞快地袭向蓝九州,生生从他手中,将枪夺了过来。“蓝九州,我们都是秘密的人,我们知道了彼此的秘密,这样谁也不用担心会被出卖。” “你的手很灵活。”蓝九州并不恼,反倒很佩服。这样的双,也许很适合杀人。 “一般一般,东陵第三。”凤轻瑶晃了晃手中的枪:“蓝九州,你今天要杀的人有几个。” 凤轻瑶估摸着,她的子弹够不够用。 “你很上心?” “我要收买你,帮你办好这件事,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利益交换,就是这么现实。 她与蓝九州便是这样的。 “你认为我会被你收买。”蓝九州不屑的冷笑。 他以为,凤轻瑶不天真了,原来还是这般的天真。 “不会,但你不会泄露我的秘密,不然你不会等到今天,我帮你办这件事,就当我还你救命之恩。”之前她是慌了,才会想着杀人灭口。 杀蓝九州?别说她没这个本事,就算真杀了,苏嘉铭也不会放过她。 “你很聪明。”这是蓝九州对凤轻瑶的评价。 凤轻瑶苦笑:“不聪明,我一个孤女怎么活的下来。蓝九州,我不想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要我杀几个人。” 如果是闯千军万马,她就趁早死心,把手枪的用法交给蓝九州,就当从来没有这把枪,反正蓝九州也只能用这一次。 “十个,我要你杀十个武林高手。”这一次蓝九州很干脆。 也许,他应该和苏嘉铭一样,相信这个女人一次。 十个人,她不怕。 “没有问题,到时候你掩护我,我保证一个不少的解决。”“凤轻瑶,大话谁都会说。”蓝九州知道这把武器的杀伤力,可看到凤轻瑶一脸轻松的样子,还是不相信。 “我会用事实证明。蓝九州快点儿走,再不去天亮了,夜黑风高才是杀人的好时机。”不是凤轻瑶好战,而是天亮了,她要做什么都不方便。 “要是死了,可别怪我。”蓝九州就没有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女人。 “不怪,你记得埋了我就行,我可不想暴尸荒野。”有了共同的秘密,彼此的距离也会拉近。 至少,凤轻瑶没有之前那么敌对蓝九州。 最主要,蓝九州太强了,与其敌对不如交好。 “既然急着找死,那就走吧。”蓝九州揉着凤轻瑶的腰,运起轻功,踏月而去。凤轻求虽然早有准备,可在“飞”起来的那一刻,还是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来,双手更是紧紧的抓着蓝九州衣服。 天啊,原来轻功真东西,真这么好用。 风从耳边飞过,凤轻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接下来要去杀人的紧张,也减弱了不少。 蓝九州低头,就看到凤轻瑶那微微扬起嘴角,暗自道了一句:“怪女人。” 两人很快就出城,蓝九州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匹黑得发亮的骏马,从林中跑了出来。 “只有一匹马,你和我共骑。” “好。”出门在外,只能将究,再说蓝九州也不是问她意见,而是告知她。 轻功卓绝就是好,蓝九州完全不需要马蹬那种东西,抱着凤轻瑶轻松的跃上马前,姿势那叫一个帅呀。 可惜,没有人为他喝彩。凤轻瑶还没有坐稳,蓝九州就策马狂奔。 由此可见,他很急,他急着去救人。 嗯……凤轻法感觉自己晚上吃的饭、喝的酒都快要颠出来了,胃里难受的要死,这个状态可不适合火拼。 “蓝九州,你慢一点,让我坐好,这样我很不舒服。” “女人,你真麻烦。”蓝九州没好气的道,却放缓速度,将凤轻瑶抱稳,免得她再被颠簸。 呼…… 坐于坐稳了,凤轻瑶松了口气。 夜风吹的人全身发凉,凤轻瑶将自己缩在蓝九州的怀里。 蓝九州不仅没有拒绝,还尽力配合。 咳咳……要是苏嘉铭看到了,眼睛都不会掉出来。九州,你不是讨厌女人吗? 九州,你不是不喜欢与人靠近吗? 凤轻瑶到底是什么人呀,值得你屡次为她破例吗?甚至将世人不知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134杀人,其实就是救人 ??134杀人,其实就是救人 黑夜,凤轻瑶根本不知他们走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一直往前,往前…… 一个时辰后,他们才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走,跟我上山。” “上山?现在?”凤轻瑶看着这黑漆漆的一片,怀疑自己听错了。 夜晚行军,最忌讳爬山,看不清很容易出事的。 可凤轻瑶忘了,现代和古代的区别,那就是现代没有武林高手…… 蓝九州没有理会她,直接抱着凤轻瑶,提气就往山上跑,同时,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他是不是带了一个累赘。蓝九州苦笑…… 没想到,他蓝九州也会有如此不理智的一天。 两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直奔山顶,山顶上有一灯火通明的小茅屋,小茅屋外有八个大汉守着,里面的情况看不清。 “这八个人我会解决,你要杀的十人在里面。” 凤轻瑶早已冷静了下来,听到蓝九州的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动手吧!” 干脆利落的,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女人。 “你有几分把握?”蓝九州相信凤轻瑶,但里面那个人,是他生死相交的兄弟,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冒险,但不可以拿兄弟的命去冒险。 “你掩护我,不让我被他们近身,我就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这是她的弱点,一旦被人近身,她就完全没有反击之力。“好,凤轻瑶我信你。” 蓝九州直接从暗处站了起来,再次叮嘱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找好机会了。” “没问题。” 武功再高又如何,她拿着枪,在暗处对付只会用冷兵器的人,胜算绝对很大。 “什么人?”守卫的人也不是菜鸟,蓝九州与凤轻瑶一动,对方就发现了,两人冲进屋内报告,两人去拿门上的火把,其余四人盯着蓝九州不动。 “取你们性命的人。”蓝九州提剑上前,凤轻瑶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招的,她只看到一片血在她眼前飞过。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她耗费心力才能抢救一条人命,可现在呢? 只要轻轻一个抬手,就可以结束一条性命。当然,她并不认为杀人有什么不对,就如同战争一样,没有对与错,你的立场决定,站在你对面的就是你的敌人,杀了对面的人,有时候也是在救人。 她不是神,她没有博爱的胸襟,她要的就是站在她这边的人活下去。 六个守卫瞬间倒地,蓝九州闯入茅屋。 “蓝九州,你终于来了。”一苍老冷厉的声音响起。 “夜城好大的胆子,告诉夜叶,这笔账我蓝九州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蓝九州的声音中,有着强压下的怒火。 凤轻瑶在蓝九州进去没有久久,也走到门口,悄悄往里面一看…… 我的乖乖。 这古代折磨人的手法,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茅屋正中央,有一圈形转盘,一男子全身赤。裸,呈大字型绑在上面,手上、身上,都有小匕首,圆盘还在转…… 练杂记呢。 这不仅仅折磨人,还羞辱人呀。 毕竟,谁也接受自己在一群人面前溜鸟,尤其看蓝九州这人就知他这个朋友不简单。 咳咳,幸亏凤轻瑶是医生,对于这种全身光裸的,也算是见多了,所以见怪不怪了,凤轻瑶完全没有感觉。 大型手术,哪个不是脱得干干净净,任医生宰割,还有解剖尸体时,你还让尸体穿上衣服? 对于裸。男什么的,凤轻瑶完全没有兴趣,她的兴趣是蓝九州对面的十二个人,那里面有十个人的命,她要取。 杀人,虽说不是第一次,但每一次都是被逼,像这样主动杀人,凤轻瑶真是第一次。凤轻瑶默默的想着,如何行动的好,她倒是很想耍帅的冲进去,一阵扫射,将敌人摆平,可她知道…… 那是电视剧,而且人家手上也不是一把杀伤力小的手枪,至少也得是机关枪,才能连续扫射。 所以,凤轻瑶根本没有冲进去的打算,躲在门口中,拿枪对准里面瞄了瞄。 不得不说,老天帮她,里面的人站在成一排,与蓝九州对视,双方气氛很是紧张,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如此好的机会,凤轻瑶当然不会放过了,在比了几次后,确定她要是连续开枪的,至少能击中五个,不过她也要从门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就是靶,她要连打靶都做不好,就不混了。在凤轻瑶做准备时,蓝九州也在心中盘算,何进动手。 两人第一次联手,默契这种东西还真是半点没有,而蓝九州更是习惯独自一人。 “啪……”凤轻瑶拉开保险。 蓝九州暗道一声不好。 这个凤轻瑶,成事不足败事有足,还没有开始,就暴露了行踪。 “什么声音?”果然,夜城十人杀气陡增,提起刀就准备先下手为强。 可是…… 晚了。 凤轻瑶的枪从暗处伸了出来。 “嘭……”扣响扳机。 “哈哈哈,蓝九州你跑上来放爆竹呢,玩吓唬谁呢。”夜城的人嚣张的道,可下一秒……只感觉眉心一痛。 噗…… 一朵血花,从他的眉心绽开,双眼瞪的如牛一般大,咚的一声倒下。 漂亮! 蓝九州在心中暗暗赞道,同时亦开始行动。 “怎么回事?”夜城的人慌了,连忙抬头。 这个时候,,凤轻瑶已经从门背走出来,双手握枪,一脸凝聚,杀气十足。 凤轻瑶没有理会他们,连扣扳机,同时飞快的往另一侧跑去。 冰冷的手枪,如同黑洞,吞噬夜城十人性命,手枪所指之人,应声倒下。 “嘭……” “嘭……” 一连五枪,枪枪命中眉心。没办法,当年打cs的后遗症,让凤轻瑶觉得拿枪杀人,最快速有效的就是暴头,一枪毙命,省时省事,不用担心那人还能站起来,反击。 夜城五个高手瞬间倒地,让夜城的慌了起来,不过他们很快就回过神,同时朝蓝九州发起攻击。 战斗由凤轻瑶拉开了序幕。 瞬间消灭了对方五个主力,蓝九州应对起来也就容易,可凤轻瑶却难了。 之前人家是靶子,站在那里让她打,现在是活动的,她也不敢乱放枪,而且躲在门背,看里面的情况也不准确。 凤轻瑶咬了咬牙,决定冲进去,她和蓝九州现在是一条绳子上蚱蜢,她只能选择为蓝九州拼命…… 135大爷,把衣服脱了 135大爷,把衣服脱了 凤轻瑶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发现他们正打的欢,蓝九州以一敌七,虽处在下风,一时半刻却死不了。 凤轻瑶也不犹豫,看中了一个空子,闪身就往里冲,无法豪气万千的乱扫射一通,但至少可以趁机放倒一两个人。 可她低估武林高手的敏锐,和夜城人对她的防备,她刚提脚就被人发现,一枚小飞刀朝她脑门飞来…… 在战场上的经历让凤轻瑶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性的往下倒,避开攻击。 咚…的一声,凤轻瑶护住要害,倒地的那一刻,在原地一滚,顺手又朝目标放了一枪,不过因为没有瞄准,只击中对方的大腿。 蓝九州不是一个心善,见此情况手中的剑一扫,中弹的那人立马倒地。 这一次算是配合完美了。 可惜,凤轻瑶一点也不高兴,在倒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 尼玛,这根本不是战场,飞来的那是刀不是手榴弹,她往地上倒什么呀,她直接闪开就行了,这么一摔痛死她了。 凤轻瑶在原地滚了三圈,才缓了下来,正准备起来,却发现进来通报的那两人,似乎认定她是一颗软柿子,拿着刀就准备来宰她。 蓝九州发现了,他也有能力护住凤轻瑶,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要看凤轻瑶到底有没有,与他共进退的能力。 有这个能力的话,就不需要他保护,没有的话,他保护的也没有意思,还不如早点儿死了。没有让蓝九州失望,两人离凤轻瑶十步远时,就被凤轻瑶放倒了,一枪打在心口。 这些人,根本不知枪的杀伤力,对她手中的枪防备太低。 凤轻瑶站了起来,朝蓝九州道:“蓝九州,你给我小心一点,别撞上来。” 子弹不长眼,这群人打来打去,她真是眼花,凤轻瑶也不挑要害了,只求能击中对方就好了。 “嘭……”一枪打在肺部,就算一时死不了,可还有蓝九州在,蓝九州顺手补上一剑。 夜城的人也不是笨蛋,连吃几个亏后,剩下的三人学聪明了:“大家小心一点,避开那个臭女人发出来的暗器。” 于是…… “嘭……” 一枪打空了。意料之中。 这些人,都是辨音识位的高手,要躲开这子弹并不难,只不过他们一心二用,即要避开凤轻瑶,又要应付蓝九州,难免吃力。 凤轻瑶看蓝九州以一敌三,稳战上风,也不着急,挑了个安全的位置着,准备放冷枪。 可不想,夜城的人完全误会。 “去,杀了那个臭女人,她的暗器用完了。”三人中的头头,上前挡住了蓝九州的攻击,对同伙道。 夜城十大高手,以步惊云为饵,诱蓝九州前来,结果呢? 没有活捉蓝九州就算了,没有揭开他的面具也就算了,可要是全军覆没了,这个面子夜城丢不起。 “好。” 在同伴的掩护下,抽身而退,剩下两人完全不是蓝九州的对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 “嘭……” 凤轻瑶毫不费力的开枪,一枪将朝她扑人的击毙,同时朝左侧跑了一步,再次开枪,击中另一人的手腕。 趁你病,要你命。蓝九州果断出手,一剑刺中对方的心口,夜城另一人立马扑上来,哪知凤轻瑶早已走近,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 轰……脑袋裂开,脑浆飙了出来,蓝九州脸色一变连忙抽剑,飞身退开,以免沾上这恶心的东西,趁机看了凤轻瑶一眼,却发现她连个眼都不眨。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动手救人时,是那般的认真与虔诚,而杀人时又是这般的冷血无情,这个女人太矛盾了。“摆平了,蓝九州我欠你的救命之恩还清了。”凤轻瑶将还冒着烟的枪收了起来。 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了,她真怕蓝九州心动,然后杀人越货。 “嗯。”蓝九州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凤轻瑶胆子大是好事,他讨厌胆小怯弱的女人。 当然,不得不说凤轻瑶今天的表现,让他很惊讶,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真不容易。 今天要不是凤轻瑶,他要全身而退可以,但要救人就难了。 夜城十大高手联手,他没有多少胜算。 凤轻瑶看蓝九州朝圆盘上的祼男走去,知道那是他要救的人,也不多问,径直朝走到另一头,将打空的那枚子弹捡起来,同时拿出手术刀,将尸体里面的子弹取出来,发现有一个没有死透,直接一刀切断了咽喉。看到这群死人,凤轻瑶是想过,是不是将可以利用的器官摘除呢? 可想到蓝九州在,还是算了,就算她摘除下来了,一时半伙也用不上,器官最多只能存放个把月,她还是别浪费的好了。 将子弹一枚一枚挖出,凤轻瑶拿白布擦干净,收起来。 蓝九州将步惊云从圆盘上解救了下来,正想替他找一件衣服遮体时,就看到凤轻瑶近乎虐尸的动作。 “凤轻瑶,你要做什么?”这个女人不会有分尸的爱好吧? 蓝九州看凤轻瑶的眼神,有点儿诡异。 “取暗器。”凤轻瑶头也不抬,专心的挖着子弹。 眉心的子弹还好,麻烦的是刚刚打爆脑浆的那一枚子弹,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再加上脑浆飙了一地,看也看不清。 步惊云走过来时,就看到凤轻瑶握着一把小刀,在脑浆里翻了翻去。 “九州,这女人是谁?”步惊云脸色惨白,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这是女人吗?太太太……有胆了。 “你不用知道,把衣服穿上。”不知为何,蓝九州就是不爽凤轻瑶看到步惊云的裸。体,直接从一边的身体上扒了一件衣服丢过来。 凤轻瑶早就知道步惊云的情况,当然不会抬头去看了,只埋头在找着子弹。 好不容易找出那颗沾满脑浆的子弹,凤轻瑶松了口气,擦干净,收了起来,站起来道:“可以走了吗?” 很明显,她没兴趣问今天的事情。 “他身上有伤,替他看看。”蓝九州倒是不想凤轻瑶与步惊云有交集,可步惊云身上的伤,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也比较可怕。 夜城的人在他身上扎了十几个口子,等到下山后找大夫,估计会失血而多,到时候肯定要养十天半个月的。 凤轻瑶暗叹了口气。 好吧,谁让咱有把柄在人家手上。 “把衣服脱了,一边坐好。”凤轻瑶连个眼神都没给步惊云。 知道的越多,她死得越快…… 136蓝九州,你有异性没人性 136蓝九州,你有异性没人性 步惊云的伤,看着吓人,实际上并不严重,至少没有伤筋动骨,这样的伤只要止住血,依习武这人的恢复能力,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所以,凤轻瑶根本没有开启智能医疗包,只拿手绑在脚上的应急用具,准备简单的替他包扎一下就行,后续处理等下山后再说。 其实,她可以将步惊云的伤,全得清理好,但…… 蓝九州这个人太精明了,她已经暴露手枪的秘密,绝不能将智能医疗包的秘密也暴露出来。 所以,步惊云只能自认倒霉了。 从凤轻瑶进来的那一刻,步惊云就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冷静、果断、出手狠辣,天生的杀手,至于凤轻瑶在死人脑袋里掏暗器的举动,他自动忽略了。 总之,他欣赏凤轻瑶,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些,说明她不是一般的优秀。 这样的女人,让人惊艳,也配得上他。 步惊云很好奇,蓝九州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人冷艳逼人的女人。 在听到蓝九州说帮他检查伤口时,步惊云看凤轻瑶的眼神更亮,这个女人十项全能? 几次想要开口与凤轻瑶攀谈,却在凤轻瑶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下,打住了,直到,看到凤轻瑶那比大夫还要专业的包扎手法,步惊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大夫?” “嗯。”凤轻瑶惜字如金,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尽量不开口,眼神也很正,除伤口哪也不看。哪怕面前这男人身材很不错,凤轻瑶也没有感觉。 蓝九州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步惊云却不爽了。 他怎么也是风迷无数少女的江湖少侠,这个女人居然连正眼都不瞧他。 虽然他之前的样子有那么点狼狈,可现在不是收拾好了嘛。 步惊云很不高兴的道:“刚刚看你杀人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杀手,你横竖都不像大夫。” 凤轻瑶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步惊云,反讽道:“刚刚看到公子赤。裸的挂在圆盘上,还以为公子是兔儿爷,横竖都不像高手。” “什么?兔儿爷?你说我是免儿爷?”步惊云气得跳了起来,幸亏凤轻瑶反应快,用力将人按了下去:“给我坐好,别乱动。” 步惊云怎么能不乱动,这悠关他的名声呀:“九州,你快和这姑娘说,我是谁?兔儿爷,我哪里像了。” 急忙拉着蓝九州,要他开口。 “嗯”蓝九州很给面子的应了一声,步惊云以为蓝九州会替他澄清,可等了半天蓝九州也没有开口。 “九州,你帮我解释呀!”步惊云急了,这蓝九州关键的时刻,怎么不可靠呀,没看到他对这个姑娘有好感嘛。 “解释什么?”蓝九州看了一眼凤轻瑶,发现她根本没有半分的好奇心。 凤轻瑶,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当初在苏府密室,也是这般,聪明的什么都不问,明明有机会摘下他的面具,却半点好奇心都没有。 蓝九州一度怀疑,凤轻瑶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冷静到这个地步。 “解释我不是兔儿爷呀。”步惊云的语气中,有着自己也不知的焦急,可蓝九州却是听出来了,越是如此,他越不会解释。 “这需要解释吗?” “当然……”步惊云一顿,很肯定的点头:“当然不需要,我又不是,对吧,九州?” 频频暗示蓝九州,让他点头附和。 “嗯。”蓝九州应了一声,步惊云一脸高兴,可惜凤轻瑶压根没把步惊云当回事,将绷带打了个结,便后退一步:“可以走了。” 说完,直接走到门口等两天人,摆明着,不想和蓝九州与步惊云有过多的交集。 步惊云碰了一颗钉子,半天没回过神,讷讷的问道:“九州,这个姑娘是谁?怎么这么的……” 蓝九州认识的人,步惊云都认识,唯独这个姑娘,他没见过。 “凤轻瑶。”蓝九州也没有隐瞒,很大方的道,说完也往走去,反正步惊云的伤没事。 “什么?她就是凤轻瑶?你巴巴的跑上前帮忙,却不让她知道的那个姑娘?”步惊云惊了一跳。 他可忘不了,蓝九州为了这姑娘,特意写信威胁王家家主,他为此还亲自跑了一趟。 本想趁夜去看一下这凤轻瑶,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可以惹得蓝九州动凡心,可惜蓝九州没让他去看…… 没想到…… 嗷嗷…… 步惊云不爽的大喊。 九州,你一个坏人,本少难得看一个姑娘顺眼,居然被你捷足先登了。呜呜呜……为什么这个女人是凤轻瑶呢? 为什么优秀的女人,都先让蓝九州认识了呢? “你走不走?”蓝九州在外面等得不耐烦,很不给面子的道。 步惊云磨磨蹭蹭的往外走,一边走一指控蓝九州:“我是伤患。” “伤患?好理由,步惊云,让我看看你伤到什么地步。”蓝九州冷笑一声,将门柱上的火把取了下来,朝茅屋上方一丢。 轰…… 茅屋瞬间就着了起来。 “蓝九州,你谋杀。”屋内步惊云跳了起来,蓝九州却不给他面子,捡起一枚石子,朝里面的油灯一弹。 咚……的一声,灯油波在地上,木制的房子,根本经不得半点火星,小茅屋瞬间就被大火包围。 凤轻瑶默不作声的看着,半点也不担心茅屋内的步惊云,蓝九州拼死拼活的来救他,可不是为了烧死他。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对方选择在这个小茅屋,又准备这么多火把,估计是想把蓝九州与那个叫步惊云的男人烧死。 步惊云? 好熟悉的名字。 凤轻瑶正努力想着,她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时,蓝九州却将她凌空抱起。 “走。” 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将她带下山。 “啊……” 凤轻瑶吓得尖叫,连忙抱紧蓝九州,生怕掉下去。“你也会怕?”蓝九州嘴角扬起一抹笑,将速度放缓。 “我也是人。”好不容易,凤轻瑶适合了这速度,才松开抱着蓝九州的手。 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过分…… 蓝九州没有说话,只在凤轻瑶松手时,加快速度,同时暗暗松开手,凤轻瑶感觉身子往下一滑,连忙反手抱住蓝九州。 蓝九州这才满意的放缓速度…… 身后,传来了步惊云的叫嚷声,蓝九州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带着凤轻瑶下山,翻身上马,原路返回,气得步惊云在背后直跳脚…… 137这事,真是一个误会 137这事,真是一个误会 天破晓,蓝九州才将凤轻瑶送回凤府,离去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给凤轻瑶:“凤轻瑶,有事拿着它去苏嘉铭,我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这是蓝九州的认可。 令牌看上去有些陈旧,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上面只刻了一个“九”字,而背面什么都没有。 只一眼,凤轻瑶就明白这块令牌价值不凡,而她要不起。 “谢谢,我用不上。” 她根本不想和蓝九州进一步接触,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像迷一样,而她只想平静的生活。 “我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不要,你就丢了。”蓝九州将令牌轻轻一弹,又落到凤轻瑶的手里。 “蓝九州,我已经替你救了一个人,我们互不相欠。这令牌太贵重了,我收不起。”凤轻瑶见蓝九州要走,连忙上前挡住他的去路,将令牌递到蓝九州的面前。 这东西,一看就代表蓝九州,别说丢了,连给外人看,她都不敢呀! “互不相欠?那是你认为的。”蓝九州看着倔强的凤轻瑶,也不多言,直接格开她的手,翻墙而去。 “蓝九州……”凤轻瑶想要追,可…… 算了……先收着吧,反正她不用就是了。 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天色,肯定是没法补眠了。 凤轻瑶准备去洗把冷水脸,换身衣服,等伙卫将军还要带他夫人来呢,也不知是不是白内障。累死她了! …… “嘉铭,九州令牌我给了凤轻瑶,日后她拿令牌来找你,记得认。”蓝九州踏入苏府密室,对苏嘉铭道。 “九州令牌?九州,你疯了?”苏嘉铭冲上前,看着蓝九州,他怀疑面前站的这个男人,不是蓝九州。 蓝九州耶,精明睿智、不近女色的蓝九州,居然会将九州令牌给一个女人,最主要,蓝九州居然把凤轻瑶拖入他们的世界,太不明智了。 “一块令牌罢了。”蓝九州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九州帝国已亡,九州令牌早已没有意义了。 “九州,那不是普通的令牌,这世间能让你拿出九州令牌的,也只有那个人和惊云,凤轻瑶是第三个。而且凤轻瑶这个人,她和以前很不一样,现在的她,我们都不了解,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苏嘉铭有些后悔当初把凤轻瑶,找来给蓝九州治伤。 这样,这两人不认识,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凤轻瑶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嘉铭,凤轻瑶这个人,假以时日,定会有所作为,九州令牌在她手中,不会出事。”凤轻瑶绝对不是一个会甘于平凡的女人,这一点蓝九州可以肯定。 “可是,她……是凤将军的女儿,九州,你别忘了,凤这个姓氏可能代表什么吗?”苏嘉铭一脸的挣扎。 凤轻瑶是个助力不错,但是…危险系数也高。 “嘉铭,凤阳一族早已灭绝,姓凤并不表示与凤阳一族有关,就算凤轻瑶她是凤阳一族的后人,那又如何?”他蓝九州认定的是凤轻瑶这个人。 “九州,你真的要用她?”苏嘉铭知道蓝九州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更改。 蓝九州点了点头:“嘉铭,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凤轻瑶那里我自有打算,不会让她知道太多。” “好吧,希望我们没有认错人。”苏嘉铭点了点头,想到凤轻瑶与宇文元及以及王家的关系,也不再多说。 “九州,宇文元及这个人,你怎么看?”苏嘉铭提起另一个可用的人。 “天生的将才。”蓝九州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同时想到在凤府看到的那一幕,确实可以用。 “那这个人?”在苏嘉铭的眼中,宇文元及远比凤轻瑶有价值。 “这个人我会处理,天快亮了,我该回了,嘉铭,夜城的事情交给你了,我不希望再出问题。另外,把你囤的粮食秘密运到城外,我有用。”蓝九州转身就准备往外走,走之前看到瘫在椅子上步惊云,没好气的道: “步惊云,没事早点滚回惊云山庄,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就不滚,你个没人性的家伙。”步惊云不高兴的嚷着。 把他一个伤患丢在城外就算了,他累死累活地走到苏府,居然让他滚,他才不要滚…… 苏嘉铭摇了摇头,道:“惊云,你的确是太不小心了,昨天晚上要是没有凤轻瑶,九州就算把你救了下来,也无法全身而退。你知道他的身份,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他受伤了会很麻烦,上一次要是没有凤轻瑶,九州连命都没了。” “我也不想呀,可夜叶那家伙就盯上我了。”步惊云郁闷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却又扯动了伤口,痛的他直抽气,可怜巴巴的对苏嘉铭道:“嘉铭,你能不能找凤轻瑶给我重新包扎伤口呀,我全身都痛。” “你滚……”苏嘉铭没好气的道,也跟着走出密室。 夜城…… 真是一个麻烦! 好在,那批粮食终于派上了用场,宇文元及这个人,确实可用。 苏嘉铭一喜一忧。 …… 虽然收拾干净了,可凤轻瑶的脸上,依旧有掩不住的疲态,黑眼圈更是明显。 宇文元及一看到凤轻瑶,就发现了她今天的样子,说明她昨天晚上没睡。 心中暗道:这凤轻瑶果然与九皇叔关系不一般,自己昨天晚上和她说军响的问题,她立马就去找了九皇叔,只是不知结果如何。 宇文元及按奈住心中的急切,在用完早膳后,急忙把凤轻瑶拉到书房,确定没有人偷听后,开口问道:“凤轻瑶,昨天和你说的事情,有结果了吗?怎么说?” 不怪宇文元及如此急切,实在是他拖不起了 下个月,三十万人就没饭吃了。 九皇叔不出手,他只能找别人了。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人找他,他看不上罢了。 “什么事?”凤轻瑶莫名其妙的看着宇文元及,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 “军响,军响的问题,我昨天不是让你帮我想办法吗?你想到了吗?”宇文元及更想问,九皇叔说了什么,可他不敢问得这么直白。 “你不是喝醉了吗?喝醉的事情你也记得?”凤轻瑶疑惑的看着宇文元及,她总感觉这事不简单,可偏偏…… 她想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军响,真的只是军响的问题吗?她替宇文元及解决了军响的问题,也解决不皇上对他的猜忌呀! 138九皇叔,果然有才 ??138九皇叔,果然有才 可是,宇文元及这个铁血沙场的大将军,会装醉找她哭诉? 不可能,宇文元及这种人,绝对是流血不流泪的典型,如果不是借着酒醉,他连说都不会说。 昨天晚上,应该是没有办法了,借着酒意半醉半醒,开口找她帮忙了。 泪…… 凤轻瑶感觉压力好大,三十万张嘴,她哪有这个本事呀。 她真不想不明白,宇文元及怎么就认为,她能帮得上忙。 不过,朋友就是互相帮助的,宇文元及可没少帮她,这个时候她要有能力,当然要尽力。 军响,军响,凤轻瑶努力想着,有没有好办法。 什么兵役制、募捐呀,这个是扯蛋,皇上不会同意,而且也解不了燃眉之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问题。 “凤轻瑶,你到底问没问到办法,求求你快说吧。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三十万张嘴呀,我下个月拿什么填呀。” 宇文元及郁闷了,他更想说,凤轻瑶你别玩我了,快把结果告诉我吧,九皇叔到底是帮还不是帮。 “嗯,让我想想。” 凤轻瑶闭上眼,真的很用心的在帮宇文元及想办法,可宇文元及却当凤轻瑶这是在逗他玩,忍不住又催一句。 凤轻瑶被催得不爽,再加上她真想不到好办法,只好将刚刚想到的,可行性比较高的说了出来:“宇文元及,既然上面不给军响,你们就自力更生吧。” 凤轻瑶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国情不一样。 “自力更生?怎么一个自力更生法?”宇文元及很惊奇的问道。 不是吧,九皇叔没打算帮他,或者九皇叔要看他的本事? 也不对,九皇叔应该是不想掺和太深,毕竟这事会引起皇上的不满,九皇叔就算要帮他,也不能名目张胆,宇文元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凤轻瑶,等着她往下说。 “战时为兵,闲时为民,既然短期内不会再打战了,你的兵也应该学会养活自己了。你们不是缺粮吗?那就带着你的兵去驻军地开垦,种稻谷一类的东西,另外也开可以兴办军方作坊一类可以赚钱的事务,利用你手中的权利去赚钱。”这年头,哪个当官的不经商,有官职在身,做什么赚什么。 宇文元及凭借他在军方独一无二的地位,插一手只赚不赔。 凤轻瑶不知,她这一个提议,让四大国公府的人恨死她了,因为多了一个和他们抢生意的人。 “不行,不行。”宇文元及想也不想就摇头了:“虽然现在不打仗,可平日的训练是不能少的,他们全成农民了,哪还能提刀杀人。战前多训练,战时才能少流血,宇文家的兵绝不能是一群草莽。” 凤轻瑶原本还不怎么肯定,但想到现在这个社会,工业和农业都不发达,提高产量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到人力投入。 宇文元及手中有大量的人力,只要他投入一小部分,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入,更何况宇文元及这么做,也能让皇上吃暗亏,说不出话来。毕竟,皇上可没有让宇文元及裁军,他手上三十万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用。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插一手,估计很赚钱。 越想越认为这个办法好,凤轻瑶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宇文元及:“宇文元及,你笨呀,脑子不会转弯吗,你有三十万人,哪会让他们天天去种田。 你可以让他们分成几批,轮流去做呀,另外他们也可以上午劳作,下午训练一类的,总之你完成可以将时间安全好。” 在现代,部队种田、养猪那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后勤部门可是一个很重要的部门,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后勤部。 她以前在战场上,听那些当兵的说过,他们在部队里,每个连都有自己的地,每一个月还要比哪个连的菜种的好,种的好还能得表明扬。 另外,在部队无聊了,还会把猪赶来出来,骑在猪的身上打架玩,晚上去偷部队的鱼去烤来吃,当然被抓到了会很惨,记大过那都是小事,严重的还会直接被踢出去。 总之,在部队除了训练,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然全天都是训练,那样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说到训练,凤轻瑶也知道现代一些训练法子,只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和宇文元及说的。 “除了这个呢?还有别的办法吗?光种地不行,我手上有三十万人,这得要多大一块地。” 九皇叔这个办法到是好的,表面上还能让皇上松懈,以为他不练兵了,天天就带着一群兵种田干活。 “除了种地,你还可以让他们学一点手艺什么的呀,你不是说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伤残人员,得不到足够的抚恤金,养不起家嘛,那么在军营里你就应该安排,他们学一些技能,日后从战场上退了下来,也能养活自己。”凤轻瑶很明白,因伤致残的苦。 天生的残疾无法改变,一生下来就能接受,可后天的残疾呢?一个健康的,突然不能行动,那种打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前世没少见这样的人,只不过前世的制度比现在完善的多,前世伤残军人能得到政府的妥善安置。 虽然换不回他们健康的身体,但至少能换来家人富足的生活。 可现在呢?他们为了这个国家,失去了健康的身体,却连家人都养不活,可见这皇帝多么的没有人性。 凤轻瑶握着拳,压下心中的酸涩。 她不是圣母,她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她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好,就这么办了。”宇文元及一拍桌子,激动的道:“凤轻瑶,这个办法很好,我这就去让人去整治,这样下来我的兵,未来几年都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 至此,宇文元及也高看九皇叔一眼。 九皇叔没有趁机逼他誓忠,而是告诉他治本的办法,这样他宇文元及就不会受制于人。 “能帮上你就好了。”凤轻瑶也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办法还真能用上。 “当然能帮上了,我先去忙这事了,这几天可愁死我了。”宇文元及一脸喜意,起身就朝外走。 凤轻瑶说的并不详细,真正要操作起来,远不是纸上谈兵这么简单,不过不要紧,他们有这个方向就行了,剩下的交给幕僚地去完成便行。 宇文元及决定,待到幕僚将详细的操作办法制定出来后,他就亲自上九王府。能想出以兵养兵的办法,能为伤残的士兵考虑,这九皇叔值得他忠诚。宇文元及一脸喜色,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可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更大的事情…… 139念旧的人,摔破脑袋 139念旧的人,摔破脑袋 “凤轻瑶,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下个月的粮草就没有了,而且现在过了春种的季节,我这大半年都没有粮。”宇文元及大嗓门的道。 宇文元及不相信,九皇叔不知道这个问题。 既然知道,九皇叔也应该有应对之策才是。 九皇叔总不至于,只给他几条干巴巴的办法吧,怎么也得解他的燃眉之急呀。 “借呀,没粮你不会去借呀。”凤轻瑶吓了一跳。 心中暗想这宇文元及一惊一诈的,怎么就当上大将军了,估计是出身太好了,军人世家。 “借?找谁借?”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东陵王朝没几个人能拿出来。“这京城谁有粮,你便找谁借呗。”凤轻瑶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宇文元及,直接走人。 刚走出书房,就遇到前来寻她的周成,说是卫将军带着卫夫人前来就诊了,凤轻瑶回房去做准备,同时请周成将卫夫人,带着手术室那里去。 手术室里面的东西收了起来,就可以当小诊所用,她虽然想把凤府建成医院,可并不打算在大厅给人看人病。 …… “苏嘉铭,对,他有粮,找他借。”宇文元及根本没空管凤轻瑶哪去了。 凤轻瑶替他传了话,又带来了办法,这就行了。 接下来的时间,宇文元及心忙翻了天,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宇文元及将凤轻瑶的计划具体化了,并且带着这份计划,上苏府借到了大批的粮草。 一切顺利的出奇,宇文元及在心中更加感谢九皇叔,把一切安排的如此妥当,而他本人却不曾出面,外人看上去根本没有九皇叔的影子在。 蓝九州从苏嘉铭手中看到宇文元及的计划书手,对宇文元及的评价,从“天生的将才”变成“天生的将帅之才”。 对宇文元及这人也重视了起来。 “看样子,我这批粮草没白花,只是我怎么也不明白,他怎么就找到我借粮了?还敢把这东西给我,难不成他以为凭着这个计划,我就相信他还得起粮草。”苏嘉铭看着宇文元及以兵养兵的计划,有些哭笑不得。 对外,是他苏嘉铭认可宇文元及这个计划,并且与宇文元及签订协议,这批粮草十年内要归还,归还时要多加三成。 看似是一笔交易,但前期要是没有蓝九州的叮嘱,苏嘉铭是不会与宇文元及做这笔买卖的。 粮草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的,尤其是这么一大批。 “歪打正着,命好。”这是蓝九州对宇文元及的评价。 他最早看中的人并不是宇文元及,宇文元及有将帅之才,但他的忠心让蓝九州不敢轻易的用,却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居然将宇文元及推到了他面前。 如此,不用白不用。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幕后功臣凤轻瑶,则没有一个人提起,苏嘉铭与蓝九州以为,这个以兵养兵的计划是宇文元及提出来的。 而宇文元及则以为,这是九皇叔提出来办法。 以至于,多年后众人知道时,还不敢相信……凤轻瑶打发了宇文元及,也就不再想他的事情了,她虽然在军营混的时间不短,可她并没有治军的才华。 她最多就知36计,孙子兵法能背个两三篇糊弄一下人,实践操作能力为零,再说,她也没兴趣扯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去。 在皇上眼中,她和九皇叔关系匪浅,如果她再掺和到宇文元及的事情里面去,估计皇上拿这个为借口,对九皇叔出招。 无论九皇叔是如何想的,但她凤轻瑶绝不会做,对九皇叔不利的事情。 想到九皇叔,凤轻瑶就感觉心里一阵郁闷,那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让她遇到,为什么偏偏对她特别,害她生出不应该有的期待。 好在,凤轻瑶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踏入手术室,她就将自己的失落掩下,拿出身为医生的专业态度,替卫夫人检查。检查结果和凤轻瑶猜测的一样,白内障,可以手术治疗。 不过,卫夫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整个人就好像病西施一样,没半点儿精神,这样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动手术,至少要调养几天才行。 凤轻瑶一边写着医嘱,一边和卫将军交待,如何给卫夫人调养身体,还有这几天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同时和卫夫人约定,每三天来一次,她要跟踪,十天后她开始治疗。 卫将军听凤轻瑶可以治时,千恩万谢,卫夫人也激动的直抹眼泪。 她这眼睛,不是天生就瞎的,是这十几年一点一点瞎的,看了无数的大夫,都说没得救了,现在能重见天日,怎能不高兴。 凤轻瑶没啥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在意。 多年的行医生涯,她已经习惯了,虽然心里依旧高兴,可以替人解决病痛,可面上却不会表露出来。 病能治,诊金凤轻瑶就收得心安理得了,凤轻瑶看在卫将军认识她父亲的份上,亲自将人送出府。 路上,卫将军再三感慨,凤将军生了个好女儿。 凤轻瑶虽然累了,但听到卫将军提起凤父,忍不住又打听了一些凤将军的事情,可惜卫将军知道的不多。 将人送到大门口,卫将军突然道:“凤小姐,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卫将军直说无妨。”凤轻瑶不喜欢卫将军这一点。 你一个当兵的,就不能爽快一点嘛,都开口了,还问能不能说。 “凤小姐,当年跟着凤将军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致残退了下来,他们的日子过的很苦,据我所知,有好几户人家病了也无钱医治。 今天早上有一铁姓人家的孩子,摔破了头,求到我府上,我给了十两银子,可看那孩子的样子,出气多进不气少,怕是难救了,凤小姐你会医术,医术又高超,不知可否……”卫将军知道自己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只是看这凤小姐对凤将军甚是尊重,又念旧情,想到早上那孩子的惨状,一时心软。 “出气多进气少,那很严重了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凤轻瑶一听,脸色立马变得凝重了起来。 别说,是她父亲旧部下的孩子,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也不会见死不救。 “就今天早上,我来凤府时。”卫将军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了凤轻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该死,你为什么不把人一起带过来,你知不知道,晚了,那个孩子就会有生命危险。”凤轻瑶责骂道,心中盘着一下,对卫将军道: “卫将军,你知道哪户人家在哪吧?轻瑶求你一件事,你现在快去帮我把那个孩子抱来,我准备好救急的东西。” “好好,那个,诊费……”卫将军连忙点头,却又想到凤轻瑶那天价诊金,有些不安的开口。 “卫将军我凤轻瑶收诊金,因人而异,因心情而异,能救那个孩子,我一分钱不收,我也高兴。”凤轻瑶没好气的道。 她脸上就写了爱财两个字吗。 一千两黄金,那是针对王家来说的。 “啊……”卫将军显然没有理解,还是卫夫人反应过来,连忙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凤小姐是个厚道的人,这个时候提那些做什么,救人要紧。”“对,对,救人要紧。”卫将军回过神,连忙往外跑。 “周成,扶凤夫人去休息,卫将军来了,把人带到小木屋。”凤轻瑶也不多呆,转身就回手术室做准备,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丝的焦急与愧疚。 也许,她得找个机会和宇文元及谈谈伤残士兵的生活问题。 如果不是卫将军提起,她都不知道,她父亲的老部下,活得这么惨。 抱着孩子去卫家,恐怕是走投无路了吧。 只是,那些人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凤轻瑶忘了,凤家之前的情况,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找上门又如何,依以前那个凤轻瑶的性子,最多就会哭…… 王煜陵送王家家主出门,刚好比凤轻瑶、卫将军晚了一步,王父临时来的,也没有和凤轻瑶打招呼,这个时候就不好出现,父子二站在转角处等着,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好一个因人而异,因心情而异,这凤轻瑶倒是一个洒脱的人。”王家家主看着匆忙离去的凤轻瑶,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对于出手的那千两黄金,半点也不心疼。 因人而异,他王家公子的眼睛,当然价值千金了。 “如若没有这份豁达与洒脱,她活不到今天。”王煜陵笑了笑,眼上蒙着纱布,却不影响走路,与听…… 王家家主点了点头,随即是想到什么了什么一般,慎重的朝王煜陵道:“凌儿,凤轻瑶的确很优秀,可你要明白,她不适合你,王家大夫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爹,我明白。”王煜陵苦涩的应道。 爹,你儿子早被人拒绝了……东陵子睿:没事,本王也被人拒绝…… 蓝九州:你们还开口了,我连开口机会都没有。 140凤军旧部 140凤军旧部 卫将军估计被凤轻瑶给震住了,凤轻瑶前脚准备好,他后脚就将人抱了进来了。 那孩子如同他所说的那般,进气少出气多,一张小脸青白腊黄,额头上还有一个大血窟窿,到现在还没有止住血。 看上去四五岁的样子,此时却如同一只小猫一般,窝在卫将军的怀里一动不动。 “把人放床上。”凤轻瑶连看都没看,大汗淋漓的卫将军一眼,她的眼中只有这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不知为何,这个信念比以往更强烈,她甚至感觉到智能医疗包在发热,迫切的想要救治这个病人。 “好。”小小的木屋,气氛凝重,卫将军也不敢说话。 “小心点。”凤轻瑶看卫将军笨手笨脚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忙。 这个时候,孩子的母亲,也就是铁嫂子终于追了过来,一看到凤轻瑶就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悲戚的道: “凤小姐,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求求你了。” 声音,隐约透着一股绝望。 铁嫂子拿着从卫府借来的十两银子,抱着儿子到处求医,可大夫纷纷摇头,没得救了,只说要用千年人参吊命。 千年人参,他们哪有钱买呀。 没有千年人参,孩子只能等死。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般的命薄,铁家夫妇绝望,铁嫂子更是抱着孩子哭个不停,她痕恨自己无能,她心疼孩子…… 可就在此时,卫将军突然跑到他们家,说凤小姐可以救他们儿子。 最初他们并不相信,可看到卫将军将孩子抱进凤府,他们才明白这一切是真的,铁嫂子激动无法说话,半天没有回过神,等到她回神时,卫将军已经将人抱到凤府。 铁嫂子连忙追了过来…… “周成,把人带出去,任何人不得进来。” 凤轻瑶没有去扶人,而是将手术床推入内室,直接将门关上,冷漠的样子,根本不像救死扶伤的大夫。 铁嫂子愣在当场,整个人忘了怎么哭,卫将军也不知所措。 这凤小姐是救人吗?怎么这么冷漠? 唯有周成很冷静,将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凤轻瑶。 凤轻瑶替孩子做好检查好,就开始了止血,处理伤口,期间出来了一趟,把铁家夫妇叫了进去,让两人带上眼罩,给两人验血抽血,随即又把人赶了出来,途中没有解释半句。 铁家夫妇忐忑不安,可却不敢开口寻问,他们全部希望都在凤轻瑶的身上。 卫将军与卫夫人也不敢离去,只在外面陪着,从早到晚,凤轻瑶硬是没有出来一下。 铁家夫妇更是不安了,刚刚止住的泪又掉了下来,不停地寻问,可偏偏周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只能等着。 凤轻瑶在手术室内,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夕。 孩子太小,伤到骨了,再加上流血过多,有生命危险,凤轻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死神战斗,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外面的大人会如何。 她只知道她要救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能有事,绝不可以有事。 至于原因,凤轻瑶也不明白,反正就是很强烈的感觉,如果没有救活这个孩子,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哪怕在皇上的威逼下,救东陵子睿时,凤轻瑶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虽然急切,可凤轻瑶却没有乱章法,手上动作,也没有一丝的慌乱。 手术结束后,凤轻瑶也没有出去,一直守着这,直到凌晨,智能医疗包检查结果,病人已脱离危险期,凤轻瑶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而她没有注意,手臂上的智能包,突然闪了一下,上面显示:医德+1。 休息了一刻钟,凤轻瑶起身,将手术室收拾干净,一边收拾一边泪流。凤轻瑶决定,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把她(他)培训成手术助理,不然每次手术一个人,她会活活的累死。 四肢酸痛,困得要死,凤轻瑶捏了捏自己的脸,强打精神,将孩子连床一起推了出去,一打开门,凤轻瑶就被眼前的情况给吓着了。 “怎么回事?” 手术室外围满了人,衣着破烂,有一半残疾,老弱妇孺全占了,一个个双眼通红,面有菜色,一个个瘦小的吓人,看上去就好像到了难民营一般。 心里隐隐明白了,凤轻瑶却是并没有多言。 “凤小姐,凤小姐,我的孩子……”铁嫂子第一时间冲了上前,看到躺在小床上的孩子,泪流满面,小心翼翼的问着,眼中是深切的期盼,可又不敢上前。 她身边还有一个拄着拐仗的中年汉子,看上去年岁不大,但鬓角却已有白发,看样子饱受生活的磨难。 原来,伤残的士兵过得这般苦,凤轻瑶心里特别难受。 “你们是孩子的父母?”凤轻瑶吸了口气道。 卫将军也在一边陪了一晚,见此情况连忙上前:“凤小姐,他们就是铁家夫妇,那个孩子叫铁头,是他们的孩子,这些人都是和铁家住一起的,也是凤将军当年的部下。” 凤轻瑶点了点头,没有表示什么。 “铁大叔,铁嫂子,你们起来吧,铁头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凤小姐,你说的是真的,铁头没事,真的没事。铁家夫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 凤轻瑶肯定的点头,夫妻二人了连忙跪下:“凤小姐,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凤小姐的恩情,我们一辈子不会忘了,我们夫妻二人愿为凤小姐做牛做。” “起来吧,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凤轻瑶将铁家夫妇拉了起来,心里酸得要死。 无论哪个时代,穷人都看不起病,生了大病没钱医治,只能靠身体硬扛,扛不过去就只能等死。 铁头的伤还没有东陵子睿一半严重,可却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险些连命都没有了。 看着铁头父母,凤轻瑶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要救这个孩子。 因为,她不救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必死无疑…… 救这个孩子,比救东陵子睿有成就感多了。 看着面前这群生活窘迫老兵,凤轻瑶代替父亲,尽量照顾好他们,至少让他们病人可以及时医治。“我……” 凤轻瑶刚开口,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凤小姐……” “凤轻瑶……” 141挑逗,大公子美色误人 141挑逗,大公子美色误人 医者不自医。 凤轻瑶的突然晕倒,把众人都吓坏了,连忙请来大夫,在夫诊断:操劳过度,思虑过重,要静养。 于是,周成如同得到尚方宝剑一般,凤轻瑶醒来后,就被限制了自由。 除了给王煜陵复查,去睿王府给东陵子睿换药外,就只能关注一下铁头的情况,其他的事情都不让她碰一下,让她好好静养。 因为铁头的伤,不适合行移动,铁家夫妇也就顺便在凤府住了下来,就近照顾儿子,当然也顺便照顾一下凤轻瑶与周成的胃。 “周成,去问一下铁嫂子,愿不愿意留在凤府帮工吧,吃了铁嫂子的饭菜,实在不愿意再吃你做的。”凤轻瑶一脸嫌弃的看着周成。 周成的手艺,仅限于把饭菜弄熟,而她虽然不挑,可有好的吃,她为什么要将就次的。 周成的餐桌礼仪很好,凤轻瑶风卷云残似的吃法,和周成的优雅从容形成鲜明的对比,周成放下碗筷,很认真的看着凤轻瑶。 “姐姐,你是认真的?” 要帮,就不能只帮一个铁嫂子一家,那天伤残的士兵,她都得帮,因为他们是凤父的旧部下,凤轻瑶不可以厚此薄彼。 当然,凤轻瑶不帮也不会有人怪她,因为造成他们今天的惨状,并不是凤父,而是这个国家,凤轻瑶没有帮他们的责任和义务,帮只是仁义,不帮也是理所当然。 而凤轻瑶就是再厉害,也负担不起上百号人的吃食,再说了凤轻瑶不能养他们一辈子。周成,不赞同凤轻瑶的行为。 你可以善良,但不能善良到拖累自己,这世间值得帮助的人太多了。 “周成,我很自私,但我做不到漠视他们不管,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平静生活,而且我也不算帮他们,大家互惠互利,他们为我做事,我付钱,仅此而已。” “你能帮得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姐姐,升米恩斗米仇,你帮得越多,他们要得越多,更甚至他们会认为,你帮他们是应该的。”人都是贪婪的,习惯了不劳而获后,就不会想着辛苦劳作。 “周成,你想太多了,姐姐没那么善良,我只不过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让他们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以劳力赚钱。 周成,凤府的房子要整休,需要人工,请外人和请他们是一样的,他们工作我付钱,就这么简单。救急救穷的道理我懂,我能帮他们的就是在他们生病时,可以替他们医治,不会让他们因为无钱医治,而白白丧命。”她凤轻瑶又不是圣母,是个人就帮。 婉音那个丫鬟的背叛,让凤轻瑶很清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放在身边的,背叛你的人就是最亲近你的人。 她的帮有限度。 “姐姐明白就好,只是凤府的房子,他们能做好吗?宇文将军不是答应帮忙了吗?”在周成的观念里,伤残人员和正常人是无法比的,能用正常人工作,何必要用伤残人士。 “宇文元及估计会很忙,看吧,他记得这事就用他的人,让铁大叔他们打下手,如果不记得就交给铁大叔他们做吧。周成,伤残不是他们愿意的,给他们一个机会,把他们当成平常人看,他们可以做好的,哪怕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凤轻瑶决定找机会和宇文元及商量一下,是不是得为以前伤残的军人做一点什么。以兵养兵,宇文元及不想让他的兵耽误训练,那就可以用这些伤残士兵,去负责后勤保障,这样不就皆大欢喜嘛。 当然,具体的操作凤轻瑶不懂,但她相信宇文元及可以做到,那个男人把他的兵当成命。 凤轻瑶不知,因为她今天的做法,促使九州大陆建立起了一套,害善的残障军人保障体系,让更多的人愿意参军。 九州大陆的历史上,也记载着这个,为伤残弱势人员寻找出路的奇女子。 而作为第一批受惠者,铁大叔等人也成了凤轻瑶最忠实的拥护者,在东陵皇城谁要敢说凤轻瑶的坏话,他们的拳头就往谁身上招呼,今后谁也别想用流言也伤害凤轻瑶。 在权贵中没有好名声的凤轻瑶,却意外在百姓之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拥护与爱戴。 凤轻瑶留下这话,就去找王煜陵,今天是最后一次复检,下午王煜陵就可以回去了。 “煜陵,你的眼睛恢复得很好,以后每隔十天来一次就好了。”凤轻瑶将检查的工具收好,又取出几瓶眼药水。 “拿着,眼睛疲劳进滴上一滴,有效果,以后有什么头痛发热的,记得来找我,诊费我给你算便宜一点。”王煜陵算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病人,现在这个病人可以出院了,凤轻瑶的心情怎么能不好。 王煜陵也不客气,凡是凤轻瑶给的东西,全部照单全收,绝口不提钱的事情。 有时候,大家都欠一点,感情更深。 “你给我便宜多少?要不你干脆直接常住王家,做我王家的专用大夫吧。”王煜陵不经意的说着,脸上挂着如浴春风般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想得是什么,只是微微僵硬的手指,却泄露了他此时的紧张。做不成夫妻,能同住一个院子也不错。 他回府后,要见凤轻瑶就难了。 凤轻瑶摇了摇头:“煜陵,我不为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服务,我是大夫,只为病人服务,你们王家没那么多病人给我看。” 被王煜陵看得很不自在,凤轻瑶别开脸,看到桌上的让人垂涎欲滴的大葡萄,凤轻瑶伸手去拿,却想到自己的手,碰了一堆医用器具,不知沾了多少细菌,看了看自己的手,和桌上的葡萄,想想还是收了回来。 算了,不吃! “张嘴。”王煜陵拿起一颗葡萄,送到凤轻瑶的嘴边,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对。 同……凤轻瑶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张嘴就咬。 “好甜。”凤轻瑶满足的闭眼。好像,这是她来这里,第一次吃水果。 呜呜……她真可怜。 “还要?”王煜陵一脸宠溺,又拿起一颗送到凤轻瑶嘴边,凤轻瑶也不客气,张嘴就吃。 一个喂的开心,一个吃的自在,只是…… 啊…… 凤轻瑶不小心咬到王煜陵手指,舌尖在王煜陵的指尖滑过。 挑逗! 凤轻瑶的脸立马就红了。 她不是故意的…… 轰…… 指腹处苏苏麻麻的感觉,让王煜陵呆住了,小腹处似乎有一股热流传来,手指也忘了收回来,整个人朝凤轻瑶靠近…… 暧昧的氛围,清贵无双的大公子,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看着越靠越近王煜陵,凤轻瑶不知如何反应,就在此时…… 142主角,都是最后到的 142主角,都是最后到的 “你们在干吗?”王七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院门口了。 身为王家的公子,他随时都在笑,也必须笑,可这一刻王七脸上的笑,却挂不住了。 凤轻瑶和他大哥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亲密到可以旁若无人的喂食。 王七紧紧握拳,压下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 凤轻瑶和他大哥没有可能,他也不接受。 旖旎的氛围被破坏,凤轻瑶和王煜陵如同触电一般,飞快的分开。 我的天呀,这是什么事呀。 凤轻瑶懊恼的往后椅上一靠,以手为扇,将脸上的燥热扇去。 她这是怎么了,前两天才果断的拒绝人家的救婚,今天却又…… 原来,美人计男人也能用。 凤轻瑶已经可以想像得到,明天的诗会上,王煜陵是何等的光彩夺目了。 这个男人是月亮,皎洁动人,站在人群中就能让众人黯然失色,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他。 如果不是先遇到九皇叔,凤轻瑶想,她的心应该会为这个男人而动…… 王煜陵太优秀了。 凤轻瑶低头,不再去看他。 “老七,你来了。”不过这么一个瞬间,王煜陵已经恢复过来了,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只是指尖处的苏麻感觉,却没有这么快散去。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般,王煜陵又拿起一颗葡萄,这一次却是往自己的嘴里放。 呃……咬住葡萄的那一刻,王煜陵才反应过来,手中的葡萄吃又不是,不吃又不是,刚刚压下去的燥热,又再次升起。 这天……真热。 清风吹来,王煜陵脸上的笑,带着一丝丝的无奈。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王七依旧不依不饶,看王煜陵的眼睛,满是责备。 大哥不能对凤轻瑶负责,就不应该招惹她,凤轻瑶这样的人,很骄傲,绝不会给大哥当妾。 不对,依凤轻瑶的身份,就是为妾,王家也不会接受。 “吃葡萄。” 凤轻瑶与王煜陵异口同声道,两人相视一眼,又尴尬的别开眼,凤轻瑶不自地干笑两声,随即又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她没做亏心事,她光明正大。 王七也冷静了下来,这事闹起来,对大家都不好,当下笑着上前,半认真半是开玩笑的道:“吃葡萄?凤轻瑶你吃个葡萄还要王家大公子亲手喂,你命真好,要知道我大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为别人动过手,喂人吃葡萄还是第一次。” 说话间,拿起一颗葡萄就往嘴里塞。 真酸! 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淡下去。 “那是,我命好。”凤轻瑶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王七,没看到她正尴尬嘛,这孩子不提会死呀。 “王七,你是来接你大哥回家的吧,不打扰你们了,收拾东西就可以走了。”凤轻瑶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摆明不想多呆。 “急什么,还早着呢。”王七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有些事情早点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兄弟好好聊吧。”凤轻瑶摆明不想提这件事。 王七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煜陵一个冷眼给制住。 “轻瑶,你去为明天的诗会做准备?”王煜陵关心的道,心中最后一比旖旎也消退了。 明天过后,王家大公子必将名扬天下,而那时候他与凤轻瑶将越来越远。 诗会? 凤轻瑶都快忘了这事,听到王煜陵提起,当下点头。 “明天和我一起去?”王煜陵开口邀请。 依凤轻瑶的身份,哪怕有谢家下的帖子,在诗会上定会被人排斥。“别,我可不想成为皇城贵女的公敌。”凤轻瑶连忙拒绝。 “凤轻瑶,你别过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同我大哥一同出席都没有机会。”不喜欢凤轻瑶与王煜陵暧昧不错,但看到凤轻瑶毫不犹豫地拒绝王煜陵,王七又不爽了。 他大哥,谪仙一样的人物,如果不是眼睛看不见,王家大公子早就名动天下了。 别说凤轻瑶,就是公主想与他大哥同行,都得看他大哥的心情。 王七的恋兄,凤轻瑶是明白,没有和他多纠缠,只作揖道:“知道,知道,得王家玉郎邀请,小女子深感荣幸,奈何这福份太大了,小女子受不起。” 因为睿王未婚妻这个名号,能让人在新婚当天设计她,陷害她,她要是和王家大公子同进同出,那不得让人划花脸,先奸后杀什么的……要知道,论身份,王家大公子是世家之首王家未来家主,丝毫不比东陵子睿差,论长相与气度,王煜陵更是胜东陵子睿一筹,这样的男子,足已让女子心动,甚至失去理智。 凤轻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那群小女孩子算计,太可怕了。 一个安平公主就够头痛的,再多一个,她招架不住。 王煜陵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不勉强轻瑶了,在桃花节上你能让众女折服,小小的诗会你应该不会放在眼中。” 在诗会上他能帮凤轻瑶不多。 毕竟,诗会比的就是诗,他总不能帮凤轻瑶写吧。 “不好说,我可不是饱读诗书的才女,我去诗会纯粹是看热闹。”和王谢家世家的千金相比,她绝对是文盲。“要不,你和我妹妹她们一起进去?”王七道。 “不用,明天的诗会,你们王家人是主角,肯定是最后一个人到的,我不同,我估计得早早到,你们别担心我了,我自己会去。”凤轻瑶拎起药箱,摆明要走:“你们慢慢收拾,收拾好直接走人,我就不送你们了,明天诗会上见。” 凤轻瑶一走,小院就只有王煜陵与王七两兄弟,王七也不拐弯抹角,看着凤轻瑶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开口:“大哥,别去招惹凤轻瑶,王家不会凤轻瑶成为未来的主母。” “七弟,你想太多了,我和凤轻瑶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王煜陵看着桌上的葡萄发呆,被凤轻瑶咬过的手指,隐隐有发痒。 “那就好,大哥我们走吧,父亲和爷爷还在家里等你,和你商量明天的事情,明天的诗会对你来说很重要。”王七松了口气。他的大哥,从小心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王煜陵点了点头,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凤府,心中暗叹。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住在凤府吧。 要不是他坚持,这七天王家也不会允许他住在这破旧的院子里,这里可以给王煜陵住,却配不得王家大公子。 王煜陵,踏出这个院子后,他就是王家大公子,要担负起王家大公子的职责…… 皇家强势,世家没入,再这么下去王家就会消失九州大陆。 身为王家大公子的他,不能有儿女私情,现在的他,要做的就是统领世家的力量,让世家拥有与皇权一争的实力。 143再看我,把你吃掉 143再看我,把你吃掉 主角都是最后出场的,凤轻瑶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以掐着点出门了,奈何天不遂人愿,马车在城外坏了。 “看样子,去不了了。”凤轻瑶看马车的情况,就知道今天玄了,拦了几辆过路的马车,却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 唯一一个停了下来的,听到她是凤轻瑶,也立马吩咐车夫扬鞭离去,似乎沾上凤轻瑶就会倒霉一般。 “小姐,现在怎么办?”车夫不安的问着。 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人帮忙都难。 “不怎么办,把马身上绳子解开,我骑马去。”凤轻瑶不以为意道。 既然有人不想她出现在诗会上,她偏要去。 “可这马,没有马鞍和马蹬,小姐怎么骑?” “一样可以骑,慢一点就行了,解开绳索吧。”看了看天,凤轻瑶盘算着,再不上路,她估计要迟到了。 车夫不敢不从命,乖乖上前,可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什么人来了,这么大阵仗? 越走越近,一片灰尘飞扬,凤轻瑶连忙站在路边,免得被撞死,或者被这尘土,弄得灰头土脸的。 骏马开道,侍卫护守,能当得起这尊荣的,不是皇子皇孙,就是权贵大家,凤轻瑶默默避开,可不想前行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咦?”凤轻瑶愣了一下,却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凤小姐,九皇叔有请。” 凤轻瑶双眼猛得睁大,美丽的黑眸中,满是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么巧? 好美的姑娘! 太监感觉自己心也嘭嘭一跳,连忙低头:“凤小姐,快点吧,别让九皇叔久等了。” 九皇叔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中,马车由四匹俊马拉着,车厢通体漆黑,大气、尊贵。 这世间,也只有九皇叔才有资格坐这马车。 “好,公公请。”凤轻瑶回过神来,朝太监一笑厨,硬是吓得这太监不敢看她,连忙带路。 凤轻瑶来到马车前,还未开口,就听到九皇叔道:“上车。” 九皇叔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慵懒。 显然,九皇叔知道她此时的处境。“多谢九皇叔。”凤轻瑶压下心中的悸动,用平静的声音道。 九皇叔的马车,不与人共,从来没有可以坐上九皇叔的马车,没想到她居然有机会,和九皇叔共坐。 她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凤轻瑶努力压下上扬嘴角 “凤姑娘请。”太监机灵的扶着凤轻瑶上马车,而自己则避开了,没有跟着上去。 凤轻瑶点头致谢,双眼越发的明亮。 拉开车门,凤轻瑶看呆了…… 她一直都知道九皇叔很美,可看到九皇叔一袭玄色长袍,半卧在塌上,头靠陶枕,专注看书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公子无双! 要说美男计,九皇叔出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自动中计。王煜陵是月亮,而九皇叔则是太阳,哪怕他站在角落,一身破烂,也掩不了那夺目的光芒。 “看够了没?”如此灼热的眼神,除非是死人,不然怎么会没有感觉,不过没有恶意,东陵九也就懒得理会,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沙沙的声音,让凤轻瑶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听九皇叔的语气中,并没有嫌恶之意,凤轻瑶松了口气,镇定自若地关上马车门,坐了下来,笑道:“九皇叔的仙人之姿,轻瑶这辈子都看不够。” 这算不算另一种告白? 凤轻瑶笑,一派落落大方,哪怕喜欢九皇叔,她也不能因为九皇叔而失了自我。 嗯? 凤轻瑶什么时候这么大胆子了? 九皇叔眉毛一挑,放下手,抬头打量凤轻瑶,沉静如秋水的黑眸,突然变得深遂,似神秘莫测,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不丑。”东陵九想起初见时,他对凤轻瑶的评价,很给面子的改了。 凤劝尘,没有和时下的女子一般,华服珠宝,但却让人眼前一亮。 凤轻瑶很美,不似时下女子的娇小瘦弱,她身形修长,皮肤白皙,淡淡一笑,艳丽飘逸,举手投足,风华无双。今天的这一身打扮,更是简洁大方,浑然天成的高贵与大气,尽显其傲骨不凡。 凤轻瑶,通身没有一件名贵的饰品,可却有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傲气,如此女子,东陵,不,应该是九州大陆都不多见。 这样的凤轻瑶出现在诗会上,该是何等的轰动,她风华绽放时,又该是何等的惊艳。 东陵九的眼中,隐有期待…… 也许,今天的狩猎会比往常更精彩。东陵九的眼睛,继续落在手上书上,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车厢内很大,凤轻瑶与东陵九一人占一半,还空出许多,马车继续往前,凤轻瑶没有说她要去哪,东陵九也没说,要送凤轻瑶去诗会。 小小的马车内,一人看书,一人看人,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让东陵九惊讶的是,凤轻瑶身上没有脂粉的香味,只有淡淡的花香,这让他心情大好。 他讨厌女子近身,讨厌女子身上的那刺鼻的味道,一旦沾上很麻烦。 突然,马车一颠,凤轻瑶一个没有坐稳,往东陵九的方向倒去。 啊……凤轻瑶吓了一跳,她可是知道九皇叔不喜人碰他,这下惨了。 哪知,九皇叔如同提前预料到了一般,在凤轻瑶往他身上栽时,将陶枕往凤轻瑶面前一挡。“坐好!” 隐含斥责与不满。 “是。”凤轻瑶趴在陶枕上,应了一声,脸上闪过一抹委屈。 九皇叔估计以为她是故意,可她真不是。 闷闷的趴在陶枕上,凤轻瑶低下头,想要解释却终是没有开口。 九皇叔的唇悄悄抿成一条线。 车夫前来告罪,九皇叔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言。 车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凤轻瑶不敢和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打量东陵九,只能偷偷的看着…… 目光灼灼似贼也! 这眼神,似乎要将九皇叔吃了一般。 在这样的视线下,东陵九根本没法看书,但脸上却不表露半分,只一副认真的样子,让凤轻瑶窃喜,以为九皇叔没有发现她偷看…… 144风华,为谁绽放 144风华,为谁绽放 百草园中,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而穿梭在花中的女子,却比花还要娇艳动人。 锦衣华服、珠宝玉石,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娇美动人,说得就是东陵的贵女。 她们娇美动人、姿态优雅、才华不凡,可偏偏少了一份风骨,不看脸,远远望去都如同一模子印出来的。 百草园中,夫人、小姐们占据一边,公子少年们占据一边,中间虽然没用屏风隔开,但谁也不会乱走,偶尔眼神交流,虽不至于遮遮掩掩,但也不敢明目张胆。 哪怕是男女同席,也不见半分失态,东陵的世家,这教养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诗会虽未开始,但人已来得差不多了,只除谢家的公子与小姐和王煜陵。 诗会的主人,谢夫人里衬是宝蓝色锦服,外足足有十层的纱裙,身上佩带着整套同色系的宝石,珠光宝器,贵气十足。 此时她身边围满了各家的夫人与小姐,整一个众星捧月,看谢夫人的样子,似乎也很高兴。 荥阳郑氏与谢家关系向来好,郑氏夫人长相讨喜,站在谢夫人身边笑道:“今天的诗会,可真是热闹了,还是谢夫人你面子大,大公子可从不曾出现在诗会上,这可是第一次。” 明明是奉承的话,却说得一脸坦然,让谢夫人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 大公子说的便是王煜陵,而东陵能得起大公子之称的,也只有王煜陵一人。 大公子,这说明王煜陵他不仅仅是王家大公子,也是东陵整个世家的大公子,这份尊荣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可不是,听说大公子眼疾好后,邀请他的帖子如同雪片似的,可大公子却一个没接,只有谢夫人的诗会,他才来。”旁人跟着附和,却没有点明,这诗会本身就是为了王煜陵而操办的。 “好诗,好诗,谢三公子不愧为桃花公子之称,你这一首咏桃诗,真是太妙了。”入口处一阵喧闹。 “是谢家公子与小姐,真是人中龙凤。”身边的夫人们,笑着赞道,而小姐们却一个个拉长脖子。 谢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已成亲,可这三公子还未成亲,如若能嫁入谢家,那便是好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谢三来了,大公子也就该来了。 凤轻瑶说的没有错,主角当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可她今天似乎注定要抢王煜陵的风头。 “不过是习得几个字。”谢夫人谦虚道,脸上却有着掩不住的笑意,体贴的对身边的姑娘们道:“都去玩吧,别陪我们这群老太婆了。” 众位小姐们早就心动了,推辞一番后,便一个个往门口走去。 王家的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到了,以谢三为首的世家公子们,纷纷外出迎接。 这世间,也只有王煜陵,才有此殊荣,毕竟,大公子可不是叫假的。 而小姐们却在园内,你推我搡,想又不敢,如果九皇叔看到这些女子的目光,便会明白,凤轻瑶看他的眼神真得很含蓄了。 王家其他人,早已到了,马车内只有王煜陵一人,谢三代表众人上前,请王煜陵下马车。 王煜陵不骄不傲,优雅从容,半个身子探出马车,却引来众人的高呼。“玉郎,玉郎……” 由此可见,王煜陵的名声有多么的大,哪怕他从不曾出现诗会之中。 玉郎,这个称呼让王煜陵想到凤轻瑶,曾笑着叫他:王家玉郎。 凤轻瑶不是第一个,说他是玉郎的人,也不会最后一个,却是最让他无法忘怀的。 王煜陵面带笑意,眼若星辰,黑亮眸子盛满醉人的温柔,月牙色的长袍,衬得他更是俊美不凡,站在阳光下,身上试有一层金光笼罩。 谪仙之貌,此言不假。 前一秒,还算出众的世家公子们,站到他身边瞬间失色,凤轻瑶说他是月,一点也没有错。 他身边的人哪怕光芒再甚,这一刻也沦为捧月的星,此时的发他,正被众人拥入百草园……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在王煜陵进来的那一刻,有一位大胆的小姐高声诵读着《白石郎曲》中的句子,借此来赞美王煜陵。 “多谢温小姐。”王煜陵朝女子一笑。 “啊,玉郎看我了。” 那女子一声惊呼,脸颊血红,尽是晕了过去,身边的人连忙扶住,笑闹一番。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说的不仅仅是女子。 就在王煜陵踏入百草园门槛时,有人高声叫道:“赋诗,赋诗,大公子可不能坏了百草园的规矩哦。” 百草园诗会,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要写一首咏花的诗。 百草万花,这百草园中收尽天下名贵的花草,百草园的诗会,当然以花为主。 王煜陵是知道规矩的,当下也不推脱,待人送来了纸笔,提笔写道:“梅花屡见笔如神,松竹宁知更逼真。百卉千花皆面友,岁寒只见此三人” 王煜陵的字飘逸大气,一看就知是练了多年,想到之前王煜陵的眼睛看不见,却写得一手好字,众人连连佩服。 “好,好诗好字,好一个岁寒三友,大公子高才。” 王煜陵淡笑不语,宠辱不惊,众人又夸了几句,便簇拥着他往园中走去。 “入园时间已过,该关园门了。”人群中,有人高呼,眼中带着看好戏的笑。 “大公子到了,关园门,关园门。”众人附和。 这百草园实则是一府山,园门一关,却自成一个世界。 可就在此时,有一反对的声音出现:“不可,尚有一个未到。” “还有一人未到?司马烟,还有谁未到?”谢家的七小姐,作为半个主人,问道。 不好……王七与谢三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两人都以唇音说着三个字:凤轻瑶! 刚刚只顾得热闹去了,却忘了找凤轻瑶。 王煜陵的眸子也闪了闪,只脸上的笑不变。 “凤轻瑶,凤轻瑶未到,我记得谢夫人有邀请她。”司马烟娇美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得意。 如果凤轻瑶看到她的车夫话,就会记得,这就是她拦住,却在听到她的名字后,策马离去的马车主人。 众人禁声,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冷清,谢夫人脸上的笑僵了僵,心中暗恨凤轻瑶的狂妄,更怨这司马烟的不懂事。 凤轻瑶不来,如此大张旗鼓的提出来,不是打她的脸吗。 好在谢夫人也是见过凤浪的,一脸和善的看着司马烟,直把司马烟看得低下头,才笑着对众人道: “诗会又不是为谁而开,凤轻瑶没到并不会影响今天的诗会,这园……” “九皇叔到!” 中气十足的喊声,打断了谢夫人的话…… 145锋芒,无人能挡 145锋芒,无人能挡 九皇叔?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到是不是震惊九皇叔的身份,而是…… 世家的诗会,向来不请权贵皇族,不是因为请不到,而是世家看不起东陵王朝这些新贵们。 东陵的新贵不过百年,传承不到三代,世家根本不承认他们,这样的诗会,不是凭身份就能进的,四大国公府的公子与小姐,没有这份才学,都进不了这百草园,这帖子精贵的程度,比安平公主的桃花宴更甚。 九皇叔,这个身份世家虽说不至于得罪不起,但却是不会招惹。九皇叔这个人世家也是仰慕的,在注重样貌的东陵,九皇叔的长相,足已傲视雄群。 往年的诗会,也有给九皇叔下过帖子,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后来也就没有想过邀请九皇叔了。 在世家的诗会中,九皇叔是第一个拿到帖子,而不参加的人。 这一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一次的诗会,真真不同吗? 众人的眼睛晶亮,尤其是贵女们,眼中春情荡漾,恨不得立马出去,看一看九皇叔,哪怕只一眼也好。 可一出来,众人就愣住了,九皇叔居然站在马车边上,扶一个女子下车? 那个被九皇叔扶下马车的女人是谁? 那装扮,那气质…… “凤轻瑶?”“怎么会是她?”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众人尽是忘了给九皇叔行礼。 “她这身打扮,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一个“美”字,不足已形容凤轻瑶此时的姿态。 凤轻瑶的美,不是外表,而是那份气质,让她即使站在九皇叔身边,也不失色。 凤轻瑶不似时下的女子,衣着繁琐,凤轻瑶以紫衣为衬,外罩一件红色纱裙。 裙摆宽大,却不拖地,身上没有半丝装饰了,只腰间系上一根极宽的黑色腰带,纤腰立现,简洁大方。 衣袖宽大,一动那衣袖就如同水波一般,层层叠叠,看上去潇洒无比。 凤轻瑶长发也没有盘起,也未披散,而是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束起,额前也没有梳刘海,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在外面,一缕青丝垂于左胸,风吹来,发丝飞舞,风流肆意让人忍不住伸手,替她将这缕青束好。 肆意风流,名士风范,这样的气度,东陵世家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显然,凤轻瑶这身打扮,是为这诗会量身定制的,无论出席任何场合,她凤轻瑶都不会失礼。 九皇叔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也没有发现,扫了众人一眼,和与往一样,目中无人,神色冷漠。 上车前,在凤轻瑶耳边说了一句:“别丢本王的脸。” 凤轻瑶原本还有几分尴尬,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将眼中情素收了起来,一派大方。 “轻瑶明白。” 她不会丢九皇叔的脸。“走……” 目送九皇叔离去,凤轻瑶才看向众人,人群中最为耀眼的便是王煜陵,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扮呼。 再看向众时,眼中的光芒刺得真不开眼,众人一阵眩目。 “这是凤轻瑶?”一女子惊呼,尽是比听到九皇叔来还要震惊。 凤轻瑶,怎么可以这么美? 世家女的风骨,怎么会在她身上展现。 “轻瑶来晚了,请各位见谅。”凤轻瑶一派潇洒的行了个礼,无视众人的震惊,往百草园中走着,众位公子纷纷让开。 “凤轻瑶,你怎么会和九皇叔一块?”谢三第一个回过神,指了指渐行渐远的亲王仪仗队,那叫一个震惊呀。 前行的路,被众位小姐堵住了,凤轻瑶停了下为来,不甚在意道:“马车坏了,遇上九皇叔,便送了我一程。” “马车坏了,遇上九皇叔送你?”谢三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九皇叔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他不是有人死在他面前,他都懒得伸手的吗。 “怎么?不可以?”杏眸微眯,少了一分的锋芒,多了一傲气。 “可,可,当然可以。”谢三连连点头。 “你用什么手段,让九皇叔送你的?”司马烟站了出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凤轻瑶。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好心,把这人带来,也不会让她有此时的风头。 “手段?我需要吗?”凤轻瑶笑了一声,看到站在人前的谢夫人,笑着上前:“谢夫人,不好意思,轻瑶来晚了。” 凤轻瑶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冷意。今天,九皇叔送她,她便代表九皇叔呢,不能失了将门之女风度,更不能失了九皇叔尊贵。 这桃花宴,诗会的最是无聊,她要一次让这些人明白,别轻易的去惹凤轻瑶。 “无妨,只不过,凤小姐来晚了,可是要受罚。”谢夫人含笑的看了一眼,还欲再说的司马烟,才对凤轻瑶道,眼中带着一丝的善意。 “轻瑶从命。”凤轻瑶从善如流的道。 各府的公子也跟着叫嚷了起来:“对对对,要罚,要罚,罚什么好呢?对,晚到罚三杯,今天又是诗会,得罚凤姑娘多做一首诗。” “我看罚酒还行吧,这诗恐怕是不行了,东陵谁不知凤小姐目不识丁,哪里会做什么诗呀,一首还行,人家可以早早做准备,这两首不是难为人家嘛。”一水蓝色宫装少女娇笑道,看似给凤轻瑶解围,却是将她踩在脚底。 “温小姐说的是,让这凤轻瑶做诗,呵呵……也不知能不能见人,你们真是太坏了。” 嫉妒,众女子回过神后,看凤轻瑶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凭什么,凤轻瑶马车坏了,还能得九皇叔亲自护送。 凭什么,凤轻瑶一件单衣,不带任何首饰,还能将她们精心的将扮比了下去了。 在运气与外表上,压不下凤轻瑶,那么就在才识上压下她,让凤轻瑶明白,这诗会不是她这种人可以来的。 凤轻瑶轻笑了一声,半是责备半是了然的道:“背后论人,小人也;当面论人,贵女也,东陵的贵女,轻瑶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人比花娇,嘴比刀锋。” 凤轻瑶根本不怕得罪人。 世家自诩清贵,虽然权势大,但和皇家、公候府不同,这些要对她下黑手,并不容易。“凤轻瑶,你尽敢辱骂我们。”司马烟不顾谢夫人眼神,站了出来,一脸指责…… 146运气,也分好坏 146运气,也分好坏 这一次,众女同仇敌忾,即使是谢夫人,眼中也恼过一抹责怪。 凤轻瑶这话,把在场所有人都骂了进去,王煜陵想要开口维护地,却被凤轻瑶以眼制止了。 “辱骂?司马小姐你言重了,文人的笔锋,辩士舌锋,武士的刀锋。轻瑶这是在夸众位小姐呢,依众位小姐的才华,想必是不会相左了才是。” 世家的小姐,个个饱读诗书,才识非凡,要压过她们,可不能用对付那些郡主、县主的招式。 “凤轻瑶,你别太过分了。” 司马烟气的脸色发白,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就在凤轻瑶以为,她还要说出更刻薄的话来时,她却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咚的一声倒地。 不是吧? 凤轻瑶愣住了。 “啊……”众女尖叫,纷纷散发,谢夫人脸色一变,闪过一抹恼怒。 这诗会,还真是平生波折。 “快,上去看看。”众位公子也吓了一跳,王煜陵大步上前,却被凤轻瑶一把拉住了。 “都让开。” 凤轻瑶上前,一回衣袖,那气势尽是让人不敢靠近。 “凤轻瑶,你凭什么要我们让开。” “你要害死司马小姐吗?” 众女却不管,上前欲将凤轻瑶扯开,却被王煜陵给制止了。“大家听凤轻瑶的,凤轻瑶的医术极好。” 王煜陵发话了,众人不敢不从,再加上谢夫人,也要看看,这凤轻瑶是不是有真本事,也没有阻拦了。 司马烟倒在地上,浑身不断地抽动,脸色有些青紫,口吐白沫,紧紧下唇,隐约看到了血迹。 这症状,不用看也知是癫痫病发作了。 凤轻瑶不知道,众人知不知这个病症,但她明白世家女子得了这个病,一般都会竭力隐瞒,这司马烟估计平时也不会怎么发作,今天还真是走运了。 “司马小姐旧疾发作,大家不用担心。” 这司马烟虽然可恶,但凤轻瑶并不想毁了这女子的名声,便解释了一句。再说了,站在医生的角度上,她也不会随意将病人的隐私说出来。 “那就好。”众人松了口气。凤轻瑶解开司马烟领口的两个扣子,以保持呼吸顺畅,让她的头倒向一侧,以便她吐出来的白沫往外流,抽出她头上的发簪,塞到她的嘴里,以免她咬伤自己。 这急救的动作,凤轻瑶做得熟练无比,众人愣愣的看着,一时间都不会说话了。 他们看不起凤轻瑶,可看凤轻瑶的气度与风骨,却丝毫不比他们差,让他们想挑错,都无处可挑…… 做好这一切后,确定司马烟不会有生命危险,凤轻瑶才起身:“好了,司马小姐不会有事了,请大家不用担心,有没有水,打盆水给我清洗一下。” “凤轻瑶,你好厉害。”一着青衫的公子,讷讷的开口,眼神落在凤轻瑶的身上,久久收不回。 这样的女子东陵真不多见,这叫人如何能移开眼。“术业有专攻,轻瑶不过是略懂罢了。”凤轻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宽大的衣袖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弧度,尽有说不出来的洒脱与恣意。 风流名士,凤轻瑶你这气度,到真是风流名士。王煜陵看着抢尽他风头的凤轻瑶,没有丝毫的不悦。 那青衫公子还想要说什么,下人却送来水,凤轻瑶没有任何扭捏,在众人的注视下,细细的清洗了一番了,而这个时候司马烟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再吐白沫,不过人却是没有清醒。 “谢夫人,司马小姐恐怕无法参加诗会了,不如让人送司马小姐回家吧,她需要静养。”凤轻瑶净水后,朝谢夫人建议道。 早点把这人送走,才能揭过此事。 她可不想一直被堵在门外。 “快,送司马小姐回去。”谢夫人立马示意下人,将司马烟抬走,随即朝凤轻瑶感激的道:“幸亏有凤小姐,不然今天可真是要出人命了。” 想到凤轻瑶刚刚那种惊不变的气度,谢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谢家,之前的确是的把珍珠当鱼眼珠了,这凤轻瑶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至少她的医术就很不错。 也许,谢贵妃的事情…… 谢夫人隐隐有些期待。 “谢夫人言重了,既然无事,不知轻瑶现在可否入园?” 凤轻瑶看了一眼,挡住她去路的小姐们。这诗会,她今天还是非进不可了。 明明笑的明媚,可却让众位小姐胆颤心惊,想到司马烟的情况,众位小姐看凤轻瑶的眼,多了一份忌惮,犹豫着要不要给凤轻瑶让路,可是世家女子的傲骨,又让她们不甘心。王煜陵见此情况,笑道:“轻瑶要进百草园当然可以,不过这百草园的规矩,是进园必赋一首与花草有关的诗,轻瑶虽说救了司马小姐,可也不能坏了规矩。” “果然风雅,大公子放心,轻瑶绝不坏百草园的规矩。”凤轻瑶知道,王煜陵这是替她解围,揭过司马烟的事情。 “凤小姐果然爽快,来人呀,笔墨侍侯。”谢三也有意配合,众位公子也跟着叫了起来,一时间尽是忘了司马烟的事情。 笔墨? 凤轻瑶求救的看向王煜陵,她的字见不得人。 王煜陵笑着摇头,在众人还没有开口前,走到案前,提起笔:“我替凤小姐执笔如何?” 啊…… “大公子……”众人惊呼,一个个看着握笔的王煜陵。 此时,他们的样子,就如同看到九皇叔送凤轻瑶来一样。 大公子执笔,这天下也只有凤轻瑶有这个殊荣。 众女再次嫉妒的看着凤轻瑶,有几个已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将嫌恶表露了出来。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运,似乎全天下的好事,都集中到她一个身上。 面对众人火热的眼神,凤轻瑶脸上的笑意更甚,既然今天出尽风头,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凤轻瑶一本正经的道:“大公子都握着笔了,轻瑶还能说不吗?” “确实不能,替凤小姐执笔,是煜陵之幸。”王煜陵依旧是笑容满面,只不过这笑,却是发自内心。 凤轻瑶果然是凤轻瑶,丝毫不懂谦虚二字。他今日,要尽力替凤轻瑶铺一条锦绣大道,让她未来的路,少一些坎坷,多一些平顺…… 147才名艳名,只是过眼云烟 147才名艳名,只是过眼云烟 “大公子,你高看轻瑶了。” 看王煜陵那认真坚定的样子,凤轻瑶突然感觉压力好大。 这些人,就这么看好她? 九皇叔,王煜陵,一个个为她破例,今天到底是个好日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诗会是为她凤轻瑶而办的。 王煜陵淡笑不语,握笔的手异常的坚定。 他能为凤轻瑶做得不多,所以哪怕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不会放弃。 两人相视不语,可旁人却是等不及了。 “凤小姐,大公子为你执笔,这份殊荣,天下间独一无二,你还在等什么?难不成,凤小姐认为大公子不配给你执笔?”温家小姐的头抬得老高,直接拿下巴看人。 她才不怕凤轻瑶呢,她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也没有旧疾。 凤轻瑶立马沉下脸,微眯的眼睁开,那眼神尽是如同刀子一般凌厉。 “温小姐这话说得真是让人听不懂,不是说这份殊荣独一无二,又怎么会不配呢?” 她这个人护短。 说她,她还能忍上一二,可要说她身边的人,她却是不容许的。 “既然如此,凤小姐还等什么?你看看,不仅仅是大公子在等你,就是我们这么多人,也全部站在这里等凤小姐一人,凤小姐难道不会觉得,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人,太过兴师动众吗?”温小姐完全不饶人,再次挑起大家对凤轻瑶的怒火。 果然,她的话一落下,有几位夫人的面色已是不善。 她们站在园外,可不是为了等凤轻瑶,这凤轻瑶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可此时走又太失面子了。 一时间,进退两难,纷纷责怪起凤轻瑶来。 “温小姐,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众位夫人与公子在此,可与轻瑶无关,这不过是巧合罢了,温小姐,切记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凤小姐警告道。 “凤小姐放心,这是百草园诗会,可不是市井小巷,不用担心我们会传出去什么,凤小姐还是早点赋诗一首,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才学,鱼目混珠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温小姐眼带轻蔑。 她根本不相信凤轻瑶能做得出诗,就算提前找人写上一首,她也可以逼其现出原形。 王家公子,不是凤轻瑶可以高攀的,别以为医好王家公子的眼疾,就认为自己攀上王家。 世家之首王家,绝不会接受凤轻瑶这样的女人。 让凤轻瑶出现在这个诗会上,就是这诗会的败笔。 “就是,就是,要是不会写诗,趁早离开的好,别以为九皇叔送你来,你就是特别的,别说你了,就是九皇叔来了,写不出赋花草的诗,也进不了这百草园。” “凤轻瑶,没有这个才学,就趁早离开,这是诗会,可不是公主的桃花宴,什么人都能进。” 桃花宴上发的事情一传出来了,就成为世家千金鄙夷那些朝廷新贵的谈资。 尤其是武安郡主又是乱来,又是小产的丑闻,更是让世家女子看不起那些官家千金,认为她们一个个空有其表,实则行事粗俗,不懂礼教。 虽说,揭发者凤轻瑶,但凤轻瑶也是那一类,再加上今天凤轻瑶风头出尽,让人如何能喜欢。 众女讨伐声越来越剧,王七摇了摇头。 这凤轻瑶果然是有本事的,轻易就引起众怒,甚至让世家女子的风度在她面前也破功。 悄悄的以眼神寻问凤轻瑶,要不要帮忙,虽说会丢脸,但总比被人赶出诗会的好…… 凤轻瑶轻轻摇头,摆出一个没问题的架势。 在场的,相信她能做出咏花诗的,估计也只有王煜陵了。 她真不明白,王煜陵为何如此信她。 既然如此,她凤轻瑶也不能辜负了对方的任信,作不出咏花的诗,她就背一首,终归不能让王煜陵失望……“大公子,你听好了。” 凤轻瑶朗声的道,在一片杂闹中,并不突出,可却奇异的让众女禁声,一个个竖起耳朵,等着看凤轻瑶的笑话。 凤轻瑶闭上眼,在原地走了数步,才慢慢开口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王煜陵先是一怔,回过神后,立刻挥舞手中笔,一字一字记下。 凤轻瑶最后一个字说完,王煜陵也正好收笔。 “啪。”王煜陵将笔一丢,拿起自己字,连道三声“好,好,好。” 好! 的确是好,大公子都说好的,又怎么会差。 众位公子看凤轻瑶的眼神,多了一份深意,众位千金却是一阵青一阵白。王煜陵抢先道好,她们能说不好吗? 可她们却不肯配合,只一个个闭唇不言,不肯附和。 这就是犯众怒的后果呀。 谢三连忙站出来,笑道:“大公子,你这是夸诗好,还是夸你的字好。” 谢三真心为凤轻瑶高兴,没想到,这个毫不懂礼数,靠在门柱上的女子,还真能出口成章。 面对谢三、王七等人,真心佩服的眼光,凤轻瑶的耳根微微发红。 她只是背了一首诗,实在是有点儿心虚。 “自然是诗好,字更好。”王七上前,将王煜陵手上字展给众人看,也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王煜陵身上。 也许是因为心中那一口气使然,王煜陵这一副字完全超水平发挥,那两行草书,如同游龙,跃于纸上。“好字。”凤轻瑶虽然不懂,可却能看出那字中透着灵气,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好字,好字,都说云家公子一字千金,我看大公子这字,比起云家公子更甚。”谢夫人作为诗会的主人,果断开口,心中亦暗自松了口气。 诗会的重点还是放在了王煜陵的身上,这样就好了。 要是,今天的风头全部被凤轻瑶给抢了,这诗会可就真真是失败了,作为诗会主办者,她面上也不好看。 在场的公子少爷,哪个不通透,一个个上前围着王煜陵,又好一顿夸,凤轻瑶见此情况,悄悄地退到人群外。 风头出得差不多就行,喧宾夺主这事,总是会惹人嫌弃。 “凤轻瑶,你今天这身打扮,还真是好看。”王七也跟着退了过来,拉着凤轻瑶小声的嘀咕。 “我平时很丑了?”凤轻瑶没好气的瞪了王七一眼。 王七连忙解释:“不是,只是今天这种打扮,将你的优点全部显现出来了,平时你一身棉布衣,普通的紧。” “平时图个方便,今天来诗会,总不能太丢脸。”凤轻瑶懒得告诉王七,主要是她出发前,发现她的首饰太少了,唯一的一套首饰,上次在桃花节上带过了。 出席宴会的常识她还是有的,那就是不能穿重复的衣服,不能带相同的首饰,世家千金出门的衣服,只会穿一次。 她虽不讲究这些,但出席这样的聚会,穿相同的衣服、带相同的首饰总是不好的。 被人发现,不会说你节俭,只会说你不懂礼数。 王七点了点头:“那是,你今天可是大大的长脸了,我和大哥还担心你迟到,会让谢夫人不高兴,没想到你转身就和九皇叔一同出现。 凤轻瑶你可真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居然能让九皇叔送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后,那些个贵女千金出门,估计十个会有十一个坏马车。” “为什么?” “笨耶,当然是想着遇上九皇叔,然后与九皇叔共坐一车呀。”王七一副你真白痴的样子。 呃? “这可能吗?九皇叔没那么好说话,而且这个遇上纯粹是巧合吧?”凤轻瑶可不相信,九皇叔有那么善良。 再说,这种事情,还真是可遇不可求。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试一试又不犯法,你不知道这些千金们,疯起来的时候可吓人了,你看着吧,等我大哥回府,我家收到的礼,肯定可以堆满后院。”虽是摇头叹息,可王七却是一脸得意。 “这是好事。”看着被众人围着的王煜陵,凤轻瑶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 她就知道,王煜陵的眼睛好了,定会如月一般耀眼,她果然没有看错。 想到王煜陵的眼睛是她医好,就备儿有成就感。 “别看了,再看我大哥也不是你的。走了,走了,我们一起进园吧,这百草园依山而建,收尽天下名花,到是值得逛一逛。 你今天风头太甚,可谓是犯了诗会的大忌,如果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家族还好,可偏偏你孤身一人,肯定会被人排挤。等会儿入了园,你别和那些人掺和,我带你到处看看,虽说这个季节没有牡丹花,其他的花也不错。”“好。”凤轻瑶欣然接受。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有我大哥替你执笔,你今天所赋的那首诗定会流传出去,王家再推波助澜一下,你才女之名定会在皇城响起,到时候看还有哪个人,敢说你之前的事情。”王七示意凤轻瑶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才女,我当不起。”她真心虚。 “你管当不当得起,才名总比你之前的艳名强吧。”王七没好气的道。 这凤轻瑶把他大哥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才名又如何?艳名又如何?不过是过眼云眼,在意这些干嘛。”凤轻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与王七一同踏入百草园。 两人正准备找机会避开众人,却不想…… 148小心成为下一个太监 148小心成为下一个太监 有一种人,她自己得不到好,也见不得别人好。 踏入百草园,众人的注意力,已从凤轻瑶身上转移到王煜陵身上,一个个围着王煜陵,可那温家小姐一抬头,却看到凤轻瑶与王七窃窃私语,脸色的笑当下就凝固了。 按诗会的流程,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去汇文阁,品酒论诗,恣意享受,顺便选出今天的魁首,可就在众人准备踏入汇文阁时,温家小姐却不怀好意思的道:“今天凤轻瑶可是迟到了,按诗会的规矩,可是要罚,刚刚大家不也说了,罚酒罚诗吗?” 因她的话,众人又停了下来,几个好事的份子,也叫嚷了起来:“对对对,要罚,要罚,诗会举办了这么多次,可从来没有人迟到过,罚诗,罚诗,罚她即兴写一首诗。” 温小姐见众人情绪高昂,嘴角微扬,朝王煜陵道:“大公子,大家都说罚,你看……” “迟到了是该罚,免得她老是不长记性。”王煜陵含笑道,语气中的亲昵与宠溺,众人无法忽视,刚刚挑事的几个人,有点不安,悄悄后退。 他们可不敢与得罪大公子。 温小姐咬了咬唇,压下心中的苦涩。“既然大公子都开口了,凤小姐,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今天,凤轻瑶不出丑,他们怎么甘心。 “凤小姐……”又有人叫了一声,可依旧无人回应。 “人呢?凤轻瑶人在哪?可别是吓跑了吧。”说完,便哈哈大笑…… 你一言我一语,似乎看凤轻瑶出丑,是很玩好的事情。 凤轻瑶和王七两人一直在人群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前况,两人正说着小木屋再建的事情。 上次建小木屋,基本上是王七一手包办的,为免走弯路,凤轻瑶就提前问上一句,直到身边人发现,将两人推了出去。 “这里,这里,凤轻瑶在这里。” 众人很识实务的给凤轻瑶让出一条道。 凤轻瑶挑眉,看了一眼王七:有人找我麻烦,别怪我过分哦。 王七以眼神道了:“凤轻瑶,你真是一个惹事精,你今天要是砸了我哥哥的诗会,我就去砸你的木屋。” 凤轻瑶笑而不语,走到人群中央,随着她的步子,那裙摆飞扬了起来,垂于胸前的发丝,也一晃一晃,让人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那飞舞的发丝。 墨发红衣,尽有说不出来的风流肆意,让人惊艳。 有几位公子,看着这样的凤轻瑶,直接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身旁的人,一看这个情况,立马将人给拉了回来,悄悄地警告道:“你不想活了,忘了城门口的事情了,你想成为第二个严公子吗?” 严公子,皇城前任府尹的儿子,调戏凤轻瑶,却被了凤轻瑶一脚踢成太监。 “凤轻瑶,你今天迟到了。”温家小姐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凤轻瑶,那样子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帝王。 “然后呢?”凤轻瑶不以为然的问道,脸上的笑让温家小姐有些不自在。不是站得高,气势就足。 比如九皇叔。 哪怕你站在屋顶上,面对九皇叔,你也觉得自己卑微的如同脚下尘。 “然后,当然要受罚了。”温家小姐讷讷的说着,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被凤轻瑶牵着鼻子走。 “罚?罚什么?”凤轻瑶爽快的应道。 她只想快点把这些麻烦事给解决了,然后找个地方,找谢家夫人聊聊天,人家今天请她来,肯定是有事。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今天诗会的主角是王煜陵,她可不想再抢王煜陵的风头。 “罚诗,罚赋诗,还要罚酒,有诗无酒可不美。”众位公子闹了起来,一个个拍着手,闹腾着。 诗会,诗会。还真是……无诗不欢。 凤轻瑶看着这奢侈的世家公子,不知为何,心中想起摔破脑袋,却因为无钱医治,而险些丧命。 再想到,现代那些官员,一顿饭数千数万,一些山沟里的孩子,大冬天却只穿一件单衣,冻的瑟瑟发抖的画面。 凤轻瑶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可此时眼却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凤轻瑶告诉自己,别去想太多,那些与她何干…… 可她这个举动,在众人眼中,却是写不出诗,正在逃避。 温家小姐当然不会放过凤轻瑶了,得意的道:“怎么?凤小姐写不出来?想来也是,百草园入园的诗可以找人提前做好,现在可不行哦。” 入园的诗,提前做好,或者找人做,这世家之中是不成文的规矩,毕竟入园的诗词大家都是知道的,但却是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众人看了一眼温小姐,乖乖的闭嘴,生怕和这事扯上。 王煜陵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王七小声的问他,怎么不帮忙。 王煜陵却是自信十足的道:凤轻瑶不需要,我要做的就是替她将今天的才名宣传出去,为她锦上添花。 凤轻瑶真不愿意和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世家小姐扯,可她的生活圈和职业,注定她必须和这些人打交道。 当不是她势利,而是只有这些人身上,才能大敲一笔。 地理位置的高低,虽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气势,但站得高,这温小姐明显强势一些,凤轻瑶不想如她愿,便迈上台阶,朝温家小姐走去。 “你要干什么?”温家小姐,被凤轻瑶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稳住神形道。 “赋诗呀?温小姐不是要罚我吗。”凤轻瑶走到温家小姐面前,停了一步,又继续往上走。 “谢夫人,温小姐执意要罚轻瑶赋诗一首,轻瑶莫敢不从。”她要不写,刚刚那首写牡丹的诗,就会变成她找人代笔的。 这些,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 那首诗是王煜陵亲自执笔,写下来的,到时候坏得不仅仅是她凤轻瑶的名声,还王煜陵这大公子的名声…… 名声,于她凤轻瑶来说不重要,可对王煜陵来说,却是他立足世家的根本。 她不能毁王煜陵的名…… 149皇家闲事 149皇家闲事 谢夫人当然明白个中的道理,这罚的诗凤轻瑶不仅要写,还得要写好,不然丢的就是王家大公子的脸,也丢了这诗会的脸。 如果说九皇叔送凤轻瑶来,是凤轻瑶要出风头,那后面就是被逼的,被众人逼迫成为人群的焦点。 在场的人,有九成以上,认为凤轻瑶就是一个草包,想要看她的笑话,却不想这个草胞女子,却一次又一次刷新众人对她认知。 之前那首诗,中规中矩,算不出采,但和众人一比,却是不差,一看就知是下了功夫,可现在吗? 谢夫人也很好奇,凤轻瑶是否有准备第二首诗,这第二首诗又是如何呢? “凤小姐,请。” 汇文阁内,自有备好的纸笔,凤轻瑶在众人的注视第一个踏了进去。 凤轻瑶眼眸一扫,便看向王煜陵:“大公子,能否有幸,请你再次替轻瑶执笔?” 一次主动,一次相邀请,这也算是两清了。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王煜陵风度翩翩拾阶而上,优雅缓慢,仪态万方。 “轻瑶,请……”王煜陵提笔,沾墨,墨汁饱满,却不滴下来。 整个汇文阁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女子如牡丹一般华贵,男子则如同松竹一般俊秀挺拔,一时间满室芳华了,让人不敢逼视。 温家小姐有些后悔,自己这是不是弄巧成拙了,为凤轻瑶的才名添了一把助力?几次想要开口,却怎么也插不进去,那天两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容不得第三人。 百草园,百草园,他们这群人今天全部沦落为草,可为大公子他们甘愿为绿叶,可要为凤轻瑶,他们确是没有这么气度。 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凤轻瑶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室内慢悠悠的走着,众人也不催促,只一双眼看着凤轻瑶……的衣摆。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凤轻瑶的衣摆处居然镶嵌了水晶,那水晶呈水滴状,凤轻瑶每走一步,阳光照射下,那水珠就好像要从衣服上滑落一般。 之前,众位女子看凤轻瑶如此简洁的打扮,还可以自以为是的把这归结于凤轻瑶穷,可现在吗? 她们更加的嫉妒了。一个弃妇,凭什么可以这般肆意,凭什么踩在她们的头顶上。 有几个女子,已经悄悄的与温家小姐走近,形成一个同盟。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凤轻瑶见气氛差不多,便朝王煜陵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了。 王煜陵笑着点头,那双眼更加的明亮。 凤轻瑶一心不想抢他的风头,却不知他喜欢看凤轻瑶如此耀眼的画面。 凤轻瑶闭上眼,一字一字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和之前一样,凤轻瑶念完,王煜陵也便收笔,全场寂静,众人是不敢相信凤轻瑶真能信口拈来,而王煜陵却是一脸深思地看着凤轻瑶,在心中默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轻瑶,你心中到底有多大的乾坤,你的眼界,别说是一般的女子,就是男儿亦不如。东陵王朝建国快百年,可把持朝政的依旧是当年从龙之臣,寒门子弟除非依附权贵,不然永无出头之日,很多人看到了这个弊端,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凤轻瑶没有半分的局促,王煜陵回过神来狂笑一声。 “哈哈哈……” “拿酒来。” 王煜陵再次铺开纸,笔沾满墨,豪情万千,一壶酒一饮而尽,提笔挥毫: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一任群芳妒。轻瑶,这才是你,这才是你。”王煜陵高声诵读,狂妄肆意。 自古就不缺才女佳人的故事,多少名流才子,为博红颜一笑,为佳人赋诗,王煜陵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像凤轻瑶这样的女子,却是第一个。 “好词,好词,可今天是诗会,只论诗。” “对对对,要罚,罚,罚,今天是诗会,只谈诗不赋词,大公子坏了规矩,当罚,当罚。”这世间像温家小姐,那样给别人制造机会的傻妞有,当然聪明的人更不少。 见此情况,大家齐齐涌入汇文阁,立马都去嚷着王煜陵,到于凤轻瑶? 温家小姐不懂,可这些少年公子们却是明白,最大的羞辱,不是打压,而是漠视。 无论凤轻瑶今天多么的出采,你别把她当一回事就好了。就如同家中的美妾一般,再娇美动人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玩物,真把她当回事,就落了下成了。 众人涌了进来,三两下就把凤轻瑶挤到外围。 凤轻瑶笑而不语,翩然移步,给众人让路。 “轻瑶,你别往心里去。”王七拍了拍凤轻瑶的肩膀,安慰道。 这些人是挺过分的,前一秒把凤轻瑶捧起来,后一秒又无视到底。 这也就是凤轻瑶,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这种落差。 “你想太多了,他们不盯着我,我就很高兴了,走……陪我逛百草园。”凤轻瑶不以为意。 这些人要真是捧着她,她可是会心虚的。 她不求出采,只求能脱身。“好好好,我告诉你,这百草园还真有不少值得逛得地方,在这里不仅可以赏花、听琴、下棋、书画、还配有礼、乐、射、御、书、数的场地。凤轻瑶,你骑马不错,要不我们去赛到一场?” 王七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纵马一游。 “赛马?还是算了吧,对了,孙家的情况怎么样了?”凤轻瑶与王七很快就走到了外面。 汇文阁热闹非凡,两人却没打算去凑这份热闹。 毕竟,凤轻瑶不受欢迎是有目共睹的,去了也平添人厌。 “不用担心,有宇文将军在,国公府也不敢乱来,只不过,我听说宇文将军似乎遇到麻烦了,最近很忙。”王七善意的提醒道。 凤轻瑶现在最大的靠山就是宇文元及,如果宇文元及倒了,凤轻瑶就得赶紧的另找一个,不为她自己,也得为孙家。 “相信他,不会有事的,宇文元及可不是什么只懂打仗的粗人,他聪明的很。”有些事情凤轻瑶看不全,但也不会至于什么都不明白,就算当时想不明白,事后也能想出一二。 宇文元及对她好的过分,绝不仅仅是因为她凤轻瑶这个人,这点自知之名,她还是有的…… “你知道就好了,我怕你到时候没准备,或一头扎进他的事里,他的事情你少碰,上面那人不会拿他怎么样,但你不同。 宇文家虽说只有他一个,但他不是没有根基的人,他要出了事,军中的人七成以上会卖他面子,三成以上的人会倾全家之力保他。可你却是不同,你真正是无根无在基的人,真要出了什么事,谁也不会倾全家之力去保你。” 哪怕,王家由王煜陵做主,也不会倾力去保凤轻瑶,世家大族根深枝多,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凤轻瑶笑了笑,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她早在不知情前,就已经掺和了,现在要脱身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王七的话,她却是听到心里去了。 出了事,没有人会保她。 王七看凤轻瑶不悦,连忙转移话题:“走走走,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逛百草园,听说今天淳于郡王在另一个山头打猎。” 亲王以一字为尊,郡王以两字为尊,一字封王,二字卑之,说的就是这个礼。 “淳于郡王,哪个?”凤轻瑶努力从脑袋中,想出这个人物,却无功而返,反到是想到了九皇叔在这里出现,莫非就是应淳于郡王之约? “淳于郡王是皇上的侄子,他父亲很早就逝了,一直养在宫中,前不久才分府而出,一直荣宠不衰,很得皇上欢心。”王七说到淳于郡王时,脸色明显有些不自在。“皇上好像就这一个侄子?”凤轻瑶很早就听说,皇上登上帝王,把他兄弟都杀了,连襁褓中的十皇子也不放过,九皇叔是另类,没想到还有一个淳于郡王。 王七将凤轻瑶拉到一边,尴尬的道:“传言,这淳于郡王是是皇上的儿子,是皇上和廉亲王妃生的。” “原来如此。”凤轻瑶点了点头,在皇家强嫂子的事,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 “你别去外面乱说呀,这也只是传言,毕竟皇上独独留下这么一个侄子,实在让人起疑,当年,廉亲王妃与皇上也确实有些不清不楚。” “咦,七公子,你怎么在这,我们可找了你半天了,走走走……”一紫衫少年看到王七,大嗓门的叫了一声,死活要拉着王七和他们一起走。 光天化日说今上的闲话,总是提心吊胆的,王七与凤轻瑶两人都吓了一跳,王七一时没有回过神,便被人的拉走了,回头望向凤轻瑶,凤轻瑶却朝他摆了摆手,让他自己玩去,这诗会一直陪着她一个女子,也不是一个事儿。 王七看凤轻瑶这泼辣样子,心想她定不会吃亏,也就笑着走了。 凤轻瑶站了一伙,便觉有几分内急,便寻思着找茅房,前脚刚走了,以温家小姐为首的七、八位千金,就相互使了个眼色,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一路尾随,将凤轻瑶堵在茅房一死角处。 呃…… 凤轻瑶看着面前脸色不善的从位小姐,脸上闪过一抹笑。 在厕所堵人,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150狼群来袭 150狼群来袭 “凤轻瑶,你笑什么?”温家小姐被凤轻瑶的笑,给怔得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笑,今天天气真好。”凤轻瑶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几位小姐选的地方还真是不错,一个死角,人烟稀少。 嗯,果然方便她动手打人。 “凤轻瑶,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温家小姐的脸拉得老长,手中的帕子拧着一成条。 “死?几位小姐想杀我?”凤轻瑶好以整暇的道,带着些许的戏谑。 “凤轻瑶,我们要杀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温家小姐那秀美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凤轻瑶,我们不屑杀你,杀你脏我们的手,你别以为医好了大公子的眼疾,就可以得大公子高看,就能让王家人感激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凭你也配站在大公子的身边? 哼,别以为今天大公子执笔替你写诗,就以为大公子高看你,我告诉你在,大公子不过是可怜你罢。凤轻瑶,识实务的话,你就离大公子远一点,依你的身份给大公子提鞋都不配。” 原来,男色害人。 “如果我说不呢?”凤轻瑶冷道。 “不?你什么资格说不,温仪,别和她多说,把这个女人推下去,我倒要看看,沾得一身污秽之物,还能如何勾引大公子。”站在温家小姐左侧的女子恶狠狠的道。 其他几个也连连的附和,看几人想要动手,凤轻瑶也不着急,只道:“我劝几位小姐还是三思而后行,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可就不好了。” “你吓我们?怎么?你还敢告状不成?”温家小姐温仪边说边上前。 “告状?不,我凤轻瑶从来不告状,我怕你们要告状。”凤轻瑶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根绳子,将宽大的衣袖给绑了起来,脚步微微后移,看上去像是害怕了,实则却是摆出格斗的架势。 “告状?我温仪自从十岁后,就再也不告状,凤轻瑶,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当才女吗?好,我成全你。” 温仪上前,动手一推,尽是要将凤轻瑶推进茅房。 凤轻瑶身形一闪避开,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上前一步:“温小姐,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把抓住温仪胳膊,一个过肩摔,只见“咚”的一声,那温小姐就摔倒地上。 “啊,救命呀,打人呀。” “凤轻瑶打人了。” 其他几位小姐,连忙叫嚷了起来,凤轻瑶好似没有听到,大步上前,见她们慌乱的不知还手,索性一放一个倒。 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姑娘,她会怕? 她按诗会的规矩玩,不过是给王煜陵和谢府的面子,还真当她怕了。 凤轻瑶不屑的冷哼。 茅房的死角,离众人又远,一时半伙哪里叫得到人。 凤轻瑶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众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再吵,把你们全部踢进茅房,你们不是想看我沾上污秽之物会如何吗?现在我成全你们了,让你们看个够。” 一把将温仪拎了起来,就往茅房拖。 “不要,不要,凤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给道歉,不要,不要把我丢尽那污秽物中。”温仪哭的凄惨,满脸泪水,眼中闪过惊恐与害怕。 “知道怕了?你们商量把我丢进去时,可是高兴的紧。” “凤轻瑶,你别太过分,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敢把我们丢进去,我们就敢把你杀了。”一着桃红锦衣的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小腹,恶狠狠的瞪着凤轻瑶,那眼神像是刀子一般。 凤轻瑶打人特阴损,全打在看不到伤的地方。 “是吗?那我到我要看看,你们如何杀我。”凤轻瑶把温仪丢下,转而去拉那桃红女子,三两下就把人拽到茅房边。 臭气熏天,那桃红女子脸色一变,凤轻瑶却是一个坏心的,趁桃花女子失神时,把人往下一推。 “啊,不要呀。”桃红女子吓得尖叫连连了,眼见就要掉下去,凤轻瑶却突然伸手,将人拉了回来,一个用力,将给带了出来。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那桃红女子经此一事,惊魂未定,一张脸吓得惨白惨白,一动不动愣在那里。 世家女子的风骨,不过如此。 凤轻瑶懒得和这些女人计较,只冷冷的道一声:“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人传出去,一旦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会,不会,我们保证不会说。”几个女子依旧跌坐在地,却是连连点头。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凤轻瑶就是不要拿那类型。 凤轻瑶满意的点头,就在她转身欲走时。 “嗷呜……嗷呜……” 一阵狼嚎声传来,紧接着就听到“咚咚咚”野兽奔跑的声音。 “狼群?怎么会?不好,王煜陵。”凤轻瑶脸色一变,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子,拔腿就朝外跑去。 “狼?不要丢下我们,凤轻瑶你等等我们。”温仪几个女子一听,脸上血色全无,全身颤抖,却以超乎她们平常的水准,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步追上了凤轻瑶,要凤轻瑶带着她们。 “别拉着了我,也别跟我走,你们往汇文阁的方向走。”凤轻瑶顿了一下,一把甩开温仪几人,胡乱指了个方向。 这是百草园,可不是什么猎场,好好的怎么会有狼群来呢,这狼群来得不是一般的诡异。 想到王煜陵就在这里,凤轻瑶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朝最危险的地方跑去。 她知道,依王煜陵的性子,这个时候定不会跑。 “不要,不要,我们跟着你。” 温仪几个小姐,尽是被凤轻瑶给打的信服了。 “随你们。” 凤轻瑶也不多言,直朝狼群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刚跑没有几步,就看到一片混乱的画面。 “救命呀,救命呀,有狼呀,有狼呀。” 整个百草园乱成一团,狼群就好像冲进羊群一般,四处乱蹿,见人就咬。 众人没命往外跑,那狼却是纵身一跃,就将人扑倒。“噗……” “嗷呜……嗷呜……” 温仪一抬头,就看到一头狼,一口咬断一女子的脖子。 “啊……是薛琳,是薛琳。”温仪大哭。 “闭嘴。”凤轻瑶狠狠的瞪了温仪一眼,吓得温仪连忙捂住嘴巴,只敢小声抽泣。 凤轻瑶没有理会,继续往前,大声的嚷道:王煜陵,王煜陵,你在哪?” “大公子,大公子在那里,好多狼,好多狼呀!” 温仪眼尖,凤轻瑶顺着她所指望去,只见…… 151与狼博杀,我配不上你 151与狼博杀,我配不上你 该死! 凤轻瑶低咒一声,脚比脑子反应更快,待到她回神时,已经冲到了王煜陵的前后。 “凤小姐,危险,不要去。”温仪几个人回过神,连忙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凤轻瑶就是她们的主心骨,她们怕呀。 “别跟过来。”凤轻瑶呵斥一声,脚下的动作却没有慢。 王煜陵和王七两人,被三头狼给围住了,好在王煜陵与王七,不似其他人,一见到狼就吓乱跑、乱蹿。 王煜陵虽然没有武功,但身上那股气势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与三头狼对视,尽丝毫不显气弱,身上威严之气,尽是压得那三头狼不敢妄动。 这些畜生,你说它笨嘛,它对危险又特别的敏感;你说它聪明嘛,它偏偏分不清,面前这人是真强还是假强。 面对镇定自若的王煜陵,那三匹狼尽是不敢乱动,只睁着绿幽幽的眼睛,流着哈啦子,与王煜陵对视。 凤轻瑶离王煜陵十步远时,看到王煜陵那湿透的背后,心中明白这个男人,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无畏,只不过凭着一股气,压住了这狼的凶性,。 再看看其他人,却是没有这么好了,面对狼早就吓破了胆,那些狼也毫无顾忌的嘶咬,血腥残忍,可凤轻瑶只能忽视。 亲疏有别,这样的情况下,她当然是先自保、保护王煜陵与王七了,至于其他人却是只能等了。 “嗷呜……” 凤轻瑶再想上前,那狼便是耐不住了,大叫了一声。 凤轻瑶知道这三匹狼已经没有耐心了,执意往前,同时将杀意释放出来,那三匹狼眼中的绿光淡了许多,似乎心生怯意,可却又迟疑不决。 凤轻瑶是双手沾过血的人,她身上的杀气,与王煜陵和王七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了。 “哼,畜牲就是畜生,为了吃食尽是可以不要命,如此我成全你。” 凤轻瑶拿出一把大号的手术刀,往衣袖和裙摆处一划,只见前一秒还飘逸出尘的裙装,此时就变成干练的短装,露出雪白的手臂,不过此时却是没有人去在意这些。 除去碍事的衣服,凤轻瑶再次加速:“王煜陵,右边。”凤轻瑶往前一扑,三头狼见此情况,也是向前一跃,王煜陵与王七则朝右避开,凤轻瑶与三头狼正面对上,一个人拦住三头狼,甚是凶险。 “凤轻瑶,小心。”王煜陵与王七只看到,三匹狼一前一后朝凤轻瑶扑去,而凤轻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嗷呜……” 站在中间的那匹狼,张开大嘴,就朝凤轻瑶脖子处咬去,凤轻瑶心嘭嘭的跳着,脑中却想起,在军中那些老兵聊天时,所说的杀狼的法子。 “咔……”手中手术刀,从狼嘴划过,凤轻瑶只感觉手腕一酸,一股热流扑了过来。 凤轻瑶不敢闪避,因为左、右两侧狼如同约好了一般,同时朝凤轻瑶扑来。 凤轻瑶将刀子转到左手上,趁左、右两头狼,扑上来之际,一刀划破了中间那头狼的肚子,因为用力过猛,肠子什么的,一股脑的泄了出来了,那头狼也软软的往下滑。 呕……温仪几个人,躲在一般,连连呕吐,凤轻瑶却是面不改色。 而这么一个瞬间,左右两头狼,已扑到面前,凤轻瑶明白,这个时候必要有所牺牲,右手不能受伤,那就左手吧。 手上的刀,再次回到右手上,凤轻瑶尽是不管左边的那头狼,只尽力避开要害,朝右边那狼扑去。 咚的一声,一人一狼扭打在一起,摔倒在地。 左边那头狼扑空,见状,折了回来,又再次扑了上去,凤轻瑶左手揪着狼脖子上的毛,右手上的手术刀,死死的插在狼的咽喉处,见左边那匹狼扑来,也顾不得狼爪伤人,抱着那狼一个翻滚。 “嘶啦……”左边的狼扑上来用力一咬,却是咬在右边那头狼的脖子上。 “自相残杀,怪不得我。”凤轻瑶不顾自己身上被狼爪抓出来的血痕,握着匕首往下一滑,只见压在凤轻瑶身上的那匹狼,瞬间就被开膛破肚了,手法之熟练,就是法医见了,也得甘拜下风。 当然,此时此刻,凤轻瑶也要感激,当年身为法医的师姐无情的蹂躏,没有身为法医师姐的调教,她没有今天这么熟悉的手法。 这一刀下去开膛破肚,可是解剖了几百俱尸体,才练就的。 当然,凤轻瑶并没有就此放松,因为左边那头狼,见没有咬到人,不依不饶的再次朝凤轻瑶扑去。 凤轻瑶还未将身上的狼尸推开,又被扑倒了下去,而右手上的手术刀,也被狼尸给压住了,唯一能动的就是左手,可这却阻止不了,那朝自己咬来的血盆大口。就在凤轻瑶以为,今天要大出血时,只见一个黑影闪过。 “噗哧……”一声,血淋淋的狼头,往下掉,落到她脸上,滚了出去,血也喷了她一声。 “呕……” 饶是凤轻瑶再大胆,这一刻还是被吓住了,连忙推开身上的狼尸站了起来,整个人却如同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样。 “凤轻瑶,你没事就好。”握着剑的王煜陵,脸色惨白,一副虚弱的样子,可偏偏站得笔直。 “我没事,多谢你。” 凤轻瑶这才明白,原来关键时刻,王煜陵拿剑过来了。 “我应该谢谢你。”想到凤轻瑶刚刚与狼博杀的画面,王煜陵的眼眸暗了暗。 父亲说这个女子配不上王家,现在看来,怕是他配不上凤轻瑶。 危险来临时,他不仅不能保护凤轻瑶,还要依赖她的保护,今天没有凤轻瑶,他王煜陵就死定。 出身王家又如何,名满天下又如何,这群畜牲可不管你出身高不高贵,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凤轻瑶不在意地摆了摆出,想要将脸上的血和狼毛擦干净,却发现自己手上也是血。 “我这有帕子,你先用。”温仪怯怯的上前,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眼中有着压抑的狂热与崇拜。 “多谢。”凤轻瑶看也没看就接了过来,抹了一把脸,便将帕子往地上一丢,才得空去看其他人的情况。 万幸的是,百草园的护卫已经来了,余下的十几头狼,都被护卫围住,估计不会再有人员伤亡了。 凤轻瑶也松了口气,她现在这个情况,可没有力气再杀狼了,除非拿出那把手枪,可…… 一想到自己那么小心,都被蓝九州发现了,凤轻瑶就不敢轻易的将枪拿出来,医术怎么说也是救人,可那把枪却是杀人利器,被人发现麻烦就大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152救人,是我的本分 152救人,是我的本分 “煜陵,这一次意外死伤多少人?”危险解除,凤轻瑶便记起,自己身为大夫职责。 无论这些世家人待她如何,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她终是做不到袖手旁观,就算不为自己,也为王煜陵。 这是一个施恩的好机会。 “死了十二人,伤了二十七人。”说到这个,王煜陵的眼眸一暗,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愤怒。 百草园突然出现狼群,这绝对不是意外,这些狼是人为赶来的。 狼是群居动物,要猎食一定会一起行动,而这些狼一蹿入百草园,便各自分散,而且……它们只咬人,却不猎食,这些狼明显就是有人圈养的。 看王煜陵这个样子,凤轻瑶多少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碍于温仪几个人在场,便没有多问。 看到护卫将伤者抬到汇文阁去,凤轻瑶便问道:“煜陵,百草园有没有大夫,那些人伤得严不严重?大夫赶来大约要多久?” “没有,百草园没有大夫,有几个人脖子咬伤了,还有几个大腿被咬伤,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不过这一来一回,至少得要一个时辰。”王煜陵看着凤轻瑶,温润的眸子却闪着不赞同。 他知道凤轻瑶要做什么,但是…… 这些人,你要医好了便好,可要出了事,凤轻瑶就难逃庸医杀人的罪名。 “煜陵,我是大夫,去看看吧。” 她虽冷血无情,危险来临时,只顾自己和亲近人人,但却有自己的原则,虽然自相矛盾,可她乐意。 “我们也去帮你。”把凤轻瑶堵在茅房的几个女孩见状,也纷纷上前。 凤轻瑶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 “我去清理一下,你们先过去。”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外面那件纱裙脱了,把长发盘了起来,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急救要用的东西。 自己身上的伤口还好,只被狼爪抓了几道,凤轻瑶先用双氧水消毒伤口,又再次用生理盐水清理了一下,才将伤口包扎了起来,想了想又吃两片消炎药。 看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凤轻瑶犹豫了一下,放了两盒消炎药,又放几支破伤风的针。 这些狼并没有发狂,不会有狂犬病毒,但伤口要是太严重,还是会有感染的风险,破伤风的针用不上最好,但要用却拿不出来,那就麻烦了。 虽然冒险,但人命关天,凤轻瑶也不再多想。再说,有些事情她终是要慢慢露出一点的,她总不能一辈子都偷偷摸的救人。 凤轻瑶找了个托盘放着,就往汇文阁里赶去。 凤轻瑶刚一踏进去,谢三就冲了上前,双眼通红,拉着凤轻瑶就往里走:“凤轻瑶,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妹妹,她恐怕不行了。” “放手,带路。”凤轻瑶后退一步,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没有谢三那么夸张,只拜托到。 凤轻瑶点头应了一声,让大家站在室外等着,跟着谢三朝安放伤者的室内走去。 室内血腥味漫天,凤轻瑶粗粗看了一眼伤者的情况,确定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便不再多话。“快,快,我妹妹她……”谢三一心担心自己的妹妹,他听说有人被狼咬了,救活来后,也会变得和狼一样,喜欢咬人。 谢三的妹妹被狼咬伤了脖子,血一直不停的流着,身上也被狼爪抓伤,一身是血,看上去很恐怖。 凤轻瑶带上医用手套,将托盘往地上一放,朝谢三道:“去,拿几坛烈酒来,要最烈的酒。” 凤轻瑶没有拿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出来,她今天是空手来的,如果拿大瓶的药水出来,难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因为情况混乱,她只拿了消炎药和绷带、刀、镊子之类小东西,这些小东西,可以说是贴身放的,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好,我这就去。”谢三撒腿就跑,很快烈酒就来了了,东陵人善饮,蒸馏的高浓度酒也是有的,用来清洗伤口,足够了。凤轻瑶开酒坛了,清洗着谢三妹妹伤口,烈酒碰到伤口,那灼热的痛,让谢三妹妹痛的大叫。 “好痛,好痛,哥哥,爹娘,救我。”谢三妹妹痛地打滚。 “按住她。”凤轻瑶很明白,伤口接触烈酒的痛,可现在条件有限,再痛也得忍着。 “好。”谢三相当听话了。 很快伤口就清理干净了,却发现…… 伤口上居然有一枚狼牙。 凤轻瑶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立马拿出注射器,给谢三妹妹破伤口风针。 “凤轻瑶,你这是?”谢三看着凤轻瑶举动,有些不解的开口。 “闭嘴。”凤轻瑶瞪了谢三一眼,吓得他不敢再问。注射完毕,将针头与针管分开放好,便开始替她清理伤口,将狼牙拔出来,将狼牙四周的血肉刮干净,止血上药,把伤口缝合好。 看着凤轻瑶在肉上穿针引线,众人那叫一个惊讶,可却又敢问。 谢三妹妹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凤轻瑶用烈酒一一清理后,便继续上药,需要缝合的便继续缝合。 当然,凤轻瑶选择可以融合的钱,不需要拆线,缝合好伤口后,拿出消炎药,递给谢三:“取两粒,喂她吃。” 回头,发现王七、王煜陵与温仪几个人,都跟在她身后,凤轻瑶毫不客气的指挥道:“你们不是要帮我吗?动手吧,把其他人的伤口也清理一下,小心自己别碰到,如果伤口处有狼牙一类的东西,叫我。” 清洗伤口很重要,这些人前期清理好后,她接手也会快许多。“好。”王煜陵与王七连忙应了。 看了凤轻瑶怎么做的,他们发现并不太难了。 “我们不会……”温仪几个人却有点不敢动。 “没有人天生就会。”凤轻瑶说了一句,就不再多言,端起托盘朝下一个伤者走去。 “我妹妹……”谢三担心的寻问。 “不会有事,大夫很快就来了。” 她只有一个人,只能简单处理,确保伤口不会感染就好了。 谢三还想要再说什么,王七却按住了他:“我知道你担心你妹妹,可你相信凤轻瑶,她是有分寸的人,再说,受伤的不只你妹妹一个,凤轻瑶哪能一直守着你妹妹。你在这里看着你妹妹,我和大哥去帮忙,有事你再叫一声,凤轻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谢三一脸羞愧,点了点头:“是我心急了。” “关心则乱。” 王七能理解,如果是他哥哥受伤了,他一样会担心,一样会慌乱,但只要有凤轻瑶在,他就会安心…… 153九皇叔有危险 153九皇叔有危险 王煜陵想要帮凤轻瑶,可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交待了一声,便急忙往外走去。 凤轻瑶知道,他这是去调查这次狼群攻击事件。 被咬伤的人不算多,有王七和温仪几个人帮忙,凤轻瑶处理起来就更快了,她本身就习惯应对这样的场面,所以丝毫不显慌乱。 该缝合的就缝合,不该缝合的凤轻瑶也不浪费时间,温仪几个人被凤轻瑶指挥的团团转。 看着他们越来越熟练的动作,凤轻瑶越发的想要一个手术助理了,有人做这些琐事,可以省很多时间。 在大夫赶到时,众人的伤口都被凤轻瑶给处理的妥妥协当当,大夫来了根本没有事情可做。 看到凤轻瑶的处理手法,大夫一脸的崇拜,不管不管不顾的,就要去找凤轻瑶,要拜她为师,可惜没找着人。 在众人惊叹与佩服中,凤轻瑶将众人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凤轻瑶吐了口气,起身时不知是因为蹲太久了,还是累着了尽有几分眩晕,幸亏王七眼疾手快,将人抱住。 “凤轻瑶,你没事吧。”这才多久的时候,凤轻瑶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血色了。 凤轻瑶站稳,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没事,蹲太久了,有点累了。” 弯腰,准备将地上的托盘拿起来,王七却快她一步了,替她端她。“这些东西?” 王七自认见识多广,可凤轻瑶托盘里面的东西,他却是一样未见过。 “替我收好起来,回头送到凤府吧,别让人拿走了。”今天这么乱,就算有心人士看到了那又如何,她往智能医疗包里一丢,谁也找不着。 更何况,消炎药和破伤风的针都用完了,就算落到谁手上,也查不出什么来。 “没问题,交给我。”王七自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拿一块布遮住了拖盘,转身就走。 这个男人,还真细心。 凤轻瑶笑了笑,转身就看到温仪打了一盆水,站在她身后,看到凤轻瑶时,一副尴尬难为情的样子,好半天才小声的道:“你,要不要洗手。” 咦…… 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会替人打水了? 凤轻瑶很怀疑的看着面前的温家小姐。 这姑娘不是会被虐倾向吧,被她打,被她当助理用,反倒对她客气了?温仪看凤轻瑶半天没反应,堵气的道:“不洗算了,我把水倒掉。” “多谢温小姐,不过我的手很脏,要先用烈酒洗一洗,你也一样,刚刚一直在帮忙清洗伤口,为了保险起见,你和你的小姐妹们,都去拿烈酒好好洗一洗,再用热水洗一洗。” 凤轻瑶是真不愿意和这些小女孩计较,对方主动求和,她当然不会小心眼了。 这个温家小姐虽然小心眼,却比安平公主好多了,至少没有安平公主那么坏。 “哦。”温仪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去,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小姐,有话你就说吧。”凤轻瑶看不惯这温仪小媳妇的样子。 “我……”温仪我的半天,也我不出一句话来,凤轻瑶懒得理她:“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去忙了,温小姐自便。”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温仪急了,连忙追上去,盆子里地水全往自己身上洒了,也不在意,只对着凤轻瑶的背影道:“凤轻瑶,那个,对不起。” 凤轻瑶脚步一顿,显然没有想到这天之骄女居然会向她道歉,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没和你计较。” 说完就继续往外走,把温仪一个人丢在原地,委屈了个半死,还是她的小姐妹们上前,安慰道:“别往心里去,我看这个凤轻瑶是真的不会在意,她和我们不一样。” 言词中,再也没有之前,看不起凤轻瑶的意思,反倒是钦佩与羡慕。 她们亲眼看到凤轻瑶与狼博杀,她们亲眼看到凤轻瑶冷静果断的处理伤口。 凤轻瑶今天所做的事情,是她们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到现在,她们都不敢相信,一个弱女子怎么就有勇气与狼博杀,还杀死了两匹狼。 不过,他们却是明白,这个女子除去名声外与家世外,她配得上大公子,可惜……王家大公子的婚配,只看名声与家世。 “可惜了!” 温家小姐几人看着凤轻瑶离去的身影,闪过一抹同情与怜悯,同时亦为凤轻瑶不甘。 这样的一个女子,被睿王殿下糟蹋了,那睿王还真是有眼无珠。 凤轻瑶一踏出内室,就被人围住了,他们都担心被狼咬伤的人,只不过碍于王煜陵的吩咐,不敢进去罢了,这会儿出来,一个个围着凤轻瑶,打听情况。 “你们放心,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到大夫来,确定后就可以各自回家休养了。”“放心,不会有事,也不会变成狼人。” “行,有事去凤府找我。” “诊金?视病情而定,黄金千金不是定数。” “是,我不上门,有事去凤府找我。” …… 凤轻瑶被众人围住,回答几个问题后,就不耐烦了,大声道:“让一让,让一让,我身上很脏。” 可众人却毫不在意,只围着凤轻瑶问东问西。 刚刚温仪几个人,已经在外面将凤轻瑶杀狼,还有替众人清理伤口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这个时候大家都好奇,问完病情就想问这些。 凤轻瑶烦了,正想不管不顾推开众人时,王煜陵适时出现,和众人告罪一声,说是有事找凤轻瑶,便将人带了出去。 众人哪敢和王煜陵抢人,立马给凤轻瑶让道。 “呼,幸亏你来得及时,不在我被会那群人烦死。”两人走出汇文阁,凤轻瑶大大的松了口气。 名医,也有名医的苦恼呀。 “知道你不耐烦这些。”王煜陵宠溺的道,随即又叹了口气:“轻瑶,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劝你来参加这诗会。” 王煜陵看着被血染的百草园,想到自己与狼对视时,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有想到…… 他欠凤轻瑶一条命,如果不是凤轻瑶,王煜陵早死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你应该说幸亏你劝我来了,不然的话,我也没有机会一展所长。”无论如何,她今天替那些受伤的公子小姐处理伤口,足已让那些世家记她的情。 她不奢望这些所谓的世家接纳她,只求这些人别阴她就行了。 “是呀,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就葬身狼腹了。”王煜陵看凤轻瑶的眼眸,多了几分深意,可惜凤轻瑶浑然不知,只笑道:“别这么说,异地而处,你也会救我,再说,我也不是没有把握,傻傻的往上撞,我是可以肯定自己不会有事,才冲上前的,你放心,我不会随便的逞英雄。” “那就好。”王煜陵点了点头,可心理却是不信。 他知道,要换作别人被狼围攻,凤轻瑶不一定会出手。 “对了,煜陵,狼群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想比起来,凤轻瑶更关心这个。“我们是被殃及的鱼池,你放心,这个公道我会替你找回来。”王煜陵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凤轻瑶只觉头发一麻,看王煜陵的眼神,好似很陌生。 “轻瑶,吓到你了?”王煜陵拍了拍凤轻瑶的肩膀:“轻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并不只有愚善。” 想来也是,大家公子有哪个是良善的,凤轻瑶点了点头:“没想到,煜陵你也有如此狠的一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轻瑶,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我只想在城外那陋室安度此生,可我的身份注定我不能逃避。 那些人想要伏击九皇叔与淳于郡王,我不管,也不管了。可借狼群撕杀世家公子小姐,栽脏给九皇叔与淳于郡王,激起皇室与世家的仇恨,我就不能不管。”大公子的责任,是引领世家,保持世家超然的地位,王煜陵不允许有人破坏。 “伏击九皇叔?王煜陵你说这狼群,是有人和九皇叔过不去?”凤轻瑶慌乱的看着王煜陵,后面的话,凤轻瑶该本没有听到,她只知道九皇叔有危险。 “是。”看凤轻瑶这个样子,王煜陵有些后悔,提起九皇叔。 他怎么忘了凤轻瑶就是九皇叔送来的,凤轻瑶和九皇叔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凤轻瑶后退一步:“不行,不行,我要去看看,王煜陵,九皇叔在哪?” 凤轻瑶像是失了魂一样,拉着王煜陵的衣服,急切的问道。 “轻瑶,你……” “告诉我,九皇叔在哪?淳于郡王,王七说淳于郡王在那个山头打猎,那九皇叔肯定也在那里。”凤轻瑶自问自答,松口王煜陵的衣服,旋身就朝百草园另一头跑去,三两步就不见影子。 “凤轻瑶,你去哪……” 王煜陵连忙追了上去,却见凤轻法骑了一匹马,冲了出来,王煜陵连忙让开,大喊道:“凤轻瑶,你去哪……” “我去找九皇叔。”凤轻瑶策马狂奔,没有理会身后的王煜陵。 “凤轻瑶,不要去,危险……”王煜陵大喊,想要去牵一匹马出来,可看这个情况,也是追不上,只能喊。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王煜陵,如果你有危险,我也会去。” “驾……” 凤轻瑶抽了一鞭,那马跑得更快,眨眼间就不到影了…… 凤轻瑶没有告诉王煜陵,九皇叔是特别的! 154找死,迎难而上 154找死,迎难而上 百草园被狼群袭击,而与百草园隔一个山头九皇叔与淳于郡王,不仅仅要面对狼群的攻击,还有死士的伏击。 淳于郡王邀请九皇叔来打猎,当能会有会侍卫随行,可那些侍卫早就被对一波又一波的狼群给冲散了,只余几个亲卫护着淳于郡王和九皇叔,各自分散逃开。 “皇叔,我们来比谁射杀的狼多。”淳于郡王面对狼群,不仅不害怕,反倒兴奋的大叫,一边后退,一边搭弓射箭。 整一个纨绔大少。 “嗖……”箭飞出,正中狼喉,淳于郡王得意在大笑,不顾狼群涌来,又再次开弓。“保护好郡王,别让他出事。”九皇叔对身边的侍卫道,同时又支出六个人,让他们去护着淳于郡王。 淳于郡王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而皇上太过周到的保护,让他根本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 “可是,王爷……”您身边已经没几个人了。 侍卫犹豫不决。 他们很清楚,皇上很喜爱淳于郡王,淳王郡王千万不能出事。 “本王无事。”东陵九冷眼看着狼群,策马往高处走去,丝毫不显惊惶,与淳于郡王不识人间疾苦玩闹样相反,东陵九一派沉稳大气。 而他的坐骑,也不似一般的战马,在狼群攻击下,不仅没有不安的嘶吼,反倒沉稳的迈着四肢,稳步的跑着。“是。”侍卫看到九皇叔这边确是无事,反倒是淳于郡王身边的护卫一一倒下了。 这淳于郡王被保护的太好了,面对狼群与死士的攻击,却只当好玩,边战边退,把身边的侍卫给折腾的够呛,好几个人都因为他的任性而出事,而他却浑然不在意。 东陵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些死士,嘴角扬起一抹冷厉的笑。 “驾……”一扬马鞭,一拉缰绳,坐下的俊马疾行中,生生调了一个头,改了方向,从上而下,朝狼群冲去。 “九皇叔……”侍卫慌了,连连追上去,可他们的马,面对狼嚎都吓得腿软,哪敢正面与狼群对上,待到他们将马头调转时,九皇叔就把人给甩了。 “皇叔……”淳于郡王也吓坏了,立马丢掉手中的箭,策马转身,就想要追上前去。“驾……” 九皇叔的坐骑,前蹄一扬,尽是从狼群在的头上跃了过去,后蹄落下时,吧唧一声,将正跃起我饿狼踩中,直接把狼脑踩碎。 “子淳,皇叔断后,你快点回宫。”九皇叔如同背后长眼一般,淳于郡王正准备策马追来,就被九皇叔给呵住了。 “不,子淳不能任皇叔你深陷危险之中,皇叔,子淳来帮你。”东陵子淳,也就是淳于郡王,一扬马鞭,就追了过去,可却被狼群给挡住了。 而这个时候,伏杀的死士也不管众侍卫,抽身就追着九皇叔而去。 不知他们身上有什么,他们所到之处,那狼尽是不敢对他们出手,不仅如此,反倒会主动避开。 东陵九回头看到这个情况,便明白这些狼,果然是被人圈养的。 为了杀了,还真是煞费苦心。 东陵九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继续策马往树林深处走去。 身后的死士,一吹口哨,数十匹俊马从林子里跑了出来,一人一骑,追着九皇叔而去,一前一后往森林深处跑去。 …… 凭着医生对血腥味的敏锐,凤轻瑶一到达猎场时,就找到狼群最先出没的地方,一地残破的尸体…… 被狼咬死的战马、侍卫,还有被侍卫杀死的狼,一片萧条之色,风吹来血腥味蔓延。 凤轻瑶强忍着恶心下马查看,几乎无一活口,现场的惨烈丝毫不逊色于被炸弹轰过的大街。 只不过,见惯了战场惨烈的风轻瑶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查看了一圈,没找着活口,凤轻瑶就开始查找离去的痕迹。 “怎么会往林子里面走?”凤轻瑶看着地上的印迹,是怎么也不能理解。 有点脑子都不会往树林深处走,那里面更危险。 有人、有马也有狼的印迹。 “难道不是逃走了,而是被狼群逼进去的?” 可看了一下,那些狼死的方向,又不对。狼群是从林中蹿出来的,如果被逼得跑,也是往后跑,可看这个痕迹,却是正面迎上。 “这不是傻了吧?”凤轻瑶想着下这个决定的,应该是淳于郡王。 九皇叔绝不会做出这种不明智的决定。 凤轻瑶看了一眼快要黑的天,有些不安了起来。夜晚的森林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可想到九皇叔,凤轻瑶又咬了咬牙:“九皇叔在里面,无论如何我也要去。” 不过,进森林前凤轻瑶却是有准备的。 智能医疗包是为军医准备的,行军用的装备,虽然不能和军用物品相比,但也是有的。 拿出一个大背包,将应急用的药放了进去,想到这森林虫蛇甚多,又放了一只血清,药物放好后,凤轻瑶才拿出指南针、帐篷、应急用的太阳能灯、火柴还有调味用品,最后是防身用的手枪。 看着子弹越来越少,凤轻瑶眼中的担忧也更甚了。 总共也就十弹匣子弹,她第二盒都快用完了,而她挖回来的子弹与弹壳也只能丢在一边,当废品。 “可惜,这智能医疗包里面的东西无法补给,用完了也不知怎么办。”凤轻瑶不舍的摸了摸那些空弹壳。 “听那些院士说,这智能医疗包最终的目标,是实现仓储式自动补给,可惜我手上这个只是一个测试品,估计是没有这个功能了。 就算有这个功能,我也不知道如何激发自动补给的功能,就算激发了自动补给系统又如何,相隔两个时空,我也没有办法将那个时空的东西补给过来。” 凤轻瑶摸了摸智能医疗包,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与遗憾。 前一生,死无全尸,唯一能证明她曾经岁月的,就是这个智能医疗包。 对于,这个智能医疗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曾好奇过,可就如同她为什么会穿越一样让人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好好珍惜现在的人生就好了。将东西分类放好,打包,背在身上,凤轻瑶再次上马,顺着印子往森林深处追去。 刚走不到百米,就看到一具狼尸,再往前又是两个侍卫的尸体,一边还有三具狼尸。 看了一眼被咬得面目全非的侍卫,凤轻瑶只叹了口气,并没有被吓倒,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她曾亲眼看到老虎活活将人吞下腹,当时她就站在一边,无能为力…… 155出手,踏着五彩祥云而至 155出手,踏着五彩祥云而至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一群人,与安宁盛世无关,无法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他们游走在各种危险地带,他们无视法律与道德,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有可能是为国家,也有可能是为某个组织,做一些无法摆在明面上提的事情 在华夏有一个代号为“龙”的神秘异能组织,是政府的秘密武器,他们为政府做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龙组织里的人,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属于自己的异能,单兵实力超强。 有人能控制水,有人能控制火,有人能控制时间的快慢,还有人天生就拥有催眠的本事,天生带毒,各种各样,甚至闻说未闻的异能。 凤轻瑶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龙组织的人曾经找过她。 龙组织负责异能激发的教授,说她的脑电波异于常人,很有可能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异能,只不过未曾激发出来。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也许,她也会成为龙组织的一员,因为她很好奇,她会拥有什么样的异能,只可惜随着她的身死,一切都是迷了。 摇了摇头,凤轻瑶不再去想前世的事情,只顺着印迹朝树林深处走去。 不多时,耳边就传来阵阵狼嚎声,凤轻瑶面上一喜,立马朝声音来源处赶去。 一手拉缰绳,一手握枪,如果把手枪换成猎枪的话,还是颇有几分狩猎的样子。 “郡王小心……” “噗哧……”“嗷呜……” “畜牲!” 凤轻瑶赶到时,就看到两个侍卫,双眼通红,一身是血的与狼近身博杀。 被他们护在身后的那个男子,全身也是血,手臂上更是被狼咬下一大块肉,那男子受此重伤,却是咬着牙,哼都不哼一声,只一双中闪过暴虐与狠厉。 凤轻瑶猜,那个男子就是淳于郡王了,一个绝对不善的主,至于有多蠢,就不知了。 两个侍卫身上也有伤,再加上一路奔跑,面对眼前两头狼的攻击,有些力不从心,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对身后的男子道:“郡王,快走。快走……”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们,皇叔,皇叔还在树林里,等着我去救。”东陵子淳根本不听劝,只抱着受伤的手臂,死死的瞪着眼前这两头狼。 如果眼神可以杀狼,这两头狼怕是早死在东陵子淳的眼刀子下,可惜…… “不自量力的笨蛋。”凤轻瑶没有好气的嘀咕了一声。 她生平最讨厌这种,自以为,为别人着想,却给人添麻烦的主,很明显这个淳于郡王就是了。 听到淳于郡王的话,凤轻瑶猜想,这一路上死的侍卫,估计都是这淳于郡王的任性造成的。 想到这里,凤轻瑶更加的不喜欢这人,不过听到他提起九皇叔,再加上他的身份,凤轻瑶就算再不喜,也不会见死不救。 现在,天色也渐黑,再加上她坐在马上,开枪也不会有人发现…… “驾……” 凤轻瑶扬鞭策马,朝淳于郡王三人奔去。“救兵来了。”淳于郡王一听这声音,立马抬头,正好看到凤轻瑶英姿飒爽、策马而行、意气风发、拔枪射杀狼的画面。 “嘭……嘭……”凤轻瑶虽不是神枪手,但近距离却能做到稳中,两声枪响,两头狼应声倒地。 而这声响,也惊起林中的飞鸟,一个个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而这些鸟飞出去的方向,与凤轻瑶来的方向刚好相反。 凤轻瑶就好冲出飞鸟群的凤凰一般,各色羽毛落,凤轻瑶就好像踏着暮色而来的仙子…… 东陵子淳看得眼也不眨。 好美!好美! 噗通……噗通…… 东陵子淳的右手,原本拖着自己受伤的左臂,此时却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尤其是,当凤轻瑶策马到他眼前,一拉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时,他更是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明明天已渐黑,可东陵子淳却感觉面前这女子身上似有五彩霞光笼罩了,耀眼的让他移不开眼。 东陵子淳就这么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一双眼珠随着凤轻瑶的移动而移动,傻笑着。 “傻子?”凤轻瑶看了一眼东陵子淳,便不再理会他,翻身下马。 两侍卫知道面前的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当下顾不得一身是伤,上前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两位大哥,请问你们是不是护卫九皇叔狩猎的侍卫?”凤轻瑶看了这两人一眼,估摸身上的伤就是她不帮忙处理,也死不了,索性装傻,不主动提起。她只担心九皇叔的安危。 “姑娘是?”两个侍卫戒备的看着凤轻瑶,握刀的手紧了紧。 “我是凤轻瑶,凤将军的女儿。”凤轻瑶爽快的报了名字,怕对方不知,特意提了一句凤父。 两侍卫一听,仔细打量了一下凤轻瑶,凤轻瑶也大方,任他们打量,好半晌两个侍卫才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凤姑娘,失礼了。” 说完,就行了个礼。 “不必客气,两位大哥,请问九皇叔在哪?他可有危险?”说到危险时,凤轻瑶的眼眸暗了几分,看上去很紧张。 凤轻瑶一再寻问九皇叔,两侍卫又怎么不知,心中暗叹,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九皇叔也是你能宵想的。 不过,皇城爱慕九皇叔的女子多的是,所以凤轻瑶这也不算什么。 两侍卫正犹豫着要不要说时,东陵子淳终于回过神,一听到凤轻瑶问九皇叔的下落,立马就道:“九皇叔冲进林子里了,我们也正在找他。” “冲进林子里?怎么可能?”凤轻瑶虽然诧异这淳于郡王貌似不傻,但也没有多问,只看了一他一眼。 东陵子淳一阵激动,小心肝又狂跳了起来,看凤轻瑶的眼神也贼亮,挺了挺身子,一副急于表现的样子:“是真的,当时我和皇叔遇到狼群和死士伏杀,九皇叔为了引开死士,便与我们走相反的方向,朝树林里蹿去,我担心九皇叔,所以也跟了进来。” “因为救你?”凤轻瑶皱了皱眉。 因为这一点,她决定讨厌面前这个淳于郡王,因为他九皇叔才遇险的。可惜,东陵子淳却是一点也不知,他只听出凤轻瑶很在意东陵九,便一脸讨好的道:“是,九皇叔为了我才冲进林子里,从小皇叔就疼我,遇到危险也只有他会这样保护我。” 说到最后,又是一脸伤心。 “九皇叔很疼你?”凤轻瑶看东陵子淳的眼神又变了,不仅仅是讨厌,是相当的讨厌了。 东陵子淳却不知,只一个劲儿的点头:“皇叔可疼我了,在宫里他处处护着我,现在皇叔有危险,我也不能不管皇叔,自己逃命。” 义正言词的话,在想到了自己的狼狈时,又变得气馁了起来:“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想来帮九皇叔,结果却把护卫都害死了。” “没有,郡王殿下有情有义。”凤轻瑶敷衍的道。 这个淳于郡王,虽说行事没有分寸,但他对九皇叔倒是真心的不错,出身皇族,却不像东陵子睿那般的高傲讨人厌。 东陵子淳被凤轻瑶这么一夸,居然不好意思了起来,扭扭捏捏,半天不说话。 两个护卫站在一边,看得那叫一个惊奇呀。 天不怕、地不怕,嚣张跋扈的淳于郡王,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两个护卫直接呆了。 凤轻瑶没有发现面前三个男人的异常,眼神落在东陵子淳那受伤的手臂,知道这伤再不处理,十有八九这条手就要废了。 可处理起来,要废不少时间,九皇叔生死不明,她真的着急,她真不想替这个淳于郡王处理伤口。 可是…… 回去后,皇上知道她遇到淳于郡王,却没有替他处理伤口,任淳于郡王的左手废了,依皇上对淳于郡王的宠爱,肯定会怪罪她。 怪罪她是小事,凤轻瑶就怕皇上借此事,牵怒九皇叔。 算了,不为别人,就为了九皇叔,也得替这个郡王把伤口处理了好。 “淳于郡王,你先坐下来,我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凤轻瑶决定了,便不再多想,将身后背包卸了下来。 东陵子淳受宠若惊:“好呀好呀。” 巴巴的上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意:“凤,凤姑娘,你别郡王、郡王的叫着,我叫东陵子淳,你叫我子淳就好了,我可以叫你轻瑶吗?” 东陵子淳笑的腼腆,两个侍卫却感觉恶寒。 “礼不可废,轻瑶一介白衣,怎敢直呼郡王名讳,郡王坐下吧,借着还有点光,容轻瑶替你将伤口包扎好。”凤轻瑶淡淡的拒绝,言词中透着疏离,后面那个问题,索性不回。 “哦……”东陵子淳很是失望,应了一声,却乖乖坐下,低着头,时不时偷偷地看凤轻瑶一眼。 凤轻瑶发现了,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言。 她只要把这淳于郡王的伤口包扎好,不让皇上找她和九皇叔的麻烦就行了,她和这什么郡王的不会瓜葛。 东陵皇室,她唯一记在心上的,也只有九皇叔。 不知九皇叔到底在哪。 看着黑幽幽的森林深处,凤轻瑶越发地担心了…… 156自恋,你是为我而来的 156自恋,你是为我而来的 丛林深处,危险重重,又被人追杀。 一想到九皇叔可能面临的危险,凤轻瑶就感觉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恨不得插上翅膀,就这么的飞过去。 可……不行! 叹了口气,凤轻瑶压下心中的忧虑,认命地拿出双氧水、生理盐水、止血钳、缝合用的针线、绷带、和药。 “轻瑶,这些是什么?”东陵子淳自来熟的叫着凤轻瑶的名字。 “包扎伤口用的。” “你怎么会带这些东西?轻瑶,你是不是知道我受伤了,所以特意带来的?”东陵子淳不仅自来熟,还很自恋。 “殿下,轻瑶是大夫,这都是随时携带的药物。”凤轻瑶带上手套,拿起医用剪刀,将东陵子睿的衣袖剪掉。 天有点暗,在森林里更是没有光,凤轻瑶不得不靠近,东陵子淳却因为凤轻瑶的靠近,而全身绷紧,身上隐隐发烫。 凤轻瑶将袖子剪掉后,便对两个侍卫道:“能不能麻烦两位大哥,捡一些柴来生火,我看不清。” 两个侍卫当然不敢有异,立马就去了。 凤轻瑶一手拿着双氧水,别一只手拉着东陵子淳有左臂。 “嘶……”东陵子淳倒抽了口气。 “郡王殿下,清理伤口时,会有一些痛,你忍着一点,千万不要动。”凤轻瑶很严肃的道。 “你放心,我一定不乱动。”小霸王东陵子淳,乖的像只小狗一般,很用力的点头。 “痛的话,你就和我说一声。”凤轻瑶点头,眉头却皱成一个川字。 身上这么烫,发烧了,还真是麻烦。 凤轻瑶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捡柴的侍卫,犹豫了一下,将双氧水放了回去,决定先替这个郡王打退烧针、消炎针。 手臂上的温度骤然失去,东陵子淳有些失落,可随即发现凤轻瑶握住了他的右手,他又高兴了起来,甚至连凤轻瑶在他身上打针,他都没有发现,只看着凤轻瑶,感觉心里甜的直冒泡。 东陵子淳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凤轻瑶靠近他,他就高兴,凤轻瑶看着他,他就心喜。 两侍卫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将火生了起来,凤轻瑶开始替东陵子淳清洗伤口。 没有麻醉,东陵子淳痛得直咬牙,可因为答应了凤轻瑶不动,就生生的忍住,一动不动,只牙关紧张,青筋冒出。 看到这样的东陵子淳,凤轻瑶便想到蓝九州。 同样是在没打麻醉的情况下,清理伤口、缝合,蓝九州比这个郡王强出不止百倍,蓝九州云淡凤轻瑶,好似受伤的不是他。 眼前这个呢? 空长着一副武将的样子,却受不得半点疼,这个什么郡王的一看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凤轻瑶也懒得说话,只要这个郡王不动就行了。 借着火光,清洗完伤口后,凤轻瑶就开始穿针缝合。 “轻,轻瑶,你这是要做什么?”东陵子淳说话时,牙关直打颤,收此可见,他痛成什么样子,长这么大,他就没有受过这种痛。 “缝合,殿下的伤口太大,需要缝起来。”凤轻瑶很干脆的回答。 缝合并不是很精细的活,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也可以做到。 “缝,像缝衣服一样?”东陵子淳已经痛得说不清话,只是他想要和凤轻瑶说话,强忍着痛罢了。 “嗯”凤轻瑶应了一声,对两个侍卫道:“我要给殿下缝合伤口,请两位大哥帮忙按住郡王,别让他乱动。” “我,不会,不会动。”东陵子淳咬牙强撑。 男子汉大丈夫最怕被人看不起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 凤轻瑶不想因此而耽误自己的时间,压下心中的不耐烦了,好声的劝道:“郡王当然不会动,轻瑶怕自己手颤,影响了缝合,还请郡王允许让两位侍卫大哥帮忙。”透着火光,东陵子淳只感觉凤轻瑶那张泌着汗珠的脸,透着一层朦胧的美,怎么看怎么吸引人,轻柔的劝慰声,更是让东陵子淳失了理智,只呆呆的点头。 两护卫得令,按照凤轻瑶的要求,一个按住东陵子淳,一个将他的左臂固定好,凤轻瑶用钳子将皮拉紧,一针扎了下去。 “啊……” 东陵子淳惨叫了一声,全身颤抖,两侍卫听得心惊,凤轻瑶却是个冷血的:“按住他。” 连看都没有看东陵子淳,只专注的将伤口处的皮肉拉紧,一针一针缝合。 东陵子淳痛得全身痉挛,不停的挣扎着,幸亏两个侍卫力气大,再加上他们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硬是将东陵子淳按得死死的,不让他动半分。 东陵子淳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待到凤轻瑶将伤口缝合好时,东陵子淳痛晕了过去。 两个侍卫感觉特别丢脸…… 他们主子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动,结果呢? 凤轻瑶却是不以为意,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将伤口包扎好后,凤轻瑶便拿出消炎药,给东陵子淳强喂了两粒,也让两个侍卫各吃两粒。 因为,她没空给两个侍卫处理伤口,不是她没有医生的责任,而是东陵九在她心中更重要。 收拾好东西,凤轻瑶翻身上马:“两位大哥,天黑了,你们还是尽快护送郡王出去吧。” “啊,凤姑娘不出去?” “我来这是找九皇叔的。”言下之意,救你们不过是看在九皇叔的面子上。 也不管两个侍卫怎么想,凤轻瑶丢下这话,就朝树林深处走去……“这还真是一个不要命的。”两侍卫摇了摇头,没法,只能轮流背着东陵子淳往外走。 凤轻瑶一路往树林深处走去,估摸着身后两个侍卫不会发现,便将太阳能的照明灯打开,寻找马蹄印。 一群人冲入树林,树枝与草多少都会被踩踏,凤轻瑶只要顺着这个方向走就行了,有灯光,再加上前人踏平了路,凤轻瑶这一路追过去并没有多费力。 树林中偶有小动物跑过,却没虎、狼、豹等大野兽,看样子这猎场被皇家中的人清理的差不多。 凤轻瑶一路顺着痕迹往林中跑,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只见皎洁的月光,已在头顶上。 骑马太久,身子被马颠的又酸又痛,大腿内侧也因为长间的骑马,而磨得生痛,凤轻瑶只咬牙忍着。心中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她,那就是说不定,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九皇叔,看到没有受伤的九皇叔…… 很快凤轻瑶就闻到了血腥味,并且越来越浓,凤轻瑶的担忧也越来越甚,她怕这血是九皇叔的。 驾…… 凤轻瑶顾不得坐下的马,疲惫无力,直抽着它往前,直到… 157滚,你只是累赘 157滚,你只是累赘 “什么人?” 半上腰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可那影子却是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凤轻瑶吃不准,晃了晃手中的灯,一拉缰绳,不敢再往前 离得太远,凤轻瑶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形,也不知是人还是衣服,又或者是人也是死的。 被灯光照着,那身影也没有动作,凤轻瑶犹豫了一下,翻身下马,左手握着照明灯,右手拿着枪,朝半山腰走去。 凤轻瑶自认胆子不小,面对这横七竖八的尸体,一点儿压力也没有,只不过每路过一具尸体时,她都会拿灯照上一眼,确定不是九皇叔,便松了口气。 “死了没死?要是活着,你吱一声,不然的话,我就送你一程。”走近,凤轻瑶可以肯定,站在那里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件衣服。 那身形看着有点儿眼熟。 离那身影二十余米的样子,凤轻瑶不再往前。 这个距离够安全,哪怕是对方出手,她也来得及逃跑。 “不出声是吧,那我就认为你死了,安全起见,你不介意我再补上一刀吧。”凤轻瑶将照明灯,塞在背包后面。 “咔”的一声,拉开保险,举枪对准那身影。 枉死了也别怪她,不出声那是敌非友了。 “嘭……”凤轻瑶扣动扳机,子弹离膛而出,强大的冲击力,引来“呼呼”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异常的刺耳。 在这电光火石间,只见那身影突然一动,寒光闪闪的大刀,突然横空出现。 “当……”的一声,子弹击穿刀背,那身影往后一倒,子弹擦过他的衣服,啪……的一声,落在草地里。 “活人?那就在死在我手上吧。”弦绷紧,在那身影反击的第一刻,凤轻瑶再次拉开保险,对准那黑影。 凤轻瑶沉着应对,眼一眯,手指已扣下扳机,准备再次开枪。 那身影却突然收起刀,开口道:“凤轻瑶,你胆子很大。” “九皇叔,是你?”凤轻瑶呼吸一窒,双手往下一按,嘭的一声打在地上。 要是平时,她肯定心疼浪费了子弹,可现看到东陵九无事,她只有满心的高兴:“九皇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和凤轻瑶欢喜相反,东陵九神色淡淡,站在原地没有动:“凤轻瑶,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九皇叔的话,轻瑶在百草园遇到狼群袭击,听闻九皇叔与淳于郡王在此狩猎,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凤轻瑶连忙应对,自对忽视东陵九语气中的冷淡。 “帮忙?就凭你?自以为是。”东陵九没有半丝的感动,在他眼中凤轻瑶这种行为,太白痴了。 一个添麻烦的女人。 “九皇叔,我是大夫,刚刚在路上遇到淳于郡王,他受伤了,轻瑶替他包扎好了。”凤轻瑶轻声解释道。 她虽是女子,可却不是一无事处,她来这里不会给东陵九添乱。 “淳于郡王人呢?”东陵九转过身,看向凤轻瑶。 不过因为天黑,凤轻瑶看不真切东陵九脸上的表情,只以为他关心东陵子淳,便将在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清楚了,再三保证东陵子淳不会有生命危险。 “嗯。”东陵九一如既往的不多话,却从半山腰走了下来。 “凤轻瑶,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这里不需要大夫,不要再有下一次。”东陵九站在凤轻瑶的面前,看了一眼凤轻瑶的身上的东西了,皱了皱眉,却一句话也没有问。 凤轻瑶低下头,不知为何,就是不敢辩解,面对九皇叔就好像面对自己的上司,她除了听从命令外,什么也不敢。 东陵九叹了口气,无视凤轻瑶身上那些古怪的东西,只道:“凤轻瑶,回去。” “九皇叔不回去吗?”凤轻瑶抬头寻问,却换来东陵九的冷眼:“本王的事,也是你能干涉的?” “轻瑶不敢,只是轻瑶认识路。”凤轻瑶眼珠一转,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哼,你能找到这里,就能找到回去的路。凤轻瑶,本王讨厌愚蠢的女人,也讨厌太过聪明的女人。”东陵九明显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了,走人的意味相当的明显。 凤轻瑶怔仲了一下,心里堵堵的,却抬头,对上东陵九的眼神,坚定的道:“九皇叔,轻瑶不笨也不聪明,轻瑶只是按着自己的心决心办事。我凤轻瑶以命起誓,无论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要出去了,我就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这样我可以留下来吗?” 进来时,凤轻瑶就看到这些尸体,从血液的凝固程度来看,这些人至少死了 半个时辰以上,人死了,九皇叔却不走,明显是在等什么。 她知道不应该涉足九皇叔的生活,但是……她想了解这个男人。 外界对他的评价,太不真实了,她想看到真实的东陵九,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喜欢上的这个人实际是如何的。 “留下来?留下来添乱吗?本王没兴趣带着你个累赘。”东陵九嫌弃的看了一眼凤轻瑶。 “我不会是累赘,我有自保的能力。”从来没有人说她是累赘,东陵九是第一个,可她偏偏气不起来。 “自保的能力?就是你刚刚用来射杀我的东西?你就想凭着那东西自保?天真。”东陵九的眼神落到凤轻瑶的手枪上,凤轻瑶条件反射性的缩手,往身后一藏身。 “本王对你的东西没兴趣。”东陵九黑沉着脸。 凤轻瑶尴尬往后移了移步子,讷讷的道:“刚刚那是意外。”意外对你开枪,你意外避开。至于手上的东西,凤轻瑶却是没有解释,也没有给东陵九看的打算。 喜欢归喜欢,她不能因此而失去自我,凤轻瑶可以确定,现在的九皇叔,还不值得她将智能医疗包的秘密说出来。 感情用事归感情用事,该理智的地方就要理智。 “哼,一个意外足已要你的命。”东陵九脸色似乎好转了一些,凤轻瑶也松了口气,将枪收起来后,改握应急灯,连忙转移了话题。 “九皇叔,这一地的尸体,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不强制赶她走,她就厚颜的留下来。 “不换,害怕就滚。”一提到这个东陵九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混蛋,居然敢威胁他在原地等,真是活腻了,可偏偏他不得不留下来…… “我没害怕。”凤轻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将身后的背包卸下:“既然在这里待着,那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九皇叔你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 凤轻瑶虽然也很累,但却尽量保持语气轻快。 她要让东陵九明白,她凤轻瑶不是累赘,不是一无事处…… 158有美来兮,吃醋也是要权利的 158有美来兮,吃醋也是要权利的 凤轻瑶挑了一个离尸体稍微有点远的地方,将背包里的帐篷直接铺在地上,方便东陵九坐。 她倒是想把帐篷支起来,这样至少夜寒时,还能挡挡风,可是…… 看了看东陵九那明明俊美无双,却没啥表情的脸,想想还是算了。 她的企图已经够明显了,万一九皇叔以为她要要利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机会勾引他,那就惨了。 反正生了火,也不太冷。 凤轻瑶熟练的找枯叶和枯枝,很快就升起一堆火,在野外生火是个技术活,凤轻瑶记得,她可是经历无数次失败后,才有今天的成绩。看着越来越旺的火,凤轻瑶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四周洒一些放蚊虫的药水,也压一压那些血腥味。 东陵九一直沉默着,直到凤轻瑶将一切打理好时,他才在火边坐了下来。 “九皇叔,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与喝的。”凤轻瑶将背包放在一边,拿着手枪与应急灯,就往林子里面蹿,并不认为她为九皇叔准备这些,有什么不对。 东陵九没有阻止,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凤轻瑶。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懦弱千金,不仅性格大变,整个人也变得神秘古怪了起来,在林中如鱼得水,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凤轻瑶,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王越发的好奇了。” 东陵九闭上眼,将眼中的深思敛去,长长的睫毛轻颤,明明是无意思的举动,却能让人口干舌燥。 火光照在九皇叔的脸上,让他略显苍白脸,多了些血色,身上似有淡淡的光晕,如同隔着一层面纱,朦胧而不真切。 超然脱俗的气质,再加上无人可及的高贵与俊美,有那么一瞬间,凤轻瑶以为面前的九皇叔,是高僧下凡,正准备羽化成仙。 凤轻瑶怔怔的站在原地,左中拎着一条手臂般粗细的蛇,右手抓着一把芦苇,如果那蛇不是早死,这伙儿估计早就溜了。 愣在当场,久久无法回神,直到九皇叔开口:“看够了没有?” 好直白呀! 咳咳……凤轻瑶被呛了个半死,却也因此化解了尴尬。 凤轻瑶假装一切没有发生,提着蛇走近:“九皇叔,我抓到了一条蛇,这里也没有水,将就的烤着吃行吗?” “恩。”九皇叔睁开眼,朝凤轻瑶点了点头。 “九皇叔你先坐着,我很快就好。”凤轻瑶脸上扬起一抹笑。 这算是一种认可以吧,她不是累赘。 “哦,对了,这些芦苇杆中间有水,我怕九皇叔你渴了,就挖了一把过来,不过没有可以盛水的东西,九皇叔你将就一下行吗?” 芦苇杆是倒着放的,凤轻瑶生怕里面的水漏出来,为了怕九皇叔不知道如何喝里面的水,凤轻瑶特意示范了一次。 九皇叔接过凤轻瑶手中的芦苇杆:“你懂得很多。” 面对九皇叔那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凤轻瑶吓一跳,手中芦苇杆险些掉在上,幸亏九皇叔眼疾手快,接住了,那略略有几分冷意的手指,与凤轻瑶的手指相碰。 凤轻瑶只感觉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连忙缩回手,低头解释了一句:“小时候听父亲说的,刚刚在外面试了试。” 说完,就不再说话,转身就处理蛇。 话说,凤轻瑶很讨厌蛇,那滑腻腻的蛇皮,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可哪怕她再厌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处理。 她还好,九皇叔明显一天没有吃东西,这里除了蛇,就是人尸,总不至于吃人肉吧。 她倒是想要猎其他的动物,可前提是她有这个本事呀。 带上手套,忍着恶心,凤轻瑶将蛇皮剐了,将蛇肉割成一片一片,用削好的树枝一一串好,拿出包里的盐巴,烤了起来。 抬头就看到九皇叔在喝芦苇杆里面的水,哪怕拿着如此普通的东西,九皇叔也给人一种捧着玉醉琼浆玉液的尊贵。 天生的贵气,想必说的就是九皇叔吧。 凤轻瑶的嘴角上扬…… 看着近在咫尺的九皇叔,哪怕处在荒郊野外,凤轻瑶也觉得幸福。 不多时,就传来了蛇肉的香气,凤轻瑶熟练的翻转着,时不时的洒两个盐,握着五六串蛇肉,也不见她将蛇肉烤焦。 这技术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练就的,九皇叔不信,凤轻瑶只是听她父亲说,这必是经常在野外,才能在这森林中找到吃喝的东西。 不过九皇叔不打算拆穿。 一条蛇,大半入了东陵九的肚,东陵九绝不承认,凤轻瑶烤的肉比较好吃,他只承认他饿了,所以才吃得多。 吃饱了,驱走了倦意与寒意,东陵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冷俊的面孔有一丝丝的柔化,可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凤轻瑶看着九皇叔,几次想要找话说,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守着火,提高戒备。 两人静坐,虽然无言,却不显尴尬,反倒有着说不出来融洽,凤轻瑶见此景,也就不再说话,以免破坏气氛。 夜渐深,凤轻瑶打了个哈欠,压下困意,站了起来,又加几根木柴。 倒不是凤轻瑶怕冷,而是有火光在,那些动物不敢靠近,他们安全一点。 东陵九也站了起来,背对着凤轻瑶,凤轻瑶不知道东陵九要做什么,朝东陵九的背影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半个时辰后,一阵“叮叮当当”银珠相碰的声音打破夜的宁静。 凤轻瑶一个机灵,睡间全消,一抓手中的枪站了起来。 “九皇叔,有人来了。”凤轻瑶见东陵九没有反应,便说了一句。 “嗯。”东陵九轻应一声,看他的样子显然知道来者是谁,凤轻瑶稍稍松了口气,将枪藏在衣袖里,背对着东陵九,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多时,就看到远处一个亮光走近,忽闪忽闪,再近一些,凤轻瑶才看清,那是四个做女婢打扮的妙龄女子拎着宫灯,而她们身后,是一个穿着红纱,绝色动人的大美女。 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她行走时,腰间的银珠发出来的,那银珠在黑夜里,也是异常的夺目,宫灯照在上面,折射出一道道的光线。 随着这一行人的到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甜香,四周的血腥味都被压了下来。 走到面前,凤轻瑶才看清,红纱女子很美。柳叶眉、丹凤尾、瓜子脸、娉婷婀娜,整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仕女,而她美的不仅仅是那张脸,那周身的气派,让这个女子多一种让人眩目的气息。 她身后,是一群护卫,精干稳重。 漂亮、优秀、聪明、贵气,此女不凡,绝不是安平公主,还有那些世家小姐比得上的。 凤轻瑶可以断定,这个女人非富即贵,而看她眼中那隐含的情意,还有看到她时的震惊,凤轻瑶知道这个女人,喜欢九皇叔。 看到九皇叔并没有对此女防备,凤轻瑶明白九皇叔在这里等的人就是这个女人了。 悄悄地将枪收了起来,凤轻瑶默默地退到一边。 不知为何,心里特别的酸,但却只能强压下,九皇叔不是她的,她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 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最酸的不是吃醋,而是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 有别于凤轻瑶的黯然神伤,红纱女子除了最初的震惊外,脸上的笑意不变,看凤轻瑶退到一边,红纱女子的眼中多了一抹深意。 离东陵九十米远,红纱女子停了下来,身后的侍卫立马搬上一把玉椅。 红衣白玉,在白玉的衬托下,女子娇美如花,娴静似水,让这个女子更显得与众不同。, 所有人都站着,唯独她一坐下,亦显出她的不凡,但同时也让人不喜 比如凤轻瑶,比如九皇叔。 红纱女子这种张扬与傲气,让凤轻瑶松了口气。 她知道,九皇叔不会喜欢这种张扬的女子。 至于这个女子的爱慕?凤轻瑶只想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而像九皇叔这样的男子,万家慕那都是正常的。冷静自持,知道自己的本分,东陵九对凤轻瑶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红衣女子坐下,可东陵九依旧背对着众人,没有开口的意思,那红纱女子等了半天,有几分恼怒,可却是无奈。 眼波流转,朝凤轻瑶道:“难怪九皇叔愿意在这里等绾绾,原来是有美相伴。绾绾可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九皇叔破例。” 话意直指凤轻瑶,同时像凤轻瑶宣告,今天九皇叔是在这里等她,就算破例也是为她…… 凤轻瑶原本以为自己躲开了就没事,却不想这个女人和她一样,都在意九皇叔那什么根本不存在的,特别对待的女人。 看样子,没有资吃醋的不止她一个人。 凤轻瑶轻笑一声,不知为何心情大好起来。 避开是不知情况,不想九皇叔麻烦,不想和这个女人纠缠,但人家都点名,再避开就是懦弱了。 凤轻瑶不急不缓的走出来,每一步都刻意加重。 159苏家有女,想要嫁给九皇叔 159苏家有女,想要嫁给九皇叔 和红纱女子相比,无论穿着还是排场,凤轻瑶都差对方不止一星半点,一般人也许会自卑或者故意摆出蛮不在乎的高傲样,可凤轻瑶却是不…… 她不需要和别人比什么,赢了又如何,输了她又如何。 无论如何,她都是凤轻瑶,天下独一无二的凤轻瑶。 云淡风轻的看着对方,淡淡开口:“绾绾姑娘说笑了,九皇叔何许人也,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九皇叔破例。” 我不能,你也不能,别以为九皇叔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你破例。凤轻瑶笑,可眼中的凌厉却是骗不了人。 “有意思。我叫苏绾,南陵苏家的人,姑娘呢?”苏绾不喜欢凤轻瑶,很不喜欢。 她一身华服,仆从簇拥,尊贵无比,可这个女子一身粗衣,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却是有与她相庭抗衡的气势,隐隐还有压在她之上的感觉。 同为女子,哪怕喜欢的不是同一个人,她也不会喜欢凤轻瑶,更不提,她们都喜欢九皇叔了。 南陵苏家?不是东陵呢? 凤轻瑶打量对方一眼,很干脆的道:“凤轻瑶。” “凤轻瑶什么人?没听过。”苏绾那小巧的秀鼻动了动,好似证明自己没有鄙薄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正常,我也没有听过姑娘你的名字。”如果这都生气,她就真笨了。 她又不是名满天下的王煜陵,没听过那不是正常的嘛。 苏绾嘲弄的看了一眼凤轻瑶,那一眼饱含深意,有看不起,也有同情与怜悯。 凤轻瑶好笑,这个女人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很无趣,凤轻瑶懒得理会,可这苏绾却是不放过她,一提着宫灯的侍女上前,以说教的口吻道: “无知村妇,连我家姑娘是谁都不知道。听着……我家姑娘乃是南陵苏家的嫡女,南陵皇就是我家姑娘的嫡亲姐姐,太皇太后是我家姑娘的姑姑,夜城城主夫人亦是我家姑娘的姑姑,北陵皇贵妃则是我家姑娘的堂姐……” 那侍女还要往下说,苏绾却扬了扬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红袖,够了。” 可如果真是不在意,又怎么会放任侍女说出来,凤轻瑶好笑的看着这苏绾的作派。 “是,姑娘。”红袖立马禁声,恭敬的退下,当然不忘警告凤轻瑶一声:“现在,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吧?” “知道……皇后的妹妹,太皇太后的侄女,城主夫人的侄女,贵妃的妹妹,可这些和你家姑娘有什么关系?你家姑娘又是哪个皇上的妃子?”凤轻瑶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绾。 来头是很大,可这与她何干,一个靠女人撑门户的家族,还好意思以这个为傲,真是丢脸。 苏家男人,都是吃软饭的吧。 “大胆,我家姑娘身份尊贵,启是你等村妇可以谈论的。”红袖沉着一张脸,别说,还真有几分威严。 左一句村妇,右一句村妇,这侍女的心思凤轻瑶哪里不知,扁低她抬高苏绾也不是这样做的。 泥人也有三分性子,更何况她凤轻瑶不是泥人。 凤轻瑶冷哼一声,不屑的道:“身份尊贵?你家姑娘身份尊贵又如何?那也是在南陵,苏姑娘别忘了,这可是东陵,我记得东陵的皇后和贵妃可都不姓苏,想要在东陵摆身份,等你们苏家的女儿嫁入东陵再说。” 难道这个女人真想嫁入东陵,而她看中了九皇叔? 哼……九皇叔是什么人,怎会任人挑选,苏绾注定会失望。 凤轻瑶笑了一声,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绾,随即将那同情与怜悯还给她。 苏家的女儿,确实尊贵,可那又如何,一颗棋子罢了,再尊贵的棋子,也只能被下棋人捏在手中。 我同情你,苏绾! 凤轻瑶无声的说道,她好像真相了。 苏绾手一紧,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时,却想到九皇叔在这,立马放松,脸上的笑容恢复的分毫不差。 凤轻瑶暗暗佩服。 苏家的女儿,不仅样貌出色,这变脸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 苏绾,苏家的女儿还真是不简单,这样的女人要是嫁到东陵,东陵估计得小变一下天。 听到苏绾的身份,凤轻瑶可以肯定,九皇叔与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九皇叔也会斩断,九皇叔这么强势的男人,怎么能容忍苏绾这么野心勃勃的女人。 苏绾想要给凤轻瑶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下马威没给成,反倒让人削了面子。要换作一般人估计会生气,可苏绾却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笑着朝凤轻瑶说了几句话,便将话题转到了九皇叔的身上: “九皇叔,绾绾来了这么久,你就连个招呼也不打吗?” “东西呢?”东陵九头都不回,无视的彻底。 “九皇叔就记得东西吗?绾绾千辛万苦给你带来,你就不心疼绾绾吗?”苏绾娇嗔道,没有真生气,不过是女人讨好男人的手段,很普通的手段,但苏绾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儿做出来,却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 苏家的女儿,能嫁得那么好,本身当然是不会差的。 “自找,怨不得人。”心疼?九皇叔冷笑。 因她一句话,他在这里等半天,还妄想他心疼。他最讨厌被人威胁,苏绾想要这种方法证明她的特别,只会适得其反。 “好嘛,绾绾就是自找的,谁让是九皇叔你呢。”苏绾嘟囔着,樱桃小嘴红艳动人,说不出来的诱惑,可偏偏无人欣赏。 苏绾站了起来,莲步轻移,朝九皇叔走去。 危险解除,凤轻瑶双手环抱,站在一边看戏。 “九皇叔,你要的东西。”苏绾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识实务、知进退。 找凤轻瑶麻烦不过是想要试探东陵九的态度,确定东陵九没有帮凤轻瑶的意向,便知这个女子在东陵九眼中,并不特别。 而现在吗? 东陵九明显不高兴,苏绾当然不会再多为难,爽快的将东西交了出来。 东陵九这才转身,看都不看苏绾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蓝布包,直接收了起来了。 “你可以走了。”典型的过河拆桥,还让人讨厌不起来,谁让他是九皇叔呢。 “九皇叔不看看里面的东西吗?”苏绾的桃花眼闪呀闪呀。 “本王相信苏家的信用,如此,也不枉费本王在这荒郊野外等半天。”东陵九说得轻松,苏绾却是全身一寒。 这话中的意思是苏家还没有胆敢骗他,他在荒郊野外站了半天,苏家早晚要付出代价…… 苏绾咬唇,心中暗自担心,听夜表哥的话,把九皇叔约在这里,是不是错了…… 160夜叶,九皇叔的秘密 160夜叶,九皇叔的秘密 苏绾站在原地,欲言又止,话到舌尖却想到九皇叔那冷默的性子,想想还是吞了回去。 事已至此,她再解释或者说明都没有意义了,现在只能祈祷,表哥只是想要恶整九皇叔,没有别的打算才好,不然的话倒霉的不仅仅是夜城。 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抬头,苏绾眼中不见半丝的焦虑与不安,镇定自若的福身告退。 东陵九没有挽留,事实上这地方也没有办法留客。 苏绾笑容满面的走了,走之前很亲切地对凤轻瑶道:“凤姑娘,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她苏绾要到东陵来。“我想也是。”凤轻瑶隐约记起,东陵的皇上好像要过寿辰,如果苏家想要将女儿嫁入东陵,这是一个机会。 至于嫁给谁,这就不是凤轻瑶要考虑的问题了。 “九皇叔,后会有期。”苏绾无限眷恋的看了一眼东陵九。 撇去苏家的利益不谈,苏绾是对东陵九有情的,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落花也不止苏绾这一朵。 苏绾如同来时一般,走得不急不缓、走得从容优雅,那满天的香气,也随着而逝。 苏绾走了,东陵九与凤轻瑶当然不会再多呆了。 东陵九不是笨蛋,苏绾约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想要送东西给他,肯定还有后着,先离开这里才是好的。“处理好。”东陵九指着那一地的尸体,命令道。 “啊?”凤轻瑶一愣,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把这些烧了。”东陵九再次重声。 凤轻瑶一脸怔仲的看着东陵九,九皇叔这是把她属下用了吗?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纵容这个男人了,以至于这个男人,认为她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 虽说先爱先输,可前提是她愿意,她愿意为这个男人做的事,哪怕赔上骄傲,她也高兴。 可她不愿意的事,哪怕只要轻轻点个头,她也不做,凤轻瑶正想拒绝,却被意外的声响打破。 “哈哈哈……九皇叔果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姑娘不如跟着我好了,我夜叶就是再不济,也不会让姑娘你手上染血,处理这些肮脏事。”夜叶,夜城少城主,苏绾的表哥,踏着月色而来,讥讽的看着东陵九。 “夜叶,果然是你。”东陵九不着痕迹挡在凤轻瑶的身前。 “你不是早猜到了吗,如果不是我,苏绾又怎么会约你在这,这狼群又怎么会出现,英明神武的九皇叔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 随着夜叶的走近,空气中再次弥漫着一股浓香,这夜叶一个男子,身上的香味,居然比苏绾还要浓。 “哈啾。”浓香刺鼻,凤轻瑶实在受不了,同时有些不解。 这夜叶看上去阳刚英武,不像是一个娘娘腔呀。 “怎么,这香味不好闻吗?”夜叶挑衅的看着东陵九。“九皇叔,这香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东陵九屏气,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长软剑。 原来,东陵九腰间那根精致的腰带就是他的武器。 唰的一声,以暗劲使软剑变直,剑尖直指向夜叶:“夜叶,要战便战,不战便滚。” “战当然是要战的,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将你引到这里来怎么可能不战。啧啧啧……要是让人知道,尊贵不凡的九皇叔惯用的武器是长软剑,你说会怎么样。”剑出梢,夜叶的剑却指着那身后的尸体。 东陵九将人引入树林深处才下手,不是没有原因的。 “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东陵九提剑上前,夜叶拔剑相迎。 当……软剑与夜叶手中的名剑相碰,崩发出刺眼的火光,两个男人靠近,又飞速分开。“东陵九,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这样的男人配不上绾绾。”夜叶狂妄道。 “苏绾?原来夜少主费这么多心思,只为一个女人。”东陵九轻蔑的道,同时更加厌恶苏绾此人。 果然,红颜患水。 “什么叫一个女人,那个人是绾绾,东陵九,绾绾是我的。”夜叶双眼通红,与东陵九交手,尽是没有占斗上风,心中不解。 明明有消息证实,九皇叔对香味过敏,今天他与苏绾都熏了浓香,这九皇叔怎么会不受影响。 “苏家,不会将嫡女嫁入夜城,夜叶,你死了那条心。”东陵九没有对夜叶下杀手,毕竟夜叶死在这里,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夜城城主就这么一个儿子。 “就算我娶不到,我也绝不让绾绾嫁你。”他宁可苏绾一生不嫁,或嫁一个她不爱的人。 东陵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那样的女人,送给他暖床他都不屑,还娶,夜叶脑子进水了吧。 东陵九懒得夜叶多说,只加快攻势,凤轻瑶犹豫着要不要帮忙,想想还是算了,听到夜叶的话,她知道九皇叔要处理那些尸体,是为了毁掉长软剑的秘密。 地上那一堆尸体,伤口细长而薄,有点眼色的人都会明白,这些人死在什么人手中,九皇叔不想让人东陵皇室知道他的武器是可以理解的。 凤轻瑶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只道这九皇叔也太闷葫芦了,有什么事他就不能说明白一点吗,说一半留一半的,她怎么懂呀。 要毁掉伤口很容易,凤轻瑶趁东陵九与夜叶打得正欢时,拿出浓硫酸就往尸体的剑伤处一淋。恶臭味传来,压下空气中的浓香,让东陵九与夜叶一阵恶心。 “东陵九你的女人真恶心。”面对东陵九越发凌厉的攻势,夜叶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感觉到东陵九受香气影响了,这恶臭味传来,又破坏了他的计划。 可东陵九哪会给他机会,长软剑缠在夜叶的剑上,往上一挑,就将夜叶的剑给挑飞了,夜叶连连后退,东陵九强势追过去。 噗哧…… 长软剑刺中夜叶,夜叶痛闷了一声,不退反近。 “噗哧……”剑直接刺穿夜叶的背,两人的距离拉近,夜叶身上那浓的让人作呕的香气,也扑鼻而至,东陵九只感觉手中的力道渐失。 “嘭……”夜叶一掌将东陵九打飞,东陵九跌倒在地。“哈哈哈,虽然受了伤,但总算知道九皇叔你的弱点了,九皇叔,我不客气了。”夜叶不怪伤势,大步上前,朝东陵九下杀手。 凤轻瑶回头就看到这一幕,想也不想拔枪开。“嘭……” 可惜没打中,夜叶避开了。 “什么东西?”夜叶这才正眼打量凤轻瑶,可惜凤轻瑶站在暗处,他站在火光处,根本看不清。 只觉得这个女人可恶,可恶至极。 “要你命的东西。”凤轻瑶又开了一枪,夜叶再次后退避开,却看到那子弹直接射入树杆中,将腰粗的树给打开花了,空气中散发着火药味。 虽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但这东西的杀伤力夜叶却是看到了,他要没有受伤,也许可以一博,现在吗?咬牙…… “九皇叔,算你命大。”夜叶不甘心,却又不得不离去,离去前不忘再次表明自己的目的:“九皇叔,绾绾是我的,你敢碰她,我就带着夜城的铁参骑,将九王爷踏平。” “夜叶,你这一辈子都娶不到苏绾,你等着看苏绾嫁给别人。”东陵九躺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丝毫不显弱。 夜叶气得想要杀个回马枪,却忌惮凤轻瑶手中那杀伤力强的暗器,不甘的退去,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再多一些人手。 机会,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夜叶一走,凤轻瑶便上前了,启动智能医疗包,她担心九皇叔有事,可检查的结果出来,凤轻瑶彻底的囧了。 果然…… 人无完人,她之前把九皇叔当成神了,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九皇叔也是人,一个普通的人。 九皇叔,他对香味过敏。 哈哈哈…… 如果不是东陵九看她的眼神太过冰冷,她真想要大笑,可即便如此,凤轻瑶闷笑的打颤。 “凤轻瑶,想笑便笑。”东陵九黑着一张脸,耳根微红。 “我,我,我不笑,咳咳,对香味过敏很正常,真的很正常。”凤轻瑶拼命的压着笑,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东陵九懒得说话,他知道这伙要这个女人面前摆出威严的样子了,似乎不太可能。 “扶本王起来。”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尸臭味与恶俗的香味混在一起,这味道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怪。 同样,凤轻瑶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原本想替东陵九打一针,缓解一下他此时无力和难受的症状,不过…… 凤轻瑶很邪恶的想着,九皇叔这“柔弱”的样子,比像有人味。 今天九皇叔几乎把她当下人用,索性她就让九皇叔多痛苦一下好了,反正过敏体质什么的,死不了人,好叫他明白,千万不要得罪医生,尤其是女医生…… 很久以后,凤轻瑶与东陵九说起这个事时,东陵九一阵狂汗,直说凤轻瑶心眼小,他明里暗里替凤轻瑶扫平多少麻烦呀,这凤轻瑶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 女人,果然可怕,远离女人很有必要…… 161告状,九皇叔有麻烦了 161告状,九皇叔有麻烦了 两人共乘一骑,借着月光与应急灯,不急不缓的顺着原路,往林子外走去。 虽说中间隔了一个背包,但这也是两人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凤轻瑶心里有些激动,同时亦有些后悔,背一个碍事的包。 当然,也只是小小的激动,毕竟现在的九皇叔身体很虚弱,她正担心着呢。 九皇叔对浓香过敏,在苏绾与夜叶连番算计下,除了有些乏力外,身上还出了红疹。 凤轻瑶发现后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后悔,自己太小心眼了,可这个时候再说有药可医,九皇叔肯定会多想,凤轻瑶决定装傻到底,东陵九不开口,她就不主动开口。病不讳医,九皇叔居然要硬撑,劝说也是惹人嫌。 一路沉默,却没有在林中的温馨,这两人各有心事。 种沉默似乎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凤轻瑶心中明白,九皇叔觉得她知道太多了,可… 她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让她知道了九皇叔武功高强和对香味过敏的秘密。 凤轻瑶很明白,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诚如九皇叔所言,只有死人才不会泄秘。 一路上,凤轻瑶提心吊胆,生怕九皇叔有杀她的意思。 她爱慕九皇叔,可在九皇叔眼中,她什么都不是,杀她不过是举手间的事情。 想到这里,凤轻瑶又是担心又是懊恼。 男色害人呀,她不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嘛,反正她来了,九皇叔也不高兴,也只会认为她是累赘。 唉……唉……唉! 就在凤轻瑶唉声叹气时,林中传来一阵骚动,隐约还有火把在晃动。 “有人来了?”凤轻瑶朝身后的九皇叔道。 “找我们的。”东陵九一直闭着眼睛,凤轻瑶回头,发现他脖子上都起疹子了。 又红又大,不用看也知道很难受,身上痒得厉害,可即便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样。 好像这红疹不是长在他身上一样。 凤轻瑶不知是佩服还是心疼。 …… “将军,这里有马蹄印,九皇叔一行人肯定是往这个方向走了。”“走,追过去。” “是宇文元及。”知道来人是谁,凤轻瑶大大的松了口气。 安全了! 可随即又担忧的看着东陵九,九皇叔不会因为有援兵来了,发现留着她没用了就要杀她灭口吧。 噗通噗通,凤轻瑶吓得小心肝直跳。 东陵九哪怕闭着眼睛,也知道凤轻瑶在想什么,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之前让她走,就是不想她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这个傻妞却执意掺和,现在才知道害怕了,真是…… 傻气! “想什么呢,坐好!”东陵九突然睁开眼睛,那黑眸就如同黑色的水晶一般,深邃而神秘,让人深深沉醉。凤轻瑶根本就没有防备,就这么一眼,心神就被这眼神给捕获了,怎么也收不回来。 凤轻瑶呆样取悦了东陵九,东陵九伸手敲了敲凤轻瑶的额头。 “啊,痛……”凤轻瑶连忙捂住额头。 不得不说,九皇叔下手太没有分寸了,好痛哦。 凤轻瑶哀怨的看着东陵九。 这是谋杀! 看着凤轻瑶红肿的额头,东陵九有几分尴尬,连忙别开脸,正色道:“坐好,见到宇文元及,就说我们遇上夜城少主,那些人死在夜城少主手上。” 凤轻瑶面上一喜,知道九皇叔这是不会杀她面口了,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知道了……”尾音拖得老长,隐隐有几分撒娇的味道。东陵九也不点破,假装没有听到,一手抱着凤轻瑶,一手拉缰绳,策马朝宇文元及一行人走去。 啊…… 凤轻瑶身子一僵,低头看着横在腰间的大手,直接忘了呼吸,只感觉腰间一阵火热,心似乎要跳出一般。 九皇叔抱了她,一向不喜欢与人亲近的九皇叔抱了她! 好,好大的惊喜呀! 凤轻瑶傻笑着,盯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怎么也收不回来。 一切好像在梦中一般! 东陵九的唇角也微微上扬,策马的速度也放缓了不少。 让这个傻妞,多乐呵一下。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 接下来,怎么遇到宇文元及,又怎么回到凤府的,凤轻瑶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只感觉自己好像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飘了起来,一路傻呵呵的笑着。 更不记得,在东陵九抱她下马时,她看到宇文元及,乐呵呵对宇文元及道:“宇文元及,九皇叔抱了我哦,哈哈哈,我决定三天不洗澡不换衣服。” 噗……众人大笑,却在东陵九带着警告与寒意的眼神下,硬生生的憋住了。 忍得好辛苦呀。 这晚上往山上跑,也是有福利的嘛,不错不错。 众将士一扫疲态,促狭的看着凤轻瑶。 宇文元及却是一拍额头,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天啊,地啊,他怎么就认识凤轻瑶这样的女人呀,赶紧的把这个女人塞到马车里,省得她丢人,同时对众人下禁口令,绝不允许今天的事外传。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这样的事情自己心里偷着乐就行了,何必说出来。 最主要,事后这个女人还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他抹黑。 坑人的……他又不能去找九皇叔对质。 就在宇文元及护送东陵九与凤轻瑶回城时,王、谢、李、杨、崔、郑、卢、温家,正在商讨联名上书,状告东陵皇室的事。 谢家主张将百草园被狼群袭一事,推到九皇叔的身上,说是九皇叔引来狼群,放任狼群下山,祸害普通百姓,害无数世家公子小姐惨死。 这一提议,得到除王家以外所有人的同意。 狼群是什么人放入百草园的他们不管,他们只知道把这件事情推到皇室头上,皇室为了平息世家的怒火,一定会对世家做一些补偿。 世家这几年被打压的太严重了,他们需要一个机会,而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王煜陵不同意,如果要为狼群的一事找一个背黑锅,他宁可找淳于郡王。 九皇叔看着不理俗事,但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轻易王煜陵不想与东陵九对上。 王煜陵的提议,被其他人否定,理由便是皇上宠爱淳于郡王,忌惮九皇叔,只有把九皇叔拎出来,他们才能得到自己想的效果。 王煜陵孤掌难鸣,谢、李几家连夜写好折子上奏,上报给皇上。 事实上,他们的推测是对的,皇上看到世家联名的折子,冷笑……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雷霆雨路皆上君恩,九皇叔一回到皇城,就要面临皇上的雷霆之怒…… 162妇科,直接而羞人的检查 162妇科,直接而羞人的检查 一夜未睡,可凤轻瑶第二天依旧神采奕奕,精神十足,完全看不出她昨天与狼博斗,还跑了一晚上的山路。 没办法,架不住人家心情好,心情愉悦,自然看什么都顺眼了。 一大早,去客房查看了一下铁头的伤势,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交待了铁嫂子几句,凤轻瑶就往手术室走,准备打开窗子什么的,好好透个气。 至于九皇叔过敏起疹子一事,她丝毫不担心。九皇叔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肯定早就备好了方子。 中医在医治过敏起疹子的效果更好,毕竟人家是由内到外的调理。 刚走出院子,凤轻瑶就遇到周成。 “姐,谢家人找你。” “谢家?谢家谁?”心情好到,听到谢家人,凤轻瑶也没有多气。 “谢二夫人。”周成相当不耻凤轻瑶因为一个男人而心情好、心情坏,可没办法,他人微言轻,说了也不管用。 “请她小木屋去。”谢二夫人的来意,凤轻瑶想都不想就知道了。 谢家人虽然不厚道,但她却是答应替谢二夫人,替她医治不孕证,当然不能反悔了。 前世,那些轰炸式的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让凤轻瑶明白,对于女人来说,孕育孩子不仅仅是责任,拥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对女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为母则强,由此可见,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她再气谢家,也不会拿谢二夫人出气。 周成知道凤轻瑶心中有数,也不多言,很快就将谢二夫人请了进来。 小木屋外间,完全按现代坐诊医生的习惯的摆放,谢二夫人一进来,凤轻瑶率先开口:“二夫人,请坐。” “凤大夫。”谢二夫人勉强的笑了,看凤轻瑶的眼神带着几分歉意。 凤轻瑶知道谢二夫人的担心,直接道:“二夫人,你且放宽心,我与谢家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既然答应给你治病就不会反悔,更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谢二夫人松了口气,忧虑散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凤大夫的仁心让我敬佩。” “二夫人言重了,轻瑶没有什么仁心不仁心,轻瑶是大夫,做一个大夫该做的事情罢了,二夫人既然上门求诊,那轻瑶的规矩二夫人想必是知道的。”凤轻瑶上下打量了一下谢二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养得珠圆玉润,这样的身子才健康,才适合孕育子嗣。 说到身材,凤轻瑶就不得不吐槽,在后世那个以瘦为美的年代,为了美丽,有些女孩拼命减肥,恨不得把自己瘦成纸片人,殊不知那样极其伤身,也不利于生养。 再说,瘦得皮包骨,看上去就没有福气,古人注重面相,珠圆玉润的女子看上去不仅福气也好生养;同样即使瘦,也讲究一个瘦不露骨。 谢二夫人矜持的点了点头,刚刚进来时,那个叫周成的少年便已经说了。 “不知,凤大夫要收多少诊金。”谢二夫人其实很担心凤轻瑶说出一个天价来,更担心凤轻瑶说一个极低的价钱。因人而异,因心情而异,但大家都明白,凤轻瑶是看人收钱。高了负担不起,低了又失了面子与身份。 不过教养使然,她即使担心也不会表露出来,倒是她身边的丫鬟,有些儿急切。 凤轻瑶心中暗笑,手指轻敲着桌面,无端的让人紧张了起来。 “二夫人放心,轻瑶不是那等无良大夫,不会漫天要价,二夫人诊金轻瑶定的是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这么少。”谢二夫人诧异,而她身后的丫鬟已经开口问了出来。 凤轻瑶只觉得好笑。 向来只有嫌诊费高的病人,没有人嫌诊费少的病人,这谢二夫人想必是担心,自己收少了钱会不尽心,或者降了她的身份吧 凤轻瑶也有些后悔开低了价,不过话已说出口了,再改也不可能。 凤轻瑶笑道:“姑娘别嫌少,轻瑶收诊费按心情而定,这个诊费也只有二夫人才能拿得到。当初轻瑶默默无闻时,二夫人却相信轻瑶,愿意让轻瑶医治,轻瑶记夫人这份情,这算是轻瑶给你的友情价了,日后有与夫人相同症状的人,轻瑶就不是收这个价。” 她怀疑自己不是医生,而是商人,因人开价,唯利是图。 唉……如果面对九皇叔,她有这份冷静与从容就好了。 凤轻瑶无比郁闷,她可以和任何人周旋,哪怕面对皇上的威严,也能保持理智,可偏偏…… 九皇叔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她失了理智,实在是…… 窝囊呀! 谢二夫人听到凤轻瑶的话,即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凤轻瑶是个念旧的人,而同样她亦明白凤轻瑶话中的意思了,那就是以后她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情份可讲。 “按凤大夫的意思办吧。”谢二夫人将苦涩咽下。 谢家人做的糊涂事,这苦果却是要她来咽,她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她只是一个依附家族而活的妇人罢了。 凤轻瑶点了点头,继续道:“二夫人同意那就好办,不过还有一个事情需要提前和谢二夫人说。” “什么事?” “二夫人这算是妇科病,在检查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身体上的接触,还请二夫人不要在意。”说到这个时,凤轻瑶不争气的尴尬了一下。 尼玛……智能医疗包虽然能诊断出二夫人的病情,但具体有问题的位置和下刀的地方,却是无法提供,这个都必须她自己动手。 而妇科检查…… 凤轻瑶一想到那尴尬的画面,就想抹眼泪。 妇科检查,都是直接用手伸进阴.道时去摸的,最多借助扩宫器。 在现代,这算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毕竟妇科检查就是这样的,可在古代嘛,她都不知如何解释。 中医在妇科这一块不是强项,而且古代行医的大多是男子,就算他擅长妇科,也不敢对妇人对手对脚。 西医对妇科的检查,从来都是不含蓄的,她要替谢二夫人医治,就一定得经过这项检查。 “无妨,你我同为女子,这并没有什么。”谢二夫人的脸也红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 世家小姐,从小就由女婢服侍沐浴,将身体坦露在女子的面前,谢二夫人并没有压力。 凤轻瑶笑了笑,谢二夫人想的和实际相差很远了,而且…… 如果要动手术,下体的毛发也得剃得干干净净,凤轻瑶不知道谢二夫人能接受不。 纠结,郁闷。 凤轻瑶决定这个晚一步再说吧,先给谢二夫人做检查吧,如果连检查都不能接受,后面的也就不用说了。 唉……当初满口答应人家,根本没有往深处去想,因为这些在她眼中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实际操作起来时,她才发现古今差异在这里。 凤轻瑶起身,示意谢二夫人跟她去内室,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这二夫人接受能力强一点,别把她当成流氓才好! 163步步逼近,骗子的伎俩 163步步逼近,骗子的伎俩 “啊……” 谢二夫人大叫一声,拎着裤子惊慌失措地从手术台上滚了下来。 “不治了,凤大夫我不治了。”谢二夫人满面潮红,顾不得此时有多么的狼狈,只连连摇头。 这是什么治病,这明明,明明就是…… 要不是凤轻瑶是个女子,她早就羞愧的撞墙自杀了。 凤轻瑶手中还拿着扩宫器,正尴尬的放在半空。 她还没有开始动手检查呢,只想放一个扩宫器进去罢了,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二夫人,我是大夫,请相信我,我没有亵渎你的意思,这只是例行检查。”凤轻瑶不禁同情起妇产科的男大夫。 那些男医生,面对这种计较的病人,要怎么活呀! “可是,可是那东西……”谢二夫人还是连头,双手紧紧拉着裤子。 那种东西明明与男人在床弟间,用来助兴的东西,身为正室夫人的她,绝不会用这种东西,会不顾颜面做这种事情的只有青楼女子与侍妾。 “这是检查用的辅助工具,没有别的用处,我必须把你的子宫撑开,我才能伸手进去。”凤轻瑶再次将检查的重要性重复了一遍,同时声明这是必须的。 “二夫人你放心,我带了手套,绝对不脏,不会引起其他的妇科疾病。”凤轻瑶假装不懂谢二夫人的尴尬,顾左右而言他。谢二夫人一张脸都快能滴出血来,咬着唇,摇头。 她不接受这种污辱人的检查,这样的检查大多一般是老嬷嬷给女子做检查,检查是否是处子,是否有异味,像凤轻瑶这样年轻的女子,怎么能做。 而且就算老嬷嬷检查,也不会像凤轻瑶这样,把手伸进去,往她下身塞东西。 “凤大夫,我,我不治了。”谢二夫人万般艰难的道,她想治,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检查而已。 “不治?二夫人你确定真不治?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吗?就因为这个而不治?就因为这个而放弃?你不会后悔吗?二夫人,我们同为女子,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凤轻瑶无力的看天花板。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在意,二夫人一个已婚的妇人在意啥呀!“我想要孩子,可是……”谢二夫人说不治不过是一时意气罢了,或者想逃避这种羞人的检查。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大夫,凤轻瑶不会因为病人说一句不治,就真不管病人的死活,凤轻瑶好声的劝说道: “二夫人,你就当做是普通的检查吧,对于我来说,检查你那里,和检查你耳朵或者眼睛是一样的,不过是人体一个器官罢了。” 看着一脸真诚凤轻瑶,谢二夫人的抗拒渐弱:“凤大夫,可不可以让我再想想。” “可以。” 谢二夫人坐在地上犹豫了半晌,才默默的爬了起来,如凤轻瑶所预料的那般点头。 凤轻瑶松了口气:“二夫人你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替你检查完。” “好,我相信你,凤大夫。”求子之心终于战胜心中的羞怯,谢二夫人再次躺了下去,将裤子退下,依旧很紧张,对接下来的检查充满不安,可看凤轻瑶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放松了下来。 医者父母心,面前这个人是大夫,她所做的事情是为自己好。 呼…… 谢二夫人好一番心里建设后,才放松下来,平躺,将腿张开。 就当,就当……与夫君同房好了! 汗……要是凤轻瑶知道谢二夫人的想法,估计会郁闷死! “腿再张开一点。”凤轻瑶一脸平静,将扩宫器塞入谢二夫人的阴.道里。 谢二夫人身子一颤,咬着唇,强压下到嘴边尖叫,尽力配合着。 事已至此,已容不得她抽身。凤轻瑶完全不给谢二夫人后悔的机会,放入扩宫器后,就开始检查,确定手术的切口。 “啊……痛。”谢二夫人叫了一声,脸颊越发的潮红。 “哪里痛?这里?还是这里?”凤轻瑶一脸严肃,诚如她所讲的,在她的眼中,这不过是一个器官罢了,她伸手在里面检查,也不会尴尬。 呼……凤轻瑶的冷静与认真,感染了谢二夫人,谢二夫人小声的道:“左边,上面一点。” “这里吗?”凤轻瑶轻轻的按了一下,眉头皱了皱:“有点炎症,回头我开点药给你,吃几天。” “好。”谢二夫人这个时候,是凤轻瑶说什么,她便是什么。 凤轻瑶继续检查,中途谢二夫人又说了一次痛,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凤轻瑶终于确定输卵管阻塞的位置,同时也定好了手术的切口。凤轻瑶取出扩宫器,将其丢在早已备好的开水中,同时将手套丢入医用垃圾篓里,开始洗手。 清水、消毒水、清水、洗手浴、清水,医生都有一点小洁癖,反复将手清洗干净后,谢二夫人也将衣服穿好,脸上还有几分尴尬与潮红,但整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颇有几分大家夫人的风范。 凤轻瑶松了口气,她还怕谢二夫人尴尬,看样子这谢二夫人也是有见识的。 “二夫人,坐,我给你开一些药,另外你再拿两瓶洗液,回去时晚上清洗下身时用,另外,这几天最好不要有夫妻行为,保持下身干净,七天后再检查一次,没有意外就可以着手进行治疗了。” “好。我记住了。”谢二夫人一想到,七天后还要面临一次这样的检查,又有想撞墙的冲动,不过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好多了。凤轻瑶拿着碳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些注意的事情。 “二夫人,你的病症我简单的和你说一下,你之所以无法怀孕是因为你体内,孕育孩子用的管道被堵塞,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替你疏通。 到时候我会在你的小腹处,切开一道手指般长短的伤口,到时候肯定会留一道疤痕,不过你可以放心,伤口我会缝合的很漂亮,尽量让那疤痕不难看。” 治二夫人这种病,就应该这样,一点一点的说明,如果一开始就全说了,二夫人肯定不会接受她的治疗方法。 这也就是现代那些人常用的骗术,利用人已经陷入的心理,无法抽身。 就好比一个项目,前期说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投一万赚三万,哄得你投一万块钱进去后,然后又找各种的理由,又让你再投钱进去。这个时候,你要不继续往里面投钱,你前期的投入就拿不到,而继续往里面砸钱,也许会有高回报,迫使的你不得不继续上骗,并且借此安慰自己,自己没有被骗。 凤轻瑶用的就是这个原理,先是说可以治,接着才说服二夫人接受她的检查,待到谢二夫人接受检查后,才说出手术相关事宜。 这个时候,二夫人要是不同意,那么之前所接受的检查就是白费的了,在二夫人眼中,她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如果不接受凤轻瑶的提议,之前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凤轻瑶和骗子不同的就是,骗子给你画一个饼,你只会越陷越深,而凤轻瑶却是务实的在做,二夫人的“牺牲”很快就会有回报…… 164入狱,我能为你做什么 164入狱,我能为你做什么 谢二夫人前脚走,宇文元及后脚就来,看到凤轻瑶就嚷道:“凤轻瑶,你把谢家二夫人怎么了?” 和凤轻瑶在一起,宇文元及从不认为凤轻瑶会吃亏。 “什么怎么了?”凤轻瑶不解的抬头。 “我刚看谢二夫人好像飞似往外跑,你又和谢家闹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嗯……凤轻瑶满头黑线,她已经明白了,这谢夫人也太不淡定了,凤轻瑶故作不在意的道:“我能把谢二夫人怎样,不过是谢二夫人上门给求诊,我答应给她医冶了。” “你答应了?怎么可能,你不是很讨厌谢家吗?”宇文元及怎么也想不明白,谢家怎么敢一边派二夫人上门求治,一边对九皇叔下手,难道谢家不知,凤轻瑶昨天为了九皇叔独闯老林吗? 凤轻瑶将东西收拾好,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义正言词的道:“宇文元及,讨厌谢家是我个人的事,作为一个大夫,我没有讨厌与挑剔病人的资格,谢二夫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病患,而且还是我早期答应医治的一个病患,哪怕我再讨厌谢家,只要我答应给谢二夫人医治,就一定会做到,这是原则问题。” 宇文元及点了点头,明显不相信:“看来,你还不知道九皇叔被关入天牢的事了。”如果知道这是谢家做的,恐怕就不会答应给二夫人治病吧。 “什么?” 哐当…… 凤轻瑶后退步,撞在身后的架子上,多宝格里摆的瓶瓶罐罐摔了一地,凤轻瑶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宇文元及,你再说一遍,你说谁被关入天牢了?” “九皇叔,昨天我护送九皇叔到府上时,就遇到拿着圣旨的御林军,九皇叔连王府大门都没踏进去,便被御林军直接关入天牢了。”而这也就是他来找凤轻瑶的原因。 “糟了。”九皇叔对香味过敏,身上的那些红疹。 该死! 凤轻瑶恨死自己的小心眼了,这伙九皇叔在牢里还不知多难受,红疹要是破了,没有得到及时的清理,感染了就麻烦了。 天牢那种地方,又脏又乱,感染的可能性更高。 凤轻瑶这伙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九皇叔在牢里,得受大罪了。 “是挺糟糕的,九皇叔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这么多年,皇上一直盯着九皇叔,想要从他身上寻个错,可惜九皇叔从不沾政事,整一个超然脱俗,偏偏这一次和淳于郡王去打猎,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宇文元及担心的与凤轻瑶担心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情,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人的忧心。 “出什么事,宇文元及你说详细一点。”凤轻瑶回过神来,不再去想东陵九身上的红疹。 先把人从大牢捞出来才是重点。 宇文元及看凤轻瑶焦急的样子,立马将谢家等几世家联名上折子指责九皇叔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完全是莫须有。”凤轻瑶听得怒火中烧,谢家太过份了。 宇文元及不置可否的冷笑:“莫须有又如何,只要皇上信了便信了。” “皇上他……”凤轻瑶想到那个威严却冷血的男人。 面对自己的亲儿子,他都可以坐在那里,借他的命来算计人,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他手上,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九皇叔。 “别奢望皇上了,没有他同意,九皇叔又怎么入狱。”对于皇上,宇文元及是越来越失望。 为了将皇权集中,皇上什么都可以牺牲,凡是影响到他权利的人,都会被一一铲除。 宇文元及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他向九皇叔求助,也许九皇叔就不会有今天的牢狱之灾,皇上也就会客观忌惮九皇叔。 “皇上是要借此置九皇叔于死地吗?”如果是的话,那只能说,她太高看皇上了。 “皇上到是想,可前提是他得有证据,九皇叔说那些狼群与杀手是针对他而去的,他逃至森林时,遇到夜城少主夜叶,得夜叶相救,皇上连夜派人去夜城取证,到时候就看夜叶如何说了。”宇文元及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 一晚没睡,操心劳肺干着急,事到临头却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 “凤轻瑶,昨天晚上你和九皇叔在一起,你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忽略了和九皇叔一起的凤轻瑶,九皇叔自己不提,皇上与谢家也装作不知。 “我说发生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皇上要怎么说。”凤轻瑶很清楚,这个时候皇上根本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他们在意的从来都不是真相。 “是呀,重要的是皇上怎么说,这么好的机会,皇上和世家都不会放过。”没想到,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百草园诗会,淳于郡王狩猎,打死宇文元及也不相信,这是巧合。 算计九皇叔,各方得利,这算是皇上与世家第一次联手,世家推出九皇叔,推动事情发展,助皇上拿下九皇叔,借此牟取足够的利益。 皇上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查九皇叔的底,削九皇叔的面子,让他不仅不能在朝廷上立足,也无法拉拢世家的力量,更甚者给九皇叔一个谋反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凤轻瑶点了点头:“宇文元及,你能不能派人提前找到夜叶,夜叶那里的供词很重要,出不得一点差错。另外,能不能安排我去见一见九皇叔,不见到九皇叔我们在外面干着急也是没用的。” “我已经派人去找夜叶了,至于见九皇叔我恐怕做不到。”宇文元及无奈的苦笑,现在皇上根本不信他。 一个失了皇上信任的臣子,在京城举步为艰。 想到在京城的处境,宇文元及越发怀念边疆的生活,虽然清苦,可总归自由,在京城他就是失了翅膀的鸟。“见不到九皇叔我们也不敢乱动,万一没帮上九皇叔还给他添乱那就不好。”凤轻瑶低头沉思。 她想九皇叔一早就知道,淳于郡王邀他去狩猎就是一个陷阱,可他偏偏还是去了。 还有,到底是什么东西,重要到九皇叔不顾自身的安危,在那里等苏绾。 最主要,就是她真不明白,九皇叔为什么会把一切都推给夜叶,夜叶不是和他有仇吗,怎么可能会帮他。 九皇叔这个人就像迷一样,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凤轻瑶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与人接触了,一个有太多秘密的人,是不能有朋友与亲人的。 因办,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秘密就不是秘密。凤轻瑶情绪低落,想着日后也许应该离九皇叔远一点,一次靠近就知道他两个秘密,这并不是好事…… 宇文元及以为凤轻瑶是郁闷见不到九皇叔,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凤轻瑶,你想见九皇叔有一个人可帮你。” 165九皇叔,你被代表了 165九皇叔,你被代表了 “谁?” “淳于郡王。”这件事情的主角之一,但同样被人忽视了。 “他?”凤轻瑶努力想着,昨天见到的那人,除了记得他胳膊受伤,受不得缝合痛晕了过去,就再也没有印象了。 宇文元及肯定的道:“就是他,皇上最宠爱的侄子,他的能力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强。皇上对他的宠爱不像对睿王,皇上对睿王的宠爱是那个皇位,无形给睿王竖了不少敌人。可淳于郡王不同,皇上再宠他,也不会将皇位给他,所以皇上对他的宠爱在外人眼中便是最真实的,而这便方便他行事,一般人不敢得罪他。”“真实,我看未必,如果真是这样的,昨天去做诱饵的就不是淳于郡王了,淳于郡王差点没命。”凤轻瑶是不相信天家有真情。 “这你就不懂了,不下重饵怎么能钓地到鱼,皇上对淳于郡王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知道,皇上是真的很宠淳于郡王,哪怕淳于郡王做出什么事来,皇上看在这份“宠爱”的份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皇上有真情,只不过那真情要拿出利用时,他们依旧会毫不手软。 “好吧,你说得有理,等我一盏茶的时间,我准备一下,换一件衣服就走。”凤轻瑶将宇文元及赶了出去,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需要的药剂,绑在小腿上,检查无误后,就上了宇文元及安排的马车。 马车停在郡王府侧门,宇文元及找开马车小窗,指着侧门外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婆子,对凤轻瑶道:“淳于郡王因为受伤,没有回宫,这几天都住在郡王府,那个婆子是我的人,你上前说文老爷让你来的就行了。” 文老爷,宇文元及的化名。 “没想到,你在郡王府也有探子。”这皇城每一个人都是人精,凤轻瑶告诉自己,千万别小看了任何一个。 宇文元及绝不是莽将,王煜陵对她好,但并不表示他对任何人都好。 “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人,打探不到什么消息,要说探子,我府上更多,说来说去,还是你那里舒服,就你和周成两个人,虽说凡事要亲力亲为,但却不用在家里提心吊胆,你不知道,我在家里都不敢睡死,更不敢喝酒,生怕睡着后不小心说了什么梦话、醉话,惹出事来。”所以,宇文元及有事没有事就爱往凤轻瑶家里跑。 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安心,一个自在。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这些你自己慢慢感慨吧,我下去了。”凤轻瑶完全不同情宇文元及。 混在体制内,就得受体制约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些官员不用为生活发愁,总得为什么愁一下吧。 …… 不知是宇文元及安排得当,还是郡王府的守卫太松懈,凤轻瑶很轻易的就来到郡王府的后院。 所谓的后院,就是给女眷住的,东陵子淳还未成亲,但女人却是不少,侍妾、通房、美姬也有数十个。 “姑娘,老婆子也只能送到内院了,郡王住在清延院,姑娘想去那里,最好还是借哪位夫人的名号去。”婆子只是一个看门的,能送到这里已是不错,凤轻瑶当然明白了。“多谢大娘。”凤轻瑶轻轻点头,便朝内院走去。 “姑……”那婆子看凤轻瑶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内院,吓出了一声冷汗,想要叫住,可是来不及了,只能咬咬牙,跺跺脚,往回跑。 心中暗叹,将军怎么弄了这么一个二愣子的姑娘过来,还真是找死! “你是什么人?这是郡王府,不可乱闯。”凤轻瑶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内院的婆子发现了。 没办法,凤轻瑶穿的太差了,连郡王府的丫鬟都不如。 医者自有医者的办法,凤轻瑶停下脚步,扫了两人一眼,一派严谨的道:“我是太医院医女,奉命来后院,向夫人借针线一用。” “太医院医女?怎么看着不像?借针线,一个医女借针钱何用?”郡王府的人,也不是轻易能唬住的。凤轻瑶并不惊慌,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婆子,不急不缓的道:“两位妈妈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心悸、失眠、抑郁、情绪不稳定、易激动、心情烦躁。” “你怎么知道?”两位婆子一怔,眼中的怀疑渐消,一脸热切。 “我是医女,当然也懂一些医术,虽说没有切脉,但医者讲究望、闻、问、切,看两位妈妈的样子,我便斗胆一说。”凤轻瑶一本正经,将太医院小医女演的唯妙唯俏。 至于她说的这个症状嘛…… 看这两个婆子的年纪,就算没有绝经,也差不多快了,再看她们两人一副急躁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到了更年期。 女人到了更年期,不都这样。 “姑娘真是医女,老婆子失礼了。”两人连边作揖告饶,看凤轻瑶没有生气的样子,腼着脸问道:“姑娘,你能看出我们的毛病,不知能不能给我们开副方子,不瞒姑娘,我们因着这个毛病,在主子面前也讨不得好。” 做下人的,脾气大了,哪个主人会喜欢。 “这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的医术还不成火侯,待我回去问过我家太医,再来给两位妈妈开方子……” 不待凤轻瑶说完,两位妈妈就连连打断:“姑娘言重了,我等贱命哪能让太医开方子,姑娘给我们一个就行了。” “两位妈妈,就是我开了方子,也得让太医看过才行,不然方子错了,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更何况今天恐怕是不行了,郡王的伤口裂开了,正等着我拿针线去缝合。”凤轻瑶淡淡的开口,略带一点点矜持。 专业人士就要这样,才会让人认为你牛,一味的谦和只会让人认为你是软柿子。果然,守卫的婆子立马服贴了,殷勤的将凤轻瑶引了进去,不待凤轻瑶开口,就一脸得色的将凤轻瑶的身份说明,还特意加上太医最看重的医女几个字。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凤轻瑶真想笑几声,她果然有当骗子的潜能,内行唬外行就是容易呀,当初在血衣卫她唬住陆少钦,还搞不定两个婆子。 说明来意后,凤轻瑶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才说让淳于郡王后院这些夫人相信,却不想这些夫人一听,一个个惊呼了起来。 “要针线?好好好,我就去拿,但求郡王看到那伤口,能想起奴家来。” “姐姐,你就别和妹妹抢了,姐姐向来得郡王欢心,你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妹妹吧。” “郡王特意来后院拿针钱,肯定是想要我的针与钱,我这就去取。”…… 后院的女人,一个个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凤轻瑶看得真流汗,末了,凤轻瑶有加了句:“郡王醒来,想要喝汤,不知有哪位夫人替郡王煲了汤。” “奴家给郡王备了汤,我这就去取。” “奴家也备了。” …… 明明是一群娇花,可此时却跑得飞快,生怕慢了一步,让人抢了先。 凤轻瑶好以整暇的站在原地等着,半柱香的时间,钱线和汤都备了来。 “医女,用我的,我的好。”众姬妾们,温柔动人,但此时却爽朗十足。 “瞎说,我这针线可是特意托人从南陵带来的,比你好千倍,医女你用我的,我这个好。”将针钱给凤轻瑶时,还将手上的玉镯着滑了下来,一起递到凤轻瑶的怀里,媚眼如丝,给凤轻瑶传递着:姑娘,你懂的意思。 通体碧绿,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凤轻瑶点了点头,真会做人,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她果断收受贿赂了。 “医女,这是我备的人参老鸡汤,你闻闻,绝对滋补。”黄灿灿的金子,也跟着滑到凤轻瑶手中。 咳咳…… 难怪人人都想当官,这当官还真是有好处,像她不过是传了句话,这好处就拿到手软。 凤轻瑶绝对是一个懂事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收了东西当然要办好了,将汤和针钱收好,凤轻瑶便问道,给她送玉镯和金子的两夫人名字。 “奴家惜花。” “奴家照月。”“两位夫人的好意,我一定会转告给郡王。”凤轻瑶拎着东西,在众人欢喜又谴责的目光下,朝东陵子淳的落院走去,途中遇到有人寻问,凤轻瑶举行食盒:“奉照月夫人之命,给郡王送汤,这是郡王亲自吩咐的。” 侍卫不太相信,可看到那食盒是东陵子淳特用的,当下也不敢为难。 原来,凤轻瑶说送汤时,就特别点明,要用郡王最爱的那个食盒,结果还真有,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呀。 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到清延院,凤轻瑶压根就没有半丝的心虚,在侍卫杀气腾腾的眼神下,坦荡自若。 事后,宇文元及问起时,只说艺高人胆大,这样也行。 可事实上,他明白办法虽然简单,但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至少他就没有凤轻瑶那张口就来的医术,而一般人也不会有凤轻瑶这份胆识…… 166想见九皇叔?行,收徒 166想见九皇叔?行,收徒 见到凤轻瑶出现,东陵子淳一阵狂喜,可听到凤轻瑶请他帮忙,还她去见东陵九时,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立马焉了,隐隐透着几分为难之色。 东陵子淳虽说有些鲁莽,但却不是一个愚笨的,眼下的局势他又怎么可能不知。 凤轻瑶见他这样,便知很为难,也不再多言,随意扫一眼,发现东陵子睿的伤口沾了水,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起来。 上前,二话不说就将东陵子淳拆开,发现伤口被水给泡肿了,凤轻瑶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将东陵子淳训了一顿,随即想到自己昨天忘了交待注意事项,便讷讷闭嘴,沉默的替他将伤重新上药包扎。东陵子淳原本还嫉妒凤轻瑶对九皇叔的上心,可见凤轻瑶对自己也这般的关心,东陵子淳傻呵呵的笑了。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愚蠢的,这个当口,他当然不能带凤轻瑶去天牢了,他看凤轻瑶焦急,心知他要不帮忙,凤轻瑶定会去找别人。 随即想到凤轻瑶有麻烦,第一个想到他,这就说明他在凤轻瑶心中也是有地位的,想到这里,东陵子淳咬了咬牙,给凤轻瑶指了一条路,至于能不能行,就得看凤轻瑶的本事了。 凤轻瑶朝东陵子淳道谢,又再三交待东陵子淳一些注意事项,并告诉他三天后,会来替他复查。 当然,凤轻瑶也没有忘了,把他那些姬妾准备的汤奉上。 “凤姑娘,那个,那些人是父皇给的,还有别人送的,我没有,没有……”不知为何,听到凤轻瑶提起后院的姬妾,东陵子淳便有几分心惊,连忙解释了起来。 凤轻瑶眨了眨眼睛,随即笑道:“郡王,轻瑶明白的,少年难免血气方刚。” 男子十六七岁正值懵懂知事的年龄,出身皇族哪会在这种事情上委屈自己,再说了……东陵子淳的后院也与她无关。 却不想,东陵子淳一听却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随即想想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放眼东陵王朝,除了不近女色的九皇叔,还有之前有眼疾的王煜陵外,哪个身边没几个通房丫头。 凤轻瑶担心九皇叔的事情,无意与东陵子淳多谈,看东陵子淳盯着自己傻笑,凤轻瑶感觉有点毛毛的,二话不说,告罪走人。 原路出了郡王府,宇文元及在马车上等她。 “怎么样?”宇文元及颇为担心,毕竟现在这个情况,是个人就不会去沾这事。 “去孙正道府上。”“太医院院首孙正道?这倒是个好人选,只怕皇上也不一定会安排太医。”宇文元及一点就透,同时担忧的看了一眼凤轻瑶。 说服孙正道可不容易,之前凤轻瑶可是把太医们都得罪了一遍,也不知这个孙正道会不会记恨。 原来的院首,因为东陵子睿的事死了,这个孙正道原本就是太医院院首,却因为家中父亲去逝,回家守孝,前几天才被皇上召回,再任院首之职。 “总得要试上一试,淳于郡王点了他,总是有几分把握的。”凤轻瑶靠在马车上,想着东陵子淳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不安。 那眼神,怎么好像是对自己有意思来着? 随即又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想太多。 淳于郡王那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看上自己,她的名声可早就坏了,一般人家都看不上她,更不用提淳于郡王了。 宇文元及看凤轻瑶一伙忧心,一伙摇头的样子了,只当她在想着如何劝说孙正道,便没有再开口打扰,两人低调的来到孙正道府上,同样是侧门。 “凤轻瑶,这一次你得自己进去,我在孙府没人。”宇文元及没有下马车的意思。 凤轻瑶为九皇叔奔走,皇上就是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是一个无权无势无根基的女子,皇上还不至于把凤轻瑶看眼中。 可他不行,他是握有兵权的在大将。 凤轻瑶也没有指望宇文元及,看到那小门,嘀咕了一句:“你还真是侧门走成习惯了。” “我也想正门,可就怕你进不去,赶紧的……我还要给你去拦住淳于郡王府的探子,以免你进郡王府的消息传进宫中去。”宇文元及没好气的道。凤轻瑶以为他很闲吗,他也是很忙的,还有夜叶,他必须抢在皇上之前,将人找到。 “你以为瞒得住吗?”凤轻瑶下马车前,朝宇文元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宇文元及脸一红,长叹了口气:“能拖一时是一时,快去吧。” 语毕,就吩咐车夫驾车离去…… 凤轻瑶刚走到门前,正准备拿手术刀撬了门栓进去,那门却自动打开了。 “咦?” “咦什么咦,还不进来。”一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门内,冷着一张脸看着凤轻瑶。 男子一身藏身色常服,高高瘦瘦,一副严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做学问的人。 凤轻瑶一看这个情况,就知东陵子淳事先通知了孙府,闻到面前这人身上一股药香,便知对方的身份,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了,恭敬的行了个礼。 “见过孙太医。” “别跟我玩这套虚的,你的事郡王已派人和我说了,要我帮你不是不可以,但你得要答应我一件事。”孙正道冷着一张脸,看凤轻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要不是凤轻瑶,他又怎么会掺和到这些事情上去,可偏偏…… 他欠东陵子淳一个人情,这个时候不还不行,当然了他也顺便为自己讨一点福利。 “孙太医请说,只要凤轻瑶能办到的,定不推辞。”凤轻瑶还真没有想过,事情这般容易,现在只求这孙太医所提之事,不要太难才好。 孙正道上下打量着凤轻瑶,一副审势的样子,凤轻瑶落落大方,任其打量,好半晌孙正道才点了点头。 “到有几分风骨,像是个行医的人。”嗯……凤轻瑶满头黑线,这个是不是行医的人,能用眼睛看出来吗? “听说你医术很不错?”孙正道抬了抬眼皮,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还行吧。”医术这东西无法界定不错与很不错,能治好病人就行了。 “虚伪,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明知对方在挑刺,可现在有求于人,她也只有忍着,硬着头皮道:“好吧,我感觉我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这下满意了吧。 哪知孙正道一听,直接道:“自大。” 汗……凤轻瑶明白对方有意刁难自己,如果是平时,她肯定懒得理会,可现在…… 她还担心九皇叔呢,只能无视对方的冷脸,硬着头发开口问道:“不知孙太医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和九皇叔的冷脸相比,这个孙正道的冷气不只差一点。 “收徒。”孙正道一说,脸更黑了。 “啊?收徒?孙太医,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可没那个能耐教你呀,轻瑶就懂你一点皮毛,可不敢在孙太医你面前献丑。”凤轻瑶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开玩笑,她学的是西医呀,拿什么去教这个太医院的院首呀…… 167想拜师?行,先解剖尸体 167想拜师?行,先解剖尸体 ?? “拜你为师?凤轻瑶你想太多了,老夫怎么可能拜你为师。”孙正道的反应比凤轻瑶更大,整一副你没傻的表情吧。 堂堂太医院院首拜一个小姑娘为师,这事怎么看怎么离谱,亏得凤轻瑶敢想。 凤轻瑶以为她是谁呀,就凭医好王煜陵的眼疾,就能让他拜其为师,太天真了。 凤轻瑶也知道自己想左了,尴尬的一笑,连忙作揖道:“我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就轻瑶这点本事,哪有可能收徒呀,轻瑶实在不明,还请孙太医了言明。” 收徒,她哪有收徒的本事呀,她可不是来古代宣传西医的,她还想学中医呢。 “咳咳……”孙正道不好意思的咳了起来,脸色涨红,硬着头皮道:“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医术还是不错的,术业有专攻,你擅长外伤,那一手缝合之术以及对伤口的处理,非常人能及。是我儿子,孙思行,他要拜你为师,习那伤口处理之术和缝合之术。” 丢脸呀,丢脸呀,堂堂太医院院首的儿子,居然拜别人为师,这叫他情何以堪呀,可偏偏他那倔儿子,怎么也不肯听劝。 要不是他拦着,早就跪到凤府外,去求凤轻瑶收他为徒了。 “啊…令公子?他想学伤口处理和缝合之术,我教他便是,哪里需要拜我为师。”凤轻瑶原本就没有藏私的打算,之前不教给太医院的人,实在是那些人太讨厌了。 想学不明说就算了,还拐弯抹角的指责她,这让她怎么甘心,教了对方不得好就算了,还要被人呵斥,真当她凤轻瑶是圣母呀。 “这怎么行,没有师徒之名,怎么可以将你秘技学去。”这一点孙正道也不愿意。 “什么秘技不秘技的,孙太医太严重了,不过是缝合伤口罢了,不算什么秘技,令郎在哪,我这就去教他,保他一刻钟就会。”缝合伤口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凤轻瑶相信只要看她做一遍,孙太医与他儿子都能学会。 可不想,孙正道见她这个样子了,又沉思了起来,心中暗道这凤轻瑶能医好王煜陵的眼睛,处理睿王殿下那棘手的手,还有那一手中风急救术,也许她懂得不是这一点半点,让自己儿子拜她为师不一定会丢脸。 他的医术放在东陵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他就没有医治王煜陵眼疾的本事,睿王那伤他也看了,换做他去处理,睿王殿下就算能保命,腿也废了。 这凤轻瑶比他想像中的更厉害,儿子的选择可能是正常的,心思一转,孙正道对凤轻瑶道:“这个不急,凤姑娘如果有空,不知可否帮老夫一个忙?” 孙正道的语气陡然客气了起来,凤轻瑶虽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此时也容不她退缩,她还奢望对方带她去见九皇叔呢,当下豪气了的道:“孙太医尽管开口,凡是轻瑶能做的,定不推辞。” “好,凤姑娘爽快。老夫也就直言,凤姑娘,我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想请凤大夫为我夫诊治一下。”孙正道这也算是试一试凤轻瑶。 如果凤轻瑶有几下子,他便许了儿子拜其为师,如果这凤轻瑶只会那点,他便是打死儿子,也不许他拜凤轻瑶为师,最多只准他跟凤轻瑶学缝合之术。 给孙夫人医病? 让堂堂太医院院首都无法医治的病,那得多麻烦。凤轻瑶有点担心了,但这个情况下只能硬着头发上了,只求别是什么癌症之类的。 在孙正道的带领下,凤轻瑶来到了内院,站在门口就听到屋内有妇人痛哼的声音,孙正道上前立马问道丫鬟:“夫人的疼痛还没有缓解?” “回老爷的放在,是。”丫鬟低头道。 孙正道担忧的点了点头,但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病,孙正道并没有慌张,只道:“去,把大公子叫来,就说凤大夫来了。” 总归,得让儿子看看凤轻瑶有没有这个本事。 唉……看到这一幕,她要还是不明白,就白活两世了。 凤轻瑶一阵叹息,自古只有师父考徒弟,可哪有徒弟考师父的,想来她这个师父,就是当上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威严可讲。 对于收徒一事,凤轻瑶表示没有半点高兴,只感觉麻烦。 踏入室内,只见一年约三十左右的妇人躺着床上,痛得脸色发白,妇人的身王有几分丰盈,不过此时却很是憔悴,看妇人捂着肚子,再加上孙太医也没有办法,凤轻瑶估计是那几种病了,告罪了一声便上前查看。 行医习惯,先是检查临床反应,由医生判断病症,所以凤轻瑶没有智能医疗包,只是上前寻问了几句,随即又手按了按孙夫人右上腹:“哎哟……” 正按到病处,孙夫人疼痛加剧。 “抽痛,还是剧烈绞痛。”凤轻瑶面色沉静,脸上不见半丝笑意,看上去严肃异常。 “剧痛,好痛。”孙夫人痛得没什么力气。 孙正道站在一边,看凤轻瑶的神情与表情,不由自主的放缓呼吸,同时亦不敢上前,生怕打扰了凤轻瑶。“这里痛吗?”凤轻瑶又在胃部轻按。 “不痛。” “这里呢?” “痛。”肥胖夫人痛的全身都哆嗦。 凤轻瑶收回手,翻看孙夫人的眼皮,恩,眼白,脸上有轻发黄,继续问道:“有没有恶心、呕吐的病状,之前发病时,时不时偶尔会发热。。” “有,是的。” 凤轻瑶点头,继续道:“这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昨天,昨天晚上。” “是不是吃了油腻之物,随即就感觉腹中一阵绞痛。”凤轻瑶基本上可以判断病状,只不过要再次确定。 “是,是,吃过晚饭后,半夜就痛。”孙夫人痛的真哆嗦。 “好,我知道了。”凤轻瑶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下结论。 孙夫人的这症状基本上可以确诊为急性胆囊炎,不过确诊为确诊,该做的检查还是不能少的。 凤轻瑶虽有丰富的行医经验,但同要需要借助各种仪器,再证明她的判断。就算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必须提借足够的科学依据,这是对病人负责任的态度。 在现代,就算她可以确诊是急性胆囊炎,也定会让病人去做肝胆扫描和超声波检查,不能拿病患的身体开玩笑。 哪怕是拥有丰富临床经验的老医生,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ct检查什么的,一般都不会少。 而这也就是在现代,为什么西医比中医更受欢迎的原因,西医的各种检查手法,再加上直观的治疗,更容易让人信服,同时只要不遇到复杂的病症,哪怕是实习小医生也不会开错药。 什么病就用什么药呗,胃痛治胃,脚痛治脚,从不管其他。 中医却是不同,中医讲究一人一方,在中医看来,哪怕是同一个病症,发生在不同的病人身上,所用药与药量也是不一样的,毕竟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 而这就需要更加丰富的经验,还有准确的判断,所以中医这个行业,只有老了才值钱,因为那个时候,才有人相信你,凭借经验不会误诊。 借着衣袖阻挡,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包,在孙夫人哼哼叫中,智能医疗包的“滴滴”声,完全被掩盖了。 凤轻瑶握着孙夫人的手,一边对孙夫人进行检查,一边查看智能医疗包的诊断结果。孙正道一直盯着凤轻瑶,可就在此时门“嘭”的一声打开,孙正道不得不移开眼,而凤轻瑶也顺利查看到诊断结果。 和她判断的一样,是急性胆囊,并伴有胆囊有坏死,需要手术治疗,将坏死的胆囊切除。 凤轻瑶放下衣袖,已然胸有成竹…… “凤大夫。”冲进门的是一个二十岁左的少年,少年面目白皙,不是病弱的白皙,是久不见阳光造成的,看凤轻瑶的眼神是狂热与崇拜。 一进来,就朝凤轻瑶行了个大礼:“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凤轻瑶连忙避开,不肯受他这一礼。 “孙公子客气了。”她还没有同意收徒呢,再说了…… 这想当徒弟的考验了师父,那身为师父的她,当然也可以考验徒弟。 想当她徒弟?可以……先把胆子给我练出来再说,想当初她第一堂课就是解剖尸体,握着刀根本不敢下手,当导师一刀下去后,她直接脸色发白,将导师将器官一样一样取出时,她吓得眼一翻、当场晕倒,整整一个星期,吃什么吐什么,吃一碗肥肥肠面,直接将胃吐空。 不过,这种事习惯就好了,当后来她可以一边看学妹解剖尸体,一边吃肥肠面,而面不改色。 想当她徒弟,那就必须过这一关。 这文文弱弱的孙思行,也不知有没有那个本事。 要有,那就好了,她找到一个好助理了,可以使劲儿的蹂躏;要是没有,对不起,她凤轻瑶绝不收。 凤轻瑶眼眸半眯,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孙正道与孙思行同时一寒,两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抬头看向凤轻瑶,她已将情绪收敛好,将孙夫人的诊断结果告诉了孙正道。 “是这样没有错,不知凤姑娘可以医治的办法。”孙正道正色道。 这攸关他夫人的健康,还有他儿子的未来。 “有。”凤轻瑶依旧简洁,睫毛轻轻颤动,掩去眼中的精光。 想要我给你夫人治病,可以…… 先带我去见九皇叔! 168想太多了,我只是大夫 168想太多了,我只是大夫 凤轻瑶什么人? 皇城第一硬骨头! 能让皇后与安平公主吃亏,能在东陵子睿手下讨得一条命,她哪是个善的,孙正道将她迎入府,想要再把她送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再加上一个等着她医的孙夫人,还有一个崇拜她到不行的孙思行,孙正道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解痉、镇痛的药物,压下了孙夫人的疼痛,三两下就把孙正道给震住,而孙正行本身就佩服凤轻瑶,这下更是非拜师不可。 要不是凤轻瑶推辞,说是等孙夫人的病好后,她须得考验一番,再谈拜师一事,孙正行估摸着立马就召告杏林同仁,他拜凤轻瑶为师了。 这伙,虽然没有拜师,但却在凤轻瑶面前,行弟子之礼。 凤轻瑶劝解无效,再加上孙正道莫许,只得随他,交待孙夫人卧床休息,只能吃易消化的流质饮食,又留下一盒舒胆通,便与孙正道父子一同出去。 如果说孙正道还有疑虑,那么在看到凤轻瑶拿出的药丸后,差不多就快和孙正行一样了。 凤轻瑶拿出来的药丸,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制出来的,不过孙正道与孙思行绝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再说了孙思行早晚要拜凤轻瑶为师,作为凤轻瑶唯一的徒弟,他早晚会知晓。 孙正道对凤轻瑶也由之前的疏离,变成狂热与崇拜,只不过孙正道要内敛的许多,但也足够让凤轻瑶头大。被病人家属感谢与佩服她习以为常,可被同仁当成偶像,还是她也佩服的杏林高手,凤轻瑶就只感觉羞愧了,几番解释只被当成自谦,凤轻瑶索性不说话。 投桃报李的道理,孙正道是明白的,当下就告诉凤轻瑶:“九皇叔在天牢似有异状,皇上早晚会下旨请太医前去诊治,如果我猜得没错,皇上十有八九会派我前去,不过依皇上的行事,恐怕会拖上一段时间。”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实际上,皇上掌控不了的地方多的去了。 九皇叔虽说没有实权在手,但皇上也不敢轻视他,那天牢之地也并不是水泼不进,九皇叔也不是一点手段都没有了。 九皇叔要真是吃素的,早就死了。 凤轻瑶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虽说过敏症严重者,可造成呼吸道阻塞或血管萎缩而致命,但她知道九皇叔的过敏症顶多就是让他受点苦,要不了命。 再说,九皇叔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孙太医安排我前去,不会有事吧?”这个时候问,还不算晚。 孙正道摇了摇头:“凤姑娘不必挂心,老夫醉心于医术,从不过问政事,我把凤姑娘带进去,也只是给九皇叔看病。再说,凤姑娘要是能进去,要么就是皇上允许的,要么就是九皇叔有安排。” 太医是一个高危的行业,天天游走在贵人之间,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太干净了不行,不干净又不行。 这个分寸孙正道拿捏的恰到好处,他沉稳胆大细心,天生就是混官场的料。 而孙思行则不行…… 孙思行脑子一根筋,是个好大夫但绝做不了好御医,所以孙思行说要跟凤轻瑶学医,孙正道最初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太过强烈的拒绝。 凤轻瑶这才放心,知道一时半伙进不了宫,话题一转便带到孙夫人的病症上,凤轻瑶便将话题转到孙夫人的病症上,而凤轻瑶的医治办法就是…… “开膛?切除?凤姑娘,你有几分把握?”大夫果然是大夫,接受能力比一般人高了许多,听到凤轻瑶的医治手法,孙正道不仅没有跳出来,反倒是沉思了起来。 他也曾想过这个办法,可惜他只有一成的把握。 “七成。” “如果不开膛呢?”孙正道行医,讲究一个稳。 没办法,给皇上、皇子治病给养出来的坏毛病,求稳不求快,这才是保命的根本。“孙大夫你应该明白,尊夫人的病情很不乐观,如果不开膛将坏死的部分切除,病情只会越来越重,最后药石惘然。” 凤轻瑶并没有危言耸听,孙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尽快手术。 孙夫人这病症靠中药只要拖延,无法根除,而且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造成胆管炎、胆源性胰腺炎等并发症,就更加棘手了,那时胆囊与周围粘连严重,解剖关系不清,手术难度将会加大。 孙正道还在犹豫,孙思行却是一个医学狂人,他曾参与东陵子睿的医治,看到凤轻瑶完美的处理手法,心动不已,现在听到凤轻瑶说开膛之术,立马来了兴趣,拉着凤轻瑶不停的问东问西,再三表示希望能亲身参与。 凤轻瑶发现孙思行虽然没有外科手术经验,但每每都能问到点子上,这下凤轻瑶也兴趣了,毫不吝啬的将一些手术事项和技巧告诉孙思行。孙思行越听越佩服,更加坚定了拜师的决心,凤轻瑶也觉得这孙思行是个学西医的料子,当下更热情了,孙思行在她眼中,已成了后备手术助理了。 孙正道听到二人的交谈,越听越是震憾,听到凤轻瑶所说的那些消毒呀、刀法呀、止血呀、血管处理呀、人体内器官呀,越听越着迷,不停的点头,时不时的补充两句。 孙正道什么人,中医大国手,他虽不是学西医的,但医学素养却不是凤轻瑶可以比,凤轻瑶越听越欣喜,问得问题也越多了起来。 三个人,小范围的展开了一场中西医交流会,咳咳,估计这应该是史上最早的中西药交流会了,如果后人知道,应该会感激凤轻瑶与孙正道为医学事业所做的贡献。 凤轻瑶与孙正道也因此成了忘年之交,三个人聊得不亦乐欢,直到皇宫来人宣孙正道进宫,三人才恍然发现,天黑了……责怪下人为何不提醒他们,下人委屈的站在一边。 他们都在一边叫了数十遍了,可偏偏这三人像是魔怔了一般,根本不理会。 凤轻瑶也暗恼,同时亦庆幸,如果不是孙家父子,她这一天都会担心,这一聊到是将心中的不安给消除了。 “思行,带你小师父去换衣服。”孙正道是个细心的人,既然要带凤轻瑶去,就不会让人在明面上抓住把柄。 天牢内,九皇叔脸色苍白靠墙而坐,他的脸色潮红,双唇发紫,一看就知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他的心思却全然没有放在病痛时,只想着要如何才能将东西带出去…… 皇上下手太快,超出他的意料,他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安排…… 169凤轻瑶,我能信你吗 169凤轻瑶,我能信你吗 不多时,凤轻瑶就打扮成医女的样子,跟在孙正道的身后,一路提心吊胆,低着头紧跟孙正道,生怕被人发现,同时亦表现出小医女的胆怯了。 反观孙正道,却一副坦然的样子,似乎身后跟的不是凤轻瑶,真是太医院医女。 在马车上紧张的手心出汗,可真正到了皇宫,凤轻瑶变得异样平静,整个人就如秋水一般沉静。 孙正道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色,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果然不出孙正道所料,他们一进宫就被带到天牢,说是九皇叔似乎不太好了。 凤轻瑶心“咯噔”一跳,心中暗道皇上阴险,九皇叔那过敏症及时治疗并不会有事,但拖久了说不定真会致命。 想到这里,凤轻瑶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使小性子。 唉……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她只能奢望九皇叔命硬,没有因一个小小的过敏症而死。 一踏入天牢,凤轻瑶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了个去…… 浓香扑鼻,香味久久不散。 这皇上还真是一个坏种子,这是天牢吗?这是怡春院吧。 “哈啾。”凤轻瑶鼻子一痒,孙正道停了一步,回头:“没事吧?” 这是隐含警告的意思,可以多事,但不能生事。 “没事。”凤轻瑶继续低头装小乖,心中暗道这年头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这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中药见效慢,依九皇叔的过敏体质呆在这里面,那简直就是慢性残杀,不过这却是她管不了的事。 来到天牢最里端,狱卒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得了九皇叔同意,才打开牢房门。 牢房也是有等级的,血衣卫那种是最可怕的,而天牢则是待遇最好的,因为天牢关的多是皇室中人。 孙正道与凤轻瑶进去后,牢门再次锁上,狱卒也恭敬的退下,并没有监视的意思。 凤轻瑶暗松了口气。 牢房干净整洁,还有一张石床,石床上面是干净的被褥,比一般小户人家还要好,当然了,前提是那被褥没有熏香,再好九皇叔也没有命消受。 看到坐在石床上,靠着墙面闭目养神,一派清贵的九皇叔,凤轻瑶除了同情还是同情,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还能保持与清醒警觉,还真是不容易。 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东陵九依旧仪态高雅,坐在石床上,隐约透着一投慵懒和闲适,完全不似在坐牢,整个人好似在静室沉思,就那么一坐,却是丰神俊秀无端吸引人的眼球,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孙正道上前,半蹲在东陵九面前,替他诊脉。 “本王的病情如何?”东陵九睁开眼,整个人瞬间就像是鲜活了一般,完全看不出一丝的病态。 装,真能装!如果凤轻瑶不知道东陵九的情况,一定会被骗,这个男人太擅长伪装了。 孙正道心眼透亮,一搭脉就知道九皇叔的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但看九皇叔这个样子,却是不想让人知道。 “皇叔着凉了,有些发热,待下官开个方子。”九皇叔全身滚烫,哪怕是普通人只要轻轻一碰,也能看出九皇叔这症状。 “恩。”东陵九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孙正道离他远点儿,看他挥手的力道,完全不似病软无力。 “过来。”九皇叔又开口,眼神落在凤轻瑶身上,眼瞳深入隐含笑意。 他没有想到,第一个来见他的人,尽会是凤轻瑶。 这个女子终归没有让他失望,当得起他刮目相看。“是。”凤轻瑶松了口气,悄悄的注射器与药剂拿在手中,退烧药和消红疹的药,另外还有一罐药膏、一个薄荷的香包。 “本王渴了,给本王倒杯水。”九皇叔命令人起人来,那叫一个自然呀。 这就是天生的,你嫉妒不来,从小锦衣玉食、仆佣成群养出来的贵气。 事实上凤轻瑶应该高兴,东陵九从不与人亲近,虽说不至于凡事亲力亲力,但身边所有之人,无不是忠心不二之辈。 凤轻瑶倒了一杯茶,闻了闻发现没有异味,才端了过来,心中暗想皇上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下手,太下作了。 “喂本王喝。”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九皇叔在调戏小医女,知道的人才明白,九皇叔这是在找机会与凤轻瑶接近。在凤轻瑶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来者是谁。 凤轻瑶身上有一股很独特的气息,闻着凤轻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空气中的花香也淡了许多。 凤轻瑶只当东陵九体弱,并不多言,哪知一靠近,东陵九便伸手,一个用力将凤轻瑶拉入怀中,这力道哪像是病人。 凤轻瑶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有想到,九皇叔此时还有力气。 “九皇叔?” 水杯中的水,大部分都洒了出去,溅在九皇叔的身上。 “别动,让本王抱一抱。” 九皇叔身上,那独有的竹香扑面而来,九皇叔埋在凤轻瑶的颈脖间,贪婪的呼吸着,凤轻瑶只感觉颈间一股热气,整个人都呆住了,发现自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一双眼瞪的老大,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人尽是讨厌与人接近的九皇叔。 孙正道绝对是个上道的人,见此情况很乖觉的侧身,慢悠悠的写着药方,一副我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孙正道是九皇叔的人,这一刻凤轻瑶终是明白了。 “凤轻瑶,本王能信你吗?”好半晌,东陵九才堪堪抬头,附在凤轻瑶的耳边。 凤轻瑶只感觉耳边一痒,话似乎也听得不太真切,只点头:“轻瑶定不负九皇叔的信任。” 当属下就当属下用吧,只要能与这个男人靠近,她终归有机会。 想到这里,凤轻瑶的心里莫名的轻松了起来,将手中杯子往石床上一放。 “九皇叔暂且别动,轻瑶得知九皇叔病症,将了一些药来,希望对九皇叔有用。”说完,就动了动身子,示意九皇叔放开她。 “别动,让本王再抱一伙,你身上味道很好闻。” 前一句,凤轻瑶听着心颤,可后一句出来,凤轻瑶却是心酸。 原来,九皇叔抱她是为缓解不适,想来也是,如果不是有这个原因,九皇叔好端端的怎么会抱她。 苦笑一声,凤轻瑶配合九皇叔,侧个身子任他抱着。 “九皇叔,把左手给轻瑶。” “呃?”东陵九抬头看着凤轻瑶,两人靠得极近,鼻翼间似乎只隔一根发丝,气息交融。 男子芝兰玉树,清冷尊贵,女子明艳动人,高贵大方,明亮的大眼中,只有彼比,微弱的灯光,将两人笼罩在一起,这一刻两人尽是有说不出来般配…… 170为他冒险,他有什么好 170为他冒险,他有什么好 哪怕是给九皇叔看病,孙正道与凤轻瑶也不能在天牢久呆,凤轻瑶替九皇叔注射后,将药膏与薄荷香包给了东陵九。 “你是怎么带近来的?”东陵九很诧异的看着手上的东西。 太医进出宫都会有检查,凤轻瑶也应该是经了那道检查,皇上恨不得他死在这里,怎么会允许这些有助于他的东西进来。 “大丈夫有大丈夫的手段,同样小女子也有小女子的机警,九皇叔这是看不起人。”凤轻瑶没有正面回答,随即将转移话题道:“宇文将军很担心九皇叔,此时他正像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她这是提醒九皇叔,有什么需要宇文元及做的,赶紧的交待,或者有什么不让宇文元及碰的,也早点说有,免得他们帮了倒忙。 九皇叔摸了摸左手腕上的针眼,虽说他不知凤轻瑶给他扎了什么,但不得不说凤轻瑶确实有本事。 现在,他整个人舒服多了,再加上薄荷的压住了这浓香,过敏症状虽说没有压下,但却是没有加剧。 将门虎女,凤轻瑶行事虽说鲁莽了一点,但却不是一个蠢笨的人,与其冒险,不如就信这个女子一次。 东陵九闭上眼,将昨天晚上从苏绾手中拿到的东西,给了凤轻瑶:“怎么带那些药进来的,就怎么带它出去,给宇文元及他自知怎么做,最主要一点,你别看。” 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重,隐含警告之意。“定不负九皇叔的拖付。”凤轻瑶应了下来,将眼中的受伤压下。 他不信她! 这个男人还是不信她,将她排除在外。 凤轻瑶咬唇,将心中的苦涩压下。 罢了,已经决定离这个迷样的男人远一些,又何必想这些,帮他这一次,就当还当初皇宫赠衣之恩。 凤轻瑶接过东西,转身走到角落,孙正道上前,与东陵九谈起病情来。 凤轻瑶借着死角,背对着九皇叔,撩起衣袖,启动智能医疗包,滴滴声响起,九皇叔与孙正道却是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凤轻瑶将东西放了进去,摸了摸镶嵌在手臂上的智能医疗包,心想要是没有这个东西, 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病看完,孙正道与凤轻瑶便要离去,离去前凤轻瑶看着东陵九,欲言又止。 东陵九似乎察觉道凤轻瑶的担心,薄唇轻启:“本王不会死在这里。” 这么一个冷情的人,却注意到凤轻瑶的担心,说出这么一句话。 语出口,不仅是凤轻瑶,就是东陵九自己也愣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在乎别人了。 东陵九还没有弄懂自己的心思,凤轻瑶却是先一步回神,道了一句:“愿九皇叔安康。”便与孙正道一同离开了。 一出天牢,两人就被太监带至一偏殿,检查随身之物才能离去。 进宫时,也略作了检查,并不严格,可这一次却是检查的相当严格,凤轻瑶只着中夜,任宫女查看。 看宫女冷面杀神一般的样子,心中冷笑,她凤轻瑶要带出去的东西,任何人都查不出来。 果然,一无所获。 宫女与太监打量一眼凤轻瑶后,并没有为难的意思,两人顺利出宫。 御书房中,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一太监匆忙走了进来,立在皇上身边,将皇上批好的折子接了过来,又换上新的,借着空档道:“皇上,没有,孙太医与凤轻瑶什么都没有从天牢里带出来。” “继续查,苏家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皇上头也不抬,在奏折上批下朱砂:“派人盯着凤轻瑶,看她出去后见谁。” “是,皇上。”太监又匆匆的离去。 皇上将手中的折子批完,放下御笔,揉了揉眉,身子往后一靠,一脸的疲态。 “九弟呀九弟,朕到要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语毕,眼露精光,朝殿外的道:“宣,林将军来见朕。” 林将军,御林军统领,负责皇宫的安全,当然也负责天牢的安全。 皇上以雷霆手段控制东陵九,就是不想让他与外界联系,无法布局。 放任凤轻瑶进去,是想要试探东陵九,他到底从苏家手上拿到了什么,值得他不顾危险的去夺。 结果,凤轻瑶这个颗棋子,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重要。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守住今晚,依老九对浓香的过敏,他定会想办法出去,他到要看看老九如何出去。 …… 凤轻瑶出了宫门,直接与孙正道一同回孙府,刚到孙府门口,就发现王家的马车侯着那里。“凤小姐,大公子有请。”王家的车夫一见凤轻瑶出现,便上前。 凤轻瑶知王煜陵找她,定是有要事,和孙正道告罪了一声。 “去吧,去吧,明日我再让我那不孝子去凤府拜师。”孙正道那张严谨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凤轻瑶知道,孙思行这个人她是推不掉的,反正她也需要手术助量,当下便点了点头,不过亦交待了一句:“顺便寻两句死刑犯的尸体去,我还要考验令公子一番。” 凤轻瑶这是在报孙正道之前考验他的仇。 “要死尸做什么?”孙正道责怪瞪着凤轻瑶,这个女人,真不知好歹,他儿子那样的好徒弟,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我自有用,孙太医要是感兴趣,明天可以一起去。”凤轻瑶故作神秘道,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也许是因为知道九皇叔不会有事,所以她的心情极好,不过心情再好,让孙思行去解剖尸体的事,也是不能改的。 第一天,就得露两手,震一震那孙思行,不然以后这孙思行不把她当一回事,她就悲剧了,这孙思行可是她计划给自己训练的得力助手。 语完,便不再理会孙正道,转身朝王家的马车走去。 凤轻瑶本以为,王煜陵在家王家或者在哪等她,却不想…… “大公子?” 丰神俊秀,雅致温润,不过一天不见,凤轻瑶觉得王煜陵越发的沉稳,也越发的有君子之风。 王煜陵将手中的书合了起来,抬头,未语先笑,示意凤轻瑶坐下,替凤轻瑶倒了一杯茶后,才道:“九皇叔可好。” 虽没有去查,但王煜陵却是明白,凤轻瑶定是为东陵九奔走去了。 在百草园,他就发现凤轻瑶对九皇叔不一般,心里微涩,面上却不表露半分。 他不是凤轻瑶的良配,但他希望凤轻瑶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九皇叔,不适合轻瑶…… 171深陷,喜欢和婚姻是两回事 171深陷,喜欢和婚姻是两回事 “不太好,不过这并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凤轻瑶抿了抿茶,将唇沾湿。 说这话没有疏离王煜陵的意思,只是她的心思,王煜陵已猜出一二,她不想表现出,一副为了九皇叔,什么都可以做的傻样出来。 那样,她便不是凤轻瑶。 “相信九皇叔,他在那里不会待太久。”王煜陵一向看好九皇叔,而就是因为太看好,他才明白九皇叔的心怀天下,要做一个能入他眼的女人,很辛苦。 “确实,那个地方也不适合九皇叔。”九皇叔那样的人,应该是金堂玉马,高床软枕,这才对得起他的身份。王煜陵摇头轻笑,轻瑶实在太偏心了,这世间会有人适合呆在天牢里吗?不过,王煜陵没有在这上面纠缠的打算,话锋一转,直接问道:“轻瑶,你认为百草园被狼群袭击一事,还有没有文章可做?” 王煜陵这算是问的极直白了,而他相信凤轻瑶能明白。 皇上与谢家要的不是真相,同样他们也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这是一场角力,皇上与九皇叔的角力,谢家与王家的角力,真相是什么,他们都不在意,只要谁占了上风,谁摆出来的就是真相。 凤轻瑶抬头,迎向王煜陵那内敛却凌厉的眸子,很是不解的问道:“煜陵,你想做什么?还有你怎么会想着帮九皇叔?” 王煜陵这个时候,不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我不想做什么,也不是帮九皇叔了,我只是为王家考虑,九皇叔要是因此倒了,皇上少了一个劲敌,他就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对我们这些世家出手,王家首当其冲。 在东陵最忌惮我们这些世家力量的谁?是皇上。世家的力量大对谁的影响最大?也是皇上。 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世间家根深蒂固,而皇上又要依靠我们办事,依皇上的行事原则,早就对我们出手了。 世家与皇权本就是存在角力,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谢家人却偏偏想着依附皇上,哼……成为皇上的棋子,世家还是世家吗?而且你当皇上真心敢用世家的人吗?不敢,他不敢用我们,他怕我们的权势更大,大到影响他的皇权。 谢贵妃入宫数年,为何久久无法孕育子嗣?真正只是身体的原因吗?轻瑶,谢家这件事,你千万别插手,后宫事非太多,谢贵妃只要怀孕了,无论她怀的是什么,最后生出来的都会是儿子,而谢家一定会联合世家,将这个孩子推上皇位。” 谢二夫人一入凤府,王煜陵就明白谢家打什么主意,可惜宇文元及比他快了一步,把凤轻瑶给带走了。 王煜陵靠在软塌上,眼中带无奈与疲倦,当初在小木屋的淡然悠闲已经不见了,凤轻瑶心中酸酸的。 “煜陵,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王煜陵的眼睛不医好,他便永远是那个守着木屋,过着田园生活的大公子,而不是这个肩负王家兴衰的大公子。 “傻轻瑶,你想太多了,这本就是我的责任,我很庆幸遇上你。”琉璃般透亮的眼眸含着笑意,眸中是自己也没有发现的脉脉情深。 凤轻瑶不敢与王煜陵对视,以喝茶避开王煜陵的眼神,王煜陵也不以为意,只继续道:“轻瑶,我一出生就注定了我是王家大公子,之前哪怕是有眼疾,我也接受着王家大公子该有的教育。 因为我的眼疾,七弟替我承担了一段时间,而我不能因为此,就抛开自己的责任。轻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通透的人,那就应该明白,我们这种人一出生,在享受家族带来的荣华,也要为份荣华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所以,你拒绝我,我能理解,因为王家的媳妇不好做,同样天家的媳妇更不好做,尤其是你之前还是睿王的未婚妻,大婚时又发生那样的事情,九皇叔就算再喜欢你,也不可能娶你为妻。” 王煜陵叹了口气,他终是将这话说了出来,他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这有违他平日的作风。 他只是怕凤轻瑶越陷越深,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浮出水面,王煜陵不希望凤轻瑶卷进去。再说喜欢是一回事,可婚姻终是讲究门当户对,虽说高门嫁女,但对于凤轻瑶来说九皇叔的门弟太高了。 凤轻瑶以为自己会伤心难过,可听到王煜陵的话,她才明白,原来她也是这般想得,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九皇叔,她只想着用自己的方法去喜欢九皇叔,让那个人眼中有她就行了。 凤轻瑶一派坦然的笑道:“煜陵,你别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九皇叔。” “如此,我便放心了。”既然凤轻瑶没有这个心思,他就不担心凤轻瑶会无法抽身。 “轻瑶,我想请你去看一个人。” “什么人?”凤轻瑶直了直身子,她就知道王煜陵来找她,绝不会找她闲聊。 王家大公子,亦是一个心怀天下,能指点江山的人物。“肃亲王翟浩。”言词中隐含恭敬。 “……”凤轻瑶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肃亲王?”王煜陵更加茫然了,东陵王朝还有不知道肃亲王翟浩的人。 凤轻瑶略为不好意思:“我之前的情况,你也是明白的。” 也许,原本这个身体记得,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 王煜陵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肃亲王翟浩是先皇的义弟,铁帽子王,世袭罔替,东陵王朝仅此一份。这代表肃亲王这个爵位,可以保持原来的爵位一代一代传下去,只要东陵王朝在,肃亲王就在。不像国公府,再过几年,东陵王朝就不会再有国公府。” “这肃亲王很不一般,深得先皇信任。”凤轻瑶终于明白,这个人的份量有多重了。 “没错,肃亲王戎马一生,是先皇最信任的人,同时亦是皇上最敬重的人,皇上到现在还叫他一叫翟皇叔,只不过肃亲王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在皇上皇位坐稳后,除亲王位份外什么官职都没有挂,无官一身轻,和九皇叔差不多。”王煜陵对这个人很是推崇。 位极人臣却能急流勇退,这样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虽说无官在身,可说话却是极有份量,凤轻瑶明白王煜陵的意思。 “肃亲王有什么病?”凤轻瑶问得直接。 王煜陵非要她去看,还能是什么…… 不就是对方不舒服,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点了,不然依她的身份,要见肃亲王是不可能的。 “据说是牙痛,痛了整整二十年。”说到这里,王煜陵也颇为同情。 因为肃亲王这样的人物,却因为这牙痛,而痛出眼泪,由此可见这病发做起来,多要命。 不仅如此,为了治这牙痛,肃亲王一口牙,几乎被拔光了…… “牙痛?”凤轻瑶眨了眨眼睛,为难的看着王煜陵。 “我不是牙医。” 付 172宠爱,为你出却不想让你知道 172宠爱,为你出却不想让你知道 凤轻瑶是不是牙医都不重要,因为王煜陵已经带着凤轻瑶到了肃亲王府。 “王煜陵,你这是先斩后奏,你就这么有把握?万一我医不好呢?”坐在马车上,凤轻瑶没有下去的意思了,当然也没有担心害怕意思。 术业有专攻,她是外科大夫,不懂牙科,虽说她宁可去看麻烦死人的心脑科病人,也不愿意去客串牙医,但并不表示她就一点也不会。 西医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除了手术技巧,和临床经验外,其他的只要看两眼,就会了。 痛就打止痛药,再痛拔了。 王煜陵笑而不语,看着炸毛的凤轻瑶,眼含宠溺。他希望凤轻瑶永远保持这个样子,不要卷入皇权斗争,不为九皇叔失了自我。 王煜陵率先下了马车,站在马车外,等着凤轻瑶,他知道凤轻瑶一定会下来。 “你,王煜陵,我真不懂看牙病。”凤轻瑶磨磨蹭蹭的走到马车外,王煜陵伸手,凤轻瑶自然的将手放到王煜陵的手中。 冰凉如玉,纤细无骨,王煜陵心口一热,别开身子:“放心,一切有我。” 声音略有向分低沉,凤轻瑶一直盯着与王煜陵相握的手,下车后想要抽回,却被王煜陵反手握住了。 “天黑,跟着我。”他不想松开这个女子的手,握着就让人心安。 凤轻瑶想说,她不喜欢被人握着手,再说这肃亲王府到处处都通亮,哪里会看不清,可看王煜陵那略有些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凤轻瑶没有再挣扎。 王煜陵的手,和她一样,都是冰凉的,被他握着,没有那种闷热的感觉,手心也不会出汗,这样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再说,她相信王煜陵,她的手交给王煜陵不会有危险。 王煜陵脚步轻松,唇角微微上扬,哪怕是在黑夜中,也自有夺目的光彩。 王煜陵和肃王府的人很熟,一进去就被引入厅中,而王煜陵也不是一个浪荡的人,到了肃亲王府内,便松开了凤轻瑶的手。 “轻瑶不必担心,尽力极可,我说过一切有我” 两人刚刚坐下,就见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踏着月色走了进来。 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不怒而威,比起宇文元及,这个男人更像是武将,似乎只要他往战场上一站,就能镇住两军。 “煜陵兄。”男子一进来,就热情的给王煜陵打招呼,没有半分的虚伪应付。 “世子爷。”王煜陵与这个男人面对面站着,却丝毫不显气弱,两个男人,平分秋色,一文一武,站在那里自是赏心悦目。 美男在眼,不看白不看。 “别世子世子的叫了,叫我东黎就好了。”翟东黎,肃亲王嫡子,未来的肃亲王。 世子是亲王法定继承人的正式封号,这一点凤轻瑶是知道的,只是看不出来,这个武将样的人物,居然是世子爷。 凤轻瑶好以整暇,一边品茶一边听两人寒暄,从他们交谈中,凤轻瑶知道两人交情不错。 寒暄过后,王煜陵便转入正题:“东黎,这位就是医好我眼疾的女神医,凤轻瑶。” 王煜陵很是郑重,由他这个介绍便明白,他有多看重凤轻瑶。 翟东黎是个骄傲的人,尊贵的身份,再加上不凡的身手,他的眼界颇高,王煜陵能得他另眼相看,并不是因为王煜陵的身份,而是王煜陵这个人。 对王煜陵介绍的人,他当然也会客气,但要和王煜陵一样重视凤轻瑶,那是不可能的。 “凤姑娘。”翟东黎淡然的道,神色间颇为疏离。 显然,是不太相信凤轻瑶。 没办法,在世人的眼中,神医什么的至少也得是头发发白的人,像凤轻瑶这般年轻,还真让人不敢相信。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以外表看人的,很多。 医好王煜陵,在很多人眼中,都是运气使然。凤轻瑶并不在意,这种不信任的眼神,她看得多了,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盈盈一拜:“世子爷。” “免礼。”对于凤轻瑶的识实务,翟东黎很满意,他不希望因为这个女人,让他和王煜陵之间产生间隙。 王煜陵脸上的笑容不变,可看向凤轻瑶时却隐含歉意,凤轻瑶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进了这肃亲王府,她就会尽一个大夫的责任。 “东黎,肃亲王的牙痛好些了吗?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让轻瑶去看一看如何?”王煜陵知翟东黎不太相信凤轻瑶,索性拿自己出来说事。 听到这话,凤轻瑶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当初在医治王煜陵眼疾时也是这样,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只有王煜陵信她。 只凭一面之缘,那时候王煜陵甚至没有“看”过她,却坚信她,这份信任让凤轻瑶很感激。翟东黎挑了挑眉,以眼神寻问:“兄弟,就一个女人,值得你为她做这么多吗?” 王煜陵坚定的点了点头,无声的问道:“东黎,她是凤轻瑶,再说我这也是为了肃亲王好,作为一个失明二十多年的,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健康的重要性。东黎,让凤轻瑶试一试,能医好最好,不能也不会损失什么。” 话虽如此说,但他和翟东黎都明白,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给亲王治病的。 就如同当初凤轻瑶进宫给东陵子睿处理伤口一般,没有九皇叔的推荐,没有九皇叔替她承担后果,凤轻瑶根本不可能进宫。 医术好的人不少,但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一展所长。 翟东黎看王煜陵坚决,想到自己父王的病,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凤姑娘,煜陵说你的医术好,我信你,希望你能替我父王缓解疼痛,我肃亲王府定不会亏待你。”不信归不信,场面话还是不能少。 “轻瑶定不负世子爷的期望。”凤轻瑶不骄不傲,亦没有惶恐与不安。 虽说,之前在马车上,对王煜陵说她不擅长医治牙科,但既然进来了,不擅长也得医。 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不是她能得罪的。 “轻瑶别太有压力。”王煜陵见凤轻瑶这样,再次出口安慰。 翟东黎就差没有翻白眼了。 他这个好兄弟,还真是…… 他从来没有见过,王煜陵对谁这么好。 王煜陵连夜把凤轻瑶带到肃亲王府,到底图什么翟东黎当然是明白的,正因为此他才更不想让凤轻瑶给他父王治病。 在翟东黎眼中,凤轻瑶几本上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恩。”凤轻瑶朝王煜陵轻笑,让他放心。 牙科,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她不擅长并不表示不会。 肃亲王翟浩,如此大的一个靠山,就算不为九皇叔,为了自己,她也得尽全力…… 173人老成精,生杀予夺 173人老成精,生杀予夺 肃亲王翟浩,马上打天下的人物,那一身的威严之气,就是身为他孙子的翟东黎也是怕的,可凤轻瑶站在肃亲王面前,却不见半分的局促与惧色。 不是凤轻瑶胆大,实在是…… 上辈子凤轻瑶见什么人最多? 军人! 军方首领,她见了不知凡几,军人身上的那股子血性与煞气,凤轻瑶司空见惯,完全没有压力,不仅如此,她还感觉亲切呢。 肃亲王身上的峥嵘之气,还有历经岁月沉淀的稳重与威严,不是宇文元及可以比的,这种气势凤轻瑶只在现代几个开国将军身上感受到过。不过,现代那些那些开国将军,年岁已高,身体大多不太好,除非给人下马威,或者震一震对方,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任这种肃杀之气流露出来。 明显,肃亲王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凤轻瑶行礼后,也不等肃亲王说,就站了起来,笑盈盈的看着肃亲王,似乎感觉不到这室内的沉闷之气一般。 半晌过后,翟东黎都一身是汗,可凤轻瑶却依旧如顾,笑颜如初。 好吧,无论这凤轻瑶为人和医术如何,就冲着她这股淡定样,他佩服了。翟东黎朝身边的王煜陵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不错,你看上的女人还真有胆识。 要知道,面对肃亲王翟浩刻意释放出来的气势,就是皇上也会被震住。 不怒自威,更不用提他怒了。肃亲王一怒,东陵要抖三抖。 王煜陵浅笑不语,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似乎有意让翟东黎误会。 “你不怕我?”肃亲王虽年近六十,可双眼却异常的有神,被他的眼睛盯着,比被猛虎盯着还要可怕。 传闻,肃亲王当年在战场上,就这么一瞪,生生把敌方将领吓得跌下了马。 国字脸,剑眉冷目,冷毅刚硬,要是左脸颊的肉不往下陷,那气势就更足了。 “为什么要怕?王爷又不是洪水猛兽。”凤轻瑶声音虽轻,却清朗明快,让肃亲王明白,面前这个小女娃是真不怕,而不是装得。 “有意思,这年头找不到几个不怕我的,九小子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肃亲王呵呵一笑,室内那让人窒息的低压,瞬间消失。 九小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说九皇叔了,只不过,放眼九州大陆,敢这么叫东陵九的人,真不多。 呼……翟东黎暗暗松了口气,悄悄站直,却不想他的小动作,被肃亲王看了个正着:“没出息的臭小子,还不如个丫头。” 要知道,肃亲王释放的大部分的压力,都是针对凤轻瑶的。 “爷爷,我这不是尊重您嘛。”翟东黎一个铁骨铮铮的大汉,在肃亲王面前,却乖得像小猫。 没办法,翟东黎的父母早逝,他几乎是肃亲王一手养大的,而且肃亲王信奉棍棒教育。 “咳咳……”凤轻瑶轻咳一声:“世子爷,轻瑶更敬重王爷。” 这个翟东黎,嫌恶她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银子,不可能让人人都喜欢,可踩着她讨好肃亲王就未免太不厚道。翟东黎愣愣地看着凤轻瑶,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插话,一时间尽是不知道说什么来替自己解释。 肃亲王一看怒了:“去,绕王府一百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滚进来。” 什么叫军人家庭,这就是了。 罚抄书、跪祠堂那是浮云,咱们犯错,直接体罚。 “是。”翟东黎苦着一张脸,却不敢多说半句,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跑,只不过出去之前,不忘恶狠狠的瞪凤轻瑶一眼。 凤轻瑶抬头看天,假装没有看到,心中却是暗道,这肃亲王王府小了点,依她刚刚看在外面看到的样子,估摸着一圈也就三五百米,一百圈下来,可就是…… 呃……好吧,她有点不厚道,三五万米,翟东黎今天有得受了。凤轻瑶相信,他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跑着,因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心硬,居然不开口替他求情?”肃亲王的牙依旧痛,可他却是不着急,也不表露出半分。 “王爷说笑了,轻瑶自知身份卑微,哪有给世子爷求情的资格。” 噗……王煜陵这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来不知,凤轻瑶也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肃亲王也是愣了:“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把身份卑微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果我给你一次替世子求情的机会呢?” 这倒不是肃亲王有意刁难凤轻瑶,诚如翟东黎所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给亲王治病的,万一下黑手呢? 医者杀人可是无形的,不考验一二,肃亲王哪里敢用。 “不求。”凤轻瑶果断的拒绝。 “为什么?”肃亲王语气缓和了不少,可凤轻瑶却听到这话中的杀气。 心中暗道,果然人老成精,这一收一放用得真是漂亮。 先是用杀气吓她,接着笑闹二句,拉近两人的距,这么一压一放,是人都会被他给逼疯来,防备心呀、警觉心呀,全部都会放下。 要知道,一个平民百姓,先是被那么一吓,紧接着又见识到这贵人和气的一面,早就激动的找不着北,以为自己通过贵人的考验,入了贵人的眼,从上飞黄腾达了。 可惜,她是凤轻瑶。 这种威胁加笼络的手段,她经历多了,她要看不透,那就是白痴了。 看肃亲王身子笔直,微微前倾的样子,凤轻瑶就明白,这是上位者进攻的气势,无形中就会给人一种压力。 凤轻瑶一脸淡定,语气平缓的道:“世子爷不需要人为他求情,尤其是一个弱女子。再说就算轻瑶替世子爷求情了,王爷也不会答应,既然求情无用,何必开口。” “你不曾开口,又怎知求情无用?”肃亲王上半身微微往后靠,闭着眼,将眼中的精光掩去。 可即便如此,凤轻瑶也没有放松。 实则虚之,虚则实则,要知道面前可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他的心思和帝王心思一样诡异,喜怒难辩。 凤轻瑶完全不做思考,脱口而出:“军令如山,军令即出,启能更改。”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在肃亲王身上看到的,不是亲王的尊贵,而不是猛将的气势,再加上肃亲王以“我”自称,可见这肃亲王宁可征战沙场,也不愿在这皇城中安享富贵。 “好,好一个军令如山,你一个小女娃能有这般见识,不错不错。”肃亲王双眼猛得睁开,看向凤轻瑶,那眼神凌厉锋芒,似要将人看透一般…… 174误诊,轻瑶的气势 174误诊,轻瑶的气势 凤轻瑶心中一怔,脸上的笑是却不变,只在心中暗道,这肃亲王还真是老狐狸,她要胆小一点,估计生生吓死了。 处惊不变,宠辱不惊! 肃亲王点了点头,慢慢收回神线,同时开口道:“听说你的医术不错,那就过来给我看看,这牙痛可是折磨了我二十几年,如果不是这牙痛,我说什么也不会回京。” 肃亲王的语气,是满满的遗憾与不甘。 “呼……” 凤轻瑶暗松了口气。 虽然她明白,给首领们看病,看似尊贵但实则却是一个危险的活,可却没有想过,这般的危险。 今天她要是露出一点问题,估计立马就会血溅当场。 肃亲王要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因着是靠近肃亲王检查,再加上肃亲王对她的防备,她根本不敢有一点异动,所以智能医疗包是万万不能用的,她只能凭借症状和经验了。 既然是牙痛,当然要看口腔,凤轻瑶不客气开口:“王爷,可否请人拿一面小铜镜、一碗烈酒、一根筷子,最好能再拿一颗照明用的夜明珠。” “去取。”肃亲王疑惑,却没有问是做什么用,他等着凤轻瑶自己解释,可哪知凤轻瑶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 肃亲王估计是第一次遇到凤轻瑶这种大夫,一双眼瞪得老大。 凤轻瑶知道,可就是假装没发现,低头看鞋尖,王煜陵拿起茶杯轻啜,掩去眼中的笑。 凤轻瑶从来不是一个吃了亏,往肚子里咽的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凤轻瑶则是逮到机会就报仇。 凤轻瑶这边在等下人送东西,皇宫里皇上刚刚收到凤轻瑶在肃亲王的消息。 皇上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温怒。 肃亲王的牙痛,不是一朝一夕,凤轻瑶早不去,晚不去,这个时候去的目的,还用得着人说吗? “老九呀,老九呀,这可是你逼朕的,既然如此就别怪朕杀鸡给猴看了。” “来人。”皇上站了起来。“去,宣左相太和殿议事。”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去。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九皇叔在天牢,因为浓香无法入睡,那么整个人皇城的人,都得给乖乖地陪着。 下人将东西送了过来,凤轻瑶招了招手,示意王煜陵过来帮忙:“拿着铜镜,站好。” 将铜镜对着肃亲王的口腔,凤轻瑶将筷子在烈酒中浸泡一下,示意肃亲王张嘴,肃亲王习惯的太医如此检查,倒是配合, 凤轻瑶一左手握着夜明珠,右手拿着筷子,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偏偏凤轻瑶一脸严肃。严谨、专业,架势十足,生生让众人不敢小瞧。 肃亲王张嘴,凤轻瑶调整了一下王煜陵手上那面铜镜的方位,拿着夜明珠晃了晃,发现…… 铜镜将肃亲王嘴里的情况,全部照了出来。 肃亲王在心中暗道:“有几分小聪明。” 凤轻瑶却是没有心思去管肃亲王,看着肃亲王的左边上下牙,加起来被拔了八颗,眉头不自觉的收紧。 在古代拔牙,都不会将痛神经给封死,这么生生的拔下来,先不说痛得问题,而是伤口处理就很成问题。 牙被拔掉,只剩下血窟窿在那里,早期被拔的还好,恢复的差不多,可近期被拔掉的牙,血块还在那里,牙龈更是红肿不堪。 “王爷,等伙轻瑶问您痛不痛时,请您如实回答。”她真怕这个肃亲王,装硬气,痛也不哼。 “嗯。”这一次,肃亲王倒是很配合,估计是痛怕了。 凤轻瑶拿着筷子将上下牙都敲个遍,肃亲王一率说痛,似乎每个牙齿都痛。 这么敲打一圈下来,凤轻瑶手都酸了。 要知道竹筷无力,她必须得使巧劲,才能保证敲准了。可是,她看着肃亲王每个牙齿都是好好的呀,照肃亲王这种痛法,那不是每个牙都得拔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凤轻瑶虽不是牙医,但也明白牙痛可不是这种痛法。 “好了。”凤轻瑶示意肃亲王可以闭嘴,王煜陵也不用再捧着铜镜了,将夜明珠还给肃亲王府的,凤轻瑶不再说话,只站在那里沉思着。 众人也不敢打扰她。 凤轻瑶想着刚刚检查的情况,犹豫了一下,再次上前:“王爷,您试着按一下左脸颊。” 她基本上有判断了,可却不敢说,因为她要是说出来,就将之前所有大夫的诊断都推翻了,这是很忌讳的事情。 “原因?”可惜肃亲王不是一个好胡弄的主。 凤轻瑶眉头打结,她这一说的得罪多少人,最主要她会害死多少人。唉…… “轻瑶,你但说无妨,王爷不会责怪你。”王煜陵朝凤轻瑶安慰的点了点头。 “说吧,小丫头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事关自己的病情,肃亲王怎么可能不担心。 知道无法避免,凤轻瑶便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王爷,轻瑶怀疑王爷不是牙痛,而是脸痛。” 在西医中,脸痛也叫三叉神经痛,是一种发生在面部三叉神经分布区内,反复发作的阵发性剧烈神经痛。 容易与牙痛混淆,在现代都会被误诊,更不用提古代了。 再说肃亲王一直嚷着牙痛,也没有会往脸上想。 “你说什么?”肃亲王脸一沉,杀气十足。 凤轻瑶就知道,说出来的结果是这样的,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王爷,轻瑶有七成的把握,王爷可以试着以指尖在脸颊处轻按,是不是疼痛加剧。” 脸痛,又号称天下第一痛,发作起来能把人生生痛晕过去,这肃亲王还真是一个硬气的,脸痛发作,他居然还能谈笑自如。 肃亲王看凤轻瑶这个样子,将信将疑,伸出手指一按。 “嘶……”肃亲王痛的直抽气,额头直冒冷汗,眼中却是杀气腾腾。 “脸痛,果然是脸痛。”肃亲王又按了几处,脸色更加地难看了。 这个时候,就容不得他不相信凤轻瑶了,事实摆在眼前,虽说敲打牙齿也痛,可那痛却没有加剧。 这一按脸颊……对比就出来了。 肃亲王一直以为是牙痛,根本没有想过脸痛的问题,在他的意识中,脸怎么可能会痛,就算捂着脸,也是对着整个面,不会针对一个点。 “庸医,庸医,庸医害人,来人呀,给我把那群庸医拖出去斩了。”肃亲王脸痛的难受,怒火更甚,一拍桌子,人就站了起来。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可却因为肃亲王的站立,显得小了许多,凤轻瑶更是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见肃亲王怒火中烧,硬着头皮顾在他面前…… 175杀戮,医者的价值 175杀戮,医者的价值 “王爷息怒。”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结果会这样。 医生和强盗一样,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在现代一个误诊,重则判刑,轻则永远退出医生行业,而在这古代…… 唉,遇上权贵,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误诊,除非有利益关系,不然的话,没有哪个大夫会刻意误诊,误诊是学医不精,是经验不足,对于这样的情况,凤轻瑶不知道是谁对谁错。 毕竟,误诊给病人带来的痛苦,是无法弥补的,比如肃亲王被拔掉的牙齿。 “息怒,你让本王如何息怒,本王痛了二十年,二十年间,有八颗牙齿被拔,凤轻瑶你看看本王的脸。”肃亲王指着他左边深陷的脸,眼中怒火更是无法宣泄。 此时此刻,只有杀戮才能宣泄他心中的怒火…… 看着肃亲王血红、没有理智的双眼,凤轻瑶当然明白,此时的肃亲王是多么的狂躁与暴怒。 可是……要因此处死数十个大夫,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大夫的价值在于治病救人,培养一个大夫不容易,皇室中人不缺大夫,可是市井百姓呢? 在这个医疗资源严重缺乏的时代,一个大夫代表着什么,凤轻瑶很清楚。 她做不到,看着肃亲王斩杀那些大夫而无动于衷。 “王爷,请您消消气,您这样只会加剧脸痛。”世人总是先关心自己,听到凤轻瑶这么一说,肃亲王也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更痛了,再加上王煜陵也在一边劝说,肃亲王便强压下怒气,坐了回去。 “王爷,请您稍坐片刻,轻瑶这就去马车上取药。”说完,便给王煜陵使了眼色,等到王煜陵肯定的答复后,凤轻瑶不待肃亲王同意,便跑了出去。 肃亲王不痛了,才能听得进人劝。 王府的马车停在内院,很是方便,凤轻瑶一路狂奔,生怕王煜陵劝不住肃亲王。 毫无形象地跳上马车,动作粗鲁不雅,翟东黎刚好跑到院外,因武人得警觉和防备,翟东黎听到响声,便轻跃在墙头上,却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姑娘真是彪悍。”翟东黎擦了擦额头的汗,无限佩服王煜陵,这么彪悍的姑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的。彪悍就算了,这姑娘心里明显装着九皇叔,不然也不会往肃亲王府上撞。 脸痛,西医只能用卡马西平止痛,想要根治只能用微血管减压术。 凤轻瑶跳进马车,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止痛药,本想多拿几片,可看到九皇叔要她带给宇文元及的东西,又将那药放了回去。 看这个情况,如果没有一点理由,肃亲王恐怕不会放她离府。 凤轻瑶握着止痛药,再次蹦下马车。 翟东黎有幸,再次见证凤轻瑶粗鲁的一面。 “不得不说,这身手还算矫健,比一般闺阁女子强。”翟东黎继续跳下墙头,进行他一百圈的长跑…… 凤轻瑶再度返回室内时,肃亲王的火气已经消了许多,凤轻瑶暗暗朝王煜陵竖起大拇指,一副佩服的样子。王煜陵这人,就有本事让暴怒的人冷静下来。 凤轻瑶将药片递给肃亲王:“王爷,可要请大夫验药。” “这是什么药?”肃亲王看着白色的药丸,很是不解。 “轻瑶特制的,用来止痛效果极佳,因着今天去给孙太医的夫人看病,便放了两片在身上,白天给孙夫人服用了一片。”事实上凤轻瑶撒谎了。 孙夫人用的只是普通的止痛药,而肃亲王用的这卡马西平则是精神性药物,可不能乱用。 凤轻瑶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希望肃亲王多一份安心。 “谅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没有胆子害我。”肃亲王拿起药片,就往嘴里丢,举许是喝药吃习惯了,还没吃到药味,药就吞了下去。“这药丸倒是方便。”肃亲王赞许的点了点头。 冷静下来后,听王煜陵劝说一二,肃亲王心中还是蛮喜欢凤轻瑶的,在他的狂怒之下,能保持冷静的人不多。 凤轻瑶笑了一声,并没有趁机讨好,这药效也不是瞬间就能起效的,凤轻瑶想着,这脸痛的病,针灸也是可以缓解的,那几个穴位她记得,只是她不会施针。 见肃亲王平静了下来,凤轻瑶便开口建议,寻一个太医过来施针。 “你倒是个良善的。”肃亲王冷哼一声,听不出喜怒。 “轻瑶是希望王爷能少痛一二。”凤轻瑶知道,不管肃亲王答不答应,她都应该保持这分淡定从容的态度,万万不能因为查出肃亲王脸痛的病因,而自以为是。王煜陵借机,上前轻言了几句,肃亲王的脸色又好了几分。 “准了。” 因肃亲王“牙”痛毛病,肃亲王府常年有太医驻诊,刚刚的动静,驻在王府的太医早就听到动静,如果不是碍于肃亲王威严,早就冲进来指责凤轻瑶了。 这伙进来,当然不会给凤轻瑶好脸色了,行礼后,太医就开始哭诉:”王……” “行了。”还没开始,肃亲王就不耐烦的打断。 如果太医之前冲进来,他还会听上一二,任太医和凤轻瑶去辩,可刚刚王煜陵替凤轻瑶说了不少好话,让肃亲王对凤轻瑶也多了几分信任。 “按凤姑娘说的办,没效果你再说。”肃亲王一副吃人的样子,太医吓得双腿发软,幸亏有下人扶着。凤轻瑶替太医求情的心思,肃亲王是明白,本以为凤轻瑶看到这个情况会生气,却不想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有什么好气的呢?她从来没有想过对方感恩,同行相忌,她又推番前人的诊断,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还有一个,就是年龄的问题,她这般年轻,又有几人信她有本事。 凤轻瑶见那太医准备好后,便开口将那套迅速镇痛的针灸穴位,一一说了出来,就是脸部的几个穴位,很好辨认,只不过要用持针刺手法。 能入驻肃亲王府的太医,绝对是国手,这简单的针灸当然难不到他,不多时肃亲王就感觉到麻胀。 待到太医将针取下时,肃亲王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不痛了,不痛了。凤轻瑶,你很不错,我记住你了。”每次发作,都要痛上两三天,这是第一次,才一天就不痛,这怎么不叫肃亲王高兴。 “是王爷福星高照,轻瑶不敢居功。”凤轻瑶也松了口气。 她没想到,针灸的效果这般好,这般快。 “哈哈哈,你也别谦虚了,我不是不明是非之人。”病痛解除,肃亲王整个人爽朗了许多,看到颤抖的太医,肃亲王也没有那种要吃了对方的凶样,只冷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咚…… 太医跪了下去:“是臣学艺不精,肯请王爷饶命。”   “饶命?拔了本王那么多牙齿,你让本王拿什么饶你。”一想到那快被拔光的牙齿,肃亲王又恨不得要杀人,可想到王煜陵的劝说,想想还是算了。 “凤轻瑶,你刚刚替他们求情,我就看在你止住本王病痛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出一个处置的法子,我满意了,便不杀他们。” 啊…… 这不是为难人嘛,凤轻瑶郁闷了。 这个肃亲王也太可恶,坏人就让她来做。 不管如何,这些太医最后都会怨她。 她保住了对方的命,肯定就得接受处罚,这处罚要让肃亲王消气,就定不会太轻松。 她要是没有保住对方的命,就是她害死了对方…… 凤轻瑶一脸为难的看向肃亲王,想让他收回成命,哪知肃亲王看到凤轻瑶这样,高兴地大笑。 煜陵说得没有错,这凤轻瑶任何事情都淡然处之,也只有这般为难的事情,才会让她不知所措。 “凤轻瑶,我可是给了你机会,你赶紧的,再磨蹭我就下令杀了他们。”肃亲王坏心的威胁道。 煜陵说这凤轻瑶有急才,肃亲王倒是要看看,这凤轻瑶有多急智。 凤轻瑶知道,她没得选择,犹豫了一下便道:“王爷,众位太医虽误诊了王爷的病情,但他们的医术确是不容置疑的,王爷既然要处罚众位太医,不如就让他们发挥自己长处,多多积累经验。” “哦,如何发挥他们的长处,又如何累积经验?”肃亲王不是一个只懂打杀的人,他亦有忧国忧民的一面。 凤轻瑶的话,对了他的胃口。 “王爷,军中受伤的将士多,可军医却是少,很多将士都因为得不到妥善和及时的治疗,落得终生残疾,累及自己及家人。 王爷不如请这几位太医,入驻军中,一边替军中将士治病,一边在军中授课,教授医术,惠及众人。”凤轻瑶想到铁头那几家,因伤至残退役的将士,心中就发酸。 如果,得到足够的医疗资源,至少能让伤残的士兵少一些。 肃亲王盯着凤轻瑶,半晌没有说话,双眼却闪着泪光…… 他是军人,他当然懂凤轻瑶话中所指。 “煜陵没有看错你,准了,肃亲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凤轻瑶,又加了一句:“回去安心的睡觉,本王明天会上早朝。” 那意思就是,明天他会将东陵九从天牢中弄出来。 “成了。”凤轻瑶高兴的看着王煜陵。 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容易。 王煜陵朝凤轻瑶点头轻纺笑,只是这笑中带着些许的酸楚…… 176震怒,要出大事了 176震怒,要出大事了 凤轻瑶几乎是从肃亲王府飘出去地,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中,王煜陵出力最多,不然,就算她止住肃亲王的脸痛,也不可能让肃亲王出面。 所以凤轻瑶万分真诚地朝王煜陵道谢:“煜陵,今天的事,我代九皇叔谢谢你。” “代九皇叔向我代谢?轻瑶今天的事情,我并不是为了帮谁。”王煜陵站在阴暗处,凤轻瑶看不清王煜陵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却听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凤轻瑶一个机灵,眼中闪过一抹无措与不舍。“煜陵……”凤轻瑶唤了一句,却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她和王煜陵的关系恢复不到最初,那么她宁可斩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从没伤害王煜陵的意思,她亦不是一个拿感情当武器的女人。 “轻瑶,你是你,九皇叔是九皇叔。我不喜欢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再说这件事情并不是帮九皇叔,肃亲王地位超然,与他结交对王家也有好处。” 王煜陵是什么人,他哪里会不知凤轻瑶的想法,既然凤轻瑶不希望两人太近,那他就再退一步,只希望凤轻瑶与九皇叔也别走得太近。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肃亲王哪会给我机会。”凤轻瑶也不再提九皇叔的事。 “明珠本不应该蒙尘,是你自己有这个能力,如果你没这个能力,我就是把你捧上去,也无用。”王煜陵很自然上前,握着凤轻瑶的手,扶着她上马车。 “我们走吧,有人该等急了。” 一派大方,没有半点其他意思,凤轻瑶见状,也暗松了口气,提裙上马车。 事情就这么巧,翟东黎再次路过,见到凤轻瑶这判断两人的表现,只暗道:“这女人真虚伪,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下次一定要提醒煜陵,别被她给骗了。” 马车驶出肃亲王府,翟东黎继续绕着府外跑着…… 王煜陵将凤轻瑶送进凤府,看到宇文元及在,知道这两人还有事情要谈,他不方便久留,不待宇文元及多说,就识趣的告罪走人。 “我说你去哪了呢,大半夜还不回来,原来是我王煜陵在一起。”宇文元及没啥好气的道。没办法,九皇叔这无妄之灾就是世家的手笔,要没有他们联名上折子,皇上也不能轻易的拿九皇叔入狱。 所以,宇文元及看到世家的人就没有好气。 “事情与他无关,王家现在还没有控制世家的力量,你别牵怒王煜陵。”凤轻瑶很自然的替王煜陵解释道,却不想引起宇文元及的不满。 “你倒是帮谁呢?” “我只是说实话。”凤轻瑶明白宇文元及的急切,但并不能因此就污蔑王煜陵。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亏得九皇叔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帮着外人。”宇文元及气呼呼地坐下来。 “凤轻瑶,你搞清楚,要不是王煜陵那一群人,皇上哪有本事寻到九皇叔的错,把九皇叔打入天牢。” “我说了,这件事情和王煜陵没有关系。九皇叔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肃亲王答应出面保九皇叔,只要九皇叔从天牢出来了,那一切就好办了,依九皇叔的心计与手段,皇上占不了上风。”这一点自信,凤轻瑶还是有的。 “你说什么?肃亲王会替九皇叔出面?怎么可能?”宇文元及半点也不信,要知道肃亲王已经很久不管事了,也只守着自己那三千亲兵,没事训练亲兵。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以为我和王煜陵这大晚上的去哪。”凤轻瑶没好气的道。 宇文元及吃惊地站了起来:“你们去找肃亲王了?你们居然说服了肃亲王,天啊,太厉害了,早知道你们能说服肃亲王,我还让你进宫见九皇叔干嘛,真是浪费时间。” 宇文元及高兴的一拍桌子,茶杯茶壶震动,水溅了一桌,凤轻瑶白了宇文元及一眼,宇文元及却丝毫不在意,一脸兴奋的道:“王煜陵这小子不错。”“你还真是变得快。”和宇文元及这人生气,只会气死自己。 不熟悉他时,还觉得这人挺高深莫测的,一脸威严,也不多话。可熟悉了之后才明白,这人完全就是个直肠子的人,有啥说啥。 虽然心思还算缜密,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却没有什么防备。 宇文元及呵呵一笑,也不和凤轻瑶争辩,他只需要知道,在凤轻瑶心中九皇叔和王煜陵谁更重要就行了。知道凤轻瑶不会拿九皇叔的事情开玩笑,她和王煜陵之间的事情,宇文元及也不会多问。 事情朝好的方向走了,宇文元及也安心了,打了个哈欠道:“好了,既然没事了,我就在你家凑和地睡一晚,我明天还要上早朝。” 他今天,可是跑了不少的地方,不比凤轻瑶轻松。“等等,九皇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凤轻瑶从怀中取出那东西,递给宇文元及。 “给我的?”宇文元及一愣,睡意全消,郑重地接了过来,嘀咕了一句:“你居然能从天牢里面带东西出来?你怎么办到的?” 凤轻瑶正想搪塞一句,宇文元及突然脸色大变,怒气冲天,咔咔……十指骨节嘎嘎作响。 “凤轻瑶,这里面的东西,你看过没有?”宇文元及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眼神凌厉,隐含杀气。 凤轻瑶吓了一跳:“没有,九皇叔交待,不许我看,我给你的时候,上面的蜡印还在,再说我一出宫门就遇上王煜陵,哪有机会看。” 看宇文元及的样子,凤轻瑶明白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当下多说了两句。 “没看就好。”宇文元及点了点头,将东西往怀里一塞:“凤轻瑶,这两天没事最好不要出门,这东西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说完,就如同旋风一般冲出凤府。 凤轻瑶心中不安,可看宇文元及这个样子,凤轻瑶也知道,她问不出什么来。 翌日,凤轻瑶起床后,看着昏暗的天空,心中很是烦躁,她很担心九皇叔,也担心王煜陵的安危。 皇上对九皇叔出手,肯定不可能只说狼群一事,狼群一事虽说死了不少世家公子小姐,可要九皇叔为此赔命,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王子犯法是无法与庶民同罪的。 凤轻瑶几次想要出去打探消息,却想到宇文元及的警告,再加上原本说今天上午要来的孙思行,半天不见人影,便明白外面很不安全。 为了不给宇文元及添乱,凤轻瑶只能生生忍住,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有几个人病人上门求治,凤轻瑶发现只是普通的风寒,便让周成打发了,让他们找别的大夫,她这种状况不适合看病。 直到下午,王七一脸疲倦的来到凤府,凤轻瑶才明白,果然是出大事了…… 177栽跟头,无间道不是那么好玩的 177栽跟头,无间道不是那么好玩的 今天,东陵王朝的早朝格外热闹,真正是上演了,什么叫峰回路转,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久不上早朝的肃亲王突然出现在早朝上,提出百草园被狼群袭击一事,有很多疑点,请皇上重新查办此案,在证据没有确凿前,应该先把东陵九放出来。 皇上正准备同意时,左相朱杰突然上折子,说宇文无化和南陵王朝勾结,意图谋反。 同时指出,当初宇文元及能大败南陵王朝,也正是因为南陵王朝刻意为之,是为了给宇文元及添战功,并且拿出宇文元及与南陵皇室来往的信笺。宇文元及跪在大殿上直喊冤,皇上震怒,立马派大军去宇文元府邸,查抄将军府,结果在府中找出一件龙袍,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消毁的信笺。 御林军将“证据”呈上时,皇上气得全身颤抖,直问宇文元及还有什么好说的。 宇文元及继续喊冤,只说有人栽赃,可证据确凿,甚至左相还带来宇文元及的几个亲信,那几个亲信义正言词的指认宇文元及与南陵勾结,并且说自己不肯叛国,宇文元及就要杀他们全家,他们不得不与宇文元及虚与委蛇,等待机会揭发宇文元及的真面目。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宇文元及完全没有反手之力,只能任左相摆出人证与物证。 左相朱杰是皇上心腹大臣,见此情况有点儿脑子的人都明白,宇文元及叛没叛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铁证如山,皇上绝不会放过宇文元。 宇文元及手中的兵权,一直是皇上心中大患,他一直谋划着朝宇文元及出手,只不过在等一个机会,光打掉宇文无化一个人,皇上并不满足。 之前削粮响一事,只是一个开始,皇上在逼宇文元及另择新主,宇文元及没有让皇上失望,他选择靠向九皇叔。 拔出萝卜带出泥,把宇文元及拿下是早晚的事情,可要因此将九皇叔一举拿下,那启不是更妙。 借九皇叔入狱之际,皇上火速拿宇文元及开刀,迅速将其办成铁案。 宇文元及投向九皇叔的事情,大家明面上不说,可心里都知道,宇文元及要是因谋反罪而处斩了,那九皇叔还能讨得了好吗? 如果九皇叔没有入狱,也许事情还会出现意外,可偏偏九皇叔在大牢之中,宇文元及的事情,又是人证物证俱全,除非宇文元及能立马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的话他就死定了。这个局,皇上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等,等一个好的时机,无疑世家上折子告九皇叔,就是一个好时机。 可…… 就在皇上“痛心疾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准备下令将宇文元及,以及军中那些不受皇上收买的人,全部拖出去斩时,宇文元及“惊惧万分”“颤颤抖抖”的爬了起来,然后“很不小心”的将放在怀中的东西给露了出来,好死不死落到了肃亲王的脚边。 这绝对不是意外,这是有预谋的。皇上脸色一变,正准备示意太监去捡时,肃亲王却先一步捡了起来:“什么东西?” 一展开,肃亲王就脸色大变,将脚边的几封信也捡了起来,在皇上的注视下,一一拆开查看,越看脸色越难看,上前就朝左相朱杰重重踢了了一脚:“混账东西。”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肃亲王杀气腾腾走到皇上面前,将手上朝皇上的怀上一砸:“皇上,你养的好臣子!” “皇叔,你息怒。”皇上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先安抚肃亲王。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难道看着这乱臣贼子将先皇的皇陵打开,将先皇的遗体挖出来吗?看着这乱臣贼子,引兵入关,毁我东陵基业吗?皇上……你好生糊涂,如果东陵被灭了,你就和前朝皇帝一样,是千古罪人。”肃亲王这是恨铁不成钢呀,看皇上的眼神,那是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 皇上心慌,连忙将怀中的东西展开,一一查看,还未看完,就气得吐了一口血,跌坐在龙椅上,众人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嚷着叫太医过来。 肃亲王却在这时,抽出佩带的宝剑。 肃亲王是唯一一个可以带武器上朝的人,而他手中那把剑,虽然不叫尚方宝剑,却和尚方宝剑一样,上可斩昏君,下可斩贪官。“吵什么吵,再吵我斩了他。” 一声厉呵,无一人再敢出声,百官一一跪下,匍匐在地。 “皇叔息怒。”皇上的脸色白的吓人,脸上又惊又怒。 原本是一步好棋,可没想到居然走到了这一步,皇上看着朱杰,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左相朱杰,这个时候直接瘫在殿下,他知道一切完了。 果然,皇上下令,左相朱杰通敌卖国,污陷忠良,灭九族。 至于宇文元及和九皇叔,当然没事了。 肃亲王对皇上说了一句:“皇上,别让先皇失望。” 说完,就亲自去天牢,将东陵九接了出来,并把东陵九和宇文元及带去了肃亲王府。宇文元及怀中掉出来的东西是什么,除了皇上、肃亲王与宇文元及外,外人并不知晓。 很多年后,凤轻瑶才知道,那东西尽是皇上指使左相朱杰,与南陵皇室勾结,污陷宇文元及、栽赃东陵九的一些内幕。 朱杰本是皇上培养的一个颗棋子,受皇命假意与南陵勾结,可朱杰与南陵皇室打交道后,居然真的心生叛意,给南陵皇室去信一封,说之前的事情是受东陵皇上指使,所给出的消息七分真,三分假,此次附上东陵王朝军事机密、军事地图,甚至是先皇陵墓地图,以表忠心。 堂堂帝王指使下臣勾结敌国污陷忠良,这事不是不可以做,但传出去那可是将东陵皇室的脸面丢尽了,难怪肃亲王气得不行。 幸亏这信笺被东陵九截了下来,不然的话,东陵皇室这脸可是丢大发了。 不得不说,皇上这一招够狠,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宇文元及和东陵九就百口莫辨。铁证如山,宇文元及可谓是死定了。 却没有想到,皇上识人不清,不然的话,皇上这就是一石二鸟之计,朱杰也将成为皇上拿下南陵的最好暗器。 借南陵皇室之手,除去宇文元及,让朱杰取信于南陵皇室,到时候,朱杰就是一个最好的反间谍,可以时刻监控南陵的动向,甚至在两国交战时,给南陵错误信息。 可终归,皇上看错了人,好好的一步棋,硬生生的让他给走臭了。 布局多年,却便宜了别人,皇上能不气得吐血嘛。 不过,这一些凤轻瑶现在一无所知,她也不想知道,秘密这种东西,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听闻九皇叔与宇文元及无事后,凤轻瑶松了口气,听到王七喃喃的说着:“宇文元及手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让肃亲王震怒,把皇上气得吐血。”之类的话,也只是笑了笑,信步走了出去…… 乌云散去,阴沉的天也渐渐的明朗了起来。 凤轻瑶笑了笑,她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178受伤,恩怨太过分明 178受伤,恩怨太过分明 左相叛国,除朱氏一族外,凡是与左相有来往的官员,都在清洗的范围内。 虽说皇上在这件事情上丢了面子,可终归是揪出了国之蛀虫,避免了东陵王朝别一场浩劫。 皇上恢复的很快,当天晚上就召宇文元及入宫,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朱相的身上,为表示对宇文元及的信任,钦点宇文元及全权负责审理左相的案件。 这段时间宇文元及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带着一群兵,在皇城蹿来蹿去。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排除异己的机会,这个时候只要说你是朱党,重责抄家斩首,轻则罢官流放。宇文元及毫不手软,发挥军人强硬的作风,借这个机会把皇上安排在军中的一些钉子,还有朝堂上九皇叔说要清掉的人,全部清了一个干净。 武门外,短短七天就斩了上万个人头,刽子手累得双臂无力,连握筷子的力气都没了。 国库也大有收获,当然吃得最饱的还是宇文元及。 叛国者,抄家灭族,东陵官员哪个不是富得流油。朱家抄出来的财富,比国库一年的收入还要多,宇文元及毫不客气的拿大头,小头交了上去。 这么一个抄家活动,国库满当当,宇文元及估摸着,他未来五年都不用为军响发愁了。 整个东陵王朝,文官与武官系统,被清了四分之一,宇文元及毫不客气的与太子联手,借皇上深受打击时,将自己的人安插进重要的位置。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宇文元及这段时间虽忙,却忙得高兴,私底下甚至和九皇叔说,这样的事情要多来几次就好了。 反正,经此一事皇上表面上对他荣宠不断,但实际上却是恨他入骨,左右讨不得皇上欢心,他索性张狂到底,只要九皇叔不倒,皇上就奈何不了他。 可宇文元及高兴了,整个皇城的人却不安了起来,凡是听到官兵的脚步声,就吓得双脚发软,生怕被宇文元及安上一个左相同党的罪名。 一时间,宇文元及的风头无人能及,虽说百草园受狼群袭击一事,还未查清,可却没人敢提半句,生怕撞上枪口,这个时候就算是世家,也要避其锋芒,不敢往上面撞。 整个皇城上空都被血气笼罩,皇城人人自危,凤轻瑶与王煜陵几个人却悠闲的很,反正再怎么乱,也乱不到他们头上。 因左相叛国一事,谢二夫人的手术又往后推了,宇文元及虽然没有对谢家出手,但依附谢家的一些官吏却遭了殃,面对宇文元及的警告,谢家的这段期间闭门不出。 外面的腥风血雨虽与凤轻瑶无关,但这段时间凤轻瑶还是选择闭门不出,她不是宇文元及,她没有张狂的本钱。 在皇上眼中,她唯一做的事情,也就是请肃亲王出面,并没有牵扯太深。 窝在凤府,和周成一起将商最整修凤府和新建病房的事情。 规划好后,凤轻瑶就准备去买材料,还未踏出凤府的大门,之前带着夫人来凤府求治的卫将军,便带着大队人马,给她送材料来了。 “这些是?”凤轻瑶指着这一车一车往府里运的材料,很是吃惊,更吃惊的是,这些材料中,还有十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是谁呀,好大的手笔。凤轻瑶咽了咽口水,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夜明珠呀,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这十颗夜明珠拿来放进手术室,再放几面铜镜,用来折射光芒,效果绝对比那些宫灯好。 “凤姑娘,末将奉大将军之命,将这些材料给你送来,大将军有令,凤姑娘还缺什么,只管提,他会尽力替凤姑娘找来,就算大将军找不到,也有人能找到。”卫将军一身簇新的军装,神采飞扬,看他的样子定是受了重用。 凤轻瑶脸上的笑立马僵住,有人能找到。 哼……凤轻瑶冷笑,原来这些东西是九皇叔送来。 这算是什么意思?谢礼吗? 见凤轻瑶失神,卫将军重复了一遍。 凤轻瑶冷声打断流:“不用了,替我转告宇文将军,这些太多了。” 她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要求回报,就好比她开口替肃亲王府的太医们求情一般。 不过,九皇叔既然要给,要将两人的关系撇清,她亦会如九皇叔所愿。 心痛,但却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卫将军见凤轻瑶似乎不太高兴,也不敢多说,只吩咐众将士将东西一一抬进去,站在凤轻瑶身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卫将军有话请直说。”她真不喜欢卫将军这种扭捏的性子,一个大男人,还是军人,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嘛,她虽不高兴,但并不会迁怒于人。 “那个,凤姑娘,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夫人她……”卫将军一头大汗,他一介武将,面对布衣的凤轻瑶,却深感压力,不由自主的就恭敬了起来。 “你夫人来了?怎么不早说,请尊夫人跟我到木屋去。”凤轻瑶这个时候,正需要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卫夫人的那个白内障手术,凤轻瑶早就做了准备,只等卫夫人来了。 医生没有挑病人的权利,也没有挑黄道吉时的做法,如果卫夫人的情况良好,立马就能进手术室。 “是,是,是。”卫将军哪敢多话,原本想让小兵去的,可看凤轻瑶这个样子,得,自己亲自去请卫夫人,把卫夫人送到小木屋。 这可把卫夫人给高兴坏了,要知道这还是卫将军,第一次在执行军务时,关注到自己。 凤轻瑶快一步到达小木屋,已穿戴整齐,卫夫人一来,凤轻瑶就先替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卫夫人术前调养的很好,原本还有些紧张,可却因为卫将军难得的体贴,而心情愉悦,凤轻瑶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与和卫夫人聊了几句,又让她更加的放松了。 在凤轻瑶的引导下,卫夫人将脸洗净,发髻发饰全部拆了下来,躺在手术台上,躺下的那一刻,手指微微一缩,凤轻瑶知道这是紧张了,再次安慰道: “卫夫人,你别紧张,王家大公子的眼疾,可比你的严重,你放心,只要闭上眼睡一觉,你的眼睛就可以恢复正常的视力,不过恢复后,你可得注意休息,别天天绣花才好。” 凤轻瑶的声音并不温暖,但奇异的,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说话间,凤轻瑶将麻醉剂注射了进去,很轻微的用量,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她只需要卫夫人先睡过去。 针尖扎破皮肤,卫夫人手一缩:“凤大夫,这是……” “卫夫人你别担心,我这是给你扎针,好让你放松。”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很必要。 “我不担心,我相信凤姑娘。”卫夫人全身放松。 有王煜陵的眼疾在先,卫夫人当然相信凤轻瑶了。 两人又聊了几名,卫夫人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迷糊了过去。 麻醉是手术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白内障手术的麻醉方法,大多是以球后麻醉或球周麻醉为主,但容易引起并发症,并且麻醉起效慢。 安全起见,凤轻瑶用得是,近年来常用的表面麻醉法,以眼用滴入法将麻醉药滴入后,凤轻瑶一边等麻醉的效果起来,一边将室内的灯全部点亮。 待到麻醉效果起来后,凤轻瑶才拿出所需要的手术刀、药物,还有需放入眼中的人工晶体。 站在手术台上,什么九皇叔,什么王煜陵,什么恩情,什么撇清,凤轻瑶全部没空去想,她唯一想的,就是将手术完成。 白内障手术,就是将眼中混沌的晶体摘除,再放入一个人工晶体,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动起手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眼睛是很脆弱的,每一动作都必须小心再小心,再加上外在的条件也就一般,凤轻瑶必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了,以免在手术的过重中,出现意外引发并发症。 手术准备的时间长,可真正做起来,只有半个小时便够了。 当凤轻瑶将卫夫人推出来时,卫将军还在指挥人搬东西,凤轻瑶把人叫了过来,让卫将军把卫夫人送到客房休息。 原本,白内障手术完成后,静躺一个小时,拿了药就可以回家,保险起见,凤轻瑶还是让卫夫人在凤府住上三五天再说,反正不用她照顾。“凤大夫,我夫人她?”卫将军看着双眼缠上绷带,躺在手术台上的夫人,不敢相信这就好了。 “治疗很成功,待到麻沸散的效果退了后,尊夫人就会醒来,五天后就可以正常视物。这几天注意,别让双眼附近沾到水,饮食以清淡为主,我每天早晨会去给尊夫人检查,哦,对了,尊夫人在我家这几天,你自己安排好丫鬟照顾她,凤府不包膳食。” 说完后,就将里面的手术室反锁了,大步走出去。 她很忙,手术完成后,她要去找周成烧开水,她要清理和消毒手术室…… 呜呜呜……她要手术助理,她不要身兼数职,孙思行你到底来不来呀,你再不来,我就去找过一个徒弟。 说曹操曹操就到,凤轻瑶一踏入大厅,就看到孙正道与孙思行坐在那里,身边还有…… 179收徒,解剖的学问 179收徒,解剖的学问 三具尸体!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应该是刚死没多久。 “这是做什么?”凤轻瑶倒不是害怕,她是不解,孙正道和孙思行这是要干吗?难不成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她好像没有和孙思行讲,让他带尸体上门吧。 “凤姑娘贵人多忘事,你不是说要给我夫人开膛嘛,我琢磨着咱们应该先练练手,以免到时候出意外。 凤姑娘你放心,这三具尸体是我刚从刑部大牢弄来的,都是无人认领的死刑犯,来之前我已经给他们烧了纸钱、焚了香。”孙正道比一般大夫眼界更广大,凤轻瑶一说到开膛术,他就考虑到这个问题。 至于拿尸体练手,是不是有违道德,孙正道就不考虑了。 太医院,每年因试药而死的人不计其数,这又算得了什么。 “孙太医高见,轻瑶佩服。”凤轻瑶朝孙正道行了个礼。 她是真心佩服这个孙太医,能想到这一点绝不是一般人,难怪这个孙正道可以做到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他对医术的理解和追求,远远超过其他人。 解剖尸体,这个时代还没有哪个大夫会放这方面想。 孙正道一脸严肃,心中却暗暗得意。 不就是开膛术嘛,说得那么神乎其神,你真当我一点儿也不懂吗?得意,我让你得意,我就不信你一个姑娘家,见着这血腥能不怕。 孙正道很早就想过开膛术的可能,只不过一直没有遇到能理解的人,他看凤轻瑶似乎对开膛术颇有研究,便想着借此机会,切磋一二。 孙正道见凤轻瑶同意,立马招呼着家丁,让人把尸体抬进去。“凤姑娘,你家里可有适合开膛破肚的地方?” 凤轻瑶点了点头,让周成把人带到凤府最偏的,早就荒废了杂物间去,顺便抬两张桌子过去,桌上铺白布。 孙正道见凤轻瑶只安排周成,自己却没有过去的意思,特意问了一句:“怎么?凤姑娘你不去?凤姑娘不是怕了吧,你放心,到时候我们父子俩动手,凤姑娘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虽说,他以前没有做过这事,但今天来之前,他特意问过仵作,还把仵作用的刀具还借来了。凤轻瑶眨了眨眼睛,随即笑了起来。 她想借解剖给孙思行下马威,没想到孙正道也想借解剖来震她,这还真是想到一块儿去。 “你笑什么?”孙正道被凤轻瑶笑的有些恼,看向孙思行,无声的寻问:我有做很好笑的事情吗? 孙思行连忙摇头。 他从进来就不敢正眼看凤轻瑶。 他不赞同父亲拿尸体吓凤轻瑶的举动,再怎么说凤轻瑶也是他师父,这是对师父不敬。 凤轻瑶连忙止住笑,正色道:“孙太医见谅,轻瑶只是想起一些事。咳咳……孙太医你放心,轻瑶很快就会过去,不过去之前,要先做一些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孙正道眼一横,不高兴的道。 “准备开膛用的工具。”凤轻瑶指了指三俱尸体,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她总不能用双手吧。 “我带了,凤姑娘不用准备。”孙正道示意孙思行,将仵作用的刀具拿出来。 孙思行尴尬的上前,低声的叫了一句:“师父。” “乖徒儿。”凤轻瑶原本想说,别叫什么师父的,可看孙正道这样子,她决定还是当师父的好。 在这个时代,尊师重道的信念深入人心,身为孙思行的师父,她将得到更多便利,孙思行也不敢随意的背叛她。 背叛师门的代价是很严重的,会成为永生无法洗刷的污点。 “我习惯用自己工具,徒弟,等伙师父让你看看师父用的器具,你要是表现好,师父就送你一套。”说完,就让周成把人带过去。“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来,凤姑娘,我们可等着你。”孙正道牛脾气起来了,他就不信凤轻瑶一个小姑娘,能有这份胆色。 说实在的,他都有一点打退堂鼓。 凤轻瑶笑了笑,没有解释,医学要用事实说话,她说再多也比不上露一手。 凤轻瑶的动作很快,周成才刚刚安排好,凤轻瑶就穿着手术袍,提着药箱走了过来,里面是解剖用的刀具。 孙正道与孙思行一愣:“你这是什么打扮?” 凤轻瑶这身打扮,对于古代人来说的确很怪异,不怪孙正道如此一问了,倒是周成早就习惯凤轻瑶各种怪异的表现,很淡定的吩咐众人退下去,安排这些家丁在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凤轻瑶满意的点了点头,家有周成,万事不愁。 凤轻瑶将手术箱往桌上一放,又拿出两套手术袍递给孙正道与孙思行:“穿上吧,这尸体可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也不知这尸体有没有病,就算没有,那尸毒什么的,沾上也是麻烦事儿。 孙正道与孙思行一头雾水,凤轻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把衣服塞到两人手上,又拿出手术帽,口罩与医用手术套,一一穿带整齐。 还别说,凤轻瑶这么一打扮,还挺像一回事,这衣服往身上一穿,人精神多了,看上去还真有大夫的感觉。 孙正道与孙思行一看,心里痒痒的,当下也不多说,和凤轻瑶一样打扮了起来。 待到孙正道与孙思行穿带好后,凤轻瑶朝两人竖起大拇指,表示可以开始动手了,可孙家父子却是不懂,凤轻瑶回过神后,又补了一句:“孙太医,动手吧。” “好。”谈到医学,大家都很认真。 孙正道将那沾血、生锈的刀具一一拿了出来,放在尸体边上。 尸体下面垫了白布,这刀具往上一放,就更加的脏了。 凤轻瑶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 孙正道是前辈,又存着震住她的心思,这个时候她要多说,对方只会不高兴,再说了人家要给她下马威,她何必那么好心,说了反倒会被孙正道误会 反正有三具尸体呢,一人一俱,她会用事实证明给孙正道看,要给她下马威,挑错了地方,他要是挑针灸或者中医的望闻问切还差不多…… 尸体身上还穿着囚服,孙正道也没有脱掉的意思,拿着刀横竖笔划了两下,犹豫着从哪里下刀,最后想了想还是把上衣脱了,又继续拿刀在胸膛处笔划着…… 看孙正道这个样子,凤轻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具尸体十有八九要遭殃了。 凤轻瑶默默的在心中道: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你! 孙正道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从正中间切开…… 180章 教学,九皇叔听壁角 180章教学,九皇叔听壁角 “嗤啦……” 孙正道双手握刀,用力的往下割…… 真正是割开,因为那刀太钝了,一刀划下去也只是见了血,根本无法往下切。 噗嗤…… 因用力过稳,刀尖往里,划破内脏,凤轻瑶的心咯噔了一跳。 咔嚓……孙正道力气太道,把肋骨给压断了,凤轻瑶感觉自己的骨头也痛了。 “噗……”切到了动脉,血飙了出来。 这哪是解剖呀,这简直就是灾难,看孙正道狼狈的样子,凤轻瑶却是笑不出来。就算这不是活人,下手也应该注意技巧,尸体也是有尊严的。 解剖,是为了阐明人体各部和诸结构的形态、位置及相互关系,孙正道基本上把这具尸体给毁了,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 唉…… 凤轻瑶别开脸,不忍去看。 孙正道还未完全的开膛,但内脏和大肠已经流了出来,看上去极度的恶心。 “呕……”孙思阳立马冲到一边吐了起来。 这画面太血腥了,超出了他的认知。 “没出息的东西,都像你这样,仵作还有没有人做呀。”孙正道瞪了孙思阳一眼,看凤轻瑶从容淡定,更加觉得自己儿子这种行为太丢人了。 连个女人都比不上,白活了!孙思阳各种委屈,却不敢辩解,只在一旁干呕着。 孙正道继续开膛,找到肠道所在,可却下不手…… 你们知道的,肠道里总有来不及消化,或者还没有排除的大便,孙正道一看,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也将刀具一丢,不再继续下去。 如果用这种方法开膛,他夫人就是有九条命也扛不住。 “不行……开膛术风险太大了。”孙正道一手的血,却没有往袖子里渗,身上血也没有渗透进去。 这个时候才发现凤轻瑶准备的这一身装扮实在是妙,可是医术最终是要以救人为主,这装扮什么的都是其次。 经他试验,开膛术失败。 “孙太医,你先别急着否定开膛术,我们先把这具尸体抬下去,换一具,让轻瑶试一试可好?”凤轻瑶很是恭敬。 孙正道之前并没有接触西医,能想到和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强了,至少她没接触外科之前就做不到了。 “你?”孙正道不太相信凤轻瑶,虽然这凤轻瑶比他儿子强。 凤轻瑶点了点头:“我。” 说完,就上前,那白布将尸体包好,神色自然,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一点,孙正道还是极度佩服的,再看看他儿子,还真是…… 得,指望不了儿子,孙正道自己上前,帮凤轻瑶将死尸抬了下来,又换了一具新的上去。 “孙思阳,你叫我一句师父,我现在就开始正式教你,你先要学会辩认人体每一个器官。”凤轻瑶将手术箱拿了过来了,同时示意孙思阳站到她身边。 “是,师父。”师命不可违。哪怕孙思阳此时双腿发软,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 凤轻瑶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术箱里面的刀具一一拿了出来,每拿一样,都会解说一次用途,不同的部位,要用不同的刀具,横切、竖切也是有技巧的。 孙正道带来的刀具,脏污不堪,凤轻瑶与他完全相反,每一把都闪闪发亮,锋利无比,各种型号的刀、钳、镊一样不少。 “这些东西?”孙思阳越看越惊讶,渐渐的忘了害怕。 “这是你师父我吃饭的家伙,你要是能全程看下去,我送你一套。”凤轻瑶看到孙思阳眼中的狂热,很大方的许诺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师父还能骗你。”当师父的感觉真好,平白高出一辈。 “多谢师父。”孙思阳连忙行礼,一脸喜意。 “先别急着谢,等你全程看下来再说。”凤轻瑶端起严师的架子。 “师父放心,徒弟定会全程看下去。”孙思阳自信满满,哪怕是为了凤轻瑶这一套东西,他死也会撑着。 “咳咳……”孙正道被凤轻瑶师徒二人挤到一边,很不爽的发出一点声响,提醒凤轻瑶他的存在。 他也眼热凤轻瑶这些东西,看到凤轻瑶这一身行头,才发现自己拿出来的东西,真没办法见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那得扔啊! 原本还想震一震凤轻瑶,这下好了,完全被人震住了。 丢脸呀! “孙太医?你风寒了?”凤轻瑶很无耻的道。 孙正道绝不可能开口问她要,凤轻瑶可以肯定。 果然,孙正道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怎么也不好意思问儿子的师父要东西,只朝孙思阳使眼色,让他开口。 哪知,孙思阳此时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到凤轻瑶的身上去了,哪里管得到他。 有了师父忘了亲爹。 孙正道郁闷死了。 凤轻瑶很淡定的不理会,示意孙思阳将尸体的衣服解开。 按理,全身衣服都应该脱干净,还应该进行消毒,可是…… 面前是一具男尸,她要让孙思阳全脱干净了,估计这两人看她的眼神又要变了,所以就这样吧。 凤轻瑶并没有急着动刀,而是指着胸膛各个位置,告诉孙思阳内脏器官的位置,下刀时要避开血管,要避开这些内脏器官与血管。 孙思阳很用心的记着,孙正道原本没往心里去,听到凤轻瑶的解说,也认真的对比了起来。 原来,开膛要注意这么多,心中暗想,那仵作果然狡猾,居然不给他说全,害他丢了个这么大的面子。 “记住了吗?”凤轻瑶说完后,看了孙思阳一眼。 严肃、认真,凤轻瑶这可真是教学的态度。 “记住了。”孙思阳大气也不喘一下,连连点头。“那好,你注意看我下刀的方向,还有我动刀的姿势。”凤轻瑶吸了口气,握着刀,就这么轻轻一划…… “这胆子真大。”孙正道看凤轻瑶镇定自若,握刀的手连抖都不抖,那叫一个佩服。 要知道,他下刀的那一刻,可是腿发软,心发虚,这凤轻瑶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开膛剖腹,不见血飙出来,凤轻瑶动作利落的将胸腔打开,人体内脏器官完好的展现在孙正道与孙思阳的面前。 呕…… 孙正道与孙思阳脸色惨白,孙正道还好,孙思阳却是摇摇晃晃的。 凤轻瑶瞪了他一眼:“出息点,别连个女人都比不上。” 之前孙正道弄得血肉模糊的,也不见他反应这么大。孙思阳委屈至极… 师父呀! 就是因为之前太过血肉模糊了,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现在…… 太清爽也是错。 “徒弟,有些东西师父只说一次,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要漏听了,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凤轻瑶也不管孙正道与孙思阳有没有心思在听,直接动手指着内脏,将上面的血管,还有可能发生的病症都一一说出来,并且将治疗的方法也提了出来。 “你看,这是心脏,有很多人一出生就会有心脏方面的毛病,或者年纪大了心脏也会出现问题,在世人看来这是无法医治,实际却不是,有一些是可以医治的,心脏也是可以修补的。还有肾,肾不好……”凤轻瑶充分发挥教授人精神,将能说的一一都道了出来,可惜…… 孙正道与孙思阳听到的并不多,反倒是将众人屏退,站在屋外的九皇叔,将凤轻瑶所说的每一句都记了下来。 原来,心也是可以修补的! 原来,人开膛后还能缝起来。 东陵九一边听一边默记,凤轻瑶的特别他已经领教了,她说的很多东西,虽然匪夷所思,但却不是没有道理。 …… 凤轻瑶讲解的很详细,讲解完毕手,物尽其用,顺便拿尸体给孙思阳练手,让他把伤口缝合的处理与缝合学一下。 活人和死人终是不同的,孙思阳拿着针,好半天才敢扎下去,反道是孙正道三两下就学会了,甚至将自己解剖的那俱尸体给缝合好了。虽说缝得够难看的,但终归是第一次,凤轻瑶只让他回去,找些动物多练练手,缝合就是要上手,熟能生巧。 针,把绣花针打磨一下;线,拿羊的小肠粘膜下层,自己去把它洗干净,切成丝、晒干用。 把该教的都教了,凤轻瑶也不多说,指着另一具尸体对孙思阳道:“徒弟,可以的话,最好自己动手试一试。” 孙思阳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孙正道也跟着点头,虽说今天下马威没有给成,但却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凤轻瑶将手术袍脱掉,交待孙家父子二人将屋内给收拾干净,就走人…… 有事弟子服其劳,以后这种善后的事情,她都不用做了。 真是……太好了! 凤轻瑶脸带笑意的打开门,却在看到门口那人时,笑容凝固:“九皇叔?” “九皇叔?” 凤轻瑶的声音很大,孙正道与孙思阳吓了一跳,两人还穿着手术袍,一身是血的走了过来,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轻瑶回过神来,来跟着跪了下来。 九皇叔,他来凤府做什么?这好像是九皇叔第一次来凤府? 181离别,我就看看不说话 181离别,我就看看不说话 “免礼。”东陵九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凤轻瑶心一惊,心中暗道,不会有出事了吧。 三人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没让他们紧张太久,九皇叔就说了出来:“孙太医,你知不知道,有人告你以钻研医术为名句,分尸泄私恨。” 孙正道将三具尸体抬到凤府时,并没有掩饰,看到的人很多,这事一发当然就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了,虽然只提孙正道,但这尸体毕竟是抬到凤府的,凤轻瑶也脱不了干系。 当然这是一个借口,一个光明正大来凤府的借口,至于九皇叔来凤府的真正原因,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凤轻瑶一惊,心中暗骂自己不够仔细。她怎么忘了,解剖尸体这种事情,哪怕是放在现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这孙正道光明正道的将尸体抬来,还真是害人…… 该死。 凤轻瑶这是骂自己,骂自己行事太不小心了,这事幸亏是九皇叔知道了,要是换安平公主和皇后,她又要倒霉了。 在东陵九冷眼下,孙太医一身冷汗,连忙解释道:“九皇叔,这尸体是下官买出来无主尸体,刑部那边有记录。” “那又如何?孙太医,这件事情有违道义,本王能理解并不表示世人也能理解。” 孙正道哑口无言,凤轻瑶想要说什么,却终归忍住了,九皇叔有意将她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她又怎么能再往里面跳,这不是打九皇叔的脸嘛。 长进了!九皇叔看了一眼凤轻瑶,闭上眼对孙正道:“还愣着干嘛,怎么抬来的,就怎么给本王抬出去,交回刑部处理。”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孙正道松了口气,连忙安排家丁动手。 凤轻瑶想去帮忙,九皇叔却道:“凤轻瑶,随本王来。” 九皇叔似乎对凤府很熟悉,半步弯路都没有走,直接来到书房,反客为的在主位上坐下。 “坐。”吩咐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 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的来意,乖乖地端坐在下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等着九皇叔开口,却不想九皇叔说了一个“坐”字后,一句话都不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 凤轻瑶抬头打量,只见九皇叔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或者他此时的心情。凤轻瑶本想开口打破两人之间,这过于安静的气氛,可转念想到九皇叔送来的那些东西,心里又堵得难受。 不是送一堆东西,还清她的情嘛,这伙又跑来干嘛,难道怕她不实相的继续缠上去? 放心,她凤轻瑶没那么不要脸。 像是怄气一般,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先开口。 九皇叔的耐性极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反倒是凤轻瑶,越坐心越烦,眼见就要坐不坐了,九皇叔站了起来。 凤轻瑶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九皇叔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九……”凤轻瑶开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九皇叔身形一顿,半只脚踏在门槛外,犹豫了一下,背对着凤轻瑶道:“凤轻瑶,以后不许再插手本王的事情。”这是命令。 九皇叔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凤轻瑶地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失了神一般。 “原来,真的是撇清,我还以为你亲自上门会有转机,原来是自欺欺人,哈哈哈哈。”凤轻瑶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哭,凤轻瑶,不要哭。齐大非偶,你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何必伤心。”凤轻瑶抬头看着屋顶,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周成提醒她,该用晚膳了。 虽然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可这顿晚饭,凤轻瑶依旧吃得食不知味,周成说了几件京城趣事想要逗她,凤轻瑶也只是勉强一笑,却比哭还难看。 周成见此情况,也只好闭嘴,只默默的担心着,希望凤轻瑶能早日想开。 同样,晚饭没有吃好的,还有孙正道与孙思行父子二人。 在九皇上的授意下,孙正道总算把解剖尸体的事情摆平了,父子二人回到孙府,又累又饿,可是等到他们上饭桌,看到那盘油腻腻的肥肠时,父子二人同时想到白天所见的,那装满排泄物的大肠…… 呕…… 如同约好了一般,二人狂吐不止,别说晚饭了,就是睡上也不曾睡好,这一点又和凤轻瑶一样。 第二天,孙思行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凤府报道,发现他师父居然和他一样精神不济。 孙思行以为凤轻瑶是为他担心,连忙告诉凤轻瑶,昨天的事情九皇叔出面摆平了,让她不用担心。 听到“九皇叔”三个字,凤轻瑶差点儿撞到头了,回过神后,朝孙思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即丢了几只兔子给孙思行,让他自己拿着兔子,练习包扎伤口。 整个人如同游魂一般的飘了两天,凤轻瑶强打起精神,投入到凤府重建的事情中去,可就在此时,一个超级大消息,把凤轻瑶给震醒了。 左相叛国案一结,宇文元及就请旨驻守西陵边关,皇上同意了,并下旨宇文元及非诏不得入京。 非诏不得入京,宇文元及即有可能,一生都无法再回皇城。 如果是搁前段时间还能理解,可现在宇文元及皇宠正盛,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宇文元及一到凤府,凤轻瑶就开口问了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九皇叔亲自上门命令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逼得宇文元及要离开皇城,永远驻守边关。 “凤轻瑶,这情你就别问了,驻守西陵是我自愿的,我必须离开皇城,只有这样一切才能揭过,我留在这里只会时刻提醒某些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宇文元及一边往里走,一边道。 他将朱相造反案的内幕全部扛了下来,皇上无论怎么查,也只会查到指证朱相的那些证据,只经过他一个人手。 那些证据,代表皇上的失败,皇上绝不允许知道内幕的人活着,九皇叔和凤轻瑶都没有看,但只要皇上知道,他们二人接触过那份证据,皇上就容不下他们。 他手握兵权皇上还会忌惮一二,可九皇叔与凤轻瑶呢?九皇叔有那个身份在,再加上手腕与心计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皇上一时半刻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凤轻瑶不一样,只要皇上愿意,杀凤轻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必须离开,只有离开皇城,才能保住九皇叔和凤轻瑶。 在说,这皇城除了一个凤轻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心的,离开皇城他只找凤轻瑶告别。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凤轻瑶送走了宇文元及,而接替宇文元及,掌管皇城安危的人是…… 182欺负,借势很重要 182欺负,借势很重要 肃亲王世子翟东黎! 整个皇城的人都震惊,显然是不相信,更多的是不能理解,皇上怎么会让肃亲王世子,接管皇城的安防呢? 要知道这肃亲王是纯臣不错,但他只忠于东陵王朝,并不是忠于皇上,皇城安防皇上怎么可能交给一个自己掌控不了的人。 当初,让宇文元及任此职,那是因为皇上知道,宇文元及这个位置坐不久,将宇文元及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而知情的人却是明白,皇上也有他的不得已,朱相一事让皇上对自己身边的人都怀疑了起来,这段时借机发作,将身边的太监打的打,杀的杀,甚至有一个宠妃,也被皇上下令处死了。 疑心病似乎是每个帝王都有的特质,只不过最近更严重罢了,这段时间没人有胆往皇上面前蹿,太子见东陵子睿借有伤在身不进宫,也很巧妙的在这个时候“发病”了。 凤轻瑶听到这个消息时,只道有时候生病也是一个好理由,而她就不能借生病不出府了…… 宇文元及的离开对谁的影响最大?九皇叔?不,是凤轻瑶。、 凤轻瑶,她在皇城没有任何根基,上无宗族父母庇护,中无兄长姐妹提携,下午忠心奴仆尽心,不仅如此还得罪了一大堆人。 在宫里的先不说,就说镇国公府,因武安郡主与孙翌谨的事情,凤轻瑶就和他们结下了梁子。 之前因为有宇文元及正面庇护,镇国公看在宇文元及的面子上,没有对凤轻瑶出手,可宇文元及走了呢? 镇国公府的人观望了一阵后,确定除宇文元及外,整个皇城都没有一个有份量的护她,当下便不准继续客气下去了。 尤其是听到翟东黎曾在路上遇到凤轻瑶,说了一句:“姑娘家就应该有姑娘家的样子,成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翟东黎本是替王煜陵委屈,谪仙一样的王煜陵喜欢凤轻瑶,这凤轻瑶居然还不放在心上,真真是没有眼光,翟东黎是打从心底为王煜陵感觉到委屈。 可看在某些人眼中,却是肃亲王府对凤轻瑶的厌恶,再加上九皇叔亲临凤府,呵斥凤轻瑶,更让众人明白因为宇文元及离京,凤轻瑶在皇城的地位,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和宇文元及一样,看到凤轻瑶受了委屈,就把人往血衣卫丢。 会医术又如何,那些权贵之家哪会将这个放在眼中,他们又不是没钱请大夫,再说也不是人人家里都像王家一样,有得了不治之症的王煜陵。 是以凤轻瑶在皇城的处境,又再度回到最初,被人排挤与欺负的状态,只不过这段时间,凤轻瑶窝在府里,天天教导孙思行外科知识,不知道罢了。 可是凤府的仆人就倒霉了,外出遇上其他显贵世家,会骂两声还是小事,被打更是正常的。 凤轻瑶在手术房呆久了,出了走走,远远看到周成,正想走出来,却听到…… “周少爷,这都是多少次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府上哪还有人敢出门呀。” 凤轻瑶知道那人是凤府负责采买的仆人,伤残的老兵,少了左手,此时一身脏污狼狈不堪,一看知是被人打了。 “柱子叔,这事我知道了,你去账房支十两银子,让下面的人把嘴巴闭紧,小姐这段时间已经很忙了,别再让她为这些事情发愁。”周成已经处理习惯了,立马安抚下去。 “周少爷,这事情终归是得让小姐知道,咱们凤府也不能被人欺负而不出声,镇国公府的下人那般嚣张,我们越是退让,他们就是越嚣张。”柱子叔眼中闪着屈辱的光芒。 “我知道,可小姐现在在皇城的处境你也是明白,大公子外出了,我们与镇国公的人正面碰上,吃亏得也只是我们。”周成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 凤府,一个女人挑家,终归是会被人弱看一眼去,这凤府要是有一个男人就好了。 柱子叔眼睛一红,要是凤将军还活着,谁敢这么欺负他们小姐:“周少年,现在是我们不打紧,我们的皮粗肉厚的,可到时候他们要是对小姐出手怎么办?” 这才是凤府的人要担心的。周成的眉头微皱,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我会想办法,先下去吧。”也许给写封信给宇文元及。 这个混蛋把皇城搅的天翻地覆,拍拍屁骨就走人,实在可恶。 柱子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落寞的往下人房走去。 看着那无奈与悲凉的身影了,凤轻瑶鼻子一酸。 原来,她一直是纸老虎,宇文元及一走,什么人都能欺负她了。 想想来是,没有宇文元及她的确没有靠山了。 唉……轻叹了口气,待到柱子叔离开后,凤轻瑶才处转角处走了出来。 “姐……”周成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凤轻瑶在那里,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周成,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凤轻瑶郑重的像周成道歉。 因为她的疏忽,整个凤府的人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没有人为他们出头。 “不,我们不委屈,一点小事。”周成连连摆手,看凤轻瑶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听到多少。 “姐,你可千万别冲动。” 他怕凤轻瑶一怒之下,就去找镇国公的人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前段时间宇文元及把皇城搅得天翻地覆,可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不敢找宇文元及麻烦,当然会拿凤轻瑶出气了。 宇文元及走之前,可是叮嘱过,让凤轻瑶这段时间尽量别外出,等到风声淡去再说。 凤轻瑶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凤轻瑶默默地转身,一路上听到下人请安的声音,也如同没有听到一边,只低着头朝书房走去,在书房静坐了好半天,才一脸自信的走了出来。 “周成,准备一下,我要出去。”既然自己没有保护凤府的能力,那就借力吧。 以前借得是宇文元及的力,现在吗? 凤轻瑶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想要欺负她凤轻瑶,可没那么容易,她手上的资源可不少。 血衣服总指挥使陆少钦陆大人的小药丸应该用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去认认门了,还有肃亲王的三叉神经痛,也是时候治好了,光靠止痛药可是不行的。 这些人,当她这段时间修身养性是怕了吗? 哼…… 镇国公,你崩得太快了。医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183惊马,世子相求 183惊马,世子相求 凤轻瑶出门,一向都是靠双腿走的,皇城道路拥挤,除非是特权阶层,不然的话,那马车的速度,还没有她走路快。 可是今天,周成却非常强硬的要好坐马车,不然的话不让出门,凤轻瑶知道周成也是为她着想,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凤府的人虽少,但每个人都可以当两人用,车夫亦是伤残的老兵,话不多但却很沉稳。 从正道走了出来,凤轻瑶的马车驶入一条不甚宽敞的街道上,凤轻瑶还在想着,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将她与陆少钦的交好事情传出去。 陆少钦是九皇叔的人也好,是皇上的人也好,这都和她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借上势就行,而她相信陆少钦也愿意给她一个方便。 “跶跶……” 一声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凤轻瑶沉思,紧接着就是一道嘶呜声。 “救命呀!救命呀!” “要撞死人了。” …… 呼救声传来,凤轻瑶连忙打开小窗,只见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突然从侧面的胡同里面跑了出来。 那马似乎受了惊,一路狂奔,撞翻了不少摊子,两旁的路人应该没有及时避开的,也被马给撞倒地上,有几个艺高胆大的人,想要上前制服那马,却被那马儿给踢开了,这马根本不让近身。 马身上,无鞭无绳,再看那不驯的样子,俨然是一匹野马。野马?野马怎么会出现在城中,电光火石间,凤轻瑶就明白了,这匹野马是冲着她来的,不然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闹事惊马,她从马车上跌下来,不死也残,而且抓不到凶手。 好,好好手段。 “小姐。”车夫在那匹野马冲出来的第一刻,就拉住了缰绳,可是…… 距离太近,那野马的速度又太快,根本来不及。 “跳车。” 眼见那野马就要冲上来,凤轻瑶完全不想多,不待马车停下来,就打开了车门,扫一眼可以落地上方向,双手抱头就准备往一边跳去。 “这姑娘真是有胆识。” “这谁家姑娘,这般的粗鲁。”…… 围观的对着凤轻瑶指指点点,凤轻瑶如同没有看到一般,在野马撞上来的那一刻,凤轻瑶纵身往左侧一跳,心想就算不摔死也要断胳膊、断腿的,今天是没办法找陆少钦了,却不想…… 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着。 “咦?” 凤轻瑶抬头:“世子爷?” 嘭……野马撞在马车上,在野马冲击下,套马的绳子断了,车厢被野马撞飞了,变成一地碎木,而那马也往墙上一撞,死了。 好了,凶手也死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翟东黎看着怀中凤轻瑶,气得直磨牙。 要不是王煜陵出门前,请他照顾凤轻瑶一二,他真是懒得管这个女人死活。她难道不知,镇国公府的人最近到处找她麻烦嘛,这个时候还往外跑,嫌命太长了。 今天要不是遇到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从行驶的马车上跳下来,能有好的吗。 “患从天降,意外罢了。”凤轻瑶暗松了口气,推开了翟东黎,一脸平静的行了个礼。 “多谢世子爷出手相助。” 镇定自若,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翟东黎不得不佩服,凤轻瑶这处惊不变的气度非一般人能及的,难怪爷爷那么欣赏她。 意外?翟东黎看了一眼碎成片的马车,还有昏死在街道正中央的车夫,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 那些人,还真是无耻得可以,居然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也不觉得丢脸。 不过,凤轻瑶说是意外,那就意外吧。 “你倒是聪明,煜陵这是白担心你了。”翟东黎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王煜陵来拜托他照顾凤轻瑶,也只说了一句遇上了就帮。 这个女人,并不是遇事只会哭,或者只会找父兄帮忙的无能闺秀。 “哪有白担心,要不是有世子爷在,轻瑶今天可就受苦了。” 她这么惜命,刚刚的情况又是那么的危险,她怎么可能不怕,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只是再害怕又如何?她能抱着翟东黎哭,哭她多么害怕、多么可怜吗? 不能! 她是凤府的当家人,凤府的小姐可以哭,可是担起养家责任的她不能哭,再说翟东黎不是她什么人,没有义务保护她,出手救她已是给王煜陵面子了。 看凤轻瑶如此识趣,翟东黎也懒得多说,只警告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这段时间没事别出来。” 镇国公府就是他也不敢惹,也不知道这凤轻瑶的胆子怎么长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和镇国公府的人公然为敌。 凤轻瑶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只让翟东黎先等一等,让她先替车夫简单的包扎一下。 刚刚她已经看了,车夫的伤并不严重,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自我保护能力还是有的,就是撞晕了过去,估计把胳膊摔断了。 凤轻瑶动作很快,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已经简单的将伤口包扎好了,这还是翟东黎第一次看凤轻瑶动手。 在肃亲王府那次不算,他在外面罚跑,后来也只听说,凤轻瑶给爷爷一片药丸,然后让太医扎了几针,他爷爷才不痛的,那根本算不得医术精湛。 现在看凤轻瑶这熟练包扎伤口的架势,翟东黎忍不住问道:“凤轻瑶,你包扎伤口的速度和手法比军医还好,你哪学得?” 如果凤轻瑶还在专心处理伤口,听到这话肯定会条件反射性的道:“战场。” 可,这伙她都处理好了。、,将手套脱掉,凤轻瑶站了起来:“多包几次就会了。” “你家哪有那么多伤患?”这才是最奇怪的,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凤轻瑶有医治过谁,怎么这医术就么好呢? 医术好还可以说从小学得,可处理伤口的手法这么熟练,没有实践经验那是不可能的。 凤轻瑶心知翟东黎问得是什么,想要探查什么,只当不知,一脸诧异的反问道:“为什么非要是人,我拿动物练手不行吗?” 孙思行在她手下,就是拿动物练手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说法会穿帮。 呃……动物。翟东黎突然有一种恶寒的感觉,睿王殿下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凤轻瑶眼中,就是一只兔子或者一只猪什么的。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翟东黎很聪明的没有问出来。 翟东黎心中暗想,王煜陵这么推崇凤轻瑶,再看这凤轻瑶包扎伤口的熟练程度,应该有几分能力,不如让她试一试吧…… 184奸情,共乘一骑 184??奸情,共乘一骑 凤轻瑶收拾好后,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车夫,对翟东黎道:“世子爷,能否请你的人帮我把他抬到凤府。” 翟东黎虽然不喜欢她,但看在王煜陵的面子上,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还是不会有问题的,这分寸凤轻瑶还是懂得。 车夫的伤不严重,刚好让孙思行处理一下,也是时候让他动手了。 翟东黎点了点头:“行,不过……” 翟东黎顿了顿,凤轻瑶相当聪明的接了过来:“不过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凤轻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翟东黎惦记。翟东黎上前,附在凤轻瑶的耳边:“帮我去看一个人。” “病人?”除了病人,她还能看什么。 翟东黎犹豫了一下点头:“是。” 众医都说没病,但却长年卧床不起,这算也是一种病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谁让煜陵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凤轻瑶这样好那样好。 “可以,帮我把人抬到凤府,交给孙思行,转告他,这是他考核。”凤轻瑶很干脆的点头。 血衣卫那里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但是肃亲王世子,却不是随时都能结交的。 虽说她最不想医治的就是权贵,可在这个平民没有人权的世界,只有医治权贵你才能站稳,只有医治权贵你才能赚钱。 劫富济贫,也得先劫富。 两人这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靠近本就是于礼不合,可偏偏女的娇艳大方,男的威武霸气,看上去就如同一道风景,再加上两人举止大方磊落,更让人生不出一比亵渎的心思。 当翟东黎的属下将他的马牵来,翟东黎一个用力,将凤轻瑶拉上马后,众人呼欢了起来…… “疯子。”凤轻瑶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翟东黎怀里靠。 “坐好,我不会占你便宜,就你这长相,我看不上。”翟东黎策马狂奔,单手所着凤轻瑶,大大方方,有着说不出来的姿意。 养好伤继续了潜伏在东陵,趁乱摸鱼西陵云泽与西陵云华,刚刚和朱相的余孽接触了一下,谈妥了不少的私下交易,兄妹二人心情正好,正商量何时光明正大的来东陵,一抬头就看到凤轻瑶与翟东黎共乘一骑的画面。 “这个女人,就不知道避嫌嘛,她还闲自己的名声不够臭。”不知为何,看到凤轻瑶与翟东黎如此相配的画面,西陵云泽就觉得刺眼。“大哥,宇文元及走了,她当然要尽快找一个靠山了,不然的话,依她到处树敌的本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说她和九皇叔、蓝九州也算是有交情,可九皇叔是什么人,这些俗事他怎么会插手,至于蓝九州,武功高强不错,可他终归不是皇族,帮不了凤轻瑶,这个肃亲王世子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同为女人,西陵云华明白凤轻瑶的做法,但更多的是嫉妒,凤轻瑶这么一个女人,凭什么认识都是一般人攀附不上的青年才俊,而最主要的还是,这些个青年才俊很尊重她,并有亵渎她的意思。 西陵云华很能理解,安平公主为什么那么想要毁了凤轻瑶,因为她和安平公主一样,也想要将凤轻瑶毁去。 “啪”的一声,西陵云泽将手中的杯子捏碎,碎片划破手指,血从指缝中流出来。“哥……”西陵云华连忙站了起,拿手帕给西陵云泽包扎好伤口,西陵云泽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只看着凤轻瑶离去的身影。 九王府 东陵九听到这个消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待到报信的人走后,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笑,果然是个聪明的,不枉费他亲自上门走一趟。这凤轻瑶还真是倔驴,不打不走。 御书房 “肃亲王世子?凤轻瑶果然有本事,也够怕死。”皇上挥了挥手,示意暗影退下。 一个凤轻瑶他还不看在眼里,他在意的是凤轻瑶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没想到,凤轻瑶倒是一个有本事的,完全不需要九皇叔出面,自己就把眼前的危机给解除了。 这么一个女子,也许可以为他所用。后宫 “你说肃亲王世子与凤轻瑶在大街上共乘一骑?”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回娘娘的话,是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肃亲王世子强拉凤轻瑶上马。”宫女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强拉?好一个凤轻瑶,难不成这禁卫中统领全都是为她准备的,走了一个宇文元及,又来一个翟东黎,还以为这翟东黎是个好的,没想到……”皇后“啪”一声,拍在桌子上,玉杯咚的跳了起来,被宽大的衣摆一扫落在地上。 幸亏脚下的地毯够厚,不然那玲珑玉杯,就应声而碎了。 不怪皇后这么生气,要知道翟东黎可是她相中的未来女婿,准备招为附马的。 肃亲王虽然不太参政,可他在东陵地位却是举足轻重,他是先皇上义弟,当今皇上能上位,就是得到了肃亲王的支持。 只要翟东黎娶了安平,那么东陵子睿上位,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实在是翟家没有闺女,不然皇后早让东陵子睿去娶了。 睿王府 伤筋动骨一百天,东陵子睿脚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但人却是精神了许多,只不过这个消息一传来,脸色就变了。 “翟东黎,难道他不知道凤轻瑶是本王的女人吗?告诉太医,本王三日后要下床。”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虽然因病躲过了一些危机,但同样也错失了机会。 下人犹豫了一下,却坚定的应“是”,他很清楚睿王一旦下了决定,就不容更改。 镇国公府国公夫人没有半丝的不悦,反倒笑了起来:“倒是一个沉得住气,看样子要激怒她,上她来国公府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去,拿国公府的贴子去凤府,就说府中小姐身体不适,让凤轻瑶来一趟。” 国公夫人今年三十岁,是荥阳郑家的嫡女,家里的势力那是不用说的,而夫家的势力在东陵王朝也是数一数二,放眼东陵王朝能给她气受的女人没有几个。 她从来没有吃过亏、丢过脸,可是凤轻瑶…… 因凤轻瑶一句话,生生毁了她的嫡亲女儿武安郡主,圣上不仅夺了武安郡主的封号,还下旨贬斥国公府,持家无道。 要知道武安郡主可是镇国公府唯一一个封爵的女子,还是因为武安郡主小时候,入了太后的眼,太后给求来的,本是独一无二的尊贵,可没有想到,最终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国公夫人认为,这一切都是凤轻瑶的错,要不是凤轻瑶,武安怎么会被夺爵位,而镇国公府的女儿又怎么会被人看不起。 因为武安郡主婚前私通的消息传出去,镇国公府的女儿也变成了嫁不出去的人,之前谈好的婚约一一作毁。 毕竟,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妻子的贤,不仅仅是行事举止要端庄贤淑,还要有一个贤名,名声坏了的女子,不仅仅自己没人要,还会连累族中的女儿,让整个姓氏都蒙羞。 东陵王朝,这样的女子有两个,一个是凤轻瑶,另一个是武安郡主,尤其是武安郡主,她现在只剩下艳名了。 现在皇城的贵族一提到镇国公府的女儿,就感觉一片绿云在上,谁要娶了这绿帽子可就带定了。一家有女百家求,可镇国公府因为凤轻瑶一句话,七个待嫁的女儿,还有六个未成年的女儿通通受了影响,虽至旁枝的也跟着身份大跌,如果不是老夫人顶住压力,肯定得全部给送到老家去了,在外面那边找户人家嫁了。 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镇国公府生生失了数十个联姻的机会。 要知道,世家大族都有通婚的习惯,你家娶我家的女儿,我家的女儿又嫁你家,兜兜转转,家家都是姻亲,出了事大家都会帮忙。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家中的女儿都得娇养,养大了一份嫁妆嫁出去,结两家之好。 可现在,安公国府明显没有这个优势,这两年不明显,可几十年后镇国公府的弱势就会出来。 如此,镇国公府的人能不恼吗?如果不是家中的老夫人劝着,镇国公早就派人杀了凤轻瑶,将她剁在碎片。可即便有老夫人压着,下面的人依旧做着各种小动作,当然他们也不敢打杀凤轻瑶,只想逼着凤轻瑶上门请罪。 可惜,算盘打得好,至今还没有落实到。 硬的不行,镇国公府就准备来软的,你凤轻瑶会找靠山不错,可并不是什么事,你的靠山都能给你出面,内宅是女人的天下,有些事情即使是贵为九皇叔,也不能插手。 而且,还因着九皇叔的身份太高,以至于一些小事九皇叔不能去干涉,一旦插手就失了皇族的体统与尊贵,皇族的骄傲与尊贵,不是用来管凤轻瑶这种小人物的事用得…… 哈啾,哈啾…… 凤轻瑶在马背上,不停的的揉着鼻子,心中暗道,哪个在骂她或者算计她…… 185看病,揭开奸情 185看病,揭开奸情 “你还真娇气。”翟东黎没好气的念了一声,却将自己披风拉了过来,将凤轻瑶包住。 “多谢。”这翟东黎虽然不怎么样,但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拿一个小女子出气。 凤轻瑶明白,只要和翟东黎此人交好,凭他的义气,自己有难时,定会出手。 “要谢我,就用实际的行动,等伙要你看的病人是晋阳侯夫人,也是我表妹,你可得拿出看家的本事,要是治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翟东黎一脸热切,如果不是凤轻瑶知道他是去看病人,还以为是去见情人。 “世子爷放心,轻瑶定会尽全力。”凤轻瑶感觉怪怪的,这翟东黎恐怕不是,请她看病这么简单吧,如果真是关心病人的话,那早就去找她了。 “恩,很好,等伙到了晋阳侯府内院,遇到一个叫江玉秀的女子,你帮我多看两眼。”翟东黎有些尴尬的道,而这才是重点。 “多看两眼?看什么?”凤轻瑶笑意盈盈。 她就说嘛,这翟东黎抓她前来。整一个临时起义,原来是晋阳侯府有佳人。 翟东黎一脸尴尬,故作严肃的道:“你一个姑娘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让你看便看。” 江玉秀是家里准备说给他的世子妃,家世不是顶显赫,不过肃亲王一脉,从不娶家世显赫的女子,以免被皇上猜忌。 “遵命,轻瑶一定替世子爷把关。” 哈哈哈……原来这翟世子如此纯情呀,不是说古代的子十四五岁就开始找通房吗,不是说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吗,这翟世子到是有趣,难怪能入王煜陵的眼,原来是个真性情的。 凤轻瑶的笑声,爽朗明快,完全不似一般的闺阁女子,但却让翟东黎觉得真实,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出言呵斥…… 来到晋阳侯府外,翟东黎一拉缰绳,直接凤轻瑶也带了下来。 “就这里,跟我进去。” 完全不给凤轻瑶喘息的机会,拉着人就往里跑,看上去很是急切,凤轻瑶看在救人如救火的份上忍了。 事先没有投拜贴,晋阳侯听到了翟东黎来了,匆匆忙忙赶来过来,凤轻瑶借这个机会,也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 一路策马而来,虽然有人护着,可那风一吹,头发就乱得吓人。 晋阳侯进来时,凤轻瑶吓了一跳,这年头侯爷都这么年轻吗?一身亮蓝的长袍,看上去气宇轩昂,面目白皙,五观姣好,一身书卷气,和翟东黎这个五大三粗的武将完全不同,唯一让人不喜欢的是那双眼睛,眼神飘忽,没有半点儿正气。 凤轻瑶对这人印象一般般,等到翟东黎介绍到她时,她也只上前很安份了行了个礼。 “凤轻瑶?世子,你让这样的女人来我府上是何意?”晋阳侯眼里闪过一抹嫌恶。 他是读书人又是贵族,自是看不起凤轻瑶这种抛头露面的女子。 面对翟东黎,谦和友好,可面对凤轻瑶却是骄傲的不可以一世,这就是优越感,凤轻瑶很理解,既然话不是问她,她当然就不需要回答了,福了个福身,就退到翟东黎的身边。 “什么这样的女人?晋阳侯你说话客气一点,凤轻瑶是我请来的大夫,晋阳侯夫人身体不好,我这个当表哥的给她请大夫,有何不可。”凤轻瑶是他翟东黎请来的,不给凤轻瑶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 晋阳侯不喜欢凤轻瑶可以,但是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这不是打他脸,要知道他翟东黎虽只是世子,却比这晋阳侯尊贵的多。 晋阳侯一脸难堪,知道这翟东黎是个粗人,不再拿凤轻瑶说事,只道:“世子,我夫人她并没有生病,只是体弱静养即可,依我看就不麻烦凤大夫了。” “凤大夫医术高超,连我爹多年旧疾都能治好,让凤大夫看看,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翟东黎原本还算客气,可现在却是半点儿也不客气。 横竖,他也不是什么文人,没有必要装斯文。 “我夫人没病,没有必要看大夫。”晋阳侯还是不同意。 到这里,凤轻瑶算是明白了,她可以肯定晋阳侯夫人就算有病,那病也和这晋阳侯有关,这么看来,这翟东黎一不小心,就把她拉入家斗中了。 这下好了,无论治还是不治,她都要得罪晋阳侯了。 这还真是…… 凤轻瑶彻底的无语了,抬头看天花板,趁两人你来我往之际,将智医疗包启动。 一边是晋阳侯,一边是肃亲王世子,不用想也知道最后赢得肯定是翟东黎,而同样她要做的,也就是站在翟东黎这一边。 果然,最后的结果是翟东黎赢,晋阳侯就是万般的不愿意,也无法驳了翟世子的面子。 内院是女眷所在,翟东黎与晋阳侯都没有进去,在丫鬟带领下,凤轻瑶穿过抄手回廊,来到后院。 “风大夫,请稍侯。”不多时,就来了一顶软轿,凤轻瑶也不客气的上轿。 她是知道的,古代的贵族的府邸都极大,一般到侧门就有专门的软轿,只不过因为她的身份,以前无论去哪都享受不到这个待遇,没想到第一次坐软轿是在晋阳侯府,看样子这晋阳侯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极好。 凤轻瑶被引入晋阳侯夫人院内,刚到门口就有一国色天香的妙龄女子出来相迎,见到凤轻瑶还感慨的摸了摸眼泪。 “凤大夫,表哥把你请来真是太好了。” 那股子热切,好像病的人是她娘一般,凤轻瑶后退了一步,以审势的眼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 很美,楚楚动的人美,只是美则美矣,却少了一份风骨,多了一份世俗,除了一张脸外,其他的比起那些世家女子,都差太远了。表小姐,不会就是翟东黎看上的那一个吧? “凤大夫,这是府上的表上姐,江家千金,闺名玉秀,夫人身体不适,江小姐就一直在夫人身边侍疾。”说话的丫头是晋阳侯夫人的人,言词中对江玉秀没有半分的热切。 凤轻瑶一听,又多看了两眼,这一次完全是以替翟东黎相媳妇的眼神,可越看越不满意,这个江玉秀,她配不上翟东黎。 凤轻瑶这样的眼神是相当失礼的,哪怕同为女子。 江玉秀的侍女就黑着脸上前呵斥:“凤轻瑶,你看什么呢?我家小姐也是你能看的。” 这侍女是看不起凤轻瑶的,凤轻瑶一身布衣,身上无半点装饰,整一个寒酸的样子,那样子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整一个平民百姓。 而平民百姓,在贵族眼中最不值钱了。 “不得失礼。”江玉秀柔柔的呵斥了一句,眼中也甚是不喜。 “江姑娘,轻瑶失礼。”凤轻瑶却没有在意,立马道歉。 “轻瑶难得见到江姑娘这般的美人儿,一时失神,还忘见谅。” 真不真心没人管,反正这么一夸,对方也不好意再纠缠,毕竟这是侯府,而江玉秀只是一个表小姐…… 186毒,表哥表妹什么的最危险 186毒,表哥表妹什么的最危险 晋阳侯夫人,翟东黎的表妹,长相没有那个江玉秀出色,但那周身的气质,却不是江玉秀那种妖妖娆娆的女人可以比的。 坚定,大气,端庄,哪怕是身体不适,也没有在卧室见客,坐在主位上,一脸病容,但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半分。 真正的大家闺秀、当家主母。 娶妻娶贤,凤轻瑶这伙算是明白了,这晋阳侯夫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宜家宜室。 简单的介绍后,晋阳侯夫人就开口了:“如此,就麻烦凤大夫了,我这身体时好时坏的。” 语气轻柔,透着一股亲切,半截手腕伸至凤轻瑶的面前,衣袖下的手臂,枯瘦如柴,凤轻瑶很惊讶,堂堂侯府夫人,怎么会瘦成就个样子,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文章,晋阳侯夫人却是不在意的一笑。 佩服! 凤轻瑶当下也收敛了心神,左手搭在了晋阳侯夫人的手腕上。 把脉,凤轻瑶是会的,这段时间她教孙思行西医,顺便也和孙思行学了一下中医,最基本的望闻问切,她要是不会那就是二了。 可是……脉搏平稳有力,不像是有病呀。 可晋阳侯夫人这一脸的病容,你要说没病,谁也不信呀。 凤轻瑶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屋内的人都看着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晋阳侯夫人的脸色,从头到尾都平静的很,倒是那江玉秀有几分急切。 凤轻瑶刚收手,她就问道:“凤大夫,我表嫂如何?”凤轻瑶看了一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江玉秀,这般的急切是为了什么?担心?她看到的不是,她看到的是惶恐与担忧。 既然对方想听,她就说吧:“夫人的身体很好,只需要静养即可。” 此言一出,江玉秀神色一松,一脸高兴的道:“表嫂,你没事就好了。” “劳表妹担心了。”晋阳侯夫人依旧浅笑,不远不近。 凤轻瑶知道对方是个有想法的女子,想到翟东黎虽然主要是让她看江玉秀,但这个晋阳侯夫人,怎么说也是他表妹,看在翟东黎的面子上,凤轻瑶决定找个机会,看一下智能医疗包。 她诊断不出病因,这个时候就只能寄望于智能医疗包了。 凭医生的专业,凤轻瑶可以断定,这晋阳侯夫人身上定有问题,就在晋阳侯夫人准备送客时,凤轻瑶却开口道:“夫人,不知府上可以小少爷或者小小姐。” 她观晋阳侯夫人,似乎生产过。 “我有一子。”晋阳侯夫人知道凤轻瑶是翟东黎请来的,当然不会给她难堪,再说作为当家主母,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表现出来。 “如此,不知夫人可否让轻瑶见上一面。”凤轻瑶朝晋阳侯夫人眨了眨眼,晋阳侯夫人一脸不解。 世子要见她儿子做什么,不过大家都是聪明的,心中有疑问也不会说出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晋阳侯夫人正准备丫鬟去请人时,凤轻瑶却在桌上写了个玉字。 晋阳侯夫人当下明白,见她儿子只是一个理由,主要的是把人打发出去,只是这江玉秀,没有意外将会成为肃亲王世子夫人,难不成…… 不管晋阳侯夫人有多少想法,还是按凤轻瑶所说的办了,江玉秀即使不高兴,也不会当面驳晋阳侯夫人的话。 凤轻瑶找了个机会,查看了一下智能医疗包的诊断结果,当下脸就黑了。 慢性中毒,毒素不明。 江玉秀走后,凤轻瑶也不说话,晋阳侯夫人将人全部打发了,凤轻瑶才一脸深思的看着晋阳侯夫人。 晋阳侯夫人被凤轻瑶看得心里发毛,见对方半天不说话,只好开口:“凤姑娘了,你有话直说无妨。” 凤轻瑶同情的看了一眼晋阳侯夫人:“夫人,你知道你中毒了吗?” “啪……”晋阳侯夫人手一滑,手上玉镯落地,应声而碎。 “夫人。”门外的丫鬟问道。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晋阳侯夫人握成拳,青筋凸起,颤抖的问道:“凤姑娘,你可确定了?我中的是什么毒?” “我可以确定,夫人你的确是中了毒,慢性毒药,剂量很少,一时半刻要不了命,至于什么毒,请原谅我才疏学浅查不出来,解毒我也不会。”智能医疗包对毒药这一块的研究并不多,就算多又如何,她又不会解毒。 洗胃?恐怕不行,这是慢性毒药,早就渗透了。 晋阳侯夫人听到点了点头,双眼泛红,却没有落泪,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多谢凤姑娘。” 凤轻瑶没有多说,她可确定这个晋阳侯夫人也是有怀疑,不然的话她刚刚说出来,对方的表情就不应该是震惊与愤怒,而应该是不安与惶恐。 堂堂侯府夫人中毒,让人查不出来,能下毒的人除了她的丈夫再无其他人,所以凤轻瑶才会同情她。 晋阳侯夫人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的神色已经如常,请求道:“凤姑娘,能否麻烦你替我儿检查一下。” 她是相信凤轻瑶的,那么多大夫,甚至太医都没有查出,又或者查出来也不敢说,只有凤轻瑶查出来也敢说。 还是自己娘家的人可靠。 晋阳侯夫人万分感激翟东黎,要不是他…… 想到那个后果,晋阳侯夫人就一阵后怕。 事情到了这里,她哪能不明白,她身体一不适,丈夫的表妹立马赶来侍疾,替她照顾丈夫和儿子。 害她的命,睡她的丈夫,抢她的儿子,这世间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江玉秀很快就将小世子带来了,小世子粉妆玉琢,看上去就如同年画里的娃娃一般,只不过这年画娃娃却和亲娘不亲,只和那什么江玉秀亲。 这些事情她凤轻瑶管不着,替小世子检查后,确定小世子的身体无碍后,凤轻瑶便回到主院,只说晋阳侯夫人身体虚弱,调养即可。 晋阳侯一脸喜悦,看凤轻瑶也顺眼多了,和颜悦色了起来,可凤轻瑶看这个男人,越看越恶心。 连结发妻子都下得了手,这样的男人有多远死多远。 “凤轻瑶,我表妹到底得了什么病?”翟东黎并不如表面那么鲁莽,看凤轻瑶那个样子,就知道有事,一出晋阳侯府,就问了起来。 “中毒。”凤轻瑶没有隐瞒的意思。 “中毒?怎么会中毒,之前那先大夫都死了吗?晋阳侯府,好一个晋阳侯府。”翟东黎怒火中烧,立马就想调转马头,返回晋阳侯府质问,却被凤轻瑶给强拉住了。 “世子爷,别冲动,你这一闹晋阳侯和晋阳侯夫人就彻底的撕破脸了。”以后,两家也就生了仇恨,有些事情不用这么处理的。 “那是我表妹。”翟东黎杀气腾腾,按在凤轻瑶肩胛骨上,凤轻瑶痛得眼泪直流…… 187第三次,丢在城外 187第三次,丢在城外 翟东黎虽然没有杀回晋阳侯府,但却策马朝城外走去,凤轻瑶暗暗叫苦,想让翟东黎把她放下来,她可以没有兴趣陪翟东黎去城外,她很忙,真没有时间管这些个豪门争斗的破事。 可翟东黎是什么人? 肃亲王世子,东陵王朝头号霸王,是排得上名号的纨绔,只不过这纨绔从来不欺压百姓,他只欺压贵族,他说一不二,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一路独奔,来到城外一小山坡上,虽不高但视野极好,周围的环境也是极佳的,这小山坡经常有士子来郊游。 此时正当午,太阳高照,到处都热死人,游玩的人当然不会选这个时候。 看着站在不远处,一派宁静的凤轻瑶,翟东黎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心中想着王煜陵对凤轻瑶的夸赞,便问道:“凤轻瑶,这件事情你如何看?” “我?世子爷,这事和我无关吧。”凤轻瑶转身,一副不想惹麻烦的样子。 卷入豪门斗争,最终死的只会是她。 东陵阶层森严,皇族、世家、贵族、官员、百姓、商人。 肃亲王当初娶得是公主,再加上肃亲王又是先皇义弟,虽不是皇族的姓氏,但翟东黎也算是皇族中人,晋阳侯则是贵族,皇族要杀贵族不需要理由,相反贵族要是谋害皇族,那就是死罪。 而她凤轻瑶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卷入皇族与贵族之间的斗争,最终只会成为被人牺牲的棋子。九皇叔早就警告了她,别插手他的事情,因为她的身份太低。 “不关你事,怎么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查得出来,你也是知情人。”翟东黎似笑非笑:“凤轻瑶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别想回京。” “翟东黎,你别太过分,我不过是去帮你相看江玉秀,看病是顺便。”凤轻瑶也恼了,她低眉顺眼并不表示她就好欺负。 皇族又怎么样,有本事直接杀了她。 “翟东黎?怎么?不叫世子爷了?”第一次见面,翟东黎就发现凤轻瑶是个桀骜不驯的人,什么尊称、跪拜的礼仪做的分毫不差,可却没有一点敬意。 连他家老头子都不怕,这样的女人会怕他? 装,装装,我就叫你装。 “一个称呼罢了,世子爷我拜托你,你放过我吧,镇国公那里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我真不想再惹一个晋阳侯府,我只是想安安分分的当个小大夫,养家糊口。”这绝对是真心的,至少凤轻瑶真是这么想的。 和肃亲王、淳于郡王、孙正道等人交道,那是不得已。 九皇叔都来警告她了,既然她不想朝九皇叔身边挤,就没有必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小大夫?凤轻瑶你这样的大夫注定不会平凡,一诊千金这样的诊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 凤轻瑶你不是说,你不想上门给人看病,你要按心情收诊金吗?我告诉你,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别说肃亲王府了,就是晋阳侯府要你上门看病,你都必须得去。 凤轻瑶你还以为这还是宇文元及在的时代吗?宇文元及走了,带着他的三十万大军远离了皇权中心,他无法再护着你。九皇叔的确位高权重,可别忘了他手无兵权,上面还有一个皇上盯着,他根本无法和宇文元及一样恣意行事,九皇叔他无法时刻保护你,就是能时刻都护着你,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至于王煜陵,凤轻瑶你应该明白王煜陵自己处境都不好,你还要给他添麻烦吗?你知道这一次王煜陵为什么会离开皇城吗?因为你,因为他把你带到肃亲王府,让世家的人愤怒,王家不得不把他送走,以避开世家的责难。 凤轻瑶,你注定无法平凡,你不想被人欺辱就得要有自保的力量。在这皇城之中,你能做的就是给自己不断的增加筹码,把自己变得特殊,变成举足轻重的人物,变成就是皇上也要忌惮的人物,如同我爷爷和九皇叔那般。”最后一句话,翟东黎是附在凤轻瑶耳边说得。 灼热的气息,让人苏苏麻麻的,凤轻瑶想了不想就将人推开:“好好说话行不行,靠这么近干嘛。”人都有本能的反应,与喜欢无关。 “你觉得我刚刚那话,可以大声说?”翟东黎白了凤轻瑶一眼:“好了,少废话,晋阳侯府的事情我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不希望把这件事情扩大。” 晋阳侯府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说这事晋阳侯府理亏,但真正闹起来,也就是赔礼的事情,两家不可以因为一个女子而坏了交情。 “翟东黎你别太过分,这关我什么事呀,我只是大夫。”凤轻瑶发现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认为这家伙忠厚鲁莽呢。 忠厚鲁莽什么的,就是这家伙的保护色,实际上精着呢。 “你是知情人,不处理好这件事情,我就杀你灭口。”讲理?和皇族的人讲理,你脑子没被门夹吧。 说完,翻身上马。“凤轻瑶,动作快一点,不然我表妹要是出了事,我找你算账。”说完,一扬马鞭,回城。 “喂……翟东黎,你至少把我带回城呀。”凤轻瑶看着翟东黎一眨眼就不见的身影,气得大骂。 那混蛋居然真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太过份了,这是城外呀,她靠两条腿得走到什么时候呀。 “翟东黎,你个混蛋,你给我记住,要我处理是吧?好,我不把晋阳侯府闹个天翻地覆,我就不姓凤。”凤轻瑶咬牙切齿,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翟东黎算计了。 啊…… 凤轻瑶气得大骂,怎么一个个都是鬼精的,晋阳侯府的事情翟东黎肯定不好出面,可是她拿什么出面呀,她无权无势呀。 凤轻瑶郁闷至极,可再郁闷她也得回京,太阳正在头顶上,出门到现在,她就没有停一下,她又饿又累,可再饿再累也得走,不然的话她又得在城外过一夜了。 衣衫不整的郊外过夜,第一次成了皇城的笑话差点死了,第二次她名声扫地险些被唾沫给淹了,如果发生第三次…… 凤轻瑶身子轻颤,她不敢想象如果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情,她还能在皇城立足吗? 好不容易凭借医好王煜陵眼疾挽回的名声,又要跌到谷底了。 现在什么都不能想,先回城再说。 凤轻瑶顺着翟东黎留下的马印,往皇城走去,希望在城门关闭前,回到皇城。 九王府 “翟东黎,他还真是为王煜陵着想,哼……凤轻瑶的名声本就无法嫁入王家,他在不放心什么。”东陵九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脑袋,眼中闪过一抹轻蔑的笑。 “派人跟着,别让她出事。”也是时候让凤轻瑶受点儿教训,免得她以为这天下处处都太平,人人都不会伤害她。 “是,王爷。” 睿王府 “准备马车,本王要出城。”东陵子睿示意丫鬟替他更衣。 他很清楚,如果凤轻瑶半夜回城,或者一大清早回城,他这辈子都别想纳凤轻瑶为侧妃了。 肃亲王府 “蠢蛋,我怎么就有一个这么蠢的孙子,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肃亲王听到翟东黎所说的事情,气得直咬牙。 “爷爷,我当时也只是心血来潮,可结果还是好的不是嘛,至少凤轻瑶查出了表妹的异常。”翟东黎无限委屈。他打听自己未来媳妇也有错嘛,真是的。 武安郡主那事一出,这皇城中要娶亲的人谁不害怕,生怕自己娶了个残花败柳回来,一成婚就带顶绿油油的帽子。 妻不比得妾,妾就是个玩物,随意打发了就是,可是妻不行,娶了没找到错就不能随便休,休妻就会亲家变仇家。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肃亲王那叫一怒呀,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他哪里去气这个,他气得是翟东黎将凤轻瑶丢在城外。 “你个混蛋,这不快,快去把凤轻瑶给我接回来,以后别再这么捉弄她。”肃亲王怒极。 “啊?为什么?”翟东黎不解,不就是一个凤轻瑶嘛,捉弄了又如何。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吗?我让你与王煜陵交好,你怎么就不到王煜陵的一半呢? 你以为凤轻瑶还是原来的那个凤轻瑶,也就是镇国公府那群没脑子的以为,宇文元及走了,凤轻瑶就没有靠山了。 你给我用脑子想一想,宇文元及为什么愿意做凤轻瑶的靠山,为什么愿意事事都替凤轻瑶强出头,甚至不惜得罪他得罪不起的人。你当宇文元及是傻子吗?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会上赶着去做。 东黎,朱相一案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吗?事情最后超出皇上的掌控,你以为全是宇文元及的手笔?”肃亲王对翟东黎真正是失望了。 肃亲王府的世子,表面可以纨绔,可以轻浮,可以鲁莽,但脑子一定要清醒,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凤轻瑶?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皇上怎么会放过她。”翟东黎想也不想就摇头,更多的是他不能接受。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爷爷的话…… 188不明,八方齐动 188不明,八方齐动 不管翟东黎相不相信肃亲王说的话,他都必须去找凤轻瑶,因为肃亲王下了死命令,天黑之前找不着凤轻瑶就不用回来了。 翟东黎万分不乐意,可爷爷的话他也不敢反驳,磨蹭了半天,终于给磨蹭到城门口。 “世子爷。”守城将士立马上前给他行礼。 “免礼。”翟东黎很大爷的道。 “世子爷,哪个世子爷?”刚驶出城门的马车,听到这三个字停了下来,一精明强干的侍卫,走前报拳一问。 “肃亲王世子翟东黎,马车里是睿王府的哪位主子。”翟东黎看到前面马车的标志,翻身下马。睿王还未大婚,按理只有东陵子睿才有资格用内务府打造的马车,可是睿王的伤还没有好,翟东黎很奇怪。 “属下武辰,见过肃世子,马车内是睿王殿下。”武辰,东陵子睿贴身侍卫之一。 “睿王?睿王不是有伤在身吗?这伙怎么出城了。”翟东黎大步朝马车走去,武辰陪同。 “睿王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太医吩咐只要不用力就行了。”不然的话,睿王怎么可能坐马车。 翟东黎点了点头,在马车外给东陵子睿行了个礼,他是世子,不用对睿王行跪拜礼。 “东黎,凤轻瑶在呢?”东陵子睿打开马车门,直接问道。 说起来,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急。 凤轻瑶要是再来一个彻夜不归,就算皇上同意了,宗室也不会同意给侧妃的位置。侧妃也是有玉碟进宗祠的,在王府也算是个主子,见了正妃也不需要跪拜,如若他登基,就是四妃之一。 翟东黎惊讶的抬头,又飞快地低了下去,自责的道:“睿王殿下请放心,凤轻瑶不会有事,东黎这就出去去接凤轻瑶。” 爷爷说得果然没有错,之前镇国公府的人找凤轻瑶麻烦,是因为事情太小了,这些人不好插手,也懒得去管。 可是,爷爷并没有说,睿王和凤轻瑶的关系也这么好,居然带伤去找她,这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之前睿王和凤轻瑶两个人可是闹得极僵,那些流言虽说夸大,但却有一部分是事实,睿王之前可是恨不得杀了凤轻瑶。 可这伙又是什么意思呀? 要说睿王对凤轻瑶无意,打死翟东黎都不信。 “恩,本王和你一起去。”东陵子睿坐了回去,示意护卫继续往城外走。 这也就是肃亲王世子翟东黎,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东陵子睿早就一脚踹了过去,敢算计他看上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东陵子睿语中的责怪,他又怎么可能不知,这个时候也只能装傻了,哪知就在翟东黎准备走时,身后传来王七的声音: “世子爷,等等。” 翟东黎本不想理会,可东陵子睿却开口:“不差这一刻,等等,看他要说什么。” “世子爷,凤轻瑶呢?”因王煜陵和翟东黎关系好,王七和翟东黎也是很熟悉的,再加上王家七公子,这身份地位也不会差,所以王七对翟东黎是一点也不客气。 “在城外。”翟东黎咬牙切齿,明知顾问的家伙。 他又没有瞒着谁,那么高调的出城、进城,有必要再问上一句吗,真是的。 “哼哼…”王七冷笑了两声,他本身就是那种如兰般清傲的贵公子,这一声冷笑更是让人无端的距离感。 “世子爷可真是威武呀,把一个弱女子丢在城外,这种事情估计也只有世子爷你能做的出来了。” “王煜寒,别惹我生气,别以为有王家在,我就怕你。”翟东黎已经后悔了,这王七还火上加油的。 “世子爷你动手试试,别以为有肃亲王府在,我就会怕你。”王七可不是凤轻瑶,世家之首的王家不会怕肃亲王,就算怕也不能表现出来,这是世家的傲骨,为了这份傲骨可以不要命。 翟东黎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一双眼瞪得滚圆,双手紧握,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出拳。 如果是平时不宄,今天要是打了王七,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他,可偏偏王七还不怕死的用眼神挑衅。 东陵子睿虽然没看,但用听的也明白了,他不耐烦可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好了,别闹了,找人要紧,朱相的余孽似乎还在皇城外活动,要是再晚了,让凤轻瑶遇到到朱相余孽,那可就糟糕了。” “懒得和你计较。”翟东黎顺势而下。 “懒得和我计较,我才懒得跟你说话,世子爷,等找到凤轻瑶再说,要是她没事还好,万一出了事,我看你拿什么跟我哥交待。”王七脸一撇,不理会翟东黎,翻身上马,扬鞭前行,路过东陵子睿的马车道了一句:“睿王殿下,我担心凤轻瑶的安危,先行一步了。” 身后是王家派的二十个护卫,上次在树林遇险,让王家大为震惊,王七出城必带护卫。王家护卫,睿王亲卫队,但再加上翟东黎的亲卫,这么庞大的队伍往城外跑,怎么可能不引注意。 九皇叔接到消息,依旧是只笑不说话,把他身边的太监给好奇的半死,也不知九皇叔是什么意思。 镇国公府的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庆幸自己先前只是试探,没有对凤轻瑶出手,要是惹急了凤轻瑶,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名刀子不行,暗刀子还是可以的,请凤轻瑶上门看病的事情必须赶紧的办。 皇上知道后,盯着“洛五”两个字看了半天。 “你们确定是睿王?” “属下肯定是睿王殿下。”暗探跪在地上,低着头。 “退下吧。”皇上将密报又看了一遍,放入一个木盒中。 东陵子睿的行动出乎他的意料,同样九皇叔不作为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不相信九皇叔就不着急,城外是什么情况,他们都很清楚,那些人可不是朱相的余孽那么简单。 那些人,实际上是南陵在东陵的暗探,由南陵三皇子统领的一批高手。 这些人,就是皇上拿他们也没有办法,这伙凤轻瑶在城外,要是落到他们手上,十有八九没有活命的可能。 晚一步,皇后也接到相同的消息,她可没有皇上那么大度,皇后直接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她的儿子,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小贱.人带伤出城。 “凤轻瑶,你最好死在外面,不然的话本宫绝不放过你,本宫不允许,绝不允许本宫的儿子和你牵扯。” 啪……皇后生生将护甲折断。 她不允许,绝不允许发他的儿子娶凤轻瑶,别说侧妃了,就是一个没有名份的妾也不行…… 第189章 鱼饵,人尽其用 第189章鱼饵,人尽其用 “皇后娘娘,您宽心,睿王殿下是做大事的人,绝不可能会被一个妖女迷惑,睿王殿下定是有别的事情,或者有有别的原因。”老嬷嬷连忙安慰,那双混沌的眼,一直微眯着,似乎永远也睁不开一般。 “原因?他还能有什么原因,本宫的儿子本宫自己明白,那就是一个多情的种,西陵云华,西陵那个才智无双的公主,这样的女人他居然也会喜欢上。 喜欢就算了,玩玩好了,可不想他还想着娶对方为妃,哈哈,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天真,真以为西陵云华那样的女人是真心喜欢他的吗? 名满天下的云华公主可不像安平,云华公主有才识、有胆识,而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安份,如果不是睿王有登位的可能,西陵云华又怎么可能喜欢他。 喜欢?皇家的喜欢都是有条件的,西陵云华图谋的是东陵的皇后之位,可她也不想想,东陵会允许立一个西陵皇室公主为后吗? 嬷嬷,要不是本宫拦着,他早就去西陵求娶了,他怎么就不懂,帝王可以有喜欢的女人,但绝对不能是一个,女人对于帝王来说只是一颗棋子,一个玩物。 帝王可以喜欢女人但绝不能沉迷,可偏偏本宫那个笨儿子,却把一个敌国的公主放在心上。他知不知道,他要是娶了西陵云华,就彻底和那个位置无缘了,可现在倒好,西陵放一个,现在又对这个凤轻瑶上心…… 为一个凤轻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本宫真是不明白,本宫怎么就有一个这么傻的儿子,上一次为九皇叔挡箭,这一次为凤轻瑶出城,他难道不知道,这两个人死了对他更有利吗?”皇后真是恨不得把东陵子睿拉到面前教训一顿。 老嬷嬷连忙给皇后奉上一杯茶,待到皇后顺了这口气才道:“娘娘,您这是小看睿王殿下了,睿王殿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出城,睿王是做大事的人,他心中装得是这个天下。 娘娘您忘了,宇文将军虽然将朱相给抄了,可是朱相的余孽还没有落网,这些人的窝点,据说就在城外。 殿下前段时间因为受伤,淡出了陛下的视线,这会儿殿下伤好复出,当然要给陛下送上一份大礼,为陛下分忧,只要睿王殿下将朱相的余孽捉住,陛下会如何看睿王,而满朝文武大臣又会如何看睿王。 娘娘,殿下胸有乾坤,怎么会沉迷于女色呢,他定是为了朱相余孽而去的,只不过在事情没有办成之前,不方便透露,以免让人以为眼高手低。” 老嬷嬷说得异常诚恳,就好像亲耳听到东陵子睿这么说一般。 “你说得是真的?”皇后转念一想,连连点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个可能。 “好好好,不愧是本宫的儿子,是本宫急糊涂,睿王就算再多情,也不会对凤轻瑶有情,先不谈凤轻瑶婚前早已失贞,单说之前的事情,就充分说明睿王是厌恶凤轻瑶的,本宫真是杞人忧天了。” 皇后一扫愁容,容光焕发。 “娘娘能明白睿王的用心就好了。”老嬷嬷眼鼻观,鼻观心。 她是皇后的心腹,可到底有多贴心,也许只有天知道。 …… 夜渐渐的黑了,睿王府、肃亲王府、王家,还有得到消息快马加鞭赶来的淳于郡王。 “翟东黎,你个混蛋,你不是说把凤轻瑶丢在这里嘛?人呢?人在哪?你到是说呀。”东陵子淳可不像东陵子睿那般,要装内敛,也不像王七那般,要顾忌对方的身份。 他和翟东黎一样,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个有皇上撑腰,一个有肃亲王撑腰,这事又是翟东黎理亏,只要不把翟东黎打死,就是肃亲王也无活可说。 “我当时就把人放在这里了,我敢保证。”翟东黎这伙也有点儿心虚,他并不讨厌凤轻瑶,只是看不惯那人的做派。 明明一个姑娘家,可行事却比男子更加的果断与豪爽;明明是一个落魄的官家小姐,可那周身的气度,却高贵的如同皇家公主。 哦,不,凤轻瑶那气度,比起安平公主等还要高上一段。凤轻瑶身上的尊贵之气,就和九叔一样,浑然天成,哪怕是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了。 东陵皇族这才三代,皇家公主那些个尊贵的气势,终归是差了一点,可这时候哪个国家不是如此,前朝皇室血脉早就不存了。 “你保证,你保证有什么用,翟东黎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凤轻瑶找出来,你就别想回去。”东陵子淳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他做梦都想捧在手心的女子,这个翟东黎居然把她丢在荒郊野外,太过分,太过分了。 东陵子淳看翟东黎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翟东黎越发的苦闷了。 这都是个什么事呀,睿王的出现已经让他奇怪,这淳于郡王又是什么时候和凤轻瑶交情这么好的了。 爷爷说得没有错,他捅了马蜂窝了,凤轻瑶这个女人你小小的欺负她一下没事,可要做过分,那可就是… 大麻烦。而让翟东黎奇怪的是,爷爷明明说九皇叔对凤轻瑶不一样,可听到凤轻瑶出事,九皇叔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想到九皇叔,翟东黎就感觉背后一寒,连忙这个想法从脑中清除。 他现在够头痛了,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帮他,睿王看他的眼神也满是责备,王七就不用说了,直接鄙视他了。 唉…… 要再加上九皇叔,他直接不活了。 “淳于郡王,我们再等等,也许凤轻瑶自己回城了,你们知道她的本事不差。”前两次那般的情况下都能回京,这一次可没有人算计她。 “最好是这样,要是凤轻瑶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玩。”东陵子淳警告翟东黎,随即也不理会他,径直带着自己的人马,找人去…… 每隔一个时辰,留守在皇城的人,都会将消息送过来,可三个时辰过去了,凤轻瑶依旧没有回城,沿途的路都被找了个遍。 “凤轻瑶,凤轻瑶,你在哪呀,听到了你就应一声。”王锦凌大声喊着,宁静的夜也显得闹哄哄的。 王七想到上次,他和凤轻瑶遇险的事情。 如果不是凤轻瑶,他就死定了,最后凤轻瑶虽说也活着回来了,可那狼狈样…… 上次凤轻瑶能脱险,还是因为遇到了熟人,这次她要真遇险了,能那么好运遇到熟人吗? 一想到这里,王七更加的害怕,喊声也越来越大,直到声音嘶哑再也喊不出来。 “凤轻瑶,你到底在哪呀,可别吓我呀。” …… 190棋子,九皇叔出手了 190棋子,九皇叔出手了 凤轻瑶在哪? 真让皇上那个乌鸦嘴给说中,她被朱相余孽,也就是南陵的暗探给发现了,很不客气的给掳了回来。 十八个高手出动,就为捉凤轻瑶,看到这场面,凤轻瑶只想笑,这些人也太把她当一回事了。 十八高手?得,束手就擒保存体力。 原本这十八个高手还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可不想凤轻瑶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很配合的站在原地,等他们绑。 那从容镇定的样子了,就好像出门坐客一般,哪有阶下囚的狼狈与惶恐。“凤轻瑶,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可是朱相的党羽,我们今天是为了杀你。”领头的那人,看到凤轻瑶这个样子,再度声明自己的身份。 作为一个绑匪,最大的乐趣在于被绑的那个人,看到他们露出害怕惊恐的样子,不停的哀求他们,这样才有成就感呀。 可这个凤轻瑶? 不得不说,这是他们准备最充分,也是最轻松的一个任务。 凤轻瑶点头:“我知道呀,你们一出现我就明白了,不过要杀我之前,我觉得你们应该人尽其用。你们应该明白我是个大夫,我对医治外伤很拿手,你们应该先让我替受伤的那些人把伤口处理好后,再杀我。” 朱相党羽,总有受伤的吧,再说这些人如果真要杀她,哪里会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就动手了这是多么良善的建议呀,再加上凤轻瑶的配合,不得不说这群人心动了,最主要主子也交待了,活捉为主,捉不住再杀。 “凤轻瑶果然就是凤轻瑶,你确实不同,走,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自己把眼睛绑上。”领头的人丢给凤轻瑶一条黑布。 凤轻瑶一个不留神,那黑布就掉地上,凤轻瑶在十八个大汉的注视下,很从容的将黑布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又从袖取出一块帕子,叠在黑布上,一同去绑眼睛。 “凤轻瑶,你这是做什么。”领头的人很不解,绑一层就看不见了,这绑两层,这也太配合了。 “脏,伤眼。”凤轻瑶很大方的将黑布与帕子递给领头人,示意她没有别的意思。 领头人怕凤轻瑶耍花样,将帕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又还给了凤轻瑶:“女人就是麻烦,都要死了还担心脏不脏的问题。”凤轻瑶只是笑着,没有说话,主动将帕子与黑布叠在一起,覆在双眼上,只是在这十八人不知道时,凤轻瑶悄悄的将帕子往下挪了挪,刚好挡在鼻子前。 凤轻瑶用力的吸气…… 味道真难闻,不过真提神。 这帕子,她可是用药水浸泡过的,具有预防蒙汗药一类药物的作用。 没办法,拜电视看太多的原因,凤轻瑶一直都知道古代的蒙汉药是相当厉害的,做为医生,她向来主张在预防为主,能不生病就少病,同样这种事情也得提前预防,待到真中了蒙汗药,可就哭也哭不出来了。 没想到,这就真用上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给她下蒙汗药,但有备无患呀。 刚绑好,凤轻瑶就被两个人给架着了,然后一路像是不要命的跑,时不时就有枝枝叶叶打到身上。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应该是往山里跑了,难怪不用马的,这路应该不适合马行,她都被护在中间,可身上依旧被树枝和荆刺给扫得生痛。 就在凤轻瑶以为,他们会一直往深山里奔时,却突然被人丢在马背上了。 是的,丢。 凤轻瑶此时就像一袋货物一般,横趴在马背上,胸前被马鞍顶着,双脚悬空,要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了,可偏偏这路还非常的颠簸,凤轻瑶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痛,这下子完全不需要蒙汗药,她也会晕了。 颠着颠着,她就往下掉了,然后带着她的人,就一把把她给抓回来。 呜呜呜……这是虐待战俘。 你们最好祈祷,我不能在活着出去,再祈祷自己别落到我手上,要落到我手上,我把你打的皮开肉绽,再全身涂抹蜂蜜,往山里一丢,让你享受一下万蚁噬肉的滋味。 当然,凤轻瑶此时只能在心里怨念,表面上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哪怕她的四肢没有被束,也没有找机会去拿掉黑布,或者逃跑。 她很清楚,凭她的本事做不到,要是能做到,她早在对方出现时就拔枪了。 这十八个人气息沉稳,而且一出手就是将她团团围住,她就是有百分百中、双枪神射的本事,在那样的情况逃不出去,更别提她只有一把小小的手枪,一次只能打出一枚子弹。 也许,在她开第二枪时,她就一脚被人踢死了。 “你倒是真配合。”带着凤轻瑶的男子还真是惊讶,上马之后,他可是客意给凤轻瑶制造了不少逃跑的机会,这姑娘居然一点想法也没有。这真是传闻中,那个精明果断、不吃半点亏的凤轻瑶? 传闻有误吧! “我一向识实务。”凤轻瑶被颠的快要吐了,可还是抽空回答了对方的话。 她又不是二傻,出动十八高手捉她,居然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真是的,当她第一次被人抓呀。 “确实很识实务,希望你一直实识务下去,这样我们主子看在你的价值上,也许不会杀你。”男子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事实上,要是凤轻瑶刚刚逃了,他们一定不会出手去抓。 凤轻瑶的双眼被绑住看不到,他们却是知道的,这条路绕山而上,右边是高山,左边是悬崖,宽度刚好够一匹马行走。 当然,也不是什么马都敢走,他们的马都是特别训练过的,一般的马根本不敢走在这条路上。 凤轻瑶要是准备逃的话,往右跳撞山而死,往左跳跌下悬崖而死。 事实上,他们每年掳来的人,有八成死在这里。 一个个妄想逃跑,结果却发现逃跑才是真正的死路。 …… 九王府 “王爷,影卫传来消息,凤姑娘已经被南陵的人捉走了,我们的人一路跟随,沿途都留下记号,再加上我们已经在凤姑娘身上洒了特殊的香料,蜂鸟会一路追踪,这一次定能找到南陵三皇子的老巢。” 报告的人一脸激动,哪怕是低着头,也掩饰不了对九皇叔的崇拜。只利用一个凤轻瑶,就把南陵在东陵的老巢给找到了,九皇叔果然厉害。 要知道他们花了十年的时间,都没有找不到那个地方,这一次王爷这步棋下得实在太妙了。 “动手,务必保护好凤轻瑶,本王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东陵九冰冷的下令,眼中闪过一抹忧虑,随即又被冷意所取代。 凤轻瑶,别怪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191敌袭,保命符 191敌袭,保命符 马停了下来,凤轻瑶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当小狗一般拎着走,七转八转完全走不着北。 凤轻瑶只知道自己一路往低处走,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把她带到地下宫殿一类的地方,越走越发的阴寒,整一个阴气森森的感觉。 “嘭”毫无提示,直接把凤轻瑶往地上一丢,幸亏凤轻瑶反应极快,双手护着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很是狼狈,但总比脸着地、狗吃屎的姿势好看。 “哈哈哈……” 毫无形象的样子,惹得室内人大笑。“凤轻瑶,初次见面,你让我很惊讶。”一个略有几分阴冷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嘲笑。 凤轻瑶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胳膊,道:“多谢夸奖,不过我没有见你的打算。” “不见我?你以为你说了能算。” 凤轻瑶只感觉手腕一痛,下一秒就跌入了男子的怀抱中,男子的身上有着浓郁的龙涎香味。 皇族中人? 不是朱相余孽吗? 这么一个愣神,凤轻瑶眼睛上的黑布就被取走了,凤轻瑶双眼紧闭,没打算知道对方是谁。 男子一手抱着凤轻瑶,一手握着黑布下面的帕子。 “凤轻瑶,这是干什么用的?”男子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那帕子有异常。 “你们给的黑布太脏了,伤眼。”肌肤相贴,凤轻瑶有些僵硬,不敢乱动,这呆板的样子却是取悦了男子,男子将黑布与帕子往地上一丢,伸手捏住凤轻瑶的下巴。 “睁开眼,看着我。” “不要。” “我数到三,你再不了睁开,我就吻你,吻到人睁开眼睛为止。”男子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凤轻瑶的唇上摩挲着,暧昧而轻佻。 凤轻瑶只感觉一阵恶寒,这哪来的无耻恶心男呀,咬了咬牙,睁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容颜。 皮肤白皙,像是长年不见日光的样子,细长的丹凤眼,透着冷冽的寒光,五观偏阴柔但却不显女气。 凤轻瑶发现,来到古代最大的好处就是美男很多,自己认识的男子当中,没有长相差的,就算五观不是绝顶的精致,但却胜在气质佳。只是,面前这个男人,怎么感觉好熟悉呢?凤轻瑶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嘴巴张成了o型。 这个男人和周成好像,当初周成初到凤府,一脸病态时,和这个男子至少有五分像,只不过这个男子比周成更美。 “你是谁?”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相像的人,这个男子十有八九和周成有关系。 凤轻瑶感觉自己的心嘭嘭直跳。 周成是南陵人? 该死的,果然马路边上的人不能承便捡,万一周成是南陵在东陵的奸细,她就惨了,窝藏奸细等同叛国,一旦事发谁也救不了她。 “你在想什么?”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同时将凤轻瑶抱到自己的腿上,固定好。 丫丫的,凤轻瑶怄死了。 这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了,陪酒的,还是青楼名妓,一见面不是抱,就是揉。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凤轻瑶尽量忽视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气息,和这尴尬的姿势,笑道:“我在想,这天下怎么有这么美的人,公子的美让人惊艳。” 这个男子的美毋庸置疑,她被这个男子抱在怀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吃亏的是这个男子而不是她。 当然,这轻佻无耻也让人惊艳,她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哈哈哈,你胆子真是不小,我以为东陵的女子都被教是三贞九烈,被人碰了个手指,就寻死觅活的,没想到你还有胆子调戏本公子。”美男知道凤轻瑶想得不是这个,却没有深问。 细长的丹凤眼闪着诡异莫测的光芒。 凤轻瑶没好气的瞪了男子一眼:“三贞九烈?要是那样的话,我得死万次以上了。东陵的女子?公子不是东陵人? “凤轻瑶,你的好奇心太重了。”男子的手在凤轻瑶的肩膀上轻滑,摆明了调戏凤轻瑶,激怒凤轻瑶。 凤轻瑶太过冷静,从这样的人嘴里是套不出有用的信息,美男子不相信,这天下有哪个女人面对他的挑逗,还能冷静自持,美男的手继续往下滑,握着凤轻瑶的十指摆弄着。 十指被人握着,凤轻瑶感觉自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男人可千万别“一不小心”把她的手给折断了。 好在,美男没有这个想法,只附在凤轻瑶的耳边道:“凤轻瑶,留下来给本公子暖床,本公子可以饶你一命。” “暖床?公子,轻瑶不会暖床,轻瑶只会治病,我看公子似乎受伤了,要不我先替公子把伤口包扎一下。”凤轻瑶拿手搁在两人中间,阻止这美男的靠近。清白没有性命重要,但也不能丢得不明不白。 “受伤?你从哪看出本公子受伤。”美男放在凤轻瑶腰间的手加重了力度,凤轻瑶只感觉呼吸一窒,和美男靠得更近了。 “我对血腥味很敏感,公子用了香,可依旧掩不住那血的味道。”事实上,不靠近她也闻不到,可偏偏这个美男戏弄她。 美男审势着凤轻瑶,在确定凤轻瑶没有撒谎后,才笑道:“外界传闻凤轻瑶擅长治外伤,果然不假,今天本公子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将本公子的伤处理好了,本公子带你回南陵。” “南陵?你们不是朱相党羽?你们是南陵的人?”凤轻瑶倒抽了口气,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下,这群人更不会放过她了。 果然,美男突然掐住凤轻瑶的脖子:“你很聪明,可是太聪明的人都活不长。” “是你告诉我的。”凤轻瑶力的辩解,她打赌这个男人是故意的,故意泄露自己的身份。 凤轻瑶在心里将翟东黎从头骂到尾,要不是那个混蛋,她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地步。 什么鬼朱相案的余孽呀,要真是朱相孽她也没啥好说的,毕竟那件事,她也有掺上一脚。 可是,这群人是南陵人呀,打赢南陵的人又不是她,是宇文元及,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呢。 呜呜呜……想到这里,凤轻瑶都快哭出来了,宇文元及不就是帮了她几次嘛,至于要她拿命来还吗,而且还是还给南陵的人。 “那又如何?你以为进了这里,我还会放过你吗?凤轻瑶你说我是把你带回南陵,还是杀了你。”美男一早就打定主意,绝不会把凤轻瑶放回东陵。戏弄她,不过是想从她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可偏偏…… 这个女人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半天也突破不了这个女人的心防,更不用提套消息了。 “公……” 话还未出口,耳边就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了,同一时刻一个灰衣男子跑了进来:“三皇子,东陵的人杀了上来。” 192围杀,九皇叔的命令 192围杀,九皇叔的命令 “东陵的人?谁的人马。”美男掐凤轻瑶脖子的力道又加重了,凤轻瑶此时已经无法呼吸,双眼翻白。 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好不容易说服这个美男给她机会,却不想又遇到这事。 “属下无能,看不清。”灰衣男子低头汇报。 而此时,门外的喊杀越来越大,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来人的实力很强,这地宫中的人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不好,三皇子,他们快要杀过来了,三皇子你快走。”领头去抓凤轻瑶的人,听到这声音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是你,凤轻瑶是你把那些人引来的对不对?”南陵三皇子,也就是美男掐着凤轻瑶的脖子,直接将人拎了起来。 凤轻瑶双脚悬空,面色发紫,只连连摇头。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只能说,她被人利用了。 哈哈哈……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虽然不知是谁利用了她,但却让她明白了自己的价值。 她只是一颗棋子,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牺牲。 “不是你?哼,如果不是你,外面那些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过来,这个据点在东陵数十年都没有被人发现,你一来就被东陵人发现了,你当我是傻子,就算不是你也和你脱不了关系。”三皇子又一用力,凤轻瑶只感觉眼前一黑,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三皇子,杀了这个女人,你快走,我们断后。”领头去抓凤轻瑶的大汗果断的道。 “杀她?不,我要带着她,她可是我的保命符,那些人来的这么快,想必是怕她死在这里。”三皇子邪肆的一笑,松手…… 咚……凤轻瑶重重的跌在地上,猛咳了起来。 只有快要窒息而死的人才明白,能自由的呼吸进多么幸福的事情,凤轻瑶此时根本顾不得多想,只大口的喘气。 疯子,这个南陵的三皇子绝对是个疯子,行事完全没有章法。 凤轻瑶郁闷的低头,趁人不备时将智能医疗包打开,准备找机会拿出里面的手枪。 之前不敢拿出来,是怕对方搜身,现在再不拿出来,她就得死在这里了。 可是,南陵三皇子完全不给凤轻瑶时间,交待下面的人几句,抓着凤轻瑶就往秘道里冲。“凤轻瑶,希望来人会顾忌你一二,不然的话你只能陪我一起死了。”三皇子将凤轻瑶带到池边,在凤轻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把凤轻瑶往水里按。 “咕噜,咕噜……”速度太快,凤轻瑶一连被呛了数口水,再度被拎起来时,整个人就如同落汤鸡一般。 凤轻瑶脸上毫无血色。 这绝对是吓得,她很清楚这个男人要杀她,绝对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倒是有眼色。”南陵三皇子将凤轻瑶提起来,一把扯掉她的外衣。 全身滴水,衣服和长发都粘在身上,非常的难受,同时亦将那完美的身线给勾勒了出来。 “没想到你长得很有料。”南陵三皇子眼眸闪过一道寒光,凤轻瑶只感觉全身一哆嗦,突然觉得这地下宫殿好冷呀。南陵三皇子没半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拦腰抱起凤轻瑶又继续往外走。 “凤轻瑶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不然的话我要你生不如死。” 那双手不粗壮,却如同铁钳一样,似要把她的腰给勒断。 凤轻瑶郁闷的都快要哭了,她今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全身都弄得伤痕累累的,被这么一折腾,几乎就只余半条命了。 被三皇子带着走时,凤轻瑶犹豫着是不是把手枪拿出来,一枪把这个混蛋给杀了? 想想还是算了,杀人容易,可是杀了人她怎么出去呢? 这地下宫殿像是迷宫一般,而且上山的路那么复杂,她根本走不出去,再加上外面有东陵的士兵在,一场大战再所难免,万一混乱之中,她被人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既然这个三皇子要出宫,她就跟着,借机再跑,她不信摆不平这个受过伤的男人。 想到这里,心下大定,凤轻瑶更加的配合起来。 三皇子带着凤轻瑶在密室里七转八转,来到了马厩,从里面牵出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将凤轻瑶丢上去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三皇子也不在意凤轻瑶身上的水,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凤轻瑶,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我手下的人不会放过你,如若你能让我们两个人都活着出去,那我不计较今天的事情,放过你。” 不得不说,这个三皇子是个聪明的人,而他亦没有小看凤轻瑶。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受伤了,他要是没有受伤,完全不会把凤轻瑶这么一个女人放在眼中。“说话算话?”不管愿不愿意,凤轻瑶都明白,她必须表态,不然走不出去了。 “我南陵锦凡说话算话。” “我凤轻瑶也不是一个没有信用的人,三皇子走吧。”凤轻瑶顺势道。 她说话算话,但她什么也没有说,而她同样不信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放过她,要知道因为她,才有他此时的狼狈逃命。 “我谅你也没那个胆子,我活着回到南陵,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要死在这里,你就准备承受南陵的怒火吧,我倒要看看东陵王朝会不会为了你,而与我南陵皇室为敌。” 和凤轻瑶一样,南陵锦凡也不相信凤轻瑶,不过他也不需要相信凤轻瑶,因为凤轻瑶不敢对他下杀手。 “三皇子放心,你一定可以活着走出东陵。”凤轻瑶咬牙道,同时亦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她面前的这个人是南陵的皇子,不是她凤轻瑶。 凤轻瑶死了,那些人最多掉几滴泪难过两天,可是南陵锦凡要是死了,南陵皇室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会替他报仇。 “你真是一个妙人儿,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带回南陵,你的果断与聪慧不亚于男子。” 南陵锦凡策马朝山下走去,凤轻瑶则一言不发。 让她说什么?说愿意去南陵,还是说男女平等,男女本就一样聪明,她又不是白痴…… 南陵锦凡坐下的马,绝对是千里良驹,不多时就从地宫冲了出来。 上山的路在前,下山的路在后,南陵锦凡第一时间就到下山的入口处,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东陵的人马发现了,两边人正打着,不用往前看,南陵锦凡也明白,东陵的人肯定占了上风……他要出去,似乎只能靠怀中这个女人了…… 193下落不明,九皇叔出城 193下落不明,九皇叔出城 “凤轻瑶,暗中的人可真是把你利用的彻底,连下山的路也堵住了,你最好祈祷你有价值,不然的话你只能陪我一起死了。”南陵锦凡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这处地宫绝妙难寻,可一旦被人发现将上下山的路堵住,那地宫中的人便无路可逃。 这也就是南陵锦凡把凤轻瑶带在身边的原因,他希望出手的人,能稍稍在意凤轻瑶就行了…… 凤轻瑶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背后布局的人是谁,便可以肯定,那人绝不可能为了她,而放过南陵锦凡。 凤轻瑶悄悄的将手,放在智能医疗包上,她不能把活命的希望放在一个利用她的人身上。 南陵锦凡见出入被堵,不仅没有让马停下来,反倒一扬马鞭:“驾。” 骏马嘶吼了一声,全力奔跑了起来。 “射箭,是南陵三皇子。”东陵的人马将手中的火把的举起,远远看到南陵锦凡的轮廓,大喜 能斩杀南陵锦凡绝对是大功一件。 “慢着。”另一人却扬手,制住弓箭手的动作。“看清楚他怀中的人是谁?” “看不出来,来人还挺重视你的。”南宫锦凡将凤轻瑶的脸了一摆,让她对准火光处。 在火光的照射下,全身湿淋淋的凤轻瑶更显狼狈。 “是凤姑娘。”东陵的士兵道,弓箭手一听,立马不敢妄动。上山前,皇叔交待过,绝不能伤凤姑娘一根寒毛。 “住手,王爷有令,不得伤害凤姑娘。”将领一听,立马示意弓箭手停下来,自己则上前,挡在路中央。 “三皇子,把凤姑娘留下来,我们放你下山。”将领得到的命令,又比普通士兵更加的多。 那就是,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凤轻瑶完好的带回去,他们找到南陵的据点就已经是功劳一件了。 “哼,想要凤轻瑶,可以,你们通通给我滚下山。”南陵锦凡一拉缰绳,策马缓步上前。 既然这些人不敢动手,他就没有必要纵马冒险了。 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都一样,极窄极危险,那路只能容一匹马通过,他的马虽然训练有素,可夜行依旧风险很大。东陵九的人马,完全是跑上来的,他们根本没有骑马,那马一走上这小道,就往后退。 听到东陵将士的话,凤轻瑶嗤笑。 这算不算当了表子又要立牌坊呢? 既然当初不顾她的死活算计她,这伙又怎么想着救她,一路上步步危机,要不是她够机警,早就死了。 凤轻瑶冷眼看着面前陌生的将士。 她刚刚听到这些人说王爷,难道是肃亲王? 毕竟水道渠成的将她引到城外,又丢到城外的人是翟东黎,除了肃亲王凤轻瑶不做第二人想,可是…… 肃亲王怎么可能会在意她的死活呢? 这些人不是说假的,南陵锦凡都落在他们的包围圈了,这些人却顾忌她在南陵锦凡的手上,而不敢妄动。不是肃亲王,那就是…… 凤轻瑶全身一机灵,不敢再往下想。 算了,幕后算计的人是谁都与她无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趁此机会脱困,凤轻瑶手一抬,准备撞开南陵锦凡,哪知南陵锦凡早有准备。 “凤轻瑶,你没有机会。” 啪…… 南陵锦凡猛抽跨下的骏马,骏马吃痛,前蹄一扬,纵身往前一跃,直接朝围挡的人头顶上跃了过去。 啊…… 饶是凤轻瑶再胆大,此时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不过她怕吓到马,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前面……前面是悬崖,这南陵锦凡不会是找死吧。 “放心,死不了,记得抱紧我。”南陵锦凡松开凤轻瑶,双手猛得一扯缰绳,只见骏马生生转了一个方向。 “啊……”马一颠,凤轻瑶险些要掉下去,连忙侧身抱紧南陵锦凡。 “哈哈哈……”南陵锦凡得意的大笑。 咚的一声,骏马稳稳的落地,沿着下山的小道往前跑。 “快追。”东陵的将士拿起火把就追了过去,却因为不熟悉路,冲在前面的几个人直接掉下了悬崖。 “啊……” 凤轻瑶还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下山的路是怎么样的,凤轻瑶同样看不清,只不过耳边那呼呼的、无法对流的风声让她明白,这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一样,都是环山的。 南陵锦凡的马训练有素,一般的马别说夜间下山了,就是白天也下不去。没跑多久,凤轻瑶就听不到身后的声音了,她知道是甩开了东陵的人,不过危险并没有就此解除,他们下山后还有一段路要走,再此之前她是安全的。 凤轻瑶索性不去想了,闭目养神,等待逃跑的机会。 她今天这一番折腾下来,小命都快去了一半,脖子到现在还痛,至于腰?早就痛得没有感觉了。 如果有灯的话,定能看到她的脖子上青紫一片,再加上披头散发,身着中衣,她要是这个样子回城,也许又会被人说,被“疼爱”的很彻底。 “你倒真是想得开。”南陵锦凡发现怀中的女子呼吸平稳,隐隐有睡着的迹象,突然笑了起来。 这凤轻瑶还真是一个奇特的人,难怪江湖第一高手蓝九州也对她刮目相看。他抓凤轻瑶一半是为东陵王朝,他知道凤轻瑶在东陵和几个权贵交好,他希望能从凤轻瑶嘴里得到一些内幕,可惜他还没有撬开凤轻瑶的嘴。 另一半则是蓝九州,用一个女人当然笼络不了蓝九州,但用一个女人能将蓝九州引出来,他就可以借机说服对方为自己所用。 可惜…… 他的算盘还没开始打,就被人打乱了布局。 凤轻瑶懒得理会这个疯子,南陵锦凡却不在意,自顾自得的说了起来。 “凤轻瑶?你觉得这次拿你当棋子的人会是谁?我刚刚看了一下,这些人可不比一般的士兵,他们个个都身手不凡,再加上他们说王爷有命,我想这些人应该是某位王爷亲兵。 我想你可能认为是肃亲王?肃亲王的亲兵是出了名的厉害,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肃亲王这个人假的很,明明手握大权却摆出一副不参政,不握权的样子,他要是拿你当饵,定不会出动自己的亲兵,他会用东陵皇上的人。 东陵皇上可不会管你的死活,更不会因为你而放过我。同样他们也只会唯皇命从之,不会提到王爷。 所以,我猜这次布下这局的人,不是你们东陵的九皇叔,就是那睿王,想到睿王有伤再深,我想是九皇叔的可能性更大。” 说到这里,南陵锦凡顿了顿,等着凤轻瑶的反应,没有让他失望,凤轻瑶的呼吸乱了。 “传闻,凤轻瑶爱慕九皇叔,果然传闻也有真的。”南陵锦凡笑得相当得意:“凤轻瑶?怎么样,被自己喜欢的人利用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得全身冰冷,外加绝望至极,如果东陵九在她面前,她一定会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有这个价值了,她是九皇叔的什么人,九皇叔又怎么会在意她怎么想,在意她会不会伤心难过。 是她爱慕九皇叔,又不是九皇叔爱慕她,九皇叔利用她又如何,是她自己犯.贱,几次三番的送上门给人羞辱。 九皇叔! 在东陵的人宁可放南陵锦凡走,也不出手时,她就明白幕后之人,不是肃亲王,也不是东陵子睿,更不可能是其他的王爷。 肃亲王与东陵子睿不会在意她的生死,其他王爷就更不用说了,她根本不认识,对方又怎么会管她去死。 唯有九皇叔,在利用她后,还会留她一命。 凤轻瑶死死的咬着唇,她最熟悉亦最厌恶的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就像是针扎心一般,就像是脖子被人扼住了一般,她痛到无法呼吸。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九皇叔不喜欢她,于九皇叔而言,她不过是一个爱慕他的女子,爱幕九皇叔的女子千千万万,他怎么会把自己放在眼中。 能留自己一命,就应该庆幸了。可,心依旧不争气的痛,眼中的泪忍不住地掉。 南陵锦凡见凤轻瑶陷入悲伤中,眼中闪过得意的一笑,双手拉着缰绳继续往前走着。 这下,他不用担心凤轻瑶再耍花招了。 这个女人,对她恐吓、调戏都行不通,一副水泼不进,坚强自立的样子,可一提东陵九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样子东陵九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低。 南陵锦凡这步棋走得相当的妙,接下来的路,凤轻瑶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逃跑的问题,不是她不想而是心不受控制,她有脑子里全是九皇叔…… 在南陵锦凡与凤轻瑶下山后,东陵九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生平第一次发火。 “本王要你们保证凤轻瑶的安危,可结果呢?你们是怎么做的?居然让南陵锦凡将人带走。” “王爷息怒,属下无能。”汇报的人吓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 王爷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发火的样子。 “息怒?你们要本王如何息怒?本王不养无能之人,传本王命令,今晚参加行动的人,回来后各打一百军棍,将领加一倍。” “是。” 东陵九大叔朝门外走去, “王爷?”东陵九的贴身太监,被东陵九的怒火吓得僵了一下,硬着头皮上前。 “备马,本王要出城。” 194获救,林中惊魂 194获救,林中惊魂 东陵九策马出城,却不想到,刚到城门口就遇到刺客伏杀,东陵九身边的人虽然个个是精锐,但人却不多。 伏杀的人虽然因为官兵及时赶到而逃走了,可东陵九却受了伤,在侍卫死劝下,不得不会返回王府。 “老九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已经不明白,东陵九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巧合? 皇上要相信这是巧合,他就白活这么久了,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 来报的人站在下首一言不发。 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九皇叔好好的,怎么就要出城了。 南陵的据点有得力属下在,完全不成问题,那个地方很是隐秘,但却是条死路,发现那个据点就是熬也能把南陵的人熬死。 九皇叔这个时候出城为了什么?他难道不知,他一出城就会引得皇上关注吗? “难道是为了凤轻瑶?”皇上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最是无情帝王家,别说为了一个女人,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冒险。 再说,拿凤轻瑶当诱饵的就是东陵九,为此还扯出了晋阳侯府的丑闻。 皇上的眉头继续皱着,来禀报的人也不敢说话,只等皇上的命令,许久后皇上才令道:“派孙太医、叶太医、周太医去九王府。” “是。”来人领命退下。 东陵九一身是血的被抬回来,再加上太医的到来,九王府一时闹腾腾的,附近的人都知道九皇叔受伤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伤。 …… 城外,翟东黎一行人遍寻不到凤轻瑶,却发现了异常,一行人连忙朝南陵据点的方向走去。 “翟东黎,要是凤轻瑶真被朱相余孽给绑了,我跟你没完。”淳于郡王胡茬都冒了出来,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 随着凤轻瑶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翟东黎的不安也越来越严重,听到东陵子淳的话,只硬着头皮道:“不会的,朱相党羽要抓凤轻瑶做什么,要抓也是抓我们几个呀,我们随便一个也比凤轻瑶有价值。” “他们倒是想,可也得要他们有这个本事。”王七哼了一声。 跶跶跶…… 耳边传来了马蹄声,翟东黎几个人立马停了下来:“有人来了,这个时候会是谁?” “肯定不是凤轻瑶。”王七没好气的道,派出护卫上前打探。 王七说错了,这马蹄声还真南陵锦凡与凤轻瑶两个人,护卫在林中悉悉嗦嗦的声音,再加上那忽闪忽闪的火把,怎么能瞒得过南陵锦凡。 “凤轻瑶,看不出来东陵九挺在意你的吗,居然到处都是他的人。” 下山后,南陵锦凡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人,要不是他机警的话,早就中招了,南陵锦凡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又朝林子另一边走去。 今天晚上的他,就如同丧家之犬,被人追得到处乱转,而凤轻瑶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冷眼看着南陵锦凡在林中转来转去,丝毫不担心南陵锦凡会迷路。 凤轻瑶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虽说之前听到这是九皇叔布的局,心痛的要死,可凤轻瑶并没有一味的悲伤。 最是无情帝王家,九皇叔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不能因为九皇叔对她刮目相看,就以为九皇叔把她当一回事。 原则范围内,不伤及自身利益九皇叔出手助她,那是皇家的恩;可一旦会损自身利益时,九皇叔肯定不会去帮她,就好比她一样。 她也不会为一个只算认识的人,而做出损及自己权益的事情,她又不是圣母,九皇叔也不是圣人,她哪能拿这些要求九皇叔。 她又不是九皇叔的谁,再说了就算她是九皇叔的谁又如何,当初皇上可以拿东陵子睿的生死算计九皇叔,这伙九皇叔算计她,在皇家人眼中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当头,她不思索着找回路,而是沉浸于被九皇叔利用的悲伤中,那她就真真是傻了。 在这山下遇到九皇叔的人还好,看他们反应就知道九皇叔不会杀她,可要遇到别的人马呢?她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所以靠人不如靠己。 趁南陵锦凡一路逃蹿时,凤轻瑶趁机拿出藏在衣袖中的手枪,心中暗想寻个机会,一枪崩了这南陵锦凡,至于之前和南陵锦凡的约定? 笑话,那样的约定她和南陵锦凡都不会相信,真要相信那就是傻了。 再说了,她能看出南陵锦凡与周成有相像之处,别人也能看出来,这南陵锦凡留在这里绝对是个祸害,就算不死也得让他回到南陵。 她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周成处理好,这样的人她用不起。 经周成一事,她算是明白了,同情心这种东西不能乱用,路边的人不能随便乱捡,那卖身葬父什么的人也不是随便就可以买的,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惹来滔天大祸。 南陵锦凡不知凤轻瑶早已从被九皇叔利用的打击恢复过来,对凤轻瑶的防备渐弱,或者说这世间的男子,大多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大多感情用事。 南陵锦凡为逃避东陵士兵的围杀,不停的林中深处冲去,不知是林中的野兽被惊吓到了,还是南陵锦凡的运气好,这一路上他们居然没有遇到野兽。 天越发的黑了,凤轻瑶一路上都没有找到机会,事实上有机会她也不敢乱动。 在黑夜里,凤轻瑶一个人根本不敢在林中停留,怕遇到群兽,到时候哪怕她有枪防身,也不一定能讨得好,有一人陪着总是好事。 更何况,在没有脱险前,南陵锦凡也不会杀她,两人就这么拖着,直到黎明冲破了黑暗,天渐渐的明亮起来,凤轻瑶知道这伙不出手都不行了。 “三……”“二……” …… 凤轻瑶在心中倒数着出手的时间,可就在此时南陵锦凡一拉缰绳,马停了下来,凤轻瑶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枪塞回衣袖里,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南陵锦凡发现了吗? “什么人?出来?”南陵锦凡对着林子大喊,抽出佩刀,不知来者是何人,南陵锦凡也就没有把刀架在凤轻瑶的脖子上。 呼……凤轻瑶暗松了口气。 林中安静至极,就在凤轻瑶以为南陵锦凡多心了时,一个黑影从树上掠下,如同飞鸟一般扑了过来,长剑将南陵锦凡的刀格开,一把抢过他怀中的凤轻瑶。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南陵锦凡和凤轻瑶都没有回过神来。这突然出手的人是谁…… 195回城,狼狈不堪 195回城,狼狈不堪 凤轻瑶只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随即又跌入一个温柔的怀抱里,一阵天旋地转,落在了地上,正想抬头查看是谁救了自己,南陵锦凡却策马过来。 “蓝九州,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外界传闻你为凤轻瑶,屡屡插手东陵事务,果然不假。” 蓝九州? 怎么会是他? 凤轻瑶抬头,因身高的原因,只能看到这男人的下巴,还有脸上那半块银面具。 蓝九州,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救了自己? 这么巧,这个江湖高手刚好出现在这里?凤轻瑶真的无法相信,这世间有这么巧的事情。 “传闻南陵三皇子美貌冠绝天下,果然不假。”蓝九州抱着凤轻瑶,身形微微一侧,给南陵锦凡留下了一条路,摆明我只要救人,没有与你交手的打算。 南陵锦凡本身就没有与蓝九州动手的打算,能用凤轻瑶把蓝九州吸引来,让南陵锦凡心情大好,至少这凤轻瑶不是毫无用处。 “蓝少侠,你过奖了,锦凡一直都很仰慕蓝少侠,今日在这里遇到蓝少侠也算是锦凡运气好。锦凡一直希望能与蓝少侠共事,不知正二品的大将军,蓝少侠可有兴趣?”南陵锦凡抛出最大的诚意,邀请蓝九州。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蓝九州有将帅之才,是各国都极力想要笼络的人才,可惜他不为任何人所用。 “多谢三皇子厚爱,九州是闲云野鹤,受不得束缚,再说我可是东陵人,三皇子就放心用我?”有面具的遮盖,没有人能看到他面具下,那深深的嘲弄之意。 虽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这天下才刚刚分,这些人又妄想着合,一个个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蓝少侠不妨多考虑一二,你虽是东陵人,但却身处江湖,你是自由之身并没有在东陵为官。 再说,东陵的朝局蓝少侠你也该明白,东陵皇上的掌控力渐弱,而且东陵名将太多,根本没有你发挥的余地,南陵不一样,南陵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南陵锦凡是诚心招纳。 他很清楚,像蓝九州这种侠名在外的人,一旦真为他所用,便不会再生二心,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蓝九州根本不会为他所用。 “多谢三皇子厚爱,在下暂时没有出仕的打算。”蓝九州很干脆的拒绝,同时很“好心”的提醒道:“三皇子,天亮了,你手上没有保命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屡屡被拒绝,南陵锦凡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那就杀了,可估算着自己与蓝九州的实力,南陵锦凡发现,一旦动起手来,他完全没有胜算。 现在凤轻瑶在对方的手上,他想要抢回来也是不可能了,看样子,今天了这个亏他是吃定了,天快亮了,他不走也不行了。 “蓝少侠,我这个承诺永远有效,南陵的大门会一直为蓝少侠你而开。”南陵锦凡不死心对蓝九州道,没有得到蓝九州回应也不生气,看了一眼凤轻瑶,嘲弄的道:“凤轻瑶,我们还会再见,希望下一次你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语毕,南陵锦凡一扬鞭,纵马而去。 “下一次我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时候,你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在南陵锦凡离去的那一刻,凤轻瑶挣开蓝九州的怀抱,拔枪对准他。 一扣板机“嘭”的一声,子弹离膛而出。 南陵锦凡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脸色一变,连忙侧身,可他低估了子弹的速度,子弹从他的肩膀处擦过,火辣辣的痛传来。 “这是什么暗器。”肩膀被削掉一大块肉,直接露出白骨,他和凤轻瑶相隔百余米,居然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南陵锦凡回头查看,却发现又一枚暗器打了过来,手腕一动连忙拿刀格开,却不想那一个黑点,直接穿过钢刀。 “好厉害!” 南陵锦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可以肯定,发出这个暗器是凤轻瑶,可凤轻瑶要是有这么厉害的暗器,为什么不早用呢? 不对……他都把凤轻瑶丢水里了,凤轻瑶身上怎么会有暗器,蓝九州给的?不可能,蓝九州要杀他的话,根本不需要暗器。 电光火石间,南陵锦凡已经种种可能想了一遍,最后依旧没有弄明白,凤轻瑶的暗器是怎么一回事。 见凤轻瑶那暗器又对着他,南陵锦凡知道今天讨不得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捂着伤口先走人。 “凤轻瑶,这笔账我会和你算清楚的。” “驾……” 不顾肩膀上的伤,加速离去…… “算你跑得快。”凤轻瑶第三枪还没有打出去,南陵锦凡就不见人影,只得恨恨把枪收起来。 “蓝九州,多谢你。”知道来救她的人是蓝九州,凤轻瑶说不出来是惊讶还是失落。 不过,总比没有人救得好。“顺路罢了,算你命好。不过你又欠我一次,你拿什么还?”看着凤轻瑶那像是咸菜一般的衣服,蓝九州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而在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后,寒意加重。 哈啾…… 凤轻瑶突然感觉一冷,身上那半干不湿的衣服似乎透着寒意,凤轻瑶双手抱臂,摩擦了一下双臂,感觉到些许暖意才放开。 “你上次不是说,要我帮你救一个人吗?拿这个还行不行?”她可不希望和上次一样,让她去杀人。 因职业的关系,她法律观念淡薄,但并不表示她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她从不主动杀人。 “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蓝九州看着凤轻瑶狼狈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将外衣解开:“披着。” 要是着凉了,终归是麻烦,蓝九州不承认,他是不想别的男人,看到凤轻瑶这个样子。 “谢谢。”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外冷内热,凤轻瑶将外衣打了个结,当作披风 不过外衣一脱,凤轻瑶就看到蓝九州左胳膊上的血迹:“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我帮你检查一下。” 凤轻瑶上前,想要查看蓝九州的伤口,却被蓝九州避开:“不用,一点小伤,走,我送你回城。” 蓝九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要不是使力从南陵锦凡的手中抢她,又怎么会把伤口挣开。 “伤口不处理,会感染。”凤轻瑶并不在意蓝九州的疏离,对她来说蓝九州不过是她无意中认识的一个人罢了,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如何,都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感染?那是什么? 196重演,进城是个麻烦事 196重演,进城是个麻烦事 蓝九州发现,凤轻瑶身上的迷团越来越多,看凤轻瑶一副坦然的样子,蓝九州也没有开口寻问,只是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很快又消失了。 “我的伤不用你管,先回城。”蓝九州不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拦腰将人抱起,施展起轻功。 “嘶……”凤轻瑶痛得真抽气,腰间被南陵锦凡弄得青青紫紫的,这伙蓝九州一碰,就揪心的痛。 “怎么回事。” “南陵锦凡禁锢的太用力了,腰上有淤青。”比淤青更严重,不过凤轻瑶没有多说。 蓝九州松了松手,速度也放缓不少:“下一次注意一点,南陵锦凡这个人空有一副好相貌,为人却是邪肆暴虐,你离他远一点。” 落在南陵锦凡手上,不受一点伤那才叫奇怪。 “你当我愿意呀,这种人我倒希望一辈子都不遇上,可我命由人不由我。”说到这里凤轻瑶就委屈。 这都是一些什么事呀。 蓝九州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凤轻瑶的动作更加的轻柔了。 已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未来。 蓝九州与凤轻瑶赶到时,城门还没有开,城外也没有几个人,蓝九州将凤轻瑶放在城外的小林子里。 “你自己入城。” “谢谢,衣服还你。”凤轻瑶不知道蓝九州为什么要救她,但却是真心的感谢这个男人, 虽然没有他,自己可以从南陵锦凡的手上逃出来,但终归是要吃一些苦,在树林中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他里面穿得是深色的衣服,不明显。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得蓝大侠数次相救,轻瑶感激不尽,之前说替蓝大侠你救一个人的承诺不变,另外只要蓝大侠你用得上轻瑶地方,尽管开口。”之前在林中气还没有消,这伙冷静下来后,凤轻瑶又再次道。 知恩图报,下次遇到危险,如果被蓝九州遇上了,也许还会救她。 她卷入了这诡异的朝政之中,危险不会少。 “我不会客气,好好护着你自己这条小命,要是死了我可就亏了。”蓝九州一个掠身,人就消失在林中。凤轻瑶笑了一声,原来这个男人也会开玩笑。 蓝九州你就放心吧,你不会亏得,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凤轻瑶将蓝九州外衣拢了拢,慢悠悠的往城门口走去。 这画面多么熟悉呀,身边要是再加上一个小丫鬟,就和她大婚当天发生的情况一模一样了。 只不过上一次充满担心,这一次吗? 她还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走到这里就不会再有危险了,有危险的将会是别人。 九皇叔和翟东黎她动不了,那晋阳侯的人她总可以动上一动吧,谁让晋阳侯府是这件事情的引子呢。 凤轻瑶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让晋阳侯府伤筋动骨,最好还能把这事引到翟东黎身上,让翟东黎与晋阳侯之间出现间隙。当凤轻瑶走到入城处时,城门外已经有人在等着进城了,凤轻瑶披头散发,又套着一件男式的外衣,这副样子可是相当的引人注目,她一出现就被人发现了,一个个偷瞄着凤轻瑶。 “这姑娘是谁呀?一大清早的在城外,身上还披一件男人的衣服。” “你们看看,她脖子上好多印迹呀,难不成遇到强盗了。” “乱讲,这可是皇城天子脚下,哪可能会有强盗呀,要是遇到强盗还能活着走到这时呀。我看这姑娘肯定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与人私奔,结果却被人抢钱财给抛弃了。”某位大叔充分发挥说书先生的潜能,绘声绘色的说了一个千家小姐与寒门学子私奔,结果被骗财骗色的故事。 如果事件的主人公不是自己的话,凤轻瑶一定人发笑。 这个故事编得太形象了,让在场的大部分都相信,她是与人私奔的大家小姐,然后纷纷猜测她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凤轻瑶好气又笑,果然,无论在哪个朝代百姓都有强烈的八卦欲呀。 凤轻瑶走到最后面,准备排队进城,哪知她往那一站,前面的人就主动给她让位:“姑娘,你先请。” “这姑娘长得真不错,可惜遇人不淑呀。”有人感慨了一声。 凤轻瑶依旧没有理会,有人让路她就往前走,因着还算早,排队进城的人并不多,不过二十余人。 “对了,你们记不记得凤姑娘呀,半年前她就和这个姑娘一般,不过她比这个姑娘狼狈多了。”一大汉眼睛一亮,看着站在人群前面的凤轻瑶,突然想到半年前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了。 虽说,他们没有亲眼看到,但却听到人说了。 “当日那凤姑娘一身薄纱,一身吻痕,啧啧啧……在场的人都以为这姑娘肯定得撞墙而死,却不想那姑娘是个强悍的,不仅没有撞墙而死,还在城门口放倒了十几个大汉,一脚把前任府伊的公子给废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说那凤姑娘死定了。可没想到人家不仅没有死,还医好了王家大公子的眼疾,名动皇城呢。” “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这姑娘她不会是想学凤姑娘吧?这也太天真了,可不是人人都和凤姑娘一样能打,也不是人人都和凤姑娘一样,不在意名声与贞洁的。” “确实,这姑娘想和凤姑娘一样肯定是行不通的,凤姑娘没有父母和族人,她就算婚前失贞也没有人会为了家族颜面而溺死她,这个姑娘要是学凤姑娘,只有死路一条了。” …… 众人的议论声相当的大,凤轻瑶想要假装听不到都不行。 凤轻瑶坏心的想着,如果这些人知道她就是凤轻瑶,那会如何? 当面说人坏话呀! 在众人的等待中,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守城的小兵打了个哈欠,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这么早起来当然是累的,再说了昨天晚上,城内城外乱了一夜,他们根本没有怎么睡。 “排好队,左边进城,右边出城,把路引和碟片拿出来。”小兵哈欠连连,揉了揉眼睛,等到他们看到站在人群前的凤轻瑶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 不是吧,这皇城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经常有这样的女子出现,这都是第三次了,虽然前两次都被凤轻瑶一个人给占了,但这一次…… 小兵精神来了,连忙上前…… 197黑手,死无葬身之地 197黑手,死无葬身之地 凤轻瑶完全不给对方八卦的机会,小兵还未开口,她便上前一步,低声将身份表明:“我是凤轻瑶,让我进城。” 声音不大,刚好够两个人听到,凤轻瑶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城门口出糗,实在不是什么让人得意的事情。 可这个小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凤轻瑶,随即大声道:“凤轻瑶,是凤轻瑶,快,快去告诉翟将军,凤轻瑶回来了。” “什么?又是凤轻瑶?怎么又这副样子?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呀?”进出城的人一听,又站在原地不走了。“我说这世间哪有这么大胆的女子,原来又是凤轻瑶,啧啧啧,凤将军在天有灵,估计会再度气死。” “凤将军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呀,真是丢尽我东陵人的脸呀,一次两次,这都第三次了,就算她不在乎的自己的贞洁,也得在乎自己的名声吧,这要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东陵的女子都这般没脸没皮。” …… 没想到又引了轰动! 凤轻瑶瞪了一眼小兵,冷厉的道:“我可以进城了吗?” “可,可可以。”小兵全身一哆嗦,连忙点头。 “肃亲王世子带的兵果然能干。”凤轻瑶嘲讽的一声,就往城内走去。 “不是吧,这凤姑娘这么嚣张,上一次在城门口打人,这一次居然威胁守城将领,如果我东陵的女子都学她,那不得大乱。” “这可真是有娘生没爹养呀,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野蛮的样子,幸亏她没有嫁给睿王,要是这样的女子都能嫁入皇室,那可真是丢尽我东陵的颜面了。” “凤将军死不冥目呀。” …… 如果说这些人谩骂只针对她凤轻瑶一个人,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这些人却不停的提及她父母,凤轻瑶停下脚步,回头。 “闭嘴!” 凌厉的看向这些人,眼神所到之处,议论的人立马闭嘴,可随即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凤轻瑶冷笑一声:“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父母一句不是,我杀了你们。” 衣着狼狈,却不掩饰她浑然天成的高贵与威严,那一身肃杀之气,就是征战沙场的将士也比不上,那尊贵凛冽的气质,让人不敢抬头迎视。 “杀我们?凤姑娘还真是敢说,怎么着敢做还怕人说了,也不知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出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贱东西,要是我女儿呀,我早就一巴掌给打死了。”一卖梨的大婶一看凤轻瑶这个样子,也不知是太过愚昧了,还是想逞英雄,朝凤轻瑶吐了口唾沫。 啊……众人倒抽一口气,大婶身边的人纷纷退开,那大婶却犹不知,拿起一个梨咬了起来,继续骂骂咧咧了起来。 “有些人就像这梨子,看着好看,却是有钱就能摸,有钱就能吃,比窑子里妓女还不值钱,啧啧啧,有个将军爹又如何,还不是出身卑贱,以为比我们高贵了,可骨子里,下贱着呢……” “说得很好,继续说。”凤轻瑶站在那大婶的面前,虽说和对方一比,自己更显娇小,但那股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卖梨的大婶一口梨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吓得双腿打抖,却不怕死的继续说道:“怎么了,我又没有指名道姓,我就骂一个下贱的东西,这也犯法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就是心情不好,想到同样的女子,为什么这个凤轻瑶名声扫地,还能活得这么恣意,她战战兢兢的操持家务,却被丈夫女儿儿子嫌弃,上天太不公平了。 这个凤轻瑶不就是出身好一点嘛,要是她有那么好的出身,一定比凤轻瑶要尊贵。 卖梨大婶想到这里,怨气更甚,面对凤轻瑶不言不语的逼视,身子也站不稳了,往地上一坐嚎叫了起来:“贵族千金要杀人,贵族千金要杀人,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卖梨大婶这么一嚎,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个个指着凤轻瑶,虽碍于她的强势不敢说什么,但眼中却透着鄙夷。“哥,你说这凤轻瑶怎么这么命大,落到南陵锦凡的手中,也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同一个时间,同一间茶楼,西陵云华与西陵云泽又坐在那里,看戏! “南陵锦凡自大狂妄、自以为是,他看不起凤轻瑶这样的弱女子,栽在她手上实属正常,可惜的是那些朱相余孽也折毁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也行不通了。”西陵云泽的眼神落在凤轻瑶披的那件外衣上。 那是谁的衣服? “哥,你说凤轻瑶这一次会不会吃这个闷亏?”西陵云华指着被人围住的凤轻瑶,幸灾乐祸的道。 “不会,凤轻瑶从不吃闷亏,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她的心不善。”西陵云泽倒想要看看,凤轻瑶会如何对付这刁民。 “激起民愤最是不智。”西陵云华看不起凤轻瑶这种不理智的行为。这种事情过后再找那刁民麻烦就行了,何必逞一时义气。 确实,激起民愤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可别忘民不与官斗,那卖梨的大婶不过是欺凤轻瑶无依无靠,要是换了别人,她根本不敢多言,可凤轻瑶又真是无依无靠吗? 就算她真无依无靠,也不至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来人呀。”凤轻瑶突然大呵一声,将卖梨大婶的嚎叫声压下。 “凤姑娘?”守城的小兵是知道,昨天晚上睿王、淳于郡王出城都是为了找她,这一伙又怎么敢怠慢了。 凤轻瑶指着嚎叫的卖梨大婶,一脸严肃的道:“我怀疑这个人是朱相案的余孽,把她抓起来。” “朱相案余孽?”小兵倒抽一口气,看凤轻瑶的眼神立马变了。 这个凤姑娘好可怕,这罪名一安下去,这大婶可就不用活了。 “对。”凤轻瑶很肯定的点头。 冤不冤枉关她何事,既然敢指着她的鼻子骂,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要明白祸从口出。 卖梨大婶立马止住嚎叫,反应过来后,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朝凤轻瑶扑来,却被士兵给架住了,卖梨大婶拼命挣扎,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污陷好人,你胡说八道,你不得好死……” “冤枉呀,冤枉呀,大人我冤枉呀,是这个死了爹娘的女人冤枉我,大人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难怪你爹娘死无葬身之地的,你好恶毒呀,你怎么可以冤枉我……” 卖梨的大婶自以为自己是清白的,根本不怕凤轻瑶的指控,越骂越起劲,围观的人却是悄悄的后退。 他们虽是普通百姓,却不像这个妇人一样愚昧,他们很清楚扯上朱相案的后果。 清白?进了大牢谁管你清不清白。 哼…… 凤轻瑶冷笑一声,这样愚昧无知的人,活着也是添乱,凤轻瑶闭上眼,掩去底点的冷意:“还愣着做什么,把人带下去。” “是,只是这妇人不像……”小兵愣神,这个泼妇一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朱相余孽。 “不像?你们抓嫌犯是看像不像的吗?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吗?可万一这个妇人要是呢?这个责任你们担得起吗?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如果你们审不出来,就把她丢到血衣卫,我想陆大人应该很乐意帮你们的忙。”凤轻瑶冷冰冰的下令。 “是,是。”小兵立马将人拖走。那大婶一听慌了神,连忙说自己是清白的,可却没有人理会她。 “凤姑娘,我错了,我嘴贱,你菩萨心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卖梨大婶这伙才叫真正的慌了,连连向凤轻瑶求饶。 她不明白,她有什么错,她平日里骂那些街坊邻居都是这样的,有一个秀才家的姑娘,因为被她骂几句没脸没皮的浪蹄子,就上吊自杀了。有几个小娘子因为她骂几句,就被自家男人给打了,今天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凤轻瑶闭上眼,懒得再听。 都说普通百姓最是可怜,可却不知这可怜的人当中,也有极其可恶的。 那卖梨大婶见求凤轻瑶无效,又大声的道:“凤姑娘,我真是冤枉的是有人,有人给我钱,说让我在这里等你,要看到你就骂你的,官爷你们相信我呀。”“真是有人给钱啊……” 卖梨大婶被人堵住了嘴巴拖了下去,城门口又恢复安静,凤轻瑶睁开眼,看向围观的众人:“你们还有话要说?” 没有咄咄逼人,但却让众人心底发寒,连连摇头,纷纷后退。 “没有就给我滚。” “是,是,是……” 人群第一时间散开。 凤轻瑶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委屈,无视路人的指指点点,一步一步朝凤府走去。 脑中却回想着那卖梨大婶的话:“有人给我钱,让我在这里骂你。” 到底是什么人,非得要逼死她不可,她活着到底碍了谁的路。 好冷,好冷,明明已是初夏了,可凤轻瑶却觉得刺骨的寒冷,这皇城就像是吃人猛兽…… 198风波,周成的秘密 198风波,周成的秘密 “云华,那人是你安排的吗?”西陵云泽原本以为那妇人的谩骂只是一个意外,原来是有心人的煽动。 想来也是,一般人就算说几句,也不敢说得这么难听,再怎么说凤轻瑶也算是一个官家小姐,虽然落魄了,却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可以欺辱的。 “不是我。”虽然她也想,但却没空管这种小事,再说这么低级的手段,她不屑用。 “那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恨凤轻瑶吗?把她父母都拿出来说事。”西陵云泽相信云华不敢骗他。 古人迷信,认为只有恶人才会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偏偏凤父与凤母都是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这话骂出来无疑是戳人家心中的最重的伤…… 好在,凤轻瑶并没有这样的顾忌,不然的话今天这事闹起来,凤轻瑶与凤父、凤母都将恶名远扬。死者为大,连死了的人都被拿来说事,这幕后之人的确太过了。 这么算来,幕后之人是想让凤轻瑶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用上这么低劣的手段。 西陵云泽摇了摇头,不再想去管这种小事,东陵皇上的寿辰要到了,他现今的重点是如何混水摸鱼,东陵王朝在西陵云泽的眼中,是一个块肥肉。 …… 凤轻瑶走到凤府,看着焕然一新的大门,心里有些许的暖意,这就是她的家。踏上台阶,正准备敲门,门刚好就打开了。 开门的人正是周成,看他耷拉着了脑袋、黑眼圈明显,像是一夜未睡,不过在看到凤轻瑶后,立马精神十足,高兴的大喊:“姐姐,你回来了?你一个人回来的?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 周成连忙将凤轻瑶拉了进来,高兴的大喊大叫。 凤轻瑶没有说话,只任周成打量着,这伙看到周成的脸,心里真是堵得慌。 她难得一次善良,却为自己埋下祸根,想来还真是不值当,别过脸,凤轻瑶不再看周成,径直往里走。 “周成,孙思行在不在?”她一夜未归,这个徒弟要是回去了,那也是个没良心的。 “在,姐姐你找他?”周成敏感的发现凤轻瑶对他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凤轻瑶在外一夜吓着了。 “让他到小木屋等我,我身上有伤。”活血化淤中医治疗的效果更好。 “姐姐,你受伤了?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周成的担心不掺一丝的假,让凤轻瑶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她原本就知道周成是个有秘密的人,当时也只说了,只要他不背叛自己就行,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周成和南陵皇室有关。 “一点小伤,不碍事,让孙思行给我看看就行了,让铁嫂子给我送水,我要沐浴。”凤轻瑶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周成就更加发现不了她的异常了。 “好。”周成连忙去吩咐人,凤轻瑶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周成,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累了在休息,不见客。” 周成脚步一顿,他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定是有预谋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算计,让凤轻瑶这么生气。 “好。”如果有一天,凤轻瑶发现他也在算计她,会不会和今天一样,不肯见他? 周成连忙按住心口,匆匆离去……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说停,至少他们的相遇就不是他算计的。 铁嫂子的动作很快,凤轻瑶刚刚拿好换洗的衣物,她就将热水准备好了。 有一种人很懂得感恩,铁嫂子就是这种人,凤轻瑶救了她的儿子,又收留了他们一家人,无论外界的人如何诋毁凤轻瑶,在铁嫂子的心中凤轻瑶都是好人。 虽然,凤轻瑶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不知道好人与坏人如何界定,但铁嫂子有这种想法她却不排斥。 这么大的宅子,的确需要一些人看着,她虽没有想过非得要过衣来伸手、饭来招口的奢侈生活,但凡事亲力亲为实在太浪费时间了,再加这些伤残的士兵,对她父亲很是重心,她选用的也是为人耿直、忠肝义胆之辈出,这样的人用起来她也放心。 去外面买来,一不小心就买到了各种暗探,就算不是暗探也极容易被人收买了,到时候她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眼皮底下,那样的生活她受不了。 沐浴完后,凤轻瑶便去了小木屋,孙思行早就在那里等她,一看到凤轻瑶走来,就跳了起来。 “师父,你没事吧。”孙思行和周成一样,一夜未睡。 “我没事,一点小伤,你帮开些活血化淤的药就行了,另外找个医女帮我擦药。”她到是不介意孙思行帮她擦药,可是伤在腰上,就是她肯孙思行也不肯。虽说大夫没有男女之防,可真正能做的人却是不多。 “哦,好好。师父你的伤?”孙思行指了指凤轻瑶露在外面的脖子,以眼神寻问是不是就这一处,如果只有这一处伤,他可先帮着上药,毕竟伤势要紧。 凤轻瑶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自己的伤处道:“最严重的在腰间,青紫红肿,伤到筋骨。” 如果是平时,她也许会调笑一二,可今天她却是没有这个心情了。 顺着凤轻瑶所指,孙思行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腰间。“唰”的一下脸就红了。 “师,师父,我……”孙思行急得快哭了,他没有调戏师父的意思。 虽然这个师父比他还年轻,可他一直都很尊重这个师父。 “孙思行,你是大夫,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你要把自己的心摆正,只有这样病患才会信服你,才不会在意男女之防,我不介意你帮我上药,但我知道你介意。”凤轻瑶没好气的敲着他的脑袋。 这个孙思行光长年龄不长脑子,不是说这年头的男子,十三岁就有通房丫头,十五岁还没有破处的就是奇迹吗,这个孙思行都十七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估计他父亲管得严,毕竟太早泄了阳气对对身体不好。 “是,师父。”孙思行一脸羞愧,看到凤轻蹙眉的样子,以为凤轻瑶身上的伤痛,连忙往外跑:“师父,我这就去给你去找医女。” 他还是不敢给凤轻瑶上药,腰间那个位置太过敏感了。 凤轻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孙思行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希望是真的这般单纯,不然的话她都不敢信人了。 孙思行出去时,正好遇到周成和王七,在那里拉拉扯扯的…… 两个大男人在那里拉拉扯扯,怎么感觉那么的怪异。孙思行打了个寒颤,连忙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199丑闻,谁的手笔 199丑闻,谁的手笔 “我姐姐休息了,她这个时候不方便见客,你明天再来吧。”周成郁闷的快要哭了,这王七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我不是客。”王七气恼不已,什么时候他是凤府的客人了。 “不是客也不行,我姐姐她现在真不方便见人,她身上有伤又受惊吓,需要休息。”周成拉长着脸,王家七公子什么时候跟无赖一样缠人了。 “周成,你别骗我了,你拿这话糊弄翟东黎还差不多,糊弄我肯定不行,你当我第一天认识凤轻瑶呢。 受伤?这年头能让她受伤的没几个,至于受惊吓那更不可能了,她是那种受一点惊吓就不敢出门的人嘛,你让我见见她,我是真担心她。”王七想要往里冲,却被周成给强拦了下来。 “我真没骗你,我姐姐她真的休息了,她回来的时候很狼狈,拜托你别去打扰她。”周成头痛的要死,可同时亦庆幸,上门的只有翟东黎与王七。 要是睿王与淳于郡王也上门了,他就拦不住了,当然那两个自恃身份,是不会轻易上门的。 王七是不相信周成的,抬眼正好看到孙思行往这边走,连忙拉着他问:“思行,你师父呢?” “我师父在家呀?”孙思行吓了一跳,往里一缩,呆呆的回答道。 王七看着避自己如蛇蝎的孙思行,一愣,这人也太呆了吧,也不知道凤轻瑶看中了你哪一点。王七耐着性子继续问道:“我当然知道你师父回来了,我是说你师父现在怎么样,还好不?能见我不?” 周成连忙朝孙思行使眼色,可惜孙思行根本没有看到,把周成给郁闷了个半死,却不想这呆子一开口就是: “七公子要见我师父还是改天,我师父现在不方便见人,她需要休息。” 看师父眉头紧锁的样子,应该是受了蛮重的伤,孙思行有些急切,再加上他觉得周成和王七两个怪怪的,更不想与这两人多打交道,朝王七告罪一声飞快的往外跑。 “喂,你去哪?”王七郁闷了个半死,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师父受伤了,我去给她找医女。”孙思行也没有隐瞒,一边跑一边回头道,因为走路不看路,踩着一个石子跌了一跤。周成的脸又红了,连忙爬起来,也顾不得摔没摔疼,飞快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看到,又继续往前跑…… 什么?凤轻瑶真受伤了。 王七寻问周成,周成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有这么严重,还要找医女。 两个男人视线交汇,几乎同时朝小木屋跑去,却看到凤轻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凤轻瑶即使睡着也紧皱的眉头,王七与周成一阵心疼。 这是得要多累,才会趴在桌上也能睡着,这得要多难过,才会睡着了眉头也无法舒展。 “抱她去床上睡吧,这样得多累。”王七上前,却被周成给拉住了:“别乱动,姐姐很警醒,你上前她就会醒来,今天她肯定是累极了,不然的话我们一到她就会醒。” 周成看到凤轻瑶还滴着水的长发,很是担忧,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着凉,明明自己就是大夫,却不懂照顾自己,这让人怎么放心。 算了,还是先走吧,等医女来了就好了。 王七深深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昨天晚上凤轻瑶肯定过得不好,别说睡了,不受折磨就是好的。 南陵三皇子那就是一个变态,最喜欢折磨人,还有今天早上那个妇人,王七在心中悄悄记了下来,准备回去就将那人底细查清,到底是受了什么人指使,要那般的污蔑凤轻瑶。 王七在凤府,等医女给凤轻瑶上了药,得知伤不严重才离去。凤轻瑶的伤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并不严重,但在孙思行的强烈要求下,凤轻瑶还是乖乖的在家里养伤,这期间凤府闭门谢客。 不知是镇国公府的人收手了,还是谁出面说了什么,这件事后凤府被欺压的事情没有再发生,一切好似风平浪静,凤轻瑶也安心休养。 期间翟东黎来过一次,凤轻瑶以礼相待,不亲近也不疏离,把翟东黎郁闷了个半死,他堂堂世子爷亲临这个破凤府,凤轻瑶不应该受宠若惊吗。 可偏偏他又挑不出凤轻瑶的错,人家处处都守礼,客客气气的把你当大爷,你还能如何。 东陵子睿碍于身份,没有上门,只派府中的管家前来问过一次,送了一些珍贵药材过来,凤轻瑶表面上一副惶恐的样子,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却一样东西都没收。 东陵子淳同样派人送来了一大堆的补药,凤轻瑶感谢归感谢,可同样不收。后来东陵子淳又亲自来了一趟,却没有见着人,凤轻瑶那一天“刚好病得严重”,无法见人。 之后,东陵子淳又让府中侧妃前来探望,到是见着了人,却也仅限于表面上的问侯。那侧妃知道东陵子淳对凤轻瑶有好感,话里话外透着亲切,有拉拢的意思,可把凤轻瑶恶心的够呛,心中暗暗决定,以后离东陵子淳远些,她可没有兴趣陷入后院之争。 应酬这些人,让凤轻瑶大感头痛,唯一让她高兴的就是,指使卖梨大婶在城门口谩骂凤轻瑶的人查了出来。 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人居然是镇国公府的武安郡主,当然她现在不叫武安郡主,她现在只是镇国公府的十小姐,闺名容清秋。 如此一来众人到是能理解了,这容清秋因为凤轻瑶一席话而名声扫地,还影响了镇国公府其他小姐的花嫁,她指使人出口谩骂凤轻瑶,毁掉凤轻瑶的名声也是可以理解的。 容清秋这种做法就是我不好过,我嫁不出去,你也别想好过,别想嫁出去,却不想凤轻瑶和她不一样,她依附家族和名声而活,凤轻瑶只靠自己而活。凤轻瑶知道幕后之人是容清秋反倒安心了起来,一个容清秋还翻不出天,她怕的是皇后或者公主之流的人。 这些人一出手,后面必定是跟着杀招,不过这段时间皇后与安平公主都很安分,基本上没有找过她麻烦,让凤轻瑶有些不解,可人家不找她麻烦,她也不能怎么样,只能小心的防备。 而在凤轻瑶养病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晋阳侯夫人邀请京城叫得出名号的夫人看戏,却撞见晋阳侯和他的表妹江玉秀私通,晋阳侯夫人气得生生昏死了过去…… 200流言起,咱是后院杀手 200流言起,咱是后院杀手 看到那一幕的人不止一人,而是有十几位夫人,这事就是晋阳侯府想瞒也瞒不住了,一查,发现这晋阳侯与江玉秀,早在两年前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晋阳侯府大乱,虽说晋阳府夫人醒来后,拜托各位夫人不要宣传出去,他们会私下解决,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外传,晋阳侯府的丑闻短短一天就闹得人尽皆知。 同一时刻,肃亲王世子与江玉秀换了庚贴,准备结亲的消息也传来了出来,这一下不仅仅是晋阳侯府与江府受牵连,就是翟东黎也被人指指点点。 虽说只是换了庚贴,还没有下聘,但换了庚帖,不出意外两家结亲是稳了,这事一出,可是狠狠的打翟东黎的脸。 江家居然把一个与表哥私通的女子嫁入肃亲王府,太不把肃亲王看在眼里了。 众人都说翟东黎带了一顶好绿的帽子,看翟东黎的眼神也满是同情,这段时间翟东黎的脸都是绿的。 他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件事情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想一夕之间就爆了出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翟东黎气得跳脚,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是凤轻瑶,不然的话江玉秀和晋阳侯都通奸两年了,早不被人发现,晚不被人发现,怎么可能在这当口烛爆发出来在,而且还被一群女人撞见,这下可真是有口也说不清,再说这事本就是不清得。 可是,为这样的事情找上门,也实在太丢面子,翟东黎只能忍着,忍得心和肺都痛了,原本还对凤轻瑶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这个时候半点儿不剩了。 他愧疚个鬼,凤轻瑶被南陵三皇子掳走那是意外好不好,可凤轻瑶陷害他,却是实打实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晋阳侯的亲娘,老夫人不得不出面,以雷霆手段打死晋阳侯身边几个奴才,很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意见,那就是…… 她绝不允许江玉秀这种闺名尽毁的女子入府,哪怕这江玉秀是她娘家的人也不可以,老夫人果断的将江玉秀送回江家,可是晋阳侯却苦苦哀求,要求娶表妹。 在老夫人不同意后,人间渣男晋阳侯居然求到发妻的面前,要发妻成全,并保证他绝不会宠妾灭妻,她晋阳侯夫人的名号谁也不会动。 晋阳侯夫人对晋阳侯已经失望透顶,一个能对发妻下毒的男人,他还有救吗?可看到这个男人开口,要她去求老夫人,同意他娶江玉秀时,还是忍不住心痛。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是她一生的依靠。 哈哈哈…… 凤轻瑶说得没有错,这个男人已经坏到根子里了,她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报有希望,可是和离这种事情,在他们这样的家族是不允许的,她能做的就是守着晋阳侯夫人的名号过日子。 晋阳侯夫人同意江玉秀进门,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江玉秀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后院是什么?那是女人的天下,而孩子是女人的依靠,她江玉秀年轻漂亮,可她能年轻漂亮几年,到时候还会有更年轻漂亮的女子出现,她到要看看江玉秀会有什么好下场。 晋阳侯知道自己的请求强人所难,听到夫人提出的要求,点头答应,随后又像江玉秀保证,他会爱江玉秀一辈子,让她不要担心。 江玉秀咬牙切齿,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毁了,她的人生毁了。 按她的身份嫁人给什么人不能为妻,要不是早早的被晋阳侯骗了身子,她怎么会死守着这个男人,放着世子妃不当。 她的世子妃梦破了,她的正妻梦破了,一日为妾终生为妾,她一辈子都要被晋阳侯夫人压着,哪怕这个女人死人,她也不可能扶正。 她的名声已经毁了,原来晋阳侯府的老夫人是她亲姨娘,她嫁进来还能得老夫人照顾,可现在呢? 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夫人和晋阳侯夫人都厌恶她,家族也把她遗弃了,因为她江家没有攀上肃王府,也影响了江家其他女子,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依靠了。 江玉秀含泪喝下绝子汤,哭得楚楚动人。“表哥,你可要对我好,我是为了你,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情,我才这么委屈的。”晋阳侯一阵心痛,连连保证,可他的保证根本打动不了江玉秀,可即便江玉秀心里再怎么不相信,表面上还是得表现出一副动人的样子。 江玉秀紧紧的抱着了晋阳侯,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一旦这个男人厌倦了她,她这辈子将生不如死。 而这就是晋阳侯夫人要的。 没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晋阳侯府随便挑了个日子,在傍晚的时候一顶小轿,将江玉秀从侧门抬进了晋阳侯府。 凤轻瑶本以为,她在这件事情中撇得很干净,可不想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了。 因为晋阳侯的事情,让凤轻瑶在贵妇人圈中名声大噪,她先脚进晋阳侯府,后脚晋阳侯夫人就发现这件事情,要说没有凤轻瑶的功劳,那是不可能的。 而在凤轻瑶不知时,这些豪门夫人在背后给凤轻瑶取了一个绰号,那就是:后院杀手! 正室夫人无一不想与凤轻瑶交好,虽说这年头医术好的大夫不少,可男大夫在后院总是不方便。 凤轻瑶是女子又是一手好医术,这些个贵夫人都希望她去自家后院转转,好把那些腌臜都挖出来,毕竟谁家后院没有龌龊事,只分严和不严重罢了。 听到晋阳侯府发生的事情,凤轻瑶笑得欢快。 这个晋阳府夫人果然通透,只不过小小的帮了个忙,就送给她这么一份大礼,这晋阳侯夫人也不怕得罪翟东黎,失了娘家的助力。 不过,这事随即一想就明白,如果不闹大的话,肃王府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将这件事情掩下来,并且逼晋阳侯夫人妥协。 在他们的眼中,女子的委屈与家族的颜面相比,当然是后者严重。到时候他们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江玉秀入府为妾,就把这事给抹平了。 江玉秀没有丢这么大的丑,入了府仗着晋阳侯的宠爱,再加上生了孩子,晋阳侯夫人的日子就难过了,十有八九还会被毒死。 晋阳侯夫人这是没有得选择,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了 可事后凤轻瑶就发现,自己太小看后院的女人了,晋阳侯夫人给她送上这一份大礼,是有所求的。 因为中毒一事,晋阳侯夫人不太相信大夫,甚至不相信太医,身体有个什么不舒服,就一顶轿子抬到凤府,让凤轻瑶给她看,当然她儿子的健康也交给凤轻瑶了。 在两人熟悉后,晋阳侯夫人更是半认真半开玩笑道:“轻瑶,我那院子太安静了,如果有机会,替我寻几个女子,我不要良家女子。”凤轻瑶一听当场愣住,随即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呀,她什么时候成了人口贩子了。 晋阳侯的事情虽然闹得很大,可在最短的时间就平息了,而且因为当事人身份的原因,这件事情也只在贵族阶层流传,完全不像凤轻瑶那样,一出事就闹得皇城上下,上至公主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 这就是身份的差距,一般人吃饱了没事,哪里敢谈论侯府的事情,晋阳侯府的事,前后不到五天的时间,就尘埃落定了,流言平息,大家也只能在背后说上两句。 一切又回归了平静,而凤轻瑶的伤也差不多全好了,凤轻瑶盘算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决定去孙府检查孙思行娘的身体状况,准备给她动开膛的手术。 “思行,这一次给你娘动手术,你做我的手术助理,你虽然不用上手,但也要做好准备,同时还是那句话,在我这里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震惊,更不能将我府上的事情宣扬出去。”小心驶得万年床,虽然开膛手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要技术够好,就是用古代的器具也可以做到,但凤轻瑶一样不希望节外生枝。 “好好好。”孙思行双眼发亮,连连点头,双手紧紧的握着了,他怕自己一高兴起来,手舞足蹈的吓到凤轻瑶。 这段时间他都是拿动物练手,练习如何下刀,练习手术切口的计算,当然还有缝合,这些他都很熟悉了,他早就想找个病患试一试手,可一直没有机会。 这一次虽然不能让他上手,可能全程观看,也是值得激动的事情,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在活人身上动刀。 这孩子一栽进医术里,就忘了那人是他娘呢,一点也知道担心自己娘亲的安危。 “傻小子。”明明凤轻瑶比孙思行还小,可说出这话却没有一点违和感。“走吧,跟我去看你娘的状况,如果身体允许的话,明天就可以动手术了。”凤轻瑶两手空空的往外走,至于医药第?这不是有孙思行在吗。 徒弟是收了做什么的?当然是打杂的。 201心酸,镇国公府有请 201心酸,镇国公府有请 如凤轻瑶预料的那般,孙夫人的身体状况很好,随时可以动手术,安排在明天完全没有问题。 手术前病人难免会紧张,再加上这个时代,百姓对手术的不解,认为开膛破肚是很危险的事情,肯定不安与紧张。 凤轻瑶检查完毕,正想宽慰孙夫人几句,让她不用担心,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之类的,哪知还没有开口,孙夫人就打断了她的话。 “凤大夫你放心,我一点也不担心。我都听我家夫君说了,你的医术高超着呢 把尸体切开后,不伤尸体内脏半分,缝合回去后和原来一模一样。这医术放在四国九城也是独一份,我家夫君说了你这医术尤在玄医谷谷主之上,有你主刀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有风险。 我家思阳跟在你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一回到家嘴里全是念着你,一直说凤大夫你医术高超,对病证的分析相当精通,而且很是新颖,他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 凤大夫你就安心,我相信你的医术,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明天的事情,更不会紧张,到是思阳他,我怕他明天会吓着,到时候还请凤大夫你见谅。” 可怜天下父母心,到这伙孙夫人心中挂念的不是手术的成功与否,而是孙思阳。 看到孙母对孙思阳的关爱,提到孙思阳时眼中的骄傲与宠溺,凤轻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羡慕与难受。 孙思阳是幸福的,有一个为了他不惜拉下面子的父亲,有一个为了他不顾自己安危的母亲。她活两世,都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疼爱,她似乎没有父母缘,凤轻瑶越想心里越难受,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得灿烂,语气轻快的道:“孙夫人你放心,思阳他很好,今天我就让他留下来,陪你说说话。” 她无法享受的天伦之乐,她徒弟能享受得到也是好事。 凤轻瑶离去时,看到坐在孙夫人身边,笑容干净、一心哄孙夫人高兴的孙思阳,一脸的羡慕。 这样的生活要是能过一天,她也满足了,可偏偏这是奢望。 凤轻瑶回到凤府时,情绪还很低落,周成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多问,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手中的帖子递给她。 “周成,有事吗?”对于周成,她防备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永远的回不去了。她心底是真的把周成当成弟弟,可正因为如此她才难过。 “姐姐,镇国公府的人送来帖子,说是国公府的老夫人身体不适,请你前去看诊。”周成知道凤轻瑶不耐烦这些人,可偏偏这些人是无法拒绝的。 “镇国公府?”凤轻瑶打开贴子,嗤笑一声。 暗得不行来明的,这镇国公府的人也真是有意思,请她入府就不怕她再生事端吗? 看样子晋阳侯府的教训还是太小了,这些人还真是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拿捏。 “姐姐?”周成有些担心开口,凤轻瑶不会是吓着了吧。 凤轻瑶起身,将帖子放入怀里:“周成,备车我去镇国公府。” 阴的都不怕,她还会怕阳的,她到要看看镇国公府的人要玩什么,城门口那谩骂她的账,还没有算呢。 “姐姐,你真的要去?要不要我告诉王七一声?”镇国公府的人打什么算盘,大家都知道,可正因为此才担心。 “不用了,不过是看病罢了。”翟东黎说的没有错,在她没有足够的能力时,不上门出诊那是奢望。 国公府的人并没有刁难凤轻瑶,凤轻瑶一到国公府就被引了进去,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秦大娘亲自出来迎接。 “这位是秦大娘,老夫人身边的人。”引路的小丫鬟远远的就提醒着凤轻瑶,以免凤轻瑶不认识。 这算得上是给凤轻瑶面子了,怎么说凤轻瑶也只是一个大夫,而这秦大娘却是镇国公府最体面的妈妈。凤轻瑶刚到院门口,秦大娘就笑呵呵上前,亲切的道:“凤大夫,可把你盼来了,我们老夫人这几天身子不太爽快,可是心心念念着凤大夫,就盼着凤大夫来了,能药到病除。” 这话可真是有意思了,药到病除?什么病非要她凤轻瑶看,想来也只有那件事情了。 “秦大娘客气,轻瑶只是一个医者,定会尽到医者的职责。”凤轻瑶即不骄也不蛮,温和有礼,就好像她与镇国公府不曾闹过矛盾一般。 镇国公府后院,只国公夫人是浩命夫人,其他妇人也就是尊贵一些罢,老夫人浩命因为老国公爷死了,也收了回去,所以见面也不用行跪拜之礼。 凤轻瑶进去时,老夫人正坐在榻上,正捧着青花瓷碗喝着汤水,凤轻瑶估摸着应该是燕窝一类的东西。 凤轻瑶一进去,老夫人就将碗递给身边的侍女,漱了口、净了手,便一脸慈爱的示意凤轻瑶上前,凤轻瑶无法拒绝,只能乖乖的站到榻前。 “凤小姐长得可真是好,就是这打扮也太素了,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也不好好打扮打扮。” 老夫人一身富贵,带着一套赤金头面,险些晃花了凤轻瑶的眼。 凤轻瑶站在榻前,恭敬的福了福:“轻瑶见过老夫人。” 这些礼仪她是懂的,凤家没有长辈,要是有长辈在的话,按这个时代的礼仪,她每天早晨都要给长辈问安。 “好好好,是个好姑娘,凤将军后继有人了。”老夫人拉着凤轻瑶的手,一副慈祥的样子,凤轻瑶却感觉头发发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和镇国公府的仇可不小,这老夫人如此待她,肯定不安好心。 凤轻瑶正想找个理由将手抽回来,老夫人却将手腕上一翠玉镯子退了下来,带到她手上。老夫人却像是算到了一般,握着凤轻瑶的手晃了晃:“长者赐不敢辞!” 呃……她怎么忘了,这不是现代,在这里长辈给的东西,除非你有特别的理由,不然的话你绝不可以拒绝。 凤轻瑶拒绝的话,只好变成道谢了,趁机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扫了一眼手腕上的玉镯,通体碧玉、水头极足,哪怕她不懂玉,也知这镯子价值不凡。 拿人手短,这只镯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一般情况下长者给见面礼,也只是一些小东西,价值不会太大。 再加上这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保养的极好,面色红润,完全就不像生病的样子。 这老夫人说身体不适,那极有可能就是心病,而与她有关的心病,也只有前武安郡主容清秋那件事情了…… 202吃亏,把衣服脱了 202吃亏,把衣服脱了 老夫人这个时候亲自出面,是警告她,她与容清秋之间的事情,只是小女儿之间的纠纷,就到此为止,不要继续闹下去了。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国公府的人在闹,而她什么都没有做,可现在堂堂国公府老夫人都对她和颜悦色,她还能去和镇国公府计较吗?还能去和容清秋计较吗? 给足了她面子,却狠狠的削了她里子,镇国公府好手段,这镇国公府肯定是在哪里吃了亏,不然的话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看着笑咪咪却隐含警告的老夫人,凤轻瑶只觉得好笑,一直都是镇国公府打压她,她可什么都没有做。没人管她时,镇国公府的人把她当成老鼠一样戏弄,现在镇国公府看情况不对,就不想玩了,她凤轻瑶的委屈,就值这么一只镯子,还真是廉价。 可在外人眼中,却是镇国公府行事大气,不和她一个小孤女计较,毕竟镇国公府也是吃了大亏的。 老夫人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机会,示意凤轻瑶在小榻上坐下,笑着伸出手腕:“轻瑶,我这段时间总感觉身子乏的很,你帮我看看这是怎么了。” 这是逼凤轻瑶表态了。 凤轻瑶不用把脉也知道这病要怎么说,可做戏要做全套,镇国公府要收手,她配合就是了。 “老夫人,您这是心有郁结,虚火旺,喝点清热消毒的饮品就好了。”装模做样的把了个脉,凤轻瑶笑着道。镇国公府要和解,她给足面子,可并不代表她就把这事放下了,她这个记恩也记仇,现阶段她不是镇国公府的对手,停手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唉,轻瑶这话一点也不错,要说这我这病呀,也真真是被那些不肖子孙给气病的,要是我家那些皮猴子能和轻瑶一样乖巧,老婆子我也不会郁结于心了。”老夫人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一副伤心的样子。 既然人家要演,她当然就配合了:“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国公府的小姐公子个个都是好的,您就只管放心。” 老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就笑了起来:“都说轻瑶你医术高超、看人也准,有轻瑶这句话我老太婆就安心了。” “老夫人言重了,轻瑶一向有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难免说错话、得罪人,轻瑶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还请老夫人别往心里去。”凤轻瑶态度很好的认错,换来老夫人半真半假的教训:“你这孩子,我就喜欢你这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好。” 老夫人端起一边的茶轻啜。 凤轻瑶明白这是要送客了,古人有端茶送客一说,这老夫人得了她的话,也就懒得应酬她了,同样她也不耐烦应酬这老夫人。 人老成精,肃亲王是一个,这个老夫人是一个。 凤轻瑶站了起来,很爽快的告辞,老夫人客气的留了一下,便让丫鬟送她出去。 凤轻瑶一走,秦大娘就上前给老夫人捶背,同时不解的问道:“老夫人,不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吗,我们国公府就是打杀了她,也只是一副棺材的事情,至于要您亲自和她谈和吗?” 老夫人眯着眼,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你不知道,她可不仅仅是一个孤女,要知道清秋派人辱骂她的事情,可是引起了睿王、淳于郡王和王家的注意,我们再不把姿态摆出来,这事就不好办了。” “难不成,这些爷会为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我们国公府难看?”秦大娘不屑的撇了撇嘴,她可不认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值得那些爷出手。 老夫冷笑一声:“你当这段时间国公爷处处被人挑刺,二爷、五爷屡屡被斥责,三爷被罢官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凤轻瑶?不可能吧……”秦大娘倒抽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夫人之间的事情也是会影响前廷的事情,但却没有想过一个凤轻瑶有这个本事。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真当是二爷他们办差出了错,这差事一向是这么办的,这是有人故意刁难,因为什么还有用说吗。”老夫人再度睁开眼时,眼眸深处只有一片精光,再不复之前的慈爱。 凤轻瑶一走出院子,就被人拦住了,说是二夫人有请。 凤轻瑶挑眉没有拒绝,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二夫人的院子。 国公府看着是高门大院、人人尊贵,但国公爷那个爵位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人可以继承,其他的兄弟只能另谋差事。 镇国公府共有五兄弟,老大、老二、老三与老五都是老夫人生的,都在朝廷当差,只不过全是一些清水衙门,毫无实权,老四则是姨娘生的,早早的出府在外谋生。 送凤轻瑶出去的丫鬟,一进门就禀报道:“老夫人,凤姑娘被二夫人叫走了。” “老二家的媳妇,到是个通透的人。”老夫人嘲讽的道,面露疲态。凤轻瑶一进二夫人院子,二夫人就起身亲迎,隐约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如果换作别人也许会受宠若惊,可凤轻瑶却安然受之。 从老夫人态度她就明白,肯定是有人在暗处给国公府施压,不然的话国公府又怎么会向她一个孤女求和。 恶人自恶人磨,强权还有更强权的,这话真是不假。 “早就听闻轻瑶姑娘的大名了,却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二夫人长相一般,只那双眼微微往上挑,透着几许风情,同时亦透着一股精明,没有当家主母的大气。 “二夫人。”明知镇国公府这个时候不敢得罪她,凤轻瑶还是恪守礼仪,请安道。 “叫什么二夫人,轻瑶呀,你要是不嫌弃,就叫一句二婶吧,我和你娘也算是有旧识。”二夫人为人精明、行事亦是爽快,眼波一转看到凤轻瑶手上玉镯子,立马明白了什么事,拉着凤轻瑶亲和的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打扮的这么素,看着让人心疼。” 说话间,就将头上的珠钗拔了下来,那珠钗上面镶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凤劝尘已经淡定了,既然这镇国公府的人要给她做足面子,她就配合。 二夫人见凤轻瑶收下她的东西,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让人叫了她两个女儿出来,说是身体不舒服,让凤轻瑶帮忙的看看。 二夫人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二岁,还是两个小孩子,看上去怯怯弱弱的,看凤轻瑶的眼神带着厌恶与防备。 凤轻瑶也不在意,把完脉后听说一切安好,二夫人松了口气,让女儿下去后,二夫人便支支吾吾的对凤轻瑶道: “轻瑶,你二婶子我也不瞒你,自从生了这两个女儿后,我后来又怀了一胎却小产了,之后十几年都没有再怀过孩子了。你也知道,这女人呀一定得要有儿子傍身,不然的话就无法在家中立足,我听说你在医治这方面很拿手,不知道可不可以给你二婶子我看看?” 凤轻瑶满头黑线,这二夫人怎么说话的,她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她怎么知道女人要儿子傍身呀,不过病人找上门,她也不会拒绝。 示意二夫人坐好,凤轻瑶启动了智能医疗包,明面上是搭脉可实际上却是用智能医疗包检查。 呃……凤轻瑶收回手,借宽大的衣袖查看了一下检查结果,凤轻瑶囧了,智能医疗包显示二夫人一切正常,只是有轻微的贫血。 “怎么样?轻瑶你二婶子不会是不能生吧?”二夫人急切的寻问道,很是不安。 看过无数大夫,都说她身体无事,可偏偏她就是怀不了孩子,庶长子、庶子都出生了,她生不出嫡子,又不甘心过继一个到自己的名下。“不是。”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怎么可能不会生。 “那我这情况可还有治?” “这个要等我检查完后才知道,二夫人麻烦你躺到床上,把下身的衣物全部退干净。”妇科检查,一些炎症之类的,就是智能医疗包也不可能查得到,毕竟这些东西实在是太隐秘了。 “什?什么?把衣服脱了?”二夫人一张脸涨的紫红,看凤轻瑶的眼神就好像看到鬼一般。 “是,我需要进一步检查。”凤轻瑶一脸严肃,充分表明她不是说笑的。 “检查?凤轻瑶,你这是仗着有人撑腰,就故意给我国公府的人难堪吗?”二夫人以为凤轻瑶是故意为难她的,心里很是不痛快,语气也很冲。 找凤轻瑶麻烦的又不是她,是大房的人,她家老爷还受了牵连呢。“二夫人,我没有给国公府的人难堪的意思,这只是正常的检查,你应该明白能不能怀孩子,大部分问题都在下身,你不让我检查,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凤轻瑶没有过多解释,态度强硬的道。 明显在说,你不让我检查我就治不了。 她又不稀罕国公府的诊金…… 203手段,苏绾来了 203手段,苏绾来了 二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凤轻瑶那张平静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凤轻瑶是在嘲笑她。 想到自己对一个孤女百般讨好,结果却换来这样的羞辱,二夫人越想越气,强压下怒火指着大门道:“来人呀,送客!” 凤轻瑶也不在意,将头发上的珠钗取了下来,放在桌上,拿起药箱就往外走,她没想过与国公府的人交好,这二夫人发脾气正合她意。 镇国公府的人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凤轻瑶前脚走,后脚老夫人就知道她与二夫人不欢而散的事情,老夫人气得晕了过去:“老二家的蠢妇,一点眼色都没有,就算对凤轻瑶有什么不满,也等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再说!” 回头看着写着镇国公府四个大字的牌匾,凤轻瑶冷笑了一声。 镇国公府的人果然是能屈能伸,堂堂国公府的老夫人,能拉下面子和她一个小辈谈和,确实是不容易,可镇国公府的姿态摆得越低,这里面的猫腻越多。 她毁了武安郡主,毁了镇国公府小姐的花嫁,镇国公府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这一次的示弱只是不得已,一旦让镇国公府的人找到机会,一定会往里死踩她。 一日为敌终生为敌,她可不相信化敌为友这种事情。 凤轻瑶正准备上马车,却看到王七骑着一匹马,急急忙忙地朝她跑来:“凤轻瑶。” 这人还真是让人心暖,凤轻瑶站在原地,等王七到来。王七翻身下马,满头大汗,完全没有平日里高贵优雅的公子派头。 “出什么事了?”凤轻瑶担心的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有没有事?镇国公府的人有没有为难你。”王七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只要凤轻瑶点头,他就会往里面冲一般。 “我能有什么事。”凤轻瑶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给王七。 “没事就好了,从周成那里听说你到镇国公府来了,可把我吓了一跳。”王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松了口气。 “我不过是来镇国公府出诊,你们一个个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镇国公府要对她下手,也应该暗着来,要是她死在镇国公府,倒霉还不是镇国公府。 “什么叫大惊小怪呀,凤轻瑶你是不知道,镇国公府那个老虔婆有多厉害,她可是杀人不见血的。”王七不忘摆出一副可怕的样子,以证实自己没有说错。 “你说得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吧?”凤轻瑶这伙倒是认真了起来,那个老夫人的确是个人物。 她之前只关注了一下镇国公府的几个男人,后院的女人可是一个也没有了解,经过晋阳侯府的事情,凤轻瑶是明白了,这年头的女人都相当的厉害,绝不能小视了。 “什么老夫人呀,不过是一个上不台面的小妾扶正罢了,也就在镇国公府这种乱七八糟的人家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居然让一小妾成为当家主母,真是丢尽颜面了。”王七很是不屑的道。 镇国公府这种做法,在世家眼中是相当可耻的行为。 男子可以好颜色,可以姬妾成群,但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规矩。将妾扶正,这种事情在世家是绝不会允许的,妾就是妾,上不了台面的玩物。 “怎么回事”凤轻瑶想着那气派十足的老夫人,心中暗暗啧舌,小三转正呀,真厉害呀。 可别小看了这小三转正,在古代小三就是小三,是不能上祖谱的,管你多么受宠,只要你当妾了,就一辈子被正室压着,天天得去正室面前立规矩,想要转正?下辈子重新抬胎吧。 “我们去车上说。”王七拉着凤轻瑶一起坐马车,毕竟在你家门口八卦人家家务事,很不厚道。 一上车,不待凤轻瑶问,王七就像是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镇国公府的那个老虔婆还真是一个人物,当年不过是一个歌妓,是下面一个官员送来孝敬老国公爷。 老国公爷宠了一段时间,可随即也就忘了她,毕竟再绝色的女子,玩几次也就差不多了,可不想这个女人却是有心计有胆识的,在老国公爷快要忘她时,使了很多花招又将国公爷的心思收拢,虽不是独处,但也算是有几分脸面了。 没多久那老虔婆就怀孕了,生了个儿子,不过也就是一个庶子,没有人把这事放在眼中,可是……没多久,国公府就出事了,府里的几个小姐和公子不知怎么的,一个接一个的死了,她自己的儿子也死了。 五年的时间国公府死了六个孩子,第六年被立为世子的嫡子也死了,国公爷的原配也重病,老国公爷怎么查都查不到问题。 最后没办法只得请高僧做法,高僧说老国公爷的原配八字不好,克子克夫,而那个老虔婆的八字则极好,旺子旺夫。 这事明显的有猫腻呀,可老国公爷却是一个糊涂的,听了这话把原配夫人送到寺庙静养去了,让那个老虔婆主持家务,可事情也就这么诡异,原配夫人一走国公府就安静了,那老虔婆六年生了四个儿子,可真正是旺夫旺子了。”“镇国公府的水很深呀。”凤轻瑶听着头皮直发麻。 那个拉着她的手,笑得一脸慈爱的老太婆,居然连自己的儿子也能下手,别怪凤轻瑶这么想,实在是按王七所说的,是个人也会这么想。 王七看凤轻瑶一脸怕怕的样子,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这算什么呀,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据说那原配夫人被送到寺庙时有身孕,产下一子。 可那夫人怕有人害她儿子,所以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孩子五岁时才将消息传回去,却不想……消息前脚传出去,后脚老国公爷就良心发现,上山来看发妻,结果当场撞破发妻与人私通。” “什么?私通?这不是要逼死那原配夫人和她的儿子吗?”凤轻瑶惊呼一声,这一招也太狠了吧。 如此想来,设计她在大婚当天出糗的那人还算厚道的,至少没有真要她的身子,不然的话她一身赤祼,就更不用活了。 “少大惊小怪的,这种事情皇城多的去了,晋阳侯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为了地位,个个都是不择手段的。”王七白了凤轻瑶,正想在说凤轻瑶少见多怪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凤轻瑶与王七同时警醒道。 他们两个好像每次一起坐马车,都会遇到点儿事…… 掀起马车边上的小窗子,凤轻瑶看到对面的主街道上,有一仪仗队朝皇宫方向走去,旗帜上有一个大大的“苏”字。 凤轻瑶嘴巴张成一个o字型。 苏? 苏绾来了? 204误闯,身世之迷 204误闯,身世之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凤轻瑶一回到凤府,就着摸着怎么才能找到,老国公爷发妻的那个孩子,或者他的后代。 那个孩子当年只有五岁,算来现在也近四十岁了,而他如果有孩子的话,年龄估计和自己差不多了。 只要把这个孩子找出来,她完全可以不用费力,将就镇国公府那些人打入尘土中。 建国初期,行事可能不讲规矩,可前朝几千年统治,正统、嫡出已经深入人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变的,只要她能找出老国公爷发妻的孩子或者他的后代,就可以将国公府的爵位给继承过来。这一招要用得好了,可就真正是杀人不见血,可前提得将国公府的后代找到。 这件事年代已久,茫茫人海中,要将这么一个人找出来可不是一般的难,再说国公府那个老太婆肯定也不会放过那个孩子,也不知道那孩子活下来没有。 当然,要是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当年镇国公府那件事怀,疑点那么多,她只要能查出来一点什么来,那老太婆也惨了。 凤轻瑶在屋内圈圈画画,准备到王七所说的惊雷寺庙去看看情况,也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凤轻瑶以前是无神论者,可经历了这死而重生的事情,让她的信仰也转变了,来到惊雷寺,凤轻瑶一脸虔诚,庄重地跪在佛祖面前叩拜,求佛祖保佑她一生安康。 惊雷寺只是一个小庙,香火并不旺盛,隐隐还有几分颓败的气势,凤轻瑶大手笔捐了一笔香油钱后,得到了在后院厢房小歇的机会。穿过中庭,凤轻瑶在小沙弥的引领下,来到位于后山的小木屋,木屋很简陋,但却打扫的很干净,凤轻瑶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异常。(要有异常也不会等到现在来发现) “女施主,请。”小沙弥双手合十,脸上有几分喜意。 虽是出家人,可同样要吃五谷杂粮,面对凤轻瑶这种大手笔的二货,怎么可能不高兴,一年多来几个,他们就能吃好睡好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可是一个好东西,见小沙弥这样,凤轻瑶便装做好奇的寻问:“小师父,寺中可接受香客寄住。” 小沙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却是摇了摇头:“女施主,惊雷寺不接受香客久住,这后山的厢房,只允许香客小歇。” “为什么?我给寺庙捐香火钱也不行吗?”凤轻瑶假装着急的寻问。小沙弥依旧摇头,伸手挠了挠脑袋:“不行,至于为什么,这个我也不知,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好像当年寺中出了事,就再也不允许香客久留。哦,对了,后面那片竹林女施主你可别去看,那片竹林师父说是用来镇邪的,进去的人都不能活着出来。” 小沙弥语气严肃,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夸大其词一般。 “多谢小师父,我明白了,我小歇片刻就下山,定不会给贵寺添麻烦。”凤轻瑶笑语盈盈,将眼中的精光掩去。 她也没有想过来一次就能找出什么人,可听到这小沙弥的话,凤轻瑶却很高兴,这惊雷寺还真是有问题呢。 小沙弥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多话,小声的道:“女施主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和你说了这些,师父不让说竹林的事情。” “好。”凤轻瑶应了,可小沙弥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拿着枪朝竹林走去。 有脑子的人都明白,那个地方透着古怪,既然来了她当然要查个清楚。 脚踩竹叶沙沙响,一踏入竹林中凤轻瑶就感觉到一股阴气,林中的竹叶静止不动,风都吹不进来,这个竹林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强大阴气,难不成这里有很多死人?可不对呀,如果有很多死人的话,我在外面怎么感觉不到,而且这里也没有尸臭味。” 凤轻瑶知道,如果某一个地方埋了太多死人,四周的磁场会受死气影响,变得阴森冰冷,就好比去墓地,你就能明显的感觉到,那地方要比外界低上几度,在那种地方待久了,身体会受不了。 “可是这寺庙后面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阴气呢?还只有竹林这一部分,难道是有人客意的?这是传说的阵法?聚阴阵?”凤轻瑶走来走去,却发现自己面前一直都是这几棵竹子,好像不一样,又好像一样。 凤轻瑶不知道是这片竹林太大,还是这里真有什么阵法一类的东西,凤轻瑶感觉头皮发麻,吞了吞口,双手紧紧握着手枪,心里却打着退膛鼓。 她基本上可以肯定,这竹林真有高手在这里布了阵。 尼玛……这古代可真不好混,她以为所谓的排兵布阵那都是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 她闯入这片竹林时,完全是用现代的思维模式,觉得这里面就算有高手在,她凭借一把枪,就算不能杀对方,但至可以活命,却忘了老祖宗的智慧,远不是小小的火药可以比拟的。 如果这竹林中真被人布了阵,她就完蛋了,她对五行八卦可是一点也不了解,可这伙后悔也于事无补了,竹林中阴气太盛了,这才一刻钟的时间,凤轻瑶就感觉全身发寒了,要是再呆下去她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阴气入体,西医好像不会治。 “九州,你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居然找到了这个地方。”竹林外,步惊云对身边的蓝九州调侃道。 凤轻瑶入竹林的第一刻,他们二人就发现了,看到闯林的人是凤轻瑶,两人同时苦笑。 要说也是凤轻瑶命大,遇到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不然的话凤轻瑶一入竹林,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片竹林,蓝九州的师父在里面布了九天聚阴阵,将阴气引入林中,误入者在林中呆久了就会被阴气入体,全身发冷,再呆下去整个人就会浑浑噩噩,受阴气的影响,见到自己心中最怕的事情,然后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她去了镇国公府。”蓝九州解释凤轻瑶会出现在这里原因。看着在林中转来转去,双唇冷的发紫凤轻瑶,蓝九州半点不同情,这个女人就是欠教训,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往。 “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步惊云脸色一变,杀气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凤轻瑶就不能留,步惊云以眼神寻问蓝九州,他相信蓝九州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不顾他的想法…… 205九州令牌,心中最害怕的事情 205九州令牌,心中最害怕的事情 “你想太多了,她还没有那个本事,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想来这里查消息。镇国公府最近被打压的厉害,吃不消,找了凤轻瑶和解。 而镇国公府的态度肯定不会好,凤轻瑶估计受了气,表面上应了,可心底却是越发的愤怒,估计听到什么,想来这里碰运气。 倒是个聪明的,知道打蛇打七寸,可惜眼光不怎么好,自己身边养了一个不安分的人在,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蓝九州这话不知是嘲讽还是赞扬。 蓝九州的话没有重点,可步惊云却明白:“你不让我杀她?” “杀?杀什么,她要是有本事将你身份查出来,才对得起我给的令牌,惊云你别忘了,她手上也有九州令牌,她和我们算是一伙的。”蓝九州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早一步将九州令牌给了凤轻瑶,不然的话,依步惊云的性子,绝不会让凤轻瑶活着。 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全,步惊云绝不会允许他的身份暴光,一点可能都不允许。 到时候哪怕是他,也阻止不步惊云动手,身份是步惊云此生最大的伤痛,也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放下怨恨。 一个有异性没人性家伙,步惊云鄙视看着蓝九州,这个男人嘴上不说,原来早就备了这么一手,害他轻易不能对凤轻瑶出手。 步惊云郁闷至极,看凤轻瑶面色惨白,发丝结冰,冷笑道:“既然不让我杀她,那是不是要去救她,她再呆下去就算不死也会疯,到时候某人可就心疼了。” 心里折磨最是不好受,那个阵别说凤轻瑶一个弱女子,就是他也受住。 “不用,给她点教训要是连这点都扛不住,就不值得我给她九州令牌。”蓝九州绝情的拒绝,盯着凤轻瑶眼也不眨。 他要看看,凤轻瑶心底最害怕的是什么,这个女人好像除了九皇叔就没有弱点,而经过上次的事情,九皇叔对凤轻瑶的影响也变小了。 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无论是敌还是友,都是可怕的事情。 好冷,好冷。 凤轻瑶双唇发紫,直哆嗦,十指都冰僵了,手上的枪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也好像僵硬了一般,怎么都迈不动,抬头看天,明明阳光灿烂可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 凤轻瑶站在林中摇摇晃晃,再也走不动了,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一次真的完了。没想到她没有死在南陵三皇子的手上,没有死在皇上、皇后的手上,却因为镇国公府的狗屁事而死,还真特么的不值呀。 凤轻瑶嘴唇轻轻的蠕动,她想要呼救。 啊…… 凤轻瑶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抱头,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了…… 数十个黑人围住她,将她堵在小巷子里,对着她露出淫笑。 “不要,不要呀,救命了,救我,救我。” 凤轻瑶大声的哭喊着,脑子一片混乱,偶有清醒时,她脑子一闪。 怎么回事,这明明是她二十二岁那年遇到的事情,她都快忘了,怎么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年,对凤轻瑶来说绝对是黑暗的日子,二十二岁她代表学校去参加一个国际交流会,在会上遇到欧洲一个伯爵,那伯爵对她一见钟情,展开攻势。 她对找外国男人做伴侣没有兴趣,很干脆的拒绝了,她的拒绝了根本阻挡不了对方的攻势。 却不想这个伯爵对她的疯狂追求,引起他未婚妻的嫉妒,她未婚妻花钱找一群有艾滋的黑人,要那群黑人强.暴她,并且是强.暴至死。 那一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与无助的一天,也就在那一天善良单纯的她消失,从那一天起她不再相信,这个世界有公平,不再相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当那群黑人扑上来时,凤轻瑶知道自己没有胜算,她不想受辱,她想到了自杀,医生很清楚朝哪里下手,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与时间让一个死去。 可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他将那群黑人放倒,对她说:“要报仇就自己亲自动手,杀了他们。” 她惊魂未定,却紧紧地握着刀,闭着眼睛割断了那些黑人的喉咙,杀死了那些意图强暴她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没有害怕与不安,因为她很明白,不杀那些人死的就是自己。 事后,她找出伯爵未婚妻指使黑人,意图强暴她的证据,可却反被当地司法机关控告诬蔑,要求她立即撤诉,不然的话将以诬蔑罪逮捕她入狱。 她坚信司法公证,司法却给了她一个狠狠的巴掌,她狼狈的逃回国内,从此法制世界离她越来越远了。 经历那件事后,她明白这个世界没有想像中干净,这个世界有很多黑暗事情,有些事情就是国家也管不了,她能做的就是,不让这些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凤轻瑶双手紧紧的抱着头,她眼前闪过的画面和那天发生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那一天,那群黑人根本没有碰到她,可是她眼前看到的却是,她自杀没有成功,也没有人出来救她,那群黑衣将她压在身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明明就是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一天那些她并没有受到伤害,她只是受到了惊吓。 凤轻瑶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自己吓自己的,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 凤轻瑶知道,她心里最害怕的就是,那一天如果没有那个黑衣男人救她,她会怎么样? 就算她死了,那群黑人也不会放过她,她不敢相像那样的她,会变成什么样,会堕落到什么地步。 “啊,我不接受,我不接受那样的人生,那不是凤轻瑶,那不是我,不是我!” 凤轻瑶痛苦的大喊,她无法接受那样的人生,如果真会变成那样,她宁可死,宁可死了。 凤轻瑶双眼通红,狂暴不安,当她看到地上的枪时,想也不想就捡了起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她不接受那样的人生…… 凤轻瑶闭上眼,一脸绝望! “不好,她要自杀。”步惊云吓了一跳。 在阵中的人,明明都是自己吓自己,把自己折磨疯、折磨死,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会自杀。 “该死!”蓝九州低咒一声,身形一闪人已经蹿入竹林中,在凤轻瑶扣动扳机时,将她敲晕。 手枪掉在地上,而凤轻瑶一脸泪痕,脸上还残留着泪水,那惊恐无助的样子让人心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如此爱惜性命的凤轻瑶,不惜自杀呢? 可是从凤轻瑶所说的话中,他又听不出有用的信息。 “九州,她没事吧?”步惊云晚蓝九州一步,急忙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汗……九州这速度还真是快,要是再晚一步,凤轻瑶就死了。 真是吓死他了。 “阴气入体,元气大伤,惊吓过度。”蓝九州面无表情的说道,心中暗暗后悔。 “没死就好了,从她的话中好像听不出什么,真不知道她心中最害怕的是什么事,怎么会吓得自杀,这几年闯入竹林的人也不少,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吓得自杀的,我一直以为她胆子大,没想到这么胆小。” 步惊云心中那叫一个好奇呀,可看凤轻瑶这个样子,还有蓝九州对她的紧张,怕是问不到了。 “先出去再说。”蓝九州将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很好意思的将它往自己的怀里一塞。 他一直对这东西很好奇,这一次终于有机会了,他倒要研究一下,这东西如何用,如果能大规模的制造,那么这天下…… 蓝九州将自己的心思收了起来,将凤轻瑶放到惊雷寺的小木屋里。 凤轻瑶脸色很难看,就好像死人一样,蓝九州知道被阴气入体,如果自然恢复至少要上年,不过他师父既然能摆九天聚阴阵,当然也有补阳气的东西。 蓝九州将自己脖子上一玉粒取了下来,挂到凤轻瑶身上。 说是玉粒一点也没有错,那玉就只有小指般大小,很丑、玉质也一般,可偏偏凤轻瑶一带这玉,身体就暖和了起来。 步惊云将药端来时,就看到凤轻瑶身上的寒气渐消。“九州,你把那件魂器给了她?” 可别小看那玉粒,那可是蓝九州的师父,耗费心血打造的一枚魂器,蓝九州好几次都是靠这玉粒才躲过危险。 “她的身体太虚了。”蓝九州没有多解释,接过步惊云手中的药,就示意他出去。 凤轻瑶阴气入体,昏迷不醒,这药如何喂步惊云当然是明白,当下很配合的走人,只不过离去前,朝蓝九州挤眉弄眼的,调侃意味十足。 蓝九州虽然镇定沉稳,可这伙还是忍不住耳根本红,威胁道:“再不走,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诉凤轻瑶,让她知道她想找的人就是你,你等着被镇国公府的人追杀。” “蓝九州你不是吧。居然为一个女人要插兄弟两刀?”步惊云知道蓝九州是开玩笑,还是忍不住哀嚎一声。 啊啊啊……他这个兄弟彻底的沦陷了,哪怕是开玩笑,放在以前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206男人,苏绾云华找上门 206男人,苏绾云华找上门 屋内,蓝九州以唇对唇的方式,给凤轻瑶喂药,顺便小占一下便宜,咳咳,也就是蓝九州防止药往外流,喂的深入了一点。 屋外,步惊云无限哀怨,蹲在门外拿着树枝画圈圈…… 也许,他是要去考虑一下镇国公府的事情了,他不能让那个死老太婆得意,一定要在那个死老太婆死之前,将她打入尘土之中,替他祖母洗清冤屈,让他父亲重归宗族,只是凤轻瑶会是那个人吗? 当年的事情即使大家都知道有猫腻,可是他们拿不出证据,当年参与陷害他祖母的人都死了,知情人也死得的一个不剩,九州的师父也替他算了一卦,这件事情并不好办,除非遇到贵人相助。 贵人,他之前一直以为是九州,因为九州答应过他,替他祖母和父亲平冤昭雪。可九州的师父却说这件事情上,九州能帮得忙有限。 步惊云抬头看着天,心里异常的沉默,三十多年了他的祖母一定很怨他爹和他,因为他们一直无法完成祖母的遗愿,无法让祖母重回容家…… 翌日,凤轻瑶醒来,发现在自己的家里,而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的,一切好像不曾发生过。 凤轻瑶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难道昨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梦? 可是,那么真实。 对了,枪。 凤轻瑶将床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枪的踪影,又在智能医疗包中查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枪的下落。下床时脖子上的玉粒掉了出来。 凤轻瑶可以肯定,这东西不是她的,因为她从来不带饰品,摸着玉粒感受到玉粒上的暖意,凤轻瑶喃喃自语。 “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了?这么说来有人救了我,可我的枪呢?” “不会是丢竹林吧,又或者被人捡走了吧。” 啊……凤轻瑶扑倒在床上打滚。 不管哪个可能,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呜呜呜……那枪是她的保命符呀,没有枪遇到高手她怎么办呀,凭她那几招擒拿术,遇到蓝九州那样的人,连身都近不了。 “我发现我肯定和镇国公府犯冲,遇到镇国公府的就没好事,我的枪,我的枪呀!” 凤轻瑶各种哀怨,她倒是想枪丢在竹林中的可能性大,但她真不敢进那竹林,那竹林太可怕了,一想到昨天在竹林中“看”到的事情,凤轻瑶就忍不住打个寒颤。 要不是昨天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么害怕那件事,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呼……凤轻瑶吐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算了,不去想了,也许因祸得福呢。枪丢了就丢了,反正子弹用完了也没有用,想别办法吧。” 凤轻瑶不允许自己,继续沉迷于昨天的事情中,她今天还有一台手术,绝不能分神,一旦分神就有可能出医疗事故。 哪怕再小的手术,一旦主刀医生状态不佳,就容易出失误,到时候很可能危及患者的性命,或者给患者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她以前就听说,在手术时,主刀医生不知是状态不佳,还是紧张,居然将止血钳、剪刀、纱布一类的东西,留在患者体内。对于这种没有职业道德的医生,凤轻瑶极度鄙视,认为这些人给医生抹黑了,完全没有资格称为医生。 凤轻瑶早早的去到小木屋,将手术所需的东西一一准备好,为了不让孙思阳起疑,凤轻瑶没有用麻醉药,而是用麻沸散。 其他的一些器具与药具孙思阳都见过,她也不用担心,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凤轻瑶将手术室的灯点好,把九皇叔上次送来的夜明珠一一摆上,手术室瞬间亮了数十倍。 “真不明白,你送我夜明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对我有那么一点心思,不是我一厢情愿,可没有想到是我想太多了。” 九皇叔利用她的事情,说不难过是骗人,可凤轻瑶相信时间久了,终会淡的。 感情这种东西是需要经营的,太久不去想就会淡,就如心痛,痛着痛着就麻木了。凤轻瑶将手术锁好,准备去等孙思阳,却不想孙思阳没有等到,南陵苏绾与西陵云华公主却联袂而来了。 苏绾凤轻瑶是认识的,可云华公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来找她看病的那对兄妹,那个妹妹就云华公主,那么她那天救得人不就是西陵的太子? 凤轻瑶直接愣在门口,不知道是往前,还是退回去算了。 她怎么会老是惹上这种麻烦的人,她只想做个普通的医生,这也很难吗? 云华公主与苏绾同时发现凤轻瑶的存在,两个女人如同约好一般,几乎同时看向凤轻瑶,而她们的眼神都不善。 “你就是凤轻瑶?初次见面还真是让我惊讶。”苏绾这话,明显的是在告诉凤轻瑶,她不会承认见过凤轻瑶。“本宫一直很仰慕凤大夫,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云华公主换了个说法,可话中的意思却是一样的,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虚伪的女人。 不需要理由,她凤轻瑶不喜欢这两个女人,可就算她再不喜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凤轻瑶落落大方的走了进来,朝两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眼睛一扫,发现这两个女人居然毫不客气将大厅的主位占了。 这还真是不客气,半点不拿自己当客人,看着两女身后又是护卫,又是宫女了,凤轻瑶撇了撇嘴,挑了最末的位置坐了下去。 一个位置能代表什么呀,这些女人尽争一些虚的东西。 凤轻瑶屁骨刚沾到椅子,云华公主身后的宫女上前指着凤轻瑶大呵:“大胆,公主面前哪你坐的位置,还不快上前拜见公主,公主殿下没有开口赐坐,你就只能跪着。” 气势很足,可她凤轻瑶又不吓大的,无视宫女和侍卫那杀气十足的眼神,凤轻瑶很淡定的坐了下去。 “公主?公主在哪?轻瑶可没有接到旨意,说有公主来凤府的事情。” “凤轻瑶,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云华公主在此,你居然敢无礼,藐视公主,按罪当诛。”那宫女气得不轻,而云华公主也是眉头轻皱,隐含不悦,苏绾心情大好的坐在一边看戏。 她们今天来,可是和东陵皇上打了招呼,而且理由充足,凤轻瑶不以礼相待,那就是破坏两国邦交。 这个罪名安下去,一旦她们怒了,东陵就必须拿凤轻瑶的命,来让他们两国人平息怒火。 同样,凤轻瑶要以礼相待,今天就得吃苦头,她和西陵云华都不会放过凤轻瑶,谁让凤轻瑶窥视她们看中的男人。 哼,一个孤女也敢和她们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207逼,一唱一和诈轻瑶 207逼,一唱一和诈轻瑶 凤府大厅,满是杀气,众人屏住呼吸,静得出奇,似乎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侍卫的手握在刀柄上,只等云华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前,将凤轻瑶斩杀。 破坏两国邦交,就是杀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但前提凤轻瑶真这么做了。 西陵云华与苏绾都希望凤轻瑶继续嚣张下去,今天她将要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代价。 没有让两位贵女失望,凤轻瑶的确很嚣张,她稳稳地坐着,根本就没起身的打算,可这并不表示凤轻瑶愚昧无知。 她很清楚破坏两国邦的代价,但她更清楚国家的尊严与骄傲凌驾一切,只要她站在国家高度,那一切就好了,凤轻瑶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云华公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西陵的公主,而不是我东陵皇室的公主。你一个西陵的公主来我东陵叫嚷什么?我东陵臣民为什么要给西陵的公主下跪,难道东陵已成了西陵的附属国了吗?” 最后一句更是带着质问。 “凤轻瑶,你别胡言乱语,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东陵与西陵两国友好,本宫代表西陵出使东陵,你以礼相待本是应当。”西陵云华脸色一变,连忙道。 “然后呢?”凤轻瑶上眼睑微微轻抬,眼中带着些许的嘲弄与轻蔑。 真当她是白痴,什么都不知道吗。 在路上看到苏绾的到来,王七就告诉她,西陵的太子与公主很快也会到了,提醒她注意西陵云华这个女人,她喜欢东陵子睿。喜欢东陵子睿的女人,又是一国公主,那么大婚那一日,她那般狼狈的出现在郊外,有五成的可能是这个女人下的手。 她和西陵云华是天生的敌人,她即使跪地求饶西陵云华也不会放过她,她何必委屈自己。 “凤轻瑶,对公主行跪拜之礼,是基本的礼仪,还不跪下。”云华身后的宫女又再次呵道,凤轻瑶连个眼皮都没有抬。 周成不在这里,依周成的谨慎与小心,他不会见苏绾,这伙应该去搬救兵了,只是不知他搬来的救兵是谁。 “大胆凤轻瑶,你竟敢藐视公主,来人呀,给我拿下,如有反抗就地处决。”云华公主的宫女,直接代替主子朝侍卫发令。 “是。”侍卫拔刀上前,凤轻瑶半点不害怕,脸上依旧带笑,嘲讽的看着西陵云华。 她没有看到西陵云华眼中的杀意,这个女人只有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她,好似她是什么小可怜一般。 再说,她也不相信西陵云华有这么傻,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是挑她错,然后找个不入流的理由打杀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这云华公主太没有品了。 杀了她,也许会给东陵手向西陵开战的理由,西陵云华没有这个胆,她赌西陵云华这是在吓她。 果然,侍卫离她只有一步时,西陵云华开口:“住手。本宫甚是仰慕凤姑娘的医术,你们不得对凤姑娘无礼。” 西陵云华含笑地看着凤轻瑶,一副我很欣赏你,愿意为你破例,你该感到荣幸的样子。 凤轻瑶垂下眼,看着绣花鞋上图案。 并蒂莲呢,也不知这个身体的主人当初是以什么心情绣这并蒂莲。“凤姑娘,本宫能叫你轻瑶吗?”云华公主一脸亲切,与她的宫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公主喜欢就好,一个称呼罢了。”凤轻瑶不甚在意的道,西陵云华正准备说什么时,孙正道夫妻和孙思阳来了。 孙家三口进来见礼后,凤轻瑶就让孙思阳把他父母都安置到小木屋。 同时,凤轻瑶顺势站了起来,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公主,苏小姐,轻瑶还有事要忙,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恕不远送了。” “凤姑娘你要忙的事,是不是要给孙太医的夫人开膛?” 这是云华与苏绾来凤府的理由,观摩凤轻瑶的开膛术,她们坚信凤轻瑶的医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一旦挖出这个秘密,凤轻瑶就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也不再是特别的,不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到时候九皇叔、蓝九州、步惊云、东陵子睿,甚至西陵云泽都不会对她刮目相看了。 当然,要是没有挖掘出凤轻瑶的秘密,让凤轻瑶在动手时出现失误,把孙夫人弄死那样也行。 一个大夫,一旦治死了人,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哦不……凤轻瑶以开膛之术害死病人,这是谋杀,她们完全可以用最漂亮的手段,把凤轻瑶这个祸害给毁了。 早就查清楚了,她还能说不是吗?凤轻瑶很干脆的承认道:“是的。” “不知我们可否观摩。”苏绾终于不再闲坐,看似寻问实则是逼凤轻瑶妥协。 同一时刻,云华公主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大厅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逼我?凤轻瑶冷笑,当初给王煜陵做移植手术,她都能拒绝外人观看,这两个异国女子算什么东西,正要拒绝,孙思阳进来了,按规矩见礼后,就不再理会云华与苏绾。 他虽然发现厅内的不对劲,但全副心思都放在手术上,再说异国公主、贵女再尊贵与他何干,孙思阳眼中只有师父。 “师父,一切准备妥当了,不知你何时可以过去。”在孙思阳眼中,任何事情都没有今天的手术重要,哪怕是皇上亲临,也不能阻止他进手术室。 在孙正道与孙思阳的眼中,这是一场医术的进步,如果开膛术成功了,那么就可以很大程度解除病患的痛苦,可以挽救很多人的生命。 没有什么,比挽救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凤轻瑶觉得呆呆的孙思阳很可爱:“我这就过去,公主、苏小姐失陪了。” 凤轻瑶直接将两人丢下,这一刻饶是医学呆子孙思阳也觉得不太对了:“师父,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又不是我请她们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人家心存恶意,你再讨好也没有用,索性傲气一点。” 凤轻瑶虽然背对着云华与苏绾,但声音却是不小,两女一听脸色立马变了,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他们身后的侍卫也一副磨刀霍霍,准备宰人的样子。 凤轻瑶倒是希望他们动手,奈何这两女却生生忍住了,在她踏出门槛时,云华公主也站了起来,示意侍卫拦住凤轻瑶。 “凤轻瑶,今天你那开膛术,本宫看定了。” 208射杀,为妾的命运 208射杀,为妾的命运 如果说之前还只有七分想法,现在就有十分了。 凤轻瑶越是不让人看,就说明那里面越有问题。 太子哥哥的伤那么严重,大夫都说没救了,可凤轻瑶却医好了,西陵云华不相信凤轻瑶的医术能比那些研究医术一生的老者还要精湛。 医术不比得其他,这是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学习和实践的,再天才的人在凤轻瑶这个年纪,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就,这里面肯定有别的原因, 她一定要挖出凤轻瑶的秘密,当然,如果自己能得到凤轻瑶的秘密,拥有启死回生之术,那最好了…… 苏绾见情况已是如此,也站了起来,一副与云华公主共进退的样子:“我和云华公主的想法一样,凤轻瑶你今天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那开膛术我都看定了。来之前我和云华公主特意去了一趟皇宫,得到皇上同意。凤轻瑶你说我和云华公主不是东陵人,你不跪可以,那么东陵皇帝陛下的旨意,你也不听吗?” 拿皇上压她?可惜你们拿不出圣旨,凤轻瑶依旧拒绝:“皇上的旨意轻瑶自是不敢违背,只是轻瑶没有收到皇上的旨意,恕轻瑶无法满足云华公主与苏小姐你们二位的好奇心。救人如救火,还忘二位有一点点慈悲心肠,别耽误轻瑶救人,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误了大夫救治的时间,也等同于杀人。” 凤轻瑶没有半分夸大,在现代有多少患者,死在愚昧无知的官员手中。 那些所谓的官员、官二代们受了伤,立马就住好的病房,要单独病房还要套间,一个人配一个医师还不够,还要一个医疗团队全天侯为他们一个人服务,本身医疗资源就匮乏,他们还要强占。 甚至,他们要哪个医师诊治,那个医师就是在急救,也要把人从急救台上拖下来。 她凤轻瑶这辈子、上辈子,甚至下辈子,都厌恶云华公主与苏绾这种,为了一己私利,而延误大夫诊治的蠢妇。 今天幸亏她们来得早,要是来得晚,她正好在手术室内给孙夫人动作术,她们要是强闯的话,那后果该是多么严重。 凤轻瑶相信,这两个女人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凤轻瑶,你在说我骗你?哼,笑话,我堂堂苏家嫡出的小姐,需要骗你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吗?凤轻瑶你要明白我和你,就是云与泥的区别,骗你我不屑。”苏绾一边说一边走到凤轻瑶的面前。 九天聚阴阵苏绾很满意这个结果,气势十足,一脸笑意的看着凤轻瑶:“凤轻瑶,我苏绾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今天亦然。那开膛术我看定了,还有九皇叔我也嫁定了,你好好表现,也许我一时心软,准你入府为妾。” “妾?这话等苏小姐你入了九王府再说吧,就算入九王府也与我凤轻瑶无关,苏小姐你大可放心,我凤轻瑶此生绝不为妾。”凤轻瑶心中恼火,也不知道周成搬没搬到救兵,这两人女人实在太恶心了。 一个外人,在东陵、在凤府对她这个主人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真特么的恶心。 “不为妾?怎么你还想要为妻?就凭你?这是我在东陵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苏绾适时掩面而笑,当成笑话回头对道云华公主说了起来。 “不为妾?恐怕你会失望。”云华公主听到别俱深意的看了一眼凤轻瑶。凤轻瑶要么死,要么入西陵太子府。 太子哥哥已经决定,四国选妃,东陵就是凤轻瑶了,依凤轻瑶的身份连侧妃都不够格,只是一个暖床的女人。 对于苏绾凤轻瑶并不看在眼中,这个女人自有九皇叔会就付。 她相信九皇叔绝不会让这个女人如愿意,九皇叔那人对自己要求高,估计对他未来的妻子要求更高,苏绾算计过他一次,绝不可能成为九王妃。 反倒是西陵云华,她的话让凤轻瑶有一种危机感。 难不成西陵那个太子,要把弄到西陵去,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就惨了,早知道当初不应该救那人,让他死了算了。 西陵太子开口,皇上绝对会把她当成礼物送上去,她就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了。凤轻瑶目光冷冽的看着西陵云华,直把西陵云华给骇住了,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待到西陵云华反应过来时,顿时恼羞成怒。 该死,她是西陵最尊贵的公主,居然被一个孤女逼得后退,这话要是传出去,她西陵云华颜面尽失。 西陵云华为保住自己公主的颜面,大步走到凤轻瑶的面前,当着凤轻瑶的面,下令道:“来人,将凤府包围起来,护送凤姑娘去小木屋。” “是。”西陵的侍卫充分表、展现他们行军神速的优点,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凤府大厅围了起来,八个侍卫站在凤轻瑶的身后:“凤姑娘,请……” “师父。”孙思阳看着这突然的变化,半天不知如何么反应。 这就是皇族的特权吗?她们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根本不容人拒绝,一旦拒绝便用武力镇压。“没事,我们走。”凤轻瑶拍了拍孙思阳的肩膀,并没有愤怒。 九皇叔说过,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什么阴谋诡异都是徒劳,西陵云华动用武力,她总不至于和对方硬对上吧。 “我还当你多么有骨气,原来不过如此,王家大公子说你有名士风范,本宫还以为你威武不能屈,原来也是一个怕死的,怕死好!”西陵云华嘲笑道。 “公主,你别笑得太早了,笑到最后才是赢家。”凤轻瑶在心中默默骂着周成,怎么还不来呀,看这两个女人的架势,今天她就是不动刀,也要被逼着动刀。 而且和女人是没有办法讲理的,她们也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到时候孙夫人要是出事了,她和孙思阳的师徒情谊也就断了,她也彻底的得罪孙家,得正东陵整个杏林界。 恶毒的女人!“本宫一定能笑到最后,都是死人吗?没看到凤大夫累了吗,把凤大夫抬过去。” 西陵云华话下落下,侍卫就动手:“是。” “住手!” 一声厉呵,紧接着“嗖……”的一声,一枚利箭飞射而来,正好射在上前架着凤轻瑶的,那个侍卫的右手腕上…… “啊……”受伤的侍卫连忙按着自己的右手,血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保护公主。” “护驾,有刺客。” 西陵的侍卫如临大敌,立马将西陵云华护在中央,同时将大刀架到凤轻瑶与孙思阳的脖子上…… 凤轻瑶与孙思阳同时站直,寒光闪闪的大刀架在脖子上,却没有吓到两人,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想知道是谁这么嚣张…… 209九皇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209九皇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翟东黎! 凤轻瑶笑了,果然是纨绔,这一箭射得正好。 翟东黎昂首正步的走了进来:“刺客?公主说笑了,东陵国泰民安,绝不会有刺客,就算有刺客也不会刺杀公主你,杀了公主你可是半分好处也没有,有脑子的刺客也不会大费周章,浪费人力无力的去杀一个公主。” 停在凤轻瑶身侧,不忘扬了扬手中弓箭,表示刚刚射箭的人是他。 “肃世子?你什么意思?”西陵云华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翟东黎这话中的意思太明显了,那就是她一个公主根本不算什么,杀都嫌浪费。 “表面意思,公主听不听得懂都没有关系,毕竟西陵的公主,在我东陵的地盘欺我东陵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出来的。”如果说凤轻瑶还要顾忌彼此身份差异,那翟东黎就完全不在意。 公主,再受宠也只是一个女子,而皇室女子的价值都用来笼络朝臣或者和亲,西陵云华再聪明也摆脱不了这个命运,这一次西陵就有与东陵和亲的意思。 没有意外,这云华公主会嫁到东陵来,只是嫁给谁就不好说了。 到时候,就算她在西陵是最尊贵的公主,来了东陵也得守东陵的规矩。 “世子,这就是你们东陵的待客之道,对邻国公主出言不逊,你这是何居心。”越是尊贵的女子越是骄傲,翟东黎三言两语,却把她说得愚昧无知,这让西陵云华很是愤怒,脸上的笑也有几分难看。 “公主将大刀架在我东陵百姓的脖子上又是何居心。”翟东黎指着被侍卫压着的凤轻瑶与孙思阳,眼中带着玩味的笑。 西陵云华眼神一闪,立马笑道:“一场误会,本宫这是要陪同轻瑶,前往凤府木屋,见识轻瑶不凡的医术。” 西陵云华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人放开,人没伤,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个贱民吗。 “公主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轻瑶什么说了,允许你去见识我的医术了?轻瑶师门有规定,能见识师门医术的只有本门弟子,难不成公主你拜我为师了?可我没有受你的礼呀?”有靠山了就是不一样,凤轻瑶拉着孙思阳走到翟东黎的身边。 好吧,这个时候她发现翟东黎的恶毒还是很可爱的。“公主,苏小姐,你们要见识开膛术轻瑶不是不同意,但前提是你得拜我为师,我要求也不高,你们只需要三跪九叩就行了,行了师徒之礼,一切好说。” “拜你为师,你是个什么东西。”云华公主对凤轻瑶比较了解,没有开口,倒是苏绾小看了凤轻瑶,一怒之下骂道。 “轻瑶是人,难不成苏小姐你是东西?是什么东西呀?说出来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哈哈哈…… 凤轻瑶话一落,翟东黎就笑了出来,孙思阳见翟东黎笑,也不再憋着了,笑道:“师父,苏绾小姐怎么可能是东西,她不是东西好不好。” “乖徒儿,你真相了,苏绾小姐她的确不是东西。”凤轻瑶也笑了起来,一扫刚刚的郁闷。 不过,她很清楚她的对手不是苏绾,而是西陵云华,这个阴毒的女人。“凤轻瑶!”苏绾面色不变,脸上的笑容僵硬,头上的珠钗却是轻微的晃动。 名门贵女从小就接受的训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笑,笑得云淡风轻,笑得高深莫测,笑地让对手心慌,可惜…… 带太多首饰就是不好,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情况。 “苏绾小姐不用提醒轻瑶,轻瑶知道自己的名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轻瑶告退了,两位慢走。”这一次是真的送客了,凤轻瑶拉着孙思阳就走人,头也不回。 翟东黎这个人虽然不厚道,但也算讲义气,他绝不会放任这两女欺负东陵人。 “拦住她。”西陵云华下令。 “你敢。”翟东黎扬了扬手中弓箭。 他不是云华公主,他不能带兵乱走。 “本宫有什么不敢的,本宫可是有东陵皇上的旨意,难不成肃世子你要抗旨。”西陵云华扶着身后宫女的手,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了,以极其强硬姿态对上翟东黎。 西陵的侍卫将凤轻瑶围住,却不敢上前。 他们不是公主,翟东黎就算是射杀了他们,他们也只能认了。 “陛下的旨意?在哪?”翟东黎眼眸一暗。 “皇上的口喻,本宫和苏绾小姐得了皇上口喻,皇上同意我们二人前来见识凤轻瑶的医术,肃世子,你不会认为本宫会拿这种事情骗你吧。” 什么叫有恃无恐,这就是了。 扯张虎皮什么事都好做了。 听到这话,翟东黎犹豫了,皇上正愁找不到他们肃亲王府的错,要真是如此的话,他今天再护着凤轻瑶对上西陵云华就是抗旨不遵。皇上要是揪着这个错重责他,爷爷为了保住他,肯定要牺牲手中的权利了。 翟东黎各种磨牙,难怪皇上让他这段时间负责内城安危,没有旨意不得出城了,原来是早早的挖了坑给他跳。 “肃世子,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本宫就带着轻瑶走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云华公主这可真正是要气死翟东黎。 翟东黎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哑巴亏,气得青筋凸起,挡在西陵云华的面前,却渐渐没有底气,就在他准备让开时…… “云华公主且慢,肃世子没有别的话要说,本王有。” 一道纯厚略带冷傲的声音传来,打破凤府的氛围,众人顺着这个声音,齐齐朝大门口望去,只见九皇叔在侍卫的簇拥下,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那气势,那风度,就如同君王降临。“九皇叔!” 要说这一群人当中,最震惊的就要数凤轻瑶了,凤轻瑶双眼睁得滚圆,视线粘在九皇叔的身上,半天收不回来。 他怎么会来! 翟东黎却是一脸激动,立马转身给东陵九行礼,东陵九撇了他一眼,冷道:“起来吧。” “九皇叔。”西陵云华与苏绾也上前见礼,她们身后的宫女和侍卫见此情况,也纷纷行礼。 唯有凤轻瑶笔直的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独特,九皇叔却如同没有看到一般,道了一句“免礼”径直往里走,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众人不得不跟随,西陵云华与苏绾一左一右坐在下首,其他人都站着。 东陵九一坐下,就慢悠悠地道:“云华公主,苏绾小姐,你们远来是客,代表西陵与南陵来我东陵,为我皇贺寿,我东陵自当以礼相待,我东陵以礼待客,还忘公主与小姐也记得客随主便,别让主人为难才好。” 东陵九这话听着冠冕堂皇,但却透着偏向凤轻瑶的意思。 如果是以往,凤轻瑶一定会暗暗窃喜,可现在她却只有苦笑,九皇叔这大棒加甜枣的手段用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娴熟。 苏绾有嫁东陵九的心思,听到这话浅笑点头,表示自己会听从。 人前给足男人面子,人后则各凭心计,这是南陵苏家对女子的教育。 西陵云华则不,她虽然倾慕九皇叔,但却很清楚九皇叔与她的政治立场是对立的,她不需要给九皇叔面子,给了九皇叔面子,她西陵皇室的面子呢? “九皇叔,难道在东陵,皇上的口喻已经无用了吗?”一句话,却直指重心,目光犀利地看着东陵九,似乎要将东陵九的气势压下一般。 “云华公主这话说过了,东陵礼仪传国,皇上的话我等启敢不听,皇上的旨意是让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来凤府见识凤大夫的医术,可没有说让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全程参与,云华公主可不要假传圣旨。” 东陵九极少笑,也极少说这么长的句子,这句话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人心上一般,让众人的精神不由自主的绷紧。 “云华公主,如果人人都像你这般,拿着皇上的口喻恣意行事,那东陵启不是大乱,本王想你在西陵也不敢如此行事吧,如果是的话,本王倒是想要出使西陵了。” 警告、威胁,红果果的警告呀。 这话中的潜台词就是:你西陵云华在我东陵所在的一切,我东陵九去了西陵,定要加倍讨回来。西陵云华脸上的笑已经绷不住了,她暗中观察,知道东陵九虽然处处护着凤轻瑶,但都在暗处,却不想今天会这般的明显,甚至不惜拿两国来说事。 凤轻瑶得九皇叔如此维护,她认栽。 西陵云华想要借端茶喝水的动作,来平静自己的心情,却发现…… 凤府的人根本没有上茶。 手悬在半空,不得不收回来,西陵云华勉强维持风度,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是云华心急了,云华在西陵就听说轻瑶医好了大公子的眼疾,云华甚是仰慕,此次来东陵就是希望能亲眼见到轻瑶的医术,听闻轻瑶今天要给孙夫人开膛,便与苏绾小姐急急前来,希望能看到轻瑶的精湛医术,云华与苏绾小姐都不是大夫,就算看了也不懂,绝不会让轻瑶的医术外传。” 软得不行就来硬得,西陵云华不想轻易的放弃。可惜她今天遇到的人是东陵九,一个软硬不吃的人。 九皇叔点头,顺势应了下来:“既然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如此仰慕凤大夫,那就一切按凤大夫所说的来办,本王想依二位对凤大夫的仰慕,定不会反对才是。” 一句话,就将主动权交给了凤轻瑶。 210黑手,早有准备 210黑手,早有准备 有九皇叔在这里压着,凤轻瑶就有恃无恐了,反正不管是云华还是苏绾,都不会轻易地放过她,她没有必要讨好这两个人,九皇叔在这里坐镇,她要是不利用好这个机会,她就不是凤轻瑶了。 想要见识她的医术是吗?很好,一人一把椅子坐在木屋外吧,让你们看个够。 凤轻瑶建那木屋时,特别考虑过隐私与安全,四周没有建筑,树木也早早被砍光,方圆二十米内没有遮荫处,夏冬两季走在这里,不是热死就是冷死。 很不幸,现在就是夏季。 凤轻瑶让准备了五把木制椅子,放在小木屋右侧。 “九皇叔,这个位置正对着小木屋的窗子,到时候我会将帘子拉起来,坐在这里可以将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正好满足了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的好奇心。” 想看开膛术,我就让她们看个够,不晒死他们,我就不姓凤了。 椅子摆放的位置离琉璃窗只有五米,坐在这里的确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但真正动手术时,他们就会发现,能看到的就只有她和周成的背。 东陵九一直知道凤轻瑶很小心眼,可看到五把在太阳底下的木椅,东陵九才明白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小心眼。 这是想要晒死他呢! 眼眸深处,是无人能窥的温柔,东陵九面无表情的坐在中间,云华与苏绾虽然不满,但看九皇叔都坐下来,她们也只能认了。云华后悔死了,说出仰慕凤轻瑶一类的话,害得自己这伙真是骑虎难下。 皇上说是同意她们来看,这算是看了,有东陵九在,她们两个也不敢太过分,苏绾要东陵九面前装温柔与体贴,挽回印象,云华则是根本就不敢惹东陵九。 另外两把椅子,则是孙太医与翟东黎坐的,孙正道那张脸,比云华和苏绾的脸色还要难看,他恨死这两个女人了。 原本凤轻瑶答应让他进去全程近距离观看,可却被云华和苏绾给破坏了,要知道他为了今天,可是兴奋的一晚上没有睡好,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结果今天早上起晚了,所以他们一家三口来凤府的时间也就晚了。 “九皇叔、云华公主、世子爷、苏绾小姐,你们请便,轻瑶告退了。”凤轻瑶笑盈盈的朝小木屋走去。为了凤府人的安全,她给凤府所有人都放假了,整个凤府一个人都没有,这群王爷、公主在这里,想要找她凤府人麻烦,下辈子吧。 “凤轻瑶,水呢?”其他人不好意思,翟东黎可不会不好意思了。 虽说这还还算是早晨,可这太阳却是够毒的,他才坐一伙就感觉晒得难受,再加上他听闻云华公主和苏绾找凤轻瑶麻烦,一路策马而来,他早就渴了,可半天凤轻瑶都没让人上茶点。 没有点心就算了,反正他不饿,可是水总得给他喝一口吧。 哪知,凤轻瑶在木屋门口停下转身:“世子爷,非常抱歉,凤家的下人都回去了,轻瑶这边实在抽不出手,有什么需要你请自便,不用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 说完,嘭的一声,将木屋关住,顺便反锁。 “思阳,换好衣服,查看一下你母亲的麻沸散起作用了没有。”凤轻瑶一边换衣了一边道。 之前,让孙思阳带他母亲过来,就是让孙夫人先喝麻沸散,待到麻醉起作用。 “已经起作用了,不过我试着用针扎了一下,我娘还会有痛觉。”那就是麻醉效果还不够了。 凤轻瑶点了点手,手脚利落的换衣服。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以前看到凤轻瑶在他面前穿手术袍,将头发盘起、带口罩还会不好意思,可现在孙思阳已经很淡定了, “既然如此,我们一边进去一边说,刚好我给你讲解一下,一些相似的病症。 你母亲患得是急性胆囊炎,胆囊,是位于右方肋骨下肝脏后方,也就是我们日常所说的苦胆,形状像梨。” 凤轻瑶直接在孙思阳的身上指出胆囊的位置,而孙思阳也习惯了。“急性胆囊炎的症状主要有右上腹疼、恶心、呕吐和发热等,少数病人还有眼白和皮肤轻度发黄。 而急性胰腺炎、急性阑尾炎、胆道蛔虫病、溃疡病穿孔都是腹部常见的疾病,它们的症状非常的相似,发病的位置也都差不多,在诊断的过程中,你必须要做到确诊,才能定下开膛的手术。 要知道,如果你误诊病人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害死病人,另外在手术的过程中,如果我们还查到其他,没有诊治到的问题,绝对不能隐瞒,应立即告知病人家属,务必一次解除病者的痛苦,还有潜在痛苦,避免病人二次手术。” 手术有风险,以一次解决的问题,凤轻瑶不喜欢分两次来做。 凤轻瑶与孙思阳走进手术室,凤轻瑶调整了一下手术台的高度了,孙思阳眼睁睁的看着手术台,平放到地上。“师父?”孙思阳不解,师父不是说手术台的高度,有明确的标准的吗?这个高度是最符合人体学的,把高度放低那不是加大了手术的难度。 “怎么?你希望外面那些人,看到你娘的身子,看到你娘被我切开胸膛。”凤轻瑶问道。 “当然不想。”孙思阳一想到这个可能,脸色就很难看,他之前都没有考虑到过个问题。 “既然不想就按我说的办,思阳,我之前和你说过,手术台的高度很重要,一个标准的手术台,可以避免很多意外。 现在我就教你另一点,那就是对于医生来说,什么地方都是手术台,只要病人有需要,哪怕是趴在地上,你也要替病人完成手术。 我今天就告诉你,如何站在手术台前,还是蹲在地上,大夫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在你要做的事情没有完成前,你绝不能倒下,哪怕再累也得给我撑着。”此时的凤轻瑶,严谨、冷静,身上隐隐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威信。 这就是权威的力量。 “我明白了,我会用心学。”孙思阳受凤轻瑶这样子影响,身子正了正,像个小学究一般。 凤轻瑶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思阳好学、聪明,就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只要她好好雕琢,定能成为一代国手大师,成就绝对在她之上。 因为孙思阳,是真正的一心扑在医学上,不像她,她的导师说她有学医的天赋,奈何她的心里太重,无法将全部心思放在钻研医术上。 她可以成为出色的医生,但无法成为权威! 导师说的话没有错,如果没有智能医疗包,她在这里,无法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个出色的大夫…… 211切除,想走不是容易的事 211切除,想走不是容易的事 凤轻瑶算了算时间,估计外面的人都等急了,便起身将帘子拉开,正好看到九皇叔几个人坐在那里。 翟东黎手上有一杯水,那个杯子好像是她房里的,这翟东黎果然把凤府当他家了,还真不是一般的随便,幸亏她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而九皇叔几个人,透过琉璃窗,可以看到孙思阳与凤轻瑶两个人奇装怪服的,至于手术台上孙夫人? 除非他们站起来,走到窗子边,不然别想看,而依他们的身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云华和苏绾倒是想要派侍女上前查看,奈何九皇叔气场太过强大,让她们二人不敢妄动。凤轻瑶转身,掩去嘴边那一抹冰冷的笑,要凑齐这五个人可真不容易,今天就让他们好好晒晒太阳,看看能不能晒出古铜色。 “师父,可以了。”孙思阳朝凤轻瑶点头,示意凤轻瑶可以开始动手了。 “思阳,看仔细一点,同时也要注意听你师父我的话,我需要什么器具,你必须第一时间递给我。”凤轻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将屋内的灯调低。 孙思阳不是第一次到这间手术室来,却是第一次发现,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非常的精巧,完全不是正常人可以想到的。 “师父,你好厉害呀,你怎么想到的。”那些灯柱都大管套小管,上面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小孔上面插了小木栓了,抽来就可以调节高低。 “其他几间手术室快建好了,你要喜欢到时候师父送你一间。”凤轻瑶露出一抹笑。这手术室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精心设计的,不求完美但求实用。 “思阳,准备好了吗?”凤轻瑶蹲了下来,严肃的问道。 “准备好了,师父。”孙思阳还有几分紧张,只是不敢让凤轻瑶看到。 凤轻瑶也不勉强,孙思阳这个样子比她当初好多了:“既然如此,那开始了。” 凤轻瑶解开孙夫人的上衣,拿出手术刀。 孙思阳虽早已习惯,可却是第一次看到凤轻瑶在活人身上下刀子,心里难免会有几分震撼,尤其这活人还是他娘,他怎么能不担心,在凤轻瑶下刀的那一刻,他有出手阻止的冲动,却被凤轻瑶眼中的冷静与严肃吓住。 噗啦一刀下去,孙思存可以透过伤口,看到内脏了,脚发软。 凤轻瑶已经做好了手术切口,眼皮一抬厉道:“孙思阳,集中精神别发呆,三号手术刀。” “哦,好。”孙思阳手忙脚乱,从手术盘里摸过一刀,直接将刀锋那头递给凤轻瑶,凤轻瑶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孙思阳,你的冷静呢?你的真专业呢?你连拿刀都不会了吗?如果你无法冷静下来,现在出去。” 凤轻瑶从来没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孙思阳说话,孙思阳一时间愣住了,凤轻瑶剜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自己去拿手术刀,没有接孙思阳手术那把。 护士给主刀医生递刀,刀尖部分一定是对着自己的,一是方便主刀医师直接握刀,节省时间。另一也是为了防止主刀医生的手被割伤。 孙思阳这个失误是很严重的,幸亏这只是开始,凤轻瑶还有精力关注他,要是手术进行中,凤轻瑶在解剖胆囊附近组织关系时,全副精力都放在胆囊上,连眼睛都不敢移,孙思阳递刀,她肯定会直接握住。能进入手术房的,都医生信任的人,绝对不会多想,凤轻瑶一刀接过去,手肯定会受伤,那后果…… 不仅仅是凤轻瑶握刀的手毁了,手术台上的孙夫人也会死。 孙思阳,不知道他今天犯了多么严重的错。 接下来的手术中,凤轻瑶直接当孙思阳不存在,虽然时间很紧张,但依旧亲力亲为,孙思阳彻底的被冷落。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到,可是额头上的汗珠呢? 凤轻瑶一蹲三个小时没有动,双腿都发麻了,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手术刀与镊子时不时的手上交换着。 她给孙夫人做的是胆囊切除手术,而在急性期胆囊周围组织水肿,解剖关系常不清楚,操作必须细心,此免误伤胆管和邻近重要组织。这一刻凤轻瑶半刻都不能分心,一个不好,就会造成严重感染,到时候其他的器官都会出问题。 额头上的汗珠冒了出来,凤轻瑶看到身边有人,习惯性的道:“擦汗!” 孙思阳本来被凤轻瑶精湛的技术给吸引了,这伙听到凤轻瑶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拿起了一旁的白布,替凤轻瑶擦了起来。 “三号手术刀。”凤轻瑶这伙正在将胆囊剥离,一刻也不敢松懈,一心沉迷于手术中的凤轻瑶以为自己还在现代的手术台上,吩咐道。 接受了教训的孙思阳不敢乱来,乖乖的按凤轻瑶所说的办法。 “镊子!” “止血钳!” “剪刀!” “五号手术刀!”…… 师徒二人配合默契了,两个小时后,凤轻瑶成功的将坏疽的胆囊摘除,将其放在一边的手术盘上。 凤轻瑶松了口气,开始做手术后续处理,到最后的缝合,凤轻瑶直接交给孙思阳:“缝合。” “是。”孙思阳看到凤轻瑶那精湛的手法,也大为手痒,见自己能上手,没有半分的胆怯。 这个时候,哪怕蹲了五个小时,也不感觉累。 对于孙思阳,凤轻瑶还是很满意的,她让孙思阳上手,并不会就此放任,她亦会站在一边看。 因为蹲得太久,双腿已经发麻了,再加上凤轻瑶有轻微的贫血,好半天才直起腰了,脚步也有一些踉跄,小腿酸得不行。这就是久蹲后遗症,回头得给自己找个中医针灸一下。 孙思阳天天拿着动物练缝合,伤口的缝合完全没有问题,见孙思阳收尾了,凤轻瑶难得赞了一句:“很好!” 说完,就转身朝一边的柜子走去,从里面拿出输液瓶,还有抗生素。 屋外,云华与苏绾从上午坐到下午,又累又饿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看到凤轻瑶站了起来,两女同时松了口气,本以为今天的磨难就这么结束了,可不想凤轻瑶又蹲了下去…… 两女想杀凤轻瑶的心都有了,这凤轻瑶是故意的,她们二人坐在太阳底下一整天,不晒死也要脱成一皮,可偏偏…… 她们几次提出不看了,要回去,九皇叔却不同意,反倒义正言词的道:“公主与小姐奉皇命前来,当然要有始有终,云华公主、苏绾小姐,你们二位不用着急,今日本王陪着二位,哪怕晚些回宫,也不妨事。” 云华公主与苏绾终于明白,什么叫搬石砸自己的脚了,摸着自己晒伤的脸颊,云华与苏绾在心中将凤轻瑶骂了一千记,她们这次算栽了,只不过她们不会承认,自己栽在凤轻瑶手中…… 212吓晕,胆子不大脾气很大 212吓晕,胆子不大脾气很大 输完了液,让孙思阳将手术室收拾好后,凤轻瑶悄悄地看了一眼智能医疗包,上面显示下午五点了,也就是说他们在手术室呆了近八个小时,而外面那些人也足足晒了八个小时的太阳。 凤轻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报复手段,她凤轻瑶向来有仇报仇,拉下衣袖却看到智能医疗包的液晶显示屏突然一闪一闪。 不会坏了吧! 凤轻瑶吓了一跳,紧盯屏幕,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屏幕闪完后,上面却显示:医德+1,共计2点。 医德,这是什么东西,以前怎么没有见过,智能医疗包还有这个功能? 凤轻瑶脑子里闪过无数的问号,抬头看了一眼孙思阳,最终放了下来,现在不是查看这些的时候,晚上自己回房后再研究吧。 因为这事,凤轻瑶有心急,将手术室内可疑的东西全部锁起来后,凤轻瑶示意孙思阳帮她把手术台支起来,然后推孙夫人出去。 门一打开,孙正道与翟东黎就冲了过来,苏绾与云华虽然也急,但矜持为上,并没有急着上前。 “怎么样了?” “我夫人怎么样了?” …… “手术很成功,孙太医你可以放心,尊夫人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孙太医麻烦你和思阳一起,将孙夫人送到客房,孙夫人还需要留在这里观察半个月,以免术后感染,这段时间你们一家三口可以住在凤府,食宿自理。”凤轻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虽然将手术袍脱了,可她身上依旧是一股药水味。 “谢谢凤大夫。”孙正道有发一堆的话要问,可看到儿子跟自己去了,也不再缠着凤轻瑶,他可不想掺和这群女人斗争。 “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云华与苏绾一上前,就嫌恶的看着凤轻瑶。 “什么难闻呀,我觉得很好闻,至少比某些人身上汗臭味好闻。”翟东黎不说还好,一提苏绾与云华就记起,今天自己外面可是晒了一天的太阳,一身臭汗的。 “凤轻瑶,我们在外面坐了一天,可什么都没有看到。”云华眼含怒意,这个时候什么雍容华贵的笑,那都是浮云。 “很抱歉,公主殿下,孙夫人要动开膛术上衣掀起,不方便给男子看,还请公主见谅,轻瑶一时紧张忘了说,公主要的看的话请稍侯,轻瑶把最重要的留了下来给公主看。” 说完,凤轻瑶便转身,从室内捧了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有白布盖着,出门时不知是双腿发软还是怎么了,凤轻瑶脚一软,往前栽了下去。 “小心!” 翟东黎与东陵九同时伸手,凤轻瑶反应算快,在摔下去的那一刻,往翟东黎的方向倒去,正好让翟东黎英雄救美了,可是拖盘里面的东西却飞了出去, 正好砸在苏绾的脸上。 “啊……”苏绾双手捂着脸尖叫。 凤轻瑶靠在翟东黎的怀里,不屑的冷笑,她还泼硫酸呢,至于这么夸张,好像被人强暴了一样,不就是一个胆囊嘛,脸上没伤又毁不了容。 “苏绾小姐抱歉,轻瑶一时失手,还请苏绾小姐见谅。”在九皇叔面前装温柔、装体贴是吧,我让你装个够。 凤轻瑶话是在对苏绾说,却似笑非笑的看着西陵云华,直把西陵云华看得冷汗淋漓,想到自己今天吃的暗亏,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没胆的女人! “凤轻瑶,这是什么。”苏绾的侍女已经上前,将她脸上的位污秽擦去,可依旧掩不了狼狈。 美人,再美的美人,晒一天太阳又弄脏了脸,也美不到那里去。 “这个就是苏小姐你今天想看的东西,轻瑶从孙夫人体内摘下的苦胆,可惜被轻瑶摔坏了,不然的话二们可以看个仔细,不过没关系,轻瑶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凤轻瑶很好心的解释着,同时把孙夫人的病情简单的说了一下,重点提了一下孙夫人这苦胆有问题,要是这苦胆破了,那胆汁流出去,会伤害心肺,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咚……苏绾一听,直接晕了过去。 西陵云华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可凤轻瑶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蹲下去地上破裂的胆囊捡了起来了,当然她手上带了手套的。 “云华公主,你要不要仔细看看。”凤轻瑶将那破胆囊递到西陵云华的面前,还极度恶心的翻弄着。 西陵云华努力保持自己的风度,勉强的一笑:“多谢凤姑娘了,本宫今天算是见识了凤大夫的医术,九皇叔本宫告退了。” 说完,也不待东陵九同意,转身就走。 “哈哈哈……”看着落荒而逃的西陵云华与苏绾,凤轻瑶嚣张地大笑。 就这个胆子,连孙思阳都比不上,还好意思来看她手术,真是没用。 东陵九一直没有说话,这伙才凉凉的道:“凤轻瑶,这下满意了吗?” 凤轻瑶立马收起笑,跪在东陵九的面前:“民女逾越了,请九皇叔责罚。” 今天她能戏弄西陵云华与苏绾,全是因为九皇叔在这里为她撑腰,可知道归知道,要让她和以前那样待九皇叔叔,她终是做不到。 意难平! 在她决定划清两人的界线时,这个男人又来施舍她,这算什么。 “哼。”东陵九看了凤轻瑶一眼,转身离去,不用看凤轻瑶也明白他生气了,可生气又如何,她仅遵礼法不是吗? “凤轻瑶,你好样的,我服你了。”翟东黎丢下这话,匆匆去追九皇叔。 凤轻瑶想要起身,却因为起得太急,整个人跌倒了下去,笑了一声又爬了起来,顾不得一身灰尘,凤轻瑶将手术反锁了,便朝厨房走去……凤府没有下人在,她要自己动手。 拖着湿漉漉的长发,凤轻瑶在厨房看到有面粉,便和了面檊成薄片,切成一条一条的,当面条煮了起来。 当然她是好人,多煮了一些捞出来放在一边,等着周成回来时可以吃。 凤轻瑶不想一个人坐在饭厅里,便端回房去吃,却不想她一回房,就发现她房内坐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九皇叔?” 凤轻瑶手一松,碗滑落,东陵九上前手一伸,稳稳的拖住碗,连滴汤都没有撒出来。 凤轻瑶太过震惊东陵九的出现,以至于她忽视了东陵九这闪电般的动作。 “本王一日未用膳,你倒是有心了。”东陵九知道凤府无下人,这吃食定是凤轻瑶自己做的,接过凤轻瑶手中的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这是九皇叔? 凤轻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九皇叔没有嫌弃,将凤轻瑶那像面条又像面皮的东西,全部吃干净。 吃饱喝足后,九皇叔身上的怒气也消了不阔,走到凤轻瑶面前,以极缓的语述道:“本事不大,脾气倒是大了,依你这惹祸的本事,本王真不知你能活多久,这是本王的令牌,下次谁要欺负你,就给本王狠狠地打回去。” 东陵九将一块玉牌塞到凤轻瑶手里,便走人了。 上好的和田玉,正面雕着飞龙,反面则是一个大大的九字,凤轻瑶知道这块令牌是九皇叔身份的象征,天下间只此一块,有着如九皇叔亲临的意思。 只是这块令牌…… 凤轻瑶抬头,掩去眼中的酸意。如果早一点给她,她也许会感动,这伙给她只会让她觉得无力与好笑。 当然,她也不会矫情的将这块令牌还回去,西陵云华与苏绾在的期间,这块令牌关键的时候能救她的命。 凤轻瑶将令牌收了起来,看着桌上那空空如也的瓷碗,轻轻地咬了咬唇,默默地上前收拾了起来。 是夜,除了孙家的住的地方,凤府安静异常,甚至周成也没有回来。 凤轻瑶想苏绾的到来,肯定让周成有所行动而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周成的身份是她不能碰的禁区。 想起智能医疗包的变化,凤轻瑶决定先弄清这关乎自己生存的宝贝。 将门窗一一锁紧,凤轻瑶盘腿坐在床上,再次启动智能医疗包,根据提示将里面的命令一一调出来,直到翻到医德系统。 点开上面的医德点数,凤轻瑶仔细查看上面的解说,越看脸上越高兴。 医德点数是用来兑换医疗器材与药品用的,用来补给智能医疗包消耗的药物,不同的等级与医德点数可以兑换不同的东西。 一千点医德为一级,凤轻瑶目前的医德点数是两点,连一级都构不上,只能算入门。 而入门级里面只能兑换寻常的感冒药、抗生素、消炎药、绷带、消毒水一类的东西,而两个点只能换十包感冒药。 “不是吧,这差距也太大了,这医德要怎么攒呀。”凤轻瑶看到那些让自己心仪的药品,至少都在一百点以上,郁闷了。 而累积医德的方江只有一个,那就是救人,由智能医疗包检查的病人,智能医疗包会根据病症的难易程度,来判断是否能够得到了医德。救一个人,最低是0点,最高是十点,而见死不救与医死人,则扣二十点。 “太不公平了!”看完这个医德系统后,凤轻瑶怒了,这个不是逼人吗…… 凤轻瑶继续纠结的在床上打滚,滚着滚着便沉沉的睡着了。 她累了! 是夜,蓝九州来到凤轻瑶房外,看着紧闭的门窗,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丫头这是防谁呢?防他吗?以为这样就可以防他,也太小看他了。 “真是一个小心眼的姑娘。” 213夜袭,前朝后人 213夜袭,前朝后人 “啪”的一声,蓝九州打开窗子跳了进去,看着即使睡着依旧皱眉的凤轻瑶,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身上一点,凤轻瑶身子一歪,就失去了知觉。 凤轻瑶阴气入体,虽有玉粒护着,但已经伤及了筋脉,他不放心便过来看看,一探脉搏发现凤轻瑶完全是外强内弱。 “明明是大夫,却不懂得照顾自己。”蓝九州不知是责怪不是心疼,取出一枚丹药喂给凤轻瑶,又以内力助她化开了药丸。 凤轻瑶身上隐约有一股白烟散出,脸颊也渐渐的变得红润了起来,蓝九州满意的点了点头。 “希望你能有个好梦。”亲亲地在凤轻瑶的额头一吻,蓝九州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凤府外,步惊云正在那里等着他。 “九州,你越来越堕落了,我们还赶着去找西陵云泽,九州龙脉地图可比凤轻瑶重要好不好。” “我有耽误正事吗?九州龙脉地图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到的,我们查这么久也就查到西陵云泽身上有一块罢了。”说到这个,蓝九州就很是气馁了。 传说九州龙脉地图共有九块,只要集齐便能找到朝龙脉所在,只要将被人封印的龙脉点活,就能重续前朝的皇气,拿到前朝留下的宝藏与兵器,前朝的辉煌才能再现。 蓝九州,前朝唯一的血脉,他此生的任务就是集齐九州龙脉地图,一统天下,让毁在蓝氏一族的天下,再度回归蓝氐一族手中。 只是,他自己也不相信九州龙脉地图有这个效果,那龙脉只要被点活,就能续上皇气吗?他很怀疑,可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命,除非死不然的话,他一定要完全母亲的遗命。 “有了这一块龙脉地图,其他的就好找了。”步惊云安慰道。 他还等着东陵九君临天下,封他母亲为一品浩命夫人,昭告天下,让镇国公府那个老虔婆鸡飞蛋打呢。 当然,这事不急。 蓝九州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不管结果如何,收集龙脉地图都是他必须要做的。 两人很快就隐入夜色中,来到静月园,静月园以前是西陵一个质子居住的地方,这个地方西陵的人在这里建设了数十年,西陵云泽就住在这里。 步惊云负责放哨和解决外面的人,蓝九州准确无误的找到西陵云泽的房间。 推门而入,本以为沉睡的西陵云泽,突然从床上翻身而上,朝梁柱上一按:“蓝九州,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等你很久了。” 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蓝九州脸色不变,游走在箭雨中。 “当当当……” 蓝九州将箭雨一一格开,来到西陵云泽的身边:“云泽太子,得罪了。” 长剑一扫,将西陵云泽逼退,箭雨也适时停了下来。 西陵云泽抽剑迎战“当”两把剑交锋:“蓝九州你到底为谁卖命,为何执着于龙脉地图。” 西陵云泽脸色阴沉,有强压下的怒火。 他这一年来都快被蓝九州烦死了,真正是寝食难安。“顾主的名字我不能泄露,龙脉地图交出来,我不会再烦你。”蓝九州抽剑,反身刺了过去。 西陵云泽被逼的再次后退:“对方付多钱,我十倍买你放弃这个任务。” 他真是被蓝九州缠怕了,蓝九州在暗他在明,最主要蓝九州武功高强,几番交手他几乎没有胜算,要不是仗着人多,他早就死在蓝九州手里了。 一个这么可怕的敌人,如果不能除去,就得尽力收买了。 “对不起了,九州一次只接一笔生意,云泽太子要给九州找生意,就等九州先完成这笔交易,到时候你可以再出钱,九州也可以替你将龙脉地图取回来。”蓝九州极度严肃的说着,极度无耻的话。 西陵云泽气得快要吐血了:“蓝九州,敬酒不吃吃罚酒,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来人呀……” 可惜,外面的士兵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无一人应。 “你有帮手?”西陵云泽问道。 蓝九州不屑的道:“难不成云泽太子你真以为蓝九州独来独往,就只有一个人?” 蓝九州手腕一动,将西陵云泽手中的剑打落,剑尖直指西陵云泽的咽喉:“东西交出来。” “不在我身上。”西陵云泽一脸灰败,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蓝九的对手,却不想会败得这么快。 步惊云将屋外的暗卫与明卫都解决后,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脸上也带着一块银面具:“跟他客气什么了,不在他身上,咱们就打得在他身上。” 步惊云动作很快,只见他身形一动,西陵云泽咚的一声就跌倒在地,身下一滩血迹。“啊……”西陵云泽痛叫一声,发现自己的脚筋被挑断了。 他废了! “找死!”西陵云泽暴怒的道。 步惊云居高临下的看着西陵云泽:“云泽太子,地图交出来。” 步惊云从来就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做梦。”西陵云泽咬牙切齿的道。 呵呵……步惊云一笑,隔着面具听在人耳里,觉得份外的可怖,步惊云抬了抬脚,朝西陵云泽的胯下比划了两下:“据说当日凤轻瑶一个弱女子,一脚踢暴了调戏她的人,你说今天我这一脚下去,云泽太子你还有救吗?” “蓝九州,你不怕我西陵的报复吗?”西陵云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汗珠拼命的往下掉。 脚腕上的伤,还有步惊云那放在他胯下的脚,都将影响他的将来。 “怕呀,可前提你能找到我们。”步惊云踩在西陵云泽的胯下,只要一用力西陵云泽就毁了。 “你们算什么江湖高手,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西陵云泽强自震定的道。 “我们不算江湖高手,那么你呢?一国太子却干着偷香窃玉,毁了清誉的构当。”蓝九州鄙夷的道。 以前他不屑管凤轻瑶的事,现在既然管了,当初把她害得那么惨的人,他当然不会放过。 “哈哈哈……江湖传闻,蓝九州对凤轻瑶很特别,果然不假,蓝九州你今天要是不杀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凤轻瑶。”西陵云泽威胁道。 “行呀,只要你有那个胆子,你伤凤轻瑶一分,我蓝九州会亲自从你身上讨回十分,你应该明白我的手段。”蓝九州的架在西陵天大的肩膀上。 “我数三声,不交出地图我就断一条胳膊,再数三声不给,我就再断你另一条胳膊,我倒要看看,西陵会不会为一个废了的太子出头,你的那些皇弟们,听到你废了又会有多么高兴。” “三……” “二……” 214急诊,医生的素养 214急诊,医生的素养 , “不用数了,你们要的东西,在枕头下面的铁盒里。”龙脉地图要集齐九块才有用,用这么一块换他的命,值得! 他早晚会从蓝九州手中抢回来。 “看好他。”蓝九州朝步惊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东西到手就杀了西陵云泽。 留活口,这种蠢事蓝九州向来不做。 西陵云泽也明白,这两个人不会放过他,就如同今日过后,他活下来也不会放过蓝九州一样。 蓝九州转身去拿东西时,西陵云泽突然往后一倒,在地上打了一滚。“啪……”按下一个机关,只见那张床突然往下陷,蓝九州堪堪握住铁盒,脚下悬空,往下掉。 “九州!”步惊云顾不得西陵云泽,连忙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走。”蓝九州握着铁盒,脸上闪过一抹恼怒。 这一次是他大意了,没想到西陵的人在这里设了这么多陷阱。 “想走?留下命来。”西陵云泽爬到角落,在一个凸起处一按,只见如手臂般粗壮的铁棍从屋顶上直接砸下来。 “九州,小心。”步惊云连忙推开蓝九州,自己却被那铁棍砸伤。 “噗。”的吐了口血,跌在蓝九聊的背上。 “笨蛋。”蓝九州低骂了一声,背起步惊云就往窗外跃去。“你不能受伤。”步惊云虚弱的道。 而这个时候静月园的外院的护卫也冲了进来。 “太子殿下。” “追,格杀勿论。”西陵云泽这一次是真正的怒了,蓝九州和步惊云近乎毁了他。 “是。” “太子殿,你的伤?” “宣太医,立刻进宫禀报东陵皇上,就说本宫遇刺客了,让东陵给本宫一个交待。”发丝散乱,隐在暗处,西陵云泽俊美的脸上尽是阴毒。 整个静月园都闹了起来,而皇上也很快知道了消息,当即下令封城查找刺客,立刻派孙正道等人前来静月园,为西陵云泽诊治,并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治好。 西陵云华得知这个消息,也从宫里出来了,皇上想了一下准了。哪怕是夜晚,官兵也满城的搜人,睡得正香的翟东黎被挖了起来,黑着一张脸,监督搜城。 同样,睡得正香的凤轻瑶也被蓝九州挖了出来,让她给步惊云治伤。 本希望凤轻瑶好眠,却不想自己却打断了她的美梦,不过蓝九州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将步惊云丢在手术室,把凤轻瑶也挖了过去。 “这次受伤的又是谁?”凤轻瑶套了一件外衣,就跟着蓝九州走了出来,一脸的郁色。 她今天真是累了,这些人能不能放过她呀。 “你上次救的人。”蓝九州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凤轻瑶嘟囔了一声,她都快成了地下黑医了,一天到晚救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惹上麻烦。 步惊云的伤在背后,很严重,甚至内脏都受损了,凤轻瑶看得直皱眉。“凤轻瑶,简单处理就好了,今天没空。”蓝九州催促道。 凤轻瑶看这两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干坏事去了,点了点头,替步惊云清理伤口后,又替他包扎上药。 麻醉剂是肯定不会用的,凤轻瑶还担心步惊云扛不住,可不想步惊云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一脸的平静。 凤轻瑶不得不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什么人结交什么朋友,蓝九州的朋友当然也是硬汉。 凤轻瑶一脸敬佩,抬头看向蓝九州,却发现蓝九州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不知为何心跳似乎加快,凤轻瑶别扭的别开眼,连忙起身朝一边的柜子走去。 借着柜子的阻挡,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所需要的药片,将**拆去,交给蓝九州。“白色的药丸一天三次,每次三粒;绿色的药丸每天两次,一次一粒;最小的那个药丸一天三次,一次两粒;黑色的药丸一天一粒,另外这些是给他外敷的药,还有绷带,你最好再找个大夫再给他看看,他伤了内脏。” 凤轻瑶交待好后,就将东西包了起来,递给蓝九州,不小心碰到蓝九州那略显冰冷的手指,凤轻瑶惊了一跳,连忙后退。 蓝九州难得露出一抹笑,将步惊云扶起,不再多做停留。 “收拾好,别让人发现。” 说完,两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看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蓝九州,凤轻瑶心情有些低落,这个男人到底把凤府当成什么了,真是的。 诊金还没有给她呢! 算了,看在对方救过她多次的份上,忍了!蓝九州的话果然没有错,凤轻瑶刚刚将手术室收拾干净,就听到敲门声。 “什么人?”铁叔不放心凤轻瑶一个人在家,晚上便回来了,虽然知道孙夫人和孙思阳也在,铁叔也没有回去。 “开门,官爷办差,搜查刺客。”屋外,官差大声的叫着。 麻烦来了! 凤轻瑶知道这群人定是搜查蓝九州两人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到自己的房里,等到翟东黎冲进来时,凤轻瑶还是一副刚醒来的样子。 “凤轻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凤府这条街,住的大多是官员,所以翟东黎亲自来查,至于亲王和那些侯爷们的宅子,是不用查的,他们家里都有家兵,刺客进去了也会发现。 再说,那种地方就是他也不敢乱去搜查。 “什么声音?”凤轻瑶一脸茫然,而进去查找的官兵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翟东黎也不再多事。 “凤轻瑶,最近皇城很不平静,你没事少出去走动,可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好运的遇到九皇叔。”翟东黎出于王煜陵的请求,难得好心地提醒。 “多谢世子爷,轻瑶明白了。”凤轻瑶低着头,心中暗想,难道这就是九皇叔给她令牌的原因吗? 最近皇城不怎么平静,而有些人估计见不到得她好。 凤轻瑶唇角微扬,眼中一片清明。 她凤轻瑶不怕谁! 送走了翟东黎,凤轻瑶查看了一下孙夫人的情况,见她一切安好,凤轻瑶也松口了气,手术后的二十四小时,是危险期可不能出差错。 凤轻瑶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哪知刚刚躺下,铁叔就来报,宫里来人了,说是西陵太子被刺客所伤,伤了双腿,孙太医没有把握医好,向西陵太子推荐了她,这伙宫里的人正来请她…… 请,请妹呀! 凤轻瑶一出门,看到两排虎视眈眈的侍卫,就明白对方这是怕她不肯去呢,想要用武力呢。 想必这是云华公主出的招吧,云华公主太小看她了,她凤轻瑶从不将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中,今天别说是西陵太子了,就是西陵云华要她医治,她亦会做好。 朝宫里的人行了个礼,凤轻瑶回到手术室,拿出药箱就跟着对方去了…… 西陵太子,又见面了! 215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215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凤轻瑶来到静月园,还没有站稳,云华公主就堵住她的路,指着她的鼻子道:“凤轻瑶,本宫的哥哥尊贵无比,要不是在东陵,哪里轮得到你动手,今日你要是医不好太子的伤,本宫要你拿命来偿。” “既然如此,公主就去西陵另请高明吧。”凤轻瑶二话不说,转身走人,却被侍卫挡住了去路。 凤轻瑶也不着急,就这么站着,反正耽误时间,痛苦的又不是她。 “凤轻瑶,你好大胆子,没听到本宫说什么吗?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将你乱棍打死。”西陵云华一怔,这凤轻瑶好大的胆子。打死我?你真当这是西陵了,凤轻瑶冷讽:“云华公主,如果你请我来就为了打死我,那你便动手,轻瑶不敢还手;如果只是闹着轻瑶玩的,那么改天,天太晚了轻瑶困了;如果是请我来替西陵太子医伤的,就麻烦你拿出请人的态度。 公主这个样子可真是吓,轻瑶要是被吓得手不稳,那后查就不堪设想了,公主还是考虑清楚一下,你们到底请我来干嘛,另外公主你别忘了,九皇叔今天对你说的话,这里是东陵,你一个西陵公主在这里指手画脚算什么。” “凤轻瑶,你竟敢对本宫不敬。”西陵云华也是担心,才会挡在这里,却不想凤轻瑶比白天更加的强硬,也不知她哪里来的信心。 “轻瑶身上的罪名多的去了,不差这一条,云华公主你要是能做主,就说一下,要是不能就去问问能做主的人,轻瑶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凤轻瑶理解病人家属的急切,可看不起这种因为急切,而耽误医生救治的家属。“公主,太子殿下寻问,凤大夫怎么还没有到,太子殿下的情况很不好。”西陵云泽身边的太监焦急地走了出来,看到凤轻瑶双眼一亮,就差上前将凤轻瑶拉走了。 西陵云华一听也急了,看凤轻瑶不走,气得脸都紫了:“凤轻瑶,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太子哥哥的话吗?” “听到了,可那又如何?”这个女人这么白痴,她当初怎么会栽在她手上,真是显得自己也白痴。 “你还不快去,你们动手将她押进去。”西陵云华指向身后的侍卫,侍卫一听二话不说,扭起凤轻瑶的双手,就朝西陵云泽的宫殿走去,凤轻瑶很配合。 进去后,看到西陵云泽,凤轻瑶笑了笑,果然是她上次救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更好玩了,凤轻瑶丝毫没有被人控制后的愤怒,一脸淡然。 “怎么回事?还不快放开凤大夫。”西陵云泽并没有昏死过去,而是半坐在那里,等着凤轻瑶的到来。 孙太医等人说,只要能将他的筋脉缝合起来,再加上东陵皇室秘制的续筋药膏,他的伤就不会有问题。 “是。”侍卫立马松手了,退到一边,凤轻瑶行了个礼,就退到一边 有这么多太医在,西陵云泽的伤不会有事。 “凤大夫,西陵太子伤及筋脉,这么晚请你前来,是因为你的缝合之术天下无敌,希望你将西陵太子的断的筋脉缝合起来。”孙正道是推荐凤轻瑶的人,他不希望凤轻瑶在这里出事。 凤轻瑶哦了一声,随即一脸歉意的道:“今天恐怕不行了。” “什么意思?”众人还没有回话,西陵云泽就一脸厉色的看向凤轻瑶。 这个女人敢使脸色给他看?哼……他可没有忘了,蓝九州因为这个女人,要取他的命。 “轻瑶刚刚受了惊吓,可能握不稳针,另外刚刚你们西陵的侍卫下手太没有轻重了,伤了轻瑶的双手。 太子殿下,轻瑶这伙可是又吓又怕,再加上双手也疼,实在不敢握针,缝合是个精细的话,轻瑶不敢拿殿下的伤开玩笑,还请殿下另请高明。”凤轻瑶坦然至及,完全不在意西陵云泽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不就是西陵太子,来东陵耍什么威风,真是的。 缝合那是一个技术活,西陵云泽要是能找到第二人,也不会找她了,她有傲的本钱。 “怎么回事?”凤轻瑶对西陵云泽了解不多,但西陵云泽却是很了解凤轻瑶,一听就知道她应该是受气了,这伙借机耍脾气。如若是平时,他压根不把凤轻瑶当一回事,直接就拿皇权压人了,可今天不行,他的伤要紧。 问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西陵云泽很干脆的下命令道:“去,请公主过来。” 西陵云华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还没有来得及问安,西陵云泽就下令道:“云华,给,凤大夫道歉。”  “什么?让本宫给她道歉?”西陵云华那双眼,都快要吃人了。 “太子殿下,轻瑶惶恐。”凤轻瑶嘴上说着,可人却一动不动。 孙正道站在一边看得那叫一个的担心呀。 凤轻瑶这可是兵行险招呀,就算她今天有功,因她这么一闹削了西陵皇室的面子,西陵云泽也不会放过她。 凤轻瑶朝孙正道投去一个别担心的眼神。 她早就得罪了这两兄妹,再多一条也不算什么,何必委屈自己,再说她手上还有九皇叔的令牌,当初九皇叔拿她当铒,她给九皇叔找点麻烦也算礼尚往来吧。 要是九皇叔知道,凤轻瑶的“礼尚往来”是这样的用的,一定会将她送到太学,让她好好学学,什么叫“礼尚往来”。 “云华?”西陵云泽催促道,太医说他的伤宜早不宜迟,早些也许可以恢复得如同没有受伤一般。 “是,太子哥哥。”西陵云华委屈死了,却不敢违背西陵云泽的命令,走到凤轻瑶的面前,正准备福身,哪知凤轻瑶却快一步跳开。 “云华公主你可别吓我,轻瑶胆子小,轻瑶一介平民,哪里受得起云华公主的道歉。公主是什么人,那是天上云,轻瑶不过是脚下尘,别说公主只是说轻瑶两句,就是公主将轻瑶打杀了,轻瑶也不敢喊冤。” 凤轻瑶说的很快,可偏偏一个字一个字都特别清晰,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孙正道暗叹,凤轻瑶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凤轻瑶不仅手术刀利,这张嘴也不是一般的利,要是他儿子也能学到一二,那就好了。 可惜,他那个呆儿子,一心扑在医术上,完全不懂人情事故。 “谁说当不起,在我东陵的地盘,看不起我东陵的大夫,又何必请来,你说是吧,太子殿下。” 东陵九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一身湛蓝长袍,尤如翩翩贵公子,可那卓越不凡、凌驾众人之上的气度,却让人明白他的身份不凡。 高贵的气度,无双俊颜了,众人一时间看得痴了,而随着九皇叔的到来,室内的气氛隐隐也有些不对劲。 西陵云泽责怪的看向东陵九身边的人,为什么东陵的九皇叔来了,他却没有收到消息。那人低下头,一脸的委屈。 东陵的九皇叔不允许人通报,一路朝这里走来,他们能说不吗?他们一动就被九皇叔的亲兵给挡住了。 “半夜还劳九皇叔前来,倒是本宫的不是了。”西陵云泽算是反应快的,其他人一听,也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本王负责招待各国来使,听闻殿下你遇刺客受了伤,本王又怎么能不来。”东陵九在主位上坐下,冷俊的容颜露着一抹不耐烦。 “南陵、西陵的使者到了,夜城、容城、平城的少主们也都到了,大家都没事,怎么太子殿下你才刚到,就出了这事?” 不待西陵云泽质问,东陵九反客为主的责怪了起来。 你西陵云泽说我东陵不安全,害你被刺客所伤,可为什么这么多人在皇城都没有事,就你西陵太子有事? “九皇叔的意思是说本宫诬蔑东陵了?”西陵云泽心急自己的伤,语气相当的冲。 “本王可没有这个意思,只希望殿下能将个人恩怨早日解决,别让东陵的士兵受累还要受气,另外殿下既然看不起我东陵的大夫,就请殿下另请高明吧。”东陵九那双冰冷的眼,在众位太医身上一扫,最后落到西陵云华的身上。 学不乖的女人,看样子白天的教训还不够狠。 西陵云泽被东陵九挤兑的无话可说,东陵九说得都是事实,看样子他想把这件事推到东陵头上是不行的了。 东陵九明显的威胁他,如果他往东陵王朝推,就别怪他撕破脸,不让大夫给他医治。 这里,终归是东陵的地盘,而他此时有求于东陵,要东陵的太医医治他的伤,他只能先忍了。 西陵云泽强压下怒火,脸上带笑:“九皇叔言重了,本宫相信此事定会水落石出,对于贵国的太医的医术,本宫当然是信服的,九皇叔可别听信了馋言,坏了两国的交情。” 眼神,落有似无的扫向凤轻瑶,警告意味明显。 他堂堂西陵太子,不能拿东陵九怎样,还治下了一个落魄的小大夫嘛…… 216动手,独一无二的凤轻瑶 216动手,独一无二的凤轻瑶 破坏两国交情! 果然是兄妹,找得理由都是一样的,东陵九低头,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扳指:“是吗?本王刚刚听到的好像不是这样,云华公主你说呢?” 明明没有看向任何人,却让人备感压力,西陵云华吞了吞口水,不需要西陵云泽提醒她就明白,自己应该说什么。 “九皇叔误会了,云华一直很仰慕凤大夫,云华只是担心兄长的伤势,一时情急,还忘九皇叔能理解。” 云华只愿意朝东陵九低头,绝不想朝凤轻瑶低头,白天发生的事情足够丢脸了,虽然有一个吓得当场晕倒的苏绾挡在她前面,可她这个公主终究是失了面子。 “本王能不能理解并不重要,重要的凤大夫能不能理解,毕竟能救令兄的只有凤大夫,云华公主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东陵九招了招手,示意凤轻瑶上前:“公主有话还是对凤轻瑶说好了,本王只是探太子殿下的伤势,太子殿下没有伤及性命,本王甚是高兴。” 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你没死便与我东陵无关,残了废了又如何,西陵又不止你一个皇子,你废了自有别的皇子上位,到时候只要东陵表现出支持某位皇子,那皇子上位后,自然不会找东陵的麻烦。 威胁,这是绝对是威胁,西陵云泽越发觉得这九皇叔和蓝九州那个混蛋一样惹人讨厌。 “凤大夫,云华一时心急,还请你别往心里去。”堂堂太子亲自开口道歉,这下够荣幸了吧。 “殿下言重了,民女并不在意,云华公主关心殿下的伤势,民女能理解。”凤轻瑶不卑不亢,和东陵九一般低着头,不看西陵云泽。 “如此就请凤大夫替本宫医伤。”西陵云泽气得想要杀人,藏在被子的手紧紧的攒着被子,这才将自己心中的杀意压下。 凤轻瑶一脸为难的抬头,又飞快的低头,半天不应。 “凤大夫,这是什么意思?”嫌他身段还不够低吗?他什么时候丢过这样的面子。 “回殿下的话,民女手酸再加上胆小,怕握不稳针,要是一个不好,那民女真是罪该万死了。”她凤轻瑶既然动手了,就会遵守自己的原则,尽自己全部的力救治伤患,可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借此吓一吓对方。 “真要如此,本宫不怪你。” “皇兄,这怎么行?”西陵云华连忙上前,这不是给凤轻瑶找机会吗。“本宫相信凤大夫的医术。”西陵云泽明白这个时候,他别无选择。 东陵九出现得这么及时,就表示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摆明是给凤轻瑶撑腰来的,他要为难凤轻瑶,说不定东陵九一发狠真让他废了。 “民女惶恐,这万一要是……”后面的话凤轻瑶没有说,但众人都明白。 万一凤轻瑶要是没有医好,怎么办? 孙正道连忙擦着额头的冷汗,这伙他才明白自己这一个推荐,可是害惨了凤轻瑶。 他相信凤轻瑶医术高超定能医好,可这世间最不缺意外,人为也好,非人为也好,一旦凤轻瑶牵扯进来,就是不好的。 “本宫绝不怪凤大夫。”西陵云泽只求凤轻瑶快一点动手,好让他早点知道自己的双腿会不会废。凤轻瑶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灿烂地笑:“这样就好了,有殿下这句话,轻瑶就不担心这几年会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此言一出,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向凤轻瑶。 好厉害的女子,这下西陵云泽不仅不能杀她,还得保护她了,一旦她枉死了,不是西陵云泽下得手,也要算是他了。 东陵九一派淡然,可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笑意,当初那般的情况下,都能从睿王的手中活下来,凤轻瑶绝不是个简单的。 这个时候能笑出来的只有凤轻瑶一人了,可偏偏没有一个敢说她不是,而凤轻瑶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目的达成她也不再拖延,将医术箱往桌上一放:“如此,我就可以放心的给殿下缝合伤处了。” 拿一块花布将头发包好,又带好铁嫂手功缝制的口罩,看上去很村很土,可没有一个笑她,她自己也不在意,拿出药箱里的器具一一摆好。“拿一坛烈酒来。” 这一次,凤轻瑶没有让众人出去,因为她很清楚,她不能给西陵云泽注射麻醉,西陵云泽肯定会看着她缝合,如此她就大方任大家看好了。 “凤大夫,你这些东西好奇怪,还有这托盘好似精钢?东陵的炼钢术实在了不起。”西陵云华状似无知的赞扬道,其他的太医也露出了寻问之意。 “我娘的遗物,公主就是看上了,轻瑶也没办法送你了。”所以,任何人都别想打她这些东西的主意。 “公主,请你让一让行吗?殿下的伤可不容你再耽误了。”凤轻瑶提醒挡住她路的西陵云华,半点不给这个公主面子。 “凤大夫请。”云华公主感觉到身后,西陆云泽那杀人的眼神,心中暗暗叫苦,太子哥哥不会是怀疑她了吧,如果是的话她就真的冤枉死了。“麻烦大家都让开一点,另挡着光,另外再多点几支蜡烛,最好能移近一点,光线太暗我看不清。”凤轻瑶带上手套,解开西陵云泽脚上缠着的绷带,完全不像一般的女子那般,脸红心跳、害羞娇情。 室内大亮,如同白昼,尤其是凤轻瑶这里更是亮得刺眼,只不过除了九皇叔外,其他人都悄悄地朝凤轻瑶靠拢。 碍于西陵云泽众人不敢靠得太近,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就是想要看个明白。 凤轻瑶拆开绷带后,拿烈酒将西陵云泽脚上的药洗尽,西陵云泽痛得直皱眉,凤轻瑶好心的提醒:“殿下,缝合的过程非常的痛苦,而这个过程要求殿下你不能动,要不让人给殿下熬一碗麻沸散,以免殿下你挨不过缝合的痛。” 多好的建议,可凤轻瑶知道她这个建议一出,西陵云泽就是痛死也不会点头,这可是丢尽他的脸面。果然,西陵云泽摇头拒绝,一脸不在乎:“这点痛算什么,凤大夫尽管下手就是了,本宫信你。” “请殿下放心,轻瑶定不负殿下的期望。”凤轻瑶感激的起身道谢,只是无人知晓,她平静的面容下,有一抹极淡极淡的笑…… 她秉承医生的原则,绝不会在救治西陵云泽的过程中,出现人为的差错,但让他痛一点却是可以做到的。 就当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明白医生,尤其是女医生,那是绝对不可以得罪的。 女人的心眼,只比针眼大一点! “果然是个小心眼的。”东陵九在心中暗道,他倒要看看,西陵云泽今天能忍到什么程度…… 217心动,就这么一个瞬间 217心动,就这么一个瞬间 痛! 能让人晕死过去的痛。 牙齿在打颤,西陵云泽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他真怀疑凤轻瑶是女人吗,这个女人居然把手伸到伤口里,将那缩进去的筋抽出来。 这个女人直接把他的脚架在矮几上,整张脸几乎都要趴到他的脚上,一针一针扎在他的脚上。 西陵云泽痛得全身都在颤抖,嘴唇都咬出血来了,可凤轻瑶却像是毫不知情一般,一双眼只盯着西陵云泽的伤,好像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这伤一般。西陵云泽可以肯定,凤轻瑶是故意的! “虚伪的女人!”西陵云泽在心中咒骂,同时暗暗决定,他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凤轻瑶带到西陵去。 到了西陵,没有人给她撑腰,他想要怎么整治凤轻瑶都行。 他绝不让这个女人好过,今天所受之痛定当百倍索回,殊不知,他这一次真正是错怪凤轻瑶了。 像是缝合细筋和小血管这种精细活,都必须在显微镜下进下,可现在这个状况下,凤轻瑶根本没办法拿显微镜出来,她能靠的就是自己这双眼和手感,所以她绝不能分神,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再说,她早就提醒了西陵云泽会很痛,她也不方便打麻醉剂,是他自己不喝麻沸散的,所以这痛是他西陵云泽自找的。西陵云泽痛得额头冒汗,凤轻瑶同样一头大汗,双手沾满了血,腰都弯酸了,可却不敢动。 整个室内,站了十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敢说话,连呼吸都是小心意意,生怕影响了凤轻瑶。 隐约感觉额头上的汗珠要掉下来,凤轻瑶直接喊道:“擦汗!” 全场无一人回应,东陵九听到了,握了握手中有帕子,没有动。 凤轻瑶怒了:“傻了吗,没听到我说擦汗吗?” 她手上活不能停了,眼睛也不敢动,只有嘴巴可以动一动,陷入工作中的他,根本没空去想,她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哦,来了。”孙正道回过神,连忙上前。 他和其他太医都看痴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将那么细小的筋脉与血管给缝起来,而且还看不出一丝针脚,这是什么技术呀。虽说,之前儿子也说了,凤轻瑶握刀的技术神乎其神,可以将苦胆上细如发丝的血管剥离,可以将苦胆上,那薄如蝉翼的薄膜完好无损的剥离下来。 可听归听,真正见识到,孙正道依旧被震得久久无法回神,此时此刻孙正道那叫一个后悔呀,当初应该自己拜凤轻瑶为师的,说不定还能学到这精妙的缝合与握刀术。 后悔呀,后悔呀,他儿子拜了凤轻瑶为师,不知他再拜师,凤轻瑶会收不。 孙正道一脸纠结的上前,正准备给凤轻瑶擦汗,西陵云泽却向前一倾,伸手接了过来:“本宫来!” 看到凤轻瑶眼中的严肃与认真,还有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西陵云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误会她了。 如果不是云华找她麻烦,她也不会故意刁难自己,这个女人他又不是第一次见,早就知道她的性格,极其有别扭。 高傲的要死,也不知她哪来的自信,可以让自己高傲到无视他身份的地步。 将凤轻瑶额头的汗珠拭去,看到凤轻瑶眼中那抹认真与倔强,西陵云泽感觉心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般,如同着了魔一般,久久舍不得收回手。 “把手拿开。”凤轻瑶怒,这什么人这么不长眼,没看到挡着她的光了吗。 可那手的主人,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尽是还不动,凤轻瑶快急死了,心跳都停了下来,这哪来的神经病,找死呀。 凤轻瑶急得都有想哭的冲动了,这个时候可容不得半点失误,这哪来的神经病呀,凤轻瑶心里紧张的不行,眼睛看不到,她的手可不能出差错。 “混蛋,快点拿开,找死呀。”凤轻瑶咬着牙,凭着手上的感觉,将最后一针扎下去,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差错,不然的话她一定杀了这个替她擦汗的人。 连个汗都不会擦,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快把手拿开。”凤轻瑶的声音都颤抖了,可西陵云泽依旧没有收回手,凤轻瑶急得不行,只能闭着眼,凭着手感将手中的线打了个结。 明明只有一瞬间,可凤轻瑶却感觉像是一个时间那么长,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她额头上的汗珠又冒出了一层,而背后也全部湿了。 “混蛋!”凤轻瑶这一次是真生气了,她最厌恶耽误她救治的人。 凤轻瑶拿起剪刀,想要剪去多出来的线,因为看不到差点剪到手上,凤轻瑶这一刻更怒了,想也不想,握着剪刀往上一台,直接朝额头上那只手剪去。“找死,我成全你!” “咔嚓”一声,直接剪在西陵云泽的手上,而因为她用力过猛,也将自己的额头划破了,凤轻瑶却不觉得痛,只感觉满心的愤怒,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上一次这般的愤怒,是一个医师和她急争一个主任医师的职位,在她主刀的一场手术时使坏,害她手术失败,而病人也因此丧命。 虽然这件事情,最后以手术失败而结终,她没有因此吊销医师执照,可那一刻,就如同现在这一刻,她亦想要杀人,她无法容忍在救治病人的过程中,出现人为的意外。 那是对生命的不在乎与亵渎! 那是谋杀! “凤轻瑶,你疯了。”西陵云华冲上前,就想给凤轻瑶一个巴掌,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哪知凤轻瑶的反应比她更快,直接拿剪刀朝她手划去,将西陵云华的手掌划破。 “凤轻瑶,你刺伤皇兄与本宫,你不想活了。”西陵云华被骇住了,她没有想到凤轻瑶会这么的大胆。 “别惹我,谁再妨碍我,我废了他。”前世在那个法制世界里,她不能光明正大的人前杀人,可这个世界不同,在这个世界皇族杀人是允许的,而且不用偿命。 她虽不是皇族,可手上握有九皇叔的令牌,杀了对方便是杀了,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前世今生两件事情加起来,让凤轻瑶的愤怒加倍,要不是对上东陵九那深邃幽静如同大海的眼神,凤轻瑶怕是冲上前甩西陵云华一个巴掌了。 吸了口气,凤轻瑶转身恶狠狠地瞪向西陵云泽:“殿下不想要自己的腿就直说,别寻凤轻瑶开心,再有一次这样的意外,后果自负。”厌恶! 凤轻瑶毫不掩饰自己对西陵云泽的厌恶。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男人,挡住她的视线,对他有什么好处。 西陵云泽张了张嘴,可凤轻瑶完全不看他。大发神威后,凤轻瑶继续蹲下去,再三检查确定所有受损的筋脉和血管都缝合好后,重新取过针线,准备将伤口缝合起来,却不想眼前一片阴影。 “有没有脑子,挡到光了,离我远一点。”凤轻瑶没好气的呵斥道。 要不是出于对病人的负责,就凭这两兄妹的德行,她早就不干了。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命,她再爱惜又如何。 这一次,西陵云华乖乖的退下,不敢多言,只用一双怨毒的眼神,看着凤轻瑶,而西陵云泽则是再次看痴了。手上染血也没有丝毫感觉,就这么看着凤轻瑶,发现脚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凤轻瑶,这是一个真实的女子,没想到在这尘世中,他还能找到一个这般真性情的女子,他好像有点心动了。 就在凤轻瑶怒的起的那一刻,他心动了。 他想将凤轻瑶带回西陵,这一次没有想要折磨她的想法,只希望身边能有一个这样的女人,不用他去猜、去想她有什么阴谋算计,让他在累了之后,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凤轻瑶全副心思都在处理西陵云泽脚上的伤上面,直到将手术结打好,上药包扎好后,凤轻瑶才发现不对劲。 冷眼扫向西陵云华,眼中的寒意比之前更甚,西陵云华一看,气势全开一副要凤轻瑶一争高下的样子,哪知凤轻瑶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西陵云华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正在她气恼时,凤轻瑶却开口:“殿下,不想自己变成跛子,就麻烦你们配合一点,可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运,要不是我正好结束了手上活,殿下将我的眼睛挡住,我一针扎错,殿下这条腿就废了。 还有云华公主,我在做事时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你是公主不错可你并不懂医,有事没事强出头,那只会害死人。我之前也说过了,公主要是不相信轻瑶,就另请高明,这可不是我求着让殿下给治的。” 凤轻瑶看不起西陵云泽,真正的看不起。 什么狗屁太子,一点脑子也没有,刚刚那一刻,有多么惊险,这些人根本不知…… 侥幸,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侥幸,要不是她手上的感觉还算不错,就凭西陵云泽那一下,缝合的手术就算是失败了…… 218此生,注定得不到女子该有的幸福 218此生,注定得不到女子该有的幸福 教训完人,凤轻瑶并没有多高兴或者多得意的样子,那张俏脸绷得更紧了,也更加的严肃了,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西陵云泽两兄妹的不满。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恼怒,凤轻瑶准备缝合另一只脚,这一次凤轻瑶直接点明,让孙正道替她擦汗,摆明着西陵云泽被人嫌弃了,要说心情不高兴那是肯定的,可西陵云泽明白,凤轻瑶这是为他好。 人就是这么奇怪,之前凤轻瑶也算是为他好,可他偏偏看不到,现在倒是看清楚了,可有些错误却是已经犯了,便无法挽回,凤轻瑶不是那种,被男子爱慕便忘了自己身份的人。这个时候,西陵云泽有些明白,为什么东陵九会对凤轻瑶刮目相看,为什么王煜陵愿意与她结交,为什么宇文元化愿意保护她。 除了她的医术外,便是凤轻瑶对生命的执着与认真,她明明讨厌自己,可却没有将这种情绪带入到医治的过程中,这个女子很真,在这个看似盛世,实则乱世的世界里,这份真诚显得特别难得。 在西陵云泽沉思间,凤轻瑶已将伤口包扎好,起身:“殿下,轻瑶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众位太医了。” “多谢凤大夫。”西陵云泽是真心的道谢。 西陵云华则是有那么点不相信,随即又释然了。 她皇兄可是西陵太子,凤轻瑶肯定不敢玩花样,不然的话即使有皇兄的承诺,凤轻瑶也活不长。凤轻瑶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收拾好东西就朝九皇叔告辞,这里,腿最粗的就是这个看似无权的九皇叔。 “正好,本王与你一道,送你一程,一个姑娘家这个时候出门很不安全,要遇到什么有心人士,出了事总归不好。”东陵九话似意有所指,西陵云泽与西陵云华感觉自己的眼皮同时一跳。 当日那件事虽说做的隐秘,知情人也被灭口了,但真心要查终归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蓝九州能查出来的东西,别人也可以。 “凤大夫,你额头上的伤需要上药。”西陵云泽想要挽留,却找不到理由。 不提不觉得,西陵云泽这么一说,凤轻瑶才感觉额头一片刺痛:“不劳殿下费心,一点小伤罢了。” “留了疤总归不好,本宫这里还有几瓶凝脂膏,本宫让人给你送去。”凝脂膏是西陵皇室秘制的去痕嫩肤的药,药效极好,孙正道连忙朝凤轻瑶使眼色,让她收下。 可惜,凤轻瑶没看到:“多谢殿下的美意,这凝脂膏轻瑶用不上,不就是一条疤嘛,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影响,难不成殿下以为,依轻瑶这样的处境,还有可能嫁人?” 凤轻瑶嘲讽意味十足。 她没有证据,只能试探了,她大婚当天所发生的那个意外,到底与哪些人有关,又或者说是多少人促成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凤大夫不要妄自菲薄,也许很快就会有好姻缘。”就算只是他西陵云泽的妾,也比一般正室高贵不是吗?日后他登基就算不能封凤轻瑶为四妃之一,再怎么也会成为后宫一宫之主,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帝王的宠爱。 凤轻瑶要从西陵云泽脸上看出什么,那几乎是不可能,除非凤轻瑶当年学得不是医,而是微表情侦破与犯罪心理学。“轻瑶有自知之名,轻瑶的事就劳殿下费心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殿下好好养伤吧。”半残废状态,应该使不了坏了,凤轻瑶萧洒的走人,没有看到背后,西陵云泽那恼怒与阴鸷的表情。 他不敢相信,凤轻瑶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示好。将他这个天之骄子的骄傲与尊贵踩在脚底。 放眼天下,只要他对哪个女子,稍稍流露出一点点喜爱的意思,那女子无不欢喜至极,凤轻瑶就算再笨,也应该明白跟着他,比留在东陵皇城强。 太医小心意意的上前,替西陵云泽拆开绷带,涂上续筋的膏药,又一一上前,检查完后将自己的观点说出来了,接着讨论药方,很快药方就好了。 孙正道知道这个时候往前凑肯定倒霉,正想着找谁送药方过去,一个想要讨好权贵的太医就主动接过药方上前:“殿下,这是臣等商讨出来的药方,还请殿下过目。” “放着。”西陵云泽凝视自己手中那染血的帕子,脸色越发的阴沉。 “殿下你请放心,凤大夫将筋脉续好,殿下的双腿定能恢复如初。”如果凤轻瑶在这里,肯定会鄙视这个太医。 恢复如初,做梦做太多了,伤得那么严重想要恢复如初那是不可能的,以后不能跑、不能跳,倒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嗯。”西陵云泽应了一声,明显没有回应意思。 某太医却毫无自知之明,只想着在西陵云泽面前表现一二,然后这位太子能在皇上面前,或者达官贵人面前,替一句他一医术好,端着小心意意的笑,某太医一脸关心的问道:“殿下,您手上的伤,让臣替你上药吧。” “滚,本宫的伤与你何干。”西陵云泽正有火没处发,这太医可真是撞枪口上了。 西陵云泽盛怒下,众太医都吓了一跳,孙正道见此情况,立马上前告退。 “下去吧。”毕竟是在东陵,西陵云泽没有为难众太医。 “皇兄,你的伤。”西陵云华硬着头皮上前。 “不用你操心。”西陵云泽眼波一转,目光诡异而阴冷:“云华,抽空去找皇后和安平公主聊聊,把凤轻瑶对本宫无礼的举止,一一说明。” 凤轻瑶,我要你在东陵没有立足之地,到时候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是,皇兄。”云华公主不知道西陵云泽真正的打算,但对于打压凤轻瑶她还是很高兴的。 西陵云泽手上伤没有包扎,以至于数日后感染发炎,整个人高烧不止,差点连双腿都废了,不得已又把凤轻瑶给拉来了。 凤轻瑶问清前因后果后,再次肯定西陵云泽绝对是白痴。 姐不急着包扎伤口,那是因为姐自己是大夫,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和姐学。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凤轻瑶讨厌西陵云泽,极度的厌恶! …… 东陵九果然信守承诺,将凤轻瑶送到凤府,没有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如果是以往凤轻瑶肯定会暗自揣摩一下九皇叔的心思,可现在吗? 她真没了这个心思,她总算是认清自己的处境了,那就是她凤轻瑶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是得不到爱情,得不到幸福的,没有哪个男子愿意正眼看她,愿意把她当成未来妻子的人选。 城门口那件事,毁了她身为女子该有的幸福,除非为妾,不然她这辈子别想嫁了,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九皇叔…… 既然无缘,何必执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219医生,不是人干的活 219医生,不是人干的活 凤轻瑶回到凤府后,本想睡个了回笼觉,却被等着她的孙思阳给拉着上线了,接着又是沐浴,折腾用早膳的时间,凤轻瑶索性吃了再睡,顺便去看看孙夫人。 孙夫人那里的输液不能停,另外孙夫人这伙还只能吃流质食物,要特别注意,忙完这些凤轻瑶正准备去睡,门房却传来消息,说是谢二夫人来了,并且带来了丫鬟婆子护卫,大有准备在凤府常住的意思。 凤轻瑶是知道,这谢二夫想了这么久,终于想通了,病人上门求诊医生哪能拒绝。 “唉,医生真不是人干的活,尤其是集急诊与全科医生于一身的。”凤轻瑶往自己的腰间一掐,待睡意淡去便外出迎接。“凤大夫,实在不好意思,一大早便来打搅你,我实在是心急。”谢二夫人很是不好意思。 她数次失信于凤轻瑶,虽说是与谢家有关,可终归是自己不受承诺。 君子重诺,出身王家的她虽不是君子,但却是信守承诺之人。 “不妨事,二夫人什么时候方便就行,既然二夫人来了便是做好决定了,如此我就替二夫人你检查一下身体,如果没有意外下午就可以安排手术。”对于这个二夫人,凤轻瑶是恼得。 要不是看在她是病患的份上,要不是看她是王家姑娘的份上,凤轻瑶真是不想理会她。 她尊重病人,可病人也得尊重她,虽说大夫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崇高的职业(无法和世家读书人比),但也不能被人轻视去了。 二夫人也明白,一脸讪讪的,心下却是委屈,要知道这世间并不是每一个女子,都如同凤轻瑶这我般,可以靠自己而活。 女子,当姑娘家再怎么体面,是父母给的,一待嫁了人就得依附男子,凤轻瑶虽说得不到女子该有的幸福,但却能得到其他女子不能有的自由。 替谢夫人检查完后,凤轻瑶告诉二夫人,下午准备手术,人就飘去补眠了,而这一天一夜周成都没有出现。 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可再担心又如何,周成的事情她管不着,也不能管,最多当没有遇到这个人好了。 “师父,今天下午的手术,我可以进去帮忙吗?”孙思阳早早的侯在凤轻瑶的门外,凤轻瑶一起身,他就巴巴上前,讨好的意味明显。 凤轻瑶很想说可以,但是…… 谢二夫人那个手术,别说是孙思阳了就是女子,怕也是不行的,子宫处的手术,可是要见私密处的,孙思阳进去那二夫人的名声不得扫地。 “男女有别。”凤轻瑶只能以这个来解释。 “师父,你说大夫眼中没有男女之分的。”孙思阳委屈死了,这年头敢给凤轻瑶动刀的人不多,上次是他母亲,他运气可以跟进去,换了别的女子他也进不去。 “可是病人眼中有男女之分,好了,你别一脸怨妇的样子,肃亲王有脸痛的毛病,到时候咱们上门求治,师父让你看个够。”凤轻瑶拍了拍孙思阳的肩膀,安慰道。 唉……她应该是史上最差劲的医生了,居然上赶着求人家,让她医治。 可没办法,她昨天得罪西陵云泽两兄妹,这个时候得找助力,光靠九皇叔是不行的。 孙思阳无奈,想要偷看也不行,因为谢府安排了护卫,将手术室外围了起来,严禁任何人打扰。这是凤轻瑶要求的,这年头权贵太多了,她实在是防不住,索性让这群有权人自己安排。 进了手术室,凤轻瑶将麻沸散给倒了,亲自给谢二夫人注射麻醉剂。 麻沸散一定是全身麻醉,而且她也掌控不了剂量,孙夫人的麻醉药入下重了,她真怕孙夫人扛不住,一天寻五次房。 二夫人的手术其实不难,但是…… 没有助理好苦逼呀,凤轻瑶决定一定要收一个女助理,二夫人要是怀孕,以后这方面的生意肯定是只多不少。 要知道这古代月事不顺,无法怀孕的女子真不少,只可惜一般的人她又不放心,想来真是头痛。 二夫人的手术做完后,已是夕阳西下,凤轻瑶将人推了出来,照例交待好,让谢府带来的医女注意观察,有意外就找她。“思阳,把手术室打扫一下,记得消毒干净。”凤轻瑶累极,实在无力收拾手术室,心中亦高兴,收徒弟也是有用的。 “是,师父。”孙思阳体贴的没有多说,只交待他已经备好了热水和吃食,让凤轻瑶好好休息。 “思阳有心了。”凤轻瑶并没有去沐浴,而是穿着医生袍去查房了。 孙夫人已经醒来,因为只能用流质食物,身体有点虚弱,凤轻瑶查看了一下伤口,恢复的很好,凤轻瑶也高兴,这算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手术,病人安全没有意外,实在是太好了。 接着又去了谢二夫人所住的院落,听到丫鬟在那里抱怨凤府太破,凤轻瑶一进去那丫鬟尴尬了个半死。 凤轻瑶笑了笑,不以为意的上前,检查一番,记录一些数据后,便出去了,而到她出门都没有遇到谢府的男子上门,那谢二老爷也没有来问一句,自家的夫人如何了。 看到二夫人这般,凤轻瑶只能说这古代的女子真可怜,她嫁不出去也许是好的,依她的性格窝在后院,跟人玩算计她会疯掉。 天还未黑,凤轻瑶吃过饭就沉沉的睡去了,医生本就是一个无法按规律休息工作,所以凤轻瑶也习惯,可是…… 半夜三更被人从被子里拎起来,凤轻瑶表示好痛苦呀。 “苏嘉铭,你找死呀。”她有起床气,这一点很多人都知晓,而她本就累及,这伙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那更是太岁头上动土了。 “凤轻瑶,我找你救人命。”苏嘉铭一身衣服皱得和咸菜一般,胡子拉茬,双眼无神,一逼被虐待得很惨的样子。 “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步惊云,他高烧不止,背上的伤红肿流血。”差不多快要死了,他折腾了一天,也不知如何是好,凤轻瑶开得药,他全部往步惊云嘴里塞了,可也没有用。 “怎么会这样,他的伤我之前处理好了,按理不会有事才对。”凤轻瑶一听自己经手的病人也有问题,当下也不恼,拿起一旁的衣服当着苏嘉铭的面就穿了起来。 苏嘉铭很君子的转过身,凤轻瑶不耻的哼一声。 尼玛的,姑娘家的闺房都闯了,这伙才能装君子,一个个半夜三更闯她闺房,这些人把她当成什么了,就是地下黑衣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220带走,轻瑶很忙 220带走,轻瑶很忙 苏府秘室内,凤轻瑶还没开口,苏清就主动走了出去,把密室留给凤轻瑶与步惊云。 步惊云上半身赤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凤轻瑶就进来就开始皱眉,心中暗自嘀咕蓝九州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居然可以把人照顾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人才。 先替步惊云打了退烧针,接着局部麻醉,最后才是清理伤口。 背后的伤口,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居然就腐烂了。 “伤你的到底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原本还以为是铁柱,现在看来不是铁柱那么简单了,再加上这秘室的环境不好,你可真是受罪了。”凤轻瑶将步惊云身上的腐肉一一刮下来。 也许是麻醉的效果不够,也许是步惊云实在难受,步惊云一直痛苦的闷哼着,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你这伤真不是一般的严重,遇上我算你运气好,所以你乖乖的听话别乱动,我保证会医好你的伤。”凤轻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所以她安慰的话也相当的生硬。 但凤轻瑶的声音却一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就这么几句话,让步惊云不再哼哼,也不再乱动。 凤轻瑶松了口气,手脚麻利的将他的伤口缝合好,随即又是输消炎药,又是输葡萄糖,力求能减轻病人的痛苦。 “苏嘉铭你可以进来了。”凤轻瑶将东西规整好后,拿出一包退烧药。 “之前的药,按我所写的数量与次数吃,再加上这包药,一天三次一次三粒,如果有问题请及时找我,明天晚上再接我来看情况,最后,请你严格按照医嘱,不要拿药丸随便往他嘴里塞,是药三分毒,不是吃得多就是好的。”凤轻瑶检查了一下自己给蓝九州的药,不过是一天的时间,那些药却少了三天的量。 药不是糖丸,不能随便吃。 “好。”苏嘉铭表示他哪里会照顾病人呀,每次九州受伤,不论多么严重,伤口包扎好就走人。 惹人嫌的步惊云,你就不能再强一点,亏你还是武林第二高手。 “这几天给他准备一些营养的吃食,最后将他移到通风透气的房间里,密室对他的伤不好。”虽然没有点蜡烛,全是夜明珠,可这里面依旧闷得要死。 “我会安排好。”苏嘉铭一一记了下来,看凤轻瑶背上药箱,主动绑好双眼,苏嘉铭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即使两人交情不错,可不该问不该知的,她也半句不问、半眼不看。 “轻瑶,我弟弟腹中绞痛,难得请你到府,顺便再帮我弟弟看一看吧。”苏嘉铭完全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接会,直接将人带走。 苏嘉铭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热! 凤轻瑶很是不喜,可也只能忍着。 细滑柔嫩,苏嘉铭握着凤轻瑶的手,就有一种心驰荡漾的感觉,心中暗想:也不知这凤轻瑶的双手是如何保养的,天天握刀居然还能如此的滑嫩。 终于来到苏小弟的房间,凤轻瑶第一时间抽回手,苏嘉铭却是若有所失,恨不得再握一伙。 苏小弟苏嘉杭就是凤轻瑶在停尸房救的那个孩子,这伙早就睡了,凤轻瑶也没有叫醒他的打算。“点灯!”吩咐苏家大公子,凤轻瑶很自然。 小孩子腹中绞痛,如果不是身体上的毛病,大多是积食或者吃坏了东西。 之前,在停尸房时凤轻瑶就替苏嘉杭检查过,这小子很健康,看了一眼他那有些腊黄的面色,轻轻的按了按他的肚子,凤轻瑶就明白了。 丢了三包宝塔糖给苏嘉铭:“这个给他,一天半包,很快就会见效。” 对于凤轻瑶的医术,不仅苏嘉铭信,苏嘉杭也信,第二天苏嘉杭醒来时,一个劲的抱怨:“大哥,凤姐姐来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凤姐姐于我可是有救命之恩,你不让我上门道谢就算了,为什么凤姐姐来了,你还不让我见。” 苏嘉杭长得很好,纯正一个小正太,这伙小正太拉长着一张脸,严肃古板的样子,那叫一个可爱呀。要是凤轻瑶看到,一定会大赞小正太、小萝莉的什么,果然是萌物之最,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郁气全消。 “大哥,你不是怕凤姐姐看到我后,就喜欢我,不喜欢你了吧?”苏嘉杭一脸得意,将宝塔糖往嘴里丢。 苏嘉铭默默的别开眼,懒得理苏嘉铭。 死小孩,小小年纪想东想西。 “不愧是凤姐姐开的药,一点也不苦,凤姐姐果然厉害,以后我娶就要娶凤姐姐这样的。”苏嘉杭吃着宝塔糖,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缝,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哎哟,大哥我肚子痛。”苏嘉杭抱着肚子大叫,小脸白得吓人,在床上直打滚。 苏嘉铭脸色一变,立马抱着苏嘉杭:“嘉杭,你别吓我,大夫,快去请大夫。” 苏嘉铭最在乎的亲人就是苏嘉杭了,这可是他唯一的亲人。 “咕噜,咕噜……”肚子直叫。 “大哥,别叫大夫,我只是要如厕。” “好,大哥抱你过去。” 古代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如厕并不需要去茅房,屏风后直接就有如厕用的木桶,方便后自有粗使丫鬟清理干净。 一阵稀里哗啦后,苏嘉杭感觉全身都通痛了,苏嘉铭只觉得臭得要死,熏香也压不住,就在他准备到外面侯着时,苏嘉杭大叫了起来:“啊,大哥,小蛇,小蛇呀,我拉出小蛇了!” 苏府人仰马翻,苏嘉铭第一想法就是把弟弟抱到凤府去,可当苏家兄弟二人抵达凤府时,凤轻瑶人却不在。 “苏公子,很抱歉,我师父被府尹大人请走了。”孙思阳一改平时的小呆样,一脸严肃。 没办法,凤轻瑶这么忙全都是因为他老爹,他老爹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处理不好西陵太子的伤,就把他师父推出去。 今天一大早居然又被他爹陷害了…… “被府尹大人带走了,可有说什么事?”苏嘉铭担心京都府尹是不是抓了凤轻瑶,寻问步惊云的下落。 苏嘉杭完全没有这么多心思:“大哥,快去救凤姐姐,可不能让她有事,凤姐姐可是我未来的娘子。” 小正太这伙肚子也不痛了,听到凤轻瑶被京都府尹的人带走,也忘了拉出小蛇的恐惧了。 “走。”苏嘉铭如同旋风一般,害孙思阳想要说明一下,都没有时间。 “孙思阳,你师父呢?” 苏嘉铭前脚走,后脚翟东黎就来了。 “世子爷,我师父被府尹大人带走了。”孙思阳很配合的道,正准备解说一下,他师父被府尹大人带走的原因,就看到翟东黎翻身上马,策马朝京都府尹大堂走去…… “凤轻瑶,你个惹祸不怕多的女人。” 远远,还听到这么一句抱怨声…… 说来也巧,翟东黎刚走没多久,谢三与王七也来了,谢三是借看望他二婶的名义,而王七是问问西陵太子的事,结果两人听到孙思阳的话,来不及问原因,再次跳上马车走人…… 221正名,这不是妖术这是医术 221正名,这不是妖术这是医术 苏嘉铭毕竟还拉着一个小孩,所以第一个反倒是翟东黎,只不过凤轻瑶并不在衙门里,而是在停尸房。 “停尸房?周成出事了?他死了?凤轻瑶又来领尸?”随后赶到的苏嘉铭,第一反应就是周成那小子,终于被人宰了,这下好了凤轻瑶身边的隐患除了。 可惜,让他失望了,周成没有出事,凤轻瑶来这里只是帮忙。 “凤大夫,这五具尸体,都是吃了云家药铺卖出来的药而死,突然暴弊,他们所用的药材,又完全不相同。”府尹卫学良卫大人,很客气的跟在凤轻瑶的后面,详细的说明,这些人死的时间与死状。宁其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这话可真是一点也不错,半年前这卫大人对凤轻瑶半点不客气,官威十足,可现在呢?却一脸谄媚与讨好。 “凤大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双唇发黑,脸色发紫,这是中毒的现象,本官将云家药铺所有的药材都查封了,没有发现药材有问题,而死者家属一口咬定,他们死之前除了吃云家药铺的药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凤大夫,我敢以人头担保,我云家的药绝对不会有问题。”云家四叔云海是负责东陵商务的,云家在东陵的药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难辞其咎,而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这一次特别的严重,云海整个人都老了数十岁。 “既然你家的药不会出问题,那就是别的原因了,这个找我干吗?我又不是捕快。”凤轻瑶朝云海道。 云家是药材行业的老大,可这与她何干,她不懂中医,也极少用中药,这段时间虽然跟着孙思阳学中医,可到现在还不会用中医药方呢,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变成一个出色的中西医。 中医讲究一人一方,比西医难学多了,再加上她也不能直接让孙思阳教,这学起来又更慢了。 孙正道连忙上前:“轻瑶呀,我和云海是老朋友,你要是帮得上就尽量帮一下,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行不行?” 孙正道知道凤轻瑶这几天很忙,要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想麻烦凤轻瑶。 多不好意思呀,还搭上自己的面子,要是凤轻瑶不给他面子,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摆呀。 凤轻瑶叹了口气,华夏五千年,人情关系最是难处理:“孙太医,不是我不帮,实在是这哪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就是,凤轻瑶一个女子,能帮什么,孙太医你这是病急乱投医了。”翟东黎大步上前,他讨厌凤轻瑶,但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凤轻瑶连连点头:“孙太医,世子爷说得没有错,轻瑶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个能耐,而且我对药草并不太懂。” 这是实话,可是由她说出来,却像是自谦。 云海陷入沉默,云家和凤轻瑶并不熟,凤轻瑶不愿意帮忙那也是正常的,孙正道也知道这事有些为难,可是…… “轻瑶,你的解剖术可谓是独步天下,云海找到我,希望我能帮他解剖这几具尸体,从中找到疑点,可你知道我那解剖术,根本查不出任何毛病,所以我才想到你。” “这是仵作的活,你找我也没有用呀。”凤轻瑶头痛,她是医生不是法医,上次在谢府兼职法医,那纯粹是被逼得好不好。 “仵作已经解剖了三具尸体,什么也没有查到。”云海闷着声道:“凤大夫,医者父母心,我云家虽不行医,但做得却是药材生意,药材的好坏可是关乎人命的事情,云家不介意赔钱或者损失名声,但云家希望同样的错误不再犯,不会再有人因为云家的药材而死。” 孙正道说凤轻瑶年纪虽小,但却有一颗仁心,处处为病人着想,他相信这一点应该可以打动凤轻瑶。 药商和医生是不一样的,前者是生意人,生意人利益至上,云海这话最多三分真,可他说得没有错,找不出原因还会有很多人,因为云家药材而死,云家药铺也会失了名声。 可是…… 有些事情,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她要掺和进去了,万一不能抽身怎么办呀,药材没有问题,这些人却因云家的药而死,这事明显就透着蹊跷。 这一次轮到凤轻瑶陷入沉思了,苏嘉铭与苏嘉杭、王七、谢三几乎同时赶到。“发生什么事了?”苏嘉铭道。 “凤姐姐,你没事吧。”苏嘉杭道。 “凤轻瑶,你又得罪谁了。”王七道。 谢三没有开口,等着凤轻瑶回答。 卫大人一看是王谢二家的人,连忙见礼,然后将事情一一说明,再三强调云家这也是为百姓着想。 看样子,云家没少给这卫大人送钱。 “轻瑶,你怎么看?帮不上忙咱们就走,我看谁敢为难你。”王七第一个站出来,扫了一眼云海。 云家药行遍布天下,最主要云家背后还有一个云城,可这又如何,他王家也不会怕。 凤轻瑶点了点头,她真不想掺和,只是考虑孙正道的面子,还有要真查不出来,以后受害的人就更多了,她于心不忍。正犹豫着,苏嘉杭突然插了一句:“凤姐姐,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精致的小脸是满满的自信与得意:“凤姐姐,你这么厉害,没有什么能难到你,嘉杭相信凤姐姐一定可以帮上忙的,对了凤姐姐,你给我的药我有吃哦,我一吃肚子就不痛了。” 苏嘉杭站在苏嘉铭的身边,挥着小手为凤轻瑶打气:“凤姐姐,加油!” 这小子…… 凤轻瑶哭笑不得,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清醒的苏嘉杭,他居然不认生。 不过,凤轻瑶对苏嘉杭也蛮有好感的,毕竟这小孩与自己的缘分不浅,到了停尸房还能活着出去,是一个福泽深厚的孩子。 “好,既然嘉杭这么说,凤姐姐就试一试。” “真的吗?那凤姐姐,嘉杭可不可以站在一边看什么是解剖术呀?”苏嘉杭双眼亮晶晶的,得意的看着众人,好像凤轻瑶会同意,全是因为他一般。 “可以,只要你有这个胆子。”多好的机会,她正好借此机会为解剖术正名。 解剖,是医术不是妖术,以后见着她开膛破肚,这些人的接受力也会高一些。 “太好了,多谢凤姑娘,凤姑娘大恩,我云家没齿难忘。”沉稳的云海,此时也不禁露出一个笑。 这事烦了他大半年了,之前陆陆续续的发生,这几天更是夸张了,接二连三,今天更是一口气死了五个人。 “别谢得太早,我不一定能查出问题,毕竟我不是专业的。”法医也不一定能从每一具尸体上找到问题,更不用提她这个普通的外科医生了。“凤姑娘肯出手,云某就感激不尽。”不愧是生意人,云海的话听着就让人舒心。 王七与谢三见此情况,知道就算是凤轻瑶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云家也不会找她麻烦,同样查出了什么,云家也会保护凤轻瑶,所以他们也不再阻止。 再说,他们也很好奇,所谓是的解剖术是什么。 “大家都出去吧,这室内太小了,而且太暗了,卫大人如果方便的话,抬一具尸体出来,我们去外面。” 这个时候太阳虽大,但停尸房前面还有阴处,站在那里解剖比这里方便,她实在没有兴趣,站在一堆尸体中间干活,她又不是法医,天天对着尸体也能习惯。 “凤姑娘,请。”不需要卫大人动手,云海立马就让人安排好。“翟世子,皇城安危险重要,你还不走?”王七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身边的翟东黎道。 想赶他走?没门。“不急在这一刻,西陵太子遇刺后,皇城守卫加强,就算我不在一时半伙也出不了问题,倒是七公子你,一个文弱书生,可别晕血才好。” “笑话,我王煜寒是什么人,会怕见血,倒是翟世子你可别吓晕了,我听孙思阳说,轻瑶解剖尸体的过程很可怕。”当然,具体的王七并不知晓,只不过他经常去凤府,与孙思阳比较熟。 苏嘉铭听到这两话,才想起他弟弟还小:“嘉杭,你会不会怕,要不我们先回去。” “大哥,嘉杭不怕,嘉杭要看,凤姐姐答应我的。”苏嘉杭挺了挺小胸膛,这孩子也算是一个异类,站在停尸房还能谈笑自如,要是凤轻瑶那个学法医的师姐在,一定会赞道:学法医的好苗子呀! 一切准备就绪,凤轻瑶没有穿现代的医生袍,而是她让铁嫂子专门缝的白大褂,样式和医生的白袍一样,只不过用得是这个时代有的棉布,口罩与帽子也是铁嫂子缝的,虽然怪异但却不会引人怀疑,唯一特别的就是她手上的手套,还有手术箱里的手术刀。 唉……出门时,孙正道特意提醒她,带好刀解剖用的刀具,她就知道没有好事。 “凤轻瑶这个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翟东黎饶有兴味,他也很好奇,这凤轻瑶到底有多少本事。 每一次见面,都能发现这个女人身上不同的闪光点。 而在场的人都不知,凤轻瑶今天当众解剖,奠定了她在九洲大陆杏林界独一无二的地位,成为杏林界“创新”的典范! 222死因,这是谋杀 222死因,这是谋杀 虽说,凤轻瑶现在还没有扬名,可这并妨碍苏嘉杭对她的崇拜:“凤姐姐很厉害,不许你笑凤姐姐。” 苏嘉杭绝对是凤轻瑶的忠实崇拜者,坚决不允许翟东黎以调笑的口吻说凤轻瑶,哪怕他是世子也不行。 翟东黎低下头,在苏嘉杭脸上捏了一巴:“你就这么相信她。” 苏嘉杭气鼓鼓的,可比了比自己的小身板和翟东黎的大块头,苏嘉杭磨了磨牙,将挥起的小手收了回来:“凤姐姐要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 凤轻瑶听到这话,璨然一笑,这就是盲目的崇拜呀,不过她高兴。 苏嘉杭是第二个,第一个对盲目崇拜的是孙思阳。 凤轻瑶先是检查尸体耳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将尸体的上衣脱去,下身的衣裤保持不变,她的想法是,先从上半身入手,没有问题再朝下半身下手。 毕竟下半身能检查的东西不多,而且还有私处在,入乡则随俗,她已经太过与众不同了,能藏则藏。 凤轻瑶双手合十,朝尸体三鞠躬。 人死为大,这是对死者的尊重,一般法医也会如此,毕竟对方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她将对方尸体解剖是不得已,是为了死者寻找真正的凶手。 握着刀,连笔划都不需要,凤轻瑶直接从咽喉往下切开,下刀之利落,完全不见半分胆怯,就好像切猪肉一般。 “呕……”谢三与王七觉得自己胆子算大了,手上也不是没有染过血的,可此刻看到凤轻瑶像切猪肉一样的切人的尸体,这两人还是忍不住脸色一白。 府尹卫大人还算镇定,平日里也有看仵作验尸,他习惯了,胆子也大了许多,最最让人奇怪的是苏嘉杭,明明是这里最小的一个,可胆子却是最大的。 “大哥,抱我起来,我看不到。”验尸台高,他矮呀。 当凤轻瑶投入到工作中时,就不会再管其他人,开膛后,将死者五脏六腑都展露在众人面前,而做这一切时,凤轻瑶完全没有半分亵渎的意思,那认真严肃的样子,让人无法将她与开膛之人联系在一起。 凤轻瑶一一查看,器官从外表看上去,完全没有中毒的痕迹,咽喉以及胃部也没有中毒的样子。 “拿几个大盆来和碗过来。”凤轻瑶换了一把小号手术刀,左手拿着一把小镊子,细致的将器官上的薄膜与血管剥离。 上一次凤轻瑶只切开口了尸体,并没有将内脏一一取出,这一次却是准备要体内各处器官都取出来,准备一一检查,不是给活人动手术,所以这个并不耽误事。 孙正道是第一次看凤轻瑶这么做,越看越痴迷,一不小心就站到尸体边上去了。 翟东黎几个人脸色很难看,但却没有一个舍得眨眼。 凤轻瑶这也太厉害了,居然可以将心、肺等物,一一完整的取出来,完全没有丝毫的破损,凤轻瑶将其按顺序放下入盆中。 “原来验尸也可如此干净、整齐、庄严、神圣。”站在验尸台前,凤轻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中,众人不由得拿平日仵作验尸来和凤轻瑶对比,发现那仵作哪里是验尸呀,那简直就是乱来。 仵作在古代那是贱业,除非活不下去的人,一般人是不会做仵作的,毕竟成日与尸体打交道,总是让人不喜。 可凤轻瑶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凤轻瑶摆弄尸体与器官,就好像在摆弄花草一般,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完全没有半分低贱与污秽的感觉。 凤轻瑶将器官全部取出来后,接着又用试管,提取咽喉与胃部的残留物,将其注入碗中,甚至连还未消化的食物也不放过。 众人看得恶心,但又不得不说佩服,凤轻瑶做了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凤轻瑶放下手术刀,开始一一检查各个器官,按理这些应该用专门的仪器检查,可她的智能医疗包中,没有法医所需要的设备,就算有她也不能拿出来。 由于刚死不久,体内的器官都没有腐烂,从表面上看,完全没有中毒的痕迹,为了保险凤轻瑶还是用银针试了试。 古代的毒大多都含硫和硫化物,银针与之接触,会在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七成以上的毒都能试出来,凤轻瑶取出银针,往心脏中心一插,停留个两三秒后,取出来,银针干净如新。 凤轻瑶用洁白的布,将银针擦干净后,又一将肝、肺等器官检验完毕。 “看凤轻瑶做事是一种享受。”这个时候,谢三与王七、苏嘉铭几人都回过神来 对那具被凤轻瑶掏空的尸体,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他们都看凤轻瑶去了。 “原来这就是解剖术,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翟东黎心中暗暗佩服,决定以后少欺负一点凤轻瑶。“凤姐姐真的很厉害。”苏嘉杭那叫一个激动呀,要是他少说一个“姐”字,凤轻瑶就成了凤姐了。 各个器官都没有病变与中毒的痕迹,凤轻瑶又去检查从咽喉与胃部分别提取出来的液体,同样没有任何人问题。 “去,找两条狗来。”有些药与食物是相克的,即使没有毒,也能让人致命,这一点凤轻瑶是明白。 云海很快就让人牵了两条狗过来,凤轻瑶示意将这液体,混在狗粮里面,给狗试吃。 “凤姑娘,这是何意?”云海看两条多吃完,凤轻瑶站在那里观察,才问道。 “从死者的面相上来看,是中毒而死,我将死者的五脏六腑都一一剥离了出来,分别检查过,根本没有中毒的痕迹。 有些药与食物是相克的,这是死者胃里残留的食物,我将其提取出来。如果狗吃了,死了那就说明死者生前吃了与药物相兄的食物,如果狗吃了没事,那就说明死者的死因与吃食无关。”终归不是专业的法医,她能用的就是最笨的法子。 云海赞同的点了点头,难怪孙正道让他请凤轻瑶前来的,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是好的,验尸方法也比仵作强。 “凤姑娘言之有理,可如果是因药与食物相克而死,为何死者脸上会有中毒的迹象。”卫大人适时站了出来,表现自己的敬业。 这才是让人不解的,之前仵作验尸也说,死者并非中毒而死,可却提不出证据。 凤轻瑶找出证据可以证明死者不是因为药才而死,但却无法查出死因。 凤轻瑶皱眉,看了一眼被她掏空的尸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等着吧,如果狗吃了没有问题,我在继续验尸。尸体也是会说话的,他会将自己的冤屈说给我听。” 这是她师姐天天说的话,法医就是替死者,将冤枉说出来,既然她兼职法医了,她就会做好! 223破案,暴利职业 223破案,暴利职业 在等两条狗会不会中毒时。凤轻瑶也没有闲着,将尸体内每一个地方都仔细检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一刻钟后,两条狗依旧活蹦乱跳了,吠声不断,完全没有中毒的痕迹。 “这么说,我云家的药没有问题了?”云海的脸上终于见晴,虽然他心中可以肯定,云家的药没有问题,可这个时候得到了验证,他还是很高兴。 无论如何,他找到证明云家药没有问题的办法了,如果再发生死人事件,他就可以用这一招,来证明云家的药材没有问题,同时说能借官府的打手,找出那个潜在的敌人。“可以这么说。”药商和医生是不一样的,果然。 云海只关心云家的药有没有问题,至于死者死因,他并不放在心上,早就明白所以凤轻瑶并不失望。 “那么死者到底是为什么而死的呢?”孙正道目光灼灼地看向凤轻瑶,似乎凤轻瑶可以解答这个问题。 “孙太医问得没有错,凤轻瑶你能查出他们死因吗?”翟东黎怎么说也是当官的,他身上肩负整个皇城内外的安危,死这么多人不是因为药材的原因,那是什么? 云海脸了一红,他发现自己高兴太过了,连忙补上一句:“是呀,凤姑娘还请你继续验尸,我们一起把凶手找出来,还死者一个公道。” 说句场面话,并不损失什么,卫大人也连忙咐和,一个个都是义正言词的样子了,只是这些人当中,有几个是真心为死者讨公道的呢?凤轻瑶看了一眼,发现没有。 孙正道是因为她的验尸手法,翟东黎是为了皇族的安全,云海和卫大人就不用说了。 可不管如何,她该做的还是要做。 “既然只有脸部才有中毒的痕迹,我就开始验这个部分。”其实一开始,凤轻瑶就想从头部开始,只是她外面都检查了一遍,根本找不出疑点,现在只能将脑壳打开,看看脑部是不是有问题了。 凤轻瑶拿了一把小刀,将死者的头发全部割掉。 “凤轻瑶,你这是做什么。”翟东黎是这里官位最大的,他开口问并没有错。 “开脑。” “开脑?脑子也能开?这开了他还能……”活吗? 好在翟东黎及时反应过来,生生止住。他真是白痴了,问一个死人能不能活。 凤轻瑶白了他一眼:“世子爷,他已经受了这么多苦,我想他应该不建议再多受一点苦,他应该会希望将害死他的凶手捉住。” 如果不是在五脏六腑中找不到死因,她也不想做开脑术,毕竟展示出来的东西越多,麻烦越多。 “凤姑娘,你这开脑术,可以用在活人身上吗?”果然云海一听,双眼放光,不知是看到了商机,还是什么。 “对对对,轻瑶你说活人要是开脑会怎样?”一谈到医术,孙正道就来劲了。 凤轻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呢?” “嗯,应该会死吧!”孙正道不怎么敢肯定的说。 凤轻瑶没有应,面无表情的拿着刀朝死者脑壳部分切去。 她前世主修心外科和脑外科,对于开颅手术并不陌生,但是在这个世界要做这样的手术,太难了,即使她有智能医疗包中,也没有把握。 手术房根本达不到要求,术后的恢复也很难达到她要的标准。 脑外科手术,一个不好就会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轻易她不想做这样高危险的手术。 云海一阵失望,心中暗道他那苦命的侄子恐怕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了。难道真是天妒英才,云家三少俊美无双、聪明绝顶,可偏偏脑中有病。 玄医谷谷主曾说,如果有人能替云三少做开颅手术,云三少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可惜这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孙正道更失望,如果凤轻瑶都做不到,估计九洲大陆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了,他还想借识在活人身上做开颅术呢。也许,玄医谷那个老头子可以,可那个老头子脾气很怪,除了上次跑来看凤轻瑶医治孙煜陵的眼睛外,他就没有再出现过,要找他比登天还难。 凤轻瑶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一刀下切,脑壳被掀了起来,脑浆流在验尸台上了,凤轻瑶手上拿着半块脑壳,脑袋里那密密麻麻的血管与组织,全部露在众人的眼前。 头皮一阵发麻! “呕……” 除了苏嘉杭与翟东黎外,大家都吐得要死,翟东黎也白着一张脸,只不过强撑着,不想丢了他军人的脸。 凤轻瑶,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不怕,难道她不觉得脑壳上那像虫一样的东西很恶心吗?还有那脑浆,可是流了一地呀。 天啊!地呀!这还是姑娘吗,就这个胆子放眼东陵,无人能及呀。 谢三与苏嘉铭对凤轻瑶原本还有一点爱慕的意思,可在凤轻瑶面不改色了将死者的脑壳掀起时,这一点爱慕消失的无影无踪,全部转化为佩服与崇拜。 这么强悍的女子,他们爱慕不起! 堂堂大男人,还没有凤轻瑶的胆子大,你说说看,这多么丢脸。 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不仅不能护在凤轻瑶面前,也许还要被凤轻瑶护着。 太丢脸了! 再怎么爱慕,也不能丢了大男人的尊严,所以凤轻瑶这样的女子,交给胆大的男人吧。 “终于找到原因了。”凤轻瑶看着发黑的脑部,松了口气。 她总算是对得起死者了,替死者将冤屈说了出来。 凤轻瑶将手术刀放了回去,拿起一把极小的镊子,从脑中那一堆弯弯曲曲的组织中,取出一枚细针,细针在阳光下闪着青光。 “这就是死因?”翟东黎声音沙哑,几乎是闷声说出来的。 他不敢张大嘴呀,他怕张大嘴,会吐出来。 “是,死者是被人毒杀的,凶器就是头顶上的细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他的几具尸体也是这样的。” 凤轻瑶将细针,放在干净的碗中,又再次回到停尸房,将其作四位死者头发剃掉,找到头顶上的黑点,将黑点处切开,取出细针。 当当当…… 一共五枚毒针,摆在众人的面前:“这就是死者的死因。” “这是谋杀?”云海的脑上闪过一抹杀意,不想也知道这件事是针对云家的人,这些死者只不过是无辜受牵连。 有这个时间,众人也回过神来,只不过不敢看验尸台上的尸体,一个个眼神飘忽。 “是。”凤轻瑶点头,穿针引线,将掀起的脑壳缝回去。 这些死者还要下葬的,自己辛苦一点,给他们一具完整的尸体,是一种尊重。 “凶手是谁?”翟东黎一直着控制自己,不要移开眼睛,所以他没有错过,凤轻瑶像是缝衣服,将切开的脑壳又缝合回云了。 凤轻瑶手一抖,笑了:“世子爷这话问得真奇怪,轻瑶是大夫,不是捕快,我最多只能找出死者的死因,要我找凶手那还真是太难了。如果我连凶手都能从尸体上找出来,那要衙门和捕快做什么?” 术业有专攻,她偶尔客串一下法医还行,要让她客串刑警那就真对不起了,她真不是这个料,就算是在现代,法医也只负责查死因,而不负责找凶手…… 翟东黎被轻瑶说得恼羞成怒了,正准备训斥凤轻瑶一顿,让她明白天有多蓝,地有多大,对世子爷说话要客气。 可看凤轻瑶虔诚地将死者的内脏一一放回去时,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对府尹卫道:“卫大人,本官限你十五天内破案,找不出凶手,这府尹你也不用做了。” “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查。”卫学良也吐了不少,这伙正难受着,可听到翟东黎的话,立马站直,连连保证。 翟东黎点了点头:“云掌柜,这件事情还请你们云家药行多多配合,本官不管这是你们云家内部的竞争,还是别的商行陷害,在本官的管辖范围内犯了人命官司,本官就得要公事公办了。”“请世子爷放心,云家商行会全力配合卫大人拘拿凶手。”云海把这事闹大,就是希望能给云家药行正名,另外打草将蛇惊出来。 不管是云家内部人,还是外人,他和翟东黎的想法一样,那就是绝对不过对方。 “你和卫大人去忙,这里不用你们管了。” “是!” “凤姑娘,云某代云家药行感谢凤姑娘,云家略备了薄礼,稍后就奉至凤府,还请凤姑娘笑纳。”云海走之前,不忘向凤轻瑶道谢。 可惜,凤轻瑶根本没有听到,她正将器官一一放回去,准备将尸体缝合好,无论内在如何,外在还是要给死者家属一具完整的尸体。 可不想,云海以为凤轻瑶这是拿桥,“薄礼”看不上,要厚一点礼。 想到凤轻瑶的医术,云海回去将那份“薄礼”又加了三成,凤轻瑶回到凤府,看着将凤家库房堆满的礼物,凤轻瑶很淡定的点头: “老师说错了,医生不是一个暴利行业,但法医肯定是。不就是解剖一具尸体吗,居然收到这么厚重的谢礼,难怪师姐天天对着福尔马林浸泡尸体,也不肯转行,原来法医比医生赚钱多了。” (法医:最好一个雷把你劈回来,让你来看看现代的法医有多么苦逼!) 224报复,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224报复,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咳咳,这是回去后的事情,这会凤轻瑶还回不去,在王七、谢三、苏嘉铭等人目瞪口呆,外加崇拜敬佩的眼神下,凤轻瑶将尸体缝合回去了。 如果不看中间那一条线的话,绝对看不出这具尸体,被凤轻瑶拆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没想到轻瑶你的针线这么好。”王七上前,看着那针脚细密的缝合线,竖起大拇指。 以后,凤轻瑶的丈夫幸福了,有一个针钱好的妻子,天天有新衣服穿。 凤轻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王七这是打击她,她连扣子都不会缝。 “你们是坐马车来的吧,等伙谁送我一程,我累了走不到。”凤轻瑶脱下血淋淋的手套,和外袍,不客气道。 “啊,我忘了我和朋友在约,你让谢三送你。”王七一听立马溜,轻瑶今天太彪悍,他心有余悸,暂时不敢与轻瑶同坐一车,他怕靠得近还能闻到轻瑶身上的血腥味儿。 “我和嘉杭要去巡视商铺,先走一步了。”苏嘉铭抱起苏嘉杭,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理由同王七。 他看到凤轻瑶,就想到被凤轻瑶拆得不成人形的尸体,他还没有缓过神来,今天的画面太血淋淋了,他估计好长时间都不敢吃荤。 凤轻瑶皱眉,她有这么可怕吗?不就是验尸吗。 “我骑马,我找卫大人有事,捉拿凶手要紧。”翟东黎很淡定的飘走。谢三站在原地,凤轻瑶问:“你呢?有事吗?” “我,我……”谢三郁闷的快哭了,我了半天,灵光一闪道:“我内急,暂时不走了。” “啊啊啊,茅房在哪……”谢三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拔腿就跑。 人都走光,只剩下孙正道:“我倒是想要送你,可我自己也是走来的,凤大夫呀,我爱莫能助呀。” 凤轻瑶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他虽然是大夫不怕那血淋淋的画面,可他不喜欢这血腥味,太难闻了。 “好,很好,你们一个人溜得快,我记下来了。”凤轻瑶气得磨牙,拎着药箱走回凤府,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谢二夫人那就来了问题。 凤轻瑶连忙去处理,紧接着又去查看孙夫人的情况,这么一弄就到晚上,凤轻瑶又把中饭给错过了。 第二天,查完病房后,凤轻瑶就好好的睡了一觉,出去打听了一下周成的消息,结果是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周成没死。 回到府上,凤轻瑶看到自己让铁嫂子买得东西都齐了,立马让孙思阳去请翟东黎、王七、谢三、苏嘉铭和孙正道,说是她请客,请他们来吃晚饭。 五人一听凤轻瑶请客,虽不知原因但还是来了,谢三、王七与苏嘉铭提心吊胆,生怕凤轻瑶算昨天的账,哪知凤轻瑶笑靥如花,完全没有提昨天的事情,只打听了一下案子的进展。 “今天你们可以好好尝尝,这些菜可都是我亲手做的,特意找了大厨来指点的。这个是八宝鸭、这个叫花鸡、这个是红烧鲫鱼、这个是清蒸鲈鱼、这个是黄膳、这个是甲鱼、这个是驴肉、这个是牛肉、这个是熊掌、这个是鹌鹑。”凤轻瑶介绍了几个能看得出来的菜,其他的都没说,总之一桌全是荤菜,卖相极佳,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凤轻瑶基本上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能吃的肉类都找来了,唯独没有猪肉。 “看不出来,凤轻瑶你还有贤妻良母的潜能。”翟东黎自认昨天没他什么事,所以他完全无压力。 “一个人住,总要学会自己动手。”凤轻瑶说得是在现代,而在场的人却想到凤轻瑶以前的处境,气氛一下子就冷了,同时也将昨天的事情给忘了。 凤轻瑶噗嗤一笑:“好了,都过去了的事情,我现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平时总是麻烦你们,今天做这一桌菜算是答谢你们平日轻瑶的照顾,你们可以死命的吃,尤其是这个汤,我熬了一下午。” 凤轻瑶很热情的招待众人,将那炖得翻白的汤给众人都盛了一碗,当然自己也喝了。 “味道不错,看不出来轻瑶你的手艺不比大厨差。” 这些人,在家个个都是锦衣玉食,他们并不稀罕凤轻瑶这一桌吃食,他们稀罕是凤轻瑶的这份心意,还有在凤家吃饭轻松氛围。 凤家完全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凤轻瑶吃相虽然还算优雅,但绝对与大家闺秀无关,职业原因凤轻瑶吃饭的速度很快。 毕竟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战场上,谁也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有得吃要赶紧的吃,下一顿什么时候吃,有没有得吃还是一个问题。 受凤轻瑶“粗鲁”吃法的影响,大家都敞开肚皮吃,尤其是那碗汤最受欢迎,众人喝得心满意足。 “这汤真鲜,凤轻瑶这汤是拿什么做的,改天我让我家厨子来学。”翟东黎将最后一滴汤汁喝尽,意犹未尽的道。 重点来了,凤轻瑶脸上笑也越发欢快了:“世子爷喜欢喝就行了,至于拿什么做的,你还是别问的好。” “小气,一碗汤都保密,我又不开酒楼,你放心不会将你的秘方外泄。”凤轻瑶越不说,翟东黎越想知道。 “可是……”凤轻瑶一脸为难。 “有什么好可是的,说吧。”翟东黎大大咧咧,王七与苏嘉铭也笑着咐和。 今天这汤特别的鲜美,比他们之前喝过的汤都要好喝数倍,知道是什么做的,以后在家也可以天天做呀。 “好吧,既然你们诚心的想要知道,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凤轻瑶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道。 “这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其实他就是用猪身上的一部分做的。” “猪?猪哪个部门熬的汤这么鲜美?”苏嘉铭旗下有酒楼的生意,对于吃食可算是颇有研究,他就没有听说过,猪哪个部门能熬出这么鲜美的汤。 “猪脑!”凤轻瑶重重的道。 “什么?”翟东黎第一个跳了起来。 “呕……” 苏嘉铭、王七和谢三,抱着柱子就吐了起来。 “就是猪脑呀,你们昨天不是见过?人脑和猪脑差不多,洗干净后都是白白的一坨,你们刚刚说很好吃的,就是猪脑哦。将活猪洗干净绑好,直接敲开脑袋,保证了猪脑的新鲜和美味。”凤轻瑶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猪脑,凤轻瑶你居然拿猪脑给我们吃,凤轻瑶我恨你!”呕…… 王七吐得天昏天暗,凤轻瑶今天菜做得有多好吃,他们就吐得有多辛苦。 原本翟东黎与孙正道还能忍住,可听到凤轻瑶那么一解说,再也控制不住了,抱柱狂吐,昨天那血淋淋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很好,她圆满了,要得就是这样! “思阳,看好他们,待他们回神后,记得提醒让他们派人来打扫。”凤轻瑶提着裙子、哼着小曲儿,欢快地巡视病防去了。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九王府 听到凤府的发生的事情,黑暗中东陵九露出了一抹连自己都不知的笑:“果然睚眦必报,看样子你对本王还算优待的,如此本王就不用担心,明天在马场上你会吃亏了!” 225捧杀,一群不长眼的姑娘 225捧杀,一群不长眼的姑娘 戏弄了翟东黎等人,小小地报了一下仇,凤轻瑶心情大好,再加上这几天也累了,晚上睡得也好,即使被苏嘉铭半夜挖去给步惊云换药,也没有那么不高兴。 早晨起来后,凤轻瑶精神十足,例行巡房,谢二夫人与孙夫术后恢复的不错,伤口都没有感染了现象,在丫鬟的精心照顾下,气色也很不错,。 难怪在现代高级病的护士都是要一对一的,只有这样才能专心的照顾一个病人,护士要照看的病人多了,难免就会有顾不到的地方。 凤轻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都醒了过来,谢二夫人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孙夫人得要多观察几天。视察完病房,凤轻瑶沐浴在阳光下,享受这难得的安宁,看着处处一新的凤府,心情大好。 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她凤轻瑶漂泊数年,也终于有一个像样的家了。 可凤轻瑶高兴得太早了,宫里小太监来宣旨,说是让凤轻瑶去兽苑,观看东陵与南陵、西陵的赛马比试。 凤轻瑶很不解,这种事情与她何干,给了小太监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打听道:“公公,这三国赛马乃是大事,与轻瑶何干?” 小太监得了赏银,眉开眼笑,语气一如既往的高傲,但却透露了一二:“凤姑娘你可得好好感谢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要不是她们,你哪有有在贵人面前露眼的机会。” “原来是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惦记着我,轻瑶真是荣幸之至,请公公稍侯一二,轻瑶换身衣服就去。”凤轻瑶点了点头,好心情被破坏殆尽。这两个女人就不能水消停一点吗?不找她麻烦会死呀,亏得她之前还救了西陵云泽,这西陵云华过河拆桥的举动也太明了。 皇室中人果然没有心,连最基本的感恩都没有,比如九皇叔之流! 凤轻瑶朝传旨太监告罪一声,就将人丢大大厅。 凤府除了凤轻瑶外,就没有别的主子,以前还有周成在这里,可以帮忙招待来客,此时周成不在,她只能把客人丢在大厅了,虽然很失礼可也没有得选择。 凤轻瑶换好了衣服,又拿出两块浸泡了药物的手帕,藏在袖中,按惯例将一套刀具绑在小腿上。 白色的手帕是用迷药浸泡了的,药效非常好,至少可以放倒三个大汉,要知道现代的迷药提纯可比蒙汗药一类的强多了。蓝色的手帕则是用解迷药的药物浸泡过,她无害人之心,但人有害她之心,终是要防备一二。 她名声虽差可没有想过真的失去清白,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没有家族父兄的庇护,只能自保了。 不怪凤轻瑶如此小心,她现在没有手枪可以防身,这个带在身上她才能安心。 交待了孙思阳一句,让他看好孙夫人与谢二夫人,便坐上了宫中派来的马车。 兽苑是皇宫里专门用来养奇珍异兽的地方,占地广阔,有专门的赛马道,平日里用来给皇上取乐用的。 苏绾、云华两女来到东陵后,处处炫耀本国的战马多么强悍,同时不忘贬低东陵的战马太差,骑兵太弱。 作为东道主,云华与苏绾的做法让东陵皇上大为不满,感觉失了面子,当两女挑衅,要与安平公主比试赛马时,哪怕皇上虽不怎么愿意,还是点头同意了。 只是女子之争,赢了那便是好名声,输了也不太打紧,东陵皇上这个算盘打得好,可惜苏绾与云华也不是吃素得。 苏绾与云华使了手段,将这事闹大,说是三国在这里比试,哪一国的战马更好,将小女儿比试,变成扬国威的大事,小范围的军事较量。 结果,除了凤轻瑶这个半点不关心国家大事,又天天忙着医术的女人除外,基本上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皇上骑虎难下,在苏绾与云华的邀请下,与皇后亲自前来观战,这一场比试东陵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可是…… 四国之中,东陵的骑兵最差,这是四国皆知的,而且东陵最好的骑兵就是宇文家的兵,这个时候宇文元化正被皇上眼不见为净的丢到边疆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就是东道主悲哀,人家提出比试,你不应就是没胆,应下后赢了便是赢了,可要是输了,那便是失了国威。 凤轻瑶算是最后一个到的,她来时兽苑已经坐满了人,凤轻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正准备坐下去,就听到西陵云华的声音。 “皇上,不知道凤轻瑶来了与否,如果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比赛了?” 啊? 什么时候她凤轻瑶有决定比赛开始与否的权利了。 凤轻瑶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凤轻瑶何在?”太监那独有的雷公声响起,凤轻瑶无法,只得走出去,跪拜:“民女凤轻瑶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 落落大方,举止从容,没有半丝的胆怯,和初次见皇上完全不一般,今天的凤轻瑶没有上次进宫时的胆怯与不安。 不是凤轻瑶胆子突然肥的不怕皇上了,而是皇上今天没有用气势压她,一派和气的样子,摆明是不希望凤轻瑶摆出胆小怕事的样子,以免丢了东陵的脸。 好在,凤轻瑶也算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要换着以前那个凤轻瑶,估计吓都吓死,哪里还能镇定自若呀。 凤轻瑶一出场,就吸引人众人的目光,太子、东陵子睿、东陵子淳都朝她一笑,其他人则是打量的眼神居多。 这倒不是她风华无双,而是她一个人俏生生地站在场中央,想要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免礼。”皇上难得温和的道。皇上已知凤轻瑶为西陵云泽医治的事情,甚是满意,而凤轻瑶今天的表现,丝毫不逊于云华与苏绾,也让皇上很是高兴。 没丢东陵的脸! “谢皇上,万岁……”凤轻瑶又再次叩谢,感觉不仅膝盖痛,额头也痛。 天杀的跪拜与磕头礼呀! “苏绾谢过皇上,有凤大夫在我就可以放心了,这赛马难免磕着碰着,太医的医术虽说顶好,可多有不便。 苏绾可是见识过凤大夫的医术,那可真正的精妙无双,独一无二,苏绾可以尽情地赛马,不用担心磕着、摔着了。”苏绾的声音很清脆,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这么说了,这几位还会上场赛以?而她是当大夫用的? 凤轻瑶郁闷,怎么什么事都能扯上她呀,这群女人赛个马,还要她在一边侯着,还真是金贵了。 只是…… 西陵云华看着就不是一个娇弱的,骑术相必极好;苏绾虽然一副娇弱的模样,这敢在东陵放话,骑术也肯定是拔尖的,而安平公主吗? 不是凤轻瑶看不起她,实在是她那骑术真不是一般的臭,皇上这是找脸丢吗? “苏绾妹妹说得不错,凤大夫确实是一代国手,当得起神医的称呼,说起来云华还要多谢凤大夫,要不是凤大夫出手救治,我皇兄的双腿怕是不得好了。” 云华公主笑着附和,两人一唱一和尽是把凤轻瑶夸得天上人间,绝无仅有了,云华公主甚至朝凤轻瑶行拜谢礼。 凤轻瑶连忙避开,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敢受云华公主的礼:“云华公主、苏绾小姐,你们太高看轻瑶了,我东陵人才济济,比轻瑶医术高的人不知凡几,轻瑶不过是运气,正好遇到了西陵太子受伤。” 让姐不爽,姐也要让你不爽。 苏绾与云华这是在捧杀凤轻瑶,将凤轻瑶捧到最高位,把她说成神医,就差没说她能启死回生了。 医生或者说大夫,其实最忌讳这样的名声,毕竟医术再好,也有救不活的病人,到时候她要没有救活对方,那可就……自砸招牌了! 不知为何凤轻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今天这场赛马比试,恐怕会有意外发生。 皇上当然知道,可夸的是他东陵人,他面子上好看,又怎么会出声呢? 至于其他人?皇上不开口,他们又怎么开口,难道要站出来贬低凤轻瑶? “凤大夫的运气确实很好,希望凤大夫你能一直好运下去。”运气好遇到她皇兄受伤,凤轻瑶这话真是让人生气,可偏偏她无法反驳。   西陵云华媚眼看向坐在皇上下手,冷酷疏离,事不关己样的东陵九,她倒要的看看,今天九皇叔还会为凤轻瑶出头吗? “多谢公主关心,有公主这话轻瑶肯定会一直好运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里是东陵的地盘,就算皇上与皇后再不去喜欢她,在对外时肯定也会站在她这边,毕竟她丢脸就是东陵王朝丢脸。 言毕,凤轻瑶就恭敬的素手而立,心中暗想皇上这是把她当医女用,还是当棋子用呢? 明知云华与苏绾不安好心,今天不仅仅是赛马,还有赛医术吧,她得好好盘算一下,如何利益最大化才行…… 就算她凤轻瑶是棋子,也不是什么人都可摆布地! 226看戏,打得什么算盘 226看戏,打得什么算盘 “她就是凤轻瑶?怎么和传闻到不一样?”观众席上,有不少权贵夫人与小姐也来看热闹,毕竟这是安平公主三位女子的比试,她们来也是正常的。 凤轻瑶以前并不常出席这些夫人的宴会,知道她的人并不多,大多都听谣言,认为凤轻瑶就是小门小户,没有家教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偶有人在宫主的宴会见过她,也是坐实了这传言。 再后来,因为凤轻瑶婚前失贞苟活于世,又因医好王煜陵而扬名,众人便认为凤轻瑶是一个八面玲珑,如同风尘女子一般的人物,今日一见却是发现…… 这凤轻瑶一身红衣,一条黑色宽腰带,盈盈而立,端庄大方,在皇上面前也毫不胆怯,眉眼间尽显傲骨与风流之姿,全然没有半点粗俗与风尘味。 “你们这是不知凤小姐,凤小姐为人最好不过,谢家的二夫人此时在她府上调理,我看明年那谢二夫人定要抱孩子。”晋阳侯夫人,之前承了凤轻瑶的情,这伙当然是要说好话了。 “听说她医术不错,不知是真是假?”有不少妇人,心中已有盘算。 无论何时,这群贵妇与贵女都没有把凤轻瑶放到同等地位看待,在她们眼中凤轻瑶之前是个笑话,现在则是一个医术好的大夫,有可用的价值。 就如同苏绾与云华今天的所作所为一般,明明凤轻瑶也是名将之后,可这两人却把她当医女使唤,虽然给了个高帽,可却难掩轻视之意。 一贵气逼人的老妇人,看凤轻瑶的眼神很是柔和:“医术好不好不知,但那双眼应该是利的,镇国公府那小姐的事,不就是她一双眼睛给看透的吗?还有那晋阳侯府,要不是她,晋阳侯夫人哪里能占得那般多好处。” 旁人一听,笑着打趣:“傅夫人,你这是准备让凤轻瑶替你相看儿媳呢?” “有这个打算,新贵人家规矩不严,难免会有人钻空子,我傅家诗书礼仪传家,怎可娶那些没有规矩的女子。”东陵豪门大家居多,底蕴虽足却没有新贵得皇帝宠,这些豪门大家大多与东陵新贵联姻。 虽说结亲前都会打听清楚,可有些阴私却不是想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的。 镇国公府与晋阳侯府那两件事发,让众人都不安了起来,生怕娶个婚前与人私通的女子回来,到时候可真正是丢脸了。 “傅夫人说得有礼,回头下个贴子请这凤大……姑娘赏花。”旁得妇人连连点头。 镇国公府的夫人也借机正名,当然不是她去说,而是有人替她说:“我听说前些个日子,镇国公府的老夫人身子不利索,这凤大夫一剂药就将老夫人病给医好。 镇国公府府几位小姐与凤大夫年龄相仿,倒是与凤大夫有几分交情,那凤大夫还夸为镇国公府的小姐,个个知书达礼。 我瞧这凤大夫是个不错了,罗夫人你那媳妇不是进门两年都没个消息吗,不如请这凤大夫看看,毕竟请个女大夫总是方便的。” “郑夫人,你那那女儿不是嫁了半年,都没好消息吗,不如请这凤大夫去看看, 听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的话,这凤大夫的医术该是不错。” …… 皇上并没有把凤轻瑶当成医女用,问了她几句话后,就让她与一干贵妇、贵女一起坐着,只不过那群妇人看她的眼神太过火热,而那群小姐们看她的眼神,就好像防狼一般,生怕沾上她名节就坏了。 凤轻瑶笑了笑,继续朝最角落的位置坐去,而耳边传来众夫人的聊天声,哪怕她就在场,也没有压低声音的打算。 这群女人毫不避讳,当面拿她说事,还真是欺负人呀! 一个两个还好,可犯怒难犯,凤轻瑶虽不快,但却没有出声的打算,毕竟这些人她得罪不起。 可惜,凤轻瑶哪怕是躲在角落里,依旧躲不过众人的打量,其中有两道两眼神最为恐怖,一是东陵子淳那毫不掩饰的爱慕,另一则是翟东黎怨念的眼神。 东陵子淳眼中的爱慕太直接,她想装作不知也不行,只是他不理解,这位府上有那么多美人,没事爱慕自己干吗。至于翟东黎,看到他双眼青肿,一脸虚脱的样子,凤轻瑶心情大好,朝翟东黎得意的一笑,又眨了眨眼睛,引得东陵子淳改瞪翟东黎去了。 马术比赛开始,凤轻瑶才知道,参与比赛的就只有安平、云华与苏绾,真正的女子间的较量。 南陵皇室没有与云华和安平年龄相当的公主,苏绾是南陵苏家贵女,此次又是代表南陵皇室而来,其身份之尊贵也不逊色于两位公主,所以这三人的比试倒也没有什么。 比试共分三场,第一场比速度,三人各自选择坐骑,在兽苑赛道上跑十圈,最早抵达者为胜。 西陵云华的坐骑是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苏绾的坐骑是通体乌黑的苍山墨云,安平公主的坐骑则是银白色的高原白水。 三人的马都是顶级宝马,随便一匹拉出来就是价值万金,凤轻瑶是个爱马之我,看到这三匹宝马,那叫一个心水与垂涎,心中暗想什么时候自己能有一匹就好了。 那贼亮贼亮的眼神,可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了东陵九。 “这个女子居然宵想帝王坐骑,还真是胆大。” 没错,这三种马在各国大多是帝王的坐骑,各国的骑兵可是不会拿这顶极宝马当战马的,这三种马都极其稀少、珍贵异常,就是东陵九也只有一匹苍山墨云。 第一场跑下来,没有任何意外,安平公主输了,赢得人是西陵云华。 初战告捷,西陵云华一脸得意,安平公主虽郁闷,但该有的风度还是不缺,凤轻瑶悄悄的抬头,果然发现皇上的脸色有点点儿阴。 “好!传闻南陵的女儿个个擅骑射,云华公主文武全才,果然不假。”皇上带头叫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只不过有几分诚心大家知道。 “云华惭愧,只是这马儿脚步快,安平公主承让了。”云华公主也不是个软柿子,皇上说是她的骑术好,她偏要说是她的马好。 皇上虽然不高兴,但又好与小女儿玩这种口舌之争,还有两场比试,鹿死谁手犹不知。 第二场比马上功夫。 坐骑不变,安平公主三人换上战甲,拿起佩刀,翻身上马,原本那骑装就很衬得人英姿飒爽,这战甲一穿安平公主三人,尽凭白多了一份肃杀之气。 马场中央,三足鼎立,谁也不敢先动手,隐隐有几分战场上的紧张,众人也不敢出声,生怕影响三人的对战。 这个时候,凤轻瑶才明白苏绾与云华拿什么说服皇上,让她出席,这马上功夫的较量,的确容易出事。“驾!”苏绾娇呵一声,策马上前时,与云华交换了一个眼神,凤轻瑶眼神好,没有错过两女这无声的交流…… 这下,安平公主惨了! 227受伤,算计凤轻瑶是要付代价的 227受伤,算计凤轻瑶是要付代价的 ?? 安平公主惨了,估计她凤轻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个女人找了一个那么假的理由,就是逼她出现,然后第三场比试…… 她就说嘛,这三个女人赛马找她来干吗,原来苏绾和云华这两个女人存了这样的心思。 如凤轻瑶所料,苏绾与云华联手,完全不给东陵面子,十个回合内就将安平公主击败,不仅如此,这两女还过分的将安平公主击下马。 “公主落马了!”太监惊呼一声,立马有宫女进入场内,将安平公主抬了出来。 虽有铁甲护身,可从马上坠落,安平公主这一摔也不轻,当场就晕了过去。“去,让太医速速诊治。”连败两场,这一场还输得这么难看,饶是皇上再克制,也忍不住生气。 皇上气南陵与西陵欺人太甚,更气安平公主的太过没用。 “皇上,臣妾去看看。”皇后担心安公的伤势,更担心下一场的比试,安平这个样子,第三场也没有赢的可能,可不参加更丢脸,传出去还是东陵输不起。 事实上东陵真输不起,更不能连败三场。 “去吧,别让朕失望。”此时,苏绾与云华两女正在马上激战,看到这二女的英姿,再想到安平公主的无能,皇上更加的愤怒。 东陵子睿的伤才刚好,脸上还有大病初愈的虚弱,悄悄地看了一眼皇上,确定皇上没有注意到他,也退席了。 “太医,公主怎么样了?”与其说皇后在乎安平的伤势,不如说她在乎安平能不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试。 太医当然知道皇后要听什么:“回皇后娘娘的话,公主伤及腰骨,勉强参赛对身体极是不利。”也就是说上场了也必败。 “本宫命你们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医好公主,让她继续参赛。”已经输了两场,第三场无论如何都不能输,更不能缺场。 “是,娘娘。”太医战战兢兢,几人商讨了一下,开始替安平公主施针,只要安平公主醒来就行,其他的他们管不上。 “母后,皇妹都这个样子,你让她参赛也没有胜算,苏绾和云华的骑术在皇妹之上。”东陵子睿走了进来,劝说道。 东陵子睿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皇后就愤怒了,顾不得有了太医在场,当下就怒道:“西陵云华,睿儿,你看上的好女子,居然联合外人算计你妹妹,睿儿,这样一个心中只有西陵国的公主,你当真要娶?” 西陵国有意与东陵和亲,云华公主就是这次和亲人选。 “母后,云华骑术好,这个不能怪她,再说她现在还是西陵国的公主,她当然是要站在西陵的立场上,她嫁入东陵,就会替东陵谋算了。” 东陵子睿提到西陵云华,眉眼间都是柔情,把皇后气得全身颤抖,要不是碍于有太医在场,肯定会好好数落东陵子睿一顿,最后却只化为一句:“睿儿,本宫不同意,你去告诉你父皇,安平昏迷不醒,有生命之危,无法参赛。” “母后?”东陵子睿不认同的摇头,这么一说不是让父皇更加不满云华了吗。 “怎么?母后的话你也不听了?”皇后一怒,太医的手一抖,险些扎错了穴位。 东陵子睿连忙作揖:“儿臣不敢。” ……“第二场,苏绾小姐胜。” 东陵子睿听到这话,脚步一怔。 云华与苏绾联手算计东陵,让东陵丢脸的行为如此明显,父皇肯定不喜云华,当然也有可以有欣赏,而不管如何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替安平挽回在父皇心中的印象。 “父皇?” “你皇妹怎么样了?”因为安平公主的不争气,皇上对东陵子睿也有气。 东陵子睿硬着头皮道:“父皇,太医说安平伤及椎骨,暂时不能动。” 皇上不满的皱眉,安平这是不敢参加第三场的比试了。 云华与苏绾刚换下铁甲,听到这话立马上前:“皇上,云华(苏绾)不知轻重,伤了公主还请皇上责罚。” 以退为进,主动求罚,逼皇上表态。虽说她们二人都是要嫁入东陵,可是……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东陵皇上会放心她们,会诚心的接纳她们,所以母国要求她们挫一挫东陵的威风,她们即使明知这是母国担心她们嫁入东陵后,一心向着东陵,所以在要婚前逼她们与东陵产生隔阂,她们也得做。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们心中装着母国,哪怕嫁入东陵也会一心为母国着想,这样她们才能得到来自母国的支持,才能在东陵活下去。 女子,尤其是像她们这样的女子,从来都只为利益联姻,得不到母国的支持,她们连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安平学艺不精,与你们无关。”皇上挥了挥手,对于苏绾与云华他还是很欣赏的,南陵与西陵教出了两个好女儿,相比安平公主就差了许多,向安平公主这样的拿去和亲,也只能当成弃子,不奢望她能获得什么情报。 云华与苏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两人又说了几句担心安平公主的话,话锋一转又到了第三场比试,苏绾很贴心的道:“皇上,安平公主受伤,今天比试不如就此取消如何?” 取消?东陵连败两场,怎么取消,皇上没有回答,云华开口建议道:“皇上,听闻凤大夫乃是凤将军之女,云华曾见识过凤将军的风姿,凤大夫想必尽得凤将军真传,第三场比试不如请凤大夫参加如何?” 云华这是睁眼说瞎话,凤将军死时,凤轻瑶还小,根本不可能教凤轻瑶什么。 凤轻瑶站在角落,听不太清楚云华与苏绾说了什么,只隐隐听到“凤将军”“凤大夫”,便知这两女估计在挖坑给她跳。 虽然她早就猜到,可这个时候听到这两女光明正大的算计她,还是忍不住郁闷。 暗得不行就来明得,这也太过分了,可偏偏……她听不真切,又不能上前为自己辩解,只能在心中暗暗郁闷了,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如果真是要她参加第三场比试的话,那就她要让苏绾与云华明白,她凤轻瑶不是好惹的。 “云华公主提议好虽好,只是们已经比了两场,体力了消耗极大,这凤大夫直接参与第三场,这也太占便宜了。”苏绾笑着说出自己的意见。 “苏绾妹妹这么说也是对的。”云华公主点头,一副为难的样子,随即眼睛一亮,像是想到好主意一般…… 东陵九看似不在意,却将两女一言一行听在耳中。 想要算计凤轻瑶,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228驯马,欺负姐的都要受教训 228驯马,欺负姐的都要受教训 “皇上,云华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身为西陵的公主,云华根本不怕东陵的皇上,西陵云华直视东陵皇上,一派端庄。 “云华姐姐你有什么好建议?”苏绾好奇的问道,一唱一和配合的出奇默契,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再精湛的演技,也瞒不过他们。 九皇叔依旧漠视,东陵子睿有些头痛,东陵子淳与翟东黎则不屑抬头,用下额鄙视这两个女人。 娇柔造作的女人最恶心了,明明就早算计好凤轻瑶,还在这里装模做样,不就是想要我东陵丢脸,想要凤轻瑶丢人,让皇上厌恶凤轻瑶嘛,还在这摆出一副崇拜凤轻瑶,为凤轻瑶着想的样子。真是无耻,这样的女人打死他们也不娶,娶回家后院肯定不得安宁。 云华淡笑不语,直到皇上示意她说,才开口道:“皇上,我们和安平公主约定,第三场比试驯马,凤大夫前两场都没有参与,那么第三场驯马的比试,就请凤大夫驯服我西陵的汗血宝马,和南陵的苍山墨云,至于云华与苏绾小姐,就负责驯服贵国的高原白水。” 这个提议听上去还算公道,可是…… 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是九洲大陆出了名的烈马,即使东陵皇上再怎么不承认,也不得不说,东陵的高原白水比不上苍山墨云与汗血宝马。 别说凤轻瑶一个弱女子,就是皇宫的驯马师,想要驯服苍山墨云或者汗血宝马其中的一种,都不一定能成功,更不用提一天之内,同时驯服苍山墨云与汗血宝马,这纯粹是挖坑给凤轻瑶跳。 皇上陷入沉思中,云华这个“建议”完全是损人利己,可皇上要是拒绝了,那比输了还丢人,拒绝就明东陵怕了。 无论结果如何,这个挑战东陵都要应下来,只不是不一定非要皇上开口。 “九弟,你如何看?”皇上知道道依东陵九的脾气,绝不会允许云华与苏绾在这里蹦达。 如皇上所愿,东陵九应了:“战!” 惜字如金,可这一个“战”字,却把在场的众人给吓得心惊肉跳的,九皇叔这是怎么想的。” “九皇叔?”太子离东陵九最近,不解的问道。 战就得必胜,凤轻瑶不是安平,她要是输了,父皇绝对不会放过她。 “太子有异议?”东陵九抬了抬眼皮,明显的不耐烦。 “皇叔,万一凤轻瑶要是输了呢?”难不成九皇叔这是要弃了凤轻瑶,他明明发现九皇叔对凤轻瑶很不一般。 “输了就输了,即是比赛就有输赢,难不成太子认为,一场女儿家比赛的输赢,会有影响我国国威? 我东陵的国威,什么时候需要靠一个女子来扬了,女子再强也只能在闺阁里秀花,管理后院,上战场杀敌的是我东陵好儿郎。 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骑射再精湛,也不会上战场杀敌,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再强壮,也不能每一个骑兵一匹。” 东陵九一口气说完,没有客气压低声音,再加上他说话的速度向来慢,坐在中间的人都听到了这段话,皇上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这么一说就算输了,东陵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其实,这都是自我安慰。 “九小子说得没错,我东陵的国威,哪里需要一个女子来扬,不过是小女儿的比试,我们估且看之。”肃亲王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皇上,不如宣凤轻瑶上场,老臣也想看看凤将军的女儿,有没有辱没他的威名。” 皇上点头表示同意,完全不征求凤轻瑶的意见。 “宣凤轻瑶觐见!” “怎么又是凤轻瑶?难不成太医的医术也比不上她?”观众席上的贵妇与贵女都没有听清,场中央的话,一个个交头接耳起来。 凤轻瑶隐隐猜到了三分,吸了口气走了出来,又是一次跪拜行礼。 “免礼!”这一次,皇上的语气比之前更加的亲和。 “轻瑶,安平公主因伤无法参赛,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指名由你来参赛,考虑到你前两场没有参加,第三比试你要负责驯服南陵与西陵的烈马。”皇上完全不给凤轻瑶的拒绝的机会,直接命令道。 什么? 凤轻瑶猛得抬头看向苏绾与云华,这两个女人是想要她的命吧,一连驯服两匹烈马,她会活活累死的,驯马所耗的体力,可不是骑马跑十圈,和在马上打一架能比的。 这完全是不公平的比试,东陵这群人是多脑残来着,这么不公平的比试,他们都能同意,真真是…… 想摆大国的风度,也要自己有这个本事呀,凭什么牺牲她。 凤轻瑶怒,这两个女人好阴险,皇上好无能,居然让两个女子牵着跑。 “怎么?你有异议?”凤轻瑶半天不答,皇上也不满了起来。 凤轻瑶连忙跪下:“轻瑶不敢。皇上,既然是比试,民女可否与苏绾小姐和云华公主加一点彩头?” 既然要拼命,她不捞一点好处,实在太对不起自己,她垂涎那两匹马很久了…… “彩头?怎么你认为自己必胜?”皇上一直都知道凤轻瑶的胆子很大,可直到今天才见识到,这凤轻瑶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一连驯服两匹烈马,她真认为自己做得到吗?真正是可笑了,其实只要凤轻瑶有本事驯服一匹,东陵也算赢了,只不过皇上不认为凤轻瑶能做到,或者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凤轻瑶能做到。 “既然是比试,输赢就各一半,轻瑶至少有一半胜算。”凤轻瑶自信十足,可旁人却毫无半点信心,一半的胜算?有半成的胜算,就该偷笑了。 “凤大夫果然是将门虎女,让云华敬佩,既然凤大夫提出要彩头,那么请问凤大夫要什么彩头?”西陵云华再次运用捧杀术,将凤轻瑶端得高高的。 众人的不相信,与云华和苏绾的轻蔑,凤轻瑶看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中,指向远处的马棚:“我驯服的马,归我属有。” 凤轻瑶在说笑话吧! 凤轻瑶话一出口,众人就这么认为,凤轻瑶这是在说笑吧,她真以为自己能驯服这两匹烈马,要知道南陵与西陵的勇士,都不敢说出这话。 只不过,众人不敢笑,只定定地看着凤轻瑶,想要从她身上看出,她凭什么这么自信,而皇上看凤轻瑶的眼神,又有一些不同了。 万一,凤轻瑶以千万之分一的可能赢了,东陵就同时拥有南陵与西陵最好的战马了,好,好一个凤轻瑶,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拿两国的宝马当赌注呢? 而这个赌注一出,南陵与西陵就不敢轻易应战,如果由南陵或者西陵开口取消比赛,东陵多少还能挽回一点面子…… 229彩头,我要你的双手和双眼 229彩头,我要你的双手和双眼 凤轻瑶把西陵云华与苏绾推到两难的境地,可自己却没有多高兴,她知道西陵云华与苏绾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在这两个女人身上占便宜,绝对要劳心劳力。 云华一直都在观察凤轻瑶,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可惜凤轻瑶一派宁静,脸上除了一抹恬淡的浅笑外再无其他,那与世无争的样子和高僧没什么两样。 云华气及,只能在心中盘算凤轻瑶的胜算,还有如何讨回这个场子。 汗血宝马绝不可以落到东陵,到时候东陵人拿汗血宝马配种,他们西陵的马就没有优势,同样苏绾也是这么认为的。“怎么?两位拿不出这个彩头?连个彩头都拿不出来,我看这比试就不用继续了,云华公主与苏绾小姐输不起。”凤轻瑶凉凉的嘲弄道。 虽然她垂涎那两匹马,但私心的凤轻瑶希望云华拒绝,驯马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出人命的。 “皇上……”西陵云华想要让皇上开口呵斥凤轻瑶,可看到皇上眼中的光芒,西陵云华明白,东陵皇上很满意凤轻瑶这个提议,到嘴的话变成了:“皇上,我西陵拿出汗血宝马为彩头,那么东陵呢?” “云华公主,你好笨哦,既然我驯服的马归我,同样你驯服的马便归你呀。” “轻瑶说得不错。”皇上点了点头,一副很看中凤轻瑶的样子。 凤轻瑶连忙低头,暗暗嘲讽这皇上真正是无耻到了极点,人在他眼中只分有没有利用价值,没有利用价值时,你再有才他也可以下杀手。幸亏东陵的兵权,被各方势力给霸占了,要是他大权在握,下面的人就倒霉了。 可惜,这并不是西陵云华要的,东陵的战马根本比不上西陵的汗血宝马,她要这种二流战马有什么用,只不过话不能这么说。 “皇上,云华虽然很想要高原白水,但更想另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皇上也知云华看不上东陵的马,也不勉强。 “凤大夫的缝合之术出神入化,一双巧手拈针穿线,眨眼间就可以将撕破的伤口缝合好,云华甚是羡慕,如果凤大夫没有驯服汗血宝马,那么云华要……” 云华停顿一刻,就在众人以为,她是想要凤轻瑶教她缝合之术时,云华公主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凤大夫那也双手!皇上,云华要凤轻瑶的双手为彩头。”什么?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凤轻瑶,又看向西陵云华,不敢相信这个公主这么狠,就是东陵九也怔住了,坐直看着西陵云华,眉头紧皱。 东陵子睿更是张口想要劝说,可西陵云华却别开脸,不理会他,盯着凤轻瑶瞧。 在场,唯一一个还保持平静的就是凤轻瑶了,她好像没有听到西陵云华的话一般,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却没有人知,在西陵云华提出要她双手时,她的心“噗通”了一下,好聪明的云华公主,知道她凤轻瑶最在乎的就是这双手了。 “凤大夫,你意下如何?”西陵云华最讨厌凤轻瑶这自信的样子,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一般。 “云华公主这个彩头很有意思,你确定不改了吗?”凤轻瑶伸出自己的一双手,细细地看了起来:“轻瑶最满意的就是这双手,云华公主好眼光。” 阳光下,凤轻瑶的双手就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一般,白嫩细滑,每一个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得不说凤轻瑶这双手保养的极好…… “怎么?凤大夫舍不得?”西陵云华知道东陵这些人,都认为她这个要求太过恶毒,可那又如何,这些人最多就认为,她是故意刁难,舍不得汗血宝马,想要凤轻瑶放弃赌注。 可云华比任何人都明白,凤轻瑶这双手有多么巧,毁了凤轻瑶的双手,就是毁了她的未来。 “凤轻瑶,不能答应。”东陵子淳顾不得皇上在场,出声制止。 “对,别答应她,云华公主这个要求太过分了。”翟东黎也附和,其他一些勋贵公子,见皇上没有制止,也一一开口: “云华公主这是故意刁难,想要我东陵放弃比赛,实在是太可恶了。” “就是,就是,这云华公主太奸诈了,皇上千万把别这样的女人赐给我。” 汗……要说奸诈,凤轻瑶也不比云华差,她不就提出要拿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为彩头吗? 这人呀……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他们站在东陵的立场上,只为东陵考虑。 众人议论纷纷,可皇上、九皇叔、太子、肃亲王等人却没有开口,或者他们很难决定吧,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要赌,得到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东陵的骑兵实力将会大增。 当然,不是拿这两匹马当战马,而是用这两匹战马来繁殖后代,只要拥有他们的血脉,那马也会比普通的马强。 至于凤轻瑶的双手,到底有没有人在意呢?也许有吧,只是在这两匹宝马面前,凤轻瑶的双手,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凤轻瑶依旧在看自己的双手,眉眼间都是笑意,可只有她知道,她心中有多么的悲哀,在这些人眼中,她最在意的双手,比不上一匹马。 轻笑一声,将心中的悲凉收起,凤轻瑶将双手收回:“苏绾小姐你呢?云华公主要我的双手,苏绾小姐你要什么?” 凤轻瑶问得云轻风淡,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放在心上又如何,除了自己在意,还有谁会在意。 “凤大夫你的双手真美,可惜云华公主看上了,凤大夫我喜欢你的眼睛。”也就是说,苏绾要凤轻瑶的双眼了。 凤轻瑶的双眼明媚清澈,眼中似有一道神秘的光芒在流转,以前没有人注意,这伙苏绾提起,众人才发现凤轻瑶这一双眼,像是会说话一般,又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 “眼睛吗?苏绾小姐的眼光也好,这双眼算是凤轻瑶第二满意的了。”凤轻瑶眨了眨眼,一副俏皮的样子,完全看不出紧张与害怕。 难道凤轻瑶不紧张不害怕吗? 众人不解的看向凤轻瑶。 废话,凤轻瑶怎么可能不害怕,不紧张,她并没有十成把握,只是…… 这些人会给她拒绝的权利吗? 答案是不会。 君不见皇上那冷漠的眼神,君不见九皇叔那紧闭的双眼,君不见……云华公主与苏绾虎视眈眈的眼神。 她做了初一,苏绾与云华做十五,这原本也正常。 “既然彩头我们商量好了,轻瑶就下去换衣服了。”凤轻瑶朝皇上,以及众位大人告罪一声,翩然离去,转身的刹那,大红的衣摆在空中飞扬,就如同蝴蝶一般,翩然飞起。可蝴蝶再美,也只有一天的寿命…… 凤轻瑶,你到底有没有赢的把握! 众人的心,就像是绷紧的弦,等着凤轻瑶来将这根弦松开,或者绷断! 230狠毒,皇后的愤怒 230狠毒,皇后的愤怒 凤轻瑶与云华打赌的事情,皇后第一时间就知道。 “她现在去换骑装了?”尖锐的护甲,轻敲在扶手上,隐隐可以看到扶手上漆被磕碰掉。 “回娘娘的话,是的。”宫女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皇后的脸上,扬起一抹雍容的笑,仔细看会发现这笑很渗人:“嬷嬷,你说凤轻瑶在驯马时,因为动作太大,将衣服拉破,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身子会怎么样?” 皇后不管凤轻瑶会不会赢,她都不会放过凤轻瑶。 凤轻瑶是个什么东西,她的安平受伤昏迷不醒,凤轻瑶却在兽苑抢她女儿的风头。 凤轻瑶输了最好,就算她侥幸赢了,她也不会让凤轻瑶好过。 婚前失贞没有人亲眼看到,那么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这总是无法抹杀的事实吧,她到要看看那时候,凤轻瑶要如何苟活于世。 “娘娘,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多拿几套,让她好好选,安排个伶俐的人给她换衣服,到时候也怪不得人。”也就是说给凤轻瑶准备的骑装,每一套都会有问题,无论凤轻瑶选择哪一套,她最后都会了丢脸。 “娘娘说得是,奴才这就去办。”老嬷嬷的笑着退下。 …… 兽苑有专门给女子换装的地方,这兽苑是供皇上与后妃玩乐用的,皇上兴志来了,或者哪个妃子想要邀宠,临时换上骑装,为皇上表演一段,也是常有的事情。 “凤姑娘,您要的骑装。”十个宫女捧了十套骑装在凤轻瑶的面前,供她选择。 好奢侈呀,难怪人人都想要权倾天下的,这皇上当得真是舒服,不过是骑个马,就捧出数十套骑装,还真不是一般浪费。 样式都差不多,凤轻瑶在黑色与红色之间犹豫。 不是凤轻瑶喜欢这两种颜色,而是这两种颜色染了血也不明显。 驯马难免会受伤,要穿上浅色的衣服,到时候一点点伤,也会放得特别大,让外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可黑色与红色不同了,即使受伤流血,也因为颜色让人看不真切,可以迷惑敌人,让对方握不准自己处境。 这就好比两人对战,你一身白衣,全身染血狼狈不堪,这个时候对方就知你支撑不了多久,哪怕对方也撑不住,也会死咬牙强逞一口气,只要再给你补一刀,你就死了。 可要是换成黑衣或者深色的衣服就不同了,哪怕是流血,那颜色也让人瞧不真切,对方根本不知,你此时还有几分力道,而把不准的情况下,就不会强撑,因为他不知这一口气要撑多久,才能打倒你。 想到自己身上的红衣,凤轻瑶选择了一套黑色的骑装,宫女上前帮她宽衣,她正想拒绝却发现,皇宫里的骑装好复杂,她好像不会穿,凤轻瑶只好任宫女帮她换装了。 宫女低眉顺眼的,脱下外衣后,食指在凤轻瑶的背后,从上往下划了一下,隐隐留一条浅色印迹。 将那套黑色骑装,替凤轻瑶穿好,食指又在手在外衣上一抹,在衣服上留下一道似水的痕迹。因背对着凤轻瑶,这小动作又不明显,凤轻瑶也就没有注意到。 “这些配饰就不用了,把护套与护膝给我穿上。”这些东西用牛皮制的,专门为保护膝盖和双手用的。 一般也只有后妃才会有用,毕竟这些女人就靠身体吃饭,此时正好便宜了凤轻瑶。 穿带整齐后,凤轻瑶就把宫女都挥退了,将头上的珠钗全部解了下来,只简单的盘了个书生髻,用发带固定好。 摸了摸怀中,九皇叔给的玉佩,凤轻瑶犹豫一下,将其与脖子上的玉粒挂在一起,以免磕破坏了。 那玉粒是什么她不知,也不知是谁给的,只感觉这东西不错,而九皇叔的玉佩,这可是值钱的东西,当然也要保管好。 又将泡了迷药的帕子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拿出两支强效镇定剂,别说她使小手段,她也是没有办法,她总不能拿自己的双手和双眼开玩笑吧? 她骑术不错,但驯马却是半点不会,毕竟在现代根本没有野马给她驯服,俱乐部的马都是有人专门调教好的,即使马的性子再烈,也是有个度的,一般情况不会伤及人性命。 一出换衣室,就看到翟东黎站在那里等她:“没想到,你换上骑装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你的骑术如何?” 凤轻瑶身上这黑色骑装很简单,再加上她将头发全部束起,隐隐有几分中性的味道,比一般的女子多了份阳刚之气。 “还不错,驯马则不会。”凤轻瑶知道翟东黎这个人虽然对她不怎么样,可当云华与苏绾欺负她时,却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驯马就是人与马的较量,烈马野惯了,它不喜欢被人驾驭,有人坐在它的背上,它就会将对方狠狠甩下去,有人将绳子套在它脖子上,它就会狠狠挣扎。 你要做的就想尽办法,在马背上坐稳,别被它甩了下去,直到它累了、无力挣扎,它就会乖乖地臣服于你。 你别傻吧唧的,去给马喂草、喂糖,或者顺马毛,和马说话,想着拉近人与马的感情,对付野马用这一招是不行的,你一靠近它就会一脚将你踢飞,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量与技术,坐在它有背上,直到它没有力气为止。” 时间有限,翟东黎能说的也不多,离赛马场不远约百米时,一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递了个包袱给凤轻瑶:“凤姑娘,这里面的护套与护膝,是有人特意给你送来的,说是请你换上,比宫里那些华而不实的强多了。” 原本还有一套骑装的,可实在赶不及了,只能将护套与护膝送来了。 “多谢。”凤轻瑶接了过来,没有问谁给的,她知道问这小太监也不会说,也没有立马换上,而是递给翟东黎,让他帮忙检查。 “好东西,这可是千层牛皮,用药水浸泡得极薄,再一一粘合,这牛皮护套与护膝,轻便灵活,就是刀也轻易割不破,轻瑶你快换上。” 翟东黎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蹲下来替凤轻瑶解开膝盖上的护膝,又替她将新的绑好。 凤轻瑶看得那叫一个震惊呀,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这个男人居然能毫不别扭的,蹲在她面前,替她做这些原本是下人的活。 倒是她平日小看翟东黎了,这个男人…… 那个叫江玉秀的女子无福,错过了这么一个体贴的男人,凤轻瑶叹了气,将护套带好。 东陵子睿站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幕,捏了捏手中护套与护膝,苦笑一声转身离去,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打消云华要凤轻瑶双手决定。 翟东黎替凤轻瑶整理好后,又再三交待:“凤轻瑶,尽力就好了,即使输了也没有什么,我已经和父王说了,他会尽力帮你。” 翟东黎拍了拍凤轻瑶的肩膀:“好好的,别再让煜陵记挂你,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陪你过去了。” “世子爷,谢谢你!”无论翟东黎是因为王煜陵,还是什么,凤轻瑶都很感谢他,在这个时候会替他着想。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煜陵,要不是因为他再三交待,我管你死活,再说了你要真残了,那也是为国捐躯,到时候请皇上留你一条命也不是太难的事。”翟东黎真不习惯凤轻瑶和他这般亲切,他还是习惯两人谁也看谁不顺眼的样子。 凤轻瑶没好气地翻了白眼,这些人是多不看好她来着,真是的…… 凤轻瑶也懒得解释,大步朝马场走去。 此时此刻,全场的人都在盼着凤轻瑶,凤轻瑶一出现,就立马引起了轰动。 “是凤轻瑶,她来了。” “好个俊俏人儿,这么一看还真有几分凤将军的样子。” “居然真的来了,我还以为她会吓跑了。” “你胡说什么,凤将军的女儿启会临阵脱逃。” 临阵脱逃的是安平公主,即使有太医说安平公主是受了伤,可众人却一致认为,安平公主是怕连输三场,躲了起来,就连皇后也不出现了。 “真希望凤轻瑶能赢,不然的话被砍了双手,挖了双眼,又失清白,凤轻瑶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活呀,真真是可怜呀,无父无母就算了,这伙还要变成残废,好好一个姑娘这辈子就算毁了。”一绿衣妇人一副悲天怜悯的样子,说着还抹了抹眼泪。 她身边的人听得那叫一个气,这说得是什么话呀,听着像是同情凤轻瑶,可句句却是在损人。 “我说钱夫人,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凤轻瑶都是代表东陵,迎战南陵与西陵,就算没有胜算,也不能未战就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轻瑶,可准备好了?”皇上真心希望凤轻瑶能赢,不是为了她的双手与双眼,而是那两匹马。 “皇上,轻瑶准备好了。”凤轻瑶双手抱拳,英气十足。 皇上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下场吧,让众人都见识一下,我东陵女子的英姿。” 231惊艳,我真不会驯马 231惊艳,我真不会驯马 马,原是一种野生动物,最早叫“火畜”,每当人们接近它时,它就前蹄腾空,昂头嘶鸣,或把后腿崩起,拒绝人的靠近,但它并不会伤人。 可是,云华与苏绾为凤轻瑶准备的汗血宝马和苍山墨云,不仅是未曾驯服的野马,而且再追捕的过程中,特意折磨过,让这野马对人产生的仇恨。 每当有人要靠近时,这马就会主动的踢人,一旦有人坐到它的背上,就会发狂。 以有备战无备,云华与苏绾是准备好了,要挑战东陵的战马,又怎么会让东陵的人轻松过关。最先出场的是云华公主准备的汗血宝马,纯黑色的俊马,高大矫健,四肢有力,额前那一簇毛却是血红色的,让这匹马无端的高贵了起来。 一放入场中,那马就暴躁的嘶吼了起来,撒跑就在马车上跑了起来,速度之快让人惊讶。 “好马!”皇上赞了一句。 这匹未驯服的汗血宝马,比云华公主的坐骑强数十倍,可这也说明这匹马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要真是好驯服的,南陵早就将其驯服了,哪里会拿到东陵来。 “凤大夫,祝你旗开得胜。”云华公主优雅的转身,坐在看台上,大有看好戏的架势。 凤轻瑶朝皇上行了个礼,退下时,在云华公主面前停了一步:“定不负公主的所愿,这汗血宝马我要定了。” “本宫祝你得偿所愿。” 凤轻瑶笑而不语。“凤轻瑶,加油!”路过翟东黎身边时,翟东黎朝她挥了挥拳头,凤轻瑶点了点头,无半点惧意。 “凤轻瑶,加油!”观看席的公子们,看到凤轻瑶一派从容的下场,也稍稍找回了一点信心,挥着拳头大喊。 对面的妇人与姑娘们,一听也跟着喊了起来:“凤轻瑶,加油!” 凤轻瑶还未开战,可场面就先热了起来,无论这些人之前有多么不喜欢凤轻瑶,这一刻纷纷都在为她打气,希望她能赢。 要知道,凤轻瑶这一场要是输了,那输掉的就是她的双手。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态,这一刻在众人眼中,凤轻瑶就是弱者。 可惜,这些凤轻瑶并不看在眼中。 “看不出来,凤轻瑶很得人心。”东陵子淳洋洋得意,好像这些人是为他呼喊一般。 东陵子睿则当做没有听到,抬头看天。 “凤小姐,请!”侍卫将特制的铁门移开,放凤轻瑶入驯马场。 “进场了,凤轻瑶进场了。” 声音之大,把凤轻瑶吓了一大跳。 进场了,就进场了,叫魂呀,要驯马能不进场吗,真是一群白痴。 “你们说,那马会不会将凤轻瑶给踢死,侍卫虽说在驯马场外侯着,可那驯马场那么大,万一凤轻瑶掉下马,侍卫来不及救,那不得被马踩死。”一青衫公子颇为担忧的道,立马引来众人的附和。 汗……这些人,真是想太多了。 凤轻瑶懒得理会耳边那杂乱的声音,进场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就只有那匹在马场乱跑汗血宝马,仔细观看它状况,估算它的时速。这马估计是在找出路,除了刚入场时,撒腿狂跑一阵后,接下来的速度并不快,至少凤轻瑶认为,自己跑快一点,可以跟上它。 汗血宝马第三次路过凤轻瑶的身边,凤轻瑶隐隐已能算出它的时速,还有它跑的路线。 这匹马在试,试跑出去的路线,一圈一圈想要冲出栅栏,可惜这栅栏都是特制的,这马要是能跑出去,那就好玩了。 “凤轻瑶这是在做什么?不会是站在那等这野马跑累吧?这马可以连续跑三天三夜呢,她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凤轻瑶太久不动,让众人不解也不满。 同情归同情,可看热闹的心理,让他们很不满场上的平静。 此时,场中的汗血宝马又朝凤轻瑶所在跑来,这一次凤轻瑶终于动了,快步跑到马的内侧,与马保持一米的距离。凤轻瑶跟着野马跑了起来,它快凤轻瑶快,它慢凤轻瑶慢! 那马看到有人靠近,原本想要将凤轻瑶踢开,可凤轻瑶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隔它一米的距离,然后陪它跑了起来。 一圈,二圈。 马场很大,再加上这匹马也不是按马道跑的,时不时的就往这里蹿一下,那里蹿一下,这一圈下来至少有三千米,两圈就是近六千米。 马跑六千米不算什么,可是一个女子跑六千米,却能把那个女子累趴下,更不用提一直保持与马相同的速度。 即使这马跑得再慢,也比人强多了。 “凤轻瑶这是怎么了?陪跑?” “凤轻瑶这体力也太好了吧,这都跑了两圈了,她就不累?还能跑得上?” 累不累?这个真不算累,她在战场上还负重跑过来呢,这伙轻装上阵,跑个六千米算什么,保持呼吸平稳,凤轻瑶再跑个六千米,都不会叫累。 动物也是有记忆的,凤轻瑶陪它跑了老半天,那匹马也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当凤轻瑶一点一点放缓速度时,那马也跟着放缓了速度。 之前,是凤轻瑶拿这马当参照物,现在好了,两人角色对调,这匹马拿凤轻瑶当参照物了,完全按照凤轻瑶的速度来了。 “成功了一半!”凤轻瑶暗暗窃喜,速度越来越慢,又一圈过后,凤轻瑶几乎处在慢跑的状态,而那匹马也像是散步一般,一人一马基本上保持同等速度,也就是说对于凤轻瑶来说,那马此时的状态是相对静止的。 一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个大步就可以跨过,当凤轻瑶引着这马,跑到一个拐弯道时,凤轻瑶突然一跃,双手抓住马脖子上的毛,纵身跳上马背……黑色的身影在半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就好像时间静止一般,全场安静异常,待到众人回神时,就见凤轻瑶坐在马背上。 “漂亮!”一声惊呼,引起合场附和,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凤轻瑶,好样的!” “我的天呀,太漂亮!” “成功了,凤轻瑶成功坐上马背上了。” “太厉害了,凤轻瑶这一招漂亮,她是怎么坐上去的,我好像没有看清。” “好!”皇上亦是激动不已,一拍龙椅站了起来,脸上是浓浓的笑意。 凤轻瑶这一招,让他看到了赢的可能。 “这马一看就知野性十足,凤轻瑶居然可以坐上去,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太子右手捂在心口处,拼命的喘气,刚刚太过激动了,以至于差点病发了。 “本王真不知,你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尽有一身本事,医术了得,就是马术也如此不凡,凤轻瑶呀凤轻瑶,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东陵九那双平静的黑眸,也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可是,众人似乎高兴得太早了,坐上马背并不代表就能将马驯服! 232受伤,你们看不到我的血在流 232受伤,你们看不到我的血在流 凤轻瑶取巧坐上了马背,可并不表示她能坐稳。马一受惊,猛地四蹄腾空飞奔起来,饶是凤轻瑶早有准备,也生生被甩了下来了。 “落马了,凤轻瑶落马了。”众人的心也跟着一跳,从狂喜变成了担忧,也许还有一点看好戏的存份在。 从凤轻瑶落马的那一刻,她的一举一动就牵扯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包括云华与苏绾,这两个女人万分的希望,凤轻瑶就此摔死,或者摔残。 可惜,让云华与苏绾失望了,凤轻瑶虽然没有武功底子,但身形却非常的灵敏,反应也比一般人快,凤轻瑶虽然摔了下来,却捉住了马尾,并没有如她们两人所想,摔飞了出去。在摔下马背的那一刻,凤轻瑶没有摔倒,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落地后会有短暂的失神,凤轻瑶完全就没有浪费半秒的时间,一落地就跟着马往前跑。 这个多亏了凤轻瑶经常跑爆炸一线,凤轻瑶经常跟着爆破小组的人身后,为他们做医疗护卫。 维和部队爆破小组的成员,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不仅精通爆破,就连军事技能也是顶尖的。 这群牛人不知是为了在凤轻瑶,这个漂亮女大夫面前耍帅还是习惯了,他们下车从来不等车停下,车子急速行驶中,他们照常下车。 扶着车门纵身一跃,保持重心往前急行,行云流水,肆意嚣张,他有半分的紧张与担心,对他们来说这就和张嘴吃饭一样简单。 这个动作由他们做出来,不仅不狼狈,反到极帅,算是战场上一道风景线,当然凤轻瑶这个漂亮女医生也是战场上,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景线。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这个动作关键时还能救命,在战场上谁也不知道,敌方会不会给你放冷枪,或者丢个炸弹给你,这个时候你能奢望等车子停稳吗?炸弹会等你跑远后才爆炸吗? 不会! 因为爆破小组的人是接触炸弹最多的人,所以他们跳车和上车的技术都是一极棒得,比警匪篇里面拍出来的画面炫多了。 凤轻瑶初见觉得极帅,后来知道这是一个保命的技能,便抽空特意去找爆破小组的人教她。 说实在的,这要换了别人,爆破小组那群牛人理都不理,可凤轻瑶不一样。 战场上什么最少?女人最少,就算有也是五大三粗,天天摸爬滚打的女兵,像凤轻瑶这样俏生生的女医生还真少见。在军营里多的是少尉、少校,甚至还有少将向凤轻瑶表达爱慕,可惜的凤轻瑶一率拒绝,而大多数人并拒后,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悄悄商量等到从前线退下后,再对凤轻瑶展开追求。 凤轻瑶跳车技术,是爆破小组组长亲自教的,可惜的是凤轻瑶只学到了三成,不是凤轻瑶不用心学,实在是那教学手法,让她很无语。 一般人在练习时经常会摔伤,可凤轻瑶却一次都没有伤过,因为每次受伤时,那帅气的组长大人,就会拿自己当肉垫。 所以,不仅凤轻瑶学习的时间拉长了,就连技术也就一般般,不过用来对付这马,还是够了的。 这匹马明显焦躁不安,凤轻瑶无比庆幸,自己提前将镇定剂准备好了,凤轻瑶单手抓着马尾,不让这野马将她甩掉,同时亦估算着跳马的最佳时间。 唉……这要是她尽得爆破组组长大人亲传,哪里要多想呀,在掉下来的那一刻,就可以跳上去了,想到这里凤轻瑶忍不住咒骂。 某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正在追查凤轻瑶死因的少校大人,一边翻阅收集到的资料,一边打着吹啾。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感冒,七天了都没有好,要是凤医师在就好了。” 眼中有爱慕、有思念、有甜蜜,最后却只化为悲伤…… 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脚上马靴质量太次,凤轻瑶觉得自己脚心都快冒火了,痛得她直想骂人。 这马估计因为一直甩不掉凤轻瑶,脾气越发的爆燥了,居然不要命的直朝马场周围的铁栅栏撞去。 “这马疯了吧!”凤轻瑶忍不住咒骂西陵云华。“那个死女人,不会是在西陵就开始算计我吧,这样的马别说是安平公主了,就是驯马师轻易也驯服不了,要是安平公主上场,估计早就被这马给踢死了。” 眼见野马就要撞向铁栅栏,凤轻瑶双手紧握马尾。 “不管了,拼了!” 向上一跳,双手按在马尾处,整个身子借着双臂的力量撑了起来,跳到马背上,放慢来看就好像是跳山羊,没跳过去。 “凤轻瑶,厉害!”原本为她捏了一把汗的众人,再次欢呼了起来。 “虎父无犬女,凤将军的女儿果然好样的。” “回头,一定要向凤轻瑶讨教一下,这两招真是漂亮。” 东陵人高兴,西陵云华与苏绾可高兴不起来,她们不仅担心这两匹马会落到东陵,更担心她们在意的男人,此时有什么反应…… 西陵云华抬头望去,只见东陵子睿一脸赞赏,双眼放光,这个眼神西陵云华不陌生,东陵子睿初见她时,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是惊艳亦是爱慕! 西陵云华气得生生将护甲给折断了,她周围的人发现了,却只当她输不起,虽然现在她还没有输,不过众人却认为,依凤轻瑶这漂亮的身手,赢是早晚的事情。 与云华的愤怒相反,苏绾看到东陵九依旧平静的俊颜,暗暗松了口气。 九皇叔不像他表现出来,那般在意的凤轻瑶吧?九皇叔应该是拿凤轻瑶当挡箭牌一类的吧? 而苏绾不知,在她打量九皇叔时,暗外也有人在观看他的表情,哪怕一丝丝细微的变化,也不会放过。凤轻瑶一坐上马背,那野马就朝驯马场围拦的铁栅栏撞去。 咚……马头撞在铁栅栏上,鲜血直流,凤轻瑶也因为惯性的原因,往前一栽,又狠狠地往后跌。 嘶……凤轻瑶痛得直抽气,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这一撞绝对的内伤。 “痛死我了,这可是你给我机会的,别怪我。”凤轻瑶从腰间抽出套马头用的绳子,向前一抛,就将马头套住。 “凤轻瑶套好了缰绳,离驯服不远了。”稍微懂一点驯马的人都明白,只要将缰绳套上,抓紧缰绳,马再想把你甩下来就难了。 可那是针对一般的马来说,这汗血宝马一套上缰绳,整个就像是疯了一般,开始在马场上疯狂的乱蹿,一副不把凤轻瑶甩下来就不罢体的样子。凤轻瑶原本想要去摸镇定剂的,可这伙也没法想了,拉紧缰绳,凤轻瑶往前一趴,抱住马脖子,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 没办法,这马还没有装马鞍,连个马蹬都没有,很容易被甩下来。为免掉上来,凤轻瑶只能紧夹马腹,死死地抱着马脖子,可是…… 233人前风光无限,人后默默舔伤 233人前风光无限,人后默默舔伤 好痛! 凤轻瑶痛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大腿内侧因这么一个摩擦,早就红肿破皮,受伤不轻,轻轻一碰就能痛得人直掉眼泪,更不用提这一阵乱蹿了。 此时,凤轻瑶就感觉,有人拿刀在割她大腿内侧的肉一般,血腥味扑鼻而来,有这野马的,也有她的。 无数次凤轻瑶都想要稍稍移开双腿,减缓减一下大腿内侧的伤,可却只能想想罢了,不仅如此,她还要更用力的夹紧马腹。 一松开,她就有掉下去的可能,而她赌不起,因为这个赌注是她的命。裤脚全湿,有汗水但更多的却是血,她凤轻瑶的血。 啪嗒,啪嗒。血珠落下,立马被地上灰尘给吸收了,随即又被马蹄给踩入地底,没有人看到,就算看到了,众人最多也只会认为,那是汗血宝马留出来的汗珠。 再说了,就算知道是凤轻瑶的血又如何?他们会喊停吗?在场的人当中,会有人站出来挡在凤轻瑶的面前吗? 没有! 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凤轻瑶面前,没有一个会因为她痛,她受伤就喊停,在场的人最多也就是同情一下罢了,事后是怎样还是怎样。 委屈吗? 凤轻瑶真得很委屈,可委屈又能如何,别说帮她了,就连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 天知道,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抱着,说上一句:“凤轻瑶,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凤轻瑶,那是奢望。”用牙咬住缰绳,凤轻瑶空出手来,试图从袖子里取出镇定剂。 因为马在疾行,又加上她的手揉着马脖子,所以只是拿个镇定剂,对凤轻瑶来说却是像摘星星一般的难,唯一好处就是这个方向在马场的内侧,刚好背对着观众席。 “凤轻瑶在做什么,这个时候还不赶紧的驯马,一直抱着马脖子做什么,她不会是吓傻了吧?” “凤轻瑶,你是猪呀,赶紧将马驯服呀!” “凤轻瑶不会累得没有力气吧?如果是这样那可就亏了,眼见这马就要驯服了,不会功亏一篑了吧?她要输了可就得将双手给云华公主呢。” …… 古人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凤轻瑶却说,这些旁观者都他妈的猪狗不如。 这群人除了在她表现好时叫好,表现不好时唏嘘两声,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说几句风凉话外,还会做什么? 驯服? 哼,一个个都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下场来和这未被驯服汗血宝马较量看看。 缰绳磨得双唇流血,牙齿也因为马挣扎太过激烈而松动,额头上的汗珠就是水珠一般的往下掉,凤轻瑶摸了半天,终于将镇定剂摸了出来,至于浸迷药的帕子,则不知在哪了。 凤轻瑶松开缰绳,用牙咬掉针尖上的保护套。 “呸!”药水味让凤轻瑶舌头发麻,这么一吐却是吐出一口血水了。 凤轻瑶没有闲情去看,反手就将针扎在马脖子。马吃痛,嘶叫了起来,前蹄一抬,后腿一直,这马居然原地站立了起来。 “啊!”凤轻瑶整个身子往下滑,尖叫一声,连忙松开注射的手,死死的揉着马脖子,大腿内侧因这么一滑,就好像是伤口上洒辣椒水一般,火辣辣的痛。 凤轻瑶,小心呀! 真正关心凤轻瑶的人都在心中喊道,一个个为她捏了把汗,恨不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将凤轻瑶一把抱住。 而其他人却跟着惊呼了起来:“啊!” 胆小的甚至用手捂住眼睛,生怕看到野马将凤轻瑶踩死的画面。 一下个像是被吓慌了一般,当马的前蹄落下,发现凤轻瑶还在马背上时,众人又高兴的大喊了起来,一副我们一直陪着凤轻瑶,忧凤轻瑶所忧,惊凤劝尘所惊的样子了。可是,旁人就算表现出一深受的样子,也无法体会场中人的心情,就好比没有面临过死亡的人,永远不明白,死亡有多么可怕。 他们就是叫得再大声,也不可能明白刚刚那一秒,凤轻瑶的惊恐与无助。 在马立起来的那一刻,凤轻瑶觉得自己要死了,活活被马踩死,那种死亡逼近的感觉,让她整个身子都冰冷了起来。 好在,好在她不服输,好在她怕死,好在她反应还算快,生生捡回了一条命。 这么一惊一吓,凤轻瑶就算没有去掉半条命,也伤了心神,可是…… 她还有一匹马要驯服。 驯马所耗费的心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西陵云华与苏绾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要求她一连驯两匹马。 就算她保住了双手,也不一定能保住双眼,最毒妇人心,这话倒是有道理。 凤轻瑶吞了吞口水,慢慢地坐直,一手紧紧抓住缰绳,另一只手则紧抓马鬃,任凭马怎么飞跑,凤轻瑶都不松手,哪怕大腿内侧的伤痛得她想要杀人,也不敢动一下。 就这么一直任马跑着,凤轻瑶知道不管这马有多么的急躁,有多么的难驯,再跑一阵后,药起效果了,这马就算是驯服了。 当然,不全是镇定剂的效果,镇定剂只能让这马不那么的暴躁,这马会驯服还是因为它在与凤轻瑶的较量中,输了! 凤轻瑶一边任马跑,一边寻找刚刚掉落的针筒与针管,可找了几圈,连个影子都没有。 “估计是被这马踩碎了,针头应该在泥土中,找不到就算,只要别让别的人找到就好。” 果然,跑了一阵后,马的情绪渐渐的平定了下来,速度也减慢下来。“驯服了,皇上,凤轻瑶把南陵的汗血宝马驯服了。”一白发老头,说着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实,高兴的又叫又跳。 真想不到呀,凤轻瑶这么一个小女子,居然能将以烈出名的汗血宝马给驯服了,不容易呀! “哈哈哈,好好好,赏,朕重重有赏。”皇上高兴的大喊。 不仅扬了国威,还得到南陵绝不允许流落在外的汗血宝马,这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事。 “这怎么可能呢?凤轻瑶她居然驯服了汗血宝马。”西陵云华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得意,到平静,再到后面的不安与担忧,直到现在则是一副怎么也不敢接受的死样子。 汗血宝马外传了,这对南陵的骑兵来说,是个致使的打击。 同样震惊的还有苏绾,同时她的担忧亦成倍,朝身后的人侍卫勾了勾手指,低声在他耳朵耳语了几句,那侍卫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沉默下来,最后点了点头,趁众人不备时,悄悄离去。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骑着马,从驯马场中出来的凤轻瑶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苏绾的小动作,只有东陵九。 虽然,在外人眼中,他什么都没有用心云看,可却什么都看到了,苏绾身边的人一退下,他身后的太监也得令,跟了出去…… 凤轻瑶骑着汗血宝马而来,虽然她此时又累又痛,可脸上却挂着得意与自信的笑,一副显摆的样子。 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怜悯,她所受得苦和为此付出的努力,也没有必要让人知道,这些人只要看到她光辉耀眼的一面就行。 努力忽视双腿处传来的阵阵痛意,凤轻瑶利落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在皇上的面前。 这个动作,外人看来帅气又优雅,可只凤轻瑶知道,就这么两个动作,却又再次将她的伤口撕拉开,那种剜心一般的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凤轻瑶低头,中气十足的道:“皇上,民女不负众望,终于驯服了西陵汗血宝马。” “好!好!好!轻瑶快快起来!”皇上很高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精神十足,丝毫看不出疲累与狼狈的凤轻瑶,皇上的欢喜加倍:“轻瑶,你驯服了汗血宝马,朕要赏你,重重的赏你。” “谢皇上,民女惶恐,这本是民女份内之事,如果皇上一定要赏轻瑶,还请皇上等轻瑶,。南陵苍山云墨驯服后再赏。”凤轻瑶挑衅的看向云华。 此时的云华一脸灰败,脸上再无半丝斗志,眼中蓄着泪珠,是害怕亦是担忧。 她和凤轻瑶一样,她们都输不起。胜利者与失败者,是那样的明显! 哈哈哈,就为了看云华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凤轻瑶觉得自己的辛苦有回报。 赢了,她就要风光无限,她就要骄傲得意,让世人明白凤轻瑶何等优秀,凤轻瑶何等骄傲,没本事就别惹她。 至于伤痛与泪水,她可以回家后,一个人默默舔着伤口。 “有志气,朕准了!”如果说之前皇上只报着侥幸的念头,那么这一刻他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凤轻瑶此时完全没有力竭的样子,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驯服苍山墨云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轻瑶再次拜谢,刚站起身苏绾就上前,正想开口让南陵的人将苍山墨云放出来,凤轻瑶却快一步开口道:“苏绾小姐,轻瑶刚刚驯服了西陵的汗血宝马,此时又累又渴,我想苏绾小姐应该不会要轻瑶轻驯两场吧?” “如果我要呢?怎么?凤小姐怕了?”苏绾气急,气凤轻瑶抢了她的话…… 234伤,我的心疼你看不到 234伤,我的心疼你看不到 “怕?苏绾小姐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合不合理的问题。当然,如果苏绾小姐执意要轻瑶接连驯服两匹马,轻瑶也无话可说,谁让轻瑶也只是一介平民,而苏绾小姐你却是南陵的贵女。 只不过轻瑶很好奇,南陵的驯马师是不是都像轻瑶这般,一天之内要驯服两匹烈马不说,还要在连接不断呢?” 凤轻瑶这话是说给皇上听的,一个南陵的贵女,却在东陵的地盘上,欺负东陵的百姓,他这人皇帝就不管吗? “咳咳。”皇上轻咳两声,开口道:“去,把我东陵的马放出来。”这是明摆着不给苏绾与云华多说了。苏绾与云华确实不会再与皇上争辩,不管如何她们都不会,在明面上给东陵皇上难堪,皇上可不是凤轻瑶,不是她们可以拿捏的,可要她们就这么妥协,她们绝不甘心。 “皇上,这一局云华认输。”明得不能拒,那暗的行不行,想让她西陵云华下场,像个粗鄙的下人驯马给众人看,那是做梦。 她西陵云华就是输,也要输得漂亮。 “认输?云华公主既然放弃,那就苏绾小姐吧。”对西陵云华这种明着顺从,实则抗拒的态度,皇上很是不满。 帝王有帝王的骄傲,他的话就是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拒绝。 苏绾也想要认输,可看皇上那铁青的脸,只能暗叫倒霉,硬着头皮上场。 事实上,她和云华两个人马术虽不错,但却不会驯马,驯马太危险了,出了事那就是非死即残,她们这种出身尊贵、养尊处优的女子,怎么会去做这等危险的事情。 苏绾打定主意,下场后也就是做个样子,她不会给凤轻瑶太多休息的时间。 “皇上,轻瑶下去整理一下。”苏绾一走,凤轻瑶也转身离去,她走后没有多久,东陵九、东陵子睿与太子也离席了。 看他们这样子,似乎不太看好苏绾,或者说在见识了凤轻瑶,那让人拍案叫绝驯马术后,苏绾的表现入不了他们的眼。 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最近休息室,将人挥退后,凤轻瑶脸上的笑才收了起来。 “嘶……” 凤轻瑶痛得真抽气,小心的将裤子退了下来,黑色的裤子沾了血、染了灰,早就脏得不行,里裤也全是血与灰尘,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凤轻瑶又将里裤退下,裤子粘着伤口,在脱下时一块块的肉就直接被撕拉了下来,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血肉模糊的大腿露了出来,大腿内侧基本上没有一块好肉,这样的伤口凤轻瑶见过,差不多和炸伤一样。 “在战场上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没想到在这马场上,却伤得这么重。”凤轻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忍痛的能力越来越差了。 启动智能医疗包,凤轻瑶拿出绷带与伤药,将伤药混着止痛药洒在绷带上面,然后就将伤口一层层缠好,简单包扎起来。 这伤口,原本要好好的清洗、上药,可现在她没有时间,只能先将其包好,待到驯马结束后再做处理。 双腿都包好了,凤轻瑶又将染血的裤子一一穿好。因隔着绷带,那伤口轻易不会再蹭出血来,虽然还是很痛,但却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再次骑马时,凤轻瑶不会感觉大腿内侧像是刀割一样的痛。 凤轻瑶不知,在她处理这些伤口时,窗外有一个男子站在那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凤轻瑶,对不起!”男子的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最后化为一道叹息,悄悄地离去。 除了大腿内侧,还有一处比较严重的伤,那就是双脚,脚心在地上摩擦太久了,鞭子都破了,渗着血,凤轻瑶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去动。 这鞋子刚好合脚,要是缠上绷带,这鞋就没法穿,只能忍一忍了。 吸取教训,下一场尽早给那马注射镇定剂,西陵云华与苏绾给她准备的马,特别的狂躁,没有镇定剂的帮助,那马根本不可能驯服。 除了受伤外,凤轻瑶的体力也严重的透支,凤轻瑶在智能医疗包中,找了半天找不到可以迅速这补充体力,又没有负作用的药,无奈只好选择兴奋剂了。 兴奋剂对身体有负作用,有些运动员比赛时会偷偷的吃,被查出来后果会很严重,不过在这里可没有人查,凤轻瑶拿出药,直接吞服。 “希望有效吧,这本就是不公平的比试,所以我用手段也是正常的。”凤轻瑶将脸上脏污擦掉,又将头发重新绑好,看上去又精神了几分。 闭目养神,凤轻瑶估摸着苏绾就算没有办法驯服东陵的马,也能撑半个时辰,可这一次凤轻瑶失算了,刚刚闭眼太监就来报:“凤小姐,苏绾小姐输了,皇上请你回去继续比赛。” “好。”一刻钟都没有,这苏绾的耐心还真是差,摆明了就是敷衍皇上。 “皇上。”身上的衣服依旧脏污,可凤轻瑶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得明亮,依旧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轻瑶,朕等着重赏你。”皇上一副雄心万丈的样子,让凤轻瑶怀疑,她不是去驯马,而是去打仗。 “定不负皇上所望。”凤轻瑶高声应到,这个时候她不能输,输了皇上也不会放过她。 “好!去吧,朕等你。”不同于第一场比试,这一刻皇上坚信凤轻瑶必胜,凤轻瑶也只能胜。 凤轻瑶下场时,苏绾刚好换上干净的衣服走过来,两人相遇,苏绾的脸上不仅没有之前担忧,反到透着一股兴奋:“凤小姐,好好保重自己。” 凤轻瑶眼皮轻抬,扫了苏绾一眼:“苏绾小姐放心,轻瑶绝不会像苏绾小姐那般,一上场就败下阵来,苍山墨云和汗血宝马一样,我凤轻瑶要定了。” “呵,我等着。”苏绾连步轻移,朝主位上走去。凤轻瑶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对于接下来的驯服苍山墨云,凤轻瑶多了一份担心,凤轻瑶怀疑那匹马,被苏绾再次动了手脚,难度将会再次加大,可她也仅仅只是怀疑。 摇了摇头,凤轻瑶朝驯马场走去。 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会引起很大麻烦地,就算有证据有些事情,也不能说。 凤轻瑶一入场,东陵九身边的太监就回来了,附在九皇叔的耳边:“王爷,奴才看到苏绾小姐的侍卫,接近了那匹马,具体做了什么,奴才没有看清,南陵的人将马厩守得很严实。” “嗯。”东陵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第一次将视线落到驯马场。 那匹马,也不知有什么问题,凤轻瑶能制服吗? 235落马,衣服破了 235落马,衣服破了 “这是什么鬼马?” 凤轻瑶快要疯了。 镇定剂也打了,缰绳也套好了,可这匹马却越来越狂躁,都跑了二十多圈了,依旧没有减速的趋势,这马似乎和她一样,都吃兴奋剂,精力旺盛得不行,完全没有被驯服的架势。 凤轻瑶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再这么跑下去,这马不累她也要累死了,大腿内侧即使隔着绷带,也生痛。 “爷爷,那匹马似乎不对劲?”翟东黎离席,来到肃亲王身后,悄声地道。 肃亲王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他哪里会不知道,那马有问题,可这个时候提出来有用吗?南陵既然敢在东陵的地盘动手脚,就是确定他们查不出来,拿不出证据,再说有些事情即使有证据,也没有人会拿出来。 肃亲王望向对面的苏绾,却见苏绾一派雍容,脸上带着得着得体的笑,和大家一样看着马场中的凤轻瑶。 “爷爷,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恶心了,她那样子就好像凤轻瑶输定了。” “如果那马一直保持着这么充沛的精力,那么凤轻瑶就输定了,你看凤轻瑶已经坐不稳了。”凤轻瑶的体力之好,让肃亲王甚是佩服,可是体力再好也是有限的,凤轻瑶已经摇摇晃晃,有些力不从心了。 “爷爷,你就不出面吗?就任她一个南陵的女子,在我东陵的地盘,欺负我东陵的百姓?”翟东黎也分不出,此时是因为王煜陵的交待,还是单纯的心疼凤轻瑶。 是的,他心疼凤轻瑶,打从心底心疼这个女子。 初见她时自信沉稳、傲气十足;再见她时聪慧机敏、淡定从容,这样的女子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因为太好强了。 什么都喜欢争第一,妄想成为人上人,这种功利心强的女子,翟东黎最是防备,认为这样的女子为了往上爬,会不择手段。 他答应王煜陵照顾凤轻瑶,有很大一部原因是为了盯着凤轻瑶,他担心凤轻瑶会伤害王煜陵,可相处的时间长了,翟东黎才明白,凤轻瑶从来不想去争,从来不想往上爬。 她是没有办法,她是不得不往上爬。 在这个人踩人的世界里,他有爷爷保护,王煜陵有王家罩着,可是凤轻瑶呢?她只有一个人。 她一个弱女子,想要保护自己,想要活得有尊严,就不得不与人去争,就不得不往上爬。落在尘埃的凤轻瑶,随便一个人也能将她捏死,凤轻瑶要活着,就要学会强势,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对凤轻瑶的心疼,在苏绾与云华逼她驯马时达到了顶点,翟东黎无声请求着肃亲王。 肃亲王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东黎,你以为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你一个是聪明的吗?你看看太子、九皇叔、睿王还有淳于郡王,你当他们就没有看出来吗?有些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肃亲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翟东黎,这个孩子一根筋通到底,完全没有一点心思,这样他怎么放心将东陵的神机营交给他。 而没有神机营在,翟家还能在东陵立足吗?他已经死了儿子和媳妇,东黎是翟家最后的血脉,他说什么也要护住翟家的血脉。 “爷爷,我……”翟东黎无力垂下肩。“东黎,开弓没有回头箭,比试开始,除非凤轻瑶死,不然绝不会停。凤轻瑶比我们更早知道这马有问题,可她却不说,因为她很清楚有些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这野马是各国自己准备好的,你当西陵的马没有被动手脚吗?你当东陵的马没有被人动手脚吗?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绝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我明白了,爷爷!”翟东黎垂头丧气地坐了回去,时不时的就朝苏绾扔眼刀子,可惜苏绾完全不在意。 凤轻瑶知道自己快撑不住,这马再不停下来,她也会从马身上栽下去,而她落马的下场,绝对是死。 原本不想用迷药,毕竟迷药一出,这马就会立马晕倒,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怀疑,可现在她撑不下去了,她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这马快停下来。“凤轻瑶好像撑不住了。”这一次,就是看台上,那些少爷公子,也能看出凤轻瑶的不对劲了。 众人为凤轻瑶捏了把汗。 苏绾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明艳,挑衅似的勾着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就在此时,凤轻瑶突然一拍马屁,用力抖动缰绳,驱使坐下的苍山云墨再度加速。 “驾!驾!” 快如闪电,苍山墨云像是不知疲倦一般,马蹄一场,往前冲去,身后扬起是一片尘土,此时众人已经看不清凤轻瑶的样子,飞扬的尘土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凤轻瑶疯了吧。” 这是众人唯一能想到的。 在急速行驶中,凤轻瑶要拿出帕子,又要将帕子置于苍山墨云的鼻子处,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凤轻瑶抽出帕子后,立马趴在马背上,双手抱住马脖子,将帕子往前送,马头乱蹿,凤轻瑶晃动着手帕,只要有风,这药就能起效果。 而在抽出帕子的那一刻,凤轻瑶就屏住了呼吸,万一自己吸到迷药,晕了过去那就丢脸了。 在达达的马蹄声中,凤轻瑶突然听到衣服破裂的声音。 吧吧…… 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刺耳。 “衣服破了?怎么可能?” 凤轻瑶一个闪神,苍山墨云一甩,凤轻瑶尖叫一声,从马上落了下来。 “凤轻瑶落马了!” 这是肯定。 唰的一下,众人都站了起来,就是皇上也站了起来,看着那一片飞扬的尘土,想要在尘土中寻找凤轻瑶或者苍山墨云的影子。 可是,尘土太厚重了,众人只隐约看到一个影子闪过,最接着“咚”的一声,将众人惊了一跳。 “这又是什么声音?苍山墨云呢?怎么不见了?” 这是苍山墨云倒地的声音。 凤轻瑶抱着头,在马场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短暂的休克后,凤轻瑶醒了过来,只不过脑子有些迷糊,用力一咬舌头。 吃痛,凤轻瑶这才明白此时的处境,身上到处是擦伤,衣服破破烂烂的,最为恐怖是背后的擦伤,因为衣服裂开,肌肤直接与地面上沙石相触,沙土全部钳入肌肤里。 可此时凤轻瑶却感觉不到痛,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自己破裂的衣服上。凤轻瑶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衣不遍体,这样的她要如何见人,她大婚那天的流言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难道又要再次上演吗?难道她又要,再次面对世人的鄙夷与轻蔑吗? 236心凉,最是无情帝王家 236心凉,最是无情帝王家 凤轻瑶闭上眼,将眼中的泪眨了回去。 她多希望自己就此昏死过去,昏死过去了,就不用面对这难堪的处境,她没有勇气在这么多面前,祼着身子。 吸了吸鼻子,凤轻瑶松开牙齿,自嘲地笑了笑。 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要是昏死过去,不是便宜了苏绾、云华,还有幕后害她出丑的人嘛。 打死凤轻瑶都不相信,这衣服突然裂开是因为她动作太大。 要真是如此的话,也不会中衣与外衣同时开裂,而且裂开的地方,还不是线口处。 趁着尘土没有落下,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剪刀,将外衣剪开,在起身的刹那,将衣服披在身后、绑紧……借此固定那即将要掉下来的中衣。 很狼狈,很狼狈,此时的凤轻瑶就像是一个乞丐,一身脏污,挂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唯一庆幸得就是,她将祼露在外的肌肤包裹住了,狼狈不堪但总算能见人。 尘土渐渐落下,众人看到凤轻瑶以这奇怪的造型,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发丝散乱,血污了她的俏脸,全身上下除了那双眼睛,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全场静寂,众人依旧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凤轻瑶,她站起了起来,那苍山墨云呢? 众人连忙寻找了起来,看到倒在远处的苍山墨云。这算什么?苍山墨云死了?应该不会,凤轻瑶不会做这种落人口实的事情。 众人不解,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绾拼命的揉眼睛,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她怎么可能做到,凤轻瑶她不是人。” …… 凤轻瑶不言不语,就这么站着,凌厉的眸子看向在场的每一个,隔得太远,众人看不清,要是走近便会发现,凤轻瑶眼中是冷冽的寒光,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凤轻瑶不动,众人也不出声,而当凤轻瑶拖着受伤的左腿了,一瘸一拐走出驯马场时,众人这才欢呼出来,高声地喊着凤轻瑶的名字。 这一次,凤轻瑶的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她以另一种傲然疏离的样子,朝东陵皇上走来。 在凤轻瑶从马场爬起来的那一刻,东陵九就朝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神,凤轻瑶刚走不到十步,那太监就抱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匆匆跑了过来。 “凤姑娘,九皇叔让奴才送来的。”太监将披风展开,想要替凤轻瑶绑好,却被凤轻瑶拒绝。 “多谢。”凤轻瑶接过披风,披风的衣摆在半空中划一个漂亮的弧度,下一秒就将凤轻瑶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九皇叔。”凤轻瑶移头,看向坐在高台上的九皇叔,隔得太远凤轻瑶看不真切。 她只知道,上一次九皇叔给她一件衣服,暖了她的心与身,可现在呢? 这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她依旧觉得冷,如同坠入冰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冷。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流血又流泪。 她今天是为东陵拼命,可东陵给她的是什么? 她拿自己的命在拼时,东陵的人却在背后捅她一刀。 国家,国家,哈哈哈,国就是国,也只是国,永远都不是家,如果“家”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她凤轻瑶宁可不要。 凤轻瑶的左腿被蹭破了一大块,伤口露了出来,走路的时候,血就顺着裤脚往下流,一步一个血印,这一刻哪怕是再深色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凤轻瑶的狼狈,因为她已经狼狈到了极至。 从驯马场走到皇上面前,这段路绝算不上短,凤轻瑶拖着一身的伤艰难的挪步,众人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扶她一把。 这些人就这么看着,看着凤轻瑶以最狼狈又最高傲的姿态走来。每一步都像是在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身上伤就更痛,凤轻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咚”的一声,凤轻瑶单膝跪在皇上的面前:“参见皇上,民女不负皇上所望,驯服了南陵的苍山墨云。” 语气平静,没有半丝的喜怒,此时皇上,因为凤轻瑶的胜利而高兴的合不拢嘴,面对凤轻瑶这怪异的态度,也只当她累极。 “凤轻瑶,苍山墨云是昏死了过去,不是驯服。”皇上还没有说什么,苏绾就站了出来,指责凤轻瑶。 苏绾这会儿都快气疯了,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被凤轻瑶生生扭转了。 混蛋,不是让他们给马吃提神的药物吗,怎么会成这样,太医明明说那药可以让马保持高昂的情绪一天一夜,可结果呢?一个时辰都不到,那马就晕了过去。不待皇上开口,凤轻瑶就站了起来:“不是驯服?谁说这不是驯服!苍山墨云昏死了过去?谁说苍山墨云是昏死了这去!苍山墨云臣服在我脚下,没有我的命令它不敢起来。” 凤轻瑶特意提高了音量,以至于声音有点嘶哑,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让在主位上的人听到了。 汗……众人先是一阵羞愧,随即又是佩服。 凤轻瑶能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说出这样的瞎话,实在是让人佩服呀。 “凤轻瑶,你别狡辩,苍山墨云明明是昏死过去,什么叫被人驯服了,没有你的命令不敢起来,有本事你让它起来?”苏绾气极,凤轻瑶这明显就是颠倒黑白。 “你是什么东西,凭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凤轻瑶嘲弄地冷笑,朝皇上做揖,一脸诚恳的对皇上道:“皇上,民女已将苍山墨云驯服,按照民女与云华公主、苏绾小姐的约定,这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从这一刻起就是民女的了。民女现将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作为寿辰贺礼献给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瑶很喜欢这两匹马,可她知道,她保不住这两匹马,与其等皇上来抢,不如主动献出。 “你……凤轻瑶,你没有驯服苍山墨云。”苏绾急忙插话,东陵皇上要是就此收了下来,她还怎么讨回去。 “没有驯服?这只是苏绾小姐你的认为,你可以问问在场的众人,我到底有没驯服苍山墨云?”凤轻瑶问得理直气壮,而在场的众人也很无耻的配合:“驯服了!” 声音之大,能将人的耳膜震破,似乎只要声音大,就有理一般。 “你们东陵欺负人。”苏绾双眼通红,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甚至整个东陵的人,都跟着无耻起来。可偏偏这是东陵的地盘,她孤立无援。 “欺负人?苏绾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既然说我东陵欺负人,那你问问西陵的云华公主,我有没有将你们南陵的苍山墨云驯服?”凤轻瑶无比阴险的问道。 西陵云华的汗血宝马输定了,这伙她要帮苏绾就是白痴了,两国一起输给东陵,她所受的责骂也会少一些,虽然便宜了东陵,可她没得选择,拖苏绾一起下水,对她来说有利无害:“苏绾小姐,愿赌服输,凤大夫的确将苍山墨云驯服了。” “欺人太甚。”苏绾一甩衣袖,怒气匆匆的走人。 皇上没有开口,反正她就算走了,也改变不了凤轻瑶赢了的事实,苏绾一走文武百官就回过神来,一个个高呼万岁,说着一堆的吉祥话。 皇上高兴至极,照单全收,待到众人恭贺过后,皇上才想到今天最大的功臣:“轻瑶,你说朕赏你点什么好?” “民女,民……”凤轻瑶强撑的一口气,在苏绾走后松懈了下来,摇摇晃晃,咚得一声,往下栽…… “凤轻瑶!”翟东黎与东陵子淳两人飞快跑了出去,翟东黎快一步,在凤轻瑶倒下的那一刻,堪堪将其抱住。 东陵九生生将前倾的身子收回,衣袖下,双手紧握成拳,吸了口气,将视线别开。 “太医,快宣太医。”凤轻瑶的突然昏倒,并没有影响皇上的好心情。 “回家,我要回家。”她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 “好,好,我带你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家。”翟东黎以一个公主抱,将凤轻瑶抱了起来:“皇上?请容许臣护送凤轻瑶回家?” “是。”面对皇上对凤轻瑶的态度,翟东黎心都凉了。 难怪宇文元化宁可永守边疆也不愿意回城,这样的帝王好让人心寒,他对臣子一点也不信任,哪怕这个臣子前一秒为他出生入死。 “先让太医看看。”皇上没有同意,虽说凤轻瑶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她昏倒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皇上依旧心存怀疑,怕凤轻寺尘这是装得。 五个太医轮流上前,替凤轻瑶诊断,诊断的结果一致,那就是凤轻瑶体力严重透肢、精气损耗伤了心。 另外,有严重的内伤与外伤,气息微弱,需要立刻医治,不然的话会有生命的危险,更甚至医好后,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翟东黎一听,原本想要开口求皇上,让凤轻瑶留在宫中,先让太医医治,哪知皇上却先一步命令道:“按轻瑶的要求,送她回家,太医也跟过去。”心再一次被皇上寒了,皇上这是连凤轻瑶的生死不在意了? 这样的帝王,这样的帝王让他怎么忠心…… 翟东黎再也呆不住,抱着凤轻瑶飞快的往宫外跑…… “凤轻瑶,要坚持住,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237推诿,让她凤轻瑶自己动手 237推诿,让她凤轻瑶自己动手 凤轻瑶伤得很重,尤其是两条腿,几乎无一处完好,让太医都不敢相信,凤轻瑶居然拖着这样的两条腿走那么多路,还能跪在皇上的面前。 这样有多强的毅力才能做到! 同情归同情,该怎么做他们还是怎么做,并不会因为同情就对凤轻瑶好一分,面对凤轻瑶的腿伤,太医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上前。 大腿内侧,这个部位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就算凤轻瑶的名声再差,可她也是一个女子,他们这群太医哪里敢动手呀。 一般情况下,这伤会让医女来处理,可凤轻瑶受伤的面积太大,而且伤口粘了太多灰尘,还有死肉,这些都要清除掉,不然的话伤口会感染炎。 清理伤口是个细致的话,这些事情医女根本做不到,而凤轻瑶腿上的伤,一个处理不好,她的双腿就会废了。 “林太医,您看?”皇上派了三个太医,其中以年近五十的林太医为首,周太医请完脉后,便寻问他的意见。 “看着我干做什么,王太医你对治外伤最拿手,你们王家与凤轻瑶关系也好,你就替凤轻瑶清理腿上的伤,我想她醒来后会感激你。”林太医指着一个年轻太医道。 “林太医,我只是王家的偏支,与凤轻瑶关系好的人,是大公子。”王太医后退三步,以表示自己不愿意。 开玩笑,他这么年轻就进了太医院,万一凤轻瑶借这个事赖上他,要嫁他怎么办,王太医想了想,建议道:“林太医,凤轻瑶在医治箭伤与刀伤方面是高手,不如我们先把她弄醒,让她自己来清理吧。” 翟东黎在门外听到这话,气得想要杀人,直接丢开孙思阳冲了进来:“什么叫让凤轻瑶自己来,你们没长眼睛呀,凤轻瑶都伤成这个样子,还让她自己动手,你们到底有没有心? 皇上就是让你们这样给凤轻瑶医治的吗?皇上就让你们这样对待功臣的吗?周太医、林太医,凤轻瑶这个年纪比你们的女儿还要小,可看看你们的女儿在做什么?凤轻瑶又在做什么?在她为国争光后,你们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翟东黎本就因为凤轻瑶的事情,而对皇上有所不满了,看到皇上派来太医,完全不把凤轻瑶的命和伤当一回事,翟东黎更加的愤怒了。 如果,如果凤将军还在,他怎么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遭这样的罪,哪怕是拼着命不要,也会站出来挡在凤轻瑶的面前。不对,如果凤将军还在,苏绾与西陵云华也不敢这样对凤轻瑶,她们不就是吃定凤轻瑶只有一个人,好欺负吗。 “世子,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凤姑娘这伤,委实不好处理。”林太医在心中暗叫苦。 我的大爷呀,这个杀神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 从皇宫到凤府,这一段路不算长,可翟东黎却心急如焚,一路催促,怒火冲天,他们几个人都快被吓死了,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一刀结果了他们。 “不好处理你们就可以不管吗?如果今天伤的是安平公主,你们也会说把安平公主弄醒,让她自己给自己上药吗?”翟东黎就是一根筋,在他的认知里,今天凤轻瑶遭的罪,都是替安平公主受得。 安平公主那个白痴,当初有胆应战,可看到危险却临阵脱逃,作为一个军人,翟东黎最恨临阵逃跑的人,要不是对方是公主,翟东黎早就冲上前教训她了。 林太医一头大汗,却不敢去擦:“世子爷,下官这就给凤姑娘清洗伤口。” 朝王太医使了个眼色,王太医虽不乐意却还是乖乖上前。 “不用了,我师父的伤就不劳烦几位太医了。”孙思阳提着药箱,扶着门柱直喘气。 他正好回了一趟孙府,翟东黎拉着他从孙府一路跑了过来,差点要了他的小命,难怪师父说,大夫一定要体力好。 这两个笨蛋,因为太过心急而忘了他们是可以骑马的。 “是思阳来了呀,正好正好,你师父我就交给你们了。”林太医与孙正道是同僚,孙思阳拜在凤轻瑶门下,他也是知晓的,为此他可没有少嘲笑孙正道。孙思阳之前在太医院呆过,对于太医这种不负责的事情他没少见,他正是因为不满太医们胆小怕事的样子,才离开太医院。 太医所医之人,不是皇室也是权贵,因病人的特殊性,让太医们的胆子也变小了,太医院的大夫医病,从来都是用最保守的治疗方法。 治不好没关系,只要不治死人就行了,慢慢治没关系,只要有效果就行。 当然,这也不能怪太医,太医也没有办法,在太医院那种地方,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他们真没有胆子冒险。 孙思阳也不为难三位太医,很客气的送客:“三位太医慢走,恕思阳无法相送。” “无妨,救人要紧。”林太医几人半刻也不多呆,提着药箱就往外跑。 “世子爷,你帮我把师父抱到小木屋去。”孙思阳查看了凤轻瑶的情况后,心里微微生疼,但也松了口气。 没有太医所说的那么严重,只是人比较受罪,师父这伤养养就好了,太医总是爱夸大其辞,生怕别人不知他们做了多少一般。 相比太医,翟东黎更加相信孙思阳,孙思阳可是孙正道教出来的弟子,孙思阳的医术比刚刚那三个太医,只高不低。 翟东黎第一次踏入凤轻瑶的小木屋,却没空去细看,孙思阳也没有防备翟东黎的意思,穿上白大卦,带上医用手套,孙思阳从柜子里拿出消毒药水、伤药、绷带。 翟东黎算是个淡定的人,看着孙思阳拿出一排奇奇怪怪的东西,知道救要紧,并没有多问。 “师父,你的伤面积太大了,清理起来会很痛,我给你局部麻醉。” “啪”的一声,孙思阳手法熟练的敲开玻璃瓶,拿注射器抽取里面的液体。“不要,思阳……不要麻醉,我可以。”凤轻瑶并没有昏死过去,她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听到孙思阳的话,立马提出反对意见。 她的伤面积太大,无法缝合,清洗上药就行了,麻醉虽好可却会影响伤口的恢复,再说她最讨厌麻醉后的感觉。 脑子清醒,全身却无法动弹,那会让凤轻瑶觉得,自己就像是手术台上的小白鼠,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她不喜欢那样,那种任人摆布的感觉糟糕透了。 238送药,你们不走我走 238送药,你们不走我走 “师父,会很痛。”孙思阳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他只知道痛,却不知道具体有多么痛。 “没关系,我可以,你动手。”凤轻瑶的声音很小,嘴唇干的吓人。 孙思阳连忙拿棉签沾着水,替她湿润嘴唇,又给她涂上药,心中暗骂那群太医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什么都没做。 “好,我听师父的。” 孙思阳示意翟东黎上前,替他按住凤轻瑶,以免她乱动,而自己则拿着医用剪刀,将凤轻瑶那破烂的裤脚剪开。 他是大夫,在大夫眼中只有病人…… 这一刻,他做到了!“啊……” 消毒酒精淋与伤口接触的那一刻,凤轻瑶痛得叫了出来,全身痉挛,却克制自己不动,以免影响孙思阳。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想起,自己给蓝九州缝合伤口时,对方一动不动的样子,不得不说那个男人,让人佩服。 凤轻瑶吸了口气,在心中默道:“蓝九州,我也可以做到!” “呼……”凤轻瑶吐了口气,昏沉的脑子因着这刺痛,也清醒了起来。 鲜血淋漓的伤口露了出来,翟东黎闭上双眼不忍去看:“凤轻瑶,要痛你就咬我。” 这样的伤,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却没有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见过,而受了这么重的伤,凤轻瑶也不大呼小叫,安静的让人心疼。 这个时候,他宁可凤轻瑶大呼大叫,这样他心里好过一点。 “不痛。”凤轻瑶痛得咬到舌尖,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张嘴。 消毒酒精接触到伤口,嗤嗤声响起,这声音对凤轻瑶来说极其的熟悉,正因为太过熟悉,她才明白这痛一时半刻结束不了,她要撑住。 双手放在身体的两侧,紧握成拳,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头上的青筋暴出,凤轻瑶不停地吸气呼气,闭上双眼,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不痛,不痛。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让自己忽视掉这伤痛,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如此一来凤轻瑶渐渐地觉得不那么痛,或者说痛麻木了,身子也放松了起来。 孙思阳也松了口气。 虽然师父说,大夫在面对病人时不能有感情,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最冷静的判断,只有这样下刀时,才不会被感情左右。 大夫应该和手术刀一样,冰冷无情绪,只要记住自己的责任,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行。 可人就是人,他会担心师父,心疼师父。 “凤轻瑶,很快就好了。”翟东黎替凤轻瑶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将人半抱在怀里,脸上是难得温柔与小心。 “我知道,思阳很厉害。”凤轻瑶的声音很细,细到翟东黎要将耳朵对着她的唇才能听得到。 “你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是差的。”翟东黎陪着凤轻瑶说话,让凤轻瑶不再光想着她的伤。 凤轻瑶摇了摇头,不认同:“不,思阳的医术比我好,我教不了他什么。”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的大夫,很少朝外科方面研究,她根本就没有优势。“你这是自谦了,你能教他的很多,不然孙太医也不会让思阳拜你为师。”人就是这么奇怪,之前看你不顺眼,就觉得你什么都不顺眼,现在看你顺眼了,就觉得你哪都是好的。 翟东黎看凤轻瑶就是这样,他现在看凤轻瑶,觉得她全身上下都是优点,之前看不顺眼的,这伙也不觉得份外让人喜欢。 一天之内,他看到了凤轻瑶有多么的坚强,有多么的勇敢。 难怪煜陵会说,凤轻瑶身上有着世家子弟没有傲骨,有着现在皇族没有的骄傲,她身上有一种不容人侵犯的尊贵之气。 只不过,她现在太弱了,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 那些人是嫉妒,嫉妒凤轻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直到凤轻瑶痛晕了过去,翟东黎才将脸上的笑收了起来,小心的擦拭着凤轻瑶额头上汗珠:“你要是妹妹就好了,我要有你这么好的妹妹,我做梦都会笑出来。” “别想了,你们翟家教不出这样的女儿。”苏嘉铭推门而入,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赶了很远的路一般。 孙思阳惊了一跳,他正用镊子夹着棉花,将伤口处的血水吸净,苏嘉铭这么一吓,镊子直接戳到凤轻瑶伤口,凤轻瑶痛得一颤,吓得孙思阳将镊子掉在地上。 “苏嘉铭,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出去!”崔东黎暗恼自己的警觉心降低了,同时在心中记下了,凤府的守卫太弱,回去后他要派一批人过来,不然的话偌大的凤府,就凤轻瑶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了。 “我来给她送药。”苏嘉铭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递给孙思阳:“孙大夫,拿这个药给她用。”孙思阳并没有避着苏嘉铭,凤轻瑶的伤他看得清楚,这伤看着是挺吓人的,难怪九州那个家伙,十万火急的让他去取药。 “这是什么药?”一打开,室内就弥漫着淡雅的莲香,闻着这清香就让人神清气爽、心情平静。 “雪莲百花膏,武林第一疗伤圣品,可以保证她的伤口不留一点疤痕。”说疗伤圣品夸张了一点,但却有助伤口愈合,用完后肌肤光滑如同婴儿。 雪莲百花膏,亦被称为江湖第一美容圣品,可惜这东西千金不换。 “这就是玄医谷谷主不传之秘药:雪莲百花膏,玄医谷谷主不是说这药只送不卖吗?你怎么拿到的?”孙思阳双手捧着玉盒,一脸的惊喜。 雪莲百花膏只送不卖,就说明你再有钱也得不到,这可是各国皇室都求不到的东西,苏嘉铭怎么可能拿到。“放心,这是玄衣谷谷主送的,你赶紧的给凤轻瑶用吧,要是不用你就还我。”苏嘉铭心疼的看着雪莲百花膏。 呜呜呜……这可是九州拿小命换来的东西,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九州真大方。 “用,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用,我代师父多谢苏公子。”孙思路连忙将药护紧,生怕被苏嘉铭抢回去。 要是皇上或者皇后知道这药的存在,绝不会允许他们用在凤轻瑶身上,由此可见这药有多么的不凡了。 “不用谢我了,这又不是我的,我也是帮别人送的,你赶紧的给你师父上药吧,这伤也太吓人了。”苏嘉铭在室内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只好在原地站着。 累死他了! “苏嘉铭,药送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凤轻瑶伤得是腿,总是不好让外人看到的。 “我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世子爷你走。”在外面苏嘉铭绝不会与翟东黎针锋相对,可在凤府吗? 他知道翟东黎不会拿世子的身份来压他。 “我要照顾凤轻瑶。”这是王煜陵的交待,翟东黎有充分的理由。 “我和世子一样,我也要照顾凤轻瑶。”唉,九州呀九州,你的对手不少呀,好在我不会和你争了。 这么强悍的女人,我不敢下手。 “凤轻瑶不需要你照顾,苏公子还是避一避的好。”翟东黎真不爽苏嘉铭在这里。 “要避也是世子爷避吧,我和凤轻瑶认识在先。”为了九州,他也要守着凤轻瑶,然后在凤轻瑶醒来的第一时间,告诉凤轻瑶,雪莲百花膏是九州特意派人送来的。 “我把轻瑶当妹妹。”王煜陵喜欢的女子,翟东黎只会欣赏,绝不会与王煜陵争,这是翟东黎的原则。 “我把凤轻瑶当弟妹。”九州的妻子,不就是弟妹吗。 翟东黎却以为,苏嘉铭说的是苏嘉杭,想到那个小屁孩,翟东黎满头黑线:“苏嘉铭,话不可以乱说。” “我说我的,你爱听不听……” 孙思阳果断的无视两人,一心替凤轻瑶上药、包扎伤口。 伤口包扎好后,孙思阳很不客气地将人赶走:“好了,世子爷,苏公子,我师父需要静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侍女来做,两位慢走,思阳不送了……” “走就走,世子爷,请……”苏嘉铭走,也要带上翟东黎。 “你先走。” “世子爷先,你是世子爷,你得走前面。” “我是世子爷,我命令你先走。” “尊卑有别,嘉铭怎么可以走在世子有前面。” …… 得,你们不走,我走。 孙思阳翻了个白眼,推着凤轻瑶往外走,至于那两只?爱走不走…… 是夜,白天的热闹与喧哗退去,整个皇城都透着安静与宁和,可在这宁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九王府内,东陵九听完探子来报,沉默半刻后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北陵的二皇子还要多久才到?”“十天。”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书架边,低着头,看不出他的长相。 这个人很没有存在感,要不是他开口说话,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将安平公主的信息透露给他,本王要他在这十天内,有与东陵联姻的念。” “是。”黑衣人只需要听令,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北陵民风彪悍、气侯恶劣,安平公主要去北陵和亲,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九皇叔,终于出手了…… 239出手,一个也不放过 239出手,一个也不放过 一个安平公主,怎么可能平息九皇叔的怒火,秋后算账,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告诉孙太医,本王要西陵云泽的伤势加重,如果能让他的伤口裂开最好。” 东陵缝合术最好的就是凤轻瑶,可凤轻瑶却因为西陵云华的算计而受伤,西陵云泽估计会恨死西陵云华了。 “是。” “把苏家想要助本王上位的消息透露给皇上。” 想要嫁给本王,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苏家?他还不放在眼里,不想得罪并不表示不能得罪。 苏绾,你喜欢与人斗是吗?本王成全你,你进宫陪皇后斗个够。 “是。” “告诉谢家,谢贵妃被皇后下了停子药,让谢家去找天下第一庄买解药。” 皇后不想让谢贵妃生下孩子,就是怕谢贵妃生下皇子后,会威胁到东陵子睿的地位。 皇后越是不想,他越是要一一送上。 一个女人不够,再来一个出身高贵的皇子。 “是。” “把翟东黎父母之死的疑点,想办法透露给他知道。”这一次,皇上真是惹恼了他,所以这些人一个别想好过。 “是。” 交待完后,东陵九朝黑衣人挥手:“退下。” “是。” “慢着。”黑衣人转身便走,东陵九又再次叫住对方,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助皇后将西陵云华指给东陵子淳。” 想要嫁给东陵子睿,西陵云华做梦吧,她越是想要得到的,东陵九越不会让她如愿。 来到东陵就要守东陵的规矩。 “是。”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而九皇叔一怒,却是怨偶横生,人人不得安宁。 黑衣人走后,九皇叔也从书房中消失了。 还有一件事,要由凤轻瑶来决定。 凤府 东陵九第一次不经通传,夜探凤府,将守夜的侍卫与侍女放倒后,推门而入。在大红的锦被衬托下,凤轻瑶的脸色更加得惨白,那病恹恹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酸。 东陵九坐在床边,轻轻地将她耳边的碎发往耳后拢:“伤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说你是聪明还是笨。” “你怎么就这么的倔呢?白天的事情你就不能服个软吗?”如果凤轻瑶拒绝,他肯定会替凤轻瑶出面。 “你这么就这么不相信本王,本王不是给了你玉佩吗?给你你就要学会用,本王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 今年,东陵九说得话,比往都多。 “明明伤得那么严重,还像一个没事的人那样,继续驯马,你还真是会装。”东陵九替凤轻瑶将被子捏好。 “这伙又装睡,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王?”东陵九俯身,附在凤轻瑶的耳边道。温热的气息在颈脖间萦绕,竹叶的清香钻入鼻子里,在九皇叔俯身时,凤轻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压下来,呼吸一瞬间就乱了,凤轻瑶抿着唇紧闭双眼。 东陵九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倒不是她警醒,而是身上痛,痛得她根本无法入睡。 雪莲百花膏可以让她伤口不痛,可是她的心肺受损了,还有从马上摔下来时,摔断了骨头,虽然接好了,可这伙却痛得不行。 她不想让人孙思阳担心,所以就装睡。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东陵九坐正,只不过双手依旧捏着凤轻瑶的被角。 压迫感消失,凤轻瑶暗松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能尽量忽视,因为九皇叔的到来,而无法平静的心。 睁开眼,平静而疏离的道:“九皇叔。”“怎么?怨本王了?”东陵九眉头有打结的趋势,凤轻瑶从来没有用这么疏离又冷漠的眼神看过他。 凤轻瑶摇了摇头了,她根本就没有期望过,又何来的怨。 “你,撒谎。”看着凤轻瑶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东陵九很是不满,伸手在凤轻瑶的脸上捏了捏。 “痛。”九皇叔下手完全没有轻重,凤轻瑶的脸颊虽然被捏红了,可也留下了两道指痕。 咳咳……九皇叔尴尬的咳了一声:“这样好看多了。” 凤轻瑶无力与东陵九争辩,也不想让这莫名其妙的暧昧继续,转移话题道:“不知九皇叔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得就是东陵九了。 “那两匹马,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是凤轻瑶的东西,由凤轻瑶来决定,它们的生死与命运。 “马?”凤轻法不解的看着九皇叔,九皇叔半夜摸到她的闺房,就是问两匹马事情。“处理?我不是已经献给了皇上。” 皇上想要的不就是这匹马吗,她给了还要如何。 “你给得不情愿。” “哈……”凤轻瑶笑了出来:“不情愿,很多事情我都不情愿,可不一样要做,情不情愿意又怎样,反正结果已经出来了。” 东陵九摇了摇头:“只要你愿意,结果随时可以改变。” “是吗?我要那两匹马也行?”凤轻瑶不知道,她的语气越发的冲,不知是东陵九的纵容,还是她心中有气。 白天所受的委屈,不亚于大婚那天,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她将在众人面前祼身,那样的话,她要如何在皇城立足,如何面对世人。 这个时候,看到九皇叔,她就想到白天的种种,这个男人冷漠的坐在高台上,冷眼看着她出丑,受伤。 既然白天可以冷眼相看,这个时候又来做什么了。 “可以。”东陵九没有犹豫,好像他就是帝王,他的话就是命令。 “那我要它们明天早上出现在凤府,我要光明正大的拥有它们。”凤轻瑶故意为难的道。 “好。” “为什么?”凤轻瑶闭上双眼,任泪珠滑落。 “什么为什么?”东陵九不明白,凤轻瑶这是怎么了,他完全顺着凤轻瑶的话行事,还不行吗?他从来不懂讨好女子,凤轻瑶是第一个。 咳咳……东陵九认为,他这是在讨好凤轻瑶,虽然凤轻瑶完全感受不到。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好到,要去皇上手上中讨回那两匹马。 “没有为什么,本王高兴。”东陵九的身子微微往后仰,隐隐有防备的意思。 好吧,他其实是不好意思了。 可他高兴,并不表示凤轻瑶也高兴,九皇叔的话让她有杀人的冲动…… 高兴? 你高兴就对我好,不高兴就把我踢开!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我凤轻瑶到底是什么?一个玩具吗? 凤轻瑶咬着唇,不让自己咆哮出来。 面前的人是九皇叔,是东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高高在上,尊贵不凡,不是她可以怒吼的对象…… 240误会,宫里来人 240误会,宫里来人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九皇叔虽不是帝王,但这话在他身上也适用。 九皇叔对她好,她不能拒绝;九皇叔将她踢开,她也只能接受。 对九皇叔来说,她或许就是一个玩物,兴致来了逗一下,没兴致时就将她挥开。 既然现在九皇叔高兴逗她,那她借九皇叔高兴,为自己小小的报下仇。 深吸了口气,凤轻瑶冷静了下来,问道:“九皇叔,皇上要那两匹马,是让它与东陵的马交配,以便繁衍出优秀的战马,对吗?” 东陵九不知道凤轻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见她对此感兴趣,也高兴了起来,只不过他高兴的太不明显了。 “对,东陵的战马很弱,骑兵一直是东陵的弱项,皇上希望借这两匹马,能培养出优秀的战马。” 当今皇上没有征战天下的能力,却有征战天下的雄心。 “那两匹马是公马还是母马?”如果是母马的话,那就好笑了。 等那两匹马怀上小马驹,生下后,还要等小马驹长大,再去交配……这样下去等到东陵的战马强大起来,南陵与西陵的铁骑说不定已经将东陵踏平了。 看到凤轻瑶唇角的笑意,东陵九心情大好,原本的担心也一扫而空,直接上床、坐凤轻瑶的身后,将凤轻瑶抱在自己怀里。 凤轻瑶吓了一跳,奈何她是伤患推不开,只能任九皇叔将她抱个满怀。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可现在她高兴不起,只感觉酸涩,挣扎着移开,东陵九却抱得更紧:“别动,伤口裂开了,遭罪的是你自己。” “九皇叔,男女授受不清。”你这样我会认为你想娶我。 后面的话,凤轻瑶生生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说问出来,只会让自己难堪,九皇叔要是接一句:“本王可以纳你为侧妃”,她会活活气死。 “嗯,晚了,本王很早就抱过,你刚出生时,本王抱过你,那时候的你什么都没有穿,本王还不是一样抱。” 九皇叔……凤轻瑶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男女三岁才不同席,刚出生的事情她能管得着吗?看凤轻瑶全身僵硬的样子,东陵九很好心的劝慰:“放心,本王不会做什么,你有伤在身。” 呃……那是不是我没伤在身,你就会做什么? 想到“做什么”三个字,凤轻瑶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啊啊啊……她太不纯洁了,她好像想歪了。 可真不能怪她,九皇叔这做法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一男一女又没有血缘关系,这么衣衫不整的在床上,真得很容易让人想歪的说。 “你问那两匹马做什么?”东陵九见凤轻瑶皱着眉头,以为她身上的伤又痛了,便轻轻的替她捏着几个穴位,让她可以放松。 “嗯……”凤轻瑶舒服的真哼哼,她怕自己沉溺于九皇叔难得的柔情中,想要拒绝却发现全身都是软软的,哪有力气,半眯着眼,凤轻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对九皇叔的防备也减弱了。 “那两匹马要是在我手上,肯定会被人惦记,不是皇上也会是南陵与西陵,或者其他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懂,我之前说要那两匹马我不过是气话。 马我不能要,但要让皇上得逞所愿,我又不高兴,所以……如果是公马就阉了它,如果是母马的话那就随便好了,让它慢慢生。”她再喜欢那两匹马也没有用,除非她是九皇叔,不然的话她保不住。 “好,本王会达成你所愿。”凤轻瑶果然是凤轻瑶,她看得太透了,知道什么是自己能要的,什么是自己要不起的。 喜欢并不表示你能拥有,拥有了并不表示你能守得住,为了保护自己想要的人与物,适当的距离是必要的。 “多谢九皇叔。”凤轻瑶哈欠连连,这伙完全是凭着本能回答。 她很想睡,可一直痛得睡不着,也不知道九皇叔是怎么捏的,不仅身上不痛了,反倒更加的困了,没几句话凤轻瑶就感觉自己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好困,好想睡,九皇叔你什么时候走呀! “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跟本王说?”昏昏欲睡时,人的防备最弱,九皇叔想要知道,凤轻瑶会不会怪他、怨他,或者说她有没有想要报负的人。 “没……”最优秀的军人,就是梦话都不会乱说了,凤轻瑶并不是刻意,只是前世的训练使然,越是不清醒的状态,越是不能乱说话。 “真不怨本王?” “不怨。”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怨你又如何。 要怨也怨我爹娘,死得太早,留下我一个人,怨他们为什么不将我也带走。 “那你有没有怨的人?” “有。” “谁?”东陵九手上的动作一停,显然他很期待凤轻瑶的答案。 “我自己,我太笨了。”就如同九皇叔所说,有些时候只要她低头服软,就可以少受一些苦,可她偏偏学不会,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 问了半天就是这样的结果,东陵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算了,不折腾你了,好好地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东陵九轻轻地拍着凤轻瑶背,就像小时候他的奶娘哄他入睡一样。 “嗯。”凤轻瑶嘤咛了一声,想要抗拒,却终是敌不过睡意,没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 ……九皇叔何时走的凤轻瑶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没有九皇叔的影子,而侍女与护卫都没有发现,凤轻瑶也没有提这事。 只不断的提醒自己,珍爱生命,远离九皇叔。 “师父,你的气色不错,看样子昨晚睡得很好。”孙思阳的担忧,在见到凤轻瑶红润的脸颊后安心了。 他还担心师父晚上会痛得睡不着,安神汤的起不了效果。 “是睡得不错。”劳心伤神的人就要好好睡一觉,要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今天的状态就会更差,不得不说九皇叔也是有用处的。 “咦,师父你的脸怎么回事?”孙思阳端药喂凤轻瑶,就看到凤轻瑶脸上的指印。 “呃……”凤轻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晚上自己掐得。”咳咳……凤轻瑶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飞快的转移话题:“对了,思阳你娘恢复的如何?伤口还有没有泛红?谢夫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让医女多照看一点,等过两天我能下床了,我再去看一看。” 如果是别人,一定不会相信凤轻瑶的话,可是孙思阳是谁? 小医呆一枚! 一听凤轻瑶提起在凤府暂住的两个病人,立马就将这事给抛到脑后,细细的将两人的情况给凤轻瑶说了起来,也不管凤轻瑶此时的状态,适不适合。 两人一讨论起病情就没完没了,直到下人来报:“小姐,宫里,宫里来人了……” 241封赏,忠义侯之女 241封赏,忠义侯之女 宫里来人,难得不是给凤轻瑶找麻烦,而是来凤府宣旨,传达皇上的赏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上说要重赏凤轻瑶,果然是重赏,金银珠宝、锦帛玉饰自是不用说,而最大的封赏则是追封凤轻瑶的父亲为忠义侯,母亲为浩命夫人。 捧着圣旨,凤轻瑶面无表情。 “师父,你不高兴吗?”孙思阳不解的问道。 这可是天大的荣宠,有几个人能像凤将军那样,死后这么多年,还能得到追封,而且皇上还允许凤轻瑶未来的孩子姓“凤”,继承爵位。 如此一来,凤轻瑶就再也不是破落千金,而是忠义侯府的侯府千金,皇城那些人想要欺她,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高兴,我很高兴。” 啪嗒……一滴泪珠落在圣旨上,孙思阳眼疾手快的将圣旨移开:“师父,污了圣旨可是杀头大罪。 “哦。”凤轻瑶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思阳帮我把圣旨收起来吧,我怕污了圣旨。” 她看到这圣旨就想哭。 她父亲征战一死,用命都换不来皇上一句赞赏,她母亲为救皇后而死,用命都换不来皇后一丝怜爱,可现在呢? 两匹马就换来她父亲封侯,换来她母亲的浩命。 人命是有多不值钱。 “师父,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只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我们无力改变了。现在皇上能记起师公与师母,那便是好事。 当年师公战死尸场,连个尸首也没有;师母跌落悬崖,也找不到尸骨。两人去了这么多年,连个墓都没有。 师父当年年纪小,再加上皇上对师公战败也不满,没有给师公和师母建衣冠冢可以理解,现在皇上追封了师公,这衣冠冢我们也要建起来。”人死为大,死后不说风光大葬,至少也得要有一个墓,让后人有一个可以祭拜的地方,可是…… 当年的凤轻瑶不知是太没用还是太不孝,居然从来没提过要去寻找凤父、凤母尸骨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想过,给父母建衣冠冢的事情。 九洲大陆以仁孝传世,不孝之人即使有惊世之才,也无法被那些大儒名士接受,当年的凤轻瑶被世人所厌恶,这也是原因之一。 一个心中无父无母的女子,你还能奢望她的心里有别人吗?凤轻瑶虽说来自现代,可却受儒家文化影响,再加上自己重生的事情,让她相信冥冥之中也许真有天意,这世间也许真有鬼神一说,不然的话怎么解释她的重生呢? 给死去的父母建墓立碑很重要,这样他们就不再是孤魂野鬼,他们可以投胎转世。 “思阳,帮我找一个风水大师,选了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凤水一说传承千年,确实是有道理的,前世凤轻瑶也接触过一些风水师,还有泰国的降头师,有些人是真有本事。 她希望给父母找一块好地方,让他们死后可以安息。 前世的父母,凤轻瑶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要去找的意愿,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想法。 可不知为何,对于现在这具身体的父母,她虽然没有见过,却有很深切的孺幕之情,想到他们就心就痛。“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 …… 皇上的圣旨一出,就代表没落的凤府,重新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凤府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凤府,凤府的风光将比风将军在世时更甚。 凤府的访客络绎不绝,安国公府、晋阳侯府就不用说了,贺礼早早的送了上来,甚至人也亲自上门探病。 这样的情况在凤轻瑶的预料之中,对于前来探病的人凤轻瑶一律不见,贺礼则全部照单全收。 不是凤轻瑶眼皮浅,而是在皇城讨生活,与这些权贵打好关系那是必须的,她凤轻瑶不求这些人帮她,只求这些人不要和云华与苏绾那般,处处算计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能不得罪人的时候,还是别得罪的好。 只不过凤府这么多的人情往来,凤轻瑶根本不懂如何处理,不说别的,单说回礼吧。 回礼是个技术活,回礼太次人家会说你看不起人,回礼比送得礼价值高,就表示你不接受人家的好意,另外回礼也忌讳把人家送的东西,又回给人家。 而对礼物价值的衡量,对不起凤轻瑶完全不懂。 这些东西在凤轻瑶眼中全是古董,她根本不懂得鉴赏,苏嘉铭与王七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两人探病回府后,立马从府上派了一个管家过来,让他帮凤轻瑶处理杂物。 “轻瑶,凤府不比以前了,你这凤府人口可不能这么简单。”王七是少数几个,可以进凤轻瑶病房的人。 “我也知道,可一时半刻我去哪里找合适的人。”凤轻瑶也很头痛。 封侯拜将是天大的好事,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管凤轻瑶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来到这个世界,她自然就和这个世界的人追求一样。 不求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只求一路荣华,不受人欺凌。在这个世界平民百姓想要好好的活着,只能卑躬屈膝,她想要恣意的活着,就要有更多的资本。 不管凤轻瑶对皇上有多不满,却不得不说皇上这个封赏的确是厚的,成为忠义侯府唯一的大小姐,哪怕这皇城的中人再看她不顺眼,也不敢当面为难她,给她难堪。 可这几天的人情往来,却让凤轻瑶半点也高兴不起来,这皇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太多了吧,这才短短三天,上门送礼的就有六七十家之多。 王七也不勉强凤轻瑶,这些人情往来不是一天两在可以学会的,之前的凤府离主流权贵太远了:“先让我家那个管家帮你看着吧,有合适的人选再换。轻瑶,我大哥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已经赶回来了。” “煜陵?谁告诉他的,我不是说了别让他知道吗?”凤轻瑶惊了一跳,她从皇宫里出来的那一刻,最想见的人就是王煜陵。 王煜陵温润儒雅、内敛沉稳,但并不是柔弱无能,并不是一味的善良,可偏偏他是王家大公子,是她凤轻瑶高攀不起的人。 如果不是她先遇上九皇叔,她一定会爱上王煜陵,那样完美的男人,只要给他时间,他可以让任何人爱上他…… 在王煜陵身边她感觉安心,那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王煜陵在皇城,一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罪,那时候她在想,如果她能嫁给王煜陵,一定会幸福…… 凤轻瑶的反应,让王七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至少他大哥的付出并不是全然没有回报,在凤轻瑶的心里也是有他大哥的。“轻瑶,我大哥回来也好,有些账也是时候要清算了。” 王家沉寂太久了,让那些人忘了王家是世家之首,忘了王家的势力遍布九洲大陆了! 242求娶,阴谋的气息 242求娶,阴谋的气息 今年的东陵皇城,注定热闹非凡,注定让人难忘。 在凤轻瑶受伤的第十天,与东陵断交二十年的北陵国,派北陵二皇子北陵凤谦,前来东陵为东陵皇上贺寿。 北陵位于九洲大陆最寒冷的地方,常年积雪、气候恶劣,基本上是寸草不生,这样的地方东陵、南陵与西陵,从来没有想过把它打下来。 占领了北陵国,虽然国土上大了一块,但北陵国境内的百姓,别说上缴税赋了,他们甚至无法自给自足,到时候还要国库贴补,时间一久肯定会拖垮本国。 北陵人也知道他们暂时很安全,从建国后就开始闭关锁国,埋头治国,直到近几年北陵才渐渐与其他三国、九城的人开始一些贸易往来。 北陵二皇子前来东陵,算是北陵史上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与他国邦交,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大好,面对云华与苏绾也甚是和气,隐隐有一种东陵凌驾其他三国之上,成为九洲大陆第一强国的架势。 表面上来看,东陵的国力确实远胜其他三国,但真正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东陵虽是强国但权力过于分散,皇权没有其他三国那般集中,皇上这几年一直忙着收权。 北陵二皇子的到来,让皇上感觉面子上特别好看,当天便设宴款待,当然这样的国家大事,可没有凤轻瑶什么事,她继续窝在家里养伤。 因为皇上寿诞将近,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替她父母建衣冠冢,这事只能暗中进行,待到皇上的寿诞结束,才能光明正大的做。 东陵此次招待北陵二皇子的宴会规格很高,甚至比当初招待西陵云泽还要高上一二,九皇叔、太子等人都出席了,甚至皇后也出面了。 东陵九手捧玉杯,看着皇后的那嚣张得意的样子,心中冷笑,很快,这个女人就笑不出来了。 北陵凤谦高大健壮,看上去就像一个武夫,可却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见皇上如此友好,北陵凤谦也刻意配合,处处奉承皇上。 宾主尽欢,两国友好,这就是众人眼中看到的,东陵的官员一个个红光满面,看北陵凤谦异常的顺眼。 要知道南陵与西陵在东陵,处处挑衅东陵权威,哪像北陵这个皇子处处奉承,让他们浑身都舒畅。 眼见宴会就要结束了,北陵凤谦突然站了起来,奉上十枚鸽子蛋大小的海珠、一只海冬青,还有一朵千年雪莲。海珠与海冬青虽然稀奇,但却比不上千年雪莲,雪莲一出就是皇上也震惊了:“这是雪莲花?” 雪莲花,生在长北陵雪山之上,放眼九洲大陆,除了北陵外其他各国都没有,而北陵闭关锁国,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入,这雪莲花众人也只见其名,而从不见其物。 前朝倒是有数十朵雪莲花,可随着前朝的灭亡,前朝皇室中的那些奇珍异宝也全部消失了。 “皇帝陛下好眼光,这就是我北陵的国花雪莲,生长在雪山之巅,不染半丝尘埃。 皇帝陛下,我手上这朵雪莲花,是北陵启今为止采摘到的,最好的雪莲花,这朵千年雪莲是我上雪山猎狩时无意中得到的。 在我北陵有一个风俗,那就是成年男子在求娶女子时,一定会亲手替她寻一件聘礼,聘礼越贵重就表示他越在乎这个女子。我母后让我拿这朵千年雪莲来求娶我心仪的女子。”北陵凤谦绝不是一个莽汉,从北陵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是想着如何在东陵捞取最大的利益。 东陵富饶,百姓衣食丰足,而这些都是北陵所没有的,他希望这次出使东陵,能得到东陵的帮助,让北陵的百姓也能人人吃饱。 他们想了许多,也想不到能让东陵皇上帮他们的法子,远交近伐,北陵与东陵离得近,东陵怎么也不会放任北陵做大,要知道这几年东陵可没有少和南陵开战。 直到有一个谋士提出联姻,他们北陵不求什么珠宝为陪嫁,只要种子和工匠。 北陵凤谦左思右想,觉得这个办法也许可行,再加上他细细打听后,得知皇后有一个女儿倍受宠爱,她的哥哥很有可能是东陵下一任皇帝,北陵凤谦越发坚定了联姻的想法。 “求娶心仪的女子?凤谦皇子有心上人了?”皇上微微后仰,那张严肃的笑隐隐透着一丝笑,一脸的亲切友好。凤轻瑶要是看到了,只会说:虚伪! 北陵凤谦脸上一热,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皇帝陛下,凤谦听闻贵国的安平公主温柔贤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佑安有意求娶。” 说完,双手捧上千年雪莲花。 “不……”皇后一听心都凉了一截,当下拒绝,她的女儿绝不能远嫁北陵,嫁给这个武夫。 她要还用安平拉拢朝中大臣,怎么可能让她远嫁北陵。 皇上瞪了她一眼,吓得皇后将未说完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皇上对那朵千年雪莲花感兴趣,更感兴趣的是两国联姻,而东陵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北陵的战马虽然比不上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但胜在多,如果两国联姻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东陵骑兵的质量,借北陵之力收拢皇权。同样,北陵也能得到东陵的支持,不过依北陵的国力,远不是东陵的对手。 不过瞬间,皇上已将联姻的利害关系理了一遍,可皇上并没有松口,而是道:“凤谦皇子有心了,安平是朕的爱女,朕舍不得她远嫁。” 主要还是一朵雪莲花太少了,皇上要讨价还价。 至于北陵凤谦所说的心上人,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 面都没有见过,心仪什么呀。 北陵凤谦再三保证,他一定会善待安平公主,并表示如果娶了安平公主,每年都会带公主回东陵省亲。 在北陵,女子比男子少,真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女子在北陵都是极其珍贵的,北陵凤谦又保证,如果他娶到安平公主,一定会将安平安主捧在手心疼爱,绝不让她受半丝委屈。一番话,让闻者动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北陵凤谦是个痴情好男儿,只有东陵九冷笑。 在北陵女子的确珍贵,珍贵到普通人根本娶不到妻子,珍贵到一家几个兄弟共用一个妻子。 在北陵女子很珍贵,因为他们要靠女子繁衍后代,女子的责任也只是生养孩子。 如果安平公主到了北陵无法生养孩子,她就一文不值。 当然,这些话九皇叔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宴会还未结束,九皇叔就率先离席,半夜再次爬到凤轻瑶的闺房,熟门熟路的爬上凤轻瑶的床,替她揉捏了起来。 凤轻瑶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这十天九皇叔风雨无阻的前来报道,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我行我顾,完全不管她的意愿。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凤轻瑶这伙就习惯了九皇叔的怀抱,习惯他身上那淡雅的竹香味。 东陵九按例检查了一下凤轻瑶伤,确保她恢复得不错,便将北陵凤谦求娶安平公主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希望凤轻瑶能高兴一下,这几天可闷坏了她。 “北陵二皇子好好的求娶安平公主做什么?我怎么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凤轻瑶就算是个政治白痴,这伙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什么阴谋?”东陵九赞赏地朝凤轻瑶点了点头,让她继续往下说。 当然,他并不奢望凤轻瑶能想到,北陵求娶安平是他的手笔,凤轻瑶想到的应该是别的事情。 凤轻瑶在九皇叔面前,并没有太多的避讳,当下就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南陵、西陵、北陵同时与东陵联姻,这个太不寻常了,在外人看来也许是认为东陵强大,这三国不敢与东陵争锋,可我却觉得这三国隐隐有联手的趋势。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是一统天下的皇上不是好皇上。东陵的实力在三国之上,可以说是他们的共同的敌人,这个时候他们纷纷与东陵联姻,绝不是为巩固东陵与他们的关系,而是把东陵当成一块肥肉,人人来咬一口,东陵实力再强,也强不过三国联手。” 战国时,笑到最后的不是最强大的齐国,而是最弱小的秦国。 枪打出头鸟,强国在群雄纷争的时代,只会会成为众人的公敌,现在的东陵就是这样。 “不错,有点脑子。”东陵九很满意地点头,总算还有一个清醒的。 东陵文武百官,能看得出苏绾与云华捧杀凤轻瑶,却看不出南陵、西陵与北陵在联手捧杀东陵。不过是奉承几句,不过是与东陵联姻,就让东陵人自大到以为,自己是九洲第一强国了。 可悲!可叹! 凤轻瑶闭上眼,懒得翻白眼:“攸关东陵存亡,九皇叔你不应该去尽匹夫之责吗?” 赶紧的走,别再来烦我。 现在凤轻瑶看到九皇叔就恼,这个男人给她织了一张网,将她好不容易跳出来的心,又一点一点拉了回去。 再这样下去,她会心软,她会再次沦陷的更深! 243离开,大公子强势归来 243离开,大公子强势归来 攸关东陵存亡,九皇叔当然要尽责了,现在还不是乱的时候,东陵九不会允许这个时候四国大乱。 “别担心,万事有本王在,这天下乱不了。”再担心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凤轻瑶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也许是他夜探凤府的最后一天。 “我不担心,天下乱与不乱,与我一个小女子何干。”凤轻瑶其实是想说,东陵灭国她只会拍手叫好,可现在身边这人的身份,这话生生咽了下去。 不想再与东陵九多说,凤轻瑶闭上眼,不再理会这个男人,反正她睡着了,这个男人就会走。和平日一样,等到凤轻瑶熟睡后,东陵九替她将被子拢好才离去。 九王府内,安静的好似没有人住一般,走了大半天也遇不上一个人,东陵九对此很满意:“去,把人带来。” “是。”看似无人,但每一个角落,都高手守卫,九皇叔只要一句话,暗中的人立马就会执行。 九王府比之皇宫还是加牢固,轻易没有人能踏入。 “九皇叔。”来人就是凤轻瑶天天念叨的周成。 九皇叔连个眼皮都没有抬,从书桌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面上:“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周成双眼一亮,呼吸加快,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将那信封拿在手,当然他很明白就算他拿到手,也走不出九王府,周成尽力克制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 “这是本王的事。”从周成进来起,九皇叔就没有抬眼看周成:“本王会派人护送你到南陵,到了南陵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东陵九交待完后,转身就走,留给周成一个高傲背影。 周成,南陵先皇后之子南陵锦行,东陵嫡出的大皇子。这样的身份到了南陵,即使没有强大的支持者,也有一争的本事。 南陵二皇子南陵锦凡有苏家支持,可那又如何,南陵可不是苏家独大。 南陵锦行一到南陵,南陵必将会内乱,那时候南陵哪有精力对付东陵;至于北陵暂时还没有对东陵出手的能力;而西陵吗? 西陵想要攻打东陵,必先找南陵与北陵借道,或者两国联手,原本这三国也是可以联手的,只不过南陵是不行了,南陵这几年都会被内乱给耗死。 西陵与北陵联手? 东九陵笑了笑,这绝不会有可能,因为他不会允许。 安排好周成的事后,又有人来报,西陵云泽与云华公主发生争执,西陵云泽即将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好在并不算特别严重。 九皇叔听后,叹了一句:“可惜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孙正道好不容易安排妥当,准备动手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倒是让西陵云泽逃过一劫了,西陵的太子看样子没办法换人做了。 “因何事争执?”西陵云华从来不敢反抗西陵云泽,这一点九皇叔是明白的。 “西陵太子要云华公主嫁给王爷您,云华公主不同意。”黑衣人汇报时,隐含几分怒意。他家王爷,尊贵不凡、玉树兰芝、仙一般的人物,那西陵云华居然不肯嫁,真是没有眼光。 “知道了。”东陵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西陵云泽还真是自信,真以为在东陵他说了能算。 见黑衣迟迟不下去,东陵九又问了一句:“还有事?”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道:“王爷,王家大公子明日回城。” “行了,退下。”这事东陵九早就知道,对于王煜陵东陵九还是颇为欣赏的。 这段时间王煜陵在外,可是风光无限,无论到达哪个城池,对方听说是王家大公子,都很是欢迎,拉拢、结盟、支持都有,王家远在其他城池的分支,和本家也齐心了起来。 皇上因为王煜陵帮凤轻瑶见肃亲王的事情,对王家大为不满,这段时间王系的官员都受了牵连,接连被贬。 可惜,皇上也硬气不起来,贬了王系官员,又不得不提拔谢家、温家、郑家等世家。 倒不是皇上在向世家妥协,而是皇上手上没有人用,只能用世家子弟了。 你说寒门子弟? 皇上倒是想用,可惜根本用不了,寒门子弟识字者少,偶尔识字的那才识也是一般般,再说了寒门子弟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出仕也要得到世家或权贵的推荐。 你说科举?对不起这个时候还没有科举这种制度,就算有科举制度又如何,那些天天为生活奔波的寒门子弟,如何拼得过,从出生就接受最好教育的世家子弟?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是没有错的,寒门子弟极少有进学的机会,就算个别存在,也只能依附世家与权贵。 没有底下官员的推荐,有才识的寒门子弟哪有机会出现在皇上的面前,皇上又哪里知道,哪个有才识,才个没有。 所以,对于世家皇上是头痛的,他想要打压世家,可又不能不用世家,毕竟皇上就是再能干,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皇上以前也有派人在民间寻有才识的寒门子弟,这里当然有品行高洁的人,但大部分…… 唉……世家权贵子弟,出生富足,也就是说他们大多数都不缺钱,而且上司呀、同僚呀,大多是沾亲带顾的人,想要晋升也更加的容易。 世家子弟要的是权利,要的是为家族谋利,要得名流青史,要的是细水长流。 世家子弟最多利用手中的权利,为家族的利益,他们不会鱼肉百姓,他们利用权利可以正当的赚钱,完全不需要冒险贪污。再说了,就算他们想要贪污也没有那个胆,家族中的人发现本家弟子贪污,一定会严惩,甚至他的后代子孙都会受到严惩的惩罚。 在世家眼中,这是毁坏家族名声的事情,千年世家最在乎的就是这些名声了,一旦发现绝不放过。 可是寒门子弟呢? 一跃龙门,沾亲带固的人都攀了上来,这个也要好处,那个也要好处,再加上除非心性特别坚定,能守得住贫寒,不然的话只要有人一设计,贪污受贿那便是常事。 毕竟,官场上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出手富足,哪个不是鲜衣怒马,你寒酸的要死,别说人家看不起,就算看得起你,时间久了,自己也会自卑。 在东陵捞上一大笔钱,然后去逃去别的国家或者城池,捐钱买一个身份,当一个富家翁,是不少寒门官员会做的事情。世家子弟一般不会这么做,他们的根在这里,本身又出身富足、高贵,这么做不仅会被逐出本家,去到另一个国家,还不一定能受到重用。 还有就是,宗族绝不允许这种败坏家族名声的人存在,而之前整个九州大陆是一统的,大家族在各地都有分支,现在九州大陆四分五裂,那些分支依旧在原地,成为当地的百姓。 就好比王家,除东陵本家外,南陵、西陵、夜城等地都有王家人,只不过东陵王家是他们根所在,本家在东陵。 这些王家人平时不会有任何的往来,也不会互通消息,他们虽然都姓王,但各为其主。但宗族下令,要铲除败坏王家名声人人,他们却一定会出力。 宗族的权利是很大的,世家子弟一旦被足出家族,就失去了家族庇护,得不到家族供养,日后也只能和贫民子弟一样,依附大家族才有出仕的可能。这也就是当初孙家人,为了逼孙翌辞就范,说出要逐他们出孙家的话了。 世家这种制度有好处,但坏处也不少,毕竟人心难测,再加上世家人多,要养这些人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世家内部竞争也很激烈。 世家子弟虽多,但并是个个都好的,世家子弟不用为米油担心,也就养出一堆纨绔子弟,世家已渐渐的在走向没落。 王家作为世家之首,在这一点上最为明显,王家家主王肃为了养整个王家,可谓是费尽心力,好在王煜陵的双眼能视物了,王煜陵的才干远在其父之上,也是王家宗族最满意的家族人选。 王煜陵,这样的一个人物,放在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的,前一段时间皇上打压王家,王煜陵被逼外出,何尝没有威胁皇上的意思。 你打压我王家,我王家就让你看看,王家在九州大陆有多受欢迎,惹急我王家就举家搬迁,到时候到是要看看,谁更吃亏。王家忠心的是皇室,而不是东陵一族,在他们看来谁当皇帝都与他们无关,只要不影响世家的权利与地位就行,谁当皇帝他们就忠心于谁。 前朝的蓝氏一族,现在的东陵一族,王家从不管皇权更迭,他们依旧在自己的职位上,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王家这种做法也许会被一些人不耻,认为他们没有风骨,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正是风骨的表现,他们忠心是这片土地,忠心是天下百姓,皇帝是谁又重要吗? 当然,王煜陵这也仅仅是威胁,王家是可不能搬家的,这只不过是一种权利之争罢了。 权利之争,不进则退,王家这是在反击了,皇上不得不妥协,可又再次对世家不满了起来。 不满归不满,但无法将世家根除、在没有一统天下时,皇上也不会轻易动世家,毕竟没有王谢等世家,还会有其他的家族出现,皇上总是要用人的,只要皇上有本事驾驭,用谁不是用…… 244相送,风流天下王煜陵 244相送,风流天下王煜陵 身为帝王,要做的不是将所有的权利都尽收于手中,而是平衡各方的势力,不让一方独大。高坐龙椅,施以帝王之术,让人人惧他、尊他、讨好他,这才是帝王应该做的事情。 世家在前朝,并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前朝皇上虽然重用世家,但却不会放任一家独大。世家在前朝皇上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皇上给他们什么,他们就拿什么,而皇上不给的,他们也争不到…… 奈何……东陵终是建国太短,对皇子、储君的教育还不够完善,皇上一心想要收权,却不知他这种急于收权的做法,只会把人逼急。 就好比宇文元化,兵权就是他的命,他手上要是没有了兵权,他连自己的命都不保不住了,他宁可谋反也不会交了兵权。 在天下没有一统之前,在新皇没有坐稳皇位之前,无论是谁当皇上,都需要世家的力量,而在此之前,王煜陵的地位不会变。 所以,王煜陵第二天出现在东陵皇城时,皇上派太子亲迎,以视对世家的重视。 “这么说来,世家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有权,他们一样要依附皇权而活了。”凤轻瑶听着翟东黎的解说问了起来。 太子亲迎,这可是大事,凤轻瑶虽然有伤在身,但恢复得不错,所以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跑来迎接王煜陵,顺便看热闹。 此时,凤轻瑶与翟东黎、孙思阳三人就坐在茶楼里,一边等着王煜陵的到来,一边闲聊了起来。 太子亲迎,百官又怎么不相随,平民百姓又怎么会不来看热闹,就是官家千金,也纷纷出来,一堵大公子的风采,城门口比过年还要热闹三分。 翟东黎点了点头,再次将声音压低:“可以这么说,世家本身就是依附皇权而活,没有皇权为依靠,世家哪里可能成长的起来。至少在前朝就是这样,在前朝世家没有兵权,他们能争也就是皇上愿意让他们争的一些权利。 后来天下大乱,世家手上虽然有了一些兵权,但影响并不大,世家最大的影响力是在朝政上,天下官员大半出自世家,像安国公等人,是靠马上功夫争得权,治国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 建国初期皇上对这些功臣很是忌惮,于是重用世家子弟,哪知重用过头,现在又压制不住了,总之这就是一个烂摊子,但要有本事,也能利用权贵与世家之间的斗争,收拢权利。” 换作以前,翟东黎是不会说这些话的,这段时间他对皇上越发的不满,而这种不满在听到关于他父母的死因后,达到极致。他的父母极有可能是被皇上陷害死的,目的就是为了夺翟家的兵权,后来爷爷将兵权交了出去,皇上才放过翟家。 事实上,翟东黎想得太简单了,皇上放过翟家是因为肃亲王发火了,表面上交了兵权,可手上却握着本应该交给皇上的神机营。 “好乱呀,这皇上当得真辛苦。”凤轻瑶摇了摇头,虽说四周都是自己的人,凤轻瑶还是不敢大声说话。 “怪他自己,心太急。”当今皇上有才,可是心太大,他一心想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吞闭其他三国、九城,一统天下,却不知欲速则不达。 皇上刚登基的那两年还好,行事沉稳,收权也是徐徐图之,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越发的沉不住气,他恨不得一天之内,就将东陵的权利收在手中,可惜心急,就容易出错,东陵虽然没有内乱,但也快了…… 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了,更不用提这些权贵了。 皇上今年吃了两场败仗,一是在宇文元化身上,二是在王煜陵身上。 而这两件事情,或多或少都与凤轻瑶有关、 凤轻瑶笑了笑,不再发表意见,皇上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当今皇上的为人如何,她不清楚,但这几次的接触来看,却能看出皇上薄情寡恩、刚愎自用、好大喜功。 “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等大公子进城吧,煜陵这次游历可是名满天下了,天公第一公子的名号他可是坐实了,听说稷下学宫的人都请他去讲课。”凤轻瑶笑着转移话题,这些权利斗争她管不着,她只需要知道,她在意的人都好好的那就行了。 稷下学宫,汇集了天下贤士,容纳诸子百家,是天下读书人最想去的地方。 “没错,煜陵这一次可真正是名扬天下了,到哪都能受到最隆重的接待,听说好多人都想要与王煜陵结亲,可惜都被煜陵拒绝了。”一提到王煜陵,翟东黎就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特意提起王煜陵受女子欢迎,想要试探凤轻瑶的反应,奈何凤轻瑶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点头浅笑。 把翟东黎郁闷了个半死,凤轻瑶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吗,煜陵这么优秀的人她都不喜欢,还真是怪胎。 “师父,是大公子,大公子的马车来了,好多人呀。”孙思阳指着城门外,移动的黑点大叫。 “来了,来了,在哪?”翟东黎激动的站了起来,凤轻瑶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听到这话也走到窗子边,盼望着…… 王煜陵走了这么久,说不想他那是骗人。 王煜陵的马车缓缓的驶向城门口,最前面的是王家的马车,而身后则跟着各式各样的马车,还有不同装扮的护卫与侠客。“那些,应该是南陵、西陵和各城池送王煜陵的人,这些护卫也是他们派来保护煜陵的,煜陵当初并没有多少人出去。”翟东黎知道凤轻瑶对这些不了解,当下解释了起来。 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走近便看到王煜陵身后,还有几辆女子乘坐的香车,翟东黎说有很多人,想要写王煜陵结亲,看样子是真的了,这些应该是追王煜陵而来。 想来也是,无论样貌、气度、学识还是出身,王煜陵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男子,怎么能让人不心动。 送王煜陵的队伍有多长,凤轻瑶不知,她只知道王煜陵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她还没有看到送行队伍终点。 到这一刻,凤轻瑶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摆出这么大阵仗来迎接王煜陵了。 皇上这是被逼的,这么多送行的人在城外,足已说明王家大公子是何等受欢迎,如果皇上不摆出重视的姿态,那启不是让天下人都笑话他,不懂得赏识人才嘛。 在众人的期待下,王煜陵的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身着宝蓝色长袍的王煜陵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245炸药,难道有老乡 245炸药,难道有老乡 “啊,是大公子,是大公子。” “玉郎,玉郎。” “大公子,大公子。” …… 秀色可餐,说说不仅仅是女子,男子亦如是。 唇红齿白,温润俊美,清贵雅致,王煜陵一走出来,身边的男女皆失色,好似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一般,其他人在他的面前,没了半分颜色。 还未进城,轰动已造成,城内的女子,纷纷叫嚷了起来,有几个甚至激动的晕了过去。东陵的女子胆子还是不小的。 王煜陵并没有急着进城,他下了马车,便朝身后护送他的人道谢,具体说了什么,凤轻瑶并没有听到,她只看到护送王煜陵的队伍停了下来,众护卫齐刷刷下马,大声道:“我等目送大公子进城。” 不同的势力、不同的派系,同样的尊重,这份尊荣就是皇上也没有吧,这天下也只有一个王煜陵。 王煜陵见状也不勉强,笑着点头,刚转身……太子殿下便亲自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干侍卫。 太子殿下因为心疾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瘦弱,却不影响他身上的尊贵之气,只可惜这尊贵之气,对上王煜陵浑然而成的清贵优雅,像是有分刻意一般。 “多谢各位壮士相送,大公子现已回城,请各位壮士放心。”太子殿下亲切有礼,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请太子殿下放心,我等目送大公子进城,立刻离去。”这群人看在王煜陵的面子上,很给太子的面子。 太子绝对是个聪明人,绝不会让自己难堪,他很清楚这群人三教九流都有,绝不会给他面子,太子风度翩翩的点头,邀请王煜陵一同坐步辇。 这是皇家的仪仗,王煜陵就算再怎么名满天下,也没有资格坐上太子步辇,王煜陵笑着推辞了,太子也不勉强,不过是摆出一个姿态罢了。 “大公子,陪本宫一同骑马如何?”王煜陵风光回城,如果一直坐在马车内,未免失了那份风华,太子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虽然和王煜陵在一起很有压力,让他堂堂太子也沦为陪衬,可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能得到王家的支持,对太子来说这一点牺牲是值得的。“煜陵遵命。”哪怕风光如斯,王煜陵依旧谦和有礼,脸上的笑让人如浴春风。 “王煜陵就是王煜陵,无论是处多高的地位,他的本质依旧没有变。”凤轻瑶想起,与王煜陵初见的画面,一袭简单的白衣站在陋室,却给人金堂玉马的感觉。 而今天,一身华服站在人群当中,却犹如站在陋室之中一般,恬淡自得,没有半分浮华。 如果要用花来比喻的话,那么王煜陵就是莲,品性高洁,风华自放。 陌上少年,鲜衣怒马,王煜陵骑马进城,百姓不需要官兵呵斥,便自发的退开,给王煜陵让道。 “大公子,大公子。” “玉郎,玉郎……” 女子的那含羞带怯的声音再次响起,同一时刻,从大街两道的窗户里,飞出许多荷包与鲜花,甚至还有珍珠玉佩。 大街上,下起鲜花、荷包雨,美不胜收,这绝对是王煜陵才有的待遇。 “好热情。”凤轻瑶咋舌。 她以为掷果盈车那只是传说,原来真有这样。 看着王煜陵风光进城,凤轻瑶不由得想到自己三次进城的画面,不得不说,人比人气死人。 她入城时,城门口同样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只不过那些不是欢迎她,是嘲笑她。 她入城时,也有人朝她丢东西,不过那都是烂菜叶与臭鸡蛋,可看看王煜陵,全是鲜花荷包香帕,这人和人真是没有办法比。 凤轻瑶摸着自己的脸暗想,王煜陵虽说长得极好看极好看,可她也不算差呀,怎么待遇就差怎么多呢?真是想不通。 “怎么了?嫉妒了?要不你也丢一个,说不定煜陵会知道哦。”翟东黎以为凤轻瑶看到王煜陵这么受人欢迎,嫉妒了,当下打趣道。 “是呀,师父,那些女子都丢,要不你也丢一个,你看大公子走到我们这里来了。”孙思阳笑着劝说,没大没小的解下了凤轻瑶的荷包,塞到了凤轻瑶的手里。 今天是个好日子,所有的烦恼都要丢开。 “别闹。”凤轻瑶郁闷了,连忙往后站。 她和王煜陵不是这些人想得那样,他们是朋友,只是朋友。 如果王煜陵能娶她为妻,也许她会嫁;偏偏王煜陵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娶她这样的女子, 既然知道两人不可能,就没有必要再执着,她知道王煜陵也知道,他们都是洒脱的人,不谈爱情他们只是知己好友。 “师父,我们可没有闹,你快扔呀,再不扔就来不及了。”孙思阳怎么也不许凤轻瑶逃避,这个小医呆像是开窍了一般。 “没大没小。”凤轻瑶这伙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平日里从不再孙思阳面前摆师父的架子,孙思阳当然也不怕她了。 “师父,你扔啊,快一点呀,大家都扔,你也要随俗,这可不是丢人的事情。” “就是,反正煜陵也不知道,这么多人呢,一地都是荷包,谁也不知道是谁的。” 翟东黎与孙思阳架着凤轻瑶,就是不让她避开。 “师父,来了,来了,快扔。” 太子与王煜陵的在侍卫的护送下,一前一后,很快就走到凤轻瑶坐的茶楼边,凤轻瑶看着纷纷落下的香帕荷包,想想也不觉得什么,便将手中荷包丢了下去。 哪知,凤轻瑶刚一松手,翟东黎就大喊道:“王煜陵,接住。”不知是翟东黎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 在凤轻瑶松开荷包的那一刻,王煜陵突然拉了缰绳停了下来,手一伸握着一个荷包,笑头抬头:“凤……” “轰……” 王煜陵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一阵爆炸声在王煜陵身边响起,他身旁护卫瞬间被炸飞了。 “这是什么?” “来人呀,来人呀,有刺客,保护太子。”炸药只在王煜陵身边,太子与王煜陵有一段距离,倒是逃过了一劫。 “不要……”对于这个声音,凤轻瑶无比的熟悉,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煜陵,小心。” “轰……”在第二声爆炸声响起时,凤轻瑶直接从茶楼上跳了下来,扑在王煜陵的怀里。 炸药,怎么可能,这个时代怎么会有炸药,而且这炸药还是针对王煜陵而来。 凤轻瑶想也不想,也没有时间去想,只紧紧地抱着王煜陵,护着他…… “轻瑶。”王煜陵吃重,再加上马受惊,两人翻滚落地…… “凤轻瑶,你这个笨女人。”暗处,带着银面具蓝九州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凤轻瑶与王煜陵滚入人群…… 246前线,我是大夫不能走 246前线,我是大夫不能走 这炸药虽然不算精良,但杀伤却是极大,一个炸药飞来,王煜陵身边的人都被炸伤了,要不是凤轻瑶反应快,王煜陵这伙也肯定受伤了。 九州大陆从来没有出现过炸药这种东西,这爆炸声一响起,再加上它强大的杀伤力,让在场的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吓慌张了,一个个都拼命的跑着,也不知哪个方向才是安全的,你挤推,撞成一团…… “大公子,大公子。” “玉郎,玉朗,你不能有事。”城门外护送王煜陵的人,看到城内的温乱,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这样一来整个城门口就更乱了。 “别进来。”王煜陵大声命令道,可他的声音却被爆炸声给掩盖了。 你推我搡,人人都恐惧万分,生怕下一秒那炸药在自己身边炸开,把自己炸飞,城门口一片混乱,侍卫在这个时候也起不了作用,因为谁也不知道那爆炸声还会不会再响起,又或者会在哪里响起。 这一刻,人人都只想着保命,保自己的命,凤轻瑶亦不例外,她有医者仁心,但更多的却是普通人的私心。 在这一刻,她只要护着王煜陵与自己,从窗口跳下来的动作虽然猛烈,但凤轻瑶却是想好了落脚点的。 扑倒王煜陵后,在凤轻瑶的借力下,两人撞在人群正中,有人当垫着,两人并没有摔伤,凤轻瑶将头埋在王煜陵的怀里,又手护着王煜陵的头。 “煜陵,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在一片哭闹声中,凤轻瑶的声音并不明显,但王煜陵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担心,你没事就好。”这样的慌乱中,王煜陵没有半分的惊慌,他只在凤轻瑶跳下来的那一刻,慌了一下,也仅仅只是一下。 “我们……”后面的话,凤轻瑶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个黑色的东西飞了来。 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两人身侧响起。 “小心,大家快趴下。”在场的人当中,对炸弹最为敏感的就是凤轻瑶了,在炸弹刚飞来时,凤轻瑶就抱着王煜陵滚开,同时大声对身边的人道。 炸药杀伤范围太大了,站在那里被弹药波击的可能性更高,但在场的人根本不相信凤轻瑶的话,倒是蓝九州…… 原来朝凤轻瑶扑来,听到凤轻瑶的话,飞快地趴了下去,避开了弹药的波击,而他身边的人就没有那么好了,被炸药的余力波击,不是断胳膊就是炸的一脸是血。 “这是什么东西,好厉害。”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在这样的武器面前,他就是武功再高也没有用,这完全不是人力可以抗击的,如果能拥有这样的武器,这天下还需要打吗? 不得不说,面对这武器蓝九州心动了! “煜陵,别起来,快趴下。”两人的姿势有一点小别扭,王煜陵趴在凤轻瑶的身上,全部的重量都在凤轻瑶身上。 “轻瑶,你的伤……”王煜陵这是怕把轻瑶给压坏了。 “没事。”凤轻瑶咬着牙道。 原本是没事的,可被炸弹一波及,估计就有事了,她和王煜陵虽然避开了炸弹的中心,可这炸药的余波,杀伤力也是很大,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波击,但总比缺胳膊少腿,伤了命的好。 火光四射,火药味冲天,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街,瞬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处处都是哭喊声与哀嚎声。 凤轻瑶听得心酸,侧脸看去凤轻瑶有一刹那的恍惚,好似自己又回到了战场上,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回到那个提着药箱,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年代。 “难道真有人和我一样,来自异时空,而那个人还弄出了炸药这种鬼东西,难道不知道,把这种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弄出来,最后只会害苦普通百姓,只会让天下大乱,在冷兵器时代,火药近乎是无敌的存在,这是破坏规则,这是荼毒生灵。”凤轻瑶前世最喜欢呆的地方是战场,最厌恶的地方也是战场,在战场上生命变得太过脆弱。 而今天,她又看到这样的画面。在炸药的面前,生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原本高高兴兴来看热闹的百姓,下一秒就家破人亡,他们都是无辜的,可每一次有什么事,倒霉却总是他们。 凤轻瑶的眼中闪着泪水。 “轻瑶,你在说什么?”凤轻瑶的声音不小,王煜陵离他这么近,又怎么可能听不到,王煜陵面对炸药都没有慌,可这一刻却是慌了。 来自异时空,还有炸药,冷兵器,这些他怎么都听不懂。 王煜陵突然发现,凤轻瑶似乎离他很远了,心一慌将人紧紧的抱住:“轻瑶,别吓我!” 冲上前的蓝九州脚步亦是一顿,不可思议的看向人跌倒在角落里凤轻瑶。 火药?凤轻瑶居然知道这是什么,异时空?她到底是什么人?她不是凤将军的女儿吗?可又不像……对于凤轻瑶知道火药,蓝九州倒是能理解,凤轻瑶用得那“暗器”不也是极其特的东西,也许这两种东西是一样的。 只是那异时空,让蓝九州有一刹那的错愕,以至于他忘了去想,凤轻瑶知道这东西,那她是不是也会做呢? 凤轻瑶一愣,抬头就迎向王煜陵那疑惑的眼神,视线相对,凤轻瑶将王煜陵的担忧、不安、疑惑尽收眼底,心下暗恼,她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王煜陵慌,她更慌,有有心闪避,却发现自己避不开,犹豫了半天,凤轻瑶决定只说了出炸药的事,可就在此时,冲下来到处找他们的翟东黎与孙思阳,正好看到了他们俩,急忙的冲了过来。 “轻瑶,煜陵,你们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翟东黎与孙思阳连忙朝两人跑来,就在此时,又有数个黑色弹药包飞了过来。 “快,趴下!” 轰…… 轰…… 炸药包只朝人群中投,凤轻瑶与王煜陵、蓝九州躲在角落,倒是没有受到波击,蓝九州见凤轻瑶完全不需要自己救,不仅如此她还有能力救王煜陵,蓝九州便没有上前,而是悄悄隐匿在人群中。 这一波爆炸声停了下来后,翟东黎与孙思阳连滚带爬与凤轻瑶、王煜陵汇合了。 “这什么鬼东西呀,吓死我了,煜陵、轻瑶我们快走,这地方太不安全了。”翟东黎连忙将两人拉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就往前冲。 “不行,翟东黎我不能走,这里有很多受伤的人,我是大夫我必须留在这里。”凤轻瑶跑了一步,便甩开翟东黎的手,一脸坚决的道。在战火纷飞时,她可以自私的只保护自己,因为她并没有能力救别人。 但在活下来后,她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她是军医,在保全自己后,她要尽最大的责任,救治受伤的士兵与百姓。 这是她的职责! 身为医生,她努力活下来可以救更多人,而傻傻地冲到一线,最多只能救几人…… 247美丽绽放,你到底是谁 247美丽绽放,你到底是谁 留下来帮忙? 翟东黎连想都不想就否绝了:“凤轻瑶你别闹了,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就你这个样子留下来又能帮得上什么忙,还不是给人添乱,再说了这里太危险了,你留下不是诚心让人担心吗。” “这场爆炸来得太突然了,如果不做好后续的安抚,肯定会造成百姓的惶恐,在有心人的散播下,也许会因此怨恨煜陵,另外我是大夫,我可以帮忙救治伤患,我对医治外伤很拿手。”凤轻瑶抽出自己的手,执意不肯走。 “凤轻瑶,这件事情与无关,煜陵自己会处理。东陵有的是大夫,不差你一个。”翟东黎再次上前,凤轻瑶却是躲开,孙思阳见状也上前劝说:“是呀,师父我留下来就好了,你身上还有伤。” “我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我也没有悲天怜悯的心肠,只是今天这件事情,我必须要管,,思阳你去拿药箱过来,我先帮忙维持秩序,安置受伤的人。”凤轻瑶没有多解释,而是朝向战火纷飞的人群中。 这些人都是被火药炸伤的,九州大陆到现在连烟花都没有,这炸药绝不是本土人士做出来的,那个无良的穿越同仁,拿炸药出来害人,她怎么可以装作看不到。 东陵是不缺大夫,这里也不缺她一个大夫,可是翟东黎不明白,就算大夫来了,这些大夫也只会被有权有势的人给霸占,平民百姓要等大夫医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虽说她曾为城门口的辱骂而愤怒,但有些事情水能一概而论,这些百姓人受伤、残废了,最后苦得累得也是他们的家人,她是大夫,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今天的事情很明显是针对煜陵来的,这些百姓也是受煜陵牵连了,毕竟没有人会花这么大的代价,就为炸伤几个普通人。 “东黎,轻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王煜陵的出言相助,凤轻瑶留下来,就更顺理成章了,凤轻瑶不客气指挥道: “翟东黎,组织侍卫安抚百姓、疏通人群,没有受伤的人立马按顺序离开,小孩老人女人走在前面,男人最后走。”凤轻瑶展现其雷厉风行的一面。 翟东黎瞪向凤轻瑶一动不动,王煜陵再次劝说:“东黎,轻瑶她有分寸,你看她之前并没有逞强的往外跑,而是待到这爆炸声停歇下来才出面,可见她是考虑了我们的安全,听她的话我不会有事的。” 毫不为己,专门为人不适合他们,但安全后出手帮扶一下却很有必要,怎么说这件事情也是因他而起。“好吧,我这就安排。”翟东黎虽然不负责今日的安全,但怎么说手上也握着皇城安防,当下找到几个小头目,安排了起来。 “为什么老人妇人孩童先走,不应该是成年男子先走吗?他们是家中的主力,他们要是出了事,一家就毁了。”有得官差不解地嘀咕,翟东黎听到后,一巴掌打过去:“怎么那么多废话,还不快把人员疏散了,要是再来一场爆炸,你负责。”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别说百姓了,就是侍卫也惊慌不定的,他们哪有能力安抚人,城门口依旧杂乱无章、吵吵闹闹。 凤轻瑶见侍卫久久都没让受惊的百姓平静下来,不得已只好自己上前,站到高处大声喊道:“出城的往左站,进城的靠右站,大家排好队一一离开,伤患会有人照顾。” “大家不要乱,一个一个站好,你们不用担我们现在安全了,你们看到没有,大公子和我们在一起,大公子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你们看,大公子还在这里,太子殿下还在这里,他们都不怕,我们还怕吗?” “有太子殿下和大公子在,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凤轻瑶的话,很有感染力,倒不是因为她,而是她拿王煜陵与太子说事。 生命的价值永远都是不一样的,在众人的心中,太子与王煜陵命比普通百姓金贵的多,也比普通百姓值钱的多。 千万不要说同人同命,别说在这阶级森严的古代了,就是在现代也是同人不同命。 果然,混乱的人群听到这话的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凤轻瑶见此又再次振臂高呼:“大家不要慌、不要怕。太子殿下与我们同在,大公子与我们同在,我们只要按太子和大公子所说的做,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如果有公关部的人在,一定会赞叹凤轻瑶危机公关做的不错,瞬间就将太子与王煜陵的名声提了起来。 “大公子在这里,我们不怕,大公子都不怕死,我们贱命一条怕什么。” “就是,太子殿下还在这里陪着我们,太子殿下都不怕,我们更不能怕,大伙听太子殿下和大公子的吩咐,让老弱妇孺先走。” “对对对,我们听太子和大公子的。” …… 有人附和,这事情就好办了,王家的护卫第一时间冲到王煜陵的身边,太子殿下也在护卫的所送下,与王煜陵汇合。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并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虽然太子与王煜陵身边护卫重重,但他们却没有离开爆炸现场,没有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是一次冒险也是一次机会,太子与大公子不为自身安危,在战斗前线,与百姓共进退的事迹将会遍传天下。 要知道,城门外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人群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大家都就按凤轻瑶所说的,一一离去,每一个离去的人,都不忘说上一句:“太子殿下是好人,大公子是好人。” “东陵的太子好样的!”护送王煜陵的人,见王煜陵没事,也一一离城而去,离去前不忘敬佩看向太子。 那个瘦弱的太子,在这一刻似乎高大了起来。 太子此时的心情,那可真真是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危机居然变成了他的机遇,从默默无名东陵病太子,一跃成为人民心中的好太子,值得敬佩的太子。 “煜陵。”太子哽咽了一声,拍了拍王煜陵的肩膀,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他是沾了王煜陵的光,如果不是王煜陵在,凤轻瑶绝不会出头,也不会拉上他。 有这个贤名在,除非他死,不然的话父皇就绝不能废了他,没想到他如履薄冰这么多年,却因为这样一场意外,而守住了太子之位,有了一争的可能。 “殿下,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凤轻瑶,要不是她,我们两个不会坚守在这里。”坚守在这里的危险太大,他和太子轻易不会冒这样的险。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身为王家大公子,他有他的善良,但这些都必须建立在他自己的安全下。 王家大公子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就如同凤轻瑶那般,他要救人也必须确保自己生命安全。 因救人而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这是最为不智的行为,他不能因为救陌生人,而将自己的父母、亲人和家族的责任抛在一边。“凤轻瑶,好一个凤轻瑶,她果然是不一样的,难怪九皇叔对她刮目相看,她是一个福星。”和她交好的人,都会得到利益。 比如宇文元化,比如王煜陵…… 没有凤轻瑶,宇文元化绝不可能得到九皇叔的帮助,没有凤轻瑶,王煜陵的双眼无法复明,瞎了眼的王煜陵不会有今天的风光。 太子在心中,将凤轻瑶的重要性,排在王煜陵之后…… “她把福气都给了别人,自己却受苦受累。” 阳光下,凤轻瑶一身脏污,穿梭在受伤的人群中,指挥着士兵将受轻伤的抬走,又动手替受重伤的人医治。 “别担心,你的伤不出一个月一定能好。” “腿没了还有双手,你的双手还是健康的。”“左臂炸断了,对不起,你的手我保不住。” 凤轻瑶一边指挥侍卫将伤者抬走,一边安抚着受伤的病人,那样的认真、那样的专注、那样的严谨,似有无穷的精力一般。 凤轻瑶身上似有魔力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她所说的话也带着让人无抗拒的威严,那些侍卫没有太子与翟东黎的命令,却出奇地听她的话。 甚至伤者在看到凤轻瑶后,也会停止哀嚎,在她的安抚下,慌乱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主动配合起她的工作。 此时,除了凤轻瑶王煜陵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凤轻瑶,一个穿梭在伤者中的凤轻瑶。 朦胧中王煜陵似乎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提着药箱,在军营与战火中来回穿梭的画面。画面中,战火纷飞,到处都是这样的爆炸声和刺眼的火光,火光中的凤轻瑶,一脸坚毅,眉眼间透着疲倦,可双眼却依旧有神,她时不时透出一个笑,安抚着受伤的士兵…… “我怎么会想到这种奇怪的画面,轻瑶,你到底是谁,你所说的异时空是什么意思?”王煜陵看着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凤轻瑶,喃喃自语…… “凤轻瑶,你到底是谁?” 同样的问题,暗处的蓝九州也在问…… 248维护,一举三得的人情 248维护,一举三得的人情 “什么?煜陵你刚刚说什么?”太子和在场的人一样,都被凤轻瑶的一举一动给吸引了。 看着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女,太子不禁在想,要是子睿看到这要的画面,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 为一个肤浅的西陵云华,错失到手的宝贝,想必子睿会后悔一生,太子正在脑补,东陵子睿后悔的画面,直到王煜陵说话,他才回过神。 王煜陵一惊,发现自己失言了,连忙收敛心神,温和一笑,指着凤轻瑶:“太子,我终于明白以轻瑶为什么执意要留下来。 你看,只有她才能在最短的时候,将人群安抚下来,将一切混乱拨回正途了,将最不利的事情化为最有利的事情。 太子,轻瑶这样的女子,真得不一般,我们应该好好保护她,绝不能让她再被人陷害了去,不能让这样的一个女子,死在那些无知女人嫉妒中。” 今天的事情,皇上肯定会质问相关人员,他和太子肯定逃不掉,而凤轻瑶因为今天出色的表现,也会入皇上的眼。 皇上一定会逼问他们这爆炸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人能弄出那个爆炸物,那就更好了。 凤轻瑶说得不多,但从那几句话里面,王煜陵就明白,凤轻瑶不仅知道今天爆炸的那个东西,也许还知道如何做。 这件事情绝不能让皇上知道,一旦皇上知道凤轻瑶懂这些,那么凤轻瑶就会成为皇上的一个工具,从此没有自由。 而在凤轻瑶将这爆炸物做出来后,就是她的死期,想要活着除非凤轻瑶能一直拿出,类似爆炸物甚至比爆炸物杀伤力更强的武器。 王煜陵希望太子能出面保凤轻瑶,也许太子之前没有这个能力,可经过今天的事情,太子的地位也变得重要了起来,他说的话皇上再也不会和以前一样轻视。 当然,今天太子卖他一个人情,王家也不会亏待太子,至少在站位方面,就算王家不支持太子,也不会去支持东陵子睿。 王煜陵的用意,太子怎么不明白,太子乐地卖王煜陵这个人情,这世间能让大公子欠人情的人可不多,这么好的机会太子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说不定还能卖九皇叔一个人情,一举多得的事情,他哪里还需要犹豫。 “有大公子护着,这九州大陆还有谁敢欺凤轻瑶。”太子笑着打趣道,心中隐隐羡慕。 这世间能得到王家大公子如化维护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凤轻瑶就是一个。这世间能得九皇叔赞赏的人,半只手都数得过来,偏偏凤轻瑶也是一个,这凤轻瑶还真是命好。 走了一个宇文元化,身边却有一个翟东黎,来苏绾与西陵云华,却引来九皇叔与大公子的维护。 世人都说凤轻瑶受了委屈,可太子却觉得凤轻瑶这是因祸得福,没有这一连串的磨难,她如何能让王煜陵,甚至九皇叔令眼相看。 有凤轻瑶的指挥,有王煜陵和太子的保证,再加上爆炸声没有再响起,不安的百姓都平静了下来,整个援助工作有条不紊,重伤患者得到第一时间医治,轻伤的人也没有因此耽误大夫的时间…… 认真工作,严谨仔细,这样的凤轻瑶无疑是美丽的,美丽到让人忽视她的长相,只看着她一言一行。 言行举止没有小女儿的扭捏,利落干脆的尽是男子也不如,明明是个弱女子,站在那里却有着指挥千军万马的架势,举手间尽是军人铁腕与冷硬,那些个七尺男儿,在她的娇喝下,没有半分的不满,一个个都领命行事。 “凤轻瑶呀凤轻瑶,你今日是出尽了风头,可你知不知风光的背后是什么,你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如此出色,皇上会放过你吗? 世人都不知这爆炸是什么,偏偏就你冲出来,虽然没有叫嚷出来,可你的表现却不像不知情,你这么一个线索别说皇上了,就是我也不会放过。身上的伤才刚好一点,你就不安分起来,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蓝九州在暗处喃喃自语,见局面已得到控制,不会再有危险,深深地看了凤轻瑶一眼,便转身走人,隐没在人群之中。 这样的爆炸,他必须要尽快查出,是谁在幕后之人,如果蓝九州没有看错的话,凤轻瑶对制造这些炸药的人,深恶痛绝。哪怕是为了凤轻瑶,蓝九州也不会允许那个活着…… 如同来时一般,没有人发现蓝九州的离去,就算凤轻瑶隐约感觉有一股莫名的视线,可也因为身边的人太多,而顾及不到。 城门口的混乱处理的很及时,虽然前期有人因踩踏而至死,但好在后期控制得当,人群疏散的也快,没有危及到皇城的安危。 凤轻瑶与太医、侍卫们一起,将伤员一一安置妥当已经到了晚上,凤轻瑶又累又饿,却有着深深地满足。 其实,穿梭在枪林弹雨,与死神赛跑的紧张生活更适合她,皇城的尔虞我诈她真得不懂,空有一身本事却屡屡被人算计,被人逼得走投无路。 “师父,喝口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孙思阳见凤轻瑶停了下来,立马将馒头和白开水端来。今天他算是见识到师父的本事了,救人不仅仅要医术好,还要速度快、眼神好。 孙思阳今天看到,凤轻瑶同时照看数个病人,却没有一丝的慌乱,诊断病人也出奇的快,基本上没有误诊,甚至不用问病人的情况,就能将病人之前的病痛也说出来。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这绝对需要看过无数的病人,才能炼出一双“火眼金睛”,只是孙思阳怎么也想不明白,师父一个姑娘家,有这般年轻,哪里有机会接解到那么多病人,让她练习的…… 要知道,就是他父亲也没有能力在半盏茶的时间内,确诊对方的病情,可师父却没有任何问题。 汗……要是孙思阳知道,凤轻瑶能快速确诊,完全都是靠了智能医疗包,肯定不会再崇拜她了。 中医的望闻问切才需要时间与经验的累积,可是西医不用,西医只要用冷冰冰的仪器就可以检测出,你哪里有问题,哪里没有问题。 而凤轻瑶不知,她今天无心的表现,却让孙思阳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多看病人,累积经验,一定要做到和凤轻瑶一样,只凭一眼就能断定出对方的病情。 而日后孙思阳真得做到了,他诊断的速度与准确率,和凤轻瑶的智能医疗包不相上下,当然这是后话了,而这些也不是凤轻瑶能教她,这些全都是孙思阳自己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 所以,凤轻瑶说孙思阳有成为大国手的能力,而她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医师,最多医术好一点医师…… 249质问,轻瑶受牵连 249质问,轻瑶受牵连 “师父,安置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你身上还有伤。”孙思阳见凤轻瑶三两口吃完馒头,便劝说。 凤轻瑶点了点头,这里的确没有她什么事了,重要病人都包扎好了,全部送到医馆去了,太子发话了,今天的事情他会负责到底,所有的医药费由太子府出。 王煜陵也说了,如果家中劳动力在这场意外中惨死了的,王家安葬,另外死者家属也会可以去王家,王家会安排差事,不会让人饿死。 太子也是一个聪明的,相当懂得利用机会笼络民心,医药费和安家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颗珠子的钱,可对普通百姓来说,却是他们一辈子的积蓄,再说今天的事情本就是百姓遭殃。在百姓一片叫好声中,太子与王煜陵在午时便回宫了。 突然发生这样的爆炸,皇上也是惴惴不安,在宫中根本坐不住,听闻事情平息下来,立马将太子与王煜陵召回,文武百官亦相随,现场只留下翟东黎指挥。 师徒二人,刚刚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和翟东黎说一声,就看到皇宫太监骑着马,手拿圣旨飞奔而来,老远就开始拉缰绳,太监独有鸭公声响起:“圣旨到,凤轻瑶接旨。” 凤轻瑶愣了一下,心“咯噔”一跳,扫了一眼已经被收拾好的街道,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火药味,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完蛋了,她今天表现过了,引起皇上的注意了。 “师父,你怎么了?快跪下。”孙思阳连忙将凤轻瑶拉了下来,凤轻瑶神情恍惚,回想着今天自己除了在王煜陵面前,还有在谁面前说露了什么吗? 直到膝盖被石头给硌痛了,凤轻瑶才回过神,一脸恭敬的跪在地上,等着太监宣旨。 凤轻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前后都理了一遍,最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除了在王煜陵面前,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破绽,不用担心,哪怕皇上问起来,她也可以推掉。 她相信,王煜陵就算有再多的疑问,在皇上面前也一定会帮她,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不出凤轻瑶所料,皇上的旨意是让她即刻进宫,就骑着传旨太监的这匹马回去,皇上在太和殿等她。、 “凤小姐,这是您的对牌,到了宫门口凭对牌,就可以进宫了,还请凤小姐您动作快一点,皇上等您许久了。” 太监言词温和,看凤轻瑶的眼神带着一股讨好,将对牌塞到凤轻瑶的手中时,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凤姑娘,皇上早早就想宣你入宫,却被太子与大公子劝说下来,这伙心情正不好,你当心点儿。” “多谢公公。”凤轻瑶不解,这传旨的太监怎么对她这么好,当下想要打赏,却发现身上没带钱,衣袖里只有那个还没来得及丢出去的荷包。 “公公,对不起,今天出门的匆忙,身上多有不便。” 传旨太监不仅没有半分生气,反倒笑嘻嘻的道:“风小姐说的是哪里话,出宫前九皇叔可是叮嘱了咱家,要好生照顾凤小姐,凤小姐你还是快快进城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原来是九皇叔,凤轻瑶也不再多言,再三道谢后,翻身上马…… 策马而行,凤轻瑶将皇上可能想问的问题理了理,想好对策后,凤轻瑶也冷静了下来,一脸坦然的进宫。 反正,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知道今天的爆炸物是什么。 在宫门口将对牌给了侍卫,便上马车,匆匆赶往太和殿,马车急速行驶,凤轻瑶在车内颠得那叫一个难受。 凤轻瑶在心中暗想:“这皇上还真是有意思,上一次睿王殿下受伤快要死了,都没见他这般急切,这伙一个炸弹却是让他如此着急,看样子在皇上心中,这争征天下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早早就有人将其报告给了皇上,从凤轻瑶在现场的表现,就算她不懂得如何制造炸药,也肯定比一般人了解的多。 皇上不是笨的,虽然他派去的人没有听到凤轻瑶的话,可从凤轻瑶的表现中,可以推测出一二。 不怪皇上如此急切,而是今天的炸药让皇上看到征战天下的可能,只要东陵能弄出这个东西,何愁天下不一统。 当然,现在是别人拥有这样的武器,皇上也很担心,会不会东陵被人用这东西给炸了,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的弄清,然后东陵能制造出来,那是最好的。 太和殿是皇上平日与大臣议事的地方,这地方凤轻瑶是第一次来,一踏进去凤轻瑶就发现不对劲。 皇上高坐在首位,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冷意,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心里无端的害怕。 九皇叔、太子、睿王、肃亲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有意无意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势。 在皇上与众大臣有意施压下,凤轻瑶只感觉太和殿里的空气稀薄,让人喘不过气,就连呼吸都是小心意意地,心脏有一刹那的停跳,在这样的氛围下,别说谎撒了,就是好讲话都难。 好在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虽然前世没有机会成为主席或者总理的御用医生,参加什么g8峰会,首脑会议什么的,但也跟军方几个高级官员,能加过一些军方会议,抗压能力比一般人强。 只不过,军方将领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比起皇上这刻意营造的威压,还是差了几分。 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凤轻瑶悄悄的吸了口气,往自己的腰上掐了一下,身上吃痛才恢复冷静。 “民女凤轻瑶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煜陵见凤轻瑶在帝王刻意制造威压下,还能好好地行礼,心下大安。 凤轻瑶果然是不一般,在天下间能在皇上与文武百官的威压下,还能保扫冷静的,可没有几个。 “平身。”皇上一开口,太和殿内的气氛也缓了许多,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 咱是平凡人,和皇上、文武百官比气势,那不是早死嘛,她就算能撑一时,也撑不了一世。 “凤轻瑶,你看看这东西你可认识?”皇上并没有给凤轻瑶太多时间,指着他桌前的一个黑色的东西了。 “啊……” 凤轻瑶惊呼了一声,咚的一声,直接跌倒在地,眼中闪着泪光,满是惊恐与无助,那样子就好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一般。 她没想到,皇上居然给她来这招,太突然了,好在她演技还算不错,反应能力又快,凤轻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十分粗鲁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250祸乱天下,躺着中枪 250祸乱天下,躺着中枪 受惊是真,可要说恐惧与害怕那倒是装得,至于眼中的泪水,呜呜呜,为了逼真,这一跤跌得太重了,摔得太痛了。 看到皇上案桌上的东西,凤轻瑶泪流满面,那叫一个郁郁呀! 这哪来的穿越强人,弄出来的居然不是简单的炸药包,而是类似手榴弹的震天雷。 今天那炸药闪得太快了,她只看得黑黑的一团,以为只是简易的炸药包,没想到是震天雷,这东西杀伤力就强了。 震天雷身粗口小内盛火药,外壳以生铁包裹,上安引信,使用时根据目标远近,决定引线的长短,引爆后能将生铁外壳炸成碎片,并能打穿铁甲,杀伤力比火药包强多了。 凤轻瑶在心中将那个疑似穿越的人士给骂了个半死。 他大爷的,好好地弄出一个震天雷,害她躺着中枪,被皇上拎进宫逼问与试探,幸亏她反应快,不然今天就没有办法脱身了。 震天雷,这天下真的要大乱了吗? 凤轻瑶心里隐隐不安,她的智能包里有不少好东西,可除了救人保命,她从来不敢拿出来用,就怕破坏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成为千古罪人,却不想居然来了一个二货,不想着适应环境,妄想改变环境,还真是天真。 震天雷,能做出这东西的人不能为帝王所用,必会被帝王所杀,真不知道对方是哪来的穿越二货,真以为自己是穿越的就了不起嘛,以为凭一个震天雷就能征战天下吗,真是可笑。 凤轻瑶低头装害怕,也不敢去打量皇上与其他的人的眼神,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她要露出一点马脚,就死定了。 可是……哭了半天,嚎了半天,也不见皇上有反应,凤轻瑶郁闷的快要死,再继续装害怕下去,她又怕装不像,久久等不到皇上的答复,凤轻瑶又不敢抬头看皇上,想了想直接双眼一翻,往后一倒。 “咚……”凤轻瑶往左侧一倒,借手肘着地,免得摔疼自己,心中暗想:让你不问,我索性不回答。 “皇上,凤小姐晕了过去。”太监上前查看,作为医师凤轻瑶装睡不像,可装晕还是很有技术的,至少这太监是看不出来。 要是凤轻瑶看到九皇叔的话,肯定会发现,他那冷如银霜的眉微微往上弯,就如同春雪消融,眼眸深处流转着璀璨的光芒,有着一丝无人可查的笑意。 “宣太医。”凤轻瑶高兴太久了,皇上根本不放过她。 凤轻瑶也不怕,她此时的状况绝对是操劳过多、身体虚弱、伤了心伤、受了惊吓。 果然,几个太医连番上前,诊断出来的结果和凤轻瑶预计的差不多。 不是凤轻瑶神,而是中医的望闻问切很容易让人钻空子,比如她可以调整呼吸,改变脉搏的频率,又比如她可以让脸色变得难看,神情变得憔悴,这样一来就是身体没有问题也能诊出三分病了。 凤轻瑶见太医下了定论,心下大安,本以为皇上这伙应该将她放回家去,却不想皇上冷血无情的道:“你们想办法把凤轻瑶给弄醒,朕还有话要问她。” 好冷血! 凤轻瑶在心中咒骂,却不敢妄动。 众太医上前,又是喂药丸、又是施针,又是灌水,把凤轻瑶折腾的够呛,直到太医说了一句:“皇上请放心,凤女小姐很快就会醒来。” 皇上圣旨一下,人人都称凤轻瑶为凤小姐,怎么说凤轻瑶现在也是安平侯府的小姐,可不是以前那般,任人欺凌的孤女。 装要装全程,凤轻瑶也很给面子,没多时就幽幽转醒,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副虚脱无力的样子。 可惜的是长相偏艳丽大气的凤轻瑶,没有小白菜那种让人怜爱的柔弱气质,好在凤轻瑶也没有装林妹妹的打算。 凤轻瑶身形不稳、万般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跪了下去,死死咬唇,一副强撑着,不想让人看出她很虚弱的样子。 “皇上,民女失礼了。”一个呃拜,却是摇摇晃晃,明显是惊魂未定体力不支。 九皇叔与王煜陵面容严肃,可眉眼却微微往上扬,其他人则一副担心的样子。 有时候,女子一味的摆出柔弱样并不会惹人怜,反倒是凤轻瑶这种明明很虚弱,却故作坚强的样子,容易让人心软。 奈何玩政治的男人心肠都硬,皇上见此状不仅没有放凤轻瑶回去的打算,还没有叫她起来的打算,就这么任她跪着。 “轻瑶,朕听太子的禀报,今天多亏有你,王家大公子才没有出事,城门口的混乱多亏了你,才能迅速平息下来,太子说你在爆炸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救下王家大公子,并且让他趴下别站起来。 爆炸结束后也是你第一时间,协助太子安抚平姓,有条不紊的救治伤患,孙太医回来还告诉朕,你包扎手法极其纯熟,对于伤口处治得当,在朕面前好一通夸你。朕听闻心里也高兴,凤侯父虎父无犬女,轻瑶有乃父之风。” 皇上好一通夸赞,那亲切温和的样子,哪有半分质问与责难的样子。 太子站在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可到父皇嘴里却变成这个样子,还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可偏偏他不能拆穿了,只能认了。 好在,他汇报时王煜陵也在,不然他还真是亏大了。 凤轻瑶心中暗自郁卒,皇上要直接问还好办,偏偏这样的拐弯抹角,还真是让人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皇上谬赞,民女惶恐,是太子殿下临危不乱,指挥众将士安抚百姓,轻瑶不过是按太子殿下所说的办,当不起皇上的夸赞。”这样的功劳给太子那是锦上添火,给她却是火上浇油,她一个女子又不再朝为官,要这等功劳做什么。 “至于民女救王公子,那纯粹是巧合,当时民女正想朝大公子丢荷包,却不想突然爆炸来袭,民女受惊整个人就从窗口摔了下去,幸亏有大公子接着,不然的话民女非死即残。”说话间,凤轻瑶不忘将袖中的荷包拿出来,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脸上有着羞怯、不安,还有一丝丝后怕。 要是有镜子的话,凤轻瑶肯定要赞上一句:好演技,连她自己都可以骗过了。 凤轻瑶的话滴水不漏,又有荷包为证,一时间皇上也分不清这是真是假了,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王煜陵身上,哪有闲情去关注一个凤轻瑶。 东陵九依旧是冷傲高贵,只不过他眼中的笑,在凤轻瑶拿出荷包的那一刹那,消失了。 王煜陵却在看到那个荷包后,一扫今天烦闷,心情大好。 东陵子睿的双唇微启,正想上前一步时,却被对面一个老人制止了,那人是皇后的父亲,东陵子睿的外公。跪久了凤轻瑶完全不用装,就是一副跪不稳的样子,皇上再三审势凤轻瑶,从她身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更没有撒谎的样子,便直接开口道:“凤轻瑶,你可知这是何物。” 指前案前的震天雷,语气严厉的如同审问犯人。 凤轻瑶原本想来个一问三不知,可那样太假了,而且也少了几分乐趣,凤轻瑶点头:“回皇上的话,民女知道。” “知道,你知道这是何物?”皇上大喜,双眼放光,凤轻瑶却一副不解的样子:“皇上,这个不就是今天在城门口爆炸的东西吗? 民女看到了一眼,应该不会看错的,刚刚也就是看到这东西,把民女吓坏了,后来想到这东西摆在这里,应该不会爆炸,民女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又懦懦地补了一句:“皇上,当时情况紧急,民女吓慌了也看不太真切,要不皇上再问问太子,太子殿下应该看清了。” 什么叫从希望到绝望,凤轻瑶的话让皇上满腔热情瞬间熄灭,脸也冷了几分:“凤轻瑶,你不是说知道吗?这就是你知道的?” 啪……皇上将案台上的墨台砸了下来。 凤轻瑶惨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连忙磕头救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民女知错了。” 帝王一怒,群臣惊恐,两边的大臣也纷纷跪了下来,受惊臣度不亚于凤轻瑶:“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凤轻瑶,既然知错了,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朕。”听皇上的语气,好像知道凤轻瑶必定知晓什么一般。 要是没有接受过反审讯的培训,凤轻瑶这伙肯定慌了,皇上问什么答什么,可偏偏…… 皇上真是运气不好! “皇上,民女只知道这个是今天伤人的东西,别的民女什么也不知道呀。”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般,拼命的往下掉,再加上之前磕头太过用力,把头给磕破,泪水和血水混了一脸,说不出来的狼狈。 呜呜呜……她今天可真是下足了本钱,连破相都不在意了,要是还不能打动皇上,她也只能认了…… 反正,想要让他成为制作震天雷的工具,那是不可能的,她凤轻瑶虽不善良,但绝不荼毒生灵,祸乱天下…… 至少,不会为了这个狗皇帝做这些。 251知情人现身,谢贵妃有请 251知情人现身,谢贵妃有请 皇上对凤轻瑶的话,已信了八分,不是凤轻瑶的话多么打动人,而是皇上自信,自信的认为凤轻瑶要是撒谎,他一定可以看得出来。 还余二分不信,则是心中对震天雷实在太渴望,渴望到不放过一丝可能,皇上不死的再问道:“不知,不知你怎么知道如何安抚百姓,如何救治伤员,凤轻瑶欺君可是死罪。” 又哄又吓,皇上这可是把凤轻瑶拿捏在手,任意摆布了。 事实上,皇上要凤轻瑶的命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连个罪名都不用。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话是用来骗人的,法律与制度是掌权者,用来约束与管理百姓的,真要信了这话,那就是脑袋被门挤了。 凤轻瑶抽抽嗒嗒,委屈至极:“皇上,民女真得不知,这杀人的利器,民女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知道,如果民女知道的话,早就禀报了皇上,哪敢有半丝的欺瞒。 民女今天站出来,是因为民女是大夫,是皇上亲封的忠义侯之女,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民女想着皇上肯定不忍心,看东陵的百姓因这场意外惨死,所以才站出来,希望尽绵薄之力为君上分忧。” 她把名声给了太子和王煜陵,把功劳都给了皇上,皇上应该会满意吧,她横竖不知道,皇上总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杀她吧。 她刚刚才给东陵争光了,就算皇上要杀她,也应该会等到西陵云华和苏绾的事情定下来,等到他自己的寿辰过去。 有这段时间,她完全可以好好谋划一番,实在不行她跑去找宇文元化总行了。皇上不说话,只是脸色又沉了下来,众人不知皇上心里到底想什么,太子却明白,皇上这是松口了。 太子悄悄拉了拉汗湿的衣衫,上前一步:“父皇,这爆炸的东西就是工部的人也不懂,凤小姐一个女儿家又怎么可能知晓这是什么。今天这事是儿子思虑不周,只想着凤小姐会医术,却不想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父皇如要责罚,就请责罚儿子吧。” 见太子开口,东陵九手指轻轻一动,下面一个文官很乖觉地站了出来:“皇上,听太子所说,再加上臣在城门口所见,下官觉得凤小姐的做法,倒是和战场上那些随军的大夫很像。 依臣猜测想必是凤小姐,小时候听忠义侯说过军营里那些大夫的事情,臣记得玄衣谷谷主的大弟子似乎与忠义侯交情不错,以前也时常出入忠义侯府。” 有人开头,附和的人就多了起来,在场的官员,有不少人今天都去了城门口,活着回来也算是捡了一条命,而危及时凤轻瑶能不顾自身安危救王煜陵,这种做法或多或少都让人感动。 这世间能不顾性命,拼死救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极少,凤轻瑶是有义气的女子,如此女子要是枉死那可就是冤了。 凤轻瑶松了口气,知道她今天肯定可以安全过关了,只是刚刚那位大人所提的玄衣谷谷主大弟子,凤轻瑶却是很陌生,脑子里完全没有半丝的记忆。 她家和玄衣谷有交情?想到上次玄衣谷谷主来京城的样子,凤轻瑶怀疑对方除了来看王煜陵的双眼复明的事情,更多的好像是为了给她撑腰。 她记得,当初好多大夫在闹事,是玄衣谷谷主出现,那些大夫才平息下来的,如此看来…… 难怪这些人对她会医术这件事情,并不太惊奇,原来她家和玄衣谷有这样的交情。她小瞧自己的身份了,她那个据说草莽出身的父亲,还有贱民出身的母亲,就算是出身不好,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结实玄衣谷大弟子这等人物 凤轻瑶暗自唾弃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这么多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就不记得呢,真真是浪费资源呀。 皇上又是施压、又是施恩,也没有问到什么,心中早就确定凤轻瑶是不知情了。 要知道皇上今天摆出来的阵仗不要说一个弱女子,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在这样的气势下,也无法做到撒谎不眨眼。 凤轻瑶前几日才在兽苑立功,皇上当然不会杀她,正想找个台阶下,所以对于太子与众大臣的劝说,皇上并没有阻拦。 眼见差不多,皇上正准备开口,殿外的太监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见礼后便道:“启禀皇上,镇国公求见,说他府上有一位义士知晓今天城门口那伤人的利器是什么。” “真的?”从凤轻瑶嘴里没有问出来什么,皇上本不报希望,却不想柳暗花明,当下高兴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宣,宣镇国公觐见。” 难道是那位穿越同仁?制造今天爆炸案的凶手? 如果不是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巧。 凤轻瑶心里咯噔一跳,无比希望皇上能让她留下来,可不想她跪在中间太显眼了,皇上见她没用处,直接挥手道:“凤轻瑶,退下。”也就是说,不给她看的机会了。 凤轻瑶心中那叫一个恨呀!可君命不可违,当下便默默地退下,只能在心中安慰,人既然出现了,日后总会再见,不急于这一时。 只不过,这事还真是巧,居然又是镇国公府,今天这事难不成和前武安郡主,也就是镇国公府的十小姐有关?也不知镇国公府带来的是不是穿越同仁,如果是的话凤轻瑶就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震天雷的制造者,连九皇叔和王煜陵都不知道的东西,这九州大陆绝不可能有人知晓。 凤轻瑶出太和殿时,镇国公和知情人还没有来,她也没有办法和对方来个巧遇,再加上这是皇宫,她也不敢随便乱走,只乖乖的跟着太监往外走。 没走几步,就被两个宫女给截住:“凤小姐,我们是昭燕殿的人,谢贵妃有请。” 皇宫里的宫女似乎都高人一等,都不拿眼睛看人,下巴抬得高高,傲慢得像是打赢了架的狗一般,就如当日皇后身边那个想要逼死她的宫女。 给她引路的太监一听,二话不说就把凤轻瑶丢了下来,告罪一声就溜了,凤轻瑶知道自己这是必须得去了。 “两位姐姐,轻瑶这个样子见娘娘,恐怕会失礼。”凤轻瑶伸手朝脸上一抹,手心就沾满了血水,而她身上的衣服? 还是不说了,说出来更丢脸。忙了一天衣服上全是灰,皇上又不让换了衣服来见驾,在在太和殿出了一身汗,这伙凤轻瑶身上就散发着一股馊臭味。 难怪皇上不让她留在太和殿的,她这个样子还真是没有办法见人。 两个宫女嫌恶地来帕子挡了挡:“幸亏贵妃娘娘仁慈,不然你这个样子,定要治你一个失仪之罪,走吧我带你去梳洗。” 凤轻瑶连连道谢,唉……外科医生到哪不是受人欢迎的人,混到她这么惨的,估计没有几个;穿越过来的人哪个不是风声水起,人见人爱的,像她这般惨的,估计更没有几个,她悲催的全部占上了。 凤轻瑶跟在两个宫女的身后,去了一间小屋,梳洗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谢贵妃找她做什么,她是知晓的,之前王煜陵就提过,谢贵妃入宫多年却始终不孕,谢家会同意二夫人找她医治,就是想要检查她的实力,然后再让她给谢贵妃医治。 不孕不育什么的妇科病,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出来,凤轻瑶悄悄地将智能医疗包开启。 谢贵妃不同于谢二夫人,后宫争斗她不想参与,这谢贵妃的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治的,不过……能借别人之手能给皇后清点堵她还是很高兴的,谢贵妃有孩子最愁的就是皇后。 凤轻瑶不是第一次进宫,但却是第一次有空闲打量皇宫的景致。 她以为王家、谢家已经够精致奢华了,可踏进谢贵妃的昭燕殿,她才知道什么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以为自己拿琉璃做窗子很奢侈了,可谢贵妃这里直接拿鲛绡来糊窗子,又透气又透光,比起琉璃好万倍。她以为自己用沉香木当地板是浪费了,可谢贵妃直接在地上铺玉石,为了防滑还在玉石上刻出一朵一朵的花来。 她以为自己用夜明珠照明很了不得了,可谢贵妃的殿里,每一个宫灯上面都是夜明珠。 …… 整个昭燕殿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奢华,走在这里还真是让人舍不得回去,哪怕是多宝格里一个小小的摆件,也是雅致非凡。 凤轻瑶咋舌,看着前面引路的宫女,黑亮的眸子一转,眼中闪着一抹冷酷的笑。 凤轻瑶身上气质一变,整一个王佬佬进大观园,纯种土包子,看着昭燕殿的东西,整一个移不开脚的样子。 引路的了宫女更加看不起凤轻瑶了:“亏得还是侯府小姐,整一个没见过世面,真没教养。”这两个宫女完全不把凤轻瑶当一回事,一路上没少挖苦凤轻瑶,这时候当然也不会放低音量,她们本身就是说给凤轻瑶听的。 她们本以为凤轻瑶会和之前一样,当作没有听到,却不想凤轻瑶突然停了下来…… 252打脸,凤轻瑶不是软妹子 252打脸,凤轻瑶不是软妹子 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之前这两个宫女怎么嘲讽她,她都不吭声,那是因为她明白四周没人,她和对方吵起来,或者打了对方,倒霉的一定是她。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到了昭燕殿,这殿里有谢贵妃的人,也有别人的眼睛。 这两个宫女这番做派想必是得了谢贵妃首肯,谢贵妃请她医病,却还任由宫女作贱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两位姐姐……”凤轻瑶声音冰冷,拖着长长的尾音,脸上带着笑,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两个宫女一惊,不由得往后一退:“你,你要做什么?” 在宫里,张狂肆意的女人不可怕,脾气火爆的女人也不可怕,宫里最可怕的女人,就是凤轻瑶这种隐忍不发、脸上带着笑,一副很好相处没有脾气的女人。 “两位姐姐说笑了,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想问问两位姐姐,在宫乱嚼舌根该当何罪?在宫中妄议官家千金该当何罪?”最后两句话,音量猛得拔高,两个宫女吓了一跳,上前想要捂着凤轻瑶的嘴巴:“你给我小声一点,这可是娘娘的寝殿外,你要是惊了娘娘的驾,可别怪我们不救你。” 这话完全是恐吓凤轻瑶的,实际上是她们怕了。 虽然娘娘说要给凤轻瑶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什么叫主、什么叫仆,可凤轻瑶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孤女。 她现在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是救王家大公子的恩人,真要闹起来就算贵妃娘娘愿意保她们,别人也不会同意。 “什么人在外面大吵大闹的,不知道娘娘正在休息吗,一点规矩也没有,你们第一天进宫?”昭燕殿的大宫女走了出来,一双凌厉的眸子将凤轻瑶看了个遍。 眼中有轻蔑、有不屑,还有警告。 凤轻瑶大方的站着,任对方打量,完全没有一丝的局促,也没有之前那种被富贵晃花眼的虚荣。 昭燕殿确实奢华,确实富贵,可这些与她何干。 谢贵妃难不成以为,她住在昭燕殿里,昭燕殿就是她的? 要知道,在皇宫里可是铁打的宫殿流水的女人,谢贵妃以住在这里为荣,可她凤轻瑶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昭燕殿虽奢望但却可以有很多女主人,而她的凤府虽简陋,却只会有她一个主子。 “文竹姑姑,是凤小姐,凤小姐不懂宫中规矩,进了昭燕殿便大呼小叫,奴婢提醒了凤小姐,可凤小姐不停劝。”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了,一个宫女说完,另一个宫女连连附和,人家连人证都准备好了。 文竹一听,带着近乎飘渺的笑道:“凤小姐,这是皇宫可不是什么市井之地,还请凤小姐收起在外面的性子,进了皇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 完全是不给凤轻瑶辩解的机会,直接定罪了。 “这是给轻瑶定罪了?既然如此轻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凤轻瑶也不辩解。 辩解什么呀,那太掉身份了。 今天是谢贵妃求她,不是她求谢贵妃,说句不好听的,她凤轻瑶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一辈子要求到谢贵妃的可能几乎是零。 再说,有事她也不会求谢贵妃这么一个女人,再得宠又如何,后宫不得干政,她能有什么权利,不就是仗着谢家吗,谢家她都不怕,还怕一个谢贵妃。 文竹被凤轻瑶噎了个半死,心中暗恼这凤轻瑶完全不按理出牌,正常人不应该解释几句,说这两个侍女诬蔑她,趁机再告个状,这样她才能继续给凤轻瑶下马威,可偏偏对方蹦出这么一句。 文竹吸了口气,要笑不笑的道:“凤姑娘说笑,什么叫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两个侍女要是胡言乱语,冲撞了凤小姐,凤小姐说一句,我这仗毙她们给凤小姐出气。”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我看着。”凤轻瑶完全不懂客气两个怎么写,袖手一甩站到一边,见文竹半天不动手,凤轻瑶缓缓的道:“怎么,还不动手。” “姑姑,饶命呀,姑姑奴婢没有,没有冲撞凤小姐,是凤小姐她在宫里大声喧哗,见到昭燕殿的东西问个不停,奴婢只是提醒凤小姐,姑姑,姑姑……”两个宫女完全搞不懂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一个假意说仗毙,一个当真应下来,两人心知不妙,当下哭求,顺口将凤轻瑶的恶行说了一遍。 文竹也不阻止,只任这两个宫女说,凤轻瑶也不出声,只站在一边看戏。 跟九皇叔接触多了,别得没学会,九皇叔那不说话,一脸冷清装深沉、装高深的样子,凤轻瑶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凤轻瑶的长相本就明艳,再加上那刻意摆出来的清冷与淡漠,无端的高贵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尽是有几分九皇叔的样子。 而被凤轻瑶那双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一扫,就感觉全身冰冷。文竹此时就有这样的感觉,心中那份笃定似乎一点一点在消失,待到两个宫女告完状,文竹才一脸为难的看向凤轻瑶:“凤小姐您看这事?” 那意思就是错的明明是你,总不至于让我罚宫女吧,这也太不懂事。 “事情真相如何,想必你比我更明白,我要求不多,你随便给我一个交待就好了。”凤轻瑶云淡风轻的道,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转个身看向一边的屏风。 九皇叔说,她现在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身份不同行事说话也自当不同,以后不需要在不重要的人面前,压抑自己的性子。 在皇上、太子、睿王、肃王等人面前不能张狂,但对其他身份不如她的就不用在意。 越是恣意越好,不用害怕报复什么的,有时候强硬的态度与手段,可以让明里暗里的人明白,凤轻瑶不是好惹的,凤轻瑶不是没有倚仗的…… 忠义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她从来没有用过,今天谢贵妃不走运了,正好撞枪口上,所以别怪她凤轻瑶心狠了。 做贼的人总是心虚,文竹听凤轻瑶这么一说,就认为凤轻瑶已经知道,贵妃故意作贱凤轻瑶,给凤轻瑶下马威的事情,当下犹豫着要如何处理这事。 文竹明白,这凤轻瑶今非昔比,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天这事要是不给凤轻瑶一个满意的答复,凤轻瑶绝不会善罢干休,可要是打杀了这两个宫女,那不是让后宫的女人都明白,谢贵妃在凤轻瑶手中吃瘪了吗? 文竹心中那叫一个气呀。 谁能想到,半年前狼狈跪在宫殿外,是个人就能奚落的凤轻瑶,一夕之间会变得如此强势,谈笑间就能决定一个宫女的生死。就在文竹犹豫间,谢贵妃的寝殿走出一个年岁颇大的太监,直接走到文竹的身边,在她耳语了几句…… 253仗毙,分不均只好杀了 253仗毙,分不均只好杀了 那太监和文竹说了什么,凤轻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文竹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转而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是随着不停的变幻,凤轻瑶要是看到的话,肯定要说这宫女的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太监说完便退了回去,没有与凤轻瑶见礼的意思,而凤轻瑶也在意这些小细节,只要结果如果她意就行了。 文竹一改之前傲慢,恭敬的上前:“凤小姐,这两个宫女不懂事冒犯了您,奴婢这就将其仗毙。” 说完,就命粗使太监上前将两个宫女押了起来,将其押到长凳上。 “姑姑饶命呀,姑姑饶命呀。”两个宫女这一刻才知打杀她们是真的,呼天抢地的叫了起来。 文竹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了,却朝行刑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凤小姐饶命呀,凤小姐,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凤小姐求求您,您是大夫医者仁心,奴婢求求您了。” 两个宫女挣脱了粗使太监,跪倒在凤轻瑶的脚边拼命的磕头,眼泪血水糊了一脸,和凤轻瑶之前一样狼狈。 想说不心软那是骗人的,她虽然双手沾血可却从来没有杀无辜之人,只是这昭燕殿的人到这一刻还算计她,她绝不能松开。 在皇宫中负责行刑的粗使太监会抓不住两个宫女?会堵不住这两个宫女的嘴?真当她凤轻瑶是白痴,随那什么谢贵妃摆布吗? 凤轻瑶气定神闲,对于这呼救声充耳不闻,很专心看屏风上的花样。 因几句话就杀人确实是无理了一点,可凤轻瑶很明白,重点并不是这两个宫女,和她们那几句刺她的话,而是谢贵妃的态度。 这两个宫女也许无辜,但她们却是昭燕殿的棋子,是谢贵妃舍弃的棋子,生与死都与她凤轻瑶无关。 在这皇宫里,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凤轻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不想杀对方,可对方并不一定会放过你,你心软你的敌人却不会心软。 对敌人心慈手软是最愚蠢的做法。 今天她放过这两个宫女,虽有善良的美名,但同时亦说明无能,说明错得是她,这两个宫女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死,不死的话,下一次死的就是她。 文竹见凤轻法完全没有心软的痕迹,心中越发的害怕了,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能这般的无情与冷血,如此的杀伐果断就是男儿亦不如。 她记得谢贵妃刚进宫时,别说打杀宫女了,就是重责宫女也会内疚与难过,听到宫女求情,就会心软的放过对方,直到后来被宫女陷害,险些被打入冷宫,谢贵妃才明白在皇宫,没有无辜的人,只有要杀之人、可用之人与无用之人。 文竹知道这一场试探,昭燕殿输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两个罪婢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 “是,姑姑。”粗使太监连忙上前,三两下就将人拖走了,押在长凳上。 “饶命呀,饶命呀,风小姐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两个宫女又哭又叫,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凤轻瑶面无表情,只双眼越发的冰冷了。 啪啪啪…… 板子打下去,两个宫女更是痛得嚎叫,好不凄惨。凤轻瑶听得心里直发酸,头发直发麻,无数次想要出口阻止,可却生生忍住了。 在皇宫这种鬼地方,善良最是要不得,就算她放过这两个宫女,她们也不会放过自己。在皇宫她要做的就是自保,如果她没有现在的地位与能力,那么被活活打死的人就是她了。 凤轻瑶悄悄的松开手,不让文竹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不曾听到那一波高过一波,又渐渐气弱的惨叫。 心硬似铁! 这是文竹对凤轻瑶的评价,哪怕是见惯仗刑的文竹,在听到这两个宫女,那渐渐气弱的惨叫声,也忍不住心软,可凤轻瑶却一点表示也没有。她得告诉娘娘,凤轻瑶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一击杀死她,就不能与之为敌,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 霹雳啪啦的一通板子打下去,两个宫女已经没有再叫的力气了,凤轻瑶知道这两人离死不远了。 两条鲜活的生命,眨眼间就死在自己的面前,要说心里不愧疚那是骗人的,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别以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就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可以在这里高喊人权,高喊人人平等,高喊不能滥用私刑。 板子继续在打,凤轻瑶的思绪也飘到太和殿去,心中琢磨着,如果镇国公带来的那个人,真得会制作震天雷,皇上会怎么做?西陵、南陵与北陵又会怎么做? 这三国人都在东陵,今天城门口爆炸案明显不是这三国的手笔,这东西要是出自这三国,那就不会在城门口出现,而是在战场上出现。 镇国公带人进宫的消息,这三国的人肯定也收到了消息,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懂得制造震天雷的人才,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也不能为对手所用,如果她是西陵云泽、苏绾和北陵凤谦,她一定会杀了那个人,不让东陵强大起来。 想到这里,凤轻瑶没由来的安心了,那个穿越同仁应该活不长,这世上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会制造震天雷的确是个香饽饽,但同时也是一个祸害,四国九城,想要一统天下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东陵的皇帝,这样的人才人人都想要,可偏偏只有一个,在分不均的情况下,当然只能死了。 “凤小姐。”两个宫女已经没气了,文竹上前给凤轻瑶禀报:“冒犯凤小姐的两个罪婢,奴婢已经将其仗毙,凤小姐要不查看一二?”凤轻瑶很快收敛心神,淡漠疏离一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轻瑶听不明白。这两个宫女仗不仗毙与轻瑶何干?她们不是犯了宫里的规则,姑姑按规矩处治吗?怎么又与轻瑶有关了?” 没错,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要这两个宫女死,说仗毙的人一直都是文竹,虽说在宫里打杀两个宫女不犯法,可这杀人的帽子还是不要往她身上扣的好。 她的名声虽然不怎么样,可她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她可不想再加上一个性情残暴、虐打宫女的名声。 文竹气得脸都青了,可想到太监的警告还有凤轻瑶的手段,文竹只能将这口气往肚子里咽,脸上带着谦卑的笑:“是,凤小姐教训的是,是奴婢错了。凤小姐,谢贵妃等您许久,我们先进殿如何?” 254中毒,王煜陵有请 254中毒,王煜陵有请 凤轻瑶估计与后宫相克,第一次进宫见皇后,没多久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死了,这一次见谢贵妃,谢贵妃身边死了两个宫女。 皇后不待见她,这谢贵妃似乎也不怎么待见她,只不过这谢贵妃明显比皇后会装,也没有皇后那般硬气。 凤轻瑶进去后,谢贵妃半句不提那两个宫女的事情,仪态万千的与凤轻瑶闲话家常,问了几句凤轻瑶身子恢复的如何,便转入正题: “本宫进宫前就与二夫人关系极好,听闻凤小姐你医好了二夫人的旧疾,本宫甚是高兴,想不到凤小姐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医术。” “娘娘谬赞了,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凤轻瑶这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坐姿,背挺得直直的不说,还只能坐一半的位置,屁骨沾着椅子,那样子要说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了。 只不过,刚刚与谢贵妃的人闹了一场,凤轻瑶也不想让对方在这种小事上挑错。 “凤小姐谦虚了,老三也经常在本宫面前提起你,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医术不凡,当初二老爷也就是因为凤小姐出手,才免了一场冤案。”谢贵妃拿起桌上的茶,轻轻的啜了一口,可凤轻瑶却知道,谢贵妃是借喝茶的动作打量她。 毕竟光明正大的打量,凤轻瑶会发现,也能做好应对准备,这悄悄的打量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与外面的张狂、不愤不同,凤轻瑶踏入寝殿后,一都都很是恭敬:“多谢娘娘夸赞,轻瑶不敢居功,二老爷是个福厚的,三公子谦和。” 谢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起来本宫的身子也有些不爽利,正好凤小姐在这里,本宫也就不去麻烦太医了,凤小姐替本宫看看如何?” 雪白的手腕往桌上一放,完全不给凤轻瑶拒绝机会,凤轻瑶早就知道,谦虚一二便上前。 “文竹,给凤小姐搬个锦墩。”谢贵妃这是给凤小姐面子,不让她跪着诊脉。 “谢娘娘刚赐坐。”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 说起诊脉凤轻瑶也是会的,所以智能医疗包在检查时,她也试着诊脉,可惜不知是她诊脉的技术不好,还是谢贵妃真没有病,凤轻瑶什么也没有发现。 凤轻瑶皱眉,随即一想也就释然了,妇科病哪是那么好诊出来的。 凤轻瑶一伙皱眉、一伙了然,谢贵妃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虽说面上依旧是那优雅高贵,让人捉弄不透的笑,可笑容下的急切只有她自己明白。待到凤轻瑶收回诊脉的手时,谢贵妃便问道:“凤小姐,本宫的身体如何?”为了掩饰心中的急切,谢贵妃的语速放得很慢。 到现在凤轻瑶明白了,这语速慢还是有好处的,难怪九皇叔说话就是慢悠悠的,原来上位者慢慢说话,无端就让人感觉到压力。 凤轻瑶想到九皇叔曾若有似无的提醒自己,后宫的事情别掺和,但可以挑挑火。 “娘娘,这事……”凤轻瑶束手而立,一副为难的样子。 谢贵妃心中本有计较,这么一听更觉自己猜测没有错,扫了文竹一眼,让她将殿中的人清走。 凤轻瑶以紧张擦汗为由,查看了一下智能医疗包的检查结果,上面显示一切正常。 咦? 居然连智能医疗包也查不出来,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看样子还只能用九皇叔教的法子了。 “凤大夫,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也就是说,无论凤轻瑶说了什么都不会传出去,可是…… 有心人只要想到她进了昭燕殿,随即谢贵妃怀孕也能明白一二,不过凤轻瑶并不在意,横竖她不会直接插手谢贵妃的事情。 “不知娘娘是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凤轻瑶低着头,如果不是声音响起,谢贵妃都怀疑,凤轻瑶有说话吗? “这真话如何说?假话如何说?”谢贵妃不知,她呼吸的频率已经变了,她心中是急得。 皇上百年后,太妃与太后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待遇却是天壤之别,说不定她连太妃都捞不到,直接就陪葬了。 凤轻瑶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真话就是娘娘您身体很好。”这真是真话,只可惜没有人相信呀。 “那假话呢?”谢贵妃只当凤轻瑶玩小手段,也没放在心上,反倒是追问另一个可能。 “假话就是娘娘您中毒了,而轻瑶不会解毒。”这真是假话,谢贵妃绝对没有中毒,顶多被人下了不伤身却让女人无法怀孕的药罢了。 谢贵妃脸上的笑微微一僵,随即又像是没事人一般:“凤小姐果然是个妙人儿,难怪二夫人那般喜欢,就是本宫看着也喜欢。来人呀,把本宫新的那套南陵金珍珠的面饰给凤小姐。” “轻瑶谢娘娘赏赐。”凤轻瑶大方的跪下谢恩。 谢家人不怎么样,可出手还是很大方的,南陵的金色珍珠她可是知道,那可是贡品,转手估计能卖不少钱,回头问问苏嘉铭,他收不收。 谢贵妃起身,亲自将凤轻瑶扶了起来,凤轻瑶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谢贵妃很满意:“本宫一见风小姐就喜欢,以后有空可常来看本宫。”轻轻地拍了拍凤轻瑶的手背,一脸欣慰。 “轻瑶惶恐,谢娘娘抬爱,只要娘娘不嫌轻瑶笨手笨脚,又不会说话,轻瑶一定常来扰娘娘。”凤轻瑶一副高兴的找不着北有样子。 这般姿态让谢贵妃更是满意,又温言说了几句,才让宫女将凤轻瑶送出宫。 “娘娘,这风小姐也是一个眼皮浅的。”文竹颇为不屑,想到那两个横死的宫女,就感觉一阵恶心。 “张狂了一点,倒是个好打发的,她一个弱女子总归是要寻依靠的,王家大公子虽好,可终归不是她的良配,王家大公子现在可以保她,但日后娶妻了却不能这般肆意。 她现在是忠义侯府的小姐,肯定不会与人为妾,我谢家虽不如王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靠上的,有谢家为依靠她该偷笑了。”谢贵妃的脸上,完全没有之前亲切,冰冷的眸子带着几许阴冷:“文竹,给本宫查一查,另外派人寻一寻,既然找到结症所在,总归早早解决得好。” “是,娘娘。”文竹一脸凝重的退了下去,抬头看着那没有星星的天空,文竹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昭燕殿怕是又要染一层血了,这凤小姐还真真是个不详之人,她一进宫这宫里就血腥不断…… 255荷包,落谁家 255荷包,落谁家 凤轻瑶走出宫门,发现皇宫里的人居然没有给她安排马车,这漆黑的天,她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回去呀。 凤轻瑶犹豫着,要不要再返回宫里问一问,毕竟大晚上一个女子孤身走在街上,那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可就在凤轻瑶准备回头时,王煜陵的车夫提着灯笼,从暗处走了过来。 “凤小姐,我家公子等您多时了。” 看样子,皇宫没有安排马车,是煜陵提前交待了。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凤轻瑶一阵头痛,她这伙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王煜陵了,她知道王煜陵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她,可她偏偏不能说,又不想对王煜陵撒谎。 正想着如何拒绝时,凤轻瑶又看到一面白无须的太监走了过来:“凤小姐,王爷看到您出宫没有马车,问要不要送您一程?” 这个太监凤轻瑶认识,他是九皇叔身边的人。 虽然不想与王煜陵单独相处,可她更不想与九皇叔牵扯不断,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多谢王爷,轻瑶与大公子一同回去,请王爷不必担心。” 太监不满的皱了皱眉:“凤小姐,我家王爷难得愿意与人共坐一马车。”那意思是说,你该感到荣幸,同时亦暗示上一次参加诗会时,九皇叔就捎了她一程,这伙怎么的也不应该拒绝。 “凤小姐,我家公子身体略有不适,你看?”王煜陵的车夫也是个聪明的,论权论势他都压不过九皇叔。“煜陵身体不适?是真的还是假的?”凤轻瑶瞪向车夫,那眼中的凌厉与审势,让人不敢撒谎。 车夫吓了一跳,好在他并不是撒谎:“是真的,只是公子不准我们说。”车夫心中暗叫庆幸,幸亏他没有骗凤小姐,不然他一慌肯定会被拆穿,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公子。 “煜陵身体不适,你为何不早说,快走。”凤轻瑶朝九皇叔身边的太监告罪了一声,便与王煜陵车夫匆匆离去。 没抢到人,九皇叔身边的太监那叫一个郁闷,可九皇叔说了要客气请,凤小姐不愿意就算了。 “王爷……”太监回到九皇叔车驾前,低头道。 “人呢?”九皇叔的马车,外面看上去很上朴素,可里面却是又宽敞又舒适,而在马车内九皇叔也没有在外面的严谨。斜躺在软塌上,一派悠闲,双眼盯着手中的书,长发垂于胸前,尽是有说不出为风流之姿。 “大公子身体不适,凤小姐看大公子去了。”太监不敢说凤轻瑶一开始就拒绝了。 “是吗?”九皇叔眼神一顿,唇抿了抿:“回府。” 眼神继续落在手中的书上,只是从皇宫到九王爷,他都没有再翻动一页。 王煜陵身体的确不适,可却没有车会说得那么严重,身上有几处擦伤,太医早早的替他包扎好了。 凤轻瑶上车时,王煜陵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靠在车厢上隐隐有几分虚弱,眉眼间有几分郁色:“煜陵你怎么了?” 她之前在太和殿看王煜陵还是好的,这一伙怎么就这样了。 “我没事,你快坐下,我在太医那里给你讨了药。”王煜陵从暗盒中拿出药膏,凤轻瑶正想去接,王煜陵却拒绝了:“伤在额头上,我帮你擦,你自己看不到,这里又没有镜子。” 凤轻瑶觉得擦药这种事情,真得很暧昧,笑着拒绝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可王煜陵却不同意:“伤在脸上,要是破了就不好了。” 说完,就将药膏打开,食指轻轻的刮了一层,马车虽然但不高,王煜陵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弯着腰给凤轻瑶抹药,凤轻瑶想了一下,闭上眼任王煜陵给她擦药。 冰凉的药膏,让额头上那火辣辣的痛瞬间平息了下去,凤轻瑶心中的烦躁也平静了许多。 煜陵他一直是这样的为她着想,这伤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去管了,可王煜陵却挂在心上,甚至为她讨药。 这么骄傲的一个男子,却为她开口求人,她凤轻瑶何德何能。 想到另一个给自己送药的男子,凤轻瑶悄悄的在心中叹了口气:“蓝九州呀蓝九州,我又欠你一次,这下我要拿什么还你。” “好了,这药膏你拿着,每天涂抹三次,不会留下疤痕。”王煜陵从来都是君子,他一举一动都发乎情、止乎礼,给凤轻瑶绝对的尊重,绝不会让凤轻瑶为难,亦不会轻薄了她。 凤轻瑶笑着收下,没有说谢:“把手伸出来,我替你号脉。” 王煜陵脸上那不正常的白,让她有点忧心,可王煜陵却拒绝了:“我没事,白天摔下来时受了点轻伤,太医已经给我上过药,今天忙了一天还没有进食,气色难免差一些。” 他之前就受了伤,他不想让凤轻瑶知道,凭白让她担心。 人家不乐意,凤轻瑶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轻瑶,你出了太和殿后,镇国公就领了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男子出现,那人不仅认出了今天爆炸的东西是什么,还说给他时间就可以做出来。”王煜陵并没有问凤轻瑶白日的失常,只说出她可能想要知道的事情。 别人不清楚,王煜陵却是明白,凤轻瑶肯定知道今天那爆炸的东西是什么,只是聪明的不说,不淌这浑水。 “男的?他说那是什么?” “说那个叫震天雷,里面爆炸的东西是火药,外面是生铁,用引线引爆,一旦爆炸杀伤力惊人,今天城门口发现的爆炸,只是小面积的,如果他改良一下,可以加大攻击力,用在战场绝对所向无敌。”王煜陵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他很清楚,这个天下早晚会乱,只是现在还不是乱得时候,休生养息不过几十年,国库并不充盈、粮草并不充足,仓促开战,到时候这天下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皇上不是高兴死了。”凤轻瑶半嘲讽的道。 只因为“她可能知道”,皇上就摆出那等吓人阵仗,现在这有一个一定知道的人,而且还能做得更好的人,皇上怎么可能放过。 王煜陵含笑:“皇上让人住在清衍殿。” 清衍殿离后宫那些妃子的宫殿最远,给他一个男子住倒是正常。 凤轻瑶点了点头,这是变相的软禁了。 “煜陵,他怎么和镇国公府的认识的?”这才是凤轻瑶关心的重点,怎么好死不死就是镇国公府呢? 如果她收到消息没有错,最近镇国公府一系的人被打压的厉害,这下可又翻身了。 镇国公翻身对她来说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可以放过镇国公府,但镇国公府得势绝不会放过她。 “他和镇国公府十小姐交情甚笃,说是对镇国公府的十小姐一见倾心。”王煜陵挑了比较好听的词,那人言词粗鄙,在太和殿直接说容十小姐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任何人不能欺。 说这些也就罢了,那人不还大放厥词,说他们这些人思想封建,顽固不化,什么不就是女人的一层膜嘛,有什么好在意的,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在意在这些,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她最后一个男人就行了。 言词中颇为针对他,说他这个王家大公子,好虚名,只是长得好看的小白脸了。 还让他转告凤轻瑶,容十小姐那件事他不会就此罢休,说什么要是凤轻瑶知趣,他可以考虑收个大小老婆,言词粗鲁毫无教养。 总之……饶是王煜陵脾气这么好的人,听到那些话也忍不住生气。那人说他时,王煜陵脸上的笑容不变,他不会与那人计较,那样的人狂妄自大,却不知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这个工具在没用后,只有死路一条。 可说到凤轻瑶,王煜陵脸上虽然在笑,可眼中却是一片冰寒,只可惜那人不知,一味的放狂言。 真以为凭借自己那王八之气,就可以横扫天下! 容十小姐,不就是那个私生活不检点武安郡主嘛,凤轻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容十小姐倒是厉害。”遇到一个种马男,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煜陵,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这事应该是针对我的,而找上你只因为我们相熟。对不起,害你受无妄之灾。”除了制造城门口爆炸案的人,这世间又有几人知那震天雷,她能想到的王煜陵也能想到,皇上等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默契的不说。 “说什么呢,我不是好好的。”王煜陵唇角微扬,看上去和平时一样温文尔雅,可凤轻瑶知道,他在外人面前虽然温雅,但却多了一份疏离,在她面前的王煜陵,将自己内心敞开任她探究,可偏偏她不敢往前。 车厢内一片寂静,可却没有尴尬之色,反倒透着一片宁和,凤轻瑶也累了一天,在王煜陵面前她不需要防备,便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直到马车停在凤府门口,凤轻瑶才睁开眼,正准备下车时,却被王煜陵拉住了:“轻瑶,我的荷包呢?你不用丢了,直接给我吧,我会保管好,绝不损了污了。” 眉眼弯弯,黑眸璨亮,就如同沾了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256爆炸,凤府最安全 256爆炸,凤府最安全 凤轻瑶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想着被王煜陵半骗半哄走的荷包,凤轻瑶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和皇城女子一般,朝王煜陵丢荷包,那是好玩、闹趣,那荷包最多也就是落在地上,王煜陵是不会多看一眼的,可是送荷包给男子这意义就不一样了,好像有一点私相授受的味道在了。 她当时真是魔怔了,就因为王煜陵那如雪莲盛开一般的笑容,就因为王煜陵说:“轻瑶,我永远都不会勉强你!永远都不会记你为难!” 她就任王煜陵将她衣袖中的荷包拿走,直到她回过神来时,王煜陵已经将她的荷包收了起来,她想要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啊啊啊啊……她一直以为王煜陵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可到今天才发现,原来王煜陵是个披着君子外衣的强盗,不管外在表现的多么温润,骨子里却霸道的要死。 她今天算是认识王煜陵了,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霸道与狂妄不亚于九皇叔,只是他比九皇叔还会装。这些人世家子弟、权贵男子,哪一个又会将真面目表露在人前。 东陵子睿也不像他表现的那般喜欢西陵云华吧,要是西陵云华没有公主的身份,东陵子睿就算再喜欢也会有一个度,了不起就是一个侧妃的位置打发了。 还有太子,虽然与太子接触不多,但凤轻瑶却明白那是一个坚韧的主,如果不是身体不好,这东陵的皇帝是谁还真不好说,把老子拉下位的事情可不少。 想到这些,凤轻瑶脑中也清醒了几分,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想着王煜陵走之前,提醒她的话。 要她小心那个镇国公府,小心那个叫李想的男子,李想就是那个会制造震天雷的人,容十小姐的入幕之宾。 李想,有机会她还真想要见上一见,这人是不是和她所想的一般,也是同穿越过来的,如果是的话,她到要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 如果没脑的想要一统天下,那么为了自己的安全,她也会出手杀了对方,那样一个危险的人物,还是从哪来滚哪去的好。 折腾了半天,凤轻瑶看了一下智能医疗包,显示时间为凌晨两点,秀气得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可就在此时,却传来敲门声。 “什么人?”凤轻瑶并不害怕,要是坏人的话哪里会敲门,再说凤府不比以前,翟东黎在这里安排了不少护卫,这凤府,哦不,应该是忠义侯府,这忠义侯府比以前安全多了。“凤轻瑶,是我。”男人的声音,很熟悉,但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是谁?” “蓝九州! “蓝九州?你怎么进来的?”看样子翟东黎安排的人,也是光吃饭不做事的,有人让人闯进来都没有发现,这也太没用了。 “小声点,开门让我进去。”蓝九州的声音透着一股虚弱,如果不是这样,他哪里会敲门,早就破门而入了。 换作别人凤轻瑶肯定不理会,可蓝九州不是别人,蓝九州救过她几次,凤轻瑶上前将门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蓝九州也直接往她身上倒。 “小心。”凤轻瑶连忙将人抱住,奈何凤轻瑶再强也只是一个弱女子,抱个大男人不是一般的吃力,蓝九州这一扑太突然,凤轻瑶吃重,险些和蓝九州一起摔倒在地。 “喂,你清醒一点,你这个样子会把我们都害死。” 蓝九州应了一声,勉强撑起身子:“院外的血处理干净,别让人发现我在这里。”说完,又是一副要倒的样子,凤轻瑶连忙扶稳,连拖带拽的将人拖到床上,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每次见你,你要都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么一动,凤轻瑶就累的一身是汗,不得不说这个身体越来越弱了。 擦了擦脸上的汗,凤轻瑶站了起来,这么大热天凤轻瑶依旧将蓝九州给盖的严严实实的,又将纱缦放了下来,然后…… 拿出照明灯,累死累活的按蓝九州所说的,清理血迹。 “这人,还真是习惯性的命令自己。”室内因为蓝九州的到来,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凤轻瑶秀眉微皱。 “外面的血清理干净了,可这室内呢?这么浓郁的血腥味我怎么掩得住,难不成我要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凤轻瑶将应急用灯挂在床缦上,启动智能医疗包,替蓝九州检查伤口。 “咦?炸伤?你从哪来?”凤轻瑶一掀开就发现蓝九州身上的伤口,真特么熟悉。 这不是和白天城门口那些受伤的人一样吗,只不过这伤口很新鲜,应该是刚刚受伤的。 “你不会夜闯皇宫了吧?”凤轻瑶根本就没有指望蓝九州回答。 她突然发现蓝九州的身份很不一般了,她好像发现了不应该发现的秘密。 江湖侠客?不,江湖侠客绝不可能这么快的时间,就查到爆炸事件,查到李想的存在,能这么快知晓这件事情的,只有在东陵皇城的那些人,比如南陵、北陵和西陵。蓝九州,他到底是哪国人? 看着蓝九州脸上的面具,凤轻瑶第一次有掀开它的冲动,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南陵的皇子、西陵的太子我都救过,也不差你一个了,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会泄露你的事情。”凤轻瑶伸手碰了碰那冰冷的面具,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凤轻瑶起身准备给蓝九州输液,突然看到梳妆台上王煜陵送的药。 “啊,我怎么把你送的雪莲百花膏给忘了,那药膏药香其浓,不仅有助于伤口愈合,还能遮掩血腥味。”凤轻瑶连忙将剩下的药膏给找了出来。 这东西虽然珍贵,可用在蓝九州身上她却不心疼,从苏嘉铭时不时透露的信息中,她就明白这药膏是蓝九州给她的。 第一次凤轻瑶庆幸自己学得是医,庆幸自己在战场上历炼过,即使灯光效果不怎么好,凤轻瑶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替蓝九州将伤口处理好,将所有的血衣通通塞到智能医疗包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好。 刚换好就听到脚步声,下人恭敬的站在门外:“凤小姐,世子爷来了,说是有急事找你。” “知道了,我这就出去。”凤轻瑶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应了一声,便起身穿衣,出门时特意交待丫鬟:“守着,我的房内不允许任何进。” “是。” 凤轻瑶一到大厅,就看到焦急万分的翟东黎,还没开口翟东黎就上前:“赶紧的,跟我进宫。” “出什么事了?”凤轻瑶一脸迷惑,她知道事情肯定和蓝九州有关,但具体什么事却不知,看翟东黎这个样子,难道是宫里出事了? 257老乡,背后捅一刀 257老乡,背后捅一刀 翟东黎见凤轻瑶跟不上他的步子,稍微放缓速度,边走边解释道:“清衍殿突然爆炸,那个会制造震天雷的人被炸伤了,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伤,可却一直昏迷不醒,众太医束手无策,正想到你,皇上派我宣你入宫,为那个男人诊治。” 翟东黎虽然不耻皇上的行为,但作为东陵的臣子,他希望东陵强大,所以对李想才会特别重视,或者说东陵上下重视的不是李想这个人,而是他制作的震天雷。 “清衍殿爆炸?”凤轻瑶有一种凌乱的感觉。 这么巧?蓝九州一身炸伤的回来,难度清衍殿的爆炸与他有关?或者就是他的手笔?蓝九州,果然是个强人。 “是呀,听活下来的宫女和太监说,他是测试火药,结果不知怎么的居然遇到了火,要知道清衍殿按他的吩咐,照明用的全是夜明珠,根本就没有火这种东西。”翟东黎话中的意思,是对李想深深地不满。 什么事都没有做,可要求却提了一大堆,甚至还要皇上把镇国公的女儿接到宫里,说什么那是他的夫人,无媒无娉那算什么夫人。 恃才傲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这样的人也就是看在他现在还有用处,翟东黎可以肯定,一旦皇上掌握了震天雷的制造方法,第一个要杀李想的人就是皇上。 凤轻瑶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百分百肯定那个叫李想的人早晚会死,可没有想到这么快。 “翟东黎,你让我进宫救人,也得让我拿药箱吧,空手去我怎么诊断?”凤轻瑶用力甩开翟东黎的手。 手腕有一圈青紫,由此可见翟东黎的手劲有多大,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把凤轻瑶当女人看。 “我让人去拿,你走得太慢了。”翟东黎随口吩咐身边的人,却被凤轻瑶打断了:“不行,药箱在我闺房里,女子的闺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另外你的人也不知道我要带什么去。就算再急也不差这一刻,我自己去取。” 开玩笑,蓝九州还在她房间里,就算没有蓝九州在,也不能让人乱闯她房间。 “真麻烦,快去,我等你。”翟东黎恼怒地瞪了一眼凤轻瑶。 这个女人,当她是个女人时,她比男人还彪悍,不把她当女人时,她又处处拿女人这个身份说事。 凤轻瑶转身就跑回房,将医药箱拿出来,凡是会泄露身份的东西,她全部收了起来,那药箱就是一个普通中医大夫用的。 绑在小腿上的手术刀与绷带,凤轻瑶也收了起来,全身上下除了智能医疗包,再也没有可以引起人怀疑的东西,而智能医疗包她开启了隐藏功能,除了她以外没有可以打开。 那个叫李想的男人了绝对不是一个善的,她绝不能将把柄落在对方手上,一旦她的身份出问题,她离开也就不远了。 火速将东西整理好后,凤轻瑶拉开床缦,将一支抗生素注入蓝九州的体力。 “蓝九州,清衍殿爆炸,皇上宣我进宫,如果你能离开最好快点走,凤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 蓝九州的身体极少用抗生素这一类的药物,所以抗生素对他来说,效果会很明显,再加上她之前已经替他将伤口处理好了,蓝九州有足够的力气离开。“好。去皇宫自己小心,那个人并没有受伤。”蓝九州闭着眼睛,隔着面具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而直到这一刻凤轻瑶才发现,蓝九州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似乎很奇怪。 凤轻瑶低下头,发现蓝九州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面似乎有一层薄薄的东西。 这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那就是说蓝九州露在外面的脸,不是他本人的样子? 凤轻瑶双眼睁得滚圆,心嘭嘭直跳,她好像又知道了一件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要不是爆炸与大火,蓝九州脸上的人皮面具也不可能会松脱,她还真是好运,这种事情也能遇上。 “怎么了?”蓝九州唰的一下睁开眼,虽然受了伤,可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锐利,眼中的精光如同猛兽一般,蓄势待发,一旦发现异常,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就能出手灭了对方。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没有受伤。”凤轻瑶吞了吞口水,把眼睛瞪的平时还要大,迎上蓝九州的双眼,不敢闪避。 她只要一闪躲,蓝九州就会发现她的异常,虽说她只是发现蓝九州脸上的人皮面具,并不知道他是谁,可依蓝九州那谨慎的性子,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蓝九州虽说双眼依旧敏锐,可终归是受了伤的人,再加上对凤轻瑶的信任,便没有再追问:“我发现他身上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走之前听到他自言自语,说要利用这个机会诈一诈你,看看你是不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虽说他也想知道凤轻瑶来自哪里,但是凤轻瑶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个叫李想的男人除非他,不然他一生都不可以安稳,他不希望凤轻瑶和那人一样,成为一个工具。 咳咳……面对蓝九州那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凤轻瑶狼狈的别开眼,含糊不清的道:“你放心,我和他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要普通的生活。” 除了那把防身用的手枪外,她没有拿出任何会破坏这个世界平衡的东西,她只是为了自保。 而那把手枪?如果这个世界的有人能仿出来,她凤轻瑶佩服。 “我信你,进宫后一切小心。”蓝九州闭上眼,表示谈话到此结束。 凤轻瑶咬了咬唇,默默地退了出去。 那个叫李想的男人还真是一个祸根,害得她现在身份都不保,幸亏怀疑的人只有王煜陵与蓝九州,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要是…… 皇上、太子等人怀疑上,她就惨了。 凤轻瑶抱着药箱,深深地吸了口气,杀气一闪而过。 那个叫李想的男人必须得死,既然想要诈她,那就准备负责代价吧,真以为现代人到了古代就会很了不起吗?天真! 凤轻瑶与翟东黎一路飞奔至皇宫,因为清衍殿被炸,李想被移到离清衍殿最近的兰汀殿,兰汀殿灯火通明,宫中高手将其层层围住,气氛很是紧张,宫女太监个个面带急色,来去匆忙。 如此兴师动众,如果不是凤轻瑶知道受伤的人是谁,说不定还会认为,要死的人是皇上…… 258假死,废了李想 258假死,废了李想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凤轻瑶一进去,就看到皇上坐在首位,太子与东陵子睿一左一右的陪伴。 皇上脸上的担忧不做假,比之当日东陵子睿受伤更甚,凤轻瑶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眼中的嘲讽与鄙夷。 “免礼,凤轻瑶朕命你,一定要医好李公子,绝不可有误。”皇上很干脆,根本不多言,也没有拿李想的命算计什么。 可越是如此,凤轻瑶就越为东陵子睿等人感到可悲,凤轻瑶可以肯定,如果皇上的儿子的价值不如一个工具时,皇上会选择保工具。 反正,他儿子多的是,而像李想这样的工作却难寻。 “轻瑶领命。”凤轻瑶坚定的点头,没有半分推脱之意,那微微颤抖的身子,稍稍泄露了她的担忧。 东陵子睿呼吸一窒,想到上次凤轻瑶用血来救自己,怕凤轻瑶再用这样的办法,于是上前替她说情:“父皇,太医都没办法,凤轻瑶只是一个女子,她的医术再好也有限。” 咦?凤轻瑶微微抬头,很是不解。 睿王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这个时候居然为她说清,她上次拒绝睿王成为睿王侧妃,不是得罪了他吗? “怎么?你担心父皇会治轻瑶的罪?”皇上对东陵子睿是报了很大期望的,只不过最近几件事情,让皇上对他越来越失望。 这个儿子很好,只是太过儿女情长了,女人在帝王的眼中,连传宗接待的工具都不是,女人是帝王笼络朝臣的玩意儿,而对玩意儿产生感情,那是愚蠢。 “儿臣只是不想凤小姐太过紧张,毕竟李公子的生死关系重大,儿臣希望凤小姐能以平常心救治了,这样把握也大一些。”东陵子睿这话虽有私心,可道理却没错,大夫太过紧张,诊断时难免会出意外。 皇上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轻瑶你尽力就好。” “轻瑶领旨。”凤轻瑶语气轻快了几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可只有凤轻自己明白,紧张这种情绪今天应该会离她很远。 没办法,有蓝九州提前透露内幕,她对“诊治”李想,信心十足。 李想根本就没有处在爆炸中心,再加上蓝九州所说的,李想身上还穿了防爆服,身上没伤就说明爆炸根本伤到他,倒霉的只有清衍殿的宫女和太监。哼……不是来自现代,不是推崇人人平等嘛,可生死关头,还不是一样把无辜的人推出去。 接受法制教育又如何,自私是人的天性,她凤轻瑶从不掩饰这一点。 在宫女的引领下,凤轻瑶踏入内殿,窗门紧闭,再加上室内挤满了宫女、太医,凤轻瑶走进来,只感觉一股闷热之气传来。 “凤轻瑶,你终于来了,快快,看看这位公子到底怎么了?”孙正道知道太医院的人,很不待见凤轻瑶,所以凤轻瑶一进来,他就主动上前。 堂堂太医院院首都和颜悦色的上前,其他太医就算再排斥凤轻瑶,这伙也得上前打招呼。 得罪凤轻瑶不要紧,可得罪院首大人就是很不智的行为,要是院首大人给他们穿小鞋,那可是要丢命的。 凤轻瑶一脸谦和的与众人招呼,听到众太医的恭维,连说自己不敢当,将自己的姿态摆得极低,听众太医的诊断后,凤轻瑶一副受教的样子,同时不忘奉承几句。 其实大夫这个行业是很讲究排资论辈的,而凤轻瑶在这一群太医当中,绝对是后辈,她恭敬一些也是应当的。 以前,她也想要恭敬,可根本没有人,将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放在眼中,她只有拿出傲气的姿态,才不会被人欺辱。 可现在她身份不一样了,再加上王煜陵回东陵后名声大噪,她也成为皇城中最为炙手可热的人。 这个时候她有更多骄傲的本钱,可她反而不能骄傲,不能和以前一样狂妄,不然会被人说成仗势欺人,站得越高越要谦虚,这个道理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当你卑微如尘时,你的谦虚会被人说低贱,奉承会被人说成讨好;可当你高高在上时,谦虚就是有气度,奉承就是有教养。 同样一件事,不同身份的人来做,却会有不同的效果。 凤轻瑶的这种低姿态博得众太医的好感,再加上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想要得罪她,所以众人讨论起李想的病情更加的顺利,完全没有半分的刁难与隐藏。 孙正道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一直都很欣赏凤轻瑶的理智,她总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凤轻瑶看似不善交际,可真正与她相处时,你会发现她手腕极度圆滑,在什么人面前摆什么姿态,说什么话她都很清楚。 她骄傲、清高,但却从不以此标榜自己,该狂妄时狂妄的不可一世,可该低头时她也能低下来,这种审时度势的眼力,还有能屈能伸的气度,就是男子也做不到。让孙思阳拜凤轻瑶为师,医术是一个方面,孙正道更多是希望孙思阳能学凤轻瑶处事的态度,日后处事圆滑一些,不要永远都是一副医呆样。 有蓝九州的消息,再加上众太医的诊断,凤轻瑶越发的可以肯定,李想是在装病,装出一副活死人的样子。 凤轻瑶眉眼微扬,可脸上却是一派严肃,身上隐隐流露出严谨、自信与专业的气质,这通身的气度,让众太医更加的满意了。 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后必有所成。咳咳……众太医是绝不会承认,凤轻瑶现在就有名医的范。 “这么说来,李公子这种情况应该是假死。”凤轻瑶上前号脉,然后将众太医诊断,总结出来。 “没错,我们已经可以肯定李公子是假死,听闻你当初在停尸房救活了假死的苏二公子,所以才让你来,希望你能用同样的办法将李公子救活。” 说话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太医,看他的地位应该不低,所以说话也能难免带着命令的口吻。 凤轻瑶看了一眼李想,一脸为难:“苏二公子和李公子的情况不一样,我想同样的办法估计行不通。” “哦?这话怎么说?”老太医并不知道在停尸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凤轻瑶救活了假死的苏嘉杭,想着李想也是假死,应该是一样的。 凤轻瑶没有接话,而是朝众位太医作了个小揖,一脸恭敬的道:“众位大人,这室内闷热难受,讨论的声音又大,恐怕对李公子身体不利,不如我们出去再讨论如何?” 开玩笑,她要是当着李想的面半她的方案说出来,那李想肯定不会再装病,会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轻瑶说得有道理,李公子还是要静养的好。”孙正道不知凤轻瑶有什么打算,却趁势助她一般。 原本有些不满的太医们,听到孙正道这话,也就闭嘴了。 众人刚刚走出门,太监就来报:“皇上请众位太医殿前论病情,皇上也想听一听,众位太医有什么好法子。” 皇上对李想的重视,仅次于自己了。 没办法,李想什么都没有弄出来,就一副活死人样子,皇上怎么甘心。 幕后黑手是谁,皇上还没有查出来,想到南陵、西陵与北陵在一旁虎视眈眈,皇上就越发的心急。 心中暗自决定,李想醒来后他就是用尽办法,也要让李想将制作震天雷的方法吐出来,然后杀人灭口,绝不让李想落到其他人手上。凤轻瑶暗笑,这下真是老天爷都帮她,在外殿说得再大声,李想也听不到。 “参见皇上……”凤轻瑶很乖觉地跪在最后面。 皇上让众太医起来后,便问道:“如何?” “回皇上的话,依臣等诊断,李公子这是假死。”孙正道代众人回答。 凤轻瑶落在人群后不说话,只有她明白孙正道说得这个诊断结果完全是错的。 假死从表面看几乎完全和死人一样,呼吸、心跳等生命指征十分衰微,可是李想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李想的呼吸和心跳等生命指数虽然微弱,但明显能检查到,稍懂医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死人,如果不是知道李想是装的,凤轻瑶的诊断结果会是深度昏迷。 不过,凤轻瑶也能理解太医们的做法,只有把病情说严重一些,这样医好了功劳才会大,医不好他们的罪责也会小,因为对方病得太重了。 “众位爱卿可是有救治之法?”皇上的眼神落在凤轻瑶身上。 在场的人都知道,凤轻瑶救活了假死的苏二公子,对于同样假死的李想,她应该也有法子。 众太医主动给凤轻瑶让路,凤轻瑶也不娇情,从后面走上前:“回皇上的话,李公子的情况和苏二公子不同,同样的方法并不适用。” “不同?这话怎么说?”皇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可凤轻瑶却明白,皇上这是在给她施压,让她老实点。 可是,皇上将她请来了,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多对不起这个机会…… 李想,我们今天就看谁棋高一筹,是你诈到我,还是我先废了你! 259放血,无用之人 259放血,无用之人 凤轻瑶心中所想,完全没有表露在脸上,一本正经的答道:“回皇上的话,当日苏二公子之所以会假死,是因为他被一珠子堵住了喉咙,无法呼吸,轻瑶击打他,最后将体内的珠子打出来,才得以活下来。 可李公子却不是这个情况,李公子因为爆炸受伤,依轻瑶的诊断,李公子虽然没有被炸伤,可却因为爆炸的冲击力,堵住了血脉。”这个有点无法理解,奈何凤轻瑶说得一本正经。 “这话怎么说?”皇上也颇为怀疑,但在没有更好的结论前,他选择相信凤轻瑶。 “皇上,轻瑶白天经历了那场爆炸,爆炸是瞬间的力量,轻瑶怀疑,就是那一瞬间的力量,击中李公子某一种血脉,以至于堵住了血脉,造成了李公子假死。 白天,也有不少百姓,没有受伤却因为爆炸而晕了过去,轻瑶怀疑李公子和那些百姓的情况很像,只不过李公子这情况似乎严重了一些。” 在场当的人中,经历了白天那场爆炸的只有太子与凤轻瑶,太子不懂医所以他没有发言权,这里能说得上话只有凤轻瑶一人。 “父皇,轻瑶说得没有错,白天确实有不少人因为爆炸而晕了过去,儿臣在爆炸响起时,也感觉眼前一黑,好在儿臣离爆炸中心远,没有受多大的影响。”太子这话明显是帮凤轻瑶。 有太子为证,皇上已信了七分:“既然找出原因,轻瑶可有办法?” “有。”凤轻瑶用力点头。 “什么办法?” “放血!” 皇上略有犹豫:“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不会,但醒来后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作为一个大夫,她只会医病人,不会医好人,李想既然要她医治,那她只好先把李想变成病人,并且是自己擅长医治的那一类。 “凤轻瑶记住,朕要他活着。”对于凤轻瑶皇上总是无法做到全然的信任。 因为凤将军与凤母的关心,他对凤轻瑶有一分怜惜,但也有三分防备,当年那两个人的身份,他怎么也查不到。 凤轻瑶单膝盖跪下:“轻瑶定不负皇上厚望。”活着,残疾也是活着。 凤轻瑶与孙正道等人再次回到李想的寝室:“孙太医,人太多会影响救治的效果,轻瑶斗胆请众位大人先在外面守侯,请孙太医与轻瑶一道,如果李公子出了事,便是轻瑶一个人的责任。”反之,李想要是醒了,就是大家的功劳,这话不用轻瑶说,众位太医也能明白。 如此好事,当然没有人推辞了,众位太医点头应下。 “轻瑶,你要做什么?”孙正道见凤轻瑶将人打发走,颇为不解。 凤轻瑶一扫刚刚的严肃,唇角微扬附在孙正道的耳边:“孙太医,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孙正道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信,凤轻瑶虽然有些小自私,但为人却讲义气。 “孙太医,帮我一个忙,用银针扎那位李公子的晕穴,先让他晕过去,之后我再给你解释。”隔着层层的纱缦,再加上凤轻瑶刻意放低声音,李想就是竖起耳朵也听不到。 要说,李想真不是一般的白痴,居然在皇宫装病,真以为众目睽睽之下,她就不能动手脚吗?要知道大夫杀人可是无形的,大夫害人也可以让人找不出半点证据。 你既然装病,我就打着医治你的旗号,看最后谁倒霉。 孙正道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从药盒中取出银针。 “孙太医,动作一定要快,绝不要给他说话的机会。”凤轻瑶又叮嘱了一遍,上前将床缦撩起,紧张又不安的道:“孙太医,掐李公子的人中穴,真的能醒吗?万一醒不来轻瑶如何给皇上交待呀。” 孙正道不知道凤轻瑶这又是玩哪一套,可还是配合的点头:“应该可以,你试试。” “可是,人中是哪个位置呀?”凤轻瑶一副不安的要子,李想听了却是感觉没趣。 之前听凤轻瑶说话,还颇有大夫的样子,怎么人一走就一副孬样,难不成都是装的。 “你呀,平日让你好好学,你就是不肯听,这下装不下去了吧,人中穴就在这里。”孙正道边说边上前。李想在心中冷笑,心中暗想等孙正道一动手,他就“活”过来,然后拆穿凤轻瑶,给容十小姐报仇。 哈哈哈……这凤轻瑶肯定不知道他装“假死”,果然是愚昧的古人,和他的女人做对,简直是自寻死路,略施小计就将凤轻瑶的底给骗了出来。 因为太高兴了,李想忘了控制呼吸与心跳,甚至得意忘形的动了动身子,孙正道连忙抬头看向凤轻瑶,以眼神寻问:这人装的? 凤轻瑶含笑点头,这下孙正道更不客气,完全不给李想机会,一针扎了下去,李想吃痛猛得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想要从床上跳起来,孙正道又给他来了一扎,李想只觉得眼皮一重,这下真的晕了过去。 “这小子,居然耍着我们这些太医玩。”孙正道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清衍殿爆炸,虽说死了一堆侍卫、太监和宫女,可受伤的人更多,那些人还在太医院正等着太医去救治,却因为李想受伤,皇上让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人都守在这里,却没有想到这个李想根本没有事 “这个混蛋知不知道,他害死多少人。”如果有刀在手,孙正道肯定直接捅了这个家伙,太过份了! 见孙正道这样,凤轻瑶就明白自己的猜测不假,孙正道也是一个,看不过没病的人占用医疗资源的好大夫,这样的人才留在太医院,真正是浪费。 “我们现在就给他一点教训,大夫只会医病人,既然他要大夫医治,那就先让他“病”,没病大夫可不会治。”凤轻瑶在自己的药相找了半天,发现没有可以伤人的利器,便打开孙正道的药箱,从里面找出一把小刀。 “凤轻瑶,你要做什么?”孙正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凤轻瑶扬了扬手中的刀,笑的纯真良善:“我不是和皇上说了,要放血医治嘛。” 话落,凤轻瑶举起刀子,对准李想右手腕,刀尖用力一划,划至一半时突然停了一下,又继续划过去,看上去就只有一道极浅极浅的伤口,可血却瞬间就飙出来,流了一地…… 这是杀人吗? 孙正道目瞪口呆地看着凤轻瑶,可不想凤轻瑶要做的远不止这个,染了血的刀子,在烛火的照射下,闪着妖冶的光芒,凤轻瑶再次举起刀子…… 260狐狸,留宿宫中 260狐狸,留宿宫中 这一次,凤轻瑶的刀子,直接对准李想的咽喉,孙正道吓了一大跳,凤轻瑶居然在皇宫就杀人,这可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孙正道连忙上前,挡住凤轻瑶了:“凤轻瑶,不可以,杀了他你会很麻烦。”他在意的不是李想的生死,而是李想要是死在凤轻瑶的手上,凤轻瑶也讨不好。 皇上正要重用李想这个人,这个时候动手太不智了。 “孙太医,你想多了,我没想过杀他。”凤轻瑶脸上虽然在笑,可却没有收手的架势,目光坚定的看着孙正道,这一刀她一定要刺下去,看孙正道不赞同的样子,凤轻瑶又道:“孙太医,你应该明白我对人体每个部位有多么的了解,如果我要他死,刚刚那一刀,他留的就不止这一点血了。”凤轻瑶指着李想受伤的右手腕,血液流出的速度也渐渐放缓,可见凤轻瑶相当有分寸。 见孙正道还没有明白,凤轻瑶也不急,慢慢的解说道:“孙太医,我这一刀下去,看似凶险,但却不会要他的命,顶多只是遭一点罪罢了,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明白占用大夫救人的时间,是多么不智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孙正道不相信,凤轻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对李想下狠手,这不是凤轻瑶的作风。 “孙太医,实不相瞒,我不希望那害人的玩意儿再出现,你应该明白那震天雷的杀伤力有多强,这种东西为帝王所用,受苦受难的只有普通百姓,这样的人留下来只会祸害百姓。”凤轻瑶这话五分真五分假,孙正道一时间也无法确定。不过想到凤轻瑶的话,脑中回想起今天城门口的惨剧,孙正道沉默了。 白天的惨况他是看到了,那么多百姓惨死,那么多家庭破碎,可制造这一切的凶手,却因此被皇上礼遇、厚待,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这确实是让人心痛。 孙正道松开凤轻瑶手:“下手快一点,不要让人看出痕迹。”他知道凤轻瑶动手的理由绝不是这个,他也不准备追问,他可以帮凤轻瑶,并不表示别的太医会。 凤轻瑶连忙点头:“孙太医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绝不会要了他的命,我会让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凤轻瑶的手法都当的老练,而且没有一丝的不安与愧疚,一刀刺下去,只见李想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又平静了下去。 凤轻瑶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孙太医,劳烦你把银针取出来,我给他包扎伤口。”流了这么多血,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恢复过来,而喉咙与手腕上的伤,没有半年也好不了。 半年,足够做很多的事情。 凤轻瑶慢条斯礼的给李想包扎伤口,那样子没有半分急切救人的样子,悠闲惬意的好像在绣花。 孙正道看得直发笑,但不得不说凤轻瑶这个人,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亦正亦邪,只要她认定对的事情,便可无视道德与法律。 清理血迹,将伤口包扎好后,凤轻瑶又借孙正道的银针一用。 “怎么?你会扎针?”孙正道很怀疑。 “不会,我只会使坏。”坏事都做了,凤轻瑶完全没有必要在孙正道面前装,拿起银扎凤轻瑶抓起李想的左手,将银针小心的刺到筋脉里,手腕轻轻一动,肉眼看不出来,但拿出仪器来测,会发现筋脉全部被搅烂了。 “你这是?”双手都废了,又不能说话,凤轻瑶这也太狠了吧。 凤轻瑶手上的动作不停,抬头一笑:“万一遇到一个左手会写字的,那我不是惨了,反正都做了这么多,再过份一点也不不算什么。” 双手都废了,声音也发不出来,凤轻瑶满意的点了点头:“孙太医,你能不能扎两针,让他迅速的醒过来,这样咱们也好交差。” “能,只不过这一针扎下去,他要少活好几年。”话虽如此说,可孙正道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含糊,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活着。 “既然如此,我去请众位太医进来,顺便告诉皇上,人醒了。”自从知道李想这个人存在后,凤轻瑶就全身绷紧,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般,直到现在她才放松下来。 她动的手她自己知道,李想是废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希望皇上对这人有足够的耐心,不然的话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凤轻瑶拍了拍手,悠哉的走人。 孙正道看着凤轻瑶的背影,悄悄地提醒自己,千万别得罪大夫,尤其是别得罪一个叫凤轻瑶的大夫。借着医治之名,光明正大的行凶,这世间也只有凤轻瑶了。 皇上与太子等人进来时,李想正好醒来,当他发现自己的情况后,第一反应是叫出来,却发现根本无法发声,极度惊恐地看向面前的人,李想怎么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却以为,李想这是死而复生后的惊醒,出声安慰地:“爱卿不必担心,好好养着身体,朕还等你报效国家。” 李想活着,皇上就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个人还能用,至于他伤得有多重,皇上并不是很担心,转身叮嘱孙正道:“孙太医,一定要好好的医治李公子,务必让他早日康复。”“请皇上放心,李公子只要醒了过来,就不会有事,他的伤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孙正道如是说,其他太医当然也是这般的附和,再加上凤轻瑶下刀的手法极其的巧妙,从表面上来看,李想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伤,却不知里面早就烂了。 “皇上请放心,凤小姐极其精通外伤,李公子看似流了这么多血,可却只是一点皮肉之伤,没有伤及身子。”之前命令凤轻瑶的白胡子老太医,也出来替凤轻瑶说话。 皇上不懂医,见太医这么说,当然只有信了,便想着找凤轻瑶,却发现凤轻瑶不在这里:“凤轻瑶呢?” “回皇上的话,凤小姐听闻李公子醒来后,就晕了过去,太医说是耗神伤了元气,要好好静养。”一着湖绿宫装的宫女上前,一脸恭敬的答到。 这下皇上更满意了:“好好好,轻瑶受累了,传朕旨意,天色已晚,让凤小姐在永和殿休息,天亮后再出宫。” 这是要让凤轻瑶留宿宫中了,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孙正道暗自撇嘴。 凤轻瑶那只小狐狸,明明做了坏事,还要让所有人都赞她好,这手段真是高。 而皇上不知,在众人提到凤轻瑶这个名字时,李想的眼中满是狠毒的光芒。 李想只要用脑子一想就明白,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全是凤轻瑶一手造成的…… 害人不成终害己! 261婚事,皇上的打算 261婚事,皇上的打算 同样是装病,凤轻瑶比李想聪明不止百倍,喝了安神汤后凤轻瑶睡得很香甜,甚至比在自己家里睡得还要沉。 天快破晓时,东陵子睿来了一趟,凤轻瑶却毫无所知,娇憨的睡颜没有丝毫防备,光看就让人觉得舒心。 东陵子睿忙了一整天,可看到凤轻瑶的睡颜时,还是忍不住轻轻一笑:“在宫里也敢睡得这么塌实,真不知你是聪明还笨,不过终归是个有福的。” 东陵子睿交待守夜的宫女好好照顾凤轻瑶,便去给皇上复命。 “父皇,凤轻瑶睡得很沉,儿臣前去了她也不曾醒来,看样子她今天是受累了。”东陵子睿照实话说,就算他隐瞒也没有用,宫里全是皇上的眼线,凤轻瑶在宫中的一举一动,只要皇上想,立马就能知道。 皇上点了点头:“很晚了,下去休息,明天替朕送凤轻瑶出宫。” “父皇?”东陵子睿不解,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有意将凤轻瑶指给他,这怎么可能? 哼…… 皇上冷笑一声:“子睿,朕对你的期望一直很高,凤轻瑶你要是喜欢,朕允你纳她为侧妃,至于西陵云华你趁早死了那个心,朕不会允许你娶那个女人,哪怕是侧妃也不行。” 子睿想要利用西陵云华,西陵云华又何偿不想利用子睿,彼此立场不同,各有谋算,真正成婚后两人之间的情份也会一点一点磨掉,到时候就看谁更棋高一着,谁的心更狠。心狠的人才能笑到最后,而皇上不认为子睿的心,比西陵云华狠,东陵子睿不比其他皇子,他手中的权利仅次于太子,如若被西陵云华利用,东陵就危矣。 如果东陵子睿是九皇叔那种薄情的性子,皇上会毫不犹豫点头,可偏偏子睿是个多情种。 “父皇,儿臣是真心喜欢云华。”东陵子睿身形一晃,眼带哀求的看着皇上。 至少,现在他喜欢西陵云华甚于她的身份,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冷眼看西陵云华陷害凤轻瑶。 “你喜欢谁朕不管,朕只是告诉你,你和西陵云华不可能,朕绝不会答应,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子睿,你别以为朕不说话,就当朕不知,凤轻瑶大婚那天,发生的丑闻是谁的手笔。” 见东陵子睿还是那倔强样,皇上又补了一句:子睿,不是朕对西陵云华有偏见,实在是这个女子太过愚蠢也太过聪明。如果她当天直接杀了凤轻瑶,朕也许会高看她一眼,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设计凤轻瑶婚前失贞,害得我东陵皇室亦跟着丢脸。 之后,朕冷眼看你和皇后逼死凤轻瑶,又冷眼看凤轻瑶活着出去,朕不插手并不表示,朕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凤轻瑶的死活朕并不在意,朕在意的是东陵皇室的颜面,凤轻瑶屡次三番在皇城闹出动静,朕也想过杀了她,免得她活着提醒众人,她曾是你未婚妻的事实。 可看到凤轻瑶日渐展露出来的才华,朕决定放她一马,朕倒要看看她与西陵云华相斗,谁更胜一筹。”也让你看明白,女人的心计与手腕,可惜你不懂。 后面那句话,皇上没有说,只是看东陵子睿的眼神,更加的失望:“子睿,好男儿志在四方,女人之间的斗争你没有必要插手,冷眼相看便可,如果事情超出控制,那直接抹杀就行了。”就如同他的后宫,只要不影响朝局,他并不在意后宫中的女人是生是死,死了一批另换一批就好了,对于男人来说,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儿臣明白了,谢父后教导。”东陵子睿跪在地上,低着头认错。 嘴上明白罢了! 皇上叹了口气,他难得开口教子,可效果却不明显,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也累了:“下去吧。” …… “皇兄,那个叫李想的人没有死。”西陵云华收到探子来报,第一时间来到西陵云泽的寝殿。 西陵云泽因为腿上的伤,这段时间一直卧床不起,原本还算阳光的俊颜,显得有些苍白与阴郁:“命真大,传令下去,如果不能将此人带走,那就不计代价杀了他。”李想是一把利器,西陵得不到,他也不会让这样的利器落到别人手上。 “是。”西陵云华这段时间越发的小心了,上次因为婚事,与西陵云泽起争执,结果害得西陵云泽的伤口裂开,差点就坏了大事。 不知是腿伤的原因,还是西陵云华要嫁到东陵的原因,西陵云泽对云华也日渐不满,他总感觉这个妹姝的心大了,可在双腿没有好之前,他还需要用云华,这份不满他绝不会表现出来:“有没有查清是谁动的手?” 西陵收到消息时,李想住的清衍殿就爆炸了,西陵云泽很想知道,在东陵还有人比他的情报更加的快。 “没有。”西陵云华面色有愧,见西陵云泽不满,急忙解释了起来:“皇兄,南陵与北陵消息,是我们的人透露过去的。” 西陵云泽以选妃之名,游走各国,在每一个地方都建立极为庞大的情报系统。原本,南陵国在东陵收集情报是最快、最全的,奈何发生朱相事件,南陵二皇子的地下宫殿,被东陵九一举摧毁,将南陵埋在东陵的探子,一一挖了出来,以至于苏绾在东陵根本没有多少人可用。 而北陵……在此之前,他们忙着喂饱自己的肚子,在各国能用的人都不太多。 三国之中,西陵国的情报算是最大完善的,可还是有人比他们快了一步,这让西陵天大如鲠在喉。 “到底是什么人,抢在我们前面?”这是西陵云泽极度在意的,西陵云华低下头,没有吱声。 这是她回答不了的问题。 西陵云泽也没有继续找碴:“去查一查各大医馆,有没有炸伤的人去就医,重点查一下凤府。”“皇兄放心,云华一定会办好。”查凤府是西陵云华最高兴的事情,要真能查出什么,那凤轻瑶就完蛋了,东陵的皇上绝不会放过她。 可惜,西陵云泽的话,浇灭了她的热情:“云华,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这是东陵的地盘,我们光明正大出现在东陵,就不能在背后使手段,你真当东陵的皇帝是死人吗?”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毕竟扯出来谁面子上都不好看,但却不能自以为聪明的瞒过了对方。 “云华不敢。”西陵云华低着头,掩去眼中的不满与愤怒。 她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死凤轻瑶,留这么一个祸害在,害她在东陵屡屡栽跟头,甚至原本说好的婚事,也要变了。 “记住你的身份。”西陵云华想什么,西陵云泽怎么可能不明白,只要不闹出大事,他不介意云华用一点小手段,前提是云华她有那个时间与精力。 “云华,别光盯着凤轻瑶,那匹被东陵赢走的汗血宝马,你处理好了吗?”这是要西陵云华亲自去处理的意思。 “皇兄,我这就去办。”西陵云华咬了咬唇,这样她哪里腾得出手,来对付凤轻瑶。 看云华情绪低落,怕她误事,西陵云泽开口劝说:“云华,凤轻瑶不过是一颗棋子,别把太多精力放在一颗棋子上面。” “皇兄教训的事,是云华想左了,云华明白什么是主次,绝不会办砸了。”棋子,棋子,她也是棋子,只不过比凤轻瑶稍微尊贵一些罢了。 “去吧!” 西陵云泽双眼落在自己双腿上,眼神越发的阴冷。 “蓝九州,别让本宫遇到你!” ……翌日清晨,凤轻瑶刚用完早膳,东陵子睿就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一夜未睡。 “凤轻瑶,本王送你出宫。”神情冷漠,隐含厌恶,一如初见。 凤轻瑶不解地眨了眨眼,之前还帮自己在皇上面前说好话,这伙怎么又变得这么冷酷了,不过这样的东陵子睿才是正常的,凤轻瑶并没有放在心上,行礼后便跟着东陵子睿往外走。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极度得奢华,马车上有一个“洛”字,这应该是睿王专属的马车了。 刚走到马车边上,一粗壮的太监就走了过来,伏跪在马车边,等东陵子睿与凤轻瑶踩着他的背上马车。 东陵子睿神色淡淡,根本就不管身后的凤轻瑶,径直以人背为踏脚上了马车,凤轻瑶没有犹豫,也跟着上前,只不过踩在太监的背上时,凤轻瑶明显的感觉不适,上马车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倍。 “这么迫不急待?”东陵子睿被皇上教训一通后,在书房坐了一个晚,东陵子睿想了许多,最后认定凤轻瑶就是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凤轻瑶,如果凤轻瑶和他没有婚约,云华也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情,父皇也不会讨厌云华。 凤轻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东陵子睿神色不善,找了个还算保险的理由:“回王爷的话,轻瑶赶着回去查看孙夫人的情况,如果没有意外,孙夫人今天可以回府了。” “哼……” 东陵子睿不再理会凤轻瑶,别开脸看着窗外…… 262求助,凤轻瑶的人脉 262求助,凤轻瑶的人脉 东陵子睿不说话,凤轻瑶更不可能主动与开口,同样是无声,凤轻瑶与王煜陵在一起,只感觉到安心,可与东陵子睿在一起,却感觉闹心。 马车内的气氛很是诡异,除子浅浅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东陵子睿偶尔会投来几个复杂的眼神,可那眼神让凤轻瑶全身发毛,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凤轻瑶第一次觉得,从皇宫到凤府的这段路真长,这马车坐的她浑身不舒服,马车一到风府还未停稳,凤轻瑶就迫不急待的下马车。 这才是真迫不急待! 东陵子睿没有阻拦,只是在离去前,丢下一句话:“凤轻瑶你赢了,本王会立你为侧妃。”说完,就让车夫驾车回睿王府,留下凤轻瑶一个人,站在原地回味着这句话。 “什么意思?立我为侧妃?我之前不是拒绝了吗?不对,之前东陵子睿说立我为侧妃时没有半分的勉强,这一次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难道……” “他和云华公主的婚事出了问题?又或者皇上要他立我为侧妃?前者还有可能,后者似乎不太可能吧?” 她可是臭名远扬的凤轻瑶,婚前失贞的可是传遍了皇城,皇上怎么可能让东陵子睿立她为侧妃。 “什么不可能?”谢三的马车停在另一边,叫了凤轻瑶几句,也没看到她反应,刚走过来就听到凤轻瑶这话,遂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凤轻瑶惊了一跳,看到来人松了口气,连忙拍着心口:“吓死我了,谢三你不会叫一句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叫了你好多句了,你没应我。”谢三一脸委屈。 “哦,那是我的错,我刚刚想事去了,你找我有事?”凤轻瑶平定心神,淡淡一笑,掩饰自己刚刚的失神。 谢三虽然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让凤轻瑶失神的站在马路中央,可看凤轻瑶的神色似乎不想,遂没有追问。 “有事,代表谢家来感谢你。” “感谢我?二夫人怀孕了?不可能。”凤轻瑶示意谢三先进府再说,虽是一大早,可也有人来往,两人站在大街上,这算什么。 “不是二婶的事情。”谢三示意谢府的下人,将谢礼也带了进来,凤轻瑶并没有阻止,要是不让谢三送来的贺礼进门,那就是正面与谢府交恶了。 在皇城磨砺了大半年,她已经没有当初的冲动,再厌恶谢府,她也不会撕破脸,凭白给自己树一个强敌。 “小姐。” “谢公子。” 凤府的护卫全是翟东黎送的,而下人一半是苏嘉铭送的,一半是王七送的,个个都训练有素,将凤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你的府邸终于像点样子了。”谢三想起第一次到凤府时,凤府连个送水的人都没有,处处都透着落魄与衰败的气息,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凤府就大变样。 果然是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徒有虚表罢了,我穷惯了。”真正的官宦世家,礼仪与规矩都是相当森严的,绝不是一朝一夕可学得来的,凤府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暴发户。 而她没有贵族的命,何必拿贵族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你什么时候穷过,你只是不擅长享受。”贵气不是用身份和华服就可以撑起来的,贵气体现在气质与细节上。 凤轻瑶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凤府完全是泥腿子出身,按理凤家这样的人家,别说养一个贵气十足的女儿,能把凤轻瑶养得不粗鄙就算不错了。 可凤轻瑶身上,却隐隐有一种尊贵端庄的气质,可惜的是凤轻瑶平日行事太过散慢与粗野,没有将那股贵气展现出来。 两人按主次坐下后,侍女将茶水奉上,又悄声退下:“难得在你家喝到如此好的茶。”依谢三的身份,什么好茶喝不到,这么说不过是拉近两人的距离罢了。 “我徒弟效敬的。”凤轻瑶的确不擅长享受,吃穿住行,从不讲究精致,只求舒适。“原来你这里的好东西全是别人送的,幸亏我也带了一些不错的东西过来,你有空去看看。” 谢府的礼绝对不轻,谢三再次提起,想必是有所求,凤轻瑶拿起茶杯,轻啜一口:“你是为了谢贵妃的事情而来?” “对。”凤轻瑶直接提了,谢三要是再兜圈子,那就显得虚伪了。 “谢贵妃的事情,我帮不上忙。”这是实话,谢贵妃又没有病,她能做什么。 谢三将茶杯放了下去,重重的叹了口气:“轻瑶,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咱们也算是有点小交情了。 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碍于家中的命令,不得不来,我来只是转告一声,答不答应都在你,只希望你不要因为谢家的事情,而断了咱们的交情。”“你是你,谢家是谢家。”其实凤轻瑶想说,他们本身就不熟,哪有什么交情可言,可想到这话实在伤人,再加上谢三这个人,还算是不错,遂没有将话说得那般死。 谢三松了口气:“这就好,我真不希望你因谢家的事情,而讨厌谢家所有的人。” 凤轻瑶笑而不语,事实上她就是讨厌谢家所有人,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对谢家人喜欢不起来。 只因为她明白过刚易折,轻易不会将自己喜恶表现出来。 “轻瑶,谢贵妃的事情谢家也查到一些,只是不太确定,昨天请你确定后,谢家也知道如何做了,这件事情上不会麻烦你,也不会把你牵扯进去。” 凤轻瑶点头不说话,心中暗想,既然不是这事,谢府还有什么事要求她?“轻瑶,你也知道谢家虽是百年世家,可在宫中的根基一直很浅,谢家在宫中一直没有交好的太医。 所以那些太医明知贵妃娘娘身体有异,也不曾多言一句,谢家听闻你与孙太医交好,便想着通过你结实孙太医,希望孙太医能在宫中帮谢贵妃一二。”谢三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这么说谢贵妃很快就会有身孕?”凤轻瑶隐约明白,谢家已经有门路了,只不过从怀孕到生子还有十个月的时间,这十个月谢贵妃需要太医的帮助,才能顺利将孩子生下来。 “应该快了。”具体的情况谢三并不知道,他毕竟不是谢家家主和人选,不可能参与核心的事情。 凤轻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孙太医那里我会去说,至于成不成我就不敢保证了。” 站在她的立场上,她希望谢贵妃能生下一个皇子,这样皇后才有对手,才没有时间,把心思放到她身上…… 263破坏,天下男人死绝了都不嫁 263破坏,天下男人死绝了都不嫁 见凤轻瑶肯帮忙,谢三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轻瑶,你愿意去说,谢家就感激不尽了,轻瑶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谢家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只要和孙太医说,谢家老夫人身体不适,谢家托你请他去医治,接下来的事情谢家自会做好。” 凤轻瑶肯答应,是不是说明她没把谢家当敌人?谢三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甚,他真不希望与凤轻瑶敌对。 “这件事情我会办好。另外,如果三公子见到贵妃娘娘,还请您帮轻瑶问问贵妃娘娘,睿王殿下如何?”话不需要说得太白,她相信谢贵妃是个聪明的,定会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谢三也一点就明白,凤轻瑶突然提到睿王,还问谢贵妃的意见,无外乎就是上面有意撮合凤轻瑶与东陵子睿。 一旦凤轻瑶入了睿王府,无论什么身份,凤轻瑶都算是皇后的儿媳,必将会站在皇后那一边。 凤轻瑶说出这话,一是希望谢贵妃破坏这婚事,另一也是告诉谢贵妃,她不愿,不愿意入睿王府,不愿意站到皇后那一边。 凤轻瑶点头,表示就是谢三所猜想的那般。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转告谢贵妃,你等我的好消息。”谢三不再逗留,立刻返回谢府。 谢家想借凤轻瑶搭上孙正道,可一旦凤轻瑶入了睿王府,她就不可能再帮谢贵妃,一个凤轻瑶不算什么,可孙正道就不同了。 孙正道身为太医院院首,要保谢贵妃的孩子生下来,并不是难事。 在没有抓稳孙正道之前,谢贵妃是不会让凤轻瑶站到皇后那边的。孩子生下来后,日后的成长也离不开太医,谢贵妃绝不会放过与孙正道交好的机会。 为了她自己,谢贵妃也会想尽办法,破坏凤轻瑶入睿王府的事情。 不管未来如何,凤轻瑶与东陵子睿的婚事短期内是不可能成了,解决了这个潜在的麻烦,凤轻瑶心情大好,至于东陵子睿的态度?管他去死。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她凤轻瑶也不会嫁给东陵子睿,就算与人为妾,她凤轻瑶也不会嫁给东陵子睿为正妻。 凤轻瑶回到屋内,发现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床单与被子全部换了新的,没有一丝蓝九州的痕迹。“果然不是一般人,那么重的伤说走就能走,高人。”凤轻瑶佩服了,再三检查没有发现血迹什么的,凤轻瑶就朝孙夫人住的客房走去。 凤轻瑶不知,在她检查自己的房间时,她的手术室,包括新建的手术室,都有人悄悄潜了进去,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孙思阳的照料,孙夫人的伤口日见转好,按理孙夫人应该再住几天会比较好,可是凤府这段时间太闹腾了,完全不适合静养,凤轻瑶便不留孙夫人久住。 “思阳,回去后好好照顾你母亲,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凤轻瑶将人送上马车后,再三叮嘱。 会让孙夫人提前回去,也是因为孙家不缺大夫,有孙正道和孙思阳的照料,孙夫人的身体完全不用担心。 “师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母亲,有什么事情会第一时间来找你。”孙思阳用力的点头,他隐约知道凤轻瑶这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他并没有多问。 “行,我给你的东西记得收好,别让外人看到了。”凤轻瑶觉得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收了孙思阳这个徒弟。 虽说孙思阳年龄比她大,可在她眼中孙思阳真得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品性优良的好孩子。 “思阳明白。”孙思阳不笨,只是他一心扑在医术上,即便凤轻瑶给他的东西很奇特,他也没有往深处想,只当这是师门不传之秘药,而这样的心性正是凤轻瑶要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很累,比如九皇叔,比如王煜陵,比如蓝九州。 “轻瑶,要是有空闲记得来孙府玩,我让人给你做莲子羹。”孙夫人见师徒二人说得差不多,打开马车的小窗,很热情的邀请道。 孙夫人那福态的脸,这几天也消瘦了下来,不过气色挺好的。 “好,轻瑶一定去。”她还真会去,怎么的也要把孙正道请到谢府去。 她相信依谢府的能耐,孙正道应该会保谢贵妃这个孩子,再说有孙思阳与她的关系在,皇后是不可能待见孙正道的,谢贵妃是个不错的人选。 女人,尤其是后宫的女人,忙一点才会没空惦记别人。 把人送走后,凤轻瑶正想着补个眠,对于医生来说,日夜颠倒是很正常的,她得抓紧一切可以睡的时间,至于白天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凤轻瑶的身上。 可就在她刚转身时,耳边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咦,大白天在城内纵马,出了什么事?不会是蓝九州被抓了吧?”凤轻瑶担心,便站在凤府门口,想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想这大队人马居然停在她家门口。 “参见凤小姐。”领头的五品侍卫翻身下马,单膝跪下。 这就是权势的魅力,五品侍卫见到凤将军的女儿,完全不用跪下行礼,可见到忠义侯府的小姐,其实也不用…… 凤轻瑶猜这侍卫如此礼遇她,估计是因为九皇叔、太子和王煜陵等人,人家已经跪了,就心安理得受好了。 “请起,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多谢凤小姐,末将王业。”侍卫抱拳,充分展视他的力量,由此可证明他不是内城那些,靠家族关系升上去的草胞。 “王大人可是王家人?”凤轻瑶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恭敬了,原来是王煜陵的面子。 王业的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激动,用力点了点头:“末将是王家旁枝。”也许他的名字有可被大公子知晓,这果然是一次机遇,王业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凤轻瑶点了点头,笑道:“大公子一直说王家男儿允文允武,平日见大公子温文尔雅,一直以为大公子是骗我的,今日总算见到王家男儿英武的一面,改天定要告诉大公子,轻瑶信他的话了。”王业给她面子是看在王煜陵的份上,她当然要投桃报李了。 王业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还是带着几分颤抖:“末将,谢,谢谢凤小姐提携之恩。” 王家旁系众多,人才济济,一旦入大公子的眼,他未来的仕途就会坦荡许多,这一趟果然没有白走,王业那黑亮的脸庞闪着红晕,激动的不知如何说话了…… 264病重,医生的手段 264病重,医生的手段 凤轻瑶浅笑不语,待到王业的情绪平复下来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一带刀侍卫:“王大人言重了,不知王大人找轻瑶何事?” 凤轻瑶突然发现,凤府的风水真不怎么好,隔三差五就被官兵包围,这条街上也就凤府一家,真不知凤府招了什么,怎么这么惹官兵爱,几天不来就浑身发痒。 “凤小姐,南陵苏家苏绾小姐突然腹部绞痛,太医诊断说是肠痈之症,太医只能以药石压制,要想根治还得将溃烂的部分取出来,孙太医说东陵国唯凤小姐你可以办到,苏绾小姐请凤小姐前去诊治。” 别说凤轻瑶答应在王煜陵面前他的名字,就是没有答应,王业也不敢对凤轻瑶有所隐瞒,他还希望借凤轻瑶这条路,在王家露脸。 “苏绾,肠痈之症,这病得还真是时候。”凤轻瑶玩味的叫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所以说千万别得罪医生,人这一辈子总会有生病的时候,可苏绾真是不幸,一次就栽到她的手里了。 肠痈症,指肠道部位的疾病,肠痈放现在来说,就是指急慢性阑尾炎、阑尾脓肿等,是外科比较常见的疾病,严重者也会因此而死。 只可惜这病来得晚了一点,要是在兽苑时发病,她就不用去驯马了。 想到驯马一事,凤轻瑶又想到最近异常安静与低调的安平公主,难不成这位公主因为北陵凤谦的求亲,而变得胆小了? 有谢贵妃在宫中与皇后斗,凤轻瑶不担心皇后还有时间找她麻烦,可是安平公主不一样。在兽苑她抢了安平公主的风头,现在安平公主又可能要和亲北陵,也不知道安平公主会不会把所有怒气都发她身上。 就算安平公主拿她出气,估计她也只有认了的份,谁让人家是皇上的女儿,她还是关心苏绾好了:“王大人,苏小姐的病情如何?很严重?” 如果不严重也不会来找她,不过凤轻瑶怀疑苏绾的病情,也许没有她想像中的那般严重。 依孙正道的医术,要缓解腹痛根本不成问题,她可是知道孙正道那一双金针术的厉害,如此看来,孙正道十有八九是故意的,故意提出根治之法,故意说东陵国只有她可以办到。 孙正道孙太医,你还真是一个好玩的人,凤轻瑶嘴角溢出一抹笑,在场的人全部低头,假装没有看到。 这就是自己人的好处!“据说苏绾小姐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痛起,苏绾小姐只当旧疾复发,按以前的方子煎了药,可不知为何,不仅没有效果反倒更加严重,连夜进宫请太医,却因为众太医都在清衍殿,以至于到凌晨,孙太医才匆匆赶过去。”也就是说,苏绾也是李想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这样呀。”凤轻瑶连连点头,一副沉思的样子,王业明显向着她,再加上只是腹部绞痛,有孙太医在苏绾死不了。 凤轻瑶突然发现,她的医德似乎有下降的趋势了,她一直不希望个人恩怨,影响到她的工作,可结果还是将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了。 不过她喜欢,她又不是圣母,苏绾屡次算计她,她要处处替苏绾着想,她就真是傻了,难不成真要傻得,被人打左脸,还要把右脸奉上。 只是不知,她这医德会不会影响智能医疗包那个医德系经,要知道她忙活了这么久,到现在也就只攒到了两点的医德,要扣医德点数可就惨了。 王业见凤轻瑶半天不说话,犹豫一下劝说道:“苏绾小姐虽然缓解了疼痛,可情况不是很好,属下听侍侯的宫女说,苏绾小姐脸色惨白,有气无力。”潜台词就是孙太医这药用得很保守,没有药到病除。 孙太医果然学坏了,忍住笑,凤轻瑶板着脸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走吧,以免耽误了苏绾小姐的病情。” 凤轻瑶压根不提药箱的事情,示意王业牵一匹马来,翻身上马:“王大人,可以走了!” 王业也只当没有看到,心中暗想:这苏绾小姐今天肯定会痛个够本,一连得罪孙太医与凤大夫,这苏绾小姐可真是自讨苦吃了。 皇城很大,可官宅、豪门都集中在城中心,凤轻瑶也没有在路上拖延的意思,有侍卫开道,两刻钟不到的时候,凤轻瑶就来到苏绾暂居的静秋园。苏绾的院落人来人往,小丫鬟不停的往外端着脏物,又往里送水,时不时还能听到苏绾痛闷的声音。 “孙太医好,各位太医好。”凤轻瑶先是到外室,与众位太医碰面。 “不好。”孙正道等人一脸的疲倦、黑眼圈明显、双眼青肿,明显就是一夜未睡,这伙看到神清气爽的凤轻瑶,孙正道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倒好,昨天在永和殿睡得舒服,我们几个老头子却是连眼都不敢眯,天还没有亮又赶到这静秋园。”别的太医不知道凤轻瑶是装晕,可孙正道却是明白,不能明说只能在心中暗骂凤轻瑶这小狐狸太狡猾了。 “嘿嘿,孙太医能者多劳,我这不是身子虚嘛,孙太医要是不信可以替我诊治一下。”凤轻瑶二话不说伸出手腕。 她的身体她自己明白,伤了元气,而这个需要慢慢的调养,这不是西医可以医治的。孙正道当然也知道,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冷着一张脸:“身为大夫却一副破身子,你可真是给我们大夫长脸了,我家还有一些阿胶,回头让思阳给你带些去,好好的姑娘偏要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你想给谁看。” 没父母疼的可怜,看到凤轻瑶孙正道又觉得他家思阳那呆样也挺好的,有父母疼着、护着,才能保住那份纯真。 “不麻烦思阳了,我回头自己去拿,正好伯母邀了我去吃莲子羹。”又多了一个去孙府的理由,凤轻瑶表示谢贵妃那事应该会很顺利。 两人聊得正高兴,屋内的苏绾听到侍女来报,却迟迟不见凤轻瑶进去,气得叫贴身侍女出来催,侍女站在门口,摆着一张晚娘脸。 “凤小姐,我家小姐请你来是看病的,不是来聊天的,凤小姐身为大夫,不关心病人的情况,却在这里攀交情,凤小姐你的医德让人怀疑,东陵的大夫难道都如凤小姐这般吗?”苏绾的贴身侍女想到苏绾受得苦,又想到因为凤轻瑶,苏绾九皇叔的路变得异常艰难,气不打一处来,这语气当然也好不起来了。 可却不想,她一番话不仅将凤轻瑶得罪了,也把在场的其他几位太医给得罪了…… 265闹,不打白不打 265闹,不打白不打 凤轻瑶脸色一沉,嘴边的笑立马收起来:“怀疑我的医德?诬蔑我东陵大夫的人品,你们苏家好大的口气。 既然南陵苏家的人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东陵的大夫,那就另请高明,正好我也不想医,病人挑大夫,可要知大夫也有权挑病人。” 真是白痴女人!她能体谅病人家属的急切,但同样讨厌病人家属口不择言的伤人,她将心比心,可病人家属有将心比心吗? 尤其这侍女一句话,把东陵的大夫都牵挂了进来,自寻死路也怪不得她了,再说苏绾这病拖上一拖,很多人都会高兴。 “凤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苏家?”苏绾的侍女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似乎这才发现,这里是东陵,而凤轻瑶也不是一般的大夫、医女,凤轻瑶现在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身份地位不比苏绾差。 哈哈哈……凤轻瑶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威胁?我需要威胁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吗?别说你只是一个侍女了,就是苏绾站在我面前,我也是这么说。苏家很不起吗?不就是一个靠女人发达起来的家族吗?你们苏家除了会卖女儿还会什么?” 这是事实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苏家人的面说,苏家人引以为傲的事情,由凤轻瑶说出来,却是轻蔑与鄙夷。 “凤轻瑶人,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苏绾的侍女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凤轻瑶的手不停的发抖,不是怕而是气的,她此时恨不得吃了凤轻瑶。 凤轻瑶朝侍女走去,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骇人,眼中冰冷的好像北陵的雪山,“啪”的拍掉侍女的手,冰冷的道:“我最讨厌被人拿手指着,别人我就忍了,可你还不够格,再有下一次,我替你剁了它。” 苏绾的侍女被凤轻瑶的气势骇住,脸色发白,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双眼布满惊恐与后悔。 陵的女子大多纤细瘦弱,这么一来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味道,可惜凤轻瑶是女子,她没有怜香惜玉的美。 “转告苏绾,要摆威风去南陵,在东陵就要按我东陵的规矩办,要找我医治可以,一千两黄金,自己去凤府。” 语毕,凤轻瑶二话不说,就朝外走去,留下孙太医等人面面相觑。 众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凤轻瑶也太彪悍了一点,不过有人带头,孙太医等人也就不久留了,收拾东西也跟着走人。其实,苏绾是带了一个大夫来的,只是很不巧那大夫今天早上摔断了腿,失血过多,到现在还没有清醒。 当然,这事孙太医管不着,他只知道他累了,他完成了圣上的交待,可以回去休息了,同时亦佩服凤轻瑶的灵透。 一个武将怎么就养出这和一个聪慧的女儿呢?孙正道怎么也想不明白。 “凤轻瑶,你给我站住。”苏绾的侍女一看情况不对,提起裙子就追了过去,那灵敏的动作哪里有楚楚可怜的样子,三两下就挡在凤轻瑶的面前,凤轻瑶也不好走了,笑盈盈看着对方:“姑娘还有何指教?” 指教,她哪里还敢指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绾的侍女咬了咬唇,低下头:“凤,凤小姐对不起,奴婢失言了,还请凤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奴婢无心之失。” 苏绾的侍女跑得直喘气,再加上要放下身段给凤轻瑶道歉,那张俏脸像是冲了血一般,红得吓人。 侍女说完,深深一个作揖,呈九十度恭敬给凤轻瑶行礼,表面功夫是做到那了,至于诚不诚心,大家都知道。 “念在你无心之失,这一次就算了。”孙正道走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正诧异凤轻瑶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却看到那侍女站起来时,凤轻瑶举手“啪”的朝那个侍女甩一个巴掌。 “打得我手疼。”凤轻瑶打完人后,娇气地揉了揉手腕:“这位姑娘,你应该不介意我无心失手吧?” 苏绾的侍女半张脸又红又肿,由此可见凤轻瑶下手有多重,这一刻别说苏绾的侍女了,就是孙正道也愣住了。 凤轻瑶这是以牙还牙了,不过,这一把巴掌打得漂亮,让人无话可说。当然,打人这种事情也只有凤轻瑶做得出来,孙正道自认自己做到,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是君子轻易不会与人动手,就算动手也不会对一个女子动手,太失身份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万一打不过那脸就丢大了。 苏绾的侍女捂着脸,双眼瞪得老大,怒气冲天,半晌后只见她瞳孔一收,右手扬起,狠狠朝凤轻瑶左脸甩去…… 凤轻瑶似早知道一般,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得手,却看到她刚好钳住侍女的手,那侍女本身也是有点武功底子的,可手被凤轻瑶抓住后,却一动不能动。 凤轻瑶神色如常:“想打我?凭你还不够格。”甩开侍女的手,“啪”又朝侍女的左脸上甩了一巴掌:“这下左右对称了,好看多了。” 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将指细细的擦干净后,红唇轻启:“替我转告苏绾,这两巴掌是利息,来日方常,只要她在东陵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好过,想要我的双手,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 另外,我医德虽然不怎么样,但有病人上门我还是不会拒绝的,苏绾要找我医治,记得去忠义侯府,我没空往静秋圆跑。” 说完,就嚣张的往外走,沿路的侍卫与宫女被凤轻瑶给骇住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轻瑶?”孙正道有些担心的开口,打一巴掌可以说出气,可后面就嚣张过了,苏绾怎么说是南陵的贵女,代表南陵皇室来东陵。 有些事情即便是上面允许的,可做得太过,上面却不会给你出面,他们都是可以随时被牺牲的小卒子。 凤轻瑶顿了一下,回头:“孙太医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她打得又不是苏绾,只是苏绾的侍女,苏绾的侍女对东陵的大夫不敬,她这两巴掌不甩出去,那就是懦弱。 忠义侯的女儿要有这样的傲气与恣意,才不会被人小视,才不会被皇上小视,当初皇上追封她父亲为忠义侯,不就是因为她对南陵与西陵的态度吗?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李想伤得那么严重,短时间皇上用不了他,皇上当然不希望南陵与西陵的打李想的主意。 西陵云泽重伤卧床,南陵苏绾这个时候旧疾复发,带来的大夫今天一大早又受伤,孙正道明显又敷衍,凤轻瑶用膝盖想,也能明白这里有皇上的手笔在。 所以,今天她不打白不打,反正打了也是没人会拿她怎么样。 苏绾的侍女被打懵了,待到她回神时,凤轻瑶已经走到了大门口,苏绾的侍女连忙大喊:“来人呀,给我拦住她!”静秋园里面的侍卫都是苏绾从南陵带来的,这些人当然不会给凤轻瑶面子,“唰”的一下亮出大刀,将凤轻瑶的去路挡住。 “让开。”凤轻瑶的眼睛一眯,闪着危险的光芒。 当然,她没有出手的打算,她这个身体这么破,出手必吃亏,她这么有恃无恐完全是因为,王业的人就在外面。 “凤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南陵的侍卫首领,两条剑眉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无力。 显然,这是一个明白人。 很细微的动作,可凤轻瑶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能遇到一个明白人,动手的机会就更小了,凤轻瑶双手环抱,明显刁难对方:“如果我非要让你为难呢?” 孙正道身后的太医想要上前,劝凤轻瑶差不多收手,却被孙正道劝住了,他看事情远比身后的那群太医更透彻。 病的时间长短,可以决定政局的变化,苏绾这病一时半刻好不了,也不能好。 “凤小姐,对不起。”侍卫首领语带恳求的唤了一句。 “凤小姐,是奴婢失礼了,请凤小姐责罚,还请凤小姐与孙太医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这就给两位端茶赔罪。”苏绾的侍女并不笨,她是关心则乱,她很清楚绝不能让凤轻瑶和孙太医就这样离开,一旦走了想要再请来就难。 “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惜我现在不渴了,我说了你们要给苏绾医病,就把人送到忠义侯府。”凤轻瑶并不领情,伸手格开侍卫的刀,侍卫不敢伤她,只得以人肉墙来拦她:“凤小姐,得罪了。” 侍卫首领伸手就准备将凤轻瑶挡回去,凤轻瑶后退一步,不让对方碰自己,朝门外大呵一声:“王大人!”“唰唰唰!”王业带着人马冲了进来,见双方冲突并没有冒失的上前,而是单膝跪下:“见过凤小姐。” “去,去兵部找卫将军,问他什么时候南陵的侍卫,居然可以在我东陵随意扣押东陵的百姓。” 凤轻瑶现在真不是好欺负的,无论心里如何想,至少皇上表上将凤府放在心中,荣宠正盛,而这个时候她手中的人脉就可以发挥出来。 或多或少,那些人也会给她一点面子,要知道卫夫人那双眼睛,可是她医好的…… 266上车,真巧呀! 266上车,真巧呀! 凤轻瑶一点也不介意把这件事情闹大,反正闹到皇上那里,最多也就是明面上责骂她一通,事后肯定会觉得她贴心,这事办妥当。 毕竟,她可没有对苏绾对手,而且错也在对方,可惜,她凤劝尘能忍,苏绾也不差,终归是南陵苏家调教出来的嫡女,再怎么傲眼色还是不会差的。 东陵人如此怠慢苏绾,不就是仗着有一个会造震天雷的人嘛,不就是想要她和西陵云泽一样,一直“病”在床上嘛,在凤轻瑶与南陵侍卫首领闹得正僵时,苏绾身边另一个侍女匆匆跑了出来。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娇憨天真,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圆脸侍女站在原地平定了紊乱的气息后,恭敬的上前给凤轻瑶和孙正道行礼:“奴婢秋雨见过凤小姐、孙大人。” 目不斜视,似乎没有看满院的侍卫,也没有看到另一个侍女脸上的红肿。 只一眼凤轻瑶明白,这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子,这个叫秋雨的丫头才是苏绾的心腹。 凤轻瑶倨傲的应了声,并不拿正眼看人。 反正她今天足够傲,不差这一点。 秋雨如同没有看到一般,脸上依旧保持着谦卑的笑:“凤小姐,孙太医,我家小姐让奴婢来告知二位一声,她身体已经大好,劳凤小姐亲自跑一趟实在过不意不去,改日定登门道谢。” 凤轻瑶知道今天这事闹不起来了,她还是小瞧了苏绾,虽然有点可惜,可苏绾退了这么一大步,她再胡搅蛮缠就不像样子了。 “不必客气,既然苏小姐没事,我们也就不久呆了,以免打扰苏小姐休养。”凤轻瑶身上的那股杀气也收了起来:“王大人,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走吧。” 言毕,大摇大摆走出静秋圆,这可是狠狠甩南陵侍卫一个耳关,南陵的侍卫一个个脸色涨红,倍感屈辱,却不敢上前。 凤轻瑶一走,秋雪就顶着红肿的脸上前:“秋雨,为什么让她走,她对苏家出言不逊,根本不把我们家小姐放在眼中,那样的人干吗还要对她客气。” 被凤轻瑶打了两巴掌,秋雪对凤轻瑶的怨气之深,绝不是三两句可以摆平的。 别看秋雨圆脸讨喜,可瞪起人来那气势也不弱:“秋雪,我知道你为主子着想,可你也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这是在苏家呢,你当凤小姐还是以前那个孤女,可以任人欺负呢。 就算凤小姐还是以前那个孤女,也不是你可以欺负的,小姐待我们好那是我们的体面,你别忘了我们只是苏家的下人,平日就算再精贵也改变不了这个出身,凤小姐不是你我可以惹的。 别说她今天只是打你两巴掌了,就是在这里一刀杀了你,小姐也不能拿她怎样,终归咱们只是一个奴才,死了便是死了。” 看秋雪一副不服的样子,秋雨也懒得多说,直接说出苏绾的命令:“秋雪,小姐让我告诉你,她知道你忠心耿耿,可忠心也要有眼色,今天这件事你办得实在不漂亮,小姐罚你在这里跪一个时辰。” “是。”秋雪虽不情愿,可终归不敢违背苏绾的命令,委屈至极的跪下来。 秋雨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希望这件事情能给秋雪一个教训,让她明白这里不是南陵,不是由苏家说了算。 转身,对一旁的侍卫道:“刘大人今天这事处理得很好,没有让东陵的人把事情闹大,我会禀报小姐。”  “秋雨姑娘客气了,这是卑职该做的。”南陵侍卫首领刘大人不敢居高,一脸谦虚。 秋雨也不再多言,讨喜的脸上一片忧愁,欠了欠身又回到内室。 “都处理好了?”苏绾惨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道。 “回小姐的话,都处理好了,只是小姐你的病?”秋雨这时才敢将心中的不满与怨恨表露出来:“东陵皇上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苏绾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明艳的脸上此时却只余苍白:“有什么过分的,东陵有会制造震天雷的人,强硬一些也是应当的,我这病也死不了,受点罪罢了。” 只要不被凤轻瑶给气着,苏绾还是很有理智的:“秋雨,消息传回去了吗?” “已经传回去了,只不过我们的消息比西陵晚了一步,甚到还没有北陵来得快。”秋雨不敢去看苏绾的脸色,生怕她发火,却不想苏绾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皇上会理解的,我们在这里没有可用之人。” 南陵与东陵虽然表面上维持着邦交,可事实却是势同水火,南陵的探子被东陵拔了干净,皇上让她来东陵,也有让她在东陵重新培养探子的意思,这事办好了苏家的权势就更大了。 东陵人以为她只是晃子,却不知她才是真正的主事者,高调、傲慢又如何,只有这样她行事才方便。 “好了,这里不用了侍侯了,去把那个人底查清,能把人弄到南陵最好,不能的话想办法除了他。”不过说了几句话,苏绾便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双手捂着腹部,牙关紧咬。 “小姐?”秋雨心疼的上前,却被苏绾打发了:“不用管我,去办事。” “是。”秋雨噙着泪,退了下去,只留下苏绾一个痛得打滚。凤轻瑶出了静秋园,便与孙正道等告别了,王业安排了人送她回去,哪知还没走就遇到九皇叔。 “风小姐,九皇叔有请。”来人是上次和王煜陵车夫抢人的太监,颇为紧张地盯着凤轻瑶,生怕她又说不。 上次,九皇叔回去后,整整两天没说话,可把他给愁坏了。 凤轻瑶真不想去,可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望了一眼对面的马车,点了点头了,谢过王业后便与太监一道来到九皇叔的马车边。 “轻瑶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跪在马车外。 这也是她不愿意见九皇叔的原因之一,每次在人前见九皇叔她都要行跪拜礼。 “免礼。”隔着马车,凤轻瑶隐隐觉得九皇叔的声音不太对劲,却没有多想,束手而立,恭敬十足,完全没有在静秋园的嚣张与狂妄。 凤轻瑶是越发的适应现在的生活了,渐渐的已融入了进来。 “上车。”九皇叔的命令一下,太监立马搬了马扎,扶着凤轻瑶坐了上去。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东陵子睿一样,喜欢拿下人当踏脚的,凤轻瑶深吸了口气,打开车门…… 267喝茶,听说你针线很好 267喝茶,听说你针线很好 马车内的九皇叔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少了一份冷硬,多了一份随意;少了一些距离,多了一分人气。 没有平时的严谨与老成,九皇叔半躺在小塌上恣意随性,发丝散乱于胸前,长长的睫毛轻眨,有着说不出来的慵懒与闲适。 这样的九皇叔凤轻瑶不是第一次见,可每一次见到,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加快,有一种手脚不知往哪里摆的局促,如果她不懂医,还以为自己生病了。 秀色可餐,说得不仅仅是女子,男子亦如是,一如王煜陵,又如九皇叔,面对这般秀色可餐,又是自己心仪的男子,想要保持冷静真的不容易。凤轻瑶半蹲在马车门口,平定心神后才将马车门关上,正犹豫着是坐还是跪时,九皇叔开口了:“坐。” “谢九皇叔赐座。”凤轻瑶言词恭敬,却没有客气只坐半个屁骨。 九皇叔的马车很大,就像一个小房间,可再大也是马车,在马车内不坐稳的话,一个点颠簸可是会出丑的。 上次,她已经出过一次丑,九皇叔说她投怀送抱,同样的错误她绝不犯两次,犯花痴可以,可不能花痴的丢人现眼,还在同一个人面前丢两次脸。 凤轻瑶坐稳后马车才继续前行,马阵防震效果极好,再加上道路平坦,凤轻瑶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九皇叔将书往脚边一放、坐正,拉出一个矮几,又从暗格中拿出一套茶具和一包茶叶。九皇叔这是做什么?在马车上喝茶? 凤轻瑶一脸迷惑,可九皇叔不说话,她也不知如何开口,飞快的扫了一眼九皇叔那平静的面容,凤轻瑶低头看九皇叔泡茶。 不得不说,人美做什么都是美的,虽说美这个字用在九皇叔身上有点儿不妥当,但九皇叔却真正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九皇叔似乎很精通茶道,说“似乎”是因为凤轻瑶完全不懂茶道,表面上她装得再像,可终归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代闺秀,琴棋书画诗酒茶,除了酒以外她什么都不懂。 凤轻瑶看他一遍一遍的摆弄着茶具,觉得挺新奇的,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不多时马车内就弥漫一股茶香,凤轻瑶闭上眼悄悄的吸了口气,顿时觉得神情气爽。 “雨前雪雾,尝尝。”九皇叔将第一杯茶递给了凤轻瑶,凤轻瑶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茶杯就那么小,两人的手指难免相碰,温热的茶、冰凉的手指,凤轻瑶的心漏跳一拍,茶杯还未接稳,就连忙将手收回。 “小心。”茶杯险些掉了下去,幸亏九皇叔反应快,连忙拖住茶杯,同时抓住凤轻瑶的手,将茶杯放在她手心:“别浪费了本王的茶。” 语气轻缓,隐隐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柔意。 “是。”凤轻瑶双手捧着茶,避开与九皇叔肢体上的接触。 虽说,她受伤的那几天,九皇叔抱也抱了、搂也搂了、亲也亲了,可那毕竟是晚上,而且她一个病人也挣扎不了,这伙大白天的,凤轻瑶还真不太想与九皇叔太过亲密。 满怀心思的凤轻瑶,捧着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心中暗想九皇叔不是有洁癖嘛,不是不喜欢与人接触嘛,那对她是怎么一回事。说对她特别,可偏偏又半冷不热的;可说对她不特别吗?她又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可以和九皇叔走近的人女子。 凤轻瑶感觉各种磨人,她看不懂九皇叔的心,而九皇叔似乎也没有让她明白的意思。 这么小一杯茶真不解渴,至于茶有什么味道,凤轻瑶还没有喝出来,她这个俗人根本不懂茶。 喝完,将杯子放了回去,等着九皇叔慢慢的品茶,车厢内一片宁静,茶香扑鼻,有着说不出来的舒心,凤轻瑶也渐渐放下心中的郁结。 九皇叔放下茶杯:“这茶如何?” 问她?那不等于没问,凤轻瑶很中规中矩的道:“九皇叔的茶当然是极好!” “本王还以为品不出来,原来也知这茶极好。”九皇叔明显是讽刺凤轻瑶那牛饮的动作,凤轻瑶也不觉得难堪,落落大方:“九皇叔说得极是,轻瑶不会品茶,轻瑶喝茶就如同牛嚼牡丹,平白的浪费好茶。”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这雨前雪雾整个九州大陆一年也只出三斤,给你喝确实是浪费了好茶。”明明是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可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却没有那么刺耳,那冷冰冰慢调调的语气,没有平时的威严,多了一份懒散。 凤轻瑶实在不明白这位大爷唱的是哪出戏,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乖乖的闭嘴不接话。 凤轻瑶不说话,九皇叔却难得多话了:“凤轻瑶,你喝了本王的茶,是不是要回报本王呢?” 看似寻问,可完全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机会,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凤轻瑶,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一副你要敢拒绝,你就惨了。 回报? 凤轻瑶一愣,到嘴的话因为九皇叔这眼神而生生收了回来,内心各种哀嚎…… 呜呜呜,这茶又不是她想喝的,这茶也不是她愿意喝的,她可不可以吐出来呀。 在九皇叔的银威下,凤轻瑶只得将心中的哀嚎压下:“不知九皇叔要轻瑶怎么回报?” 像是变戏法一般,九皇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旧的荷包:“听说你的针线很好,本王这个荷包破损了,你替本王补一补。” 说完,就将荷包朝凤轻瑶怀里一丢,凤轻瑶还没有从九皇叔的话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荷包接住。 晕倒,她哪里会针钱了,好吧,她的针钱是不错,可是她只会缝人肉,正想开口拒绝,可刚说到:“九皇叔……”三个字时,就被九皇叔给打断了:“别动。” 严肃的语气、认真的神色,把凤轻瑶吓了一跳,果然一动不敢动的坐在原地。九皇叔俯身上前,一点一点靠近…… 凤轻瑶的双眼越瞪越大,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双手紧紧的握着荷包,想要推开九皇叔,可双手却不受控制,怎么也举不起来。 淡淡的竹叶香,将鼻息间的茶香驱散,两人之间仅隔一根发丝,呼吸交融,凤轻瑶能感觉到,九皇叔呼气时传来的热气,悄悄的吞了口口水,凤轻瑶连呼吸都变得小心意意。 咚咚咚……凤轻瑶似乎听到自己那如雷般的心跳声,口干舌躁,坐立不安,可九皇叔就在面前,她又不敢妄动。 这个不比得晚上,晚上没有灯,两人虽然靠得近,可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清,再加上身上有伤,只顾着痛去了,根本没有心思多想。 现在,在小小的马车内,九皇叔与自己靠得这般近,这气氛怎么看怎么暧昧,凤轻瑶有心想要打破这旖旎的氛围,却奈何有心无力……面对九皇叔的步步逼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问:九皇叔你这是要做什么?是死是活,你快点行不…… 268闭上眼,夫人外交 268闭上眼,夫人外交 凤轻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睁着又酸又涩,可她却不敢眨眼睛,两人之间似乎只能放得一张纸,她怕一眨眼睛两人的睫毛就打架,然后事情又说不清楚了。 就在凤轻瑶以为,时间就此凝固,九皇叔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天荒地老时,九皇叔终于开口了:“闭上眼睛。” 缓慢的语调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道,让人不由自主的按他所说的去办。 “闭,闭闭眼?”凤轻瑶结结巴巴,手心不停的冒汗,手中的荷包都被汗水给浸透了,长长的睫毛就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的颤动着,份外惹人怜爱。九皇叔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凤轻瑶,眸子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凤轻瑶也不知怎么的,在九皇叔的眼神下,就这么将眼睛给闭上了,心里直打鼓。 九皇叔,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不会是亲她吧?如果真是要亲她,她是要拼命拒绝还是半推半就呢? 啊,好难办呀,她要拒绝九皇叔会不会生气?她要半推半就九皇叔会不会让为她很随便。 凤轻瑶内心各种挣扎,手中荷包已经被她绞得不成形了,这一刻比她第一次上手术台还要紧张,她,她她……好想逃呀! 虽说之前九皇叔也有亲过她,可那吻只落在她的发丝上,而且也是夜晚,根本没有这么尴尬。 凤轻瑶的睫毛颤抖的越发的厉害了,可九皇叔却迟迟没有动作。闭上眼,其他的感觉更加灵敏了起来,除了九皇叔身上那好闻的竹香外,凤轻瑶似乎还闻到男子身上,特有的阳刚味道,隐隐还有一点点药香。 药香?九皇叔受伤了?凤轻瑶一个激灵,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可就在此时,凤轻瑶发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的眼睑上一跳。 凤轻瑶惊了一跳,飞快的睁开眼,正好看到九皇叔收回手:“九皇叔,你你做什么?” 不知是自己想太多,还是这马车的温度太高了,凤轻瑶的脸颊红通通的,就像秋天的苹果一般,如果孙正道看到了,绝不会说凤轻瑶破身子。 “你的睫毛上有脏的东西,本王替你取下来,怎么?你希望本王做一点什么?”东陵九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本正经的说着调戏的话,凤轻瑶望着他的眼睛,发现九皇叔眼中的那个小人影,双脸通红,一副即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嗷……凤轻瑶在内心嚎叫一句。 这都是什么事呀,明明,明明是九皇叔先挑起来的,为什么吃亏的确是她,欺负她不会诱惑人嘛。 凤轻瑶气得直想咬死东陵九,眼睛瞪地圆圆的,双颊也是鼓鼓的,准备“恶狠狠”地瞪九皇叔一眼,让九皇叔明白,小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却发现…… 九皇叔大人已经坐了回去,靠在矮塌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有气没有地方撒,凤轻瑶一口气堵在心里,恨恨地捶着车厢,咚咚直作响。 她就不信,这么吵九皇叔还能静下心来看书。 事实证明,凤轻瑶太不了解九皇叔了,别说这么吵了,就是在九皇叔面前杀人放火,他要看书也照看不误。 凤轻瑶忙活了半天,却没有一点效果,有点儿气馁了,看着桌上还冒着白烟的茶水,凤轻瑶想也不想,提起壶倒了一杯,一口喝尽后,又倒了一杯。 一年只有两三斤的雨前雪雾是吧,我喝,我全喝光了再说。 找不到人出气,只能拿茶水出气,凤轻瑶拼命的灌茶,没有看到九皇叔那微微上扬嘴角,和眼角止不住的笑意。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九皇叔低着头,又翻开了一页,而书上写了什么,九皇叔却一个字也没看近去,他看书中每一个字,都像是凤轻瑶气鼓鼓喝茶的样子。 一小壶茶能有多少,凤轻瑶三两口就喝完了,而这个时候九皇叔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凤轻瑶知道她和九皇叔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就是闹也没有用,便转头看外面,试图眼不见为净。 奈何,九皇叔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强大,哪怕是看着车外,凤轻瑶眼前浮现的依旧是九皇叔那放大的俊颜,好不容易挨到凤府,马车就停了下来,凤轻瑶迫不及待的道谢,跳下了马车。 “凤轻瑶,等一等!”刚走一步,身后就传来九皇叔的声音,凤轻瑶连忙回头,只见九皇叔半个身子钻了出来:“凤轻瑶,别忘了本王的事情,三天后本王来取!” 说完,严谨的脸上露出一抹风光霁月般的笑容,很不幸凤轻瑶又呆了。 九皇叔笑了?还笑的这么明朗阳光?凤轻瑶发现自己又不争气的脸红了。 九皇叔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听到了吗?” 凤轻瑶根本没听清九皇叔说了什么,只是本能的不想让面前这个男人失望,呆呆地点头。九皇叔满意的地点头,脸上的笑容唰的一下就没有,坐回马车,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走。” 马车离去,凤轻瑶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中完全不成样的荷包,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她怎么迷迷糊糊的就把这东西接下来了,她怎么就忘了拒绝,忘了告诉九皇叔她不会针线。 荷包,荷包,一个破荷包补什么补呀。 凤轻瑶想也不想,把手中荷包一抛:“我又不是绣女,真是的,美男计,为了一个荷包对我使美男计,太太太无耻了,这都第二次了。” 凤轻瑶泪流满面,上一次就是王煜陵使美男计,然后她晕乎乎的将手中的荷包给了王煜陵。 天知道她那天是怎么了,荷包本来都松手了,可是扑下来的那一刻,她居然鬼使神差的将荷包抓住了,还收了起来。 那时还想着省钱了,却不想最后还是被王煜陵给哄去了,而这一次? 被九皇叔哄得收了一个破荷包,凤轻瑶气得大步朝凤府走去,可没有走几步她就后悔,顿了一下又折了回去,将荷包捡了起来:“算了,以后有机会还给九皇叔,这东西丢了麻烦更大,九皇叔那人……” 凤轻瑶全身一个哆嗦。 荷包早就被汗水浸湿,皱巴巴的不成样子,这么一丢沾了灰后,更是加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凤轻瑶在医术方面很心细,而在这种事情上面却是大大咧咧的,看也没有看荷包上的图案,就将荷包往口袋一收。 九皇叔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得吐血,让他挑一个荷包容易吗?更不容易的是他随便一挑,就挑到龙凤呈祥的荷包。 回到凤府,丫鬟打来了水给凤轻瑶清洗,又奉上冰镇的茶果,凤轻瑶吃着凉食,感觉心也舒畅了。 交待了几句府中的事情,凤轻瑶琢磨着今天没有什么事了,便想着去血衣卫找陆少钦。 早就想着去找陆少钦,可上次却被翟东黎给破坏了,刚好现在有空闲,她去一趟好了。 这个时候她去找陆少钦,可没有一点要对方罩的意思,说句不嫌自傲的话,不管她背地里多么的如履薄冰,至少表面上她正春风得意,这个时候她凤轻瑶还惦记着陆少钦,就说明她是一个念旧的人。 凤轻瑶吩咐马房的人准备马车,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就准备直接杀到血衣卫,还没走出大门,王管家就急忙的追了上来:“小姐,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宜去血衣卫那种地方,更不适宜与陆大人结交。” 忠义侯府的小姐是一张保护伞,但同时也是一种束缚,凤轻瑶不再是那个没人看管的野丫头,她行事就必须按着自己的身份来,贸然的去血衣卫,找血衣卫总指挥使只会被人说闲话。 凤轻瑶也不是一个愚笨的,见王管家这么说,她立马就明白了:“去,让人送拜贴到陆府,就说我下午去拜见陆夫人。” 管家一听,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小姐这样做很好。”这凤小姐虽然从小没有长辈教导,却是一点就透的主。 没错,女子不适宜与外臣结交,但却可以和他们的夫人小姐接交,后院的女人可不是只懂琴棋书画、茶米油盐的主,她们的见识不比一般的男子差。 既然是正式的拜访,那么只拿几盒蓝色的小药丸就不合适了,凤轻瑶折回凤府,让管家准备礼物。 以前的凤府一穷二白,可前段时间皇上的圣旨下来后,皇城大半的权贵都给她送了礼,凤府的库房这伙正满当当的,挑一份体面的礼并不是难事。用过午膳后,凤轻瑶又睡了半个时辰的午觉,刚起来就看到丫鬟们捧着一堆的衣服与珠钗走了进来:“小姐,王管家让我们给小姐打扮好。” 凤轻瑶艰难的点了点头,她明白了,这算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第一次正视外交,不能和平进一样随便一件布衣就出门。 虽不喜欢带着一堆叮当做响的东西,但为了不失礼凤轻瑶还是认了,面子面子,是人家给的,但也要自己去挣。 “嘻嘻,小姐你别担心,奴婢不会小姐打扮像棵树一样。”侍女也是王家的人,她们平日见凤轻瑶和气,也就少了一些拘谨。 “来之前公子就已经将小姐你的喜好告诉奴婢等人,公子说小姐最有前朝贵女的风范,奴婢定会好好的替小姐装扮。”另一个侍女捧着一套大红的纱裙,眉眼间全是喜意,让凤轻瑶有一种要出嫁的感觉,而她要嫁的对象是…… 269控制,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269控制,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咳咳,凤轻瑶被自己那个想法吓了一跳,呛了个半死,脸红的似火。 老天爷,她最近这是怎么了,一天到晚想这些有的没的,春天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居然还在这里犯花痴。 一定是九皇叔! 都怪九皇叔,在马车里那般的捉弄她,害得她老半天都晕乎乎的,想到九皇叔,凤轻瑶越咳越严重,险些岔气。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快,快喝水。” 王家派来的丫鬟个个都训练有素,见凤轻瑶这样并没有一窝蜂的围过来,只有离她最近的两人,一个给她倒茶,一个给她顺气。 两个丫鬟的动作自然而真诚,完全是把凤轻瑶当成主子。 凤轻瑶心中各种感慨,唉……她欠王煜陵的拿什么还,当然凤轻瑶更明白,她要去还了,估计就将王煜陵伤彻底了。 喝了水后,又轻咳了两声,凤轻瑶已经没事了,摆了摆出示意不想再喝了:“替我更衣。” 凤轻瑶完全没有自己动手的打算,双臂一声就将一切交给丫鬟们。 她生病的期间一切事务都是由丫鬟打理的,而她也渐渐的习惯了有人准备好一切生活。 这些琐事有人做好,何必自己动手,多浪费时间呀。 至于高唱人权,和丫鬟当朋友,把丫鬟摆在与自己平等的地位,这种事情凤轻瑶是不会做的。她又不是李想那个白痴,在这种地方讲什么人权、人人平等。 她跟丫鬟讲人权,要求和丫鬟结拜什么的,对方只会认为自己这是在施舍,是在同情,根本不可能真心待她。 阶级分明,身份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不是她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再说了她把丫鬟当姐妹了,和丫鬟讲人权,烧水、煮饭、打扫这类杂活谁来做? 她总不至于一边跟人家说,某某某我把你当朋友,一边又指挥人家干活,把人家当下人用吧。 以前在学校,经常听到学妹提起看的穿越小说,那书中的女主角总是喜欢和丫鬟讲人权,把贴身丫鬟当姐妹,和丫鬟交心,可结果往往是丫鬟背叛她。 学妹在那不停的批判那丫鬟太可恶了,把女主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可凤轻瑶却只觉得这很正常。 丫鬟也有骄傲有尊严的,你一个千金大小姐突然要和一个丫鬟称姐道妹的,人家只会认为你有什么阴谋,或者是在施舍。 而且,你也只是给人家一句口头上的姐妹,再给点小恩小惠,根本没有在本质上改变对方的地位与身份。 就好比,九皇叔对她说:“凤轻瑶,我把你当成妹妹。” 可是,她这个“妹妹”见到九皇叔却要下跪,次数多了她心里能平衡吗? 既然是妹妹,凭什么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叔,而她却只是一个侯府小姐,不能是公主、郡主。 再说了,她把丫鬟当姐妹,皇后贵妃会把她当姐妹吗?不会…… 既然别人不跟她讲人权,她又何必跟人家讲人权,这不是扯蛋嘛。 在凤轻瑶想到李想那个白痴时,丫鬟已经替她换好衣服,将她扶到妆台前,替她梳发挽髻。 王家丫鬟的手很巧,三两下就将凤轻瑶的长发梳平,手指轻轻一勾,一个凌云髻就成形了。 “小姐的头发厚而柔顺,挽髻都不用带假发。”丫鬟赞道,从饰品盒中取出一只金步摇插入发髻中,金步摇中间有一颗闪亮的红宝石,衬得凤轻瑶整个人更加明艳。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凤轻瑶知道自己的首饰就那么几件,根本没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要有这么贵重的首饰,她上次去诗会就不会打扮的那么简单。 丫鬟脸上的笑立马僵住,站在原地一个个低着头。 “有话就说,别忘了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上。”凤轻瑶从首饰盒中拿出一只碧玉簪子在手中,看似随手把玩却隐含威胁的味道。 屋内四个丫鬟一见这个情况,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小姐恕罪,奴婢没有隐瞒的小姐的意思。” 她们都知道面前这个凤小姐不是善的,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说吧,这些首饰是哪里来的。”凤轻瑶心里明白,这些东西肯定是王煜陵送的,她只是心里不高兴,她身边的人瞒着她。 这些人是从王家出来的没有错,她也不没有拘着她们,不让她们与王家人接触,也没有让她们背离王家,可隐瞒她这个主人却是不应该。 “是公子……”丫鬟习惯的喊着,却想到她现在的主人是凤轻瑶,立马改口:“是王家大公子送来,大公子说先不要告诉小姐,给小姐一个惊喜。”惊喜是理由,王煜陵只是怕凤轻瑶不肯接受,才这么一说,东西到了凤府入了库,凤轻瑶也不好意思再还回去。 “起来吧。”凤轻瑶没有继续为难丫鬟,她知道王煜陵是怕她不肯收,再说她也没有让这几个丫鬟,忘了旧主。 “你们终归是从王家出来的,你们听大公子的命令没有错,但必须记住一点,大公子已经将你们送给了我,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必须记住这一点,这样的事情如果再有一次,这忠义侯府你们也就不用呆了。” 啪……凤轻瑶将手中的玉簪往首饰盒中一丢,“当”的一声,四个丫鬟一惊,感觉这支玉簪就好像丢进她们心里一般,连忙应道:“是。” “起来吧。”凤轻瑶心情没由来的低落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宇文元化的话,说还是她府上自在,没有外人没有奸细,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可现在呢? 王煜陵虽不算外人,但绝对不是内人,她的府上除了王家的人,还有苏家与翟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虽然这些人没有恶意,可终归是叫人不舒服。 “除了这些首饰外,还有什么是大公子送来的。”凤轻瑶心中想着,是不是要重新去买一批丫鬟呢? 可想想还是算了,一来这样做会伤王煜陵的心,二来买来的丫鬟用起来更不放心。 谁也不知那丫鬟是不是哪个府上,或者谁安插的探子,就算不是探子也容易被人收买了,与其用外面的丫鬟,不如用王家从小培养的这批,至少她们除了王煜陵,不会再将她的消息报给别人听。 “有的。”丫鬟上前,将王煜陵送来的东西一一报了出来,凤轻瑶发现除了她这个人外,她现在在凤府用的一切东西,都是王煜陵准备的。“凤府有那么穷吗?”凤轻瑶有一种被人包养的感觉,衣食住行,居然全是王煜陵打点的,这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丫鬟低头:“小姐,大公子也是关心你。” 她当然知道王煜陵这是关心她,可这是份关心,让她觉得很压抑…… 270李想,镇国公不安分 270李想,镇国公不安分 凤轻瑶独立惯了,也喜欢把自己的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可现在她却发现,她的生活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完全由别人打点了。 这个事实让凤轻瑶很郁闷,整个忠义侯府都是别人撑起来的,她似乎很没用。 好吧,她确实很没用,除了医术上有点小成就外,她什么都不懂,更不用提如何打点这么一个府邸。 丫鬟低头,小声替王煜陵辩解:“小姐,大公子也是关心你。” 丫鬟心里都很替王煜陵不平,嫡仙一般的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人,甚至将衣食住行都包办了,就怕凤小姐受委屈,不习惯。大公子对自己的母亲和祖母都没有这好,要知道,大公子从出生到现在,衣食住行这种琐事,都是有人打点好的,大公子从来不理这种俗事。 为了小姐,大公子沾染这些俗物,可偏偏她们小姐却一点也不理情,不仅如此还责怪大公子。 看丫鬟委屈的样子,凤轻瑶心里更不好受,她当然知道王煜陵这是关心她,可这是份关心,让她觉得很压抑,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除了给我准备这些东西外,大公子有没有问别的。”她相信王煜陵是君子,可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王煜陵已隐约知道她的秘密。 “没有。”丫鬟知道凤轻瑶很在意,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并且目光坦然地迎向凤轻瑶的打量,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果然没有,凤轻瑶的脸上终于有了笑颜,虽她表露在人前事情,并不介意让王煜陵知道。“以后,大公子再派人送东西过来,便告诉他我用不上,不许再收。”至于这些收了的,她也不能再退回去,只能记在心里,以后想办法还份重礼。 “是。”四个丫鬟松了口气,她们真怕凤轻瑶继续问下去,或者将这些东西退回去。 凤轻瑶年纪虽不大,可身上那上位者的气势却相当骇人,沉下脸不说话,就让人感觉压抑,在凤轻瑶的逼问下,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要知道,她们可是从小接受王家最好调教的大丫鬟,一般的宫女都比不上她们。 不知是凤轻瑶的敲打起了作用,还是这四个丫鬟吓倒了,越发的恭敬了起来,而凤轻瑶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驭下,驭下,她要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拿捏不住,如何让府中的人听她的话。 这些人虽说最尊敬与亲近人不是她,但在她府中就必须以她为主,就算把她的消息透露出去,也不能隐瞒她。 要死,也要死得明白。 收拾好后,凤轻瑶带走两个丫鬟,一同前往陆府。 在凤轻瑶前去陆府时,镇国公也带着容清秋进宫探望李想。 李想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手腕处也绑着绷带,就这么看这伤还是很严重的,虽然有太监与宫女侍侯,可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样子,也足够他难受的。 再说,就李想这样的人,太监宫女服侍他,也是一板一眼,根本不可能上前讨好献殷勤,只求他不死,至于舒不舒适则是另一回事。 容清秋看到李想这样,立马扑了上去哭了起来:“李郎,李郎,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你这样让我怎么活呀,呜呜呜……”容清秋没有当郡主时的骄傲与狂妄,整个人清减了许多,倒是显得有几分风姿。 太监与宫女看到这一幕,默默地低头。 这武……不是,这容十小姐果然不是常人,一个未婚女子就趴在男人身上大哭,真真是好不知羞呀。 “咳咳,都退下去,这里不用你们服侍。”镇国公有些尴尬,轻咳两声提醒容清秋。 在家怎么样都行,可这是宫里,虽然容清秋的名声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可表面功夫也得做好。 “国公爷,皇上有令,奴才不能离李公子左右。”李想住的宫殿,里三层、外三层被高手保护了起来,可见皇上有多么重视他。 这个时候也就是镇国公和容清秋,要换别人皇上根本不会让他见。 “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李公子,我在这里,李公子不会有事,你们出去吧。”镇国公怎么也是一等公爵,那气度还是有的,太监一时间有些犹豫,看向李想,却见李想一脸阴鸷,狰狞吓人。 李想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这伙摆出这么阴冷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厉鬼一般,太监吓了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没有外人在,容清秋更是毫无顾忌,整个人都趴在李想的身上,嘤嘤地抽泣了起来,双手也在李想身上摸着:“李郎,你有没里不舒服?” 李想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折磨凤轻瑶的办法,现在看到容清秋来了,便想着让容清秋代替他去折磨凤轻瑶。 容清秋是他的女人,由她代劳也是一样的,李想张了张唇,可因为喉咙受了伤,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镇国公眼尖,再加上他和容清秋进来,就是奉皇上的命令,从李想的嘴里套出震天雷的制作办法,见李想张嘴,镇国公立马上前:“清秋,别哭了,李想有话要说。” “李郎?”容清秋连忙擦掉泪,梨花带泪的样子份外惹人怜惜,被泪水洗涤的双眸,更加明亮,被容清秋用崇拜又深情的眸子看着,李想心里也舒服多了。 看到没有,他才是主角,走到哪里都会有女人喜欢,只要勾勾手指,什么样的绝色美人,都要乖乖的躺在他的身上,什么凤轻瑶、孙正道,敢害他全部都去死。 李想张了张唇,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容清秋心里十分着急,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李郎,你说什么我看不懂。” 李想很气馁,他想到之前皇上派了几个会唇语的人过来,让他说话,他们来读,可那些人怎么也读不出他的意思,皇上却以为他不愿意说。 凤轻瑶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阴险,居然早把他的路都封死了,这个女人肯定是早就准备好要对他动手。 “李郎,要不我扶你起来,你来写。”容清秋心里都快急出火来,脸上却表现出一副为李想担心的样子。 皇上许了容清秋,只要她能让李想说出震天雷的制作方法,皇上就恢复她的郡主封号,并为她赐婚。 这对容清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她有郡主封号,又有皇上指婚,就算她名声再差,郡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她又可以在皇城横行。 李想点了点头,虽然他的手不可以写,但脚还可以,他一定要让凤轻瑶那个贱女人受尽折磨。 醒来的那一刻,李想已经用脚写出“凤轻瑶害我”五个字,可是皇上不相信,众太医也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那群太医还特意解释,凤轻瑶是为了救他,才对他下手,他的命是凤轻瑶救来的,那个孙正道更是不给他好脸色看,说什么他可不能把恩人当仇人。 李想气得想要杀人,可他又不能说出自己装“假死”的事情,只能恨恨地点了点头。 皇上不信没关系,李想相信容清秋会相信,毕竟容清秋对凤轻瑶的恨不亚于现在的他。 容清秋一个弱女子哪里扶得稳李想,扶李想的是镇国公,容清秋只依偎在李想的身边,含情脉脉地凝神他,容清秋明白,这样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 果然,李想的脸色也慢慢地好看起来,在容清秋的脸上亲了亲,镇国公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快到让人看不见。 当着镇国公的面,调戏他女儿这李想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想用脚尖写出“凤轻瑶害我”五个字,镇国公和容清秋一阵失望,心里暗暗诽腹。 这个李想莫非是个傻子吧,又或者又被害症,凤轻瑶要害他做什么? 如果凤轻瑶真要害他,又怎么会在宫里下手,更何况他之前都快要死了,凤轻瑶要害他的话,只要不救他就行了。 心里如是想,可面上却不表露半分,镇国公一副震惊的样子,容清秋却一副果然是她:“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李郎,都是我,我连累了你,凤轻瑶肯定是因为我,才对李郎你下毒手。” 容清秋说得情真意切,可只有她明白,她此时正在心里骂李想白痴,来来回回就这么五个字,难怪皇上会生气。 “李郎,凤轻瑶欺人太甚了,她辱骂我就算了,可她居然对李郎你下毒手,这可比杀了我还要痛苦。”容清秋又哭了起来,没哭几句便擦掉眼泪,握着拳放着狠话:“李郎,我要杀了凤轻瑶,我一定要杀了凤轻瑶为你报仇” 李想双眼一亮,连忙点头,他果然有眼光,他看上的女人就是聪明,也有胆识。 “可是,李郎,凤轻瑶她有王家大公子保护,我,我怎么才能杀得她,我要怎么才能让发她生不如死。”容清秋无力的哭了起来,一脸期盼的看着李想了,掩饰心中的急切。 笨蛋,快,快把震天雷的制作方法说出来呀,说出来你就功成身退了! 271出事,库存的弹药 271出事,库存的弹药 李想不笨,他只是太过自以为是,认为他来自现代,地球就应该围绕他转,他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 可即便如此,他也很清楚震天雷的制作方法,是他现在唯一的倚仗,轻易不能说出去,一旦说出去他的优势就没有了。 可要他放过凤轻瑶,他又不甘心,李想用脚在地上写了一个地名,然后又写上震天雷三个字。 “你是说在这个地方,你藏了震天雷?”镇国公激动的抓着李想的胳膊。 没有鱼虾也好,能找到震天雷皇上肯定高兴。李想得意的点点头,他要为自己征战天下做准备,那个地方不仅有做好的震天雷,还有许多火药,那可是他个人的弹药房。 只要他当上东陵的皇上,他就可以对其他几个国家发动战征,一统大陆、君临天下。 哼,东陵的皇上想要他做震天雷,他还想要东陵皇上的位置呢,李想暗自得意,却没有看到容清秋与镇国公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贪婪与算计。 “好,好,我这就带人去把里面的震天雷取出来,把凤府和凤轻瑶都炸个粉碎,给你报仇。”镇国公满口许诺,朝容清秋使了个眼色,让她留下来套出震天雷的制作方法。 容清秋会意:“好,爹爹,你可一定要给李郎报仇,你看李郎这个样子,可全都是凤轻瑶给害得,绝不能轻易放过那个女人。” 容清秋的眼泪说掉就掉:“李郎,父亲去办这件事情,你大可以放心,凤轻瑶绝对没有好下场,你伤得这么重,我实在不放心让那些粗手粗脚的宫女照顾你,我留在宫亲自照顾你可好?” “好,好,你能留在宫中陪我,当然是好事了。”李想满脸得意,一扫之前的病容,他原本还想着在宫里后,可以将皇上的女人给睡个遍,哪知他还没有动手,就变成这半残废的样子。 幸亏,幸亏他还有一个老婆在,李想与容清秋在殿中嬉戏,镇国公虽不满,但想到李想的用处,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发去,将得到的消息告诉给皇上。 “居然放在连宸山下的废矿里,倒是有几分小聪明。”李想没有料到的是,第一个派人到他的弹药库的,不是镇国公也不是皇上,而是九皇叔。 “把隐卫调出来,那批东西本王要了,无论多少都留十分之一给皇上,如果带不走就全部毁了。”九皇叔火速下令,他不仅要抢在皇上前头去,还要把痕迹清掉。“是。”某黑衣人领命而去,九皇叔坐在椅子上沉思半刻后,站了起来,来到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 “凤轻瑶呀凤轻瑶,如果你知道李想为了杀你,下这么大的本钱,你会不会后悔当时没有直接下杀手呢?” 九皇叔翻开书页,赫然可以看到上面写着《史记》二字。 “希望这本书能让你明白,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九皇叔将书放在桌上,他知道今天晚上,这本书就会出现在凤轻瑶的书桌上。 在李想这件事情上,凤轻瑶做得算漂亮,凤轻瑶要真下狠手,断了李想的所有的活路,和宣泄仇恨的途径,一定会让皇上怀疑。 九皇叔不满的是,凤轻瑶在镇国公府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方法,当初凤轻瑶没有能力与镇国公府对抗,不得不与镇国公府谈和,可现在……她只要花点心思,要狠狠打击镇国公府和容清秋并不是难事,只可惜凤轻瑶这个女人真是太懒了,也太被动了。 别人不找她麻烦,她也不会去主动找对方的碴,总把自己陷入被动挨打的状态,而这就是九皇叔最为不满的。 “最好的防御就是主动攻击,你这样一直被动挨打,怎么可能震慑住你的敌人。”九皇叔想到凤轻瑶生气时,就气鼓鼓的样子,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 凤轻瑶一向认为自己不擅交际,可在陆府却与陆夫人相谈甚欢。 陆夫人三十出头,保养得宜再加上没有生养孩子,身段和气韵还有少女的娇贵。 陆夫人出身书香世家,诗词书画样样精通,谈吐不俗、见识不凡,温柔大方让人心生好感,凤轻瑶真的很不解,陆夫人怎么就嫁给陆少钦那种刽子手一样的人物。 陆夫人将京中各家的关系,悄悄地给凤轻瑶点拨了一番,又将话题带到凤轻瑶熟悉的医术上面,谈到最后陆夫人高兴的留凤轻瑶在陆府用晚膳。 因陆少钦的身份,陆夫人不受文人清贵家族待见,而她又与武将的家眷谈不来,以至于在皇城也没有什么来往的对象,难得碰到一个谈得来的对象,陆夫人是真心高兴。 凤轻瑶笑拒绝,正要走时陆府的下人来报,陆少钦回来了。 “凤小姐,老爷回来了,这下你可不能走了。”陆夫人一双水眸,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凤轻瑶摇了摇头:“陆大人回来是陪夫人用膳的,轻瑶怎么可以打扰。”陆少钦虽然妻妾成群,但对这个发妻却很尊重。三妻四妾是个时代的通则,凤轻瑶没有什么看不惯、不能理解的,身居高位者哪个不是这般,再说了这年代婚姻代表的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与感情无关。 正妻在家中其实是一份工作,一份终生的职业,打理家中琐事,教育子孙的后代,在家中的权利极大。 只要不遇到宠妾灭妻,不高攀权贵,正妻的权利其实很大的,后院以及家中财务都会归正妻掌管,正妻有权随意打发和变卖侍妾、通房,所以,凤轻瑶打死也不为妾。 她做不来像一个丫鬟一样,天天在正妻面前立规矩,生的孩子也不能叫自己为娘亲。 可惜凤轻瑶想走,陆少钦还不放过她,听到凤轻瑶来的消息,陆少钦换了衣服便来到后院。 虽说有男女之防,可凤家只有凤轻瑶一个女子,有皇上的旨意在,凤轻瑶到时候肯定不会出嫁,只会招赘,所以陆少钦把凤轻瑶当半个男儿看待。 “凤小姐,你可是为了孙府的事而来?”陆少钦夹杂着一股热气走了进,开门见山的道。 “孙府?孙府什么事?”凤轻瑶莫名其妙的看着陆少钦,一脸不解,心中震惊可很快就压了下来。 “你不知道?”陆少钦也震惊了,凤轻瑶不是为了孙府的事情,那是为了什么? 凤轻瑶摇头,压下心中的担忧,平静的问道:“陆大人,出了什么事?与轻瑶有关?”她就在陆家呆了半天罢,不至于又出事了吧? 陆少钦没有回答,陆夫人一看这个情况,温柔地起身:“老爷,凤小姐,你们坐,妾身去厨房看看,今天凤小姐可得留下来吃饭。” 说完,欠了欠身就带着下人往外走,留下凤轻瑶与陆少钦两人,面面相觑…… 272贪墨,这是正常的事 272贪墨,这是正常的事 陆少钦没有说话,凤轻瑶知道这只老狐狸是等着自己开口,可她偏偏不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她还不知道,她再担心也是多余的。 拿起手边的茶,凤轻瑶轻啜一口,借此压处心中的震惊。 陆少钦一直都在观察凤轻瑶,他以为自己抛出这话,凤轻瑶一定会惊慌、焦急地追问,却不想她除了最初的一怔仲外,根本没有半丝的焦急,沉稳的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 陆少钦在心中暗暗佩服,不甘心就此落了下乘,不答反问:“既然凤小姐不是为了孙府的事而来,那凤小姐是为何而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陆府的人十有八九是有求于他,这也就是凤轻瑶,一般人到陆府,根本见不到他。 凤轻瑶放下茶杯,无奈的苦笑:“陆大人,如果我说,我闲得没事来陆府拜访,顺便送一点小礼你信不信?” 这真是事实,不过陆少钦肯定不信,因为换了她,她也不信,这事真是太巧了。 至于陆少钦口中的孙府,凤轻瑶隐约猜到,应该是孙翌谨家里了,不过人既然落在陆少钦手中,听陆少钦的口气,又知道孙家与她的关系,定不会为难孙家,所以她真不着急了。 “信。”陆少钦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刚刚凤轻瑶的确是一副不知的模样。 “送给陆大人的那份礼,陆夫人已经将它放在书房了,陆大人记得查收。”至于是什么礼,大家心知肚明,凤轻瑶特意点出来,也就是告诉陆少钦,她记得陆少钦的事。咳咳……这种事情被一个小姑娘提出来,难免会尴尬,陆少钦脸色涨红,不过他好歹也算是历经风雨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劳风小姐记挂了。” 如果凤轻瑶不来,他也是要上门的,身为男人那种事情只要尝过后,哪里能舍得放下,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罢了。 今天还想着,借孙府的事情讨个小人情,可凤轻瑶却主动上门,还无所求,这让陆少钦心里很熨帖。 “陆大人的事情,轻瑶哪敢怠慢。”凤轻瑶云淡风轻的道,就是不主动提孙府的事情。 陆少钦心中暗骂凤轻瑶越来越狡猾了,但想到凤轻瑶的人情,还是主动开口了:“凤小姐,今天血衣卫请孙大人去喝茶了。” 血衣卫的茶可不好,一般喝了血衣卫茶的人,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凤轻瑶和她母亲是例外。“为了什么事?” “贪墨。”陆少钦听到凤轻瑶追问,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凤轻瑶并不像表面那般不在意,依他对凤轻瑶的了解,凤轻瑶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孙翌谨因她而死,她绝对不会冷眼看孙府出事。 “贪墨?就为这点小事被请去血衣卫?这年头哪个当官的不贪墨。”凤轻瑶嘲讽的道:“陆大人,东陵有不贪墨的官员吗?” 咳咳……陆少钦差点被茶水给呛死了。 他怎么感觉凤轻瑶那话里有话呢?东陵有没有不贪墨的官员他不知,反正他肯定是贪墨的一员。 “孙大人贪墨的是江南赈灾的银子。”在官场上贪墨很正常,但前提是要做的干净,贪赈灾的银子更正常,毕竟赈灾的银子都是大头。 “孙大人贪赈灾的银子?他什么官职?”这个事情就麻烦了,什么银子不好贪,贪到赈灾头上去了,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被人查出来。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一旦暴出来,不管是与不是,皇上都会抄家灭族以平民愤。 “户部侍郎。”陆少钦盯着向凤轻,他要看凤轻瑶明不明白。 凤轻瑶的眼睛瞪圆了:“什么?户部侍郎?他什么时候升上去的?”半年前那孙大人还无官无职,就是坐火箭也升不到那么快。 户部侍郎,好一个户部侍郎,这明显是人家挖了坑等他跳。 陆少钦赞许的点头,凤轻瑶这是问到了点子上,看样子她也明白,这件事情是有针对孙翌谨的父亲,很早就动手安排了。 “两个月前,一上任就负责江南赈灾的银子,这件事是镇国公上的折子,证据不少。”陆少钦也不隐瞒,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镇国公?还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欺负我好说话是吧。”凤轻瑶脸色一沉,身上隐有杀伐之气,陆少钦看得心中一颤:这凤小姐还真像凤将军,不怒自威。 “镇国公今天替皇上,从连宸山拉回一车震天雷。”陆少钦知道凤轻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还是出口提醒,镇国公此时盛眷正荣,正面对上太不智了。 “什么?震天雷?是李想拿出来的?”凤轻瑶这下真是惊到好了,她原本以为把李想弄成残废,他短时间内起不了乱子,却没有想到…… 这年头,谁也不比谁笨,倒是她小瞧人了。 “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陆少钦身为血衣卫统领,他自有他的渠道。 凤轻瑶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她虽然对李想很不满,但也不会让陆少钦发现,陆少钦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人。 “多谢陆大人提醒,轻瑶知道该怎么做了。”凤轻瑶站了起来,朝陆少钦做揖道谢。 “凤小姐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陆少钦连忙起身,侧过身子不肯受礼,凤轻瑶也不勉强:“陆大人,孙大人的女儿于我有救命之恩,孙大人在血衣卫还劳烦陆大人你照看一二,孙大人年纪大了,怕是受不得刑。” “凤小姐放心,孙大人在血衣卫不会受委屈,陆某相信孙大人不是那样的人。”陆少钦知道凤轻瑶一定会为孙大人的事情奔走。 他到要看看,凤轻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把这件事情摆平。 “多谢陆大人,孙大人出这样的事情,孙大人的家眷想必心急如焚,轻瑶要去孙府一趟,还请陆大人转告陆夫人一声,轻瑶多谢陆夫人的好意,晚膳就不麻烦了,改日再来赔罪。”陆少钦没有挽留,同时大方的道:“凤小姐,如果孙家人担心的话,明天可以去血衣卫走一趟。” 那就是说,他允许孙家人探监。 凤轻瑶双眼一亮,点了点头:“陆大人的恩情,轻瑶记住了。” 这绝对是天大的恩情,要知道当初她被关进血衣卫,就是王煜陵、宇文元化都没有办法进去探监。 这个陆少钦倒是有意思的人。 凤轻瑶上了马车,直接赶到孙府,如凤轻瑶所料的那般,孙府上下愁云惨淡,整个孙府死气腾腾的,没有半丝的活力。 凤轻瑶叹了口气,当初升侍郎时,孙家人怎么就不多想想呢?天上可不会无原无故的掉馅饼,就算掉下来也不会刚好砸在你头上。 虽不满孙家人的不谨慎,可想到孙翌谨,想到孙家会落得如此惨境,或多或少都与她凤轻瑶有关,再多的不满也消散了…… 273浑水,没有简单的人 273浑水,没有简单的人 孙府的人见到凤轻瑶,就如同溺水的人见到浮木一般。 “凤小姐,我爹他不会贪墨,他绝不会含赈灾的银子。” 孙家两位公子,大公子跟着宇文元化去了边关,二公子在王家求学,此时主持孙家大局的,就是孙家二公子。 凤轻瑶一来他就立马表明,他父亲是冤枉的了,稚嫩的脸上闪着不屈是倨傲。 “放心,孙大人暂时不会有事。”凤轻瑶没有顺着说,我相信孙大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官场上没有干净的人,干净的人走不远,孙大人明显就是走不远的那一类。她相信依孙大人的为人,不会贪赈灾的银子,可这又如何? 这件事情冤不冤枉并不重要,贪没贪也不重要,重要的如何脱身,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皇上没有把孙家上下全部捉入大牢。 安公国利用皇上寿辰在即的时机,递上这个折子,引皇上大怒,二话不说就把孙大人丢入血衣卫,同样也给孙大人争取了时间,在皇上寿辰前,孙大人这案子不会办。 镇国公估摸着是认为,孙大人到了血衣卫必死,却不想她和陆少钦的交情很不一般,陆少钦要留孙大人一条命,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轻瑶姐姐,我爹他在血衣卫,那是血衣卫呀,进去的人不死也要残,轻瑶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爹好不好?我爹他是好人,他绝不对做这样的事情。”孙翌辞一张小脸哭得像花猫一般。 今天他们到处求人,可却处处吃闭门羹,孙家宗族的人本身就不待见他们,此时更是落井下石。 凤轻瑶拍了拍孙翌辞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你爹不会有事的,血衣卫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轻瑶姐姐不也活着从血衣卫走出来了嘛。” 话说时,一脸老态,发丝夹着银丝的孙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来,看到这样的孙夫人,凤轻瑶心中的愧疚更甚,孙夫人比陆夫人才大几岁,可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两辈人。 上一次孙翌谨死,孙夫人伤心险些把眼睛给哭瞎了,这一次…… 她凤轻瑶欠孙家太多了。 “孙夫人。”凤轻瑶上前,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凤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孙夫人没有想到凤轻瑶会这么做,手忙脚乱将人拉起来。 凤轻瑶却拒绝了,恭敬的给孙夫人磕了三个头:“夫人,这三个头是代翌谨小姐磕的,翌谨小姐不在,孙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孙夫人哽咽的将凤轻瑶扶了起来:“翌谨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别自责,那个孩子是个福薄的,去了也好。” 退婚、破相,孙翌谨就算活着,也会很累很辛苦,孙翌谨的死并不全是凤轻瑶的责任,至少孙家人并没有怪凤轻瑶。 “孙夫人,你别担心,孙大人在血衣卫很好,我已经拖人照看他了,他不会有事。”凤轻瑶扶着孙夫人走到花厅,坐了下来,把陆少钦的话转告给孙家人,让她们不用担心,孙大人在血衣卫不会受苦。 “孙夫人,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明天你们可以去血衣卫探望孙大人,给他带些吃食,去了血衣卫后你们找陆少钦陆大人就行了,他安排好了。” “真的?我们真的可以去看我爹?”孙翌辞破涕为笑,心中的担忧因凤轻瑶这句话而消散了。 凤轻瑶说她爹没事她信,可终归是要见到人才能放心。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明天你们去血衣卫找人就行了,我明天恐怕没有办法陪你们去了。”孙大人的事情,她得去奔走,去求人,依靠孙家人这几个人,恐怕不行。 孙夫人和孙翌辞一时没懂,可孙家少爷却明白了,听到凤轻瑶的话,连忙上前朝凤轻瑶道谢:“凤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孙少爷言重了,这本是我该做的事情。”凤轻瑶并不居功,见孙家公子还要再说,凤轻瑶出言打断:“孙夫人,孙少爷,我还要去几位熟识的大人家中拜访,就不久留了,孙大人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也别去再找人了,我会去查。” 她怕孙家人越帮越忙,镇国公一早就有安盘,肯定不会只拉一个孙大人下水,捞一个孙大人就难了,要是孙家全家入狱,她会疯的。 “凤小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孙夫人与孙少爷虽然有些固执,但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们很清楚凤轻瑶这是为他们着想。 “有事就去忠义侯府找我。”凤轻瑶留下这话,谢绝孙家人相送,上了马车。 “小姐,接下来去哪?”丫鬟看凤轻瑶面露疲色,心疼的道。 下午还好好的,却不想突然出了这事,害得小姐到处奔走,到现在别说吃饭了,就是茶水也没有喝一口。 “去哪?”凤轻瑶揉了揉眉心:“去孙正道孙太医家。” 镇国公府身后站的人是皇后,那么她能做的就是借谢贵妃的力。 后宫能与皇后一争的,也就只有出身谢家的贵妃娘娘了,后宫之争就是前朝之争,镇国公能拿出证据把孙大人送到血衣卫,那同样谢家这边的人,也应该能拿出不少证据,将皇后一系的官员,送入血衣卫。 马车急行,凤轻瑶坐在车内,盘算着如何搅浑朝廷这池水。 皇上寿辰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高兴不起来。 凤轻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邪的笑,随侍的两个丫鬟只感觉全身一寒,看凤轻瑶的眼神透着一丝丝的害怕。 到孙正道家里时,孙正道一家人早已用过晚膳,凤轻瑶很不幸的又错过了饭点,好在凤轻瑶也不是来蹭饭的,查看了孙夫人的情况,与孙夫人和孙思阳聊了几句话,就与孙正道来到书房。 “出事了?”孙正道看凤轻瑶的样子就明白。 上午还意气风发,甩人巴掌甩得异常漂亮,到晚上怎么就一脸疲惫,即便得锦衣华服也遮不住。 凤轻瑶将孙翌谨父亲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孙正道胡子一翘,气得骂起来:“镇国公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出这么阴损的招,他娘就是一个阴险卑鄙的主,生的儿子也不走正途,小妾养的儿子果然是上不了台面,也就是镇国公府那种腌臜的地方,才能养出这种险小人,为了富贵女儿也能卖……” 孙正道越慢越顺口,凤轻瑶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老学究一样的孙正道骂起人来,这般的顺溜。 察觉到凤轻瑶的眼神,孙正道立马停了下来,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很干脆的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呃?这么干脆帮我?”凤轻瑶愣了一跳,她知道孙正道向来直接,可这也太…… 孙正道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来找我,不就是要我帮忙吗?”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你太干脆了,干脆的让我担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又不算顶熟,我小心一点也没有错。”凤轻瑶说得轻松,可眼神却异常的凌厉,孙正道确实挺反常的。 “不熟?我唯一的儿子是你徒弟,你以为我能和我撇清关系吗?”孙正道没好气的道,心中却暗骂:“死狐狸贼精明,你就不能笨一点嘛,女儿家家的不再家刺绣抚琴,却插手朝政,也不怕被皇上给咔嚓掉。” “这不是理由。”凤轻瑶摇头,孙正道屡次帮她,绝不是因为孙思阳的关系,孙正道的身份她隐约猜到一些,只不过对方明显不想说。 “如果那不算理由,再加一个,我姓孙,东陵同一个姓的,大多都有点沾亲带顾的关系,在血衣卫的那位孙大人,是我的族兄,这个理由算不算?”真正的原因只有孙正道自己明白,而这个不能说……凤轻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孙正道看,眼见孙正道快要撑不住时,凤轻瑶才收回眼神:“勉强算吧,我信你。” 我信你!这三个字有时候是一道枷锁,那意思就是说:“我信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实际上,还是不信的,要真信就不会说出这三个字。 孙正道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明天去趟谢府,给谢家老祖宗看病。”唉,原本是谢贵妃急着抱她大腿,现在好了,她也急着抱谢家大腿,不过这样也好,双方都有求,这合作才能更牢固。 凤轻瑶无比庆幸,她当初还算冷静,没有把谢家得罪到死,不然的话,孙大人可就危险了。 这世间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谢家人那么落你面子,你还和谢家合作?”孙正道心里明白凤轻瑶这样做是对的,可他就忍不住刺凤轻瑶几句。 一个女子这么理智、这么有主见了,让他们这群男人情何以堪,不过正道还是很高兴,凤轻瑶能有此大局观,这样的凤轻瑶才不会辱没她的姓氏! 274好吧,九皇叔吃醋的前兆 274好吧,九皇叔吃醋的前兆 落面子! 谢家人落她面子的事,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个时候和谢家交好,确实有谄媚的嫌疑,可她要站出去与谢家对着来,把谢家得罪死了,只会让仇者快。 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她凤轻瑶绝对不会做。 “一码归一码,再说和人命相比,面子算什么。”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她又不是银子,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顶多,九皇叔的马车见到她,会停一下。 孙正道没有说话,只盯着凤轻瑶看,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凤轻瑶也不在意,落落大方的任他打量。 “你到是通透,能想得开也是福气。”孙正道点了点头,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眼中闪着欣慰的泪光。 “这和想得开没关系,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我这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但明知那是南墙时,我肯定不会去撞。”凤轻瑶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折子。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孙太医你了。”孙正道如此爽快,她要再客气就虚伪了。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谢家想要皇子就一定会出力。”孙正道很清楚谢家的软肋在哪里。 “皇子还远了一点,我觉得谢贵妃应该在身份上努力一下,她还有上升的空间。”怀胎生子要十个月,还不能保证是皇子,不如先谋算眼前。“你是说?”孙正道眯着眼,眼中的精光一时隐藏不及,被凤轻瑶捕捉了个正着。 一个太医怎么会有如此凌厉而又洞悉一切的眼神?凤轻瑶在心中打了个巨大的问号。 孙正道这人越相处,越发现他不简单。 孙正道到底是什么人?她以前怀疑孙正道是九皇叔的人,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又发现不是。 孙正道反应极快,连忙掩去眼中的精光,朝凤轻瑶露出一抹淡定,却更像是掩饰的笑:“谢家会这么做吗?” “一定会,贵妃前面加个皇字,生出来的孩子更尊贵。”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凤轻瑶没有追问,假装没有发现,轻描淡写的道。 虽然母以子贵,但更多的是子与母贵,皇贵妃的儿子怎么也比贵妃之子尊贵,为了将来的皇子,谢家一定会努力……太后和太妃一字之差,那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你这是拿住了谢家的软肋。”皇城中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谢家打什么盘算。 不就是希望东陵下一任皇帝,能与谢家有点关系嘛。 “想要滔天的富贵,就得要冒险,谢家人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不需要我们多说。为了把这池水搅浑一点,我决定明天约王煜陵吃饭。”凤轻瑶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将她身上稳重与精明之气冲散,看上去就如同邻家小女孩了。 孙正道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以长辈的口吻道:“你玩这么大,就不怕皇上发火,这寿礼可是会把他气死。” “不会,皇上这伙高兴还来不及,只要李想不死,皇上就不会真动怒。”人,就怕有希望,有一个希望在就有盼头了。李想一天不死,皇上就会继续做着他一统天下的美梦,面对皇后与谢贵妃的较量,也会宽容一些。 “你知道分寸就好。”孙正道很高兴,凤轻瑶做事并不是鲁莽,她是把局势看清了,才落棋子。 “我很爱惜我的命。”凤轻瑶此生最怕不是爱不得,而是死。 在生离死别面前,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东西,至少她凤轻瑶就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牺牲自己的生命。 见多了生死病死,死过一次,凤轻瑶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命,任何时候她都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来赌。 她向东陵子睿索要的半年保护期,眼见就要到了,当初出手之人肯定会继续动手,现在的她可比当初可恶,她得好好谋划,把幕后之人引出来,该清理的就要清理干净。“好好活着,你父母见到你这样一定很高兴。”孙正道背着光,凤轻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很奇怪孙正道怎么会突然提起她父母。 在这皇城中,提起她父母的人极少,陆少钦是一个,孙正道是一个,凤轻瑶有心想要问,孙正道却背过身子,明摆着就是拒绝。 算了,不说就不说呗。 回到凤府,凤轻瑶用完膳后,便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为了解乏,丫鬟替凤轻瑶按了按穴道,半个时辰后凤轻瑶已是神情气爽,不复之前的倦色。 不得不说,王煜陵送来的丫鬟确实是不错,可惜凤家的底蕴太差,这种丫鬟都是从小培养,这种丫鬟从挑选到能用,至少也要十几年的功夫。 凤轻瑶让人给王煜陵送张贴子,说是明天中午请他在皇城的逐风楼吃饭,这算是凤轻瑶第一次正式的邀请人吃饭。王煜陵接到请帖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帖子要不是王家人送来的,他肯定不会收,前前后后看了数遍,才笑道:“你们家小姐终于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告诉她我会准时到。” 凤轻瑶晚上睡觉,没有留丫鬟陪夜的习惯,今天晚上当然也是一样的,交待管家去逐风楼订位置,凤轻瑶让丫鬟退了下去。 逐风楼是皇城最大的客栈,它那里的位置至少要提前半个月才订得到,不过这些并不是凤轻瑶要担心的,王家派来的管家手腕也是能通天的,再难订的位置王家人也能订得到。 咳咳……请王煜陵吃饭,却要王家卖面子,这事还真是……反正王煜陵也不会在意。 累了一天,凤轻瑶基本上倒床就睡,可她睡得正香时,又被人挖了起来…… 依旧是苏家密室,凤轻瑶没有第一次那般的忐忑与不安,甩开苏嘉铭那温热的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前走。“苏嘉铭,给我泡一杯浓茶,越浓越好。”她知道今天肯定没办法睡了,有伤在身的除了步惊云还有蓝九州。 “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苏嘉铭见识了凤轻瑶的彪悍后,早就息了对她的心思。 他怕呀,这样媳妇娶回家,吃饭时跟他说,今天谁谁的肠子如何、肺如何,她切了几具尸体,他肯定会吐死。 在床上跟他讨论分解尸体的手法,脑壳怎么掀开,他估计会吓得直接从床上掉下来。 不是他胆儿小,是凤轻瑶胆太大了,胆大到什么事都敢插一手,也不怕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掉! 他想,九州有得愁了,要是九州知道,明天凤轻瑶与王煜陵在逐风楼吃饭,估计会郁闷死! 275请客,吃饭是个麻烦事 ??275请客,吃饭是个麻烦事 凤轻瑶只知道逐风楼是东陵皇城最好的酒楼,请人吃饭、拖人办事当然要挑最好的地方,却不知要这逐风楼的门并不进。 要进逐风楼,须对出上一位客人写的对子,然后再出一个对子。 “不就是吃饭嘛,吃个饭也这么麻烦?折不折腾人呀。”凤轻瑶站在门口,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呀:“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打死她也不定这逐风楼。 丫鬟低下头,委屈的道:“皇城的人都知道。” 就好比诗会一般,要入诗会的门,必须以花为题,赋诗一首,来到逐风楼,就要对出逐风楼的对子,再加上一出对子。 逐风,逐天下风流也,来逐风楼吃饭的人,更多的冲着这对子来的,对出一个绝对,写出一个绝对,定能风流天下。 “可不可以改地方。”凤轻瑶很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对对子呀,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诗还能勉强背几首,可对对子?别说她背不出来,就算背出来了,也不一定刚好用得上,这也得看人家出什么对子呀。 丫鬟的头低得更低了:“要是改地方,大家都知道小姐您对不出逐风楼的对子。”新一波的流言要又起。 来逐风楼吃饭要对对子是常识性的东西,可偏偏凤轻瑶就是不知:“这逐风楼是谁开的,定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规矩。” 呃……丫鬟的头都快埋到地上了:“逐风楼是王家的产业,是大公子一手打理出来的,这规矩也是大公子定下的,人人都以到逐风楼吃饭为荣,有不少才子都在逐风楼一对成名。” 所以王家要来逐风楼订位子很容易,丫鬟想了想又补充道:“小姐,王管家订的位置是人家二楼雅间,在雅间门口还有一对子,要对出才能进去,不然的话只能在楼下坐。” 她们发现,好多在东陵就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的事情,可偏偏她们家小姐不知,所以还是乖乖地解释好。 凤轻瑶的脸色越来越看了,看着逐风楼三个字,双眼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我对出那两个对子后,还要留下两个对子?” “是的小姐。”丫鬟松了口气,她们小姐终于明白了。 “有没有人能例外。”王家的产业,王煜陵应该可以例外吧,凤轻瑶暗想。“没有,就是大公子来了,也得按逐风楼的规矩办事。”这便得逐风楼被人竞相追逐的原因。 “是吗,那要是上一个人留下的对子太难,对不出来怎么办?”不是说有什么很难的绝对吗,她要遇上怎么办? “小姐你大可放心,逐风楼的管事是殊言先生,如果对子太难对不上来,殊言先生会再出一对子,殊言先生可是九州八大家之首,文采斐然。”小丫鬟娇声的解释着,言词中对殊言先生颇为推崇。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逐风楼管事?”文人不都清高,清高到不为五斗米折腰吗?难不成王煜陵给了十斗米,所以对方就折腰了? 丫鬟似乎早就知道凤轻瑶有此一问,抬起头一脸自豪的道:“小姐,殊言先生之所以会留在逐风楼,是因为殊言先生与大公子比对子,大公子略胜一筹,殊言先生愿赌服输,按大公子所提的条件,来逐风楼管事,当然殊言先生并不管酒楼事务,他只管这些风雅之事。” “原来如此,不过输给大公子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王煜陵的才学凤轻瑶是知道的,虽然王煜陵极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可她听传闻也能猜出一二。 游学三月,就能让各地权贵相送,被稷下学宫的人请去讲学,这样的人物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稷下学宫可是天下文人汇集之地,能上讲学坛的人,哪个不是白发苍苍,德才兼备之人,煜陵能登上讲学坛,就是对他才识和人品的认可。 “既然来了,我们就去看看这逐风楼咱们能不能进。”和这里的才子、才女一比,凤轻瑶才发现,在现代学十几年都是白学的,乱七八糟学大一通,真正的国学却不精。 “小姐,请留步。”凤轻瑶刚走到逐风楼的门口,就看到前面有一女子被逐风的人拦了下来:“小姐,逐风楼的规矩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你没有对出这对子,就不能进。” “我三个月前订好了位置,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粉衣女脸颊涨得通红,一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左右的两边,发现街上有人不时看向这边,那脸红得更厉害了。 小女子怕丢脸,可以理解。 凤轻瑶佩服,王煜陵这一招太狠了,对对子的地方就在大门口,这样你对不出来,不需要逐风楼的人说,就不好意思留下来。 当然,前面那个粉衣女子是例外,恐怕是不甘心。 “逐风楼有逐风楼的规矩,还请姑娘自重,别说你三个月前,就是三年前订了位置,对不出这对子一样不能进。”逐风楼就一个店小二,也是不卑不亢,举止有度,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公子还有礼。 凤轻瑶点头:“大公子这逐风楼真是不错。”连小二的素质都这么高,难怪一位难求。 “你知道我是谁吗?”粉衣女子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倨傲。 “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说出你的身份,丢脸的人只会是你,这位小姐,我逐风楼开门做生意,还请小姐让一让,有客人来了。”店小二并不将粉衣女子放在眼中,这种客人他见太多了。 粉衣女子还想要说什么,她身旁穿宝蓝色长衫的男子,连忙将女子拉了过来:“好了,镜月你别闹了。” “可是,哥哥你不是想见殊言先生吗?我们连逐风楼都进不去,怎么见殊言先生。”粉衣女子嘟着嘴,一脸委屈。 “就凭我这才学,连逐风楼都进不去,殊言先生怎么肯见我。”男子有些落寞,一脸自嘲。 “才不是呢,明明是他们逐风楼欺负人,这什么对子嘛,还说不是绝对,明明就让人对不出来。”粉衣女子很不甘心,恨恨的看向小二。 “我就不信她们能对出来,我倒要看看逐风楼如何赶人。”镜月双手环抱,气鼓鼓瞪着凤轻瑶。 凤轻瑶早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当没有看到,缓步向前,心中暗自郁闷,恐怕逐风楼今天拿出来的对子,很不一般,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踏入逐风楼的大门。 要请王煜陵吃饭,结果自己却连门也进不了,到时候王煜陵还知如何笑她呢…… 276绝配,要加好多的醋 276绝配,要加好多的醋 店小二目不斜视,将凤轻瑶一行人引到逐风楼门口,口齿伶俐地将规矩说了一遍后,便将逐风楼的对子展了出来。 “凤小姐,我逐风楼的上联是: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上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这个对子就是旁边那一男一女没有对出来的,店小二此举是告诉对方,他们逐风楼光明正大,即使明知对方满怀算计,也不屑用小手段。 面对店小二正面的挑衅,叫镜月的女子那张脸似乎要烧起来,宝蓝色长衫的男子倒还算理智,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似在等凤轻瑶将对子对出来,又似在想这对子要如何对。这么直接而炽热的眼神,凤轻瑶就想当作没看到也不行。 这都是什么事呀,吃个饭也能遇到麻烦事儿,远远看一眼,发现两人男的彪悍、女的傲慢,气质不凡,衣着华贵,身上的傲气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不用问也知出生不凡。 今天这对子她要对不出来还好,要是对出来了,这两人估计吃了她的心思都有了,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人家脸嘛。 貌似,打人脸是她凤轻瑶最常做的事情,所以这对子她好好想一想吧。 见凤轻瑶半天不说话,两小丫鬟心中暗暗焦急,小姐要是对不出来,可就丢脸了,她们有心想要帮忙,可是…… 这对子她们也对不出来。 丫鬟小声提醒:“小姐,逐风楼只给一柱香的时间,现在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了,再对不出来可就进不去了。” “我知道了。”凤轻瑶连忙集中注意力,看着那上联,抿着唇原地踱步。 这对子真得很难对…… “哥哥,你看她也对不出来,我就说逐风楼为难人,我还当来逐风楼吃饭的都是才女呢,原来也有这等草胞。”粉衣女子见凤轻瑶久久说不出下联,毫不客气的嘲讽起来。 草胞?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对不出这对子就是草胞,那他们两个呢?凤轻瑶摇了摇头,在心中暗笑,也不知哪家养出来的,这么笨的孩子也有。 “镜月,不得胡说。”宝蓝长衫男子呵斥,可眼中却是宠溺。 凤轻瑶走近,仔细看了这兄妹一眼,发现这两人身形修长,双眼深遂,鼻梁直挺,隐隐有几分异域风情,凤轻瑶猜这两人肯定不是东陵人。宝蓝长衫男子朝凤轻瑶歉意的一笑,那女子却傲慢的别过脸,凤轻瑶也不在意,笑了笑转身,她不想生事,也不想与这两人结交。 可凤轻瑶身后的丫鬟却不甘心了,上前正想要斥责两句,却被凤轻瑶拦住了:“我对出来了。” “小姐,你对出来了?”两个丫鬟一听,面上一喜,便将那两兄妹丢到一边。 凤轻瑶点了点头,店小二立马奉上纸笔:“姑娘,请!” 呃……凤轻瑶看着纸笔,愣在原地。 她的字貌似还是不能见人,写给王煜陵的那份请帖都是找人代笔的,这个……写出一排狗爬的字,估计会很丢脸耶。 “不是对出来了吗?快写呀?”镜月见凤轻瑶半天不动,尖酸的催促,凤轻瑶两个丫鬟气狠狠地瞪着对方。店小二也不说话,反正一柱香的时间还没有到。 就在凤轻瑶犹豫要不要提笔时,王煜陵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轻瑶你只管说,我来帮你写。” 说话间,王煜陵便优雅地走到凤轻瑶身边,提笔蘸墨,眼带笑意。 “大公子。”店小二连忙行礼。 “大公子,是大公子来了。” “真的是大公子,大公子来逐风楼了,快,快出去看看。”逐风楼内的人听到店小二的声音,纷纷嚷了起来,一个个往外跑,逐风楼的门口很快就挤满了人,将镜月兄妹二人挤到一边。 “大公子好。” “请大公子安。” ……问侯声此起彼伏,王煜陵温和有礼,一一点头应对,身边围满了人,可当王煜陵的眼神扫过来时,却给人一种,他的眼里只有我的感觉,哪怕王煜陵一句话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被冷落了。 王煜陵似乎天生就适合站在人群中央,只要他愿意,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与他成为朋友。 “大哥,这个人就是王煜陵吗?王家大公子?”镜月奋力的挤向人群中,一双眼粘在王煜陵的身上移不开。 “听他们叫,应该没有错,除了王家大公子,这天下也没有第二人有这等风姿。”宝蓝长衫男子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王家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玉树临风这个字,就像是为这个人准备的一般。 宝蓝长衫男子暗自叹气,王煜陵游学,怎么就不去他们那里呢,虽然偏了一点,可终归也在九州大陆不是,王煜陵去他的地盘,他要结交起来也容易。 “大哥,我觉得殊言先生肯定没有大公子有才学,如果我们能请到大公子就好了。”镜月双眼就差冒桃花了,脸颊依旧通红、眉目却不是怒意,而是含情。 “傻妹妹,你当我不想,可人家是王家大公子,怎么可能去我们那里。”宝蓝色男子敲了敲镜月的头。 逐风楼里的人几本上都出来了,把逐风楼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逐风楼的掌柜连忙出来,试图将人群劝说开来了。 可是能进逐风楼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哪里会听掌柜的劝,直到王煜陵开口,这些人才安静下来,三三两两的离去,也有几个站到一边,等王煜陵与凤轻瑶对对子,镜月兄妹二人就是一员。人群散得差不多时,凤轻瑶才敢开口说话:“我今天才知道,请大公子出来吃饭就是一个错误,我应该请你去我家吃的。” 只是,她家现在太闹腾了,不适合谈正事,反倒是幽雅别致的逐风楼更安全,再说现在不比以前,她一个女子请王煜陵过府,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下次换一个地方就好了。”王煜陵并不在意,脸上的笑比之前多了几分真诚:“轻瑶,把你的下联说出来吧,那柱香已经燃没了." “啊……这个可不能我。”凤轻瑶看着早已熄灭的香,寻问店小二:“这是特殊情况应当特殊处理吧?” 要是王煜陵因为她,而被逐风楼拒入,那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店小二笑着上前:“公子,风小姐,殊言先生说了事出有因可以理解,不过你们二人要多对一对子才行,现在就请凤小姐将此联的下联对出来,殊言先生会再出上联。” “殊言先生时刻不忘为难人。”王煜陵无奈的笑了笑,显然他被殊言先生为难了很多次。 凤轻瑶只想把眼前这对联解决,后面的自有王煜陵出手:“上联是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上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下联我对:万岁爷,爷万岁,跪在万岁爷前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对。”围观的人赞叹道。 “对仗工整,果然是好对。”宝蓝长衫男子,也就是镜月的兄长看凤轻瑶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敬重,悄声问向身边的人:“这位姑娘是谁?看她的样子似乎与大公子很熟?” 镜月一听,连忙竖起耳朵,对凤轻瑶也多了几分敌意,凤轻瑶压根儿不知,这小姑娘直接把她当情敌了。 “风轻瑶凤小姐你都不知?”身边的人一听,很鄙夷的扫了一眼镜月的兄长,明显看不起对方。 这皇城还有不知凤轻瑶的人呢? “她很有名吗?”镜月的兄长一头雾水。 “何止有名,凤小姐可是扬名三国的人物。”某多话男一脸得瑟。 “小弟初到皇城,还真不知道,还请兄台解惑。”镜月的兄长一脸诚恳,那多话男眼珠子一转,便将凤轻瑶在城门口救王煜陵,安置受伤百姓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是将自己听到的,凤轻瑶兽苑大战云华公主与苏绾的事情,也一一说了出来。 “凤小姐不仅人美心善,还能文能武,南陵的苍山墨云,西陵的汗血宝马又如何,凤小出手它们照样得乖乖听话。” “这凤小姐真是一个奇女子。”镜月的兄长一脸崇拜的看向凤轻瑶,那眼神就像镜月看王煜陵。 “那当然,凤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差。”八卦男一脸自傲,在心中默默的说一句抱歉,他没有把凤轻瑶婚前失贞,被人退婚的事情说出来。 这个事……还是不说的好。 镜月的兄长连连点头,看着一身白衣一身红衣有王煜陵与凤轻瑶,感慨的道:“大公子和凤小姐站在一起真是绝配,这世间能配得上大公子的女子,也只有凤小姐这样的奇女子了。” 此言一出,附和者众多,撇去凤轻瑶之前那些事不谈,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般配。 当然也有脸黑者,一如镜月。 “绝配吗?”九皇叔坐在马车内,将逐风楼外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原本就黑沉的脸,听到这句话后,更是黑得彻底了。 呃……马车外不仅太监与车夫,就是那两匹马,也不安的踢着马腿。这七月的天,好冷呀! “爷?”太监颤抖的问道。 他就奇怪,好好的九皇叔怎么会下令改道,原来凤小姐在这里,原本还以为九皇叔见到凤小姐心情会好些,却不想…… 呜呜呜,倒霉的又是他们,不知道九皇叔会不会和上次一样,让厨房准备一堆的酸菜,一想到那酸得倒牙的菜,太监就泪流满面。 “走。”九皇叔关上小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太监的脸却更苦了,他倒希望九皇叔下车,这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用遭罪了…… 277饭局,本王在这等你 277饭局,本王在这等你 凤轻瑶将下联对出来后,便狠狠松了口气,趁无人时悄悄的抹了抹汗,总算没有丢脸,才女什么的果然不好当。 之前说是他们要对一个对子,可不想殊言先生却耍赖,一连出了五个极其刁钻的对子,店小二捧上来时,隐隐有些不安与担心。 他虽一个小二,可才识却比一般的读书人强,这些对子他一个都对出来,就是这逐风楼中,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对出哪怕一对,可殊言先生却一口气丢出五个对子,这不是明摆着为难大公子嘛。 五个上联一挂出来,逐风楼内外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眼睛都粘在这五个上联上,随即又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这怎么对,这根本就对不出来。” “这也太难了,我真要庆幸,这入逐风楼的上联不是殊言先生出的,不然的话这逐风楼,我怕是一辈子都进不来。” “这五个上联,只给一柱香的时间,殊言先生这不是为难大公子嘛。” 众人都替王煜陵担心,为有凤轻瑶一派轻松,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没有半分担忧的样子。 “小姐,你不替公子担心吗?”身后的小丫鬟小声问着。 “有什么好担心的。”凤轻瑶撇了撇嘴,她只担心雅室那个对子,她能对上不。 “这些上联这么难,万一公子没有对出来怎么办?”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这得要有急才,才能对上。 凤轻瑶摇了摇头,看向凝神思索的王煜陵,道:“别人我也许要担心,但是大公子就真不用担心,殊言先生赢不了大公子。” “你就这么相信我?”王煜陵提笔正写时,听到这话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凤轻瑶,眼眸中是盈盈的笑意。 “因为你是王煜陵。”凤轻瑶含笑应对。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是对对方的信任与欣赏,独独没有情,又或者隐藏太深。 “哈哈哈,对,我是王煜陵。”温雅的公子,豪迈一笑,不仅没有粗俗的感觉,反倒给人一种另类的洒脱。 王煜陵的字是出了名的好,第一笔落下时,不管是看到还是没有看到的,都高呼一句:“好字。” 当王煜陵第一个下联写完时,在场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好联。” 甚至有几个公子,立马遣下人去买纸笔,准备将这了五个上下联抄回去。写完第一个下联,王煜陵几乎不用思考,提笔又写出第二个、第三个……最后一个。 “才思敏捷,学识渊博,不愧是能在稷下学宫讲学的人。”镜月的哥哥那是满心的佩服:“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把殊言先生请出山,我怕是不能了。” “公子好厉害。”两个丫鬟也没有平日的稳重,高兴的直拍巴掌,凤轻瑶淡笑不语。 煜陵是很厉害,可有谁知这份厉害的背后,王煜陵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他的眼睛看不到,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他的求学之路比一般人艰辛万倍,世人只看到光彩夺目、文采风流的王煜陵,可又谁知道,他处在阳光下却只有黑暗的孤寂。 五联对完,殊言先生也无法再为难王煜陵,按规矩凤轻瑶要出一个上联,众目睽睽之下王煜陵可不能代劳,最多代笔罢了。“轻瑶,你出上联,我替你一并写了。” “好。”凤轻瑶早就想好了,此时脱口就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凤轻瑶最后一个字说完,王煜陵也写完。 “大公子,风小姐,二位请。”待墨干后,店小二将上联收起。 这可是大公子的墨宝,平日千金难换,这七副墨宝挂出去,定会将逐风楼的声望推向更高。 王煜陵就是逐风楼的活广告! 王煜陵与凤轻瑶一前一后进了逐风楼后,围观的人却没有离去,而是磨着店小二,让他将王煜陵的墨宝挂出来,让他们欣赏一二。 至于买? 咳咳,他们倒是想,可是他们很清楚王煜陵的墨宝不会卖,哪怕一字万金也不卖,王家并不缺钱。镜月的哥哥一直目送王煜陵与凤轻瑶进去,直道二人的背影消失后,才收回眼神:“来到东陵,别的人我可以不认认识,但这两个人我一定要认识。” “镜月,走,我们进宫拜见东陵的皇上去。”镜月的兄长,将还在发呆的镜月拎走。 …… 九皇叔并没有回九王府,而是去了他在城外的别院,一到别院九皇叔就挥退下人,钻进书房,将通往密室的机关打开。 沿着书桌下狭长的秘道,九皇叔来到堆放震天雷与火药的地方。 “主子。”秘室不见光,只隐隐看到几个黑影。 “东西都拿到了,有多少?” “震天雷一共三百六十七枚,给皇上留了二十六枚,还十八箱东西,属下等不知是什么,只知那东西遇火就烧,属下抬了回来。”黑衣人恭敬的答道,同时将九皇叔引到密室中,将箱子打开。 震天雷只需要查看一眼就行,最主要是那十八箱不知名的东西。 每箱十枚震天雷,看着堆满秘室的震天雷,九皇叔的脸上并没有半丝的笑意。 如果李想把这些震天雷同时丢向皇城,那么东陵皇城就会变成一片废墟,东陵皇城的人基本上不会有活口。 东陵九庆幸李想没有下此狠手,同时更庆幸这批东西落到他的手上。 没有一个上位者,可以拒绝震天雷,这种近乎无敌的武器,不过他绝不会将这些东西,用在普通人百姓身上。 查看震天雷后,东陵九便去看那十八箱东西,黑衣人没有点火,打开箱子后,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出来,就如同震天雷爆炸的后的气味。 “属下等人猜测,这些应该是制作震天雷的东西,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出如何使用,也没有查出配制的方法,另外有几个人因为这些东西而受伤。” 东陵九用手沾一点,粉末状,有点灼手,隐约有火石和爆炸的味道:“震天雷封存,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不要动,我会安排人来处理。” 九皇叔的脑子里已经有一个极好的人选。 那人能瞒过皇上,可却瞒不过他。 不知道?如果真不知道又怎么会那般刻意。 原本不想将你拉进来,可偏偏你自己闯了进来。 九皇叔转身走出密室,回到书房自己动手研墨,写了一张帖子:“来人。” “王爷?”九皇叔身边的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寻问。墨正好干了,九皇叔将帖子封好:“去,把帖子送到凤府,一定要交亲自交到凤轻瑶手上,告诉她本王在等她。” “是。”太监应得异常响亮,心中暗自窃喜,终于不用吃醋宴全席了,也不用大夏的感觉到寒冷了。 刚从逐风楼走出来的凤轻瑶却感觉全身一寒,不由自己的抱紧双臂,大步朝马车走去…… 278九皇叔,无事献殷勤 278九皇叔,无事献殷勤 凤轻瑶刚回到凤府,椅子还没有坐热,管家就来报:“小姐,九皇叔府上的人求见。” 九皇叔府上的人找她做什么? 凤轻瑶不解,但还是乖乖见人,毕竟九皇叔府上就是一个下人,也比一般小官强,宰相门前都七品官,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 “九皇叔请我吃饭?我是不是看错了?”凤轻瑶将请柬来来回回看了十遍,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看不懂呢? 九皇叔请她吃饭,这是多么纡尊降贵的行为呀,只有请人办事才会想着请人吃饭,比如她请王煜陵吃饭,就是希望王家出力,打压一下镇国公。 当然,王家也是有好处的,那些官员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落马了自然就要有补上去,王家可以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饭局,都是有所求的,一般是身份低的人,请身份高的人,九皇叔请她吃饭为哪般?要求她办事吗? 咳咳,九皇叔要她办事一个命令就好了,至于摆个饭局吗?最主要还如此的高调,九皇叔什么时候这么高调了。 面对凤轻瑶亮晶晶的眼睛,某太监连忙低下头,他在别人面前也许倨傲,可在凤轻瑶面前却不敢,恭敬的道:“回凤小姐的话,你没看错,九皇叔正在等凤小姐。” “今天晚上?”凤轻瑶又将这请柬看了一遍,上面果然没有写时间,她就说这帖子有点怪,原来在这里。至于这字?很漂亮的行书,和九皇叔给人的沉稳冷俊有些不同,九皇叔的字飘逸锋芒、霸气外露。 “是的,九皇叔此时正在别院,请风小姐赏花用膳。”太监笑眯眯的,一脸期待,看上去善良可亲。 “赏花?这个时候有什么花可赏?还有九皇叔就请了我一个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不能赴约了。 皇城爱慕九皇叔的小姐千千万万,她这么高调的赴约,会被人生吞活剥的,当然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的名声好不容易才扭回一点点,此时孤身赴约,恐怕明天就会传出:凤轻瑶自荐枕席,九皇叔成凤轻瑶入幕之宾。 “凤小姐,此时荷花正当季,九皇叔的别院就有一荷塘,荷花绽放美不胜收,暗香浮动让人陶醉,此时泛舟荷塘,赏荷花吃莲羹了,正是人间一美事也。”太监说得相当动听,事实上凤轻瑶也有些心动了。 自从大婚那天发生,在郊外衣衫不整的醒来事件,她的生活一直都处在紧张和忙乱中,根本没有闲情和时间出游赏花,听太监的描述,凤轻瑶似乎闻到那淡雅的荷花香,微风拂来莲叶层层荡漾,怎一个美字了得。 太监见凤轻瑶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动,打铁趁热的道:“凤小姐,九皇叔除了邀请你,还请了太子殿下、睿王殿下、淳于郡王、安平公主、云华公主、苏绾小姐、翟世子、王煜陵王公子、王家七公子、谢家三公子,这些都是与你熟的人,另外还有北陵的二皇子凤谦殿下。” 太监将挑了几个重要人物报了出来。 虽说九皇叔重点是请凤小姐,可单独请凤小姐一人这风险太大了,不仅于凤小姐名声有碍,还会引来皇上的注意,请一大堆人多好,人多虽然眼杂,但却更方便行事。“九皇叔请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赏荷?”凤轻瑶连连点头,人多她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事了。 “是的。”太监很肯定的道。 凤轻瑶想了一下,猜不出九皇叔此举有什么意思,从表面上看,好像是给北陵的皇子和安平公主牵线,可凤轻瑶知道九皇叔绝不会闲得没事,做这种红娘的工作。 不是为了牵线,那是为了什么? 想不到凤轻瑶便懒得去想,反正她是这一群人当中最不起眼的,她去肯定是为了陪衬,九皇叔就算有什么算计,那也与她无关,凤轻瑶呼了口气:“公公稍侯,容轻瑶换件衣服就去。” 凤轻瑶起身,朝太监欠了欠身。 哪有人请客这么急的,至少也得提前一天,让人家有个准备的时间呀,可偏偏九皇叔这人还真是……奉承点说是随性,实际就是没计划,这么突然下帖子,万一人家有事呢?也没办法提前安排。 幸亏王煜陵好说话,要是她还还在逐风楼劝说王煜陵的话,这伙就因为九皇叔,而将她要做事情打乱了。 汗,凤轻瑶要是知道,这太监得到九皇叔的命令,是直接去逐风楼,把帖子给凤轻瑶,待到凤轻瑶走后,再去王家给王煜陵送帖子,凤轻瑶估计会更郁闷了。 太监上前一步,挡住了凤轻瑶的去路:“凤小姐,九皇叔正在等你。” “可是……”出去一趟,用了午膳,衣服上面难免会有一些味道,这样出门很失礼。 “凤小姐这样很好。”太监一步不让,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凤轻瑶一接到九皇叔的帖子就赶去了,太监在心中默默地道:“凤小姐,你别以我刁难你,我这是为你好,你穿这身衣裳去,九皇叔只会高兴。” “小姐,挂个香包吧。”丫鬟上前,替凤轻瑶系上一个荷叶香包,荷香浮动将衣服上的其他的味道给遮住了一二。 “走吧。”凤轻瑶没有将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 太监摸了把汗,殷勤的服侍凤轻瑶上马车。 这年头好人难做呀! 载着凤轻瑶的马车出城后,九皇叔邀请太子等人的帖子才送对他们府上,如果凤轻瑶看到后一定会发现,她收到的帖子字迹与旁人不一样,她那份才是九皇叔亲笔所写,其他人的不过是幕僚代写罢了。 九皇叔的别院虽说在城外,但并不远也不偏僻,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城内的地方就那么一点大,想要在城内扩建那是相当难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城外建别院,占上一个山头,依山而建,虽说是别院,但占地却比皇城正院还要大上几分。 凤轻瑶下了马车,就有下人驶了一辆青油小车过来,太监上前解释:“凤小姐,别院太大,用走的恐怕半个时辰也走不到,在别院内都有马车代步,这是小姐你的马车,你随侍的丫鬟另有安排。” 说话间,不着痕迹的隔开凤轻瑶与她两个丫鬟,扶着凤轻瑶上马车。 “小姐。”两个丫鬟低声的叫了一句,很是不安。 凤轻瑶朝两人安抚的一笑:“无妨,这是九皇叔的别院。”也就是说不会出事,要真出了事九皇叔会更生气。 两个丫鬟一想也是,要是真出了什么有损小姐闺誉的事情,那吃亏的也是九皇叔…… 279荷塘吹笛,这算是诱惑吗? 279荷塘吹笛,这算是诱惑吗? 当太监把她和丫鬟分开时,凤轻瑶就猜到九皇叔单独要见她,所以马车驶向荷塘时,凤轻瑶并不惊讶。 “凤小姐,到了。” 隔着一扇拱门,马车停在门外:“凤小姐,请。” 下人示意凤轻瑶往拱门里面走,自己却不往前。 凤轻瑶笑了笑缓步往里走。 这是九皇叔的别院,还能吃了她不成。 七月的天,即便是下午太阳也相当的毒辣,可走在九皇叔这别院里,却不见一丝暑气,树木成荫,处处都有凉风吹来。凤轻瑶明白,这应该是摆了冰盆子,所以这风份外的凉爽。 有钱人就是好呀! 像她只能在房是里摆冰盆子,可九皇叔呢?整个院子都是冰盆子,真是败家。 凤轻瑶身上本就有荷叶香包,对空气间那若有似无的荷叶香并不敏感,直到穿过回廊,看到那一片红绿相间的荷花与荷叶时,才发现她已经走到了荷塘。 “好美呀!果然是接天连叶无穷碧。”凤轻瑶加快了脚步,不得不说九皇叔这糖荷花真的很美,一朵挨一朵,整个荷塘上似没有一点空隙,全被荷叶给挤满了,面对满塘荷叶散发出来的清香,凤轻瑶腰间那个香包就不够看了。 凤轻瑶双手提起裙摆,往荷塘跑去,就在此时断断续续的笛声随着风隐约传来。 “咦?有人在吹笛?”凤轻瑶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她虽是一个粗人,可不想打扰人家的雅兴。 不知是凤轻瑶走近了,还是那吹笛之人朝她走来了,笛声渐渐嘹亮,清澈的笛声和着满塘荷花缓缓飘来…… 笛声空灵悦耳,飞越碧空,过往的云朵仿佛也为之驻足,凤轻瑶这个不懂音律之人也被这笛声给吸引了,站在原地静静的聆听这美妙的声音。 荷叶颤动,笛声更响,凤轻瑶的眼睛越睁越大…… “九皇叔?” 荷塘中,一身玄衣的九皇叔站在乌蓬船头,小船缓缓向前,可九皇叔却不受影响,稳稳地站在船头静静地吹着笛子,好像天地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吹笛的人居然是九皇叔,凤轻瑶有一种凌乱的感觉。 九皇叔不是对花香过敏吗,他往荷塘里蹿什么? 凤轻瑶一堆疑问,可此时却不是寻问的好时间。 凤轻瑶站在原地看着九皇叔,这个时候她根本无心去听曲,只想着九皇叔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轻瑶听或者不听,九皇叔都没有停,笛音一直都在,只不过笛声突然一变,那悠扬空灵的笛声,变成一声声鸟雀声,有百灵鸟、有黄莺、有喜鹊……凤轻瑶满腹心思,可此时也被这笛声给带入到曲子的世界了里。 凤轻瑶闭上眼,她似乎看到无数小鸟飞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不热闹。 扑腾,扑腾…… 凤轻瑶似乎听到翅膀扑腾的声音,睁开眼,凤轻瑶整个人都呆住了。 九皇叔这一刻,真真是美呆了。 鸟,好多的鸟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围在九皇叔了的身边,在他身边左蹿右飞,久久不肯离去,不仅如此越来越多的鸟飞了过来…… 成群结队,伴着霞光飞到九皇叔的身边。 “真是神了。”凤轻瑶不敢说出声,只敢在心中赞叹,吹个笛子能引来百鸟,九皇叔果然非常人也。 九皇叔本就俊美,再加上那高贵优雅的气度,整一个天人般的人物,这一刻被百鸟围绕,凤轻瑶有一种,九皇叔随时会随着这些鸟,飞向凌霄成仙的感觉。 九皇叔太美好了,美好的不似人间该有的。 就在凤轻瑶失神间,笛声突然高了起来,一道凤鸣声响起,凤轻瑶一个激灵,迷茫的双眼终于恢复原有的清明与透亮。凤鸣?凤凰在哪?难道九皇叔一曲还能引来凤凰? 凤轻瑶寻了一圈,才确定这凤鸣声是九皇叔的笛子发出来的,而随着这一道凤鸣声响起,笛声也停了下来,围绕在九皇叔身边的鸟儿也纷纷离去。 “好听吗?”九皇叔没有上岸,依旧站在船头,玉笛在手指间来回的转动着,让人很担心,这笛子下一秒会不会落入水中。 至少凤轻瑶就很担心,她的双眼一直落在那笛子上,主要是她不敢看九皇叔。 “好听。”凤轻瑶点头,连鸟雀都能引来,她能说不好听吗。 “难得你这个不懂音律的人也知道好听。”九皇叔这话明明是夸奖,可凤轻瑶怎么听着,就感觉不对味,那就感觉就好像嘲笑她,牛饮雨前雪雾一般,这话她怎么答都不对,索性不回答。九皇叔也没想过要凤轻瑶回答,朝划船的人招呼一声,九皇叔踏上岸,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朝凤轻瑶的走来,最难得的是九皇叔的脸上还挂着笑。 这一笑尽是比满天的霞光还要璀璨,一瞬间那满塘荷花都成了背景,成为衬托这个男人存在的背景。 一个人怎么可以得天独厚到这种地步,高贵的出身、无双的俊颜、优雅的举止、不俗的谈吐,让人拜倒的才华、让人折服的威严。 这样的一个男子,真真是上天的宠儿,九皇叔背光而行,凤轻瑶有一刹那的晃神,好似九皇叔是踏着五彩祥云而至的仙人。 凤轻瑶的心嘭嘭直跳,九皇叔每往前一步,凤轻瑶就后退一步…… 这个男人是毒药,要离他远远的才好。 这是凤轻瑶脑中的想法,而她也是这么做的,可九皇叔却不让她如愿:“怎么?见到本王就往后退,你是欠了本王的东西,不敢见本王吗?” 九皇叔的语调一如发既往的缓慢,也许是气氛太好的原因,隐隐还有几分慵懒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在这温柔的声音中。 凤轻瑶连忙停了下来,事实上她也无路可退,一不心她就退到一棵梧桐树下,这个时候背正贴着树干,她就是想退也不行了。 九皇叔没有步步逼近,离她三步远时停了下来:“听了本王的曲子就想走?” “没有。”凤轻瑶连忙摇头,识实务者为俊杰,她这伙敢点头,九皇叔就敢掐死她,她一点也不怀疑。 “没有就好,看你这心虚的样子,本王还以为,你将本王的荷包给弄丢了。”九皇叔右手持玉笛,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朝左手心敲去,那样子就好像在和拍子。荷包? 凤轻瑶的眼睛越睁越大,那东东在哪? 九皇叔眼睛一眯,闪着一道危险的光芒:“怎么?你把本王的荷包弄丢了?” 语气没有变,可凤轻瑶却从九皇叔这话中听到了冷意,凤轻瑶连忙站直,双腿闭拢,右手往上举,把在现代,出小差被上司抓到后的动作给做了出来——起立,立正,敬礼! 手举到一半,凤轻瑶才发现情况不对,可这伙收手就更不对劲,凤轻瑶只好改为挠头了:“没有,我保证没有。” 有些憨厚与呆傻,却出奇的可爱,看九皇叔那上扬的眼角就知道了。 “没有就好,本王还在等你补好。”九皇叔满意地点头,要是凤轻瑶敢说忘了或者丢了,他手中玉笛估计就会敲到凤轻瑶的头上。 凤轻瑶连连应是,可心中却暗暗叫苦。她把九皇叔给的那个荷包丢哪了? 好像真不记得了,回家后赶紧的去找,希望她那几个尽职丫鬟,没有把九皇叔的荷包给丢了,不然的话她就惨了。 看凤轻瑶苦着一脸,九皇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到手中的笛子突然眼睛一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刚刚本王吹的那首曲子美不美?”说美,是说曲子的意境。 能引来百鸟当然是美的,这一点不用怀疑,见九皇叔不再追问荷包的事,凤轻瑶乐得转移话题:“美,极美。” 如果换成一个美人,估计视觉效果会更好,凤轻瑶脑补着,毕竟一个大男人被百鸟围绕总是有点儿不对劲。 “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吗?”九皇叔不太抱希望的问道,见凤轻瑶摇头也不失望,这在情理之中,要是凤轻瑶琴棋书画诗酒花都懂了,要他做什么。 “那首曲子叫《百鸟朝凤》,由女子来吹奏最为合适。”九皇叔重点强调最后一句,又将笛子举起,方便凤轻瑶看。 没有“辜负”九皇叔的希望,凤轻瑶也重点听到最后一句:“原来这曲子由女子吹奏更合适,我就说看到百鸟围着九皇叔你飞时,怎么有一种违和感,原来问题在这里。” 凤轻瑶一副我终于明白的样子,九皇叔听得险些吐血。 这世间怎么就有这么笨的女子,他说的还不得明显吗? 由女子来吹奏最为合适,这里只有凤轻瑶一个女子,而他会这首曲子,这个是时候凤轻瑶不应该问一句:“九皇叔,你能教我吗?” 可事情和九皇叔预计的完全不一样,九皇叔看着一脸呆样的凤轻瑶,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笛,一生气,举起玉笛就朝凤轻瑶头上敲去:“你个笨蛋!” 语落,转身离去,留下凤轻瑶一个摸着头直呼痛…… 呜呜呜,人家是桃花树下,与佳人琴箫合奏,风吹来桃花飘落,美不胜收,她倒好了,梧桐树下,九皇叔与平民女,一个问一个答,风吹来毛毛虫落下,一个答错玉笛敲脑,好不痛苦…… 280陪衬,九皇叔你个坏人 280陪衬,九皇叔你个坏人 九皇叔走了,可荷花依旧在,怎么能因为一个九皇叔,就破坏自己赏花的心情呢。 偷得浮生半日闲,凤轻瑶将九皇叔可能生气的事情,放在脑后,悠闲的赏起花来,九皇叔那小船还没有走远,凤轻瑶不客气的将小船招了回来。 穿梭在了碧绿的荷叶间,一身大红的凤轻瑶比荷花更加得娇艳,灿烂无忧的笑靥、银铃般的笑声,让人想要珍藏,想要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永远保存这份快乐与无忧。 撑船的下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凤轻瑶的笑声很有感染力。 九皇叔坐在观景台上,好巧不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握着酒杯的手指也松了,唇角微微上扬,眼带笑意。 侍候的太监也跟着笑了,殷勤地上前替九皇叔倒酒,诚心地想要说几句赞美的话,可看到九皇叔的眼神粘在凤轻瑶的身上,想想还是算了。 “去,让人准备点心,把乐坊的人也安排过去。”九皇叔隐约听到凤轻瑶一边摘荷花,一边道:“要是有人弹首曲子,再备上茶点小吃就更美了。” “是。”太监连忙下去安排,心中却暗道:果然九皇叔看得顺眼的人,做什么事他都觉得顺眼。 要知道九皇叔可宝贝这塘荷花了,像荷花这种淡雅的香气,是九皇叔难得不过敏的花香之一,再加上莲花乃是花中君子,九皇叔喜欢的花便是这莲花了。 这一池塘的荷花可是九王府的人精心伺候的,放眼东陵没有哪里的荷花,有九皇叔这里的荷花美。 平日里谁要来赏花,只能在观花台上看看,九皇叔绝不允许对方去荷塘,哪怕是皇上与皇后也不行,可现在…… 凤小姐不仅泛舟荷塘,还直接摘荷花。 不得不说凤小姐此人实在奇葩,一般赏花的仕女小姐,有哪个会动手摘花、辣手摧花的,可偏偏凤小姐就这么做了,落落大方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好吧,最主要是九皇叔不讨厌,其他人也不敢讨厌。 不多时,凤轻瑶就听到古筝声传来,凤轻瑶听不懂弹的是什么,但泛舟湖上听着这幽雅的声音,就让人舒心,暑气全消…… 整个下午凤轻瑶泡在这池荷花上,九皇叔远远了的陪了半个时辰,便下去。 他不是凤轻瑶,没这么悠闲,今天晚上既然请人吃饭了,有些事情就要提前做好准备,虽是他心血来潮的一次宴会,可花了时间他当然要有收获。 皇上既然不想让西陵云华嫁给东陵子睿,他这个做人家弟弟的,当然在达成皇兄的心愿。 他的饭可不好吃! 整个别院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唯有凤轻瑶悠闲的拿荷叶遮脸,惬意躲在荷叶下睡觉,待到下人将她叫醒时,才发现天快黑了。 看着皱巴巴的衣服,凤轻瑶囧了:“我的侍女在哪?”她拿这古代的衣服没办法了,这个时候就期待她那两个万能的侍女了,好像她的马车上一直有一套备用的衣服,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九皇叔府上的下人,和九皇叔一样的严谨,欠了欠身:“凤小姐不用担心,您的衣服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去梳洗换装。” 九皇叔怎么会允许凤轻瑶,一直穿着王煜陵准备的衣服在别院乱晃,泛舟赏花很容易将衣服弄脏,而凤轻瑶也相当的配合,睡上这么一小伙,直接把衣服弄得无法见人。 于是,九皇叔让人提前准备好的衣服首饰就派上了用场。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凤轻瑶没想到,参加花会什么的,你的衣服弄脏了,主家也会安排下人,给你换上一套衣服,毕竟客人穿脏衣服出现,不仅自己丢脸,主人也跟着丢脸。 至于你说的身材问题,那完全就不成问题,这年头贵女以瘦为美,大家都很消瘦,高一点矮一点也没有关系,裙子的长度可以调节的,像凤轻瑶这种艳美婀娜的不多,不过一般的衣服也能穿上,裙装大多宽大。 凤轻瑶将手中荷花递给侍女:“帮我养起来,回头我要带走。” 凤府很小,别说开个池塘了,就是那假山花园的也没有,在凤府完全没有赏花的机会,所以这荷花她准备带回去,好好养着还能多看几天。两个侍女一滞,天啊,居然有人摘了九皇叔的荷花,这可如何是好? 在凤轻瑶的催促眄,侍女呆愣的接过荷花,点头称是,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 九皇叔给凤轻瑶准备的衣服,和她身上这套完全不同。 王煜陵准备的红色裙装,就如同凤轻瑶当初在诗会上所穿的那般,宽大的衣袖、宽松的腰身,流线的裙摆。简单随性,行走间衣摆飘飘、风流肆意,洒脱自然,隐约有前朝贵女的风范。 九皇叔准备的却是一套天蓝色的宫装,花饰繁杂,精美高贵,哪怕是一个衣袖,也看得出来费了不少功夫。 里衣、中衣、外衣、套衫层层叠叠共有七件之多,凤轻瑶看得头都大了,这么大热天穿这么多衣服了,那不得热死。可穿上身才发现,这衣服的料子冰凉沁肤,穿在身上反倒更加的舒服了,凤轻瑶再次感叹,难怪人人都想有权有势,这有要有势真是好呀。 不同的衣服就得配不同的发饰与妆容,繁琐的宫装配凌云髻和金步摇肯定是不行的,这发髻压不重这正装,侍女将凤轻瑶的发髻拆开、打散,重新梳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丫鬟专业程度,媲美现代的专业人士,凤轻瑶都没有感觉到头发被拉扯的生痛,就发现她的发髻梳好了。 这发髻叫什么凤轻瑶不知道,只知道很好看、很精美,也很复杂,当侍女将配套的发饰带上去时,凤轻瑶只感觉镜中的自己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高贵优雅、美丽端庄,那束腰的宫装将她完美的身段展现了出来。 这是她吗?她什么时候有这么高贵雍容的一面了?凤轻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直到侍女上前赞道:“凤小姐天生丽质,怎么装扮都好看,凤小姐换上这软底鞋吧,在院内行走这软底鞋更加的舒服。” 侍女跪在地上,给凤轻瑶换上鞋子,在凤轻瑶不知不觉间,她身上凡是王煜陵送的东西全部卸了下来,都换成九王府的了。 从风流肆意的少女,转眼间变成高贵端庄的闺秀,凤轻瑶有一刹那的不适应,直到侍女扶着她走去,看到烛光下那一身蓝衫的九皇叔,她才反应过来…… 嗷……她又被九皇叔算计了,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281同款,又被人误会了 281同款,又被人误会了 时间恰当好处,当凤轻瑶发现她和九皇叔的衣服颜色一样、款式相近,想要去更换时,已经来不及了,九皇叔邀请的客人到了…… 九皇叔给人下帖子,那可是天大的情面,一年也赶不上一次,而能拿到的人少之又少。 能拿到九皇叔了的帖子,那绝是一种荣幸,不管心里怎么想,不管乐不乐意,肯定没有人敢晚到, 一般情况下,位高权重的人肯定是最晚到的,这样才能衬托出他的尊贵,才能享受被众人膜拜的虚荣,可这一次却不一样,最先到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身体一如既往的孱弱,远远看到九皇叔,太子加快步伐,就这么几步路,太子的脸颊就红了起来,微微喘气。 难怪东陵子睿不急着将太子拉下马,这样的一个太子,还真是让人没办法把他当成对手,就这么一个破身子,如何担当得起治国的重任。 看到站在转角处,一身华贵的凤轻瑶,太子明显怔忡了一下,有惊艳也有不解。 九皇叔请客凤轻瑶明显不是主客,怎么会打扮的如此出采,这是要抢主人的风头吗?幸亏九皇叔府上没有女主人,不然的话凤轻瑶这样定会被记恨。 “轻瑶见过太子殿下。”凤轻瑶屈膝行礼,不是她不想跪,而是她这身衣服一跪肯定就脏了。 “免礼。”太子的眼睛闪了闪,朝凤轻瑶温和一笑,继续朝九皇叔走去,走近看到九皇叔那身衣服后,太子又愣住了,随即又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这凤轻瑶还真是时刻不忘昭显自己的心意,居然打听到九皇叔衣着,做出相同的装扮,她这是要让苏绾知难而退吗? 女子就是爱计较这些外在的东西,殊不知九皇叔根本不会将这些放在眼中,太子朝东陵九行礼:“皇叔。” 少一个“九”字,太子这是刻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太子来了,坐。”九皇叔在主位上坐下后,太子才跟着坐在左下首第一个位置,凤轻瑶站在转角处,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不要上前,而她又坐哪里? 按理应该是男女分席而坐,可九皇叔这里只有一张桌子,九皇叔这应该是要大家坐一起了。 九皇叔似乎知道了凤轻瑶不自在,抬了抬手:“坐。” 男女不同席是规矩,可在皇族中这规矩就会稍稍打一些折扣,谁敢说天家的不是。 “是。”凤轻瑶应了一声,缓步上前,这么一走凤轻瑶才发现,衣摆处居然用金丝线绣着莲花,之前她都没有发现,好吧她之前就没有低头看裙摆。 随着凤轻瑶上前,前摆往前飞起时,那莲花也跟着一朵朵绽放,衣摆收回时,那莲花又收了起来,估计是绣在暗处,如果不是这样走动、再加上转角处光线不明,根本就发现不了。 毕竟,在足够的光线下,这金线并不太明显。 “好精致的绣法。”别说太子了,就是凤轻瑶自己也愣住了,一边走一边看着衣摆上那绽放的莲花。 以前只听说“步步生莲”,现在亲眼所见,凤轻瑶的震惊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凤轻瑶真想多走几步,或者原地转一个圈,好好地欣赏这“步步生莲”的美景。凤轻瑶高兴的惊呼,九皇叔满意的点头,太子却是一脸不解,这凤轻瑶自己的衣服怎么会不知晓?难道她是故意引起九皇叔的注意? 太子侧脸,正好看到九皇叔眼带笑意的看着凤轻瑶,心中暗暗佩服凤轻瑶还真是下足了心思,这年头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把心思放在如何吸引男子上面。 后宫的那群女人是这样,他府上的那群女人也是这样,天天绞尽脑汁就想引得他注意。 不过,那些女人和凤轻瑶一比,又差了一个档次,这凤轻瑶还真是别出心裁,别说不近女色的九皇叔了,就是见惯各式美人的他,也被凤轻瑶这一招给吸引了。 是女人都无法拒绝华服珠宝的诱惑,面对这么精致漂亮的衣服,凤轻瑶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满也消散了,看在这件衣服的份上,她就小小的让九皇叔利用一下吧。 凤轻瑶自知依她的身份,只能坐在末位,所以不用人招呼,她就挑了最末尾的位置坐下,却不想……刚好是与九皇叔对面。 坐下后才发现,凤轻瑶也没办法起身换位置,再说别的位置她也没有资格坐,只能笑着朝首位的九皇叔道谢了。 九皇叔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气氛有点冷场,太子笑着打圆场,和九皇叔说了几句话,可惜九皇叔不给面子,全程都是“嗯”。 九皇叔和太子年龄相近,可一个端着长辈的架子,一个摆出晚辈的姿态,凤轻瑶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眼见太子快撑不住了,东陵子睿、安平公主、东陵子淳、王七、谢三和王煜陵、翟东黎终于到了。 九皇叔与太子不用起身,可是凤轻瑶不同,平日她都要给这些人行礼的,这个时候就算不跪拜行礼,可也得要起身相迎。这么一来,好像凤轻瑶是女主人一般,帮着招呼客人,太子虽觉得不对劲,可九皇叔不开口,他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看到凤轻瑶时明显的愣住了,显然他们没有想到,九皇叔会请凤轻瑶,而在看到凤轻瑶身上的衣服时,有几个人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东陵子睿一惯的冷漠,外加一脸讥讽;东陵子淳倒是热情,可不知为何被九皇叔看着,他就不敢开口,朝凤轻瑶笑了一下,乖乖上前。 安平公主不敢在九皇叔面前挑事,只能无视明艳动人的凤轻瑶,时不时朝她抛去一个轻蔑的笑,摆明了看不起凤轻瑶。 王煜陵笑容依旧,倒是谢三与王七和太子一般,眼睛在九皇叔和凤轻瑶之间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说。 凤轻瑶就知道这身衣服会惹麻烦,可也只能忍了,谁让这是九皇叔的地盘,谁让她拿人手短。“随便坐。”九皇叔终于招呼了一声,可众人哪敢随便坐,这位置也是有讲究的,东陵子睿坐在太子下首,接下来就是安平公主、东陵子淳和翟东黎。 不分男女而坐,那当然是按身份来坐了,翟东黎和凤轻瑶之间还有一个位置,这个位置谢三或者王七来坐都行,毕竟凤轻瑶坐的是末位,她左右两边肯定是坐谢三与王七了,可是…… 282冤枉,我家轻瑶 282冤枉,我家轻瑶 王煜陵上前,率先一步坐在翟东黎的左侧:“既然随便坐,煜陵就随便坐了。” 坐下后,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对身边的凤轻瑶道:“很漂亮!” 别人不知,可王煜陵却明白,这件衣服绝对不是凤轻瑶的,凤轻瑶的衣服都是他命人缝制的,他就没有给凤轻瑶准备这种繁杂的宫装。 倒不是王煜陵认为凤轻瑶穿宫装不好看,而是王煜陵知道凤轻瑶怕麻烦,便没有给她准备复杂的衣裳,再加上王煜陵喜欢凤轻瑶那肆意潇洒的样子,所以凤轻瑶的衣服,他都是按凤轻瑶参见诗会款式而准备的。 今日一见发现凤轻瑶穿宫装别有韵味,便想着安排管家去缝制一批,王家不缺布料,更不缺好的裁缝,凤轻瑶没有必要穿别人的衣服,尤其是和九皇叔相同款式的衣服,即使这里面有原因也不行。 王煜陵眼含笑意,朝九皇叔点头,似乎在告诉九皇叔,别人不知道凤轻瑶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他可是知晓,别人误会没有关系,他不误会就好了…… 王煜陵坐在凤轻瑶左侧,谢三便自发的坐在凤轻瑶的右侧,王七则挨着谢三而坐,右边还空着四个位置…… 就在众猜测九皇叔还请了谁时,下人来报西陵太子、公主、苏绾小姐、北陵二皇子到。 “西陵云泽?”其他三个人的到来,众人都能理解,可是西陵云泽他的双腿好了吗? 似乎料到了众人的不解,九皇叔淡淡的开口:“西陵皇室送来秘药,云泽太子的伤已经恢复,行动如初。”原来如此,众人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九皇叔这个赏荷宴不简单,众人心中已有盘算。 “皇叔,贵客到来,侄儿代皇叔去迎。”太子站起来寻问。 虽说是普通的宴会,可来的毕竟是他国太子,不起身迎接未免太过失礼,想要奢望九皇叔这主人去迎,那是不可能的。 九皇叔点了点头,要他去迎接西陵云泽,那是天方夜谭,东陵皇上来了还差不多。 太子起身相迎,其他人当然不能继续坐着了,一个个站了起来,这就显得坐在那里的九皇叔更加的特别了。 不多时,太子便将人迎了进来,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一个优雅俊美,一个粗犷高大,在凤轻瑶眼中这绝对是两个不同类型的美男子。 可在安平公主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喜欢的是王煜陵这种温润的君子,北陵凤谦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粗俗无礼的莽汉,这种人绝入不安平公主的眼。 想到这个北陵二皇子当众求娶自己,安平公主就无限委屈,一脸哀怨地看向王煜陵,哪知王煜陵根本没有看她,而是温柔的替凤轻瑶将耳边的碎发收拢。 安平公主当场就变脸了,正要发火时却发现九皇叔正看着她,当下吓得低头,不敢吱声。 北陵凤谦走进来,先是看到明艳动人的凤轻瑶,双眼一亮,接着又看到俏丽可爱的安平公主,见安平公主“娇羞”地低下头,北陵凤谦便知道,那才是自己求娶的女子,当下松了口气,安平公主看上去很不好,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妻子。 西陵云华和苏绾紧随其后,两女看到凤轻瑶时,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厌恶,只可惜面对盛装的凤轻瑶,两女的气势明显太足,完全压不住凤轻瑶。各自见礼后,便一一入坐,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西陵云泽的身上,看他行走时脚步沉稳有力,便知九皇叔所说的消息没有半点错。 这是西陵云泽重伤后,第一次亮相东陵皇城,这也在告知众人,他西陵云泽的伤好了,他将开始活跃在东陵皇城了。 右首边的坐位依次是西陵云泽、西陵云华,然后是北陵凤谦和苏绾。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东陵子睿的对面就是西陵云华,而北陵凤谦的对面则是安平公主,苏绾的对面是东陵子淳,不过这两人可没有对方…… 东陵子淳一进来就盯着凤轻瑶看,几次想要和凤轻瑶说话,却苦于没有机会。 苏绾和东陵子淳差不多,一进来就寻找九皇叔的影子,在见到凤轻瑶与九皇叔近乎相同的着装时,因病而暗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当然是杀气……凤轻瑶虽然早就知道苏绾会来,不过看到苏绾出现时,还是震惊了一下,毕竟苏绾昨天可是痛得起不了身。 看着苏绾哪怕是盛妆也掩不住的苍白脸色,凤轻瑶只能说:九皇叔的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苏绾都病成这样了,还乖乖的来赴宴。 一行人入座后,九皇叔一句话都没有说,便示意下人上菜,看这架势似乎真是简单的吃一顿饭,倒是太子与东陵子睿招呼了众人几句,不让西陵云泽、北陵凤谦感觉被冷落了。 北陵凤谦与安平的婚事,原本还不怎么确定,但这伙却是八九不离十了。 虽说皇上得到李想这么一个人物,早晚要对其他几国发动战争,可就算震天雷大批量用在战场上,在东陵也没有那个实力,一口气吞掉其他三国时,对北陵这样的国家,当然是以安抚为主了。 和亲就成了最好的办法,就算东陵有震天雷,可当其他三国抱成团,联手对付东陵时,东陵依旧吃不消,拉拢落后却善战的北陵国势在必行,将公主嫁过去也是为了让对方安心。 皇室的公主在享受身份带来的尊贵与荣宠时,也要为之付出,如果是平时和亲,随便找一个宗室之女封为公主远嫁就行,可北陵凤谦点了安平的名字,又逢三国齐至的关键时刻,皇上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而破坏两国邦交。 同样为了迷惑敌人,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对南陵和西陵皇上也不会轻视,更不会怠慢。 之前议好的和亲这伙肯定也不会变挂,反正南陵和西陵都是将贵女嫁入东陵,这对东陵来说并没有损失,如果有必要,到时候东陵完全可以将和亲的女子杀了,或者以和亲的女子为借口发动战争。 听着太子、东陵子睿、西陵云泽和北陵凤谦你来我往的试探,凤轻瑶突然为安平、云华和苏绾感到悲哀,荣华的背后全是血与泪,再高贵漂亮也改变也只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布。 凤轻瑶也只是唏嘘两句,要说可怜她也很可怜呢,她再可怜安平几人,也不会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她可怜人家,谁可怜她呀! 凤轻瑶知道自己今天出够了风头,再加上这样的场合,她就是一个背景,听了几句后便收敛心神,专心的吃菜。 九皇叔装备的菜与点心,都很应景,大部都是以荷叶和莲子为主,爽口清香,凤轻瑶吃得很欢乐,王煜陵似乎对和亲一事也不怎么感兴趣,时不时的帮凤轻瑶添菜。 凤轻瑶偶尔回一个甜笑,大多数都能与王煜陵视线相碰,两人相视而笑,没有说话却异常的合拍,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两人默契到无视众人的存在,可众人却无法忽视他们。 不知是谁带的头,众人突然停下了交谈,齐齐看向凤轻瑶与王煜陵,凤轻瑶毫无所觉,王煜陵就是发现也当作不知道,自顾自的给凤轻瑶添菜,时不时与凤轻瑶默契一笑…… 咳咳……凤轻瑶再白目,再后知后觉,这伙也发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凤轻瑶抬头,发现众人都看着她,尤其是九皇叔的视线,正好和她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不知为何,面对九皇叔那近乎没有情绪的眼神,凤轻瑶很心虚的别开脸,问向王煜陵:“我脸上有什么吗?” 怎么大家都在看她。 “有,嘴角有菜渍。”王煜陵笑道,不待凤轻瑶反应,就抽出一块帕子,当着众人的面,将凤轻瑶唇上的油渍擦了干净。 轰…… 凤轻瑶只感觉血液倒流,一股热气冲向脸颊,脸颊发红,看着王煜陵眼也不眨。 大庭广众之下,王煜陵这是……这是调戏!啊啊啊……她没法见人了! 安平公主双眼都快冒火了,恨不得将凤轻瑶提起来,自己取而代之,可偏偏东陵子睿警告地瞪了安平公主一眼,安平公主只能气鼓鼓的低头。 苏绾倒是松了口气,苍白的脸颊带着些许的笑意,看向九皇叔,发现九皇叔一脸平静,无喜无悲,在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其他人只觉得王煜陵这举动太过大胆了,倒是西陵云泽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煜陵,一副高深莫测洞悉一切的样子。 王煜陵这个举动,就好像将一枚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中,把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王煜陵却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亲手给凤轻瑶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尝尝这荷叶鸡汤,很道很好。” 随即朝众人歉意的一笑,重点是朝九皇叔轻轻点头:“我家轻瑶给众位添麻烦了,煜陵在此代轻瑶向众位道谢。” 说完,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什么?我家轻瑶? 283追杀,使唤大公子 283追杀,使唤大公子 什么?我家轻瑶? 此言一出,好似时间静止,在座的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嘴巴半天合不拢,齐刷刷地看向王煜陵,似乎想要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煜陵这是口误,还是在向众人宣告,凤轻瑶已经被烙上“王家长媳”的烙印,王煜陵这话得到王家的同意吗? 面对众人的打量,王煜陵一派坦然,并不开口解释,东陵子淳一张脸胀得通红,要不是翟东黎拉着他,这伙估计已经拍桌子了。 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姑娘,这王煜陵是什么意思,居然和他抢。 东陵子淳双眼冒火,碍于这是九皇叔的别院,他也不敢抹九皇叔的面子,只在心中暗暗记下。 西陵云泽眉头紧皱,一副不满的样子,其他人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王煜陵磊落而锋芒的眼神下,纷纷避开…… 唯有九皇叔,无论是情绪还是手上的动作,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凤轻瑶实在是太震惊,震惊到王煜陵此言一出,她就呆呆的看着王煜陵,根本没空去管众人的反应,只想问王煜陵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呀,想害她死吗? 王家绝不会同意她进王家门,王家人要是知道王煜陵今天这话,肯定会灭了她,以熄了王煜陵的心思。 一想到王家人听到这话后的反应,凤轻瑶就感觉全身一寒,死命朝王煜陵眨眼睛,示意她赶紧的补救,可王煜陵却笑着安抚她,不着痕迹朝凤轻瑶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凤轻瑶心里急得要命,可也知道王煜陵不是一个轻狂的人,如此做定是有深意的,虽有满肚子的疑问和担心,此时也好再问,只心闷在心里。 见众人因为王煜陵的强抛,而别开脸不再追问,凤轻瑶也只好安慰自己,应该不会有事的,王煜陵不会坐视她被王煜陵追杀的…… 啊啊啊……因为王煜陵这话,凤轻瑶心里烦躁的要死,看到面前的鸡汤,索性埋头苦吃,三两下就将一碗汤喝完,将空碗递给王煜陵,气鼓鼓的道:“还要!” 使唤王家大公子,这样的机会不多,在被王家追杀前,她要收点好处。 声音不大,但因为她和王煜陵一不小心成了饭局的焦点,以至于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受人瞩目,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又忍不住去看凤轻瑶和王煜陵了。东陵子淳差点冲上前和王煜陵抢了,奈何他身边坐了一个翟东黎,被翟东黎死死地按在位置上。 面对众人羡慕嫉妒眼的眼神,凤轻瑶只当没看到,毫无压力的享受天下第一公子王煜陵的服侍。 在一旁侍侯的丫鬟,收到九皇叔的暗示,上前替凤轻瑶布菜,却被王煜陵给拒绝了:“不用了,我家轻瑶嘴叼,还是我来吧。” 言词中一副亲昵的样子。 凤轻瑶笑着没有反驳,却借机打量众人神色,要知道王煜陵平时不是这个样的,别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了,就是两人私下相处,也是万分守礼。王煜陵这举动好像是刻意做给某人看。 可那个某人是谁呢? 凤轻瑶的扫视,从左扫到右,来来回回看了两遍,也看不出,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会轻易的表露情绪。 最可疑的是九皇叔,可九皇叔并不为所动,连个眼皮都没有抬,这让凤轻瑶心里也有些小堵。 得……人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她还巴巴的管人家有什么反应,她还是专心的吃东西吧,就凭她脑子,完全无法和在场的人玩,王煜陵总不会害她,不管王煜陵要做什么,她配合就行了。 大不了就被王家人记恨呗,王煜陵惹的祸,他肯定能摆平,反正她凤轻瑶又没有想过进王家的门,当王家长媳。 王煜陵和凤轻瑶两个人,直接从背景变成了主角,太子和东陵子睿招呼西陵云泽等人时,忍不住抽空去看王煜陵与凤轻瑶,眉头时不时的抽两下。 这两人是拿肉麻当有趣呢,不知道这样很失礼吗?见太子与东陵子睿不满,翟东黎不得不轻咳两声,暗示凤轻瑶和王煜陵别太抢风头,没看到安平公主、苏绾和西陵云华那杀人般的眼神吗,这两人还真是坐得住,王煜陵这是想要天下女人都嫉妒凤轻瑶吗? 王煜陵适时朝众人歉意的一笑,然后又低头吃菜,依旧不忘给凤轻瑶添菜。 要说王煜陵不守礼嘛,可偏偏他做这一切都大大方方,在场有这么多看着,再说他只是给凤轻瑶布菜,并没有其他的亲昵的举动,除了那句“我家轻瑶”外,再也没有更近一步的表示。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凤轻瑶和王煜陵外,谁也没有真正在吃,谁也没有吃饱,谢三与王七因为担心王煜陵和凤轻瑶,也没心思吃东西。 当然大家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来的,这一顿饭大家想要达成的目的,基本上都有眉目了。 饭后,九皇叔便招呼众人去观景台赏荷花,别院早有准备,处处灯火通明,一如白昼。看九皇叔的样子并没有生气,或者表现出一丝丝的在意,凤轻瑶有些许的落寞,要说心里不高兴那是肯定的,可凤轻瑶也只能努力无视。 她又不能强求九皇叔怎样,她早就明白,九皇叔心情好时才会逗弄她,左右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还奢望九皇叔把她当盘菜。 太子与九皇叔走在最前面,西陵云泽、北陵凤谦与东陵子睿、子淳、翟东黎几人差个半步的样子,不仔细看只当他们一群人走在一起。 安平公主则招呼云华公主和苏绾走在一起,谢三与王七两人也不在意,很干脆的落在后面,他们就没有奢望九皇叔当一个尽职的主人。 王谢二家的公子,风采自是不用说的,与众皇子、郡王的走在一起,丝毫不显气弱,即便被人冷落,依旧是悠然自得,风姿如顾。 按说这样的场合,就算王煜陵只是一介白衣,可也是受众人追捧的,可王煜陵却故意落后几步,和凤轻瑶一起走在最后面。王煜陵今天晚上似乎特别粘凤轻瑶,九皇叔也默认王煜陵的行为,隐约还在替他制造机会。 “煜陵?发生了什么事?”凤轻瑶拉着王煜陵,刻意放缓步子,与前面的人拉开距离,小声的寻问。 再不问出来她会憋死,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从她的衣服到王煜陵对她的态度,无一不透着诡异二字。 王煜陵放缓步子,听凤轻瑶这么问,脸上的笑容隐约有几分担忧,指着翟东黎那一行:“轻瑶,你没听到他们之前在饭桌上说什么吗?” “说什么?”太子几个人好像聊了很多,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这种外交用词她向来不关心。 “和亲!”王煜陵没有平日的悠闲也自信,隐约流露出几分担心与不安。 这样的王煜陵很少见,让凤轻瑶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只是:“这和我有关?” 凤轻瑶很不解,四国和亲关她什么事? 这些人不就是想要借和亲粉饰太平,告诉对方我没有打你的想法,不仅如此还希望与你交好,我们追求和平。 南陵和西陵把贵女嫁入东陵,一是吹捧皇上另一则想要安插探子,北陵娶公主,隐约有认东陵为老大的意思,想借东陵的国力发展自己。 个个都把东陵当冤大头,东陵又反着算计他们,可这些国家大事关她一个小女子什么事。 “你呀,有时候聪明的紧,可有时候又笨的要死。”王煜陵敲了敲凤轻瑶头,凤轻瑶连忙避开,可怜巴巴的摸着头:“干吗一个两个都打我的头,本来就不聪明,万一打笨了就惨了。” “怎么?还有人打你的头?”王煜陵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朝九皇叔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凤轻瑶不为妾,他无法娶凤轻瑶为妻,同样那人也不可能立凤轻瑶为正妃,就算皇上同意,那些文人卫道士也不会同意,天下人也不会同意。 明知不可能,还来招惹,真不懂你安得什么心。 王煜陵不着痕迹将凤轻瑶挡在身后,他无法娶凤轻瑶,也不允许别人破坏凤轻瑶的幸福。 凤轻瑶嘟囔一句,没有回答,见王煜陵也没有追问,凤轻瑶松了口气。 今天这衣服的事情她就说不清楚了,要再把下午荷塘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估摸着苏绾这伙恨死她了,安平公主这伙肯定也嫉妒了吧,还有西陵云华…… 她可没有忘记,东陵子睿今天好几次都在看她和王煜陵,那眼神……啧啧啧,就好像她凤轻瑶是东陵子睿的所有物,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一般。 撇了撇嘴,凤轻瑶决定先不管这些,当她换上这身衣服时,九皇叔就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她想避是不可能的,现在最紧要的是:“煜陵,这四国和亲到底是怎么回事,真与我有关?” 王煜陵点了点头,原来他还不确定,可看到西陵云泽的出现,想到九皇叔与凤轻瑶的衣服时,便明白了…… 284警告,绝不让你为妾 284警告,绝不让你为妾 凤轻瑶与九皇叔穿同色同款的衣服出现,绝不是意外,更不可能是巧合,九皇叔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做出这样的安排,这必是有深意。 今天晚上太子、西陵云泽等人也许会认为,这是凤轻瑶刻意为之,为了向九皇叔表达爱慕之意,可到了明天他们就会知道,凤轻瑶这身衣服是九皇叔准备的。 九皇叔如此做,当然不是无聊,或者故意为难凤轻瑶一类的,他这是听到了西陵云泽有意在东陵选妃的消息。 九皇叔借此在警告西陵云泽,凤轻瑶是他东陵九保护的女人,你西陵云泽要在东陵选妃可以,但要看清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选的,至少凤轻瑶就不可以。别人有没有明白王煜陵不知,但王煜陵知道西陵云泽应该是懂了,就算不懂也没有关系,他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了西陵云泽,招惹凤轻瑶就是和他王家过不去,西陵云泽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明白要怎么做。 九皇叔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九皇叔请的人,也绝不可能是不相干、或没有用处的人。 今天晚上谢三、翟东黎,还有自己对凤轻瑶的维护,无不在告诉西陵云泽,凤轻瑶在东陵人脉虽广,可他想要利用凤轻瑶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先不说凤轻瑶本身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就是他们这几个也不会让西陵云泽纳凤轻瑶为侧妃,西陵云泽最好不要招惹凤轻瑶。 王煜陵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九皇叔暗中的警告,王煜陵没有说,他只告诉凤轻瑶,他此举是在警告西陵云泽,别打凤轻瑶的主意。 “西陵云泽居然想纳我为侧妃?他没长脑子吧?我有什么用处,白白浪费一个侧妃的位置。”凤轻瑶惊的忘了走路了。 不是凤轻瑶自贬,而是各方面她都不符合西陵云泽妃子的标准。 从政治角度上讲,她一个孤儿毫无利处,根本不可能给西陵云泽带来助力;从美色角度上讲,她虽长得不算错,可也构不上倾国倾城祸水级别,要真是美到那个地步,说不定皇上早把原主纳到后宫了,哪里还会给西陵云泽机会 她可不认为西陵云泽欣赏她、喜欢她或者对她一见钟情什么的,她可没有这么天真,觉得被男人喜欢是正常的事。 前世今生的经验都告诉凤轻瑶,千万别和玩政治的男人谈感情,他们是有感情不假,可他们的感情,每一分都是计算好了的,每一分都是有目的的。 女人在他们眼中,只分有价值和无价值的,而不管从哪方面讲,她凤轻瑶都是无价值的那一类,为她花费心思实在不值得。 王煜陵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有想到凤轻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又满是心疼,凤轻瑶这是把什么都看清了、看透彻了。 她很清楚像他们这种的人婚姻,都是有目的、有利益交换的,感情再深也会因为生活中不同的观念,和不同的处事方式而磨合掉,也会因为长辈无止境的刁难而磨合掉。 他们这种人的妻子都要担负家族的责任,光靠感情是无法维持的,即便他现在排除一切问题娶了凤轻瑶,凤轻瑶一时也无法担起王家主母的重任,他必将事事替凤轻瑶处理,早晚有一天他们都会因为太累而放弃。 凤轻瑶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早早的拒绝他,这样她也应该会拒绝另一个人…… 看样子他不用担心了,九皇叔应该无法伤害凤轻瑶,凤轻瑶很明白明白,她想要的九皇叔也给不起。“你这样,真让人心疼,你很好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人。”王煜陵想要拍拍凤轻瑶的头,安慰她,却发现凤轻瑶头上插满了发饰,只得将手收回。 他还是不习惯盛装打扮的凤轻瑶,漂亮是漂亮,却像是上带上面具一般,不像原本的她。 凤轻瑶自嘲一笑,她并没有和那群白痴女人一样,要求对方这一生只爱自己一个,不容许对方有别的女人存在。 她只想为正妻,只想要拥有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该有的骄傲与尊严,可即便如此,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奢望。 “我也相信我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可那又如何?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也给不起我想要的一切。煜陵,谢谢你帮我解围,希望西陵云泽会顾忌王家势力,放弃他的打算,我是宁可死也不会成为那个男人的妾室。” 这就是女子的悲哀,家国大事,一大出事被推出的就是女子,被牺牲的就是女子。 如果不是王煜陵横插一杠,西陵云泽要是开口向皇上请求,为了表面的和平,皇上想也不用想,定会下旨指婚,到时候她就是哭也没有地方了。 抗指是死罪,她一个人再厉害,也无法和国家机器作对,到时候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得乖乖的嫁入西陵,成为西陵云泽的侧妃。 想到那个可能,凤轻瑶就感觉全身冰冷,她一个无根无基的女子,如何在西陵生存?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放心,西陵云泽的算盘一定会落空,我绝不允许他纳你为妾,也不会让你成为没有尊严与骄傲的妾室。”别说他了,就是九皇叔也不会允许,不然九皇叔也不会费尽心思办这个宴会,也不会让安平公主招待西陵云华和苏绾。 在场的人都不是白痴,王煜陵从西陵云泽的话中,可以猜出他中意的和亲对象是九皇叔,同样苏绾中意的人也是九皇叔。 九皇叔此举是在提醒西陵云泽和苏绾,想要心愿达成,先要将对付摆平,毕竟九王妃的位置只有一个。 九皇叔这是嫌麻烦,便让他们自己斗去,而最后的结果如何,却不是苏绾和西陵云华说的能算的,到时候九皇叔就是一个不娶,苏绾与西陵云泽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又没有开口许诺什么。 见凤轻瑶神色严肃,一脸担心,王煜陵拍了拍凤轻瑶的肩膀:“别多想,也别表露出来,顺其自然就好了,西陵云泽要娶你为侧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谁都知道你曾是睿王殿下的未婚妻。” 这个身份,注定让要一般男人不敢娶凤轻瑶,而敢凤轻瑶的男人,又不能许她正妻之位。 “我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西陵云泽看上我哪一点。”凤轻瑶勉强一笑,却比不笑还要难看三分。 她实在笑不出来,她担心万一西陵云泽不管不顾的向皇上求娶,皇上肯定不会考虑她的意见,到时候圣旨一下,事成定局她就无法改变了。 既然提前知晓了,她当然要提前防备,套现代那句话说,西陵云泽看上她哪点,她改还不行嘛! 285荷塘月色,谁吃谁的醋 285荷塘月色,谁吃谁的醋 不管凤轻瑶心中有多么担心,此时都不适合表现出来,更不能做出什么拒绝的举动。 西陵云泽求娶凤轻瑶为侧妃,从家世和相貌上来说,都是凤轻瑶高攀了,凤轻瑶的不愿意只会被人说成狂妄自负、自以为是。 同样,凤轻瑶的拒绝也会狠狠地落西陵云泽的面子,让西陵天陵份外难堪。 一个男人,尤其是出身高贵,骄傲狂妄的男人,他们的面子和尊严一旦被人如此践踏,那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没有人能预料得到。 所以凤轻瑶不愿意嫁给西陵云泽为侧妃这件事,任何人都可以出面阻止,唯独凤轻瑶不可以,凤轻瑶即便要做什么,也只能在暗中进行,不能让西陵云泽和外人察觉。 凤轻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待王煜陵多说,凤轻瑶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放松自己那略有些僵硬的小脸蛋。 “放心吧,我没事了。”凤轻瑶展颜一笑,比身后的宫灯还要灿烂,可是王煜陵却看到她眼中化不开忧伤。 “一切都会好的。”王煜陵握着凤轻瑶的手,拉着她往前走,他们已经落后太多了,再不跟上去,前面的人发现后,于凤轻瑶的名声不好。 虽说,凤轻瑶已没有什么好名声,可王煜陵也不能再败坏凤轻瑶的名声,无法娶凤轻瑶,无法给凤轻瑶想要的一切,那就把凤轻瑶当成妹妹来疼。他要看着凤轻瑶,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凤轻瑶与王煜陵相当低调,他们二人悄悄的汇入人群中,与众人一起朝观景台走去。观景台离凤轻瑶白天到的地方不远,从用膳的地方走到观景台,足足花了两刻钟,这两刻钟众人也没有闲着,看似闲聊却互相刺探,渐渐的就变成一对一对的了。 王煜陵见凤轻瑶心情稍好,便与凤轻瑶闲聊了起来,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如此美的氛围中,当然不会再说那些让人觉得沉重的政务了。 花前月下当然谈花前月下的美事,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在场的人,王煜陵指着前面那几个,在四国中有着举中轻重地位的人,轻声的对凤轻瑶道:“轻瑶,你看,在这红尘中,没有哪个人能真正的恣意潇洒,孤傲如九皇叔,也不得不受红尘俗事牵绊,尊贵如太子也不得应付自己不喜欢的人,受皇宠如淳于郡王也不是事事都能顺心。” 凤轻瑶顺着王煜陵所指,一一看了过,轻轻的点头:“红尘人红尘事,本就避不开。” 苏绾几次主动和九皇叔说话,九皇叔却是半句话也不回,苏绾一个唱了半天独角戏,没办法只能伴随九皇叔左右。 北陵凤谦则试着与安平公主交谈,安平公主不愿理会,却碍于东陵子睿的命令,不得不敷衍两句,再加上她心仪的王煜陵不知在哪个角落,安平公主只能闷闷不乐的应付北陵凤谦。 却不想在北陵凤谦眼中,安平公主这是娇羞与胆怯,看着娇小可爱有别于北陵女子的安平公主,北陵凤谦越发的满意了。 太子与西陵云泽谈到一块了,西陵云泽示意西陵云华主动上前找九皇叔,奈何西陵云华这一次是铁了心当作没有看到,再加上东陵子睿的主动上前,这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一块。 西陵云泽虽不满,但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反正西陵云华与东陵子睿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再加上九皇叔对苏绾似乎也没太上心,西陵云泽便给西陵云华一个机会。 如果东陵子睿能在两年内坐上太子之位,云华嫁给东陵子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东陵子睿喜欢云华,只不过正因为此,东陵的皇上会更加的防备云华。 凡是有利也有弊,从现在的局面上来看,西陵云泽更希望云华嫁给九皇叔,东陵的皇上如果得到震天雷的制作方法,三五年内必会对南陵和西陵发起战争。 东陵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东陵子淳则一直想要去找凤轻瑶,上次一别后,他都苦于没有理由和借口去找凤轻瑶,派人下了几次帖子,都没有见到凤轻瑶的面。 至于装病?别天真了,他是郡王,按祖制他的身体不适,要立马报到宫里请太医前来诊治,而且每一次的诊断都要留脉案,他把凤轻瑶找来看病,只会给凤轻瑶添麻烦。 他不像东陵子睿那样,是皇上下令命凤轻瑶前去医治,也不像肃亲王那样,是由王煜陵引见、翟东黎世子保证,而且凤轻瑶也不医治的名义上门。 可是翟东黎却不给东陵子淳机会,拉着东陵子淳东聊西扯。开玩笑,无论是作为凤轻瑶的朋友,还是作为王煜陵的兄弟,他都不可能让东陵子淳这个色中恶鬼去祸害凤轻瑶,要知道东陵子淳虽然没有娶正妻,可后院的女人,双手加双脚都数不过来。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今生能与你认识我很幸运。”凤轻瑶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反手拉着王煜陵:“走吧,我们去看荷花,我还没有在晚上赏过荷花,想必别有一番意境。” “放心,绝不会让你失望,九皇叔这塘荷花在四国九城都是有名的,尤其是晚上,这一片荷塘美得如同梦境。”能得王煜陵如此评价,这荷花绝对是不差的,凤轻瑶白天已经见识到了这荷塘的美,现在更加地期待了。 诚如吃饭时的情况一般,真正想要看荷花,有心情赏荷花的也只有凤轻瑶与王煜陵两人,也许谢三与王七也是愿意的,他们两人今天纯粹是来打酱油的,基本上没他们什么事。 观景台已是灯火通明,下人早已备好了点心、茶水,冰盆摆在暗处,凉风徐徐伴随着荷香吹来,让人惹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恨不得将满这满室荷香都带走。 因为王煜陵的话,凤轻瑶对这荷塘月色越发的期待,刚一坐下,就听见“啪”的一声,观景台的灯全部灭了,对面荷塘却亮起柔和的烛光,凤轻瑶满怀期待的抬头,想要看看王煜陵口中的荷塘月色是多么的梦幻,却看到…… 苏绾的脑袋,枕在九皇叔的肩膀上,从她的视角看过去,两人就好像一对相依偎的恋人。 原来她并不是特别的,一向讨厌女人靠近的九皇叔,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一样不会拒绝。 眼睛酸涩,有流泪的冲动。 凤轻瑶张了张嘴,苦笑一声别开眼,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这满塘的荷花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286故意,本王不喜欢病美人 286故意,本王不喜欢病美人 她刚刚才说,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正妻之位,可结果呢? 她只看到苏绾和九皇叔相依偎的画面,就感觉满心的酸涩,这样的她,如何能接受她未来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如何能接受,别的女人为她的丈夫生儿育女…… 也许,她还要时间,才能完全融入这个世界,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又或者她根本无法接受,也无法接受这个世界的法则。 一心说服自己,不想把自己变成最特别的存在,希望自己能融入到这个世界间,可到头来却发现,这些并不是她要的,她做不到与人共侍一夫。罢了,罢了。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凤轻瑶豁达地一笑,黑暗中双眼熠熠生辉,王煜陵说得的对,她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她值得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何必委屈自己,何必为一个男人而求全,她原本就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她何必要把自己变得和她们一样。 都怪九皇叔,下午在荷塘里玩的那一出,把她绕得云里雾里,再加上听到西陵云泽可能要纳自己为妾的消息,让她心慌,认为自己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也摆脱不了被利用命运。 她不是安平,也不是云华,更不是苏绾,她现今拥有的一切并不是家族给予的,她拥的荣华富贵都是靠她的双手挣来的,她没有享受家族带来的尊贵,当然不用为此付出代价了。 她不依靠任何人,也不依附任何人,哪怕皇上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夺走,她也不害怕,因为只要凤轻瑶活着,只要她的双手还能动,她可以得到比今天还要风光的成就,比今天还要尊贵的地位。 凤轻瑶想开了,看九皇叔也顺眼多了,可九皇叔却不让她如意了,不知是存心还是怎么的,就在凤轻瑶闭上眼,惬意的享受清风拂面、荷香浮动美景时,九皇叔猛得起身:“来人呀,苏绾小姐身子不适,扶她下去。” 九皇叔起得太快,又太过突然,苏绾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直接往地上一栽。 “啊……”苏绾吓地大叫一声,双手拼命的往前,想要抓住九皇叔或者借力,以免丢脸,可九皇叔相当坏心,放任苏绾摔倒就算了,在苏绾求救时,更是直接避开。 凤轻瑶抬头,刚好迎上九皇叔那睿智而冷静的眸子,九皇叔很傲地别开脸,似乎在说:我可不像某人,小气!不知为何,凤轻瑶发现自己的心情突然大好了,不得不说她还是喜欢九皇叔这种没有风度的表现,太解气了! “小心。”离得最近的东陵子淳看不过去,连忙伸手将苏绾拉住,苏绾避免了摔倒在地的糗状,想到九皇叔为她找得说词,当下朝东陵子淳身上一靠,柔弱的道:“多谢殿下。” 虚弱的语气,苍白的容颜,完全不用装,只不过刚刚‘啊’的那一声中气十足,这伙怎么看怎么假了。 凤轻瑶与王煜陵相视一笑,两人纯粹是在这里看戏。 东陵子淳接了苏绾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扶也不是,一时间真不知如何是好,求助似的看像九皇叔,九皇叔没有为难东陵子淳:“还愣着做什么,苏绾小姐不舒服,还不快服苏绾小姐下去休息,本王会让人派大夫过去。” “我……”苏绾想说自己没事,却被九皇叔打断了,一双黑眸嘲弄的看向苏绾:“苏绾小姐,本王不喜欢病美人。”说完,就丢下众人朝观景台外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苏绾很是难堪,众人面面相觑,看着九皇叔没入夜色中的背影,万分不解,其他人不敢说什么,北陵凤谦与西陵云泽却将自己的不满表露了出来。 九皇叔请他们来,不招呼他们就算了,这伙还把客人丢下,这未免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吧。 太子苦笑一声,他就知道九皇叔家的饭不好吃,待到东陵子淳将苏绾扶下去后,太子轻咳两声,提醒大家他有话要说。 “云泽太子,凤谦殿下,云华公主,请别介意,皇叔不是故意怠慢众位,皇叔他不喜被人碰触,这伙皇叔怕是更衣去了。”苏绾在太子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太打脸了。九皇叔和凤轻瑶撞衫都没换衣服,这伙被苏绾一碰就要换衣服,这摆明就是嫌弃苏绾。 “原来如此。”西陵云泽点了点头,面色稍霁,北陵凤谦隐在暗处,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心中暗想九皇叔太娘们了,居然比个女人还要有干净。 九皇叔、淳于郡王和苏绾三个人走了,翟东黎便走到王煜陵身边,拉着王七与谢三聊天:“煜陵,别老陪是只陪凤轻瑶一个人,小心别人说你这个大公子,一天到晚混在脂粉堆里。” 随即又朝凤轻瑶门道:“你也是,别一天到晚粘着煜陵,好像我跟你不熟似的,我爷爷可是三天两头的提起你,让你有空去王府做客,我爷爷很喜欢你。” 翟东黎不是笨蛋,他手中握着皇城的安危,他的消息比一般人灵通,看王煜陵与九皇叔处处维护的动作,翟东黎猜到了一二。 翟东黎和王煜陵的想法差不多,他不希望凤轻瑶被西陵云泽,那个阴狠的小人给糟蹋了,依凤轻瑶那名声和家势,肯定没办法被立为太子侧妃,能混个有名份的妾就不错了,而这样就太委屈凤轻瑶了,要为妾还不如进王家。 王煜陵几个男人聊在一起,凤轻瑶也没有插话,起身让位,说去前面看一看,这观景台呈回字型,每一个方位看到的景色都不同,那一池荷花在烛光与月光的照射下,似有一层云光笼罩,如同隐在云间一般,隐约有几分仙境的味道,如王煜陵所说的那般,美的如同梦幻。 难得有机会,凤轻瑶还是决定好好的欣赏美景,希望能借此吹散心中的烦闷,在九王府别院不用担心的安全问题,凤轻瑶边走边看,王煜陵看了一眼,也收回了眼神。 一般的登徒子遇到凤轻瑶只有吃亏的份,这种阴招什么的,王煜陵不怕,王煜陵怕得的是那些人出阳招,比如求皇上赐婚一类。 云华被北陵凤谦问烦了,见凤轻瑶沿着观景台欣赏荷花,将西陵云华拉了起来,美其名曰一起去赏荷,实则是她不爽西陵云华和东陵子睿眉来眼去的样子。 哼,这个女人在兽苑让自己吃了那么大的亏,还妄想嫁给她哥哥,做梦! 西陵云华虽然不想去,可在场的女子都走了,她还能如何,再加上她也需要和安平公主修复一下关系。 西陵云华本以为安平公主单纯好哄骗,可不想安平公主根本不给她机会,拉着她走了几步,就松开手:“本宫自己去逛了,云华公主请自便,在九皇叔的别院,只要你不玩什么心计,就不会有事。” 西陵云华硬了颗钉子,心中虽不满可也只能认了,谁让她倒霉遇到安平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 云华公主想要回去,或者和东陵子睿私下聊一聊他们两人的未来,可转头却发现东陵子睿正、北陵凤谦、西陵云泽和太子四人正相谈甚欢,她回去也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心中不爽,又看到悠然自得的凤轻瑶,西陵云华心里更闷了。 她不明白,那个样样不如自己、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凤轻瑶,怎么突然就踩到她的头顶上去了,不仅能得到九皇叔的邀请,还得到了大公子的青睐。 在场的众人,就数凤轻瑶的身份最低微,可今天出尽风头的却是她,就是苏绾也被她狠狠地落了面子。 “凤轻瑶,风水轮流转,我就不相信你能得意一辈子,这里是东陵,本宫忍你。等你成皇兄的妾室,本宫定要你好看。”西陵云华恶狠狠地瞪了凤轻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一定要促成凤轻瑶入西陵为妾的事情,就是王煜陵也不能阻止,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凤轻瑶一辈子踩在脚底。女子嫁人是第二次抬胎,凤轻瑶出身没有她好,嫁的绝不能比她强。 美丽的风景能让人流连忘返,也能引人入胜,凤轻瑶不知不觉就走远了,而她自己却是没有发现,直到她看到从暗处走来的九皇叔时,惊讶的叫了一句:“九皇叔?” 不是换衣服去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凤轻瑶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走偏了,这里四周无人、静谧异常。 九皇叔踏着月光走来,身上的衣服已换成了便服,看到凤轻瑶也很惊讶,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你怎么会这里?” 显然,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凤轻瑶指了指身后的回廊:“我一路走过来的。”到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真是走到哪都遇到你,凤轻瑶没好气的哼着。 “是吗?这是本王的落院。”九皇叔明显不信,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那深邃的眸子也闪着不明的光芒,似乎在说:别装了,本王早就知晓了! 什么?这是九皇叔的落院?她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287资格,你辜负了本王的好意 287资格,你辜负了本王的好意 凤轻瑶当场愣住了,嘴巴呈o字型,心中暗恼,这下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九皇叔不知道把她当成什么人了,指不定比苏绾还要惹人嫌。 这九皇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住的落院怎么没有下人和护卫,那些人死哪去了,也不出来提醒她一下。 汗……躺着中枪的下人在暗和摸汗,他们要是阻止了,要让九皇叔知道了,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死贫道不是死道友这种高尚的情操他们没有,所以凤小姐你自己保重。 看九皇叔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凤轻瑶好半天才讷讷的道:“我不是故意的。”“嗯,本王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心的。为了表示自己相信凤轻瑶的话,九皇叔还煞有介事的点头,可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凤轻瑶无力抚额,她就知道和九皇叔说不清,懒得多说,屈了屈膝道:“轻瑶误闯,打扰了九皇叔清静,轻瑶这就告退。”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九皇叔了不起呀,我又不想嫁你,只不过……有好感罢了,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时间久了这感情总会淡。 走? 九皇叔并没有挽留,只是在凤轻瑶转身时,突然问道:“今晚的荷叶鸡汤好喝吗?” 今晚一桌菜,可九皇叔偏偏只问鸡汤一事。 这个…… 凤轻瑶脚步一顿 这个她要怎么回答呢?她和王煜陵交往甚密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虽说王煜陵今天做得有点小过火,可并不让人讨厌,毕竟能被大公子这样的人照顾,绝对能满足小小的虚荣心。 她和王煜陵两个都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可被九皇叔这么一问,却好像是她故意和王煜陵,在他面前摆出亲密的样子,好让他上心或者嫉妒。 好吧,她承认她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也只有一点点,正因为这一点点小心,她不仅没有拒绝,还配合王煜陵的举动,可惜九皇叔的反应,太打击她的热情了。 本以为九皇叔不在意,可这伙却问起来子,这是在意了吗?过了这么久才在意,还真是神人也。 凤轻瑶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九皇叔府上的东西怎么会差。” “原来是本王府上的东西好,本王还以为王家大公子盛的汤不一般呢。”九皇叔不仅语气冷,就是眼神也是冷冷的,凤轻瑶吓得后退数步,有点儿小心虚的别开眼,随即又瞪了回来,她心虚个什么劲,九皇叔是她的谁呀,有什么资格管她。 这世间有资格管她的人,只有她的父亲和母亲,除了这两人谁也不能插手的她的生活,就是九皇叔也不行。 想到这里凤轻瑶底气更足了,坦然的对上九皇叔,大方的道:“大公子给轻瑶盛汤,是轻瑶的荣幸。”你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当初在饭桌上,怎么不见你给我添菜。 哼…… 看凤轻瑶小母虎的样子,九皇叔突然笑了:“看样子你使唤大公子,使唤的很高兴。”这话是把王煜陵归为下人那一类,也就是说他不生气,不和一个抢下人活的男人生气。 凤轻瑶撇了撇嘴,她不喜欢九皇叔这样说王锦半:“这天下能让大公子添菜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是大公子对轻瑶的厚爱,可惜九皇叔你没有使唤人的习惯,轻瑶想苏绾小姐一定很乐意。” 苏绾为巴上九皇叔,连装病都使出来了,可见她是多想嫁给九皇叔,当然这也说明现在的局势很不明朗,苏家与东陵皇室结亲势在必行,苏绾这是急了,如果她不能嫁给东陵九,也要嫁给别人,总之苏绾到了东陵就不会再回去了。 “可惜,本王不是你,没兴趣使唤不相干的人。”九皇叔眯了眯眼,上前几步拉近了自己与凤轻瑶的距离。 凤轻瑶一脸戒备,瞪着九皇叔:“你要做什么?”九皇叔太不按理出牌了,她真是怕九皇叔乱来,这里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当然,九皇叔的乱来不是对她动手动脚,而是……让她心乱。 “对着你,本王能做什么?你又希望本王对你做什么?”九皇叔附在凤轻瑶的耳边,轻声道。 一上一下,两人这姿势份外的暧昧,凤轻瑶只感觉自己心,像是被羽毛那么轻轻的刮了一下,痒痒的,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心口跳出来 淡淡的竹香、炽热的气息萦绕在颈脖间,凤轻瑶的脸不争气得红了,恨恨得后退数步,却发现身后就是栏杆,再退她就要掉下去了。 凤轻瑶在心中默默的哀嚎……她这是有多倒霉来着,怎么一退就退到死路:“九皇叔……” 凤轻瑶无力叫了一句,无声地请求九皇叔能后退两步不,这样的距离太过暧昧,真没办法好好说话。 水汪汪的大眼,在黑夜中亮晶晶的,全心的信任与祈求,九皇叔只感觉自己的心狠狠一跳,语气不经软了起来,手指轻轻的拂过凤轻瑶耳边的碎发。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道:“怎么?吃酸了?本王可没有让苏绾侍侯,也没有让她拉着本王的手,甚至连她碰到的衣服,本王都丢了。” 眼神落在凤轻瑶这身衣服上,一抹冷厉的光芒在九皇叔叔在眼一闪而过,九皇叔暗暗下了决定,这件也不要了! 她吃酸?可她怎么感觉九皇叔这话那么酸呢?她一定是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九皇叔就算吃味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可是,这话听在心里,真舒心,咳咳……凤轻瑶清了清嗓子,巧笑倩兮道:“九皇叔说笑,轻瑶是谁?哪有资格吃酸。” “资格?那本王给你这资格如何?”九皇叔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今晚的月光很好一般。 什么?凤轻瑶有一刹那的失神,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九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要开口问清,可是……现在这样的局势,她就是问了又能如何,就算九皇叔喜欢她,也不会取她,凤轻瑶回过神后苦笑一声,低下头:“轻瑶没那个资格,轻瑶要不起。” 吃酸的资格?未来的九王妃都没有吃酸的资格,她算什么。 “轻瑶,你辜负了本王的好意。”九皇叔这话很轻很轻,显得很不真实…… 288雪酿,九皇叔这人 288雪酿,九皇叔这人 辜负? 她要当真了,才是真正辜负了九皇叔的好意,九皇叔这个时候能给她的资格,最多就是:九皇叔的女人! 这样的身份见不得光,不被世人接受。 别说什么只要相爱,名份不算什么,她凤轻瑶是个俗人,而俗人就在乎这些俗世名份。 没有那个身份在,九皇叔随时可能会娶妻,她没办法每天活在不安中,更不希望她的幸福如同泡沫,一戳就破。 再说,九皇叔这话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还有待商榷。 凤轻瑶自嘲一笑:“是轻瑶不识抬举了。”唉…… 九皇叔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放开了对凤轻瑶的压制,越过凤轻瑶往前走了几步:“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你,你辜负了本王的好意,要如何补偿本王?” “补偿?九皇叔希望轻瑶如何补偿?只要轻瑶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听到九皇叔这话,凤轻瑶略略有一点失望,可随即又了一分了悟,想必这才是九皇叔的目的,这样也好,至少她明白在九皇叔心中,她是什么。 “看在你诚心要补偿本王的份上,本王定不忍心拒绝,既然是补偿本王,就按本王的意思办,稍晚本王会告诉你,要如何才能补偿本王。 现在与本王一道回去,这别院入了夜最好不要乱走,要是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也要当做不知道,明白吗?”九皇叔往回走去,特意放缓了步子,有意配合凤轻瑶的步伐。 “是。”凤轻瑶慢九皇叔半步,一直不急不缓的跟着,这样的距离正好提醒她,此时她与九皇叔的差距,她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就算无法门户相当,那么两个人也要差不多,凤轻瑶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她和九皇叔这样挺好,九皇叔未娶,她未嫁,两人保持一定距离,其他的一切随缘。 风吹来,将凤轻瑶心中的情素吹散,开始暗自琢磨九皇叔话的意思,隐隐觉得今晚可能不会太平,只是不知谁那么倒霉,被九皇叔惦记上了。 果然是宴无好宴,九皇叔绝不会平白无顾的请人吃饭,九皇叔难得请人吃饭,又把人凑这么齐,想必也不会简单放过众人,只希望九皇叔能少算计自己几分。 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光,凤轻瑶安心一笑:不管今晚会发生什么,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一切都会好的。九皇叔与凤轻瑶同时出现,成功的引起众人的注意力,太子、西陵云泽、翟东黎和王七等人,都将目光放在这两人身上,在九皇叔与凤轻瑶身上来回的打量,似乎要从他们两人身上看出什么来。 西陵云泽更是不怀好意的朝王煜陵看了一眼,那一眼似乎在嘲笑王煜陵,你如珠如宝宠着的女子,转身就和九皇叔走到一块了。 九皇叔与凤轻瑶走在一起,先入为主的观念,大家就认为这是凤轻瑶主动的缠着九皇叔,九皇叔这样的人会花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 如果是九皇叔要是看上了凤轻瑶,完全不用费这个心思,把人抬入府就行了,只要九皇叔愿意,这天下的女人他招招手就行了。 西陵云泽本以为王煜陵就算不生气也会不满,却不想王煜陵压根就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 众人自认了解九皇叔,可王煜陵更相信凤轻瑶,更了解凤轻瑶,凤轻瑶不会这样说。凤轻瑶是个骄傲的人,就算她喜欢九皇叔,也不会借看风景的名义,去找九皇叔,平白的把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上。 王煜陵笑如依旧,比这夜晚的凉更让人舒心,起身笑着问道:“如何?九皇叔别院的荷花,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般,美得好似人间仙境。” 这句话,替凤轻瑶解了围,凤轻瑶感激的一笑,正想开口时九皇叔却抢先一步道:“没想到本王这塘荷花能入大公子的眼,这荷花是不是美如人间仙境本王不知,不过本王这别院倒是有几坛号称仙酿的雪酿,刚刚轻瑶还说有景无酒太过无趣了,既然如此本王就将这雪酿拿出来。” 雪酿?听到这两个字,众人直接忽视九皇叔对凤轻瑶闲暇的称呼。 雪酿二字一出,众人看九皇叔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在场的人无不在心中问道,东陵九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东陵皇城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怎么可能拿得出雪酿这种珍宝? 雪酿,前是朝皇室一位皇后秘制的酒酿,是前朝不外传的秘方,据喝过的人说,喝过雪酿后,再喝别的酒就无法入味了,雪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酒。 只不过,随着前朝的灭亡,雪酿的配方也消失了,再也没有新的雪酿出现了。 放眼九州大陆,除了偏远的连城拥有前朝遗留下的雪酿外,再也没有地方能拿得出雪酿。 每一坛雪酿都是有记载,连城总共也只有百余坛,这就让雪酿显得更加珍贵了,就是连城城主也舍不得喝。 连城城主曾说,这雪酿是前朝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珍宝之一,他绝不允许前朝的珍宝在他的手上消失,连城百坛雪酿不是给人喝的,是一个念想,一个特别的存在。四国皇室年年去连城求酒,可从来都没有求到,,由此可见雪酿有多么珍贵,可九皇叔一开口就是几坛,他们怎么能不惊讶。 连皇上都求而不得的东西,九皇叔这里却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九皇叔的面子比皇室的面子还要大,连城人卖九皇叔的面子。 能让连城人卖面子,这说明九皇叔不简单,真得很不简单,众人看九皇叔的眼神,除了有拉拢的想法外,更多的是防备。 这样的一个男人,绝非池中物,而西陵云泽则更加坚定与九皇叔结亲的想法,他很想与九皇叔交好,这样的人一旦为敌,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众人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凤轻瑶有些不解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声在九皇叔背嘀咕:“这雪酿很特别吗?怎么一个个都这样的表情?” “是很特别,不可再特别也不过是酒,而酒就是给人喝的,一坛酒又怎么能代表前朝,看着那坛酒,也看不到前朝的盛世,前朝已灭现在的九州大陆,是东陵、南陵、西陵和北陵的天下,这雪酿虽是前朝之物,可现在和前朝又有什么关系。”世人视若珍宝的雪酿,在九皇叔眼中也不过是死物罢了。 前朝都灭亡了,留着这些死物又有什么用,一坛雪酿不能展现前朝的盛世,不能延续前朝的血脉,更不能重现前朝的辉煌。 不仅如此,反到图添伤感,这百坛雪酿放在连城,无不提醒世人,前朝已灭! 289动心,不想你被算计 289动心,不想你被算计 听到九皇叔这话,众人才回过神来。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酒本就是给人喝的,至于前朝的那些事情,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不论今天有多少人还对前朝忠心,前期都无法再重现,这个九州大陆就算一统也与前朝无关。 因为前朝皇室中的人一个不剩,前朝皇室没有正统的继承人,没有人可以统领那些忠于前朝的人,前朝留下来的力量再强大,也只是一盘散沙,因为没有一个统领者,那些谁也服对方。 只不过,用前朝的东西可以,但说起前朝的事,尤其灭亡的事情,西陵云泽和北陵凤谦还是有一些抵触的,他们曾是前朝的子民,可却了前朝的位,夺了前朝皇帝的皇位。按那些大儒的说法,他们四国的皇帝都是乱臣贼子,所以四国的皇帝提起前朝时,也只说前朝的人与物,极少去谈前朝灭亡的事了。 他们可是前朝灭亡的推手! 观景台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先说话,九皇叔站在暗处,眼眸深处是深深地嘲弄之意。 西陵云华与安平公主走过来时,看到站在一起的凤轻瑶与九皇叔,两人立马拉下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凤轻瑶没有资格站在九皇叔身后。 西陵云华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劲,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到西陵云泽的身边,安平公主却是大大咧咧的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是安平来了,没有什么事,皇叔请我们喝酒呢。”太子抬头,笑着打圆场:“皇叔说的没有错,再特别酒也是给人喝的,今天我们都是沾了凤小姐的光,如此佳酿我怎能错过,今天我可是尽情的喝。”虽说年纪相仿,可在九皇叔面前,太子从来不敢拖大的称自本宫,太子向来拎得清,他宁可得罪他父皇也不会得罪九皇叔。 得罪父皇还有九皇叔保他,可得罪了九皇叔他这个太子的位置也就坐在头了,至于担心九皇叔跟他抢皇位? 如果九皇叔要抢,他一定会双手奉上,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九皇叔的对手。 太子这么一说,大家也就将对前朝的隔阂给放了下来,笑着应和,却没有人提起凤轻瑶,在场的人似乎都不愿意把凤轻瑶和九皇叔联在一起。 众人笑着催促九皇叔,让他把雪酿拿出来,他们也要喝一喝,这天下第一仙酿。 明显,九皇叔对太子也比较好,听到太子这话点了点头:“这雪酿太子倒是可以多喝一点,于你的身体有益。当初前朝那位皇后,酿出雪酿就是为了给她儿子调理身子,据说那位皇子被太医诊断无救,可最后却因雪酿而活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比一般人长寿,这雪酿本身也就含珍贵的药草。” 九皇叔明显很了解雪酿,让众人不禁在想,九皇叔和连城城主是不是交情很好? 太子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意,太子一脸感激的道:“如此,侄儿可是要多喝几杯,就怕皇叔你心疼了这仙酿。” 太子心里暖暖的,这世间会担心他身体的人,也只有九皇叔一人。 他应该庆幸,当年他的母后是位心善的人,九皇叔也与是一个长情的人,他的母后在九皇叔小的时候帮了他几次,九皇叔一直记恩到现在。 像九皇叔这种知恩图报的人这世间太少了,要知道九皇叔给他的,早就超过了他母后当年帮助九皇叔的。 没有九皇叔,他早就死了!“几杯酒,本王还能少了你的不成。”九皇叔扬手:“来人呀,备酒菜。” 九皇叔的命令刚落下,就见刚刚还安静异常的别院,瞬间动了起来,不多时就见下人在观景台布起饮酒台,点心和小菜也一一摆上。 不同于用晚膳时,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这饮酒台是每人一张小桌子,大约隔一个人的距离,大家依次落下。 九皇叔高高在上,在九皇叔强大的气场下,太子、西陵云泽和北陵凤谦三人瞬间变得普通起来,完全没有平日那高人一等的贵气。 众人心里明白,可惜却无力抗衡,这是九皇叔的别院,而且比气势他们真的压不过九皇叔。 九皇叔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眼皮略抬、发现空了一个位置,又对身边的人道:“去,把淳于郡王叫来。” “这样的好事的确不能少了他,要是让子淳知道,皇叔你有好喝的不叫他,皇叔你以后肯定没法安宁,子淳肯定会闹你。”东陵子睿不让太子专美于前,同样摆了一副与九皇叔熟稔的样子。 “少不了你们的。”九皇叔难得在人前笑了起来,这一笑尽是比明月更加的耀眼,离他较近的太子、西陵云泽、东陵子睿和北陵凤谦同时一怔,在心中暗想:“难怪九皇叔不爱笑,他要和王煜陵一样待人温和知礼,九皇叔就不用出门了,一出门定会被人看杀了去,九皇叔这一笑,不仅会要人命,也容易丢命。” 凤轻瑶趁前面几人说话间,对着王煜陵无声的说一句:“别喝!” 凤轻瑶承认自己防备心太重了,可是结合九皇叔之前的话,凤轻瑶可以肯定九皇叔拿出这么珍贵的酒请人喝,绝不可能没有原由。 九皇叔不是王煜陵,他算计起人来绝不会手软,也许九皇叔不会将她推到死路,可对王煜陵就不一样了,王煜陵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九皇叔,九皇叔要不做点什么,那就不是九皇叔了。 “放心。”王煜陵朝凤轻瑶点了点头,他对九皇叔的防备,远超众人。 他从来没有把九皇叔,当成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他一直都把九皇叔当成一个可敬的人,或者可敬的对手。 凤轻瑶笑了笑,王煜陵有准备她就放心,她宁可九皇叔算计她,也不愿意九皇叔去算计王煜陵。 要是王煜陵在九皇叔手上吃了亏,她一定会责怪自己,因为她王煜陵才会与九皇叔站到对立面。 她和王煜陵不是外人所想的那般,王煜陵他很冷静也足够理智,王煜陵虽然对她好,可从来没有动过娶她的念头。 王煜陵是知道依她的理智,她是不会对王煜陵动心,正因为王煜陵了解她,知道她也同样的冷静与理智,才会无所顾忌的对她好,好得这么明显。 她和王煜陵只是知己,是那种可以互相信任和依靠的知己。 王煜陵有难,她一定会尽全力去帮王煜陵,反之亦然…… 正因为此,她才更不希望王煜陵被九皇叔算计了…… 290心眼,九皇叔没那么低级 290心眼,九皇叔没那么低级 东陵子淳来得很快,雪酿刚送上来,东陵子淳就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笑了容满面的朝九皇叔行了个礼道:“还是皇叔好,有好吃好喝的,都记得叫上我。” “嗯。”九皇叔冷漠的点了点头,明显的不愿意搭理东陵子淳,东陵子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乖乖的入座。 雪酿送了上来,只有三坛,有两坛摆在九皇叔面前,另一坛则摆在太子的面前:“雪酿数量有限,大家要是不尽兴,本王的府上还有其他的酒,这雪酿对太子的身体有益,太子多喝一点。” 说完,就带头打开了桌上的雪酿。“好香。” “好浓郁的酒香味。” …… 酒香肆溢,浓郁的酒香让人垂涎欲滴,恨不得现在就能品尝一二,太子和东陵子睿等人,都陶醉的闭上眼,闻着这雪酿的酒香。 “不愧为是天下第一酿,光这香味就足已横扫我以前喝过的所有酒,只闻这酒香,我就喝不下其他的酒了。”太子一脸的笑意,让他苍白的脸多了一抹红晕,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之气,没有平日的病态。 “既然如此,皇兄就把这酒让我喝吧,免得皇兄你喝了雪酿,无法喝其他的酒。”东陵子睿在人前,也不忘表现兄弟友好。 太子可不是九皇叔,没有耍傲的本钱,虽然心里不喜面上依旧温和:“这可不行,皇叔说了这雪酿对我身体好,我可得多喝几口,这可是皇叔特别给我的。” 说完,也将雪酿打开,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雪酿的酒香味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太子和九皇叔手中的雪酿酒味并不一样,而且两小坛酒的酒味并没有交差,有太子手中那坛酒对比,众人才发现雪酿的酒香味,是越来越香…… “这雪酿真是神奇,难怪能被喻为天下第一酿,当得起。”西陵云泽半眯着眼了夸道,没办法香味太浓了,是人就受不了。 “众位喜欢就好。”九皇叔轻轻的晃了晃酒坛,那酒味更加浓郁,酒香就好像被放出笼子的小鸟,扑到众人的鼻息间。 九皇叔倒了一杯在纯银的酒杯里,朝众人举了举,一饮而尽。 他这是在证明,这雪酿没有问题,至少他喝的没有问题,至于你们敢不敢喝,那是你们的事情。太子和东陵子睿根本不担心九皇叔会在酒中动手脚,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也相信,九皇叔不会傻得在酒中动手脚,九皇叔没有那么低级。 于是当下人将那坛酒分给众人时,众人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有凤轻瑶和王煜陵,将杯中的酒悄悄的倒掉了。 虽然,凤轻瑶也很馋很想喝一喝这雪酿,琴棋书画诗酒茶,她唯一懂得就是酒,虽然不是嗜酒如命,但天天和一群大头兵混在一起,哪可能不会喝酒,这雪酿将她肚子里的酒虫都勾了出来。 凤轻瑶咂巴了一下嘴巴,将自己嘴里的口水咽了回去。 好香的酒,光这酒香就足已让人沉醉,也不知现代那些人哪里听来的,说什么古代的酒和水一样,古代没有烈酒。 酒和水一样?没有烈酒?没有喝过的人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古代的酒纯正香醇,不是现代那些酒精度数高的酒可以比的。 雪酿没喝到,凤轻瑶真心觉得很可惜,可是凤轻瑶更明白九皇叔的酒绝不是好喝,酒没有问题可,并不表示别的东西没有问题。 很多食物是相克的,不能同时用,九皇叔拿出这世人都不知的配方的雪酿,也不知这雪酿到底是用些什么东西了酿制的了,万一雪酿中的东西,和今天晚上吃的东西起反应,,那就惨了。 呵呵……凤轻瑶笑了笑,反正她没喝,就算出事了横竖和她没有关系,这么一想,凤轻瑶心里就好多了,酒没得喝就算了,只要不出事就行了。 两坛雪酿,每一坛开封前,九皇叔都先喝了一杯,很快两坛雪酿就被众人分掉了,王煜陵和凤轻瑶分别分到了三杯。 凤轻瑶每次倒酒时,都感觉肉痛,各种的纠结……呜呜呜……看王煜陵丝毫不把雪酿放在眼,凤轻瑶很是佩服,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次过后,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雪酿。 雪酿喝完,众人还不满足,其中又以翟东黎与东陵子淳两人最不爽了:“九皇叔,你不能偏心,有好东西就只给太子,不管我们还要喝雪酿。” 两人眼巴巴的看着太子那坛,太子那坛只倒了三杯,给他们每个人一杯还有多。 “就是,皇兄,你可不能吃独食。”东陵子睿和安平公主也叫了起来,因为喝了酒安平公主脸颊红红的,双眼迷离朦胧,没有平日的骄蛮,看人的眼神也没有平日的傲慢,笑容可掬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邻家小姑娘。 北陵凤谦看得眼也不眨,小心肝嘭嘭真跳,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安平了,怎么看都觉得安平极好。 西陵云华的双颊红的如同苹果,双眼闪着诱惑的风情,整个人身上似乎透着一股诱人的风情,这雪酿瞬间让两位公主,有了平时从不曾出现的风情。 凤轻瑶越看眼睛睁得越大,难道这就是九皇叔想要的效果?这雪酿实在是太太太强大了。 听说是前朝某位皇后所酿,看样子这雪酿对女子的身体极好,难怪九皇叔不让她喝的,真不知她喝了后,会水会变得和安平公主一样,又或者……更加的诱人,毕竟她本身就比安平和云华要艳丽几分。 咳咳……想到九皇叔的用心,凤轻瑶笑的如同狐狸,舔了舔干燥的双唇。 王煜陵转头,就看到凤轻瑶这样子,以为她在后悔刚刚倒掉的雪酿,朝凤轻瑶露出一抹悠然的笑,见众人都闹九皇叔和太子去了,便将位置朝凤轻瑶那里移了移,朝凤轻瑶咬着耳朵:“想喝雪酿,我家还有,回头我给你送回去。” 雪酿这种东西好虽好,但要看什么场合喝,王煜陵也不希望凤轻瑶在这么多人面前喝雪酿,再说九皇叔的酒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你家有?”凤轻瑶双眼眨呀眨,这个消息好震撼呀,不是说雪酿连皇室也要不到吗,不是说连城谁也不给吗?王家居然有雪酿。 王煜陵眼中闪过的一抹自信的笑,朝九皇叔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九皇叔那双黑眸,时不时的朝他和凤轻瑶的方向看来,王煜陵的眼睛中的笑意更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九皇叔甚至天下人都明白,凤轻瑶不是没人要,凤轻瑶值得天下最好的一切。 原本准备坐回去的王煜陵,再次附在凤轻瑶的耳边,小声的道:“皇家有的东西,王家十有八九会有;而王家有的东西,皇家定不一定会有;雪酿并不只有皇城有,只不过其他人不像皇城那么高调。 轻瑶,你别太小看王家,别太小看王家的底蕴,王家虽然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千百年来的积攒,不是四国皇室这几十年可以比拟的,再说了现在的王家还没有瘦死。” 王煜陵的声音很轻很柔,但却掩不住他骨子中的自信,话说完王煜陵朝九皇叔轻轻一笑,九皇叔别开眼,对王煜陵这种小孩子举动,丝毫不放在心中。 王煜陵并不在意,笑笑地坐了回去,酒不能喝,但菜却是可以吃的,九皇叔虽然尊贵,可他王煜陵也不错,这天下,能用“陵”这个字当名字,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 从东陵、西陵四国的国名就可以看出,“陵”这个字在九州大陆极其尊贵,仅次于前朝的“蓝”和“凤阳”。 “蓝”与“凤阳”会如此尊贵,是因为九州大陆以前最高权利者姓蓝,而凤阳一族世代为将,被封为凤阳王。 凤阳王手握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替蓝氏一族守住二分之一的江山,现今的西陵和连城等九座城,就是当年凤阳王的蕃地,是九州大陆最富裕的地方。 在前朝,有这么一个说法,那就是蓝氏一族的皇帝,只要得到凤阳王的支持,那么他的皇位就坐稳了,而没有凤阳王的支持,那皇位你就是坐着也会硌屁骨。 蓝氏一族历任皇帝都与凤阳一族交好,事实上凤阳一族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从不插手蓝氏一族皇位的更迭,谁坐上那个位置对凤阳一族来说都不重要,凤阳一族的责任,是守护天下、守护天下百姓。 有凤阳王在,蓝氏一族的帝王也很放心,可是…… 不知出了什么事,蓝氏一族与凤阳一族反目成仇,凤阳一族再不愿意担任守护天下的责任,天下大乱,蓝氏一族对凤阳一族赶尽杀绝。 随着前朝的灭亡,正统的蓝氏一族和凤阳一族已经灭亡了,蓝和凤阳这两个姓氏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尊贵,这两个字也变得极其普通,偶有蓝姓与凤阳这个姓氏的人出现,但他们也与蓝氏和凤阳无关。 回想前朝种种,那是一部血泪史,蓝氏一族与凤阳一族这两个最尊贵的种族内斗,最后两败俱伤,落得灭族的下场。 “陵”这个字,是一位德道高僧在蓝氏一族还鼎盛时留下的预言,这位高僧说“兰陵、蓝陵”,蓝氏一族即将灭亡,陵将会代替“蓝”,成为这个天最尊贵的字。 291娶你?没有本王点头谁都敢 291娶你?没有本王点头谁都敢 喝了雪酿,再喝其他的酒就没有味道了,当雪酿喝完后,众人并没有继续再喝其他的酒,九皇叔也没有劝说众人喝的打算,待到酒宴结时,众人依旧清醒。 之前就好了今晚在九皇叔的别院过夜,所以众人早早的安排好了,西陵云泽兄妹二人一个院子,北陵凤谦与苏绾各自一个院子,每个落院都由他们自己的侍卫守护。 想到九皇叔的安排,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也只能说一句漂亮,明面上绝对是磊落的,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他们只有用自己的侍卫守着,才觉得安全。 各自安排好后,九皇叔说了一句自便后就消失了。如此好的机会众人当然不可能早早的就看去睡,这是一个彼此试探、谈合作的好机会,正常人都不会错过。 凤轻瑶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这种政治上的事情基本上与她无关,所以…… 凤轻瑶趁无人注意她时,悄悄的溜走了。 九皇叔的别院很大,就是凤轻瑶也分到了一个单独的落院,一到落院,王煜陵送的两个侍女就迎了上来。 两个侍女不愧为是接受专业训练的人,见到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多说话,熟练的为她拆掉发饰,服侍她沐浴更衣,让凤轻瑶一度怀疑,她就在凤府。 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待到长发绞干后,凤轻瑶将人挥退,准备睡觉。 今天这一个晚上,先是惊心动魂、后是提心吊胆,再来又是忐忑不安,总之她今天晚上真是受够了,一倒床凤轻瑶就睡着了。 本以为今天可以睡个大好觉,却不想半夜又再次被惊醒,听到有异动,凤轻瑶本能的睁开眼,却发现…… 室内的灯是亮的,然后九皇叔就坐在对面。 “九皇叔?”凤轻瑶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差点就从床上翻滚了下来,抱着被子不停的拍着心口,没好气的白了九皇叔一眼。 不待这么吓人的,她最近被吓到太多次了,越来越不经吓了,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人鱼当吓死。 “胆子不小,在外面也敢睡这么死。”九皇叔端起一边的冷茶,径直喝了起来,很君子的垂下眼,不去看床上的凤轻瑶。 虽然以前早就抱过了,可那毕竟是黑暗中了,现在室内灯火通明,九皇叔还是很规矩的,或者说很尊重凤轻瑶。“这是九皇叔您的别院,西陵的太子、北陵的皇子、南陵的贵女、王家大公子、东陵的太子都睡在这里,他们都敢睡,我有什么不敢的,和他们一比我什么也不是,就算有刺客也是先杀他们。”凤轻瑶把被子拖到身上,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难怪当初会被人设计,你果然天真。”九皇叔嘲讽的看了凤轻瑶一眼,起身,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袱丢给凤轻瑶:“穿上,本王在外面等你。” 说完,就走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替凤轻瑶将门带上,十足的君子之风。 什么意思吗?话也不说清楚,凤轻瑶撇了撇嘴,刚九皇叔根本不搭理她,没办法只得乖乖地将衣服穿上,将头发简单的梳了起来。 打开门就看到九皇叔站在院子中央,那修长的身形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如同翠竹一般,潇洒秀美。人跟人果然是没有办法比的,人家有背景又有背影,她就算有背影也没有人家的好看。 “九皇叔。”凤轻瑶轻唤了一声,九皇叔转过头,看到凤轻瑶的身上的衣服,满意地点了点头:“跟本王走。” “去哪?”凤轻瑶小跑着才跟上九皇叔的脚步。 “跟着就是,本王还能卖了你不成。”九皇叔冷哼了一声,加快脚步,凤轻瑶没法,只得先跟上去,一边跑一边嘟囔的道:“我还真怕被人卖了,万一被卖给西陵云泽当小妾,我宁可死了算了。” 凤轻瑶的声音很小,可偏偏九皇叔就是听到了,皱子皱眉,了九皇叔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怎么?你怕被送去和亲?” “咚……”凤轻瑶根本没想到九皇叔会突然停下来,整个人就这么撞了上去,惯性使然,凤轻瑶直接扑到九皇叔的怀里,鼻子刚好撞在九皇叔的下额,痛得凤轻瑶直掉眼泪:“好痛。” 凤轻瑶不知道,在面对九皇叔时,她不自觉地就撒起娇来,无意识的,她就认为九皇叔是无敌的,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把九皇叔当成强者,当成可以依赖的对象。 “你平时也这样?走路不看路?”九皇叔被凤轻瑶这么猛烈的一撞,脚步虽稳,上半身却往仰了一下,本能的九皇叔准备出手,将人击飞。 他不喜欢与人接触,可在发现眼前的人是凤轻瑶后,九皇叔立马收手,改为拦住腰将凤轻瑶抱在怀里,扣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凤轻瑶红肿的小鼻子,九皇叔很不厚道的笑了。 凤轻瑶恼羞成怒,朝九皇叔瞪了一眼,没好气的道:“干什么叫走路不持路,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后面的话,凤轻瑶还没说出口,就被九皇叔给截住了,看到九皇叔那略带一点点威胁的眼神,凤轻瑶硬是将“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转身”改为“这还不是因为天太黑,我闪神了。”凤轻瑶说到后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把错误全往自己身上揽的感觉真不好。 “闪神?好好的闪什么神?你就那么怕被西陵云泽选为妃?”凤轻瑶早就站稳了,可九皇叔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凤轻瑶也没有发现,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么暧昧,而印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交缠在一起。 凤轻瑶闷闷地点了点头:“是,我不想当人家小妾,更不想嫁到西陵,我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 她本就受够了这个世界对女子的要求,听到王煜陵的话更是快要崩溃了,她明白就算她再厉害,也无法和国家机器抗衡,可要她认命,她绝对做不到。 “王煜陵告诉你的?”九皇叔可以肯定,依凤轻瑶的信息来源和脑子,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是。”凤轻瑶有些小委屈,这么重要的事情,九皇叔为什么不告诉她。 早点告诉她,她也可以早做准备,再不济她还能跑路,依她的医术在外面养活自己应该是可以的吧。 “你呀……”九皇叔抬手,朝凤轻瑶的额头重重地弹了一下,当下就将凤轻瑶额头给弹红,凤轻瑶郁闷的直捂额头,不说话,只是一脸哀怨的看着九皇叔…… 292酒罪,乱性也 292酒罪,乱性也 九皇叔哭笑不得,原来凤轻瑶一个晚上心神不宁的,就是因为这个,害她还以为凤轻瑶和王煜陵之间发生了什么,让凤轻瑶一整个晚上都不在状态中。 看凤轻瑶痛得皱成一团的小脸,九皇叔心疼地伸手,替凤轻瑶轻轻地揉了起来:“你真是一个笨蛋,居然自己吓自己,宁可相信王煜陵也不相信本王,娶你?没有本王点头,这世间谁也别想娶你。和亲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自会解决,不仅如此,明天本王让你看一出好戏。” 九皇叔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整个人就好像来自地狱的使者,散发诱人心魂黑暗气息,他这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用心。 他不善良,他从来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为达目标他阴谋和阳谋都会用。 凤轻瑶一个激灵,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只能默默地,为被九皇叔算计的那人祈祷,同时亦期待,明天倒霉的人会是谁? 苏绾还是云华?又或者是安平?不,安平不可能,安平怎么说也是九皇叔的侄女,也不对……九皇叔要是在乎他这个侄女,都不会把她推给北陵凤谦了。 她就知道,九皇叔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凤轻瑶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有外人在,一定会发现这两人笑起来的弧度居然都是一样的。 “好了,别担心这些事情,有事还有本王在。你不是要补偿本王嘛,走,现在本王就给你一个补偿本王的机会。”九皇叔拉着凤轻瑶的手往前走,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凤轻瑶有些懵里懵懂,九皇叔的变化太快了,她一时转换不过。九皇叔没有给凤轻瑶太多的时间,直接将人带到了地下的秘室,将一箱箱震天雷打开。 “天啊。”看着一排排震天雷,凤轻瑶再也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转头质问九皇叔:“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震天雷?” 这些东西可是要人命的,九皇叔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就要问你了。”九皇叔见凤轻误解他,也不解释,倨傲的道。 “问我?关我什么事?”这世间没有人比她更厌恶震天雷这种东西出现,她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东西出事。 “这些是李想存下来的,他在皇上面前告状,说你要杀他,接着镇国公和容清秋找上他,他说出震天雷存放的地址,要求就是炸死你。”九皇叔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而皇上亦同意了。也就是说,看在震天雷的份上,皇上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凤轻瑶。 “杀我?他还真是看得起我,拿这么多震天雷就是为了炸死我,这些震天雷朝我一丢,我肯定连忙渣都不会剩。”凤轻瑶自嘲一笑,她明白自己的地位,皇上怎么可能会在意她的死活。 想到自己误解了九皇叔,凤轻瑶也不知要如何道歉,只得转移话题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弄死他,或者把他弄在真的活死人,省得麻烦。” 凤轻瑶没有问,这批东西怎么又落到了九皇叔的手里,同样九皇叔也没有解释。 “你要弄死了他,皇上就会要你陪葬,在皇上眼中一百个你也比不上一个李想。”九皇叔没有好气的道,伸手准备往凤轻瑶头上敲一敲,这种赌气的话也说。 哪知凤轻瑶身手灵敏的闪开:“我的头不是什么人都能敲的。”冷静理智的凤轻瑶,身手虽比不上九皇叔,但却比一般人灵敏多了,只不过她在九皇叔面前,极少能保持这样的冷静,今天算是一个进步。 九皇叔也不在意,自然的收回手:“本王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 凤轻瑶哼了一声,这世间能说出这句话的偿不多,指着震天雷,凤轻瑶一派严肃的问道:“九皇叔找我来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是,李想告诉镇国公的,可不仅仅只有这几箱震天雷。”九皇叔也不再意凤轻瑶一副办公事的态度。 这样很好,太过感情化的女人成不了大事。 “哦,还有什么?”李想的东西绝不简单,九皇叔这是在试探她吗? 凤轻瑶心里已是波涛汹涌,可面上却不表露半分,有些事情哪怕是对九皇叔也不能说。 秘密就是秘密,当第二个人知道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不管外人如何猜测,她都不会承认。 九皇叔没有说话,而是将凤轻瑶带到了另一间石室内,九皇叔将木箱打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扑来。 “火药?李想居然弄出这么多火药,那个混蛋到底想要做什么。”凤轻瑶双手握成拳,愤怒的道。 九皇叔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凤轻瑶,待到凤轻瑶发泄够了,九皇叔才不急不缓的开口:“你不用担心李想,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他都没有机会了,时机一到本王就会将他除了。” “除了他?你舍得吗?”凤轻瑶虽然不知道九皇叔存得什么心思,可看他截下这批震天雷就能猜到,九皇叔绝不是一个安份的人,这个男人有着强大野心和实力。 “本王的确舍不得,不过本王相信,你会给本王一个除了他的理由,凤轻瑶,本王要将这些火药变成震天雷。”他从不在人前表现他的野心,凤轻瑶是第一个,所以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不懂。”凤轻瑶叹了口气,拒绝!却不是那么的坚定。 “没关系,本王相信你早晚会懂,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你要是懂了,本王就杀李想;要是没有懂,本王没办法的情况下,也只好留着那个人。”九皇叔半是商量半是威胁的道。 “你……”凤轻瑶咬牙:“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杀了他。” “是吗?本王拭目以待。”九皇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扯了扯嘴角:“凤轻瑶,李想这个工具已经引得四国窥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能除了他,你以为你把李想弄成残废的秘密还能一直隐瞒下去?”要不是有孙正道,凤轻瑶根本做不到。 李想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是太医院的人再三保证,皇上又怎么不怀疑凤轻瑶,凤轻瑶这事做得太明显了,把她后面的机会也堵死了。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凤轻瑶抬头与九皇叔对视:“九皇叔,你这是威胁?” “不,本王这是告知你,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好了不说这些,本王说了要送你一份大礼,现在算来时间差不多了。走,本王带你去看好戏。”九皇叔自然而然的拉起凤轻瑶的手。 “什么好戏?”九皇叔一再提起,凤轻瑶又怎么能不好奇,只不过她这伙心思有些重。 为九皇叔制作震天雷,这可不是小事,可她能拒绝吗?她要如何拒绝? 拒绝?这辈子都别想拒绝,九皇叔握紧凤轻瑶的手,提醒她回神,同是语带笑意的道:“今天我们就去看一出酒后乱性的好戏,敢算计本王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293哭啥,不过是以牙还牙 293哭啥,不过是以牙还牙 九皇叔这个荷塘的美,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傍晚看它如同瑶池仙境,清晨则又是一番风味。 有别于夜班晚的朦胧与静美,当太阳从荷塘的另一头升起时,阳光洒在荷叶叶上,整个荷塘如同镀上一层金光,露珠在荷叶上来回滚动,如同嬉戏的孩子,每每落到荷叶的边缘又晃了回去,让人有一种伸手将荷叶拖住的冲动,此时的荷塘就好像是仙子们游玩的场所,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九皇叔和凤轻瑶站在别院最高的一个亭子上,站在这个亭子上,可以将整个别院的景色尽收眼底,而这这才是真正的观景台。 观景台建起后,凤轻瑶是第二个上来的人,第一个是九皇叔。 两人隔着半个人的距离,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远远看上去,就好像站在画中一般,谁也没有说话的打算。 九皇叔一派悠闲欣赏着日出,凤轻瑶则因为震天雷的事情而忧心忡忡,九皇叔实在是太坏了,看似没有逼她,却将她逼到绝境。 凤轻瑶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九皇叔要震天雷只是为了好玩,这震天雷必定会用在战场上,成为这个男人登临高位的利器。 这种害人的东西,凤轻瑶打从心底不愿意让它出现,可是她想要九皇叔说,九皇叔却不给她机会。 自从在密室说了一句话,便不再说话九皇叔,静静地看着东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平静和安宁的气息,看上去单纯而美好,可凤轻瑶却知道,这都是假象,这个男人冷酷又狠厉,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啊……” 这个想法刚刚落下,东方的院子就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凤轻瑶吓了一跳,以眼神寻问九皇叔:“开始了吗?” 隔得太远,除了这尖叫声外什么也听不清,不过凤轻瑶看到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惊惶失措的从寝室冲了出来,看那身形好像是…… “云华公主?”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来持,凤轻瑶一直以为,九皇叔会对苏绾出手,毕竟苏绾对九皇叔的纠缠,是个人都知道了。 “怎么?很意外吗?本王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手段虽然老套但胜在有用。”九皇叔转身朝台下走去:“要看热闹,就走快一点。” “以牙还牙?”凤轻瑶三步并做两步跟了上去:“当初,我大婚当天在郊外醒来,是云华公主的手笔?” 虽然她早就猜到,可听到九皇叔如此肯定的说,还是相当的震惊。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想到用那么卑劣的手法对法你?皇后就是再不想东陵子睿娶你,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丢脸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九皇叔停下脚步转身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如果不是猜到了,又怎么会逼东陵子睿保她。 “是猜到了,只是不太确定,她是西陵的公主,我总认为她来东陵不方便。”就算来东陵,也不可能为这种小事费时间,凤轻瑶一直认为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让这么多大人物惦记。 “你太小看她了,走吧。难得将人凑这么齐,今天这出戏不唱下去,启不是辜负了本王的好意。”九皇叔踩着水珠,一本正经、不急不缓的迈着正步,如果不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九皇叔安排的,凤轻瑶真会认为这个男人是无辜的。凤轻瑶默默地在心中,将九皇叔列入一级危险人物,提起裙子追上九皇叔。 原谅她如此急切,云华出事是她在九皇叔别院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这一趟总算不是白来了。 九皇叔和凤轻瑶来得晚,因这动静院门外早就被侍卫把守了起来,只不过没有人敢拦九皇叔,刚走近就听到西陵云华低低的哭泣声:“皇兄,你要为我做主,我不要活了,他们害我,他们害我。” “云华公主,你先别哭了,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太子出言劝道。 “弄清楚?还要清什么?事实摆在眼前,吃亏的是我西陵的公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太子殿下,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待,我西陵的公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西陵云泽气极,哪个男人不好,偏偏是无权无势,只有所谓皇宠的淳于郡王,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云华。 西陵天大不高兴,太子也不高兴,他脾气好是因为他的身子承受不了太大的情绪波动,可并不表示他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云泽太子,你说事实摆在面前,可本宫看到的事实却是,云华公主钻入淳于郡王的房间,别忘了这是本宫、睿王和淳于郡王住的院子,你说云华公主吃亏,本宫还要问云华公主半夜不睡,跑来这个院子是何居心。”太子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直指西陵云华,居心叵测。 “你什么意思?”西陵云泽双眼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云华是他亲妹妹,就算他再不满云华,也不能任人欺负。 西陵皇室丢不起这个脸。 “本宫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吗,重要的是云华公主你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淳于郡王的隔壁可是住了睿王,云华公主你爱慕睿王一事,可是天下皆知。”太子说完这话,似笑非笑的看向东陵子睿:“七弟,本宫说得可有错?” 西陵云华与东陵子睿那点事,两国皇室都清楚,虽然没有人出面阻止,可并不表示乐见其成。 皇后会允许凤轻瑶与东陵子睿的婚礼如期举行,很大一部原因就是为了断东陵子睿的念想,娶一个孤女总比娶人居心不良的公主好,只要东陵子睿娶了凤轻瑶,他和云华就不可能。 西陵的公主不会为妾! “皇兄说得是。”东陵子睿黑着一张脸,地站在西陵云华的对面,听到太子的话,咬着牙道。 他比任何人更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云华怎么会从子淳的房间里跑出来,看她的样子…… 衣衫凌乱,脖子处还有吻痕,再看子淳,同样的衣衫不整,那浮肿的双眼说明他昨晚没有睡好。 一男一女,在房里一个晚上能做什么,还需要人说吗?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想要说服自己相信云华,相信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他做不到…… “云华,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陵子睿眼中满是被背叛的愤怒。 他的堂弟和他心爱的女人…… 哈哈哈……这天下还有比他更可悲的人吗? 为了云华,他违逆母后,抛弃未婚妻,可结果…… 他得到了什么? 294爬床,我以为睡了个丫鬟 294爬床,我以为睡了个丫鬟 东陵子睿闭上眼,将眼中的痛楚与愤怒掩去,双手紧握成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把东陵子淳活活打死。 东陵子淳应该庆幸,如果不是太子和翟东黎在,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颜面,他早就动手了。 当凤轻瑶与九皇叔进来时,就看到太子一脸淡定,面对西陵云泽的怒火和西陵云华的指控,太子直接无视。 开玩笑,这事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无论如何都要把错推到西陵云华的身上。 东陵子淳则一脸迷茫的站在那里,面对东方陵子睿的杀人的双眼,东陵子淳不断的将自己往角落缩,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都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都聚在这里。”九皇叔站在院门口,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与不喜欢。 阴险!阴险!太阴险了! 九皇叔这是明知顾问,摆明了要西陵云华将这件丑事再说一遍,哈哈哈,没想到西陵云华也有这么一天。 想到西陵云华的所作所为,凤轻瑶就生气,就因为她喜欢东陵子睿,便出手毁了她这个未婚妻,这样的女人就应该让她也尝一尝,被毁了名声和未来的滋味。 西陵云华嫁谁她都不在意,唯独嫁给东陵子睿她不爽,现在西陵云华的愿望落空,她怎么能不高兴。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西陵云华有今天全是她自找的,当日种下的因,今天就要收那果。 凤轻瑶好以整暇的站在九皇叔身后,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看热闹的心态,戏谑的看着西陵云泽兄妹二人。 翟东黎见到九皇叔与凤轻瑶进来,连忙上前行了个礼,便和凤轻瑶一样站到九皇叔身后,朝凤轻瑶挤眉弄眼。 虽然没有说话,但凤轻瑶还是明白翟东黎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说西陵云华恶人自有恶人磨,害人者终被害一类的。 看样子,当初西陵云华虽然做的隐秘,可知情者也不少。 太子和东陵子淳也连忙走了过来,前者是给九皇叔当帮手,后者却是寻找九皇叔的庇护,除了东陵子睿外,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凤轻瑶隐约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皇叔……”东陵子淳一上前,就哽咽的道,脸上的委屈让人看了心疼。 “衣衫不整就走出来,你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东陵皇室子孙浪荡不堪,还不快去把衣服穿好再出来。”虽是在说东陵子淳,可也将云华公主骂了进去。 “我,我这就去。”东陵子淳三步并做两步往里走,西陵云泽有心阻止,九皇叔却先一步道:“一个个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有什么都给本王去会客厅说,太子你太失礼了。” “皇叔教训的是。”太子连忙告饶,九皇叔应了一句,又指向东陵子睿:“还有你,子睿,别忘了你是东陵的皇子,拿出皇子的气派来,别失了皇家体统。” 九皇叔这是教训人上瘾了,凤轻瑶站在他身后,看着低眉顺眼太子和东陵子睿,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呀。 还是九皇叔活得滋润呀……东陵子睿脸色一白,连忙低下头:“皇叔说得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东陵子睿的身体也渐渐的放松,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他就是杀了东陵子淳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弄清,这是九皇叔的别院,要闹起来九皇叔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九皇叔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西陵云泽一眼,转身就朝外走去。 “九皇叔!”西陵云泽很是不满,他们是九皇叔请来的客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九皇叔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九皇叔停下脚步转身,微微抬头,一脸冷漠的道:“怎么?云泽太子有话要说?” “有话要说?本宫当然有话要说,九皇叔,在你的别院本宫的皇妹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本宫不应该问吗?”西陵云泽将云华护在身后,气势十足的与九皇叔对视,想要将九皇叔的气势压下。 九皇叔一进来,就成了整个院子的重心。 “云泽太子你想问什么?别忘了本王安排你们入住时,将整个院子都交付给了你们,有你们西陵的侍卫把守,本王相信没有人可以潜入院中,将云华公主带出来,毕竟本王的别院可不是以前的凤府,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九皇叔若有所指,眼含嘲讽。 你们西陵皇室的人做了初一,难道就不允许他做十五。 西陵云华是女人,凤轻瑶就不是了吗?本王比你们厚道多了,至少今天知情的人并不多。 九皇叔冷哼了一声。 “九皇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陵云泽一怔,不知为何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愤怒,而是不安,连忙看向凤轻瑶,正好看到凤轻瑶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还有嘴角那玩味的笑。她知道了? 西陵云泽有些担心又一些庆幸,既然凤轻瑶知道了,那就应该明白,当初在她身上留下吻痕的人就是他,这样的话…… 他是不是可以纳她为妾! 西陵云泽那定定地看着凤轻瑶,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表露无遗,凤轻瑶不屑的别开脸。 她现在才不怕呢,九皇叔说了,没有他的允许,她谁也嫁不了。 西陵云泽想娶他?下辈子都没有可能。 当着他的面窥视他看中的女人,西陵云泽有胆子。九皇叔原本想要给西陵云泽和云华留点面子,可惜对方不领情,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狠了,九皇叔丢给东陵子淳一个“你给我站住”的眼神。 “子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九皇叔不理会西陵云泽,直接寻问当事人之一。 东陵子淳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这话要如何说了,当下一脸控诉的道:“皇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半睡半醒间发现有一个女子爬上我的床,很是主动与热情,我以为是哪个丫鬟想爬我的床,也就没有多想,就把人给睡了,心里想着左右不过是一个丫鬟,哪里知道会是云华公主。” 要说郁闷,东陵子淳比东陵子睿更很郁闷,东陵子睿把云华公主当宝,他东陵子淳却把云华公主当成麻烦。 睡一个丫鬟,他睡了也就是白睡了,可是西陵云华不同,他睡了西陵云华就得娶她。 呜呜呜,他想娶的人是凤轻瑶…… 295昨晚,她一直和本王在一起 295昨晚,她一直和本王在一起 东陵子淳如同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看向凤轻瑶,正好看到凤轻瑶眼中的不屑与鄙薄。 对于东陵子淳这个种马男,凤轻瑶是真心的看不惯,有人爬床就睡,这个时代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再怎么用下半身思考,也得考虑一下场合与对象。 东陵子淳见凤轻瑶这样,心中一急,不顾场合张嘴就解释道:“凤小姐你要相信我,昨天晚上我真是受害者,我也不知道云华公主好好的怎么会在我的床上,更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的……”主动和热情! “咳咳……”太子连忙咳了两声,阻止东陵子淳接下来的话,东陵子淳这个笨蛋,难怪被人设计,一点眼色也没有的家伙,没看到子睿那张脸已经黑到底了嘛…… 自己心中的女神,被别的人说成爬床的丫鬟,是个男人也接受不了…… 而更无法接受的,当属本人和本人的兄长了。 “你给我闭嘴。”西陵云华像是疯一般,猛得冲上前,“啪”扬手就朝东陵子淳甩了一个巴掌:“你这个混蛋!” 哪个女子都无法接受,被人说得如此不堪,更不用提高高在上的云华公主了。 东陵子淳在她心上和对手的面前,拿她和婢女相比,这简直就是拿刀往她的心口上戳,每一次她都痛到想死。 西陵云华闭上眼,无声的落泪…… 她知道她这一生都毁了,这个男人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未来,现在她连看东陵子睿的勇气都没有了。 昨天晚上,子睿已经和她保证了,一定可以娶她,她也准备放弃西陵的一切,只做子睿的王妃,可现在呢? 一切都毁了,一切都毁了。 凤轻瑶看着如同风中枯叶,随时会倒地西陵云华,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当初害她时,怎么就不想想,她一个弱女子面对世人的鄙薄与指责要如何活下来。 看着西陵云华,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初在城门口面对众人指责,跪在皇后宫殿外害怕到全身都在颤抖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除了依靠自己,谁也靠不了,她所谓的未婚夫只会落井下石,将她逼死。 凤轻瑶想到这里,突然想要去看东陵子睿有什么表情,当初恨不得要她死的男人,这伙会如何呢?转头,正好对上东陵子睿的眼神,凤轻瑶从他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杀意,那杀意居然是针对自己的。 凤轻瑶突然想笑,这个男人是不是着魔了,她是受害者时想要杀她,她现在只是看客,这个男人还想要杀她。 她原本只是跟在九皇叔身后看看戏,既然东陵子睿柿子挑软得捏,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无视黑面煞神西陵云泽和无声落泪、一脸绝望的云华公主,凤轻瑶优雅的迈着小步,走到九皇叔身侧行了个礼:“九皇叔。” “怎么了?”九皇叔转头对着凤轻瑶,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亲昵。 “我累了,想要先回去。”凤轻瑶一脸无辜。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虽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吃亏的是女子,可事实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云泽太子,淳于郡王已经说了,如果云泽太子不相信,就好好地问一问云华公主,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不管真相是如何,本王都会让淳于郡王娶云华郡主为妻,毕竟云华郡主除了嫁给淳于郡王,谁也不能嫁了。”不知是因为凤轻瑶说累,还是什么,九皇叔的语速很快,比他平时快了不止三倍。 “九皇叔,这就是你的处理方法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就推一个郡王出来负责。”西陵云泽上前,挡住了九皇叔的去路。 事已发生,他必须要利益最大化,东陵不出一点血,这件事绝不能善了。 “不然云泽太子你想如何?让睿王娶云华公主?就是本王同意,睿王自己也不会同意,不信你可以问问睿王。”九皇叔连子睿都不叫了,可见他这个人极其护短,哪怕东陵子睿曾经拿命救过他,他也不客气。 东陵子睿难堪的别过脸,不敢看九皇叔和西陵云泽,他的确不会娶云华,娶了云华他就是一个笑话。 “你们东陵欺人太甚。”西陵云泽青筋暴露,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在东陵,西陵云泽早就杀人了。 “比不上你们,云泽太子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今天本王还能同意淳于郡王娶云华公主为妻,明天也许就只是一个侧妃了,毕竟云华公主她自己行为不检。”婚前失贞这种事情,不论谁对谁错,最后错的就只有女子,要承担所有后果的也只有女子。 “皇叔……”西陵云泽和云华还没有说话,东陵子淳就先提出抗议。 “怎么?不想娶?那昨天晚上你怎么就不把人推下床,你要把人推下床了,今天这事就不会发生了。”九皇叔厉声训斥,这还是顾忌凤轻瑶与云华两个女人在,不然这话会更难听。 “可是,可是……”东陵子淳摸了摸自己红肿半边脸。 他不想娶一个母老虎。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云华公主你不想娶也得娶,谁让你坏了她的名节。”东陵九一甩衣袖:“云泽太子,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吗?如果不满意也没有关系,我们去殿上找皇上说,哦……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西陵二皇子到了,如果本王预估的没有错,二皇子这个时候应该进宫了。”九皇叔轻描淡写的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你说什么?”西陵云泽整张脸都白了,他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没听明白吗?云泽太子你的二皇兄来了,来东陵求医。”东陵九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显得有几分凉薄。 “怎么可能?”他的二皇兄在西陵素有贤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只不过一双腿给废了,无法登上太子之位。 来东陵求医…… “九皇叔,是你对不对?”他和云华一到东陵就被人算计了,他的双腿受伤不便于行,云华与东陵子睿的事情困难重重。 他们被这些琐事给困住了,以至于什么事都办不了。 “云泽太子想太多了,本王没兴趣插手西陵的内务,云华公主,本王最后一次问你,淳于郡王你嫁不嫁。”东陵九懒得理会西陵云泽,直接问到当事人。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西陵云华最清楚,正因为她清楚她才不敢反驳东陵子淳的话,因为东陵子淳说得都是事实。 “我嫁。”西陵云华含着泪点头。 她除了嫁还能有别的出路吗?不过她要嫁给东陵子淳,也不会让凤轻瑶如意,她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凤轻瑶,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是做的对不对?”西陵云华目光坚定,明明是问句却说得异常肯定。 凤轻瑶笑了一声,西陵云华把东陵子睿当宝,她凤轻瑶却是不屑,正想要开口说话,九皇叔却突然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云华公主,昨天晚上凤轻瑶一直和本王在一起。” 第296章 我不要做之一 第296章我不要做之一 昨天晚上,凤轻瑶一直和本王在一起! 这是什么意思? 凤轻瑶不明白九皇叔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暧昧的话,为什么要说出这种毁她名声的话。 如果是为了洗清她的嫌疑,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为什么非要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来。 凤轻瑶想要解释,可九皇叔却不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话落,拉着凤轻瑶就往外走。 “让开。” 冰冷蔑视一切烕严,让西陵云泽不由自主的给九皇叔让路,以太子为首的众人愣在原地,目送九皇叔与凤轻瑶离去,众人的脑中不由自主想起一些画面……九皇叔和凤轻瑶! 咳咳…… 翟东黎与太子似乎有默契一般,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东陵子睿。 一个是前未婚妻,一个是心上人,都在同一个地方、同一天晚上变成别人的女人。 子睿,我同情你! 翟东黎见情况不对,立马脚底摸油,朝太子告罪一声,不等太子回话,就追着九皇叔和凤轻瑶而去。 太子倾身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前行的脚步,他得帮九皇叔把这些人给打发走,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处理,今天这件事情要瞒是瞒不住了,可闹大了西陵皇室肯定不,父皇寿辰在即,绝不会允许些小事破坏他的寿辰。 再说,王锦凌和谢三他们那里,还等着他去解释。太子叹气,九皇叔的饭真不好吃。 翟东黎追出来时,就看到九皇叔扶凤轻瑶上马车,连忙让下人将他的马送来,骑马追着九皇叔与凤轻瑶走了。 一上马车,九皇叔就侧对着凤轻瑶,摆明不想说话,凤轻瑶几次开口,九皇叔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把凤轻瑶委屈了个半死,直到马车停在凤府门口,九皇叔才正眼看她…… “哼……”凤轻瑶赌气的别过脸。 九皇叔倾身上前,笑了笑道:“凤轻瑶,三天后本王来取荷包。” “丢了。”凤轻瑶打开车门,转身就准备下车,却不想才刚刚起身,就被九皇叔一把拉了回来,凤轻瑶倒在九皇叔的怀里,本能的一曲手肘,朝九皇叔的腹部击去。 凤轻瑶的动作很快,可九皇叔依旧在她动手的第一刻发现了,他能避开,可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九皇叔没有避开,任凤轻瑶的手肘撞向他的腹部。 “咚……”凤轻瑶力道太大,九皇叔往车门上一撞,同时亦将凤轻瑶带入怀中。 车厢左右晃动了起来,车夫和侍卫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身后的翟东黎却是呆在了马上。 “九皇叔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一开窍就这么恐怖,这马车小……好像也不小。” “嘶……”九皇叔痛叫了一声。 他早就知道凤轻瑶下手不轻,却没有想到这么重,这一肘子撞下去没有内伤,却痛得人够呛。 “放开我。”半躺在九皇叔的怀中,让凤轻瑶怒火更甚,这个男人当她是什么人了,想戏弄就戏弄,想轻薄就轻薄。 “等着,等本王把话说完。”挨了一下就得要值得。 “九皇叔有话要说,民女这就跪下来听。”说完,就挣扎着起身。 九皇叔哪里会肯,连忙将人紧紧的固定在怀中,凤轻瑶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反身将九皇叔压在身上,左腿往上一抬,压在九皇叔的小腹上,左手肘则抵在九皇叔胸膛处,如果右手上再拿一把枪的话,这个姿势还是很彪悍的了。 凤轻瑶反应激烈,却不知这马车晃动的更激烈,被侍卫隔在外的翟东黎,连忙揉了揉眼睛,犹豫着要上要上前,提醒一下九皇叔和凤轻瑶,虽然凤府外的人很少,可这里终归路上,被人看到影响不好呀! “九皇叔,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我凤轻瑶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惹急了我,我管你是皇子还是皇孙,照样揍你。”凤轻瑶的右手压住九皇叔的手,这么一来九皇叔只能被压在身下,一动不动了。被人,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对九皇叔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除了最初挣扎了一下外,九皇叔索性不动配合起来。 当然,不可否认凤轻瑶的暴发力和力道都非常惊人,当凤轻瑶出手时,整个人就如同一头豹子,敏捷、利落,完全没有一点花招和多余的动作。 这是遇上了他,要是换任何一个人,在凤轻瑶手下讨不了好,只不过这个姿势…… “以后,别用这招对付别人,有机会本王教你几招。”无法反抗那就享受,马车空间太小,九皇叔双腿都曲在那里,趁这个机会刚好将双腿往对角伸去。 “教我?九皇叔你是我的什么人?师父?对不起我没有拜师的想法;父亲?很抱歉我父亲死在战场上;兄长?这就更不好意思了,我娘就生了我一个。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怎么敢了劳烦你教我。”凤轻瑶越说越愤怒,九皇叔凭什么在人前说出那样的话,还不让她解释。 他们昨晚是在一起,可这话从九皇叔中里说出来,完全不是那么一个回事了。 “本王要教,你就必须得学,凤轻瑶收起你的利爪,别逼本王拔光它。”九皇叔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凤轻瑶抗拒的举动和赌气的话,惹怒了他。 这也就是凤轻瑶,换任何一个人,早就血溅当场了。 “呵呵……”凤轻瑶哭着笑了出来,却听话的松开对九皇叔的钳制,一个人坐在马车角落里:“拔光我的利爪,我还有利爪吗?你已经把我逼到绝境了,当你说出那句话时,我身上就被烙下“九皇叔的女人”这几个字了,从那一旋刻,我就只是一个玩偶。” 这个男人明明不能娶她,却给她莫名的希望,这个男人明明不能娶她,却断了她嫁人的希望,她真得好恨。见凤轻瑶这样,九皇叔语气也柔和了几许,坐了起来,有些笨拙的替凤轻瑶擦去脸上的泪:“做本王的女人不好吗?” 这世间有多少女人愿意被他打上这个烙印,为什么凤轻瑶就不愿意,这是九皇叔很不能理解的事情。 这世间的女子就算出身再高、再优秀,也需要找一个男子依靠了,他不够好吗? “不好,不好,有什么好的,九皇叔的女人可以有千千万万,我为什么要成为之一,凤轻瑶不做之一。”她只做唯一,唯一的妻子,唯一的爱人。 九皇叔给不了。 “你是本王第一个承认的女子。” “只是第一个,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你能保证我会是那个唯一吗?”凤轻瑶抬手用袖子擦掉眼中的泪,直视九皇叔,被泪水的洗涤的双眸明亮动人,眼中有坚强有倔强,唯独没有期待…… 九皇叔抿着唇,没有说话,答案大家都知道,说出来太伤人了 可九皇叔不说,并不表示凤轻瑶不能说,凤轻瑶自嘲的道:“不能,九皇叔你不能保证我是你最后一个承认的女子,也不能保证我是唯一的那一个。 在你说出“昨天晚上,本王与凤轻瑶在一起”的话后,你就可不能娶我,或者说你从来就没有娶我为妻的打算。因为我有婚前失贞的丑闻,再加上你这句话,又一次证明我行为不检,这样的我没有成为你妻子的资格。” “凤轻瑶,本王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不堪吗?如果本王要纳你为妾,你以为你能拒绝吗?”面对凤轻瑶的指责,九皇叔气得快冒烟,举起手就朝凤轻瑶身后车厢击去。 虽然他有诸多顾忌,但妾只是一个玩物,不需要太认真,也没有人会和他较真,他要把凤轻瑶收到九王府,没有人会阻止,也没有人了会多说什么。 娶凤轻瑶?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除了凤轻瑶的名声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凤轻瑶曾是东陵子睿的未婚妻,而东陵子睿是他的侄子。 他就算再目中无人、藐视礼法,有些事情也不能做得太过,到时候世人责骂的不会是他,而是凤轻瑶,这世间礼法总是对女子更为苛刻,叔娶侄妻,哪怕只是曾经的未婚妻,也是于理不合。 再说,他现在也不适合娶妻,他有他的难处! 凤轻瑶愣住了。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九皇叔要纳她为妾,她根本拒绝不了,妾和妻是不一样的,妾只是一个被关在后院的玩物,没有人会关心九皇叔纳了什么人为妾。可是…… “九皇叔,你在别院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凤轻瑶的语气已有一些缓和了,她终归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或者说她没有无理取闹的本钱,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不会奢求她求不到的东西。 “本王说的是事实,昨天晚上你本就和本王在一起,你能反驳吗?凤轻瑶,别管本王说了什么,你只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记得相信本王。”九皇叔语气沉重,幽深的眸子似染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谋划什么…… 297相信,悲催的凤轻瑶 297相信,悲催的凤轻瑶 “相信?”凤轻瑶喃喃自问,男人的话能信吗?九皇叔的话能信吗? 可不管她信不信,她都只能选择相信,不信她又能拿九皇叔怎样?凤轻瑶看着九皇叔,就好像绝望的赌徒,带着孤注一掷的悲壮:“九皇叔,轻瑶信你。” 凤轻瑶留下这句话,打开车门跳下马车,不顾自己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样子,大步朝凤府走去。 信你,就更无法接受被辜负与欺骗,因为那是背叛,即使明知你不可信…… 九皇叔坐在原地没有阻拦,也没说话,看着凤轻瑶那孤寂的背影,第一次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即便他尽量将伤害降到了最低,可那也是伤害…… “走吧。”九皇叔叹了口气,将马车门关上。 西陵云华在他的别院出事,他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平息皇上和西陵皇室的怒火,被两波人同时盯上,很多事情就会很不方便。 “凤轻瑶,不管你信不信,本王信你,信你能挺过一切难关。” 九皇叔闭上眼,靠在马车上开始闭目养神。 出事的是女子是一国公主,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必须养足精神。 …… 信! 她真得想要相信九皇叔,可结果她得到的是什么?短短十天,皇城流言肆起,而她再次成为流言的中心。 九皇叔别院那件事情知情人太多了,根本无法瞒下来,可结果流传出来的不是西陵云华与东陵子淳的事情,而是她与九皇叔。 哈哈哈…… “世子爷,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流年不利,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可为什么每一次倒霉的都是我。”凤轻瑶一直在笑,可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西陵云华是公主,名誉受损就会牵连西陵皇室的颜面,那么她呢?她就活该吗? 她父母双亡、族人全无是她的错吗?就因为她不会牵连到家族、宗族的名声,就应该她倒霉吗? 皇室要面子,她就不要吗? 东陵皇上不想在寿前出乱子,想要安抚西陵皇室,她就应该倒霉的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吗?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个都往她身上抹黑,她明明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却被世人认为是婚前失贞的不洁女子,她明明是出身将门的千金,凭什么把她传的和名妓一般,艳名远播。 那天晚上,明明是九皇叔半夜闯进她的房间,把她带出去了,凭什么一个个都说她勾引九皇叔。 她虽不畏惧流言,可并不表示她喜欢成为流言的中心,成为别人谈论的对象;她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流言,可并不表示她能驾轻就熟的处理好一切。 翟东黎不知如何安慰凤轻瑶,在他眼中这起流言对凤轻瑶是一种保护,她与九皇叔牵扯在一起,一般人就不敢动她:“轻瑶,这样不好吗?以后就没有敢打你的主意了,西陵云泽如果执意要娶你,皇上又同意的话,即使是九皇叔也无力更改,现在好了,有九皇叔这句话,西陵云泽绝不会再打你的主意。” 还有一件凤轻瑶不知道,那就是西陵云华的事情发生后,东陵子睿整整醉了三天,清醒后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照常的上朝办差。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为凤轻瑶的事情伤神,可是翟东黎知道,东陵子睿这伙想要吃了凤轻瑶的心都有。 西陵云华的事情大家猜到和九皇叔脱不了干系,所以皇上才会默许九皇叔和凤轻瑶的流言传出来,这算是给九皇叔一个教训。 可九皇叔又怎么会那么无聊,用这种手法算计西陵云华呢? 九皇叔和西陵云华无冤无仇,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往来,要弄死西陵云华有一千种办法,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肯定是凤轻瑶。 当初西陵云华用婚前失贞的戏码设计过凤轻瑶,凤轻瑶现在不过是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手法来回报西陵云华,这是知情人一致的想法。 东陵子睿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找九皇叔的麻烦,但找凤轻瑶的麻烦却不是问题。 九皇叔说出那句话,也是另一种保护凤轻瑶的方式,即使他知道说出这话后,会让凤轻瑶成为流言的中心,成为皇上落他面子的武器。 “没人敢动我?世子爷你想得太天真了。”凤轻瑶脸上的笑越来越苦涩。 她伤心的不是流言,而是九皇叔的利用,九皇叔早就料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可还是将她扯入局中,她一直以为九皇叔不会算计她,却不想是她太自信了。 九皇叔对待西陵云泽和西陵云华是打个巴掌给个枣,恩威并施让他们有气没地方发。而对她则是先给个枣,再狠狠地打一个巴掌,痛得她都不记得那枣是甜还是苦。 “轻瑶,事已至此你也别难过了,我觉得这是好事,有九皇叔在,那些打你主意的阿猫阿狗都不敢再动歪心思,再说了,依你的名声多上这一条也没有什么,于你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情……”比较可怜的是九皇叔,被牵扯进来了。 翟东黎本来说得理直气壮,可看到凤轻瑶那受伤的眼神,越说越小声了,后面的话直接不敢说了。 他说错了什么吗?明明没有呀? 翟东黎不解的看向凤轻瑶,煜陵让他来安慰凤轻瑶,他好像越说越糟了…… “原来,你也认为这样的流言对我来说,有没有都一样吗?”凤轻瑶终于不再笑了,她笑不出来了。 原来在这些人的想法里,她是占了便宜的那一个,想来也是,她的名声已经坏到极致,多一条少一条没有区别,所以利用起她来,便更加地心安理得,反到是冰清玉洁的九皇叔,因她而名声受损了。呵呵……凤轻瑶这一次是真的笑出来笑的很灿烂。 “凤轻瑶,你没事吧?”如此大的反常,把翟东黎吓了一跳。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你说得对,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对了孙大人那件事情如何了?这几天我极少外出,外界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凤轻瑶压下满心的酸楚,转移话题道。 她说了又如何,翟东黎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九皇叔也不能,这些人都以为,她凤轻瑶能以不清白的身子靠上九皇叔是天大的好事,妄想妻子之位那是不应该,妄想唯一那更是罪大恶极…… 日子还长着,云华嫁给东陵子淳,以后还有得闹,她忍,只要忍过皇上的寿辰就好了…… 298杀了,九皇叔你猜到了吗 298杀了,九皇叔你猜到了吗 朝廷这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贪墨和失职案,有好几个小官员被丢到了血衣卫,不过陆少钦并没有急着审,就将人关在牢中,连上刑都没有。 皇上寿辰在即,这个时候不好见血,再加上西陵、南陵和北陵的都在看着,这个时候要闹出大案子,可就是丑闻了,皇上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有一杆秤,绝不会越过皇上的底线。 凤轻瑶从翟东黎口中得知,这次入狱的小官员五花八门,六部中里几乎都有人进了血衣卫,看似不相干,但里面却牵扯着很多阴私。凤轻瑶知道,这是王谢两家出手了,从小处着手、从不起眼的地方着手,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当初她只拜托王煜陵出手,却没有问王煜陵怎么做,也没有插手的打算,她不懂政治和权谋之术。 王煜陵和谢家定不会在皇上寿辰前捅大篓子,让皇上不高兴,在众人都将目光放在皇上寿辰时,悄悄地织下一张网,等时机到来再一网打尽。 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凤轻瑶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准备今天下午就去孙正道的府上,一来感谢他出手相助,二来去给孙夫人拆线。 这段时间流言肆起,她一直闷在家里没有出府,她不惧流言但并不表示她没有受伤,她不想出去让人指指点点,也不想面对那些可能发生的麻烦,索性在家里躲清静,顺便安排一下,给她父母建衣冠冢的事情。 见凤轻瑶眉眼舒展了,翟东黎松了口气,他总算完成了王煜陵的托付,把凤轻瑶安慰好了。 这段时间王煜陵一直很担心凤轻瑶,可因为流言一事,王煜陵不太方便来凤府。 要知道王煜陵和凤轻瑶也是有那么一点故事的,他这个时候要出入凤府,说不定第二天就出现:凤轻瑶勾着九皇叔又钓着王煜陵,贪心的将东陵最出色的两个男子收入裙下的流言。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凤轻瑶就成了整个皇城贵女的公敌了。 上一次传凤轻瑶婚前失贞,顶多是让众人唾弃凤轻瑶,鄙夷凤轻瑶,看不起凤轻瑶;可这一次不同,当九皇叔那句“昨天晚上,凤轻瑶与本王在一起”流传出来时,凤轻瑶就成皇城一半女子的公敌。 凤轻瑶出身不好、名声不好,最主要她曾是睿王的未婚妻,就这么一个女人,居然入了九皇叔的眼,让九皇叔不顾道德伦理,公开承认这个女人,这让皇城的贵女情何以堪,这些女子恨不得吃了凤轻瑶。 如果这个时候,又发现了大公子时常出入凤府,对凤轻瑶痴心一片的流言传出来,那凤轻瑶将皇城另一半女子也得罪了,谁让她攀上的两个男人都是顶尖的。 见凤轻瑶心情好了,翟东黎将另一件事情提了出来:“对了,轻瑶,我爷爷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得空,让你去一趟肃亲王府,把他那“脸痛”的毛病给彻底根治一下。” “好,明天上午我就去。”凤轻瑶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她之前就和翟东黎透露了,肃亲王脸痛的毛病,要根治光靠针灸不行,得在他嘴里开个小口子,将痛神经封死。 要在身上动刀子可不是什么小事,哪怕肃亲王戎马一生,身上的伤口无数,轻易也不愿意在身上动一刀,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孙大夫和孙夫人那种胆识。 翟东黎得了准信,没有在凤府久呆,皇上寿辰在即,全国各地的贺礼都一一进城,他这伙正忙着。 凤轻瑶中午差人送了帖子到孙府,下午就坐着马车前往孙府,却不想马车刚驶入大街,就被数百名乞丐给挡住了去路。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这数百人一窝蜂的上前,将凤府的马车团团围住,逼得凤轻瑶一行进退不得,而这些乞丐身上的馊臭味,即使是坐在马车内也能闻到。 这群乞丐将马车围住后,并没有动手,而是敲打着破碗唱着讽刺凤轻瑶的小调。 凤轻瑶,失清白,活于世,无羞耻,攀富贵,好男色…… 说凤轻瑶婚前失了清白,不仅苟活于世,还与男子纠缠不休,她没有羞耻心、没有教养,她这样的女子应该早早了断,别得污他人的眼。 又是敲打又是唱,没过多久就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听到这朗朗上口的小调,有不少人开始学了起来,顺便议论两句。 “小姐?”两个丫鬟坐在马车内,有些担心的看着凤轻瑶,生怕她想不开。 “我没事。”凤轻瑶一脸平静,黑眸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差人去衙门和提督府,我要报官。”凤轻瑶并没有下马车的打算,她不是当初那个凤轻瑶,无权无势,凡事都只要能自己动手。 她是侯府千金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再不用徒手奋战,再不用委屈求全,皇上欺压她,她无话可说,可这些人想要欺压她,没那么容易。 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再添上一条恶名她也不在意。 “是。”两个丫鬟没有寻问凤轻瑶原因,只执行她的命令。 凤轻瑶带出来的侍卫,都是肃亲王府调教出来的,可就是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挤开人群,不得已又再次来请示凤轻瑶。 “杀,谁敢拦路,全部给我杀人,有事我负责。”凤轻瑶眉头都不皱一下。 今天这件事情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她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有哪些人,可没有关系,她不介意杀鸡儆猴,九皇叔不是说要她信他嘛,她现在就相信九皇叔,哪怕她凤轻瑶当街杀人,九皇叔也能保住她。 当然,保不住也没有关系,她自有自保的方式。 只是不知,九皇叔有没有预料到,她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想来应该是能推测到的,她都能猜到的事情,九皇叔怎么可能不知。 “可是?”侍卫有些为难,当街杀人就是嚣张跋扈的皇族也不敢。 “有什么好可是的,别忘了我是皇上亲赐的忠义侯之女,这些乱民当街拦阻辱骂侯爵之女,我就是杀了他们,也没有人说我半句不是。”这就是特权的好处,平民百姓冒犯皇族与贵族,便是死罪。 忠义侯府虽不是什么勋贵之家,可也是皇上亲封的二等侯爵,仅次于四大国公府的存在,就算她凤家再势弱,没有半点实权,只有一个虚爵,可只要这个侯位在,她就算是权贵之女,杀了冒犯她的人并不犯法,顶多被御史弹劾罢了…… 299杀,不留活口 299杀,不留活口 被御史弹劾一时半刻也丢不了命,顶多名声上难听一点,她凤轻瑶的名声都差到这样了,她还会怕御史弹劾,真是笑话。 被御史弹劾说不定还是好事呢,把事情弄大,说不定还能把云华公主和淳于郡王的事情给暴露出来。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盘算,力往一种使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有损东陵和西陵的面子,北陵和南陵应该很乐意见到,这件事只要透一点出来,凤轻瑶相信苏绾和北陵凤谦一定很乐意将其放大…… 侍卫得了凤轻瑶的话,不再犹豫,当下就拨刀:“让开,挡住者死。”寒光闪闪,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自古民不与官斗,凤轻瑶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可人家好歹是侯府大小姐,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哪敢得罪。 小老百姓最爱看热闹,可也最怕死,侍卫的刀一出,看热闹的人立马就走一半,剩下的也都纷纷后退,给侍卫让出一条路来,可是…… 那些闹事的乞丐却不依,手中的破碗敲打的更响:“杀人了,杀人了,凤家小姐恼羞成怒,当街杀人了,官家小姐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本来还有一些犹豫,不想到普通人下手的侍卫,看到这群乞丐撒泼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不忍也没有了,握着刀就往前走,遇到拦路的乞丐,一刀就砍过去…… “噗嗤!”血溅了一地,那人只来得哀嚎一声,便倒地了,其余的乞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侍卫给一脚踢开了。翟东黎送给凤轻瑶的侍卫,可不是什么新兵蛋子,可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老兵,出刀时那一身的杀气,能把普通人给吓得尿裤子。 凤轻瑶这几个侍卫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之前犹豫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刀,对上东陵的百姓,沾上东陵百姓的血,可明显这些乞丐和普通无辜的百姓不一样。 他们这伙不是在战场,凡是站在主子对立面的人便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哪怕这些人没有还手之力,侍卫也没有手下留情。 这些乞丐原本以为侍卫拔刀只是吓唬他们,没想到这侍卫真得动手,当下一个个眼都红,也有害怕的想要走人,可不知是谁大声说了一句。 “忠义侯之女婚前与人通奸,现在又视百姓的如草菅,想杀就杀,暴虐成性,我们跟她拼了,我们人多怕她做什么,跟她拼了。 这些权贵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挨饿受冻,饱一餐饥一顿,杀了她,杀了这个不把我们当人看的千金小姐……” 一番话,把众乞丐心中最阴暗的一面给勾了出来,话说没有哪个平民不嫉妒贵族,没有哪个乞丐不恨高高在上、将他们践踏在脚下的贵族,他们无数次幻想,如果自己也出身在权贵之家会如何…… 平时他们没有胆挑衅贵族的权威,可今天他们人多,怕什么…… 有人煽动,有人带头,他们已经闹了开头,被抓到肯定是死罪,再往下闹他们也不怕。 “和他们拼了。” “说得对,凭什么他们吃香得喝辣的,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一番煽动后,那些准备后退的乞丐,又冲了上来,一副鱼死网破狠样。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是一个乞丐能说出来的,凤轻瑶坐在马车里,冷笑一声,就在那些乞丐冲上来时,凤轻瑶的命令也下达了。 “给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难不成你们要等着这群乱民,把我杀了,你们才动手嘛。”凤轻瑶冷冷地下令。 她早就知道流言之事不会善了,所以出门时将府中一半的侍卫都带来,虽然只有十六人,但对付这百余民普通人还是不成问题。 既然想闹,她就闹场大的,反正最后收尾的肯定不会是她。 “记住,一个也不许放跑了。” “是。”这一刻,众侍卫更不会客气了,人分两批,八个人第一时间将马车护在中间,保护凤轻瑶,另外八个人则蹿到外围,将乞丐包起来,凡是冲上来的人,一一被斩杀于前,凡是往外跑的,也一一毙命。 倍则围之,可今天他们人少,一样可以用包围之术。虽说凤轻瑶的侍卫骁勇善战,奈何对方人多,有几个乞丐趁乱爬上了马车,想要推开马车的门,却不知这门如何开…… 凤轻瑶半点不着急,稳坐在马车内一动不动,直到马车晃动起来,才撇了两个丫鬟一眼,半是冷漠半是讥讽的道:“怎么?你们两个还不出手,难不成要等着主子我出手,等着我来保护你们?” “小姐?我们……”两个丫鬟面色一白,对看一眼,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满脸的不安与疑惑。 小姐怎么知道她们会马武功,她们明明隐藏得很好。 “动手,别逼我卖了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上,我要卖了你们或者杀了你们,王家也无权干涉。”她不说并不代表她傻,只觉得无害便懒得理会。 可从九皇叔的事情上,凤轻瑶明白所谓的无害,只是在不触及到对方利益的前提下,这世间最可靠的人只有自己。 “是。”两个丫鬟不敢多问,更不敢迟疑,立马抽出腰带,从布质的腰带中间抽出一根鞭子。 “啪……” 一鞭抽下去,那些刚刚爬上马车的乞丐,一一被抽飞了出去,两女一前一后跳下马车,加入到战斗中。 砍杀声、哀嚎声、奔跑声、尖叫声、哭喊声,一一传入凤轻瑶的耳朵里,凤轻瑶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知道有心人一定会利用这次的流言,将她踩到谷底,让她永远爬不起来,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恶毒的招式。 利用乞丐把她围困在闹市,让今天她要是被这群乞丐闹得颜面尽失会如何?哈哈哈……会成为笑话,她凤轻瑶会成一个大笑话,成为一个耻辱的象征;如果凑个巧,跌下马车时被这群乞丐拉扯掉衣衫什么的,那她凤轻瑶会比笑话更可悲。 皇上绝不会允许,她这个丢尽东陵人颜面的笑话活在皇城中。 要知道她差一点就是皇家的媳妇,上一次皇上放过她,可并不代表这一次也会放过她,这一次她是在其他三国人面前丢脸。 好险恶的用心! 可惜了那些人注定达不到目的,她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幕后之人应该想不到,她会胆大包天的在天子脚下杀人,在大街上杀人吧? 如果能想到,就不会安排这么一群废物了,这数百乞丐除了带头的几个人外,其余不过一些乌合之众,凭着一腔所谓的热血,带着愤世嫉俗的心就往前冲,以为这样就能胜利,真是天真。在正统的军人面前,这些热血完全没有用,这样的根本不经打,真正动起手来,只有杀人的手法最管用。 很快马车四周全是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俱尸体,围观的百姓早早的散去,店铺和小贩也连忙收拾东西,关门走人,偶有大胆的也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 凤轻瑶轻敲着车厢,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时间。 发生这样的事情,九门提督、顺天府伊,甚至翟东黎这个负责皇城安危的人都没有出现,可见…… 这里面有不少人插手了。 “东陵子睿呀东陵子睿,你这是有多恨我来着,明知西陵云华的事情是九皇叔的手笔,你却拿我出气,你还真是柿子挑软地捏。”凤轻瑶摇了摇头,男人的深情有时候就是无情,至少东陵子睿对她够无情。不是她小心眼,一出事就往东陵子睿身上想,实在是能拖住翟东黎、九门提督和顺天府伊的人不多,而这不多的人当中,唯有东附子睿和她有仇。 就像电视里演得一样,警察总在受害人死了、嫌疑犯跑来才出现,东陵的官差也一样,当那百余名乞丐死得差不多时,官差才出现,一个个满头大汗,笨一点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七赶八赶跑过来救人的。 这群官差远远看到凤府侍卫杀人的画面,一个个吓得瞳孔之大,双腿打抖。 我的老娘舅呀,这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凤小姐居然当街杀人,她哪来的胆子?这事要怎么办呀? 一个个愣在原地,犹豫着上前还是跑回去找自家大人寻新的对策,这个和之前说得不一样,他们是来收拾残局的不错,可不是这样的残局……“小姐,官差来了。”两个丫鬟都是灵透之人,见此情况立马告诉凤轻瑶,让她提前想好应对之法。 “动作快一点,一个不留,没死的就给我补一刀。”凤轻瑶无情地下达灭口的命令。 既然出手了,就没有必要留活口来指证自己,到时候她说这群人是乱民,那便是乱民,因为死无对证…… “是。”两个丫鬟懂凤轻瑶的意思,而外面的侍卫也明白事情得严重性,手中的刀越发的狠辣,刀刀致命。 不杀了这些人,倒霉的就是他们! 300刺杀,我还想找你麻烦 300刺杀,我还想找你麻烦 十六个护卫,八人用来对付余下的人,其余八则和两个丫鬟一起,给还有一口气的人补一刀。 “住手,住手。”官差的首领远远看到这一幕,拔腿就往前冲。 人死光,就死无对证,他要留下活口…… 留活口? 太天真了,她凤轻瑶下了这么狠的手,又怎么会留下活口来指证她呢。 想要活口?下次早点来吧。 “拦住他。”凤轻瑶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做,她只负责下命令。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她相信肃亲王府的侍卫明白这个道理。 没有让凤轻瑶失望,肃亲王府的侍卫将人拦住了,没有凤轻瑶的命令,绝不会放行。 原本肃亲王府的这些侍卫,对于要听从凤轻瑶一个女子的命令很排斥,可今天他们见识凤轻瑶杀伐果断、狠辣无情的一面,当下明白他们的新主子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听从她的命令不会辱没了自己,可惜身为女儿身,无法上战场。 “小姐,全部处理好了。”最后一道哀嚎声落下,丫鬟上前恭敬的给凤轻瑶汇报。 “嗯,放行。” 凤轻瑶的命令落下,那群官差才得已上前,看到尸横了遍地,血流成河的画面,胆小的已经变脸了,有几个躲在墙角吐了起来。 “卑职赵怀诚见过凤轻瑶。”越怀诚便是这群官差的首领,见到这样的画面脸色非常的难看。 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在皇城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 “原来是赵大人,失敬。”凤轻瑶没有下马车的意思,甚至连打开车门的意思都没有,摆明不待见对方。 姓赵,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赵大人,应该与孙翌谨有婚约的那个了赵家有关,出身寒门可混不到这个职位,也不没胆子出来管这事。 赵家人,完全没有结交的必要,直接得罪到死就行了。 “卑职不敢,卑职今日是办公差而来,还请凤小姐配合,随卑职到提督府走一趟。”这话就是要拿人,而拿谁那就不用说了。 凤轻瑶装作没有听明白:“赵大人客气了,这些乱民惊扰了我的马车,我已经命人将他们处治了,不好意思呀,赵大人你来晚了,我的侍卫越俎代庖。 我的侍卫抢了赵大人差事实在不应该,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清理就交给赵大了,赵大人可以看看有没有活口,如果有活口的话,正好可以审上一审,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的敢指使乱民,惊扰我忠义侯府的马车。” 不得不说皇上封得那个爵位还是很好用的,虽然光有爵位没有实权,可行走在皇城你要没有一点头衔,那就真是一包子,任人拿捏了。 如果可以赵怀诚真想吐一口血,这个女人也太能颠倒黑白了,她杀人还有理了,赵怀诚强压下怒气,谦卑的道:“凤小姐,你指使侍卫当街杀人,行径恶劣,请凤小姐不要为难卑职,随卑职走一趟,有什么事见了提督再说。” 只要进了提督府,凤轻瑶就别想出来,提督大人是皇后的娘家人,连九皇叔的面子都不会卖,就算九皇叔疏通关系,把凤轻瑶捞出来,也晚了。救一个要费时费力,可毁一个只要一瞬间。 “指使侍卫当街杀人?赵大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侍卫杀人,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指使侍卫当街杀人了?”凤轻瑶声音一沉,隐隐透着肃杀之气,赵怀诚吓得一怵,身形不稳的后退一步,心中震惊这一个女子,怎么有这么吓人的气势。 别说他了,就是凤轻瑶身边的那十六个侍卫也吓了一跳,凤轻瑶这种杀气,只有在战场上磨砺过的人才有,难道凤小姐上过战场? 不应该呀,难道真是将门虎女,凤小姐继承了凤将军的本事? “凤小姐,这些人死在你的马车边上。”赵怀诚硬着头皮道,本以为这是一个邀功的好差事,却不想变成这个样子,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凤轻瑶会胆大至此,狂妄至此。 “哼……”凤轻瑶冷笑一声:“死在我的马车边上,就是我指使侍卫当街杀人,赵大人你这官职到底是怎么来的,不审不查就定我的罪,谁给了你这个权利? 赵大人你给我听好了:这些乱民意图行刺我,我的侍卫将他们击杀是为了自保,我现在正式报官,有人要刺杀我。 要不是我的侍卫还算能用,等你们提督府的人来,我就成了死尸一俱,赵大人你最好给我一个交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之脚下居然有人明大妄为的行刺侯府千金,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半点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中。” 凡是扯上皇上就是大事,凤轻瑶半点不客气拿皇上说事,她这一招是学皇上的,有事皇上拿她顶杠,她借用一下皇上名号也不算什么了。 “凤小姐……”赵怀诚大汗淋漓,他身后的官差也一个个木然发呆不敢做声。 怎么做声呀,这凤小姐说杀人就杀人,眼也不眨,她身边十六个侍卫一个个如虎似狼,他们哪有胆挑衅呀。凤轻瑶当作没听到,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霍山,协助赵大人,查看这群刺客中是否还有活口。” 从乱民到刺客,凤轻瑶这是要将事情定性了,虽然她说了并不算,可这话也就代表,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滥杀百姓,她杀的是刺客,她只是自保,反正死无对证,她不会让人找出活口来指证她。 至于物证?那种东西去哪里找…… 如果有人不服气,想闹大的话她亦奉陪,反正债多不压身,一件事也是事,十件事也是事。 霍山是翟东黎给得侍卫中的小头目,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人长得大块头可心思却是细腻,为人谨慎,凤轻瑶颇为欣赏。 “是。”霍山上前一步,站在赵怀诚的面前,赵怀诚只感觉一座山压下来。 他们这群在京中混的官差,大多是走荫庇的路子,一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平时吓唬一下老百姓,欺压一下寒门小兵可以,在这群血性的汉子面前完全不够看。 “赵大人,你可以要好好查,我还等着找一个活口,好查出幕后主指者。”做了亏心事自然心虚,凤轻瑶这话一出,赵怀诚就双腿打颤。 难道凤轻瑶手上有证据,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301胆大,这才是凤轻瑶 301胆大,这才是凤轻瑶 霍山见赵怀诚那孬样,打从心底不屑,出身好果然就是好,这样的人也能混成九门提督的差爷,而他们这些在沙场拿命拼的人,却只能是个下等兵,每往上一步都要拿去换…… 霍山见赵怀诚半天不动,直接将人拎了起来,丢到尸体的正中央:“赵大人,让你的人把尸体一字排开。”借着凤轻瑶的余威,霍山不客气的指挥这些娇兵们。 官差们面有菜色,一个个看着赵怀诚,希望他们大人能强硬一些,他们平时从来没有做过他这样的事情,这种下等的事情,一直都是让寒门士兵去做的,他们威风八面、百姓闻之色变的差爷,怎么可以做这种苦力活。 可惜,他们赵大人自己都熊了,哪有余力管他们,众官差无奈只得上前,捏着鼻子去抬尸体。 凤轻瑶坐在马车内虽然看不到,可听这声音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指望这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官差,就是到天黑他们也没办法将这尸体排好,最后还是凤轻瑶的侍卫动手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那些官差只不过抬几俱尸体,就将自己弄得一身是血,全身是汗,一个个累得直喘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些人是他们杀的。 凤轻瑶这群侍卫杀了这么多人,又将尸体一一摆好,身上也只沾了几滴血,而且一个个精神十足,双眼犀利如狼,随即都可以再次战斗。 尸体摆好后,凤轻瑶就让赵怀诚一个个检查。“赵大人,可有活口。”她要把赵怀诚最后一条路逼死,他今天在这里说了没有活口,那就别想再找一个所谓的“活口”来指证她,要是有活口的话,没关系她可以把“有”变成“没有”。 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双手既已染血就妄想成佛。 赵怀诚真是骑虎难下,怎么答都要得罪一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装傻到底,把自己的目的摆出来:“凤小姐,今天这事死伤太过惨重,还请凤小姐随卑职走一趟,卑职只是奉命办事,凤小姐有事请跟提督大人说。” “赵大人说得没有错,我要查幕后黑手,的确是应该和提督大人说上一句,既然如此……”凤轻瑶故意顿一顿,在赵怀诚满心期待时,话锋一转:“既然如此,就请提督大人去一趟九王府,九皇叔正王府等着我,我要是去晚了九皇叔可就要生气了。”不是说她是九皇叔的女人嘛,流言能伤她,她当然也能利用流言了,反正她的辩驳没有用处,她认了还不行。 “凤小姐,请别为难卑职。”额头上的汗珠啪嗒的往下掉,赵怀诚却不敢去擦。 “为难?赵大人说笑了,既然提督大人没空去九王府,那我再问你一句,这群刺客中可有活口?”凤轻瑶咄咄逼人,气势十足,好吧,这是仗势压人,仗九皇叔的势嘛。 每一次都被九皇叔利用,现在有机会让她利用回来,她要放过就是傻子。 赵怀诚气得不行,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九皇叔压他,可恶。 提督大人不卖九皇叔面子,那是因为提督大人是皇后的弟弟,有皇后和睿王保他;可他不是,他也不敢得罪九皇叔,可他要开口顺着凤轻瑶的话说,就是得罪皇后了。赵怀诚这伙总算是明白,什么叫自己挖坑埋自己了。 “怎么?赵大人回答不出来?又或者不愿意回答我的话,既然如此,赵大人就随我一起去九王府,我相信九皇叔定能让赵大人明白,霍山……”这是威胁,直接而赤罗的威胁,她叫不到提督大人,还叫不动他赵怀诚一个小官爷。 识实务者为俊杰,他竖着进九王府,一定会横着被人抬出来,那九王爷他绝不能进,赵怀诚梗着脖子,艰难的道:“凤小姐,卑职刚刚查看了一遍,没有活口。”他不敢说这一群人是刺客,也不敢说是乱民,只好随便混弄一下。 “可惜了,我还希望能找个活口,查出幕后主使者。”凤轻瑶的语气中没有半分可惜的味道,也不追究赵怀诚的和稀泥,她达到自己想要地目的就行了。 “唉,赵大人你要是早点到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抓住两个活口。”凤轻瑶这纯粹就是酸人,越怀诚都红到脖子了,他这是羞的,也是气的,被一个闺阁女子随便拿捏,传出去他不用混了,赵怀诚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赵怀诚不说话,凤轻瑶也不在意,只做惋惜状:“赵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你早日查出幕后主使者,不然我连出门都不敢了。对了,赵大人你要是查到了幕后主使者,直接去九王府说一声就行了,我没兴趣知道。” 说完,就吩咐霍山把路清出来,她要继续走…… 按理,她这个样子应该回凤府整休一番,可她说了要去九王府,怎么能调头,只好将就着到孙府再做打算,反正她和孙家熟得很,孙正道应该不介意让她避个祸。 当然,去孙府前,这马车还要是在九王府门口停一停,做戏要做全套。 凤轻瑶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把整个烂摊子都丢给赵怀诚,赵怀诚这伙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上前把凤轻瑶从马车上拽下来,强行押到提督府。 这个时候正好有不长眼的官差上来寻问:“大人,这些尸首怎么办?” 用他们的行话讲,是调哪个倒霉蛋来处理,却不想他撞到枪头上,赵怀诚不能拿凤轻瑶怎么办,还不能拿这群手下怎么办吗,当下不客气地咆哮道:“什么怎么办?一个个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动手,把这些尸体给我丢到乱葬岗去。” 对面街角,黑衣银面的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本以为凤轻瑶会在这里吃亏,没想到凤轻瑶完全不给人英雄救美的机会。 待到凤轻瑶嚣张策马离去时,这男子才悄悄地转身。 “凤轻瑶,这才是你!” 皇城大街上发生这么恶劣的流血事件,根本瞒不住,凤轻瑶前脚到孙府,御史的折子、告状的折子就如同雪花片一样飞到皇宫。 皇上震怒,一拍案桌,当下命禁军拿人…… 九皇叔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同时亦收到皇上要拿人的消息,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 凤轻瑶,你还真是会给本王找麻烦。 “来人呀,替本王更衣。” 他要进宫! 302善后,谁捅的篓子谁负责 302善后,谁捅的篓子谁负责 一到孙府,孙正道看到凤轻瑶一行人的样子,连忙把人安顿好,将凤轻瑶领到了书房,完全不给她和孙思阳、孙夫人说话的机会。 不是孙正道大惊小怪,实在是凤轻瑶身边那十六个侍卫的样子太吓人,身似虎、眼似狼,一看就知道他们刚刚杀了人,身上一股子煞气,让人退避三舍。 孙正道担心凤轻瑶出事,可当孙正道问清发生什么时,当下抚额,一副头痛至极的样子。 他错了,凤轻瑶哪里会吃亏,吃亏的都是不长眼犯上她的人。 “轻瑶,你怎么就这么轻狂,你知不知道当街纵凶杀人那可是死罪,到时候没有人可以保得住你。 你在大街上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就是瞒也瞒不住,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办法善了,你就不能用别的法子吗? 就算不行你杀一两个震慑一下就好了,杀这么多人会引起民愤的,皇上就是想漠视也不行。” 同时,内心深处又有一丝丝的欣慰与窃喜,不愧是凤阳一族的血脉,凤轻瑶体内流着了凤阳一族的血,骨子里依旧有凤阳一族的傲气与尊贵。 面对这种小人算计,就应该杀人儆百,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前朝,可不是打杀几百个乞丐就可以了结的。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凤阳一怒,尸横遍野。 挑衅凤阳一族权威者,杀无赦!凤阳一族的贵女就应该高高在上,就应该杀伐果断,这才不会辱没了“凤阳”二字,可现在不是前朝,“凤阳”二字不仅不能保护凤轻瑶,反倒是她的催命剂。 “我本就没有打算隐瞒,瞒什么?”凤轻瑶不以为意,惬意的品着茶,悠闲的样子让人嫉妒。 孙正道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高兴。 这份从容,这份气度,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可是…… 凤轻瑶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个的忠义侯之女。 “轻瑶,皇上寿辰在即,见血光是件极不吉利的事情,皇上他定会不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凤轻瑶现在还没有骄傲狂妄的本钱。 “不满就不满,我又没有奢望皇上放过我。”皇上要是会放过她,就不会任流言肆起了。真当她是白痴嘛,如果没有皇上的授意,她和九皇叔的传言怎么会闹得满城风雨,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面对流言她无能力,也没有人帮她平息流言,可现在不同…… 有大公子、翟东黎,甚至九皇叔在,他们要平息这样的流言很容易。 “你有应对之策?”孙正道紧张地看着凤轻瑶。 凤轻瑶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看着孙正道:“你很担心我出事?” 平时不觉得,可一旦涉及到她生死时,她发现孙正道就会很正意。 咳咳……孙正道不自在的别过头,有些尴尬:“你是我儿子的师父,我能不担心嘛,你要出了事我儿子也讨不得好。” “如果你真担心,就不会让你儿子,拜我这个名声极臭的人为师。”从古至今,名声对一个人来说都极其重要,而在这个以孝义仁德治天下的世界,名声更加的重要。 名声高的人,杀人放火都是可以被理解,而名声差的人,做错一点什么事,都不会被人原谅,甚至做了好事,也得不到一句好。 还有这年头的人,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名声极差的人交往,就好比王煜陵游学,想要认识他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而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和她这个烙上“婚前失贞”的女子成为朋友,偶尔有之也只是一些妇人,一些想要她帮忙的妇人。 师父的名声和威望,对徒弟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师父在外名声佳,徒弟都会被人重视,师父的外声差,徒弟也会被人轻视了去。 如果孙正道真在意这些,就不会将孙思阳送来给她当徒弟,她不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当初让思阳拜你为师,是看重了你的医术,我不是拘泥于世俗的人。”孙正道这话不假,可终归有些底气不足。 凤轻瑶也不再追问,就在孙正道松了口气,以为避过一劫时,凤轻瑶朝孙正道露出一个,我知道你没说真话的笑,惊得孙正道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妖孽呀!这就是妖孽,估计也只有九皇叔那种心思百转的人能制服她。 孙正道在内心哀嚎,却不敢表现出来,再次问道:“轻瑶,这件事你可有脱身之法?” 孙正道不在乎死得那些人,只在乎凤轻瑶会不会因此出事,因那些人而死,太不值得了。 “脱身之法?那关我什么事,既然有本事捅出篓子,就得要有善后的能力,那些乱民当街辱骂当朝权贵之女,本当该死,我杀了就杀了。”特权不用,过期作废。 “这篓子不是你捅的吗?”杀了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放眼东陵只有凤轻瑶一个。凤轻瑶没好气的瞪了孙正道一眼,漫不惊心的一眼,却让孙正道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扑来。 “捅篓子的人是九皇叔,可不是我。你放心九皇叔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他就不是九皇叔了。” “你就这么肯定,九皇叔会出手?”孙正道不明白凤轻瑶哪来的自信,她难道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嘛,和帝王家的人讲情,那是疯了。 在权势面前,亲生父子都可以自相残杀,她一个外人算什么。 “事关他的颜面,当然会了。”看似是她杀人,可实则却是引起高层的角逐,她要是因这件事情获罪,那就代表九皇叔输了。 孙正道恍然大悟,紧绷的脸终于松驰了下来。“你说得对,事关九皇叔的颜面,他不会拿你出来顶罪,不然的话,为了几个乱民丢了性命太不划算。”“放心,我很宝贵我这条小命,凤家就我一个人,我死了凤家也就没了。”凤轻瑶一直渴望有一个家,前世一直漂泊,今生好不容易有一个家,她怎么舍得丢下。 孙正道双眼一红,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整个凤氏一族就一个人了,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死了凤氏一族的血脉也就断了。” 当年凤阳一族何等的辉煌,不说旁系血脉,光直系血脉就有数千人,可今天呢? 偌大的凤阳一族只剩下这么一个孤女。 每每想到这里,孙正道心里就满是悲痛。 凤阳一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 凤阳一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现昔日的尊荣…… 303入宫,这件事要严肃对待 303入宫,这件事要严肃对待 凤轻瑶自认还算有识人的眼光,她能看得出孙正道对她的关心不是假装的,还有孙正道眼中的悲伤,虽然极力隐藏她还是看到了。 孙正道和她父母的交情应该不错吧。 凤轻瑶暗想,却没有打算继续问下去,有事情知道的越多,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她现在自保都有问题,哪里能力掺和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孙正道愿意说时自然会说。 “孙太医,李想怎么样了?”与其去考虑那些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如把眼前麻烦一一清除。 李想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李想不除她无法安心。 李想!说到此人,孙正道就一肚子的怨气:“有什么怎么样,不就是那样,天天在皇宫人参燕窝的养着,不肯喝药,直嚷嚷着什么中药太苦不是人喝的,还有什么找个西医来给他缝合,天天用脚在地上画着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字,鬼也看不懂。” 孙正道就没有遇到过这么难伺侯的病人,皇子皇孙也没有他娇气,天天说他们这群什么“中医”没用,只会治死人。 孙正道是君子,不会骂脏话,不然他真想把李想祖宗九代都骂个遍,中医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可治死人他却是明白的,这简直就是对他医术的污辱。 咳咳,凤轻瑶打断孙正道的抱怨,她对这个不感兴趣:“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这才是凤轻瑶关心的。 “不错,皇上让太医院的人给最好的药,他外伤严重,没有伤到肺腑,即便不喝药也没有太大的妨碍,现在已经能轻声说出话了,不过他能说话了,反倒没有告你的状。”把人折腾的半死不活,还能让人抓不到把柄、吃闷亏,这也只有凤轻瑶能做到了。 大夫这个职业有什么真不错。 “长进了,却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人活着真是一个祸害。”李想装病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和蓝九州知道。 李想非要说她谋害他,那他装病的事情也瞒不住了,欺君可是杀头大罪,皇上现在不追究,可并不表示以后不追究。 “你想把他怎样?如果你想他死,我今天就可以下手。”孙正道没有说笑的意思,他看得出来,凤轻瑶是真想杀李想。 “不用,就算我想要杀李想,也不会让你动手,你的命比他值钱多了。”孙正道要动手,皇上定能查出,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交情,能让孙正道为她卖命,但她绝不会这样的做。“是我想左了,只是担心这个人会对你使阴招,要是他在皇上面前乱说一些什么,引起帝王的疑心就不好了。”孙正道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刚认识凤轻瑶时,只想着看在她是凤阳后人的份上,能帮就帮一把,可后来慢慢地接触下来,他慢慢地把凤轻瑶放到主子的位子上了。 凤轻瑶轻敲着桌面,眉头微皱:“李想是一定要除的,但用不着因为那样一个人,而做无谓的牺牲,我会好好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九皇叔拿李想来威胁她,如果她能先把李想给灭了,九皇叔就没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了。 震天雷,她真不想动手去做。 孙正道没有开口,他相信凤轻瑶心中自有盘算 可惜,凤轻瑶到夜幕降临,还没有想到好法子,便将此事先放上一放,只叮嘱孙正道,尽量别让李想的伤好得太快,她还需要时间好好的谋划一番。 孙正道满口答应。 见天黑,凤轻瑶也不宜在孙府呆太久,和孙思阳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孙思阳去给孙夫人拆线,将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边做边教给孙思阳。 为人师表,当然要对担起传教授业的职责,离去时,孙思阳要跟凤轻瑶一起回府。 他不是笨蛋,看到凤轻瑶侍卫的样子,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便将凤轻瑶将街杀人的事情给打听出来了,知道凤轻瑶出事了,不放心凤轻瑶一个回凤府,便决定跟过去。 凤府连个能担事的男子都没有,出了事就只有凤轻瑶一个弱女子出面顶着,终归会太累。 “放心,师父不会有事。”凤轻瑶拍了拍孙思阳的肩膀,心里暖暖的。 她这个傻徒弟还真是呆,也不知孙正道那只狐狸,怎么就把儿子养得这么正直,明知有危险还往上凑,一点也不懂得什么趋利避害。 孙思阳执意要跟随,直到凤轻瑶摆出师父威严呵斥,孙思阳才退下。 借着月光,坐着马车回到凤府,远远就看到凤府外,被重兵层层包围住了了。 车夫机警的将马车赶入一条巷子,同时庆幸凤小姐在路上,就让十六个侍卫回了肃亲王府,他们即便走在路上,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小姐,凤府被官兵包围了。”丫鬟也算是有胆识,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没有慌。 “去打听一下,哪位大人带兵。”凤轻瑶更不慌,要是没有这一出才叫慌。 “是。” 等待是一种煎熬,这话只能放在别人身上,放在凤轻瑶身上完全不适用,凤轻瑶秀气的打了哈欠,没心没肺的等着,一刻钟后丫鬟小跑步回来:“小姐,是卫将军,凤府没有损失,请小姐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继续前行,你们进来替我重新梳妆一下。”卫将军这是来请她进宫的,把守着凤府想必是不会让她进去了。 进宫不能失礼,再说她今天又不是进宫说委屈的,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只会让皇上生厌。 两个丫鬟的动作很快,当马车来到凤府大门口时,两个丫鬟已经替凤轻瑶挽了一个宫髻,上了一层薄薄的脂粉,在烛光的照射下,明艳动人。 马车一停下来,就被重兵包围住,卫将军走在人前,很客气的对凤轻瑶道:“凤小姐。” 这完全就不是对待犯人的态度,让他身后的兵差也明白,这凤小姐不简单。 “不知卫将军找轻瑶何事?”凤轻瑶没有攀交情的意思,规则有明暗两种,表面上她没有必要和卫将军交好,这样反倒有利于卫将军照顾凤府和凤府其他人一二。 “卑职奉皇命请凤小姐入宫。”派他前来是双方博弈后的结果,派他来一个是不会伤了凤轻瑶,二个是一定能请到凤轻瑶。 皇宫里不少人还是担心凤轻瑶趁机跑了,毕竟凤轻瑶犯得事情太大了,却没有想到,凤轻瑶真正是胆大包天了…… 她就这么笃定,自己不会有事吗? 304问责,不过是小孩子气性大 304问责,不过是小孩子气性大 卫将军在凤府外等了两个时辰,越等越没了信心,他也怀疑凤轻瑶跑了,犯下那样大的错了,不跑还留在皇城做什么,等着被皇上斩首嘛。 凤家就她一个人,她跑了也不存在牵连无辜之说,再说依轻瑶和翟世子的交情,凤轻瑶要跑太容易了,却没有想到凤轻瑶不仅没有跑,还大大方方回来。 不得不说,凤将军的女儿果然了得,这分气魄不是一般闺阁女子能有的。 凤轻瑶一点也不把这重兵包围阵仗放在眼中,笑着问道:“皇上请我入宫?卫将军可知是何事?”凤轻瑶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卫将军知道也不拆穿,斟酌了一下语气,才道:“凤小姐,皇上宣你进宫,和白天发生的那件事情有关,有不少大人聚在议事殿,皇上大怒。”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了许多的消息。 议事殿是商谈国事的地方,说明凤轻瑶当街杀人这件事情被严肃对待了,有人想要借这件事,捞取一些好处。 有不少大人在,皇上大怒却用这种平和的方式把她带入宫,说明她暂时不会有危险,保她的人也不少,皇上也没有要她命的意思。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放在凤轻瑶身上一点也不错,谁能想到半年前,在城门门口孤弱无助,只能孤身一人闯皇宫凤轻瑶,今天犯下这么大的事情,却能得到那么多大臣的帮助。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凤轻瑶单手支着脑袋,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只请我一个吗?我的护卫和侍女呢?”作为一个主子,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日后谁还会替她卖命。 就好比,九皇叔这次要保不住她,九皇叔身边的人也会心凉,连自己亲口承认的女人出事了,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奢望九皇叔在他们出事后,保护他们呢。 凤轻瑶这是把九皇叔逼到一个不得不出手的地步。 “皇上没有交待。”卫将军卖了凤轻瑶一个天大的面子。 皇上管得是天下大事,怎么会管侍女和护卫的死活,依律当然是将下人全部拿下,丢入大牢,可这些人是凤轻瑶的人,卫将军也乐得卖一个面子。 “既然如此,还请卫将军准允我的的丫鬟和护卫进府,你们派一个人替我赶车吧。”凤轻瑶懒懒地道,却给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小姐。”两个丫鬟跪在马车前,执意要陪凤轻瑶前去。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依旧是那副漫不惊心、薄情冰冷的样子,却让两个侍女双眼一红,泪珠就掉下来。 下人就是下人,必要的时候要替主子顶罪,替主子死,这是她们应该做的。凤轻瑶如此保她们,让她们心里暖暖的,这世间在乎下人生死的主子太少了,她们为主子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们并不怨。 “好了,不用再说了,卫将军麻烦你把人带进去,我们这就进宫,别让皇上等急了。”这一次进宫,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害怕,除了东陵子睿那一派的人,想必没有哪个会死咬着她不放,就是皇后对别院发生的事情,也是乐见其成的。 卫将军将车夫和两上丫鬟送了进去,至于所谓的护卫在哪,卫将军很聪明的没有问,那些个护卫来头也是不小的,轻易惹不起。进宫的路异常顺利,卫将军一行人真是请她入宫,完全没有押解的意思,到了宫里也没有禁卫军上前,太监依旧收了她的礼。 凤轻瑶越发的相信,这事就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文武大臣分列左右,神情肃穆,皇上高高在上,隔得太远凤轻瑶看不清皇上表情,九皇叔与太子也在。 凤轻瑶挑了挑眉,她发现太子最近好活跃,以前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的太子,最近频频插手政务。 凤轻瑶不敢多打量,乖乖进殿,依礼参拜,皇上黑沉着一张脸,没有叫凤轻瑶起来的意思,凤轻瑶也没有多说,乖乖的跪着,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皇上这个人她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也知他表现出来的喜怒,不一定是他真实的想法,怒气外显反倒不是真正的生气,只不过吓一吓臣子罢了。 皇上发怒,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已让她背部冒冷汗。 议事殿静悄悄的,皇上不说话,众大臣也不说话,凤轻瑶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凤轻瑶就这么等着,一直等着,在心中默默数着,皇上什么时候会破功,完全没有心急如焚的样子,衣衫清爽如旧。 当凤轻瑶数到三百五十二下时,皇上终于开口了:“凤轻瑶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凤轻瑶依旧伏跪在地上,没有皇上的开口,她不能起身,也不能抬头,说话难免嗡声嗡气。 “啪……”皇上将桌上数十份奏折朝凤轻瑶头上砸去,凤轻瑶对危险特别敏感,可却强按奈住身子,不让自己避开。 啪,奏折全部砸在凤轻瑶的头顶上,凤轻瑶吃痛,下一秒就感觉一道湿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关顶往下流。 鲜红的血,浸透了凤轻瑶的黑发,痛得凤轻瑶直皱眉,九皇叔的眼眸也跟着一收,很细微的动作,就是站在他对面太子也没有发现。 这个时代虽然有纸,可纸张粗糙、厚实,奏折外又有木板当封面,份量十足,数十份奏折砸下来,那重量可想而知。 啪嗒,啪嗒,血往下流,染红了她的衣衫和放在前面的双手,凤轻瑶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依旧静静地跪着。 皇上满意的点头,这才是为人臣子的态度:“凤轻瑶,不过半天的时间,朕就收到数十份弹劾你的折子。” “皇上息怒。”凤轻瑶说话间,便跪直了,一直这样趴在地上,会加速血流,失血过多对身体不好,她需要止血,就算止不住血,也要试着减缓血流的速度。“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你恶行累累,劣迹斑斑,要不是众位大人指名道姓,朕还真不敢相信,你一个女子居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依皇上的本意,杀了凤轻瑶平息一下民怨就是,不过众位大臣也说得有道理,那些乱民今日敢拦凤轻瑶的车马,来日就敢拦帝王的御坐,绝不能增长那些刁民的气焰。 凤轻瑶是要受点教训,但却没有必要杀了,让她长点记性就好了。 再加上……事情远不如表面那般简单,皇上高高拿起,不过是借这件事与九皇叔博弈罢了。 政治就是各种妥协,他之前因为宇文元及的事情,颜面大失,也损失了不少保皇党,这一次他要讨回这个颜面,同时将自己的安插到重要的职位上去。 可以预料到的是,皇上的寿辰过后,东陵的官场将会有一场大震动,而这场震动说不上好与坏。 趁乱才能好摸鱼,不乱的话如何得利。 这一点,很多人心里都有数,皇上在谋划的同时,大家都在谋划,如何在接下来的大乱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至于凤轻瑶这个导火线,众人却不是那么在意。 “皇上息怒,臣女实在不知,臣女到底犯下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让众位大人同时弹劾臣女。”凤轻瑶再次伏跪下去,语气平静,隐约有几分质问的样子,伏跪在血泊里的身子,连颤抖一下都没有。 让弹劾凤轻瑶的御史们很是佩服,王公大臣遇到这个阵仗,哪个不是哭爹喊娘,可偏偏凤轻瑶不惊不惧,还理直气壮的辩驳,要知道凤轻瑶犯下的错,那可是死罪。 “不知,既然不知,那就好好看看,难不成这些大人都诬蔑了你不成。”皇上这一下是真怒了,凤轻瑶要是承认了,也就是一顿罚,看在九皇叔、王谢二家的面子,他终归不会要凤轻瑶命,可她偏偏不承认。 离皇上最近的九皇叔,将皇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皇上,九皇叔明白,皇上这一次是真怒了。 没有犹豫,一直不曾开口的九皇叔,向前一步,也不看凤轻瑶,只飘飘的道:“皇上息怒,凤轻瑶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气性难免大了一点,还请皇上别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什么? 小孩子? 气性大? 饶是见惯了风浪的文武大臣们,也被九皇叔的话给咽住了,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般,看看九皇叔,又看看跪在原地完全不影响,一本正经的看奏折凤轻瑶。 众位大人默默低头,不再说话。 九皇叔还真是敢说,就凤轻瑶这年纪,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孩子他娘了,如果没有城门口那件事情,凤轻瑶和睿王顺利大婚,这伙也怕是有身孕了。 就这样,还小孩子,有这么大的小孩子吗? 至于气性大,凤轻瑶这不仅仅是气性大,那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当街杀人不说,还顶撞皇上,这可都是要人命的事情,这气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九皇叔这维护的意图,未免太明显了。 九皇叔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保凤轻瑶吗? 众人心思百转,议事殿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305天家情,帝王的疑心 305天家情,帝王的疑心 九皇叔说了这句话后,很淡定地退回原位,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九皇叔,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寒光,那样子好像是看到猎物弱点的猎人。 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不到最后谁也不知。 九皇叔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寒光。 众位大人拿不准轻重,不敢轻易开口,太子想了一下,上前一步,打破这份安静:“父皇,儿臣认为皇叔这话说得是。凤小姐被人如此诬蔑,气性难免大了一点,任何一个女子被人当街辱骂,都做不到不生气,儿臣倒认为凤小姐这是赤子之心,有将门之风。” “太子和皇叔这话实在有欠公允,凤小姐已经十六了,不是孩子,为人臣子者,可不能因气性大就随意杀人。 要知道凤小姐荣宠都是父皇给的,她如此行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如此骄纵是父皇允许的,到时候那丢得可是父皇的脸面。”东陵子睿不急不缓的说着,说话时看凤轻瑶的眼神,布满杀意。 凤轻瑶老神在在,一本正经的看着奏折,同时调整呼吸,试图减缓血流的速度。 看皇上这架势,一时半刻怕是不会放她回去了,她头顶上的伤可不轻。 皇上那一砸,可是没有手下留情。 有人开头,身后的人当然要往前冲了:“皇上,如今南陵、西陵和北陵皇子、公子都在我东陵皇城,还有其他几个大城的少主也在皇城。 凤轻瑶如此骄狂实在是丢尽我东陵的颜面,一句气性大就掩盖凤轻瑶杀人事实,其他公侯府的世子和小姐们,还不得有样学样,还请皇上严惩凤轻瑶,以儆效尤。”说话的当朝国丈大人,皇后的父亲,有趣的是他是太子少保。 让睿王的外公做太子少保,可见皇上根本没有想过让太子继位,也容不得太子有自己的心腹大臣。 “皇上,臣倒觉得睿王和国丈大人这话有失公允,我东陵国的公侯小姐行事,何时要看其他三国九城的脸色了,太子和皇叔的话说得在理,将门女子不懂那些花花肠子,凤小姐听到那些流言会大怒也是人之常情,凤小姐是性情中人。 依臣之见,还请皇上彻查此事,一群乞丐居然当街围攻凤小姐的马车,这背后定有人指使,光凭那些乞丐怎么有这般大的胆子。在皇上的治理下,我东陵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乞丐是从哪里冒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蹊跷。 凤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忠义侯之女,那些乞丐不把凤小姐放在眼中,就是不把皇上您放在眼中,这可是等同于谋逆。臣恳请皇上严查此事,以儆效尤。” 说话的是当朝左相,朱相因通敌叛国之罪被杀后,这位杜大人就荣升为当朝左相,他这一番话不仅将凤轻瑶的罪名给推干净,还把事情升级了,而且狠狠的打了国丈的脸。 左相的话一落下,右相和御史们又开始反驳了起来,御史们引经据典,就差没说凤轻瑶是毒妇与恶妇,不仅如此还直接说将门后代无教养,粗鄙不堪。 此言一出,武将们不干了,说凤轻瑶就说凤轻瑶,怎么扯到他们的孩子了,在皇上留下一个无教养、粗鄙不堪的印象,他们的孩子以后还能有出息嘛。 武将不善言词没有错,可他们胜在嗓门大,咆哮一声就将那些文臣的声音给盖住了。 所谓的议事,实际上就是各位大臣吵来吵去,政见不合在大殿上吵架那也是常有的事情,皇上虽然头痛但也没有制止,这种事情又不是一两次了,皇上已经习惯了。 九皇叔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淡漠旁观的样子,好像挑起这架的人不是他一般。 另一个淡定的人,就是跪在殿前的凤轻瑶了,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事实上众位大臣吵架的重心,也从凤轻瑶身上偏离了,现在变成对双方子女教养的问题了。 文臣说武将不会教养后代,把后代养得一个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懂打杀,完全不懂孔孟礼仪。 武将不干了,大大咧咧的说:“你们文臣会养孩子,怎么养出一个不知廉耻,婚前与人通奸,没明没份陪在一个野男人身边的女子,怎么就养出一个趁表嫂病重,与表哥私通的女子。” 不用点明,大家也知道,这两个女子一个是镇国公府的容清秋,另一个则是晋阳侯的江玉秀。文臣哑口,一张脸胀得紫红,只能指着武将的鼻子骂他们口出秽言、粗俗无状。 武将才不理会,嘿嘿一笑,一脸得瑟。 两拨人吵得差不多时,凤轻瑶也将奏折看完,她学过速读,看东西的速度很快,但是…… 竖排繁体无标点的文,她真心看得累,所以速度慢了一点,再加上这些个大人,奏折写得花团锦簇,可重点只有一两句,凤轻瑶看得真是腻味。 “皇上。”凤轻瑶将奏折一一摆好,双手捧过头顶。 很重,没多久凤轻瑶就感觉手酸,好在她毅力强,能坚持住。 “看完了?”皇上的语气比之前平静了许多,看得出来众位大臣吵架也是有用处的,至少皇上对凤轻瑶的怒气少了许多。 “回皇上的话,臣女看完了。”捧奏折的双手开始摇晃了起来,皇上也懒得和一个小女子计较,让太监把奏折收了上来,凤轻瑶松了口气,乖乖地伏跪在血泊中。 皇上没叫她起来,她不能起来,她不是进宫来诉委屈的,但也不能藐视皇家权威,给皇上面子,皇上才会给她里子,越是高位者越在乎自己的面子。 “你可知罪?”皇上很满意凤轻瑶的态度,为人臣子就是要这样的态度,处处挑衅皇上的权威,饶是气度再大的皇上,也容不下此人。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李世民那种气度,能容得一个时常指责他的臣子,再说李世民也只容得一个魏征,再多他亦容不下。 “皇上,众位大人文采斐然,妙笔生花,可臣女实在不知,臣女罪在哪,众位大人见臣女当街杀人,便指责臣女的不是,臣女不知众位大人,到底有没有查清楚,臣女为何杀人? 皇上,臣女在大街上,被一群乞丐围攻,臣女见状立刻让护卫拿些银钱打发了,却不想那些乞丐根本不要银钱,不仅如此,在明知臣女身份的情况下,还围攻上来。 那些乞丐个个会武,而且这世间有不要银钱的乞丐吗?臣女就算是再笨,也知这乞丐不是一般人。臣女实在没法办法,只好让护卫出手,并命令他们不得伤害无辜,却不想那群乞丐不依不饶,非要置臣女于死地,臣女别选拔只好让护卫下杀手。 如果不是臣女的护卫拼死一战,不是官差及时赶到,臣女怕是横尸街头了。臣女死没有关系,可臣女实在担心,那些人今日可以潜入我东陵皇城,目无法纪当街刺杀臣女,他日也许就能潜入皇宫,刺杀皇上。 臣女死不足惜,可皇上乃上九五之尊,绝不能有半点差池,臣女的父母从小就告诉臣女,皇上是乃是旷世名君,在皇上的治理下,东陵定能让四海臣服。哪怕是天下人死尽,也不能让皇上受哪怕一丁点儿的损伤,臣女斗胆肯请皇上彻查此事,将那祸害除去。” 这天下最怕死的人就是皇上,这天下最贪权的就是皇上,这天下最喜欢听好话的人,也是皇上。 她的话直白明了,正符合九皇叔所说小孩子心性,也符合左相和众武将所说的直接无心计。 不想征服世界的帝王不是好帝王,明显皇上有这个野心,凤轻瑶拍马屁的话,让皇上通体舒畅,可后面的话却让皇上提高警觉。 皇上的儿子都成年了,可皇上还年壮,如果没有意外,要等皇上死至少是十几二十年,十几二十年这个变数太大了,皇上不相信他的儿子等得及,其实他的儿子也真不及。 凤轻瑶这话戳到了皇上最在乎的事情,皇上无法容忍有人盯着他的位置。 皇上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起了防备心,凤轻瑶的提醒无不道理,他是从夺嫡中走出来,当初他能杀兄杀弟,他的儿子当然也能弑父了,皇位的诱惑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皇上的怒气从凤轻瑶的身上,转移到太子和东陵子睿的身上,凌厉嗜杀的眼神,从太子和东陵子睿身上扫过。 成年后没有回封地,依旧在皇城的皇子,只有这么两个,当然也不排除,那些在封地的皇子,借此次贺寿的名义,行谋逆之事。 太子与东陵子睿抬头,坦然的面对皇上的打量,虽然他们背后衣衫早已湿透,但面上却敢表露出半分,只敢在心中暗暗责怪凤轻瑶。 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帝王的疑心向来极重,皇上一直都担心众位成年的皇子盯着他的皇位,凤轻瑶这番话无疑是让这颗怀疑的种子发芽了…… 东陵皇子们未来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而其中又以权势最大,威望最高的东陵子睿为最…… 306笨蛋,不懂得心疼自己 306笨蛋,不懂得心疼自己 怀疑的种子已经发芽,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在皇上死之前,太子和睿王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一但逾越就会被皇上怀疑上,一旦怀疑上,不管有没有证据,都只有死路一条。 同样,那些即将进城的皇子,也要低调再低调,绝不能生出半分不轨之心,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他屁骨下的那把椅子,他绝不能容忍有人窥视。 凤轻瑶一番话,把众位皇子都束缚住了,这是九皇叔没有想到的结果,一言定邦,一言安邦,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这话用在凤轻瑶身上,最是恰当不过。 凤轻瑶这个女人巧舌如簧,总能将不利的一面扭转为有利的一面,这种急才只有在她面临生死时才会出现,难怪她不惧怕进宫。 有他在,皇上定不会不问就定罪,而只要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她就能将罪名推干净。 反正凤轻瑶将围攻她的人都灭口了,逼得那些官差亲口承认没有活口,手段狠厉了一点,但却是最聪明的法子,行走皇城最要不得就是心软,心软的代价是自己的命。 凤轻瑶不仅将罪名推干净,还把自己和凤父凤母摆到忠君爱国的位置上去,对得起皇上亲封的“忠义”二字。 皇上现在关心的不是凤轻瑶这件事,而是他那些儿子的野心…… 果然,如凤轻瑶所预料的那般,皇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借凤轻瑶这件事情,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场撤掉一批官员,提拔了忠于皇上的人上去,甚至有几个和皇子走得近的武将也倒霉了。至于罪名,一句“莫须有”能杀人,皇上要罪名,底下的人自然会奉上罪名,身居高位者,就没有一个干净的,这些人要庆幸,皇上寿辰在即,不然的话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皇上,这是不相信任何人了,面对皇上的举动,没有人敢说半句,一说就是有不轨之心了,太子和东陵子睿,还有那些即将进京的皇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被一一拔除。 众位皇子捶胸顿足,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想当皇上有错吗? 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一个优秀的皇子,他们是皇上的儿子,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靠得这么近,他们怎么可能不争。 要知道,皇上和王爷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点,九王叔就算权势再大,很多事情也只能按皇上的意思办,再说了皇上有那么兄弟,可活下来的也只有一个九皇叔。众皇子争皇位也是没有办法,不争就是死路一条,而罪魁祸首凤轻瑶,却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皇上用九皇叔那句话,说凤轻瑶气性大,受了委屈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 咳咳……这哪里是惩罚,这明明就是奖赏。 一个月的时间,皇城的流言也平息,皇上的寿辰也结束,她奉旨闭门思过,就不用担心众位皇子找碴了。 当然,经过这件事情,众位皇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找凤轻瑶麻烦,可堂堂皇子要欺负一个臣女,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敢要凤轻瑶的命,让凤轻瑶受点皮肉之痛,那总是可以的吧。 凤轻瑶这算是因祸得福,顶着一脸的血,凤轻瑶磕头谢恩,便离开议事殿。 众人都羡慕凤轻瑶的好运,羡慕她的皇宠,可有谁知她心中的怨恨,走出宫殿,凤轻瑶才敢去碰自己的伤口,伸手一摸,便是满手的鲜血,凤轻瑶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她和这个皇宫八字不和,每一次来都要受点伤才行,今天这个伤还真是让她意外,她没有想到皇上,会气得将奏折往她头上砸,当然就算她知道,她也只能生生受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古今中外都通用,律法是上位者控制平民百姓用的,律法在权贵面前,只是一张废纸,在皇上面前连废纸都不如。 进出宫都有太监带路,凤轻瑶因为身上的伤一直在滴血,没有皇上的命令,太监也不敢擅自做主将她带去包扎,只能挑小路走,以免凤轻瑶这个样子,冲撞了宫中的贵人。 好巧不巧,凤轻瑶还真冲撞了贵人,太监看到前面,提着宫灯不急不缓走来的人,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奴才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居然是九皇叔,凤轻瑶半个身子处在阴暗处,没有人看到她眼中的讽刺和脸上的不屑。 见凤轻瑶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连忙拉了拉她的裙摆,示意她跪下来,凤轻瑶这才反应过来,双腿一曲就准备跪下,九皇叔却适时一抬手:“免礼。” “谢九皇叔。”太监起身,连忙把凤轻瑶拉到一边,给九皇叔让路:“奴才不知九皇叔在此,无意冲撞九皇叔,还请九皇叔恕罪。” 这条种小路极偏,一般只给宫女和太监走,引路的太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九皇叔,吓得脸都白了。 “退下去,这里有本王在。”九皇叔摆明了是在这里等凤轻瑶,哪里会管小太监。 “是,九皇叔。”小太监一溜烟的跑了,心中暗暗猜想,原来传闻是真,九皇叔和凤小姐之间真有私情。 按压住心中八卦的泡泡,小太监连忙跑回自己的住处,将这事和自己同一个房间的小太监说了起来。 这小太监又和自己相好的宫女说,宫女又给宫女说,最后传到后宫各位主子的耳朵里,至于后宫那些女人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后宫那些女人,想要拉拢凤轻瑶的心思更加的坚定了…… 昏暗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就如同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面纱,随风摇摆的火星,将两人的影子吹开,隐约透着一股让人不易察觉得疏离。 烛光下凤轻瑶那张血脸显得份外可怖,之前领路的太监就吓了一跳,凤轻瑶微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九皇叔站在她面前也不言语,只盯着凤轻瑶头顶上的伤口看,心微痛。 凤轻瑶不在乎的自己的伤,就这么站着,任鲜血直流,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如初见时的九皇叔。 九皇叔微微叹息了一声,还说不是孩子,这气性真和孩子一样。 这么狰狞的伤口,为了赌气居然可以不在意,还真是不懂得心疼自己,这样的凤轻瑶叫他怎么放得下心…… 307痛,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307痛,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伤口一直滴着血,凤轻瑶却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说,可她终归不是铁打的,没多久身子就有些摇晃。 可即便如此,凤轻瑶还是不说话,紧咬牙关,连呼痛都不肯。 九皇叔再次叹了口气,好吧,他败了,败到凤轻瑶的手上,凤轻瑶不心疼自己身子,他心疼行不行。 将宫灯放在脚边,九皇叔拿手一块雪白的帕子,上前替凤轻瑶擦拭脸上的血。 凤轻瑶别扭的避开,却被九皇叔给强拉了过来,凤轻瑶闭上眼,连看九皇叔一眼都懒得。 九皇叔的动作很轻,就好像羽毛轻轻拂过面颊,凤轻瑶打了个轻颤,身子绷得紧紧地,不多时,九皇叔就将凤轻瑶脸上的血擦拭干净了。 九皇叔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擦拭凤轻瑶头顶上的血,想要看清她头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那一砸太快太重,九皇叔知道凤轻瑶的伤在头顶上,却不知有多重,这伙擦了半天也没见止住血,当下有些心急,手上的动作加快…… “嘶……”凤轻瑶扛不住痛呼出声,,心中暗骂,九皇叔这不是来报仇的吧。 九皇叔连忙回手,想来又有些气不过,在凤轻瑶左侧头顶上轻敲了一下:“笨蛋,痛要说出来。” 被皇上砸的一头是血,却哼都不哼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凤轻瑶是铁打的。 “说出来?说出来又能如何?皇上还会安慰我不成,这伤口还能消失不成。”也许真是气性大了,凤轻瑶这话夹枪带棒的,这也就是九皇叔,换了任何一个人怕是会气死。 “说出来,至少别人知道你痛,也会多一分怜惜,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太倔强了不讨喜。”九皇叔的声音有些飘渺,明明是在看凤轻瑶,可那眼神却没有焦距。 会哭,会叫,懂得诉委屈,当然就更受宠一些,可是…… 他们哭给谁看,叫给谁听,凤轻瑶和他一样,无父无母。 “九皇叔也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我哭给谁看?我就是哭死皇上也不会怜惜我一分,既然眼泪没有人看,就没有哭的必要,九皇叔若没有别的事情,轻瑶就此告退了。”凤轻瑶后退一步,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欠了欠身就越过九皇叔,往宫外走去。 九皇叔站在原地不动,凤轻瑶从他身边走过,飞扬的裙摆,从九皇叔的衣摆上滑过,凤轻瑶没有察觉。 九皇叔回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把拦住凤轻瑶:“你头上有伤,本王让人替你包扎。” 差点就把大事给忘了,凤轻瑶这个人总是有办法,让人忽略她的狼狈,忽略她身上的伤,无论处在多么被动的局面,凤轻瑶都能从容有度。 “多谢九皇叔的好意,不用了。”凤轻瑶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九皇叔握得更紧了。 “你的伤,需要处理。”天太黑,凤轻瑶的头发又沾了血,一块一块的,他一时看不清凤轻瑶到底伤在哪里,不知心里总是会有一些不安。 凤轻瑶闭门思过一个月,而这一个月他亦很忙,很多事情顾虑不来。 “轻瑶自己就是大夫,这伤轻瑶自会处理。”伤在头顶上,肯定是要将那一块的头发剪掉才能清理上药,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找外面的大夫,绝不会允许她这样,所以凤轻瑶出来时,也没有让太监带她去包扎伤口。 “伤在头顶上你要如何处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随本王来。”说完,也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凤轻瑶带到宫殿。 “这是本王的宫殿,先皇所赐,本王成年前一直住在这里,至今还保留着。”九皇叔也不管凤轻瑶想不想知道,自顾自的说。 “当年,本王在皇宫里,曾得太子的母亲照拂,太子的母亲是个极善良的人,只是不适合这皇宫,早早的去了。”这就是九皇叔对太子颇为厚待的原因。 凤轻瑶只听不说话,不多时就有宫女打来温水,绞了帕子给凤轻瑶净面,按理这个时候九皇叔应该回避,可九皇叔却像是不知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大大方方的接过帕子,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擦拭干净。 凤轻瑶知道自己一时半刻走不了,看着自己一身粘糊糊的,再加上头顶上的伤口也需要清理,便直接对九皇叔道:“九皇叔,轻瑶想要换一身衣衫。” 潜台词是她想要沐浴。 “带凤小姐去浴池。”九皇叔很干脆,在凤轻瑶走之前,又提醒了一句:“小心服侍,别让伤口沾了水。” 凤轻瑶脚步一顿,九皇叔忘了她是大夫吗?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交待。 说是浴池,可凤轻瑶觉得九皇叔的浴池,比泳池也小不了多少,一池水此时还冒着白烟,凤轻瑶心中那叫一个嫉妒呀。 有权有势真好。 “小姐,这浴池引得是天然温泉水,对身子极好,小姐多泡泡对身体有益。”九皇叔殿中的宫女和九皇叔一样,不怎么说话,说话时声音也很冷。 凤轻瑶也没有打探九皇叔隐私的想法,褪去衣衫、滑入浴池,在宫女的帮助下,小心的将长发洗净,终于将那难闻的血腥味去掉了,凤轻瑶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 九皇叔不在殿中,太医和医女已在殿中等侯多时,那太医凤轻瑶看得有些面生,却没有多问,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太医和医女动手。 凤轻瑶额头上的伤口只有铜钱般大,但却极深,整一个血窟窿在头顶上,太医还好,那医女看得却是全身打颤,正好这个时候九皇叔出现。 “怎么了?”冰冷的声音,隐含质问,吓得太医手一抖,就往那血窟窿里面一戳。 “啊……”凤轻瑶痛得直想哭。 她再次肯定,九皇叔这是报复,报复她之前的利用。九皇叔加快脚步上前,一把将太医拉开:“伤口怎么这么深。” 看到那伤口,饶了是九皇叔也吓到了,额头上那一块的皮肉直接削掉,都可以深一小截手指进去。 凤轻瑶也不用担心剪掉头发的事,伤口处的头发早就掉没了,日后能不能长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这样的伤,放在男子身上都算是破了相,更不用提女子,凤轻瑶以后要怎么办? 九皇叔眼中一寒,闪过一丝不明的杀意…… 308真与假,又有谁知 308真与假,又有谁知 九皇叔的怒气太明显了,太医和医女跪在九皇叔脚边,战战兢兢,说话都不利索了。 凤轻瑶眼皮一抬,嘲讽的道:“不深怎么可能流那么血,你当我血多呀。” 伤口两次吃痛,都是因为九皇叔,凤轻瑶怎么不恼。 九皇叔眼神一暗,看着烛光下如同秋水一般平静的凤轻瑶,心中一痛。 他终究是伤了她! 九皇叔后退一步,又恢复平日的冷静与疏离:“安太医起来吧,本王知道你擅长医治外伤,凤小姐就交给你了,本王要凤小姐完好如初。” 安太医苦着一张脸,只能应是,心中却暗自苦恼,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完好如初,九皇叔却是没心管这些,丢下这话,大步朝宫外走去,脚步急切,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 望着九皇叔的背影,凤轻瑶轻笑一声,闭上眼掩去眼中的讥讽。 事后再来表关心,晚了。 当九皇叔在别院拿她当筏子时,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中怒火压下,凤轻瑶一脸平静:“安太医,别把九皇叔的话放在心上,这伤我明白,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留下疤,那也是我的事情。” 对于头顶上这个伤,凤轻瑶倒不是很在意,平日用头发遮一遮就好了,伤在头顶上总比伤在脸上的好。 再说伤了就伤了,就算完好如初,那个伤口依旧在,再高明的大夫,也抚不平曾经受过的伤。 安太医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松了口气。 总算有个明理的人。 …… “老九急忙出去,就是给凤轻瑶找太医,他还做了什么?”皇上一脸深思,哪怕是到这一刻,皇上依旧不相信,九皇叔对凤轻瑶有真情。 灰衣太监跪在中央,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皇上的话,九皇叔除了给凤小姐找太医,别得什么事也没有做,而且九皇叔还让凤小姐在浴池沐浴。 那浴池是九皇叔极宝贝的一个地方,引得是天然温泉水,那温泉水对身体极好,太子曾开口想在那浴池沐浴,也被九皇叔给轻轻地带过了。 “这么说来,老九他这是真上心了。”在人后,皇上半点也不掩饰自己对东陵九的厌恶。“这个,奴才不好说,只觉得九皇叔这么做,要么就是急过头,要么就是故意的。”底下的太监是皇上的心腹,他懂得皇上的想法,当下将皇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朕这个九弟了一向精明,真亦假,假亦真,就是朕也看不透了。”皇上私心的希望东陵九能对凤轻瑶上心,可又不相信一个女人,能让九皇叔误大事。 这么多年,皇上在东陵九身上都找不到弱点,凤轻瑶是第一个,是东陵九第一个暴露出来的弱点,可偏偏这个弱点太明显了,明显到让皇上无法相信。 太监没有说话,只将头埋得更低,九皇叔是皇上心中一根刺,皇上一直想要除了,可始终找不着好的机会。 凤轻瑶是一个机会不错,可皇上始终不信九皇叔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分寸。 今天在议事殿中,他那一砸不见九皇叔有半分动静,让皇上越发地肯定,凤轻瑶不过是一个靶子,可转身九皇叔亲自截人、请太医,却又让皇上怀疑起来。 “九弟呀九弟,朕越来越看不懂你了。”皇上从来没有低估九皇叔,他从不相信九皇叔所做的一切,都是凭本性,九皇叔的一举一动定是有深意。 直到后来,皇上才明白,低估对手是很愚笨的事情,可高估对手更是愚不可及,他就是太高估九皇叔,才会失了先机,最后一败涂地。 就在这个时候,有太监来报说九皇叔急忙出宫,朝北陵国使者凤谦殿下的住处奔去,皇上转念一想,就明白九皇叔要做什么了,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九皇叔快马加鞭的赶回宫。 宫里早已落锁,可九皇叔不是别人,他有进出宫门的自由,皇上也没有阻拦。 可当九皇叔拿着从北陵凤谦,那里讨来的伤药,赶到宫殿时却发现凤轻瑶走了,九皇叔握着药瓶,看着空空的宫殿,视线落在凤轻瑶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苦笑! 我这是在做什么! 啪…… 药瓶掉落在地,药膏洒了一地,宫殿里弥漫着清幽雅致的雪莲花香味,久久也没有散去…… 不愧是九皇叔亲自挑选的太医,安太医医治外伤确实是好手,凤轻瑶都感觉不到痛,安太医就将她的伤口包扎好了,眼见宫里要落锁了,凤轻瑶接过安太医递来的药,就急忙出宫了。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排禁卫军在等着她,说是奉皇上的旨意护送她回凤府,同时留在凤府保护她,或者说监视她。 从明日起她就要在凤府闭门思过,依皇上的意思,不仅她不能出门,就是连上门探视她也不许。 凤轻瑶没有多说,默默地接受皇上处罚。难怪九皇叔急巴巴的拉她来找太医,原来皇上背后还弄出这么一手,皇上这是在防谁呢? 登上马车,披星戴月的朝凤府赶去,马车刚停下来,就听到凤府外一阵吵闹,隐约听到什么“宁国公府”“晋阳侯夫人”“求见凤小姐”一类的话。 而禁卫军明显的不同意,对方也不肯退让,双方就这么僵在这里,凤轻瑶不想再惹事,可这终归是她家,在马车里坐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让她下车,当下打开车门道:“出什么事?” “奴才冒犯了凤小姐,请凤小姐恕罪,奴才半夜登门,是请凤小姐出诊的。”见风轻瑶出面,两个穿着体面的管事连忙跪了下来,还有一锦衣公子爷,挤开禁卫军朝凤轻瑶走来。 “让开,我是宁国公世子,你们胆敢拦我。” “世子爷,卑职奉皇上旨意,送凤小姐入府。”禁卫军不卑不亢,身子一动借着巧劲将宁国公世子撞开。 可惜宁国公世子,不是什么文弱书生,四大公国爷都是靠军功封爵的,家里的孩子大多喜武厌文,宁国公世子后退两步,便站稳了。 “我只求凤小姐救人,并没有冒犯意思。”宁国公世子不知白天发生的事情,只当这是皇上对凤轻瑶的荣宠,不过因为救人心切,语气有几分不快。 禁卫军面无表情,不肯退让半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隐约有动手的架势…… 凤轻瑶本就头上有伤,这伙只觉得吵得头更痛。 救人?半夜三更找她救什么人,宁国公府要找大夫,大可以找太医,找到她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309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309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凤轻瑶揉着太阳穴,见双方居然动起手来,连忙呵道:“住手。” 镇国公府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她可不想再惹上一个宁国公府,她惹麻烦的本事,似乎不弱…… 禁卫军手一顿,宁国公世子钻了个空子,立马走上前,对凤轻瑶作揖:“凤小姐,在下失礼了。” “世子爷。”凤轻瑶从马车上下来,落落大方的还礼。 宁国公世子一心只记挂家中的娇妻,哪里注意到凤轻瑶身上的伤,一见凤轻瑶就急忙道:“凤小姐,我娘子难产,产婆束手无策,命悬一线。晋阳侯夫人是我娘子的姐姐,她说凤小姐你医术了得,如果这世间有人能救我娘子,非凤小姐你莫属,肯请凤小姐你出手救我娘子一命。” 因为心急,一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好在将事情交待清楚了。 “难产?这个我恐怕帮不上忙,我不是产婆。”凤轻瑶抚额,她长得像妇产科大夫吗?她脸上写了妇产科大夫二字吗? 她不会接生好当了,而且术业有专攻,她擅长的是外科,外科呀! 宁国公世子一听,只当凤轻瑶不愿意,更急了:“凤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夫人,我给你跪下来。” 说完,身子一矮就真要跪下去。 “万万不可。”凤轻瑶连忙避开,朝身边的禁卫军使了个眼色,那人也是个聪明的,连拖带拽的将人拉了起来。开玩笑,她今天受宁国公世子这一跪,来日必定是麻烦,他夫人活下来还好,要是死了定会怪罪到她头上,更何况她还没有答应救人。 这一刻,凤轻瑶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医院的太医,个个医术了得却不愿意往前冲了,枪打出头鸟呀! 尼玛,给勋贵之家的人看病,那就是提着脑袋的活,医好了是你份内的事情,医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再说,她还是待罪之身,就是她愿意帮宁国公世子救她夫人了,也得过禁卫军那一关。 不出凤轻瑶所料,禁卫军不同意,只说皇上要凤轻瑶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一个月不得外出。 凤轻瑶听到禁卫军统领严词拒绝,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心里反倒堵得难受。 她倒是想救人,可实在不愿意掺和权贵之间的事情,宁国公世子夫人的情况她没有看到,她也不擅长妇科,去了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再说救人这种事情,一个做不好就是得罪人的事。 万一她去了,宁国公世子夫人还是出事,这宁国公世子怕是会恨上她。 唉……大夫难做,给权贵看病的大夫更难做。 虽说这不算见死不救,可凤轻瑶心里依旧不舒服,歉疚的对宁国公世子道:“世子爷,实在对不起,轻瑶此时也是待罪之身,轻瑶有心无力,还请世子爷另请高明。” 她知道东陵医术高明的大夫有很多,但是难产这样的事情,男大夫却是不方便的救治,就算那大夫将人救了过来,日后那妇人也无苟活。 “凤小姐,我求你了,如果保不了孩子,你只要救我娘子就行了,凤小姐,我不能没有她……”宁国公世子爷双眼泛红,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铁骨铮铮的汉子,这眼泪说掉就掉,别说凤轻瑶了就是禁卫军那些个大老爷们,眼睛也发酸。 宁国公世子夫妇的感情好,皇城人人皆知,别说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之家了,就是一般小官小吏也是妻妾成群,可宁国公世子却只守着世子夫人一个,即便世子夫人成婚五年也没有身孕,宁国公世子也不离不弃。 凤轻瑶内心很挣扎,医生的道德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一个不好可就是一尸两命。 她双手染血,杀起人来眼也不眨,可她并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菅的人,她只杀该杀之人,只有面对病人时,她才有医者仁心。 宁国公世子见凤轻瑶动容,又再次恳求:“凤小姐,我求求你了,我只想要我娘子活着,只要你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宁国公世子夫人是个有福的女人,她喜欢看到别人幸福。 “好。我去。”凤轻瑶用力地点头,不顾禁卫军的阻拦,随手夺过一匹马跃了上去:“这位大人你请放心,我凤轻瑶绝不会潜逃,只要宁国公世子夫人无事,我立刻就会回府,皇上要我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也是从明天开始算起,此时我还没有入凤府,不算违背皇上的旨意。” 禁卫军统领见状不再强拦:“我等护送凤小姐前去,皇上要是知道凤小姐为救人而耽搁入府时间,想必也不会怪罪凤小姐。” 宁国公在皇上面前还是有几分情面的,他们也不敢把宁国公世子得罪到死,皇上要怪罪下来,那也是宁国公的事情。 “多谢了。”凤轻瑶也不矫情,扬起马鞭策马在黑夜中前行。 早一刻到,多一份胜算,既然决定掺和这件事情,就要尽力做到最好。宁国公世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禁卫军道谢,立刻上马,跟在凤轻瑶身后朝宁国公府走去。 宁国公府灯火通明,凤轻瑶一入府就看到晋阳侯夫人也在,见到凤轻瑶来,晋阳侯夫人就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轻瑶,你终于来了,这下心柔就有救了。” “世子夫人情况怎么样?”凤轻瑶没空和晋阳侯夫人寒暄,示意她带自己到产房去,边走边寻问病人的情况。 “很不好,世子夫人身子很弱,再加上怀得是双生子,羊水都快流干了,人也没有力气了,孩子却怎么也生不下来,这都痛了一天一夜了。”女人生产就是鬼门关前走一趟,晋阳侯夫人的身子,就是因为生产时伤了身子,好多年都没有调理回来。 凤轻瑶点头:“有没有出现血崩,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如何?”“没有出现血崩情况,孩子还有气。”不过也不太乐观了。 “我明白了,你让下人准备好干净的水和烈酒,再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我要换衣服。”骑马狂奔,这一身衣服脏得紧,世子夫人的情况怕是要剖腹产了…… “好,我这就安排。”这个时候凤轻瑶才发现,晋阳侯夫人身边有一个年纪四十的贵妇,看她的打扮应该是宁国公夫人,凤轻瑶连忙停下脚步:“国公夫人,轻瑶失礼了。” “凤小姐客气了,深夜请你前来,是我们国公府打扰你了。”国公夫人是个很慈爱的妇人,让凤轻瑶心生好感。 能养出宁国公世子那样一个痴情种,宁国公夫人当然不会差。 一代有好妻,三代有好子,娶个好妻子比什么都重要,镇国公府就毁在当家夫人没教养上。“夫人客气了,救人要紧,请恕轻瑶失礼。”凤轻瑶一直绷着一张脸,朝国公夫人点了个头,就大步跟丫鬟去换衣服了,待到凤轻瑶再次出来时,就看到她将衣袖扎了起来,裙摆直接撕掉了,头发也盘了起来。 “这样方便做事。”凤轻瑶随意解释了一句,就冲入产房。 “夫人,你用力呀,用力呀。” “夫人,你可千万不能睡,小少爷还没有出来,你再坚持一下。” 稳婆的嗓门很大,产妇的声音和蚊子一样,根本听不清,不用看凤轻瑶也明白,产妇的情况很不好。 产房里挤满稳婆、丫鬟,密不透风,又闷又热,再加上血气冲天,这产房的味道比牢房好不到哪里去。 凤轻瑶脸上闪过一抹不满,这是大夫的本能。 “让开。”凤轻瑶伸手将人推开,稳婆和丫鬟最初不让,好在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进来了,传了国公夫人的话:“这位是凤小姐,是世子爷亲自请来的大夫,你们都听凤小姐的安排。” 稳婆和丫鬟连忙点头,世子夫人完全是靠人参吊着气,这个时候有人接手,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黑锅有人背了。 稳婆的想法凤轻瑶怎么不知道,只是她懒得去管,检查了一下瞳孔和心跳,凤轻瑶松了口气,还有一口气在,这就是好事。 凤轻瑶虽然不是妇科医生,可妇科基本的知识她还是懂得,挥退稳婆后,凤轻瑶检查了一下产道。 虽然十指全开,可这位世子夫人身形娇小,再加上孩子太大,根本生不出来,最让人头痛的是,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呼……凤轻瑶看着世子夫人那大得出奇的肚子,心里明白这世子夫人补过头了,产前吃得太好了,营养都被孩子给吸收了,以至孩子太大生不下来。 胎儿太大对母体来说极为危险,更不用提母体本身就娇弱,此时除闻剖腹别无选择,只是这世子夫人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知母体能不能受得了。 “你们出去。”凤轻瑶挥退所有的产婆和丫鬟,只留下国公夫人的大丫鬟:“去问你们夫人,你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羊水都快流干了,大人小孩子都保太难了,可要保一个她能做到。 取舍,取舍。 大夫不是万能的。 “是。”大丫鬟面色如水,很是稳重。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明白,能保住一个就算是不错了。 310剖腹,世间自有痴情者 310剖腹,世间自有痴情者 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这样的选择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人,都太残忍了。 国公夫人手里握着一串佛珠,飞快的拨动着,众人心急可也不敢催促,大家都明白国公夫人心里难受,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晋阳侯夫人拿着帕子直抹眼泪,无论保哪一个,对活着的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按晋阳侯夫人的意思,当然是保大人、保她的妹妹了,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 子嗣是何等的重要! 在国公夫人挣扎着如何选择时,凤轻瑶已经启动智能包,开始替世子夫人动剖腹手术,而在此之前,她必须保证世子夫人能撑到手术结束。 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这是最下策,而在此之前凤轻瑶会努力,将两个都保下来,实在没办法时,她才会舍弃一个,这样总比全部死了的好。 医生只能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最终如何选择完全由家属决定,就好比遇到重症患者,需要动手术时,医生会将手术的成功率说出来,也会将不动手术的后果说清楚,最后要不要做这个手术,由病人家属来决定。 最终的结果无论好与坏,都与医生无关,对病人家属来说,这样的选择是残忍的,可医生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啪……国公夫人手中的佛珠断了,檀木珠子散了一地。 众人眼色俱变。 佛珠断了,这是极不吉利的事情,众位齐齐看向产房,希望凤轻瑶能说一句话,安安她们的心。 奈何,凤轻瑶这伙正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外面的人在做什么。 一个人做剖腹产的手术,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且世子夫人这个情况,出不得半点差池。 “夫人。”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见国公夫人失神,连忙出口提醒。 国公夫人一怔,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产房悲伤的道:“保孩子!” 话刚落下,宁国公世子就冲了进来,大声吼道:“不,保大人,我要保大人,娘,我要保大人。” “世承。”国公夫人责备看向儿子。 她怎么就生了一个痴情种。 “娘,保大人,我要保大人,娘,我求求你了,我和心柔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如果心柔以后不能生养,那我就纳一个妾,生一个孩子记在心柔的名下,这样好不好。”内院一般不许男子进来,可宁国公世子刘世承却管不了这么多,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这话一出,满院的女子都露出羡慕的眼神,晋阳侯夫人脸上也露出一抹笑,为她妹妹高兴,这世间痴情如刘世子的人太少太少了,遇到了这样一个男子,是她妹妹此生最大的幸福。 国公夫人选择保小孩子,心里本就愧疚,见到刘世承如此保证,便点了点头:“好,保大人!”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保住大人。”凤轻瑶虽然忙,但也分心听了一下院外的动静,听到刘世承的话,凤轻瑶心里也高兴。 不枉费她冒险跑一趟,这宁国公世子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只是她没有遇到罢了。“世子夫人,你听到世子爷的话吗?他为了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一起努力,争取大人孩子一起保住。”凤轻瑶知道所谓的医学奇迹,其实就是病人的求生欲望,凤轻瑶尽力激起这世子夫人求生欲。 果然,她的话刚落下,世子夫人就动了动,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 凤轻瑶松了口气,这世子夫人有反应是好事:“世子夫人,你千万不要放弃,我会帮你的,帮你把孩子也保住。” 世子夫人的睫毛轻轻动了动,表示自己听到了。 “世子夫人,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在说什么,现在你按我说的去做,吸气……呼气。” 一整个晚上,凤轻瑶都没有停一下,精神绷得极紧,这是她一次做剖腹手术,以前虽然观摩过手术过程,可自己却没有动过手。两刻钟过去了,世子夫人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能等了,凤轻瑶只好先给世子夫人打营养剂。 “夫人,我要替你把孩子取出来,会有一些痛,你撑着一点。”世子夫人这样的情况,凤轻瑶根本不敢给她全身麻醉,只做了局部麻醉。 “你动手,我可以撑住。”世子夫人喘着粗气,但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由此可见世子夫人的情况大好。 千年人参这种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凤轻瑶也不多言,准备好后就在世子夫人小腹处,开了一个一指多长的刀口,切开腹壁后,凤轻瑶将子宫拉出,切开子宫,拉出胎儿,剥离胎衣…… 时间悄然流逝,凤轻瑶在产房内忙得大汗淋漓,国公夫人和刘世承在产房外,也等得心急不已,半个时辰过去了,见里面还没有反应,刘世承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又不敢踹产房的门,只得咬牙转身朝院外走去…… “快,去跟着世子爷,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国公夫人心惊肉跳的,连忙差下人跟下,这一下好了,国公夫人又要担心媳女,又要担心儿子。 直到下人来报,说世子爷跪在祠堂,国公夫人心稍稍安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国公夫人快支持不住了,身子一摇一晃的,可又不肯坐下来,在国公夫人一个不稳往下栽时,突然产房内,传来“哇”的一声。 “生了,生了。”国公夫人精神一阵,摇晃的身子立马站直。 “孩子,孩子生下来。”国公夫人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紧紧的拉着身边的丫鬟:“快,快去告诉世子,夫人生了。” “奴才这就去。”因着这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一扫之前的沉闷,整个院子的人都看欢快了起来,就是晋阳侯夫人也喜极而泣。 “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这天下能救心柔的就只有凤小姐,就只有她了。” 凤轻瑶是晋阳侯夫人推荐的,而宁国公世子夫人又是她亲妹妹,可以想象她之前的压力有多大。 “生了?心柔呢?心柔有没有事?”刘世承发疯一般跑到内院,拉着宁国公夫人的衣袖,急切的寻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国公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喜悦减半,就在此时凤轻瑶打开产房的门:“夫人和世子爷请放心,母子平安,两位小公子身子很壮实,世子夫人身体受损,需要好生调养。” 抱着新生的孩子,听着孩子的哭声,凤轻瑶终于明白,那些妇产科医生所说得天籁之间是什么…… 为了那一声啼哭声,再累都值得! 311重病,求救无门 311重病,求救无门 宁国公世子夫人母子均安,可凤轻瑶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本身就有伤在身,再加上劳累了一天,她也快到崩溃的边缘有了。 凤轻瑶此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倒在床上,埋头苦睡。 可她还是带罪之身,哪怕宁国公上上下下极力挽留,凤轻瑶也不敢多呆,在黎明破晚之际,凤轻瑶拖着疲累的身子,策马回凤府。 禁卫军统领一直伴随凤轻瑶左右,看凤轻瑶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随时要倒下的样子,一个颗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小心的护在她身侧,万一凤轻瑶一头栽下去,他还能扶一把不是。 可直到凤府,凤轻瑶都没有从马背上掉下来,禁卫军统领不得不说,凤轻瑶的驭马术太强了,心里痒痒的,琢磨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假公济私一把,跟凤轻瑶学学控马术。 要知道,凤轻瑶就是凭借这一手出色的控马术,在兽苑扬了国威,皇上大喜之下,才追封了凤轻瑶的父母,跟凤轻瑶学可不算丢脸。 凤轻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曾带伤工作过,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如果不是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她早就倒下了。 听到身边的人说凤府到了,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本能的一拉缰绳,整个人也跟着往前一扑。 “凤小姐,小心。”禁卫军统领吓了一跳,想要伸手去扶,却发现自己还在马背上,连忙纵身下马。 凤轻瑶双手支撑在马背上,又坐了起来:“我没事。”没事才有鬼。 虽是破晓,可天色依旧是漆黑一片,禁卫军统领看不清凤轻瑶的样子,要是他拿火光一照,会发现凤轻瑶此时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露在外面的肌肤滚烫发火。 凤轻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脑子疼得就不像自己的,头重脚轻完全找不到方向,伸手摸了摸额头:“居然发烧了。” 凤轻瑶苦笑。 还真是屋漏偏逢雨,皇上关她禁闭呢,不许外人探视,要请大夫还得先禀告皇上,这么一来二去说不定她都烧糊涂了。 回去,记得吃退烧药。凤轻瑶在心中默默的叮嘱自己。 “凤小姐,下马了。”禁卫军统领见凤轻瑶久久不下马,开口催促。 “好。”凤轻瑶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迈着沉重的腿,想要从马身上滑下来,却不想…… “咚……”凤轻瑶直接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脚上还套着马蹬。 禁卫军统领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快步上前,将凤有轻瑶抱住,凤轻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这么烫。”禁卫军统领心一慌,抱着凤轻瑶就冲入凤府。 “快,进宫禀告皇上,说凤小姐重病。” “是。” “去把凤小姐的丫鬟叫来,让她们来服侍凤小姐。”禁卫军统领一连下达数个命令,身后的侍兵都一一执行,不敢拖延半分。 九皇叔得到消息时,天已大亮。 面对凤轻瑶不知轻重,乱管闲事的作风,他已经无法可说了,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可下面的人就算是执行再到位也没有用,这个时候进宫根本见不到皇上,就算见到了皇上,皇上也不一定会允许大夫进来。 丫鬟们只能用冷水替凤轻瑶擦拭身子,希望她的体温能降下去,可不知是凤轻瑶的体质太弱还是怎么了,凤轻瑶一直高烧不退,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不停的嚷着:“不是我,我不是潜逃。”“我没有犯错。” 另外还有一些含含糊糊的话,丫鬟们也听不清,她们此时正担心着,生怕凤轻瑶把脑子给烧坏了,以至于忽略掉凤轻瑶左手上的异常。 咳咳,要是凤轻瑶醒来的话,会发现她上的智能医疗包,正在闪烁着音频的线条,同一时刻华夏某军方研究院的一台电脑,突然自动开启,发出如同蜂鸣一般提示音。 奈何时间太早了,研究院值勤的人还没睡醒了,根本没有人发现。 天亮了,早朝的时间也结束了,可大夫依旧没来,两个丫鬟实在等不急,找到禁卫军统领:“大人,皇上怎么说?大夫呢,大夫什么时候来。” “进宫的人还没有回来。”禁卫军统领也着急,凤轻瑶是九皇叔和王家大公子看重的人,他也怕凤轻瑶出事。 “怎么回事,早朝也下了。”这话似乎在说禁卫军统领没有尽心。 王家的丫鬟养得比小姐还要娇,那派头一摆还是有几分气势的,听到这质问的话,禁卫军统领脸上有些不好看,衣袖一甩转头走人。 他还真是吃力不讨好,得,懒得和一个下人计较。 丫鬟脸上一白,咚的一声跪在禁卫军统领面前:“大人,奴婢是担心小姐,一时心急口快,肯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奴婢一般见识。” 未来的一个月,她们都要受这位大人监视,得罪不得。 起来吧。”禁卫军统领没有为难这丫鬟:“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我有心无力,皇上没有旨意,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这样好了,我再派人进宫去问问。” 从早晨等到下午,禁卫军统领派出去的人,就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出事了吗?”禁卫军统领担心他的人在路上被人劫杀了,待到太阳快要落山时,禁卫军统领终于坐不住了,交待一声往皇宫冲去。 到了皇宫才发现他的人,的确是被人截了,不过没有被杀,只是关进牢里了,理由是冲撞了贵人。 一个两个冲撞贵人还能理解,毕竟宫里头什么都不多,就是贵人多,可四个五个都冲撞贵人,这也太巧合了。 禁卫军统领明白,这是有人在敲打他,让他别对凤轻瑶的事情太上心。 禁卫军统领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呀,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倒霉,他招谁惹谁了,可已经进宫了,要他就这么回去,他启不是两头不讨好,面对太监服笑的脸,禁卫军统领腆着脸道:“公公,卑职有要事求见皇上。” “李大人,这可真不巧了,皇上今天上午携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联同苏绾小姐和云华公主一同去丽山赏枫叶。”太监不阴不阳的道,神色不善。 这个李统领好没眼色,讨好一个孤女,得罪皇后娘娘和睿王殿下,真是不想混了。 “那皇上什么时候会回来?”禁卫军统领李巡当下大惊。 怎么可能这么巧?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你到底要做什么?”九皇叔轻敲着桌面,借此排解心中的忧虑…… 312第一次,夜半探闺房 312第一次,夜半探闺房 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也许只有皇上自己明白,接待李巡的太监明显是皇后的人,他就知道皇上的意图,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会给李巡肯定的答复。 太监张狂的笑了一声,掐了一个兰花指,矫情的道“陛下的事,我等做奴才的怎么知道,皇上有旨,如有要事可前去别院求见皇上,李大人要是有急事就赶紧去丽山禀报给皇上,要是延误了国家大事可就不好了。” 太监特别咬住“国家大事”四个字,提醒李,如果只为了凤轻瑶这种小事去丽山别院,那只有死得份。 见李巡呆在原地,太监“咯咯咯”的笑站,扬场而去……丽山皇家别院 皇上坐在书房,批着送宫里的送来的奏折,将一垒奏折批完后,太监把奏折装在一个玄铁盒里,上锁,再三检查无误后,交给一边等侯的侍卫。 “让太子加紧办了,别延误了正事,有关江南的快报,第一时间送来给朕。”皇上放下御笔,转了转有些酸痛的手腕,太监连忙上前,不轻不重的替皇上捏了起来。 “卑职领命。”站在殿中央的侍卫,双手捧着玄铁盒,咚得一声跪下。 皇上左手挥了挥,侍卫立马下去,替皇上揉捏右手的太监,也退了下去。 书房内,只余皇上和总事太监,皇上靠在龙椅上,闭目沉思,书房内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人气一般,好半天于上才开口:“赵德,你说老九这是什么意思,朕这是越看越不明白了,他就不怕凤轻瑶就这么死了吗?”这才八月末九月初,赏什么枫,皇上来皇家别院不过是一个借口。 收到凤轻瑶病得快要死的消息,皇上当下决定借此机会,试一试东陵九,或者狠狠打压一下东陵九,却不想东陵九按兵不动,一点也不关心凤轻瑶的死活。 “皇上,九皇叔他心思再多,也跳不出您的掌控,您这一试不就让九皇叔现行了嘛。”赵德适时奉承了皇上两句。 “现行?朕这个九弟就是狐狸,哪有那么容易让他现行,一个没有母亲教导,却能在朕眼皮底下长大的小皇子,能不精明嘛。”话虽如此说,可皇上的脸上明显浮出一丝笑意. 他是帝王,九王之尊的帝王,这世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太监咯咯一笑:“皇上,之前九皇叔出手帮凤轻瑶都是举手之劳,凤轻瑶本就没有生命之忧,可这一次却是不同,凤轻瑶那样子,再拖下去就算不烧死,人也得烧傻了。 九皇叔要是不出手,那就表示九皇叔根本没有把凤轻瑶放在心里,只是拿凤轻瑶当靶子,迷惑对手,经此事后这颗棋子也没有用了;而九皇叔要是真在意凤轻瑶,不管不顾的请大夫上门,那就是违抗圣旨,那可是死罪。 不管结果如何,九皇叔这一局都输定了。九皇叔不救,这么辛苦推出来的靶子就算是没用了,九皇叔救那就是违抗圣旨,一切可都皇上您的掌控中呢。” “你这老货,说得有理,那莲子汤朕就赏你了。”皇上高兴的哈哈大笑,眼睛扫过放在矮桌上的汤品,若有所思的道:“今晚朕入宿在淑妃那。” “贵妃娘娘那?”大太监赵德小心的问道。 谢贵妃一到别院就说身体不适,那明显是要皇上今天宿在她那里。四妃虽然都是一品,可明显以贵妃为尊,皇上第一天到别院宿在谁的院子里,就是给谁脸面,皇上去淑妃那,明显是打谢贵妃的脸。 “哼,谢家这段时间跳得那么欢,真当朕是瞎子嘛。”皇上面色一沉,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琐事,心中烦闷。 朝臣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王谢二家想动,皇上也想要借这次机会,好好的整顿朝政。 内政不稳,如何发兵其他三国。 皇上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徐徐图之,朝政已渐渐在其掌控中,可眼见就要事成时,却沉不住气了。 赵德有心想要劝说,可话到嘴边硬是给噎了下来。 震天雷这东西彻底勾起了皇上的野心,皇上年岁不小了,他想要有生之年一统九州大陆,皇上是不会听人劝了。 夜幕降临,凤轻瑶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两个丫鬟什么办法都想了,可凤轻瑶不仅没有退烧,就是人也没有清醒,不过一天的时间两个丫鬟已经快撑不住了。 禁卫军统领李巡在皇宫碰了一颗硬钉子后,也不敢过多的照顾凤轻瑶,以免惹来麻烦,这就让凤府的人更辛苦了,除了日常的吃食外,外面的什么也不让送进来,而他们的消息也传不出去。 除了皇上、皇后、睿王和九皇叔外,没有人知道凤轻瑶病了,而且病得快要死了。 凤府的库房里倒是有些人参、燕窝一类的东西,丫鬟将人参切片给凤轻瑶含着,却不想凤轻瑶越烧越厉害,而燕窝喂一口吐一口。 两个丫鬟虽懂一些简单的医理,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凤轻瑶虽是大夫,可凤家连日常的药材都没有,再说凤轻瑶这个情况,似乎不是简单的发烧,两个丫鬟也不敢乱来。 “佟珏,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们得轮流休息,不然小姐还没有醒,我们就先倒了。”凤轻瑶的两个丫鬟,在王府时一个叫佟瑶,一个叫佟珏。 按理她们到凤府,认了凤轻瑶为主,凤轻瑶要给她们赐名,可惜凤轻瑶压根不记得此事,一直没有提起。 两个丫鬟早期问了凤轻瑶一次,可凤轻瑶说要想一想,这一想又把这事给忘了。 佟珏去睡了,凤轻瑶的房内就只余一个佟瑶,而原本府中的护卫,则被禁卫军带到了外院,内院里除了她们主仆三人,再无其他人。 佟瑶累了一天、担心了一天,给凤轻瑶擦身时,好几次都抵挡不住瞌睡的诱惑,往前栽,佟瑶狠狠的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掐,在巨痛下佟瑶一个机灵,总算是有几分精神。见水热了,佟瑶端着盆子准备再去换一盆冷水,却不想刚端起盆子,强烈的睡意袭来,佟瑶居然直接往椅子上一倒,睡着了…… “总算找到了机会。”暗处,黑衣银面的蓝九州走了进来,轻巧的将房门关上,转身看到衣衫被扯开,露出大片肌肤的凤轻瑶,耳根一红。 “没想到,我也有当登徒子的一天,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再拖下去凤轻瑶就死定了。” 蓝九州上前,坐在凤轻瑶的身侧,看着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凤轻瑶,一时之间不知从何下手…… 313中毒,上下其手蓝九州 313中毒,上下其手蓝九州 凤轻瑶这情况不是发烧,而是中了毒,解毒的法子蓝九会,只是有那么一点,呃……轻薄的味道。 “凤轻瑶,我这是为了救你,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蓝九州毕竟是蓝九州理性大于感性,虽然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尴尬,可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蓝九州伸出双手,准备去脱凤轻瑶的衣服,可就在他的双手刚碰到凤轻瑶的衣服时,却僵住了…… 蓝九州不是什么风月高手,他这是第一次脱女子的衣服,虽说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可真正要动手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何处下手。而一向沉稳的蓝九州,面上虽然不显,耳根却微微发红,就是双手也在轻轻的颤抖,手心冒汗。 “好热。”蓝九州发现他似乎也中毒,身体越来越热,恨不得立马抱住一块冰,降一降温。 如果不是为了救凤轻瑶,蓝九州真想收回手,转身就跑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可是那情况和现在不能比。 “救人比杀人难多了。”这是蓝九州的感慨,可当他想到凤轻瑶在密室,为他医治伤口时,可没有半分的扭捏,大大方方的将他的衣服剪了,双手还在他身上乱摸,他怎么得也不会比一个女子差吧。 想到这里,蓝九州心中的燥动也渐渐平复。 “凤轻瑶,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要说起来咱们这也算是公平了,你可不只一次脱我衣服,在我身上乱摸。”蓝九州闭上眼,手指颤动,他又不能把凤轻瑶的衣服扯了,好半天才将凤轻瑶的衣衫解开。 “真累。”蓝九州不敢睁开眼,胡乱的摸索着,一不小心就碰到凤轻瑶胸前的柔软,蓝九州就好像碰到铁钳一样,连忙缩回了手,手指上还残留着那团柔软的气息与余温。 “我真不是故意的。”蓝九州心中郁闷,他没有轻薄凤轻瑶的意思,可是…… 他必须把凤轻瑶的衣服全部解开,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凤轻瑶的身上扎针。 咳咳,不仅仅是上衣呀! 蓝九州的手在半空僵了半天,最终救人心切,又再次伸手,可有了前面的经验,蓝九州不敢乱摸,生怕又摸到什么尴尬的部位,想到稍晚施针时也是要看的,再加上心中那不为人知的私心,蓝九州内心各种挣扎后,决定睁开眼。 里衣退下,凤轻瑶身上还有一件湖蓝色的肚兜,不过因为蓝九州那完全没有章法的拉扯,肚兜只算是半挂上在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借着光瞧清凤轻瑶,哪怕凤轻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一样美得让人窒息。蓝九州呼吸一窒,喉结滑动,凭借强大的自制力,生生移开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蓝九州一边念着圣贤的话,可一边又动手,将凤轻瑶的肚兜脱下,他这伙只记得非礼勿视,怎么就不想想非礼勿动呢? 好吧,救人要紧,男女大防可以放一边,再说他也不是那些个被礼教束缚的书呆子。 上身最后一件遮蔽物也退去了,凤轻瑶此时就如同羔羊一般,躺在床上任蓝九州宰割了。 蓝九州虽不是一个君子,可却没有乱动。 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误了救人的大事,只得生生的忍住。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更容易受感观的刺激,蓝九州虽然冷静理智,可也要看对象。 如果是别的女人,蓝九州定不会多看一眼,以前也有江湖女侠脱光跑来诱惑他,他根本不放在眼中,只觉得一坨白肉恶心烦人,可偏偏凤轻瑶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他都有想动手的冲动。 蓝九州本就对凤轻瑶有点意,凤轻瑶如此娇媚的躺在床上,没有半分挣扎,蓝九州要是不起点什念头,那就不叫男人了。 上衣脱下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蓝九州将凤轻瑶上的薄被的推到一边,有了前面的经验,蓝九州很快就解开了裤腰带,就在他准备把长裤退下时,突然看到凤轻瑶左手上那一块不同寻常的肌肤。 “这是这什么?”蓝九州暂时放弃与凤轻瑶的里裤奋斗,抓起凤轻瑶的左手,略有薄茧的手指,在凤轻瑶胳膊上摩挲着。 智能医疗包已经恢复平静,和没有启动时一样,正正方方比糕点大不了多少,上面隐约透着一丝银光,和手上其他地方的肌肤明显不同,四四方方的边框略略浮出肌肤外,看上去不像是外力烙上去的,就好像是凤轻瑶的手中长出来的。 “这就是凤阳一族的印记?”蓝九州没有多看,将凤轻瑶的左手放平,这么一打岔蓝九州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本就是个潇洒的人,只因为对方是凤轻瑶,他难得局促了起来,想到他等伙要扎针的穴位,蓝九州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凤轻瑶的里裤退下,只将裤脚撩起,至大腿部位。 虽说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看了,这么做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蓝九州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布包上面有数十根银针,别看他装备如此齐全,就以为他会医术,他其实就只会解毒。 他从小所处的环境,让他对毒物特别敏感,他的身子特异,一般的毒物无法近身,可并不表示他不把毒物放在眼中,反之他对毒药一类的物品特别敏感。 受伤不一定会死,中毒死的可能性却大。 蓝九州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看似玉又非玉的东西,蓝九州叫它非玉石,是解毒圣器。 蓝九州捻起一根银针,将银针插入非玉石中,看似坚硬的非玉石,却能任银针插入,如果凑近去看,会发现那非玉石上面布满细孔,细孔的大小刚好够银针插入。 蓝九州略略盘算了一下时间,又捻起一根银针插了进去,同时将之前那根银针取下来,针锋泛着绿光,在烛光下隐约有几分青草的味道。 蓝九州将非玉石放至凤轻瑶的身侧,屏气凝神,左手按住凤轻瑶的胸下半指处,右手捻针,稳稳地扎了下去。 银针一入,一滴血珠从顺着银针冒了出来,蓝九州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伙心思全部放在救人上。 诚如凤轻瑶所言,如果你把心思放在救人上,就不会对面前的身体动歪念,因为没空…… 314宝儿,某只的未婚妻 314宝儿,某只的未婚妻 蓝九州按照之前的手法,将银针一一指入凤轻瑶胸前,和大腿内侧几个部位,看银针所扎的位置,有好几处并不是穴位,还有好几根银针还扎在比较敏感的位置。 这也就是蓝九州将凤轻瑶的衣服褪尽的原因,这解毒的方法真不一般的诡异,皇上这是存了心思不让凤轻瑶好过。 没有大夫来凤轻瑶就会因为中毒,一直觉高烧不退,直到烧死、或者烧糊涂为止。 有大夫那也好办,凤轻瑶中的就是普通的热毒,要解毒唯有用银针扎这几处,将热毒排除。 到时候凤轻瑶毒是解了,可人也毁得差不多了,虽说凤轻瑶不一定在意,但别人在意就行了,到时候凤轻瑶绝对会被主流圈子排斥,除非凤轻瑶一个人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然她今生就注定得不到这世间主流的接受。 婚前疑似失贞,与九皇叔可能有染,传说与大公子牵扯不清,这些可以是道听涂说,可能不是真的,也能找到证据推翻。 要知道,凤轻瑶并没有失身,她至今还是女儿身,只要她舍得下脸面,让宫里的嬷嬷替她验明证身,那些流言都能不攻自破,可因医治被大夫看光了身子,这却是怎么也无法推诿的事情。 这件事要真成了,就是压死凤轻瑶的最后一根稻草! “凤阳一族向来信奉女子应该娇养,凤阳一族的女子一出生,就被家中的长辈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宠着。凤阳一族的地位仅次于蓝,就是日后嫁人,也是下嫁,夫家也不敢有人对其不敬。凤阳一族的女子一生尊贵,荣宠不减,位比公主,你却偏生是个例外。”蓝九州把缠绕在凤轻瑶颈边的长发一一拂去,手指滑过那滑嫩的肌肤,让蓝九州再三留连,可惜蓝九州没能留连太久…… 银针所扎之处,最初只是沁着血珠,可渐渐地血珠越冒越多,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凤轻瑶身上已满是血,虽没有从血池中捞出来的那般夸张,但也足够吓人,就好像把血往她身上涂一般。 只不过凤轻瑶身上鲜血,比平时更加的红艳刺目,也比平时更加的灼热。 随着凤轻瑶身上的血流出,凤轻瑶脸上也恢复正常,没有之前那不正常的潮红,身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蓝九州松了口气,将凤轻瑶身上的银针一一取出,替她将衣服穿好,至于身上的血,蓝九州没有去擦,一来是不方便,二来他也不能在这里久呆。 收拾好后,蓝九州替凤轻瑶盖好被子,将她头顶上的刘海抚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明天你醒来,应该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虽说医者不自医,可我相信你体内的余毒,你应该能清。” 蓝九州这排毒的法子,并没能一次将毒素排尽,还要辅以药物,只是他不方便,这凤府已不是昔日的凤府,能任他来去自如,他今天来也是冒了极大的险。 蓝九州再三检查,确定无异状后,打开门没入黑夜之中,三两下就从凤府的院子中出去了,来到步惊云放哨的地方,见步惊云半天没有反应,只得伸手拎起他:“走。” “咳咳……”步惊云脚步一个踉跄,险些从树上掉了下去,没好气地瞪了蓝九州一眼:“九州,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刚刚对凤轻瑶不会也是这么粗鲁吧,你小心呀,要是在她身上留下什么青紫,依她的谨慎一定会发现什么,到时候你就麻烦了。” “不说话会死吗?”蓝九州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狠瞪步惊讶云一眼,吓得步惊云捂着狂跳心口,猛得往后一跳。 吓死他了,九州的气势果然彪悍,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蓝九州不像真的生气,步惊云又笑了起来,上前重重一拍蓝九州的肩膀,一副他乡遇顾知的样子。 “知音呀,知音呀,九州你怎么知道,我不说话会被憋死,快,快告诉我,你替凤轻瑶解毒顺利吗?她有生命危险吗?她什么时候能醒?她醒来后会如何?” 说着关心的话,可却掩不住眼中八卦的光芒。 蓝九州没有气的甩开步惊云,哪知步惊云就像狗皮膏药一般,怎么也甩不开,就这么巴着蓝九州,蓝九州没法只得拖着步惊云走。 步惊云绝对是一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见蓝九州虽然冷着一张脸,没将他推开,又厚颜无耻的问起各种八卦。“九州,我说你可得对凤轻瑶负责呀,虽说没有别人知道,可我是证人,哪怕我没有跟过去,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你可是坏了凤轻瑶的名节,你不娶她可不行。” 步惊云的话没有半点诚意,隐隐还有警告与试探的味道,蓝九州被他念叨烦了,直接吼道:“步惊云,我说你够了,脑子里能不能想一些别的,一天到晚就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蓝九州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凤轻瑶的名节,当初他冷眼看着那些人在幕后坏凤轻瑶的名节,没有出手相帮,现在他又坏了轻瑶名节,想来心里就觉得闷。 步惊云很认真的点头,眼中闪着一丝不明的精光,一脸无辜的道:“这个真不能,我最近很闲,除了儿女情常的事情外,我还真没有什么可想的,我说九州你别不把这些儿女情常的事情放在眼中,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答应你师父和师娘什么。”步惊云的话,成功的让蓝九州变脸了,不是生步惊云的气,而是一脸严肃。 有些事情,他之前不在意,现在呢?还能和以前那般吗? 步惊云见蓝九州这样,语气也严肃了起来,隐隐带着一份责怪:“九州,你不会真忘了吧?你可是答应你师父,要娶你小师妹的,你可不能做负心汉。” 步惊云说了半天,原来是提醒蓝九州不要负他的小师妹,秦宝儿。 “我没忘,我答应师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会娶宝儿为妻。”蓝九州干巴巴的应着,像是解释又像是说服自己:“凤轻瑶医术高超,她曾说过补心之术,我看她有补心之能,也许她能医好宝儿的病。” 蓝九州说得模棱两可,像是在糊弄自己,又像是在糊弄步惊云,步惊云明知蓝九州心虚,却聪明的没有多问,又恢复之前嬉笑的样子。“这么认真做什么,你和宝儿十几年的感情,我当然是明白的,你师父和师母地下有灵,也会为宝儿高兴。 宝儿一出生就有不足之症,可经过这几年的悉心调养,看上去也和常人无样,我觉得你不能一直把她关山谷,是时候把宝儿带出来,你们两个是未婚夫妻,这也不算违背了礼教。” 步惊云笑着劝说,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315装病,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315装病,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按蓝九州的预测,凤轻瑶第二天早晨才会醒,却不想半夜就被闹腾醒了。 佟瑶来接佟珏的班,看到佟珏歪在椅子上,脸色一变,戒备升起。 佟瑶连忙上前查看凤轻瑶的情况,见凤轻瑶呼吸绵长,脸色好看了许多,当下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要是小姐有事,她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可不想替凤轻瑶捏被角时,发现凤轻瑶里衣染了血,佟瑶一慌,飞快地掀开被子一看,却见凤轻瑶一身是血…… “啊……”佟瑶吓得大声尖叫,这一叫不仅惊醒了佟珏,也将外院的禁卫军给惊动了,咚咚咚的往内院跑。“出什么事了。”佟珏一个机灵,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神色慌张,完全不见平日的沉稳。 “小姐,小姐她……”佟瑶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身是血,面色安详,凤轻瑶这情况很可怕,佟瑶胆子不小,可这伙却不敢伸手去解凤轻瑶的衣衫,她怕看到衣衫下,血肉模糊的娇躯。 要是凤轻瑶出事,就是她们失职了! 佟珏脸色一白,连忙冲上前,先是探了探凤轻瑶的鼻息,发现凤轻瑶还有气,大大地松了口气,要是凤轻瑶死了,她们也难逃一死。 “佟瑶,你去打水,我看看小姐她怎么了。”不是佟珏冷静胆大,实在是她别无选择,她守夜时凤轻瑶出了事,她可是罪加一等。 “好。”佟瑶连忙稳住心神,一出院门就遇上禁卫军统领李巡:“姑娘,是不是凤小姐出事了?” 这凤府人真是太少了,除了几个粗使婆子,凤轻瑶身边就两个贴身照顾的丫鬟,出了事李巡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小姐,小姐的情况不太好,我去给小姐打水,李大人对不起,奴婢怠慢了。”佟瑶心急外加心虚,不敢对上李巡的眼睛,曲了曲身就避开了。 李巡一愣,抬头朝内院望去,隐约见门窗上有一个娇小的身影不停的动来动去,暗自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地道:凤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但愿你能挺过这一关。 佟瑶端着水进来,没空管李巡等人,李巡也没有为难,只站在院子外,待到佟瑶端着大盆血水出来时,李巡连忙上前:“凤小姐怎么了?不是发烧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凤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小姐她……”佟瑶想到刚刚进去时,凤轻瑶已经醒了。 佟瑶见凤轻瑶除了一身是血外,身上也没有伤,这伙心里正高兴,可想到凤轻瑶再三交待,不要将她清醒的事情说出去,当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凤小姐怎么了?”李巡心里闷闷地。 虽然与凤轻瑶接触不久,可李巡也明白她是一个真性情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连夜赶去救宁国公世子夫人,为此还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小姐她高烧不退,一直没有清醒,这伙头顶上伤不知怎么又裂开了,一直往外冒血,奴婢想尽办法也止不住血,就只能在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她气息越来越弱。大夫,要是有大夫在就好了,小姐这个样子也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晚。”佟瑶越说越心酸,想着凤轻瑶打从病起,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连个关心问侯的人都没有,她们心里就难过。 要不是小姐吉人有天相,说不定这么一病就去了。 “我那有上好的药伤,我给你去取。”李巡听着心里也发酸,不管怎么说凤轻瑶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可有些人却是连这个孤女也不放过。 “多谢李大人,多谢李大人。”佟瑶连连道谢。 就在此时,佟珏从内院冲出来,神色慌张:“佟瑶,你怎么还在这里,水呢,干净的水呢?” 佟珏哽咽的到,根本不看李巡几个,对着佟瑶劈头就骂,佟瑶连忙告罪一声,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佟珏心急转身就往内院跑,跑了两步,好像这才想到李巡等人在这里一般,连忙顿住,生生转了过来,朝李巡等人福了福身:“李大人,我家小姐身体有恙,招待不周还请李大人见谅,只不过这里终是内院,李大人守在这里多有不便,还请李大人移步。” 佟珏的话,客气有余恭敬不足,李巡也不在意,他知道因为凤轻瑶的事情,凤府的人对他多有怨言,可他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得听命办事。 “两位姑娘若有事,差人去前院叫一声。”李巡也不留在这里惹人嫌,转身就出去了。 到了外院,李巡发现自己手下的人,暗中将凤府的消息传了出去,只叹了口气当和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不落井下石,可手下的人要将凤轻瑶的消息透出去,他也管不了,因为那些人背后的主子,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带刀侍卫能惹得。 “小姐,你没事就好了。”佟珏和佟瑶替凤轻瑶换上干净的衣服,见到凤轻瑶完好无损,两人的心才落定。 “你们受惊了。”凤轻瑶虚弱的安慰道。虽然清醒了,可并不表示她一点事都没有,又是受伤又是中毒,再加上身子本就没有调养好,她这伙虚弱得不行。 是的,把佟珏和佟瑶同时遣出去,一是让外面的看到,那些是血不是丫鬟的,而是她凤轻瑶的,另一则是启动智能医疗包,替自己诊断。 中毒,这是智能医疗包诊断的结果,她真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对她下如此狠手,想必皇上也是知情的,不然关自己一个月的禁闭,还要禁卫军守着。 她还在想,皇上怎么处罚的这么轻,原来背后尽是有这样的事情。 凤轻瑶撇了撇嘴,下毒的手段都用上,这是多想要她死来着,可她偏不如那些人愿,她凤轻瑶就要好好的活着,气死那些人。 佟瑶收拾妥当,见凤轻瑶面色不怎么好,端起桌上的热汤奉到凤轻瑶的面前:“小姐,喝点参汤吧,奴婢拿阿胶炖得,补血益气。”这东西一直让厨房的炖着,凤轻瑶随时醒来,随时可以喝,就是昏迷不醒时,也能强灌几口下去。 虽然不喜欢这参汤的味道,凤轻瑶还是配合的喝了起来,一碗参汤见底,凤轻瑶气色好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外面那些人是怎么一个情况?”她让佟珏和佟瑶对外说她病得要死,一是想要松懈对手,另一则是想要知道那些禁卫军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好做准备不是……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她总不能一直处在挨打的状态中,虽说她现在也想不出什么还击的法,可总不能坐以待毙…… 316生死,能依靠的人唯有自己 316生死,能依靠的人唯有自己 佟珏和佟瑶将自己与李巡几人的交谈,还有李巡几人听到凤轻瑶病危时的表情,一一细说,半点小细节也不敢放过。 凤轻瑶闭着眼情,靠在床上看上去就好像睡着一般,佟珏和佟瑶看这情况,越说越小声,最后渐渐无声。 两人相视一笑,无声的说道:“小姐睡着了。” 可就在她们上前,准备服凤轻瑶躺时,凤轻瑶突然开眼,黑眸中的精光,像是直心射入两人心中一般…… 两个丫鬟一惊,吓得愣在当场,待到她们回神时,只见凤轻瑶的眼中闪着神性莫测的光芒,哪有半点睡着的样子。 “继续说。”凤轻瑶轻轻地闭上眼,掩去眼中的寒光。 “是。”佟珏和佟瑶两人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这伙哪怕凤轻瑶就是真睡着了,两女也不敢停下来。 两女在心中暗暗拿凤轻瑶和大公子王煜陵对比,发现这两人都一样,看似没有听你的话,但你要有一个细微的不对劲,都能发现;看上去无害,可谈笑间却能血流成河,杀人于无形。 大公子有这样的气势两女不觉得有什么,王家数百年的底蕴,养出大公子那种气势,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凤家呢? 不说凤父凤母早逝,就是凤父凤母一直健在,凭着他们的身份与出身,怎么能养出小姐这种上位者的气势呢? 两个丫鬟虽然万分不解,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她们小姐好说话归好说话,可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任人拿捏的人。 佟珏和佟瑶半点不敢耍滑头,越说越顺,每一句话都直指重点,直到全部说清楚,两人才听了下来。 “如此说来,那李巡李大人倒是一个中立派,皇上派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凤轻瑶真是想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真要她死,就不会派李巡这样的人,可不要她的命,又怎么会任她在凤府自生自灭。 打死凤轻瑶也不相信,就算她的毒不是皇上下的,皇上也定知晓她中毒的事。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那李大人没有为难我们,还颇为照顾我们。”佟瑶与佟珏明白凤轻瑶是个有主意的人,她们可不敢在凤轻瑶面前随便出主意。 凤轻瑶也就是说说,没想过找佟珏和佟瑶拿主意,说实在地,凤轻瑶还是不相信这两个丫鬟。 她昏死的这段时间,这两个丫鬟虽然尽心照顾她,可那也只是尽一个丫鬟的职责,凤轻瑶可不认为,她们尽职就应该信任她们。 要知道,她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这两个丫鬟也要跟着陪葬,她们照顾自己只是爱惜自己的命罢了,要真为她好,这两个丫鬟也不是没有办法将消息传出来。 终归,在这两个丫鬟的心中,王煜陵更重要,她们是担心王煜陵知道她的情况,做出什么有伤王家的事。 这样的丫鬟只能用,却不能当成心腹,无论她如何做,这两个丫鬟都不会将她的利益放在首位。 “派人盯着那三个小兵,看他们和谁联系,不要打草惊蛇,除了你们两人外,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清醒的消息,包括大公子。”凤轻瑶语气虽轻,可却是不容人置疑与拒绝。 佟珏和佟瑶知道这是她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们将消息泄露了出去,那么…… 一想到那个后果,佟珏和佟瑶全身发寒,两人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奴婢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很好,另外去打听一下那位李大人是什么背景。”还不算没救,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这两个丫鬟她以后再也不会用了。 “是。”两个丫鬟羞愧地低下头,她们只顾着担心凤轻瑶的生死,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为主子分忧是她们的职责,可她们除照顾凤轻瑶,什么都不曾为凤轻瑶打算。 这两个丫鬟虽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好,可终归照顾了自己一天,凤轻瑶也不想为难她们:“下去吧,你们也累了。”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两个丫鬟有些犹豫。 “没事,我想要一个人呆一呆,你们累了一天一夜,下去好好休息。”她又不是苛刻的主子,再加上有些事情这两个丫鬟在,她也不方便做,索性把人打发了下去。 “是,奴婢去隔壁的小屋给小姐守夜,小姐有事叫奴婢一声。” 待到两个丫鬟都走了,凤轻瑶又再次脱下里衣,检查自己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痕迹。 智能医疗包检查出来的结果,说她体内毒素未清,毒素未清这就说明她中毒了,然后又人给她解毒了。 她可以肯定她的身体没有自动排毒的功能,智能医疗包也没有这个功能,那就是说…… 有人出手救了她,而那个人绝不可能是这两个丫鬟。 被丫鬟的尖叫声惊醒时,她就发现自己一身是血,可脸上和双手上却没有血,如此看来有人用特殊的手法,给她放血清毒了。 这样的话,身上难免会留下痕迹,她不能当着丫鬟的面找,只能将丫鬟挥退,可找了半天,凤轻瑶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 “到底是谁,能避开禁卫军的守护,悄无声息的潜入凤府救我呢?”凤轻瑶双手环抱,下巴顶在膝盖上。 其实她心中已有人选。 有这样的身手,又可能出手救她的人,非蓝九州莫属,只是凤轻瑶怎么也想不明白,蓝九州怎么知道她的情况,她的中毒的事情,除了这个国家少数几个站在高位的人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才是。 “蓝九州,你到底是什么人,真是你救了我吗?如果是的话,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呢?”凤轻瑶长叹了口气,其实欠人家恩情的感觉很不好。哪怕没有亲眼所见,凤轻瑶也明白,蓝九州这个时候要潜入凤府,是冒生命危险的事。 “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到时候也不知道拿什么还你。”凤轻瑶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启动智能医疗包,拿出有助排毒的药物。 智能医疗包因是军方产品,再加上那些科研究人员,对于古代的毒并不了解,而且古代那些毒在现代也不盛行,这智能医疗包也只能检测出蛇毒一类的东西。 要查出她体内的毒素,得拿血去化验,才能验出毒素的成份,可她的血已经没毒了,所以凤轻瑶没办法对症下药,只能用一些不伤身的排毒药物。 这么一来,身体恢复起来就要慢了,不过她也不着急,横竖她关在凤府出不去,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摸清一下清况,就算不为反击,也要保重自己的性命。 这一次,她深切的明白,当死亡来临时,唯一能靠得住的人,就只有自己! 317得失,是生是死求你给句话 317得失,是生是死求你给句话 外面乱成一团,凤轻瑶窝在凤府却是难得清静,没有琐事打扰,也没有闹心的人上门,不过十天的时间,凤轻瑶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只不过为了装病,依旧躺在床上种蘑菇,双脚难得沾地。 闲来无事凤轻瑶将智能医疗包中的医德体系又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医德已经涨到五个点。 这医德可不好攒,她平时也没有少救人,可医德就是不涨,没想到替世子夫人接生,居然就涨了三个点,凤轻瑶看得真乐呵。 蚊子的大腿也是肉,这医德虽然少一点,再多的医德点数也是慢慢积攒的不是,除非发生大面积感染的病毒,不然医生救人就得一个一个来,想要一夜之间攒上成千上万的医德点数,貌似不太现实。 凤轻瑶不知,她这个想法没过多久便实现,医德暴涨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这十天,凤轻瑶在在房内逍遥自在,可苦了皇上和东陵子睿一干人等,他们一个盼九皇叔出手,一个盼凤轻瑶的死讯传出,可等了半天全部落空。 皇上在丽山别院呆了三天,便回宫了,他很清楚凤轻瑶那样子,烧个三天就是清醒了,也是一个傻子,让皇上觉得可惜的是,浪费了凤轻瑶这么一颗棋子,却连只小鱼都没有钓上。 皇上回宫的第二天,李巡便亲自进宫求见皇上,这一次皇上没有为难,大方的派了一个太医来凤府。 太医诊断后,一脸沉重,提笔写下一张没有什么用处的张药方,便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宫复命,同时暗示凤府的人,凤轻瑶很不好,请准备后事。 佟珏和佟瑶两个丫鬟哭得死去活来,凤府上上下下也沉浸在这悲伤之中,似乎下一秒凤轻瑶就会死一般。 皇上倒是没什么惊讶,这事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威胁太医,让太医一定要救活凤轻瑶,太医苦着一张脸下去,当天皇城就传出凤轻瑶快要死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出,王煜陵去了凤府却被李巡客气的拦住,转身进宫求见皇上,说是想要见凤轻瑶一面,皇上不同意,只说有太医在凤轻瑶不会有事,让他不要担心,别误信传言。 不仅如此皇上大手一挥,说凤府进了刺客,凤轻瑶受伤了,加派五百护卫保护凤轻瑶。 外人只道皇上对凤轻瑶荣宠有佳,可知情人却是明白,皇上这做派是在警告王煜陵这些人,别妄想擅闯凤府,凤府明里暗里的护卫,不比皇宫少,王煜陵想要偷偷潜入那是不可能的。皇上此举,明眼人都明白,皇上这是在逼王煜陵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关心则乱,只有出了乱子皇上才能收拾这些刺头。 皇上想要收拾王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可惜王家一向谨慎,极难挑到错,这样的机会送到面前,皇上当然不会放过,虽然他最初的目标不是针对王煜陵,王煜陵只是意外的收获。 皇上本想借凤轻瑶这事,打乱九皇叔的布局,让九皇叔为凤轻瑶出头,却不像九皇叔听到凤轻瑶快要死的消息,除了面容哀伤一点外,一切如常。 皇上很失望,可同时更加的坚定心中的想法。 江山美人,美人永远在江山后,要是东陵九为一个女子而失了分寸,那便不是他认识的东陵九,也不是东陵家的人,东陵家的男人绝不会为美色沉沦。 喜欢是一回事,可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一切,东陵家的男人做不出来。 东陵家的男人,可不是前朝蓝氏一族,为一个女人将万里江山葬送,为一个女人将血脉毁尽。 九皇叔这条大鱼没有逮到,王煜陵这条小虾米撞上来,皇上就顺势将枪口对准王煜陵。 可惜……皇上高估了九皇叔,也低估了王煜陵,王煜陵虽然着急,却没有如皇上所想的那般,做出什么出格、有损王家利益的事情。 皇上一直在等,可十天过去了,不仅没有等到凤轻瑶死讯,也没有抓到王煜陵的错。 凤轻瑶还真不是一般的命硬,太医说是快要死了,可十天过去了,凤轻瑶的死讯还没有传出来。 皇上气极,期间换了无数个太医,每一个太医的诊断,都说凤轻瑶半只脚踏入了棺材,只不过靠人参吊着气,随时会死。可十天,凤轻瑶也没有随时死掉,要不是凤府的暗探来报,凤轻瑶的确不行了,皇上都要怀疑太医们集体诊错了。 不过没死就没死吧,十天也不见九皇叔和王煜陵上勾,皇上也有一些气馁了。 “看样子朕高估凤轻瑶的用处了,像前朝蓝氏那样,为一个女人而毁弃祖宗家业的毕竟是少数,这王家大公子是个人物,无情起来和老九不相上下。”私底下,皇上自嘲道。 好在,凤轻瑶这个局并不是他精心布置的,他不过是顺水推舟了一把,皇上即便不满,但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眼见寿辰将近,李想又一天比一天好,皇上就把凤轻瑶这事给搁下了,一个没用的棋子,皇上怎么可能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和这天下相比,凤轻瑶半点份量也没有。 ……“大哥……”王七一到落棠院,就看到站在海棠树下,身形消瘦、一言不发看着远方的王煜陵,而那个方向是凤府。 王煜陵身上笼罩着挥之不散的悲伤气息,不过十天的时间,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原本全身的白袍,这伙就好像挂在身上一般,空荡荡的。 让王七看得心里真发酸,可除了心疼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 王家的公子,没有任性的本钱,他们的权利与名望是王家给的,就要为王家着想,名满天下的大公子,也不能逃脱家族的责任。 “煜寒来了。”王煜陵转身,脸上依旧带着笑,甚至眼眸中也是温润的笑。 温文尔雅是王煜陵的面具,而这张面具带久了,他已经脱不下来了。 见王煜陵这样,王七只感觉心口一阵一阵的揪痛,外人只见王家大公子风光无限,可又谁知他大哥心中的苦。 “大哥,我听娘说你这几天身子不太好,怎么还在外面吹风。” “咳,咳,我没事了。”在这一点上,王煜陵也和凤轻瑶一样,都是一个睁眼说话瞎话的主,明明咳得喘不过气,可王煜陵就能说自己没事。 王七也不拆穿,只上前将王煜陵扶回房内:“大哥,你别担心了,凤轻瑶可不是一般人,她死不了,太医的话肯定危言耸听,这都十几天也不见传出凤轻瑶死了消息。” 王煜陵没有说话,侧过脸看向皇宫的方向,深邃的黑眸闪着高深莫测的光芒…… 318安分,李想的毒计 318安分,李想的毒计 凤轻瑶一直要死不活的吊在那里,把众人的耐心都磨光,前半个月还有人记得她的名字,时不时的谈论一下凤轻瑶,这个薄命的红颜。 晋阳侯夫人和宁国公夫人,几次递牌子,进宫求皇后,想要去凤府看凤轻瑶一面,全部被拒。 安平、云华与苏绾也时不时的以同情的口吻说起凤轻瑶,凤轻瑶人虽然没有活跃在皇城,可这名字却一直活跃在众人的耳边。 可到了后半个月,就没有人记得凤轻瑶了,因为皇上的寿辰到了,安分的不安分的,这个时候表面上都要安分起来,不能犯了皇上的忌讳。 封地在外的皇子们,一年也就只有这个时间能回皇城,每一年也只能在皇城呆一个月,按以往的作风,他们回到皇城,私下和都会大臣们结交一番,以便了解皇城的动向。 以往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年就算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皇子也不敢妄动。 二皇子咏王、三皇子恒王、四皇子齐王、五皇舟王,还有驻守西陵边境的六皇子清王,还没到皇城,就乖得像只小猫一样,别说与各位大臣结交了,就是出门也极少,到京城后除了进宫见皇上外,一个个闭门不出。 众皇子们如此乖觉,皇上大为满意,对众位皇子也和颜悦色,众位皇子表面受之,一个个小心意意,夹着尾巴做人,心里却将凤轻瑶骂了个半死,凤轻瑶这是拿他们当跳板,去抱皇上的大腿。 一不小心,凤轻瑶就成了众皇子的公敌。 李想一直好吃好喝得养着,精神很好,只是他的伤口很怪异,每次快要结笳时,第二天必会裂开,一直反反复复,李想到现在也只能说几句简单的话。 “庸医,一群庸医。”伤势久久不好,李想在宫里摔东西泄愤,这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把孙正道叫去训了一顿。 “孙太医,李想的是伤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知道孙正道与凤轻瑶私交甚密,可也知孙正道这个人为人正值,医术了得,再说孙正道与李想也没有私仇,又怎么会为难李想。 孙正道不笑时,那张脸就够严肃了,这伙苦着一张脸,那神情就更加的严峻了:“启禀皇上,李公子的伤臣实在不知,每每要好时那伤口就会裂开,如此反复虽没有生命之忧心,可李公子的伤也不知何时能好。” 孙正道目光纯正,面对皇上的威压与打量,不闪不避。 他尽心医治李想,并没有动什么手脚,一切都经得起皇上彻查,他问心无愧。 皇上信任孙正道,可私底下也派人查了,孙正道确实没有说谎,他一直尽心医治李想的伤,可想的伤偏偏就是好不了,皇上也很无赖。 “孙太医,你再找精通外伤的大医给李想看看,朕要他尽快好起来。”李想一天不好,就一天没法说出震天雷的秘密。 皇上知道李想好美色,这段时间皇上可没少用美人计,在美人的诱惑下,李想倒是吐露了一些,可因为嗓子受伤,无法说太多的话,皇上得到的信息一直不完整。 这让他心急呀,工部那些人也着手研究,震天雷的配方他们倒是弄出来了好几种,可是份量却把握不准,做出来的震天黑要么杀伤力不强,要么点不着。 孙正道咚的磕了个响头:“皇上,臣学艺不精,还请皇上另派精通外伤的大夫医治,李公子的伤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他这是撂摊子,孙正道这段时间可没少受李想的气,在李想心中孙正道是凤轻瑶的“同谋”,皇上也知道这事,听孙正道如是说,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话说李想面对自己的手伤和嗓子上的伤,久久不能好的事实,对凤轻瑶的怨恨越来越深,直到凤轻瑶要死的消息传来,李想才高兴一点,兴志高昂和容清秋商量,给皇上的寿礼。 李想最初说要排一段舞,李想比画了半天,待到容清秋明白时,容清秋的脸就好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李郎,你说得什么脱衣舞、钢管秀,这个太上不了台面,私底下跳给皇上看可以,这大庭广众之下的,皇上一定会不高兴。”容清秋娇媚的劝说道,心中却暗自诽腹:“这什么馊主意,宫中的娘娘私底下跳的舞,可比什么脱衣舞有诱惑力。” 李想被容清秋迷得晕头转向,也觉得有道理,又继承比画:“那你说送什么好?” 容清秋眼中的精光一闪,在李想还没有发现时,又恢复平日风情与媚惑,细长的手指在李想的胸前画着圈圈:“李郎,皇上这么看重你,你就是不送礼物,皇上也会高兴,可你既然要送当然就得送皇上想要的。” 李想点了点头,亲亲容清秋的粉唇,眼角微微往上一挑,似乎在说:皇上想要什么? 容清秋按捺u住心中的激动,娇媚的推开李想:“李郎你坏死了,明明知道皇上想要什么,还来问人家,李郎的震天雷可是天下奇物之最,李郎只要把震天雷往皇上面前一送,皇上定会高兴,一高兴说不定李郎你就封王败将了,人家也可以跟着沾光了。” 李想在地上笔画了起来:“这个主意好,不过那些震天雷,我是准备用来炸死凤轻瑶的,可不能送给皇上,对了你爹什么时候动手,凤轻瑶这伙要死不活的,震天雷一丢她定跑不掉。”镇国公自从得到那批震天雷后,就一直借口不方便,没有去炸凤轻瑶,开玩笑,震天雷全部到了皇上手里,他去哪里弄。 “李郎你真是的,也不替我爹想一想,这天下拥有震天雷的人只有你,爹要是去炸凤府,那爆炸声一出大家就知道是你做的,爹不是为你着想嘛,凤轻瑶在城内我们不好动手,我们等她去城外,到时候就是炸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容清秋将想好的说词再说一遍。 “爆炸声?”李想轻声念道,双眼一亮,连忙将容清秋拉到怀里,比画起来:“我知道给皇上送什么了,而且我也想到如何掩盖那爆炸声,在皇上寿辰那一天,让你爹派人去凤府,我要把凤府夷为平地,炸得凤轻瑶尸骨无存。” 容清秋心一惊,看李想的眼神透着几许后怕,她虽然恨不得凤轻瑶现在就死,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凤轻瑶死得这么惨…… 这个男人好残忍!容清秋身子僵硬,李想正兴奋,根本没有发现,抱着容清秋不断的比画着自己的计划,容清秋连忙收敛心神,将李想的计划一一记下,尤其是说到所需的材料时,容清秋更是死记了下来。 说不定,她这次就立大功了! 319贺礼,大将军出手 319贺礼,大将军出手 皇上的寿辰相当的热闹与盛大,三国九城的人都奉上了贺礼,贺礼无外乎就是本国或者本城的特产,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皇上却收得非常高兴。 这是天下朝贺,皇上怎能不喜。 几位皇子的礼物,倒是费了一些心思,可惜再费心思的礼物,也不外乎就是费些钱财罢了,皇上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那些个东西根本入不皇上的眼,皇上随意扫了两眼,便让人入库。 倒是宇文元及在千里之外的送上的贺礼,让皇上很满意。 一个普通的铁盒,让面写“吾皇万岁江山一统”八个字,此礼一出西陵云泽、北陵凤谦、苏绾,以及其他九城的人,脸色都极不好看,可他们也只能忍下来,当做没有看到。 这毕竟是东陵的地盘,今天是东陵皇上的好日子,他们要是一副死人脸,那就是触东陵皇上霉头,东陵皇上有震天雷在手,此时风头正劲,就是他们也要避基锋芒。 看到这个八个字,皇上就很高兴了,可当他打开铁盒时,心中的震惊与喜悦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哈哈哈,好好好,宇文将军有心了。赏,重重有赏,宇文将军乃国之基石也,远在千里之外也不忘为朕分忧。”皇上高兴的站了起来,脱口而出,给了宇文元及极高的评价。 众人神色莫名,一个个暗中猜想宇文元及送的贺礼到底是什么,怎么就让皇上这么高兴了? 最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就是,皇上说重赏宇文元及,可却将赏赐送到凤府,不仅如此还下令解除凤轻瑶的禁闭。虽然离一月之期只余三天,可皇上此言一出,就昭示着皇上对凤轻瑶荣宠有佳,众位皇子对凤轻瑶起的小心思,也因皇上这一举动而打消,掠其锋芒之事没有能耐,就不能轻易去做,对付凤轻瑶的事情,还是看看再说…… 九皇叔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没有人看到他眼眸深处,那深切的嘲讽与狠厉。 送礼的程序还在继续,皇上将宇文元及的礼物一直紧握在手心,那样子生怕被人抢一般,让众人更加好奇,宇文元及到底送了什么。 有宇文元及这个神秘礼物在,接下来的礼物就算是再出奇,也引不起皇上兴趣,直到太监来报,李想有神秘贺礼送给皇上,恭贺皇上寿辰时,才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 李想这个人也算是一个精明的,说是要给皇上一个惊喜,把容清秋赶了出去,拖着受伤的手腕,亲自制作。 皇上大约知晓与震天雷有关,因为李想所要的材料,和工部的人制作天雷的材料相仿。 好吧,对于李想的礼物,皇上很期待,他希望能得到比震天雷更强大的武器。 有李想的武器,再加上宇文元及的礼物,皇上有一战天下的雄心! 说是送礼,可皇上和众人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礼物的影子,西陵云泽几个人的心,可谓是七上八下,既希望李想的礼物赶紧送上来,又担心李想送来的礼物,会让他们三国九城无路可走。 “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别人等皇上,哪有皇上等人的道理,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已经算是给李想面子。 替李想传话的太监冷汗直冒,咚得一声就跪了下去,就在他准备求饶时,“轰……”天边传来一阵巨响。 “出事了?”众大臣连忙侧身,只见天边火花点点,好不美丽。 “这是什么?”有人好奇的寻问,可谁也不知。 “轰……”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这一刻众人看到天边似有五彩的光芒闪现,那光芒就如同一把雨伞,嗖的一声飞到天上,轰的一声炸开。 “好美的星空!”有人赞道,引来众人的附和。 九皇叔抿着唇,眼睑微抬看了皇上一眼,正好看到皇上兴奋的眼神,还有眼中按捺不住的野心,九皇叔眼观鼻、鼻观心,成为众人当中唯一一个不看天边火光的人。 轰轰轰……响声不断,那闪烁在天边的火光,在黑夜的衬托下更加的明亮,一朵朵如同绽放的花朵,美得让人眩目,皇城的百姓也沾了光,跟着看了起来。 一连响了九十九声,火花在天边消散,天空又恢复之前的宁静,就在众人以为李想的礼物到这里就结束时,天边又蹿起一道火花。 “轰……” 在半空炸开,这一次不是绽放的花朵,而是一五爪飞龙。 “啊,龙,是龙,真龙现身。”众位大臣都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指着天空一闪而逝的飞龙大惊大叫。 某个擅长拍马屁的大臣反应过来,立马转身跪在皇上面前,高声道:“天降详瑞,吾皇乃是真龙转身,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干大臣这才回过神,一个个匍匐在地,高呼万岁。 “哈哈哈……”皇上龙心大悦,高兴地找不着北,他似乎看到自己君临天下的样子了。 与之相反,西陵云泽、北陵凤谦等三国九城人,脸色僵硬,脸上的笑怎么也挂不住,和跪在地上的文武大臣相比,他们这一行人坐在那里,显得特别突兀。 皇上的眼神扫向他们时,闪过一抹寒光,而同一时刻他们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杀意。 李想不除,东陵必将凌驾众国之上。 李想那个妖孽,非死不可! 九皇叔一直就像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众人在这小小的御花园明争暗斗,看着那灰暗不明的夜空,九皇叔在心中默默地道:“这天也是该变了!” 就在皇上高兴的忘乎所以时,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太监一脸喜意的道:“皇上万福,天佑东陵,贵妃娘娘刚刚诊出有喜了。” “贵妃有喜了?” 太监的声音不大,但却把众人惊醒了,尤其是太子和东陵子睿几位皇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谢贵妃这么多年都没怀孕,怎么这么巧最近就怀上,还在今天被太医诊查出来,众位皇子脑中同时想起一个人:“凤轻瑶!” 妖孽呀!众位皇子恨不得吃了凤轻瑶,这个惹祸不怕大的女人。 无数双眼神齐刷刷的看向谢贵妃父亲所坐的位置,只见谢大人老神在在会着,一副不喜不惊的样子,只是那微眉的唇角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了,注定是个好命的! 320火海,凤府被毁 320火海,凤府被毁 皇上的寿辰,众臣说天降祥瑞,那么这个孩子就是上天赐给皇上的孩子,还未出世就注定会成为皇上的心疼肉,如果是一位皇子的话…… 嘿嘿,那日后定是贵不可言了,而皇子要贵不可言,除那把龙椅外,还有什么? 李想要是知道,他忙活了半天全部为谢家做了嫁衣,不知会不会气得撞墙。 果然如众人所想的那般,皇上大喜,当下就道就重赏谢贵妃,晋谢贵妃为皇贵妃,并让宫人抬半副龙辇,送谢贵妃回昭燕殿,好好安胎。 半副龙辇,晋封皇贵妃,这是位比皇后了,虽说母凭子贵,可更多的是子凭母贵,皇后的儿子和嫔妃的儿子能比吗?皇贵妃的儿子,可比贵、德、淑、贤四妃的儿子要尊贵,如谢大人所想的那般,谢贵妃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谢贵妃肚子里还只是一块肉,就让皇上如此重视,如果生下来的是皇子,那么皇上几位成年的皇子都没有活路了…… 皇上的寿辰宴,除了皇上和谢家皇贵妃外,没有一个人吃得高兴,北陵凤谦本准备在皇上寿宴上,再次求娶安平公主,可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现,北陵凤谦实在没有心情谈和亲一事…… 现在这局面,可谓是一触即发,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谁还有心思吃饭、谈风月。 皇上在御花园与百官同乐时,凤轻瑶则在房内默默地练字,她的字本就难看,再加上心浮气燥,那字写出来就像鬼画符一般。 “啪”凤轻瑶将笔一丢,直接往椅子上一靠。“也不知道宇文元及,能不能帮我渡过眼前的难关,如果不能的话,我估计得一直病下去,直到几位皇子返回封地为止。” “宇文元及呀宇文元及,我现在可是全靠你了,那几个皇子我没见过,可从东陵子睿的身上,就可以看出,那些个皇子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我为了保命把他们推出来当靶子,他们估计恨死我了,就算回封地也不会放过我。” 从这次中毒的事件,凤轻瑶清楚的明白,想要她死的人真不少,有些人就算不动手,可机会到了面前,也会顺水推舟,反正她一个孤女的死活也没有人关心,死了也影响不了大局。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凤轻瑶不得不反击,而她自己手中的力量又太小,她唯有借助外力。 九皇叔和王煜陵都不行,这两人就在皇上眼皮底下,找他们两人太容易出事,凤轻瑶想来想去决定找宇文元及。 宇文元及离去前,曾对她说过同,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传消息给他,他远在边关,山高皇帝远,没人能管到他,行动自由的很。 抱着死马当活医的想法,凤轻瑶提笔写了一封信,将自己现在的处境说明,让宇文元及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脱困,当然如果没有也没有关系,她会再想别的办法。 利用特殊通道,凤轻瑶将信发了出来,十天后收到了宇文元及的信,信上说:让她不用担心,他会给皇上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贺礼,看在那份贺礼的面子上,皇上定会出身维持她。 宇文元及言词凿凿,凤轻瑶虽然相信宇文元及不会说大话,可心里还是担心,到底是什么礼物,能让皇上放她一马呢? 皇上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要是因此惹来皇上对宇文元及的厌恶,那就惨了。 直到后来,凤轻瑶见到宇文元及后,才明白宇文元及的自信从哪里来,原来宇文元及给皇上送来了他最想的礼物——南陵、西陵和北陵的军事地图。 这地图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因这三份地图,更加坚定了皇上朝三国开战的想法,当然这是后话了。 凤轻瑶坐在书房,盘算着要是宇文元及没办法助她脱困,她要如何做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凤轻瑶一惊,走到窗前,打开窗子一看。 “烟花?东陵什么时候有烟花了?还是七彩礼花,难道是李想的手笔,他想做什么?”李想对凤轻瑶来说,就好比心头的一根刺,李想不死她寝食难安,同样对李想来,凤轻瑶不死,他余怒难消。 很快,凤轻瑶就知道李想要做什么,当数十朵烟花齐齐在半空炸开,释放出美丽的花朵时,凤府也炸开了锅。 “着火了,着火了,快,快救火。”“救命呀!” 轰的一声,火苗蹿起,不过倾客间凤府一半的宅子就陷入火海中,而凤轻瑶所住的院子,也被火苗袭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起火?怎么可能。”看着漫天的大火,凤轻瑶愣在当场,凤府的防火措施一下做和极好,而且就算起火,也不可能一眨眼的时间,大半个凤府就被火海吞没。 直到空气中传来火油的味道,凤轻瑶才明白过来:“李想,你狠!” 居然毁了她的家,居然把她唯一的家毁了。 一滴泪珠从凤轻瑶的眼角滑落,凤轻瑶双手紧握成拳,全身绷得紧紧的,眼中跳动着炽热的火苗,在火光的照映下,凤轻瑶那张脸就如同怒放的玫瑰,虽美却满是荆棘。 她的家……她盼两辈子的家,就这么毁了。 救火?那是奢望,全是木制的房子,面对这滔天的大火如何救。 凤轻瑶那张脸在火光下,忽暗忽明,厉气横生。 “小姐,小姐,快走!”佟珏和佟瑶冲到房内时,看到凤轻瑶站在窗口发呆,连忙将人拖了出去。 凤轻瑶没有反抗,凭两个丫鬟将她脱到院外。 轰…… 刚跑出去,就看到她辛苦建造出来的手术室轰然倒塌。 我的手术室! 轰…… 前院也倒了。 我的家! 凤轻瑶的心在滴血,她的家就这么毁了,在她面前被大火吞噬,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我们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只要小姐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来。”两个丫鬟怕凤轻瑶想不开,连忙劝说。 却不想,凤轻瑶的声音冷静异常,冷静到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我知道,我们走吧。” 说完,就带着两个丫鬟往外跑,刚跑到院门口,凤轻瑶好像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停了下来:“你们两个先走,我还有事。” 说完,甩开两人的手,冲向内院,眨眼间就没入火光中。 “小姐,不要呀……” 321荷包,心有灵犀同时痛 ??321荷包,心有灵犀同时痛 佟珏和佟瑶回过神,紧随风轻瑶冲了进去,却不想院门口的门梁突然砸了下来,两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轻瑶身影没入火海。 两个丫鬟一急,大声叫道:“小姐……” 凤轻瑶脚步一顿,侧过身,火花下那张娇艳的脸,就如同怒放的玫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别管我,你们先出去,我自己能出去。” 语落,凤轻瑶头也不回的就往火里钻,屋梁、木柱时不时的往下砸,凤轻瑶却如同最勇猛战士一般,势如破竹,无视一切障碍,只往里面冲。 两个丫鬟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凤轻瑶却身形矫健,每每都能在火柱砸下来的前一刻避开,就好像早知道一般。 开玩笑,天天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跑来跑去,如果不懂地躲避危险,她早就死了无数次。 “小姐,不行的。”两个丫鬟一咬牙,不管不顾闭上眼就往里冲,却被赶来的李巡一把拎了起来:“咳咳,你们两个不想活了,还不快走。” 李巡一张脸被火熏得通红,整个凤府都被火海包围,救火是奢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人。 “不行,我们不能走,小姐,小姐在里面。”两个丫鬟急得直跳脚,李巡剑眉微拢,犹豫一下沉声道:“你们先走,我去救凤小姐。” 李巡接过身后小兵提的水,往身上一倒:“好了,凤小姐就交给我吧,我会把她带出去。” 语落,人就冲了进去。佟珏与佟瑶没有任何犹豫,也跟着冲了进去,炽热的火光似要将人烤熟,李巡发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到二女时,差点气得吐血了:“你们冲进来做什么?你们能把凤小姐抱出去吗?” 这个时候佟珏与佟瑶才想起,对外凤轻瑶还是昏迷不醒的:“我们是小姐的丫鬟,小姐死在火海里,我们当然要陪。” 两丫鬟也不过多解释,只跟在李巡的身后,小心避开砸下来的梁柱,李巡见状也只能随她们了,在李巡冲向凤轻瑶的房间时,两女则一拐去了隔壁房间。 当李巡冲进去时,房间的床已经烧起来了,熊熊大火下让人看不清床上有没有人,或者有人这为也成一俱焦尸。 李巡心是猛得停跳一拍,连忙拔出手中剑,往床上一扫,心中默默地祈祷,凤轻瑶能逃过一劫,一剑扫过去,空空荡荡…… “凤小姐不在。”李巡狠狠地松了口气,回头才发现两个丫鬟根本没有跟进来了,李巡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多想,只当两个丫鬟被火给阻挡了,心中暗骂两人添麻烦,他还得回头找两人的下落,李巡不敢耽搁,转身冲出房间,继续去找凤轻瑶…… 书房在别人家是最重要的地方,可在凤府,书房完全是可有可无的地方,凤府书房的门大开,凤轻瑶也极少来书房。 很多人都认为凤府的书房完全就是一个摆设,却不知书房摆放着凤府最贵重的一件东西。 凤轻瑶冲进来时,书房里面还没有火星,只是温度较高,凤轻瑶连忙拉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 说是木盒确切的说更像是一块完整的木头,巴掌大小的木盒散发着森冷的寒光,木盒上找不到一丝空隙,但里面却是空心的,凤轻瑶曾想过将其打开,却怎么也打不开,便一直丢在书房原来的暗格里。这一次起大火时,凤轻瑶什么也没有想到,只想到这个木盒必须带出去,在她的记忆里,这个木盒应该是她娘交给她的,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不能遗失。 凤轻瑶将木盒拿在手中时,手心明显被冻了一下,差点把木盒给丢了,凤轻瑶手忙脚乱的将木盒捞了回来,随便扯了两张纸,将木盒包好塞到衣袖中,转身就往外走,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书桌角落里,那一抹色彩…… “荷包?原来在这里。”她之前到处找不到,现在根本不想找了,却在这里出现了,还真是……可笑! 凤轻瑶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和哭差不多的笑,定定地看着荷包,半天下不了决定。 “拿还是不拿,为什么你总是不放过我。这就是命吗?每一次准备放弃你时,你总是以各种的办法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一次又一次为你妥协。”凤轻瑶在屋内发呆,两个丫鬟正处中烈火中到处找人:“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小姐……” 细小的喊声,随着风吹来,凤轻瑶一怔,连忙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闭上眼,咬牙走人。 九皇叔的那个荷包她要不起,就让它和这凤府一样,化为灰烬吧! 可不想,就在凤轻瑶冲到门口时,“咚……”书房外,一根粗壮的梁柱突然掉了下来,横挡在大门口,也挡住了凤轻瑶的去路。 凤轻瑶本能的往后一退,却不想脚下一滑,凤轻瑶整个人往后倒去,同一时刻,书房的门也倒了下来,朝凤轻瑶砸来…… 啊……凤轻瑶脸色一变,连忙稳定心神、抑制住后倒的身子,脚尖一点,在原地一个漂亮地转身,往左冲了两步,生生避开那砸过来的木门。咚……木门砸在地上,凤轻瑶整个人则趴在书桌的角落里,而九皇叔要她补的那个荷包正好就在她的鼻间前。 火光一闪一闪,那荷包上的丝线也跟着一闪一闪,隐约勾勒出一张模糊的脸,凤轻瑶发现,那模糊的脸与九皇叔的样子重合 九皇叔? 凤轻瑶如同魔怔住一般,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盯着荷包发呆,凤轻瑶似乎看到九皇叔可怜兮兮看着她,似乎在说:“不要丢下我,带我走。” “可我不想,不想把你带走,把你和我绑在一起,带你走束缚的是我。”凤轻瑶对着荷包喃喃地道,一滴清泪从她眼中滑出,可她却是不自知。 她不要,不要再和九皇叔这般的纠缠下去,让她的爱情随着这场大火,一同毁灭吧!凤轻瑶以手肘将身子撑了起来,准备往外冲,可那荷包却不肯放过她,九皇叔的影子越来越明显,声音也越来越委屈与急切,凤轻瑶只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九皇叔的声音。 “凤以尘带我走,别把我一个留下!凤轻瑶,带我走!” “凤轻瑶,带我走,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 “凤轻瑶,别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我一直都只是一个人,别和他们一样,把我丢下!” “凤轻瑶,求你!” “求你!求你!求你!” …… “啊……” 一句句“求你”如同魔音一般,充斥在凤轻瑶的脑海中,凤轻瑶像是压抑的野兽一般,只能用咆哮来宣泄心中愤怒与无力,李巡和两个丫鬟一听到凤轻瑶的声音却是狂喜,三人连忙朝书房的方向奔来:“小姐,小姐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凤小姐你放心,卑职一定会把你带出去。”李巡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凤轻瑶这才发现自己失态,抬起衣袖擦了把脸,将怒与泪掩去,略有些粗哑,凤轻瑶高声回了一句:“不用担心,我没事。” 说完,起身就窗口方向冲去,在起身的那一刻,凤轻瑶鬼使神的伸手将荷包握住,塞进怀中,她的心也因这个举动而平静了。 离窗子还有十步远时,凤轻瑶双手抱头、加速向前,借力跃起…… 咚的一声,凤轻瑶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卷成一团,用背部撞开火窗,落地、翻滚。 在撞向火窗时,身上不可避免地沾到火星,凤轻瑶没有惊慌,很震定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确定火花熄灭后,才站起来,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痛,凤轻瑶倒吸了一口气,借此来减缓那灼痛。 “小姐、你没事就好。”两个丫鬟和李巡听到动静立马跑了过来,看到凤轻瑶完好无损,两个丫鬟又哭又笑,一左一右拉着凤轻瑶检查起来。 凤轻瑶头发被烧枯了一大截,背后也被烧伤了,看上去有些吓人,却只在表面,养养就好了,用上好的膏药一擦,连个疤都不会留下。 凤轻瑶面无表情地推开两个丫鬟:“先出去再说,看看其他人还有没有事。” “凤小姐放心,大家都没事,火势虽然猛,但凤府却是一路通到底,庭院宽敞没有弯弯曲曲小道小路,所以大家都跑了出去。”李巡聪明的没有问,凤轻瑶怎么没病。 凤轻瑶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掩去眼中的悲凉:“人没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了,我们走吧。”凤轻瑶站在火中,无限眷恋地看了一眼她曾生活的地方,扭头走人…… 凤府没了,她父母亲手建起来的凤府没了,哪怕她再重建,凤府也不是原来那个凤府了,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凤府了。 心,痛到麻木,凤轻瑶机械的往外走去。 李想…… 你准备受死吧,没有人能在毁了我凤轻瑶的家后,还能安享富贵! 同一时刻,九皇叔脸色大变,握酒杯的手一抖,连忙捂住心口…… 痛! 322抢人,无家可归 322抢人,无家可归 轰…… 在凤府倒塌的那一刻,皇上正宣布宴会结束,各国使者与众臣同一时刻站了起来,送走皇上后,便各自离去。 九皇叔有别平日后的优雅与从容,大步往外走。 “皇叔,出什么事了?”太子察觉到异样,连忙上前小声的问道。 九皇叔摇了摇头:“本王要出宫,太子请自便。” 说完,便把太子一个人留在原地,咏王、恒王、齐王、舟王、清王和睿王几人也发现九皇叔的异样,六人如同约好一般,齐齐走到太子身边。 “皇兄,皇叔这是怎么了?”与太子有两分相象的清王开口问道。 清王的母妃出自太子母后的家族,不过因为身份低微,只是九嫔之一,清王的身份不算高贵,所以他才以军功博出路,常年驻守边关,也是太子的助力之一。 太子摇了摇头:“没事,九皇叔只是不耐烦了。子清,子咏、子恒、子齐、子舟、子睿,我们兄弟许久不见,时辰还早我们兄弟几人也好好聚聚,本宫今晚在太子府设宴。” 太子的语气虽不强硬,但却不容众位皇子拒绝,要知道太子是君,各位皇子是臣,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众位皇子面露难色,知道太子这是有意拖住他们,不让他们去查九皇叔的事,他们心里虽不满,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好呀,回京这么多天,我们兄弟几人还没有好好聚一聚,皇兄这个提议正好。”舟王,东陵子舟附和,其他人虽不想,这个时候也乖乖的闭嘴。 他们要让父皇看到,无论是对父皇还是太子,他们都是忠诚的。 …… 皇宫里众人喜气洋洋,皇宫外灰头土脸的凤轻瑶站在凤府门口,看着轰然倒塌化为废墟的凤府,半天挪不开脚步,双眼通红的看着火海中的凤府,眼也不眨。 “小姐,我们走吧。”两个丫鬟劝说着凤轻瑶,凤轻瑶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在火光的照射下,能清楚地看到凤轻瑶脸上的悲凉与无助。 此时的凤轻瑶就如同被人遗弃的小狗。 “走,走去哪,我的家没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无父无母无家可归,这就是她凤轻瑶,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注定坎坷。 凤轻瑶想起前世在战场上遇到一个据说会看面相的少校,那少校握着她的手研究半天,说她命运多舛,颠沛流离,无父母之缘,死于非命。 话一出口对方就察觉到不对,连忙道歉,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来这个批命却是一点错也没有,除了死于非命外,她前世今生重复着相同的命运。 想到这里,凤轻瑶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尘往下掉。 “小姐,你怎么了?”两上丫鬟吓了一跳,却不知如何安慰,凤轻瑶在她们眼中,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女子,相反凤轻瑶有主见,坚强独立,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凤轻瑶。 凤轻瑶摇了摇头,空洞的眸子终于有些神采,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丫鬟,凤轻瑶想到初见时,这两人堪比官家小姐的风度,在心中叹了口气。“凤府已经毁了,我自己也无家可归,你们回王家吧。” “咚”两个丫鬟脸色一白,立马跪下:“小姐,你不要我们了吗?小姐,我们不走,我们是小姐的丫鬟,小姐在哪,我们就在哪。” “我养不起你们。”这是实话,王家的丫鬟吃穿用度,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小姐还要高上一筹,离开她这个无能的主子,对她们只好不坏。 两个丫鬟坚定的摇头:“小姐,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走,小姐在哪我们就在哪,小姐要赶我们走,不如杀了我们。” 两个丫鬟不停地表忠心,凤轻瑶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任两人跪着,两个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刻有王家标志的马车从黑暗中奔了出来。 听到声音,凤轻瑶侧身望去,苦笑了一声,原来她还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弃,原来还有人关注着她。马车停下,王煜陵急切的从马车跳了下来,一脸的焦急与担忧,在见到凤轻瑶的那一刻,王煜陵失了平日的优雅与气度,脚步踉跄,大步朝凤轻瑶跑来,在凤轻瑶还没反应过来时,王煜陵一把将人抱了个满怀。 “轻瑶,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定,看似文弱的王煜陵,手劲却不小,凤轻瑶被勒得一动不动,双臂生痛,凤轻瑶没有痛呼出声,在感觉到王煜陵怀抱中那熟悉的、让人安定的气息后,整个人趴在他的肩膀上:“煜陵,我的家没了。” 没有哭泣,没有抱怨,只是陈述这么一个事实,但却更加得让人心疼。 “没关系,你还有我,家没了我们可以再建,即便和原来的不一样,但也是你的家,只有你在,凤府就永远在。”王煜陵明白凤轻瑶在意的是什么,可凤府已经被烧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凤轻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王煜陵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地哄着,待到凤轻瑶的情绪稳定下来,王煜陵才道:“轻瑶,一切都会过去的,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跟我回王家吧,在王家没有人敢动你分毫。” 这场大火的原因,不用查王煜陵也明白这是人为的,有人要凤轻瑶死在这场大火中,对于凤轻瑶来说,王家是最安全的地方。 凤轻瑶正想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凤轻瑶与王煜陵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黑夜中一道影子飞闪而至,速度之快让人怀疑自己看错了。 一骑绝尘! 这是王煜陵与凤轻瑶同时想到的,王家的暗卫发现异样时,正准备从暗处出来保护王煜陵,可来不及了…… 骑马人的驭马术不是一般得高,就在暗卫刚有动作时,那马又再次加速,暗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如同流星一般擦着凤轻瑶与王煜陵的身侧而过…… “小心。”凤轻瑶本能的一个侧身,将王煜陵推开,却不想自己被高高地拎了起来,凤轻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准备出手攻击对方时,却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中,而属于那人独有的竹香扑鼻而来,哪怕看不到对方的脸,凤轻瑶也知道来人是谁…… 323凤轻瑶,信本王一次 ??323凤轻瑶,信本王一次 凤轻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好像失去了重心,待到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准备出手攻击对方时,却又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中…… 属于那人独有的竹香扑鼻而来,哪怕看不到对方的脸,凤轻瑶也知道来人是谁,抬起的手生生的放了下来。 “放开我。”凤轻瑶试着将人推开,却被九皇叔禁锢的更紧:“坐好,本王没兴志再来一次。” “来人呀,给我追。”王煜陵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指着九皇叔与凤轻瑶离去的方向,下令。 “是。” 八个暗卫如同闪电一般,飞奔向前,可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九皇叔座下的千里良驹,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王煜陵气恼不已,他甚至没有看清什么人将凤轻瑶带走,也不知道轻瑶会不会有危险,可就在此时抢走凤轻瑶的马又折了回来,隐约能看到凤轻瑶被那人抱在怀中。 暗卫不停地后退,试图将马与人包围起来,可惜对方根本不给暗卫机会,马速一直不减,远远就听到马上的人道:“王煜陵,人本王带走了,本王的女人不用别人担心。” 这声音? “九皇叔?”王煜陵脱口而出。 “没错,正是本王。”说完,不顾骏马正在飞速前行,直接调转马头,再次折了回去…… 骏马嘶吼了一声,前蹄飞扬,平稳落地,再次朝九王府的方向飞去,前后不过是眨眼间,那马甚至一步都不曾停。没有人看清九皇叔是怎么做的,但他们却明白九皇叔做到了,让急速的马调头,无视暗卫的包围,来去如尘。 暗卫站在原地,虽然面无表情,可内心深处却是敬佩,虽然因为这个男人,自己会被主子责罚,可他们一点也不怨。 败在这样的人面前,不丢脸。 王煜陵闭上眼,掩去眼中的疲累,就在暗卫以为自己会被责罚、训斥时,王煜陵只说了一句:“回去吧!” 最无奈最深沉的回答。 佟珏与佟瑶跪在原地,不知接下来的路如何走,李巡见状也不敢开口,王家他得罪不起,九皇叔他更是得罪不起。 王煜陵行至马车边,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火光道:“你们两个回王家,李大人,麻烦你进宫把凤府的事情禀报给皇上。”交待完后,便自行踏上马车,凤府外人的很快散去,只余熊熊烈火…… 九皇叔抱着凤轻瑶一路狂奔,直接将人带回了九王府,九王府有别于往日的冷清,如同白昼一般。 仆人穿梭来回,凤轻瑶一入府就得到最好的招待,不多时就重新沐浴更衣,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 下人将凤轻瑶带到偏厅,九皇叔坐在暗处,见到凤轻瑶来抬起来,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小的荷包,凤轻瑶一见,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 那个荷包不是九皇叔给她的吗,怎么会落到九皇叔的手里? 呃……刚刚她只顾着收起木盒,却忘了这个荷包的事情,不知为何,看到这荷包在九皇叔手中,凤轻瑶觉得很是难堪,好像自己的心思全部展露在九皇叔的面前一般。凤轻瑶咬着唇、别过脸,不再去看九皇叔,或者说他手中的荷包。 “坐。”也许是想到凤轻瑶今天遇到的事情,九皇叔今天分外好说话,半点儿没有为难凤轻瑶的意思,手中的荷包也落入他的衣袖中。 凤轻瑶的情绪,依旧为因他而波动,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够了! “多谢九皇叔。”凤轻瑶回过神,挑了一个离九皇叔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不知道九皇叔要做什么,而她此时也没有心情与九皇叔周旋,她要想很多事情,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凤府被烧了她要住哪里,凤府什么时候重建,重建的钱从哪里来,还有她父母的衣冠冢,原本还能放几件父母的旧衣裳,可随着这一场大火,凤府的一切都毁了,包括她父母曾经用过的旧物……心里一阵一阵揪痛,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宫,把李想一刀一刀给剐了。 九皇叔一直盯着凤轻瑶,见到她从悲伤到迷茫,再到愤怒,心里隐隐有一丝丝的心疼,可随即又安心下来。 至少凤轻瑶还活着,这样就很好了,出宫时听到暗探来报,说凤府着火,凤轻瑶下落不明时,他整个人都懵了,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凤轻瑶不能死,要是凤轻瑶死了,他就让皇宫所有的人陪葬…… 九皇叔的情绪都掩藏在那双高深莫测的眸子中,没人有能看得见,见凤轻瑶的情绪缓缓平复,九皇叔才问道:“知道是什么人下得手吗?” “大约能猜到,到时候再查证一二就行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在烟花出现的那一刻,再加上九皇叔曾经给她的消息怒,她就清楚这件事和李想脱离不了关系,除了他没有人会因为杀她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因为不值得。 烟花一响,凤府就被火烧了,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是巧合,那火明显是有人特意放的,也许皇上也是知道这件事情,并且默许李想对她的报复,不然的话对方根本没有办法避开禁卫军的防备,悄无声息的点火。 虽然离凤府起火只有一个时辰,却足够让九皇叔查出真相了,能做出这么大胆而愚蠢的决定,绝不可能是聪明人,这皇城中想要凤轻瑶死的人多,但这么笨的只有一个。 “决定了要怎么做吗?”公事公办的语气,完全没有一丝的温情,让人怀疑这个男人似乎在与人谈判。 凤轻瑶满心防备,见九皇叔说出这话,当下警铃大震,疏离而恭敬的道:“多谢九皇叔的关心,轻瑶知道如何做。” “你要如何做?”凤轻瑶想要避,九皇叔偏偏不让,黑亮的眸子与凤轻瑶视线相交,似乎要将人看透。 面对九皇叔灼热的视线,凤轻瑶狼狈的低下头,咬牙硬生生的道:“这是轻瑶的事,轻瑶自会做主,不需要九皇叔关心。” 她怕,怕九皇叔拿这件事逼她做震天雷,震天雷是她不想碰触的东西,她虽不是喋血沙场的军人,但常年在军中,对枪枝弹药她绝对比李想那个半吊子强,她做出来的震天雷,威力绝对会比李想的强。 “你,不相信本王?”凤轻瑶眼中的防备让人心伤,那种心口揪痛的感觉似乎又来了,九皇叔本能的捂着心口,眼中是隐晦的期待…… 凤轻瑶,信本王一次! 求你! 324报复,无条件宠你 ??324报复,无条件宠你 相信? 凤轻瑶别过脸,掩去眼中的嘲弄。 她不是十五六岁的天真少女,会单纯到相信一个野心家的话:“九皇叔,信与不信并不重要,我的仇我自己会报。” 还是不信吗? 九皇叔起身,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凤轻瑶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道:“凤轻瑶,不管你信不信,本王都要告诉你,在本王的权限范围内,本王会无条件宠着,随你做什么本王都允许。” 承诺的话脱口而出,而说出来后九皇叔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他并不后悔。 他的人生都有精确的布局,每走一步都要精确的计算,凤轻瑶是意外,一而再,再而三让他破例的意外。 而这个意外,让他黑白的人生多了一抹色彩。 可惜,凤轻瑶并没有领情:“多谢九皇叔。” 九皇叔的话很让人心动,可凤轻瑶没办法相信,往椅子里略微缩了缩,拉开两人的距离:“如果九皇叔没有别的事情,轻瑶先告辞了。” 凤轻瑶正想起身,九皇叔上半身却往前一倾,将凤轻瑶困在椅子间:“凤轻瑶,信本王一次,只这么一次。” 两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退一步,一直都是凤轻瑶在妥协,这一次他想试着退一步,他想要知道退一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 相信一次? 凤轻瑶定定地看着九皇叔,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缠,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时间悄然流逝,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些什么,可偏偏什么也看不出来,在某种情况下,他们都是善于隐藏心思的人。 可惜,凤轻瑶终究不是九皇叔的对手,在九皇叔强大的气势下,凤轻瑶渐渐气弱,整个人都往椅子里面陷,待到她发现时,两个鼻间只能放下一张薄纸,每一个呼吸都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靠得太近、太过暧昧的气氛要么让人沉沦,要么让人害怕,显然凤轻瑶是后者,待到她发现两人靠得这般近时,手比脑子的反应更快…… “咚……” 九皇叔毫无防备,被凤轻瑶这么一推,狼狈的摔倒在地,手撑在地上半天没有站起来。 跌坐在地的那一刻,九皇叔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弱女子给推倒在地,更不敢相信凤轻瑶信会推开他,有些人与事似乎已超出自己的掌控…… 凤轻瑶反应过来后,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心虚的她不敢多呆,趁九皇叔失神之际,抬腿就往外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远远,还传来她有些惊慌的道歉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九王府的人根本没有拦凤轻瑶,凤轻瑶一路跑到王府外,可出了王府她才发现,天虽已破晓,可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最主要的是她这个时候要去哪里?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凤轻瑶茫然的站在大街上,无意识的迈着腿,犹豫了一下最后朝孙府走去,孙正道应该会收留她吧? 来到孙府时,孙府的门还是紧闭的,凤轻瑶又累又饿,背上的伤似乎也痛了起来,凤轻瑶默默地坐在孙府大门口,等着孙府的门打开,那样子就如同等待主人来认领的小狗。 在孙府对面的街角,一黑色的身影远远站在那里,凤轻瑶坐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直到孙府的门打开,孙正道把凤轻瑶领进去,他才默默地走出来,跃到孙府的屋顶上,身后同样一身黑衣的步惊云连忙跟了过来。 “九州,你确定孙正道与凤阳一族有关?”步惊云趴在屋顶上,一脸怀疑的道。 他喜欢凤轻瑶这样的女子,但仅限于喜欢罢了,他不希望蓝九州把太多精力,花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们这种人没有时间浪费。 “不确定。”蓝九州冷冷的道,身上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既然不确定,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确定凤轻瑶是否安全?九州,你只是给了她九州令牌,并不表示我们都接受她了,要保护她,更何况她并不知你的身份和她自己的身份,要是她知道了,也许她会杀了你。”说到这里步惊云又想到宝儿,蓝九州这个阴险的家伙,似乎对女人很有一套。 蓝九州把宝儿接下山后,居然无耻的让宝儿发现,他云找女人泄火的事,宝儿怒火中烧,当场指责九州下流无耻,可九州这无耻的家伙居然说,他是男人,这是他的需求,宝儿没办法满足他,他当然要去找别的女人了,皇族的男子在十五岁就会有专门的丫鬟,来引导他们通晓情事,所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最无耻的还是,九州这家伙居然提醒宝儿,他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只娶一个女子,他能给宝儿的只有正妻位置,保护宝儿,而无法像宝儿的父母那样,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宝儿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只是红着眼睛不说话,显然这些事情宝儿早就明白的,只是她以前不去想这个可能,现在九州残忍的将即将发生的事情摆在宝儿的面前。九州的目的是什么,步惊云明白,可即使明白他也没有办法阻止,因为九州所做和所说的都是对的,宝儿要嫁给九州,就必须接受九州的一切…… “凤阳与蓝氏并不是天生的仇人。”蓝九州给步惊云丢了个冷刀子,示意他闭嘴,这个时候凤轻瑶也将凤府发生的事情说完了。 孙正道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可听到凤府被烧的事了,却急躁的道:“我会想办法杀李想,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不用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凤轻瑶拒绝,仇要自己报,只有亲手手刃仇家,才叫报仇。 再说她想要报复的并不是李想一个,凤府起火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李想一个人能做到的,幕后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要怎么做?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孙正道没有怀疑凤轻瑶,他相信身上流着凤阳血脉的女子不会是弱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以为这世间只有他一个会玩炸药,我凤轻瑶玩炸药时,他还不知道在哪,烧了我的家,我绝不可能让他好过,我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惨死……”凤轻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很快,可孙正道还是发现了,孙正道心中一惊,随即又平定了下来。 凤阳一族的女子,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凤轻瑶的杀伐果断他早就见识过了,孙正道再次表明自己决心:“既然你要做,我定全力帮你。” 凤轻瑶点了点头,孙正道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多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只一句把别我会制作炸药的事情泄露去。”她不信九皇叔,可她信孙正道,没有任何原因…… 孙正道立刻全家性命起誓,凤轻瑶也没有阻止,可她不知,当她说出她会制作炸药时,屋顶上两个男人同时露出一抹惊喜与了然……果然,凤轻瑶会制作震天雷! 325流言,可伤人亦可助人 ??325流言,可伤人亦可助人 凤轻瑶绝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更不是一个愚笨的女人,她拒绝九皇叔的帮助,说自己的仇自己报,并不表示她会单枪匹马的去报仇,那样太傻了。 一个人力量太小了,她手上有资源为什么不用,之前,她一直对外宣称病重不醒,可凤府一场大火,她却从火中跑了出来,要是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理由,那可是欺君之罪,而欺君是要杀头的。 得到孙正道肯定答复后,凤轻瑶开始着手化解眼前的危机,同时布局。 作为深受流言所害的人,凤轻瑶很明白流言的力量,同时亦明白流言这东西用得好,对自己也是有益处的,凤轻瑶当即研墨,分别写出两封信,一封给谢家、一封给王家。 王谢两家终于要再次联手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凤轻瑶一手小楷写得有模有样,孙正道站在一侧,看到凤轻瑶信上所指,也不由得佩服了起来。 凤轻瑶先是让王谢两家联手,宣传云华公主与淳于郡王的事情,接着又让他们派人散布,凤轻瑶是受真龙庇护的人,真龙现身之时就是凤轻瑶好转之时。 不仅如此,还要请德道高僧出来,说天火降临烧了凤府、烧掉了要害凤轻瑶的妖孽,并且预言十天之内,天火会再次降临,这一次天火会在白天燃起,会烧死妖孽的真身。 “你不怕皇上怪罪?还有这所谓的预言,能成真吗?”孙正道很佩服凤轻瑶,短时间内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解释自己的病情好转,可是这个太冒险了,要是十天内她口中所谓的“天火”没有出现呢?凤轻瑶收笔,吹干,装封:“你放心吧,丢脸的是西陵皇室,皇上不会再意,再说他也没有空去管这些,接下来整个东陵官场都将震动,皇上会很忙;至于烧死妖孽一事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会让李想死得光明正大。” 要李想死还不能牵扯别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李想可是皇上看重的人,他的死只能是意外,不然皇上定不会善罢干休。 “你都做好了准备?”兵行险招,孙正道还是有些担心凤轻瑶,可见凤轻瑶已下定决心,孙正道也没有多劝说。 “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这二十几天,我每天都在想如何反击,这是一个机会,他们要真烧死了我,那算他们运气好,可惜的是我没有死,既然我活着,那他们的末日就到了。”凤轻瑶冰冷的看着窗外。 “孙大人,我不喜欢与人起争执,我讨厌麻烦,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都可以无视对方,可是这一次他们挑战了我不能容忍的底线。 那些皇子皇孙我现在对付不了,那就拿李想出来祭刀,我要让暗处算计我的人明白,欺负凤轻瑶可以,但前提是他们能保证自己没有栽到我手上的一天。”李想没根没基,他死了除了皇上震怒外,没有人会为他出头,所以凤轻瑶一点也不担心。 杀人,要不留任何痕迹的杀人,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她有一千种办法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于意外。 “这两封信我让思阳亲自去送。”孙正道接过信,郑重的道。 他知道,这些事情一步都不能出错,要是让对方抢了先机,说凤轻瑶欺君,那就是凤轻瑶的死期了。 先发才能制人,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心软。 “等一等。”凤轻瑶又提笔写了一张小笺,封进了给王家的那封信:“这封信必须交到王家大公子手上。” “好。”孙正道不知道凤轻瑶写了什么,屋顶上的步惊云与蓝九州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凤轻瑶果然了得,居然连谢皇贵妃肚子里的那块肉都利用上了,这个孩子还真是贵不可言,还没有出生就被这么多人给惦记上了。 “我要见苏嘉铭,你派一个小厮去请他,另外给我找一间城外的房子,越偏僻越好。”她要开始动手,制造杀人的东西。 “好,午时之前我会把一切准备好。”孙正道一一应下,那态度就如同一个忠诚的属下,孙正道不觉得有什么,而凤轻瑶似乎也不感觉别扭,倒把屋顶上两个男人给郁闷坏了。 “这孙正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就看不懂呢?”孙正道前脚离云,蓝九州与步惊云后脚也跟着走了,凤轻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应该是凤阳王室的死忠追随者。”蓝九州闪身躲入角落之中,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他已经习惯躲在暗处不见人。 “怎么有这么多漏网之鱼,我说你们皇族中人办事也不给力了。”步惊云逮到机会挖苦道。 蓝九州没有好气的瞪了步惊云一眼,蓝氏和凤阳氏都没有死尽,他们的追随者又怎么可能死尽,蓝九州懒得理会步惊云,身形一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九州,你去哪?不是要回去吗?”步惊云纳闷,连忙跟上。 “这是往城外的方向,九州你要去城外做什么。” “皇觉寺。”身后的人太吵了,蓝九州只得说三个字打发他。 “皇觉寺,好好得你去皇觉寺做什么,喂,等等我……”步惊云不敢大声,三步并做两步追上蓝九州,看着蓝九州露在面具外的完美侧脸,突然想到:“九州,你去皇觉寺不会是找老秃头吧?” “是又如何?”蓝九州停下脚步,看了步惊云一眼,似乎在说这很奇怪吗? “不是吧,你去找那个老秃头帮凤轻瑶?”步惊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蓝九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往城外跑去,步惊云各种郁闷。 “九州,人家摆明了不领你的情,你又何必往上凑,再说了你为她做再多又如何,她又不会知道,你做了也是白做,如果你能把这个精力花在宝儿的身上,宝儿也不会生气的不理你了。” “宝儿,她是温室的花朵,不能陪我在身侧。”这也就是步惊云,不然蓝九州根本不屑解释。 不知为何,步惊云听到这话隐约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随即又想到两人的身份,步惊云担忧的道:“九州,宝儿不可以,可凤轻瑶也不能。你们蓝家人的身侧,站得从来都不是凤阳一族的女子,待到我们复国那一日,凤轻瑶如果还活着,那她就是尊贵无比的风离王,她不会成为你的女人,九州……” 蓝九州脚步略一停顿,什么都没有说…… 离复国还很远! 他一直在努力! 凤阳一族的女子不会站在蓝家帝王的身侧,但凤阳王可以! 326杀人,可以动手了 ??326杀人,可以动手了 王谢两家的力量是强大的,不过短短一天,西陵云华与东陵子淳的事情就传得人尽皆知,西陵云泽气得脸发黑,西陵云华更是将卧室摆件砸了个稀吧烂。 兄妹二人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九皇叔和凤轻瑶给杀了,明明答应把这件事情按下,结果呢? 皇上寿辰一过,就把这件事情给揭露了出来,还是以这种丑闻的方式,用来减弱凤府起火,和凤轻瑶病好的影响。 欺人太盛! 西陵云泽第一时间冲进皇宫,找皇上要公道,可发现东陵的皇上比他们还可怜。 东陵朝局有变大家都知,皇上不做声就是默许这件事情的发生,原本皇上是打算借此机会,安插自己的人手上去,却不想…… 皇上寿辰第二天,就有御史大人弹劾九门提督,皇城禁军,说他们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欺男凌女,同时拿出一件件血与泪的证据,要求皇上严惩这些屠夫。 御史大人摆出来的证据,件件桩桩有迹可寻,苦主无数,其中恶行累累的要数九门提督也就是皇后的兄长。 皇后的兄长喜欢幼女,据说每一个月被他玩弄而死的幼女都有数十人,而这些七八岁的幼女个个死状其惨。 另外皇上最看重的禁卫军统领,虐杀成性,强占良田,杀人妻儿,监牢的犯人有不少死在其虐刑之下。 九门提督和禁卫军的情况皇上知晓一二,可被御史这样爆出来,皇上还是觉得难堪,毕竟这都是他的人呀。皇上有意偏袒,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想这御史大人却是一个老顽固,见皇上和稀泥,一头撞死在大殿上,以死谏的方式请皇上严惩恶吏。 皇上大怒,恨不得把那御史给抽筋剥皮了,可他不能,他要真这么做了,他就成暴君了,到时候他这皇位…… 九皇叔可在一边虎视眈眈,他的儿子也成年了,皇上咬牙,下令血衣卫严查。 血衣卫总指挥使陆少钦是皇上的人,皇上让陆少钦查,摆明了也是要掩盖这件事情,同时也表示对陆少钦的看重。 虽说血衣卫也被人御史弹劾了,可是陆少钦这个人却极其狡猾,他居然洁身自好到连青楼都不上,至于血衣卫的刑法,那本就是皇上同意的,文武百官再大胆,也不敢说皇上的不是。 陆少钦领命,暗中却悄悄地抹了把汗,暗叫惊险,幸亏他当初卖了凤轻瑶一个好,不然今天被御史弹劾致死的人中肯定有他的名字。 他虽没有欺压百姓,可没有少做买官卖官的事情,之前那方面不行,他便一心钻在钱眼里,想要通过赚钱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好在,好在他认识了凤轻瑶,逃过了这一劫。 皇上有意保住九门提督和禁卫军统领,却不想这两个人一点也不争气,陆少钦还没有去查,九门提督安置幼女的庄子就被人给挑了,数百俱死状其惨的女童尸一字排开,摆放在城门口。 这是打脸,狠狠地打皇上、皇后和东陵子睿的脸,皇上当场下令拿人,皇后怒气攻心直接晕倒,睿王有心救人,奈何铁证如山、民怨肆起,他无力更改。 禁卫军统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家突然发火,一堆人冲进去救火,却发现……他家四面墙上全是金砖,这一下别说百姓了,就是皇上也怒了。 大爷的,国库缺钱的紧,一个小小禁卫军统领,却比国库还有钱,抄家,抄家,果断的抄家。 皇上手上两员大将就这么折损,皇上焦头烂额,正在为新的人选发愁时,又出事了…… 江南官员的秘账不知怎么流露了出来,紧接着整个江南一块的官员都遭殃了,而江南是东陵最为富庶的地方,这里的官员大多是皇上的人,还有各位皇子的人。 到这一刻,就是傻子也明白,这是世家人的出手了,皇上当下怒了,世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挑衅到他的头上,当下反击,揪了个错直接灭好几个小的世家。 九天,短短九天,朝廷上的战火飞扬,这个时候谁有空去管凤轻瑶的死活,每一位大人都心惊肉跳,生怕自己一个小心就成为下一个倒霉的人。 整个东陵的官场都开始动荡了起来,人人自危,胆大一点的趁乱摸鱼,胆小一点则关门闭户,不掺和朝争。 血衣卫大牢几乎塞满了人,陆少钦忙得脚不沾地,这段时间皇城最威风的人就是他了,世家抓不到他的错,他办差又深得皇上的心,皇上也信任他。 陆少钦很清楚,他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离不开凤轻瑶的暗中照顾,当下投桃报李,在一片混乱中,把孙翌辞父亲的案子给结了,将人放了出来。 贪污受贿的官员一大把,孙翌辞父亲这事要在平时定有人盯着,可现在哪个敢触血衣卫总指挥使的霉头,万一落到他手上就惨了。 孙父虽然在血衣卫没有受苦,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从血衣卫出去,从阴暗的监牢走出来时,孙父当下流出热泪。 孙父很清楚他能活走出血衣卫,全都是因为凤轻瑶,而凤轻瑶会这么做,全是因为他的女儿孙翌谨,也许孙翌谨到死都不会相信,当初热心救人,会换来对方这么大的回报。 九天,孙父出了大牢,官场上的震荡也渐渐平复了,大家都默契地不再出手,而最为重要的就是凤轻瑶要的东西到了,她要把这事告一段落。 “凤轻瑶,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什么镜子。”苏嘉铭亲自登门,将凤轻瑶委托他制造的镜子送来。 晶莹剔透,平整无暇,镜子上清楚的映出凤轻瑶的样子,凤轻瑶走出去,将镜子对准阳光,光线洒在镜子上,折射进门。 “效果很好,你做了多少面。”凤轻瑶满意的点了点头,明天就是预言的时间了,可以动手杀人了。 “一千面,怎么了?你说过的只要我能做出来,这东西就归我所有,我可以随意买卖。”苏嘉铭是一个商人,他很清楚这镜子的价值,当下紧张的道。凤轻瑶白了他一眼:“放心,我不是你,我没掉钱眼里,这一千面镜子,你先借我用一用,当然还要借我一千个人。” “你要做什么?”苏嘉铭不放心的道,虽说九州叮嘱过他,让他全力配合凤轻瑶,可凤轻瑶明显不是做善事,他可不想被牵连。 可惜,来不及了,凤轻瑶露齿一笑:“杀人!” 凤轻瑶一晃,将光线折射在苏嘉铭的脸上…… 327亲,狠狠把你压在身下 ??327亲,狠狠把你压在身下 杀人是不错,可凤轻瑶还没有白痴到用镜子杀人,这东西虽然也能杀人,但隐患太大,她找苏嘉铭打造镜子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有心人定能查到,她要杀人不假,可并不想引火上身。 光明正大的杀人,却要暗中做好手脚,东西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等待机会就行了。 是夜,凤轻瑶一身黑衣走出孙府,来到与谢皇贵妃约定的地点,用按接洽的密语确定来人的身份后,便上了马车,准备由暗道潜入皇宫。 一切都很顺利,可上了马车后,凤轻瑶却发现马车内居然有人,凤轻瑶一愣,随即落无其事地坐了下去。她不是没经事的闺阁小姐,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吼大叫并没有用,再说对方要杀她,早就出手了。 对方不知是何来意,只隐在马车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凤轻瑶小心地抬头,借着月光凤轻瑶终于知道来人是谁。 “九皇叔?”凤轻瑶想过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马车内的人会是九皇叔,这实在是让她震惊。 她和谢皇贵妃安排的这么隐秘,居然被九皇叔发现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九皇叔早在谢皇贵妃身边或者她身边安插了人,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九皇叔的眼皮底下。 光想,凤轻瑶就觉得可怕。 她从来没有小看古人,从来不认为她一个小小的穿越者,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没有外的情况下,混得风生水起。可是九皇叔这也太可怕了! “嘘!”九皇叔伸手右手食指,不是放在自己的唇边,而是倾身上前,放在凤轻瑶的唇边。 “不用担心,除了本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晓。”知道的人都被他抹除了,凤轻瑶真以为凭她和王谢二家,就可以不着痕迹安排好这些事情,就可以不着痕迹的潜入皇宫吗? 皇宫有这么好近,皇上早就死了。 呼……凤轻瑶松了口气。 温热的唇、炙热的手指,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凤轻瑶张嘴想要说话,却不想舌尖滑过九皇叔的手指,如同触电一般,两人同时愣住。 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从脚底传来,凤轻瑶就这么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这个时候凤轻瑶才想到:你来这里做什么? 九皇叔没有回答,黑色的眸子流动着莫测的光芒,他是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虽然有洁癖讨厌女子碰触,可他不讨厌凤轻瑶的碰触。 在凤轻瑶的挑逗下,九皇叔只感觉口干舌躁,心里似有一把火在烧,脑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 咳咳……夜色是最好的掩饰,九皇叔有些狼狈眨眼,将心中这个略有几分龌龊的想法压下。 其实,在凤轻瑶的粉舌滑过他的手指,九皇叔便决定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凤轻瑶抱在怀里,好好的吻住那红唇。 不能将人压在身下,那就先收一点小甜头吧,九皇叔如是想,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马车很小,九皇叔只轻轻一个伸手,凤轻瑶就倒在他的怀里,凤轻瑶不知九皇叔要做什么,只本能的反击,奈何她遇到的人是东陵九。 凤轻瑶手肘一拐却正好落入九皇叔的手中,抬腿一踢又被九皇叔的双腿给压住了,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暧昧的姿势倒在凤轻瑶的怀里,抬头迎上那个男人动情的眸子。 “九皇叔,放手,你这是轻薄。”凤轻瑶又羞又气,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都不打算高攀,准备放下这段不曾开始的感情了,这个男人却又来招惹她。 最主要,她还是未婚的女子,这可不是那个男女婚前可以乱来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男女婚前连面都不能见,九皇叔这么做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之前不是一直对她半冷不热的嘛,怎么一场大火后,这个男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逮到机会就吃她豆腐。 凤轻瑶越想越气,她真不明白九皇叔的脑子到底想些什么,这样的若即若离真得很伤人。 见凤轻瑶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九皇叔发现自己那颗冷硬的心也软了,放弃了一亲芳泽的打算,只抱着凤轻瑶做那柳下惠。不是九皇叔不想,而是来日方长,反正以后有得是机会,他早晚会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上,不仅能亲一个,还能将狠狠地占有这个女人,将她永远的拴在自己的身边。 “别动,本王不会乱来,只想抱抱你,外面是本王的人,你不用担心。”这样抱着,我才能确定你没有事,你永远不知,当我出宫时,听到凤府失火,你被困火海的消息,我有多害怕。 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却忘了人和人心都是无法掌控得。 凤府那场大火让我明白,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而无动于衷,听到你没有从火中跑出来,那一刻我的心停止跳动了。 什么都不顾,骑上马就朝凤府奔去,我告诉自己,你在等我,等我去救你,可是到了凤府我看到什么? 想到凤轻瑶和王煜陵相拥的画面,九皇叔身上就散发着一股强大醋意,恨不得把王家那小子给宰了。 可惜某个女人聪明归聪明,在某些方向却笨得要死,根本没有发现九皇叔的变化,不仅如此,反倒冰冷的说道:“我不是你府上的姬妾。” “本王府上没有姬妾。”好吧,不是凤轻瑶笨,实在是九皇叔的情绪太过内敛,再加上有外人在,他根本不可能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表露出来。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喜怒不形于色,久而久之他已经不懂如何将情绪释放出来。 凤轻瑶没有说话,可嘴角却微微上扬,身子也渐渐的放软,不仅如此还小心的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直接把九皇叔当人型靠枕了。 挣扎无效不如享受,身后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冷酷,可怀抱却很温暖,让人留恋,可惜的是九皇叔身上那股淡雅的竹香没了。 凤轻瑶最喜欢九皇叔身上那淡淡的竹香,每每闻到那竹香,她就觉得九皇叔在她身边,伸手就能碰不到,而不是她高攀不起的皇子皇孙…… 很多年后,当九皇叔知道凤轻瑶此时的想法时,一本正经的道:如果你当时告诉本王,本王会告诉你,你高攀不起,本王低就便行了,像你这样到处惹事的女人,也只有本王受得了。 328进宫,咱俩不熟 ??328进宫,咱俩不熟 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去,凤轻瑶与九皇叔如同约好一般,两人并没有立即出来,而是保持着相拥的姿势坐在车内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好像这一刻便是永恒…… 软香惜玉在怀,九皇叔是不想动;而凤轻瑶是舍不得,难得与九皇叔靠得这么近,她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下一次,不知道下一次能这么近,靠在九皇叔的怀里是什么时候,也许她和九皇叔应该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心里有些发酸,默默地往九皇叔怀里钻。 这个男人她要不起,她已不准备要了,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凤轻瑶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服,借此平息心中酸楚,还有那不应该冒出来的感情。 待到凤轻瑶确定自己将这份感情压下时,才睁开眼,眼中一片平静,如同死水波澜不惊,凤轻瑶推开九皇叔:“九皇叔,该做正事了。” 九皇叔犹豫了一下,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可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危险,九皇叔将其压下,替凤轻瑶整了整衣衫,扶着凤轻瑶下马车。 “这是哪?”凤轻瑶细心的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这不是她和谢皇贵妃约定的地方。 凤府起火后,后续发生的事情全部在凤轻瑶的计划中,可今天晚上九皇叔的出现,却超出了她的计划。 今晚是最重要的一晚,她绝不容许出意外,一丁点儿也不行。 九皇叔并没有解释,拉着凤轻瑶的手径直往前走,见凤轻瑶甩开他的手,才不怎么情愿意地停下脚步。 “跟本王走,本王不会害你。谢家人知道的路本王全知,而本王知道的路,谢家人却不知,与其违背本意和谢家人交易,不如与本王一道,本王说过这件事随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本王都会尽最大的力帮你,不求回报。”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没有底线的帮一个人,可惜对方一点也不领情,九天的时间凤轻瑶做了很多,可却没有想过动用他的力量,今天晚上还是他刻意插进来的。 想到这里,九皇叔有一点气馁,他难得想要对一个女人好,可这个女人却把他当成贼,防备甚严。 “不求回报?那震天雷的事呢?”凤轻瑶随九皇叔隐入秘道,嘲讽的道。 她可没有忘记别院发生的事情,这个男人前一刻在荷塘与她深情对望,下一秒却能毫不犹豫的利用她、威胁她。 她相信九皇叔对她特别,可这份特别建立在,她是一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上,她就和李想一样,只是一个工具,当工具失去作用时,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本王并没有勉强你去做。”九皇叔听到震天雷双眉微皱,这世间也只有他,在知道凤轻瑶会制作震天雷而不逼她,为了这件事情他没有少被属下人烦,为此他顶着多大的压力,凤轻瑶可又知道。 “没有勉强我,可我有选择的权利吗?”男人与女人,霸主与平民,他们考虑事情角度不同,凤轻瑶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完全没有想过震天雷对九皇叔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九皇叔能无限制的制造出震天雷,那便意味着,有些事情可以提早十年、二十年完成,而人生又有几个十年、二十年。 九皇叔心急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九皇叔可不真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东陵皇叔,他要的也不是一个小小的东陵。 “没有选择的权利?凤轻瑶,本王从来没有逼过你。”九皇叔很生气,气凤轻瑶的不识好歹,如果他要强硬的逼迫,凤轻瑶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他只是言语上的威胁,并没有暴力逼迫,这已经是一个很大让步了。 要知道,他手下的人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让凤轻瑶活着说出震天雷的制作方法。 可没有这么做,哪怕他再想要震天雷,他也没有用武力来逼迫凤轻瑶。 放眼九州大陆,也就是凤轻瑶能让他妥协,换任何一个人,他早就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就好比皇上,皇上最近越发的心急,而他对李想的态度也变了,皇上已经在逼迫李想,如果李想再不说出震天雷的制作方法,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说出来后等待李想的也是死亡,除非李想还能做出比震天雷更强大的武器,可即便如此,也只是拖延死亡的时间罢了。 李想在皇上和其他人眼中只是一颗棋子,再精美的棋子,当它失去利用价值也会被毁掉,而他从来没有把凤轻瑶当棋子看,至少从来没有产生过毁掉凤轻瑶的念头。 “不逼我?哪怕李想今天死了,你也不会逼我,永远不会逼我去做震天雷?”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在想什么,她只迫切想要得到九皇叔的承诺。 她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战火纷飞,可并表示她能习惯、能适应,相反她讨厌战争,讨厌战争带来的伤害与死亡,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富庶,这样不好吗? 这些个男人,个个野心勃勃,意图征服世界,可他们有没有想过,为了他们的野心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惨死。 凤轻瑶理解不了九皇叔的雄心,就如同九皇叔也不能理解,凤轻瑶悲天怜悯的想法一般,可这并不妨碍他宠凤轻瑶。 凤轻瑶一直很要强,从来都是他给凤轻瑶什么,凤轻瑶便要什么,从来没有主动问他要过什么。 这是凤轻瑶第一次主动索求,无论是什么他都给,即便给出这个承诺,他也许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也给。 “不逼。”九皇叔沉声道。 这一下,你应该满意了吧! “呼……九皇叔,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凤轻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太在心口的巨石因为九皇叔一句话,而消失了。 九皇叔平静地看了一眼凤轻瑶,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在转身的刹那唇角轻扬。 他不会逼凤轻瑶,但凤轻瑶要是主动制造出震天雷,那一切就不成问题,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时候也是一场较量,他输了一场,并不表示场场会输。 震天雷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他坚信,他能让凤轻瑶改变主意,因为他是…… 329九皇叔这只恶狼 ??329九皇叔这只恶狼 秘道里面的路错综复杂,凤轻瑶虽然不是路痴,可走在这种完全一样,看不见尽头的暗道里,别说东南西北了,就连左右都分不清。 看着这如同蜘蛛网的地方,凤轻瑶不得不说,九皇叔有自信的本钱,不跟着九皇叔走,她估计会直接绕死在这秘道中。 九皇叔,是值得信赖的选择! 可是……信任九皇叔的结果是什么? 看着屋内抱在一起的男女,凤轻瑶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可偏偏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和九皇叔只能继续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最让人郁闷的他们所站的位置太小,她和九皇叔紧紧地靠在一起。“嗯啊……你快点,再快点,好舒服……” “你就喜欢我这折腾你是吧。” “果然够浪的,难怪贤妃要把你打发了,就你这浪蹄子,皇上怕是会被你榨干了。” “你坏死了,人家要啦,你快点,快点进来,哼,贤妃那个老女人自己留不住皇上,还不许我们上,这下谢贵妃怀孕了,她就哭死吧。” 说完,女子张开大腿,弓起身子,以方便身上的男子进入,接下来就是一阵原始的律动,隐约还能听到交合处,传来水渍声…… 凤轻瑶听得那叫一个面红耳热呀,她不想去想,可脑子却自动闪过一些不纯洁的画面,再想到身后的九皇叔,还有他们两个渐渐热起来的身子,凤轻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九皇叔,你居然把我带到这么一个地方。 偷情,她居然撞到宫女和侍卫偷情,这得多偏僻的地方,才能碰到这种事呀,而且还离得这么的近,借着烛光,她都能看到侍卫身下白花花的身子,还有缠在那侍卫腰上两条白腿。 好吧,她是学医的,人体器官什么的她很熟悉,从理论上讲,这繁衍后代的活动她比一般人了解,可是…… 呜呜呜,她没有实战经验呀,这伙看到这一男一女就在她面前,表演这么生猛得动作,她一反应是闪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这个现代人都懂,可偏偏她面前那个古代人却是不懂,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吧,九皇叔懂,九皇叔根本就没有看,因为九皇叔直接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颈脖间灼热的气息让凤轻瑶越发的闷热了起来。 九皇叔这是害羞了吗? 凤轻瑶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被这对野鸳鸯给发现了,然后惊动皇宫守卫。可九皇叔就是吃定了她不敢乱动,趴在她颈脖间还不够,居然伸出舌尖轻舔她的耳根,凤轻瑶一个机灵,不敢叫出手,反手就朝九皇叔腰上捏了一把,可这个男人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除了最初身子僵直一下,再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任凤轻瑶捏着他的肉来回打转都不吱声。 凤轻瑶又气又恼,手上力道再次加重,却不想九皇叔直接不说话,一口含住她的耳尖,轻咬了起来,凤轻瑶吓了一跳,差一点就叫了出来,好在她反应快,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传出了衣服摩擦的声响。 同一个房间里,虽然他们躲在角落里,可发出什么声响,对方也能听清。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正在宫女身上努力奋斗的某侍卫,哪怕沉醉在女人白花花的身子上,也没有放弃警觉,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便让对方发现了。 凤轻瑶一惊,吓得连呼吸都停住了,九皇叔见凤轻瑶这般反应,直接顺着她的耳垂往下咬…… 机会难得! 侍女和宫女就这么停了下来,半天没有反应,那宫女娇嗔的嘤咛了一声,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你想太多了,这可是冷宫,平时连只鬼都没有,还人呢,怎么你怕了?快了,就快一点。” 女子弓着身子,不需要男人动,就一上一下抽动起来,让身上的男人得到极大的满足,很快就将这声响丢在脑后。 凤轻瑶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身后的男人,越发的不规矩了,不仅是唇在动,就是那双手也渐渐地不规矩了起来。 凤轻瑶呕血! 她敢肯定九皇叔是故意的,这个男人完全不放过任何一个轻薄她的机会。凤轻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双手齐上,九皇叔腰上没有一块好肉。 九皇叔从头到尾就像一个雕像,无论凤轻瑶怎么折腾他,他就是不动不出声,这个时候两人直接把屋内那偷情的男女给忽视了。 凤轻瑶索性不看那对偷情的男女,为了不让九皇叔在她耳垂和脖子上动手,她努力的移开身子,可位置就这么一点大,她能往里移,移来移去,最终还是落到九皇叔的手里…… 凤轻瑶只忙着和九皇叔较劲,忙着跟他争夺地盘,连那对偷情的男女慌张离去都不曾发现。 可凤轻瑶没有发现,九皇叔却发现,人走了他就更不用忌讳什么了,索性放开手脚欺负起怀中的女子。 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有见过猪跑吗,九皇叔虽然不曾与女子接触过,可男人的本能却让他明白要如何做,虽然心里有一点点小紧张与小期待,可面上却是不显露半分……凤轻瑶手劲大,又专挑九皇叔腰上软肉捏,刚开始九皇叔还能一直忍着,没办法吃美人豆腐总是要付出代价,可当凤轻瑶的手,不小心捏到前面捏过的地方时,九皇叔也忍不住呼痛,反正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嘶,凤轻瑶……”这女人太狠了,这是谋杀亲夫。 凤轻瑶吓了一跳,九皇叔这是要做什么,他们可是潜入皇宫,凤轻瑶第一想法就是伸手捂住九皇叔嘴,可是……她的手没空。 九皇叔根本不知道凤轻瑶想什么,压低声音道:“你就不能轻点……” 凤轻瑶一急,抬头吻上九皇叔,用唇堵住九皇叔的嘴。 这个时候不能出声,要引来人就麻烦了,他们能逃出去没有错,可这却是她杀李想的最后时机。九皇叔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化被动为主动,凤轻瑶见成功堵住九皇叔的嘴,松了口气,刚想离开却发现自己后脑勺被人固定了,哪里动得了…… “放……” 张嘴惊呼却给了九皇叔可趁之机,温热的唇舌直接滑入,与凤轻瑶的粉舌交缠着。 “唔……”这个时候,凤轻瑶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人了,想要推开九皇叔,却发现自己被人越抱越紧,双手困在九皇叔的腰间,根本无法动,整个人软绵绵的挂在九皇叔的身上。 凤轻瑶绝不承认,她这是被九皇叔吻到无力,她这是缺氧…… 两人都很生疏,刚开始还磕磕绊绊的,时不时碰到牙齿,可越到后面越熟练,两人似乎都沉浸在这一个吻中,忘了接下来要办的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也没有美人投怀送抱重要,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放过了,他就把“九”字倒过来写…… 330 偷情,要如何才能相信 ??330偷情,要如何才能相信 偏僻的宫殿、昏暗的灯光,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欢爱气息,无不告诉众人,这是一个很适合偷情的地方,这是一个很适合发生一点什么事情的地方。 天时地利人和,九皇叔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他怎么可以轻易地放过,不把自己的喂饱一下,也对不起他饿了这么多年。 而凤轻瑶呢?她是个不轻易服输的女人。 刚开始凤轻瑶被九皇叔吻得喘不过气来,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九皇叔的怀里,待到她喘过气后,怒了! 明明就是一个不沾女色,吻技其差的家伙,居然把她吻晕,这也太丢人,更何况她也不能白白被人吃了豆腐不是。 被人吃了豆腐要怎么办? 当然是吃回去! 凤轻瑶直接反吻了回去,她就不信她一个现代人,还是学医的人,会败九皇叔的手上。 凤轻瑶的主动鼓励了九皇叔,九皇叔手指一动,就将凤轻瑶的腰带解开…… 你们懂得,不是九皇叔有意要轻薄凤轻瑶,实在是月色太好、气氛太美,然后情难自禁,两人吻着吻着就开始不对味了,凤轻瑶双眼迷离,染上情欲,九皇叔这个冰人,也隐约有几分急切,好事渐成…… 可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应该就掉在这里才是。”女子的声音,隐约带着几分惊恐,有点儿小熟悉。 “你再仔细想一想,你真带出来了吗?别急,一定能找到的,不会有事的。”男子的劝慰声,可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 这一男一女的声音,就是刚刚那偷情的宫女与侍卫,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折回来找什么东西。 这两人还真是……坏人好事呀! 九皇叔和凤轻瑶同时愣住,就好像一盆凉水浇下来,瞬间将两人的情欲浇灭,哪怕此时他们唇舌还在彼此的嘴里,可双眼却清明了起来。 心跳加快,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眼角还残余着动情时的风情,而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两人再次抱紧,用唇堵住对方的嘴,看上去像是掩饰行踪,可实际上却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凤轻瑶在心中暗自懊恼,她这是怎么了,居然不看场合,不顾危险,任九皇叔动手动脚。 九皇叔更恼,他恼自己把持不住,更恼自己太笨,没有挑地方,心中暗自决定,下次要挑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下一次绝不就这样放过凤轻瑶,他还没有吃饱! 方才离去的侍卫与宫女一路走到室内,悉悉索索一通寻找后,那宫女便惊呼了起来:“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找到就好,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侍卫也大大地松了口气,想必这东西很重要。 “下次得注意点,这种会泄露身份的东西,还是不能带出来。”宫女心有余悸的道,打量了一下房内,发现房间依旧还残留着欢爱的气息,最重要的就是烛火还没有吹灭,颇有恼怒的道:“你也真是的,刚刚走也不收拾一下,这要是被人发现那就惨了。” 说话间,宫女将窗子打开,很快室内的气味就散了许多,凤轻瑶与九皇叔也发现,这空气清晰了许多,脑子也清明几分。 越是清明,就越发觉得自己刚刚失态了。他们都是极有自制的人,可偏偏面对对方,却失了分寸,失了理智。 侍卫连连赔笑,两人吹灭了蜡烛,再三确定不会有问题后,才离去,离去前不问将门带上。 呼…… 宫女和侍卫一走,凤轻瑶和九后叔也松了口气,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在没有烛火的照明,借着夜色倒是掩饰了两人的尴尬。 呃……从对方的眼中,发现自己的狼狈的样子,两人火速的分开,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都是第一次做坏事,即便面上不显,可心里还是紧张得…… 凤轻瑶手指有几分哆嗦,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要不是那宫女和侍女折回来,恐怕她和九皇叔今天一晚上都要耗在这里,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也许会做什么也说不定。想到那个画面,凤轻瑶脸一回,借系腰带掩饰自己的尴尬。 从此君王不早朝!不是男人会被美色诱惑,就是女人也会呀。 “咳咳,我们先出去再说。”九皇叔毕竟是个男子,这个时候当然是他先开口了,当然就算再紧张,九皇叔也不会表现出来。 那多丢人呀! 凤轻瑶没有说话,也不管九皇叔看不看得见,只轻轻地点头。 九皇叔拉着凤轻瑶的手就往外走,这一次凤轻瑶没有甩开她的手。 刚刚抱也抱,亲也亲了,这伙再甩开,也未免太娇情了,再说她也舍不得,这样的机会错过也许就永远地错过了。 一路上,两人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可庆幸九皇叔是不个善言词的,事后也没有说什么让她觉得难堪,或者不知如何回答的话。 同时,凤轻瑶又郁闷九皇叔这个闷葫芦,明明占了她便宜,明明轻薄了她,这个时候出发不说几句承诺的话,好让她安安心呢。 好吧,虽然奢望九皇叔这个时候娶她天真了一点,可九皇叔怎么也得说上几然:“轻瑶,本王定不负你”“轻瑶,本王定会负责”之类的话吧。 一句话都不说,这是什么意思吗?后悔?还是没把她当一回事,只把她当个玩物,想的时候招来玩一下,玩够了就丢? 凤轻瑶越想越不爽,一路上低着头不再说话,心里恨恨地,想着怎么找回场子,怎么教训一下九皇叔。 九皇叔不解,刚刚还好好的人,这伙又是怎么了?可想着正事要紧,替凤轻瑶把李想这事办好,说不定她心情就好了。九皇叔是个实用主义者,在他看来说再多,也比上动手去做,毕竟这才是实际的,再说依他的个性,还真不耐烦说那些没用的话。 九皇叔熟练地避开侍卫,完全把皇宫当自己的后花园了,半个时辰后,九皇叔没有惊动任何,把凤轻瑶带到李想所住的宫殿外,指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附凤轻瑶的耳边悄声道:“那就是李想所住的宫殿,守卫太森严,我们无法靠近。” 同样是靠近,可这伙却没有旖旎的气氛,两人都将心思放在正事上。 “有没有靠近的办法?”听到九皇叔的话,凤轻瑶也暂时把心中的烦闷压下,要知道今天晚上重点是杀李想,可不是和九皇叔偷情…… 偷情? 331藏私,人都是本王的 ??331藏私,人都是本王的 偷情? 呃……凤轻瑶脸当下就黑了,她怎么就想到这么一个词呢。 她和九皇叔男未婚,女未嫁,两人又不是宫女侍卫,就算有什么也不算偷情,更不用提他们还没有真正做什么呢。 九皇叔却当凤轻瑶是心急了,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确实不早,他们刚刚好像磨蹭掉不少的时间。 好吧,看在自己有“错”在先的份上,九皇叔决定再牺牲一下::“这里面有本王的人,如果你要进去,本王可以安排,前提是你得告诉本王,你要做什么。”九皇叔相信,凤轻瑶肯定不会白痴的冲进去杀李想,别说这样做没用,就算成功了又如何? 凤轻瑶杀了人,自己也跑不掉,而且用这么蠢的法子杀李想,如何把李想塑造成妖孽,如何圆凤轻瑶所说的凤府那场大火是天降大火,保佑她的谎。 他不知道凤轻瑶要做什么,但却知凤轻瑶早有准备,否则的话她早就让孙正道对李想下黑手了。 “给他送点小礼,算是回报他对凤府的照顾。”凤轻瑶也没有隐瞒,别人不知道,可九皇叔绝对明白她想要杀李想的心。 “本王替你去送。”九皇叔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凤轻瑶这个人,她愿意说得自然会说,不愿意说得问也是白问。 更何况,经他手之后,他自能查出一二,完全不需要凤轻瑶说,当然这个小心思,九皇叔是不会让凤轻瑶知道的,凤轻瑶这个女人太多疑。凤轻瑶没有应声,而是盯着九皇叔看,心中盘算着九皇叔可不可信,这事关系重大,一个不好就是李想没死,她倒先死了。 皇上现在是忙没空管她,万一这事要是失败了或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皇上空出手来,肯定会收拾她,她可不是皇上的对手,到时候她也不敢保证,面前这个男人会不顾一切救她。 九皇叔也不着急,一派淡然地任凤轻瑶审势,脸上的神情一如初见,冷着一俊张脸,淡漠高贵,神情疏离,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只有九皇叔自己明白,他不高兴,他很不高兴。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不信他,真是欠教训,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笨女人,让这个女人长点记性,连自己的男人都不信,她还能信谁。 最终凤轻瑶妥协了,她之前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这皇宫不是她想象中那般好闯,幸亏遇到九皇叔,说不定今天就坏事了。谢皇贵妃在宫中的人脉,绝对没有九皇叔强大,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避开侍卫还行,可要靠近就难了,她又不是飞虎队出身的。 “盒子里面有八块小黑块,你找机会粘在离李想最近门窗死角处,四面都要有,粘好后就行了。”凤轻瑶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递给九皇叔,里面的东西是她拆了智能医疗包里面几架用不上的设备,再加上火药一起制造而成的遥控炸弹,她就不信九皇叔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顶多猜它是缩小版的震天雷。 爆破组组长手把手教的人,要是连个遥控炸弹都弄不出来,就真对不起人家一番心意了,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凤轻瑶这般幸运,能得到人家不藏私的教导,能让人家将多年的心血与经验全部传授。 某悲催的爆破组组长正盯着凤轻瑶的资料看,横竖都想不通一件事:“横竖都普通呀,怎么脑电波就异于常人,拥有没有激发出来的异能呢?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异能,把你害死了?” 某爆破组组长查到凤轻瑶死前发生最大的事,就是她被异能组织看中了,结果凤轻瑶的异能还没有激发出来,人就没了…… 华夏某军方研究所所长,对着智能医疗包临床测试报靠,而纠结万分:“这人都死成渣了,怎么一号医疗包就是找不到呢?然不成那医疗包对凤轻瑶有感觉了,替凤轻瑶收尸了?” “所长,这些数据怎么办?”研究员小声的提醒所长,现在他们要做的不是管凤轻瑶死活,而是如何摆平凤轻瑶留下来的麻烦。 “还能怎么办,医疗包的测试报告显示,效果并不好,这样的报告交上去,这个项目就会被取消,改,把数据通通给我改掉,另外凤轻瑶那个医疗包从测试中取消,半点数据也不准留下。”开玩笑,要上面的人知道,医疗包在使用者死后,没有立即毁掉,他们就惨了。 “是。我这就去办。”因某些部门看数据说话,所以凤轻瑶与知道医疗包的存在,被研究所彻底抹除了,她今后就是用医德兑换设备与药物,也不会留下痕迹,顶多研究所的人头痛。 哼哼,这关她什么事呀! 九皇叔怎么做的凤轻瑶不明白,只知道半个时辰后,九皇叔轻松自然的回来了:“可以了。” 九皇叔很不解,这么简单的事情,凤轻瑶有必要跑一趟吗?随便交给别人做就行了,不过那小黑块,还真是奇怪,似铁非铁,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没有留下一块吧?”凤轻瑶似笑非笑的问道,不是她不相信九皇叔,而是那东西留下来的后果很惨重,只要她轻轻一按,那玩意儿就会爆炸,九皇叔真要留下个一两块,那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至于亲手来办?没办法这种事太危险,她不放心交给别人,再说她手上也没有忠心的人可用,借用王谢二家的人,她不放心。 “本王是那样的人吗?”九皇叔板着一张脸,一副被人怀疑很受伤的样子,可只有他明白,他这是张腔作势,他的确留下一块,给属下拆解去了。 “没有就好,要是你因此而成为李想第二,我会愧疚的。”少一两块不影响大局,凤轻瑶是怕九皇叔把那炸弹留在身上,结果她一按遥控,九皇叔也会炸成肉沫。 不管九皇叔信不信,她直接将危险说了出来,如果真留下了一块,趁早丢了,她相信九皇叔明白,她送给李想的东西当然是催命符,那种东西能不沾就不沾。 “本王说过,无条件帮你。”九皇叔从来不懂心虚二字怎么写,凤轻瑶人都是他的,凤轻瑶的东西当然也是他的了…… 332美景,只对你普通 ??332美景,只对你“普通” 无条件帮她,凤轻瑶要是会信才叫有鬼呢。 凤轻瑶丢了个冷刀子给九皇叔,明明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还摆出一副清高冷傲的样子,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嘴里说得好,无条件帮她,可事后肯定会收取更高的回报。 她相信这个男人喜欢她,可这个男人的野心太大,如果她是一个柔弱无知、懦弱无能的闺阁千金,她相信这个男人连多看她一眼都不会。 呼……凤轻瑶吐了口气,九皇叔嘴上说说无条件帮助,她要真不给点好处,这男人日后估计会算计死她。 凤轻瑶突然发现,她进步了,她没再把九皇叔当成高不可攀的神,因为她发现,在九皇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下,也有一颗普通的心。 直到很久以后,凤轻瑶才明白,九皇叔那颗心,只对她“普通”。 凤轻瑶上前,主动拉着九皇叔的手,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忍不住翘起嘴角道:“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走,我请你看美景去。” 说完,也不管九皇叔同不同意,拉着人就往回走。胜利的喜悦需要人分享,九皇叔是个不错的人选。 九皇叔没有拒绝,任凤轻瑶拉着,冰凉的小手根本包裹不住他的手,走着走着就变成十指相扣,交缠在一起。 大手与小手,指缝紧密相连,九皇叔对这种牵手的方式很满意,心中暗想如果能一直走下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他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身上的重担。夜色中,九皇叔唇角微扬,冷硬的脸孔柔和了许多,可走了一柱香后,九皇叔脸上的笑就凝固了,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去哪?” 这条路是去皇上的寝宫,凤轻瑶准备找死吗?或者她还想给皇上“送礼”? 不行,皇上现在还不能死! “出宫呀。”凤轻瑶理直气壮的道,不出宫她留在这里做什么,九皇叔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么讨厌皇宫,这一次要不是事出有因,她也不会来。 呃……九皇叔满头黑线,女人果然靠不住,可面对凤轻瑶清亮兴奋的眸子,打击的话实在在说不出口,九皇叔只好拉住凤轻瑶往另一个方向:“这条路比较快。” 话虽如此说,可凤轻瑶很明白,九皇叔这是给她面子,事实上应该是她走错了。 呃……凤轻瑶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眼神飘忽,不敢看人。 “哎哟。”九皇叔突然停了下来,凤轻瑶一个不查,直接撞到他背上,笔挺的鼻子撞得通红,凤轻瑶眼泪点就飙了出来。 痛,然后鼻子好酸呀! “笨蛋,连路都不会走。”九皇叔绝不放过光明正大损凤轻瑶的机会,之前已经高抬贵手了,这一次说什么也得敲打一下,免得这女人太狂妄了,不把他放在眼里,可看到凤轻瑶痛得脸都皱了起来,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鼻子,轻声地问道:“很疼吗?” 轰……刚刚退下热潮又再次涌上,凤轻瑶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呜呜呜……好丢人呀! “不痛了。”凤轻瑶别过脸,后退一步,逃过九皇叔的魔爪,却发现手被人紧紧的握住了,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只得低头闷闷道:“快走吧,再不走就要错过了。” 九皇叔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他要笑出来,凤轻瑶肯定炸毛,虽然这不是凤轻瑶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糗,可这一次他却觉得与之前完全不同,,全身上毛细孔似乎都舒展开了,即便一夜未睡也是神情气爽的。 背对着凤轻瑶,九皇叔才敢咧嘴,无声的一笑。 原来,精明的凤轻瑶也有这么迷糊的一面! 很好,他喜欢! 九皇叔高兴,凤轻瑶就郁闷了,之前在九皇叔面前丢脸还能理解,现在呢?现在呢?真得好丢脸呀,她出门肯定没有看黄历,怎么感觉诸事不顺呀。 也不知道李想的事情,会不会顺利。 老天保佑,九皇叔没有克扣她的炸弹,不然她把李想炸死了,又把自己和九皇叔炸死了,那可真是到阎罗殿,那可真是冤死了。 有九皇叔领路,两人连一只青蛙也没有打扰,顺利的折回了秘道,来到之前两人躲藏的角落,不约而同的顿住了脚步,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那张木床…… 即使空气中早已没有那靡丽的气息,可两人却觉得这里的温度比外面高许多,一股燥热从心底蔓延,凤轻瑶舔了舔唇,突然觉得渴了。 九皇叔回头,正好看到凤轻瑶的粉唇扫过双唇,粉嫩双唇经粉舌轻扫更显水嫩,这不就是摆明了请君品尝吗? 九皇叔眼神炽热,盯着凤轻瑶的唇,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直接俯身向下…… 凤轻瑶吓了一跳,连忙抬手隔在两人中间,假装什么事也没有事,低下头,粗声的道:“九皇叔,该走了,再不走就赶不急了。”这是推脱之词,九皇叔明明知道,却没有为难凤轻瑶。 只有真正喜欢一个女人,才会任她娇嗔撒蛮,才会骄纵她的小性子,才会包容她一的切,虽然舍不得,可凤轻瑶明显不同意,九皇叔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渴望,拉着凤轻瑶往秘道里走。 凤轻瑶跟在身后,悄悄的拍着心口,笑的呆傻。 九皇叔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还算君子,还算尊重人,心中的天平又开始朝九皇叔倾斜,待到凤轻瑶发现时,连忙敲打自己有脑袋,暗骂自己猪脑子,九皇叔好不好关她什么事,天下好男人多得去了。 九皇叔见凤轻瑶一伙傻笑,一伙又恼怒,摇了摇头,女子果然善变。 从秘道出来时,马车已经不在,路上连车轮的痕迹都没有,凤轻瑶不得不说,九皇叔手下果然强人辈出。“我们去哪?”九皇叔提醒凤轻瑶,她之前可说了,要请他看美景,美人亲不到,陪美人看美景也算是小小的弥补了一下。 凤轻瑶眼睛嘀溜一转,笑道:“没有马车,我们哪也去不了,不如改天吧,现在各回各家。”说完,就想甩开九皇叔的手,准备走了。 多好的理由呀,不走白不走。 走?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不用改天了,就今天,等着!”九皇叔将凤轻法强拉住,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样子…… 333出城,李想的末日 ??333出城,李想的末日 汗! 这个男人就是一只狐狸,狡猾的很,凤轻瑶不敢争辩,更不敢提各回各家的事,答应了九皇叔的事,就别想轻易推掉,这个男人不接受拒绝。 “啪”九皇叔打了一个响指,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你的马?”得,这下连借口都没有了,估计她再找理由,这个男人也能给她把路堵死。 “嗯。”九皇叔点了点头,斜了凤轻瑶一眼,似乎在说你还有借口吗,你有借口,爷就有路堵你。 凤轻瑶摸了摸鼻子,遇到这个男人,她认栽:“那走吧。” “去哪。”九皇叔翻身上马,朝凤轻瑶伸手,凤轻瑶也不客气,握着九皇叔的手,一个借力轻跃上马背,稳当当地落在九皇叔的怀里…… 不得不说,这两人极度默契,有时候不需要言语,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城外,最高的山,我们去看日出和……”李想的下场! 后面的话,被风带走了,凤轻瑶刚坐稳,九皇叔就策马朝城外飞奔而去,即便凤轻瑶不说,九皇叔也知道凤轻瑶是要出城。 城内风景虽好,但不适合观景,最适合看景的地方在城外。 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是莫名的感应,而是对彼此的了解,凤轻瑶费了这么多心力,动用王谢二家的力量,把朝政搅得天翻地覆,不就是想让皇上注意不到她,她好趁机布下今天这个局嘛。凤轻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又怎么会不欣赏这最后的结果呢,至于半夜不能出城这个问题,对凤轻瑶来说是个大问题,可对九皇叔来说,那绝对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 他都能潜进宫,半夜出个城又算什么,东陵皇城没有人可以阻拦他,因为在东陵,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 连只蚊子都没有惊动,凤轻瑶与九皇叔共乘一骑,策马而去,很快两人的身影就被夜色给淹没了。 某个守城小兵起身伸懒腰时,发现一阵寒风吹来,全身一个机灵,机警的打量四周,发现前方似乎有黑影往城外飞了,可惜九皇叔的座骑速度实在太快,他还没看清是什么,那黑影就消失了。 “见鬼了!”某小兵连忙揉眼睛,可不管他怎么揉,都找不到刚刚那团黑影,小兵心里发凉,只感觉四周的气温越来越低,整个人直接哆嗦了起来。 “柱子,你怎么了?打起精神了,要是要上峰看到,你就惨了。”身边的人懒懒拿刀头顶了顶小兵,那小兵却没有反应,双腿直哆嗦:“我,我好像见鬼了,你,你们刚刚有没有发现,一阵阴风过去,冷,好冷。” 小兵阴森森的说道,为了证明自己所言无假,双手抱着胳膊,不停的发抖。 “呼呼……”像是为了验证小兵的话一般,一阵阴风吹来,众人只感觉全身一哆嗦,眼神飘忽:“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我的妈呀,这可是七月半呀,不会真见鬼了吧。”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今天不就是七月半嘛,我的娘呀,不会真见鬼了吧。” “我看到了,真得看到了,没有头,好大的一个身子,呼的一下就从我面前飘了过去。”小兵闭上眼,努力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团黑影。“哎呀,我的娘呀不会真撞邪了吧。” …… 三人成虎,古人又最惧鬼神之说,整个守城的队伍都乱了起来,小头目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上报,层层上报后,直到消息传到翟东黎的耳朵里。 而这个时候天已亮,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九皇叔与凤轻瑶站城外最高的山顶上,凤轻瑶指着远处,大声的道:“很美吧!我曾经半夜爬山,就为了看日出的这一刻,看到太阳缓缓升起,照耀大地,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九皇叔没有说话,他真不觉得这日出有什么美的,这日出他要看机会多得是,再说了,他哪是有闲情看日出的人,他的生活每一天都在算计与计算中,哪怕是看日出,也是满腹心思。 不过九皇叔聪明地没有开口,他相信凤轻瑶来城外,绝不是为看什么鬼日出,日出什么时候不能看,非得挑今天嘛。既然凤轻瑶现在只看日出,他就耐着性子陪吧。 果然,凤轻瑶没有让九皇叔失望,当太阳光照射大地时,凤轻瑶满意的收回眼神,转身看向向皇宫的方向,意味深长的道:“九皇叔,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逃不掉。同样有什么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即便强拿到手,也得早点丢掉,免得引患上身。” 凤轻瑶这是在暗示九皇叔,如果他私蒇了小黑块,就赶紧的丢掉,免得出事,她不追究。 九皇叔心里明白,可面上却不表露出来,这么长的时间,那东西早就被拆开了,就算没拆开他也没人办法回去了,所以九皇叔很淡定,见凤轻瑶如是说,九皇叔顾左右而言他,高深莫测的看着凤轻瑶。 “凤轻瑶,无论是人与物,只要本王认定就是本王的,你说得对,只要是本王的人,她就逃也逃不掉。”九皇叔目光灼灼地看着凤轻瑶,那个“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自大男! 凤轻瑶别过脸,撇了撇嘴,自动忽视九皇叔话中的意思,既然九皇叔没有私藏她给李想准备的炸弹,那她就不担心了,真要炸死了九皇叔,她一个不会原谅自己。 太阳升得老高,凤轻瑶盘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对九皇叔道:“九皇叔,闭上眼,半柱香后给你一个惊喜。” 九皇叔皱眉,明显得不同意,可面对凤轻瑶眼中无声的请求与坚定,九皇叔妥协了,点了点头,闭上眼。 凤轻瑶松了口气,原来这个男人也不算太难搞嘛,只要找对方法,九皇叔也会妥协。 趁九皇叔闭眼,凤轻瑶飞快地启动智能医疗包,从里面拿手控制炸弹的遥控。很简陋的一个黑色按键,只要按一下所有的炸弹都会爆炸,所以凤轻瑶将其藏在智能包里,这东西要是掉了,那乐子就大了。 “好了。九皇叔你可以睁开眼了,看皇宫那个方向。 一夜未睡,凤轻瑶却精神十足,尤其是这一刻,整个人都如同鲜活了一般,当九皇叔睁开眼时,凤轻瑶悄悄一按…… 轰…… 一声巨响,从皇宫方向传来,翻滚火云冲向云霄…… 334祥瑞,离开这皇城 ??334祥瑞,离开这皇城 翟东黎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城门口,发现他的兵,一个个面有菜色,像是丢了魂一般,大夏天的直哆嗦,一副中邪的样子,翟东黎怒了。 中邪?见鬼? 中什么邪,见什么鬼,这天下要真有鬼神,要死的也不是他们,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什么鬼神之说他通通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上。 当兵的哪个手上没有染血,一场大战下来,尸骨可以堆成山,皇宫里的人,哪个手上没有人命,神鬼又如何,神鬼也怕人,可就在他准备开口训斥时,意外的发生了……轰…… 一阵巨响传来,翟东黎顺着声响看去,只见皇宫上空火云翻滚,浓烟直冲云霄之上。 “不好,皇上出事了。”从小就接受忠君爱国的教育,哪怕心中对皇上再不满,翟东黎第一反应,还是担心皇上的安危。 “进宫,护驾。”翟东黎飞快的下令,一整衣袍就朝马厩跑去,进宫保护皇上。 无论如何,皇上不能有事,一旦皇上出事了,几位成年的皇子为了皇位,就要开始争夺,而江山社稷也会因此动摇。 翟东黎手心冒汗,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皇城稳定这个重挡就落在他身上。 “大人,你看?”亲兵正准备扶翟东黎上马,可却被天空上的异相给震惊了。 翟东黎正想骂人,这个时候还有空看什么看,可一抬头却发现……“五彩祥云?怎么会这样?” 一边是火海翻滚,一边是五彩祥云,难道市井中流传的那些话是真的,还真有神鬼一说? 翟东黎全身一个机灵,吞了吞口水,他刚刚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幸亏他什么都没有说,不然的话这就是打脸。 “快,去查,这是怎么回事。”翟东黎冷静了下来,一边火海一边祥云,有些事情容不得他不信。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皇上也就不会有事,而且这个时候他进宫,只要出什么事,他只会成为宫变的牺牲品。 “紧守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现在要做的就是封锁消息,同时尽快了解,皇宫那团巨火到底烧死了谁,而天空中那五彩祥云又是什么。 “是。” 翟东黎将皇城内可以调动的兵马,分成四股,第一股进宫保护皇上;第二股去各位皇子、大臣的家,守住他们;第三股明着去保护西陵云泽、北陵凤谦和苏绾,实则是为了控制他们,必要的时候可以下杀手;第四股则用来加强皇城守卫,不让任何进出。 如果说皇宫突然的爆炸让九皇叔震惊,那么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五彩祥云,直接让九皇叔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可九皇叔敢用自己的脑袋保证,他没有看错。 不对,那个地方好眼熟,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五彩祥云的上空好像是凤府,九皇叔紧绷有脸松了几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九皇叔侧脸看向凤轻瑶,见凤轻瑶脸上那明媚的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五彩祥云是你弄出来的?” 山顶之巅,风吹得两人衣摆“呼呼”作响,两人如同雕像一动不动,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对仙人站在那里。“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我?”凤轻瑶不答反问,随着这一声巨响,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没有之前的得意与兴奋,精心准备了十天,就为了这么一刻,而当这一刻降临时,喜悦也只是瞬间。 杀人其实很简单,就这么轻轻一按,困扰了她数月的李想就这么死,而随着李想的死,凤轻瑶心里也空空的。 她和李想应该是一路人,双方甚至只见过一面,却不死不休,只不过她比李想幸运,最终死的人是李想不是她。 “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吗?凤府上空的祥云很美。”很美,美得不真实,美得让人无法怀疑这是人为的,九皇叔再次审势凤轻瑶,越看越觉得自己对凤轻瑶的了解还不够。 凤轻瑶就如同一座宝藏,每当他认为自己将宝藏全部挖出来时,却发现这宝藏还有一层,而越往里这宝藏越发的璀璨夺目,越发的让人放不下手。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旦引起百姓反抗,哪怕是皇上也不一定能压制的住,前朝不就是败在百姓起义嘛。 妖孽,祥云,这是扼住了皇上的软肋,哪怕李想没有死,皇上也要把李想拎出来活活烧死,以平息百姓的惶恐。 “的确很美,你放心这样的祥瑞以后不会再有,同样的手法我不会用二次。”凤府上空的祥云就如同流星,一闪而逝,如果不是那五彩的祥云太过耀眼,众人都要怀疑自己看错了,而这正是凤轻瑶要的:“九皇叔,美景也看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凤轻瑶闭上眼,将心中的不舍与挣扎压下。 有了这祥瑞,凤府的那场火就得到圆满的解释,她也彻底洗白,身上那些污点轻易不会有人提起,那些人更不敢动不动就拿婚前失贞的事情来攻击她,她可以和普通人一样,拥有新的生活。 “回去?你认为皇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城不会戒严,会任你进出自由?你以为皇上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就这么认了。”九皇叔好笑的看着凤轻瑶。 这么多皇子在城内,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凤轻瑶以为将水搅胡,只要静放一下水就能清吗? 李想死了,皇上会很头痛,而一旦他查到李想的死与凤轻瑶有关,那凤轻瑶也会头痛。 “既然如此,那就不回去好了,凤府已毁,这里已没有我的家,天下之大我凤轻瑶哪里不能去。”凤轻瑶无所谓的道,她相信九皇叔早有对策,再说皇上要查到她身上来,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世间要李想死的人很多,她凤轻瑶还排不上号。另外,李想一死,多得是人找皇上麻烦,皇上还没空管她。 再说皇城值得她留恋的人与事并不多,要不是为了那几个人的安危,为了洗清息的嫌疑,不牵连帮助过她的人,她真的会一走了之,至于九皇叔? 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人,何必强求,昨天晚上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凤轻瑶只认为是九皇叔技巧太高了,害她沉迷,把昨晚当成一个美好的回忆就行了…… 335九皇叔,你能再坏点吗? ??335九皇叔,你能再坏点吗? 走? 凤轻瑶居然动离开皇城的念头,九皇叔心中一骇,眼瞳收紧,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想被四国通缉?”。 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如果凤轻瑶就此一走了之,天下之大他去哪里找人,为了打消凤轻瑶离开的念头,九皇叔一字一字的道:“凤轻瑶,这么一走你的罪名就坐实了,李想的死不需要证据,众人都会怀疑到你身上,你用来杀死李想的东西威力那么大,你以为四国的皇帝会放过你?” 别说四国的皇帝,就是他也不想放过,这话九皇叔没有说出来,只继续道:“凤轻瑶,你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个人,到时候四国联手捉拿你,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你不死也会变成某国皇帝的傀儡,成为下一个李想。 还有,你这么一走倒是轻松了,可你有想过孙家吗?有想过王家吗?帝王一怒,伏尸千里。皇上虽然拿王谢这等豪门世家没有办法,可并不表示王谢二家就可以枉顾皇权。 王家虽有私军,可那私军的数量也是有限的,面对四国联手王家定会元气大伤,好一点的话,便是从一流世家沦落到比三流世家还不如的小家族,而严重一些的话,王家就会成为下一个蓝氏与凤阳氏,直接被灭族!数以万计的人命,就因为你这么一走而枉死,凤轻瑶你能走得安心吗?” 凤轻瑶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她重情! 九皇叔相信,他这番话一出,凤轻瑶定会打消离开皇城的念头。 事实上,九皇叔的担心是多余的,九皇叔想到的她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她说走,不过是为了激九皇叔把她安全带回城罢了 现在的她,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孤女,东陵皇城有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同样东陵皇城也她牵挂的人,有她想要保护的人…… 回城是必须的,凤轻瑶只是不想因为回城的事情,而开口求九皇叔,现在看来不用求了,九皇叔自会安排她回城。 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回城? 凤轻瑶原本的计划里没有九皇叔这个人,也没有出城的打算,出城是见到九皇叔后临时起意的,只为了放纵自己一次,只为了给自己留一个美好的回忆。 顺着九皇叔的话,凤轻瑶“万分艰难”的点头,闭上眼门道:“九皇叔,我们回城吧。” 而她没有看到九皇叔那如释重负的神情,还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不给凤轻瑶多想的时间,九皇叔连忙带凤轻瑶下山。 心中暗道:凤轻瑶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女人,果然沾染不得。 昨天晚上九皇叔带着她偷偷潜出城,凤轻瑶以为九皇叔会用同样的办法,不惊动任何人,把她带回去,可是…… 她低估九皇叔的腹黑程度! “九皇叔,这样不太好吧,昨天我们并没有登记出城,这个时候招摇的回城,会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凤轻瑶坐在马背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心里越发得急燥起来。 这不是坑人嘛,九皇叔居然带着她光明正大的进城,这么一来不就是坐实了,她和九皇叔有一腿的事实嘛,她正努力撇清自己与九皇叔的关系呀。 想要撇清与本王的关系?做梦吧! 凤轻瑶的小心思九皇叔哪里不知,原本是打算悄悄回城,可听到凤轻瑶说要远走天涯的话,九皇叔有了危机感,不管以后如何,先把这个女人烙上自己的印记再说。 “放心,出城的记录会有的,本王会替你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昨天甚至昨天晚上,你都与本王在一起,这样你就没有任何嫌疑了。凤轻瑶,本王为了你可是连名声、清白都不要,别辜负了本王的好意。”九皇叔得了便宜还卖乖,松了松缰绳,放缓进城的速度,享受美人在怀的柔情。 “多谢九皇叔,委屈皇叔你了。”凤轻瑶咬牙切齿的道。 九皇叔无视凤轻瑶冒火的双眼,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知道委屈本王就好,坐好,别给本王生事,回城后好好睡一觉就行了,天大的事有本王在。” “是,轻瑶谢九皇叔恩典。”坐好?她敢不坐好吗? 凤轻瑶狠狠瞪了一眼腰上的铁钳,如果不是九皇叔死死地将她固定在马上,她早就和九皇叔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哪里会给他诬蔑自己的机会。 好吧,不算是诬蔑,她昨天晚上的确和九皇叔在一起,可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她这辈子除了九皇叔,谁也不能嫁了。 “别想那些有得没得,你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过眼前这一关,这天下聪明的人很多,你当自己顶顶聪明呢,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不想着如何收尾与善后,居然想着嫁人的问题,你这女人脑子就不能想点有用的东西。” 九皇叔狠狠的敲向凤轻瑶的脑袋,这个女人坐在他怀里,居然还想着嫁给别的男人,这天下有这么可恶的女人吗? 原来凤轻瑶不小心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全部说了出来,而九皇叔耳朵又尖,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 嘶……脑袋被敲的生痛,可凤轻瑶却不敢去揉,九皇叔这伙正气得想要杀人呢。 凤轻瑶气恼不已,这个男人明明娶不了自己,她凭什么不可以想嫁别人的事,当然这话凤轻瑶也只敢想想,不敢说出来,只没好气的嘟囔道:“九皇叔你大可放心,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皇上就算是怀疑也怀疑不到我头上,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你参与行动,你也不会到这一切是我做的。” 皇宫的爆炸和凤府的祥云,这都不是寻常的事情,所以众人也不会往寻常的方向去想,更不会想她一个弱女子,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西陵、北陵、南陵,还有九城手握大权的人都在东陵皇城,经皇上寿辰,李想可是众人的公敌,皇上要怀疑也是先怀疑他们,他们这些人更希望李想死。 九皇叔点了点头,他忘了这个女人最怕死,事关她生命安全的事情,她一点会处理干净,不过凤轻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心软。凤轻瑶对伤害她的人毫不留情,可同样对无辜者,她也下不了狠手。 “昨天晚上,谢贵妃安排你进宫,中间有多少人知道?凤府的祥云又有多少知道?”这些人都是隐患,必须除掉,凤轻瑶既然不愿意动手,那他会去做…… 凤轻瑶会制作震天雷的秘密绝不能暴光! 336进城,山雨欲来风满楼 ??336进城,山雨欲来风满楼 灭口! 九皇叔这是要杀了所有知情人,凤轻瑶心一惊,连忙坐正,侧过脸严肃的道:“九皇叔,他们只是帮我办事,他们知道的并不多,我并没有将计划告诉别人。” 她明白九皇叔的想法,也理解九皇叔的担忧,可却无法认同,也做不到。 那些人不过是为她办事,如果真要将所有参与的人都抹除,那第一个要死的就是苏嘉铭和孙正道,这叫她怎么下得了手。 九皇叔就知道凤轻瑶会这么说,按住凤轻瑶的身子:“好了,这件事你别管了,剩下的本王会处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小小的疏忽,也许会要人命,九皇叔不愿意拿凤轻瑶的安危来赌。 “不要,不要去杀他们,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算他们能猜到一二,我相信他们不会说出去,他们是无辜的。”凤轻瑶脸色一白,连忙拉住九皇叔衣襟,陌生人的生死她不在意,可她身边的人,她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自己而死。 “无辜?凤轻瑶,现在才心软会不会晚了,刚刚那一声巨响,死得可不仅仅只有李想一个,还有很多无辜的宫女与太监,甚至侍卫。”九皇叔嘲讽的道,他并想要伤害凤轻瑶,只是让她明白,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想要活着就不要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 这世间没有无辜者,也没有冤死者,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 今天凤轻瑶可以因李想,而牵连无辜的人,同样明天也会有人因为杀另一个人,而牵连凤轻瑶,那些人在杀人时,并不会因为凤轻瑶而就收手。 “没有,我没有杀无辜人,爆炸的时间和炸弹的范围是经过我精确计算的,那个时候殿内只有李想一人,而殿外的人是绝不会受牵连的。你看到那火云翻滚的厉害,可实际上杀伤力并不大,只要隔着一间房间,那些人不会死,最多是受伤,今天死得人只有李想一个。”凤轻瑶连忙解释。 她并善良但也不滥杀,她不是伪善只是按良心行事,对于没有伤害过她的人,她尽自己最大的力,不去伤害无辜者了,如果真得牵连了无辜,她也不会虚伪的流泪自责。 十天,这十天她都在观察李想的生活习惯,计算一个最佳动手的时间,只为将伤害降到最低。 牵连无辜的人,和主动杀死知情人,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她无法对孙正道和苏嘉铭下杀手,这两人是因为帮她,如果因此而死,她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孙思阳和苏文航。 九皇叔冷哼了一声,没有同意也没有否绝,凤轻瑶再次道:“九皇叔,后续的隐患我自己会去清理。”她不是九皇叔,她做不来卸磨杀驴的事情。 而且,孙正道与苏嘉铭早就知道,帮她办这件事危险极大,可两人却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就冲着这一点,她也不会对这两人下手。 “你怎么处理?一个个去警告还是让他们和李想一样,死于“天火”?凤轻瑶你别天真了,如果你去处理那些人,那么你留下来的线索就会更多,你会制作震天雷的秘密会更早暴光。 凤轻瑶,这件事情已不是你能控制的,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剩下的你别管了,本王会处理,至于你不想杀的人,本王会放过他们,希望他们好自为之,别给本王杀他们的理由。”九皇叔按住凤轻瑶,不容凤轻瑶拒绝,直接将事情揽了过去。 这件事关系重大,他也不是单单只为凤轻瑶出手,凤轻瑶要落到别人手里,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打击。 凤轻瑶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 对于凤轻瑶的服从,九皇叔很满意:“坐好,我们进城。” 城门紧闭,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马车和人混在一起,众人都等得不耐烦,可却没有一个人敢骂骂咧咧、上前闹事,民不与官斗,封城门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大家最多聚在一起闲聊几句,说话的声音大一些,语气冲一些。 九皇叔远远看到,松了松缰绳,放缓速度,以免马蹿伤人,并没有客意,只是本能的这么做着,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尊贵和优雅。 凤轻瑶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男人虽然冷血无情,可他对百姓却没有皇家子弟的那种高高在上与蔑视,到少他把平民百姓当人看。 可有一种人,即便你平易近人,即便你不摆身份与派头,也能让百姓臣服,也能让百姓敬畏,九皇叔周身的气派,哪怕是皇子皇孙看到也会服气,更不提普通的百姓。 凤轻瑶与九皇叔两人一骑出现时,初期众人还不觉得有什么,看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可随着这两人的走近,众人才发现这两人的不同…… 尤其是马背上的男子,不言不语,就是眼神也冷冷,可却无端的让人敬畏,身上隐约流露出让他们向往又害怕的尊贵之气。 城外门的气氛陡然一变,一时尽如同两个世间,聊天的人都禁声了,东倒西歪的人不自觉地站直了,随意瘫坐在地上的人也爬了起来,大大咧咧的汉子瞬间就变得局促了起来,妇人不时拉拉衣袖、掸掸灰尘、拂平衣服上的折子,一个个想要看清马背上的人,可在看到九皇叔后,又一个个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看着这些人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些卑怯的神情,凤轻瑶不由得想到自己前几次一大早进城的情况,不得不说同人不同命呀。 同样是人,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凤轻瑶可以肯定,即使九皇叔一大清早衣衫不整的进城,这些人也不敢用放肆的眼神打量他,不敢用恶毒的言语伤他。 想到这里,凤轻瑶的心情没由来得低落了起来,她每次大清早的进城都没有好事,这一次有九皇叔在,不知道会不会倒霉。 “担心什么,天大的事情有本王在。”九皇叔以为凤轻瑶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事情并没有他所说的那般严重,只是为了留下凤轻瑶,刻意夸大罢了,李想已经死了,直正疼痛的是南陵、西陵与北陵的怒火,皇上会很忙,皇上再怎么也不会为了凤轻瑶而不顾江山社稷。凤轻瑶没有解释,只是悄悄的坐正,在她的计划里没有九皇叔,更不会有与九皇叔共乘一骑进城段子,所以她也不知进城后,她会面对什么…… 337开城门,本王要进城 ??337开城门,本王要进城 什么叫气场,气场就是不需要言语,只需要策马向前,排队等侯的人便自动开…… 不多时九皇叔与凤轻瑶就到城门下,凤轻瑶还在想后续扫尾的事情,就听到九皇叔霸道十足的道:“开城门,本王要进城。” 轰…… 九皇叔这话,无疑是平地里一声惊雷,炸得众人找不着北。 本王?这是一位王爷? 城门外等侯的百姓,悄悄的抬头看了马背上的人一眼,眼中卑怯、纷纷后退,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些人三三两两的跪了下来,高呼千岁。 守城的小兵似乎也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双腿发抖,一脸惊恐,就好像见了鬼一般,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不,不,不知道是哪位王爷?” 胀红的脸,豆大的汗珠,无不说明这小兵快要崩溃了,要是翟东黎在定会大骂,格老子的,又一个中邪了的。 凤轻瑶摇了摇头,在心中暗道,九皇叔实在太坏了,他就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嘛,这些小兵虽说在皇城,可一辈子就没没有和一位王爷说过话。 九皇叔没有说话,从衣袖中取出一块令牌,令牌上面有一个龙飞凤舞的九字,这令牌凤轻瑶看着有些眼熟,随即想到九皇叔似乎送了一块差不多的玉牌给自己。 呃,要不是见到这块令牌,自己都要忘了那块代表九皇叔身份的玉牌了,从来没有用过,倒是辜负了九皇叔的良苦用心了,早知道刚刚就不激九皇叔了,她有象征九皇叔的玉牌,还担心进不了城嘛,真是白痴。 守城的小兵不认识人,但却认得那象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令牌,当下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小人不知是九皇叔,还请九皇叔恕罪。” 这一句话倒是说得利索,估计是吓傻了,本能的反应。 九皇叔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小兵,冷声吩咐道:“去,找你们大人来。” 真正的上位者不屑为难一个小兵,更不会失了身份,与一个小兵计较,这是上位者的骄傲。 平日里这种事,都是下面服侍的人去办的,九皇叔从不管这种琐事。 “是。”小兵几乎是连滚带爬朝小矮门跑去,途中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怎么的,居然连摔两摔,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狼狈,可这伙却没有一个人敢笑他,因为换作是他们也不会对这小兵好到哪里去。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也只有九皇叔能叫开这城门。 凤轻瑶想到前世官员出行,交警封路,警车开道,特警护航,下面的人胆颤心惊、小心奉承,如若那官员和九皇叔这般,突然出现在某个小交警面前,那小交警知道后,样子就和这小兵见到九皇叔差不多。 无论在哪个时代,总会有一群享受着至高无尚的特权,她不羡慕但嫉妒。 不多时就看到翟东黎带着手下的人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到九皇叔面前,连抬头看九皇叔都不敢,二话不说先行礼:“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有人会怀疑九皇叔的身份,因为这是皇城,没有哪个胆大包天,敢冒充皇室中人。 翟东黎一身戎军,不需要跪下,只需行半礼即可。“免礼。”九皇叔很冷漠,连马也没有下,那架子可谓是端得十足,可却没有人敢说九皇叔半句,这是皇族的特权,再说九皇叔也不需要像东陵子睿那些人一般,时不时要朝下面的人展现自己贤德、仁德的一面。 凤轻瑶被九皇叔紧紧的锁在怀中,倒是占便宜的受了翟东黎等人一礼。 翟东黎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九皇叔,正想说开城门让九皇叔进城,却发现九皇叔身前居然有一个女子,翟东黎当场愣住,可当他看到那个女子的长相时,嘴巴立马张得老大,受惊的程度比刚刚小兵告诉他,九皇叔在城门外更甚。 “凤,凤凤轻瑶?”翟东黎直接把九皇叔忽视了,指着凤轻瑶颤抖的道,这怎么可能?他看错了吗? 凤轻瑶苦笑了一声:“翟将军,好久不见。”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高调的进城,身后的男人似乎不懂得低调二字怎么写,又或者他是故意的? 这城门八成和她犯冲,每次进城,她的清白就要被人抹黑一次,凤轻瑶真心觉得自己好冤枉,好不容易,可以用所谓的祥瑞来给自己挽回名声,结果却因为和九皇叔同乘一骑回城,将这个可能直接扼杀掉了。 进城后恐怕又有人要开始传,继王家大公子、宇文大将军后,九皇叔又成了凤轻瑶的入幕之宾了。 “你,你,你怎么和九皇叔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出城的?”翟东黎感觉自己凌乱了,他虽然一直都知道凤轻瑶和九皇叔之间有什么,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九皇叔会不顾名声,光明正大的带着凤轻瑶进出城。 九皇叔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这样子似乎有点紧张凤轻瑶,可既然紧张凤轻瑶,又怎么会不顾惜凤轻瑶的名声。 凤轻瑶这越来越差的名声,可没办法成为九王妃。 凤轻瑶还没回答,九皇叔就不高兴的道:“本王何时出城,还要像翟将军你报告不成?” “末将不敢。”翟东黎吓了一跳,连忙低头,低眉顺眼的道,心里默默的后悔,他怎么忘了九皇叔在,九皇叔最是护短了,曾经作为被九皇叔维护的人,他备感荣幸,可现在…… 九皇叔的怒火,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起的,至少他就怕。 他只觉得倒霉,怎么就遇上这事了。为了补救翟东黎不待九皇叔说,立马下令道:“开城门。” “是。”按理开城门这事,绝对是小兵去做的,可今天要进城的人九皇叔,翟东黎身后那些个参将,一个个主动上前,直接抢了小兵的工作,小兵们只能躲在背后咬手指:大人,不待这样的,你们想要出头,我们也想的。城门一开,城门外的人知道九皇叔的身份,不敢乱动,可城门内的人却是不知,见城门打开一个个吵吵嚷嚷的,急着出城,可刚开口抱怨两句,就被参将们给呵退了回去,想要涌上前,却被守城小兵隔开。 “吵什么吵,一个个排好队,今天任何人不得出城。”参将们习惯摆大爷款,可话一出口,他们才发现今天的大爷是九皇叔,一个个不安的看向九皇叔,对上九皇叔那冷漠没有情感的眸子,又心虚地低头。 翟东黎见状,只得硬着头发上前:“九皇叔,宫里出事,末将才下令封城。”九皇叔和凤轻瑶坐在高头大马上,他站在那里,平得矮了一节,连说话都累人,真是苦呀! “一点小事就封城,慌慌张张像什么样。”九皇叔本不想多言,可想到翟东黎的爷爷肃亲王,便提点了一句。 “啊?”翟东黎一脸不解,茫然的看向九皇叔,他这样做不对吗? 九皇叔没有说话,淡淡地看了翟东黎一眼,策马进城,凤轻瑶则回头朝翟东黎摇了摇头,无声说了一句:“没事!” 到这个时候翟东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凤轻瑶只能说翟东黎的情报网实在是太弱了,不知道就算了,九皇叔都提醒他了,他还没有明白,真是笨蛋。 西陵的太子,北陵的皇子、南陵的贵女都在城内,这么一封城,万一让有心人借机做点什么,那东陵就惨了,说不定要同时面对三国的怒火。 翟东黎不明所以,想到凤轻瑶的为人,还有九皇叔话中的意思,翟东黎眼前一亮,终于明白了,立刻下令道:“开城门!” 随之翟东黎一声令下,城门口又热闹了起来,进城的人知道原因,一个个在心里感激九皇叔,因为九皇叔他们才不用继续等下去,而要出城的人却是不明白了,待到他们出城后,多事的人立马找城外的打听,这一打听可不得了…… “王爷?刚刚进城的那贵人是王爷?” “什么?刚刚进城的人是九皇叔?” “天呀,居然是九皇叔,我刚刚见到九皇叔了?那可真是祖上冒青烟了。” “不对呀,传闻九皇叔不是不喜欢与人靠近吗?九皇叔怀中怎么有一个女子?” “是呀,是呀,那怀中的女子是谁呀,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凤轻瑶,我刚听那位大人说,好像叫凤轻瑶。” “凤轻瑶?不是吧,凤府那个千金?大婚当天衣衫不整在城门外醒来的凤轻瑶?” “对对对,就是她,我就说怎么眼熟了,原来是凤家小姐。”“这凤小姐好本事呀!居然能……” 后面的话没有人敢说,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在这个世道下,和男子沾上关系,无论谁对谁错,最后错得只有女子。 就好比通奸,最后被浸猪笼的也只是女子,至于另一个共犯,却不会有人追究,九皇叔与凤轻瑶一同出现,众人只道凤轻瑶勾引九皇叔,绝不会说九皇叔半句不是…… 哪怕是骑马进城,这身后的议论声,凤轻瑶也听到一二,凤轻瑶闭上眼,无声的问了一句:九皇叔,你满意了吗? 338后招,帝王之怒 ??338后招,帝王之怒 城门口,众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九皇叔名讳他们不敢提,只能说说凤轻瑶这个名满京城的风流人物。 凤流二字,放在男子身上,那绝对是夸人的,真名士自风流,可现今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却总透着些许嘲讽的意味。 要知道凤轻瑶可不是靠文才斐然、仪态风韵而出名,而是靠她与九皇叔、大公子和宇文将军几人的风流韵事而出名,这样的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绝不是好事。 人群中有几个精明的汉子,原本准备出城,可听到这番议论后,悄悄地后退数步,朝远处的人交换了几个眼神,不着痕迹的打了几个手势了,随即又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混入人群准备往城外去。 他们做得很隐蔽,可却逃不过翟东黎的眼睛,翟东黎经九皇叔提点已知城内并没有出什么大事,他擅自封锁城门这事,要是被有心人士告到皇上面前,肯定逃不过一顿责罚,要是能借此抓出几个细作,那就是将功抵过了。 翟东黎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 繁花似锦的皇城,暗潮涌动,在皇宫那一声巨响后,整个皇城都进入了另一种局面,皇上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将众位皇子,及有资格入殿的大臣宣进宫,甚至王煜陵这个没有官身的人也没有放过。 皇上有旨谁敢晚到,可偏偏有一人却迟迟未来,皇上冷眼看着空出来的位置,心知肚明却故意问道:“九王爷呢?” “回皇上的话,九王府的人说九皇叔出城,未归。”太监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当下就将九皇叔的“罪行”给说了出来了。 “出城?什么时候的事?”皇下黑沉着一张脸,鬓角隐约有了白发,李想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之前皇上仰仗李想手中的震天雷,将三国九城压制得不敢出声,隐隐有天下之主的风范,可李想却突然死了,最为重要的是震天雷还没有研究出来。 没有能震慑三国九城的武器,三国九城的人哪里还会忍,肯定会一出之气在东陵所受的气。 李想的死到底是人为,还是天意,皇上不想去查,也不敢去查,皇城中的流言他也知晓一二,流言是从一德高望重的大师嘴里传出来的,现在李想死于“天火”,皇上只希望大家都忘了李想这个人。 而且,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平息因李想的死,而给东陵带来的麻烦,三国九城的人可不是善的,这段时间,他们在东陵皇城忍气吞生,这伙逮到了机会,定要狠狠的讨回去。 处理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非九皇叔莫属,刚巧九皇叔又犯到了他手上,他要不借这个机会把九皇叔踢出去,都不应该。 太监脸色煞白,知道皇上的怒火不是针对他,可天子之怒哪是常人能承受得,当下匍匐在地,颤抖的道:“昨,昨天下午有人看到九王府的马车出城了,去了九王府在城外的别院。” “出城?不经朕同意私自出城,九王爷好大的胆子呀,来人呀,去……把王爷带进宫。”皇上一拍龙椅,显示他此时的怒火。 “是。”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宣侍卫“带”九皇叔进宫。 睿王、舟王几人幸灾乐祸,他们当然明白皇上这是拿九皇叔当箭靶了,这事处理好了是应该的,要是一个办不好,九皇叔就麻烦了。 太子虽为九皇叔担忧,可看到怒容满面的皇上,太子只得低下头,心中闪过一个胆大的念头:要是今天被炸死的人不是李想而是皇上,那就好了。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太子连忙收敛心神,心中默默的盘算西陵、北陵和南陵几国的人会趁机向东陵提什么条件,至于其他九城的人倒好办,毕竟一城之力终无法与国家抗衡。 文武百官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多话,这个时候多说多错,李想这个时候没了,的确是可惜了,可人都死了还能如何,他们与李想无亲无顾,最多就可惜一下震天雷的制作方法没有留下来。 大殿静悄悄地,众人都明白这是爆风雨前的宁静,等到九皇叔出现,这暴风雨就会落下,众人默默的为九皇叔默哀,早不出城、晚不出城,偏偏昨天出城,这可真是祸从天降。 九皇叔与凤轻瑶进城没有多久,就与皇宫侍卫迎面撞上,由此可见皇上的消息有多么灵通。 侍卫只听命于皇上,见到九皇叔与凤轻瑶,也没有多么客气,依礼行拜后,便按皇上命令,将九皇叔带入皇宫。 “本王进宫,你自己回去。”九皇叔似乎早就料到一般,翻身下马,将马丢给了凤轻瑶:“呆在孙府哪里也不要去,除了圣旨谁的话都不用听。” 凤轻瑶点了点头,想要说一句“九皇叔,你保重。”可偏偏话到舌尖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皇叔被侍卫带入宫,看这架势凤轻瑶也明白皇上怒了。 想来也是,李想炸得连渣都不剩了,皇上在李想身上花了那么心思,结果什么都没有捞到,怎么能不生气,而最生气的莫过于镇国公吧,镇国公为了李想连自己女儿的名声都不要了,可结果呢? 想到镇国公府赔了夫人又折兵,凤轻瑶心里就舒爽,策马扬鞭朝孙府奔去,至于路上那些暧昧的眼神,以及不能入耳的言语,凤轻瑶一律当作没有听到。 虱子多了不怕痒,和九皇叔一同进城时她就明白,她的名声不仅得不到挽回,还会越来越差,可事已至此,她除了认,什么也不能做。 她相信流言终有淡去的一天,之前那么艰难,她都挺了过来,这次她也可以熬过去,更何况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如九皇叔所说的那般,没有善后,她自是安排了后手。 凤轻瑶回到孙府,孙正道什么也没有问,安排下人服侍她休息,言行中透露出来的沉稳与大气,不是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首能有的,凤轻瑶早就知道孙正道不一般,却没有问。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让人外人知道的秘密。 九皇叔一踏入大殿,就发现殿内气氛紧张,整个大殿静地不见一丝声响,文武百官如同石像,一动不动。皇上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九皇叔心中冷笑,面上却不表露半分,稳步走入殿内,无视皇上冰冷刺骨的眼神,九皇叔如同往常一般,开口行礼,却被轰的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339和平,苏绾要嫁入东陵 ??339和平,苏绾要嫁入东陵 “出什么事了?” 皇上惊得从龙椅上跳了起来,太子、皇子和文武大臣也面露惊恐之色,唯有九皇叔老神在在地站在殿中,一副天塌下来与也他无关的样子,可只有他明白,他心里讷闷…… 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凤轻瑶还有后招?她不是说同样的手法,不会用第二次吗? 凤轻瑶的确是有后招,可这一声巨响却与凤轻瑶无关…… 这一声巨响,不仅打断了九皇叔的待礼,也打断了皇上的问责,因清晨发生的事情,众人对这声响打从心底恐惧,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下一个李想。皇上也没有心情与九皇叔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等下面的人将情况报上来。 待到宫人来报,这一声巨响是一道惊雷,将郊外一匹耕牛给霹死时,众人包括皇上都狠狠地松了口气。 众位皇子、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半天也没有人说出一个字。 说?说什么呀,今天发生的事情太邪门了,李想的死,凤府的祥瑞,还有这无端的一道惊雷。 要说这几件事情没有联系鬼也不信,可如果这几件事情真有什么联系,那可就真真是吓人了。 难不成李想真是妖孽?难不成凤府那块地之前真得不详,不然凤家也不会凋零至此?还有那头耕牛,难不成快成精了,被老天爷发现给避死了?众人越想越寒,一个个看着皇上,想要皇上拿个主意。 皇上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一如既往的威严,可近身侍候的太监却看到皇上眼中的疲累,还有那微微颤抖的双手。 清晨,皇宫那一声巨响后,把皇上直接从梦中惊醒。 我的乖乖,在皇上的眼底下杀人,他这个皇上怎么可能睡得安稳,查,立马去查,可查得结果呢? 李想的住处没有外人靠近,也没有不相干的物件出现,而且那么大的一个宫殿,那么多的人,只有李想一个人死了,离他稍近的人只是受了伤,这让皇上心里怎么不害怕,莫非那李想真是妖孽不成? 皇上当下找来钦天监的老头,拿出李想的生辰八字,也不说是谁,只让钦天监说出这人的命格。钦天监的老头看了半天,皱眉说这个命格的人,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皇上一听,吓了一大跳, 半年前就死了?皇上想到李想的资料上显示,半年前李想突然性情大变,从一个老实憨厚的少年,变成机灵那奸诈的男子。 皇上嘴上不说,可心里已想着,李想这人八成真是妖孽,如果不是妖孽又怎么可能制造出震天雷这种武器。 皇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挥身让钦天监的老头出去,老头默默地退了出去,脸色不变,心里却默默地给李想道歉:“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虽是钦天监,可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得为我的儿子孙子打算。 我唯一的儿子到文才斐然,可没有世家的提携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小吏,想要身居高位那是做梦。我最喜爱的孙女脸上有一块大胎记,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如果不能去掉,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只能出家当姑子。 我只要对皇上说上这么一句话,王家就会安排我儿子入官场,凤小姐就会将我孙女脸上的胎记祛除,就算我不为自己着想,我也得为子孙后代着想!” 钦天监的老头脚步沉重,可却异常坚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众人不知,因李想死的奇怪,再加上钦天鉴老头的一句话,皇上已不打算去追查李想的死因,万一真查出什么东西,他这个当皇帝的也逃不掉用人不当的嫌疑。 这伙听到一道天雷把耕牛劈死了,皇上心里虽然震惊,可却没由来得松了口气,找到替罪羊了。 皇上朝底下的大臣使了个眼色,那大臣也是一个聪明的,当下就拍了一通马屁,说皇上是受上天保护的有道仁君,天火已将妖孽除去,东陵定会繁荣昌盛。 众人有样学样,一一拍起马屁啦,言词中直指那匹无故冤死的耕牛就是妖孽,至于李想这个人,大家都当不存在。 九皇叔眼角微微上挑,明白定是凤轻瑶暗中布了什么局,让皇上不追查李想的死因。 事实上,皇上要是聪明的话,的确不应该去查李想的死因,查到了又如何?为李想报仇?开玩什么玩笑,李想不过就是一把武器,有必要为一把武器去报仇吗? 像李想这样的武器,落到了皇上手里,是皇上运气,皇上没有保护好,但这把武器也没有落到别人手里,直接被毁了,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因耕牛被惊雷劈死一事,皇上对九皇叔的怒火也小了几分,稍微发作了几句。九皇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应都不应一声,就好像雕像一般,皇上说得没劲了,正想找个理由让九皇叔去负责处理东陵、南陵与西陵三国的事情,太监就来报:西陵太子、南陵苏绾、北陵皇子求见皇上。 得,怕什么来什么,皇上了心里不爽,而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之前仗着有震天雷在,他不怕三国联手,可现在却是不行,他必须得安抚其他三国,看样子联姻一事又要提上议程了。 “九弟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皇上这一个上午就像是老了数十岁一般,寿辰时的雄心壮志,都被朝政琐事给磨得差不多了。 九皇叔不用想也知道西陵云泽几个人是来趁火打劫的,他虽然不屑管这件事,可他现在是东陵的九皇叔,这些人想当着他的面欺压东陵,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这三人来时,临近午膳,皇上大手一挥赐了午膳,待到用完膳,又请西陵云泽、苏绾和北陵凤谦三人游园,九皇叔作陪。 途中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几次拿李想试探,都被皇上四两拨千斤给轻轻带过了,提和亲一事,皇上也笑着打哈哈,即不应承也不拒绝。 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三人着急了,皇宫发生了什么,他们隐约知道,可却不肯确定,再加上皇上的态度依旧强硬,让他们怀疑李想是不是把制作震天雷的办法留了下来。 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几次都找不到突破口,苏绾美目一转,看向皇上身侧的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仗着自己是女子,直接开口道:“皇上,苏绾带着两国友好的使命前来东陵,我皇陛下希望苏绾能留在东陵,延续两国的和平,可苏绾来东陵多日,皇上你却半句不提,不知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差说,我苏绾奉皇命要嫁到东陵的,你要不安排好,那就是破坏两国邦交,到时候打起来…… 340拒绝,凤轻瑶你可以偷笑了 ??340拒绝,凤轻瑶你可以偷笑了 南陵苏绾果然不是寻常女子,这样的话也只有她才能说得出来,九皇叔不屑的撇过脸,看向远处…… 脑子却在想着,凤轻瑶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当初她听到苏绾有意嫁他,可是气得要杀人,现在不知还会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皇上脸带笑意地看向苏绾,平日那威严十足的眼神,也带着些许的暖意,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儒雅的学者,气度不凡。 不得不说,皇上长得还是不错的,只是平日里架子十足,眼神过于凌厉,让人不敢直视,以至于忽视了他的长相。 被这么一个成熟的中年大叔盯着瞧,苏绾就是脸皮再厚,这伙也撑不住了,脸一红就低下头,只不过在低头的刹那,不忘含羞带怯的看九皇叔一眼。 这伙才装害羞,迟了! 九皇叔虽然没把心思放在苏绾身上,但苏绾这个动作却是没有错过,太明显了。 九皇叔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见皇上与苏绾陷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九皇叔很不厚道的开口:“皇上,臣弟昨晚一宵未睡,如果没什么事,臣弟先行告退了。” “九弟,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怎得一宵未睡。”皇上早就知道九皇叔与凤轻瑶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一个晚上能做什么呢。 “策马夜游。”九皇叔低头作揖,眼中却闪过一抹寒光。 他不屑娶苏绾,但皇上这一招实在太过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拿凤轻瑶当挡箭牌嘛,到时候苏绾还不得恨死凤轻瑶。 好吧,九皇叔承认,如果换作之前,他一定会顺势而下,可现在吗?明知昨晚不应该和她一起出城,他还是去了,既然去了,就要尽力保护她。 “与美夜游,倒是美事一桩。”皇上笑着应和,面对西陵、南陵与北陵的试探,皇上都不软不硬的应和着,他手上除了李想这张王牌外,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宇文元及送来的寿礼。 没了李想的震天雷,皇上会后退一步,但不会任西陵云泽、北陵凤谦和苏绾允取允求,有些东西是原则问题,半步不退,比如九皇叔与苏家结盟。 九皇叔就像木桩子一样,一句话都不说,皇上也不勉强,就在苏绾气馁,自己的试探也是无功而返时,皇上却突然松口了:“九弟,苏绾小姐一介女子,为了天下百姓甘离故土,实在令人佩服,如此女子当配我东陵最好的男儿,九弟,朕说得可对?” 苏绾、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双眼一亮,这个时候苏绾不方便说什么,西陵云泽笑道:“皇上言之有理,苏绾小姐高风亮节,乃奇女子也,如此女子配九皇叔,倒不会辱没九皇叔的身份。” “哈哈哈。”皇上笑的欢快:“云泽太子说得没有错,朕一直觉得苏绾小姐与九弟最是般配,朕都想直接下指赐婚,奈何先皇有旨,九弟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九弟,朕现在就问一句,你可愿娶苏绾小姐?” 苏绾的心嘭嘭直跳,她不知道皇上怎么就同意她嫁给九皇叔了,可不管如何,她却是满心期待,皇上开口了,九皇叔定不敢拒绝。 可惜,苏绾还是不够了解九皇叔,也不够了解皇上,皇上真有意让九皇叔娶苏绾,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怎么的也要换一个正式场合。 九皇叔侧过脸,上下打量苏绾一眼,直把苏绾看得眼红心跳,才冰冷的说出两个字:“不娶!” 开玩笑,他要不一口拒绝,或者把凤轻瑶推出来当挡箭牌,那个女人估计会气得咬死他。 苏绾脸上的笑一僵,很快又恢复平日的端庄与温柔:“皇上,两国和亲不是儿戏,哪能这般戏言,过几日我国的二皇子便会亲东陵,与皇上商谈两国和亲一事。” “是吗?二皇子要来东陵,朕怎么没有收到这个消息。”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南陵当东陵没有震天雷,便软弱可欺了吗,过分。 “国书今天应该会送至皇上的案前,苏绾不过是仗着苏家的便利,提前一步知晓罢了。”苏绾不着痕迹的点出苏家的力量,让皇上与九皇叔掂量一下,娶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皇上和九皇叔当然明白苏家那盘根错节的关系,用得好绝对是一大助力,正因为此皇上才不愿意九皇叔娶苏绾,不仅如此还要九皇叔亲自拒绝,得罪苏家人。 皇上目的达成,再加上南陵的二皇子要来,皇上已没了游园的心情:“苏家果然人才济济,朕乏了,九弟替朕送一送云泽太子、凤谦皇子和苏绾小姐。” “臣弟遵旨。”九皇叔没啥表情的说了一句,待到皇上走了后,才请西陵云泽几人出宫,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到了宫门口,九皇叔将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送走后,也不管苏绾,径直走人,苏绾急了,连忙叫住九皇叔:“九皇叔,请留步。” “有事?”九皇叔难得流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苏绾心里虽然不甘,可面上却只能笑着:“九皇叔,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娶了我苏家便可为你所用,苏家可以助九皇叔你达成心愿。”这话是在暗示九皇叔,只要九皇叔想要的,苏家全力支持。 苏家需要一个投资对象,带给苏家更大的权势,他们选中了九皇叔。 “本王不需要靠一个女人,再说,本王要什么你们苏家知道吗?”九皇叔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人,留下苏绾一人愣在原地, 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他早就选定了,哪怕得罪苏家也在所不惜,苏家虽势大但苏绾不是他想要的,合作可以,但要他娶苏绾,作梦吧! 九皇叔坐上他的专用马车,闭上眼,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苦笑。 多少年了,他没有这么浮躁过,今天居然中了皇上的计,皇上是算准了他不会娶苏绾,才故意提出让苏绾嫁他,然后他直接拒绝,得罪苏绾和苏家。 要拒绝苏绾、苏家,他有的是办法,可偏偏今天却用了最直接、最无法挽回的办法,这么一来他就是把苏家得罪到死了,以后别说借助苏家的力量,苏家不与他为敌,那就该偷笑了。 不过,九皇叔并不后悔,他拒娶苏绾的消息传到凤轻瑶的耳朵里,那个女人表面不会怎么样,心里估计会偷笑。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凤轻瑶,虽然现在不能娶她,但他也不会娶别的女人…… 341吃醋,秘密曝光 ??341吃醋,秘密曝光 九皇叔拒娶苏绾的消息,当然不会外传,可这并表示凤轻瑶就会不知道,九皇叔想要让人知道的消息,凤轻瑶就是想要装作不知都不行。 当天晚上,王煜陵就将这个消息带来给凤轻瑶,凤轻瑶脸上闪过一抹受伤,却装作无事的样子:“煜陵,你说九皇叔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娶就不娶,这么不留情面的一口拒绝,不是让苏家恨他嘛。” 王煜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王煜陵自认他还算有看人的眼色,可偏偏他看不透九皇叔,九皇叔今天拒娶苏绾一事,办得实在不漂亮,完全不符合九皇叔平日的行事作风,把苏家得罪狠了,对他没有好处。 “算了,不管他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凤轻瑶洒脱的笑道,心里却发苦。 原来今天招摇进城,就是要拿她当挡箭牌,李想一死,皇上手中的优势就没了,西陵、南陵和北陵抱成团,要和皇上谈条件,皇上轻易不会退步,但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强硬,政治就是各种妥协,只要不触犯皇上底线,皇上肯定会妥协。 苏家一直就想和九皇叔结盟,苏绾又一心想嫁九皇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九皇叔拒绝苏绾就等于拒绝苏家。 可要是因为她拒绝苏绾,那与苏家就算不结盟也不会结太深的仇,苏家也不会一直盯着九皇叔,一个沉迷于女色的男人,成不了大事。 九皇叔无形中,消除皇上的猜忌,让皇上和苏家看到他不江山爱美人的一面。 汗,要是九皇叔知道凤轻瑶是这般想的,一定会郁闷得吐血,亏他为了拒娶苏绾,不惜得罪苏家,结果却换来凤轻瑶的猜疑。其实,真不怪凤轻瑶这样想,要怪就怪九皇叔,之前利用凤轻瑶太多次了,让凤轻瑶心里有了阴影,凡事都会往最坏的一面去想。 是夜,蓝九州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府秘室内,步惊云与苏嘉铭回头时,就看到站在转角处,没有一丝人气的蓝九州,两人脸色一变,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 “九州,你想吓死我呀。”步惊云责怪地瞪了他一眼,蓝九州无视,越过步惊云,问向苏嘉铭:“嘉铭,今天凤府那祥瑞可是你的手笔?” “咦,你怎么知道?凤轻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不是吧,那女人也太不可信了,一边叮嘱我不能告诉别人,转身又把我给卖了,她难道不知这事一旦泄漏出去,可是杀头的大事。”苏嘉铭苦着一张脸,见蓝九州不动声色,一副高深的样子,心里打了个突,怕蓝九州怪他私自掺和凤轻瑶事情,当下谄媚的道: “九州,这是是我做错了,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不让宝儿知晓我们的事,不告诉凤轻瑶你的真实身份,女人实在是靠不住。”难怪九州即使给了凤轻瑶九州令牌,也不告诉凤轻瑶他真实身份,女人的保密功夫太差了。 如果平时,蓝九州就这么默认,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居然替凤轻瑶解释了起来:“与她无关。” 他不告诉凤轻瑶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是不相信凤轻瑶,而是说了凤轻瑶也不能理解,凤轻瑶的父母什么都没有告诉她,某些方面凤轻瑶很无知,所以,这件事情急不得,要慢慢来。 “是哦,你昨天一整个晚上都和凤轻瑶在一起,估计她做的事情都没有瞒你,你猜也能猜到了。”苏嘉铭暗恼凤轻瑶做事太不小心了,这正好是九州知道了,要换作别人,他就惨了。 步惊云这几天一直在陪宝儿,今天城门口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听苏嘉铭这么一说,当下就猜到了:“九州,是你帮凤轻瑶杀了李想?”他不相信,凭凤轻瑶一个人能进宫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恩。”蓝九州没有否认,也否认不了。 “九州,你……好糊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容易引起皇上猜疑,到时候让人知道东陵的九皇叔就是江湖第一高手蓝九州时,你隐藏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你真实身份一旦暴露出来,四国必会联手追杀你,到时候别说成大业了,你就是能活下来都不容易,在大事未成时,东陵九皇叔这个身份可是你的保命符,有这个身份在,你做事也会方便一些。”步惊云急得大叫,他真怕,怕蓝九州重蹈蓝氏灭亡的覆辙,毁在一个情字上。 “放心,不会有人怀疑,蓝九州与东陵九皇叔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蓝九州闭上眼,掩去眼中的疲倦:“带上面具,我便是蓝九州,我不会忘。” 一个是尊贵威严的九皇叔,锦衣玉食、仆拥成群、享尽人间富贵,一个是洒脱孤傲的江湖侠客,摸爬滚打、满身是伤、喋血江湖,拿命换未来,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也无法让人联系到一起。 从知事起,他就游走在这两个身份之间,很累、很辛苦,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处在崩溃的状态,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九皇叔还是蓝九州,又或者他什么时候才是九皇叔,什么时候又是蓝九州。 初时,他根本无法适应这两个差异极大的身份,哪怕带上面具,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叔,凡事只知命令下去,等手下的人处理,直到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磨砺,他才渐渐习惯这份伪装,才明白蓝九州这个身份,只是一个江湖人,一个凡事只能靠自己的江湖人。 现在,只要带上蓝九州的面具,他就能将身上那与生俱来的皇族威严之气给掩去,成为一个合格的江湖侠客,而摘下面具他才是真正的九皇叔。 这以多年,见过蓝九州的人,都不会把他与皇家联系起来,因为蓝九州身上血性太重了,根本就不像养尊处优的皇族人。 蓝九州只是一个江湖高手,一个隐藏在暗处,手染血腥的江湖人,他与尊贵的皇室没有半点关系。 这份伪装,就如同他身上的尊贵气息一般,都融在他的骨血里,哪怕是昏死,只要带上面具,他就会记得,自己是蓝九州,而不是九皇叔,不会做出哪怕一丝与蓝九州身份不相符的事情。 他已习惯了蓝九州这个身份,也丢不下这个身份,很多事情九皇叔不能做,但蓝九州可以,比如毫无顾忌地去爱凤轻瑶,…… 可惜凤轻瑶对蓝九州却只是君子之交,反倒对九皇叔一网情深,想到这里蓝九州就一阵郁闷,每次带上面具,他都嫉妒身为九皇叔的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蓝九州不知道他是气凤轻瑶,还是要气自己? 342雪峰,躺着中枪 ??342雪峰,躺着中枪 蓝九州这些年受得苦,步惊云和苏嘉铭都看到眼里,听到他这么说,两人再也说不出责怪的话,九州身上背负的压力太大了…… 一个人挑起前朝皇室的重担,一个人游走在刀光剑影中,在一场又一场阴谋暗算中活下来,这份辛苦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他们在一边看着都为九州担心,更不用提九州这个当事人了。 步惊云和苏嘉铭心疼蓝九州,但也仅仅只是心疼罢了,他们可以替蓝九州分忧,但却无法替九皇叔做什么,九皇叔身居高位,面对的都是不见血的暗招,九皇叔能依靠的唯有他自己。 见蓝九州面色不虞,苏嘉铭当下转移话题,挑了一件正事来说:“九州,宇文元及那边传来消息,说在北陵的雪峰上,发现有人的足迹,他亲自去上雪峰追查过几次,可惜都被对方给甩掉了,宇文元及怀疑雪峰上的人,可能和前朝有关,他希望你能派人去协助他。” 宇文元及是武将,擅长领兵作战,单人实力肯定没有那些江湖高手强,登雪峰找人可不是人多就能办好的事情。 “前朝的人?”蓝九州回味着这几个字,宇文元及绝不是胡乱猜忌,他敢这么说肯定是有证据。 想到今天那一道惊雷,蓝九州隐约觉得冥冥之中,上天也许真有安排:“惊云,嘉铭,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凤轻瑶从闺阁走到人前后,有关前朝的人与事一一冒了出来,我们行事也顺利了许多,她身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们将隐藏的人与事一一挖出来。” 如果是平时,蓝九州绝不会有这样的感慨,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就觉得有些事情,隐约和凤轻瑶脱不了干系,虽然他不信什么“天命”,但不得不说有些事情,似乎只有“天命”二字才能解释。 蓝九州一句话,让步惊云与苏嘉铭同时陷入沉思,两人眼神在半空中交汇,随即脸色一变,异口同时的叫道:“难道,凤轻瑶就是凤阳一族所说的天命凤阳王?” “天命凤阳王?”蓝九州不认同地摇头:“不可能,凤阳王位传男不传女,凤轻瑶绝不可能是凤阳族人所说的天命凤阳王。再说,“天命”是什么,只要你成功了,那便是天命。 如果凤阳族人真能看到“天命”,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凤阳一族灭亡,别想那些虚无缥缈不存在的事情,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真信天命,那我现在做的这些又算什么?蓝氏灭亡在那些人口中,可是天命所归。” 蓝九州这话是用来告诉步惊云和苏嘉铭,不要以怪力乱神,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的,同时亦是告诉自己,别因为“天命”而走入误区,他不能摔倒,一旦摔倒他就再也不会有爬起来的可能。 “你说得没错,如果我们什么事按天命行事,那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算有天命,我们也要逆天而行。”步惊云目光深遂,眼瞳深处闪着莫测的光芒,似乎透着蓝九州在看别人…… 蓝九州隐约明白步惊云的想法,面具下的俊颜,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目的达成,蓝九州不再继续这话题,继续商讨宇文元及的事情:“能让宇文元及起疑,必不是小事,惊云你让步凡去一趟,协助宇文元及查清雪峰上的事情。” 蓝九州从不会在同一步地方,派出两个决策者,即使他派人前去,那人也会听命于宇文元及,这是他对宇文元及的尊重。 “步凡?他行吗?要不我去吧?到宇文元及那里,我定会听从他的命令。”步惊云知道蓝九州的行事原则,那就是一件事只有一个决策者,只有这样下面的人才不会左右不定。 “不用,你留在皇城,不出意外皇城最近会很热闹。”面具下,蓝九州的唇角微微上扬,别俱深意地看着步惊云。 宝儿就在皇城,他把步惊云放走了,谁来陪宝儿,宝儿伤心时,谁来安慰宝儿。 他要借这次机会,让宝儿看到真实的他,宝儿认识的只有蓝九州,可那并不是真正的他。 宝儿如果要嫁给他,也不是嫁给蓝九州,而是嫁给名满天下的九皇叔,一个冷血无情,高贵疏离,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任何人的男人。宝儿如果要嫁给他,就得明白他的身份,他永远不可能做一个江湖人。 当然,这些不用告诉步惊云,他自己明白就好了。 苏嘉铭隐约明白了蓝九州的打算,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蓝九州提前一步发现,一个冷刀子飘来,苏文请默默地低下头。 好吧,他什么也不知道,步惊云估计也是心甘情愿被九州算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要做什么好人呀,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关心正事,反正这里面还记得正事的男人,只剩下他一个了。 “南陵锦凡和苏绾怎么处理?九皇叔今天这么不给苏绾面子,南陵锦凡来东陵后,定会以此为由朝九皇叔发难。要知道当初他在东陵建的地下宫殿,就是毁在九皇叔的手上,他那条命也险些葬送在九皇叔手上。依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江山美人,江山在前美人在后,有了江山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这话苏文请想说,可看到蓝九州那冷硬的面孔,生生将这话给压了下来。 无论处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将蓝九州与九皇叔两人分开,这是蓝九州的要求,因为只有真正把蓝九州和九皇叔当成两个人来看待,才不会露出破绽,才不会让人看出端倪。“当初九皇叔没能杀他,的确是一个极大的失误,现在说这些也无用,南陵锦凡这个人只能留给南陵的大皇子周成处理了,不,现在应该叫南陵锦行,依南陵锦行的隐忍和手段,南陵锦凡崩达不了几天。 至于南陵苏家,虽然权大,但他与西陵、南陵的关系太复杂了,娶了苏绾,也不一定能得到苏家全力相助,与其如此,不如拒绝苏绾拉拢叶城,夜城的夜家军对我们来说作用更大,要知道天下是打出来的,军队对我们更为重要。” 拒绝苏绾虽然做得有些鲁莽,但九皇叔会尽量将此事的伤害降到最低,了不起多费一些手动脚,给苏绾一个好“归宿”…… 343重建,凤府可能有地图 ??343重建,凤府可能有地图 夜城比苏家的作用大,所以就不管苏家,只管拉拢夜城,九州还真是……有理! 步惊云没好气地白了蓝九州一眼,明明是因为凤轻瑶这个女人,而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不承认就算了,事后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天下也只有蓝九州能做了,这脸皮之厚还真是让叹为观止。 “蓝九州,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步惊云没好气的道,苏家和夜城并不相冲突,明明可以一起拉拢。 “无耻的是九皇叔,我从来做无耻的事情。”蓝九州很淡定地道。 “有事就推给九皇叔,没担当的男人。”步惊云别过脸,一副我看不起你的样子。 “这和担当有什么关系,这是事实。”蓝九州才不在乎呢。 “事实?亏你能说出口,得,我不和你说这个,是不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明白。想要借此拉拢夜城,九皇叔不会是要撮合苏绾与夜叶吧?”步惊云怀疑地看着蓝九州,九皇叔那人可没有这么好心,让夜叶得尝所愿。 “你和宝儿呆久了,也和宝儿一样变得天真了?”蓝九州刻薄道,嫌弃地拍了拍被步惊云碰过的衣袖。 “九皇叔拒娶苏绾,害苏绾颜面尽失,她这伙肯定恨死九皇叔了,要是让苏绾嫁给夜叶,依夜叶对她的喜欢,苏绾只要吹吹枕边风,就能让夜叶与九皇叔为敌,九皇叔是傻了才会把苏绾送给夜叶。” “夜叶就算不娶苏绾,也不会帮九皇叔。”步惊云没有好气道,想到夜叶,他就想到自己赤。身罗体的被人绑在转盘上的耻辱,如果可以他真想杀了夜叶。 呜呜呜,可他不能,因为夜叶是夜城少主,杀了夜叶,夜城定不会放过他,这个时候听到夜叶娶不到他心心念念的苏绾,步惊云心里暗爽。 蓝九州高深莫测的一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九皇叔不需要夜叶帮,只需要他与九皇叔合作就行了,苏绾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好,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凤轻瑶的安危。 南陵锦凡那个家伙阴柔卑鄙,心眼小爱记仇,上次因为凤轻瑶,在东陵吃了一个大亏,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回南陵。 再加上,在南陵和他争权的南陵锦行,又是被凤轻瑶救下来的,新仇加旧恨,南陵锦凡肯定不会放过凤轻瑶,他这次来东陵,明面上是谈和亲一事,实际上却是来报仇的,他不能拿九皇叔怎么样,但凤轻瑶就不好了。” 蓝九州边说边看向步惊云,那意图不言而喻,步惊云想要装不知都不行,只能没好气的道:“说了这么一大堆,你就是要我暗中保护凤轻瑶啥?放心,我不会让凤轻瑶死于暗杀,再说这是皇城,刺客那有那么容易进来。” 步惊云真想问蓝九州,凤轻瑶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谋算这么多,好吧,步惊云忘了,他初见凤轻瑶时,也是对凤轻瑶极有好感。 孙家,正在与王煜陵商量重建凤府的凤轻瑶,突然打了一个哈啾,心中暗道:九皇叔不会又在算计我吧! “有你在一旁看着,我就放心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蓝九州不再纠缠,转而对苏嘉铭道:“嘉铭,今天你制造祥瑞的那东西,别暴露出去,我有用。” 语气平静,但却不容拒绝与商量。 “什么?不能暴露?为什么呀?我都命人大批量打造了,不能卖出去,我砸进去的钱不是全部没了。”苏嘉铭习惯听蓝九州的命令行事,但还是忍不住哀嚎,他很清楚那镜子的价值,只要一转手,他就可以赚取大笔的财富,现在不仅不能赚钱,连本都要要亏。 “别掉钱眼里了,那东西未来的价值很大。”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苏嘉铭没由来的一寒,但还是忍不住嘀咕:“我不掉钱眼里,你哪来那么多钱养探子、养军队、收买细作。” 钱钱钱,打仗离不开钱,没钱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蓝九州当然也明白,当下放缓了语气:“我知道钱很重要,但为了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暴露出去不值得,我今天看着,估摸着这东西今后在战场上大有用处,要赚钱以后有得是机会。”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捂住,当初在造这批镜子时,我就特别挑了偏僻的地方。”苏嘉铭知道蓝九州是为大事着想,虽然心里还有一点点肉痛,但可以忍受,了不起他想办法,从凤轻瑶身上再榨点东西出来,能说出镜子的配方,肯定也能拿出其他的奇怪的东西。 蓝九州满意地点了点头,苏嘉铭办事他一向放心,所以另一件事情,他也打算交给苏嘉铭去办:“凤府被烧了,凤轻瑶之前很忙,现在闲下来肯定会筹备重建的问题,嘉铭你想办法揽下替凤轻瑶重建凤府的事情。” “替凤轻瑶重建凤府?九州,你要对她这么好吗?”苏嘉铭哀怨至极,公事私事全丢给他办,九州太过分。 只一个眼神,蓝九州就明白苏嘉铭在想什么,没好气的道:“谁说这是为了凤轻瑶,这是公事。” “公事?九州,你就骗鬼吧。”步惊云很不客气的吐槽:“替凤轻瑶重建凤府也叫公事?你怎么不让九皇叔去做,皇叔可以动用工部的人,要假公济私这个更好,假皇帝老头的公,济凤轻瑶这个私。”这两人,这是对凤轻瑶不满了吗?还是对他最近的行为不满了?蓝九州猜应该是后者,想了想决定解释一下。 “凤轻瑶是凤阳一族的后人,当年九州龙脉地图一分为九,凤阳族就持有一分,也许凤阳族手上那份龙脉地图就在凤府凤,只是凤轻瑶自己不知道,这次一场大火将凤府烧光了,也许会将一些隐秘的东西暴露出来。不管如何,有这个可能摆在我们面前,就不能放过。” “九州这话有道理,只是那九州龙脉地图会在凤府吗?”苏嘉铭一脸严肃,隐含期待。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九州龙脉地图,可启今为止,也只从西陵云泽那弄到一块,其余八块下落不明,要是凤府真有九州龙脉地图,那就赚大了…… 344死别,凤家父母的身份 ??344死别,凤家父母的身份 九州九脉地图在不在凤府,这个谁能肯定呢? 九州龙脉地图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哪怕只有一成希望,他们也会去做,这一点在蓝九州、步惊云和苏嘉铭都明白,也正因为此蓝九州才不敢把话说得那么肯定,见苏嘉铭满脸期待,只道: “试一试总是好的,凤轻瑶是我们目前唯一找到凤阳族人,而她明显不知道凤阳族的事情,所以如果凤府真有什么,肯定会留在那一片废墟之中,嘉铭你与凤轻瑶相熟,接下重建凤府的事情不会引人注目。” “好,我明天就去凤轻瑶,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苏嘉铭这下比蓝九州还要急。“小心点,别让凤轻瑶起疑。”蓝九州想到凤轻瑶,那双清澈到似人看透人心的眸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得不再次提醒苏嘉铭。 “放心,这是大事,我一定不会乱来。”苏嘉铭满口答应,他和蓝九州担心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情。 蓝九州不便多说,交待完事情后,就没入夜色之中,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见蓝九州离去,步惊云与苏嘉铭两人相视一笑。 九州还是那个九州,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乱来,否则的话,即便他们再喜欢凤轻瑶,为蓝氏江山着想,他们日后也会找机会弄死凤轻瑶。 凤轻瑶根本不知,自己刚从生死关卡走一遭,和王煜陵谈妥凤府重建的事情后,凤轻瑶便回到房内发呆,想着王煜陵的暗示,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中将木盒取了出来,对着木盒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有什么奇怪的。 “煜陵话中的意思是说,我爹娘来历成迷,凤府也许会有一些能证明我爹娘身份的东西,可是……除了这个木盒,我什么也没有带出来,就算有这个时候也变成废墟了?” “这个木盒,没有一丝的缝隙,要不是重量不对,我真怀疑这是一块木头。”凤轻瑶拿着木盒反复的看,也看不出异样。 王煜陵今天暗示,她爹虽然出生平民家庭,她娘被烙上贱名的印记,但他们两人绝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身份。 要知道平民家族根本养不出一个能统领大军的人,贱名当中也不可能她娘那般勇敢傲气的女子。 好竹出歹笋这个正常,但歹竹出好笋的在这个世界基本没可能,因为平民的孩子基本上得不到教育,见识有限,再聪明的人也会被生活磨得平庸。 她爹娘的身份,王家去查过,结果什么都查不到,她爹所在的那个村子,在一场大战中被上命者下令屠村,无一活口。 而她娘只有一个贱名的烙印,其他的都是迷,而她娘也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 身份看似完美,经得起查,可也是因为那时候是战乱,很多查不到,但查不到并不表示,众人会消除这个疑虑,只不过随着她爹娘的早逝,没有人去关心罢了。 四十年前天下初定,战火依旧,平民百姓连吃都吃不饱,每天都在为生际发悉,又怎么能教得出一个能上战场领兵作战的男儿,煜陵说得没有错,她爹绝不可能是乡村小子,她爹身上应该有什么秘密才对。 还有她爹的死,王煜陵突然提到,她爹当年的死也有很问题,当年那场战争她不知道,但王煜陵却是知。 从王煜陵的口中,可以得知她爹当年会战败、战死,是因为援兵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天才到,而延误军机的人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倒因为打了胜仗得到嘉赏,而当年援军领兵人就是当今皇后的弟弟… 她爹战死沙场后,别说尸骨就是连他用的兵器都没有找到,还有她娘,为救皇后而死,而皇后似乎不感恩,而且对她有莫名的厌恶了。 “爹娘,你们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而我要去揭开你们极力隐瞒的事情吗?”凤轻瑶把玩着手中的木盒,脸上露出一抹惆怅的笑,双肩耷拉下来,隐约有几分疲累。 大半个月过去了,皇城里的斗争还没有落幕,每天都有很多官员下马,又有一批新人上去,虽然是由她开启的,可什么时候结束,如何结束却由不得她。 李想死了,原本安分下来的苏绾、西陵云泽和北陵凤谦又蠢蠢欲动了,几位皇子也各有盘算,虽然这些与她无关,可她却有深深地危机感,生怕自己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有些事,即便她不想参与也不行,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将木盒收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换上一套劲装,悄悄地出了孙府。 她想去凤府看看…… 凤轻瑶刚刚离去,孙正道就从暗处走了出来,盯着凤轻瑶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到底要不要说呢?到底要不要做呢? 可说了又如何,做了又如何? 孙正道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天空那如同圆盘的满面,咬牙朝孙思阳的方间走去。 父子二人在房内不知说了什么,半个时辰后,孙正道履蹒跚的走了出来了,脸色比进去之前更加得难看。 孙思阳想到父亲几次所说的“离去”很是不安,几次想要寻问,可在看到孙正道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生生忍住了,只能看着父亲略有些驼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孙正道刚刚走出孙思阳的院子,就遇到了孙夫人,孙夫人恢复得很好,整个人也清瘦了下来,看上去比之前更显秀美,端庄大方隐约有几分贵气,见孙正道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温柔的问道:“和思阳谈得怎么样?” “你知道了?”孙正道脚步一顿,诧异地看向身侧的夫人。 孙夫人笑了笑:“我是孙家的媳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老爷,我不求别的,只求孙家的责任到你这一代就结束,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别让我们的儿子继承你的衣钵。另外如果你要走,带着妾身一起,妾身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很孤单,我们的儿子他已经长大了,他可以照顾自己。” 这个“走”不是离去,而是死,这一点孙夫人很明白,正因为明白才会提出来…… 孙正道握着孙夫人的说,哽咽的道:“好!” 凤轻瑶站在凤府,看着那一片废墟,一脸低落,而她不知,因为她怀疑凤父凤母的身份,让孙正道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345夜遇,灭族之仇报不报 ??345夜遇,灭族之仇报不报 凤轻瑶呆呆地看着化为废墟的凤府,眼中闪着泪花,这是凤府被火烧后,她第一次来,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来,她怕,怕看到凤府变成废墟后的惨境…… 啪嗒……一滴泪珠从凤轻瑶的眼角滑落,凤轻瑶没有去擦,而是默默地闭上眼,将那即将溢出来的泪珠全部眨回去。 李想虽死,可凤府也无法回到重前,以前的凤府虽然破旧、寒酸,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可那却是她的家,她走在凤府会有熟悉感,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 凤轻瑶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她来这里可不是从废墟里找东西的,凤府最神秘的木盒她已经带走了,她今天晚上来这里,不过是想排解一下心中的忧虑,想一想接下来的路。 她原本想要慢慢地将皇城的事情安排好,然后找一个小镇,过平静的生活,可现在呢? 她还能走吗? 凤轻瑶睁开眼,眼中虽然还闪着泪光,可情绪却是平静了下来,凤轻瑶丝毫不嫌脏,找了一个块石头就坐了下去,看着无垠的星空发呆…… “爹,娘,你说我要怎么办?是把你们的身份查出来,把你们的死因找出来,还是就这么懵里懵懂的少活着?” 凤轻瑶讨厌仇恨,也不想背负仇恨,可王煜陵的话,却清楚表明,她爹娘的死不简单,一旦她往深里查,肯定会查出一些,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还有她爹娘的身份,如果王煜陵说得都是真的,再加上她手中那个巧夺天工的木盒,那么她基本上可以肯定爹娘绝对不是普通人,他们的出身绝对不凡,而作为他们的女儿,恐怕也不能普通。 一旦她查出爹娘的身份,她作为爹娘的延续,必须要去背负一些,她不想背负又或者太过沉重的责任。 也许别人会想要一个高贵的出身,可她凤轻瑶不想,得到得越多,付出得也就越多,身份越尊贵,你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多,荣华的背后是无尽的心酸。 王煜陵早就查到了她父母的事,可这个时候才说出来,又急切的替她重建凤府,应该是看出了她厌倦了皇城的斗争。 王煜陵想要她留下,却不主动说,而是用这件事绑住她,王煜陵一直都懂她,可就是因为太懂她,所以更清楚,用什么可以把她一直留在皇城中心,留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 她不怪王煜陵,她只怪自己牵挂太多。凤轻瑶将头埋在双膝间,脑中闪着前世的些画面…… 提着药箱在前线穿梭,背着行军包冲进云南密林,在爆炸区抢救生还者,在简陋的军营里与死神赛跑…… 那样的生活很匆忙,可也单纯,如果可以她真想再次回到战场上,做一个普通的战地医生,在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满腹算计,她要做的就是救人,在那里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她却不会觉得孤单,在这里她突然觉得好孤单…… “我虽然习惯战地医生快节奏的生活,可我并不表示我愿意参与斗争,愿意每天把自己绷得紧紧的,现在的我只想要简单平凡的生活,一间医馆、一杯清茶、一个丈夫、两个孩子、三顿饱饭,难道这样也是奢望吗?”凤轻瑶问天,可天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凤轻瑶苦笑一声,坐在那里默默地思考着,她父母的事情,是查还是不查?查,必会惹来麻烦;不查,暗中的人会放过她吗? 好半晌后,凤轻瑶站了起来,重重地吐了口气,眼中又度恢复了斗志:“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世间哪来那么多不平凡的人,我这是在杞人忧天,我爹娘的身世就算有疑点,但也不一定就是不凡,也许是他们有其他的苦衷。 再说了,爹娘的事情我不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了我哪能继续糊涂下去,就算我想要糊涂一辈子,也要看人家肯不肯放过我,现在这局势我想要跳出去,怕是不容易了,避不可避,那就战吧!” 决定了,凤轻瑶就不再纠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回去了,不过回去前,凤轻瑶决定去燕子街看看。 燕子街在城南,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皇城的格局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王谢二家所住的乌衣巷就在城西,在皇城只要看住哪个区域,就知道是什么人家了。 凤府的下人大部分是王家和苏家的送的,凤府被烧后,他们都各自送了回去,剩下那些伤残老兵,王煜陵全部安排在燕子街,每家每户给了三间木屋,三百两安家费。 王煜陵办事她放心,再加上她一直忙着准备炸死李想的事情,所以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今天晚上既然出来了,她就准备去看看,一来安心,二来则是因为太久没有训练,她想看看自己暗夜隐藏的技巧有没有退步,三来也算是发泄一下心中苦闷。 你说为什么要隐藏?大大方方的走不就行了,咳咳,别受电视剧影响,认为到了晚上什么人都能外出,别说皇城了,就是一般小城都是有宵禁的,到了晚上就不能出门,要是被巡防的侍卫逮住,那可是要入大狱的。 凤轻瑶身上带着九皇叔的玉牌,不担心被人抓到,可一个女孩子半夜在城外晃荡,被人发现总不是好事,有心人说不定还认为她是细作,然后本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原则,把她错杀了,她不得冤枉死。 凤轻瑶小心地避开了巡夜的侍卫,像做贼一样穿梭在小街小巷里,亏得她最近把皇城给摸熟了,要换做以前肯定迷路了。 没有惊动任何,安全到达燕子街,凤轻瑶满意地一笑,没有退步就是好事,夜色中,紧随而来的蓝九州,没有看到凤轻瑶那微扬唇角。 蓝九州一路尾随凤轻瑶,看她从凤府到燕子街,又折回孙府,在心中暗道女人善变时,同时亦不解,凤轻瑶这隐藏的本事是谁教的? 蓝九州有心想要查,可想到凤轻瑶在凤府废墟前说的话,又把这事给搁了下来。 凤轻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了,一旦她知晓自己是凤阳族的嫡系,会不会找他报仇? 要知道,凤阳就是灭在蓝氏一族手上。想到这个,蓝九州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他不想与凤轻瑶为敌! 在凤轻瑶没有对他情根深种之前,他绝不让凤轻瑶查出她的身世! 346赐婚,就欺负你这个孤女 346赐婚,就欺负你这个孤女 凤轻瑶觉得有些事情急不来,尤其是要查十几年前的事情,更不能急,一急就会出乱子,一出乱子就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十几年都等了,又怎么差这一时半刻的,查证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当务之急是把凤府重建出来,既然决定不走了,那家就必须有。 虽然孙正道不说什么,可一直借住在人家家里总是不好的,前世寄住的经验,让凤轻瑶最不喜欢寄人篱下了,自己家再也不破败,那也是自己的家,在家里她安心、自在。 可不想她的对手却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给她,不过三天,凤轻瑶都没有定出凤府重建的方案,麻烦就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商谈,西陵云华和东陵子淳的婚事定了下来,赐婚前皇上升东陵子淳的爵位,从郡王封为亲王。 现在没有淳于郡王只有淳亲王,云华公主嫁过来就是亲王妃,这身份也比之前高出一截,不得不说云华公主还算是赚到了,即便没有嫁给东陵子睿,还是亲王妃。 女子的身份,出嫁前依靠父母,出嫁后就只能靠丈夫,西陵云泽这个哥哥也算是厚道,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替西陵云华争一个亲王妃的位置。 当然西陵云泽更多的是出于政治立场,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同时亦不丢西陵皇室的脸面。 虽然淳王妃和睿王妃相比,后者更有份量,但嫁给东陵子睿这样的男人,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东陵子睿是争皇位的热门人选,他的身份注定他必须要去争,成功了西陵云华可以从亲王妃变成皇后,可要失败了那就是连命都不会有…… 新皇绝不会看在你是他国公主的身份上,就放过你,反倒因为此而赶尽杀绝,站在凤轻瑶的角度上想,云华公主嫁给淳亲王更幸福,至少下辈子无忧,当然她很清楚,依云华公主的野心,她绝对不甘心就此平淡下去,而这些与凤轻瑶无关。 淳亲王与云华公主的婚事早就在预料之中,凤轻瑶并不惊讶,她惊讶的事皇上刚赐婚,淳亲王居然向皇上求娶自己,当然只是侧妃…… “皇上同意了吗?”凤轻瑶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明知翟东黎卖关子,她还是忍不住,急切的寻问。 这关系到她下半生的幸福呀,没嫁人她还能逃,可要嫁给一个亲王为侧妃,她往哪里逃,说不定还没走出皇城,就被人抓了回来。 翟东黎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可心里却得瑟,哈哈哈,你凤轻瑶也有今天,我一直以为你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辈,见到死人脸上都没有表情,开人脑也不动声色,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指婚,就能吓成这样。 翟东黎得意的抿了口茶,欣赏够了凤轻瑶着急的表情,才慢条斯理的挖苦起凤轻瑶:“你担心什么,你要是入淳王府为侧妃,依淳亲王对你的喜爱,你肯定可以宠冠后院,再说依你的身份,能为亲王侧妃也不算亏呀。”、 凤轻瑶没好气的白了翟东黎一眼,可从他话中的意思也听出,皇上并没有意,当下松了口气:“淳王侧妃是很尊贵,可我真没有兴趣下半辈子还和云华公主纠缠不休,之前因为睿王,我不得不与云华斗,难不成我现在还要为了淳亲王,把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 凤轻瑶没说什么不愿意为妾的话,说了翟东黎也不懂,反正皇上没同意,那就是好事。 “你还真是想得远,可你想避开并不代表对方会放过你,云华公主听到淳王求娶你的消息,当下把一套琳琅茶具给砸了,还说与你之间的仇,不死不休。”翟东黎一副为凤轻瑶担心的样子了,前提是忽略他眼中的的看好戏的神情。 云华公主也真是够悲催的,以公主之尊和凤轻瑶这么一个孤女抢男人就算了,可最倒霉是两次都败在凤轻瑶手上。 凤轻瑶没有嫁给东陵子睿,云华公主也嫁不了,现在云华公主嫁给了淳亲王,可偏偏淳亲王一颗心在凤轻瑶身上。 “不死不休?这话要说也应该是我说,别忘了东陵子睿先是我的未婚夫,她设计我害我大婚当天出丑,把我一个准亲王妃变成弃妃,我都没有找她麻烦,她倒惦记上我了。再说淳亲王这事能怪我吗?她要找人报仇,不应该找淳亲王吗?又不是我上赶子给人当侧妃。”凤轻瑶气得真磨牙,这云华公主还能再惹人厌一点嘛。 “话是这样说,可是你没有一个强硬的身份,和云华公主对上,你有理也是无理,再说淳亲王这事,是直接打云华公主的脸,云华公主当然要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翟东黎收起戏谑的表情,难得认真。 在睿王与淳王的事情上,凤轻瑶是无辜的,可那又如何?云华公主会管她无不无辜吗?云华公主只看到凤轻瑶挡了她的路,抢了她的男人,所以这恨自然要发泄在凤轻瑶的身上。 如果不是凤轻瑶命够大,够强硬,早就成了尸体一俱了。 “所以,我只能自认倒霉对不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地,才会遇到西陵云华。”凤轻瑶无语望天,气得直呼西陵云华的名讳。 权贵什么的真讨厌,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自己有一个高贵的出身,一个比云华公主更高贵的出身,这样她就是当众甩云华公主耳光,也没有人敢说她半句不是,因为高贵的出身赋予你骄傲蛮的权利。 如果她有一个高贵的出身,云华公主别说设计她婚前失贞了,就是对她不敬,就会有家人替她出气,可惜这都是奢望,她没有高贵的出身,也没有会为她出头的家人,她只能先忍了。 翟东黎也很同是情凤轻瑶,可这事他真帮不上忙:“以后西陵云华嫁入东陵后,你的麻烦会更多,别忘了她是淳王妃,依她的手段,淳王恐怕制不住她,到时候你自求多福了。” 后宅之争猛于虎,翟家虽然没有后宅之争,可从小在皇城长大的人,对这个都不陌生。 “我以后见到她会绕道走,只是这样一直被动挨打,她也不会放过我吧,不死不休,世子爷,你说我把西陵云华杀了行不?“ 凤轻瑶看似开玩笑,可她眼中的杀意却告诉翟东黎,她是认真的,她真得想杀了西陵云华,以绝后患…… 347杀意,可怕的男人 ??347杀意,可怕的男人 “杀云华公主?凤轻瑶你这是说笑的吧?”翟东黎一脸紧张地看着凤轻瑶,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开玩笑的成分,可偏偏…… 凤轻瑶该死的认真,这下换翟东黎紧张了:“凤轻瑶你千万别乱来,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云华公主不是李想那种没有根基的人,杀云华公主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屡次挑衅云华公主,西陵皇室没有插手,一是因为你是东陵人,二是云华公主面上也没有输得太难看,三是你们小女儿之争,西陵皇上不看在眼中。 可你要真杀了云华公主,西陵皇室定不会善罢干休,西陵皇室要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翟东黎不是在恐吓凤轻瑶,而是事实。一个公主惨死在外,西陵皇室绝不可能坐视不管,别说云华公主在西陵还算得宠,就算是不得宠的公主死在外面,皇室也不会不管。 杀死公主,这可是挑衅皇家威严,到时候东陵皇室也不会保她,甚至也会助西陵国杀凤轻瑶。 今日凤轻瑶为了私怨,可以杀他国公主,明日为了私怨也能杀本国皇子,甚至皇上,如此危险又不把皇家放在眼中的人,哪个皇上都容不下。 “我不会轻易动手。”凤轻瑶知道杀皇室人的严重性,不然她早就想办法把云华公主给杀了,免得那女人老找自己的麻烦。 翟东黎摇头,凤将军的女儿果然也是一个反骨的人:“凤轻瑶,我要是你,我连想都不会想,皇家公主与李想不一样,你别因为李想的事情,就自认暗杀是很容易的事情。” 后面的话,翟东黎是附在凤轻瑶耳边说的,远远看上去吹就好像交颈相吻,暧昧至极,孙思阳与翟东黎的护卫远远看到,默默地别开脸…… 没看到,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想关我什么事。”凤轻瑶面色不变,毫不闪避的迎向翟东黎,黑亮的眸子一片坦然,没有丝毫的惊慌。 咦? 凤轻瑶的平静,让翟东黎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不了,可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翟东黎再次坚定自己的想法: “凤轻瑶,你能骗别人却骗不了我,李想是怎么死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你自以为做得干净,没有留下痕迹就不会有事,却不知这不是判案,很多事不需要证据,只要认定就行,就好比我认定你是凶手,而皇上则认定是天意一样。” 凤轻瑶轻笑一声,轻轻地推开翟东黎,可惜翟东黎完全不配合,依旧与凤轻瑶保持着暧昧的姿势:“世子爷,你还是坐好,你这样我不习惯。” “要我坐好可以,告诉我你杀死李想的东西是什么,我保证乖乖地坐好。”翟东黎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每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神秘武器的诱惑,就连九皇叔也不例外,更不用提翟东黎了。 “世子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想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凤轻瑶眨了眨眼,眼中闪着笑意,一副宠溺的样子,就好像面前的翟东黎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般,她此刻正无奈。 开玩笑,凭你一句认定。我就要承认自己是凶手,我有那么白痴吗,反侦察嘛,她也会,再说了,李想真不是她杀的,李想是九皇叔杀的,要不是九皇叔把那小黑盒放到李想身边,她哪里有机会。 “连我都瞒,你真不够朋友。”翟东黎见问不出来,也懒得再问,爷爷说这件事情,他试探一二就行了,毕竟他也只是猜测,不能肯定。 套他之前那句话,那就是没有证据。 凤轻瑶笑而不语,翟东黎这个人可信也不可信,他正义磊落,但同样他身上的责任太多,而他又不像王煜陵那般剔透、懂得周旋,总之一句话,翟东黎太笨了,她不放心。 “凤轻瑶,你不够朋友,可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把脑子里那什么暗杀、刺杀的念头给我收回去。 如果暗杀刺杀有用的话,皇上早就派人把其他三国的皇上、皇子公主什么的全部暗杀了,哪会把机会留给你,话本里面那些高来高去的大侠们,就算武功再强,也强不过千军万马。 西陵云华找你麻烦,也就是羞辱一下你,你有九皇叔和王煜陵护着,轻易他们不会要你的命,你别为一点小事把自己逼上死路,不值得。”翟东黎这话,真是站在朋友立场上劝阻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凤轻瑶真是厌恶死了身份这种东西,因为身份的差距,她屡屡处在挨打的状态,要反击也得考虑颇多。 面子,名声,皇家的面子与名声重于一切,而偏偏云华公主就是皇室女,她真要把西陵云华怎么样了,皇室为了面子也不会放过她。 唉…… “你能明白就好了,再说现在云华公主也没空管你,她择日就要回西陵待嫁,短时间内她抽不出手对付你,你要担心的不是西陵云华,而南陵的三皇子南陵锦凡。”翟东黎不声不响的,又抛出另一个麻烦人物。 他今天来找凤轻瑶的重点,就是提醒凤轻瑶,注意南陵锦凡这人,别着了他的道,明面上的难题不怕,就怕南陵锦凡玩阴招。 “南陵锦凡?这个名字好舒悉呀。”凤轻瑶一时没有想到,疑惑的看向翟东黎:“这是南陵皇室的人?我好像在哪听过。”“你不记得我上次把你丢在城外,然后你被一群人掳走的事情了吗?那领头的人就是南陵锦凡。人家当初要你的命,你居然把人忘了,真是笨蛋。”翟东黎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把凤轻瑶丢在城外,害她遇险有什么错。 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呃,那个男人。”凤轻瑶全身一个机灵,她想起那个男人把她按在水中的事情,还有掐着她的事情,那个男人像蛇一样阴冷可怖:“他想做什么?” “怕了?你别担心,他这次是光明正大来的,应该不会对你下黑手,不过找你麻烦那是一定的,上次你和九皇叔把人家他打得像丧家之犬一样,这次说什么也要讨回这个面子。” “当初是他先惹上我。”凤轻瑶再次望天。 所谓的皇子皇孙,全是一群番民,有理也说不清,不管她对还是错,反正全是她的错。没办法,谁让她上孤女,好欺负呢。 “那又怎么样?”翟东黎没好气的瞪了凤轻瑶一眼:“你想找他报仇不成?” “没想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的仇家不少了,不想再主动惹上一个强敌。 “没想过就好,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南陵锦凡可不是西陵云华,西陵云华还会顾忌西陵云泽,可南陵锦凡却不会,南陵锦凡在南陵可是说一不二的主,为人心狠手辣,落到他手上的人可是生不如死。 我曾听说一个孕妇冲撞了他,他直接把那孕妇丢到军营,给士兵享用,而且不让那妇人寻死,还命太医给那孕妇保胎,要那孕妇日夜承受凌辱,直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而你,算是倒霉透顶了,好死不死又犯到他的手里,南陵苏家和南陵锦凡,有意与九皇叔合作,娶苏绾算是合作的第一步,之前试探时,九皇叔虽说拒绝,但却留有余地,让他们觉得能谈。 可偏偏最近你和九皇叔流言满天飞,苏绾又在这个当口提出结亲一事,结果九皇叔当场不留情面的拒绝,害得他们后面的合作也谈不下去,即使九皇叔什么也没有说,可苏绾与南陵锦凡却认为罪魁祸首是你。新仇旧恨算计在一起,这不南陵锦凡一来,就把怒火全部宣泄到你身上了。” 翟东黎是真正同情凤轻瑶了,凤轻瑶因为被皇上下令,在家面壁思过,好不容易从风口浪尖沉寂了下去,可又再次被到更凶猛的浪头前。 “九皇叔就算娶了苏绾,他们的合作也不可能成,两只猛虎会合作?开玩笑吧。再说了,九皇叔拒绝苏绾就一定是为了我吗?九皇叔明显不是为了美人,不顾一切的人,再说我不美,当不起祸水。”凤轻瑶一脸鄙夷,男人就是这样,有错就往女人身上推,最后她什么都没做,就成了红颜祸水。“娶苏绾是合作的一个诚意,如果九皇叔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后续的合作如何继续,两头猛虎他们准备合作时也会防备对方,苏绾就是防备对方一个纽带。 苏家与南陵锦凡借苏绾监控九皇叔,同样九皇叔以苏绾为质,了解苏家的动向,必要时还能用苏绾威胁苏家,轻瑶,你别小看了女人的作用。 苏绾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别因为她几次交锋,败在你手上就小视她,苏绾是苏家培养出来,专门用于与皇室联姻的女子,她的心计与手段更多的是用在男人和后院上。 如果你和苏绾一同嫁入九王府,哪怕有九皇叔保你,我可以肯定,你最终也会惨死在苏绾手上,而且还能让九皇叔找不到证据。” 后院是粉红战场,名门贵女学得也是后院生存的手段,而这些凤轻瑶不会,她要入了后院,就如同折翼的大雁,任她再强悍,也只有哭的份…… 348荡妇,点凤轻瑶的名 348荡妇,点凤轻瑶的名 女人之间的斗争有多么得惨烈,不用翟东黎提醒,凤轻瑶也明白,所以她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无休止的算计中。 后院是女人战场,在凤轻瑶眼中,那比枪林弹雨、战火纷飞的战场还要可怕! “和那些名门贵女相比,我的确不够看,我不懂后院的之争,所以我不会把自己置于那样的险境,苏绾的敌人从来不是我。 娶不娶苏绾那是九皇叔的决定,九皇叔不可能因为我而不顾大局,因这事而拿我出气,实在是小心眼也看不清。南陵锦凡这个男人也太没有风度了,拿女人出气算什么英雄好汗。” 虽然知道这话和翟东黎说没用,凤轻瑶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她和南陵锦凡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觉得这个男人太过阴冷,不能轻易得罪。 那种人定要离得远远地,现在听翟东黎这么说,凤轻瑶只觉得那男人不仅阴冷还很残忍了,连孕妇都不放过……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魔头。 “轻瑶,你也别想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是你和能控制的,南陵锦凡没有能力拿九皇叔怎么样,当然就拿你出气了,谁让你是九皇叔唯一一个亲口承认的女子,打你的脸就是打九皇叔的脸,凤轻瑶你做好心理准备吧,南陵锦凡肯定不会放过你。” 翟东黎说得口都渴了,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而没有发现,他端得根本不是自己面前的茶。 那杯茶是我的…… 凤轻瑶伸手想要抢,却发现来不及了,只得生生把手收回来,到嘴的话也乖乖的噎下去了,只能在内心默默埋怨,然后悄悄地将翟东黎那杯茶放到自己的面前,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可不想发生谢三上门的事件,一句话让翟东黎把茶喷出来…… 至于翟东黎所说的做好心理准备? 凤轻瑶只能说,翟东黎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事情怎么做心理准备呀? 可翟东黎那个混蛋喝完茶后,估计是发现自己端错了茶杯,脸一红丢下一句:“凤轻瑶,你自求多福。”就跑人了,留下凤轻瑶一个人了对着空椅子发呆。 自求多福,还真是只能自求多福了,因为她就算提前收到了消息,也无力改变。 南陵锦凡已经来了,而且这一次他是光明正大的人,一国皇子如果存心和她过意不去,有的是办法收拾她。杀人不过是头点地,担惊受怕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可她呢? 凤轻瑶抓起面前的茶杯,正准备喝时,突然记起这杯茶是翟东黎的,咚……的一声,茶杯离手,碎了一地。 “师父,你没事吧?”孙思阳刚目送翟东黎一溜烟的跑走,正担心出事,一进来就看到凤轻瑶一副失神的样子,当下紧张地上前寻问。 “我没事,让下人打扫一下。”凤轻瑶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越过孙思阳往外走。 屋外阳光灿烂,可凤轻瑶却觉得发寒。 她又一次被九皇叔推到风口浪尖了,而且还推到了一个变态的面前,这种不知前路的感觉,真了糟糕透顶了。 “九皇叔,你给我记住了,到时候我们新账旧债一起算。”凤轻瑶握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孙思阳一脸胆忧,但看凤轻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得乖乖地停下了脚步,转身去交待护院,看好凤轻瑶别让她出门。 这么大的火气,出门很突然惹事! 凤轻瑶愤怒,而皇宫招待南陵锦凡的九皇叔,此时也有杀人的冲动。 南陵锦凡就像一条毒蛇,被他盯住了,除非杀了他,不然的话就会被他活活缠死,最主要这条毒蛇还一条毒舌,而且他什么话都敢说,晚宴才刚开始,南陵锦凡就迫不急待的卖弄他的毒舌。 “来到南陵皇城,小王算是开了眼见了,小王还以为你们东陵的人说,东陵的女子知书守礼,熟读《女诫》,温婉贤良是真的,原来全是骗人的,给自己贴金罢了。 东陵的女子完就是放荡成性,视礼教为无物,这样的女子也就是在东陵,要是在我南陵早就沉教塘,云泽太子,小王劝你如果要选妃,千万别选择东陵,万一娶个荡妇回去,天天在你头顶上给你织绿帽子,你就是哭都没有地方了。”南陵锦凡边说边晃动着手中杯子,轻蔑之姿不言而喻,再加上他肤白唇薄,细长的丹凤眼往上一挑,尽显凉薄与无情。 阴邪暴虐、刻薄寡恩,这样的男人,没有帝王之相,这也就是他在南陵大权在握,却始终不能立为太子的原因。 南陵锦凡的话一出口,除西陵云泽几人外,其他人全都变了脸,皇上脸上原本就不自然的笑,此时更是僵硬的可怕。 九皇叔握酒杯的手一紧,指关节处泛着白,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哪怕是坐在他身边的太子也没有发现。 九皇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以极度缓慢、优雅的姿势将杯子放回原地。 他很清楚,南陵锦凡这话是针对凤轻瑶,可对方没有点明,他要是挑破了,反倒对凤轻瑶不利。东陵子睿与其他几位皇子亦是面色不虞,他们怎么斗、怎么争、怎么看不起凤轻瑶都是内部的事情,一旦有外人挑衅,他们就会连成一气,专心对外,不过这并不是他们开口的好时机。 全场皆静,南陵锦凡却像是不知一般,轻笑了出来,一副纨绔大少的作派。 “二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留着半尺余长白胡子的夏太傅,第一个坐不住,站起来厉声指责。 南陵锦凡何许人也,张狂任性,近年来东陵与南陵的几次大战,都是他挑起的,他是一个好战份子,向来主战,这样的他怎么会会把一个个太傅放在眼。 如同浪荡公子一般,南陵锦凡收起笑,把玩着手中杯子,连个正眼都不给夏太傅,好半晌后懒懒的道:“小王就是表面的意思,这位大人不会听不明白吧?小王是粗人,有什么说什么,可不像你们东陵人一样,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明明腐烂不堪,还喜欢摆出一副清高脱尘的嘴脸。” 南陵锦凡长相极其貌美,虽偏阴柔,但没有男生女相,一看就知是男子,虽然浪荡但却不显粗俗,身上也流露出天家威仪,这伙自己是粗人不过是嘲讽东陵,把东陵的怒火转移到凤轻瑶身上,提醒他们因为凤轻瑶,东陵才受此侮辱…… 南陵锦凡今天就要对凤轻瑶出手! 九皇叔左手垂在身侧,微微握紧,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样子…… 349浮浅,给九皇叔拉仇恨 ??349浮浅,给九皇叔拉仇恨 凤轻瑶,本王会尽力保你,你也要争气! 九皇叔慢慢地松开手,如无事状,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副无视所有人的样子。 九皇叔不把全场的人看在眼里,可南陵锦凡却一直关注着九皇叔的一举一动,见九皇叔波澜不惊的样子,甚感无趣。 打击不到九皇叔,折磨凤轻瑶也就算少了几分乐趣,南阮煜陵任性的将手中的杯子往身后一丢,正好砸在宫女的胸间,杯中剩余的酒顺着宫女的乳沟往下滑,宫女面色惨白,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浪荡纨绔,难成大器,难怪南陵政权会由一个女人把持。”夏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显然很看不惯南陵锦凡这个样子。 南陵锦凡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夏太傅没有看到,只继续骂道:“我东陵的女子再不济,也比你们南陵的女子好,至少不会像你们南陵的女子,妖媚祸国。” 夏太傅说得是南陵国前太后,南陵的皇上十岁登基,可长达三十年的时间,南陵的政权都落在皇上的母亲手中。 南陵内乱严重,朝政一片乌烟瘴气,南陵太后好大喜功,常年争战在外,百姓民不聊生,直到南陵皇上熬到太后死,才接手政权,这几年才慢慢好转起来。 这一段历史对南陵皇室来说是耻辱,在公开场合其他三国也不会提起这件事,以免引起两国战乱,这一次夏太傅也是气极,才会说出这事。 果不其然,夏太傅话落,南陵锦凡的身子立马坐正,勾人的丹凤眼染上薄怒,冷冷地看着夏太傅,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夏太傅一介书生,即使傲骨不凡,可在南陵锦凡这阴冷的杀气下,也忍不住面色发白,再加上年纪大了,不多时双腿就开始颤抖,幸亏东陵的朝服宽大,一时看不出来。 南陵锦凡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让众人明白,他占了上风。 九皇叔目不斜视,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发生什么,长长的睫毛轻轻扇了下来,掩去眼中的失望。 堂堂太傅居然会被南陵锦凡一个眼神吓退,实在是……让人失望,凤轻瑶一个女子都比他好出百倍。 场中气氛不对,东陵子睿没有任何犹豫站了出来,端起酒杯朝南陵锦凡摆出一个道歉的姿势,众人不解,一脸责怪的看向东陵子睿。 皇上皱眉,皇后一脸担忧,东陵子睿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笑容可掬的将杯中的酒饮而尽。“三皇子,夏太傅乃是清流大儒为人耿直,学识渊博,晓今通古,为人心直口快,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是不畏强权直言进谏,我东陵的官员也是如此,有说一说一。夏太傅不知南陵的皇上只喜欢听好话,所以对三皇子说话,没有按南陵的风气来,如有得罪三皇子的地方,还请三皇子多多包涵。”看似赔礼道歉,但却把话说得更难听,看南陵锦凡不相上下,皇上听到后微微露出一个笑脸。 南陵锦凡不言不语,细长的丹凤尾微眯,就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盯着东陵子睿,似要将东陵子睿看出一个洞来。 东陵子睿不是夏太傅,面对南陵锦凡的杀气,微笑应对,尽显天家威严,比起太子他更有储君的风度。 九皇叔看了一眼面貌白皙无血色的太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太子却隐隐不安,几次想要说什么,可看着眼前的局势却是沉默,坐在那里看着南陵锦凡与东陵子睿眼神的拼杀。 不是他不想而不能,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强出风头的结果就是病发。 这破败的身体!太子的眼中迸发出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恨意,可九皇叔却是看到了。 南陵锦凡任性张狂,暴虐肆意,从不会委屈自己,哪怕这是在东陵,他也半步不让,一副誓要把东陵子睿踩到脚下的张狂样。 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默不做声,两人如同约好一般,同时抬头,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羡慕。 他们羡慕南陵锦凡的张狂,可作为皇室中人,他们很清楚,凡事不能按性子来,很多时候必须考虑实际利益。 西陵国没有与东陵一战的实力,北陵国还要依靠东陵而活,南陵不一样,南陵国的人好战也善战,南陵锦凡又是一个惹祸不怕大的人,只要不太过分,估计东陵皇上也只能忍了…… 宴会就这么僵着,两个男人一阴柔一温雅,谁也不让谁,谁也不会服谁,皇上不满地挑了挑眉,动了动唇却是没有说话。 皇后见状只得出面打圆场,无视东陵子睿与南陵锦凡二人,笑着说为欢迎南陵锦凡的到来,宫姬排了新的歌舞,让大家边看顺便点评一二。 北陵凤谦还想求娶安平公主,见皇后开口,当下卖皇后一个好,笑着附和,表示期待。 事情到此,大家都有台阶下了,可南陵锦凡依旧不依不饶,东陵子睿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无视南陵锦凡直接坐了下来,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生一般。 “哼。”南陵锦凡冷哼了一声,愤愤不平坐回原位,同一时刻歌舞响起,绝色的舞姬在台中或旋转或扭腰,水袖甩得如同海浪,舞台中央一清冷绝色的舞姬,穿着纯白色的舞服,从上空缓缓下降,众大臣看来,这女子就好像是从天下飞落的仙子。 “好好好!” “仙子佳人,飘渺云山,美,果然美!” 歌舞结束后,众人均赞道,可此时一道不和谐声音响起:“莺莺燕燕,妖妖娆娆,东陵的女子果然个个以色侍人,真正是污了小王的眼。” 当…… 琴师的弦断了。 咚…… 舞姬惊恐万分,娇媚的小人儿一个个乖乖跪下,在烛火的照射下,脸色白的吓人,一个个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拼命的咬唇,生怕哭出声后惹怒了皇上。 那着白衣扮仙子从天而降的舞姬,秀眉微拢,闪过一抹不满,可惜这个时候哪有人管一个舞姬的情绪。文武百官也齐齐变脸,话说到一半就顿了下来,一个个用杀人的眼神,看向南陵锦凡,责怪南陵锦凡的无礼。 南陵锦凡毫不在意,眼神冷冽,如同寒冰,在皇上的发火前,南陵锦凡先一步站了起来,跃过皇上直接看着到九皇叔面前: “九皇叔,东陵的女子实在无趣,小王想要见识一下,那个让您这般人物也神魂颠倒的凤轻瑶,不知可否?” 言词放荡,只有九皇叔而东陵皇帝,南陵锦凡不仅给凤轻瑶拉仇恨,也不放过九皇叔…… 350求娶,让凤轻瑶决定嫁谁 ??350求娶,让凤轻瑶决定嫁谁 可否? 看似很容易回答,可在场的人明白,不管九皇叔怎么答都是错。 先不说南陵锦凡提出,要见凤轻瑶本就是不怀好意,单说他跃过皇上直接问九皇叔,就是把九皇叔推到皇上的对立面。 南陵锦凡这是在告诉皇上,他眼中只有东陵九皇叔,而没有皇上,如果皇上和九皇叔兄弟感情好,南陵锦凡这话就没有作用,可世人都知,皇上对九皇叔防备极深,南陵锦凡这是在挑衅皇上。 好在皇上懂得炮口一至对外,即使对九皇叔各种不满,这伙也不会表现出来,脸上带着自然威严的笑,看九皇叔的眼神也带着笑意。 皇家的人,每一个都是演戏的高手,皇上也不例外。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对准九皇叔,等待九皇叔回答,可九皇叔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黑眸如同死水,平静的看向南陵锦凡,可眼中却是无人。 九皇叔的段数和南陵锦凡相比,那不只高出一点,九皇叔连多余的表情都不用,就这么看着,看似在看你,可他的眼中却没你的影子,九皇叔用实际行动告诉南陵锦凡,他看不上南陵锦凡。 南陵锦凡好大喜功,高傲张狂,被九皇叔忽视得天如此彻底,再加上想时上次惨败在九皇叔手中的事情,顿时就怒了…… 细长的凤眼迸发着杀气,如同野狼一般闪着嗜血的光芒,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南陵锦凡这伙早就出手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怒气,南陵锦凡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九皇叔,你不拒绝,小王就当你是答应了。” 本以为九皇叔会动怒,就算不动怒至少也会说两句话,可九皇叔完全不把南陵锦凡看在眼里,南陵锦凡在他面前的叫嚣就如同戏子一般,别说众人就是南陵锦凡自己也下不台。 南陵锦凡怒极,狭长的眸子闪着冰冷的寒光,四周的气氛都为之肃穆,众人胆颤心惊,一个个不着痕迹的后退,生怕这两人一闹,他们跟着倒霉。 哪知,南陵锦凡怒极反笑:“九皇叔果真妙人也,小王就不打扰九皇叔的清静了。” 衣袖一甩转身朝皇上行了个礼:“皇上,九皇叔已经同意了,不知皇上能否宣凤轻瑶进宫,让小王见识一下这个奇女子。” “奇”字咬得特别重,联想到他之前的嘲讽,众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凤轻瑶一来肯定要受他奚落,而连带东陵也会丢面子,这样的事情皇上不想做。 皇上没有理会南陵锦凡,看似和气实在阴险的问向九皇叔:“九弟?” “臣弟在。”九皇叔起身,不急不缓的行礼。 “三皇子执意要见凤轻瑶,你意下如何?”皇上对凤轻瑶也甚是不满,凤轻瑶最近的名气大了一点,而且李想之死,皇上也有些牵怒凤轻瑶。 “但凭皇上做主。”九皇叔迎上皇上打量的眼神,黑眸如同夜空一般,冰凉如水。 皇上一直都知道,从九皇叔的脸上、甚至眼中都看不出他的情绪,所以也就懒得多打量,点了点头,示意九皇叔坐下,转而对南陵锦凡道:“三皇子,凤轻瑶云英未嫁,不宜见外人。” 皇上倒不是保护凤轻瑶,而是保护东陵女子的名声,可不能因为一个凤轻瑶,把东陵的名声给抹黑了。 “不见外人?那小王娶她便是。”南陵锦凡脱口而出,显然这在他的预料之中:“皇上,小王的侧妃之位,不算辱没凤轻瑶吧,既然小王愿意娶她,她见小王就不算见外人了。” “自古以来,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三皇子求亲之举,南陵皇上可知?”白天,东陵子淳求娶凤轻瑶为侧妃,他气东陵子淳没有眼色,看不懂局势,今儿个南陵锦凡求娶,他倒有心撮合。 他倒要看看,他那九弟听到后会不会变脸,皇上望去,只见九后叔连衣摆都不曾动一下,暗道他这个九弟果然是个没有表情的人,转头之时错过了九皇叔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太子离得近,惊觉九皇叔的异样,可他抬头看去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太子暗道自己看错了。 南陵锦凡和皇上一样,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九皇叔,可他和皇上一样,什么也看不出来,暗道九皇叔这人太深沉了,不过戏还得继续唱下去:“皇上放心,来之前,小王曾向父皇提过,父皇允小王便宜行事。凤小姐跟小王回去,定会是小王的侧妃,皇上要不信小王可以诏告天下。凤小姐父母双亡,小王也没办法向她父母提亲,不如就向皇上你提亲如何?皇上你可同意?” 娶个侧妃还诏告天下,这也就是南陵锦凡敢说这样的话了。 “哼……刚刚不是说我东陵的女子是荡妇,以色侍人吗?怎么这伙又要求娶我东陵的女子,三皇子这是自打嘴巴吗?”不待皇上开口,东陵子淳就跳了出来。 他气呀! 娶云华公主他认了,可凭什么不让他娶凤轻瑶为侧妃,他娶不到别人也别想。 东陵子淳一想到那个温柔地,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女子要嫁给别人,他的心就一阵一阵抽痛,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想要把她珍藏一辈子,可偏偏…… 东陵子淳如同斗牛一般,瞪着南陵锦凡,凤轻瑶那么好的女子,怎么可以嫁给南陵锦凡这种男人,太糟糕凤轻瑶了。 “子淳,不得无礼。”皇上开口斥责,可语气中全无责怪的意思,由此可见他是多么喜欢东陵子淳了。 九皇叔的唇角勾起一抹极细微的笑,衣袖中那紧握的拳头也松了。 他怎么忘了,凤轻瑶是多么的招人喜欢,九皇叔微微侧身,左手露在衣袖外,背着众人悄悄地打了一个手势。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被东陵子淳与南陵锦凡的吵闹给吸引过去了,没有人看到立在远处服侍的宫女换了一个人……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南陵锦凡无视九皇叔,和东陵子淳抢起凤轻瑶的所有权,两人都争着要娶凤轻瑶,不停的说自己的好,揭对方的短,表明只有自己才适合凤轻瑶。 南陵锦凡一直都很冷静,可东陵子淳却是红了眼,南陵锦凡见时机差不多,突然道:“小王绝不放弃,凤轻瑶小王娶定了,既然亲王也不肯放弃,不如就宣凤轻瑶进宫,问问凤轻瑶的意见。” “问就问,我就不信凤轻瑶会嫁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东陵子淳被南陵锦凡一激就上当了,当下就对皇上道:“皇上,还请您派人宣凤轻瑶进宫,问凤轻瑶愿意嫁给谁,凤轻瑶有眼睛也知道选择我。” 而他说这话时,没有看到西陵云泽那冒火的眼神,还有皇上那恨不得把他拍下去的恼怒。 南陵锦凡冷笑,薄唇紧抿尽是不反驳,可九皇叔却是明白,南陵锦凡最恨别人说他不男不女,子淳有皇上照看,他一时不能拿子淳怎样,可这怒火却会发泄在凤轻瑶身上…… 早知道,早知道刚刚就松口答应好了,也免得这南陵锦凡的火气越来越大,九皇叔微微懊恼,可同时又暗自高兴,有南陵锦凡与东陵子陵同时开口求娶,日后想打凤轻瑶的主意,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够不够。 凤轻瑶,可是连南陵皇子和东陵亲王都拒绝了,谁敢轻易求娶!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皇上也无法再说不,当下就宣凤轻瑶进宫,而这个时候皇上忽略了,凤轻瑶是九皇叔亲口承认的女子,又或者皇上明知,却故意借这个机会打九皇叔的脸。 就算一致对外,有机会踩九皇叔时,皇上也不会放过。 皇上这胸襟,差了一点! 收到翟东黎的提前透露的消息,凤轻瑶窝在房内忙了一个下午,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药材,一一进行改造,没有枪她还能用别的办法杀人。 对于医生来说,杀人比救人简单,而她有至少十种以上的办法,光明正大把人杀了,还能让司法机关查不出死因。 虽然她的导师一再告诫她,不能利用医学知识杀人,可当她的性命受到威胁时,她不得不违备导师的叮嘱,她不杀人就得被人杀,为了活下去,她不建议双手再次沾满血腥。 凤轻瑶早有准备,所以当宫中来人宣她进宫时,她并没有惊慌,从地上站起来时,给传话的太监奉上一个大红包:“不知皇上为何事宣轻瑶进宫,轻瑶心里甚是惶恐,还请宫宫指点一二。”态度极尽和气,虽没有谄媚讨好,但只在人耳朵里,却备觉舒服。 传话的太监不着痕迹地打开红包,看到里面居然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阴柔的脸瞬间笑的如同菊花,将宴会上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同时不忘恭喜凤轻瑶,很快就要成为贵人了。“到时候还请凤小姐提携一二。”传旨太监卖了好,也不忘讨个人情,在他眼中凤轻瑶选择嫁给东陵子淳的可能性较大。 “一定一定。”凤轻瑶皮笑肉不笑,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说娶就娶,当她凤轻瑶是什么人,他们愿意娶,她就愿意嫁吗? 351羞辱,九皇叔失态 ??351羞辱,九皇叔失态 凤轻瑶从来不喜欢把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上,更厌恶把自己当成小白花、一身素白博同情,同时亦不奢望九皇叔会出手救她,在翟东黎把话告诉她时,她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战斗的第一步,那就是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明白知道,她凤轻瑶不怕。是以,凤轻瑶毫不犹豫地盛妆打扮自己。 想要看她丢脸?她也不会让对方太好过! 凤轻瑶身上的衣服,是孙夫人为她准备的,和她以前所穿的衣服风格相似,却又比她之前所穿得更加华丽。 衣袖宽大,衣领大开,却不露半寸肌肤,大方端庄,如果带上凤冠,摆出威严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味道。 红色的长裙,层层叠叠,随着她的行走,不同的角度能看不出不同的红,或粉可深、或淡或艳,尽是迷了人的眼。 腰间束着黑色的腰带,上面以金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除了裙摆和衣领,衣服很简单完全没有多余花样,再加上又是大红色,一般人穿上身,定会有几分艳俗,可凤轻瑶穿上身,却尽显华贵优雅,这衣服好似天生就是为她准备的一般。 发髻上只有一只白玉簪子,碎发落于后肩,缓步行来,红衣墨发,飘忽摇曳,似惊飞鸿雁。 凤轻瑶不似时下的女子娇弱瘦小,她身形修长、皮肤白皙,再加上她步子轻盈矫健,缓缓走来,尽是如同盛开的牡丹,真正是玫瑰之姿,艳丽飘逸。 如此女子,真正是举世无双。 这是全场人,包括皇上在内的评价!从她进殿的那一刻,全场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包括九皇叔。 凤轻瑶唇角微扬,对于众人惊艳的表情甚感满意。 当孙夫人替她装扮好后,她看到镜中那个仪态高贵,端庄大方的女子也忍不住惊艳。 没错,就是惊艳! 凤轻瑶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虽不错,但绝不是绝色的女子,可是经孙夫人巧手装扮,凤轻瑶看到镜中自己才明白,她虽没有倾城之貌,但也有祸国之姿。 尤其是身上的衣服,看似简单但却将她身上的优点全部展现了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的气质。 让凤轻瑶不解的是,孙夫人看这件衣服的神情,似乎带着敬畏与虔诚,凤轻瑶想问可终归没有问出口,这件衣服的款式外面也有,只不过有些细节不同罢了。 九皇叔不愧为是九皇叔,当众人还沉浸在凤轻瑶带来的魔咒中时,九皇叔已经回过神,万年不变的黑眸,闪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怒意。 这个女人,居然打扮的这么漂亮出现,她这是想要做什么,她难道不知自己这个样子,该死的吸引人吗? 最该死的是,他居然不是不是第一个看到这女人如此美丽一面的人,更别说唯一一个了,如果不是还有一分理智,他肯定把这个女人直接拖走,免得她出来祸害人。 九皇叔怒,大怒,而大怒的他做了一件,让众人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的事情…… 九皇叔站了起来,大步朝凤轻瑶走来,凤轻瑶嘲弄的一笑,停下脚步行礼,准备行礼。 “民……”才刚开口就被九皇叔打断,不容凤轻瑶拒绝,握着凤轻瑶的手,凤轻瑶手吃痛,正欲抽出来,九皇叔却趁机将手指滑入,与她十指紧扣,幸亏凤轻瑶衣袖够宽大,外人看不出来。 凤轻瑶脸色一变,恼怒地看向九皇叔,却看到九皇叔眼中那强压下的怒火与不满,凤轻瑶先是不解,随即冷笑。 怒?不满?他怒什么,又有什么资格不满么。真正有资格不满的人是她凤轻瑶,要不是九皇叔,哪里会有今天这出戏。 “九皇叔,你握痛我了!”凤轻瑶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到。 咚…… 众人刚从凤轻瑶带来惊艳中醒来,又被九皇叔这个举动给震住了,就是皇上也愣住了,他这个九弟终于有正常人的反应了。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却没有放手而是悄悄的松开几许,可即便如此凤轻瑶依旧不满,哪知九皇叔根本不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拉着凤轻瑶就往殿中央走去。 凤轻瑶一时不察,踉跄了几步,踩到裙摆险些摔倒,凤轻瑶怒极,双颊通红,整个人看上去生气勃勃,正欲开口说九皇叔几句,九皇叔却恶人先告状:“小心些。” 九皇叔,你能再无耻一点吗?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凤轻瑶真想甩手离去。 凤轻瑶狠狠瞪了九皇叔一眼,九皇叔只当凤轻瑶对他撒娇,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笑:“跟着本王。” 九皇叔笑了? 众人再次惊艳! 九皇叔不是没有笑过,可九皇叔从来没有对女子笑过,凤轻瑶是第一个,这凤轻瑶也许真得不一样。 全场寂静无声,众人看看南陵锦凡,又看看东陵子淳,最后视线落在东陵子睿的身上…… 南陵锦凡一脸玩味地看向殿中的璧人,那双狐狸眼布满算计与阴冷,东陵子淳在凤轻瑶进来的那一刻就痴了,这伙还没有回神,而东陵子睿…… 太子在他努力佯装平静的面容下,看到了后悔与不甘。 太子露出今天晚上第一个真心的笑,子睿,皇兄有预感,你会后悔一辈子。 九皇叔把凤轻瑶带殿中央,以眼神示意凤轻瑶行礼。 凤轻瑶皱眉,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示意九皇叔松手,十指相扣,她如何跪下去行礼。 可惜,九皇叔早早的别过脸,不去看凤轻瑶,凤轻瑶没法,只得微微欠身:“民女凤轻瑶,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她第一次见皇上不用跪,托了九皇叔的福。皇上颇恼,可此时不是发作的好时机,只道了一句“免礼”,多余的话半句不说,转身与皇后咬耳朵,直接把凤轻瑶与九皇叔晾在那里,准备过一伙,再假装呵斥这两人站着干嘛,快快入坐。 这样的冷遇凤轻瑶遇多了,并不在意,如同以往一样,皇上不让她起来,她就一个人静静地跪着,皇上不说赐坐,她就一个人静静地站着,明知是羞辱她也装作不知,哪怕面对全场人嘲讽与同情的眼神,她都笑着面对,不让外人看到她的狼狈与难堪。 因不,她不习惯软弱。 这样的难堪太多了,凤轻瑶早已能从容面对了,而今天并不算什么,凤轻瑶心态极好,准备静静地站到皇上发现她为止。 可她忘了,今天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有一个九皇叔,而九皇叔既然出场了,又怎么会任她再受这样污辱…… 352泼妇,你犯贱 ??352泼妇,你犯贱 九皇叔面无表情地扫了皇上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嘲讽,无视皇上和在场人的想法,拉着凤轻瑶就朝自己的坐位走去。 凤轻瑶先是一愣,看九皇叔一脸淡定,展颜一笑,迈着优雅的步调,随九皇叔一同坐下。 她没有受虐的倾向,之前被皇上折辱不敢反抗,是因为她没有那个资本,现在九皇叔既然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娇情的说拒绝。 凤轻瑶唇角微扬,状若无事的扫过皇后,看到皇后震惊的表情,很是满意。 如此狂妄,如此目无君上,这世间也只有九皇叔一人了,别说满朝文武大臣,就是南陵锦凡也愣住了。他在南陵再嚣张,也不敢在他父皇面前露出半丝不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权势再大,也大不过帝王,帝王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死无全尸。 可九皇叔呢? 南陵锦凡眯着眼,打量着九皇叔,他想知道九皇叔到底有什么倚仗,可以让他无视皇权,当着这么多人面不给皇上脸,这样的人…… 不能合作反倒为敌,实在是可惜了,想到这里南陵锦凡又责怪起苏绾了,连个男人的心都笼不住,苏家女不过如此。 众人震惊九皇叔的狂妄,可随后又被另一件事给取代了,那就是九皇叔身侧从来没有坐过人,凤轻瑶是第一个。 比起九皇叔无视皇上的动作,众人更好奇九皇叔与凤轻瑶之间的关系,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吗?凤轻瑶真是九皇叔的女人?如果真是这样,刚刚南陵锦凡与淳王抢娶凤轻瑶时,九皇叔怎么不说话? 众人心有疑虑,可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只巴巴地看着九皇叔,期待他的答案,可惜九皇叔刚刚生气了,这伙正不高兴,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说话的打算。 他不满凤轻瑶的盛装打扮,给这么多人看去了。 皇上虽然气,但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朝九皇叔发火,便会落了下乘,当下坐正笑道:“难得九弟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皇上,臣弟不懂怜香惜玉。”九皇叔起身,微微欠身,这也算是给皇上挽回了一点面子。 皇上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至于九皇叔说什么,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九皇叔的姿态,要是在南陵、西陵和北陵的皇子面前让他难堪,他亦不会让九皇叔太好过,帝王比任何人都好面子。群臣见状,立马附和起皇上的话,不着痕迹地为九皇叔的失礼找理由,凤轻瑶好气又好笑,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来做,效果还真是不同,唯一值得庆幸是,九皇叔这一次挡在了她的面前。 君臣和乐,一派祥和,可偏偏有人看不得这好,南陵锦凡突然站了起来,举起杯子朝凤轻瑶的方向拱手道:“凤小姐果然如传闻般,艳色倾城,本王敬你。” 语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皇子说笑了,与三皇子相比,轻瑶不过浦柳之姿。”凤轻瑶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南陵锦凡最厌恶别人说他的长相,凤轻瑶无疑是犯了他的忌讳,而看到凤轻瑶这张脸,他就想起地宫的事情,正是因为凤轻瑶,他才会败得那么惨,杀气顿起,握着酒杯的手猛得用力,只听见“啪”的一声,酒杯碎裂,碎片被南陵锦凡紧紧地握在手心,血啪嗒啪嗒往下流…… 真是一个易怒的男人,只是不知这易怒是本性还是装得,凤轻瑶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暗注意。 “小王失礼了。”南陵锦凡松开手,碎片落地,同一时刻身上的杀气也收敛了几分,可终归是见过血的人,那一身肃杀之气却不是想收就能收得起来。 “来人呀,宣太医。”皇上面上紧张,心中却是冷笑,看样子这南陵锦凡是记恨之前的事了,凤轻瑶还真是倒霉。 “是。”太监领旨,转身就外往跑,却被南陵锦凡给拦住了:“多谢皇上,一点小伤不碍事,听闻凤小姐医术高明,还请凤小姐替小王包扎了。” 南陵锦凡完全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机会,径直走到凤轻瑶的面前,伸手血淋淋的手,如同凤轻瑶初见,看向凤轻瑶的眼神,噬骨冰寒。啪嗒啪嗒…… 案桌上的佳肴全部被污血洗礼,无一幸免。 这是挑衅! 可惜,九皇叔完全不将南陵锦凡放在眼中,而在东陵皇宫,凤轻瑶亦不惧他,用着一惯平静的声音道:“三皇子不怕轻瑶动手脚吗?” “不怕,小王信你。”南陵锦凡摆明了,要踩凤轻瑶的脸,用行动告诉凤轻瑶,他想凤轻瑶做的事情,凤轻瑶便不能拒绝,哪怕是在东陵。 没品的男人,欠教训。 九皇叔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却正好凤轻瑶的朝他眨眼睛,眼中满是狡黠,九皇叔知道凤轻瑶定是有办法,眉头舒展一脸平静地坐着。 “既然如此,轻瑶就不辜负三皇子你的信任了。”在南陵锦凡还没有反应过来进,凤轻瑶提起酒壶就往他的伤口上倒。 一切发生的太快,或者说在场的人,没有人会想到凤轻瑶会这么做,哪怕是南陵锦凡也没有反应过来。 “啊……” 烈酒碰触到伤口,饶是南陵锦凡也痛得叫了出来,连忙缩回手,怒呵:“凤轻瑶!” 这才是真生气吧,凤轻瑶在心中暗暗的记下,轻笑一声:“三皇子你可真娇气,不仅长得像女人,这脾气也像女人,这可要不得,你这伤口不清洗干净,可是会烂得,到时候这左手毁了就可惜了。” 说完后,凤轻瑶就不再理会他,绕过他走到殿中央,也不跪下只盈盈一拜:“皇上,三皇子身娇肉贵,轻瑶怕是没办法替三皇子包扎伤口了,还请皇上宣太医前来,三皇子这手要是废了,那就可惜了,如此一个美人儿,可不能出了瑕疵。” 左一句可怜,右一句美人,凤轻瑶成功的激怒了南陵锦凡,南陵锦凡转身,嘲弄的对皇上道:“骄纵无礼,口舌无状,东陵的女子果然不堪,小王算是见识了。” “阴柔狡诈,张狂无礼,南陵的男子果然无耻,轻瑶算是开眼界了。”凤轻瑶毫不客气的反击,而她的反击得到了皇上的赞许。 “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尽敢辱我南陵男儿。”南陵锦凡本性残暴,见凤轻瑶这样,恨不得把她一巴掌拍死。 “实话实说怎么就成污辱。”凤轻瑶下额微头,那高傲的神态,就是南陵锦凡也比不上,南陵锦凡有刹那的失神,一个孤女怎么会有这般高傲的神情。 失神也只是刹那,南陵锦凡很快就回过神,冷笑一声,跃过凤轻瑶,继续对皇上道:“皇上,你们东陵贵女真正是比泼妇还不堪,小王之前的话可无半点错……” “比泼妇还不如,你还求娶?你犯贱吗?” 353惊变,凤轻瑶被打 ??353惊变,凤轻瑶被打 比泼妇不还不堪,还求娶,的确犯贱。 噗嗤…… 下面一年轻的官员,实在忍不住,当场就笑了出来,可一秒他却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九皇叔、太子、淳王、睿王与南陵锦凡同时瞪向他,南陵锦凡更是不客气的冷哼:“闭嘴” “下官,下官……”年轻的官员脸色刹白,第一反应是跪下去求饶,哪知他刚刚起身,就被身后粗壮的太监还拉了下去,而皇上默许。 本以为这么一打叉,凤轻瑶与南陵锦凡也吵不下去,可不想南陵锦凡这个小人根本不放过凤轻瑶,转身面对凤轻瑶,姿态高傲一脸鄙夷:“娶你?凤轻瑶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本王不过是随便那么一说,你居然就当真了?就你这样的女人也值得本王求娶,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玩物,玩物你全家。 凤轻瑶双眼冒火,明显她亦怒了,九皇叔刚舒展的眉头又再次皱起,微闭着眼,掩去眼中的担忧。 有些仗,要自己打! 他也想要看看凤轻瑶能走多远,只希望凤轻瑶不要被人激得失了理智,南陵锦凡明显在揪凤轻瑶的错,好找借口光明正大的打杀凤轻瑶。 没有让九皇叔失望,不过是一个呼吸间,凤轻瑶就冷静了下来,张狂地大笑:“三皇子这是在说自己吗?与轻瑶三比,三皇子这长相更适合当个玩物。” 这话可谓是诛心了! “你敢出言污辱小王?”南陵锦凡双眼通红,完好的左手握着拳,指关节处嘎嘎作响,听上去分外恐怖,整个人就好像发狂的猛兽。 皇上虽不满南陵锦凡的张狂,可他并不想插手,毕竟因为凤轻瑶,东陵的名声受损,这事当然要凤轻瑶自己摆平。 而他的放任,就是对凤轻瑶最好的支持,这一点凤轻瑶很明白,所以她更无惧南陵锦凡,面对南陵锦凡的怒火,凤轻瑶不紧不慢地道:“三皇子言重,这世间有哪个人敢拿三皇子你当玩物,三皇子又何必认真。” 认真,你就输了。 “何必认真?小王我今天就要认真了,凤轻瑶你可知污辱皇族是何罪?”南陵锦凡并不需要凤轻瑶回答:“凤轻瑶,污辰皇族抄家灭族,主犯受五马分尸之刑,你说你这么漂亮的身体,被扯成血淋淋的五瓣会变成什么样?” 赤罗罗的恐吓呀,可凤轻瑶又不是吓大的:“可惜了,轻瑶是东陵的百姓,不是南陵的百姓,三皇子你可治不了轻瑶的罪。”“是吗?你当众污辱南陵皇族,你当东陵能保你吗?”南陵锦凡并不是威胁而是事实,东陵不会为了凤轻瑶而与南陵抗争,如果死一个凤轻瑶能取利益,皇上很乐意把她的尸体奉上去。 “三皇子,你当众污辱东陵贵女,你当自己是皇子就不会被东陵追究吗?”南陵锦凡出方污辱东陵在先,要说有错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要知道皇上也是爱面子的人。 “污辱东陵贵女?小王有污辱你吗?小王所言句句是真。你婚前失贞不以死保节就算了,堂堂贵女却和风尘女子一般,与数位男子纠缠不清,甚至还与前未婚夫的叔叔同乘一骑,暧昧不清,你本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小王哪里污辱你了?” 随着南陵锦凡的话,众人的脸色大变,可他们却无力辩驳,因为在他们眼中,南陵锦凡并没有说错。 九皇叔只感觉一股血腹味在唇齿间晕开,原来他尽是气得生生吐血。 很难听,极度难听的话,可要不是场合不对,凤轻瑶还真是想笑。 九皇叔,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呀,世人从来都只说我凤轻瑶放荡,不敢你半句不是,千错万错全是凤轻瑶一个人的错,可今天终于有人把你扯了出来。 哈哈哈……前未婚夫的叔叔,可惜的是南陵锦凡很忌惮你,不敢说出你的名讳,不然就更有意思了。 凤轻瑶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至于听到这话难不难过?当然是难过的,可听多了,就麻木了,比这更难听的话,她也听得不少,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能如何,一个个去解释?有必要吗? “怎么?无话可说了?”南陵锦凡见凤轻瑶不说话,以为她羞愧难当了,忍不住得意了起来,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南陵锦凡见时机成熟,正准备煽动东陵皇上,杀凤轻瑶为东陵女子正名时,却不想迎上凤轻瑶那笑得恣意脸,脸上也有半分的羞愧与难过。 “无话可说?三皇子你说哪国的笑话呀,我凤轻瑶行得正,坐得直,凭什么无话可说。” 南陵锦凡脸上的笑,当场冻结。 好个坚强的女子。 懂得欣赏的人,比如太子与淳王,不由自主的就发出这样的感慨,心里默默地为这个女子心疼。 好个无耻的女人! 不懂欣赏的人,一如睿王,此刻就觉得凤轻瑶曾是他的未婚妻,是极大的耻辱。 “行得正,坐得直?你倒是说说你如何行得正,坐得直了?”南陵锦凡一脸轻蔑,语带嘲弄,心里暗恨自己错过最佳时机。 他要光明正大的弄死凤轻瑶,要让九皇叔也不能出面求情,可不想这凤轻瑶却比无比狡猾,一般女子面对这样的指控,早就撞墙自杀了。 风轻瑶从来不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反之她一身傲骨,只不过平时被压抑住,今天人家都杀上门了,她再避就是自寻死路了。 凤轻瑶缓缓的闭上眼,很快又睁开,眼中迸发出来强势而无愄勇者的光芒,声音冰冷的如同腊月的冰雪。 “三皇子,你堂堂皇子却听信谣言,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指责,说我凤轻瑶人尽可夫了,你这就是南陵皇室的行事风格? 三皇子,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凤轻瑶人尽可夫,但我凤轻瑶却可以肯定的说,三皇子,你一个人尽可妻,千人枕万人骑的男人凭什么说我。” “啪”南陵锦凡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辱没过,想也不想就朝凤轻瑶甩了一个耳光:“凤轻瑶你找死!”没有人想到南陵锦凡会有这个动作,就是九皇叔也慢一拍,杀气冲天,九皇叔猛得站了起来,却见凤轻瑶回过头了,扬手就反甩南陵锦凡一个耳光。 “啪。” 凤轻瑶用得多大的力气,众人不知,但却知凤轻瑶这耳光的声音,与南陵锦凡不相上下。 我的老天爷呀! 这下不要说文武百官了,就是皇上也怔住,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凤轻瑶居然敢当众打南陵皇子…… 完了,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354发病,当众勾引别的男人 ??354发病,当众勾引别的男人 大殿中,静谧的连树叶落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到,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中央的三人身上,一个个张着嘴,却没法发出声音…… 没办法,这局面变幻得太快了,快到他们都无法接受,心脏嘭嘭地直跳,太子连忙捂住心口,隐约有发病的症。 今晚的宴会实在是太刺激了! 凤轻瑶回甩南陵锦凡一个耳光后,南陵锦凡直接暴怒,伸手准备掐死凤轻瑶。 凤轻瑶以下犯下,死不足惜,南陵锦凡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凤轻瑶,也不会被责怪,这就是皇权。 如果凤轻瑶的死,能平息今天晚上混乱,东陵从皇上到文武百官都会高兴,却不想紧要关头,意外发生了。 南陵锦凡刚伸手,还没碰到凤轻瑶,九皇叔就冲了上来,将凤轻瑶护在怀中,同时抬脚将南陵锦凡给踹飞了。 咚……的一声,南陵锦凡跌出五米开外,这还是九皇叔没有下杀手的结果,不过即使这样,南陵锦凡也不好过,肋骨断裂的声音,就是太子也听到了。 完了!这下可不是死一个凤轻瑶能平息的了,最重要依九皇叔这态度,怕是不会把凤轻瑶送出去。 皇上抚额,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他的预计,他很清楚南陵锦凡想要借机,光明正大的杀凤轻瑶,他持观望的态度,却不想结果变成这个样子。 动手打人,这可是大麻烦,尤其动手的人还是东陵当朝皇叔,为了皇室面子,东陵是怎么也不会把九皇叔推出去顶罪,这下只能用别的办法来解决了。 皇上决定不管,先看九皇叔如何处理,如果因此引起两国大战,那么这个罪人就是九皇叔了。 有人愁,同样有人欢喜,北陵凤谦与西陵云泽就很高兴,他们巴不得东陵与南陵打起来,最好多打几年,把两国的国力都打弱,他们才有机会翻身。 至于凤轻瑶的生死,与他们无关? 北陵凤谦原本就对她没有好感,再加上最近与安平公主走得近,从安平公主的时不时透露出来的信息,北陵凤谦表示他很讨厌凤轻瑶。 西陵云泽是欣赏凤轻瑶不错,可在国家利益面前,凤轻瑶什么都不是。他很佩服九皇叔,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与南陵扯破脸。 当然,他亦看不起九皇叔,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大局。 看看刚刚还与南陵锦凡,争着纳凤轻瑶为侧妃的淳王,在皇上的凌厉的眼神下,不是乖乖地坐了回去嘛。 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知九皇叔今天要付出什么代价。 西陵云泽饶有兴声的想要看这出戏怎么唱。 南陵锦凡这一生最狼狈的样子,都是凤轻瑶与九皇叔造成的,跌倒在上的南陵锦凡做梦都没有想到,九皇叔会替凤轻瑶强出头,这不符合他对九皇叔的认知。 南陵锦凡推开搀扶的太监,将嘴里的血泡吐掉,无视众人打量的眼神,忍着肋骨断裂的痛,忽视红肿的左脸,昂首阔步的朝凤轻瑶与九皇叔走来。 他要讨回这个场子!他丢不起这个人! 九皇叔将凤轻瑶护在怀中,冷冷地看着南陵锦凡,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南陵锦凡心中发寒,可身为皇子的骄傲,让他无法停下,也无法低头,顶着强大的压力笔直往前走。 输人不输阵,南陵的皇子丢不起这个脸,站在九皇叔面前,南陵锦凡摆出皇子的威严:“九皇叔,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可惜,顶着半个猪头脸,这气势怎么看,怎么搞笑。 “交待?本王没空,三皇子要是嫌凤小姐那一巴掌太轻了,本王不建议不再补上一巴掌。” 宫女适时交将冰块送了上来,南陵锦凡本以为是给他准备的,正等着宫女替他冰敷,却不想那宫女走到九皇叔面前,行礼道:“九皇叔,凤小姐要的冰块来了。” “多谢。”凤轻瑶这才从九皇叔的怀中抬头,取过冰块,敷在自己受伤的脸颊上,有冰块挡着,众人也看不到凤轻瑶的脸有多可怕,只隐约看到红肿。在宫女的服侍下,凤轻瑶退回九皇叔原本所坐的位置,将嘴里的鲜血漱尽。 这个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场中央的九皇叔与南陵锦凡身上,偶有关注凤轻瑶的人,也是责怪的眼神。 如果东陵与南陵真得开战,那都是因为凤轻瑶,此时此刻,在他们眼中凤轻瑶就是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凤轻瑶忍不住在心中嘲笑,这些人还真是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明明南陵锦凡要挑衅的人是九皇叔,她只不过是倒霉被牵连罢了。 女人不过是发起战争的一个名头罢了,这世间有能力发起两国战争的男人,绝不会沉迷于儿女私情,而沉迷于儿女私情的男人,哪有一战天下的霸气。 “凤小姐,你没事吧?”太子离凤轻瑶最近,见凤轻瑶整个好似死气沉沉的,颇为担心的开口。 作为局外人,太子很清楚凤轻瑶何其无辜。 “多谢殿下关心,轻瑶无事。”凤轻瑶转头,就看到太子友好的眼神,同时亦看到太子皱起的眉头和惨白的脸色:“殿下你怎么?” 对于太子,凤轻瑶说不上喜欢,也说上讨厌,总体来说,太子是东陵皇室中,她看得比较顺眼的人。 因九皇叔的关系,再加上太子本人平和亲切,又与她无仇,她对太子少了一分敬畏,多了一分随意。 “没事,不过是老毛病罢了。”太子脸色白得吓人,呼吸急促,不要说凤轻瑶本就是心脑外科权威,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出来。 作为医生,面对病患,她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太子,如果你信得过轻瑶,让轻瑶看看可好?” “轻瑶你的伤?”太子倒是希望凤轻瑶能帮他看看,他心口痛得厉害,可凤轻瑶是他皇叔护着的人,他哪敢呀。 “小伤而已,不碍事。”凤轻瑶停止冰敷,并不在意将自己红肿的脸露给外人看,她此举倒不是为了博同情,真是想博同情,之前就不会躲在九皇叔的怀里了。 之前不露出来,是因为太难看了,她很清楚被人甩一巴掌,又是胭脂又是血的样子又多不堪入目,她怎么说也是一美女,这么丑得一面还是不要露出来的好,再说让众人看到她那般丑的样,除了换来众人几句没用的同情,半点用处也没用。 凤轻瑶起身时,想要启动智能医疗包,可惜衣服太大了,实在不方便,好在凤轻瑶这段时间也跟着孙思阳学了中医的望闻问切,她现在切脉也很准。“殿下,你的情况很不好。”正常人的心跳是每分钟六十到一百次,可太子的心跳达到了每分钟一百八十次以上,太子随时有晕厥可能。 “很痛。”太子这个时候也不逞强了,捂着心口,冷汗直流。 “殿下,你身上有没有太医配得药?”凤轻瑶并不惊慌,她知道太子这种病,身上绝不会缺药。 “有。”看凤轻瑶沉稳的样子,太子也稍稍放松了,从怀中取出药,医者的习惯让凤轻瑶闻了闻,确定这药香没有问题后,才给太子服用。 “殿下,你有衣领扣得太紧了,这样不利用于你透气,我建议你将衣领打开一点。”从脉搏和太子的气色来看,太子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只有两三年的寿命,凤轻瑶眉毛打结,这是一个很纠结的事情。 太子的病,要放在现代,动手术的话她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治愈,可在古代,即使她有医疗包相助,也只有五成的把握。 如果是一般人,她肯定会如实告诉对方,由对方来决定要不要她医治,可是太子? 她能说吗? 有一半的机率太子会死在手术台上,如果真太子真死于手术,那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得。 “凤小姐,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太子的脸色依旧惨白,但眼睛却亮了起来,他想起凤轻瑶的医术,隐约觉得自己这个病有希望了。 他之前也想过找凤轻瑶,可经他查证,凤轻瑶只擅长治外伤和眼伤,当然还有妇科病,至于心脏病,他倒是没有查出,现在看来凤轻瑶也是懂得。 “殿下,你这病太医可有对你说什么吗?”依她对太医们的了解,太医十有八九会提醒太子,他寿命不长了。 宫里的太医可是深谙保命之道,太子这病他们早早提醒,待到太子真病死时,才不会怪罪他们。 太子一脸黯然,点了点头:“最近频繁发病,太医已经提醒本宫了,本宫命不久矣。” 这就是他的悲哀,有太子之尊,离皇位最近,却没命享受,也没命去争,太子边说边打量凤轻瑶,见凤轻瑶眼中的挣扎,心中闪过一丝希冀,试着开口道:“凤小姐,你是不是有医治本宫的法子?” 有,可是我不能说。 凤轻瑶在心中道…… 355艳色,本王喜欢就好 ??355艳色,本王喜欢就好 太子的失落,凤轻瑶看在眼里,凤轻瑶心里也内疚,可也仅仅是内疚罢了,她不会因此冲动地开口承诺什么。 前世今生的行医经验都告诉她,给权贵治病要小心再小心了,没有九成的把握,绝不能轻易开口说治。 孙正道也不只一次提醒她,宫里的太医医术不差,只不过因为医治对象的原因,让他们有能力也不敢用,不管遇到什么病症,只敢以最保守方法医治,小心无过错,不然引来的不仅仅是杀身之祸,而是灭九族之灾。 凤轻瑶不想骗太子,索性避而不谈,从希望到失望,太子情绪大变,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比刚刚难看,紧抿着唇,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不好,太子的病情加重了! 凤轻瑶连忙站了起来:“殿下,冷静,请你务必保持冷静,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大的情绪起伏。” “本宫……”理智告诉太子,他要听从凤轻瑶的建议,可是急促的呼吸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凤轻瑶咬了咬牙,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和男女之防,直接动手给太子解开衣领,让他能舒服一些,万一太子要是死在她面前,她就真得惨了,甩南陵锦凡的那巴掌还没有解决呢。 古代的扣子难解,男衫凤轻瑶更是不熟,好不容易解开一颗扣子,正想松口气时,身后响起南陵锦凡冷讽的声音。 “哈哈哈,九皇叔,你费尽心机,不顾两国百姓生死也要保住的女子,正当众在勾引别的男人呢。” 顺着南陵锦凡所指,全场人的视线都集在凤轻瑶与太子身上,正好看到凤轻瑶解太子衣衫…… 当众解男人的衣衫? 天啊…… 殿中那些老八股们,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毁了,毁了,东陵女子的名声全毁了。 凤轻瑶死不足惜。 南陵锦凡像是嫌自己的话还不够难听一般,又张狂的补道:“九皇叔,这就是你看上的女子?艳色瑰姿是不错,可这行为实在是够放荡的。” 说完,还不忘摇头,一副为九皇叔惋惜的样子,却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根本不做不出潇洒之姿,图添笑话罢了。救人第一,凤轻瑶连回头都懒得,她就没有见过南陵锦凡这么小气、没风度的男人,这哪是人,明明就是一匹恶狼,见谁咬谁。 “三皇子慎言,凤轻瑶如何容不得你评价,本王喜欢就好。”九皇叔转身朝凤轻瑶与太子走去,把南陵锦凡一人留在殿中。 九皇叔承认,初见凤轻瑶与太子拉扯,他的确是生气,但他很清楚凤轻瑶的为人,冷静下来后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太子怎么样了?”九皇叔的声音不小,足够全场的人听到,凤轻瑶明白九皇叔的意思,当下提高音量:“殿下旧疾复发,现已无事。” 在凤轻瑶的一番安抚下,太子的气息平和了许多,再加他本性坚韧,也不是肯轻易放弃生命的人。 “太子无事就好,宣太医来看看,以免延误了太子的病情。”九皇叔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不想让凤轻瑶掺和这事。太子的病不比王煜陵,没医好王煜陵的眼睛,王煜陵了不起也就是继续瞎着,可是太子呢?这病医不好,太子就会死,而太子要死的,医治的人都得跟着陪葬。 九皇叔原本是想让凤轻瑶医治太子的病,但后来这个念头已经慢慢地被打消了,风险太大了。 太子明白九皇叔对凤轻瑶的维护,当下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多谢皇叔,凤小姐医术高明,侄儿已无大碍。” 这声音,也足够在场的人听得到,太子这话就是解释他与凤轻瑶的暧昧举动,南陵锦凡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太子却无视,转而对皇上与皇后道:“父皇,母后,儿臣仪容不整,请容许儿臣先行退下。另,刚刚凤小姐是替儿臣医治,还请父皇与母后不要计较她的失仪。” 如果说之前那句话是暗指南陵锦凡胡说,这话就是明着帮凤轻瑶了。九皇叔朝太子露出一个赞许的笑。 太子心情大好,脸色又好看了几分。 凤轻瑶翻白眼,这里的人每一句似乎都有深意,她真心觉得好累,这么看来南陵锦凡还算可爱,至少他直来直往。 皇上与皇后没有为难太子,顺着太子的话点了点头,皇上虽然不喜太子,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偶尔也会心疼一下,至于皇后?在皇后眼中太子一个将死之人,从来不是对手。 太子离去,宴会又恢复正常,南陵锦凡一连在凤轻瑶、九皇叔和太子手中失利,索性不再与人逞口舌之争,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对皇上道:“皇上,你纵容臣女和九皇叔当众殴打小王,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了了,不能给小王一个满意的交待,小王绝不善败干休。” 同样的话,南陵锦凡对九皇叔也说,九皇叔直接说:“三皇子要战便战,南陵的兵一出,三皇子的死期就到了,本王会拿三皇子的命祭旗。” 气得南陵锦凡想要拔剑杀人。 南陵锦凡与九皇叔的对话皇上是听到了的,九皇叔那般强硬,他要是示弱,会显得他这个帝王无能,可要因此而发起两国的战争,皇上又不甘心,这并不是发起战争的最好时机,他不是九皇叔母,他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就在皇上犹豫不决时,太监来报:“大公子王煜陵求见!” “王煜陵?他来做什么?” “这么晚了,王煜陵怎么会进宫?” 众人交头接耳,皇上亦面露不解,凤轻瑶怀疑的看向九皇叔,以眼神寻问:王煜陵是你找来的? 九皇叔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虽说借王煜陵之手保护凤轻瑶,显得自己很无能,可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反正王煜陵与凤轻瑶是不可能的,王煜陵要当王家家主,就不可能娶凤轻瑶,所以王煜陵就算为凤轻瑶做再多亦无用。 别为难他。 凤轻瑶无声的请求,脸颊那红肿虽然消了大半,可看上去依旧吓人,隐约有几分可怜的味道。 为难,他能为难王煜陵什么?九皇叔气恼,本不想答应,可看到凤轻瑶那受伤的半张脸,心软了,在他的眼皮底下,凤轻瑶都被人打了,她为王煜陵求情又算得了什么…… 356杀气,咄咄逼人王煜陵 356杀气,咄咄逼人王煜陵 王煜陵的突然到来,让众人一头雾水,王家未来家主可不会无缘无顾的进宫,尤其是晚上,此时前来定是有深意,可这深意是什么,却无一人知,但不得不说王煜陵的到来,替皇上争取到了一个喘息的时间,皇上松了口气,大手一挥:“宣。” “宣大公子觐见。” 随着太监唱礼的声音,一袭紫袍的王煜陵出现在众人视线,那通身的气派,不是那些传世一两百年的世家能养出来的。 不管众人如何猜测,这伙见到王煜陵本人,无不感慨依一句:大公子就是大公子,这肆意风流之姿无人能及。大公子风采依旧。 王煜陵面带笑容,目不斜视,但一路上的人却依旧感觉王煜陵在对他们笑,当王煜陵经过时,无论官职高低,无不露出笑脸,哪怕是王煜陵的政敌,也没有办法对王煜陵恶言相向,或者摆出凶恶之姿,因为那样就显得自己太粗鄙,太不堪入目了。 凤轻瑶只想说,王煜陵的魅力男女老少通杀,在王煜陵面前,乞丐也会不由自主端坐身子。 王煜陵一路走到殿中,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和往常一般,欠身行礼时,王煜陵却撩起衣袍,伏跪在地,朝皇上行了一个大礼。 这样的大礼,平时极少用,只会在各家家主更迭时,新的家主向皇上表示忠诚,行一次大礼。 难道王煜陵是王家新的家主?不可能呀,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在众人不解时,王煜陵高唱道:“王家家主王煜陵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果然是王家家主。 王煜陵的话就如同一枚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嗡的一声,大殿内响起热烈的讨论声。 “王家家主,没听说前任家主去逝了呀,这么说王煜陵抢了其父的位置?” “这么年轻就被家族认可,大公子果然有才。” “王家居然认可这么年轻的家主,王家好大气魄。” 皇上也是一愣,很快就回过神:“王家主请起。”语气尽是前所未有的和气。 王家的家主与王家公子相比,那可是天与地的差别,从今天起王煜陵可以调动王家在九州大陆上所有的势力,整个王家将由王煜陵说了算,而这样的王煜陵足已让四国皇帝礼遇。皇上原本以为,王煜陵当家主应该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毕竟王家男儿皆长寿,王煜陵的父亲也不过三十八岁,至少还能当二、三十年家主,没想到王家这么大的魄力,直接逼王煜陵的父亲让位,把王煜陵扶上了家主的位置。 “谢皇上。”王煜陵也不客气,直接站了起来,他现在有与皇上平等对话的权利。他不是他父亲,他父亲才能不足,胆小谨慎,面对皇上的打压一味的退让,让皇上越来越轻视王家,现在他要扭转这个局面。 世家虽依附皇权,但皇帝也不能小瞧世家的力量。 “王家主不必客气,王家突然换家主,朕怎么没有收到消息?”皇上心里有气,王家行事越发地张狂了,他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王家不除他寝食难安。 “皇上还是我以前一样,叫我煜陵就好。家中长老一直就有立煜陵为家主的打算,不过到今天才决定了下来,煜陵第一时间便进宫告知皇上,三天后王家将诏告天下,王家家主换人。” “原来如此,三天后朕定亲临到贺。”皇上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放下姿态,他虽然想要除掉王家,可又需要王家的支持。 “皇恩浩荡,煜陵谢皇上厚爱。”王煜陵没有拒绝,毕竟王家权势再大,还是要依旧皇权,无法独立于皇权之外,当然,皇上也不敢拿王家怎样。 九州大陆,有资格诏告天下的除四国帝王外,还有崔、王、谢三大世家。这三大世家传承千年,就是前朝蓝氏皇族,对这三家也是礼遇有佳,当然这三大世家在前朝极度安分,从不敢与皇家争权。 世家依附皇权,世家子弟向来只以家族为重,所以当蓝氏帝国灭亡后,王谢二家就依附新的皇权,可不知为何崔家却是不肯,当蓝氏帝国灭亡时,崔家举家隐世,四国皇帝都找不到这个九州第一世家的痕迹。 皇上与王煜陵你来我往一番试探后,确定王家依旧忠于东陵皇室,当下心情大好,留王煜陵一同庆贺,而王煜陵的位置是右手第一个,与九皇叔对面。 这可真是极尽隆恩了,谢家家主坐在众皇子之下,面色不虞,可他也明白,这是王煜陵第一次以王家家主的身份露面,皇上以示荣宠罢,当然这份荣宠也只有王煜陵才有,因为王煜陵除了是王家大公子外,还是九州第一公子。 王煜陵面色不改地坐下,可刚一入座他又站了起来,众人的心也跟着一提,这年轻的王家家主要做什么? “轻瑶,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王煜陵一直面带微笑,虽没有少年得志的傲气,但却清楚让人明白,王煜陵今天心情很好,这突然拉下脸,让众人也跟着担惊受怕。 凤轻瑶早就知道王煜陵是为自己进宫的,听到这话也不惊讶,站了起来平静地道:“被人打的。”没有告状的意思,纯粹是陈述事实。 “被人打的?什么人居然当着这么人的面,对你一个弱女子东西?怎么?欺我东陵无人吗?”王煜陵给的感觉一直是不温不火,突然发怒全场人都不敢作声,甚至连呼吸都小小意意。 王家家主,这是要立威呢,南陵国估计要出血了,众臣默,可心里却异常高兴。 南陵锦凡一张脸如同调色盘一般,忽白忽红,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那一脸的挣扎与委屈,让人心疼亦让人不解。 九皇叔睫毛轻颤抖,眼角微扬。 这年轻的王家家主可真不简单,九皇叔很清楚,依王家的能力,这宫中每一个角落都有王家的探子,王煜陵一进宫就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他却能压下对凤轻瑶的担心,装作不知,耐心地与皇上周旋。这般年轻就拥有这样的心智,还真正是让人佩服至极。 九皇叔一直很欣赏王煜陵,食指轻敲着桌面,考虑拉拢王家的可能,王家人只忠于家族,只要给王家家族足够的利益,保证王氏家族的权力地位,要王家倒向他并不难,难得是…… 他的承诺,只有在事成后才能实现,而能不能事成还是一个问题,依王煜陵的冷静与聪明,绝不会轻易的冒这样的险…… 357撑腰,乖乖地道歉 ??357撑腰,乖乖地道歉 王家,还真是一个鸡肋,九皇叔歇了拉拢王煜陵的心思。 这样就挺好的,有王家家主护着,凤轻瑶的身份即使曝光,也不会太大的危险,宇文元及在北陵雪峰发现的人,十有八九与凤阳族或者蓝氏一族有关,很多事情都浮出水面了,王家能保持中立,他就满足了…… 王煜陵今天本就是为凤轻瑶而来,或者说他这么早接下王家家主的位置,也是因为凤轻瑶,因为只有王家家主才能压制得住南陵锦凡。 王煜陵的怒火不是装腔作势,他是真得愤怒,或者他之前一直压抑着自己怒火,直到这一刻才暴发,王煜陵的眼神一直如春风一般温柔人心,可这一刻却化为利刃,眼神所扫之处,众人皆低头避开,不敢与之直视。 “是你动得手?三皇子殿下?”王煜陵的眼神停留在南陵锦凡的身上,看似寻问实则质问。 而让人惊讶的是,一向张狂高傲的南陵锦凡,居然也在王煜陵的注视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如同孩子一般,低声道:“是。” 这是什么情况? 知情人隐约明白,露出了然的笑,不知情的人却是更加迷糊了。 “好大的胆子,我王煜陵的救命恩人,你也敢打?”果然,大公子与家主是不一样的,当王煜陵只是大公子时,他温和如玉,从不咄咄逼人以权压人,可当成为王家家主后就不一样了。 王家家主,太过温和只会被人当成可欺。 “小……我,不知道。”南陵锦凡备感难堪,可想到父皇的交待,还有从小灌输的使命,南陵锦凡不敢反抗。皇上绝对是知情人,情况逆转他乐得看戏,不过对于王煜陵的到来,他还是很好奇,眼神扫向九皇叔与凤轻瑶,凤轻瑶是一脸不解,九皇叔依旧稳如泰山。 得……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皇上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看南陵锦凡吃瘪。 “不知道?三皇子,不知道可不是理由。”王煜陵不管占不占理,他就是不饶人,大公子只是一个名声,手上没有实权,可王家家主不同,也许其他三国不会太在意王家,但南陵却是在意,甚至不敢得罪王家半分。 “她也打了我,而且九皇叔还踢了我。”南陵锦凡将自己红肿的左脸露在王煜陵的面前,和凤轻瑶相比,南陵锦凡脸上的伤更吓人,可见凤轻瑶那一巴掌打得够狠。 “打你?那是活该,堂堂男子汉与一个女子计较,南陵皇室好教养。”王煜陵越说越气,他要早点来了,轻瑶就不会有事了。“家主,你不能这么偏心。”南陵锦凡抬头,细长的丹凤眼中没有半丝的杀气,只有满满地委屈。 “偏心?你倒是说说我如何偏心,是你先口出秽言辱骂凤轻瑶的吧?是你先动手打凤轻瑶的吧?”王煜陵想到南陵锦凡辱骂凤轻瑶的那些话,就恨不得把南陵锦凡一脚踢回南陵。 凤轻瑶,那个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子,那个明媚得让太阳失色的女子,不应该受这样的污辱。 “是这样没错,可她也有骂我,也有打我,她又没有吃亏。”南陵锦凡还想说“吃亏得人明明是我”,可看王煜陵眼中的寒光,乖乖的闭嘴不敢说话。 “没吃亏?三皇子还真是找了个好理由,如果我拿你说凤轻瑶的那些话,去说你母妃,再让你母妃骂回来,你同意吗?” 南陵锦凡吓了一跳,连忙请求:“家主,你不能坏我母妃的名声。” 话从王煜陵口中说出来,即使是假的天下人亦会相信,因为他是王煜陵,名满天下、声名斐然的大公子。 “你也知道那些话会坏人名声,你母妃要名声,凤轻瑶就不要了?三皇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管你在南陵如何行事,可这是东陵,你就得守望东陵的规矩。”王煜陵这是毫不客气地教训南陵锦凡了,而且还是以上位者的口气。 凤轻瑶听得一头雾水,有心要问九皇叔,可九皇叔如同老僧一般,根本没有替她解惑的意思。 “锦凡受教。”南陵锦凡也不辩解,但凤轻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不满。 “既然受教,那就去给凤小姐道歉,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王煜陵越过皇上,直接下令,而南陵锦凡虽然不满,但还是乖乖地应声,不过有一点他却是不愿松口:“家主,锦凡可以向凤小姐道歉,可东陵九皇叔打锦凡的事情如何算?” “国家大事,我向来不插手,三皇子如何行事,煜陵无权干涉。”他今天只是来给凤轻瑶撑腰的,用王家家主的名头,并不想掺与其他。 “多谢家主。”南陵锦凡松了口气,他就怕王煜陵什么都管到底,那他今天这打就是白挨了。 皇上皱眉,很是不满王煜陵这做法:“煜陵。” “煜陵在。”王煜陵朝凤轻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身上的尖刺收了起来,又恢复翩翩君子的风度,朝皇上微微欠身。 “煜陵,朕欲命你为太子少保,协助太子接待南陵、西陵与北陵的皇子。”皇上这是非逼着王煜陵出面了。 南陵锦凡脚步一顿,侧身看向王煜陵,如果王家出面,南陵绝不可能从东陵讨得一分好,南陵锦凡有些担心,要是父皇知道,因为他让王家对付南陵,那他就惨了。 可惜,王煜陵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多谢皇上厚爱,煜陵年幼担不起此重任,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应该知道,南陵皇室与王家的关系,我王家人不屑与南陵皇室打交道。” 王家与南陵皇室的关系,皇上当然知晓,看南陵锦凡行王家子弟的辈份,他就能猜到一二,不然他也不会对王家诸多猜忌,不敢重用王家人,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王家不想让世人知晓,是因为王家丢不起这个脸。 “既然这样,朕不勉强你。”连南陵皇室的面子都不卖,他能如何,皇上对王家真是又爱又恨,如果能得到王家全力相助,他立马就能吞闭南陵,可偏偏王家从来都只尽三分力。 皇上忘了,他对王家亦是诸多打压与防备,这样的情况下,你让王家如何尽心尽力。南陵锦凡不情不愿地向凤轻瑶道歉,凤轻瑶也不在意,大方的挥手:“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吃亏,三皇子以后说话注意一点,没有证据的事情最好不要乱说,这也就是我凤轻瑶,换作别的女子,怕是三皇子这一番话,就活活害死一条人命了。” 凤轻瑶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南陵锦凡虽然不爽,可看到王煜陵如此维护她,也只能忍了。 “凤小姐说得事,下次小王说话前,一定会先拿出证据。”南陵锦凡的乖巧只针对王煜陵,除了王煜陵外,他不会把东陵任何一个看在眼里,这一点凤轻瑶也看出来了。 “三皇子要证据是吗?轻瑶给你提供一个证人如何?”凤轻瑶展颜一笑,因为受伤的脸,这一抹笑很诡异,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西陵云泽,西陵云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他会从看客变成局中人一般……很快,西陵云泽的预感就成真了,凤轻瑶素手指向他:“三皇子,你不是说轻瑶婚前失贞吗?现在轻瑶就告诉你一个关键人物,他很清楚轻瑶是不是清白的。” “云泽太子?”南陵锦凡顺着凤轻瑶所指,看到一脸僵硬的西陵云泽,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如此,小王明白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即止,而明白人不只南陵锦凡一个,一时间大家看西陵云泽的眼神,多了几审势与打量,眼底隐隐有不屑与鄙夷。 凤轻瑶大婚当天明显是人为,而这个…… 西陵云泽自认自己算是沉地住气,可被这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他还是备感难堪,耳根通红,总感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说自己的坏话。 流言的力量,是可怕的,而这世间能抵挡流言攻击的人很少,至少西陵云泽做不到,不过百余人的鄙夷与不屑,就足已让他坐立难安…… “凤小姐,说话要有证据,本宫可不像三皇子那般好说话。”西陵云泽站了起来,一双虎眼瞪向凤轻瑶。 他没有想到,这凤轻瑶尽是如此大胆,事情已经平息下来了,她居然不就此息事宁人,反倒找他麻烦,仗王煜陵的势吗? “云泽太子好不好说话,轻瑶当然明白了,云泽太子何必激动,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在意轻瑶的一句话。”凤轻瑶慢不惊心的拂着自己的衣袖,略略移头掩饰自己的厌恶,而她这番动作在众人看来,却是不屑与西陵云泽说话。 虽然没有证据,但众人却将凤轻瑶的话听到心里了。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真有其事,即使有王家家主撑腰,凤轻瑶一个孤女也不敢胡乱攀咬一国太子。一场宴会,尽是让东陵、南陵,西陵三国闹了起来,这天下,是要乱了吗? 358羞辱,有机会就要加倍奉还 ??358羞辱,有机会就要加倍奉还 行得正、坐得直! 这六个字说起来简单,可真正要做起来却是极难,至少西陵云泽就做不到,面对凤轻瑶的质问,面对凤轻瑶眼中的嘲弄,西陵云泽心虚地别开脸。 原来真是如此! 西陵云泽这个举动无疑是不打自招,众人心照不宣,只是有一件事情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呢?云泽太子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还不等凤轻瑶说话,就有人回答:“这还用想嘛,天下人都知,云华公主爱慕睿王殿下,而凤小姐又是睿王的未婚妻,这还有为什么吗?不过是因情生事罢了,凤小姐无辜受牵连。”最后一句,尽是万分感慨。 “可是,云华公主不是要嫁给淳王吗?她并没有嫁给睿王殿下。”这个指婚天下人皆知。 一年约三十左右的黑面男子冷笑了一声:“老天爷开眼,害人终害己呗,云华公主害得凤小姐身败名裂,自己又启能讨得好,不过是出身皇族,皇家要面子罢了,不然云华怎么会甘愿嫁给淳王殿下。” “放肆!”西陵云泽正找不到出气的人,见这黑面男子妄议皇家之事,当下历呵,想要下令处死这官员,可随即又想到这是东陵,即使再不满,他也没有处置东陵官员的权利,正想找皇上告状,哪知皇上先一步做出决定:“来人呀,把颜大人拖下去。” “是。”不远处的侍卫上前,那颜大人也是一怔,脸上闪过一抹后怕之色,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朝西陵云泽骂道:“哈哈哈,云泽太子与云华公主做了还怕人说吗?你能堵在下之口,又能堵天下悠悠众人之口吗?云泽太子,这是我东陵,不是西陵,你们西陵人潜入我东陵,迫害东陵贵女,到底有何居心。” 凤轻瑶可以肯定,这黑面男十有八九就是九皇叔或者王煜陵安排的人,默默地看向二人,王煜陵摇了摇头,九皇叔却是轻轻点头,表示这人是他的,他早就交待过此事,让他寻适当的机会吐出来,这个时机刚刚好。 凤劝尘不能一辈子都背负骂名,这对她不公平。 “来人呀,堵住他的嘴。”皇上听够了,也满意了,才后知后觉地提醒侍卫。 黑面男子还在叫骂,可惜众人已听不到了。 人被拖走了,事情并没就此结束,皇上今天晚上,被南陵锦凡的步步逼近与张狂搞得头大,这伙西陵云泽撞上来,皇上不收拾他,收拾谁。 “云泽太子,这件事情你们西陵必须给朕一个交待。”东陵与南陵国力相当,皇上不想开战,而且和南陵开战的理由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将士们要是知道,肯定会心生不满,失去战意,他们拼死拼活杀敌,就是因为一个女人的戏言,为一个女人就要死成千上万的人? 可西陵不一样,东陵要打西陵有七成的胜算,而且他们也师出有名,虽说各国探子遍布,但极少摆到名面上来,更不会发生凤轻瑶这样的事情。 把国家精心培养的探子,用来设计一个弱女子,这事正常的人都做不出来。 西陵云泽听皇上这话,心里就恨得要死,对云华的不满,也空前高涨。 女人果然就是坏事的,当初他要直接杀了凤轻瑶,可云华偏偏要凤轻瑶出丑,要凤轻瑶自寻死路,他当时也不知撞了什么邪,只觉得借这个机会,可以好好地打东陵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现在,这件事情被拆穿了,西陵云泽觉得分外难堪,一张俊脸也扭曲了起来,面对众人奚落与不耻的眼神,西陵云泽努力挺直自己的背脊,摆出太子的威严:“皇上,要我西陵给交待,你们也得先拿出证据来,难道她凤轻瑶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如果这件事情皇上要我西陵给交待,那么本宫的妹妹的事情呢?你们是不是也得给本宫一个交待。” 这个时候,西陵云泽也顾不得云华的颜面了,毕竟这件事情上,他占了理,而且和凤轻瑶相比,云华的身份更为尊贵。 “云泽太子是什么意思,淳王已经答应娶云华公主了,怎么?你还不满?”既然西陵云泽不顾云华公主的颜面,皇上当然也没有必要为人遮掩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从皇上与西陵云泽你来我往的对话中,众人大至已经明了,云华公主与淳亲王之间肯定发生了一点不清不白的事。 “原来,婚前失贞的不是凤轻瑶,而是云华公主,有意思,如此看来凤小姐你是替人背黑锅了,小王真是失查,早知是这样,就不会拿这条来说凤小姐你了。”南陵锦凡这个惹祸不怕大的主,难得可爱了一回。 当然,他说这话全是冲着王煜陵的面子,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帮凤轻瑶说话,不吃了凤轻瑶就是好的。 凤轻瑶很想说:三皇子你真像了。可看到云泽太子那张扭曲的脸,决定将这话咽回肚子去,悠哉的看戏。 落井下石这种事情是要做的,但不是现在。 “云华公主和淳王?”舟王、清王几人朝东陵子淳挤眉弄眼,舟王更是直接伸手大拇指,表示佩服,可突然发现身侧一寒,转头望去,看到东陵子睿眼中的难堪与愤怒,果断地闭嘴,不敢再多说话。一个是前未婚妻,一个是心上人,结果一个被流言缠身,与数个优秀的男子暧昧不清,甚至被九皇叔看中。另一个则成为自己的堂弟的妻子,还真是…… 睿王,我们同情你! 这是在场男人的心声,东陵子睿心得想要杀人,可什么话也不能说,甚至连替自己辩解一句都不行,因为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宴会厅气氛绷紧,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众人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出事来,凤轻瑶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是冷笑。 当初她所受得难堪与委屈,现在终于还了一部分回去。 是的,只有一部分,西陵云华、西陵云泽和东陵子睿加诸在她身上的耻辱,她永生不忘,别给她凤轻瑶机会,一有机会她凤轻瑶就会加倍讨回…… 359清白,云泽太子不行 ??359清白,云泽太子不行 接风宴变成这个样子,是皇上始料未及的,这样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情继续吃喝玩乐了,皇上正犹豫着,是不是让不相干的人退下去,接下来的事情他们自己商讨就好了。 南陵锦凡似乎预料到皇上的想法一般,在皇上还未开口时,南陵锦凡状似自言自语的道:“奇怪呢,按理说凤小姐长得不差呀,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手上,云泽太子怎么就忍得住呢?要是小王,肯定忍不住。 到了云泽太子手上,还让凤轻瑶保持了清白?难不成云泽太子善心大发,有心放过凤轻瑶?也不对呀,要是云泽太子真有善心,就不会对凤小姐下手了,这么说来云泽太子不会是不行吧?”南陵锦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连忙闭嘴,一副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的样子。 呃……南陵锦凡这话,无疑就早将众人的猜测都说了出来,整个大殿静悄悄地,没有人敢说话。 这个时候要是说错一句话,那可是要人命的,众人只默默地看着西陵云泽,看他如何解释,这要解释不清,恐怕全天下人都知道,云泽太子不行! 凤轻瑶突然发现,南陵锦凡这条毒蛇,只要不盯着自己,那还是很可爱的,至少他挤兑西陵云泽的样子,就很有爱。 不行! 这是对男人最大的污辱,身为太子被人说不行,西陵云泽怎么受得了,一张俊脸忽青忽白,再加上,在场众人又那似同情、又似瞧不起的眼神,让西陵云泽更觉难堪,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与骄傲不允许,他真想甩手走人。这一刻他才明白,当初凤轻瑶走在大街上,面对众人指指点点,和鄙夷的眼神,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西陵云泽狠狠地瞪向南陵锦凡,南陵锦凡也不甘示弱的挑衅回去。 难堪吗?愤怒吗?伤心吗?委屈吗? 云泽太子,好好受着吧,这才是开始,云华公主嫁到东陵后,也会享受同样的待遇,她想当贵妇是吗?我便让整个皇城的贵妇都瞧不起她,让整个贵妇圈子的女人都挤兑她。 做不到吗? 如果是别的事情,她凤轻瑶做不到,可这件事情她却是有九成的把握。 她之前帮宁国公世子夫人接生,救下母子三人,她的名声已经在贵妇人圈中流传开来,再加上谢二夫人已被证实怀孕了,这两件事情加起来,足已让皇城那些贵妇们信服她的医术。听孙夫人的意思,皇城很多妇人都在打听她,如果不是她借住在孙府,拜见什么的不方便,那些妇人怕是早登门拜访了,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皇城七成以上的贵妇欠她人情。 这年头,已婚的女人十个有九都有妇科病。 “咳咳。” 气氛就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皇上轻咳两声,打断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的对视,他虽然希望挑起南陵与西陵的战火,但皇上更清楚,这事真要闹起来,说不定就是南陵与西陵联手攻打东陵了。 南陵锦凡,这是在挑起西陵云泽对东陵的怒火,到时候他再开口与西陵云泽合作,说不定两国一拍即合,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东陵了。 “三皇子,玩笑的话适可而止。”皇上状视不满地斥责南陵锦凡,南陵锦凡也没有与西陵云泽交恶的打算,皇上给他递了台阶,他便顺势而下,哈哈一笑。“皇上言重了,小王不过是顺着凤小姐的话,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罢了,皇上你何必动怒,你看云泽太子都不在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云泽太子的为人小王还是知晓的,他之前在南陵选妃,可是让南陵不少的贵女大有好感,甚至愿意不计名份的随云泽太子而去。”南陵锦凡这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三皇子说笑了,南陵的贵女清丽脱俗,温婉端庄,本宫怎么会委屈她们。”西陵云泽也算是个人才了,前一秒与南陵锦凡还是针尖对麦芒,这一刻,了半两人就笑得如同多年的好友。 好吧,政治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来我往的试探中,西陵云泽竟是有与南陵锦凡合的打算。 也是,南陵锦凡的话看似是在挖苦西陵云泽,实则是在提醒他,他有今天这般难堪的处境,全是东陵给的,他们两个有共同的敌人。 凤轻瑶默默地擦汗,为皇上鞠一把同情的泪,这下有皇上头痛的了,不过这些与她无关,她管好自己就行了,经此事她与西陵皇室的仇恨已经摆到明面上了。 当然,她与睿王殿下的仇,也摆到了明面上,凤轻瑶看向一脸的阴鸷东陵子睿,突然有些同情东陵子睿了。 东陵子睿绝对是一个悲情的人物,江山美人他都想要,结果江山还远着,而美人已经变成弟媳了。 凤轻瑶看东陵子睿的眼神太过炽热了,东陵子睿就是想忽视也不行,抬头回望,正好捕捉到凤轻瑶眼中,那抹不及掩饰的同情。 同情? 东陵子睿先是一冷,寒光立现,可发现凤轻瑶没有恶意,又想到自己脚上的伤,不知为何竟是不敢面对凤轻瑶,狼狈的别开脸。 凤轻瑶从来都不欠他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欠凤轻瑶的,没有凤轻瑶,他说不定已经死了,就算活下来,一个残废的皇子也没有争的本钱。 想到这里,东陵子睿的脸色柔和了几分,想要告诉凤轻瑶,他不难过了,可当他再次回望时,凤轻瑶已经不再看他了。 心里隐隐做痛,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 你看我时,我不屑一顾,当然想要看你时,却发现你的眼中已经没有我。 这话,不知怎么地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东陵子睿一僵,想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可就在此时皇上大手一挥,让群臣退下,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太多不相干的人留在这里。 虽然大家喜欢看戏,可前提是要有命呀。事关两国,哪怕是儿女私情,亦是大事一件,文武大臣很干脆的走人,凤轻瑶也不愿意留下来,默默地退了出去。 “路上小心。”离去时,九皇叔特意提了一句,凤轻瑶知道九皇叔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九皇叔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特意提醒她。 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小心?暗杀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360洞房,叫一个男人的名字 360洞房,叫一个男人的名字 翟东黎说,暗杀这种东西并不是不能用,得要看用在什么人身上,暗杀一国皇子公主那基本没戏,可要暗杀凤轻瑶,却不是什么难事。 经过今天的事,西陵云泽怕是恨不得生吃了她,还有南陵锦凡,依那个男人小气的样子,今天王煜陵逼他的账,来日定要算到她的头上了,明得不行可以来暗得嘛。 想到这里,凤轻瑶头痛呀,一个没摆平,又惹上一个,她果然会惹麻烦,凤轻瑶默哀,上天赐给她一个会惹麻烦的体质时,怎么就不赐她一个,能压得住麻烦得身份呢? 凤轻瑶想到九皇叔的提醒,特意走慢两步,等王煜陵一起,小心无过错,有王家大公子在,一般人不敢动手。“轻瑶,等一等。” 却不想,没等到王煜陵,先等到东陵子淳。 东陵子淳虽然挂着亲王的名,可他从不过问政事,这个时候当然不会留下来议事了,他唯一要为东陵做的事情,就是等时间到了,娶西陵云华为妻。 这就是皇子皇孙,哪怕你再得宠,只要你受皇室供养,那么你就得为皇室付出,婚姻只是其中一样。 “淳王殿下有事?”凤轻瑶已经走出了大殿,因她和淳王的位置离皇位最近,他们算是最后出来的,身后也没有几个人,不过前面几位大臣,听到淳王开口,一个个磨蹭的不肯走。 东陵子淳心里、眼里都只有凤轻瑶,哪里有闲情管那些人,凤轻瑶倒是想要开口,可看他们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就明白即使她开口赶来也没用,这些人不会听她的话。见凤轻瑶淡淡的样子,东陵子淳有几分局促,同时亦有几分不安,堂堂亲王站在凤轻瑶面前,却被凤轻瑶压得没半点傲气:“轻瑶,我,我……” “淳王殿下,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凤轻瑶不耐烦了,王煜陵都出来,她要不上前,说不定王煜陵就被别人给截走了,现在王煜陵可是炙手可热。 东陵子淳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要是不开口,他就没有机会了,淳王一脸深情地看着凤轻瑶:“轻瑶,我心悦你,我原本是想要娶你为正妃,只是云华公主那件事情,我……” 要说云华这事,淳王真是无辜受害了,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呀。 凤轻瑶被淳王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多谢淳王厚爱,淳王即将娶云华公主为妻,这话还请淳王不要再说。” 这就是这个时代男子的爱情,他们可以一边娶妻,一边说爱你,让你委身为妾,他们没有一点不安,甚至理所当然,因为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纳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为妆,给妻子足够的体面,在自己还喜欢那女子时,给她足够的宠爱。 这样的生活在别人眼中是正常的,可她凤轻瑶接受不了。 “可是,我想娶的人是你。”东陵子淳急切的道,他是真心想要娶凤轻瑶。 “淳王殿下,你娶云华公主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不了主,所以这话请殿下不用再说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凤轻瑶看到了东陵子淳眼中的爱慕,但同时亦明白他的打算,所以她拒绝起来,丝毫不会觉得伤了对方。 果然,东陵子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轻瑶,你嫁给我为侧妃可以吗?我保证除了正妃的位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对不起,淳王殿下,我没兴趣与云华公主共侍一夫。”凤轻瑶尽量挑了一个不伤东陵子淳自尊的答案,男人都好面子,她不想树敌。 “可是娶云华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不想娶她。”东陵子淳委屈,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打死他也不去九皇叔的别院,更不会喝那什么雪酿。 雪酿,对,一定是雪酿。 东陵子淳双眼一亮,连忙抓住凤轻瑶的双手:“轻瑶,雪酿,一定是雪酿有问题,我和云华公主喝了雪酿才出事的,九皇叔,轻瑶,走,我们这就去找九皇叔。” 不知是被保护得太好,还是太过急切,东陵子淳居然完全没有考虑到,他这话说出去后,会给九皇叔甚至东陵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放手。”凤轻瑶不喜欢,甚至很讨厌,手被人握着的感觉,启今为止,能握着她手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九皇叔是一个,蓝九州是一个,王煜陵偶尔为之,她亦能接受。 “轻瑶,你听我说,这事十有八九就是九皇叔……”东陵子淳此时正兴奋,哪里注意到凤轻瑶面色不虞。 凤轻瑶头痛,不等东陵子淳说完,连忙打断:“闭嘴!” “轻瑶,我……我是被人陷害的。”东陵子淳不解,凤轻瑶为什么生气,把这事说清楚了,不是更好吗? 凤轻瑶头痛,皇上怎么可以把东陵子淳给养得这么单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淳王殿下,收起你的猜测。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你毁云华公主的清白,无论如何你都得娶她。再说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你并不知晓,你也只是猜测罢了,而你的猜测会让东陵陷入被动。 淳王殿下,别忘了你是东陵皇室中人,你所做的事情必须以东陵的利益为前提,不然,到时候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 凤轻瑶半是威胁半中恐吓,为了不让人听到,她特意附在东陵子淳的耳边。 东陵子淳只感觉一阵苏苏麻麻的热气袭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根本没有听到凤轻瑶说了什么,只连连点头。 反正凤轻瑶说的话都是对的。 孺子可教也! 凤轻瑶却以为东陵子淳听进去了,满意地点头,见淳王如此听话,凤轻瑶决定恶心一下云华公主,在东陵子淳的心中,为云华公主埋下一颗厌恶的种子。“淳王殿下,我知道要你娶一个,心有所属、甚至在洞房时,叫另一个男人名子的女人。会让你很不高兴,觉得伤了男人自尊,但事已至此,你我都无力改变,轻瑶只希望你能和云华公主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有前面那句话杀人不见血的话,凤轻瑶后面祝福的话,就显得份外的搞笑。 “噗嗤!” 王煜陵自信是君子,从不会嘲笑人,可听到凤轻瑶这句话,忍不住发笑。 轻瑶,你真有趣! 361出行,王煜陵的婚姻大事 ??361出行,王煜陵的婚姻大事 东陵子淳回头,瞪了王煜陵一眼,而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四周还有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别的话话没有听到,但那句“洞房时,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亦相信身旁的人也听到。 东陵子淳觉得脸都丢尽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晚上云华公主,就是抱着他叫“子睿”。 这样的羞辱,不亚于说自己不行,东陵子淳不喜欢云华公主不假,可云华公主即将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而且全天下都知道,被皇上宠坏的孩子,怎么能接受。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女子指出来,这无疑是说他比不上东陵子睿。 东陵子淳脸色铁青,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官员一眼,直把这些人吓得拔腿就跑,才以高傲的姿态,狼狈离去…… “轻瑶,你可真够坏得,云华公主未嫁就先了夫心,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王煜陵并不把东陵子淳放在眼里,示意凤轻瑶和他一道走。 出来时,他就发现凤轻瑶在等他。 事实上,凤轻瑶不等他,他也会和凤轻瑶一道走,今天晚上凤轻瑶得罪的人太多了。 “礼尚往来罢了,毕竟未嫁时和嫁人后是两种生活,我这不是给云华公主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吗。” 凤轻瑶一点也不在意,让王煜陵看到她坏心的一面,她本就不是善男信女。 “有道理,要帮忙吗?”人心都是偏得,在王煜陵眼中,无论凤轻瑶对云华公主做什么,都是对的…… 帮忙?凤轻瑶摇了摇头,王煜陵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给王煜陵添麻烦,身为王家家主,王煜陵背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他身上的责任够重,事情够多。 和王煜陵身上的责任相比,她的事情根本不足一提,当然凤轻瑶也不会生硬地推拒王煜陵的好意,笑着打趣道:“怎么,大公子什么时候,对闺中女子之间的斗法感兴趣了。” 明明是生死之仇,可以凤轻瑶嘴里,却变成小女儿争锋吃醋,王煜陵明了凤轻瑶的心思,可正因为此他更加的心疼,凤轻瑶处处为人着想,可那些人有为她着想吗? 王煜陵转头看向凤轻瑶,正好看到她脸上的伤,更加得心疼:“轻瑶,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你这一笑脸上伤会痛。” 凤轻瑶不在意的摸了摸脸:“没事,不痛。” 南陵锦凡打她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躲开,可她却及时避开了要害,卸了南陵煜陵一半的力道,不然依南陵锦凡的手劲霸,至少也得打落她七八颗牙齿,她脸上的伤只是看着吓人,至少没有她甩南陵锦凡的那一巴掌重。 这就是当医生的好处呀,她清楚人体哪个部位最痛,哪个部位最脆弱。 “对不起,我来晚了,如果我早点来,你就不会被打了。”王煜陵很自责,他收到消息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皇宫,而是去了王家议事厅,找王家长老言明,他愿意接受王家家主的位置。 王煜陵没有说谎,王家早就有意让他接掌王家家主之位,只是他不愿意,毕竟挤走自己的父亲,逼自己的父亲下位,这种事王煜陵做不来。 可今天晚上,他收到宫中人传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主动出面,接下家主的位置,因为只有王家家主,才能护得住凤轻瑶,大公子名声再响,也压不住南陵锦凡。 “你来得很及时,南陵锦凡不也被我打了一巴掌嘛,而且他还乖乖地来向我道歉,煜陵,我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有如此盛气凌人、不讲理的一面,我一直以为你是温润君子,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凤轻瑶其实想知道,王煜陵和南陵锦凡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南陵锦凡怎么会在王煜陵面前乖乖地低头呢?真是奇怪。 南陵锦凡可是一个目中无人的主呀,连九皇叔他都不放在眼里。 王煜陵被凤轻瑶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红,幸亏凤轻瑶看不到:“我也不想那么盛气凌人,可王家家主不能太好说话,不然会被人认为好欺。” 这算是解释了,凤轻瑶也明白,身份地位决定你说话的气势,就好比她再强势,也只是纸老虎,根本没人会怕。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王家马车停放地方,王煜陵伸手将凤轻瑶扶上马车,随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刚坐下就有一小太监上前:“公子,您要的药。” “嗯。”一盒小小的药膏静静地躺在王煜陵的手心:“轻瑶,先上药,不然脸毁了可就难看了。” 凤轻瑶鼻子一酸,她自己都忘了找药擦一擦,可这个男人却一直记得,凤轻瑶连忙点点头,伸手想要接过药膏,可王煜陵却避开了,径直打开药膏,挑出一小块:“把脸侧一下。” 王煜陵的温其实也是一种霸道,他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不管凤轻瑶配不配合,他直接药膏涂到凤轻瑶的脸上,慢慢地抹开。 清凉的药膏,温热的指腹。 凤轻瑶脸上的灼痛少了几分,可却凭添几分燥热。 好热!凤轻瑶只感觉这马车太小了,王煜陵靠得太近了,空气太不清新。 凤轻瑶正想着要不要把王煜陵推开时,就听到王煜陵道:“三天后,王家将会举办宴会,告知天下人,王家换家主,同时我亦开始担起家主的责任,宴会结束后,我就会离开皇城前往清水镇,这算是王家对我的考验,到时候我可能有大半年的时间,不在皇城。” “王家的考验,那不应该是你当家主前吗?你都成为家主了还考验什么?”凤轻瑶的注意力被转移,不再纠结王煜陵抹药的动作,而是开始担心起来。 “我情况特殊,考验就在后面了。”其实,王家对王煜陵的考验早就结束了,当初王煜陵游历在外,就是当家主的考验,这一次是家族的惩罚,因为王煜陵不肯娶家族安排的女子为妻…… 凤轻瑶对世家之事了解并不多,同时亦是相信王煜陵的人品,并没有往深处想,只担心的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肯定会有,不过你可以放心,王家不会让我以身犯险,有王家护卫在,没有人能伤我。”黑暗中,王煜陵的双眸熠熠生辉,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那就好。”凤轻瑶松了口气,王家的事她也帮不上忙,不过有一点她可以做到…… 362血洗,世家不好惹 ??362血洗,世家不好惹 那就是,为王煜陵准备路上要用的药。 出门大半年,遇到头痛脑热是很正常的事,凤轻瑶知道,王煜陵出门肯定会有随行的大夫,大夫的医术也不会差,但是…… 毕竟是出门在外,很多药并不是那么好配齐的,王煜陵也可能带上几车中药,中药对药材要求很高,在外面也不一定能买到合适的,万一因此耽误了病情,那就得不偿失。 而且,中医见效慢,王煜陵是带着任务出门,万一真生病什么的,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调养,西医虽然霸道,但见效快,所以凤轻瑶决定,替王煜陵准备好一些路上能用的应急药物。 “煜陵,你出发前,去孙府一趟,我给你准备一些常用的药物。” “好。我后天去孙府看你”凤轻瑶的好意,王煜陵当然不会拒绝,哪怕他觉得用不上。 他不是第一次外出,每次外出他都安全回来了,王煜陵并没有想过,凤轻瑶给他的药有多大的用处,只当这是凤轻瑶的一片好意,而他会好好珍惜。 可事后王煜陵却是万分庆幸,幸亏凤轻瑶给他准备了足够的药,不然的他将会成为王家最短命的家主。 凤轻瑶给他准备是救命药! “行,你后天来,我把东西准备好。”凤轻瑶盘算着,除了正常的药物外,应该再带一点防身用的药,煜陵一个贵公子,也不懂什么防身的技能,万一护卫没有及时出现,王煜陵有防身的东西在,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解毒剂什么的也应该带上,安全第一,万一有人下毒什么的,那就麻烦了,凤轻瑶边想边算,这么一来她发现煜陵要带的东西好多呀,不知道他的马车够不够大…… 王煜陵给凤轻瑶抹完药膏后,便坐回了原位,看着凤轻瑶在那里细数,他出门要带的东西,王煜陵发现他们这个样子,就好像妻子为即将要远行的丈夫准备行礼。 很琐碎,但也很温馨。 王煜陵也不打扰凤轻瑶,等凤轻瑶一一数好,直到凤轻瑶满意点头:“差不多就这些了,我回去后就开始准备。” “好,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会带在身上。”只要是凤轻瑶准备的,他也会带上,哪怕用不上也没有关系。 呃……这话明明很正常,可她听着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可又说不上是哪不对劲,顿时尴尬了起来,一时间找不到话说。王煜陵何许人也,见凤轻瑶这样,立马说起另一件事情,转移凤轻瑶的注意力。 “轻瑶,凤府重建的事情,我已经交待给煜寒了,到时候我让煜寒召集王家的工匠,你放心,你要的那几间木屋,一定会按你的要求达到。” 王家有专属于自己的工匠,王家的工匠甚至比皇宫的匠人还要强上三分,当初东陵皇室修建皇宫时,就借用了王谢二家的工匠。 “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另外找人吧。”王家工匠的名声,孙正道之前和她说过,也委婉的提醒她,最好还是别用王家工匠,不然会惹麻烦。 主要是,羡慕嫉妒恨的人会太多,皇城多少权贵,开出天价想请王谢二家的工匠为他们修建庭院,可都被拒绝了,她一个孤女却用上了,到时候她那凤府还不得被人盯上。 强买强卖的事,多得去了,王煜陵能保她一时,能保她一辈子吗? 而且王煜陵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成为她凤轻瑶的专职保镖,再说王煜陵只是王家家主,很多事情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地。 今天晚上为她出头,王煜陵回到王家,估计还要面对家族长人的指责。 凤轻瑶的担忧王煜陵也明白,他只想给凤轻瑶最好的,却没有想到凤轻瑶的处境:“既然这样,那就不用王家的工匠,这天下能工巧匠多的是,民间也有高手,到时候我让煜寒去找找。” “这种小事就不麻烦煜寒了,我到时候自己去看看,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再去找煜寒帮忙。”她姓凤不是姓王,王家资源又不是给她用的,为了避嫌她都基本上不上王家的门。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讨厌王家的规矩,世家豪门那规矩比皇宫还大,在王家她浑身不自在。说到王家,她又纠结南陵锦凡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凤轻瑶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对了,煜陵,南陵锦凡是怎么一回事,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怕你。” “他不是怕我,他是惧王家家主四个字。”王煜陵没有隐瞒凤轻瑶的意思,这件事在高层算是公开的秘密,要不是因为南陵锦凡,他也不会匆忙接下家主的重担。 “南陵先皇姓王。” “啊?”凤轻瑶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王煜陵:“这么说南陵锦凡是王家人?那我们王家怎么效忠东陵皇室。” 凤轻瑶吃惊的表情取悦了王煜陵:“算是吧,南陵锦凡那一支是王家旁系,一直生长在南陵,与我们这一支关系不算太近。各大世家基本上都是这样,子孙重多,遍布九州大陆,各自为主,除非悠关家族生死存亡,不然主家不会干涉,也不会与旁系有交集。至于你说得效忠东陵皇室,这个不对,世家子弟只忠于家族。” “可是这样皇上能容你们吗?”凤轻瑶有点懵了,可随即又有点明白了,在现代,不也经常有华夏人在欧美当高官嘛,甚至华夏也有外国官员,上位者只要你忠诚,只要你能被掌控,只能你能办事就行了。 “容不下也得容,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员出自世家,如果皇上不重用世家,整个国家都会瘫痪。”这就是世家的底气,也是世家与能皇权博弈的本钱,虽然皇上打压世家,世家渐弱,可皇上想要铲除世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世家也会反击。 惹急了,他们也学,举族隐世,看这天下乱不乱,世家积攒下来的财富,足够他们几代人享用,再加上世家手中世仆经营的店铺和田产,足已支持世家人的生活。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世家不会轻易用一招,毕竟隐世的地方不好找,万一被皇上发现了,派兵屠剿怎么办? 那可真正是灭族了! 363动情,暧昧不是罪 ??363动情,暧昧不是罪 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军权皇上抓住了,大权皇上抓住,世家想要造反也不行。 就好比王家,一大家子都在东陵,他们要是叛国什么的,皇上立马就可以下令,把整个王家屠尽,至于你说提前逃?王家上下数万人在东陵,你往哪里逃…… 既然世家不敢背叛,不敢造反,皇上虽不满,也不会太着急,慢慢来,一点一点把世家磨掉,而且世家也不想国破,没有国家就没有世家,如果东陵灭亡了,东陵王家说不定也会变成历史…… 前朝有好多小的世家,在蓝氏灭亡时跟着灭亡了…世家与皇权之间,凤轻瑶不懂,也不打算懂,她好奇的是:“既然南陵先皇是王家人,那怎么姓南陵?” “因为,他入赘南陵,抛掉了王姓,事实上南陵皇室与王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在他们抛掉王姓的那一刻,他们就不配为王家子孙,王家也从不把他们当族人,他们是王家的耻辱。”王姓对于王家人来说是一种骄傲,王家人都以这个姓氏为荣。 在前朝除蓝、凤阳、崔姓后,就是王姓,天下第四姓却被人抛弃,这对王家来说是耻辱,南陵皇室也是王家的耻辱。 王家从不承认南陵皇室的子孙,甚至对他们很有敌意,这一点四国皇帝皆知,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王家会向着南陵皇室。 世家的骄傲,哪怕是皇室也不能践踏。 “原来如此,南陵锦凡不会是想要得到王家的认可,所以才这么听你话的吧?”凤轻瑶明白了,有些人对家族都非常重视,家族是他们的根,他们可以为家族生、为家族死,如果一个人被逐出家族,那么他就会被世人瞧不起,也无法立足于世。 南陵锦凡如此尊重王家家主,不外乎就是南陵的先皇,死的时候后悔了,后悔抛弃了自己的姓氏,要求后代之孙,完成自己的遗愿,让他能得到王家承认,落叶归根。 “南陵皇室一直希望得到王家认可,他们这一辈的子孙起名,都不用南陵皇室的辈分,而是用王家的辈分,可即便这样又如何,王家永远不会承认他们,如果可以王家会血洗南陵皇室一支人的性命。” 哪怕是说到血洗,王煜陵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笑……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凤轻瑶都是如同浮萍一般,家族的荣辱和名声对她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家族的责任,那更是连边都沾不上。看王煜陵与南陵锦凡因为家族而拼命,而妥协,凤轻瑶有些庆幸,她没有家族,不用为家族付出。 家族在保护你、给你权势的同时,你亦要承担家族的责任,而她最害怕就是责任,她此时唯一愿意背负的责任,那就是救治病人。 凤轻瑶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不再问王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每个家族都有不能让外人知晓的秘密。 南陵锦凡的事情,应该算是王家的机密,王煜陵毫无防备地告诉她,是因为信任,而她不能辜负王煜陵的信任。 凤轻瑶靠在车厢上,表示自己不想再听了,王煜陵也配合得不再说多,王家的车夫技术娴熟,凤轻瑶坐在马车上,完全感觉不到颠簸,也就没有想过,要握着什么以防止摔出去一类的事。 所以,当马车突然停下来时,凤轻瑶与王煜陵都毫无防备,两人惯性的往前栽倒,同一时刻,车厢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小心。”王煜陵原本想要缓住自己往下栽倒的身子,可看凤轻瑶也摔了下来,直接倒下去,快凤轻瑶一步,给凤轻瑶当肉垫。 “咚……” 王煜陵重重落地,凤轻瑶摔在王煜陵身上,两人脸颊相碰,凤轻瑶的唇扫过王煜陵的唇。 如同有电流通过,王煜陵与凤轻瑶同时一愣,两人甚至忘了动,就这么任两唇相碰,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呼吸,而灼热的气息。 时间好似静止,明明只是瞬间,可对两人来说,却像是过一辈子那么长。 就在此时骏马突然嘶吼了一声,凤轻瑶与王煜陵吓一跳,两人瞬间回神,尴尬的移开脸,无比庆幸因为刚刚的颠簸,马车内的油灯灭了,不然这一幕还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咳咳。”凤轻瑶以手肘为支撑,撑起自己的身子,却不想…… “嘶……”王煜陵痛叫一声。 原来,凤轻瑶压到了王煜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凤轻瑶连忙松手,整个人又跌回了王煜陵的怀抱。 投怀送抱亦不过如此。 幸亏看不见,不然王煜陵一定会看到,凤轻瑶那张脸,红得像秋天的苹果一般。 太尴尬了! 马车就这么大,两人抱成一团,那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而且……凤轻瑶很了解人体,所以王煜陵的身体变化,她完全清楚。 好丢脸呀! 凤轻瑶尴尬,王煜陵更尴尬,他倒在下面,凤轻瑶在他身上磨蹭着,除非他是死人,不然的话,他的身体肯定会有反应。王煜陵的脸,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般,红得吓人,王煜陵微微移开双腿,以免凤轻瑶尴尬,却不想凤轻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早就知道了。 小小的车厢内,温度陡然上升,弥漫着一股为名暧昧的气息,凤轻瑶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趴着,她在等,等王煜陵平静下来。 “家主,有刺客。”车夫大约是猜到车厢内的情况,很知趣站在马车下,这样即不会听到车厢内的动静,又能保护好王煜陵与凤轻瑶。 王煜陵噎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嗯,尽量留活口。” “是。”车夫应下后,并没有离去,依旧站在原地。 他的职责不是击退刺客,而是保护王煜陵。 真得有刺客! 凤轻瑶趴在王煜陵身上,一心二用,猜测这些刺客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王煜陵来的。 杀王家家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咳咳,轻瑶,你可以起来了。”时间流逝,王煜陵的气息已渐渐平稳,见凤轻瑶还没动作,不得不出言提醒,同时也猜到了,凤轻瑶估计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不然不会乖乖地不动。 想到这里,王煜陵又不争气的脸红了,他真得没有亵渎凤轻瑶的意思,一切都是情难自禁…… “轻瑶,我……”王煜陵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要如何跟一个未婚的女子解释那种事? 364逃命,不能让王煜陵死在这里 ??364逃命,不能让王煜陵死在这里 凤轻瑶生怕王煜陵说出什么让两人更尴尬的话,立马打断:“没事,我懂我懂,你不用解释了。” 一说完,凤轻瑶就感觉满头冷汗。 汗,她说得都是什么话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豪放女。 咳咳……凤轻瑶尴尬的别过脸,不敢再看王煜陵,心里则默默地鄙视自己。 凤轻瑶,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越来越像古代女子了,作为医生什么情况没有见过呀,在现代男人的罗体你也没有少见,也没见你害羞尴尬什么的,这伙怎么就这点出息了。 凤轻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要淡定,别像没见过世面的古代闺秀一样,想想泌尿科的女同事们。 她们不仅天天见,还要动手碰,要人人都像她这么矫情,泌尿科的大夫和护士都不要活了。 虽然马车内没有灯,漆黑一片,可凤轻瑶的小动作、小懊恼王煜陵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别忘了王煜陵的眼睛之前是看不见的,在黑暗中他比一般人更灵敏,凤轻瑶的那些小动作可逃不过王煜陵的耳朵,不过王煜陵很厚道的没有笑话凤轻瑶,只在心里默默地回味。 去清水镇的路上,不会寂寞了,只要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就可以高兴很久。 车厢内一片温馨,车厢外却是血腥漫天,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在皇城打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引来的巡逻的侍卫。 这幕后的黑手呀! 看样子,皇上对王家越来越忌惮了。“家主,刺客很难缠,而且不只一批,暗卫希望我们先行离去,这里太危险了。”车夫的语气比之前多了一分紧张,看样子事情很复杂 王煜陵也收起好心情,他很清楚自家护卫的实力,如此看来对方是下了血本了,王煜陵犹豫了片刻,下令道:“去肃亲王府。” “是。”车夫跃上马车,扬起马鞭:“驾。” 马车冲开刺客的包围,朝黑夜中冲去…… “追,杀王家家主者,重赏! 冰冷的声音,透过车厢,传入王煜陵与凤轻瑶的耳朵里! 原来,这些人的目标是王煜陵! “轻瑶,对不起,连累了你。”王煜陵颇为愧疚,原本他是为了护送凤轻瑶回去,结果却害得凤轻瑶深入陷境。 “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了,刺客不止一批,另一批也许是为了暗杀我呢。”她和王煜陵一同出宫,就是为了寻求王煜陵的保护,现在遇到麻烦的是王煜陵,她怎么可能会责任王煜陵,说是被他牵连了呢。 凤轻瑶话音刚落下,就听到车夫道:“家主,前面又有一批刺客。”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至少有三拨人在外面等着杀他们了。 “咱们的面子真大。”凤轻瑶苦中作乐。 “是王家的马车,凤轻瑶也在车内,主子有令,一个不留。”刺客确定车内人的身份后,当下冲上前,试图将他们包围。 “冲过去。”王煜陵很清楚,一旦他们被拦了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拦下马车,别让他们冲出去。”刺客们也很清楚,让王煜陵和凤轻瑶跑了,下次要杀他们就没有那么容易。“是。”车夫虽然紧张,但听得出来,他并没有惊慌,王家的下人也是颇有几分见识的。 马车乱撞,王煜陵与凤轻瑶在车内一颠一颠的,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样子,我们今晚的运气不太好。”王煜陵苦笑,他今天带出来的暗卫,是按大公子的标准,只有八人,今天晚上估计要栽在这里了。 “确实蛮背的。”两个倒霉的人碰到一起,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这刺客叠加,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危险,凤轻瑶从小腿处取出一把手术刀,划啦两下,就将裙摆和衣袖划破。 “你居然带着匕首进宫?”王煜陵指着凤轻瑶手上,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你怎么带进去的?” 进宫的检查很严格,太监和宫女会拿着一块巨石,在你身上扫一遍,任何铁器都无法带进去。“就这么带进去的。”凤轻瑶晃了晃手术刀,这个时代的兵器都以铁器为主,进宫检查那块巨石是吸铁石,可是她的手术刀是不锈钢的,而且是含铬最高的不锈钢,吸铁石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回头我也给你准备两把,放在身上防身,这东西即使带进宫也是可以的。”凤轻瑶没有解释太多,把衣服累赘的部分除掉后,凤轻瑶就弯起身,打开车门。 马车横冲直撞,将刺客冲散了,但那些刺客却是不依不饶,紧随其后,这是皇城大街,不是荒郊野外,马车走不了太远,也走不了太快。 “煜陵,靠这马车肯定避不开这些刺客,我们骑马。” “好,我让车夫停下来。”王煜陵知道凤轻瑶的马术很棒。 “不用,太耽误时间了,我们直接跳下去。”马车的速度很快,可这点速度,凤轻瑶完全不看在眼中,马车的速度再快,能快得过汽车嘛,汽车急速行驶时,她都敢跳,更不用说马车了。 “煜陵,跳。”做好准备好后,凤轻瑶抓着王煜陵就往下跳。 刚一落地,王煜陵惯性地往前栽倒,却发现自己被凤轻瑶拉着跑了,脚步踉跄但却没有摔倒。 两人平稳落地,见王煜陵无事,凤轻瑶松了口气,虽然她跳车技术,尽得爆破小组组长真传,可是……她从来没有带人跳过,在战场上她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快,王煜陵与凤轻瑶跳下马车了,截住他们,不必留活口。”刺客一见王煜陵与凤轻瑶出来,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没命的追过来。 “家主,我们撑不了太久。”王煜陵的护卫,有一半在拦前两批刺客,剩下的一半,被第三批刺客缠上,现在王煜陵身边只有两个,还有一个是车夫。这样的战斗力,根本保护不了王煜陵。 “兄弟匀,杀,王家家主不懂武功,杀了他们的护卫,我们就完成了任务。”刺客首领很懂得心理战,因他一句话,刺客们又更加得神勇了。 王煜陵的护卫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面对数十名刺客的强攻,护卫很快就一身是血。 身后战斗有多么的惨烈,凤轻瑶不用回头也知晓,不过她现在没有空管这些,逃命要紧,不然就对不起护卫们以死相护了。 “煜陵,我要跃上马背,你继续往前跑,不要停下来。”凤轻瑶松开王煜陵,调整呼吸,开始与马保持相同的速度,准备用驯马的方式,跳上去…… 365杀人,不一定要用蛮力 ??365杀人,不一定要用蛮力 “好。”这个时候王煜陵也办法,也没有实力说:我来! 他会骑马,骑术也不错,但和凤轻瑶相比,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凤轻瑶的马术,可谓是神迹,再说刺客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了…… “杀,杀了王家家主,杀了凤轻瑶。”刺客们离马车只余百步,如此近的距离让刺客们更加得疯狂。 身后的喊杀声,让凤轻瑶有些紧张,可她很清楚,她此时不能紧张,一紧张就会出错。 冷静,冷静,凤轻瑶你必须冷静,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王煜陵,你不能拉着王煜陵和你一起去死。 凤轻瑶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努力调整呼吸,忽视掉身后的人。 车夫见状也有些慌神了,刺客逼近,凤轻瑶又一直没有跃上马背,正想着要不要做什么配合一下凤轻瑶,就听到凤轻瑶大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我自己会跃上马背。” 语落,凤轻瑶用牙咬住手术刀,做好跃上马背的准备。 即使没有马鞍,她一样可以在马背上坐稳,而且她也必须坐稳,身后的刺客越来越近,容不得她出半点错。 凤轻瑶吸了口气,双手抓住马背上的棕毛,原地一个跳跃,翻身上马。 我做到了! 凤轻瑶松了口气,左手接过手术刀,朝身后绳子一划,斩断了马车与马的联系。“漂亮!” 如果不是还被追杀,车夫真想赞一声。 “煜陵,上来。”凤轻瑶双腿紧夹马腹,伸手右手、倾斜着身子。 “好,轻瑶小心。”王煜陵虽然不会武功,但借力还是会的,有凤轻瑶相助,王煜陵轻松的跃上马背,将凤轻瑶护在怀中。 “驾。” 王煜陵一上马,凤轻瑶就将自己的腰带解开,往前一趴,将腰带套在马头上。 “煜陵,我们走了,你抱紧我。” 凤轻瑶策马飞奔,身后的刺客一见到手肉就没人,杀气更甚,车夫也只挡了一下,便惨死。 “追。” 王家的马,虽然比不上什么苍山墨云,汗血宝马,但要甩开用双腿跑得刺客还是不难的,哪怕这马平时只是用来拉马车…… 可是,前提是这马有马鞍,有缰绳,方便人驾驭呀。 要是凤轻瑶一个人还好,可偏偏她还带着一个王煜陵,不过跑出两条街,他们就被刺客给追上了:“快,他们跑不动了。” 凤轻瑶回头,发现有十几个黑影,差点没气得吐血。 王家的侍卫都拦住那么多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三拨刺客,他们这是约好了吗? 凤轻瑶那叫一个郁闷呀,更郁闷的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手枪不在。 凤轻瑶一边催马快跑,一边在心中咒骂那个将她手枪抢走的混蛋。 该死,要是她的手枪在,这几个人算什么东西,一人一颗子弹,全摆平,可偏偏她现在只能想一想。 皇宫里,坐在议事厅不言不语的九皇叔,突然感觉心口闷痛得难受,身子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 “九弟,你怎么了?”难得见九皇叔有异样,皇上怎么能放过。 “九皇叔,你没事吧?要不要宣太医?”舟王与清王也连忙问道,与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的交谈也被打断了。 “不用,旧疾复发。”九皇叔摆了摆手,坐正,想要将心中的闷痛驱散,却发现效果不佳,九皇叔索性站起来:“皇上,臣弟身体不适,请容臣弟告退。” 身体不适? 皇上根本不相信九皇叔这话,就算是真得又如何,他今天晚一点也不想把九皇叔放出宫。 “九弟你身体不适,怎么能这么回去,来人呀,宣孙太医。” 皇上特意点孙正道的名,也不知道基于什么心理。 “皇上,不用了。”九皇叔拒绝,可皇上哪里会给他机会,对殿下的太监历呵:“还不快去。” “是。”太监吓得飞奔而去,九皇叔不满地皱眉。 “九弟,既然你身体不适,今晚就留宿在宫中,你小时候住的宫殿,朕一直命人打扫,直接入住就行了。”皇上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让九皇叔走了。 九皇叔没有再多说,朝皇上作揖:“臣弟遵旨。”要留下那就留下吧,前提是这宫中留得下他。 九皇叔不再推拒,转身朝自己原来所住的宫殿走去,九皇叔前脚离去,皇上后脚就吩咐贴身太监:“去,加强护卫,绝不能让九皇叔在宫中出事。” 这是变相地监视了,太监很清楚,但同时更清楚,皇上从没在九皇叔身上讨到好,这种事情发生也不只一次了。 九皇叔留在宫中,很多人都很满意,而因着九皇叔的离去,接下来四国的商谈也顺利了许多,除了南陵锦凡寸步不让外,西陵云泽与北陵凤谦都好说话,皇上的心情也渐好…… “大公子,凤轻瑶,我们乖乖受死吧。”刺客将凤轻瑶与王煜陵包围住,却迟迟没有上前。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马背上的两个人,明明都是不擅武,可偏偏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人心颤,刺客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出事。 “看样子,咱们不能同生也能共死了。”既使被刺客围住,王煜陵也没有半分慌张。虽然一身都是汗,发丝粘在脸上,可大公子的风采却不减半分,甚至比平时更加的有的魅力了。 “算你们识相,大公子,凤轻瑶,乖乖下来受死吧,我会给你们留一个全尸。”刺客握着刀,小心意意地逼近,离成功就差一步,他们不敢掉已轻心。 “受死?想杀我们,也得要有那个本事,我还不想死。”凤轻瑶摸了摸自己左手臂上小暗器,默默地盘算,这暗器用来对付这些人,有几成的胜算。 “不想死,今天你们不想死也得死,大公子,凤轻瑶下来,我们兄弟定会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凤轻瑶突然将手中腰带塞到王煜陵的手中:“抓紧。”在王煜陵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时,凤轻瑶将手术刀往马背上狠狠一扎,翻身下马:“煜陵,快去肃王府搬救兵,我等你来救我。” “轻瑶……”王煜陵终于慌了,连忙大叫,双手紧紧的抓着腰带,想要将马调转回去,可那马早就吃痛发狂,哪里会听他的话,不过眨眼间,已跑出百米远…… 366狠手,最好的自保是杀了对方 ??366狠手,最好的自保是杀了对方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别说王煜陵来不及制止,就是刺客们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待到刺客们发现时,载着王煜陵的马,已如同离弦的箭飞了出去,他们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凤轻瑶,你这个笨蛋。”远远,还能听到王煜陵骂人的声音,能把王煜陵这个温润公子气得骂人,凤轻瑶也算有本事了。 “王煜陵,别担心我,我会撑到你你来救我。”凤轻瑶大声道,而说话时,她手中细针,“嗖”的一声,飞入刺客首领的眉心。 “噗嗤”一声,刺客首领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人就倒了下去。“效果不错。”凤轻瑶满意地点头,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刀,她不擅长用兵器,可有一把刀在手上,会比较有用。 “杀,杀了凤轻瑶。”刺客们在一片混乱中回过神,五留下来围攻凤轻瑶,七人则去追王煜陵:“快,快追,别放过王煜陵。” “你们追不到了。”凤轻瑶再次按下左臂上小暗器,这东西是孙正道仿袖箭做的,比袖箭更小更灵活,因为它里面装得是染了毒的细针。 作为大夫,他们当然要用自己擅长的东西防身了,而凤轻瑶所用的毒,可不是什么砒霜一类的,而是化学剧毒,就算不立及死也没得救。 可惜,针太细,杀伤力与杀伤范围都有限,凤轻瑶一连按了数次,也只刺住了两个人。 噗咚…… 噗咚…… 和刺客首领一样,一沾上那细针,两人就倒地,这下追杀王煜陵的人变成了五个了,凤轻瑶没法再追,因为她自己也被刺杀给包围了。 凤轻瑶只能默默地祈祷,王煜陵能跑快一点,救兵能早一点到,不然依王煜陵那样子,被这四个刺客追上,只有等死的份…… “大家小心,这个女人手上有暗器。”一虎背熊腰的壮汉,举刀砍向凤轻瑶的背后,凤轻瑶连忙转身,举刀相迎。 “当……”的一声,两把刀相撞,在黑夜中闪着火光,凤轻瑶被逼得连连后退,虎口生痛,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该死,手受伤了。 凤轻瑶气得想要骂脏话,她最恨有人伤她的手了,这些人都要死,但真正该死的,是他们身后的人:“你们的主子是谁?” “哼,去问阎罗王吧。”刺客口风很紧,凤轻瑶也没有想过,这么一问对方就答。“是吗?可惜要见阎罗王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凤轻瑶再次按下左手上的暗器,嗖嗖……数枚银针飞出,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快,快避开。” 暗器,只能出奇不意,当对方发现你的套路后,再用就没有效果了,这一击凤轻瑶就没有伤到一个人,不过却逼得四个刺客,后退数步。 黑夜中,凤轻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可惜没有人看到:“其实,我的暗器不仅仅能杀人,还能逼死人。” 凤轻瑶如同一阵风,嗖的一下,冲到刺客的面前。 当……刺客一刀砍下来,凤轻瑶又挡了一刀,虎口依旧痛得厉害,凤轻瑶却一步未退,靠近,抬腿,用力顶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啊……” 当的一声,被击中胯下的那个刺客,松开手中的刀,双手抱着命根子原地跳了起来。 凤轻瑶没有松开对手,眼见左侧的攻击过来,凤轻瑶手腕一动,一个过肩摔,将大汉摔向左侧。 噗嗤……刀砍向骨肉的声音,血飙了凤轻瑶一脸,值得庆幸的是,这不是凤轻瑶的血。 咚……又解决了一个刺客。 “贱女人,你找死。”看到同伴死在自己的手里,刺客火了,三人同时冲了上前,凤轻瑶手中已没有武器了,她除了跑什么也做不到,而她一个女子能跑得这这三个大汉吗?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她不跑,面对步步逼近的刺客,凤轻瑶只是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臭婊子,跑不掉了吧。”刺客张狂的大笑,三人同时举刀向凤轻瑶砍去,他们没有发现,被他们逼到死路的女子,并没有害怕,而是一脸坚定的看着他们,眼中闪着森冷的杀意。“去死……”刺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惨叫声响起,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惨叫声响起。 “啊…啊…” 凄厉的声音,如同鬼叫,街道两边的百姓也被吓醒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打听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用提帮凤轻瑶了。 “咔当……”三把刀砍下去,却齐齐砍在刀墙壁上,可凤轻瑶已经悠哉地避开了。 “啊啊啊……” 三个刺客倒地上,双手抱着脸,双哭又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酸的味道,借着月光可看到,那三个刺客,脸上的溃烂与红肿。 原来,凤轻瑶趁着与第二个刺客近身博斗的机会,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未经释释的浓硫酸,待到这三人逼近时,就将硫酸波向对方。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拿出浓硫酸,事实上她进宫前就准备好了,凡是能杀人的东西,她都拎出了一两件。 人家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在凤轻瑶看来,最好的自保就是杀了对方。 浓硫酸这种东西,凤轻瑶不是给人准备的,她怕进宫后,那南陵锦凡会要她驯兽呀什么的,这浓硫酸本来是准备对付野兽用的。 不是凤轻瑶想太多,实在是她的驯马术太出色了,出色到她怕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再说有备无患吗,哪知最后还是用到了人身上。 比较可惜的是,她准备的份量不多,再加上硫酸这种东西,也只能出奇不易的攻击一次,再多对方就不会上当了。 凤轻瑶静下心来,发现王家的护卫还在与刺客纠缠,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如果让刺客突破王家护卫的守卫,追过来她就惨了,可要是不逼问这三个人,幕后主使人是谁,她又不甘心。 “说,谁派你们来的?”凤轻瑶捡起地上的刀,朝刺客的脸上划去。 “啊,啊啊……”那刺客如同负伤的野兽一般,痛苦的嚎叫:“杀了我吧,我不会说,不会说的。” 浓硫酸的腐蚀性太大了,凤轻瑶走近看,发现那三个刺客整张脸都毁了,特别的吓人,尤其此时夜光不明,乍一眼,看上去就如厉鬼一般。 “不说是吗?不说那就算了,至于杀你?很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情杀人。” 凤轻瑶举刀,朝三个刺客的四肢划去,不知是天色太黑看不清,还是凤轻瑶没有控制好力道,又或者她是帮意的…… 凤轻瑶一刀划下去,三个刺客除了手筋与脚筋齐断外,手腕与脚腕只剩下一半粘在身体上,血噗嗤噗嗤地往外流,如果不及时医治,这三人很快就会因血流尽而死…… 367生死,凤轻瑶失算、步惊云倒霉 367生死,凤轻瑶失算、步惊云倒霉 “啊……” 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响起,在这黑夜显得份外可怕,让人毛骨悚然,凤轻瑶已听到附近有孩子被吓哭了。 凤轻瑶默默地在心中说了一句:罪过,罪过。 她也不想下这样的狠手,可是……她要借机打击对方的气势,就必须要用残忍的手法。 不远处正与王家护卫缠斗的刺客听到这声音,只感觉头发发麻,全身发寒,斗志瞬间下降,犹豫着要不要撤退。 王家护卫一身是血,却因为这惨叫声,而越战越勇,因为他们知道,救兵来了,撑住,再多撑一口气,只要撑到救兵来,他们就赢了。 凤轻瑶把敌我双方的心理都算到,利用这惨叫声,成功的打击到对方,同时亦提升了己方的斗起,让王家护卫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可她却忘了,刺客有三批,第二批刺客只需要面对王家三个护卫。 在惨叫声响起时,第二批刺客就把那三个护卫给解决了,听到这声音时,刺客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刀冲了过来,而这第二批刺客正好与凤轻瑶迎面撞上。 完了! 这是凤轻瑶的第一想法,她手上的暗器和硫酸全部用完了,而对方明显不会给她时间,让她去智能医疗包里找。 “臭女人,居然敢耍我们,你找死。” 第二批刺客只一顿,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提起刀,毫不客气地朝凤轻瑶砍去。…… 当蓝九州赶到时,就看到凤轻瑶如同风中的枯叶,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可手中刀却握得稳稳地…… “凤轻瑶!” 蓝九州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当刺客的刀朝凤轻瑶砍下时,蓝九州心跳都停了。 身体比脑袋的反应更快,当蓝九州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凤轻瑶抱在怀中,而他的剑将那刺客的双腕齐齐削断。 “凤轻瑶,你别吓我。”一滴泪珠,滑过银质的面具,落在凤轻瑶的脸上,晕开了她脸上的血迹。 当……凤轻瑶手中刀掉了下去,双腿一软就倒蓝九州的怀里:“蓝九州,见到你真好,真好……” 说完这句话,凤轻法脑袋一歪就昏死了过去,终于,终于可以休息了,她好累! “凤轻瑶,你别吓我,你别吓我。”蓝九州抱着一身是血的凤轻瑶,全身都在颤抖,他想要探一探凤轻瑶的气息,可那些该死刺客,却不长眼地冲上来。 “你们,找死。”蓝九州杀气冲天,一手抱着凤轻瑶,一手与刺客博斗。 刺客的实力不弱,但也仅仅只是不弱罢了,和蓝九州这个江湖第一高手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一地,再加上蓝九州狂性大发,这些刺客更不是他的对手。 “一剑杀了你们,太便宜你们了,我要你们生不如死。”蓝九州手腕一动,原本刺向刺客心口的剑尖,突然往上的一挑。 “啊……”刺客中剑,踉跄后退,蓝九州却不肯就此放过对方。 没有人看清蓝九州是如何出招的,只看到一片剑花闪过,待到蓝九州收剑时,只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响起…… 身后的刺客就站在那里,看到刚刚与蓝九州交手的同伴,手腕齐齐飞了出去,整个人瞬间矮了一节,下一秒身子也倒地了。 噗…… 而直到这一刻,伤口的血才往外喷,由此可见蓝九州的剑有多快了。 好残忍的人,好快的剑! “撤。”余下的六个刺客想也不想,调头就走。 今晚的任务注定失败。 “想走,做梦!” 蓝九州虽然抱着凤轻瑶,可他的速度却丝毫不受影响,如同一阵刮过,下一秒蓝九州就挡在刺客的面前:“说,你们的主人是谁?我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他就是你们的写照。”蓝九州指着四肢被削,在地上来回打滚,不停地惨叫的刺客。 余下的六个刺客一怔,互看一眼后,点了点头,用力咬碎嘴里毒药,准备自杀,可他们动作再快,也快不过蓝九州。 “自寻死路,就别过我手下无情。” 啪啪啪…… 剑光闪过,只见一颗颗含血的牙齿落下,六个人尽是没有一个自杀成功。 “想死?我也不成全你们。”蓝九州信守自己的承诺,剑起时,手腕飞起,剑落下,腿腕齐断,很快就把五个刺客给解决了,剩下最后一个,蓝九州很好心地给他一次机会:“说,你们的主人是谁?” “啊啊啊……”刺客眼中闪着惊恐的泪光,可依旧不说。 面具下,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急切,如果是平时,他有得是办法让这刺客说真话,可今天不行,因为凤轻瑶生死不明,他完全没有心情与刺客周旋。 “算你走运。”挥剑,转身…… 最后一名刺客,也和他的同伴一样四肢全无,惊恐倒下的他,还不明白蓝九州口中所说的走运是什么。 远处的打斗声,蓝九州听到了,不过他没有心情去管,王煜陵的生死自有王家人操心,他管什么,他只要护好凤轻瑶就行了。 确定凤轻瑶还有气后,蓝九州松了口气,原本打算把凤轻瑶送到凤府,可最终蓝九州还是决定,把凤轻瑶送到孙府。 在孙府,孙家人会拿命去保护凤轻瑶,可是苏嘉铭与步惊云不会。 想到步惊云,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明明叮嘱了步惊云,让他在暗中保护凤轻瑶,可结果呢?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凤轻瑶就变成一俱尸体了。 想到这里,蓝九州吃了步惊云的心都有,同时坚定了把凤轻瑶送到孙府的决定,哪怕孙正道不在,依孙思阳的医术,救治凤轻瑶也不成问题,他看了,凤轻瑶身上全是外伤,凤轻瑶聪明的避开了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 蓝九州抱着凤轻瑶,直接闯入孙思阳的房间,半夜惊醒,脖子上突然架了一把冰冷的剑,孙思阳差点被吓得尿裤子,还没看清来人,双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就这样的胆子?”蓝九州收回剑,提起桌上的茶,就往孙思阳的脸上淋…… “啊啊啊……不要杀我!”孙思阳醒来后,吓得大叫。 “闭嘴!”蓝九州磨牙。这下好了,整个孙府都惊动,好在这孙府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不然就麻烦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孙思阳往床头一缩,一脸惊恐的看向蓝九州,作为大夫孙思阳对血腥味也极其的敏感,凤轻瑶一身是血,他要没闻到那就白跟着凤轻瑶学这么久了。 “你受伤了?我是大夫,我可以帮你医治。”孙思阳强行压下心中惧意,颤抖地开口。 “下来。” “好好好。”孙思阳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那样子就如同受惊的小白兔,蓝九州心中暗想,这师徒二人也差太多了…… 凤轻瑶这样的一个有胆有谋的女子,怎么会收孙思阳,这么一个又笨又胆小的徒弟,她徒弟连她的一半都没有学到,真是…… 让人失望。 368失身?身受重伤衣衫破 ??368失身?身受重伤衣衫破 蓝九州想起,他和凤轻瑶真正意义上的初见,应该是在苏府的密室,那个时候凤轻瑶被苏嘉铭请去救他。 凤轻瑶很聪明,也很冷静,她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除了救他,凤轻瑶什么都不问,不多话不多事,明明有机会看到他的长相,可却聪明的选择压下好奇心以保全自己。 凤轻瑶,精明老练的不像是刚及笄的女子,与孙思阳的鲁莽天真完全相反。 后来,他半夜带伤出现在凤府,凤轻瑶也没有半丝惊惶,甚至打消了他想要灭口的心思,这样一个慧智无双的女子,真正让人惊艳,想到这里蓝九州的动作更加的轻柔,小心地将凤轻瑶放在床上:“孙思阳,你师父受伤了,我把她交给你,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孙府上下陪葬。” “什么,你说这人是我师父?怎么可能?我师父怎么会受伤?什么人胆敢伤我师父。”孙思阳这伙忘了害怕,从地上弹跳了起来,飞快地冲到床边,室内太黑,再加上凤轻瑶一身是血,孙思阳根本看不出床上的人是谁。 孙思阳连忙转身,想要去点灯,却发现室内陡然一亮,而拿剑威胁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要不是凤轻瑶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孙思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思阳,出什么事了。” “少爷,你没事吧!” 孙夫人和孙府的下人,听到孙思阳的尖叫声,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远远地就高声寻问,匆忙地脚步声,足已说明他们此时的慌乱。 孙思阳一心只想救凤轻瑶,蓝九州这个人他早就抛到八百里外了,再说,他把黑衣人的事情说出来,也只是让家人担心罢了。 孙思阳转头,高声对外喊了一句:“娘,孙伯,我没事,是我师父受伤了。你们去准备热水、干净的白布,还有拿我的药箱来,对了,灯,多提几盏灯过来。” 孙思阳不是第一次给凤轻瑶包扎伤口,再加上凤轻瑶特别训练过他,如何应对突发情况,所在他虽然担心、紧张,甚至有些慌乱,但却手上的动作却是井井有条,这就是本能,医生的本能,被凤轻瑶强制训练出来的本能。 凤轻瑶一直认为,医生在握手术刀的那一刻,就应该如同机器人一般,严格的按程序办事,不能带个人感情,只有才能做到最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 “嘭……”孙夫人披着外衣,冲了进来:“思阳,你说什么?你师父她受伤了?怎么回事?”看孙夫人慌乱的样子,就好像受伤的人是孙思阳一般,甚至比听到孙思阳受伤,还要担心。 “我也不知道,师父是一身是血,娘,快让人去准备,我要给师父清理伤口、止血,她身上有很刀杀,而且伤口极深,再不止血我怕师父会失血过多而死。”孙思阳示意身后的丫鬟,将油灯提近。 “怎么会这样?”孙夫人双手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凤轻瑶,就如同从血里捞出来的一般,身上的衣服实破烂不堪,与之前的华服美饰天差地别。 “你师父她没有出事吧?”女子衣衫破烂,孙夫人第一反应就是凤轻瑶有没有被人侵犯,如果有的话…… 她不敢相信,凤轻瑶要怎么面对。 孙思阳完全没有理解孙夫人的意思,虽说这个时代的富家公子,十二三岁时就会有通房丫头,但孙正道在这方面对孙思阳的要求却很严格,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有往那上面想,所以只摇头答道:“不知道,等师父醒了就知道了。” 孙思阳这伙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冷静下来不行呀,要是师父醒来,他慌慌张张,完全没有医者的冷静与镇定,肯定会狠狠地骂他。 “不会出事,肯定不会出事。”孙夫人颤抖着身子,想要上前亲自查看。 “少爷,你的药箱,还有你的白大褂。”管家孙伯喘着粗气跑了进来,孙思阳转头正好摘向孙夫人:“娘,你先出去,我房间太小了,你这里我做事不方便。” 孙思阳毫不客气的让丫鬟把孙夫人请出去,完全没有看到孙夫人的不安。 “少爷,衣服。”管家孙伯将白大褂展开,准备服侍孙思阳穿上。白大褂是凤轻瑶按现代的医生服,让孙夫人缝制的,作为外科大夫天天要接触伤口,不管是为了病人,还是为了自己,另换衣服都很有必要,毕竟古代的消毒水平并不太高,凤轻瑶可不希望看到孙思阳感染什么病毒。 古朴的梨花木药箱里装着现代的医生用具,看上去很不协调,但又让人挑不出错来,不锈钢的刀具、镊子、钳子、针线、绷带、消毒水,一样一样整齐排列,小巧精致的手术刀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孙思阳和凤轻瑶一样,平时看上去很普通,可一旦穿上白大、握上手术刀,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让人信服的专业素养,至少隐在暗处的蓝九州是这样认为的,看到孙思阳,他就想到初见凤轻瑶的样子。 冷静,专业,认真,那样的凤轻瑶很美、很吸引人。 确定凤轻瑶在孙思阳手中不会有事后,蓝九州便闪身消失在黑夜之中,他现在没有空找步惊云的麻烦,这笔账他会记下,步惊云定要为今晚的失误付出代价。 正在给宝儿喂药的步惊云,还不知蓝九州正气得想要把他给拆了,这伙还在安慰宝儿,说蓝九州很快就会来看她。 “宝儿,张嘴喝药,不然九州回来,看到你又生病,肯定会气你不爱惜自己。” 秦宝儿一出生就住在深山,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野村姑,相反她天生丽质,内慧外秀,气质优雅绝俗,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当然是个病美人。 秦宝儿身着白色中衣,靠在床头,一双水泪泪的大眼满是忧愁,看上去楚楚动人,份外惹人怜爱:“惊云大哥,蓝哥哥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这样的秦宝儿,足已让心如刚铁的男子化为绕指柔,步惊云只觉得整颗心都揪成一团,暗恨蓝九州这人太混蛋,居然让宝儿伤心。 “你好好养病,我明天就去把九州拎到你面前。”步惊云实在不能理解,蓝九州那个混蛋,怎么就舍得,把宝儿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宝儿这次旧疾复发,就是思虑过重。 秦宝儿双眼一亮,随即又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惊云大哥,如果蓝哥哥很忙就算了,宝儿不希望给他添麻烦。” “放心,九州再忙也不差这一伙,明天,我明天一定把九州带到我面前。”美人一笑,步惊云就忘了东南西北,当下拍胸脯保证。 秦宝儿高兴,当下配合的将药喝干净。 而步惊云与秦宝儿都不知,不是蓝九州狠心,也不是秦宝儿不好,而是这样的秦宝儿不适合蓝九州,秦宝儿对蓝九州来说是负担…… 369内乱,煜陵失控轻瑶遭殃 369内乱,煜陵失控轻瑶遭殃 王煜陵双手紧紧地拽着代替缰绳用的腰带,修长如玉的十指鲜血淋漓,那双时刻带笑的黑眸,也染上了雾水。 他不止一次想要回去,回去找凤轻瑶,带凤轻瑶一起离开,可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他不能回头,一回头两个人都会死。 他去找肃亲王搬救兵才是上策,才能保证他和轻瑶的安全。 凤轻瑶为了他,才留下来独自面对刺客,所以他不辜负凤轻瑶的好意,给凤轻瑶添麻烦,他回去后,凤轻瑶还要保护他。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真没用!”王煜陵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痛恨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要凤轻瑶一个弱女子来保护他。 “凤轻瑶,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带人去救你,你要等我,等我!”冰凉的泪珠从王煜陵的眼角滑落,身后传来刺客的喊声,王煜陵却聪耳未闻,那双握笔、抚琴的手,此时却用力拍在马背上。 “快一点,快一点,轻瑶还等着我去救,她在等我。”王煜陵相信,凤轻瑶一定可以等到他搬救兵回去,因为那个人是凤轻瑶呀! “快,王煜陵就要跑了,快追,他不懂武功,只要我们追上他,任务就完成了。”身后的刺客见他们与王煜陵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心里发急。 可惜,他们再急都没有用,王煜陵胯下的马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完全没有减速度的意思,要不是王煜陵的马术不错,说不定早就被这烈马给甩了下来。 可饶是如此,王煜陵大腿内侧也被马背给磨的流血,腥红的血染红了马背,顺着马背直往下流,王煜陵却半点不觉得痛,只拼命的往前跑…… 当翟东黎举着火把冲出来时,就看到王煜陵,还有他脚下那一朵朵妖冶的血花,翟东黎还来不及问出了什么事,王煜陵就急切的道:“东黎,借我三百护卫,我要去救凤轻瑶。” “救凤轻瑶?她怎么了?”翟东黎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出事的人是王煜陵。 “我和轻瑶被人追杀,轻瑶掩护我先走,她在那里拖住刺客,具体的我们回头再说,先把人借我。”王煜陵直接冲进肃亲王府,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大公子的风采、 大公子的从容。 “怎么了?王家小子出事了?”肃亲王迈着正步走了出来,看到惊慌失措的王煜陵,明显的一愣。这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王煜陵? 肃亲王脸上闪过一抹不喜:“王家小子,你的修养没到家,要是让王家人看到你这样,你怕是有得受了。”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做到面不改色、从容优雅,哪怕内心再着急、再害怕都不能表露半分,这是每一个世家公子的必修课。 而作为家主培养的王煜陵,不仅要做到上面那一条,还要做到时刻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和想法。 王煜陵一直做得很好,这是肃亲王第一次看到王煜陵将真实的情绪显露。 如同冷水浇头,王煜陵突然一怔,顿在原地。 他为凤轻瑶破例太多,要让王家人知道,他因为凤轻瑶而失态,那王家绝不允许凤轻瑶,这个让他情绪外露的人存在。王煜陵闭上眼,悄悄地吸气、吐气,将紧绷的身子与情绪放松,数秒后,王煜陵睁开眼,眼中一片平静,脸上带着最恰当的笑,衣衫染血却不显狼狈,别有一番风华。 “这才是大公子。”肃亲王点了点头,双眼凌厉的扫向翟东黎和院中的人:“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警告众人,不得将王煜陵失态的事情说出去,亦是让王煜陵放心。 “多谢王爷。”王煜陵心里急得要命,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深深作揖,给肃亲王道谢。 他是真心感谢肃亲王,要不是肃亲王的提醒,他今天就犯下大错了。 “不必客气,虽然我很讨厌你这副圣人的样子,可王家人喜欢,天下人喜欢,好在你这样子也不假,让人看着还算舒心。” 世家公子的派头,肃亲王一直看不上,倨傲、轻狂,动不动就摆出一副贵族的派头,瞧不起他们这群粗人,可偏偏王煜陵入了他的眼。 同样是世家公子的风度与举止,王煜陵做出来,肃亲王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不然他也不会出口提醒王煜陵。 “爷爷,煜陵找我们是有急事,这些事情你们回头再说。”翟东黎很清楚,凤轻瑶在王煜陵的心中有多么重要,即使他极力掩饰,可能骗得了王家人,却骗不了他,再加上他也担心凤轻的安危。 肃亲王朝翟东黎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记:“和王家小子在一起这么久,你怎么就学不到他半分。” “爷爷,救人如救火,凤轻瑶一个弱女子,面对如虎狼般凶猛的刺客,肯定没有胜算,你再拦我们,说不定凤轻瑶就凶多吉少了。”这下换翟东黎急了。 “你以为,你们赶过去就来得及吗?”肃亲王冷笑。 从王煜陵裤子上的血迹,肃亲王就能看出,这一段路不算短,一来一回…… 他们早就失了救人的最佳时间,再说了,就算要去救人,也不是急哄哄的乱蹿,衣服都不穿好就往外跑,到时候拿什么救人。 “爷爷,你是说凤轻瑶她……”翟东黎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看向王煜陵,却见王煜陵神色不变,只坚定的摇头:“不会,凤轻瑶一定可以坚持到我去救她。” “对,对对,凤轻瑶那女人和蟑螂一样打不死,落在南陵锦凡的手上还能活下来,更不用提几个刺客了。”翟东黎连忙附和,转身就对身后的人命令,让他们准备出战,可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原来肃亲王出来时,第一时间命令侍卫做好准备。 “爷爷?”翟东黎不解的看向肃亲王,他一乱就忘了命令侍卫了。肃亲王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东黎,和王家小子好好学学,别遇事就喳喳呼呼。” 这样,我怎么把翟家保命的东西交给你,爷爷老了,护不了你一辈子。 后面那句话,肃亲王没有说,王煜陵却从肃亲王的脸上看出一抹黯然:“王爷,你别担心,东黎会好的。” 这是王煜陵的承诺,这是他借肃王府侍卫的报酬,至于他为什么来肃王府借兵,而不是去王家搬救兵,那是因为…… 他和凤轻瑶都很明白,今天这三拨刺客,至少有一拨以上,是王家人派出来的,因为外人还没有那么快的反应…… 王家,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般融洽,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370冰冷,凤阳后人终出世 ??370冰冷,凤阳后人终出世 当王煜陵与翟东黎带大批护卫赶到时,已听不到打斗的声响,入眼所见全是残肢断尸。 “轻瑶……”王煜陵已尽力克制自己,可身子依旧忍不住颤抖,他害怕,害怕凤轻瑶也躺在这里,害怕这些残肢会有凤轻瑶的一份。 “煜陵,别担心,死的都是刺客,轻瑶不在这里。”翟东黎的脸煞白煞白的,哪怕是见怪了血腥场面,看到这些刺客的惨状,翟东黎还是忍不住恶心。 从他们那扭曲、狰狞的面容上,可以想象得出,他们死前受了多大的折磨。尤其是那三俱散发着刺鼻气息,看不清面容的尸体,那张脸足已以把胆小的人吓哭。“下手的人太狠了。”杀人不过是头地点,可这些人生前却是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翟东黎默默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句:珍爱生命,友爱轻瑶。 得罪皇上也别得罪凤轻瑶,那个女人的手段太可怕了,翟东黎是认定,这凶杀现场全是凤轻瑶造成的。 “他们活该。”王煜陵并不认为,凤轻瑶下手太狠,换作他,他会比凤轻瑶狠一百倍。 “东黎,找,派人去找轻瑶的下落,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此时的王煜陵,褪掉温和的假象,整个人就如同一把的刚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威严凌厉。 凤轻瑶不在这里,只能说明她没有死,并不说明她安全了,也许她被人带走了…… “好,我这就派人去找,只要凤轻瑶在皇城,我就一定会把人找出来。”翟东黎这是下军令状了。 王煜陵应了一声:“这里就交给你了,派十人送我回王家。” 他容忍王家那些人蹦达,是看在大家同祖同宗的份上,既然那些挑衅到他头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王煜陵,从来不是什么宽厚纯善优柔寡断的人,更不是被人欺了不会反手的人,今晚这件事,他绝不会就此罢手,他要对方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 “煜陵?”王煜陵这个时候回王家,肯定不是睡觉,翟东黎担心王煜陵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王煜陵璨然一笑,平时他这一笑是风华无双、气质高洁,如同谪仙能抚平人心中的忧伤,可此刻,这一笑却如同魔头临世,让人翟东黎遍体生寒。“煜陵,你别乱来,轻瑶不一定会有事。”翟东黎这话,连自己都不信,如果凤轻瑶没事,怎么会连影子都找不到了,一点信息也没有留下。 黑长微卷的睫毛轻颤,跳跃的火光照在王煜陵的脸上,忽明忽暗:“东黎,你想太多了,王家需要清洗一番,作为王家家主,肃清家族逆徒,我责无旁贷。” 他背负了重振王家的重任,同样也掌有决定王家人生死的大权。 “东黎,我背负的责任越大,手中的权利也就越大,我已经走上这条路了,除了越爬越高外我别无选择,挡我者,杀、无、赦!” “我明白,只是……我希望你别忘了自己的本性。”翟东黎暗叹了口气,王煜陵说得冠冕堂皇,可知情人都明白,他是因为凤轻瑶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然依王煜陵的性格,他绝不会对王家人说出杀无赦这样的话来。王煜陵是一个很重视家族的人,他的冷酷从来不会用在王家人身上,这是第一次。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东黎,这里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都要的找出凤轻瑶,不惜任何代价,都要确保她安全。” 不见到凤轻瑶他无法心安,他想要留下来,和翟东黎一起寻找凤轻瑶的下落,可他更清楚,他留在这里帮上忙,与其把时间耗在这里,不如去给凤轻瑶出气。 他王煜陵,从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从不做无用的白功。 王煜陵回到王家,沐浴更衣,在黎明破晓之际,踏入王家议事厅,召集王家长老,以及有资格参与议事的王家人。 那一天晚上,王家议事厅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第二天,王家有三房人被终生圈禁,无论男女老少;有两房人直接被逐出王家,最严重的一房,直接被王家刑罚堂处治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王煜陵用雷霆手段告诉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王家人,他王煜陵虽然年幼,但手段却半点不青涩,冒犯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他连亲生父亲的权都敢夺,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处置了暗中使坏的王家人,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王煜陵相信,昨天晚上的事情,没和国家机器在暗中支持,那些刺客也不会那么顺利。 “吱呀……” 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王煜陵打开议室厅的门,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身情萎靡的王家众人…… 孙正道也在这一刻,被皇上放出宫,一出宫门就看到孙府的马车在等他,孙正道心“咯噔”一跳,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马车边。 “老爷。”管家孙伯远远看到孙正道,连忙跳下来,接过孙正道手中的药箱。“出什么事了?”孙正道还算冷静,脚步虽快却不显慌乱。 “凤小姐受伤了,少爷替凤小姐包扎好了伤口,可不知为何凤小姐突然全身发寒,整个人就好像冰人一般,身上结出薄冰。我们在房内点了十几盆火,风小姐依旧冷得身上起冰,少爷什么法子都想了,可没用,夫人说老爷有办法,所以我们半夜就在外面等着。”孙伯将孙正道扶上马车,车夫见二人坐稳,一扬马鞭就驾着马车往孙府走去。 “我知道了。”孙正道松了口气,听到孙伯的叙述,他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好在他早做了准备,现在不过是把一切提前罢了。 凤阳后人,终于要再次出世了! 孙正道闭上眼,掩去肯中的疲累与不舍。 当孙正道赶到孙府时,正好碰到翟东黎与王煜陵,翟东黎真正是挖地三尺,才找到凤轻瑶在孙府,之前他一直以为凤轻瑶落到刺客的手中,完全没有想到,凤轻瑶安全回家的事。 翟东黎真心觉得凤轻瑶这人就是一个妖孽,面对那么多刺客,她居然能活着回孙府,不得不说让人佩服。 “孙大人。”翟东黎与王煜陵停在门口,见孙正道脚步匆匆,他们大至可以猜到是为了凤轻瑶。 看样子,凤轻瑶的情况不太好。 “世子爷,大公子。两位想必是为凤小姐而来,里面请……”孙正道也不和这两人客气。 客气?客气什么,他也没有几天可活了。 孙正道甚至不顾尊卑,直接走在两人的前面,翟东黎与王煜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不会生气了,跟随孙正道来到孙思存的房间,远远就感觉到热浪扑面,不过瞬间王煜陵与翟东黎就一身是汗,脸颊被这高温熏得通红。 “轻瑶怎么了?”王煜陵脚步加快,却被孙正道拦住了:“大公子,请在外面等候,凤小姐不会有事。” 说完,就大步朝房间走去,王煜陵与翟东黎看到他背后汗湿的衣衫…… 371美人,蓝九州的用心 ??371美人,蓝九州的用心 孙正道进去后,让下人将屋子里的火盆全部撤走,除了孙夫人,其他人全部被赶了出去,理由就是不要打扰他救人。 王煜陵面露不满,翟东黎上前寻问,却被孙正道顶一句:“想要救凤轻瑶的命,就按我说得办。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呆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有我在凤轻瑶不会有事。” 啪……当着翟东黎的面,孙正道将门关上,差点把翟东黎那高挺的鼻子给夹断。 这是绝对得自信与强势,翟东黎张口欲言,他翟世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吃过这样的闭门羹,可想到孙正道也是为了凤轻瑶才会如此失态,最终还是讷讷的退下:“煜陵,有孙正道,轻瑶肯定不会有没事,你要继续在这里等着吗?” 等,当然要等了,没有收到轻瑶安全的消息,他无法安心,可是…… 孙正道说得没有错,他留在这里也帮上忙,他也不能把时间放在等待上,两天后就是他接任家主的盛宴,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清水镇的事务。 一件件、一桩桩砸下来,他根本没有时间耗在这里。 “东黎,派人守在孙府外,务必要保护好凤轻瑶。”王煜陵转身朝门外走去。 王家大公子可以偶尔任性,但王家家主不能,他没有任性的权利,哪里心里再担心,该做的事情他都必须却做。 翟东黎连忙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凤轻瑶,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恩。”虽然很不舍,王煜陵还是毅然转身离去。 儿女情常不是不可以,前提你有足够的资本,在你儿女情常时,你的对手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此时的他没有。 翟东黎派人守在孙府外,期间苏嘉铭来了一趟,听到凤轻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当下脸色就白了,不待翟东黎说清,孙正道有办法救凤轻瑶,苏嘉铭就急忙转身,朝苏府奔去。 “完蛋了,这下步惊云死定了,九州可是再三交待,要他看好凤轻瑶,凤轻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事,九州估计会被步惊云给拆了。” 苏嘉铭一回到苏府,就问下人步惊云在哪。 “大少爷,惊云公子在荷香苑。” “荷香苑?他还真是个凤流情种,这个时候还在陪秦宝儿,我真是服了他,难不成镇国公府专出情傻,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苏嘉铭那叫一个气呀,九州让步惊云呆在京城,可不是让他陪秦宝儿,步惊云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说秦宝儿有侍女照顾。 苏嘉铭走到荷香苑外,就听到步惊云正向秦宝儿保证:“宝儿,你放心,我今天一定会把九州带回来,你就安心养病吧。”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 苏嘉铭抚额,犹豫了一下还是顿住了脚步,等到步惊云出来,连忙把人拽到一旁。 “你干吗?”步惊云吓了一跳,出手攻击,却发现来人是苏嘉铭。 “我干吗?步惊云,你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叫嚣。”苏嘉铭真想把步惊云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难道除了秦宝儿就不会想别的事情了吗? 步惊云一怔,想到自己最近的表现,有些不安:“出什么事了?”他最近好像没有做正事呀?没做事就不会出错。苏嘉铭连拖带拽的把步惊云拖离荷香苑,没办法,秦宝儿的病受不得刺激,他们都很默契地瞒下凤轻瑶的事情,不让她知道。 “步惊云,凤轻瑶昨天晚上被刺客围杀,现在生死不明。”流言就是这样出来的,明明凤轻瑶是身受重伤,可到苏嘉铭的嘴里就是生死不明。 “什么?凤轻瑶出事了?我才一天没盯着她,她怎么就出事了?不对呀,我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呀。”步惊云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是不解。 苏嘉铭没好看地翻白眼:“这些你不用跟我解释,你去跟九州解释吧,你应该明白于公于私,九州都很看重凤轻瑶,凤轻瑶出了事,九州不会放过你。” 步惊云当下苦着一张脸:“啊,那怎么办?我还答应了宝儿,今天要把九州带到她面前,出了这个事恐怕难办了,嘉铭你帮帮我,帮我把九州叫来见宝儿吧?” 这人没救了,这个时候还只想着秦宝儿,苏嘉铭无语了,松开步惊云:“算了,我不管你了。我要去孙府看凤轻瑶,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好。” 步惊云应得干脆,他想着确定了凤轻瑶没死,他就可以去找九州,把九州拖来见宝儿。 可刚走到苏府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丫鬟的叫嚷声:“惊云公子,惊云公子,小姐又发病了。” 我的天啊,又来了! 苏嘉铭头痛,这都是第几次发病了,这纯种一个病美人,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也受不了,比琉璃还易碎。 步惊云脚步一顿,立马转身:“宝儿怎么了?”“小姐脸色发白,呼息急促,全身盗汗,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奴婢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丫鬟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嘉铭?”步惊云一脸为难得看向苏嘉铭,那意思很明显,他要去看秦宝儿。 真是一个麻烦,苏嘉铭将心中的恼意压下:“你去吧,我去孙府看凤轻瑶,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步惊云头也不回,往荷香苑跑去,苏嘉铭连连摇头,心中暗道:就秦宝儿这个样子,还想要嫁给九州?比起秦宝儿,他更好看好凤轻瑶,凤轻瑶除了名声不好外,其他的方面都配得上九州,至少不会拖九州的后腿。 秦宝儿那病美人的样子,就算有命当九州的妻子也没命享受,真不知九州的师父和师娘是怎么想得,开国皇后是那么好当的嘛,母仪天下是那么容易的事嘛。 秦宝儿这个样子,别说助九州成事,不给九州添麻烦就好了,如果九州真娶了秦宝儿,估计会被秦宝儿给拖累死。 苏嘉铭真不明白,九州好好地把宝儿接出来做什么,让她呆在深山不是挺好的嘛,反正有仆人侍侯,接出来纯粹就是一个麻烦。 九州把宝儿接出来,难不成是想让他们这群心腹明白,秦宝儿配不上他? 苏嘉铭摇了摇头,九州应该没有这么多心思,应该是纯粹想要让秦宝儿了解他的生活,明白今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的危险与不安定。 要是蓝九州知道苏嘉铭这么想,一定会满意地点头:嘉铭,你真相了! 他就是要让世人明白,不是蓝九州背信弃义不娶秦宝儿,实在是秦宝儿这种朵娇花不适合他,他没办法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更没办法把时间浪费在陪一个女人身上。 同时,他亦要让秦宝儿明白,嫁给他如果不能站在他身侧,那就要有忍受寂寞的准备,他蓝九州绝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抛下身上的重担,为一个女人归隐田园…… 372使命,凤阳嫡女专属印记 372使命,凤阳嫡女专属印记 孙正道把人都赶出去后,就示意孙夫人将凤轻瑶身上的衣服全部褪下。 “老爷,一定要这样吗?没有别的办法吗?”虽然早就决定了,可事到临头,孙夫人还是害怕。 “夫人,这是我们孙家的使命,作为凤阳一族最忠实的世仆,孙家永远都不会背离凤阳族。”孙正道本就严肃,此时更显得不近人情。 世仆,世代为仆,这是孙家的命运,他已经利用凤轻瑶的不知情,让凤轻瑶收他儿子为徒,摆脱了世仆的命运,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孙夫人吸了口气:“我明白了。好在到老爷这一代就结束了,我们的儿子不用重复先人的路。” 孙夫人的眼中闪着泪花。 “夫人,你要是不放心,就留下来陪儿子。”孙正道也舍不得,可这是孙家人的使命,他必须去做。 如果凤轻瑶和以前一样懦弱无能,那么他可以放任凤轻瑶自生自灭,因为凤阳族不会承认一个无能的女子。 可现在的凤轻瑶惊才绝艳、风华无双,完全符合凤阳族对嫡女的要求,他当然要按孙家的祖训,替凤轻瑶纹上凤阳正统的烙印。 凤阳族的女子,天生就患有寒症,虽不会致命,但却会让女子痛苦不堪,而凤阳族嫡出的女子有机会得以改善。 凤阳族,嫡出的女子,从出生起,就能得到凤阳族最好的教育,族中长老会暗中考核,凡是符合凤阳族嫡女要求的女子,年满十五岁,就会在背上纹上凤阳一族的印记。 凤阳族的印记,可以解除凤阳女子身上寒症,同时拥有凤阳族印记的女子,才有资格姓凤阳,享有凤阳这个姓氏带来的尊荣。 凤阳族对嫡女的要求很简单,聪慧、坚强、勇敢、自信、狠辣、果断,还有才华横溢。凤阳族不养懦弱无能、天真纯良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在凤阳族只会成为棋子,一如之前的凤轻瑶。 凤阳嫡女,这也就说明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入族长老的眼,凤阳嫡女必须是血统纯正,正妻所出的女子,妾室所出的女子再聪慧、再能干,也得不到族中长老的重视,她们的生死也不会在长老的眼中。 所以,凤阳族的男人极少娶妾,因为妾室所出的女子,最终只会沦为凤阳族的仆人,而那些妾室所出的孩子,大多心气极高,不甘心为仆。 想来也是,明明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可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心里难免会不平衡,有不少妾室所出的女子,就做出了危害凤阳族的事情。 这些事情,孙夫人并没有亲身参与过,但却是从上一辈老人口里知道,孙家老太爷与老夫人在世时,就喜欢和儿子、媳妇说凤阳族的事情,毕竟凤阳族的事情是秘密,只能和最亲爱近的人说。 所以,孙夫人即使不舍,骨子里根深地固的观念,也让她兴不起反抗的意思:“儿子有风小姐照顾,我不担心。” 没有人舍得死,可独活更辛苦。 给凤阳嫡女纹烙印的秘法,一直都有由孙正道这一脉传承,一代一代,直到孙正道已经是第二十代了。 给嫡女纹烙印所用的秘法,要耗尽精气,就算不耗尽精气,见到凤阳嫡女罗身的男子,也不能继续活下去,这是凤阳族的规矩。 孙正道替凤轻瑶烙上凤阳印记后,就算不因精气耗尽而死,也要以死明志,以维持凤阳嫡女的名声。 所以,在决定替凤轻瑶纹上凤阳印记时,孙正道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虽然,现在没有凤阳族的人来执行这一条,但孙正道自己便会做到,这是烙在孙家人骨子里忠诚。 孙夫人将凤轻瑶身上的仅剩的衣衫褪下,露出布满伤痕的背部。 “这样正好,小姐可以少受一些苦。”孙正道对于凤轻瑶背上的伤并不在意,凤阳族印记,可以改善女子的体质,别说这些伤了,就是凤轻瑶以前的暗伤,也会因此而痊愈。 这印记不仅仅是凤阳嫡女的标记,同时亦是凤阳嫡女最大的福利,除了医治凤阳女子天生的寒症外,生死关头,这印记还能救凤阳嫡女一命。凤阳嫡女身上的印记,不是什么凤凰、白虎一类的东西,而是一把剑,一把上古名剑。 凤阳族的女子要像剑一样,可以保护自己,亦能守护族人。 孙夫人将绷带全部减掉,凤轻瑶背后鲜血淋漓,可这还不够,孙正道取出一把青铜戒尺,在凤轻瑶背上敲打起来,直到凤轻瑶整个背部没有一块好肉为止。 而此时凤轻瑶身上冰寒之气,也渐渐地消融,当孙正道在凤轻瑶的背上洒上秘制的药水时,凤轻瑶身上的寒气全消。 “可以开始了。” 孙正道这是第一次给凤阳嫡女纹印记,可却做得想当熟练,他学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纹这个印记,孙家的人存在,就是为了传承这个古老的印记。 孙正道不再说话,专心在凤轻瑶背上,替她上纹上九州大陆最神秘、最尊贵的印记。 凤阳族的印记隐在皮肤下面,根本看不出来,这印记一生最多会浮现三次,第一次是初夜,情动时这个印记便会浮现;第二次遇到生死关头,印记浮现可以救人一命;第三次则是死前一刻,印记浮现同时亦从身体中消失。 这个印记只要不浮现出来,外人看不到,而凤阳族的人有特殊的办法,可以得知印记的存在。 在九州大陆,只要凤轻瑶遇到凤阳族的人,他们就会发现凤轻瑶身上的秘密,知道她的身份,而凤轻瑶自己并不会知晓。 其实,蓝氏一族也有相同的秘法,不过那也仅限于蓝氏族的人才知道,九州大陆最古老、最尊贵的两大姓氏,总会有一些外人探不到的秘密。 从黎明破晓到夜幕降临,孙正道与孙夫人一直都在室内,不曾出来,屋外王煜陵、翟东黎和苏嘉铭、孙思阳几人是急得团团转。 “这都一整天了,凤轻瑶怎么还没有醒,到底出什么事了。”苏嘉铭急呀,虽然他有动过杀凤轻瑶的念头,可不是现在。 凤轻瑶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他们来说可是极大的损失,同时亦说明他和步惊云的失职,九州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想到蓝九州手段,苏嘉铭就全身发寒。 “煜陵,要不我们冲进去看看?”翟东黎从早到晚,就站在门外,一动没动。 “再等等,相信孙太医。”王煜陵也急,他一处理好王家的事情,就赶到孙府,从早到晚别说饭了,就是连口水都没有喝,红嫩的双唇早已干得出血。 “可……” 翟东黎的话刚开头,就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 373夜探,是你诱惑我 ??373夜探,是你诱惑我 孙正道夫妇二人一出来,转身就关上门,摆明了不让人进。 “轻瑶小姐没事了,你们可以放心了。为了轻瑶小姐的身体着想,请你们今天不要打扰她,如果实在担心她,请明天再来,明天轻瑶小姐就会醒来。” 纹上凤阳族的印记后,在孙正道夫妇眼中,轻瑶就有资格姓凤阳,而不是姓什么凤,所以在人前,他们不会再叫凤小姐,当然他们也不敢说出凤阳这个姓氏,只好改口叫轻瑶小姐。 翟东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苏嘉铭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多震惊,他早就知道凤轻瑶与孙正道的身份,对于孙正道的称呼,他并不觉得违和。可王煜陵却不一样,从孙正道夫妇称呼上的变化,他明显感觉到,孙正道夫妇二人对凤轻瑶的态度也有了极大的转变,这样的转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王煜陵脸上闪过一抹担忧,扇形的睫毛微微往上翘起,剑眉微拢,看孙正道夫妇的眼神也带着打量与审势。 王煜陵并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孙正道虽然累得近乎虚脱、神情恍惚,可依旧发现王煜陵眼中的质问。 孙正道坦坦荡荡的迎上王煜陵的眼神,他很清楚凤轻瑶的身份,可以瞒别人一辈子,但瞒不了王煜陵一辈子。 王家,可是从前朝一直传承下来的,在前朝与蓝氏、凤阳氏的关系也不错,如果皇城会有人怀疑凤轻瑶的身世,那么王煜陵将会是第一个。 孙正道只希望王煜陵的怀疑能延后,现在的凤轻瑶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除了能给凤轻瑶一个代表凤阳嫡女的印记外,什么也给不了。 不仅如此,凤阳嫡女的印记,要是被外人先发现了,反倒会给凤轻瑶带来致命的危险,想到这里孙正道更加得镇定,王煜陵心思细腻,他必须坦荡自然,才能打消王煜陵的疑虑。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站在院中以眼神互相试探,很快就引起了翟东黎与苏嘉铭的注意,苏嘉铭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翟东黎这个大老粗没那么多心思,直接开口问道:“煜陵,怎么了?” 王煜陵淡淡地收回眼神,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没事,东黎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孙府。孙大人,煜陵告辞了。” “大公子慢走。”温和有礼,风流隽逸,可孙正道却在王煜陵的眼中,看到那一闪而过的凌厉与警告。 孙正道大大地松了口气,王煜陵并没有怀疑什么,他只是担心轻瑶小姐,这样就好了。踩着晨光而来,踏着星光而去,随着王煜陵一行人的离去,孙府又回到原本的宁静,明处的人全走光,孙思阳才上前寻问:“爹,我师父她真没事了?” 咳咳……孙正道从房间出来一直都在强撑,撑到把王煜陵一行人打发走,这伙才显露疲态。 “爹,你没事吧?”孙思阳再白,再天真,也能看出孙正道的疲累,不过天色太暗,再加上孙正道从屋里出来后,就一直站在暗处,孙思阳看不到孙正道那张瞬间苍老数十岁的脸,也看不到孙正道眼中的泪花与沧桑。 “咳咳,没事,站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和你娘下去休息,今天晚上你辛苦一些,亲自看顾你师父,有什么事再叫爹。”孙正道双眼湿润,满怀眷恋与不舍。 他最不舍得就是孙思阳,可他别无选择,这是孙家人的使命。 孙思阳隐约察觉到父母的不对劝,可依他的性子根本不会多想,在后脑勺挠了两下,还没有想明白,孙思阳便收回心思,乖乖听话进去照顾凤轻瑶了。 孙夫人已经替凤轻瑶换上了干净的衣衫,露在外面的肌肤光滑如初,完全看不到受伤的痕迹,脸色也红润了许多,那样子就像是睡觉了,完全不像是受伤的人。 孙思阳很好奇,他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这么快就把师们身上的寒气去掉了,看师父的样子,身上的伤好像也好了大半。 孙思阳想要解开凤轻瑶的衣服,查看一下凤轻瑶的伤势恢复得如何,可想到男女授受不清,既然不是为了理清伤口,就不应该去看女子的身子。 再说这屋里只有他和师父二个人,他要乱动那不是坏了师父的名声嘛,算了,明天再说。 孙思阳默默地坐在一边,守着凤轻瑶,明天去问爹就好了。可孙思阳却不是知,今天晚上是他最后一次有机会与他爹说话,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找不到机会,问清他爹是用了什么办法,医好了凤轻瑶的寒症。 等到孙思路行闲下来时,想要问个明白时,他爹突然告老还乡,带着他娘走了。甚至都没有与他告别,只留下一封信,让他好好跟着凤轻瑶的身边,不得背叛凤轻瑶,不得做出危害凤轻瑶的事情。 事后,孙思阳万分后悔,责怪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爹娘的失常,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缠着他爹娘,就算不带他一起走,也可以和爹娘多说几句话,可这世间哪有后悔药卖……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孙思阳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就没有合过眼,再三确定凤轻瑶伤势恢复得很好后,孙思阳终于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蓝九州确定孙思阳睡熟后,悄声潜入房内,直接给孙思阳点上睡穴。 屋内烛光明亮,蓝九州能清楚得看到凤轻瑶红嫩的脸颊,在屋外听到凤轻瑶平稳的呼吸声,他就觉得奇怪,凤轻瑶这个样子哪里像受伤的人。 凤轻瑶伤得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样的伤没有两三个月根本无法痊愈。 蓝九州可不是孙思阳,会顾忌男女大防,会顾忌凤轻瑶的名声,他怀疑便动手查证。 再说了,凤轻瑶的身子,他该看地,不该看地都看了;该摸地,不该摸地也都摸了,解开凤轻瑶的衣衫,查看凤轻瑶的伤势,蓝九州一点压力也没有。 凤轻瑶本就是他的人,他看凤轻瑶的身子有什么不对? 当然,他可以,别的男人却是不能,蓝九州也不管孙思阳会不会闷死,将床上的被子,反手罩在孙思阳的身上,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然后丢到门外…… 确定不会被第二个人看到,蓝九州直接将凤轻瑶上半身剥了个干净。 身体的本能,让凤轻瑶轻轻地颤抖,却不想这样的战栗直接刺激了蓝九州,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蓝九州心中已认定了凤轻瑶,这就是他的女人,他没有什么不可以碰的,没有道德的束缚,蓝九州更加放肆了,半趴在凤轻瑶的身上,在凤轻瑶的身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蓝九州也算细心,他只敢轻轻地吻着,不在凤轻瑶的身上留下印记,可不想这样的动静,引得自己的玉火高涨,恨不得现在就把凤轻瑶给吃了。 “你这个女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能引得我失态,不知是我的自制力太差,还是你的魅力太大。”蓝九州半是懊恼半是窃喜,多年压抑的生活,让他心如止水,再美再诱人的女人,也引不起他半丝反应。 他以为自己对女人没有兴趣,当然他不喜欢男人,只是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产生冲动。 本以为,这一生就这么心如止水,等到功成那一天,借助药物留下一个孩子,可不想他遇到了凤轻瑶。 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地躺在这里,就能撩拨的他无法自制,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蓝九州喘着粗气,趴在凤轻瑶的颈脖处,借这个动静,平息心中的玉火。 待到玉火平息,蓝九州才离开凤轻瑶的身体,替凤轻瑶翻了个身,露出她的背。 和他想象的一样,光滑如玉,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不仅没有受伤的痕迹,甚至比以前还要白皙、细腻,手感肯定也比以前好太多。情玉还未散去,看到如此美味的凤轻瑶,蓝九州怎么可能放过,手指轻轻地抚在凤轻瑶的背上,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光洁的背后留下一道道红痕,就如同白玉染血。 蓝九州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满意这红痕出现在凤轻瑶的背上,可又舍不得松手,只能减轻力道,指腹在背后轻轻的摩挲,留下细小的痕迹。 “凤轻瑶,你终于是名至实归的凤阳族人,这样的你,我更不能放过。”蓝九州一进来,就猜到孙正道用了什么办法救治凤轻瑶。 凤阳和蓝氏都有属于自己的印记,唯一不同的是,蓝氏的印记只会纹在未来的帝王身上,蓝氏的印记是剑鞘,与凤阳族的剑正好相匹配。 与其说,凤阳族替蓝氏守护半壁江山,不如说凤阳族与蓝氏共掌天下…… 374缺粮,是死是活都与你同行 374缺粮,是死是活都与你同行 人总是贪心,而男人在这种事情上由其贪心,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理。 蓝九州贪恋手中的触感,舍不得就此松手,当然他亦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夺走凤轻瑶的清白,他很清楚一个女子的清白代表什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趁人之危到那个地步。 蓝九州忍不住加重力道,也许是力道太大,也许是凤轻瑶太过警醒,凤轻瑶的身子轻颤,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动,十指往里弯曲,握成拳。 这是防备的姿势。 “好强的戒备心。”蓝九州发现了,乖乖地收手。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凤轻瑶弄醒,依凤轻瑶的性子,她发现自己被人轻薄了,绝对不是自杀,更不会或者哭着闹着,要对方娶她,她只会出手杀了对方,哪怕轻薄的人是他。 万分不舍,蓝九州还是收回了手,替凤轻瑶穿好衣服,将她的身子放平,看着凤轻瑶无暇的睡颜,蓝九州不忍将她拖入自己的世界,可他更不想放任凤轻瑶与自己越走越远。 “既然你已得到凤阳族的印记,那就开始担起凤阳族的责任,替蓝氏守护这九州大陆!” 声音很轻,但却异常的庄重,蓝九州在凤轻瑶的眉心处落下一个吻:“凤轻瑶,要好好地活着,陪我一起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如果拿不回来,那就陪我一起去死。” 蓝九州打开门,把孙思阳拎了进来,他身上的被子当然要盖回凤轻瑶身上了,离去前看到凤轻瑶那红嫩的双唇,万分不舍。 蓝九州没有任何犹豫,俯下身,在凤轻瑶双唇上轻琢了一下:“凤轻瑶,是你诱惑了我,别怪我拦着你一起历险。” 他舍不得,真得舍不得就这样走,可他必须要走,他今天还要去苏府,当然不是为了见秦宝儿。 没有事情,他绝对不去见秦宝儿,他会让秦宝儿明白,嫁给他就是嫁给冷清,要嫁他就要做好一个人生活的准备。 他给秦宝儿足够的时间看清现实,如果到最后,秦宝儿执意要嫁,他一定会用九王妃的大礼将她迎进门,一言九鼎的他,绝不会做违背自己诺言的事情。 当然,他特意跑一趟苏府,也不是为了教训步惊云,凤轻瑶没有出事,他顶多只能打步惊云一顿,这样太没有意思了。 钝刀子割肉才是最折磨人的,他不会主动在步惊云面前提这件事,但却会借这件事情,好好的整治步惊云,让他明白玩忽职守的代价。他去苏府最重要的是,替凤轻瑶取回她的防身武器(手枪),他拿到凤轻瑶那件暗器后,就让苏嘉铭派能工巧匠拆开研究,最好能仿制出来,不过一直没有消息。 原本不想还给凤轻瑶,可看到凤轻瑶遇险,蓝九州决定,还是把那暗器还给凤轻瑶,有这东西在身边,凤轻瑶遇到刺客也能抵挡一二,靠别人是没用的,凤轻瑶得要有自保的能力。 蓝九州一路盘算着,如何能保证凤轻瑶的安全,却没有发现向来以大局为重的他,一路上居然全部都是给替凤轻瑶打算。 进入秘室,苏嘉铭与步惊云早已经在室内等侯,步惊云一脸小心,见蓝九州出现立马上前,那谄媚的样子,就如同京巴小狗,就差朝蓝九州摇尾巴了。 可惜,蓝九州连多看步惊云一眼都没有,对于步惊云那一连串解释的话,也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任步惊云在那里喋喋不休。蓝九州直接跃过步惊云,和苏嘉铭商讨事务,步惊云忐忑不安乖乖闭嘴,站在一旁不停地朝苏嘉铭使眼神,让他说两句好话。 苏嘉铭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因为九州问起的,正是他没有办好的事情,他这伙自保都成问题,还保他,他找死嘛:“九州,那件暗器拆开后,拼装不回去。” 苏嘉铭觉得好羞愧,做不出来就算了,居然连原物都装不回去,实在是无能致极。 “装不回去?你手下的人都是做什么用的?”蓝九州脸色一沉,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但苏嘉铭却感觉到蓝九州身上,那强大的王者之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吗?苏嘉铭暗暗吞口水,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连忙解释道:“那件暗器制作精密,材质特殊,我的人好不容易拆开了,可却弄不明白那是什么材料,装回去也没有用了。” “嘉铭,我不听理由,我只要结果。”蓝九州轻敲着桌面,表露出自己不满,苏嘉铭冷汗淋漓,却不敢去擦:“三天,三天内我定让它复原,至于能不能用,我就不敢肯定。” 再多他就做不到了。 “三天后,我要见到成品,至于仿制就不用了,那东西恐怕做不出来。”蓝九州并不是一命的强制命令,他很清楚那件暗器的精密,当初也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罢了。 “好。” 苏嘉铭松了口气,见蓝九州一脸不满,立马又挑了几件好事来说,蓝九州身上气势终于收敛住了几分,可他们这样的情况,遇到的问题永远比收到的喜讯多。 “九州,照这个局势来看,北陵与西陵说不定会联手,北陵有不少人不安分,想要占领东陵靠近北陵的十三个城池,借这十三城池的粮食,养北陵的百姓。”北陵国靠山吃饭,可总有坐山吃空的一天,现在他们就面临空的窘境了。“派人通知宇文元及,他那里可以裁老兵,招新兵了。”蓝九州并不意外,三国皇子逗留东陵久久不肯离去,不就是想打东陵的主意。 谁让四国中东陵独大又野心勃勃,以前南陵还能与东陵抗衡,现在南陵那个大皇子回去后,南陵的政局又是大乱,南陵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对外战争,不仅如此南陵锦凡还在争取皇上的支持。 南陵锦凡摆出一副张狂的样子,却又处处受委屈,不就是想吓一吓皇上,然后又给皇上丢几颗甜枣,皇上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南陵锦凡许下的承诺,十有八九就会帮南陵锦凡争位。 可惜,南陵锦凡不知,九皇叔支持的人是原名周成的大皇子,南陵锦行。 “裁老兵,换新兵,那粮食呢?宇文元及那里的粮食可能不够,我这里一时也调不出那么多粮。”裁老兵并不是真把人裁掉,而是由明转暗,这些人由蓝九州养着,作为蓝九州日后征战天下的依靠…… 375秘法,创造奇迹 ??375秘法,创造奇迹 养兵是一件极花钱的事情,苏嘉铭自认自己捞钱的能力够强,放眼九州大陆,除了天下第一商云家外,就数他最会赚钱,也最能赚钱。 每年,苏家的收入比那些世家大族的还要高,可他再有钱,也养不起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军,他攒一年的粮也只够那些人吃一天。 最主要,九州大陆的粮食,全部被国库、九城和世家们给把持住了,囤积粮食是一件无比的困难的事情,百姓都不够吃,哪有粮卖你,粮食这东西有时候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粮食的事情必须解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战士们饿着,对了,他们开垦的新田的事情做得如何?”宇文元及接受了凤轻瑶的建议,让手下的大兵们分批去种田,可短时间内根本收获不了,就算有收获那点粮食也是杯水车薪。 “不太好,刚开垦的田地不肥,收成只有良田的一半,三五年内都不会有太明显的效果,而且我们手上和种子也有限。” 吃饭是一件难事,宇文元及驻守北陵后,也和北陵的百姓抢食物,没事就派兵去北陵深山打猎,名义上是练兵、巡视国界,实际上就是缺少粮食,不得不去抢。 “你手上粮食够多少人吃多久?”皇帝不差饿兵,如果他连粮食都无法提供,那些士兵又怎么可能听他的命令,为他卖命。 宇文元及手上的兵,是他手下兵力最强大的一支,这此年他一点一点谋算,可怎么也无法谋算到足够的兵马,宇文元及手上那些兵,他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够五十万人吃半年。”苏嘉铭手中的粮食已经算多了,至少不比国库少,可耐不住他们要养的人多呀。“半年,也就是说开春时,我们手上就没有粮了。”蓝九州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五十万张嘴,那可不是一两车粮食可以解决的事情。 春种秋收,开春正是全国缺粮时,到那个时候去筹粮,那就更难了。 “最多只能撑到开春,如果能找到九州地图就好了,拿到前朝的宝藏,我们也就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了。”苏嘉铭从蓝九州那里了解到,前朝存下了大批的粮食,用特殊的办法保存着,百年不霉。 要能得到前朝的宝藏,他们就不用这么仇了。 “还有八块,半年能不能集齐是一个很大问题,明天你就去找凤轻瑶,揽下替她重建凤府的事情,顺便粮食不够的事情也跟她提一下,依她对宇文元及的关心,也许她能想出一点什么办法。”蓝九州一直都知道凤轻瑶是一个有秘密的人,除了凤阳这个秘密外,凤轻瑶身上还有一个他也没有发现的秘密。 “你是说,凤轻瑶能有办法?”不是苏嘉铭看不起凤轻瑶,实在是…… 凤轻瑶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可能懂这些,把宇文元及送到他们身边,那也是宇文元及的算计,和凤轻瑶本人无关,就算提出由士兵开荒的建议,那也是小打小闹。 蓝九州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满,只道:“试试总是好的,凤轻瑶总能做出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她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我们现在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如从她那里套套话。” “好,我明天去试试。”苏嘉铭不太抱希望,但他理解蓝九州的做法,凤轻瑶对他们作用越大,她日后的定位也就越高。 他算是明白九州对凤轻瑶的用心了,幸亏他早就收起对凤轻瑶的心思,也收起了杀凤轻瑶的心思,不然九州绝不会放过他。接下来,蓝九州又与苏嘉铭分析了一下,凤府哪些地方可能有地图,蓝九州又顺遍交待了一下,对九城的一些布置和调整,待到破晓之际,蓝九州才起身回去,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跟步惊云说一句话。 步惊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有心请罪可不得其门而入,蓝九州根本就把他当空气,再加上他还希望蓝九州能抽空去看一下宝儿,宝儿可是等他一天了。 好不容易看到九州与苏嘉铭谈完,步惊云连忙上前,可不等开口,蓝九州就往外走了。 “九州,等一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见蓝九州要走步惊云急了,立马上前挡在蓝九州的面前。 蓝九州停下脚步,冷冷地扫了步惊云一眼,那双眸子如同寒星,没有半丝感情,步惊云吓得连忙低头,一副等任蓝九州打骂的样子,可不想蓝九州根本没有打骂他的意思,只是用剑鞘将他格开,继续往外走。 无视,这是彻底的无视! 待到步惊云回过神时,已不见蓝九州的影子。 “嘉铭,你说九州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怪我,还是不怪我了?”步惊云被蓝九州这个举动弄得心慌慌的,他以前也有任务失败的时候,那个时候九州替他收拾完烂摊子后,一般会打他一顿,或者骂他一顿,可今天…… 他到真希望九州打他一顿,把他掉在这里,他不安呀! “兄弟,好自为之。”苏嘉铭拍了拍步惊云的肩膀,一脸同情。 有时候,犯了错没有受到惩罚,反倒是最严厉的惩罚,他可以想象步惊云未来的几天,日子会有多么的苦。 第二天,如同孙正道所说的那般,凤轻瑶醒了,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半丝受伤的样子,她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她是明白,那一身是伤,就是在现代也要养一两月才能好,可在孙正道的妙手下,居然一天就好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凤轻瑶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孙思阳再三肯定,她不承认也不行。 “我真是坐井观天了,和孙正道相比,我那点医术根本不够看,难怪皇上这丢重视他。”在孙正道面前卖弄医术,纯粹是班门弄斧,从她的伤势恢复情况来看,孙正道的会得东西比她多得多。 不过凤轻瑶很好奇,好奇孙正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的伤势复原。 中医有这么神奇吗?她在现代可没有听说过,难道是什么秘法不成? 凤轻瑶知道,在华夏有很多古老而神秘的事务,就好比现代还有苗医和苗蛊,和一些道教传人,他们手上都有一两样绝活,她曾经就在龙虎山见过张天师的后人。 安全起见,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包,给自己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比以前还要好,之前留下来的暗全好了,身体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手也比以前灵活了许多。 这真是奇迹! 376炸毛,御史弹骇九皇叔奸淫侄媳 376炸毛,御史弹骇九皇叔奸淫侄媳 没错,就是奇迹,因了除此奇迹之外,凤轻瑶再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解释的理由。 她的伤口恢复得这么快,绝不是因为孙正道术的医术好,医术再好也不可能让伤口瞬间复原,身体恢复周期摆在那里,那血淋淋的伤口,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复原的,孙正道医术再好,也只是大夫罢。 上帝拯救命运,医生是上帝唯一的手。可即便如此医生也不是上帝,再高明的医生也没有办法,让狰狞的伤口一天就恢复如新,甚至一点伤痕都不了留下。 孙思阳和她一样,都想知道孙正道用什么办法救了她,可孙正道却忙得不见人影,凤轻瑶也不急,反正来日方常,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远也见不到。 如果,如果说她早些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遗憾,她说什么也会阻止孙正道,可偏偏这世间没有如果。 问不到原因,凤轻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交待孙思阳,让他对外说,她昨天没有受伤是中毒,这伙已经解毒了,所以没事了,哪怕是王煜陵问起也这么说。 伤口没办法一天好,可毒不一样,毒解了就没事,至于气色好,这个王煜陵与翟东黎应该不会多想。 孙思阳连连点头,虽然他不擅长撒谎,可师命不可违,为师父好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既然身体恢复如初,凤轻瑶就不能再偷懒了,明天就是王煜陵接任王家家主之位的日子,也是王煜陵出发前往清水镇的时间,她要替王煜陵准备好出门要用的药物。王煜陵几乎是掐着点来的,当凤轻瑶将所有的药物,分门别类的放好后,孙思阳就说王煜陵和翟东黎来看她了。 如果是翟东黎,那孩子肯定直接冲到她房间,可王煜陵不会,王煜陵是世家公子,举止有度,从来不会在人前,做出失礼或者有损她名声的事情。 凤轻瑶将药箱提在手上,和孙思阳一道前去正厅见客。 药箱是现代的东西,只有一本书那么大,可打开后却是整整五层,比一般的药箱实用,而且带密码锁,除了王煜陵和她,再也没有人能打开,所以她也不怕丢了。 至于你说野蛮暴力破坏?估计这年头的刀没有那么利,这药箱可是用航空材料做的,真正刀枪不入。 至于,要问起这个药箱哪来的如何回答?她更不担心,她知道王煜陵不会问,因为那个人是王煜陵,体贴入微的王煜陵,绝不会问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如凤轻瑶所预料的那般,王煜陵只关心她的伤势,见她没事便不再多问,充分的尊重她的一切。 当凤轻瑶拿出药箱,将其打开时,王煜陵虽然好奇,可同样没有问她药箱从哪里来的,更没有问她药箱中的药是哪来的,只坐在那里细细地听凤轻瑶解说,这些药的用处,还有药箱打开的方法。 反到是翟东黎极好奇:“凤轻瑶,你这药箱真是别致,就药箱算落到别人手里,没有你说得办法也打不开,这么精致的东西只拿来装药,实在是浪费呀。不过这东西看着就不是一般的东西,你平时最好别用,这玩意也只有在煜陵的手上,才不会被窥视。” 不是不会,而是没有人敢窥视王家家主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凤轻瑶懂,这药箱她就没有打算给自己用,本来就是送给王煜陵用的。 “至于这些药?轻瑶,煜陵出门又不是没有大夫跟随,再说他就是去三个月,至于带这么多药嘛。又是风寒、又痢疾、还有止痛的、医伤的、、解毒的、防蒙汉药的,甚至连毒药都有,你这是开医馆吗?最奇迹的还是玩意,这个药丸还能当饭吃?” 翟东黎拿出一瓶药丸,半点也不相信,一粒药就能让人一天不吃饭,怎么可能,可他又不认为凤轻瑶会拿这个事骗他。 好吧他承认他这是嫉妒煜陵了,凤轻瑶为煜陵想得太周到,什么好东西都给煜陵了。 呜呜呜……凤轻瑶从来就没有替他想过,他身上哪天不带伤呀,凤轻瑶怎么就不给他准备一些药呢。 “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凤轻瑶没理解翟东黎心怚不,更懒得解释。这些营养药丸,是军方专门为野外作战士兵准备的,能止饿也能补充体力,不过不宜多吃,这玩意也算是提前透支体力。 她也有提醒王煜陵,不到最难的时候,不要拿出来用,这东西虽然可以暂时维持体力,可不能一直依靠它,咱们是人,得吃五谷杂粮。 本以为翟东黎这家伙会辩解两句,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将药放回去,很用力的点头:“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就连不近女色的九皇叔,都会被御史弹骇奸淫侄媳,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 切,你不给准备药,我也不让你舒心。翟东黎小小的邪恶了一下。 “什么?九皇叔被御史弹骇奸淫侄媳?” 凤轻瑶直接跳了起来。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又不弹骇你。”翟东黎眼中带着狡黠的笑,哪怕面对王煜陵不满的眼神,也毫不在意,能看到凤轻瑶炸毛,是一件乐事,稍稍安抚了一下他受伤的小心灵。 凤轻瑶气恼:“我能不反应大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错,那个侄媳应该是说我吧?” 虽是寻问,但却带着肯定,九皇叔从出生到现在,招惹过的女人也就她一个,还光明正大的承认过,最最不爽的还是,她曾是东陵子睿的未婚妻。 王煜陵站了起来,将轻瑶按了下去:“轻瑶,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别听东黎胡说。” “我哪有……” 翟东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煜陵狠狠瞪了眼,乖乖的缩了回去,他不说还不行嘛。 凤轻瑶知道,翟东黎没有说谎也没有骗她,难怪王煜陵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真正笑过,她还以为王煜陵是担心王家的事情,原来……呼……凤轻瑶吸了口气,笑了起来:“煜陵,你别担心,我没事。” 这一年来,她什么难听的流言没有听过,刚刚之所以激烈,是因为御史弹劾,扯到皇上面前,这事就可大可小。 大的话,她十有八九会被浸猪笼,奸淫侄媳,这罪名一旦坐实,九皇叔就身败名裂,被世人所鄙夷,而她只有死路一条。 小的话,就是莫须有呗,那个御史倒霉吧。 横竖,这事就会有人倒霉。 “你看,我就说了凤轻瑶就一打不死的蟑螂,坚强着呢,再说这事你能瞒她一时,能瞒她一世吗?这事早晚会传到她耳朵里,毕竟她是当事人之一,虽然御史的重点是指责九皇叔。”翟东黎一看凤轻瑶心平气得的接受了,当下就得瑟了,在王煜陵面前显摆了起来。 总算有一件事,他做的决定比王煜陵做出来的决定好。 “的确,这事不应该瞒我,我早知道才能想好对策。”凤轻瑶的肯定,让翟东黎高兴的险些没跳起来。 王煜陵懒得理会翟东黎,一脸担心看向凤轻瑶:“我只是不希望你听到这些肮脏的事情,能在你知道之前解决更好。”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早就来孙府看凤轻瑶了,哪会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 “这事关系到我,我怎么可能听不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得怎么会有人弹骇九皇叔奸淫侄媳呢?我和九皇叔并没有什么。”要是真有什么,这些人来弹骇她也就认了,可偏偏……她和九皇叔之间,比白纸还要白。 最主要,她和九皇叔传出绯闻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早没人弹骇,这个时候才冒出这事呢? “这是谁得手笔,目的是什么?”凤轻瑶反应很快,这事要是没有人指使,打死她也不信。 “具体没有查到,背后的人做得太隐秘了。不可以想象的出,皇上就算没有参与也是默许了,睿王有没有参与不清楚,南陵和西陵肯定主谋。 九皇叔强势,实力深不可测,这样的人不仅仅是皇上忌惮,西陵、北陵与南陵也很忌惮九皇叔,这一次我估计是四国联手,想要借这个丑闻毁了九皇叔。 这次御史弹骇的重心全部在九皇叔身上,你只是被牵连的,御史把你塑造成一个没有依靠的孤女,面对权大势大的九皇叔,你无力抗争,只能成为九皇叔的玩物。”说到“玩物”二字,王煜陵明显的一僵,他不喜欢凤轻瑶被冠上“玩物”二字。 凤轻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喝茶,不然她这伙真心要喷茶。 玩物?依她的长相和身份,的确像是权贵的玩物,她以前也觉得自己就是九皇叔手上的玩物,他高兴就招惹一下,不高兴就挥到一边,可被御史这么说出来,凤轻瑶只觉得搞笑。 玩物?只要她凤轻瑶不愿意,天皇老子也不能把她当凤轻瑶当玩物,之前觉得自己是九皇叔的玩物,那是自己犯贱,上赶子给人糟溅。 可现在不会了,她凤轻瑶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再委屈自己,哪怕那个人是九皇叔,她也不再委屈自己…… 377指婚,不娶凤轻瑶 ??377指婚,不娶凤轻瑶 见凤轻瑶笑得开怀,王煜陵开始还以为凤轻瑶怒极反笑,可看她的样子却不像,而是真的在笑:“你还笑得出来?你不生气吗?” 是个女子被人如此诬蔑都会生气,当然王煜陵知道凤轻瑶比一般女子坚强,比一般女子通透,可再通秀的人听到这话,也难免会生气。 别说凤轻瑶了,就是他听到那些御史如此说凤轻瑶,他都生气,他尽心呵护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权贵的“玩物”。 “为什么笑不出来,又为什么要生气,流言罢了,我听得够多了。再说,这次倒霉的人又不我,御史不是说,我是迫于九皇叔淫威的嘛,我是无辜受害者。”她怎么能不高兴,高高在上、不近女色、如同谪仙一样,被世人供奉神坛上的九皇叔,也会有被人从神坛上拉下来的一天,也会有被流言缠身的一天呀,这多丢有趣。 流言既然阻止不了,总要有一个陪自己一起受,每一次出事,被世人辱骂的只有她凤轻瑶,这一次终于轮到九皇叔了。 凤轻瑶是真的不生气,除了最初的震惊外,凤轻瑶反倒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真想看看,九皇叔面对御史的指责,如何自辨,如何脱罪。 “要是这罪名坐实,九皇叔倒霉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并不是王煜陵担心的,王煜陵只担心凤轻瑶的名声,可见凤轻瑶并不在意,王煜陵准备好的安慰话,都找不到地说。 “罪名坐实?煜陵你太小看九皇叔了,这样的罪名九皇叔绝不会让它坐实,那些御史找不到实际的证据。”凤轻瑶说得笃定,王煜陵却感觉心里酸酸的:“你就这么相信九皇叔?”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就事论事,九皇叔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想要凭这样的罪名让九皇叔低头,很难。 再说了就算这个罪名坐实了,也要不了九皇叔的命,顶多是德行有亏失颜面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皇上他们也就是用这个事,逼九皇叔做一些退步。”凤轻瑶被皇室中的人算计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不学乖,皇室中的人从来都是利用一些表面的事情,达到另一件事情。 凤轻瑶猜得没有错,皇上的确没有想过,只凭借御史弹劾九皇叔奸淫侄媳的事情,就把九皇叔打入谷底,不是他不想而是不现实,利用这件事不过是断一些人的念头,同时让九皇叔做一些妥协。 “九弟,御史弹骇这事你如何看?”皇上单独留下九皇叔,和颜悦色如同普通人家的兄长。 看看?奸淫侄媳?他还没有动手呢,就算动手也就不是奸淫侄媳,他没兴趣对太子妃、淳王妃等人下手。 “不怎么看,捕风捉影罢了。”九皇叔脸色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平静的表面下,是真得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 这么多年来,皇上已经放弃从九皇叔脸上看出情绪的想法,九皇叔就是一个面瘫,他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不会有。 “捕风捉影?九弟在宴会上可不是这般,既然你对凤轻瑶无意,当日在宴会上又何必维护她,害百官误会。”皇上明明在笑,可却让人通体发寒。 “皇上,臣弟与凤轻瑶的事情,天下人皆知,臣弟维护她也是理所应当。”九皇叔这话看似什么都说了,可偏偏什么也没有承认。 “这么说,臣弟你是承认御史弹骇确有其实了?”皇上完全不给九皇叔回避的机会,直指问题中心,只要九皇叔承认,他就可以出后招。皇上老狐狸,九皇叔又怎么差,他会承认才会有鬼:“皇上,臣弟从不曾承认什么,臣弟说了御史弹骇是捕风捉影,臣弟与凤轻瑶之间清清白白,臣弟真想要一个女人,也不至于用强硬的手段,这天下没有臣弟要不起的女人。” 九皇叔语述很慢,轻声很轻柔,但却透着强大的自信,无所畏惧地迎上皇上那双凌厉的眸子。 “皇上,臣弟与凤轻瑶如何是臣弟的事情,还请皇上不要插手,臣弟这一生,没对什么感兴趣过,也从来没争取过什么。这算是臣弟第一次对一个人一件事有兴趣,至于争不争取,臣弟自会斟酌。”九皇叔的眼神淡淡地扫过龙椅,若有所指。 他这一生没有为什么争取过,包括那把龙椅,如果他要争,他比皇上更有资格,只是他不屑做东陵的皇上,九皇叔这是在提醒皇上别太过份。身为帝王,被人如此威胁,他要忍得下才有鬼,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九皇叔发现却是当作不知,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皇上气恼,却不得不按奈住脾气:“九弟,凤轻瑶是睿儿的未婚妻,你是睿儿的皇叔,你这样做让睿儿怎么办?” “皇上,目前为止臣弟什么都没有做,而且皇上忘了,凤轻瑶是子睿的前未婚妻。”九皇叔收回视线,扫了一眼皇上:“就算是妻子又如何,我们东陵皇室的人,什么时候在意过女子的身份了,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兄占弟妻的事情,你说是吧,皇上。” “九弟你……”皇上脸色一变,九皇话虽未点明,可大家都心知肚名。 皇上奸淫弟媳,那可是真正弟媳,而不是像凤轻瑶这样,只与东陵子睿有一个未婚夫妻的名份。“皇兄,别激动,臣弟说说罢了。”九皇叔这只狐狸,把人撩拨的怒火中烧,却一副纯良的样子,皇上有气也发不出来,九皇叔没有说明,他总不能主动承认。 愤怒只是一瞬间,皇上很快又摆出关心弟弟的兄长样:“九弟,既然你对凤轻瑶有情,朕就替你指婚。依凤轻瑶的身份只能成为你的侍妾,朕看在九弟你厚爱她的份上,把她指给你做侧妃。” 九皇叔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往下耷拉,掩去眼中的嘲讽。 皇上还真是疼爱淳王,这么急着出招,把凤轻瑶推给他,想必是知晓了淳王拦住凤轻瑶的事了。 皇上是不会允许凤轻瑶入淳王府,以免把他最宝贝的“侄子”给带坏了,更不会允许淳王留恋凤轻瑶这样的女子。 皇上本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想九皇叔毫不客气的拒绝:“不娶。” 娶侧妃?娶了侧妃就会有正妃,他的九王府清静的很,没有兴趣放一堆人进府,偌大的九王府除了他的人外,再不会有其他人。 九皇叔很清楚,皇上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安插人到他身边。 “不娶?九弟你这是要逼死凤轻瑶吗?”皇上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九皇叔要么娶凤轻瑶,要么凤轻瑶死,被御史弹骇,丢尽东陵的脸面,这样的女子没有活下来的必要! 378不娶,连凤轻瑶都比不上 ??378不娶,连凤轻瑶都比不上 皇上拿凤轻瑶的命做谈判的条件,本以为九皇叔一定会妥协,却不想九皇叔根本不把皇上的威胁放在眼里,面无表情不说话。 皇上却以为九皇叔这是妥协,当下提出要九皇叔娶北陵公主为正妃时,却不想九皇叔再次否绝:“不娶,连凤轻瑶都比不上,想要当本王的正妃,先证明自己比凤轻瑶强。” 留下这话,九皇叔大步离去,而皇上在九皇叔走后,把最喜欢的澄泥砚台给摔了…… 九皇叔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凤轻瑶不担心,她可以肯定,她不会因这件事丧命,顶多惹上一些小麻烦罢了,九皇叔那人绝不会放过给她添麻烦的机会。王煜陵见凤轻瑶这般肯定,也不再多说,他亦相信九皇叔会保护凤轻瑶,不为凤轻瑶也为他自己。 “轻瑶,我明天就要去清水镇,有事你就去王家找煜寒。”王煜陵交待了这么一句,就带着药箱与翟东黎走了,即使翟东黎万分不想走,也不得不走。 至于明天的宴会,大家都有默契的不提,无论是凤轻瑶还是王煜陵,他们都很清楚,明天的宴会凤轻瑶没有资格出席,哪怕她是王煜陵的救命恩人也是一样。 王家比皇室更重规矩,更重名声,这样的场合王家人不会想见到凤轻瑶。 王煜陵与翟东黎走后,凤轻瑶并没有回房,而是坐在原位上消化王煜陵的话。 她对王煜陵说,她相信九皇叔会处理好一切,可她心里并不是这么想,和九皇叔认识这么久,凤轻瑶很了解,九皇叔处理事情的办法,永远是自己利益最大化,必要的时候不会介意牺牲她一些,所以她亦要有准备才是。 凤轻瑶还没有理由一个头绪,就听到下人来报苏嘉铭来了,想来是探病的,凤轻瑶没有拒绝,让人请苏嘉铭进来。 苏嘉铭带来大堆的补品,见凤轻瑶精神十足、面色红润,愣了一下,却聪明的没有多问,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苏嘉铭示意凤轻瑶将四周的人打发掉。 凤轻瑶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人走后苏嘉铭才开口道:“轻瑶,宇化元及来信要粮了。”一脸苦相,明显是做给凤轻瑶看,凤轻瑶又怎么不知,没好气的道:“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轻瑶,我是商人不是国库,我囤积下来粮食有限,边境五十万大军下个月恐怕就要饿肚子了。”苏嘉铭也不拐弯抹角,凤轻瑶喜欢直接,再说宇文元及的事,可以瞒别人却瞒不了凤轻瑶,这事可是凤轻瑶一手撮合的。 “五十万大军?宇文元及手上不是只有三十万人吗?”凤轻瑶猛得看向苏嘉铭,清亮的眸子好似洞悉一切。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战场的战地医生,凤轻瑶对军队人数和装备特别敏感,她很清楚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有时候兵多就是绝对的优势。 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役极少,偶尔有之也被当成经典教材,可是经典是无法复制的,在冷兵器时代,兵多就是绝对是优势。 面对凤轻瑶的质问,苏嘉铭吓了一跳,差一点就露底:“边境动荡,宇文元及扩兵了。”这个理由他自己也不信,但却觉得凤轻瑶会信,毕竟一个女孩子哪里懂这些。 “皇上知道吗?”凤轻瑶敏锐的发现事情不对劲,依皇上对宇文元及的厌恶与防备,怎么可能允许宇文元及拥兵自重。五十万大军,东陵号称拥有百万大军,宇文元及就占了一半,皇上怎么能容。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宇文元及五十万大军在手,他日挥兵北上,皇上也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不知。” “私募?他好大的胆子呀,他就不怕死吗?”凤轻瑶目光犀利,直把苏嘉铭心虚的别开眼:“这事他自有盘算,你应该明白他不是鲁莽的人。” 凤轻瑶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一声,正因为明白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宇文元及是九皇叔的人,而苏嘉铭如此帮宇文元及,也就说明苏嘉铭也是九皇叔的人,同样还有蓝九州与步惊云了。 凤轻瑶隐约明白九皇叔要做什么了,只是他想不明白,那个位置他要的话,需要这么麻烦吗? “既然他有盘算,那这事和我说又有什么用,苏公子你们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也没有掺和的打算,我就是一个平民小老百姓,我只想过清静的日子。”造反,这种事情她做不来,她讨厌战争,战争就代表死亡。 医生是上帝唯一的手,可这双手能救得人却不多。 苏嘉铭苦笑,这凤轻瑶还真是聪明,一点就透:“轻瑶,清静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奢侈,你既然和那人牵扯上了,就永远别想清静,远的咱不说,先说近的吧,御史弹骇这事你就脱不了干系。” 那人是谁,大家都清楚。 凤轻瑶闭上眼,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是呀,她和那人脱不了干系,她身上已经贴上了九皇叔党三个字,无论九皇叔争不争,她都必须站在九皇叔的身边,因为九皇叔败了,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 “我真帮不上忙。”凤轻瑶叹了口气,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能帮什么,五十万大军的粮食,她怎么筹的出来。 古代粮食产量极低,白米饭更是奢侈的东西,平民百姓一辈子也吃不上几口白米饭。 粮食这种东西,在华夏一直就是缺的,就是在现代华夏还要进口大米小麦。 她是军医,不是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的弟子,她毕业于医学院而不是农业大学。 术业有专攻,这完全超出她的专业范围,凤轻瑶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实在是能力有限,凤轻瑶轻敲着脑袋,一副沉思的样子…… 苏嘉铭有些小失望,好在他不像九州那样,对凤轻瑶抱极大的希望,帮不上就帮不上吧,他们一群大男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一个女人又怎么解决的人。 “我再……”想想办法吧。 后面的话,还来及说出来,凤轻瑶突然睁开眼:“我想到办法了。” 这个时候还有很多可以食用的东西,没有被挖掘出来,有些都可以做主食,她这么做不是为了九皇叔,而是在战场上拼命的士兵。 她很清楚,在战场要是士兵不吃饱,那就是要他们的命,为了那些士兵她也不能藏着捏着。 “你说什么?你有办法?”苏嘉铭直接站了起来。 凤轻瑶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凤轻瑶将苏嘉铭带到孙府的书房,抽出一叠白纸,拿出自制的碳笔,直接在白纸上画上起来。 别得不知道,但红薯和土豆凤轻瑶却是知道的,红薯和土豆产量极高,也能当主食吃:“这两样东西可食用,而且产量高,你派人去找种子,然后大面积的种植,这东西要是有收成,可以撑一段时间。” “这东西?我见过。”苏嘉铭眼睛一亮,他曾在某个小城镇见过这玩意,一堆一堆的放在那里烂掉,原来他还以为这东西不能吃,原来是因为产量太高,太多。 “见过那就更好办了,你派人把找到后,找当地的百姓学习一下种植的方法,这东西没有水稻那么娇贵,旱地都行,在边境那种地方种上,也不是难事。”凤轻瑶并不惊讶,土豆和红薯自古有之,只不过没有人把它们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先不说它们好不好吃,营养价值高不高,单说它们产量高就足已了,至于杂交水稻的种子?那还是算了吧,除非她重新会回去读农大。 “这东西真像你说那样,产量极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当然他也不会让士兵天天吃这个,混在米饭一起呀。 “以我的人品保证。”凤轻瑶就算不是农业大学的,也知道这个。 “那好,我这就派人去找,希望它们能尽快有收成,以免青黄不接。”苏嘉铭宝贝将这两张纸收起来,他没想到凤轻瑶这里居然真有办法,看样子还是蓝九州了解凤轻瑶。 这个女人口风真紧,不问什么都不说,只是她怎么知道的呢?看她这个样子绝不可能是懂农事的人,不过这事苏嘉铭只放在心里,不敢问出来。 凤轻瑶点了点头,提供土豆和红薯两种食物,可以长久的解决,只是眼前的问题吗? 既然已经提供了一个办法,凤轻瑶也不再藏着,又说出另一个办法:“其实,你们可以试着和南陵、西陵买粮。尤其是南陵,我听说南陵两位皇子在争权,如果这个时候有强大的外援出现支助某个皇子,他们肯定会愿意从南陵国库给你们倒腾粮食。” 政客们从来不介意损失国家的利益,已便让自己利益最大化,这种事她见多了。 “这个我也有想过,只是通过国家筹粮,很容易被人盯上,那些人肯定会去查,这大批量的粮食流向何处,到时候鱼没吃到惹一身腥就麻烦。”苏嘉铭摇头否绝,他们的行动见不得光,不能捅到国家层面上去。 “不能从国买粮,那就让粮商把粮食吐出来。”凤轻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就当是回报宇文元及在皇上寿辰上帮她的事,她现在也帮宇文元及一把。 凤轻瑶绝不承认,她是为了帮九皇叔! 379心疼,凤轻瑶的支持者 ??379心疼,凤轻瑶的支持者 “让粮商把粮吐出来?他们肯吗?各国的粮商都大有来头,背后都是世家背景,用强硬的手段根本行不通,别说我们了就是皇上,也没办法从那些粮商手中抢粮。”蓝九州也打过粮商的主意,可是很难。 小事上,他们能要挟一下世家,可这种关乎到家族利益的大事,世家是不会让步的,世家人太顽固了,他们把家族利益看得比命还重要。 “谁说要用抢得,你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吐出来。”凤轻瑶眼中闪着诡异的精光,把苏嘉铭吓得够呛,总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苏嘉铭还没有问,凤轻瑶就示意苏嘉铭低下头,附在他耳边将自己的办法说出来……苏嘉铭先是迷惑不解,随即双眼一亮:“好办法,我觉得可行,虽然风险大了一点,但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 “既然可行,那就动手吧,总不能让将士们饿肚子。”骨子里,凤轻瑶也把自己当成一名军人。 “好,我回去好好谋算一下就动手,作为报酬你凤府重建的事情,就全部交给我了,我保证不要你花费一个铜板,就替你把凤府重建出来。”苏嘉铭豪气的一拍胸膛,大方的许诺。 “你要替我重建凤府?”凤轻瑶不解,苏嘉铭这个奸商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对,作为你帮忙的谢礼,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苏嘉铭笑得如同狐狸,哈哈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重建凤府的事情弄到手了,而且还没有引起凤轻瑶的怀疑。 “你帮我解决了粮食的事情,而且按你说得办,这事要是成了,我还能从中大赚一笔,重建凤府不过是小钱,我还出得起。怎么?你不愿意?要是不愿意那也行,你说吧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以退为进,是谈判高招,苏嘉铭用得炉火纯青,凤轻瑶根本察觉不出,这只外白内黑的狐狸到底想什么。 因为不能用王家工匠,凤轻瑶本就在纠结,凤府重建要去哪请人,现在苏嘉铭主动帮忙,再看苏嘉铭一副只为报达你的样子,凤轻瑶也不多想,当下点头就同意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派人去凤府,先把凤府那些废墟给清了。”苏嘉铭见目的达成,脸上笑意更浓。 凤轻瑶再聪明、见识再广也就是一个小女孩,他三两句就把凤轻瑶的事情全部搞定了,想想就觉得有成就感呀,和凤轻瑶打交道,比和秦宝儿那个琉璃娃娃打交道有趣的多。 “好。”看苏嘉铭一副急切的样子,凤轻瑶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多想,只当苏嘉铭想早点解决这事,毕竟她根本想不到,凤府有什么值得苏嘉铭打主意的。 目的达成,苏嘉铭告退,回去的路上,想着今天定要在蓝九州面前显摆一番,他今天可是把两件大事给解决了,尤其是粮食的事情,如果凤轻瑶的办法有效果,近期和远期的麻烦都解决了。 果然,只有凤轻瑶才适合蓝九州! 苏嘉铭走后,凤轻瑶准备去找孙正道或者孙夫人,可不想她刚起身,孙府的下人又来报:“宁国公夫、世子夫人、晋阳侯夫人来访。” 小小一个太医院院首,还没有资格让这三位夫人同时造访,这三人明显是冲着凤轻瑶来的。 如果是以往,凤轻瑶肯定称病不见,可现在吗? 她需要这些夫人出手,替她打压未来的淳王妃云华公主,所以打好关系是必要的。宁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是前来道谢的,准备的谢礼颇为丰富,一进来世子夫人就朝凤轻瑶行了个大礼,凤轻瑶连忙避开,不敢受礼,却被晋阳侯夫人给按住了:“轻瑶,这一礼你受得起,要不是你心柔母子三人就……” 说到那天的凶险,晋阳侯夫人眼睛一红,女人生产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心柔是命好,遇到那么好的夫君,又遇到凤轻瑶这个仁心仁术的女大夫。 “轻瑶姑娘,我姐姐说的是,你是心柔的救命恩人,这一礼受得起。要不是两个孩子太小,不方便带出来,我一定让他们来亲自道谢,没有轻瑶姑娘仗义相救,就没有心柔母子三人的今天。世子爷一直想要亲自向凤小姐道歉,只怕扰了凤小姐你的清静。” 宁国公世子夫人就是当日难产的那个孕妇,温婉知礼,一看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不过身形较小,即使出了月子,看上去还是很瘦弱。宁国公夫人也在一旁笑着附和,直言凤轻瑶当得起,要不是凤轻瑶他们宁国公府,哪能迎来两个小金孙。 “夫人言重了,轻瑶是大夫,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凤轻瑶不再推拒,大方的受礼。 宁国公夫人这才高兴起来:“轻瑶姑娘,说来也是我们不好,之前一直就想去府上拜访,递了几次牌子,都被皇后给驳了回来,后来想去凤府却又……” 说到这里,宁国公夫人也是万分的羞愧,凤轻瑶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们宁国公府却避而不出,这样对待恩人,有失礼数。 “夫人客气了,夫人的好意轻瑶记下了,多谢夫人的厚爱。”凤轻瑶也听说,宁国公夫人在她被关禁闭时,屡次提出想要见她的事情,说实在她还是蛮感激的,至少这一对婆媳还算知恩图报。再说了,御史弹骇九皇叔和她的事情,宁国公府肯定也是收到了消息,这个时候来又何尝不是表明,宁国公府站在她这一边的意思。 不知不觉中,她凤轻瑶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人脉,凤轻瑶朝宁国公夫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却不想让这位吃斋念佛,大气稳重的宁国公夫人瞬间红了眼眶:“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 对别人的好她不记,偏偏别人对她一点好,她就记在心中。 这么善良的孩子,那些人怎么就狠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她,没爹护,没娘疼的孩子,实在是可怜…… 宁国公夫人握着凤轻瑶的手,想着凤轻瑶短短半年遭遇到的事情,不停地摸眼泪。 这要是凤将军和凤夫人还在,肯定会心疼死,为人父母者,哪容得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欺凌。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九皇叔一句:想要当本王的正妃,先证明自己比凤轻瑶强。又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380公敌,凤府重建遇麻烦 ??380公敌,凤府重建遇麻烦 凤轻瑶还不知道九皇叔放出了一句,让她成为东陵,乃至整个九州大陆女人公敌的话,她这个时候正想办法哄宇国公夫人呢。 她不怕女人的眼泪,女人的眼泪也无法让她心软,可宁国公夫人的眼泪却让她慌了,聪明如她,此时却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安慰宁国公夫人。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都没有体会这种类似母亲、长辈的关爱,面对宁国公夫人这种长者的关心,她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她天生就缺少亲情、缺少长辈的关爱,她可以冷静的与人谈利益得失,严肃的与病人家属谈病情和医治方案,甚至在军方大佬面前,她也一样可以侃侃而谈,可偏偏……她不懂得如何与一个类似母亲的长辈相处,面对宁国公夫人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慈爱,凤轻瑶即不舍又无措,最后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她不懂得讨长辈的欢心。 世子夫人是个体贴细致的人,见凤轻瑶局促,上前打着圆场,对凤轻瑶极是维护。 虽然凤轻瑶的名声不好、风评不好,可世子夫人却从晋阳侯夫人口中知道,凤轻瑶和外界传闻的不一样,凤轻瑶是坚强善良的女子。 当初为了救她,凤轻瑶险些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残暴、浪荡、无耻的人。 “你看看我,人老了就是多愁善感。”宁公国夫人笑着止住泪,拍了拍凤轻瑶的手背:“好孩子,别担心,天大的事有爷们在外面顶着,不会有事的。”怎么的也是勋贵之家的夫人,那什么九皇叔奸淫侄媳的话,宁国公夫人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含蓄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支持,和宁国公府的支持,他们支持的是凤轻瑶,不是九皇叔。 “有夫人这句话,轻瑶就放心了。”凤轻瑶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心里却很感激宁国公府的支持,当初她也不过是本着医生的职责行事罢了,却不想收获到了意想不到的助力。 离去前,晋阳侯夫人悄悄在凤轻瑶耳边说了一句:温家的大小姐成婚三年无所出,三天后温家大小姐要去晋阳侯府拜访她。 后面的话晋阳侯夫人没有说,可凤轻瑶却是明白,晋阳侯夫人这也算是帮她,温家不是王谢那种顶级世家,但在二流世家中,温家也算是有份量的。 “多谢。”凤轻瑶领了对方的情,这个时候她的确需要这些关系。 送走了宁国公夫人三人,凤轻瑶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用这双手攀交了这么多权贵。 以前在军方医院时,凤轻瑶见多了那些利用医术攀上军方高官的人,也见到多医院的护士讨好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情况,那个时候医术只成了一种手段,一种谋锦绣前程的手段。 那时的她根本不懂变通,再加上她年纪轻,也不可能去医治军方大佬,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用医术去搭关系,再说她要搭关系干嘛,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 那个时候她在军方医院,只和一个人很熟,一个年轻的空飞中校,三年在空中飞中三百多个小时,是空飞基地最出色的年轻人,号称空军新星。 他每隔几个月都要去医院疗养,因为长得好即使没有听说他有什么背景,也有一堆年轻的女医生和护士挤上去,不过那人面冷心狠,不少女医师和护士在他那里吃了排头。 她刚到医院时,因为太过冷清,再加上长得出挑,成了女医师和女护士的公敌,被人算计负责他。 想起来,他们的交情也挺好玩的,几乎是打出来的,那个时候凤轻瑶还没有上战场,也不会什么格斗的本事,她制服对方完全凭着手中药物,把人放倒,直接压在身下,命令对方合作一点,不然废了他。 却不想,这一打倒成了朋友,凤轻瑶对那人根本没有起什么心思,本以为他们可以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可不想半年后对方的母亲找上门。 某军区的总参谋长夫人,很和气的告诉她,她儿子不会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如果玩一玩的话,她也不会管着自己的儿子,只不过让她注意点,别玩过火了。 后来,她离开军区医院或多或少也和这件事有关吧,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浮不燥,不争不夺。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凤轻瑶紧紧的紧握双手,闭上眼,既然卷入了这样的环境中,那就没有必要再故作清高了,医术是她唯一能接近权贵的手段。 凤轻瑶刚说服自己,又听到下人来报,谢三公子上门,紧接着血衣卫总指挥使的夫人也上门。 凤轻瑶无语看天,有人挺她是好事,可这样扎堆的接待人,她累呀! 她终于明白古代的女人为什么不工作了,这迎来送往还真是一个力气活,耗时又费心,最主要并不是所有人说话,都像宁国公夫人那般直接,一个个拐弯抹角,绕得她晕头转向,才明白对方是关心她,隐晦的表示支持。 她好累呀!凤轻瑶一整天都忙着招呼来访的人,晚上沾床就睡着了,第二天睡到太阳晒屁骨才起来,草草的用了早膳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乌衣巷,怎么说今天也是王煜陵的好日子。 站在乌衣巷外,看着王家十里红毯,权贵云集,凤轻瑶笑了笑,无声的说了一句祝福的话,转身离去。 这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也不是她能进去的地方。 “皇上驾到!” 凤轻瑶刚离开乌衣巷,东陵国最尊贵的人就抵达了王家,王煜陵亲自出来迎接,在出来的刹那,若有所思地朝乌衣巷口看了一眼。 “大哥,怎么了?”王七见王煜陵失神,连忙小声提醒。 “没事。”王煜陵连忙收敛心神,是他想太多了,轻瑶怎么可能会来,王煜陵打起精神,应付四周的人。 今天是他的战场,过了今天他就是王家家主,手中的权利大了,身上的责任也重了,可是他也更担心凤轻瑶。 知道九皇叔那句话后,他就担心凤轻瑶会被人刁难,可他现在根本腾不出手来帮凤轻瑶,只能希望凤轻瑶能撑过这一关了。 王家热闹非凡,孙家却是寂寂无声,凤轻瑶回到孙家时,依旧只有孙思阳一个人在,孙正道和孙夫人不知去哪了。 “思阳,你爹和娘呢?” “我娘去庙里小住了,我爹进宫了,说是淑妃身体不适,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在宫里守着。”对于这样的事情,孙思阳已经习以为常了。 凤轻瑶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当天,王煜陵悄悄离开了皇城,凤轻瑶没有去送,王家明显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苏嘉铭动作迅速,第二天派人去清理凤府的废墟,可还没有动手,就被官府给制止了,原因是…… 381地契,凤府要被收回 ??381地契,凤府要被收回 “你说什么?凤府是公家的地,现在要收回?”凤轻瑶的好心情,被苏嘉铭给破坏了。 苏嘉铭连连点头,他今天心情也不好,亲自坐镇凤府,在废墟里找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苏嘉铭怀疑蓝九州逗他玩,骗他给凤轻瑶做白功,虽然他原本也不报太大的希望。 “是的,官府说凤府是官宅,地契在官家手上,现在官府按律收回,轻瑶,你手上有凤府的地契吗?如果有的话我们还能官府,要是没有……那块地你就没有资格重建。” 苏嘉铭真正是头痛了,心中暗骂蓝九皇,既然让他给凤轻瑶重建凤府,怎么就不把事情都解决好了,临到动工时又出这么一个事。“地契,我怎么可能有地契。凤府被一场大火全烧了,别说我原本就没有地契,就算有我也拿不出来,凤府是皇上当年赐下的宅子,官府应该有备案才是。”凤轻瑶觉得自己真是白痴,来这个地方这么久,居然忘了把凤府的地契拿到手。 在现代买套房子,也记得拿房产证呀,这地契可比房产证有用多了,房产证只有七十年的所有权,可地契却是终生使用权呀。 苏嘉铭苦笑,这事也怨不得官府找凤轻瑶麻烦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凤府那块地就是官府的,按理御赐的宅子在你父母死后就可以收回,官府的人一直没有收府,估计是看在你是睿王未婚妻的面子上。” 凤轻瑶哑然,这么说来官府也是按规矩办事,然后按规矩那宅子与她无关了。 “轻瑶,要重建凤府不一定要在原址上,要不我们重新买一块,或者买一个宅子推倒重建。”苏嘉铭提出解决的办法,在他眼中,凤府那块地已没有价值了。 “不行,如果找块地重建,凤府还是凤府吗?我要在原址上重建。”凤府被烧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不能在原址上重建,她更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还说,要给父母建衣冠冢,结果…… 一把火把凤府烧干净了,什么都没有了。 “轻瑶,那块地不是你的,那是皇家的地上,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苏嘉铭说到这里,突然打了个突,看凤轻瑶的神色也有点不对劲。 “苏嘉铭?你怎么了?”凤轻瑶被苏嘉铭看得头皮发麻,那眼神怎么那么怪。 苏嘉铭一个机灵,很快回过神来,立马摇头:“没事,没事,轻瑶既然你非要在原址上重建,那就想办法拿到凤府的地契。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既然是官府折腾出来,你就去找官府。这皇城什么都不多,就是权贵最多,你找人帮你疏通一下关系,把凤府的地契拿到手。” 苏嘉铭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凤府重建遇到麻烦,十有八九和九皇叔有关,皇上根本不会记得这种鸡毛算皮的小事,其他人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凤轻瑶,毕竟外人并不知凤府对凤轻瑶来说,意味着什么。 苏嘉铭颇为同情的看向凤轻瑶,九皇叔果然狠,算计凤轻瑶来,一点也不手软。 “只能这样了,凤府的地契我无论如何也要拿到。” 凤轻瑶接受了苏嘉铭的建议,想着找什么人疏通关系,可一打听却发现,这事她不占理,宁国公答应帮她去问问,不过让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官宅是不会买卖的,再有钱也没人搭理你。 凤轻瑶只得先谢过,心中暗叹一口气,要是王煜陵在皇城就好了,至少她还可以找王煜陵帮忙,可王煜陵不在皇城了,她又不能拿这种事去找王家。 九皇叔倒是一个极好的人选,可九皇叔此时正被御史弹骇,再插手她的事情,不是给御史送证据吗,再说了……她实在没办法开口求九皇叔。 她凤轻瑶最讨厌求人,为了凤府的事,她求了不少人,可真不想求到九皇叔头上。 凤轻瑶和顺天府也算有点小交情,大大小小也帮了顺天府伊几个大忙,可当凤轻瑶说起这事时,那卫大人却一脸为难,只推脱这事他办不了,让凤轻法郁闷至极,可又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本想接第二天去血衣卫总指挥使陆少钦的府上,可想到晋阳侯夫人那件事情,凤轻瑶想想还是去晋阳侯府,替温家大小姐诊治。 结果出来温家大小姐身体很好,房事正常绝不会不育,听到温家大小姐的夫君小妾数十人,却一个也没有生孩子,凤轻瑶委婉的提醒,问题可能出在她夫君那。 温家大小姐一听,只说她会考虑,婉约的提醒凤轻瑶,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凤轻瑶点头应承,待到温家大小姐走后,晋阳侯夫人留凤轻瑶说话。 不外乎就是安慰她,御史弹骇的事情被皇上搁置了,那几个御史已不敢再说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至于凤府的宅子,晋阳侯夫人也算是转答宁国公的话,那就是:没戏!让凤轻瑶别折腾。 凤轻瑶听了沉默不语,凤府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放手。 “轻瑶,你也别执着过往了,我手上有几处宅子,地段好,环境也好,你要喜欢挑一处,我按市价转给你。要是我手上你不满意,心柔手上还有几处宅子,你随便挑一个。” 晋阳侯夫人是真心为凤轻瑶打算,皇城的地有限,宅子也有限,她手上又有钱,根本不需要卖宅子,这伙愿意给凤轻瑶,那可是天大的情面。 “多谢夫人的好意,轻瑶再想想办法。”如果买一处宅子可解决,她早就买了。 她是一个固执的人,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比如凤府,在她心中就是她的家,她的家凭什么要被人占去。 第二天,凤轻瑶去见陆少钦,凤轻瑶一说来意,陆少钦就直接拒绝:“轻瑶,咱们也算是交情匪浅了,你开口我能办到的事情,我肯定给你办到,但这事我真不帮不上忙。”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再纠缠就落了下乘了,凤轻瑶也不再多说,陪陆夫人闲聊一伙后,在陆府用晚膳才回孙府,离去前陆少钦提了一句:“这事上面有人出手,你想要凤府的地契,就去找上面的人。” 凤轻瑶一怔,回过神后连忙道谢,坐在马车上,闭目沉思。 上面有人出手了,连陆少钦都忌惮的人,那只有皇子皇孙了,这样的事情她可以求肃亲王出面。只是她要拿什么求肃亲王呢?再说,这么一件小事,肃亲王怕是不愿意出面。 凤轻瑶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没权没势在皇城生活还真是累,就在凤轻瑶思索找什么人解决这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凤轻瑶心情不好,语气也越发的冰冷。 “咦,凤轻瑶,真的是你。”马车外,传来翟东黎的声音,凤轻求撩起车帘,看到翟东黎一身军装,身后跟着一队侍卫。 “翟东黎,你怎么在这?”凤轻瑶一脸不解,她走的可不是大道,翟东黎身后还有兵呢,怎么也不可能走到这条街上来。 “看到孙家的马车,我猜就是你,所以过来看看。”王煜陵离去前,再三交待翟东黎,平时多看着凤轻瑶一点,上次暗杀的事件,万一要是再演,凤轻瑶就麻烦。 这不,晚上看到孙家的马车,翟东黎就多了一个心眼。 “我刚从陆府出来了。”凤轻瑶指了指不远处的陆府,让他放心,她没有乱闯,暗杀的事情她也担心,不过她的人脉有限,根本查不到幕后之人。 翟东黎知道凤轻瑶有分寸,也不再多说:“你自己当心点,晚上没事就别出门,如果实在要出门派人去找我,我派兵保护你。” 凤轻瑶借住在孙家,翟东黎也不好把上次的侍卫调过去,一切等凤府建好再说吧。 “多谢,我会注意的。”凤轻瑶神色淡淡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可翟东黎却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也没多想,只点了点头道:“那行,你早点回去吧,我还有差事在身。”“差事?最近皇城有事吗?”凤轻瑶敏锐的发现不对劲。 翟东黎上前,附在凤轻瑶的耳边:“西陵的二皇子西陵天宇秘密来东陵求医,这伙正在皇宫见皇上,我负责保护他在东陵的安全。” “西陵的二皇子?”凤轻瑶反应极大的叫了一声,吓得翟东黎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都说了是秘密。” 凤轻瑶连连点头,拍开翟东黎的手:“我知道,你有差事再身,快走吧。” “行,我走了。你自己当心一点。”翟东黎转身交待,派十个侍卫护送凤轻瑶回去,凤轻瑶也没有拒绝,此时她全部心思,都放在西陵那未曾谋面的二皇子身上…… 这个人,九皇叔曾在别院提过一次,凤轻瑶可以肯定,这人与九皇叔关系不一般,而凤府地契的问题,也许就出在这个人身上……凤轻瑶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冷傲的笑,今天出门还真是对,收获实在太大了。 接下来,她知道如何做了! 382耐心,谁先急谁就输了 ??382耐心,谁先急谁就输了 凤府地契的事情到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凤轻瑶也不敢确定,只不过凭着女人直觉和对皇城动向的了解,凤轻瑶可以肯定这事是针对她的,而且和西陵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找到了关键所在,凤轻瑶就不再着急,她越急对方就越高兴,凤轻瑶从陆府回来后,就不再有动作,对外摆出一副放弃的样子。 晋阳侯夫人和宁国公世子都松了口气,连忙上门把自己手上几套宅子拿来给凤轻瑶挑,凤轻瑶笑着拒绝了,说是自己日后寻块地再建。 凤轻瑶让苏嘉铭帮她租了个三进的宅子,原本想买的,可凤轻瑶发现自己没钱,苏嘉铭虽然大方的说要送她,可凤轻瑶拒绝了。她凤轻瑶又不是被人娇养的金丝雀,非得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租房子的钱是宁国公夫送来的诊金,一千两,凤轻瑶没有推拒,爽快的收了下来,医生收诊金是正常的事情。 搬出孙府的那一天,依旧没有见到孙正道,只和孙夫人告别了一声,凤轻瑶总感觉孙正道有事瞒着她,几次寻问却被孙夫人笑着给踢回来了,只说没事,官里贵人生病,身为太医院院首很忙。 凤轻瑶没法,她虽和孙思阳有师徒之名,可也不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只提醒孙思阳暗中注意一点。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凤轻瑶的新宅就在皇城西区,离苏府很近,环境幽雅、别致精巧,绿意盎然,阴凉舒适,有江南小园的味道,说实在话和凤府相比,凤轻瑶觉得这小院,更适合她住。 小院虽好,可不是她的家,凤府她誓在必得! 入住西区小院,凤轻瑶便关门安心的过日子,小院有苏家送来的婢女、翟东黎送来的护卫,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王煜陵之前带回去的佟瑶与佟珏也回来了,有这两女的贴身服侍,凤轻瑶从不需要为生活琐事而忙碌。 一切和在凤府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住在小院越久,她对凤府的想念越深,在小院呆了半个月,天已入秋,很多事情也有了结果。 朝局的动荡平稳了下来,出了很多新贵,有皇上的人,也有世家的人,还有一些没有站队的人,新面孔增多,自然就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将秋的萧条冲淡了几许,可凤轻瑶知道,再过一个月,等到其他三国皇子走后,皇城会再被血洗礼一遍。 新贵出现,那些老官自然是死地死、贬地贬了,而秋后是问斩的好时间,凤轻瑶听到这事,只是叹息了一声,她只是开了个头,后面的事全是由几位大人物推动的,与她无关。 除了朝局上的事情,好几件大事也敲定了,北陵凤谦和安平公主的婚事定了,据说是九皇叔一手促成的,北陵凤谦再三感激九皇叔,九皇叔与北陵的关系日渐转好,北陵凤谦已回国,准备迎娶一事。 西陵云华提出不嫁给东陵子淳,要东陵子淳入赘西陵,皇上气得拂袖而去,九皇叔出面,摆平西陵云泽,西陵云华含泪收回自己无礼的要求,也回国待嫁了,不过西陵云泽却是留了下来。 “九皇叔真是厉害,逐一击破,南陵呢?南陵锦凡与苏绾如何了?”凤轻瑶把国家大事,当八卦听,不甚在意的问向苏嘉铭。 没错,这些消息都是苏嘉铭透露给她的,至于苏嘉铭的目嘛,凤轻瑶没问,也不认为有问的必要。 “不知道,没听说南陵那边有出什么,好像他们还没有放弃,要九皇叔娶苏绾的事情,九皇叔这次没有一口拒绝。”苏嘉铭双眼贼亮,盯着凤轻瑶眼也不眨,似乎在等凤轻瑶发怒。 可惜,苏嘉铭失望了,凤轻瑶只是“哦……”了一声,便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拿这个来试探她,真没技术含量,九皇叔要是愿意娶苏绾,早就娶了,至于拿她当挡箭牌嘛。 看苏嘉铭一脸着急的样子,凤轻瑶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冷笑,短兵相接,谁沉得住气,谁就赢了。 九皇叔不就是用凤府的地契拿捏她嘛,当她真什么都不知道呀,她倒要看看,谁先开口求和。 呃……苏嘉铭郁闷了,凤轻瑶这是什么意思,想想苏嘉铭又试探的问道:“轻瑶?你不怕九皇叔真娶苏绾吗?还有凤府那块地你不要了吗?”“九皇叔要娶谁关我什么事呀,至于凤府的地我当然要呀。”凤轻瑶白了苏嘉铭一眼,苏狐狸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直白了。 “呃,你真不在意九皇叔的事?”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也变得太快了吧。 “有什么好在意的,九皇叔的事情,与我何干,我是九皇叔的谁?”凤轻瑶没好气的冷哼,苏嘉铭这才发现,自己这话逾越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连忙问向另一个问题:“那凤府的地,如果你真想要的话,怎么没看到你有动作呢?” 苏嘉铭不解了,凤轻瑶找了那么多人,应该明白这事只有找九皇叔有用吧,只要她和九皇叔开口,九皇叔肯定会替她办好,当然前提是要凤轻瑶付点报酬。 “我能做的都做了,其余的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凤府那块地官府能给我最好,如果实在拿不到,我又如何。自古民不与官斗,我爹虽然被追封为忠义侯,可人已死,我端着一个忠义侯小姐的名号什么也做不了,除非我招婿,让对方继承爵位,也许皇上会看到新任爵爷的份上,赐栋官宅给我。”凤轻瑶说到后面,眼中的笑意更冷。 九皇叔以为她没有退路是吗?她现在就找一条退路给九皇叔看,逼急了,她嫁人! “你想招婿?”苏嘉铭有一种想要昏倒的冲动,凤轻瑶胆子好肥呀,九皇叔都说了,凤轻瑶是她的女人,居然还有胆想招婿的事情。 凤轻瑶眨着美丽的大眼,眼中全是认真与无奈:“是呀,这是最好的办法。虽然我名声不怎么样,可别忘了我有一个爵位做嫁妆,要从世家勋贵中挑个庶子嫁,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凤府那块地实在拿不到手,我就招个婿,当时候皇上封爵的旨意下来,我就顺便讨了凤府废墟做新的忠义侯府,我想皇上不会为难我。” 这是威胁,凤轻瑶相信,九皇叔很快就会听到这话。 真要急了,她凤轻瑶不管不顾的嫁了,吃亏的人不一定是她凤轻瑶,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相夫教子吗,真以为她凤轻瑶嫁不出去呀。 就算被御史弹骇又如何,皇上没有下旨治她的罪,她就是无辜的,有一个爵位当嫁妆,想要入赘的人只多不少…… “你是认真的?”苏嘉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凤轻瑶这也太狠了吧。 凤轻瑶一脸严肃,摆明她不是说笑:“三天,三天之内我拿不到凤府的地契,我就招婿。” 留下这话,凤轻瑶转身走人,不管苏嘉铭会如何想。 383招婿,谁敢娶你 ??383招婿,谁敢娶你 如凤轻瑶所愿,苏嘉铭前脚出门,九皇叔后脚就收到凤轻瑶要招婿的消息,这么大的事,谁也不敢瞒下来。 “招婿?凤轻瑶倒是敢想,不愧为是凤将军的女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想到这么一个两全齐美的好办法。” 九皇叔坐在房里,背对着光,底下回报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九皇叔的语气中,黑衣人听出九皇叔了的不满,咚的一声跪下。 “凤小姐说三天之内,拿不到凤府的地契,她便招婿上门,继承爵位。” “忠义侯的爵位?本王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九皇叔的语速很慢,贵气中透着一股慵懒的味道,一副漫不惊心、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要熟知他的人都明白,这是九皇叔生气的征兆。 这世上能让九皇叔生气的人,实在不多,刚好凤轻瑶是一个。 黑衣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知道九皇叔从为迁怒人,可难免会有意外的时候,书房内静悄悄地,让人份外压抑,恨不得拔腿往外跑。 啪嗒啪嗒……汗珠落地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黑衣人跪在地上,几次想要伸手擦汗,可又不敢,只如同雕像一般,跪在那里等九皇叔发话。 “什么人透露的消息?”九皇叔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九皇叔问什么,回想一下凤轻瑶这几天的行动,将可疑之处提出来:“凤小姐去了一趟陆府,途中遇到翟世子,具体说了什么,属下不知。” “陆少钦吗?他还没有那个胆子。翟东黎,看样子世子爷最近太闲了。”九皇叔轻易的就定了怀疑的人选,事实上这个时候追究谁泄露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找一个人出气,翟东黎是很好的选择。 九皇叔站了起来,一股强大的气压也随之而出,黑衣人额头上的汗珠越滴越快,心中暗暗叫苦,下次与凤轻瑶有关的消息,打死他也不亲自来汇报。 “给翟世子找些事做。”九皇叔朝书房走去,路过黑衣人时,交待道。 “是。”黑衣人恭敬的起身,恭敬九皇叔离去。 “备轿,本王要出府。” 他倒要看看,凤轻瑶知道多少,居然敢拿招婿的事情来威胁他,活腻了。 母亲说得没有错,女人果然不宠,凤轻瑶胆子肥了,居然敢和他讲条件,讲条件就算了,他不介意娇着、宠着,可凤轻瑶居然拿出招婿这种事。哼……她凤轻瑶想嫁,也得看有没有敢娶。 九皇叔平日就够冷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而今天则完全就是一个移动的冰块,走到哪寒气就带到哪。 贴身服侍的太监也吓得不敢上前,生怕把自己给冻着了,小跑得去准备亲王的专用的官轿,待到九皇叔走到门口时,一切已准备妥当,轿夫、侍卫,浩浩荡荡近千人。 这就是亲王出行的派头,九皇叔平时极少用,今天特意拿出来,就是让凤轻瑶明白,在东陵她凤轻瑶想要嫁,也得要看他同不同意。 笨女人,主动来一趟九王府,求他一次很难吗? 他不就是想要凤轻瑶主动去一趟九王府嘛,他还能吃了那个女人不成,坐在轿中,九皇叔越想越气。 那个女人可以去求别人,却偏偏不求他,有事只想着找王煜陵,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不去求他就算了,居然轻易就放出招婿的话,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从皇城东区到西区,这一段路不算短,九皇叔这般声势浩大,早就引来许多人的关注,有不少人直接派家丁跟着,看九皇叔这是要去哪。 凤轻瑶早一步接到了九皇叔亲临的消息,率凤府上下出门跪迎,没办法人家是亲王,她出门跪迎是基本的要求,如果不是九皇叔来得突然,她还得焚香净身,把院子重新整理一下。 “来得真快,这是给我下马威嘛。”凤轻瑶就知道,九皇叔这个人不是好惹的,她上午才说三天之内,拿不到凤府地契,她就招婿,下午九皇叔就来了。 原本,她只是猜测这事与九皇叔有关,现在看来凤府地契一事,完全就是九皇叔的手笔了。 凤轻瑶跪在屋外,远远就看到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开道,身后是一群带刀侍卫,中间是八个壮汉的抬得官轿,很威风很气派,所到之处,百姓纷纷跪下。 凤轻瑶认命地低头,待到太监唱礼时,凤轻瑶匍匐在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轻瑶没有听到“免礼”二字,只感觉一片玄色衣摆在她面前停留了一刻,又继续舞动,紧接着就是咚咚咚的脚步声,九皇叔侍卫直接将小小的西区小院给占满了。 待到九王府所有人马都进去后,凤轻瑶一行人才能站起来:“这个下马威够狠。” 凤轻瑶摇头,九皇叔之前也到过几次凤府,每一次都很低调,今天这般高调的来到她暂住的小院,不会就是给她下马威。难不成九皇叔是怕御史弹骇,所以光明正大的出行,让御史找不到把柄? 凤轻瑶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离这小院三条街,就是赫赫有名的御史街,那里住了不少御史大夫,也不知他们还敢不敢写,估计是没胆了,九皇叔的手段实在残忍。 凤轻瑶可是知道了,第一个上折子弹骇九皇叔的那御史大人,不到三天就被人弹骇奸淫儿媳,而且人证物证俱在。 咳咳,被人当场撞破,你说这事巧不巧?巧到让凤轻瑶全身发寒,九皇叔报复的手段,实在吓人。 凤轻瑶摇了摇头,慢悠悠的往大厅走去,她既然丢开头,就没有退缩的必要,九皇叔来得这么快,就说明他很在意自己招婿,这是她的筹码,好好利用,九皇叔必输。 之前,一直是九皇叔利用她的感情,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罢了,她利用一次也不算什么情况,凤轻瑶一点也不觉得愧疚,九皇叔这是活该! “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进来后,依礼跪拜,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把不满表露在外的凤轻瑶,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事实上,她也没有不满,她今天心情很好,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凤府地契,凤轻瑶就觉得刚刚跪拜值得。 九皇叔越生气,她越高兴。 九皇叔没有看凤轻瑶,对身边的挥手:“下去。” “是。”拥挤的大厅,瞬间就空了,只有九皇叔、凤轻瑶和她身后的两个丫鬟。 “你们也下去。”九皇叔冷声命令道,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威严,佟珏与佟瑶自认也算是有见识的,可这一刻还是吓倒了。 “小\姐?”两个丫鬟低声地寻问凤轻瑶的意见,她们是凤轻瑶的人,自然只听凤轻瑶的话,只要凤轻瑶不开口,她们就是死也不走。 “下去吧。”凤轻瑶并不担心,她可以肯定九皇叔不会拿她怎么样,气势汹汹的来又怎么样,九皇叔真要拿她怎么样,根本不会摆到明面上。 “是。”佟珏和佟瑶乖乖退下,待到人走光后,九皇叔才不紧不慢的道:“起来吧。” “谢九皇叔。”凤轻瑶起身,站在九皇叔面前,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假。 九皇叔面上虽不显,可他心中有气,原本让凤轻瑶坐下的话变成了:“听说你要招婿是吗?” “是。” “看中了哪家的公子?”本王去杀了他。 “正准备相看,如果皇城没有合适的,我就去外面找。”凤轻瑶大大方方,完全没有时下女子的娇羞样,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婚嫁一般。 “主意很大。”九皇叔这话听着像夸人,可实际上却是讽刺,凤轻瑶只当听不出来,半是自嘲半是怄气的道:“没有父母谋牙,自己就得辛苦一些,九皇叔应该明白。” 凤轻瑶更想说,大家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何必为难她呢,要不是九皇叔你出手,我也不会想这个办法呀。 “明白?本王明白什么?凤轻瑶,你给趁早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嫁!”九皇叔自知这件事情是自己先挑起来的,但要他认错,没门! 这事多好解决,只要凤轻瑶去一趟九王府,开口求他一下,他还能为难凤轻瑶不成,可偏偏这个女人,什么人都求,就是不求他,甚至想都没有想到他。 官府,官府,在东陵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改变官府的决策?当然是他了,可偏偏凤轻瑶就是看不到,九皇叔那叫一个气呀。 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想到他头上。九皇叔不知,她凤轻瑶可以求任何人,唯独不会去求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为利益而卑躬屈膝,她做不到。 “嫁人是我自己的事,九皇叔一不是我父母,二不是我兄长,我要不要嫁人,九皇叔人干涉不了。”凤轻瑶半步不退,这个时候谁先退,谁就输了…… 384算心,九皇叔一败涂地 384算心,九皇叔一败涂地 不是你的什么人! 好,好。 九皇叔气极反笑,那一笑尽是如同冬雪融化,可偏偏九皇叔的眼神,却如同寒冰:“凤轻瑶,你居然就为一张地契,把自己给嫁了,你,你有胆量。” 九皇叔气得想说,你要敢招婿,本王就进宫求旨,把你父亲忠义侯的爵位给削了,可一想到凤轻瑶的倔强,九皇叔硬生生把这话给收了回来。 总有一天,他会被凤轻瑶给气死。 “凤府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父母的记忆,为了凤府的地契,我不介意把自己嫁了。”凤轻瑶抬头,与九皇叔四目相对,面对九皇叔深邃、凌厉的眸子,凤轻瑶半步不退。 她没错。 “你敢!”凤轻瑶的桀骜不驯,让九皇叔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的恶劣。 “有什么不敢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怎么就连嫁人的自由都没了。”九皇叔越生气,她越高兴。 凤轻瑶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变态的倾向,看九皇叔炸毛的样子,看九皇叔有气没地方撒的样子,她全身都舒畅。 哈哈哈,你九皇叔也有今天。 “凤轻瑶,你给本王听着,本王现在的确不是你的什么人。但别忘了,本王是东陵的亲王,有本王在的一天,你就别想有嫁人的自由。嫁人,本王倒要看谁敢娶你,凤轻瑶,本王曾告诉过你,没有本王的点头,谁也不能娶你。”一想到凤轻瑶要招婿,要嫁给别人,九皇叔就没有理智可言,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提高,以至于没的看到凤轻瑶眼中,那一闪则过的狡黠与戏谑。 认真,你就输了!这是她和九皇叔几次交手,得出来的真理。 凤轻瑶没认真,可九皇叔却是认真了,在九皇叔跳入西区小院的那一刻,凤轻瑶就知道自己赢了。 “九皇叔你的确是位高权重,可你也不能一手遮天,东陵不行,我就去其他三国九城找,我有一个爵位做嫁妆,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敢娶我的人。”凤轻瑶微扬着下巴,一脸傲气。 这样的凤轻瑶既让人讨厌,又份外迷人,那清傲的样子,就好像世家豪门中娇宠出来的小孔雀,美丽、高傲,让要忍不住也想要娇宠一番。 "哼……凤轻瑶,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有一个爵位,你就可以不愁嫁嘛,本王告诉你,对方有命娶你,也得要看他有没有命享受那爵位。”九皇叔一直很喜欢这样的凤轻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张狂,傲气得无与伦比,让人忍不住想要娇宠。 这才是天之骄女该有的姿态,这才是能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想到这里九皇叔的火气也消了几分,只不过语气依旧不善。 凤轻瑶只看着九皇叔不说话,眼中是绝不妥协的倨傲,九皇叔又好气又笑:“怎么?不服?” “是不服。”凤轻瑶平静的开口,凭什么要她服。 “不服什么?不服本王不许你嫁?”九皇叔理智渐渐回笼,将整件事情理清后,九皇叔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中了凤轻瑶的计。 九皇叔那张面瘫脸一变,双眼微眯,眼中的锋芒瞬间收回,黑眸闪着诡异莫测的光芒,似乎洞悉一切。不好。九皇叔知道她是故意诈他的了。 凤轻瑶一直暗中注意九皇叔的变化,见九皇叔这样暗叫一声,脚一抬转身就想走人,可随即想到,发现又如何,她又不像九皇叔那般,用阴谋诡计,她用得是阳谋。 九皇叔不是说过嘛,在绝对强权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无用,她可没有对九皇叔使阴,想到这里凤轻瑶心安了,站得更稳了。 “凤轻瑶,过来。”九皇叔将凤轻瑶的变化尽收眼底,黑眸深处是浓浓得赞许,可惜没人看得到。 “是。”凤轻瑶压下心中的波涛,上前半步,一脸平静地看向九皇叔。 就算九皇叔怀疑了如何,她死不承认就行了,她就一口咬定,自己带着爵位嫁人就行了。 “再过来一点。”九皇叔明显不满两人之间相隔数米的距离。“是。”凤轻瑶又往前挪,九皇叔依旧不满,直到两人之间,只有半步的距离,一伸手就能拉住对方时,九皇叔才满意了了。 既然不能让凤轻瑶主动去九王府,那就让凤轻瑶主动靠近。 “凤轻瑶,你还想要招婿?”九皇叔旧话重提,只不过这一次言词中满是戏谑。 “是。”凤轻瑶硬着头发道。 “很好,要不要本王帮忙,本王认识的青年才俊肯定会比你多。”死鸭子嘴硬,凤轻瑶要真愿意随便找个人嫁,早就嫁了。 可偏偏他自己被醋火烧昏了头,没想到这一点。 凤轻瑶呀凤轻瑶,你为了凤府的地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也就是本王稀罕你,本王要是不稀罕你,你这招有用吗? 九皇叔心中那叫一个气呀。凤轻瑶使出这招,不就是吃定了他嘛,不就是知道他对她有情嘛,不然的话凤轻瑶这话说出去,哪有半丝份量。 九皇叔那叫一个气呀,他把一切都算好了,却独独没有算上自己的心,结果凤轻瑶什么都没有算,只要把他的心算上,他就一败涂地。 “好呀,有九皇叔保媒,轻瑶可就什么都不用愁了,轻瑶相信九皇叔看人的眼光。”逗她?真当她是一提婚事,就知道咬手帕装害羞的大家闺秀嘛,她要真是这样的人,早就死了。 想要将凤轻瑶一句,结果却把自己堵得不行,明知凤轻瑶这话不是认真的,可九皇叔还是气得不行:“你就这么想嫁人?” “无所谓想不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轻瑶也只是普通人。”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一大把年纪了不娶妻就算了,还不沾花惹草。 要不是……哼哼,那啥亲密接触过,我都怀疑你不喜欢女人,或者身体有隐疾了。当然,后面的话凤轻瑶没有说出来,可话中的意思却是极明显,九皇叔就是想要装作不知道,也不行。 他不娶妻还是他的错了,九皇叔闭上眼,懒得去看凤轻瑶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从他踏出九王府的那一刻,那就输了。 罢了,罢了,他懒得和凤轻瑶计较,不就是凤府的地契嘛,他给还不行嘛。 “凤府的地契,稍后会有人送上来。” 算他白忙一场,这一次凤轻瑶赢了,下次,他一定要让凤轻瑶认输,让凤轻瑶明白,她的男人比她想象中的强势! 385交易,不懂服软的你真让人讨厌 ??385交易,不懂服软的你真让人讨厌 咦? 凤轻瑶一愣,九皇叔这么快就妥协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呀,九皇叔可什么条件还没提 抬头看到九皇叔紧闭双眼,一脸疲惫的样子,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被她极力忽视掉了。 她也知道这个男人不容易,明明不是帝王,却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明明只是一个不问政事的亲王,却拥有让帝王忌惮的势力。这样的人,依皇帝的骄傲与猜疑,怎么可能容忍他的存在? 明面上看,皇上与九皇叔兄友弟恭,可凤轻瑶却是知道,皇上无时无刻不在找九皇叔的错,找杀九皇叔的机会。 九皇叔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在走钢丝,底下是万丈悬崖,两边是虎视眈眈的敌人,每一步他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再无站起来的可能,可是…… 九皇叔再不容易也与她无关,她和九皇叔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想被九皇叔卷入那些皇权斗争中,那样的生活她不习惯。 凤轻瑶吸了口气,将心底那一丝不应该生出来的同情心压下,笑道:“多谢九皇叔,凤府的地契轻瑶收了,九皇叔有什么要轻瑶办的尽管开口,轻瑶一定会尽力。” 终归,还是舍不得这个男人太累,明知这个男人是用房子要挟自己,明明自己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对方也妥协了,可偏偏…… 她心软了。帮吧,帮吧,自己有利用价值也是好事,既然九皇叔愿意花心思算计她,就说明她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被九皇叔放在心上了。 九皇叔皱了皱眉,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杀气顿现。 翟东黎果然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也是无意中知道地契这件事情的,而凤轻瑶应该庆幸他知道了,不然她就别想拿到凤府的地契。 他承认,自己最初是打算拿房契的事情逼凤轻瑶出手,解决苏绾的事情,把苏绾这个女人彻底打到怕。 凤轻瑶太懒散了,不逼她根本不愿意动手,再说,这毕竟是女人的事情,就应该让女人自己解决,可到后面…… 他已经放弃这个打算了,只等着凤轻瑶主动上门求他,他就会把地契还给凤轻瑶,顺便敲打一二,让她学会有事就找他商量。 不是他善心大发,而是不需要了,苏绾已经挑上了凤轻瑶,他很清楚,依凤轻瑶的个性,绝不会吃这个亏。 他本以为,翟东黎最多透露了是他把凤府的地契拿走,是他让官府出面为难凤轻瑶,却没想到翟东黎还真是什么话都说了。 “哼……”九皇叔冷笑,翟东黎你等着忙死吧! 可怜的翟东黎现在已经很忙了,皇城皇子、太子云集,这治安问题就像一把刀,悬在他的头顶上,他怕死了,就怕再出一次暗杀事件,真要有一两个皇子死了,他也完了。 这会儿,他更是冤枉到极点,他根本不知凤府地契的事,更不知九皇叔拿地契有什么打算。 凤轻瑶见九皇叔只看着她不说话,再次提了一句,而能让她主动提出帮忙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你能帮本王做什么?” 九皇叔将心中的怒火对向翟东黎,看凤轻瑶也就顺眼了些,毕竟他的确有过拿地契敲打凤轻瑶,让她服软的打算。 不懂服软的凤轻瑶实在让人讨厌,九皇叔如是想。 “轻瑶是大夫,只会救人。”九皇叔明明早就打算好了,这会儿她送上门,他又不接,真是虚伪,凤轻瑶在心里暗骂,同时唾弃自己的心软。 九皇叔这人就不值得同情。 “会救人吗?西陵国二皇子来西陵求医,众太医束手无策……”九皇叔没有把话说完,只看着凤轻瑶,等她自己接话。 果然是这件事,凤轻瑶叹气,她实在不懂,如果只是为了医治西陵二皇子,九皇叔有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吗?只要他一个命令,她还不得乖乖前去医治吗? 想不明白,凤轻瑶便不再想,九皇叔的心思不是她能弄得懂的:“轻瑶定会尽全力。” “既然这样,你今天晚上做好准备,本王会派人过来接你,西陵二皇子秘密前来,本王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所谓的秘密前来,也只是不对外说,实际上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是。” “本王很期待你今天晚上的表现。”九皇叔起身,大步往外走去,没让凤轻瑶看到他眼中那明显等着看好戏的眼神。 九皇叔一走,凤轻瑶就派人去苏府告诉苏嘉铭,重建凤府的事情可以动手了,有九皇叔保驾护航,没有人敢再打那块地的主意了。 确实,因为九皇叔这么一闹,凤府重建的事情异常顺利,直到凤府重新建起来后,皇上才知道凤府地契一事,皇上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这个九弟还真是有心,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能闹得轰轰烈烈,这么一闹,朕就是再不满,也不能把凤府的宅子收回来。 本来,凤府的宅子归国家所有,就算被皇上赐给某人,日后也能随时收回来,现在直接变成凤轻瑶个人所有,皇上也不好意思抢一个女子的财产不是。 这事搁现代那就是侵吞国家财产,那可是大罪,在古代虽然没有那么严重,可也算是以权谋私,一旦被御史知道,少不了要被弹骇,到时候凤府的宅子一样会被收回。 可九皇叔把这事放到明面上,那些人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堂堂亲王用自己的私宅,和官府换一张地契,这也算是平等交易,至于再转送给别人,那就是九皇叔自己的事情,再说当时九皇叔办这事时,你不阻止,事后再提有什么意义?凤府地契的事情,闹了这么几天,总算告一段落,凤轻瑶大大地松了口气,对于九皇叔提议给西陵二皇子看病的事情,她早有准备,只等见到病患。 凤轻瑶本来信心满满,只是当九皇叔说出那句“本王很期待,你今天晚上的表现”时,凤轻瑶有些担心,她总觉得九皇叔这话很有深意。 而当她看到西陵天宇的伤后,她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九皇叔,算你狠! 386看戏,九皇叔生气了 ??386看戏,九皇叔生气了 凤轻瑶背着特制的药箱,跟随九皇叔的人,来到皇城一别院里,具体是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反正皇城很大,很多地方凤轻瑶都没有到过,也不熟悉。 进去后就看到九皇叔正与一个绝色男子在室内,听身后的人说,那位绝色男子就是西陵的二皇子西陵天宇。 九皇叔本身就仪态高贵、俊美非凡,而在他身边还能有如此风华,可想而知西陵天宇有多俊美,饶是凤轻瑶在见到那男子时,神色也是一怔。 只见西陵天宇清秀俊美,肤色白净,面蕴病容,眉间带着一丝抑郁之气,与西陵云泽的狂傲不同,西陵天宇看上去更平易近人,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衣,端坐于轮椅之中,静若处子,宠辱不惊。 “咳咳……凤轻瑶。”在自己的面前,看另一个男人看到失神,凤轻瑶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九皇叔生气了,可惜气得不太明显,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凤轻瑶回过神来,并不觉得自己失礼,淡定自若地欠了欠身,算是行礼:“见过九皇叔,见过二皇子。” 西陵天宇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太大了,风轻瑶觉得自己短暂失神很正常,不怪她定力不够,只怪对方太强。 “免礼。”一般情况下,九皇叔不愿意让凤轻瑶行跪拜礼,西陵天宇也知道九皇叔与凤轻瑶之间的关系,依他的聪明,当然明白这两人之间定有什么,看在九皇叔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为难凤轻瑶。 “轻瑶姑娘不必客气。”西陵天宇的声音轻柔悦耳,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多谢九皇叔,二皇子。”凤轻瑶当然不会客气,立马就站好,由此可见她多么地讨厌对人行礼。 九皇叔今天是特意来看好戏的,即使对凤轻瑶的“花痴”有些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直接吩咐凤轻瑶替西陵天宇医治。 凤轻瑶也不多说,乖乖上前,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其实西医也讲究望,因为病患与正常人的区别很明显。 西陵天宇虽然面蕴病容,可凤轻瑶实在看不出他像得了大病,他的病容像是常年不见太阳,然后心里抑郁而至,看他坐在轮椅上,不用想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凤轻瑶上下打量西陵天宇,最后视线落在他的双脚上:“二皇子有腿疾?” “是。”西陵天宇浅笑道,但凤轻瑶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落寞与黯然,还有一丝愤怒与难堪。 凤轻瑶并不在意,很多病人都这样,医治无望,心里难免扭曲。其实,西陵天宇与王煜陵境况很像,只不过王煜陵比西陵天宇更豁达、更开朗、更怡然自得。 王煜陵即使眼睛看不到,依旧热爱生命,将自己的生活经营的极好,他从不怨天尤人,更不怪命运的不公,王煜陵永远知道如何做才对自己最好,如何才能让自己活得开心。 而西陵天宇不一样,凤轻瑶明显能感觉对方的忧郁与不甘,甚至带着一丝厌世的情绪,这是病人的正常心态,只不过有王煜陵那么一个淡定自若的人在前,在凤轻瑶眼中,西陵天宇就落了下乘。 “二皇子,我现在要替你检查一下,不知你方不方便。”凤轻瑶将箱放在桌上,寻问道。 西陵天宇正要拒绝,九皇叔适时开口道:“天宇,让她看看。” 凤轻瑶从九皇叔的称呼中明白这两人交情不错,难怪西陵天宇会在这个时候来东陵,原来是来帮九皇叔,对付西陵云泽。 “轻瑶姑娘请便。”西陵天宇虽然答应了,可凤轻瑶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凤轻瑶只当不知,自然地蹲在西陵天宇的脚边。 从凤轻瑶进来时,九皇叔的眼神就一直粘在她身上,自信、严谨、冷漠,凤轻瑶面对伤患永远都是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与她再亲近的人,她亦是如此,好像没有多余的感情一般。 明明讨厌跪拜,可检查西陵天宇的腿疾时,她又能毫不在意地蹲在西陵天宇的脚边,明明是如此卑微的动作,可凤轻瑶做出来,却让人不敢轻视。 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都退下。”九皇叔知道西陵天宇不喜欢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腿疾,当下便把室内的其他人呵退。 凤轻瑶不觉得有什么,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忌讳身上的伤被外人知道,凤轻瑶撩起西陵天宇的裤脚,手一顿,很快就回过神来。 西陵天宇左脚小腿以下整个坏死,左脚更是如同三岁孩童那么大小,干瘦蔫吧,难怪他不喜欢让人看,也不愿意医治,这伤根本没法治。 难怪九皇叔说那句看她表现时,充满幸灾乐祸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凤轻瑶很是不解,这样的伤,九皇叔应该知道治不了,怎么会花这么多的心思让她来治?难道九皇叔知道她能想到办法? 真是怪事。 凤轻瑶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放下,毫不嫌脏地将西陵云泽左脚上的鞋袜退下,将那干瘦如柴的左腿捧在手上,细心检查,智能医疗包也早早地开启了,不过,不需要智能医疗包,凤轻瑶也能检查出来。 干瘦皱巴的小腿,与白皙的柔荑形成鲜明的对比,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至少西陵天宇是这样。 小腿无力地瘫软在凤轻瑶的手心,任凤轻瑶来回摆弄,西陵天宇先是震惊,后是万分难堪,很想将自己的脚收回来,总感觉自己最难堪的一面,被人暴露在阳光底下很羞辱。 可看凤轻瑶一脸认真,没有半丝的嫌弃与厌恶,西陵云泽收回了自己的打算,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凭凤轻瑶检查。 凤轻瑶是第一个看到他的脚伤后没有直接说:“不能治”的大夫,也是第一个看到他萎缩的左脚,而不惊讶的人。 西陵天宇眼也不眨地盯着凤轻瑶的一举一动,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可惜凤轻瑶作为专业的大夫,除了最初的怔忡外,她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 西陵天宇无奈,只得以眼神寻问九皇叔:“她真的能治?”神医谷谷主都说他的脚治不好,难道凤轻瑶可以?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当日神医谷谷主都说王煜陵的眼疾医不好,凤轻瑶不照样治好了?当然也有可能医好他的腿疾。 只是,让西陵天宇不解的是,凤轻瑶不是说师承神医谷吗?难道她的医术比神医谷谷主还要强? 九皇叔摇了摇,表示不知,他纯粹是来看凤轻瑶笑话的,哪里想到没看到凤轻瑶的笑话,反倒看到凤轻瑶极其认真专注的样子。 看凤轻瑶的样子,九皇叔也怀疑,她能让西陵天宇重新站起来。 西陵天宇左小腿就像枯死的藤蔓,早已坏死,天下名医都说不可能医好。神医谷谷主倒是说过可以用移花接木的办法来治。 所谓的移花接木,就是把好人的小腿切下来,再接到西陵天宇的腿上。可这也只是一个设想,西陵天宇为此没少拿战场上残疾的士兵给他练手,可惜至今没有成功。 神医谷谷主成功地将不同人的肢体缝合在一起,可惜并不是所有人的肢体都能愈合,就算能愈合,缝上后的肢体也会慢慢坏死,根本无法正常使用。 最主要的是,有不少人在移花接木后直接病死,这样的情况下,西陵天宇根本不可能冒险。 要是凤轻瑶知道,一定会赞神医谷谷主,这绝对是走在医术潮流的顶尖人物,想法大胆新颖,想众人所不敢想,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说不定九州大陆首例异体肢体移植,就在他手上成功了。 看到西陵天宇腿上的伤时,凤轻瑶也想过异体移植的问题,不过随即又否定了,异体移植的风险太大了,西陵天宇太尊贵了,一旦出什么事,倒霉的一定是她。 在古代,凤轻瑶不担心没有肢体提供者,在任何地方都有贵族和特权这种东西,西陵天宇找到肢体提供者很容易,配型也不会有问题,如果有合适的肢体,西陵天宇有的办法,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提供。 人人平等,这话是上位者用来忽悠普通百姓的,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可能做到人人平等,尤其她现在所处的时代,连表面的平等都没有,普通人为权贵牺牲那是正常的事情,只要西陵天宇一句话,多的是肢体给他挑选。 她担心的是术后排斥,还有手术技术,她一个人做不来异体移植手术,而这里的手术室环境也无法达到她的要求,死于术后感染的病人太多了,她不能冒险。 再说了,她的行医原则和良心,也让她没办法从活人体上取肢体,哪怕对方心甘情愿也一样。 她是大夫,不是屠夫,毁一人救一人,还不如不救,在死亡面前,人人倒真是能平等,她不能剥夺一个人的健康,换取另一个人的健康,这不是大夫该做的事情,所以凤轻瑶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治疗方案,于是她现在就只剩下另一个医治方案…… 她,不会让九皇叔失望! 387皇族,绝不会伤害对方 ??387皇族,绝不会伤害对方 凤轻瑶细心地替西陵天宇穿好鞋袜,不带半丝嫌弃与歧视,自然而然地将西陵天宇的脚放回去,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是极正常的事情,虽然这种活大多数时候是由护士来做,但凤轻瑶在战场上已经习惯了没有护士协助,自己动手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对她来说是正常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却不是。 轰…… 西陵天宇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朝他袭来,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温柔了他那颗冰冷的心。这一刻,西陵天宇的眼中没有别人,只有凤轻瑶,只有凤轻瑶一脸平静,替他穿鞋袜的画面。 这些年来,宫女每天都会替他洗脚、穿鞋袜,可他从来没有一次,像此时这般震撼,让他感觉眼睛泛酸。 自从这只脚废了后,第一次有人用正常人的眼光看他,第一次有人不对他的腿疾露出嫌恶与害怕的神情,第一次有人用正常人的方式为他穿鞋袜,而不是小心翼翼外加惶恐不安。 凤轻瑶……果然与众不同。 “咳咳……” 凤轻瑶都净手回来了,西陵天宇还没有回过神来,九皇叔不得不出声提醒,好在凤轻瑶除了最初的怔忡外,没有其他异常,不然他肯定会呕死。 “我失神了。”西陵天宇收到九皇叔警告的眼神,大方地笑了一声,他虽然觉得凤轻瑶特别,但也不会因为凤轻瑶而与九皇叔翻脸。 他的命是九皇叔给的,他不会忘。 凤轻瑶没有察觉到两个男人眼神的较量,她擦干手后,转身对西陵天宇道:“二皇子,你左腿小脚骨当年被重物压断,大夫处理不到位,以至于小腿以下全部萎缩坏死,除非大罗神仙在世,不然你的左脚不可能再生长。” “大夫处理不到位?轻瑶姑娘是什么意思?”西陵天宇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他早就知道他的左腿不可能再生长,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移肢,不过能不能成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当初替你处理伤口的大夫要么是庸医,要么收了人家的钱,你的左腿之所以废掉,是大夫替你固定时出了问题,造成了二次伤害。” 凤轻瑶是典型的惹事不怕大,一般情况下,大夫不会说出这样的事情,尤其伤患还是皇族,不用想也知道,这事背后牵扯肯定很大。 放在平时,她也不会说,可她今天不爽,很不爽。不爽的原因很简单,九皇叔坑她呀,找这么一个棘手的病人给她治,不是诚心给她添麻烦嘛,而医者的责任,又让她不能轻易放弃。 当然,这并不是她诊断出来的,是她利用洗手的机会,查看了智能医疗包的诊断结果,智能医疗包对西陵天宇的左小腿做了x光检测,从片子来看,凤轻瑶可以断定,他的左腿由于二次伤害被废,而且是人为。 “是大夫的原因,他们故意废掉我的腿?”西陵天宇白皙的脸庞瞬间扭曲起来,那双死水般的眸子也变得狰狞可怕。 “母后,居然是母后,为什么……” 西陵天宇青筋暴出,额头冷汗淋漓,全身痉挛,乍一看还以为是癫痫病发作,走近才发现,他居然是痛到全身抽搐,凤轻瑶怕他咬到自己舌头,忙拿起桌上的茶杯盖,塞到西陵天宇的嘴里。 “冷静点。”凤轻瑶示意九皇叔按住西陵天宇,自己则使劲按摩他的小腿肚,舒展他的四肢,好半晌后,西陵天宇才恢复平静,嘴里的茶杯盖“啪”的一下落地,沾了血、碎了一地。 “我,我没事。”西陵天宇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喘气。 “没事就好。”凤轻瑶也不再多说,从西陵天宇的话中,不难听从他的腿疾与他母亲有关,虎毒不食子,后宫的女人果然可怕。 不过,这些与她无关,西陵天宇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病人,她遵照医生的原则,将病人的情况如实告知罢了,至于幕后的隐情,很抱歉,那不是她需要关心的,她只是一个大夫。 “轻瑶姑娘,多谢。”西陵天宇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脸颊因为刚刚激烈的挣扎,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双眼也泛着雾气,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可惜在场的两个人都不懂欣赏。“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要谢就谢九皇叔,我是欠他人情,才来替你医治。”凤轻瑶指了指不说话的九皇叔。 她不需要西陵天宇记她的好,只要他记九皇叔的好就行。 “凤小姐很关心九皇叔嘛。”西陵天宇笑道,隐含羡慕。 九皇叔面无表情,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小的弧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可下一秒他嘴角的弧度就直接僵住,凤轻瑶说:“二皇子想太多了,轻瑶只希望尽快还了九皇叔的人情,免得再被算计。” 九皇叔脸上的表情一僵,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抬头看到凤轻瑶挑衅的眼神,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在心中暗骂凤轻瑶太不识好歹了。 什么叫再算计她?算计她,是因为她是凤轻瑶,当他闲得没事,什么阿猫阿狗的都会上心?算计她,是因为把她放在心上,是因为认定她才有资格陪他一起面对风风雨雨。 如果不是相信凤轻瑶有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他也不会什么事都把凤轻瑶算计在内,他只想把凤轻瑶拉入他的世界,不让她离自己太远,可偏偏这个女人半点不领情。 呃……西陵天宇愣住了,他没想到凤轻瑶会把话说得这么刺人,更没想到九皇叔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西陵天宇当下便明白,这两人的关系恐怕很不一般,外界传闻根本不足已表明这两者的关系。 一个娇,一个宠,互相在乎,却又互相较量,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肯向对方服软。 西陵天宇看着以眼神厮杀的二人,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有预感,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两人都不会真正地伤害对方,这一生有一个这样的人陪着,也不枉此生了…… 他羡慕,他嫉妒…… “轻瑶姑娘,我的腿疾可还有救?”西陵天宇见凤轻瑶与九皇叔完全陷入到两人世界里,不得不出言提醒,这里还有第三人在呢,他这么大一个人,居然被忽视的如此彻底…… 388命运,你是上帝唯一的手 388命运,你是上帝唯一的手 是救而不是治,西陵天宇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呃……”凤轻瑶脸色一僵,她居然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工作,凤轻瑶不再理会九皇叔,转身对西陵天宇道:“二皇子,你的左腿肌肉坏死很严重,无法再治,想要恢复正常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西陵云泽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听凤轻瑶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等凤轻瑶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二皇子,请你让我把话说完。”凤轻瑶最不喜欢病患这一点,摆出一副认命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无法接受现实。“哦,你继续……”西陵天宇兴致缺缺,腿不能医好,他还有什么好听的? 凤轻瑶并不在意,依旧用平和的声音道:“虽然我不能让你坏死的肌肉重新生长,但我可以让你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什么?凤轻瑶你说什么?”凤轻瑶说得平淡,可西陵天宇听在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个激动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惜右腿长时间不曾走路,再加上他动作过快,脚下一软,就往前栽。 “小心。”凤轻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在西陵天宇扑倒的刹那,上前将人抱住。心中暗道:这二皇子居然比听到他的腿是人为弄残的还要激动。 不过,凤轻瑶可以理解西陵天于对恢复正常的渴望,要知道在战场上,很多受伤的士兵退役都是因为致残,她比一般的大夫更了解这些人对正常生活的渴望。残疾,可以将一个正常人的心智击垮,西陵天宇此时听到自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行走,再激动也属正常。 西陵天宇虽然瘦弱,可怎么说也是大男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凤轻瑶身上,凤轻瑶虽早有准备,可还是站不稳身形,往后趔趄数步。 就在凤轻瑶咬牙,准备把这个男人搭起来时,身上的重量突然没了,不用想也知道人被九皇叔扶住了,毕竟这室内就他们三人。 凤轻瑶松了口气,迎头看到九皇叔责怪的眼神,凤轻瑶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作为大夫,她对男女之防看得较淡,再说她和西陵天宇也没有做什么。 九皇叔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教训凤轻瑶,转身看向西陵天宇:“天宇。”九皇叔的声音不大,却出奇的沉稳,能让人冷静下来,尤其是西陵天宇。 “对不起,我失态了。”贵公子就是贵公子,哪怕西陵天宇有明显的抑郁症,恢复的速度也比常人更快。 凤轻瑶知道,西陵天宇这是压抑自己的真性情,看他这样子,凤轻瑶突然觉得皇家的人真可怜,连真实的感情都不能有,就算有也不能流露出来。 就比如九皇叔,常年冷着一张脸,好像从来没有多余的情绪一般,可是凤轻瑶却知道,是人就不可能没有喜怒哀乐,九皇叔也有,只不过压抑得太深,久而久之,别人习惯了,他自己也习惯了。 “没事,我能理解,二皇子要是冷静下来了,咱们就谈谈,看看你能否同意我的医治方案。”凤轻瑶神色淡淡,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西陵天宇见状,也不再纠结自己刚刚失礼的事情,心中对凤轻瑶的好感蹭蹭往上涨,这凤轻瑶处惊不变、泰然自若的样子,实在让人喜欢。西陵天宇眼神含笑,示意凤轻瑶说下去,随即想到凤轻瑶对他的称呼,便有意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轻瑶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叫我天宇就好了。” 一般人听到一个皇子如是说,就算不激动也会顺势应下,偏偏凤轻瑶不一样:“不了,叫二皇子我自在一些。” 她没兴趣和西陵天宇交朋友,病人与大夫这个关系就足够了,西陵天宇虽然失望,但却没有多言。 倒是九皇叔很满意,他以为凤轻瑶这是委婉地向他解释,刚刚她与西陵天宇抱成一团是意外,知道他不满,便故意拉开距离。 只能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二皇子,你的左腿已经坏死,我建议你将坏死部分切除,然后移肢。”凤轻瑶尽量把话说的对方能够听懂。“移肢?神医谷谷主所说的移花接木?你能做到?”西陵天宇很清楚,他的腿现在只能用这个办法,虽然他很排斥在自己身上装一截别人的东西,可比起能正常行走,这些都可以克服。 “是移肢没错,不过,我说的方案,应该和神医谷谷主的有些出入。”凤轻瑶见过神医谷谷主,知道他是一个医学怪人。 凤轻瑶很敬重那个老人,在她眼中,神医谷谷主就是医学天才,当然天才与疯子就在一线之间,端看世人怎么看他。 再说,她的医术,在世人眼中是师承神医谷,而神医谷也没有否认,就这么替她担下了这个事,所以她并不排斥神医谷。 “有何不同?”西陵天宇尽力压下心中的激动,用平缓的声音寻问,只是他那紧握的拳头,还有手心的汗水,都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康复在望,他要能不激动,那就不是人了。凤轻瑶怎么可能不知患者的情绪变化,但她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优秀的医生会体谅患者的心情,既然对方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紧张与期待,那她就不知吧。 手上空空的,让凤轻瑶很不习惯,转身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炭笔和写字板,一边写医嘱,一边道:“二皇子,我给你做的移肢术,不是从人身上切除肢体,而是为你制作合适的假肢。” “假肢?那是什么东西?”别说西陵天宇,就是九皇叔亦很好奇,如果这种东西能大量制作的话,那么那些残疾的士兵就有福了。 凤轻瑶似乎知道这两人的想法一般,马上就将手术的复杂性说了出来:“假肢用特殊的材料制成,用以代偿缺损肢体的部分功能,假肢的制作与安装极为复杂,我可以为二皇子制作,但我的精力有限,材料亦有限。” 不是凤轻瑶不愿意,实在是…… 她的智能医疗包中,假肢有限,而这世间,残疾人何其多? 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她也没办法让每一个残疾人都装上假肢,而且假肢也分等级,她给西陵天宇拟定的方案,来自军方最新技术。 在死亡面前固然人人平等,可是在高昂的医疗费面前,立马就能分成三六九等,她是医生,不是救世主,别奢望她会豁出一切去救死扶生,那样她就不是凤轻瑶,而是傻子了。 医院哪天没有因为付不起住院费而不得不停止治疗等待死亡的病人? 她能帮一个,能帮十个吗? 久而久之,是人都会麻木,她能做的就是用最好的医术,救治自己手中的病人,其他的她做不到,她不是上帝…… 389假肢,九皇叔郁闷了 ??389假肢,九皇叔郁闷了 西陵天宇的心,随着凤轻瑶的话忽上忽下,哪怕他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理智,要有大家之风,不能让对方小瞧了自己,可听到凤轻瑶这话时,他还是忍不住追问:“轻瑶姑娘,那我的腿疾呢?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假肢,让我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他有忧国忧民的心,但前提是自己安好,凤轻瑶精力有限,当然是先替他做好假肢,其他的人他管不了。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二皇子,假肢最简陋的安装方法,是将假肢与残肢固定在一起,这样的假肢实用性不强,承受的重力也有限,而我准备替你安装的假肢,是将假肢直接与你的骨胳相连,这种方法虽然复杂,但却能让你的假肢与身体更契合。 我会在假肢中加入一种特殊材料,这种特殊材料会渗入皮肤之中,令皮肤组织在特殊材料周围慢慢生长,两者紧紧粘合在一起,使假肢更强壮实用,而且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待到完全愈合后,你的左腿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行走,甚至奔跑。” 这是军方研究出来的新技术,专门为伤残的士兵准备,希望他们从战场上退下来后,能拥有正常的人生,结果她没用到伤残士兵身上,却用到这个二皇子身上。 西陵天宇的心,这一刻终于落下,如果不是九皇叔在场,他真想上前把凤轻瑶抱在怀里,好好地感谢她。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动手?”他想站起来,想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他都想了十五年了,从五岁那年出事后,他无时无刻不渴望自己能够站起来。凤轻瑶没有说话,而是唰唰的在白纸上画了几笔,然后将白纸撕下来:“二皇子,这是我的要求,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告诉我一声,我随时可以动手。另外,你自己身体也要照顾好,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假肢安装,可要是出了意外,也会要人命。”比如术后感染,尤其是西陵天宇所用的假肢会与骨胳相连,感染的机率更高。 西陵天宇飞快地扫了一遍,又细细看了一遍,不用毛笔,凤轻瑶的字还是很不错的,刚劲有力,不太像女孩子的字。 “三天,三天内我会做好,你上面所写的要求,我都会做到。”西陵天宇很急,如果不是凤轻瑶要求太多,他今天就想开始。 “可以,三天后你派人去找我。”有钱有势果然不一样,建一个手术室只要三天,做出她要的设备也只要三天,当初王七给她建手术室时,可花了不少时间。 “这三天,二皇子你好好调养身子,身体太虚弱不宜安装假肢。”凤轻瑶尽医生的职责,将该交待的都交待一遍,最后提起药箱:“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轻瑶姑娘慢走。”西陵天宇此时还没有从浓烈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只本能地回答凤轻瑶的话,待到他回过神时,九皇叔和凤轻瑶已经走了。 西陵天宇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呀,他此时迫切地需要有人能与他分享这份喜悦,可偏偏…… 他不能对外人说这事,他怕,怕消息泄露后,会有人来破坏,他可是知道当初凤轻瑶给王煜陵医眼疾的事情,几乎是波折不断。 九皇叔原本是来看凤轻瑶的笑话,没想到她真有办法,让西陵天宇和正常人一样行走,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可他同时亦为凤轻瑶感到骄傲,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九皇叔心里高兴,脚步也轻快了几分,借着送凤轻瑶的名义,九皇叔把身边的人都支走。“凤轻瑶,你有几成把握让二皇子恢复正常?”凤轻瑶说得太笃定了,九皇叔怕这事会有意外,到时候西陵天宇的希望落空,肯定不会放过凤轻瑶,有些事她没有想到,他得替她想好。 这一点不用九皇叔提醒,凤轻瑶也知道,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绝不会轻易提出医治方案:“九成以上。” 对于医生来说,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就完全就可以做,毕竟没有哪个医生会在手术前说有十成的把握,有些意外即使再小心,也无法避免。 九成的把握,九皇叔也放心了,他知道凤轻瑶在医术上的能耐,不过,让九皇叔好奇的是,凤轻瑶的医术到底是谁教的,要知道神医谷谷主也没有把握,不过九皇叔聪明地没有问,而是提起另一个人。 “太子呢?太子的病情你怎么看?”他不希望凤轻瑶掺和太子的病情,是怕凤轻瑶救不活太子,反倒惹麻烦,现在看来,他小看凤轻瑶了。补心之术,也许凤轻瑶真能做到。 “太子?他是天生的心疾。”凤轻瑶眉头微皱,不是让她不去管太子的病情吗,这会儿怎么又开口了,先天性心脏病可不是什么小病,就是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是,如果你来治,你有几成的把握?”九皇叔不依不饶,凤轻瑶想了一下,谨慎地道:“最多七成。” 如果真要她动手,替太子做心脏病修复手术,不是不可以,但前提得保证她的小命,她是大夫不是神,她只能与死神赛跑,而没办法从死神手中抢回将死之人。 七成?风险太大了,他不能让凤轻瑶冒这个险。 “别让太子知道。” 九皇叔再次叮嘱凤轻瑶,他怕凤轻瑶见到太子发病,就忘了太子的身份,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决定,不是他不相信凤轻瑶,而是依他对凤轻瑶的了解,她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尽力。”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九皇叔也明白这一点,便不再多说,只在心中默默地盘算,是不是应该让凤轻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心中的打算,见九皇叔沉默不语,心生戒备,待到行至天井时,凤轻瑶便开口:“九皇叔请留步,轻瑶自己会走。” 凤轻瑶朝九皇叔拱了拱手,也不管九皇叔同不同意,她忙加快脚步,朝侧门走去,让府中的下人送她回去。 白天才给她下马威,晚上就上演温馨相送,还再次提起太子的病情,谁知九皇叔又有什么打算,九皇叔的话,试探的意味太明显了,小心为上。 不怪凤轻瑶多心,她白天才刚得罪了九皇叔,可不敢享受九皇叔亲自相送的待遇。 “不识好歹。” 九皇叔脚步一顿,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朝室内走去。 他的骄傲,让他做不到死乞白赖地缠上去,凤轻瑶的拒绝太明显了,明显到他想忽视都不行,九皇叔的好心情,凤轻瑶一句话就给破坏了…… 390苏绾,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390苏绾,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凤轻瑶本以为,在西陵天宇的假肢没有装好之前,不会有人来找她麻烦,就算有,九皇叔看在她这么“辛苦”的份上,也应该会帮她挡掉。 结果她发现她高估了自己在九皇叔心中的地位,亦低估了对手的难缠程度,凤轻瑶第二天就被一道圣旨给召进了宫。 至于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不过可以断定没有好事,因为这一次召见她的人是皇后娘娘。那宣旨的太监更是可恶,银子照收,事却不肯吐露半句。 自从谢皇贵妃有身孕后,皇后娘娘就很忙,忙着宫斗,忙着安抚即将远嫁的女儿,不过数月的时间,皇后娘娘脸上的皱纹就出来了。女人一愁就见老,这话有道理,可是让凤轻瑶不明白的是,皇后娘娘这么忙,怎么还有空想到她这个小人物呢?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老老实实地行礼,不给皇后挑错的机会,那标准的跪姿,哪怕是最严苛的教养嬷嬷也挑不出错。 本以为会被皇后罚跪,或者被皇后无视什么的,不想皇后今天特别好说话,一句为难的话都没有,就让她起来。 “谢娘娘。”凤轻瑶束手而立,低眉顺眼,心中暗自猜测,是不是谢皇贵妃最近在皇后手上没有讨到好,所以皇后也就不刁难她了? 大家都知道,谢皇贵妃肚子里能有龙种,与她脱不了干系。 “凤轻瑶,南陵苏绾以苏家女儿的身份,向我东陵递交战书,要与你一较高下。”皇后的语气很生硬,由此可见她还是不怎么待见凤轻瑶。“南陵苏家给我递战书?娘娘,轻瑶不懂?”凤轻瑶一脸茫然道,心中暗暗叫苦,同时咒骂九皇叔,惹了麻烦却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苏绾向她挑战,这事不用想也知道与九皇叔有关,九皇叔好坑人呀,她还以为御史弹骇和拒娶苏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原来不是解决了,而是苏绾在等南陵苏家的消息。 呜呜呜……九皇叔太坑人,一张地契,居然要她医治二皇子,又要她与苏绾比斗,她怎么算都感觉自己吃亏了。 九皇叔:一张地契少了,本王再加一张如何?前提是你敢要吗? “哼……”皇后冷哼一声,轻蔑地撇了一眼凤轻瑶,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与鄙夷。 “不懂?难道你不知,九皇叔放话,想要当他的正妃,得先赢过你,连你都比不上的女子他不娶吗?”皇后一提到这事,就恨得咬牙切齿。她就不明白了,就凤轻瑶这样子,要家世没家世,要能力没能力,身材长相也就一般,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温柔与体贴,甚至一天到晚抛头露面,就这么一个女子,怎么就入了九皇叔的眼呢? 因为凤轻瑶的事情,她的睿儿拼死救了九皇叔却得不到好,甚至她的女儿,东陵最尊贵的公主,即将远嫁北陵和亲。 这一切,都是因为凤轻瑶,要不是凤轻瑶,九皇叔又怎么会与她做对? 恨呀,皇后娘娘恨不得把凤轻瑶千刀万剐,可偏偏她不能动凤轻瑶。 果然是这事,凤轻瑶心里不爽,面上却不表露表分,露给皇后看有什么用。 凤轻瑶神色淡然,只是眉头微皱,诚恳地道:“娘娘,轻瑶前几天遭遇刺客暗杀,这几天一直在养身子,轻瑶不知此事,请问娘娘,南陵苏绾要与轻瑶比什么?”凤轻瑶恭敬有礼,让人挑不出半丝错来,皇后娘娘本想借机发作,敲打一番,现在却找不到理由,再加上凤轻瑶提起暗杀一事,让皇后心里膈应,找凤轻瑶麻烦的心思也就淡了,毕竟她的主要敌人不是凤轻瑶,而是怀了龙种晋升皇贵妃的谢皇贵妃。 “比什么?女子之间,当然是琴棋书画。”皇后这是存心吓凤轻瑶,因为她知道凤轻瑶的斤两,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只比琴棋书画吗?”凤轻瑶怀疑,如果真是这样的,那她就小瞧苏绾了,更看不起代她应战的人,明知比琴棋书画她必输,还比什么呀。 说起来,这事还真要怪九皇叔,九皇叔拒绝苏绾倒没什么,最最头痛的就是,九皇叔不能在拒娶苏绾后,说出能当他正妃的女子,得赢过凤轻瑶。 这不是赤裸裸打苏绾的脸嘛,说苏绾比不上凤轻瑶,这不是让苏家难堪嘛?堂堂苏家,曾养出一个皇后、一个贵妃、一个城主夫人,他们家的女儿会比较上凤轻瑶? 这事,苏绾能忍,苏家也不能忍。苏绾当天就修书一封回南陵苏家,让家主拿主意,而就在昨天,苏绾拿到了苏家快马加鞭送来的回信。 苏家也不是软柿子,苏家丢不起这个脸,九皇叔借凤轻瑶打苏家的脸,苏家就借凤轻瑶狠狠地打回去。 苏家家主要求苏绾与凤轻瑶一战,证明苏家的女儿比凤轻瑶强,至于苏绾与九皇叔的婚事,不必再谈了,苏家的女儿绝不嫁东陵九皇叔。 苏家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儿,只有不肯嫁的女儿。苏家人要苏绾狠狠地赢凤轻瑶,赢得她颜面扫地。 赢了凤轻瑶后,再告诉天下人,不是九皇叔不娶苏绾,而是苏绾不嫁九皇叔;不是苏家的女儿配不上九皇叔,而是九皇叔没资格娶。苏家的算盘打得很精,只要苏绾赢了凤轻瑶,那就说明九皇叔看人的眼光实在太差,九皇叔之前放出去的话就是笑话,苏家将会因此而声名大噪,苏家的女儿也会更值钱。 见凤轻瑶并没有被吓倒,皇上也没有逗弄她的心思,直接道:“除了琴棋书画外,还有礼仪、骑射、武术、医术,共八项。” 其实,皇后的心里也很矛盾,她既希望凤轻瑶赢,又不想看她出风头。 皇后很清楚,凤轻瑶一旦输了,皇上第一个不会轻饶。 至于凤轻瑶应不应战,这不需要考虑,人家都打上门了,皇上不会允许凤轻瑶退缩。 “医术?苏绾怎么会提出比医术?”其他七项凤轻瑶都能理解,唯有最后一项医术,苏绾就这么自信,她能赢自己? “凤轻瑶,比试的内容由皇上钦定,容不得你置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比试,在比试中取胜。”这才是皇后今天谈话的目的。 皇上发了话,要皇后帮凤轻瑶赢得这场比赛。 皇上是个阴险的主,他知道皇后不待见凤轻瑶,而女人一旦狠起来,绝不会顾及国家形象与面子,皇上怕皇后在背后搞破坏,索性让皇后出面帮凤轻瑶。 不管能不能帮上忙,至少这么做皇后就不敢再搞破坏,凤轻瑶要是输了,她也有责任。 “是,娘娘。”凤轻瑶心有不满,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认了,谁让这是皇上钦定的,她连抱怨几句都不行。 看凤轻瑶有气不敢发的样子,皇后很高兴,想起皇上交待自己的事情,当下便大方地道:“凤轻瑶,五天后在御花园比试琴棋,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本宫会尽力满足你。”那高高在上的神情,还有那施舍的口吻,真正是让人听着不爽,凤轻瑶正要开口婉拒,就听到安平公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母后,凤姑娘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孤女,你这么问她不是为难她嘛,她恐怕连琴和棋都没有摸过,哪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刻薄尖酸,傲慢无礼,这样的安平公主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眼看都要嫁去北陵了,还不安分,凤轻瑶真不明白,北陵凤谦看上安平公主哪一点了。 凤轻瑶不说话,冷眼看着安平公主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扬着下巴走进来,给皇后行礼,然后母女二人就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凤轻瑶无聊地盯着鞋尖发呆,很庆幸自己是站着的,要是跪着的话,她得跪到什么时候? 皇后与安平公主的聊天实在太无聊了,不是说布料就是说首饰,再不来就是哪里进贡的东西,皇上赐给了谁谁,她又得了什么。凤轻瑶听的没趣,便在脑中演示自己给西陵天宇切除萎缩的左小腿、安装假肢的手术过程,这样的演示有助于避免意外发生,也可以计算出,她切口、缝合等步骤所需要的时间。 一遍、两遍…… 凤轻瑶足足在脑中演示了五遍,把所有可能突发的意外都想到了,同时亦想好了对策,皇后与安平公主,这才想起凤轻瑶这么一号人物在。 “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在本宫面前居然走神,这可是藐视皇族的大罪,按律当斩。”不得不说,安平公主这一呵,还挺有气势的,换作旁人怕是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偏偏她遇到了凤轻瑶。 “轻瑶惶恐,回公主的话,轻瑶正在想五天后的比试,娘娘不是问轻瑶有什么需要嘛,轻瑶正在努力想。”嘴上说惶恐,脸上却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凤轻瑶不急不缓地解释自己的失神,反正她说什么都行,安平公主与皇后又不能把她的脑子打开,看看她在想什么。 再说了…… 391宫斗,所图不小 ??391宫斗,所图不小 凤轻瑶五天后就要与苏绾比试,虽说这是苏家给她下的战书,但是…… 这份战书并不是递到她凤轻瑶手里,而是递到了皇上手里,皇上代她应战,这也就说明,这不仅仅是苏绾与她之间的对战,也是南陵与东陵的对战。 第一场比试就在五天后,皇后与安平公主就是想,也不敢体罚凤轻瑶,她要是因此不能参赛,那皇后与安平公主就惨了。 凤轻瑶终于明白,皇后为什么不让她久跪了,还以为皇后善心大发呢,原来是有所顾忌,后宫的女人果然很可怕。 可惜凤轻瑶忘了,不能体罚,但却可以言语攻击,安平公主这段时间可没少受凤轻瑶的气,怎么可能放过她? 兽苑出糗,和亲北陵,安平公主把这些污点全部算到了凤轻瑶头上,见凤轻瑶不惊不乍的样子,安平公主怒火更甚,不阴不阳道:“凤轻瑶,本宫很期待五天后,你与苏绾的比试,为了赢过苏绾,你可得好好想一想,要从我母后这里要什么。 当然,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宫里面好东西多的是,你也可以趁机开开眼界,免得到死还是一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安平公主越看凤轻瑶越讨厌,凤轻瑶一个孤女,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可偏偏活得比她好,她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要远嫁北陵和亲,她越想心里就越不平衡。 为什么去北陵和亲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凤轻瑶。 “多谢公主的好意,轻瑶一定会好好想一想,以免丢了我东陵的脸。”凤轻瑶懒得和安平公主计较。 安平公主再狂也狂不了几个月,等她嫁到北陵后,有她好受的,先不说北陵民风彪悍,不易相处,就说那常年积雪的气侯,就够这个娇公主受的了。 东陵最尊贵的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像货物一样,被自己的父亲当成筹码给推了出去,出嫁前再尊贵又如何,一旦出嫁,凡事都得按夫家的规矩办。 凤轻瑶不是圣母,得知安平公主与北陵凤谦的婚事定下后,她不是同情,而是幸灾乐祸,她没有落井下石安平公主就该庆幸了…… 凤轻瑶话中的意思,安平公主不明白,皇后却是明白,见安平公主不服气,还想说什么,皇后给了安平公主一个警告的眼神,成功地堵住了安平公主的嘴,这才道:“凤轻瑶,你可想好了要什么?”“回皇后娘娘的话,诚如公主殿下所说,轻瑶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土包子,哪里懂得这些,公主殿下说宫里的东西都是珍品,轻瑶恳请皇后娘娘随便赐轻瑶一件,能与南陵苏绾一战便行。”想激她开口?安平公主的段数还差了点,凤轻瑶随口便将皮球踢了回去。 安平公主双眼一瞪,显然没想到凤轻瑶会这么说,皇后娘娘亦是一恼,这么一来不是逼她嘛。 凤轻瑶自己挑琴或者棋,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可是要让皇后来选,她还能拿次的东西给凤轻瑶吗? 不说九皇叔那里不同意,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她。 好好好,好一个凤轻瑶,皇后本想给凤轻瑶挖陷阱,不想自己先跳了进去。 “凤……”皇后刚开口,就被一道清雅高贵的声音给打断了。“皇后姐姐,听说凤大夫在你这里,妹妹我特意赶来,想请凤大夫给妹妹请个平安脉,不知可否?”后宫的女人都以姐妹相称,但敢叫皇后姐姐的女人不多,怀孕的更少,谢皇贵妃刚好是一个。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果然在后宫这种地方,就得有同盟才行,这不……谢皇贵妃就急着过来给她解围了。 凤轻瑶和殿中的宫女一道给谢皇贵妃行礼,她刚屈膝,谢皇贵妃就挥了挥手:“免礼。” “贵妃妹妹?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听到太监通报,这些下人实在太没有规矩了。”明面上是说太监没有规矩,实则是说谢皇贵妃没规矩。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随即又被笑意取代,看向谢贵妃的眼神,和气中不缺威严,将一国之母的架子端得十足。 谢皇贵妃朝皇后欠了欠身,不需要皇后开口,便自动在左手第一个位置坐下:“皇后姐姐别生气,是妹妹不让太监通报,妹妹有孕在身,不方便行礼,还请姐姐见谅。” 皇贵妃见皇后,本就不用行跪拜之礼,再加上谢皇贵妃这个孩子来得太是时候,皇上早早地就免了她每天向皇后请安一事,谢皇贵妃这么说,不过是故意刺皇后罢了。 宫里的女人果然都是演技派,凤轻瑶看皇后与谢皇贵妃,一个比一个会装,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呀。 明明恨不得对方死,可见面却能笑脸相迎,一团和气,一般人真做不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凤轻瑶乐得看戏,看皇后与谢皇贵妃过招,有谢皇贵妃在,她应该可以顺利出宫。 “自家姐妹,说什么见不见谅,妹妹怀有龙种,皇上早就免了妹妹的请安,皇上让妹妹好生静养,还是别乱走的好。”明明是关心的话,可凤轻瑶却听到了杀气。在后宫养个孩子真不容易,难怪谢皇贵妃百般拉拢孙正道,有个太医护航,会安全许多。 “姐姐放心,皇上说了,这个孩子有真龙保护,妹妹一定会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有真龙保护不就是未来的天子嘛,谢皇贵妃这话是存心呕死皇后。 谁不知,东陵子睿虽是嫡子,却因为上面有一个太子压着,生生离龙椅差一步,皇后手中的帕子,因谢皇贵妃这句话,而扭成了麻花。 因为谢皇贵妃的出现,皇后母女的炮火便对准了谢皇贵妃,安平公主看谢皇贵妃拿腹中的龙子来刺激皇后,当下就还口道:“娘娘说的是,您腹中的孩子有真龙保护,七个月后娘娘定会再给安平添一个妹妹。” 纯真的少女,天真的言语,还真是让人气不起来,但凤轻瑶知道,谢皇贵妃很生气,因为她做梦都想生一个儿子,现在好不容易怀孕,她绝不接受腹中孩子是一个公主。公主有什么用?和安平一样和亲?哼…… 谢皇贵妃的段数明显比安平公主高,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反正面上是半点不显,略一抬头,细长的凤眼轻眨:“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安平呀,安平你何时进来的,本宫怎么就没看到人呢?” 安平公主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那里,谢皇贵妃还能说没看到,凤轻瑶只能说佩服…… 谢皇贵妃来得这么及时,又当着她的面给安平公主难看,看样子她今天所图很大,她还真是刚出虎窝,又进狼窟。 凤轻瑶真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谢皇贵妃出手的…… 392良心,明知不对也得做 392良心,明知不对也得做 谢皇贵妃可不是凤轻瑶,皇后都要给她三分面子,安平公主又怎敢顶撞她,被谢皇贵妃呛白,安平公主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委屈地直咬唇。 皇后面露不满,责怪的意味明显,凤轻瑶以为谢皇贵妃会就此收手,不想她突然一拍桌面,呵道:“大胆奴才,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公主进来也不通报一声。” 桌上的杯子颤了一下,茶水溅了满地,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谢皇贵妃身后的宫女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娘娘恕罪。” “恕罪?你让本宫如何饶恕你们?公主进来你们居然也敢不通报,你们这是吃熊心豹子胆了,要知道公主没有给本宫行礼是小,传出去有损公主名声是大,公主即将嫁入北陵,要是让北陵皇上知道,你们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明面上是训斥自己的奴才,实际上却是给皇后难堪,让安平公主没脸。 安平公主一张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站在原地半天不动,这个时候行礼,不摆明她弱了? 凤轻瑶佩服,真心佩服后宫的女人杀人不见血,只是凤轻瑶不明白,谢贵妃有必要把皇后与安平公主得罪到死嘛? 后宫之中,身份最高的就是皇后,手上资源最多的也是皇后,谢皇贵妃就算身后有谢家,肚子里有龙种,可诚如安平公主所说,那孩子是男是女还不能确定,就算是皇子又如何,能不能长大成人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这些不是凤轻瑶需要关心的,反正她绝不会把自己陷入皇后或者谢皇贵妃这种境地,太累了。“不过是几个奴才罢了,贵妃妹妹有孕在身,还是仔细身体。”谢皇贵妃的不依不饶,让皇后很不满,皇后脸上的笑容很僵硬,可惜安平公主有错在先,她除了笑还是笑。 “多谢皇后姐姐的关爱,妹妹这两天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皇后姐姐说的是,妹妹还是得保重身体。如此就不打扰皇后姐姐了,妹妹这就带轻瑶下去,让轻瑶好好地替妹妹诊诊脉。至于五天后,轻瑶与南陵苏绾的比试,妹妹相信有皇后姐姐在,轻瑶定不会有输。” 谢皇贵妃一说走,身后的宫女立马上前将人扶起,那样子就好像谢皇贵妃是块豆腐一样,得小心捧着。当然,谢皇贵妃就算是豆腐,也是天底下最贵的豆腐,谁让她怀的是皇帝的儿子? “轻瑶,走吧。”谢皇贵妃身,朝凤轻瑶莞尔一笑,却让凤轻瑶心底发寒。 “是娘娘。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轻瑶告退。”凤轻瑶拱手作揖,对于这么快就离开皇后的宫殿,凤轻瑶并没有多高兴,她很清楚谢皇贵妃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主。 顶着个大肚子,从昭燕殿走到皇后的宫殿,谢皇贵妃绝不是为了捞她,她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果然,谢皇贵妃从来不是做了好事不求回报的人,一回到昭燕殿就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皇贵妃要求凤轻瑶为她鉴定腹中龙种的性别。 “娘娘,太医应该告诉过你。”凤轻瑶并不吃惊,别说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就是现代,也有很多父母,怀孕后想方设法做胎儿性别鉴定,如果是女胎就早早流掉。 重男轻女,自古有之,而古代更严重,她小时候所呆的孤儿院,也是女婴居多。 “轻瑶,实话和你说,本宫不相信那些太医,而孙太医他不擅长妇科,本宫只信你。”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皇贵妃这一句“轻瑶”平白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娘娘,您这一句相信,对轻瑶来说如有万斤重,轻瑶惶恐。”面对皇后,凤轻瑶还要谦卑一下,免得受不必要的责罚,面对谢皇贵妃,凤轻瑶相对随意了些,谢皇贵妃比皇后聪明。 对于谢家,凤轻瑶是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她从没想过与谢家人绑在一起,或者主动替谢家人做什么,谢皇贵妃这话,是想把她绑上谢家这条船。 不过……今天这事明显不容她拒绝,谢皇贵妃可是顶着个肚子,去皇后那里救她,甚至不惜为此得罪皇后与安平公主,虽然她并不需要人救。 “轻瑶,本宫相信你可以做到。”谢皇贵妃心里也打鼓,可有孙正道的话在前,她信了,她相信凤轻瑶能鉴定她腹中孩子的性别。怀孕三个月的确可以鉴定出胎儿性别,只是…… 如果只是单单地鉴定性别,当然没什么,可是凤轻瑶很清楚,谢皇贵妃要是男胎还好,一旦知道是女胎,那么这个孩子一定会“意外”流产。 现代医院已经禁止了鉴定婴儿性别,但从医生的角度上讲,鉴定婴儿男女并不是什么违背法律与道德的事情,父母有权知道孩子的性别,而且这样也能提早做准备,毕竟男婴和女婴需要的东西不同。 唯一不应该的就是,在知道婴儿性别后,做出不应当的决定,比如知道是女婴,就将婴儿流产。 显然,谢皇贵妃就有这样的打算,所以风轻瑶有些不情愿。 凤轻瑶知道有一些医术高超的中医,光从脉搏上就能断定是男是女,只不过这事也有意外,如果由她来鉴定,她倒是可以肯定,可她却会遭受良心的谴责。 如果是女婴,她就是间接杀人凶手,虽然她手上沾的血不少,可从来没有沾过无辜婴儿的血。 她会良心不安! “怎么?有问题?”谢皇贵妃秀眉微拢,要不是她有事相求,哪里会对凤轻瑶客气。 在谢皇贵妃眼中,凤轻瑶就是一个依靠谢家的人,她好了,凤轻瑶才能好,她要产下龙子,还能少了凤轻瑶的好处? “没有。”凤轻瑶暗暗吐了口气,她良心不安也得做,医生不可能什么事都按自己的意愿做,医生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建议病人如何,真正做决定的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即使她知道这样做对病人最好,可要是病人家属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再说,人家当母亲的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在意?如果谢皇贵妃腹中的孩子真是女婴,生下来也注定不被亲生父母喜欢,谢皇贵妃也不一定愿意保她平安长大。 凤轻瑶知道,这是自我催眠,可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谢皇贵妃满意地点头:“轻瑶,你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本宫这就派人准备。” “不需要,娘娘只要躺在床上,让轻瑶诊脉便行。”唉,医疗智能包中的高科技仪器,居然就是用来给皇宫妃子产检用,还真是浪费。 她越来越像妇科医生了,不过,这年头会用女大夫的也只有女人,因为她们没的选择,她的病人大多数也是女人,像王煜陵和蓝九州是意外,他们都是没有选择,或者其他的大夫没有办法,才会选择她,就好比西陵的二皇子西陵天宇。 像孙正道那种识货的人,这世间实在少有。在世人的印象中,大夫这个行业讲究资历与经验,当然是年纪越大的越好,凤轻瑶虽然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但还不足已让人信服。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换作是她,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会拥有精湛的医术。再加上,她医好了谢二夫人的不孕症,又保了宁国公世子夫人母子平安,她擅长妇科的名声,更是不胫而走。 谢皇贵妃点了点头,示意宫女扶她上床,对凤轻瑶的能力又肯定了一分,自信、沉稳,可见是个有本事的人。 再说,她也不怕凤轻瑶搞鬼,她就算有九皇叔护着又如何,谢家真要下血本,弄死凤轻瑶也不是不可能,至于事后九皇叔的报复? 人都死了,也只能出出气罢了,谢家小小地出点血,就能让九皇叔满意,至少谢皇贵妃就是这么想的,至于九皇叔的报复有多可怕,恐怕只有那几个弹骇了九皇叔的御史明白。“娘娘,请容许我先净手。”谢皇贵妃躺好后,凤轻瑶借此机会开启智能医疗包。 她真心不是妇科大夫,甚至当初实习时,她都没有呆过妇科,因为她的导师说,她的手天生就适合握手术刀,外科是她最好的选择。 凤轻瑶切脉越来越准,虽然智能医疗包的诊断是零误差,可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哪天智能医疗包出了故障呢,会切脉总比什么都不会的强,技多不压身,中西医结合才是王道。 一盏茶后,凤轻瑶收回手,并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思索,谢皇贵妃原本很淡定,现在看到凤轻瑶一脸凝重的样子,她整个人也紧张起来,让宫女扶着她坐了起来,几次想要开口寻问,终究还是忍住了。 给她诊断的太医,都说她怀的是皇子,孩子很健康。只是,她心里还是不安,再加上她不信任太医,这才想到让凤轻瑶前来一看,看凤轻瑶这个样子,她腹中的孩子怕是……谢皇贵妃右手轻抚小肚子,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完全没有身为孕妇该有的母性光芒…… 393九皇叔,借我靠一下 ??393九皇叔,借我靠一下 能在皇宫屹立不倒的女人,除了家世外,个人手段也不可小视,凤轻瑶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够冷、够狠,可和谢皇贵妃一比,她才知道自己那点手段根本不够看。 当她对谢皇贵妃说:“娘娘,你腹中胎儿是皇子,不过你的身体似乎受了损失,会影响小皇子的健康。”谢皇贵妃直接问:“能生出健康皇子的机率有多大?” 当谢皇贵妃知道只有七成时,直接让她准备流掉孩子用的药。 “娘娘,如果你流掉这个孩子,日后再怀上的机率是零。”凤轻瑶冰冷地道。 她一直以为母亲都是伟大的,就算前世她母亲抛弃了她,她也一直认为她母亲定是有苦衷。 可看到谢皇贵妃,如此计算自己腹中孩子的价值,凤轻瑶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真心疼爱自己的孩子,有时候孩子对于母亲来说,只是工具。 哪怕她再为自己的母亲找理由,也改变不了她母亲把她当工具的事实,而当她这个工具无用时,就会被遗弃。 在现代,她的身世其实很狗血,很言情,就是小秘书勾引已婚豪门大老板,怀孕后自己躲到乡下,生下孩子。结果发现是个女儿,她母亲很失望,但还是抱着她找上门,结果对方根本不认,哪怕有亲子鉴定报告也不承认,直接给她母亲一笔钱,让她母亲滚蛋。 她母亲把她丢到孤儿院,自己拿着钱改名换姓,飞到了国外。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想前世的事情,更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可今天因为谢皇贵妃,凤轻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从宫里出来后,凤轻瑶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打不起精神,整个人都蔫蔫的,身上似有一股无名的悲伤笼罩,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 是夜,当九皇叔出现在凤轻瑶的西区小院时,凤轻瑶甚至没有多想,眼皮一抬,一脸平静地请安:“见过九皇叔。” “嗯。”九皇叔眉头微皱,凤轻瑶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白天真在皇宫受了委屈?他没收到消息呀,难不成担心比赛的事? 呃……想到这里,九皇叔心里有些小歉疚,坐在凤轻瑶对面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希望她的心情能好一点。 “九皇叔?你找我有事?”九皇叔半不天说话,凤轻瑶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她今天没兴趣与九皇叔周旋,只希望早早打发对方。 “嗯。”九皇叔点了点头:“二皇子的假肢做的如何?”他明明想问:你为什么不高兴。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变成了这句。 “一切顺利,让二皇子放心,我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凤轻瑶难掩失落,她今晚比较脆弱,一点小事也能让她的心情更糟糕。 凤轻瑶悲哀地发现,九皇叔就好比她前世的母亲,说得再好听也只是把她当成工具,只不过她这个工具现在对他还有用。 她做人还真失败,前世今生最在乎的两个人,对她都不是真心的,凤轻瑶抬头看天,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这女人怎么了?九皇叔心里隐隐不安,他极少见凤轻瑶这般模样,只好试探地问道:“可是担心与苏家的比试?” 凤轻瑶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就当是吧,不然如何解释她此时的状况?“只是一个苏家,有什么可怕的,你还能败在苏绾的手上不成?”他不喜欢凤轻瑶这般没有自信的样子,凤轻瑶要有将天下所有女子都踩在脚下的傲气。 “万一我输了呢?”她凤轻瑶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不可能永远会赢,就算她在现代被喻为医学天才,可依旧有医不好的人,依旧有病人死在手术台上。 “你不会输。”就算输了又怎样,有本王在,那些人能奈你何? “这么说,我非赢不可了?”凤轻瑶抬头看向九皇叔,黑眸空洞无神,九皇叔心头一痛,当他发现时,自己已经走到了凤轻瑶的身边,开口问出一来就想问的那句话:“凤轻瑶,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好。”也许是九皇叔的语气太温柔了,也许是今天的凤轻瑶太软弱了,想找一个依靠,而九皇叔正好出现了。这还叫没事?没事会摆出一副被所有人遗弃的样子? 九皇叔不满凤轻瑶的敷衍,逼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凤轻瑶,脆弱的如同婴儿,需要好好抱在怀中,轻声安慰。 这个念头在九皇叔的脑海中突然一闪,而下一秒,他也是这样做的。 一把将人拉了起来,抱在怀中,在凤轻瑶的惊呼声中,九皇叔一个旋身,坐在她原本坐的位置上,而凤轻瑶则坐在他的怀中。 “别动。” “啊……”凤轻瑶吓了一跳,下一秒就跌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闻着九皇叔身上淡淡的竹香味,凤轻瑶放弃了挣扎,如同小猫一般,在九皇叔的身上蹭了蹭。 熟悉的气息,让人有安全感。“小姐?”门外传来佟瑶与佟珏的声音,二女正准备进来,凤轻瑶大声呵退:“我没事,你们下去。” “是。”佟瑶与佟珏没有坚持,她们也知道凤轻瑶今天心情不太好。 对于凤轻瑶的温驯,九皇叔很高兴,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还是很在意他的,心里乐得冒泡,却依旧板着一张脸。 闻着凤轻瑶身上熟悉的药香味,九皇叔的下额在她头上蹭了蹭,缠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紧:“别担心,有本王在,你不会有事。” “嗯。”凤轻瑶难得配合地应了一句,又往九皇叔的怀里靠了靠,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九皇叔的怀中一动也不动:“九皇叔,借我靠一下。”就一下,就今晚,等到她心中的伤痛平复后,她还是那个坚强的凤轻瑶。 九皇叔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着凤轻瑶的背,一副顺毛的架势。咳咳,他不懂如何安慰人,他记得小时候他伤心难过时,师父就是这样轻拍他的背,他每次都觉得好过一些。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内静悄悄的,只余彼此的呼吸声,凤轻瑶趴在九皇叔的怀里,回想,回想起很多事,前世的、今生的…… 而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落泪…… 394同眠,某只与某只终于睡在一起 394同眠,某只与某只终于睡在一起 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哪怕是习武之人,时间久了手也会酸,九皇叔暗自揉了揉酸痛的手。 凤轻瑶如同小猫一般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很可爱,他也不介意一直抱着凤轻瑶,可他想换一个姿势,或者让他酸痛的手臂能缓解一下,万一他明天遇到危险,这个样子可不能自保。 暗暗动了动胳膊,发现凤轻瑶没有反对,九皇叔渐渐放大动作,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怀中的人安份过头了。 低头一看,九皇叔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温柔:“你还真是……” 居然就这样在他怀中睡着了,不知是太过相信他,还是太不把他当男人看。 难道凤轻瑶不知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是这么暧昧的姿势,可以做很多事情吗?而不管做什么,吃亏的都是凤轻瑶。 九皇叔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个姿势,准备把凤轻瑶抱到床上去,却看到凤轻瑶的脸上布满泪痕。 她哭了! 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了大半天,而自己居然还不知道,九皇叔感觉自己心口一阵阵的揪痛,他见多了美人垂泪,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泪水,像凤轻瑶这般无声,让他心疼。 凤轻瑶除了默默地落泪,根本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这样压抑的泪水,让九皇叔心疼。 九皇叔抱着凤轻瑶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 “凤轻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让你如此伤心?”“凤轻瑶,到底是谁伤害了你?” 九皇叔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冰冷与肃杀。 凤轻瑶,只有他可以欺负。 小心翼翼地将凤轻瑶放到床上,有些笨拙的给凤轻瑶拉好被子,九皇叔虽然不舍,但还是决定走人。 他要去查清楚,凤轻瑶在宫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相信凤轻瑶好好地会抱着他落泪。 九皇叔杀气腾腾,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顿住了! “不要,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凤轻瑶无意识地抓着九皇叔的衣摆,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嘶哑,怎么听怎么可怜,与平日的坚强自信完全相反。 很弱小、很胆怯,楚楚可怜。而九皇叔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可偏偏凤轻瑶这么无助的样子,九皇叔半点也讨厌不起来。 坚强的女子,露出无助懦弱的一面,更叫人心疼,让人无法拒绝。 “好,我不走。”就让那些人多逍遥一天,他实在不放心这样的凤轻瑶。 夜深了,凤轻瑶睡着了,九皇叔也不打算干坐一宿,虽说熬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有的睡他还是要睡,凤轻瑶的床足够大…… 吹灭了灯,脱下靴子,九皇叔和衣上床,呃……其实凤轻瑶的床,两个睡还是有点挤,不过没关系,他们两个人只需要一个人的位置就行了。 九皇叔直接把凤轻瑶抱在怀里,略一翻身,凤轻瑶半个身子就压在九皇叔的身上,凤轻瑶很温驯,不仅没有反抗,还乖乖地揉上九皇叔的腰。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九皇叔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有眼中掩不住的笑意。 远远守在外面的佟瑶与佟珏,看到凤轻瑶房间的灯熄了后,打了个哈欠也回房了。 “看样子,双倍安神汤的效果不错,看小姐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还担心她今晚会睡不着。” 呃……九皇叔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点不好看了,原来凤轻瑶在他怀中睡着是因为安神汤,而不是他。 九皇叔叹了口气,将人揉得更紧。 睡吧,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两人就如同多年的老夫妻一般,没有半点的不适应,直接相拥而眠,为了方便,凤轻瑶直接枕在九皇叔的胳膊上。 于是……九皇叔第二天早上只能用左手吃饭了,他右手还没缓过来,西陵天宇以为九皇叔昨晚遇刺了,很隐晦地提醒他,可以借他的名义,把凤轻瑶请来,让凤轻瑶替他包扎。 能让他恢复行走的人,还能医不好一个小伤? 九皇叔没理会西陵天宇,冷着一张脸去了书房,趁无人注意时,悄悄地按了几个穴位,确定胳膊没有那么麻后,九皇叔镇定自若地处理公务,顺便让人去查凤轻瑶昨天在宫中所听到的每一句话。 “九皇叔果然是九皇叔,身上带伤却能和常人无二,幸亏我和他是朋友,不是敌人,有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因为这件事,西陵天宇彻底打消了与九皇叔拆伙的想法,他之后哪怕有很多机会可以独自称王,西陵天宇也放弃了。 与九皇叔这般坚忍的人为敌实属不智,而他不想成为第二个西陵云泽。 凤轻瑶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床上,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恨不得时间倒流。“天啊,我怎么这么丢脸,难道是秋天到了,我开始悲秋了吗?”凤轻瑶实在想不通,她昨天好好的伤什么心,这事早就过去了。 那些人遗弃了她,她也遗弃了他们不是,这么多年来,她一个过得很好,几乎没有想起过她的父母,可昨天……凤轻瑶默默地看天。 哭就算了,怎么偏偏遇上九皇叔,还窝在九皇叔的怀里哭,丢脸呀,丢脸呀! “小姐,你没事吧?”佟珏与佟瑶端着洗脸水进来,看到凤轻瑶身上皱巴巴的外衣,很默契地没有多问,只在心中怀疑,难道昨晚有人来过?可她们没有听到声音呀。 “没事。”凤轻瑶叹了口气,起身让两个丫鬟服侍她梳洗,换了衣服,用完早膳后,凤轻瑶已经彻底不受昨天的事情影响。 雁过无痕,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有她知、九皇叔知,而依九皇叔的性子肯定不会提起,所以,她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我今天有什么事要办吗?”凤轻瑶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地,从皇宫出来后,好像失了魂一般,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陷入被亲人抛弃的死角里,怎么也走不出来,今天总算是缓过来了,凤轻瑶决定给自己找些事做,免得她又想起昨天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纯属意外,她绝不允许再发这样的事情。 395二货,凤轻瑶被羞辱 395二货,凤轻瑶被羞辱 听到凤轻瑶的话,佟珏和佟瑶双眼闪着泪花,太好了,她们家小姐终于像个小姐的样了。 作为一个丫鬟,不仅仅要料理好主子的衣食住行,外面的交际与人情往来,也得协助主子处理。 其实,凤轻瑶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可偏偏她人懒,从来不管这些琐事,除非是天大的事,不然都让佟珏和佟瑶看着办。 佟珏和佟瑶想到今天早上,凤轻瑶默默望天的呆样,怀疑凤轻法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就怕凤轻瑶反悔,二女立马将凤轻瑶今天可以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当然那些什么茶会、诗会、花会,两个丫鬟早已剔除了,她们很清楚凤轻瑶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只挑重要的事情说:“永昌伯府的少夫人早上递了帖子,邀小姐品茶。” “永昌伯府?我认识他们少夫人吗?”在皇城,认识凤轻瑶的人很多,可她认识的人真不多,毕竟皇城像她这么出名的闺阁千金少之又少,当然这种名事并不是什么好事,正常人都不会想要。 “永昌伯府的少夫人是温家大小姐。”佟珏委婉地提醒。 “我知道了,今天去。”这温家小姐,就是晋阳侯夫人给她介绍的新患者,成亲多年不孕,结果她自己没事,凤轻瑶建议让她丈夫接受检查,看样子对方松口了。 “血衣卫总指挥夫人也下了帖子,说三天后过府一叙。”佟珏的嘴角抽了抽,她真心不希望凤轻瑶和血衣卫的人打交道,太坏名声了。 可惜,凤轻瑶没有听到佟珏的心声,再说凤轻瑶对陆夫人也颇有好感:“回头和陆夫人定下具体时间。” “是。”作为一个好丫鬟,即使心里不满也要按照主子的意思办。 “宁国公世子夫人送来《靡旎古琴谱》,说是给小姐你打发时间用。”佟珏的嘴角又抽了,她家小姐根本不懂琴,恐怕要辜负对方的一番好意。 佟珏和佟瑶还不知道,凤轻瑶与苏绾对战一事。 “宁国公府有心了,记册,等到宁国公府两位小公子百日时,替我准备一份差不多的礼物。” 在东陵,孩子的洗三、满月和百日都要大办宴席,对于自己亲手接手的那两个小家伙,凤轻瑶充满期待,两个小家伙的洗三和满月她都错过了,百日肯定要参加,宁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也曾再三邀请她。“是。” 佟珏和佟瑶继续往下报,而接下来都是一些送礼的人,而他们送的礼,没有意外,全部与苏绾的比试有关。 “太子殿下送来书圣真迹,给小姐赏玩。”书圣真迹有价无市,整个东陵也就三幅,两副在皇宫,一副在太子手上。 “退……收下吧。”凤轻瑶知道太子的礼退不得。 佟珏面无表情,刷刷记下,在她心中,凤轻瑶什么人的礼都收得起。 …… 剩下的一些琐事,凤轻瑶听了两句后,不耐烦地打断了,让佟珏和佟瑶自行处理。 佟珏和佟瑶默默闭嘴,她们果然高看了小姐,小姐还是不耐烦这些事,两个丫鬟默默地退下。上午,凤轻瑶在书房里倒腾智能医疗包,准备两天后的手术,至于与苏绾的比试?算了吧,她就是放在心上也没用。 下午,凤轻瑶如约去了永昌伯府,许是因为曾经打过一次交道,温家大小姐没有与凤轻瑶拐弯抹角,喝了一杯茶,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她家夫君给请了出来。 温家大小姐的夫君,是永昌伯府嫡出的二公子,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力,不过因为是正室所生,以后分家产会多得一些。 二公子长得人模人样,手持一把折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可那双眼却半点不正经,下盘轻浮,眼袋明显,明显纵欲过度,凤轻瑶表示她很不喜欢此人,可医生没有挑病人的权利。 再说,皇城勋贵之家的公子少爷们大多都这个样,爵位世袭,一出生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等到成年后,得萌祖荫,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直接进入官场任高位。虽说这些勋贵之家也想学世家大族,好生教养家中少爷,可偏偏他们当中大部人,都学不好,专学坏。一个个和那些世家所出的纨绔公子差不多,除了吃喝玩乐、嫖赌逍遥外,就是欺男霸女,别说王煜陵,就连谢三王七的一根指头也比不上。 二公子刚进来时,还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可凤轻瑶替他把脉时,那双眼就不对劲了。 色迷迷的双眼直接粘在凤轻瑶身上,怎么也不肯移开,硬是将凤轻瑶上下扫了个遍,最后停在凤轻瑶的胸前,还时不时朝她眨眼睛。 他……大爷! 女医生被病人调戏这事不是没有,她以前也遇到过,虽说大部分情况下要忍,可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别说凤轻瑶现在心情不好,就算心情好,面对一个浪荡公子如此放肆无礼地打量,好心情也会变成坏心情。居然调戏到她头上,真当她是软柿子,是个人就来捏两下。 永昌伯府的二公子这么“二”,她也没有必要客气,凤轻瑶收回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站起身来,冷冰冰地对温家大小姐道:“少夫人,您的身体完全健康,随时能孕育健康的孩子,有问题的是您的夫君,他身有隐疾,无法让女子怀孕。” 说一个男人身有隐疾,就等于说那个男人不行,凤轻瑶这话十分不客气,温家大小姐虽面露不悦,但想到自家夫君有错在行,当下只得忍着,勉强一笑,正准备开口,她那二货夫君却抢先道:“凤小姐,你是不是诊错了,本少爷怎么可能有隐疾?本大少在房事上可是个中好手。本少爷的宝贝,每每都弄得那些女人水淋淋的,一个个在本大少身下娇喘连连,一个个哭着求着让少爷我再来一次,本大少一夜御数女都不成问题,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凤小姐要是不信,可以问我娘子,本大少那宝贝是不是够厉害?”语气轻佻下流,言词粗鄙,别说凤轻瑶了,就是温家大小姐的脸色也变了,这样的话,就是在青楼楚馆说出来,也是下流无耻,现在凤轻瑶面前说,那更是摆明了羞辱对方。 “是吗?”凤轻瑶冷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一夜御数女吗?很快就会成为历史,我会让你那宝贝一点一点地烂掉。 不是凤轻瑶狠,别说在古代,就算在现代,对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都相当过分,在现代可以直接告对方猥亵了。 在古代就更不用提了,听到这话的女子很有可能羞愧的撞墙。 “凤小姐要是不信,你可以……”二货公子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家夫人,温家大小姐给打断了。 “风小姐,对不起,我家夫君言词无状,改天定亲自上门道歉。”温家大小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依旧端庄大方,凤轻瑶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难堪与狼狈。 想来也是,堂堂世家千金,却嫁给这么一个毫无品行的男子,是个女人都憋屈。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凤轻瑶完全没有为难温家大小姐的意思:“温小姐言重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轻瑶先告退了。” 连少夫人都不叫了,足已说明她生气了,当然这也是在告诉温家大小姐,她清楚惹怒她的人是永昌伯府,与温家无关。 “凤……”永昌伯府二货公子,发现自己被人无视,当下火大,哪知才刚开口,温家大小姐就挡在他面前:“凤小姐请便。” 凤轻瑶也不客气,转身就走,踏出门槛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响起清脆的巴掌声,还有桌椅翻倒的声音。 “贱女人,你居然敢拦我,你活得不耐烦了,生不出孩子是你没本事,居然敢叫本少爷出来丢人现眼,温家,温家很了不起嘛,堂堂温家还不是要靠卖女儿……” 凤轻瑶一回头就看到温家大小姐,被打得摔倒在地,而那位二货公子还嫌不够,又踹了一脚。 家暴!凤轻瑶没有插手的意思,继续往外走。 世家,有如王谢这种,权势如日中天的,也有如温家这种,表面光鲜实则衰败的,而这些与她无关。 “凤轻瑶,那个小骚货都碰了本少爷,居然还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婊子嘛,算什么东西。都被九皇叔和大公子玩烂了,还装纯情,在本少面前一副清高的样子,指不定在大公子、九皇叔身下如何淫荡呢。他大爷的,本以为能和大公子九皇叔共用一个女人,结果就只碰了一下,真他娘的晦气。” 即将踏出院子的凤轻瑶脚步一顿,转身,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拂袖离去的二公子。 子不教,父之过。 永昌伯府完蛋了,至于这位二少吗? 凤轻瑶转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这世间有一种人叫狱霸,在牢里关了几十年,他们穷凶恶极、凶恶残暴,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弱小。 虽说他们也喜欢女人,可在牢里几十年都见不到一个女人,他们想要解决欲望,除了靠手外,就只能找男人。 凤轻瑶想,这永昌伯府的二公子,估计会很喜欢那种地方…… 至于怎么做到,凤轻瑶并不担心,她只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稍稍露一两句,无论是九皇叔还是王家,都不会放过永昌伯府…… 因得罪医生而全家入狱的,永昌伯府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凤轻瑶相信,他们的下场应该会是最惨的…… 396报仇,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396报仇,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直至回到西区小院,凤轻瑶还在琢磨着,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将永昌伯府的事情透露出去。 凤轻瑶可以肯定,永昌伯府在她走后,肯定会下封口令,或者打杀在场的丫鬟下人,不让这件事情外泄,永昌伯府的人八成会觉得,她定会吃了这个闷亏不吭声,毕竟永昌伯府那二货公子说的话,对她名声有损,传出去她也丢脸。 可惜,永昌伯府的人注定要失望,她凤轻瑶要是真在意这些,就不用活了,刚想到一点苗头,佟珏就来报,苏嘉铭来了。 “来得真是时候。”凤轻瑶脸上扬起恶魔般的微笑,她刚刚还在想,苏嘉铭是最佳人选,由他捅出这件事情,对所有人都有利。凤轻瑶可以肯定,依苏嘉铭的聪明,只要她稍稍透露一点,他肯定会去查永昌伯府今天发生的事情,然后他肯定会把事情透露给九皇叔与王家。 永昌伯府完全不需要她出手。 苏嘉铭来找凤轻瑶是和她说粮食的事情,用凤轻瑶的法子,苏嘉铭最近存了不少粮食。 “轻瑶,现在市面上的粮价跌了七成,你说我是不是要收手呢?”问出这话,明显就是不想收手。 凤轻瑶给苏嘉铭提出的收粮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让苏嘉铭将所有积存的粮食,全部投放到市面上,造成市面上粮食过多的假象,然后降价、降价…… 刚开始降价时,造成了粮食哄抢,有些大家族也跑来抢粮,可是…… 苏嘉铭的存粮,拿给宇文元及撑不了多久,可投到市面上,那绝对是泛滥,苏嘉铭有足够的底气打价格战,哪怕买的人再多,他也有足够的粮食供应。 而且,粮价一天一个价,今天买的比昨天更便宜,就算想要存粮,也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自己买的粮食不够便宜。 粮食一天比一天便宜,谁还去买粮,各大粮商也慌了,纷纷将存粮拿出来卖,市面上的粮食越来越多,价格越来越低,买的人也越来越少,粮商们慌了,价格更低了,可再低的价,也没有多少人买,大家买的粮食够多了,甚至还有小老百姓将自家囤积的粮食拿出来卖掉。 他们怕呀,粮食这么便宜,他们囤积的粮食会越来越不值钱,还不如早点出手。 放现代,这就是倾销,大集团以绝对的优势和底气打价格战,把小企业生生耗死,苏嘉铭这一个举动,直接把小、中型粮商给逼的破产了。 几家大粮商也耗不住了,亏了个半死,要不是有世家支撑,这些粮商估计会跳楼,他们当初在高价时存了不少粮,现在不卖不行,你不卖不缺别人卖,你把粮食存着,说不定最后只有发霉的份。 粮价,从二十文一斤,降到现在七文一斤,几本上可是说是白菜价了,苏嘉铭这段时间虽说小亏了一些,可暗中却用低价收到不少粮食,现在的存粮足足翻了一倍。 要知道,粮食这种东西,平时就是有钱也收不到。 “差不多就收手,你要的是粮食,何必与民争利,这价格战再打下去,最终受苦的只有老百姓。”凤轻瑶神色淡淡,明显兴致不高,有一部分是装出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心里愧疚。 作为现代人,她很清楚倾销的危害,也许刚开始时普通百姓能赚便宜,可当大集团利用这种价格战,把其他竞争者逼得破产后,就会一家独大,到时候这价格就会疯狂上涨,而且会一直涨下去,到时候吃苦的就是普通百姓了。 再说了,粮食有限,如果苏嘉铭把市面上的粮食都收干净,到时候市面上没有粮了,价格肯定会疯涨起来,届时普通百姓怎么办? 虽说这年头普通老百姓只吃粗食,大米、麦子一类的都是拿出去卖掉,可随着大米的减少,其他的农作物也会上涨,苏嘉铭收到的粮食,能撑到来年粮食收获就行,没必要恶性竞争。 “呃……你怎么和九州一个说法。”苏嘉铭郁闷了,昨天晚上蓝九州便要他收手,他不甘心,这么便宜的粮食,不收多对不起自己呀。 他今天来找凤轻瑶,是希望凤轻瑶能站在他这边,他原本还以为凤轻瑶会同意他继续炒下去,可没想到…… 好吧,果然是同一类的人,他是商人,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只想趁着粮食价格低,多收一点。蓝九州?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凤轻瑶记得她上次遭遇暗杀,就是蓝九州出手救了她:“他还好吗?” “你这是关心他?”苏嘉铭风中凌乱,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两只狐狸有奸情? “不算。”话一出口凤轻瑶就后悔了,面对苏嘉铭那八卦的眼神,凤轻瑶镇定自若,与之对视,完全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与急切:“问问罢了。” 切,鬼才信呢。 苏嘉铭可以肯定凤轻瑶和蓝九州之间绝对有什么,不过想到这两人的身份,还有这环境,苏嘉铭不得不压下好奇心,道:“他最近很忙,对了你和苏绾的比试,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琴棋书画她一样不通,比什么比? 凤轻瑶是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于苏绾来说,这一场比试是用来证明,南陵苏家的女儿有多么的优秀,苏绾输不起。 可对于她来说,纯粹是九皇叔一句话惹来的麻烦,她输得起,当然她会尽力赢,因为输这个词真不好听,尤其是输在苏绾那个女人手上。 “你有把握赢苏绾?”苏嘉铭很好奇,他绝对是消息灵通人士,那八项比试,苏嘉铭觉得除了骑射和医术,凤轻瑶无一胜算。 “有没有把握很重要吗?不过是一场比赛罢了,我能赢苏绾一次,就能赢她第二次。”哪怕是说起比赛,凤轻瑶的兴致还是不高,情绪低落地让苏嘉铭想忽视都不行。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看你郁郁寡欢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在发愁比试的事。”苏嘉铭试探地问道。 凤轻瑶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个苦涩的笑,让苏嘉铭莫名其妙,暗暗决定,回头查一查凤轻瑶最近怎么了,他还以为她是因为苏绾的事情而不高兴,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从苏嘉铭问起苏绾的事,凤轻瑶就明白,这个聪明的男人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很好,她连暗示都不用了,接下来的事情苏嘉铭自会处理好。 不过,想到与苏绾比试的事情,凤轻瑶倒是想到一个商机,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397赌局,京城第一公盘 ??397赌局,京城第一公盘 不是凤轻瑶钻钱眼了,而是她太穷了,医生一般情况下不缺钱,可她好长时间都没有接到能有大收入的手术,她现在迫切地需要发一笔小财,要知道她可是负债累累。 凤府被烧,她一无所有,王煜陵替她付了赔偿金和安家费,她现在可是欠了王家一大比钱,再说凤府重建,她也需要钱撑起凤府。 虽说她的医术不错,可接手的人太少了,平时给普通百姓看病,基本都是几文钱,靠那点钱别说还债,她连维持自己的正常生活都有问题。 她只是医生,不是救世主,她没有伟大到为了病人而倾家荡产的地步,医生也是人,也要生活,再说医生要是没有足够的物质保证,怎么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放在病人身上?钱钱钱,她现在需要赚钱,而苏绾的挑战,便给她带来一个极佳的机会,一想到这个机会带来的收益,凤轻瑶就兴奋了,觉得苏绾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呃……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凤轻瑶连忙低头,长长的睫毛轻扇下来,遮住了眼中的精光。 她还要苏嘉铭主动去查永昌伯府的事情呢。 “轻瑶?你没事吧?”苏嘉铭越发地肯定,凤轻瑶肯定遇到了麻烦,查查查,回头一定要查清楚,不然九州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没事,我突然想到一个赚钱的计划,你想听吗?”正常人说到这种事情,肯定是一脸兴奋,双眼放光,凤轻瑶相反,她冷静理智,神色平静,完全看不出激动的样子。 苏嘉铭虽然担心凤轻瑶,但赚钱大过一切,他最近收粮食,手上的钱用了大半,正愁没有流动资金,经过粮食一事,苏嘉铭相信凤轻瑶的商业眼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能赚钱的事情,苏家都不放过。 “开赌局,我和苏绾不是快要比试吗,到时候皇城肯定有人开赌局,与其让别人开,不如我们自己来。”凤轻瑶的黑眸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光芒,与她平静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嘉铭全身一寒,感觉这样的凤轻瑶好有气势呀,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能控制赢输?” 苏嘉铭可没忘记,当时也曾有人开赌局,赌凤轻瑶能不能医好王煜陵的眼睛,凤轻瑶就借机狠狠地赚了一笔。 “不能。”不是凤轻瑶没自信,而是就算她赢了又如何,赚的钱也不多。 “既然不能,那开什么赌局,要是赔率定的不好,说不定还会亏钱,上次开赌盘,赌你能不能医好王煜陵眼睛的庄家,就亏得卖儿卖女了。”苏家什么赚钱的行业都沾,赌当然也是沾的,不过拿凤轻瑶的事来赌,风险太大,苏嘉铭不敢冒险。 凤轻瑶抿嘴一笑,眼波流转,闪烁着蛊惑人心的光芒:“我既然要开赌局坐庄,肯定是稳赚不赔。” 经过上次的事情,凤轻瑶对东陵的赌局也多少了解一些,各种赌局都有,但花样很少,一般都是赌输或者赢,最多赔率不同罢了。 比如她和苏绾的比试,庄家开赌盘,买家要么买她赢,要么买苏绾赢,最多就是赔率有变化,而这个变化在凤轻瑶看来,完全不够刺激,或者说刺激不到她去赌。 庄家的赔率再高,也就是压一赔二十,压一注能拿到多少钱能算得到,完全没有赌博的刺激与疯狂。 赌,就是要所有的赌徒都疯狂起来,这样庄家才能赚钱,而要让赌徒疯狂起来,就是把赔率提高,可赔率太高庄家又会亏。她和苏绾的比试有八局……等等,八局? 凤轻瑶眉头一皱,随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比试是双数了,原来她和苏绾的比试还没有开始,就有人想利用她们的比试赚钱了,果然厉害,可惜遇到了她,只能算对方倒霉。 而此时,南宫锦凡就正在与手下谋划,如何利用苏绾与凤轻瑶的赌局,从东陵赚取他需要的军费。突然之间,南宫锦凡感觉心中一寒,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极度自信的他,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继续讨论赌局的事情。 逐利是商人的本性,只要有足够的利润,他们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做,听到凤轻瑶说稳赚不赔,苏嘉铭就认真起来:“如何一个稳赚不赔?” “很简单,增加下注的项目,不再限于输、赢、和,而是赌苏绾能赢我几局,或者我能赢苏绾几局。一两银子一注,可以多买,赌中的人可以拿走所有赌资的一半,由他们按下注的比例分赌资。” 这样的话,无论下注的人赚多少,庄家都不会亏,而且赌赢几局的话,选择就多了,下注的人绝对会多买几种,比如赢一局、赢二局。 下注的项目越多,下注的人越多,赌资就越高,到时候赌赢了能分到的钱就越多,在巨大的金额面前,那些赌徒会更疯狂。 想想那一半的赌资,就能让人不顾一切地下注,下注的人一多,赌资就会高得离谱,面对巨额的赌资,是个人都会心动,想要赚那笔钱的人就更多,恶性循环,会有更多的人下注,而他们也会疯狂地期待,结过出来后,他们能分到多少钱。 就如同买彩票一般,明知中奖的机会很小,可在巨额奖金面前,还是会疯狂地去买。 再说,她定的赌注并不高,只不过一两银子,很多人都不会放过这个以小博大的机会,也许一两银子会变成百两、甚至千两。 当然,赌徒赢再多都与她无关,作为庄家,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独拿一半的赌资。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可你要问为什么她要找苏嘉铭合作?当然是看中了苏嘉铭背后的实力。 你当在皇城开一个赌局,背后没有权贵支持能做下去吗?别说开这么大的赌局,就算开个小小的赌庄,上面没人也别想开下去。 再说,她这个赌局,庄家稳赚,你当其他人不会眼红、跟风吗? 不说背后支持者,只说影响力吧,就算她独自撑起这个赌局,可她拿什么去宣传,如何让大家下注? 要说广告?得了吧,别说凤轻瑶没这个天赋,就算有又怎样,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载体,没有网络、电视、报纸、广告公司,就算她宣传出去,没有巨资支撑,也不会有人下注。没有人下注,这赌局就一点意义也没有,前期苏嘉铭肯定要安排人,假装赌徒去下注,将赌资堆出来,吸引普通人。 和苏嘉铭合作是最好的选择,苏嘉铭背后是九皇叔,而有九皇叔在,她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捣乱。而且依旧苏嘉铭的聪明,他肯定会打好各方面的关系,比如那些世家、权贵等,而这些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做的,她最多只能提供一个点子,其他的都需要人力、物力去操作。 果然,听到凤轻瑶这么一说,苏嘉铭顿时两眼放光,他好像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银子在向他招手:“轻瑶,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来找你准没错,你可真是点石成金呀。” 九州的眼光果然厉害,凤阳嫡女果然不凡,苏嘉铭坐不住了,他要回府,他要立马把这事办好,四天,距离苏绾与凤轻瑶的比试还有四天,他必须提前造势,吸引人来赌。 凤轻瑶笑而不语,她知道苏嘉铭很急,所以也不拦他,只提出自己的条件:“嘉铭,这个赌局利益极大,你最好多拉几个人,吃独食风险很大,我要求不高,事成之后,我只要利润的半成。” “你放心,我会打点好,事情紧急,我不多留了,我要立刻回去安排。”苏嘉铭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他相信这个赌盘一定会成功,就听凤轻瑶这么一说,他都有了下注的冲动。 “我等你好消息。”与苏嘉铭的激动不同,凤轻瑶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咳咳,我失态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办好。”看到凤轻瑶如此冷静,苏嘉铭也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稳步往外走去,回府后也没忘记派人去查凤轻瑶今天反常的原因。 “我相信你。”凤轻瑶对于苏嘉铭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赌局表示满意,因为问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会想到这个赌法,还要归公于,她曾在缅甸执行过一个任务,见识过缅甸政府捞钱的能力。 众所周知,缅甸的玉石很有名,而每年政府举办的玉石大公盘,就是玉石的衍生物。 她有幸全程参与一次,清楚地看到赌玉石如何让人瞬间暴富,或者瞬间破产,而不管赌石的人和公司如何赚,真正赚钱的都是当地政府。 她记得缅甸玉石大公盘有一场赌局,曾被称之为举世豪赌,所谓的豪赌就是赌注之大,超出普通人的想象,她曾亲眼见到,有人在这个赌局上,以一千万赚了一个多亿。 大公盘的赌局很简单,主办方摆出十几件毛料,标号,然后让人来赌,赌这十几块毛料中,哪块毛料开出来的玉石价值最高。 这个赌局,既考验眼力,也考验运气和财力,一注五百万,无上限,没压中你的钱别想要回来,而一旦压中,你就可以和其他同样压中的人,按赌注来分所有赌资的百分之七十。那一年,她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用一千万压中一块冷门的玉石,那块玉石下注的人很少,最后赌金清算出来,那个女孩一个人拿走一点二五个亿。 而她并不是最大的赢家,最大的赢家是主办方,也就是缅甸政府,他们抽取百分之三十赌资,将近两个亿。 博彩这项充满刺激的娱乐项目,无论在哪个时代都禁止不掉,而赌资越高,就越能让人兴奋,很多人都享受赌的过程,在胜负开出来之前的刺激与疯狂。 凤轻瑶承认赌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又不是圣母,眼下有钱赚为什么不赚,再说她不设赌局,别人也会设,何必把赌钱的机会让给别人? 钱是好东西,而她正准备朝镇国公府出手,绝不能少了钱…… 398刺客,见不得人好 ??398刺客,见不得人好 苏嘉铭办事,凤轻瑶一向放心,她把永昌伯府和赌局的事情,透露给苏嘉铭后,就不再关心,她全副心思放在了给西陵天宇截肢、装假肢的事情上。 对凤轻瑶来说,医生才是她的正职,其他的都是兼职,虽然来到这个时空后,医生貌似成了兼职。 太久没有碰手术刀,凤轻瑶怕自己的手生疏僵硬,特意去了一趟孙府,让孙思阳准备几肢兔子给她练手,她也想找尸体,可她不想惹麻烦,死囚的尸体也不好弄。 来到孙府,依旧没有见到孙正道与孙夫人,凤轻瑶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这对夫妻似乎特别忙,忙得找不到人影。没有外人打扰,专心沉醉在手术的世界里,凤轻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面对血淋淋的手术台,凤轻瑶不仅不讨厌,反倒觉得亲切,因为这才是她的生活。 她宁可与冰冷的手术刀,和血肉模糊的伤口打交道,也不愿意与人玩心眼,与人斗太累了,她根本没有那个智商与人玩心眼。 她每次进皇宫都高度紧张,就怕自己做错事、说错话,或者踏入对方的陷阱,被人捉了错,丢进天牢或者血衣卫。 天牢和血衣卫,这种地方凤轻瑶希望自己这辈子,都别以犯人的身份进去,太可怕了,这种事一生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凤轻瑶的眼光很好,苏嘉铭办事效率相当高,就在凤轻瑶解剖第五只兔子时,九王府下人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面对九皇叔那冰冷的眼神,下人们晚上齐齐去买治风寒的药。 “永昌伯府,连个儿子都养不好,又怎么能做好官,两天之内,我要看到永昌伯府所有的犯罪证据,一个月后,本王不想在皇城见到永昌伯府的人。”如果调用暗处的力量,只要一个晚上就可以血洗永昌伯府,但是…… 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时,九皇叔从不用暗处的力量,暗中惩治一个人,远没有正大光明地惩治来得震撼。 杀一儆百,他要用永昌伯府悲惨的下场,来提醒皇城中的勋贵,什么叫祸从口出。 “是。”送消息来的黑衣人,半句不说,转身就去执行九皇叔交待的命令,同时在心中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他每次送的消息都与凤轻瑶有关,然后主子各种不高兴,他不仅要承受主子的怒火,还要承受主子的杀气。 你妹的,他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每次都把与凤轻瑶有关的消息放到他面前。 王七比九皇叔晚半步收到消息,苏嘉铭与王七在茶馆偶遇,聊了几句后,苏嘉铭不着痕迹地露了一句永昌伯府的事情,同时透露出想与王家谈一笔赚钱的生意。 不得不说,苏嘉铭办事的确够细心,他很清楚永昌伯府这件事情,要是传到王家其他的人耳朵里,凤轻瑶十有八九也会受牵连,唯有王七会同时顾忌王煜陵的名声和凤轻瑶的生命。 苏嘉铭打算和王家谈什么生意,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凤轻瑶提出的那个大赌局,面对高额的利润,苏嘉铭不是不想独吞,而他也有独吞的本事,但是九州和凤轻瑶都不同意。 时间太短,赌盘太大,一家吞不下,多家合家才能利益最大化。这是凤轻瑶的理由,而蓝九州则提醒苏嘉铭,这是一个和勋贵结交的好机会,分出一些利润不是什么大事,同世家与勋贵一起合作,才能将这赌局的声势做起来,才能将赌资累积到最高。 九皇叔的力量大多在皇城,而地方上则是世家与勋贵的地盘,有他们帮忙,一切都会顺利。 到时候就不仅仅是皇城,整个东陵的百姓,都会加入这个大赌局,几乎可以说是全民大赌局了,到那个时候,就是其他势力想分一杯羹都不行了,同时筹集到的赌资,也肯定不是皇城那一点,他们虽然会分出去一些,可得到的会更多。 不得不说,九州同学与轻瑶同学相当的有大局观,两人看问题更远,更准,虽然苏嘉铭一开始没想到,可九州一提他就明白了,当下就去与各方联系。 凤轻瑶与蓝九州不知,因为他们的“贪心”,直接把南凌锦凡给坑惨了,他本想到东陵筹一笔军费,结果却亏得差点回不了南陵。 蓝九州与凤轻瑶有大局观不错,可是……与世家、勋贵谈合作这种事情,这两人却是一点也不会,这种事只有苏嘉铭这个“奸”商才能做到。 可惜,苏嘉铭第一天出马,就撞了几颗软钉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赌局有利可图,可并不是所有的世家与勋贵都愿意参与这种事,因为一旦沾上赌,名声就不好听了。 世家爱惜名声,哪怕是暗中行事,他们也不愿意沾上赌这个行业,这种事只能瞒得住普通老百姓,上层人一查就能查出来。 世家到处赚钱不错,可他们本身是不经商的,他们的产业都由世仆打理,他们绝不会因为利益而毁了自己的名声,让清流士子唾骂。 苏嘉铭问蓝九州怎么办,蓝九州就让他去找凤轻瑶,这赌局是凤轻瑶提出来的,与人合也是凤轻瑶提出来的,凤轻瑶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凤轻瑶这才想到,这不是现代,政府绝不可能组织赌博,而世家名流尤其爱惜羽毛,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毁坏名声的事情?不过要她就此放弃,凤轻瑶又不甘心,她想了一下,道:“从庄家抽取的五成赌资中,拿出一成用来救助贫苦百姓,这赌局,我们要打出为穷苦百姓谋利,为朝廷分忧的旗帜!” 世家不是既要赚钱又要名声嘛,好,她给! 这一成的钱绝对不少,但用来买一个名声,和世家的帮助,值得! “高,实在是高,钱赚了,名声也赚了。”苏嘉铭现在是越来越佩服凤轻瑶,居然把一个赌局,提升到为民谋利这样的道德制高点上。 凤轻瑶只是冷笑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 有什么高的,不过是打着帮助百姓的名声圈钱罢了,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种虚伪的事情,朝廷向来爱做,现在她也做的得心应手,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有了救助百姓的旗帜,说服那些世家就容易多了,诚如凤轻瑶所想,要维持世家的风光,银子是不能少的,没有哪个家族敢说自己不缺钱,嫌钱多…… 399杀,凤轻瑶天怒人怨 399杀,凤轻瑶天怒人怨 同样是赌,一旦打上帮助穷苦百姓,为朝廷分忧的旗帜,赌也会变成一件神圣的事情。 师出有名,苏嘉铭再拉合作就容易了许多,王谢这种大家,苏嘉铭肯定不会放过,其他一些颇有权势的小世家,苏嘉铭也算上了。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反正都要将利益分出去,多分一点少分一点都是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曾在诗会上出口讽刺凤轻瑶的小姐、公子,他们的家族全部被苏嘉铭排除在外,而勋贵中,四大国公府,除了镇国公府,其他三家国公府苏嘉铭都亲自上门…… 宁国公府最初不愿意参与,他们家一向低调,虽是国公府,却向来不掺和党争,也不参与皇子站位,可听到苏嘉铭说,这个赌局是凤轻瑶提出来的,太子和几位王爷都没有参与,宁国公府的人也就不再坚持。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没有不缺钱的人,偌大一个国公府,就算他再低调,也有那么多人要养,还有人情往来,哪里不要用钱,再说这赌局完全是无本的买卖,他们只要稍稍出点力就行了。 赌局的事情办得风风火火,当官方宣布凤轻瑶与苏绾的比试时,苏嘉铭也将这京城第一大赌盘推了出来。 于是……凤轻瑶与苏绾的比试,还没开始就热了起来,如果这个时候你还在关心粮食会不会降价,讨论粮食最低会降到多少,你就凹特了。 凤轻瑶与苏绾比试的事情瞬间成了皇城最大的八卦,一出来就把粮食跌价的事情给盖住了。 当苏嘉铭发现赌局开盘,还有这个效果时,乐得合不拢嘴,看什么都顺眼,唯一让他不顺眼的就是秦宝儿。某天,他一不小心听到秦宝儿和步惊云谈起这件事,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看不起商人,看不起发起赌局的人,苏嘉铭直接翻了个白眼,强压下想要飙脏话的冲动。 他大爷的,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居然还看不起我,没有我这个商人赚钱,你凭什么锦衣玉食,凭什么有丫鬟服侍,你当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呀,就算天上会掉银子,就你那样子也捡不到。 苏嘉铭当即决定,日后蓝九州要是娶秦宝儿,他第一个反对。 不过一夜之间,皇城中的人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个个都在讨论凤轻瑶与苏绾比试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是讨论苏嘉铭推出来的赌局。 “一两银子一注,如果压中了,说不定能换得千两、万两白银,这辈子也值了。”某茶楼里,几个小商人正在讨论这事。这年头,提起钱没有人能不动心。 “这个难呀,十七种可能,谁知道凤轻瑶与苏绾什么结果呢,而且还要猜中赢几局,这不是大海捞针嘛。”也有人还能保持清醒。 “这有什么,不就是十七种结果吗,一种结果压一注,总有一个能中的,不是说了吗,到时候压中的人,就能分一半的赌资,我的娘呀,那得是多少钱呀。” “不就是一两银子的事情嘛,没中的话咱们就当是为朝廷分忧,为救助穷苦百姓尽绵薄之力。”无论哪个时代,都有一群可爱的人。 “说得对,说得对,这可不是赌,这是帮助穷苦百姓,有能力的人都应该献上一分力。”说得豪爽大气,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如何,凤轻瑶为赌徒们找到一个高尚的理由。 再猥琐的人也好面子,赌徒也希望被人尊重。茶楼中的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而外面的小贩们也不甘示弱,有钱没钱凑个热闹呗。 哪怕没钱下注,他们也能关心一下赌资,盘算赌中的人能赚多少钱,要知道那些银子对他们来说,可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甚至有几个小贩商量着,几个人一起凑一两银子下一注,到时候赚了钱平分,这一两银子最后换来的,肯定不只一两。 大街上,叫卖声、讨论声不绝于耳,可有一道声音,却压过了在场所有的声音:“十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二两,东陵第一个救助穷苦百姓的赌局,已筹得银两十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二两。” 抑扬顿挫的声音特别的吸引人,而那人特意重复银两的数目,摆明了就是诱惑人。 当然了,这个数字绝不是真实数字,不过是苏嘉铭按凤轻瑶所说,特意放出来吸引人下注用的,为了逼真,特意把零头都报了出来。“我的天呀,这才半天就有近十四万两银子,压中的人不是可以分那七万两银子嘛。”七万两呀,有人吞了吞口水,双眼闪过一抹狂热,这绝对是以小博大,压中的人绝对会一夜暴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心动了。 “小二,结账。” 拔腿就往下注点跑去…… 与茶楼大街的情况差不错,那些有钱的公子们出入的地方,也在讨论这事,不过他们更多的不是把心思放在银子上,而是比自己的眼光。 “三局,我赌苏绾能赢凤轻瑶三局。”某锦衣公子大喊道。 “身为东陵人,却押外人赢,真是的……我就赌凤轻瑶会赢,一局,赢一局也是赢。”另一个人不甘心了。 “你们听我说,论琴,苏绾姑娘……论医,轻瑶姑娘……”某理论派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一边解说,一边在墙壁上,刷刷写下两人的优势,胜算值,最后总结道:“你们看,八局下来,按我推测,应该是苏绾姑娘赢轻瑶姑娘两局。” “杜少说得有道理,我相信杜少的推算,杜少说的如此在理,我也心动了,赢输是小事,但本少要是压中了,那可是大喜事,十七个结果,咱一压就中,呵呵,这事说出来就有面子。” 不难发现,理论派还是很受欢迎的,某公子不知是想巴结这位杜少,还是想赚钱或者赚名声,当下便丢出一张银票给身边的小厮:“去,给本公子买一千注,苏绾赢凤轻瑶两局。” “我不认同,杜少,你刚刚的推算有问题,你看……”与杜少不和的某公子上前,接过杜少的笔,让人重新布了一张白纸,刷刷刷的写了起来,把收集到的关于苏绾与凤轻瑶的资料,一一放出来对比,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苏绾可以赢凤轻瑶四局。” “去,替本少买两千注,苏绾赢凤轻瑶四局。”有讨好这位公子,或者相信这位公子言论的少爷们,也忙派小厮去买。 富家公子什么的,人家不差钱,人家玩的是寂寞,玩的是面子,而这堆人才是凤轻瑶口中的主要客户。 别说这些富家公子,就是那些朝廷大臣们,私下也会讨论一二,回到家他们夫人还会在耳边嘀咕两句。 没办法,他们的夫人很关心此事,一边摸眼泪说那些贫苦百姓太可怜了,一边拿出体己银子,说是要帮助贫苦百姓,为朝廷分忧。 呃……到最后,好像不下注的人,就是不为朝廷分忧一般,凤轻瑶之前可没想到这样的结果,只能说这些人想象力真丰富,各种脑补都出来了。 当然,这样的局面是凤轻瑶乐见的,可是……她高兴了,别人就没办法高兴了。“三皇子,我们的赌局还开吗?”一个上午,就只有十几个人下注,而这些人还是冲着东陵几位官员的面子,这样的赌局,他们怎么开得下去? “开,为什么不开,她凤轻瑶能玩,我怎么就不能玩?凤轻瑶不就是有一个九皇叔撑腰嘛,我们可有好几位皇子撑腰,去,照着凤轻瑶的那个赌局重开。”南凌锦凡咬牙切齿道,一张俊脸扭曲的吓人,手中的情报早已被他拽成废纸,由此可见这位皇子有多生气。 他一向顺风顺水,却一再栽在凤轻瑶的手里。 “是。”来人吞了吞口水,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对上南凌锦凡那双阴冷的眼睛,吓得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三皇子越来越可怕了,被他的眼睛盯上,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般,来人飞快地往外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原来是南凌锦凡愤怒地将红木大桌给拍碎了。 “凤轻瑶,你这贱女人,处处和我做对,我要是放过你,我就不是南陵锦凡。”他辛苦谋算了几个月,被凤轻瑶这么一闹,全部毁了。 南陵锦凡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最主要的是,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他去哪里筹军费?没有军费他拿什么和南凌锦行打? 恨呀,恨呀,南陵锦凡恨不得把凤轻瑶活埋了,恨到他忘了,他其实真不是南陵锦凡,他应该是王锦凡。 同样恨凤轻瑶的人还有镇国公,他对凤轻瑶的恨,不比南煜陵凡少。 “好你一个凤轻瑶,四大国公府你偏偏露了我镇国公府,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镇国公似乎忘了,他从来没有对凤轻瑶仁义过。 咳咳,虽说凤轻瑶从来没有为赌局的事情出过面,苏嘉铭也没有对外说这赌局与她有关,可大家都知道,苏嘉铭前脚进了凤轻瑶住的小院,后脚就有赌局一事,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 400埋伏,九皇叔被人出卖了 ??400埋伏,九皇叔被人出卖了 苏嘉铭被几个世家拒绝的事情,是怎么也瞒不住的,这种事,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同样的,苏嘉铭被拒后,他去了一趟凤轻瑶住的小院,此事也瞒不住。 从凤轻瑶小院出来后,苏嘉铭又找上那几个拒绝他的世家,直接把那几个世家说服了。 要说这事纯属巧合,与凤轻瑶无关,打死南陵锦凡与镇国公都不信,他们可以肯定,整件事情都是凤轻瑶一手操控的,原因当然是报复他们。 所以算凤轻瑶倒霉,虽然这事真是她提议的,具体执行的人与最大的受益者都不是她,可……报仇的时候,那些人却只盯着她。柿子挑软的捏,南陵锦凡和镇国公这个时候可不敢朝苏嘉铭出手,打了苏嘉铭就是打王谢等世家,和宁国公等人的脸。 南陵锦凡虽然不认识镇国公,可他们却好像约好了一般,要报复凤轻瑶。 风轻瑶给西陵天宇做截肢手术是秘密进行,所以他们当初约定的时间是晚上,时间一到,凤轻瑶就把东西收拾好,只等人来接她。 “九皇叔?”凤轻瑶没有想到,九皇叔会亲自来接她,她有那么一点小惊讶,看样子九皇叔很重视西陵天宇。 九皇叔今天晚上,退下华贵的锦服,一身黑衣,干净利落,深沉的黑眸在房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凤轻瑶的手术箱上:“走。” 如果不是苏嘉铭多心一查,他绝对看不出凤轻瑶昨天在永昌伯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凤轻瑶掩饰得太好了。咳咳……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凤轻瑶点了点头,提起手术箱,示意九皇叔带路,九皇叔却伸手去拎凤轻瑶手上的手术箱。 有些冰冷的大手,覆在凤轻瑶的手背上,凤轻瑶一愣,没有松手。她不习惯把手术箱交给别人,可九皇叔却坚持,握着提手不肯松。 视线交汇,互不妥协,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凤轻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所以,九皇叔你赢了! 凤轻瑶松开手,九皇叔满意地拎过药箱,却感觉手上一沉,险些没提稳,幸亏九皇叔反应快,这才没有在凤轻瑶面前丢脸。 这么重?九皇叔皱了皱眉,凤轻瑶拎起来应该会很吃力,难怪她经常手腕酸,看样子得挑一个可靠的人放在凤轻瑶身边,不说别的,替她拎药箱就很必要。凤轻瑶与九皇叔一出门,就发现外面还有一批黑衣人护卫,凤轻瑶这才放下心来,夜晚出行总是不安全的,保护的人多一点,她安心,万一遇到暗杀什么的,她也不用再拼命。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西区小院,一路朝城外走去,凤轻瑶自认体力还行,可要追上九皇叔的步子,依旧相当的吃力。 跑了五条街后,凤轻瑶开始喘气,哪怕她已经极力调整呼吸,也无法让自己凌乱的步子变得沉稳,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药箱在九皇叔手上,不然她提着药箱能跑一条街就算不错了。 医生真心是个体力活,凤轻瑶以前也没少提着药箱到处跑,有时候甚至要走几天才能走到目的地,可那个时候速度再快,也没有这些高手快呀。 “没用。”九皇叔似乎发现了凤轻瑶的异样,话虽这么说,速度却放缓不少,他忘了身后的女人不懂武功。凤轻瑶终于松了口气,调整呼息,继续前行,同时暗暗决定,回头一定要加强锻炼,医生的体质不能差,不然如何在手术台上站几十个小时? 而凤轻瑶不知道,护送他们的黑衣人,一直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这凤大夫太厉害了,居然一直能跟上主子的速度,要知道他们这些习武之人,跟上主子的速度都极吃力。 哪怕主子后面放慢了速度,可那速度一般的男人也跟不上,凤大夫却能稳稳地跟上,还不显吃力,果然厉害。 离城门不远时,九皇叔停了下来,从身侧的人手上,拿了一个包袱,丢给凤轻瑶:“穿上。” 自己也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拉了起来,从头到脚都被黑衣包裹,再加上九皇叔刻意隐藏气息,整个人就好像与黑夜融为一体。这是乔装?这效果还真明显,根本看不出这黑衣人是九皇叔。 凤轻瑶将衣服穿好,学九皇叔那般,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拉起来,把自己套在黑衣里,而她身边的黑衣人也是如此,一行人就好像幽灵一般,在黑夜中穿梭。 一群黑色的影子,在黑夜里飞快地移动,那画面说不出来的诡异,要不是凤轻瑶早知道周边都是人,她都怀疑自己与鬼同行。 她是无神论者,可自从智能医疗包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后,她就相信这天地间也许真有一些特别的力量,比如她那还没来得及觉醒的异能。 唉,也不知道这个身体有没有异能,凤轻瑶有点惋惜,她还蛮想知道自己的异能是什么。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城门口,当守城士兵上前时,九皇叔取出一块令牌,在守城的人面前晃了晃:“神机营办差,开城门。”令牌正面是一个大大的“神”字,背面则是一条巨龙。 神机营,东陵皇室最大的暗中力量,目前由肃亲王与九皇叔共同掌控。 “是。”守城的小兵不敢多问,立马将城门边上的小门打开,九皇叔一行人消失后,小城门再次关闭,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离城门三里处,九皇叔的属下,带着十八匹骏马侯在那里,双方对接,确定身份后,九皇叔派出九人“办差”,剩下七个护卫和凤轻瑶。 “上马。”九皇叔翻身上马,朝凤轻瑶伸出右手,示意她与他共乘一匹。 “多谢,我自己可以。”凤轻瑶摇头拒绝,从衣袖中取出一副手套戴好,随意挑了一匹马,坐好。 九皇叔的脸色立马变了,好在有黑衣包裹,看不出来。什么人安排的马,怎么会多出一匹? 九皇叔怒,狠狠地瞪了一眼在这里守马的人,直把那人吓得不敢说话。 呜呜呜……他真想告诉九皇叔,凤轻瑶骑的那匹马,是他的座骑,现在能不能还给他?他不想追着马跑…… 凤轻瑶的拒绝让九皇叔心里郁闷,可该做的事情还得做,九皇叔一扬马鞭,准备策马向前,座下的马突然噪动起来,不安地扬着马蹄,发出哼哼嘶嘶的声音。 而此时,小道两边的草丛中,也发出悉悉嗦嗦的声音…… “有刺客!”九皇叔当即抽出腰间的软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的行踪居然被人泄露,他身边有叛徒…… 401活口,给自己清理伤口 ??401活口,给自己清理伤口 林中的鸟受了惊吓,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一瞬间整片树林都闹腾起来,树枝晃动,树叶沙沙作响,借着月光看过去,隐约有几分群魔乱舞的感觉,与此同时,一个个黑衣人从小道两边蹿了出来。 “杀!”黑衣人极度干脆,从草丛跳出来后,半刻不停,提刀就朝马腿削去。 “保护主子。”七个护卫迅速将九皇叔与凤轻瑶护在中间,这些护卫训练有素,面对这种阵仗并没有惊慌,安抚好座下的马后,挥刀就与刺客打了起来。 七个护卫对上三十多个刺客,不仅没有败绩,隐约还有占上风的感觉。九皇叔的护卫果然不一般,凤轻瑶松了口气,不过左手一直按在袖箭上,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别怕,有本王在。”九皇叔策马,朝凤轻瑶靠近。 “我不怕。”她不怕,她只是防御,遇到战斗,保持戒备也是正常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别指望别人一直保护你。 确定凤轻瑶是真不怕,九皇叔便不再多说,只策马上前,将凤轻瑶护在身后,刺客攻了半天,都没有突破九皇叔的防御,当下不耐烦了。 “弓箭手,出来!”刺客首领一声令下,只见刚平静下来的草丛,再次动了起来,又一批黑衣人朝他们涌来。 看着那些草丛中起伏的身影,凤轻瑶真想问,这是有多少刺客来着,这也太大手笔了,这是要多恨九皇叔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发信号。”九皇叔原本不准备让人前来救援,却没有想到对方准备如此充分,不得不请求支援。 “是。”距离九皇叔最近的一个护卫,取出一个信号弹,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荧光飞上天空,而后“啪”的一下,变成白烟。 凤轻瑶泪,没有通信设备就是悲剧,这个信号弹,虽然能招来同伴,也能招来对手不是。 “放箭!”刺客首领也不客气,弓箭手刚准备好,他便下令。 “嗖嗖嗖……” 利箭划破夜空,黑色的箭镞散发着阴冷的寒光,朝凤轻瑶与九皇叔射来。 “当当当……”九皇叔挥剑,将身边的箭一一挡回去。 第一波还好,箭不多,可当第二波来袭时,利箭比刚刚多了一倍不止,刚打掉面前的箭,又来了更多,刺客将弓箭手分成三批,中途完全是无缝连接,一波接一波的箭,就算射不中,也能将他们活活耗死。 凤轻瑶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秉持着绝不能添乱的原则,她伏身侧在马背一边,避免成为箭靶。 “噗……”一个护卫躲避不及,左肩中了一箭,护卫当即挥刀,将箭羽斩断,继续应战。 “噗嗤……噗嗤。”中箭的护卫越来越多,而救援人员还没有到。 九皇叔面色凝重,依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跃出去,杀了那些弓箭手,可是他不能动,因为凤轻瑶在他身后,需要他的保护,他不放心把凤轻瑶交给别人。 “主子,属下保护不力,恳请主子先行离去。”七个护卫一身是血,有好几个要害受了重伤。“他们最多只能撑一刻钟。”凤轻瑶是大夫,她很清楚这几个护卫是在硬撑,她也想帮忙,可是…… 对方是弓箭手,距离太远,她的袖箭没有那么远的射程,再加上是黑夜,她根本瞄不准对方的要害。 “凤……”九皇叔想让凤轻瑶先走,却被凤轻瑶打断了:“我可以自保,你不用管我。” 她知道九皇叔有武功,不过不清楚具体有多强。 九皇叔深深地看了凤轻瑶一眼,他知道凤轻瑶有自保的能力,可是……面对这一波又一波的利箭,凤轻瑶那点本事不够看。 凤轻瑶不解释,事实上这箭射过来,她真的反击不了,可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她娇弱,她也不能拖累别人,在战场上你可以不杀敌,但绝不能拖累同伴。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自己小心。”九皇叔不再坚持,策马上前,随手抢了一个刺客的武器,丢给凤轻瑶:“拿着,防身。”转身又对护卫道:“用性命保护她!” “是。”七个护卫身上有伤,中气不足,声音不大,但话中的坚定却不容怀疑。 九皇叔轻轻点头,纵身一跃,没入黑暗中。 这身形怎么那么眼熟? 凤轻瑶瞪大眼睛,正想着九皇叔的身形与记忆中的谁像时,有一个刺客冲破护卫的防护线,冲到了她面前,凤轻瑶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分神。 她只擅长枪械,除了匕首外,别的冷兵器都不会,这大刀她连挥动的力气都没有,凤轻瑶直接将刀砸向刺客,一按袖箭……嗖嗖两声,正中对方的眉心。 凤轻瑶满意地勾唇,袖箭这种东西射程不远,但杀伤力极强,再加上她的准头向来不错,这袖箭很适合她用。 护卫见凤轻瑶没事,松了口气,九皇叔不在,他们面对刺客的攻击,心有余而力不足,可即便自己撑不住了,他们依旧尽量将凤轻瑶护在中间。 好在,九皇叔飞入草丛中后,弓箭手少了许多,朝他们射来的利箭骤减,让他们稍稍缓了口气,伤势较重的三人,应付飞来的箭,伤势较轻的两人则应对周边的刺客,另外还有两人,已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刺客人数众多,凤轻瑶知道光靠这五个护卫,不一定能撑到救兵到来,凤轻瑶立即启动智能医疗包,从里面拿出装了硫酸的注射器。 “你们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更不要出声,免得你们主子分神。”在护卫不赞同的眼神下,凤轻瑶翻身下马,凭着小袖箭放倒身边的几个人。 “小……”护卫刚开口,就想到凤轻瑶的话,立马闭嘴,眼中却流露出担忧与不安。 凤轻瑶要是出事了,他们也就完蛋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松了口气,凤轻瑶用她手中那奇怪的东西,射向刺客的双眼和双手,待到对方呼痛时,凤轻瑶快步上前,或将对方摔倒,或直接一脚踢断对方的小腿,总之…… 他们看到一个娇弱的女子,如同女战士一般,将一个个高手放倒。 “我是不是看错了?”伤势还算轻的几个护卫,连忙抽空揉了揉眼睛。 “咚……”凤轻瑶趁对方护着双眼时,快速靠近,手肘一个用力,顶在那人腹部,袖箭则直接刺穿对方的心脏。 在对方倒下的瞬间,借着对方的背,一个翻身,双脚架在身后刺客的脖子上,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名刺客的脖子断了,同时一刻,手中的袖箭一动,将左侧一个刺客射杀。 做完这一切后,给凤轻瑶当垫背的倒霉鬼,直接趴倒在地,凤轻瑶先一步跃了下来,在对方落地上,凤轻瑶往后一退,踩在对方的身上,借力一跳。 “嘭……”将迎面一个刺客扑倒,袖箭对准对方的咽喉一按,人一死立马转身,滚向一边的草丛里。 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的让人惊叹。 “好快的动作,好利落的身手,这是什么武功?”有一个护卫,避开箭往后倒,就看到这一幕,双眼一亮,到处寻找凤轻瑶的影子,可惜凤轻瑶已经钻到草丛里去了,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人影。 “嘶……”凤轻瑶倒在草丛,痛得抽了口气。硫酸那东西是好用,射中对方后,能让对方因为疼痛,暂时失去反击的能力,可同样…… 她和对方近身博斗时,不可避免也会沾上硫酸,她已经够小心了,不让双手沾到硫酸,可身上和腿上却避免不了。 风轻瑶比谁都清楚纯硫酸的腐蚀性有多么可怕,所以她不敢再继续打下去,借机钻到草丛里,她得先给自己清洗、上药…… 沾到硫酸的面积不大,可受伤的地方,却是整块肉都没有了,凤轻瑶痛得呲牙咧嘴,恨不得把那块肉给削掉。 凤轻瑶忍着痛,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干净的棉球,按在被硫酸灼伤的地方。 她无比庆幸,那硫酸不是直接射在自己身上,只不过是沾到了一点。 将灼烧部位的血水与剩余的硫酸吸掉后,凤轻瑶就用大量的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哪怕凤轻瑶再小心,水流声还是引起了刺客的注意,凤轻瑶知道躲不开,索性靠在一棵树上,手边还有一支装了硫酸的注射器,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凤轻瑶的呼吸也渐渐地放缓。 紧张……那是肯定的,凤轻瑶右手继续冲洗伤口,左手则按在注射器上,只要对方一进入射程,她就会出手。 可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就听到刀起头落、还有血从身体里飙出来的声音。 “援兵来了。” 凤轻瑶呼出一口气,而进入草丛寻找凤轻瑶的刺客,也立马折回,因为刺客那边已传来撤退的命令。 “杀,不留活口!”九皇叔的命令也传了出来,显然他并不打算拷问这些刺客。 局面瞬间逆转,埋伏在此的刺客,从杀人的一方变成被宰杀的一方。而这些凤轻瑶都不关心,她只知道自己脱险了,她必须尽快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好,因为外面还有伤患等着她去包扎,处理伤口…… 这就是大夫! 402洁癖,让人怦然心动的瞬间 ??402洁癖,让人怦然心动的瞬间 不用留活口,下手就没必要客气,援兵很快就将刺客放倒,一个也没有放过…… 遭遇伏杀,结果对方团灭,而己方无一死亡,这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九皇叔不仅不高兴,甚至愤怒的想要杀人,因为凤轻瑶不见了:“人呢?” 之前七个护卫,有六个昏死过去,唯有一个伤势较轻,还保持着清醒,可在九皇叔那强大的杀气与威压下,他无比希望自己也昏死过去。 “属下……”护卫泪流满面,天这么黑,局面这么乱,他看到凤轻瑶帅气的杀人手法后,知道她能自保,便没有再关注,哪知人一眨眼就不见了。此时,他无比怨恨自己体质太好,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昏倒呢,他实在不想面对主子的怒火。 援兵正在清理战场,见九皇叔发怒,虽不知什么事,却全部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凤轻瑶被外面的动静吓到了,草草收拾了一下剩下的药与绷带,然后连忙冲出草丛,一出来就看到九皇叔站在众人中间,不怒自威,如同杀神一般,而他的人全部跪在地上,一副惶恐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凤轻瑶一脸疑惑,却谨慎地没有问出来,九皇叔的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九皇叔听到异动,冷冷一瞥,看到来人,惊呼道:“凤轻瑶!”语速比平时快了三倍不止。 双腿比脑子反应更快,等到九皇叔发现时,他已经站到了凤轻瑶的面前,九皇叔略一停顿,这才恢复正常:“你没事就好。”语速正常了,可眼中的担忧与惊喜,却没有那么快被掩下。 “我没事。”凤轻瑶半是苦涩半是伤怀的道。 九皇叔眼中的担心是那样的明显,她就是想要装作不知道也不行,心里酸酸涩涩的,凤轻瑶别过脸去,告诉自己不要去妄想不可能的人与事。 “九皇叔,有不少人受了伤,我去帮忙。” 几乎是落荒而逃,凤轻瑶跃过九皇叔,让侍卫取下马背上的药箱,凤轻瑶将头发包好,戴上手套,动作利落地给伤者清理伤口。 只有工作,才能将心中的杂念压下。 “伤口太深,流血过多,暂时不要移动病人,你们把火把拿过来,再亮一点。”凤轻瑶蹲在伤者的身边,熟练地替他们打麻醉,清洗伤口,用手术刀切开伤口,取箭、上药、缝合。凤轻瑶无比庆幸,这几个人的箭伤,都没有伤及要害,不然她也没办法快速处理。 九皇叔被凤轻瑶丢下,愣在当场,待到他平静心神,准备处理后续事务时,不想一转身就看到凤轻瑶蹲在地上,熟练地给受伤的护卫包扎伤口的画面。 看她的手法,就知道她定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她的动作快速干练,近乎完美,甚至能同时处理两个人的伤口。 她几乎不用想,只要看一眼对方的伤口,就知道如何清洗、包扎,从清洗到缝合,一气呵成。 她的那双手似乎天生就是为处理伤口而生,只来回两下,就将狰狞的伤口,缝合得完美无缺,沉稳镇定的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众人又是惊叹又是佩服,却不知此时的凤轻瑶,整个人就好像绷紧的弦,一刻也不敢松懈。 面对六个身受重伤的患者,凤轻瑶根本没空去管周围的事情,她只知道尽快,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的伤口包扎好,不然这六个人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他们六个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可在这个时代,她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伤者输血,无法让他们快速补回失去的血液,她只能尽快处理好伤口,减少血液流失。 凤轻瑶全副心思都放在病人身上,双眼专注地看着伤口,一眨也不眨,而她不知,在她看伤口时,她周围的人都在看她。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包扎伤口的手法,也没有见过哪个大夫会如此紧张伤者,争分夺秒地为伤者争取时间。 是的,哪怕凤轻瑶什么都没有说,单看她同时给两个人挖断箭,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场的人就明白,凤轻瑶很在乎这几个伤者的生命,她在尽力救治他们。 他们的命就是主子的,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有一个人如此在乎他们的生命,是一件很幸福很奢侈的事情。 争分夺秒与死神赛跑,抢救生命,这样的凤轻瑶无疑是美丽的,九皇叔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了淡淡的光晕,美的让人窒息,而这样的凤轻瑶无疑让他心动。 事实上,最初让他心动的,就是凤轻瑶专心救人的样子,那样的认真、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张扬…… 花了一个多时辰,凤轻瑶终于处理好了七人的伤,其他几个受轻伤的,凤轻瑶也一一包扎好了,再三确定伤口不会有问题后,凤轻瑶取出退烧药和消炎药,交给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反复叮嘱对方如何使用,同时交待一系列的注意事项。 凤轻瑶的声音平板清冷,近乎没有感情,可听在耳朵里,却让人觉得安心与信服,他们第一次在没有主子的命令下,乖乖地应下另一个人的吩咐,或者说这不叫吩咐,只是关心。 “好了,就这些了,有什么异常记得去找我,七天后我会去给他们的伤口换药,记得移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让他们的伤口裂开了,一旦裂开,一定要告诉我。” 凤轻瑶脱掉医用手套,拿起手术箱里的湿毛巾,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擦干净,她擦手时,异常的认真与仔细,同样也很龟毛,让人有种冲上前去,替她擦拭的冲动。 九皇叔就有这样的想法与冲动,只不过等他准备行动时,凤轻瑶已经擦好了,正收拾手术箱。 凤轻瑶那个当法医的学姐,特别讨厌她擦手的方法,说比她这个天天碰死人的法医还讲究,凤轻瑶知道这样擦手没有多大的效果,可这是她的习惯,她喜欢。 “对不起,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凤轻瑶提起手术箱,看到站在她对面的九皇叔,这才想起她刚刚好像自作主张了,这里九皇叔才有发言权,好在九皇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出发。” 闻着凤轻瑶身上的药水与血腥味,九皇叔怀疑她也受了伤,可是找了一圈,没有发现。 作为医生,掩饰自己的伤口不是什么难事,凤轻瑶不想因为自己那小小的伤口,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九皇叔交待一小队人马,护送受伤的七个护卫回去,其他人继续赶路,上马前,九皇叔接过凤轻瑶的手术箱,而凤轻瑶则很配合地松手。 她需要保存体力,因为,还有一台手术在等她。 凤轻瑶不知道的是,因为这台手术,她的秘密爆光了…… 403手术,九皇叔全程观摩 ??403手术,九皇叔全程观摩 手术室建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峡谷,要不是有九皇叔带路,凤轻瑶可以肯定,自己一辈子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凤轻瑶自认自己的方向感不错,可面对岔路万千、九转十八弯的山道,凤轻瑶才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个路痴,方向感为零的小白。 就在凤轻瑶自我唾弃,自己居然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九皇叔把她安顿在一个木屋里,让她先梳洗一番。 凤轻瑶万分感激,她此时确实需要好好清理一番,身上又是泥又是血的,那味道实在不好闻。 只是……为什么九皇叔给她准备的是男装,而且还是大几号的男装,这样的衣服她能穿吗? 凤轻瑶泪流满面,将极不合身的衣服放回去,把之前的里衣穿上,外衣则直接套上白大褂。 于是乎……众人就看到,一名少女穿着白衣,在漆黑的山谷飘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七月半女鬼散步呢。 凤轻瑶所到之处,周边的护卫都忍不住心头一寒,脚不敢动,身子却微微向后倒,以免沾上死气,毕竟没哪个人,会半夜穿一身白衣在山谷里行走。 面对护卫们那惊悚的眼神,凤轻瑶习以为常,他们要是看到她穿着白衣在太平间飘荡,就会明白这根本不算什么。 给凤轻瑶准备的手术室,并不是重新建的,而是用原先的木屋改建而成,一整排的木屋,九皇叔挑了最角落的一间,改造成凤轻瑶要求的手术室,此时西陵天宇他们就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着凤轻瑶大驾光临。“凤大夫。”西陵天宇远远地就开口打招呼,没办法,他今天很心急,手术的成败关乎他的命运。 西陵天宇的心思不难懂,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在乎自己的小命与健康,他们认为自己的命比较值钱。 “二皇子安好,看二皇子的神色,这两天养得不错,二皇子放心,这一次移肢不会有问题,稍后二皇子只要睡一觉就行了。”凤轻瑶不是开玩笑,至少她那严肃的表情,就告诉西陵天宇,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给西陵天宇检查后,凤轻瑶朝九皇叔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九皇叔,二皇子,我需要检查一下房间。” 提前适应一下手术室,以免有什么不顺手的,她也好提前调整,同时凤轻瑶也不相信九皇叔,她怕九皇叔会在室内做手脚。 九皇叔点了点头,示意凤轻瑶进去。木屋被隔成两间,外间放了一张可移动的床,也就是凤轻瑶的手术台,里间…… 凤轻瑶从手术箱里,拿出一双干净的鞋子,换上后才走进去。 琉璃宫灯,清新干净的空气,手术架、工作台、盐水架,简易的东西都有了,凤轻瑶很满意,她仔细踏了踏地板,敲了敲墙面,肯定这里没有暗门之类的东西,这才放心。 “可以了,请二皇子躺在移动床上。”凤轻瑶站在外间,等西陵天宇躺上去后,就把其他人赶了出去。 “凤轻瑶,二皇子就交给你了。”九皇叔与凤轻瑶视线交汇,好半晌才收回神线,转身出去。 凤轻瑶看不懂九皇叔这是什么意思,也没空去想,端起桌上的麻沸散,示意西陵天宇喝了。 麻沸散是西陵天宇自己准备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担心也没用,他已经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凤轻瑶手里。 凤轻瑶不知道,她要求室内不能有外人,对西陵天宇来说是一个极难下的决定。 没有人保护,自己又喝了麻沸散躺在木板上,没有一丝的防御能力,这个时候只要凤轻瑶想,可以轻易取他性命。 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轻易把命交给另一个人,更何况他和凤轻瑶认识不深,可是…… 他没有选择,为了他的双腿,他只能赌,赌凤轻瑶不敢对他下杀手。 “凤轻瑶,我的腿交给你了。”西陵天宇深深地看了凤轻瑶一眼,毫不犹豫地喝下麻沸散。 他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完全没有防备地躺在另一个面前,把命交给一个不算熟的人。 “二皇子放心,轻瑶只是大夫。”凤轻瑶知道西陵天宇在担心什么。 她前世也曾给军方高官动过手术,每一次给那些人动手术,手术室都会有真枪实弹的警卫守护。 那些警卫人员就如同丛林中的狼,盯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只要有一丝异样,对方就会一枪崩了那个医生。 要知道,医生要杀手术台上的人,只要一个眨眼间,所以那些高官们既离不开医生,又不敢全然地信任医生。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让二皇子派信任的护卫进来,可是她不能,她不能泄露智能医疗包的秘密,清场是必须的。 “我记住你的话了。”西陵天宇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木板上,呼息均匀,就好像麻沸散已经起了效果,陷入昏迷一般。 可是……凤轻瑶很清楚,麻沸散的效果没有那么强,最主要的是,西陵天宇自己准备的麻沸散,她一点也不相信,麻沸散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凤轻瑶戴上手术帽与口罩,将西陵天宇推进手术室。 “二皇子,我开始了。”凤轻瑶看似不在意地一说,却仔细观察着西陵天宇的变化,如她所料,她这么一说,西陵天守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却什么也没有说,从手术箱里拿出一支麻醉剂,熟练的给西陵天宇做全身麻醉。 她真心讨厌给这些龙子龙孙做手术,明明是救他们,却搞得像打仗一般,你试探来我防备去的,真真是闹心。 在麻沸散与麻醉剂的双重效果下,西陵天宇感觉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该死,怎么会这样?凤轻瑶刚刚做了什么? 西陵天宇怒了,同时亦万分的惶恐,这一刻他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了,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西陵天宇告诉自己,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这种无力反抗,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即使对方没有恶意他也讨厌。 麻醉起效果后,凤轻瑶不再耽搁时间,撩起衣袖,启动智能医疗包。 “嘀嘀嘀……”智能医疗包闪炼着微弱的光芒,凤轻瑶从里面取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么东西?”在凤轻瑶隔壁房间的九皇叔,看着镜子里折射出来的画面,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大镜子面前…… 没错,凤轻瑶在手术室的一举一动,都映在了那镜子上面…… 404换肢,医生改变命运 ??404换肢,医生改变命运 在凤轻瑶检查时,这个屋子没有问题,可当凤轻瑶出去后再进来,里面就不一样了,要知道这可是九皇叔改建的房子,凤轻瑶根本没有参与,九皇叔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查出凤轻瑶秘密的机会。 凤轻瑶对自己的医术极度保密,偶尔露出一点,便能让人惊奇不已,别人也许半点不知,任孙正道说凤轻瑶师承神医谷,可九皇叔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凤轻瑶的医术是一个极大的秘密,而他一直想知道凤轻瑶的这个秘密,却不想…… 这个秘密如此的震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想象不出来。 凤轻瑶做梦都想不到,泄露智能医疗包秘密的,居然会是她之前托苏嘉铭制做的镜子,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打死凤轻瑶也不会把镜子的配方交出来。 可惜,此时的凤轻瑶一心扑在手术台上,她根本没有看到隐藏在墙角、屋顶,还有外面的境子。 九皇叔站在木屋里,看着镜子里的凤轻瑶,不停的按着手上那个小东西,接着就出现一些,他从不曾见过的东西。 九皇叔看着凤轻瑶用那些奇怪的工具,将西陵天宇的半截残肢切下来,又看着她给西陵天宇输血。 鲜红的血顺着透明的管子,一点一点流入西陵天宇的体内,而西陵天宇却如同死人一般,躺在那里,没有半点反应。 那些血与他无关,可九皇叔会觉得凤轻瑶抽得是他的血,随着血袋里的血越来越少,九皇叔的心也越来越冰冷。“凤轻瑶,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还是人吗?”九皇叔双手紧握成拳,他怕自己盛怒之下,会将面前的镜子击碎。 凤轻瑶欺骗了他,欺骗了天下人,要不是他今天利用镜子的折射,探得屋内的情况,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凤轻瑶手臂上的秘密,那么小的一个东西,居然可以从里面取出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难道这就是凤阳族的力量?不可能,如果这是凤阳族的力量,凤轻瑶的父亲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情。”九皇叔努力为凤轻瑶手臂上的智能包找理由,可找出来的理由又被他一一否定了。 “如果不是凤阳族的力量,那么凤轻瑶到底是谁?”九皇叔越想越觉得心寒,他自认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凤轻瑶,结果呢? 哈哈哈…… “嘭……”九皇叔一拳打在镜子背后的墙面上,木制的墙面震动了一下,隐约有一道裂缝,血粘在墙面上,九皇叔的拳头也沾了木屑,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种种迹象表明,他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凤轻瑶,真正的凤轻瑶早就死了。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以前的那个凤轻瑶只是一个幌子,这个凤轻瑶才是真正的凤阳嫡女,凤轻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为凤阳族复仇而来。 凤轻瑶,前十五年默默无闻,在皇城出了名的懦弱无能,却不想一夕之间,性情大变,惊艳整个皇城。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世人皆以为凤轻瑶是因为婚变,才一改往日的懦弱,却不想她根本就不是凤轻瑶。 “本王是当局则迷了,就算经历婚变,也不可能让一个人的性情改变到如此地步,可悲的是本王一直在为你找理由,现在想来,那些理由可笑至极。 凤轻瑶呀凤轻瑶,你果然厉害,居然把我们都骗得团团转,本王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而你手上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来的东西越多,九皇叔脸上的笑容就越冷。 没办法,凤轻瑶手上的那个东西太诡异了,正常人都无法接受,哪怕凤轻瑶平时表现的很独特,可却没有智能医疗包让人震撼。 九皇叔几乎可以肯定,凤轻瑶手上的那个东西,绝对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就连以机关出名的墨家,也不可能做出这么精巧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凤轻瑶拿出来的东西,他从来就没有见过。 …… 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在隔壁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她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切除萎缩的小腿,处理好血管与伤口,又取出假肢,调试好后,动手替西陵天宇安装假肢。 她给西陵天宇安装的假肢,不是市面上那种与身体分离的假脚,而是军方最新研究出的能与肢体融合的假肢,这样行动起来会更加的便利,患者装上这种假肢,几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只不过处理起来也更加地复杂。 细管太小,就算室内灯光明亮,凤轻瑶依旧看不清,她又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显微镜,利用显微镜来缝和细小的血管。 一直低着头,那种辛苦可想而知,偶尔抬头也只是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双手一直就没有停过,手上不是刀,就是镊子与钳子,凤轻瑶的认真与辛苦,就是屋外的九皇叔也看得明明白白。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一软,看着专注认真的凤轻瑶,九皇叔的怒火渐渐消散,人也冷静下来。他发现,凤轻瑶手上的那个东西,里面装的全是救人用的工具,她从来没有害过人,就算动手杀人,也是被人逼的,自保而已。 凤轻瑶手臂上的秘密,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隐瞒一辈子,只不过她心软,一次又一次利用这个东西救人罢了。 “凤轻瑶,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本以为足够了解你,也认定只有你,才是能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可现在我怀疑了,我不能让一个我不了解的女人站在我身边。” “嘭……” 九皇叔一拳打在镜子上,镜子粉碎,原本就血淋淋的拳头,此时更加的恐怖,上面还插着镜片。 可九皇叔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他得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他该如何面对凤轻瑶,要给凤轻瑶怎样的定位。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凤轻瑶和之前皇城那个懦弱无能的凤轻瑶不是同一个人,他喜欢现在的凤轻瑶,可是这个凤轻瑶身上有太多的迷团。 智能医疗包的事情,哪怕他想通了,认为这是凤轻瑶救人的东西,可心里依旧有疙瘩,那东西他一日不了解透,就一日没办法全然地相信凤轻瑶…… 405回城,秘密永远是秘密 ??405回城,秘密永远是秘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九皇叔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凤轻瑶凭空从手上那个小光点中取东西的情景,那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神鬼?如果不是可以肯定,凤轻瑶是活生生的人,知道她会受伤、会流血,九皇叔真要怀疑凤轻瑶是狐妖之类。 而皇宫里,皇上收到任务失败的消息,就一直坐在御书房,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手术室内,凤轻瑶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她必须在天亮之前把手术做完,然后赶回皇城,她和苏绾的比试就在两天后,皇后娘娘的赏赐这两天一定会下来,她要呆在西区小院等皇后的赏赐,不能让皇后发现她半夜出城的事情。 不过,风轻瑶再赶时间也不会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手上的动作虽快,却依旧有条不紊,按部就班,每一步都尽最力做到最好。 黎明时分,凤轻瑶终于完成了手术,打了一个漂亮的手术结,将手术刀、止血钳放入手术盘里,凤轻瑶这才放松下来。 吸了口气,动了动有些酸痛的双臂与脖子,稍稍缓减疼痛后,凤轻瑶拿出盐水瓶,给西陵天宇挂消炎药水,转身又取出护具,将手术切口包好。 凤轻瑶庆幸,此时已是初秋,天气凉爽,伤口不容易感染发炎。 整理好后续的琐事,凤轻瑶再次启动智能医疗包,替西陵天宇做检查,看到上面的数值,凤轻瑶满意地点头,很郑重地宣布:“手术成功。”趁着西陵天宇挂点滴,凤轻瑶开始收拾手术架上的东西,该清理的清理,该丢掉的丢掉,显微镜一类的东西,清理干净后,凤轻瑶一一放了回去,又从智能医疗包取出西陵天宇要用的药,一一标好,以方便照顾西陵天宇的人,不会拿错。 这个时候,智能医疗包面板上,表示医德的数字闪烁了起来。 “十二点医德,不错,虽然没有收到诊费,但却攒到七个医德,横竖不算太亏。”凤轻瑶满意地关闭智能医疗包。 西陵天宇的点滴不会这么快挂完,凤轻瑶便靠在墙面上闭目养神,准备休息一下再写注意事项。 明亮的火光映照在凤轻瑶的脸上,让她那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了几许,再加上凤轻瑶一脸疲倦,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份外的虚弱。如果可以,真想借一个肩膀,给她依靠,让她不要这么辛苦。 可惜……九皇叔盛怒之下,将镜子打碎了,他没有看到凤轻瑶手术后,那近乎脱力的样子。 当太阳从地平线的另一端升起时,西陵天宇的点滴也挂完了,凤轻瑶再三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打开手术室的门,将西陵天宇推了出去。 周围的护卫听到响动后,第一时间冲上前来,隐含杀气,将凤轻瑶包围在中间。 很明显,这些人的杀气针对凤轻瑶,如果西陵天宇有一点意外,凤轻瑶也别想活着出去。 “凤小姐。”八个蓝衫护卫,八个紫衣丫鬟,客气的打了个招呼,直接上前检查西陵天宇的情况,确定西陵天宇气息稳定,才将杀气收了起来,又转身检查西陵天宇的左腿。 “殿下的腿好了?”紫衫丫鬟惊呼,西陵天宇新装上去的假肢,虽然与人体的肌肤不一样,可绝对是小腿的样子,甚至和西陵天宇的右小腿一样大小,只不过那假肢呆板生硬了一些。 “还没有,至少要三个月,他才能下床行走,这只是第一步。”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假脚与肌肤融合,至少也得三个月的时间,而在此期间,西陵天宇的左腿不能用力。 三个月后,也不是说立马就能和正常人一样,毕竟是假肢,西陵天宇还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另外,西陵天宇太久没有走路,装上假肢后,他肯定不习惯,到时候他还需要一个复健师。 想到这些琐碎的事情,凤轻瑶就觉得各种闹心,在现代,她做完手术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后续的事情自有专业医师跟进,可现在不行,她什么都要包办。 “这是给二皇子服用的药,有助于他的伤口愈合,用法和用量我都写在上面了。这是注意事项,你们要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照顾二皇子。”凤轻瑶将事先写好的医嘱,还有详细护理知识,交给领头的紫衣丫鬟。紫衣丫鬟匆匆扫了几眼,发现并不难,便点了点头,她很清楚面前这个叫凤轻瑶的女人,她们暂时得罪不起,至少在她们殿下腿好之前,不能得罪。 “平时多注意二皇子的体温,如果有发热的迹象,一定要告诉我,伤口要是红肿,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说到这里,凤轻瑶眉头微皱,建议道:“你们最好把二皇子安排在城内,每隔两天我会去看一次,如果不能回城,最好安排几个懂医理的人照顾二皇子。” 术后恢复很重要,她不希望最后一步出问题。 “凤大夫,你最好留在这里,直至我们殿下康复为止。”随着凤轻瑶的话,紫衣丫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们本以为装好假肢就没事了,没想到后续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如果出了意外,他们殿下的腿岂不是要废掉?想到这里,紫衣丫鬟更加担心了,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轻轻点头,身形微动,不着痕迹地堵住凤轻瑶的去路。 如果是普通大夫,也许不会注意侍卫微微移动的这几步,可作为一名混迹战场的军医,凤轻瑶很清楚,这几个侍卫的动作代表了什么。 他们将她的生路堵死了,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敌我力量悬殊,凤轻瑶直接当作没有发现,将手术箱抱在怀中:“很抱歉,我没办法留在这里专门照顾你们家殿下,几位应该知道,两天后,我将与南陵苏家的小姐进行比试,你们觉得我能留在这里吗?另外,身体发热和伤口红肿不一定会出现,我提醒你们只是以防万一,万一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及时告知,我来处理便是,我保证这不会影响你们殿下的恢复。” 凤轻瑶软硬兼失,她根本不担心对方会把她扣在这里,如果没有与苏绾比试的事情,这些人也许会把她强行留下,可现在凤轻瑶可以肯定,对方不敢。 果然,听到凤轻瑶的话,紫衣丫鬟的脸如同调色盘一般,又红、又白,最后直接青了,这里是东陵,不是西陵,他们说了不算。 凤轻瑶双手抱着手术箱,一派悠然,没有半分紧张之色,最后紫衣丫鬟妥协了,咬牙切齿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勉强凤大夫了,希望我们找凤大夫时,凤大夫能及时赶到。” “放心,我是大夫,我会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不过你们最好挑时间,你们知道的,这几天我身不由己。”她要是提前知道与苏绾比试,就不会把手术的时间定在这个时候,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西陵天宇身边不缺医术好的大夫,和堪比专业人士的护理人员。 “多谢凤小姐。”紫衣丫鬟绝对是能屈能伸的主,知道日后还要用凤轻瑶,语气和动作恭敬了许多,可惜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凤轻瑶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几位安排人马送我回城,天快亮了,再不回城,我怕会出意外。”这是事实,凤轻瑶并没有威胁的意思。 “好。”紫衣丫鬟满口应下,对她左侧的侍卫吩咐了几句,那人立马下去安排。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疑虑,这里怎么好像全权由西陵天宇的人接管了,九皇叔呢? 从出来到现在,她一直没有看到九皇叔的影子,让凤轻瑶很是不解,随即想到昨天晚上的暗杀,凤轻瑶又释然了,九皇叔应该是连夜处理这件事情去了。 毕竟,能在九皇叔的必经之路埋伏杀手,就说明事情不简单,要不是九皇叔本身武艺不俗,昨天晚上他们就惨了,光是那些弓箭手,就能把他们射成马蜂窝。马和随行的人员,很快就安排好,凤轻瑶朝西陵天宇的护卫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准备走人,还没来得及拉缰绳,就被那紫衣女子叫住了:“凤小姐,这是什么东西?” 凤轻瑶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一看:“镇痛棒,二皇子醒来后伤口会痛,那东西能缓减疼痛,等我下次来时,解下来就行了。” 凤轻瑶丢下答案,潇洒走人,将西陵天宇的侍卫与丫鬟丢在原地。 她赶时间,她必须赶在早膳前回去,不然她还得找理由跟佟珏和佟瑶解释自己外出的原因。 护送凤轻瑶回城的人,就是昨天晚上九皇叔调来的援军,也算是熟悉了,所以路上凤轻瑶的戒备放松了,相比西陵天宇,她当然相信九皇叔,至少九皇叔不会要她的命…… 九皇叔站在北面的山顶上,目送凤轻瑶离去,幽深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无措与犹豫,看着渐行渐远的凤轻瑶,九皇叔轻轻地叹了口气。秘密终归是秘密,即使他知道了凤轻瑶的秘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就如同他身上的秘密,不能告诉凤轻瑶一样! 凤轻瑶,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互相坦白,彼此之间不再有秘密! 凤轻瑶离开山谷后,九皇叔也从山顶上下来,他要去处理昨天晚上暗杀的事情,他已经耽误了一个晚上,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与精力,放在凤轻瑶的那个秘密上…… 406陷害,皇后的毒计 ??406陷害,皇后的毒计 很幸运,凤轻瑶在佟珏与佟瑶过来服侍前溜回了房,将身上的脏衣服脱掉,把被子床单弄乱,凤轻瑶用昨天剩下的水,简单地擦拭一番,直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至于脏衣服…… 凤轻瑶眉头打结,她好想周成呀……以前,周成在时,不用她说,周成就会将她沾了血的衣服处理干净,而且不会多问半句,可佟珏与佟瑶不行,这两个人…… 她们不会问,但会去想,甚至会去查她做了什么。唉,终归无法全然信任这两人,凤轻瑶将衣服包好,塞进床底,准备晚上找个时候丢进灶里烧了。 佟珏与佟瑶进来服侍时,看到凤轻瑶一脸憔悴,眼里布满血丝,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这样子怎么像是一夜没睡?两个丫鬟心里起了怀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做了一夜恶梦,没睡好。”一宿未眠,嗓子难免有些嘶哑,凤轻瑶先喝了杯水,润了润喉咙才道。 佟珏与佟瑶还想说什么,可看凤轻瑶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乖乖地闭上嘴,佟珏服侍凤轻瑶梳洗,佟瑶则去整理被子。 碰到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被子,佟瑶的手一僵,转头看向正在梳洗的凤轻瑶,确定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后,佟瑶吸了口气,继续整理被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心里微微闪过一抹委屈。 小姐不信任她们。 凤轻瑶的早膳还未用完,皇后娘娘的赏赐就到了,不多不少,一把名琴、一本棋谱、一支狼毫笔、一叠皇室专用的宣纸与画纸,一套骑装、一条马鞭。 六样东西,一一摆在案前。 凤轻瑶只想说,皇后真不是一般的小气,这六样东西加起来,还比不上太子送来的书圣真迹,皇后这是连最基本的面子都不做了吗? “小姐?”佟珏与佟瑶见凤轻瑶对着御赐之物发呆,忙出声提醒。 “收起来吧。”凤轻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反正她并不在意皇后给多给少,不过是皇后的一个态度罢了。 “是。”佟珏与佟瑶默默地上前,比平时更加的小心谨慎,凤轻瑶笑了一声,这两个丫鬟估计还在怪她,怪她没有把自己与苏绾比试的事情,提前说给她们听。 事实上,当时她真的忘了和她们说比试的事情,并非有意隐瞒。 结果,这两个丫鬟从外人口中,才得知她与苏绾比试的事情,凤轻瑶能理解她们的心情,可也仅限于理解,她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别说佟珏与佟瑶只是丫鬟,就算是她的好友、亲人,该隐瞒的事情同样要隐瞒,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就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她没兴趣与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同样也没兴趣探听别人的秘密,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凤轻瑶急忙赶回城,就是怕皇后的赏赐下来时她人不在,现在已经收到了,凤轻瑶就没事了,交待了佟珏与佟瑶一声后,便关门睡觉。 她昨晚真是累到了,如果单是动手术还好,可偏偏她之前还打了一架,现在她全身的肌肉都痛着,而且困得要死。 凤轻瑶沾床就睡,佟珏与佟瑶更加肯定,昨天晚上凤轻瑶外出了,两个丫鬟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苦涩与受伤,最后只化为一道叹息声…… 主子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情,她们就不能过问。 而此时,皇宫。 皇后优雅地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片,眼中难得地带着笑意:“事情办妥了吗?” “回娘娘的话,一切妥当,凤小姐收下了琴。”一年约四十的老嬷嬷站在离皇后三步远的位置,听到皇后问话,上前一步恭敬地道。 “收下了就好,这一次,本宫要凤轻瑶与太子绝无翻身的可能。”皇后将手中的木片一丢,拍了拍手,身后的嬷嬷,立马将干净温热的帕子奉上,给皇后净手。 皇后擦手的动作和凤轻瑶很像,都是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来回擦拭,不同的是,皇后擦手指的动作,比凤轻瑶优雅多了。 凤轻瑶纯粹就是为了擦手而擦,毫无美感,不像皇后,细致的就好像擦花一样,那微微翘起的小指,带着勾人的味道,年近四十却如同三十的少妇一般,散发着成熟诱人的风情。 可惜,宫中年轻新鲜的美人太多了,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外,极少来皇后这里。 “娘娘放心,那把琴由墨家亲传弟子,墨无白亲自改造而成,绝不会让人发现破绽,到时候,只要寻个机会把琴撞落在地,里面的东西就会掉出来。”老嬷嬷一张老脸笑的如同菊花,可怎么看怎么寒碜人。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仔细安排,本宫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明白吗?”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办好,绝不会误了娘娘的事。”老嬷嬷狗腿的邀功,正想奉承皇后几句,太监却报,安平公主求见。 “母后,母后,你一定要为我出气,那个凤轻瑶实在太可恶了,弄出一个什么赌局,还说什么为国为民,简直就是不知羞耻。”人未到,声先到,安平公主还未进殿,就大呼小见,可想而知她此时有多么的愤怒。 凤轻瑶一介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她一筹,这个时候又打出一个为朝廷分忧,救助穷苦百姓的旗帜,这不是摆明了针对她这个公主嘛。 为朝廷分忧,救助穷苦百姓,这是她这个公主该做的事情,凤轻瑶算什么,凭什么抢她的风头? 一想到皇城的那些风言风语,安平公主就委屈的直落泪。 皇城那些公子少爷,就差没指着她说,安平公主只知享受、不识人间疾苦、不顾百姓生死,连凤轻瑶的半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皇后朝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恭敬地退下,她很清楚,只要把那件事情做好,皇后就一定会重赏她。 只要那件事办成了,太子与凤轻瑶就是谋害皇上的死罪,到时候就是九皇叔出面,也保不了他们…… “安平,你这是怎么了?”皇后上前,将安平公主拥在怀中,一脸疼惜。 “母后……” 407谈情,夜半探闺房 ??407谈情,夜半探闺房 安平公主抽抽嗒嗒的将皇城那些流言,挑最难听的说给皇后听,皇后越听,脸色越难看,好在理智尚存,压下怒气,皇后露出一抹雍容的笑颜。 “安平别哭,你是东陵的公主,何其尊贵,何必与一个贱民相比,她再忧国忧民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皇上毫不掩饰对凤轻瑶的厌恶与轻蔑。 “母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凭什么得到这样的好名声,凤轻瑶明明就是利用赌局赚钱,明明就是聚众赌博,那些人根本就没长眼,一个个说她好,实在太过分了,母后你下一道懿旨训斥凤轻瑶好不好?” 安平公主实在气不过,她听到那些人说凤轻瑶为国分忧,为百姓着想时,一时气不过,便指责凤轻瑶俗不可耐,一身铜臭,假借为国分忧之名,行敛财之实。 她本以为会引来众人的附和,不想那些世家公子、勋贵少爷居然说她不懂凤轻瑶的良苦用心,凤轻瑶是为了天下百姓才想出这样的奇招。 什么奇招,明明就是赌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赌局赚大发了,凭什么百姓还要说凤轻瑶好,甚至那些公子少爷,也一个个地称赞凤轻瑶。 安平公主气不过,可双拳难敌四手,她言语上占不了便宜,便回宫来告状。 也难怪安平公主会吃亏,她不知这个赌局虽然是凤轻瑶提出来的,但那些世家与勋贵却是利益与名声的共享者。 那些为凤轻瑶说话的世家公子、权贵少爷,他们的家族就是此次赌局的发起人之一,安平公主说凤轻瑶不好,不就是说他们不好嘛,这怎么行…… 安平公主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弯弯,可是皇后懂,所以她可以说凤轻瑶这个人不好,却不能说这个赌局不好。 这个赌局将许多权贵都圈入其中,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可背后的势力却是极大,甚至她的母家也参与了,哪怕是她,也不能轻易去抨击那个赌局。 不得不说,凤轻瑶与苏嘉铭是有能耐的人,不拉拢皇子,但皇子背后的支持者,他们却不介意拉拢一二,这样一来,出事时也有人替他们说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天下最牢固的关系,就是用利益联系起来的,同样这天下最脆弱的关系,也是用利益联系起来的。 这个赌局的利益联盟只是暂时的,他们帮凤轻瑶说话也是暂时的,等到利益分完后,就会解散,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这一点凤轻瑶懂,皇后也懂,可是安平公主不懂。 这里面的事情,一时半刻说不清楚,皇后也不打算说,只对安平公主做出承诺:“我儿别气了,凤轻瑶高兴不了几天,母后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 安平公主抬头,正好看到皇后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安平公主全身一个激灵,她知道母后这个眼神,每次母后眼中浮现杀气时,就会有人死。 这个眼神,就是安平公主也怕,安平公怯怯地叫了一句:“母后?” “我儿放心,有母后在,就没有人能欺负你。”皇后再三保证。 “母后,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要儿臣帮忙吗?”害怕也就是一瞬间,安平公主很清楚她母后不会伤害她,只会为她铺路。皇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食指在安平公主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你这滑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帮忙就不用了,你这几天乖一点,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母后,母后,你做了什么?说给儿臣听啦,儿臣也可以帮你。”安平公主立马止住了泪,双眼发亮,拉着皇后撒娇。 “好了好了,别闹了,这事母后自会处理,前几天御造坊打了一批珠宝,母后瞧着样式精致,给你留了几件,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皇贵妃挑了剩下的,女儿才不要。”安平公主嘟囔着,嘴上这么说,可起身的速度却不慢。 “一些死东西罢了,东陵的皇后是你母后我,这一点什么时候也不会改变。”皇后拍了拍安平公主的肩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眼中的寒光却让人明白,皇后很在意。 按制,御造坊的东西,呈给皇上后,皇上留下几件好方便打赏人,其余的则应该送到皇后这里,待皇后挑完后,其他妃子才有份。 可这次,皇上却下旨,先送给谢皇贵妃,皇后没少为这事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表面上却要大度。 在后宫,女人争的就是帝王心,争的就是权,没有皇帝的宠爱,没有权势的支撑,哪怕身为皇后,也只有受气的份。 皇宫里,表面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涌动,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在亲和的表面下,隐藏了随时能让人致命的毒牙。 无知是福,懵懂无知的凤轻瑶根本不知,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已经展开。 凤轻瑶一觉睡到天黑,用了晚膳后,便想着如何应对与苏绾的比试。 哪怕她不在乎输赢,这个时候也要做准备,她要是输得太惨,那绝对是丢东陵的脸,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她,满朝文武大臣也不会放过她,为了美好的未来,她必须努力。 对于皇后这个人,凤轻瑶戒备很深,皇后赏赐下来的东西,她不准备用,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在兽苑时,她那一扯就破的骑装。 女人的心眼都很小,她们的眼睛只能看到权势与后院之争,有时候为了个人私怨,她们可以枉顾国家利益,这一点凤轻瑶深以为然,因为她也是这么一个人。 她不是做大事的人,天下大事与她何干,以己度人,皇后十有八九也是这样的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皇后有没有害她之心,她防备一二总是没错的。 凤轻瑶吩咐佟珏与佟瑶替她缝制一套骑装后,便回房准备继续睡,白天补的是昨天晚上的觉,今天晚上是今天晚上的,凤轻瑶知道自己的睡功,毫不担心晚上会睡不着。 可佟珏与佟瑶却不知,两女怕凤轻瑶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便将皇后赏赐的琴和安国公府送来的琴谱奉上,美其名曰:“赛前练习。” 比试在即,佟珏与佟瑶实在担心凤轻瑶的琴技,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亮的原则,佟珏与佟瑶希望凤轻瑶能在最后关卡创造一个奇迹,一天之内能弹出优美的琴声。 奈何,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佟珏与佟瑶各弹了一曲后,让凤轻瑶选择学哪首时,凤轻瑶很淡定地说:“你们先去忙吧,把琴留下,我自己慢慢琢磨。” 事实上,她一曲也不想学,初学琴,很容易被琴弦割伤手指,她不想让自己的手受伤,再说了,就一天的时间,她就算是天才也没办法和学了几十年琴的苏绾比。 比琴那是自取其辱,凤轻瑶就没有碰琴的打算,也不准备让琴弦发出声音,她虽不畏惧流言,可也真的不想丢脸。 “小姐,你和苏家小姐的比试就在眼前,您要再不练琴,琴这一关就要输了,要是小姐不想练琴,那奴婢给小姐研墨,小姐画画吧?”佟珏见凤轻瑶死活不肯碰琴,只好提出另一项,至于为什么不让凤轻瑶练字呢? 这个大家都知道,凤轻瑶的字实在不怎么样,再练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其奢望她把字练好,还不如奢望她在绘画上有天赋。 至于棋? 算了吧,琴还能突击一下,就学一首曲子,可棋却是要打基础的,琴棋书画四样,凤轻瑶估计也就只能在琴与画上做做文章。 “我不会画画。”凤轻瑶很坦诚,素描、油画、国画什么的,她通通不会,不仅不会画,她连鉴赏的能力都没有。 她看不懂水墨画的墨韵,也不懂油画的美。 佟珏与佟瑶相视一眼,两女低下头道:“小姐,那后天的比试怎么办?”她们是真的担心,因为凤轻瑶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别担心,我自有打算,你们先下去吧,没事的话早点休息。”凤轻瑶知道佟珏与佟瑶的担心,更知道担心的人不只她们两个,可是…… 再担心也改变不了她什么都不会的事实,她不是接受古代传统教育长大的女子,别说她了,就是之前那个凤轻瑶,也没把握能在琴棋书画上赢苏绾。 佟珏与佟瑶知道凤轻瑶下了决定的事情,她们无权置疑,带着失落与不安,两女默默退下。 凤轻瑶坐在椅子上,对着琴发呆,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她不想再折磨自己,起身准备睡觉。 “凤轻瑶,你打算如何赢苏绾。”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凤轻瑶脚步一顿,顺着声音望去:“蓝九州?”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蓝九州从暗处走了出来,烛光映在他的面具上,忽闪忽闪。 “除了你,还会有谁半夜闯我的闺房。”知道来人是谁后,凤轻瑶放下戒备,示意蓝九州坐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推到蓝九州面前,凤轻瑶很自然地问道…… 408试探,蓝九州的坚持 ??408试探,蓝九州的坚持 “蓝九州,这一次是你受伤了,还是你的朋友受伤了?” “噗……” 蓝九州直接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好在凤轻瑶反应快,第一时间闪开,没有被蓝九州的口水“洗礼”。 “你真脏。”凤轻瑶看着桌面上的水点,很无耻地鄙视蓝九州。 蓝九州没有说话,抬头扫了凤轻瑶一眼,默默地将茶杯放下,同时提醒自己,下次和凤轻瑶说话时,千万别喝水。 “既然没人受伤,你找我干吗?”凤轻瑶可不认为,蓝九州是来找她闲聊的,又或者关心她,怕她有赛前恐惧症。 干吗?他今天什么也没打算做,只想找轻瑶“闲聊”。 蓝九州定定地看着凤轻瑶,眼中闪着复杂与期待的光芒,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被一个男人,用如此纠结的眼神打量半天,凤轻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蓝九州这是怎么了? 半天等不到答案,再加上她和蓝九州也算朋友了,凤轻瑶便不再装深沉,直接道:“蓝九州,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蓝九州救了她无数次,再加上她隐约能感觉到蓝九州对她的感情,只是……她把蓝九州定位在朋友的位置上,蓝九州只会是她的朋友。 想到这里,凤轻瑶就有些黯然,感情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受控制,她要是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好了。 “凤轻瑶,是不是只要我开口,你什么都会帮我做?”蓝九州半天不开口,一开口就是一句这么有份量的话。 “呃……”这一次轮到凤轻瑶不说话了,凤轻瑶皱眉,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 反观蓝九州,此时却是一脸平静,好似之前纠结的人不是他,这个问题也只是随口一问,可那微动的耳朵却泄露了他的心情,明显,他很紧张也很在意凤轻瑶的答案。 “一定要回答吗?”想了半天,凤轻瑶也想不出该如何回答,索性避开。 “一定要,很简单,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行。”蓝九州目光坚定。 凤轻瑶无力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这是强人所难。”“我就当我是在强人所难。”蓝九州毫不在意地承认凤轻瑶的指控。 “你……”凤轻瑶气滚滚地瞪着蓝九州,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正常人没谁会问这个问题,蓝九州问这个问题,就等于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凤轻瑶对此表示荣幸,可是…… 看蓝九州神出鬼没的样子,凤轻瑶不用想也知道其人身份不一般,一旦答了“是”,她也就上了贼船。 虽然她之前没少帮蓝九州,可性质不一样,她之前帮蓝九州只是随手相助,她从不掺和他的事情,也不多问他的底细。 她一直将自己定位在局外人的位置,可一旦答了“是”,蓝九州就不会把她当局外人,不可避免,她肯定会卷入到蓝九州的事情中。 回答“是”会让自己为难,可要回答“不是”,凤轻瑶又说不出口,她可以肯定,只要她说“不是”,她以后和蓝九州连朋友都没的做,他也不会再相信她,甚至会防备她。 在蓝九州身上,她能看到自己以前的生活,紧张、高危、血腥,她不想失去蓝九州这个朋友,凤轻瑶将眼睛睁得滚圆,无声地请求:“能不能换一个问题?” 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讨好主人的小狗一般,蓝九州顿时心软了,如果是别的事情,他一定会妥协,唯独这一件不行:“凤轻瑶,就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一次比一次强势,蓝九州用行动证明,他不容凤轻瑶拒绝。 “九州,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凤轻瑶无力,她想不到如何回答,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希望能忽悠住蓝九州。 奈何……蓝九州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问题,他怎么会被凤轻瑶牵着走:“正因为是朋友,我才问你这个问题。” 朋友吗?面具下,蓝九州的唇角微动,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在凤轻瑶的心中,蓝九州只是朋友,这样也好,虽然有点失落,可他暂时还不想改变与凤轻瑶的相处模式。 “既然是朋友,那你还为难我,蓝九州,你今晚是来找我麻烦的吧。”凤轻瑶泪,这些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缠? 九皇叔,西陵天宇,西陵云泽,东陵子睿,南凌锦凡,现在再加上一个蓝九州,一个个都是麻烦的代名词,凤轻瑶突然好想王煜陵。 呜呜呜,还是煜陵好,煜陵从来不会勉强她,不论她做什么都纵着她,也不会问她原因,只在她需要帮助时,给予她最大的帮助。 “煜陵,我想你了。”凤轻瑶在心中默默地道。无独有偶,此时宿在驿站的王煜陵,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无声地道:“轻瑶,我想你了!” 树枝微动,静寂无声,更显寂寥。 王煜陵一个人孤零零地赏月,品味着相思的味道,凤轻瑶则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以眼神和蓝九州较量,希望蓝九州能妥协,可惜蓝九州不是王煜陵,不会因为凤轻瑶的一句不愿意,就无原则无条件地妥协。 “凤轻瑶,把你的回答告诉我。”蓝九州再次重复,他今天得不到凤轻瑶的答案,绝对不会走。 能不能不要这么死脑筋? 凤轻瑶怒了,她不想因为一句话就把自己卖了,可现在这个情况,会妥协的只有她,凤轻瑶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蓝九州,你之前不是要我替你救一个人嘛,你放心,只要你开口,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会尽力救治,哪怕是我的杀父仇人,只要你开口让我救,我便会尽力去救。”了不起,我救活再杀了对方。 见蓝九州对她的答案不满意,凤轻瑶又道:“至于你说的是不是你开口,我什么事都会帮你做,我给不了你肯定的答案。我只能说,只要你开口,而我又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你。” 这是她能给出的最优答案,她很怕麻烦,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知道,就是对待九皇叔与王煜陵,她也没有做出这样的承诺,九皇叔用各种办法逼她制作震天雷,她都咬紧牙关拒绝到底。 会给蓝九州这样的承诺,除了把蓝九州当朋友外,更多的是承他的情,没有蓝九州对她的救命之恩,没有蓝九州,凤轻瑶说不定早就死了…… 409意外,我这是躺着中枪 ??409意外,我这是躺着中枪 这样的答案…… 蓝九州闭上眼睛,平静自己的情绪。 虽然和他想要的还有一段距离,可总比敷衍或者拒绝要好,他虽然不是很满意,可也没有太失望。 暂时就这样吧,要是把凤轻瑶吓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蓝九州,相信凤轻瑶吧,哪怕她身上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试着去相信她吧,这世间有哪个人没有秘密? 心里还有一点膈应,不过比白天好多了。 “凤轻瑶,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再次睁开眼时,蓝九州的黑眸一片幽深,凤轻瑶已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出情绪。 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可怕的吓人。 “放心,我会记住自己的话,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今晚找我,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了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蓝九州每次出现,不是他有事,就是她正倒霉时。 她和蓝九州还真是难兄难妹,两个都是麻烦不断的家伙。 “我来找你,就一定是要你帮忙吗?”蓝九州望天,想到凤轻瑶见到他,一开口就是:“蓝九州,这一次是你受伤了,还是你的朋友受伤了?”蓝九州就更郁闷。 他来找凤轻瑶,就一定是有事吗?一定是受了伤吗?他没事就不能来找凤轻瑶吗? 咳咳,蓝九州似乎忘了,他每次来找凤轻瑶,不是他有事,就是凤轻瑶有事,这是他第一次来找凤轻瑶“闲聊”,实在不能怪凤轻瑶多想:“不找我帮忙,那来找我干嘛?看你的样子,应该很忙才是。” 看蓝九州每次受伤,也没办法好好休息的样子,凤轻瑶就知道蓝九州绝不是闲得没事做的人,人家和她这个小医生不同,人家明显就是做大事的人物。 “我的确很忙。”蓝九州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我也不是天天有事做,至少今天就没有。” 其实他今晚很忙,只是他静不下心来处理那些事情,脑子里全是凤轻瑶,严重影响工作效率。 他向来行事果断,既然凤轻瑶影响到他,他就来消除这个影响,于是便有了此行。 “没事就好,要知道我最近很忙,还真抽不出多少时间去帮你救人。”凤轻瑶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自己两头忙,到时候把自己累个半死。“你是说和苏绾比试的事情?”蓝九州很清楚,凤轻瑶最近忙的“几件大事”。 “是呀,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能让我这么忙?”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去做最复杂的脑科手术,也不想和苏绾比试,这纯粹是浪费时间与精神,最主要的是…… 费时费力后,她还不一定能赢。 虽然这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她否认。 “和苏绾的比试,你可有应对之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蓝九州这才有闲情管这种琐事,他想起之前凤轻瑶打发那两个丫鬟时,可是说自己有打算了。 “没有,琴棋书画我一窍不通,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就算学会了,我也没办法和苏绾那种学了十几年的人比,估计这次和苏的比试,我胜算不大。”风轻瑶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除了在医学上有天赋外,其他的都不行。“那就别比了,我带你走。”蓝九州连想都没有多想,直接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凤轻瑶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是认真的。”虽然他这话欠考虑了,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的话凤轻瑶除了信任他,依靠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可以彻底的把凤轻瑶拉到他那个世界里。 认真你个鬼。 凤轻瑶狠狠地瞪向蓝九州,冰冷地道:“蓝九州,是朋友就别害我,你很清楚我要是逃走了,今后我永远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永远背负着临阵脱逃、不战而败的耻辱。 我不可能逃,哪怕是必输的局,我也不会逃,没有赢苏绾的实力不可怕,如果我连与苏绾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凤轻瑶就不是凤轻瑶。” 只不过一个苏绾,就把她逼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离,未免太看得起苏绾了。 “是我错了。”在凤轻瑶的强势下,蓝九州很干脆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忘了,凤轻瑶是何等的骄傲,当初在城门口,面对众人的指责,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她都有勇气进城、进宫,这个时候又怎会逃避? “算了,也不怪你,毕竟在琴棋书画方面,我和苏绾的差距摆在那里呢。”凤轻瑶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蓝九州肯道歉就行了。 术业有专攻,她学的就不是琴棋书画,凤轻瑶也不妄自菲薄。琴棋书画学得再好也只是怡情罢了,她学医至少还能救人,还能养活自己。 蓝九州见凤轻瑶消气了,也松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微微别开脸,正好看到凤轻瑶放在角落里的琴,惊讶地道:“皇后把冰弦琴给了你?” “冰弦琴?你是说它吗?”凤轻瑶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见蓝九州问起角落的琴,便起身将琴拿了过来,放在桌上。 “果然是冰弦琴,这把冰弦琴是太子寻能工巧匠,耗时三年制成,是他去年献给皇上的寿礼,皇后怎么会把这把琴给你?这是你自己要的?” 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宫里好琴多的是,这把冰弦琴并不是最好的,皇后把她赏给凤轻瑶,要说没有问题,绝不会有人相信。 “不是,当时皇后问我要什么,我还没有回答,皇贵妃就来了,皇贵妃把这个问题丢还给了皇后,今天白天皇后才把这琴,和比试要用的一些东西赏下来。”风轻瑶本以为只是一把普通的琴,可听蓝九州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这把琴来头不小。 要不是蓝九州问起,估计没有人知道,皇后赏给她的琴,是太子献给皇上的寿礼。 要知道,今天皇后把这些东西赏下来时,根本就没有外人在,再加上比试在即,也没有人来打扰她,要不是蓝九州出现,估计没有人知道皇后赏了些什么给她。 蓝九州眼眸微暗,闪过一抹深思:“凤轻瑶,如果皇后说,这把琴是你自己挑的,没有人会怀疑。” 真要出了什么事,皇后绝不会承认这把琴是她特意挑给凤轻瑶的,而她也有足够的理由。 “你是说这把琴有问题?”得知这把琴是太子献给皇上的,凤轻瑶就明白了事情不简单,皇后怕是想借这把琴做些什么,而她很不幸,被皇后看中,沦为一枚棋子…… 410撞枪口,九州的担忧 ??410撞枪口,九州的担忧 这把琴本身肯定没有问题,不然太子也不会把它献给皇上,可是到了凤轻瑶手上,那就不一定了,蓝九州一看到这把琴,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凤轻瑶,这把琴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皇后把这把琴给你定有深意,一个不好你就会被人当枪使。”真要出了事,太子倒霉,凤轻瑶也讨不了好。 凤轻瑶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皇后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太子进献的琴给我,她不会是想把我比试输了的责任推到太子头上吧?”刚一说完,凤轻瑶就摇了摇头:“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皇后如此大费周章,把琴送到你手上,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推卸责任。”蓝九州仔细检查琴身,将冰弦琴反复看了数十遍,也没有发现琴有什么问题。 “琴没问题,可越是没问题,这里面暗藏的危险也就越大。凤轻瑶,皇后这是要朝太子出手了,她忍了太子这么多年,恐怕是不想再忍了,她想把东陵子睿推上太子的宝座,她一旦出手,太子肯定没有翻身的可能。 这把琴……如是你相信我的话,把它交给你,我找人去检查,你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明晚都会把琴原封不动地还回来。”这件事情不单单是凤轻瑶的事情,皇后要真对太子出手,凤轻瑶倒霉被牵连,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皇后的计划成功。 “行。”如果连蓝九州都不能相信,她还能相信谁,她的命都是蓝九州救的。 时间紧迫,蓝九州拿起琴就走人,离去前再三提醒凤轻瑶仔细些,把皇后赏赐的东西,都检查一遍。 “放心,我会注意的。”事实上不用蓝九州提醒,凤轻瑶也会这么做。 蓝九州走到门外,又回头看了凤轻瑶一眼,看着凤轻瑶那单薄的身子,蓝九州决定回头让苏嘉铭,把凤轻瑶的那件暗器(枪)送回来。 机关、兵器的工匠都在苏嘉铭手上,蓝九州带着琴来到苏府秘室,将冰弦琴交给了苏嘉铭,让他找工匠仔细检查,如果查不出问题,看看能不能在一天之内,仿制出一把一模一样的琴。 他不放心凤轻瑶用这把琴比试。 “我尽力让下面的人找出原因,至于仿制恐怕就不行了,冰弦琴的琴弦用冰蚕丝制成,太子总共也就找到一截,只够做这把琴,天下间再也不会有第二把冰弦琴。”冰弦琴目前是独一无二的,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就这样吧。”蓝九州不再勉强,他现在只希望苏嘉铭手下的人,能找出这把琴的问题。 “我先把琴送过去。”苏嘉铭抱着琴就往外走,蓝九州却突然开口提醒:“嘉铭,记得把凤轻瑶的那件暗器带来。” “你要还给她?”苏嘉铭脚步一顿,转身问道。 “是,昨天晚上她差点死在路上。”有那件暗器在手,凤轻瑶应该会安全些,她有自保能力才更让人放心。 九州做事从来不解释,这是第一次,苏嘉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蓝九州,然后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冰弦琴上,重重地点头:“好。” 蓝九州当作没有看到苏嘉铭眼中的深意,静坐在石椅上,等苏嘉铭回来。 步惊云坐在蓝九州的对面,犹豫了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九,九州,你现在不忙吧?”“有事?”蓝九州眼皮一抬,略带寒光。 “那个,那个……宝儿她……”步惊云一紧张,就把原来的说词给忘了。 “宝儿怎么了?发病了?发病了就去找大夫。”蓝九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步惊云原本还觉得理亏,见到蓝九州这样,当下就怒了:“蓝九州,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宝儿是你的未婚妻,你居然一点也不关心她。” “关心她?我要如何关心她?宝儿不是好好的吗?我既没少她吃,也没少她穿,更没让她为生活奔波,为这天下之事忧愁,我这还不叫关心她吗?”蓝九州不紧不慢地道。 “你是没少宝儿的吃喝,可除了吃喝,你就不应该关心一下宝儿的心情吗?她来了这么久,你还没有见过她。作为宝儿的未婚夫,你觉得自己合格吗?九州,宝儿是人,不是宠物,不是吃饱喝足就行的,她需要人陪,需要人关心。”最主要的是,宝儿需要你,这话步惊云没有说。“惊云,作为宝儿的未婚夫,我让她衣食无忧,让她享受人间富贵,我自认我已经做到一个未婚夫该做的事情,别忘了宝儿只是我的未婚妻,不是我的妻子。按礼法,未成婚前,我不见她很应该,很正常。”别说未婚妻,就是妻子也没有权力要求丈夫陪她。 皇后敢要求皇上,陪她、关心她吗? 想要嫁入帝王家,就要做好独守空闺的准备,如果不想独守空闺,就要拥有站在帝王身边的权势与手腕。 很明显,宝儿没有。 “可是,可是……宝儿不一样。”蓝九州说的在理,作为未婚夫,他已经做的够多了,步惊云一时词穷,最后只能扯出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蓝九州冷笑。 再不一样,也只是一个女人。“宝儿,宝儿她身体不好,她受不得气,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你应该尽量陪着她、顺着她。”世人总会同情弱者,秦宝儿和凤轻瑶相比,明显秦宝儿更显娇弱,步惊云自认要求蓝九州多陪陪秦宝儿并没有错。 “难道就因为她身体不好、受不得气,我就应该陪着她、顺着她吗?步惊云,你别忘了我的身份,别忘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你认为我有时间去陪她吗? 步惊云,你说我没有做到宝儿未婚夫该做的一切,那么宝儿又做到蓝九州未妻该做的一切吗?她能应付阴谋暗算吗?她能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吗?她能一个人面对危险吗? 不能,别说这些了,就是独立生活她都做不到。步惊云,我是蓝九州,不是成天风花雪月的公子哥儿,我没时间陪宝儿伤春悲秋。”他和宝儿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根本不懂如何与宝儿相处。步惊云顿时哑口无言,在蓝九州的强势下,步惊云的气势越来越弱,最后只敢小声嘀咕:“我又不要你天天陪,你只要偶尔去看宝儿一眼就好了,宝儿她想你。” “哼……”蓝九州冷笑道:“惊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宝儿,只要我看了她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会一再要求,要求我满足她的欲望,一旦我达不到,我就是不关心她、负了她。惊云,你比我更清楚,我能空下来的时间有多少,而这些时间能满足宝儿的需求吗?” “这……”步惊云张大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九州说得没错,只要九州见了宝儿一面,宝儿肯定会再做要求,到时候……他还要继续劝说九州吗? 步惊云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呜呜呜,他答应了宝儿,一定会让九州去看她,这下怎么办?“哼……”蓝九州别过脸去,冷笑一声。 想拿我讨美人欢心,你做梦吧,整不死你,我就不叫蓝九州。 没错,蓝九州是故意的,宝儿没有他所说的那般无理取闹,他去见宝儿一面当然没问题,可他为什么要让步惊云如愿? 他乐得看步惊云两头受气的模样,乐得看步惊云有气没有地方撒。 “这是怎么了?”苏嘉铭拿着手枪进来时,就看到蓝九州冷的如同雕像,一动不动,而步惊云则像战败的公鸡,有气无力。 “没事。”步惊云哪里还敢说,要让蓝九州陪宝儿的事情。 可是,九州不去见宝儿,他要怎么向宝儿交待呀,一想到宝儿失望、伤心、委屈的眼神,步惊云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 九州,你怎么就舍得把宝儿丢在一边?“呵呵……”苏嘉铭眼珠子一转,大至明白了什么情况。 这几天,宝儿闹得很凶,而所谓闹得很凶,并不是对步惊云大哭大叫,而是用她那双,如同小鹿一般可怜兮兮的眼睛看步惊云,直把步惊云看到心软为止。 当然,他乐得看好戏,看步惊云左右为难,两头不是人的样子,步惊云明天肯定会享受到宝儿那哀怨的眼神,一想到那画面,苏嘉铭就心情大好。 最难消受美人恩,步惊云他活该,宝儿可不是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能招惹的,他们没有那个闲情雅致,陪宝儿冬采雪水、春采花。 想到步惊云明天的惨样,苏嘉铭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在步惊云那杀人般的眼神下,淡定地将手枪递给蓝九州:“九州,你要的东西。” 蓝九州看了一眼就放入怀中:“我走了,这几天当心点。”凤轻瑶说她最近很忙,没空给他们当大夫。 “放心,出不了什么乱子。”苏嘉铭自信满满,他这段时间无论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心情大好。 蓝九州放心苏嘉铭,他不放心的是步惊云…… 411下注,凤轻瑶的王者之气 ??411下注,凤轻瑶的王者之气 步惊云管的那摊子事,最近出了不少问题,虽说不至于动摇根本,但累积起来也不可小视。 蓝九州顾及步惊云的面子,便没有多说,可看他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蓝九州决定还是先敲打一番,以免出什么大纰漏。 “惊云,天下第一庄那边的事情,你多盯着一点,被劫的那批丝绸与茶叶找回来了没有?查出来什么人动的手了吗?” “啊……”步惊云惊慌地站了起来,搔了搔脑袋,有些羞赧地道:‘这件事,我……’ 话未说完,就被蓝九州打断了:“七天,从事发到现在已经七天了,你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惊云,如果你在皇城顾不到庄里的事情,那你就提前回去,皇城这边的事情可以另外安排人接手。” 不是他对步惊云狠心,而是他们这种人,没有儿女情长的资格,步惊云可以有喜欢的人与物,但绝不能因此而影响到正常的事务,因为步惊云的一个失误,极有可能造成上百甚至上千人的伤亡。 他们的身上背负了无数人的希望与性命,他们没有任性与放纵的资格。 “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步惊云也知道自己最近太混了,当下连忙保证,当然了,事实上他不想离京。 “好,三天之内,你要是没有查出来,就自己去刑罚堂领罚,然后回天下第一庄。”蓝九州丢下这话,转身走人…… 步惊云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蓝九州离去的方向,步惊云颤抖地问道:“嘉铭,九州他,他是认真的吗?”“兄弟,好自为之。”苏嘉铭拍了拍步惊云的肩膀,一脸同情。 九州想处罚惊云很久了,现在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九州绝不会放过,当然苏嘉铭也明白,九州是为惊云好,如果惊云再不认真起来,他们都有可能因为惊云的失误而丧命…… 凤轻瑶将皇后赏赐的东西,一一检查过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用皇后赏赐的这些东西。 找苏嘉铭重新买了一套笔墨纸砚,还有一把不算名琴的琴,看着苏嘉铭送来的东西,凤轻瑶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东陵第一商人,这东西不比御赐的差。 可凤轻瑶却低估了皇后的手段,当天上午,就从皇宫传来消息,明天上午巳时,凤轻瑶将用冰弦琴对战苏绾的焦尾琴。 “看样子,我没得选择了。”凤轻瑶随手拨了一下琴弦,高高低低的声音倾泄而出,虽然曲不成曲,但绝对不刺耳。 佟珏与佟瑶远远听到琴声,很是欣慰。 她们家小姐,终于开始练琴了,可让她们失望的是,凤轻瑶就只拨弄出这一道声音来。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一问,最终还是放弃了,小姐没叫她们,她们进去也没用,小姐不会听她们的劝。 当然,小姐不听她们的劝很正常,小姐是主子,她们是下人,哪有主子听下人的?可虽然这么想,佟珏与佟瑶还是觉得委屈。 比试前一天,皇城涌动,大家都使出十八般武艺,到处打听凤轻瑶与苏绾现在在做什么。 苏绾也曾派人去打听凤轻瑶的消息,结果得知凤轻瑶和前几天一样,在西区小院正常的吃喝、看书,好像明天要与苏绾比试的人不是她一般。 最为重要的是,凤轻瑶根本没有派人去打听苏绾的情况,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苏绾擅长什么曲子,棋风如何、学的是什么字体,擅长画什么。 佟珏与佟瑶也曾提醒过凤轻瑶,最好先打听一下苏绾的情况,这样她们也能提早寻个对策,可凤轻瑶却直接说不用。 打听?打听有什么用,就像九皇叔所说的那样,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她就算再了解苏绾的风格也起不了作用,因为她什么都不会。 她的当务之急就是等蓝九州将琴送回来,至于其他的,暂时不考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看苏绾怎么出招再说。 面对凤轻瑶的淡定,有人佩服,有人鄙夷,佩服的则说凤轻瑶沉稳大气,有王者之风;而鄙夷的则恰恰相反,说凤轻瑶早就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索性不管不问,破罐子破摔。 王七与谢三绝对是无条件相信凤轻瑶的那一类人,打听到凤府的情况后,二人一脸嘚瑟。“看到没?知道什么叫大将之风,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凤轻瑶这就是,苏家的挑衅,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本公子可以肯定,凤轻瑶绝对是胜券在握,不然她哪能如此淡定从容。去……给本公子买凤轻瑶赢苏绾,一二三四局,各一千注。”王七狗大户地掏出四千两银子。 虽说他相信凤轻瑶,可也不会盲目的下注,至少他就不认为,凤轻瑶能赢苏绾五六七八局。 “王七,你抢爷的话。”谢三不满地道,随即又鄙视王七下注的举动:“你这小子,到今天才下注,我可是第一天就下注了,凤轻瑶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输,我就没有见凤轻瑶输过,哼……那些小瞧了凤轻瑶的人,肯定要吃苦头。” 以王七和谢三为首,聚集了一批无条件相信凤轻瑶能赢苏绾的公子、小姐、夫人,虽然人数不多,但胜在有份量,这可是以王谢二大世家公子为首,第一个支持凤轻瑶的民间团体。可惜,凤轻瑶闭关在家,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要是她知道有这么一个团体在,估计会嘚瑟了:没想到,姐来到古代后,居然有粉丝团了。 王七与谢三弄得声势很大,苏绾又不像凤轻瑶那般两耳不闻窗外事,听到王七与谢三的言论,苏绾气得把桌上的茶具砸了个粉碎。 “凤轻瑶,死到临头你还要故弄玄虚,赢我?哼,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赢我,凤轻瑶,这一次我定要将你踩在脚底,让你再无翻身的可能。” “大话谁都会说,苏绾,你能赢凤轻瑶几局?”南凌锦凡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的碎片,摇了摇头。 和凤轻瑶相比,苏绾的修养与气度差了不止半点,听了几句流言就气成这样,要知道凤轻瑶被他当场羞辱,都能笑着应对,平静面对,不疾不徐地反击。说实话,他很欣赏凤轻瑶,只可惜因为南凌锦行和九皇叔注定了是敌人,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412自大,都在打赌局的主意 ??412自大,都在打赌局的主意 三皇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绾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失礼之处,苏绾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露出得体、端庄的笑容,优雅地上前,朝南陵锦凡行礼:“三殿下。” “免礼。”南陵锦凡掩去眼中的嘲讽,细长的凤眼微挑,无视脚下的碎片,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从南陵锦凡进来,苏绾脸上的微笑就没有变过,对于眼前的尴尬,丝毫不放在眼中,招了招手示意侍女收拾干净。 “让殿下见笑了。”苏绾并不掩饰自己的错误,大方地承认。“无妨,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绾绾生气的样子,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这凤轻瑶实在可恶,竟让绾绾这等名门淑女也气到失手。”南陵锦凡扬起一抹邪肆的笑,配上他那白皙的面容,细长的单凤眼,看上去邪气十足,亦高傲十足,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明褒暗贬,苏绾虽然生气,却不敢给南陵锦凡脸色看,脸上的笑容也不曾减半分。 “殿下,您这是成心要羞死绾绾,绾绾不过是一时想左了,气不过才失手砸了这茶具。”苏绾的脸颊,适时红了起来,配上这娇羞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相信,她刚刚是无心之失。 凤轻瑶要是在,定会大呼:高手呀,一个个都是演技派,这脸红也能说红就红,太厉害了,当然从医学角度上讲,只要你低头闭气三十秒,脸就会红,只不过凤轻瑶从来没有用过,也不屑用。 因为自己还要用苏绾,南陵锦凡很大度的没有为难苏绾,和她调笑了几句,就将此事揭过了,苏绾虽然不满南陵锦凡的态度与语气,但也只能笑着应对。 苏绾比任何人都清楚,南陵锦凡是何等的张狂肆意、残暴肆虐。 他在凤轻瑶和九皇叔身上吃了几个大亏,又没办法找凤轻瑶与九皇叔出气,这几天正憋得难受,这几天犯上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几天,南陵锦凡的屋里死了不少妙龄女子,那些女子全都是被南陵锦凡凌虐而死,有好几个拖出来时,下身还流血不止。 苏绾很清楚,虽然南陵锦凡不敢用这种方法对待她,可真要惹怒了她,哪怕她是苏家嫡女,也没有好果子吃。 苏绾不想撞枪口,看南陵锦凡并没有发怒的征兆,苏绾便乖觉的提起正事:“殿下,您要找绾绾,派个丫鬟来说一句便是,绾绾定会第一时间赶到,怎么敢劳烦殿下亲自过来。”还正巧撞上她毫无形象地摔东西,苏绾一想到这里就郁闷,她来东陵后修养越来越差了,再这么下去,天下人还以为苏家贵女修养不好呢。 都怪凤轻瑶,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一再失态,苏绾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怒,这抹恼怒很快就变成杀意。 南陵锦凡看地发笑,所谓的名门贵女,不过是带着端庄优雅面具的毒蛇罢了,他没兴趣管苏绾的事情,也不打算拆穿苏绾的伪装。 “绾绾明天就要与凤轻瑶比试,本殿下当然要关心一下了,不然怎么说苏家与南陵可是密不可分。”南陵锦凡这是在警告苏绾,她只许胜,不许败。 这场比试本就是苏家提出来的,要是苏绾输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顺带他也没有脸了。 “殿下放心,绾绾虽然学艺不精,但赢凤轻瑶的信心还是有的,根据苏家密探得到的关于风轻瑶的情报可以断定,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这四样,绾绾有信心胜过凤轻瑶。”她学了十几年的琴棋书画,闭着眼睛都会的东西,在这方面她有足够的自信。 苏绾自认,这天底下能在琴棋书画上赢过她的女子,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南陵锦凡满意地点了点头:“本殿下当然相信绾绾的能力,琴棋书画四样能赢凤轻瑶,那么礼仪、骑射、医术与武术呢?” 见南陵锦凡问得这么仔细,苏绾大约也明白了南陵锦凡此行的目的。 赌局! 南陵锦凡原本想要利用她和凤轻瑶的比试,联合东陵一些官员开一个赌局,奈何被凤轻瑶与苏嘉铭给搅和了,这个时候来问她比试的事情,想必是要下注了。 苏绾很明白这个赌局对南陵锦凡的重要性,他最近到处筹钱,她要是把这事办砸了……苏绾全身一寒,不敢想象自己落到南陵锦凡手中的惨样,苏绾挺直身子,一脸严肃,思索片刻后才道:“殿下,苏绾的礼仪绝不逊色任何名门世家的女子,我有自信在这一项上赢过凤轻瑶。至于骑射、医术与武术,苏绾怕是比不过凤轻瑶。” 八局,她能赢五局,这是他们原先就算好了的,所以苏绾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骑射、医术和武术吗?”南陵锦凡眼中的光芒诡异难测,薄唇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如果本殿下能让你在这三门赢凤轻瑶呢?” “三殿下?”苏绾猛得抬头,与南陵锦凡的视线相对,又飞快地移开,暗暗吸了口气,用平静的声音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这三项是东陵皇室要求加上去的,苏家也能明白,东陵皇上不想让凤轻瑶输得太惨,这个面子苏家要给皇上,所以苏家答案了。 苏家不在意这种小细节,毕竟名门贵女要求琴棋书画、诗、词、礼仪、骑射样样精通,凤轻瑶的马术固然好,但苏绾也不会太差,至于医术与武术,苏家人撇嘴,那是好人家女儿该学的东西吗?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本殿下可以保你在医术和武术上赢凤轻瑶,至于骑射则打成平局。苏绾你听着,本殿下要你在这场比试中赢凤轻瑶七局。”南陵锦凡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如果是平时,苏绾肯定会不爽,可今天她却没有半分不高兴,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殿下放心,苏绾定不负殿下所望。” 赢凤轻瑶七局,在她最得意的医术上赢她,哈哈哈……一想到那个画面,苏绾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她要狠狠地将凤轻瑶踩在脚底,她要让九皇叔看看,他看中的女人什么都不是,她苏绾配得起天底下任何男子,反倒是那些男子配不上她,包括九皇叔……“本殿下相信绾绾是聪明人,好了……绾绾你好好准备,本殿下先走了。”南陵锦凡抬着头,将眼中的嘲弄与讽刺掩去,高傲地离去…… 东陵第一赌局,哼……他南陵锦凡才是最大的赢家! 413流言,九皇叔与凤轻瑶高调出城 ??413流言,九皇叔与凤轻瑶高调出城 临近比赛,稍微有一点眼色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凤轻瑶,可是……有一个人例外。 不是没有眼色,而是太了解凤轻瑶,知道这个时候来找凤轻瑶,根本不存在打扰一说,因为凤轻瑶根本就没有备战的打算。 傍晚时分,九皇叔出现在西区小院,一刻钟后,凤轻瑶与九皇叔一同上了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高调地朝城外走去。 马车所到之处,围观者众多,但却没有人敢上前挡住九皇叔的去路,只在一旁交头接耳。 “看到没,那就是九皇叔的马车,我刚听我大姨家的表弟说,九皇叔亲自去西区接了凤轻瑶,两人一同出城呢。”某个自认消息灵通的人士,正嘚瑟地卖弄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 “你说马车里坐的人是九皇叔和凤轻瑶?难不成御吏弹劾的是真的,九皇叔奸淫侄媳?”一名作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啪……”他同伴拿扇子狠狠敲了他一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凤轻瑶还没嫁人呢,她只不过是被人退婚了。”男子义正词严地说完这话后,将呆愣的中年书生拉到一边,小声地警告:“虞蒙,你不要命了,连九皇叔的坏话也敢说,你忘了那几个弹劾九皇叔的御史的下场了吗?” 中年书生一听,脸色顿时发白:“这可怎么办,这要怎么办?我会不会和那些御史一样,名声扫地,斯文扫地。”虞蒙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别担心,九皇叔是大人物,肯定管不到我们这等升斗小民,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就是了,这可是皇城。”虞蒙的朋友又是一番敲打警告。 虞蒙连连称是,半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街道两边的百姓议论纷纷,茶楼酒肆也不甘落后,一个个都在说着九皇叔带凤轻瑶出城的事。 临近比试,九皇叔却把凤轻瑶带出城,让人不多想都不行,城门口的茶楼上,西陵云泽看着驶向城外的马车,转身对夜叶道:“你猜九皇叔带凤轻瑶出城为了什么事?” 是的,夜城少主夜叶听闻凤轻瑶与苏绾要比试,连夜赶到东陵皇城,正好遇到西陵云泽,这个“正好”可不是一般的巧。 “为了比试的事情?”夜叶举起酒杯,倚在栏杆上,背对着西陵云泽,对空而饮,潇洒肆意、狂放不羁,一副风流名士的做派。 在茶楼喝酒的人不多,而喝个酒还摆出这种骚包姿势的人更不多,毫无意外,夜叶成了茶楼的焦点。 夜叶一身锦衣,腰间别了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再配上他那尊贵的气势,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当然众人也只敢远观。 西陵云泽颇为不满,他混在人群中就是不想暴露身份,夜叶此举与他的原则截然相反,看在夜叶是他要拉拢的人份上,西陵云泽只得将不满压下。 “我猜不是。”西陵云泽招了招手,示意小二将他的茶也换成酒。 “哦,那是为了什么?”夜叶似乎更感兴趣了,侧身问道,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眼神有几许迷离。 西陵云泽先是卖了下关子,神秘一笑,待到小二将酒送上来后,西陵云泽直接拎起酒坛,仰头就喝:“好酒。” “酒当然是好酒,只可惜有酒无菜。”知道西陵云泽故意吊着他,夜叶便不再追问。 西陵云泽想要拉拢他,就不会太得罪他,更不会在这事上让他不高兴,想要他主动问?做梦吧,真当夜城少主是草包啊。 他要是草包就抓不到步惊云了。 “下次有机会,本……我定要好好招待夜少主。”西陵云泽趁机试探,夜叶没有拒绝:“有机会,定要尝一尝西陵的美食。” 两个男人,谈酒、谈吃,没有谈到一句正事,可他们都明白,对方有意向了。 得到夜叶的答复,西陵云泽很干脆地说出自己的推断:“凤轻瑶医术不凡,师承神医谷,在医治外伤方面,她比神医谷谷主还要强,九皇叔请她出城可不是关心明天的比试。” “凤轻瑶的医术居然那么厉害,竟能让九皇叔纡尊降贵地去请她?”夜叶知道凤轻瑶会医,但要说她比神医谷谷主还厉害,夜叶却是不相信。 西陵云泽也没有细说的打算,他见识过凤轻瑶的医术,并有幸亲身体验过,看在有可能成为合伙人的份上,西陵云泽好心地提醒:“别小看她,她的医术有独特之处,也许日后能用得上她。” 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向来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希望自己长生不死。 “一个女人罢了,也就你们才把她当回事,要是凤轻瑶真有本事,直接把她娶回去不就得了,怎么?凭殿下你的身份,还娶不得凤轻瑶这么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夜叶并没有把凤轻瑶当一回事,在他看来,女人再厉害,嫁了人也得乖乖听男人的话。 娶?他也想,可要是那么容易就好办了,要娶凤轻瑶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当然西陵云泽也绝不会拿太子妃之位来迎娶凤轻瑶,凤轻瑶还不够格。 “有九皇叔在,想娶她并不容易。”西陵云泽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不是他娶不到,而是九皇叔从中作梗。 “九皇叔也真有意思,困着凤轻瑶就是不想她为别人所用吗?”夜叶不无鄙夷道,虽然他不喜欢凤轻瑶,但是……他也看不惯九皇叔这种自私的行为。 “也许吧,九皇叔前几天,才让凤轻瑶去给我那二哥医治旧疾。”西陵云泽状似无意道。 这就是茶楼的好处,处在闹事,围观者众多,可他们二人倚栏而立,前后左右都没办法站人,说话什么的也不用担心被人偷听了去。 暗处盯梢的人也只能干着急,只当他们在谈风月,却不知他们当街就谈起正事来。 “呵呵……”夜叶轻笑:“九皇叔还真是人尽其用。”这就是手中有一个医术高强的大夫的好处,如果凤轻瑶真能医好西陵天宇的旧疾,那么西陵天宇就欠九皇叔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西陵天便不会轻易背离九皇叔。 虽说他们这种人,个个自私自利,但也知恩图报,至少不会欠别人情分不还。 “他做事向来深谋远虑,从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无用的人身上。”这个他是谁,西陵云泽与夜叶都明白,不仅仅是指九皇叔,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功利心强,做任何事情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不会轻易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与事上面。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拉拢凤轻瑶?”夜叶眉毛微挑。 “不,我是提醒夜少主多少注意下凤轻瑶,她明天要和你的表妹比试,夜少主还是留心下吧,以免她在最后关头耍花招。”夜叶喜欢苏绾这件事,只要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西陵云泽也打过苏绾的主意,南陵苏家用得好那也是一个大助力,不过有夜叶在,他就将苏绾放弃了,他不能为了拉拢苏家,而得罪夜城未来的城主。 “殿下的好意夜叶心领了,不过我对表妹的才艺十分放心,苏家女儿,个个才貌双全,凤轻瑶再耍花招也无用。”在这一点上,夜叶与苏绾同样自信。 不过,保险起见,夜叶还是提前告辞,防人之心不可无,能入九皇叔眼的女人,绝不是什么普通人,比试在即,凤轻瑶还有闲情雅致陪九皇叔出城救人,要说凤轻瑶没有准备,他也不信。 西陵云泽没有挽留,他知道夜叶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他卖了夜叶一个好,这样就行了。 至于西陵天宇的腿疾? 说实话,西陵云泽一点也不担心,连神医谷谷主都放弃的人,凤轻瑶能治好?哼……西陵天宇的腿疾可不是王煜陵的眼疾,王煜陵就算看不清,可那双眼却是在的,可西陵天宇呢?他的腿没了,他不信凤轻瑶能让西陵天宇重新长出一条腿来。 西陵云泽一甩衣袖,走出茶楼,对于身后的尾巴,西陵云泽直接当作没看到,混入人群中,听着街上的小贩们,还在议论九皇叔携美出城的事情,西陵云泽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趁身后的尾巴不注意时,三两步拐入人群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马车里,凤轻瑶正与九皇叔大眼瞪小眼。 凤轻瑶快气疯了! 临近比试,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被人放大来说,九皇叔是嫌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居然大张旗鼓地接她出城,带着她招摇过市。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凤轻瑶也能想象皇城的热闹,那些人定会认为,九皇叔接她出城,是为了明天比试的事情,可只有她才知道……九皇叔接她出城,是让她去看西陵天宇的伤,据说西陵天宇醒来后,一直叫痛,伤口也在渗血。 病人是大爷,哪怕九皇叔行事高调、语气冰冷、态度傲慢,凤轻瑶也忍了,一句话都不多说,乖乖地跟九皇叔上车。 最主要的是,凤轻瑶发现九皇叔今天的态度很不对劲,坐在马车上一言不语,冰冷的如同他们初见时那般。 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可凤轻瑶并没有表现出来,气了一会儿后,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她和九皇叔能回到最初,也挺好的…… 人不风流枉年少,她对九皇叔的爱慕,就当是年少轻狂的一个梦吧,凤轻瑶右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 与君初相识,妾如尘土君似云。 与君再见时,一片芳心寄予君。拟将心托付,君心似铁妾独伤。 浮华梦一场,人不风流枉年少。 414阴险,再强势的男人也需要哄 ??414阴险,再强势的男人也需要哄 马车停在九皇叔城外的别院,因为九皇叔冷漠疏离的态度,凤轻瑶很乖觉地没有多话,在车上等了半天,九皇叔仍旧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凤轻瑶犹豫了下,然后自己打开车门下车,而她没有看到九皇叔那瞬间阴沉下来的脸。 笨女人! 九皇叔气得快呕血了。 没看到他在生气吗?她就不懂主动上前说几句好听的话吗? 九皇叔气得差点把马车给砸了,凤轻瑶下去了半天,他依旧不动,那样子就好像生了闷气,等父母去哄的小孩子,可惜九皇叔不是小孩子,而凤轻瑶也没有为人父母的自觉。凤轻瑶在马车外等了半天,以眼神寻问身侧的侍卫:“你们不去提醒九皇叔下马车吗?” 侍卫犹豫片刻,咬牙上前:“王爷,别院到了。” 不是自己等的那个声音,九皇叔的火气更大了,“咚”的一声,一拳砸在车厢上,车厢晃动,侍卫们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咚的一声跪下。 “请王爷恕罪。” 他们可以肯定,马车内没有刺客,也没有可疑人等靠近马车,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家爷正在生气,虽然他们不知原因,但作为下人,他们只要承受主子的怒火就行了。 马车外的人都跪了下来,只有凤轻瑶一个人站着,为表合群,凤轻瑶犹豫了一下,也准备屈膝跪下。 不要以为她奴性十足,而是…… 鹤立鸡群不是什么好事,要是九皇叔下马车后,发现就她一个人站着,那怒火定是要对着她发,安全起见,她决定从大流。 奈何凤轻瑶的速度太慢了,她刚屈膝,九皇叔就从马车上下来了,眼神冷冽,举止优雅,同样也有着皇家人与生俱来的尊贵。 “都跪下干什么,起来。” “谢王爷不罪之恩。”侍卫们纷纷站了起来,凤轻瑶见状,也不好意思再跪,她不想表现出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 “哼……”九皇叔大步朝里走去,路过凤轻瑶身边时,冷哼了一句。 奈何凤轻瑶根本没注意,她的视线落在九皇叔藏在衣袖的右手上,刚刚那一拳,九皇叔打得马车都震动了,右手肯定受伤了。 凤轻瑶思量着,她是不是要上前问一句,九皇叔的右手要不要包扎呢? 算了算了,这么一点小伤,又要不了命,九皇叔身边多的是大夫。 凤轻瑶小跑着跟了进去。 直到很多年后,凤轻瑶想起这事,才明白九皇叔有多么的阴险。 尼玛,就是生气他也能利用上,盛怒之下还能周密布局,这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那一拳打下来,他就将自己右手上的伤过了明路,让大家都知道,凤轻瑶在马车内惹九皇叔生气,九皇叔一气之下砸向马车,伤了自己的右手。 虽然,九皇叔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可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甚至各种脑补九皇叔与凤轻瑶,在马车内不得不说的故事。 可事实呢? 事实却是九皇叔前天晚上,拿拳头又是砸墙、又是砸镜子,把自己的手弄得血淋淋的,最后却把责任推到了凤轻瑶身上。凤轻瑶的眼神那般“火热”,除非九皇叔是死人,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凤轻瑶落在他手上的视线,九皇叔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点小得意。 他就知道凤轻瑶还是担心他的,她虽然隐瞒了不少的事,想和他划清界限,可一见到他受伤,不就立马忧心了嘛。 九皇叔心里得意地直冒泡,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一脸严肃,无视凤轻瑶担忧的眼神,九皇叔将受伤的右手藏在衣袖中。 他手上的伤是新伤加旧伤,当然不能让凤轻瑶看到,更不能让她包扎,所以凤轻瑶,你就多担心一下吧。 到了别院,九皇叔与凤轻瑶略作乔装,两人带着十八个护卫,骑马朝西陵天宇所在的山谷赶去。 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九皇叔已经打消了和凤轻瑶共乘一骑的念头,可是……凤轻瑶哀怨地看着分给自己的马,内心各种咆哮。她今天好想和九皇叔共乘一骑呀,她可不可以把这匹马退掉。 要知道,之前是晚上,乌漆麻黑的,她也辨别不了方向,记不了路,再加上她也不知道,九皇叔带她去的,是那么隐秘的地方。 可现在不同呀,这大白天的,单独骑一匹马,十有八九就能把路记住了,呜呜呜……她不想知道太多,她想和九皇叔共骑一匹马,这样她上马后,就把自己的眼睛绑起来,什么都看不到,那多好呀。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前世她就是知道的太多了,她真心不想知道九皇叔的事情,凤轻瑶哀怨地看着九皇叔,希望九皇叔能改变主意。 奈何她和九皇叔的脑电波不一样,他们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凭意识交流,见凤轻瑶迟迟不肯上马,九皇叔以为凤轻瑶担心他的伤势,扬了扬已经包扎好的右手,命令道:“出发。” 凤轻瑶无奈,她也没法主动说,要与九皇叔共乘一骑,她脸皮还没有厚到那个程度,只得磨磨蹭蹭地上了马。 “驾!” 一扬马鞭,追着九皇叔朝山谷赶去。 唉……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崎岖的小道,她闭着眼睛骑马肯定不行,现在她只能想开一点,希望事后九皇叔不会有杀人灭口的想法。 一路忐忑不安,凤轻瑶终于到了山谷处,见到大峡谷的样子后,凤轻瑶出奇地平静下来。 晚上来时,凤轻瑶什么都没看到,只知道这峡谷山高谷深,今天一见才发现,此地的风景极好。 深邃的谷地,大起大落的高山、汹涌澎湃的水流、郁郁葱葱的森林,还有那雄险如削,近乎垂直的山壁,凤轻瑶站在谷底,再次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在如此的伟岸与崇高面前,任何词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亲眼见到这大峡谷的雄伟,凤轻瑶只觉得震撼。 见凤轻瑶那呆样,九皇叔满足地扬了扬嘴角,他就知道他寻的这处山谷,凤轻瑶一定会喜欢,看凤轻瑶那震撼的样子,九皇叔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由此可见,无论多么强大的男人都需要人哄,都需要人用崇拜的眼神看他,当然不是什么人的崇拜与哄都是有用的。 而对于九皇叔来说,一般人的崇拜他不放在眼里,至于哄?这天下有几个人敢哄他,他也不稀罕一般人哄他,奈何他唯一稀罕的那一个,不仅不懂得哄他,还欺骗他…… 可他只能认了,谁让他遇上了! 时也,命也! 415冷脸,不合作的病人 415冷脸,不合作的病人 震撼过后,凤轻瑶才发现自己失礼了。她可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旅游的,病人还在等着她呢。 凤轻瑶连忙收回粘在美景上的眼神,正准备向九皇叔道歉,哪知九皇叔根本不给她机会,傲慢的转身,丢下一句:“带她去找三殿下。”就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九皇叔这是傲娇了! 凤轻瑶莫名其妙,但想到自己有错再先,也就不再多说,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西陵天宇休养的木屋,屋内有一股浓浓的药水味。 凤轻瑶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有一刹那的恍惚,她感觉好像回到了现代的医院一般,可惜,屋内古色古香的摆设,把凤轻瑶拉回了现实。 她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已是幸运。 “三殿下。”凤轻瑶接过护卫手上的药箱,走了进来。 “凤轻瑶,快,看看本殿下的腿。”西陵天宇双眼布满了血丝,见凤轻瑶进来,连忙坐直,不等侍女上前,就自己动手将被子掀开,完全没有平日的冷静与稳重。 “殿下别乱动。”凤轻瑶比侍女的动作更快,大步上前将西陵天宇按住。 西陵天宇的情况很不好,不是指他的伤势,而是指他的精神状况,他太紧张不安了,凤轻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凤轻瑶,你快看看本殿下的腿,还有救吗?”西陵天宇紧握着凤轻瑶的双手,一脸急切,颤抖的双手充分表明了他心中的不安。 凤轻瑶眉头紧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西陵天宇改拽她的衣服,凤轻瑶看了一眼,没有多说,而是冷冷地瞪了一眼屋内的侍女:“发生了什么事?” 她可以肯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西陵天宇才会这样,在凤轻瑶的逼视下,侍女慌忙地别开脸,低下头。 凤轻瑶知道她问不出答案,便不再问,转身轻声安慰西陵天宇,示意他松手:“殿下别担心,让我先看看,不会有事的。”不管如何,先安慰好病人再说。 “好,好好。”西陵天宇这才松手,只不过眼中的担忧没有减少半分。 凤轻瑶不再多说,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将手术箱放在上面,打开,拿出手套和口罩戴上,头发也盘了起来,正准备再拉一把椅子过来坐时,侍女机灵地给她搬了过来。“谢谢。”凤轻瑶点头致谢,开始查看西陵天宇的腿伤,她一掀开被子眉头就打结了。 她怕手术刀口裂开,特意在刀口处绑了一个,类似护膝的保护罩,可现在那个保护罩却是歪歪扭扭读挂在腿上,很明显是有人拆开过,手法极其生疏。 不听话的病人最讨厌了,自作主张的病人最讨厌了。 看在对方是西陵皇子的份上,凤轻瑶忍了,一脸严肃地取出剪刀,直接剪掉防护罩。 绷带也被拆开了,虽然按原样绑了回去,但却不够紧,估计绑的人不太敢用力,刀口的确渗血了,绷带外面都有小血点,而且量不少。 凤轻瑶的脸色越来越臭,她最讨厌这种明明什么都不懂,还不听专业人士劝告的人,自作主张,出了事又要找人擦屁股。 “凤……”西陵天宇正想问自己的腿有没事,却被凤轻瑶狠狠地瞪了一眼,西陵天守吓得一缩,乖乖地闭嘴。 这样的凤轻瑶好可怕,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虚,不敢与之对视。 西陵天宇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乖乖的坐在那里,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只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看着凤轻瑶熟练地解开他腿上的绷带。 侍女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室内除了凤轻瑶拆绷带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诚如凤轻瑶所预料,西陵天宇的刀口裂开了,严重的那一处甚至红肿了,隐约有化脓的迹象。 这才短短一天,西陵天宇就把自己的刀口弄成这样,还真是有本事,西陵天宇是嫌她不够忙吗?不知道她明天就要和苏绾比试吗? “殿下,最好不要有下一次。”凤轻瑶语气不善地道,西陵天宇连连点头。 凤轻瑶将染血的绷带丢在一边,拿着镊子,夹了一块棉花将伤口的血水吸干净,也不管西陵天宇会不会不满,只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 待到血水吸干净后,凤轻瑶再次对西陵天宇道:“二皇子,我要把你伤口上腐烂的这些肉剪掉,会很痛,你忍着点。” 不是凤轻瑶有意折磨西陵天宇,不给他打局部麻醉针,实在是打太多麻醉,不利于伤口愈合。 “哦,好。”西陵天宇正看着自己的“腿”发呆,眼中闪着泪花。 他的腿,终于“长”出来了,看到这个刀口,和看到义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个丑陋的刀口,在西陵天宇的眼中,却是最美的纹路。 他终于可以行走了,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十五年了,自从这条腿被废后,他整整十五年没有体会过行走的滋味,他的伤口会裂开、流血,是因为他醒来后,太过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腿”到底什么情况,不顾侍女的阻拦,强行拆开绷带。 不过,他并没有拆到最后,因为太过激动,他不小心把刀口弄痛了,有血迹渗了出来,侍女死活拦着,他也怕出事,便顺着台阶而下。 看到自己“长”出来的腿,想到三个月后自己就能正常行走,西陵天宇一阵狂喜,让侍女拿酒来,他要好好地畅饮几杯。 侍女说凤轻瑶叮嘱过,伤口恢复期间不能喝酒,最后拗不过他,送来一小坛,结果…… 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们按住二皇子。”凤轻瑶将器具消毒后,示意侍女上前,将西陵天宇压住。 “不用,我保证会一动不动。”西陵天宇扬手制止侍女上前。 一个大男人,连这点痛都受不得,那得多丢脸。 “希望二皇子能做到。”男人的骄傲,凤轻瑶懂,哪怕这个男人只有十几岁,可在古代却已是成年男子,他们足已和现代那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相比。 切除腐肉虽然痛,但绝对在可以忍受的范围,至少没有生孩子那么痛,凤轻瑶以前就曾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给自己切除过伤口的腐肉,包扎伤口,所以她对二皇子的忍痛能力有信心,要知道二皇子的意志力不比她差…… 416拒绝,谁让你那么自私 ??416拒绝,谁让你那么自私 伤口开裂、化脓,并不是多难处理的伤,凤轻瑶之所以冷着一张脸,不过是想给西陵天宇一个警告,让他安分一些。 一个不配合的病人,会给大夫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要将麻烦扼杀在摇篮里。 将伤口再次缝口,上药,凤轻瑶又给西陵天宇注射了一支消炎药剂,事实上挂点滴的效果会更好,不过现在条件不允许,西陵天宇也只能忍着了。 “当。”针尖落入不绣钢的小桶里,声音清脆响亮,也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凤大夫,这就没问题了?”西陵天宇看了一眼自己那被绑成棕子的左腿,松了口气。凤轻瑶果然不凡,难怪能让九皇叔眼光那么高的人倾心,这样的女子……他要是先遇上,也不会放过,无关情爱,只因为凤轻瑶这个人值得,可惜他晚了九皇叔一步。 凤轻瑶一边收拾器具,一边道:“暂时不会有问题,二皇子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些,没事别再折腾你的腿了,伤口不能再裂开,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好说话。另外,二皇子你切记,千万要忌口,我上面写的不能吃的食物,这三个月你最好连碰都别碰,否则后果自负。” 不是凤轻瑶威胁西陵天宇,实在是他主意太大了,一意孤行,不听人劝,要知道西陵天宇的刀口,可是义肢与残肢的刀口,义肢与残肢本就很难长合,西陵天宇再闹下去,极有可能让义肢与残肢无法融合,到时候就是真正地截肢了。 “我明白了,不会再有下一次。”西陵天宇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训地这么狼狈过,可偏偏他有错在先,再加上凤轻瑶也是为他好,他即使再不满也只能认了。 “你们几个也一样,真要是为二皇子好,就别答应他那些无理的要求,不是每一次我都能这么及时地出现,明天我就和苏绾比试,到时候我什么时候有空,我自己都不知道。”凤轻瑶“啪”的一声盖好药箱,又对西陵天宇的侍女道。 “是,凤小姐。”西陵天宇的侍女比上次乖了许多,大约是把凤轻瑶当半个主子看了,可惜凤轻瑶并不领情,提着药箱就走人。 她明天就要和苏绾比试,九皇叔与西陵天宇却在今天傍晚把她拎过来,真不知是太看得起她,还是太自私,这两个人只想着自己,根本没有把她的事当一回事。 西陵天宇不知,九皇叔难道还不知道,她和苏绾之间的比试是怎么一回事嘛,要不是九皇叔,她哪里会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凤……”西陵天宇本想关心一下明天比试的事情,可惜凤轻瑶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真是一只小辣椒,恐怕也只有九皇叔那人才敢下口,一般人可不敢碰。”西陵天宇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侍女心里明白,自家殿下在凤轻瑶手上吃了憋,可偏偏又不能拿她怎样,现在正自我安慰呢。 侍女低头嗤笑,心中暗乐,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她们家殿下总算遇到能制服他的人了。 凤轻瑶一出门,就看到九皇叔站在木屋前,双手负背,沐浴在夕阳下,身上有一层极淡的光晕,看上去神圣而又孤洁。 凤轻瑶有一刹那的失神,待到回过神后,才想到九皇叔可能是在等她,不然九皇叔站在哪里不好,怎么就站在了西陵天宇的小屋前? “九皇叔。”凤轻瑶轻声道。 “二皇子的伤势如何?”九皇叔转身,背对着光,令得他的脸也有些模糊。 “一切如常。”凤轻瑶眨了眨眼,好让自己适应这强光。 “没事便好,走,陪本王转转。”九皇叔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机会,直接就往左侧的小道走去。 嗯,他记得那里的风景不错,凤轻瑶应该会喜欢,九皇叔如是想。 “九皇叔,有什么事请你直说,轻瑶还要回城。”如果是平时,凤轻瑶不介意耽误这一时半刻,可今天不行。 她就算再淡定、再不担心明天的比试,也要花时间准备,再说了,冰弦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哪里有闲情陪九皇叔转转。 九皇叔脚步一顿,身子一僵,那张脸又黑又臭,转身盯着凤轻瑶看了半天,凤轻瑶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九皇叔气到内伤。 “你在担心明天比试的事情?”好在九皇叔还有理智,知道凤轻瑶为何急着回城。“是。” “你居然会担心明天的比试?”从宣布比试到今天,凤轻瑶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九皇叔一直以为凤轻瑶有必胜的把握。 “当然会担心了。”事关自己的生死,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也不知道皇后到底玩什么花招,凤轻瑶现在只希望蓝九州能找出藏在冰弦琴中的安全隐患。 “怎么?你不认为自己会赢?” “任何比试,胜负都是五五之数,还未曾开始,我又怎么能肯定自己会赢?”就算有万全的把握,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说自己是赢家。 再完美的手术,也会因为术后感染而失败,凤轻瑶从不高估自己,也不小看敌人,明天的比试,苏绾是个强敌。 九皇叔沉默半刻后道:“如果你不想的话,本王可以帮你取消明天的比试。”这总不算是逃避吧,九皇叔如是想。 “多谢九皇叔的好意,取消就不必了。轻瑶虽然未必会赢,但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还是那句话,胜负是五五之数,不到最后,谁也不知结果如何。”凤轻瑶不客气地拒绝。 取消?九皇叔要真想取消她与苏绾的比试,当初就不会挑起苏家对她的敌意,要知道明天的比试,完全是九皇叔一手促成的,她和苏绾不过是九皇叔手中的棋子。 “你尽管放手与苏绾一斗,无论出了什么事,记住有本王在,没人能伤你分毫。”九皇叔知道凤轻瑶的担忧,当下做出保证。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让凤轻瑶有事。 “多谢九皇叔。”凤轻瑶却没有把九皇叔的保证当一回事,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任何人都可以被牺牲,她凤轻瑶亦不例外。“本王派人护送你回京。”九皇叔不再勉强凤轻瑶陪他看风景,这峡谷一直在这里,凤轻瑶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再说她现在的心情,也不适合闲逛。 “多谢九皇叔。”好像除了谢,凤轻瑶再也找不到话说一般。 面对生疏有礼的凤轻瑶,九皇叔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也许这样也好,有点小距离,有点小秘密,给彼此足够的空间,他们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417意外,将计就计玩死你 417意外,将计就计玩死你 风光出城,低调归来,说的就是凤轻瑶,如果不是有九皇叔的护卫相送,众人都怀疑凤轻瑶被九皇叔抛弃了,又或者是凤轻瑶惹九皇叔生气了,以至于九皇叔一怒之下,把凤轻瑶赶回来了。 众说纷纭,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而当事人一个远在城外别院没有回京,一个则直接入府,闭门谢客。 于是,流言更夸张了,有人说九皇叔嫌弃凤轻瑶,因为她不是苏绾的对手;也有人说凤轻瑶生九皇叔的气,毕竟她和苏绾之争,就是因为九皇叔。 当然这算是比较靠谱的流言,还有一些离谱的则说什么,九皇叔要凤轻瑶陪客,凤轻瑶不愿意,一怒之下回城了。 九皇叔不在皇城,没有人镇压,于是各种难听的流言都出来了,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而最终众人得出来的结论是:明天比琴,凤轻瑶必败! 这个流言当然也传到了苏绾的耳朵里,事实上夜叶和西陵天宇分开后,第一时间就来找苏绾,把凤轻瑶与九皇叔联袂出城的事情说了一遍。 起初,苏绾没有放在心上,可看到凤轻瑶一个人回城,她就不禁多想了。 “表哥,你说九皇叔这是什么意思?”苏绾真心觉得九皇叔这人心思太诡异了,实在难猜。 “也许就是西陵云泽说的那个可能,九皇叔让凤轻瑶医治西陵天宇,之前九皇叔对凤轻瑶表现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估计就是为了让凤轻瑶尽心医治西陵天宇。”夜叶不认为九皇叔会无缘无故的对凤轻瑶好,一个半点价值都没有的女人,不值得九皇叔花心思。就好比,他喜欢苏绾,可苏绾要不是苏家嫡女,他也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在苏绾身上,而苏绾要是别的身份,他直接强娶了就是。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说,九皇叔根本没有把凤轻瑶放在心上,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当口,让凤轻瑶去给西陵天宇医腿疾。”苏绾的眼中闪过一抹嘲弄的笑,想到初见时,九皇叔的傲慢,凤轻瑶的讨好,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 九皇叔只是在利用凤轻瑶。 “也许吧,如果真在意的话,凤轻瑶和你比琴,就不会用皇后所赐的冰弦琴,我记得九皇叔府上就有一把好琴。”夜叶尽量说出让苏绾宽心的消息,因为弹琴需要心平气静。 “呵呵……”苏绾娇笑一声:“我还以为凤轻瑶有多特别呢,说来说去,不过是一颗棋子,可怜的女人。” “凤轻瑶的确可怜,不过不值得表妹你同情,表妹你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狠狠地挫挫凤轻瑶的锐气。今天晚上表哥会去凤府盯着凤轻瑶,绝不让她有机会使阴招。”和苏绾比琴棋书画,凤轻瑶除了使阴招外,就没有赢的可能,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实。 “还是表哥对绾绾好,有表哥在,绾绾什么都不用怕了。”苏绾一脸崇拜,适时再来一个脸红娇羞,夜叶顿时被迷的丢了魂,立马回以一个深情的眼神:“表哥不对绾绾好,还能对谁好,绾绾尽管放宽心,其他的事情都交给表哥来办。” 夜叶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很清楚凤轻瑶暂住的小院外,有不少暗卫,巧妙地避开暗卫,夜叶在凤轻瑶屋子对面的树上,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身。 虽然距离远了些,但却可以将凤轻瑶屋内和整个小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凤轻瑶或者凤府的人一旦有异常,他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一刻钟后,夜叶就发现,凤轻瑶抱着一个包袱,趁人不注意时,丢到厨房烧了,太远了,再加上又暗,夜叶看不清凤轻瑶烧的是什么,而且凤轻瑶也细心,确定东西烧成灰后才离开。 夜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后颈突然一痛,身子一僵 糟了,被人暗算了。 夜叶想要转身,可惜来不及了,最终只能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蓝九州适时将人接住,冷笑了一声,朝暗处的护卫打了个手势。 “主子。”暗卫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蓝九州的面前。 “把人送到步惊云的手上,让他以牙还牙。”蓝九州邪恶的道。 当初,夜叶抓了步惊云,直接把步惊云剥干净挂在圆盘上,步惊云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个耻辱,现在夜叶落到他手上,这结果可想而知…… 赤条条的夜少主,估计夜叶很长时间都不敢出门了。 “是,主子。”暗卫背起夜叶,就朝苏府方向跑去。 好了,隐在暗处的小丑解决了,可是……他们却没有找出冰弦琴的秘密。 不得不说,皇后这一招实在是高,高到他明知有问题,却不知如何解决,蓝九州抱着琴走进凤轻瑶的房间,没有意外,凤轻瑶的第一句就是:“九州,查出来了吗?” “没有。”不想让凤轻瑶失望,可事实却不容他改变。 “连你的人也查不出来,这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问题?”凤轻瑶提出心中的疑问。 “我也希望没有,但你我都明白,依皇后的为人,这琴绝不可能没有问题。”皇后赏的东西都很普通,唯有这把琴,来历有点意思。 “太子下午派人来送信,隐晦的说了一下冰弦琴的事,让我多注意。”太子都看出来了,她哪里还能再自欺欺人。 “太子最近压力很大,皇上把几个成年的皇子都留在城里,就意味着他准备重立太子,这个时候太子出不得一丝错。”皇上大至也知道太子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把几个蕃王都留下。 “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也是一个可怜人,要不是有九皇叔扶持,他估计早就被废了吧?”凤轻瑶感慨了一句,心思都放在冰弦琴上,没有看到蓝九州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是的,错愕。 蓝九州没有想到,凤轻瑶居然会跟他说这么隐秘的事情,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透着亲昵,要知道凤轻瑶从不在他面前,说别人的事情。 蓝九州目光微闪,试探地追问了一句:“你是说这些年来,一直是九皇叔在保护太子?为什么?”凤轻瑶抚弄琴弦的手一顿,抬头笑了笑:“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接着,又将话题转移了去,蓝九州眼神微暗,说不出来是伤心还是窃喜,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凤轻瑶同样不会把他的事情,透露给别人。 这个女人一身秘密,可口风却是很紧。 两人各怀心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间,只听“当”的一声响起,凤轻瑶惊呼:“九州,我找到了,你看……” “居然是这种东西,皇后好歹毒的心事。”蓝九州低头一看,无比庆幸凤轻瑶运气好,这么隐秘,居然让她给撞到了…… 418比琴,战术上重视敌人 ??418比琴,战术上重视敌人 和风习习,阳光灿烂,正是适合郊游的好日子,凤轻瑶今天也算是去郊游了,只不过她郊游的地方很特别——东陵御花园。 一大早,宫里就派侍卫将她和苏绾接了过来,幸亏凤轻瑶早有准备,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早早地打扮好,当宣旨的太监看到凤轻瑶时,着实惊艳了一把。 凤小姐今天绝对是艳冠群芳,琴艺他是不知,但这气势肯定能压苏绾一头。 “凤小姐,请……”人人爱美人,哪怕是没了命根子的太监,见到美得不可方物的凤轻瑶,也忍不住想讨好一下。 “多谢公公。”凤轻瑶一如既往,该给的打赏毫不手软。 钱这种东西,够用就好,她虽然爱财,但从不贪财,钱本就是赚来用的,凤轻瑶花钱一向大手大脚,打赏起来那也是大手笔。 人家都是几两几两的碎银给,她直接就是十两十两的出手,对于宫里的太监,直接就是百两银票。 得了银子,再加上对方又是个赏心悦目的大美人,太监存心卖好,在凤轻瑶上宫轿时,状似开玩笑的提醒道:“今天的御花园可是贵人云集。皇上、九皇叔、太子、睿王,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贤妃娘娘自是不用说了;南陵三皇子、西陵的太子也早早的就到了;甚至连名满天下的大琴师元希先生也来了,太傅、太保、太师更是坐上宾。” 最后四个人的名字咬得极重,是在提醒凤轻瑶,有资格评判胜负的,便是这最后四人。 “公公说的是,确实是贵人云集。”凤轻瑶含笑领情,抱着琴盒坐了进去。 看样子今天是一场“公平”的比试,有元希先生在,就真正是要拼琴艺与琴技了。 不得不说苏绾是个聪明的女人,苏绾很清楚,拼真功夫凤轻瑶拼不过她。 风轻瑶知道元希先生这个人,无希先生姓什么几乎没有人知道,有人说他是崔氏后人,也有人说他是前朝皇室后人,面对众人的质问,元希先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关于元希先生的身份,众说纷纭,可大家都是猜测,没有半点证据,不过世人都认为崔氏后人更靠谱些,要真是前朝皇室后人,四国皇帝早就杀了他了。 元希先生的身份是个迷,可并不影响他受世人追捧。元希先生长相俊美,气质温润,又弹得一好琴。他的琴技被四国皇帝、九城城主称为天下第一,可偏偏他却说自己只是天下第二,有一个人的琴艺比他好上千百倍,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却是不说…… 一般人,听到元希先生出席,定会失了平日的稳重与水准,要知道元希先生可是大师级的人物,在他面前弹琴,那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与自信。 就连自信如苏绾,当初也犹豫了许久,才同意请元希先生来做裁判,苏绾的琴艺比不上元希先生是肯定的,苏绾担心的是元希先生评判她的琴技时不留情面,到时候即使她赢了凤轻瑶,自己也会落面子。 当然,这种事情都是双面的,如果元希先生说苏绾的琴艺好,那么苏绾就扬名了,诚如凤轻瑶所言,结局未出来之前,一切都是五五之数。 而这些与凤轻瑶无关,她本就没打算当众丢脸,弹琴什么的那是浮云。 凤轻瑶住得偏,所以她是最后一个到的人,凤轻瑶抱着琴,低着头,在宫女的引领下朝皇上行了个大礼,皇上看到凤轻瑶身上的衣服时,眉头微动,熟知皇上的人都知道,他这是不满凤轻瑶的穿着。 一身黑衣,实在不能算出采,再看苏绾,一袭粉蓝色的宫装,整个人清新又不失俏丽,端庄中又透着温婉,完美展示了苏家女儿的贵气与柔美,让人看着就舒心,凤轻瑶和苏绾一比,就落了下乘。 “免礼。”不满归不满,这个时候皇上也不便多说,可是当凤轻瑶起身时,他才发现…… 他错了! 皇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凤轻瑶这一身黑衣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凤轻瑶这件黑衣内有乾坤。 当凤轻瑶站起来时,衣摆和衣袖处流动着金色水纹,如同活水一般,流转、撞击,皇上甚至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是的,是水纹,衣摆晃动,那忽明忽暗的金线,就如同水流一般来回流动。 衣服秉承了凤轻瑶的一惯风格,宽大的水袖,飘逸的裙摆,妙得就是衣服上金色的纹路,还有金色的腰带上用黑色丝线绣出来的莲花。 明明只用了黑色的丝线,可那莲花却像是活的一般,一朵朵立在腰带上,不得不说这绣活绝了。 当然,衣服精美也要主人穿得出来,皇上见识过凤轻瑶穿红衣时的贵气与娇艳,一直以为凤轻瑶最适合的颜色是正红,不想今日才明白,最能展现凤轻瑶气质的颜色居然是黑色。 跪在那里还不觉得,可一站起来才发现,凤轻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神秘、高贵、冷艳,让人不敢逼视,深邃的黑眸、微扬的下额,告诉众人什么叫女王。 皇贵妃与贤妃还好,皇后就绷不住了,凤轻瑶一介草民,居然比她这个皇后还有气势,这算什么?可今天的场合却容不她发怒,皇后只能暗自咬碎一口银牙。 黑色,在前朝曾是帝王龙袍的颜色,现在四国嫌黑色阴沉才改用明黄,可今日一见才发现,原来最能体现尊贵之气的还是黑色。 在气势上,凤轻瑶完胜。 “一次比一次更惊艳,凤轻瑶成长的速度也太快了。”西陵云泽想到第一次见凤轻瑶时,她还是个遇事只会哭的小女人,可一年不到,昔日唯唯诺诺的小女人就变得这般强势与耀眼,让人不敢逼视。 不知睿王殿下可曾后悔? 这是在场众男人的心声,南凌锦凡那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向东陵子睿,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 东陵子睿难堪地别开眼睛,假装没有看到。 他……是后悔的,可现在后悔也无用,凤轻瑶不会嫁他,云华要嫁给子淳,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也许只剩下太子之位了…… 凤轻瑶强大的女王气场,不是苏绾那朵小蓝花能比的,苏绾有自知之名,和皇后一样只能咬牙切齿,拼命地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凤轻瑶是故意的,故意这般张扬高调,好乱她心神,让她无法冷静弹琴。 元希先生与太师、太傅和太保四人,虽然坐在角落,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四人朝凤轻瑶赞赏地点了点头。 前一秒低调内敛,下一秒光芒万丈,气势收发自如,光这分心态,苏绾就是再练个几十年都比不上,哪怕是皇后也要略逊一筹,皇后与苏绾等人的气势,能放不能收。 凤轻瑶察觉到四位裁判的眼神,便朝四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一脸冷傲,抱着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虽然她也想看看,名满天下的元希先生长什么样,可她今天就是走冷傲高贵的路线,她要将低调的奢侈进行到底,只有这样才能镇住这些人,让自己的说词变得可信。 别小看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衣,可造价却不菲。苏嘉铭说她这件衣服是十八锈娘,耗时三个月才制成的。 衣服上的金线,是从金子里面抽出来的金丝,融一炉金子最多只能抽出两三根金线,这一件衣服的造价,足够五十万大军吃上一个月。 虽说只是借她穿一天,可这么贵重的衣服穿在身上,凤轻瑶表示压力很大,要是一不小心弄坏了,她可赔不起,她虽然不缺钱,可也没有这么多的钱,这件衣服穿在身上,用现代点的话说,那就是姐穿的不是衣服,是奢侈,是炫耀。 九皇叔满意地点头,果然只有前朝的服饰才能将凤轻瑶的气质展现出来,不枉费他花那么大的代价,命人缝制这件衣服。可惜,今天比的不是衣服和气势,而是琴。 苏绾与凤轻瑶双双落坐后,太傅就请示皇上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毕竟大家都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两个小姑娘耗。 得到皇上的允许后,太傅笑眯眯地问道:“苏绾小姐,轻瑶小姐,你们二位谁先开始?” 苏绾正想说让凤轻瑶开始,哪知凤轻瑶却快她一步:“来者是客,苏绾小姐请。” “客随主便,怎么也应该是轻瑶小姐先。”苏绾恨恨地瞪了凤轻瑶一眼,这个女人太无耻了,开口就把话说得那么死。 凤轻瑶丢了个挑衅的眼神过去:“怎么?苏绾小姐不会是怕了吧?要知道琴棋书画可是苏绾小姐你提出来的比试项目。” 明知凤轻瑶在激她,可苏绾还是上当了:“就凭你?让我怕?下辈子都没有可能。” 苏绾抱着琴起身,分别朝皇上与元希先生所在的方向欠了欠身,然后走到琴台前。 侍女将琴取了出来,苏绾则焚香净手,平静心神,她一定要用最完美的状态,演奏出最完美的曲子。 今天有元希先生在场,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凤轻瑶看到什么叫名门贵女,名门贵女不是一件衣服就可以撑出来的…… 419姑娘,别拿自己太当回事 419姑娘,别拿自己太当回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风轻瑶连苏绾弹的是什么曲子都不知道,更别说好不好了,她只知道琴声悦耳,气势磅礴,不过好像又少了一分大气。 听不懂,凤轻瑶索性不听,苏绾弹得再好也与她无关,凤轻瑶闭上眼睛坐在那里装高深,对于四面八方,或明或暗的打量,凤轻瑶一律当作没有发现,颇有一种处在闹市之中,却隐于尘世之外的味道,让人无法忽视。 事实上,除了专心弹琴的苏绾,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看凤轻瑶两眼,不是众人好奇心重,实在是凤轻瑶气场太强,再加上苏绾弹的这首曲子,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凤轻瑶身上。面对众人的打量,还能保持平静,这份气度非常人可及也,元希先生再次点头,心中暗道:此女不凡! 他对凤轻瑶渐生好感。 太傅、太师与太保三人,听闻流言,本不太看好凤轻瑶此人,可看她今日的气度,也暗自赞佩,能让眼高于顶的九皇叔倾心,凤轻瑶果然有可取之处,的确与众不同。 当然,他们看凤轻瑶顺眼,更多的是因为她是东陵人,她赢苏绾东陵面上也好看,他们有一颗爱国的心,在国家大义面前,凤轻瑶身上的那些小瑕疵可以忽视。 “铮……” 两柱香不到的时间,苏绾一曲就结束了,收尾的刹那,苏绾睁开眼睛,双眼神采奕奕,看得出来,她很满意自己刚刚的表现,甚至说她今天超常发挥了。南陵锦凡亦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场的人中,除了凤轻瑶外,都是音律高手,就算不会弹,至少也懂,这是贵族子弟的必修课。 苏绾这一曲,无可挑剔。 有人高兴就有人担心,太子、睿王与皇贵妃等人,就很为凤轻瑶担心,苏绾这一曲怕是皇宫最好的琴师也比不过,凤轻瑶…… 唉,现在只能希望她输得不要太难看。 众人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苏绾起身,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眼光一扫,在凤轻瑶身上停留三秒,没看到凤轻瑶惊惶担忧的样子,苏绾有些失望。 苏绾后退两步,站在琴的左侧,先是朝皇上与皇后所在的方向福身,接着又朝元希与三公所在的位置作了一小揖:“南陵苏绾,恳请元希先生指教。” 大家都很清楚,在场的人当中,有资格点评、评判的只有元希先生一人,因为他与东陵、南陵都无关。 这一刻,不仅仅是苏绾,就是皇上等人也很期待元希先生的点评,元希先生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胜负,唯有凤轻瑶,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大有不把苏绾看在眼里的架势。 见此景,众人都有些摸不透了,甚至元希先生也认为凤轻瑶琴艺更高超,根本不把苏绾放在眼里,因此在点评时,也就谨慎了三分。 “苏绾小姐技艺娴熟,琴技高超,《广陵散》的磅礴气势和独特的风格,苏绾小姐都把握的分毫不差。美中不足的是,苏绾小姐过于讲究指法、技巧,并没有融入自己的感情,使得此曲少了一分慷慨激昂的英雄气概。不过依苏绾小姐的年龄,能弹到这个地步,在同龄人当中已是不凡。” 先夸奖后批评,最后再给个甜枣,这元希先生也是一个妙人,凤轻瑶倒觉得此人不是迂腐之辈、值得结交,只是不知过了今天,这元希先生还愿意与她结交不。 苏绾原本还有些不高兴,听到最后,一脸喜意地朝元希先生行了个大礼:“多谢先生指教。” 苏绾翩然入坐,如同一只蓝蝴蝶,在阳光下展示自己的美。 “轻瑶小姐,到你了。”太傅眯眼笑道,在众人的期待下,不疾不徐地开口。 老狐狸! 凤轻瑶起身时,看到太傅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一副看戏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咒了一句。 事实上,今天来看戏的人不止太傅一个,皇后、西陵云泽、南陵锦凡哪个不是来看戏的,就连九皇叔也有几分看热闹的嫌疑。 没办法,大家都不看好凤轻瑶。 凤轻瑶抱着琴,朝皇上与元希先生所在的位置行了个礼,而后拾阶而上,踏入琴台时,宫女上前接琴,却被凤轻瑶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凤轻瑶慢悠悠地打开琴盒,元希先生就坐在琴台的正对面,凤轻瑶也趁机打量了一下,这个可以决定她比琴胜负的男人。 元希先生年近四十,成熟稳重,双目澄明,气质儒雅,身形挺拔,举止从容、一身淡色长衫,清贵飘逸,哪怕是凤轻瑶也很为他的气质倾倒。 这绝对是一个可以秒杀万千萝莉的极品大叔。 凤轻瑶将自己的惊艳掩饰得很好,哪怕是元希先生也没有发现,可是……远远坐在侧面的九皇叔却发现了。 因为,凤轻瑶就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他绝不会陌生。笨女人,居然敢用看本王的眼神看一个老男人,你的眼睛长哪去了。 九皇叔气恼,太子只感觉左侧一凉,侧脸望去,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太子也没空多管,当他知道凤轻瑶要用冰弦琴与苏绾比试时,一颗心就七上八下起来。 他可以肯定,这把琴一定会出事,他现在只希望凤轻瑶聪明一点,能化解冰弦琴潜在的危险。 太子眼也不眨地盯着凤轻瑶,当凤轻瑶将琴取出来时,太子噔的一下往前滑,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他没看错吧?那是他献上去的冰弦琴? 别说太子了,就是皇上也愣住了,不为别的,只因凤轻瑶手中的琴无弦。 “凤轻瑶,你要用这把琴和我比?”苏绾也是一愣,顾不得失礼与否,当下就问了出来。琴无弦,如何弹? “怎么,不可以?”凤轻瑶语气平静、冷傲,可听在苏绾的耳朵里,却带有嘲讽与戏弄的味道。 “当然可以。”凤轻瑶这是怕了吧,苏绾冷笑。 无弦琴,她倒要看看凤轻瑶如何让手中的无弦琴发出声音,若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又如何赢她? 凤轻瑶才不管苏绾如何想,今天的评委又不是苏绾,她只要得了评委的认同就行了,凤轻瑶抬头看向元希先生:“先生,轻瑶可否用这把琴为先生弹奏一曲?” 明明无弦,可凤轻瑶却一本正经,一脸认真地说要弹一曲,让人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又在玩什么花招,可偏偏三公都不问,元希先生更是笑着点头:“有点意思,轻瑶小友,你要弹什么曲子?”小友?这是认可了,凤轻瑶心中暗喜,脸上却继续摆出冷艳高贵的女王排场,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众人,才能让这些人相信,她有十足的把握与信心,她不是投机取巧。 “《碧海苍穹》”凤轻瑶很干脆地报出曲名。 “好,轻瑶小友请。”元希先生一脸正色,完全没有嬉闹与轻视的意思,甚至三公也一个个收起笑意,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这些人都疯了吗?一个个陪凤轻瑶瞎胡闹? 苏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太傅、太保和太师这三人偏帮凤轻瑶她能理解,毕竟对方是东陵人,可是元希先生呢? 苏绾真不懂。 苏绾不懂,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懂,可他们不是苏绾,他们再震惊也不会表现出来,一个个都坐在那里,看凤轻瑶这琴如何弹,如何圆这个场子。 面对一双双火辣的眼神,凤轻瑶半点也不惊惶,焚香净手,静坐于琴前,右手在琴弦上一扫…… “叮叮咚咚……” 这是水声? 众人眼睛都瞪直了,想要看看凤轻瑶是如何办到的,看了半天,他们只看到凤轻瑶十指轻动,时而拨、时而挑那不存在的琴弦,而那水声也时而平缓、时而急仲,隐约还有风声、鸟声、甚至是风吹枝叶的声音…… 神了! 原本抱着看戏,或者看凤轻瑶出糗心态的众人,这个时候一一坐直,一个个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凤轻瑶到底是怎么弹出声音的,就连九皇叔眼中也闪过不解之色,他不知道凤轻瑶还有这一手,难怪她事前半点不急。凤轻瑶神情专注,眼神落在琴身上,随着她的双手在琴上飞舞,众人的思绪亦跟着飞舞,叮咚叮咚的几滴泉水,汇入小溪,流入小河里。 在流向小河时,他们似乎看到了太阳,也看到了雨天;他们被清风轻抚过,也遇到过狂风肆虐;在小草身上滑过,也在小石头身上来回滚动过,溪水流入小河,,偶尔有调皮的小鱼过来,却拦不住它们的路,一一流入更大的河流、江流,直至百川归海…… 海风吹来,海浪拍击着海面,或轻或重,或慢或快,一幕幕好像在眼前发生一般,与其说,在场的众人在听琴,不如说他们在“看”,不用睁开眼睛,他们就能看到那海面的情况,前一刻风平浪静,下一秒乌云密布,爆雨来袭,海浪翻滚,直冲苍穹…… 420拜师,女王气场 ??420拜师,女王气场 水声激昂,惊涛骇浪,那黑压压的海水,似乎要将苍穹击破,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一窒,可就在此时,咚的一声,海浪落下,海面回归平静,只剩下几朵小浪花随风拍打着海面。 就在众人以为这是结束时,却看到凤轻瑶抬起右手,从左到右扫过琴弦…… 在海浪声入耳时,众人冥冥中看到一片水浪随着凤轻瑶的衣袖流动,当她放下手时,海浪声消失,水面也消失了…… 如果说他们之前看到的水面来自想像力,那么这一刻,他们就是真的看到了“水”。 一曲结束,可众人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看向凤轻瑶的眼神,也变了。 他们果然小瞧了凤轻瑶! 众人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凤轻瑶起身,衣袖一扫,将无弦的冰弦琴扫落在地,众人才回过神来。 “咚……”冰弦琴从高高的琴台上直落而下,啪的一声,碎成两半。 “这……”众人回过神来,看看站在琴台上的凤轻瑶,又看看落在地上的冰弦琴,重点是从冰弦琴中滚出来的那尊佛像。 今天各种神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抬手,立马就有太监上前,将冰弦琴的残骸与佛像捧到皇上面前。 凤轻瑶步态从容地走下琴台,微微欠身:“请皇上恕罪,轻瑶无意损坏了皇后娘娘御赐之物。”凤轻瑶很邪恶地咬重“皇后”二字。 佛像? 皇后正准备一拍案台,让人治凤轻瑶的罪,再把罪名扯到太子头上,可手却生生僵在了半空,拍不下来。 虽说冰弦琴被凤轻瑶扫落是意外,可冰弦琴中怎么可能是佛像,她放的明明是…… 皇后连忙闭嘴,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狠狠地剜了凤轻瑶一眼。 好好好,好一个凤轻瑶,这般缜密的计划,凤轻瑶居然能识破,是她小瞧凤轻瑶了。 皇后知道太子与凤轻瑶定会发现冰弦琴有问题,可是发现了又如何,他们找不出原因所在,明知是个陷阱也得跳。 可是皇后高估了自己,凤轻瑶不仅找到了问题所在,还偷梁换柱,给太子挣脸了。 太子也是一愣,这把琴是他派人做的,这琴明明是实心的,里面怎么可能放东西,还是一尊佛相。 太子第一时间看向皇后,又飞快的扫了凤轻瑶一眼,电光火石间,太子明白了,看样子是皇后想陷害他,结果被凤轻瑶察觉,反将一军。 皇上并没有说话,扫了凤轻瑶一眼,那一眼似乎要将凤轻瑶看穿,可惜凤轻瑶不是第一次见皇上,皇上再强的气势她都能扛得住,背脊直挺,目光坦荡、不卑不亢,任皇上审视。 能得到好处的人又不是她,她心虚什么呀。 能带进宫的东西,都是经过反复检查的,再加上这琴本就是皇后所赐,皇上相信凤轻瑶不知情,转而问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臣妾不知,这琴是太子去年献给皇上的寿礼。”这事她不说,皇上早晚也会知道,皇后先认好为错。 “太子送给朕的寿礼?”皇上面色不善,看向皇后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恼怒,居然把太子送的寿礼赐给凤轻瑶,皇后这事办得可不漂亮。 太子闭上眼睛,皇上这一问,斩断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奢望,从此,他再也不会奢望父皇的重视与宠爱。 他的父皇,连他去年送的寿礼都能忘了,这说明他父皇心中根本没有他,难怪皇后敢拿冰弦琴算计他,皇上根本就不记得这么一回事。 这一次幸亏遇上的是凤轻瑶,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他怕是死定了,看皇后的表情就就知道,她原本放在琴中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后早知皇上有此一问,并不惊惶,很平静地答道:“皇上,此琴琴弦由冰蚕丝制成,声音清冷高洁,最适合女子弹奏。太子献给皇上的礼物定是最好的,臣妾将此琴给凤小姐,便是觉得此琴与凤小姐极其相配。”一样的没有好下场。 皇后微微垂首,没有人看到她眼中的恶毒,凤轻瑶站在下首,却感觉到一阵寒意。和冰弦琴相配?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凤轻瑶静默不语。 皇上看了看琴,又看了看案前的佛像,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太子身上,看太子神色平常,便不再多言,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将琴与佛像先拿下去。 这是家事,不需要当着南陵与西陵人的面谈。 “凤轻瑶无心之失,朕赦你无罪。”皇上以施恩的口吻道。 凤轻瑶虽然不屑,可此时还得乖乖道谢,看皇上不愿意再提冰弦琴的事情,凤轻瑶为太子感到悲哀,难怪蓝九州不让她将计就计,真要那样的话,多半没有什么效果。 凤轻瑶很有眼色的朝元希先生所在方向作揖:“请三位大人和元希先生点评。” 与苏绾不同,凤轻瑶不仅提了太傅三人,还将他们放在首位,要知道元希先生名声再高,也只是一个琴师,而这三位大人却是东陵位高权重之人。 当然,这也和苏绾不是东陵人有关,苏绾当然不用巴结东陵的官员,可她凤轻瑶需要,至于会不会因此得罪元希先生,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别说她之前露的那一手,足已震住这位大琴师,就说元希先生此人,也不是一个重名声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得了天下第一的评价后,只说自己的琴艺是天下第二。 “这一曲《碧海苍穹》,我怕是评不出来,元希先生请。”太保大人开口,太傅与太师附和,元希先生也不不推辞,他有一堆问题想问凤轻瑶。 “轻瑶小友,这一曲《碧海苍穹》是何人所作?”他一定要拜会那个高人,元希先生激动无比,这么多年来,这首曲子是唯一能打动他的曲子,他一定要找到谱曲之人。“秘密。”凤轻瑶摇头,无视元希先生眼中的急切与失望。 她去哪找谱曲的人呀,这是军方专门为战场上的士兵,排解心理压力而准备的曲子,是军方心理辅导专家和国际顶级音乐家,一起制作出来的,这种神曲她只会用…… “那能否将琴谱告知在下?”从“我”到“在下”,元希先生这步子退的,让在场的人格外吃惊,要知道元希先生是典型的恃才傲物,连皇上的招揽都不放在眼中。 “不能。”凤轻瑶拒绝得更干脆,她去哪里找曲子呀。 元希先生有些气馁,却不肯放弃,见凤轻瑶一脸坚决,咬牙道:“那,我拜你为师,你教我这首曲子可好?” 什么? 元希先生要拜凤轻瑶为师,而且还是学琴? 421安慰,当众求娶凤轻瑶为妻 ??421安慰,当众求娶凤轻瑶为妻 元希先生什么都没有说,但这几个问题却将他的意见表达了出来,凤轻瑶与苏绾孰高孰低,不需要说在场的已明白。 几家欢喜几家愁呀,原本对凤轻瑶不抱希望的太子等人,此时此刻真心为她高兴。 首战告捷,在苏绾最自信的琴技上赢了她,凤轻瑶这一局赢得实在漂亮。 苏绾惨白着一张脸,双眼微微凸出,一副要将凤轻瑶生吞活剥的样子。 如果是之前,她还能说凤轻瑶使阴招,可现在呢?元希先生都开口说要拜凤轻瑶为师,她还能说凤轻瑶的琴艺不好吗? 直到这个时候,苏绾才想到元希先生只说她琴技好,也就是说她光有技巧,没有感情,她弹的曲子根本无法打动元希先生。 察觉到有人打量,苏绾抬头,正好对上南陵锦凡那冰冷的眼神,吓得苏绾连忙低头,背脊发寒。 她要怎么办? 苏绾的异常很明显,众人只当她输不起,看了一眼就移开眼神,只等凤轻瑶回答,凤轻瑶会不会同意收元希先生为徒。 九皇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以凤轻瑶为傲,在琴艺上能让元希先生折服的人,除了元希先生口中的那个天下第一的人外,凤轻瑶是第二个。 当然,他更想知道凤轻瑶会如何拒绝元希先生,别人不知,九皇叔却是知晓,凤轻瑶这首《碧海苍穹》怕是和她手上的小东西有关系。 要不是凤轻瑶根本不会弹琴,她又怎么会将琴弦给拆了,要知道冰弦琴最贵重的部分,就是那七根弦。 呃……诚如九皇叔所料,凤轻瑶满头黑线,她本以为那根本不像琴声的水声,会被元希先生质疑,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还真是让人意外。 什么清贵俊逸的大琴师,通通都是骗人的,看他那狂热的眼神,就好像流浪狗,看到了肉包子,呃……当然,她绝对不是包子。 “元希先生,你在开玩笑吧?”凤轻瑶有些庆幸,自己今天是高贵、神秘、冷艳的女王,拒绝起来也理直气壮,矜持冷傲。 “轻瑶姑娘,在下是认真的,在下真心想学,琴音的最高境界便是悦心,使人物我两忘,轻瑶姑娘的琴音已达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境界。”元希先生一脸认真,隐含期盼。 治愈系的音乐,当然能悦心了,这不是她的功劳好不好,可偏偏她不能说,凤轻瑶只觉得这人存心找茬,好感全无:“元希先生,我只当你是玩笑,这首《碧海苍穹》我只会教给我女儿。”有本事,你投胎当我女儿。 “这样呀,那我娶你好了,当时候你教我们的女儿,我让女儿教我。”元希先生二话不说,当众求娶。 “元希先生,这种玩笑开不得。”这一次,不仅是凤轻瑶,就连皇上等人也觉得元希先生疯了,他身边的太保大人当下劝说道。 九皇叔也因为元希先生的话,脸色一黑。 弹个琴,就能让人求娶,甚至连女儿的事都想到了,凤轻瑶真是好本事,这都第几个了,凤轻瑶只帮他解决一个苏绾就叫烦,那他呢? 王煜陵、西陵云泽、南陵锦凡、东陵子睿、东陵子淳、宇文元及,现在又来一个元希先生,这些人是看他太轻闲了吗? 九皇叔怒火中烧,要不是理智尚存,知道凤轻瑶不会答应,他早就上前拉住凤轻瑶走人了。 九皇叔的杀气是如此的明显,可元希先生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一脸认真地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凤小姐,我娶你可好?” “不好,我不为妾,也不当填房。”凤轻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欣赏元希大叔是一回事,但要她嫁给一个大叔,还是算了吧。 虽然她本身年纪也不小了,可还没有奔三,元希先生对她来说,年纪实在大了点,再说她虽然从小缺少父爱、母爱,可也从未想过从未来丈夫的身上找父爱。 她实在没有勇气嫁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老男人,更何况对方只为一首曲子而娶她,这也太悲剧了。 “放心,我以妻子之位聘之,而且我从不曾娶妻,所以你也不会填房。”元希先生气恼,他开口求娶居然会被拒绝,以他的名声,就是求娶公主也够格了。虽然他年纪不小,可也算是鼎盛之期,老夫少妻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六十岁的老翁纳十五岁的小姑娘多的是。 皇上本就不打算掺和,此时更是乐得看戏,元希先生求娶东陵女子却被拒,这可是一件给东陵增光的事情。 不曾娶过妻,这次轮到凤轻瑶震惊了:“元希先生,你年纪不小了吧?” “三十有八。”元希恨恨道,不用凤轻瑶提醒,他也知道自己不年轻了:“除了年龄,我没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反之,是凤轻瑶配不上他。 面对九皇叔的冷眼,元希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瞪什么瞪,我怕你呀,你当我不知道你是谁呢,别逼我拆穿你的身份。 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很快,快到元希也没有捕捉到,事实上就算捕捉到了,元希也不怕,九皇叔知道他是谁后,绝不会杀他。 “元希先生为了一首曲子而求娶凤轻瑶,实在是委屈先生了。”凤轻瑶没好气道,这年头的男人怎么都这样,要求娶她还摆出一副施恩的口吻,真当她嫁不出去嘛。 嫁不出去,她不嫁就是。 “知道委屈我就好,凤轻瑶,你和南陵苏绾的比试结束后,我会派人上门说媒,你放心,我知道你不为妾,我会按三媒六聘娶你为妻,虽然你的身份差了点,但看在《碧海苍穹》的份上,凑合吧。”元希先生说完这话后,也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机会,朝皇上拱了拱手:“陛下,草民要回去准备娶妻一事,恳请皇上容许草民先行告退。” “准!”皇上大手一挥,同时亦宣布第一场比试结束,大家都散了吧,至于谁胜谁负,皇上不用说大家也知道。皇上与皇后等人率先离去,九皇叔、太子、西陵云泽与南凌锦凡等也从另一条道离开,九皇叔离去前看了一眼凤轻瑶,警告的意味十足。 虽然他明知元希不会真娶凤轻瑶,凤轻瑶也不会嫁给给元希,可心里依旧不高兴,元希当着他的面求娶凤轻瑶,实在是张狂,九皇叔准备找个时间,和凤轻瑶好好谈一谈嫁娶的问题…… 422嫁娶,把你剥光挂城门口 ??422嫁娶,把你剥光挂城门口 御花园里只剩下苏绾、凤轻瑶与元希先生几人,元希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说走就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赶着回家安排求亲一事,可知情人却明白,元希先生不喜欢皇宫,讨厌这里处处是规矩。 “元希先生,请留步。”凤轻瑶连忙上前,拦住元希的去路:“先生,我还没答应嫁你,我也不会嫁给你。” 什么神秘、冷艳、高贵,这个时候凤轻瑶全部丢到一边,先把这个大麻烦解决了再说。 可凤轻瑶不知,所谓的高贵是刻在骨子里的,随着你的一举一动,就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刻意装出来的高贵、冷艳,在皇上等人面前根本撑不住场面。她此时挡在元希先生面前,便将骨子里的冷傲展现的淋漓尽致,能拒绝元希的女人,就如同能拒绝九皇叔的女人一样,九州大陆实在不多。 “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同不同意我会在乎吗?”元希先生潇洒的道,眼中闪着睿智与成熟的光芒。 他很清楚,鱼上钩了。 “元希先生,你明知道我不愿意嫁你,又何必强人所难?我高攀不起你。”这个男人一大把年纪了,为了一首琴曲居然什么手段都敢使,实在太可恶了。 凤轻瑶明知对方是为琴曲,才说出求娶的话,只要她把谱子说出来,对方就会放弃,可偏偏她不能…… 怒形于色却冷静自持,更添三分颜色,元希先生想了想,真要娶妻,娶这么一个女子也行:“没关系,我愿意低就。”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要不是看在九皇叔和元希先生没一处相像的地方,凤轻瑶都要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亲兄弟,说的话怎么一个样,连脾气也一样,完全听不懂人家的拒绝。 你愿意低就,也要看我愿不愿意高攀呀,齐大非偶! “元希元生,为了一首曲子,把下半生的幸福搭进来,值得吗?”凤轻瑶决定晓之以理。 “你放心,我不会把自己下半生的幸福搭进去,别说养你一个人,就是养上一百个你,我家也养得起。”话中的意思就是,只会把你的幸福搭进来…… 这人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元希先生,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说吧,我一定做到,当然琴谱除外。”好吧,她妥协了,不管元希先生是不是真想娶她,她都不想与名满天下的元希先生有牵扯,那时候她就不是名满东陵皇城那么简单了。 “除了《碧海苍穹》的谱子,你认为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动心的?”元希先生不答反问,眼中带着戏谑,当然没有嘲弄的意思,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 苏绾输得一败涂地,此时正郁闷,听到元希先生的话,也不甘寂寞地上前:“轻瑶姑娘,《碧海苍穹》实乃仙乐,不知苏绾能否有幸再听一次?” 苏绾回过神后,万分肯定凤轻瑶在冰弦琴上做了手脚,她本想让人检查冰弦琴,可现在那把琴摔坏了,琴也在皇上手里,她再说检查也无用。 她不会问凤轻瑶要琴谱,亦不相凤轻瑶还能弹出来。 元希先生一听,也不插话,笑着等着凤轻瑶的回答,凤轻瑶在元希身上吃了个大闷亏,此时正不爽,见苏绾撞上来,火气全开。 “苏绾小姐想听《碧海苍穹》,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苏绾小姐你还没有尊贵到,能命令我为你弹琴的地步。 当然,苏绾小姐你想再听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看你们苏家,还有哪个女儿敢和我比琴?” 杏眼微瞪,瑰姿艳色,姿态也比之前更高贵,打击完苏绾,凤轻瑶又转头警告元希先生:“元希先生,我敬重你才好言婉拒,元希先生最好不要逼我,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何况我凤轻瑶还不是兔子,元希先生敢派人上门求亲,我就敢把你剥光了挂城门上。” 苏绾气得想要杀人,听到凤轻瑶后面的话,面色潮红,飞快地看了凤轻瑶一眼,随即后退一步,一副羞于与凤轻瑶为伍的样子。 “噗……”这一次,吃惊的不仅仅是元希先生,就是太傅三人也吓了一跳,这凤轻瑶好彪悍,这样的话她一个闺阁女子居然敢说出口。 “你威胁我?”元希先生倒不见生气,脸上的笑依旧亲切,成熟包容,就好像凤轻瑶是任性不懂事的小女孩,无论她做错什么,他都能理解一样,而事实上,元希先生确实是凤轻瑶的长辈。 “不,我从不威胁人,我只是实话实说,元希先生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你敢求亲我就敢下黑手。”凤轻瑶一脸坚定,无声的告诉元希先生她真的敢做。 元希先生被凤轻瑶咽住了,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凤轻瑶懒得与元希先生多说,一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元希先生,轻瑶告退。”微微欠身,双手平举,也不管元希先生如何想,转身就走人。 元希先生伸手指着凤轻瑶的背,几次想要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凤轻瑶身上吃这么大的亏。 好吧…… 他承认凤轻瑶的威胁有效,他还真怕被人剥光了挂在城门口,当然他不是怕凤轻瑶,而是怕九皇叔会这么做,到时候他就丢人了。 “元希先生,不必伤心,轻瑶姑娘生气也是应该的,女孩子家本就娇贵,元希先生为了一本琴谱求娶,轻瑶姑娘生气也能理解。”太师见元希先生气得不轻,很好心的安慰道。 “我,我不生气,太师大人,我是真心想娶凤轻瑶,你说我到时候请大人你给我保媒可好?”元希先生要是会轻易放弃,他就不是元希先生了。 怕什么呀,了不起他写封信回家,告诉家里人他想娶妻,自然有人替他出面摆平一切。 “这个,这个……老夫还有要务在身,元希先生咱们改日再聚。”太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全身一个激灵,他可不想被九皇叔把胡子给拔了。 太师二话不说就走人。 “太师大人……”元希先生拦不住,便看向太傅与太保,不想这两位大人溜得更快,只道有要务要商量,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一大年纪还走这么快,也不怕闪了老腰。”元希先生摇了摇头,一副我在为三位大人担心的样子。 “哎哟,我的腰啊……”一语成谶,元希先生的话刚落下,太保大人就闪了腰。 “果然,被我说中了。”元希先生摇了摇头,迈步离去,行走在皇宫内苑,却如同走在山野乡间一般自在,苏绾看着元希先生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元希先生恐怕真是崔家子弟。 423斥责,冰弦琴里的秘密 ??423斥责,冰弦琴里的秘密 遇到元希这种混人,凤轻瑶只能认了,如果元希真的派人上门求亲,她也只能想办法拒绝了,横竖她是不会嫁给元希先生的,她可拿不出什么《碧海苍穹》的曲谱。 一走出御花园,就有宫人在等着她,引她出宫,依旧是偏僻的小道,撞上贵人之类的事情没有发生,凤轻瑶很顺利的来到停车马的地方。 “轻瑶姑娘请上车。”小太监知道凤轻瑶今天出尽了风头,语气比平日恭敬了许多。 凤轻瑶照例打赏,并没有因为赢了苏绾一局,就轻狂起来,踏上马车,凤轻瑶身形一滞,好在她反应快,看清车中的人后,若无其事地坐了下去。“走吧。”凤轻瑶吩咐道。 等到马车动起来,凤轻瑶才开口道:“轻瑶不知殿下在此,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凤轻瑶很明白,这车夫定是太子的人,所以没有必要顾忌。 “不必多礼。”太子挥了挥手,苍白的脸在阴暗的马车里,显得有几分阴郁。 凤轻瑶很不解,她那尊佛像不是应该让皇上嘉奖太子嘛,太子怎么会不高兴。 “怎么?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子看凤轻瑶一脸错愕,自嘲一笑,连“本宫”也不说了,直接称“我”。 “殿下此时不应该在宫中吗?皇上应该会问殿下冰弦琴的事才是。”实心的琴中有佛像,这可是好事。 “问冰弦琴的事,哼,父皇更有可能斥责我取巧邀宠。”太子靠在车厢上,闭目掩去眼中的悲伤。 “怎么会?”凤轻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皇上怎么会这么说呢,这明显就是太子敬重他这个父亲呀。 “有什么不会,我不为他所喜,挡了他心爱的儿子的路,我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错。”太子心里苦,只不过他不能说,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凤轻瑶今天是运气,正巧遇上太子想说,而她又在。 “请殿下恕罪,都是轻瑶擅自做主,才害的殿下被皇上训斥。”凤轻瑶立马起身,一副要跪下来请罪的样子。 “轻瑶不必多礼,这次的事情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太子虚扶一把,凤轻瑶也不娇情,她本就没打算真跪,车厢这么小,她哪里跪得下去。 “终归是因为轻瑶,才害太子被皇上斥责,轻瑶心中有愧。”凤轻瑶摆出一副内疚的样子。一个天生有心疾的太子,一个被皇上厌弃的太子,凤轻瑶同情他,可也仅限于同情,她没有圣母的想法,认为自己可帮太子,这一次帮太子也只是为了自保。 “轻瑶不必再说了,我心里明白,这一次要不是你,我面临的恐怕就不是父皇的斥责,轻瑶,冰弦琴中原本藏了什么东西?”太子说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殿下,你真的想知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吧,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就算我命不长久又如何,有些东西我可以得不到,但想要抢还是等我死了再说。”皇家的人都骄傲,太子也不例外,他宁可带着太子的身份死,也不容许有人在他活着的时候,从他手上抢走。 “巫蛊,冰弦琴中放着,写有皇上姓名与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还有一块龙袍布和几根头发。” “诅咒父皇的巫蛊娃娃,他们这是要把我逼死吗?”太子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眼中闪过一抹惊恐,随即又是愤怒,右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太子拼命的压住心中的怒火。 幸亏,幸亏被凤轻瑶发现了,要是从冰弦琴中摔出来的是巫蛊娃娃,那什么都不用查了,他死定了。 皇上最恨这些脏东西,这可是谋杀皇上的死罪,皇后是想给他安一个弑父的罪名吗? “殿下,请您以身体为重,万不可动怒。”凤轻瑶连忙安抚太子,太子要是气得发病了,她可就是罪人了。 心脏病这种东西,气极可是会死人的,太子死在她的马车上,她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呼呼……” 太子连忙吸气,平静自己的心情,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一旦生气引发旧疾,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他们欺人太甚,我是正宫嫡出的长子,父皇正值鼎盛之期,他们就算再急,也要有一个度。”皇宫里不缺倾轧陷害的阴谋,可却没有人敢用巫蛊之术。 当今皇上最恨的就是巫蛊之术,十年前,皇上就因巫蛊娃娃之祸,血洗了一次后宫,凡是沾染上的人,不管有没有证据,全部抄家灭族。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用巫蛊之术谋害皇上是死罪,除非他造反,不然他绝对没有活路,这一次,他献上去的冰弦琴,摔开后露出巫蛊之术,别说是他了,就是他母后的娘家,也会跟着遭殃。 太子双眼通红,杀气腾腾,凤轻瑶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不语,待到太子完全平静下来,才道:“殿下,七根天蚕丝还在轻瑶府上,殿下今天要是有空,轻瑶想亲自还给殿下。”凤轻瑶婉转地告诉太子,她要把巫蛊娃娃交给太子,她很清楚,这种东西只有太子亲手处理,才会放心。 “轻瑶有心了。”太子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看太子情绪收放自如,凤轻瑶很是怀疑,太子在她面前发火,十有八九是装的,从皇后的表情中,太子十有八九早就猜到了什么。 不过,这些与她无关,她只知道将巫蛊娃娃交给太子后,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她不用再担心自己受牵连了。 想到今天的惊险,还有太子听到巫蛊之术的惊恐,凤轻瑶无比庆幸自己听了蓝九州的话。 那天晚上,她取下琴弦时,意外发现冰弦琴的暗扣,她和蓝九州都忍不住惊叹对方的巧思,居然将机关设在安装琴弦的地方,而且还要取下琴弦才能看到。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去取冰弦琴的琴弦,毕竟琴弦取下来后,就装不回去了,这也就是凤轻瑶胆子大,胆敢毁了太子献给皇上的琴。 当七根琴弦都拆下来后,蓝九州用巧劲将琴打开,发现明明是一块实木琴,却能打开,而琴身中间被挖空了一块,而这被挖空的部位,被人用同等重量的巫蛊娃娃给取代了。 看到巫蛊娃娃时,凤轻瑶的第一反应是降头,虽然有点意外,但并不惊慌,她相信这世间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阴狠手段,但亦相信这东西想要害人,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可蓝九州却当场变脸,隔着面具,凤轻瑶都能感受到他的担心。 直到蓝九州说这个东西事关重大,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凤轻瑶才重视起来,同时亦无比庆幸自己运气好,要不是因为她不会弹琴,想利用无弦琴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她也不会把琴弦给拆了。庆幸过后,凤轻瑶就开始想对策,她本想将计就计,将巫蛊娃娃上的姓名与生辰换成太子的,这样就可以把罪名推到皇后身上,让皇后有理也说不清,可是蓝九州却不同意,说就算此事办成了,太子也不会放过她。 巫蛊诅咒之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蓝九州比凤轻瑶更清楚这点,这个巫蛊娃娃要是写上太子的名字,太子日后一旦出了事,定会怪罪到凤轻瑶身上。 “不能写太子,那写我的名字好了,到时候这巫蛊娃娃摔出来,上面却是我的名字与生辰,皇上总不至于会怪罪到太子身上吧。”凤轻瑶知道有降头、巫蛊、诅咒之说,但并不认为这么一个娃娃就有用,再说了,除了名字与生辰八字外,上面的头发又不是自己的,能有什么关系? 可蓝九州却坚决不同意,巫蛊之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以前也有被巫蛊诅咒而死的人,这种事情轻易不能掺和。凤轻瑶想想也是,万一真要出了事,那还真是哭死都找不到地方,便打消了拿自己来反诬陷皇后的念头。 最后两人商议一番,干脆换个祥瑞好了,冰弦琴中出来的那尊佛像,上面写着“天佑吾皇”,这下就不会出错了吧,说不定太子还能因此而得到皇上的重视。 蓝九州立刻去找苏嘉铭,基本上把苏嘉铭的收藏都翻遍了,才找到一尊合适的佛像,等到他们弄妥当后,天已大亮,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把这事告知太子。 结果,太子居然被皇上斥责了,凤轻瑶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说天家无父子,好在将巫蛊娃娃给了太子后,这事就与她无关了…… 送走太子,解决掉此事后,凤轻瑶压在心头的大石也落下,她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未睡,靠着厚厚的粉才遮住了脸上的憔悴,凤轻瑶二话不说,关门睡觉,准备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战斗,至于城里的流言,她一律不管。 她今天赢了苏绾,风头正劲,没有必要出去显摆…… 424低调,谁先进门是个问题 ??424低调,谁先进门是个问题 凤轻瑶高调地赢了苏绾一局,可谓是出尽风头,从深宫内院到大街小巷,无一不在谈论凤轻瑶技压苏绾的事。 元希先生从宫里出来后,应几位大儒相邀,品茶论琴,一不小心喝多了,不仅把凤轻瑶弹的那首《碧海苍穹》形容的天上人间,绝无仅有,同时亦爆出,为了学这首曲子,他愿意娶凤轻瑶为妻。 于是,皇城就像炸开了锅,凤轻瑶在琴艺上赢苏绾不算什么,可得到元希先生如此恭维,凤轻瑶绝对是第一人。 于是,凤轻瑶火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什么艳名丑闻,而是才名佳事。有元希先生的话,没有人敢怀疑凤轻瑶不会弹琴,要不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体谅凤轻瑶第二天还要与苏绾比试棋艺,怕是当天下午就找上门,与凤轻瑶讨论琴艺,若是有幸能聆听《碧海苍穹》那就最好了。 苏绾亦是火上浇油,不仅承认自己学艺不精,还再三强调,要能再听一遍《碧海苍穹》,她死而无憾。 外面越闹越凶,要不是皇上收到消息后,怕有人趁机危害凤轻瑶的安全,派来侍卫驻守,那些个狂生怕是要冲进西区小院,逼凤轻瑶再谈一次《碧海苍穹》了。 凤轻瑶醒来时,听到这个消息,在心里把元希先生骂了个半死,至于苏绾?根本不用搭理,那明显就是一个输不起的姑娘。 虽然她承认自己赢得不光明正大,可是那又如何,这个比试本身就不公平,凭什么要她用公平的手法,参加一个不公平的比试。凤轻瑶不后悔自己赢了苏绾,她后悔的是惹上元希这么一个大麻烦,元希把她吹的神乎其神,妙乎其妙,可事实上她根本不懂琴,她很快就会从神坛上摔下来。 “果然,做人要低调。” 凤轻瑶心中默道,同时又想到佟珏与佟瑶一直都是贴身服侍她,那些人从她身上没法下手,也许会把主意打到佟珏与佟瑶身上。 凤轻瑶微微挑眉,问道:“佟珏,佟瑶,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佟珏与佟瑶先是一愣,她们不敢相信,小姐居然会问她们的意见,随即又是狂喜,小姐问出这话,是不是表示愿意相信她们了。 佟珏与佟瑶立马激动起来:“小,小姐……”以眼神寻问凤轻瑶,是不是她们想的那个意思。 很聪明的丫鬟,凤轻瑶点了点头,给了她们肯定的答复:“佟珏、佟瑶,你们一直贴身服侍我,说是我最亲近的人也不为过,你们的用心我看在眼里,这府上我能相信的人不多,你们算是两个。 虽然有些事情我瞒着你们,可也是为你们好,不想你们牵扯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你们家小姐我毕竟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身边需要全心信任的人,这人只能把我一个人当主子,绝不能有二心。”凤轻瑶前世没有当过官,这辈子当主子也算是新手,御下什么的她不会,但是懂恩威并施。 佟珏与佟瑶从王家再回来后,比之前安分多了,想必是煜陵敲打了她们,她也算是用得顺手,若能收为己用,不仅她高兴,煜陵想必也会高兴。 佟珏与佟瑶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她们知道机会来了,两人相视一笑,含泪点头,齐齐跪下,朝凤轻瑶磕头道:“请小姐放心,佟珏和佟瑶绝不会背叛主子,从今往后,佟珏和佟瑶只有小姐一个主子。” 预料之中的答案,凤轻瑶并不惊讶,这段时间她反复试探,可以肯定这两人是铁了心要跟着她。 凤轻瑶端起桌上的茶,将浮在水上的茶叶吹散,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轻轻地将杯子放了回去,才道:“起来吧,记住你们今天所说的话,他日你们要是有二心,就不用再来见我。”有二心之日,就是她们的死期。 “奴婢明白。”佟珏与佟瑶没有多说什么表忠诚的话,只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表明自己的决心。 凤轻瑶也很满意,嘴上说得再好听都没用,一切要看行动。 “佟珏、佟瑶,外面传的事情,你们怎么看?”皇城有不少人,在苏绾等人的煽动下,要逼她当众再弹一次《碧海苍穹》,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虽然,她有自信不会被人拆穿,但是……用手段赢得不公平的比试,和用手段赢得不属于自己的虚名,完全不一样,她没兴趣往自己身上挂一个大琴师的名声,然后到处弹琴取悦别人。 佟珏与佟瑶很明白风轻瑶的琴艺,她们不知道凤轻瑶是怎么赢苏绾的,也不想知道。 和凤轻瑶相处这么久,她们很清楚凤轻瑶的为人,小姐向来不爱出风头,有这么一句就摆明了,她不打算再弹《碧海苍穹》。 要知道,这事有一就有二,今天拒绝不了这些人,明天也拒绝不了那些权利更大的人,到时候凤轻瑶就真沦为一个琴师了。 “小姐,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因元希先生而起,自然就应该由元希先生来结束。”没有元希先生推波助澜,苏绾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天内,挑起众人对《碧海苍穹》的好奇。凤轻瑶抬了抬眼皮:“关于元希先生要娶我一事,你们怎么看?” 这也就是凤轻瑶,换作任何一个姑娘,谁也不会大大咧咧说起自己的婚嫁之事。 “小姐这是要考我们吗?小姐要真同意嫁给元希先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事,小姐要是相信我们,就把元希先生交给我们,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可以攻克,小姐只管专心比试,外面的事情我和佟瑶会挡住。”佟珏知道凤轻瑶对她们好,也有意亲近起来。 “我相信你们。”凤轻瑶起身,留下这句话就回房了。 这是一次考验,不是对佟珏和佟瑶信任的考验,而是对她们能力的考验,合格了她们就不仅仅是凤轻瑶身边的大丫鬟,而是凤府、忠义侯府的管事。 “小姐放心,我们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待。”不怕事难办,就怕没事办,佟珏与佟瑶斗志高昂,誓要把元希先生摆平。 有能干的属下就是好,凤轻瑶当起了甩手掌柜,她虽然不敢肯定佟珏与佟瑶能不能摆平元希先生,可深信摆平外面那些逼她弹琴的人还是可以的,要是这点手段都没有,那就对不起王家的调教了。 凤轻瑶安心准备第二天的比试,接受前一天的教训,凤轻瑶第二天低调起来,一袭丁香色的长裙,娇柔淡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闲适,从容淡定,魅力浑然天成,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追随她走。 苏绾则刚好与她相反,宝蓝色宫装,端庄大气,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巧不巧,两人在入口处遇上,同时停了下来…… 因为,她们今天比试的地方不是皇宫,而是皇家学院,好巧不巧,这学院的石门,正好只能让一个人通行…… 谁先进去,这是一个问题! 425受气,人生百态 ??425受气,人生百态 不过是先后进去的问题,凤轻瑶并不在意,她有意落后一步,让苏绾先进去,可偏偏苏绾不依不饶,明明可以先一步进去,却刻意站在入口处等她。 棋局还未开始,战火却已燃起。 “凤小姐。”苏绾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看样子是从昨天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至于事实怎样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看苏绾这么客气,凤轻瑶有些好笑,微微点头,唤了一句:“苏小姐。” “听闻风小姐的住处昨天很是热闹,绾绾还担心凤小姐休息不好,今天看凤小姐神情气爽,绾绾总算放心了,绾绾可真怕凤小姐下棋时走神,那绾绾可就胜之不武了。” 苏绾话中浓浓的讽刺意味,她们身后的人都听明白了,可偏偏凤轻瑶却是一副没听出来的样子,点了点头:“多谢苏小姐关心,轻瑶睡得极好,看苏小姐就是浓妆也掩不住憔悴的脸色,想必昨天晚上没睡好,还望苏小姐能放宽心,吃好睡好才能养足精神,到时候落错棋子,还是轻瑶的不是了。” 凤轻瑶眉眼尽是笑意,一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高兴的样子。 苏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初:“凤小姐说笑了,绾绾一夜好梦,怎么可能憔悴,倒是凤小姐看着像是瘦弱了许多。” “苏小姐眼神不太好,回头记得找个大夫瞧瞧。”凤轻瑶懒得陪苏绾在这里浪费口水,扬了扬手:“来者是客,苏小姐先请。” “凤小姐客气了,客随主便,还是凤小姐先请。”礼让也是大家闺秀的礼仪之一,苏绾固然打定主意要走在凤轻瑶的前面,但该有的礼仪她还是会做到,可惜苏绾忘了,凤轻瑶绝不是传统的大家闺秀。 凤轻瑶美目一转,正好看到山长一行人朝这边走来,凤轻瑶知道今天的裁判就是皇家书院的山长,当下后退三步,轻声道:“苏小姐说的有理,你我都是客,客随主便,山长请。” 皇家书院的山长,是九州大陆有名的大学者,出自书香世家颜家,来自稷下学宫。 颜家人在稷下学宫颇有份量,在文坛亦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算是九州大陆数一数二的文学大家,身份清贵,就是皇上也会给三分薄面,很不巧昨天和元希先生喝酒的人,就有他。 “颜先生。”凤轻瑶与苏绾同时行礼,摆出请的姿势,可偏偏颜老先生不给面子,居然也停了下来,于是众人都齐齐堵在了门口,后面的人也不敢往前。 颜老先生胡子发白,一脸周正,身上弥漫着浓浓的书香气,一看就是大学者的样子,颜老先生朝苏绾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凤轻瑶,以怀疑的语气道:“你就是弹出《碧海苍穹》,让元希先生念念不忘的凤轻瑶?” “学生凤轻瑶见过颜先生,先生过誉,轻瑶弹不出让元希先生念念不忘的曲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文人清贵倨傲,又爱抱成一团,这颜老先生明显是气她不识好歹,居然拒绝元希先生,也不想想,她和元希先生相差多大。 颜先生摸了摸山羊胡,点了点头:“年轻人有才学是好事,但是万不可恃才傲物,轻狂自负,既然你在琴艺上有天赋,就别浪费了自己的才能。” 呃……她根本没才,怎么恃才傲物,凤轻瑶在心里又把元希先生骂了一遍,脸上却摆出谦虚的笑容:“多谢先生教导,轻瑶谨尊先生的教诲。” “嗯,既然叫我一句先生,那就跟我走吧。”颜老先生朝门内走去,凤轻瑶一听,抬脚就跟了过去。 她忘了,文人虽然爱抱成一团,又清高倨傲,但也护短,对自己圈子里的人和弟子,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定会出手相助。 凤轻瑶优哉游哉地跟在颜老先生身后,不知情的人还以她是颜老先生的亲传弟子,苏绾走在后面,气的嘴都歪了。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陪凤轻瑶在外面嘀咕了,白白浪费时间,本以为能入颜老先生的眼,可偏偏颜老先生将她彻底无视。而与颜老先生一同前来的几位大儒,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个个上前与凤轻瑶搭话,把她晾在一边。 苏绾向来被人追捧,成为人群的焦点,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无视到这个地步,一时半刻还真没办法接受。 被人排挤的滋味实在难受,苏绾与侍女孤零零的走在人群后面,哪怕她把姿态端得再高,也掩不住那份凄凉。 苏绾在心里把凤轻瑶从头到尾给骂了个遍,又怪元希先生多事,为凤轻瑶造势,却不想,要不是因为元希先生替凤轻瑶造势,她昨天岂能那么容易煽动众人,去凤轻瑶的住处闹事? 再说了,颜先生虽然出自稷下学宫,可他此时却在东陵皇家学院任职,当然要向着东陵,苏绾挑衅东陵女子,还奢望东陵的文人把她当公主捧着,实在是天真。 昨天比琴是在御花园,一般人进不去,今天的比试却是在皇家学院,虽说同样高门槛,但书院的学子,和稍微有点脸面的学者,想进来还是可以的,因为昨天比琴过于轰动,今天来看比棋的人,也比预计的多一倍。 皇家学院的人反应极快,将比试的地点改在书院广场,地方大,足够站万人有余。 当颜老先生一行人走过来时,立马引起了轰动。“哪位是凤轻瑶,听说她琴艺不凡,绝色倾城,就是元希先生也为她的魅力倾倒,非卿不娶。” “看到没有,那个穿丁香色长裙的女子就是凤轻瑶,果然是袅袅婷婷,顾盼生辉,难怪元希先生也为之倾倒。” “行止有度,优雅知礼,与颜先生走在一起,却不显懦弱,果然是我东陵好女子。” “气韵天成,从容高贵,举止风流,好一派名士风流。” “能让大公子和元希先生倾倒的女子,怎能寻常?” ……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初凤轻瑶在皇城举步维艰,被人厌弃时,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看她,为她说话。 她长得好被人说成妖妖娆娆一脸媚相,她举止优雅被人说成矫揉造作,她在诗会上小露才名被人传成艳名远播。 她身上的好被人无视,她身上的污点被人放大,人人盯着她婚前失贞的事情,从不想她妙手回春,医好了王煜陵的眼睛,在诗会上帮被狼咬伤的人医治,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可今日,只因为元希先生一句话,这些人就把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恶毒言语全部收回,甚至无人敢提她婚前失贞一事…… 这就是人性! 凤轻瑶窃笑…… 426坚韧,棋中乾坤大 426坚韧,棋中乾坤大 “怎么?不习惯?”颜老先生察觉到凤轻瑶的失神,微微下陷的眸子,闪着睿智的光芒。 他耳朵又不背,怎么会听不到这些人的话,他向来不理俗事,却因为元希说要娶凤轻瑶一事,还特意派人打听了凤轻瑶的事情。 知道凤轻瑶身上经历的事情,颜老先生当即评价道:坚忍! 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凤轻瑶的坚忍就是男子亦做不到,让人佩服! “确实不习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夸我,有些受宠若惊。”凤轻瑶没有为自己掩饰的打算,也没有遮掩自己过去的事情。 她不认为自己的过去,是不能提起的耻辱,没有那些过去,就没有今天的她。 颜老先生呵呵一笑:“以后就会习惯了。”依元希那种护短的性子,再加上他的名声,轻易没有人敢动他要护的人。 元希可不是大公子,元希成名比大公子早二十多年,根基也深,再加上元希身后没有王家这个家累。 想到芝兰玉树的王煜陵,颜老先生就觉得可惜,要是没有王家拖累,再过十年大公子的名声,就是他们这些老东西也比不上了,可他随即又想到,要是没有王家的培养,也不会有名满天下的大公子。 福兮,祸兮。就如同凤轻瑶此时的情况,元希先生替她造势,虽然给她添了麻烦,可也让人不敢小瞧了她。 看到颜老先生对凤轻瑶和颜悦色,有不少人都嫉妒起来,如果不是碍于颜老与元希先生的名讳,定会有人不长眼,给凤轻瑶难堪。那些嫉妒的眼神,颜老当然也发现了,他并不在意,他相信凤轻瑶自己能解决,能入元希的眼,凤轻瑶定有真才实学,这些人最初也许会嫉妒凤轻瑶、看不起她,可见到凤轻瑶的才学后,就会发现自己与她的差距,这些人除了敬佩还是敬佩,毕竟凤轻瑶和他们不是一个水平的。 “苏绾小姐,轻瑶小姐,两位请。”侯在一旁的小厮,见到颜老一行人后,立马上前行礼,得颜老同意后,才将凤轻瑶与苏绾领走。 凤轻瑶朝颜老等人点了点头,翩然而去,苏绾虽然被人冷落,可在这些文坛大儒面前,却不敢放肆,这些人一句话,就足已毁了苏绾的名声,她就是再不满,脸上的笑容也不变。 下棋,只要一间小小的棋室就行,皇家学院却把棋局摆在空旷的场中央,颜老几个人也围坐在一边,看棋品茶,好不悠闲。 凤轻瑶与苏绾入座后,就有小童来问,谁执黑子、谁执白子。凤轻瑶还没开口,苏绾就笑容可掬地解释起来,一副体贴凤轻瑶,怕她不懂的样子,凤轻瑶也不解释,端起手边的茶,道了一句:“好茶。”待到苏绾说完后,凤轻瑶才道:“苏绾小姐,你是客,便执黑棋好了。” 直接把苏绾当成解说的小婢女了,苏绾本想给凤轻瑶一个下马威,结果却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却没办法生气,接过小童手中的黑棋。 “绾绾却之不恭,就先行一步了。”苏绾“啪”的一声,落子。 素手纤扬,看美人下棋也是一种享受。 黑色的棋子,落在白玉的棋盘上,色彩落差份外的醒目,稍稍近一些的人,都仰着脖子想要看个清楚,似乎这一子就能定输赢一样。 “这一子落得好,苏家不愧出自大家族,苏绾小姐虽是女儿之身,琴棋书画却样样精通。” 外面比试,虽然自由,但少了一份肃穆,多了一分喧闹,凤轻瑶一派悠闲,拿起一颗棋子,随意一放。 “咦……”这是什么意思? “凤小姐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不会下棋?” “这一子落得比初学者还不如,凤小姐是不会下棋吧?” 凤轻瑶含笑不语,眼中却带着戏谑,所谓的文人学者,吵闹起来和市井大妈没什么区别,了不起说话更文雅一些。 看看颜老这等大儒,看到她胡乱落子,却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这才是真正的学者风度,察觉到凤轻瑶的视线,颜老略略抬头,视线与凤轻瑶相汇。 没有疑惑、不解与轻视,颜老一如之前,平静睿智。 凤轻瑶暗赞了一句有气度,便不再多想,苏绾举起黑子,娴静优雅,状似好心道:“凤小姐,你可要悔棋?我可以让你悔一步棋。” 看看,人家多有气度。 “举手无悔大丈夫,苏小姐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懂吧。再说我这一子落得好好地,为什么要悔?”切,这些人真当她不懂下棋,在这里乱来呀。 哼……活该苏绾倒霉,琴棋书画,她唯一擅长的就是棋,这下棋是在军队里跟一个教官学的,他是下棋高手,说作为一个军人,必须要会下棋,因为擅弈者擅谋。 棋中乾坤大,从下棋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思与品行,凤轻瑶觉得有道理,再加上,在军营里摆上一局也方便,凤轻瑶有事没事就往教官那里跑,和他对弈。 凤轻瑶初学时,下得一手臭棋,对方也不嫌弃,每每把她杀个落花流水。凤轻瑶这人是个倔脾气,她不是输不起,但她输了就一定要努力赢回来。 费了一些心思研究棋局,到后来凤轻瑶勉强能与对方打成平手,有一次侥幸赢了对方五子,从那以后凤轻瑶就再也不去找教官下棋。 那教官久久等不到凤轻瑶,便主动来找她下棋,凤轻瑶却怎么也不肯下,理由很简单,她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能赢一次是侥幸,是对方轻敌,能赢对方一次,她就圆满了。 凤轻瑶圆满了,于是乎教官不圆满了,奈何凤轻瑶滑溜的紧,教官也找不到空子,没办法只能带着这个遗憾,度过下半生了。 从那以后,凤轻瑶也很少碰棋,诚如教官所言,擅弈者擅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擅长谋略,但她知道什么叫藏拙。 作为军医,她的身份本就特殊,如果被军中将领发现她又“擅谋”,说不定会认为她别有企图,到时候怎么冤死的都不知道。要不是苏绾提出琴棋书画的比试,凤轻瑶都快忘了自己会下棋了。 苏绾落子很谨慎,每落一子,都要思索再三,凤轻瑶却刚好想反,她落子极快,完全不用思考,只看一眼棋盘,手上的白子就落了下去,只是…… 427和局?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427和局?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凤轻瑶落子完全没有章法,比初学者还不如,整个一臭棋篓子,让人看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开始还有人说凤轻瑶完全不会下棋,可下着下着,谁也不敢说话了…… 凤轻瑶和苏绾下了二十手,苏绾步步紧逼,凤轻瑶随便丢子,本以为凤轻瑶会节节败退,可偏偏凤轻瑶到现在,愣是一子未失。 再看她那气度,不似一般的名门贵女端庄呆板,而是悠闲肆意,既有名门贵女的优雅从容,又有名士的风流肆意,真正是让人不敢逼视,又忍不住偷看,尤其是那双眼,时刻带笑,一副好相处的模样,可却将对面的苏绾逼得脸色发白。 这女娃真让人看不透呀。颜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万分庆幸自己心血来潮,来旁观这一次比试,不然他就错过一场好戏了。 凤轻瑶下棋的路数和她的人一样,让人看不透。看似不在意,乱走一通,实则心有乾坤,自有盘算。 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看似懵懂无知,心里头却什么都明白,换句话说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扮猪吃老虎,难怪连元希先生也在她身上讨不到好,一眼就被凤轻瑶看穿了企图和弱点。 元希先生并不是真想娶凤轻瑶,元希先生好面子,想到元希费这么多的心思,就是想知道凤轻瑶无弦琴是如何发出声音的,颜老突然发现,自己也感兴趣了。 颜老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考虑自己是不是也掺上一脚,难得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一旦错过,人生就会少很多乐趣。 凤轻瑶一脸悠闲,可她的脑子却在飞速计算棋子,和苏绾可能落棋的地方以及对策,因为太过专注,她错过了颜老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凤轻瑶明白,自己的棋艺不高,想要取胜,只能取巧,下棋最重要的是静心,心平气静才能看清大局,凤轻瑶悠闲肆意,落子飞速就是为了乱苏绾的心,只有这样,她才有机可乘。 如果说落第一子时,还有人会说凤轻瑶不会下棋,不懂下棋;下到二十手时,还能说凤轻瑶运气好,可当棋盘过半都落满棋子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小看风轻瑶了。 一个不会下棋的人,能在棋下到一半,还不输一子吗?一个不会下棋的人,能在黑子占了先行一步的优势时,将对方牵制得死死的吗? 至于运气,下棋这种事情,从来不讲运气。 苏绾手执黑子,动作依旧优雅,可却少了一份从容,也没有了之前的自信与闲适,额头上微微沁出汗珠,眼神也不复之前的清明。苏绾乱了,她的心乱了,因为她渴望赢了,这一子,她已经想了一盏茶的功夫,可依旧没有落子。 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被凤轻瑶给骗了,什么琴棋书画一样不懂,这话全是外人传的,凤轻瑶从来没有承认自己不懂琴棋书画。 先不说琴的事情,那里面猫腻大着呢,但苏绾相信有元希先生在,凤轻瑶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这棋苏绾可是明白,凤轻瑶绝对是高手。 只是,苏绾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从不见凤轻瑶与人对弈,凤轻瑶的棋到底师承何人?苏绾抬头看向凤轻瑶,注意力从棋局上分走了三分。 凤轻瑶神情不变,之前被众人说不会下棋时不恼,此时把苏绾逼的满头大汗也不喜,整个一没脾气的泥娃娃。 悠闲的品茶看棋,也不说话,更不催苏绾,等苏绾半天落下一子后,凤轻瑶又如之前那般,想都不想便放下一子,那般轻松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凤轻瑶是乱下一通,只是运气比较好,每每都被她撞上了。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没有人敢说出来,开玩笑,下棋要是光凭运气就行,那他们还钻研棋谱做什么。 苏绾一路布局严密,稳扎稳打,一直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杀凤轻瑶一个片甲不留,却不想棋局过半,她却连一子都未胜,虽然凤轻瑶也同样没有赢她一子,可在苏绾眼中,却是自己比不过凤轻瑶。 苏绾越下越谨慎,她很清楚,她不能再输了,这一局要是输了,三皇子定不会放过她,虽说三皇子没有买她赢凤轻瑶七局,可却是买她赢五局,输两局和一局。 八局的比试,她赢五局,算来也只是刚好赢了凤轻瑶,东陵的面子上也过得去。 为了保证自己稳赢,三皇子要求她尽快赢凤轻瑶前五局,后面则放水,可现在这个情况,她已经在琴艺上输了一局,要是棋艺又输一局,那么除了骑射的和局外,她必须局局赢。 一想到这一点,苏绾就感觉压力巨大,落子考虑的时间更久了,于是……凤轻瑶与苏绾对弈,便从日出下到日中。 有不少人撑不住,中途离场了,也有人听说这里的情况,托关系进来看,元希先生就是其中一个。 作为大名士,元希先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不过他在琴上面的天赋更高,当他看到棋局上的情况,并不吃惊,在他看来,能用无弦琴弹出曲子的女子,下棋当然也是别具一格。 皇家学院人来人往,人进人出,舟王、清王、淳王几人也来看热闹了,他们本以为凤轻瑶必输,结果一下朝就听到凤轻瑶与苏绾还在对弈,顿时来了兴趣。 他们不同太子、九皇叔身份高贵,亦不同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身份特别,清王几人一商量,就结伴前来,要知道皇子们,几乎个个下得一手好棋,看高手对弈也是一种学习和乐趣。 中途走了不少人,可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尤其是能坐在棋局边上看棋的人,比上午多出一倍,除了颜老外,其他几个身份不算太高的大学者们,纷纷将位子往后移,给几位皇子王爷让出位置。 而这些情况,虽然发生在凤轻瑶与苏绾身边,可两女却毫不知情,因为她们的心思,全部放在棋局上,外界发生的一切,根本打扰不了她们半分。 哪怕是凤轻瑶,一副悠闲惬意的样子,可实际上她的脑子里,除了棋盘上那黑白交错的棋子外,什么都没有。 悠闲轻松的样子,不过是做给苏绾等人看的,下棋考验棋艺,也考验心态。紧要关头,你越是悠闲自信,对方未战便会先怯,认为你有十足的把握,慢慢就会失去斗志,而一旦对方失了斗志,这棋也就不用下了。 就如同孔明使空城计一般,要是没有那份从容淡定,孔明的空城计又怎么会成功,风轻瑶本就会下棋,落子又奇又快,苏绾不多想才有鬼。 夕阳西下,斑驳的阳光洒在凤轻瑶的身上,她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子,借着空档伸手抓起桌上的点心便往嘴里塞。 一天下来,凤轻瑶还好,她还能抽空喝个茶、吃块点心,虽然食不知味,可总不至于饿晕自己,苏绾就可怜了,别说吃点心了,三、四个时辰过去,她连一杯水都不曾喝。 没办法,凤轻瑶落子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不给苏绾喝水的时间,更不要说吃点心了,尤其到了下午,凤轻瑶像是故意折磨苏绾一般,苏绾落子后,她在三秒内必落子,根本不给苏绾喘息的机会,成心要把苏绾累死。 下棋的人都知道,下棋是个脑力活,走一步想三步,甚至十步,在凤轻瑶的快速落子下,苏绾脑中那根弦一直紧绷着,根本不敢松懈半分。 到后面,对苏绾来说,下棋已是一种折磨,她半天想好一步,凤轻瑶立马就落子,她还来不及放松一下,又得想下一步如何走,周而复始,苏绾已经惨白了脸,眼见就要撑不下去。 夜幕降临,皇家书院的书童,手脚麻利的将场中央的火盆点燃,火光将书院照的如同白昼,让人清楚地看到那正在对弈的两个女子,一个精神十足,一个精神虚脱。 即使胜负未分,可两女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却是高下立见。 凤轻瑶看了一眼棋盘,知道还差三子这棋局就满了,又在心中将苏绾接下来落子的位置,和自己的对策想了一遍,再三推算,确定无误后,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下到这里,她虽然没有必赢的把握,但可以肯定输不了。 唉……不是凤轻瑶不想赢苏绾,实在是,她没那个能力。 她会下棋不错,下得也挺好,可别忘了,苏绾也是从小就学棋,棋艺极高,凤轻瑶能和苏绾下到五五之数,还得归功于苏绾的轻敌,和凤轻瑶诡异的棋路,当然到后面苏绾失了平日的冷静,也是她没能赢凤轻瑶的原因。 最后两子,苏绾看着手中黑子,久久没有落下,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无力回天,啪的一声,将黑子丢回瓮中。 “凤轻瑶,我们和局。”苏绾终于吐出这句话,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可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终于和局了,再下下去,她非累倒不可,可说是和局,苏绾却很明白,实际上她输了…… 428摆局,乱其心志 ??428摆局,乱其心志 “和局?苏小姐你在说笑吧。”凤轻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脸惊讶,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她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可累死她了。 下棋虽是脑力活,可她此时却比站了一天的手术台还要累,以后谁都不要找她下棋,谁找她下棋,她跟谁急。 “怎么?除了和局,凤小姐你还有第二条路?”苏绾看了一眼棋局,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些发虚,估计是凤轻瑶的笑容太扎眼了。 凤轻瑶没有理会苏绾,而是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个收入瓮中,黑白都有,只留下三分之一的棋子在棋盘上。 “刚刚那一局,你说和便是和,只不过和局终归少了点趣味。苏小姐,这是我摆下的一棋局,如果你能在所有的比试结束前破了此局,那么围棋比试这一项便算我输,如果没有破那就和局好了。” 表面看上去是她吃亏,可她却用和局与一丝赢的可能性钓住了苏绾,分散了苏绾的精力,这样的话,在所有的比试结束前,苏绾不得不把剩余的精力放在此局上,到时候就没空找她麻烦,或者算计她什么,而且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也能扰乱苏绾的心,让她无法全心全意地比试。 擅弈者擅谋,也许她凤轻瑶真有谋略的天赋,可惜都是小女儿之间的小打小闹,凤轻瑶在心中自嘲道。 诚如凤轻瑶所想,苏绾没办法拒绝这个诱惑,她太需要赢了,而且最后就算没有破局,也只是和局,她并不会损失什么。 “既然如此,这棋局的比试就这么定了。”凤轻瑶开的口,苏绾也同意,颜老几人当然不会多说,棋局的胜负就这么往后延了。 “好。”凤轻瑶不惊不喜,在苏绾思考间,她已经将棋局摆好,那笃定的样子,能把人气死。 凤轻瑶将最后一枚棋子摆好,便站起身,朝颜老等人拱了拱手,正准备告辞,才发现舟王、清王几人在。 这几个皇子来干吗?脑子有一刹那的呆滞,待到凤轻瑶反应过来后,她已经本能的跪下,给几位王爷行礼。 凤轻瑶一边行礼,一边感慨自己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世界了,要是她自己不说,估计就算有穿越同仁在,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凤姑娘客气了,快快请起。”舟王最为年长,便代众人开口,为表对凤轻瑶的重视,舟王纡尊降贵地上前,将凤轻瑶扶了起来。 开玩笑,凤轻瑶的礼他们可不敢受,就算凤轻瑶当不成他们九婶,也能做元希先生的夫人,而这两位无论哪一个都是他们需要讨好的对象。 “多谢王爷。”凤轻瑶也不客气,顺势站了起来,刚一起身就迎上淳王那灼热的目光,要是平时,凤轻瑶绝不会在意,可今天…… 她却感觉头大。最近她烂桃花开得太旺了,凤轻瑶决定回头买把剑,把桃花树给砍了才行,烂桃花可不是什么好事。 凤轻瑶无视元希先生戏谑的眼神和淳王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别过脸去,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下来,掩去了眼中的疲累。 凤轻瑶素手静立,摆出一副等几位王爷发话的架势。 苏绾一门心思都放在棋局上,此时的她无心对凤轻瑶落井下石,而这正是凤轻瑶乐见的,这一局她凤轻瑶输得起,用这一局的输赢换接下来比试的安静,划算。舟王、清王和凤轻瑶并不熟,相比起来,东陵子淳与凤轻瑶的交情还算可以,舟王与清王朝东陵子淳使了个眼色,让他与凤轻瑶攀谈几句,不想在这孩子眼里、心里全是凤轻瑶,根本没有注意到舟王和清王的眼神,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凤轻瑶。 舟王与清王抚额,早知这样,他们还不如劝太子过来,说不定效果还要好一些,这个样子他们如何开口,让凤轻瑶再弹一次《碧海苍穹》。 是的,舟王、清王对于凤轻瑶如何让无弦琴发出声音很感兴趣,清王虽然常年镇守边关,以武立世,可这并不妨碍他欣赏琴艺,再说了,他是太子党,凤轻瑶用冰弦琴替太子化解了一次危机,他也是知晓的。 拉来的帮手不顶用,舟王和清王试探了两句,都被凤轻瑶客气的挡了回来,一提起弹琴,凤轻瑶就顾左右而言其他,横竖就是不同意。 如果是别人,舟王和清王还能以权压人,不弹也得弹,可对方是凤轻瑶,元希先生还在一边盯着,他们真心不敢用权去压,舟王与清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轻瑶转身离去。 “元希,你这次的眼光不错。”颜老笑呵呵看着凤轻瑶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的那叫一个亲切,要是凤轻瑶回头看到,一定会背脊发寒,被人盯上的感觉实在不好。 “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元希元生一脸得意。 舟王与清王虽然有心与颜老和元希先生结交,但也知道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两位王爷都是聪明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把还处在失神状态的东陵子淳给带走了。 “被颜老和元希先生看重,真不知是凤轻瑶运气好,还是倒霉。”出门时,舟王感慨了一句。 “当然是运气好了。”清王说出一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这种事情对于别人来说肯定是好运,可凤轻瑶却十分的肯定,这绝对是倒霉的事,她哪有那个能力和时间,陪颜老和元希先生“玩”,。 凤轻瑶一出学院,就被人拦住了去路,她和苏绾比棋不分胜负的消息不胫而走,学院外,围满了看热闹和打听消息的人。 正在凤轻瑶愁眉间,佟珏和佟瑶上前,这两人听到学院的消息,去肃亲王府把她之前的侍卫要了回来。 有侍卫开道,凤轻瑶很快上了轿子,沿途有不少人想上前攀谈,都被侍卫一一挡下,坐在轿子里,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吵得凤轻瑶头痛欲裂,恨不得现在就回府,关上门让她清静一下。 “谁能想到,昔日如同过街老鼠一般,是个人都能骂上两句的凤轻瑶,会有这般风光的时刻。”西陵云泽与南凌锦凡两人没有去皇家学院,而是坐在凤轻瑶必经之处的茶楼上。 “风光?不过是泡沫罢了,一戳就破。”南煜陵凡不以意,他今天心情不好,很不好。 苏绾一再失利,让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此时正烦躁,要不是凤轻瑶身边有高手保护,他真想直接派人废了凤轻瑶,看她拿什么比试。 “有人护着,这泡沫就不会轻易被戳破,对了三皇子,夜城少主夜叶在苏绾和凤轻瑶比试前一天失踪了。”西陵云泽留下这一句话,飘然离去。 剩下的,南陵锦凡会做…… 429受伤,清白不保 ??429受伤,清白不保 凤轻瑶回到西区小院,和昨日一样闭门谢客,无论什么人上门都不见,凤轻瑶再三交待佟瑶和佟珏,除非皇上、王爷亲临,不然天塌下来也别吵她,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凤轻瑶要静心准备明天的比试,可佟瑶与佟珏明白,她们家主子根本不是为了比试,只不过是犯懒了,大白天的关门睡觉。 咳咳……大白天关门睡觉这个指控严重了一点,事实上应该是用脑过度,需要静休,至于明天的书法比试,凤轻瑶压根就不操心,她做了准备,但有没有用她自己说了不算,反正和苏绾拼毛笔字,她是输定了,用自己的弱项和别人的强项比,她向来不会做。凤轻瑶一觉睡到天黑,然后悲催地发现,向来倒床就能睡着的自己,今天晚上的精神特别好,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去书房挑灯夜读,当然她读的不什么四书五经,而是医书。 她最近一直在学中医,她虽然西医出身,但有医学底子,自学中医也比一般人容易,也比一般人快,她现在的中医水平虽然不能出师,但小病之类还是能诊断出来,就是不会开药方。 子夜时分,凤轻瑶终于犯困了,正准备回去睡觉,刚一打开门,却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什么人,出来。”凤轻瑶站在门中央,提高戒备。 小院外有侍卫守护,她没有听到打斗声,能闯到内院来,说明来者不简单。 “是我,别出声。”蓝九州从书房对面的死角处走了出来,右手按在左边的小腹上,防止血滴出来。声音虚弱,微微喘气,看样子伤得不轻。 “九州?你又受伤了?”凤轻瑶松了口气,要知道自从她身边有侍卫保护,就极少有人半夜偷偷来求诊。 虽然半夜来麻烦她最多的就是蓝九州,可西陵的太子也来过一次,她还是谨慎些好,再次落到西陵云泽那人手上,就算能保住一条命,清白也不一定能保住,她没有错过那天西陵云泽看她的眼神。 黑暗中,蓝九州露出一抹苦笑:“嗯,替我处理一下伤口,我明天还有要事要办。” “先到书房来。”凤轻瑶没有问蓝九州如何避开了外面的侍卫,打开书房的门,示意他进去。 她虽然承诺,蓝九州开口要她做的事情,她会尽力去做,可没有想过插手蓝九州的生活,更没有想过知道他的事情。“你先去屏风后的矮塌上休息一下,我去拿东西。”凤轻瑶将书房的门关好,转身就朝佟珏与佟瑶的房间走去。 有些事情,也该让她们知道了。 凤轻瑶走后,蓝九州将怀中的手枪取了出来,几次想把这个东西还给凤轻瑶,可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一次自己受伤了,不休养几天怕是好不了,趁机把这个东西还给凤轻瑶好了,至于她怎么想,就不管了。 蓝九州将手枪放在矮塌下面,他相信凤轻瑶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他今天完全是代步惊云受罪,要不是步惊云失职,他哪里会在这等关键时刻受伤。 夜叶失踪的消息走露了,步惊云关押夜叶的地方也被南陵锦凡找到,南陵锦凡派了一批死士前去救人,步惊云因为陪宝儿,没有看到守卫人员的求助信号,眼见夜叶就要被人救走,守卫人员没办法,只好发信号给他。他急忙赶去,把夜叶截了下来,准备转移关押的地方,却在半途遇到了西陵云泽的伏杀,结果夜叶被救,他也受了重伤。 对于西陵云泽利用南凌锦凡一事,蓝九州甚是佩服,同时亦明白,南陵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不然南陵锦凡也不会匆忙行事。 当然,这件事最可恨的还是步惊云,总有一天步惊云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他这次非给步惊云一个教训不可。 蓝九州歪躺在小榻上等凤轻瑶,当脚步声响起时,蓝九州立马戒备起来,如同豹子一般,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因为他听到了三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两个明显有武功底子,凤轻瑶每次替他包扎都是一个人。 “佟瑶、佟珏,你们在外面等我。”凤轻瑶似乎知道蓝九州的担心,远远的就自报家门。“是,小姐。”佟瑶和佟珏恭敬应下,小姐让她们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条前来,就是把她们当自己人了,当然了,就算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也不是她们能知道的。 凤轻瑶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外面是我的两个丫鬟,有她们守着会安全一些,你放心她们可以信任。” 信任是相互的,她既然愿意给佟珏和佟瑶机会,就不能再排斥她们。 “嗯。”蓝九州知道凤轻瑶小事不计较,大事不含糊,尤其是攸关生死的事,凤轻瑶向来谨慎。 “你先躺好别乱动,我去端水进来。”凤轻瑶出去,将佟珏和佟瑶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想了一下,吩咐道:“佟珏,让厨房的人炖一锅鸡汤。” “是。”佟珏明白,凤轻瑶信任她们,可同样她们也要守本分,不该问的坚决不问。“佟瑶,这里交给你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外面的侍卫是肃亲王府的人,虽说都给了她,可并不表示每一个都能用,有佟瑶在,可以挡住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就是丫鬟的好处,以前这些事周成都会做好,不需要她操心。 凤轻瑶折进书房,将东西放好,又将角落里的几盏灯移了过来,一一点亮。 书房瞬间通亮,很快就引来巡夜侍卫的注意,侍卫第一时间跑了过来,看到佟瑶在才松了口气,寻问一番确定没事后,侍卫便离开了。 正在清洗蓝九州伤口的凤轻瑶,无比庆幸有佟瑶在外面,不然她还要出去打发人,麻烦。 蓝九州小腹上的伤口有十多公分长,三四公分宽,刀口深约两公分,只要再稍微往下一点点,蓝九州的命根子就没了。 因为伤口的位置比较特殊,凤轻瑶将伤口附近的衣料剪掉后,示意蓝九州将裤子退下来,不然她全剪了,蓝九州就没有裤子穿了。 蓝九州身子一僵,一动不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伤的不是地方,刚刚凤轻瑶替他擦拭伤口时,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要不是他自制力好,说不定就当着凤轻瑶的面,起了不该有的反应,而把裤子脱了,万一下面要是有什么情况,他根本没办法隐藏…… 430书法,九州同学悲剧了 ??430书法,九州同学悲剧了 “还愣着干嘛,快点把裤子脱了。”凤轻瑶等了半天,也没见蓝九州动弹,又催了一遍。 “呃……”蓝九州默。他一直都知道凤轻瑶很彪悍,因为是大夫,凤轻瑶在男女之防上面,看得比一般的女子更淡,可是蓝九州从来没有想到,凤轻瑶居然彪悍到这个地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后让他脱裤子,她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因为凤轻瑶的话,还有自己身体的反应,向来反应灵敏、果断勇猛的蓝九州呆在当场,半天没有出声,身子也有一些僵硬。 “怎么了?伤口痛?”凤轻瑶等得不耐烦,眼眸一扫,估摸着蓝九州伤势太重,自己没办法动手,凤轻瑶将手中染血的白布丢在一边,弯下腰就替蓝九州解裤子。 真是的,护士的活也得干。 凤轻瑶低头研究腰带的结,好半天才解开,她一心想着把裤子退下来好处理伤口,没有发现蓝九州扭捏的配合,更没有发现面具下,那红得能滴出血来的脸颊。 凤轻瑶也不需要把他的裤子全部脱下来,只要褪到伤口处就行了,她中途托着蓝九州的背,示意他动一下,蓝九州也异常配合,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裤子已经退至下身重要部位处,再往下不该露出来的就要露出来了。 第一次,蓝九州觉得包扎伤口真是一件累心的事情,因为伤口距离下身极近,凤轻瑶手腕不可避免的就会碰到,然后……蓝九州发现自己很不争气的有了反应。 轰……蓝九州尴尬到不行,恨不得提起裤子就走人,可偏偏凤轻瑶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很专注的替他包扎伤口。 凤轻瑶先是用热水,替他把伤口旁的血迹擦干净,接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只细小的针,扎在他身上。 这一针扎下去,凤轻瑶接下来给他清洗伤口,缝合伤口,他都没感觉到痛,针在他的身上来回穿梭,他也只感觉酥酥麻麻的,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也好像有蚂蚁在咬一样,痒痒的,有种将凤轻瑶压倒的冲动…… 蓝九州暗暗叹了口气,平息自己的躁动。 因为凤轻瑶的专注,蓝九州的注意力也被转移,看着凤轻瑶美丽的侧脸,蓝九州半天移不开眼。 他很喜欢看凤轻瑶救治病人的样子,冰冷、严谨,可偏偏带着种悲天怜悯的慈悲,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样的凤轻瑶他百看不厌。 然后看着看着,蓝九州就发现自己悲剧了。 凤轻瑶将伤口缝好后,起身去手术箱里拿外敷的膏,还有包扎要用的绷带,收回手腕时,正好撞上了蓝九州的一柱擎天。 不寻常的高温,让凤轻瑶多停留了半刻,了解了什么情况后,凤轻瑶很淡定的收回手:“对不起,意外。” 很有料! 凤轻瑶很淡定的瞥了一眼,从容地转身,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轰……”蓝九州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脸上的热潮刚刚退下,再次袭上来,这一次比之前更甚,任蓝九州如何调整呼吸,平定心神,都没用,气息越发的凌乱…… 凤轻瑶取了药,动作麻利地给蓝九州上药、包扎,根本没有想过蓝九州会因此害羞,要知道她现在是大夫,在大夫面前,病人没有隐私可言,最主要的是,蓝九州什么都没有露出来,要真露出什么,害羞的那个人也应该是她。 “你明天还有事要办,我替你多缠几道,你自己小心一点,尽量不要碰到伤口,要是裂开了,可就麻烦了。”凤轻瑶将蓝九州扶起来,拿起长长的绷带,绕着他的腰一圈一圈缠了起来。 蓝九州的腰劲瘦有力,能让女人的双手刚好绕上一圈,腰身极为完美,蓝九州未来的夫人有福了,凤轻瑶偶尔开个小差,如此想道。 至于蓝九州还保持立正的小弟弟,直接被凤轻瑶忽视掉了,对不起,她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伤口上,就算看到了又如何,她又不是泌尿科大夫,蓝九州也不是来割包皮什么的,她不用替蓝九州解决。 为防伤口裂开,凤轻瑶又在臀围处多绕了几圈,确保将伤口固定好后,凤轻瑶打了个结,将多余的绷带减掉。 “好了,站起来,我替你把裤子穿上。”凤轻瑶完全没有把蓝九州当男人看,直接当成了生活无法自理的重病患者。 蓝九州很想说,我伤的不是手,我可以自己穿,可是…… 私心的,他还是愿意接受凤轻瑶的照顾,伤口包扎好后,比想象中好了许多,蓝九州很干脆地起身,好方便凤轻瑶给他穿裤子,却不想…… “啪”的一声,退至臀部的裤子,在没人拎着的情况下,直接掉在地上,蓝九州华丽丽只穿一条亵裤, 光着两腿,顶着一个小帐篷站在凤轻瑶的面前。 这造型…… 蓝九州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双眼更是如同寒潭深水一般,没有一丝的温度,狠狠地瞪向凤轻瑶,可惜凤轻瑶一点也不怕他。 哈哈哈……要不是蓝九州身上的寒气太重,要不是场合不对,凤轻瑶真想笑出来。 太有喜感了。 大侠耶,高来高去的蓝大侠,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糗,哈哈哈,乐死她了,今天晚上就是一夜不睡也值了。 凤轻瑶一边忍笑,一边弯下腰,替蓝九州捡起裤子。 “想笑就笑,别憋伤了。”蓝九州有些懊恼,又有些郁闷。 他清白不保呀! “咳咳……”凤轻瑶轻咳两声,提醒自己要严肃。 “对不起,是我的工作失误。”凤轻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完全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蓝九州别过脸去,懒得和凤轻瑶计较。他今天晚上就不应该出门,各种不顺,他回头一定要狠揍步惊云一顿,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他就郁闷,他今天晚上在凤轻瑶面前,表现得太糟糕了。 凤轻瑶不知道蓝九州纠结的心情,帮他把裤子提了起来,至于他身体的反应,凤轻瑶直接当作没有看到,一脸平静地替蓝九州系好裤腰带,看着破了一个大口子的裤子,凤轻瑶思索片刻,转身拿出缝合用的针线,三两下就把破裤子缝好了。 外科医生缝皮肉是好手,缝衣服那针脚也算细致,前提是忽视裤子的形状。 凤轻瑶缝裤子和缝伤口一样,被剪掉的部分不是补一块,而是直接把旁边的拉过来,布料可不是皮,没有弹性,结果可想而知,蓝九州只能穿着左高又低、左紧右松,极其别扭的裤子出门了。 当蓝九州穿着凤轻瑶出品的裤子,回到苏府密室时,苏嘉铭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一向讲究的九州,居然会穿一条这么有“形”的裤子出门,他就不怕丢脸吗? 蓝九州当然怕丢脸了,可凤轻瑶完全没有给他提意见的机会,裤子直接在他身上缝的,一缝好凤轻瑶就去净手,然后把佟珏准备好的鸡汤端了过来。 “喝碗鸡汤,你需要好好的补充一下营养。”本来蓝九州的伤,应该挂消炎药水,可是蓝九州明天有事,她不能给蓝九州全身麻醉,只能替她准备最好的消炎药和药膏,连退烧药也提前准备好了,提醒蓝九州要是烧起来,就吃。 等蓝九州喝完鸡汤,凤轻瑶也把手术箱收拾好了,至于血水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回头佟珏和佟瑶自会处理。 “九州,半个时辰后,我的丫鬟会过来收拾。”说完,凤轻瑶提起药箱就走人,顺手把佟珏和佟瑶也拎走了,吩咐她们半个时辰后,过来清理。 蓝九州没有多说,凤轻瑶什么都替他想好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他休息了。 这半个时辰,凤轻瑶也没闲着,她刚动完手术,一身的药味与血味,她要沐浴。 三更半夜说沐浴就沐浴,一点也不考虑下人的情况,让佟珏、佟瑶去厨房把负责烧水的人叫醒,给她烧水洗澡。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做什么只需吩咐一声,凤轻瑶已经完全堕落了,丝毫不觉得自己半夜把人挖起来有什么不对。 她是主子,这是主子的权利。 同样,佟珏与佟瑶也不认为这样有错,凤轻瑶是她们的主子,别说半夜烧水了,就是半夜想要吃饭,厨房的人也得做。 两刻钟后,佟珏与佟瑶给凤轻瑶送来热水,天还未亮,凤府就先热闹了起来,沐浴过后,凤轻瑶直接睡觉,后面的事情,自有佟珏与佟瑶去做。 这就是主子和下人的区别。 许是累了,凤轻瑶一夜好眠,早上起来时,主仆三人皆默契地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凤轻瑶抱上一件橙色的衣服,在侍卫的护送下,继续去皇家学院。 第三天,她和苏绾比试书法,比试的地点依旧在皇家学院,不用想也知道,去看热闹的人定然不少…… 431虚荣,女人之间的较量 ??431虚荣,女人之间的较量 书法这样的才艺最不好评判高低,不同的人喜欢的字体和风格都不一样,如果由一个人来评定高低,不免有失公允,所以书法的评委共有七人。 九皇叔、西陵云泽、颜老、元希先生,另外三人则是以书法闻名的大书法家,这三人来自稷下学宫。 风轻瑶不知道那三位评委的具体身份,也不知道他们偏爱哪一种字体,她只知道对方是权威,经过了东陵与南陵双方的同意,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而事实上,凤轻瑶觉得对方想太多了,书法的好坏的确不好评判,可前提是双方的字差距不大,她和苏绾的字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她就不信苏绾和南陵锦凡不知道。 她虽然极少有“墨宝”流传出去,可看她用碳条写的字,也应该明白,她的字真不怎么样。 轿子在皇家学院外停了下来,凤轻瑶一下轿,守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就叫了起来:“凤轻瑶,是凤轻瑶!” “凤轻瑶,真的是凤轻瑶,看她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今天的比试,凤轻瑶不愧为我东陵贵女,本以为她八局最多只能赢医术和骑射,没想到第一局就赢了南陵苏绾,下棋还打成了平手。” “凤轻瑶,加油,我们看好你,一定要赢那个南陵苏绾,我们可是买你赢五局呀。”八局赢五局,算起来也就是说凤轻瑶刚好压苏绾一头。 当然,有人希望凤轻瑶赢,更多的人则希望凤轻瑶输,要知道买苏绾赢的人更多。 这些看热闹的人,在乎的不是凤轻瑶的输赢,他们在意的是自己下注的银子。 不过几天的时间,赌凤轻瑶与苏绾输赢的赌盘,已经累积到近十万万两银子,要是赌中了,就能分走近五万万两银子,真正是能让人疯狂。 想到赌局不停疯涨的银子,凤轻瑶也很激动,虽然她能拿到的份额很少,呃……之前说的是半成,可是参与的人太多了,凤轻瑶到时候能拿到百分之一就算不错了,不过即便只有百分之一,那笔钱也足够她下辈子衣食无忧。 想要赚大钱,就不能中规中矩、按部就班,想到这些前来围观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为她提供银子的主,凤轻瑶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一分,很客气地朝众人点头:“轻瑶定会尽全力,不负大家所托……”是完全不可能的。后面的话凤轻瑶没有说出来,只是笑得如同狐狸,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赌局,本就是输多赢少,她做不到让大家都赢钱,能赢钱的除了庄家,就只有一小部分人。“好,好,好,凤姑娘,我们看好你。”凤轻瑶亲切有礼,不过这并不是众人看好她的原因,是主要的还是赌局,在这些人眼中,凤轻瑶的输赢就决定了他们能不能赢,谁会跟钱过意不去? 苏绾比凤轻瑶晚一步到,凤轻瑶准备入内时,苏绾才刚好下轿,虽说输了一场,还有一场胜负未分,苏绾有些挫败,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看到凤轻瑶身上的衣服,苏绾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端庄的笑容,缓缓而行,说不出来的动人。 说来也巧,苏绾今天也穿了一件橙色的衣服,只不过苏绾的衣服比凤轻瑶的华丽,也比凤轻瑶的正式,佩戴的首饰也极其贵重。 明明还是少女,却隐隐有了雍容华贵之气,和苏绾一比,凤轻瑶今天穿的就有点普通了,好在,两人没有站在一起。 其实,就算与苏绾站在一起比较,凤轻瑶也不怕,她与苏绾虽说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却各有千秋。 苏绾端庄华贵,她典雅娇艳,各有各的美,虽说与苏绾的华贵相比,她显得有些寒酸,可她也没打算和苏绾比这些。 凤轻瑶不想比,苏绾却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压倒凤轻瑶的机会,苏绾入坐时,故意扶了扶发髻上那镶嵌了红宝石的步摇,又丢给凤轻瑶一个挑衅的眼神,不经意地露出手腕上通体碧绿的玉镯子。 评委还没有来,苏绾也不担心自己的孤傲,会给评委留下坏印象。 凤轻瑶不在意地笑了笑,她穿得好、穿的得体,并不表示她会与人在衣服和首饰上面攀比,这不是清不清高,肤不肤浅的问题,而是完全没法比。 她是女孩子,当然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可她很清楚,在衣服和首饰方面,她绝对比不过苏绾。先不说苏家比她有钱,单说苏家百年的积淀,苏家能拿出的珠宝首饰,是她凤轻瑶一辈子买不起,也买不到的东西。 在任何时代,极品珠宝和玉饰之类,都掌控在权贵手中,真正的好东西都是代代相传,绝不会流落在外,人家不缺钱,不会卖出来,就算卖也不会卖给你,权贵大族人脉广,有什么好东西,人家有优先购买权,好东西绝对落不到她手上。 暴发户和贵族的区别就在此,暴发户永远只能买市面上最贵最好的东西,而贵族拿出来的每一样东西,不是名品,却是精品,有历史的底蕴与深度,低调的奢华就是这个意思。 虽说,首饰和衣服并不是越贵重越好,但不得不说,贵重的珠宝做出来的首饰,就是比廉价的珠宝做出来的好看,就好比皓石与钻石。 衣服的面料,也决定了衣服的好坏,同一款衣服,用不同的面料,那价格绝对是天差地别,穿在身上的效果也完全不一样,高仿衣服永远比不上正品,两者不放在一起比较还好,一旦放在一起,高下立见。 这些道理凤轻瑶很早就明白,要说羡慕那肯定是有的,她又不是神仙,做不到无欲无求,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珠宝美服,她也不例外。 可要说嫉妒,这个还真没有,珠宝美服这种东西,能拥有最好,不能拥有她也不勉强,毕竟只有吃饱喝足,生活富余,平安康顺后,才有财富和时间去追求那些更高层次的享受。 对衣服,她讲究,却不苛求,出席正式场合,穿戴得好是给主人面子,也是给自己面子,人是群居动物,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那是不可能的。 她会在衣服上下点功夫,让自己大方得体,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但不会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吃穿上面,她很忙。 她第一天穿的那件震撼全场的衣服,并不是她自己准备的,那样的衣服可遇而不可求,她后面穿的衣服,根本不可能超过第一件衣服的风头,出席公共场合,尽量不要穿重复的衣服,她这几天当然就得普通了,却没想到苏绾居然和她比,为了赢她,甚至不顾面子,穿出和她同色的衣服,真不知道苏绾怎么想的…… 432取巧,米粒之珠也能放光华 ??432取巧,米粒之珠也能放光华 凤轻瑶坏心地想,如果她明天失礼的穿一件白衣,不知道苏绾会不会也穿白色,要知道她穿白色,还是很适合的,比如白大褂。 当然,这个想法只能搁在心里,绝对不能实施,在九州大陆,除非守孝,一般很忌讳穿白衣,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白色不吉利,一身白那是穿孝衣,而穿着孝衣就不适合出门。 没听过那句,要想俏一身孝嘛,一身孝就是白衣,一般只有守重孝的女子,才会穿白衣,而这样的女子在孝期,大多不会出门,也不会有人请守重孝的女子上门,以免沾了晦气。 你参加宴会什么的,人家家里喜气洋洋,你穿一件白衣,不是成心给主人添堵嘛,而同样,太素的衣服也不行,太素了不是典雅,那是小家子气。 一些小细节,决定你能不能融入一个圈子,风轻瑶在这方面很注意,虽然她父母双亡,穿白衣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除了在手术台上,她平时绝不会穿白衣出门。 就在凤轻瑶恶趣味地想,她和苏绾要是同时穿一身白衣出来,会不会有人认为,苏绾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时,以九皇叔为首的评委团出现了。 别人没发现,可九皇叔却看到了凤轻瑶眼中的戏谑与笑意,九皇叔顿时就知道她肯定起了什么坏心思,因为她每次搞恶作剧时都这样,就好比昨晚…… 一想到昨晚,九皇叔的耳朵就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西陵云泽挑眉,有些诧异地看向九皇叔,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凤轻瑶与苏绾穿同色衣服外,没有什么异常呀?至于其他人,当然不会关注这种小细节。 评委进来,又有皇叔,又有太子,凤轻瑶与苏绾也不能免俗,两女同时站了起来,朝众人行礼。 “免礼。”九皇叔是东陵人,七位评委中又数他身份最高,毫无意外,他做在中间,也最有发言权。 刚落座,九皇叔就示意身后的太监,可以开始了,看九皇叔的样子,是要速战速决。 “桌椅准备好了,两位小姐请。”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九皇叔坐在中间,不怒自威,寒冰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从凤轻瑶身上扫过时,平静的黑眸泛起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涟漪。 凤轻瑶和她带来的小童,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她要拿什么写字?她不知道今天的比试,要自备笔墨纸砚的吗?又或者说凤轻瑶准备放弃?其实这也是比试不公平的地方,即使两人书法水平不相上下,可在笔墨纸砚规格不平等的情况下,也会有很大的差别,明显用好笔、好墨和好纸写出来的字,会更胜一筹。 当然,所谓的比试,看似公平,可实际上,这世间没有一场比试有公平可言,这一点凤轻瑶很清楚,所以她一点也不在意比试是否公平,她也没打算公平地和苏绾比。 凤轻瑶和苏绾同时起身,朝九皇叔等人行了个礼后,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苏绾的侍女将笔墨纸砚一一放好,东西一摆出来,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赞叹。 “苏家好大的手笔,那支笔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被前朝皇室赐名龙毫的御笔,龙毫笔只有崔家才能做的出来,此笔不掉毛,沾墨不滴,在前朝是皇室御用之物,随着前朝的灭亡和崔家的归隐而绝迹,没想到苏家还有这等好东西。”“那是澄泥砚,澄泥砚墨色浓稠,遇水不化。” “居然用冰丝绸代替纸,冰丝绸着墨不晕染,也不会化开,比纸张更易保存。” …… 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苏绾摆出来的笔墨纸砚,而评委席上,那三位来自稷下学宫的大书法家,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他们眼中的狂热,却告诉苏绾,他们对苏绾拿出来的东西很喜欢。 苏家这次是下了血本,这些东西一摆出,就让人明白,苏家也是有底蕴的家族,不是什么暴发户。 听到众人的赞誉,看到众人羡慕的眼光,饶是苏绾尽力克制,也掩不住眼中的得意,她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一般人再有钱也买不到。 就是颜老、元希先生和磊太子,在看到龙毫笔时,神色也变了一下,唯有九皇叔,神色冷淡,根本不将她的东西看在眼里,这让苏绾颇为气馁。 将心中的不满压下,苏绾看向凤轻瑶,她倒要看看凤轻瑶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众人惊叹完后,也随着苏绾的目光,看向她对面的凤轻瑶,虽然众人不认为,凤轻瑶能拿出更好的东西,可多少也有些期待。 可是,当众人看到凤轻瑶从袖子里取出来的东西后,直接愣在当场,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呃…… 他们没有看错吧?凤轻瑶居然带这种东西来参加书法比试,她不知道今天要比什么吗? 她不准备笔墨纸砚也就算了,可也不能准备这种东西吧? 别说围观的人,就是评委席上的七个人,也都伸长脖子,一个个怀疑自己看错了,要不就是怀疑凤轻瑶疯了。 苏绾研墨的手一顿,随即便笑了出来,一如既往的端庄得体,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这个笑容充满了多少的讽刺与轻蔑。 面对众人不解、轻蔑、嘲笑的眼神,凤轻瑶只淡淡一笑,丝毫不将这些放在眼中。 她根本就没打算和苏绾拼毛笔字,她今天是来投机取巧的,至于能不能赢,就要看运气和九皇叔够不够强势了。 “凤轻瑶,如果你没有带笔墨纸砚,我让人给你送一套。”颜老的山羊胡一抽一抽的,要不是他顾及面子,怕是会和元希先生一样,身子往前倾,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失了大儒的风度。 “咳咳,我那里也有一套不错的笔墨纸砚。”元希先生回过神后,立马坐正,心中哀叹,他和凤轻瑶之间估计真有孽缘,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在外面失了形象的人,而且不止一次。“多谢颜老和元希先生的厚爱,轻瑶用这个就好。”凤轻瑶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笑得云淡风轻。 “桌上那些东西?连一张纸都没有,你打算把字写在哪里?写在桌子上?还是那些米上面?”元希先生的嘴角抽了抽,他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凤轻瑶。 之前是无弦琴,现在又拿出一把米,和一枝看上去像笔,笔尖却比针还细的东西,凤轻瑶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433魂系九州,情与谁共 ??433魂系九州,情与谁共 琴棋书……三样比试,风轻瑶除了与苏绾对弈还算正常,就没有做一件正常的事情,元希先生真想把凤轻瑶的脑子打开,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元希先生说对了,轻瑶的确准备把字写在米粒之上。”凤轻瑶道。 “怎么可能?米粒上也能写字。”不仅元希先生不信,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唯有九皇叔神色不变,他终于明白凤轻瑶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与苏绾的比试了,原来她早有对策…… 凤轻瑶的对策,和她下棋的路数一样,诡异难测,想人所不敢想。 “有什么不可能,元希先生可不要小看这米粒,米粒虽小,作用却不小。”凤轻瑶取出一粒米,捏在手中:“元希先生不相信,我能在米粒上写字吗?” 这个……信还是不信呢? 元希先生纠结了,这个问题好像不太好回答,实际上他肯定不信,可是看凤轻瑶那副十拿九稳的样子,他现在说不信,万一凤轻瑶真在米粒上写出了字,他的面子往哪里摆? 说信,好像又有偏向凤轻瑶的意思,他现在可是评委,身为评委,要公正。 凤轻瑶也不等元希先生回答,自顾自道:“苏小姐能在丝绸上写字,轻瑶当然也能在米粒上写字,书法比试可没有规定,一定要用笔在纸上写。” 凤轻瑶这是钻空子,任何规则都有漏洞可言,更别说这种临时的比试,就是国家法律,也有漏洞可钻。“确实是没有这个规定。”颜老点头,算是同意凤轻瑶在米上写字。 苏绾皱了皱眉,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认为,凤轻瑶这是在哗众取宠,可经过无弦琴和昨天对弈一事,苏绾知道凤轻瑶这个人奸诈的很,偏偏她也不能反驳凤轻瑶的话。 “凤小姐,你真要在米粒上写字?你那里可有上百粒米,不会一粒米上只写一个字吧?”苏绾一脸好心,可却掩不住她挖坑给凤轻瑶跳的坏心思。 在坐的都不是什么蠢人,哪能听不懂苏绾的话,凤轻瑶还没有说话,元希先生就道:“苏小姐,这并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你二人书法上的造诣孰高孰低,由我们七人决定,你只管写好自己的字就行了。” 元希的话刚落下,就感觉一股寒气袭来,侧脸望去,他的视线毫无意外地与九皇叔的视线交汇,九皇叔以眼神警告元希先生,凤轻瑶的事不需要他管。 元希先生抬了抬下额,正准备回之挑衅的眼神,九皇叔的警告瞬间变成杀意,元希先生身子一紧,随即若无其事的别开眼,一副我不屑和你计较的样子。 “哼……”九皇叔冷哼一声,连多看元希先生一眼都懒得。 死小子,拽什么拽。 元希先生面上不显,心里却把九皇叔从头骂到尾,最后把九皇叔小小年纪,却能以气场压制他,归功到九皇叔的血脉上,蓝氏后人嘛,天生的皇族。 两个男人,相差十多岁,却因一个女人而起争执,最主要的是,他们居然不掩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争风吃醋起来,这还真是……有失身份呀。 不过众人也乐得看戏,凤轻瑶与苏绾的比试,果然很有看头,附加的戏码也很有爱。 凤轻瑶与苏绾的比试谁胜谁负,众人还不知道,可九皇叔与元希先生的较量,却是出了结果,虽然看上去像是平局,可大家都知道,九皇叔略胜一筹。 苏绾看向凤轻瑶的眼神,也由轻视转为羡慕。 能让九皇叔和元希先生为她争风吃醋,凤轻瑶虽败犹荣,如果可以,她宁可和凤轻瑶换一个身份,哪怕是输了,她也满足,可惜……她只能是苏绾。 一欢喜一失落,苏绾的情绪反倒平静下来,不再管凤轻瑶,专心研墨,她已经想到写什么了。 凤轻瑶也没有回答苏绾的意思,答什么答呀,诚如元希先生所言,有资格评定高下的,只有七个评委,苏绾和她一样是参赛者,根本没有资格质问她。苏绾让侍女把椅子移开,闭眼,吸气、呼气,再次睁开眼时,双眼一片澄明,苏绾提笔、蘸墨、落笔…… 凤轻瑶则坐在椅子上,从一把米中,挑出最饱满的两粒,捏在手中,拿出一旁的“细笔”,整个人几乎趴在桌上,刷刷刷的在米上写了起来,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说是写字,实际上是刻字,真正的能在米上刻字的大师,能在一粒米上刻上成百上千个字,可惜凤轻瑶做不到,再说了,刻再多的字,这些人也看不清。 这一次,众人就是把眼睛都瞪直了,也看不到凤轻瑶到底写了什么,只好去看苏绾写什么了。 “宁静致远” 苏绾在左侧写下这四个字,至于右侧,众人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淡泊明志”。这八个字,明显是讨好评判的人,颜老、元希先生,和稷下学宫的三位书法家,自诩君子,而这八个字便得君之子风。 至于九皇叔和云泽太子,九皇叔讨好不来,云泽太子则不用讨好,苏绾只要得到稷下学宫三位书法大家的认可,就赢了。 “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这一手颜体,可以和当世书法大家媲美了,苏绾小姐小小年纪,就能写出颜体的端庄美与阳刚,不愧为南陵苏家的女儿。” “法度严峻、气势磅礴,不错不错。”稷下学宫三位书法家,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至于凤轻瑶…… 对不起,除了九皇叔的眼神还在她身上外,其他人的眼神都落到苏绾身上,没办法,凤轻瑶那里实在没有看点,最主要的是,也没有几个人相信,凤轻瑶能在米上写出什么漂亮的字来,最多写个“一”字罢了。“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一柱香后,苏绾收笔,等字迹干了,就可以呈上去给七个评委看了。 苏绾那里没事了,众人又转向凤轻瑶这边,只见凤轻瑶将手中的米粒放下,又拿出另外一粒,继续埋头苦干,虽然严谨专注、一丝不苟,可完全没有书法家的气度,众人只看了两眼,就收回眼神,坐在那里等呀,等呀…… 终于,苏绾的字干了,可以送上去给七个评委看了,同时凤轻瑶也写完了,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木制的小托盘。 小托盘取出来时,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好像有一道亮光闪过,等到众人看到小托盘时,才发现手掌大小的托盘上面,居然有一块被打磨成平面的透明水晶。 凤轻瑶将写了字的两粒米,放在透明水晶下面,示意身后的小童送上去。小童上前,看到托盘上的米粒,双眼放光,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直到凤轻瑶出口提醒,他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水晶托盘,生怕把两粒米给弄丢了。 众人不明白,凤轻瑶这唱的哪出戏,可他们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上面有什么玄机,当下只得按捺住性子,等评委先看。 在凤轻瑶取出水晶托盘时,苏绾就感觉不安,抬头望去,却见凤轻瑶神色如常,只是不停地眨眼睛。 咳咳,一直盯着米粒,她的眼睛累了。 苏绾的字自是不用多说,众人早就看到了,也当得起一个好字,除了九皇叔外,其他六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不过他们最期待的还是凤轻瑶的米上字。 没办法,凤轻瑶成功地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小童捧着水晶托盘,在万众期待下,终于走到了评委台前,可是……看着七双“火辣辣”的眼神,小童不知道自己该把水晶托盘放在谁的面前。 九皇叔咳了一声,吓得小童差点把手中的水晶托盘给砸了,三步并做两步,将水晶托盘捧到九皇叔面前,九皇叔满意点头,其他六人则恶狠狠地瞪向小童,小童吓得连忙退下。 九皇叔还在想,这米粒上的字要怎么看,哪知一低头,就看到偌大的八个字。 “魂系九州,情与谁共。” “什么?凤轻瑶真在米粒上写出了字,还是八个字。”元希先生惊呼,也不等九皇叔同意,伸手越过身边的西陵云泽,直接抢了过来。 九皇叔本想制止,可想到这米粒恐怕经不起他们拉扯,为了凤轻瑶的胜败,九皇叔当下只得忍了。“真的是魂系九州,情与谁共,好端正的楷体字。”元希先生此言一出,众人都不淡定了,苏绾更是直接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凤轻瑶居然真在一粒米上写出了四个字,而且众人还能看出来。 “魂系九州,情与谁共。”西陵云泽看到这八个字后,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凤轻瑶,可惜凤轻瑶和他没有默契,她正在缓解双眼的疲劳,根本没空管评委怎么看。 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那块水晶,是她按放大镜的原理,打磨出来的凸透镜,可以当放大镜用,当然了,没有透明水晶她也不怕,随便取一粒水滴也可以。 尽人事,听天命,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力,结果如何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再紧张也没用,剩下的只能交给那个可以决定她胜负的人,她现在只希望九皇叔足够强势…… 434讨厌,公平的评判 ??434讨厌,公平的评判 因为评委心急,凤轻瑶的“作品”很快就传了一圈,七个评委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后,只来得及惊叹米上也能写字,还没空仔细去看凤轻瑶的字体。 除了九皇叔,其他评委准备再看一遍,可是九皇叔一直握着凤轻瑶的“作品”不肯放手,六人互相看了一眼,很默契地放弃了与九皇叔相争的打算。 凤轻瑶写的字,并没有什么出采的地方,方正的楷体,就像是印刷出来的一样,可偏偏在米上写出来,不知不觉便成了一个加分项。 魂系九州,情与谁共。 宁静致远,淡泊明志。都是八个字,一个颜体,一个楷体,这个还真是不好评判孰高孰低,六个评委当下便讨论起来,元希先生说凤轻瑶的字精巧,她更胜一筹。 颜老说苏绾的字有风骨,凤轻瑶的字有风格,不好评价。 稷下学宫的三位书法家则说,苏绾的字才算书法,凤轻瑶的字真不好说,那一手小楷要是写在纸上,实在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写在米粒上就不一样了。 西陵云泽说,这是书法比试,比的不是精巧与风格,而是字,既然双方都写了八个字,我们就单说这八个字,从这八个字来评定好坏。 “云泽太子这个提议不错。”稷下学宫的三位书法家附和,而这也就表明他们认同苏绾胜出了。 颜老与元希先生不说话,他们是大学者,得保持风度,就算想偏向谁,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西陵云泽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拿话挤兑颜老与元希先生。 其实西陵云泽并不在意苏绾的输赢,他在意的是夜叶,夜叶希望苏绾赢,他就卖夜叶一个面子,夜叶欠他的越多,日后哪怕夜叶不愿意,也得站在他这边。 西陵云泽越过九皇叔,直接与稷下学宫的三位书法家,说定苏绾与凤轻瑶的输赢。 “九皇叔,既然你没有意见,本宫就宣布书法比试的结果了。”西陵云泽礼貌性地征求九皇叔的意见,七人当中已有四人认定苏绾胜,九皇叔根本没有改变结果的能力。 “比试结果?谁说比试结果出来了,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凤轻瑶除了在米粒上写下“魂系九州,情怀谁共”八个字,米粒的两端还有字吗?”九皇叔慢悠悠地将小锦盒推到颜老的面前。 “轻瑶以待!凤轻瑶居然在米粒的上下两端各写了一个字,好巧的心思。”颜老更想说,九皇叔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那么小的字,又没有透明琉璃放大,居然还能看到,好好的一粒米,硬是给你看出了一朵花,厉害,厉害。 “果真是,米粒的两端也有字。”元希先生移动了下米粒,方便用琉璃镜将上面的字放大。 呃……凤轻瑶一愣,她有在米粒两端写字吗? 想了想,凤轻瑶用力点头,好像有的,她练习的时候,就在米粒的两端写了字,没想到随手一挑,就挑到了有字的两粒米,最主要的是,那四个字,还真是诡异的搭配。 她记得自己在米粒上面写的是“倾城以待,轻瑶所愿。”没想到最后变成了“轻瑶以待。”好吧,她现在解释也没用。 凤轻瑶默默地坐着不说话,眼瞪微微向上,正好对上九皇叔若有所思的眼神,凤轻瑶淡淡地闭眼,从容的别过脸。 九皇叔想太多了,这十二个字真心与他没有关系,写“魂系九州,情与谁共”不过是心有所感罢了。 她原本想写“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可觉得这句太高调了,无弦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真心不想再戴上个“大才女”的帽子,她撑不住呀。 面对凤轻瑶无声的拒绝,九皇叔只感觉心口一痛,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此时白得如纸,九皇叔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太好,不愿意与西陵云泽周旋,暗暗吸了口气,不给西陵云泽高谈阔论的机会,直接开口拍板。 “凤轻瑶的字大家也鉴赏了,现在开始评判胜负,为了表示公平,我们采取匿名圈选的办法来评定输赢。 稍后,太监会给众位发纸和碳条,纸上面写有苏绾和凤轻瑶二人的名字,各位认为谁赢,就将谁的名字圈起来,叠好后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竹筒里,到时侯就由苏绾小姐和轻瑶小姐一同拆开,谁的名字被圈出来的多,谁就胜出。”九皇叔一直没有说话,可一说便是决定性的言语,而且强势的不容拒绝。 九皇叔话一落下,小太监就将写了凤轻瑶与苏绾名字的纸。发至七位评判人的手中,九皇叔也不例外。 由此可见,九皇叔早有准备! “九皇叔,这样不好吧?”西陵云泽皱眉,他总感觉这事有问题。 九皇叔斜了西陵云泽一眼:“有什么不好,难道云泽太子不认为本王这个办法,最是公正不过吗?” 是很公正,可是……西陵云泽眉头紧皱,在苏绾即将要赢的关键时刻来这一招,九皇叔这是什么意思,垂死挣扎?这可不像九皇叔的作风啊。 “九皇叔这个办法确实公正,我同意。”颜老与元希先生一前一后开口。 稷下学宫的三位书法家,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开玩笑,他们刚刚只是稍稍表示了下对凤轻瑶的欣赏,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杀气,语气一改,又感觉寒气袭背。 横竖都讨不了好,索性用九皇叔这个法子好了,到时候真要如何,也与自己无关。 “九皇叔,书法评判从来不是这样的。”苏绾不知道九皇叔与凤轻瑶打什么主意,只知道不能采取九皇叔的提议。 “书法比试,也不会有人拿龙毫写字,更不会有人在米粒上写字,既然这一次的比试比较特殊,评判的方法当然也不同,真金不怕火炼,难道苏绾小姐对自己的字没有信心?” 九皇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慢得能让人发火,话中轻视的意味很明显,可偏偏他的语气与神情自然至极,让人想发火也找不到地方。苏绾气极,差点就把龙毫笔给折断了,九皇叔和凤轻瑶一样讨厌,一句话就能把她的退路堵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说什么? 九皇叔的提议极其公平,她对自己的字也有信心,苏绾一双美目从七个评委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稷下学宫的三位书法家身上,见对方满意的神色,苏绾的担心也渐渐放下。 “既然九皇叔认为这样公平,那就开始吧。”苏绾后退一步,颇为君子地拉开自己与评判台的距离。 凤轻瑶就懒多了,直接背过身去。 到这一刻,她终于不用再担心了,这一场比试她赢定了! 435不服,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435不服,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稷下学宫的三位大书法家动作迅速,拿起碳笔就圈了起来,随即又飞快的将纸叠好,颜老与元希先生则稍稍犹豫一下,才落笔。 西陵云泽待到稷下学宫三位评委圈定后,才慎重地落笔画了一个圈,慢条斯理地将纸叠好,丢入竹筒内,最后只剩下九皇叔。 “九皇叔,该你了。”西陵云泽见九皇叔半天没有动作,眼带笑意地提醒道。 “替本王将凤轻瑶的名字圈出来。”九皇叔往后一靠,根本没打算自己动手。 “是。”九皇叔身后的太监上前,代九皇叔圈好,也不再叠纸,直接丢入竹筒内。 九皇叔的答案,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折起来也没意思。 “九皇叔这是公然徇私?”西陵云泽挑眉,九皇叔玩出匿名评判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故意吓苏绾吧? 九皇叔应该没那么无聊。 “徇私?本王怎么徇私了,选了凤轻瑶就叫徇私?云泽太子你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只有圈出苏绾的名字,才叫不徇私,既然如此,苏绾还和凤轻瑶比什么,她直接说自己天下无敌就好了。”九皇叔将在凤轻瑶那里受到的气,全部发泄在西陵云泽和苏绾身上。 西陵云泽是活该,至于苏绾,虽然也是活该,但也算她倒霉! “……”西陵云泽被九皇叔狠狠地噎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话了,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即使煞有其事道: “九皇叔确实没有徇私,不过九皇叔对凤小姐的厚爱,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凤小姐的一举一动,在九皇叔眼中当然都是好的。”潜台词,依旧是九皇叔徇私。 “本王向来爱屋及乌,怎么?云泽太子有意见?”九皇叔理直气壮地承认,反倒让西陵云泽不知说什么好。 正好,苏绾与凤轻瑶上前,将七位评判的字条展开,毫无意外,凤轻瑶第一个将九皇叔的那张字条展开。 “凤轻瑶。”凤轻瑶笑着将自己的名字念了出来。 九皇叔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九皇叔如此高调地站在她这边,她就赢定了。 苏绾伸手,从竹筒中取出一张纸展开:“苏绾。” 凤轻瑶笑了笑,接着摸出第三张字条,很淡定地念道:“苏绾。”“苏绾。”一连三张,全是自己的名字,苏绾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喜。 一比三,竹筒里还有三张纸,只要有一张圈出苏绾的名字,凤轻瑶就输了,可是不知为何,凤轻瑶发现自己就是紧张不起来。 无论她多想将自己的感情,从九皇叔身上抽回来,都无法否认她相信九皇叔的事实,所以当她展开字条,看到自己的名字时,并不惊讶,一脸平静地道:“凤轻瑶。” 苏绾取出第六张字条,在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是自己的名字,一定要是自己的名字,只要再有一个人圈出她的名字,她就赢了。 苏绾满怀期待地将字条展开,结果却让她失望了。 “凤轻瑶!”苏绾语带不满,脸上的笑容也淡的看不到。可这并不能改变,她手中的字条,圈出来的是凤轻瑶的名字。三比三,平,竹筒中最后的那张字条便决定了苏绾与凤轻瑶的胜负,第七张字条轮到凤轻瑶来打开,可当她看到苏绾即使极力克制,也掩不住紧张时,很好心地问道:“苏小姐,最后一张字条了,是你打开,还是我打开?” “我来。”苏绾上前,将最后一张字条取出。 她苏绾的命运,凭什么要由凤轻瑶来宣布。 “咚咚咚……”拿起字条的那一刻,苏绾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一般,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 琴棋书三局,前两局她一败一和,如果这一局再败了,三皇子肯定不会放过她,三皇子已经警告了她,如果她坏了三皇子的大事,三皇子就要把她送给金城城主换取军费。 能决定她胜负的字条就在手中,可她却不敢展开,苏绾双手捏着字条,手心直冒汗,原本还算硬挺的字条,此时蔫巴巴地皱成一团。反观凤轻瑶,好似并不将结果放在心上,看苏绾这样,也只是轻声提醒:“苏小姐?” 苏绾一怔,很快就回过神来,优雅一笑:“凤小姐,你很心急吗?” 苏绾欲盖弥彰,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告诉众人,刚刚紧张的人不是她,可除了苏绾,在场的人都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轻瑶懒得和苏绾计较这种小事,大度一笑:“我不心急,我只是提醒苏小姐,你手上的字条快湿了,要是字糊了,可就不好辨认了。” “凤小姐放心,这字条上的名字,绝不会弄糊。”苏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平静,可眼中的热切却越发的明显,展开字条的手指微微颤抖。 颜老与元希先生的眉头微微一皱,南陵苏家女儿的心态与气度,居然比不上无父无母的凤轻瑶,真是让人失望。 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凤轻瑶不在乎输赢,还是苏绾太在乎? 一个过分在乎输赢的人,真能写出有风骨的字吗?颜老和元希先生怀疑自己圈出苏绾的名字,是不是错的…… 是的,颜老与元希先生圈出来的人是苏绾,别看元希先生嘴里偏帮凤轻瑶,可事关书法这等雅事,元希先生不会让自己的感情超越理智,在他眼中,苏绾的字本就比凤轻瑶的字好,他选苏绾很正常。 至于颜老,那就更不用说了,颜老有自己的原则,口头上偏帮凤轻瑶,已经是给凤轻瑶面子,评判胜负是一件神圣的事情,颜老绝不会允许自己感情用事。 苏绾的动作再慢,也无法阻止字条展开,让颜老与元希先生看到被圈出来的那个名字,两人的脸上同时浮出了笑容。 虽说他们看走眼了,可结果却是圆满了。“怎么可能?”苏绾展开字条,尖声叫道:“不可能,怎么会是凤轻瑶,你们一定搞错了,一定搞错了。九皇叔是你,是你对不对?我的字明明比凤轻瑶写得好,你们怎么可以评凤轻瑶胜?” 苏绾愤怒地将手中的字条撕了个粉碎,多输一局,她就多一份危险,她不要输,也不能输,她不要嫁给金城城主,她不要…… “我赢了。”凤轻瑶在心中默道,唇角微扬,面上却是一副不喜不悲的样子,不是她装淡定,而是她不敢刺激苏绾。 没看到苏绾都快疯了嘛,她要是得意的大笑,万一把苏绾刺激地发狂了怎么办? 输了咱要挺直背脊,不能叫人轻视;赢了咱要谦虚,表现出胜利者该有的气度,斯底里歇什么的最是要不得。 凤轻瑶无视苏绾的控诉与指责,仪态万千地朝七位评判福了福身,准备告辞。赢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拉仇恨值吗? “凤轻瑶,你给我站住。”凤轻瑶想走,苏绾却不让,一个大步挡在凤轻瑶面前。 前一秒还是华贵雍容,这一刻就变成了愚昧的蠢妇,发髻上的珠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将苏绾的丑陋放大,她与凤轻瑶站在一起,高下立见。 所以说,同色衣服除非情侣装,平时最好不要穿,对比太明显了,凤轻瑶在心中提醒自己。 “咳咳……”清了清嗓子,凤轻瑶提醒自己,别刺激苏绾:“苏小姐,你还有事?” “凤轻瑶你真以为自己赢了吗?你别想一走了之,今天的事情,你和九皇叔,都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苏绾义正词严道。 “解释?你要本王给你什么解释,南陵苏家的小姐这是输不起吗?”九皇叔站了起来,朝凤轻瑶走来,站在凤轻瑶的身边,与苏绾面对面。苏绾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输不起?九皇叔,我苏绾绝不会输不起,但我不能输得莫名其妙,我和凤轻瑶的字,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高低,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居然还能让凤轻瑶赢,你让我怎么想?” 是的,就是莫名其妙。 对弈她没什么好说的,是她轻敌了,被凤轻杀了个措手不及,可是琴艺与书法吗? 明明她比凤轻瑶强,可结果她却输了,莫名其妙地输了。 什么无弦琴,什么米上写字。 无弦明明弹不出声音,凤轻瑶那首曲子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至于米上写字,那怎么了,别具一格就不需要讲究字体风骨了? 越想,苏绾越觉得委屈。 不公平,这个比试一点也不公平,凭什么一个个都向着凤轻瑶,为凤轻瑶说话,凤轻瑶明显和她没得比,凭什么能压过她? 苏绾眼中的疯狂,凤轻瑶看得很清楚,不屑地撇过头去,像苏绾这样的人,她上辈子见多了,不就是公主病嘛,不就是认为自己最优秀,地球应该围着她转嘛,真的很傻很天真。 凤轻瑶把后脑勺留给九皇叔,摆明了让九皇叔解决此事,不想不等九皇叔开口,颜老就站了起来。 “苏小姐,字如其人,字与人,二而一,一而二,如鱼水相融,见字如见人。书、心画也,书法是人的心理描绘,以线条来表达和抒发人的情感心绪变化,从你身上,我看不出你的字有多好。”颜老留下这句话,一甩衣袖,愤然离场…… 苏绾顿时错愕,她怎么也没想到,颜老会出面指责她,而且还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她…… 输了,也毁了! 436奸诈,他们天生一对 ??436奸诈,他们天生一对 成王败寇,不管苏绾如何不满,又如何不服,她的字又写得好何好,最终赢得人始终还是凤轻瑶。 虽说风轻瑶有投机取巧的成分在,不怎么光明正大,可她一点也不在意,即使有人指指点点,说她靠关系赢的,她也是一笑而过。 关系也是能力的一种,再说了,加上颜老的那一席话,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明白,苏绾不是输在了字上,而是输在了为人上。 品高则下笔妍雅,苏绾这番作为,生生毁了她那手好字,此时再看她的字,令人只觉得匠气太重,灵气全无。 不是每一个人都爱屋及乌,但大部分人都恨屋及乌,苏绾算是倒霉了。 书法比试的时间最短,可对凤轻瑶来说,却绝不比对弈轻松,对弈是脑力劳动,而米上刻字真正是体力劳动,她现在不仅眼睛疼,手指还酸,真想回去让佟珏和佟瑶替她按摩一下手指,要知道她明天还有一场绘画比试,那也是相当伤手指的事情。 想到这里,凤轻瑶便加快了脚步,可她脚步放快,发现身旁那人的脚步也加快了,一直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联袂而出,绝对会引起轰动,西陵云泽才刚说九皇叔徇私,而比试一结束他们就一起回去,这不是存心让人多想嘛,凤轻瑶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道:“九皇叔,我们不同路。” 好吧,凤轻瑶承认她这是过河拆桥,九皇叔刚帮了她,她就把人踢开,可她这不是为了九皇叔好嘛。九皇叔呀,钟灵神秀,高高在上,不近女色,谪仙一样的人物,何必为她这个弃妇再三破例,与她这个弃妇走在一起,平白拉低自己的品位和身份。 凤轻瑶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拉开自己与九皇叔之间的距离,要知道现在外面疯传,她和苏绾的比试,是为了争九皇叔。 “本王送你回去。”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自从她与苏绾的比试开始后,凤轻瑶就一再拉开他们两人的距离,好像生怕与他扯上关系一般。 九皇叔实在不明白,凤轻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女人的心果真难懂,九皇叔发誓,除了凤轻瑶,他绝不会再招惹其他的女人,一个凤轻瑶就快把他烦死了。 “这个不太好吧,我有护卫。”凤轻瑶一脸为难。 九皇叔呀,现在正是比试期间呢,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一个小细节也会被人放大,她和九皇叔走得太近,会给人错误暗示的,九皇叔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她想一想吧。 呜呜呜……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影响东陵第一赌局的风向,她要是做得太过了,活动的太频繁,她怕有人输不起,暗中向她下黑手。 咳咳……没多久,凤轻瑶就发现自己一语成谶,这皇城还真有一个输不起的家伙。 如果是平时,九皇叔肯定不会勉强凤轻瑶,他知道凤轻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今天他就是想把人留下,九皇叔眼珠一转,一本正经地道:“换药。” 嗯? 凤轻瑶先是一愣,随即想到,那天晚上受伤的士兵这个时候的确该换药了,她最近忙得都忘了。天大地大健康最大,凤轻瑶虽然还是有点小担心两人同进同出带来的影响,可想到那七个士兵的伤,她还是乖乖听了九皇叔的话:“九皇叔,你派个人去我家取药箱,我们这就去。” 公事要紧,其他的事情可以放在一边。 “嗯,坐本王的马车。”九皇叔心满意足地点头,转身大步朝他的专用马车走去,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是他想要的,这就够了。 凤轻瑶对身后的小童交待两句后,小跑着追上九皇叔,看着九皇叔的背影,凤轻瑶只想说,为什么,为什么永远都是她在追逐九皇叔的背影,永远都是她在追赶九皇叔的脚步,难不成她天生就是为了追逐九皇叔的? 九皇叔追着她出来时,是并肩而走,而现在她追九皇叔,就只能跟在他身后,这实在令人高兴不起来。想不到理由,或者说想出来的理由凤轻瑶不满意,于是她就把这归功于身份的问题,九皇叔身份高,不习惯走在别人身后。 比试期间,人流量较大,通往皇家学院的那条路,禁止马车通行,当然九皇叔除外。 坐上马车后,九皇叔和往常一样坐在左边,空出右边的位置给凤轻瑶,马车内准备了清水和点心,一看就知道是为凤轻瑶准备的,因为九皇叔只喝茶。 “多谢九皇叔。”凤轻瑶也不客气,她的确饿了、也渴了,等下还要给那几个受伤的士兵换药,没体力可不行。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马车很稳也很慢,杯子里的水微微起着涟漪,没有一滴洒出来,凤轻瑶以为这是九皇叔特意吩咐,方便她吃东西,可当她吃完了,马车依旧慢悠悠、稳当当地行走,凤轻瑶就觉得奇怪了。 凤轻瑶自认自己不聪明,但绝对不笨,九皇叔行事有他的准则,九皇叔让车夫慢慢走,肯定是有道理。 所以,即使心中有疑惑,凤轻瑶也没有问出来,只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按摩自己的手指,默默地怀念九州同学的按摩技术,凤轻瑶有些失神,所以当九皇叔说:“把手伸手出来。”时,凤轻瑶下意识的就将手伸了出去,待到她回神时,已经抽不回来了。 九皇叔往前挪了一步,握着凤轻瑶的手,和记忆中一样的冰凉、细腻、柔滑,如同上好的丝绸,让人舍不得放手,九皇叔甚至在想,当这双手抚摸在他身上时,会是什么感觉? 轰……九皇叔突然觉得车厢太小,车厢内的温度太高,他需要打开车门透透风,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给吹走。 “九皇叔?你放手,你握痛我了。”凤轻瑶不满,想抽回自己的手,九皇叔却越握越紧,手背上都出现了红色的指印。“别动。”九皇叔暗暗吐了口气,平静自己的心神,稍稍松手,不顾凤轻瑶不满的神色,温柔而认真地替她按揉着十指。 九皇叔低着头,眼里只有凤轻瑶的十指,明明只是按摩十指的小事,可九皇叔做出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认真、专注,隐约还有一丝小别扭和紧张,小小翼翼地捧着她的十指,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好像生怕一用力,就会弄疼她一般。 位高权重,十指不沾尘埃的王者,怕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此时此刻,纡尊降贵的为一个女人做这种小事,是个女人就会感动,而风轻瑶亦是一个女人…… 凤轻瑶眼中闪着泪光,她真的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437春意,亲着亲着就动情了 437春意,亲着亲着就动情了 九皇叔按揉得极有技巧,力道略有些重,但并不痛,指腹间有一丝酥酥麻麻的感觉,冰凉的十指隐约有种灼热的感觉,手指上的酸痛很快就消失了。 凤轻瑶舒服得快要睡着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除她十指的酸痛,凤轻瑶可以肯定,九皇叔这水准绝对在蓝九州之上,凤轻瑶甚至怀疑,九皇叔是不是特意学过? 凤轻瑶吸了吸鼻子,好吧,她承认这个想法让她窃喜,也让她暗爽,可她终归是一个理智的人…… 感动过后,凤轻瑶的脑子又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越想越觉得奇怪,蓝九州懂得按揉穴位的技巧,她还能理解,常年摔打的人总有一些缓解酸痛的技巧,可九皇叔怎么也会? 想不明白,凤轻瑶便懒得去深想,有些东西不能往深里想,一想多就会想要知道更多,然后就危险了…… 还是那句话,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还想多活几年,她一点也不想碰触九皇叔身上的秘密,她现在感兴趣的是,九皇叔这套按揉手指的技巧。 凤轻瑶心里如同被猫抓一般,特别想问九皇叔怎么会按摩的技巧,可不可以教给她,蓝九州不教,九皇叔应该会教吧,毕竟九皇叔又不靠这个吃饭。 可惜九皇叔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她还没有开口,九皇叔就道:“以后双手要是累了,记得告诉本王,本王不在也会安排人过去。” 那就是说,以后替凤轻瑶按揉双手的活,九皇叔包下了,凤轻瑶别想抢,当然也不会教给她。“这个……”不太好吧。 九皇叔眼皮一抬,瞪了凤轻瑶一眼,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坐过来一点。” 说话时,九皇叔将中间的小桌椅往车厢里侧一推,把两人之间唯一的阻碍消除,示意凤轻瑶上前,可是…… 马车太大了,凤轻瑶就算再往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摆在那里,凤轻瑶已经尽力往前倾身了,可九皇叔依旧不满。 “坐这里。”九皇叔往右侧挪了挪,空出身侧的位置。 与九皇叔并排坐? 凤轻瑶感觉压力很大,硬是没有起身,可她忘了,自己的双手被九皇叔握在手中,她不动,九皇叔可以自己动。 凤轻瑶没有发现九皇叔是何时用力的,又是怎么用力的,她只觉得一阵旋转后,自己就坐到了九皇叔身侧,而且还是紧挨着九皇叔的那种。 靠得太近,轻轻的一个呼吸,九皇叔身上特有的竹香便扑鼻而来,不知是凤轻瑶想太多了,还是怎么了,凤轻瑶总觉得九皇叔身上,有一股熟悉的药水味。 为了证实自己的怀疑,凤轻瑶侧过头,靠近九皇叔,用力地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分辨九皇叔身上的味道,九皇叔就往她脑门上一弹:“发什么呆呢。” “啪”的一声,在凤轻瑶的额头留下一个红印。 “哎哟。”凤轻瑶呼痛,也忘了自己的怀疑,哀怨地瞪了九皇叔一眼,想要伸手去揉一揉生痛的额头,可双手却被九皇叔紧握不放,怎么也抽不出来,凤轻瑶不敢太用力,怕伤了自己的手。 “放手啦。”不知凤轻瑶知不知道,她此时的语气,完全就是小女儿撒娇,根本没有一丝威严。 不管凤轻瑶知不知道,九皇叔是肯定知道的,九皇叔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淡漠的气息收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侧过脸,在凤轻瑶的额头处,轻轻地一吻:“不痛了。” 这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可九皇叔的动作却不是哄孩子,九皇叔落下一吻后,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轻轻舔着凤轻瑶的额头,凤轻瑶顿时感觉额头一阵温热。 “轰……” 血液逆流,凤轻瑶整个人都懵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九皇叔在吻她。 九皇叔发什么神经了! 凤轻瑶惊吓多过于高兴,整个人都僵硬了,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九皇叔此举绝不是预谋,完全是意外,九皇叔想到小时候,他见先皇后曾用这个办法哄太子,每一次太子发病时,先皇后就会亲一亲太子的额头,太子随后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个时候,他很羡慕太子,他小时候练武,身上到处都有伤,每天都痛得睡不着,他每天都期待,有一个人能像先皇后亲太子那样,亲一亲他,将他身上的疼痛亲走,可惜没有…… 不管他受多么重的伤,都没有那样一个人。 后来他长大了,明白了受了伤,并不是亲一下就可以不痛的,可今天看到凤轻瑶呼痛,再加上双手不得闲,九皇叔心中一动,便低头在凤轻瑶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亲一亲,虽然还是会痛,可心里会舒服一些。 可九皇叔忘了,他不是先皇后,凤轻瑶也不是太子,他们都不是小孩子,早就过了要人哄的年龄。 当冰冷的唇碰到粉嫩的娇肤,九皇叔便舍不得移开唇,再加上凤轻瑶没有反抗,九皇叔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唇顺着额头往下…… 不知何时,九皇叔已经松开凤轻瑶的手,单手搂着凤轻瑶的腰,另一只手则托着凤轻瑶的后脑勺,好方便他吻下去…… 而凤轻瑶的手,也被九皇叔固定在自己的腰间,明明已经入秋,可车厢内却是一片春意。 九皇叔不是调情高手,他的吻甚至有些生涩,可凤轻瑶却沉醉其中,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九皇叔的吻没有情欲,完全没有亵渎凤轻瑶的意思,他的吻神圣而高洁,能把人的心都吻软,凤轻瑶此时就无力地瘫倒在九皇叔的怀里。 车厢太小,空气太稀薄,凤轻瑶觉得自己的脑子严重缺氧,她现在不仅无法思考,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九皇叔那黑色的眸子,似有魔力,能将人吸进去,凤轻瑶就深陷在九皇叔的黑眸中无法自拔。 清澈的眸子染上一层薄雾,双眼迷离,没有焦距,凤轻瑶感觉自己就好像踩在云端一般,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此时的凤轻瑶就如同人偶,任由九皇叔摆布,在环上九皇叔腰的那一刻,凤轻瑶的脑子难得清明了一下,可也只想到:九皇叔的腰身真完美,她双臂刚好能环抱住。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凤轻瑶的脸上,或轻或重,看着脸颊通红的凤轻瑶,九皇叔玩心大起,在凤轻瑶小巧的鼻子上轻轻一咬…… 438撞破,可以自己动手解决的 ??438撞破,可以自己动手解决的 “啊……”凤轻瑶吃痛,轻呼了一声,迷离的双眼渐复清明,发现自己的处境后,凤轻瑶瞳孔猛得放大,第一反应就是松开手,推开九皇叔,可惜她的动作快,九皇叔的动作更快…… 九皇叔搂在凤轻瑶腰上的力道加重,让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两人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 凤轻瑶往后一仰,想要避开九皇叔,不想九皇叔快一步托住她的头,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九……”凤轻瑶开口,却不知染上情欲的声音,不仅没有质问的味道,反倒带着一丝欲拒还迎似的邀请。后面两个字,九皇叔不让凤轻瑶说,直接低头,准确无误地覆在她的红唇上,将她未说完的话,全部堵在嘴里。 来不及用唇舌去描绘凤轻瑶的双唇,趁她红唇轻启,舌头直接滑入她的唇中,逗弄着她的小舌,与她争夺唇中的汁液。 凤轻瑶越是闪躲,九皇叔的兴致越高,两人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一般,在凤轻瑶的嘴里角逐起来…… 你退我进,你闪我寻,九皇叔乐此不疲,也不容凤轻瑶退出。 九皇叔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吻,可也实在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好在,在这方面,男人似乎天生就有无师自通的本事,再加上之前夜闯皇宫时,也有一点小经验,此时,九皇叔完全不需要人教,吻技很快就纯熟起来,轻易地就挑动起了凤轻瑶的情欲,同时他自己也来了欲望。 下身胀痛,身体渴求更多,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女人融入自己的骨血里,九皇叔已渐渐不满足于亲吻,他想要更多。 九皇叔的手越发地不规矩起来,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落在凤轻瑶的腰带上,手指轻轻一挑,就将凤轻瑶的腰带解开…… 趁着换气的空档,九皇叔很快就将凤轻瑶的外衣扯了下来,没了外衣的束缚,九皇叔的手探入凤轻瑶的衣服里,略有薄茧的手指,在她那娇嫩的肌肤上来回滑动,一点一点往上、往前…… 凤轻瑶娇喘连连,双手紧紧地抱住九皇叔的腰,不需要九皇叔动手,自己就紧紧地靠在九皇叔的身上,她也想要更多…… 这个男人,是她的心上人,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哪怕她曾无数次的警告自己,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她这一刻却拒绝不了这个男人。 她渴望这个男人,想要这个男人,她现在几乎没有理智可言,只本能的凭着自己的心中渴望行事。两人的身体很快就交缠在一起,凤轻瑶中衣也松开了,露出漂亮的锁骨和里面红色的肚兜,整个人几乎半趴在九皇叔的身上。 九皇叔的手从凤轻瑶的上身移开,滑入裙底,准备将凤轻瑶的裙子扯下来,可是,裙子比腰带难解多了,九皇叔半天也没有解开,他有些挫败,又有几分急切,身下那玩意儿也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大…… 此路不通,他换另一条路走,解不开凤轻瑶的裙子,九皇叔便不解,或者说他等不急了。 九皇叔握着凤轻瑶的手,引诱凤轻瑶的双手握住他的灼热,直到那东西一动,凤轻瑶才反应过来…… “啊……”凤轻瑶惊叫一声,用力一抓。 “嗯……”九皇叔似痛苦又似欢愉地闷叫一声。 凤轻瑶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上的东西,迷离的双眼已恢复清明,凤轻瑶看到自己与九皇叔此时的样子,原本就红润的脸颊,更加的滚烫。 “流氓。”凤轻瑶反应过来后,用力一推,将九皇叔推开,陷在情欲中的九皇叔,没有防备,往后倒去,咚的一声撞在车厢上,后脑勺扎扎实实地撞出一个包,一脸不解地看向凤轻瑶,好像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瑶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狠狠地瞪了九皇叔一眼,完全忘了被她骂流氓的人,刚刚也让她那什么到了…… “爷?”车夫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侍卫立马上前。 不用看也知道,马车外面围了一群人。 凤轻瑶惊了一跳,一想到她和九皇叔在马车内的事,凤轻瑶就有种撞墙的冲动。 九皇叔也因这一问,而恢复了冷静,九皇叔俊颜通红,轻咳一声,确定自己的声音没有问题后,才开口道:“没事,继续走。” “是。”车夫二话不说,继续往前,可车内的两人,却因为他这一问,而尴尬的半死,凤轻瑶更是羞愧的低头。 啊啊啊,她不要活了,她没脸见人了,这是马车,这是马车上呀,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她居然就被九皇叔给诱拐了,差点就在车上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呜呜呜……这不是好人家女儿会做的事情。 九皇叔自然知道凤轻瑶在想什么,事实上他也很尴尬,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安抚似的吻,最后会变成这样,可他不后悔,他唯一后悔的是地点和时机不对。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可以,下一次他一定要做完,这样憋着太伤身了,他身下那东西已经在抗议了。要知道他也老大不小了,按理说他房里早就该有人了,专门给他解决生理问题,只不过他讨厌女人,讨厌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排斥女人的靠近,所以一直都是自己解决,从不在女人身上发泄。 可现在……有一个他能靠近,也愿意靠近的女人,甚至渴望靠近与拥有的女人,他真的不想再委屈自己,至于名份,他早晚有一天会给凤轻瑶她应得的名份,他绝不会委屈了她。 当然,这些都得征求凤轻瑶的同意,而这一次吗?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都是自己失礼了,见凤轻瑶羞愧地不敢抬头,九皇叔讷讷地安慰道:“车厢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人听不到。” 也就是说,不用担心丢脸的问题,再说丢脸的又不是凤轻瑶一个,他也感觉很丢脸,活了二十多年,像是没有见过女人一样,居然因为一个吻就失了防备与警觉,差点就在马车内把凤轻瑶给办了。果真是美人膝,英雄冢,没想到他也有今天,难道他们家的男人,都注定了要栽在凤阳家的女人手上? 九皇叔悲哀地发现,至少目前真是这样。 “哼……”凤轻瑶听到这话,稍稍安心,没好气地瞪了九皇叔一眼,眼中满是责怪的意思。 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管时间与地点,胡乱发情,要不是你,我哪里会这么尴尬,虽说外面的人听不到,可她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呀。 凤轻瑶用力地抚平皱成一团的裙子,心中想着等会儿下车时,自己该怎么办。 被瞪一眼又不痛不痒,再加上凤轻瑶的脸上,还有未退的情欲,这一瞪倒是七分风情,三分薄怒,别说不生气,九皇叔心里反倒更高兴了,而更高兴的结果就是…… 身下那玩意儿好不容易缓下去一些,被凤轻瑶一瞪,又不受控制地立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凶。 呃……又胀又痛,迫切地需要解放,九皇叔看了一眼这不听话的家伙,又看向凤轻瑶,一脸的郁闷。 只一个眼神,他就动情了,他还真是没出息。 凤轻瑶察觉到九皇叔的眼神,抬头与九皇叔的视线交汇:“有事?” 语气难得的温柔了几分,没办法,风轻瑶冷静下来后也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能全怪九皇叔,她自己也有错。 毕竟她不仅没有拒绝九皇叔,还纵容九皇叔,甚至主动回应,这种事本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没有她的配合,九皇叔也不会做到这一步。 她可是见识过九皇叔的自制力,自制力差的人是她,被九皇叔一勾引,她就忘了东南西北。“怎么办?”九皇叔指了指身下一直保持立正状态的玩意儿,一脸无辜,深邃的眸子透着些许懵懂与无措,脸上隐约有几分纯真。 好吧,他承认自己无耻了一点,换作平时,他一定不会这样戏弄凤轻瑶,可是……他已经被凤轻瑶无视了一次,还要被凤轻瑶无视第二次吗? 凤轻瑶居然能逗他,他又为什么不能逗凤轻瑶?再说了,他也喜欢看凤轻瑶害羞、脸红的样子,那样的凤轻瑶,娇美的让人想要一口吞了。 凤轻瑶顺着九皇叔的视线望去,看到九皇叔立正的小弟弟,在她的注视下,居然更大了,她又不争气地脸红了。 九皇叔太无耻了,她是淑女,怎么可以拿这种问题,来问一个淑女呢,就不怕她羞愧自杀吗? 凤轻瑶掩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凤轻瑶恶声恶气道:“什么怎么办?自己动手呀,这种事情你也问我,你以为大夫是万能的呀?” “自己动手?可是,我不会……”九皇叔一副震惊的样子,看看凤轻瑶,又看看自己身下。 “你是男人,怎么可能不会?”凤轻瑶没好气道。 “是男人都会吗?为什么我不会?”九皇叔很无辜地道,而他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无耻是没有下线的,九皇叔,你又刷新了无耻的记录! 439不平,伤口又裂开了 ??439不平,伤口又裂开了 至于九皇叔到底会不会自己动手,这个问题凤轻瑶一点也不想再讨论下去,九皇叔会不会都和她没有关系,她管不了那么宽。 再说了,九皇叔要是会,依他的骄傲,也不可能在马车上,当着她的面动手,九皇叔那人说好听一点,叫注意形象,换句话说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当然了,凤轻瑶也没有办法想象,九皇叔在她面前,用手那什么的画面,一想到九皇叔一脸猥琐,一边看着她,一边动手解决自己欲望的画面,凤轻瑶就一阵恶寒。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果断将这个念头拍飞,要是九皇叔知道她在想什么,估计杀她的心都有了。九皇叔要是不会,那更没有什么好说的,别奢望她动手帮忙,她做不来这种事,她是外科大夫,不是泌尿科大夫,就算是泌尿科大夫,这种事情也不用大夫自己动手。 横竖,不管九皇叔会不会,都得自己憋着,就算憋坏了也没她什么事,这事她有错,可又不是她挑起来的,要怪就怪九皇叔自己。 凤轻瑶整理好衣服后,就坐到九皇叔对面,将角落里的小桌子移了出来,挡在她和九皇叔面前。 面前这个男人可不太君子,她还是防备一些的好,虽然她能接受与九皇叔那什么的,可接受并不表示,她就愿意做,愿意随传随到。 她不想不明不白地失了清白,要是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谁爱惜她,指望九皇叔吗?这个有点玄,她还是靠自己靠谱一点。 车厢内的气味怪怪的,也有些闷热,凤轻瑶将马车上的小窗户打开,透透气,也随便看看外面的风景。 马车已经驶向城外,此时正值初秋,城外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树叶还没有完全枯黄,小草也没有完全凋零。 三三两两的树叶从枝头飞落,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即使渐露萧条之色,凤轻瑶也没有悲秋的愁绪,甚至还想着,再过一个月,估计就可以赏菊吃蟹了。 身体上的反应已经平息下来,凤轻瑶一个人自得其乐,于是苦了九皇叔。 九皇叔就没有想到,凤轻瑶居然这么淡定,这么狠心,明明知道他憋得难受,明明知道他这样憋着很伤身,可她就是能狠下心来不管他,甚至直接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好吧,凤轻瑶又赢了,本想逗弄一下凤轻瑶,结果人没逗弄到,反倒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九皇叔气恼地瞪了凤轻瑶一眼,看凤轻瑶眯着眼,一脸幸福地享受秋风拂面,九皇叔就忍不住嫉妒起来。 明明一样动情,为什么凤轻瑶恢复得比他快,看她的样子,好似完全不受刚刚的事情影响,而他呢? 还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欲望,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 九皇叔越想越气闷,凤轻瑶这女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比他这个大男人还冷静,比他这个大男人恢复得还快,真是该死的让人讨厌。 九皇叔气闷的闭上眼睛,想要尽快压下自己的欲望,可惜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今天似乎一点也不给面子,都好半天过去了,他不仅没有压下自己的欲望,反倒感觉更烦躁。 凤轻瑶偷偷瞄了九皇叔一眼,然后很淡定地继续看风景。欲求不满的男人最可怕了,她还是少惹为妙。 马车走得很慢,可再慢也有到终点的那一刻,眼见他们距离别院越来越近,九皇叔也更急了,他总不能以这样的形象出去吧,要是让侍卫看到,他还要不要做人。 呼……九皇叔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将凤轻瑶的样子自脑中踢掉,然后开始默读《静心咒》。 《静心咒》,自从他弱冠后,就再也没有背过,没想到今天被凤轻瑶逼得背了起来,而且一连背了三遍,才将自己心中的烦躁与欲望给平复下来。 九皇叔松了口气,总算能见人了。 九皇叔刚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的开口:“爷?”他不是侍卫,他就在马车外,有些声音他再不想听,也会自动钻到他的耳朵里,他已经尽量堵住自己的耳朵了,真的,他发誓! “嗯。”九皇叔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车门口,伸出手来,对凤轻瑶道:“下车。”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啃也啃了,甚至某人的私密处,她也碰了,风轻瑶实在矫情不起来,很大方地将手放到九皇叔的手心。 在两人的手相握的那一刻,似乎有一道电流流过,凤轻瑶心头一惊,抬头正好与九皇叔的视线相交,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缠,说不出来的缠绵与暧昧。 凤轻瑶下意识地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只不过没有机会,因为九皇叔握住她的手不放,看他的样子,怕也是受了影响。 凤轻瑶暗暗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悸度,扶着九皇叔的手,尽量以优雅的形象下马车。没办法,她最近和苏绾比试,都习惯了“优雅”,优雅这种东西就是装,而装得久了,就会刻在骨子里,一举一动都会自然而然地优雅起来。 刚下马车,身后就响起一阵马蹄声,原来是九皇叔的人从西区小院取来了凤轻瑶的药箱。 凤轻瑶借机挣开九皇叔的手,上前接过药箱,九皇叔也没有勉强,事实上,在与凤轻瑶双手相握的那一刻,九皇叔就后悔了。 这个时候,他们两人就不应该有肌肤上的接触,只要一碰,他就有想要凤轻瑶的冲动,心底的欲望怎么也按捺不住。 明明那天晚上,他和凤轻瑶在皇宫,也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也是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那时候他虽然有一点遗憾,可还能控制自己,事后也能冷静的与凤轻瑶相处,可为什么今天就不行了呢? 九皇叔实在想不明白,只能暗暗唾弃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差,回头他得好好训练一下。 九皇叔虽然郁闷,可也没有忘记照顾凤轻瑶,快凤轻瑶一步,接过侍卫手中的药箱,单手拎在手中,示意凤轻瑶跟上,凤轻瑶无奈,只得收回手来。 她可是领教过九皇叔的强势,现在还是乖乖跟上吧,横竖她现在已经习惯跟在九皇叔身后了。 两人踏入内院后就分开走,九皇叔将凤轻瑶的药箱,交给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示意他带凤轻瑶过去,而他自己则往另一个院子走去。 凤轻瑶也没多问,乖乖地跟着那名太监,去给那七个士兵换药,至于九皇叔? 九皇叔直接去了自己住的院子,一到房内,九皇叔就将外衣脱下,又将中衣解开,毫无意外,绷带上全是血…… 440夜诊,蓝九州你个混蛋 440夜诊,蓝九州你个混蛋 伤口裂开了! 九皇叔看着渗血的伤口苦笑。 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算什么?占了点小便宜,差点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怎么算都是亏本的买卖。 九皇叔吸了口气,从暗格中抽出白布,在腰上缠了数圈,确定不会再渗出血迹后,九皇叔松了口气,打了个死结,将中衣系好。 做完这一切,九皇叔已经累得直喘气,脚步也有些虚浮,九皇叔靠在墙壁上,运气吐纳,好半晌过去,九皇叔才睁开眼,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累,脸色也苍白的吓人,他不用照镜子也明白,自己的状况不太好。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受伤,最主要的是,受伤后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九皇叔拉了一把椅子过来,重重地坐了下去,直到下人来报,凤轻瑶给受伤的士兵换完了药,九皇叔这才起身,将外衣穿好,出门前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确定气色不会太差才出门。 推门而出的刹那,九皇叔面色如常,一双黑眸如同枯井,波澜不惊,凤轻瑶见到九皇叔,也没有仔细打量,匆匆扫了一眼,便坐上了马车。 虽然她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来时马车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她很尴尬,一时半刻也不知如何面对九皇叔。 回去的路上异常安静,凤轻瑶有心避开九皇叔,九皇叔也没有精神招惹凤轻瑶,两人各自占据马车的一边,优哉游哉地回城。 九皇叔直接将凤轻瑶送到西区小院,没有意外,凤轻瑶住的小院外,有好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人在门口走来走去,见到九皇叔与凤轻瑶同时现身,一个个连忙躲了起来,带着某种暧昧的眼神,悄悄地离去。 凤轻瑶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自己与九皇叔同进同出,一定会惹麻烦,果然是这样,凤轻瑶草草道谢,不等九皇叔多说,径直回到小院,踏入院子后,凤轻瑶才发现,她忘了把药箱拎下来。 本想回去取,想想还是算了,外面明里、暗里都是眼睛,她要是拎着药箱进出,反倒会出事,药箱放在九皇叔那里也没有关系,横竖没什么太过异常的东西。 凤轻瑶一踏入府内,佟珏与佟瑶就跟了上来,顺便将凤轻瑶离城后,发生的事情报告一下。 “小姐,原本因为元希先生求娶带来的影响,有了减弱的趋势,可是今天书法比试结束后,流言再次兴起,说小姐你是仗着元希先生和九皇叔的喜欢,才赢得书法比试。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小姐你胜之不武,苏绾输得冤枉。” “小姐,有几个行事过激的人聚在一起闹事,要求你和苏绾重新比试,他们不服前面的结果,幸亏官府派人镇压,才没有太大的影响。” “府外一直有人盯着,甚至有些猖狂之徒意图擅闯,好在有肃亲王府的侍卫在。” “小姐,现在怎么办?我们要辟谣吗?” 不怪外面那些人行事过分,要知道凤轻瑶的赢输,可是关乎到赌局,关乎到他们的银子,虽说有部分人是受人煽动,可大部分人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真要出事了,他们也不怕,毕竟法不责众。 凤轻瑶已经尽力低调了,奈何很多事情,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凤轻瑶已无力改变。 尽人事,听天命,这一向是凤轻瑶的行事准则,事已至此,她自认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效果不尽人意也没有办法。 “这件事情不用管了,让他们传,你们只要保证府内的安全就行了,待到比试结束后,我们去城外小住一段时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横竖都会得罪人,凤轻瑶不想再给自己添累。 现在,只要元希先生不给她添乱,她就不怕了。 “小姐放心,有我和佟珏在,府上绝对安全。”佟瑶听到这话,狠狠地松了口气,毕竟想扭转整个皇城的舆论导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恩,府上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烧水,我要沐浴。”凤轻瑶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书房,她刚给病人换了药,实在不想穿着一身脏衣服回房间。 “是,小姐。”佟珏立马下去,佟瑶净了帕子,给凤轻瑶净手,凤轻瑶坐下后,佟瑶从书房的多宝格里取出一个盒子。 “小姐,我今天打扫书房时,在矮塌下发现了这东西。” “什么东西?”凤轻瑶可以肯定,这东西十有八九是蓝九州落下的,她本不想看,可看佟瑶的脸色有点古怪,还是决定打开一看,一打开凤轻瑶的脸色就变了,“啪”的一声,迅速将锦盒盖上。 “这东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凤轻瑶厉声问道,双眼闪着怒火,不过她这火气并不是针对佟瑶,而是针对蓝九州那个混蛋。 混蛋,混蛋,真是一个超级大混蛋,本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 蓝九州那个混蛋,居然趁人之危,抢她东西。 哼……蓝九州,救命之恩一笔勾消了,要不是你拿走我的东西,我也不可能陷入危险。凤轻瑶咬牙切齿,如果蓝九州在她面前,她肯定打对方一顿出气。 看样子,她上次在竹林出事,就与蓝九州有关,她上次去那片竹林,本是查镇国公夫人以及那个孩子的事,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到,自己还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林子晕倒了,枪也弄丢了。 凤轻瑶绝不相信,蓝九州是刚好捡到了她的枪,蓝九州那天绝对也在那里,他不会是镇国公嫡子的后人吧?算算年纪也差不多。 凤轻瑶脸色一沉,佟瑶吓了一跳,咚的一声就跪在地上:“小姐,没有,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很好,下去吧,记住,你在书房什么都没有捡到。”凤轻瑶警告道。 手枪的事情要是泄露出去,估计不会比震天雷的影响小,她好不容易才把李想弄死,真不希望再出现与武器相关的事情。“是。”佟瑶松了口气,心中暗自诽腹,她们家小姐现在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了,平时脸上带笑,一副亲和近人的样子,可一旦较真、发怒,却是份外吓人。 凤轻瑶将手枪收了起来,又细想了一下蓝九州,还有镇国公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蓝九州十有八九就是镇国公府嫡子的后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出现在镇国公夫人居住的寺庙。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轻瑶就觉得世界真小,她到处找的镇国公府正牌后人,居然就在身边。 不过,这步棋看来是没法用了,依蓝九州的骄傲,肯定不屑镇国公府,她想对付镇国公府估计得想别的办法了。 说到镇国公府,凤轻瑶又想起永昌侯府,因为她和苏绾比试的事情,永昌侯府被处决的事情,就变得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说到永昌侯府,凤轻瑶真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要不是她,永昌侯肯定还要继续祸害百姓。 能把儿子养成那种纨绔大少,永昌侯也好不到哪里去,欺男霸女不说,还祸害朝廷大臣。 永昌侯当年为了强占属下的妻子,硬是给对方安了一个前朝余孽的罪名,害得那属下被抄家灭族,而他则堂而皇之霸占人家的妻子。 永昌侯和那镇国公还真是一丘之貉,抄家时,在永昌侯府发现一间小黑屋,里面有二十多个赤身裸体的小姑娘。 那些小姑娘,一个个面黄肌瘦,目光呆滞,傻傻愣愣的,全身是伤的关在那里等死。 知道这个消息后,凤轻瑶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她想到了死在血衣卫大牢里的小智,那个孩子用双眼为代价,求她为他报仇,可她却一直没有做到。 凤轻瑶从不认为自己善良,可她知道这件事情后,却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她让佟珏与佟瑶在城外,悄悄买了个院子,把永昌侯府无人认领的小姑娘,全部买了下来,一一送到城外静养。 等到她与苏绾的比试结束后,她会过去看看她们,如果可以,她会试着医治她们,她们和小智一样,都是可怜人,只不过她们比小智幸福,至少还活着。 凤轻瑶坐在书房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糟心,虽然她明白,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这种阴暗冷血的事情发生,她不可能都管得到,可前提是她没有碰到,一旦碰到,她绝对做不到袖手旁观,这与侠义善良无关,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良心不安。 直到佟珏前来,告诉凤轻瑶水准好了,可以沐浴了,她才抽回思绪,不再去想那些让自己心烦的事情。 沐浴过后,便到了用膳时间,风轻瑶之前在九皇叔的马车上吃了不少点心,晚膳吃得不多,用了小半碗后,便让佟珏与佟瑶收了下去。佟珏与佟瑶有些担心,她们家小姐平时就吃得少,今天吃得更少,佟珏想要劝说,佟瑶却拉了拉她,示意她别说话。 佟珏问佟瑶怎么了,佟瑶只是摇了摇头,不肯多说。 佟瑶猜想,她们家小姐心情不好,估计和书房那奇怪的东西有关,不过小姐叮嘱了不让多说,她便不能说。 两个丫鬟知道凤轻瑶心情不好,当下也不敢多说话,收拾好东西便下去,同时交待府上的人,没事别去打扰小姐。 凤轻瑶在外面走了两圈,直到天黑才回房,一开门就看到蓝九州坐在她的房间…… 441蹂躏,结发为夫妻 441蹂躏,结发为夫妻 “蓝九州?”凤轻瑶快步走进房,将房门关上。 “嗯。”蓝九州应了一声,气息有些不稳,见到凤轻瑶后,松了口气,紧绷的弦,这个时候也松懈了下来。 “你的伤势加重了?”凤轻瑶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弄得伤上加伤。 “伤口裂开了。”蓝九州也不隐瞒,很干脆地道,同时很自觉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他实在不敢再让凤轻瑶给他宽衣解带,那太考验定力了,他怕自己的伤口再次裂开,他还不想这么早死。“你还真懂得爱惜自己。”凤轻瑶没好气道,她最讨厌的病人,除了西陵天宇外,就是蓝九州,蓝九州完全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凤轻瑶今晚的语气很不好,蓝九州大约猜到与那把暗器有关,有心想要解释一下,最后还是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其实,他可以用更巧妙的方式将东西还给凤轻瑶,只是他不想隐瞒凤轻瑶太多,明知她知道后会生气,他还是用最笨的方法,将东西还给凤轻瑶。 这件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蓝九州很乖的任凤轻瑶碎碎念,不敢吭声,只自我安慰道:男人嘛,就应该让着自己的女人,不管她有没有理。 凤轻瑶虽然气恼蓝九州暗中算计她的东西,可也没有狠心到不管蓝九州的死活,念了几句,发现蓝九州好脾气地任她骂,凤轻瑶也不好意思继续念叨下去,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她也不是蓝九州的谁,蓝九州也没必要让着她。凤轻瑶看了一下蓝九州的伤势,发现伤口只是开裂,没有发炎,但蓝九州身上烫烫的,不用体温计量,凤轻瑶也知道蓝九州发烧了。 “去床上躺着,我去拿药箱。”凤轻瑶丢下这话,旋身避入屏风后面。 床上? 这是凤轻瑶的卧室,房间只有一张床,凤轻瑶都开口相邀了,蓝九州当然不会客气,单手撑着桌子,借力起身,路过屏风时,蓝九州脚步一顿时,若有所思地看向屏风后面的凤轻瑶。 隔着屏风,他什么也看不到,可他很清楚,凤轻瑶将会从哪里取药箱,要知道凤轻瑶平时用的那个药箱,还在他那里。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凤轻瑶用手腕上的那东西,他就感觉怪怪的,很多次都想阻止凤轻瑶,不让她用那个东西,可他知道,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蓝九州轻叹了口气,靠在床头,闻着枕头上淡雅的香气,蓝九州深深地吸了口气,银质的面具将他脸上的担忧也遮住了。 当凤轻瑶拿着一个小巧的药箱出来时,蓝九州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王煜陵似乎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 看样子,王煜陵手上的那个箱子,应该是凤轻瑶送给他的,想到这里,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凤轻瑶对王煜陵好像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凤轻瑶到现在,什么都没有送过他。 “动一下。”凤轻瑶将床上的被子拖了过来,垫在蓝九州的背后,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凤轻瑶低着头,耳边的发丝散乱下来,扫过蓝九州的脸颊,有人皮面具和银质面肯挡着,蓝九州一点感觉也没有,任风轻瑶的发丝在他的脸上轻拂。为了帮蓝九州塞好靠垫,凤轻瑶身子往前倾,两人靠得极近,轻轻一个吸气,就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蓝九州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凤轻瑶那雪白的颈脖。 蓝九州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别开眼,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吻下去,吓到凤轻瑶。 侧过脸时,蓝九州长发也随着一动,有几根发丝与凤轻瑶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好了。”凤轻瑶拍了拍手,起身,却发现自己没有把头发盘起来,她与蓝九州的头发缠在一起,这一个起身,扯的她头皮生痛。 “嘶……”凤轻瑶摸了摸发麻的头发,一脸郁闷。 结发为夫妻! 蓝九州察觉到痛,一回头就看到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发丝,心中一动,可不等蓝九州多想,凤轻瑶就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扯掉了。 “对不起,我这就把头发盘起来。”凤轻瑶转身去找发带,蓝九州目光微闪,一个用力,将刚才与凤轻瑶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的头发扯了下来。 看着手心中那缠在一起的发丝,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趁凤轻瑶不注意,取出一块白色的帕子,将这几根头发包了起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凤轻瑶,你注定是我的,蓝家的男人只为凤阳家的女人疯狂,你逃不掉,你身上的秘密,我也会一一挖掘出来。 凤轻瑶盘好头发后,重新净了下手,搬了一个小矮凳坐在床边,发现蓝九州情绪上的变化,凤轻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很乖觉地没有多问,从药箱拿出剪刀,将蓝九州身上的白布与绷带全部剪掉。冰凉的剪刀碰到温热的肌肤,蓝九州忍不住一缩,这也就是凤轻瑶,换作任何一个人,敢拿着一把剪刀在他身上划来划去,不管对方有没有恶意,他一定会先下手杀了对方。 “别乱动,再乱动,我得把你的伤口剪开。”凤轻瑶瞪了蓝九州一眼,握着剪刀“咔嚓”两声,威胁道。 呃……蓝九州默,果真不再动了。 凤轻瑶将染了血的绷带放在一边,用棉签沾着药水,替蓝九州清理伤口,看着蓝九州汗湿红肿的伤口,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怒。 这样的天气,居然还能让伤口沾到汗水,蓝九州到底在做什么,他真不要命了嘛,伤口感染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严重的话真的会要命。 “蓝九州,你的伤很严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静养一段时间,否则不利于伤口愈合。”凤轻瑶清洗完伤口后,重新上药包扎,实在忍不住,便劝说了一句。蓝九州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今晚可不可以睡在你这里?” “你没地方去?”凤轻瑶眉头紧皱,一脸为难。 她相信蓝九州是君子,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的。 “没有,怎么,你担心明天的比试?”蓝九州试探地问道。 “明天的比试?你说我和苏绾的画画比试?”凤轻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是,你不担心明天的比试吗?” 凤轻瑶利落地放好器具,“啪”的一声关上:“没什么好担心的,尽人事听天命,再说我已经赢了苏绾两局,要担心也该是苏绾担心。” 胜利者有骄傲的资格。 蓝九州点了点头,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歪:“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睡在你这里,我怕伤口再次裂开。” 为了让凤轻瑶心软,蓝九州顺势装出虚弱与痛苦的样子,事实上伤口真的很痛,蓝九州真不是装得,如果可以,蓝九州真想摘下面具,让凤轻瑶看看他那惨白的脸和额头上的汗水。 呃…… 凤轻瑶站在屋内,一动不动。 442深意,九皇叔病了 ??442深意,九皇叔病了 第二天,凤轻瑶醒来时,蓝九州已经走了,凤轻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无比怨念地瞪向身后的矮塌。 睡矮塌就和睡沙发一样,四肢根本没有办法伸展,一个不好人还会掉下来,只睡了一个晚上,凤轻瑶就发誓,她再也不睡第二次,太影响睡眠质量了。 凤轻瑶气嘟嘟地将被子丢回床上,稍作整理,当佟珏与佟瑶进来时,凤轻瑶让她们换上新的被子与床单,理由是:“我昨天不小心把药水打在被子上,很难闻,你们替我换了。” 被子和床单的确充满了药水味,佟珏与佟瑶不疑有它,迅速将凤轻瑶的被子和床单收走。用完早膳,凤轻瑶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在侍卫的护送下,去皇家学院与苏绾进行第四场比试。 画画比试同样是由七个人来评判,九皇叔、西陵云泽、颜老、元希先生,还有稷下学宫的三位大画家。 听到稷下学宫,凤轻瑶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昨天的书法比试,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投她赢的应该是稷下学宫的人,不然不会刚好三票。 在九皇叔提出匿名评比时,凤轻瑶就知道九皇叔有后手,还真让她猜中了,估计苏绾回去后也能想明白,可惜想明白了又如何,她又没有证据。 那七张字条,九皇叔早就吩咐人烧掉了,苏绾也只能是猜测,而凭着猜测,苏绾不敢对稷下学宫的人动手。 到了皇家学院,凤轻瑶收到一个消息,那就是九皇叔感染了风寒,无法前来评比,由太子殿下代替九皇叔参加评比。 “九皇叔感染风寒?”怎么可能,昨天她和九皇叔分手时,九皇叔还好好的,这才一个晚上,九皇叔怎么就感染风寒了?难不成九皇叔昨天晚上,洗冷水澡了? 呃……想到昨天下午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凤轻瑶坏心的想。 “是,皇叔他感染了风寒,太医也说皇叔他现在不宜外出,需要静养。”太子将自己的担心,表现得恰到好处,凤轻瑶横竖也看不出来,太子这是真担心,还是假担心。 “轻瑶知道了,多谢殿下。”太子的话不像是假的,可凤轻瑶总觉得九皇叔这风寒,感染的有点蹊跷。 九皇叔怎么也不像这么娇弱的人。 “不客气,皇叔他很担心你,一大早就派人进宫,说不能前来参加评比,请父皇准许我前来,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太子时刻不忘在凤轻瑶面前,为九皇叔说好话,太子这个侄子还真是够贴心的,凤轻瑶默默地看了太子一眼,乖乖地低下头,一副羞涩的样子:“多谢殿下,多谢九皇叔的厚爱,轻瑶身份卑微,无法前往九王府探望,还请殿下见到九皇叔,替轻瑶表达感谢之意。” “怎么,轻瑶不准备去看望皇叔?”太子惊讶道。 现在皇城谁不知道九皇叔的那句“本王向来爱屋及乌,怎么?云泽太子有意见?” 因为这句话,皇城的女子一至认为,九皇叔看似无情,实则是天底下最深情的男人,而凤轻瑶这个女人,居然霸占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实在太让人嫉妒了。 九皇叔原本就是皇城贵女最想嫁的男人之一,而因为这句话,九皇叔已成为皇城贵女最想嫁的男人,没有之一。 “轻瑶身份卑微,实在不敢踏入九王府,劳烦太子殿下替轻瑶表达谢意就足够了。”她才不要去呢,她是大夫,一般大夫上门都没什么好事,再说了,九皇叔兴师动众地请太医,这“病”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咳咳,轻瑶你这是在说笑吗?你昨天可是和皇叔共乘一车出城,太医说皇叔会感染风寒,就是昨天下午吹了风。” 都坐上九皇叔的马车了,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身份卑微,进不了府,太子直接无语了,他就不信,他都点明了九皇叔会病是因为凤轻瑶,这样她还好意思不去。 凤轻瑶本就心存怀疑,此时更加肯定九皇叔的“病”不简单,九皇叔绝对不会随便生病,说不定这次生病也有深意,她绝对不会去凑热闹。 “太子说笑了,昨天下午轻瑶和九皇叔一同出城,轻瑶一个弱女子都没有染上风寒,九皇叔哪有那么娇弱,想必九皇叔回去后,又遇到了什么事情吧。”凤轻瑶笑着解释,她吃饱了撑的才会把九皇叔的病往自己身上揽。 “皇叔要是听到了,一定会伤心死。”太子半真半假道。 凤轻瑶笑了笑,没有接话。 “太子殿下,凤小姐,两位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苏绾一身粉紫色拖地长裙,明艳动人,如花的容颜笑得比向日葵还要灿烂,和昨天斯底里歇的样子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苏绾是个坚强的女人,不过一天的功夫,就从那般严重的打击中回过神了。 凤轻瑶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拉开自己与太子的距离,转头道:“原来是苏小姐,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和太子正在说昨天比试的事情,正猜想苏绾小姐今天会不会和昨天一样——输不起。”语落,还不忘附送一个大大的笑脸,存心想要气死苏绾。 凤轻瑶还真是够坏心的,皇叔以后有得受了。太子笑着摇头,眼中有着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宠溺,在苏绾变脸前,太子柔声开口:“好了,快去准备比试吧,要是输了,皇叔可不会放过我。” “是,太子殿下。”凤轻瑶一本正经地行礼,俏皮地说道。 苏绾看着太子与凤轻瑶两人一唱一和,气得脸都白了,可偏偏这两人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可恶! 苏绾握了握拳,闭上眼睛,不去看凤轻瑶那张讨人厌的脸,她倒要看看,没有九皇叔在,凤轻瑶拿什么赢她。 太子可不是九皇叔,九皇叔敢放言,他就是徇私又怎样,可太子不敢,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一个不好就会被御史弹骇,到时候他那太子之位,也别想坐了。 这么一想,苏绾的心情便也平静下来,莲步轻移,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路过凤轻瑶身边时,还不忘笑着看她一眼:“凤小姐,我很期待你今天的表现,这三天的比试,凤小姐可是给了苏绾一个又一个惊喜,希望今天凤小姐别让苏绾失望。” 确实,在琴、棋、书三场比试中,凤轻瑶一次比一次惊艳,出奇制胜,她所做的一切,完全超乎众人的想象,可谓是一次比一次惊艳。 苏绾这话并不是讽刺,今天有很多人都盯着凤轻瑶,皇城外也有不少人在猜,凤轻瑶在画画比试上,又会做出什么让人惊艳的事情…… 443好奇,总不好让你失望 ??443好奇,总不好让你失望 凤轻瑶一向奉行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原则,可偏偏老天爷就爱跟她作对,她越想低调,结果总是越高调,甚至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皇城的焦点人物,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好意还是恶意,总有人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横竖躲不开,而凤轻瑶也不愿意一直缩在龟壳里,索性高调到底。 面对苏绾的挑衅,凤轻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右手轻抚鬓角的碎丝,漫不惊心道:“苏小姐你放心,轻瑶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让你好好惊喜一番。” 即使凤轻瑶坐着,苏绾站着,在气势上凤轻瑶也不输苏绾半分,凤轻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与傲气,不是苏家的女儿能够压得住的。苏家说好听点那叫新贵,实际上不过是靠女人发家的暴发户罢了,不然也不会提出要与凤轻瑶比试这种荒谬的事情。 真正的世家名门,应该像王家那般,即使瞧不起凤轻瑶,也不会表现出来,甚至见到凤轻瑶还能一脸亲切地招待她。 “绾绾拭目以待,凤小姐可别让大家失望才好。”她苏绾不过好,凤轻瑶也别想好过,明明是两个人的比试,凭什么她要面对三皇子的威胁,而凤轻瑶却能和九皇叔相约出城游玩。 凤轻瑶笑了一声,见苏绾还想说什么,凤轻瑶很好心地指了指苏绾身后:“苏小姐,颜老来了。” 苏绾身子一僵,脸色一变,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昨天颜老对她的评价,虽然三皇子下了禁口令,没有流传出去,可是清流圈中的人却已知晓,那些大儒们对她本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下更是糟糕到了极点,甚至影响到了苏家男子的名声颜老这种大儒,别说她了,就是苏家也得罪不起,苏绾不敢放肆,略略调整呼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端庄优雅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转身时苏绾特意侧过脸,露出自己完美的侧脸,正准备“惊讶”地看到颜老,然后顺势行礼,却发现她身后根本没有颜老的影子。 “凤轻瑶你骗我。”苏绾立马拉下脸来,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凤轻瑶噗嗤一笑,本想说“谁叫你好骗”,想了想还是不逗苏绾了,凤轻瑶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道:“苏小姐,名门闺秀笑当笑,乐当乐,可哀与怒却不能随心所欲,你这样不好。”幸亏现场只有太子、凤轻瑶与苏绾三人,不然苏绾脸都要气歪了。 凤轻瑶的话虽然不客气,可却没有说错,苏绾高昂的斗志因为凤轻瑶这一句话而淡了下来,气馁地坐在椅子上。哪知她刚坐下去,颜老一行人就真来了。苏绾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凤轻瑶计较,不然自己争强好胜的样子落到颜老眼中,肯定又会生出事端,苏绾连忙站了起来,不过也没有刻意讨好的心思,和往常一般行礼。 颜老是个刚正的人,虽然昨天说了苏绾,可并没有带着偏见来参加今天的评比,他对苏绾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 因为昨天书法比试闹出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今天画画比试不允许外人观看,太子今天代表的是九皇叔,哪怕他和西陵云泽身份相当,也是他坐在主位上。 随着太子宣布比试开始,凤轻瑶与苏绾便起身,走到各自的画桌前,和书法比试一样,笔、纸、颜料都要自己准备。 今天没人关心苏绾拿出什么名笔、名纸,大家更关心凤轻瑶会拿出什么东西来。 面对八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凤轻瑶淡定地从竹篮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硬纸和削尖了的炭笔,当然还有辅助用的尺子。 苏绾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和大家一样,都看向凤轻瑶,凤轻瑶每拿出一样画具,苏绾的震惊就多一分,当凤轻瑶的竹篮取空时,苏绾的眼睛更是睁得老大。 她没看错吧,凤轻瑶就准备用这些东西画画,除了纸以外,凤轻瑶的桌上根本没有一样是画面用的工具。 不过,苏绾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她即使好奇、震惊、不解,也没有问出来,而是默默地收回视线,将自己准备好的画纸、画笔和颜料一一铺展出来。 元希先生看到凤轻瑶摊出的东西,好奇地问了一句:“凤轻瑶,你就用这些东西做画,你这画纸可不小。” 凤轻瑶的画纸,少说也有两米余长,虽说她和苏绾比试画画没有规定时间,可同等质量下,先画完的人肯定算优胜。“对,我就用这些东西做画,元希先生放心,轻瑶不会耽误众位用午膳的时间。”凤轻瑶一脸自信,黑眸流转着醉人的神彩,元希先生看得一怔,心中暗叹九皇叔好眼光,凤轻瑶小小年纪便风姿不凡,日后长大了又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我很期待。”元希先生回过神来,笑道。 西陵天陵接话道:“本宫很好奇凤小姐你到底要画什么,不知凤小姐可否事先透露一二?” 这个时候说画的主题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比试已经开始了,苏绾也早早地选好了题材,就算知道凤轻瑶画什么,苏绾也不会更改,可是凤轻瑶并不打算说,有些东西说出来,就少了神秘感。 “磊太子不用心急,轻瑶这就开始做画,磊太子很快就知道轻瑶画的是什么了。”凤轻瑶神秘一笑。 如此一来,反倒把众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稷下学宫的三位评判和太子也是笑着附和,很是期待。 可是俗话说的好,期待越高,失望就越高,凤轻瑶这是把自己逼到一个尴尬的境地,好在凤轻瑶心理素质高,再说了她并不在意这一局的输赢,画画就是输给苏绾,她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凤轻瑶拱了拱手,一脸歉意,依旧不打算说,太子微微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九皇叔叮嘱过他,他只要站在凤轻瑶这一边,评判的时候顺着凤轻瑶的话说就行,其他的交给凤轻瑶,凤轻瑶自有办法赢苏绾。 凤轻瑶不说,众人也不会再问,不过随后七位评判的目光,停留在凤轻瑶画纸上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他们真想看看,在画具如此简单的情况下,凤轻瑶能画出什么来。 苏绾看着成为人群焦点的凤轻瑶,心里那叫一个气呀,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暗自握拳,发誓今天一定要赢凤轻瑶。 444惊艳,请太医前来 ??444惊艳,请太医前来 看凤轻瑶已经开始作画,苏绾也不敢再浪费时间,连忙收回眼神,吸气、呼气,平静自己的心神。 待到苏绾确定自己心平气和,不受凤轻瑶的影响后,这才动手调制颜料。 苏绾准备的颜料很丰富,而且大多都是御用之物,稷下学宫三位大画家的目光,就在苏绾那些颜料上面停留了不少时间。 苏绾准备的颜料以红和绿为多,再加上她桌上的画笔,即便苏绾没说,七位评判也能猜到,苏绾应该会画与花有关的东西。 能猜到这个,他们就不愿意花太多的精力去管了,七位评判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凤轻瑶那里,她真正是让人看不透。 凤轻瑶半个身子趴在桌上,拿着炭笔,在白纸上画出一条条略有一些弯曲的横线,或明或暗,或浓或淡,或长或短,间隔很大,凤轻瑶时不时还会拿尺子比划两下,看上去隐约像是放大的树叶脉络,可再一看又不是。 七位评判,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心里痒痒的,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凤轻瑶到底要画什么,七位评判目光灼灼,似要将凤轻瑶的画纸,盯出一朵花来,恨不得凤轻瑶“唰唰”两笔就画好,这样被吊着胃口实在难受。 好在,凤轻瑶足够冷静,或者说此时的她陷入紧张的工作状态中,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是的,工作,凤轻瑶是在画画,同时亦是在做前世她导师布置的功课。 当年,为了完成这功课,凤轻瑶可吃了不少苦,画了几百张,才勉强入了导师的眼。凤轻瑶的桌子上,还有不少小纸片,她每画两条线,就会在纸片上记下一些东西,隔得太远,七位评判就是伸长脖子也看不到,当然他们也不会做伸长脖子,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太子和颜老都喝完三壶茶了,苏绾的蝶恋花也有了雏形,可凤轻瑶那里在画什么,他们还是没有看懂,隐约像是一个人形,可似乎单薄了一些。 凤轻瑶画好横竖的线条后,时而拿炭笔涂抹,时而又用一块小布片在纸上擦来擦去,纸上的墨迹浓暗相宜,凤轻瑶画的东西好像立起来了一般,当她画好第一条时,元希先生突然小声说了一句:“骨头?” “真的是骨头,看上去和人骨一模一样。”元希先生的话,引来众人的议论,好在在场的都是有身份有学识的人,并没有大声喧哗,一个个都小声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以免影响作画人的情绪。太子就可怜了,他左边是西陵云泽,右边是颜老,他和西陵云泽无话可说,而颜老? 太子看了颜老一眼,默默地收回视线,他看到颜老正一脸激动地看着凤轻瑶,估计是看出凤轻瑶这幅画的价值了。 七位评判的议论声,凤轻瑶听到了,她笑了笑,并没有多说,拿起画笔继续奋斗。 她要画的是人体骨骼结构图,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好在她当年画顺手了,也画习惯了,对于骨骼的尺寸与位置,她记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为了获胜,她得用黑白灰表现出骨头的立体感,这样便要多费一些时间。 “殿下,凤轻瑶画的是人体骨骼图,老夫建议殿下去宫里请一位熟悉骨骼的太医前来,毕竟我等可以评判出画功好不好,却无法评定凤轻瑶画得准不准。” 颜老不仅仅在琴棋书画上造诣高,于其他事务也相当精通,当凤轻瑶开始完善骨骼图时,他便明白这张图的价值了。 凤轻瑶这幅画,不是用来欣赏,而是用来救人的,外界盛传凤轻瑶医术高超,现在看来应该是确有其事,不说别的,只说这一张图,对于大夫来说,就是千金难求。 “颜老说的是,本宫这就命人进宫,把这事禀报给父皇。”太子取出一块令牌,给了身后的太监,让他进宫汇报,至于皇上会不会听,那就与他无关了。 同时,太子亦小声叮嘱,顺便去九王府说一声,免得九皇叔担心凤轻瑶的情况。 太监拿了令牌,飞速外出,调动了太子的侍卫,一个去九王府,一个护送他进宫。 “驾驾……”骏马飞驰,有不少人都知道这太监和护卫是从皇家书院出来的,看到太监和侍卫朝皇宫奔去,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比试出了问题。关注今天比试的人还是很多的,可是皇家书院里外三层都有重兵把守,根本没办法进去,也探不出半点消息。 外面的人心急如焚,越是不知,越是乱传,众人纷纷猜测,里面肯定出了惊天大事,不然怎么会惊动皇上? 当大家看到太医从宫里出来时,直接就说成,凤轻瑶与苏绾比试时大打出手,伤了太子之类云云。 九皇叔在王府收到太子派人传来的消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主,你这是要把东陵搅得天翻地覆才满足吗?” 九皇叔毫不掩饰对凤轻瑶的偏爱,唇角微扬,眉眼间尽是笑意,一副以凤轻瑶为傲的样子。 来汇报的侍卫一抬头,就看到九皇叔的笑颜,瞬间失神,一脸惊艳,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九皇叔看。九看叔真好看!侍卫一脸痴迷,双眼闪闪发亮。 如果是平时,九皇叔定要好好惩罚一番,可他今天心情好,直接挥手示意来人退下。 “是,九皇叔。”侍卫还没有从九皇叔的笑容中回神,好似踩在云端一般,恍恍惚惚地走了出来。 直至走到九王府大门口,那侍卫还沉浸在九皇叔的笑容中,心中暗骂,到底是什么人传的流言,说什么九皇叔冷酷无情,冰冷肃杀,全是骗人的,九皇叔可亲切、可好说话了,九皇叔笑起来,就好像冬雪融化,大地回春,让人移不开眼…… 凤轻瑶一心作画,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画的图,居然引来了太医,凤轻瑶将最后一笔画了出来,看着纸上按真人比例画出来的骨骼图,凤轻瑶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这副作品就算没有一百分,也有九十分,除去画画技巧,这幅图完美的没有一丝缺陷…… 没想到,当年的努力,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凤轻瑶低头轻笑,要是她的导师知道了,肯定会大赞自己英明。 当年他就认为,让学生画骨骼图是英明的决定,即使他带的学生,各个抱怨,认为画骨骼图完全是浪费时间,他也强硬地要求学生做到,因为这是医生的基本功。 445输赢,我享受比试的过程 ??445输赢,我享受比试的过程 当凤轻瑶收笔时,太子、颜老几人也惊艳到了,一幅立体的人体骨骼图跃然纸上,清晰逼真。 虽说只有黑白灰三色,可是整副画却不显单调,当然也看不出什么画功与灵气,凤轻瑶这幅画,只是真实的将实物呈现了出来,多了几分匠气,少了几分灵动,完全没有意境与美感可言。 单从画功与欣赏的角度来讲,凤轻瑶这副人体骨骼图,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至少没有苏绾的蝶恋花生动,正常人都会认为百花盛开比一具骷髅好看。 苏绾的画作也接近尾声,苏绾将百花绽放、蝴蝶在花丛飞舞的画面,画得活灵活现,远远看去,那纸上的蝴蝶好像真的会飞走一般。苏绾的画,比她的字更好,若从画功上讲,凤轻瑶输定了。 本以为凤轻瑶已经画完了,大家可以传阅了,却见凤轻瑶又拿出一只笔,还有一把尺子。 “凤轻瑶这是要做什么?我等虽非大夫,可也能看出来,这幅人体骨骼图已接近完美了。”稷下学宫三位评断,对凤轻瑶不了解,所以一头雾水,又担心她画蛇添足。 这个时候,元希先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凤轻瑶应该是想做标记,凤轻瑶画的是人体骨骼图,她肯定不在意画的意境。” 真要在意画境,就不会画这么吓人的东西,凤轻瑶那幅画要是纯粹用画来说,就只是一只骷髅,不仅美感全无,反倒有点寒碜人。 元希先生还是很了解凤轻瑶,元希先生的话刚落下,就看到凤轻瑶用尺子在骨骼图上,画出一条条细线,凤轻瑶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一标记起来。 左边依次是:顶骨、鼻骨、颞骨、下颌骨、锁骨、肩胛骨、肱骨、肋软骨、尺骨、桡骨、髋骨、尾骨、股骨、髋骨、腓骨、胫骨。 右边依次:额骨、颧骨、下颌骨、颈椎、胸骨、肋骨、胸椎、腰骨、骶骨、腕骨、掌骨、指骨、跗骨、跖骨、趾骨。 凤轻瑶的毛笔字不漂亮,可用细小的炭笔所写,那字方方正正的,就好像印刷出来的一样,字虽小,却清晰可见。 当凤轻瑶将每一块骨头都标出来时,整幅画就更没有美感可言,纯粹是一幅教学图,太子第一个拿到凤轻瑶的骨骼图,惊艳过后便是郁闷,他实在找不到词夸凤轻瑶这幅画好。 最后只能说凤轻瑶的炭笔画技巧不凡,将人体骨骼图画得和真的一模一样,活灵活现。 “多谢殿下的夸奖。”凤轻瑶半点不谦虚,直接应下,这般大大方方的样子,说真的,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接下来画又传给了西陵云泽:“画的内容不错,可惜今天比的是画画而非医术,凤小姐这幅画匠气太重,选题太过阴暗,本宫实在不喜欢。” 西陵云泽也没有说错,凤轻瑶这副幅过于逼真,要是晚上看到,真的会被吓死。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磊太子不喜欢也是正常,轻瑶能理解。”被夸大方地接受,被贬更是毫无芥蒂地回应,这就是凤轻瑶了,她完全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受之,也任之,颇有几分清流的孤傲气息。 颜老、元希先生和三位大画家暗暗点头,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小小年纪就能不骄不躁,这凤轻瑶的确能成大器。 当画传到颜老手上时,颜老将上面的每一条线和每一个字,来回看了数遍,无比仔细,原本凤轻瑶就画得详实,做上标记后,更是一目了然,他这个外行也能看明白,人体的每一根骨头所在。 远远看去就足够让人吃惊,颜老近看更是明白,凤轻瑶这幅画是何等的不凡,当然,绝不能用欣赏的眼光去看这幅画,如果纯粹用欣赏的眼光对待这幅画,你就落了下乘。 “凤轻瑶,你所画的骨骼图,是按人体的尺寸来画的吗?”颜老记得,凤轻瑶画的时候,时不时的拿尺子在那里量,还在计算着什么。 凤轻瑶眼睛一亮,她就知道真正的大儒大都博学多才,没想到颜老一眼就看出来了,凤轻瑶有些激动地点头:“颜老慧眼。” 这份激动,只有真正理解的人才能明白,这叫遇到知音,只有懂我之人,才能动我之心。 “哈哈哈,是轻瑶小友画得好,老夫曾有幸见过一位医者画的骨骼图,不过没有你画得这么逼真、详实。”颜老一脸笑意,虽然一副谦虚的样子,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见凤轻瑶说他说中了,他正得意呢。 凤轻瑶的心“咯噔”一停,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个时代讲究人死为大,一般情况下,哪怕是大夫,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大夫就算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有人敢将尸体解剖,就算解剖了,也看不到骨头,而人死后大都是土葬,下葬后也不可能将尸体挖出来,将骨骼排列对比,然后去描绘。 她这幅人体骨骼图太过详实,反倒有点不寻常了,如果有人追问这幅图的来路,她估计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把孙正道当初找尸体给她练手的事情爆出来。 以防万一,凤轻瑶状似“无心”地解释了一句:“多谢颜老夸奖,轻瑶能将骨骼图画得如此完整详实,多亏了师父的教导。 当初学医时,师父要求轻瑶在一个月内,熟悉人体所有的穴位、骨骼、还有五脏六腑的位置。 轻瑶愚笨,怎么也记不住,眼见师父要求的日子逼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边记边画下来,慢慢地背,到后来,画得多了,见得病人多了,对于骨骼就更了解了,画起来也就顺手了。 以前一直都是画给自己看,寥寥几笔,只要自己看明白就行,这倒是轻瑶第一次画得这么详实。”说到最后,凤轻瑶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此时倒是颇有几分小女儿的娇羞。 “轻瑶小友有个好师父。” 颜老的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将手中的画传给元希先生,同时心中暗赞,好个通透的女子,他隐晦一提,凤轻瑶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元希拿到画,虽然没像颜老那般仔细,但也没有和太子、西陵云泽那般草率,看完后元希先生意有所指地道:“凤轻瑶,你的画虽好,可是用来参加比试却没有胜算,你可明白?”“多谢元希先生指点,轻瑶明白。”凤轻瑶在心中郁闷地嘀咕,真当她乐意来比试呀。 “既然明白,你为何还要拿这幅画来参加比试?”这是元希不解的地方,凤轻瑶将黑白灰三色用得这么好,她要是画其他的,定会更加出彩 …… 446圣旨到,一个比一个阴险 ??446圣旨到,一个比一个阴险 元希先生的话没错,她用人体骨骼图参加比试,风险很大,要不是颜老慧眼,她这图十有八九便会被埋没。 可你当她想呀,她也想像唐伯虎那样,随便画两笔就是绝世名画,让人惊艳羡慕,可前提是她会,她有那个才能。 凤轻瑶偷偷翻了下白眼,低下头,不让元希先生看到她那鄙夷的眼神。 元希先生真当人人都和他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元希先生难道不知,这世间有一群人,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哪有闲情雅致去学琴棋书画,享受那风月之事。 琴棋书画是有权、有钱人家的闺秀才有资格学的东西,她凤轻瑶哪里有权、有钱了,虽是圣上亲封的忠义侯之女,可也是今年的事情,短短一年她又能学到什么? 凤轻瑶真不知道,是元希先生太过单纯,还是她装才女装得太成功,元希先生居然真认为她是才女,认为她有绘画的本事。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凤轻瑶真想发飙,告诉元希先生,为了和苏绾比试,她把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她唯一会画的就是人体骨骼图和人体器官图,除此之外她别的都不会。 可她不能说,一说她就输了。 装,装,装,她就是要装出淡泊名利的样子,好让这些名流大儒喜欢。 凤轻瑶调整呼吸,扬起明媚的笑脸,一脸恬淡地道:“元希先生,今天这场画画比试,我只想享受比试的过程,并不多在意输赢,琴棋书画本就是雅事,若是添上功利心,反倒玷污了琴棋书画这四个字。”“轻瑶小友说得好,琴能悦人心神,棋能引人思考,书能让人静神,画能让人忘忧,虽是比试,却不能用功利心弹琴、做画。”颜老附和,亦是侧面表明,他欣赏凤轻瑶的人体骨骼图,此图要是公布于众,那意义远比一副《蝶恋花》来得深远。 “颜老说得是,画出一副有用的画,画出一副让自己心情愉悦的画,比取得胜利更让人心喜。”凤轻瑶心里不认同,面上却是一脸恭敬。 也只有颜老这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正参加比试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输赢,就如同清流大儒爱惜名声一样,参加比试的人也想博得好名声。 功利心,这世间有谁能脱离这三个字,学者名儒追求的境界与清名也是功利心,谁也不比谁清高,这世间的凡夫俗子,有几人能真正跳出名利场,远离这浮华的尘世。 凤轻瑶不认为有功利心是坏事,只要把功利心摆正,不损人利己就行了,没有功利心,贪官不贪、清官不想留名、这世间岂不是要乱套? 当然,凤轻瑶心里明白就行,她可没想过拿这套道理去说服颜老等人,说了就会得罪一大批人,她可不想惹事,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抱紧颜老大腿,争取在画画比试中获胜。 颜老脸上的笑意加重,看凤轻瑶的眼神也越发的满意,当然,活了五十多年,颜老怎么看不出,凤轻瑶并不像她所表现得那般云淡风轻,但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一步,能装出不争名利的样子,已是不易。 对年轻人,对孩子,咱要宽容。 颜老笑得如同老狐狸,想到家里那坛前朝雪酿,颜老眼中的笑意更甚,好吧,是人都有爱好和弱点,连他都跳不出这名利场,又怎么能奢望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能看透? 凤轻瑶的人体骨骼图,传了一遍后,苏绾的画也干透了,侍女小心翼翼地将苏绾的画捧到太子面前。 太子扫了一眼,眼神落在那只蝴蝶上,笑着点评道:“百花盛开,千姿百态,苏绾小姐将花的风貌画了出来,只是这蝴蝶稍嫌华丽,让这画失了真实感。” “还请殿下指教……”苏绾不解地问道,或者说她不服,认为太子这是在故意挑错。 太子包容一笑:“苏绾小姐这蝴蝶美则美矣,但却少了几分真实,苏绾小姐你可曾见过如此色彩斑斓的蝴蝶?” 世人画蝶,都将蝶画得炫丽多姿,美轮美奂,哪里会管是不是真的有这种蝴蝶,太子这么一说,倒是把苏绾给问住了。 她虽然曾捕过蝶,但也真没有看到过画上那种多彩炫丽的蝴蝶,只是她的先生这样教过她,她便这样画了,现在被太子指出来,苏绾倒真不知如何说了。太子很有风度,没有为难苏绾的意思,笑着将画传给西陵云泽:“太子可要看仔细了,本宫记得云泽太子昨天可是说了,本宫的皇叔说轻瑶好就是徇私。” 太子绝对是只笑面虎,阴起人来眼也不眨,西陵云泽不是九皇叔,他没办法像九皇叔那般理直气壮的偏心,西陵云泽不好多说,夸了数句,便将画传给颜老。 苏绾画功扎实,用色大胆,这一副蝶恋花,虽然不是珍品,但绝对是上品,而且苏绾的画比凤轻瑶的画,好评多了,颜老和三位大画家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这么一圈下来,除了太子指出一个小问题外,其他人都是赞美之词,苏绾高悬的心终于落到心口,心平气和地等七位评判评出胜负。 这一次,她总该赢了吧! 可是,为了评判的方法,七位评判,或者说太子与西陵云泽又争执了起来。“书画本一体,既然昨天是匿名评判,今天也就这么办吧。”太子道。 西陵云泽立马否定:“不好,不好,书画虽为一体,可各有千秋,怎么能用相同的评判方式,依我看不如我们从画功、意境等打分,最后谁的分高,谁就是赢家。” “画虽讲究意境,但别忘记,画更要真实,苏绾小姐那画,少了几分真实。”太子不让苏绾解释也是有原因的,你看现在不就是一个好的攻击点吗? “画追求境界,太过拘泥于现实,便少了新意。”西陵云泽也不甘示弱,昨天被九皇叔阴了一道,他今天绝不会重蹈覆辙,谁知道九皇叔背后有没有下黑手。 昨天的事,他不查并不表示不知道。 “云泽太子这是认为,新意比写实更重要了?难道为了画的好看,就可以不顾现实,颠倒黑白,将民不聊生的惨况,画成太平盛世?”太子一句话,瞬间将小小的画画比试,提到政治的高度。 凤轻瑶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 太子和西陵云泽互不相让,两人你来我往,不见半丝火药味,可偏偏一刻钟下来,都没有一丝进展,谁也不肯让步,直到太监来报,皇上有旨,宣凤轻瑶与苏绾带着画作进宫,西陵云泽才明白,自己还是中了太子的计,太子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447装才女,重要的是我赢了 ??447装才女,重要的是我赢了 虚荣心和骄傲截然不同,骄傲是自己怎样看自己,而虚荣心则是在意别人怎样看自己。 凤轻瑶不知道苏绾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凤轻瑶只知道自己虽然有点小虚荣,但还是更在意自己如何看自己 所以当太子说:“要不要派人去找九皇叔时。”凤轻瑶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没有必要为了一场比试的输赢而惊动九皇叔。” 她自己知道自己画的人体骨骼图是标准的,完美的,那就行了,不是不在乎输赢,而是不值得。 九皇叔得病一次不容易,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破坏九皇叔的棋局,到时候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说不定会更高昻。 还是那句话,时至今日,输不起的人是苏绾,不是她凤轻瑶,她输一局不影响大局。 而让凤轻瑶不解的是,皇上怎么会想着把她和苏绾召进宫,如果是为了那副人体骨骼图,比试结束后,皇上直接取走就行了。 要知道,她和苏绾的比试,说来说去也只是小女儿之间的较量,皇上第一天关注一下,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毕竟皇上哪有闲功夫盯这种小事。 汗……凤轻瑶不知道,皇上插手这件事,还真的和她那副人体骨骼图有关。 南陵锦凡收到皇家学院传来的消息,连忙进宫,希望皇上把苏绾与凤轻瑶召进宫,好当面评判。 南陵锦凡不相信凤轻瑶能画出人体骨骼图,当然如果是真的,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一副人体骨骼图,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在战场上,士兵耗损最严重的不是战死,而是救治不当,因伤而死,或者致残。 这副人体骨骼图如果是真实的,那么无论如何,他都要弄一份回去,最好还能多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把这些东西拿去给那些军医,那群人总能减少将士因残退伍的人数。 不得不说,南陵锦凡是个聪明人,皇上也是将命令下达后,才想到这个事情,不过皇上不气南陵锦凡,他气凤轻瑶,这种好东西她就不能低调地献上来嘛,搞这么高调,害得他都没有优势了。 可事已至此,皇上也没办法改变,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宣旨的太监带着一位柳姓太医前来,柳太医擅长医治外伤,在接骨方面是当之无愧的大国手。 柳太医一来就将凤轻瑶的画取走了,皇上要他在进宫前,鉴定凤轻瑶所画的骨骼位置是否正确完整,同时将这副画临摹下来。 凤轻瑶很清楚,一副完整的人体骨骼图意味着什么,明知柳太医的打算,她也没有拒绝,这副图能造福病患最好了,这又不是她的东西,她心疼什么。 因为柳太医要在马车上临摹画,又要核准画的真实性,所以他们一行人走得特别慢,也特别的招摇。 现在流言已经变成,太医赶到时,已经晚了,苏绾被凤轻瑶活活打死了,现在皇上要拿凤轻瑶治罪,一个不好东陵和南陵就要打仗了。 为什么没人说凤轻瑶被苏绾打死了呢? 很简单,凤轻瑶当初在城门口,一个人挑了严公子家丁,踢爆严公子命根子一事,可是有不少人亲眼目睹,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与苏绾打架,凤轻瑶会吃亏。来到皇宫,皇上把苏绾与凤轻瑶晾在一边,直接拿了画,宣太子、西陵云泽、颜老、元希先生和三位大画家觐见。 苏绾与凤轻瑶都明白,他们这是要去商量胜负的问题,同时亦是商讨凤轻瑶那副人体骨骼图的用处,这个时候评判胜负的已经不是画功,而是利益。 南陵锦凡与皇上能想到的问题,西陵云泽回过神后也想到了,就算他没有想到,看到皇上派来的太医,单独将凤轻瑶的画拿走,他也想明白了。 皇上一群人在里面讨论了什么,凤轻瑶不知道,但她明白,讨论的越久,对苏绾越不利。 时间悄然流逝,凤轻瑶半点不急,只是有点小愧疚,她还是耽误了颜老他们用午膳。 苏绾却越来越不安,她很想保持冷静,可惜她做不到,凤轻瑶可以清高的说不在乎输赢,她苏绾不行。看到凤轻瑶嘴角那抹云淡风轻的笑意,苏绾就特别想冲上前去,把凤轻瑶脸上的笑容给打掉,她笑得太欠扁了。 “凤轻瑶,你果然一次比一次让人惊艳,今天的绘画比试,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苏绾本不想这般恶声恶气地说话,她只是想找个人随便说说,好缓解一下等待的压力,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绾知道,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心平气和地与凤轻瑶说话,凤轻瑶这人实在太讨厌,苏绾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凤轻瑶。 明明是一只丑小鸭,却没有丝毫的自觉,闯入天鹅圈中,不谦卑讨好也就算了,居然傲慢无礼,处处与她们争锋,抢她们的锋头,这样的人早就该死。 “能入苏小姐的眼就好,轻瑶说了不会让你失望,当然不好失言。”如果可以,凤轻瑶宁可站在殿门口看风景,也不愿意和苏绾在这里两看相厌。 可惜不能,这里是皇宫,不能由她的性子行事。 “哼,凤轻瑶,别以为你投机取巧赢了我,就认为自己是才女,颜老和元希先生对你另眼相看,是认为你有才学,可实际上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才,你这个才女不过是装出来的,早晚有一天会被人识破,到时候我看你如何面对世人。” 苏绾最气凤轻瑶这一点,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居然能装成大才女,连颜老和元希先生这等大儒都被她骗了 “装才女又如何,你连我这个装出来的才女都赢不过。”凤轻瑶真心觉得好笑,苏绾和苏家很在意才女的名声,可她凤轻瑶并不在意。 装才女又如何,虽说她投机取巧了,可别忘了,她可是凭真本事赢了苏绾,要不是她拿出这两下子,苏绾又怎么会认输?世人怎么看她重要吗?世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流言她听多了,再多几句也死不了人。 “你……”苏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而像是为了验证凤轻瑶的话一般,太监刚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面对凤轻瑶与苏绾之间的剑拔弩张,太监很淡定地装作没有看到,有板有眼道:“凤小姐,恭喜你,你赢了。” 448孩子,皇宫很危险 448孩子,皇宫很危险 琴棋书画四局,赢了三局,凤轻瑶心情极好,她现在的危机基本上解除了,后面的比试她只要再赢一局,最差的局面也是平局。 哈哈哈……她终于不用再担心这场比试了,想到这里,凤轻瑶的心情更好,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苏绾也变得可爱了。 至于皇上与南陵锦凡、西陵云泽谈了什么条件,她一点也不关心,在拿出人体骨骼图时,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做主的权利。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苏绾,凤轻瑶没有再落井下石,苏绾已经被南陵锦凡卖了,此时心里正难受,她又何必再往人家的伤口上洒盐。 对于苏绾,她敬重对方是对手,所以她也不会同情苏绾,苏绾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同情。 凤轻瑶无视苏绾,朝传口谕的太监微微欠身,优雅地走出宫殿,准备回家。 皇宫这种地方,少呆一秒就多一分安全,九皇叔此生正在“生病”,她要是在皇宫出了事,估计也没有人能救她。 现在可是比试的紧要关头,她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没有必要再往自己身上添话题,她更不想惹麻烦。 可惜天不遂人愿,凤轻瑶刚出殿,就被谢皇贵妃的人堵住了,说是贵妃娘娘有请。 凤轻瑶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即使心中再不满,也面带笑意地跟在宫女身后,踏入那富丽奢华的昭燕殿。 昭燕殿又添了许多好东西,比皇后的宫殿还要奢华三分,看样子皇上不是一般的重视谢皇贵妃肚子里的那块肉。“轻瑶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谢皇贵妃的肚子还不明显,可她却一直挺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一般。 “轻瑶快快请起。”谢皇贵妃言词热切,可完全没有起身,只是虚扶了一把。 “多谢娘娘,不知娘娘找轻瑶何事?”凤轻瑶其实不怎么喜欢与谢皇贵妃打交道,尤其是知道谢皇贵妃能狠心不顾腹中胎儿的生死,只为争宠时,凤轻瑶更是下定决心,自己要珍爱生命,远离谢皇贵妃。 谢皇贵妃这种女人太可怕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毒手,她还能真心对自己? 在凤轻瑶眼中,谢皇贵妃和武则天同一个等级,都是为达目标誓不罢休的人,与这种人合谋,无疑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好就会被对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轻瑶,本宫最近很容易疲劳,前几天还见了红,本宫很担心这个孩子。”谢皇贵妃一脸忧愁地摸了摸肚子。 自从凤轻瑶说这个孩子可能有问题时,谢皇贵妃对这个孩子就不太上心,可又不敢把孩子弄没,她怕真如凤轻瑶所说的那样,以后不能生就惨了。 “我替娘娘请个平安脉吧。”凤轻瑶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不过多少也能明白谢皇贵妃的心情,谢皇贵妃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太高了,听到她的话有些接受不了。 事实上,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接受,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不健康。 诚如凤轻瑶所料的那样,谢皇贵妃只是郁结于心,这样不仅对她身体不利,对孩子也不好,凤轻瑶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把诊断的结果说出来,是不是错了。 “娘娘,你的身体并无大碍,你这是郁结于心,娘娘,轻瑶希望娘娘能放宽心,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腹中的孩子着想,小皇子他需要你。”身为大夫,她必须劝说病人放宽心,尤其是孕妇,无论这个孕妇有多坏,都不能牵怒未出世的孩子。 谢皇贵妃黯然低头,眉眼间尽是忧愁:“轻瑶,本宫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个孩子……本宫真为他担心,他是皇上期待的龙子,万一有个什么,这个孩子一出生就会被他父皇厌弃。”而她也会被皇上厌弃,甚至谢家都会因此遭殃,谢皇贵妃赌不起。 “娘娘,你请放宽心,小皇子现在的情况很好,娘娘只要好好养胎,小皇子一定能健康出生。”孩子太小,b超什么也看不出来,凤轻瑶只能尽力安慰谢皇贵妃。 “轻瑶,你说的是真的,本宫真能生出健康的皇子?”谢皇贵妃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脸惊喜地握着凤轻瑶的手,漂亮的眸子蓄起水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凤轻瑶一阵恶寒,小心地抽回自己的手。虽说她心里年龄和谢贵妃差不多大,可她现在只有十五岁,谢皇贵妃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在她面前扮柔弱,她真心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娘娘,你别激动,保重身体要紧,小皇子现在还小,轻瑶的诊断也只是猜测,等小皇子六七个月大时,轻瑶才可以确诊,在此期间请娘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腹中的小皇子。”明知对方是在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凤轻瑶也没有拆穿。 有什么好拆穿的,谢皇贵妃想要一个健康的皇子,她能理解,而她是大夫,无论自己多么地讨厌谢皇贵妃,她都会按大夫的原则办事。 “轻瑶,你没骗我?你真的可以确诊?”谢皇贵妃双眸一亮,隐含期盼。 “是的娘娘,在此期间请娘娘放宽心,好好调养,别再忧心。”被谢皇贵妃这么一折腾,凤轻瑶的好心情顿时没了。皇宫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和她们周旋真累。 谢皇贵妃连连点头,哽咽了一声,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轻瑶,如果没有你,我们母子二人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母子二人就交给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谢家永远不忘。” 谢皇贵妃一脸感激,拿出帕子小心地拭泪,眼中的感激之情,没有半分做假。 她曾找了妇科圣手来诊治,对方说她生出健康皇子的可能只有六成,六成的可能,她不敢赌,可又不想放弃。 如果凤轻瑶能确诊,能保证她生出健康的皇子,谢家绝不会亏待凤轻瑶。 “娘娘尽管宽心,轻瑶定会尽全力。”凤轻瑶连忙保证,一副被谢家权势打动的样子,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此时真的很不耐烦。 好在谢皇贵妃得到凤轻瑶的保证后,也没兴趣再应酬她,收起帕子,谢皇贵妃又恢复了平时的尊贵样。 “轻瑶你别介意,本宫刚刚失仪了。”一句失仪,就将之前的失态揭过,同时暗示凤轻瑶不能再提。 “轻瑶明白,娘娘要是没有别的吩咐,轻瑶先行告退。”凤轻瑶一脸为难地看向谢皇贵妃,见谢皇贵妃略有不满,连忙小声道:“娘娘,轻瑶明天还有一场比试,轻瑶有点紧张。” 凤轻瑶低下头,一副不安的样子。 谢皇贵妃这才露出笑脸,不无打趣道:“轻瑶表现得这样出色,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好了,轻瑶既然急着回去,本宫也不留你。哦……对了,轻瑶,本宫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看到孙太医,你知道孙太医最近在忙什么吗?” 谢皇贵妃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却一直观察着凤轻瑶的表情…… 449罚跪,惹人厌的兄妹 449罚跪,惹人厌的兄妹 孙太医? 凤轻瑶皱眉,她最近杂事缠身,还真没有太过关注孙府的事情,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见到孙太医了。 “娘娘,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孙太医了。”凤轻瑶实话实说,这事也没法瞒,只要谢家一查就会明白。 “看样子孙太医最近很忙,如果轻瑶见到了孙太医,替本宫告诉他一声,本宫要见他。”看到凤轻瑶一脸莫名,谢皇贵妃这才将心中的怀疑压下,她就说孙正道和凤轻瑶还没有胆子背叛谢家。 “娘娘放心,轻瑶见到孙太医,一定会告知他。”人家是过河拆桥,谢皇贵妃是河还没有过,就把她这桥给拆了,刚一答应她会替她保胎,这谢皇贵妃马上就傲了起来。 “嗯。”谢皇贵妃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凤轻瑶心平气和地退了出去,和谢皇贵妃生气真的不值得。 凤轻瑶一走,谢皇贵妃身后的宫女便上前,将谢皇贵妃扶了起来:“娘娘,这凤轻瑶可信吗?” “不管可不可信,终归要试一试,本宫腹中的孩子不能有事,要是孩子有事,本宫就拿凤轻瑶陪葬。”谢皇贵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小皇子受真龙庇护,一定会健健康康,娘娘你就放宽心,凤轻瑶不是说小皇子六七个月时,就能确诊嘛,左右不过是三个月的事,娘娘你就别想这些了。”宫女连忙安慰几句。谢皇贵妃叹了口气,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谢皇贵妃眼神幽远,闪过一抹狠绝:“是呀,左右不过是三个月,六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形,如果出了事,怕是皇后也兜不住。” 如果凤轻瑶看到谢皇贵妃这个眼神,就会明白谢皇贵妃已经做了决定,她腹中的孩子真要有问题,哪怕终身不育,她都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 用这个孩子,换皇后下半生住冷宫,很值得。 谢家不缺女儿,她不能生了,就让谢家再送一个女儿进宫就行了。 …… 凤轻瑶发现,她和皇宫八字不和,刚走出昭燕殿没多远,她就遇到了安平公主,不管愿不愿意,见到安平公主,凤轻瑶就得跪下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和一干宫女跪在一起,她今天只穿了一件绛红的小衫,并不显眼,可是…… 在安平公主眼中,凤轻瑶是她的敌人,哪怕是化成了灰,安平公主也能将凤轻瑶认出来,哪怕凤轻瑶跪在一群宫女中间,安平公主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安平公主在宫女、嬷嬷的簇拥下,气势十足地走到凤轻瑶的面前,黑色的靴子距离凤轻瑶只有五厘米远,只要一抬腿,安平公主就能踢到凤轻瑶的脸。 打人打脸,安平公主终于学聪明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东陵的大才女。”安平公主笑的张扬肆意,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看到凤轻瑶跪在自己脚边,她就高兴。 高傲张扬的凤轻瑶,在她面前还不是一样得乖乖跪下,凤轻瑶再怎么才名远扬,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凤轻瑶沉默不语,根本没有接话的打算,安平公主只要不笨,就不会对她对手,要知道,她现在只要受一点小伤,就可以拒绝比试,并且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安平公主的身上。 “凤轻瑶,你哑巴了吗?没听到本宫问你话吗?”安平公主动了动脚,本想踢凤轻瑶一脚,她身后的嬷嬷快一步上前,拉住安平公主的衣袖:“公主,此时不宜动手。” “本宫知道,不需要你这个奴才多嘴。”安平公主傲慢的挥退嬷嬷,继续朝凤轻瑶开火:“凤轻瑶,没听到本宫问你话吗,还不快答。” “公主,你要轻瑶答什么?”都要嫁人了还这么幼稚,凤轻瑶真心为东陵子睿感到悲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只会给他拖后腿。 “当然是答……”安平公主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好像没有问凤轻瑶什么。 安平公主一张俏脸胀得通红,可恨她手上没有鞭子,要是鞭子在手,她肯定狠狠地抽凤轻瑶一记。 安平公主有气没地方撒,狠狠地瞪了凤轻瑶一眼,突然想到皇城最近流传的消息,安平公主眼珠一转,命令道:“凤轻瑶,听说你那天用无弦的琴弹出了曲子,现在跟本宫走,本宫今日要听你当日弹奏的曲子。” “好呀,只要公主能拿出第二把冰弦琴,轻瑶就弹给公主听。”凤轻瑶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这个时候随便来一个人,把安平公主这个神经病拖走吧,她快受不了了。 虽说和谢皇贵妃那种聪明人打交道累,可和安平公主这种没脑的女人打交道更累,凤轻瑶真心不愿意理会这个刁蛮女。 上天似乎听到了凤轻瑶的祈祷,安平公主刚命宫女,强制将凤轻瑶带到她的宫殿时,睿王殿下出现了。 “安平,你在做什么?”东陵子睿这段时间处处受制,少了几分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沉稳。“皇兄。”安平公主吓了一跳,傲娇女瞬间变成小白兔:“皇兄,你这么凶干嘛,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过是请凤轻瑶去我宫殿,一起讨论琴艺。” 东陵子睿明显不信,看着依旧跪在那里的凤轻瑶,怀疑的问道:“凤轻瑶,是这样吗?” 咦,睿王居然没有直接处理,而是问她? 凤轻瑶一脸不解,正准备回答,安平公主突然轻咳一声,警告的意味十足。 凤轻瑶本就不愿意和小女孩计较,再说了,她再蠢也不会在东陵子睿面前,告安平公主的状,当下顺着安平公主的话道:“回睿王的话,安平公主的确邀请轻瑶到公主殿讨论琴艺,只不过轻瑶今日尚有要事在身,无法前往,正和公主商量改天行不行。” 见凤轻瑶如此听话,安平公主一脸得意,心道凤轻瑶终于怕了她,安平公主拉着东陵子睿的衣袖撒娇道:“皇兄你听,我没骗你吧。”东陵子睿明知有猫腻,可凤轻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深究,不管怎么样,安平都是他妹妹:“既然凤轻瑶没空,那就改天吧,安平你先回去。” “皇兄……”安平公主不乐意的道。 她现在想见凤轻瑶一次可不容易,打听到凤轻瑶在谢皇贵妃这里,她七赶八赶才堵到人,这次放过凤轻瑶,下次再见凤轻瑶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安平,别以为皇兄什么都不知道。”东陵子睿眼神骤冷,,吓得安平连忙松手,即使万分不愿,还是乖乖地欠身退下。 走之前,不忘瞪凤轻瑶一眼,大意是算你走运。 凤轻瑶却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跪在那里。 她走运个鬼,她这是刚送走狼,又迎来虎,东陵子睿比安平公主更难缠好不好…… 450渣男,不死也要脱层皮 ??450渣男,不死也要脱层皮 凤轻瑶就知道,落到东陵子睿手中,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她今天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东陵子睿从来就没有对她客气过。 安平公主走后,东陵子睿把宫女和太监都打发掉,小道上只有凤轻瑶和他两个人在,而这个位置是安平公主特意挑的,虽不偏僻,但因为距离昭燕殿较近,除了昭燕殿的人,平时没人往这边走。 也就是说,凤轻瑶基本上处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别说九皇叔了,就是正在宫里的太子,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里来。 宫人都走光了,东陵子睿也没有叫凤轻瑶起来,任凤轻瑶一直跪在脚下。东陵子睿低头看着即使跪在地上,依旧傲气凛然的凤轻瑶,突然发现凤轻瑶对他来说,是那样的陌生。 他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凤轻瑶,也没有好好了解过凤轻瑶,每一次见到凤轻瑶,自己除了给她难堪,还是给她难堪。 他任凤轻瑶被云华设计,名声全毁;他看着凤轻瑶跪在母后的殿外,九死一生;他逼凤轻瑶跪在城门口,任百姓打骂。 凤轻瑶被他欺凌至此,虽不曾表现出半分怨恨,可他很明白,他和凤轻瑶之间的梁子结大了,他从不认为自己和凤轻瑶能有和平共处的一天,也从不认为,凤轻瑶与他相配。 可是,就在他这般对待凤轻瑶后,凤轻瑶得知他受伤,依旧尽心救治他,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健康。 即使他对凤轻瑶了解的不多,可也知道凤轻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他以为凤轻瑶不计前嫌地救他,是爱慕他,于是他以施恩者的口吻说:“凤轻瑶,本王纳你为侧妃。” 结果却被这个女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他恼羞成怒。 他还没有理清自己对凤轻瑶的感情,云华就来了,然后发生了几件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凤轻瑶得了九皇叔的青睐,而云华将要嫁给子淳。 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打得他措手不及,可不知为何,听到云华要嫁给子淳时,他松了口气。 他终于不用夹在母后和云华之间了,他终于不用两头为难了,云华依旧是他的最爱,只不过他和云华永远都没办法成为夫妻。 心中微痛,可当他看到凤轻瑶与九皇叔出双入对时,他发现自己的心,痛到不能呼吸,比听到云华嫁给子淳还要难受。 凤轻瑶,本该是他的妻子,他的王妃,凤轻瑶本应该站在他身边,可结果,他把一切都弄糟了,他和凤轻瑶越走越远,比陌生人还不如。 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凤轻瑶从始至终都不爱他,也不恨他,凤轻瑶一向无视他,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可他却开始关注凤轻瑶的一举一动,看着一步一步展露风华的凤轻瑶,他后悔了,可是凤轻瑶的眼里已经没有他了。 凤轻瑶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双腿已经发麻,而伟大的睿王殿下,还是没有叫她起身的打算,凤轻瑶在心里将东陵子睿从头骂到尾,依旧不解气。 她就知道遇到东陵子睿准没好事,上次在城门口,她跪到虚脱,这一次,不知这睿王殿下要怎样才会放过她,要知道她明天可是有礼仪比试,她的膝盖跪伤了,还怎么参加比试? 东陵子睿并非存心让凤轻瑶跪在那里,只是他的思绪跑得太远了,待到他想起凤轻瑶还在跪着,立即开口道:“凤轻瑶,起来吧。” “谢殿下。”凤轻瑶气得想要杀人,咬牙切齿地道。 跪了太久,双腿都麻木了,凤轻瑶根本没有办法直接起身,只能用手撑在地上,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哪知双腿一软,又跌了下去。 眼见就要落地,凤轻瑶鸵鸟似的闭上眼睛,不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咦?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出手救她,凤轻瑶睁开眼,却看到东陵子睿放大的俊颜。 “睿王殿下?”凤轻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 睿王会救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凤轻瑶抬头看天,发现太阳很正常的挂在头顶,渐渐往西落下。 这世界玄幻了。“你跪太久了,本王扶你过去休息下。”抱住凤轻瑶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东陵子睿贪婪地吸了口气,抱着凤轻瑶的力道随之加重。 他突然舍不得放开凤轻瑶了。 扶她过去休息,哼……她是因为谁才跪这么久的,明明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还好意思摆出一副施恩的样子,凤轻瑶在心中将东陵子睿唾弃一遍,推开东陵子睿:“多谢殿下,轻瑶站一下就好了。” “别动。”软玉温香在怀,东陵子睿哪里舍得放开,伸手一捞,凤轻瑶又跌回他的怀抱。 闻着东陵子睿那惹人厌的巡熏香,凤轻瑶怒了,也不装小白兔,厉声斥道:“放手。” “凤轻瑶,你敢命令本王?”东陵子睿加重力道,勒的凤轻瑶喘不过气。 东陵子睿习惯在凤轻瑶面前高高在上,短时间内根本放不下身份,要他讨好凤轻瑶?做不到。 装,装,装什么好人,这么快就露馅了,她就知道东陵子睿不安好心。 凤轻瑶抽了口气,冷声道:“睿王殿下最好别逼我,即使我的双腿跪麻,要废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凤轻瑶略略抬腿,提醒东陵子睿,当初她在那般狼狈的情况下,都可以制住他,现在也可以,只不过她当时走投无路,不得不冒险,现在生活平静,不愿意冒那个险罢了。 “你……”东陵子睿身子一僵,说实话,他到现在都忘不了当初被凤轻瑶威胁的画面,凤轻瑶是第一个敢威胁他的女人,而且一连两次。 “睿王,凡事适可而止,我不愿意惹麻烦,并不表示我怕麻烦,我只想平静的生活。”她不找东陵子睿算账,并不表示她把那些账忘了,事实上她全部记在心里呢,等,等到时机到了,羽翼丰满了,欠她的她会一一讨回来。 “凤轻瑶,本王没有恶意。”东陵子睿也怒了,他今天真没有恶意,如果他真想教训凤轻瑶,就不会得知安平来堵凤轻瑶,便连忙赶过来替她解围了。 这里是皇宫,无论凤轻瑶多么聪明,她对上安平都没有胜算;当然对上他,凤轻瑶也没有胜算。 身份的差异摆在那里,凤轻瑶拿什么跟他斗? “你有没有恶意与我无关,睿王殿下,我再说一次,请你放开我。”凤轻瑶挣不开东陵子睿的怀抱,右腿一动,卡在东陵子睿两腿之间,只要她向上用力一抬,东陵子睿就算不废,也没有好果子吃……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东陵子睿总是能把她逼上绝路…… 451自损,脱身的办法 ??451自损,脱身的办法 放开?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抱住,东陵子睿怎么会放开,这一次不说清楚,他们之间永远都会有隔阂在。 他很想告诉凤轻瑶,以前的事一笔勾消,如果可以,他们从朋友开始做起,就像凤轻瑶与王煜陵那样。 二人四目相对,东陵子睿在凤轻瑶的双眸中,看到了愤怒与隐忍,还有自己的影子…… 凤轻瑶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东陵子睿,她要想办法脱离东陵子睿的钳制,还要防备东陵子睿突然下狠手,上半身被东陵子睿牢牢地禁锢住,凤轻瑶根本没办法动弹。 她身手不错,可男女之间天生就有力量上的差别,她想挣开东陵子睿的怀抱并不容易,东陵子睿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越想越生气,鼻息间全是这个男人讨厌的气息,威胁又不顶用,凤轻瑶怒了,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很快,一闪即逝……待到东陵子睿反应过来时,凤轻瑶右腿一抬,狠狠地踢向他的跨下…… 东陵子睿早有防备,右腿微曲,刚好压住了凤轻瑶的腿:“又是这招,凤轻瑶,你就不会换一招吗?你以为本王会在同一个招术上,栽两次吗?” 东陵子睿大笑,一扫这几日的阴郁。 “王爷说的是,轻瑶的确不应该只用一招。”没让东陵子睿高兴太久,凤轻瑶的头往后一仰,“咚”的一声,直接拿自己的头,与东陵子睿相撞。 黑暗袭来,凤轻瑶一阵眩晕,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心中暗骂当初教她这招的混蛋,只说什么被人钳制时,这招最好用,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有告诉她,这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好像流血了…… 凤轻瑶强忍着眩晕,用力推开东陵子睿。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要是让人看到她伤害皇子,她就别想活了,可东陵子睿却不肯放过她。 “凤轻瑶,你这个疯子。”东陵子睿感觉脑门一痛,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了下来,眼前一暗,凤轻瑶的撞击力,让他站不稳身形,往后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东陵子睿依旧没有松开凤轻瑶的手。 “咚……”两人跌倒在地,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凤轻瑶是用力方,东陵子睿比较倒霉,直接摔在地上,而凤轻瑶则摔在东陵子睿的怀里。一阵天旋地转,凤轻瑶脑袋痛得要死,也没有力气与东陵子睿拉扯,只安分地趴在东陵子睿的背上,等头晕缓过去。 脑震荡了,凤轻瑶郁闷,好在明天的比试不费脑子。 遇到东陵子睿兄妹二人,果然没有好事。 凤轻瑶的安分,让东陵子睿松了口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因为有些武功底子,恢复得比凤轻瑶快,将凤轻瑶抱紧,确定人不会动时,东陵子睿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人之间难得平静,可就在此时,皇宫的侍卫听到了声响,咚咚咚的朝这边跑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听在凤轻瑶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催命符。 完蛋了…… 她就知道不能在皇宫闹事,可她实在没办法,她不在意被安平公主奚落两句,可她真的看不透东陵子睿想做什么,她只想躲得对方远远的。 凤轻瑶暗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东陵子睿打晕,然后逃出宫去,依东陵子睿的骄傲,他应该不会把自己伤了他的事说出去。 被个女人打晕,估计睿王丢不起这个脸,按睿王的行事原则,他宁可事后找回场子,也不会宣扬出去。 凤轻瑶刚一动,东陵子睿的力道又加重了:“别动,交给我。” 在皇宫侍卫赶来之前,东陵子睿一个翻身,将凤轻瑶压在身下。 “你……”凤轻瑶怒了,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她脸上写了我很好欺负吗? “嘘,别说话。”东陵子睿低头,刚好将凤轻瑶的脸挡住,见凤轻瑶不安分,东陵子睿又警告道:“别乱动,谋害皇子可是死罪,被人发现,本王也保不了你。” 凤轻瑶冷笑一声,正想说:“落在你手上,我也活不了。”一转头就对上东陵子睿那双真挚的黑眸,她看到了东陵子睿眼中的担心与紧张。 凤轻瑶突然一顿,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她搞不明白,东陵子睿这是怎么了?撞邪了? 不管如何,姑且信他一次,横竖再倒霉,也不会比这更惨。 脚步声越来越近,凤轻瑶已经看到了侍卫的衣角,就在侍卫距离他们只有百步远时,东陵子睿突然开口道:“站住。” 训练有素的侍卫就如同机器人一般,突然停了下来,领头的侍卫小心地问道:“睿王殿下?” 皇子的声音,他们是不会听错的。 “嗯。”东陵子睿孤傲的应了一声,不容拒绝地道:“退下去。”“殿下……”侍卫有些不安,他听到的声响就在这一片,这里肯定出事了,只是没有想到睿王会在这里。 “没听到本王的命令吗?滚……有什么事,本王担着。”东陵子睿杀气十足地道。 “是,殿下。”侍卫不敢再上前,无奈地往回走。 “呼……” 人走远了,凤轻瑶松了口气。 不管东陵子睿为什么帮她,理论上她都应该道谢:“多谢睿王殿下。”是她鲁莽的不顾场合出手,这才惹了麻烦。 当然,前提是忽略睿王殿下不顾场合地招惹她。 东陵子睿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一脸是血的凤轻瑶。 这个女人鲁莽又冲动,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凤轻瑶被东陵子睿看得心里发毛,心中暗想睿王殿下是不是有人需要她救,不然怎么会帮她,她除了医术,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人费心的。 凤轻瑶正想说,睿王你要轻瑶帮你做什么,你直接说,我就当还你人情,刚开口就被东陵子睿打断了。 “走,我们先回宫,清理一下伤口,你这样出宫肯定会引来麻烦。”说完,也不管凤轻瑶同不同意,拉起她的手就朝小路走去,最后把凤轻瑶带到一个偏僻的冷宫。 “凤轻瑶,你等着,本王让人去拿药。本王和你的伤都要清理干净,不能让外人发现。”东陵子睿将脸上的血擦拭干净,然后匆匆跑了出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凤轻瑶一头雾水,不过危险解除了,她也懒得多管。揉了揉依旧有些眩晕的头,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包,从里面取出一些药水和绷带。 轻微的脑震荡,只要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凤轻瑶三两下就将伤口上的污血清理干净,又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凤轻瑶很淡定地走人。 至于睿王殿下和他的伤? 这个不需要她担心,依睿王殿下的聪明,他绝对能找到脱身之计…… 452探病,九王府门口真热闹 ??452探病,九王府门口真热闹 凤轻瑶毫不犹豫地走出冷宫,至于睿王殿下回来后,看到她不在会不会发飙,她一点也不担心。 东陵子睿之前既然替她遮掩,事后就不会再拿这件事来威胁她,还是那句话,皇家的骄傲,让他丢不起这个脸。 凤轻瑶打赏了一锭金子,让一个小宫女给自己指路,七拐八拐,终于安全地找到了出宫的路,刚走到宫门口,就有一个侍卫上前,生硬的道:“凤姑娘,殿下在等你。” 顺着侍卫所指,凤轻瑶看到皇家御用的马车。 “哪位殿下?”凤轻瑶的心咯噔一跳,突然发现头又痛了起来。 不会是东陵子睿吧,反应这么快?她不是这么倒霉吧,凤轻瑶拉下脸,脸上的笑再也端不住了。 侍卫不知道凤轻瑶这是怎么了,只一板一眼道:“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凤轻瑶双眼一亮,精神十足,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的灿烂:“既然太子殿下要见轻瑶,那快走,别让殿下久等。” 凤轻瑶提起裙子,大步朝对面走去。 有太子殿下在,东陵子睿也要顾忌三分,她有靠山了。 “呃……”侍卫满头黑线,默默跟上,心中暗自嘀咕,女人果然很可怕,变脸比翻书还快。 太子对凤轻瑶很客气,是真正的客气,而不是像谢皇贵妃那样,只流于表面,凤轻瑶一开口太子就出声阻止,不让凤轻瑶跪下行礼。“多谢殿下。”在东陵子睿面前跪太久了,凤轻瑶的膝盖隐隐生痛,她也不和太子客气,大大方方地上了马车。 “轻瑶,你这是怎么了?”凤轻瑶虽然收拾好了,可太子看凤轻瑶脸色有些苍白,再加上她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一点,便多心地问了一句。 凤轻瑶苦笑一声:“皇贵妃召见,出来时又遇到了安平公主与睿王。” 太子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在宫中,太子基本上没有势力,他也不能像东陵子睿那样,能光明正大地去后宫。 东陵子睿去后宫,可以说是看望皇后和安平公主,他除非皇后召见,不然没有去后宫的理由。 “太子放心,轻瑶很好。”只是膝盖有点疼,头有点晕,其他的都好。当然,东陵子睿莫名的态度也让她有点发毛,估计是因为云华公主快要嫁过来,睿王殿下心里不爽,只是这样性情不定的东陵子睿,让她觉得很危险,不由自主地就想远离。 “没事就好,皇叔可是把你交给了我,要是有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向皇叔交待。”太子笑盈盈道,既然凤轻瑶不追究,他当然不会多事。 有些事情,还是交给正主去办比较好。 “……”凤轻瑶低头不语。 太子还真是时刻不忘提九皇叔,凤轻瑶真想知道,九皇叔到底给了太子多少好处,让太子这么卖力地为他说话。 见凤轻瑶不愿意提及此事,太子也不说,转而说起等凤轻瑶的目的:“轻瑶,我准备去九王府探病,你陪我一起前往可好?” “殿下,轻瑶这个样子去九王府不太好吧?”凤轻瑶真心觉得郁气,这些皇子皇孙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嘛,个个找她麻烦。 还以为太子只是想送她回家,没想到是拐她去九王府。 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要去给皇叔看,让皇叔知道你被东陵子睿和安平欺负了。 太子这话没有说出来,而是笑着劝慰道:“轻瑶别担心,等会儿让侍女替你重新梳妆一番便好,我想皇叔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你。” 太子的话虽然柔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凤轻瑶多少明白太子的打算,刚刚对太子升起的那点好感,此刻荡然无存。 被人当棋子用,她还能高兴的起来那就有鬼了,虽然太子一开始并没有这个心思,可此时却是真正起了利用她的念头。 目的达成,太子看凤轻瑶不愿意多说,也没有继续找话题。 凤轻瑶高不高兴不重要,只要皇叔高兴就好。 同一时刻,东陵子睿拿着药回到冷宫,却找不到凤轻瑶的影子,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 凤轻瑶这是不相信他。 “啪……”手中的东西散了一地,东陵子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凤轻瑶不信便不信,同样的傻事他不会做第二次,回到宫殿,东陵子睿正准备出宫,太监来报,太子和凤轻瑶一同出宫,朝九王府走去。 “去见皇叔?凤轻瑶你这是要告状吗?”东陵子睿冷笑一声,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是谁的主意 “皇兄真是越来越急了,这种小事也要利用上,看到九皇叔离我越来越远,你才安心吗,可你争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太子那破败的身体,东陵子睿说不出来是同情还是庆幸,要是太子身体健康,局面就不会这么混乱,他也会安安分分当他的闲散王爷,娶凤轻瑶或者云华都可以。 可偏偏…… 天不遂人愿。 “殿下?”太监见东陵子睿迟迟没有反应,小声叫了一句。 东陵子睿回过神来,起身道:“准备一下,本王要去九王府探病。” “是。”太监眼睛一转,立马就明白了东陵子睿的意思,一边吩咐宫女给东陵子睿换衣服,一边去安排礼物。 因为太子的身体原因,他坐的马车向来不快,东陵子睿则弃了马车,直接骑马过去,于是双方恰恰在九王府门口撞上。 太子脸色一沉,脚步一顿,而凤轻瑶从头到尾,脸色都没有变,对于东陵子睿的出现,她吃惊但不震惊,她能想到的事,东陵子睿又怎么会想不到? 看样子,太子的算盘要打空了,当然,前提是看她凤轻瑶配不配合,只要她配合,太子的算盘依旧能打响。 可惜…… 她明显不会配合太子,在九皇叔面前告状,她又不是小孩子,哪有一输就回来找大人哭诉的,那太丢脸了。 她自己的仇,自己会报,横竖她还小,不急。 “皇兄。”东陵子睿英姿焕发,帅气十足,将马鞭丢给下人,大大方方地上前给太子行礼。 “七弟。”太子不咸不淡道。 冰弦琴一事,让太子与皇后彻底的撕破脸皮,太子连表面的兄友弟恭都不愿意再装。 “皇兄这是来看望九皇叔?正巧臣弟也是来看望九皇叔的,不如一起?”东陵子睿毫不在意太子的冷淡,笑着看向太子,眼角扫向凤轻瑶,发现凤轻瑶一脸平和,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到他也没有太大的怨气,便明白凤轻瑶绝不会在九皇叔面前告状,当下暗暗松了口气。 而事实上,东陵子睿还真担心,凤轻瑶会告状,毕竟九皇叔真要较真起来,他也头痛,要知道九皇叔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当然,九皇叔护的人只有凤轻瑶! 453令牌,打死了本王会担着 ??453令牌,打死了本王会担着 九王府虽然人少,但个个都是精英,一个能当好几个人用,太子与睿王两人之间的战火,才刚起一点苗头,九王府的管家就上前,将这苗头掐断,恭敬的把两尊瘟神请进府。 凤轻瑶虽然是跟太子一起来的,但明显没有帮太子的打算,凤轻瑶从下马车,就把自己当隐形人,淡定地站在一旁,无论太子如何明示、暗示,都没有替太子说话的打算。 太子虽气,但身在九王府,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凤轻瑶既不是他的幕僚,又不是他的门客,本就没有义务帮她。 太子与睿王各占一边,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可那笑却不达眼底,凤轻瑶捧着茶杯,双眼只盯着茶杯瞧,好像茶杯上那一片绿竹能开出花来。管家进去通报,没过多久就回来请太子和睿王过去,九皇叔刚醒,要见他们,至于凤轻瑶就不必去了,九皇叔说不想见凤轻瑶。 太子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没想到九皇叔不肯见凤轻瑶,难不成九皇叔会生病,真和凤轻瑶有关? 毕竟,九皇叔生病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凤轻瑶,太子执意带凤轻瑶前来,也是想卖凤轻瑶一个好,或者说卖九皇叔一个好。 如果凤轻瑶昨天惹九皇叔生气了,就借这个机会给九皇叔赔个不是,要是没有惹九皇叔,这个时候来探病,也能让九皇叔高兴。 横竖,太子都认为自己把凤轻瑶带来,九皇叔一定会高兴,却没想到九皇叔根本不愿见凤轻瑶。 九皇叔和凤轻瑶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凤轻瑶不会是失宠了吧,若真如此,凤轻瑶很快就会被啃得尸骨无存。要知道,凤轻瑶得罪的人可不少,而且个个权势滔天,能保她的人只有王煜陵与九皇叔。 现在王煜陵不在,九皇叔又不肯保她,凤轻瑶还有活路吗? 别人不说,单说子睿和西陵云泽,就不会放过凤轻瑶,何况还有南陵苏家。 可是,凤轻瑶要是失了九皇叔的心,九皇叔又怎么会再三叮嘱他,要他护好凤轻瑶呢? 太子一脸疑虑,来到九皇叔住的院子,看九皇叔精神不错,太子先问侯了几句,见九皇叔并不反感,便试着提了凤轻瑶比试的事情。 九皇叔只听不说话,太子却大受鼓舞,又把凤轻瑶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提了两句,话里话外无不表明,凤轻瑶在宫里被人欺负了。 东陵子睿坐在一边,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太子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居然当面告状,他今天真是冤死了,有心想要解释,可又怕画蛇添足,落得一个不打自招的名声。 可东陵子睿又岂是任人欺负之辈,太子说凤轻瑶在宫里被人欺负了,东陵子睿就说太子无能,保护不了凤轻瑶。 九皇叔也不说话,躺在小榻上,任太子与睿王当着他的面吵,看两人说得差不多了,九皇叔这才抬了抬眼皮,道:“本王乏了,太子和子睿都回去吧,免得过了病气。” 九皇叔说完,直接闭上眼睛,摆明不想再听。 太子与东陵子睿面面相觑,两兄弟难得的有了默契,知道九皇叔不耐烦了,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出门时,两人都没有见到凤轻瑶,太子问了一句,九王府的管家只说了一句:“九王府的人会护送凤轻瑶回去。” 太子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横竖他今天总算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凤轻瑶带到九王府。 看样子,就算凤轻瑶惹九皇叔生气了,九皇叔还是很在乎凤轻瑶的。 “七弟,作为兄长,皇兄劝告你一句,轻瑶已不是当日那个任你奚落的孤女,在欺凌轻瑶之前,最好想一想她身后的人。”太子留下这番警告,扬长而去,他知道这话很快就会传入九皇叔的耳朵里。 “多谢皇兄教导。”虽然太子看不到,东陵子睿还是恭敬地道,他也是说给九皇叔听的。 东陵子睿深深地看了一眼九王府,斗志高昂地离去。 不管凤轻瑶身后站的人是谁,都改变不了他和凤轻瑶曾经有婚约一事,也改变不了凤轻瑶,差一点就是九皇叔侄媳的事实。 哪怕九皇叔将御史杀尽,也无法抹磨。 太子的确想太多了,他前脚刚走,凤轻瑶后脚就被管家请进了书房,九皇叔早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书房里等她。 “九皇叔。”看着站在阴暗处,气宇轩昂的九皇叔,凤轻瑶一点也不吃惊,她就知道九皇叔这病有猫腻。 “听说,你在宫里被人欺负了?”九皇叔转过身,上下打量凤轻瑶,看到凤轻瑶完好无损,这才满意地点头。 凤轻瑶站在光亮处,九皇叔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脸上的表情,凤轻瑶却看不到九皇叔脸上的表情,当然也看不到,他那略带病态的脸。 九皇叔是真病了! “算不上欺负,不过是多跪了一会儿。”凤轻瑶知道太子会告状,可并没有多说,尤其是她与东陵子睿独处时发生的事情,打死凤轻瑶也不会透露。她不知道九皇叔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她明白九皇叔的确对她有情,也把她当成了所有物。 而男人,大多数的占有欲都很强烈,九皇叔又是个中翘楚,要是让九皇叔知道她和东陵子睿抱成一团,盛怒之下说不定会把她给砍了。 “跪?你忘了本王给你的令牌吗?有那块令牌在,除了皇上,没有人能让你跪。”九皇叔不满,极度不满凤轻瑶每次有事,都把他忘了。 呃……凤轻瑶愣了一下,她好像真把这事给忘了,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令牌,顺手也摸到那玉粒,又想起她的智能包里,还有蓝九州给的一块令牌。 这东西,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用。 这个女人,说她精明,可有时候又笨得可以,看凤轻瑶那呆样,九皇叔就知道她肯定忘了。 算了,她今天在皇宫也吃了苦头,九皇叔不忍再责怪凤轻瑶,柔声道:“下次记得,不愿意跪时,就把令牌拿出来,本王给你的令牌,不是用来当吊坠的。” “轻瑶谨记九皇叔的教诲。”凤轻瑶也不争辩,默默地应下。 “记得就好,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安平要是再仗势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死了自有本王担着。”九皇叔声音不大,可话中的杀气,却让凤轻瑶一寒。 呃……安平公主可是九皇叔的侄女。 好吧,她忘了天家无情,凤轻瑶在心中默默地记下,如果有一天九皇叔对她腻了,她可能比安平还要惨,她和九皇叔可是连一点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当然,她眼下只能接受九皇叔的好意:“轻瑶记住了。” 有了九皇叔这保证,下次安平公主再找她麻烦,打肯定是会打的,但她绝不会打死。 打死一个公主太麻烦了…… 454同病,九皇叔出了昏招 ??454同病,九皇叔出了昏招 无论是九皇叔还是凤轻瑶,都没有把安平公主的事放在心上,九皇叔提起这事,也只是不希望凤轻瑶委屈自己,顺便提醒凤轻瑶,没有必要因为他“生病”就隐忍。 他又不会“病”一辈子,他的“病”过几天便会好。 凤轻瑶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因为九皇叔对安平的态度而心里发寒,再加上身体不适,越发的提不起精神,很想回家,可偏偏九皇叔不肯放过她,不停地问东问西,凤轻瑶很不耐烦,却不得不忍下来。 凤轻瑶今天份外的好说话,九皇叔虽然精神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和凤轻瑶多说了两句,可想来想去,九皇叔却发现,他和凤轻瑶除了正事,就没有什么闲事可聊。 找不到话题可聊,九皇叔只好提比试的事情:“明天的比试,轻瑶可有把握?”如果没有,他多少能帮些忙。 “回九皇叔的话,没有。”凤轻瑶强压下心中的不耐烦,恭敬的道。 九皇叔又不是不知道她,礼仪比试她能有什么把握,她家可没有教养嬷嬷,教她贵族礼仪。她的礼仪不错,那得归功于她有一个好导师。 她的导师在国际上颇有地位,经常受邀参加欧美研讨会,导师有时候会带她一起去,而她去之前,导师都会派礼仪老师,教她社交礼仪甚至是贵族礼仪,说是不能在外国人面前,丢了华夏人的脸。 她能在权贵中、在王煜陵面前不失礼,都得归功于前世所学,不过她学得再好,也没有办法和苏绾比。苏绾一举一动,都像是教科书中的模范一样,而她的举动或多或少带了几分随性,礼仪比试也没有办法取巧,凤轻瑶真想不到,自己要如何才能赢,当下便很淡定地实话实说。 可惜凤轻瑶之前表现得太好了,九皇叔根本不相信凤轻瑶没有准备,不在意的道:“尽力便行,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尽管开口。”看凤轻瑶一脸诧异,九皇叔又补了一句:“你要是输了,本王也丢脸。” 凤轻瑶暗自翻了个白眼,本想说既然怕丢脸,当初就不应该代她应下与苏家比试一事,可她现在头正痛,真没心情与九皇叔多说,默默地低下头,不言不语,心中暗自祈祷九皇叔尽早放过她。 凤轻瑶能乖顺听话,一直是九皇叔想要的,可看凤轻瑶一副凡事不争辩,没有一点主见的样子,九皇叔看得又心烦,这不像凤轻瑶。 可偏偏,凤轻瑶一副柔顺的样子,他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样的凤轻瑶让九皇叔不安,总感觉凤轻瑶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九皇叔不想放凤轻瑶回去,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好去处:“轻瑶,二皇子的伤口有些不适,你今天无事,便与本王一道出城吧。” 九皇叔心中盘算,他要骑马出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换药?凤轻瑶心中一阵烦闷,西陵天宇那里不是有人替他换药嘛,而且这才三天,换什么药呀? 可九皇叔命令下来,她能拒绝吗? 凤轻瑶苦笑一声,无视隐隐作痛的膝盖,和依旧眩晕的脑袋,点头应是。 九皇叔的恩情不是那么好受的,他帮自己挡安平公主一次,自己就得还他一次人情,这块令牌还是当吊坠好了。 凤轻瑶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令牌,木然转身。 九皇叔安排的很周到,先是安排一辆华丽的马车,让一个身形与凤轻瑶相像的坐上去,回西区小院,而他则和凤轻瑶一道,在王府暗卫的护送下,骑马来到山谷。 风轻瑶本就有轻微的脑震荡,现在又是策马狂奔,状态就更差了,翻身下马时,膝盖一痛,凤轻瑶险些摔了下去。 “凤小姐,你没事吧。”身侧的护卫眼疾手快,将凤轻瑶扶稳,凤轻瑶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九皇叔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冷眼扫向扶住凤轻瑶的侍卫,直把那侍卫吓得连忙松开凤轻瑶的手,本想跪下请罪,却被九皇叔一个眼神制止,侍卫只得把头埋得更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风轻瑶瞬间被人扶住,又被人甩开,饶是她再沉稳也吓了一跳,勉强站稳身形后,凤轻瑶也不敢向身后的侍卫道谢,暗中捏了自己一把,勉强打起精神,跟在九皇叔的身后。九皇叔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越看越觉得凤轻瑶今天很怪,可偏偏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疏离感,他几次上前都被凤轻瑶借故避开。 九皇叔心有疑虑,看凤轻瑶一脸不耐烦,有些后悔把她带到山谷来,暗自决定,回去后得查查今天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瑶一路沉默不语,来到小木屋后,与西陵天宇打了声招呼,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净手、戴手套,给西陵天宇换药。 西陵天宇很奇怪,凤轻瑶今天怎么会来,凤轻瑶不是说,七天后才要换药的吗? 正想开口问一句,可发现凤轻瑶与九皇叔之间似乎不对劲,西陵天宇连忙将心中的好奇压下,任凤轻瑶给她换药,一句话都不敢说。 全程静默,九皇叔越发的肯定凤轻瑶今天不对劲。 凤轻瑶虽然有些不舒服,可换药的动作依旧干脆利落,不受半丝影响,九皇叔稍稍安心,看样子凤轻瑶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心情郁郁。 九皇叔天生不懂得安慰人,只在心中默默记下,回头让安平公主受点教训。 给西陵天宇换好药后,凤轻瑶开口,请九皇叔安排人送她回去,她的头越来越痛了,九皇叔却没有同意,而是让凤轻瑶陪他走走。 虽是秋天,可山谷因为地势和气候的原因,依旧是一片青葱郁郁,虽无鸟语花香,却也别有一番凡味。 走在山谷小道上,闻着青草的气息,能让人心旷神怡,当然也适合聊天,九皇叔带凤轻瑶来山谷,就是打着与凤轻瑶共游山谷的主意,横竖明天的比试,不用费力气,九皇叔相信凤轻瑶能做好。 九皇叔的心意是好的,可偏偏不是时候,凤轻瑶想要拒绝,九皇叔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凤轻瑶的手,就往山谷的小道走去。凤轻瑶刚开始还能跟上,可没走两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胃里一阵反味,凤轻瑶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推开九皇叔,扶着棵树,就吐了起来…… 胃里难受,头又痛得厉害,在这山谷中被寒风一吹,凤轻瑶感觉自己快要站不稳了,心里将九皇叔从头到尾骂了个遍,他自己“生病”也就算了,还要逼她也跟着生病才高兴嘛…… 455柔软,我心里真心有你 ??455柔软,我心里真心有你 凤轻瑶除了早上喝了一碗稀粥外,便没有再进食,胃里空空,哪有东西可吐,吐来吐去,不过是吐出一些酸水罢了。 吐不出来,可胃里又难受,再加上头痛欲裂,凤轻瑶这个时候,已无法保持冷静。 “凤轻瑶,你到底怎么了?”凤轻瑶一阵狂吐,九皇叔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担心了个半死,连忙扶住凤轻瑶,轻拍凤轻瑶的背,替她顺气。 凤轻瑶现在正难受,又想到,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害得自己变成这样,当下也顾不得心中的害怕与顾忌,一把将人推开:“你烦不烦,离我远一点。”她现在看到九皇叔就讨厌,要不是因为他,她这个时候早就回家休息了,哪里会这么狼狈。 “凤轻瑶。”九皇叔身形一晃,却一步未退,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受伤与自责。 “你离我远一点,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哪里会这么倒霉,本来就难受,你还一直拉着我说一些没用的话,说话就算了,还要我骑马出城、在山谷陪你散步,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折腾人,也不替别人想一想。”凤轻瑶越想越气。 皇子公主了不起呀,一个个不顾她的意愿,想要她做什么就直接命令,她是人,不是傀儡,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意识,凭什么一个个仗着出身好,就欺负她,把她当棋子用。 想到这几天比试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担惊受怕,凤轻瑶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医治王煜陵的眼睛,没有一件事是按自己的意愿做的,她就像一个玩偶,被人操控,偶尔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也只有生病,凤轻瑶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九皇叔的面前。 “凤轻瑶,我……”九皇叔抱着凤轻瑶,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要是知道凤轻瑶不舒服,一定不会带凤轻瑶出城。 “你什么你呀,走开呀,我讨厌你,明明知道我不舒服,还要勉强我……”凤轻瑶使出吃奶的力气,依旧无法将皇叔推开。 “我不知道……”九皇叔讷讷道,他真不知道凤轻瑶不舒服,他看凤轻瑶的气色很不错。 不知道,多好的理由,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干净,凤轻瑶张嘴就想顶回去,可张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凤轻瑶!”九皇叔脸色大变,顾不得身上的伤,打横将凤轻瑶抱起,朝小木屋走去。“大夫,快,快去找大夫。”抱着没有一丝活力的凤轻瑶,九皇叔真正是吓慌了,要不是凤轻瑶还有气息,九皇叔怕是会杀人。 因这突发事件,整个山谷都陷入紧张之中,一个二个忙了起来,原本安静的山谷,瞬间闹腾了起来,西陵天宇也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当下对凤轻瑶表示深切的同情。 九皇叔太白目了,他都发现了凤轻瑶不对劲,九皇叔居然没有发现,活该九皇叔倒霉,明明知道凤轻瑶这几天因为比试的事情,忙得要死,还要找凤轻瑶麻烦,这下好了,把人累病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在九皇叔那杀人的眼神下,大夫战战兢兢地替凤轻瑶把脉,最后检查的结果是凤轻瑶没有大碍,只是太累了,再加上伤了心神,喝几幅安神的药就好了。 “没有大碍,她好好地怎么会吐,又怎么会晕倒?”九皇叔却不接受这个解释,大夫吓得双腿发抖,连忙解释凤轻瑶这是饿了,伤了脾胃,醒来时吃点热食就好了。 九皇叔这才想起,凤轻瑶一大早就去了皇家书院,接着又进宫,然后又被太子带到九王府,根本没有吃饭的时间。 九皇叔知道错在自己,又再三确定凤轻瑶没有大碍,便不再为难大夫,让他下去煎药。 药和热粥很快就送了上来,九皇叔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给凤轻瑶喂食、喂药,又吩咐下人送来热水,九皇叔亲手替凤轻瑶擦拭掉脸上的泪渍,还有脸上的残余胭脂。 九皇叔到这一刻才明白,凤轻瑶的气色好都是因为胭脂的遮掩。 九皇叔温柔地替凤轻瑶擦脸,生怕弄疼了她,当九皇叔擦到凤轻瑶的额头时,手指一顿,看到额头上的伤口,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他以为安平和子睿只是言语羞辱了凤轻瑶,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人弄伤了,这么隐蔽的伤口,如果凤轻瑶不说,他也不会发现。 想到这里,九皇叔将凤轻瑶的裤脚往上撸,看到她那淤青发紫的膝盖,九皇叔杀气顿起。 安平、子睿,这笔账,皇叔替凤轻瑶记下了。 九皇叔强压下杀人的冲动,让人送来药酒,温柔地替凤轻瑶将膝盖上的淤青揉散,每揉一下,眼中的心疼就加重一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以为事情真如凤轻瑶所说的那般,只是多跪了一会儿。 “笨蛋,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九皇叔看着凤轻瑶脸上痛苦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这个笨女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连说都不说一句,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一般的女人在外面受了气,回来肯定会找自家男人帮她出气,可凤轻瑶呢? 他都把机会送到了凤轻瑶面前,她却不懂得抓住。他虽然不会因此要子睿和安平的命,可替她出口气,总是能做到的。 九皇叔一直守着凤轻瑶,直到他发现自己的伤口又痛了起来,才想起在抱凤轻瑶回来时,不小心把伤口弄裂了。 九皇叔交待下人小心照顾凤轻瑶,提着凤轻瑶的药箱,去了隔壁的小木屋,按照记忆,九皇叔学着凤轻瑶的方法,将自己的伤口重新清洗、上药、包扎。 虽然没有凤轻瑶那般专业,可常年受伤的人,自己包扎个伤口却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自己下手太重,时不时就会把伤口弄痛。 同一时刻,隔壁木屋里的凤轻瑶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小木屋里,闭上眼回想了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之色,心中暗自责骂自己,太不冷静了,只能在心中祈祷,九皇叔不要和她计较。侧头,看到屋外一片黑暗,凤轻瑶的心咯噔停了一下。 天都黑了,她还在城外,明天的比试怎么办? 456恋爱,半是蜜糖半是伤 ??456恋爱,半是蜜糖半是伤 凤轻瑶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但绝对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和苏绾的比试就是她现在的工作,除非自己倒下去,不然她必须完成自己的工作。 凤轻瑶睁开眼睛,在床上躺了半天,确定身体没有问题后,便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回城。 哪知,刚出门,就被木屋外的侍卫拦住:“凤姑娘,主子有令,您不得外出,请您好好休息。” “我已经没事了,告诉你们主子,我可以回城了。”事实上,她睡了一觉,真的好多了,膝盖上的伤也缓解了许多,不用想也知道,有人替她处理过。至于回城,凤轻瑶相信,九皇叔应该也有安排,毕竟,她要是输了,丢的可是九皇叔的脸。 “对不起,主子的命令,我们只能执行,主子请凤姑娘你好好休息。”侍卫不为所动,挡住凤轻瑶的去路,生硬的让人生厌。 凤轻瑶一向欣赏军人不折不扣执行命令这一点,可当这一条被用在自己身上时,凤轻瑶才发现有多么的讨厌。 凤轻瑶知道,没有九皇叔的命令,这两个侍卫不会给她让道,便也不和他们计较。 “麻烦你们通报一声,我想见你们主子。”九皇叔应该很清楚,明天比试的重要性,当然了,如果九皇叔不准她回城,她也没有办法。 守门的士兵互看一眼,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时,隔壁的木屋打开,九皇叔走了出来,看到凤轻瑶醒来,先是一喜,随即皱眉道:“大夫说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谁让你起来的?”说完,还不忘瞪向挡住凤轻瑶的侍卫,责怪他们没有看好凤轻瑶,两个侍卫也不敢辩解,默默地后退一步,低头不语。 “是我自己起来的,九皇叔别怪他们,轻瑶自己就是大夫,轻瑶已经没事了。”凤轻瑶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证明自己现在很好,可以回城了。 现在回城,还能睡一觉。 九皇叔大步流星,在凤轻瑶刚刚福身时,就将人扶了起来:“笨蛋,身体不好还逞什么强,你是大夫又如何,大夫也会生病。” 说完,也不管凤轻瑶愿不愿意,搂着凤轻瑶的腰,一个旋身将人带入木屋。 “九皇叔。”凤轻瑶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九皇叔的怀抱。 九皇叔不顾凤轻瑶的意愿,强行将人按在床上:“大夫说,你需要休息。”把凤轻瑶放在床上的那一刻,九皇叔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口干舌躁。 九皇叔耳根微红,他很明白自己怎么了,九皇叔一动也不敢动,双手撑在凤轻瑶身侧,身子前倾,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身下的凤轻瑶…… 他需要时间,平息心中刚刚涌起的欲火。 欲望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九皇叔有一刹那的惊惶,好在他一向面冷无表情,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两人靠得极近,凤轻瑶睁开眼,就看到九皇叔那放大的俊颜,整个人都困在九皇叔的环抱里,缩在九皇叔用双臂搭建出来的世界,这一瞬间,九皇叔就好像是她的天,凤轻瑶眼中除了九皇叔,再也没有其他。 空间减小,空气稀薄,窒息感袭来,面前的九皇叔,让凤轻瑶感觉份外的压抑。九皇叔那张人神共妒的脸,还有他身上的味道,都让她失神。咚咚咚……心跳加快,气温升高,凤轻瑶很想推开九皇叔,可偏偏她挣不掉,一睁开眼,就落入九皇叔那双深邃的黑眸中,看到九皇叔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心,凤轻瑶脑子瞬间就懵了,四肢好像被下了禁咒一般,一动不动。 九皇叔一心平息自己的欲望,没有发现凤轻瑶的异常,好不容易平息心中的欲火,九皇叔连忙别开眼,将一旁的被子拉了过来,盖在凤轻瑶的身上:“好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给本王。” 盖好被子,又替凤轻瑶捏好被角,这才满意的退开,从一旁拉过一把木椅,坐在凤轻瑶的床边。 凤轻瑶这个时候也回神了,一双美目忽闪忽闪地看着九皇叔,漂亮的眼中闪着疑惑的光芒。 九皇叔这是要守床? “怎么了?不舒服?口渴?饿了?难受?还是你要小解?”九皇叔看凤轻瑶半天不说话,一连串的追问蹦出口,甚至私秘之事,九皇叔也问得理所当然。 凤轻瑶连忙摇头,面前这人还是九皇叔吗? 九皇叔的冷血呢?高傲呢?怎么一瞬间全都没有了,看九皇叔照顾自己的样子,怎么突然感觉九皇叔就好像宫里的老嬷嬷,盖被子捏被子,一气呵成。 凤轻瑶从被子里抽出手,摸了摸九皇叔的额头,九皇叔先是一愣,随即便任凤轻瑶动手动脚,心里泛着些许的暖意,至于为什么会觉得心里暖暖的,九皇叔自己也不明白。 他只觉得凤轻瑶主动与自己亲近,心里就欢喜,欢喜的说不出话来。 凤轻瑶昏倒前的话,把他吓了一跳,他真担心凤轻瑶怪他,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凤轻瑶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发烧呀。”凤轻瑶再三肯定,九皇叔正常的很。 “本王的身体很好,不舒服的人是你。”凤轻瑶生病了还在担心他,果然凤轻瑶之前的不寻常,一定是因为不舒服。 面瘫了一个晚上的九皇叔,终于笑了,虽然只是唇角微角,但身上冰冷的气息,却渐渐消退。 “哦……”凤轻瑶收回手,又覆在自己的头上:“我也没有发烧。”所以,她没有烧糊涂,也不会看错,那就是九皇叔今晚不正常? 九皇叔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她生病心里愧疚吧?嗯,一定是这样。凤轻瑶用力点头。 “没有发烧,大夫说你只是过度紧张,心有郁结,休息一下就好了。”九皇叔温柔地替凤轻瑶捏好被角,又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动作轻柔而体贴,可惜两个人都没发现,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对。“你好好休息,什么事都不要想,尤其是与苏绾比试的事情,无论是胜是败,对你都不会有影响,不要有心理负担。”九皇叔一直以为凤轻瑶游刃有余,却没想到,她其实紧张的不行。 “哦……”凤轻瑶舒服地闭上眼睛,没有意识地应了一句,在眼睛闭拢时,突然睁开:“对了,比试,我明天还要和苏绾比试,九皇叔,明天的比试……” 反应慢半拍的凤轻瑶,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出门,是准备回城。 九皇叔叹气,凤轻瑶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无奈只得再说一遍:“不用了,明天的比试,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参加。” “取消了比试?”凤轻瑶皱了皱眉,似乎不太乐意这么做。 “没有,你放心,本王会处理好,你今天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下午本王派人送你回城。”九皇叔眼神微闪,心中暗道,也不知自己的安排,凤轻瑶会不会满意。 凤轻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虽说回城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九皇叔既然说了没事,那就没事吧,横竖礼仪比试,她也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不是她不尽责,而是老板放假,凤轻瑶想了想,便同意了九皇叔的意见,准备好好的休息一天再说:“多谢九皇叔,轻瑶便在山谷借住一晚了。” 凤轻瑶以眼神暗示九皇叔,她已经同意留下了,你可以走了。 九皇叔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很淡定地道:“好好休息,本王在这里陪你。” “啊……”凤轻瑶愣了一下:“这个就不用了吧?” 这改变也太快了,快到让人不敢按受呀,凤轻瑶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她哪里敢让九皇叔坐在椅子上,她睡床。“没事,你身体不舒服,说起来还是本王的缘故。”九皇叔的语调缓慢,声音轻柔,凤轻瑶听在耳里,就好像羽毛轻轻拂过一般,心里痒痒的,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之前吐得难受时,把什么错都往九皇叔身上推,本以为九皇叔会生气,没想到他居然…… 想到这里,凤轻瑶不好意思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九皇叔:“那随便你了。” 九皇叔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凤轻瑶,这算是原谅他了吧? 小木屋里,一盏昏暗的小灯,忽明忽暗,映在两人身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凤轻瑶闭上眼,想到九皇叔就在身后,心中微喜。 也许,这个男人不像她想象中那么讨人厌,她不应该太早放弃,她应该争取一下。 可是……这个男人,心中永远是天下第一,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为他征战天下的阻碍,会不会被他冷酷地抹杀? 想到这里,凤轻瑶又犹豫起来,她是有两下本事,可她那点本事,放在这个世界完全不够看,不要说一支军队,随便几个大汉就能把她灭了。 半是蜜糖半是伤,凤轻瑶带着这份忐忑的心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嗯,安神汤什么的真好用! 至于明天,凤轻瑶知道比试的事情后会如何,那个……明天再想办法吧! 九皇叔鸵鸟似的想…… 457狡猾,凤轻瑶夜宿九王府 ??457狡猾,凤轻瑶夜宿九王府 凤轻瑶醒来时,已是下午,侍卫说九皇叔在凌晨时分,已提前回城,至于凤轻瑶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时候回城。 凤轻瑶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用了午膳,查看了一下西陵天宇的情况,然后便在暗卫的护送下,悄悄地回城。 护送凤轻瑶的是神机营的人,这些人有的是法子,将她悄悄送回城而不被人察觉。 凤轻瑶见识过神机营的本事,对神机营的人份外信任,想到这里,凤轻瑶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接触到了九皇叔背后的势力,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想到九皇叔的信任,还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怀疑和退缩,凤轻瑶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种没有理由推开九皇叔的行为,是不是错了? 从九皇叔昨天的表现,凤轻瑶可以肯定,他在意她,如果不在意,又怎么会任她无理取闹,又怎么会衣不解带地照顾生病的她? 那她是不是要再信九皇叔一次呢? 凤轻瑶陷入深思中…… 一路想东想西,直到神机营的人告诉凤轻瑶:“凤姑娘,到了。” “到了?这是哪里?”凤轻瑶扫了一眼陌生的建筑,眼中闪过一抹防备,侧身滑了一步,为自己找了一条退路。 “好强的戒备心,好快的反应。”神机营的人心中暗赞。 “九王府后院。”神机营的人和九皇叔一样,一板一眼,一点也不给凤轻瑶提问的机会,飞速道:“凤姑娘有什么问题,可以进去后问九皇叔,属下只是按命令办事。” “知道了,进去吧。”凤轻瑶满腹疑虑,却没有多问,既然是九王府,那就不会有危险,凤轻瑶暗自松了口气。 凤轻瑶一踏入后院,就有十八名美婢上前,恭敬地行礼,相当的突兀,这十八个美婢就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好在凤轻瑶足够冷静,也见惯了大场面,虽然吓了一跳,面上却是不显,大方的受了这十八名美婢的礼。 “免礼。”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傲慢尊贵,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谢凤姑娘,凤姑娘,院中已准备好了热水,请姑娘沐浴更衣。” 凤轻瑶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衣服虽然还算鲜亮,但那味道实在不好闻,凤轻瑶看到九皇叔如此安排,心中暗赞九皇叔细心。可她很快就发现,尼玛的细心,九皇叔就是一只狐狸,横竖什么事都能利用上。 沐浴过后,美们婢捧来一套金色宫装,服侍凤轻瑶穿上。 习惯了被人服侍,凤轻瑶现在已经能大方地站在那里,任侍女替她着装。 衣服很繁琐,居然有十几层之多,虽是初秋,可凤轻瑶穿在身上,还是觉得热。 “换一件。”看美婢又捧一层过来,凤轻瑶眉头一皱。 她又不是圣诞树,这般穿着像什么样,一层一层,她快被衣服给勒死了。 不对,身上这衣服怎么感觉像是皇后和贵妃她们穿的衣服,好像很正式,凤轻瑶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总感觉这套衣服不太对劲,可一时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姑娘,王爷只准备了这套衣服。”一名美婢咬着唇,小心地道,九皇叔有令,无论如何都要让凤轻瑶穿上这套衣服出门。 “那就简单一点。”十几层的衣服就算了,还有一堆的头饰和挂饰,当她是移动售货机嘛。 “姑娘,王爷说,您今天一定要穿全套,以后可以随便。”凤轻瑶没有注意到美婢话中的意思,只想到只是今天,便咬牙忍了。 横竖,九皇叔给她准备的衣服,都不会太差,以后没钱用了,身上的东西随便卖一件,都够她过一辈子。 穿好衣服后,凤轻瑶觉得自己被衣服压得喘不过气来,衣服太重,配饰太多,凤轻瑶不得不挺直背脊,在侍女的搀扶下,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而凤轻瑶不知,她这个样子,就如同历经岁月沉淀后的王者,雍和端庄,威严尊贵,隐约有母仪天下之姿。同样凤轻瑶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这套衣服,是王妃的正装,只有九皇叔未来的妻子,九王妃进宫时,才会穿的正装。 这套衣服,东陵皇室二十五年前就准备好了,直到今天才有人将它穿出来。 九王府的管家,早在外院等侯,看到凤轻瑶身上的衣服,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立马低下头,恭敬地上前,谦卑地道:“凤姑娘,王爷身体不适,吩咐小的送姑娘出府。” 凤轻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是被衣服压得太累,懒得说话,可这个举动在外人眼中,却是皇族的傲慢与冷漠。 管家眼中最后一丝不满也消失了,举止越发地谦卑谨慎,凤轻瑶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说,她的身份当得起对方的恭敬。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上亲封的忠义侯之女,她是主,对方是仆,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架子,高傲、傲慢并不是无礼,而是贵族的礼仪,身为贵族,她要是对下人谦卑,不会有人说她亲切,只会被人说成是无能、懦弱,讨好一个下人。 主仆之间,界线明显,轻易不能打乱,这一点凤轻瑶一直做的很好,就是九皇叔也挑不出错来。 九王府外,站满了人,明亮的铠甲和冰冷的武器,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一道的亮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凤轻瑶停下脚步,定晴一看,当下愣住。 九王府外,是亲王出府的仪仗和官轿。 九皇叔居然用亲王仪仗送她回家,九皇叔不会真的烧坏脑袋了吧? “凤姑娘,这是主子的安排。”管家小心翼翼地低着头,额头不停地冒冷汗。 九皇叔说了,凤姑娘虽然聪慧,可有些事情不会多想,今天这事她肯定不会多问,可管家真的很担心,万一凤姑娘问起来,他该如何回答。 欺骗主子,可不是好下人该做的事情。 凤轻瑶轻皱秀眉,脸上闪过一抹愠怒:“九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让她如此高调的从九王府出去,她还能安宁吗? “奴才也不知道。”管家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奴才只是按令办事,还请凤姑娘谅解。”只有求得这位主的谅解,日后才不会倒霉。 对于这种可能得罪未来主子的事情,管家表示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被逼得…… 458美婢,九皇叔终于出手了 ??458美婢,九皇叔终于出手了 不知? 凤轻瑶要是相信这话,她就傻了。 九王府的管家,怎么可能不知道九皇叔为何这么做,所谓的不知不过是不想说,或者不能说。 凤轻瑶没有逼问王府管家,而是冷眼扫向角落里探消息的人,看到他们一个个面色惊恐,眼神慌张,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凤轻瑶不用想也知道,她前脚走,后脚凤轻瑶不分尊卑,用九皇叔仪仗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 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也知此时容不得她拒绝,右手微动,立马就有下人上前搀扶:“姑娘请。”“走吧。”凤轻瑶摆起老佛爷的款,端庄十足,威严十足,被凤轻瑶的眼神扫到的人,没有一个敢与她对视,在凤轻瑶的威严下,一个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人靠衣装这话半点不错,只不过区区一件衣服,凤轻瑶就从孤女变成高高在上的贵妇,通身的气派,能把普通人吓破胆。 风轻瑶之前见过九皇叔的仪仗队,不过今天是第一次坐,说实在的,虽然奢华、排场大,但却没有九皇叔的马车舒服。 当然,风轻瑶偶尔借坐一下,自然不会挑剔这些,只在心中猜想九皇叔此举到底有什么意思。 凤轻瑶刚刚坐稳,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凤轻瑶按亲王品级摆出仪阵,高调从九王府出去,穿行于闹市之间,所到之处,侍卫开道,百姓尽皆跪于两旁,高呼千岁。 当然,这些人跪的不是凤轻瑶,而是皇家的阵仗,皇家的威严。 凤轻瑶坐在轿子里,一心想着九皇叔的意图,将外界的喧闹阻隔在外,却不知整个皇城,都因为这件事而炸开了锅。 凤轻瑶身着九王妃朝服,享用九皇叔仪阵,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着凤轻瑶是九皇叔承认的九王妃,再联想到前段时间御史告九皇叔奸淫侄媳,大家不用想都真相了。 而这一切,凤轻瑶都不知道,在亲王仪仗的护送下,凤轻瑶一路畅通无阻,平安顺利地抵达西区小院。 西区小院的人早就收到消息,以佟瑶和佟珏为首的下人、护卫,铺上十里红毯,早早的在门外跪迎凤轻瑶。 当然,他们迎得不是凤轻瑶,而是这副仪仗,这个排场,这一点凤轻瑶很明白,从轿子下来后,凤轻瑶扬手让众人起来,然后便在九王府美婢的搀扶下,袅袅婷婷地进屋。 有一瞬间,凤轻瑶怀疑,自己是宫廷的贵妇,而不是一个苟且求生的孤女。 “姑娘,奴婢服侍您更衣。”九王府的美婢很识趣,留下四个大丫鬟,其他的二等丫鬟、小丫鬟静静的立在门外,要不是那浅浅的呼吸声,凤轻瑶甚至都会怀疑这些人不存在。 卸下一身累赘,凤轻瑶松了口气,换上简单的居家服,凤轻瑶挥了挥手,赶人:“你们可以回王府复命了。” 四大美婢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盒子,双手捧到凤轻瑶面前:“姑娘,九皇叔已将奴婢十八人送给了姑娘,这是奴婢们的卖身契。” 凤轻瑶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伸手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确实是十八张卖身契:“九皇叔把你们送给了我?”凤轻瑶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九皇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她身边安插人?有必要这么明显嘛? 四个大丫鬟似乎知道凤轻瑶心中所想,身着青衣的丫鬟小心地观察着凤轻瑶的脸色,确定她没有生气后,这才开口道:“回姑娘的话,从今天起,奴婢们就是姑娘的人,要打要罚全由姑娘说了算,奴婢们与九王府再无半点关联。奴婢只认姑娘一个主子,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有一就有二,青衣大丫鬟开口,其他三个丫鬟也一一发誓,凤轻瑶并没有阻拦,也没有让对方起来,等四个丫鬟都发完誓言,凤轻瑶才不紧不慢道:“只忠于我一个人,即使我要你们杀人放火,你们也无二话?” “是。”四个丫鬟毫不犹豫地应下,忠主是她们从小就接受的教育。 “是吗?即使那个人是九皇叔,你们也不例外?”凤轻瑶似笑非笑道,九皇叔为什么给她一大批下人,她不明白,但她很清楚,她拒绝不了。 再说了,她也没打算拒绝,等到凤府建好,她府上也需要人手,九皇叔送的很及时。 四个丫鬟一怔,脸色一白,犹豫一刻后,重重的点头:“主子有令,莫敢不从。” “很好,记住你们今天所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你们背主,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同样,你们要是尽心服侍,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凤轻瑶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如果就这样相信她们,那她就不是凤轻瑶了。 横竖,她身边服侍的人不用这么多,这些人要是有二心,随便打发就好了,要真能用得上,把这些人带,也能省不少事。 这年头,丫鬟难买,忠心好用的丫鬟更难买,随便去外面买来的,说不准就是探子,与其担心受怕,不如收下九皇叔的人。“奴婢明白。”四个大奴婢重重地磕头,眼中没有一丝的勉强与不安,哪怕凤轻瑶这个主子,现在一文不值,她们心里也觉得委屈。 凤轻瑶明白,这四个大奴婢绝对是九皇叔专门训练的人,忠诚度不用怀疑,只是不知她们的忠诚给了谁。 凤轻瑶也不纠结这个,横竖这些人的卖身契在她手上,她愿意用就用,不愿意用卖了就是,凤轻瑶收好卖身契,淡淡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请姑娘赐名。”四大美婢都有名字,但名字对她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想要得到主子的信任,就得先从名字开始,主人愿意给你一个名字,就是认可你的第一步。 不过是名字,凤轻瑶又怎么会在意,随口便道:“从左至右,你们的名字就是春绘、夏晚、秋画、冬晴。” 凤轻瑶不知,她随口报出来的名字,日后竟会成为赫赫有名的,四季美人。 不等四大美婢说话,凤轻瑶又道:“外面那些人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佟珏和佟瑶,她们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至于你们能不能在凤府站住脚,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凤轻瑶这是在提醒四个大丫鬟,九皇叔送的人又如何,在她这里就要守她的规矩,她不会替谁撑腰,一切凭本事说话…… 459流言,婚前失贞坐实了 ??459流言,婚前失贞坐实了 凤轻瑶身边的大丫鬟,和府中原有的下人,大多是王煜陵送的,春夏秋冬和外面那些人,则是九皇叔送的,即使她们都忠于凤轻瑶,初期也免不了一番斗争。 斗什么?争什么? 当然是把对方斗出去,争主子的宠信。 凤轻瑶不怕府中的下人斗,也不介意她们斗,没有这争斗,她如何才能让这些人明白,进了凤府后,他们与王家、九王府都没有关系,这些人必须摒除偏见,同心协力,全心奉她为主。 只有在这场斗争中,站稳了脚,认清自己现状的人,才能为她所用,而且不斗一斗,两方的人马也不可能融洽起来。当然,如果斗争过后,两方人马依旧无法相处,非要把对方赶走,她不介意把这些人全部卖掉,她身边不可能永远只有这几个下人,容不下其他人的下人,她也不敢要。 凤轻瑶承认自己凉薄,可是那又如何,如果她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让自己安心,她留着何用? 春夏秋冬四大美婢听到凤轻瑶这么说,没有半点不满,恭敬地领命:“春绘、夏晚、秋画、冬晴谢姑娘赐名,定不负姑娘所望。” “嗯,下去吧。让佟珏和佟瑶来见我。”这般高调的从王府回来,今天的比试又没有参加,凤轻瑶不用想也知道,外面肯定闹得很凶。 她现在是睁眼瞎,要是没有佟珏和佟瑶,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所以说,身边的人很重要,那是她的眼睛。 “是。”春夏秋冬没有半丝不悦,恭敬的出门,将外面的二等、三等丫鬟领走,佟珏与佟瑶也在第一时间出现。 对于春夏秋冬的执行力,凤轻瑶表示很满意,可她高兴,佟珏与佟瑶就不安了。九皇叔送来这么一大批的下人,摆明是用来挤掉她们这些王家出来的人,取代她们。 还有今天这阵仗,也是在昭告世人,凤轻瑶是九皇叔的人,其他人,包括王家大公子,都不得打她的主意。 佟珏与佟瑶全心认凤轻瑶为主,可心里或多或少会偏向王煜陵,只不过她们不敢表现出来。 “小姐。”佟珏与佟瑶一如既往的恭敬,不敢将心中的担忧与嫉妒表现出来。 主子的决定,她们只能接受,不能置疑,主子身边多出来的下人,她们也只能接受,不能排斥,她们要为主子着想,主子手下能用的人越多越好。 凤轻瑶明知佟珏和佟瑶的担忧,却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说,她不可能永远只用佟珏和佟瑶两个人,她们必须明白和接受现状,不管愿不愿意。 “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凤轻瑶单手支着脑袋,这个姿势不算端庄,可又有谁敢说她半句不是? 佟珏和佟瑶知道凤轻瑶的意思,当下便道:“小姐,九王府派人将“您”送了回来,一个时辰后,又派人将“您”接了回去,“您”一夜未回,外面的人都知道,您昨晚夜宿九王府。” 那个“您”大家都明白,指的是九王府安排的那个背影。 “继续……”凤轻瑶平静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 她在九王府过夜,这名声……估计是没了,好不容易挽回来的名声,又将跌到谷底。 在这个时代,女子可以无才,但一定要洁身自爱。 佟珏和佟瑶见凤轻瑶没有生气,继续道:“今天小姐您和苏绾要在皇宫比试礼仪,皇后和一甘命妇早在宫中等侯,可小姐您迟迟未到。据说皇后当时非常不满,正准备派人去寻小姐,太子拿着九皇叔的令牌进宫,转达九皇叔的话。”说到这里,佟珏和佟瑶顿了一下,面露难色。 “什么话,说……”凤轻瑶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九皇叔这是嫌她还不够高调嘛,成心给她添乱,居然在比试时,才让太子进宫。 “咳咳……太子转述,九皇叔说小姐您昨晚累到了,今天起不了床,礼仪比试认输。”佟珏和佟瑶说完后,立马低下头,一张俏脸通红。 “轰……” 凤轻瑶的脸也瞬间通红,这话,怎么就听着那么怪异呢。 累倒了,起不了床。怎么就好像是初承恩泽,娇软无力呢? 凤轻瑶怀疑自己想多了,板着脸,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皇后下旨,请苏绾小姐去九王府,见九皇叔和小姐您,让您和苏绾在九王府比试。 苏绾同意,来到九王府,可九王府的管家拒不通报,说小姐您和九皇叔还未醒,他不敢打扰。 苏绾在九王府没有见到人便走了,可不知怎么的,没多久皇城就出现许多流言,说小姐,小姐……”两个丫鬟怎么说也是黄花大闺女,有些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说我什么?”凤轻瑶可以肯定,不是她不纯洁,而是太子转述的那番话,太有误导性,再加上管家这话,有些事情她即使没做,也坐实了。 佟珏和佟瑶小声道:“说小姐已是九皇叔的人,昨晚,嗯……九皇叔不顾身体,与小姐您……” 两个丫鬟脸颊通红,好不尴尬,见凤轻瑶不说话,又继续补充道:“小姐,本来这事,大家也只是私下猜测,可您今天却穿了王妃朝服,坐九皇叔的官轿,从九王府出来,再加上……” 王妃朝服?她就说那套衣服不对劲,贵重、繁琐的让人生厌,原来那件衣服是王妃的正妃。 凤轻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再加上什么?” “再加上,九王府急忙请太医入府,太医说九皇叔纵欲过度,病情加重,便坐实了这事。”佟珏和佟瑶小心翼翼地看向凤轻瑶,她们也很想知道,外界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毕竟,凤轻瑶的确是一夜未归。 确切的说,是一天一夜未归,这么长的时候,足够九皇叔做什么了。纵欲过度? 凤轻瑶快要晕倒了,她真是被冤枉死了。 这是哪个庸医诊断的结果,九皇叔那身子,明明就是欲求不满,哪里有纵欲过度的样子。 纵欲你全家,这脏水也泼得太狠了,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凤轻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口剧烈起伏,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小姐,你没事吧?”佟珏和佟瑶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出去。”凤轻瑶强忍下砸杯子的冲动。 她需要冷静一下。 她实在想不明白,九皇叔为什么突然要败坏她的名声,她实在想不明白,九皇叔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婚前失贞,她好不容易借机告诉世人,她是清白的,可被九皇叔这么一闹,便坐实了她婚前失贞的事情。 只不过,之前婚前失贞没有奸夫,现在有了,那人就是九皇叔。 凤轻瑶觉得自己遇到了疯子…… 九皇叔,你到底要做什么? 460原因,九皇叔表示压力很大 ??460原因,九皇叔表示压力很大 九皇叔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凤轻瑶不知道,可皇上却能猜到一二。 九皇叔这么做,不过是未雨绸缪,借机摆脱一门可能的婚事罢了。 皇上不明白的是,九皇叔为何要破坏这门婚事,要知道这门婚事于九皇叔有大大的好处,比娶苏绾的好处还要大,对方的嫁妆,可是一个楚城。 九州大陆,四国九城,九城的领土虽然不大,可他们的武力,即使是皇上也不敢小视,九城各自为政,与四国有商贸往来,说是城,不如说是一个小国。 楚城城主楚照今年六十有三,膝下只有一女楚长华,楚长华今年刚刚及笄,楚城城主有意为楚长华招婿,只要娶了楚长华,便是楚城下一任城主。 可不知怎么了,楚长华无意中看到九皇叔的画像,自此倾心,誓要嫁给九皇叔,并且以整个楚城为嫁妆。 楚长华曾说,只要九皇叔娶她,楚城她双手奉上。 当然,这事目前有只有楚城城主和少数几个人知晓,皇上也是两天前才收到这个消息。 皇上相信,九皇叔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楚长华可不比苏绾,苏家只是一个依附权贵的家族,势力再大也就是有点人脉和钱,可楚城不仅有人有钱,还有军队。 九皇叔要是娶了楚长华,拿到楚城的一切,凭九皇叔的手腕与实力,不出十年便能让楚城凌驾于其他八城之上,有与四国一争的本事。皇上得知楚长华一心想要嫁给九皇叔,急得睡不着觉,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昨天也不会强逼南陵锦凡退步,让凤轻瑶获胜。 凤轻瑶赢了苏绾,才有嫁给九皇叔的筹码,才能让人把九皇叔和凤轻瑶绑在一起。 无论如何,皇上都不允许楚长华嫁给九皇叔。 可是没想到,他还没有动手,九皇叔自己就出招了,用一副仪仗和一套正服,告诉世人九王妃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了,虽然那个人身份配不上,可九皇叔硬是承认了,不仅如此,还告诉世人,他们已有夫妻之实。 权贵子弟,婚前玩个女人不算什么,可像九皇叔这样的却极少,明明没有娶对方,却给对方正妻的待遇,这让许多人不得不重新审视九皇叔与凤轻瑶的关系,也审势九皇叔此举的目的。 不管九皇叔是有意还是无心,发生这样的事情,楚城城主都不会让他唯一的爱女嫁给九皇叔,当然其他家族在考虑与九皇叔联姻时,也不得不多想一下,那个特别的存在——凤轻瑶,那个让九皇叔不顾礼法,乱来的女人。 “九王妃的朝服,九弟你可真是舍得。”皇上一脸惋惜,可熟知皇上的公公却明白,皇上现状正高兴着呢,九王妃的正服都送给了凤轻瑶,就表明九皇叔想娶的人是凤轻瑶。 只是九皇叔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强娶呢?众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大人物的事情,普通人怎么能想得通。 九王府的书房内,一黑衣男子站在下首,敬侯九皇叔的命令。 “盯着楚城,查清楚长华最近与什么人接触,本王要知道她处心积虑想要嫁给本王的原因,至于云家,继续给本王盯着,云家的人一旦踏足东陵,立马告知本王。” 把自己和凤轻瑶的关系,高调地宣布出来,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了婉拒楚长华的婚事,同时也是为了杜绝其他有异心的女人。 他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他早就过了娶妻的年龄,可偏偏他这个时候不能娶妻,他需要一个能替他挡住,那些想要嫁他的女人,和想要与他联姻的家族,凤轻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且凤轻瑶也会配合他。 至于楚长华那个女人,九皇叔根本就不敢娶,九皇叔一点都不信,楚长华会因为一张画相,便奉上整个楚城。 楚长华不是天真不知世事的少女,她是楚城城主唯一的嫡系亲人,楚城城主绝不可能把她养得天真无知,这样只会害了她。 楚城,在皇上眼中是一块大馅饼,可是九皇叔却明白,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就算掉了,这块饼也不是那么好啃的。 当然,除了这些原因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最近盯上凤轻瑶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有不少人想要娶凤轻瑶,他不得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打消其他人的念头。 不是每个人都像东陵子睿那样没眼光,也不是只有九皇叔的眼光好,随着凤轻瑶与苏绾的比试,凤轻瑶的名声越来越大,盯上她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元希算一个,依元希那人的荒唐,说不定他真会娶凤轻瑶,而九皇叔查到元希的身份后,明白自己不能杀他。 为了防止元希背后使坏,真把凤轻瑶娶了,九皇叔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营造出凤轻瑶与他有夫妻之实的假象,先把凤轻瑶的清白和名声都毁了,让其他人不敢娶。 而元希还不是九皇叔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云家,云家有意为云家大少云潇求娶凤轻瑶。 没错,你没有看错,云家就是有这个眼光,让堂堂大少爷云潇娶凤轻瑶为妻,不过云家人想要聘凤轻瑶为妇,不是为了凤轻瑶这个人,而是为了她的医术。凤轻瑶为云家药铺开颅验尸一事,传回云家,云家上下震动,云家多方查证,可以肯定凤轻瑶医术高超,十有八九可以救云潇一命。 云家,有天下第一商之称,云家以医药起家,云家的药铺遍布九州,云家与云城城主同祖同宗,云城是云家最大的靠山。 云家大少云潇学识渊博,冠杰天下,在王煜陵名满天下之前,九州大陆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便是云潇。 可惜这位云家大少,一年前突发脑疾,每每发作,头痛欲裂,请来神医谷谷主医治,神医谷谷主诊断,云潇脑内有疾,最多只能活三年,需开颅而治,不过他只有三成的把握。 不治就只能活三年,治只有三成的把握,云家人哪肯让云潇冒险,云家人想尽办法,到处求医问药,可惜收效甚微。 当凤轻瑶在东陵开颅验尸的消息传来,云家震惊了,查出凤轻瑶医好了王煜陵的眼疾,云家顿时沸腾了。 云潇的父亲看到凤轻瑶身上的价值,再加上云潇的病,他便下了为云潇求娶凤轻瑶的决定。 他的想法是,云潇娶了凤轻瑶,凤轻瑶一定会尽全力医治云潇,她总不会想守寡吧,再说了,有凤轻瑶的医术在,云家的药铺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 至于凤轻瑶与九皇叔和王煜陵之间的绯闻,云潇的父亲完全不在意,他信王煜陵的人品,也信九皇叔的人品,凤轻瑶和他们之间绝对是清白的…… 在九皇叔毁掉凤轻瑶的名声时,云家大少云潇已偷偷溜到东陵皇城,他要看看,那个敢开颅验尸,让四叔赞叹,父亲欣赏,九皇叔费心,王煜陵牵挂,有可能救自己的女人,是不是三头六臂…… 461认命,分明是处子之相 ??461认命,分明是处子之相 凤轻瑶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容易认命的人,也足够理智。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和无法改变的事情,她只会认命地接受,想办法从困境中脱身,而不会大吼大叫,失了分寸和冷静。 显然,九皇叔也明白她这一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限。 佟珏与佟瑶走后,凤轻瑶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九皇叔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至少她就看不到九皇叔除了败坏自己和他的名声外,还能得到什么。 把她一个孤女捧这么高,除了让她变成贵女的公敌外,九皇叔似乎占不到便宜,不仅如此,还会因此失去娶名门贵女的机会。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九皇叔的目的,凤轻瑶便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顺势而下,把自己与九皇叔绑在一起,掐断自己的退路? 顺着九皇叔铺的路走,虽然无名无份,可横竖有九皇叔这棵大树,轻易也没有人敢强娶自己,或者纳自己为妾。 再说她就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又如何,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她一个名声扫地的女子为妻,元希先生那是意外,元希先生就是娶了她,也不会把她当妻子对待。 娶妻娶贤,女子可以有才名,但那名声大多只在闺阁和上流社会流传,她声名远播,流传于市井街巷,几乎只要说起“凤轻瑶”这三个字,就有一群人知道她这个人,她的事,这样的她,绝不是世家名门之子娶妻的选择。她这辈子注定嫁不到一个好人家,不是她好高骛远,非要嫁进名门,而是这个世界的资源分配与倾斜,将人分了三六九等。 除了士族豪门,一般人家养出来的孩子连字都不识一个,虽不全是愚夫,但要找一个好的,实在难,找到了一个,那人也不敢和九皇叔等人叫板,不会不顾一切地求娶自己。 再说,她一心下嫁,一般人家也不敢娶,娶了也只能把她当祖宗奉着,下嫁并不一定会幸福,她嫁的是丈夫,不是奴才。 思来想去,凤轻瑶决定,自己还是按九皇叔的戏码往下演,煜陵不在皇城,她要是和九皇叔死磕到底,到时候吃亏的只有自己,要知道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那两只讨厌的混球,还没有滚出皇城。 想通了,凤轻瑶便不再纠结,让佟珏与佟瑶什么都不做,只要流言不引起民愤,就随外面那些人说去吧。佟珏和佟瑶虽然不解,却没有多问,乖乖退了下去。 九王府来了这么多下人,她们这段时间也要忙着争权,能少一些事便少一些事。 府中的事务,凤轻瑶不用想也明白会如何,她采取的是放任的态度,最后的结果是合作还是两败俱伤,她都能接受。 因为她身体不适,皇宫那边已经传来旨意,明天改比医术,南陵苏家已经同意了。 凤轻瑶不解,苏绾会好心地体恤她身娇体弱,将骑射改为医术? 隐约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此事已成定局,她无法改变,只能小心防备,早做准备。 佟珏与佟瑶走后,凤轻瑶将房门反锁,启动智能医疗包,准备明天比试医术要用的东西。 她的智能医疗包里,有很多好东西,可偏偏大多数东西都不能见人,挑挑拣拣,凤轻瑶拿出一堆中成药。 哮喘、心脏病、风寒、痢疾、瘟疫,想到的,又能用的药,凤轻瑶都备了一份,这东西有备无患。 凤轻瑶很明白,比试医术肯定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医治一个病人需要长达数天,甚至数月,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监视她,她无法从智能医疗包中取东西,现状能做的就是准备齐全。 弄好了这一切,凤轻瑶在春画、秋绘的服侍下用了晚膳,对于二女的出现,凤轻瑶没有诧异,只在心中暗道,九皇叔府上出来的下人,果真不简单,这才半个时辰,就摸熟了情况。 用了晚膳,夏晚和冬晴进来服侍她沐浴,替她穿好衣服,便悄悄地退下,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挑选的衣服也是她喜欢的风格。 要不是凤轻瑶知道她们是刚来,还以为这四个美婢服侍了她多年,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她没有半点不舒服。凤轻瑶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心中暗道九皇叔这是要娇养她,把她养得什么俗事都不会做吗? 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她本身就不愿意做家务,有人服侍是好事,当然没有人服侍,她也能活得很好。 凤轻瑶真是累了,昨天一病,身体也没有恢复过来,倒在床上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九皇叔好不容易得空,连夜赶来凤府,想要给凤轻瑶解释一两句,好让她安心,可迎接他的却是熟睡的凤轻瑶。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凤轻瑶还能睡着,真是……让人嫉妒。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有很强的戒备心,对身边的人并不信任,哪怕是熟睡,听到异响也会警醒。 可今天,他都站了半天,凤轻瑶也没有醒的动向,这个状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凤轻瑶醒了,可是不想理会他,现在正装睡。另一则是凤轻瑶真的累了,又或者说身体扛不住,睡得太死了。 只见凤轻瑶呼吸绵长平稳,完全没有一丝异样,可是九皇叔就是能肯定,凤轻瑶绝对是装睡,不愿意见他,凤轻瑶除非昏死,不然绝不会睡得像猪一样死。 九皇叔微微叹息,没有勉强凤轻瑶,只是静立在床边,借着月色,看着熟睡中的凤轻瑶,眼神落在凤轻瑶的细腰上,状似无意的叹息一句。 “轻瑶,你眼神清澈,身有奶香,眉紧腰挺,分明是处子之相,那些人见到这样的你,定不会相信你与本王燕好,你说本王要不要坐实那流言呢?” 呃……凤轻瑶的呼吸一窒,只一个弹指间,便足够让九皇叔明白,他的猜测没有错,凤轻瑶果然在装睡。九皇叔忍住嘴角的笑意,继续道:“少女娇俏瑰丽,妇人妩媚动人,初承恩泽定是娇艳动人,如盛开的鲜花,与少女之姿截然不同。 你这样分明是少女之姿,别说皇宫的那些老嬷嬷,就是本王也能看出来,以前那些人不会注意你,可如今不同了,你与本王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轻瑶……你说本王要如何是好?” 凤轻瑶依旧一动不动,呼吸也不曾有何变化,可九皇叔却看到凤轻瑶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九皇叔知道,他得下点猛药了…… 462床塌,两个人运动 ??462床塌,两个人运动 “轻瑶,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世人也都知道,本王与你已有夫妻之实,与其让人怀疑本王无能,不如本王先把流言坐实,让你真正成为本王的人,轻瑶,你不说话,本王就当你同意,本王要动手了……” 九皇叔原本只想吓一吓凤轻瑶,可到这一步,凤轻瑶还在装睡,九皇叔气得咬牙切齿,既然凤轻瑶要装睡,他就先讨点利息…… 灼热的气息,男人特有的味道,夹杂着清冷的竹香扑面而来,让凤轻瑶全身酥软,提不起半点劲。 男人味这种东西,凤轻瑶一点也不陌生,在战场上打滚的她,对那种混着汗水的阳刚气息最为熟悉,这样的味道她已经闻到麻木,根本没有半点感觉,可是今天…… 九皇叔身上属于男人特有的味道,却让她全身都瘫软无力,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凤轻瑶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藏在被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暗祈祷,九皇叔你快快滚蛋吧。 她可以肯定,九皇叔这话肯定是吓她的,九皇叔真想要她,定不会这般草率,也不会来凤府,而是会把她带到九王府, 在西区小院,只要她叫上一句,九皇叔就成不了好事。 确实,九皇叔没有打算今晚要了凤轻瑶,也没有想过这般轻率,他现在给不了凤轻瑶名份,在别的地方便不能委屈了凤轻瑶,更不会这般玩笑似的占了凤轻瑶的身子。 可偏偏凤轻瑶一直在装睡,九皇叔一点点拉近凤轻瑶与自己的距离,见凤轻瑶完全没有阻止的打算,九皇叔不再犹豫,将自己全身重量,都压在凤轻瑶的身上。 既然讨利息,索性多讨一点吧,他已经忍很久了,忍到快要忍不下去了。 突然而来的重量把凤轻瑶吓了一跳,再也没有办法装睡,猛得睁开眼睛,用力地推开身上的人:“九……” “别说话。”九皇叔低头,堵住凤轻瑶的嘴,手腕一动,将床幔放下,层层叠叠的床幔,将月光阻在外面,小小的床塌间,自成一个世界。 暧昧,情动。 很黑,很暗,衬得九皇叔那双眼眸更加的明亮,眼中的欲望也让凤轻瑶一览无遗。 凤轻瑶当场就懵了,这九皇叔前一秒还好好地,怎么一扑到她的身上,就变成狼,还是一匹色狼。 凤轻瑶不知道,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男人的欲望很容易被挑起来,九皇叔之前的确没有这个心思,可在扑倒凤轻瑶身上,享受软玉温香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欲望就凌驾在了理智之上。 横竖,大家都知道凤轻瑶是他的,他吃了便吃了,他也想等凤轻瑶心甘情愿,等光明正大的那一天,可是他等不及了,他想要凤轻瑶都快想疯了,再不疏解一下心中的欲望,他估计真会欲求不满而死。 “凤轻瑶,我等不及了,今晚,就今晚……”以后,我定会补偿你! “不行,不行的……”女人的初夜只有一次,怎么可以这般草率,凤轻瑶不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凤轻瑶完全无法思考,只本能地拒绝,她想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却发现…… 她只是恍了一下神,身上的衣服就被九皇叔剥光了,幸亏室内够暗,看不真切。凤轻瑶庆幸这是夜晚,要是大白天,自己这般躺在九皇叔身下,她一定会羞愧死,九皇叔太坏了! “轻瑶,你并不气白天的事情,也默认与我有夫妻之实,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可以的,轻瑶,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凤轻瑶拒绝,九皇叔便不再动,趴在凤轻瑶的身上喘着粗气。 凤轻瑶的话,让他的理智稍稍回来一二,今天不是好时间,他刚刚是趁人之危,凤轻瑶已经说了不,他除非用强的,可是……他不想对凤轻瑶用强。 凤轻瑶一滞,黑暗中,与九皇叔四目相对,看到九皇叔眼中强压下的欲望,凤轻瑶心虚的别开眼睛,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装睡,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 “别动。”九皇叔低头,在凤轻瑶的粉颈处用力一咬:“再动,本王就真不忍了。”“呼……”凤轻瑶这下真是一动也不敢动了,只小声道:“九皇叔,你别乱来。” 她不会就此失身吧,她真没准备好。 呃……准备,准备什么?凤轻瑶也不知道,她只觉得今天太突然了,她要是没有猜错,九皇叔今天是来找她谈正事的吧,怎么什么都没有谈,两人就滚到床上了,还把衣服滚没了。 “你放心,你不愿意,我定不会逼你。”九皇叔趴在凤轻瑶的身上一动不动,身下的灼热,却不给面子的,隔着裤子在凤轻瑶的身下动了起来。 凤轻瑶只感觉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身体似乎有种空虚感,想要……想要面前这个男人占有自己。 凤轻瑶很想将九皇叔推开,再这样下去,等九皇叔平息了身体的反应,就轮到她身体有反应了。“轻瑶,你看,你也是想要我的。”九皇叔很满意凤轻瑶身体上的变化,右手往下滑,略有薄茧的手指,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细小的红痕。 她对九皇叔总是特别的纵容,面对他如此无礼的举动,她除了嘴上的拒绝外,并没有实际的行动,她很矛盾,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顺应心意,就这样与九皇叔在一起。 黑暗中,九皇叔眉眼间都是笑意,右手停留在凤轻瑶的细腰上,来回抚摸,凤轻瑶忍不住再次娇吟出声。 九皇叔,其实很懂得挑逗人,凤轻瑶用人头保证,她就是被九皇叔给挑逗了。 “丰臀细腰,肤若凝脂,原来在床榻之间,轻瑶竟是如此的娇美动人。” 调戏,这绝对是调戏,不仅手上调戏,言语上也调戏起来了,凤轻瑶的脸刷的一下就滚烫了。下一秒,凤轻瑶怒了…… 混蛋,吃了她豆腐不算,言语上还要调戏她,真当她好欺负是吧。 那什么的娇羞脸红通通都滚蛋,九皇叔今天来才不是谈正事的,他明明就是一个偷香窃玉的小人。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凤轻瑶一个翻身将九皇叔压在身下,自己骑坐在九皇叔身上,随手拾起塌上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上半身往前倾,附在九皇叔的耳边轻喃…… 463你想要,我给你 463你想要,我给你 身子前倾,凤轻瑶趴在九皇叔的身上,两人之间没有一丝间隙,修长的玉腿与九皇叔的长腿交缠,凤轻瑶附在九皇叔的耳边轻喃:“九皇叔,要是让世人知晓,向来不近女色,天人之姿的你,在我身下放荡形骸,艳色倾城,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凤轻瑶的粉舌在九皇叔的耳尖轻轻一舔,毫无意外,九皇叔的身子,微不可闻的轻颤一下,呼吸急促。 “凤轻瑶,你这是在玩火。”九皇叔气吸不稳,喘着粗气,他本想将凤轻瑶反压,却被凤轻瑶的玉腿压住。 本来也没什么,可偏偏凤轻瑶这么一撩拨,让九皇叔瞬间打消了所有的念头,九皇叔呻吟一声,似痛苦,又似舒适。 这个女人,该死的好学。 九皇叔低咒一声,可又舍不得推开身上的女子,双手在凤轻瑶的腰间来回摩挲。 滑腻紧致,让人爱不释手。 “呵呵……”凤轻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三分纯真,三分妩媚,剩下四分则是调皮。 “九皇叔你看,你会的我也会哦,而且做的比你还好。”玉指轻挑,凤轻瑶将九皇叔的衣衫解开,粉拳抵在九皇叔的胸膛,来回摩挲着,樱唇落在九皇叔的喉结处,轻轻的舔吮着,顺便将九皇叔身上的衣衫退下。 明明是两人都动了情,凭什么她衣衫尽褪,九皇叔还穿得整整齐齐,床塌是两人之间的战斗,九皇叔想要她,就得拿出诚意来。 既然已经准备顺应心意,凤轻瑶就不打算勉强自己,唯一让她不满的便是,这具身体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九皇叔的索求。 可是看九皇叔的样子,他似乎等不了,今晚不是什么好时机,但……这种事,又不是公事,哪能规定什么时候,怎么办,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必要半途而废,憋久了伤身。 此时的凤轻瑶不复之前的娇羞与青涩,虽然还有一些笨拙,可笨拙的技巧却生生取悦了九皇叔。 只是,凤轻瑶的动作太慢了,九皇叔忍不住开口催促:“轻瑶,你快点……” “快?要怎么快?”凤轻瑶娇媚地笑了一声,双手停在九皇叔的腰间,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带,一副要解不解的样子。 好吧,凤轻瑶承认自己羞涩了,想和做完全是两回事,她好像做不下去了,幸亏天黑,不然九皇叔看到自己身上,一只煮熟的虾子,估计要笑死。凤轻瑶真想骂人,怎么说她也是学医的,比一般人更了解这种繁衍后代的原始运动,她看医学资料时完全可以面不改色,为什么到自己身上,就发现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手指在腰带处停留了半天,也没有解开,九皇叔实在不耐烦,一个翻身将凤轻瑶压在身下,可九皇叔并没有鲁莽的乱动,而是握着凤轻瑶的手,引导她。 “动一动……”九皇叔都想哭了,今天软玉温香在怀,他还要靠凤轻瑶的手,真不是一般的悲催。 “你……”凤轻瑶的手一僵,她只是不相信,九皇叔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忍,这个男人也太理智了吧。 凤轻瑶的呆样取悦了九皇叔,九皇叔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勉强。”不能给你名份已很是歉疚,又怎么能勉强你呢。 这话九皇叔没有说,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明。 九皇叔趴在凤轻瑶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冷峻的没有表情的脸,染上情欲,就如同盛开的牡丹一样,真正是艳色逼人,可惜两人都看不到。 动情时,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妖娆动人,男人亦同样可以风情媚惑,可惜室内太黑,凤轻瑶没有看到九皇叔动情时的媚姿。 “我……”凤轻瑶鼻子一酸。 她没有不愿意,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凤轻瑶的手一直隔着亵裤握着九皇叔的,这样明显满足不了他,欲望得不到舒解,九皇叔满心烦躁,只想要更多,更多…… 九皇叔直接退下亵裤,手指碰到自己腰间缠绕的白布时,九皇叔愣了一下,随即又庆幸今晚够黑,他在腰间缠的布又足够多,不会裂开,当然凤轻瑶也发现不了。很快的,两人身上的衣服全部褪下,两人赤裸着交缠在一起,凤轻瑶的手第一次,没有隔着任何衣物,握住了九皇叔的重要部位…… 凤轻瑶不由自主的咽了口水,九皇叔这么有料,她的身体能承受的住。 凤轻瑶又开始退缩了,横竖九皇叔不是说不勉强她嘛,那就再等等吧,等她长大。 “你不会真想憋死我吧。”这种情况下,身下的女人还能失神,九皇叔表示强烈不满。 “啊……”凤轻瑶身子一颤,向上一弓,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轻瑶,你的身子真敏感。”九皇叔并没有松开。 “嗯……啊,你轻点,轻点。”凤轻瑶吃痛,握着九皇叔的手,也忍不住加重力道。。 他们两人的衣服,全部散在四处,两人身体之间,也有衣服缠绕,隔着布料实属正常。玉壑难填,得到的越多,他想要得更多…… “轻瑶,你快一点,再快一点。”九皇叔连连催足,而他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加重。 “我手酸,你自己来吧,你要动手就赶紧,免得我等会儿后悔……”凤轻瑶累得直喘粗气,手一酸就松了口,直接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说什么?” 465敢招惹别的女人,踹你下床 465敢招惹别的女人,踹你下床 看凤轻瑶的样子,九皇叔就知道自己索求过度了,初尝云雨,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再加上凤轻瑶与自己身体的契合度相当的高,让他食之未髓,要了还想要,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凭本能地折腾凤轻瑶,满足自己身体和心理上的需求。 好在凤轻瑶有凤阳嫡女的烙印保护,不然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索求下,凤轻瑶哪里还能保持清醒。 看到凤轻瑶娇弱无力的样子,九皇叔很是心疼,又有几分自豪,,将凤轻瑶搂紧,怜惜地吻了吻凤轻瑶的额头。 “你嫌我重,那换你压我好了,我不嫌你重。”九皇叔抱着凤轻瑶往床内一滚,瞬间就变成九皇叔在下,凤轻瑶在上。 凤轻瑶不舒服的动了动,肌肤相触的摩擦声,隐约带着几分旖旎的味道,再加上空气中流动的膻腥味,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凤轻瑶趴在九皇叔的身上,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呼吸,还有他身上的温度。 “怎么有一件衣服在这里。”小腹处的白布早已湿透,凤轻瑶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却是发现了,伸手就想扯掉,九皇叔却抓住了她的手。 “我的练功服,不能脱下来。别乱动,不然你明天真下不了床了。”九皇叔反应极快,随意找了个理由。 要是平时,凤轻瑶一定会多问,可现在……见识到九皇叔的凶猛与实力后,凤轻瑶根本不会多想,事实上她的脑子也没空多想。 九皇叔看凤轻瑶没有再追问,暗暗松了口气,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凤轻瑶身上,手也不规矩地滑到凤轻瑶的腰侧,来回抚摸着。 “你别又来,我真的没力气了。”凤轻瑶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想要拍掉九皇叔的手,可却没有力气,只能任九皇叔在她身上作怪,把她的身体当钢琴弹。 有被子遮掩,九皇叔“身上的衣服”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九皇叔轻笑一声,手停在凤轻瑶的翘臀上,稍一用力,就把凤轻瑶按向自己。 “真不行了,我那里好痛,天亮后,我还要进宫。”凤轻瑶一脸通红,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不肯抬起来。 “回头,我给你上药。”九皇叔说得一脸坦然,凤轻瑶红着脸应下。 呜呜呜……好丢脸,她居然被人做到全身虚软、动弹不得,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以后绝不能轻易让他上床。九皇叔终于停止逗凤轻瑶,右手抚在她的背上:“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禽兽,哪里会半点不体谅你,知道你身体吃不消,我不会再来。” “你比禽兽好不了多少。”凤轻瑶嘟囔道。 “你说什么?”九皇叔明明听清了,却故作不知的反问,身下硬挺一动,威胁道。 凤轻瑶吓得脸都白了,她真怕九皇叔再来一次,立马谄媚的道:“人家说你很厉害,很强。”男人嘛,不都喜欢听这样的话,凤轻瑶说话时,还不忘抱紧九皇叔,以证明自己的诚心。 这个女人,还真是…… “知道你的男人厉害就好,以后给我安分一点,不许招惹别人。”九皇叔趁机要求道,见凤轻瑶不应,九皇叔又动了动,凤轻瑶一惊,连忙保证:“轻瑶向九九保证,绝不招惹别的男人。” “这就好。”九皇叔哭笑不得,他一直以为凤轻瑶软硬不吃,今天才明白,原来是没有找到凤轻瑶的弱点。 以后……和凤轻瑶谈事,她要是不同意,就把她拖到床上…… 九皇叔心满意足,凤轻瑶却悲催地想哭,这都是什么事呀,今天晚上应该是她质问九皇叔,白天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谈,就变成了两人滚床单呢。 滚床单就滚床单吧,滚完后也应该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九皇叔给她名份,可现在呢? 她倒成了被威胁的那一个,不许她招惹别的男人,那他呢? 凤轻瑶越想越不爽,小脑袋趴在九皇叔的胸膛上,闷闷的道:“你不许我招惹别的男人,那你呢?” 都被这男人吃了,没有名份她认了,看九皇叔一大把年纪,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就知道他轻易不会娶妻,更不会娶她。 不能娶她,那么至少在这个男人爱她、跟她在一起时,只属于她一个人,如果连自己这般小小的要求,九皇叔也满足不了,她就直接把九皇叔踹下去,当自己一夜情了。 果然,女人失了身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个男人,凤轻瑶越想越郁闷,她现在都完全没有底限,任九皇叔予取予求了。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在担心什么,他原本只打算表面上营造出他们在一起的假象,让他和凤轻瑶能免受外人的打扰,却不想弄假成真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打算这么早就与凤轻瑶燕好,他原本的计划是,再过一段时间,等两人感情更稳定,凤轻瑶对他信任更多时再……可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后悔。 “轻瑶,只要你不招惹别的男人,我就不会招惹别的人女人,连看都不看。”在没有遇到凤轻瑶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一般的女人入不了他的眼,他要真是好色之徒,依他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有凤轻瑶一个女人。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你要是敢招惹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燕好,就永远别爬上我的床。”她没有洁癖,只是真心没有办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当然,她也没有处男情节,在遇到她之前的事情,她可以不管、不在乎,可与她燕好之后,又与另一个女人燕好,回头又来抱她,她想想就觉得恶心,就感觉恶心、脏,她宁可舍弃,也不想委屈自己。 委屈也是有底限的,一旦九皇叔踩到了她的底限,那什么都不用谈了,他们彻底玩完,而且是那种永远不可能和好的玩完…… 466事后逗弄,我是你的谁 466事后逗弄,我是你的谁 九皇叔不知道凤轻瑶的想法,但懂凤轻瑶的骄傲,懂凤阳嫡女的尊贵,懂凤轻瑶身后的烙印代表了什么。 这天下,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凤阳嫡女的男人却不能,那怕那个男人是帝王,是九五之尊,也不能招惹别的人女人,不仅不能纳妾,连通房、暖床丫鬟什么的都不能有。 凤阳嫡女的男人,必须做到从一而终,一旦与别的女人有染,依凤阳嫡女的傲气,便会永远地离开这个男人。 君既无情我便休,别的女人做不到,可凤阳嫡女做的到,凤阳嫡女爱一个人,可以为他不顾一切,可一旦伤了心,哪怕再爱,也能干脆地放手。凤轻瑶作为凤阳族尊贵的嫡女,哪怕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也拥有同样的骄傲,凤轻瑶初次出现的那烙印,就提醒了他,她是凤阳嫡女的事情。 要不是他反应快,第一时间蒙住了凤轻瑶的双眼,怕是会让凤轻瑶产生疑虑吧,那印记虽不是光芒万丈,却也足够惹人眼。 唯一可惜的是,那印记出现时,他有刹那的恍神,没有看清楚。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九皇叔知道,他拥有了凤轻瑶,拥有了凤阳嫡女,就要许她一个唯一,不然这个女人,定会离自己而去,用她背后那把剑,斩断所有的情丝。 “轻瑶,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有别的女人。”这是承诺,比名份更重要的承诺。 一个妻子的名份,并不能保证唯一,这一句话却代表了唯一。可惜,九皇叔说得认真诚恳,此时的凤轻瑶却不相信。 情话只能听听,真要当真,你就傻了。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也能信?当她是白痴呀。 凤轻瑶没有应,只是闷笑一声,活像一只慵懒的小猫,缠在九皇叔的身上。 九皇叔腰间的白布让她不舒服,可想到九皇叔说,这是他的练功服,凤轻瑶便不再多想,事实上她也不敢多想。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同时在燕好时,也发生了一件让凤轻瑶不解的事情。 凤轻瑶不敢告诉九皇叔,在他第一次进入她时,她的背后火辣辣的痛。 那层代表处子的东西被捅破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昏迷中,等到她醒来时,九皇叔已经结束了第一次律动,埋在她的体内,而看九皇叔的样子,明显不知道她曾昏迷过。 想了一下,想不到原因,凤轻瑶只能把错算到自己身体太差,承受不住九皇叔的欲望上。 错过了第一次,凤轻瑶有点小遗憾,人生只有一个第一次,即使人家说,第一次只有痛,没有快感,她也想知道那滋味到底是怎样。 可惜,她的体力太差,承受不住九皇叔的索取,第一次直接在昏死中过去了。 室内一片寂静,真正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凤轻瑶犯困,打了个哈欠,往九皇叔的怀里缩了缩,想到九皇叔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凤轻瑶逗弄道:“九皇叔,在你心中,我是你的谁?” 在床上的战斗力拼不过人家,至少可以在言语上,为难一下对方,凤轻瑶恶趣味的想,九皇叔会不会说,你是我的心肝,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类的情话。要是九皇叔和她一样,也是穿来的,估计会回,你是我的优乐美,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 哈哈哈……凤轻瑶越想越觉得好玩,错过第一次的郁闷之情也随之消失,趴在九皇叔的身上闷笑,她并不在乎答案,只是这一刻,两之间太过美好,美好到让她想要多留一些,好做纪念。 凤轻瑶问得漫不经心,九皇叔却答得极认真:“你是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凤轻瑶,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九皇叔将凤轻瑶抱得紧紧的,手指在凤轻瑶的背上来回滑弄,似乎在描绘着什么。 他知道,凤轻瑶现在还不相信他,没关系,他们来日方常……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不管是真是假,九皇叔的回答都让凤轻瑶很高兴,她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九皇叔会如此认真的回答。没有甜言蜜语,不是为了把她哄上床,而是在事后给她一句类似承诺的话,安抚她因为没名没份跟着他,而产生的惶恐情绪。 她不会忘记,身下的这个男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他想要什么女人,只要招招手,就有无数的美人自荐枕席,不求名份地跟着他。 她庆幸,这个男人选择了她,并且在这一刻,愿意把她当成唯一。 九皇叔回答的如此认真,凤轻瑶也没了逗弄的心思,困意袭来,凤轻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似随意,实则认真的道:“九皇叔,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哦,如果有一天,你背弃了今天的承诺,那也没关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恨你,更不会报复,我只会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再也不给你,再伤我一次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凤轻瑶趴在九皇叔身上就睡着了,任九皇叔怎么动都叫不醒,她天亮后还要进宫,她真的好累。 九皇叔瞪大眼睛看着凤轻瑶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留下一句这么重的话就睡着了,她不知道,他会因为这句话而失眠吗? 离开? 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想要离开哪有那么容易,要知道他们两人身上的印记,可是天生的绝配,谁也离不开谁。 九皇叔抱紧凤轻瑶,黑暗中,那双平静如秋水般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凤轻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想离开,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九皇叔轻轻伸手,点了凤轻瑶的睡穴,凤轻瑶身子再次一软,这下真的睡死了。 将凤轻瑶平稳地放在床上,拾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撩起床幔,朝屋外打了一个响指。 “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安排人把屋子收拾干净。” 黑暗中,数条人影齐动,九皇叔面无表情地起身,天已破晓,屋外灰蒙蒙的一片,不过已能视物…… 离天亮不远了! 467事后,孩子什么的想太远了 467事后,孩子什么的想太远了 天亮了,凤轻瑶就要开始战斗,那个时候没有人会顾忌她初为人妇的虚弱,也没有人会在乎她的身份。 天亮了,凤轻瑶又是一个人,哪怕他们之间再亲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陪在凤轻瑶的身边。 他也想为凤轻瑶打造一个元忧无虑的国度,让凤轻瑶不再为生活、生存而奔波,可他的人生注定了不可能一生平顺。 女主内男主外,这种生活对他和凤轻瑶来说都是一种奢望,在他选中凤轻瑶的那一刻,凤轻瑶的生活就注定无法平静,当初他亦是看中了凤轻瑶的这一点。 之前只觉得凤轻瑶适合他,可现在他却舍不得再让凤轻瑶去面对那些风雨,人总是这般矛盾。 想到这里,九皇叔越发的愧疚,他从凤轻瑶身上得到了太多,可偏偏他能给凤轻瑶的太少。 轻轻地叹了口气,九皇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再耽误时间,凤轻瑶怕是睡不到一个时辰就得起来,在此期间,自己得尽快帮她清理干净,不然早上丫鬟进来,她还有得忙。 很快的,黑影就提来两桶热水,悄无声息的潜入隔壁的净房,黑影身形修长,凹凸有致,即使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中,也能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女子。 想来也是,九皇叔又怎么会允许男子贴身保护凤轻瑶。 “守好,任何人不得入内。”九皇叔朝外面的人命令道。 其实,他昨晚来时,已经将四周的人都清理干净,再次下令不过是声明事情的重要性。 黑影没有发声,只在九皇叔抱着凤轻瑶去净房时,瞬间消失。 九皇叔虽是天潢贵胄,可并不是被娇养到,离了丫鬟就无法自理的人,没有下人的服侍,他一个人也能打理好自己,同样,打理凤轻瑶也不难。 将凤轻瑶抱入浴涌中,烛火通明,凤轻瑶身上的痕迹他能看得一清二楚,凤轻瑶身上的青紫,都是他弄出来的,可惜的是凤轻瑶背上的烙印没有了,光滑细腻的背部,根本看不出那里曾浮出过一把利剑。 “下次能看到你的印记出来,不知是何时。”九皇叔有些遗憾的道。 他只听说过凤阳嫡女的印记,从来没有见过,昨天晚上……他有机会看到,可偏偏他忘了这事,印记浮现的刹那,他有些恍神,只想着蒙住凤轻瑶的双眼,待到他再看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美人倾城,君便误国。 九皇叔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排除,看到凤轻瑶身上的青紫,九皇叔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又笑了。 他今天的笑容,比他前几年加起来都要多,没办法,谁让他遇到人生三大喜事中的洞房花烛夜呢。 温柔地替凤轻瑶擦洗身子,想到昨夜的放纵,九皇叔的耳根一红,随即又想到,按他昨夜一次又一次的索取,凤轻瑶的腹中说不定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嘿嘿…… 连孩子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九皇叔就先傻笑了出来,看水有些凉了,九皇叔连忙把凤轻瑶抱了出来,将她放在小塌上,替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拿起一旁的药膏,耐心细致地给凤轻瑶上药,看着红肿的身体,九皇叔再次暗骂自己,真正是索求过度,纵欲过度了,也不知凤轻瑶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取消今天比试的念头一闪而过。 “唉……” 九皇叔也只敢想一想,不敢真这么决定,昨天的事还没有过关呢,也不知凤轻瑶会不会秋后算账,他已经代凤轻瑶认输了一次,要是再次代替凤轻瑶认输,估计她真会把他踢下床。 凤轻瑶那人,看似好说话,可一旦超过了她的容忍底限,便半步不让,咄咄逼人,傲气凛然,宁折不弯。 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生怕自己踩到凤轻瑶的底限,每一次的试探都让他明白,凤轻瑶对他很宽容。 替凤轻瑶穿好衣裳,九皇叔大大方方地褪下自己的衣衫,就着凤轻瑶用过的水,草草擦拭了一番。 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这真的很不容易,九皇叔可从来没有用过别人的洗澡水。 清理干净后,九皇叔抱着凤轻瑶回到室内,室内早已清理干净,空气中也散发着清雅的竹香。 九皇叔将凤轻瑶平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便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凤轻瑶的脸颊,将她额头的碎发拨至耳后。 “委屈你了。”真正是委屈了,堂堂凤阳嫡女可是第一次这般,没有凤冠霞帔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的草率与匆忙,第二天还要应付一群跳梁小丑的挑衅。 九皇叔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凤轻瑶,他昨天太冲动了,他应该忍一忍,至少给凤轻瑶一个美好的初夜。奈何,情至深处,身心都不受理智的控制,明知不应该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事情已经做了,他并不后悔,事实上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那样美好的凤轻瑶,他曾幻想过无数次,美人在怀,他哪里能忍得住。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凤轻瑶舒服一些,九皇叔双手放在凤轻瑶的腰间,替她按揉起来,凤轻瑶说了好几次腰酸。 一直不停地按揉,双手酸痛,九皇叔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鸡鸣天亮,九皇叔才收回手,吻了吻凤轻瑶的额头,万般不舍,咬牙离去,在起身的那一刻,刺痛从小腹处传来。 九皇叔的脚步迟疑片刻,随即又状若无事,继续往前。 看样子,他的“病情”又加重了,估计大半个月都没法出门了,这样也好,有一个沉迷女色的名声,也能让某些人安心,某些人死心,唯一不好的便是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帮凤轻瑶了。 好在,凤轻瑶也不是懦弱可欺的女子,接下来的比试,凤轻瑶占优势,苏绾想要从凤轻瑶手中讨好,也实在不容易。 …… “小姐。” 凤轻瑶在佟珏和佟瑶的轻唤中,幽幽地睁开眼睛,脑子还有一些迷糊,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当然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被子上的花纹是自己熟悉的,深深地吸了口气,被子上散发的是阳光的味道,而不是欢爱后的气息。 “咦,难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昨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梦?一场春梦?” 不会吧?自己居然会做那样的梦,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凤轻瑶有着片刻的恍惚,直到佟珏佟瑶再次提醒,凤轻瑶才回过神来,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酸痛,腰像是被人折断一般,尤其是下身,这么一动,便感觉到火辣辣的痛。 “嘶……”凤轻瑶闷叫一声,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就说嘛,她怎么可能做那种限制级的梦,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和九皇叔真有夫妻之实了…… 468为女倾城傲世,为妇媚色无边 468为女倾城傲世,为妇媚色无边 “啊……” 凤轻瑶大叫一声,拉过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下面。 “小姐。”佟珏与佟瑶担心的叫道,碍于凤轻瑶的命令,她们不敢乱闯凤轻瑶的房间。 “别进来。”凤轻瑶大声命令道,声音略有一些嘶哑,估计昨晚叫得太过了。 啊啊啊……好丢脸,好丢脸呀! 昨天晚上,九皇叔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是她自己主动说可以的。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凤轻瑶抱着被子直打滚……事情已经发生,凤轻瑶并不后悔或者不安,只是觉得丢脸,丢脸呀! 九皇叔都说了不勉强她,可偏偏她主动说可以,真是丢脸,又不是天真少女,怎么就那么容易地被人骗上床了呢? 凤轻瑶欲哭无泪,把头埋在枕头里,默默地为自己失去的清白哀悼。 贞洁是束缚女人的枷锁,她也是女人,虽然接受现代男女平等的教育,可她也很在乎自己的清白。 好在,得到自己身子的人是九皇叔,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一想,凤轻瑶心里舒服多了,清白失在九皇叔手里,总比落在西陵云泽那样的人手里要好。 果然,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凤轻瑶想通后,便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其实她也没有那么难受,身上干净清爽,腰间也没有那么酸痛,呃……那里,九皇叔好像也给她上了药。 大清早长吁短叹的不好,凤轻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让佟珏与佟瑶进来。 屋内没有什么异常,凤轻瑶身上的青紫都被衣服遮住了,身体虽然有些不适,但在凤轻瑶的遮掩下,差别倒是不太明显。 佟珏和佟瑶只觉得今天的凤轻瑶好像不一样,白衣墨发,素颜朝天,明艳的五观似乎比平日更加得娇艳动人,行走间隐约有几分风流之姿,举手投足似有一股媚惑的气息。 平时小姐也是这样,只不过今天似乎更明显,可具体的她们又说不上来,佟珏和佟瑶相视摇头,例行上前,给凤轻瑶穿衣裳,却被凤轻瑶拒绝了:“把昨天那套衣服拿来,我今天就穿那件衣服。” “啊?”佟珏与佟瑶愣了一下。昨天那件衣服,不就是九王妃正服嘛,小姐怎么突然要穿九王妃正服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佟珏与佟瑶互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再看凤轻瑶,凤轻瑶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快去。”凤轻瑶不给两个丫鬟多想的机会,直接命令道。 “是,小姐,只是那套衣服过于繁杂,小姐你今天要进宫与苏绾小姐比试,恐怕会不方便。”佟珏与佟瑶小声建议道,虽然那件衣服代表了至高无尚的地位,可她们就是不喜欢那件衣服。 “无妨,今天比试医术,本就要带一套备用的衣服进宫。”医术比试对凤轻瑶来说也是工作,工作时就应该穿工作服。 不过,她今天的工作服有两套,虽已成事实,可九皇叔要拿她当挡箭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是。奴婢让秋画她们四人进来服侍小姐。”佟珏与佟瑶不再多说。 九王妃的正服正好被那四个美婢收了起来,一应配饰都在四大美婢手中。 “嗯。”凤轻瑶轻应一声,对于佟珏和佟瑶能毫无芥蒂的提起四美婢表示满意。 她们可以不满,但这份不满,绝不能在主子面前表现,这是身为下人最基本的要求。 四大美婢很快就来了,十几个小丫鬟捧着一应配饰鱼贯而入,四美婢谨守本分,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一脸恭敬,默不做声地为凤轻瑶一一穿戴好。 “姑娘,您今天是梳发,还是挽髻?”春绘作为四大美婢之首,大胆的寻问。 梳发是姑娘家装扮,挽髻则是妇人的装扮。 “梳发。”凤轻瑶犹豫片刻后说道。 她和九皇叔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还不好说,九皇叔弄得声势浩大,反倒有做假的嫌疑,她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把这潭水搅得再浑一些。 半真半假才最迷惑人,她穿着九王妃正装进宫,那些人定会认为她是虚张声势,借九王妃正装来告诉世人她与九皇叔的关系。 这是心虚的表现,正因为她和九皇叔没有关系,才需要靠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撑场面。 要知道,她和九皇叔有夫妻之实的流言,全是从九王府流传出去的,真假本就莫测,她今天把九王妃正服穿上,进宫炫耀她和九皇叔的关系,倒有一点不打自招的味道。 是真是假,倒是越来越难猜了,至于她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风情,可以归功于装扮。 “九皇叔,别以为我是你的人,就会以你为天,凡事都按你的意愿办,没有自己的主张,如果你真这样想,那你就落了下乘。九皇叔,凤轻瑶先是凤轻瑶,而后才是九皇叔的女人。”凤轻瑶暗暗道。“是。”四美婢没有多问,很快就替凤轻瑶梳好长发,又替她涂抹胭脂,不知怎地,明明和昨天一样的装扮,可今天的凤轻瑶看上去,却又多了三分艳色。 四美婢心中惊讶,暗暗道,莫不是爷和姑娘真的成了好事?可是看姑娘神情气爽的样子,步履轻盈的样子,似乎又不像。 初承恩泽的女子,大多都娇弱的起不了床,姑娘看上去倒依旧神采奕奕。 四美婢比佟珏和佟瑶更内敛,心里已是翻江倒海,面上却半分不显,扶着凤轻瑶往外走去,一路贴身服侍。 到花厅时,佟珏和佟瑶刚好把早膳摆上。 “小……”两人回头,正准备给凤轻瑶行礼,却是一愣。 这还是她们的小姐吗?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之前披头散发时还不明显,这一装扮,倒是完全不同了。 眉眼含情,娇艳动人,一派风流媚惑之姿,人还是那个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女子的风情之姿。 真正的天生媚骨,只盈盈一立,就能让人丢魂丧魄。 凤轻瑶含笑应了一句,并没有多言。 在铜镜里,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变化。 九皇叔说的没错,她之前那样分明是处子之相,眉眼间尽是清澈与骄傲,而今才真正是妇人之姿。 不得不说,有男人的滋润,这具身体更显娇艳,好像一夜之间都长开了一般,没了少女的青涩,隐约有一分熟女的味道。 朱唇不点而红,双颊粉嫩,如同上好的胭脂点缀一般,媚骨天生,可隐约又有一分刻意的味道。 她一身九王妃正装,再加上这媚惑之姿,在有心人眼中,就好像特意强调她与九皇叔有了夫妻之实一般。 太过刻意就显的假了,让人怀疑她和九皇叔真正的发生关系了,而这就是凤轻瑶想要的,她和九皇叔有夫妻之实没有错,可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她也不想再被那些卫道夫指着鼻子骂,婚前失贞。 九皇叔,你的计划我不配合! 她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这一身装扮出去,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469高山之巅万众瞩目,这才是凤轻瑶 ??469高山之巅万众瞩目,这才是凤轻瑶 东陵子睿从来没有想过,风轻瑶有朝一日会美得如此迫人,美得如此有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给他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他实在没有想到,凤轻瑶居然会配合九皇叔的话,穿着九王妃正服进宫,看着面前清傲妩媚的凤轻瑶,东陵子睿双眼酸涩…… 想到那个传闻,东陵子睿脸色惨白如纸,直勾勾地看着凤轻瑶,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要说什么好呢? 问凤轻瑶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与九皇叔有了夫妻之实?问凤轻瑶为什么要穿九王妃正服进宫?问凤轻瑶,她和九皇叔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可偏偏他没有资格问,也问不出口,他想呵斥凤轻瑶,她穿九王妃正服不合礼,可指责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因为…… 这套衣服,好似天生就是为凤轻瑶缝制的一般,无论大小还是配饰,都给凤轻瑶添了三分颜色。 凤轻瑶刚刚及笄,虽然明艳,但依旧不掩稚气,平日里一副倔样,看不出丝毫女人味,可今天,她穿上这套贵气十足的九王妃正装,却没有一丝违和之处。 三分凛然,三分骄傲,三分端庄,还有一分妩媚,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美得让人无法呼吸,让东陵子睿顾不得宫人诧异的眼神,站在宫门外与凤轻瑶对视。 与东陵子睿的呆愣相反,凤轻瑶点了点头,算做行礼:“睿王殿下。”即使她现在身份不明,可因为这套衣服,东陵子睿受不起她的跪拜礼。 “你……还好吗?”东陵子睿回神,有些酸涩地问道。 “多谢殿下关心,轻瑶很好。”凤轻瑶疏离却有礼,见东陵子睿挡住她的去路,不客气地道:“睿王殿下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轻瑶就先走了。” 示意一个皇子给她让路,凤轻瑶做的理直气壮,也理所当然,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很容易就被她牵引,按她所说的办。 “好……”东陵子睿后退两步,给凤轻瑶让路。 “多谢殿下。”凤轻瑶在夏晚和冬晴的搀扶下,婀娜多姿地朝太医院走去,今天的比试就在太医院。 东陵子睿站在一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渐行渐远的凤轻瑶,眼中是掩不住的失落与黯然。 身姿妙嫚,风流雅韵,不知何时,凤轻瑶已退下青涩的外壳,渐渐地成熟起来,只一眼东陵子睿就明白,他想问的那个问题,隐约有答案了,只是他不敢正视。 抬头看着不甚明亮的天空,东陵子睿抑制不住地苦笑起来。 哈哈哈……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一如云华,一如凤轻瑶。 东陵子睿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不想看到凤轻瑶幸福的笑颜,不想看到凤轻瑶身上的那件衣服,更不想看到凤轻瑶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与妩媚,凤轻瑶的一举一动都在提醒他,他和凤轻瑶已经越走越远。 东陵子睿的心情,从来不在凤轻瑶的考虑范围内,前两天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凤轻瑶只当东陵子睿发了神经,过去了就过去了。 她今天要面对的人是皇上,是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还有那些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 真或假,假或真,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多想,不把这水搅浑些,不把九皇叔从神坛拉下来,怎么对得起她自损闺名。 果不其然,当凤轻瑶掐着点来到太医院,还来不及与众位太医寒暄,打听孙正道的消息,太监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医院众人,顾不得打量凤轻瑶,齐齐跪拜行礼,而凤轻瑶因为身上衣服的原因,不需要跪拜,只需要福身便可。 夫荣妻贵。九皇叔有见君不跪的恩宠,同样九王妃也有,凤轻瑶虽然不是九王妃,可她身上那件衣服就是九王妃的代表,穿了这件衣服,凤轻瑶这一刻就有不跪拜的权利。众人皆矮一截,唯有凤轻瑶盈盈而立,皇上与皇后就是想要忽视她都不行,更何况皇上和皇后本就是冲着凤轻瑶来的,皇上扫了凤轻瑶一眼,审势的意味十足。 凤轻瑶也不怕,微微扬头,傲气十足,一扫平日的懦弱与恭谨,电光火石间,火药味十足,凤轻瑶不卑不亢,丝毫不受皇上的威严影响。 她很早就可以独抗皇上的真龙之威,只是从来不敢表现出来,如今她被九皇叔绑上船,不管她愿不愿意,她身上都贴上了皇叔党的标签,她没有必要再谦卑地讨好皇上,无论她怎么讨好,皇上都不会放过她。 墙头草什么的向来死得早,既然和九皇叔站在一起,就不能丢九皇叔的脸,不能失了这套衣服的尊贵。 她今天代表的是九皇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九皇叔丢不起这个脸,她要是懦弱无能,九皇叔定不敢把这件衣服给她穿,免得污了这件衣服。 凤轻瑶嘴角带笑,充分表明自己的立场,皇上眼眸一紧,闪过一抹杀气,随即若无其事的别开脸,朗声道:“免礼。” 皇上的语气如常,威严而冷漠,除了凤轻瑶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帝王,刚刚一怒之下起了杀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位太医起身后,秉持明哲保身之道,默默地后退数步,以证明自己和凤轻瑶不熟。 今天的凤轻瑶实在是太耀眼了,别说那通身的气派,就她身上那件衣服,就注定了她无法被人忽视。 皇上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太监将茶水与点心奉上,皇上慢条斯礼地喝了口茶,眼神一抬,落在凤轻瑶的身上,像是才看到凤轻瑶一样,脸色一变,厉呵道:“轻瑶,你今天的装扮逾越了,来人呀,把凤小姐身上的衣服给朕剥下来。”这就是帝王,前一句还是平平淡淡,话锋一转便起杀意。 “是。”皇宫里的太监,可不敢违背皇上的命令,像是饿狼一般涌上前来,太医院的太医们,一看情况不对,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退得更远了。 他们就知道凤轻瑶今天要倒霉了,做人要低调,凤轻瑶平时都做的挺好,可今天实在是太高调了。 哪知,太监距离凤轻瑶三步远,就被她身边的丫鬟给挡住了:“你们敢!” 明明是弱质女流,这一刻却表现出了让大男人都害怕的杀气,硬是顶在前面,护住了凤轻瑶。 凤轻瑶笑了…… 九皇叔的人果然不一般,她带进宫是对的! 470牺牲,想要毁了凤轻瑶 470牺牲,想要毁了凤轻瑶 “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违抗圣旨。”皇上震怒,一拍案几,将桌上的茶杯和点心,震得咚咚作响,双眼犀利的如同利剑,直指凤轻瑶。 帝王一怒,群臣皆惊,咚咚咚,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而最该跪下来的人,却含笑而立,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面对皇上的直视,还能傲气凛然的人实在不多,可偏偏凤轻瑶就是其中一个,摆明了不肯向皇上低头。 大家都知道,今天,剥的是凤轻瑶的衣服,打的却是九皇叔的脸,凤轻瑶要是退了,以后在皇上面前,就再也硬气不起来,甚至会牵连到九皇叔。皇上眼睛微眯,闪着凌厉的光芒,于公于私,凤轻瑶身上的衣服,他都剥定了! 老九的胆子越来越肥了,擅自做主高调宣扬自己的私事也就算了,居然让凤轻瑶一个孤女穿着九王妃正服进宫,这是什么意思? 太不把他这个皇上看在眼里了。 皇上震怒,只想着借机打压九皇叔,却忘了九皇叔用这个法子,打消了楚长华欲嫁九皇叔的念头,免去了他的心头大患。 “皇上,轻瑶不敢,她们也只是护主心切,恳请皇上原谅。”凤轻瑶没啥诚心的认错,随即呵退夏晚和冬睛:“你们退下。” “是。”两女虽然退了下去,可身上的杀气却不减丝毫,震得几个没功夫的太监不敢上前。 很明显,凤轻瑶身边的这两个侍女,是有功夫的,而且功夫还不弱。 居然带这样的人进宫,是可忍孰不可忍,皇上手上青筋暴出,眼中的杀意更浓…… 一个两个,都不把帝王的权威放在眼中,他今天就要杀鸡儆猴! 皇上杀气十足,凤轻瑶气神定闲,可她的右手却握得死紧。 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实在太打眼了,在进宫时,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她提前把九皇叔给的令牌取了下来,握在手上,只要皇上对她不利,她就把令牌摊出来。 这块令牌代表了九皇叔,有这块令牌在,即使她逾越了又如何,她身上的衣服是九皇叔要她穿的,她不过是按九皇叔的意思办事罢了。 表面上看来只是一件衣服的问题,实际上却是皇上与九皇叔之间的争锋,皇上想要趁九皇叔“病重”夺权。而九皇叔把她推出来,不过是希望在他“病重”期间,有一个人能代表他在皇城行走,让东陵上下看明白,九皇叔即使“病重”,也是猛虎。男人之间的权利斗争,最终被牺牲的总是女人,被推到前台的也是女人,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全是狗屁,不过是男人掩饰自己野心的借口罢了。 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能力,怎么就没有带着红颜归隐田园的实力,女人和霸业,在男人眼中,向来是后者更重要。 凤轻瑶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更明白自己要如何做,才不会被人牺牲,那就是,在与皇上的对抗中,她半步也不能退,她退就代表了九皇叔退。 皇上与凤轻瑶就这样僵着,谁也没有说话,而在场的其他人,包括皇后在内,都保持缄默,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下场一定其惨无比。 凤轻瑶本以为,皇上打算一直和她大眼瞪小眼地瞪下去,却不想,再次被太监高亢的声音打断:“太子殿下到,睿王殿下到,西陵云泽太子殿下到,南陵三皇子殿下到,南陵苏家苏绾小姐到……” 听到太监的唱名,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凤轻瑶来太医院是为了比试医术,再联想到皇上来的时间和下令的时间,聪明的人狠狠抹了一把汗。 皇上这是要置凤轻瑶于死地。 皇上算好了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几个人来的时间,按皇上之前下的命令,如果太监全力执行,那么这几个人进来时,就会看到衣衫不整,甚至可能是衣衫被太监给剥光了的凤轻瑶。 到时候,不仅九皇叔颜面扫地,凤轻瑶也无脸见人,就算凤轻瑶还有脸见人,九皇叔也不会再要凤轻瑶。 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和九皇叔都有间隙,这两人权势又大,他们才不会顾忌九皇叔,见到九皇叔与凤轻瑶在一起,依南陵锦凡的恶劣,说不定就会开口嘲讽:“九皇叔,你眼光不错,凤轻瑶果然玲珑有致,媚骨天成,小王曾有幸见到凤轻瑶酥胸半露的场面。”是问,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人如此轻谩,时间久了,就算再喜欢那个女人,也该弃了。 这就是帝王心,几个太医越想越心惊,同时又万分佩服凤轻瑶,在皇上的面前扛住了,不然她就真成了皇上与九皇叔权利斗争之下的牺牲品。 太子与东陵子睿、南陵锦凡、西陵云泽、苏绾五人一进来,首先看到的不是皇上,而是站在正中央的凤轻瑶。 “皇婶?”太子与九皇叔亲近,天下人皆知,他这一叫摆明了是给九皇叔撑场面。 九皇叔认可的女人,即使得不到皇上、宗室的承认,即使没有大婚,他也认可。 东陵子睿面色一沉,冷哼一声,不说话。 再见,凤轻瑶似乎更美了,同样身上流露出来的高傲之姿,更让人不敢亵渎。“咳咳,殿下,这是凤轻瑶,可不是你皇婶,你看她的打扮,可还是女儿家的样子。”西陵云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太子这么一说,立马解释起来。 盈盈而立,凤流媚惑,原本就艳丽玫姿,这一刻更是艳光四射,不得不说所谓的九王妃正装很衬凤轻瑶,此时的凤轻瑶既有女子的清傲高洁,又有妇人的妩媚动人。 很矛盾,很极端的两种气质,可在凤轻瑶身上,却该死的和谐,让人移不开眼。 有那么一刹那,西陵云泽甚至都怀疑,外面的流言是真的,九皇叔与凤轻瑶已经玉成好事,可他很快又否定了。 如果九皇叔和凤轻瑶之间真有什么,九皇叔就不会让流言满天飞,凤轻瑶更不会特意穿上九王妃正服进宫,急切的证明,她与九皇叔的关系。 明显,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的想法一致,当然,他对凤轻瑶和九皇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如何破坏九皇叔和凤轻瑶的计划。 只要九皇叔和凤轻瑶不高兴,他就高兴。 南陵锦凡放肆地打量凤轻瑶,就好像审视货物那般,凤轻瑶嫌恶地皱眉,可偏偏南陵锦凡毫不自觉,打量完后哈哈大笑…… 他的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471九皇叔不行,千面风华 ??471九皇叔不行,千面风华 南陵锦凡看向凤轻瑶的眼神,就好像巨蟒看中猎物,阴毒而狠辣,凤轻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既要防备皇上再使阴招,又要戒备南陵锦凡加害她。 好在,南陵锦凡今天也只是想逗弄一下凤轻瑶,看凤轻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很快就收起了笑声,一脸得意地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即使穿上大人的衣服,依旧掩不了那股孩子气。轻瑶姑娘,你明明还是女儿身,又何必身着妇人装,这衣服和你极不相衬,你穿在身上,生生破坏了自己冷艳高贵的气质,看上去艳俗不堪。 世人皆知九皇叔不近女色,不喜欢与女子接触,轻瑶姑娘,你为九皇叔牺牲自己的名誉,这又是何苦呢?要是大公子知晓,定会黯然伤神,别说大公子了,就是小王也替你不值,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你没有必要,为了维护九皇叔的面子而这样作践自己。” 南陵锦凡一脸痛心,一副为凤轻瑶着想的样子,可话里话外,无不影射九皇叔的“不行”,这话也只有南陵锦凡才敢说,而且说得理真气壮,大义凛然。 有人高兴有人愁,可是南陵锦凡并没有指明,所以众人也不敢捅破,只能装糊涂。 凤轻瑶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叫好,她就知道南陵锦凡的毒舌是有妙处的,这不妙处就来了。 哈哈哈…… 凤轻瑶心中暗爽,表面却是一脸慌张,又假装镇定,眼神闪烁着道:“三殿下休得胡言,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三殿下想多了。” 这举动无不说明凤轻瑶心虚,无形中又证实了南陵锦凡的话,也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多想,九皇叔也许真的不行。 太子本欲为九皇叔说话,可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其他人反倒越描越黑,太子犹豫半晌,正想开口,却收到了凤轻瑶不赞同的眼神,太子无奈,只得放弃,毕竟事情真相如何,他也不知道。 别人是什么心情不知,但东陵子睿这一刻却是狂喜,从地狱到天堂,不过如是,原来他还有机会,原来他并没有错过。 他已经错过了云华,这一次他绝不能错过凤轻瑶,东陵子睿的手紧握成拳,暗暗发誓。 毕竟在东陵的地盘,东陵皇上还在,南陵锦凡目的达成,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很大方地放过凤轻瑶:“轻瑶姑娘说小王胡言,那便是胡言好了,不过小王真想劝你一句,你穿这件衣服真的很不好看。” “轻瑶穿什么,不需要三皇子干涉,我今天来太医院是和苏绾小姐比试术,而不是讨论自己的穿着,轻瑶穿什么并不影响比试的结果。”凤轻瑶一甩衣袖,侧对众人,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直接把西陵云泽和东陵子睿到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这么一闹腾,皇上的怒火也消了七分,就算没有消,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强制脱去凤轻瑶的衣裳。 被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撞上衣衫不整的凤轻瑶那是巧合,可如果在这两人面前,下令脱凤轻瑶的衣裳,那就是内斗了。 皇上怎么也丢不起这个脸。 皇上义正词严地交待了几句后,便带着皇后离去,离去前皇上一脸深意地朝凤轻瑶笑了笑。 凤轻瑶全身顿时一个激灵,总感觉皇上的这个笑容好寒碜人,不过她可以肯定的就是,倒霉的人应该不是她,而是九皇叔。 咳咳,皇上走了,留下太子主持大局,太子也不客气,坐在主位,直接宣布比试开始。 医术比试很简单,那就是由太医院找来十个病人,苏绾与凤轻瑶从中抽签选择一个。 这十个病人由东陵和南陵的太医检查过,确定不是将死之人,不是中毒之人,更不是即将老死的人。 对于比试规则,凤轻瑶和苏绾都没意见,相对来说,这个规则很公平,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十个病人先由东陵、南陵的太医诊治,而在此期间,凤轻瑶和苏绾无事可做,她们只要坐在一边等待就行。 “殿下,请容许轻瑶换一件衣服。”凤轻瑶趁此机会,提出自己的要求。 说实在的,在场的人,除了太子外,没有人看凤轻瑶身上的衣服顺眼,听到凤轻瑶这么说,东陵子睿就差拍手叫好了。不等太子发话,东陵子睿就抢先道:“轻瑶快去。” 轻瑶?他们什么时候熟到可以互称名字了? 凤轻瑶看了东陵子睿一眼,秀眉微拢,一副不赞成的样子,当然她也不会笨到直说,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尤其是太子殿下,他更是一个善于利用细节的人。 东陵子睿今天对她的态度,在天黑之前就会传到九皇叔的耳朵里,东陵子睿和南陵锦凡这样的人,自有九皇叔对付,她没有必要和这些皇子皇孙硬扛上。 脱去端庄、贵气的九王妃正服,凤轻瑶洗去脸上的妆容,拆下头上的发饰,一身白衣从头包到脚,瞬间就从贵妇变成清丽脱俗的少女。 虽说白色不是什么吉利的颜色,但凤轻瑶却很适合白色,哪怕衣服再简单,也掩饰不了她身上的清冷气质。凤轻瑶身上的白衣既不飘逸也不复杂,除了腰间微微收拢外,整个一桶状,可就是如此简单的衣服,凤轻瑶硬生生穿出一股笔挺的帅气和圣洁。 简练的衣服,干净的装扮,冷漠的神情,硬是给人一种禁欲的感觉,虽然没了熟女的风情,但却透着一股纯情的诱惑,放现代这就是制服诱惑。 看到凤轻瑶的这身装扮,南陵锦凡刚才的话的可信度再次提高。 “姑娘穿白衣真好看。”夏晚忍不住开口赞道,话落才发现自己逾越了,一脸惶恐的后退。 “别紧张,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责罚你们。”出了大错,她也是会责罚的,这话凤轻瑶没有说,可主仆三人都明白。 凤轻瑶将手腕上的镯子退下,丢给冬晴,又将耳环也取了下来。工作的时候,她不喜欢身上有累赘之物,将九皇叔的玉佩和那粒玉鉓挂在脖子上,已是她容忍的极限。 “谢姑娘不责之恩。”夏晚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拆开凤轻瑶的头发,按凤轻瑶所说,把她的长发束起来,把耳边的碎发一一收起来,不妨碍她工作。 一刻钟后,凤轻瑶满意地起身:“走吧。” 推开房门,斑驳的阳光洒进来,将凤轻瑶的影子拉长,凤轻瑶沐浴在阳光下,踩着耀眼的金光,大步朝外走去。 金色的阳光柔和了凤轻瑶身上清冷的气质,她一身白衣站在阳光之下,隐约有几分梦幻的味道,看上去极不真实,好像阳光一收,凤轻瑶也会跟着消失一般。 夏晚和冬晴站在凤轻瑶身后,看得痴了。她们家姑娘,可真是千面风华,只不过换一件衣服,就让她们家姑娘展现出了不同的面貌…… 472争宠,制服的诱惑 ??472争宠,制服的诱惑 当凤轻瑶踏入殿内时,众人只感觉有一道光芒,也随之而入,有一刹那,眼睛被凤轻瑶身上的光芒刺得无法视物。 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暮气沉沉的秋天,能有一个如此阳光明媚的日子真不容易,凤轻瑶今天是占了天时和地利。 太子与西陵云泽几人,正对着殿门口而坐,当凤轻瑶踏入的刹那,几人不约而同地往后仰,右手自动挡在眼前,待到众人习惯后,凤轻瑶逆光而站,朝众人福身:“轻瑶失礼,让殿下久等,请殿下恕罪。” 背对着光,凤轻瑶面目模糊,身上白衣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有几分透明的样子,此时此刻,除了梦幻二字,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凤轻瑶此时的风华。 “不必多礼。”太子本能的道,他还没有从凤轻瑶的风华中回神。 “多谢殿下。”凤轻瑶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给众人带来了怎样的震撼。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穿了一件医生袍,所以当太子发话后,她便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在苏绾的对面。 苏绾的脸色很不好看,一般人穿白色都会给人一种羸弱、清高的感觉,让人有距离感,可偏偏凤轻瑶穿在身上,不仅没有半分羸弱,反倒多了一分别人没有的干练、严谨和诱惑,这样的凤轻瑶,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她的。 君不见,睿王殿下的眼睛都看直了吗?君不见,云泽太子双眼放光吗?君不见,三皇子的眼睛越眯越小了吗? 如果说,穿着九王妃正服的凤轻瑶是贵妇,那么穿着简单、笔挺医生袍的凤轻瑶就是女王,坐在那里,周身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王者气息。 可偏偏凤轻瑶毫不自知,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板着一张脸,收起所有的表情和情绪,冰冷的像是没有感情。可偏偏她越是如此,越让人有种为博轻瑶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的冲动。 这个时候,除了凤轻瑶,恐怕没有人关心十位病人和两国太医诊治的情况,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凤轻瑶身上,而凤轻瑶后知后觉,坐了半天,才发现众人火热的眼神,皱眉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吗?”不然,为什么一个个都盯着我看? 冰冷的语气,就如同凤轻瑶此时给人的感觉,冷漠无情,众人顿时一个激灵。 “没有,轻瑶这样很好。”太子第一个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像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话一般。 南陵锦凡也回过神来,将眼中的惊艳掩去,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邪肆地笑道:“小王说得没错,轻瑶果然不适合那件衣服。这换了一件衣服,真正是让人赏心悦目。”也让人有种把你压在床上,将你身上的衣服撕碎,看你挣扎、看你流泪的冲动。 这样的凤轻瑶,可以轻易地挑起男人的兽性!南陵锦凡伸出粉色的舌尖,邪媚地舔着唇,媚惑至极。 “大夫穿的白大褂罢了,三皇子想太多了。”凤轻瑶厌恶地别过脸去,她讨厌邪气的男人,很娘。 在军营呆久了,她看到的男人个个阳刚十足,很反感所谓的奶油小生,那样的男人看上去比女人还娇弱,还能叫男人吗? “大夫穿得白大褂?本宫之前怎么没有见过,大夫穿白衣不是更容易脏吗?”西陵云泽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正因为容易脏,我才穿它,这样我就可以提醒自己,时刻保持干净整洁,也能让病人安心。作为病人,你放心一身脏污的人碰你的伤口吗?你喜欢让双手沾满脏污的人,在你身上或者伤口上蹭来蹭去吗?” 不知是职业习惯不还是不耐烦,凤轻瑶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隐约有几分说教的味道,就好像大夫和病人家属说话,交待注意事项。 西陵云泽想象了一下凤轻瑶所说的画面,很配合地点头道:“不能。”确实,凤轻瑶一身白衣,干净整洁,身上隐隐有种圣洁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与放松。 凤轻瑶穿白色很好看,尤其是她身上的这件衣服,略有些大,却不会遮住身体的曲线,微收的腰身,更是让人想要伸手,搂住她那细腰。 “那不就得了。”凤轻瑶没有兴趣和这些人讨论自己身上的制服,她特意穿医生袍,一是大夫的强迫症,二则是医生袍和九王妃正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九王妃正装能将她属于女人的妩媚和端庄显示出来,而医生袍则能将她的专业、自信展现出来,同时白色给人清高冷傲、纯洁的心理暗示,她就是要让这群人,搞不懂流言的真假。 “咳咳……”东陵子睿清咳了一声,正想说两句来缓和他和凤轻瑶的关系,可凤轻瑶却不给他机会,冷冰冰的打断:“殿下,今天是来比试医术的,不是来讨论轻瑶的穿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殿下让我和苏绾小姐,先把即将医治的病人抽出来。” 东陵子睿讷讷地将到嘴的话咽下,太子又是点头:“轻瑶说的对。” 太子发现,他今天一直都在按凤轻瑶的命令行事,难道他真把凤轻瑶当成皇婶了? 太子很纠结…… 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也连连点头,表示正事要紧,凤轻瑶一副冰山女王的样子,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当然不会撞上去,他们自持身份高贵,要是被凤轻瑶噎的下不了台,他们该多尴尬,到时候治凤轻瑶的罪又不是,不治又不是。横竖来日方长,他们与凤轻瑶、九皇叔之间的较量才刚开始。 九皇叔放话说他与凤轻瑶有了夫妻之实,他们不会放话,说九皇叔不喜欢女人,与凤轻瑶之间的流言是掩人耳目嘛。要知道九皇叔长年不近女色,他们放出来的流言明显可信度更高。 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两只狐狸想到一起去了,两人接下来都不再说话,坐在一边等两国的太医宣布诊断的结果。 十位病人,本就是精挑细选,东陵绝不会打自己的脸,经过两国大夫诊断,十位病人完全符合比试要求,绝无绝症、将死之人。 “三皇子可还有话要说?”太子听到结果后,很客气地问了一句南陵锦凡。 南陵锦凡摇了摇头:“小王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选太医,没必要太认真。” 这话无形中就是贬低这场比试的水平了,凤轻瑶也不生气,只隐约有几分不安,静下心来,凤轻瑶发现,苏绾今天表现的太理智了,和她平时的作风很不一样…… 473这不公平,本姑娘输得起 ??473这不公平,本姑娘输得起 苏绾的异常,让凤轻瑶不得不重视,今天比试的是苏绾不擅长的项目,苏绾却能不惊不慌,面对她抢风头的举动,还能保持名门贵女该有的气度,这可不是一般的反常。 要知道,苏绾对她可从来不讲什么风度,事出反常必有妖,凤轻瑶暗暗提醒自己,小心为上,千万别落入了南陵锦凡和苏绾的陷阱。 这样的苏绾,如果不是有必胜的把握,就是根本不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苏绾已经连输三场,名声扫地,她根本就输不起,凤轻瑶相信苏绾应该是前者,苏绾绝不会甘心输给她,苏绾应该很乐意,在她擅长的项目上赢她。 凤轻瑶睫毛轻眨,掩去眼中的深思,不着痕迹地打量在场的众人,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再加上凤轻瑶学得又不是微表情判案,哪能那么容易找出猫腻。 太子不满南陵锦凡的态度,可太子深知,与南陵锦凡起口舌之争,自己占不到好处,装作没有听懂南陵锦凡的话,示意太监将签筒送到凤轻瑶和苏绾面前:“苏绾小姐来者是客,苏绾小姐先请。” 太监捧着签筒,谦卑地走到苏绾面前,凤轻瑶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凤轻瑶仔细盯着那名太监的一举一动,而她没有看到南陵锦凡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多谢殿下。”苏绾大大方方地起身,看都不看,直接从签筒里抽出一签:“八号。” 八号,一位面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的妇人,光看脸色似乎病得不轻,可凤轻瑶却看到对方的眼睛很有神,这八号妇人绝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病重。如果说,苏绾抽到八号是巧合,运气好,那么凤轻瑶抽到九号,一个面色红润,看上去极健康,可偏偏眼神灰暗,没有一丝求生欲的少年,就绝不是运气和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凤轻瑶转着手中的木签,对上南陵锦凡的眼神,平静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笑,无声地告诉南陵锦凡,她明白这里面有猫腻,不过没关系,姑娘我输得起。 不是她凤轻瑶喜欢阴谋论,而是这天下实在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十个病人,苏绾抽中的八号正好是气色最差的,而她凤轻瑶则抽中了气色最好的一个,偏偏气色最好的那个少年,一副死样。 不是凤轻瑶挑病人,而是大夫终归只是大夫,她可以和死神抢人,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抢得过死神。 无关胜败,她会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也不会因此就把自己的病人推开,她不是神,她不能保证救活每一个病人,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自己的病人。 面对凤轻瑶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南陵锦凡有一瞬间万分难堪,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小丑,洋洋得意地在凤轻瑶面前装疯卖傻,结果人家早就知道了真相,可南陵锦凡终是南陵锦凡,不过刹那,南陵锦凡便若无其事地朝凤轻瑶笑了起来。 凤轻瑶知道又如何,她根本没有那个能耐查这件事,而有能耐的人,此时正值“病重”,南陵锦凡无比感谢九皇叔“病重”,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清除掉所有的蛛丝马迹和相关人员。 “病人已经选好,其他人可以退下。医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按照医术比试的规则,两位有十五天的时间,这十五天内,两位小姐可以和太医一样,出入太医院。 这两位病人则会交由侍卫专门保护,两位小姐随时可以进宫为他们医治,医治时本宫和睿王、三皇子、磊术子,会轮流陪在两位小姐身侧,哪位小姐的病人先痊愈,哪位小姐便获胜,当然了,要是在十五天之内,两位小姐的病人都没有痊愈,那么比试继续,直至分出胜负为止。”太子不疾不徐地将之前说好的规则再念一遍。 这个规则对于凤轻瑶来说相当的不公平,苏绾完全可以让身后的幕僚出手,自己不需要懂医,一样能在比试中取胜。 可是当初因为凤轻瑶懂医术,这才提出比试医术,所以,即使比试的规则朝苏绾倾斜,也没有人多说,凤轻瑶更不会提,这个时候提出规则不公,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我没意见。”凤轻瑶率先答道,“啪……”随手一丢,竹签刚好落入签筒中,张扬至极,可偏偏没人说她半句不是。 南陵锦凡狭长的眸子凝缩了下,这凤轻瑶还真是艺高人胆大,明明知道自己阴了她,还这么洒脱,果然有名士的风范。皇上不在,果然自由。 “我也没有意见。”苏绾笑语盈盈,比试才刚刚开始,苏绾却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世家教养,让苏绾宠辱不惊,可凤轻瑶却明白,人家真是大局在握,那八号妇人的“病”,估计和九皇叔一样,只要想好,随时能好,而她的那个病人,会不会是绝症不好说,但可以肯定,这十五天之内肯定好不了。 “既然苏小姐和凤小姐都没有意见,现在就可以诊治病人了,当然,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医术比试共有十五天,太子一行当然不可能陪凤轻瑶和苏绾天天耗在这里,除了今天外,他们四人便会轮流陪凤轻瑶和苏绾进宫,算监视,也算评判。 凤轻瑶点了点头,走到九号少年的面前,从口袋里挑出手套和口罩戴上,咳咳……她目前还看不出来这少年得了什么病,不管是为了病人好,还是为了自己好,凤轻瑶都觉得自己必须注重卫生,病菌什么的可真正是看不见却又无孔不入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凤轻瑶一边戴手套,一边问道,语气依旧冰冷的没有情绪,整个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和你给我看病有关系吗?”九号少年明显不是一个善茬,当着太子等人的面,依旧敢不给凤轻瑶面子。 “有,你是我的病人,你把生命和健康都交给了我,就要信任我,而且必须信任我,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医治你。病人不会选择自己不信任的大夫,同样大夫也不愿意医治不相信自己的病人。” 病人不相信大夫,如何配合大夫医治,一个不配合的病人,就是碰到大罗神仙也没用,更何况她还不是大罗神仙。 少年灰暗的眸子闪过一道微小的光芒,长长的睫毛上扬,认真地看了凤轻瑶一眼,无比庄重地道:“我不能告诉你我姓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名浩亭。” “浩亭,我记住了。”凤轻瑶点了点头,她看得出来,这个叫浩亭的少年很不一般。 事实上,太医们选出来的十位病人都很不一般,不过凤轻瑶也没有打听对方身分的意思,他们只是医患关系,彼此间能够建立最基础的信任就行了…… 474好巧,送凤轻瑶回家 474好巧,送凤轻瑶回家 医生对病人不能投注太多的感情,不然受伤的就是自己,这是凤轻瑶一惯的原则。 不是她冷血无情,实在是这世间值得同情的人和物太多了,她不想把自己弄得像林妹妹一样,整天愁个半死、眼泪不停,见惯了生老病死,她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凤轻瑶戴上口罩,不再说话,也不理会浩亭眼中的期盼与希冀,没有检查之前,她不能向病人许诺什么。 时间有限,凤轻瑶把诊脉放在最后,先替浩亭做了基础的检查,当然,她的智能医疗包早已开启,不是她依赖仪器,实在是有些病,不是肉眼可以看出来的,再说了,面前这个病人并不怎么配合。凤轻瑶检查了下浩亭的瞳孔,肤质,又细细聆听他的心跳、呼吸,又问他哪里不舒服,以及日常的饮食习惯。 从浩亭的话中,再加上自己的临床经验,凤轻瑶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这场比试赢不赢还是小问题,能不能治好浩亭的病才是大问题…… “浩亭公子,我要取你一滴血。”凤轻瑶根本没有给浩亭说不的机会,从药箱里拿出一支细针,在浩亭的指尖扎了一针。 浩亭吃痛,却没有动,任凤轻瑶取血,他那浓郁而纤长的睫毛轻眨,待到凤轻瑶将血装在一个透明的小瓶后,浩亭才问道:“凤大夫,我得的是什么病?”岂今为止,还没有人诊出他的病。 “暂时不知道,等我回去检查公子的血后,才能下定论。”凤轻瑶将药箱盖好,拆下手套与口罩,往衣服上的口袋里一塞,夏晚立马捧着一条湿毛巾上前,替凤轻瑶将十根手指细细地擦干净。 好机灵的丫鬟,居然连她这点小习惯都打听到了,九王府出来的人,果真不简单。 凤轻瑶朝夏晚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夏晚双眼一亮,闪过一抹喜意。 收拾好后,凤轻瑶转身,看到苏绾正在那里,装模做样的给八号妇人把脉,又亲切地询问对方一些大夫常问的话,看苏绾那架势,这几天怕也是下了功夫。 比试,胜负有时候不是凭本事,而是凭手段,一如她在琴棋书画四项中赢了苏绾一样。 对于南陵锦凡和苏绾暗中算计的行为,凤轻瑶并不生气,这是人家的本事。 凤轻瑶莞尔一笑,朝太子等人福了福身:“殿下,轻瑶已诊断完毕,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轻瑶先行告退。” “轻瑶可诊出那位公子身患何病,可要写药单?”太子也不是笨蛋,凤轻瑶能从苏绾身上看出问题,他当然也发现了,这么一说,就是想给凤轻瑶机会,让她说出医术比试中的猫腻,奈何凤轻瑶没有领情,在她眼中,比试使手段很正常。 “多谢殿下关心,轻瑶暂时还不能肯定这位公子的病情,轻瑶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她有怀疑,可一切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能肯定之前,大夫不能在病人面前,随便说出自己的猜测,万一把病人吓到了就不好了。 “小王听闻凤姑娘医术高超,怎么,还有凤姑娘你诊不出来的病症?”南陵锦凡就像蟑螂,不管你喜不喜欢,他总会出现在你左右。 凤轻瑶嫌恶地别过脸,不耐烦地道:“三皇子想必清楚是轻瑶为何诊断不出这位公子的病,至于三皇子口中所说的轻瑶医术高超,不过是传言罢了,轻瑶只擅长医治外伤。”使手段可以,可使了手段被人看穿后,还能摆出这般的无辜样就恶心了,她讨厌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凤轻瑶懒得和对方多说,索性一句话顶到死。 换作一般人,就算不心虚,也会脸红一下,可南陵锦凡却像是听不懂,一脸无辜,不仅如此,反倒借机试探:“传言确实不可信,最近外界盛传轻瑶姑娘夜宿九王府,和九皇叔一夜春风,只不知这是传言还是实情?” 男人八卦起来,绝对不比女人逊色,南陵锦凡的话一落下,凤轻瑶就发现太子、西陵云泽和东陵子睿三人双眼发亮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很明显,这个问题不答不行,而就在此时,苏绾也结束了她的诊治,她怕凤轻瑶不回答,附和了一句:“轻瑶,三殿下给你机会证明流言是真是假,你不会不敢回答吧?” 她确实不敢回答,可她能不答吗?凤轻瑶笑了,华夏的语言是这世间最神奇的语言,有一种答案叫顾左右而言他,想要套她话,也得看她高不高兴。 “三殿下,轻瑶向来不关心流言,三殿下所说的流言轻瑶没有听过,九皇叔病重,轻瑶确实在九王府住了一晚,至于轻瑶的清白?在三皇子眼中,轻瑶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吗?” 凤轻瑶暗指南陵锦凡当日在宴会上,出口辱她之事。 “凤姑娘真记仇。”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南陵锦凡很郁闷,可凤轻瑶提起以前的事,他又不好意思再问。 “女人嘛,心眼和头发丝一样小,轻瑶别的本事没有,记性还是不错的。”凤轻瑶意有所指,眼神扫向西陵云泽与东陵子睿,提醒他们二位,他们之间也是有仇的,她不提并不表示她忘了,放下了。 她不是圣母,以德报怨这种事情她真做不来,再何况她以德报怨又能换来什么好果子吃?看凤轻瑶坦然的提起自己的事情,浩亭那双灰暗的眸子略微一亮,视线停在凤轻瑶身上的时间多了起来。 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则一脸心虚,不自然的别开脸,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好意思再问凤轻瑶流言的事情,太子见局面尴尬,不痛不痒地打着圆场,凤轻瑶则冷着一张脸,并不给太子面子。 太子也不想自讨没趣,说了两三句场面话后,就宣布今天的比试到此结束,大家可以回去了。 太子率先走人,凤轻瑶也不多留,紧随太子一行人而去,浩亭看着凤轻瑶的背影,张口欲言,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起身回房。 凤轻瑶担心浩亭的病情,再加上昨天晚上运动过度,身子有些不适,凤轻瑶现在正急着回家,可不想还没有走出宫门,就被东陵子睿给拦住了。 “好巧,轻瑶这是要出宫吗?本王也正好要出宫,本王送轻瑶一程。”东陵子睿一派优雅,心里却是有些紧张。 “是很巧。”凤轻瑶嘴皮不自然地扯了扯,低头看鞋尖,她不是尊敬,也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懒得看东陵子睿那张带笑的俊颜。 这么矬的搭讪话,亏得睿王殿下说的出来,也亏得睿王殿下有一副好相貌,说出这么矬的话,还一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确实巧了点,轻瑶这是要出宫吗?本宫也正好要出宫,本宫送轻瑶回府如何?”西陵云泽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自以为潇洒地说道。 凤轻瑶正想拒绝,一抬头就看到南陵锦凡与苏绾走了过来,苏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南陵锦凡那细长的眸子,则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得,越想走,越走不了。 475截人,九皇叔威武 ??475截人,九皇叔威武 果然不出凤轻瑶所料,南陵锦凡与苏绾两个人,不仅听到了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的话,而且还是故意前来找她麻烦的。 南陵锦凡细长的凤眼,邪气十足,轻蔑地扫了一眼西陵云泽和东陵子睿,脸带笑意道:“的确很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轻瑶和云泽太子、睿王殿下。云泽太子和睿王要送轻瑶回家?这个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清,两位还是避嫌的好,为了轻瑶的闺誉着想,还是由苏绾和小王送轻瑶回去比较好,轻瑶,你是说吧?” 南陵锦凡的嘴皮的确很利,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尤其是最后一句,看似寻问,实则用上了肯定的语气。 是你个头,我跟你们很熟吗?左一句“轻瑶”,右一句“轻瑶”,叫谁呢。 凤轻瑶磨牙,强忍下骂人的冲动,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多谢云泽太子、睿王和三皇子的厚爱,轻瑶自己认得回家的路,就不劳烦三殿下的大驾了。” 送你妹,她又不是第一次从皇宫出去,平时怎么没见到他们如此热情,今天却一个个跑来献殷勤,要说没有坏水,打死她也不相信。 真是的,一个个摆出自信深情的样子,真当她凤轻瑶没见过男人,是个男人在她面前,摆个笑脸说上两句好话,她就会乖乖地听对方摆布嘛,哼…… “怎么是劳烦呢,小王仰慕轻瑶久矣,今天正好有机会,还请轻瑶不要拒绝小王,成全小王的一片爱慕之心。”南陵锦凡朝凤轻瑶眨了眨眼,提醒凤轻瑶,他曾开口说过要娶她。 “咳咳,轻瑶是我东陵贵女,就不劳烦云泽太子与三皇子了,本王会将轻瑶平安送回府。”东陵子睿越过凤轻瑶,直接做主道。 西陵云泽哪里甘心:“睿王殿下此言差矣,轻瑶虽是东陵贵女,但本宫与轻瑶也算是旧识,送轻瑶回家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会是劳烦。轻瑶,本宫正好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说,有关那天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有些细节我想轻瑶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为了拐凤轻瑶上他的马车,西陵云泽可是下了血本,不惜拿凤轻瑶大婚那天发生的事情当诱饵。 凤轻瑶冷静的面容,有一丝松动,抬头看向西陵云泽,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她的确想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她的那个丫鬟,因为那个丫鬟的背叛,害得她对身边的丫鬟防备极深。 她怕,怕再一次被信任的人捅刀子,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同时她也想知道,把她的丫鬟残忍强暴至死的人到底是谁,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她的丫鬟背叛了她,可也容不得别人出手。 西陵云泽趁热打铁道:“轻瑶,本宫送你回去如何?本宫保证,只要是轻瑶想知道的事情,本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轻瑶大婚那天的事情,九皇叔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凤轻瑶该知道的也都知晓了,他说不说都一样,说出来说不定还能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再说了,就算凤轻瑶肯定是他做的又如何,凭凤轻瑶一个孤女,还想与他、与整个西陵皇室为敌吗? 别说笑了! 够狠! 南陵锦凡朝西陵云泽竖起大拇指,这事也能利用上,西陵云泽果然是大丈夫,南陵锦凡很干脆的从抢人队伍中退出,站在一边看戏。东陵子睿现在最怕有人在凤轻瑶面前提起大婚那天的事情,那天的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东陵子睿焦急万分,可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替凤轻瑶拒绝,说多了就显得他心虚,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西陵云泽,与他无关。 就在此时,救兵出现了,东陵子睿大大地松了口气。 九皇叔的亲兵首领,手持九王府的令牌,在太监的带领下,大步朝凤轻瑶这边走来。 “参见各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身劲装,笔挺硬朗,单膝跪在众人的面前,却不卑不亢。 “免礼!”东陵子睿朗声道,因为流言一事,他对九皇叔有些膈应,但此时看到九王府的人,他却最是高兴。 被九王府的人横差一脚,西陵云泽就没法和凤轻瑶一道走,没法和凤轻瑶谈大婚那天发生的事情了。“多谢殿下。”亲兵首领起身,双眼直接落在凤轻瑶身上:“姑娘,末将奉九皇叔的命令,接姑娘回府。” 注意,注意,是“接姑娘回府”而不是请凤轻瑶去九王府。 凤轻瑶没有注意,可不代表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他们没有注意到,西陵天大和南陵锦凡是外人,当下不好多问,两人以眼神示意东陵子睿问清楚,这回府一说,到底是回哪个府。 东陵子睿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和他抢人时怎么不想,他们是外人,可即便如此,东陵子睿还是开口问道:“回府?九皇叔派你送轻瑶回西区小院?” “回睿王殿下的话,不是的,九皇叔让末将接姑娘回九王府。殿下,九皇叔正等着凤姑娘回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恕末将失礼,和凤姑娘先行一步。”九皇叔的亲兵和九皇叔一样,完全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凤轻瑶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当然了,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她夹在这三人当中正头痛呢,九皇叔的亲兵虽然不客气,可九皇叔好歹比这三位安全,虽然她这个时候并不想见九皇叔。 “三位殿下,轻瑶先行一步。” 不管怎么说,她和九皇叔的关系都不一般,九皇叔总不至于刚下床就翻脸吧,虽然今天见面,她觉得挺尴尬的,可九皇叔都派人来接了,她能拒绝吗? 横竖,只要九皇叔不提,她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她凤轻瑶还没有卑微到,拿清白去争名份和钱财,那样她和青楼女子又有什么不同?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九皇叔并没有勉强她,她也没有资格向九皇叔索取。 凤轻瑶走得潇洒,三个男人却一脸郁闷,南陵锦凡双手一摊:“得,争来争去,倒是便宜了九皇叔,看凤轻瑶那样子,要不是我们几个人在这里争,估计不会和九皇叔的亲兵走。”确实,如果不是被东陵子睿三人逼得下不了台,凤轻瑶真不会在今天跟九皇叔的亲兵走。 不得不说,九皇叔的运气好。 “依本宫看,九皇叔应该算好了,他肯定凤轻瑶出宫不容易,才会让亲兵首领进宫。”西陵云泽看了一眼凤轻瑶身后两个丫鬟手中的包袱,高深莫测的道。 凤轻瑶穿九王妃正服进宫,九皇叔肯定知晓,不然也不会特意派亲兵首领进宫来接她。 如果他查得没错,九皇叔的亲兵首领可是三品武将。 东陵子睿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有九皇叔的人护着,凤轻瑶应该可以安全出宫,不会因为那件衣服而出事…… 否则,在宫里治一个人的罪,可以有千百条理由。 476害羞,两只笨蛋 ??476害羞,两只笨蛋 凤轻瑶想过一千种可能,甚至在马车上,就想好了不同情况下的应对措施。 如果九皇叔逼她当暖床丫鬟,她就表面顺从,暗中谋划退路,早晚把九皇叔给甩了。 如果九皇叔虚情假意,说让她相信他,他早晚会给她名份,她就欲迎还羞,说相信他。 如果九皇叔冷冷地警告她,别以为爬上他的床,就能为所欲为,成为九王府的女主人,她就伤心欲绝,强忍着泪水说,她不会…… 如果九皇叔说一切维持原状,昨晚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她就含泪点头,表示自己会做到。 可独独没有想到,九皇叔竟然隔着屏风见她。九皇叔这是害羞呢?还是害羞呢? 凤轻瑶盯着面前的屏风发呆,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要说害羞也应该是她害羞,九皇叔害什么羞呀,九皇叔这么一弄,她都不好意思害羞了。 “咳咳……”久久不见凤轻瑶开口,九皇叔轻咳一声提醒道。 屏风后面,九皇叔半躺在矮塌上,一张俊脸惨白如纸,深邃沉静的眸子布满红色的血丝,腹部的白布沾了血。 这就是纵欲的代价! 身侧燃了两个香炉,白烟袅袅升起,散发着清雅的竹香,将血腥味压下。 隔着屏风,近在咫尺,却给人一种远隔天涯的感觉,这屏风生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轻瑶见过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连忙回神,一整衣袍,福身行礼。九皇叔郁闷地吐血,谁让她行礼了? “免礼。” “谢九皇叔。”凤轻瑶默默地站在旁边,打定主意,只要九皇叔不开口,她就闭口不提昨晚的事。 这屏风可以说是九皇叔害羞,也可以说是九皇叔不想见她,横竖她小心一点好了,毕竟经过昨晚,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诡异,一个不好,就落得恃宠而娇了。 一夜风流后,女人死缠着男人,要男人负责,男人讨厌、厌恶,可同样……当这个女人连提都不提时,那个男人会更郁闷。 他昨晚表现的很差吗?差到凤轻瑶再见面,连点儿表示都没有? 九皇叔感觉自己的心口闷得厉害,他现在不仅外伤,还内伤,他都快被凤轻瑶给气死了,他就没见过凤轻瑶这般无情的女人。怎么说,他也是她男人。 凤轻瑶半点表示没有,九皇叔恼怒,他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实在不知如何说,索性也不提,直接说正事:“轻瑶,今天的医术比试,本王已经知晓,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本王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南陵锦凡越来越张狂了,为了一场比试,居然在背后使出这种阴招,真当他病重得快死了? 咳咳,九皇叔忘了,凤轻瑶能在琴书画三项比试中赢苏绾,也算是使了手段,好吧就算九皇叔记起来,也只会为凤轻瑶鼓掌,说凤轻瑶做的好。 “多谢九皇叔,不过不必了。”凤轻瑶完全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很平静地拒绝。 “嗯?”九皇叔不满道,都到现在了,凤轻瑶还把他当外人,看样子昨天晚上,她的确不满意。九皇叔郁闷了,决定回头找几本教材好好学习一下闺房之术,务必保证让凤轻瑶满意。 凤轻瑶沉吟了下,解释道:“不是轻瑶不识好歹,实在是没有必要。轻瑶已经赢了苏绾三局,没有意外,还能平一局,接下来的比试中,即使全输也没有关系,于我的名声没有损伤,可苏家不一样,苏绾要是再输,苏家就会名声扫地,苏家断然不会善罢干休。 再说了,三皇子做事向来狠辣,肯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即使大家都知道此事有猫腻,也不一定能找到证据,一场比试而已,轻瑶又不是输不起,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苏家重名声,她要是把苏家的名声弄臭,到时候苏家不管不顾地来个鱼死网破,她就惨了。 她一个人再能干也无法和一个家族的力量抗衡。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苏家输红眼了,哪里会管那么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都不能做得太绝。 “你倒是看得明白,本王以为你很在乎输赢。”九皇叔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凤轻瑶,原本以为她不在乎输赢,可她却处心积虑、使尽小手段也要赢苏绾,认为她在乎输赢吧,这又放过了一个稳胜的机会。 女人的心思真复杂,凤轻瑶又是个中翘楚,九皇叔发现自己猜凤轻瑶的心思,比筹备军粮和粮响还要累。 “九皇叔,轻瑶在乎的只有生死,一时的赢输算得了什么。”凤轻瑶懒得告诉九皇叔,她压根就不在乎这样的虚名。 算来,琴棋书画她都赢了苏绾,足够给东陵争脸了,即使接下来的比试全输,她也毫无压力,作为东陵最大赌局的庄家之一,无论谁输谁赢,她都是赢家。 九皇叔点头,想到凤轻瑶的种种表现,确实,凤轻瑶更在乎生死,其他的事情在生死面前,都可以排到后面:“是本王想错了。”九皇叔变相地道歉。 凤轻瑶撇了撇嘴,没有接话,随即想到九王妃正服,还有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她都带来了,于是凤轻瑶开口,说要把那套衣服还给九皇叔。 那套衣服不仅仅是值钱那么简单,还是身份的代表,要是丢了,她就惨了。 却不想,凤轻瑶才开了一个头,就被九皇叔打断了:“本王送出去的东西,绝不会再收回来,轻瑶不想要就丢了。” 这个死女人,要是没有昨晚的事情,送回来他还能接受,可是昨夜之后,她居然还想着把衣服送回来,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吗? 真是……该死! 凤轻瑶,你怎么就不能和其他的女人一样,缠上本王呢? 要不是有伤在身,不好露面,九皇叔真想冲上前去,掐住凤轻瑶的脖子,好好地问一问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丢了? 她就是怕丢了才想还给九皇叔,那套衣服放在九王府更安全,无论如何她都要劝九皇叔把衣服收下,她才不要带一个累赘回去。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生气了,当下放低身份,柔声道:“九皇叔,那套衣服太过贵重,放在小院我实在不放心,如果可以,恳请九皇叔代轻瑶保管一段时日。” 这样说总不会有错吧! 477搭讪,这年头都喜欢半路拦人 ??477搭讪,这年头都喜欢半路拦人 原来是代为保管,九皇叔点了点头,这个理由他倒是可以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把衣服放下,本王代你保管。”九皇叔再次强调,凤轻瑶才是九王妃正服的主人。 那套衣服放在九王府也好,要是衣服在凤轻瑶手上丢了,难保皇上不会拿凤轻瑶出气,横竖他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不管外界传他沉迷美色,还是不行,总归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打他,或者凤轻瑶的主意。 “多谢九皇叔。”不管是什么理由,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丢了,凤轻瑶就满意了,清冷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九皇叔半是暧昧半是试探的道。 “呵呵。”凤轻瑶干笑一声,明显不想多说,可转念一想,九皇叔这人如此骄傲,一夜那什么之后,他可以翻脸不认人,可要是她凤轻瑶第二天翻脸不认人,难免会打击九皇叔身为男人的尊严。 凤轻瑶想了想,还是不能把自己和九皇叔划得太清,于是,凤轻瑶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九皇叔,轻瑶有件事想要麻烦您,不知……” “说。”九皇叔面上一喜,双眼多了一抹光彩。 “轻瑶想请九皇叔查一查我医治的那位病人,他名浩亭。”不是她想窥探病人的隐私,实在是浩亭的病可能比较麻烦,她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可以,三天后,他的资料会奉到你的手上。”让他查别的男人,九皇叔有些小不满,但想到凤轻瑶不和他客气,他心里就舒服了一些。 凤轻瑶本想道谢,可九皇叔都说了他们之间不用言谢,再说谢就矫情了,于是,凤轻瑶直接不再说话。 室内一片寂静,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屏风,说实在的,挺傻的。 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凤轻瑶见九皇叔没有别的事,便主动开口告辞:“轻瑶不敢打扰九皇叔休息,轻瑶告退。” 九皇叔本想多留凤轻瑶一刻,可是…… 隔着屏风,能听不能看,再加上现在两人之间虽然融洽,但多少有些小别扭,九皇叔也就不再多留 横竖,日子还长着…… 凤轻瑶毫不留恋,转身走人,离去前还在心中暗道,下次得提醒一下九皇叔,竹香味虽然清雅,但太浓了闻着也会恶心。今天,这室内的竹香真不是一般的浓,快闷死她了。 …… 凤轻瑶把九王妃正服留在九王府,心情正好,可这份好心情只维持了一秒,因为…… 九王府的管家,指挥着下人将一堆一堆的礼品搬上她的马车,还有后面的马车,足足塞了五辆马车。 好大的排场呀! “这是怎么回事?”凤轻瑶风中凌乱了,九皇叔这是要搬家吗? 王府管家连忙转身,恭敬地道:“姑娘,这是王爷送给姑娘的补品,王爷说姑娘这段时间太过劳累,要好好补补身子。”当然,还有首饰和衣服,管家不敢说,怕说了凤轻瑶不要。 噗…… 凤轻瑶庆幸自己此时没有喝水,不然她一定会吐给九皇叔看,九皇叔这是用物质补偿她呢,还是嫌流言不够激烈,要添一把火呢。 得,她认了,谁让她上了贼船呢,横竖九皇叔给的东西,肯定不会差,九皇叔想用钱财打发她,那她接受好了。 凤轻瑶鸵鸟似的点头,和夏晚冬晴一同上了马车。 想到身后一车一车的东西,凤轻瑶虽然说了接受,可心里还是有点小郁闷。 “夏晚、冬晴,你们说九皇叔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想找安慰。 “姑娘,依奴婢看,王爷应该是关心您,那些东西我和夏晚都看了,都是上好的补血、养颜的药材,有些就是宫里的娘娘也得不到。”冬晴的主子虽是凤轻瑶,可在不损害凤轻瑶利益的前提下,她当然会向着九皇叔。 “关心我?真要关心我,就不应该扯上我。”凤轻瑶嘲讽地一笑,再次肯定九皇叔这是用钱财打发她。 今天,西陵云泽、南陵锦凡和东陵子睿拦住她,要送她出宫,不就是因为九皇叔放出的流言,还有她身上的衣服嘛。 她一直想过平凡的生活,可九皇叔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拖入皇权斗争中心,这哪里是关心? 夏晚和冬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所以她们也找不到话替九皇叔解释,九皇叔此举举,无疑把凤轻瑶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些潜在的危险与麻烦,不是几车补品和首饰就可以弥补的。 凤轻瑶闷闷不乐,不愿意说话,一路上静悄悄的,行至长安街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姑娘,有人拦车。” “下去看看。”凤轻瑶示意夏晚下车。 夏晚比冬晴机灵,也比冬晴能干些,遇到这种突发状况,还是夏晚好一些,冬晴适合处理内务。 夏晚下车没多久,就来回话:“姑娘,是元希先生。元希先生在逐风楼以琴会友,看到姑娘您的马车,派小厮前来请姑娘上去一聚。” “逐风楼?是那个进门需要对对子的地方?”对于逐风楼,凤轻瑶并不陌生,她当初求王煜陵办事,就在这里请王煜陵吃过饭。 那一天,大公子的文采可是让她印象深刻,举手间尽显世家公子风流的王煜陵,耀眼的如同太阳。 皇城人多事杂,她有些羡慕正在清水镇的王煜陵,远离浮华的皇城,心情也会好很多。 “小姐,就是逐风楼。”夏晚的语气有几分兴奋。 元希先生声名远播,能得到他的邀请,可是天大的荣幸,她们家姑娘多多结交这些士家大儒,于名声上也有帮助。“告诉元希先生,轻瑶才疏学浅,上不了逐风楼。”凤轻瑶示意冬晴放下车帘,明显不愿意下车。 夏晚虽然觉得可惜,可也明白她不能替主子做决定,当下就去回话。 没多久,夏晚就回来了,脸上表情不变,依旧是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凤轻瑶满意的点头。 丫鬟可以有主张,但主张大到做主子的主,那就该死了。 “走吧!” 马车刚启动,没走出五米远,又停了下来,凤轻瑶皱眉…… “姑,姑、姑、姑娘,元希先生亲自下楼来请你。”车夫的语气颤抖得厉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元希先生呀,能让天下第一琴师元希先生亲自来请的人,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在东陵凤轻瑶可是第一个。 元希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元希先生要是不高兴,就是皇帝他也敢不理,就这样,皇帝还要笑着赞他有名士风度,潇洒不羁,真性情…… 由此可见,元希先生的名声有多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元希先生竟然亲自下楼来请凤轻瑶,那绝对是…… 麻烦! 478云潇,想听《碧海苍穹》 ??478云潇,想听《碧海苍穹》 没错,就是麻烦! 这事对别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凤轻瑶只感觉麻烦至极,可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时候她都要下车。 她可不敢让元希先生在马车外等她,她还不想被清流名士的口水淹死。 清流名士那张嘴,可比市井流言要犀利许多,君不见那些名垂千古的纵横家,靠一张嘴就能说死无数人,靠一张嘴就能说的人国破家亡吗? 文人骂人,那可真是戳人心窝,她很清楚文人的唾沫星子有多利,她这个时候一点也不想生事端。 凤轻瑶无比庆幸自己虽被娇养,但却注重锻炼,三步并做两步,终于阻止了元希先生走到马车边上。 “轻瑶见过元希先生,劳先生大驾,轻瑶该死。”凤轻瑶福了福身,一副自责的样子。 身上依旧是那件医生袍,一身白衣站在人群中,特别显眼,元希先生身后有几个明显不满。 白色分很多种,凤轻瑶这一身毫无点缀的白,看着有那么一点晦气,元希先生看到一身白衣的凤轻瑶,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爽朗笑道:“轻瑶不必多礼,听小厮说轻瑶不肯下车,元希只好亲自来请了。” 这是暗指凤轻瑶不给他面子,自恃甚高,他之前对凤轻瑶颇为赞赏,甚至开口说要娶她,可并没有把凤轻瑶放在心里,现在凤轻瑶不给他面子,他又怎么会让凤轻瑶顺心。 清高狂妄可不是浪得虚名,而元希先生有这个本钱。在大街上,元希先生身后还围了一群人,凤轻瑶明白,自己要给足元希先生面子,要是伤了元希先生的面子,与之交恶,她肯定没有好果子。 凤轻瑶一脸惶恐,受宠若惊道:“元希先生言重了,实在是今天多有不便,轻瑶不敢打扰元希先生的雅兴。” “不便?怎么个不便?身体不适?”元希先生意有所指道。 凤轻瑶真想翻白眼,这年头男人怎么比女人还八卦:“多谢元希先生的关心,轻瑶身体很好,只不过刚刚从宫里出来,身上还穿着诊治时的衣服。” 凤轻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带第三套衣服去换,也拒绝了九皇叔让她在九王府换衣服的提议。 开玩笑,她可不想被人说成大白天与九皇叔宣淫,她还要不要名声了?“这有什么关系,来人呀,服侍凤姑娘更衣。”元希先生大手一挥,数十个美婢从逐风楼里走了出来。 这架势,凤轻瑶根本没法拒绝,只得笑着点头:“夏晚,冬晴,你们先回去,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她们主人在这里都讨不到好,更不用提下人了,万一出了事,她只有自保的能力。 夏晚和冬晴愣了一下,正想开口说话,凤轻瑶却瞪了两女一眼,两女不敢多话,乖乖地退下。 凤轻瑶一行人进入逐风楼,哪怕有元希先生在,依旧要对出门口的对子才能进去,凤轻瑶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才对了出来,又出了一个不算太差的上联。 进了逐风楼后,凤轻瑶去换衣服,待到她换好衣服出来时,元希先生已命人摆出琴,敬侯凤轻瑶。 “轻瑶,你那首《碧海苍穹》可谓是精妙绝伦,绕梁三日,余音未绝,元希的这些好友,听闻轻瑶以无弦琴弹出琴曲,希望有幸能够听上一曲,择期不如撞日,今天我们相聚在逐风楼,就请轻瑶再弹一次《碧海苍穹》可好?”元希先生指了指唯一的空位,示意凤轻瑶坐过去。 那个位置上,有一把无弦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凤轻瑶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大多数都是和元希先生一样的风流名士,他们是真的感兴趣,还有一些则是摆明了来看热闹的,有几个她还认识,不外乎就是皇城那几个名门世家的老爷。 凤轻瑶点了点头,翩然入座,就在众人以为凤轻瑶真会弹琴时,凤轻瑶却开口道:“元希先生,弹琴要有琴心与琴意,轻瑶今天两者都没有,实在弹不出来。”她实在没有心情勉强自己。 “哦?轻瑶今天这是怎么了?”元希先生对凤轻瑶不给面子的举动,表示强烈的不满。 他都纡尊降贵地去请凤轻瑶了,她居然耍大牌,实在可恶。 “轻瑶今天遇到一个病症十分特殊的病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病症,此时正心烦意乱,实在没有弹琴的心思。”凤轻瑶面色平静,幽深的双眼波澜不惊,哪有烦乱的样子,这明显就是推脱之辞。 元希先生很清楚,凤轻瑶不肯弹,他再逼也没用,正想开口给凤轻瑶一个台阶下时,一道轻扬的男生传了进来。 “早就听闻轻瑶姑娘仁心仁术,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凤姑娘对病人的重视,实在让在下佩服,元希先生你就别为难轻瑶姑娘了。”一名身形修长,衣袂飘飘的男子,手举酒杯,斜靠在门柱上。 很浪荡的举动,可是由这名男子做出来,却是优雅随性,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当然了,更多的是因为这个男子衣着不凡,气质不俗,面貌更是精致的原因。就在凤轻瑶猜测来者是谁时,元希先生惊讶的道:“云潇?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潇,云家大公子,在王煜陵成名之前,一直被世人追捧的绝色美男子,才华与美貌并存的家伙。 想到这里,凤轻瑶便多看了一眼,好吧……不得不说,比起外貌和气度,面前这个男子都不逊色于煜陵,与煜陵相比,少了几分清贵,多了几分洒脱,各有千秋。 “前段时间云家在东陵的药铺出了点问题,家里便派我来看看。”云潇避重就轻道,看他的样子应该与元希很熟,而且还是平辈论交。 元希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样子,以后我们能碰面的机会很多,我也准备在东陵皇城暂住一段时间。” “正好,咱们今后多的是时间相聚,轻瑶姑娘有恩于云家药铺,今天,就请元希先生卖云潇一个面子,让云潇略尽心意,感谢一下凤小姐可好?”说话间,云潇便举起洒杯:“我自罚三杯,还请各位先生原谅云潇无状。” 云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身后的小厮立马就给他倒满,在场的人一句话都没说,云潇就把三杯酒喝完了。 先斩后奏,众人拒绝的话也不好再说。 凤轻瑶有些明白,为什么云家以行商立家,云潇却能在一干文人中,名声斐然,这云潇行事,确实磊落潇洒,明知他无状,可却令人无法生气。 云潇说是为云家药铺而来,可凤轻瑶却觉得,对方更多的是为自己而来,当初开颅验尸之事,想必是传回了云家。 云家,凤轻瑶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这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也许她想要成为真正的大夫,就需要云家的帮助。 虽是初次相见,但凤轻瑶并不讨厌云潇,凤轻瑶起身,朝众人告罪一声,便与云潇一同离去…… 479云潇的青睐,麻烦的病人 ??479云潇的青睐,麻烦的病人 凤轻瑶本以为云潇,把她从元希先生的饭局中带出来,应该会有什么目的,不想云潇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提,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直接把她送回府,只是在下马车的时候,塞了一块玉佩给她。 “轻瑶姑娘,凭这块玉佩,你可以在九州大陆,任何一家云家药铺优先拿到你想要的药材。” 许是猜到凤轻瑶会拒绝,云潇又补了一句:“轻瑶姑娘只管收下,这块玉佩并不贵重,就算你有这块玉佩,照样要按市价付药钱,只不过给你一个优先购买权罢了。” 好药材难求,这也算是变相地给凤轻瑶一个人情。“多谢云公子。”凤轻瑶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这样的一个礼物,不算轻也不算重,还真不好推拒。 这个云潇行事比煜陵圆滑多了,估计是出身商家,从小就习惯了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 “啪……”云潇打开手中的折扇,不顾季节地轻晃起来:“轻瑶姑娘客气了,时间不早了,云潇就不打扰轻瑶姑娘休息了。” 云潇转身上了马车,在踏上马车的刹那,云潇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身道:“对了,轻瑶姑娘,你今天医治的那个病人,和元希先生关系不错。” 丢下这句话,云潇转身上了马车,也不管凤轻瑶听没听懂。 凤轻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云潇的马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府,一到房间凤轻瑶就去了书房。说是书房,对凤轻瑶来说却是小小的医药室,除了书架上装门面的书外,书房的各个角落都放满了药和工具。 智能医疗包虽好,可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把一些不起眼的东西摆在这里,方便。 一到书房,凤轻瑶就命令不许人来打扰她,她要在书房检测浩亭的那滴血,她怀疑浩亭的病不简单。 检查之前,凤轻瑶先看了一下智能医疗包的诊断结果,不出她所料,智能医疗包检测,浩亭有血液方面的疾病,具体的病症需要进一步化验。 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包,调出检测仪器,开始化验浩亭的那滴血,凤轻瑶无比庆幸,她当初什么科室都转了一圈,化验血液对她来说并不难,不需要化验科的同仁帮忙。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检测、对比,凤轻瑶不得不告诉自己要面对事实。“白血病,居然是白血病,南陵锦凡,你还真看得起我,居然给我弄来这么一个病人,你还真是……别说一个十五天,就是再来三个十五天,我也没有把握医好对方。” 凤轻瑶烦躁地关闭智能医疗包,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发现外面天都黑了,凤轻瑶又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走了出去。 嗯,吃饭睡觉吧,横竖她对医术比试的胜负不放在眼里,至于浩亭的病,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浩亭愿意,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医治他。 凤轻瑶用完晚膳后,便沐浴休息,许是太累了,又或者没有心理包袱,凤轻瑶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凤轻瑶便按比试的约定,去太医院给浩亭看病。 浩亭是个很聪明,也很体贴的人,凤轻瑶不说,他也不问,因为医治时,有太医和东陵子睿两个人监视,凤轻瑶也不好多做什么,留下一些药,告诉浩亭一声:“我是大夫,你相信我,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医治你,前提是你不放弃自己。” “不放弃自己?”浩亭怔忡了一下,他的家人已经放弃了他,而他也放弃了自己,现在却有一个人对他说,不要放弃自己,还来得及吗? 浩亭茫然了! “对,不放弃自己,只要你不放弃自己,我就不会放弃你。”凤轻瑶收拾好东西,朝东陵子睿和陪同的太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三人离开,东陵子睿执意陪在凤轻瑶的身侧,一路上也不说话,默默地走在凤轻瑶面前,比她快半步,像是为她探路一般。 凤轻瑶也不多事,无视东陵子睿的存在,大步往宫外走去,可当凤轻瑶要上马车时,东陵子睿突然开口:“轻瑶,我们能成为朋友吗?”“朋友?恐怕不能。”凤轻瑶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睿王殿下身份太高了,轻瑶高攀不起,如果没有别的事,轻瑶先行一步。”凤轻瑶冷冷地打断,直接爬上马车。 东陵子睿心急,伸手拉了一把:“轻瑶,你和九皇叔、王煜陵能成为朋友,和本王怎么就不可以呢?” 凤轻瑶用力甩开东陵子睿的手,可惜没有甩开:“睿王殿下请自重,如果睿王殿下想问我关于九皇叔的事,对不起,轻瑶不知,哪怕是朋友,我也不知道。” 凤轻瑶特意咬重“朋友”二字,眼中闪过一抹冷讽。 “轻瑶,不是你想的那样。”东陵子睿急着辩解,他没想过通过接近凤轻瑶,来打听九皇叔的事情。 “不是我想的那样最好,睿王殿下请松手,我是大夫,我要靠这双手吃饭。”如果不是在皇宫,凤轻瑶肯定会举起一把手术刀,威胁东陵子睿放手。 东陵子睿皱了皱眉,松开凤轻瑶的手,不无冷傲道:“轻瑶,本王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本王只想与你重新开始。” 东陵子睿说的真诚,凤轻瑶却一句不信:“睿王殿下这话不对,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重新开始,殿下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多陪陪安平公主,安平公主三个月后就要远嫁北陵了。” 凤轻瑶提醒东陵陵子睿,他们之间只有仇恨,没有什么可以重新开始的事情,安平公主会远嫁和亲,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果然,东陵子睿面色一变,不再坚持。凤轻瑶上了马车,示意车夫走人,出了北门,凤轻瑶并没有回家,而是朝孙府走去。 凤轻瑶想知道,中医有没有医治或者缓解白血病的药方,再说她也很久没有见孙正道和孙思阳了,医术比试没有决出胜负前,她都不忙,可以和老朋友聚一聚,感情是需要经营的。 可让凤轻瑶吃惊的是,到了孙府,她只见到了精神萎靡的孙府管家,还有萧条破败的孙府。 “发生什么事了?”凤轻瑶提起裙子就往里冲,心里惴惴不安,脑子里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手脚也随之冰冷…… 她看透了生老病死,可她却很怕,怕自己熟悉的人、亲近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永远忘不掉,院长妈妈死在手术台上的画面,而当时的主刀医生就是她…… 480师命不可违,你这是作践自己 ??480师命不可违,你这是作践自己 孙正道夫妇走了,整个孙府只剩下孙思阳一个主子,显得份外冷清,消瘦的孙思阳,也让人份外怜惜。 凤轻瑶与孙思阳两两相望,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心,孙正道夫妇突然消失,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可是除了孙正道留下来的一封信,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而那封信根本无法安他们的心。 “思阳,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跟我回西区小院,等我和苏绾的比试结束,我们一起去找孙大人。”凤轻瑶不知道孙正道出了什么事,可她本能地认为,孙府不安全。 孙思阳摇了摇头:“这里才是我家。”“我知道,可是孙大人和孙夫人都不在,你一个住在这里,也是触景伤情。”要不是担心孙思阳的安全,凤轻瑶也不会劝说他离去。 就好比,凤府虽然破旧,她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因为凤府是她的家,没有父母的孩子更恋家。 孙思阳依旧摇头,凤轻瑶没办法,只好摆出师父的谱:“思阳,师命不可违,让你和我一起住,既是你爹娘的意思,也是师父的意思。” 一朝为师,终生为父,师父的地位,在古代远比现代高。 果然,孙思阳不再多说,即使不愿意,也不能违背父母和师父的话,孙思阳略做收拾,就与凤轻瑶一道去了西区小院。 而孙思阳入住凤轻瑶西区小院的消息,也在当天就传了出去。 “凤轻瑶这个师父还真是尽心,她也该多多尽心。”九皇叔很放心,凤轻瑶都是他的人了,还能跑得掉? “凤轻瑶到底想做什么,就算有师徒名分,可她的年纪比孙思阳还小,她就不怕流言蜚语,她嫌自己身上的事还不够多吗?”东陵子睿气得摔了一套紫砂茶具。 凤轻瑶非但不领他的情,还不让他靠近,对他防备至极,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可以入住凤轻瑶府上的孙思阳,他当然生气了。 他堂堂七皇子,却连个太医的儿子都比不上。 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把孙思阳这个人物放在心上,倒是谢皇贵妃惊了一下,孙思阳住到凤轻瑶府上,那不就说明孙太医不会再回京了,她好不容易才收到的一个心腹太医就没办法用了。 谢皇贵妃抚摸着略有些凸起的小肚子,眼中没有一丝温情:“去,让谢家把那份资料送给凤轻瑶。”“是。”宫女是谢皇贵妃的心腹,一句不问,立马行动。 于是,凤轻瑶刚把孙思阳安排好,谢三与王七就上门了,王七之所以会来,是谢三拉来做伴的,他怕正事谈完了,凤轻瑶就会赶他走,有王七在,说不定还能蹭顿饭。 “三公子,七公子,好久不见。”凤轻瑶一脸笑意地出来迎人,这段时间忙着应付比试的事,忙着应会九皇叔,她完全没有一点私人空间,说起来,她都好久没有见到王七与谢三了。 “是你很久没有见到我们,我们可是天天见到你,这半个月来,皇城谈论的都是你的事。”王七的话有点冲,眉眼间虽然带笑,眼神却不怎么善。 凤轻瑶心中暗暗叫苦,她最近又做了什么得罪王家的事吗? “煜寒,我是身不由己,对了,煜陵最近可有消息传来?”凤轻瑶连忙叉开话题,可王七却不放过她:“轻瑶,很多事情你可以用别的办法,可你偏偏总是选择最高调的办法。我大哥……他现在很好,他还不知道你和九皇叔之间的传闻,知道后应该不会太好,自己捧在手上的人,却被另一个人伤得体无完肤。” 那个传闻是根刺,王七听在耳朵里就难受,更不用提他大哥了,王七根本不敢把这个传闻告诉王煜陵。 他大哥为了凤轻瑶才匆忙接手王家,更是因为凤轻瑶而不肯娶妻,执意去清水镇接受家族的考验,可凤轻瑶却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大哥对她的好。 “煜寒,我和煜陵只是朋友。”凤轻瑶闷闷地道,这一点她和王煜陵都明白,他们这一生注定了只能是朋友。 “朋友?那你和九皇叔呢?说起来,九皇叔的身份比我大哥还要高贵,轻瑶我真的不明白,除了一个正妻的位置,我大哥什么不能给你,可九皇叔呢?他能给你什么?他如此败坏你的名声,却连负责都做不到。”王七真是恨铁不成钢,他大哥掏心掏肺地对凤轻瑶,凤轻瑶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任九皇叔作践自己,他越想越为自己大哥不值。 “煜寒,你今天是来讨伐我的吗?”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不过很快就隐去了。 王七的话并不算过分,当九皇叔放出那样的流言时,她肯定会被世人质疑,会被世人辱骂。 “轻瑶,我没有讨伐你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能清醒一点,你不能再和九皇叔牵扯下去了,到时候被毁掉的人只有你一个,九皇叔是男人,他最多就是落一个风流而不下流的名声。”王七倒是想骂一骂凤轻瑶,可他有什么立场骂呢?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应该那么做,可是…… 情到深处,身不由己。当日九皇叔在皇宫把那件衣服给她,她就应了九皇叔的劫,此生逃不掉。 “煜寒,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教训我,那就到这里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凤轻瑶露出一抹恬淡的笑,眼中的光芒一如王七初见,依旧是那样的清亮、清澈,还有平静。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王七只想将凤轻瑶嘴角的笑容拍飞,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她真的知道后果吗? 面对王七的怒火,凤轻瑶一脸平静。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既然做了,她便不后悔。 四目相对,没有言语…… 谢三看两人火药味十足,立马上前打圆场:“轻瑶,你别想太多,王七是被我拉来的,我今天是受皇贵妃所托。” “皇贵妃娘娘?什么事情?”凤轻瑶顺势避开王七的眼神。 谢三将一个封了腊的小木盒递到凤轻瑶面前:“皇贵妃娘娘说,你打开就知道了。东西送到了,我和王七先走了。那个轻瑶,和苏绾的比试你一定要赢啊,我和王七可是赌了你赢。” 谢三郁闷至极,他拉王七来不过是为了蹭饭,可没想到王七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处处针对凤轻瑶,现在别说吃饭了,连茶也没得喝。 两人只呆了不到一刻钟,就从凤府出去了。 而谢三与王七一走,凤轻瑶就抱着木盒,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默默地落泪。 煜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知道,我也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别说礼教深严的古代,就是放在现代,一个未婚的女子,和有权有势的男人传出同居的消息,最终受伤害的也只有那个女子。无论何时何地,世人对女子的要求总是要高一些,这种事情,男人一句风流轻狂就可以揭过所有的错,可女人却会因此而毁了一生…… 481崔家,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481崔家,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擦干眼泪,凤轻瑶依旧是凤轻瑶,骄傲却内敛,张狂而又谨惧,被泪水洗涤过的双眼更加明亮,眼中只有对未来的期盼,而没有后悔与颓废。 凤轻瑶,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后悔,也不会将自己懦弱的一面,展现给外人看。 凤轻瑶回到书房,打开谢皇贵妃送来的小木盒,里面只有一张小纸片,凤轻瑶看完后,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将手中的纸片捏成一团,凤轻瑶默默地看向屋顶:“居然是崔浩亭,三皇子你可真给我面子,居然找来一个崔家人,你们就这么想要我死吗?”崔家,前朝第一世家,现已退隐,可即便如此,崔家也不是她凤轻瑶得罪起的,她要是治好了崔浩亭的病还好,而一旦经过她手而死,那她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而崔浩亭的病都拖了这么久,说实在的,要他死比要他活容易得多了。 “治还是不治呢?白血病可不好治,一个不好就会引发各种并发症,崔浩亭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要治的话,得尽快安排做骨髓移植手术,可我现在连个手术室都没有,要怎么才能做好骨髓移植手术?” “可是不治,我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这是操守问题,我不能因为对方的身份,就拒绝医治自己的病人。凤轻瑶,你别忘了,无论崔浩亭是谁,他现在都是你的病人,一个将命交给你的人,你不能因为对方出身太好,就不肯、不敢医治。 可医治的条件呢?我要怎么创造条件?手术室?这个好办,可配对成功的骨髓捐赠者呢?我到哪里去找?我想医治一个病人,怎么就这么难?” 凤轻瑶趴在桌上,无力地垂下肩膀,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着。 孙思阳听丫鬟说凤轻瑶心情不好,便想过来劝解一下,到了书房门口,又不想打扰凤轻瑶,便一直在门外徘徊。 凤轻瑶说话的声音不大,他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只是听不太懂,什么配对呀,捐献的,不过凤轻瑶最后所说的那句:要医治一个病人,怎么就这么难,他听到了,也听明白了。 孙思阳没有再犹豫,敲开了凤轻瑶书房的门,虽说凤轻瑶白天以师父的口吻强制他搬过来一起住,可凤轻瑶从不在孙思阳面前摆师父的谱,孙思阳固然敬重凤轻瑶,可面对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子,他也实在拿不出晚辈的姿态。 两人,以同辈的口吻相谈,谈医术、谈人生、谈理想,乃至谈到崔浩亭的病,和他的身份。 当孙思阳得知崔浩亭的身份后,也明白了凤轻瑶的犹豫,孙思阳并没有纯良仁善地劝说凤轻瑶,而是说:“师父,无论你下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这时,凤轻瑶才明白,她这个徒弟长大了。 一个大夫不能一味的纯良仁善,太过心软只会害了自己。 “如果我放弃医治崔浩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和孙思阳谈了大半夜的病理,凤轻瑶的心情好了许多。 果然,只有工作才能安抚她那颗受伤的心。 “不会,爹曾告诉我,大夫是人,不是神,对于治不好的病人,就不要浪费药材,这天下有很多人需要药材,再说了,天底下也不只一个大夫,病人可以挑大夫,大夫也可以挑病人,你没把握医好的病人,也许别的大夫能医好。”孙思阳一本正经地道。 凤轻瑶点头,果然是孙正道会说的话,孙正道不是一个没有城府的人,看样子他突然消失,应该是早有准备,自己不用太担心。 “你爹说的没错,思阳,以后你遇到的病人,能救便救,不能救也不要勉强,生老病死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她从来都不希望把孙思阳教成一个,看到老弱病残就心软,看到病人就上前的“好”医生。 先自保,先医自己,然后才能医他人,医天下。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 和孙思阳讨论了一晚上的病情,又从孙思阳那里偷学了几个调理白血病的药方,凤轻瑶心情大好,看天色不早,她便准备回房,刚一打开房门,凤轻瑶就敏感地发现,房内不对劲,心下大惊,想要退出去,可是来不及了。 “凤小姐,我要是你,就会乖乖地把门关上。”一把冰冷的长剑,横在凤轻瑶的脖子上,对方只要稍稍一用力,凤轻瑶的头和身子就会分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凤轻瑶还能如何,她只能乖乖照做,僵着脖子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心中暗骂翟东黎派来的侍卫不给力,居然有刺客潜入都没有发现。 “阁下是什么人,找轻瑶何事?”一口叫出她的名字,绝不是走错门,对方就是为她而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是来提醒你,少管嫌事。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凤小姐,不要为了一时的输赢,毁了自己的一生。”来人冰冷地警告道,凤轻瑶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意。 这个男人,不会手软。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轻瑶不懂,还请阁下赐教。”凤轻瑶强自镇定,双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拿出藏在衣袖里的手枪。 即使有手枪在手,凤轻瑶也没有乱动,估计她刚拉开保险,对方就把她给灭了,她还是等一等吧。 “凤小姐能引得九州大陆各路豪杰俊才注意,果然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凤小姐只需要记住一点,九州大陆很大,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别以为在东陵皇城有人护着,你就能呼风唤雨。 凤小姐,我今天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你的闺房,明天就能悄无声息地带你出去,在九州大陆,要一个人死很容易,要一个人生不如死也不难,如果凤小姐不想生不如死,就安分一点,别去掺和那些你管不了的事。” 黑衣人的语调万分渗人,死亡的气息朝自己逼来,凤轻瑶想动,黑衣人却像是知道一般,一个用力,剑刃朝脖子里侧压去。凤轻瑶只听见“噗”的一声,剑刃割破了她的皮肤,慢慢地往里压,温热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流。 痛……凤轻瑶的身子瑟缩了一下,眼瞳一紧,濒临死亡的恐惧,吓得她差点瘫倒在地,凤轻瑶很清楚,对方的剑绝对比她的枪快,对方只要一个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割掉,所以她妥协了。 “阁下放心,我不会乱来,也不会在乎比试的输赢。”凤轻瑶忍着脖子上的痛,飞快地道。 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她明白,在死亡面前,没什么是不可以妥协的…… 只是,她想知道,她到底得罪了谁…… 482黑手,褪尽衣衫 ??482黑手,褪尽衣衫 凤轻瑶已经毫无原则地妥协了,可对方依旧不肯放过她,剑刃依旧以极慢的速度朝里压,已经伤到了她的大动脉。 “我已经同意了,阁下还想怎样?”藏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住手枪,保持着预备拉开保险的姿势,只要有一点机会,凤轻瑶就会开枪。 “给你一点小教训,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黑衣人手腕一个用力,以极巧妙的力道控制着刀柄,朝凤轻瑶的脖子压去。 凤轻瑶身子紧绷,大气也不敢喘,黑衣人似乎很享受凤轻瑶害怕的样子,手上的动作更慢了,像是戏耍猎物一般。 “凤小姐你别紧张,我最多割破你的喉咙,不会让你的脖子和身体分家,我相信依凤小姐的医术,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疯子。”这个时候,凤轻瑶也管不了会不会惊动对方,凤轻瑶飞快地拉开保险,往后一仰,右手一甩:“嘭……” 子弹从黑洞洞的枪膛飞了出来,打中了黑衣人握剑的臂膀,黑衣人手一抖,剑刃从凤轻瑶的脖子上划了下去,血随着剑飙了出来,“噗”的一声,打在黑衣人的脸上。 “啊……”凤轻瑶痛叫一声,咚的一下撞开房门,朝门外滚去,黑衣人本想追出来,可房内的声响惊动了暗处的影卫,还有守在院外的侍卫。 “有刺客,保护小姐。”侍卫高喊声传来,而影卫早已杀了出来。 黑衣人见状,当下顾不得凤轻瑶,按住伤口,转身就跑。“嘭……”凤轻瑶跌倒在地,在黑衣人转身的刹那,又扣动扳机,可惜凤轻瑶受伤了,手有些不稳,没有打中对方的要害。 “小姐。”影卫兵分两路,一路去追黑衣人,一路则上前来扶凤轻瑶,凤轻瑶甩开对方:“别管我,去追那个刺客,生死不计。” 这个时候,她没心思去管她身边为什么会有影卫,她只知道,她的生命一再受到威胁,她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是。”影卫知道凤府的丫鬟很快就会过来,也不多留,提气就朝院外奔去。 他们今天严重失职,要是再让刺客跑了,他们也不用活了。 影卫刚走,佟珏、佟瑶和春夏秋冬就过来了,看到凤轻瑶倒在血泊里,六个丫鬟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窈窕的身子摇晃起来,好似站不稳。 她们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小姐死了,她们也不用活了。 守在院外的侍卫冲了进来,凤轻瑶看到他们,指了指刺客逃跑的方向,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追。” “是。”侍卫一半留下来保护凤轻瑶,一半顺着刺客的足迹追去。 “快,拿帕子来,给姑娘止血。”春绘最为稳重,第一时间冷静下来,冲上前来,看到凤轻瑶伤在脖子上,全身都在颤抖。 凤轻瑶伤到喉咙,之前说话已是忍着剧痛,现在她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只朝春绘摆了摆手,在春绘的手上写上了一个“孙”字。 “夏晚,快去请孙公子来。” “好,我这就去,你们照顾好姑娘。”夏晚虽然慌了神,却还没有乱。 “小姐,干净的帕子,先止血,这样流血等不到孙公子来,小姐就失血过多了。”佟珏将帕子递给凤轻瑶,凤轻瑶没有拒绝,示意佟珏和佟瑶帮忙按紧,好止血,至少减缓血流的速度。 她今天可是伤了右侧颈动脉。 “先扶姑娘进房。” 五人手忙脚乱,好歹在孙思阳来之前,把凤轻瑶扶进了房,凤轻瑶伤到动脉,血拼命地往外冒,不多时凤轻瑶就感觉一阵眩晕,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似有重影,看东西也不真切。 “师父怎么了?”孙思阳住在外院,一路跑来,已有些喘气。 “孙公子,快,快,小姐受伤了,伤在脖子上,流了好多血。”佟珏和佟瑶看到孙思阳,就像是看到主心骨一样。 孙思阳也是府中的主子,而且还是大夫。 孙思阳瞳孔猛得放大,他和师父分开还不到一刻钟,师父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快去,拿我的药箱来,还有热水白布,你们让开。”孙思阳没空多想,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来,将围在凤轻瑶身边的丫鬟拉开。 “师父。”看到一身是血,伤口还在流血的凤轻瑶,孙思阳心中抽痛。 凤轻瑶微眯的双眼,突然睁开,双眼散涣,没有焦距,忍着伤口的疼,凤轻瑶虚弱地道:“思阳,别紧张,又不是第一次,替师父止血,缝合伤口。” 留下这句话,凤轻瑶就晕了过去。 孙思阳连忙上前,探了探凤轻瑶的鼻息和脉搏,确定凤轻瑶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点灯,快点灯,把师父的药箱也拿来。” “药箱,孙公子你的药箱。”秋绘取来孙思阳的药箱,不待孙思阳开口,已将药箱打开,自己代替桌子,捧着药箱站在孙思阳身侧。 孙思阳从药箱中取出止血药,抽掉凤轻瑶塞在脖子上的白布和枕头,止血药像是不要钱一样,整瓶整瓶地往凤轻瑶的伤口上洒。 白色的粉末,瞬间被血染红、化开,又顺着血往身侧流,伤口上的血好像怎么也止不住,不停地往外冒。 “嗯呜……”不知是谁哭了一声,孙思阳的手一抖,转身厉呵:“闭嘴,我师父还没有死。” 六个丫鬟被孙思阳吓得一跳,却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一个个都担心地看着凤轻瑶。 床,大半都染红了,孙思阳身上的衣服也沾了血,凤轻瑶的脸色则越来越白,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再止不住血,凤轻瑶就死定了。 这个时候,孙思阳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对六个丫鬟命令道:“我要给师父施针,你们脱了师父的衣服,替我换上大夫服,另外打一盆热水过来,我要净手。” “这样不太好吧?”佟珏与春绘互看了一眼,不安的道。 孙思阳一改往日的温吞,严厉地道:“救人要紧,有什么好不好的,有什么事,我负责。” 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孙思阳,隐隐有几分孙正道的影子。 “佟珏,小姐的命最重要。”佟瑶看佟珏还有几分挣扎,直接开口分工:“佟珏你和冬晴去打水,春绘你替孙公子换衣服、挽发,秋画、夏挽我们俩把小姐的衣服脱了。” “好。”秋画第一个应下,其他人也各自行动。 夏挽与秋画将凤轻瑶扶了起来,佟瑶则解开凤轻瑶的衣裳,当外衣、中衣、里衣一一退下,露出雪白的肌肤时,三个丫鬟惊呼了一声:“啊……” “怎么了?”孙思阳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去,在看到眼前的画面后,眼睛也直了…… 483吻痕,皇城很有爱 483吻痕,皇城很有爱 凤轻瑶的身上布满了青紫的吻痕,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异常的醒目,那些痕迹太明显了,就是想要假装看不到也不行。 孙思阳与四个丫鬟的眼睛越睁越大,他们多么地希望自己看错了,可偏偏那些痕迹明显到,哪怕是没有经过人事也懂,他们不用想也知道凤轻瑶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痕迹与刺客无关,凤轻瑶身上的痕迹已经淡了不少,看得出来是前几天留下来的,还有几道月牙型的指甲痕,不深,到现在只有浅浅的痕迹。 难怪,难怪这两天小姐自己沐浴更衣,原来……“小姐……”佟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无声垂泪。 未婚的女子失了清白,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主动的,她们家小姐定是被人逼的,再联想到这两天的传闻,佟瑶瞪向秋画、夏挽和春绘。 原来传闻是真的,九皇叔真的夺走了她们家小姐的清白。 恨呀! 佟瑶咬牙切齿,双眼通红,似要杀人。 这是毁了她们家小姐呀! 三女一脸茫然地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佟珏和冬晴端着热水进来,看到五人发呆,正想开口询问,一抬头就看到凤轻瑶身上的痕迹,两人嘴巴顿时张成了o型,半天回不了神,佟珏手中的水盆更是“咚”的一声摔落在地。 “啊……”被热水溅了一身,佟珏大叫,屋内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孙思阳连忙上前,拿起一件外衣,遮住凤轻瑶身上的吻痕,厉声道:“记住,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要是让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外传,我让你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孙思阳一向温柔胆怯,佟珏与佟瑶从来没有见过孙思阳这般狠厉的样子,吓得连连点头。 春夏秋冬对孙思阳不熟,但对孙思阳的第一印象是一样的,这是一个温柔内向,甚至有点胆小的大男孩,可没有想到,这个大男孩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也会化身为魔,放出狠厉的话。 “孙公子放心,奴婢们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给小姐添乱子。”六个丫鬟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保证。 孙思阳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示意春绘将他的头发全部梳起来,不让头发妨碍到他的工作。 坐在椅子上的孙思阳,心脏嘭嘭直跳,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说出那样的狠话,可他不后悔。他爹娘走了,他必须保护好师父,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为了师父,哪怕是化身为魔,他也不后悔。 接下来,没有人敢再提凤轻瑶身上的痕迹,孙思阳拿着银针,在凤轻瑶光裸的背后扎了三针,又在她心脏处扎了两针。 心脏处的针扎下去时,凤轻瑶颈脖处的血奇迹般地止住了,孙思阳将背后的针取了出来,心脏处的针则没有动。 孙思阳松了口气,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与刚才的狠厉判若两人,可六个丫鬟却不敢小看他。 春绘适时上前,替孙思阳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孙思阳没有拒绝。 止住了血,就可以清理伤口了,孙思阳医治外伤的第一个病人、第二个病、第三个病人都是风轻瑶,虽然他经验不太丰富,但手法却相当老道,丝毫不比凤轻瑶逊色。污血清洗掉后,露出狰狞的伤口,伤口很深、被消毒水清洗过的皮肉泛着白,也不知那剑是怎么划的,伤口居然往外翻,看上去丑陋至极。 孙思阳的眉头紧皱,一边清理伤口,一边暗想,这么深的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上次苏嘉铭送来的药也用完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要到。 师父怎么说也是女子,脖子上留下像蜈蚣一样的疤痕,肯定会影响她今后的生活,不说别的,单说九皇叔那里,他要是因此厌倦师父,师父又该怎么办?师们现在可是九皇叔的人。 想到这里,孙思阳暗恨九皇叔行事张狂,不顾他师父的死活,九皇叔难道不知,清白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吗?即使九皇叔愿意娶师父,可师父失了贞洁,也不可能成为九皇叔的妻子。 他的师父,那般高傲坚强的一个女子,岂肯为人妾? 孙思阳很担心,眉头越皱越紧,那样子可把六个丫鬟给吓坏了,趁孙思阳取针时,佟珏小心翼翼地问道:“孙公子,我家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我不会让师父有事。”孙思阳示意春夏秋冬四婢将灯举近一些,好方便他下针。 是夜,西区小院灯火通明,尤其是凤轻瑶的寝室,比白昼更加明亮,屋内的每一个人都打起精神,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个失误,凤轻瑶就香消玉殒。 孙思阳半跪在凤轻瑶身侧,腿都麻了,他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手上的针扎入皮肤,穿过后,又被轻巧地拉出来,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孙思阳庆幸,刺客那一剑并没有将凤轻瑶右侧的颈动脉割断,不然血管往里缩,他可要把血管勾出来,到时候凤轻瑶脖子上的伤口就更难看了。 孙思阳先用缝合血管专用的针线,将血管缝好后,又换上另一号针线,仔细看就会发现,孙思阳用的缝合针线,比平时缝合外伤的要小一号,而在缝合时,孙思阳也异常的小心,务必保证针角细密。 他这是留一线,万一凤轻瑶脖子上的疤祛不掉,也能好看一些。 春夏秋冬和佟珏、佟瑶是第一次见到外伤缝合,不得不说很血腥、很暴力,六个小姑娘算是有见识的,可看到孙思阳拿着针,在她们小姐身上戳来戳去,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要不是担心凤轻瑶和自己的小命,六位姑娘估计早就吓得倒地不起了。 对于西区小院的人来说,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那些去追刺客的影卫与侍卫们也不怎么样。 那黑衣刺客能在侍卫与影卫的双重保护下,潜入凤轻瑶的房间,实力自是不差,至少比影卫和侍卫们都强。 黑衣刺客身中两枪,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再加上黑衣刺客早有准备,影卫和侍卫即使一路追赶,也让那人逃了。 一个时辰后,影卫与侍卫无功而返,回到小院,得知凤轻瑶虽然还没有清醒,但已脱离危险,影卫和侍卫都松了口气。 他们今晚失职,又没有捉到刺客,肯定会被责罚,可凤轻瑶活着,他们至少也能留条小命。 九王府的影卫和翟亲王府的侍卫,虽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眼下却是第一次碰面,一帮子难兄难弟们哭丧着一张脸,面对共同的难题,双方走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细节,套好口供,在黎明破晓之际各自离去,向自家主子汇报凤轻瑶遇到刺客,重伤不醒一事…… 484扛上了,软硬不吃的主 ??484扛上了,软硬不吃的主 “嘭……”步惊云如同抛物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后,撞在墙上,然后顺着墙壁往下掉。 “步惊云,这是第几次了?你真让我失望。”蓝九州指着步惊云骂道。 “九州,昨天是意外,真是意外。”步惊云顾不得叫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怜巴巴地解释。 九州今天好可怕,他可以肯定,凤轻瑶要是死了,蓝九州一定会杀了他。 步惊云不说还好,一说蓝九州就更生气,蓝九州冲上前去,一把拎起步惊云,面具下的双眸燃起熊熊的怒火。“意外?在重重保护下,凤轻瑶居然被刺客刺伤,那也叫意外?步惊云,我现在把你杀了,是不是也叫意外?” 蓝九州单手卡住步惊云的脖子,把人提起,身上散发着肃杀之气,看那架势,似乎真要杀了步惊云,苏嘉铭虽然担心,可却不敢上前。 他怕越劝越乱,九州火气正大,发泄一下也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现在绝不能往枪口上撞。 步惊云双脚离地,无法呼吸,一张俊脸胀的通红,眼珠外翻,舌头外伸,就在步惊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时,蓝九州突然松手…… “咚……”步惊云摔倒在地。 “咳咳咳……”步惊云大口大口地呼气、吸气,想到刚刚那一幕,步惊云心有余悸,他现在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凤轻瑶要真死了,九州一定会杀他抵命。 气息平顺下来后,步惊云偷偷打量蓝九州,看到他的怒火只涨不消,心中更是担忧,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混不过去了。 步惊云嗓子痛的没法说话,却不敢装娇弱,忍着剧痛道:“九州,昨天晚上真是意外,影卫并没有玩忽职守,昨天潜入凤轻瑶房间的人,实力不在你我之下,最近凤轻瑶太过高调,想要她出事的人可不少。” 步惊云这是变相地告诉蓝九州,凤轻瑶之所以遇到刺客,与蓝九州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九皇叔力捧凤轻瑶,凤轻瑶一个普通的孤女,又怎么可能成为各方势力注意的焦点? 蓝九州居高临下地逼视步惊云,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瞥了步惊云一眼,便抬头望向前方。 “好,昨天是意外,那么上一次呢?伏杀凤轻瑶的人,你查出来了吗?”他把凤轻瑶推出来,是有那个自信,能保护好凤轻瑶,可不想百密一疏,让人钻了空子。 他气步惊云,更气自己! “九州,上一次的事情主要是针对王煜陵,凤轻瑶不过是受害者。”步惊云一听蓝九州旧事重提,暗叫不好。 “我不管上次的刺杀是针对谁,我只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查到的消息呢?幕后主使者呢?步惊云,上次可有三拨以上的刺客,你别告诉我,你一拨也没有查出来?”蓝九州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道。 步惊云羞愧地低头:“刺客全部死了,消息也断了,刺客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查到,依旧可以心安理得?”蓝九州冷笑:“步惊云,我是不是要告诉刺客,让他们别自杀,好留活口给你审问,再告诉他们身后的主人,在刺客身上留点标记,好方便你辨认?步惊云,你这是第一次查刺客的消息吗?” 最后一句话,音调陡然拔高,步惊云和苏嘉铭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九州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就是上次他们搞砸了夜城的事,九州也没有这么生气。 蓝九州闭上眼睛,平息心中的怒火与担忧,可他一闭上眼,脑中就浮现出凤轻瑶一脸苍白、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画面。 蓝九州“唰”的一下睁开眼睛,握紧自己的拳头,转过身,背对着步惊云,他怕自己忍不住,又会出手教训步惊云。 “惊云,既然你在皇城什么事也办不好,那么天亮后,你就回天下第一庄,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来皇城。” “九州,你是认真的?为了一个女人,你不顾兄弟情谊,要把我丢回天下第一庄?”步惊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装可怜,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蓝九州。 面对步惊云的指责,蓝九州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步惊云,记住你的身份,你没资格质疑我的命令。” 步惊云与苏嘉铭脸色大变,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是呀,他们忘了,九州不仅仅是他们的兄弟,还是他们的主子,步惊云眼中的光彩瞬间暗淡。 这是九州第一次拿身份说事,他们既高兴又失落,高兴九州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失落九州为了一个女人,才强调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 蓝九州垂下眼眸,扫了步惊云一眼,转身对苏嘉铭道:“嘉铭,把宝儿送到连城,派人暗中保护她。” 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是。”“九州,不要……” 苏嘉铭与步惊云同时开口,却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步惊云更是直接挡在蓝九州的面前,急切的道:“九州,这件事错在我头上,我甘愿受罚,我这就回天下第一庄,没有你的命令,我绝不踏出天下第一庄。请你不要牵怒宝儿,宝儿是无辜的,这件事情与宝儿无关。” “连城的气侯,更适合宝儿休养,她在那里会得到很好的保护与照顾。”蓝九州推开步惊云,继续往外走。 他就是牵怒又怎样,步惊云因为秦宝儿屡次失责,秦宝儿当然也要受责罚。 “九州……”步惊云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却被苏嘉铭给拉住了:“惊云,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九州要把宝儿送走,宝儿会死,会死的……”步惊云挥开苏嘉铭的手,一边说一边去追蓝九州。“咚……”苏嘉铭追不上步惊云,纵身一跃,把步惊云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一个翻滚,苏嘉铭趁机压制住步惊云。 “放开我。”步惊云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苏嘉铭的钳制,眼见蓝九州就要离去,步惊云急红了眼,挥了挥拳头,威胁道:“苏嘉铭,你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只有今天了,天亮后他就要回天下第一庄,他就没有机会为宝儿求情了。 苏嘉铭气极,直接给了步惊云一拳:“你想怎么不客气?步惊云你出息了,为了一个女人,连我也要打吗?与其让你为了一个女人失常,不如让我直接把你打死算了。 步惊云,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说九州为了一个女人要杀你,可你呢?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我们的生死,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职。 步惊云,你别忘了,所有的死士和暗卫都是由你负责训练的,我们所有人的安危全部捏在你的手上,可你看看最近发生的事情,凤轻瑶一再出事,暗卫形同虚设,你手下的人,连个受伤的刺客都追不到。 刺客的实力比暗卫高?哼……你这个理由还真是可笑,暗卫连刺客都发现不了,这不是实力高低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实力,这样的暗卫根本不合格,别说九州了,就是我也怀疑,你到底是怎么训练暗卫的,这样的暗卫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侍卫。 步惊云,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九州,至少九州没有因为凤轻瑶而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可你却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忘得精光。 今天差一点丧命的人是凤轻瑶,下一个呢?会不会是我,或者九州?难道你要我们都和凤轻瑶一样,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你才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吗?”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认罚,我这就回天下第一庄,加强对死士和暗卫的训练,可是……宝儿是无辜的,嘉铭你劝一劝九州,让他别把宝儿送走,宝儿的身体不好,她受不了这个刺激。我保证,再也不犯同样的错。”步惊云一张俊脸胀得通红,羞愧的抬不起头,却依旧不忘继续为秦宝儿求情。 苏嘉铭真是恨铁不成钢,九州栽在凤轻瑶身上也就算了,可步惊云这算什么? “呼……”苏嘉铭吸了口气,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惊云,你别忘了,秦宝儿是九州的未婚妻,是我们未来的主母,九州要如何处置她,我们都无权过问,你不觉得你的关心太过了吗?” 步惊云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手足无措地道:“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敢说出来。 苏嘉铭看步惊云听得进自己的劝,便松开了他,站了起来:“你只是什么与我无关,你只要记住你和秦宝儿的身份,别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就好。” 苏嘉铭揉了揉眉心,心里琢磨着,要怎样才能从神医谷谷主手中讨得祛疤的药膏,九州虽然没有说,但看得出来,凤轻瑶这一次受伤,他很自责。 唉……也不知道凤轻瑶怎么样了,虽说捡回了一条小命,可终归是吃了大亏。 等天亮了带嘉杭一起过去探病吧,看九州今天这架势,凤轻瑶受伤一事,怕是不会善了,而依凤轻瑶的个性,肯定也不会吃了这么大的闷亏而不吭声。 485认输,这赢得也太不光彩了 485认输,这赢得也太不光彩了 是夜,蓝九州单枪匹马,挑了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在东陵的两个暗桩,带着一身血气,来到凤轻瑶暂住的西区小院。 血,不能洗去他心中的愤怒与不安,只有看到凤轻瑶完好无损,他才能真正的安心,可这是一个奢望。 孙思阳一直守在凤轻瑶的房间,每隔一刻钟,就替她量一次体温,查看她的情况,蓝九州根本没办法不惊动任何人地进去。 他倒是可以把孙思阳弄晕,可他怕凤轻瑶会在此其间出事,暗卫报,孙思阳说,今天晚上对于凤轻瑶来说很关键,不能出半点差错。 无奈之下,蓝九州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叮嘱新的暗卫保护好凤轻瑶,踏着晨曦而去:“凤轻瑶,相信我,这件事绝不会善了,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失血过多的凤轻瑶还没有醒,可凤轻瑶被刺客刺伤,生死不明的消息,却传遍了整个皇城。 西区小院外,停满了探病的马车,一一被孙思阳挡了回去,理由很简单:他师父生死不明,无法见客,唯一进入凤府的人,是皇上派来的十位御医。 皇上这是不相信凤轻瑶,那些来探病的人也不相信凤轻瑶,可十位御医诊治的结果,却和孙思阳一样,甚至比孙思阳说得更严重。 伤及动脉,失血过多,就算脱离危险,短时间内也醒不来,那么重的伤,那么狰狞的伤口,绝不可能做假,没有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做假。 甚至有一个太医私下说道,幸亏凤轻瑶命大,有孙思阳这个擅长医治外伤的大夫在府上,不然凤轻瑶就算没被刺客杀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早朝,九皇叔因病无法参加,可他却让人递了一个折子上来,折子上写了最近皇城发生的数起刺杀案件,尤其是昨天晚上,除了凤轻瑶被刺客刺伤外,还有两个三品大官,死于非命。 九皇叔痛心疾首地指出,皇城的安危不容乐观,从官员到百姓,人人自危,强烈要求皇上给翟东黎更多的兵马,以确保皇上和皇城上下的安全,同时恳请皇上下旨,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刺客,九皇叔很善解人意地附上一张刺客的画相,说是凤轻瑶府上护卫提供的。 画上的刺客以黑布蒙面,又以黑巾绑住了头、遮住了额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双眼带着杀气,至于其他的…… 呃,完全看不出来这刺客有什么特色,随便从死牢拉一个犯人出来,做这样的打扮,都是刺客。皇上看到这张画像,耳根微动,不动声色地扫向众人,不怒自威的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一夜之间,皇城死伤这么多人,他们的安危也受到威胁,尤其这个时候,南陵和西陵的皇子还在东陵,他们要是死在东陵,那东陵的麻烦就大了。 当然得查,而且要严查,皇城的禁卫军和护卫也要增加,只不过有不少人,想借这件事,把翟东黎从守城大将军的位置上拉下来,皇上也有此意。 可是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几方博弈之后,人选怎么也定不下来,而前段时间,皇上提拔了很多人上去,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这个位置还是落在翟东黎手上。 因为这件事,翟东黎手上,又多出两万人马,至此,翟东黎手上已有五万兵马,三万在城内,两万驻扎在城外的兵营,一旦皇城陷入危险,那两万兵马就会杀进城护驾,而这些人全由翟东黎调遣。 一时间,翟东黎这三个字,成了皇城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成了武将中的新贵,也成了众位皇子拉拢的对象。 好在,翟东黎很清醒,不与任何一个皇子结交,面对太子也是公事公办,这让皇上很是放心。 凤轻瑶醒来后,知道这件事,大呼委屈,在纸上刷刷的写了几句谴责翟东黎的话,说翟东黎这是发她的灾难福。 翟东黎一脸鄙夷地瞪向凤轻瑶,眼里完全没有增加兵权的喜悦,隐约还有几分愤怒:“凤轻瑶,你少来,你真以为我占了天大的便宜呀,你不知道为了这两万人马,我们肃亲王府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告诉你,这世间能从九皇叔身上占便宜的人,还没生出来。” “九皇叔果然是九皇叔,连这种事也能利用上,果然厉害,这人天生就是玩弄权术的主啊……不过,你自己也甘愿不是,你真当我不懂政治啊,政治不就是利益交换嘛,你不出一点血,怎么可能得到这天大的馅饼。”凤轻瑶飞速地在纸上写道,微垂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 翟东黎却不知,一个劲儿地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是侧重朝堂上的事情。 凤轻瑶勉强打起精神听着,其实大部分的事情她都知道,而有关机密的问题,翟东黎却是半句不提。 凤轻瑶受伤后,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先是翟东黎以捉查刺客的名义,下令搜城,结果刺客没有找到,倒是找到几个前朝余孽,皇上大喜,翟东黎虽然没有找刺客,却将功补过了。 三天过去了,城内搜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刺客的下落,翟东黎说刺客肯定出城了,请求皇上下旨,在全国通缉刺客。之前九皇叔也提过这个,只不过被皇上压了下来,这个时候翟东黎再次提起,皇上也没有理由再压,毕竟除了凤轻瑶外,还死了两个大官,这是恶性事件。 于是,皇上下旨,全国缉拿刺客,各省各郡都张贴了刺客的画相,同时,凤轻瑶遇刺受伤的消息,也传遍了东陵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凤轻瑶与苏绾的那个赌局,凤轻瑶这三个字,早已被许多人知晓,在比试的关键时刻,凤轻瑶遭到刺杀,生死不明,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多想吗? 六局比试,凤轻瑶赢了三局,棋局一项,苏绾到现在还没有破局,最好的结果也是和局。 到目前为止,苏绾唯一赢的一局,还是因为凤轻瑶告病没有参加,直接认输;而大家都知道,医术是凤轻瑶的强项,凤轻瑶有必胜的把握,可在关键时刻,凤轻瑶却遇到刺杀,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南陵苏家为了赢得比试,不则手段,群众们普遍认为,凤轻瑶受伤,肯定和苏绾有关,说不定就是苏家派人干的,一时间流言肆起,南陵苏家的名声,在东陵百姓的心目中,跌到谷底…… 就在此时,凤轻瑶很不客气地落井下石,醒来后,第一时间宣布,她放弃医术比试,直接认输,同时邀请她在比试时的病人,浩亭公子入住她府上,承诺她伤好后,便会医治浩亭公子,而且她有九成把握,可以医好浩亭公子。 苏绾听到这消息,完全没有获胜的喜悦,凤轻瑶受伤与她无关,可凤轻瑶的话,却无不暗指幕后黑手是她和苏家,让她有嘴说不清。 “凤轻瑶,你狠,居然往我身上泼脏水。”苏绾气得将房内的摆设摔了个干净。 苏绾郁闷,凤轻瑶也不好过,当她高调宣布,能医治好浩亭公子的病时,苏嘉铭不顾孙思阳的阻拦,强行冲进凤轻瑶的房间。“苏公子,我家小姐病重,不宜见客,请回。”今天轮到佟珏和春绘照看凤轻瑶,两女第一时间冲上前来,拦住苏嘉铭,却被苏嘉铭挥开:“让开。” 两女坚持不让,还是凤轻瑶挥手,示意两女退下,这才平息了下来。 人一走,苏嘉铭就低声咆哮道:“凤轻瑶你是不是疯了,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的刺客,和浩亭公子的病脱不了干系,你还这样,你这是找死吗?凤轻瑶,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浩亭公子出自崔家,那个神秘的大世家。” 苏嘉铭气得全身都发抖,他刚刚收到消息,浩亭公子是崔家人,而且是崔家嫡系,从小就和其他几个人,被当成家主来培养,只不过因为身体的原因,被取消了资格。 崔家,本就是一潭浑水,凤轻瑶明知危险,还不知死活地掺和进去,怎能叫人不气? 无视苏嘉铭的怒火,凤轻瑶一脸平静,示意苏嘉铭将她扶起来,同时把一旁的写字板给她,她伤了喉咙,暂时不能说话,说话容易扯开伤口。 凤轻瑶用炭笔在白纸上写道:“我没疯,这是崔家人逼我的,那天晚上刺客警告我时,我就大约猜到了和崔浩亭有关,当时我已经同意了不医治崔浩亭,可他出尔反尔,还是伤了我,甚至还要取我性命。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狠了,我凤轻瑶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不讨回来,那就太憋屈了,我现在不仅要医崔浩亭的病,还一定要医好,我要让背后出手的人后悔莫及。” 睚眦必报才是真正的凤轻瑶,崔家人伤及她的性命,触了她的逆麟,她绝不妥协,那些人不想让崔浩亭有争夺家主的机会,她就非要给崔浩亭制造这个机会…… 东陵皇室的浑水,她都敢淌,崔家又算得了什么…… 486战,痛到无法呼吸 ??486战,痛到无法呼吸 苏嘉铭总算见识到了凤轻瑶的倔强,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凤轻瑶就是不肯退步,执意要医治崔浩亭的病,站在崔浩亭这边,参与崔家的内斗。 “凤轻瑶,你这是把自己当箭靶,嫌死得不够看。”苏嘉铭指着凤轻瑶,手指直颤抖。 凤轻瑶不在意地笑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想杀她的人那么多,多一个崔家也不算什么。 再说了,崔家想她死的人,只是与崔浩亭有利益之争的一部分人,她如此高调地宣布后,崔家其他人定会有动作,幕后之人再想动她,也得掂量一下,崔家其他人同不同意。苏嘉铭气得直磨牙,嗓子冒烟,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凤轻瑶,你家的待客之道越来越差了。” 苏嘉铭端起杯子就喝,哪知一入口,脸就变了,五观皱成一团,苏嘉铭本想吞下去,可是嘴里的味道实在不好受,“噗”的一声,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 幸亏凤轻瑶反应快,抓起一旁的枕头挡在面前,不然这一口茶水,全往凤轻瑶脸上喷了。 “你真脏。”凤轻瑶在白纸上写道。 “呸,呸,呸。”苏嘉铭到处找水,想要缓解一下嘴里的怪味,却发现凤轻瑶屋内,根本没有水,只得拼命的吐口水。 “你还好意思说我脏,谁家像你这样,往茶壶里灌药,你想害死人呀。”苏嘉铭今天郁闷得快疯了。 步惊云走了,凤轻瑶的安危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好不容易处理了一大堆的杂事,却听到凤轻瑶拿自己当鱼饵,钓幕后黑手的消息,他马不停蹄地赶来,想要打消凤轻瑶的念头,可凤轻瑶却半句不听劝。 今天,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苏嘉铭气得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完全没了富家公子的气度。 凤轻瑶提笔,唰唰在纸上写道:“那是给我喝的药,可没有人让你喝,是你自己倒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崔家的事情,我绝不妥协,他们能暗杀我一次,就能暗杀我两次,我讨厌生命被人威胁的感觉,与其天天防着,不如主动出击。 我凤轻瑶虽然胆小谨慎,但不是懦弱无能之辈,他们欺我至此,我再不反击那就真正是无能了,崔家人要战便战,我凤轻瑶不惧。” “姐,你不惧,我惧呀,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崔家在哪里,有多少势力,全是一个迷,连皇上轻易也不敢碰上崔家。”苏嘉铭一着急,连“姐”都喊出来了。 “崔家一直隐世,这次既然冒出来,就表示他们急了,不用担心。”凤轻瑶提笔写道。 苏嘉铭叹了口气,凤轻瑶和蓝九州一样,看似好说话,可真正下了决定时,谁也改变不了,苏嘉铭无奈,只能劝说凤轻瑶注意安全。 “轻瑶,我管不了你和崔浩亭站在一起,朝对方宣战,但我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要是出事了,九州一定会把我给活埋了。”他可不想成为步惊云第二。 呃……想到蓝九州,凤轻瑶有些迟疑,就在苏嘉铭以为,凤轻瑶会因为蓝九州而打消冒险的念头时,凤轻瑶又提笔写道:“替我转告九州,我会注意安全,让他不要担心,而且我身边还有暗卫保护,虽然那些暗卫不怎么样,但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他们应该会上紧。” 暗卫的事情,蓝九州应该知晓,蓝九州之前可是悄悄潜进来好几次呢。说来,也是她自己大意了,九皇叔和蓝九州都曾潜进过她的房间,这两人能避开暗卫与侍卫,别人当然也能。 苏嘉铭看到凤轻瑶说暗卫不行,一时也没有多想,立马解释道:“轻瑶你放心,你身边的暗卫,九州已经换了一批,这一批绝对比上一批强,保证不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 凤轻瑶一愣,握笔的手一紧,随即状若无事,飞快地写道:“我身边的暗卫是九州安排的?” 她以为,这些暗卫应该是九皇叔担心她的安危而安排的,没想到……她太高估自己在九皇叔心目中的地位了。 眼睑微动,凤轻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心中暗骂自己太贪心,真以为一夜纵情后,自己就不一样了。 她还是她,九皇叔当然还是九皇叔了。苏嘉铭察觉到了异常,可是话已经说了出来,他也只能点头:“是,是,是呀,九州怕你有危险,就安排了一批暗卫保护你,上一批暗卫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已经接受惩罚,回去重新训练了,你身边的暗卫虽然是第一次出任务,但我可以保证,身手绝对一流。” 凤轻瑶神色黯然,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低头在白纸上写道:“替我谢谢九州。我累了,想要休息。” “轻瑶,那个……”苏嘉铭暗叫糟糕,今天果然各种不顺心,他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凤轻瑶没有理会苏嘉铭,拉过被子,往下躺去,直接闭上眼睛,摆明了不愿意再说话。 苏嘉铭苦着一张脸,深深地看了凤轻瑶一眼,转身离去。 他该怎么解释,他又不能告诉凤轻瑶,九州和九皇叔其实是一个人,九州的安排,就是九皇叔的安排。唉……都怪他口快,把暗卫的功劳,推到了九州身上。 九皇叔,我对不起你! 苏嘉铭站在凤轻瑶门口,朝九王府的方向鞠了一个躬,表示歉意。 “哈啾,哈啾。”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九皇叔,一连打了两个哈啾,手中的笔也因此抖动,洒出墨汁,滴在刚刚写好的公文上面。 一团团黑墨在纸上晕开,这公文已经废了,九皇叔将笔放下,把公文揉成团,丢在一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揉了揉有些生痛的手腕,九皇叔眺望远方,缓解双眼的疲劳。 他已经五天没有看到凤轻瑶了,他白天要养病,无法外出,派府上的人去看,也见不到凤轻瑶,大多都被孙思阳给打发了。 晚上……他倒是想去,可是凤轻瑶身边十二时辰不离人,肃亲王府的侍卫也进驻到内院,十二时辰轮流巡视,他根本无法再悄悄潜进去。 九皇叔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送出去的丫鬟,这会儿全部向着凤轻瑶,拿他当外人,丝毫没有为他通融的意思,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487探病,受伤后的第一次露面 ??487探病,受伤后的第一次露面 东陵上下人人自危,闻刺客二字色变,几位皇子和南陵锦凡、西陵云泽,也是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府外十二时辰皆有重兵把守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保护他们,而知情者却明白,此举之意,监视大于保护,皇上这是不相信他们,又或者怕他们借机生事。 皇城一片腥风血雨,而向来高调的睿王殿下,也龟缩在府内,轻易不愿意外出,那些纵马游街,醉卧美人膝的世家公子、权贵大少,也一一闭门苦读,茶楼、酒楼冷清至极。 “为了一个凤轻瑶,杀了两个朝廷大官,还把我们这些人拘在府里,皇叔还真是大手比。”东陵子舟,舟王殿下在府内,对幕僚大吐苦水,而同样的话,清王几人也没少说。他们本以为,从封地回到皇城,便可以大肆活动,拉拢朝廷官员,却不想…… 因为一个凤轻瑶,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在父皇面前表露半分野心,不敢与朝中大臣和世家走近,现在又因为凤轻瑶遇刺,被变相地关在府里,几乎没有自由,对一个皇子来说,这绝对是耻辱。 纵观各国,就没有哪个皇子,活得像他们这样憋屈,凤轻瑶不过一个孤女,却有左右朝局的本事。 “殿下慎言,下令保护几位殿下的人是皇上,搜城捉查刺客的是翟世子,与九皇叔无关。”年近四十的幕僚大人,一身书生袍干净清爽,颇有几分儒家的风度。 东陵子舟嗤笑道:“是,这一系列事情都与九皇叔无关,我那个皇叔还病着呢,病得出不了门,不得不说,九皇叔这一病还真是时候,要不是知道凤轻瑶差点死了,本王都要怀疑,刺杀的这出戏是九皇叔自导自演的,刘叔,你看看因为凤轻瑶受伤,多少人倒霉了。 先不说名声扫地的南陵苏家,就说镇国公府吧,不知怎么就查出,镇国公府在城外圈养了一大批死士,还让翟东黎给撞上了,你说这翟东黎的运气也太好了吧,随便出个城就能撞上镇国公府的死士,镇国公这次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翟世子和凤轻瑶是好友,与九皇叔的关系也不错。”东陵子舟的首席幕僚苦笑着说:“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与凤轻瑶的关系一向不好,凤府被烧,虽然没有证据,可大家都知道,和镇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本王当然知道翟东黎和凤轻瑶私交甚笃,要是换作别人,死了两个大臣,久久捉拿不到凶手,早就被革职了,也只有翟东黎能因祸得福,不仅没有被革职,还因此往上提了一层,这次办案,又清出一批前朝余孽,深得父皇的欢心。”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他没做错事,却被人监视着,翟东黎做错了事,却能带兵在皇城嚣张地奔走,东陵子舟真想问问皇上,到底谁才是他儿子。 幕僚当然知道东陵子舟这是心里烦躁,在皇城呆了几个月,却一事无成,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封地都不一定能守得住,东陵子舟虽有争位之心,但这个时候更想回封地,可是因为种种事情,皇上迟迟没有同意。 最是难猜帝王心,幕僚也不敢多说,只能劝说东陵子舟冷静一些,顺便出了个小主意:“殿下若是实在心急,不如明天去探望一下凤轻瑶。” 和凤轻瑶打好关系,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这话,幕僚自然没有说出来,可双方都明白,现在九皇叔就听凤轻瑶的话。 “探望凤轻瑶?本王纡尊降贵地去探望凤轻瑶?她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是本王的皇婶了,哼……皇叔要是真把她当回事,就不会任流言肆意,甚至主动放出流言抹黑她的清白,皇叔要是真在意她,直接把她娶回去就好了,九王妃的位置不是空着嘛。”东陵子舟对凤轻瑶怨气极大,平时见面,碍于九皇叔的面子不敢表现,私下哪里还肯装样子。 幕僚就知道会是这样,当下又替东陵子舟分析起来,九皇叔不是不在乎凤轻瑶,反倒是因为在乎,才故意放出这样的言语,让世人以为九皇叔把凤轻瑶当玩物,这样九皇叔的敌人,就不会想到拿凤轻瑶来威胁九皇叔。 东陵子舟半信半疑,在幕僚的劝说下,最后还是咬牙同意,明天去看望凤轻瑶,而好巧不巧,这几天,几位皇子都被关得憋屈,又迟迟找不到对策,一个两个都把主意打到了凤轻瑶头上。 他们很清楚,捉拿刺客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表面上是翟东黎闹起来的,可真正的幕后推手却是九皇叔,只要九皇叔松口,他们才能重获自由,而要九皇叔松口,就得凤轻瑶去说。 其他几个皇子听说舟王要去探望凤轻瑶,也不甘示弱,选择同一天出行,于是,在凤轻瑶重病的第十天,二皇子咏王、三皇子恒王、四皇子齐王、五皇舟王、六皇子清王和七皇子睿王,不约而同地前往西区小院探病。 自从凤轻瑶受伤后,探病的人就没有断过,前几天因为凤轻瑶还没有脱离危险,有些人只送了一些药材过来,自从凤轻瑶醒来后,上门探病的人就络绎不绝。 太子和九皇叔身份不一般,当然不会亲自前来,再加上男女有别,也不好亲自上门探病,他们府中也没有女主人,便只派了管家前来。 倒是血衣卫总指挥使的夫人、宁国公夫人、世子夫人、晋阳侯夫人,这些府上的女主人亲自前来,就是谢家那怀有身孕的二夫人也走了一趟,不过都没有见到凤轻瑶。 凤轻瑶养病期间,能进入她病房的人只有苏嘉铭、翟东黎,还有小正太苏嘉杭。 别人,孙思阳可以拦,可这么一群皇子殿下的来了,孙思阳哪里还拦得住,可男女有别,这些皇子也不能进凤轻瑶的闺房,孙思阳按礼将一干人等引入大殿,道:“请众位殿下稍等片刻,容我师父更衣前来。” 凤轻瑶听到几位皇子亲临的消息,冷笑了一声,她自然明白这些皇子的打算,不过,这几位皇子太高估她了。 凤轻瑶没有拿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东陵子睿坐在末尾,早就盼着凤轻瑶出现,凤轻瑶自从受伤后,就没有见过外人,外界一直在传,凤轻瑶破了相。 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响起,东陵子睿立马引颈望去,却见…… 488毁容,当凤轻瑶变成九皇叔的弃子 ??488毁容,当凤轻瑶变成九皇叔的弃子 凤轻瑶一身艳丽的长裙,婀娜多姿,微风吹来,裙摆随之往后飞舞,迤逦而行,头上的幂蓠也跟着晃动。 是的,让东陵子睿震惊的就是,凤轻瑶居然带着幂蓠出行,凤轻瑶头上的幂蓠以黑纱制成,直接拖到脚踝,与她身上艳丽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过各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走进大厅,大大方方地行礼,声音粗哑,像是破锣一般,嗡嗡作响,很是难听,可她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静静地站在大厅中间,无视众位皇子打量的眼神,也没有取下幂蓠的打算。“咳咳,免礼,”二皇子东陵子咏作为在场的老大,当仁不让地开口道。 “多谢殿下。”凤轻瑶欠了欠身,正准备坐下,却被东陵子睿拦住了去路:“凤轻瑶,你还好吧?” “多谢殿下关心,轻瑶很好。”凤轻瑶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东陵子睿的脸色有点难看,指着凤轻瑶头上的幂蓠:“既然很好,你带着幂蓠做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凤大小姐,才想起男女之防?” 幂蓠是前朝贵女出行,遮挡容颜用的面纱,现在已没有多少女子会用。 “殿下说笑了,轻瑶带着幂蓠是遮丑。”声音虽然难听,可凤轻瑶慢悠悠地说出来,却给人一种雍容的气度,宠辱不惊。 “遮丑?你凤轻瑶再丑的样子,本王也见过,这个时候遮什么丑?”东陵子睿执意要凤轻瑶取下幂蓠,他想看看凤轻瑶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凤轻瑶幽幽地叹了口气:“殿下应该知道,轻瑶被刺客刺伤,容颜被毁,实在不敢取下幂蓠,以免污了几位王爷的眼。” “凤姑娘不必介怀,本王几人就是为探病而来,凤姑娘只管取下。”东陵子舟眉眼微挑,眼中闪着凉薄的笑意。 也许,凤轻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一个容颜毁了的女子,还能留住九皇叔吗? 凤轻瑶低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实则嘲讽地冷笑。 这些个皇子皇孙突然造访,肯定不是探病那么简单,只要探病就应该像太子那般,当天就派人送来大批的补品、药品,这个时候来算什么,看她凤轻瑶的笑话吗? 作梦! “怎么了?凤姑娘这是不肯给本王面子?”东陵子舟不悦道。 “轻瑶不敢。”凤轻瑶连忙抬头,隔着黑纱,几位皇子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容。 “既然不敢,那就取下来吧。”三皇子也附和道,唯一没有开口的就是六皇子东陵子清,他从太子那里得到消息,九皇叔并没有厌弃凤轻瑶,当然,这也是因为凤轻瑶容颜被毁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是。”凤轻瑶将幂蓠取下,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除了东陵子睿和东陵子清,其他几位皇子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抬起头来。” 一旦九皇叔不再旗帜鲜明,说凤轻瑶是他的人,这些皇子就会把凤轻瑶给拆来吃了。 凤轻瑶踌躇不安,慢慢抬头,明艳的脸蛋露在众位皇子的面前,除了消瘦一些,并没有异样,几位皇子的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心中暗道:好你一个凤轻瑶,仗着皇叔撑腰,逗我们玩呢。 可当凤轻瑶抬头挺胸站直,露出颈脖时,六位皇子的眼睛顿时都直了。 “凤轻瑶,你的脖子……”凤轻瑶的脖子上,有一圈像蜈蚣一样的伤口,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大蜈蚣盘在她的脖子上,这伤口很吓人。 凤轻瑶露出一抹苦笑,这笑容落在众位皇子的眼中是故作坚强:“回咏王的话,轻瑶伤的就是脖子,勉强救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凤轻瑶得知几位皇子探病,就把绷带给拆了,特意露出狰狞的伤口,才十来天,伤口又红又肿,再加上上了药,看上去就更加的恶心了。 她不知道这些个皇子来做什么,但她很清楚,只有她不好了,这几位皇子才会舒心,毕竟因为她的原因,整个皇城都处在紧张的气氛中,连带着几位皇子也倒霉了。“怎么伤的这么重,皇叔他可知晓?”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压下心中的喜悦,佯装关切地问道。 小样,你凤轻瑶也有今天,本王就不信,凭你这副鬼样子,还能把皇叔迷得神魂颠倒。 凤轻瑶摇了摇头:“轻瑶不敢告诉九皇叔。” 靠,这些皇子们真是吃饱了撑着,不就是阴了他们一记,让他们被皇上猜忌嘛,至于记恨到现在嘛。 没说那就好呀,东陵子舟一脸窃喜,他们今天来看凤轻瑶,特意留了话给九皇叔,让九皇叔看到他们对凤轻瑶的重视,现在看来,又有新的效果了。 东陵子舟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凤轻瑶那狰狞的伤口,在他眼中竟然成了美景。 东陵子睿不满地皱眉,瞪了东陵子舟一眼,关切地道:“轻瑶,你是大夫,你脖子上的伤疤,可能祛除?” 这才是重点,如果凤轻瑶那条疤一直在,凤轻瑶日后能不能出门见人都是一个问题,脖子上的伤,可没办法一直遮掩。 “殿下,你脚上的疤,可祛掉了?”凤轻瑶不答反问,当初东陵子睿的脚受伤,那伤口还是她亲自缝合的。 “没有,只是淡了一些。”东陵子睿如实道,他明白凤轻瑶的意思,同时也更加地心疼她。 “这就是了,宫里的药都不能让受伤的肌肤恢复如初,轻瑶又怎么能做到?”这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她真没有那个能力。 这样的伤疤在现代,都很难祛除,用高端的美容设备,三五年才可以淡化,但要完全祛除却不容易,在古代就更不用说了。 智能医疗包里面的设备,以医疗为主,根本没有祛疤的美容设备。 脖子上的蜈蚣,得一直跟着她,直到它自动淡化为止。 东陵子睿哑口无言,眼中的怜惜更甚,甚至张口想告诉凤轻瑶,让她不要担心,他不会嫌弃她,可是……看了一眼咏王等几人,东陵子睿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有些事,不需要用言语说,只要默默地去做就行了,他回宫后,就会向父皇求旨赐婚,他愿娶凤轻瑶为侧妃,这一次,凤轻瑶总不会再拒绝…… 489望天,九皇叔群战众皇子 ??489望天,九皇叔群战众皇子 几位皇子见凤轻瑶容颜有损,实在没兴趣和凤轻瑶套近乎,这样的凤轻瑶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九皇叔见到这样的凤轻瑶不吐就好,又怎么会听她的话? 咏王几人一脸玩味,眼带轻蔑与嘲弄,下额微扬,连和凤轻瑶说话的欲望都没了。 凤轻瑶隐约能猜到几位皇子的想法,眼睑微微向下,掩去眼中的冷笑。 无论如何,这几位皇子的如意算盘都要打错,她凤轻瑶不会因为这几位皇子说了几句,就给她们当枪使,同样…… 这几位皇子想要欺辱她、看她笑话,怕也会失望,她凤轻瑶从来没有想过依靠男人,九皇叔给她的保护虽多,但给她的危险更多。 双方陷入寂静,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当然了,几位皇子也没有走人的意思,他们在等,等九王府的人来…… 东陵子清微微叹了口气,说了今天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凤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清王殿下此话何意?”凤轻瑶不解地抬头,认真地打量这位存在感极低的皇子。 东陵子清,太子的拥护者,驻守边疆,是位实战型的皇子,没想到在她容颜有损时,这位皇子居然用关心的口吻和她说话。 东陵子清只当凤轻瑶装傻,无视几位皇兄的冷眼,道:“如果凤姑娘愿意,我可以派人送你去北门关。” 北门关,宇文元及驻守的地方,东陵子清这是卖宇文元及的好,同时也是提醒东陵子舟几人,凤轻瑶并不好欺负。呃……东陵子舟几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怎么把宇文元及给忘了,宇文元及与凤轻瑶交好,皇承上下人尽皆知,之前凤轻瑶冒犯了皇上,宇文元及不远万里,想办法替她周旋。 九皇叔处处保护凤轻瑶,说不定就是为了拉拢宇文元及。 几位皇子有些不自在,好在他们个个都是变脸高手,不过眨眼之间,眼中的轻蔑与不屑已经消散,一个个都亲切有加,说着自己所知道的祛疤妙方,唯有东陵子睿不言不语,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东陵子清,又一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今天的谈话定会传入父皇的耳朵里,他这个时候求娶凤轻瑶,就是居心叵测,虽然他的确存着求娶凤轻瑶,拉拢王家和宇文元及的心思。 凤轻瑶不耐烦,再加上伤口还没有好痊,也不愿意多说,就算开口,一句话也要说上半天,半个时辰后,凤轻瑶已经一脸疲倦,身形隐隐有些不稳,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勉强。 几位皇子也知道自己该走了,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可大家都知道,今天闹得不太愉快,以二皇子为首,众位皇子正准备回府,哪知刚起身,就听到下人来报:“九皇叔到!” 九皇叔居然亲自来了? 几位皇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扫了凤轻瑶一眼,却见凤轻瑶一脸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一般,随众位皇子一同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准备迎接九皇叔,而桌上的幂蓠,凤轻瑶连看都没看,看她的样子,像是不准备戴了。 “凤姑娘,要不要带上幂蓠?”东陵子清的心思却比众人细腻。 女子的容貌何其重要,无论九皇叔对凤轻瑶是什么态度,凤轻瑶这般难看的样子,被九皇叔看去,总是不好。 “多谢殿下,用不着。”凤轻瑶浅浅一笑,少了一份疏离和冷漠。 凤轻瑶很明白,这位清王帮她也是有目的,但她欣赏对方的聪明,至少对方能看明白,她凤轻瑶的倚仗不止九皇叔一个。 东陵子清回以一个赞许的笑,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无畏,心下明白,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他们的野心都不大,只不过身份使然。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九皇叔瘦了一大圈,面露病态,唇色极淡,衣服有几分大,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好在风采不减。 一路走来,目不斜视,完全是目中无人的样子,路过东陵子清身边时,顿了一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还没等东陵子清捕捉到九皇叔的眼神,九皇叔就扫过他,视线落在凤轻瑶身上,准确地说,应该是落在凤轻瑶脖子上的伤上。 这是九皇叔第一次见到凤轻瑶的伤口,强压下想伸手去碰一碰的冲动,九皇叔走进大厅:“都进来吧。” 刚在主位上坐下,就不停地咳了起来,太监立马捧上一杯热茶,看那杯子,是九皇叔自带的。 九皇叔这病是真的。 凤轻瑶最后一个进来,在角落站好。 一堆皇子皇孙,哪有她坐的地方。 九皇叔咳了半天,脸都咳红了,这才停下,指了指身侧:“轻瑶,你也坐。” 大厅里唯一的空位,就是九皇叔身侧的主位:“多谢九皇叔,轻瑶站着就好。” “本王让你坐下。”九皇叔看向凤轻瑶,凤轻瑶却早早地低下头,错过了九皇叔的眼神。 这一次,凤轻瑶没有拒绝,与九皇叔并排而坐,若是忽视掉凤轻瑶脖子上的伤,两人坐在一起,男的威严,女的雍容,很是相配。有九皇叔坐镇,几位皇子都不敢轻视,九皇叔重病,他们前去探病,一律被拒,今天能见到九皇叔,绝对是难得的机会,几位皇子再三表示对九皇叔的关心,最后话锋一转,便提起皇城戒严、追查刺客的事情,言词中无不透露,他们想要回封地,恳请九皇叔帮助一二。 九皇叔只听不说话,待到几位皇子说完,九皇叔才说了一句:“本王知道了,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他难得找到机会,光明正大的登门,总不能一直陪着这几位皇侄。 虽说,因为这几位皇侄,他才有理由登门,但利用完了,还留着干嘛。 “九皇叔,侄儿几人是来探望轻瑶的,看到轻瑶身上的伤,侄儿几人很是心痛,女儿家最是注重颜面,那刺客实在可恶,轻瑶脖子上的伤也不知何时能好,侄儿几人正在商讨着,有没有上好的伤药,能让轻瑶早日康复。”东陵子睿心知九皇叔的打算,偏不肯走,说完后,捧起桌上的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摆明了要赖在凤府。 其他几位皇子,没有得到九皇叔肯定的答复,也不想走,东陵子睿闹了起来,他们乐得在一边看戏。 无视九皇叔杀人般的眼神,东陵子睿专心品茶,边喝边皱眉,难怪九皇叔要自带茶水,凤府的茶水真难喝。 凤轻瑶默默望天,她伤口痛,不能多说话…… 490借机,光明正大了入住西区小院 ??490借机,光明正大了入住西区小院 “咳咳咳……” 东陵子睿的理由很好,可九皇叔却棋高一着,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水润了润喉,九皇叔站了起来,眼神从二皇子一直扫到七皇子,每一位皇子都默默地避开,只有东陵子睿不闪不避,四目相对,隐含杀气,火药味十足。 凤轻瑶捧着自己的药,小口小口地轻啜,心中暗想,要是御史在,少不了被弹骇,如果她不是女主角,她真想大笑三声。 这真是狗血的叔侄夺美记,虽然这两人夺的不是美,而是权。 猛虎即使病了,依旧是猛虎,不多时,东陵子睿的额头就沁出了汗水,抿紧了唇,倔强地不肯低头。 九皇叔见好就收,满意地收回视线,微微扬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凤轻瑶撇了撇嘴,欺负自己侄子,还好意思得意。 九皇叔没有坐回去,拂了拂袖子上的皱折,扬声道:“子睿你的好意皇叔心领了,不过子睿提醒的是,轻瑶的伤确实耽误不得,皇叔请来了神医谷谷主,本想让他替皇叔医治,顺便来看看轻瑶的伤,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皇叔,传本王的命令,从即刻起,本王入住凤府,以方便神医谷谷主医治。” “什么?嘶……”凤轻瑶顿时跳了起来,随即整张脸都痛得皱了起来,连忙捂住伤口。 痛死她了。 九皇叔,你个坏人。 凤轻瑶双眼泛起水雾,恨恨地瞪了九皇叔一眼。 “师父。”孙思阳一直注意着凤轻瑶,按理说凤轻瑶的伤口还不能拆掉绷带,她今天是特意拿伤口出来吓人的,提醒众位皇子,她容颜有损。 可有一个人比孙思阳的动作更快,在凤轻瑶跳起来的那一刻,九皇叔就旋身,一把搂住凤轻瑶的腰:“松开,让本王看看。”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凤轻瑶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孙思阳大叫道:“师父,你的伤口裂开了,快,快扶师父回房,发炎了就惨了。” 孙思阳说得急切,伸手就想将凤轻瑶抱过来,九皇叔却不给他机会,暗中用力,将孙思阳震开,弯腰,将凤轻瑶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众位皇侄,皇叔今天有事,无法招待你们,你们请便。”在大门口,九皇叔还不忘赶人,走到拐角处,见孙思阳还没有跟上,又厉声呵道:“孙思阳,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哦,来了。”孙思阳小跑着跟了过去,看九皇叔熟门熟路地找到凤轻瑶的闺房,孙思阳怒火中烧。 混蛋九皇叔,他肯定不是第一次进师父闺房。 大厅外,几位皇子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我们被皇叔利用了?”东陵子清起身,拍了拍了东陵子陵的肩膀:“皇弟,节哀,横竖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率先往外走去。 “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封地,子睿,勇气可嘉,不过看皇叔的样子,他好像并不在意凤轻瑶脖子上的伤。”二皇子拍了拍东陵子睿的肩膀,示意他回神。 他们六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九皇叔的对手。 这不,他们轻易就上了当,白白给九皇叔当了一回引子,引得九皇叔光明正大地来看凤轻瑶不说,还给他机会,让他有理由登堂入室。 不得不说,九皇叔脸皮之厚、心眼之黑,前无古人,后不一定会有来者。 以方便神医谷谷主医治的名义,不顾凤轻瑶的反对,九皇叔正式入住西区小院,不需要凤轻瑶安排,九皇叔自己就选好了唯一的空房,刚好在崔浩亭对面。 这下,西区小院住的不是病患就是大夫,而且还都是奇怪的病症,这可把神医谷谷主给乐坏了,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大夫,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医治各种奇怪的病症。 神医谷谷主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非疑难杂症不治,别的大夫能治的病,他一律不治。 凤轻瑶对此不发表意见,在她眼中,病人找上医生,医生就该治,不过她也不认为神医谷谷主有错,她是医生,把医生当成职业,而神医谷谷主更像是医学研究人员,毕生以追求更高的医术为目标。 两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选择当然也不同。 九皇叔的病好治,那是操劳过度,神医谷谷主直接把九皇叔丢给孙思阳,他对凤轻瑶和崔浩亭的病更感兴趣。 凤轻瑶与神医谷谷主本就是旧识,再次见面,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生分,神医谷谷主对凤轻瑶缝合血管的手法很感兴趣,而凤轻瑶真心需要神医谷谷主帮她把脖子上的疤祛掉。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凤轻瑶半点不想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 一老一小达成协议,相处的万分融洽,神医谷谷主博学多才,他不仅能接受凤轻瑶新奇的疗法,还能举一反三,因为王煜陵眼睛一事,神医谷谷主这段时间,可没有少下功夫,也有了一些心得。 “从理论上来说,坏了哪个部分就换哪个部分绝对行得通,比如西陵皇子小腿坏了,换上健康人的小腿,只要能愈合,就一定能行走。”九皇叔就是用西陵天宇的腿伤,吸引神医谷谷主前来。 神医谷谷主见到凤轻瑶给西陵天宇装的假肢,双眼放光,恨不得再把它截下来,好生研究一番,事后也问了凤轻瑶还有没有,凤轻瑶知道这假肢会惹来麻烦,当下就说,这是她师父留给她的,唯一的一双假肢。 神医谷谷主心痒,可是凤轻瑶没有,他还能如何,再问,凤轻瑶就说师父死了。 凤轻瑶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可实际操作呢?用你的这种方法,想医好西陵天宇,就得从另一个健康的人身上取下双腿,这样不就让另一个人也残疾了吗,这医和没医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医生和医学研究疯子的区别,凤轻瑶是务实,手上染的鲜血不少,但绝不会用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救人。 救一人,害一人,还不如不救。 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要是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情,她恐怕再也握不住手术刀…… 491移植,长生不死的追求 491移植,长生不死的追求 “怎么没有区别,这是医术上的进步,由此就可以衍生出更多的疗法,比如换心、换肝、换肺,只要成功了,待到年老后,换上年轻人的心脏和肺腑,就能延长寿命,虽然不是长生不老,但却可以多活几十、甚至上百年。” 神医谷谷主双眼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他没有发现凤轻瑶变脸了,说得正起劲:“凤轻瑶,看你医好王煜陵的眼睛和西陵天宇的腿疾,我就知道你在这方面颇有研究,跟我回神医谷,我那里有很多病人,还有很多药人给你做研究,只要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名流千古。”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凤轻瑶越听,脸色越难看,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神医谷谷主的眼神,满是惊恐与害怕。“凤轻瑶,你怎么了?”神医谷谷主满脸不解,握住凤轻瑶的手,却发现她的双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啊……”凤轻瑶尖叫一声,推开神医谷谷主,不停地后退,看她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神医谷谷主不解,他又没有说错话,可是看凤轻瑶一脸防备,他又不敢上前。 九皇叔进来时,就看到凤轻瑶一脸惊恐地缩在角落里,那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九皇叔脸色一变,飞快上前,挥开神医谷谷主,把凤轻瑶抱在怀里,在西区小院住的这一个月,九皇叔最大的兴趣就是把凤轻瑶抱在怀里,可惜…… 凤轻瑶身边的人防他像防狼一样,再加上他身体康复后,公务繁忙,在西区小院住了一个月,硬是没多少机会把凤轻瑶抱在怀里。当然,偶尔偷得一个空档,凤轻瑶也像冰块一样,任他抱着,不言不语,而他也不擅哄女人,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凤轻瑶,一个月下来,两人之间硬是没有一点进展。 今天,他好不容易把人都支开了,抽空过来看看凤轻瑶,不想看到这么一幕。 凤轻瑶没有和往常一样,生硬地扬着头,在九皇叔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就把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低声地落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怕,别怕,有我在。”九皇叔虽然高兴凤轻瑶终于软化了,可他更担心凤轻瑶,凤轻瑶平时不是这样的:“凤轻瑶,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凤轻瑶紧紧抓着九皇叔的衣襟,只哭不说话。九皇叔也不敢逼问,只好问神医谷谷主,可神医谷谷主会给凤轻瑶面子,却不会给九皇叔面子,再说他也不明白,凤轻瑶刚刚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哭了,神医谷谷主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就走了。 凤轻瑶哭的喘不过气来,九皇叔只好先安抚凤轻瑶,把她抱入房间,朝暗处的影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守好,任何人不得入内。 都一个半月了,他好不容易才逮到和凤轻瑶独处的机会,容易吗。 九皇叔把凤轻瑶放在床上,绞了帕子,笨手笨脚地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当然脖子处也不放过,不得不说,神医谷谷主的药绝对是极品,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凤轻瑶脖子上的疤就淡了不少,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九皇叔的指腹在伤口处来回摩挲,他一看到凤轻瑶脖子上的疤痕就内疚,他发誓,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凤轻瑶脖子上的肌肤完好如初。哭过一场,凤轻瑶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她极少哭得这般放纵,实在是神医谷谷主的话,勾起了她心底深处的恐慌和惧意。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说对不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哭吗?”九皇叔坐在床边,宽厚的大手,覆在凤轻瑶的脸颊,呃……很有种父亲的感觉,至少凤轻瑶就是这么认为的。 咳咳,凤轻瑶小心掩饰着自己的小尴尬,听九皇叔提起刚刚的事情,情绪低落起来,凤轻瑶知道,如果九皇叔要查,肯定能查到她和神医谷谷主的对话,所以她也没有隐瞒,复述一遍。 “你是害怕自己变成帝王、贵族延长寿命的工具?”九皇叔很快就捕捉到了重点。 神医谷谷主的提议太大胆了,不过一旦成功,那一定会让帝王和权贵疯狂,越是位高权重者,越是怕死,越是想要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瑶点了点头,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闪着莫名的悲伤。 她已经做了一次这样的工具,她的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血。 “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把你当工具。”九皇叔不知道凤轻瑶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不然凤轻瑶的眼睛不会那么复杂、那么悲伤。 “那你呢?难道你就不想长命百岁?”凤轻瑶眼神飘忽,嘴角的笑容也飘渺到虚无。 在古代,想做到这一步很难,可在现代,做到这一步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就曾被自己崇拜的医学权威骗进一个研究所,那个研究所就是做活体器官移植和培养方向的研究。 他们把一批批的人体器官放在培养液里,用各种药物培养、改造,让它们能和即将换器官的人身体符合,不产生排斥。 她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一个为人类谋福利的研究,有了这项研究,就可以减少器官的排斥,提高移植成功率,可是…… 当她无意间闯入研究所的地下室时,她才明白,原来那些用培养液盛装的器官,都是从活人身体里摘下来,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下一秒就被掏空五脏六腑,然后丢入火化炉里。 那些人,趴在她脚边,哭着喊着,求她,求她放过他们,他们不想死,不想活活被人人摘除器官。 可她呢?她吓得转身就跑,什么也做不了…… 而研究所也不是为普通人服务,研究所是专门给那些国际大佬,有权有势的人服务的,把他们老旧的器官摘除,换上年轻人的、更有活力的器官,好为他们延长寿命。 长生不死,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从秦始皇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位高权重者,能无视它的诱惑。她以为自己把这一段经历埋藏了,可是没有…… 神医谷谷主的一番话,将她心中最害怕的事情引了出来。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回到那样的日子,为权贵服务,从无辜的人手上,夺取性命…… 492蜕变,只有自己变强才最安全 ??492蜕变,只有自己变强才最安全 是人,就没有不想长命百岁的,九皇叔也是人,他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年,但这并不表示,九皇叔会认同神医谷谷主的话,用掠夺别人生命的方式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他有洁癖,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身上有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为了续命也不行,而这些九皇叔自己知道就好,他并不打算告诉凤轻瑶。 因为他很清楚,凤轻瑶要问的并不是,他想不想长命百岁,而是担心她自己变成别人利用的工具,或者成为他的工具。 九皇叔眷恋地摩挲着凤轻瑶的头顶,发丝轻挠手心,将他的心也挠软了,等到凤轻瑶的情绪平复下来,九皇叔才轻声道:“凤轻瑶,你是不是忘了本王曾对你说过的话。”“你说的话?什么话?”凤轻瑶一脸莫名,本来是她问九皇叔问题,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九皇叔问她? “本王曾对你说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都显得苍白,你连崔家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在听到凤轻瑶要与崔家对上时,他既高兴又骄傲,他的凤轻瑶终于强势了,终于有了与大家族抗衡的勇气。 凤轻瑶现在没有能力不重要,可如果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才叫可悲。 “那不一样。”崔家的事,和换器官长寿的事,根本没有可比性。 凤轻瑶不停地闪躲,想要避开九皇叔的手,可无论她躲到哪里,九皇叔的手都跟到哪里,横竖不忘蹂躏她的头发,非要把她的头发弄成鸟窝。 “有什么不一样,你的敌人都比你强,崔家的势力也不小。”一个敌人与一百个敌人,都是敌人,只要自己变强,管他多少敌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崔家的势力再大也能看得见,如果有一天,四国的帝王和九城的城主,他们得知神医谷谷主的话,你觉得他们当中,有多少人会放过我?”到那个时候,她凤轻瑶就变成了,比李想还要稀有的工具。 李想只会制造震天雷,可她凤轻瑶说不定就能给哪个帝王延续生命,延续他的政治生涯,这么一来,她和李想哪个更重要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一统天下又如何,没有命享用,一切都是虚的,而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这一点,九皇叔无法辩驳:“四国的帝王和九城的城主都老了,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我估计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他不愿意,并不表示别人不愿意,九皇叔虽然自信,但绝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也这么说,可见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一想到那种场景,凤轻瑶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如果真的落到那个地步,她肯定活不下去,就算活下去,她的手也无法再握手术刀。 “确实会很危险,你会变成一块上好的肥肉,然后被一群饿狼盯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凤轻瑶能想是好事,可是九皇叔觉得凤轻瑶想得太远了,她好像没那个能耐。 当然了,九皇叔并不会提醒凤轻瑶,他正好借这件事情,来激发凤轻瑶的战意,她最近太安逸了,除了对付李想时露了一下爪子,平时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就算真要对谁出手,也要把他利用上。 凤轻瑶连连点头,表示附和,虽然这个比喻不好听,可九皇叔说的没错,真到那一天,她就是一块肥肉。好烦呀,凤轻瑶用眼睛寻问九皇叔,她该怎么办。 九皇叔许以凤轻瑶一个安慰的眼神,高深莫测道:“凤轻瑶,你怕的话,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这种事要如何准备,凤轻瑶真是不懂,把自己的双手给废了?她才舍不得呢。 “准备建立与四国九城对战的力量。”九皇叔一字一字道。 啪…… “九皇叔,你说什么?”凤轻瑶嗖的一下坐了起来,顺便拍掉头上的爪子。 九皇叔默默地收回红肿的右手,心中暗道凤轻瑶下手真重,一点也没有当初的温柔,他很怀念,当初那个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凤轻瑶。 那个时候,凤轻瑶会看他看到呆,因为他握一下手,可以几天不洗手,可现在呢…… 唉……九皇叔暗恨自己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看凤轻瑶现在这样子,明明是他的女人,却一点自觉都没有,独立自主,万事只靠自己。 当然,这样也好。 在凤轻瑶的怒视下,九皇叔收回哀怨,连忙道:“凤轻瑶,你没听错,你不想成为四国九城的工具,那就得做到超然于四国九城之外,凌驾于皇权之上,让所有人都不敢动你,这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九皇叔说的轻松,可凤轻瑶听在耳里,除了惊吓还是惊吓:“九皇叔,你想太多了,这根本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放眼四国九城,有谁敢动我?”九皇叔绝对有这个自信。 “呃,好像是哦。”凤轻瑶呆呆地点头,此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来回只有两句话,那就是…… 不想成为工具,就要拥有超然于四国九城,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力量。 太太太太强悍了。 这样的话,别人连说都不敢说,可九皇叔不仅说了,还正在朝这方面做。 超然于四国九城,凌驾于皇权之上。她发现,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想做到这一步,都必需拥有强大的武力和金钱支持,光有金钱是不行的,再有钱,皇上一句话,就会变成泡沫。 而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强大的武力就是军队。 什么科技强国,那都是扯蛋,科技到最后都是为武力服务,武力才是强国的根本,她要是拥有一只百万大军在手,谁敢动她,她就灭了谁。可是,她去哪里弄军队,拥有私人军队,可是违法的事情,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百万大军,能同时对付四国九城吗? 凤轻瑶默默地盘算……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和阳谋都没用,可前提是她该怎样拥有那个实力。 凤轻瑶刚刚燃起的战意,一点一点消退了。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想要做到九皇叔所说的那一步,比登天还难,她上辈子就不是有野心的人,这辈子估计也做不到。 凤轻瑶明亮的双眸,一点一点地暗淡下来,九皇叔坐在她身侧没有说话,直到凤轻瑶耷拉着脑袋,萎靡无神时,九皇叔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凤轻瑶不会拒绝…… 493有我,比完了滚蛋 ??493有我,比完了滚蛋 “凤轻瑶,你做不到没关系,还有我,我现在虽然没有同时对抗四国九城的力量,但早晚有一天,我会有。”九皇叔这不是向凤轻瑶许诺,而在告知凤轻瑶,他的野心,他的想法…… “九皇叔,你……”想要一统天下。 后面的话,凤轻瑶没有说出来,但她的双眼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凤轻瑶从来不知道,原来九皇叔有这么大的野心,她之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她一直以为,九皇叔的生活在东陵,却没想到他看得那么远…… 九皇叔唇角轻扯,没有说话,只看着凤轻瑶,四面相对,凤轻瑶在九皇叔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与不屈。 东陵九,是一个不会向任何人弯腰的男人,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 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的最终打算是什么,但她知道,只要九皇叔要做的,她肯定会支持,因为……她和九皇叔一样,不想向任何人弯腰。 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如果和九皇叔一起,那肯定会事半功倍,凤轻瑶告诉九皇叔:“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我也要拥有让世人忌惮的力量。” “好,我会记住,我的未来有你一份。”九皇叔没有拒绝凤轻瑶,他早就把凤轻瑶当成了自己人生规划中的一部分,无论凤轻瑶愿不愿意,凤轻瑶都必须陪他看九州沉浮。 我的未来有你一份。风轻瑶不知道这算不算变相告白,她正想仔细品味这句话时,孙思阳就带着佟珏和佟瑶,没有任何预警地冲了进来,直把九皇叔和凤轻瑶吓了一跳。暗卫呢? “九皇叔,男女有别,请……”孙思阳防九皇叔防得很紧,而且看九皇叔的眼神,也充满敌视。 凤轻瑶隐约知道,孙思阳应该是知道她和九皇叔的事情了,她没有阻止孙思阳的行为,她乐得看九皇叔吃瘪。 开玩笑,别以为到手了的女人,就不需要哄。 “呃……”九皇叔就算再脸厚心黑,面对孙思阳和佟珏、佟瑶三双防狼一般的眼神,也无法厚颜留下来。 九皇叔默默地松开凤轻瑶,起身前不忘替凤轻瑶顺了顺乱掉的头发,气得孙思阳差点冲上前去,拍掉九皇叔的爪子。 好在,九皇叔见好就收,在孙思阳暴走之前,九皇叔从容优雅地离去,就好像他从不曾私闯人家闺房一般。 在离去前,九皇叔对暗卫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交接后,你们去见我! “倒霉,主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肯定要被罚,可是……主子呀,不是我们不拦,实在是来人身份特殊,孙公子可是凤姑娘的徒弟,要是凤姑娘知道我们伤了她徒弟,我们还能留下来吗?” 暗卫一脸哀怨地目送九皇叔离去,千万句解释梗在心里,可一句话都不能说。 做暗卫难,做凤轻瑶的暗卫更难,照这样下去,凤轻瑶的暗卫更换率会相当的高。 孙思阳和佟珏、佟瑶对九皇叔很苛刻,对凤轻瑶却很宽容,九皇叔走了后,三人怕凤轻瑶不好意思,提都不提九皇叔的事情。 “师父,云潇公子又来了,你见还是不见?”云家大公子云潇,自从凤轻瑶受伤后,隔三差五就来找凤轻瑶,可惜凤轻瑶一次都没见。 云潇也不生气,下次照来,次数多了,和凤府上下的人就混熟了,除了九皇叔外,人人都说云潇公子好,脾气好、为人好、体贴亲切,对下人也彬彬有礼,风度、风采与大公子不相上下。 这些人越说云潇好,九皇叔就越讨厌云潇,事实上,任何带着目的求见凤轻瑶的男人,九皇叔都讨厌。 风轻瑶见识过云潇的交际手腕,知道他是一个令人感到舒服的人,讨厌不起来,出身崔家,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崔浩亭也和云潇成了棋友,由此可见云潇的本事。 云潇每一次过来,都会和崔浩亭下一局,然后拐去找神医谷谷主,神医谷谷主是医术权威,云家则是做药材生意的,两人一来二往就熟稔了,而事实上,依云潇的手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凤轻瑶一度怀疑,云潇来凤府不是找她的,而是找崔浩亭与神医谷谷主的,此刻听孙思阳提起云潇,凤轻瑶明白,思阳并不是要她去见云潇,而是转移话题。 “思阳,佟珏、佟瑶,多谢你们。”多谢你们的体贴,多谢你们的维护,更要谢谢你们,没有因此而觉得我下贱。 佟珏和佟瑶脸色一红:“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小姐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姐。” “师父,你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师父,没有人可以取代。”即使世人都说你不好,在我眼中,你也是最好的,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理解。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孙思阳就从内敛直白的少年,蜕变成内敛、稳重的男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凤轻瑶红着眼眶,连连点头,这三人给予她的尊重与体贴,让她倍感温馨:“有你们在,真的很好,放心,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佟珏,替我更衣,我要去太子府。” 九皇叔说的没错,想要活得自由洒脱,不受人威胁,就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虽说积攒实力急不得,可她也要开始行动了。 第一步就是把那些乱七八糟,没有用处却浪费时间的事情结束,而她的当务之急就是与苏绾的比试,赶紧的比完,让苏绾早点滚蛋,最好从她的视线中永远消失…… 太子听闻凤轻瑶到来,把其他人丢下,第一时间接见。 开玩笑,九皇叔在凤轻瑶的西区小院住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搬出来,这事皇城上下都知道,要说九皇叔对凤轻瑶不好,谁都不信。 众人议论纷纷,有几个胆子肥的御史也说这于礼不合,就是皇上也曾开口暗示,让九皇叔回九王府,可九皇叔愣是装糊涂,再问就说自己要养病,凤府有天下最好的大夫。众人都以为,神医谷谷主是天下最好的大夫,可是太子明白,在九皇叔心中,这个人应该是凤轻瑶,凤轻瑶,在九皇叔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取代…… 494利用,九皇叔你该回九王府了 494利用,九皇叔你该回九王府了 在皇城,怠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怠慢凤轻瑶,怠慢了凤轻瑶,可是比怠慢了九皇叔还要严重的事情。 太子走入大厅,不等凤轻瑶起身,就先开道:“轻瑶,不必多礼,在本宫府上,不讲那些虚礼。” “多谢太子,礼不可废。”越是锋芒毕露,越要低调谨慎,别什么事都没有做成,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凤轻瑶起身行礼,太子连忙上前,示意凤轻瑶快快坐下。 “轻瑶,没人的时候,在本宫面前就不用讲这些虚礼了,皇叔都不受你的礼,本宫哪能受你的礼。”主要还是因为九皇叔,凤轻瑶但笑不语,等太子坐下后,才重新坐好。 对于凤轻瑶的守礼,太子表面上虽然责怪,心里却是赞赏的,不恃宠而娇,这样的凤轻瑶才能走得更远,皇叔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凤轻瑶受伤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见面太子自是要提上一句,以显示自己对凤轻瑶的关心:“看到轻瑶你恢复如初,本宫甚是高兴,一直想要亲自去探病,奈何公务繁忙,抽不开身。” 太子笑容满面,白皙的脸因这一笑,而略有几分红润,眼中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 东陵子睿和东陵子舟几人,把皇叔得罪惨了,最近被打压的厉害,而太子春风得意,做什么都顺顺利利,这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多谢太子的记挂,一点小伤,不敢劳烦殿下。”凤轻瑶屈身还礼,和太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很清楚,太子就是一只笑面虎,他表面上说不在意,谁知他心里在不在意。凤轻瑶不想落把柄在太子手上,也不想和太子浪费时间,当太子问她为何而来时,凤轻瑶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殿下,轻瑶此次前来,是想问问殿下,关于轻瑶与苏绾比试的事情,因为轻瑶的伤,这两项比试一拖再拖,轻瑶实在愧疚。” 原本,凤轻瑶是想拖死苏绾,就像拖死南陵锦凡一样,南陵锦凡前不久就回了南陵,他在东陵呆得太久了,再呆下去,他在南陵的势力,就会被南陵锦行全部夺走。 凤轻瑶已经知道,南陵锦行就是周成,她对此并不惊讶,周成和南陵锦凡长得有几分相像,听到南陵锦凡在周成的手上吃了大亏,凤轻瑶表示很高兴。 不过,让凤轻瑶郁闷的是,南陵锦凡走了,苏绾的那个表哥夜城少主夜叶却来了,而且和西陵云泽称兄道弟,两人关系极好。 “轻瑶不必在意,受伤也不是你愿意的事情,休养好了再比,这比试会更公平,不过苏绾小姐似乎很急。”太子特意提醒凤轻瑶,拖下去对她有好处。 凤轻瑶装作听不懂:“多谢殿下的体谅,轻瑶的伤已经好了,明天就可以比试。”她就好心,成全苏绾好了,这个比试不结束,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人盯着,没有半点自由,想做点什么都不行。 她和九皇叔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等手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她就帮九皇叔,把那批震天雷的原材料,做成震天雷。 想要强大的实力,就不能缺少强大的武器,震天雷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利器。 太子见劝说无效,便知道凤轻瑶另有打算,也不再多言,点头表示可以。 凤轻瑶离开太子府后,立马就有人前去探望,王七和谢三、翟东黎像是算准了凤轻瑶的时间,凤轻瑶前脚进府,三人后脚就到了西区小院。之前王七和凤轻瑶闹得不怎么愉快,不过因为凤轻瑶受伤的事,两人的交情又恢复如初,当然了,前提是不提九皇叔此人,提起九皇叔,王七就为王煜陵心疼。 “凤轻瑶,你的伤真的好了?不会是硬撑得吧,凤轻瑶,你可要明白,你这么一出去,就表明你伤好了,和苏绾的比试就不能再拖了。”翟东黎盯着凤轻瑶的脖子看了半天,不怎么确定地说道。 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印子,印子四周有黑色的小点,翟东黎实在无法违心地说好看。 “凤轻瑶的伤好了,你不高兴?”王七瞪了翟东黎一眼。 凤轻瑶的伤好了,他看九皇叔还要用什么理由住在西区小院。 堂堂亲王,住在这小偏院里,可是于礼不合,他回头再去推动人弹骇一下九皇叔,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也会暗示一下凤轻瑶,这种事让凤轻瑶开口最有杀伤力。 “高兴,我当然高兴,只是有点郁闷,凤轻瑶的伤都好了,我还没有抓到凶手,说起来,崔浩亭这人真是不厚道,轻瑶为了他差点丢命,事后还愿意给他治病,可是他呢?明知伤轻瑶的人是谁、在哪里,却怎么也不肯说,揣着明白装糊涂。”伤凤轻瑶的幕后主使者是谁,这几人心知肚明,之所以明面上把责任推到苏家头上,不过是借机打压苏家。 谢三想到谢家那团糟心事,对崔浩亭的处境倒是颇为理解:“世子爷,你就别怪浩亭公子了,他也是身不由己。” 大家族的公子少年,看似风光无限,可外人哪知他们的苦,表面上花团锦簇,一派祥和,实则行走在刀尖上,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什么身不由己,明明就是自私自利。”凡是妨碍他缉拿真凶的都是坏人。 “世子爷,你别怪浩亭公子,这件事虽说是由浩亭公子引起的,可他并不需要为此负责。”凤轻瑶倒不怪崔浩亭,她只是崔浩亭的大夫,虽说放话要医治崔浩亭,可现在不是还没有医好嘛。 她和崔浩亭又不熟,崔浩亭怎么可能为了她,暴出崔家的事情,要知道,崔家人只是朝她出手,并没有朝崔浩亭出手。 “凤轻瑶,你就做好人吧。”翟东黎气得直咬牙:“既然他不需要为你的伤负责,那你还给他治什么病,让他病死得了,我一看到他就生气。” 崔家的公子,难免心高气傲些,凤轻瑶虽说要为他医治,可在西区小院住了这么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这也亏得崔浩亭坐得住,换作别人早就走了。 “治他的病是我自己开的口,他并没有求我什么。”崔浩亭肯定明白,她放话要医治他的病,就是为了和幕后主使者较劲,把那人逼出来。虽说最终受益者是崔浩亭,但不可否认,她利用了崔浩亭的事实,所以崔浩亭没有必要感谢她…… 495滚蛋,高深莫测什么的好吓人 ??495滚蛋,高深莫测什么的好吓人 崔东黎气得磨牙,可偏偏又说服不了凤轻瑶,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翟东黎就不爽。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得……他也不管了。 “凤轻瑶,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崔浩亭的事情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我会继续追查凶手,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崔家藏得很深,连皇帝都找不到,我肯定也找不到,找出幕后指使者,还得靠你自己。 你自己也多注意点崔浩亭那小子,别让他骗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心思重着呢,还有那个叫云潇的人,你也防着点,我一看那家伙就不是好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了,还有九皇叔,凤轻瑶,九皇叔在你这里养了一个多月的病,现在你的病都好了,他的病也该好了吧,也该回九王府了吧,他一直住在你这里,算个什么事? 知道的懂他是养伤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你在这偷情呢,就九皇叔那个阴险狡诈的混蛋,也就是你好心收留他,要换作我,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一天到晚端着个架子,我看见他就烦,不仅冰山面瘫脸,还阴险冷醋,成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好像除了他,别人都是白痴一样,还有他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感觉全天下,就他一个最高贵……” 不是翟东黎不厚道,实在是为了拿到那点兵权,他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看九皇叔不爽很久了,再说了,他一直认为凤轻瑶是王煜陵的女人,作为王煜陵的好朋友,在煜陵不在皇城时,他当然要替煜陵守住凤轻瑶。翟东黎越骂越起劲,可骂着骂着,他发现凤轻瑶三个人,半天都没有反应,抬头一看发现凤轻瑶、王七和谢三,一脸纠结地看向门外,五观皱成一团,身子又莫名地往里缩着,翟东黎莫名其妙,转身…… “啊……” 翟东黎大叫一声,双手紧握成拳,举起,放在唇边,惊恐地后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九,九,九皇叔,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错,翟东黎口中的冰山面瘫脸九皇叔,此时此刻就如同冰山一般,站在门口,眼含深意地看着翟东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翟东黎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抖,双眼飘来飘去,先是用委屈的眼神寻问凤轻瑶,九皇叔怎么会在这里,随即又责怪凤轻瑶三人,怎么不提醒他一声,那哀怨的样子,像极了小媳妇。 凤轻瑶三人同情地看了一眼翟东黎,默默的别开眼去,他们有朝翟东黎使眼色,可惜翟东黎说得兴起,不仅没有看到他们的眼色,还越说越激动。 翟东黎,我们救不了你了,愿佛祖保佑你! 凤轻瑶摆明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谢三和王七,对不起,他们有心无力,翟东黎骂得可是九皇叔本人。 “咳……”见翟东黎失神呆愣,九皇叔很好心地轻咳一声,直把翟东黎吓得一个激灵,唰的一下摆出军姿,站得比直,九皇叔这才满意地往里走。 “翟世子,本王不是九九九皇叔,以后别再叫错了。” “呃……是。”翟东黎像是失去斗志的狼狗,耷拉着脑袋应道。 九皇叔瞥了翟东黎一眼,又挥手示意谢三和王七不必多礼,很自然地在凤轻瑶的身侧坐下,不再说话…… 翟东黎不安地吞了吞口水,自我安慰,也许九皇叔没有听到多少,本着坦白早死,抗拒活命的原则,翟东黎小声解释道:“九皇叔,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我当时的话是……” “本王听到了,翟世子不必再重复,本王虽然混蛋、冰山面瘫、冷酷无情、高深莫测、高高在上,但不耳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九皇叔有仇,当场就报。 “嗷……”翟东黎懊恼地想自杀,为什么这些骂九皇叔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全听进去了,呜呜呜……他不是故意的,他那是骂顺口了,骂得正爽,就啥都说了,哪里想到,会被九皇叔当场撞上。 破罐子破摔,翟东黎也不小心翼翼了,嘟囔道:“这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本王什么时候不让你说实话了,本王有怪罪你吗?” 呃……这个真没有,是他自己背后说人,被抓到了心虚。 “九皇叔您不怪罪我就好,我就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翟东黎干笑一声,心里并不高兴。 九皇叔这人可记仇呢,这事肯定不会善了,不知道这次要出多少血,才能摆平九皇叔,嗷……再这么下去,他们翟家在神机营,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 “随口一说?连本王住哪里翟世子都要管,还叫随口一说?翟世子,谁给了你这个权利,让你管本王的事?”算翟东黎倒霉,九皇叔前半句没有听到,正好听到关于他的这部分。 天要亡我! 翟东黎一翻白眼,正想着装晕逃避,却被九皇叔发现了:“翟世子,你要装晕,可得选好地方倒,要是一不小心撞在椅子上,把椅子撞坏了,可是要赔的。” 噗……装晕计策失败,翟东黎晃了晃身子,最终还是站直了,不停地朝凤轻瑶使眼色,希望凤轻瑶能救救急,这时候只有凤轻瑶能救他。 奈何,凤轻瑶和翟东黎的脑波不是同一个频率,无法用脑电波交流,心有灵犀那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凤轻瑶低着头,根本没有看到翟东黎的求救信号。 天助自助者,翟东黎拼命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九皇叔嘛,他才不怕,再说了,他说的话占理,九皇叔本来就不应该住在凤轻瑶这里。 有理说遍天下,翟东黎在脑中幻想了一下,自己把九皇叔辩倒,辩得九皇叔向他道歉、羞愧离去的画面。 哈哈哈…… 翟东黎暗自得意,信心十足,可一抬头,对上九皇叔那双深邃的眸子,翟东黎瞬间蔫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翟东黎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跑:“啊……我记起来了,我爷爷让我去明意楼买糕点,那个……凤轻瑶,我改天再来看你,九皇叔,那啥,我先走了。” “咚……”没跑两步,就被门槛给绊倒了,翟东黎跌了个狗吃屎,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连身上的灰都没拍,继续往外跑:“意外,意外呀,我急着买点心呢……” 好丢脸! 翟东黎,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再坚持一下,我就顺势把九皇叔赶走了…… 如果不是翟东黎跑得太快,凤轻瑶真想把人追回来。 496九皇叔,收拾东西走人吧 496九皇叔,收拾东西走人吧 谢三与王七满头黑线,看翟东黎那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身后有饿狗在追呢,好吧,九皇叔比饿狗什么的凶残多了,面对九皇叔,翟东黎落荒而逃也算正常。 谢三与王七收回同情的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始作俑者,结果他们就看到九皇叔端坐在那,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翟东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谢三与王七点头,翟东黎说的真是实话,九皇叔确实是冰山面瘫,高深莫测。 两人视线交汇,咬咬牙,两人一前一后点头,在保护轻瑶的名声、清白,和不步翟东黎的后尘中,两人果断选择后者,两人很默契地起身告退。很庆幸,翟东黎口中那阴险狡诈的混蛋并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得已平安离去。 在踏出西区小院的那一刻,王七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大哥,我对不起你,可我实在不是九皇叔的对手,九皇叔段数太高,只有你才能与他一战,大哥,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凤轻瑶真要变成别人的了,到时候就算你能摆平一切难关娶她,她也不会嫁你了。 而被王七惦记的王煜陵,此时正被人追杀,在护卫的保护下,狼狈地往深山里蹿,贵公子就是贵公子,即使被人追杀,即使不眠不休的赶路,依旧还有三分风姿,可惜身在山里,无人懂得欣赏…… 翟东黎、谢三和王七一走,高深莫测、冰山面瘫九皇叔瞬间变脸,因为凤轻瑶说:“九皇叔,世子爷说得没错,你在我这住得够久了,你我的伤都好了,你没有理由再住下去了,该回九王府了,下午,我会让思阳、佟珏和佟瑶帮你收拾东西,免得落下什么,麻烦您再回来取。” 这话,就是不给九皇叔拒绝的机会了,而且限定今天下午就得走。 震惊过后,九皇叔很快就冷静下来,高高在上的九皇叔语调拔高:“凤轻瑶,你在赶我走?” “九皇叔你多心了,你是亲王,一直住在这里总有不便,再说你住在这里,我也很不方便。”比试完后,她还要医治崔浩亭的病呢。 崔浩亭的病,得找到可以配对的骨髓,一般情况下,直系亲属的配对成功率最高,她到时候会很忙,而一忙就容易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 九皇叔青筋凸起,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告诉自己,凤轻瑶这么想也是应该的,毕竟他和凤轻瑶名不正言不顺。 该死的名不正,言不顺,有一瞬间,他真想直接把凤轻瑶娶了,可是……不行。 “凤轻瑶,不方便?你有什么事要背着本王才能做?”咚的一声,九皇叔一捶桌子,直接把实木桌子打得稀巴烂。 凤轻瑶当场怔住,后退一步,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害怕。 九皇叔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一面,她以为九皇叔只有在床上时才会激烈,没想到……她居然有本事,把九皇叔气到这个地步。 不容易呀! 不知道为什么,看九皇叔气成这样,凤轻瑶突然很高兴,成就感油然而生。 “啪嗒啪嗒……”血滴落地的声音拉回了凤轻瑶的思绪,看了一眼九皇叔受伤的右手,凤轻瑶尽量压抑住心中的得意,轻声问道:“九皇叔,你还好吧?” “不好,本王受伤了,要在你这里继续休养,凤轻瑶,你还有意见吗?”九皇叔挥了挥血淋淋的右手,手背上还插着木屑,伤口血肉模糊,无不说明,九皇叔伤得不轻。 这是威胁。 凤轻瑶吞了吞口水,心中那点儿小得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九皇叔什么的,果然好可怕,可是……她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眼睛乱转,凤轻瑶就是不看九皇叔的眼睛:“我有意见。” “本王驳回。”九皇叔甩了甩受伤的右手,心中暗恼。 该死,刚刚应该用左手,右手受伤了,他连写字都成问题。 “我不同意驳回,九皇叔,我是认真的,你住在这里,我真的很不方便,过两天,我要医治崔浩亭的病,神医谷谷主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我怕他在这里,会出什么乱子,我现在可没有自保的能力。”凤轻瑶飞快地解释道,说到医治崔浩亭的病时,凤轻瑶的眼神有些隐晦,一副不知如何说的样子。 九皇叔沉默了,扫了一眼凤轻瑶的右手,在凤轻瑶还没有察觉时,就移开了。 如果神医谷谷主在,凤轻瑶手臂上的秘密不一定保得住,可是让他就这样走,他又不甘心,他名正言顺地住进来容易吗?这次回去后,他想要再回来,几乎是不可能。 九皇叔第一次讨厌起神医谷谷主这个人了。 汗,九皇叔忘了,他能入住西区小院,可是托了神医谷谷主的福。 “本王会想办法把他支走。”九皇叔很艰难地说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神医谷谷主已经盯上了凤轻瑶,要让他走,真不容易。“九皇叔,你也不能留下,你在这里,这里就无法安静,我需要一个相对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凤轻瑶看九皇叔让步,得寸进尺的道。 女人就是这样。 “凤轻瑶,你别太过分。”这个女人是吃定他了,可偏偏他心软了。 “九皇叔,过分的人从来不是我。”凤轻瑶回之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两人之间,过分的人从来不是她,她一直都处在弱势。 “呼……”九皇叔深吸了口气:“凤轻瑶,如果本王执意不走呢?”一个月,两人的进展只是建立了初步的信任,这对九皇叔来说,远远不够。 “那我搬走好了。”凤轻瑶很干脆地道,横竖这里是她暂住的地方,再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并不难。没有凤轻瑶,这个西区小院他住的还有什么意思,九皇叔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凤轻瑶,你赢了。” 九皇叔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看得出来他气得不轻。 “多谢九皇叔,如果你没别的交待,我这就安排人替你收拾东西。”凤轻瑶绽放出一抹极炫丽的笑。 今天,不只是她把九皇叔踢出去这么简单,而是她在与九皇叔的交锋中,终于占了上风,有一就有二,凤轻瑶相信,以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 “凤轻瑶,本王走了,你很高兴?”九皇叔磨牙,凤轻瑶那笑容太灿烂了,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舍得拿凤轻瑶怎样,那就找罪魁祸首。 九皇叔完好的左手咔咔作响,青筋凸起……翟东黎,你死定了! 497温存,西区小院最后的盛宴 ??497温存,西区小院最后的盛宴 “轻瑶,本王走了,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了,可是看九皇叔一副要炸毛的样子,凤轻瑶哪里敢说,要是九皇叔因此改变主意,执意留下,那就麻烦了。 “九皇叔,西区小院我也住不长久,凤府就要重建好了,过几天我也要搬走。”意思就是说,咱俩也就是前后脚走,你别介意呀。 听凤轻瑶这么说,九皇叔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既然离去无法改变,那么在离去之前,找一点安慰好了,九皇叔晃了晃血淋淋的右手:“本王的手受伤了,替本王包扎一下,让本王休息一晚,明早再走,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最后一个吧字,硬是拖长尾音,虽是寻问,却不给凤轻瑶拒绝的机会。 只是一个晚上,不过分,凤轻瑶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让九皇叔不高兴,她和九皇叔再怎么说,也算是合作关系,把九皇叔得罪太狠了,不是好事。 凤轻瑶请九皇叔去书房,她给九皇叔清理伤口,九皇叔没有意见,走的时候,九皇叔刻意放慢了几步,朝暗中的影卫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暗卫在天黑之前,把西区小院的人都清空,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是用迷药把所有人放倒都没关系,天黑之前,他不想在西区小院,见到无关紧要、坏他好事的人。 横竖,过了今晚,他就要回九王府,手段激烈一点,也没有人敢拿他怎样。 暗卫面无表情地点头,在九皇叔走后,暗卫郁闷地猛摇树。 主子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西区小院都住了一些什么人,呜呜呜……其他人还好办,神医谷谷主和崔浩亭怎么办呀?这两个人可都是厉害的主,还有,还有……肃亲王府的那些侍卫,他们怎么摆得平呀? 暗卫抱头撞墙,猛抓头发,各种想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九皇叔右手上的伤虽然不严重,可清理起来却特别费时,手指上的肉全烂了,有很多细小的木屑插在里面,凤轻瑶用最小的镊子,都没办法把那些木屑取出来,只能用细针一根一根地挑。 那什么,一边清理伤口一边替九皇叔呼痛的画面,就别想了,那什么心疼九皇叔的伤也别想了,凤轻瑶是医生,而且是战地医生,她什么伤口没有见过,九皇叔这伤在她眼中就是小伤,医疗物资匮乏的时候,这种伤连包扎都不用,用水猛冲,冲干净后洒点草灰止血就行了。 凤轻瑶完全不考虑九皇叔疼不疼,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花了半个时辰,把木屑清理干净后,凤轻瑶便替九皇叔涂药,然后又用干净的纱布,缠了十几层。 “这几天,别让伤口碰到水。”这是例行交待,与关心、担心无关。 “几天能好?”九皇叔晃了晃自己的包子手,右手受伤,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当然了,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抱凤轻瑶都不方便。 “三五天,就可以把绷带拆了。”九皇叔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凤轻瑶是看九皇叔不爽,才特意把他的手缠成了包子手,要不是九皇叔不好惹,她还想在绷带上,画上几只小猪呢,看他怎么高深、怎么高贵。 从头到尾,凤轻瑶都是一本正经,九皇叔根本没有想过,凤轻瑶会戏耍他,所以他根本没有多想,坐在那里,看着凤轻瑶清理药盘。 凤轻瑶刚收拾好,正准备提醒九皇叔,该出去时,春绘来报:“王爷,姑娘,该用膳了。” “陪本王一起用膳。”九皇叔趁机道,见凤轻瑶不怎么乐意,九皇叔又补了一句:“这是本王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午膳,怎么?轻瑶不乐意陪本王用这最后一顿午膳?” 特意强调“最后一顿”四个字,九皇叔这是威胁凤轻瑶,不陪他用午膳,他就不走。 九皇叔,你赢了。 “好,九皇叔你先请,我去洗手。”为了尽快打发九皇叔,凤轻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再说了,一起吃饭什么的,她也不是完全不乐意。 九皇叔是什么人?他不仅懂得把握机会,还擅于制造机会,当凤轻瑶踏入饭厅时,发现饭厅内外没有一个下人,只有九皇叔一个人坐在那里。 风轻瑶刚开始也没有多想,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凤轻瑶捧起饭碗就吃,可是吃着吃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九皇叔时不时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饭菜还时不时的洒出来。九皇叔的用餐礼仪这么差? 凤轻瑶默默地放下碗,抬头…… 只见,翟东黎口里,全天下最尊贵的九皇叔,此时形象全无,笨拙的用左手和碗里的饭菜奋斗。 先不说他吃到多少,就看他洒的那一桌饭菜、还有身上的菜渍与汤渍,就足已证明九皇叔的左手不怎么灵活。 明明狼狈至极,可九皇叔却好像没有发现一般,镇定自若,继续用左手糟蹋碗里的饭菜,凤轻瑶实在看不过去,放下碗筷:“九皇叔,我让丫鬟来服侍你吧。”那意思就是说,让人喂饭。 “不用。”九皇叔终于挑起了碗里的青菜,正准备往嘴里送,不料左手一抖,掉在衣服上,九皇叔平静地将衣服上的青菜拍掉,继续夹菜。 如果九皇叔的右手废了,那这就是一部残疾人的奋斗史,很激励,凤轻瑶肯定不会多说,可偏偏九皇叔的右手只是暂时用不了,九皇叔,你有必要这样糟蹋饭菜吗? “我让人给你换勺子。”九皇叔不难受,她看得难受,她一碗饭都吃完了,九皇叔估计就吃到了一口,咳咳,她看到九皇叔嘴角有一粒米饭,表示很有喜感。 “不用。”这一次,九皇叔有点咬牙切齿了。 凤轻瑶明白,九皇叔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只是……九皇叔这样,不仅没办法好好吃饭,还影响她的食欲。 凤轻瑶说服不了九皇叔,只好捧起自己的碗筷继续吃,可是……九皇叔那里状况不断,哗啦一声,他的碗直接掉了下去。 “小心。”幸亏凤轻瑶反应快,手忙脚乱地接住碗,只是碗里的饭菜洒了一地,凤轻瑶默默地抬头,看九皇叔明明很尴尬,却努力装平静,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别扭样,心中暗笑。九皇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假装不尴尬了,本王根本就没有尴尬过,不就是摔个碗嘛,摔坏了,了不起,把本王赔给你…… 498爬墙,酒后顺便乱性 ??498爬墙,酒后顺便乱性 那什么,九皇叔的笑话,看得差不多就行了,再看下去,把九皇叔惹毛了,说不定,她会成为第二个翟东黎。 “咳咳,九皇叔,要不我喂你?”凤轻瑶很好心地道。 “好。”九皇叔火速丢下手中的筷子,马上坐正。他等凤轻瑶这句话都等半晌了,为了这句话,糟蹋了一碗饭和一身衣服,不过,值得! “咳咳……”某个自以为聪明的笨蛋,假装好人,连忙背过身去偷笑,没有看到九皇叔,看着她的背影也在发笑。 他左右手同样灵活,就算左手不怎么灵活,也不可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凤轻瑶这是多想看他笑话来着? 凤轻瑶难道不知道,看他的笑话,需要付出代价吗? 有美人喂食,九皇叔很不客气地吃了三大碗,差点把自己给吃撑了。 吃完饭后,九皇叔要凤轻瑶陪他散步消食,因为九皇叔的衣服有油渍,两人只在院子里来回走着,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分外温馨,要不是凤轻瑶说,饭后百步走就行了,他真想和凤轻瑶一直走下去,直到天黑…… 咳咳,天黑后,可以做更重要、更亲密的事情,没必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散步上。 散完步,九皇叔便去沐浴更衣,同时安排明天回九王府的事情,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要回九王府。 凤轻瑶则回自己的房间,她要去看崔浩亭的病例,同时思考医治方案,当然,这方案最终还是要和崔浩亭商量,得到他的同意。 至于明天的比试,凤轻瑶完全不上心,那不是重要的事情,那只是一个急需要解决的麻烦。 凤轻瑶一直呆在房里,没有发现她的小院,已经变了一个样。 神医谷谷主下午被西陵天宇的人请走了,说是西陵天宇的腿可以下地走路了,问神医谷谷主要不要去看义肢行走的效果。 这样的事,神医谷谷主怎么会错过,招呼也不打一声,人就跑了。 孙思阳很好解决,让孙府的人来一趟,说孙府的偏院塌了,就把孙思阳骗走了,至于佟瑶和佟珏,则直接被九皇叔打发出城了。 佟珏和佟瑶晚上回来时,遇到乱民闹事,被堵在城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把两女给急哭了,好在她们想到,府上还有孙思阳和春绘他们在,这才稍稍安心。最难办的就是崔浩亭,不过暗卫也能找到理由——元希先生有请。 至于翟东黎的那些个侍卫,暗卫也有安排,那就是直接找到他们的主子翟世子,假传九皇叔的命令,说这些侍卫不合格,让他领回去重新训练,训练好了再送回去,同时不忘交待翟东黎,要用最凶残的手段训练。 如果是平时,翟东黎肯定不会相信,就算信也会去找九皇叔理论,我肃亲王府的侍卫关你什么事,嫌不好就自己派人去保护凤轻瑶。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白天才刚得罪了九皇叔,所以,面对九皇叔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他也只能捏捏鼻子认了,乖乖地把人领回去,往死里训练。 “啊啊啊啊……”肃亲王府的侍卫们叫苦连天,暗卫则在暗处笑翻了天,公报私仇的感觉真好。 哼……当初凤姑娘受伤,明明他们都有责任,可结果呢?只有他们暗卫受罚了,这些护卫就只被训斥了几句,怎么想心里怎么不平衡,这一次终于找到出气的机会了。 无关紧要的人都被清理干净了,九皇叔心情大好,再加上晚膳时,凤轻瑶主动喂食,九皇叔一高兴,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俗话说饱暖思yin欲,俗话又说,酒后好乱性。前一条九皇叔已经做到了,至于后一条,九皇叔正在努力…… 踩着凤轻瑶要睡觉的点,九皇叔带着湿淋淋的右手来到凤轻瑶的门口,给暗卫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今天休假,有多远滚多远。 悉悉嗦嗦,风吹树叶的声音响起,几片还算鲜绿的树叶从枝头落下,待到树叶落地后,九皇叔推门而入。 凤轻瑶刚解开头发,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美丽的大眼,带着七分防备,三分惊讶,素衣散发,和白天相比,多了一分淡雅与妩媚。 所谓灯下看美人,美人美如玉,九皇叔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心里也痒痒的,你说,你让一只尝到肉味的狼,再去吃草,狼肯干吗? 他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都两个月了,自从上一次,一夜贪欢后,他整整两个月,都只能靠自己解决,要不是碍于凤轻瑶身上的伤,他早就爬上凤轻瑶的床了。 有肉在,谁还吃草呀! “九皇叔?有事?”凤轻瑶恼怒地瞪了九皇叔一眼,随意地抽了一根发带,将头发绑起,却不想,在九皇叔眼中,这一瞪三分薄怒,七分风情,很不争气地……九皇叔的耳根红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炽热,眼神落在凤轻瑶身后的床上,恨不得现在就把凤轻瑶推倒,然后这样,那样…… “九皇叔?”凤轻瑶又提醒了一句,九皇叔这才回过神来,一般人或多或少都会尴尬一下,或者一时收不回自己的视线,可九皇叔完全没有,他将自己的心思掩藏的极好,扬了扬自己的右手:“我不小心沾到了水,你帮我看看。” 顺便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当然,不忘开门……他这是告诉凤轻瑶,他坦坦荡荡,只为包扎手上的伤口而来。 房门大开,九皇叔肯定做不了坏事,再加上西区小院全是她的人,凤轻瑶也就少了几分防备,取出药箱,把九皇叔手上的绷带剪掉,重新包扎。 包扎好后,凤轻瑶还没有赶人,九皇叔就站了起来:“轻瑶,陪本王出去一趟。” 语气严肃,一本正经,凤轻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以眼神寻问九皇叔是不是有事需要她做,九皇叔很认真地点头。 “好,等我拿个东西。”凤轻瑶没有拒绝,九皇叔的右手受伤了,左手笨拙,凤轻瑶只当九皇叔有大事要办,便从枕头下面取出手枪,贴身放好,与九皇叔一道出门。 可是,谁来告诉她,九皇叔所说的出去一趟,居然是…… 坐在她房顶上,喝酒! 499既然轻瑶想要,本王就勉为其难给了 499既然轻瑶想要,本王就勉为其难给了 凤轻瑶吞了吞口水,平息了一下扑腾乱跳的小心脏,双眼在黑暗中四处转悠,希望蓝九州的那些暗卫能发现她的处境,然后出来一个把她救下去,可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暗卫的出现。 混蛋,蓝九州你养了一批什么暗卫呀,需要他们时,一个个都不见了,果然暗卫、侍卫什么的,一个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九皇叔,你让我出来,就是让我陪你喝酒?”凤轻瑶小心翼翼地抓住屋顶上的梁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滚下去,要知道这屋顶可是斜面的。 九皇叔很严肃地摇头:“不是。”就在凤轻瑶以为有正事时,九皇叔又补了一句:“本王让你出来,陪本王赏月,轻瑶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圆。” “赏月?”九皇叔像那种有闲情赏月的人吗?至少凤轻瑶怎么看都不像。 “哗啦……”凤轻瑶一个激动,把一块瓦给踢了下去,九皇叔眼带笑意地看了凤轻瑶一眼,那一眼像是看透了凤轻瑶的小心思一般。 凤轻瑶心虚地低头,她绝不承认她是故意的,呜呜呜……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出现呢? 思阳……你师父我羊入虎口了,你再不来,我的清白肯定保不住,曾经滚过床单的男女,一起晒月亮、谈人生什么的,最后肯定是谈着谈着就谈到床上…… 凤轻瑶面色潮红,九皇叔眼神温柔:“赏今时月,谈古时事。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九皇叔举起一坛酒,豪爽地往嘴里倒,风轻瑶不曾见过这样的九皇叔,她见到的九皇叔风华、尊贵、隐忍。 半坛酒灌下去后,九皇叔指着天空的月亮道:“凤轻瑶,你知道嘛,东陵的皇城也是前朝的皇城,在前朝,每月月圆的那一天,皇城就会有很多人出来游街。 闺阁中的千金,那一天出去游玩也不会被人指责,很多大家闺秀和公子少爷,都会选择在那一天,去和自己未来的妻子或者丈夫见面。 大街上到处都是灯,到处都是人,小贩们卖力地吆喝,年老的、年轻的、年幼的则边逛边买,街上车水马龙,一派繁华。” 九皇叔站在屋顶上,指着前朝曾经最为繁华的大街方向,详详细细地和凤轻瑶说着大街上的人和事,那样子就好像他曾亲眼目睹过一般,而依九皇叔的年龄,他不可能见到前朝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没有经历过前朝,想象不出那时的繁荣。”从九皇叔的语气中,凤轻瑶隐约能感觉到他对前朝的怀念和向往,再想到九皇叔心中的抱负,凤轻瑶感觉自己好像踩到地雷了。 九皇叔闭上眼睛,难掩感伤:“是呀,我们都没有经历过前朝的繁华,关于前朝的事情,也只是听别人说,前朝距离我们似乎越来越远了,轻瑶你可知,前朝最尊贵的姓氏是什么?” 九皇叔说得云淡风轻,凤轻瑶却是听得心里发麻,尤其是被九皇叔那双黑眸盯着,凤轻瑶更觉不安。 九皇叔那双眼中,好像隐藏了许多的秘密,而现在他在告诉她,他愿意和她分享这些秘密,可是她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凤轻瑶抓起身边的酒坛,用喝酒来避开前朝的话题。 前朝的人和事都是禁忌,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前朝余孽,凤轻瑶还记得,前几天被斩于市井的那几个人,据说就是前朝余孽,证据是在他们家中搜出了怀念前朝的诗词和文字。 “咕噜,咕噜……”半坛酒下肚,终于把前朝这个话题给避开了。 “哈哈哈……看不出来,轻瑶的酒量这么好。”九皇叔如凤轻瑶所愿,不再提前朝的事情,而是专心和凤轻瑶喝起酒来。 他今天本就是来找凤轻瑶喝酒的,清醒的凤轻瑶,他要扑倒,难度太高。 凤轻瑶的酒量不小,可是……他们今天喝得酒,是比莲酿更稀有的酒,一坛喝下去,凤轻瑶感觉自己有些神智不清,凤轻瑶知道她这是快醉了,不能再喝了…… 只见凤轻瑶双脸通红,眼神迷离,坐在屋顶上摇摇晃晃,凭着最后的一丝清醒,道:“九皇叔,我好像醉了,不行……我坐不稳了。” 话刚落下,凤轻瑶就一头栽了下去,“咚……”正好倒在九皇叔怀里,凤轻瑶还知道自己处在屋顶上,连忙攀住九皇叔,生怕自己掉下去:“九皇叔,抱好我,别让我掉下去了,痛……” “轻瑶,你这是投怀送抱。”如凤轻瑶所愿,九皇叔将她抱紧,用左手他也能把凤轻瑶抱下去。 “嗯……”凤轻瑶打了个酒嗝,想要推开九皇叔,奈何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根本推不动:“我才没有,九皇叔,你送我回房,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睡觉。” 明明醉了,可偏偏还带着一分清醒,正因为此凤轻瑶才郁闷,因为她真是投怀送抱,心里想要推开,双手却不听使唤。 “好,我送你回去。”目的达成,九皇叔也不愿意继续留在屋顶上吹冷风,抱着凤轻瑶,一个起落,稳稳地落在地上。 “好了,好了,我自己走,我自己可以走,你可以回去了。”凤轻瑶推开九皇叔,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那酒后劲极大,被风一吹,酒气上头,凤轻瑶没走两步,人就歪了下去…… 九皇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在凤轻瑶即将倒下时,将人抱了个满怀,凤轻瑶这一次没有拒绝,事实上她全身软绵绵的,哪有力气拒绝。 “东陵九,你这个小人,你趁人之危。”凤轻瑶不满地嘟囔着,娇声地抱怨,凤轻瑶就是醉了,也明白九皇叔今天的打算。 阴险的小人呀! 九皇叔将凤轻瑶平放在床上,人也跟着往下倒去,用右手肘子撑起自己的身子,将凤轻瑶脸上的碎发拨开。 “小人,小人,借酒疯乱性的小人。”凤轻瑶双手乱挥,九皇叔直接把她的双手按住,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轻瑶,既然你说我趁人之危、借酒疯乱性,那我就把你的指控做实好了,轻瑶……这可是你要的,既然你想要,本王就勉为其难地给了!”九皇叔低头,将凤轻瑶嘴里的拒绝全部堵住,抬腿一勾,床幔散开,小小的床塌自成一个世界。 夜,很长…… 501说,你喜欢我 ??501说,你喜欢我 不得不说,凤轻瑶在某些方面,很了解九皇叔,所以她很明白,九皇叔在这方面有多么的霸道。 不知道是第三次、还是四次了,总之离第一次已经很远了,凤轻瑶一身是汗,趴在九皇叔的身上,连抬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经过剧烈的运动,出了一身汗,凤轻瑶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凤轻瑶半眯着眼,趁九皇叔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也准备好好休息下。 她明天……哦不,过了子时应该叫今天了,她今天还有武术比试呢,骑射的比试,因为苏绾的坐骑没到,要推后两天。 激情过后的凤轻瑶,总是特别的柔顺,九皇叔很喜欢这样的凤轻瑶,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凤轻瑶的背部来回抚摸,这也算是激情过后的福利。 凤轻瑶很想告诉九皇叔别乱摸,奈何她已经累得不想说话,只是嗯哼两声,以示警告。 “还想要?”明知凤轻瑶累了,九皇叔还故意逗弄道,大手顺势滑到凤轻瑶的臀部,手指在股间来回穿梭,大有再来一次的架势。 凤轻瑶嗔怪地剜了九皇叔一眼,拍掉九皇叔的手,有气无力道:“你不会想让我死在床上吧?” 她自认体力不错,可和九皇叔比,她真的差太远了,至少在床上,她就差九皇叔很多很多。 九皇叔乖乖收手,将凤轻瑶抱紧,两人之间没有一丝间隙:“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死。我怎么会让你累死在床上,我最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算算时间,我们还能再来两次。”“东陵九,你认真的?”凤轻瑶被惊吓到了,身下这个男人,在她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她相信九皇叔有这个能力。 “当然是认真的,下一次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不把你喂饱行吗?”九皇叔一脸严肃,语气就和谈论国家大事一样慎重。 “什么喂饱我呀,明明是你自己像饿狼一样,怎么也喂不饱。”凤轻瑶粉拳在九皇叔身上捶了一下,她此时的力气打在九皇叔身上,就和挠痒痒差不多。 九皇叔心头一动,一个翻身,把凤轻瑶压在身下:“你说的对,我就是饿狼,怎么也喂不饱,所以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一辈子的承诺,他已许下,可惜凤轻瑶并没有当真。 凤轻瑶吓得连连求饶:“别,别再来了,九皇叔,我错了,我说错话了,我求你了,别再来了,我今天还有比试,你再来一次,我真的会累死,而且,好痛……我那里很痛,真得不能再来了,下一次,下一次补给你行不行,算我欠你的……” 凤轻瑶双手挡在胸前,双腿紧闭,可惜长时间的张开后,双腿似乎不太容易并拢。 “下次是下次的,今天是今天的,轻瑶,欠债太多,以后很难还清。”九皇叔不依不饶,分开凤轻瑶的双腿,看着,九皇叔知道自己今天有点过头了,不是次数太多,而是每一次的时间太长,今天真的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下去,轻瑶一定会受伤。 可……这个真不能怪他,谁让凤轻瑶饿了他两个多月,难得有机会,他当然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呜呜呜……你要再来一次,以后就别想爬上我的床。”软的不行来硬的,凤轻瑶傲气地抬头,雪白的颈脖露在九皇叔的面前。 九皇叔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别开眼,再看下去,他真会忍不住,遇上凤轻瑶,他的自制力很差,很差。 “好,不来就不来,不过,要算成你欠我的,下次一定要还。不过,你不让我继续,那总得先给我一点甜头吧。”九皇叔这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凤轻瑶不知道,当她说出下一次补偿时,九皇叔高兴的险些跳了起来,有凤轻瑶这话,他以后想和凤轻瑶共赴云雨就理直气壮了,每次都偷偷摸摸的,让他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好,好,好,只要你今天打住,什么都好说。”凤轻瑶伸手勾住九皇叔的脖子,讨好地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九皇叔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不是天生的冰山面瘫脸,只是他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笑的事情,凤轻瑶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发自肺腑笑出来的人。 凤轻瑶点头:“保证不反悔,反悔的是小人。” 果然,身体沟通过后,心灵也容易沟通,九皇叔今天很好话说,也很温柔、很多情,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沦,沉溺在九皇叔的柔情中,不能自拔。 “那好,你现在给我一点甜头吧。凤轻瑶,说你喜欢我。”九皇叔哄骗道,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九皇叔把凤轻瑶圈在怀里,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揉捏酸痛的腰,凤轻瑶舒服的直哼哼,迷迷糊糊,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不说。”凤轻瑶脑子瞬间清醒,睁开眼睛,与九皇叔四目相对。 “你说过要补偿我,保证不反悔的。”九皇叔将被子拉了过来,盖在两人身上,心里有些小失望。 九皇叔,我喜欢你。 以前,凤轻瑶和他说过这句话,可他没有珍惜,现在他想听,凤轻瑶却不肯说了。 凤轻瑶狡黠一笑:“我也说了,反悔的是小人,你就当我是小人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反悔,我也没有当君子的打算。”君子那是王煜陵,所以王煜陵注定得不到凤轻瑶,因为他太君子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凤轻瑶真是怕了九皇叔,这男人也不怕把铁杵磨成针。 “好,你快说。”九皇叔屏住呼吸,尽量表现得平静,不让凤轻瑶看到他的紧张。 他想听这句话很久很久了,他希望每一天醒来时,凤轻瑶都能在床上和他说一句,我喜欢你! “那,那个,你先说。”凤轻瑶脸颊通红,这一次不是激情过后的脸红,而是害羞,告白什么的,她以前也做过,可心境完全不同,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气。 “凤轻瑶,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九皇叔没有让凤轻瑶失望,很郑重地说道,严肃的神情,就如同许下永生永世的承诺。 凤轻瑶的心扑腾扑腾地跳,眼睛泛酸,终于听到,终于听到这句话了,她等这句话很久很久了…… 502情话,有关第一次的讨论 ??502情话,有关第一次的讨论 “凤轻瑶,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全信,可这一刻,不管九皇叔的话是真是假,凤轻瑶都信了,哪怕只有一分真,那也没关系。 感动过后,凤轻瑶也没忘记自己要说的话:“东陵九,我喜欢你,凤轻瑶喜欢你,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 凤轻瑶反身抱住九皇叔,把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不多时,九皇叔就感觉到胸前一片湿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轻轻地拍着凤轻瑶的背,无声地安慰她,告诉她,他在! 终于又前进了一步,他相信,下次他一定能听到凤轻瑶说爱他。 爱,是比喜欢更多的喜欢。 在九皇叔的安抚下,凤轻瑶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九皇叔见状,半是试探,半是期待的道:“轻瑶,既然你也喜欢我,不讨厌我,那我今天不走行不行?” 如果凤轻瑶抬头,定能看到九皇叔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行……”凤轻瑶推开九皇叔,脸上还挂着泪痕,眼中还有未消散的爱意,可说出来的话,却理智十足,完全没有被九皇叔迷惑。 喜欢归喜欢,她不能因为喜欢就毁了自己的未来,九皇叔在这里留得越久,于她来说麻烦越大,无论何时,只要有人提起这一段,她就百口莫辩。 “啪……”九皇叔在凤轻瑶的臀部拍了一记,哀怨地道:“凤轻瑶,你这女人真是让人讨厌。” “东陵九,你打我?”凤轻瑶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打她记事起,还没有人打过她的屁股,太太太丢脸了。 “这算打吗?”九皇叔又在凤轻瑶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这下两边都有红痕了,平衡了,九皇叔也满意了,他要凤轻瑶的身上,烙满他的烙印,就如同凤阳嫡女的印记,除非凤轻瑶死,不然永远不消失。 “这不算打吗?东陵九,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打我屁股,你是第一个,你好样的。”凤轻瑶怒了,双眼瞪得滚圆。 九皇叔一脸无赖,摊了摊手:“你说是打那就是打好了,可打都打了,怎么办?要不,我让你打回来。” “你……这是调戏。”凤轻瑶用力地推开九皇叔,九皇叔顺势往后面倒去,顺手搂住凤轻瑶的腰,把人带到怀里,在凤轻瑶的唇上轻啄一下:“这才叫调戏,小娘子,来,给爷笑一个。” “滚,没个正经。”凤轻瑶噗嗤一笑,被人打屁股的恼怒一扫而光,凤轻瑶笑着把人推开,结果连手连人都倒在九皇叔的怀里。 两人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谁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气氛温馨的能让人再醉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九皇叔终于动了:“别睡,我抱你去沐浴,沐浴完后,你还能睡半个时辰。” “好。”凤轻瑶双手搂着九皇叔的脖子,娇媚地道。 沐浴间里,早就备好热水,而凤轻瑶与九皇叔刚出去,就有人过来整理床铺,等到凤轻瑶与九皇叔回来时,床单干净整洁,屋内那欢爱后的麝香味也被清雅的竹香给取代了。 凤轻瑶打了个哈欠:“你的人还真能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成天没事干,就会偷香窃玉。” “错,我是成天没事,就想着如何偷香窃玉。”九皇叔将凤轻瑶放在床上,拿起一旁的药膏,准备给凤轻瑶摸上。 “我自己来。”凤轻瑶哪里好意思呀,双腿紧闭,就是不让九皇叔动手,九皇叔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一本正经道:“我弄伤的,当然由我来善后,你放心,我保证会轻轻地。” 说完,直接压住凤轻瑶的双腿,强行分开她的双腿,低头,盯着凤轻瑶的身体,目光灼灼似贼也。 “你闭上眼睛啦。”凤轻瑶被九皇叔看得很不自在,没办法把人推开,只好把一旁的被子拖过来,蒙住自己的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九皇叔的眼神太火热了,火热到让她忍不住缴械投降,让九皇叔为所欲为。“你想闷死自己吗?”九皇叔放下药膏,去扯凤轻瑶脸上的被子,凤轻瑶扭来扭去,就是不让他扯:“你快点,我就不会闷死自己了。” “好好好,我快点。”九皇叔无奈,只得松开凤轻瑶,挑起药膏给她上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左手指有些笨拙,总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凤轻瑶咬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凤轻瑶不吱声,九皇叔就装作不知道,里里外外,半点也不肯放过,那哪里是上药,那分明就是折磨。 “你这是上药呢还是上刑呢?”凤轻瑶实在忍不住了,有九皇叔这样上药的吗?太太太可怕了。 “右手受伤了,左手不太灵活。”九皇叔很认真地解释道,想到这里,又补了一句:“你中午也看到了,我不习惯用左手。”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凤轻瑶就想到白天被耍的事:“是吗?我看你左手灵活的很,解我的衣服时,一点也不像不习惯的样子。” 九皇叔只笑不说话,凤轻瑶一恼,唰的一下坐了起来,拍掉九皇叔做怪的手:“好了,够了。” 九皇叔见好就收,赶紧去净手,顺便解释一句:“我的左手,也就这一样比较灵活,其他的都不行。”九皇叔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是吗?”凤轻瑶哼了一声,将衣服穿好,指望九皇叔给她穿衣服还是算了吧,九皇叔估计只喜欢她不穿衣服的样子。 “当然。”九皇叔很无耻地爬上床,示意凤轻瑶往里一点,给他让个位置。 凤轻瑶往里移了移,给九皇叔让了一半的床位,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就这一样灵活吗?我看你做得这么熟练,这么说来,你平时没少用左手解姑娘的衣服?” 只要九皇叔敢说是,她立马将之踢下床。“没有,没有,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九皇叔用受伤的右手搂着凤轻瑶躺下,将被子拉了过来,盖在两人身上,熟练地就好像经常做一般。 “切……”凤轻瑶白了一眼九皇叔,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九皇叔,摆明了不信,九皇叔连忙解释:“这真是第一次,上一次我是用右手解开你的衣服,之所以做地这么熟练,那是因为我平时在脑子里演练的比较多。”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颇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凤轻瑶转了个身,与九皇叔面对面,双眼亮晶晶的……看到九皇叔不好意思什么的,她就高兴了! 503天亮,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503天亮,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九皇叔俊脸微红,很不自在,看凤轻瑶一脸兴味,不得到答案绝不罢休的样子,九皇叔明白,这个问题他必须回答。 九皇叔强自镇定,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不能因为怕丢脸,就错过掳获美人心的机会。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 “第一个我信,最后一个有点玄,要是我不幸早逝,或者我死得比你早,难不成你下辈子就一个人过,不找别的女人?”九皇叔有这么痴情吗?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难不成她淘到宝了? 这样的男人,几乎绝种了,九皇叔这话,应该只是说说吧?凤轻瑶不怎么确定地想道。 “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会比我早死。”九皇叔将人抱紧,不知为何,听到这话,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闷闷的,只有把凤轻瑶抱得紧紧地,他才能稍稍安心。 “生老病死很正常,没有人能永生不死,我早晚有一天也会死,我也只说是可能,可能比你早死,这只是假设。”只要不是枉死,凤轻瑶都能接受,长生不死,那不成老妖怪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要是我比你死的早呢,你会怎么办?”凤轻瑶的解释让九皇叔心头稍安,只不过心里的阴影,一时半刻怕是消不掉了。 凤轻瑶连想都不想,就道:“你要是死得比我早,我肯定把你忘了,再找一个比你好的,然后过幸福的生活,让你后悔的想要再死一次。” 凤轻瑶骄傲地扬起下额,本以为听到她的回答,九皇叔会生气,没有想到九皇叔沉默半晌后,点头表示附和:“这样我就放心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这么做。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死而伤心痛苦。” 他所做的事情,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不成功便成仁,凤轻瑶如果真能做到在他死后忘了他,那么真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虽然,只要一想到,凤轻瑶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可他还是希望凤轻瑶在他死后,能再找一个爱她的人,他不能给凤轻瑶的幸福,希望别人能给。 凤轻瑶一怔:“你乱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们都是惹祸精。” 凤轻瑶鼻子一酸,捶了下九皇叔的胸膛:“你放心好了,就算我们不会遗千年,也不会早死,我是一名优秀的大夫,有我在,你想死也不是容易的事。我们都会好好的,好好的活着,然后,一起慢慢变老。” 这一次,凤轻瑶主动抱住九皇叔,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只要你不负我,我定会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没有说爱,却比说爱更深刻。 “好,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九皇叔下额抵在凤轻瑶的头顶上,双眸闪闪发亮。 这世间最动听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会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嗯,会的,会有那一天。”只要你不负我,就一定会有那一天,因为凤轻瑶绝不会负你。 凤轻瑶在九皇叔的胸膛蹭了蹭,打了个吹欠:“好了,不要想了,睡了,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两人相拥而眠,温馨而美好。 只是,这份美好太过短暂,凤轻瑶醒来时,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和酸楚。 她多么希望每天醒来时,九皇叔就在她身边,在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给她一个早安吻,说:“醒了。” 多么卑微的要求,可这对她来说却是奢望,就算天下皆知她和九皇叔两人的关系,他们也不能同进同出,因为他们不是夫妻,不是被人认可的夫妻。 凤轻瑶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身侧凹陷的枕头和微热的被窝,告诉她,她身边的男人刚刚离去。 眼睛酸酸的,昨夜的甜蜜和情话,在今天早上似乎变成了一种讽刺。 一起慢慢变老,是很遥远的事情,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叹完气后才想到,一大清早叹气会把好运给叹没了,凤轻瑶踢了踢九皇叔枕过的枕头,发泄心中的不满。 算了,不想九皇叔了,她还是把精力放在今天的比试上吧,凤轻瑶掀开被子,赤着双足下床,打开门,发现她住的院子静悄悄的,丫鬟一个都没来。 这是怎么了?平时她们早就出现了,随即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凤轻瑶明白了,定是九皇叔做了什么,把她身边的丫鬟都放倒了。 凤轻瑶皱了皱眉,只好自己动手了,习惯了衣来伸手的生话,凤轻瑶还真不习惯没人伺候,幸亏她今天要和苏绾比试武艺,穿得是劲装,比正装简单多了。 拿起一旁的手枪,凤轻瑶想了想,还是把它放进了智能医疗包,就算进宫不检查,她和苏绾比试前,肯定也会检查,以免谁身上带个暗器什么的,手枪不好露出来。 待到凤轻瑶再三检查,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准备出门打水时,春绘、秋画、夏挽、冬晴四个丫鬟一脸羞红地走了进来:“姑娘,奴婢睡过头了,请姑娘责罚。” 四个姑娘一脸懊恼,看她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凤轻瑶没有和她们计较,毕竟错不在她们:“下次注意些,这一次就算了,替我梳头,对了,佟珏和佟瑶呢?” “昨天出城了,还没回来。”春绘打散了凤轻瑶的头发,以方便梳理。 春绘擅梳妆,秋画擅女红,夏挽有一手好厨艺,冬晴会看账,四个丫鬟各所有长。 “你们回头派人去找找,别出什么事。”九皇叔太阴险了,九王府来的丫头和王家来的丫头,这待遇也相差太大了,佟珏和佟瑶一个晚上呆在城外,不知道会有多担心,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凤轻瑶很是愧疚,她昨晚把大家都忘了,果然是美色误人……“姑娘放心,佟珏和佟瑶带着护卫出去的,而且她们两个也会一点防身之术。” “还是带人去找找,要是在城外遇到麻烦就不好了,等会儿我要进宫,如果有什么事,就去城门口找翟东黎,你们只要说,九皇叔让你们去找他的就行了。” 翟东黎这人不用白不用,他这段时间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讨好九皇叔,以求九皇叔原谅,面对九皇叔的“命令”,翟东黎一定会第一时间办妥…… 504嘲讽,九皇叔真不容易 504嘲讽,九皇叔真不容易 用早膳时,凤轻瑶发现孙思阳、玄医谷谷主和崔浩亭都不在,对此,凤轻瑶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地吃饭,心中暗想,九皇叔为了昨晚,可真是煞费苦心。 所以,当她出门时,没看到肃亲王府送给她的护卫,也只是笑了笑,这些人不在才叫正常,毕竟九皇叔出手,哪可能有漏网的。 她和苏绾继续比试是临时决定的事情,收到消息的人并不多,所以今天出门时,很幸运地没有被人围观。 路过大街时,偶尔还能听到路人在谈论她和苏绾比试的事情,毕竟,这事关乎到大笔的赌金,哪怕时隔两个月,火热的程度依旧不减。想到那个赌局,凤轻瑶便笑了,虽然她占的比例从二十分之一,变成了百分之一,可那也是一比不小的数目,有了这笔钱,她搬回凤府后,生活就不会太拮据,也可以给父母建衣冠冢…… 一到皇宫,凤轻瑶就被人带到兽苑,说是今天的比试在那里。 “兽苑?今天的比试不是应该在武场吗?难道今天比骑射?”凤轻瑶一脸不解,顺手给了带路的小太监一个荷包,希望对方能解答一二。 没钱,寸步难行! 小太监掂了掂荷包的份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大家都说这凤姑娘是个大方的主,果不其然,不枉费他昨天挤掉五个人,到处打听消息,换来给凤轻瑶带路的机会。 “凤姑娘不必担心,今天依旧是比试武技,只不过,苏家那边担心双方都是娇贵的小姐,要是在对打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破了相就不好了,苏家希望皇上能用别的办法代替,实在不行,苏家就不比了。”小太监也算是对得起凤轻瑶打赏的银子了,这消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听到的。 “原来如此,多谢公公。”苏家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苏家认为她凤轻瑶毁了容,怕她在武术比试时使阴招,把苏绾的容貌也毁了,苏家会这么想也能理解,要知道,她容颜有损,就算不是苏家做的,也是因为苏家提出的比试引起的,苏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凤姑娘客气了,对了……小的还听说,前两天,苏绾小姐进宫拜见了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深得两位娘娘的喜欢,贤妃娘娘还留她吃了饭,直到宫门落锁时,苏绾小姐才出宫。”这算是买一送一,凤轻瑶那笔钱,花的值得。 “公公有心了,改明儿公公出宫时,还请公公赏脸,到舍下喝杯薄酒。”凤轻瑶明白,这个太监告诉她这件事,肯定有目的,她要不开口表示什么,肯定不行。 “多谢凤姑娘,只是小的出一趟宫实在不容易,如果凤姑娘方便,还请凤姑娘在皇贵妃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小的姓林,名昆。” “原来是林公公,轻瑶记下了。”提肯定是要提的,至于用不用,那就是皇贵妃娘娘的事情了。 凤轻瑶发现,这宫里头的人,活得真累,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九皇叔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难怪养成那种别扭的性子。 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不能有真性情,不能说真话,不能相信人,九皇叔真辛苦,凤轻瑶有些理解九皇叔当初对她的冷淡与反复了,在宫里长大的孩子,不太容易相信人。 交易达成,凤轻瑶与林公公便不再说话,两人之间只有利益往来,交心的话半句也不能说,再说了,在宫里说话,都得小心再小心,以免被人偷听了去。凤轻瑶来到兽苑时,发现苏绾早已等在那里,苏绾一身黑色劲装,手上拿着一根红色的鞭子,眼神凌厉,英姿飒爽,与平日的娇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苏绾看到凤轻瑶时,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敌意,甚至故意别过头去,一副没有看到凤轻瑶的样子。 凤轻瑶也不生气,主动打招呼:“苏绾小姐,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不见,看到凤小姐你安然无恙,苏绾这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苏绾转身,眼神落在凤轻瑶脖子上的那道浅痕上,不无嘲讽道。 凤轻瑶在医术比试的关键时刻受伤,所有人都怀疑是苏家干的,在凤轻瑶养伤的这段时间里,苏绾不知受了多少的白眼和排挤,甚至苏家都被牵连,她一度都无法出门。 可偏偏无论是苏家还是她,都不能解释,因为凤轻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凶手是苏家,他们要是主动站出来,那就是做贼心虚。 苏绾看到凤轻瑶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她能不生气吗? “多谢苏绾小姐的关心,可惜没有抓到凶手,要是抓到凶手,我们大家才能真正的安心。”凤轻瑶同样暗示苏绾,一日抓不到凶手,苏家就脱不了嫌疑。 “清者自清,浊者浊者,我相信上天是公平的,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错过一个好人。”苏绾哼了一声,继续拿后脑勺对着凤轻瑶,摆明了不愿意和她多谈。 她们之间早就撕破脸皮了,只不过在公开场合,互相表现自己的虚伪罢了。 凤轻瑶无所谓地坐在一边,等待今天的裁判出现,她从来没有把苏绾当对手,苏绾不过是一颗棋子,她的对手是南陵锦凡。 一刻钟后,以太子为首的五人裁判团出现了,太子,西陵云泽、东陵子睿、夜叶,还有元希先生。 风轻瑶明白夜叶的出现,他是代替南陵锦凡,可元希的出现,倒是令凤轻瑶惊讶了一把,元希先生这是吃饱了没事做,闲的无聊来兽苑喂鸟? 可惜没有人替凤轻瑶解惑,见完礼后,太子一行人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只有东陵子睿慢了一步,看了一眼凤轻瑶的脖子,见她脖子上只有一道浅痕,露出一抹笑容,然后说了一句和苏绾之前一样的话:“轻瑶,看到你安然无恙,本王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凤轻瑶眨了下眼,掩去眼中的厌恶,果然讨厌的人说的话都一样,凤轻瑶皮笑肉不笑地道:“劳睿王殿下挂心了,有九皇叔在,轻瑶当然不会有事。” 凤轻瑶特意提及九皇叔,就是想要恶心一下东陵子睿,果然,东陵子睿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他最近被九皇叔打压得厉害,勉强一笑:“轻瑶说错了,你的伤能好,应该是玄医谷谷主的功劳,玄医谷谷主果然有妙手回春之能。” “睿王这话不对,玄医谷谷主医好了轻瑶的伤没错,可如果没有九皇叔出面,玄医谷谷主又怎会替轻瑶医治这种小伤?”东陵子睿口口声声说关心她的伤,可除了嘴上说说外,他什么也没有做。 九皇叔什么都没有说,可在她出事后,以最快的速度将玄医谷谷主请来,不是凤轻瑶瞧不上东陵子睿,实在是拿他和九皇叔一对比,高下立见…… 505受伤,被人阴了 505受伤,被人阴了 凤轻瑶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与东陵子睿的视线相交,冷漠而疏离,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真的搞不明白,东陵子睿哪来的自信,认为她凤轻瑶还喜欢他,认为只要对她招招手,她凤轻瑶就会不顾廉耻地扑上去? 东陵子睿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也不想想他们两人之间的仇恨,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凤轻瑶也不会看上东陵子睿。 东陵子睿怔怔地看着凤轻瑶,他在凤轻瑶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那小心翼翼、竭力隐藏起来的爱恋。 东陵子睿右手捂着心口,心中似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伸手,想要拉住凤轻瑶的衣摆:“轻瑶……” “殿下,请自重。”凤轻瑶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抬头,就看到元希与西陵云泽一脸兴味地看着她和东陵子睿。 凤轻瑶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八卦男。 东陵子睿似乎也发现了场合不对,当下收起情绪,朝凤轻瑶露出一个优雅却不失亲和的笑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瑶,祝你旗开得胜。” “多谢殿下。”凤轻瑶福了福身,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怎么说东陵子睿也是一个皇子,她当场给东陵子睿难看,东陵子睿肯放过她,别人也不肯。 东陵子睿与凤轻瑶各自坐下,太子这才起身,宣布比试规则,太子先是强调一下皇上对苏绾和凤轻瑶安全的重视,随即提出比试是为了两国的交流与和平,不在乎输赢之类,一大串官方的说辞讲完后,才提到今天武技比试的规则。 “兽苑有十八个狞猎区,御林军昨天已清出两块最小的区域,凡是攻击性强的猎物都已经被清出去了,狩猎区域里,只有一些攻击力不大的小动物,两位小姐可以放心,今天的比试,只要两位小姐按规则办,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凤小姐,苏小姐,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二位可以去兵器房选择适合的兵器,当然了,你们要是有自带的兵器,也可以。 选好武器后,会有人带你们前往比试的区域,一个时辰后,以响鼓为示,听到鼓声,还请两位小姐尽快出来,到时候,哪位小姐猎杀的动物最多,哪位小姐就获胜。 当然,安全起见,两位小姐可以带信号烟进去,狩猎区域外面有御林军把守,两位小姐要是遇到危险,将信号燃起,御林军会在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人。” “多谢殿下。”苏绾和凤轻瑶同时起身,在太监的带领下各自去领兵器。 苏绾早就知道了比试规则,她用的是自己带来的匕首和长鞭,凤轻瑶昨天晚上比较忙,太子虽然有派人过去告诉她这事,可惜不得其门而入。 凤轻瑶在太监的带领下,选了一柄三米余长的短枪,红色的枪缨随风飞舞,英气十足。 “枪?我以为你们姑娘家只会使使小刀和鞭子。”元希先生笑道。 “一寸长,一寸强,用枪比较安全。”话是对元希先生说的,可凤轻瑶的眼神,却落在了夜叶的身上,隐含警告。 夜叶一出现,就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依夜叶和西陵云泽的本事,再加上苏绾与皇后、贤妃又有交情,一天的时间也足够他们暗中安排了。 别忘了,昨天她和九皇叔都很忙,这些人就算暗中做了什么,她也不知晓。“凤姑娘的敌人那么多,确实要多多注意,免得一不小心就被人抛尸荒野,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么善良的。” 夜叶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直让他身边的太子和东陵子睿同时皱眉,这夜叶和南陵锦凡一样张狂,在他们的地盘也敢放狠话,他就不怕一出东陵就被人杀了吗? 敌人多,不就是她惹人厌嘛,凤轻瑶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反击:“夜少主说笑了,轻瑶的敌人并不多,只不过轻瑶得罪的人都比较无耻,净做些肮脏下作的事情,却爱打侠义的牌子。” 夜叶一怒,手抬到一半,正准备拍桌子骂人,哪知手举到一半,就收到苏绾递来的警告眼神,当下便蔫了气:“哼,比试即将开始,我不和你这妇人做口舌之争,凤姑娘,希望你一如既往的好运,能平安地走出来。” 此言一出,太子顿时阴沉着脸:“夜少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夜叶这话不是摆明了说今天的比试有危险吗?要知道今天的比试,可是他一手安排的,凤轻瑶要真出了事,九皇叔肯定会迁怒于他。 “我只是祝福下凤姑娘,怎么,不行吗?太子殿下?”夜叶侧头,看向太子。 “希望如此。”太子面色不悦,他担心夜叶下黑手,可到这个时候说停止也不现实,太子朝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神,那人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下。 凤轻瑶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看到太子的行动,心下大安,对夜叶的威胁,也不放在心上。 “多谢夜少主的关心,轻瑶平安走出来后,定会与九皇叔一道,前去夜城,感谢夜城主夫妇。”她凤轻瑶也会威胁,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不是夜叶做的,这笔账也要算到夜城头上,别真当她凤轻瑶还是那个,死了也没有人收尸的孤女。“你敢威胁我?”夜叶俊脸扭曲,身为人人拉拢的夜城少主,除了蓝九州那个混蛋,还没有谁敢威胁他。 “夜少主说是便是吧。”凤轻瑶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轻松地拿起十余斤重的长枪,朝太子等人行了个礼,转身便朝猎狩的区域走去。 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她凤轻瑶都会活着走出来。 提着长枪走入猎狩区域,确定四下无人后,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手枪,将长枪放在入口手,双手握枪,一脸戒备地向前迈步。 “沙沙沙……”脚踩树叶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特别响亮,让凤轻瑶惊讶的是,猎狩区域不仅没有什么危险,反倒一片安宁,偶尔有几只小兔子蹿来蹿去,看它们的样子,似乎见惯了人,看到她也不跑,就立在远处,看着她。 凤轻瑶没兴趣打兔子,一直往里走,半个时辰后,当她走到区域的中心时,发现这里除了兔子还是兔子。 “不是吧,就让我和苏绾打兔子,这还真是安全的比试。”凤轻瑶满头黑线,举起枪瞄准一只兔子,犹豫着要不要打两只兔子出去交差。 打吧! 空手走出去实在太丢脸了,凤轻瑶拉开保险,正准备扣动扳机,突然感觉背后一寒,隐约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凤轻瑶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却见…… 506苏绾,请你自食恶果 ??506苏绾,请你自食恶果 距离她百米远,有一条色彩斑斓的巨蟒。 那巨蟒有七八米长,婴儿腰身般粗,此时正朝她吐着腥红的蛇信子,隐约可见涎着口水的毒牙,那蟒蛇似乎发现了她这个猎物所在,略停了一下,又继续朝她所在的方向游走而来。 “这么鲜艳的蛇皮,这么扁的蛇头,这蛇是有多毒来着?” 凤轻瑶看到身后的危险物是蛇,心下稍安,没有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见到蛇就慌张地大喊大叫,而是心平气和地站在那里,同时放缓呼吸。 蛇有眼睛,但它的视力不好,只能辨别移动的物体,只要她不乱动,屏住呼吸,这蛇暂时就发现不了她的存在,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不怕蛇,所以她并不慌张。 她当初跟着军队在云南边境追大毒枭时,最喜欢的就是遇到蛇了,遇到蛇就说明有好吃的蛇羹了,不用再啃冷冰冰,没有味道的压缩食物。 在丛林,蛇其实是很愚蠢的动物,很容易被人类欺骗,所以,蛇是他们最喜欢的食物,鲜嫩又美味。 毕竟丛林深处,可没有兔子、獐子、野鸡这种温驯的小动物,当然,她一点也不希望遇到这种七八米粗的大蟒蛇,这种蛇一旦发狂,吞掉七八个大男人都不成问题。 凤轻瑶不想惹恼这条蛇,再说了她也不想吃蛇肉,她现在只想着如何避开危险。 一人一蛇的距离越来越近,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当大蟒蛇距离凤轻瑶只有三十米时,她发现异常了,面前这条蛇,似乎能“看”见她,离她越近,那蛇越兴奋,眼神越发的凌厉,那样子就好像看到猎物的神情。 “搞什么呀,这蛇带眼镜了,看样子是盯上我了。”凤轻瑶这下真有点害怕了,这蛇明显有巨毒,被它咬上一口,估计她连开启智能医疗包的时间都没有。 她就算有把握不被这条蛇给咬上,可只要被这蛇缠上,她也别想活了,这蛇能活活把她憋死。 二十米了,那蛇的速度突然加快,一股腥臭味从蛇嘴里散发出来。 “不太对劲。”凤轻瑶举起枪,对准蛇头,慢慢往左移,她要看看,这蛇是不是真的认准了她。 面对巨蟒,你没有一击就中的把握,就别轻易开枪,你杀不死它,惊扰了它,死的就是你了。凤轻瑶脚步很轻,她本身就穿着软底鞋,这一移动几乎无声无息,可那蟒蛇似乎很聪明,凤轻瑶一移动,它就停了下来,蛇身盘在地上,硕大的蛇头往前探了探,然后又朝凤轻瑶所在的方向游走。 “不是吧,难不成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在吸引它?”凤轻瑶相信,这条蛇虽然是有心人准备的,但绝不是被人抓过来的,而是自己过来的。 可她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准备的,也没有用皇宫准备的兵器,到底是什么引来了这条蛇呢? 蛇有听力,可听力不太好,要把蛇引来,就要靠气味,蛇信子很灵活,对气味也很敏感,它能通过气味,分辨出附近有什么。 凤轻瑶一边注意蛇的行动,一边想着可能的危险,可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哦……不对,有一样东西。 凤轻瑶眼睛一亮,从衣袖里取出烟雾弹,一取出来,就发现那蛇的速度突然加快。“果然是信号弹有问题,我怎么忘了这个玩意,真倒霉。”凤轻瑶无比郁闷,她刚才没有留心,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信号弹居然发潮了,根本就无法点燃。 “皇后娘娘有心了,居然连这种小东西都不放过,宫里的东西果然不能用,上一次是衣服,这一次是信号弹有问题,皇后呀,咱们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凤轻瑶摇头,虽说这信号弹拿出去,就是证据,可现在保命要紧,她没把握在这条巨蟒的攻击下全身而退。 凤轻瑶想也不想,就将信号弹朝另一个方向丢去。 再说了,这种事,查来查去,最后倒霉的肯定是宫女和丫鬟,最多再推一个不大不小的主子出来顶事,想凭这个扳倒皇后,做梦! “啪……”信号弹一落下,蟒蛇便在凤轻瑶的面前停了下来,伸着头,在凤轻瑶面前吐了吐蛇信子,凤轻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这蛇放过那味道,改朝她出手。 好在……那气味起了作用,巨蟒在凤轻瑶面前停留了三秒左右后,便改变方向,追着信号弹而去,速度飞快。 “呼……”直到巨蟒的蛇尾,从她身边游走,凤轻瑶才松了口气。 危险解除,凤轻瑶打了个响指,脸上扬过一抹明媚的笑容,转身就准备走人。 她一个人,还真不敢和七八米的巨蛇动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再说了,这又不是生死关头,她完全没必要冒险,能和平解决最好了。 只不过,心里很憋屈! 今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不是她胆大心细,遇到巨蟒时没有慌张,没有主动发起攻击,不然,她今天肯定成为这蛇的食物了,连渣都不剩,真到那个地步,就算九皇叔有能天的本事,也救不了她。凤轻瑶越想越郁闷,走了不到十步,凤轻瑶突然想到,她和苏绾的比试区域离得很近,既然对方能把这条巨蟒引到她这里,她为什么不能把这条巨蟒引到苏绾那里去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人家做了初一,她做十五也没有什么错吧。 凤轻瑶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和苏绾都是女子,既然对方能对她下狠手,她为什么不可以?对方出手时就应该想到,当一个女孩子面对这巨蟒时,会多么的慌张与不安。 对方没把她凤轻瑶当人看,她又何必心软? “苏绾,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有害人之心,如果不是我足够冷静、大胆,我今天就惨死蛇腹了,尸骨无存。 苏绾,这恶果是你种下的,后果当然要由你来承受,如果你惨死蛇腹,也不要怨我,要怨就怨出主意害我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和我一样倒霉,拿到的信号弹也是湿的。”凤轻瑶将手枪别在腰间,启动智能医疗包,从里面取出能吸引蛇的药物。安全起见,凤轻瑶戴上口罩、白大褂和手套,她怕自己身上沾了药水味,那笨蛇最后会追着她跑,那可真是害人终害己了。 凤轻瑶先是跑到苏绾所在的那片区域的边界处,在那附近洒上药水,又朝里面喷了一些,接着又跑回来,绕了几百米,绕到另一头,在巨蟒能闻得到的范围内,凤轻瑶将药水洒下。 凤轻瑶的方向感非常好,虽然时间紧迫,但她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路,她相信这条蛇不会让她失望。 当然,失败了也没什么,横竖她也就是试一试,出口气,能成功最好,不成功她也没有什么遗憾,日子还长着呢。 凤轻瑶洒下来的药水,药效非常大,这种味道带着肉食动物最喜欢的血腥味,混在空气中,人闻不到,可动物却很敏感。凤轻瑶刚洒下药水,那巨蟒就朝她这边飞速游走而来,蛇尾甩得啪啪作响,看样子那蛇很饿。 凤轻瑶知道危险临近,动作更快了,到最后她根本不敢再停留,连忙朝另一头跑去,途中不忘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确定那笨蛇没有追过来后,凤轻瑶才松了口气,将衣服胡乱的一卷,丢进了智能医疗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朝猎狩区外围走去。 路上,凤轻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对兔子下手,那蟒蛇要是闻到这里的血腥味,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大发。 “苏绾,希望你武技够烂,打到的兔子够少,不然你就惨了。”凤轻瑶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小得意,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事后,凤轻瑶将手枪放回智能医疗包,捡起自己丢在一边的长枪。 “走了,今天就算秋游了。”凤轻瑶毫不留恋地走出狩猎区。 她要去看热闹,看夜少主的精彩表现。 “凤姑娘,你……”入口处的侍卫,看到凤轻瑶一脸轻松,两手空空地走出来,一脸震惊,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了?”凤轻瑶故意装作不知,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脸不解地问道。 “没,没事,凤姑娘很好,对了,凤姑娘你的猎物呢?可要属下去帮你拎出来?”侍卫干笑一声,心中暗笑,这凤姑娘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般精明呀,就这呆呆笨笨的样子,也能迷倒九皇叔,真是奇怪了。 凤轻瑶摊了摊手:“多谢,不过用不上了,我没打到猎物。” “什么?没打到?一只猎物也没有打到?”侍卫一脸扭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两片区域的猎物,是专门给未成年的公主们玩的,里面全是驯养的兔子,闭着眼睛也能捕杀,凤姑娘进去这么久,居然一只都没有打到,这也太……传闻,真不可信,就这样的身手,凤小姐能在城门口,放倒几个大男人? 侍卫们的脸皮直抽搐,凤轻瑶笑着点头,侍卫只当凤轻瑶不好意思,连忙低头:“咳咳,凤姑娘,既然没有打到猎物,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他的职责是保护凤轻瑶,护送凤轻瑶进出。 “好,这个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凤轻瑶将手中的长枪,递给对方。 这东西很重! “是。” 就在此时,一道尖叫声响起:“啊……” 507凤轻瑶,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507凤轻瑶,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出事了。” “唰”的一声,侍卫同时拔出腰间的配刀,面色凝重,却不显慌乱,以最快的速度,将凤轻瑶护在中间。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保护凤轻瑶,只要凤轻瑶没事,他们就没事。 凤轻瑶嘴角噙着一抹笑容,顺着声响看去,那个方向……没错,她猜想那条蛇应该成功潜入了苏绾所在的区域。 明显,苏绾的运气不太好,这么快就被蛇给发现了。 “嘭”的一声巨响,上空升起一道黑烟,紧接着就是一道道的脚步声响起,整齐划一。“是苏姑娘,苏姑娘出事了。”侍卫心下大安。 苏绾出事,总比皇上、太子出事的好。 “我们去看看。”她这么快从狩猎区出来,就是为了看热闹,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个……”侍卫一脸为难,这个时候往前凑,那是笨蛋。 凤轻瑶当然也明白,没事往前线跑,那是给护卫找麻烦,当下解释道:“苏绾那里出了事,这里也不一定安全,我们总共才十个人,如果真遇到危险也挡不了多久,不如去找太子和睿王,大家聚在一起,出了事也有一个照应。” “凤姑娘说的是,我们这就走。”侍卫暗暗点头,难怪能让九皇叔倾心,传言也不是全不可信,至少这凤姑娘就颇有胆识,临危不惧。 凤轻瑶一行人刚出现,太子就发现了,高兴地大喊了一句:“轻瑶,你没事就好。”太子、东陵子睿、元希先生和西陵云泽,周围站满了亮起大刀的侍卫,一个个如临大敌,看到凤轻瑶出现,直接拿刀尖对准她,不准她往前。 “我刚从狩猎区出来,听到那边有声响,怕有危险,就跑过来了。”凤轻瑶指了指苏绾那个区域,看到夜叶不在,眼中的嘲弄更甚。 她可以肯定,夜叶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害人终害己,也不知夜叶看到那条蟒蛇会是什么表情。 “你没事就好,放行。”太子挥了挥手,靠在椅子上喘气,一张俊脸白的没有血色,胸口剧烈起伏,这一系列的事情,可把太子折腾的够呛。 他的人来报,凤轻瑶的信号弹有问题,结果凤轻瑶没事,苏绾那里却出了事,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太子真心很头痛。 这样的身子,怎么能当皇帝?凤轻瑶同情地别开眼,哪知一转头,就看到西陵云泽、东陵子睿和元希先生那打量的眼神,那神色似乎在说,凤轻瑶,你在苏绾那里弄了什么事? 西陵云泽更是直接开口问道:“凤轻瑶,你可知苏绾那里出了什么事?” “云泽太子,你这话问得真奇怪。”凤轻瑶没好气道,同时扫了一眼东陵子睿和元希先生。 “奇怪吗?本宫可不觉得,本宫不过随口一问,凤小姐怎么就这么大的反应?这是心虚吗?”西陵云泽轻敲桌面,借此排解心中的不安。 夜叶进去很久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出来,看样子苏绾那里遇到的麻烦很大。 “心虚?云泽太子这话说得真好笑,就算心虚也不该我心虚,别忘了,我在一个时辰前,才知道今天的比试改在兽苑,直到太子说出比试规则,我才知道今天的比试是怎么回事,我毫无准备而来,所用之物皆是宫中所准备的,哦……忘了,我的长枪还在这里呢,可惜,没沾到血。”凤轻瑶暗指苏绾准备充分,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比试的规则,而只有了解规则的人,才能利用规则。 “是吗?那昨天晚上凤小姐你在哪里?”凤轻瑶的西区小院,经过上一次的刺客事件后,守卫森严,水泼不进,针插不入。 “云泽太子这是审问犯人吗?别说轻瑶不是犯人,就算是犯人,云泽太子你也没有资格审问我,别忘了你是西陵的太子,而我是东陵的贵女。”凤轻瑶眼神一冷,语调随之变了。 太子和东陵子睿也隐含指责地看向西陵云泽,西陵云泽歉意一笑:“轻瑶误会了,本宫不过随口一问,轻瑶要是感觉为难,可以不答。” 这是挖了陷阱等凤轻瑶跳。 “云泽太子,咱们不熟,你还是叫我凤姑娘的好,至于我昨晚在哪里?不是不能回答,只是真的比较难为情。”说到最后,凤轻瑶脸颊一红,一副害羞的样子。好吧,这下不用她说,在场的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毕竟谁也不是笨蛋。 东陵子睿的脸,当下就黑了,太子和元希则是一脸兴味,元希先生更是打趣道:“轻瑶,你昨晚不会一直和九皇叔在一起吧?” 九皇叔病愈,他们早就收到了他于今早搬回九王府的消息。 “元希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凤轻瑶抬头,大大方方,已不见娇羞,这倒把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给弄糊涂了。 凤轻瑶和九皇叔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呀?凤轻瑶这个样子,真把他们搞糊涂了,真不明白九皇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报……”一名身着轻甲的侍卫,没命地往前跑,大老远就高喊起来。 “说。”正事要紧,众人连忙将注意力,放到这侍卫身上。“咚……”那侍卫,冲向前来,单膝跪下:“殿下,苏绾小姐在狩猎区,遇到一条大蟒蛇,那……” 不等侍卫说完,西陵云泽就急忙问道:“苏绾小姐可有出事?” “回……呃,没有,苏绾小姐没事。”侍卫本想说“殿下”,想到对方是西陵的太子,当下便含糊起来。 西陵云泽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满:“夜少主呢?” “夜少主被蛇咬伤,中了蛇毒,另外还有不少护卫被蟒蛇所伤,中了蛇毒,恳请殿下宣太医前来。”侍卫虽是回答西陵云泽的话,可却是对着太子说的。 “快,救人要紧,宣太医。”东陵子睿比太子更快一步道,那样子好像他才是众人的头,明摆了就是要压太子一筹。“是。”太监立马领命而去。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随即若无其事地点头:“确实,救人要紧,不知夜少主现在如何?” 在宫里,他一个太子还比不上一个睿王,可事实就是这样,他也无话可说。 “夜少主左手被毒蛇咬伤,左臂发黑,现已陷入昏迷,属下已护住叶少主心脉,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侍卫连忙答道。 太子连忙站了起来,夜叶是夜城主唯一的儿子,其人要是死在东陵,夜城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他绝不能让夜叶死在这里…… 夜叶要是死在这里,就是他的责任。 508合作,该死的是凤轻瑶 ??508合作,该死的是凤轻瑶 “呼……”太子呼了口气,平定心神,连忙看向凤轻瑶:“轻瑶,你能否过去看看?” 太医院距离兽苑太远,指望太医还不如指望凤轻瑶,只是太子也知道凤轻瑶与夜叶、苏绾之间的嫌隙,这个时候让凤轻瑶帮忙,真是有些强人所难。 再加上这种事不碰就没事,一旦沾上又没有医好,那凤轻瑶便会被夜城和苏家记恨,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太子也不是很有把握,不想凤轻瑶满口答应:“可以,不过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毕竟蛇毒可大可小,另外,请殿下派人去拿我的药箱,我怕稍后会用上。” 凤轻瑶知道那条蛇绝对有巨毒,被毒蛇咬伤,夜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好。”太子满口答应,“我们先过去,夜少主可是夜城未来的主人,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太子怕凤轻瑶不肯尽心,连忙暗示。 “我也去。”东陵子睿和西陵天宇同时道,元希先生则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好。”太子同意了,凤轻瑶撇了撇嘴,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跟在太子身后,朝事发地走去。 西陵云泽刻意落后一步,走到凤轻瑶的身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轻瑶,刻意装作若无其事,去救本欲加害自己的人,是不是感觉特别的憋屈?” 憋屈,那是肯定的,她巴不得苏绾和夜叶这对麻烦就此消失。 可是,这和他西陵云泽有什么关系? 凤轻瑶脚步一顿,抬头,视线交汇,火花四射……试探?或者说西陵云泽知道了什么?凤轻瑶收回眼神,若无其事道:“云泽太子想太多了,我和夜少主无仇无恨,有什么憋不憋屈的,倒是云泽太子这话让轻瑶很奇怪,云泽太子和夜少主关系匪浅,云泽太子应该很担心夜少主的安危才是。” “本宫与夜少主不过是合作关系,相比夜少主,本宫更愿意与轻瑶合作。”西陵云泽似乎没有听出凤轻瑶话中的嘲讽之意,配合着凤轻瑶的步调,走在后面。 “多谢云泽太子的厚爱,轻瑶何德何能?”凤轻瑶很清楚,这些人看上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九皇叔、王煜陵和宇文元及。 只是,让凤轻瑶不解的是,西陵云泽有必要因此而拉拢她吗?除了王煜陵外,其他两个人只在东陵有影响力,宇文元及这人,明显不会因为她而背叛东陵。 “轻瑶,本宫是认真的,本宫很清楚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轻瑶,你好好考虑下,如果你同意,本宫会给你一个新身份,让你可以斩断过去。”西陵云泽暗示凤轻瑶,他要的并不是凤轻瑶的关系网,而是她这个人。 “多谢云泽太子的厚爱,轻瑶会认真考虑。”凤轻瑶敷衍地道,随即加快脚步。 西陵云泽的胆子还真大,在太子和睿王的面前,就敢拉拢她。 “轻瑶,你和云泽太子说什么了?”果然,太子一直注意着凤轻瑶的举动,看到她上前,假装随意地问道。 凤轻瑶半真半假道:“云泽太子邀请轻瑶去西陵游玩,正为轻瑶介绍西陵的风土人情。” 声音不算大,但足够他们四人听到,西陵云泽很上道地接话:“太子,你也知道本宫在四国选妃,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可惜一再被拒。” 说完,还不忘深情款款地看了凤轻瑶一眼,直把凤轻瑶看得全身发寒。 这眼神,和东陵子睿的一样恶心。 “既然对方不愿,云泽太子就别再强人所难才是。”东陵子睿警告道。 西陵云泽哪里受得了,当下反击道:“睿王这话说错了,本宫从不强人所难,本宫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对方会心甘情愿地跟本宫走。本宫可不像有些人,朝三暮四,对了,再过两个月,云华就要嫁过来了,到时候还请睿王多多照顾。” 西陵云泽很清楚东陵子睿的软肋在哪里,既然做不成盟友,那当然就是对立。 果然,一提云华公主,东陵子睿就不想说话了,不管怎么说,云华都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也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凤轻瑶与太子相视一笑,加快脚步,把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丢在身后,让他们两个人去斗。 远远地,凤轻瑶就闻到一股冲天的腥臭味,没有听到别的动静,看样子那条蟒蛇已经死了。 “殿下,情况似乎很不乐观,请允许轻瑶先行一步。”既然答应了太子,尽力帮夜叶解毒,凤轻瑶就会尽心,憋屈什么的,暂且放一边吧。 “好。”太子知道自己的身体,他没办法加快速度,便没要求凤轻瑶和他一起走,于是派了八个侍卫陪凤轻瑶先行。 凤轻瑶的速度很快,丝毫不比她身旁的侍卫差,太子羡慕地看着凤轻瑶的背影:“凤将军的女儿果然不是什么娇弱千金,这样的女子,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大丈夫身边。” 东陵子睿脸色一黑,太子这话不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嘛,先是云华,接着又是凤轻瑶,他今天莫名其妙就中了两枪,真衰。 ……凤轻瑶赶到时,战斗早已结束,蟒蛇已被斩成几断,血流了一地,凤轻瑶扫了一眼横七竖八的蛇块,又看了一眼受伤的侍卫,心中暗叹这蛇的杀伤力真大,幸亏她没有仗着手枪动手,不然她今天有苦头吃了。 凤轻瑶目标明确,直接朝夜叶走去,还未近身,就被一个一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女子推开:“凤轻瑶,都是你,都是你,遇到蟒蛇的明明应该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苏绾的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狰狞可怖,眼中还有未曾消退的惊恐与害怕,看向凤轻瑶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苏绾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这条蛇为什么没有追着凤轻瑶,而是朝她跑来。 今天遇到蟒蛇的人是凤轻瑶,而不应该是她苏绾,她这是代凤轻瑶受过。 苏绾一想到蟒蛇朝她张开血盆大口的画面,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表哥来得快,她肯定会被这条蛇给吞了,都是凤轻瑶,都是凤轻瑶的错。 看凤轻瑶还在她面前,苏绾发疯一般,朝凤轻瑶扑去:“凤轻瑶,都是你害了我表哥,要不是你,我表哥怎么会被蛇咬伤,凤轻瑶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被蛇咬伤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509诊金,凡事适可而止 ??509诊金,凡事适可而止 凤轻瑶从来都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苏绾扑上来,她就任苏绾打吗?她又不是圣母,凤轻瑶粗鲁地推开苏绾,对侍卫道:“拦住她。” 此时的苏绾,眼神没有焦距,精神状态极差,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中,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苏绾说不定真的会疯,可凤轻瑶半点也不同情苏绾。 苏绾和夜叶是自找的,如果他们不存着害人的心,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们敢,你们敢拦我,我可是南陵苏家的女儿,我表哥是夜城少主,我告诉你们,如果我表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苏绾大吼大叫,整个一疯婆子,侍卫们也不敢用蛮力,三两下就被苏绾挣脱了,苏绾又朝凤轻瑶扑去,看她那样子,似乎想撕碎凤轻瑶。 “啪……”凤轻瑶从来不是一个善茬,扬手就甩了苏绾一个巴掌,把苏绾打倒在地。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苏绾小姐摔倒了嘛,还不快把苏绾小姐扶起来。”凤轻瑶甩了甩手,这一巴掌打得太用力,她手疼。 “你,你竟敢打我?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苏绾被这一巴掌打清醒了,捂着肿起来的左脸,一脸愤慨。 “打你又怎么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苏家女儿的风姿,你现在就是一个疯婆子。疯婆子,我警告你,你再闹,我就把你丢到蛇堆里去,让你下辈子和蛇作伴。”凤轻瑶指了指血淋淋的蛇头,威胁道。 通常情况下,差点被蛇给吃了的人,都会有心理阴影,会很害怕蛇,甚至害怕和蛇相像的东西,果不其然,苏绾一听,脸色一白,身子一软,居然晕倒了。 “真没用。”凤轻瑶不屑道。 世界安静了,她可以工作了。 凤轻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倒出一颗小药丸,剩下的则丢给一旁的侍卫:“这是玄医谷谷主研制的解毒丹,据说可以解百毒,把它喂给被蛇咬伤的兄弟。” 这是凤轻瑶想方设法从玄医谷谷主那里诈来的好东西,据说一粒值千金,有价无市。 侍卫当场愣住,捧着荷包的双手似有千斤重:“凤姑娘,这个太贵重了,我们这种人哪有资格消受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 他们感谢凤轻瑶的大方,可是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东陵皇宫也才只有三粒,这样的药,除了皇上外,其他人都别想,他们这种人的命,在上位者眼中根本不值钱,哪有资格用玄医谷谷主的药……侍卫的话,在凤轻瑶的意料之中,不管什么时代,好东西都只有上位者才能享用,在这个时代,这种思想更是根深蒂固。 凤轻瑶并没有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人人平等,在大夫眼中众生都一样之类的话,她又不是纵横家,光凭一张嘴就能把人说死,又能把人说活,再说了,她哪有时间说这么多。 “不用,就还给我。”侍卫连想都不想,就将药袋放回凤轻瑶的手心,就好像那药袋很烫手一般,而他们并不觉得凤轻瑶冷血。 这么精贵的药,本就不应该给他们这种人用。 凤轻瑶倒也干脆,数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又倒出七颗解毒丹,从距离夜叶最远的侍卫开始,自己动手喂药。 “凤姑娘,这药太珍贵了,你不能……”清醒的侍卫们突然感觉自己心里暖暖的,木木然劝说道。凤轻瑶是第一个会想着先救他们的人,而且这么珍贵的药,说给就给。 “这是我的药,我想给谁就给谁,给不给是我的事,吃不吃是你们的事。”凤轻瑶喂药的动作很粗鲁,捏开昏死侍卫的下额,塞了药丸后,用力一按,药就下去了。 人家都昏迷不醒了,能拒绝吗?真是的…… 侍卫一个个看着凤轻瑶,当她将药全部喂完后,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双手抱拳:“凤姑娘,我代弟兄们谢谢你。” 七条人命呀,如果凤轻瑶不给他们喂解毒丹,等到太医来了,这七条人命就没了。 “不用客气,大夫救人是要收诊金的,回头记得把药费送给我,一人十两。”凤轻瑶没打算受他们的好意,与御林军交好,一个不好就会被皇上给咔嚓掉。 “十两?金子吗?”侍卫头目一愣,明显没有想到,凤轻瑶会开口要钱。 凤轻瑶救他们,不是因为医者仁心吗?怎么还要收诊金,再说了,这药可不止十两金子,千两、万两都有人买,越有权势的人,越怕死。 凤轻瑶将解毒丹喂给夜叶后,才抬头道:“银子。” 普通的侍卫能拿出十两金子吗?如果能,她也不介意收,没人嫌钱多。 “是,凤姑娘,明日我们一定将诊金送上。”侍卫头目一听是银子,就明白凤轻瑶不是为了诊金,凤轻瑶这是行事磊落,不挟恩图报。 凤轻瑶一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一边查看夜叶被蛇咬伤的部位,准备替夜叶清毒。 不是她厚此薄彼,而是凡事都有一个度,她要是放着夜叶不管,先救那些侍卫,先不说太子会如何,就是侍卫们也不肯。 “给我一把小刀。”凤轻瑶的腿上绑了手术刀,可她不敢拿出来,这里是皇宫,利器什么的带进来就算了,要是被人发现,那不是找死。 因为玄医谷谷主药丹一事,侍卫对凤轻瑶很有好感,连问都不问,就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她,凤轻瑶接过匕首,又让侍卫把腰间的水壶给她。 用水冲洗了一下匕首,凤轻瑶让侍卫头目看着点。 夜叶被蛇咬伤了手臂,侍卫们已经替他做了前期的处理,护住了心脉,毒素并没有蔓延。 凤轻瑶在咬伤处画了一个十字,将毒血挤了出来,心中暗想,回头得找个机会,给他打血清,不然这条手臂十有八九就废了。 “看懂了没有,如果看懂了,就替被咬伤的人清一下毒血,光靠我一个人,他们就算有解毒丹,也不一定能保住命。”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可解百毒,顶多残废罢了,凤轻瑶不过是吓他们。“看懂了。”侍卫头目连连点头,开始去救治其他人,而这个时候,太子一行人终于来了。 510滚,等着你跪下来求我 ??510滚,等着你跪下来求我 “轻瑶,夜少主怎么样了?”太子看凤轻瑶一直在按压夜叶的手臂,连忙问道。 凤轻瑶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借机喘了口气:“殿下放心,夜少主死不了。” 凤轻瑶并没有提解毒丹的事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到侍卫拒绝用解毒丹,她就知道这解毒丹不只是“珍贵”,而是非常珍贵。 侍卫也非常的机灵,半句不提解毒丹的事情,只不过,在心中暗自羡慕那几个被蛇咬伤的家伙,有幸吃到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真恨不得自己也被蛇给咬伤了,尝一尝那千金难求的灵药。 “有轻瑶这话,本宫就放心了。”太子不着痕迹地把责任推到凤轻瑶头上,要是夜叶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凤轻瑶救治不力,他要承担的责任就小了。 东陵子睿鄙夷地看了太子一眼,他真瞧不起太子这做派,半点担挡也没有,哪有一国太子的气度。 凤轻瑶几次帮他,可一旦有事,他还是把凤轻瑶推出去,说好听点叫帝王无情,可事实却是天性凉薄、自私自利,这样的人谁敢为他卖命? 凤轻瑶也听明白了,不过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很早前就知道,太子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靠太子还不如靠自己。 在太子力所能及时,他会帮自己一把,可一旦会给他惹上麻烦,太子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推出去,哪怕自己帮了他。 太子看气氛不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颇为尴尬的移开眼睛,正好看到躺在地上,左脸肿得老高的苏绾,脸色一变,大声质问:“轻瑶,苏绾小姐怎么了?”凤轻瑶连头都懒得抬,低头答道:“太子放心,苏绾小姐只是惊吓过度昏了过去,至于苏绾小姐脸上的巴掌印则是我打的。她魔怔了,见人就说对方是蛇,不准任何人靠近她和夜少主,为了及时救治夜少主,我只好打她一巴掌,希望能把她打醒,可惜效果不太好。” 凤轻瑶冠冕堂皇地解释道,太子、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当下也没多想,毕竟凤轻瑶说的合情合理,再加上,这里有这么多的侍卫在,凤轻瑶怎么也不可能撒谎。 “没事就好。”太子高悬的心,这才真正放下。 没有辅助工具,凤轻瑶能做的有限,将夜叶手臂上的毒血挤出来后,便让太子把人抬走,让太医尽快救治,不然命能保住,左臂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侍卫很快就将夜叶,抬到距离兽苑最近的宫殿,被毒蛇咬伤的侍卫也被抬了过去,太医一来,便一窝蜂地挤向夜叶的房间。 这个时候夜叶突然醒了,只不过神智不太清楚,看到凤轻瑶站在他身边,发了疯似的大叫:“凤轻瑶,你怎么在这里,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夜叶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推开凤轻瑶,凤轻瑶一个不察,踉跄后退,跌坐在地,这还不够,夜叶右手不停地挥动,不让别人近身,破口大骂:“滚,凤轻瑶你这个贱女人,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滚,听到没有,让凤轻瑶那个贱女人滚。” 夜叶还算有点理智,没有说蟒蛇应该咬凤轻瑶,而不是追着苏绾。 凤轻瑶没有防备,这一跤跌得很重,狼狈至极,而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扶她一把,任她一个女子坐在地上。 好半天,凤轻瑶才缓过那股疼痛,站了起来,眼神冰冷……凤轻瑶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夜叶,还不等她说话,太医们就开口道:“太子殿下,凤姑娘在这里,会影响医治,恳请殿下把凤姑娘赶出去。” 一个“赶”字,道出了太医们对凤轻瑶的厌恶,没了孙正道称腰,这些太医也不会把风轻瑶看在眼里。 “轻瑶,你先出去,等夜少主情绪稳定下来后,我们再说。”太子没有替凤轻瑶说半句话,也没有告诉夜叶,救他的人是凤轻瑶,夜叶一醒,凤轻瑶就没有作用了。 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凤轻瑶冷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在场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今天夜少主亲自开口赶我出去,来日,要我再进来,记得跪下来求我,夜少主!” 凤轻瑶推开人群,走了出去,留下一室人面面相觑。 凤轻瑶凭什么这么自信,有什么资格放出这样的话? “狂妄,狂妄,太狂妄了,这女子实在狂妄无知。”一老太医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叫。 “凤轻瑶,想要我求你,下辈子都不可能,凤轻瑶,我等着,等你跪下来求我的一天,我就不信,老天爷会一直站在你那边。”夜叶大吼,如果不是身子还很虚弱,说不定会从床上跳起来,直接杀了凤轻瑶。 夜叶还想要说什么,太医连忙上前按住他:“夜少主切不可动怒,小心引发蛇毒。” 凤轻瑶没有听到里面后来说了什么,她已经走了出来,对于夜叶的表现,凤轻瑶并不生气,她从来就没有对夜叶抱过希望。 再说了,作为大夫,遇到不讲理的病人那是常事,别说只是推一把,被病人和病人家属打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遇到重大病症,救治失败,病人家属总认为大夫没有尽力,是大夫害死了病人,可又有谁知道大夫的委屈?不过,那些都离她远去了,她现在等着,等着夜叶来求她,不让夜叶跪下,她就不姓凤! 凤轻瑶出来时,遇到了之前在狩猪区保护夜叶和苏绾的侍卫头目,小头目看到她后,连忙上前,神情有些局促,凤轻瑶好脾气地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对方开口,只好主动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凤姑娘,那个,那几个兄弟还没有清醒,药童也不会解蛇毒,不知能否请凤姑娘过去看看?”小头目有些结巴地说道,一脸不安,他求了好几个太医了,那些太医都不搭理他,说是没有命令,他们不能擅自医治、用药。 他站在外面,听到了室内的叫骂声,也看到了凤轻瑶狼狈摔倒的画面,他心里替凤轻瑶委屈,本想冲进去把凤轻瑶扶起来,告诉夜少主,是凤轻瑶救了他,要不是有凤轻瑶,他夜少主早死了。 可他不能这么做,他只是一个小侍卫,他冲进去不仅帮不了凤轻瑶,连自己的小命也会搭进去。 看到凤轻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小头目担心凤轻瑶会心情不好,迁怒于他,可他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只好僵在这里…… 511少男情怀,九皇叔吃醋了 ??511少男情怀,九皇叔吃醋了 夜叶一个人受伤,身边围了四五个太医,苏绾只是受惊过度,也有两个太医、两个医女照顾。 而被蛇咬伤的七个侍卫和受了伤的十五个护卫,却只有三个小药童做着最简单的清理和包扎。 看小药童们手忙脚乱,一会儿找药、一会儿擦汗的样子,凤轻瑶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对侍卫头目道,她需要先去净手。 说是净手,实际上是找机会,从智能医疗包取药。 等到凤轻瑶出来时,她已经将所需要的药物缠在腰间,让侍卫头目把小药童赶出去,不要在这里妨碍她救人。 侍卫头目立马执行,那些小药童医术不怎么样,脾气却大,当下便插腰骂道:“让我出去?怎么?这是看不起我?好,我走,死了可别怪我,也别求我回来,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当我愿意管你们这些大头兵啊,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看你们能不能等到太医前来。” 侍卫头目满头大汗,再三向小药童道歉,只说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他们当中有会解蛇毒的人,不给几位添麻烦。 小药童才不信,哼了两声,眼神在凤轻瑶身上停留了半刻,他们虽然不认识凤轻瑶,可看凤轻瑶的装扮,也知道对方是贵人,虽然心里不满,可还是乖乖地走人。 两个小药童走后,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受伤的侍卫躺的是大通铺,这倒是方便了凤轻瑶,凤轻瑶当着小头目的面,取下绑在腰间的器具与药物。小头目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想,这凤姑娘居然能把这一套东西带进宫,实在太厉害了,那银光闪闪的可是刀子呀,看那刀刃,锋利程度不亚于他的配刀。 “去,拿两坛烈酒来,要最烈的酒。”凤轻瑶没让他多待,找各种借口,把屋内没有受伤的人都打发走了,等到屋内只有伤员时,凤轻瑶才取出针管和血清,替中了毒蛇的侍卫注射血清,又再三检查他们被蛇咬伤的地方。 “该死!怎么会这样。”当小头目提着酒坛进来时,就听到凤轻瑶在骂脏话。 “凤姑娘,怎么了?”小头目连忙上前。 凤轻瑶正恼着,见到小头目进来,想也不想就训道:“你怎么做事的,毒牙在伤口里面,你居然没有发现,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个失误,极有可能害死一条人命,做事一点也不仔细,你这样是对病人不负责,你的导……”师是谁?后面几个字,凤轻瑶硬生生的忍住了,该死的,她居然把训手术助理的话骂了出来,凤轻瑶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一点。 有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这个病人的情况并不算糟糕,到少可以保住命,只是这条腿中毒严重,怕是……没得救了。 小头目吓了一大跳,他虽然不太明白凤轻瑶的话,但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连连道歉,凤轻瑶没有时间管他:“出去,去看看我的药箱拿来了没有,如果拿来了,尽快送进来,我有用。” 凤轻瑶蹲太久了,双腿有些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按住侍卫下半身,手上的刀子,将毒牙连同周围的肉一起剜了出来。 “啊……”昏死的侍卫,痛得直抽搐,小头目看得全身一寒,呆在当场,猛吞口水,看凤轻瑶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诡异。 “噗……”毒血飙了出来,凤轻瑶早有准备,身子微微后倾,眼睛半眯,以免毒血入眼,拿起之前药童准备的白布,包在四周,避免毒血乱流,一回头,看到那小头目还在,凤轻瑶不爽地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属下这就去。”小头目把酒往地上一放,拔腿就往外跑,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恶狗在追他一样。 凤轻瑶原本准备替其他人包扎一下伤口,可现在她只能先把精力放在这个伤口有毒牙的人身上。 毒血一直在流,那侍卫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再这么流下去,身体里的血都要流干净了,可她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输血。 “尽人事,听天命,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你要挺住,挺住了,你的腿就保住了,挺不住,我就得给你截肢,没了腿总比没了命强。” 这一番话,说得其他几个受伤的侍卫心惊肉跳的,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伤口,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凤轻瑶给他们诊治,他们怕凤轻瑶对他们说出截腿的话。 凤轻瑶起身,避开众人的视线,找了一个视觉死角,再次启动智能医疗包,从里面拿出注射液,和补血的药剂,当她返回时,那名侍卫流出的血,已慢慢变红。 “解毒丹和血清见效了。”凤轻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只不过她还不能高兴的太早,毒牙在体内留得时间过长,也不知道会不会反复。 待到侍卫流出来的血完全鲜红时,凤轻瑶洒上药,将伤口包扎好:“今晚是危险期,只要蛇毒不反复,你的腿就有七成的可能,可以保住。” 之所以只有七成,是因为这名侍卫失血过多,她回头还得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他输血。 除了被毒蛇咬伤的七人外,其他十五人的伤势也不轻,好几个都被巨蟒从高处摔下,有一个小腿粉碎性骨折,而这个人才十七岁,从受伤到现在,连一声疼都没有叫过。 凤轻瑶想到现代,那些割破了手指也大喊大叫的年轻人,更觉得这少年不错,看对方明明很紧张,却咬牙强忍的模样,凤轻瑶竖起大拇指,安慰道:“你很棒!别紧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哦……” 受伤较轻的几个侍卫,朝那少年挤眉弄眼,“轰……”少年顿时脸红,低头不敢再看凤轻瑶。 不知道那少年在想什么,直到凤轻瑶替他固定好伤口,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凤轻瑶安慰道:“你的伤比较麻烦,我现在只能简单的替你固定,稍后你和我一同出宫,再做处理。” “哦,好,好。”少年红着脸,猛点头,双眼粘在凤轻瑶身上,怎么也移不开,凤轻瑶到哪,他的眼神就跟到哪,看那样子,就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而对象则是凤轻瑶,当九皇叔走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立马就黑了脸…… 512封苑,强闯者杀无赦 512封苑,强闯者杀无赦 “咳咳……” 九皇叔不满地咳了一声,提醒众人他的存在,同时不忘哀怨地看凤轻瑶一眼,明明不漂亮,怎么就这么能招人呢? 只见此时的凤轻瑶,一身污血,发丝被汗水浸透,缠在脖子上,怎么看怎么不漂亮,可该死的,就这副样子,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凡是清醒的侍卫,眼神全部落在这女人身上,尤其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对……别乱看,就是说你的,不就是替你包扎了一下伤口嘛,你脸红个什么劲,你含情脉脉的做什么,别自作多情,凤轻瑶看不上你。 “九……”众侍卫抬头,看到来人,顿时吓了一跳,凡是清醒的,立马起身准备行礼,哪知刚一动,就听到凤轻瑶的厉声呵斥:“干什么,干什么,都给我躺好,不许动,伤口裂开了,别奢望我再替你们包扎一次。” 这几个人伤到了筋骨,看上去不严重,可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留下残疾,一旦身有残疾,他们的未来也就毁了。 受伤的侍卫听到凤轻瑶的话,不安地看向九皇叔,一个个不知如何是好,九皇叔虽然看这些侍卫不爽,但却不能不给凤轻瑶面子,冷着脸道:“免礼。” 众侍卫这才安心躺回去,只不过屋内的气氛却不对了,侍卫们不敢乱动,连眼神也不敢乱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想着,九皇叔怎么会在这里?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要治他们的罪吧?想到这里,众人越发的不安。 医生的情绪变化会影响病人,同样病人的情绪变化也会影响医生,凤轻瑶看着眼前全身僵硬的病人,不得不停下来,起身,朝九皇叔福了福身:“见过九皇叔,不知九皇叔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凤轻瑶摆明了不欢迎九皇叔,谁让九皇叔一来,就影响她的工作。 我能说,我听到你出事了,特意赶来为你撑腰吗? 九皇叔在心中默道,看凤轻瑶一副嫌弃他的样子,再看这些低着头,却竖起耳朵偷听的侍卫,他也说不出这话,只冷冰冰地丢出两个字:“路过!” 路过,路过兽苑,这九皇叔得去什么地方,才能路过兽苑。 “哦,那轻瑶就不留皇叔您了。”凤轻瑶摆明了赶人,这态度让九皇叔受伤了,亏他一听到兽苑出事,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这女人居然一见面,就把他赶走:“怎么?你很讨厌本王?”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床就换了一个人,九皇叔叹气,发现凤轻瑶只有在床上才可爱。 凤轻瑶苦笑不已:“九皇叔你多心了,我怎么会讨厌你,只是你在这里影响我工作,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行吗?” 凤轻瑶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事要是放在现代,就是军区总参谋长进来,她也照样把对方赶出去。 这还差不多,九皇叔点了点头,眉眼舒展开来:“本王就站在一边,不会妨碍你,你做你的事。” 九皇叔摆明不肯走,他赶着进宫,兽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来得及问,现在,他只能先守着凤轻瑶,以免凤轻瑶在这里出事。 凤轻瑶头痛,她要怎么告诉九皇叔,受影响的不是她,而是这些伤员,还有,现在也不适合讨论讨厌与喜欢这个话题。就在凤轻瑶想着,如何把九皇叔劝走时,侍卫小头目拎着她的药箱进来了…… “凤姑娘,药箱我拿到了。”小头目飞奔而来,九皇叔正好站在门口,要不是九皇叔闪的快,那家伙就直接撞向九皇叔了。 “什么……”小头目张口就准备骂人,抬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咚的一声就跪下:“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属下不知是九皇叔,冲撞了九皇叔,请九皇叔责罚。” “嗯。”九皇叔冷冷地应了一声,既不说罚,也不说原谅对方,就这么任人跪着。 凤轻瑶同情地看了小头目一眼,上前接过他手上的药箱,凤轻瑶道:“九皇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你是不是换个地方?” 九皇叔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抬腿朝室内走去,他正好问问这个侍卫小头目,兽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凤轻瑶连忙提醒侍卫小头目。 依她对九皇叔的了解,九皇叔不会因此而责罚人。 “凤姑娘……”侍卫头目苦着一张脸,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凤轻瑶看不惯,便安慰了一句:“放心,死不了,九皇叔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你也没有撞上他。” “是,是。是”有凤轻瑶这句话,侍卫小头目瞬间就活了过来,小跑着跟上九皇叔的脚步。 有药箱在,凤轻瑶就不用再束手束脚,放心地将智能医疗包里的东西取出来用,大大提高了医治的速度。 而屋内,九皇叔也将兽苑发生的事情问清楚了,侍卫头目为了立功,把苏绾骂凤轻瑶,还有夜叶骂凤轻瑶的话,详详细细学了一遍。 九皇叔什么人,听到苏绾和夜叶的话,再想到昨晚他和凤轻瑶在一起,就知道兽苑那条蛇是夜叶和苏绾安排的,想用那条蛇害凤轻瑶,凤轻瑶要是被蛇吞了,完全是意外,连责任都不用负。 只是二人没想到,害人终害己,那条蛇居然跑错了地方,朝苏绾跑去了,难怪夜叶说,老天爷站在凤轻瑶这边,今天要是凤轻瑶遇到那条蟒蛇,她就死定了,她可没有一个,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的表哥。 侍卫头目说完后,半天没有听到九皇叔说话,不安地问了一句:“九皇叔?” 九皇叔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侍卫头目吓得连忙跪下,正准备开口求饶,却听到九皇叔开口了,连忙闭嘴,敬听九皇叔的命令。 “传本王令,封兽苑,任何人不得进出。” “啊……九皇叔,这个兽苑……”侍卫头目吓得跌坐在地。封兽苑得皇上下令才行,太子殿下都不敢下令封兽苑,这是皇宫,有资格说这话的只有皇上。 “怎么?不敢?”九皇叔冷冷地扫了侍卫头目一眼,吓得侍卫头目慌忙爬起来,朝九皇叔抱拳:“属下领命。” 九皇叔满意地点头:“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有本王担着。” “是。”侍卫头目一听,语气一变,信心十足。 有这句话,他还怕什么。 “记住,兽苑只许进不许出,哪怕是太子也不行,强闯者杀无赦,本王要这兽苑,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九皇叔绝不容许,那些人在他的眼皮底下,谋害凤轻瑶而不付出代价。 “属下明白,请九皇叔放心,属下一定会将兽苑守住。”有一个霸气十足、又有担挡的主子,下面的人办事也就有底气了,小头目信心十足地保证…… 今天这事,绝不能善了! 513本王很不爽,后果很严重 513本王很不爽,后果很严重 在太医的精心医治下,夜叶的情况越来越好,半个时辰后,夜叶就有精力和太子等人周旋了。 苏绾遇到蟒蛇的事,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可通过侍卫的口供,已大至能猜出什么情况,横竖这件事与凤轻瑶无关,最多凤轻瑶运气好。 从苏绾那番话,可以推测出,蟒蛇会出现在狩猎区,夜叶、苏绾脱不了干系,可现在他们两个都因蟒蛇而出事,这件事也就没有办法追究,他们只要一口咬定,不是他们,他们是被陷害的就行了。 元希先生早就聪明地避开了,西陵云泽和东陵子睿则避不开,两人不得不陪着太子一起处理后续的事情。夜叶很上道,太子一开口,夜叶就主动接话,先是强烈谴责兽苑不安全,竟在比试期间出现这样的事情,东陵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话并没有错,就算是夜叶自己设下的局,可那也是东陵的防御没有做好,让外人有机可趁,太子无话可说。 接着,夜叶话锋一转,暗示这次的事情是意外,幸得太子救治及时,他和苏绾都没有生命危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他不追究。 虽说他们都能猜到,这件事应该是夜叶和苏绾理亏,可真要查下去,倒霉的就不只夜叶和苏绾了,太子本着不惹麻烦、息事宁人的原则,再加上凤轻瑶也没有出事,所以立马就同意了夜叶的说辞,把这件事定性为意外,是苏绾不小心招惹到蟒蛇。 东陵子睿站在一边,暗暗叹了口气,将心中的不满压下,夜叶让步地如此爽快,皇兄身为东陵太子,就算不为凤轻瑶争取一点利益,也应该为东陵国争取一点利益才是。 就算他们理亏,也要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这样才能压夜叶一头,而不是被夜叶引导谈话,牵着他们走。 果然,夜叶和太子谈好蟒蛇的事情后,又提起凤轻瑶的事情:“太子殿下,我和苏绾决定不追究蟒蛇的事情,可凤轻瑶对我表妹苏绾不敬,当众打我表妹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夜少主这话什么意思?”太子皱眉,有些后悔自己答应得太爽快了,可惜君子一诺,自己话已出口,再反悔夜叶恐怕不会同意。 夜叶靠在床头,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不无嘲讽道:“太子殿下,凤轻瑶当众打我表妹耳光,你该不会认为,这事我们夜城和苏家会就这么认了,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你们东陵把夜城和苏家当成什么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苏绾小姐当时魔怔,凤轻瑶出于无奈才有失礼之处,还请夜少主谅解。”太子不满地皱眉,避重就轻道。 夜叶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这话哄哄那些愚民还行,你说我会相信吗?不管凤轻瑶的初衷是什么,她当众掌刮南陵苏家的女儿是事实,这场子不找回来,苏家颜面何存? 太子殿下,为了苏家的颜面,这笔账我定要讨回来,当然,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我也不过分,只要凤轻瑶当着天下人的面,跪在我表妹面前,让我表妹打回来就行了。” 太子沉默,没有说话,看他那样子似乎在权衡利弊,东陵子睿气极,忍不住跳出来道:“夜叶,你不要太过分,你真以为兽苑出现蟒蛇,你不追究,就没有人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吗?” “好呀,睿王殿下想的话,现在就去查,本少主不怕,别忘了这里是东陵皇宫,本少主就算要做什么,也没有那个本事。”夜叶朝东陵子睿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东陵子睿当场变脸,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夜叶刚刚说的那两个字是“皇后”,这两个字就如同紧箍咒,将东陵子睿接下来的话,全部打了回去。 皇后,查到最后,要是查到他母后头上,那后果……勾结南陵,这是叛国。 东陵子睿手心冰冷,他不敢相信,他母后为了除掉凤轻瑶,居然和夜叶、苏绾合作。 “哈哈哈……”太子的沉默,和东陵子睿的惊恐,让夜叶心情大好:“太子,睿王殿下,如何?我的要求不过分吧,凤轻瑶不过是一个孤女,让她跪在我表妹面前,那是给她面子。” “这件事,本宫需要考虑一下。”太子没有一口说死,这件事他还要去探一探九皇叔和皇上的口风,事关凤轻瑶,马虎不得。 再说了,看东陵子睿的表情,太子也知道也许这件事情查下去会另有收获,他也要好好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怎样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考虑?太子你还要考虑什么,不过是一个巴掌而已,我又不要凤轻瑶的命,难不成太子殿下你想查兽苑的事? 呵呵,太子殿下你执意要查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后果,就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了,到时候恐怕不是凤轻瑶下跪磕头那么简单。” 夜叶暗指太子在皇宫并没有足够的势力,想要借这件事获利未必能成功。 “夜少主,本王代太子回答你的话,这件事没有必要考虑,你和苏绾就是当众跪在凤轻瑶的面前,磕头赔礼,本王也不会同意罢手,这件事本王要追究到底。”九皇叔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人马。 “九皇叔?”“皇叔?你怎么来了?” …… 太子、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连忙站了起来,夜叶也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坐直,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似乎不能接受九皇叔出现的事实,夜叶和太子更是慌乱不安,眼神闪烁。 “太子这话什么意思?本王不能来?本王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太子你居然软弱至此,一个小小的城主之子也能威胁你,好好好,这就是我东陵的好太子?真是给我东陵长脸!”九皇叔看太子的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太子顿时感觉自己犹如坠入冰窟,全身发冷:“皇叔,不,不是的……” 他万万没想到,皇叔会突然出现,如果他知道,他肯定毫不犹豫地拒绝夜叶的提议,肯定会不顾一切地站在凤轻瑶那边…… “不是,不是什么?太子,你真让皇叔失望,东陵的太子身体可以不好,可连气势都没有,那就不配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这是第一次,九皇叔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对太子的不满,同时这也是一个警示,从今天起,九皇叔不会再支持太子,太子的位置能不能坐稳,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514九皇叔,你太太太坏了 ??514九皇叔,你太太太坏了 九皇叔往室内一站,就生生压下了太子、东陵子睿、西陵云泽和夜叶四人的气势,再加上他身后的人马虎视眈眈,无不告诉在场四人,在兽苑,他就是王,兽苑的一切由他说了算,他要不高兴,一声令下,他就可以让太子四人横着出去。 西陵云泽默默地移到角落里站好,摆明了不掺和这件事,形势没人强,九皇叔已经用武力控制了兽苑,他拿什么和九皇叔玩,九皇叔就是一个疯子,他可不想陪一个疯子玩。 东陵子睿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张了张嘴,那话究竟还是没有说出口,九皇叔一旦动真格,谁劝说都没用,他现在只希望母后能够聪明一点,把尾巴清理干净,别让人找到证据。太子倒是想解释一二,可惜九皇叔根本不愿意搭理太子,太子的所作所为令他很失望,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护着太子,也算是还了太子母亲当年对他的照看之情。 九皇叔示意身后的人搬一把椅子过来,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屋子中央,与夜叶面对面,道:“夜少主,兽苑的一切事务,暂时由本王接管,你在我东陵了出事,本王深感歉意,夜少主有什么条件,尽管跟本王提,本王会尽量满足你。” 九皇叔闭目,轻敲着扶手,悠闲地不像是在谈正事。 夜叶咬牙切齿,大好的局面被九皇叔破坏了,一瞬间,他的优势荡然无存,这样他还怎么谈。 夜叶也是一个傲气的主,九皇叔固然气势强、阵势大,他也不肯示弱,强撑着身体坐正:“九皇叔,本少主在兽苑,被你东陵的蟒蛇咬伤,这事你是不是要给我夜城一个交待?” 只说夜城,而不说他夜叶,这是想用夜城来压九皇叔,让九皇叔明白,他的身份和地位。 “这个当然,夜少主想要什么交待?”不等夜叶开口,九皇叔继续道:“夜少主你被那畜牲咬伤,本王就把那畜牲送给夜少主,让夜少主来处治,来人呀,把那畜牲抬进来。” 九皇叔早有准备,胆敢欺到他头上,他今天定要让夜叶终生难忘。 九皇叔一口一个“畜牲”,着实把夜叶气得不轻,没听清的人,还以为九皇叔这畜牲是在说他:“不用,本少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数十个侍卫抱着蛇块,鱼贯而入,“啪啪啪……”将蛇块一一丢在夜叶的面前,最后则是那蛇的头颅。 蛇嘴里面的毒牙已经被拔掉,蛇嘴大张,蛇信子耷拉下来,蛇眼凸起,好像下一秒,就会弹起来咬人一般,这画面看上去狰狞恐怖,无比吓人,而蛇血流了一地,更是腥臭味冲天。 “恶……” 太子、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实在受不了这味道,顾不得形象,当场就呕了起来,呕了半天,勉强适应这味道后,三人避开眼睛,不敢去看那蛇尸,正暗想夜叶怎么没有反应,哪知一抬头就看到夜叶双眼一翻,“咚”的一声,晕了过去…… 凤轻瑶说的没错,被蟒蛇追咬过的人,都会有心理阴影,看到蛇就会想到它那冷冰冰、滑腻腻的蛇皮,还有腥臭的蛇信子和它那狠厉的眼神。 太子三人本以为,九皇叔看在夜叶受了伤,又晕过去的份上,会就此放过夜叶,哪知九皇叔却不疾不徐地命令道:“夜少主受惊了,来了呀,提桶冰水过来,将夜少主泼醒。” 特别强调是冰水,在这深秋季节,被冰水一波,不及时换衣服,十有八九会受寒,九皇叔这是要夜叶不死也脱层皮。 东陵子睿和太子不打算管,西陵云泽却不得不管,西陵云泽硬着头皮上前,努力摆出太子的气度:“九皇叔,凡事适可而止,夜叶怎么说也是夜城少主,夜城未来的城主,他固然有不当之处,可他今天也吃尽了苦头,还请九皇叔看在夜城的面子上,见好就收。” 不管事情的对与错,大家本能地就会同情受伤的人,西陵云泽认为,既然凤轻瑶没出事,这件事就没有必要深究,却没想过,凤轻瑶要是没有躲过这一劫,下场可是尸骨无存。 不能因为凤轻瑶没有事,就抹杀夜叶意图谋杀的事实。 九皇叔眼睑微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屑地道:“云泽太子这是在教本王做事?又或者,你这是在警告本王?” “九皇叔言重了,本宫只是实话实说,何必因为一件小事,伤了东陵与夜城的情份。”西陵云泽自信一笑,和太子相比,西陵云泽即使求人,气势上也不肯示弱,不肯丢了自己太子的身份。 “云泽太子说的没错,绝不能因为一件小事,而伤了东陵与夜城的情份,为了不伤东陵和夜城的情份,本王决定彻查此事,一定要将夜少主和苏绾小姐受伤之事查个水落石出。 兽苑乃皇家狩猎区,每一片区域都有严格的控制,绝不可能会出现巨蟒这种吃人猎物,这条巨蟒凭空出现,直奔苏绾小姐而去,伤了苏绾小姐和夜少主,本王一定要查清幕后凶手,给夜城和南陵苏家一个交待。”九皇叔明知事实的真相如何,却特意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要是凤轻瑶在,肯定会说九皇叔实在太无耻,太阴险了,他这是算准了,夜叶和苏绾不敢承认,这蟒蛇是他们准备用来对付凤轻瑶的。 西陵云泽被九皇叔这话给噎住了,他就不信,九皇叔没有问清兽苑发生的事,没有猜出这条蟒蛇的来历。 九皇叔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还这么说,真是无耻,可偏偏他们又不能说明白,只能让九皇叔打着正义的皇子,借机敲打他们。 西陵云泽忍着气、捏着鼻子道:“九皇叔,夜少主并不打算追究此事,一场意外罢了,再说夜少主和苏绾小姐也只是受了点小惊吓,并没有生命危险,九皇叔没有必要兴师动众。”他就知道,自己在九皇叔手上讨不到好。 “夜少主不追究,那是夜少主看在东陵和夜城的交情份上,不想为难东陵,我们东陵又岂能如此失礼,云泽太子,你让夜少主放心,追查真相不过是一点小事,当不起兴师动众这个词,这件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夜少主大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九皇叔这是在警告西陵云泽,一旦他找到夜叶是背后主使者的证据,夜叶和苏绾就惨了。九皇叔明面上是为夜叶着想,可话里话外无不暗示,他不会放过夜叶和苏绾,西陵云泽头都大了,他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九皇叔收手,放夜叶一马。 对了,凤轻瑶,只有凤轻瑶才能让九皇叔收手。 515告状,没眼色的笨蛋 ??515告状,没眼色的笨蛋 西陵云泽想到对策,双眼一亮,脚步一迈,正想派人去把凤轻瑶找来,不想他只不过往前走了一步,就被侍卫的大刀,挡住了去路。 西陵云泽心中暗骂九皇叔过分,面上却不流露,只装作不知,一脸不满道:“九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能让巨蟒进来,就能让别的猎物和人进来,兽苑不安全,为了云泽太子的安全,委屈云泽太子暂时呆在这里,别乱走动。”九皇叔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西陵云泽是聪明人,九皇叔算准了他不会硬闯…… 没错,西陵云泽的确不会硬闯,他很清楚,九皇叔不会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他们,可让他乖乖配合,他又不甘心。 堂堂西陵太子,竟然被东陵的王爷当成人犯看押,他颜面何存? “九皇叔这是要囚禁我们?” 西陵云泽明知太子和东陵子睿不会和九皇叔起冲突,但他还是抱了点小希望,将两人拖了进来。 “云泽太子多心了,本王这是保护你们,太子和睿王可有意见?”西陵云泽拉太子和东陵子睿进来,九皇叔就直接挑明。 “但凭皇叔做主。”太子和东陵子睿能说什么?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和西陵云泽结盟。 九皇叔点了点头:“坐吧,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查出来之前,大家就别想走,西陵云泽的脸顿时就黑了,而东陵子睿和太子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坐下,他们现在只求皇上知道这里的事后,能过来解救他们。 三人刚坐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大叫:“殿下,殿下,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殿下,救命呀!” …… “去看看怎么回事。”九皇叔命令道,身后的侍卫立马出去,不多时就快步回来:“回九皇叔的话,是太医院的太医,说是要去取夜少主要用的药,执意要出兽苑,被拦回来后,来找太子主持公道。” “哦……”九皇叔应了一声,看向太子,太子连忙推脱:“皇叔,此事与侄儿无关,侄儿真不知情。” 太子一脸真诚,似乎只要这样,就能修补他和九皇叔的关系。 九皇叔应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既然他们来找太子主持公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免得说本王不尽人情。” “是。” “虚伪。”西陵云泽别过脸去,懒得看九皇叔那张虚伪的脸,可一转头,正好对上蛇头,吓得他差点又吐了出来。 五个太医,被侍卫连推带搡地推了进来,一个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还有一个甚至脚上只穿了袜子,鞋子不知飞哪去了,可见九皇叔下手,一点也不轻。 五个太医进来时,没有看到背对着他们的九皇叔,他们只看到了太子、睿王和西陵云泽,太医们一股脑的朝太子和睿王所在的方向跪下。 太子和东陵子睿拼命使眼色,让他们聪明一点,别乱说话,可这几个太医,被打的怨气横生,只顾着告状。 “两位殿下可要为我们做主呀,这些侍卫太猖狂了,假传殿下的命令,不允许我等出兽苑,我等再三说明,是去太医局给夜少主煎药,这些侍卫还是不肯放行,我等气不过,与他们争执了几句,便换来一顿毒打。 殿下,我等被打事小,可是耽误了夜少主的伤,让我等如何是好,恳请两位殿下为我们做主,将那不知轻重,假传殿下命令的狂妄之徒抓起来,让她明白延误医治的后果。” “哦,什么人那么大胆,竟敢假传殿下的命令。”九皇叔饶有兴志地问了一句。 太医们一直低头跪着,也没有发现不对劲,一听到有人问话,立马兴奋地道:“回殿下的话,肯定是凤轻瑶,此女记恨夜少主骂她贱人,推她出去,害她丢脸,于是,她便唆使侍卫拦住我等,不让我等救治夜少主。 殿下,我等出去时,亲眼看到凤轻瑶与那些侍卫勾肩搭背,交头结耳,肯定是她勾结侍卫,让他们假传殿下的命令,欺上瞒下,还请殿下下令,严惩那贱人。” 太医们说的兴奋,西陵云泽、太子和东陵子睿却听得脸都黑了,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这下好了,九皇叔更不会放过夜叶了。 太子和东陵子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一点眼力都没有,没看到这里面的情况不对劲吗? 就算看不到,也应该闻到了那蛇血的臭味,可偏偏这群太医,只记得告状,只想着借机把凤轻瑶踩下去。 你们自求多福吧!东陵子睿和太子别开脸,不是他们凉薄,而是他们现在自身难保。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夜少主真是好威风。”这事九皇叔早就知道,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 直到这时,告状的太医才发现情况不对劲,正欲抬头,就听到侍卫来报:“九皇叔,冰水来了。” 什么?九皇叔? “咚……”胆小的太医一个抬头,看到眼前的蛇块,再想到现在的局面,直接晕了过去。其他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瘫倒在地,这个时候他们才闻到那冲天的腥臭味…… 惨了惨了,这下死定了,清醒的太医顿时吓得面如死灰,一个个双眼无神,再不复告状时的精神和兴奋。 “泼。”九皇叔没理会那几个吓破胆的小太医,九皇叔对他们诬蔑凤轻瑶一事不满,命可留着,但惩罚不能少了。 “拖出去,回头把他们送到北门关宇文将军那里,就说这是本王给他送的罪医,让他们看好了,有用的就留着,没用的就杀了。” “是。”侍卫上前,将人拖走。 “九皇叔饶命呀,九皇叔饶命呀,臣知错了,臣知错了,臣上有老,下有小……”太医们一听这处罚,顿时吓得连连哀嚎,可惜九皇叔铁石心肠,根本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而动摇。 “哗啦啦……”侍卫很给力,找来的冰水还带着冰渣,一整桶冰水,从夜叶头顶上淋起,当夜叶被冰水惊醒后,侍卫也没有把剩下的水浪费,而是直接泼到夜叶的身上和床上,总之,就是不给夜叶留一块干的地方。 九皇叔狠,九皇叔的人也狠。西陵云泽同情地看向夜叶,只希望夜叶的武功底子够好,能撑住…… 516欺负,被人羞辱的滋味 ??516欺负,被人羞辱的滋味 “嘎吱嘎吱……”夜叶冷得浑身直打抖,牙齿打颤:“九,九皇叔,你,你要做什么?” 夜叶想把被子拉过来,暖暖身子,却发现被子也湿透了,冰凉刺骨,想要抱紧自己取暖,又发现左手没力,只得单手环抱,在身上摩擦,借此让冰冷的肌肤回暖。 西陵云泽实在看不过去,正想将外套脱下,哪知九皇叔早有准备,一个响指,就看到一侍卫,捧着一件棉衣上前,披在夜叶的身上。 夜叶本想硬气地甩开,可当棉衣一披上,夜叶就舍不得了,连忙将棉衣裹紧,借此温暖自己那冰冷的身子,只是心里怎么想,怎么堵得难受。这是九皇叔施舍的东西,他不想要,可形势却容不得他傲气,夜叶便低头抿唇,不说话,将这种耻辱的滋味咽下。 高,实在是高。 西陵云泽万分佩服,九皇叔做事真是滴水不漏,面子上全部做到位,完全不给人留空子,让人吃了大亏也无话可说。 夜叶今天惨了,他没办法再帮忙了,他现在就希望,东陵的皇上能够收到消息,尽快赶过来。 现在,唯一能压制住九皇叔的人,只有东陵的皇上! 一柱香后,夜叶终于缓过神来,有力气说话了:“九皇叔,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夜城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东陵也不会好过。” 作为夜城主唯一的儿子,他要死了,夜城主定然不会息事宁人。 “夜少主你放心,有本王在,你绝对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夜城,本王不是不讲理的人,夜少主要本王给的交待,本王已经给了,怎么?夜少主不满意?” 你认真你就输了。 夜叶气的几乎没了理智,更不是九皇叔的对手。 “交待,这算什么交待,就这一堆蛇尸吗?这算哪门子的交待,九皇叔你不要欺人太甚,以为我夜城的人发好欺负。”夜叶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蛇尸,要是再晕倒,他这脸就丢大了。 他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条蛇吓晕两次。 “夜城的人好不好欺负,是夜少主自己的事情,这条蛇是伤夜少主的凶手,本王将它交给夜少主,好让夜少主出气,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夜少主要是不满也没关系,本王今天定会给夜少主你一个满意的交待,请夜少主放心,本王已经下令封了兽苑,清查兽苑所有的人,到时候定能让夜少主你满意。”你不满意,就耗到你满意为止。 九皇叔淡淡一笑,扫了西陵云泽一眼,眼含警告,西陵云泽的心思他怎么不知道。 等皇上来?那也要皇上能收到兽苑的消息,那也要皇上有空来兽苑,皇上今天会很忙,甚至晚上都不一定有时间睡觉。 要等皇上来,那就等吧!今天,兽苑所有的人,都要陪他在这里耗着,别想吃,别想睡,因为他不允许。 夜叶的脸色很难看,双唇没有半点血色,看上去就像死人一样,听到九皇叔的话,眼睛猛得放大,好半天后,才怒吼道:“九皇叔,本少主说了不追究,你不用查了,这件事本少主不会找东陵麻烦,现在,本少主要出宫。” 说完,夜叶掀起被子就准备下床,哪知双脚刚一落地,腿就发软,要不是西陵云泽出手快,一把将他捞住,他就扑到蛇尸堆里去了。 “夜叶,你……”西陵云泽一碰,就被夜叶身上的高温给惊吓到了。 夜叶全身滚烫,这是发热了。 “我没事。”夜叶咬牙,又倒回床上,左臂无力地垂在一侧,伤口处隐隐泛黑,可惜只有九皇叔注意到了,而打死九皇叔,他都不会去提醒夜叶。 他只会嫌夜叶不够惨。 “你全身发烫,再这么下去,就算不死也会烧成傻子。”西陵云泽这话明面上对夜叶说,实则是说给九皇叔听的。 怎么整夜叶都行,可要出了人命,那就麻烦了,夜城主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相信九皇叔会有分寸。 夜叶想要硬气,可西陵云泽的话却让他有了顾忌,他宁死也不想变成傻子,夜叶躺回冰冷的床上,不说话,直哆嗦,那样子要多惨就有多惨。 九皇叔绝对是好人,不需要夜叶开口,就主动道:“夜少主身体不适,去请凤姑娘过来。” “是。” “我不……”夜叶一怒,挣开西陵云泽,拒绝的话还说出口,就被西陵云泽给堵了回去:“夜叶,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计较什么。” 西陵云泽特意强调凤轻瑶的年纪,劝说夜叶不要和一个小女孩计较。 “我忍。”夜叶生生将自己的唇咬破,眼中的屈辱之色怎么也掩不住。 长这么大,他一次明白了屈辱的滋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羞辱,这些全都是九皇叔给的,夜叶满腔恨意,怒视九皇叔。 九皇叔压根就不在意,他和夜叶早就是敌人,夜叶恨不恨他都不重要,再说了,他会在意夜叶的仇恨吗?夜叶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凤轻瑶很快就过来了,一身污血还没有清洗,发丝还是缠在脖子处,额头还有汗珠滴落,乍一看很狼狈,毫无美感,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凤轻瑶那双眼,明亮得吓人,因为那双眼,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见过九皇叔,见过三位殿下。”凤轻瑶并没有因为有九皇叔撑腰而张狂,依旧是不卑不亢,也没有因为之前的事,而心怀怨恨。 不管凤轻瑶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不得不说,这份气度、这份胸襟,就是男子也不如。 “免礼。”九皇叔如此大张旗鼓地为凤轻瑶出气,甚至越过皇上,直接下令封了兽苑,却没有与凤轻瑶在人前过分亲昵,态度依旧。“轻瑶,夜少主身体不适,你替他看看。” 又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情况,西陵云泽只觉得自己在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明白九皇叔和凤轻瑶的关系。 “是。”凤轻瑶没有拿桥,也没有趁机告状,她很清楚,这天下只有九皇叔不想知道的事情,而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九皇叔做事自有考量,她想不明白没关系,先配合就好,吃小亏,占大便宜。 “对了,夜少主身份尊贵,你谨慎用药。”九皇叔好像突然记起来似的,提醒了一句。 这一句话,很有深意…… 517眉目传情,九皇叔表示很害羞 ??517眉目传情,九皇叔表示很害羞 凤轻瑶脚步一顿,随即点头,表示明白了。 如果她的理解没错,九皇叔这话是暗示她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将夜叶治好,只要夜叶不死在这里就行。 其实,凤轻瑶也有这个打算,虽说这样做有违医生的职业道德,可她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只不过是拖延一下病情。 不这样,她怎么能让夜叶跪下来求她?她凤轻瑶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她放出去的话,总要兑现。 医生也是人,也会有情绪,夜叶之前拒绝她治疗,甚至羞辱她,事手求上门,当然得付出代价,不然她的面子往哪里摆?医生只是工作的一种,她而不是圣母,她没有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送上去给人打的高尚品德。 凤轻瑶上前,掀起夜叶身上的被子,夜叶一脸痛苦,闭上眼,咬着唇,,一动不动,好像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与羞辱一般。 那扭曲的脸,那僵硬的身子,凤轻瑶摇了摇头…… 要不是屋内的人太多,凤轻瑶都要怀疑,夜叶这是被人强暴了,这表情真是太像了,害得她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得……大爷你身娇肉贵,我不碰你还不行嘛。 看那冷冰冰的被子,看那红彤彤的肌肤,不用碰也明白是什么情况,别的不管,先退烧再说,至于其他的,明天再说,有玄医谷的解毒丹在,夜叶撑到明天没有问题。“九皇叔,请你让人给夜少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和被子,回头给夜少主服用退热的丹药就行了。”退热丹就是退烧药,夜叶这情况,不及时退烧的话,很有可能会烧坏脑子。 至于那一身湿淋淋的衣服,还是赶紧换掉的好,别说夜叶本身就有伤,就是一个健康的人也受不了,九皇叔真狠,不过,她喜欢。 凤轻瑶回头,朝九皇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趁众人不注意,又朝他竖起大拇指,用唇形说道:“做得很棒,我喜欢!” 这不是告白,这不是告白,这只是表扬和夸奖,可偏偏九皇叔不知怎么地就想歪了。 轰…… 九皇叔的脸瞬间通红,甚至耳根都红了,太子一直注意着九皇叔的举动和表情,看九皇叔这样,连忙别开脸,装作没有看到,心中暗自叹息。他究竟低估了凤轻瑶在九皇叔心中的地位,以至于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也不知还有没有后悔的机会。 “咳咳……”九皇叔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轻咳一声,恶声恶气地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凤姑娘的话嘛,还不快去办。” “是。” 凤轻瑶脸上的笑意更浓,朝九皇叔眨了眨眼,九皇叔不自在地别开脸,唇角微微上扬,眉眼间尽是甜蜜的笑容,呆呆傻傻的…… 那傻样,哪有平时的精明与冷静,可惜九皇叔的呆傻样如同昙花一现,别人想看那是做梦,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九皇叔脸上的表情便和平时没有两样,除了凤轻瑶和太子,没有人发现九皇叔的异堂。 侍卫很快就把夜叶架到内室,给夜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按理说就夜叶这情况,应该先用热水泡一泡会比较好,可是……九皇叔没有说,侍卫当然不会吃力不讨好,在这个时候巴结夜叶无异于找死,给夜叶换上干爽的衣服,就已是给他面子了。 衣服被褥换好后,夜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忍,忍,忍。今天九皇叔占上风,他忍了。 当侍卫端着凤轻瑶开的药过来时,夜叶也不纠结,仰头就喝,虽然那药苦的像黄莲,可温热的水下肚,夜叶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咳咳,凤轻瑶给夜叶的药水,本就是用黄莲泡的,所以别说像,事实上那就是黄莲水。 夜叶满嘴都是苦味,几次想要开口,让九皇叔派人给他送一杯清水,可一抬头就对上九皇叔那双好像洞悉一切,又隐含嘲讽的眼眸,夜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夜叶没了斗志,九皇叔也懒得再和夜叶起口舌之争,屋内空气混浊,蛇血流了一地,九皇叔实在不想待下去,优雅地起身,当着太子和夜叶等人的面,对侍卫道:“保护好几位殿下,任何人不得进出兽苑,如违此令,格杀无论。” 明着是说给侍卫听,实际却是说给西陵云泽和夜叶几人听,别以为他不敢下杀手,真正要硬扛上,哪怕是西陵的太子他也敢杀。 太子和睿王苦笑,九皇叔完全无视,转身就往外走,当然他不忘招呼凤轻瑶一声:“轻瑶,随本王来。” “是。”凤轻瑶连忙跟上,屋子里的血腥味太重了,她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 “皇叔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吧?”太子见九皇叔走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管他们的死话,有些不高兴。 “太子莫不是认为,九皇叔会给我们换地方?又或者会派侍女过来嘘寒问暖?”东陵子睿不无嘲讽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子不会认为,九皇叔还会护着他吧? 从今天起,太子在九皇叔心中,再也不是独特的存在,纵然太子不肯面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太子不答,只自言自语道:“临近中午了,不知皇叔会不会记得我们。” 太子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屋内四人顿时都感觉饿了,尤其是夜叶,可看这些侍卫的样子,似乎不打算给他们准备吃食,而他们自恃身份,断然不会去向一个小小的侍卫讨吃的,现如今也只能干耗着…… 凤轻瑶一出去,九皇叔便带她去沐浴更衣,九皇叔知道,凤轻瑶医治伤者后,习惯沐浴换衣服。 待到凤轻瑶一身干净地走出来时,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太子等人没的吃,并不表示别人没的吃,九皇叔让人摆饭,他正好和凤轻瑶一同用饭。 今天,九皇叔很乖地用左手吃饭,不敢装笨,这个时候凤轻瑶才发现,九皇叔的右手一直藏在袖子里,看不出半丝异常。 这个男人真能装!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调皮的笑,放下碗筷,双手撑着下额,直勾勾地盯着九皇叔瞧…… 518人间烟火,想吃心上人亲手做的饭菜 ??518人间烟火,想吃心上人亲手做的饭菜 一般人,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多少会有一些不自在,至少凤轻瑶就会,当初在马车上,凤轻瑶不就是被九皇叔看得脸红心跳嘛,可是九皇叔呢? 除了最开始瞥了一眼凤轻瑶外,九皇叔再也没有任何举动,温吞吞地吃着饭,旁若无人,就好像凤轻瑶是空气。 当然,仔细看,就会发现九皇叔吃饭的动作,不似平时那般娴熟,隐约有几分僵硬与刻意,好像故意在表现什么,可惜这么细小的差别,凤轻瑶没有看出来。 凤轻瑶暗自气恼,刚刚自己无声的一句话,都让九皇叔脸红心跳,没道理这么看他,他没半点反应呀。 凤轻瑶不服气,歪着头朝九皇叔暗送秋波,脸上漾起甜蜜的笑容,那样子,就好像看九皇叔吃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就不信,九皇叔还是没有反应。 可惜,不知是九皇叔理解错误,还是凤轻瑶的秋波送错了,九皇叔不仅没有脸红、慌张,吃饭的动作反倒更加优雅,好似他碗中的饭菜比凤轻瑶更加吸引人。 凤轻瑶爱看他吃饭的样子,那他就慢慢吃,让凤轻瑶看个够! 一碗饭,硬是让九皇叔吃出花来,当九皇叔一碗饭吃完后,凤轻瑶再不甘心也气馁了,双手再也撑不住,直接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九皇叔,兽苑的饭菜很好吃吗?” 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是为了兽苑的饭菜而来,而不为了我而来。 “不错,怎么,不合你的胃口?”九皇叔看了眼凤轻瑶前面那空空的饭碗,颇为不解,他看凤轻瑶吃得很香、很快,没道理不喜欢啊。 “还行吧,我不挑吃食。”连续半个月只吃压缩食物,她都不嫌,这热腾腾的饭菜她有什么好嫌的,她的胃早就被她养成无敌金刚,只要能填饱肚子,补充体力,她吃什么都行。 “没有特别爱吃的吗?”九皇叔突然想到某个谋士提的意见,讨女子欢心,可以在服饰和吃食上下功夫,便多心地问了一句。 凤轻瑶想了想,果断摇头:“没有。” “那特别讨厌的呢?”九皇叔暗自高兴,很好,不重口腹之欲,这样才能自律自制,重点是好养。 “没有。”食物对风轻瑶来说,只有营不营养的区别,没有爱不爱吃,不过……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突然来了精神,抬起头,一脸期待地道:“九皇叔,你说,要是能吃到心上人亲手做的饭菜,会不会觉得特别香甜?” 凤轻瑶亲手做的饭菜? 九皇叔眼神一亮,低头看着桌面,幻想着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换成凤轻瑶做的饭菜,那他一定能全部吃光。 九皇叔暗自窃喜,连连点头:“肯定。” 轻瑶这是要做饭给他吃吗?九皇叔突然感觉自己心情大好。 他还不知,凤轻瑶还会做饭,九皇叔恨不得现在就与凤轻瑶一同回到西区小院,让凤轻瑶亲手为他做羹汤,他现在还能再吃下三大碗。 “如果能吃到心上人亲手做的饭菜,说不定能多吃两碗。”凤轻瑶笑咪咪地看着九皇叔,九皇叔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她话中的含意吧。一想到,九皇叔冷着一张脸,系着围裙,站在厨房洗洗切切,为她做饭的画面,凤轻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人间烟火的味道呀,九皇叔怕是从来不知。 “我一定会全部吃完。”九皇叔当即表明自己的心迹,无论凤轻瑶做多少,味道如何,他一定会全部吃完。 凤轻瑶一愣,九皇叔不会是理解错了吧,和她的期待截然不同啊,她正想说明,侍卫来报:“九皇叔,凤姑娘,苏绾小姐醒了,正在大吵大闹,说是要见九皇叔和凤姑娘。” 九皇叔和凤轻瑶相视一笑,饭后消遣来了。 “走,去看看。” 于是,凤轻瑶和九皇叔的讨论到此结束,事后,九皇叔在九王府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凤轻瑶亲手做的饭菜,气恼之余,暗自揣摩,是不是做饭太难,凤轻瑶没有学会,于是……某天,九皇叔大人亲临厨房,一时间厨房鸡飞蛋打,狼藉一片,下人个个惶恐万分,心中暗想,最近厨房送上去的食物是不是有问题,不合王爷的口味? 结果,九皇叔大人只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没事,你们继续。”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九皇叔自以为自己站在一边,不会妨碍人,可不知因为他站在那里,整个厨房的人都没有办法专心,可是主子有令,他们又不能不工作,也不能让主子看到他们偷懒,于是厨娘和厨子们战战兢兢地洗菜切菜,好不忙碌。 一个个想要好好表现,结果因为太过紧张而一再出错。 洗菜的厨娘不小心被鱼鳞刮到手,生生将一盆水染红了,九皇叔心中一痛,想到凤轻瑶的手被刮伤的画面,暗自决定,就算凤轻瑶要做饭,也不能让她做鱼,免得把手弄伤。 切菜的厨子,有心在九皇叔面前卖弄刀技,结果因为太紧张,生生把大拇指给切了,九皇叔目光一紧,凤轻瑶要做饭,也不能让她切菜,只做那种不要切的菜好了。 炒菜的大厨,有心显摆自己的手艺,想让九皇叔看看,锅里起火,火中炒菜的画面,结果一个紧张,火势太大,把眉毛给烧了。 嗯…… 九皇叔想到凤轻瑶眉毛被烧的画面,全身一个激灵,默默地转身,离开厨房。 算了,他还是别让凤轻瑶下厨了,厨房太危险! 以至于后来,凤轻瑶无数次明示、暗示,为心上人亲手做羹汤的事,九皇叔要么不接话,要么就把话题叉开,横竖就是不打算让凤轻瑶下厨。 凤轻瑶气恼不已,心中暗骂九皇叔呆瓜,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九皇叔怎么就不上道呢,虽说君子远庖厨,可她的要求也不高,哪怕九皇叔就是下厨为她煮碗粥也行,可看九皇叔的样子,她今生怕是没希望吃到九皇叔做的饭菜了…… 却说当下,凤轻瑶和九皇叔还未走近,就听到苏绾在屋内发脾气,不停地砸东西,凤轻瑶庆幸,幸亏这是兽苑,房间里的摆设都很简单,不然苏绾这一砸,不知要浪费多少银子。 “嘭……”一茶壶砸在门上,茶水溅了九皇叔一身,凤轻瑶站在身后,可以肯定,九皇叔是故意的,依九皇叔的身手,不可能躲不过。 果然,九皇叔一走进去,就下令道:“来人,苏绾小姐意图行刺本王,给我捆了。” “你们敢,放开我,九皇叔,我没有……”苏绾一惊,大吼大叫,侍卫才不管,不顾苏绾的挣扎,将人捆了起来…… 在兽苑,能下命令的只有九皇叔一人! 519九皇叔,蔫坏蔫坏 ??519九皇叔,蔫坏蔫坏 行刺? “噗……”凤轻瑶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九皇叔果然有爱,这么没理的话,他居然能一脸严肃地说出来,而且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不合理都会变成合理。 绕过脚下的“凶器”,凤轻瑶走了进去,自动站在九皇叔身边,看戏…… 苏绾早就被人收拾干净了,只不过这么一闹,整个人看上去依旧很狼狈,凤轻瑶进去时,苏绾正被侍卫捆成粽子样,丢在地上。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瞬间变成阶下囚,凤轻瑶依稀还能认出,当初那个赤着双足,在夜晚也不忘摆排场的苏家嫡女。 “九皇叔,你放开我,我没有行刺你,我不过是失手罢了。”苏绾说话有些含糊,左脸上了药,消了肿,不过那四个手指印,依旧很明显,看样子凤轻瑶那一巴掌打得极重。 “每一个凶手都说自己是无辜的,每一场凶手案的犯人,都说是意外,苏绾小姐,你这是狡辩。”九皇叔现在质问苏绾,难免有欺负人的嫌疑,所以这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凤轻瑶的头上。 “凤轻瑶,是你,是你唆使九皇叔陷害我的对不对?”苏绾这才发现凤轻瑶的存在,一见凤轻瑶就凶狠地朝她扑过来,可惜四肢被束,她除了打滚外,什么也做不了。 “苏绾小姐,你没脑子吗?九皇叔是什么人,是我能唆使的吗?至于陷害那更是笑话,人证物证俱在,要不是九皇叔身手敏捷,现在倒在地上的怕是九皇叔了。”凤轻瑶指了指那碎成一地的“凶器”,强忍着笑说道。九皇叔满头黑线,他有那么娇弱吗?别说苏绾不可能砸中他,就算砸中了,一个茶壶也不至于要他的命。 “哼……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九皇叔,苏绾没有行刺你的意思,希望你看在苏家当初帮过你的份上,还苏绾一个清白。” 最初的慌乱过去,苏绾也冷静了下来,略一思考现在的处境,她就知道争口舌之利无用,幽幽地看了九皇叔一眼,换来九皇叔的冷眼后,苏绾闭上眼睛。 她从来不知道,九皇叔可以如此无情,又可以如此多情,九皇叔把无情用在她身上,却把多情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她堂堂苏家嫡女,居然败在凤轻瑶这个孤女手上,而且输得这般惨,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苏绾的眼角滑落,无声地诉说她的委屈。 “是本王误会了,来人呀,给苏小姐松绑。”苏绾既然拿当初帮忙的人情说事,九皇叔当然不会再计较,这人情他终是要还,只是这人情还了,苏绾就再也没有和九皇叔谈判的资格了。 苏绾暗自松了口气,好在,九皇叔还算讲理,苏绾动了动酸痛的四肢,略略整理了下衣裳:“九皇叔,我要见我表哥。” “带苏绾小姐过去。”九皇叔很爽快地同意了,如果苏绾仔细看,就会发现九皇叔那眸中一闪而逝的冷笑。 可惜,苏绾忙着见夜叶,根本没有注意到九皇叔的这个小动作。 九皇叔这人蔫坏蔫坏,凤轻瑶可以肯定,苏绾会很苦逼,果然,不多时,就传来苏绾的尖叫声,还有夜叶的咆哮声。 “啊……不要,不要过来,表哥,表哥,救我,救我呀!” “走开,走开呀,表哥,救我……” “东陵九,你个混蛋,你对我表妹做了什么,我告诉你,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东陵九,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们,不然,你定会后悔。” “东陵九,你听到没有,放了我。” “东陵九,太医,快请太医来,我表妹晕倒了。” “东陵九,把太医请来,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东……” “听夜少主这声音中气十足,不用担心他死在这里了。”九皇叔一脸平静。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凤轻瑶笑了。 九皇叔挑眉,下额微抬,一副得意的样子。 夜叶都被蛇尸给吓晕了,更何况是苏绾,不把苏绾吓晕,如何对得起他特意让人搬来的尸体。 “要不要去看看?”看对方狼狈的样子,炫耀一下胜利者的姿态。 “算了,落水狗有什么好看的,日子还长着。”明天还有夜叶和苏绾头痛的,夜叶的蛇毒十有八九要复发了,她等,等夜叶上门求她。 想做名医,就要学会留一手,别人都治不了,只有你能治,才能得显你的独特不是。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万一皇上怪罪起来,可不好收场。”凤轻瑶颇为担心地问道,九皇叔今天的举动,可是触了帝王的逆鳞,皇上一直想寻九皇叔的错,现在机会摆在这里,皇上怎么肯放过? “担心什么,一切有我。”他既然敢做,就有善后的本事。 “会不会惹麻烦?” “怎么?你怕麻烦?”凤轻瑶隐约明白,九皇叔现在还不想和皇上撕破脸,又或者说不能。 “我不怕麻烦,我只是讨厌麻烦,而我似乎特别会惹麻烦。”说到最后,凤轻瑶自嘲一笑。 九皇叔不是很赞同这一点:“不是你会惹麻烦,而是你不屑于躲麻烦。走,本王带你审案去,让你看看本王如何把这麻烦解决掉。” 九皇叔不顾身边有侍卫在,主动握起凤轻瑶的手,拉着她与自己并肩而行。 浮华乱世,携手而行,荣辱与共。 这便是他和凤轻瑶的人生。 兽苑的事久久没有回信,皇后越发不安,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皇后在殿内走来走去,借此排解心中的不安,可惜她越走,心中的不安越重。 “嬷嬷,你说兽苑那边是不是出事了,怎么一整天都没有消息,之前不是说惊动了太医吗?怎么太医院也没个人出来?” “娘娘,您莫惊慌,有睿王殿下在,定然不会有事,惊动了太医,那肯定是事成了。”老嬷嬷也很不安,她心中亦怪皇后耳根子软,被苏绾说了几句好听的就与她联手,也不想想这事一旦败露,可是会影响睿王的前程,只不过,事已至此,她多说无用,只低眉顺眼地安慰皇后。 皇后点了点头:“这么说也对,只是这么久也没有一个消息,难免让人心急,睿儿那个孩子也真是的,之前是云华,现在又是凤轻瑶,他怎么老是在女人的事上拎不清。” “娘娘你且安心,睿王殿下自有盘算,凤轻瑶虽不好,可她身后却有王煜陵和宇文将军,如果凤姑娘能全心协助睿王,未必不是一个助力。王家有权,宇文将军有兵,有这二人相助,殿下的胜算也会大些。”老嬷嬷想到东陵子睿的交待,不着痕迹地劝说道。 凤轻瑶,可是连九皇叔都在意的人,她就不明白,皇后为什么那么厌恶她,厌恶到不惜与外人联手…… 520皇后盘算,皇上震怒 ??520皇后盘算,皇上震怒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后本就厌恶凤轻瑶,早在皇上下旨,要安平公主嫁到北陵时,这种厌恶达到顶峰,她恨不得把凤轻瑶凌迟处死。 在皇后眼中,凤轻瑶就是灾星,要不是凤轻瑶,她的安平哪里需要去北陵和亲? 别说是皇后嫡女,就是后妃之女,也鲜少去和亲,和亲的公主大多是从宗室中挑一女子封为公主,皇后之女和亲,放眼四国,安平公主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再说了,凤轻瑶本就是东陵子睿不要的未婚妻,当初指责凤轻瑶失贞,现在又聘回来,这不是打自己耳光嘛,东陵子睿愿意,皇后还不愿意呢。她丢不起这个脸,这天下又不止凤轻瑶一个能给东陵子睿带来助力的女子,比凤轻瑶优秀的女子比比皆是。 “哼,王煜陵和宇文元及,凤轻瑶真以为这两人靠得住嘛,王家不会参与夺储之争,王家从不在意龙位上坐的是谁,他们只在意谁能给他们最大的利益,渴望王家出力,与其纳凤轻瑶为侧妃,不如直接求娶王家女。 至于宇文元及,这个人已被圣上厌弃,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宇文元及犯了圣上的忌讳,他不会有好下场,别以为躲到北门关,圣上就会放过他,圣上早晚会把他给杀了,凤轻瑶也不会有好下场。” “娘娘说的是。”嬷嬷是个有眼色的人,当下不再劝说。 “凤轻瑶这个红颜祸水,祸乱朝纲,引得皇室叔侄相争,这样的女子就是皇上能容,天下人也不能容,凤轻瑶不会有好下场,本宫提前送她一程,是为了保全凤家的名声,本宫也算是对得起凤夫人的救命之恩了。”想到这里,皇后的心又安了一些。 “娘娘仁慈。”嬷嬷恭敬地道。 皇后脸上露出喜色,可惜她还没有高兴多久,太监就来报,前去兽苑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快,宣。”皇后连忙落座,以掩饰心中的不安。 “参见娘……” 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后打断:“好了,说说兽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回娘娘的话,兽苑被封了,小的想尽办法也打听不到兽苑的情况……” “什么?兽苑被封了,什么人下的令?”皇后震怒,太子根本没有那个魄力,而子睿绝不会做出这种逾越的事情,其他人更不可能。 小太监吓得心跳失序,连忙叩头:“是九皇叔,九皇叔不知何故,突然出现在兽苑,他一到就下令封了兽苑,只许进,不许出,小的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九皇叔把太子、睿王、云泽太子、夜少主和苏绾小姐全部关押了起来,说是要彻查兽苑出现巨蟒一事。” “啪……”皇后娘娘小指上的指甲被生生折断了。 “可有探出是何人受了伤?”九皇叔这么大阵仗,难不成是凤轻瑶被毒蛇咬了? 想到这里,皇后又冷静下来,只要凤轻瑶死了,什么都好办。 “小的不知。”太监低头,瑟瑟发抖。 “没用的奴才,连个消息都探不到,留你何用?”皇后气恼,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小太监砸去。 小太监一慌,身子往后一缩,可想到皇后的脾气,又忍着害怕跪好,闭上眼睛,硬生生受这一砸。 “啪……” 杯子落在红毯上,滚了几圈,连个角都没有缺,太监的额头却被砸破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小太监却连呼痛都不敢。 皇后看得心烦:“滚……” “谢娘娘,谢娘娘……”小太监捡得一条命,连忙往外跑。 皇后静默半晌,缓缓开口:“嬷嬷,把人都处理干净,本宫不希望这件事扯上本宫。” “请娘娘放心。” 老嬷嬷当即退了出去,当夜,宫里就有几个丫鬟投井,又有几个小太监冲撞贵人,被活活打死,还有几个侍卫突然暴毙…… 兽苑的事,皇后没有惊动皇上,直接下旨,斥责九皇叔胆大妄为,责令九皇叔解除兽苑的封禁令,把云泽太子、夜少主和苏绾都放出来,结果却被九皇叔连人带旨一起扣了下来。 “九皇叔,你不怕皇后告你不敬?”凤轻瑶越发不明白九皇叔这是要做什么了,这般的张狂,不是明摆着送把柄给皇后嘛。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拿什么告我?”九皇叔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凤轻瑶见状不再多说,看九皇叔这个样子,应该是有底牌吧,只是…… 他们审了半天,那些个涉案的人,一个也没有招供,这样下去,对他们极为不利。 破案的最好时间是24小时内,一旦超过24小时,线索和证据就会被碰坏,拖得越久他们能查到的东西就越少。 凤轻瑶担忧地看向九皇叔,今天的事是意外,又发生的这么突然,九皇叔恐怕没法提前做准备。 “好了,别担心了,就算兽苑的事情,查不出个所以然,皇后今晚也睡不好。你既然担心,那我们就继续审案,我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不急……”九皇叔看凤轻瑶有些疲倦,本想要让她休息一下,可看她担心的样子,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她肯定睡不着。 诚如凤轻瑶所猜的那般,皇后听闻她的人被扣下,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盈盈地穿上正服。 “走,本宫要见皇上。” 太和殿内,灯火通明,皇上正在召集重臣商议大事,气氛颇为紧张,几个大臣低着头,不敢说话,皇上一脸阴沉,也不言语。 小太监进来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皇上的贴身大太监见状,轻声走了过来,小声斥责道:“没眼色的狗东西,没看到圣上正与几位大人议事嘛,无事不得打扰。” 小太监苦着一张脸道:“公公,皇后娘娘说有要事禀报,小的不敢不报。”“皇后娘娘?好了,你出去吧。”大太监阴着一张脸,走回皇上的身边,小声在皇上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皇后?她的消息倒是灵通,朕这才命人拿人,她就收到消息来了,好,朕的好皇后啊!”皇上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暴发了。 “让皇后进来,朕倒要问问,朕到底哪里薄待她了,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几位老臣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个低头、盯着鞋尖不敢抬头,这个时候,谁开口给皇后求情,谁就是傻子。 “宣皇后觐见!” “宣皇后觐见!” …… 皇后脸上带着雍容华贵的笑容,犹不知,太和殿内等待她的是帝王之怒…… 521大事,九皇叔的大手笔 ??521大事,九皇叔的大手笔 皇后一进殿,便察觉到了殿内的气氛不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正欲行礼,皇上突然抓起桌上的奏折,朝皇后砸来,皇后不敢躲,额头被奏折砸青了一块。 “皇上息怒。”皇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心中暗暗责怪太监没有提前告知,慌忙抓住奏折,“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息怒?朕的好皇后呀,你让朕怎么息怒?”皇上双眼赤红,看得出来他气得不轻,连掩饰都没有。 “皇上,臣妾这是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如此震怒。”皇后一脸委屈,心中暗道自己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挑了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犯了什么错?你还敢问朕自己犯了什么错,打开奏折好好看看,朕的好皇后,好岳家呀!”皇上一番话说完,面色胀红,气息不稳,握着扶手,大口地喘气。 大太监连忙替皇上顺气:“皇上息怒,万要保重龙体。” 大臣们也连忙跪下,一个个情真意切地喊道,让皇上保重龙体。 皇后十分不解地打开奏折,打开一看,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一脸死灰,奏折还未看完,就连连磕头:“皇上息怒,请皇上明查,臣妾的父兄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皇上,请你明鉴。” 九皇叔说的没错,皇后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空管兽苑的事情,哪有空指责九皇叔对皇上、皇后不敬。 “陷害,朕倒希望是有人陷害你,要不是蒙将军进京述职,撞上这事,朕还不知道,朕的国丈和国舅爷竟如此大胆,皇后,人证物证俱在,你说是谁陷害了他们?”皇上气极,也失望至极,皇后的父兄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无疑是打他的脸。 “皇上,臣妾的父兄绝不可能贩卖粮食与生铁,做出危害江山社稷的事情,臣妾恳请皇上明察。”皇后不顾疼痛,拼命地磕头。 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将是万劫不复。 因为前段时间,几个大商家之间的恶性竞争,导致粮价居高不下,东陵虽说还没有和西陵、南陵那样,出现严重缺粮食的情况,可因为那件事情,皇上对粮食很重视,再三勒令朝中大臣,绝不允许私下买卖粮食。 然而,私下买卖粮食这种事,却屡禁不止,把粮食卖到南陵、北陵和西陵,差价高达数倍,甚至数十倍,在这样的暴利下,有不少人铤而走险,只不过数量不大,又做的隐蔽,皇上抓不到人、找不到证据,也奈何不了那些人。粮食买卖数量少,皇上还能勉强忍一忍,可生铁买卖,却是皇上绝不允许的事情,生铁是打造兵器的原材料,一旦倒卖出去,增加他国国力,那可真正是动摇国本。 虽说这一行的利润一直都高达数十倍,可一旦被抓,就是诛灭九族的死罪,除了那些为了钱不要命的人,一般人绝不会碰。 这一次,皇后的父兄,不仅碰了粮食的买卖,而且连生铁买卖都涉足了,最为重要的是数量不小,从蒙将军呈上来的账册来看,不过短短两个月,就有上百万两银钱的进出,数额之大,让人触目惊心。 这一次,皇后的家族怕是保不住了。 “不是吧,国丈和国舅也太胆了,他们怎么会碰这种生意,这不是找死嘛,他们不至于缺钱到这个地步吧。”凤轻瑶听到九皇叔所说的事情,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闭拢。 放现代,这就是军火买卖,虽说能做军火买卖的都是大官,可是当朝国丈做这种事,这不是挖自家女婿的墙角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别说买卖生铁和粮食,就是卖国土也有人敢做,别忘了,他们损得是国家的利益,而得利的却是自己。 国家的利益是皇上的,而不是国丈的,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自己的,再说了,国丈支持睿王争储,没有大量的银钱怎么能收买人?” 凤轻瑶吃惊的表情太可爱了,九皇叔本想伸手捏一捏,可惜他的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还是包子手,只得悻悻收来,心中暗怪自己行事太冲动,把右手伤得太重了。 到哪里都有国家的蛀虫,凤轻瑶想到了前世军中的一些黑暗内幕,苦笑道:“我真的不能理解,他们已经够位高权重了,比一般人拥有的多太太多了,他们怎么还不满足,银钱真的是越多越好吗?”那些贪官,贪了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有意思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人会嫌银子多,有了银子才可以办更多的事情,才可以拥有更大的权力,才可以荫庇后代,让后代子孙富足一生。 积累大量的财富,可以保证后代无忧,也能成为历世不灭的家族,轻瑶,人的野心是永远不可能满足的,得到一样后,又会想要更多。 当皇子的想当太子,当了太子又想做皇上,做了皇上又想一统天下,一统天下后又想长生不老,子孙后代能守住江山,世世代代为帝王,人的心很小,可那颗小小的心,却能有无穷无尽的欲望。”说到最后,九皇叔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野心也很大! “好吧,就算是这样,可怎么会那么巧呢?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做的很隐蔽吗?怎么就会被一个刚好进京述职的武将发现呢?甚至连账册也找到了,国丈和国舅不会这么没脑子吧。”凤轻瑶绝不相信,这件事情没有九皇叔的手笔。 不然为什么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是今天呢?从时间上来算,应该是兽苑的事情发生之后。 “就知道瞒不过你,好吧,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暗中布置的,事实上皇后的父兄根本不知有生铁的买卖。 他们以为这是私盐、茶业和粮食的买卖,生铁是我命人暗中放在粮食和私盐中运出去的,皇后的父兄要是知道里面有生铁,肯定不会参与。”九皇叔半眯着眼,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 “果然是你,我就说嘛,要是没有你,皇后的父兄怎么可能做的了这么大笔的买卖,生铁和粮食的货源可不好找,现如今能拿出这么大笔粮食的人,也只有苏嘉铭了。 至于生铁,除非想死,或者实在活不下去的人,一般人绝不会碰生铁买卖,皇后的父兄没胆子打生铁的主意,就算做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大一批货。 皇后的父兄这次真是倒大霉了,被你盯上,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不对,他们肯定逃不过这一劫,这事触了皇上的逆鳞,皇上肯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凤轻瑶这才满意,想不通的事情也能想通了。 有九皇叔在,一切皆有可能,皇后的父兄这次真是惨了,九皇叔出手,一击必中,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522倒霉,皇位本来就是我的 522倒霉,皇位本来就是我的 “咳咳……”九皇叔不知凤轻瑶这是夸他还是损他,总之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他在凤轻瑶眼中,肯定是越来越坏。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的父兄中了圈套,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就是想要推脱也推不掉,再说了,他们染指私盐和粮食的买卖是真。”要怪就怪他们太重利,不然也不会中圈套。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几个人能不动摇,皇亲国戚也不例外! “也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反正他们傻乎乎地上了当,现在就是想洗清也不行了。”在凤轻瑶眼中,皇后父兄这种冒险的行为真的很傻。人家是拿命换富贵,可他们已经富贵至极了,居然还想拥有更多。 不过凤轻瑶也能理解,女婿当皇帝和外孙当皇帝是不一样的,他们想要更富贵也是正常。 “他们哪里傻了,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从我这里赚了将近三十万两的白银,这样的买卖搁哪里也找不着。 再说了,除了王谢几个世家,这京城的权贵哪个不插手私盐、粮食和漕运,凡是赚钱的行业,凡是普通商人不能染指的行业,他们都做,因为这些行业最赚钱。”这样的事情向来禁止不掉,想要维持奢华的生活和排场,就需要大量的银钱,权贵大家总要想尽办法地赚钱。 “我是不是可以说他们目光短浅呢?按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正当的赚钱也很容易,毕竟他们不需要像普通商人那样打点官府。” 一等家族做正当行业赚钱,二等家族用权力赚钱,三等家族靠违法乱纪赚钱。似乎有那么一点小道理。 “正当行业一是来钱慢,二是他们想做也没有那个脑子,皇城那些权贵,个个能生能养,家族娇妻美妾,儿子孙子一大堆,开销庞大,再加上他们极尽奢侈,爱铺张、爱排场,没有银钱支持可不行。 再说了,皇后的父兄要为睿王打点,这也需要大笔银子,尤其是拉拢军中关系,更是要撒大钱,军响常年不足,稍微有点能耐的将领,都会想尽办法捞钱,让自己手下的兵吃饱穿暖,让他们的家人得到足够的照顾,不然谁会为你卖命。 你看宇文元及,为了养他的宇文家军,这几年都把宇文家的家产花光了,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求到我面前。 什么事成之后的许诺,那全是空话,这年头,做什么都要银子,吃不饱穿不暖,手上没有好的兵器,家人得不到照顾,谁还有心情打仗,谁还愿意替你卖命?”九皇叔忍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伸手一捞,把人捞到怀里,凤轻瑶也没有抗拒,很坦然地在九皇叔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大晚上的,亲密怎么了,他们是情侣,不服就上诉,一一驳回给你们看。 因为在皇宫,九皇叔也不好乱来,只抱着凤轻瑶耳鬓厮磨一番,两人连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可见九皇叔有“多守礼”了。 “都是银子惹的祸,皇后的父兄捞钱是想为睿王打点,不想这一举反而害了睿王,不知睿王会不会因此而受牵连。”凤轻瑶努力压下自己上翘的唇角。 听到东陵子睿要倒霉的消息,她就安心了。 “怎么?你关心他?”九皇叔的双臂一个用力,将凤轻瑶抱紧。 其实,他挺介意凤轻瑶曾是东陵子睿未婚妻的这个事实,可偏偏过去的事情,他不能改变,他只是后悔,自己没有早些注意到凤轻瑶。 凤轻瑶吃痛,却没有挣开:“谁关心他了,我巴不得他受影响呢,免得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摆出未来太子的派头,看到就让人倒胃口。” 九皇叔很满意这个答案,稍稍松手,在凤轻瑶的鬓角落下一个轻吻:“受影响是必然的,皇上就算不会怀疑他,但皇后父兄倒台,等于断他一臂,他在朝中的势力也会大大减弱。 再加上因为这事,皇上必然不会如以前那般宠信他,如果皇后因此被废,他嫡子的优势就没了,就算皇后不会被废,也定会被幽禁,总之,睿王夺储的优势全没了。” “你又不支持太子,现在睿王又没了优势,其他皇子的优势就大了,这么一来,东陵岂不是即将陷入夺储之争?”凤轻瑶转过头来,对着九皇叔。 她发现,九皇叔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医好西陵天宇的腿,让他在西陵和西陵云泽争;帮南陵锦行,让他在南陵和南陵锦凡争,现在又一手搅乱东陵的水。 天啊! 除了北陵,其他三国都在九皇叔的操作下陷入内乱,而北陵随着安平公主和亲,想必也会有变化。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九皇叔看凤轻瑶越睁越大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明白了,他本就没打算瞒着她,只是她没往那上面想,现在能想明白也好。 九皇叔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东陵每个皇子都有机会,回头,要让他们来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他们早就回了蕃地,那就会错失大好的机会。” 九皇叔半真半假道,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谢她,那些皇子不撕了她就好了。“你呢?你就没有想过那个位置吗?”凤轻瑶明白九皇叔志在天下,抱负远大,可还是忍不住问道,毕竟天下太遥远,而那个位置的诱惑也不小。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我又何必去想?”九皇叔不屑道,那种不屑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是真正的不屑东陵的皇位。 “啊?”凤轻瑶惊了一跳,从九皇叔身上跳了下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有什么好震惊的,先皇遗旨,我才是储君,当今皇帝不过是代我摄政,待我成年后,就要将皇位还给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先皇让肃亲王一再帮我,他是知情人。”九皇叔把人捞了回来,用力将人抱紧,免得凤轻瑶再跑了。 暖玉温香在怀,虽然不能做什么,可他也满足了,能这样抱着凤轻瑶的机会也不多。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你都成年好久了吧?”凤轻瑶呆呆地问道,也终于明白了,皇上为何那般想方设法地除掉九皇叔,他那个位置原本就是九皇叔的,九皇叔不死,他坐不安心呀。 “我要那个位置做什么,皇上愿意坐就让他坐吧,横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九皇叔无所谓地道。 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没了半点自由,再说了,他也没有心力花数十年,去整理东陵内务,把东陵打造成强国。 就算他把东陵打造成强国又如何,其他三国虎视眈眈,说不定他什么都还没有做,东陵就被其他三国给灭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这样多好…… 523客气,是好风度而不是好欺负 523客气,是好风度而不是好欺负 风轻瑶今天听到的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她除了点头已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她再次肯定,九皇叔所图不小,小小一个东陵,留不住九皇叔,九皇叔也不看在眼里。 想到南陵的内乱,还有东陵和西陵即将发生的内乱,凤轻瑶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强,而是超级强。 在不知不觉间,他推动了各国的政局,搅乱平静的九洲大陆,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得有多坚韧的性子,多强大的耐心,多精密的布局,才能打造出今天这样的局面,才能将局势精妙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凤轻瑶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的心思有多么的缜密,如果拿这样的心思来对付她,那…… 呃……光想想,凤轻瑶就觉得好可怕。 摇头,甩掉这个想法,凤轻瑶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九皇叔,皇后父兄那些粮食和生铁卖给了谁?” 凤轻瑶怀疑是北陵,可惜凤轻瑶不是九皇叔,没和九皇叔想到一块。 “咳咳,南陵锦凡。”九皇叔知道凤轻瑶对周成感情不一般,不过政治是政治,感情是感情。 “啊……”凤轻瑶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南陵锦凡:“你不是和南陵锦凡不对盘吗?” “生意是生意,私怨是私怨,他出的价最高。”九皇叔有些心虚道。 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九皇叔一眼:“得了,你就编吧,我看你是嫌南陵不够乱,要去添一把火。”好吧,凤轻瑶确实担心周成,不过她相信九皇叔做事自有打算,再说了,九皇叔和周成非亲非故,又凭什么帮他? 政治最是不讲感情,再说了,九皇叔志在天下,那所有挡路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他连自己的侄儿都能算计,周成又算得了什么? 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那个,天黑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九皇叔的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看凤轻瑶。 他也知道凤轻瑶讨厌南陵锦凡,可是有些事情,不能感情用事,在南陵国能与南陵锦行争的,就只有南陵锦凡,所以南陵锦凡现在还不能败,或者说不能败得太早,南陵的内乱才刚开始,哪能这么快就平息? “好,那我回房了。”凤轻瑶并没有生九皇叔的气,其实她也很清楚,九皇叔亦很厌恶南陵锦凡,只不过现在不能让他死罢了。人最大的作用,就在于他有没有利用价值,当那人该死时,就表示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那等等,我们再谈谈好了。”九皇叔连忙把人按住。 他忘了,这里是皇宫,就算就寝,凤轻瑶也不可能和他睡一起,思来想去,也只有书房最方便。 他今天也享受一下,古人所说的红袖添香好了。 “还要谈什么吗?”凤轻瑶也不介意与九皇叔多担一段时间,听到九皇叔的话,凤轻瑶又顺势依偎在她怀里,把玩着九皇叔耳边的碎发。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和九皇叔肯定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见面,皇后的父兄倒台,可不是一件小事。 “嗯……谈夜叶和苏绾,你想怎么处治他们?”思来想去,就这个话题最安全,而且还能谈很久。 …… 太子、睿王、西陵云泽、夜叶和苏绾五人,在堆放蛇尸的房间呆了半天一夜,也饿了半天一夜,幸亏现在是深秋,天气凉,要是夏天的话,光那尸臭味就能熏死这些人。 除了苏绾外,其他四人尽皆一夜未睡,夜叶拖着病弱的身体强撑,以便照顾苏绾。 当九皇叔和凤轻瑶用完早膳,精神十足地走来时,就看到顶着黑眼圈,胡茬冒了出来,精神萎靡的四人。 这四个,哪个不是天潢贵胄,何曾受过这样的苦,九皇叔这一出,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是心灵上的折磨,将他们的尊严踩在脚底,将他们的傲骨狠狠折断。 “皇叔。”太子这一声,委屈至极,希望能换来九皇叔的关爱。“九皇叔。”东陵子睿规规矩矩地行礼,西陵云泽和夜叶则是冷哼一声,眼神不善,看样子,九皇叔这一次真是把人得罪惨了。 “本王命人准备了早膳和热水,太子和睿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去沐浴更衣,别失了皇家体面。”敢把太子和圣上最宠的皇子关一天,事后还敢训斥对方,也就九皇叔敢了。 “多谢九皇叔。”关了人还能让人说谢的,也只有九皇叔。 “云泽太子你呢?是留在这里陪夜少主,还是先去沐浴更衣?”九皇叔这是要和夜叶谈昨天的事情,问西陵云泽是选择插手,还是选择旁观。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九皇叔敢把他们关在这里,定是有胜算,西陵云泽很不客气地选择了后者。 “来人呀,服侍云泽太子沐浴。”九皇叔也不为难西陵云泽,给足了他面子,西陵云泽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 他昨天可是被九皇叔打击的够呛,论身份,他甚至比九皇叔还强,可偏偏被九皇叔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到最后,西陵云泽只能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来安慰自己。 西陵云泽走后,九皇叔把侍卫也遣了下去:“夜少主,我们是这里谈,还是换个地方?” 一醒来就看到了凤轻瑶,九皇叔心情大好,语气难免客气了些,可夜叶却把九皇叔的客气当好欺。 “谈?九皇叔要谈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九皇叔你昨天不是很嚣张吗?怎么今天却想到和我谈,九皇叔现在才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晚了?”夜叶只当九皇叔昨天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底气不足,今天是来谈和的。 他受了一肚子鸟气,当然不能善罢甘休。哈哈哈……九皇叔只觉得好笑。 也只有权势滔天的夜城主才能养出夜叶这种不懂眼色的蠢货。 “夜少主,你以为这里是夜城,还是南陵?”在夜城,夜叶等同于太子,而在南陵,有一个苏家做外家,也没有人敢拂夜叶的面子,夜叶骄纵惯了,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不然,当初也不会那般羞辱步惊云。 “九皇叔,你什么意思?”夜叶并不蠢,刚凝聚起来的勇气,顿时一点点地消退…… 524夜叶,还能再惨一点 524夜叶,还能再惨一点 利用兽苑的事情,拖了西陵云泽和东陵子睿一天一夜,这已经足够了,等到二人出去,一切都成了定局。 西陵的天宇皇子,会以健康完好的样子,出现在西陵与东陵的边境,以护送云华公主前来东陵完成大婚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同样,皇后父兄的事情,今天早朝也会有定论,东陵子睿出去后,除非造反,不然绝对改变不了皇后一族没落的下场,多的不说,皇后父兄被诛是铁板定钉的事。 夜叶的利用价值也就到这里了,九皇叔也没兴趣再陪夜叶这个被宠坏的孩子多说,直接道:“夜少主,昨天兽苑的人什么都没有招,而涉及此事的人,全部暴毙。” 也就是说,死无对证,九皇叔忙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夜叶先是一愣,随即得意大笑,丝毫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笑得喘不过气来,好久才道:“什么都没有招,啊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把我们关押一天一夜,封苑查人,结果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到,九皇叔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你如何收场。” 夜叶只顾着高兴,却没有发现九皇叔说这话时,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担心与不安。 “多谢夜少主的关心,本王既然敢做,就有收场的本事,至少不会像夜少主你这样,害人却害己。”九皇叔没有分毫嘲讽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可正是这样才最伤人。 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九皇叔这是在强撑,可是凤轻瑶明白,九皇叔这是大局在握,这个男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善于利用突发事件,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哼,我怎么样就不劳九皇叔你关心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谁给了你这个权力,胆敢囚禁我们,东陵九,我看你要如何给夜城、苏家和西陵交待。” 夜叶面色潮红,昨天勉强退了烧,这会儿怕是又烧起来了,再加上情绪起伏太大,夜叶此时不过是勉强支撑。 凤轻瑶坐在九皇叔身边,同情地看了夜叶一眼,高烧不退,免疫力下降,蛇毒复发,还要背黑锅,可怜的夜叶,你还能再惨一点吗? “交待?本王需要给你们什么交待,反倒是你们要给本王一个交待。夜少主,本王可不是无故囚禁你们,那条蟒蛇是你和云泽太子联手,买通兽苑的侍卫放进来的,你们原本想吓一吓凤轻瑶,结果却弄巧成拙伤了苏绾,本王说的对不对?” 九皇叔这是给事情定调子,而不是寻问夜叶的意见,没有十足的把握,九皇叔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偏生夜叶不懂,一听就反讽道:“九皇叔你魔怔了吧,这样的话有谁信?说我和云泽太子合作,证据呢?” “本王不需要证据,有夜少主亲口承认,就足够了。”九皇叔招了招手:“来人呀,把夜少主的供词拿上来,让夜少主落印。” “九皇叔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我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么荒谬的事情?你以为逼我落了印就有用吗?我一出去就可以改口,说你以我的性命相逼,我才落印。” 夜叶满脸不屑:“没想到人人称颂的九皇叔,居然就只有这么点手段,真是让人失望。” 被如此辱骂,九皇叔并不生气,等侍卫放下证词退下后,九皇叔才道:“夜少主放心,即使出了兽苑,你也会说,那巨蟒是你和云泽太子联手放进来的。” “哼,异想天开,我怎么也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夜叶不再和九皇叔争辩,他现在只想出兽苑,出了兽苑什么事都好办,拿过证词,扫了一遍后,夜叶很干脆地落了印。 “你要我落印是吗?好,我这就落给你看。” “啪……”将自己的私印盖在证词上:“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出去了?” “当然可以,脚长在夜少主的身上,本王什么时候拦夜少主了?哦,对了……听闻苏家已经收了金城城主的聘礼,准备把苏绾小姐嫁给金城主做续弦,不知夜少主可知此事?”南陵锦凡用苏绾换得金城的大笔聘礼,不然他哪有钱买粮、买生铁? “什么?”夜叶大惊,后退数步,跌坐在床上。 九皇叔很满意夜叶震惊、失神、呆愣的样子,招了招手:“轻瑶,我们走吧。”鱼饵已经抛下,他坐等笨鱼上钩,凤轻瑶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意,朝九皇叔调皮地眨了眨眼。 一石二鸟之计呀!要不是拿出大批粮食和生铁诱惑南陵锦凡,南陵锦凡怎么会那么快,就被苏绾卖了,不把苏绾卖了,九皇叔拿什么威胁夜叶? “东陵九,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夜叶回过神来,慌忙冲上前去,挡住九皇叔的去路。 九皇叔本就在等夜叶,不然夜叶哪里拦得住他? “夜少主想听什么呢?事情就是本王所说的那般,金城城主已经下了聘礼,苏绾与凤轻瑶的比试结束后,就道回南陵待嫁,哦,好像大婚的日也定了,是来年开春,三月十六。” 九皇叔很不厚道地在夜叶的伤口上洒盐。 他如珠如宝捧在手上的苏绾,转身就被苏家当成牲口一般,卖给一个暴虐成性、年近五十的老头为续弦。 面对九皇叔始终如一的冷脸,夜叶终于承认他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夜叶双拳紧握,闭上眼睛,低头道:“九皇叔,说吧,你想要什么。” 英雄难过美人关,夜叶不是英雄,所以他更过不了美人关。 “本王什么也不要,夜少主你好自为之,来人呀,送夜少主和苏绾小姐回静秋园。”九皇叔推开夜叶,朝外走去。 夜叶心急,再次追上去,可没走三步就让涌进来的侍卫挡住了:“夜少主,请!” 夜叶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什么叫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看了一眼被九皇叔随意放在桌上的供词,夜叶暗自点了点头。 西陵云泽,对不起了,为了苏绾,我只好拖你下水了,谁让你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掺和南陵和东陵的事情,被脏水泼身,也算你倒霉了。 夜叶抱起苏绾,脚步蹒跚,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 这一刻,他才明白九皇叔的狠,他这一招,不仅把自己从封苑的事中摘了出来,还破坏了他和西陵云泽的结盟,让他们两人心生间隙,日后别说成盟友了,不做敌人就是好的。 原本,西陵云泽还能在这件事情上讨得一点好处,现在不仅讨不到好处,还要向东陵赔罪,他们昨天晚上的受的罪也白受了,谁也不敢说九皇叔半句不是。 先不说夜叶此时的郁闷与无力,且说东陵子睿,他一出兽苑,就急忙朝皇后的宫殿走去。 他要问清兽苑的事情,皇后到底做了什么,尾巴收拾干净了没有,会不会被九皇叔查出什么,如果没有,他还得帮皇后善后,可来到皇后的宫殿,迎接他的不是宫女、太监的请安声,而是带刀侍卫…… 525瞬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525瞬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朝廷的变化快到让人看不懂,不过一夜之间,昔日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的国丈府,便门可罗雀,冷清的连只鸟都不路过。 高高在上的国丈大人,横行皇城的国舅爷,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血衣卫大牢被国丈府的人塞满了,整个大牢都是叫骂声。 “姓陆的,你最好放了我们,我可是睿王的大表哥,你敢怠慢我,小心睿王杀了你。” “陆大人,我是皇后的大伯,你可要想清楚。” “陆大人,我们可是皇后的娘家人,等皇后求情,皇上气消了,我们早晚会出去,到时候可有你受的。”…… 这些人尤不知死期将至,一个劲的叫骂,让陆少钦识相点,好酒好菜招待他们,给他们换一间舒适的牢房,他们可是皇后的娘家人,是当今睿王的外家,得罪了他们可没有好下场。 陆少钦最初看在皇后和睿王的份上多有忍让,可当皇后重病,退至天颐园休养的消息传来,陆少钦就不客气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还以为血衣卫是混假的。 陆少钦下令,把那几个最嚣张的、骂得最凶的人拉出来,把血衣卫的大刑都上了一遍,再把这鲜血淋淋、只剩一口气的人丢回大牢,其他人立马安静了,可随即又是一波吵骂。 “姓陆的,你不过是一条狗,居然敢打皇后的大叔公,你活得不耐烦了,我一定要告诉娘娘,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陆少钦,你好大的狗胆,睿王的表哥你也敢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最好祈祷爷爷出不去,待爷爷出去,第一个不放过你,把你陆家女眷全部拉去做军妓。” …… 陆少钦本想教训两下就算了,可这些人越骂越狠,陆少钦的脾气也来了:“哼,说我是狗,我是狗又如何,我就算是条狗,也是皇上的狗。 你们算什么?皇后?皇后娘娘自身难保,哪有空管你们,说我是狗是吧?好,我今天就让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尝尝我这条狗的厉害,想让我的妻儿当军妓是吧,我先拿你喂狗。” 作为血衣卫总指挥使,就算再讨人厌,可明面上,谁见了他,不得乖乖叫一声陆大人,也就皇后娘家这些人,仗着皇后和睿王的威风,不把他放在这里,既然这样,也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陆少钦,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等到我们出去了,你可就死定了。” 所谓的外戚,如果手上没有兵权,不过是外强中干,皇上一声令下,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陆少钦阴恻恻笑道:“干什么?几位国舅不是说我陆某是狗嘛,不是想让陆家的女人去当军妓嘛,今天就让几位大人,见识一下我血衣卫狗的厉害。” “来人呀!”陆少钦一拍巴掌,就有两个阴沉沉的侍卫上前,眼神凶恶赤红,脸上却没有什么血色,看得出来,他们常年不怎么见太阳。 “大人。”在血衣卫,陆少钦有绝对的权势,皇上将血衣卫全权交给他,入了血衣卫,皇上就不会管犯人的死活,更不会管他们是怎么死的。 “去,把训练营那些狼狗牵进来,让这些个大人物,见识一下血衣卫的狗有多厉害。”皇后的娘家人,这是把陆少钦给得罪狠了,不然他也不会使出这等阴冷的招数。 “是。”两侍卫一听,赤红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一副我很期待的样子。血衣卫的牢头,有八成以上喜欢虐杀,喜欢听犯人凄厉的惨叫声,不然他们在这里也呆不下去。 “陆少钦,你敢,你敢…… “陆少钦,你要敢放狼狗进来,我就杀了你。” “嗷嗷……” 最初大牢里的人,还只是威胁,可看到血衣卫真把狼狗牵来,他们就慌了,当那些饿狠了的狼狗朝他们扑来时,他们才知道,陆少钦不是开玩笑,真会把他们喂狗,嚣张的外戚们瞬间就怂了。 “陆大人,陆大人饶命呀,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陆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求求你放过我们,等我们出去了,定在睿王面前替陆大人美言。”“陆大人……” 陆少钦不为所动,背负着手,命令道:“开门,放狗。” “嗷……嗷……” 狼狗冲入大牢,疯狂地嘶咬,大牢里的大爷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除了乱跑,就只懂得惨叫,再不然就是为了自保,把自己身边的人推到狼狗前面,丝毫不管身边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只想着自己活命…… “啊……” “救命啊,救命啊!” “杀千刀的,那是你女儿呀。” “不,不要,娘救我……” …… 大牢里,惨叫声、骂闹声、狼狗的嚎叫声不绝于耳,而在血衣卫大牢的人,都习惯了,那些来得早的犯人,听到这声音,不过掏了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在血衣卫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进了血衣卫,没谁比你惨。 陆少钦看都看不一眼,面色如常地往外走去,当东陵子睿来到血衣卫时,就听到这里那响彻云霄的惨叫声,东陵子睿的脸色万分难看,再三加快步伐。 “大人,睿王殿下来了。”血衣卫的侍卫匆忙来报,陆少钦听到后只是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加快脚步出去迎接的意思。 双方在大牢门口相遇,陆少钦这才加快脚步,上前行礼:“卑职公务在身,无法亲迎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东陵子睿虽不满陆少钦的怠慢,可也知今非夕比,东陵子睿不仅没有甩脸色给陆少钦看,反倒一脸客气,脸上始终带着温尔的笑容:“陆大人客气了,本王临时过来,陆大人不知也是正常。” 对于耳边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哭喊声,东陵子睿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请。”东陵子睿不提,陆少钦绝不会主动提起,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求他的,哪怕皇子也一样。 见陆少钦闭口不提大牢里的声音,东陵子睿暗自气恼,不得已,只好主动开口:“陆大人,大牢这般吵闹,什么情况?” “回殿下的话,有几个犯人,说想要看看血衣卫的狗,卑职便将训练营的狼狗带进来,让他们看个够。”陆少钦完全没有慌张,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进了血衣卫大牢,就别想好好地出去,这世间只有一个凤轻瑶,别以为凤轻瑶完好无损地走出血衣卫,一个二个就可以把血衣卫大牢当客栈。血衣卫不是浪得虚名! 526孩子,九皇叔的心思你别猜 526孩子,九皇叔的心思你别猜 陆少钦这话半点也不客气,东陵子睿何时受过这么大的气,强压下心中的恼怒,东陵子睿努力摆出笑脸。 “陆大人,有些犯人不懂事,胡言乱语,还望陆大人不要与他们计较才是。” 东陵子睿明白,定是他外祖家的人口出狂言,犯到陆少钦,不然陆少钦多多少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太过为难他们,再怎么说,他还是七皇子,当今圣上的儿子。 “卑职本不想计较,可这里终归是血衣卫,血衣卫有血衣卫的章程,卑职也不能坏了规矩。”陆少钦没有给东陵子睿面子,面带寒霜地顶了回去。局势已经变了,睿王该醒醒了,今天过后,别说争皇位了,就是能封个蕃王就算不错了。 睿王殿下,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有一群不长眼,专门拖后退的亲戚。 …… 凤轻瑶回到西区小院时,西区小院已经恢复正常,被九皇叔破坏的一切已各自归位。 孙府只有一间柴房被烧,根本没有多大的影响,佟珏和佟瑶也早早地回来了,两人对于城外遇到乱民一事,并没有多想,凤轻安抚了几句,便让人下去休息。 傍晚时分,翟东黎一脸兴奋地跑来找凤轻瑶:“轻瑶,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大事?”凤轻瑶从宫里回来后,没再打探宫里的消息,有九皇叔那几手在,局势尽在掌控之中,她完全不用担心。 “不是吧,国丈府那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翟东黎一口将杯子里的茶喝完,然后兴奋地和凤轻瑶说,国丈倒台,皇后被软禁,东陵子睿去求人,处处碰壁的事情。 “凤轻瑶,我就说老天爷是长眼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做了坏事就别想有好下场。想当初,睿王和皇后娘家的人,在皇上的宠信下,那是有多嚣张啊! 不仅太子要避睿王的风头,就是我爷爷他们也要避皇后父兄的风头,要不是有九皇叔在,国丈大人可就真权倾朝野了。 我还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等几十年后睿王上位、外戚当权,却不想,一夜之间,风云变幻,不仅皇后一族倒霉,就是睿王也被牵连了。 睿王殿下这次可真是有苦也说不出来,皇后的父兄铤而走险是为了他的大业,可却因此葬送了他的未来,而他又不得不为之奔走,不然,连自己的外祖出事都不出力,以后还有谁会跟随他?”翟东黎完全是幸灾乐祸的语气,可惜他说了半天,凤轻瑶一点表示都没有,翟东黎顿时就忧郁了。 “轻瑶,皇后和睿王出事,你不高兴吗?难不成你对睿王还有情,看到他失意你伤心?我说轻瑶,你可千万别犯傻呀,想想他们当初对你多狠呀,要不是你够坚强、够聪明,早就死在他们手上了,你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东陵子睿担心了?”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翟东黎一眼,怎么每个人都认为,她对东陵子睿还有情,真是的,她至于看上那个花心男嘛。 “呃……这个倒是没有,那你怎么不高兴?”翟东黎挠了挠后脑勺。 唉,要是煜陵在就好了,煜陵不像他这般大大咧咧的,煜陵心思细,凤轻瑶就是不说话,煜陵也能明白凤轻瑶在想什么。 煜陵去清水镇都三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想到这些,翟东黎有些担心。 王家内部的争斗相当惨烈,暗杀、投毒的手段层出不穷,煜陵刚刚坐上家主的位置,手上可用的人不多,出门在外,安全也是一大问题。 “现在高兴这些还太早了,皇后不是被废,只是软禁,只要皇后还在,睿王就是中宫嫡子,他夺嫡的优势就还在。 再说了,皇上只下令处死国丈与国舅这一支,其他的族人并没有受影响,大多是被革职,最严重的也就是流放,由此可见,皇上还是为睿王保留了一些势力。”这些也是九皇叔告诉她的。 九皇叔说,要看皇上是不是厌弃了东陵子睿,就看他如何处治皇后和皇后一族的人,帝王不会无缘无故地手下留情,帝王手下留情就是有深意。 明显,皇上为东陵子睿留了一些后路,让东陵子睿还有一争的本钱。当然,皇上这么做,并不全然是喜爱东陵子睿,而是为了考虑平衡,如果睿王倒了,睿王手上的势力就会被太子和几位皇子瓜分。 几位皇子之前一直在封地,再加上太子有清王相助,到时候太子一系便会独大,皇上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帝王之术便在于平衡,皇上把舟王几个留下,也是为了给东陵子睿和太子施压,借这几位皇子之手,分散太子和睿王手中的势力,否则到时候太子一系独大,睿王和其他几位皇子就会联手对付太子。 斗,是皇室永恒不变的主题,当哪一天不斗,不是死了,就是赢了。 “好吧,害我空高兴一场,难怪我爷爷说,我不适合当官,这些事连你都看明白了,我却没有看明白。”翟东黎想起昨天晚上,爷爷再三叮嘱他,今天千万要小心、谨慎,今天肯定会出大事。他根本不信,好好的会出什么大事,哪知,一大清早,真出了天大的事情,他还云里雾里,要知道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你别气馁,每个人的专长不一样,你这样很好,适合冲锋杀敌,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凤轻瑶拍了拍翟东黎的肩膀,安慰道。 翟东黎这人太仗义了,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当官,当官要脸厚心黑,像九皇叔那样,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一击就中,杀对方一个片甲不留。 “翟家就剩我一个,我爷爷不会让我上战场的。”这是翟东黎最大的遗憾。 好吧,凤轻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翟东黎,当下只得道:“那你多娶几个媳妇,多生几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了,你就可以上战场了。” 多子才多福,翟东黎这一根独苗,也难怪肃亲王看得那么紧。凤轻瑶只是说笑,可翟东黎却当真了,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凤轻瑶你实在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我这就回去,让爷爷给我把三妻四妾全部娶进门。” “凤轻瑶,我回去娶媳妇了,你有事就去肃亲王府找我,当然没事也可以去,我爷爷很喜欢你。” 丢下这句话,翟东黎一溜烟地跑走了,留下凤轻瑶一个人风中凌乱,仔细品味着翟东黎的话,她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尼玛,在男人眼中,女人的价值就是生孩子了,混蛋翟东黎,娶那么多干嘛,也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想到孩子,凤轻瑶低下头,看向自己那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一个流着自己骨血的孩子,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一个可以让她称为亲人的孩子。她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她和九皇叔的孩子,一个可以延续她生命的孩子。 可惜现在不行,先不说她这个身体太小了,不适合生育,就说现在这局面,也不允许她有孩子。 四国陆续陷入内乱,九皇叔会很忙,而她也不得闲,这样的情况下,她就是有孩子也不一定能保住。眼见乱世将至,孩子对她来说是负担,她勉强可以自保,但不一定有把握保护好孩子。 既然无法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就不要把他生出来受罪,凤轻瑶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唉……也不知道九皇叔对孩子的事是怎么想的,事后,九皇叔没有派人送避子汤一类的东西给她喝,不知道是九皇叔不知避孕一事,还是九皇叔也想要一个孩子? 如果九皇叔想要,那么他应该有能力保护好孩子,给孩子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吧?凤轻瑶右手撑着下额,歪着脑袋思索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九皇叔的心思,凤轻瑶决定,下次直接问问九皇叔。 九皇叔的心思太难猜了,凤轻瑶怕自己猜错,她吸了口气,起身回房,打算整理一下药箱,也许明天用得上。 夜叶,早晚会来求她。 打开药箱,发现最上面居然有一封信,凤轻瑶愣了一下。 “暗卫大哥们也太不尽职了,有人进来居然也没有发现,上次也让九皇叔给溜进来了,看样子得和苏嘉铭说一说,暗卫的质量急需提高。” 凤轻瑶戒备地打量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拿起信,准备一阅。 轰…… 只一眼,凤轻瑶的脸就红了,双手握紧了信,连忙放在心口,生怕被外人看到,眼神闪烁,左右张望,发现没有第二个人在,这才羞答答地展开,一字一字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笑容越甜蜜。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情书,她收到情书了,最主要的是,这封情书的落款是:东陵九! 啊啊啊……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呀,真没想到,九皇叔这么闷骚的人,也会有这么浪漫的举动,凤轻瑶甚至可以想象,九皇叔提笔写这信时,那难为情的样子,可当凤轻瑶看到最后一句时,脸上的笑容僵了。 九皇叔最后说:我等你的回信!回信,回信,这要怎么回呀…… 凤轻瑶捏着信,一头扑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 鸿雁传书什么的,好难为情呀! 527回信,我们都很纯情 ??527回信,我们都很纯情 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因为这几句,凤轻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脑子晕沉沉的,满心都是九皇叔的影子,眼前甚至都浮现出了九皇叔面对面和她说情话的样子。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轻瑶在床上像是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直到丫鬟提醒用膳的时间到了,凤轻瑶才红着一张脸出来。 眉目含情,双颊霞红,人还是那个人,可整个人却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风情,举手投足间,少了几分冷清,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直把几个丫鬟都看痴了,心中暗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小姐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凤轻瑶没有平日的大方冷静,幽静的眸子闪烁着爱恋的光芒,对上佟珏和佟瑶几人打量的眼神时,心虚地闪躲开。 凤轻瑶总觉得这事,一旦被佟珏和佟瑶知道,肯定会笑话她,再来,这事要是传出去,也有损她的名声,毕竟这是私相授受。 草草用完晚膳,凤轻瑶便把丫鬟们都打发下去,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又是磨墨,又是扑纸,提笔写了几个字,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把纸揉成一团,丢在一边。 思索再三,再次提笔,可这次连一笔都落不下去,凤轻瑶气馁地将笔放下,把怀中的信取出来,小心展开,平铺在桌上,细细地抚平折子。 这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收到的情书,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写的,这种感觉,美好的无法言喻。凤轻瑶看着纸上的字,忍不住傻笑。 “九皇叔字如其人,字体大气,笔锋有力,用来写情书,可真是浪费了。” 上面的每一个字,她都觉得好看,除了那句要求她回信的话。 暗卫在外,将凤轻瑶犯傻的举动瞧得明明白白,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他就不明白了,一张破纸有什么好看的,九皇叔神神秘秘的,一定要亲自送来,而凤姑娘从下午看到晚上,只要没人时就拿出来看,也没看厌,真是……无聊呀! 凤轻瑶和九皇叔此时的心情,又岂是暗卫们能理解的,两人都不是那种甜言蜜语随口捻来,有事没事就喜欢腻歪的人,两人都是做比说多的主,平日里的相处总是多了几分尊重,少了几分柔情,鸿雁传书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新奇很浪漫的事情,可以将他们不好意思说的话,一一借书信说出来。凤轻瑶拿着九皇叔的信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要写什么了,半是难为情,半是甜蜜地提笔,一字一字,极认真地写了起来。 她的字不漂亮,又不想随便写一张,怎么说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封情书,很有纪念意义,凤轻瑶写好后,硬是誊写了二十多遍,把手都写酸了,才满意地放下笔。 待墨迹干后,凤轻瑶将纸叠了起来,可到这个时候凤轻瑶才想到,她不知道该如何把信送给九皇叔,大大咧咧地送去,未免太不矜持了。 “怎么办?”凤轻瑶捧着信左右为难,屋外的暗外看得那叫一个着急,恨不得马上冲出来对凤轻瑶说,凤姑娘你别担心,你把信放在这里,自然会有人来取。 没让暗卫大哥纠结太久,凤轻瑶很快就想明白了:“既然九皇叔能悄无声息地把信送进来,当然也能拿走,我就把回信放在书房,要是明天之前,你没有拿走,我就把信撕了,哼。” 这个时候,凤轻瑶丝毫没有怪暗卫大哥不尽心,找了一个市面上常用的信封,也不密封,凤轻瑶把信装进去后,直接放在书桌上,用镇纸压住。 做好这一切,凤轻瑶才满脸笑意地走了出来,让春绘秋画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凤轻瑶前脚刚走,暗卫后脚就潜了进来,将凤轻瑶桌上的信,还有她忘了毁尸灭迹的“废纸”全部带走,某暗卫相信,这一次去给九皇叔报告,肯定不会被骂,搞不好还会被重赏。 诚如暗卫所想,当九皇叔看到他捧进来的东西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一笑,如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如烟花绽放,照亮夜空,差点把暗卫的眼晃花。 九皇叔打发了暗卫,将门窗都关好,确定四下无人后,强压下心中的急切,装做不在乎的样子,慢悠悠地将信放在一边,饶有兴志地打开乱糟糟的纸团。 好东西,要放到最后吃,他虽然心急,可不差这点时间。 从纸团的痕迹来看,可以肯定暗卫们并没有打开,原本是怎样的,他们就怎样地拿了过来,九皇叔对此很满意。 开玩笑,凤轻瑶写给他的东西,他还没看,暗卫就敢抢先看,活得不耐烦了,看着一遍遍重复的字体,九皇叔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真是一个傻姑娘,我又不会嫌你的字丑。”话虽如此,可想到凤轻瑶如此用心地回他的信,他还是很高兴。 毕竟,他写信也是心血来潮,吃不准凤轻瑶会不会喜欢这种方式。 两人从宫里出来后,就各自离去,可一回到府,他就想凤轻瑶了,很想很想,一时冲动,提笔写下那封信,悄悄潜入西区小院,将它放了进去。 本以为凤轻瑶看到那信后,会怪他轻狂,没想到凤轻瑶真的回信了,虽然只有四十个字,可这四十个字,对九皇叔来说,却比千万个字的份量更重。 看到凤轻瑶的回信,比把天下搅乱还要让他高兴,这种感觉,仅次于夺得天下。 九皇叔反复看着纸上的字,来回念了起来,一遍一遍,也不嫌烦。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吻子之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暗卫在角落里等九皇叔的命令,看九皇叔这副痴呆的样子,暗卫开始担心,九皇叔会不会和凤轻瑶一样,呆到有人提醒才会回神,如果真是那样,他不得在这里站一个晚上?泪……暗卫默默地看向漆黑的天空,心中暗暗叫苦,本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却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折磨人的差事。 暗卫实在想太多了,九皇叔不是凤轻瑶,他比凤轻瑶忙多了,他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玩儿女情长? 平复了心中的激动后,九皇叔若无其事地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个暗盒,用精巧的方式,将其打开,将凤轻瑶的信折好后放在里面,又郑重地将暗盒扣好,再三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将暗盒放回原处。 转身,又从书架的另一头取出一个大盒子,把里面的古画一一取了出来,将凤轻瑶写废的那些纸一一抚平,放了进去,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好像捧着绝世珍宝一样,眼中的柔情,能把人溺毙。 很多年后,当凤轻瑶看到这两个,被九皇叔用生命保护的盒子,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用情之深,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528热恋,西区小院被包围了 528热恋,西区小院被包围了 疯了,疯了,一个二个都疯了。 暗卫看傻眼了,不就是几张破纸嘛,至于宝贝成这样嘛,按九皇叔的风格,再珍贵的书信,也是看完就烧,不给人留下把柄,这一次怎么会如此细心地收起来? 不过,主子就是主子,主子想什么,下人哪能知道,哪能提意见,暗卫就是再不理解,也不敢多嘴。 九皇叔将信收好后,铺开一张纸,亲自研磨,提笔写道: “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倾我所有,许你余生幸福。 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平平淡淡的两句话,却是一种承诺,当然,九皇叔很清楚,要一直这样写情书,他是没有压力,可凤轻瑶肯定做不到,她的才女之名太水了。 九皇叔想了想,提笔又在这情话后面,写下…… 自那天起,凤轻瑶每天都能收到九皇叔的信,有时候是在医药箱里,有时候在她的床头,就像寻宝一样,每一天都充满了乐趣。 凤轻瑶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九皇叔的信,要是没有找到,她一整天心情都会低落,然后担心信是不是落到了别人手里,又或者九皇叔出了什么事。 有一天,她在屋内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信,直到她出门时,一阵微风吹来,她以为是树叶,伸手一抓,却不想是信……她当场就愣住了,心嘭嘭直跳,一脸心虚地看向身旁的夏挽和冬晴,直到确定两人没有发现,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将信藏好,一脸从容地走了出去。 心中暗自责怪九皇叔越来越不按理出牌了,他就那么肯定,这信一定能落到她手上嘛,万一被人捡了去,又是一场风波。 好在,她和九皇叔通信以来,以至于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当然,如此频繁的通信也只是在初期,后来他们并没有天天通信,可两人之间也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隔三差五必有信到,哪怕只一句平安,也行。 有时候没有收到九皇叔的信,凤轻瑶也不担心,她知道九皇叔在忙。除非半个月以上没有收到他的信,又没有收到他的消息,那就代表九皇叔出事了,没办法派人送信。 九皇叔的来信,一般前面会写几句表示相思之苦的话,后面则是一些琐事,比如他今天做了什么,又或者提醒凤轻瑶,天凉了记得加衣,晚上不要踢被子,不要忙到太晚一类关心的话。 很平常的话,可对凤轻瑶来说,却比情话更动听,暖了她的心,这种被人关心、记挂的感觉真好。 因为有书信往来,凤轻瑶和九皇叔两人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在公开场合碰面后,虽然没有说话,可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却能将自己的感情传递给对方。 俗话说美色误国,凤轻瑶与九皇叔情书往来的头几天,凤轻瑶完全沉溺在九皇叔编织的情网中。 一天到晚,除了看九皇叔写的信,就是想回信的事情,再不然,就是一个人窝在房里发傻、发呆,走路都是用飘的,整一个魂不守舍,如此反常,小院的人就是想当作不知也不行。 他们家姑娘这样子,完全就是思春呀!春绘四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佟珏和佟瑶就愁了,大公子不在京城,所以她们家小姐思的肯定不是大公子。 整整三天,凤轻瑶就像被大叔诱拐的未成年少女,完全坠入大叔编织的情话中,什么正事也没做,孙思阳实在看不下去,出言提醒:“师父,这三天,你可想好了,如何医治崔公子的病?” “啊……三天?”凤轻瑶一个激灵,好似大梦初醒,一双美目睁得老大。 这都三天过去了,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三天,她好像除了看信、写信,什么都没有做。 啊啊啊……感情果然是个害人的东西,她这几天完全没有心思工作,不仅把崔浩亭的病丢到一边,还把夜叶给忘了,她以前可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 凤轻瑶一脸羞红,迎上孙思阳那双清亮的眸子,凤轻瑶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低头道:“思阳,师父这几天有些失神,不过师父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走,我们这就去找崔公子,我要和他谈一下治疗方案。” “师父,你确定你现在这状况,可以去工作?要是不行,你再休息两天也没事,我想崔公子不会在意这一两天。”孙思阳一脸怀疑。 他虽然不知道凤轻瑶到底遇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他不喜欢这样的凤轻瑶,他眼中的凤轻瑶,冷静、理智,以病人为先。 这三天,凤轻瑶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时常带着梦幻般的傻笑,丝毫不提崔浩亭的事,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凤轻瑶吸了口气,露出一个浅笑:“思阳,相信你师父,你师父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我保证这三天只是意外,我以后不会再犯。” 她的自制力终归还是差了点,又或者说,她还是太嫩了,完全招架不住九皇叔的情书攻势,她以后会尽力克制,不会一整天都沉迷于儿女情长中。 “师父,你不用这么严肃,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还小。”孙思阳被凤轻瑶郑重其事的样子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忘了,风轻瑶也就是一个刚到十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有这样的情绪很正常,哪个女子没有爱慕过人?哪个女子没有梦幻过?凤轻瑶这样的表现才符合她的年龄。 凤轻瑶有种被人看透了后的心虚,不自在地笑了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走,我们去找崔公子,我之前已经想好了医治方案,正要和崔公子讨论一下,我要取得他的同意才行,他的病有风险。” 在现代,骨髓移植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更不用提在这里,不过她有信心,手术的过程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干细胞不排斥,就有九成以上的成功率。孙思阳看凤轻瑶眼神清明,严谨认真,就知道她恢复正常了,暗自佩服凤轻瑶年纪虽小,自制力却比一般人强得多,这么强的自制力,就是他爹也做不到。 想到他爹,孙思阳的眼中盛满担忧,三个多月过去了,他爹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时间越久,要找人就越难。 凤轻瑶这个时候,没空注意孙思阳的异常,她正在想着如何说服崔浩亭,接受她提出的医治方案,趁这个时间,将医疗方案再理一遍…… 529威风,苏绾的帮手来了 ??529威风,苏绾的帮手来了 凤轻瑶精明的脑袋,终于能正常地思考问题了,不会只想着那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之类的话。 只可惜,给崔浩亭治病的路注定了充满波折,凤轻瑶和孙思阳,走到崔浩亭的院外,下人就急忙来报:“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兵,把府上都围了起来。” 官兵? 这个时候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门找她麻烦,活得不耐烦了? 凤轻瑶脚步一顿,转身问道:“官兵?谁带的兵?”看样子,崔浩亭的病,今天是没办法治了,这个时候敢上门找麻烦的,绝不是简单的主。 “小的不认识,似乎不是东陵人,小的看到苏绾小姐也在。”管家是王煜陵的人,皇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他不认识的,他说不认识,就表示对方不是东陵人。 “我们过去看看,调一半的侍卫到崔公子这边来,任何人不得打扰崔公子。”崔浩亭虽说有护卫,可终归住在她府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不好和崔家交待。 想到这里,凤轻瑶就觉得万分憋屈,崔家人欺负了她,崔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崔浩亭一旦在她这里出了事,崔家肯定不会放过她。 豪门大家,真是不好惹! 管家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连忙过去安排,院内,崔浩亭将一切都听清楚了,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枚白色玉棋,略一思索便落子。 “元极,你怎么看?”话是对他身侧的人说的。 “凤姑娘是个聪明人,公子要是不表示一点什么,凤姑娘虽然不会不满,但心里难免不舒服。”被称为元极的护卫低头道。 “去,把三哥他们的住处摸清楚,回头告诉凤姑娘。”崔浩亭口中的三哥,便是刺杀凤轻瑶的主谋,崔浩亭在西区小院住了近两个月,才下了这个决定。 “浩亭,你做事太过谨慎、温和,太好说话了,难怪那些人敢欺到你这个嫡子头上。”与崔浩亭对弈之人,赫然便是云家大公子云潇,而看崔浩亭的意思,竟不打算隐瞒云潇。 这两人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云潇执黑子,崔浩亭一落子,他就跟着落子,云潇下棋的风格和他人一样,看似肆意随性,实则锋芒毕现,而崔浩亭则是缜密、温和,步步为营。 “我这样的身体,有什么好争的,他们太心急了。”崔浩亭笑的平静,可云潇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隐藏的黯然和不甘。 因为,他和崔浩亭是同类人,只不过他比崔浩亭稍微幸运了点,他前二十五年都不知自己命不久矣。 西区小院里里外外,都被一群陌生侍兵给围住了,风轻瑶看他们的装扮可以肯定,对方不是东陵的士兵,凤轻瑶和孙思阳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视线。 东陵,什么时候允许外兵进入皇城了?要知道这年头手上有兵,就有话语权。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从这些兵的数量和质量可以看出,他们和苏绾、云华的护卫不一样,这些都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兵,身上的肃杀之气,硬生生把温馨的西区小院,变成了战场。 大厅的气氛肃穆凝重,凤府的人全被赶了下去,凤轻瑶和孙思阳一走进来,就看到苏绾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 那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沉着一张脸,威严十足,远远看去,和夜叶有三分相像。 联想到苏绾的态度,还有这排场,凤轻瑶已经明白来者何人了,凤轻瑶扬起一抹应酬的笑容,朗声道:“不知夜城主大驾光临,轻瑶有失远迎,还请夜城主见谅。” “你就是凤轻瑶?”夜城主并不理会凤轻瑶的客气,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问道。 他和夜叶一样,把凤轻瑶的客气当好欺,他今天带了重兵,围了凤轻法尘的院子,凤轻瑶根本没有与他抗衡的力量。 “是,我就是凤轻瑶。”凤轻瑶并不生气,径直在左侧坐下,同时亦示意孙思阳坐下。夜城主眼神一冷,他身侧的护卫就上前,一把刀架在凤轻瑶的脖子上:“大胆,城主面前,哪里有你坐的位置?” “这里是我家,不是城主府,我想坐就坐,夜城主,麻烦你管教好你的人,别乱咬人。”凤轻瑶伸手,推开侍卫胳膊:“麻烦你把刀移开,我最讨厌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她脖子上的疤还没有消呢。 “退下。”夜城主今天本就是有求于凤轻瑶,所以也没打算太过为难她,给个下马威就好了。 “凤轻瑶,本城主听说你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 “夜城主你听错了,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的是玄医谷谷主,不是轻瑶,夜城主是要找玄医谷谷主吗?这可真不巧,谷主他前几天刚走。”凤轻瑶一脸戏谑道。夜叶也真没用,自己撑不住,就把老爹喊来,多大的人了,居然跟个孩子似的,打架输了就回去哭鼻子。 夜城主? 好大的面子呀。 凤轻瑶,果然如苏绾所说的那般恃才傲物,不把夜城放在眼里,他能带重兵进东陵皇城,就是想告诉凤轻瑶,夜城的权势比她想象中的大,可她居然还敢耍花腔。 夜城主强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直接挑明来意道:“凤轻瑶,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夜叶的伤,你可能治?” “夜少主的伤,五天前轻瑶能治,可惜当时夜少主不让轻瑶碰,至于现在吗?轻瑶就不敢肯定了,毕竟夜少主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轻瑶看过才敢确定。” 大夫嘛,也就这个时候能拿侨,她要不把姿态摆高点,夜城主还真当她凤轻瑶是软柿子呢,想捏就捏,想踩就踩。 城主了不起呀,这里是东陵,不是夜城,想摆城主的威风,滚回夜城去。 “既然如此,来人呀,请凤大夫去静秋园。”夜城主一声令下,四个虎背熊腰的护卫上前,摆明是要强请,凤轻瑶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凤轻瑶讥笑一声,从容地站了起来:“夜城主,轻瑶只说了能不能治,可没说愿不愿意治,轻瑶可没答应城主,要去给夜少主看病。” “凤轻瑶,你应该很明白,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夜城主一拍桌子,小院内的侍卫便抽出了刀,一时间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只要夜城主一声令下,整个西区小院就会被血染红。 这就是手上有兵的好处。 凤轻瑶目光凛然,冷笑不语……夜城主起身,极尽威胁道:“凤轻瑶,你最好乖乖跟我走,你今天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把你这小院的人全杀了!” 530跪,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530跪,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西区小院气氛紧张,战火一触即发,夜城主用实际行动告诉凤轻瑶,他不是吓吓凤轻瑶,只要凤轻瑶敢忤逆他,西区小院就会血流成河…… 凤轻瑶不知是没有听懂,还是有恃无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与夜城主四面相对,下额微微向上,一脸倔强。 凤轻瑶强硬的姿态让夜城主万分不满,侍卫收到暗示,再次上前,威胁道:“凤轻瑶,你没有听到城主大人的话吗?还不快去准备,要是耽误了少主病情,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我并没有打算给你们少主赔命。”凤轻瑶冷笑道。 “凤轻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侍卫作势欲拔刀杀人,刀拔到一半,夜城主便做好人:“住手,不得对凤大夫无礼。” 先硬后软,夜城主是想用强硬的姿态给凤轻瑶一个下马威,把人吓住后,再安抚几句,好让凤轻瑶感恩戴德。 “凤大夫,我夜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医好我儿的病,诊金绝不会少,听闻凤大夫的诊金是千两黄金,来人,把诊金抬上来。” 整整十箱黄金被人抬了上来,整齐划一地摆在凤轻瑶面前,金光闪闪,好不诱人,这要换作一个士生士长的古代人,肯定会被打动,可惜…… 虽然九州大陆的硬通币就是银子和黄金,可相比来说,纸币更容易让凤轻瑶动心,夜城主要是摆出十箱人民币在她面前,她说不定真会心动一下。 财帛动人心,普通人很难抗拒金钱的诱惑,只不过她凤轻瑶现在不缺钱,夜城主摆出来的黄金诱惑程度又不高,再加上他这姿态,还真没有吓到她,所以夜城主注定要失望。 凤轻瑶轻蔑地扫了一眼十箱黄金,完全没有放在眼中:“夜城主,我最讨厌被人要挟,不管我能不能治夜少主的病,我现在都不愿意治,想要我府上的人给叶少主陪葬,夜城主大可直接动手。 不过,动手之前,夜城主你最好想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夜城主,别说我威胁你,只要我府上有一个人因此而死,夜少主就别想活着离开东陵。” “啪……”夜城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张脸胀得通红:“凤轻瑶,你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夜城主,你大可以试试,看轻瑶敢不敢,夜城的精兵猛将固然厉害,可别忘了双拳难敌四手,伤了我的人,夜城的士兵就是再强,也别想活着离开东陵皇城。”先斩后奏这种事,她以前不敢做,现在却不怕。 皇上因为皇后父兄一事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这些琐事,等到皇上发现了,事情已成定局。 夜城主顿时气得青筋凸起,强压下杀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凤轻瑶,东陵皇上亲口允我带兵进城,你以为皇上会站在你这边,还是你认为,你那个九皇叔会来帮你? 实话告诉你,你那个九皇叔,在宫里被人拖住了,你如果想等他来救,无疑是痴人说梦,凤轻瑶,你最好乖乖跟我去医治夜叶,只要医好夜叶,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失礼。”夜城主将现在的局面解释给凤轻瑶听,让凤轻瑶识相一点。 可没想到,凤轻瑶闻言,依旧只有两个字:“不救。” “你敢!”夜城主这一次真的怒了,他懒得再装好人,直接道:“来人,把凤府的下人全部抓起来,每过一柱香的时间,便杀一人,直到凤大夫同意为止。”“是!”唰的一声,士兵整齐划一,行动起来。 “住手。”凤轻瑶一拍桌子,厉呵。 “怎么,怕了?”夜城主给侍卫递了个眼色,让他们等等。 “怕?”凤轻瑶不屑地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凭夜城还不够格让我怕。夜城主,你敢动我凤府一草一木,就等着给夜少主收尸吧,不怕告诉你,夜少主那毒,除了玄医谷谷主外,恐怕只有轻瑶能治。 玄医谷谷主远在边境,等到他来,夜少主早就死了,现在唯有我能救夜少主,夜城主你最好对我客气点,我是个小女子,最爱计仇。” 怕?怕你个大头鬼,现在是你求我,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姿态。 威胁,她也会,夜城,她怕个毛线。 “你……凤轻瑶,你要怎样才肯救夜叶?”要不是只有凤轻瑶才有可能救夜叶,他又怎么会和凤轻瑶说这么多的废话,依凤轻瑶对夜叶所做的事,他一进来就会下令杀了凤轻瑶。 “要轻瑶救夜少主也不是不可以。”凤轻瑶卖了个关子,看向夜城主身后的苏绾,邪恶地道:“当初轻瑶一心想救夜少主,夜少主却当众辱骂轻瑶,让轻瑶滚,还说什么要轻瑶当众跪下,给苏绾小姐道歉。轻瑶的要求也不过分,要轻瑶救夜少主可以,按照夜少主的话,让苏绾小姐当众跪下,给轻瑶道歉就行了。” 至于夜叶,有夜城主在,只能下次了。 凤轻瑶有点小惋惜,多好的机会呀,要是夜城主不在,她肯定能逼夜叶给她下跪,让夜叶颜面扫地,以后见到她都要绕道走。 面子和生命相比,当然是后者更重要。 “姑父,你别信凤轻瑶的话,表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凤轻瑶信口雌黄,她这是借故羞辱侄女。”苏绾一张俏脸顿时白的没有血色,咬着唇道。 苏绾很清楚,在夜城主心中,什么都没有夜叶的生命更重要,更何况要下跪的人又不是夜叶,或者夜家人。 凤轻瑶实在太阴险了,苏绾狠狠瞪了凤轻瑶一眼,凤轻瑶毫不在意地回视。 “凤轻瑶,苏绾所说,可是事实?”夜城主果然动摇了。 这里是东陵,他能带兵进来震慑凤轻瑶好说,可要是闹出人命,他就不好给皇上交待。 “真与假并不重要,夜城主想要轻瑶去医治夜少主,可以,只要苏绾小姐跪下来,给我道歉,我立马就去。”凤轻瑶笑的阳光明媚,好似提出这般无礼要求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可能,我只跪天地君师,你凤轻瑶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我给你跪下,我给你跪下,你让夜城和苏家的面子往哪里摆?”不等夜城主开口,苏绾就强硬地拒绝,并且聪明地拿夜城和苏家的面子说事。 “苏绾小姐想往哪里摆,就往哪里摆,与轻瑶何干?门在那里,夜城主,苏绾小姐,轻瑶就不送了,什么时候苏绾小姐想通了,再来请轻瑶好了,当然,你们最好早点想通,再晚下去,轻瑶怕夜少主等不及。”凤轻瑶转身,拉起孙思路行,大摇大摆就往外走…… 她等,等夜城主开口叫住她。 五…… 四…… 531贵人,医者杀人于无形 ??531贵人,医者杀人于无形 三…… 当凤轻瑶在心中默数到三时,夜城主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道:“站住。” 夜城主眼中的杀意更甚,一个小小的大夫,居然敢给他脸色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凤轻瑶,别以为本城主对你客气,就是怕了你,你可以想清楚,你今天为难本城主,本城主就算办到了你的要求,日后也不会放过你。” “随便,夜城主想对轻瑶动手,轻瑶奉陪。不过,轻瑶得提醒你一句,那就是别忘了轻瑶是大夫。大夫能用药救人,当然也能用药杀人。医者杀人于无形,轻瑶虽然不屑用医术杀人,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夜城主要是把轻瑶逼狠了,别怪轻瑶心狠,往夜城投毒。” 凤轻瑶说的云淡风轻,可夜城主和苏绾的脸色都变了…… 医者杀人于无形,已有人证明过这句话半点不假,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不仅能救人,还能杀人。 夜城主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们夜城已经把凤轻瑶得罪死了,既然凤轻瑶不肯救夜叶,那就先下手为强,先把人给绑了,等医好夜叶的伤,再杀了。 夜城主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点头,快步上前,就在凤轻瑶抬脚准备踏过门槛时,侍卫的刀把朝凤轻瑶的背部撞去…… 就好像背后长眼了一般,眼见刀把就要碰到凤轻瑶的背部,凤轻瑶陡然被门槛绊倒,往前一摔,不仅自己往前一栽,避开了侍卫的大刀,连带着身边的孙思阳,也被带走,离开了刀能砍到的范围。“动手,留她一命!”夜城主也不客气,直接下令,士兵们早就严阵以待,夜城主一发话,士兵们蜂拥而上,可就在此时,眼看就要摔倒的凤轻瑶,却一个转身,推开了孙思阳,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朝身后暗算自己的侍卫一扣。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家主子太笨,居然对我用强,你要是东陵皇族,我还能忍一忍,一个外人,也妄想在东陵的地盘威胁我,作梦! “嘭……”侍卫眉心一点血迹,“咚”的一声倒地不起。 其他人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嘭嘭嘭……”数声响起,距离凤轻瑶最近的侍卫,一一倒地而亡。 “站住!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凤轻瑶举起枪,对准夜城主,脸上的笑容不减丝毫。 “夜城主,你要不要试试,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我的暗器快,这个距离,我可以保证让你瞬间毙命。” “这是什么暗器?”夜城主的确不敢轻举妄动,他看到了凤轻瑶手上那东西的杀伤力。 凤轻瑶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心底却狠狠松了口气,好在手枪的震慑力起了作用,要是夜城主再动,她就真招架不住了。 手枪再快,也快不过这么多人的刀。 何况子弹也有用完的时候…… “九皇叔送给轻瑶的一个小玩意,怎么?夜城主感兴趣?”凤轻瑶笑的风华绝代,被士兵团团包围,却丝毫不显惊慌。 美目一扫,趁众人还没有从手枪的威力中回神,凤轻瑶当着夜城主的面卸下弹匣:“夜城主要不要看一看,再考虑和我谈医治夜少主的事,动手什么的太难看了。” 凤轻瑶将空的弹匣丢给夜城主,夜城主以为这东西有很大的价值,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伸手就接了过来,而趁这个时间,凤轻瑶飞快地取出新的子弹,啪的一声,上匣,拉开保险。 “不好,凤轻瑶在装暗器,快,动手。” 夜城主终于反应过来了,可惜为时已晚。 “嘭……” 凤轻瑶对着夜城主的脚下开了一枪,吓得夜城主飞快后退,差点没把凤轻瑶的墙给撞破。 “住手,住手,通通给我住手。”夜城主生怕自己死在凤轻瑶枪下,连忙呵道。 “夜城主,不必惊慌,轻瑶没有杀人的打算,意外罢了。”手枪走火,她是无心的,凤轻瑶一脸无辜,脸上始终带着恬淡的笑容。 杀几个小兵没事,可要是杀了夜城主,她麻烦就大了。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她的暗器用完了。”夜城主怒吼,生命受到了威胁,让夜城主险些失了理智。“是。”侍卫再次上次,凤轻瑶又开了一枪,子弹朝夜城主的眉心射去。 “啊……”苏绾吓得大叫一声,夜城主飞快地避开,可又一声响起,当前一枚子弹,直接射入墙面时,第二枚子弹,刚好擦着夜城主的耳朵呼啸而过,他感觉耳边火辣辣的。 “夜城主,还要不要玩?再来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说不定我手一抖,夜城主你就直接脑袋开花了。”凤轻瑶笑的像是无害的孩子,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紧张到手心冒汗,要是这两发子弹震慑不住夜城主,他继续玩硬的,她稳吃亏。 火辣辣的痛,从耳根传来,夜城主双眼通红,这一次,他确实被凤轻瑶的手枪给震住了,连忙道:“住手!” “夜城主果然是聪明人。”凤轻瑶笑了,僵硬的背部终于放松下来。 扫了一眼脚下的尸体,凤轻瑶默默地说了一句抱歉,如果不让夜城主见识到手枪的威力,直接拿着手枪,指着夜城主说“不许动!”也许不等她开枪,手枪就会被夜城主给打掉。 毕竟,除了蓝九州,知道手枪威力的人都死了。 “夜城主,我们还要谈吗?”凤轻瑶的枪一直对着夜城主,只要身边的士兵敢上前一步,她就拉夜城主陪葬。 夜城主当然明白凤轻瑶的意思,二话不说,将人挥退:“退下。” 待确定自己安全后,凤轻瑶也配合地收起手枪,准备好好地和夜城主“谈一谈”,她相信这一次,夜城主会很好说话,毕竟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各退一步才是双赢之局。 凤轻瑶落座时,特意看了苏绾一眼,苏绾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凤轻瑶不在意地一笑,正准备开口,就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凤轻瑶与夜城主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云潇与崔浩亭两人,正缓步而来…… 这两人过来干吗?凤轻瑶挑眉,眼带疑虑。 作为九州大陆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云潇和崔浩亭都有着让人惊艳的好相貌,和让人无法忽视的风华、贵气,两人踏进来时,整个大厅似乎都亮了起来,两人站在大厅中央,瞬间就成了焦点…… 532救兵,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532救兵,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云潇与崔浩亭似乎没有看到地上的尸体,两人的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步态从容地避开脚下的尸体。 “啪……”云潇打开折扇,一派潇洒:“夜城主,凤姑娘,我和浩亭兄听到前院有声响,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二位?” 苏绾连忙整理自己的衣衫,摆出温婉端庄的笑容,不在于喜不喜欢,而是没有人愿意在这么优秀的男子面前失礼,在两位清贵公子面前,是个女子就想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当然了,凤轻瑶除外,见识过风采过人的大公子,贵气无边的九皇叔后,对于美男子,她基本上免疫了,朝二人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示意两人随便坐。 “云公子,这位是……”夜城主看云潇对崔浩亭的态度不一般,便多心地问了一句。 “哦,瞧我这记心,夜城主,这位是浩亭兄,姓崔,清河崔家十六公子。”云潇特别提出崔浩亭的排位,当然是有用处的。 夜城主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崔家十六公子时,他脸上的狰狞与杀气,瞬间就被友好亲切给取代。 “原来是十六公子,夜某不知十六公子在此,打扰了十六公子清静,还请勿怪。”问候完,又呵退殿内的侍卫:“通通都给我退下。” “夜城主客气了。”崔浩亭看似温和,实则疏离。 咦? 夜城主这么好说话?凤轻瑶眉毛一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云潇和崔浩亭,崔浩亭朝凤轻瑶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凤轻瑶璨然一笑,十六公子,看样子这崔浩亭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她一不小心救到一条大鱼,运气真好! 十六公子,崔家年少一辈中,血统最为高贵的一子,外祖母是前朝公主的女儿,虽然到他这一代,和前朝皇室已没有多少关系,可作为前朝郡主唯一的孙子,崔浩亭在崔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毕竟,除了崔家外,九州大陆已经找不到与前朝皇室有关的血脉了。 极少有人知道崔浩亭的身份,毕竟崔家隐世不出,家中子弟也极少表明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四国皇帝虽然没有对崔家赶尽杀绝,可崔家却低调惯了,崔家的子弟出来游历,从不用真实身份。 最近一个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崔家子弟,是崔浩亭叔伯那一辈的,排行第五的崔五公子,不过那崔五公子却英年早逝。 自从前朝灭亡后,只有五位崔家公子为外人所知,前四位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早死,崔浩亭是第五个,也是身份最尊贵的一个。 夜城主明显知道崔浩亭的身份,而有一个身份这么牛逼的人物在,就是再给夜城主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崔浩亭的面,给凤轻瑶难堪。 当崔浩亭问起夜城主来西区小院所为何事时,夜城主无视倒在地上的尸体,厚颜无耻道:“犬子受伤,危在旦夕,夜某焦心不已,特意前来请凤姑娘,希望凤姑娘能秉着医者仁心,出手救犬子一命。” 话里话外不无暗示,凤轻瑶不救,就是没有医者仁心。 凤轻瑶翻了个白眼,看夜城主一改之前的嚣张,一脸友好,甚至隐含恭敬地和崔浩亭说话,凤轻瑶在心中暗自吐槽,果然,出身什么的真的很重要。崔浩亭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摆出崔家人的身份,就能压下夜城主的气焰,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浪费子弹了,直接把崔浩亭这尊大佛给摆出来。 “夜城主,别说得这么客气,你方才请人的行为可是半点也不客气,要是人人都像夜城主这样请大夫,我想这世间恐怕没有人敢学医了,我可记得夜城主刚刚还威胁轻瑶,要让我这小院血流成河。” 告状什么的最有爱了,夜叶能找他老爹告状,她当然也能告了,当面告状,她倒要看看夜城主这脸皮,是不是有夜城城墙那样厚。 “竟然有这么回事?”崔浩亭抬头看了一眼夜城主,虽染没有责怪的意思,却也摆明了,要夜城主给他一个解释。 夜城主干笑两声:“这里面有一点小误会,犬子病危,凤姑娘执意不肯出手相救,夜某一时心急,才会出言威胁凤大夫。”爱子心切,难免会有失常,夜城主这解释也算过得去,崔浩亭点了点头,夜城主刚松了口气,凤轻瑶又给他添堵了:“夜城主,你漏了一句话没有说,我可没说不救,我只说要我救夜少主,有条件。” 有崔浩亭在这里拖延时间,九皇叔或者翟东黎的人也快到了,横竖她都把夜叶得罪死了, 再得罪夜城主也不算什么,凤轻瑶压根就没打算和他讲和。 她愿意,夜叶也不会愿意。 “什么条件?”崔浩亭明摆了帮凤轻瑶,凤轻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把当日在兽苑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当时轻瑶要救夜少主,夜少主不仅辱骂轻瑶、还当众把轻瑶赶走,说是要轻瑶当众跪在苏绾的面前道歉。 轻瑶虽是大夫,可也是有血性的人,轻瑶实在没有办法忘记这样的辱骂。 轻瑶当时回话,要轻瑶为莫须有的罪名跪下来认错,除非轻瑶死,他日夜少主最好不要求到轻瑶面前,如果有那么一天,轻瑶便要夜少主和苏绾跪在轻瑶面前,为辱骂轻瑶一事道歉。”这件事,只要随便一查就能查到,凤轻瑶没有撒谎的必要。 有人撑腰,凤轻瑶直接将原话说了出来,她要夜叶和苏绾都跪下,不只苏绾一人。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只说要苏绾跪下来道歉。”夜城主毫不客气,把苏绾卖了。 和苏绾比,当然是他儿子更重要,他儿子身份尊贵,怎么可以跪一个女人? 苏绾身体一颤,咬着唇没有说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眼蓄着泪,委屈地看向崔浩亭,希望这位位高权重,让夜城主也忌惮的崔公子,能怜惜美人。可惜,苏绾的算盘打错了,崔浩亭虽然温柔和气,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冷漠的人,不然也不会放任凤轻瑶遇险,姗姗来迟。 凤轻瑶轻轻一笑,幽静的眸子,闪着魔魅的光芒:“夜城主记性真好,轻瑶刚才的确是这么说的。在兽苑,夜少主为救苏绾小姐,不顾自身安危,被毒蛇咬伤。轻瑶想,苏绾小姐现在为救夜少主,应该不会介意,代夜少主跪下,向轻瑶道歉。 当然了,苏绾小姐不同意也没有关系,轻瑶不会勉强,只不过会为夜少主感到不值,毕竟夜少主是为了救苏绾小姐,才变成这个样子,要是夜少主有个三长两短,苏绾小姐不知会不会寝食难安?” 一席话,把苏绾逼得进退两难,苏绾美丽的大眼蓄满了泪,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一眼看去,就好像凤轻瑶在欺负人。 苏绾这副样子是摆给崔浩亭和云潇看的,希望这两位名门公子,能怜惜美人,同情弱者。 可惜崔浩亭正与云潇眼神交流,用眼神告诉云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白白暴露了身份,凤轻瑶根本不需要我帮忙。 云潇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没有白来,因为这件事,我们拉近了和凤轻瑶的关系,一个好大夫,对我们两人来说,很重要。 这段时间,云潇一直想要交结凤轻瑶,奈何凤轻瑶的防备心太强,他总是找不到门路,云潇很满意夜城主的到来,给他制造了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两个男人忙着用眼神交流,这就苦了苏绾,她原本是来看好戏的,却没想到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苏绾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抿着唇不说话,可偏偏凤轻瑶不放过她:“看样子苏绾小姐是不愿意了,既然如此,轻瑶就不耽误夜城主找别的大夫了,夜城主,苏绾小姐,请……”凤轻瑶起身,摆出送人的架势。“我……”苏绾正想说,我没有,就被一阵骚乱给打断了,兵器相碰的声音,还有打斗声和喊杀声。 “发生了什么事?”夜城主连忙起身,正想出去查看情况,那骚乱声就停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九皇叔和翟东黎带着大批人马赶了过来。 “夜城主,苏绾小姐,怎么,本王一来,两位就要走吗?”九皇叔步履潇洒,脸色从容,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额头上的汗珠。 九皇叔一出宫,听闻西区小院发生的事后,当即快马加鞭地赶来,生怕来晚了,凤轻瑶就被夜城主给欺负了。 要知道,在夜城主眼中,夜叶的惨况,是他和凤轻瑶一手造成的,夜城主带重兵进城,直奔西区小院,要说是来保护凤轻瑶,鬼也不信。 看到凤轻瑶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九皇叔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两人神线交汇,无声地交流……“东陵九皇叔,你怎么会来这里?”夜城主的反应还算快,可还是愣了一下。 “这里是东陵,本王来这里很奇怪么?倒是夜城主,你怎么会在这里?”九皇叔走了进来,无视站在那里的夜城主,直接跃过他,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下。 翟东黎有样学样,把夜城主原本坐的那个位置给占了。 哼,欺负凤轻瑶没爹没娘是吧,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没爹没娘的孩子也是宝。 于是,大厅里六张椅子全坐满人了,除了夜城主和苏绾外,站着的人就只有随九皇叔进来的侍卫…… 533阴险,告凤轻瑶抗旨不遵 ??533阴险,告凤轻瑶抗旨不遵 凤轻瑶只是暂住西区小院,小小的庭院,以精致为主,占地面积并不大,会客厅已是整个庭院最大的一间,这么多人挤在厅内,显得会客厅极小,苏绾和夜城主的身形也就更明显。 苏绾还好,虽面色凄然,可依旧落落大方,不见半分局促,凤轻瑶暗道一句,苏家的教养其实很不错。 夜城主就尴尬多了,他堂堂夜城城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奚落,可偏偏凤轻瑶、九皇叔几人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任他站在那里,像个下人一般。 九皇叔一进来,就以主人自居,吩咐下人上茶,又问了崔浩亭和云潇几句,待到一杯茶徐徐喝完,让人续杯时,这才抬头,好像刚刚看到夜城城主似的:“夜城主,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来人,给夜城主看坐。” 九皇叔礼仪周到,夜城主有气发不出来,只得讷讷一笑:“九皇叔事忙,忘了本城主也是正常。” 侍卫也逗,椅子搬上来,居然直接放在中央,夜城主一坐下,就正好与九皇叔、翟东黎面对面,明摆了对立的立场。 九皇叔示意下人奉茶,人家不懂礼貌,咱不能不懂礼貌。 “夜城主不请自来,本王一时忘了,还请夜城主不要见谅,不知夜城主前来我东陵,有何贵干?”九皇叔很厚道,并没有一味地刁难夜城主。 夜城主虽然有气,却不能发,刚刚那声响,就是笨蛋也明白,他带来的精兵猛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被人反制了。无论在哪里,手上有兵你就是老大,这里是东陵的地盘,他和九皇叔硬扛,倒霉的只有他,再说他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请凤轻瑶医治夜叶。 夜城主暗暗吸了口气,道:“九皇叔,本城主受贵国皇帝邀请前来东陵做客,今天不请自来,是希望凤姑娘能出手,救治吾儿,此事皇上也是允了的,可凤姑娘却执意不肯。” 夜城主之前一直没有说皇上同意过,就是想在最后关头,说凤轻瑶抗旨不遵,到时候还能把九皇叔拖进去,可不想……他失算了,在宫里,皇上都制不住九皇叔,难怪皇上要与外界合作,联手对付九皇叔。 九皇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凤轻瑶,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你为何抗旨不遵?” 说的是责怪的话,可那语气却像是关心,凤轻瑶从容起身,对上九皇叔的黑眸,眼中的笑意更甚:“回九皇叔的话,夜城主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皇上,轻瑶不知有圣上的旨意,所以绝没有抗旨不遵。” 凤轻瑶略一停顿,一副委屈的样子,继续道:“九皇叔,轻瑶实在不明白,夜城主既然有皇上的旨意,为何不直说,反倒带重兵上门,开口闭口便是要轻瑶和府上人的命,轻瑶实在不知,夜城主这是何居心?” 凤轻瑶再次告状,夜城主隐瞒圣上的旨意,想要陷害她,她便以此反击,暗指夜城主心怀不轨,想把责任推到她头上,说她抗旨不遵。 “夜城主,可有此事?”九皇叔的语气冰冷,翟东黎不着痕迹地拉开自己与九皇叔的距离,免得被寒气所伤。 “绝无此事。”夜城主完全不要脸,否定的理直气壮:“本城主早就说过圣上有旨,奈何凤姑娘说,她只听九皇叔的话,不遵皇上的旨意。” “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抗旨不遵。”九皇叔为表公正,开口训斥凤轻瑶,可谁都知道,九皇叔这是在偏帮凤轻瑶。 夜城主带着旨意来请凤轻瑶,凤轻瑶不去是事实,这事闹大了,皇上不管夜城主有没有说旨意的事,都会怪罪凤轻瑶。 理亏,他能保凤轻瑶的命,可终究改变不了凤轻瑶抗旨不遵的事实,传出去对凤轻瑶的名声有碍,皇上心里也有隔阂,对凤轻瑶很不利。 孙思阳坐在凤轻瑶的下手,几次想要开口替凤轻瑶说话,都被她制止了,听到九皇叔开口责问凤轻瑶,孙思阳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急得。 “九皇叔,我一直陪着师父接待夜城主,夜城主根本没有提圣旨的事,夜城主这是信口开河,诬蔑我师父。”孙思阳又急又气,一句话说得飞快,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孙思阳紧紧握拳。 “思阳,坐下。”凤轻瑶冷脸呵道,看似呵斥孙思阳,实则是为了保护他,她和夜城的怨是结定了,没有必要再把孙思阳拉进来。 “师父……”孙思阳倔强地道,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为凤轻瑶,也为他自己。 凤轻瑶的脸色立马柔和下来:“思阳,别担心师父,师父没有抗旨不遵,九皇叔明查秋毫,定会还师父一个公道,师父不会有事的。” 安抚好孙思阳,凤轻瑶转而对夜城主道:“夜城主,你说轻瑶抗旨不遵,可有证据?” 凤轻瑶绝不会承认这个指控,夜城主早就料到了,也不着急,指着门口的尸体道:“那就是证据,凤轻瑶抗旨不遵,滥杀本城主的护卫,凤轻瑶你敢说,这些护卫不是你杀的吗?” 那些护卫,九皇叔一进来就明白是谁杀的,那么特别的伤口,除了凤轻瑶,当世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这些护卫确实是我杀的。”凤轻瑶很干脆地承认,或者说认罪。杀人,并不是死罪,在权贵眼中,最不值钱的就是普通百姓和下人的命。 “凤轻瑶,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就不信,凤轻瑶能知道他留了这一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夜城主一口咬定轻瑶抗旨不遵,轻瑶没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可以去找皇上评定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夜城主不提这些尸体,轻瑶都差点都忘了,轻瑶的暗器还留在他们的体内,那东西可是九皇叔耗费无数心血才给轻瑶找来的,每一颗对轻瑶来说,都意义非凡,要是找不回来,轻瑶可是会心疼死。” 凤轻瑶含情脉脉地回头,朝九皇叔展颜一笑,九皇叔也不负她所望,点头附和,证明凤轻瑶所言非虚。 九皇叔此举,无疑是证明凤轻瑶的话没有假,而凤轻瑶的手枪也就过了明路,以后再拿出来,就不用担心被人质问,只要推到九皇叔身上就行了…… 一箭双雕! 534刀尖,凤轻瑶对自己更狠 ??534刀尖,凤轻瑶对自己更狠 两人似约定好了一般,在凤轻转身的刹那,九皇叔亦抬头,视线交缠,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尽的情意,二人眼中除了对方,再也没有别人…… 此情此景,要说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谁也不会相信,想到关于二人的市井流言,云潇和崔浩亭相视一笑,心中已有底了。 无风不起浪,那传言怕是真的,九皇叔与凤轻瑶关系不一般。 苏绾低头,掩去眼中的不甘和杀意。 凤轻瑶,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手心湿漉漉的,苏绾却不觉得痛,因为她的心比这伤更痛。 凤轻瑶区区一个孤女,居然得到了九皇叔的青睐,而她堂堂苏家嫡女,却被家族放弃,像货物一般买卖,她不甘心! “咳咳……” 翟东黎不爽地出声,打断九皇叔与凤轻瑶的“深情对望”。 太过分了,他们这么多人在呢,九皇叔和凤轻瑶居然把他们当空气,忽视的彻底。 翟东黎磨牙,双眼在凤轻瑶和九皇叔的身上扫来扫去,摆明了要看两人的笑话,他就不信这两人不害羞,可是…… 让翟东黎失望了,九皇叔和凤轻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很自然地收回眼神,凤轻瑶更是大方,朝翟东黎一笑,从小腿处取出一把大号的手术刀,转身对夜城主道:“夜城主,那些暗器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请允许我把它们取回来。” 说完,也不管夜城主同意与否,凤轻瑶直接上前,蹲在尸体旁。 “凤轻瑶,你要做什么?你这是对死人不敬。”夜城主起身,想要制止。 他可是见识过了凤轻瑶那件暗器的厉害,正想留点痕迹回去研究,看看能不能仿造出来,哪能让凤轻瑶这般取走,可夜城主刚一起身,就有数把大刀,横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之前,他怎么威胁凤轻瑶的,九皇叔就怎么威胁他。 手上有兵,你就有当大爷的本钱。 “九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夜城主气极,可形势没人强,不得不坐回去。 “夜城主,稍安勿躁。人死在我东陵,我东陵自然会负责。不过死一个要负责,死十个、百个、千个也是要负责,本王不介意多杀一点。”九皇叔这是威胁夜城主,他要敢乱动,就把他带来的人马全部杀个干净。 凤轻瑶正准备动手挖子弹,听到九皇叔这话,噗嗤一笑。 恶人自有恶人磨,敢欺负她,真是活腻了。 “噗……”手术刀干脆利落地插入伤口处,凤轻瑶手腕一动,当的一声,子弹刚好跳了出来,而伤口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刀口几乎看不到。 好精准的手法。 崔浩亭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看凤轻瑶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之前对于凤轻瑶医他的病,只抱了三成希望,横竖他命不久矣,死马当作活马医,现在他有五成把握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凤轻瑶刚刚挖暗器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看似毫无章法,可崔浩亭明白, 凤轻瑶这是手法巧妙,她的落刀避开了血管和二次伤害。 对一具尸体都这么优待,这并不是尊重尸体、小心翼翼,而是习惯使然,凤轻瑶对人体很熟悉,而下刀的动作,她也应该是做了千百遍,熟练到只要一出手,就能精准的找到自己下刀的位置,分毫不差。 毫无意外,云潇也因为凤轻瑶的举动,眸光闪动,久病成良医,崔浩亭和云潇都不是外行,凤轻瑶一出手,他们就能明白了她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费心交好。 凤轻瑶手法巧妙,动作也快,十一颗子弹全部被挖了出来,凤轻瑶抽出一块白布,隔着布将子弹拾了起来,一一擦拭干净。 众人也不催促,只等凤轻瑶慢慢做,想看她又有什么花招。没有让众人失望,当最后一颗子弹擦干净后,凤轻瑶起身,把玩着手术刀,突然之间,凤轻瑶的手一动,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凤轻瑶这是要做什么? 这一刻,别说别人了,就是九皇叔也不明白,不过他相信凤轻瑶,凤轻瑶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夜城主,你说我往自己的胸口扎一刀,要几天才能好?”凤轻瑶笑的甜美,可夜城主和苏绾却觉得,这是魔鬼的微笑。 “凤轻瑶,你别乱来。”夜城主顿时惊了一跳,比起九皇叔,他更担心凤轻瑶受伤。 凤轻瑶要是受伤,谁去医他儿子,他之前命人拿下凤轻瑶,也是以不伤凤轻瑶为前提,不影响凤轻瑶救人。 “夜城主放心,轻瑶不会乱来,轻瑶是大夫,很了解人的身体,这一刀扎下去,轻瑶可以保证不伤筋动骨,不留下任何隐患,却能让轻瑶卧床半个月。”半个月,夜叶早就死透了。 夜城主,别怪我狠,要怪就怪你太无耻,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都往我身上扣,也不想想你可是有求于我。 “凤轻瑶,把刀放下,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夜城主确实被凤轻瑶此举吓到了,连忙安抚她,生怕她一时冲动,一刀子下去,他不在乎凤轻瑶的生死,可他在乎儿子的生死。 “夜城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气氛不对,凤轻瑶真地很想笑。 这场景,就好像警察劝说自杀的人,可惜她不是精神崩溃的自杀者。 凤轻瑶的刀尖一直对着自己,优雅地迈步,刀尖依旧对着自己的胸口,距离和位置一点都没有变。 众人的视线,都放在凤轻瑶的刀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扎了下去,或者一个不稳,误伤了自己。 在场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就是九皇叔也隐含责怪,有他在,凤轻瑶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凤轻瑶一脸淡然,浑不在意,好似那刀不是抵在自己的心口,径直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从容坐下。 凤轻瑶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拿刀对着自己,居然还能从容不迫,脸带笑意,好像那刀尖对准的不是自己一般。 这样的女子,坚韧得可怕,与这样的女子为敌,必须一击而中,如果不能一击将她毁灭,就别轻意招惹,惹上她,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在场众人大都这般想道…… 535威胁,你能奈我何 535威胁,你能奈我何 崔浩亭有些同情他家三哥了,伤了凤轻瑶,怕是要倒霉了,外人看崔家公子高高在上,无上风光,可实情却只有崔家的公子自己明白。 崔家的公子不好做,崔家公子尊贵无双只是表象,而事实上,在崔家,小一辈青年才俊多的是,一旦外出行走,崔家就不会再管你的死活,生死各凭本事。 能活下来是你的本事,你可以得到家族承认,得到更多的资源和家族的帮助。 死了则是你无能,家族不会出手救你,只会在你死后为你报仇,告诉世人崔家不好欺,崔家的实力深不可测。 崔家的孩子多的是,从小就接受精英教养,优秀者更不少,死一两个对崔家来说不算什么,哪怕是他,所谓的崔家最尊贵的十六公子,也随时会被家族抛弃…… 崔浩亭目光灼灼,看向凤轻瑶,他很欣赏凤轻瑶,欣赏凤轻瑶的坚毅和强势,可惜,这么优秀的女子有主了,不然他一定会把凤轻瑶娶回去,让她成为崔家的媳妇。 凤轻瑶这样的女子,很适合在尔虞我诈、处处杀机的大家族生存,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在种种算计的阴暗中活下来,甚至夺权…… 凤轻瑶手中的刀,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一直抵在自己的胸口,夜城主那叫一个急呀,正准备出口许诺凤轻瑶,只要凤轻瑶放下刀,答应医治夜叶,他什么条件都同意,苏绾却暗暗拉了一下夜城主的衣袖,提醒他:九皇叔! 夜城主顿时双眼一亮。 是呀,他怎么忘了九皇叔在,九皇叔比他更在意凤轻瑶的安危才是,夜城主连忙稳定心神:“九皇叔,凤姑娘拿刀自残,一个不好,可是会丢命的,九皇叔你就不担心吗?” 对策是好的,可惜夜城主太不了解九皇叔了,九皇叔本质上也是一个狠人,如果用自己的轻伤,换来对手的死亡,他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手。 再说了,他虽然担心凤轻瑶,但更相信凤轻瑶,他绝不会破坏凤轻瑶的计划。 “夜城主,轻瑶处事向来有分寸,本王相信她。再说了,她抗旨不遵也是要受责罚的,这一刀就当是给她抗旨不遵的教训,轻瑶,要扎就扎狠一点。”九皇叔不仅不担心,反倒出言怂恿。 “轻瑶明白。”凤轻瑶从善如流地应道。 翟东黎睁大眼睛看着九皇叔和凤轻瑶,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呀。 这两人完全就是一对疯子,难怪能走到一起。夜城主气得快要跳起来了,而他越生气,凤轻瑶就越高兴。 还是那句话,这个时候谁认真谁就输了,越是表现的在乎,输得越惨。 夜城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剧烈起伏的心跳,干涩的道:“九皇叔,是本城主记错了,凤姑娘并没有违抗皇上的旨意,是本城主忘了告诉凤姑娘皇上的旨意。” 这一步,他不得不退。 “夜城主早说不就没事了,十六公子,云公子,两位可听到了夜城的话?到时候夜城主要是出尔反尔,两位可要给轻瑶作证。”风轻瑶笑吟吟道。自从九皇叔来了后,崔浩亭和云潇就摆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若非如此,夜城主也不会这么嚣张。 想做局外人,就不应该踏入这个门,凤轻瑶很坏心地把人拖下水。云潇和崔浩亭不得不笑着应道:“那是当然。” 刚才不是他们不帮忙,而是根本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轻瑶先谢过二位公子了。”凤轻瑶收起手术刀,盈盈一福身。 拿把刀对着自己,真的很傻,要不是夜城主恐吓她,她也不会用这么烂的招术,一个不好可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夜城主的脸色忽青忽白,好不精彩。 他今天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堂堂一城之主,却用这么滥的招恐吓一个小姑娘,重点是还没有成功,这事一旦传出去,他也不用做人了。 “凤姑娘,你现在知道了皇上的旨意,如果你没什么大碍,就请凤姑娘尽快前往静秋园,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夜城主几乎是捏着鼻子催促道。这口鸟气,他今天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 千算万算,他就没算到凤轻瑶居然对自己这么狠,更没有算到崔家十六公子在,没有算到九皇叔会来得这么快,要是没有这两人插手,他就是用强,也能把凤轻瑶带走。 偏偏……老天爷也眷顾凤轻瑶。 “苏绾小姐什么时候跪下来向轻瑶道歉,轻瑶就什么时候动身。”一口吃不成胖子,当着夜城主的面,要夜叶跪下来,这个太有难度了,一个一个来。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苏绾跪了,夜叶还会远吗? “凤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让苏绾跪下来,未免太强人所难。南陵苏家也不是什么默默无名的小家族,南陵苏家可是出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一个城主夫人。”夜城主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凤轻瑶还咬着这一点不放。当着崔家和云家人的面,让苏绾跪下,套苏绾那句话,夜城和苏家的面子往哪里摆,他丢不起这个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出当众跪下道歉这种无礼要求的人可是夜少主,轻瑶不过是跟风罢了。当然,夜城主要是不同意,轻瑶也没有什么好的,九皇叔,轻瑶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凤轻瑶站起身来,不等九皇叔同意,便转身走人。 “思阳,替我招待几位贵客。”看看她多乖,这个时候还不忘礼貌。 “是,师父。”孙思阳脸上的红晕终于淡了下去,傻笑道。 “真狂妄,幸亏我爹没有派人来提亲,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可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捧着。”云潇暗自庆幸,却不知,云家提亲的队伍已经出发,朝东陵皇城来了。 凤轻瑶嚣张走人,九皇叔都不怪凤轻瑶目中无人,其他人自然也没有资格多说,夜城主气得想要杀人,可在九皇叔的冷眼,和侍卫的大刀下,他什么都不能做。 凤轻瑶毫不拖泥带水,不过瞬间,已走到拱门外,一个拐弯就能到内院,就在此时,苏绾突然起身,大叫道:“凤轻瑶,你等一等。” 苏绾全身绷紧,眼神坚定,好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苏绾小姐有事?”凤轻瑶很配合,优雅地转身,和颜悦色地问道。 苏绾深深地吸了口气,衣袖中的手越握越紧:“凤轻瑶,是不是我给你跪下道歉,我表哥就会没事?” 她不得不跪,要是夜叶因此而死,她也有责任,夜城主就算放过她,日后也不会帮她,她已经被苏家放弃,不能再失去夜叶这个助力。 凤轻瑶给她的羞辱,她认了。来日方长,他日,她苏绾定能加倍讨回来。“可以这么说。”风轻瑶又怎么不明白苏绾的愤怒与怨恨,这和当日她跪在皇后的宫前,求皇后放过她是一样的。 明明是害自己的人,却不得不屈膝跪在对方面前求饶,一切只为活命。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办法同情苏绾,当初她是被人陷害,可苏绾却是自找的,而且苏绾到这个时候,都不忘暗算她,真阴险。 “凤轻瑶,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给你跪下来还不够吗?难不成你还要我表哥给你跪下?”苏绾不愧是苏绾,面对如此巨大的羞辱,依旧能够冷静地陷害凤轻瑶,为凤轻瑶拉仇恨。 “苏绾小姐你想太多了,我说了你代夜少主跪下向我道歉后,我便去静秋园,给夜少主医治。至于能不能医好,那就不好说了,轻瑶是大夫,不是神仙,我现在也不知道夜少主的伤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没有见到病人之前,轻瑶不会说什么一定能治好的话。”凤轻瑶没有告诉苏绾,夜叶吃了玄医谷谷主的解毒后,她有七成的把握。 按理说,听到这话,苏绾应该犹豫一下,毕竟她这一跪,不一定能救夜叶,可苏绾却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听到凤轻瑶不敢肯定的话,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算计,二话不说,咬了咬牙就跪了下去。 凤轻瑶救活夜叶还好,要是没有救活,就等着被夜城追杀吧。 夜叶要是死了,夜城主就是拼着鱼死网破,也不会放过凤轻瑶。 “咚……” 双膝重重落地,苏绾在众目睽睽之下,笔直地跪下。 好有心计的女人! 除了夜城主,在场的人都明白苏绾这一跪的深意,云潇和崔浩亭对她仅剩的同情,也因此时的一跪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光听这声音,凤轻瑶就知道苏绾这一跪,膝盖伤得不轻,这招苦肉计用得真好,夜城主和夜叶少不得要为苏绾心疼,到时候无论夜叶是生是死,苏绾都是夜城的恩人,为了夜叶忍辱负重。 苏绾忍住屈辱的泪水,努力忽视四周人的存在,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凤轻瑶,对不起,请你救救我表哥,拜托你!” 用杀人般的眼神说着道歉的话,可见苏绾的怨气有多重…… 536揭秘,在东陵,没有人敢拿你怎样 ??536揭秘,在东陵,没有人敢拿你怎样 这一跪,把苏绾身为天之骄女的骄傲与尊严完全击碎,也把苏家得罪死了,凤轻瑶与苏家和夜城的仇恨,除非她死,或者二家被灭,不然绝不会轻易了断。 “苏绾小姐情深意重,不枉费夜少主对你的一片痴心,为你甘愿做任何事,轻瑶这就去准备,尽快前往静秋园,为夜少主诊治。”凤轻瑶丢下这话,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叫苏绾起来的意思,任苏绾跪在那里。 苏绾暗算她,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凤轻瑶在夜城主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夜城主忍不住去调查夜叶到底为苏绾做了多少事。当夜城主知道夜叶为了苏绾而做的一切后,对苏绾的愧疚也就没那么深了,毕竟要不是因为苏绾,夜叶现在也不会生死未补,夜城主也不用在她面前吃瘪。 至于苏绾的算盘,很抱歉,一定会落空,她凤轻瑶一定可以医好夜叶,让夜叶永远欠她一个救命之恩。 九皇叔目送凤轻瑶离去,眼中的笑意加深。 凤轻瑶她还真敢,果然是个不怕麻烦的主! 虽然这三天,风轻瑶因为和九皇叔互送情书一事,把工作给耽误了,可她并没有因此而陷入慌乱中,正事一来,凤轻瑶就拿出了大夫该有的专业和素养。 启动智能医疗包,拿出所需要的药物和干净的医生袍,检查无误后,凤轻瑶提起手术箱就往外走,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当凤轻瑶提着药箱来到大厅时,苏绾已经不见了,看样子她短时间内,是不愿意出来见人了,和她的骑术比试,说不定也会出问题,毕竟苏绾这一跪,把苏家的名声都搭上了,苏家肯定会放弃苏绾。 家族名声和利益重于一切,苏绾为了自己,弃苏家于不顾,苏家断然不会再给她撑腰,哪怕苏绾是苏家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嫡女。 凤轻瑶没有问苏绾的下落,朝九皇叔行了个礼后,就对孙思阳道:“思阳,你和我一起去,夜少主的伤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凤轻瑶丝毫不把夜城主那阴沉的脸放在眼中,直接说拿夜叶当教学材料。 “凤姑娘,我可以一起去吗?”云潇站了起来,客气地问道。 “我说不能,云公子就会不去吗?”云潇这个人太圆滑了,虽然举止有礼,进退有度,一派君子之风,可她却对这人防备很深。云潇太优秀了,优秀到没有缺点,虽说煜陵同样优秀,每一处都完美,可煜陵很真,煜陵的君子之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表里如一。而云潇,绝不像他所表现的这般君子端方。 “凤姑娘要是不愿意,云某又怎会强求?”不为难女子也是君子之风,云潇的表现毫无破绽,甚至眼神都温和无害,没有被人拒绝后的不满,可凤轻瑶就是能感觉到,云潇很不高兴。 凤轻瑶正想说可以,九皇叔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云潇跟随。 云潇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又刻意接近凤轻瑶,要说没有目的,谁也不信。 九皇叔本以为云潇是为了自己的病而来,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再说…… 云潇那病,可不是普通的病,病在脑中,根本无人敢医,也不敢让人医。 九皇叔与凤轻瑶的眼神交流,外人并没有发现,所以当凤轻瑶改口同意云潇前往时,旁人只当是凤轻瑶想要多一份安全保障,因为凤轻瑶同时还邀请翟东黎前往。 至于九皇叔,他的身份不适合前去静秋园,夜叶还不够格让他纡尊降贵地去看。 走之前,九皇叔很不客气地警告夜城主:“夜城主,有些事情越是遮掩,越是引人注意,本王劝夜城主你在东陵期间,还是大方一些,不怕告诉你,本王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这话虽是警告夜城主,实则是说给凤轻瑶听的,夜城主阴沉着脸哼了一句,表示听到了,九皇叔又对凤轻瑶道:“凤轻瑶,天塌下来有本王在,你尽管放手去做,在东陵还没有人敢拿你怎样。” 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要知道在东陵,能做主的只有皇上,可此时却无人敢反驳半句,顶多眼神微闪,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凤轻瑶则郑重地点头:“多谢九皇叔,轻瑶明白。” 九皇叔这话是提醒她,她医治夜叶时,没有必要防人,藏得越严实,越是引人窥探,不如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世人面前,即便有人疑惑,也只在明面上。 她的医术,总不能一辈子藏着遮着,借夜叶的病,借九皇叔的招牌,可以慢慢展示出来。 夜城主虽然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可终归把凤轻瑶请到了。夜叶至少有了一半活命的可能,而只要夜叶病好了,凤轻瑶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夜城主就不信,凤轻瑶每一次有危险,九皇叔都能适时出现,他更不信,倾夜城之力,还摆不平一个凤轻瑶。 东陵皇上不是想和夜城合作嘛,可以…… 他什么利益都不要,只要凤轻瑶的首级,他相信东陵皇上会很乐意。 前往静秋园的路上,夜城主在脑中盘算,等夜叶的伤好后,他要如何报复凤轻瑶,至于九皇叔的警告?他要是放在心上,他就不是夜城城主了,夜城城主和东陵的皇叔,这身份谁也不比谁高,他凭什么要听东陵一个皇叔的话? 同样,翟东黎和凤轻瑶也在说着夜城和苏绾的事。 “轻瑶,你今天这事办得不怎么漂亮,有点操之过急了,你这个时候逼苏绾给你跪下,不是逼夜城举起大刀朝你砍嘛,夜叶的伤一好,你就惨了,夜城主肯定不会放过你,你一走,苏绾就晕倒了,而她被侍女扶起来时,双膝染血。”翟东黎只是不精通阴谋算计,并不是真的笨蛋。 “苏绾真是下了大本钱,这招苦肉计用得真漂亮,弱女子、小白花什么的,掉掉眼泪、受受伤,总是容易让人同情怜悯,然后我这个坏女人的罪名就坐实了。”凤轻瑶浑不在意,并且还有心情开玩笑。 苏绾这一跪有利也有弊,所谓弊,就是翟东黎所说的那般,她把苏家和夜城得罪死了,可在凤轻瑶眼中,利更多。 苏绾这一跪,先是令她出了那口恶气,不仅打了苏绾的脸,还打了夜叶的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苏绾自己毁了苏家对她的支持前提,从此以后,苏绾就必须紧抱夜叶这棵大树,才能保住她下半生的荣华。 有苏绾在夜叶身边,夜叶与西陵云泽、南陵锦凡联手对付九皇叔的可能性就小了。 南陵锦凡把苏绾卖给金城城主,把苏绾得罪死了,而兽苑发生的事情,夜叶又把西陵云泽拖下水,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消不掉。 有苏绾在,九皇叔想要制住夜叶就容易多了,至于夜城主? 这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年纪大了,早晚会死,她相信九皇叔会有所安排…… 537凤轻瑶,你有几种风情 537凤轻瑶,你有几种风情 静秋园,里里外外有三层重兵把守,凤轻瑶看得直摇头。 夜城主带了近一千精兵去她的西区小院,这里至少还有两三千人,皇上是不是疯了,居然让夜城主带这么多的兵进入皇城。 这么多的兵马在皇城,一个不好就会酿成大祸,夜城主仗着这些人马,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反正出了事他跑回夜城,也没有人能奈何他。 凤轻瑶与翟东黎相视苦笑,没有意外,她在翟东黎的眼中看到了不满和愤怒。 夜城这些兵给皇城安危带来了极大的隐患,一旦出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翟东黎,而不是下旨同意夜城主带兵进来的皇上。 皇上永远不会有错,错的都是下面的臣子,如果凤轻瑶没有猜测,经过皇后父兄的事后,皇上恐怕不会相信任何人了,皇上此举,一是向夜城示好,另一则是借机寻翟东黎的错,夺了翟东黎的兵权。 幸亏九皇叔把西区小院的那些精兵一锅端了,有这个教训在,夜城主或多或少都会忌惮些,皇上也不能说翟东黎有错。 有夜城主带路,凤轻瑶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室内,此时夜叶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的生气,脸色泛青,看样子蛇毒发作了。 “让开。”凤轻瑶将药箱放在桌上,取出工作服,自己穿了一套,同时丢了一套给孙思阳换上。 都这个时候,还在乎衣服,夜城主那叫一个气呀,要不是需要凤轻瑶救人,要不是有云家公子在,他真想下令把凤轻瑶给杀了。静秋园里里外外全是他的人,一声令下,凤轻瑶插翅难飞,九皇叔再厉害也来不及。 凤轻瑶的注意力,都在夜叶身上,没有注意到夜城的杀意,穿戴好后,凤轻瑶朝孙思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准备好器具与药物,稍后辅助他。 孙思阳实践的不多,但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助理,他天生就有学医的天赋。 “都让开,站到十步以外。”凤轻瑶旋身来到床边,把夜城主挥退,翟东黎和云潇早就远远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妨碍凤轻瑶和孙思阳。 掀开夜叶身上的被子,诚如凤轻瑶所料,夜叶的左臂整个都腐烂了,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味,而被毒蛇咬伤的地方,更是黑得发紫。 “幸亏有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护住心脉,遏制了蛇毒蔓延,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夜叶的伤很骇人,凤轻瑶这话并没有夸大。要不是快死了,夜城主也不会低三下四地去求人。 “夜少主之前服用过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听到凤轻瑶的话,云潇很上道地追问。 “没有解毒丹,夜少主岂能活到现在?”云潇果然是人精,真是上道,幸亏他来了,省了自己很多事,要靠翟东黎,还真是会累死。 “夜少主的解毒丹哪里来的?能拿出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怎么可能医不好夜少主?”云潇不解地追问。 “我给的,夜少主被毒蛇咬伤,我就给他喂了解毒丹,正准备给他做最后的清理,他突然清醒,不肯接受我的医治,认为我会借机报复。”云潇与凤轻瑶一唱一和,不仅说出了凤轻瑶的高尚,也点出了夜家父子恩将仇报的小人心性。 凤轻瑶是夜城的救命恩人,而且救了夜叶两次,夜城不仅不报恩,还恨不得杀了凤轻瑶,由此可见,夜家父子为人有多么的卑劣。夜城主一张脸羞得通红,面对凤轻瑶的指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吃了凤轻瑶。 云潇知道此事,就表示崔浩亭也会知道此事,夜城的名声…… 目的达到,凤轻瑶不再多说,朝云潇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专心救人。 “思阳,替夜少主做皮试,并且进行局部麻醉。”凤轻瑶戴上医用手套,按压住夜叶的胳臂,脓血从皮肤里渗出来,夜叶发出虚弱地痛叫声,黑色的血液充分告诉众人,夜叶的胳膊伤的很重。 “是,师父。” “啪……”透明玻璃瓶被打破,孙思阳熟练地取出注射器,挤压空气,抽取瓶中的药物,给夜叶做静脉注射。 前所未见的医治方法,让翟东黎和云潇愣在当场,两人眼也不眨地看着孙思阳,夜城主则惊慌地跳了起来:“凤轻瑶,你在做什么?” 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孙思阳一跳,手一抖,差点扎歪了,孙思阳一紧张,挤压的动作就快了起来,凤轻瑶连忙伸手,接过孙思阳的针筒,放缓注射的动作。 注射结束后,凤轻瑶将针筒递给孙思阳,抬头,正好对上夜城主质问的眼神,凤轻瑶眉毛一挑,指着门口道:“闭嘴,不懂就不要指手画脚,不能保持安静就给我滚出去。” “我只想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的医治方法前所未见,我担心我儿子。”夜城主希望凤轻瑶给他一个解释,让他心安。 “你不是大夫,你无权插手我如何做,夜城主,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好一次,你再打扰我,就别怪我不客气。”凤轻瑶眼眸微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一刻,凤轻瑶才是这里的王,她说的话就是命令,不管夜城主接不接受,都必须听,夜城主还想要说什么,可对上凤轻瑶那双冰冷的眼眸,夜城主暗暗咬牙,乖乖退了回去。 人不吵了,凤轻瑶不再多说,继续吩咐孙思路行:“给他的伤口做清洗,把他伤口上的腐肉全部刮下来。” 夜叶的命可以保住,但左臂肯定废了,不是凤轻瑶狠,公报私仇,而是夜城主拖得时间太长了,如果夜城主早一天找她,夜叶的左臂便能保住。 “师父,麻醉还没有起效。”孙思阳握着刀,没有下手。 “没关系,动手,这点痛都挨不住,就别去充英雄,救美人。”凤轻瑶冷冰冰道,麻醉的效果发挥时,才是夜叶最痛的时候,这不过是开味小菜。 翟东黎和云潇因为夜城主的话,将注意力从孙思阳的身上,转移到凤轻瑶身上,而此时,凤轻瑶冰冷的如同机器,几乎没有情绪起伏,一举一动都透着高标准、高要求,像是老学者一般,不容自己出半点差错。 严谨、自信、冷静、理智,医生的专业素养,在凤轻瑶身上一一体现出来,一身白袍,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装饰,却生生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就好像会发光一般,不经意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人无法分心去管别的事情。 太子、睿王、清王、舟王几人走进来时,云潇几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救治夜叶的凤轻瑶身上。 手术台就是凤轻瑶的舞台,而她无疑是最优秀的表演者,她用自己的一举一动,将众人都带入到她的世界。 待到云潇和翟东黎几人发现太子的到来,准备起身行礼时,太子却以眼神制止了,示意众人不要打扰凤轻瑶,而一心救人的凤轻瑶,也没有注意到,室内多出了五六个人。 有九皇叔撑腰,凤轻瑶大大方方地将现代的医疗用品一一摆了出来,瓶瓶罐罐一大堆,整齐有序,凤轻瑶连看都不需要看,就能准确地找到需要的药。 注射血清,待到皮试效果出来,确定夜叶对青霉素不过敏后,又替他注射青霉素,凤轻瑶抽药、注射的动作很快,注射时更是快、狠、准,在太子几人看来,既新奇又觉得惊艳。 东陵子睿早就看痴了,他那次伤得严重时,迷迷糊糊中见过这样的凤轻瑶,好像仙女一般,这一次他终于看完整了,原来,凤轻瑶救他时,就是这个表情…… 一心一意救人的凤轻瑶,无疑是美丽的,她那专注的眼神,没由来地让人心动,让人恨不得成为凤轻瑶手中的药,成为她眼中的唯一…… 这一刻的凤轻瑶,简单而直接,她的世界除了那些药品和救人外,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就如同天山雪莲。 他们认识的凤轻瑶,聪明、冷静、强势、大胆,狡诈如狐,心思细腻,双眼清澈明亮,却掩不了她那玲珑的心思,和凤轻瑶打交道都要多三分心眼,可这一刻…… 凤轻瑶却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面具摘下,将自己最执着、简单的一面,毫不保留地展示出来,她的世界除了救人,就再也没有其他,哪怕这个人和她有仇。 身居高位,每天面对的都是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千百张面具,干净而单纯的人,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九皇叔也是对这样的凤轻瑶深深着迷…… 可凤轻瑶却不知,她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风情,不仅吸引了九皇叔,还吸了这些不该吸引人,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她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 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做下来,夜叶的情况略有好转,可还不够,凤轻瑶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而夜叶这样的情况,肯定撑不住后面的治疗,她必须再为夜叶多做一些。 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保住夜叶的命…… 538验血,不一定是亲生父子 ??538验血,不一定是亲生父子 凤轻瑶从药箱中取出盐水瓶,将需要的药注射进去,把瓶子挂在床顶,替夜叶输液,以补充体液、提供营养。 将点滴的速度调整好后,凤轻瑶从托盘中取出针头,扎了夜叶一针,取了两滴血,分别滴入验血试剂中。 这个验血试剂全称是:抗a、抗b血型定型试剂,专门用于鉴定人的abo血型。 她就不信,夜叶是稀有血型,如果是,她就自认倒霉。 摇晃试剂,一分钟后结果出来,夜叶是a型血,凤轻瑶松了口气,她运气很好,没有遇到熊猫血。将试剂放回托盘,正准备找夜城主,让他提供两滴血,看不看能不能用,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被人围观了。 “太子,睿王、清王,几位殿下什么时候过来的?轻瑶不知几殿下前来,还请恕罪。”凤轻瑶不高兴,很不高兴。 太子几人的出现,绝不是巧合,不然他们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刚好撞到她开始医治夜叶时过来? “本宫刚到,轻瑶不必多礼,救人要紧。”太子几人也算冷静,看到这从不曾见过的医治画面,居然还能保持平静,就好像看待寻常事物一般。 凤轻瑶眼神微闪,扫了睿王、清王几人一眼,发现他们也是脸色如常,就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聪明人,不该问的绝不会多问。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再解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皇家公子、世家贵族见识广,懂得多,面对全然陌生的人与物,虽然震惊,但在良好的教养下,他们不会将这种震惊与疑惑表现出来,就算怀疑也只是私下去查。 事实上,太子几人刚进来时,目光都放在凤轻瑶身上,反倒忽视了凤轻瑶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现在凤轻瑶转身与他们说话,他们才想到了凤轻瑶在夜叶身上所做的一切。 震惊、惊讶是肯定的,不过都不会当面表现出来。 无人问起,凤轻瑶当然不会主动去说,九皇叔说的没错,有些事,越是藏着掖着,就越引人怀疑,索性大方地展示出来,把这一切当成普通的事来对待,反倒能消除别人的疑惑。 她以前不敢把这些东西透露出来,是因为她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现在有九皇叔撑腰,再加上她本身的关系网,一般人也不敢动她。 凤轻瑶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救治夜叶上,她现在真没有心思管这些,朝太子欠了欠身,凤轻瑶如同一阵风一般,来到夜城主的面前:“夜城主,夜少主失血过多,需要补血,最快的补血方式就是将你的血,输给他,你放心,我只要两碗左右,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凤轻瑶并没有解释血型配不配对的问题,横竖她先验了再说,如果血型不合适,她再解释好了。 正常人被抽20到40的血,都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如果配对,她肯定不会客气,直接抽夜城主80的血,让他在东陵的时间,都要好生调养。 “输血?凤轻瑶你要玩什么花样?”夜城主并不相信凤轻瑶,不过太子等人的到来,却让他心下稍安。 没错,太子、睿王等人,是苏绾找来的,苏绾借机提前离开,就是去请太子、睿王等人前来。一是为了牵制九皇叔,二则是,凤轻瑶要是没有医好夜叶,那么太子和睿王等人就是见证人,到时候就算崔浩亭和云潇出面,也无法改变夜叶死在凤轻瑶手上的事实。 夜叶一旦死在凤轻瑶手上,夜城主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凤轻瑶赔命,届时哪怕九皇叔也阻止不了,要知道,这可是东陵的太子、皇子亲眼所见。 “这么多人在这里,我能玩什么花样?夜城主你快点决定,夜少主失血过多,如果用药物调理,至少也要一两个月才有起色,而夜少主绝对等不了那么久,再说我要的不多,夜城主就是受个伤,随便也要流一碗血。”凤轻瑶很坏心地偷换概念。 她没有害夜城主的意思,只不过让他在东陵时安份一点,少找自己的麻烦。 夜城主看了一眼没有血色,一脸痛苦的夜叶,最终爱子之心战胜了心中的怀疑:“你要怎么输?” “先给我一滴,让我检查一下。”她虽然有私心,可也不会借此害人,无论何时,医生都要严谨,用事实说话,而不能用推测、猜测。 父子的血型,也不一定会配对。 “好。”夜城主看到凤轻瑶取了夜叶的血,便很配合的伸出手指,让凤轻瑶取血。 血滴入试剂中,凤轻瑶再次摇晃,等结果出来,与此同时,太子、云潇几人的好奇心,也被凤轻瑶彻底地调了起来。 他们之前一直没有开口询问,是不想打扰凤轻瑶救治夜叶,以免被人安上想害死夜叶的罪名,这个时候凤轻瑶正好空下来,太子仗着自己与凤轻瑶还算熟悉,开口问道:“轻瑶,你这检查,输血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见太子问起,也竖起耳朵来听,尤其是东陵子睿,他忘不了凤轻瑶曾输血给他的事情。 别人开口问,凤轻瑶可以用无可奉告来拒绝,可太子开口问,凤轻瑶必须回答:“回太子的话,检查是为了确定夜城主的血对夜少主有没有用,人和人的血,会相融,也会相互排斥,我得确保夜城主和夜少主的血能够相融,至于输血,太子稍后看到就明白了。” “夜城主和夜少主是父子,他们的血会不相融?”太子这一问,看似平常,却布满陷阱,凤轻瑶要是说不清,或者夜城主和夜叶的血真的不相融,可就会影射夜叶不是夜城主亲生儿子。 没有意外,夜城主一脸凝重,呼吸有些急促,他虽然努力表现出平淡的样子,可眼中的担忧与关切却怎么也掩不住。 如果凤轻瑶证明,他和夜叶的血不能相融,那岂不是说,夜叶不是他亲生儿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夜城主就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他妻妾成群,可只有夜叶这一个儿子,要不是夜叶出生,他都怀疑自己无法让女子生育了。 风轻瑶自然明白太子的险恶用心,如果她狠一点,大可以顺着太子的话说,她有的是办法,让夜叶和夜城主的血无法相融,让夜城主与夜叶、甚至是苏家反目成仇,可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她的良心和职业道德,让她无法用医学知识害人。 她凤轻瑶就算再恨一个人,也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去陷害对方,而这个时候,夜城主的血型检测结果出来了…… 539手速,这样的手用来杀人绝对很可怕 539手速,这样的手用来杀人绝对很可怕 a型血! 夜叶真是幸运,先不管夜城主和夜叶是不是父子,至少血型配对了,输血这一关就过去了。 虽然,就算风轻瑶说夜叶和夜城主的血无法相融,夜城主也不一定会全信。 “夜城主,你的血与夜少主的血相融。”凤轻瑶没有多解释,只是将结果报了出来。 夜城主眼中的担忧瞬间被笑容取代,太子脸上还在笑,眼中却闪过一抹可惜和责怪。 凤轻瑶,太不懂变通了。 多好的机会送到了她面前,她只要说一句,夜叶和夜城主的血不相融,凤轻瑶不仅不会成为夜城的敌人,还会成为夜城的大恩人,可偏偏…… 太子暗自叹气,面对太子的责怪,凤轻瑶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学医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用来害人、毁人幸福,虽说她凤轻瑶也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打死她也不会做,一次都不行。 不用医学知识害人,是她的原则! 轻易变通的不叫原则! 血型相符,凤轻瑶便准备抽夜城主的血,这一次夜城主很配合,任凤轻瑶将针扎在他的手腕上,任鲜红的血通过透明的管子,流向血袋。 通过血液相不相融的问题,夜城主明白凤轻瑶这个人虽然刁钻,但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与夜叶有仇不假,却不会借医治的机会陷害夜叶。 虽然,凤轻瑶就算说了他和夜叶血型不符,他也不会全信,可心里难免会有隔阂。 这样的凤轻瑶,就如同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纯粹而干净,当她救人时,她绝对是值得信赖的大夫,当然了,也仅限于此。 凤轻瑶,如此坦荡、恩怨分明的女子,可惜了……他们早在不知情时,就成为了对头。 80的血被抽走,饶是夜城主身体强壮,一时间也有些受不住,脸色随着血液的流失而变白,身子也隐隐发寒,全身冰冷,头重脚轻。 夜城主眉头微拢,抬头看向凤轻瑶,却见凤轻瑶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血袋上,根本没有留心其他,夜城主到嘴边的话也噎了回去。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凤轻瑶在救人时,不会玩虚的。80的血抽到,凤轻瑶抽掉针,取了两根棉签,沾了点药,按在夜城主的伤口上:“按住,一盏茶后再松手,这段时间注意好好休息,少饮酒,让人给你炖一些补血的食物,半个月左右,你就可以完全恢复,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凤轻瑶习惯性地叮嘱,把众人给惊了一跳,凤轻瑶这发什么疯? 夜城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凤轻瑶居然关心他,难道她忘了,他刚刚还在找她麻烦! 凤轻瑶,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这一刻,饶是云潇也不能理解,凤轻瑶救夜叶是形势所迫,她不趁机陷害夜叶,可以说她品德高尚,可她现在关心夜城主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凤轻瑶以为,她这一句关心的话,就能让夜城主感动,放下对她的成见?又或者,凤轻瑶居然高尚到了能以德抱怨?明显,凤轻瑶根本不怕夜城,又怎么会客气讨好?要是讨好,她之前就不会逼苏绾跪下,至于以德抱怨就更不用提了,他们认识的凤轻瑶不是这样的人。 凤轻瑶不知,她习惯性的话语,竟会让在场的男人纷纷陷入深思,思索她此举的深意,尤其是东陵子睿,他隐约明白,当初凤轻瑶尽心救他,根本与感情无关,在凤轻瑶眼中,他和夜叶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个可能,东陵子睿顿时心慌了,如果凤轻瑶对他半点感情都没有,他还有什么优势? 别说凤轻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不会管,关她什么事,这些个皇子皇孙,行事都有很强的目的性,对一个人好也要算计报酬,他们以己度人,认为她别有居心也没有错。 风轻瑶转过身,先是检查夜叶的心跳、体温,看点滴瓶空了后,又换了一瓶新的药上去,随即又替夜叶输血。针扎向夜叶的血管,这一次血不是从夜叶的体内流出,而是血袋里的血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消失,不用凤轻瑶多说,在场众人也明白,那血进入了夜叶的体内。 好神奇! 他们不惊讶血被抽出来,可血要输进去,却是他们从不曾见过的,东陵子睿半昏迷时曾见过,可那个时候是凤轻瑶直接从自己的体内抽血,并没有经过血袋。 太子几人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眼也不眨,生怕错过什么,夜城主震惊地站了起来,起得太快,一阵眩晕感袭来,夜城主当即跌坐下去。 “师父,伤口处血管破裂。”凤轻瑶刚想喘口气,孙思阳那里就出了状况。 不是孙思阳的错,而是夜叶的伤口腐烂得太严重,其他地方还好,可被毒蛇咬伤的地方,却相当严重。当然,值得庆幸的是,凤轻瑶之前给他服用的解毒丹效果相当好,三天过后,还没有出现组织坏死的情况,这样搁现代,这手就得截肢。 “绑住左动脉。”凤轻瑶撕下绷带,递给孙思阳。 孙思阳用尽力气,将夜叶左臂完好的部分绑紧,血流出的速度随之变缓。 “止血!”凤轻瑶看了一眼,神色平静地将止血钳递给孙思阳。 此时的凤轻瑶一心救人,收起所有的锋芒,宁静淡然,可同样让人无法忽视,凤轻瑶身上似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只要她站在这里,太子和夜城主等人,就相信夜叶不会有事。 孙思阳接过止血钳,夹起盒子里的棉花,按住血管破裂的部位,手上的动作和凤轻瑶一样利落干脆。 可这里止住了,那里又出了状况,已是深秋,孙思阳额头上却暴出豆大的汗珠,凤轻瑶一边替他擦汗,一边给他递工具,时不时还要关注正在输血的夜叶,一心三用…… 一递一接,孙思阳与凤轻瑶没有说话,却异常默契,这一幕看在云潇、东陵子睿等人眼中,认为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可凤轻瑶和孙思阳都明白,他们的默契仅限于手术台上。 “止不住,病人不能再耽搁了。”一个时辰后,孙思阳宣布放弃。 不是他止不住,而是他的速度不够快,依他这速度,等他处理完,夜叶的左臂也会因为绑太久而整个坏死。 “我来。”凤轻瑶与孙思阳快速地换位:“给病人换药。” “好。”孙思阳的白袍染满了血,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看得出来刚才他委实在拼命加快速度,可是还不够…… 540毁容,苏绾的狠毒 ??540毁容,苏绾的狠毒 像是玩杂耍一般,止血钳在凤轻瑶的手中转了个圈,稳稳地落在手心,凤轻瑶和孙思阳处理的手法一样,可仔细看就会发现,凤轻瑶的动作比孙思阳更快、更稳。 太子、睿王、云潇、翟东黎、夜城主几人都是高手,眼明手快,可饶是如此,他们仍旧看不清凤轻瑶的动作。 太快了! 这样的手速,要是用来发射暗器,估计没有人能躲得过,可惜他们不知道,凤轻瑶的手速,也只有握手术刀时才有这么快……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天色渐黑,在凤轻瑶的要求下,室内早早地点上蜡烛,光亮的如同白昼,而凤轻瑶手上的工作也接近了尾声。 之前给夜叶医治的大夫医术不错,再加上夜叶提前服用了解毒丹,夜叶的左手不用被截肢,勉强可以保住,只不过左手从此不能提重物,甚至不能抬高,夜叶的左手只是好看罢了。 能保住左手已经算夜叶福大,凤轻瑶本以为,拖了三天,夜叶被蛇咬伤的地方,组织会坏死,需要截肢,却没想到玄医谷谷主的解毒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管用,难怪价值千金,这可真是居家出门旅行必备的良药。 经过连续三个时辰的施救,夜叶的命终于捡了回来,手臂也勉强保住,凤轻瑶长长松了口气,她正准备给夜叶缝合、上药,刚想把手术刀放下,苏绾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到一身是血的凤轻瑶和夜叶,顿时大叫了一声,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飞快地朝凤轻瑶扑来。 “凤轻瑶,你要干什么?不许伤害我表哥。” 不知是因为白天受辱的原因,还是其他,苏绾的声音尖锐刺耳,屋内的人都关注凤轻瑶,再加上外面有重兵把守,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苏绾的突然出现,再加上这尖叫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眼见苏绾就朝凤轻瑶扑去,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苏绾,站住。”凤轻瑶没有被吓倒,抬头,正好看到苏绾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狠厉,凤轻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出声制止,可苏绾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速度加快,朝凤轻瑶,或者说夜叶扑来。 不好,苏绾要害夜叶。 匆忙间,凤轻瑶看到苏绾衣袖中,那一闪而逝的银光,再联想到太子等人的到来,凤轻瑶已经明白苏绾要做什么了。 苏绾这是要让众人看到,夜叶死在她凤轻瑶的手上,加深她和夜城之间的仇恨。好阴险!好狠毒! 电光火石间,凤轻瑶猜到了苏绾的动机,想也不想,就将手上的手术刀,朝苏绾掷了过去。 苏绾,你自找的。 “啊……”苏绾尖叫一声,身形一顿。 “凤轻瑶,你干什么?”夜城主连忙起身,想要护住苏绾,在众人眼中,苏绾是担心夜叶,而凤轻瑶则是无缘无故朝苏绾下杀手。 可惜,夜城主刚刚失血过多,身形难免受到影响,当他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唰……”手术刀从苏绾的脸颊划过,“当”的一声掉在地上,上面的血溅了一地。 突然而来的一幕,把众人都惊了一跳,太子、云潇几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刀,又看向凤轻瑶,正好看到凤轻瑶一脸平静地从药箱里拿东西,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好冷静!“啊,我的脸,我的脸。”苏绾跌倒地上,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使坏了,只想着自己的脸会不会因此被毁。 “绾绾,你怎么样了?”夜城主本就挺喜欢知书达礼的苏绾,再加上苏绾为救夜叶,放下骄傲与尊严跪在凤轻瑶的面前,求凤轻瑶,让夜城主对她心生愧疚,也就更喜欢她了。 “姑父,我的脸,凤轻瑶毁了我的脸。”苏绾哭着道,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流出,再加上脸颊刺痛,苏绾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受伤了。 这一刻,苏绾吃凤轻瑶肉、喝凤轻瑶血的心都有了,女孩子的脸面何其重要,凤轻瑶削她的面子不算,还实打实毁了她的容颜。 容颜有损,她对苏家和夜叶来说,就是废人一个。 苏绾血淋淋的样子,让夜城主顿时失去了理智,再加上夜叶的情况大好,夜城主也就少了顾忌,朝凤轻瑶咆哮道:“凤轻瑶,你别以为救了我儿子,就可以在我面前横行,这件事你要说不清楚,我就要你拿命来赔。” 凤轻瑶却毫不在意,苏绾没有扑上来,夜叶暂时安全,凤轻瑶取出针钱,给夜叶绑合伤口,视苏绾为无物。 夜城主的咆哮成了笑话,苏绾那嘤嘤的苦泣声,则成了噪音。 太子与众位皇子面面相觑,皆是默契地不说话,这件事从明面上来看,是凤轻瑶做得过分了,他们就是想为凤轻瑶说话,也找不到理由。 翟东黎才不管是非对错,正想为凤轻瑶撑腰,却被云潇暗暗制止,凤轻瑶对苏绾下这么狠的手,肯定有理由,他们不明原委,贸然开口只会给凤轻瑶添乱。 “凤轻瑶……”夜城主又叫了一句,碍于凤轻瑶正在救治夜叶,不敢上前打扰。凤轻瑶忙里偷闲,抬头看了苏绾一眼,那一眼似乎能将苏绾看透,苏绾瑟缩了一下,眼神闪烁,不敢与凤轻瑶对视,握着毒针的手悄悄收紧。 她做地这么隐秘,凤轻瑶肯定不会知道。 苏绾暗暗自我安慰道。 风轻瑶原本只有七分把握,看苏绾这做贼心虚的样子,她已有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不管苏绾出于什么原因,她想弄死夜叶,嫁祸于她是事实。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话简直就是为苏绾量身打造的,夜叶为了苏绾,连命都不要,苏绾却为了私利,意欲害死夜叶,不得不说,夜叶是个悲剧人物。 “自找的,能怪谁。”凤轻瑶为夜叶不值,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夜叶和苏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管不着。 孙思阳是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人,专心致志地给凤轻瑶递工具,擦汗。 苏绾心中不安,暗暗将毒针收了起来,不管凤轻瑶有没有发现,她都没办法再陷害凤轻瑶了,苏绾准备借机走人,把毒针处理掉。 “姑父,姑父,我的脸好痛,好痛……”苏绾大声哭了起来,提醒夜城主,让大夫尽快给她医治,当然,最好是让她下去医治。 “来人呀,去请大夫,快去。”夜城主急忙吩咐,太子和众位皇子依旧坐壁上观,不发表意见。 他们今天来静秋园,本就不是自愿,而是皇上授意,他们当然不会傻得帮苏绾。 “姑父,大夫怎么还不来,我的脸好痛,好痛,姑父,万一留下疤怎么办?”苏绾的伤心、惊恐是真的,她真的很担心自己的脸,可更担心事情败露,她要尽快离开这里,把手上的毒针处理掉。 该死的凤轻瑶! “不会的,姑父一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要是你的脸上留了疤,姑父就把凤轻瑶的脸划花,给你报仇。”凤轻瑶这个时候还在全力救夜叶,夜城主却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夜城主眼中,凤轻瑶卑微如尘,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凤轻瑶这种出身普通,毫无家世的女子,本就是任人践踏的命。 如果不是有幸得九皇叔看重,像凤轻瑶这样的女子,他想要弄死多少、就弄死多少,医术再高又如何,医术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大夫,没有凤轻瑶,自然有其他医术高明的大夫。 凤轻瑶听到这话,什么都没有说,眼中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翟东黎再也忍不住,他知道有太子和睿王在,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可夜城欺人太甚。当着太子和几位皇子的面,翟东黎不管不顾,直接拍桌子大吼:“夜城主,别开口闭口就是打呀杀呀的,你当自己是谁? 夜城主,你最好搞清楚,这里可不是任你作威作福的夜城,这里是东陵皇城,你儿子在我东陵行凶,谋害凤轻瑶,结果自作自受,命在旦夕,凤轻瑶不计前嫌,救你儿子,可你倒好,开口闭口就要凤轻瑶的命,你把我东陵的女子当什么了,想杀就杀,想打就打,你眼中还有我们东陵皇上吗?” 翟东黎也不是笨蛋,把事情推到皇上身上,这样太子和睿王几人就不能置身事外。 皇家的面子,皇上的权威,任何人不能亵渎。 “翟世子的话没错,夜城主,你敢动凤轻瑶分毫,就是与我东陵为敌。”太子这个时候,终于展现出了泱泱大国储君的气度。 “哼……与东陵为敌,你以为我怕吗?”夜城主没有想到,之前两不相帮的太子会开口,语气强硬地道。 “夜城主,说大话也别闪了舌头,在我东陵皇城,你最好安分一些。”清王是太子的拥护者,当然站在太子这边,再说了,夜城主的话确实狂妄了…… 夜城,就算不受四国管辖,可单凭一城之力,岂能与一国相斗? 夜城得罪东陵,倒霉的肯定是夜城…… 541收工,死了别怪我医术不好 541收工,死了别怪我医术不好 东陵子睿和其他几位皇子,虽然和太子不对盘,但内斗归内斗,有外敌时,众位皇子当然是一致对外,绝不坠东陵皇室的颜面。 “夜城主,夜少主引巨蟒到兽苑一事,我东陵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怪上我们了,夜城主,你不会以为凭你一城之主的身份,就可以在我东陵就任意撒野吧?” 丢什么都不能丢人,夜城主当着他们的面,就对凤轻瑶喊打喊杀,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是人,凤轻瑶再怎么样,也是皇上亲封的忠勇侯之女,岂容夜城主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好,好,东陵的太子和皇子们,真是好口才,我儿在东陵皇宫出事,你们居然把责任推到我儿头上。绾绾被你们东陵的贵女毁了容颜,你们居然不捉拿凶手,还责怪我们无礼。 你们东陵欺人太甚,兽苑发生的事情,我不知内情,无权发表意见,可看今天的事,我就明白你们东陵人,最是擅长推卸责任。凤轻瑶当着我的面伤人,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能偏坦凤轻瑶,我算是见识了你们东陵人的口才。”夜城主气极,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众矢之的,被东陵太子和皇子联手攻击。 苏绾在一边急得快疯了,眼见双方说个没完没了,急得伸手拉夜城主的衣袖:“姑父,绾绾的脸好痛,姑父,先让绾绾去看大夫好不好?绾绾不想变成丑女。” “快,扶表小姐下去找大夫。”夜城主连忙收回与众位子对视的眼神,关切的道。 下人扶着苏绾朝外走去,苏绾暗暗松了口气。 看样子是自己多想了,凤轻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哪知刚走三步,就被人挡住了…… “翟东黎,拦住苏绾,别让她走,也别让其他人离开。”凤轻瑶头也没有抬,只在苏绾要走时,开口道。 她能一心三用,当然也能一心二用,只不过平时不用。 翟东黎不知道凤轻瑶要做什么,但他绝对无条件服从凤轻瑶的命令。 咳咳,九皇叔提前交待了,在静秋园,翟东黎要听从凤轻瑶的安排,凤轻瑶要他杀太子,他就不能杀睿王。 “苏绾小姐,站住。”翟东黎啪的一声,关上门,挡在门口。 “让开。”苏绾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上前,可惜,翟东黎不为所动,一拳就将人打倒,摆明了不让苏绾走。 下人摆不平,苏绾只好自己出手:“凤轻瑶你欺人太甚,你已经毁了我的脸,还想做什么?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泪水和血水糊了一脸,苏绾的样子很凄惨,再加上她的指控,很容易让人相信,凤轻瑶这是仗势欺人。 “凤轻瑶,别以为这是东陵,有太子和皇子们给你撑腰,我就不能拿你怎样,你有错在先,这件事走到哪里,都是你理亏。”夜城主也气了,要求翟东黎让路,翟东黎怎么也不肯,想要动手,云潇却起身,挡在他面前:“夜城主,我要是你,就不会动手。” 这是劝告,也是警告。 “云潇,你也要帮她?”夜城主不敢相信,一向独善其身,不管他人死活的云潇,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帮凤轻瑶。云家也堕落了嘛,居然为了一个无权无势,只有一点小医术的孤女而与他为敌。 “夜城主,我不是帮凤轻瑶,而是帮你,这里是东陵。”换句话说,你要是死在这里,夜城也不能拿东陵怎样,顶多杀几个小兵出气。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吗?”东陵皇上的面子和尊严不容亵渎,而夜城城主的面子和尊严,又岂容人践踏? 夜城主高声喊道:“来人。” “唰……”刀剑声响起,咚的一声,静秋园的侍卫破门而入,大刀对准室内的太子、睿王等人,只等夜城主一声令下,就会出手,这架势好像逼宫。 太子和几位皇子却丝毫不见紧张,他们是皇子,夜城主不会笨的以为,他们不带人马就敢来重兵把守的静秋园吧? 夜城主手上有兵,他们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只不过他们不屑动手罢了。 苏绾见状,心中更是着急,她没想到事情会越闹越大,想要借机溜走,翟东黎却不折不扣地执行凤轻瑶的命令,哪怕被人包围,也没有放松对苏绾的监控,不允许苏绾出去。 “姑父,凤轻瑶这是要毁了我。”苏绾没有办法,只得找夜城主。 夜城主已是骑虎难下,他一时气极喊来侍卫,可要真硬碰硬,他稳吃亏,见苏绾哭求,夜城主正好借机后退一步。 “太子,几位王爷,还请你们允许我侄女下去疗伤。”是请大夫来,还是让苏绾下去疗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子之争,苏绾能顺利离开,就表示夜城主占了上风,太子等人退了一步。 太子也不想与夜城主动武,他们几人很明白,父皇正在拉拢夜城,把苏绾放下去,也算是缓和彼此的关系,太子正准备点头,凤轻瑶却先一步开口:“太子,苏绾不能走。”凤轻瑶熟练地打了个手术结,把扫尾的工作丢给孙思阳,脱下手套和口罩,走到翟东黎的身边,挡在苏绾的面前。 “凤轻瑶,我儿子怎么样了?”看到凤轻瑶出现在这里,夜城主担心地问道。 凤轻瑶是一个有原则有责任心的人,怎么会中途放手,夜城主想,他儿子应该没事了。 “夜城主放心,轻瑶是个有良心的大夫,既然答应医治夜少主,就会尽全力,夜少主暂时死不了,至于以后如何,轻瑶就不敢保证了。”凤轻瑶毫不掩饰自己对夜城主的鄙视。 没品的老家伙,知道她责任心重,不会拿夜叶怎样,不等夜叶好,就对她喊打喊杀,良心真是被狗啃了,以后凡是姓夜的病人,她都不接。 有其父必有其子,夜叶如此,夜城主比夜叶更没品。 不是她任性,不顾医生的职责,无视病人的痛苦,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医生也是人,在手术台上遇到自己的仇人,救他是没有选择,而能选择的话,她一定不会接这个病人…… “凤轻瑶,你什么意思?”夜城主以为凤轻瑶这是威胁,当下不客气地呵道。 “字面上的意思,夜城主别想太多,你们夜家父子是小人,我凤轻瑶可不是,既然说了医治夜少主,就不会留尾巴,你若不明白我的意思,可以问苏绾小姐,我想她会明白。”凤轻瑶指着苏绾的鼻子,眼神冰冷…… 今天,她绝不会放过苏绾! 542祸心,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542祸心,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苏绾会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苏绾做了什么? 众人都看向苏绾,苏绾强自镇定,站得笔直,此时的她无比庆幸,一脸血水下,无人能看到她眼中的慌乱。 待众人审视半晌后,苏绾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惊恐,大声的道:“凤轻瑶,你少血口喷人,什么叫做我会明白,我会明白你做了什么?少在这里陷害我。” “我血口喷人?苏绾小姐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做人做到你这份上,还真是对不起“人”这个字。”凤轻瑶一边说话,一边注意苏绾的举动。开玩笑,她总不能因为揭露苏绾的阴谋,就害了自己吧,苏绾那枚银针,还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呢,要是有剧毒,她就惨了。 苏绾哭得更可怜了,整个人都瑟缩在夜城主的怀里:“姑父,凤轻瑶欺人太甚,我不活了。” 手腕一动,那枚银针直朝夜城主飞去…… 很聪明,可惜她忘了凤轻瑶一直在盯着她,眼见银针就要离手,苏绾的心也嘭嘭嘭跳得厉害,只要凤轻瑶在她身上找不到银针,凤轻瑶就死定了。 敢毁她的脸,她不划花凤轻瑶的脸就不姓苏。 可是…… 凤轻瑶突然大喊一声:“啊……有蛇。” “蛇?蛇在哪里?”苏绾全身一僵,手中的动作一滞。经过兽苑的事后,她不仅怕蛇,还怕一切蛇形的东西,她的衣服都不再束腰带。 就是这个时候了。 凤轻瑶上前,抓起苏绾的手,银针正好卡在苏绾的指缝间:“苏绾小姐,蛇在这里。” “银针?苏绾的手上怎么会有银针?”云潇多么的上道呀,他早就看出苏绾的不寻常,这个时候却装出惊讶的样子。 银针是用来验毒的,这么说苏绾不是要害夜叶,凤轻瑶的出手就是大惊小怪了。 “真的是银针,苏绾你来这里,带银针干吗?不知道凤轻瑶正在医治夜少主吗?带一根银针会很容易让人误会。”东陵子睿连忙替凤轻瑶解释,这样一来,就是苏绾有错在先,最多凤轻瑶看错了。 “凤轻瑶你太厉害了,这么小的一根针,藏在指缝里,要不是你看到了,苏绾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翟东黎最可爱,翟东黎指了指夜叶,提醒夜城主,与其说苏绾是扑向凤轻瑶,不如说苏绾的目标是夜叶。 带着银针,是何居心? “绾绾,这是怎么回事?”夜城主松开了扶着苏绾的手,略有些浑浊的眸子,眼神微闪,心中不安。 太子含笑不语,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有这根银针在,苏绾的脸毁了就毁了,凤轻瑶半点错也没有。 瞬间的慌乱过后,苏绾很快就找到了说词,一脸委屈道:“姑父,你也怀疑绾绾?” “我不是怀疑你,你拿银针做什么?”夜城主相信苏绾不会傻得得罪夜城。 “姑父,你看,这是银针,不是毒针。银针是用来验毒的,如果我真要害表哥,也不会拿银针,而是拿毒针。”这一点倒是没错,拿一根银针,有没有下毒,一眼就能看出来。 夜城主被苏绾说动,苏绾见状,继续装可怜,摆出委屈的样子,将脏水泼向凤轻瑶:“姑父,凤轻瑶包藏祸心,谁知她怀着什么心思医治表哥,我带着银针只想以防万一。我进来时,正好看到凤轻瑶拿刀指着表哥,一时心急才失了分寸,毕竟表哥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表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苏绾一边哭,一边用力挣开凤轻瑶,可惜凤轻瑶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挣开的,苏绾一个用力,凤轻瑶也不客气,手腕一动,“咔”的一声,把苏绾的手折断了。 “啊……”苏绾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尖锐的声音能刺穿耳膜,凤轻瑶趁机将银针捏在手中。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表小姐受伤了吗,快,快,抓住凤轻瑶。”夜城主不敢对太子等人动手,就先拿凤轻瑶开刀。横竖,东陵皇上不会因为凤轻瑶的死,而发兵夜城。 “是。” “我看谁敢动。”翟东黎挡在凤轻瑶的面前,戾气十足。 翟东黎快气死了,凤轻瑶辛辛苦苦救夜叶,夜城主不感激就算了,事后还要找凤轻瑶麻烦,也不想想,要不是凤轻瑶,夜叶早死了。 同一时刻,云潇也走了过来,站在翟东黎身边,摆明了为凤轻瑶撑场子。 和翟东黎的愤怒相比,云潇一脸淡然,嘴角还带着风度翩翩的君子笑:“夜城主,三思路而后行,凤姑娘不仅是东陵贵女,还是我云家的恩人,十六公子还等着凤姑娘医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夜城说不定,明天就会从九州大陆的版图中消失。”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夜城主的眼睛都睁大了,随即又镇定下来。 他不信凤轻瑶有这么大的价值,云家和崔家会为了她而对付堂堂叶城,云家不止一个云潇,崔家也不止一个十六公子,再尊贵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就如同夜叶要是死了,他顶多让东陵给个交待,而不是发兵东陵。 活人才最重要。 “看样子,夜城主是不信云某的话了,夜城主你大可以试试,我云潇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凤轻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夜城一定会从九州大陆消失。” 云潇这可不是放大话,云家做不到,可云城能做到,再加上东陵九皇叔,几方联手,灭一个夜城并不难,而夜城灭了,得益最大的就是云城…… 云潇,云家嫡长子,他所做的任何事,都会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话说到这个份上,夜城主就是不想退也得退,他赌不起,愤愤地一甩衣袖,挥退侍卫。 “凤轻瑶,你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至于你救夜叶的事情,你应该很明白,这是你应该做的,夜叶在东陵因你生死不明,夜叶要是死了,你也好过不了,别奢望我夜城会记你的救命之恩。”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心知肚明就好了,凤轻瑶固然磊落、坦荡、简单,但也不是笨蛋,以德报怨这种事,她做不来。 这也就是夜城主,明明上门求医,却依旧态度强硬的原因,夜叶,凤轻瑶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人死为大,夜叶要是死在东陵,就算全是夜叶的错,东陵也必须负责,给夜城一个交待,而最好的交待就是把凤轻瑶推出去…… 543没毒,苏绾傲娇了 543没毒,苏绾傲娇了 这都是什么事呀! 云潇好好地插什么手,把事情越弄越复杂。 凤轻瑶真是恼了,翟东黎为她说话,她还能理解,云潇他为哪般? 凤轻瑶看了云潇一眼,对上云潇那坚定、认真的眸子,不仅没有感动,反倒在心中暗暗记下,回头得问问九皇叔,夜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云潇惦记上了。 这世间能为她凤轻瑶灭了夜城,而不考虑代价与利益的人,只有王煜陵。 不是凤轻瑶悲观,不相信九皇叔,她相信如果她死了,九皇叔也会为她灭了夜城,但九皇叔一定会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至于蓝九州,他们算是生死之交,但应该还没深到,为她不顾一切的地步。 “轻瑶,我们走。”太子见凤轻瑶与云潇四目相对,以为凤轻瑶被云潇的话感动了,连忙开口,提醒她先离开这里再说。 苏绾眼睛一亮,心中默默祈祷凤轻瑶赶紧离开,面上却无声地低泣,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真正是让人心软。 “走肯定是要走的,只不过有些事情,我必须说清楚,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大公无私地来救夜叶,但至少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因为云潇的插手,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凤轻瑶决定快刀斩乱麻,眼神越过苏绾和夜城主,看到孙思阳已经忙完,正在收拾药箱,凤轻瑶把人叫了过来:“思阳,过来。” “师父。”孙思阳连忙停下手上的工作,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 “看看这枚银针有什么问题,小心点,别被银针扎了手。”凤轻瑶不相信,苏绾这根银针,只是单纯的银针。 不可能,凤轻瑶怎么可能发现银针有问题,苏绾眼眸微紧,心头狂跳,双腿发软,强压下欲跳出来的心脏,不顾脸颊上的痛,怒道:“凤轻瑶,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银针是用来试毒的,我的银针能有什么问题,要是有问题,银针早就变成黑色了。” “银针是用来试毒的不错,可并不表示能试出来每一种毒,有些毒银针就试不出来,却能害死人。”与苏绾的愤怒不同,凤轻瑶从至终都很冷静。 “你这是危言耸听,有什么毒银针试不出来?”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人告诉她,绝对查不出来,凤轻瑶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的,苏绾的双手握得死紧,眼神闪躲,没有与凤轻瑶对视的勇气。 这就是心虚!“比如苏绾小姐银针上的毒,银针就试不出来。”苏绾的银针有问题,那是肯定的,至于是什么问题,得等孙思阳检查出来,横竖她现在还不知道。 “你胡说,我的银针怎么可能有毒?我带有毒的银针做什么?”苏绾据理力争,可她心虚,说出来的话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我怎么知道你带着有毒的银针做什么,不过初步来看,你应该是想害死夜少主,嫁祸于我。”除了这个理由外,凤轻瑶找不到别的理由,苏绾扑向她,也没有机会在她身上扎针,她又不是死人,不会躺在那里任苏绾扎。 “哈哈哈……”苏绾冷笑:“凤轻瑶你真是好笑,我怎么可能害我表哥?那是我表哥,我害死他能有什么好处?” 众人点头,苏绾这话没错,照这个局势来看,夜叶死了,苏绾的下场也会很惨,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相信苏绾手上的银针有问题。“夜叶死在我手上,你当然有好处,首先夜城主就不会放过我,因为在众人眼中,夜叶是死在我的手上;其次夜城主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伤心欲绝,你苏绾是夜叶喜欢的女子,趁这个时间表表孝心,再加上你为救夜叶而跪在我面前,说不定夜城主一时感动,就把你当成女儿了;最后,夜叶死了,挑起夜城和东陵的矛盾,说不定你就不用嫁给金城主了。”凤轻瑶冷静地分析苏绾的动机,她越说苏绾的身子就抖的越厉害。 “嫁给金城主?这是怎么回事?”苏绾与金城主的婚约,知道的人并不多,夜城主有此一问,也是正常。 “苏家用苏绾换了大笔嫁妆,不然夜城主以为,苏绾为什么不顾苏家的颜面,下跪求我,你真当苏绾会为救夜叶而不顾家族颜面吗?事实上,苏绾早就被苏家放弃了。”凤轻瑶残忍地将苏绾脸上的遮羞布一层一层揭开。 “苏绾,这是怎么回事?”夜城主不是笨蛋,他当然明白,凤轻瑶的话是真是假,这种事凤轻瑶不敢乱说,只要一查就会暴光。 凤轻瑶没有完全说中,可也说中了七八分,遇事冷静,看事透彻,这样的凤轻瑶太可怕了,苏绾眼中的恐惧逐渐放大。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面对夜城主的质问,苏绾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能哭。 而这个时候,孙思阳也找到了银针上的问题。 “师父,银针上面有东西。”孙思阳用洁白的布,包着银针,轻轻一擦,白布上就出现一抹极淡的痕迹。 “能看出是什么吗?”听凤轻瑶这语气,众人只当她早就知道,这么一问只是为了考验孙思阳,诚如她之前所说,这是给孙思阳练手的好机会。事实上,凤轻瑶根本不知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她对中医有了些了解,也能熟练地运用,但也仅限于一些常用知识和药理,她要是能看出来这银针上的东西,早就揭穿苏绾了。 孙思阳将银针还给凤轻瑶,转身从她的药箱里取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试剂和微小的仪器,一盏茶后,孙思阳肯定地道:“师父,这是一种混合药物,不是毒……” “不是毒。”这三个字对苏绾来说,无疑是福音,苏绾双眼一亮,孙思阳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绾就急切地打断:“凤轻瑶,你听到没有,银针没毒,我怎么可能害我表哥,我那么喜欢表哥,我怎么可能害他?凤轻瑶你处心积虑地陷害我,到底是何居心?” 由此可见,苏绾刚刚近乎崩溃的大哭,只不过是用来逃避追问的手段,苏绾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大聪明,小手段却层出不穷…… 544结束,坏坏惹人爱 ??544结束,坏坏惹人爱 苏绾太急了。 凤轻瑶同情地看了苏绾一眼,事已至此,她凤轻瑶稳坐钓鱼台,苏绾今天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惜苏绾没有看明白。 “苏绾小姐,不要着急,思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再说这世间能害人的,又不是只有毒物。 像是为了验证凤轻瑶的话,孙思阳接着说道:“师父说的没错,银针上的东西的确不是毒,普通人碰到不会有事,可是伤口处沾到银针上的东西,伤口就会腐烂,夜少主的伤口要是再复发,他的左臂就保不住了。” 孙思阳是孙正道的儿子,孙正道有国手之称,孙思阳又怎么会差,孙思阳差的只是实践。“绾绾,你……”夜城主顿时后退两步,看苏绾的神色是那样的痛心与不解,他们夜家对苏绾还不够好吗? “没有,没有,姑父,我没有,我怎么会伤害表哥?是凤轻瑶,是她胡说八道。”苏绾忙解释。 她真的不知道银针上的东西是什么,给她银针的人只说,这东西不会伤人,扎到夜叶身上,可以陷害凤轻瑶,那人还将这针在自己的身上扎了一下,她再三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敢用。 想到这里,苏绾又冷静下来:“凤轻瑶,是凤轻瑶陷害我,姑父你要相信我,凤轻瑶包藏祸心,她恨死了表哥和我,怎么可能尽心医治表哥,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陷害我。” 苏绾知道,这个时候除了死咬凤轻瑶,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她要说有人给她这银针,让她来陷害凤轻瑶,一定会被夜城主给活活打死。 夜城主动摇了,相比苏绾,他更相信凤轻瑶使坏,凤轻瑶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朝孙思阳道:“思阳,收拾东西,我们走吧,这夜城的事情,我们少碰为妙。 夜城主,麻烦你找几个大夫来,让他们诊治夜少主,夜少主的伤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不仅没有性命危险,左手还保住了,至于后期的医治,请你让夜城的大夫接手,我实在不敢再碰了,万一夜少主要是死在什么阴谋诡计下,还得怪我医术不好。 夜城主,我东陵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到了,至于夜少主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你们自己了,至于苏绾小姐说我陷害她?我也就不解释了,这枚银针从苏绾小姐手上拿到后,我就没有动过,银针上是不是有让伤口腐烂的药物,很快就会见真章。” “去,请大夫来。”夜城主也不相信凤轻瑶。 凤轻瑶一脸平静,脸上使终带着恬淡的笑容,可面上越平静,她心中的怒火越甚。 好多年没有遇到这么不讲理的“病人家属”了,既然苏绾说她“陷害”,那她就陷害好了,凤轻瑶转动着手上的银针,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苏绾全身一寒,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脸一侧,脚一抬就想跑出去,离凤轻瑶远远的,正好,这个时候大夫来了,一共五个。 凤轻瑶领着大夫上前,堵住了苏绾的路。 苏绾心中的不安更甚,双脚不由自主地后移,凤轻瑶脸上的笑容更甚,就在苏绾转身时,凤轻瑶加快速度,朝苏绾扑去…… 速度太快,又太突然,等到夜城主反应过来,准备推开凤轻瑶时,已经来不及了,凤轻瑶手上的银针,在苏绾的伤口处划下一道血痕。 很精准,半毫米都不差,凤轻瑶手上的银针染满了血。苏绾脸颊一痛,啊呜一声,推开凤轻瑶,惊恐地大哭起来:“啊,好痛,我的脸好痛。凤轻瑶,你这个疯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轻瑶,你在干什么?”夜城主快气炸了,凤轻瑶一再把夜城的面子踩在脚底。 凤轻瑶晃了晃手上的银针:“夜城主和苏绾小姐不是不相信银针有问题吗?我在证明呀,苏绾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啪……”凤轻瑶将银针一弹,插在窗户上,鲜红的血顺着窗户纸流下来,红得可怕。 “不,不,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凤轻瑶我恨你,我恨你……”苏绾整个人都吓傻了,她以为凤轻瑶只是打她出气,没想到凤轻瑶居然把银针上的药,沾到她的伤口上,苏绾顿时像疯了一样,扑向凤轻瑶,看她那样子,是要将凤轻瑶撕碎。 女人之间打架,不外乎就是抓脸、扯头发,凤轻瑶最厌恶这种打法,太太太丢份了。苏绾扑来时,凤轻瑶直接摆出格斗的架势,身子一矮,抓住苏绾的肩,“咚……”直接把人摔倒在地。 离脚边太远了,凤轻瑶不爽,又踢了一脚,把人踢远,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无视苏绾的惨状,越过苏绾。 “恨就恨,你当我怕你呀,我救了你,你还不是照样要恨我,苏绾,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你是自找的,要怨我就怨吧,我不在乎。” “好利落的手法。”云潇、睿王、翟东黎、太子和舟王等人,只听说凤轻瑶曾在城门口干倒几个大男人,原本还带着三分怀疑,今天一看,却是信了。 凤轻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杀招,招式简洁、强劲有力,完全不是好看不实用的花拳绣腿。 夜城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他的命令,夜城的侍卫和下人,也不敢上前扶苏绾,凤轻瑶若无其事地上前,帮孙思阳收拾东西。 她的药口和器具可以展示出来,却不能落下,哪怕是没用的东西,她也要带回去。 “大夫,检查仔细一些,出了这个门,夜少主要是再出事,我可就不负责了。”五个大夫会诊,凤轻瑶却一点也不担心。 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人命关天,五个大夫不用凤轻瑶提醒也会仔细检查,夜少主接下来的安危可就交给他们几个了。 半个时辰后,五个大夫终于得出结论:“城主,少主的伤口处理得极好,没有性命之忧,没有意外的话,三天之内定能醒来。” “嗯。”夜城主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然没事,夜城主,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凤轻瑶唇角微微上扬,隐含嘲讽。 明面上的事,她绝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可以。”夜城主咬牙道。 不让凤轻瑶走,他又能拿她怎样。别说凤轻瑶医好了夜叶,就算夜叶今天死了,他也留不住凤轻瑶。 凤轻瑶,好一个凤轻瑶,这样的人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就必须毁了。 “各位殿下,轻瑶先走一步。”凤轻瑶潇洒地往外走,一抬腿就发现自己的脚被人抱住了,低头就看到一脸血水的苏绾。 “凤轻瑶,救我,救我。”苏绾抱着凤轻瑶的腿,苦苦哀求道。 很不幸,苏绾脸上的伤口在扩大,刚刚风轻瑶用手术刀划了一下,只是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可现在……整个左脸都肿了,很丑。 “救你?苏绾小姐,你开的什么玩笑。”凤轻瑶哭笑不得:“苏绾小姐,我很好说话吗?你凭什么让我救你,你当自己是谁?高高在上的苏家嫡女吗?” 此时的苏绾面如死灰,眼中的恨意更浓,她自从遇到凤轻瑶,什么事都不顺,甚至还被家族抛弃,她现在没有办法拿权势压凤轻瑶。 “凤轻瑶,是你划花了我的脸,你有责任医好我。” 凤轻瑶的责任心是很重,可也要分人,苏绾这个病人,对不起,她不接! “噗嗤……”凤轻瑶这一次真的笑了:“我划花了你的脸,就要负责医好,这是什么逻辑?苏绾小姐,你见过杀手,杀了人后还会负责埋人吗?” “不,不,凤轻瑶你不能这样,医者父母心,你是大夫,求你,我求你,我求你好不好,你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变成丑八怪,我不要呀……”苏绾慌了,她不懂,为什么凤轻瑶能救夜叶,却不肯救她。 “医者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你有哪点值得我救?再说了,你又死不了,救什么救,夜城有的是大夫。”凤轻瑶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一脚踹开苏绾。 苏绾痛闷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 “走了。”大步离去。 真狠! 众人吞了吞口水,凤轻瑶还真是有千种风情。前一秒她像神仙姐姐一样,救与她有仇的夜叶;下一秒却化身恶魔,把苏绾当垃圾,一脚踹开。 “不要,不要走,凤轻瑶你不要走,你救我,你救救我。啊……凤轻瑶,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死无全尸,凤轻瑶,你不会有好下场,不会的……姑父,姑父,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绾绾不是故意的,绾绾只是被人利用,绾绾不知道那银针会害死表哥,姑父……呜呜呜,表哥那么喜欢我,我怎么可能害表哥?姑父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云潇、翟东黎和孙思阳朝几位殿下行礼后,也跟着离去,隐约还能听到苏绾的求救声。 可惜,没有人会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要不存心陷害凤轻瑶,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545故人,大公子出事了 545故人,大公子出事了 解决了夜叶这个大麻烦,又狠狠惩治了苏绾,凤轻瑶心情大好,至于苏绾的下场,她丝毫不担心。 苏绾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有夜叶护着,也定会被夜城主厌恶,夜叶夹在心爱的女人和父亲中间,肯定左右为难,时间久了夜叶也会很痛苦。 再加上苏绾的脸被毁,先不说夜叶会不会以貌取人,单说脸毁后,苏绾肯定也会性情大变,夜叶对苏绾的爱再深,也会有被磨掉的一天。 忙了一天,全身都累、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叫,可凤轻瑶却惬意地哼起了小调,云潇和翟东黎原本在聊天,越聊声音越小,最后干脆专心听凤轻瑶哼小调了。凤轻瑶哼完后,云潇忍不住开口寻问:“凤轻瑶,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没有听过?” 他虽不敢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但这世间他云潇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凤轻瑶今天救人的手法,还有那些奇怪的东西,他不知,这小曲他也不知。 他所有不知道的事情,都与凤轻瑶有关。 “《故人叹》。”她学姐最喜欢的一首歌,说是哼起这首歌,就会想起那些再也见不到的故人,而她也想起了一个不算故人的人,凤轻瑶没空管云潇探究的眼神,转而问翟东黎。 “翟东黎,你有煜陵的消息吗?他都走了三个多月了,到底是办什么事,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办完?”最近王七和谢三上门,也没有提过王煜陵的消息,凤轻瑶隐约有些担心。 煜陵虽然聪明有才,可他不懂武功,就算有护卫保护,遇到什么事也容易吃亏。王煜陵,天下第一大公子,那个一出现,就将他云潇的风头全部盖过的男人,云潇听到凤轻瑶提起王煜陵,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芒,他的脸微微后仰,耳朵却竖了起来。 “没有,我最近很忙,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王七,我这也没有煜陵的消息,你要是担心他,我回头去问一下。”最近杂事太多,他都快把煜陵给忘了,翟东黎心有愧疚。 “恩,最好问问,煜陵出去太久了,我有些担心他,不过没有煜陵遇险的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凤轻瑶心下稍安,可她的这份安心,在到达西区小院,看到在大厅里,焦急的来回踱步的王七,就变成了忧心。 凤轻瑶的心咯噔一停,小步跑上前来:“煜寒,出了什么事?” 王煜寒急忙转身,冲到凤轻瑶面前,刚张开口,看到云潇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凌厉地扫了云潇一眼,云潇很识相:“轻瑶,我先告辞了。” “很抱歉,招待不周,改天定摆酒请罪。”凤轻瑶也没有心思挽留云潇,看王煜寒的样子,似乎出了大事。 云潇走后,王七示意翟东黎检查一下是否有耳目,确定没有外人能听到,王七才一脸凝重道:“凤轻瑶,我大哥出事了!” “煜陵?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受伤了还是怎么了?”凤轻瑶一慌,医生的素养,让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冷静地问道。 来找她,应该是受伤了,受伤就好办,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有把握救活王煜陵。 “不是,我大哥他失踪了,整整一个月我都没收到他的消息,派人去找,结果清水镇那边的人说,大哥早在两个月前就离开了。” 如果是受伤那就好办了,哪里需要找凤轻瑶,王家不缺医术好的大夫。“失踪?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下得手?”凤轻瑶不是愚笨之人,王煜寒这话一出,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没有人插手,王煜陵怎么会失踪,他身边可是有不少高手呢。 王七摇了摇头:“查不出来,我能用的人有限,只知道两个月前,大哥曾在易水城出现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半月前,我收到大哥的平安信,说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都解决了。 一个月前,大哥又传信过来,报了平安。之后的一个月,我都没有收到大哥的来信,我担心大哥出事了,十天前派人去查,发现大哥到了易水城后,没有去下一个城,而是失踪了。 有人看到疑似大哥的人往北走。北,既不是回皇城也不是去清水镇,北面是一个大峡谷,那里根本无路可走,我怀疑大哥在那里出事了,正想派人去找,却被族中长老发现了,把手中的人都看押了起来。”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来找凤轻瑶,把凤轻瑶拖下水。 “把你手中的人看押起来,怎么回事?王家内部出事了吗?王家长老怎么会不让你去找煜陵?”凤轻瑶并没有因王煜陵失踪就慌乱的找不到北,只条理清晰地询问相关的事情。 这些看似没有关系的事,有时候能起决定性的作用。 “大哥去清水镇是家主的考验,在没有完成考验前,除了大哥自己手上的人外,王家的一人一物,大哥都不能用,也不许王家人帮他。 要是发现王家人帮他,长老们会去查,查出是恶意帮忙,则把帮忙人逐出王家,如果不是恶意帮忙,轻则警告,重则逐出家族。长老们要是认定,大哥是靠王家人的帮忙才完成考验,就会被取消家主的位置。”王煜寒将他不能帮忙,王家不出手的原因解释了出来。 什么破规矩,这不存心折腾死人嘛,凤轻瑶吐槽,暗骂王家不近人情:“煜陵失踪的消息,有没有外传?” 帮忙有罪,使坏有理,王煜陵失踪的消息传回王家,有些人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出手,趁机杀了他。 “现在还没有,明天就不好说了,盯着大哥的人那么多,我的动作虽然隐秘,可长老们都察觉到了,那些人很快也会发现,我猜他们最晚明天,就会收到大哥失踪的消息,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是王家的机密,不会对外公布。”所以,王七才急着来找凤轻瑶。 大哥本就处在危险中,要是王家那些人再添一把火,先不说大哥的家主位置坐不坐得稳,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尽快去找人,最好今天晚上出发,这样才能抢在那些人前面。”一个晚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能决定王煜陵的生死。“是的。”王七一脸期许地看向凤轻瑶,大公子的朋友很多,要是把大公子失踪的消息放出来,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帮忙寻找,但是……他们必须暗中行事,一旦王煜陵失踪的消息爆出来,王煜陵也就失去了家主的位置,所以他现在能用的人很少。 凤轻瑶也明白,这件事必须暗中进行,王七来找她是相信她:“煜寒,你手上还有没有能用的人?” “一个都没有,我被家里盯上了,连肃亲王府都不让我去,来你这里他们才放心,你没有发现门外有暗卫在吗?”王煜寒苦笑道,幸亏凤轻瑶和翟东黎是直接坐马车进来的,要是让暗卫发现场翟东黎在,估计就不会让他留在这里等凤轻瑶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去找煜陵,连翟东黎手上的人都不能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就大了。她手上没有可用之人,难不成去找九皇叔借? 还是算了,九皇叔愿意,她也不好意思开口,九皇叔本就不喜欢她和王煜陵走近,向他要人去找煜陵,不仅让煜陵难堪,九皇叔心里也会不爽。 “要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人多就容易暴露,一旦被暗中的敌人发现,大哥失踪的消息提前暴光,我们就一点优势都没了,肃亲王府的人,要走也必须晚一步。”也就是说,要去找王煜陵,最好凤轻瑶一个人去。 王七歉意地看向凤轻瑶,他知道这是把凤轻瑶推入险境,可他短时间内,实在想不到别的人…… “我明白了,煜寒你先回去,半个时辰后,我就出城。”她一个人出城,就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毕竟没有会谁相信,一个女子有寻人的本事。 王七眼眶泛红,朝凤轻瑶行了个大礼:“轻瑶,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你对大哥的情意,我和大哥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一直觉得大哥太傻,为了凤轻瑶这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而屡次犯险,可看到凤轻瑶为他大哥,毫不犹豫孤身上阵,他才明白大哥一点也不傻,这世间能得到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很难很难。 “别和我说谢,煜陵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先回去,稍后我会让翟东黎暗中离去,不会让人发现他在我这里。”她这个小院的安防工作做的很不错,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好,我先走了,我大哥的事就交给你了。”王煜寒一脸愧疚,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想把凤轻瑶一个弱女子推出去。 凤轻瑶的医术不错,也有胆识,可这并不表示,她一个从不曾出过远门的女子,在外面能活下来,还能找到他大哥,把他大哥带回来…… 546等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546等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王七,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愧疚,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一定会把煜陵带回来。” 凤轻瑶明白王煜寒的担忧,在这个时代,出远门是很难的事情,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大男人孤身在外,也不一定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不过,这个理论不能用在她凤轻瑶身上,野外生存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凤轻瑶抬头看向星空,眼神坚定…… 煜陵,等我!一定要活着等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王煜陵:凤轻瑶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留一口气,等你……)王煜寒一走,孙思阳便焦急地开口:“师父,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上路太危险,我陪你一起去,我离开皇城也不会有人发现。”孙思阳知道劝阻凤轻瑶无用,便如是道。 女子在外,一旦遇险可比死还可怕,再说他师父长得这么好看,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歹意。 “不用了,思阳你替我看家,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有崔浩亭的病,你也多留心一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尽量替他调理身体,等我回来医治。”凤轻瑶用另一件事转移孙思阳的注意力。 孙思阳挣扎了一下,默默点头,眼神黯然。 其实,他跟上去除了给师父添麻烦,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就比书生好一点。 翟东黎又是担忧又是不安,看凤轻瑶的眼神,更多的是自责与愧疚。如果他不是什么肃亲王府的世子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自由离京,去找王煜陵,哪里需让凤轻瑶一个弱女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可偏偏他的身份,让他不能轻易离京。 “轻瑶,你放心,我回去后就把肃亲王府能派出去的人,都派给你,我会交待他们,尽快与你汇合,一路上只听你的命令。”这是他唯一能为凤轻瑶和王煜陵做的。 “行,翟东黎,你替我准备一匹快马,还有交待城门护卫,掩护我出城。回头帮我告诉九皇叔一声我去找煜陵的事。 另外,让他想办法,拖延一下我和苏家的比试,苏绾出了事,苏家肯定会另外派人来跟我比,告诉他无论苏家开什么条件,只要能把比试日期拖到我回来,我都答应。”凤轻瑶的脑子快速地运转,想着需要交待的事情,还有要做的准备。 “你不去跟九皇叔告个别吗?”翟东黎小声提醒道。 要是让九皇叔知道,凤轻瑶不顾自身安危去救王煜陵,却不告诉他一声,肯定会气死,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心心念念的却是另一个人。 “不用了。”凤轻瑶咬了咬唇,尽力忽视心中的歉意。 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她今天所做的事情一定会让九皇叔心里不舒服,可是她没的选择,王煜陵有事,她无法坐视不理。 东陵九,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不能,我也不勉强! “好吧,我会替你转告,你自己多加小心,我的人会尽量拖住坏事的王家人,让你可以一心找人。”翟东黎心里为王煜陵高兴,也为他担心。 王煜陵要是回来了,九皇叔肯定不会让他好过,谁让他害得凤轻瑶涉险呢? “恩。” 凤轻瑶忽视掉心中的担忧,大步朝外走去:“各自行动。” “佟珏,佟瑶。春绘、夏挽、秋画、冬晴你们过来。”凤轻瑶把六个大丫鬟都唤了过来。 “小姐。” “姑娘。” 六个丫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凤轻瑶风风火火的样子,也知道事情很急,六人匆匆跑了过来。 “我要外出一段时间,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佟珏、佟瑶替我准备十五天左右的干粮,还有路上换洗的衣物;春绘你们四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作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凤轻瑶自己打理不来这些东西,只能把活交给丫鬟们。 “姑娘(小姐),你……”六个丫鬟吃惊地叫了一句,迎上凤轻瑶警告的眼神,六个丫鬟连忙改口,将寻问凤轻瑶去哪里的话,换成:“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六个丫鬟走后,凤轻瑶打开药箱,拿出白纸和自制的炭笔,在白纸上飞快地写上自己有事,需要外出一段时间,让九皇叔不用担心,事情很急,请原谅她的不辞而别。 至于出门做什么,凤轻瑶就没有写,稍候翟东黎会去找九皇叔,自然会告诉他,她若写在纸上,万一消息泄露了呢? 写好后,凤轻瑶用信封封好,准备离开前,放到书桌上去。 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包,找了半天,除了背包、帐篷、指南针、冲锋衣、手电筒、睡袋一类的东西外,就没有找到其他合适的户外装备。 凤轻瑶退出存物系统,进入医德系统,太久没看,凤轻瑶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医德,这一次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有五十多点医德。“这么多医德?哪来的?”要是平时,凤轻瑶一定会仔细想,可她现在没这个空闲,有五十多点医德,她不兑换药品,可以兑换军医辅助设备。 “子弹?居然可以兑换子弹了,赚到了,一个医德才十发子弹,你坑人呀。”凤轻瑶泪了,再往下看,直接呆了…… “居然还有ak47的突击步枪兑换,可是……要三千医德,你怎么不去抢啊。咦,这里还有沙漠之鹰,可是两千医德我去哪里找。枪械的兑换医德怎么这么高呀,手枪和子弹又不一定是用来杀人的,我拿来自保不行吗?” 攻击类的武器,需要的医德相当高,凤轻瑶翻到最后一页,都没有发现她能换得起的东西,只得放弃。 继续查找户外装备,发现可能需要的就是户外冲锋衣,最多再来一套攀登工具,跳伞这个也许用得上,这三样加起来需要二十个医德,对现在的她来说,不算贵。 检查了一下弹盒,凤轻瑶默默盘算一下,咬咬牙,兑换了十个医德,也就是一百发子弹:“医德和钱一样,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回头一定要多救人,多救人。” 东西准备好后,凤轻瑶把背包丢了出来,好方便佟珏和佟瑶装东西,背包里放了指南针和手电筒这些不算重的东西。 虽说智能医疗包的储藏系统可以放东西,但在路上,从智能医疗包里面拿东西还是不太方便,她只能把重的东西,放在里面,再说智能医疗包,只能放死东西,不能放活东西…… 547关系,你和九皇叔谁上谁下 ??547关系,你和九皇叔谁上谁下 凤轻瑶刚把需要的东西兑换好,佟珏和春绘就过来了,凤轻瑶把背包丢给佟珏就去沐浴。 不是她娇情,出个门还要洗澡,实在是刚医治完夜叶,也不知身上有多少细菌,出门在外,一直赶路,免疫力下降,路上她也没办法沐浴,她必须在出门前,把自己打理好,以免病倒在路上。 而就在凤轻瑶享受热水浴时,华夏某研究机构的研究员们,一个个双眼通红,兴奋地对着检查仪器。 “真是解毒用的丹药,天啊,居然有保存的这么好的药物,太神奇了,药效一点也没有流失,这粒药真的查不出来路吗?”“是的,查不到,这粒药是清理人员,在清理垃圾时发现的,他不小心弄碎了药瓶,药香飘了出来,哦……那个药瓶的碎片,已经请历史学家看了,说至少也是一千年前的古董,不过从上面的纹路看不出是哪个朝代。” “一千多年,真不知道是怎么保存的,太神奇了,可惜药瓶破了,不然我们就能查出祖先们是怎么保存这粒药的。” “是挺可惜的,不过我们一样可以发表论文,名字就叫《从千年前的丹药看华夏中医发展史》。” “好主意,赶紧写,我去联系杂志社,让他们空出版面。让那些棒子们看清楚,中医是我们华夏的,也顺便让那些死矮子们明白,钓鱼岛是我们中国的。” …… 凤轻瑶离去前,将信放在书房,她知道九皇叔的人,会把信送到他手上,至于九皇叔的人,是如何躲开暗卫把信拿走的,凤轻瑶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当然,也不排除,九皇叔和蓝九州是一伙的可能,不然他们怎么都和苏嘉铭熟,宇文元及找九皇叔要粮,九皇叔就让他找苏嘉铭,现在也是苏嘉铭替九皇叔到处筹粮。 东陵九,蓝九州,如果是一伙的,他们是合作的关系,还是上下级的关系呢? 如果是合作,早晚有一天会闹翻,因为他们都太强了,两个强势的人一旦发生分歧,谁也不会服谁。 如果是上下级的关系?凤轻瑶实在想不出,谁是上、谁是下,无论是东陵九、还是蓝九州,都不像是能听人命令的人。 凤轻瑶边走边想,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护卫就牵了一匹通体发黑,身形矫健的骏马过来,凤轻瑶双眼一亮,注意力瞬间被马给吸引走了。“苍山墨云?翟东黎居然给我弄来一匹这么好的马,着实是费心了。”有这匹马,凤轻瑶自信,她一个晚上就可以把后面的人甩开。 “凤姑娘,这是令牌和路引,有这两样东西,你就可以随时进入任何一个城镇。” “多谢。”凤轻瑶心里发虚,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在古代,不是你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进出城都要去官府备案,去别的城池,要有官府发的路引,才能进城。 护卫一怔,有些不能理解,这是他应该做的,凤轻瑶为什么要和他说谢谢,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将缰绳交给凤轻瑶后,就果断后退。 是夜,街上没有几人,凤轻瑶翻身上马,策马离去,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隐在暗处的暗卫嘴角都快急出泡了,当苍山墨云出现时,他们就知道这次倒霉了,他们这批号称最优秀的暗卫,恐怕也要回去重新训练了。 苍山墨云呀,他们根本追不上,若是这一次再把人跟丢,不知道回去后,会受怎样的处罚。 呜呜呜……给凤姑娘当暗卫真不容易,他们前不久才嘲笑上一批暗卫,转眼间自己就即将变成被人嘲笑的主。 而某个打败从多的暗卫,历经千辛万苦才抢到给九皇叔送信的暗卫,更苦逼。 你妹的,一群骗子,你们坑我。 什么每次收到凤姑娘的信,九皇叔都心情大好,会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笑。 什么九皇叔笑起来,就像冬雪融化,百花盛开。 为嘛,他看到的是乌云密布、是狂风骤雨。 好强的冷气,好大的压力呀! 呜呜呜……太太太大压力了,再这么下去,他肯定撑不住,到时候瘫在地上就丢脸了。 终于,在暗卫快要趴在地上时,九皇叔开口了:“凤轻瑶出门前,有谁到过西区小院?” 九皇叔可以肯定,没有大事,凤轻瑶不会匆忙出城。 “王七公子。”暗卫用力咬舌,一吃痛,这才能保持清醒,回答九皇叔的问题。 “嗯,出去。”九皇叔虽然气,却没有朝暗卫出气,只将手上的纸揉成一团,深邃的眸子跳动着愤怒的火苗。 凤轻瑶,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说走就走,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而事后,九皇叔万分后悔,虽然凤轻瑶写的内容他不高兴,可这也是凤轻瑶给他写的信,他怎么能揉碎呢? 后来,九皇叔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纸抚平,放回盒子。 …… 一身黑衣,半块银质面具,蓝九州出现在苏府密室。 苏嘉铭收到消息,匆忙赶来,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手扶着墙,边喘气边道:“九州,你不是才回去嘛,怎么又来了,出事了?” 同时在心中飞快地计算一下,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步惊云回天下第一庄了,宝儿被送走了,夜叶昏迷不醒,南陵锦凡忙着打仗,太子和睿王几人在争权,苏绾快废了。 西陵云泽因为兽苑的事,惹了一身腥,躲在静月园不敢出门,元希被颜老拉走了,宇文元及的粮食够了,镇国公府被剥的只剩下一个空壳,惹麻烦的人都很忙,应该没有大事才对。 见蓝九州半天不说,苏嘉铭脸下的担忧更甚,这么短的时间,不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吧? 蓝九州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在苏嘉铭快要崩溃时,终于开口了:“王煜陵现在哪里?” 全身的寒气,能冻死人,苏嘉铭后退数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是吧,九州这么辛苦地跑一趟,就是为了王煜陵的事情?听九州的语气,这是关心王煜陵呢,还是要吃了王煜陵? 苏嘉铭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你要找他?”苏嘉铭试探地问道,九州什么时候关心起王煜陵的死活了?王煜陵在他们心中,应该是不可用的那一类人,这种人他们没有必要花心力。 “恩。”算是吧,他不找,可凤轻瑶要找。 “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他应该被困在太鲁阁大峡谷了,算算时间,他至少被困了一个月,说不定早死了。”苏嘉铭那精密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九州一般不关注王煜陵的消息,除非是对他们的事情有影响,不然他们不会管王煜陵的死活,他之所以会关注王煜陵的动向,是因为凤轻瑶。 凤轻瑶和王煜陵交好,东陵皇城人人皆知,他便留心了一下,可也仅仅是留心,王煜陵的死活与他无关,再说……王煜陵死了,对他们只有好外没有坏处,没有王煜陵的王家,不出十年,必走下坡路。 548换人,不亲自去行不行 548换人,不亲自去行不行 蓝九州没心情知道苏嘉铭此时纠结而又郁郁的内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旋身离去,几个起掠,人已消失在黑夜中…… 由此可见,他有多心急。 再不急,夫人都跑了。 城外,漆黑的官道上,唯一的光亮就是凤轻瑶绑在马头上的手电筒,不知是固定得太好,还是坐下的马够稳,急速奔跑下,那光亮依旧稳稳的照射前方,为凤轻瑶指路。 她骑术是高,可她不认识路,也不熟城外的路况,虽有翟东黎给的地图,但夜晚行路很容易走错,智能医疗包里面倒是可以兑换户外导航系统,可导航系统里面没有九州大陆的地图,她凡事只能靠自己。 所以,当她发现半夜三更,官道上站了一个黑影时,差点没把她吓死,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减速是很不智的行为,凤轻瑶便加快速度朝那道黑影冲去。 “驾!”右手拉缰绳,左手已握好手枪。 这个时候,凤轻瑶才懂得双枪神射的好处,在战场上,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右手会不会一直有空,同时训练双手才是最保险的。 晚上有宵禁,半夜出现在官道上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百姓,不过凤轻瑶也没有主动杀人的想法,远远就放话:“让开,撞死不负责。” 手中的枪已拉开保险,只要对方冲上来,凤轻瑶一定会开枪射杀对方。 好在,黑衣人并不是敌人,在凤轻瑶的马即将撞向对方时,那人一个掠起,朝左侧避开,凤轻瑶松了口气,却没有因此放松戒备,当马与那人擦身而过时,凤轻瑶的枪一直指着对方,只要对方有异动,她就会先下手为强。 一闪而过,凤轻瑶隐约看到一抹光芒,速度太快,她来不及捕捉,只得感慨:“那双眼好熟悉,身形也像,只是,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怎么会不出声?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凤轻瑶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想法甩掉,继续前行。 “凤轻瑶,你给我停下!”跑出百米远,身后突然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那熟悉的咆哮声。 “蓝九州?真是他。”凤轻瑶一脸诧异,乖乖拉紧缰绳,让马停下来。 苍山墨云嘶吼了一声,前蹄飞扬,头顶上照明灯晃个不停,斑驳陆离的光线,射在两旁的树枝上,隐约有几分鬼火的味道,为这漆黑的官道添了几抹阴森之气。 蓝九州提气追了上来,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如他的面具。 “凤轻瑶,这么晚,你这是要去哪里?”他想知道,凤轻瑶会不会隐瞒他。 “蓝九州,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朝城外跑什么,东陵出事了吗?”蓝九州仔细审视凤轻瑶的装扮,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即使不靠男人,也可以把一切做好。 一个女子,敢孤身出城,前往陌生的地方寻人,且不说能不能办到,单是这份勇气,就足够让人欣赏。 “东陵没有出事,我自己出城办点事。”凤轻瑶略略侧脸,避开蓝九州的眼神,暗自郁闷,她明明坐在马上,比蓝九州高一截,可为嘛她还是有种被人压迫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糟糕,蓝九州身上的气场,越来越强了。蓝九州很失望,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抹受伤,不甘心地追问道:“办什么事?非要你亲自前去?一个女子出门在外很危险,有什么事,大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办,如果手中没有可用之人,我借你。”蓝九州就差说,把你要办的事告诉我,我帮你办了。 “多谢了,这件事必须我自己去办。”她不放心把煜陵的安危交给别人,更何况她和蓝九州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如果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介意麻烦蓝九州,可王煜陵的事情,她实在不想麻烦蓝九州。 蓝九州不是她的谁,没有责任和义务帮她做事。 “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你亲自去?而且还要连夜赶路。”蓝九州这话火气十足,可偏偏凤轻瑶没有听出来,只当蓝九州担心她的安危。 “有点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我会完好无损地回来,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凤轻瑶晃了晃手中的枪,表示有这个防身,除非遇到百人以上的大部队,不然她一点也不怕。 “它并不是万能的,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即使你有它防身,我也能在十招之内杀了你。”蓝九州刷的一下抽出长剑,指向凤轻瑶:“凤轻瑶,你的事我帮你办,你现在给我回城。” 这是在告诉凤轻瑶,她不说,他也知道凤轻瑶要去做什么。 “九州,别闹了,我急着赶路呢。”凤轻瑶眉头微皱,蓝九州是特意来这里等她的? “凤轻瑶,闹的人是你,回城。”凤轻瑶再厉害也改变不了她从没有出过皇城的事实,蓝九州很气凤轻瑶,但更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城。 “我不会回城,蓝九州,你出现在这里,就应该明白我要去做什么,我必须去,请你让路。”任谁被人威胁都会生气,再说了,有资格让她回城的人应该是九皇叔,而不是蓝九州。“我说过,我会帮你把这件事办好。”蓝九州挡在马前,手电筒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一小部分被银质面具反射回来,在他身上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九州,我不会回城,只有亲眼看到他安全,我才能放心。”在峡谷消失了上个月,王煜陵说不定遇险了,她真的很担心王煜陵,所以……她必须去。 蓝九州知道凤轻瑶是去救王煜陵,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蓝九州还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他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不顾自身安危,不顾皇城的一切,不顾担心你的人?” 凤轻瑶,你真自私,你就没想过,你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不测,让留在皇城的“他”怎么办? 你把王煜陵看得这么重,那我算什么? “蓝九州,如果今天遇到危险的人是你,我一样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凤轻瑶郑重地道,坐下的马似乎也感觉到了凤轻瑶的急切,在原地踏步,哼唧起来,一副急躁的样子…… 549心伤,大侠也是要用银子的 ??549心伤,大侠也是要用银子的 马不停地原地踏步,手电筒的光线也忽闪忽闪,份外刺眼,蓝九州不得不伸手去挡,凤轻瑶看不到蓝九州黯然的眼神,只听到他说:“凤轻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需要你去救我,你好好活着就行。” 凭他的本事,如果遇到危险,那绝不是小事,他都解决不了的人和事,凤轻瑶又怎么可能解决的了?他不要凤轻瑶做无畏的牺牲,不值得! “我做不到。如果你真的遇险,我知道却不去救你,我会后悔一辈子,要是你因此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中。蓝九州,我很自私,所以我绝不允许自己后悔自责。”如果蓝九州有危险,她宁可在救蓝九州时死,也不愿意日后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出手相救,让他因此出事或者什么…… 她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对自己说:“如果我当初如何如何……”一类的话。 话说到这里,蓝九州也不得不承认,他劝不了凤轻瑶,一如凤轻瑶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那般,蓝九州放下手,任刺眼的光芒扫向自己:“凤轻瑶,你非去不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是。” “哪怕我一剑杀了你的坐骑,你也要走过去?”蓝九州的剑,架在马脖子上,骏马受惊,脑袋一动,脖子被剑划伤,血丝沁出,马更躁了。 “蓝九州,快把剑收起来。”凤轻瑶连忙安抚受惊的马。 蓝九州默默地收剑,他有一千种办法阻止凤轻瑶离去,可是他不能……要是他阻止凤轻瑶去找王煜陵,而刚巧王煜陵又死了,那凤轻瑶说不定就会恨他一辈子,自责一辈子。马安稳下来,凤轻瑶松了口气,检查了一下马的伤口,从背后取出一个小瓶药,洒在马的伤口上,确定马没有问题,才抬头道:“蓝九州,我们是朋友,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别替我做决定,让开,我要赶路。” 凤轻瑶真怕蓝九州把她的马给杀了,短时间内,她根本找不到能和苍山墨云脚程一样的好马。 蓝九州自嘲一笑。 是啊,他蓝九州又不是凤轻瑶的谁,他凭什么替凤轻瑶做决定,在凤轻瑶心中,王煜陵比他蓝九州有份量的多。 蓝九州后退数步,让路让了出来:“很抱歉,是我逾越了。” “不,我很感激你的关心,不过我们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尊重,而不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对方身上。”看到蓝九州受伤颓废的神情,凤轻瑶心里很不舒服,她知道蓝九州对她的感情,可她的心在九皇叔身上,所以她注定要辜负蓝九州。 既然如此,就别给蓝九州太多的期待,让他以为有希望,结果又失望,凤轻瑶努力忽视蓝九州身上的寒意与孤寂,冷硬的别开眼睛:“蓝九州,我要走了。” “驾!”凤轻瑶扬起马鞭,紧夹马腹,策马离去,把蓝九州丢在一边。 为救王煜陵,她连九皇叔都能放下,又怎么可能会被蓝九州拖住? 走了,凤轻瑶毫不留恋地走了,哪怕他放下骄傲,求她留下来也没用。 在凤轻瑶走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凤轻瑶剜走了,凤轻瑶担心王煜陵,他也同样担心凤轻瑶,可凤轻瑶根本不在乎他的担心。 心很痛,可即便如此,蓝九州还是将他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凤轻瑶:“凤轻瑶,你要找的人在太鲁阁大峡谷。” 他希望凤轻法尘能早点回来,凤轻瑶不会明白,留在皇城的他,会有多么的担心,多么的不安。 尘土飞扬,蓝九州站在原地,看着凤轻瑶离去的身影,任尘土将他整个人笼罩,久久不肯离去。 “多谢……”夜风将凤轻瑶的感谢传了回来,蓝九州却觉得份外讽刺。 他的女人,为救另外一个男人,当着他的面离去,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阻止都那么没底气。 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和凤轻瑶坦诚相见,什么时候,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凤轻瑶抱在怀里,强硬地对她说:“我不喜欢你对王煜陵太好。” 他真是受够了这种遮遮掩掩的相处方式,更受够了,凤轻瑶对他截然不同的态度。 当第一缕阳光洒到大地上,蓝九州终于动了,朝皇城的方向飞去。 凤轻瑶走了,他要替她摆平留在皇城的事情,哪怕他再不高兴,也舍不得凤轻瑶因为擅离皇城一事而受责罚。 …… 一个女子单身在外,的确很容易遇到危险,就算她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来,再加上凤轻瑶并不是一直走官道,而是哪条路近,她就走哪条,这样她遇到危险的机率就更高了。 凤轻瑶不是没有想过穿男装出门,可她这长相和身材,作男子装扮只会更怪异,更引人注意。 连续赶了七天的路,凤轻瑶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憔悴,风尘仆仆的样子稍稍掩去了几分姿色,可这也无法阻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而能紧跟着苍山墨云,可见对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凤轻瑶担心对方是王家的人,以防万一,她便带着对方绕了好几圈路,在一个叉路口,故意选择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入树林中,借机隐在树丛里。 “大哥,人呢?那小妞怎么不见了?” 一行十二人出现在凤轻瑶的视线,看对方的打扮,像是江湖人士,一身彪悍的气息。 “马蹄印到这里就没有了,应该是躲起来了,都下马,到处找找,找不到人没关系,那马一定要找到,那小妞的马可是良驹,拿出去卖,至少值上万两银子,有这笔钱我们就不用担心闯江湖的花费了。” 什么? 这群人既不是王家人,也不是窥视她的美色,而是看中了她的马。囧! 凤轻瑶自卑了,魂淡,原来人家的眼里根本没有她,只有马,她连一匹马都比不上,太太太伤人了…… 最主要的是,原来江湖大侠也贪财,果然…… 大侠什么的也是人,也要吃饭花银子,电视剧害死人呀…… 好吧,她准备替天行道,代表月亮消灭这群打着大侠的名号,却干抢劫勾当的家伙。 550丛林,小偷又见小偷 550丛林,小偷又见小偷 凤轻瑶想杀了对方,而对方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正琢磨着杀人越货的事。 “那小妞的马都这么值钱,估计她身上也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可不能放过她,在这荒郊野外的,遇上一只这么肥的羊可不容易。” “东西可以拿,但不能对人动手,盗亦有盗。” “大哥,这不好吧,怎么说,我们兄弟十二人,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要是让人知道我们抢一个姑娘的东西,肯定会被人耻笑。 那小妞能骑这么好的马,出身肯定不错,她家人要是追究起来,我们怕是会有麻烦,依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也做了,反正这荒郊野外的,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行,作为江湖大侠,我们怎么可以杀手无寸铁的妇孺,传出去我们的名声也坏了,至于那小妞,你们不用担心,我看那小妞完全没有武功,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又没有代步工具,活不了。”某老大既想要银子,又想要名声,可见这十二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凤轻瑶眼中的寒意更甚。 这些人,留不得! “小坏蛋,看看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果然马太出色也是错。”赶了七天七夜的路,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还提心吊胆的,凤轻瑶的状态实在称不上好,心情就更不用提了,这几个人撞上门,就算他们倒霉好了。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姐姐去把坏人给解决了。”凤轻瑶拿脸蹭了蹭马腹,示意苍山墨云小声一点,别让人发现,至于这十二人? 一起上,她解决不了,分开了,她总能打得过吧。 凤轻瑶把枪握在手上,脚步轻盈地往树丛里蹿,待到那十二人分开寻找她的下落时,凤轻瑶悄悄地跟上一拨,躲在暗处,隔着树丛,瞄准对方…… 只听嘭嘭两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对方倒地的声音。 干掉了两个,有一个跑了,凤轻瑶连忙跟了上去,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再次射杀。 “嘭……” 一枪一个,枪法神准。 凤轻瑶收起枪,身子一猫,躲在树从里,远远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老大,这边,有动静……” “老大,不好了,小五出事了……” “老大,那小妞有帮手。”“大家小心,一起走,别被那小妞给干掉了。” …… 六人结伴,朝出事的地方走来,害得凤轻瑶不得不停手,悄悄退开,去找另一伙人。 很巧,剩余的三人也朝这边走来,与凤轻瑶撞了个正着:“那小妞在这里,她身边没有马,你们去找……” “嘭……”双方只有三十余米的距离,凤轻瑶不等对方说话,就将人干倒。 “老大……”其余两人一惊,当凤轻瑶再次开枪时,他们两人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大家小心,那小妞有暗器。” 手枪不是万能的。 “居然让对方跑掉了,要是有一把ak47在手,我会怕这十二个人?”浪费了两颗子弹,没有射中人,凤轻瑶只得先避开,同时更垂涎智能医疗包里的那把冲锋枪。 没看到可以不想,可是看到东西就在眼前,她怎么能不去想一想,可是三千功医德,她去哪里攒呀,还有子弹,也要花医德兑换…… 救人,攒医德,迫在眉睫! 凤轻瑶继续隐入树中,与对方打起丛林战,打丛林战就是要沉得住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中,不然暴露了自己隐藏的地点,却没有干掉敌人,那实在太危险了。 凤轻瑶虽然急着赶路,但不是心急就乱来的人,她很沉得住气,硬是和其他人耗了近半个时辰。 “咚……”离得太近,凤轻瑶没有浪费子弹,飞快现身,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抬脚,踢中对方的面门。 “啊……”对方受力,倒地,凤轻瑶一个旋身,双腿压住对方的上半身,双手一个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脖子断了。 “战斗力没有下降,第十个了,还有两个。” 解决了十个人,当然也把那子弹挖了出来,落在地上的两颗也没有放过,至于剩下的两个人……不知道是怕死还是什么的,凤轻瑶四处找了一下,没有找到。 “算了,不找了,横竖剩下的这两个人,成不了气侯,正面对上我也不怕。”凤轻瑶不再浪费时间,准备去找自己的马,结果却发现:“不是吧,居然把我的马给偷走了,苍山墨云怎么不哼一声?”凤轻瑶并没有离马太远,如果有人强行带走它,马发出声音她肯定能听到,再加上地上的马蹄印,凤轻瑶得出一个结论。 “苍山墨云不是被人强行拉走,它竟然主动跟对方走,真是……倒霉!我的背包还在马背上,好在我把干粮分成了两份,这样就算找不回马,也不至于饿死。”凤轻瑶呼了口气,将心中的郁气吐出,换上新的子弹,低头看了一下马蹄印,凤轻瑶顺着印记追了过去,心中默默祈祷,对方不是把马骑走,而是牵着马走,不然她就是长四条腿也追不上。 追了大约一千米的样子,凤轻瑶听到两道惨叫声,凤轻瑶心中一喜,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到一青衣男子,正牵着她的苍山墨云,而他脚边倒下的两具尸体,就是刚刚跑掉的那二人。 呼……马找到了! 果然是被人带走了,马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人赃俱获,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举枪,对准对方的头,神气十足的说:“双手抱头,原地蹲下。” 然后对方乖乖蹲下,任她把人铐起来。 咳咳,这是不可能的,凤轻瑶又不是警察出身,怎么可能摆警官的谱,凤轻瑶收起手枪,慢悠悠地朝对方走去,借机调息。 “你是什么人?也要抢我的马?”不想,凤轻瑶还没有开口,青衣男子就贼喊捉贼,举起带血的剑,不客气的指向她。 “什么?你的马?”凤轻瑶乖乖停下脚步,不是被男子威胁的,而是惊倒了,这明明是翟东黎借给她的马好不好,什么时候变成这个陌生男人的马了…… “当然是我的马,不然你以为它为什么会乖乖地跟我走,难不成当初偷马的人就是你?”男子原本放下去的剑,再次举起,杀气十足…… 551上钩,凤轻瑶也有被人吃定的时候 ??551上钩,凤轻瑶也有被人吃定的时候 “你真是马的主人?”凤轻瑶郁闷了。 天啊,翟东黎给她准备的居然是贼马,居然半路跑出一个主人,她就说翟东黎怎么会拿得出一匹这么好的马,还真是……凤轻瑶郁闷的直想哭,她至少还要赶三四天的路,没有马不行,不管这男人是不是马的主人,这马她必须要留下。 凤轻瑶看苍山墨云与男子亲热的样子,毫不怀疑这男子是马的主人,她自认驯马有一套,可她和苍山墨云都相处了七天,也没有这男子与马熟。 这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是我的马,你以为它为什么乖乖跟我走?”男子伸手,苍山墨云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手,一人一马,亲昵至极。 看到这画面,凤轻瑶再狡辩也没有用,看这男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凤轻瑶毫不怀疑,对方是高手,说不定她一掏枪,对方就发现了。 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来软的,凤轻瑶很爽快地认错:“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马,这马是一个朋友借给我的,我有急用。” 凤轻瑶希望这个男子,看在她没有虐待马的份上,能再借她用一用。 “哼……马是你朋友借你的,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们偷了我的马,还虐待它,我找不到你朋友,就先拿你的命来赔。”青衣男子二话不说,一剑就朝凤轻瑶刺了过来。 凤轻瑶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地避开:“喂,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哪有虐待你的马,它不是好好的嘛。”一路上吃得比她还好,还叫虐待,难道真的是马不如人吗? “小白的马蹄滚烫,棕毛全灰,双眼发红,一看就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这也叫好好的?你睁眼说瞎话,你们九州人真狡猾。”青衣男子原本只想教训一下凤轻瑶,听凤轻瑶这么说,招式瞬间就凌厉起来。 “我们九州人?你是什么人?”凤轻瑶狼狈闪躲,身形一滞,左肩被青衣男子划出一道血口,在剑力的作用下,凤轻瑶跌倒在地。 “嘶……”凤轻瑶吃痛,更加恼火了,正琢磨着现在掏枪,对方会不会发现,哪知青衣男子突然收手,大度地道:“算了,我不和一个女子计较,小白被人偷了,也怪我自己没有看好。” 靠……贼老天,你玩我是吧。 我不想和对方打时,对方不放过我,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想找机会干掉对方,对方居然就放过我。风度你妹呀,怎么不早发挥你的风度,偏要在我受伤之后。 翟东黎偷人家的马,我理亏,这一剑我忍了。 凤轻瑶黑着脸,捂着受伤的左臂,站了起来:,好声好气道“这位公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的马可不可以借我几天,我真的有急用。” “你急不急关我什么事,我的小白不借人,更不用提你的朋友,之前还偷了我的小白。”男子一直咬住这点不放,明显他相当介意马被偷的事情,这等于变相地承认自己弱,连马都护不住。 “我知道,我朋友偷你的马是他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要找他报仇,我一点也不介意,听公子的口音,应该不是九州人吧,那你在九州行走肯定多有不便,公子你把马借给我,我可以帮你在九州大陆弄一个身份,方便公子在各国行走。”凤轻瑶从男子的谈话,和在野外遇到对方这两点推测,他应该没有碟盘和路引,不然不会一直呆在城外。 至于口音?她只听得出京片子,其他的都不懂,瞎扯罢了。 “你说的是真的?”果然,那男子心动了。 在九州大陆,没有碟牌和路引,他根本无法进城,他武功是不错,可不能每到一个城池都用强。 而且他入了城,城中的人发现他是生面孔,也会立马上报官府,除非他一直活在黑暗中。这就和他来学习九州文化的目标相左了,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他光明正大进城的身份。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的包袱里有我的碟盘和一张全国通用的路引,你应该明白,没有一点身份背景的人,是拿不到全国通用路引的,我现在拿这两样东西做抵押,你把苍……呃,小白借给我,二十天后,我来这里还给你,然后带你进城,办碟盘和路引。” 至于青衣男人是什么身份,凤轻瑶表示,她不需要担心,如果是奸细,就让翟东黎处理,如果是杀手…这个比较麻烦。 可荒郊野外的,她需要代步工具。 “凤轻瑶?你是东陵人?”青衣男子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解开凤轻瑶的背包,找到里面的路引,耐心十足地看了起来。 “是,我是东陵人。”凤轻瑶知道对方相信自己了。 果然,只要对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你朝对方释放善意,对方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只是这伤,白受了。 凤轻瑶看着左肩的伤口,苦笑…… 青衣男子一脸怀疑,上下打量凤轻瑶,确定凤轻瑶没有什么狡诈的心思后,男子合上路引,很认真地道:“好,我相信你一次,你要敢骗我,我一定杀了你,哪怕你是女人。不过……我不放心在这里等你,刚好我也没事,你去办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我要办的事不方便外人知道。”凤轻瑶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虽然,这青衣男人十有八九是苍山墨云的主人,可她并不清楚对方的来路,万一引狼入室就惨了。 “我不管你的事,我只负责把你送到目的地,我不放心把小白交给你,你能给我办碟牌和路引,那你也可以给自己再办一份,这个东西留在我这里,没有意义。”青衣男子并不是不知世事的主,相反他很聪明。 “不行……我不能带你去。”凤轻瑶挣扎了,青衣男子出现的太巧合,她现在还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万一他是杀手一类的人物,她不是自找死路嘛,说不定还会把煜陵拖下水。 “那算了,小白我带走了,你拦不住我,你的小动作也别做,我知道你身上有暗器。”青衣男子警告地看了一眼,凤轻瑶放手枪的地方。 凤轻瑶默……幸亏她没有拔枪,在高手面前放冷枪,太有风险。 青衣男子很满意凤轻瑶的识相,丢下她的包袱,牵起苍山墨云,朝半空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只巨大的猎鹰突然出现在半空,在空中盘旋数圈后,落在男子的肩膀上…… “猎鹰?”凤轻瑶双眼一亮。 “嗯,我的猎鹰。”男子并没有回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那双眸子却是亮得吓人。 他在等,等身后那个女人妥协! 五…… 四…… 三…… 552试探,不被九州大陆承认 552试探,不被九州大陆承认 猎鹰,空中的王者,最好的空中侦察兵。 雪中送炭有木有? 太过巧合有木有? 太鲁阁大峡谷那地方凤轻瑶没有到过,可大至也能猜出那里的情况,靠近北边,少有人踏足,定是荒凉无路的地方。 峡谷有多大,怕是在附近住了几代的人也不知道,在峡谷里找人得靠运气,运气好一下去就能找到,而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人。 蓝九州这个人,凤轻瑶还是相信的,他说煜陵在太鲁阁大峡谷,那十有八九人就在那里,如果有猎鹰帮忙寻找,在那绝对事半功倍。好吧,凤轻瑶承认她心动了,即使明知这个男子身份不一般,出现的又诡异,为了能尽快找到王煜陵,她赌了…… 看着男子潇洒离去的身影,凤轻瑶咬牙道:“好,我同意,你跟我一起去,但一路上你必须听我的。” 凤轻瑶只希望自己运气好点,赌这个男人不是来杀王煜陵的,至于其他的,都等她找到人再说,只要王煜陵没事,她不介意付出一些代价。 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了,脚步一顿,优雅转身,拍了拍猎鹰,示意它飞走,牵着马朝凤轻瑶走来:“姑娘早说不就没事了,非得要在下多走两步路,真是矫情。” 听语气,似乎在怪凤轻瑶不够干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凤轻瑶郁卒了,她有一种角色互换的感觉。 要知道,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都是她,可今天,她却被一个外族男人给欺压的说不出话来。 好吧,她忍了,谁让她救人心切。 青衣男子也乖觉,见好就收,翻身上马,朝凤轻瑶伸手:“走吧,你不是赶着救人吗?” 举止大方,神情磊落,似乎没有男女之防,凤轻瑶也不是小气之人,愣了一下就大方的将手递给对方。 上了马后,凤轻瑶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青衣男子也很配合,没做什么不轨之举,两人共骑一匹马,倒也没什么尴尬。 青衣男子很有分寸,凤轻瑶指哪,他就往哪里走,两人都努力朝对方释放善意,很和平地相处了两天后,彼此都有了些了解,青衣男子这才问凤轻瑶要去哪里。 既然同意对方跟着,这个时候再防备也没意思,凤轻瑶一副没有防备的样子,直接将目的地说了出来。“我要去太鲁阁大峡谷救人。” 青衣男子愕了一下,随即笑道:“直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这两天你可一直都在防备我。” 这两天,他们互相防备、又互相试着信任。 怕,当然怕,我可怕死了,可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怀疑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定会伤了对方的心。 凤轻瑶指着青衣男子肩膀上的猎鹰,用信任的眼神看向对方:“我相信,能让猎鹰臣服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只希望对方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才好,很多时候,凤轻瑶都觉得自己是个疯狂的赌徒,下了注后,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这样也行?我们族中的成年男子,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猎鹰。”青衣男子吹了一声口哨,抬手,猎鹰乖巧地落在他手上,凌厉的鹰眸直视凤轻瑶,凶狠的样子似乎要把凤轻瑶撕碎,好在凤轻瑶并不怕。 “这说明,你们族中的男子心性善良。”夸奖的话人人爱听,青衣男子也不例外,不仅如此,青衣男子还毫不客气地顺着凤轻瑶的话道:“和你们九州人相比,我们族中的人的确善良许多。” “你一直说“你们九州人”,那你是哪里人?”不是凤轻瑶探人底,她实在好奇。 “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相信你,我来自外族,你可以叫我符临。”再多的,青衣男子就不说了。 “外族?九州大陆有不少种族,外族也算是九州大陆的人。”凤轻瑶回顾自己所知的九州大陆史。 九州大陆有不少外族人,他们大多偏居一偶,很多都生活在深山中,或者其他条件恶劣的地方,很少与外人接触,但不可否认,他们也是九州大陆的人,只不过不怎么受国家控制罢了。 “我和那些外族人不一样,我们族人很早就被划在九州大陆之外,我们所居住的地方,也不属于九州大陆。”符临很不喜欢别人说他是九州大陆的人。 当初,九州大陆的皇者遗弃了他们,现在,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九州大陆的人。 凤轻瑶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较真,很爽快地便认可了符临的话,横竖她又不是九州大陆的皇帝,她管符临的族人归谁管干嘛。 再说了,九州大陆四分五裂,很多地方都是有争议的领土,时不时就要打上一仗抢地盘,这种事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符临说他不是九州大陆的人,凤轻瑶后来就跟他聊些九州大陆的风土人情。 当然,这些风土人情不是凤轻瑶亲眼所见的,大部分是她在书上看到的,还有一些是王煜陵告诉她的。 王煜陵当初在外游学,虽不敢说走遍了九州大陆,也走了大部分地方,王煜陵所说的人与事,绝不会有假。 连夜赶路,凤轻瑶的声音有些嘶哑,低低沉沉的,少了女子的清柔,亦没有男子的粗哑,低沉轻柔,让人听了还想听,至少符临就很感兴趣。 符临愿意听,凤轻瑶也乐意说,这也算是一种试探,也算是拉关系,说了大半天,凤轻瑶发现符临要么太会演戏,要么就是的确如他所说,他对九州大陆并不了解,生活在九州大陆以外的地方。 经过三天的相处,两人也算了解了对方,凤轻瑶也稍稍放下心,看符临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什么杀手,再加上她还要用对方的猎鹰,所以也就没有想过,到了目的地后,找机会杀了对方。 说到猎鹰,凤轻瑶就感觉她做人真失败,险些被打击的站不起来。 这三天,她没少讨好那只高傲的鹰,试图让它对自己另眼相看,或者对她稍稍和善一点,别每次看到她,都一副恨不得把她撕碎的样子。 可惜那只死鹰傲的很,不管她怎么讨好,不鸟她就是不鸟她,一旦把它惹急,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往她脸上啄…… 要不是符临及时阻止,说不定,她会成为第一个,被鹰抓花脸,外加啄光头发的女人。 至此,凤轻瑶不得不放弃,空中的王者可不是那么好驯服的,她又不是什么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主…… 553狠,凤轻瑶的伤不给外人看 ??553狠,凤轻瑶的伤不给外人看 第三天,日落时分,两人终于来到易水城。 一路上,或许是因为小白的速度够快,又或许是翟东黎的人马厉害,拖住了坏事的人,总之除了遇到那一批倒霉的偷马贼后,一路上,凤轻瑶没有再遇到一个找麻烦的人,偶尔有不长眼的人,看到她的长相起色心,也被符临给吓走了。 不得不说,符临还是不够厉害,无法将身上代表高手的气息收敛起来,符临那举止和神色,一看就是高手,一般人根本不敢惹他,凤轻瑶也乐的多个免费保镖。 眼见城门就要关了,凤轻瑶示意符临加快速度:“我们进城,休息一晚再走。”半夜去大峡谷也只有丢命的份,再赶时间,也不能不顾自身安危。她还要活着回去,她还要回去跟九皇叔道歉,回去告诉蓝九州,她活着回来了,让他不用担心。 “我没办法进城,我在城外等你,明天早上我们在城外见。”符临没有碟盘和路引,进不了城,这一点在经过多次碰壁后,符临已经很了解了。 “不用担心,有我在。”翟东黎是个好孩子,除了给她准备路引外,还给了她一块肃亲王府的令牌,方便她路上找官府求救,有这块令牌在,走遍东陵都不怕。 当然,九皇叔那个令牌也可以用,不过那个太高调了,拿出来太容易闪瞎别人的眼,她喜欢低调。 而这么一耽误,当两人赶到城门口时,城门正好关上,凤轻瑶囧了,到了城门下,凤轻瑶取出肃亲王府令牌,在城门下大叫:“开城门。” “何人在下面喧哗,城门已关,明天早上再来。”守城门的人头也不抬,可见,他们经常遇到这样的事。 “算了,我们不进城了,在城外休息也一样。”符临在各国的城门外转来转去,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作为。 “我们需要好好休息,这样才有精力去救人。”凤轻瑶没有告诉符临,连续十天不停的骑马,她大腿内侧早被磨得伤痕累累,没一处完好,要不是她之前上了药,再加上里面穿得防寒服有防水的功能,这会儿符临看到的就是血淋淋的两条腿。 符临只骑了三天马,可她骑了十天,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腿上的伤有多恐怖。 “随你。”符临不再坚持,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一直坐在颠簸的马背上,他都吃不消,更不用提凤轻瑶一个姑娘了,而且凤轻瑶之前也连续赶了几天路,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见符临同意,凤轻瑶便放开嗓门,自报家门:“肃亲王府办差,开城门。” 风轻瑶这三天,一直和符临在一起,她没办法找机会清理大腿内侧的伤口,今天终于能进城了,她怎么地也要找机会,把自己腿上的伤处理一下,不然她的双腿肯定会烂掉,就算不烂掉,万一煜陵看到她的伤口也不好。 她双腿痛到麻木,这几天坐在马背上,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一动就撕碎般的痛,可即便如此,她还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她不敢让符临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万一符临在得知后,起什么歹意呢,她不了解符临,要不是救煜陵心切,她不会和一个陌生人同路。 “什么?肃亲王府?”守城门的人吓了一跳,飞快地跑了下来。 虽说现官不如现管,但肃亲王府的名号太大了,守城门的人哪敢怠慢,吱呀一声,打开旁边的小门,恭敬地问道:“两位大人,你们可有证明身份的东西?”这年头,不是你嚷一句你是谁,对方就会相信的,你必须拿出相应的东西来证明,要知道,这年头官员的长相,可没有普及,在皇城住了一辈子的人,也不见得认识几个当官的。 凤轻瑶将令牌递给对方,对方双手接过,道了一句:“请两位稍候。”便拿着令牌进城,找人去核对身份。 “你就不怕他们把你的令牌拿走?”符临有些奇怪,在他的想法里,那块令牌应该很贵重,怎么可以随手给人? “他们不敢。”凤轻瑶浑不在意。 这些人一出生,就被灌输了服从的观念,他们不敢以下犯上。 果然,一柱香后,易水城的太守亲自出来迎接,又是请罪、又是请安,好吃好喝地招待,还把自己住的地方让了出来。 要不是凤轻瑶说他们有差事在身,需要休息,那太守说不定会一直留在这里陪他们。 “好虚伪。”太守一走,符临就一脸嫌恶道。 “这很正常,别忘了我们可是皇城来人,他当然得好好招待,这里是太守府,我们今天应该会很安全,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亮我们就动身。” 面对太守的讨好与奉承,凤轻瑶并不奇怪,而且很习惯,这种事她在现代也享受过。 在军方医院,她是被人排挤的小大夫,谁都可以使唤她,可去下面出差,那些地方医院的院长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因为她代表了军方总医院。 易水城的太守,虽然是一方父母官,在易水城可以作威作福,可到了皇城那个遍地贵族,处处世家的地方,他就什么都不是,见谁都要点头哈腰。京官离天子近,外地的官员对上京官,自动就矮一级,再三讨好,以便他们能帮忙在京城贵人面前说两句好话。 搁现代,他们这叫中央来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接待,而他们这个级别,搁现代省长接待都不为过,肃亲王,那可是比现代政治局九大巨头还要厉害的大人物。 有凤轻瑶这话,符临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太守府的人服侍,凤轻瑶看他很自然地任由下人服侍的样子,大至能猜到符临身份不差,估计在家族也是尊贵的人。 想到这里,凤轻瑶就安心了,来到自己的房间,挥退服侍的人,自己退下衣衫,脱掉穿在里面的防寒风,就看到被血染红的里裤。 里裤上的血早就干了,颜色深浅不一,这是被浸湿后干了,又被血浸透才会出现的效果,而且里裤粘在伤口上,很难脱下来。 凤轻瑶取出一块帕子,折叠好后咬在嘴里,闭上眼睛,猛得用力,将裤子脱了下来。 好痛! 554被雁啄,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缝 554被雁啄,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缝 “嗯……”凤轻瑶闷哼一声,痛得直哆嗦,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可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退下里裤后,凤轻瑶腿上还缠了一层绷带,这些绷带早已变了颜色,与伤口粘在一起。 凤轻瑶将嘴里的帕子取了出来,喘了几口气,继续咬住帕子,从智能医疗包里取出剪刀,将粘在大腿内侧,几乎和肉长到一起的绷带揭下来。 “吱吱……”绷带粘着肉一起撕了下来,凤轻瑶痛得直抽气,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痛得双手都在发抖,她的手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抖过了。 凤轻瑶喘了几口气,缓解了一下疼痛,然后继续去撕绷带,绷带早就被血浸透,又结了痂,贴近伤口的那一层,全部陷在肉里面,凤轻瑶要用钳子,才能把它们勾出来,再扯掉。 冰冷的钳子戳在烂肉上,能把死人痛活,凤轻瑶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她怕呼痛后,她会忍不住落泪。 真的,太痛了。 凤轻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继续低头,和大腿内侧的伤奋斗,心里想着,那些烧伤的患者,他们每一次拆掉绷带所承受的痛苦都和她现在差不多,人家都能扛过去,她也可以。 易水城的太守匆匆离去后,并没有如凤轻瑶所想的那般回去休息,而是来到府衙,对一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恭敬禀报:“大人,来人从皇城而来,持肃亲王府令牌,坐骑是一匹上好的战马,不过并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男一女,卑职试探过他们,不过他们口风很紧,连名字都不肯说。” “一男一女?那女子是不是瑰姿艳丽,身姿婀娜,气度高贵,举止大方,不似一般女子的娇弱?”难道情报有误?凤轻瑶并不是独身上路?中年男子颇为不安地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会出现在易水城,又拿着肃亲王府令牌的女子,除了凤轻瑶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回大人的话,是的。那女子气度不凡,让人不敢逼视,面对下官的隆重接待,那女子并没有惊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太守想了想,点了点头。 女子虽然风尘仆仆,很是疲倦,可掩不住她天生丽质的容颜,她的言行举止也确实有别于一般的女子,他本以为京城流行这样的贵女,原来是那个女子身上特有的气质。 “那就是了,这个时候会来这里,又有这等气度的女子,非凤轻瑶莫属,吩咐下去,一切按计划行动,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城,听明白了吗?”中年男子命令道。 “是,大人,请大放心,卑职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太守连忙应道。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头:“很好,办妥这件事后,许诺你的位置绝不会变,要是主子高兴,更高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多谢大人提携,卑职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太守得到了对方的许诺,连连表忠诚。 “嗯,去吧,记得她的尸体,我要带回去。”中衣男人再三提醒。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守不敢有二话,连忙下去调派人手,围攻太守府。 他就不信,那一男一女能在重重包围下,飞出去,就算飞出去,他也要把对方抓回来,他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二十年,谁也不能阻止他高升。 凤轻瑶大腿内侧的伤不算重,但表面一层皮都没有了,伤成这样,当然不能碰水,她想泡热水澡的愿望肯定要泡汤了,凤轻瑶上好药后,便将伤口包了起来。 明天还要骑马、走路,凤轻瑶也不敢包得太厚,只能缠几层,确保不会渗血出来,草草擦了下身子,凤轻瑶已经累得不行了,正准备擦干头发睡觉,门却“嘭嘭”响了起来。 “谁呀?”凤轻瑶强忍下骂人的冲动,打了个哈欠。 她快困死了,还来吵她睡觉,活得不耐烦了。 “凤轻瑶,是我,快开门。”符临的语气,满是火药味。 “符临,这么晚,有事吗?”凤轻瑶惊了一跳,匆匆披上外衣。“天大的事。”符临并没有夸大,的确是天大的事,不然他也不会半夜不睡,跑来敲凤轻瑶的门。 凤轻瑶刚一开门,符临就冲了进来,并且飞快地把门关上,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凤轻瑶,一副随时会爆发的样子。 即使对方的眼视干净,没有一丝欲望,可自己衣衫不整,被一个男子盯着,凤轻瑶还是很不高兴。 符临这举动,太不尊重人了,凤轻瑶拉下脸道:“符临,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她需要符临的帮助不错,可并不表示她要讨好、奉承他。 符临眼神微眯,一脸凝重:“凤轻瑶,你到底是什么人?得罪了谁?” 在凤轻瑶防备符临时,符临也防备着凤轻瑶。两个陌生人,互相都不解,防备一二也算正常,要是掏心掏肺的相待,那就真是傻缺了。 要不是看到凤轻瑶衣衫不整,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符临恐怕早就出手杀了凤轻瑶,能在易水城指挥太守的人不多,而他知道的只有凤轻瑶。 凤轻瑶一听符临这语气,就知道不好了:“出了什么事?” 到这来了,还会有问题? “我们被包围了。”符临说话时,一直盯着凤轻瑶,他本为,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凤轻瑶想要围杀他,现在看来,才发现这是针对凤轻瑶的阴谋,而他被牵连了。 “被包围?太守?他好大的胆子。”凤轻瑶三两下就将衣服穿好,拎起桌上的背包,取出手枪,又将几把小刀,绑在腿上,瞬间就把自己武装好了。 “走。”凤轻瑶精神十足,安全不像赶了几天的路。“走?我们怎么走?去哪里?”符临不无嘲讽道。 他们被易水城的太守包围,太守府外全是人,他们这个时候就是瓮中之鳖,能走到哪里去? 他们根本无路可走! 555很倒霉,别让我活着回去 555很倒霉,别让我活着回去 “不走,留在这里等死吗?”凤轻瑶冷冷地瞥了符临一眼,寒意十足,随即想到符临只是一个路人,要不是她,符临也不会陷入险境。 凤轻瑶眼带歉意,语气也软了下来:“符临,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易水城的太守会是我的敌人,把你牵连进来是我的错,依你的本事,完全可以出去。你不用管我,先走吧。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么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完成和你交易,如果我活着出去,欢迎你来找我,我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替你办好碟盘和路引。” 凤轻瑶调整好背包,检查子弹,哗啦一声,弹匣转了一圈,又恢复如初。 符临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没有听到凤轻瑶的话,而是盯着凤轻瑶的手枪瞧,在凤轻瑶一系列的动作后,吃惊地问道:“这就是你的暗器?当日你准备用来杀我的东西?” “是呀,我的暗器。”凤轻瑶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当日没有出手,原来对方早就知道。 “很奇特。”符临的眼神闪过一抹狂热,他不清楚手枪的杀伤力,但并不妨碍他对精致暗器的向往。 凤轻瑶笑了笑,没有说话,率先往外走去,见符临还停在原地,凤轻瑶提醒道:“你还不走,要留在这里吗?” “好,一起走。”符临回神,转身跟在凤轻瑶身后,不容凤轻瑶拒绝。 他也是早有准备的主,东西都带在身上,只有小白在马厩,找到小白就可以走了…… 一起走? 凤轻瑶没有拒绝,符临的本事比她强,一起走只有她拖累对方的份。 再说,她要感谢符临,要不是符临跑来提醒她,她今天就被人包饺子了,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会死在这里。 她太经验主义了,以为呆在城内、有官府保护,就会没事,却没想到,官可以护民,也能杀民。 真是阴沟里翻船,她一直防备着路上的暗杀,却没有想到对方会光明正大地利用官府的力量。 你妹的,果然是天高皇帝远,一个小小的太守,居然连肃亲王府的人都敢杀,胆子肥了。 当然,凤轻瑶很清楚,要不是有人指使,给那太守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向肃亲王府的人动手,等她查到幕后之人,她一定……把对方变成太监,让对方断子绝孙! 凤轻瑶磨了磨牙,与符临来到马厩,却发现马厩空空如也,事实上整个太守府,除了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别人。 “小白不见了。”凤轻瑶一脸同情地看向符临。 马太好,也是一种错,符临的马就一直被人惦记。 “你们东陵人真无耻,当官的个个都爱偷人家的马。”符临气得直磨牙,吹了一声口哨,猎鹰从暗处飞了过来:“小灰灰,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出路。” 小灰灰? 凤轻瑶紧张的心情,因为这个天雷滚滚的名字而彻底放松。 符临……你是有多天才,才会给苍山墨云那么雄壮的战马取小白这样的名字,又给傲视空中,骄傲的猎鹰取小灰灰这样的名字。 可偏偏……这马中的王者,和空中的王者,都喜欢那般有爱的名字。 猎鹰似乎察觉到了凤轻瑶在想什么,离去前,不忘用凌厉的鹰眸警告她。 呜呜呜,她又被猎鹰嫌弃了,她天生就没有动物缘吗? 好吧,她承认,她以前没少拿动物练手,以至于形成条件反射,除了马以外,看到动物的第一想法就是,该怎么下刀…… 她初见猎鹰时,也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如何对猎鹰下刀,所以猎鹰讨厌她也算正常。 猎鹰去找出路后,凤轻瑶和符临也没闲着,两人也在太守府找出去的路,而这个时候,凤轻瑶的手电筒就发挥了极大的功能。 当然,对符临来说,这个效果可以忽视,他在黑暗中一样可以视物,再说了,他们很快就不用照明了:“火油味?” 屋外,暗中包围他们的人,直接化暗为明,举起火把,朝太守府内倒火油。 “看样子,他们要用火攻,他们就不怕火势太大,把我们烧焦了,味道不好吗?”这个时候,凤轻瑶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见她也不是有多怕。 “你不怕死?”符临很奇怪,这年头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又慌又叫的吗?就算凤轻瑶异于常人,可他这个大男人都怕了,她居然一点也不怕? 四面是敌,一旦对方放火,他们必死无疑。 “我当然怕呀,可是害怕有用吗?”凤轻瑶指了指前面的路:“分头行动,一柱香后,无论找没找到路,都在这里汇合。” 风轻瑶说完,不给符临思考的时间,就灭了手电筒的灯,闪身跃入园子中,眨眼便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他们只有合作,再说了,没有他,凤轻瑶死得更快,符临不疑有他,隐入黑暗中,寻找可能的出路。 符临走后,凤轻瑶便从假山中走了出来,寻了个视觉死角,启动智能医疗包,打开兑换系统,花了一个医德兑换了一套攀登工具。 不是户外攀岩用的工具,而是军方和警方常用的,绳索带钩子,可收缩,能利用远处的固定物,以最快的速度爬上高处,俗称飞虎爪,因为这东西飞虎队和特种部队用得最多。 又花了两个医德,兑换了两套防爆服,其实凤轻瑶只想兑换简单的火警制服,可是没有……只在高端的防爆服。 东西准备好后,凤轻瑶来到约定的地方,不多时符临也出现了。 “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了,里三层,外三层,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兵,弓箭手的箭,也对准了太守府,只要我们一出去,定会被射成刺猬。”符临想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他武功是不错,可武功再高,也没办法在数万大军中来去自如,又不是传说中的修真者,他们只是普通人,面对密密麻麻的利箭和将士,武功再高也只有吃亏的份。 “居然为了我而出动大军,我倍感荣幸。”凤轻瑶基本上可以肯定,幕后之人肯定很了解她,不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幕后之人这是不把她弄死就不甘心,幕后之人肯定明白,要是让她活着回皇城,他一定会很倒霉,很倒霉…… 556总有那么几个人,想要我死 ??556总有那么几个人,想要我死 总有那么几个人,想要我死! 可我偏偏就是死不了。 想要我死的人,都给我等着,不是让你们等我死,而是让你们等我活着回去,找你们算账去。 凤轻瑶哼了一声,将手上的防爆服展开,丢了一套给符临:“不想死就穿上。” 符临虽然觉得奇怪,可看凤轻瑶一脸严肃的样子,乖乖没有多问,学着凤轻瑶的动作,将外衣脱下,把这奇怪的东西穿在身上。 怪异的服饰穿在身上,符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别扭到了极点,这里拉一下,那里扯一下。 别扭的难受,符临想看凤轻瑶是不是和他一样,却发现这怪异的衣服,穿在凤轻瑶身上特别合适,凤轻瑶整个人都变了。 干练、简洁、帅气,透着一股军人的飒爽姿姿,静立在黑暗中,如同一块磐石,沉稳干练,身上散发着坚定不屈的气息,让人莫名的信赖。符临直看痴了,怎么也舍不得收回眼神,看凤轻瑶调整怪异衣服上的装饰,自己也试着动手,可偏偏…… 他笨手笨脚做不好,后来,凤轻瑶实在看不过去,直接拍掉符临的手,替他把防爆服调整好,以免在稍后的行动中,自己被符临拖累。 符临看似好说话,实则性子孤傲,除了近身服侍的丫鬟外,不喜外人靠近,可不知为何,面对凤轻瑶的靠近,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凤轻瑶身上似乎有一股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顺着她,而凤轻瑶给他整理衣服,他也不觉得旖旎暧昧,只觉得安心。 调整好防爆服后,凤轻瑶将别在腰间的飞虎爪取了下来:“符临,你的猎鹰能听懂你的话对不对?” “对。”符临很满意调整后的防爆服,不得不说,这衣服虽然怪异,但穿在身上,显得人倍儿有精神,他都舍不得脱了。 “能不能让它把绳索的一头,缠在外面某个建筑物上,要高一点,还得能支撑我们两人的体重。”凤轻瑶将锁钩取出,啪的一声,勾住一棵树。 凤轻瑶扯了扯绳子,确定钩住后,在腰间一按,只见绳索一收,凤轻瑶整个人都往前栽去,凤轻瑶拉住符临,符临不知何事,连忙稳定身形…… “啪”的一声,树枝断了,那钩锁则缩回凤轻瑶身侧,要不是符临反应快,一准就被划伤了。 “这是什么东西?”好吧,符临承认,他对凤轻瑶这些奇怪的东西很好奇。“出门防身用的小东西罢了,你以为我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会毫无准备?”凤轻瑶一副你很天真的样子。 “弱女子?如果你是弱女子,天下的男人都不要活了。”符临不想承认,凤轻瑶这个女人虽然没有武功,但自保的能力肯定不比他差。 “我本来就是弱女子,女人的体力和身体素质天生就比男人弱。好了,行动吧,火油味这么浓,再不动手,我们就出不去了。”凤轻瑶没兴趣和符临谈男女有别的问题,示意符临寻个突破口。 虽说四面是敌,但也有利于逃命和不利于逃命的方向,他们得选一个,能挂住钩子,又能让他们躲藏的地方,最好是能出城,困在城中,他们没有胜算。 这项工作,当然要交给伟大的空中王者,侦察兵猎鹰大人了,猎鹰得到符临的命令后,在天空转了一圈,选择了东南方向,凤轻瑶与符临没有任何犹豫,朝东南方向奔去。 不得不说,无论多偏远、多贫穷的地方,官员们住的府邸都不会差,这太守府太大了,凤轻瑶和符临还没有跑到东南角,“轰”的一声,太守就下令:“放火!” 火把如同流星,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弧度后,落在地上,火油与火星相碰,嗤的一声就燃了起来,火苗瞬间蹿至数米高,大守府四面都是火,根本无路可走。 熊熊的火焰燃起,让凤轻瑶想到,因大火而付之一炬的凤府,火光印的凤轻瑶的脸通红,也映出了她眼中的泪花。 “咳咳……”符临被烟呛了一下,回头发现凤轻瑶站在原地没有走,连忙后退,拉着她往前跑。 “你发什么疯,这个时候还发呆,不想活了。”终于轮到他教训凤轻瑶了,符临发现这种感觉真好。“我在看风向。”凤轻瑶甩开符临的手,生死边缘,能不成为别人的拖累,就尽量别拖累同伴,实在没办法了再来依靠同伴吧。 凤轻瑶背着包,往前冲。 “风向?今晚有风吗?”这下轮到符陵发呆了。 “笨蛋,正是因为没有风,我们才有胜算,风一吹,火更大了。”凤轻瑶果然很小女人,有仇当场就报,踹了符临一脚,示意他跟上。 两个身穿防爆服的古代人,在熊熊大火中穿梭,那画面相当的怪异,幸亏火太大,没有人看到。当他们冲到东南角时,此地已被大火覆盖,完全没有路可以走。 “让你的猎鹰,把钩子挂好。”凤轻瑶抽出锁钩递给符临。 事实上,飞虎爪挂在符临身上更好,好让符临带着她走,可是……还是那句话,符临虽然没有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可她还是不放心把生死攸关的东西交给别人,没了飞虎爪,万一符临在紧要关头丢下她,她一定会被活活烧死。 “好。”符临连忙吹了一声口哨,猎鹰从空中飞下。 在黑暗中,猎鹰的颜色与黑夜融为一体,再加上猎鹰小心隐藏自己,一般人看不出来,可现在火光冲天,将半边天都映红了,猎鹰一出现,外面围杀的人就发现了。 “鹰,有一只鹰飞进去了,大家小心,里面两个人还没有死,放箭,朝东南方向放箭,射杀那只鹰,那两个人也在那便。” 屋外,易水城的武官,大声下令。 富贵险中求,他们已经站位,就一定要把麻烦给处理干净。 “嗖嗖嗖……”利箭划破夜空,冲过火光,朝凤轻瑶和符临这边射来。 他们早就知道猎鹰的出现,会暴露自己的方位,所以早早地躲好,箭伤不了他们半分,可同样他们也被人困得无法动弹,两人窝在角落,脸上的汗珠混着污渍往下流,火光将他们的狼狈放大…… “小灰灰,全靠你了,你小心一点。”符临看了一眼外界的情况,趁对方弓箭手换位时,把小灰灰放了出去。 小灰灰带着钩锁,越飞越远,一根绷直的长线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就如同放风筝一般,线的控制端始终握在凤轻瑶的手上。 凤轻瑶一边放线,一边计算出去后可能遇到的危险。而这个时候,符临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557穿越火海,任务失败什么的最倒霉 557穿越火海,任务失败什么的最倒霉 “凤轻瑶!”符临大叫一声,凤轻瑶吓了一跳,差点把收线的键,当作放线的键按下去。 “什么事?”凤轻瑶真的很不喜欢符临一惊一乍的样子。 初见还觉得符临这人成熟稳重,心有城府,可时间一久,才明白这人只是偶尔成熟,偶尔狡诈,大部分时间都偏单纯,看样子又是一个被家里保护得太好的孩子。 “你的线,你的线会不会被火烧断?”符临指着漫天大火,还有渐渐被小灰灰带向火中的线。 “你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迟了?”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符临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符临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心等小灰灰找到出路。 “吧吱、吧吱……”身边的东西都开始燃烧,温度越来越高,凤轻瑶和符临穿得防爆服本身就很闷热,这个时候两人更是大汗淋漓。 符临已经很不耐烦了:“凤轻瑶,小灰灰不一定能找到出路,我们直接杀出去,再这么下去,我们就是不被烧死,也会被这高温给烤死。” “再等等,你的小灰灰肯定能找到地方,现在冲出去,凭你的轻功能带着我一起出去?而且重重包围之下,你确定你能一鼓作气的飞出去?要是中途断了口气,我们就会陷入重重包围,到时候你就是再厉害,也杀不出去。”依蓝九州的本事都不一定能带着她出去,更不用提符临了。果然,符临不再说话。 别说带着凤轻瑶了,就是他一个人也冲不出去,不然,他早就跑了,怎么也不会来找凤轻瑶,本以为凤轻瑶作为官方人员,能命令大军,结果……一点用处也没有。 火势越来越大,火苗在半空中飞舞,将天空烧得通红,能躲避的地方越来越少,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凤轻瑶渐渐感觉头重脚轻,有些站不稳身形,眼前一片火光,整个太守府都陷入火海中。 “轰……”房屋倒塌,凤轻瑶和符临站在空地,可也免不了受余威影响,屋梁倒了下来,朝二人滚来,两人左闪右躲,凤轻瑶脚步有些迟缓,符临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他的风度,将凤轻瑶护在怀中。 这个时候,凤轻瑶绝不逞强拒绝,她不能死在这里,要真被火烧死,那真是太亏了。 “啪……”一团火球砸在符临的背后,符临已经咬牙,做好背后被火烧伤的准备,不想那一砸,他只感觉背后一痛,而灼烧感完全没有,符临现在才明白凤轻瑶让他换上这件衣服的原因。 凤轻瑶身上的宝贝真多。 “凤……”符临正想发表一下感慨,哪知才一开口,就被凤轻瑶打断了。 “小灰灰固定好锁钩了,我们可以走了,你抱紧我。” 凤轻瑶拉了拉钢绳,绳子绷得笔直。 “符临快点,我们要走了。”凤轻瑶再次催促道。 再不走,他们就要给这太守府赔葬了。 “得罪了。”符临刚刚搂住凤轻瑶的腰,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往前带。 “符临,把身后的帽子带上。提气。”凤轻瑶发现,飞虎爪带两个人太吃力了。“好……” “嗖”的一声,凤轻瑶按紧收绳键,就好像一阵大风出来,两人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带起,朝火海飞去。 “呼呼呼……”风声与火苗同时朝两人扑来,凤轻瑶感觉整个人都处在一片灼热之中,这温度能把人活活烤死,凤轻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大腿内侧往下流。 别想歪了,她不是吓得尿裤子,估计是伤口上的药被汗水给冲掉,看样子她明天又要遭罪了。 两人一身怪异的装扮,加上直接从火海飞出来,好像不受大火的影响,太守府外面等着火灭了后进来收尸的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顿时都惊呆了。 “大人,大人……凤凰?是凤凰吗?”有一个相信神话的孩子,看到冲出火海的凤轻瑶与符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凤凰浴火重生。“白痴,什么凤凰,那是神话。他们是我们要杀的人,弓箭手准备,放箭。”太守冷汗直流,他前一秒还在担心,万一火势太大,会不会把人烧成灰,到时候他去哪弄一具相像的尸体交差,却没想到下一秒…… 我咧个去,本以为必死的人,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直接飞了出来,这是什么事?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箭,朝半空射来,符临单手抱着凤轻瑶,另一只手握着剑护住四周,却发现……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他们处在高处,那箭根本沾不到他们半分。 “凤轻瑶你这东西真不错,回头送我一个行不行?我帮你找一只猎鹰。”符临绝对是个聪明人,知道用什么引诱凤轻瑶。 可惜,凤轻瑶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 训练猎鹰要花很多时间,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时间,单说她这种不受动物欢迎的体质,那猎鹰说不定一见到她就飞了,她与其耗费时间训练猎鹰,不如去多医几个病人,好赚点医德,把她心心念念的ak74冲锋枪给兑换出来。 “追,快追,他们往北边逃了,快……不能让他们逃了。”太守一声令下,底下的士兵如同蚂蚁一样往北涌去。 城内的百姓,一个个紧闭门户,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倒霉,被官兵撞上,无辜枉死。 太守急得满身是汗,不停地下达追、追、追的命令,拖着养尊处优的身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府衙跑去。 他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在紧要关头败了,要是追不到那两个人,别说前途了,就是命也不一定能保住。 “大人……”太守见到男子,忐忑不安地唤了一句。 “怎么?尸体呢?烧没了?”男人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语气越发的阴寒。 城外,那么大的声响,他怎么可能不知。 “大人,人,人跑了。”太守都快哭出来了。 “跑了?给你三万人,连个女人都杀不了,你说,我留你何用?” “噗嗤……”男人拔剑,在太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剑就将太守的头给斩了下来。 “啪……”血飙了男人一脸,男人却毫不在意地伸手一摸,眼神阴冷地看向北方。 凤轻瑶,我真是小看你了,四面包围、身陷火海,你居然还能飞出去,难怪主子非要你死。 凤轻瑶,我不信你每一次的运气都这么好,回京的路还长着,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558轻瑶,能在死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558轻瑶,能在死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从易水城逃出来后,凤轻瑶和符临就一路往北走,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想找代步工具也成了奢望,两人只能靠两条腿走路,走了两天,凤轻瑶的脚底全是血泡。 遇到一条小溪时,凤轻瑶简单的清洗后,便脱下鞋子,将脚底的血泡一个个扎破,上了点药,拿干净的绷带一包,然后穿上鞋子,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看凤轻瑶这样子,哪怕他脚下的血泡比凤轻瑶的还要多,符临也不好意思说休息、或者说减缓速度。 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比凤轻瑶一个弱女子还要娇气。 从易水城逃出来后,凤轻瑶就异常沉默,时不时就发呆,符临大至能猜到,凤轻瑶是担心会遇到伏杀,两人连晚上也不敢多睡,每人轮流休息个把时辰后,就继续赶路。 在夜以继日的赶路下,二人终于在第三天上午赶到太鲁阁大峡谷,可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休息,到了太鲁阁大峡谷,代表着他们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凤轻瑶并没有急着进峡谷,而是找了一个制高点爬了上去,准备先查看太鲁阁大峡谷的情况。 虽说,有猎鹰可以在空中观察,可猎鹰不会说话,根本没有办法将峡谷内的情况告诉她。 太鲁阁大峡谷是大理石峡谷,峡壁耸立、刚劲雄峙,谷坡十分陡峭,近乎垂直。 谷地宽度近乎一致,谷底主要为河床地形,雄伟险峻,让人望而生怯,凤轻瑶粗粗看去,最矮的一个谷坡至少也有三五百米高,很难下去。 猎鹰在半空中盘旋了半天,停在符临的手上,朝符临眨着眼睛。 “凤轻瑶,小灰灰说没有看到人,也没有看到路,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在峡谷里?掉下去后十有八九都没命了。”符临很不客气地说道。 凤轻瑶狠狠地瞪了符临一眼:“他不会死。” 说完,就朝最矮的一处谷坡走去,准备从那里下峡谷,路这种东西,没有就自己走,只要走出来,那就是路,太鲁阁大峡谷没有路,她就走一条路出来。 符临与小灰灰对视一眼,跟在凤轻瑶身后:“凤轻瑶,你确定你要下去吗?凭你的本事,下不去。” “我自有办法。”凤轻瑶将背包甩到前面,取出事先放进去的攀登工具。 “你准备的真充分。”符临哑然,一脸佩服。 凤轻瑶拿出来的工具他并不陌生,只不过制作的更加精良罢了。 “我是来救人的,没有充份的准备,那不是害人害己?”因为符临说王煜陵掉下去会没命,凤轻瑶对他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 将铁爪固定好,再三确定不会松动后,凤轻瑶将背包卡扣全部卡死,拉了拉绳琐,站在峡谷边上:“符临,我要下去,你呢?” “我在这里帮你守着,我让小灰灰帮你找人。”符临将猎鹰召了过来,朝猎鹰打了几个手势,猎鹰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凤轻瑶一眼,随即又嫌恶地别开脸。 符临不愿意下去,凤轻瑶并不生气,符临可没有答应帮她找人,凤轻瑶从背包里取出一些干粮和水。 “我不能确定我会在下面呆几天,我留三天的食物和水给你,三天后,如果我还没有上来,你就不用等我了。” 凤轻瑶已经习惯了被猎鹰嫌弃,所以她已经无感了,将安全绳系好,就顺着峡谷往下滑。 凤轻瑶身后挂满了爬山用的工具,往下滑的时候,就看到她从背后取出各种钩子,固定在峡壁的缝隙处。 凤轻瑶下山的方法并不先进,在九州大陆有很多人都用过,官府甚至还有下山专用的云梯,只不过那些东西不易携带,符临看了两眼,便失了兴趣,以双手为枕,悠然地躺在石头上,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爷爷说,没有蓝氏和凤阳族人的九州大陆,天空特别蓝,云朵特别白,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符临无聊地撇了撇嘴,闭目养神。 蓝氏皇族和凤阳一族都死绝了,这些事也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 凤轻瑶一路往下,到达谷底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攀登绳留在了原地。 符临如果是为杀煜陵而来,就会跟她一起下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符临很清楚她身上有多少奇怪的东西,碍于这些东西在,符临轻易也不会动手。 谷底窄而幽深,入眼所见,全是大小不一的岩石,完全无路可走,凤轻瑶试着走了两步,脚下一滑,“哗”的一声就摔倒在地。 幸亏凤轻瑶早有防备,这一跤摔得并不重,凤轻瑶爬了起来,揉了揉有些生痛的屁股,启动智能医疗包,从里面取出一套行军装备,将自己武装好后,继续往前走。小灰灰受了符临的命令,一直盘旋在凤轻瑶上空,替她寻找王煜陵的下落。 “王……煜……煜陵,陵陵陵……” 凤轻瑶走了一个时辰后,发现这么个找法太傻了,于是大声喊了起来,希望王煜陵能够听到,峡谷四面都是峡壁,喊一句,回声却有数句,整个峡谷都是凤轻瑶的声音。 “王……煜……陵……”凤轻瑶一直喊,一直喊,从白天喊到日落,又从日落喊到夜幕,直到嗓子嘶哑的说不出话,才找了一处水源休息,顺便清理自己的伤口。 符临在峡谷上睡了一天,也听凤轻瑶喊了一天,心里很是羡慕那个叫王煜陵陵的人,有凤轻瑶这么一个人,不放弃、不抛弃,为他爬山涉水,不远万里,奔来找他、寻他,夫复何求?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凤轻瑶将沾着伤口的绷带一一揭下来,上药,换上新的绷带,揉了揉发酸的双腿,抬头看着只有寥寥数颗星子的天空,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煜陵,你到底在哪里,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你,我怕自己会崩溃。”时间过的越久,王煜陵遇难的可能性就越高。 同一时刻,峡谷某山洞里,王煜陵突然睁开沉重的眼皮,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嘴角微微一动。 轻瑶,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真好! 深陷的双眼,凸起的颧骨,没有血色的脸,无不说明他此时的情况很糟糕。 王煜陵闭上眼睛,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脸,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这下,我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去了! 559大公子,就是死也要风华绝代 559大公子,就是死也要风华绝代 喊了一整天,风轻瑶第二天就失声了,别说再喊,连张嘴都痛得难受,凤轻瑶知道自己的嗓子受伤了,短时间内恐怕没有办法说话了。 喊不出来,又没有帮手,凤轻瑶只得继续用笨办法,一点一点,地毯式地搜索,午时过后,她吃了几口干粮,准备休息一下,猎鹰突然停在她面前,朝她大叫…… 凤轻瑶脸上一喜,连忙站了起来,想问猎鹰是不是找到人了,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猎鹰鄙夷地看了凤轻瑶一眼,拍拍翅膀,飞了起来,示意凤轻瑶跟上,见她一直跟着它走,这才继续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凤轻瑶看到不远处有一深谷,猎鹰在洞口停了下来,朝里面拍着翅膀,示意凤轻瑶进去,交待完后,也不管凤轻瑶明不明白,扑腾一下就飞走了。 死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猎鹰一走,凤轻瑶就飞快地往前跑,还未踏入洞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这个味道……凤轻瑶当场就怔住了,嘴巴张得老大,鼻子一酸,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是尸臭味,她不会闻错。 凤轻瑶双脚就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动,不停地摇头…… 尸臭味只代表有人死,不一定就是煜陵,不会的,不会的,煜陵不会死的,里面的人一定不是煜陵,一定不是…… 这一刻,凤轻瑶胆怯了,她不敢再往里走,她怕,怕看到王煜陵的尸体,她无法接受。“呜呜呜……”如同负伤的野兽,凤轻瑶发出嘶哑深沉的哭泣声。 医生最怕自己的亲人或朋友死在手术台上,法医最怕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躺在解剖台上。 他们看惯了生死,因此更加害怕死亡,更加珍惜生命。 凤轻瑶站在洞口,不停地掉眼泪,双腿发软,却死死地撑着。 她不能倒下,煜陵还在等她。 “凤轻瑶,你要撑住,千万不能倒下,里面的人不一定是煜陵,进去,先进去看看。如果,如果真是煜陵,那就……那就……”凤轻瑶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想到后面,她已经不敢再想。 如果里面的人真是煜陵,她要怎么办,她什么也办不了,她不是神,她不能起死回生,她不能让时光倒流。“煜陵,不是你,一定不是你。” 凤轻瑶吸了吸鼻子,咬了咬唇,将眼睛睁到最大,不让它再掉泪,抬起袖子擦干脸上的泪后,凤轻瑶大步朝山洞深处走去。 无论结果怎样,她都要进去看看,站在这里空想根本没用,只有亲眼见到,她就知道煜陵是不是有事了。 “啊……” 踏入山洞,看到里面的惨况,凤轻瑶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发出一道悲痛的惨叫声,声音之大,响彻整个山谷。 山洞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五六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干瘪瘪的,有两具尸体甚至已经发臭。最主要的是……煜陵也在这里。 王煜陵躺在最里面一动不动,身上的锦衣破烂不堪,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最引人注目的焦点,凤轻瑶一眼就看到了他。“煜陵,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凤轻瑶跌跌撞撞往里走,悲伤到了极致,她竟然冲破失声的限制,不顾嗓子撕裂般的痛,叫了出来。 “煜陵,煜陵,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的。” “煜陵,你等等我,你等等我,我这就救你。” “煜陵,千万要等我,千万等我,我来了,我来了……” “咚……”凤轻瑶脚下一软,踩到一具尸体的胳膊,摔倒在地。 低下头,看到他胳膊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看伤口应该是被利石剜下来的,再看那血的颜色,应该是两天前,凤轻瑶无心多想,直接朝王煜陵爬去。 “煜陵,你别吓我,你答应过我,要平安回去,你不可以不守信用。”凤轻瑶眼中的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不爱哭,她一直认为落泪是弱者的行为,可心痛到极点、悲伤到极致,泪水便无法控制,此时只有泪水才能宣泄她心中的恐慌和不安。 煜陵,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也许你就不会有事了。 如果,如果…… 我最讨厌和自己说如果,可这一刻,我真的很后悔。 王煜陵,她在这个世间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知心的朋友,她不能接受王煜陵死,更不能接受他以这种方式,死在这个地方。 王煜陵,名满天下的大公子,绝不能这般窝囊,死在一个无名山洞里。 天下第一大公子,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也要死得风华绝代,就是死也要让所有人都忘不了他。 王煜陵,绝不能死在这里! 她不允许,她不允许! 不允许自己认为煜陵死了,在没有碰到煜陵的身体前,在没有确定煜陵没有生命气息前,她绝不允许自己觉得煜陵死了。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擦干脸上的泪,经过泪水洗涤的双眸,明亮异常,她的眼中没有悲伤与痛苦,只有坚定与不屈。 她是医生,她不能凭眼睛所看到的来断定一个人的生死,这太不科学了。 煜陵不一定会死不是吗?他的这些护卫都在保护他,他怎么可能会死?她刚刚踩到的那具尸体,他手臂上的伤应该是自己剜出来的,如果她没有猜出,那人应该是剜下自己的肉,好让煜陵裹腹。 别觉得恶心,在要饿死时,别说人肉了,就是自己的肉,她也吃得下去。 这么说,煜陵也许还活着! 凤轻瑶站了起来,闭上眼,呼气、吸气…… 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跨过脚下的尸体,凤轻瑶走到王煜陵身边,半蹲在他身侧。 走近后才发现王煜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惨,他全身上下瘦得没有一两肉,看上去比非州难民还要惨,可就是这个样子,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样的男人,已将云淡风轻和君子之风刻在骨子里,哪怕狼狈至极,哪怕面对死亡,他依旧从容优雅,散发着令人倾倒的风姿。 凤轻瑶的脸上不由自主地,也扬起一抹笑意。 煜陵,我相信你,一如你相信我! 560狂喜,倾尽天下也要救你 560狂喜,倾尽天下也要救你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紧握的双手在碰到王煜陵的那一刻松开,轻轻将手贴在他身上,趴在他的胸膛上,侧耳倾听:“温热的,是温热的,还有心跳,太好了,太好了,煜陵还有救,还有救!” 凤轻瑶高兴的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在极致的绝望时,上天给了她一个极大的惊喜,凤轻瑶紧紧地握住王煜陵的手。 “煜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等我。”这一刻,她心中的狂喜无法用言语表达,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庆幸自己当初学的是医,医学出身,她才有把握救王煜陵。 “我真是笨蛋,煜陵我真是笨蛋,自己吓自己,你明明还活着,我却以为你死了,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煜陵,你看我多笨,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感情用事,连判断生死都不会。”凤轻瑶高兴地自嘲道。 凤轻瑶擦掉脸上的泪水,先给王煜陵喂了点水,随即启动智能包,替他做检查。 诚如凤轻瑶所猜测的那般,王煜陵身上的伤不严重,主要是饥饿过度,生命体征微弱,王煜陵的身体需要尽快补充营养。 凤轻瑶看了一眼脚边的尸体,尸体已经发臭了,煜陵的身体这么虚弱,绝对不能和这些尸体呆在一起,她必须先把他带出去。 如果是平时,她一个人肯定没办法把王煜陵这个大男人抱出去,可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三两肉,她轻轻一抱,就把人给抱了起来。 养尊处优的大公子,这是要吃多少的苦,才会在短短三个月内变成这个样子,凤轻瑶真的心疼了。 “煜陵,无论是谁,把你逼到这个地步,我都不会放过他。等我们回去后,就去把那些人找出来,让他们明白,名满天下的大公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惹上大公子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凤轻瑶找了一块平地,将王煜陵放好,从智能医疗包取出葡萄糖,给王煜陵输液,调整好输液瓶后,她又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几件衣服,盖在王煜陵的身上。 花了点时间,将帐篷搭好,凤轻瑶把王煜陵移到帐篷内,又替他擦洗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看着丰姿玉骨的大公子,骨头凸起、全身都硌人,凤轻瑶眼中的心疼更甚。 除了瘦弱外,煜陵身上还有伤,小腿骨折,护卫草草处理过,可是不到位,凤轻瑶眼也不眨地将骨头再次打断,重新接骨。看王煜陵面对断骨之痛,都毫无表情的脸,凤轻瑶心酸难受,恨不得代他受这罪,同时也怪自己,没有及早关注煜陵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被人一直困在这里。 大公子,那个把全世界捧到他面前,都会觉得少的大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把你逼到这个地步,他们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呀! 凤轻瑶细心地替王煜陵收拾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她知道就是给煜陵补足身体所需要的营养和能量,他醒来后依旧会觉得饿,可他饿狠了,伤到了胃,只能喝温热的流质食物,现在这种情况,她要去哪里给煜陵弄热食? 没办法,凤轻瑶就把医用酒精灯拿出来,给煜陵煮吃的,不知道王煜陵什么时候会醒,凤轻瑶就早早地动手,然后一直用酒精灯保温。 是夜,峡谷内的温度骤降,凤轻瑶摸着王煜陵低于正常人体温的身体,没有任何犹豫,将他抱在怀里,一抱就是一个晚上。凤轻瑶知道,病人的求生意志有时候能决定其生死,凤轻瑶便整晚、整晚地在王煜陵的耳边说话,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每说一句话,嗓子就像是刀割一般的疼。 早上起来时,四肢又麻又酸,凤轻瑶毫无怨言,打来清水,替王煜陵擦了脸和手脚,正准备出去倒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王煜陵微弱的声音:“轻……瑶……” “啪……”凤轻瑶手上的玻璃器皿应声而碎,水溅了她一身。 “煜陵,你醒了?”凤轻瑶飞快转身,看到眼睛半睁的王煜陵,凤轻瑶再次笑出了泪水。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病人家属听到医生说“病人醒了”时的心情。 这一刻,她不再是冷冰冰对着病人家属,公式化地宣布病人醒了的医生,而只是一个担心亲人的普通人。“煜陵,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能醒过来,就表示王煜陵没有生命危险,他被下属照顾的很好,只要调养一须时间,身体就会恢复。 “轻瑶,能看到你真好。”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在梦中听到了凤轻瑶的声音,没想到真是凤轻瑶,王煜陵吃力地抬手,想要碰一碰凤轻瑶,确定是真的还是在梦境,可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似有千斤重,怎么也举不起来。 还是这么虚弱。 王煜陵颓败地垂下手,凤轻瑶发现后,连忙握紧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煜陵,是我,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真实碰到凤轻瑶,王煜陵心情更好,只是当他看到风轻瑶一脸倦色,皮肤黑瘦时,忍不住心疼起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你好好的,我再辛苦也没事。”凤轻瑶笑得很灿烂,即使阴暗的天气,也掩不了她的好心情。 “笨蛋。”王煜陵笑着骂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很高兴你来找我。轻瑶,谢谢你,谢谢你能来找我。”让我知道,我没有被全世界放弃。 轻瑶,你不知道,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王煜陵垂下手,闭上眼,别过脸,不想让凤轻瑶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和泪水。 第一次,王煜陵怨起王家,怨起那些见死不救的族人,如果不是他的亲人、族人袖手旁观,又怎么会让凤轻瑶一个弱女子,孤身跑来救他。 他不是愚昧地为了家主之位,为了完成考验,就连性命都不要的人,在知道对他下手的人是谁后,他第一时间就给王家发了求救信号。 之后,他一直在等王家人来救他,可等到最后他心凉了,他知道自己被家族放弃了,家族不会为了他一个人,牺牲大部分的势力,与对方抗衡。 被人逼下峡谷后,他们一次一次地冲出包围,又一次一次地摔下来,如果不是有凤轻瑶给他准备的那些药,他和护卫早就死了,哪里还能等到凤轻瑶来…… 呵呵…… 他的家族呀,他为之呕心沥血的家族,他为之放弃自我的家族,到头来第一个把他抛弃了。 他相处二十多年的亲人,居然比不上凤轻瑶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年的朋友,不知他是该悲,还是该高兴…… 561尴尬,生理反应什么的最讨厌 561尴尬,生理反应什么的最讨厌 王煜陵刚刚醒来,凤轻瑶正处在狂喜中,根本没有发现王煜陵的不对劲,也没有发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伤。 狂喜过后,凤轻瑶把一直用酒精灯热着的营养汤给端了过来。 “煜陵,起来喝一点东西。”凤轻瑶将王煜陵扶了起来,细心地喂食。 王煜陵笑了笑,一如初见,笑容干净的纤尘不染,就好像他从来不曾怨过、恨过一般。 王煜陵张嘴,配合凤轻瑶的喂食,丝毫不抱怨自己的处境,和那些自私的家人。 他是王煜陵,是那个即使天下人都遗弃他,他也能享受生命,热爱生命的男子,怨、恨都太沉重,他不喜欢带着怨恨生活,他唯一会的就是放手。 放手,在家族放弃他的那一刻,他的家族亦被他放弃了,从此日后,他只为自己而活。 他这一次九死一生,还有家族因为放弃他而得到的利益,足以还清家族和父母对他的生养之恩,从家族放弃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为王家而活的大公子,他只是王煜陵,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男子。 王煜陵的怨恨都只是瞬间,瞬间他就想开了,也放手了,凤轻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王煜陵在醒来的那一刻,做了什么决定。 接下来的时间,王煜陵将自己交给凤轻瑶,凤轻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既听话又配合,可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总会有一些比较尴尬的事情,比如大小解。 吃了东西,又喝了水,大小解也就随之而来,虽然王煜陵很清楚,他身上的衣服是凤轻瑶换得,里面也换了,而且身上也干爽了许多,凤轻瑶肯定替他擦洗了身子,可那个时候他昏迷了,再加上两人都很默契,不再多提,就算尴尬也只在心中,可现在……他清醒了,想要小解,可偏偏他没有动的力气,依他现在这个状况,根本无法起身。 王煜陵已经努力在憋了,可总有憋不住的时候,他纵然是有着谪仙之名的大公子,可他也是人呀,人有三急,他已经憋了很久,要是一个失禁,尿在身上那就更丢脸了…… 好半天后,王煜陵终于忍不住了,红着脸、长长的睫毛轻眨,扭捏道:“那个,轻瑶,我,我想……”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这种事,真是破坏气氛和形象。 “煜陵,你怎么了?”凤轻瑶是医生,不是护理,所以有些事情难免会疏忽,再加上王煜陵安全后,她整个人也放松下来,随即便是强烈的疲累感袭来,凤轻瑶的精神也不是很好,脑子自然没有平时灵活。 “我,我要小解。”王煜陵闭上眼睛,大声地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准备赴死的壮士,事实上王煜陵的确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小解?哦,好,你等一下。”凤轻瑶暗怪自己太不细心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些。 王煜陵尴尬地半死,发现凤轻瑶没有半点别扭与不自在,也就稍稍放开了一些,他本就不是迂腐的人。 可……当凤轻瑶拿着一个小便器塞到他身下,告诉他如何用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正的羞愤欲死呀! “轻瑶,我不用这种东西。”男子汉大丈夫,用这种东西太丢脸了,最主要的是,他用了小便器后,还要凤轻瑶帮他倒,他更是没法接受。 “你的身体不适合移动,你现在只能用这个,煜陵,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可现在情况特殊,你将就一下,这样好了,你自己在里面解决,我去外面等你。”凤轻瑶知道王煜陵心中肯定会膈应,所以她没有说帮忙的事。 在她眼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先不说煜陵是她的朋友,就算只是她的病患,她也要尽责照顾好对方。 让我死了吧! 面对那什么的小便器,王煜陵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可在三急的情况下,王煜陵也不得不认命,要真小便失禁尿在身上,那更尴尬。 费了好大的劲,王煜陵才说服自己,无视心中的膈应,颤颤抖抖地解开裤子,却发现:“轻瑶……” 王煜陵郁闷得不行,他在轻瑶心中的形象怕是跌倒谷底。 “怎么了?”凤轻瑶并没有走远,王煜陵一唤她就走了进来。 “我解不开。”王煜陵指了指裤子,一张俊颜红得像关公,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块豆腐在,他一定会撞上去。 他真的想死,想死有木有。 “我帮你。”凤轻瑶不等王煜陵发话,直接蹲了下来,替王煜陵解开裤子,并且将裤子拉下,当然,凤轻瑶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她只解开了外面的裤子。 王煜陵闭上眼睛,抿着唇没有说话,长么大,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的时候,就算当初眼睛看不到,他也不曾遇到这样丢脸的事情。 在外人眼中谪仙一般,不识人间烟火的大公子,其实动手能力很强,他身边只有小厮,很少用丫鬟,一些琐事都是自己处理。 可现在,他就像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可偏偏他如此无能的一面,全部被凤轻瑶看在眼中,老天爷,你这是惩罚我嘛。 “煜陵,你有什么事就叫我,你只当我是大夫便好,别想太多。”凤轻瑶朝王煜陵笑了笑,一副我理解,我理解的样子。 这一下,王煜陵的耳朵都在滴血了。 凤轻瑶让他别想太多,可他偏偏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然后下面那东东,很不给面子地立正了。 王煜陵真的想晕倒。好不容易小解完了,发现勃起的那玩意儿,怎么也软不下去,王煜陵默默地看天,这个时候他想做什么,凤轻瑶一定会知道。 让他去死吧! 王煜陵无视身下的肿胀,默默地将裤子拉起,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是清心寡欲的仙人,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这些丢脸的事情了。凤轻瑶在帐篷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王煜陵唤他,担心道:“煜陵,你没事吧?” “没,没事。”王煜陵被凤轻瑶这么一吓,下面终于恢复正常了,王煜陵无比庆幸,终于不用在凤轻瑶面前丢脸了。 心下刚安,就看到凤轻瑶进来,帮他倒尿。 王煜陵的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尴尬的同时,又感到心暖,只这么一件小事,就让他看到凤轻瑶的好,凤轻瑶的体贴。 这些污秽的事,在他的印象中,他父母都不曾帮他做过,一直都是丢给下人去做,可凤轻瑶为他做这些时,没有半点别扭和不满,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有一就有二,经过第一次极其丢脸的小便器使用经验后,第二次王煜陵已经用得很熟练,而且也镇定了许多,至少除了耳朵外,其他的部位都是正常的颜色。想到凤轻瑶竟然为他做这些,王煜陵的心就忍不住飞扬起来,为凤轻瑶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高兴。 当然,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件王煜陵既痛苦又不忍拒绝的事情,那就是同眠。 已是深秋,夜凉如水,峡谷内的温度更低,即使两人住在帐篷里,到了晚上也会觉得冷,当然,主要是王煜陵冷,到了半夜,哪怕将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身上,王煜陵的身子仍旧没办法暖和起来。 凤轻瑶知道,煜陵这是伤了身子,体质太虚才会睡不暖和,这样的情况也容不得凤轻瑶矫情,王煜陵身体很虚弱,一个小小的感冒,都会加重他的病情,甚至危及生命。 到了夜晚,凤轻瑶和衣,与王煜陵同眠,这样王煜陵的身子才能暖和起来,晚上才能睡好,除了第一晚两人都很别扭外,第二晚就好多了。 王煜陵是个君子,特君子的君子,比柳下惠还要柳下惠,再加上凤轻瑶在他的药里,加了一些有助安眠的药物,到了晚上,王煜陵除了规矩地抱着凤轻瑶外,什么也没有做,即使他心里很想做什么……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只邪恶的小兽,有些人会毫无顾忌地放出来,有些人则会偶尔让它出来一下,还有一些人则是完全将那只邪恶的小兽束缚住,不让它有出来的机会。 明显王煜陵属于后者,哪怕他憋得不行,哪怕他每天早上醒来都一柱擎天,哪怕有安眠的药物在,他晚上也要折磨自己半天才能入睡,他也没有对凤轻瑶做出,哪怕一点不规矩的事情。 别说凤轻瑶对他不是男女之爱,就算是男女之爱,他也不会乱来,如果凤轻瑶愿意接受他,他就会给凤轻瑶最好的一切,因为她值得! 如果凤轻瑶不愿意接受他,他会把峡谷的一切,当作秘密,只有他和轻瑶两人知道的秘密,他绝不允许自己破坏轻瑶的生活和幸福。凤轻瑶与王煜陵在峡谷内相处和谐,符临在峡谷上就郁闷了,凤轻瑶和他约定的是三天,可现在他都等了五天了,也没有等到凤轻瑶出来。 “混蛋,不是找到人了吗,怎么还赖在谷底不走了,是死是活你也出来给个信,你这是准备在峡谷生根扎寨吗?”符临不满,朝峡谷下面大喊,可惜没人搭理他。 符临郁闷了个半死,干粮又没了,这全是大理石的峡谷也找不到吃的,无奈之下,符临只得准备出谷,可不想同样的路,他们走进来时没问题,走出去却…… 562危险,长得太好也是罪 562危险,长得太好也是罪 峡谷内,凤轻瑶与王煜陵安心地休养。 峡谷外,符临却叫苦不迭,早就把凤轻瑶和王煜陵骂了个半死。 也不知道凤轻瑶和她想找的什么王煜陵,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这么难缠,尤其是那个紫衣女子,更是不讲理到极点,娇蛮程度可以和他那好妹妹符夕相比了。 他都解释一万次了,他不认识什么王煜陵,更不是来找王煜陵的人,这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非要把他抓住不可,害得他满山谷的跑,恨不得也跳到峡谷下面去…… 同样,叫苦连天的还有步惊云,收到九州要他派高手保住凤轻瑶的消息,他就亲自出马,马不停蹄地朝太鲁阁大峡谷赶,争取护好凤轻瑶,戴罪立功,让九州把他调回皇城,不想……尼玛,谁来告诉他,这些苍蝇到底是哪里来的,凤轻瑶到底得罪了谁,一路上他就没有眨一下眼,一眨眼就遇到伏杀的人。 步惊云一度怀疑蓝九州是不是玩他,他是不是被人挡枪使了,替凤轻瑶挡灾了,不然这群人怎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就知道他是来保护凤轻瑶的?一路上缠得他连凤轻瑶的影子都没看到。 步惊云的剑招不慌不忙,可嘴上都急出泡了,尤其是当他赶到易水城,打听到凤轻瑶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入住太守府的当晚,太守府发生火灾,太守一家被烧死的消息,更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凤轻瑶身边。 凤轻瑶,你可千万不要出事,你要出事,我就死定了! “驾驾驾……”步惊云恨不得自己胯下的是汗血宝马,日行千里。…… 在峡谷休整了五天后,凤轻瑶准备和王煜陵准备离开,他除了脚上的伤,恢复得很好,虽说依他的身体状况,最好是卧床休养,可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耗。 王煜陵脚上的伤,没有两三个月好不了,他们不能一直呆在峡谷里,离开是必须的,就算有智能医疗包,他们也没办法在峡谷内生活那么久,这个大峡谷太坑人,到处都是石头,连点吃的都找不到。 王煜陵虽然很不舍得,这么快就结束只有他和轻瑶两人的生活,可也明白,他不能一直呆在这里,这笔账他不出去,怎么找对方算? 既然要离开这里,王煜陵就把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的原因,还有外面可能的危险,都告诉了凤轻瑶。 王煜陵曾在清水镇遇到一个紫衣姑娘,当时那紫衣姑娘正被一群大汉追杀,一般情况下,遇到这样的情况,王煜陵是不会管的,他固然温润如玉、君子端方,可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不是那种不问原由,就爱出风头玩英雄救美的人,可是…… 那紫衣女子却赖上了他,不知她怎么做到的,居然越过侍卫的守护线,蹿到他身边,对那群大汉说,王煜陵是她夫君。 对于这种不自重的女子,王煜陵向来没有好感,当即就把人推开,却发现那紫衣女子和凤轻瑶有七分像,看在对方像凤轻瑶的份上,再加上那紫衣女子不顾他的嫌恶,一直挂在他身上,王煜陵便示意护卫把人打发掉,替紫衣女子解决麻烦,好把紫衣女子也打发掉。 当然,王煜陵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即使这紫衣女子像凤轻瑶,他也没有兴趣认识她,示意护卫把人打发了,就继续去处理清水镇的事情。 那紫衣姑娘最初跟了他三天,后来见王煜陵无论如何都不肯搭理她,一怒之下就跑了,这么一件小事,王煜陵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偶尔会想,那女子与轻瑶长得那么相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事,王煜陵便搁在心上,准备回皇城后查查,他不希望凤轻瑶出事,哪怕潜在的危险,也不行。 可不想,就是这么一件小事,给他带来了致命的危险,在回去的路上,他又遇到了那个紫衣姑娘。 这一次,紫衣姑娘身边有一大群人,开口就要他跟他们走,要他娶紫衣女子为妻,语气嚣张,态度恶劣。 他拒绝,对方便直接抢人,对方武功很高,要不是那紫衣女子下令,不得伤他,他早就死了。 之后,他知道那紫衣女子叫暄菲,是玄霄宫掌门人的女儿。玄霄宫在九州大陆最高的仙山上,一向避世而居,不喜与人争,在前朝,就是蓝氏皇族和凤阳王也要给他们三分面子,而现在,四国皇帝和九城城主更是礼遇他们,当然,这也与他们从不参与朝廷之争有关。 接下来,王煜陵被暄菲的人一路追赶,暄菲虽然出身名门正派,性子却极其恶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娇蛮狠辣,以戏耍人为乐,哪怕她看上了王煜陵,也喜欢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王煜陵被他们逼到太鲁阁大峡谷,打斗时失足掉下峡谷,暄菲一路追下来,他们便在峡谷内藏了起来。 在峡谷内没找到人,暄菲也不生气,就在山谷上等他们,等他们养好伤爬上去,以逸待劳,没有意外他们会再次被打败。 如此三番,暄菲就像找到什么好玩的游戏一般,下令不得去峡谷找人,只在峡谷上等,等王煜陵一行人爬上来后,再把人捉住。她就不信,王煜陵能一直耗在下面,暄菲的策略没有错,王煜陵一行人的确没办法一直呆在峡谷里,可是……王煜陵是什么人,他虽是一介书生,可身上的傲气却不比帝王少,他怎么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女人抢去,被一个女人骑在他头上,耀武扬威,他宁死也不会妥协。 打不过,跑不掉,又不肯就范,护卫死的死、伤的伤,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王煜陵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必败,而一旦落到玄霄宫手里,对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与那个女人有夫妻之实,逼自己娶那个女人。 王煜陵一行人便在峡谷下面等,事实上他们这个时候也没有能力爬上去,暄菲高估了他们的实力,他的护卫根本不是玄霄宫人的对手,再加上对方并没有对他的护卫手下留情。 最后一次摔下来后,他们就再也无法上去,这一等,就把他们所有人都耗死了,直到凤轻瑶到来。“原来是美色害人,男人长得太好也是一种错。”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凤轻瑶很认真地端详了一番王煜陵的长相。 不错,不错,哪怕瘦成这样,依旧风华不减,的确有让女人疯狂的本钱,不过,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差点丧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凤轻瑶隐约感觉,事情不如王煜陵所看到的这般简单…… 563出谷,男人的尊严与骄傲 563出谷,男人的尊严与骄傲 紧张与担忧的心情,因为凤轻瑶这一句类似调戏的话而消散,王煜陵哭笑不得,有心想为自己解释,可凤轻瑶的话没有错,他也无法反驳,那紫衣女子的确是因为他的长相,才步步逼近。 他拥有倾倒世人的容颜与风姿,却独独无法令面前的女子倾倒;他拥有让女人为之疯狂的才华与风度,却独独无法让眼前这个女为他疯狂。 面对他的亲近,她坦然受之,没有半分的不妥,亦没有半分的心动,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哭眼前这个女人的迟钝,真把他当成知己,笑她的信任,而他不能辜负她的信任,以免她无法和自己相处。 王煜陵含笑的眸子闪过一抹失落与伤怀,速度极快,在凤轻瑶还没有发现时,便消失不见,笑着转移话题:“轻瑶,我不能确定,玄霄宫的人还在不在,我们出去可能会有危险。” 而他除了拖累凤轻瑶外,什么也做不了。 “有危险我们就闯,不管玄霄宫的人在不在,我们都必须出去,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来峡谷时没有发现外面有人,我想他们应该是在等,等我们出谷,既然对方以逸待劳,我们就要以最好的状态出去,再晚……我们都会饿得不成形,届时连跑的力气都没有,哪有能力从对方手下逃走。” 在峡谷呆得时候越长,他们的优势越小,而且说实在的,偌大的峡谷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还是一男一女,时间久了肯定会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为了不让彼此的感情变质,凤轻瑶决定,哪怕外面的的危险再大,她也要出去。 “那行,我们走吧,接下来的路又要麻烦你了。”他谈笑间能让樯橹灰飞烟灭,举手间能退敌千里,可现在却连走出这个峡谷都做不到,不得不说,这对身为男人的他来说,是极大的打击,如果不是他心性豁达,而面前的女子又是风轻瑶,他一定没有办法接受。 “煜陵,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别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我心中,你和我的家人一样,我们之间不存在麻烦与感谢,易地而处,如果我遇险,你也一样会来救我的不是吗?你为我做的会更多。” “是,只要凤轻瑶需要王煜陵,王煜陵就一定会出现。”王煜陵郑重地承诺,而同样,凤轻瑶不需要王煜陵,王煜陵便不会出现。 他可以为凤轻瑶做任何事,喜欢凤轻瑶处处信赖他、需要他,但却不希望自己处处依靠凤轻瑶,对于一个强者来说,他不习惯凡事靠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他认可的也不行。 王煜陵虽然不是武力强者,但无论是实力还是能力,王煜陵都是当之不愧的强者,现在的处境,太打击煜陵身为强者,和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可……现实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 既然要离开,就要把峡谷里的事情收拾好,凤轻瑶可没打算再回来一次,从几百米的高处掉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她可不想被困峡谷,活活饿死。 凤轻瑶找了个地方,掩埋了那几具忠心护卫的尸体后,便准备爬上去,当然了,依王煜陵的状况,连走路都难,要出峡谷只能由凤轻瑶背着他。 一个大男人,处处依靠凤轻瑶一个弱女子,即便凤轻瑶解释了,可王煜陵心中的郁闷仍旧不会减少。不过他明白,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没有半点勉强地趴在凤轻瑶身上,任凤轻瑶将他带出去。 背了一个人,凤轻瑶的速度并没有慢太多,不是他体力好,而是王煜陵瘦得太严重了,体重比凤轻瑶这个女孩子还要轻。凤轻瑶背着王煜陵来到她下峡谷的地方,晃了晃上面的绳索,确定足够稳后,凤轻瑶取出安全绳,缠在自己和王煜陵的身上。 “煜陵,我们要上去了,你自己当心。”凤轻瑶呼了口气,双手握住绳子,咬牙往上爬。 哪怕王煜陵再轻,这一刻凤轻瑶依旧感觉双腿发软,一个人往上爬就很吃力了,更不提背一个人。 每一步都如同有千斤重,凤轻瑶却不能放松,她怕歇了气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往上爬的动力。 “轻瑶,对不起,看你这么辛苦,我真觉得自己很无能。”趴在凤轻瑶的背上,王煜陵看着她满头大汗,眼神越发的黯然,整个人都消沉起来。 这人时候,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是给轻瑶最好的帮助。不过爬了几十米,凤轻瑶就有一种撑不下去的感觉,要不是她下峡谷时曾安上卡环,她现在怕是连一步都爬不上去。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她是出色的医生,不是出色的军人,哪怕在前世,她也仅仅只是一个合格的军医。 在战场上做急救的医生里有不少女人,可随行军医却很少有女人,一百个里,偶尔才会出一个,而那一个女人无论是长像还是体能,都和男人差不多。 不是女人不愿意做这种危险的工作,而是女人的体力和耐力天生比不上男人,拎着沉重的药箱,女人大多跑不快,也坚持不了多久,遇到危险时,她们也只会给同伴添麻烦。 前世,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军医,她除了医术出色外,军事和体能方面也不错,虽说没法和优秀的军人比,但不比普通的士兵差,不然也不会让部队的人破例收下她。要知道,部队里全都是男人,他们不喜欢女医生,女医生对他们来说是麻烦,哪怕那个女医生再怎么不计较,再怎么大方,也难免会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 野外作战,根本没有生活品质可言,随行的医生和士兵同吃同睡,好的时候还能有个帐篷,要是遇到紧急军事任务,大家都是倒地就睡,哪来那么多讲究,讲究下去连命都没了。 所以,凤轻瑶在照顾王煜陵时,也没有什么男女之防,在野外,在战事吃紧的时候,在生死关头,谁管你是男是女,是女人只会更倒霉,除了被杀,还有可能被人污辱。 一旦执行任务,凤轻瑶的眼中就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同伴和敌人,是敌人那就杀了他,是同伴,那就彼此扶持,活下去! 564坑人,你就不能来晚一点嘛 564坑人,你就不能来晚一点嘛 走出去! 活下去! 带着这份信念,凤轻瑶咬牙坚持,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在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就想一想正在皇城等她的人。 一步一步往上爬,看着越来越近的谷顶,凤轻瑶的步子也迈得更稳,她凤轻瑶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她绝不允许自己和王煜陵窝囊地死在这个地方。 每往上爬一步,凤轻瑶脸上的笑容就多一分。 凤轻瑶,坚持住,你可以的。 当年她能在参谋长的刻意刁难下,克服种种难关,参与边境作战,现在就能带着王煜陵走出太鲁阁大峡谷。 要知道,她现在比当初幸福多了,现在皇城还有人在等她回去,还有人担心她的安危,她身后还有责任,除了工作以外的责任。 当年的她如同浮萍,随波逐流,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亦没有期待和目标,那个时候不担心死后,会有人为她伤心,所以她不怕死。 那时候的她,尽挑危险的事情做,尽挑别人眼中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做,越危险、越有难度,她越有兴趣,不然她最后也不会因为找不到感兴趣的事情做,而接受特异组织的邀请,去激发潜在的特异功能。 那个时候,有逃避、有寻求庇护的想法,更多的则是因为无法在平静的都市生活,在平静的都市,她就像游魂一般,没有理想,没有动力,生活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她连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犹记得,有一个同学曾羡慕她的生活,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干涉她的生活,不用背负家人的期望、不用承担家族的重担、不用面对碎碎念的父母和讨厌的亲戚,她是翱翔天空的鸟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可又有谁知道,她一个人太久了,久到害怕一个呆着,害怕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她不想每一次回到家,除了冰冷的墙面,就什么都没有。 她做梦都希望有一个能对她碎碎念的母亲,有一个严厉的父亲,哪怕他们的期望和自己的兴趣相背,她也觉得高兴,到少她身边有一个亲人,让她不用再孤单。 曾经梦想的一切,她现在除了死去的亲人,其他都有了,她有家、有爱人,有朋友、有活下去的动力。 等她回去,她的家就建好了,她可以搬回凤府,还有九皇叔在等她,蓝九州在等她,身后还有她的责任,她要带着王煜陵回京城。 凭着这股不放弃的执念,凭着心中对未来的渴望,凤轻瑶终于一鼓作气地背着王煜陵爬上了峡谷。 “我们出来了。”放下王煜陵后,凤轻瑶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全身都是汗,汗湿的长发粘在脸颊上,汗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尘土里,然后消失不见…… “我们出来了。”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可对他们两人来说,却犹如千里,只有王煜陵知道,背着他从峡谷爬出来,凤轻瑶有多么的辛苦,她做到了一般女子不可能做到的奇迹。 没有手帕,王煜陵便抬手,用衣袖替凤轻瑶擦拭脸上的汗珠,凤轻瑶笑着拒绝:“不要弄脏你的衣服。” 说完,自己就胡乱地擦了一把,衣袖本就有灰尘,这一擦凤轻瑶就像小花猫一般,脸上脏兮兮的。 王煜陵也不提醒,笑着收手,看凤轻瑶像小狗一样,累得直吐舌头,便问道:“要不要喝水。” “现在不行,等会再喝。”凤轻瑶喘着粗气,休息了一刻钟后,才将事先准备好的盐水喝完。 “好了,我们可以继续走了。”凤轻瑶站了起来,把粘在脖子上的头发挑开,然后动手将挂在峡谷边的绳索收了起来,半蹲在王煜陵面前,示意他趴上来。 王煜陵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乖乖地趴在凤轻瑶的背后,唇落在她的长发上,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汗味。 王煜陵很不喜欢人流汗后的味道,让他觉得脏,可现在闻着风轻瑶的,却让他觉得心安,这是凤轻瑶的味道,王煜陵深深地吸了口气,记住了这味道。背着王煜陵,身体难免会受影响,大腿内侧和脚底的伤刚养好,又有了受伤的前兆,凤轻瑶苦笑一声,将痛哼声掩了下去。 这五天她都瞒着煜陵,不让他知道自己有伤,以免他自责,没道理现在功亏一篑,背着王煜陵,凤轻瑶也没有减缓速度,半天后,两人已走到峡谷出口,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走出去,再走两天的样子,就能找到村庄,到了村庄就能雇到车了。 “看样子玄霄宫的人不在这里。”凤轻瑶与王煜陵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再次上路,他们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出去,否则晚上遇到玄霄宫的人,麻烦会更大。 “但愿如此。”王煜陵却不太抱希望,他很清楚那个叫暄菲的女子多么霸道,行事之乖张,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摩,也许这个时候,她就正在暗处盯着他们两人,好等他们累倒时一击而中。关于暄菲这人有多么的乖张,符临有切身的体会,他被暄菲一行人追得一天一夜没合眼,再这么下去他非累死不可,看到不远处的出口,符临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出了峡谷,这群人总不会再追着他跑吧,外面的路他也熟路,应该不至于再被人耍得团团转。 符临提气,拼命地往峡谷外跑,身后暄菲骄横地下令道:“抓住那个男人,绝不允许他走出去,我要把他大卸八块,一块一块丢下去给大公子看,我就不信大公子的心是铁做的,哼……” “是,大小姐。” 玄霄宫的高手才不管符临的死活,只要他们大小姐高兴,怎样都好,所以前面那个还在跑的男人,自认倒霉吧。 天啊! 符临真心想哭,为什么两张差不多的脸,行事却截然不同呢? 凤轻瑶大方爽利,为人虽然冷清,但却知书达理,而面前这个女人,顶着一张和凤轻瑶差不多的脸,为人做事却和凤轻瑶相差十万八千里。 符临觉得,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凤轻瑶,否则他哪里会这么倒霉? “凤轻瑶?”符临一抬头,就看到一身奇装怪服,背着一个人往前跑的女子,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该死,你怎么就不能晚一点再出现呢? 凤轻瑶恨不得把符临的嘴给缝起来,因为符临这么一叫,凤轻瑶和王煜陵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565东陵九,你怎么还不来 565东陵九,你怎么还不来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凤轻瑶和王煜陵早就发现了符临一行人,不然她也不会背着王煜陵拔足狂奔,结果倒好……玄霄宫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却让符临发现了他们,发现也就算了,居然还大叫一声,害得他们暴露了行踪。 要不是看到符临也被玄霄宫的人追杀,凤轻瑶甚至都要怀疑符临是披着猪皮的狼,本身就是玄霄宫的人,关键时刻反咬他们一口。 背了一个人,凤轻瑶的速度就算再快,也跑不过对方,不过百十步后,就被对方追上。 “凤轻瑶,这是意外。”同样被包围的还有符临,符临衣衫有些破损,身上也有几道伤口,不过精神还好,看样子并无大碍。 打不过,他能跑得过。 “真让人讨厌的意外,符临,帮我背着煜陵,等会儿我说跑时,记得冲出去,别管我。”凤轻瑶示意符临接过王煜陵。 符临和王煜陵都没有意见,虽说王煜陵不认识符临,可被一个男人背着,总比被一个女人背着好,再说凤轻瑶相信的人,他都相信。 “冲出去,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在三十六天罡的包围下,你能冲多远,除了大公子外,其他人都不必管,尤其是那个女人,我不想再看到她,给我处理干净,我要她尸骨无存。”暄菲目前还没看到凤轻瑶与自己相似的长相,要是看到,估计更不会放过她。 “尸骨无存?小小年纪就这般心狠手辣,遇上这样的女人,煜陵,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少了王煜陵的重量,凤轻瑶的动作立马敏捷起来,当玄霄宫的人冲过来时,凤轻瑶已经拔出枪,示意符临护好王煜陵。 “啪”的一声,子弹上膛,拉开保险,在对方冲上来的那一刻,凤轻瑶不退反上。 “嘭嘭嘭……”一阵枪声响起。 子弹射入,一个个血窟窿出现在三十六天罡的身上,血飙了出来,冲在前面的人一一往前栽倒。 “小心,对方有暗器。”三十六天罡个个都是玄霄宫的精英,平时出任务偶有折损,可每次最多也就折损一到两人,这一次有六人瞬间倒地,这对三十六天罡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不许退,除了大公子外,所有人都必须死,有事我背。”暄菲不仅没有退让,反倒更加的愤怒,看凤轻瑶的眼神,也狠辣异常。 三十六天罡不敢迟疑,哪怕他们很忌惮凤轻瑶手中的暗器,可在暄菲的命令下,依旧誓死如归地往前冲,看他们的样子是打算牺牲一部分人,拖住凤轻瑶。 靠,这么狠辣,这玄霄宫该不会是什么邪门邪派吧,不然怎么会视人命如草芥,凤轻瑶头痛死了。 “符临,带着煜陵下山,拜托你帮我照顾好他,如果你能帮我把煜陵送回皇城,你要的那件东西,我回头就送给你。”凤轻瑶握着手枪就往前冲,势要替他们两人杀出一条血路。 “轻瑶……”王煜陵不赞同地摇头:“把我交给他们,他们不会要我的命。”如果要用凤轻瑶的命才能换得他的自由,他宁可不要。 “别说傻话了,要是你愿意跟他们走,早就走了。”当的一声,凤轻瑶一枪击中最前面那人的胳膊,不待对方反应过来,迅速上前,咔嚓一声,将对方的胳膊折断,手肘一拐,咚的打在对方的小腹处,凭着弱小的力量,却将对方打得浑身蜷缩起来,痛得直打滚。 这就是医生的好处,她清楚地明白,打哪个部位最有杀伤力。借机,凤轻瑶一个转身,双手握枪,朝下山的方位扫射,生生将三十六天罡的包围圈撕裂:“符临,走……” “好。”哪怕王煜陵不同意,符临还是背着他往外冲。 开玩笑,留下来一起等死干嘛,凤轻瑶又不是弱女子。 “原来你会武功,这下更有意思了,凭你们想走出三十六天罡的包围,那是做梦。”暄菲将腰间的长鞭抽了出来,啪的一声,朝凤轻瑶甩来。 凤轻瑶侧身避开,看都不看暄菲一眼,将手枪别在腰间,一个大跨步上前,一脚踢在一名男子的后背,顺势撇了个“一”字,站在男人倒下的方向,跪倒下去,咔嚓,膝盖一顶,直接把对方的肋骨顶断。 就算她要不了这人的命,也能把对方打得全身不能动,当另一拨人涌上来时,凤轻瑶旋身一转,与地上的男子背靠背,长腿踢向即将攻上的人。 符临看凤轻瑶有两下子,估摸着她可能不会吃大亏,也就不再迟疑,背着王煜陵就跑了。 横竖这群人的目标是他身后的男人,他把人背走后,凤轻瑶应该也不会有事,连大火都烧不死的女人,没有那么容易死。 符临如是想。 “追,别管这个死女人,去追大公子,要是让他跑了,没有人与我成亲,我唯你们是问。”暄菲很想杀了凤轻瑶,但她更想追到王煜陵。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像大公子这么完美的男人,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大公子,暗暗发誓,非要得到这个男人不可。 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一闭上眼就是他,全身每一处都渴望他…… 为了得到王煜陵,她假借父亲的命令,给王家几个有野心的长老传消息,让他们截住王煜陵的求助信,让他们不许派人来找王煜陵。 她曾向王家承诺,不会要王煜陵的性命,她只要王煜陵娶她,她会带着玄霄宫一半的财产和势力下嫁。 “是,大小姐。”三十六天罡转眼只剩下二十六人,这可是三十六天罡自从执行任务以来,损失得最严重的一次,可他们却没有任何怨言,踩着同伴的尸体就往前冲。 “想走,也要看我同不同意。”没人管她正好,凤轻瑶再次装上新的弹匣,哗啦一声响起,弹匣归位,凤轻瑶舔了舔嘴角的血,双手握枪、瞄准…… “嘭……”随着枪声响起,跑在最前面的那人,后脑多了一个血窟窿,咚的一声人倒地而亡。 “臭女人,你坏我好事,找死。”暄菲的鞭子如同毒蛇一般,再次朝凤轻瑶甩来,凤轻瑶左闪右躲,几次开枪,都没有瞄准目标。 凤轻瑶恨恨咬牙,面对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凤轻瑶眼睛微眯,将眼中的狠厉隐藏,当暄菲再次朝她甩鞭子时,凤轻瑶不再闪避,而是冲上前去,用背部接对方一鞭。 “啪……”暄菲一鞭子抽在凤轻瑶的背上。 “啊……”凤轻瑶痛得大叫一声,背后火辣辣的痛,让她双脚发软,险些站不稳。 “哼,臭女人,这下看你怎么嚣张。”暄菲得意洋洋,用力一拉,只听见嘶啦一声,凤轻瑶的背后出现一道手指般宽的鞭痕,有几处都见骨了。 原来,暄菲的鞭子上缀满细勾,那细勾嵌入肉里,这一拉把肉都带了出来,阳光下,暄菲的鞭子闪着妖冶的红光,隐约还能看到上面那一丝丝的肉条。 凤轻瑶吃了亏,受了大苦,可暄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鞭子抽向凤轻瑶的那一刻,她手上的枪也朝暄菲的心脏处射去。 ‘啪……”子弹没入心脏处,凤轻瑶满意地一笑,虽说杀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有那么一点膈应,可这个女子不死,王煜陵的麻烦不会断。 如果用重伤的代价换对方的死,她毫不犹豫。 可是…… “噗……”她听到了子弹没入的声音,却没有见到暄菲的心脏处流血,也没有看到暄菲倒下,暄菲只是在子弹的冲击下,往后退了数步,接着再次冲上前来,鞭子甩得比刚刚还要狠。 护心镜? 该死! 凤轻瑶暗骂自己愚蠢,在现代有防弹衣,古代当然也有类似的保护措施,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刚刚那一枪……凤轻瑶叹了口气,这暄菲命不该绝,因为刚刚那个速度与高度,她只能打中对方的心脏,而无法打中额头。 “臭女人,你居然敢杀我,你死定了,玄霄宫不会放过你。”暄菲一吹口哨,只见去追王煜陵的人,迅速折回了一部分。 “杀!”暄菲鞭子一甩,墨发飞扬,率先动手,三十六天罡一看暄菲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们大小姐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面前这个女子不死,死的就是他们。 玄霄宫的大小姐只有一个,而三十六天罡有无数人,死了,自然有其他人补上,为了活命,他们必须杀死面前这个女人。 “杀!”三十六天罡已见识到凤轻瑶那把手枪的厉害,也知道那把手枪的规律,凤轻瑶想要再射中他们,很难…… “咚……”不知是谁,一脚踹向凤轻瑶腰间,凤轻瑶顿时只感觉自己被人重重抛起,随即又重重地跌倒地上,短暂的昏迷过后,凤轻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一动就痛得窒息。 “嘶……啊。”凤轻瑶知道自己的腰骨错位了,一咬牙,以手肘为支撑,一个翻身,只听咔嚓一声,错位的骨头又回位了。 “啊……”凤轻瑶痛得失声大喊,吃痛之下,居然咬到了自己舌尖,嘴里全是血腥味,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惨白着脸,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举起枪对准暄菲的脑门。 “别动!” 566不是我长得像你,是你长得像我 566不是我长得像你,是你长得像我 “别动?”暄菲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女人是不是被打傻了,居然敢叫我别动,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世间能命令我暄菲的人还没有出生。” “呵呵……”凤轻瑶动了动手指,心里发笑,她确实是摔傻了,居然举着枪,朝对方说不许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话都说出口了,她绝不会承认自己口误,更不承认自己发傻,凤轻瑶下额微抬,与暄菲的傲慢不同,凤轻瑶看向暄菲的眼神,淡漠中带着一丝怜悯,高傲的不将人放在眼里。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说别动,再动一步,我就打爆你的头,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做到。”咔的一声,凤轻瑶拉开保险,脸上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配上她嘴边的血,隐约有几分嗜血的味道。 三十六天罡和暄菲都见识过凤轻瑶这把暗器的厉害,一时间犹豫不绝,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双方对视,也就是这时,暄菲才发现凤轻瑶的长相,居然和自己相似。 “你是谁?你怎么长得这么像我?”暄菲的语气尖锐,双眼瞪得滚圆,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凤轻瑶,东陵忠义侯之女。还有暄菲姑娘,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不是我长得像你,是你长得像我,而你配不上这副容颜。”得知暄菲和自己相像时,凤轻瑶就膈应,见到暄菲本人后,她才发现王煜陵并没有夸大,看到暄菲她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暄菲只要换一个打扮,至少会有九分像她。 从生物遗传的角度来讲,暄菲和她肯定有点关系,而凤轻瑶不喜欢这种关系。 暄菲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训过,当下脸红脖子粗:“胡说,胡说,什么叫我长得像你,明明是你像我,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哼……臭女人,你别以为长得像我,我就会放过你。” 暄菲自诩美貌无双、美艳江湖,自称江湖第一美人,不想今天居然碰到一个长相和她相似的人,最主要的是,自己和面前这个女人相比,就像个青涩的小杏子。 面前的女子一身脏污,却依旧能见华容婀娜、柔情绰态的风姿,她身上有着少女没有的成熟韵味,浑然天成,让人无法不嫉妒。 “你当我怕你们玄霄宫呀,玄霄宫再厉害也只是一群江湖草莽,你以为到皇城、府城,玄霄宫的人还有胆子行凶?”别以为江湖人就了不起,别以为皇室礼遇你,你就超凡脱俗。 不过是你没有冒犯皇权,不影响帝王的统治,不影响江山社稷,帝王懒得搭理你,真以为给你三分颜色,就能开起染房啊。 凤轻瑶眼中的怜悯与同情越发浓烈,暄菲这个被人宠坏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份轻蔑,当下不管不顾地下令:“杀了她,给我杀了她,不……先把她的脸毁了,我不允许有人顶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 暄菲咬牙切齿,用力握紧鞭子,鞭子上的细勾刺入她的手心,鲜血直往下流,她都不觉得痛,只感觉兴奋与狂热。 不能在府城行凶,那就让面前这个女人,没有进府城的机会,可惜三十六天罡,这一次并没有听令上前。 “你病得真严重。”凤轻瑶没好气地瞪了暄菲一眼,暗自调息。 这姑娘完全被家里人宠坏了,自以为地球得围着她转,看上了王煜陵就抢,看到她的脸就要毁了,真以为她是公主,别人都是没娘的孤儿,任她打杀嘛。没脑! “你敢骂我?”暄菲怒了,三十六天罡碍于凤轻瑶手上的暗器,不敢乱动,生怕凤轻瑶一个“失手”就把他们大小姐给杀了,可暄菲却不怕,或者说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因为两人隔得太近,不好甩鞭子,暄菲扬手,准备甩凤轻瑶一个巴掌,哪知她快,凤轻瑶更快…… “嘭”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过暄菲的手腕又飞了出去,离得太近,等三十六天罡冲上时,已经来不及了。 “啊……我的手。”暄菲将手上的鞭子一丢,紧握受伤的手腕:“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我受伤了,给我上,杀了她,我说杀了她,听到没有?” 三十六天罡倒是想动,可是……凤轻瑶的枪正对着暄菲,他们哪里敢拿小姐的命开玩笑。 他们死了不要紧,可要是暄菲死了,他们的下场会比死还惨。“乖乖站好,别乱动!”凤轻瑶背上的伤,痛得她呲牙咧嘴,可这一刻,她却扬起明媚欠扁的笑。 欺负人的感觉真好! “别听她的,她不敢杀我,杀了我玄霄宫不会放过她,她不敢!”暄菲丝毫不惧眼前的枪,骄横地命令道。 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每次只要她抬出玄霄宫的名号,对方就不敢动她,江湖人人都知,她是玄霄宫宫主的掌上明珠,敢动她一根寒毛,玄霄宫定要对方九族陪葬。 “你很聪明,我的确不敢杀你,杀了你我也走不了。”凤轻瑶很配合地附和暄菲的话,嘲讽的意味十足。 玄霄宫又如何,她连皇帝、太子都得罪了,还怕多得罪一个玄霄宫?不过她现在真不会杀暄菲倒是真的,杀了暄菲她也走不了。暄菲听到凤轻瑶这么说,忍着痛,得意地道:“哼,你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们这群木头,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杀了这个女人,本姑娘重重有赏。” 三十六天罡估摸着凤轻瑶是真不敢杀暄菲,毕竟凤轻瑶要是杀了暄菲,她也跑不掉,正准备出手,又一道枪声响起。 “嘭……”这一次,凤轻瑶射向暄菲的膝盖处,因暄菲自恃甚高,居然连躲都不躲,凤轻瑶又很不给面子,取了一个比较好的角度,把子弹留在她的体内,不让她多受一点苦,也对不起煜陵吃的苦。 “啊……我的腿,我的腿。”暄菲咚的一声,跪倒在凤轻瑶面前,抱着腿大喊大叫,眼泪糊了一脸,看凤轻瑶的眼神也更加得狠毒了。 “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伤我,我不会放过你,我爹和哥哥也不会放过你。”暄菲愤恨地道。“不放过我正好,我也没打算放过你,我今天没办法杀你,废了你还是可以的,你们还要上前吗?你们上前一步,我就在她身上多开一枪,看看你们大小姐,能撑到什么时候。”凤轻瑶笑的如同天使,灿烂得令此时明媚的太阳都黯然失色,三十六天罡却觉得浑身发寒,想要上前扶起暄菲,可是碍于凤轻瑶的话,他们不敢动…… 567羞辱,九皇叔很生气 567羞辱,九皇叔很生气 暄菲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身边的人从来不敢违逆她,玄霄宫宫主更是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从来不对她说半句重话,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别说被子弹打穿手腕、打中腿,暄菲就是手指破了一点皮,整个玄霄宫都要闹得鸡飞狗跳。 手和脚都被凤轻瑶打伤,再加上凤轻瑶的态度,让暄菲觉得伤口更痛,她抱着手和脚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哭得好不可怜。 可偏偏她受了这“天大”的委屈,身边的人还不给她出头,暄菲哪能受得了,顿时就破口大骂:“贱女人,你有种就杀了我,不然我绝不放过你,贱女人,我要把你的四肢跺了,眼睛挖了,鼻子削了,耳朵割了,舌头拔了,让你做人彘,让你生不如死。不……我要把你的脸划花,丢到最下等的窑子里,让你……” “你真吵,再不闭嘴,我就废了你另一条胳膊。” “嘭……”凤轻瑶毫不手软,在暄菲的另一条腿上补了一枪。 “啊……”暄菲痛叫一声,这一次却是不敢再骂,也不敢再哭。 暄菲身侧的三十六罡杀气飙起,几次想要拔刀,都被凤轻瑶扣动扳机的动作给吓住,只能站在一边,伺机待发。 凤轻瑶满意地点头,在皇城呆久了,像暄菲这么“粗野”的女子,凤轻瑶基本上没有见到。 还玄霄宫的大小姐呢,比乡野村妇还要粗鲁:“就你这样也妄想嫁给大公子,你连大公子身边的下人都配不上。” 凤轻瑶说的是大实话,可暄菲却不这么认为,娇颜扭曲,三十六天罡不敢动,自己又无法起身,暄菲摸起身边侧的鞭子,正想趁凤轻瑶不注意,再甩凤轻瑶一鞭子,未想她刚握住鞭子,就听到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响起。 有人来了! 暄菲脸色一喜,大笑起来:“哈哈哈,臭女人你死定了,一定是我二哥,我二哥来了,有我二哥在,你那暗器再厉害也没用。” 不是这么背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听就知道很多人,肯定不是来接应她的,肃亲王府派出来的人不会有这么多,估计真是玄霄宫的人了。 真背!凤轻瑶握枪的手指泛白,手心满是汗,凤轻瑶盯着暄菲,还有她身边的人,看看能不能寻到机会,把暄菲抓来当人质。 擒贼先擒王,有暄菲在手,就是玄霄宫宫主亲临,她也不怕,可是……暄菲和她身侧的三十六天罡,早有防备,三十六天罡不敢动,同样风轻瑶也不敢乱动,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她该怎么办? 凤轻瑶脸色凝重,眉头紧锁,而她这个样子取悦了暄菲,暄菲一脸得意,忽视了自己身上的痛:“臭女人,现在明白和我玄霄宫作对的下场了吧,我告诉你,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看大公子好像很重视你,在大公子没有娶我之前,我不会杀你,我会慢慢地折磨你,每天让十个大汉轮流享用……” 话到这里,暄菲突然禁声,嘴巴张成o字型,呆呆地看着凤轻瑶身后,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瑶正好背对着来人,看暄菲这样,忍不住侧身一看,然后她也跟着愣住了。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来,而且还带着大队人马,他是为救自己而来的? 凤轻瑶伸手指向面前的人,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鼻子一酸,眼中竟起了水雾。 “九皇叔,你,你怎么才来?” 是喜悦,亦是撒娇,她想过王家的人会来接应她,想过肃亲王府的人会来接应她,也想过九皇叔的人会来接应她,独独没有想过,九皇叔会亲自来,而且还带着军队来给她撑腰。 一眼,只此一眼,她身上的伤就奇迹般的不痛了,心里似有无数的小泡泡冒出来,有一种名曰幸福的东西,从心底涌了起来。 凤轻瑶眼中含泪,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妩媚、越来越灿烂。 她尝到了被人珍视的滋味。 她想都不敢想的人,居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真的真的很高兴!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冲上前去,抱住九皇叔,告诉他,她的感动。 “九……” 与凤轻瑶的激动截然相反,九皇叔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清傲冷漠的态度一如初见,眼中根本没有凤轻瑶。 凤轻瑶的身子不稳地晃动了一下。 九皇叔生气了。 糟糕了! 凤轻瑶顿时不安起来…… 如入无人之地,九皇叔步履优雅地朝凤轻瑶和暄菲两人走来,黑色的长靴不紧不慢地踩在青草上,沙沙作响,高高低低,很有节奏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凤轻瑶一脸忐忑,连大气都不喘。 暄菲身后的三十六天罡,看到九皇叔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糟糕了,可他们一开始就被九皇叔的排场给震住了,此时想要出手,却见九皇叔身后的弓箭手唰的一下,举起箭对准他们,三十六天罡不敢再动,如临大敌,全身绷紧,一个个盯着九皇叔,不停地吞咽口水。 局势变得太快了,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尤其是这突然冒出来的,叫九皇叔的人,更是给他们强大的压力,让他们心惊肉跳。 整个树林都静悄悄地,凤轻瑶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收起枪,乖乖地站在一边,做贼心虚地将受伤的背部侧移,不想让九皇叔看到。 不打自招。 九皇叔也不点破,站在暄菲的面对,眼中闪过一抹嫌恶,据说,这个女人长得和凤轻瑶很像。 抬脚……鞋尖抵在暄菲的下额,暄菲一脸羞愤,没有受伤的手紧握成拳,却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与九皇叔对视。果然长得很像,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面对九皇叔冰冷的眼神,暄菲再也狂不起来,眼神闪躲,不敢与九皇叔直视,瑟瑟发抖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玄霄宫的大小姐,你,你不能伤我。” 欺善怕恶说得就是暄菲这种人,九皇叔俊美无双,高贵威严,可全身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被九皇叔看着,就好像被死神盯着一般,九皇叔就是长得再好看,暄菲也不敢有半分窥视的心理。 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玄霄宫?”九皇叔薄唇轻启,好似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一般。 “是,玄霄宫,江湖第一门派。”暄菲还真当九皇叔不知,连忙介绍起来,九皇叔很给面子地没有打断暄菲的话,因为暄菲说话时,伤口的血流得更快,再说他也不急,凤轻瑶擅自离京,总得受点惩罚,长长记性。等到暄菲说完,九皇叔很给面子地点头:“本王知道了。” 把脚移开,取出一块帕子,身后的太监立马上前,接过帕子跪在九皇叔的脚下,替九皇叔擦拭与暄菲下额接触过的鞋面,随后太监便将帕子一丢,恭敬地退下。 高手! 凤轻瑶一脸佩服,暗暗竖起大拇指,九皇叔羞辱起人来,能让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轰……暄菲的脸瞬间胀红,一脸羞愤,含恨看了九皇叔一眼,却在对上九皇叔那冰冷的双眼时,慌忙低头,眼中的泪水再次滑落。 屈辱,强大的屈辱感,让她想要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她是比公主还尊贵的玄霄宫大小姐,从来都只有她给别人难堪,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给她难堪了?“呜呜呜……”暄菲低声抽泣起来,身上的伤更痛,越哭越委屈。 三十六天罡也被这一幕给刺激了,一个个青筋凸起,双眼通红,可偏偏碍于弓箭手在,他们不敢妄动。 九皇叔浑然不在意,事实上他并不是给暄菲难堪,他向来不喜欢与人碰触,如果不是听闻暄菲与凤轻瑶长得像,他也不会走近,碰这个女人。 眼神扫向杀气十足的三十六天罡,九皇叔扬了扬手,身后的太监立马张口:“通通抓起来,违抗者,杀无赦。” “是。”将领领命,带兵冲上前去,九皇叔正好后退一步,与凤轻瑶并肩而站。 三十六天罡连忙备战,上前将暄菲背在身后,背着暄菲与东陵军队打了起来,意图冲出包围,暄菲现在几乎吓傻了,根本不敢再放狠话。九皇叔冷眼相看,看着东陵的士兵倒下,看着玄霄宫的人被越围越紧,渐渐没有退路。 凤轻瑶小心翼翼地观察九皇叔的脸色,可惜九皇叔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怒,凤轻瑶只从九皇叔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推测他这次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九皇叔……”凤轻瑶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略有几分讨好的味道。 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她认错还不行嘛,给她一个认错的机会呀! “嗯。”九皇叔这一次很给面子,虽然没有正眼看凤轻瑶,却应了一句。 凤轻瑶松了口气,九皇叔愿意搭理她就好了,就怕九皇叔再次把她推到千里之外,凤轻瑶试探性地挪了一步,拉近自己与九皇叔的距离,见九皇叔没有反对,凤轻瑶再挪一步,直到两人衣摆相碰…… 568毁了,本王很讨厌你顶着这张脸活着 568毁了,本王很讨厌你顶着这张脸活着 凤轻瑶的小动作,九皇叔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很喜欢这样的风轻瑶,娇娇怯怯,惹人怜爱,让人忍不住欢喜起来。 九皇叔心中越是欢喜,面上越发的一本正经,他要看凤轻瑶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他要看凤轻瑶要如何让他“消火”,又如何奖励他丢下一大堆的人和事,不顾皇上的刁难,执意来这不毛之地“剿匪”,甚至不惜出动军队。 九皇叔不说话,凤轻瑶就当他喜欢自己的靠近,一步一步地朝九皇叔挪过去,直到两人的衣摆缠绕在一块,再无挪步的空间,凤轻瑶这才停了下来。“九皇叔,你怎么会来这里?”与之前的冷傲、清冷不同,凤轻瑶的声音略有几分娇软,她认错,她服软。 主要是,看到九皇叔来,她心里高兴,高兴的都忘了背后的伤。 九皇叔看了凤轻瑶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本王办差,路过。” “路过?九皇叔你办什么差会路过这里?怎么这么巧?”凤轻瑶一时不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九皇叔不满地瞪着凤轻瑶:“怎么?本王办什么差事,还要告诉你?” 女人太聪明真是不可爱,九皇叔别过脸,掩饰自己的脸红。 “不,不,不用,我只是关心,关心一下,从皇城到这里的路不短,九皇叔你舟车劳顿,想必很辛苦。”凤轻瑶连连摇头,暗怪自己多嘴,明知九皇叔这人骄傲的紧,就算是为她而来,也不会说出来。 “没有你辛苦,那千里马都能被你跑死,看样子你很心急。”凤轻瑶不提还好,一提九皇叔就怒了,凤轻瑶这是有多心急,才会把苍山云墨活活累死。 “小白死了?”凤轻瑶吃惊地大叫。 惨了,惨了,符临这下杀她的心都有了,苍山墨云呀,她赔不起呀。 “小白?那匹死马?”对一匹马也比对他好,九皇叔真心各种郁闷。 凤轻瑶,你有时间关心王煜陵,有时间关心那匹死马,就不能多关心一下我吗?就不能正视我吗? 九皇叔抿着唇,别过头,懒得再看凤轻瑶,他才不会像怨妇一样,说出这种话。 九皇叔不说,凤轻瑶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声地解释了一下小白的事,还想着九皇叔能不能帮她找一匹苍山墨云,好赔给符临。 “就是翟东黎给我准备的那匹马,我还以为是肃亲王府的马,结果我在半路上遇到了马的主人,才知道这匹马是翟东黎偷的,差点和马的主人打了起来。” 凤轻瑶不敢告诉九皇叔,马的主人伤了她,要是九皇叔知晓此事,符临估计会倒霉,她还是做个好人吧。 “翟东黎估计也不知道,想必是下面的人见到一匹马,孝敬上来的。”九皇叔淡淡道,他没兴趣谈一匹死马的事。 凤轻瑶也发现了,乖乖闭嘴,站在九皇叔身侧,像个小女人,扯着九皇叔的衣角,一副想要讨好,又不知怎么说的模样。 这样才对嘛!九皇叔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凤轻瑶,努力压下上扬的唇角,可惜这样的画面并没有维持太久,倒不是凤轻瑶找到了讨好九皇叔的路子,而是玄霄宫的人在军队的连番攻击下落败,十五人中,七人战死,八人被活捉,暄菲当然也被活捉了。 “王爷,贼匪全部捉获,请王爷下令。”九皇叔是来剿匪的,这些人当然就是匪徒,再说他们做的事情,和匪徒没什么区别。 强抢民男,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匪徒拒捕,没有活口。”九皇叔淡淡下令,决定了所有人的生死。 “是。”将领连多问一句都没有,直接下令灭口。 “噗嗤……”刀起头落,利落至极,对方身上本就伤痕累累,也不用再做假。 凤轻瑶摇了摇头,横竖只要是官府,就有黑幕,当官方要灭口时,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对方拒捕,在追捕的过程中意外被杀。横竖有尸体交差就足够了,再说,有时候依据律法,罪大恶极的人不一定能死,尤其是现代,与其让对方逍遥法外,不如直接以拒捕的名义杀了省事。 当士兵杀到暄菲时,九皇叔突然开口:“慢着。” 暄菲面如死灰的脸,突然闪过一抹光亮,一脸期盼地看向九皇叔,可怜兮兮地求饶:“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保证玄霄宫会一定重谢你,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你相信我,我爹最宠我了,你留着我的命,拿我和玄霄宫交换,能得到的东西更多,对了,前段时间有人给玄霄宫进献了一张藏宝图,说是前朝密宝,你不要杀我,让我爹拿藏宝图来赎我好不好?” 前朝藏宝图?应该是九州地图,这玄霄宫宫主还真是疼女儿,这种事情也告诉她,他正愁没有藏宝图的消息,这会儿就有人送来了,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九皇叔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亮光,很快就消失不见,好似没有听到暄菲的话一般,眼神落在暄菲脚下的鞭子上,太监很有眼色,立马捡了起来,擦干净,递给九皇叔。 暄菲不知道九皇叔要做什么,但九皇叔身上散发的危险之气,却让她心惊,暄菲吓得大哭,不停地挣扎,哭着喊道:“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爹手上真的有藏宝图,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呀……” “白痴。”凤轻瑶翻了个白眼。 果然,不论是女儿和儿子,都不能富养,不能娇养,一个个都给养废了,看着暄菲顶着一张和自己相像的脸,却眼泪、鼻涕一大把,凤轻瑶说不出来的恶心。 看得真不爽呀! 好在,不爽的不止她,九皇叔也不爽暄菲顶着一张和凤轻瑶相似的脸。 凤轻瑶是独一无二的,所以…… “本王很讨厌你顶着这张脸活着,别让本王再看到你这张脸。” “啪……”九皇叔手中的鞭子飞了出去,正中暄菲的脸,在她脸上留下一条永远也不可能去掉的疤痕,从左脸一直延伸到右脸。 毁了! 暄菲一脸是血,面目全非。 “啊……”暄菲眼睛一闭,痛喊一声,声音之尖锐,连百里外的飞鸟都要惊动了! 凤轻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虽然不喜欢暄菲那张脸,可也没想过毁了暄菲,主要是她下不了手。 她可以肯定,暄菲十有八九和她有点什么关系。“解决她。”九皇叔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扔掉,转身朝峡谷外走去,连多看暄菲一眼都懒得。 没有和凤轻瑶相似的脸,暄菲就没有值得他看的价值。 走了数十步,发现凤轻瑶没有跟上来,九皇叔脚步一顿:“还愣着干什么,走!” “哦……”凤轻瑶应了一声,也懒得管暄菲,转身就跟在九皇叔的身后,只是这一动,背后的伤就痛了起来…… 569狠话,本王在皇城等着 569狠话,本王在皇城等着 “嘶……”凤轻瑶痛闷一声,脚步略有迟疑,本想开口让九皇叔等等她,可终归没有说出来,咬牙就准备跟上去。 九皇叔身形一滞,他虽然没有回头,却能想象得出凤轻瑶此时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放缓速度,等凤轻瑶跟上来。 他终究无法硬着心肠对待凤轻瑶,凤轻瑶是他的劫,九皇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命人抬一顶软轿给凤轻瑶坐,以免她伤口疼。 这个想法刚刚闪过,就听到身后一道破风声响起,随即一股强大的杀气袭来…… 不好,事情有变! 没有时间多想,九皇叔飞速转身,伸手一捞,将凤轻瑶抱在怀里:“小心!” “啪”的破空声响起,只见一片绿色的树叶,从半空飞过来,极速朝暄菲面前的士兵飞去。 “唰……”鲜嫩的树叶,生生插在那士兵的脖子里,血顺着伤口往外流,士兵双眼睁得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死在一片树叶之下,咚的一声,手上的刀落下,人也跟着朝暄菲所在的方向扑去。 如果是平时,暄菲一定会吓得哇哇大叫,可此时她已经吓傻了,呆呆地没有反应。 九皇叔发现事情有变,在护住凤轻瑶的那一刻,伸手拔下她头上的发簪,朝暄菲的喉咙射去,他不想留麻烦。 可惜,九皇叔因为保护凤轻瑶,错过了最佳动手时间…… “啪……”簪子被突然出现的玄衣男子打断,断成两截,落在地上:“敢动我玄霄宫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玄衣男子狠厉地扫了凤轻瑶与九皇叔一眼,完全不将二人放在眼里,转身以蛮横的姿态,将暄菲身侧的士兵一一放倒,无视将他包围的士兵,将一身是血的暄菲抱在怀中。 “小菲,小菲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混蛋,你们居然敢伤我家小菲,活腻了。”玄衣男子怒吼,小心翼翼地抱着暄菲,大掌抚着暄菲的发丝,几次想碰,却又不敢碰暄菲的脸,眼中满是愤怒与心疼之色。 通红的双眼,隐约有泪珠滑落,士兵几次想要趁机进攻,却被玄衣男子发现,一大把树叶从他衣袖飞出,“唰唰唰……”近身的士兵倒了一圈。 飞花落叶可伤人,真俊的功夫。凤轻瑶不得不说,和这男子相比,她的手枪就是一个渣。 士兵不顾伤亡,想要再往前冲,九皇叔却抬手,示意不可轻举妄动,他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将士不动,玄衣男子也不再主动伤人,只把暄菲抱在怀里,满脸心疼:“小菲,别怕,别怕,二哥来了,有二哥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二哥?”暄菲一直处在呆呆傻傻的状态中,听到玄衣男子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睫毛轻颤,缓缓睁眼,就如受惊的小鹿。 暄菲眼神迷离,泪珠混着血往下流,待看清来人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哥,二哥,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呜呜呜,二哥,他们欺负小菲,你帮我杀了他们,不……活捉他们,我要把他们剁成一段段喂蛇。”暄菲有靠山了,胆子随即肥了起来。 “二哥,我的脸好疼,那个男人,是他毁了我的脸,还有那个女人,打伤我的双腿,二哥,你帮我报仇,一定要帮我报仇。”暄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她身上无一处不痛,那声音听在耳朵里,难免刺耳。 “痛,二哥,我好痛,小菲好痛,好痛……” “不痛,不痛,有二哥在。小菲乖,都是二哥的错,二哥来晚了,小菲别担心,二哥一定会替你报仇,伤了你的人,二哥一个都不会放过。”玄衣男子温柔地按捏着暄菲颈后,趁暄菲放松,一个用力将人打晕,昏迷前暄菲还在叫痛。 凤轻瑶被九皇叔护在怀里,看着玄衣男子的铁汉柔情,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来的心疼和宠溺,不知为何,凤轻瑶突然很羡慕暄菲。 她也想有一个哥哥,无条件地宠她、疼她,在她惹祸后,会责骂她,然后毫无怨言地替她收拾烂摊子。 暄菲会无法无天,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有一个强大的父亲,还有能干的哥哥,他们都无条件地宠她,不问原由。 “收回你的眼神。”凤轻瑶看玄衣男子的目光太过灼热,九皇叔终于忍不住了,抱着凤轻瑶的力量再次加重。凤轻瑶连忙收回眼神,状似感慨,实则解释道:“有一个哥哥真好。” “好什么好,哥哥都是要你命的人。”九皇叔没好气道,他不很爽凤轻瑶看玄衣男子眼神。 这就是凤轻瑶和九皇叔的区别,他们都是缺少爱的孩子,但对亲情却有截然不同的态度。 九皇叔生在天家,见惯了世人无情,他早就断了这个奢望,很早就明白,不要去奢望有亲人的爱,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是想着要杀他,就是想要利用他。 而凤轻瑶没有,她还在奢望,奢望这世间有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宠她、牵挂她,给她家的归属感。 听到九皇叔的话,凤轻瑶辩解:“那是在天家,普通人家里并不会这样。” 凤轻瑶坚信,如果她的父母还在,她要是有弟弟妹妹,纵然万贯家产、万里江山,她都不会和弟弟妹妹争什么。 “哼,那只是诱惑不够,只要有足够的诱惑,至亲的人也能在背后捅你一刀。”他的皇兄要不是踩着兄弟的血,如何能坐上那个位置。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权势。”至少,她就觉得一个普通的家,比所谓的江山更值得她争取,她一个人要万里江山何用? “确实,有些人并不喜欢权势,可并不表示不喜欢就可以不争,什么叫身不由己你明不明白。有那个出身、处在那个位置,不是你想不争就可以不争的,有时候你不争就只有死路一条,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争,因为没有人相信你会不争。”九皇叔与凤轻瑶旁若无人地聊起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根本没有把玄衣男子和暄菲放在眼里。 玄衣男子开始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觉得面前这一男一女完全是白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才发现,白痴的人是他,对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最主要的是,他呆得越久,暄菲就越危险。 阴险! 这一男一女居然用谈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玄衣男人怒极,可他刚一拔刀,弓箭手不需要九皇叔命令,就张弓搭箭,对准了他…… 570九皇叔,轻瑶表示好冤 570九皇叔,轻瑶表示好冤 冰冷的箭镞指向玄衣男子,只要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立马就会被射成一个马蜂窝,玄衣男子不怕,可他怀中的暄菲怕,只要有一个闪失,暄菲就死定了。 这样的情况下,玄衣男子也不敢对九皇叔做什么,暴怒地吼了一声,将刀放下,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我今天落到你们手上,就会任你们宰割,凭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你们最好把我放了,不然倒霉的一定是你们。” “玄霄宫的二公子,就这么一点耐心?”九皇叔终于逗够了对方,放开凤轻瑶,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干净的衣袍上,沾满了污血,有洁癖的九皇叔却浑不在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明知我妹妹是玄霄宫的大小姐,还敢对她下手,活得不耐烦了?”玄衣男子五观标志,隐约有几分野性,双眼通红,因为暄菲受伤一事而气得扭曲起来。 玄霄宫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狂猖,九皇叔眼眸微眨,不疾不徐地吐出三个字:“东陵九。” “东陵九皇叔?”看样子,九皇叔的名声不小,连江湖人都知道。 “没错,本王就是东陵的九皇叔,本王奉皇命剿匪,二公子应该明白你妹妹做了什么,本王依法办事,不杀你妹妹不足以平民愤。”九皇叔并不在意这二公子的态度,反倒不客气地激怒对方。 在他眼中,二公子很快就是死人,玄霄宫有九州地图,他就不会放过玄霄宫,用东陵的军队剿灭玄霄宫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九皇叔如是想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东陵九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对待敌人就必须斩草除根。 九皇叔护短,玄霄宫的二公子一样护短,听到九皇叔的话,立马暴跳如雷:“我妹妹做了什么关你什么事?你要敢动我妹妹,我绝不放过你。东陵九,你好好地在东陵做你的九皇叔,别管我玄霄宫的事情,我妹妹就算做错了,也有玄霄宫的人教她,轮不到你插手,小心最后连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 “你妹妹在玄霄宫如何张狂本王不管,可在我东陵的地盘,就必须按我的规矩办,在我东陵闹事,别说是你妹妹,就算是你老子,本王也能管,二公子应该看到,本王已经管了。”九皇叔唇角微动,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不用你提醒,东陵的九皇叔,我妹妹今天所受的一切,我玄霄宫记下了,来日定当千倍奉还。”二公子的脸早已扭曲,指关节嘎嘎做响,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在玄霄宫的人眼中,只有暄菲欺负别人的份,别人绝不能欺负暄菲,今天暄菲被人折腾得这么惨,这仇玄霄宫肯定要报,东陵九不会有好下场,他发誓。 “何必等来日,阁下要有本事,今日就可以报,本王很忙,没空记这等小事,来日本王不一定记得阁下是谁。”九皇叔凉凉道。 他知道,依玄霄宫二公子的本事,他今天怕是很难留下对方,想取暄菲的命也不容易,除非他激怒对方,让对方失了分寸,这样他就有胜算了。 可惜……这天下谁也不是白痴,九皇叔的打算,二公子隐约也明白,看到暄菲的伤,再加上九皇叔轻视的态度,他的确有杀人的冲动,却生生忍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东陵的九皇叔,今天这笔账我玄霄宫记下,你给我等着……”二公子话还没有说完,就举起刀,旋身一扫……围攻他的士兵一见,纷纷后退,弓箭手连忙放箭,不想他只是虚晃一招,待士兵退开,他足尖一点,飞身离去,人至半空,突然感觉面前一股杀气袭来,抬头,正好对上凤轻瑶那张与暄菲七成像的脸。 怎么可能?妹妹? 二公子大吃一惊,身形一缓,正好给了凤轻瑶机会,对准二公子的脑门,一扣扳机,子弹射出…… 打心脏对方有护心镜,那她就爆对方的头,她就不信,玄霄宫的人连脑门都武装了。 二公子瞳孔猛得放大,再顾不得凤轻瑶,提气而起,却还是慢了一步,“嘭……”子弹没入二公子的小腿。 “啊……”二公子吃痛,却不敢停留,借着树枝的力量,三两下就消失不见。 “东陵的九皇叔,你给我等着,等我玄霄宫的人去取你项上人头。”半空中,传来玄霄宫二公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本王敬候大驾。”九皇叔毫无畏惧道。 将士们本欲去追,却被九皇叔拦住了。 “不必了,把尸体带回去交差。” 东陵和玄霄宫的仇,就这么结下了,事后九皇叔下了禁口令,当天在峡谷出口处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外传,皇上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只知道玄霄宫与东陵有矛盾了。 当然了,皇上更不知玄霄阁有藏宝图一事,毕竟暄菲当时已处在半疯狂状态,她的话根本没有人相信,再加上能让九皇叔带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皇上就是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只知道因为凤轻瑶,九皇叔调动军队,把玄霄宫的大小姐给废了,和玄霄宫结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 皇上当场就黑脸了,气得大拍桌子,恨不得把九皇叔大卸八块。 东陵本已内忧外患,四面楚歌,九皇叔不去调停也就算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给东陵树此强敌,这不是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吗? 于是,皇上毫不客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九皇叔扣了一顶不知轻重、冲冠一怒只为红颜的帽子,意图打压九皇叔的气焰,九皇叔无所谓地受了…… 管他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 却说当下,玄霄宫的二公子和暄菲都跑了,王煜陵也不在这里,九皇叔和凤轻瑶,也没打算在太鲁阁大峡谷久留,在军队的护卫下,一行人朝山下走去,九皇叔本想命人抬一顶软轿上来,却因为凤轻瑶的一句话,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九皇叔恶狠狠地想道,一定要让凤轻瑶这个笨女人痛个够本,不吃痛她就不长记性,一天到晚除了惦记别人,还是惦记别人……直到很久以后,凤轻瑶知道这事,大呼冤枉。 她不就是问了一句王煜陵和符临在哪里?安不安全? 这也有错吗? 再说了,她又不是一见面就问煜陵的安危,她明明是等事情都结束了,下山时才想起煜陵他们的安危,这也有错嘛? 呜呜呜…… 九皇叔,你太霸道了! 又不是民革,不带这样给人扣帽子的…… 571脱光躺下,讨好九皇叔真不容易 571脱光躺下,讨好九皇叔真不容易 凤轻瑶身上有伤,再加上九皇叔带着兵,不方便进城,一行人便在城外扎营,凤轻瑶的营帐就在九皇叔隔壁,侍从早早地就给凤轻瑶准备了热水与干净的衣服。 凤轻瑶得知九皇叔在峡谷外遇到了符临和王煜陵,并把两人安置妥当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有九皇叔在,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天大的事,只要九皇叔出手,都能解决。 看着一直冒白烟的浴桶,凤轻瑶有心想泡个热水澡,却碍于背后和大腿的伤,不敢乱动,只得委委屈屈地擦拭一下,让自己不那么脏。 闻着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凤轻很佩服有洁癖的九皇叔大人,抱着她那么久,怎么就受得了?一想到九皇叔回到营帐,拼命擦洗身子的样子,凤轻瑶就乐呵地大笑。 九皇叔郁闷,她就高兴了。 这一笑,就乐极生悲了,大腿上的伤一不小心被抠破,凤轻瑶吃痛,身体本能的一缩,又撞上了背后的伤,痛得凤轻瑶眼眶都红了。 尼玛,她还能再倒霉一点吗? 凤轻瑶也没有心情继续洗,草草洗了头发,就把头发包了起来,以免头发上的水落到伤口上,沐浴完后,凤轻瑶除了贴身的衣物,只披了一件外衣,远远看去,风流洒脱,竟有几分魏晋风采。 没办法,凤轻瑶大腿上的伤就没有好过,和王煜陵在一起,哪怕是睡觉都捂得严严实实,背后的伤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腰部,她根本没办法穿衣服。 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药品和器具,隔着帘子让侍从去请军医,最好请一个医女,她的伤口在背后,需要人帮忙,哪知没有等到侍从的应允,反倒等到了九皇叔命令侍从退下的声音。 “九皇叔?” 看到九皇叔走进来,凤轻瑶连忙将衣服拉紧,一脸局促。 九皇叔瞥了凤轻瑶一眼,假装没有看到她的紧张,目不斜视往里走。 遮什么遮,本王哪里没看过,这个时候遮,不嫌晚了一点嘛。 “嗯。”气归气,一想到凤轻瑶背后的伤,九皇叔还是忍不住心软地应了一句。 凤轻瑶干笑一声,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多余,不过她并没有就此松手,不仅如此,反倒将衣服拉得更紧,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伤口被衣物这么一碰,痛得凤轻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可对上九皇叔那审视的眼神,凤轻瑶却笑得一脸明媚,好似伤口一点也不疼。 事实上,她只是不想让九皇叔看到她身上的伤,她身上除了背后的伤,还有腰间那一片青紫,和溃烂的大腿内侧,可以说她全身上下,除了露在外面的脸和双手外,就没有一处完好的,连脚底都是伤。 她相信九皇叔看到她这样,一定会生气,换作她,看到九皇叔伤成这样,也一定会一面责怪他不小心,一面又心疼地为他上药。 九皇叔看到她身上的伤,就算是心疼也不会说,只会责怪她,然后会很生气、很生气。 她还没有把九皇叔哄开心呢,要再添一桩,她真要哭了。 可惜,凤轻瑶的盘算注定要落空,九皇叔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为了给凤轻瑶上药,要不是因为他穿的那套衣服脏了,得回营帐换衣服,九皇叔早就来了,哪容得凤轻瑶自己沐浴。这些事,他又不是没做过,虽说这年头没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为女人打理这些琐事,可他乐意,怎么地! 九皇叔眼眸微挑,将凤轻瑶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除了觉得凤轻瑶怪怪的,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九皇叔不再多想,指着左侧的矮塌,不容拒绝道,“把衣服脱光,躺下!” 话说出来,九皇叔才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担心,居然说错话了,可话已出口,再改变已来不及,九皇叔沉着脸,只当自己不曾犯错。 就算有错,也不是他的错,都是凤轻瑶引起的,他之前何曾口误过? “啊?脱光躺下?九皇叔你不是这么……”凤轻瑶一脸扭曲:“九皇叔,我身上还有伤呢,更何况现在可是大白天,外面有很多人呢。” 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要做什么,但可以肯定她要是躺下去,身上的伤肯定遮不住,于是故意曲解九皇叔的意思,谁让九皇叔这话说得这么有歧意呢。 中间漏掉了“禽兽吧”三个字,没办法凤轻瑶不敢说。 好吧,这一刻九皇叔的脸彻底黑了,声音也越发的冷冽,音调猛得拔高:“凤轻瑶,你想到哪里去了,本王是那样的人吗?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只有凤轻瑶有这个本事,把九皇叔气得想要杀人,却又不能真的动手杀了她。 “啊,原来你不想呀。”凤轻瑶惊呼,九皇叔的脸更黑了,耳根泛红,哼了一声,背对着凤轻瑶不说话,摆明了要凤轻瑶哄他,他这个样子就差没在脸上写“我很生气”四个字。 凤轻瑶太过分了! 好吧,她错了!凤轻瑶低头,一步一步挪到九皇叔身边,拉着九皇叔的衣袖,晃呀晃…… 九皇叔的心情也跟着晃呀晃,晃着晃着…… 那点儿不满被晃没了,只是脸上的表情慢三拍,依旧黑沉着,活似凤轻瑶欠了他钱不还的样子。 “好嘛,我错了,九皇叔大人你就原谅我吧,我不该胡思乱想,以己度人。我以为这么久没见,你想我了,那个……这不是我想你了嘛,就以为你也和我一样。”说到最后,凤轻瑶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头都快埋到胸前了。 这样子在九皇叔眼中那叫娇羞,可只有凤轻瑶自己明白,她这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果然……无耻是没有下限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某天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九皇叔告诉自己要绷住,一定要绷住,千万不能让凤轻瑶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和眉眼间的笑意。 “咳咳……” 九皇叔轻咳一声,以免凤轻瑶听出他语气中的欢喜,指着矮塌,再次道:“解开外衣,躺上去。”这一次,语气软了许多,隐约有几分哄凤轻瑶的味道。 到这个时候,凤轻瑶要是不知道九皇叔想做什么,她就是白痴了。 吸了吸鼻子,凤轻瑶眼眶红红的,连忙抬头,将眼眶中的泪水眨了回去,笑兮兮道:“不用麻烦九皇叔了,一点小伤,没有伤筋动骨,我自己上药就好了,别忘了我是大夫,这种小伤,哪里能难倒我。” 比较难的是伤在背后,她够不着。 “是吗?那刚刚是谁命令侍从,给你找个医女,难不成本王还比不上一个医女?”九皇叔威胁的意味十足,好像只要凤轻瑶敢说是,她就死定了。 识实务者为俊杰,凤轻瑶一向认为自己是俊杰,所以她很识实务,连忙否定,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躺上去,别逼本王亲自动手。”九皇叔特别咬重“亲自”二字,凤轻瑶全身发寒,连忙松开九皇叔的衣袖:“我自己来。” 磨磨蹭蹭地解开衣服,一步三回头地朝矮塌走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真是九皇叔要做什么,然后凤轻瑶不从,又碍于九皇叔淫威,不得不从…… 在九皇叔的注视下,凤轻瑶以龟速爬上矮榻,苦着一张脸,一脸哀求地看向九皇叔,希望九皇叔能改变主意,可惜九皇叔打定主意的事情,哪怕是凤轻瑶也不能改变。 再慢也有拖不下去的那一刻,凤轻瑶实在拖不下去,整个人都趴在矮塌上,在双腿碰到矮塌的那一刻,一股钻心的痛传来,凤轻瑶差点从矮塌上跳起来,可在对上九皇叔的眼睛时,却生生忍住了,朝九皇叔展颜一笑。 这一笑,把九皇叔的火气都给笑没了,虽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凤轻瑶为什么不愿意让他帮忙上药,最后只归结于凤轻瑶害羞,再说她这小媳妇模样,他看着欢喜。 “衣服脱了。”九皇叔心情好,这语气也就从狂风骤雨,变成春风细雨,虽然没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可至少没有那么冷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她拼了。 凤轻瑶咬牙,将外衣脱掉,狰狞的伤口盘在凤轻瑶雪白的背上,腰间那一块青紫,在伤口与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更加得明显。 “这是什么时候伤的?”九皇叔按着那一大片青紫,幽深的眸子布满阴霾,让人望而生畏。“好疼,你轻点儿。”凤轻瑶吃痛,险些咬到舌尖,不就是一块小伤嘛,至于嘛,她当年摸爬滚打的时候,身上天天带着这种伤,她都习惯了。 “现在知道叫疼,早干什么去了?”话虽如此说,九皇叔却减轻了力道,手指轻轻地拂过伤口,一脸的心疼…… 这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把他放在第一位,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 凤轻瑶:永远学不会,所以你要担心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疼我一辈子,宠我一辈子,爱我一辈子! 572后悔,九皇叔不是好惹的 572后悔,九皇叔不是好惹的 凤轻瑶全身绷紧,身子比平时敏感了许多,当九皇叔略带薄茧的指腹,抚在她那敏感的伤口处,凤轻瑶全身颤栗,忍不住张嘴……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背后开始,袭卷全身,好像触电一般,身子微颤,凤轻瑶硬是闭上嘴,将到嘴的呻吟声咽了下去,埋怨道:“九皇叔,你别乱来,我是伤患,是伤患!” 不是她故作娇气,实在是她的身体,经不起九皇叔挑逗,只要九皇叔轻轻一碰,她的身体就忍不住发软。 心动情自动! “你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呢,本王还不至于禽兽到这个地步。”这一刻,九皇叔的脸上也是布满阴霾,难道在凤轻瑶眼中,他就那么“饥渴”,怎么会一再认为他有那样的想法? 九皇叔不爽,抬手就拍凤轻瑶的背,下手时想到凤轻瑶背上有伤,于是就改为拍臀部。 “啪……”九皇叔怒了,下手自然不留情,重重地拍在凤轻瑶的屁股上。 痛才好! 凤轻瑶原本是撑着身子,不让自己的大腿与矮塌相触,九皇叔这一拍,直接把她拍倒在床上,大腿内侧的伤与矮塌相撞。 “啊……好痛。”凤轻瑶没有防备,一吃痛,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怎么回事? 九皇叔听出凤轻瑶不是装的,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下重手了,伸手一揽,将她抱在怀里,一个旋身自己坐在矮塌上,把凤轻瑶翻了个身,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后的伤。“这一趟出城你倒是娇气了,本王打你还敢甩脸子。”九皇叔嘴里不曾说半句心疼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切,闷骚男。 凤轻瑶已缓过了那股痛劲,有心思想别的,可这一想她的脸立马就白了。 她的伤! 啊!来不及了,九皇叔已经动手,掀开她的衣服看了,而她穿得少,这就给九皇叔大开方便之门,凤轻瑶再想阻止也无力回天。 不要! 凤轻瑶不敢相象,当九皇叔看到她身上的伤,那张脸会有多黑,鸵鸟似的双手捂住脸,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凤轻瑶,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当九皇叔看到凤轻瑶血肉模糊的双腿,不仅脸色阴沉,就是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抱着凤轻瑶的力道随之加重,直到她吃痛,九皇叔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 “凤轻瑶,告诉本王,这是怎么一回事?”凤轻瑶不回答,九皇叔再问一句,这一次更加地严厉,明摆着告诉凤轻瑶,别妄想糊弄他。 凤轻瑶欲哭无泪,悄悄地张开手,透过指缝看到九皇叔那张黑面阎罗般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珠一转,立马装起弱来:“我的伤,好痛,九皇叔……”最后一个“叔”字,不仅念成第三声,还拖了长长的尾音,摆明了是撒娇。 如果是平时,九皇叔看在凤轻瑶示弱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她糊弄过去了,可是今天不行。 “凤轻瑶,好好说话,今天别说叫九皇叔,就是叫十皇叔也没用,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九皇叔真想狠揍凤轻瑶一顿,让她不乖,让她不乖,可看了半天也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恨恨作罢。 在他印象中那双雪白修长的芊芊玉腿,此时又是血水又是黄脓,虽说没有背后的伤那般狰狞,但这腿上的伤看上去却更加严重,就好像被滚油滚伤一般,他看得心都揪痛了。 “呜呜……”凤轻瑶故作可怜地嘤咛两声,修长的十指拉着九皇叔的衣领,可怜兮兮道:“处理伤势要紧,九皇叔,你先帮我上药行不行,九皇叔,我真的很痛,我没有骗你。” “没有骗本王?这么多天都等了,还差这么一时半刻?再说就你这力气,勒死本王也不成问题,真有你说得那么痛吗?”九皇叔哪里不心疼凤轻瑶,可凤轻瑶这女人,三天不教训她还真是要上房揭瓦了。 拽他衣摆,他当讨好;拉他的衣袖,他当情趣;可现在勒他的衣领算什么?谋杀亲夫吗? “呃……”凤轻瑶被九皇叔给噎住了,她明明是讨好九皇叔,怎么就变成勒死他了,凤轻瑶连忙松手,果然九皇叔的衣领全是折子,看样子她刚刚还真是一不小心用了狠力气。 “这是意外,纯属意外。”凤轻瑶狗腿上前,左手勾住九皇叔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来,右才则谄媚地替九皇叔抚平衣服上的折子。 九皇叔有洁癖嘛,他哪能忍受衣服被人折腾成这个样子,凤轻瑶只当自己讨好讨错了地方,于是越发的卖力,整个人都快贴到九皇叔的身上了。 此时,九皇叔推开凤轻瑶不是,不推开又不是,心爱的女人投怀送抱,玲珑有致的娇躯紧紧贴在身上,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小意温柔,他不情动他就不是男人,可现在是情动的时候吗? 九皇叔决定,等凤轻瑶的身体好了后,他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凤轻瑶一顿,而男人教训女人方法是什么,自是不用多说。 不让凤轻瑶三天下不了床,他就把九字倒过来写。 573挑逗,只挑火不灭火的女人真不可爱 573挑逗,只挑火不灭火的女人真不可爱 九皇叔抱着凤轻瑶,如同老僧入定,任凤轻瑶在他怀里又蹭又扭、任凤轻瑶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就是不动,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不就是吃定他现在舍不得动她嘛,没关系,日子长着呢,今天这笔账他会记下,来日定当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哼哼……”九皇叔没好气道。 九皇叔又是甜蜜、又是折磨的“享受”着凤轻瑶的曲意奉承,不管内心多么的激动,硬是逼着自己不将情绪显露出来,活脱一座冰山,怎么也不肯融化。 凤轻瑶都快哭了,她会的招已经全部用上了,九皇叔还是不肯放过她,呜呜呜…… 男人太睿智、冷静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普通男人遇到这种事,只要女人撒个娇、卖个好就会揭过,可偏偏九皇叔不是一般人,凭她软磨硬泡,就是不买她的账,做女人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好失败哦。 凤轻瑶气馁了! “呼……”磨了九皇叔半天,没有半点成效,凤轻瑶也累了,松开双手,靠在九皇叔的怀里喘着粗气。 那什么的,挑逗和讨好也是一个力气活,她现在累的不行,身上都出汗了,实在没有力气再来一次。 “呼……”九皇叔也狠狠地松了口气,凤轻瑶终于放弃了,再被凤轻瑶这么蹭下去,说不定他真会禽兽一回,好在……最终他赢了! 九皇叔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他要凤轻瑶为她没有及时坦白而后悔,当然,最主要的是,为她挑逗了他,却不负责灭火而后悔。 今天这事,不能善了。 不管九皇叔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费了多大的劲才压住自己的本能反应,在这一场男人和女人的博弈中,无疑,九皇叔才是胜利者。 他只是问凤轻瑶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凤轻瑶却磨磨蹭蹭不肯说,那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九皇叔给凤轻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将她长发解开,任其倾泄而下,来回抚摸,就好像给宠物顺毛一样,力道刚刚好,舒服的让人全身毛孔都张开了。 凤轻瑶眼睛微眯,舒服的直哼哼,理智告诉她,九皇叔这反常的举动肯定有问题,可……在九皇叔的抚摸下,她全身都懒懒的,根本不想动。 理智告诉她,要抵抗九皇叔的糖衣炮弹,可怎么也舍不得,一脸享受地躺在九皇叔的怀里,享受临死前的盛宴。 执行死刑前,不都是会给犯人吃一顿好的嘛,九皇叔这举动明显就是。 看凤轻瑶舒服地闭上眼睛,九皇叔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头在凤轻瑶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宠溺道:“告诉本王,你在路上遇到了些什么,可有遇到麻烦?” 这个问题很安全,凤轻瑶想了想,她一路上除了遇到符临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多想,一五一十地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九皇叔。 九皇叔一边听一边点头,示意凤轻瑶说详细一些,一些琐事也不放过,凤轻瑶小心地察看九皇叔的脸色,发现他没有不悦,于是很配合地说了起来,希望能借此转移九皇叔的注意力。 凤轻瑶一路平安,并不是凤轻瑶走得快,也不是她运气好,而是有人替她扫平了路上的障碍。好吧,记步惊云一功。 当凤轻瑶说到符临的名字时,九皇叔沉稳的脸色一僵,不过太快了,就是凤轻瑶也没有发现异常。 凤轻瑶继续说,继续说,说到在太守府遇到的事,说到那场大火,详细说明她如何英勇、华丽地从大火中飞了出来,希望九皇叔能夸夸她,奈何九皇叔不上道。 九皇叔一心二用,没错过风轻瑶的话,同时也在猜测符临的身份。 符这个姓氏,几乎从九州大陆消失了,而姓符的人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前朝神庙后人。 世人皆知,在前朝,除了皇室,最有权势的就是凤阳一族,却不知在很早以前,前朝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那就是神庙,而符氏人就是神权的代言人。 蓝氏的先祖很明白,帝王之术在于平衡,所以凤阳一族手握兵权时,蓝氏先祖同时扶持了神庙出来,每当凤阳王太过强盛时,蓝氏历任帝王都会把神庙推出来,借神庙之手制衡凤阳王。 在皇权的控制下,代表神权的符氏和代表兵权的蓝氏一直矛盾重重,当然这是帝王乐见的。 只不过,蓝氏统治九州大陆上千年,有开国先祖那样的明君,当然也不缺昏君,蓝氏就曾出过一位笃信修仙之道的昏君,极为宠信符氏一族,妄想得道成仙。 符氏族人就利用这一点,在九州大陆到处宣扬得道修仙之说,弄得百姓不事生产、民不聊生,到处都是荒地死尸,更甚至,哄得那位皇上差点把江山拱手相赠。 凤阳王看不过去,在太子的授意下,发兵皇城,直接把神庙一锅端了,逼得皇上退位,扶持太子上位。 当然,凤阳王和神庙斗了几百年,这期间各有胜负,彼时有一个那么好的机会放在凤阳王面前,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因为神庙的形象在民间太过神圣,凤阳王也不敢屠尽符氏族人,只找了一个理由,把他们赶了出去,赶出九州大陆的权力中心。 屠族这种事,在前朝很少做,尤其是权势到了凤阳王这种,更是不屑屠族,他不认为离开权力中心的符氏一族,还能东山再起。 新帝没有继位前,曾被神庙多番打压,又看到符族一族以神的明意,祸害蓝氏江山,对符氏深恶痛绝,事后看凤阳王要取缔神庙,太子很是赞成。 就这样,符氏一族被蓝氏与凤阳王联手赶到海外的一个孤岛上,对外则说是赐符氏一族仙岛,为了不让俗世打扰符氏族人,从符氏族人登岛起,此岛就从九州大陆的地图抹去,归符氏所有,望他们早日参悟修仙之法。 当然,不管说得多么冠冕堂皇,都改变不了符氏一族在权力斗争中失败,被逐出九州大陆的事实,此举当然也改变了前朝的权力格局,没了神庙与凤阳王抗衡,凤阳王的权利越来越大,直到大到帝王也压不住,让帝王心生间隙。 如果不是这样,蓝氏一族与凤阳族也不会那么快就闹翻,以至于发生后面的惨剧…… 574信任,算我欠你的行不行 574信任,算我欠你的行不行 符临! 蓝氏、凤阳、符氏居然就这样遇上了,这是巧合,还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符氏一族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九州大陆,还真是有眼光。 这片大陆越发的热闹了,他从不认为符临的出现是巧合,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巧合到符临瞬间就结交上凤轻瑶。 而这个时候,凤轻瑶正好说到她在山谷看到王煜陵的惨状,想到王煜陵当时的惨境,凤轻瑶眼睛微红,心中的自责更甚,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来晚了,王煜陵才会吃那么多的苦头。九皇叔见状,连忙收回思绪,打断凤轻瑶的话:“这么说来,除了在易水城,你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伏杀,你腿上的伤也与别人无关?” 他才不要凤轻瑶同情王煜陵,王煜陵已经够幸福了,还想怎么样! 被九皇叔这么一打岔,凤轻瑶也没多想,点了点头,顺着九皇叔的话就回了起来:“嗯,腿上的伤是连日骑马磨出来的,再加上我担心煜陵的安危,一直赶路,也就没有时间和精神去管它,结果越来越严重,最后就变了这个样子。 好在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休养个十天半月就能好了,不过,这伤的面积这么大,估计会留疤。” 人一放松,就会放松戒备,然后顺着问话人的思路走,如果是别人用这一招对付凤轻瑶,肯定没用,可是九皇叔不同,在九皇叔面前,凤轻瑶很容易放松。 九皇叔身上,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有他在身边,天大的事情凤轻瑶也不觉得可怕。 “除了腿上的伤,还有哪里受伤了?”九皇叔继续轻声温语哄着凤轻瑶,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柔和,眼神却越发的幽深。 煜陵?叫的真亲热。 很好,为了王煜陵而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凤轻瑶你本事了。 九皇叔都快气吐血了,可越是如此,他面上越是不肯显露半分,不仅看不出他生气的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平静气息,反倒更容易让人放松戒备。 凤轻连日来精神绷紧,身心俱疲,在九皇叔身边,她难得放松,再加上九皇叔的轻抚,让她舒服道直想睡觉,哪有心力防备九皇叔? 更何况,她身上的伤都瞒不了九皇叔,她还不如把自己说的惨一点,好让九皇叔心疼,说不定九皇叔一心疼就心软了,然后放过她。凤轻瑶乖得如同小猫,小脑袋在九皇叔的掌心蹭了蹭,讨好的意味十足:“从易水城出来后没有马了,只能徒步赶路,走了好几天的路,脚底都起泡了。 可疼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还有我的嗓子,找人的时候没有人帮我,得自己在峡谷里喊,差点就失声了,不过在峡谷里休息了四五天后好多了。” 她真的很坦白哦,求奖励! 凤轻瑶悄悄看向九皇叔,发现九皇叔的眼神柔和,心中越发肯定,九皇叔就算生气,现在还是很满意她坦白的态度。 很好,凤轻瑶你真的很好,为了王煜陵,居然可着尽儿地折腾自己,还真是本事了。 九皇叔闷哼一声,等他确定能掩饰自己的怒火后,才问出除了凤轻瑶身上的伤以外,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你和王煜陵在峡谷下面呆了五天,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你们是怎么相处的?这深秋的天气,如此寒冷,你有没有着凉?”九皇叔相信凤轻瑶,但是……他不相信王煜陵,即使王煜陵是君子,但机会就在面前,王煜陵怎么可能不把握? 别以为王煜陵伪装的好,就他那点道行,也只有凤轻瑶才会相信,王煜陵只当她是知己,对她死了心。 哼,就王煜陵那样,在他面前还不够看,王煜陵最好小心一点,惹急了他,他就把王煜陵打包送到玄霄宫大小姐的手上。 九皇叔这话完全是体贴关心,没有一丝的火气和猜测,至少凤轻瑶就没有听出什么异样,再加上她也觉得,有些事情能隐瞒,有些事情则不能隐瞒,比如她和王煜陵在峡谷,为了取暖,相拥而眠的事情就不能瞒着九皇叔。 凤轻瑶本就打算趁九皇叔心情好的时候说清楚,自己亲口告诉九皇叔,总比他日后从别人嘴里得知这件事要好。 不是她不相信王煜陵的为人,而是她自己说出这件事情心里会舒服些,搁在心里反倒显得她和王煜陵有什么一样,横竖她罪名够多了,也不介意再加一条,她主动认错,说不定九皇叔心里的膈应也会少几分。 她坦坦荡荡地说出来,总比遮遮掩掩的好,换作别的人男人也许无法接受,但九皇叔不一样,她相信九皇叔! 凤轻瑶再次发挥鸵鸟精神,闭上眼将峡谷内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说得一清二楚,没有丝毫隐瞒,见九皇叔没有打断她的话,凤轻瑶小心翼翼地加上一句总结和辩解的话。 “报告九皇叔大人,虽说我曾照顾过煜陵的生活起居,但我只是站在大夫的立场上,把煜陵当病人,没有任何的暧昧与情素。再说了,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煜陵当成知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是男是女的问题。 同理,我和煜陵相拥而眠,也是事出有因,当时只有一床被子,我不想把自己冻病,除此之外绝不存在别的想法和动机。 哦,对了,我当时穿得严严实实,连手上的肉都没有露出来,我向你保证,我绝没有对不起你,身心永远只属于九皇叔你一个人。 以上,就是全部的事情经过,恳请九皇叔你能理解,原谅我一次,再次向九皇叔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 说完,凤轻瑶就摆出一副无赖样,双腿一伸、眼睛一闭,双手继续捂脸。 她要做的,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就看九皇叔的了,她知道九皇叔会生气,可事情都发生了,哪怕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等,等九皇叔的狂风骤雨降临,等九皇叔发泄心中的怒火,骂她一顿、打她一顿,她都受了,绝不有任何怨言。 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九皇叔有任何反应,凤轻瑶慌了,悄悄地移开双手,去看九皇叔的表情,却见…… 575疼,你轻点…… 575疼,你轻点…… 九皇叔面无表情,黑眸和往常一样幽深,看不出喜怒,甚至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变,依旧温柔地能将人溺毙。 九皇叔这个样子…… 太、太、太正常了,正常到不正常。 一般男人听到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暴跳如雷,那也是怒气横生,九皇叔这平静的样子,让人害怕。 九皇叔不会是气狠了吧? 凤轻瑶慌了,真的慌了,虽然她相信九皇叔不是一般人,可也怕九皇叔盛怒之下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决定。 呜呜呜……九皇叔该不会因此就觉得她不贞、不洁,然后不要她了吧,她要是因此就被九皇叔给甩了,那真是会郁闷死。 她可以接受九皇叔因为不喜欢她而不要她,但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因为嫌恶她而不要她,这个原因让她不能接受。 凤轻瑶强自镇定,半是玩闹半是认真地试探道:“九皇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招了,我全部都招了,没有一丝的隐瞒,要是你查出我所说的话与事实有任何不符,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 九皇叔不为所动,凤轻瑶便继续努力,脑袋在九皇叔的掌心蹭啊蹭…… “九皇叔,古人也曾说过:嫂溺叔援,权也!我当时也是事急从权,你不能因为这样就生我气,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要我,看在我什么都不隐瞒你的份上,你就大人有大谅,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求你了,拜托你……” 九皇叔嘴边噙着一抹飘渺的笑,幽深的眸子盯着凤轻瑶,不说话,没人能看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见这样子也打动不了九皇叔,凤轻瑶真的快哭了。 呜呜呜……当初她一身薄纱在城外醒来,九皇叔都没有嫌弃她,现在应该也不会嫌弃她,九皇叔这应该只是生气吧,如果只是生气,那表示还有得商量。 凤轻瑶美丽的大眼,溢满担忧与不安,双手紧握成拳,抵在下巴处,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努力朝九皇叔卖萌,以期能打动九皇叔。 “九皇叔,求你了,求你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行不行。九皇叔,求求你别生我气了,你一生我气,我心里就堵得难受,你一不理我,我心里就好像有石头压着一样,喘不过气。 九皇叔,你要真生气,你骂我、打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你一不理我我就难受。要不这样好了,你原谅我也不是白原谅的,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你要是惹我生气,我也原谅你一次,不管多大的事,我都原谅你一次。” 凤轻瑶一脸肉痛,为哄九皇叔高兴,完全没有底限,不等九皇叔开口,主动一退再退,开出若干个对九皇叔有利的条件。 终于,在凤轻瑶许下一堆承诺后,九皇叔收回眼神,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就原谅你一次。” 九皇叔语气真诚,没有施恩或者大人有大谅的口吻,凤轻瑶知道九皇叔是不在意了,真的原谅她了。 凤轻瑶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伸手搂住九皇叔的脖子,在他的脸颊用力一吻:“九皇叔你真是太好了,我太喜欢你了。” 轰……九皇叔耳根一红,抿着唇不说话,再次称赞自己实在是太英明了,果然,还是这样的凤轻瑶比较可爱。“啊……”高兴过头,一不小心牵动伤口,凤轻瑶顿时痛叫一声,九皇叔连忙把人抱稳,不让凤轻瑶乱动:“好好呆着,别乱动。” “遵命,我的皇叔大人。”凤轻瑶心情大好,也就不觉得有那么痛了,俏皮地行了个军礼,害得九皇叔没有憋住,笑了出来。 见九皇叔笑了,凤轻瑶更高兴了,也更听话,九皇叔让她趴着,她就趴着,九皇叔说要给她上药,她二话不说,就把药推到九皇叔面前,毫不介意九皇叔把她当成小白鼠。 九皇叔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上扬,眼中尽是狡黠的笑,可惜凤轻瑶背对着他,根本没有看到,她还在为九皇叔不计前嫌而暗爽呢。 要是凤轻瑶知道,九皇叔从头到尾都相信她,根本没生气,不晓得会不会气得撞墙? 九皇叔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凤轻瑶,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凤轻瑶的为人,就算不信凤轻瑶,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和普通女人一样? 他不是那些愚夫,会用种种教条来束缚女人,更不会把凤轻瑶当成自己的私人所有物,不允许任何人多看一眼。 再说,他也知道王煜陵在凤轻瑶心目中的地位,更明白凤轻瑶身为大夫的立场,凤轻瑶救人时,根本就是心无杂念,眼中除了病人再无其他,更不用提什么男女之防了。 但要说完全不在意,那是骗人的,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相拥而眠,他要一点也不膈应,那他就不是东陵九了。 只是,与其气凤轻瑶,还不如气自己不够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无法给她一个无忧的环境。 他在意,在意自己来得不够快,要是他早五天到,凤轻瑶就不会被困在谷底那么多天。 不过,这件事情也让他很高兴,他高兴凤轻瑶主动告诉他一切,明知他不高兴也没有隐瞒,这是对他的信任,也说明凤轻瑶够坦荡,行得正、坐得直。 这件事情要是凤轻瑶不说,依王煜陵的人品,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凤轻瑶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可她选择了告诉他,这就说明凤轻瑶信任他,相信他能理解。 没有什么比彼此信任更重要! 九皇叔的心情很好,看凤轻瑶的伤口也就不再愤怒,挑起药给凤轻瑶清理起伤口来,刚清理好腰间的伤,就听到营帐外有车轮的声音响起,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 在这里,双腿受了伤的只有王煜陵,王煜陵这个时候撞上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峡谷里发生的事情,他不生凤轻瑶的气,并不代表他不生王煜陵的气,再说,凤轻瑶这一身的伤可全因为王煜陵才受的,他不找王煜陵算这笔账找谁算。算账的第一步,他要让王煜陵明白,凤轻瑶是他永远也不能肖想的女人。 九皇叔放下药瓶,指腹按在凤轻瑶的伤口上。 “嗯……”凤轻瑶吃痛,委屈的喊了一声,颇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嘎……”营帐外的车轮声,顿时停了下来。 很好! 九皇叔很满意这个效果,低头,给凤轻瑶一个安抚的吻,又拿起药瓶,继续给凤轻瑶清理,只不过手中的力道加了三分。 “嗯……疼,九皇叔,你轻点儿,疼呢。” “……” 576这招术,明知是假的也难受 576这招术,明知是假的也难受 “疼,九皇叔,你轻点儿!” 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一个男人不懂,如果这一句还不够,那么接下来低沉的轻哄声,便让你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别动,本王会轻点。” 这天下能让九皇叔开口哄的女人,足已证明这女人在他心中不一般。 营帐外,王煜陵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僵在那里,好半晌后才回神来,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似嘲讽,又似自嘲。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营账,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动轮椅往回走,一如他不曾来过。 九皇叔,对我用招,你不觉得嫩了点吗?你真以为我王煜陵会笨到那个地步? 可……明知是假的,为何心里依旧堵得难受?能让凤轻瑶卸下骄傲的人,就只有九皇叔吗?他不行吗? 王煜陵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右手放在心口处,默默地感受着那有序的心跳声,平复心中的酸涩。 有些事情要动手了,家族的力量只属于家族,只有他王煜陵的才只属于王煜陵一个人,从今天起,他不再做王家的大公子,他要做独一无二的煜陵公子! 符临从营帐走出来,看到王煜陵发呆的样子,有些不解地走上前来,站在王煜陵身侧,学着王煜陵抬头看天。 “天上有什么吗?”又不是晚上,能借星宿查看天象。 “什么都没有。”在符临走近的那一刻,王煜陵就发现了,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符临这个人身上有股子很奇怪的气息,让他不会引人注目,却也不会泯然于众人。 “什么都没有,那你看什么?”符临虽是和王煜陵说话,双眼却是落在凤轻瑶的营帐方向。 说实话,他对那个姓东陵,排名为九的皇叔很感兴趣。 “看它的虚无,看它的空灵,看它的包容。”王煜陵没有与人分享心事的习惯,别说这个符临只是凤轻瑶刚认识的人,就是面对凤轻瑶本人,除非她问,否则他也不会主动说出心中所想。 “不懂。”这种类似参悟的心情,没有那份心境是体会不出来的,符临虽然和王煜陵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也明白这个男人绝不如表面这般无害。 凤轻瑶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缠,说实话最实在。“不懂是福,符公子没事,陪我走走如何?”王煜陵不着痕迹地阻止符临去找凤轻瑶。 符临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凤轻瑶的营账,然后便推着王煜陵走开。 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二十多年的熏陶,君子之风已经刻在王煜陵的骨子里,他再心痛、再狼狈也不会显露出来。 符临想看热闹,怕是会失望。 九皇叔,你看我多好! 他,绝不会让外人看到不该看的,他绝不会让凤轻瑶的名声再受一点损伤。 王煜陵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份苦涩直达心底。 苦涩的不只王煜陵一人,当步惊云带着一身的伤,七赶八赶终于赶到太鲁阁大峡谷时,却发现九皇叔已经带兵前来剿匪了,而且还快他一步。 步惊云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的功劳,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可偏偏他不敢说九皇叔半句,毕竟是他来得太慢了。 是夜,步惊云收到蓝九州的消息,令他即刻前往玄霄宫,调查玄霄宫宫主、宫主夫人和玄霄宫大小姐暄菲的事情,并且派人监视玄霄宫,一旦有异动,立马禀报。 玄霄宫是江湖老牌势力,就算步惊云这个后起之秀上升的速度再快,也没有办法在玄霄宫埋下有用的钉子。 这几年的经营,步惊云也只是安排了几个外围弟子进去,查玄霄宫的事情无疑很困难,可步惊云却不敢有半句怨言,连夜离开,亲自前往玄霄宫。 他一定要戴罪立功,他算是看明白九州了,九州完完全全就是帝王的性格,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迁怒。 他犯了错,九州一定会迁怒宝儿,为了宝儿他也得认真办事! …… 风轻瑶不知道王煜陵和符临在外面的谈话,并不表示九皇叔不知,他就算现在不知道,事后也会知道,而知道此事后,九皇叔只是笑了一声。 王煜陵果然是君子,所以他输定了。 江山与美人,从来都不是君子手段能得到的,君子的手段太过温和,王煜陵是君子,他敬,不过君子只能当臣。 历代帝王的教育,从来没有把帝王教育成君子,而是告诉帝王亲君子便行,亲君子并不表示,自己当君子。 接下来,九皇叔便充分发挥非君子之风,将凤轻瑶护得死死的,他们在城外扎营三天,王煜陵连凤轻瑶一面都不曾见到,只打听到凤轻瑶受了轻伤,现已无碍。 不仅如此,在九皇叔下令回城时,更是直接将凤轻瑶打包,塞到自己的马车,然后与凤轻瑶二人呆在马车里,沿途没事,绝不下车,让王煜陵看着凤轻瑶近在咫尺,却如同远在天涯。 大半个月下来,王煜陵除了偶尔能看到凤轻瑶一眼,确定她没事外,竟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每次都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每一次看到时,凤轻瑶的身边必有九皇叔。 王煜陵看九皇叔这番作为,又看到凤轻瑶异常配合,隐约明白应该和凤轻瑶孤身来救他的事情有关。 王煜陵刚开始还不急,只当九皇叔使小性子,让他不痛快一下,可时间久了,王煜陵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生气了。 九皇叔实在是太过分了。九皇叔明明可以派人先送他回去,或者通知王家人来接他,可偏偏带着他同行,还天天在他面前,与凤轻瑶同进同出,展现两人不同一般的交情。 王煜陵明明知道,这是九皇叔的手段,这是九皇叔故意刺激他的,可偏偏明知是计,他也无法痛快。 九皇叔这招术真的不高明,可偏偏实用,尤其是对他实用,他正高兴凤轻瑶孤身前来救他,九皇叔随后就当头淋了他一盆冷水。 他让九皇叔不痛快半个月,九皇叔估计要让他不痛快半年,甚至更久。 面对九皇叔这类似孩子气的手段,王煜陵只能暗叹一声,九皇叔太小气了,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他现在还要靠九皇叔送他回城呢。 王煜陵不高兴,凤轻瑶也不高兴,她身上的伤还没有严重到,一步也不能动的地步,可偏偏九皇叔就把她当成残废一般,上下马车都用抱的,好像她伤得快死了一般。 可每当她抗议时,九皇叔都有办法让她妥协。 九皇叔没有拿峡谷的事说事,而是默默地抚着她的伤口,自责道:“这伤要是留疤,全是本王的错,都是本王不好,没有护好你。” 每每提到这个,凤轻瑶都不再说话,乖乖地顺从九皇叔。 她很明白,她这伤留定疤了,这明明是她的错,九皇叔却将全部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每每看到她身上的伤,都自责不已。 再加上,九皇叔确实如他自己所承诺的一般,在那天说相信她、原谅她后,就不再提她救王煜陵和峡谷的事情,她试探地提起,九皇叔也没有介怀的样子,只一心找药,不希望她身上留下疤。十天前,下面的人快马加鞭,从皇城取来雪莲百花膏,不过因为凤轻瑶的伤耽误太久了,即使玄医谷谷主千金不卖的雪莲百花膏也没用。 九皇叔去信给玄医谷谷主,让他再拿更好的药来,不计任何代价,他也要把凤轻瑶身上的伤疤去掉。 凤轻瑶看着九皇叔为了她,不惜动用各方力量,只默默地受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当然她也说不出来。 作为女人,她当然不希望自己身上有一条蜈蚣一样的疤;同样,作为女人,她也无法拒绝九皇叔的好…… 这个时候,请允许她柔弱一下,让她小小地做个梦,做一个没有忧愁的小女人,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九皇叔没有让凤轻瑶失望,给了她一段很美好的回程,凤轻瑶快马加鞭,十天不到就从京城赶到太鲁阁大峡谷,可现在他们花了半个月,还没有走完一半路,美其名曰大公子身上有伤,不适合赶路,实际上是什么大家都明白。 大军继续前行,王煜陵静静地坐在自己的马车里,黑眸如同往惜,幽深而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轻瑶趴在九皇叔的大腿上,吃着这个季节极稀罕的水果——葡萄! 说它稀罕主要是,这葡萄是九皇叔大人亲手剥的,一颗一颗喂进凤轻瑶嘴里,她只需要张嘴就行。 “噗……”凤轻瑶将核吐在面前的小碟里,朝九皇叔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想吃了,懒懒地从九皇叔身上爬起来,朝小榻上一靠。 被九皇叔娇养了半个月,她越发的懒了。 九皇叔也不勉强,拍了拍手,自有下人将东西收走,又端来金盆给他洗手,随即悄无声息地退下。洗净手后,九皇叔接过雪白的帕子,优雅地擦拭手指,看了一眼如同猫儿一般,慵懒地靠在小塌上的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枉费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终于把凤轻瑶乖乖地留在马车里。 王煜陵,你让本王不舒服,本王绝不会让你好过…… 可惜,九皇叔的这番打算,在接到玄医谷谷主的信后,立马改变了! 577内乱,做个幕后推手 577内乱,做个幕后推手 玄霄宫。 玄医谷谷主一手执黑棋,一手执白棋,自己和自己下着棋,听到脚步声响起,头也没有抬,只稳稳地落下一白子。 玄霄宫宫主坐在另一侧,并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 玄霄宫宫主姓宣,名黎,年近四十,保养得当,看上去要年轻许多,威仪内敛,暄菲是他唯一的女儿,又长得与爱妻一个模样,他自是宠若珍宝,当暄菲受伤的消息传来,他第一时间就派探子请来玄医谷谷主。 而这天下能让玄霄宫如此客气的人也不多,玄医谷谷主算一个,没办法,他现在有求于对方,希望对方能还原他女儿的花容月貌。 半个时辰后,玄医谷谷主手下的那局棋胜负已分,黑子以微弱的优势险胜,玄霄宫宫主这才开口:“谷主,那件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不用考虑,老夫不做那样的事情。”玄医谷谷主捧起一旁的香茗,细细品了起来,一副惬意的模样,只是那不曾舒展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心事。 任谁被人限制自由,都高兴不起来。 “谷主,这件事于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事后我玄霄宫定不会亏待谷主,谷主所要的药人和药材,只管开口。”宣黎大方地许诺,接过手边的茶,却是不喝,袅袅白烟从茶杯冒出,遮住他探寻的视线,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宫主,老夫已经如你所愿去信,让他们兄弟阅墙,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他毁了我家小菲的脸,这是他自作自受。”宣黎目露凶光,这个“他”不用猜也知是说九皇叔。 “老夫有十成的把握,让大小姐恢复原样,宫主又何必再执着?”玄医谷谷主叹了口气。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好好的玄医谷不呆,跑出来后,不是扯入西陵太子之争,就是扯进玄霄宫与东陵九皇叔之间的仇恨中。 “就算小菲的脸恢复了,也无法抹除她曾受到的伤害,本宫绝不放过东陵九,那个女人本宫也不会放过。 本宫的女儿,虽然没有公主之名,却比那些公主更加娇贵,他们竟然说打就打,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九州大陆的人还以为我玄霄宫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欺负的。”宣黎说了一堆,也改变不了他要为女儿报仇的事。 “唉……”玄医谷谷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和东陵九、凤轻瑶都打过交道,深知他们两个的为人处事,如果不是暄菲主动挑事,这两人连看都不会看暄菲一眼,更不用提找暄菲的麻烦了。 “宫主,二公子应该有告诉你,那名叫凤轻瑶的女子,长相与令媛有七分相似。” “是又如何,这天下相像的人多得去了,但她和小菲长得像就绝不应该,本宫的小菲是独一无二的,本宫绝不允许有一个和小菲相似的女子存在。怎么?谷主也认识她?”宣黎并没有把凤轻瑶的长相当一回事。 他夫人自从嫁他那天起,就不曾踏出玄霄宫半步,相似的长相不过是巧合。 “老夫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面冷心热,是个有医德的大夫,他虽然是个无良大夫,但并不表示他不欣赏风轻瑶。 “原来如此,看样子谷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忙了,本宫也不勉强,谷主就当这事本宫不曾提过。”宣黎隐含警告道,语毕便起身走人。玄医谷谷主无奈叹气,看宣黎一副不毁了凤轻瑶就不肯罢休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一句:“宫主,这件事,还请你谨慎处理,依老夫之见,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那般相似的人,你最好等看过人再做决定,以免后悔。” “本宫绝不会后悔,谷主要是不急,在我玄霄宫多留一段时间好了。”这话是变相的囚禁,在事情没有结束前,不允许玄医谷谷主离开玄霄宫。 他一定要毁了风轻瑶,他绝不允许伤害他女儿的人好好活着,至于挑起这一切的王家大公子,既然女儿喜欢,那就留他一命。 宣黎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他做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 玄医谷谷主那张老脸瞬间就黑了,无语地看着棋盘。 这都是什么事呀!玄医谷谷主有些后悔,给东陵九那样的回信,要是他回去后,和东陵的皇上闹起来,两败俱伤,不是正好给了玄霄宫可趁之机吗? 头痛呀! 算了,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他管不着,他还是想想怎么把暄菲那张脸给医好吧,不然依玄霄宫宫主宠女儿的疯狂行径,说不定会毁了他的玄医谷。 他地位超然不错,可他没有与玄霄宫抗衡的力量。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说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吧,他是愣的,玄霄宫是横的,至于九皇叔和凤轻瑶吗? 在玄医谷谷主眼中,这两个绝对是不要命的,玄霄宫与他们对上,胜败还真不好说。 哈哈哈…… 玄医谷谷主突然心大好。他着什么急呀,他看戏就好了,横竖这火都烧不到他头上。 九皇叔收到玄医谷谷主的信后,再也顾不得让王煜陵不痛快,火速通知王家把王煜陵接走,至于符临,九皇叔想也没想就把人带回京城,像符临这种危险人物,留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把军队交回,九皇叔带着凤轻瑶、符临在亲兵的保护下,急速朝皇城驶去。 十天,玄医谷谷主信上说,依凤轻瑶身上的伤势,十天之内,若能拿到千年雪莲制成的药膏,有七成的可能不会留疤。 而从信上的时间看,已经过去五天,也就是说他只有五天的时间。 千年雪莲,如果放在以前,要在五天之内找到,那绝对不现实,可现在吗? 皇上的手里正好有一朵! 这是巧合还是人为?玄医谷谷主特意点明,只有千年雪莲才有效,九皇叔不认为这是巧合,从暄菲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一路慢悠悠地晃着,除了考虑到凤轻瑶的伤、给王煜陵添堵外,还有就是在等,等玄霄宫的抱复。 结果,半个月过去了,玄霄宫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点动静都没有,九皇叔便不得不多想。 去信给玄医谷谷主也算是一种试探,暄菲的伤恐怕只有玄医谷谷主才能医治,他十有八九就在玄霄宫。 明知这千年雪莲是陷阱,九皇叔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他相信玄医谷谷主的话,在某些方面,这个老头和凤轻瑶一样,都是一个固执的主,不会拿自己的医术和声誉乱来。 千年雪莲花,他志在必得。 有人想看他和皇兄斗是吗?那他就如对方所愿,斗个你死我活给他们看,只是,想要看他的好戏,就要付出代价! 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凛然的杀意,凤轻瑶全身一寒,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如果她没有猜错,有人要倒霉了! 578皇城,我凤轻瑶又回来 578皇城,我凤轻瑶又回来 有九皇叔在,即使星夜兼程,凤轻瑶也没有感觉到累,她不用操心一路上的琐事,只需要安心养伤,无聊时就翻看九皇叔到处给她搜罗的医学著作。 九皇叔这人真要花心思宠一个人,可以把人宠到极致,捧到天堂,让你忘了自己是谁。 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凤轻瑶并没有就此沉沦在九皇叔的宠溺中,认为九皇叔可以为了她不顾正事,不顾皇城的一切。 手上的医书,好半天也没有翻动一页,凤轻瑶看的是书,思绪却飞得很远。 她很清楚,九皇叔不是沉溺于儿女私情的人,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九皇叔是真心宠她的不错,但此举肯定别有目的。九皇叔是一个擅于利用局势的人。 如果说之前凤轻瑶还不敢肯定,当她看到千年雪莲这几个字时,就由不得她不去想了。 明摆着,九皇叔要和玄霄宫对上,他当日在毁掉暄菲那张脸时,应该就想好了如何布局。 她和暄菲相似的容颜,恐怕也是交锋中的利器之一,不然九皇叔不会多事一举,不直接杀了暄菲,而是先毁其容颜。 九皇叔与玄霄宫早就在过招了,而第一局已经开始,战场便是东陵皇城,知道两人第一局选在东陵皇城时,凤轻瑶狠狠地松了口气。 就在自己的主战场,横竖她占了优势,玄霄宫就放马过来吧! 九皇叔坐在凤轻瑶的对面,看她低眉思索的样子,很是满意。 他看上的女人,绝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宠爱就得意忘形,更不会没有自己的思量,这样的凤轻瑶很好,省了他许多事。 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凤轻瑶也明白,并且会配合好,在某些方面,他们是同一类人。 三天后,九皇叔与凤轻瑶踩着东陵的第一场雪回到皇城,太子早早地就带了仪仗队在城门口迎接。 城门戒严,禁止百姓进出,大街两边全是带刀侍卫,三步一人,气势十足。 要知道,九皇叔可是出去剿匪的,然后满载而归,不管怎么说都是立了功,这阵仗他受得起。 太子身着朝服,外面罩了一件雪白的狐毛披风,即使站在白雪皑皑的城门口,也异常醒目。 套凤轻瑶那句话说,这就是一个活靶子,要是有刺客的话,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目标。九皇叔的马车刚停下,太子便领着一干文臣武将上前:“侄儿恭迎皇叔回朝。” “恭迎九皇叔回朝!” 除了两旁的侍卫和太子外,其他人一一跪下,等着九皇叔下车。 即使白雪飘飘,九皇叔依旧一身常服,贴身的衣服丝毫不显臃肿,黑色的披风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沉稳严谨。 九皇叔下了马车,却没有让众人起来,而是侧身扶着马车里的凤轻瑶下车。 一个月前,凤轻瑶突然从皇城消失,随后九皇叔高调离京,火速赶往易水城剿匪,要说这两者没有关联,鬼也不信。 外界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九皇叔与皇上联手,在这一个月间,以雷霆手段清洗了后宫和一些三教九流的地方,将各大世家藏在暗处的钉子拔了出来。不仅如此,这一个月来,死在肃亲王府护卫和步惊云之手的人也不计其数,而这些人都是各大世家的潜在力量。 也就是说,因为凤轻瑶的消失,各大世家与权贵损失惨重,这笔账没有人敢计在皇上与九皇叔头上,便只好计在凤轻瑶头上。 凤轻瑶这一次回来,皇城的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这是她离京一个月后,第一次亮相,这阵仗与其说是九皇叔要的,不如说是他替凤轻瑶要来的,他要凤轻瑶风光回京,好让那些人明白,凤轻瑶不是软柿子。 而事实上,凤轻瑶也的确很风光,至少今天过后,整个九州大陆不嫉妒她的女人没有几个。 凤轻瑶扶着九皇叔的手下了马车,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火红的长裙,辍着鲜艳宝石的凤钗,外面甚至披了一件同色的披风,整个人就如同一团火焰,艳丽而张扬,如同盛开在白雪中的牡丹,把四周的白雪衬得暗淡无光。 这样的装扮,放眼皇城,也只有凤轻瑶一个人能撑得起来,下马车的那一刻,披风飞起,如凤凰展翅,风姿傲人,一双美眸更是漆黑明亮,顾盼生姿,高调地告诉皇城各路人马:她凤轻瑶回来了,强势回归。 九皇叔待凤轻瑶站稳后,才冷冷开口让众人起来,同时松开凤轻瑶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一黑一红,一高一矮,这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到一对这么相配的人儿,无视众人瞩目与打量的眼神,迈着优雅高贵的步伐,在白雪之上留下深浅一致的脚印…… 九皇叔用这种方法,无声地告诉众人,哪怕凤轻瑶无故失踪一个月,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没有变,凤轻瑶依旧是凤轻瑶,之前怎样,现在依旧怎样。 茶楼里,南陵锦凡与一名身着蓝色小袄的女子,站在窗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直到九皇叔与凤轻瑶分别上了行轿,两人才收回视线。 “苏柔,她就是你的敌人,你姐姐已经让我失望了,你要是再让我失望,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能给你名字,也能毁了你。”南陵锦凡与南陵锦行在南陵打了几个月,终于把南陵锦行的风头压了下去,南陵锦凡心情大好,所以才会再次来到东陵。 这一次来东陵,是送苏家与凤轻瑶比试骑射的女子而来。 苏绾受伤后,九皇叔就宣布比试暂停,同时告诉苏家,免得你们苏家说我东陵欺负人,本王允许你们苏家另派女子前来比试。 苏家在众庶女中,挑出了美貌出众,别有心机,排行第八的女儿,取名苏柔。 苏家除了嫡女外,其他的女子只有排名,没有名字,女儿只是家族工具,只不过嫡女的价值更高,所以嫡女的待遇好、教养好,庶女就逊色许多。苏柔能从苏家十几个庶女中脱颖而出,本身肯定不俗,她的才识和气度也许没有苏绾出色,但心机却不是苏绾能比的。 苏柔婉约可人,脸上始终带着谦逊亲切的笑容,眸子干净清澈,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天真纯净,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所以南陵锦凡才会挑中她。 一个长相出色,又温柔似水的女子,再不济也能拿来用美人计,苏家养得这些花,就是给人摘的。 苏柔也的确识实务,听南陵锦凡这么一说,立马欠了欠身:“殿下请放心,柔儿定不负殿下所望。” 能从众庶女中脱颖而出,苏柔的手段可想而知,比起娇生贵养的苏绾,苏柔更懂得生存之道,更懂得如何与凤轻瑶这样强势高傲的女子争斗…… 579贺礼,皇帝的儿子不好当 579贺礼,皇帝的儿子不好当 躲在茶楼看热闹的,不止南陵锦凡和苏柔,这皇城稍微有点能耐的主,都很关注九皇叔回来的事情。 在皇城,九皇叔可谓是一手遮天,有九皇叔在,对很多人来说都不自由,他们巴不得九皇叔这一次死在外面,或者一年半载后再回来,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布局,可惜天不遂人愿。 至于凤轻瑶回不回来,这个并不重要,凤轻瑶死了他们也就是唏嘘一声,凤轻瑶要是活着,他们则多一个出气对象。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九皇叔离开皇城后,活络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哪怕九皇叔一直远程遥控皇城的局面,可总有一些事情,不受控制。东陵子睿与西陵云泽,随着云华和西陵天宇进京又走到了一起,除此之外,夜叶伤势恢复后,在东陵子睿的居中调停下,和西陵云泽再次走近,三人又达成了合作。 东陵子睿和西陵云泽都很明白彼此要的是什么,他们在未来也许是敌人,可现在完全可以联手,各自坐稳自己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图谋下一步。 西陵云泽收回视线,若有所思道:“九皇叔这唱的是哪一出,不爱江山爱美人吗?” 杯子里的水有七分满,在西陵云泽的指尖来回转动,却不见洒出半滴。 “本王的皇叔,从来不是这样的人。”要说太子是箭靶,那一身火红的凤轻瑶更是箭靶,不过她身边站的人是九皇叔,没有人敢当着九皇叔的面动手罢了。 真以为九皇叔身边,只有明面上的这些侍卫?光靠这些禁卫军,九皇叔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从九皇叔和凤轻瑶联袂下车,走到行轿这么一点的距离,他就看到不少人被悄无声息地拖了下去。 九皇叔手底下的人,从来不是吃素的,东陵子睿真的很好奇,九皇叔短短十几年,怎么可能训练出这么强的属下? 九皇叔就比他大两岁,在没有母族扶持的情况下,按理说,他手上应该没有可用之人,就算从他记事起就开始收买人手,训练属下,也不可能训练出一大批精良的亲兵和暗卫。 “铁血无情、狠辣果绝,你这个皇叔确实不是凡人,这一路上那么多的老鼠,却没有一只蹦出来,当初王家大公子回城,可是好一番热闹。”自负如西陵云泽,也无法轻视九皇叔,此人行事滴水不漏,未雨绸缪。 “可惜,震天雷这种东西不能用,不然也会很热闹。”东陵子睿讥讽地笑道。 他承认这里面有他的手笔,九门提督是他的人,他要不点头,这些人怎么可能混进来,本以为可以给九皇叔和凤轻瑶制造一点小麻烦,让他们没空管别的事,不想…… 这些人如此没用,还没动手就被九皇叔的人给清掉了,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都不敢动手了。 “皇上也真是的,九皇叔行事越来越过分了,他还顾忌什么,要是皇上肯拿震天雷出来,九皇叔面子和里子都会丢光,我们也不用这么被动。”夜叶闷闷地喝茶,心里憋屈的要死。 因为兽苑一事,他们夜城狠狠地栽在凤轻瑶手里,面子里子全没了,结果他们还没有动手,凤轻瑶就失踪了,而且还闹得满城风雨。 最为可恶的就是,凤轻瑶刚治好他就莫名失踪,他们夜城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百口莫辩,成了替罪羔羊,成为世人口中与禽兽无异,恩将仇报的人。 一瞬间,夜城的盟友少了五分之一,就说这次,东陵皇上清理钉子时,他们夜城损失最严重,埋在东陵几十年的人,都被皇上挖了出来。 不过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他们夜城的实力,就从九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城,变成了倒数。 他说什么也咽不下去这口气,至于凤轻瑶医好他的胳膊,拜托,要不是凤轻瑶,他根本不会受伤,再说凤轻瑶算什么医好,他的左手和废了无异,只是好看些罢了。 东陵子睿微微垂下眼眸,没有答话,九皇叔要是被震天雷所伤,那不是告诉世人,九皇叔死于他父皇之手嘛,他父皇还要不要名声了。 他们都很明白九皇叔过不过分,这不需要夜叶多说,他外公舅舅都被处死,他母后还在梧桐殿静养,不得外出,甚至连给安平准备嫁妆的事宜,也落到了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德妃身上。太子一直被九皇叔护着,多年来顺风顺水,可九皇叔说弃便弃,冷眼旁观他们这些人挤兑太子,九皇叔不在的这一个月,太子被挤兑的连站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要不然,太子也不会不顾身体,顶着大雪寒风,在城门口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可惜九皇叔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凤轻瑶,你可明白,本王的皇叔有多过分,他捧一个人时,能把那人捧上天;同样,他弃一个人时,也能把那人弃入泥潭,说不定还会踩上两脚。 凤轻瑶,本王等着,等着你被九皇叔厌弃的那一天! 西陵云泽也陷入沉思,等他抬头时,刚好与东陵子睿的视线交汇,两人苦笑。 他们三人都在九皇叔手上吃过亏,只不过他们不会抱怨,只有失败者才会不停地抱怨,他们要做的是反击。九皇叔与凤轻瑶一行越走越远,西陵云泽将茶杯放在桌上,看向凤府所在的方向,眼神犀利。 “凤府已经重建好了,依凤轻瑶的作风,她定不会顾忌冬日不宜动土之说,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给凤轻瑶奉上一份乔迁大礼。” 他们动不了九皇叔,还不能动一动凤轻瑶嘛,不管九皇叔是真在意,还是假在意凤轻瑶,至少明面上凤轻瑶是九皇叔护着的人,只要动了凤轻瑶,就是打九皇叔的脸。 凡是能让九皇叔不高兴的事情,他都乐意为之。 “男人之间的斗争,何必拿一个女人出气?”东陵子睿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男人之间的斗争,从来都不缺女人,九皇叔不就是拿他母后开刀嘛。 “睿王殿下,你别忘了云华,九皇叔不仁,我们何必有义?”西陵云泽很明白,云华的事,是东陵子睿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东陵子睿不再反对,无视心中的异样,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本王先行一步。” 这茶楼太闷了,他呆不下去。 这东陵的皇城也很闷,可他必须在这一片天地挣扎! 皇上的儿子真的不好做! 580凤轻瑶,你可怨本王 580凤轻瑶,你可怨本王 九皇叔不顾众大臣的反对,执意将凤轻瑶送回西区小院,再进宫向皇上复命。 他只希望自己此举能让那些人明白,凤轻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与众不同,想要打凤轻瑶的主意,就先掂量一下能不能承受他的报复。 一干文臣武将看得目瞪口呆,几次朝太子使眼色,好让太子制止九皇叔的行为,这于礼不合,别说凤轻瑶不是九王妃,就算是九王妃,也没有此等殊荣。 太子却假装没有看到,眼观鼻、鼻观心,横竖父皇不喜欢他,他怎么做也讨不了好,不如顺了九皇叔的心。 天塌下来还有九皇叔顶着,只要他不谋逆,有九皇叔在,父皇就不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佟珏和佟瑶等人把九皇叔一行送走后,才簇拥着凤轻瑶进府。只见凤轻瑶一身红衣,娇艳似火,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被佟珏几人拥入大厅。 崔浩亭、云潇、谢三、苏嘉铭和孙思阳几人一直在大厅等着,见凤轻瑶进来,苏嘉铭和孙思阳直接站起来相迎。 苏嘉铭看到凤轻瑶头上的凤钗时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笑,崔浩亭、云潇等人体贴凤轻瑶舟车劳累,简单地问侯了两声后,便借故离去。 谢三和苏嘉铭也不好多留,看凤轻瑶面色红润,气色极好,两人也就放心离去,不过离去前谢三还是说了一句,他家二婶前段日子见了红,想请凤轻瑶过去看看。 凤轻瑶很干脆地应了:“好,让你二婶身体好些的时候上门。”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不会去谢府。谢三黯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本来,谢家人是想找个机会请凤轻瑶上门,和她好好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凤轻瑶得九皇叔看重,有人想要除之而后快,但也有谢家这样的,想要拉拢凤轻瑶。 皇后倒了,谢皇贵妃又即将生产,他们谢家总得做点什么,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皇子和从皇贵妃肚子里爬出来的总是不一样。 虽说后宫的女人是母凭子贵,但更多的是子凭母贵,只有母亲尊贵、得皇上宠爱,孩子才能得到皇帝的重视。 可惜凤轻瑶完全不给面子,而谢家刚刚元气大伤,也不敢和凤轻瑶硬来,毕竟九皇叔对凤轻瑶的维护谁都看到了。 今天这排场,说凤轻瑶是皇后都不为过,这世间能与九皇叔并肩而行的,只有皇上,九皇叔给了凤轻瑶无尚的荣耀,谢家这个时候还真不敢掠其锋芒。 谢三和苏嘉铭走后,孙思阳也不好再打扰凤轻瑶,反正凤轻瑶回来了,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半刻。 春夏秋冬四人很有眼色,早早地就准备好了热水,凤轻瑶终于可以好好泡一个澡,去一去乏。 沐浴过后,都不需要凤轻瑶吩咐,佟珏和佟瑶就在屋内等凤轻瑶,当下便将皇城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汇报给凤轻瑶听。 “小姐,半个月前,西陵皇子送云华公主前来皇城,钦天监将婚礼日期定在十二月十二,说是吉日,婚礼一干事宜由淑妃娘娘打理。” “夜城少主与西陵太子、睿王和舟王几人联系紧密,隐约有合作的意向。” “这一个月,元希先生来了五次,只找崔公子,依奴婢看,他们两人之前应该就认识。”“凤府已经安置好,一切都按以前风格布置,小姐要是抽空,还请去一趟凤府,看看哪里需要改动。” “苏府送来一个叫苏柔的女子,说是代替苏绾与小姐比试,苏家派人来接苏绾回去,却被夜少主拒绝了,夜少主请了无数大夫也没有医好苏绾脸上的伤,正在积极寻找神医谷谷主的下落。” “宫里处置了一批奴才,一些赌坊和青楼也无故被人抄了,我们趁此机会,送了一批人进宫,买下三个赌坊,一家青楼,两家酒楼,我们擅自做主,还请小姐责罚。”佟珏和佟瑶挑了重要的事情一一报告。 自从凤轻瑶和九皇叔在一起后,就决定发展自己的势力,不然全部靠九皇叔,不仅九皇叔累,她也累。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凤轻瑶总算明白了,她想要站稳,现在远远不够,她不能把九皇叔当成普通的男人来爱,九皇叔他心有大乾坤,她这种得过且过的性子要不得。 九皇叔虽无帝王之尊,但行事作风很有帝王的风范,而她要做一个帝王的女人,拥有帝王的爱远远不够,她要拥有能够与之并驾齐驱的力量和手腕。 “你们做得很好,这些事你们看着办,我不过问细节,我只要结果。宫里的那些钉子要小心安置,这两三年我还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尽量得到主子欣赏,最好能成为皇帝的心腹。”凤轻瑶相信佟珏和佟瑶,给二女的权力也足够大。 佟珏负责明面的力量,佟瑶则负责暗中的力量,凤轻瑶不过问细节,她只要知道几个主要的人就行了,其他的凤轻瑶一概不管。 明里暗里数千人,她怎么可能一一调动,她不需要告诉他们怎么做,她只要知道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她好就行了。她的人不能是木偶,什么事都要请教她,她的人要聪明,要懂得如何应对突发事件,和利用已发生的事情为她谋利,要是凡事都得问她,这样的人留之何用。 就如同九皇叔对她一样,因为信任,九皇叔布局从来不和她打招呼,因为九皇叔知道,她明白后一定会配合他,而她要是想不明白,那就按九皇叔定好的调子走。 佟珏和佟瑶汇报完后,看凤轻瑶面有倦色,两人不再多说,替凤轻瑶铺好床便自动离去。 凤轻瑶刚准备就寝,就听到一阵细微的破空声,紧接着就听到暗卫离去的声音,隐约还有打斗声,凤轻瑶脸色一变,抓起桌上的外衣,取出枕头下的枪,刚拉开保险,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没事了,不用担心,是本王。” 九皇叔一身霜雪地走了进来,头发都结了冰,衣摆处也带着冰棱子。 “九皇叔,你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出了什么事?”凤轻瑶连忙上前,替九皇叔解开披风,又拿来热毛巾给他捂手。 不怪凤轻瑶如此惊讶,九皇叔今天才回皇城,九王府肯定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除此之外,还有千年雪莲花和玄霄宫的事情,这一件件一桩桩都离不开九皇叔,他绝对忙得抽不开身。 九皇叔本想拒绝,可对上凤轻瑶那担忧的眼神,九皇叔便默默地将毛巾捂在手上,任凤轻瑶替他打理身上的冰渣。 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放下心中的防备,也只有凤轻瑶才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对待,九皇叔舒服地闭上眼睛,待到身上渐暖,才将事情的始末道来。 “本王身边出了叛徒,出宫时路上结冰,无法行走,仪仗改道,随后便遭遇伏杀,看那些刺客的身手不似常人,应该是玄霄宫等江湖门派培养出来的死士,本王担心他们对你不利,便过来看看,本王带人赶到时,他们正准备行动。”这也就是外面发出声响的原因。 “玄霄宫的人,好快的动作。”凤轻瑶越发觉得自己手上可用的人太少了,现在才打入宫中,而江湖离她更远。 也许,她应该找蓝九州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在江湖门派中安插人手,她不能坐以待毙,凡事都等九皇叔解决。 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不仅仅是玄霄宫,这一次本王为了顺利出城,与皇兄达成协议,助他清理世家中的钉子,现在皇兄已经成功,便把本王推出来当别人报复的箭靶。” 利用完了就丢,这是他们这种人一惯的手法,他已经习惯了,之所以提出来,是想告诉凤轻瑶,兄长亲人未必会替你收拾烂摊子、无条件宠你,也有可能背后捅你一刀。 皇上明明知道,他刚刚回京,很多事情都没有头绪,这个时候派刺客刺杀他和凤轻瑶,便是最好的时机,哪知他身边的亲兵和暗卫,比平时多出数倍,让皇上和其他人都失算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说,我也会不安全,事后那些豪门世家不敢找你麻烦,肯定会找我麻烦,对不对?”既然九皇叔把这事说破,凤轻瑶也不避开,直接提出。 如果不是今天刺客一事,九皇叔怕是不会把这些告诉她,当然说不说并不重要,她很明白自己在得到九皇叔保护的同时,当然也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危险。 在外人眼中,杀了她就能让九皇叔丢面子。 这世间,从来没有只得到不付出,通常都要付出数倍的代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东西。 “没错,这一路上本王对你宠爱有加,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在他们眼中,你是打击本王的利器。凤轻瑶,本王把你推出来,你可曾怨恨?”把凤轻瑶推出来是真,但他对凤轻瑶的宠爱也不假,他不能藏凤轻瑶一辈子,凤轻瑶早晚要面对这些。 他不后悔这么做,九州大陆的局势越来越严峻,很多事情都容不得他退缩,再说了,他相信自己有保护凤轻瑶的能力。 581移灵,本王真的累了 581移灵,本王真的累了 怨吗? 也许怨吧,可是怨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吗? 和怨相比,她更多的是高兴,如果九皇叔为了保护她,一味地把她隐藏在暗中,那她才真的会怨,毕竟再多的爱也会被接二连三的麻烦给磨掉,当九皇叔只想着保护她时,便说明九皇叔放弃了她。 这些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九皇叔好好地怎么会在遇刺后提这些,难不成他出了什么事? 心中怀疑,凤轻瑶却没有多问,而是顺着九皇叔的话答道:“如果我说怨,你可会收手?” 九皇叔想也不想就摇头:“不会,你要站在本王身边,就必须承受这些。”江山美人他都要,既不会为了江山牺牲美人,也不会为了美人而丢下江山。 “既然如此,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的答案是什么,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九皇叔一向强势,根本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你的答案虽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话,九皇叔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又能如何,诚如凤轻瑶所言,他即使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是,你的答案并不重要,无论是什么,你都只能接受。”九皇叔语气强硬道,满是疲倦的眸子明亮坚定,与凤轻瑶视线相对,眼中流露出来的淡淡威严,警告凤轻瑶绝不能退缩。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凤轻瑶苦笑,可九皇叔却执意要她的答案,直到凤轻瑶轻轻颔首,九皇叔才收回视线,全身放松,伸手一捞,将凤轻瑶搂到怀里。 “凤轻瑶,本王累了,让本王休息一下!” 他真的累了,从踏入皇城的那一刻起,就不曾停歇,进宫后更是与皇上多翻周旋,满身疲惫地出宫,又遇到一系列的伏杀,他虽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终归会累,尤其是今天,他的好皇兄,在他的心里扎了一刀,痛得他几近泣血。 “好,你放心休息,有我在!”凤轻瑶看着趴在她怀里闭目养神的九皇叔,眼中的疑惑更甚,九皇叔到底在宫里遇到了什么,怎么会如此疲倦?凤轻瑶可以感觉得出,九皇叔的心很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直到亲兵来报,说是活捉了一个刺客,九皇叔这才松开凤轻瑶,整了整衣领,如同往常一般,清冷而威严,斗志高昂,好像不曾显示过脆弱一般。 “你这段时间多加小心,本王很忙,没有时间照看你这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玄霄宫的事情,本王会尽快处理。”九皇叔交待了这一句话,便大步离去。 玄霄宫既然有胆威胁他,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凤轻瑶除了点头,什么也来不及说,待到九皇叔走后,她才仔细思索他今天说的话。 九皇叔刚来时心情烦躁,情绪低落,最后一句则说明,他和玄霄宫之间的矛盾好像升级了,不只是因为暄菲那么简单。 凤轻瑶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按下房间的一个按钮,佟瑶很快就走了进来。 “小姐?”佟瑶虽不解凤轻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她,却只是恭敬地站着,没有多问。 “去查查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事,重点是九皇叔和皇上的谈话。”凤轻瑶知道查这个很难,但……九皇叔是从宫里出来后才不正常的,肯定是宫里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是,小姐。”佟瑶不敢抱怨查帝王与九皇叔的谈话有难,转身就去安排人打听。 凤轻瑶本以为九皇叔和皇上谈话时不会有外人,不想佟瑶第二天就打听到了消息,这让凤轻瑶不得不怀疑,皇上此举是不是故意的。 九皇叔进宫,与皇上商谈千年雪莲一事,结果皇上告诉九皇叔,他准备把千年雪莲赐给玄霄宫宫主。 玄霄宫宫主前几日来信,准备来东陵挑一批弟子,并在信中暗示,他的女儿被九皇叔所伤,极需千年雪莲救治。 九皇叔当然没有和皇上硬着来,听到玄霄宫时,九皇叔只冷笑了一声,可皇上却变本加利,要求九皇叔亲自向玄霄宫宫主道歉。 那天,东陵最尊贵的兄弟二人,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当然只有皇上在吵,九皇叔只是坐在一边放冷气,他根本不屑和皇上做这种无意义的争吵。皇上不停地说教,而九皇叔既不同意也不反对,皇上的怒火更甚,直接命令道:“九弟,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是你有错再先,朕要你向玄霄宫宫主道歉。” “道歉?皇上你第一天认识本王吗?你什么时候见过本王向人道歉?”九皇叔扬眉,冰冷的眼眸直视皇上,险些把皇上给怔住。 这天下敢让他道歉的人,都死了。 “九弟,别胡闹,这件事情朕已经决定了,你有错在先,道歉也不会失了你的身份。”皇上强硬地道。 “要本王的道歉,可以,等玄霄宫宫主死了,本宫会对他的尸体说,很抱歉杀了他。”九皇叔懒得与皇上多说,一甩衣袖站了起来,就准备出宫。 走到门槛处,正欲抬脚跨过去,却听到皇上的威胁:“九弟,你敢踏出去,朕立刻下令,把圣敏皇后的尸骨移出皇陵。”圣敏皇后,九皇叔母亲的封号,他母亲死后,先皇追封她为圣敏皇后,与先帝合葬。 这一句话,生生止住了九皇叔的步子,九皇叔收回抬起的腿,没有人看到他这个动作有多么的僵硬,有多么的愤怒,皇上只看到,九皇叔听到这话后,从容地转身,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容。 “皇上,你要本王做什么?”这就是九皇叔,怒极时,便直接问出关键问题,一句多余的话也懒得说。 他的确做不到,任皇上挖他母亲的尸骨而无动于衷。 “朕要你把凤轻瑶的尸体送到玄霄宫,并且要你亲自前往玄霄宫,向宫主道歉。”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九皇叔,强势地命令道,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哈哈哈,朕那高高在上的九弟,你也有今天,你也有向朕低头的一天。结果却让皇上失望了,九皇叔只是深深地看了皇上一眼,丢下一句:“永不可能。”便大步离去。 留下皇上一人呆在宫里,错愕万分,盛怒之下,将御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接下来,九皇叔一出宫,便遇到了刺客,要说这里面没有皇上的手笔,没人相信。 发生这样的事情,九皇叔和皇上表面上的和平也撕破了,而皇上会如此强硬,定是得到了玄霄宫的支持…… 九皇叔接下来的确会很忙。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大步朝外走去。 她要和崔浩亭好好谈谈,晾了崔浩亭这么久,最终妥协的还是她,不得不说崔家的公子真是了得! 582收权,我们都在行动 582收权,我们都在行动 崔浩亭似乎早就料到凤轻瑶会来找他一般,当凤轻瑶开口说:“崔公子,我想和你谈谈你的病情。”崔浩亭便马上挥手,谴退身边的人。 “凤姑娘,现在没有外人,你可以说了。”崔浩亭十指雪白,青筋可见,病态隐现,这一个月的调养,似乎没有让他的身子好太多。 凤轻瑶明白,崔浩亭的病不能再拖了,当下便开门见山道:“崔公子,你的病已经不能再拖,我上次已经和你谈过详细的治疗方案,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你应该考虑得差不多了。” 崔浩亭握着杯子的手一紧,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常,可也没有逃过凤轻瑶的眼睛,凤轻瑶略松了口气。这就说明崔浩亭的事情可以继续谈,这是好现象,她本来还担心,经过一个月,崔浩亭不肯接受手术呢,毕竟她将手术的风险告诉了崔浩亭,并且明确表示,一旦手术失败,要保证她不被崔家人迁怒。 凤轻瑶也端起面前的茶,轻啜一口,温热的液体入喉,让她全身都暖暖的,面容也舒展开来。 却不想,思索片刻后的崔浩亭,没有回答凤轻瑶的问题,反倒悠闲适意地说了一句:“凤姑娘,这茶如何?” 这下换成凤轻瑶手一僵,捧着茶杯僵在原地,抬头与崔浩亭四目相对,只见他那略带忧郁的眸子黑若深潭,幽深静谧,看不出情绪。 凤轻瑶眉头一皱,“咚”的一声,将杯子放下:“崔公子,既然你没有想好,那我就不打扰了。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没有你的答复,我就当你放弃医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人,脚步一惯的从容,可只有凤轻瑶自己才明白,她快气死了。 之前明明谈好了,要不是王煜陵的事情,崔浩亭现在都处在恢复中了,没想到一个月过去后,崔浩亭的态度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而让崔浩亭改变立场的人,凤轻瑶不用想也知道,毕竟这段时间,他也就接触了那么几个人,除了云潇就是最近上门的元希先生。 打消崔浩亭念头的人,想必就是元希先生。 “混蛋,竟敢打乱我的计划。”走到院子门口,凤轻瑶一个忍不住,将脚下的石头踢远,“咚”的一声,撞在墙上。 凤轻瑶走后,崔浩亭身边的护卫元极走了出来,恭敬地道:“公子,三公子已经回了崔家,老太君命三公子思过三个月,并将他手中管理的生意全部收回。” 崔三公子,就是派人刺杀凤轻瑶,害得她脖子受伤的那人,崔浩亭把消息稍稍漏了一点给凤轻瑶,崔三公子就被赶出东陵皇城,负伤而去,现在更是被家族责罚。 “凤轻瑶果然手段了得,只不知她的医术是否和她的心计一样?”崔浩亭并不在意崔家内部的争权,他更在意自己的生命。 “公子?”元极抬头,哪怕他极力克制,也掩饰不了眼中的担心。 “元极,你怎么看?本公子是治,还是不治?”崔浩亭闭上眼睛,往后一靠。 这一个月,他想了很多,元希先生说的没错,七成的把握不值得赌,可云潇的话也没错,如果不赌,他唯有死路一条,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向老天爷借命。 这种事,元极一个下人怎么可能给出意见,但凡有一点差错,崔家上下都不会放过他,元极连忙低头:“无论公子做什么决定,属下都相信公子。”“罢了,下去吧,我自己再好好想想。”崔浩亭长长地叹了口气。 凤轻瑶从崔浩亭那里铩羽而归,并没有气馁,她并没有把宝全部压在崔浩亭身上,凤轻瑶收拾好心情,回房换了一件衣服,然后便出门前往宁国公府。 她身上的伤才好,这才刚回城,就得到处跑,个中辛苦只有她自己明白,可得知皇上逼迫九皇叔一事后,她不得不主动出击,不然九皇叔就没办法专心对付玄霄宫,而她也会被牵连。 凤轻瑶曾救了宁国公世子夫人和她那双儿子,所以她是宁国公府的贵客,世子夫人亲自接待了凤轻瑶。 “凤姑娘,你可真是稀客。”世子夫人经过大半年的调养,气色好了许多,对凤轻瑶的态度,也比之前更客气。 不得不说,昨天在城门口的那一出,众人看到了箭靶一样的凤轻瑶,也看到了九皇叔对她的重视,只要不是与九皇叔敌对的人,都会对凤轻瑶客气三分。 “世子夫人客气了,轻瑶特意来送帖子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要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目的性太强,宁国公府肯定不会出手,有些事顺其自然才漂亮,她不把皇上折腾死,她就不姓凤。 “帖子?凤姑娘这是要请我们赏雪,还是赏梅?”临近年关,皇城各大家族宴会不断,一些世家夫人和小姐,充分发挥了夫人外交,为自家丈夫拉关系。 没办法,一年一度的吏部考核到了,很多人的官职都会变动,不活动不行。 如果是以往,世子夫人肯定不会往这上面想,可今年九皇叔和凤轻瑶的事越来越明朗化,世子夫人这一句话,也算是试探凤轻瑶,看凤轻瑶是不是代表九王府的女眷,出来宴请她们。 要知道,九皇叔自从开府后,从来没有宴请过任何人,收到一张九王府的帖子,可不亚于收到诗会的帖子。 凤轻瑶噗嗤一笑,隐隐也猜到了世子夫人的想法,不得不说宁国公世子夫人的直接很可爱。 世子夫人被凤轻瑶笑的不好意思,连忙打开帖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一看才明白,原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当下臊红了脸:“凤姑娘,实在是抱歉,凤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到。” 凤轻瑶是借搬回凤府的事情,来宁国公府,以送帖子的名义和世子夫人套近乎。 这是凤轻瑶能想出来的,最好也最合适的理由。凤府被大火烧了,至今还末找到纵火的凶手,现在凤府重建好了,她即将搬回去,当然得高调地告诉众人,同时警告当初下手的人,凤府,永远都是她凤轻瑶的,经历一场大火,凤府只会更加的牢固。 “轻瑶先行谢过世子夫人赏脸。”凤轻瑶这一次是真心道谢,毕竟依宁国公府的地位,派个有体面的嬷嬷过去也不算失礼,世子夫人亲临是给她面子。 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凤轻瑶便提议替世子夫人把脉,检查一下身体状况,世子夫人自然很高兴地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身子一直不怎么爽快,请大夫看这方面的问题也不太好,她也不是没想过找凤轻瑶过来看看,可一来凤轻瑶很忙,二来她如今的身份不同,她哪里还好意思请凤轻瑶过来看病。 两人来到内室,凤轻瑶提早一步打开智能医疗包,不是她不用把脉的方法,实在是生产完后的女人,大多都是妇科病,妇科病这个完全没法把脉,只能脱下来检查。 她可不敢世子夫人脱光给她检查,只能用智能医疗包,再辅以自己的寻问。 果不其然,世子夫人的妇科炎症比较严重,凤轻瑶收回手,借机看了一眼智能医疗包,又寻问了世子夫人几个问题。 诚如凤轻瑶所想,世子夫人下身瘙痒、有黄水和异物,来月事时经常稀稀拉拉,几天也干净不了,身子也不爽利,下身异味严重,同房时下身肿痛不适。 如果世子夫人和一般夫人一样,给丈夫准备一堆侍妾和通房丫鬟还好,可偏偏宁国公世子只有夫人一个,从不与丫鬟私混。 这么一来可就苦了世子爷,每天抱着娇妻却不能动,世子夫人也头痛,身上的异物哪怕用再多的熏香也没用,她都不敢让世子近身,生怕世子嫌弃她身上的异味,凤轻瑶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夫人,你平时少用熏香,尤其是贴身的亵衣,只要清爽干净就行,熏香对身体不好,另外,我给你开一些药,你回头让人去我府上取,用几天就好了。”风轻瑶为了表示自己的认真,当下洋洋洒洒地写下一些注意事项,还有平时应该多吃的药。 “用?”世子夫人颇为不解,药不是吃的吗? “药这种东西,能少吃就尽量少吃,我给世子夫人准备的药,是清洗用的,世子夫人你先用着,要是无效我再来,夫人要是调养不好身子,可不利于怀孕,到时候就算给夫人吃利于怀孕的药,效果也不会好。”凤轻瑶不着痕迹地透露出今天过来的目的。 她手上就有利于怀孕的药,她就不信这种东西,不会引起女人的疯狂。 皇上不是用九皇叔的母亲来威胁九皇叔嘛,那么她就用女人来烦死皇上。 世子夫人顿时眼睛一亮,倾身上前,连忙抓住凤轻瑶双手:“凤姑娘,你说有药可以让人更快地有身孕?” 如果有这种东西,那么他们宁国公府前段时间送进宫去的小姐,是不是可以比别人更快一步怀孕?说不定他们宁国公府也能成为皇子的外家…… 583怒,震天雷再次出世 583怒,震天雷再次出世 皇子外家,下一步就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皇帝的外家,这个诱惑太大了,哪怕是一向低调的宁国公府也无法抗拒。 处在国公府这个位置,再进很难,可不进就是退,等到国公爷死后,世子承位,国公府就是侯府,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势都会差上一大截。 再说了,子嗣换到哪家都是头等大事,生孩子是这个时代女人最主要的责任,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出身再高才华再好也没用。 无视世子夫人的激动,也不管世子夫人会不会尴尬,凤轻瑶淡漠地抽回自己的手,她不喜欢有人握她的手,哪怕同是女人也不行。 “是的,轻瑶是有利于女子怀孕的药物。之前因为谢二夫人,还有温家大姑娘的事,轻瑶觉得当家主母要是不孕,实在太辛苦了,便寻了配方,配出一味有利于怀孕的药物。”实际上,也就是促进卵的药物,能提高女人怀孕的几率。 当然,军方的智能医疗包里没有这种东西,是她用医德兑换的。 皇上前段时间打压了一众权贵与世家,随即又安抚性地从世家和权贵中挑了一些女子进宫,只不过份位都很低,大多只是常在、答应一流,要是没有身孕,估计一辈子都无法往上爬。 这些女子年轻貌美,只要给她们机会,很快就能怀上身子,而一旦怀了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晋份位,得赏赐,到时候后宫可就真是嫔妃斗艳,皇子争锋了。 凤轻瑶可以想象,这药一出,皇上的后宫、乃至整个上流贵族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而这些女人,又要如何地讨好她! 千万别小看女人的力量,更不要小看一群怀孕女人的力量,后宫那些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的将来,肯定会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皇上光是安抚后宫那群女人就有的够了,她倒要看看皇上还能否有空管别的事情。 就算皇上不管后宫的事情,可他能不管前廷的事情吗? 这些皇子的外家,肯定会像谢府那样,为了争夺龙位,一定会狠命打压太子、睿王等成年皇子。 只要这些成年皇子失宠,死了,废了,年小的皇子就有机会,这东陵不乱也得乱,皇上就等着头痛吧! 凤轻瑶很邪恶地留下这句话,不顾世子夫人的挽留,潇洒离去。 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再说她今天是来送帖子的,既然决定行走,当然就不能只到宁国公府一家。第二家,凤轻瑶选择的是晋阳侯府,帖子送到后,同时也将这有利于怀孕的药物透露出来,她知道晋阳侯夫人也想要个孩子,毕竟作为当家主母,只有一个儿子并不保险,而晋阳侯的那些妾室却生了一大堆。 女人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男人了,女人们想怀孕,光靠自己是不行的,还要有男人的帮助,而这世间,没有几个不沉迷于床塌之事的男人。 凤轻瑶找到陆少钦,丢了一大堆的蓝色小药丸给他,她相信陆少钦是聪明人,而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圈子。 这些药丸十有八九会流入各大权贵之手,至于药的来历,凤轻瑶相信陆少钦会守口如瓶,因为陆少钦明面上是皇上的人,实际上却是九皇叔的人。 凤轻瑶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得很隐蔽,可以说是不着痕迹,毕竟没有哪个大人物,会去关心女人之间的事情,可偏偏九皇叔关心了,同时也替凤轻瑶将没有处理干净的尾巴,全部清掉。 “凤轻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扼住这些权贵的命脉,很好……这一次,本王终于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九皇叔露出进城后,第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容。 凤轻瑶真的很聪明,只要她想,便可以找到下手的地方,看似一件小事,却能改变东陵的政治格局。 皇上利用后宫拉拢世家,让这些世家与皇上站在一起对付他,可别忘了,这世间任何利益联盟都不牢靠,只要抛出更大的利益,皇上与世家权贵之间的联盟,瞬间就会崩溃。 而这正是九皇叔需要的,他正愁如何打破皇上与权贵之间的联盟呢,凤轻瑶就给他送来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不利用那就白痴了,只有皇上内部乱了,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全力以赴地对付玄霄宫。经过一整天的布局,九皇叔已将皇城的事务掌控在手,刺客的嘴巴也撬开了,诚如九皇叔所料,幕后主力是玄霄宫,皇上与两大国公府、八大侯府,王家、谢家、温家、北怀将军,以及南陵、西陵联手,皆欲置他于死地。 “看样子,本王真是碍了不少人的眼。”九皇叔看着那一连串的名单,寒光顿现。 东陵有一半的权贵和世家都参与了这次行动,可见他的存在的确妨碍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凤轻瑶在易水城遇到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幕后主使者。 易水城的太守是先帝时期的老臣后人,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根本查不出他之前和什么人接触过,也就是说,这东陵还有一股隐在暗处的力量,这令九皇叔有些忌惮。 他在皇城经营十数年,东陵皇城对他来说没有秘密,不想突然出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没有对上他,却令他心里难安。九皇叔将皇城所有可能的人物,都梳理一遍,最终还是想不明白,索性放弃,毕竟眼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他绝不允许皇上动他母亲的灵柩,打扰他母亲安息。 九皇叔在桌面轻敲了三声,一名黑衣人从暗处现身,跪在九皇叔的面前:“主子。” “不惜任何代价,明天日出之前,本王要皇上正在修建的陵寝不复存在。”敢打扰他母亲,就别怪他不客气。 皇上一直在修建自己的陵寝,准备百年之后安息用,他自以为进行的很隐秘,却逃不过九皇叔的探子。 敢打他母亲灵柩的主意,他便让皇上死无葬身之地,皇上建一次,他便炸一次。 “是。”黑衣人点头道,全身如同雕像,没有九皇叔的命令,既不起身也不动。“盘算一下,需要多少震天雷,剩下的在子时之前,交给本王。”九皇叔略一沉思,便决定不再心疼震天雷,全部用掉,好给皇上添添堵。 要知道,天下人都知道,只有东陵皇上手上才有震天雷,用震天雷来做坏事,最后都会算到皇上头上。 他相信,经过此事,凤轻瑶会愿意把那些火药,制成震天雷。 “是。”黑衣人依旧没有多问,直到九皇叔说退下时,才“唰”的一声闪身离去。 子时,十八枚震天雷出现在九皇叔的案前,随即九皇叔与震天雷一同消失,整个九王府静得出奇,而九王府的探子们,则连九皇叔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584杀,惹来老天爷的不满 584杀,惹来老天爷的不满 次日,当东方地平线上出现一颗特别明亮的晨星时,居住在骊山脚下的百姓,被一道道巨大的爆炸声惊醒。 “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接一声,声音之大,响彻云霄,熟睡中的百姓纷纷从床上跳了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披,就往外面跑,生怕慢一步,就再也爬不起来。 “快跑呀,快跑呀,地牛翻身了。” “虎头,虎头乖,不哭,娘在……” …… 一个个慌不择路,你挤我踩,哭喊声不绝于耳。除了骊山脚下,其他几个地方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如同约好的一般,距离皇城不算太远,却又没有人居住的几座山,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那轰隆隆的声音,能把人的耳膜炸破。 “不是地牛翻身,是打雷了,打雷了。”慌乱的人群跑出来时,大声地喊着,嚎叫声感染的其他人更是不安。 “打雷?大冬天怎么可能会打雷,老天爷打冬雷,那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你们看,快看,斑山起火了,好大的烟,好大的火。”人群中,有一个还算镇定的汉子,指着前方的山脉,大声喊道,待到众人都看到时,这汉子又一溜嗓门,哭喊着跪在地上猛磕头。 “这是老天爷生气了,天降怒火,我们没有活路了,没有活路了。” “天命示警,老天爷这是不满,定是有人做了天怒人怨之事,老天爷不高兴了。”“老天爷发怒了,这下没法活了。” 汉子这么一喊一拜,其他人也跟着跪拜起来,哭着喊着,一个个都说这突来的爆炸,是老天爷的不满,是上天的示警。 带头哭喊的汉子趁人群激动时,暗暗离去,慌乱的百姓根本没有发现,这人不是他们村里的人。 不仅仅是斑山和骊山,凡是能听到这爆炸声响的城镇、山村,都有老天爷不满了这么一说,老天爷示警,是不满,不满谁?当然是不满那个天命所归的皇帝。 闹闹腾腾一整夜,就发生在皇城附近,皇城里的人却没有听到一丝动静,当天亮时,几座山附近的城镇都闹了起来,百姓慌恐不安,结伴冲向官府,要官府给个说法。 同时,北方和南方几个大城的说书人,也一改平时的说词,纷纷说起这天公之怒,暗指有人做了坏事,而那“有人”,除了当今圣上外,绝无二人。 这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过几个时辰,居然飞到了千里之外,可消息的源头,却是无从可查。 官府听到这流言,立马派兵拿人问罪,可越是问罪,说的人就越多,好似一夜之间,一股名为“不安”的气氛,在整个东陵蔓延开来。 信兵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消息,可不知是怎么回事,平时异常平顺的路,今日处处都是麻烦,简直就是不让人走,不是桥断了,就是好好地巨树突然倒下,挡住了去路,最扯淡的是,官道上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石头,看那石头好像扎在土里面,绝非这一两天搬来的。 突然出现的惊雷,连大山都被炸出一个大口子,再加上一路上遇到的诡异事情,就是传信兵也觉得此事和天命有关,心里更是不安。 可偏偏皇城的人不知道,天亮后,他们照常一天的生活,皇上更是如同以往一般,召集众大臣上早朝,而他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早朝时,按例议事后,御史周预夫上折子弹骇九皇叔与凤轻瑶,说九皇叔不尊君,办完差事回来,不是第一时间进宫面圣,而是送一个女人回家,按律当斩。 而凤轻瑶进城那天头上所戴的凤钗,按律只有皇后才能佩戴,凤轻瑶没有皇上的旨意便佩戴凤钗,以下犯上,按律当斩。 一连两个“斩”字,说得掷地有声,殿中的大臣听得心惊肉跳,一个个惊惧地看着周御史,暗叹周御史这是不要命了吗?可随即又明白,没有皇上的示意,周御史又怎敢上这等折子,这是皇上不满九皇叔,要拿九皇叔下手的征兆。 九皇叔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众位大臣飞快地看了一眼站在首位,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的九皇叔,暗自佩服九皇叔定力好,这都沉得住气。 打量完后,众大臣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去看高高在上的皇帝,将自己缩成一团,盯着鞋尖不敢抬头,生怕成为倒霉鬼。 皇上满意地敲了敲龙椅,皇帝就是皇帝,没有人能触怒了他还不受责罚,这满朝大臣最终还是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九弟,你可有话要说?”皇上高高在上,以施恩者的口吻道。 原来皇上打的是这个主意,果然好盘算,现在即使杀了他,也没谁敢说半句不是,他的确是以下犯上了。 九皇叔面色依旧清冷,不疾不徐地上前一步,走出列,朝皇上拱手道:“臣弟无话可说,臣弟忠心一片,臣弟相信皇上自有定夺。” 昨天还一口一个本王,今天就变回了臣弟,皇上嘲讽地冷笑。 九弟,一切都晚了。 定夺? 哼……皇上眼中的嘲弄更甚,语气却温和了许多:“九弟,从小义上讲,你与朕是兄弟,兄长说的话你应该听着,从大义上讲,朕是君,你是臣,为臣者定当听从君令。 九弟你一再忤逆朕,朕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念你年幼,一次一次地宽容你,九弟你却变本加厉,昨天不仅忤逆朕,还威胁朕,藐视君上,目无法纪,就算朕能容你,这天下人也不能容你,九弟你说朕要拿你如何是好?” 皇上这话,没有半步回转的余地,直接将九皇叔定在死罪的位置上,至于凤轻瑶,在皇上眼中那只是顺带,没有九皇叔撑腰的凤轻瑶,什么都不是。 九皇叔静静地站在那里,与皇上四目相对,眼神平静如同死水,在皇上的眼中,这是失败者的表情。 皇上强忍住心中的得意,一脸心痛,声音更是悲痛得不能自已:“来人呀,拿下九王爷,交宗人府大牢,按律办理。” “是!”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禁军冲入殿内,来到九皇叔的身后:“九皇叔,请!” “哼……”九皇叔冷笑,他的皇兄果然好心计,步步为营,现在他就算说出,皇上曾威胁他,要把他母亲的灵柩移出皇陵,也没有人相信,偏偏他昨天关心则乱,入了皇上的圈套,这个时候他进退两难。 至于动手,那更是不能,一旦动手,他就坐实了犯上的罪名,站在大义上,皇上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皇兄,你的招臣弟接了,九皇叔唇角微扬,朝皇上微微点头,如同平时一般,沉静地回了一句:“臣弟遵旨!” 585科考,皇上早有安排 585科考,皇上早有安排 九皇叔被禁卫军带走后,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在场的官员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个个呆呆的,没有人敢抬头看一眼帝位上的那人。 皇帝的威严和强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皇后娘家倒台后,近乎权倾朝野的九皇叔,居然就这么被拿下了。 皇上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直取命脉,众大臣再不敢小视皇上。 随着九皇叔的入狱,东陵朝廷上的格局恐怕要重新洗牌,只是…… 九皇叔和皇后娘家一前一后地倒台,谁还能压得住世家的风头,难道世家要再次崛起?皇上会允许吗?世家大臣心中窃喜,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其他人则惴惴不安,尤其是与九皇叔走得较近的几位大臣,更是死命地把自己藏起来,生怕皇上下一个就拿他开刀。 太子一系的人马也一个个面带忧色,看皇上这举动,下一个就要拿太子开刀了,他们必须得做些什么才行,而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九皇叔救出来。 可偏偏,九皇叔的罪名是以下犯上,忤逆皇上,还是由皇上亲口所说,要推翻那就是指责皇上错了,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啪嗒……啪嗒……”在这寒冷的冬天,东陵的官员却吓出了一身的汗,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众官员的百态,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今日距离九皇叔与宇文元及联手,在早朝上逼迫他已有半年,他至今都忘不掉自己当时的狼狈与难堪,堂堂帝王居然被人逼到那个地步,绝对是耻辱。现在……他终于一雪前耻了。 帝王之威,任何人都不能挑衅,哪怕是拥有许多特权,被先帝捧宠如珠宝的九皇叔也不行,文武大臣惶恐的面容、不安的神色,让皇帝通体舒畅,这才是帝王该有的威仪。 果然,没有九皇叔在的早朝,就是让人舒服,他这一次定让东陵九万劫不复…… 早朝结束后,皇上回到御书房便拟了一道圣旨,允许寒门子弟入朝为官,每年春分举行一次科考,无论寒门还是士族子弟,都可以凭才学参加科考。 这一出旨意来得突然,却没有人敢说半句不是。 此旨一出,文武百官再次变脸,瞬间就将九皇叔入牢的消息压下,世家、权贵既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自家子弟多了一个出路,担忧的是比不过那些苦读的寒门子弟。寒门子弟虽说穷困,但也有不少条件还算可以的家族,举全家之力总能供一人读书,依自家子弟好逸恶劳的表现,不一定能拼得过寒门子弟,可是…… 有皇后母家和九皇叔前车之鉴,世家权贵可不敢在这当口去挑战帝王的权威。 与士族名门相比,寒门子弟就狂喜了,京城就有不少寒门少年,跪在皇宫外,对皇上高呼万岁,而这些都与凤轻瑶无关。 与圣旨同时出宫的还有禁卫军,禁卫军出宫后兵分两路,一路前往九王府,查封九王府;另一路则去凤轻瑶所在的西区小院。 凤轻瑶佩戴只有皇后才能带的凤钗,等同于谋逆,皇上大张旗鼓地派禁卫军出面,倒不是怕凤轻瑶跑了,而是故意做给皇城的人看,凡是与皇帝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太子在九皇叔下狱后,就到处奔走,试图营救,根本无心管凤轻瑶的事情,再说了,只要九皇叔出狱,凤轻瑶自然不会有事。 任谁都知道,皇上拿凤钗说事,不过是往九皇叔身上泼脏水,给九皇叔扣一个意图不轨,谋逆的罪名。 到时候就算宇文元及不顾北陵边境,发兵回京营救也没用,反倒落实了九皇叔谋反的罪名,而一旦被安上谋反的罪名,九皇叔这一生都无缘大位,就算皇上肯,天下百姓也不会让一个乱臣贼子当皇帝。 “父皇果然是父皇,英明神武。”得知九皇叔入狱,东陵子睿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神采飞扬,一扫之前的落寞之色,带着这个好消息,东陵子睿前往安平公主的宫殿,准备与安平里应外合,争取让皇上解除对皇后的禁令。 横竖,九皇叔倒台了,他只要把当初的事情往九皇叔身上扣,让九皇叔再背上一条陷害皇后本家的罪名便行,他相信父皇一定会很高兴。 和东陵子睿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王家人收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热烈地讨论起来,九皇叔的倒台,还有寒门学子可以入朝为官这两件事,对王家的冲击可谓极大,作为世家之首,王家首当其冲。 前者是机遇,后者勉强可以算是鞭策,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至少王煜陵就不认为寒门子弟入学能够如何,王煜陵并不将其放在眼中,没有三五十年,寒门子弟休想在朝廷上占有一席之位。 当官容易,可要坐稳那个位置,没有人帮你是不行的,官场是一群人的游戏,寒门子弟再能干、再有才识,没有人支持也起不来。 王煜陵不满的是王家居然插手皇家之事,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居然越过他这个家主,王家人是不是认为,他太好说话了? 几位长老正沾沾自喜,说这一次王家如何联合世家,与皇上一同将九皇叔拉下马,话还没有说完,王煜陵就沉下了脸,很不客气地打断:“善长老,这件事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待,为什么我身为家主,却不知家族的事情。”王家有善、仁、智三位大长老,这三位长老拥有监督和废立家主的权力,权力之大,隐隐还在家主之上,前提是这三位长老抱成一团。 善长老并不惧怕王煜陵发怒,王煜陵按辈分还得叫他一句太爷爷,就算王煜陵是家主,可别忘了他这个家主才当了不到半年,还没有什么威信,手上也没有多少可用的人,他怎么可能把王煜陵一个小毛孩子放在眼里? 善长老连起身都没有,慢悠悠喝了口茶,才道:“家主别生气,当时你身体不适,我们几个老东西也不好拿这种小事打扰你,这件事情我们三个长老都同意了。”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哪怕是王煜陵在也改变不了,这是三大长老决定的事情。 “没错,这件事情我也同意了。”智长老开口附和,仁长老一脸消瘦,一双眸子却非常的有神,听出王煜陵话中的不满,仁长老更是不客气地落王煜陵面子:“怎么?家主你认为我们三个老棺材,为家族谋利有错吗?家主可别忘了,之前九皇叔唆使皇上,拼命打压我们王家,要不是这样,我王家哪里需要看谢家的脸色?” 皇帝永远都没错,错的都是臣子,明明是皇上要收权,可这些人却把罪名全部安在九皇叔身上。 面对三大长老开炮,王煜陵并不生气,闲适淡然的好像看不到三位长老的火气一样,底下王煜陵得叫叔伯的一辈人,看王煜陵这番气度,都暗自点头,难怪老家主要越过他们,选煜陵做家主,也只有煜陵才能有这个气度和手腕,和三大长老斗。 换作他们,现在怕是被三大长老挤兑的面红耳热说不出话来。 三位长老见王煜陵不说话,便认定王煜陵吃了闷亏,无力反击,不屑地用下巴看着王煜陵。小屁孩一个,别以为是家主,就可以只手遮天,王家的家主是为家族服务的,凡是有利于王家的事,家主都要不遗余力地去做,家主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做好了是你的责任,做不好那就是你无能。 王煜陵好似没有看到三位长老不屑的眼神,拂了拂腰间的折子,不疾不徐地起身,温和眸子隐含凌厉,扫了三位长老一眼,直把三位长老看得心里发麻,才开口道:“不参与皇室之争是王家祖训,仁长老、善长老、智长老违背王家祖训,按照家规当逐出王家,其子孙后代永不得入王家家谱。念在三位长老于家族有恩,逐出王家就算了,三位长老从今日起,便退居安华院,由王家荣养。” 王煜陵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废了三位长老,三位长老脸都变了,“啪”的一声,脾气和修养最差的仁长老当场就拍桌子,怒吼:“王煜陵,你敢。”那张老脸瞬间胀得通红,炯炯有神的眸子也染上浑浊之色,看样子气得不轻。 “家主,三思而后行。”善长老皮笑肉不笑道,他就不信王煜陵真敢一举拿下他们三人,他们三人要是倒了,王家也要倒一半。 智长老再次附和,阴阳怪气道:“家主,咱们可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们三人也是为王家谋利,为王家的子孙后代着想,家主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再怎么说我们三位长老也是你的长辈,作为晚辈,你如此对待长辈可谓是不孝,王家可容不得一个不孝之人坐家主之位。” 这是倚老卖老外加威胁,要换作以前,王煜陵见好就好,他处事向来圆滑温和,再说这三位长老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他不会让长辈太难看,可现在吗? 586孝道,九皇叔出手的代价 586孝道,九皇叔出手的代价 王煜陵闭上眼睛,懒得看这三位长老的嘴脸,他筹备了这么久,就是要把三位长老拉下马。 现在这三位长老把机会送到他面前,他要是不趁机一举成功,那就是白痴了,最主要的是,这三人不倒,他拿什么付九皇叔出手的代价。 三位长老拿孝道说事,他就拿孝道驳死对方,当初在稷下学宫,他群战众才子怕过谁,这三位长老的那点本事,他完全不看在眼里。 王煜陵缓缓地睁开眼睛,黑亮的眸子如同深潭,似能把人的灵魂给吸进去,除了三位长老,其他被王煜陵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坐正,等他说话。 待到局面完全掌控在手中后,王煜陵这才看向三位长老,好像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缓缓开口:“三位长老说得没错,我王家子弟不能不孝,但更不能违背祖宗遗训,三位长老违背王家老祖宗定下的祖训,我要是纵容三位长老,那就是真的不孝了,煜陵绝不做不孝之人。三位长老要是觉得煜陵处事不公,那就开宗祠,由王家所有宗族来决定,如何安置三位长老。” 开宗祠,那三位长老及其后代,就要被王家逐出家门,子孙后代都不得再姓王,也得不到王家的照拂,王煜陵这一招是以退为进。 敢说他不孝,他就孝顺给三位长老看。 “噗……”善长老当场吐出一口血,两眼往上一翻、手一抖,人就朝椅子上栽去。 装病? 王煜陵的脸上依旧在笑,可那笑却不达眼底,只静静地看着。 “快,快请大夫,善长老不好了。”“大夫,大夫在哪里。” 仁长老和智长老都是聪明人,一看这情况,立马就闹了起来,三位长老的儿子和孙子辈也闹了起来,有几个甚至往外跑去,说是要去请大夫。 可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大门紧闭,室内一片黑暗。 “啊……”众人叫了一声,下一秒烛火就点燃,室内恢复明亮,打算趁乱往外跑的人,全部被堵在门口,见此景立马转身,朝王煜陵大吼:“煜陵,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家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善长老为王家付出了一生,他现在昏死过去,你怎么能阻止我们救人?” “就是,王家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王煜陵却不生气,拍了拍手,王家医者从侧门走了进来:“家主。” “好好替善长老看看,别留下什么病根。”待到大夫诊断,善长老无事时,王煜陵才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闭嘴!” 在场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王煜陵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掷。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一地,惊得众人不敢出声,看着满地的碎片,众人心惊,生怕王煜陵真生气,抬头却看到王煜陵笑容不变,众人暗暗松了口气,就知道王煜陵脾气好、修养好,几乎不曾生气,正准备开口训斥他,哪知王煜陵却扼住了他们的命脉。 “借机闹事者,按族规逐出王家,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我数到三声,三声之内你们还没有坐回原位,我就开宗祠,将你们这一支上下都逐出王家。 好在皇上下了旨,士族与寒门子弟都能参加科考,你们即使不是我王家人,将来也有机会入朝为官,我也算对得起王家祖先。” 这……闹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难堪与不安,他们现在坐回去,那不是说明怕了王煜陵嘛,接下来什么事都得听他的。 仁、智两位长老连忙朝那几个站在门口的人使眼色,法不责众,他才不信王煜陵真敢把十几支族人,全部逐出王家。 有两位大长老撑腰,闹事者顿时底气十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王煜陵也不多说,眼神落到站在门口的七人身上,开口数了起来。 “一……” 无一人动。 “二……” 有几个与仁智长老并不是一支的人在张望。 “三……” 当王煜陵数到三时,有四人顶着压力和身后人的鄙视,走到原位,向王煜陵告罪:“家主,我们几个头脑发昏,还请家主原谅介个。”“小事罢了,七伯、十六伯、三十七叔、四十二叔,请坐。”王煜陵挥挥手,大气的不与众人计较,四人刚刚坐下,王煜陵又开口道:“众位叔伯,皇上准备开科考,我王家子弟无论亲远都有机会参加,煜陵不才,之前游学时曾与稷下学宫的人略有交情,众位叔伯家中若有合适的孩子,可告知煜陵,煜陵修书一封,稷下学宫看在煜陵的面子上,定不会为难我王家子弟。”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枣,把刺头收拾了,剩下的人也要安抚,一味的强势只会把人逼反。 无论是士族还是寒门,想出人头地都要读书,而稷下学宫是天下学者梦寐以求的读书圣地,可偏偏稷下学宫每年只收一千人,想进稷下学宫无疑得万中选一,王煜陵这话却是给王家子弟大开后门。 原本就支持王煜陵的人这下更感激了,王家家大业大不错,可再大也是家族的,不是他们的,只有他们的子孙有出息,那才是他们自己的,而且王家想长盛不衰,就要后代有出息。“多谢家主。” “家主为王家子弟辛苦了。” “王家有煜陵这样处处为家族子孙着想的家主,是我王家之福。” 一连串恭维的话,从王煜陵叔伯那一辈的嘴里冒出来,说起来王煜陵这个家主做的确实辛苦,王家各个掌事的,每一个都是他的长辈,他还年轻,很多事情根本压不住,不然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就够他受了。 安抚了大部分人,剩下的就好办了,仁善智三位长老,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不满他们的人肯定不少,奈何仁善智三位长老这一支能干的子孙也多,家中很多事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要动他们王家也要伤筋动骨,换作以往,王煜陵会徐徐图之,可他现在没那个耐心,有九皇叔送上来的证据,他可以一举把王家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通通压下去…… 是人就有私心,三位大长老这些年来,为自己的儿子、孙子谋了不少利,有这些证据在,三位长老别说翻身,不被逐出王家就该偷笑了! 王家的权力格局将重新洗盘! 587下狱,凤轻瑶不惧 587下狱,凤轻瑶不惧 王煜陵有耐心,也有能力,他一旦决定出手,必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只半天的时间,王煜陵就将仁善智三位长老拿下,连宗祠都不需要开,凭刚刚立下的威信,就把那七个不服他命令的人逐出了王家。 人心不足蛇吞象,作为王家的大长老,享受荣华富贵却不满足,一心想要更多,想要为子孙后代谋取更多。 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在王家地位超然,不被其他人踩下去,三位长老可谓是费尽心机,想方设法地挖家族的利益。 更甚者,在四国粮价疯狂涨跌时,三位长老中饱私囊,借机发了一笔横财,却让王家亏了个半死。要不是九皇叔把证据交到他手上,他都不敢相信口口声声为家族着想的王家人,个个都这么的自私自利。 为家族着想,哈哈哈…… 也只有他那么笨,面对一群自私自利的人,居然从不曾怀疑过。 不过这样也好,要不是他们贪得无厌,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一举废除三大长老,把王家的权力收拢在手,王煜陵翻着帐薄,查看王家这几年来的收入,越看眼神越冷。 “不过四十年的时间,三位长老倒是好本事,私产加起来比王家一年的收入还要多,难怪他会看上眼。” “啪”的一声,王煜陵将账薄合拢,对身后的人道:“去,把三位长老的家产送五成过去,多出来的一成就说是我的心意。” 这家产当然是给九皇叔送去,九皇叔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帮王煜陵,九皇叔盯上了王家的钱,王家千百年来累积的财富,比国库还要多,这么有钱的人,九皇叔怎么可能放过。 “是,公子。”身后的人虽然诧异,却不敢多问,低头应是。 王煜陵将账薄丢到桌上,起身,在室内来回走了两圈,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通知王家所有的店铺,把九皇叔入狱,和老天不满、高山爆炸的事情连在一起传出去,我要东陵每一个城镇,都流传这个消息。” 和经营多年的王家相比,九皇叔手上人脉有限,如果王煜陵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下,事情会越演越烈,到时候就是皇上,也无法堵悠悠众口,有老天爷这面大旗压下来,皇上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关注,轻易不敢乱动。 “是,公子。”作为王煜陵心腹的心腹,绝对可信。 “下去吧。”王煜陵点了点头,他本想问问凤轻瑶的事,想了想还是没有提,九皇叔敢拿凤钗给凤轻瑶戴,肯定是有对策的,皇上想拿凤轻瑶作伐子,震慑九皇叔的一系列计划可能会夭折。 诚如王煜陵所猜想的那般,当翟东黎火急火燎地跑来西区小院,给凤轻瑶送消息时,凤轻瑶愣了一下,然后便笑了起来。 “我说世子爷,你急什么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入狱的人是你呢。” “我能不急吗,九皇叔都入狱了,下一个就是你了。”翟东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猛地一甩,留下一地的印记。 凤轻瑶嫌恶地瞪了翟东黎一眼:“世子爷,你再急也没用,皇上不会因为你急,就把九皇叔放出来。再说了,九皇叔不会在大牢呆太久,皇上把九皇叔关起来,最后头痛的是他。” 这一次九皇叔入狱,凤轻瑶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她相信,当皇上拿九皇叔的母亲威胁他时,九皇叔应该就做了安排,就算九皇叔没有安排也不要紧,只要皇上不当场处死九皇叔,她就有办法把九皇叔救出来。 翟东黎一听,气得差点跳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凤轻瑶居然还有心情说笑:“凤轻瑶,你给我认真一点,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听到九皇叔入狱的消息,他和爷爷都惊了一跳,皇上这雷霆一击,果真非凡,瞬间就拿住了九皇叔,除非发生天大的转折,不然九皇叔这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本以为凤轻瑶会吓得脸色发白,结果凤轻瑶却是云淡风轻,这表情就好像听到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想起来,他之前去告诉王煜陵,煜陵也是这德兴,眉毛一抬:“九皇叔入狱了,我知道了。” 说完,就把他赶出王家,让他来看看凤轻瑶,结果…… 凤轻瑶哪里需要他看着,凤轻瑶比他冷静多了。 “我没有不认真,世子爷你放心,九皇叔不会有事的,皇上说九皇叔忤逆,也只是凭皇上一言而定,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至于我?皇上他治不了我的罪。”凤轻瑶悠哉地使唤人:“佟珏,去把我桌上的凤钗拿过来。” “是,小姐。”佟珏狡黠一笑,她很期待禁卫军吃瘪的样子。 “你真的不会有事?”翟东黎见状也冷静下来,看凤轻瑶的样子,似乎是大局在握。 难道九皇叔早就料到了?按理说不会呀! “放心,不会……” “嘭……” 凤轻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响,西区小院的门被人暴力撞开,身穿铠甲的禁卫军,手持长矛,如同虎狼一般冲了进来,长茅对准凤轻瑶,杀气腾腾。“世子爷,得罪了,我等办公,还请世子爷行个方便。”禁卫军首领看到翟东黎在,愣了一下,然后上前行礼,示意禁卫军将翟东黎格开,翟东黎看凤轻瑶从容有度,便很配合地站到一边:“请。” 禁卫军首领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翟东黎这么说好话,不过越好说话对他们来说越有利,朝翟东黎拱了拱手,转身对凤轻瑶道:“凤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是你?”凤轻瑶看到熟悉的人,展颜一笑。 凤轻瑶当初被皇上关禁闭时,就是此人带兵看押她,凤府大火时,这人也没有丢下她,反倒是冲入火中想要救她,她对这人倒是蛮感激的。 “是,凤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禁卫军首领看凤轻瑶并没有慌张,暗自佩服。 不愧是能与九皇叔并肩而行的女人,单说这份气度就比一般女人强出数倍,他当禁卫军这么多年,被人拿下狱还能面不改色,从容有度的,除了九皇叔,就是凤轻瑶了。 凤轻瑶苦笑:“是呀,又见面了,每次和你见面都没有好事,这一次大人也是来者不善。” 凤轻瑶扫了一眼看不到尾的禁卫军,不得不说皇上还真是给她面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出动这么多的人来抓她,到底是何居心…… 588凤钗,我就嚣张怎样 588凤钗,我就嚣张怎样 每次和你见面都没有好事! 饶是翟东黎心急如焚、忧心忡忡,听到凤轻瑶如此调侃、张扬的话,他也忍不住笑场,禁卫军没事会出宫嘛,真是的…… 禁卫军统领脸皮很薄,被凤轻瑶这么一调侃,又被翟东黎这么一笑,一张脸顿时胀得通红:“凤姑娘,本官只有办差,才会出宫,所以……”不是见着我没好事,而是只要我出宫,就没有好事。 呃…… 禁卫军统领的脸立马黑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么一来,就真像凤轻瑶所说的那样,见着他准没好事。“哈哈哈……”翟东黎笑得更夸张了,能把禁卫军统领挤兑的说不出话,凤轻瑶真是越来越本事了。 身后的禁卫军们也忍俊不禁,一个个肩膀抖动,手中的长矛微微颤抖,剑拔弩张的局面被这一笑,轻松了不少,禁卫军手中的长矛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冷肃杀了。 翟东黎暗暗朝凤轻瑶竖起大拇指,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局面掌握在手中、化解了肃杀的气氛。 凤轻瑶也跟着笑了笑,估摸着佟珏应该把凤钗拿来了,见禁卫军统领越发的尴尬,凤轻瑶见好就收,作了个小揖:“大人,轻瑶有口无心,还请大人不要介意,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先礼后兵,就算她凤轻瑶再嚣张,该有的修养和气度也要有,不能让人说她没教养不是。 “凤姑娘不必多礼,本官奉皇命办差,凤姑娘,十一月十八,你与九皇叔入城那日,头上所戴的凤钗乃是违制之物,普天之下除了皇后娘娘外,无人能戴,凤姑娘以下犯上,藐视皇家威严,逾制佩戴凤钗,按律当斩,凤姑娘,请……”禁卫军统领按程序将凤轻瑶的罪名说了一遍,若是忽略掉话中的意思,倒是颇为客气。 凤轻瑶客气,他也好说话,只要凤轻瑶不反抗,他便不会动武,再怎么说他和凤轻瑶也是熟人,他个人还是很欣赏凤轻瑶的,只不过……凤轻瑶太张狂了,被皇上惦记上了。 凤轻瑶早就知道是为了什么,并不慌张:“大人,轻瑶佩戴的是凤钗没错,但并没有逾制,更没有以下犯上。” 凤眉微挑,凌厉逼人,冷艳的面容不怒自威,与刚刚的笑语连连截然不同,此时的凤轻瑶全身肃穆、威严,风华外露。 被凤轻瑶这么一瞪,禁卫军统领心头一慌,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待到自己发现后,暗骂了一句窝囊,再次上前。 挺直背脊,禁卫军统领不敢与凤轻瑶直视,冷然道:“凤姑娘,你有没有以下犯上、不敬皇室,与本官说没有用,本官奉旨办差,捉拿凤姑娘归案,是非公道自有圣断。” “大人说的没错,皇上自会给我一个公道,只是……”凤轻瑶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眼神落在被禁卫军撞破的大门上,嗯,记上一笔。 禁卫军统领不满地皱眉,无视凤轻瑶浑然天成的威仪,和让他心惊的威严,平静地道:“凤姑娘,你别太嚣张,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凤姑娘要是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本官无礼了。” 这话中的意思是要动手。 翟东黎神色一变,正准备上前,借肃亲王府的名头,把禁卫军统领呵退,凤轻瑶却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而此时,佟珏双手捧着一个木制的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有一块大红锦布,上面摆放着凤轻瑶当日所佩戴的凤钗。 凤钗一出,胜负即分。 凤轻瑶轻眨双眼,轻蔑地扫了一下挤满她院子的禁卫军,最后眼神落在禁卫军统领身上,说她凤轻瑶嚣张是嘛,她凤轻瑶就嚣张给众人看。 凤轻瑶轻抚耳边的碎发,一副为难的样子:“大人,轻瑶也想跟大人走,可惜……大人没那个本事,能把轻瑶带走。” “凤轻瑶,你大胆,来人呀,给我拿下。”禁卫军统领怒斥,翟东黎也惊了一跳,一脸不可思议。 凤轻瑶不是疯了吧。 “住手!”翟东黎连忙上前,想要制止禁卫军用强,可惜禁卫军身受皇命,根本不把一个肃亲王世子放在眼里。“唰……”禁卫军齐齐上前一步,长矛叉在凤轻瑶的脖子上,冰冷的枪头指向凤轻瑶的喉咙与脑袋,只要一个用力,就能将她就地正法。 凤轻瑶脸色不变,凌厉的眸子锁定禁卫军统领,怒斥:“大胆?要说大胆,大人的胆子才叫大呢。” 凤轻瑶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待禁卫军统领说话,便朝站在另一头的佟珏道:“佟珏,把先皇御赐的凤钗拿上来。” “什么?先皇御赐的凤钗?”除了凤轻瑶外,在场的人都惊了一跳,尤其是拿长予对准凤轻瑶的禁卫军,一个个面色不安,暗暗后退一步。 “没错,就是先皇御赐的凤钗,大人想要拿轻瑶问罪,当然要看看,轻瑶所佩戴的违制之物是什么。”凤轻瑶张狂傲慢,威胁的意味十足。 “让开。”佟珏确实足够机警,一脸谦卑,恭敬地捧着凤钗,一步一步朝凤轻瑶走来,所到之处,禁卫军纷纷后退,一个个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托盘上的凤钗。 凤轻瑶绝不敢拿先帝御赐之物乱说,她敢当众说出来,这凤钗必是先帝所赐,看样子,他们今天要白忙一场了。 “小姐,凤钗取来了。”佟珏跪在凤轻瑶面前,将手中的托盘举过头。 “很好!”凤轻瑶拿起凤钗,递到禁卫军统领面前:“大人,你不是要拿轻瑶问罪嘛,现在请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御造之物上面都有皇室的标志,这支凤钗上面就有,不仅如此,凤钗的尾部还刻了四个字,这四个字就是…… “东陵国母!”禁卫军统领的眼睛都直了。 “没错,就是东陵国母,大人可看清楚了?”凤轻瑶高傲一笑,她凤轻瑶就是嚣张又如何,有本事治她的罪呀。 哼,皇帝也不敢驳先帝!“卑职冒犯了,请凤姑娘恕罪。”禁卫军统领的脸刷得就白了,称呼也立马从“本官”变成“卑职”,身子一矮,就准备跪下。 凤轻瑶脚一抬,刚好抵在禁卫军统领的膝盖处:“大人先别急着跪,你还没有看完呢。” “呃?”禁卫军统领错愕地愣在原地,看着凤轻瑶将凤钗一转,背面居然还有四个字:“大人看清楚,可别说我偷御赐之物。” “圣敏皇后!”禁卫军统领往前探了探脑袋,将凤钗上的四个字念了出来,字体虽小,却清晰可见,字上面还有御造之物的水印,这个绝对做不了假。 “圣敏皇后”四个字一出,即使用膝盖想也明白,这凤钗是给九皇叔的,毕竟圣敏皇后只有九皇叔一个儿子,而圣敏皇后的东西,除了九皇叔外,别人拿着也没用。 “没错,就是先皇为圣敏皇后打造的凤钗,大人,你可以跪下了,这凤钗可是有先皇亲笔所写的东陵国母,这支凤钗便代表了我东陵国母圣敏皇后。”凤轻瑶收回脚,高举凤钗。 禁卫军统领此时才发现,“圣敏皇后”和“东陵国母”这八字,真是先帝的笔迹,这凤钗的来头也太大了吧。 “咚……”禁卫军统领不敢多想,带头跪下,禁卫军们一看这个情况,也连忙收起兵器,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而翟东黎还云里雾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凤轻瑶随便戴的一只凤钗,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可不管他想没想明白,这个时候他都必须跪下,高呼万岁,否则就是对先皇不敬,对圣敏皇后不敬。 “哼……”凤轻瑶冷笑一声,冰冷的眸子满是嘲讽之色。 皇上不是想找茬嘛,这下踢到铁板了吧,皇上再有种也不敢说先帝的不是,这支凤钗可真是结结实实地打了皇上的脸。凤轻瑶佩戴的是凤钗不错,可那凤钗却是先帝所赐,虽说是赐给了九皇叔,可九皇叔给凤轻瑶佩戴,他们也不能说不行,东西是九皇叔的,九皇叔愿意给谁就给谁。 这个时候,禁卫军哪里还敢拿凤轻瑶问罪,起身后,朝凤轻瑶告罪一声就灰溜溜地走人,准备回宫去被皇上训,刚走到门口,就被凤轻瑶呵住:“慢着。” “咯噔……”禁卫军统领脚步一顿,僵硬三秒后才转身,胆颤心惊地低头问道:“凤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禁卫军统领全身绷紧,忐忑不安,他真怕凤轻瑶给他难堪,或者找他麻烦,虽说凤轻瑶手上的凤钗不能调兵,不能掌权,但是……他们也不敢对凤轻瑶不敬,不然一顶对先皇、圣敏皇后不敬的帽子扣下来,够他们吃一壶了。 凤轻瑶很满意禁卫军的顺服,指了指被禁卫军打烂的门,很认真地道:“大人,你们把我的门打烂了,不应该赔吗?” “噗……”禁卫军统领差点吐血。 这么严肃的呵住他们,就是为了一扇破门,凤轻瑶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嚣张,难怪皇上会对凤轻瑶这么一个小人物出手,凤轻瑶就是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 589强势证明,九皇叔没有倒 589强势证明,九皇叔没有倒 凤轻瑶的确是欺人太甚,禁卫军统领气得想杀人,可偏偏凤轻瑶手持凤钗,他就是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禁卫军统领深深地吸了口气,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捏着鼻子道:“凤姑娘,一百两够不够?” 那两扇门最多就值二十两,剩下的八十两算他给凤轻瑶压惊。 “一百两?”凤轻瑶横眉一挑,一脸不满,禁卫军统领一听,又乖乖掏出一张:“两百两!” 凤轻瑶彻底怒了,好久没人拿钱砸她了,最主要的是,就拿这么一点钱,也想砸她,当她凤轻瑶穷疯了嘛。 凤轻瑶怒极反笑,阴恻恻道:“统领大人,你觉得我缺钱吗?” 就算缺钱,她也不会把一两百两看在眼里,她凤轻瑶开口,至少是千两黄金。 “呃……”禁卫军统领默默地将银票收了回去,很上道地问道:“凤姑娘你要卑职怎么做?” 怎么做? 这个需要她教吗? 凤轻瑶挑眉,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既然大人开口问,轻瑶就不客气地说一句了,你们踢烂了我的门,当然要负责把它修好,什么时候修好,什么时候就可以走。” 凤轻瑶朝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佟珏和佟瑶立马搬了一个大木椅,正对着门口摆好。 “什么?要我们修门?”禁卫军统领那表情就像吃了大便一样,他总算是明白了,凤轻瑶这就是要为难他们,要他们难堪。 可他们真的很冤呀,他们不过是奉旨办事,哪知道会踢到凤轻瑶这块大铁板。 凤轻瑶还说什么遇到他准没好事,明明是他遇到凤轻瑶准没好事,上一次在凤府也是,那半个月可是他为官以来最难挨的日子,这一次……更倒霉,他已经可以想象,皇上盛怒的样子。 禁卫军统领打了一个寒颤,越发的肯定,遇到凤轻瑶他就倒霉。 “大人的耳力不错,就是修门。”凤轻瑶一撩衣袍,优雅落座,身子微右倾斜,右手撑着下额,女王的气场十足,见禁卫军半天不动,更是不耐烦地扬了扬左手:“大人,动手吧。” 明摆着,她就坐在这里监工,不修好她家的门,就别想走。 禁卫军统领发现,他的修养、他的冷静,在这一刻通通不见了,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凤姑娘,你别太过分,我等还要回宫复命,要是因此耽误,你我都担待不起。” “这样呀……几位大人既然赶着回宫复命,那动作就快一点吧,别耽误了大人的正事。”凤轻瑶像是听不出禁卫军统领话中的威胁一般,云淡凤轻地道。 皇上派禁卫军嚣张上门,不就是要打九皇叔的脸嘛,不就是要杀鸡给猴看嘛,皇上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打脸谁不会。 凤轻瑶含笑看向在她府外晃荡的人,皇上的人声势浩大的来,闹得半个皇城的人都知道禁卫军要捉拿凤轻瑶,结果却是给她造势。 禁卫军拿人不成,反倒要给她凤轻瑶修门,这事传出去,皇上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凤姑娘,适可而止,对圣上不敬可是死罪。” “大人,对先皇和圣敏皇后不敬,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扣帽子谁不会。 “你……”禁卫军统领无法冷静,右手放在刀柄上,似乎想要拔刀。 翟东黎不知何时,也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凤轻瑶的身侧,咚的一声坐了下去,一脸无辜地道:“耶,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修门嘛,动作快一点呀,一个个愣着干嘛,再拖下去小心皇上拿你们问罪。” 翟东黎嗓门大,这一吼不仅禁卫军们怔住了,就连外面围观、打探消息的人也听到了。 什么?禁卫军拿人不成,还要给凤轻瑶修门?这…… 这说明什么?说明九皇叔一系的人,早有准备,九皇叔根本不会倒。 凤轻瑶是九皇叔的女人,同时亦是九皇叔的头号盟友,当九皇叔不在时,凤轻瑶的一举一动,就代表了九皇叔和其背后的势力。 凤轻瑶的强势就是一个信号,告诉众人,九皇叔没有倒。 有几个下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拔腿就朝自己府上跑去,主荣仆贵,只有自家主子好,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才能威风八面、作威作福。 他要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爷,以免老爷站错队。 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人,看凤轻瑶胸有成竹的样子,九皇叔肯定不会有事。 …… 有人欢喜有人愁,门外,明里暗里探听消息的,也有不少人面露忧色。 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很通透的,自家主子和九皇叔已经摆明不对付了,九皇叔不倒他们家主子就倒霉了。当然,更多的是不动生色的人,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哪方的人,至少他们主子,没有明面上为难九皇叔,或者与九皇叔交好。 不管如何,凤轻瑶的强势,就是一种信号,扭转了不利于九皇叔的局面。 翟东黎大声一吼,倒打一耙后,禁卫军统领就知道,他今天不把凤轻瑶家的门修好,就别想走。 “去,买两扇新门来。”万分不愿,禁卫军统领还是下了令。 要他修门是不可能的,这太丢皇上的面子了,他想到的折中办法就是给凤轻瑶换两扇新门。 “早这么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凤轻瑶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禁卫军统领那叫一个气呀,暗暗发誓,以后凡是与凤轻瑶有关的活,他通通不接。 砸了凤轻瑶一扇门就要赔,那要是烧了凤轻瑶的房子呢?难不成得给她建一栋新的?外加把自己家的房子也烧了? “叮咚……”统领大人真相了! 小兵买门去了,一时半刻也回不来,禁卫军统领实在不敢在西区小院呆太外,便好生好气道:“凤姑娘,卑职留几个人下来给您装门,您看这样行吗?” “您”字都出来了,可见统领大人这是有多怕凤轻瑶。 “不行,万一买来的门不合适,我找谁去,大人要是站着累,我让下人给你搬把椅子,横竖这么久都耽搁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凤轻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她都嚣张狂妄到这个地步了,多一点少一点都一样。 “凤姑娘……” “大人别心急,要是心急的话,可以派个人进宫,先去给皇上复旨,我东陵以孝治天下,我想皇上会理解的。”凤轻瑶晃了晃手上凤钗,拿先皇压人。 禁卫军统领立马耷拉下脸,不敢再多说,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凤轻瑶。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凤轻瑶如此可恶,这还是女人吗?这还是女人吗? 这么强势蛮横的女人,谁娶到她谁倒霉! 同一时刻,往京城送信的传令兵,在绕了大半天的路后,终于步入正轨,朝皇城奔来,向皇上禀报凭空惊雷的异像,还有百姓的不安…… 590关系,朕的母后算什么 590关系,朕的母后算什么 一刻钟后,小兵买门回来,在凤轻瑶的监督下,拿刀、拿枪的禁卫军们,放下长矛、脱下铠甲、吐口唾沫、双手一搓,改行当木工。 这些禁卫军拿人、杀人是好手,可让他们拆门、装门那绝对是为难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破门卸了下来,同样,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两扇新门装好,可是…… “歪了!”凤轻瑶挑刺道。 “没对上!”凤轻瑶继续不满。 “你家的门会留这么大的缝吗?”凤轻瑶没好气道。 “谁家的门左右不对称?这样的门能关上吗,你们这是给小偷行方便吧,嫌我家的护卫太闲了?”不是凤轻瑶爱挑剔,实在是这些人真没有装好,少卡了一个拴子。 禁卫军们无奈,只得卸了再装,装了再卸,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禁卫军们,这个时候一个个乖得像孙子,直把门外的探子们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巴。 “这货是禁卫军吗?这货是禁卫军吗?戳瞎老子的眼,老子眼花了。” “居然敢把禁卫军训得像孙子一样,这货还是女人吗?闪瞎了老子的眼。” “这女人真是凤轻瑶吗?当初在凤府门口看到她被一群丫鬟给堵得无路可走,现在……他大爷的,还有丫鬟敢堵她吗?” 凤轻瑶才不管禁卫军有多生气、外面那群探子怎么说她,直到满意了,才点了点头,同意他们走人,当然,走的时候不忘提醒禁卫军统领,把破门带走。禁卫军统领走了两步,又回头把破门带走,连一句都不敢哼,顺了凤轻瑶的意,他们才能顺利回去,不然受折磨的只有自己。 提着破门,禁卫军以前所末有的速度,逃命似的跑出西区小院。 “凤轻瑶,你太太太帅了。”翟东黎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支在椅子上,一脸崇拜地看向凤轻瑶。 “我是女人,用帅不合适,你可以说我有魅力。”凤轻瑶优雅起身,朝屋内走去,示意翟东黎也进来,她有话要说。 确定屋内没有人,凤轻瑶才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世子爷,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替我把上面的东西凑齐,要秘密行事,不能被人发现,东西筹齐后,放到刚建好的凤府。” “这是什么东西?你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翟东黎看着纸上写得木炭、硫磺一类的东西,万分不解。“嘘!”凤轻瑶将食指放在唇边,倾身向前,附在翟东黎的耳边道:“杀人的东西,别多问,也别告诉别人,这事只能我们两人知道,相信我,我这是为了救九皇叔。” 有些东西,她不想用,可偏偏不能不用,不制造大混乱,又如何能逼迫皇上放人。 凤轻瑶将不安压下,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能把自己的标准放低,只要这些害人的东西,不用在普通百姓身上就好。 战场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不能太心软,因为她承担不起心软的后果,她宁可死别人,也不要死自己人。 翟东黎看凤轻瑶一脸凝重,当下也慎重起来,将纸上的东西和份量默记下来后,取出火折子,当着凤轻瑶的面将纸烧毁,道:“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也就是说,即使他爷爷,他也不会说。 翟东黎这承诺,实在够重的。“多谢世子爷了,回头请你喝酒,我年初酿了十坛桃花酿,虽然只有一年份,但味道也够了,回头挖出来,咱们两人好好喝上一杯。”凤轻瑶既不客气,也没有理所当然,而是用这种方法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既说明她感激翟东黎帮忙,又不把翟东黎当外人。 想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对方帮一个不算大,又不算小的忙,欠对方一个人情,再加上拥有共同的秘密。 “好,就咱们两个人,不许再多,煜陵也不行。”翟东黎高兴地应了下来,见凤轻瑶点头,更是喜得红光满面。 “哈哈哈……赚到了,我要把这十坛酒全部喝完,回头再去告诉煜陵,让他羡慕死我。” 凤轻瑶只笑不语,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翟东黎同意帮忙后,她眉头舒展了不少。虽说她相信九皇叔,可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无法不担心,只是…… 明里暗里盯着她的人太多了,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丝的焦急和不安,只能摆出云淡风轻,大局在握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人心,才能不让九皇叔辛苦建立的势力倒塌。 此时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九皇叔,她一旦慌了、乱了,其他人更会慌乱,到时候九皇叔才是真正的危险。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陷九皇叔于危险中! 禁卫军统领回到皇宫后,忐忑不安地将西区小院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并向皇上请罪,他们没能拿下凤轻瑶。 本以为会龙颜大怒,不想皇上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待到他汇报完后,皇上便命他退下。 禁卫军统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殿内的太监提醒,他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双腿有些发软,却不敢多做停留,走到门外,看着不甚明朗的天空,狠狠地吐了口气。 这天真蓝! 禁卫军统领走后,皇上挥退太监,大殿只余皇上一人。 皇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龙椅上,一脸扭曲,双眼瞪得滚圆,手背青筋暴出,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他恨,他怨,他是九五之尊,这世上却有他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 “啊……”皇上怒吼一声,不再忍耐,用力一扫,将桌上的奏折砸了一地。 “东陵国母,东陵国母,好一个东陵国母,父皇,你好偏心呀,好偏得的心呀,你眼里除了他们母子,就不能再看看其他人吗? 朕也是你的儿子,朕的母亲也是你的妃子,可你眼中从来没有朕母子二人,他的母亲是东陵国母,那朕的母亲算什么?他手上有东陵国母的凤钗,那朕的皇后又是什么? 父皇,朕才是东陵的皇上,朕的母亲才是东陵国母,朕的皇后才是东陵国母!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父皇,朕不甘心,朕不甘心……” 怒骂过后,大殿内乒乒乓乓地响了起来,殿外的太监和宫女全部缩了起来,恨不得自己没有带耳朵来,这样就不用听到帝王心声了。 可惜……这些宫女太监注定要倒霉,当皇上从盛怒中恢复过来后,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威仪尊贵,龙行虎步地往外走,丝毫看不出有发过火的痕迹。 众太监宫女松了口气,不想皇上一出宫门,就对贴身太监命令道:“将今日在太和殿值守的宫女、太监、侍卫通通处死。”“奴才遵旨。”皇上的贴身大太监点头应是,待到皇上走后才抹了一把虚汗。 好在,皇上没有下令处死他,他逃过了一劫,正准备下令,将这一殿的宫女、太监、侍卫全部处死,就听来小太监尖锐的叫声:“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591混账,我们走着瞧 591混账,我们走着瞧 “八百里加急!” 东陵年来国泰民安,除了边境的一些小战事、小摩擦外,并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紧急军情,根本用不上什么八百里加急。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八百里加急的急报,定是大事,大太监不敢怠慢,顾不得处置太和殿当值的人,小步往外跑,接过小太监手中的急件,打开一看,脸色大变,二话不说,转身就追着皇上而去。 先不说这事引起的民愤和恐慌,作为皇上的心腹,他很清楚这几处地方对皇上来说,代表了什么。 “皇上,皇上,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大太监如丧考妣,双手捧着急件,跌跌撞撞地跪在皇上面前。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呈上来。”皇上呵斥了一声,面上不显,耳根却微微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出什么八百里加急,会是什么事,难不成南陵又要打起来?不对呀,没有南陵锦凡那个好战份子在,南陵没有胆子起兵。 “皇上,请过目。”太监连忙爬了起来,将急件展开,皇上一看,脸再次黑了,看他的表情,比得知凤轻瑶头上那只凤钗,是先皇所赐之物还要愤怒。 混账! “斑山、骊山、硝山、昆山、松山,什么天雷、什么上天不满,不过是装神鬼,难怪今早拿你下狱,你半点不惧,原来是早有准备,朕的九弟,好手段、好算计,朕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咚的一声,皇上一拳打在案桌上,将案上的文书和摆设都震了起来,血丝顺着手中的纹路往下流,大太监吓得连气都不敢喘,生怕皇上一怒之下就杀了他。 “东陵九,你狠,你狠!朕不会服输,更不会就此罢手,我们走着瞧!” “啪……”用木片做封面的急件,被皇上捏碎,大太监也如同风中的枯叶一般,晃来晃去的,最终一个撑不住,咚的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呀!” “息怒,朕要怎么息怒,欺人太甚,东陵九母子欺人太甚!别忘了朕才是皇上,朕才是九五之尊!” “他怎么敢,怎么敢……” 皇上说完这句话后,就跌坐在龙椅上,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一般,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丝毫没有白天在朝廷上意气风发、剑指江山的威仪。这几座山出事,不仅仅动摇了民心,还把他百年后安寝的地方给毁了,皇上如何能接受? 如果只是一座山,他可以安慰自己说是巧合,可五座山同时出事,他还能说这是巧合吗?这明明是东陵九的挑衅。 大太监不敢多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大太监双腿发麻,没有知觉,再也撑不住,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等着皇上平息怒火。 殿内一片漆黑,没有皇上的命令,宫女也不敢进来掌灯,黑暗中,无人能看到皇上的表情,但从皇上那粗重的呼吸声中,可以猜出皇上气得不轻。 就在大太监以为,皇上会一直坐下去,自己今晚得在这里陪皇上时,皇上终于开口道:“派人去查看,这几座山为何炸开,另外,着人盯着镇国公府。” 从声音中,已听不出异样,好似刚刚失仪的不是他一般,皇上总算恢复了斗志。 “奴才遵旨。”大太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机械的迈着沉重的双腿往外走,以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往外走,走出宫殿后终于撑不住,咚的一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有眼色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将大太监扶了起来,想要替他揉一揉,却被挥退,大太监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果断地去下达皇上的命令。 镇国公府因为李想一事没有办好,被皇上厌弃,加上之前又被翟东黎查出死士一事,更是雪上加霜,最近镇国公府的人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现在看来,镇国公府又要倒霉了。 同是让五座山爆炸,并且制造出天雷的假象,皇上想不出除了震天雷外,还有什么可以做到。 如果是震天雷,那谁来告诉他,九皇叔手上的震天雷哪里来的?“九弟,你比朕想象中还要强,朕不除你,如何安心?朕的儿子又怎能坐稳皇位?”皇上低着头,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沾满至亲之人的血,他不介意再多一个。 东陵九,这个早就该死的先帝第九子! 皇上又在殿内静坐半刻,直到看不出有任何异常,才起身,不顾宫人的劝解,没有用晚膳,直接来到皇后所在的宫殿。 皇上在皇后的宫殿呆了一个晚上,没有人知道帝后二人说了什么,只知道皇后的禁令似乎解除了,虽说后宫妃子还不需要去给皇后请安,但皇后的宫殿不再像往常那样紧闭了。 这些事,凤轻瑶自是不知,包括五座山被炸的事情,凤轻瑶也没有收到消息,皇上将这件事捂得很紧,下死命令,不得透露出去,就怕引起百姓的不安与谴责。冬日惊雷,如果要说,那便是上天对帝王的不满,皇上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事捅出去,第二天早朝过后,皇上召集心腹大臣太和殿议事。 至于皇陵被炸一事,皇上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他明面上在建的皇陵与这几处山无关,他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无能,捂不住消息。 皇上一边下令彻查五座山爆炸一事,一边让人安抚百姓,不要听信什么上天不满之类的流言,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强制手段,制止谣言的蔓延。 皇上能用的臣子,除了公侯之家出身的、就是寒门官员,这些人基本上对皇上死忠,因为他们的荣华富贵都捏在皇上手里。 皇上召了三位国公爷,偏偏落下了镇国公,镇国公看到其他三位国公爷进殿,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油光满面的脸尽是惶恐与不安,可偏偏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惶恐不安地出宫,去找幕僚商量。 一出宫,就命令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快点,这么慢,你没吃饱吗?” “我叫你快点听到没有?” 马车几乎飞了起来,可镇国公心急,还是不满,车夫不敢多话,只能拼命地挥鞭子,结果马车太快,车夫根本控制不住,转弯时车夫极力拉住缰绳,可还是晚了一步:“啊……小心,小心,让开,让开……” “嘭”的一声,撞上迎面而来的马车,两匹马相撞,咚的一声倒在原地,幸亏双方的车夫都机警,先一步斩断缰绳,马车幸免于难,没有撞翻。 只不过,马车内的人却是不怎么好了…… 592撞车,凤轻瑶表示很冤 592撞车,凤轻瑶表示很冤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又狠狠一个颠簸,惯性使然,凤轻瑶和镇国公都往前栽去,镇国公年事已高,又心事重重,咚的一声磕在车门上,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凤轻瑶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一旁的扶手:“怎么回事?夏挽,你去看看。” 真不是一般的晦气,凤轻瑶暗自皱眉,她不就是心情烦躁,想去看看重建后的凤府嘛,至于出个门还给她添堵嘛,嫌她最近的麻烦不够多还是怎么地? “小姐,是镇国公府的马车,镇国公好像不太好。”夏挽想到镇国公那张灰白的脸,心中很是不安。要是这一撞就把镇国公给撞死,他们小姐就倒霉了……什么? 镇国公不太好? 凤轻瑶连忙下了马车:“带我去看看。”虽然她很想镇国公死,但不是用这种办法,撞死一个国公爷可是杀头的大罪。 糟心事真不是一般的多,堂堂镇国公怎么就坐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还这么快,他的护卫呢? “国公爷,国公爷……”车夫和小厮趴在镇国公的身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那小厮面容白皙,隐有媚态,凤轻瑶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是什么,凤轻瑶眼睛一瞪,示意夏挽推开镇国公府的下人。 至于街边围观的人,凤轻瑶懒得管,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就是想也没办法把人都赶走。 凤轻瑶手心朝上,往夏挽面前一放,夏挽便将凤轻瑶的手套取了出来,戴上手套,凤轻瑶上前查看镇国公的眼瞳、心跳。 很好,没死! 凤轻瑶松了口气,只要人不死,万事好商量:“去云家的药铺,请两个坐堂大夫来,就说凤轻瑶有请。” 她没兴趣当圣母,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大夫处理,镇国公不过是昏死过去罢了,至于他额头上的伤,并不致命。 说起来,这起交通意外完全是镇国公的车夫行驶太快引起的,她可是受害者,只可惜对方是镇国公,估计没人会给她一个公道。 她绝不能出事,这个时候她要是被关起来,和九皇叔双双入狱,就如了皇上的意,好不容易扳回来的局面就没用了,最主要的是,她的炸药还没有做出来,她不能有事。 暗暗握拳,凤轻瑶希望云潇够聪明,听到消息会过来,毕竟她凤轻瑶请大夫可不是什么寻常事。 结果,凤轻瑶没有等到云潇和云家药铺的人,却等到了顺天府伊的人。 尼玛,官兵不应该是等到事情解决后再来的嘛,她上次在皇城被乞丐包围,也没看到这些官兵来,这个时候倒是来得挺快。 “凤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带头的差爷和凤轻瑶也算是熟人,当初就是他去敲凤府的门,让凤轻瑶去停尸房认尸的,这位差爷也因此平步青云,做了个小吏。 “我的马车与镇国公府的马车相撞,镇国公撞伤了额头。”凤轻瑶倒没有狡辩,实话实说。 “镇国公?”差爷吓了一跳,嘴巴张得老大,一张脸颇有喜感,一脸为难道:“凤姑娘,这个事情小的怕是帮不上忙了。” 如果对方是普通百姓,他做主让凤轻瑶陪点钱就行,可扯上国公府,他没胆子帮凤轻瑶。“没关系,我自己会处理。”她现在可没有仗势欺人的资本,撞上镇国公只能说晦气,同时亦说明她和镇国公天生有仇。 “嗯,凤姑娘,发生这样的事情,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差爷有些为难道。 凤轻瑶愣了一下,随即淡然道:“不必麻烦差爷,这件事我和镇国公私下协商就可以,不过撞坏了马车,镇国公受了点轻伤,我想这点小伤镇国公应该不会看在眼里,毕竟镇国公府可是以武传家的。” 进了顺天府还有她说话的份嘛,说什么她都不会去,不等官差说话,凤轻瑶就指挥车夫道:“你们几个动手,把破烂的马车移至一边,别挡了道,也请差爷帮帮忙,把马车移开,以免挡了大家的道,回头我请兄弟们喝酒。” 凤轻瑶豪爽大气,语气又和气,让人无法拒绝,而镇国公与她的马车卡在拐弯处,的确妨碍了交通,只不过普通小老百姓面对权贵不敢吱声,只能忍着。 官差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先把路清出来再说,当下就招呼小子们一起动手,哪知还没有碰到镇国公府的马车,镇国公就“醒”了:“住手!” “国公爷,你醒了。”凤轻瑶毫不惊讶,笑语盈盈道。 “咳咳……”镇公府扶了扶额头,一副痛苦的样子:“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撞上国公府的马车,不想活了?” 禁卫军要拿凤轻瑶,却被凤轻瑶赶走的事,闹得大半个皇城都知道了,镇国公当然也知道,撞车的那一刻,他的确是撞晕了,不过很快就醒了,只是在得知与他撞车的人是凤轻瑶时,便多了个心眼,看看能不能借机把凤轻瑶弄下狱,这样……皇上应该会高兴吧! 人醒了就代表没事了,麻烦就小了很多,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摆了摆手,将护在她面前的丫鬟挥退:“国公爷醒了就好,看国公爷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想必并无大碍,如果没别的事,轻瑶先行一步。” 压下心中的厌恶,凤轻瑶屈膝行礼,不待镇国公叫她起来,就自动起身走人。 她看不起这个玩男童的国公爷,他要只玩花街的男倌也就算了,可连清白人家的孩子都不放过,无耻到了极点,她忘不了死在血衣卫大牢的那个少年。 “凤轻瑶,你给我站住。”镇国公气得全身直发抖,这世道是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孤女,居然敢在他堂堂国公爷面前耍横,难怪皇上要拿凤轻瑶治罪,这凤轻瑶实在是太狂妄了。 “国公爷还有什么吩咐?”凤轻瑶顿下脚步,优雅转身,眼神落在镇国公额上的红包上,了然一笑:“哦,我知道,要医药费是吧,夏挽,拿银票来。” 统领大人不是拿钱砸她嘛,她也会。“谁要钱了?”镇国公大怒,可惜凤轻瑶根本不理会他,示意夏挽动作快点。 “小姐。”夏挽连忙从钱袋中取出一张银票,在镇国公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凤轻瑶展开银票看了一眼:“国公爷,一百两,够不够?” 凤轻瑶上前,无视镇国那愤怒的眼神,郑重其事地将银票放在镇国公的马车前…… 593凤府,败家女什么的最帅 593凤府,败家女什么的最帅 “噗……”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场。 从来都是国公府拿银子砸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被人拿银子砸,实在是太搞笑了。 顺天府的官差们却吓得全身发抖,一个个瞪大眼睛不敢说话,不敢相信凤轻瑶居然敢戏弄镇国公,她不要命吗? “凤轻瑶,你敢,你居然敢拿钱污辱我,你……咳咳。”镇国公呛了一口气,咳得一脸通红,这下真如凤轻瑶所说,面色红润、气色极好了。 “污辱?给国公爷你银子就是污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国公爷你尽管给轻瑶银子,你给多少轻瑶就接多少。”凤轻瑶一脸无辜道,双眼却越过人群,看向远处。 混蛋云潇,难得想要找他帮个忙,人呢,人呢,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真要哭了,这镇国公现在撞晕了头,脑子拎不清,等他清醒后,指不定就来硬的了。 “凤轻瑶,你强词夺理,你太不把我镇国公府看在眼里了。”镇国公的脸更红了,谁不知道镇国公府最近连连犯事,上下打点,花了无数的银子,现在正穷着呢,哪里还有银子去“污辱”凤轻瑶。 “哦……”凤轻瑶恍然大悟地应了一下,一副我理解你的样子:“原来国公爷是嫌少,配不上国公府的名号。也是,国公爷你身娇肉贵,这一撞即使没破皮、没流血,也要人参、血窝的好好补一补才行,夏挽,再拿银子来,别让国公爷说我‘污辱’他。” 夏挽很配合,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凤轻瑶:“姑娘。” 幸亏今天是要去凤府,风轻瑶出门前特意提醒,多带点银子,她看完凤府后,要上街买东西,把凤府缺的东西都补上。 这么做,一是花钱散心,同时也是做给别人看,让大家都别心急九皇叔,她凤轻瑶都不着急,他们急什么,九皇叔不会有事的,没看到她优哉游哉的很嘛。 “国公爷,再加一千两够不够?”凤轻瑶面不改色,直接让夏挽把银子放过去。 开玩笑,要当败家女当然要帅气一点,自己动手算什么,这个时候下人就派上用场了,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多没面子。 “凤轻瑶,你……”镇国公一张老脸胀成紫红色,看样子气得不行。 要是平时,镇国公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被气着,可今天他心神不安,生怕自己被皇上厌倦,又遇到凤轻瑶这克星,难免失控。 凤轻瑶不给镇国公说话的机会,提高音调,将镇国公的声音压下:“还不够吗?一千一百两也不够国公爷看病?那成……夏挽,继续加,加到国公爷满意为止。” 不就是挥金如土嘛,能把镇国公塑造成要钱不要脸的人,哪怕损失点银子她也高兴。 苏柔不是来了嘛,她和苏家的比试就要结束,横竖无论她是输是赢,作为庄家之一,她都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镇国公气得嘴唇直哆嗦,伸手指着凤轻瑶,半天却只说出一个字:“你……你……” 凤轻瑶抬头看天,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大嗓门道:“三千两还不够?国公爷果然身娇肉贵,夏挽,没听到本小姐的话嘛,继续加,直到国公爷满意为止。” 切,这样就气倒了,那也太没有气度了,凤轻瑶闲闲地揉着手指,气定神闲,如同旁观者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镇国公,唇角微扬,满脸嘲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最好多带下人出门,这样即使吵不过对方,也能让下人帮忙,不然就会和镇国公一样,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顺天府的官差看着这一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暗恨自己太没眼色了,下次看到凤轻瑶,一定要绕道走。 官差苦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看镇国公实在气得不行,生怕镇国公身体吃不消,连忙上前,小声地劝说道:“凤姑娘,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们吧,这国公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们也就不用活了。” “差爷放心,镇国公只是一点小伤,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要是连对方的身体好不好,都查不出来,她就不用混了。镇国公不过是焦虑不安,心火上来了,气一气对他有好处,再说了,要不趁机把镇国公的名声弄臭,她都不想走,即使她才是受害方,可架不住对方官大,又受了伤,闹到哪最后倒霉的都是她。 镇国公这次是真气晕了,看着面前一叠银票,再加上凤轻瑶所说的话,他今天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手一哆嗦、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不好了,不好了,国公爷不好了。”镇国公府的车夫和小厮吓得不行,要是镇国公出事了,他们第一个倒霉。 这一次是真晕,凤轻瑶也吓了一跳,心中暗骂这镇国公也太没有气度了,比他女儿差太多了,真不经吓,正准备上前查看镇国公的情况,就听到云潇的声音道:“谁不好了?不要担心,有云家的药和大夫在,再不好也能变好。” 云潇风度翩翩地从人群中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大夫,那样子颇有几分英雄救美的风范。 “云公子来得真及时。”凤轻瑶松了口气,有大夫在镇国公就不会有事了,至于云潇,他身份特殊,不是东陵人,关键时刻能替她作证,证明她才是被撞得那一方,只不过她年轻,身体好,没被撞伤。 “云某来晚了,让凤姑娘受累了,凤姑娘要是相信云某,就把这里交给云某,云某定会替凤姑娘处理好。” 云潇是聪明人,锦上添花虽好,可始终不如雪中送炭来得好,现在对凤轻瑶来说是特殊时期,她的身份令她的一举一动都倍受注目,要是出了什么事,麻烦的可不止凤轻瑶一个人。 “多谢云公子,轻瑶就不客气了。”凤轻瑶大大地松了口气,云潇果然上道,这样的人的确很容易吃得开,让人无法讨厌。 把烂摊子留给云潇,凤轻瑶带着丫鬟步行去了凤府,当然走之前,凤轻瑶不忘提醒夏挽,把银票收回来。 开玩笑,镇国公连脑袋都没有撞破,就想讹她上千两银子,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那样的伤回家养几天就好了,顶多一两银子请个大夫开一副安神的药。 …… 苏嘉铭是个有心人,凤府完全是按原样重建,凤轻瑶一走进来,就有种熟悉感。 她的家,终于回来了! 无论有多难,只要回到家,她就安心。 凤轻瑶细细查看每一处,发现苏嘉铭在摆设上做了调整,还有一些一看就是旧物。 凤轻瑶有些不解,而留守凤府的人都是苏嘉铭的得力干将,一看凤轻瑶这样就知道她不懂苏嘉铭的苦心,连忙上前解说:“小姐,公子说凤府的摆设,是按当年凤将军与凤夫人在时的样子来的,有些物件就是凤府当初用的,只不过后来凤府……小姐当了,公子费了点时间,找回来一些。” “你们公子有心了。”凤轻瑶点了点头,双眼泛起水雾。 原来,当年凤府也曾如此富贵过,只可惜她来时,这里已破败得不成样子,要不是重建,她都不知道原本的凤府竟如此大气与富丽。 凤轻瑶穿过回廊,走过天井,绕过小花园,跨过拱门,来到后院,虽是冬天,凤府却没有萧条之色,尤其是她住的院子,明明和以前一样,却比之前更精致、更合她心意,每一样东西都摆得恰到好处。 苏嘉铭真是费心了。(事实上,是九州费心了!) 看到凤府熟悉的一草一木,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凤轻瑶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转身道:“替我转告你们家公子,凤府很好,他有心了。另外,告诉你们家公子,借一批人给我,我过府要办一场小宴,让他帮我准备好当天所需的吃食,这份帖子替我转交给你们公子。” 她既然已经放了话,搬回凤府那天要办一场小宴,就绝不能失言,现在九皇叔出事了,她更要大办特办,她越嚣张,九皇叔就越安全。 在凤府逛了一圈,尤其是几个手术室,凤轻瑶更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苏嘉铭给她用的都是真材实料,没有用劣质材料代替,凤轻瑶很满意,肚子饿得咕咕响,凤轻瑶也不多呆,准备回西区小院。 没有马车,夏挽本来说去租一辆,凤轻瑶拒绝了:“走一走。” 她还没有那么娇贵,当初她去哪不都是靠一双腿走的,从城外走进来,她也不是没有走过。 苦不苦,想想跪在城门一整天。 累不累,想想兽苑连驯三匹马。 难不难,想想皇后殿前求生存。怕不怕,想想血衣卫残酷刑罚。 和以前相比,她现在拥有的太多了,也有足够的资本,与那些任意摆布她生死的人抗衡,只是她现在身上的担子也重了,之前只要努力活着就行,现在却要做很多很多…… 九皇叔,我要怎么做,才能尽快把你救出来,你告诉我好不好! 594救命,太多的巧合 594救命,太多的巧合 凤轻瑶心事重重,心不在焉,所以当一名青衣男子朝她撞来时,她几乎没有意识到,夏挽几人虽有防身能力,奈何离凤轻瑶稍远,而对方来势又快,几人都来不及反应,只能尖声大叫:“姑娘,小心……” 一股疾风吹来,再加上夏挽几人的尖叫声,让凤轻瑶愣了一下,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立马收回脚步,身形一侧,避开对方的冲撞,同进摆出格斗的架势,当青衣男子撞来时,凤轻瑶双手正好拿住对方的胳膊,却无法将对方摔倒,可见对方本身实力不俗。 “别,是我。”正好,青衣男子开口,抬头,露出一张略有几分污秽的脸。 “符临?怎么是你?”凤轻瑶一看,忙松开手,不解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这才几天呀,符临怎么就像丧家之犬一样,和当初教训她偷马时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符临苦笑一声:“怎么就不是我,凤轻瑶你可害苦了我。” “我害你?发生了什么事?”凤轻瑶看符临人虽狼狈,眼神却有神,就知道他没有吃多少苦头。 符临进城后,就被九皇叔带走了,说是给符临办理一个户籍,符临当然不会拒绝,哪知九皇叔一进城就连翻遇事,九王府还被封,哪里还有空闲管符临这只小虾米。 符临住在九王府,被禁卫军拿到,一查发现他居然是没有户籍的流民,当下就要捉他下狱,同时九皇叔又多了一个窝藏乱民的罪名。 如果这乱民再和敌国有关的话,九皇叔估计又要多一个私通敌国的罪名,离死就更近了。符临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当场就跑了,禁卫军满城捉拿他,这可是一个大大的人证,九皇叔的罪名当然是越多越好,这样才能显得九皇叔天怒人怨,皇上英明神武。 符临虽然厉害,可惜跑不出皇城,躲躲藏藏两天后,被禁卫军发现了,一追一跑就撞上了凤轻瑶。 这一问一答间,禁卫军就追了过来,凤轻瑶又一次被长予对上,这一次来的禁卫军是生面孔,凤轻瑶不认识,看他们的样子也不认识凤轻瑶,禁卫军看到符临与凤轻瑶站在一起,便不客气地道:“姑娘是谁,最好少管闲事,禁卫军办差,阻挡者按同党论处。” 一个小小的禁卫军问话,当然不需要凤轻瑶回话,夏挽上前,取出一块腰牌亮了出来:“我家姑娘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 至于名字,没有必要告诉几个禁卫军,这样才能显示出大家小姐的矜持与高傲。“忠义侯府?西区小院的那个凤姑娘?”禁卫军这才明白面前这人是谁,眼睛猛得睁大。 昨天才听到同僚们说凤轻瑶整治禁卫军的手段,怎么今天就遇上了,这么好看一姑娘,居然那般狂妄。 一想到那几个同僚惧怕的眼神,禁卫军们望向凤轻瑶的眼神,便多了一分惧怕,忍不住生出一份怯意,不过,想到自己办得是正经差事,底气又足了,他们这一次可是理由充分,哪怕凤轻瑶拿先皇和圣敏皇后来压也没用。 “没错,就是我家姑娘。”夏挽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骄傲地回答。 凤轻瑶站在那里,面带笑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却无人敢忽视她的存在,前面几个禁卫军悄悄抬头,想要将凤轻瑶看个仔细,哪知一抬头就对上凤轻瑶那威仪凌厉的眼神,吓得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来,凤轻瑶人少,而且身边大多是弱女子,气势上却半点不输禁卫军,符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凤轻瑶的眼神多了一分打量,睫毛轻眨,遮住眼中那诡异的波光。 因有官差在,大街上的人再想围观也没那个胆子,只敢偷偷打量,假装忙碌,凤轻瑶等了片刻,见这些禁卫军半天不动,有些不耐烦。 一天被人围观两次,她实在没兴趣,更不想一直成为话题人物,毕竟又不是什么好事,便暗暗朝夏挽使了一个眼色,夏挽机灵,立马开口:“几位大人,这位公子是我家小姐的贵客,初到京城,不懂规矩,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几位大爷原谅介个,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凤轻瑶要把符临带走,禁卫军哪里肯:“凤姑娘,实在抱歉,这位公子是九王府的人,且无户籍,经属下查,官府也没有此人的备案,此人乃是流民,就算不是流民,九王府的人也全部被看押了起来,这位公子也不能例外。”这倒是按程序办事,哪怕符临有户籍,他这个时候住在九王府,当然也会有麻烦。 当然,禁卫军不会傻得和凤轻瑶明说,他们怀疑符临是敌国奸细。 “这位公子是我的客人,暂时住在九王府,他与九王府没有关系。”凤轻瑶有些烦躁,符临这事她处理不了,今天怕是保不上符临了。 九皇叔的罪名是皇上定的,虽说还没有审理,可皇上却下旨封了九王府,九王府上下都被关了,没道理符临特别。 凤轻瑶的朋友会与九王府无关? 禁卫军吐槽,凤轻瑶还真是能睁眼说瞎话,凤轻瑶和九皇叔的关系又不是什么秘密,她的朋友住在九王府,怎么可能与九王府没有关系? 当然,禁卫军只敢暗自吐槽,不敢当着凤轻瑶的面明说,他们可不想被凤轻瑶削,然后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禁卫军好声好气道:“凤姑娘,此事卑职做不了主,如果此人与九王府无关,凤姑娘自可去顺天府领人。” 禁卫军想拿人,同时亦卖了凤轻瑶一个好,人关在顺天府,想要保出来并不难,区区一个下人,就说是刚到九王府的,上面也不会那么在意,当然,禁卫军也不会告诉凤轻瑶,符临除外。 到时候,头痛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只负责拿人就好。 符临站在一边,脸色变了变,却始终没有说话,在东陵皇城可没有他说话的份,凤轻瑶想了想,决定按禁卫军的意思办。 昨天那事她有理,今天这事她怎么都不占理,就算想救符临也爱莫能助,便朝符临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正准备开口,却被人打断…… 595符临,煜陵说…… 595符临,煜陵说…… “这又是怎么了,凤轻瑶你又被禁卫军堵住了?” 翟东黎带了一票兵痞子走了过来,英武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硬是多了几分纨绔的味道,凤轻瑶挑眉,翟东黎这又是玩哪出? “见过世子爷。”禁卫军一看来人,脸色瞬间扭曲起来,凤姑娘好不容易才有了松口的迹象,这又杀出个程咬金,禁卫军暗道头痛,却不得不按规矩行礼。 翟东黎摆了摆手,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没有理会凤轻瑶寻问的眼神,上前插在凤轻瑶和符临中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翟东黎肩膀一抖,将符临挤到一边,符临踉跄了一步,翟东黎的人趁机将他隔开,凤轻瑶虽然不解,却没有说话,她相信翟东黎行事肯定有原因。 “凤轻瑶,走走走,你不是要请我们兄弟喝酒的嘛,正好,本世子遇到顺天府一行人,咱们一起喝酒去。”翟东黎不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半拉半拖地把人截走,留下符临和一干禁卫军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世子爷不是来给凤轻瑶撑腰的吗?他怎么…… 不管如何,翟东黎把凤轻瑶拉走了,禁卫军要拿符临也就没了阻碍,当场就将人拿下,送入顺天府大牢,而符临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凤轻瑶很难保下他,当下也不多言,横竖他在凤轻瑶面前露了面,凤轻瑶无论如何都要保他,要知道他身份不明,对九皇叔来说可是极为不利。 凤轻瑶一直很配合,任翟东黎拉着自己走,直到禁卫军看不到了,凤轻瑶才甩开翟东黎的手:“翟东黎,你认识符临?” 好吧,她其实也怀疑符临,所以才会顺水推舟,被翟东黎截走。 没办法,符临出现的太巧合了,不是她喜欢阴谋论,但要说这是意外,打死她也不信,这天下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作为一个被官兵捉拿的人,符临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往大街跑,而且大街上这么多人,符临撞谁不好,怎么就偏偏往她身上撞? “不认识,不过听煜陵提起过,煜陵说他是苍山墨云的主人,因此与你认识,并助你救了煜陵。”翟东黎收起纨绔之色,将身边的人挥退,与凤轻瑶并肩前行。 身后的人距离他们有十步之远,有意无意地将路边的人隔开,这样两人谈话,也不容易被外人听去,夏挽几个跟在后面,一脸苦笑。 她们小姐走得不累,她们累呀!当然,大街上并不适合谈话,两人说到这里就打住,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茶楼,两人便朝茶楼走去,跟在他们身后的西陵云泽看到这一幕,身形一闪,先一步进入了茶楼的后院。 待到属下将里面都检查了一遍,又把相邻的包间都包下后,翟东黎才开口道:“轻瑶,你要当心那个叫符临的家伙,煜陵说那人绝不是什么普通人,虽然他刻意收敛气息,但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小动作,却显示他受过良好的教养,绝非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贵族气度和优雅举止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用大把的金钱培养出来的,只有经年累月、将贵族举止刻到骨子里,才能做得行云流水,完美无瑕,哪怕是大碗喝酒也不显粗俗,符临显然就是这种人。 “拥有苍山墨云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凤轻瑶从不认为符临是普通人,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全心地信任符临。“说到苍山墨云,我前段时间一查,发现了一个疑点,这匹马被人偷了后,几经转手,落到一个小官手里,那小官就把马送上来孝敬我,本来也没什么,可我仔细一查发现偷马的人和经手的人都消失了,也就是说这匹马,是早有预谋送到我这里来的。”王煜陵早在路上,就传信给翟东黎,让他查马和符临,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而就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才让人怀疑。 符临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他这是要接近我或者九皇叔?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把马送到你手上,而不是送到我或者九皇叔手里?”凤轻瑶并不意外,只是意外符临怎么会想着走翟东黎的路子。 “把马送给你或九皇叔可不容易,他找不到好门路,也无法做到不让人怀疑,送给我,再由我送给你,你哪里会怀疑?事后就算想起来,也只当是巧合。 再说,我之前也到处物色好马,想要送一匹给你,你的骑术天下无双,我得到苍山墨云十有八九会送给你,就算不送给你,也会送给九皇叔,毕竟苍山墨云这样的马,我保不住。” 翟东黎想起,凤轻瑶在兽苑看到汗血宝马和苍山墨云时的眼神,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踏平南陵和西陵,他一定要替凤轻瑶捉一匹最好的马,是以看到符临的苍山墨云,翟东黎明知来路不正,也收了下来,他在眼里,依凤轻瑶的骑术,也只有苍山墨云这等好马,才配得上她。 凤轻瑶怔了一下,随即若有其事地笑道:“我倒不知,你还存了这个心思,怎么想着替我寻马?” 翟东黎落落大方,没有半分尴尬之色:“你骑术好,一般的马显不出来你的好骑术,再说,送礼当然要送最好的,不然还能怎样?”翟东黎倒是没存别的心思,单纯是欣赏凤轻瑶的马术。 凤轻瑶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想到前段时间翟东黎说要娶媳妇的事,暗道自己想太多了,还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好骑术不一定非要好马才能体现出来,更何况我现在也用不上马,别再为我费心了。”凤轻瑶不着痕迹地拒绝,话锋一转,回到正题:“如此说来,符临的目的应该是接近我,只是他为何接近我?我身上可没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翟东黎耸了耸肩,笑道:“一匹马罢了,能费多大的心。至于符临接近你,煜陵的分析是,符临应该是想通过你接近九皇叔或者别人,毕竟你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人精,想要接近很难,只有你最好下手,只要取得你的信任,无论是九皇叔还是煜陵,都不会对符临防备太多。” “好像是的……”凤轻瑶想到在易水城太守府时,符临的表现。 那般危险的情况下,却选择和她一起出去,不就是想得到她的信任嘛,如果不是今天的巧合,她早晚会放下之前的怀疑而相信符临,然后让符临接近她,和她身边的人。 一想到符临别有用心地接近她,凤轻瑶就感觉全身一寒…… 596偷听,东西准备得怎么样 596偷听,东西准备得怎么样 翟东黎看凤轻瑶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最近压力大,他有些心疼,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好了,符临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他被关进顺天府大牢也是好事,虽说可能会被人用来对付九皇叔,但我相信符临这个时候不会怎么样,不然他就前功尽弃了。 在顺天府大牢,他就是想要使坏也不行,同时咱们也可以看看,符临背后站的是什么人,那人会不会把符临弄出来,又或者符临有那个本事,自己可以从顺天府大牢出来。” 虽说这么做有点小坏心,但不得不说是个好办法,他们也没有要符临的命不是,凤轻瑶不再多言,符临这事暂且搁了下来。翟东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解渴后继续道:“你之前和镇国公的马车相撞是怎么回事?我听到消息赶过去时人都散了,好像事后有人做了补救,我派人打听了一下,说的全是镇国公的不是。” 翟东黎原本是听到镇国公的事来保凤轻瑶的,哪知他有事被耽搁了,等到他过去时,路上正好遇上凤轻瑶与符临,如此也算是给凤轻瑶解决了一个麻烦。 “一点小摩擦,云家大公子帮忙处理了,凭他的手段,我不会有事的。”翟东黎都打探不出来,可见云潇已经上下打点好了,镇国公这次只能自认倒霉。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打点那么多人得花多少银子呀,比起她这个假败家女,云潇才是真正的挥金如土。 当然,她也因此而欠下云潇一个人情。 “云家大公子处好了就行,你最近还是小心点,打你主意的人太多了,别九皇叔没有救出来,你自己就搭进去了,到时候可真要大乱了。 不过镇国公府这件事,你也别掉以轻心,虽说现在解决了,可那也是表面上的,镇国公受了气,回头肯定会找你麻烦,虽说镇国公府现在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的不行他可以来暗的。”翟东黎并不讨厌云潇,实际上讨厌云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怪翟东黎和凤轻瑶如此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实在是他们不知九皇叔和王煜陵所下的那盘大棋。 五座山爆炸的事并没有传出来,皇上捂得正严实,九皇叔也没有机会和凤轻瑶通气,事关重大,王煜陵也不敢泄露半句,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上没有昭告天下你就早早知道,不就代表了此事与你有关嘛。 王煜陵和九皇叔的盘算,是在暗中进行的,连凤轻瑶都瞒着,山炸了是不错,可谣言能不能起来却不一定。 这是他们与皇上的博弈,端看谁的手段更高,是他们散布谣言厉害,还是皇上镇压谣言厉害,不到最后见不了真章。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镇国公府很快就不敢乱动了。对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有眉目?”不是她心急,第二天就来追问,实在是九皇叔早一天出来,外面就早一天安宁,再说了,那东西一出,镇国公肯定会失了帝心,皇上定会怀疑他当初藏私了,毕竟只有镇国公事先与李想接触过。 “还没有,最近圣上交待下来的活计太多了,我忙呀!”翟东黎苦着一张脸。 他这段时间都忙晕了,今天皇上又让他全城戒严,严格盘查每一个进城的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翟东黎还是战战兢兢地把活做好,以免被皇上挑刺…… “准备的东西?”屋顶上,西陵云泽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他可以肯定这东西十有八九与九皇叔有关,可偏偏凤轻瑶提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了,只与翟东黎聊一些没有边际的事情,直把西陵云泽给急得…… 即使到了晚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当一身黑衣,戴着半块银质面具的蓝九州,出现在西陵云泽所住的静月园,并且胆子极大的闯入西陵云泽的卧室时,西陵云泽立马就发现了:“什么人?” “云泽太子!”蓝九州嚣张地喊了一声,并不惧怕惊动对方。 银质面具反射的寒光映在西陵云泽脸上,即使看不清楚,他也知道来人是谁:“蓝九州,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本宫的房间。” 西陵云泽拿起身侧的宝剑,一个翻身,朝蓝九州刺去,蓝九州并不反击,只连连后退,西陵云泽明白对方并不想伤自己,不然也不会开口叫自己,可是那又如何……蓝九州不想伤他,他却有杀蓝九州之心,他可忘不了蓝九州曾经差点就毁了他。 西陵云泽卧室内的打斗声刚响起,侍卫就冲了进来,高喊抓刺客,大刀、弓箭齐齐对准蓝九州,蓝九州不得已,只好拔剑出招。 “云泽太子,你的人捉不住我,你确定要喊打喊杀的?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多日不见,蓝九州的武功见涨,避开弓箭,蓝九州与西陵云泽身形交错,弓箭手不敢贸然射箭,生怕误伤西陵云泽,侍卫团团围住蓝九州,配合西陵云泽出招。 “本宫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哪怕坚信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西陵云泽还是不愿意与蓝九州合作,他真心很讨厌蓝九州,他在蓝九州手上吃的亏太大了。 “云泽太子,你不和我谈定会后悔,我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才先找上你,云泽太子不想谈就算了,我去找宇皇子,我相信宇皇子会和我合作,毕竟这事对西陵有利,要是宇皇子因此立下大功,在西陵的地位想必会水涨船高。”蓝九州这话完全是挠到了西陵云泽的痒处。 西陵云泽固然不想和蓝九州合作,但更不愿意看到蓝九州与西陵天宇合作,看了一眼被侍卫围攻,依旧游刃有余的蓝九州,西陵云泽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他这边人留不住蓝九州,一咬牙,收回剑。 “住手!” 蓝九州也很有合作诚意,到现有也只是伤人,没有杀一个人,而这些人都是西陵云泽的亲兵,算是心腹,死一个西陵云泽都会心痛。 双方停战后,蓝九州再次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手腕一转,长剑立在身后,一副没有出手的打算,西陵云泽与蓝九州相视而站,两个男人以眼神交锋,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最终,还是蓝九州松了口气:“云泽太子,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西陵云泽耗得起时间,他耗不起,再不开口天都亮了。 “退下!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西陵云泽很满意蓝九州的退让,将侍卫呵退,率先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你要和本宫谈什么?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西陵云泽话中透露出说一不二的皇室贵气,意图压下蓝九州的气焰,蓝九州也不在意,只当不知,一派坦然地在西陵云泽的对面坐下,主动与人合作,虽说不一定低姿态,但也没必要太过孤傲…… “不知云泽太子对玄霄宫有没有兴趣?”蓝九州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玄霄宫?你为九皇叔办事?”西陵云泽眼神凌厉,杀意顿起。 九州,九皇叔,蓝九州这个名字,说不定就是九皇叔赐的。 蓝九州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狂妄十足地道:“为九皇叔办事?云泽太子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东陵的九皇叔? 东陵的一个九皇叔算什么,凭他也想差遣我蓝九州,哼……云泽太子,你当我蓝九州是什么人,随便一个人也能差遣?这九州大陆还没有人能命令我、差遣我,我蓝九州不为任何人办事。”他只为自己办事。 言词中流露出来的狂妄与霸气,让人无法不相信,这个骄傲的男人,绝不甘心屈居人下。 西陵云泽也信,蓝九州这样的人,绝不甘心当别人的手下,只是他仍不放心,毕竟他与蓝九州之间的恩怨可不小,蓝九州怎么可能找他合作?而且还那么巧,是对玄霄宫出手。 “你不为九皇叔办事,又为何打玄霄宫的主意?”玄霄宫可是一块硬骨头,一个不好就会碰得自己头破血流,至少他就没有动手的打算。 “他不仁,我自然不义,我早就想对付玄霄宫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玄霄宫与东陵的九皇叔相斗,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即使隔着面具,西陵云泽也能感受到蓝九州眼中的寒意和杀意。 “你和玄霄宫有仇?” 蓝九州冷笑一声,即使极力压抑,也掩不住那股子愤怒:“不算有仇,玄霄宫欠了我一笔银子,我自然要亲自去讨,云泽太子不是想知道,我当初是接了谁的单,抢了你手中的地图嘛,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是玄霄宫?”西陵云泽一脸震惊,眼中流露出愤恨之色。 他在四国的探子,查了半年也查不出,当初到底是谁让蓝九州来抢他的地图,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的探子能查到四国的消息,却半点打探不到玄霄宫的消息,如果是玄霄宫的话,倒也说得通了。 西陵云泽双眼凌厉地看向蓝九州,等蓝九州肯定的答复,蓝九州总不至于天真地认为,光凭这两句话,就能让他相信吧…… 597合作,三方齐动 597合作,三方齐动 蓝九州看西陵云泽愤恨的样子,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他深知此人疑心很重,有些事说得太过绝对,他反倒不信。 蓝九州淡淡道:“是不是玄霄宫我不敢肯定,但此事肯定与玄霄宫有关,一年前,有一个神秘人找上我,拿出十万两黄金和地图在云泽太子你手上的消息,让我把地图抢来,事成之后再给我十万两黄金。 九州是江湖人,当然要按江湖规矩办事,拿到十万两黄金后,便一直跟踪云泽太子,寻机抢夺地图,地图得手后,九州如约给了那神秘人,可对方却意图杀我灭口。 我侥幸逃脱后,暗中去查神秘人的消息,前不久我得知一个消息,玄霄宫宫主手上有一份前朝藏宝图,九州不知这藏宝图是不是云泽太子手上的,不过这江湖中,能杀九州的人并不多。”假话里面带着真话,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玄霄宫有九州地图,蓝九州相信,只凭这一点西陵云泽也会与他合作。 “凭这么点消息,你就认为是玄霄宫做的,并找上玄霄宫报仇?”西陵云泽不全信蓝九州的话,但不得不说他心动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前朝藏宝图代表了什么,当时失了藏宝图,他杀蓝九州的心都有了。 “所以我才说不敢肯定,但玄霄宫的嫌疑最大,竟敢对我下黑手,我蓝九州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再说了,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当然不能放过。”蓝九州再次表现出自己的霸气与狂妄,好让西陵云泽相信,他这样的人,除了天大的利益外和他感兴趣的事,没有人能命令他。 他必须打消西陵云泽的怀疑,一旦西陵云泽认为他和九皇叔有关,就算有天大的利益,西陵云泽也不会与他合作,不仅如此,反倒会搞破坏。 不过,蓝九州相信西陵云泽会同意,如果他真是九皇叔的人,又怎么会找西陵云泽合作呢?西陵天宇可比他更适合。 “说来说去,这都是你和玄霄宫之间的私怨,与本宫何干?”西陵云泽动摇了,吸引他的当然是玄霄宫的那张地图,不过他现在并不会松口,他还要去核实蓝九州的消息。 如果消息属实,他冒个风险又何妨,诚如蓝九州所言,这个时候动手,他并不需要花太大的代价,他只要让九皇叔挡在前面就行了。 蓝九州拿出一个杯子,咚的一声,放在西陵云泽的面前:“玄霄宫所在的地方,离西陵最近,西陵的国土要是添上这一块,云泽太子是不是大功一件?” 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哪怕再冒险,西陵云泽也会博一博,这个诱惑,可不比地图本身小。 西陵云泽即使不动生色,蓝九州也有九成的把握,西陵云泽会心动,多了玄霄宫所在的这块地盘,西陵就多了一道屏障,西陵云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可能不心动。 西陵云泽呼吸加重,双眼盯着那只杯子,似乎那只杯子就是玄霄宫所在一般,他确实心动了,可他并不打算让蓝九州知道,西陵云泽收回视线,沉吟着道:“风险太大了。” “风险不大,又怎能体现它的价值?不趁玄霄宫全力对付东陵九皇叔时出手,风险会更大。云泽太子要是觉得太冒险,可以找人分担一下,九州爱财,取之有道,攻破玄霄宫后,九州只要十万两黄金和那神秘人的人头。”这么一来,西陵云泽会更加相信,蓝九州只是为了出气。 西陵云泽自认还算了解蓝九州,此人恩怨分明、江湖气息十足、也很讲义气,奉行江湖事,江湖办,听蓝九州如此提议,西陵云泽心中的确有了一个好人选。 南陵锦凡,南陵的三皇子,他最近缺钱缺得厉害,他将玄霄宫所有的财富全部给南陵锦凡,南陵锦凡应该会很高兴出兵,毕竟玄霄宫数代累积下来的财富,绝不会比哪个皇宫少,即使划掉给蓝九州的十万两黄金,也足够支持南陵锦凡再打两仗。 西陵云泽在心中默默盘算此举的利与弊,不得不说利比弊多,灭了玄霄宫最大的弊端就是给九皇叔解决了一个麻烦,并且没有九皇叔的主力冲在前面,他们动手的损失就大了。 不甘心呀! 西陵云泽真不甘心就此替九皇叔解决一个对手,可是错过这次,以后怕是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西陵云泽咬了咬牙,已在心中做了决定,只不过面上依旧说得矜持:“这件事,本宫需要再想一想。”他不能光凭蓝九州的一面之词就作抉择。 “可以,三天,九州可以等云泽太子三天,三天过后云泽太子没有给九州答复,九州就另找他人,九州相信,心动的人会很多。”蓝九州高深莫测地一笑,潇洒起身,一个跃起,破窗而出…… 侍卫听到动静,本欲出手,却被西陵云泽制止:“让他走!” 这是西陵云泽摆出的诚意,看样子,这次的合作十有八九是成了。 蓝九州在暗处冷笑,深深地看了一眼西陵云泽所在的方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在蓝九州离开后不到五秒的时间,西陵云泽也跟了出来,可惜他连蓝九州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只能暗骂一声蓝九州狡猾,折回自己的房间,召集幕僚商谈对付玄霄宫的事情。蓝九州从西陵云泽那里出来后,在城中绕了几圈,确定没有被人跟踪,这才朝苏府走去。 苏府密室里,苏嘉铭正在整理密报,大冷的天,额头却沁出一层层的细汗,就连蓝九州走进来他都没有发现。 “咳咳……”蓝九州出声提醒,苏嘉铭抬头,神色迷茫,一脸茫然,待看清来人后,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九州,你怎么来了?” 起身太快,再加上连日不眠不休的工作,苏嘉铭刚站起来,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咚”的一声磕在桌子上。 蓝九州本来没太在意,长时间劳累后,猛然起身而眩晕再正常不过,他也经常如此,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苏嘉铭起来,蓝九州这才发现不对头了,上前一看,只见苏嘉铭一脸的血,人已经昏死过去…… 而同一时刻,镇国公府内,一黑衣人潜入镇国公的卧室,镇国公正在沉睡,那黑衣人上前,在镇国公的暗穴处打了几下。 “呃……”镇国公猛地弹起,双眼睁得如同牛眼一样大,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咚”得一声,又跌回到床上,除了不再起伏的胸膛,镇国公和之前没有两样…… 598死,禁卫军破门而入 598死,禁卫军破门而入 苏嘉铭病了怎么办? 当然是找大夫。 在皇城,既可靠医术又好的大夫是谁? 当然是凤轻瑶。 从苏府到西区小院,一来一回很浪费时间,蓝九州选择了两者之间的凤府,蓝九州让暗卫通知凤轻瑶,让凤轻瑶赶到凤府,自己则背着苏嘉铭,通过密道去凤府新建的手术房。 在凤府重建时,蓝九州就让苏嘉铭在凤府和苏府的密室间,挖一条秘道,这条秘道连凤轻瑶都不知道。 蓝九州本来是为了方便自己和步惊云找凤轻瑶包扎,早在凤轻瑶第一次帮他拔剑时,凤轻瑶就成了他们的专属大夫,却没想到第一次用上秘道的人会是苏嘉铭。 暗卫接到消息后,默默地看天,然后现身,站在凤轻瑶的门口,纠结了好半天才敲门。 他真怕主子知道他夜闯凤姑娘的闺房,会把他眼珠子给挖了。 “凤姑娘。” “谁?”凤轻瑶惊醒,第一反应是握住枕头边的手枪。 “属下是保护凤姑娘的暗卫,主子传来消息,他在凤府小木屋等您,请您务必赶到,有人受伤了。”也就是说,受伤的不是蓝九州。 凤轻瑶松了口气,将枪放下,揉了揉生痛的额头,对外道一声:“稍候。”便起来点亮蜡烛。 大冬天的,半夜起床真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凤轻瑶也不例外,黑着一张脸将衣服穿好后,又启动智能医疗包,取了一些简单的药物出来,装满她的手术箱。 看着智能医疗包显示,还有十个医德,凤轻瑶暗自希望,蓝九州这一次能让她再涨几个医德,她做梦都想要那把ak47,可偏偏她最近没时间行医救人。 提着箱子出门,凤轻瑶并没有就这么跟着对方走,而是站在门口打量对方。 这些暗卫曾与她有一面之缘,可也仅仅是过眼一看,她根本记不清对方的长相,暗卫也机警,取出刻有苏府标志的木牌递给凤轻瑶,凤轻瑶再三检查,确定无误后,才点头:“派个人在里面装个样子,别让人发现我出去了。” “是。”暗卫朝暗处打了一个手势,得到对方的回应后,朝凤轻瑶道一句:“得罪了。”便将凤轻瑶拦腰抱起,足尖一点便翻出西区小院。 凤轻瑶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以免自己惊呼出来,心中暗骂蓝九州手下的人太过莽撞,却不知暗卫心中亦叫苦,生怕这一抱被蓝九州知道后,自己被罚。 两边同时赶路,蓝九州从秘道出来不久,凤轻瑶也到了,看着一排排的小木屋,凤轻瑶吸了口气,朝亮了灯的那间走去,同时示意暗卫,把其他几间也点亮。 独亮一间,这耙子也太明显了。 凤轻瑶一进去,就看到蓝九州双手环抱、斜靠在墙上,颇有几分痞气的动作,由蓝九州做出来,却多了一点特别的味道,让人赏心悦目。 多看一眼,又会发现,蓝九州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洒脱与孤寂的气息,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 心头微微抽痛,却只装作不知,凤轻瑶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走向躺在手术台上的苏嘉铭。 不过数日不见,苏嘉铭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比在停尸房初见时还要惨,整一个皮包骨头的黑壳子,哪里还有东陵第一富商的气度。 想必是为了九皇叔的事而焦心,凤轻瑶知道苏嘉铭八面玲珑,不仅与江湖人士蓝九州交好,更与东陵众多的高官交好。 当然,那些高官都是看在九皇叔的面子上,九皇叔是苏嘉铭在东陵最大的依靠,九皇叔要是倒了,苏嘉铭也就会变成没有倚靠的富商,早晚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仕农工商,商富有钱又如何,当权者随便网罗一个罪名,就能把商人抄家灭族。 凤轻瑶这边正感慨苏嘉铭的际运,却不知自己正被人网罗罪名,国公府的小厮按例服侍镇国公半夜喝茶或者起夜一类,哪知一碰就发现镇国公没了气息,当下大喊大叫,整个国公府都惊动了起来,接着一屋子老少又是哭、又是喊,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国公爷平日身子好着呢,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了呢,一定是凤轻瑶,一定是凤轻瑶白日撞了国公爷,伤了国公爷的心肺。” “对,就是凤轻瑶,肯定是凤轻瑶,老夫人你可要为国公爷做主呀。”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人齐齐朝国公府的老夫人哭诉,要她进宫给皇后递折子。 这个时候,国公府的府医也诊断出来,说是国公爷伤了肺腑,肺腑出血而死,应该是相撞造成的,国公府老夫人一听,当下强忍悲痛,大喊:“取我的浩命服来,我要进宫。” 国公府如何乱、如何闹,凤轻瑶眼下不知,凤轻瑶让蓝九州到外间等她,别给她添麻烦,蓝九州自知凤轻瑶身上的秘密,当然不会让她为难,只是……他想多看凤轻瑶一眼,想和她多说两句话,却始终找不到好机会,毕竟苏嘉铭的性命最重要。 风轻瑶不用启动智能医疗包也能看出苏嘉铭的症状,肝火旺、营养不良、操劳过度,要不是这一刻发作出来,说不定会猝死,这种病在现代可不少。 凤轻瑶替苏嘉铭输了营养液,又挂了葡萄糖,苏嘉铭因为长期僵坐,四肢血液也不顺畅,听蓝九州说苏嘉铭刚刚流了不少血,凤轻瑶也不敢给他打活血的药,只得帮他按揉一下,好让他将四肢活动开。 眼见天色将亮,凤轻瑶必须回去,叮嘱蓝九州好好照顾苏嘉铭,让苏嘉铭尽量多休息,又开了一些提高免疫力的药物,然后急急赶赶地收拾东西。 担起药箱就往外走,蓝九州却挡在门口,凤轻瑶一脸不解地抬头:“怎么了?” 蓝九州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对上凤轻瑶那双疲累的双眼,想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只说了一句:“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他……也不会有事。” 这个他指谁,两人都明白。原来是安慰自己,凤轻瑶揉了揉眉心,轻笑一声:“我知道,我相信他,他不会有事的。” 凤轻瑶语气坚定,不知是在安慰蓝九州,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蓝九州眼神一愣,眸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才懂:“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明明要拉这个女人陪自己携手共进,可看她操劳的样子终是不舍,生怕她和苏嘉铭一样,一脸是血地倒在自己面前。 凤轻瑶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跟随暗卫匆匆回到西区小院,还来不及将自己的衣服换下,就被手持金牌,横冲直撞的禁卫军给包围了…… 这是怎么了? 599九皇叔没出来,凤轻瑶却进去了 599九皇叔没出来,凤轻瑶却进去了 怎么了? 禁卫军冷笑,一脸不善地看向凤轻瑶,那不屑的眼神、高扬的下巴,无不显示他们的嚣张,看这架势,似要将之前所受的羞辱,全部砸回凤轻瑶的脸上。 凤轻瑶见状,暗道一句不好,对方如此嚣张跋扈,定是有所倚仗,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天的时间能出什么事,竟能让皇上不顾忌她手上的凤钗,派禁卫军再次拿她。 凤轻瑶心中担忧,面上却是不显,眼角微微上挑,傲气冷艳,威仪十足。 “各位大人,私闯民宅可是犯了军纪,众位大人一大早就破门而入,到底是何意?”这个时候,先礼后兵似乎没用,更何况面前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想客气也没用,她可不愿意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咳咳……凤轻瑶不知,前天来的禁卫军统领一听今天的差事与她有关,明知很好办,却依旧放弃了立功的机会,就怕日后倒霉。 “凤姑娘你别拿军纪吓我们,我们可不是吓大的,军爷我大清早不睡觉跑来你这破院子,当然是办差。凤姑娘你放心,你家的门虽然被军爷我踹破了,但肯定不用修了,因为你没命再回来了。”领头的禁卫军阴恻恻笑道,露出雪白的牙齿,隐约有几分嗜血的味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刽子手呢。 想要她的命?哼,她凤轻瑶的命有那么好取吗? “军爷好大的口气,想要我凤轻瑶命的人很多,可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拿到,我想军爷你也没这个本事。”凤轻瑶根本不将对方看在眼里,这些人充其量就是上位者手中的一条狗,上面的人让他咬谁就咬谁。 领头的禁卫军一听,眼中的恶毒更甚,可凤轻瑶的话也没说错,皇上虽然盛怒,但却说了不得伤凤轻瑶半分。 完好的棋子,价值更高。 “哼……”禁卫军哼了一声,故意放大音量,一副大度的模样:“军爷我不屑和你一个妇人计较,凤轻瑶,我等奉圣上的命令捉拿你归案。” “啪……”带头的禁卫军打开公文,竖在凤轻瑶的面前,凤轻瑶的视力很好,再加上公文用的是毛笔字,足够大,凤轻瑶不用上前也能看清楚。 “什么?国公爷死了?”这一刻,饶是凤轻瑶也无法冷静了。 昨天和她马车相撞,当晚就死了。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凤轻瑶恨恨咬牙,眼中满是愠色,她就说好好的两辆马车怎么会相撞,原来是有人动了手脚,她太天真了,以为昨天只是巧合,却不想从那一撞开始,她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她自信医术了得,知道依自己的判断,国公爷被那么一撞不会有事,所以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却不想…… 只要国公爷和她的马车相撞,国公爷不死也得死,竟然用一个国公爷来陷害她,好大的手笔呀! 看凤轻瑶变脸,禁卫军更得意了,领头的人有了底气,更加傲慢道:“国公爷昨天回府就不太好,当天晚上便去了,经仵作检验,国公爷是被重物所撞,心肺破裂而死。凤姑娘,我等查了国公爷这半个月来的日常作息,除了昨天与你的马车相撞外,国公爷并没有被任何重物所撞,凤姑娘你涉嫌撞死国公爷,皇上亲笔所批,拿你归案。。” 也就是说,凤轻瑶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却致人死亡,这要是撞死一个平民百姓还好,拿钱打发就行了,可对方是国公爷,还惊动了圣上,圣上万分震怒,下旨要严办。 事实上,皇上是气随着国公爷的死,震天雷的事又没了消息,这国公爷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凤轻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解释再多都没用,她就算说破嘴,也没有人相信她昨天的检查结果,不管国公爷是被谁害死的,皇上现在断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光明正大拿她的机会。 “我跟你们走!”横竖今天逃不掉了,凤轻瑶抬起右手,作势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身后,却是借机告诉暗卫,别轻举妄动。 九皇叔没死,她就不会有事,在皇上眼中,她不过是对付九皇叔的一颗棋子。“识实务者为俊杰,凤姑娘果然上道。”这话,调侃味十足,身后的禁卫军一听,哈哈大笑,有几个明显傲慢的禁卫军,更是大胆道:“之前遇上凤姑娘的兄弟们,把这凤姑娘说得像猛虎一般,我看她就算是猛虎,也是一只拔了牙的母老虎,不足为惧。” “什么猛虎,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怕她作甚。” “就是就是,一个女人,再厉害也就那点本事,一巴掌打上去,她就乖了。” …… 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办差该有的正经,佟珏和佟瑶还有春夏秋冬被禁卫军隔在外面,看到凤轻瑶受辱,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要不是凤轻瑶再三以眼神制止,她们怕是不管不顾,与禁卫军打起来,到时候就更没法收拾了。 “凤姑娘,走吧。”禁卫军笑闹够了,便正色起来,有两个男子取来枷锁和镣铐,要给凤轻瑶带上,刚一靠近就被凤轻瑶呵退:“你敢!” “哈哈哈,我们有什么不敢的?”禁卫军晃了晃镣铐,故意弄得哗哗作响,想要吓一吓凤轻瑶。 “凤姑娘,别说给你带枷锁,再过几天就是把你压在身下,我们都敢,凤姑娘你还真当自己是九皇叔的宝贝呢,九皇叔现在自身难保,还能管你?你还是乖乖地听话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这个好,我可记得凤姑娘身段极是风流,那一身雪白的肌肤呀,当初有幸一见,至今都忘不掉。” 这人提的是凤轻瑶大婚那天发生的事情,随着凤轻瑶风华展现,已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件事,这人却提了起来,要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再气又如何,对方说的是事实,风轻瑶无法掩盖自己的过去,也不屑掩盖。军匪羞辱起人来,荤素不计,不知有多少被抄家的大小姐,被他们一句话气得羞愤自杀,凤轻瑶只是一气,并没有动怒,已属难得。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师父面前口出秽言。”孙思阳急冲冲跑来,刚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一张玉脸红得滴血。 在孙思阳眼中,那件事是他师父心中永远的痛,轻易不能提! “孙少爷,你可来了。”女子终归是女子,佟珏几人一看到孙思阳来,就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这府上终于有一个可以出头的男子了。 凤轻瑶苦笑一声,佟珏她们这是病急乱投医,找孙思阳还不如靠她自己,禁卫军的话虽然难听,她听了也会不舒服,但不过是一时之气,她并不会一直放在心上。 看孙思阳红了眼,一副要和对方大干一架的模样,凤轻瑶连忙出声制止:“思阳不要担心,我没事,你别冲动。”她现在可没有能力保护思阳,要是思阳出事,她怎么对得起将孙思阳拖付给她的孙正道夫妇? “师父……”孙思阳一脸委屈,都要被枷锁拷住了,这还叫没事。 “别担心,他们不敢拷我。” 话落,禁卫军不干了,比之刚刚更加的傲慢:“不敢?这当口还有我们不敢的事吗?凤姑娘好大的口气,我就是拷了又怎样?” “你可以试试,拷了我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凤轻瑶从怀中取出凤钗,高高举起:“看清楚了,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凤钗,是先皇御赐的凤钗。”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齐刷刷跪了下来,高呼万岁…… 果然是好东西,幸亏九皇叔再三交待,这东西一定要贴身收着,不然要用的时候,就是想派人也不一定能取得到。 “军爷,现在你还要不要给我带枷锁和镣铐?”什么叫得理不饶人,凤轻瑶这就是。 “卑职不敢。”禁卫军们一脸扭曲,愤愤不平,却不得不低头。 他们当然知道凤轻瑶手上有凤钗,不然也不会一大清早,趁凤轻瑶不备时杀过来,本以为会杀凤轻瑶一个措手不及,让凤轻瑶无法用凤钗压人,却不想…… 看着穿戴整齐的凤轻瑶,不得不说究竟还是她棋高一筹,居然随身携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就不担心掉了或着磕着吗? “那就多谢几位军爷的体恤了。”凤轻瑶将凤钗插在发髻上,张扬的紧:“军爷,带路吧。” 有这只凤钗在,即使是关进血衣卫大牢,也没有人敢对她动刑,当然……要是逼狠了,皇上先把凤钗收回去,那她就惨了。 “凤姑娘,请……”气势汹汹的来抓人,结果却是客客气气地把凤轻瑶请出去,不得不说禁卫军们很憋屈,不过,他们整治凤轻瑶,也不是没办法…… 禁卫军从西区小院出去时,天才刚刚亮,西区小院距离皇宫和血衣卫、顺天府都很远,按理说应该骑马而行,可禁卫军偏偏走路,并且刻意放缓速度,逼着凤轻瑶在皇城大街上行走,让人看到她被禁卫军带走的一幕…… 600交易,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600交易,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凤轻瑶被禁卫军押送进宫了!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有心人士的煽动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王煜陵轻敲着桌面,琉璃般清澈的眸子紧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那紧抿的唇,稍稍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最近忙着整理王家内务,还有和九皇叔合作一事,对凤轻瑶的事情便少了一分关注,不想这短暂的疏忽,便让人钻了空子。 他用凌厉的手段夺得王家大权,是为了保护轻瑶和自己,可他却因为王家的权力而疏忽了轻瑶。我到底在做什么? 王煜陵扪心自问! 撞死国公爷,除非是皇亲国戚,不然死定了,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人都死了,就算不是凤轻瑶的错,现在也是她的错,皇上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以逼九皇叔低头的机会。 权贵的爱,既是蜜糖亦是毒,带给你无尚的尊贵时,亦给你带来巨大的危险。 崔浩亭听到这消息,暗暗松了口气,今天就是凤轻瑶和他的三天之约,凤轻瑶被捕,他就不用急着给她答复了。 毕竟,接受凤轻瑶提出的那匪夷所思的医治方法,需要的不仅仅是信任,还要有极大的勇气,他活了这么多年,时常在生死线上挣扎,他真的不想死,更害怕死亡降临的那种感觉。 云潇原本还想着,借这件事为理由,去西区小院,告诉凤轻瑶他的处置方法和后续安排,不想他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眼露寒光。 “看样子,凤轻瑶是落入了人家的圈套,希望她能想明白,不然我帮忙不算,反倒惹上一身腥。” 云潇暗叫倒霉,他都好多年没遇到这么扯淡的事情,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不想认也不行,不仅仅是凤轻瑶,就是他也被人耍了。 “去,把昨天给国公爷看病的那两个大夫找来,另外再把昨天在场的人找几个出来。”不管有没有用,他先准备好人证物证再说。 昨天那事闹得很大,知情的人很多,会利用这件事做文章的当然也不少,只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才不管是谁做的,他只知道因为这件事,他背了黑锅,不弄清楚别说凤轻瑶气他,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件事的后续事宜是他一手处理的。 明知这事他插手了,还敢乱来,这是与云家和云城为敌! 这么大冷的天,顶着寒风小雪一走几个时辰,别说女子,就是大男人也受不了,禁卫军鼻子冻的通红,脚上的靴子都湿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小雪花给打湿,冷得他们直打寒颤,暗叫晦气,没把凤轻瑶没整倒,反倒把他们自己给整倒了。 也不知道风轻瑶穿了什么,她身上的衣服明明看着很单薄,可她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冷,偶有雪花飘下,也不会沾她的衣服,她衣服到现在还是干的。 再看她脚上的靴子也一样,不仅走路无声,还干爽的很,原本就艳丽的娇颜,此时更加的明艳,红扑扑的脸蛋就好像熟透的苹果,让人有种咬一口的冲动,再加上那双明亮自信的双眼,不仅不见半分狼狈,反倒灼灼其华,芳华绽放。 察觉到禁卫军打量的眼神,凤轻瑶冷笑,姿态更加的从容。 凤轻瑶无比庆幸,她昨天晚上换了衣服,不然这些禁卫军一大清早地冲进来,如虎狼一般将她押走,哪里会给她换衣服的时间,让她穿着单衣顶着寒风行走,到时候她就是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不是说要杀凤轻瑶一个措手不及,小小惩治一番嘛,怎么凤轻瑶这会儿不像被禁卫军看押,反倒像是被禁卫军保护呢,镣铐和枷锁呢?”西陵云泽、夜叶、南陵锦凡三人,坐在凤轻瑶必经之路旁的茶楼上,本想过来欣赏一下她卑微的姿态,却不想…… 凤轻瑶骄傲如初,发髻上的凤钗更是醒目,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行。 “凤轻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我在她手上可没少吃亏,这些禁卫军又怎是她的对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南陵锦凡之前在东陵宴会上,曾狠狠地落西陵云泽的面子,现在却又因为利益,两人再次走到一起。 “不好对付又如何,这次可真是天助我也,国公爷一死,凤轻瑶百口莫辨,九皇叔身在狱中,再想帮她也不行。”夜叶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脸阴鸷。 苏绾脸上的伤迟迟没有好转,他哪能高兴得起来? 西陵云泽却不这么认为:“别忘了,还有王煜陵这个王家家主在。最近王家的动作很大,王煜陵手上的权力更胜往昔,比之前任何一个王家家主都要强势,如果他全力保凤轻瑶的命,绝对没有问题。” “别太高看王家,王煜陵太过激进,他手中的权力还没有稳固下来,王家内斗不断,虽说现在王煜陵占了上风,可只要我们暗中出手,王煜陵就会自顾不暇。”南陵锦凡默默地盘算,如果王煜陵不是家主,那么他们这一支是不是可以得到王家的认可呢?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扶另一支王家人上位。 只要让王家宗祠认可他这一支的存在,他兵不血刃,就能坐上南陵皇上的位置,哪怕是他的父皇也要乖乖退位,把皇位让给他。 “你想插手王家的事情?你就不怕被王家反噬?”王家是一个很古板的家族,不管他们内斗的有多凶,一旦有外人插手,他们就会一致对外,这也是王家长盛不衰的原因。 “小王也是王家人,怎么能说插手王家事务?小王只是觉得王煜陵这个家主太年轻了,王家长老那一支更适合成为王家的掌舵人。” 南陵锦凡说得冠冕堂皇,可依旧掩饰不了他的野心,看西陵云泽面上有些犹豫,南陵锦凡又抛出一个鱼饵:“云泽太子,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对付玄霄宫时说不定还能多一分助力,我记得王家和玄霄宫也有些恩怨,如果那几位长老掌控王家,说服他们出手对付玄霄宫,似乎并不难。”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他同意与西陵云泽联手对付玄霄宫,但是得把王家拉上,这是他的条件。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西陵云泽怎会不知南陵锦凡想要什么,只见他似笑非笑看着南陵锦凡:“三皇子,你不觉得自己要的太多了吗?” 他帮南陵锦凡解决王家的事,再把玄霄宫一半的财富给他,真当他西陵云泽是白痴啊? 601天真,一个女人罢了 601天真,一个女人罢了 这一次,凤轻瑶的待遇明显提高,没有被丢到顺天府和符临做伴,也没有被丢到血衣卫大牢受刑,而是被关进九皇叔第一次呆的地方。 没错,就是皇宫的天牢,待遇是提高了,同时也意味着,没有人能见她,她也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消息,皇上这是彻底将她圈了起来。 凤轻瑶被禁卫军带进天牢后,就没有人管她,既不提审也不动刑,没办法,有凤钗在,没谁敢对凤轻瑶动刑,再想动她这个时候也要按捺住,一切看皇上的意思办。 和血衣卫大牢的血腥比,这天牢倒不像大牢,反倒更像一间冥想的屋子,静得可怕,好像除了凤轻瑶以外,就再也没有别人。“关禁闭不算用刑吗?这也是审讯好不好。”凤轻瑶自嘲一声,双膝微弯,双手撑着下巴。 她是不是要庆幸,这些人只用了关小黑屋、隔绝人群的方法来对付她,要是轮流上阵,不让她睡觉,那才真是会让人崩溃。 如果只用冷、黑、静来折磨她,对方可能会失败,她凤轻瑶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怎么可能会怕黑?真当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呀。 至于静就更不用担心了,不说话又不会死,她心理素质强着呢,好吧,天寒地冻的,也不给床被子,这个真是折磨人,抗议,这是虐待囚犯! 可惜抗议无效,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中午时倒是有人给她送来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可那人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要把我饿得没有力气逃跑嘛,四面都是墙,好不容易有一扇半人高的铁门,还是实心的,有一个栅栏式的通风口还锁上了,打开也只够一只碗进出,这样的地方我就是想跑也没路。”凤轻瑶将那碗能数得清米粒的稀饭喝掉后,把碗从原地塞了出去,她知道那人正在外面等。 果然,来人拿了碗,就把小栅格锁上,然后哒哒的离开,凤轻瑶叹了口气,背过身来,看着墙面发呆。 “我是跑呢还是不跑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就给自己,或者给以后住这间牢房的人留个后路?”凤轻瑶盯着墙面出神,纠结半晌后终于决定找点事情做,不然真的很无聊。 启动智能医疗包,凤轻瑶一番挑挑拣拣,终于找出越狱必备的装备,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暗处没人,她便戴上手套,拿起工具,嚣张地在墙面上砸洞。 她宁可当通缉犯,也不要老死天牢,就算用不上也没关系,防患于未然! 收到凤轻瑶落入天牢的消息后,东陵子睿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凤轻瑶又有什么后手,让她给逃脱了,好在这一次事情进行的足够顺利。 东陵子睿整了整衣袍,神采飞扬地往外走:“备轿,本王要去宗人府大牢。”这么好的消息,他这个当侄子的,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九皇叔。 同样,不想让九皇叔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有,那就是太子。 太子怕九皇叔知道凤轻瑶入狱后,会无条件妥协,所以当他收到,东陵子睿去宗人府大牢的消息时,太子立马赶往宗人府大牢,准备阻止东陵子睿。 可惜……太子晚了一步,太子匆匆赶到,正好看到东陵子睿示意牢头打开牢门。 “七弟。”太子厉呵,东陵子睿很给面子地回头,朝太子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太子也来看九皇叔,真巧呀!”说完,也不等太子,径直往牢房走去。太子在场,东陵子睿却越过太子走在前面,这简直是不把太子放在眼中,不给太子一国储君的脸面。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愠怒,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皇后出来了,皇上对东陵子睿宠爱如初,反倒是他腹背受敌。 太子压下怒火,亦走了进去。 同样是坐牢,九皇叔的待遇就比凤轻瑶好很多,九皇叔的牢房不仅通风透气、光线充足,还有床有被子,甚至桌椅茶水都配备齐全。 九皇叔好几天没换衣服,可身上的衣服依旧整洁如新,连个折子都没有,走近还能闻到萦绕在他身上的淡淡竹香,九皇叔手里握着一卷书,对于东陵子睿和太子的到来,毫不关心。 “皇叔。” “九皇叔。” 前一句恭敬,后一句却只是应付。“嗯,坐。”即使沦为阶下囚,九皇叔通身的气派也不减半分,面对太子和东陵子睿的礼,他坦然受之,头也不抬。 “多谢(九)皇叔。”兄弟就是兄弟,太子与东陵子睿异口同声道,语落,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坐下,太子的不满更甚。 九皇叔眼睑微抬,看到这一幕只是冷笑。 皇上没有把太子教好,以至于堂堂太子却这般小家子气,与兄弟做这些无用的意气之争。 两人坐下后,九皇叔也不说话,更不用正眼瞧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在九王府的书房呢,咳咳……九王府被封了,书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书房说不定还没有这里整齐呢。 太子与东陵子睿以眼神厮杀,谁也不让谁,最终还是东陵子睿想起此行的目的,退了一步,可太子赢了也没有高兴,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东陵子睿,果然,东陵子睿转身就说道:“九皇叔,侄儿今天是给你带消息来了。”“……”九皇叔翻开一页书继续看,完全无视东陵子睿。 “子睿,皇叔既然没有兴趣知道,你就别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皇叔的清静。”太子摆出储君的谱训了东陵子睿一句,又对九皇叔道:“皇叔,您在这里还缺什么吗?侄儿这就给您送来。” “太子有心了。”九皇叔回了一句,依旧没有抬头,摆明了不欢迎这二人。 “这是侄儿该做的。”太子听到了一些风声,心中越发的坚定,九皇叔能度过难关。 八百里加急的急件内容可以隐瞒,但有这个急报的事情,却瞒不了他这个储君,太子派人查了一下,便查到了因五座山爆炸而闹起的上天示警一事,凭他敏锐的政治嗅觉,可以肯定此事有阴谋,因为……时间上太巧合了。 东陵子睿看九皇叔回了太子的话,他也不生气,寻了个机会插了一句话:“九皇叔,侄儿不像太子这么贴心,什么琐事都替九皇叔您想到了,但侄儿和太子一样,都把九皇叔您记在心上,这不刚听到凤轻瑶谋杀国公爷入狱的消息,侄儿就巴巴赶来告诉皇叔了。” 这个消息一出,东陵子睿有九成的把握,九皇叔会变脸,毕竟东陵皇城谁人不知,九皇叔有多重视凤轻瑶,甚至被皇上批沉于美色,至江山社稷于不顾,也不反嘴。 可是…… 和东陵子睿想的完全想反,九皇叔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好像他刚刚说的话,和问好没什么区别。 太子大大地松了口气,东陵子睿却是万般不甘,他不死心,又道:“九皇叔,凤轻瑶杀死了国公爷,父皇亲笔御批要严办,此时凤轻瑶就在天牢里。” “本王听到了,子睿不用再重复一遍。”九皇叔继续翻书,好似手中的书很吸引人一般,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面对如此冷静理智的九皇叔,东陵子睿极度气馁,冷心冷情的九皇叔没有弱点,连父皇都奈何不了,他又要怎么奈何? “九皇叔,你就不担心凤轻瑶吗?谋害国公爷可是杀头的大罪。”无论如何,他提了这个事,横竖都得说下去,谁知九皇叔是不是装作不在意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果人是凤轻瑶杀的,偿命本是应该,本王为何要担心?”凤轻瑶杀了那么多人,真要偿命,她死一百次都不够,再多杀一个国公爷又如何?还不都是人,有什么区别吗? “话虽如此,可只要九皇叔你肯出面,凤轻瑶定不会有事。”东陵子睿干巴巴道。 “本王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力?子睿别忘了,本王也是阶下囚。再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就算贵为亲王,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让死者死得不明不白。”九皇叔抬头,深邃的黑眸直视东陵子睿,似要将东陵子睿看透一般。 东陵子睿被看得心慌,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眼,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 九皇叔冷讽地笑了笑,落在东陵子睿眼中,却是凉薄寡恩。 昔日如珠如宝捧着的女人,一旦有事也能弃了吗?这就是皇室中的男人吗? 好像他的父皇也是这样,结发妻子也能说冷落就冷落。 “九皇叔,你真不救凤轻瑶,任她死在天牢里?九皇叔你应该明白,只要你开口,父皇定会赦免凤轻瑶,为了已经死了的人,再让凤轻瑶赔命,值得吗?”东陵子睿也不明白,他是为了父皇前来劝说九皇叔,还是为凤轻瑶报不平。 母后说的没错,再优秀、再聪慧的女子,在皇上和九皇叔眼中也只是玩物,他们不会当真。 他真应该和父皇、九皇叔学一学。 “子睿,你太天真了,一个女人罢了,还不值得本王拿出先皇留给本王的势力去救。”九皇叔说完这话,眼神又落在手中的书上,摆明了不为所动…… 那个女人是凤轻瑶…… 可那又如何! 602轻瑶入狱了,我能不拼命嘛 602轻瑶入狱了,我能不拼命嘛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不成,九皇叔摆明了冷心冷情,不管凤轻瑶死活,东陵子睿就是再生气、再愤怒、再心急,九皇叔也不会改变心意。 在太子的冷讽中,东陵子睿一甩衣袖,再一次先太子一步离去,把太子一个人留在原地。 东陵子睿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皇宫,试探九皇叔是皇上交给他的任务,他当然要去回禀。 本以为父皇听到九皇叔拒绝的事会发怒,哪知他父皇却是一脸笑容地赞道:“朕这个九弟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了,不愧是流着先皇血脉的孩子。”够冷血,够冷情,也够理智。 “父皇,九皇叔不肯为凤轻瑶出头,凤轻瑶便成了一颗废棋,还要留着她吗?”东陵了睿小心翼翼地问道,虽说皇上对他的恩宠还在,可是……经过上一次的事后,东陵子睿便明白,天家无父子,他父皇对他的宠爱,随时都会收回,他切不能恃宠而骄得意忘形。 “谁说是废棋,老九能把圣敏皇后的凤钗给她,就说明她在老九心中的地位不一样,别被老九那张冰块脸给骗了,不肯交出先帝留给他的东西,那就让他用别的东西来换凤轻瑶的命。” 虽说国公爷死了,断了震天雷的事,让皇上心情很郁卒,但因此给凤轻瑶安上一个杀害朝廷大臣的罪名,皇上还是很高兴的,底下的人办事越来越得他心了。 经过几次的试探,皇上可以肯定,东陵九就算没有十分在意凤轻瑶,也有五六分。 子睿说东陵九完全不在意,那绝对是装出来的,如果真的不在意,就应该摆出一副十分在意的样子,让他信以为真,以为拿凤轻瑶就可以摆布他,这样他就更不会放过凤轻瑶。让东陵九拿出先皇留给他的人和势力,换凤轻瑶的命不过是一个试探,东陵九的拒绝在皇上的意料之中,东陵九要真答应了,他才会怀疑此事会不会有诈。 东陵九在东陵的地位如此超然,不就是仗着先帝遗留给他的东西嘛,没有这些东西,别说救凤轻瑶,他就是自身也难保。 皇上也没有想过拿凤轻瑶换取这些,他要做的是推凤轻瑶出来,逼东陵九平息上天不满的谣言,他相信东陵九能明白。 “父皇?九皇叔他肯吗?”东陵子睿作为皇上的亲信,当然知道五座山爆炸和谣言的事情,皇上一提他就明白了。 “朕退了一步,他当然会同意,朕要的并不多,好了,凤轻瑶这件事不急,多关她几天再说,等老九急了,自然什么事都好说。”皇上自信十足,这两天被一堆糟心事摧残的脸皮,也恢复了原有的光泽。不得不说,宫里的人都是美容高手,看皇上这容光焕发的样子,哪里还有前几天的颓败与苍老? “父皇英明。”虽然如此恭维皇上,但东陵子睿并不认为九皇叔会在这等紧急关头放弃之前的布局。 谣言传得越凶,皇上做事越束手束脚,九皇叔才会越安全,九皇叔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安危换凤轻瑶出狱? 不过,他不敢对皇上说这些,东陵子睿默默地退下,在皇上的准许下,去皇后的宫殿见皇后,皇后经过上一次的事,身体大不如前,哪怕重新获得皇上的尊重,也没有恢复过来。 一个没有母族依靠的皇后,只能依附皇上,任皇上摆布,皇上要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皇上要她三更死,她不敢拖到五更,这样的皇后还有什么意思? 是夜,寒风乍起,大雪飘飘,不过一个时辰,整个皇城就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刺眼,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当蓝九州一身黑衣、带着半块银色面具出现时,便显得特别醒目,好在他显眼,别人也显眼,这大雪天的,脚印瞬间就会被覆盖,追踪人可是难上加难,他走在雪地里也很安全。 在城里转了几圈后,蓝九州来到苏府密室,和昨天来时一样,苏嘉铭顶着病体,连夜工作。 “咳咳……咳咳。”时不时就咳嗽两声,苏嘉铭却毫不在意,嗓子实在难受时,才端起一旁的茶喝上两口,润润肺。 蓝九州摇了摇头:“嘉铭,凤轻瑶让你多多休息,你不用这么拼命。” “九州来了。”苏嘉铭抬头,这一次他学乖了,不敢站起身,只朝蓝九州打了个招呼,蓝九州大步上前,将苏嘉铭手上的东西按住:“好了,你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扛不住,你不比我和步惊云,我们两个有内功防身,几天不睡也伤不了身。” “我哪会这般娇气,不过是一些小事。”苏嘉铭抢了几次无效,只得放手,叹了口气道:“九州,局势这么紧张,我能不拼命嘛。现在凤轻瑶也被抓了进去,我们再不做些什么,怕是会凶多吉少。” “不急,凤轻瑶是对付九皇叔的好棋子,皇上怎么可能轻易让她出事,凤轻瑶要是死了就没有价值了。”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凌厉而嗜血。 不管国公爷的死是谁做的,这件事最得利的,就是皇上。 “可事情拖下去,对我们不利。”苏嘉铭也明白这个理,只不过现在的局势,他们太过被动,再这么下去,皇上定会得寸进尺,逼得他们不得不亮出底牌。 而现在,还不是亮底牌的好时机,一旦亮出底牌,他们就会成为箭靶子。“谁说要拖下去,上次剩下的震天雷呢,全部拿给我。”蓝九州这个时候出现,就是有计策。 当他不会玩阴的? 镇国公府不就是仗着四大国公府之一的牌子,对官府施压,不让官府细查,便直接拿凤轻瑶抵命,那他就把国公府给毁了,看谁还敢再多说什么。 如果国公府本身就犯了事,那国公爷便是死有余辜,没有国公府撑腰,依王煜陵和云潇的本事,翻案自是易如反掌,就是皇上也管不着。 他可不相信,那么一撞就能撞死人。 之前,碍于步惊云的面子,他不想赶尽杀绝毁了国公府,步惊云到时候回去也没意思,可现在这局面……怪不得他狠了! 苏嘉铭眸子一亮:“你想炸了国公府?”如果是的话,他立马通知步惊云,让步惊云高兴一下。 “最下成的法子,我不屑用。”炸了国公府,凤轻瑶的嫌疑最大,再加上震天雷,凤轻瑶这辈子都别想重获自由。 “那你要震天雷做什么,我们就剩下这一点了,你可要用在刀刃上,别浪费。”苏嘉铭起身,一边去给蓝九州取震天雷,一边叮嘱道。 蓝九州没有回答,因为…… 他肯定是要浪费的! 603圣心,害人其实很容易 603圣心,害人其实很容易 下了一晚上的雪,整个皇城都被白雪覆盖,寒风怒啸,银装素裹,几乎没有别的色彩。 这应该是东陵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老天爷似乎要将一切不干净的事物都遮掩起来,留下最美好的洁白。 大雪纷飞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行,可国公府办白事,一些小官小吏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前来悼念。 国公爷的儿子、孙子在灵堂磕头答谢,虽说因为天冷,没有什么大人物到场,但国公府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可就在此时…… “咚”的一声,国公府最小的孙少爷,不知从哪里抱着一个大黑球出来,一个不稳砸在地上,朝火盆滚去。 “啊……”不知是谁尖叫一声,灵堂里的人吓了一跳,正想呵斥两声,抬头就看到一个黑滚滚的东西。 “这是什么?”那人话刚说完,就听到有人大喊道:“天啊,震天雷,是震天雷!” “震天雷,真是震天雷,快跑,快跑……” “别,别让它碰到火,会出人命的,快,快抱起来。”容清秋尖叫一声,长时间跪在灵堂,双脚都发软了,可她现在却顾不得这些,连滚带爬地起身,朝震天雷扑去。 “哇哇哇……”惹了事的孙少爷年幼无知,趴在地上也没有人管他,哇哇大哭起来。 灵堂里的人,不管是国公府的人,还是前来悼念的人,全都往外涌去,而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官大官小,只拼命往外挤,好好一场白事,生生变成了闹剧,只余老国公爷的棺材,摆在那里无人记得。 国公府发生这样的大事,皇上怎么可能不知,事关震天雷便没有小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震天雷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震天雷果然在国公府,朕当初就不该信他。”皇上震怒,朱笔一点,让禁卫军前往国公府,搜…… 至于国公府的人,全部收监,于是国公爷的尸骨孤零零地摆放在灵台,无人去管,幸亏是冬天,不然放上两日,那尸体怕是要臭了。 禁卫军如同虎狼一般涌入国公府,不多时就在国公府的密室内,找到数十枚震天雷,还有一些铁块和分解开的震天雷,由此可见镇国公狼子野心,居然妄想制作震天雷。 当这些东西一一呈在皇上面前时,皇上怒极反笑:“好好好,这就是朕的好臣子,朕哪里亏待他了?”私底下与国公府交好的人本想求情,可看皇上这样,他们便连忙止住脚步。 老国公死了,之前的交情也就淡了,所谓人走茶凉,如果皇上只是小怒,他们还会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照看一下国公爷的后代,可现在龙颜大怒,他们当然不会冒险。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国公府私藏震天雷一事,触了皇上的逆麟,国公爷要庆幸自己死得早,不然他也活不了多久,再说了,事已至此,皇上就是想要放过国公府的人也不行,五座山爆炸一事,总得有人出来背黑锅,不然真扯上什么天雷,上天示警,他这个皇帝还称什么天命所归?那龙位能不能坐稳都是问题。 五座山爆炸是不是国公府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推出人来,让百姓出气,把他们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宣泄出来。 明知五座山爆炸的事与九皇叔有关,皇上也不打算追究,作为一个帝王,粉饰太平很重要,要是本国内乱,那江山社稷堪忧。 国公府这件事,皇上处置的非常迅速,不过三天就将各种罪状准备好了,皇上亲笔批了对国公府的处置——夺爵,男子流放西北铁矿做苦力,女眷则全部入教坊,连小孩都不放过,只赦免了国公府的老太君,可惜老太君丫鬟出身,没有娘家帮助,就算皇上仁慈赦免了她,晚年也必凄凉。 这正符合了那一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老太君算了一辈子,从丫鬟爬到当家主母的位置,最终却还是被打回了原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老太君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富贵,最终还是要还回去,不仅如此,还因此而害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于是皇城的各位爷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养于粗妇人之手的孩子,难成大器。 至于曾经风光一时的武安郡主容清秋,在震天雷出事的那一刻,就趁乱逃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果然是九皇叔的手笔,真舍得。”王煜陵听到后,淡然一笑,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高兴。 那个男人,如此在意轻瑶,真不知是好是坏,但不得不说,经此一事,局面瞬间就逆转了,没了国公府压着,这个案子便可以打回去重审。 皇上……这种小事,他不屑管,也不会管,更何况,他们已经让步了,给五座山的爆炸找到原因,皇上要是再追究凤轻瑶,就过分了。 政治是一种妥协,他们已经妥协了,只可惜本想利用五座山爆炸一事,逼皇上放了九皇叔,现在看来只得别想他法。 “拿我的帖子去顺天府,让顺天府重审凤轻瑶的案子。”有些事情不需要说,九皇叔做了这一步,王煜陵自然就知道下一步该如做,同样……“去,把那几个证人找来,本公子有用。”云潇也是一个擅于审时度势之人。 风云变幻,只在一夕之间,而这些凤轻瑶并不知道,她被关在天牢里,无人理会,正在无聊地砸洞,想要上演越狱的戏码。 哪知九皇叔根本不给她施展所长的机会,在天牢呆了十天,洞都挖好了,凤轻瑶正琢磨着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偷偷溜了,哪知刚准备越狱,当天下午就有官差前来。 “凤轻瑶,你可以出去了。” “呃?”凤轻瑶一脸不解,她这十天与外界隔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铁门被打开,凤轻瑶还是迅速离开了。 “嗯什么嗯,快走。”官差一脸不善,这姑娘不是高兴傻了吧。 官差打量了凤轻瑶一眼,一脸的不耐烦,可看到凤轻瑶的那一刹那,却愣住了。不是吧,大冬天的,在牢里一天三碗稀粥,没有被子、没有火炉,呆了十天,凤轻瑶居然精神十足,面色红润,真是逆天了…… 604得意,痴情种一个 604得意,痴情种一个 九皇叔虽然也是坐牢,却和凤轻瑶不一样,这几天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每一件都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正按他设定的局势走。 透过牢房上面的小窗,九皇叔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天空喃喃道:“凤轻瑶,你现在应该出去了,放心,你的委屈不会白受。” 国公府,他以前不出手是因为代价太大,现在……为了凤轻瑶,这点代价,他愿意付,至于那上天不满的谣言? 哼……他的皇兄太天真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什么,他只是在做自己高兴的事情罢了,再说了,凤轻瑶能出狱也是因为她本身就清白。“达达达……”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九皇叔耳根微动,却依旧保持着跨立而站的姿势,一副万物都入不了眼的孤傲模样。 “九皇叔。”东陵子睿隔着牢门看着九皇叔的背影,一脸迷惑。 他这个皇叔越发的让人看不懂了,随时随地都是一副仙人的样子,却偏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陷牢笼却主导着外界的一切。 国公府发现震天雷的事,要说没有他这个九皇叔的手笔,打死他都不信,可他真的不明白,九皇叔明明被关在宗人府大牢,他怎么还能遥控外面的事情呢? 他手上到底拥有怎样的势力,多少的高手,才能让他的父皇如此忌惮,才能如此迅速的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九皇叔没有理会东陵子睿,依旧背对着他而站,静静垂在身侧的衣摆,无声地诉说着衣服的主人是如何的目中无人。东陵子睿也不生气,自顾自道:“九皇叔,你明明很在乎凤轻瑶,为何不肯说出来?你为她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可她一点也不知道。外人只看到了王煜陵和云潇为凤轻瑶奔波、为她洗刷罪名,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九皇叔,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嘛,这天下什么样的女人你要不得。你自己不也曾说,不过一个女罢了,为何事到临头,你却没有按照自己所说的做呢?九皇叔,侄儿真的不明白。” 他真的迷惑了,九皇叔那天所说的话,和他的态度绝对没有做假,就在他以为九皇叔把凤轻瑶当玩物时,九皇叔却又做出让他震惊的动作。 九皇叔,你到底有多难懂? 东陵子睿一直说,一直说,倒不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只是晚辈向长辈倾诉,说出自己的迷茫与困惑。 前两天,云华曾来找他,说她不愿意嫁给子淳,她那天晚上被九皇叔设计了,并非自愿,她爱的人是他,愿意不计名份地跟着他,还说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不应该计较那天晚上的事情。 云华的话,让他有刹那的心动,云华是他青涩的爱恋,他对云华就算没有爱,也有那份执着在,可是……女人只是一个玩物,他怎么能因为一个云华就与子淳反目成仇? 子淳圣眷极浓,打了子淳的脸,父皇也不会让他好过。 所以,他来找九皇叔,想和九皇叔说说话,也许他能找到答案。 东陵子睿一直说,九皇叔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直到东陵子睿说:“九皇叔,你说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子?一个合格的皇室中人?” “心思诡异,性情反复,真假难辨,连自己都能骗。”九皇叔转身,薄唇轻启,吐出今天对东陵子睿所说的第一句话。 东陵子睿一怔,没有想到九皇叔真会回答他,回过神后,细细品味着这几句话,随即恭敬地行了个礼:“多谢九皇叔教导。” “本王没有闲情教导你,你没事也别来吵本王,本王不耐烦见你。替本王转告你父皇,他从本王手上拿走的东西够多了,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逼本王。” 这是警告,九皇叔对皇上的警告,他在凤轻瑶这件事情上退了一步,并不表示他次次都会退。 他在警告皇上,别再拿凤轻瑶作伐子,如有下次,他不介意鱼死网破。 “皇叔……”东陵子睿脸色一白,不敢相信,九皇叔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父皇说九皇叔忤逆犯上,这话倒是没错。 “怎么?本王敢说你还不敢转?就你这样,怎么能称为合格的皇子?身为皇子连这点胆识都没有,就别去惦记那个位置。”九皇叔嘲讽一笑:“子睿,看在你叫本王一声皇叔的份上,再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急不来,你父皇还年轻。” 也就是说,东陵子睿想要做皇帝,光等他父皇死还要等上几十年,这几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而眼下一件事,就是后宫那群女人很快就会生一堆皇子、皇女出来,东陵子睿还有的愁。 东陵子睿的眼眼猛得睁大,面露惊恐,后退数步:“皇叔,你想多了,侄儿没有那个想法。”有想法和说出来是两回事,一旦说出来他父皇也容不下他。 “没有最好。以免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后宫最不缺女人,也不缺皇子。”九皇叔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是直指重点。 后宫新进了一批女人,还有谢皇贵妃肚子里那个,要斗,现在就要开始。 他很期待,皇后和皇贵妃斗起来,和那群女人斗起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皇上算计他的女人,那他算计皇上的女人也不算什么。 “多谢皇叔教诲,侄儿心领了,侄儿还有差事要办,就不打扰皇叔您的清静了,侄儿下次再来看望皇叔。” 面对九皇叔似能洞悉一切的眸子,东陵子睿落荒而逃,直到走到牢门口才停下来,略整衣衫,恢复风度翩翩的样子后才踏出门。 门口有四个护卫侯在那里,东陵子睿一出去,便指着左侧二人道:“你们二人守在这里,替本王照看九皇叔。” 这两人是大内高手,皇上特意让东陵子睿送来的人,国公府的事情,九皇叔的反应太快了,皇上总觉得宗人府大牢有问题,可宗人府被皇室宗亲管着,他现在没空整顿,只得自己派人来。 宗人府大牢的牢头一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便与自己的副手对视一眼,朝那人点了点头,那人揪了个机会,立马进了牢房。“本王的好皇兄,现在才想到这一点,会不会太晚了!” 都这么多天了,他要做的事情早就做好了,现在坐等便可…… 605催眠,九皇叔喜不喜欢你 605催眠,九皇叔喜不喜欢你 凤轻瑶出狱的事情很突然,别说西区小院的人,就是王煜陵也没有收到消息,所以……宫外没有人等她,她得自己回去。 摸了摸荷包,凤轻瑶悲催地发现,自从身边有丫鬟跟着后,她就没有带银子出门的习惯,她果然是腐败了。 “东陵家的男人真狠!”凤轻瑶恨恨地骂了一句,把这笔账算到了九皇叔头上,暗自决定,下一次遇到九皇叔,她哪怕不能把九皇叔咬得没法见人,也要把九皇叔踹下床。 饿了她十天,冻了她十天,丢出宫门后也不给她寻辆车,这是要她自生自灭呢,凤轻瑶愤愤得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幸亏她有智能医疗包在手,不然她现在就是一团泥,任人摆布,凤轻瑶哀怨地抬头,看着不甚明朗的天空,暗自庆幸今天没有下雪。 拢了拢衣襟,凤轻瑶打起精神,回西区小院,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马车的声音,凤轻瑶回头一看,连忙避到一边。 她不想被马车撞,免得又倒霉的进天牢,那破天牢她真是呆够了,比关禁闭还惨。 哪知,马车居然停在她身边。 “凤姑娘。”车帘撩起,露出一脸婉约明媚的脸,隐约有几分熟悉。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凤轻瑶可不认为,自己已经有名到人人皆知的地步。 “凤姑娘不认识我,我可认识凤姑娘。我是南陵苏家的女儿,我叫苏柔。”女子亲切有礼道。 “苏柔?代替苏绾跟我比试的苏家女?”难怪看着眼熟,原来是苏绾的妹妹,凤轻瑶上下打量苏柔一眼,暗自点头。 这妹子长得比苏绾正多了,温婉秀气,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没有苏绾那股子让人讨厌的傲气,却不卑不亢、端庄得体。 看来苏家还是很会教女儿的,只是…… 这苏柔大冬天的跑来和她比骑射,真的只是为了和她比试而来? 凤轻瑶站在马车下,晶莹的眸子似笑非笑,看着苏柔,像是打量商品一般,换作苏绾怕是早已变脸,可苏柔却像是没有怒意,依旧温婉有礼,隐约带着亲切。 “凤姑娘知道我,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很仰慕凤姑娘的风采,听到能来东陵和你比试,我可是高兴坏了,凤姑娘,你要去哪里?马车里只有我一人,你要是不介意,我送你一程可好?”苏柔仰起小脸,一脸崇拜,晶莹的眸子和热切的语气,无不显示她的真诚。崇拜? 苏家的姑娘杀她的心都有吧,会崇拜她?凤轻瑶暗自冷笑,她倒要看看,这苏家小姐想做什么,凤轻瑶点了点头:“多谢苏小姐,轻瑶却之不恭了。” “太好了,凤姑娘你快上马车,外面可冷呢。”苏柔像是小女孩一般,连忙给凤轻瑶让出位置,一脸高兴。 凤轻瑶刚坐上车,苏柔就递了一个暖炉过来:“凤姑娘,你暖暖手。” 暖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凤轻瑶对香味不敏感,但……因为九皇叔对花香过敏,她也不喜欢自己身上沾上这香味。 “谢谢。”凤轻瑶接了过来,并没有捧在手上,而是放在身侧。 苏家人的女人可不简单,苏绾那样的都能把夜叶迷得晕头转向,这苏柔比苏绾强多了。苏柔看凤轻瑶婉拒了她的暖炉,眼里闪过一抹受伤,连忙低头,似乎不想让凤轻瑶看到一般,可偏偏凤轻瑶就是看到了。 演技派!凤轻瑶暗赞。 再抬头,脸上的笑容依旧,似乎已不在意暖炉的事情,苏柔忙前忙后,从暗格里取出暖帕:“凤姑娘不喜欢用暖炉,那擦擦手好了。” 洁白的帕子散发着热气,苏柔双手捧到凤轻瑶的面前,一副没有城府的样子。 “苏姑娘有心了。”苏家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她倒要看看这苏柔小姐想玩什么花招。 这一次凤轻瑶没有拒绝,略略擦拭一下。 说实在的,她十天没有换衣服,哪怕是冬天也够难受的,风轻瑶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不过这位苏柔小姐却全然不在意,还真是奇怪。 “不用客气,我还没有见到凤姑娘时,就很崇拜凤姑娘,今天见到你人,更喜欢你呢。”苏柔一脸雀跃,温婉的小女人瞬间活泼起来,就像一只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地说着凤轻瑶的英勇事迹,在苏柔眼中,凤轻瑶几乎成了无敌女金刚,没什么可以难倒她。 尤其是凤轻瑶救夜叶的事情,苏柔提到时,两眼直放光:“凤姑娘,我也喜欢钻研医术,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厉害,现在也只能帮小动物包扎一下。” “原来苏姑娘会医术,闺阁女子学医的很少见。”凤轻瑶发现自己的修养不是一般的好,居然一脸笑意地听了下来,没有丝毫不耐烦。 “凤姑娘,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只是随便看看医书,略懂一些皮毛,根本称不上会医术。”苏柔羞赧地低下头。 “只要苏姑娘用心学,日后定有成就。”凤轻瑶敷衍道。 “真的吗?”苏柔一听,连忙抬头,双眼直视凤轻瑶,黑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绿色。 如同翡翠一般的绿眸,闪烁着诡异的波光,如同深潭,似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凤轻瑶没有设防,对上这样的一双眸子,双眼瞬间失了焦距。 天生催眠者! 尼玛,真倒霉! 苏柔抿嘴一笑,绿眸流转着醉人的波光,不知何时,她的手心握着一枚绿色珠子,一松手,那珠子正好垂在凤轻瑶的双眸之间,晃来晃去,凤轻瑶的眼珠也跟着晃来晃去。 此时的凤轻瑶就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呆呆愣愣的…… 苏柔满意地笑了笑,那双绿眸更加的诡异。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苏柔的声音没有刚刚的亲切温婉,听上去像是诱人堕落的恶魔。 “凤轻瑶!”凤轻瑶双眼放空,呆呆地回答道,她身侧的暖炉散发出来的香气,越发的浓郁。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母亲叫什么?” “我父亲叫凤战,我母亲叫陆以沫。”凤轻瑶就像乖宝宝一样,苏柔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苏柔开始只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接着越问越深:“凤轻瑶,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我父亲和母亲!” 谁问你这个了,苏柔不满,继续问道:“心上人呢?” “九皇叔!”熟知凤轻瑶的人都知道,聪明的凤轻瑶,可没少为九皇叔做傻事。 “那他喜欢你吗?”苏柔双眼一直盯着凤轻瑶,不敢错过凤轻瑶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凤轻瑶太狡诈了,她怕自己催眠不了凤轻瑶,虽说她天生就拥有这样的力量,可这却是第二次用在人的身上…… 606条件,我就漫天要价又怎样 606条件,我就漫天要价又怎样 九皇叔喜不喜欢凤轻瑶? 凤轻瑶歪着脑袋,双眼溢满迷茫与空洞,似乎不知如何回答一般。 苏柔心急,再次诱哄道:“凤轻瑶,你告诉我,九皇叔他喜不喜欢你?” 这个答案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苏柔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只要确定了这一点,他们就能找到对付九皇叔的突破口。 “不知道,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凤轻瑶木讷地回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苏柔一急,声音提高,略有几分尖锐,凤轻瑶好像吓了一跳,似乎要清醒了。苏柔一看,再次晃动手中的珠子,绿眸飞速地流转起来,凤轻瑶的情绪渐渐恢复,再次变成木头娃娃的样子。 苏柔松了口气。 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下次可找不到这么好的时间。 凤轻瑶刚从天牢出来,身心俱疲,防备减弱,精神大不如前,再加上安神香的帮助,催眠起来很容易,要换作平时,凤轻瑶心志坚强,可不好催眠。 苏柔不死心,再次问道:“九皇叔喜不喜欢你?” “有时候很喜欢,有时候不喜欢。”依旧是这样的答案,苏柔有些气馁,她也明白风轻瑶怕是也不知道九皇叔到底喜不喜欢她。 九皇叔那样的人,心思藏得太深,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苏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下一个问题:“凤轻瑶,你布的棋局如何解?” 这关乎苏家的胜败,她输不起。 “无解。”这个问题,凤轻瑶回答的很干脆。 “你布的棋局,怎么会无解呢?”苏柔不信。 “那是死局,解不开。” 什么?死局? 好一个凤轻瑶。 如果不是正在催眠,苏柔真想甩凤轻瑶一巴掌,这凤轻瑶实在可恶,居然弄一出无解的局,来打她苏家的脸。 过分! 凤轻瑶你等着,这笔账我们稍候再算。 苏柔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凤轻瑶,你的凤钗在哪里?” 重要的问题,没有一个得到答案,如果连凤钗也找不到,她怎么向三皇子交待? “凤钗在头上。” 凤轻瑶头上根本没有凤钗,苏柔早就看过了:“你再仔细想想,你把凤钗放哪了?” “凤钗在头上,在天牢时突然不见了。” 这个答案把苏柔气得差点吐血,东陵那个狗皇帝,居然先她一步下手,太过分了。 “凤轻瑶,你知道震天雷吗?”苏柔再接再厉。 “知道。” “你会做吗?”三皇子怀疑,凤轻瑶与那个会制作震天雷的李想认识,所以想要试探一下她。 凤轻瑶摇了摇头:“不懂。”除了一些没用的信息外,苏柔没有从凤轻瑶嘴里问出任何一个有用的问题,而此时,苏柔自己似乎也撑不住了,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她面带微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凤轻瑶,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个大秘密,现在把那个秘密告诉我。” 哪知,风轻瑶听到这个问题后飞快地摇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双眼虽然没有焦距,却不像之前那般空洞,凤轻瑶不停地大喊。 “秘密,不可以说,不可以说,会死的,会死的……” “啊……”苏柔只感觉眉心一痛,“咚”的一声撞向马车后面,手中的绿珠子“啪”的一声断了线,摔在马车里,咕噜一声就滚了下去。 苏柔没有心思去管,盯着凤轻瑶眼也不眨,凤轻瑶真的有秘密,可是到底是什么秘密,居然让她不顾一切,冲破了自己的催眠。 看样子,这个秘密绝对不一般,苏柔的眼中闪着精光。 她一定要挖出凤轻瑶身上的秘密。 会死的秘密,这样的秘密才值得她去挖。 “咔达……”马车似乎硌到了什么,狠狠地颠簸一下,凤轻瑶一个不稳,往前栽去,正好扑在苏柔的身上,苏柔再次往后撞去,后脑勺撞在马车上,疼得她整张脸都白了。 马车恢复平稳后,凤轻瑶也清醒了,从苏柔身上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马车颠簸,凤姑娘你摔了一跤。”苏柔虽然心中不满,可这个时候却只能故作温和。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很累?好像睡了很久一般。”凤轻瑶一脸迷糊道,不停地敲打自己脑袋,左手一直紧握成拳。 “凤姑娘想必是撞晕了,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苏柔哄道,凤轻瑶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便接受了这个解释:“原来如此。” 苏柔看凤轻瑶没有怀疑,暗暗松了口气,两人坐好,苏柔强忍着不适,给凤轻瑶倒茶、递点心,充分表现出崇拜凤轻瑶的样子,直到西区小院就在眼前,苏柔才恋恋不舍地送凤轻瑶下马车,而她一回到马车上就晕了过去。 凤轻瑶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冷笑,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手心血肉模糊。 “对我用催眠术,我玩死你,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是吗?不怕死的话就来吧。” 凤轻瑶一甩左手,朝西区小院走去,血花溅在地上,如同盛开的红梅…… 回到西区小院,孙思阳和佟珏几个人又是笑又是叫的,凤轻瑶将受伤的左手藏了起来,笑着安慰众人:“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你们白担心一场了。” 凤轻瑶交待佟珏,暂时不要把她出狱的消息放出去,沐浴更衣过后,凤轻瑶包好左手上的伤,正准备让佟珏过来汇报这十天的事,外面响起叫门声:“凤姑娘,是我,崔浩亭,不知凤姑娘方不方便。” 不怪崔浩亭这么心急,实在是……他的身体很不乐观,凤轻瑶入狱期间,他发了两次病,孙思阳说他再发病就没救了。 这些年来,他偶尔就会发病,却一直活了下来,现在突然听到没救,崔浩亭心中的最后一丝迟疑也没有了。 云潇说的对,赌至少还有七成的可能,不赌连半成都没有。 “崔公子,去书房可好?”凤轻瑶起身开门,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女孩子的闺房不能让外男进,就算她不在意,九皇叔也会在意,九皇叔那人就是陈年老醋,酸得很……一到书房,崔浩亭就开门见山地说他同意凤轻瑶的医疗方案,请凤轻瑶尽快安排,替他动手术,他保证手术失败后,崔家人不会怪罪凤轻瑶。 “崔公子,手术可以进行,不过诊金不一样了。”凤轻瑶对此并不意外,崔浩亭这么急切地来找她,不会有别的事。 再说了,崔浩亭要是不同意医治,就不会留在西区小院。 “诊金?你要多少银子?”崔浩亭有些惊讶凤轻瑶居然会提诊金。 救好了他,崔家还会少她的钱? 凤轻瑶高深莫测地笑道:“崔公子,我要的诊金不是银子。” “那你要什么?” 凤轻瑶也不拐弯抹角,看着崔浩亭,一字一字地道:“我要你和王家合作,帮我救九皇叔!” “什么?和王家合作,救九皇叔?”崔浩亭虽然没有变脸,可眼眸中的冷意却加深。 “凤轻瑶,你这是漫天要价。” “没错,我就是漫天要价,可那又怎样?”凤轻瑶半步不让,狂妄地回道。 她凤轻瑶有漫天要价的资本! 607凭什么,凭我是凤轻瑶 607凭什么,凭我是凤轻瑶 “我就是漫天要价,可那又怎样!” 这般嚣张的话,风轻瑶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是呀,凤轻瑶就是漫天要价,他又能如何,大不了拒绝便是,可偏偏他拒绝不了。 崔浩亭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凤轻瑶对面,抬头静静地打亮她,也不不说话。 他一直以为凤轻瑶是个豁达爽快的女子,有医者的仁心,也有女子少有的爽落与刚强,可到现在才明白,凤轻瑶什么都没有,她有的是实力,和因实力而生出来的自信与狂妄。 “凤轻瑶,你凭什么开这样的价?”好半天后,崔浩亭终于开口。凭什么? 当然是凭本事。 凤轻瑶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自信地道:“凭我凤轻瑶是九州大陆唯一能救你的人;唯我凤轻瑶,有真材实学;凭我凤轻瑶,有和崔家公子提条件的筹码。” 放眼九州大陆,敢这么威胁崔家公子的人很少,凤轻瑶算一个。 “你又凭什么如此自信,要知道,你也只有七成的把握。”如果凤轻瑶说有十分的把握,那还好些,可偏偏凤轻瑶不敢保证,却依旧敢开高价,果然有勇气。 “七成把握也总比你现在等死的好。”凤轻瑶没好气地瞪了崔浩亭一眼,她说七成那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实话实说。如果真想哄崔浩亭出力,她说十成也没什么。 “是呀,七成的把握,也比我等死好。”崔浩亭苦笑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在等死,可即便如此,崔家人也不是那么好威胁的:“凤轻瑶你可知威胁崔家人的后果?”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和你谈一场交易。”凤轻瑶绝不承认自己出言威胁他。 开玩笑,世家公子哪个不是骄傲的要死,就算表面再温和有礼,骨子里都是骄傲的,威胁与交易是两个概念。 “交易?你这算什么交易,你这是拿我的命来威胁我。凤轻瑶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说能治好我,现在你居然向我讨要代价,凤轻瑶你这是言而无信,枉为医者。”质问的语气,上位者的威严,加上那通身尊贵的气派,让人不由自主地心里发虚。 这才是崔家嫡子。 没有诚信是很严重的指控,由崔家公子说出来,就等于否定了凤轻瑶这个人,这话只要传出去,凤轻瑶就无法在世家士林立足。一个没有信用的人,没有人愿意结交。 凤轻瑶很明白这话的严重性,当下调整呼吸,心平气和回道:“崔公子,我当初是说了要救你,也曾和你探讨过医治的方案,你也同意了,可就在我着手准备医治时,你却拒绝接受,你说轻瑶言而无信,那么崔公子你呢?”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所以……崔公子,你千万别去外面乱说话。 呃……崔浩亭的脸黑了。 君子以信立世,出尔反而非君子所为,这件事的确是他的不对:“凤姑娘,我们定了三天之约,浩亭不算言而无信。”崔浩亭哪肯承认自己言而无信。 “崔公子也说是三天之约,可现在都十三天了。”凤轻瑶特意咬重“十”字,提醒崔浩亭他们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 崔浩亭耳根微红,略有几分尴尬:“凤姑娘,这十天,你不在,我就是想告知你也找不到人,这不算我失信。” “是吗?难道崔公子想给轻瑶递话,还会找不到人?”凤轻瑶似笑非笑道。 有些事大家都明白,说出来多没意思,崔浩亭不愿意接受选择,想要躲避,现在躲无可躲,不得不站出来,这些大家心照不宣,扯到信用的问题就严重了。 她能理解病人的心态,如果不是九皇叔有事,她也不愿意如此威胁崔浩亭,崔浩亭怎么说也是她的病人,她既然接手了就会负责到底。 “咳咳……”崔浩亭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将话题引到王家头上:“凤轻瑶,就算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又凭什么说动王家,崔王两家可从来没有合作过。” 崔家和王家都以世家之首自居,谁也不服谁,怎么可能合作,崔浩亭是想借此,来让凤轻瑶退步。“这一点不劳崔公子担心,我可以保证王家会同意与崔家合作。” 王家家主是王煜陵,在太鲁阁大峡谷,王煜陵欠九皇叔一次救命之恩,王煜陵这人确实淡定温和,可骨子里骄傲的紧,他怎么可能受了九皇叔的恩惠而不还回去? 现在既然有机会还九皇叔的救命之恩,王煜陵绝不会拒绝,再说了,王家与崔家合作怎么了?随着崔家的退隐,崔家的名声早已大不如前,世人只知王谢之家,早不知崔家了。 “保证?凤姑娘你拿什么保证王家会同意?空口白话谁都会说。”崔浩亭是君子,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咄咄逼人,作为光明正大行走在外的崔家公子,哪个见了他不给三分薄面?唯有凤轻瑶,居然威胁他。 这让他很不高兴,为难一下凤轻瑶也是应该。 “崔公子,我凤轻瑶既然敢提,就有做到的把握。如果王家不同意和崔家合作,你就当轻瑶提的条件不存在,我答应你的事情照样做,绝不会因为此事不成,就做出有违医德之事。”崔浩亭要她保证,她给;崔浩亭要她说出放弃的话,她说……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凤轻瑶,我就再信你一次。”即使不满,崔浩亭也没有表现出来,爽快地同意了。 和他的命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 何况凤轻瑶能不能说服王家,还是一个未知数。 “崔公子爽快,轻瑶定不会让公子失望,崔公子,我们击掌为誓。”凤轻瑶起身,扬起右手。 古人重誓言,尤其是崔浩亭这样的大家公子,轻易不会违背自己所立的誓约,比契约合同什么的还要有效。“好。” “啪,啪,啪。”两人连击三掌,定下了条件。 “凤姑娘,既已立誓,我自会履行约定,不知你打算何时动手为我医治?” 崔浩亭可不希望,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到最后还要看凤轻瑶的脸色,先医了他的病,他才有信心。毕竟,女子的心思难测,凤轻瑶今日可以为九皇叔而为难他,来日也能因为别的而拖延病情,还是先医好了再说。 想到自己之前的拒绝,崔浩亭真是万分后悔,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早早地答应凤轻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608重赏,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608重赏,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何时动手医治? 她当然希望等九皇叔出来后,再为崔浩亭医治,可九皇叔什么时候能出来,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以是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一年半载。 毕竟九皇叔身上的罪名不小,崔家和王家出了力未必有用,可崔浩亭的病不能再拖,再拖下去别说七分的把握,她连三分把握都没有。 到时候,若是崔浩亭因此而死,别说崔家不会放过她,就是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为了九皇叔威胁崔浩亭是一回事,因为九皇叔害死崔浩亭又是一另回事。 手术的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可以的话,凤轻瑶真想明天就动手术:“如果崔公子没有意见的话,轻瑶希望越快越好,再拖下去对崔公子你不利,明日待我见过大公子后,便定下医治的时间。” 君子重诺,凤轻瑶半点不担心崔浩亭病好了就不帮忙,更不担心崔浩亭恢复期间,崔家没有人出力。 她替崔浩亭医病,崔家自然会有人出面去与王家合作,崔浩亭这身体也不适合劳累。 这话,完全是站在崔浩亭的立场,为他考虑,崔浩亭听得满心舒服:“凤姑娘果然爽快。” 虽说被凤轻瑶威胁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但凤轻瑶的爽快与信任,却让崔浩亭心里好受了许多。 事情谈妥,崔浩亭便告辞离去,回房就遣了元极把消息传到崔家,让崔家老太君派个能干的人过来,顺便把崔家在东陵的势力动员起来。 崔家隐世数十年,这数十年来,崔家一直在养精蓄锐,这几年崔家已恢复了元气,也是时候出山了。其实与王家合作救九皇叔这事,对崔家来说也是一个契机,一个出山的机会,不然崔浩亭也不会半推半就地应下来。 诚如崔浩亭所说的那样,崔家人不是那么好威胁的,如果崔家人动真格,他有一百种方法让凤轻瑶不得不救他,他有弱点,凤轻瑶也有。 这天下,谁也不会凭白为谁出力,崔家不会,凤轻瑶也不会,凤轻瑶谋算崔家出力,崔家何偿不是借此机会出山,毕竟谁也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崔浩亭的事情处理好了,凤轻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有崔家和王家联手,就是皇上也要忌惮一二,再加上九皇叔本身的势力,九皇叔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事要一点一点办,饭要一口一口吃,凤轻瑶心里再急也不敢妄动,凡事都要慢慢谋划。 “呼……”凤轻瑶吐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她在天牢一直没有睡好,不是怕冷,而是根本就不敢睡。 在天牢的第一个晚上,就有人半夜进了她的牢房,寻找凤钗,幸亏她早就将凤钗放进了智能医疗包,不然一个遗失御赐之物的罪名安下来,她恐怕很难走出天牢。 在马车上,苏柔问起时,她的回答也不算骗人,只不过没丢凤钗。 凤轻瑶打了个哈欠,端起桌上的浓茶喝了一口,把佟珏和佟瑶招了进来。 她在天牢十天,完全与世隔绝,她必须得知道这十天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明天如何与王煜陵谈。 佟珏和佟瑶虽说能干,但能打听到的事情也有限,除了人人皆知的国公府被抄一事,只隐约打听到距离皇城较近的几座山爆炸的事情,这事皇上说是镇国公做的。而关于谣言的事情,两人也打听出一点,奈何皇上捂得太紧,再加上这十天九皇叔和王煜陵也收敛了一些,谣言并没有扩散起来。 但不管怎样,这也算是隐患,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来。 “国公府居然被抄了,算他们一家人走运。”国公府倒霉,凤轻瑶并不高兴。 自己的仇自己报,她和国公府的恩怨一大把,国公府这么轻易的倒台,对她来说少了很多乐趣。 这也算大仇大报了,改日她去小智的坟前上一柱香,把这事告诉他,让他安息。 佟珏和佟瑶相视一笑,确实,国公府被抄肯定比落到小姐手上好。 “派人去那几座山附近的村子和镇上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和说法。”凤轻瑶将这十天发生的大小琐事理了一遍后,最终把目光放到了这件事情上面。她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做皇上的,都爱弄些祥瑞出来,证明自己是天命所归,五座山同时爆炸,这可不是祥瑞,就算皇上说这是镇国公炸的,百姓也未必会相信,他们只会认为这是上天的不满,犯太岁了。 如果有心人再宣扬一下,就可以说是皇上失德。 这是一个好机会! 佟珏和佟瑶不是笨蛋,听到凤轻瑶这么一提,也明白这里面有空子可钻,两女连连点头,双眼放光:“小姐,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制造一点乱子呢?” “好呀,你们有什么好提议?”凤轻瑶一脸玩意道,这两姑娘也太天真了,真以为这乱子很容易制造嘛,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人力物力,单说弄出乱子又如何,这个时代信息并不发达,如果不好好操作,乱子很快就会被捂住。粉饰太平这个词,是专为帝王而准备的。 “呃……”两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蔫蔫地低下头,她们想得太简单了。 凤轻瑶也无意为难她们,笑了一声就让她们回去休息:“好了,这几天你们担惊受怕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凤轻瑶自己也困得不行,可她现在还不能睡,她准备趁夜去一趟凤府,有些事不能急,可有些事不得不急。 十天,外面动乱不断,翟东黎应该把她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那些东西有很多都是掩人耳目用的,但也有很多用得上,她今晚就要去凤府看看,清理一下。 佟珏与佟瑶走后,凤轻瑶将暗卫招了出来,让他带自己去凤府。 什么?暗卫的双眼猛得睁大,惊恐地后退了一步。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怎么了?”凤轻瑶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些暗卫一向都和冰块一样,很少有人的情绪,这失控的样子还真是诡异。 “没,没,没什么,姑娘现在就去吗?”暗卫连连摇头,暗自叫哭。 他能告诉凤轻瑶,上次抱凤轻瑶去凤府的暗卫,被主子以保护尽心为名,狠狠地重赏了嘛?他能告诉凤轻瑶,主子的赏比罚还要可怕吗? 呜呜呜……他不想被重赏,可他更不能拒绝凤轻瑶的要求,不然他一定会得到更“重”的赏…… 609暖房,离得这般近真好 609暖房,离得这般近真好 暗卫不敢将自己内心的担忧表现出来,为了补救自己之前的失态,暗卫将情绪收敛的更加彻底,面无表情地立在凤轻瑶的面前。 凤轻瑶无法体会暗卫纠结的内心,上下打量了暗卫一眼,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异常,便拢了拢衣服:“走吧。” “是。”暗卫满心不安,却还要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那叫一个痛苦,为了消除凤轻瑶心中的怀疑,暗卫不敢拖延,咬了咬,抱起凤轻瑶就朝凤府跑去。 凤轻瑶与暗卫离开后没有多久,守在远处的探子也跟着消失,当凤轻瑶与暗卫到达凤府时,西陵云泽晚二人一步,也潜入了凤府。此时的凤府,还没有人入住,不比西区小院固若金汤,西陵云泽如入无人之地,直接来到后院。 他要看看凤轻瑶让翟东黎准备的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全是些寻常的物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实在不明白凤轻瑶为何如此小心?最主要的是又有何用? 翟东黎很细心,将那些东西全部堆在后院的杂物间,一麻袋一麻袋的放好,用油布挡了起来,除了凤轻瑶单子上写的东西,另外又加上一些别的,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甚至黄泥都有几袋,凤轻瑶暗赞翟东黎心细。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得有防人之心,凤轻瑶一一检查,在心中默默盘算自己还要准备什么。 她可不想做震天雷,那个太麻烦了,她直接把这些火药做成炸药包,虽说没有震天雷那样容易保存,可制做起来更简单,而杀伤力也比震天雷强,她是用来炸玄霄宫的,可不是在战场上投掷。 将东西一一检查后,凤轻瑶把暗卫招到身边,附在他耳边细声吩咐。 暗卫全身僵硬,肌肉绷紧,除了点头外,不敢动半分。 老天爷,求你保佑,千万不要让主子知道今晚的事,不然他就悲剧了。 咳咳……暗卫的担心纯属多余,他主子正忙着呢,哪里有空管这些。 暗卫叫苦,西陵云泽更苦,他大冬天的不睡觉,半夜跑出来爬屋顶,结果什么也发现,什么也没听到,早知道就不亲自来了,西陵天大暗道一声晦气,见凤轻瑶离去,便也回去了。 他还是去准备攻打玄霄宫一事吧,这可是大事。 西陵云泽不知,当凤轻瑶与暗卫离去后,当夜又有不少黑衣人,背着麻袋潜入凤府,将凤轻瑶之前交待的几个麻袋全部换走,而他们背来的麻袋,上面就铺了一层和之前放在这里一样的东西,如果不倒出来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接下来的时间,凤轻瑶白天便抽时间,在西区小院的书房制做炸药包,而夜晚则去凤府,西陵云泽的人最初跟了几个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现,实在无聊,后来便放弃了。 当夜,凤轻瑶回到西区小院,实在困极,倒床就睡,第二天,天蒙蒙亮便醒了,看上去精神不错,只是那凹陷的双眼,泄露了她的真实情况。 凤轻瑶草草用了早膳便出府,先去一趟宁国公府,她之前答应给世子夫人开的药,因她入狱便一直拖着,现在出来了,当然要把这事办好,同时也把有利于女子排卵的药物给了世子夫人,细心交待好服用的方法,并再三强调这药自己手上也不多,是冲着二人交情,才特意给她的,让她千万别说出去,她不想惹麻烦。 世子夫人连连称是,凤轻瑶一走,世子夫人便把药给了老夫人,当天就从丫鬟中挑了一个女子,让她试药,果真如凤轻瑶所说那般,那丫鬟一个月后就有了身孕,身体也没有问题。 宁国公府的人见状,当然不会再拖,这龙子早一天怀上,就早一天稳当,当天就托心腹之人,将药带入后宫,交给宫里的娘娘。 第二天老夫人就递牌子进宫,见了自家姑娘,详细地交待了一遍,也说了曾试过药,让娘娘只管放心用,保证能怀上龙子。 还是那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宁国公府得药的事,很快就不是秘密,而凤轻瑶也因此而成了皇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当然那个时候九皇叔已经从宗人府大牢出来,名声更胜以往。 事后,凤轻瑶知道此事,只暗道巧合,巧合呀。虽说这药利于排卵,可也不至于一个月就见效呀,那丫鬟纯粹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当然这些与她无关,她把药给了世子夫人,当然由宁国公的人决定如何用。 一上午跑了几个地方,终于把药都送了出去,这个时候离她与王煜陵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凤轻瑶匆匆赶去有间客栈。 是的,客栈名字就叫有间客栈,之所以约在这里,是因为这客栈的老板是凤轻瑶。 咳咳,别小看凤轻瑶,人家也是有房有车有产业的人,不到一年的时间,硬是鸟枪换大炮,攒下不少家产。 有间客栈共有四层楼,而第四层说是楼,不如说是一间暖房。 凤轻瑶把客栈建成四平八稳的小平房样式,第三层楼上是用木板铺成的平顶,凤轻瑶在平顶中间,建了一座十余平米的暖房,暖房内除了靠大街处,摆了一张桌子外,其余的地方放满了花草,走进去一室花香,好不惬意,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你坐得高,看得远…… 暖房是透明的玻璃,坐在里面可以将外面的人与物看得一清二楚,这间暖房一出,顿时就吸引了无数的达官贵人,新奇是一回事,最主要是方便,当然这暖房九皇叔一次也没来过。 暖房内外皆是透明的玻璃,看似一举一动都有人看到,可坐进去后就会发现这暖房的妙处,这暖房建在平项中央,底下人根本看不到暖房里的人。 而暖房视线好,有人靠近,立马就会被发现,同时隔音效果也极好,就是站在外面,也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什么。 光明正大的来暖房吃饭,顺便谈谈事什么的,相当方便。 可惜,暖房只有一间,想进暖房还要提前预约,东陵也不是没有其他酒楼学这一招的,可不知为何,那暖房建出来,就是没有凤轻瑶的好。此时,凤轻瑶就与王煜陵坐在暖房里用餐。 鲜花、美人、佳肴、美酒,先不说暖房各种好,就说这景色与氛围,就当得起浪漫一词,一走进来,令人不由自主就放松了身心。 “轻瑶,你这暖房可真是独一无二,也只有你匠心独运,才会想到把暖房这样用。”王煜陵坐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凤轻瑶,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最好的便是这张饭桌,长方形的饭桌上摆满了菜,人坐在对面,只有一臂之遥,能离得这般近,真好…… 610有凤轻瑶出马,还有什么不可能 610有凤轻瑶出马,还有什么不可能 暖房景致极好,让人流连忘返。 王煜陵很喜欢这地方,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和他一起吃饭的人,轻瑶不知,当他得知凤轻瑶被关进天牢时,他是多么的担心与害怕。 他不担心凤轻瑶出不来,他担心凤轻瑶在牢里受委屈,皇室的天牢,就算他是王家家主,也鞭长莫及。 这十天,凤轻瑶在天牢吃不好睡不好,他在外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天收到凤轻瑶从天牢出来的消息,本想去看她,可想到她刚从天牢出来,必是狼狈,定不愿让人看到,王煜陵便压下了心中的急切。 没想到今天一早,就接到了凤轻瑶的帖子,虽说他隐约猜到了凤轻瑶为何找他,可心里依旧高兴。 至少,凤轻瑶有事时,会想到他。 待凤轻瑶坐下后,王煜陵才在她对面落座,看着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凤轻瑶,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轻瑶,你这暖房可真是独一无二,也只有你匠心独运,才会想到把暖房这样用。”最好的便是这张饭桌,长方形的饭桌,人坐在对面,只有一臂之遥,能离得这般近,真好…… 可惜,凤轻瑶不知他的心意,只当王煜陵单纯地赞美暖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这暖房能得大公子赞才是真的好,要说这暖房能建起来,煜陵你可是大功臣。” 面对王煜陵的赞美,凤轻瑶受之有愧。 这暖房她只是出了一个主意,她也是第一次来,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四处打量一番,凤轻瑶也不得不说,这暖房建得真好,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白云,咳咳…… 只可惜,今天的天气一般般,更可惜的是,九皇叔对花粉过敏,不能陪她来这里吃饭。 “我?与我有什么关系?”王煜陵不解了,看凤轻瑶靠在椅子上,神情透着享受,王煜陵也忍不住放下礼仪,学着凤轻瑶的样子,慵懒地往后靠。 暖暖的,果然舒服,凤轻瑶真会享受。 “当然有了,这间客栈是你给我的那两个丫鬟一手建立起来的。”凤轻瑶拿起竹签,插起一块水果就往嘴里塞。 和王煜陵相处,凤轻瑶不需要算计,不需要虚与伪蛇,说话也轻松了不少,至于餐桌礼仪什么的就算了吧,她今天跑了几户人家,规矩礼仪端得那叫一个累。 王煜陵本就不拘小节,凤轻瑶的惬意与随意在别人眼中是不符合礼教,可在他眼中却是真实。 喜欢一个人,看她什么都是好的。 “看样子还是轻瑶会调教人,她们在王家可没有这么机灵。”王煜陵不让凤轻瑶专美于前,也慢条斯礼地吃起果子。 暖房供应的果子,有很多都不是当季的,也不知凤轻瑶从哪里弄来的,昂贵的水晶盘,凤轻瑶就拿来装水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奢侈,可不得不说,水晶盘趁得盘子里的水果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效果极好。 王煜陵暗赞凤轻瑶会享受,比他这个王家家主也不遑多让,王煜陵怀疑,凤轻瑶的出身恐怕不像世人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也是你给我的人好。”虽说风轻瑶和王煜陵交情不一般,但求人办事,总要客气一些,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水果,没多久小二就把饭菜送了上来。食不言,寝不语,就算凤轻瑶再不顾餐桌礼仪,吃饭时也不会谈事,饭后起身,在花房散步消食,顺便谈正事。 “煜陵,我这次能从天牢出来,多亏了你。”凤轻瑶低头,顺手摘下一朵月季。 这个季节的月季花可是很贵重的,可凤轻瑶却半点也不心疼,将花匠辛苦培育出来的月季花摧残的乱七八糟,王煜陵站在凤轻瑶身后,没有多说,只宠溺地看着她辣手摧花。 “一点小事罢了,真正出力的人并不是我。”王煜陵不会一味地贪功,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是九皇叔,他不过是顺势罢了。 这一点,凤轻瑶当然知道:“你虽谦虚,可没有你的出力,我也出不来。” “一点小事,不值得你特意来谢。”王煜陵不喜欢凤轻瑶与他这般生疏,要说谢,他才是那个该说谢的人。“当然不是,我才不会巴巴地找你这个大忙人来,就为了道谢,我今天请你来,是有要事和你谈。”凤轻瑶转身,与王煜陵面对面坐好。 只见花丛中,男子温雅,女子娇媚,两两对望,如果那眼中是脉脉情深的话,那么这是一副极美的画面,奈何不是…… 王煜陵略有几分遗憾:“那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客气吗?” “当然不用。”凤轻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煜陵,我说动了崔家出力救九皇叔,我知道你最近也动作频频,你和崔家能合作吗?” 凤轻瑶目光灼热地看着王煜陵,等待王煜陵的答案。 “和崔家合作救九皇叔?”王煜陵将凤轻瑶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是。”凤轻瑶点头,她在崔浩亭面前说得肯定,可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王煜陵不仅仅是大公子,还是王家家主,这种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会做吗? 王煜陵没有回答凤轻瑶的话,而是问道:“你怎么说动崔家的?崔家居然愿意与王家合作,崔家这是要出山了吗?” 王煜陵比凤轻瑶看得更远,更清楚,崔家这个动作,不就是出山的信号嘛,不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崔家怎么可能会做? 凤轻瑶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恍然地点头:“难怪,难怪崔浩亭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 大家族的公子,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不过,她也不亏,双赢的局面,总比她威胁崔家出力的好,这样崔家事后也不能怪她。 “难不成,你以为崔家会为了一个崔浩亭,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崔家出山的信号,好强势证明崔家实力不凡。”还有什么比救出九皇叔,更能证明崔家的强大,更能让皇室忌惮呢? 当然,这并不是崔家出山的唯一机会,只能说凤轻瑶能说动崔家,让崔家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山,也代表了她足够不一般…… 这九州大陆,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611动手,算我一份 611动手,算我一份 在暖房和王煜陵谈妥细节后,凤轻瑶就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暖房里精致的景色也引不起她的兴致。 和这些从小就浸淫在尔虞我诈中的皇子、世家公子相比,她真的太嫩了,所以她总是撞得头破血流。 九皇叔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空谈,可是和皇室、世家百年累积的资源相比,她凤轻瑶有什么资格说绝对的实力?有什么资本漠视一切阴谋? 她凤轻瑶没有任何家族倚仗,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的一双手,一个来自现代的智能医疗包,一份百折不弯的坚韧,如果不是崔浩亭的病,她连让崔家人提起的资格都没有。凤轻瑶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脸上扬起一抹落寞的笑,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一个人守着来自现代的秘密,很累! 王煜陵虽然不舍得这么快和凤轻瑶分开,可他心疼凤轻瑶,看着她那消瘦的身形和青色的眼圈,他还怎么能自私的留凤轻瑶陪他呢?再说了,他就算留得住凤轻瑶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九皇叔没有出狱,轻瑶就无法放心,哪怕为了凤轻瑶,他也要把九皇叔给救出来。 既然和崔家合作,那便好好合作吧! 看着站在花丛中,人比花娇的凤轻瑶,王煜陵摘下一朵红牡丹,走到凤轻瑶面前,将花别在凤轻瑶的发髻上。 凤轻瑶连忙闪躲,伸手挡了一下:“煜陵,别逗了,很傻。”她才不要顶一朵大红花招摇过市呢,她又不是花盆。 “不傻,很好看。”王煜陵不允许凤轻瑶拒绝,按住凤轻瑶的双肩,硬是将牡丹别在她的发髻上:“哪里傻了,明明很美。” 皇城贵女一直都有戴花的习俗,每当春天,贵女们的发髻上都会别着各式各样的花,凤轻瑶却极少,可他突然想看凤轻瑶戴花了,鲜花娇艳的颜色和怒放的姿态,可以赶走凤轻瑶身上的寂寥。 “很傻。”凤轻瑶瘪了瘪嘴,在王煜陵不赞同的神色下,乖乖地收回手,任那朵红花别在她的发髻上,衬得她更加的娇艳傲人。 “不傻,再傻的轻瑶也是好看的。”王煜陵不给凤轻瑶多说的机会,指了指门口:“轻瑶,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凤轻瑶本想说不用,可王煜陵却先一步上前,打开暖房的门:“走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昨天出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苏家的千金可不是省油的灯。对了,那苏柔回去后,据说一直昏迷不醒。”王煜陵真的担心凤轻瑶的安危,这段时间皇城太乱了,除了北陵的皇子外,这皇城汇聚了三国皇子,还有一些不可小势的大世家。 “昏迷不醒?她活该,催眠是那么好用的吗?”凤轻瑶听王煜陵这么说,也不好拒绝。 皇城最近的确挺乱的,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意思,居然放任西陵与南陵的皇子在东陵活动,好吧,其实他们都有理由,一个送嫁,一个陪比试。 “催眠?”王煜陵脚步一顿,眼带迷惑,看向凤轻瑶,这个词他很陌生。 “就是迷幻术,能迷幻人的神智,让人按对方的意志办事。”这种东西在华夏并不陌生,古代就有人专门用药物控制人,只不过需要长期服用才能见效。 催眠只起一种引导的作用,如果被催眠者不配合,催眠能成功的可能性很小,精神暗示也不可能成功。如果催眠有用的话,那还要审讯犯人干嘛,直接让催眠大师来催眠就好了,催眠也就用在心理医疗上面。 “苏家的千家怎么会这个?迷幻术不是早已失传了吗?”没有人会喜欢迷幻术,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被人催眠,然后做出一些有违自己原则的事情。 “苏柔好像天生拥有迷幻人的本事,不过她的能力不强,你不用担心,凭你的心志,她根本迷幻不了你。再说,她在施展迷幻时,还要借助外物,见她时多个心眼就不会着道了。”凤轻瑶压根没把苏柔放在心上,别说就苏柔这点道行,就是顶级催眠大师也无法催眠她。 当然,不单是她,随便从部队拉个少尉出来,催眠大师也无法催眠,这些可都是掌握军事机密的人,如果随便就被催眠,被人套话,那不是打国家的脸嘛。 催眠什么的没那么神奇,拿去对付青蛙、小鸡等小动物还行。 王煜陵松了口气:“这还好,不然苏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不关我们的事,苏柔那点本事,对付我们还差太远,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罢了,苏柔不足为惧,与其担心苏柔,不如担心玄霄宫的大小姐暄菲。”苏柔有用处,苏家和南陵锦凡才会保她,而暄菲的家人,则是无条件地保护她。 “暄菲?”饶是王煜陵情绪很少外显,提到这个名字时,也难掩厌恶:“轻瑶你不用担心,暄菲很快就不足为惧。” 南陵锦凡说动西陵云泽插手王家的事情,真是做梦,王家和玄霄宫以前是有些小纠纷,可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在王家,和玄霄宫最不对付的人是他王煜陵。 “你们准备对玄霄宫出手?”这些人的动作还真快,凤轻瑶发现她再不努力,就跟不上节奏了。 想来也是,依煜陵的骄傲,怎么可能允许暄菲这个女人存在,暄菲对他来说是血的耻辱,而血的耻辱,必要用血来清洗。 王煜陵点了点头,丝毫不隐瞒凤轻瑶,和盘托出:“我,南陵、西陵、九皇叔。” “南陵和西陵怎么会出手对付玄霄宫?”玄霄宫是九皇叔和王煜陵的敌人,南陵和西陵怎么也不可能出手。 “当利大于弊时,他们自然会出手,就算他们不出手,在王家和九皇叔的联手下,玄霄宫也定会元气大伤。”只不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和东陵九都不会做,所以才会把南陵和西陵拉进来。 许了那么大的利益给他们,想不出力,做梦! 政客果然是政客,风轻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换作她是西陵云泽,天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也不会出手,这不是明摆了帮九皇叔嘛? “我就不插手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了,不过攻打玄霄宫算我一份,你们决定好哪天出手时,告诉我一声。”她能信任的人不多,能用的人出也不多,这一次少不得要麻烦蓝九州,借他那些暗卫一用。 用暗卫来埋炸药,不知会不会大材小用? “好!”王煜陵也不问凤轻瑶想做什么,全然地相信她。 两人并肩而行,从暖房走下去,而两人一出现,就引来了食客的注意,当然不是凤轻瑶,而是大公子。 当天,凤轻瑶与王煜陵在暖房共进午餐的消息,就在圈子里传开了,多少贵女气得咬牙切齿…… 612以沫,玄霄宫的秘密 612以沫,玄霄宫的秘密 玄霄宫,暄菲的房间。 玄霄宫宫主宠女儿并非浪得虚名,暄菲房间的摆设,比一国公主还要奢华三分,和帝王相比也不遑多让。 可再奢华的摆设,也无法改变暄菲在太鲁阁大峡谷受辱一事。 此时,玄霄宫宫主、宫主夫人,还有暄菲的二哥,都站在暄菲的床边,等玄医谷谷主揭开暄菲脸上的绷带。 暄菲的脸能不能恢复,就看今天。 “谷主,我妹妹的脸一定能恢复,对不对?”暄菲的二哥一脸紧张,看玄医谷谷主慢腾腾地揭开绷带,真恨不得把他推开,自己取而代之。“我……”暄菲也急切地开口,哪知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玄医谷谷主打断:“不想毁了你这张脸,就别说话。” 养了近两个多月,暄菲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被手枪击中的部位,因为伤口太深,即使有玄医谷谷主在,依旧留下了浅浅的疤,右腿也因伤了筋骨而有些残疾。 至于脸上的伤,玄医谷谷主说有八成的保握可以恢复如初,为了给自己出气,玄医谷谷主在医治期间,不允许暄菲说话,不允许暄菲发脾气,不允许暄菲有脸部表情。 这三个不允,把暄菲折磨得快疯了,她大小姐脾气极重,怎么可能做到这三点,可为了自己的花容月貌,她必须忍。 所以,暄菲养伤期间,她的侍女就倒霉了,不许说话、发脾气,脸上不允许有表情,可没有人规定,她不能虐仆,有气就往下人身上折腾,整个玄霄宫鸡飞狗跳的,玄医谷谷主恨不得立马下山。 时间一到,玄医谷谷主不等玄霄宫的人催,就来给暄菲拆绷带,随着绷带一圈一圈拆开,暄菲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房间里的人,除了玄医谷谷主外,一个个既紧张又期待。 宫主夫人紧紧地握着宫主的手:“夫君,菲儿的脸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仔细看,就会发现宫主夫人和凤轻瑶很像,尤其是那双冷清的眸子,和冷艳的神情,可细细一看,又会发现有些不同,这妇人的冷艳少了一份风骨,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只感觉少了一点味道,多了些刻意。 “夫人放心,菲儿不会有事。”宫主拍了拍宫主夫人的手,眼中的深情和平日一样,宫主夫人心中一暖,悄悄挪了一步,两人靠得更近了。 而这个时候,暄菲脸上的绷带即将拆下来,宫主、宫主夫人、暄菲的二哥,屏住呼吸,不敢乱动,睁大眼睛看着暄菲的脸,就怕错过什么。暄菲不敢有表情,只能紧紧地抓着身侧的锦被,既期待又害怕。 “好了。”随着玄医谷谷主的话,暄菲脸上的最后一层绷带拆了下来。 “我的脸好了?”暄菲摸着自己的脸,想要笑笑,却只扯出一抹极其僵硬,万分不自然的笑容,可沉浸在狂喜中的暄菲没有发现,暄菲的二哥也没发现:“菲儿,你的脸好了,完全的好了,一点伤也没有。” 绷带之下,是一张完美无疵的脸,光洁白皙的肌肤,丝毫看不出曾受过伤,明艳的五观似乎比之前更加的动人,暄菲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和凤轻瑶更像了,若是站在一起,就好像一对双生姊妹,唯一的区别就是双眼。 暄菲的眼睛没有凤轻瑶的生动明亮。 “以沫?”玄霄宫宫主看着自己女儿的脸,紧紧握住身侧的的宫主夫人,一脸高兴:“以沫,你看我们的女儿是不是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在“以沫”二字说出来时,宫主夫人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点头:“夫君说的什么话,菲儿本来就像我。” 宫主却不这么认为:“菲儿五观是像你,可性子和气质却与你年轻时不同,现在看来,倒是颇有你几分风范。” 玄霄宫宫主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夫人年纪渐长,和以前也越来越不一样了,让他有种错愕感,今天看到暄菲的样子,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对他不假辞色的陆以沫。 “是吗?”宫主夫人不自然地笑了笑,眼睑微微往下,掩去眼中的狠厉,暄菲的脸痊愈,也无法冲散她心中的恨意。 以沫,陆以沫,你就是死了也不让我好过。 陆以沫,她此生最恨的三个字,可她却不得不顶着这个身份生活,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才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爱。 以沫,这个名字自从她嫁给这个男人后,就没有人再这样称呼了,因为她说嫁人后,就是夫家人,她不再是陆以沫,而是玄霄宫宫主夫人。 一句话,便哄得这个男人只叫她夫人,再也不叫她以沫,二十年过去了,她都快忘了这三个字,可如今又被夫君提了出来,提醒她,她现在的幸福是偷来的。 玄霄宫宫主欢喜异常,宫主夫人则因“以沫”二字而失常,暄菲兄妹二人则光顾着那张脸了,一家四口都没有看到玄医谷谷主眼中的精光。 得罪什么人都别得罪大夫,他不过是略施小计惩治一下暄菲,没想到居然让他挖出一桩大秘密。 玄医谷谷主表示很高兴,琢磨着回头拿这个消息,去和凤轻瑶换一套手术刀。 以沫,如果他没有老眼昏花、耳聋失忆的话,他记得他有一个徒弟和凤轻瑶的父亲关系不错,曾提过一句,凤轻瑶的父亲好像叫凤战,母亲则叫陆以沫。 咳咳,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凤轻瑶母亲这个名字太好记了,相濡以沫。 玄医谷谷主看暄菲一家四口正高兴,很有眼力地不打扰对方,提着药箱就出门,正琢磨着如何才能让这个消息利益最大化,却被玄霄宫大公子暄少奇拦住了:“谷主,少奇有事想向谷主请教,请……” 完全不给玄医谷谷主拒绝的机会,玄医谷谷主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暄少奇:“少宫主,你要和我谈什么?你妹妹的脸已经好了,身上的伤也没有大碍,少谷主不用担心。” “她不是我妹妹,我也不问她的事。”暄少奇毫不掩饰自己对暄菲的厌恶,暄菲从出事到现在,他就没有过问过,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关心她的伤。玄医谷谷主也知道这一点,他刚才不过是特意一提,试探一下暄少奇罢了。 “咳咳,少谷主,老夫只是一个大夫,如果不是为了这事,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家庭纠纷、内部争权什么的最可怕了,他真的不想掺和。 这位少宫主乃是玄霄宫宫主与发妻所生的儿子,暄菲和她二哥则是继室所生…… 613样本,我们是叔侄 613样本,我们是叔侄 不管玄医谷谷主多么的不情愿,遇上暄少奇这块顽固的石头,也只有认栽的份,当然他认栽认得很高兴。 当暄少奇拿出一本失传的古医书时,玄医谷谷主连犹豫都没有,很干脆的将凤轻瑶卖了,卖了个极好的价钱。 咳咳……到手的利益才是自己的,他回头还是可以和凤轻瑶交易的嘛,至于暄少奇得到这个消息后会如何就与他无关了。 玄医谷谷主笑得如同老狐狸,一回房就收拾东西。 这玄霄宫不安全,他还是早早的回自己的玄医谷吧,虽说大家都是玄字辈门派,可平日却没啥交情,不过是利益往来罢了,他才不要和陪玄霄宫一起倒霉。 当晚,玄医谷谷主就在少宫主暄少奇的安排下,与暄少奇一起离开了玄霄宫。 第二天,玄霄宫宫主发现玄医谷谷主失踪一事,面色很不好看,不过看在暄妃伤势大好,又与自己心爱的妻子年轻时一模一样,玄霄宫宫主大方地不计较,对着夫人以沫长、以沫短的叫着,宫主夫人心里都快气炸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淡淡地笑。 至于玄霄宫少宫主,不好意思,根本就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他失不失踪对于玄霄宫来说都无关痛痒。 暄少奇不顾侍卫的劝阻,日夜兼程朝东陵皇城赶去,那架势好像晚了一天,凤轻瑶就会消失一般…… 崔家和王家会如何做,凤轻瑶管不着也懒得管,知道崔家想借这次机会出山,凤轻瑶心中那一咪咪威胁病患的愧疚感也就没了。 当天晚上,给崔浩亭检查身体后,确定他的身体经得起手术,凤轻瑶也就不再拖手术的时间。 “我之前说过,要从一个与你血缘相近的人体内抽血给你,你找到人了吗?我曾再三提醒你多找几个,并不是血缘相近就能匹配的。” 凤轻瑶不敢说抽骨髓的事,毕竟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崔浩亭肯定不会接受,凤轻瑶便偷换概念,隐瞒患者固然不对,可凡事要懂得变通。 “就像夜城主和夜少主那般,即使是亲生父子也不一定匹配,是吗?”对凤轻瑶所说的抽血,崔浩亭并不陌生,云潇已经把凤轻瑶当日医治夜叶的经过告诉了他。 很新奇,很匪夷所思,他当时有一肚子的问题,可惜凤轻瑶连夜就走了。 “是,即使匹配,也不一定就是亲生父子。”凤轻瑶万分邪恶地道,只可惜这话传不到夜城主的耳朵里,不然事情就好玩了。 “我明白了,明日我就请人过来。”既然答应医治,崔浩亭就会全力配合,毕竟这事攸关自己的性命,马虎不得,而他也很欣赏凤轻瑶严谨的态度。 第二天,凤轻瑶按约定时间,来到崔浩亭的院子,看到院子里的两个人,凤轻瑶愣了一下:“这两个,哪个是?” “两个都是。”崔浩亭看到凤轻瑶的呆样,心情大好,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 “两个都是崔家人?你没骗我吧?”凤轻瑶看看元希先生,又看看云潇。 尼玛,原来这是一家人,难怪交情那么好,她还当这几人只是谈得来的朋友呢。 “怎么?我不像崔家人?”元希先生眉毛一挑:“轻瑶要是不信,不如嫁给我,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崔家人了。” 元希先生表示,他这一次是认真的。 自由了这么多年,崔家即将出山,他也不得不担起崔家子弟的责任,而第一件事就是传宗接代,咳咳,换言之就是找人成婚生孩子。 “你是不是崔家人关我什么事?”凤轻瑶瞪了元希先生一眼,公事公办地道:“你和崔公子是什么关系?” “叔侄。”救人事大,元希先生也不敢开玩笑。 凤轻瑶点了点头,拿炭笔记上,又问云潇:“那你呢?” “表兄弟。”云潇颇为尴尬,他娘是被崔家旁枝逐出家门的女儿,和崔浩亭实在称不上亲戚,崔浩亭找上他,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难不成,崔家要出山,愿意承认他母亲和云家了?虽然他不在意崔家的态度,可他母亲在意,如果崔家肯承认他母亲,他不介意为崔家出点小力。 凤轻瑶一脸严肃地点头,满足了心中的八卦因子,这才开始工作。 “我今天替你们检查一下身体状况,还有提取你们的血液样本做检验,明天给结果。”凤轻瑶拿出检查仪器,朝云潇走去。 捐献骨髓,身体不好可不行。 云潇有头痛症,这个凤轻瑶也听说过,不过具体的并不清楚,正好趁这个机会检查一下。 除了常规的检查外,凤轻瑶也暗中用智能医疗包替两人检查了一遍。 “明天?你给夜城主和夜少主做检查时,当场就好了。”崔浩亭不是不相信凤轻瑶,而是等待的时间越长,他心中的不安越甚。 “你和夜少主不一样。”凤轻瑶话中的意思是两人病情不一样,可元希、云潇和崔浩亭听在耳朵里,却是崔浩亭与夜叶身份不一样,凤轻瑶在崔浩亭的事情上,会更加仔细认真。 不管是真是假,这话听着就让人熨帖,打心底舒服,崔浩亭也就不再催凤轻瑶。 取了血液样本,记录了检查数字,凤轻瑶暗自庆幸有智能医疗包在,不然她还要采集大小便样本,这话要是说出来,估计元希和云潇会炸毛。 这两人对外都是一副超然脱俗,好像不识人间五谷的样子,要让他们把大小便这种污秽的东西拿出来,估计会羞愧地甩袖离去。 该做的做完,凤轻瑶将东西收拾好后,说道:“崔公子,请你相信我,我是大夫,我不会拿病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名声开玩笑,请你安心等待结果。”安抚好崔浩亭,凤轻瑶又朝另两个欠了欠身:“元希先生、云公子,轻瑶失礼了,轻瑶还有工作要做,先行一步。” 语落,大步往外走,干净利落的让崔浩亭三人感觉万分失落,好像他们三个大活人,还比不上凤轻瑶手中的那两滴血重要。 这一次,凤轻瑶并没有让孙思阳插手,先不说白血病在古代极少见,孙思阳一辈子都遇不上,单说崔浩亭的身份,凤轻瑶就不想把孙思阳给卷进来。 万一手术失败,崔家碍于她和崔浩亭签订契约,明面上不会为难她,但暗地里怎么做,只有崔家人自己明白,这么危险的病人,她不想把孙思阳扯进来…… 614脑瘤,一定要让凤轻瑶终生不忘 614脑瘤,一定要让凤轻瑶终生不忘 凤轻瑶把院子里的人都遣走,再三交待暗卫,一定要守好,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别让他进来。 在这随时都会祸从天降的时期,凤轻瑶很怕禁卫军再玩一出强闯抓人的戏码。 上一次,暗卫就碍于身份,再加上知晓她很周全,没有阻止,也没有提醒凤轻瑶禁卫军的到来,凤轻瑶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点燃,凤轻瑶穿上白袍,盘起长发,戴上手套,将药箱里的东西一一摆好。 她分别抽了云潇和元希取5毫升静脉血,作组织相容性抗原分型检查,希望这两人中,能有一个和崔浩亭相匹配。 打开智能包,凤轻瑶查看元希先生和云潇的检查结果,元希先生的先出来,其他的数值都很正常,看样子元希保养的不错,唯有血脂偏高,估计是吃多荤,喝多了酒,好在不影响捐献。 凤轻瑶一边看,一边将元希的检查结果记录下来,毕竟从智能医疗包里调取会比较麻烦。 下一个,云潇。 对于云潇,凤轻瑶并不太好看,她看得出来崔浩亭叫上云潇是另有目的,她也就装傻充愣,替云潇检查一下吧。 横竖这些大家公子做事,都是七绕八绕的,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偏要拐弯抹角,拿出世家的派头,让对方主动开口。 “什么?” 一翻到云潇的检查结果,凤轻瑶就吓到了,她本以为云潇只是普通的病症,没想到这么麻烦。 “脑瘤,云潇不是普通的偏头痛,居然是脑瘤。生长于颅内的肿瘤通称为脑瘤,包括由脑实质发生的原发性脑瘤,和由身体其他部位发生,转移至颅内的继发性脑瘤。 云潇是由脑实质发生的原发性脑瘤,也不知云潇脑子里的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要是恶性肿瘤,恐怕云潇也没有几年好活了。可惜……智能医疗包无法细检。” 她主修心脑外科不错,但在古代,她最不想接的就是和心脑外科相关的病人,一个不好,病人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看到云潇的病证,饶是凤轻瑶也忍不住小小的燥了一下,没有遇上就算了,一旦遇上,自己又和对方还算熟识,她怎么也无法装作不知。 “算了,回头和云潇谈谈,看云潇怎么说,他要是和崔浩亭一般扭捏,我就不管他了。”相识一场,凤轻瑶做不到漠视云潇的病情。再说了,云潇突然出现在东陵皇城,与她接交,也许就是为了自己的病情而来,云潇说不定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没啥好纠结的。 “崔家公子、王家公子我都敢治,还怕一个云家公子不成,不就是脑瘤嘛,我前世也没少做这个手术,作为一个大夫,最忌讳的就是怯,自己都怯了,让病人怎么办?” 凤轻瑶收拾好心情,开始检查元希和云潇的血液样本,这一弄就到了晚上,可把佟珏和佟瑶几个丫鬟给急死了。 她们家姑娘都两顿没吃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结果她们好不容易等到凤轻瑶出来,凤轻瑶却大手一挥:“回头再说,我还有事要忙。” 大步朝崔浩亭的院子走去,佟珏和佟瑶面面相觑,苦着一张脸,因为她们进不去崔公子的院子。 “崔公子,检查结果出来了,元希先生的血液和你匹配,你让他做好准备,明天就给我住到凤府去。” 一般情况下,想寻找与病人组织相容性抗原基因相匹配,不被排斥的骨髓很不容易,哪怕是嫡亲亲人也不一定,可崔浩亭运气好,元希与他正好匹配。 “真的吗?你已经检查出来了?”崔浩亭这个时候也不淡定了,凤轻瑶说让他安心等结果,可他……怎么可能安心? 崔家公子是多,可愿意救他的没几个,希望他死的倒是一大把,如果元希先生不行,他就得回崔家求人,凤轻瑶这话无疑让他的心彻底落下了。 凤轻瑶点了点头:“知道你心急,所以我一有结果就先来告诉你,你和元希先生收拾一下,先搬到凤府去,我们手术的地方就在凤府,三天后我也会回去,手术的时间定在五天后。” 捐献骨髓,其实就是采集骨髓血,也就是造血干细胞,捐献者在采集日前五天进入医院,在前四天每天静脉注射一针动员剂,第五天就可以采集了,当天也可以手术。 当然,依靠智能医疗包里的技术,并不需要从脊椎中采集骨髓血,到时候元希并不需要手术,只需要通过静脉处采集全血,通过血细胞分离机提取造血干细胞就行了。 她可以保证元希的安全,所以才说只是抽血。 “好,我这就派人通知元希先生。”面临生死大事,哪怕是从小被教育,泰山崩于前也要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崔浩亭也乱了。 “元极,元极,快去通知元希先生,让他去凤府,另外,吩咐下面的人给我收拾东西,我明天也要搬去凤府。”“崔公子你别急,还是那句话,既然决定手术就不要再多想,你自己能做的你都做了,而且都做到了最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放松心情,什么都不要想,更不用担心,剩下的交给我就好,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创造奇迹。”崔浩亭的情绪很不稳定,凤轻瑶不得不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坚定地告诉他。 我们可以的! 七成的把握已经很高了,她曾做过一起手术,只有五成不到的把握,可病人很乐观,她说不怕……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活下来。 所以,那个病人活下来了! “呼……”崔浩亭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玉脸微红:“让凤姑娘见笑了。” 他失态了,可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这个时候,他似乎能够想象,当日凤轻瑶对王煜陵说:“大公子,我能医好你的眼睛。”大公子彼时失态的样子。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是最好的,可偏偏他们没有健康,当健康被凤轻瑶捧到他们面前时,那一刻他愿意用生命的全部去交换。 凤轻瑶摇了摇头,眼中并没有嘲讽和笑话,只有真诚的安慰:“崔公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紧张与期待,如果崔公子不忙的话,我们下一盘棋如何?” 凤轻瑶无视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在崔浩亭对面坐了下来,与崔浩亭对弈…… 而同一时刻,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也收到了凤轻瑶三天后过府的消息,两人带着邪笑,几乎问时向夜叶道:“你的礼物可备好了?到时候可别拿不出称手的礼物。” “放心,我一定让凤轻瑶终生不忘!” 615夜探,终于可以见到九皇叔了 615夜探,终于可以见到九皇叔了 作为一名大夫,凤轻瑶自认自己很尽责,陪崔浩亭下了五局,连赢崔浩亭五局,赢得全身都舒畅。 看崔浩亭输得脸都绿了,凤轻瑶表示心情大好,果然虐贵公子什么的最有爱了,一天的疲劳与饥饿一扫而光,崔浩亭的脸越绿,她越是舒畅。 “再来一局。”崔浩亭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忧心五天后手术的事情,他要找回场子。 太丢脸了,堂堂崔家公子,居然在棋艺上输给凤轻瑶一个弱女子,这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他两岁识字,三岁读诗,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棋艺一道更是颇有心得,就算和国手下棋也少有输的时候。 他今天真的被凤轻瑶打击到了。 “不下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实力相差太大,你完全不是对手。”凤轻瑶将棋子一挥,全部搅乱。 下棋太伤神了,她累。 凤轻瑶这话说得还真气人,输就算了,还被凤轻瑶这般看低,连做凤轻瑶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这太污辱人了。 崔浩亭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摆出贵公子的气度,矜持着道:“再下一局,就一局。” 他不赢一局,心里无法平衡,前两局还可以解释,他走神了,可是后面的三局呢?他明明很认真地下,为什么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别说一局,就是十局你也赢不了,你这哪是下棋,你完全是按棋谱落子,中规中矩,毫无杀气与锐气。”凤轻瑶丝毫不顾忌崔浩亭的颜面,尖锐地点评道。 观棋如观人,崔浩亭和煜陵都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贵公子,一样的温文尔雅,高贵有礼,但煜陵比崔浩亭多了一份生气,对生命的热爱。 崔浩亭这哪里是少年人,分明就是个顶着少年皮囊的中年大叔,没有少年该有的轻狂与恣意,活得暮气沉沉。 他现在该是少年不识愁滋味,鲜衣怒马章台路的年纪,而不是一天到晚谋东算西,算取每一个人的可用价值。 “没有了锐气吗?”崔浩亭手一顿,双指夹起棋子放在自己面前:“我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确实没有了锐气与朝气,甚至没有了对生存的渴望。” 如果不是意外来到东陵,遇到凤轻瑶,他此时应该是在崔家庄子上等死。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应该放弃对生的渴望,你这样活着还有意思吗?你这样还来找我医什么病?不如直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死好了。”凤轻瑶端起一边的茶,吃了两块点心。 好心情只能让人暂时忘记饥饿,而无法让人真正不饿,凤轻瑶很用心地吃,崔浩亭则很用心地沉思凤轻瑶话中的意思,想着自己一路以来,按崔家公子的路走,是不是错了? 崔浩亭想得很认真,就差没摆出沉思者的样子。 一刻钟后,凤轻瑶吃饱了,崔浩亭也思考完了,崔浩亭不急不缓地将棋子分别捡好,把白子递到凤轻瑶的面前:“我们再下一局。” 虽说吃饱了,凤轻瑶有了再下一盘棋的精力,但她其实不太喜欢下棋,下棋太费心神,而她不喜欢输,所以更费心神。 之前,是为了安慰病人,现在嘛…… 找她凤轻瑶陪下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再下一盘也不是不可以……”凤轻瑶卖着关子,翟浩亭已恢复清明,他当然知道凤轻瑶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你有什么条件?” “赢了,你安排我去见九皇叔。至于输了嘛……” “输了又当如何?”崔浩亭心里琢磨着自己该从凤轻瑶手上讨什么好处,哪知凤轻瑶却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吐血的话:“我不会输。” “你就这么自信,万一你输了呢?”这太打击人了,凤轻瑶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 凤轻瑶摇头:“没有万一,和别人下棋我不敢说,但赢你的把握还是有的,崔公子落子吧。” 崔浩亭咬牙切齿,重重落下一个子:“凤轻瑶,我赢了你,条件任我开?” “你先赢了我再说,连输五局的人没有资格说这话。” 一句话,激起了崔浩亭前所未有的傲气,当下便拿出看家本事,非要赢凤轻瑶一局不可。 若是连输六局,实在太丢脸了! 而崔浩亭不知,日后他将不断刷新这个数字! 咳咳,不管日后如何,先把这一局下完再说,不知是凤轻瑶的话点醒了崔浩亭,还是崔浩亭自己顿悟了,他的棋路一改之前的四平八稳,开始剑走偏锋。 这下好了,完全撞到了凤轻瑶手里,凤轻瑶的棋路本就是剑走偏锋,崔浩亭学她的棋路,不是找死嘛。 当然了,凤轻瑶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还要求崔浩亭办事呢,怎么也不会让他输得太难看。 而这就让凤轻瑶头痛了,如何不着痕迹的小赢一把呢? 要知道,崔浩亭也是棋道高手,如果放水太明显,被对方发现,他肯定认为自己在羞辱他。 唉,凤轻瑶这下委实头痛了。 这一局是有史以来,凤轻瑶下得最痛苦的一局棋,直到天快破晓时才决出胜负,凤轻瑶堪堪赢了三子。 虽说,三子也不少,可和之前的十几子相比,崔浩亭已经输的很好看了。 “我输了。”这一次,崔浩亭输得心服口服,当然也输得高兴,少输几子对他来说也是赢。 “愿赌服输,麻烦崔公子了。”凤轻瑶强忍着哈欠,期待能与九皇叔见面。 自从九皇叔入狱后,她找了多少人,都爱莫能助,和崔浩亭打赌也算是无奈之举了。 她相信崔家的力量。果然,崔家没有让她失望,当她睡饱起身时,崔浩亭就把允许去宗人府大牢探监的手喻送来了,是皇上亲笔所写,至于崔浩亭怎么拿到的,凤轻瑶就不关心了。 女为悦己者容! 哪怕再心急,凤轻瑶还是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得容光焕发才出发…… 临出发前,凤轻瑶也不忘提醒崔浩亭,让元希今天搬去凤府,另外把云潇也叫过去,她有事要说。 崔浩亭并不意外凤轻瑶特意提起云潇,要是凤轻瑶不提,他就要怀疑凤轻瑶的医术了,别的大夫查不出来云潇的病,但他相信凤轻瑶可以。 马车朝宗人府大牢驶去,凤轻瑶坐在马车里,压制着心中的激动。 终于,终于可以见九皇叔了,也不知九皇叔在宗人府大牢怎么样,有没有瘦,有没有……受刑! 616吃酸,暖房的饭菜是不是特别好吃 616吃酸,暖房的饭菜是不是特别好吃 受刑? 哪个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九皇叔上刑,嫌命太长了是不。 别说受刑,九皇叔要是掉了一两肉,回头就有御史弹骇宗人府的管事,藐视天家。 凤轻瑶拿着皇上的手谕,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关押九皇叔的地方,结果……没有看到血淋淋、灰仆仆的犯人东陵九,而是……衣着光鲜,面色红润,悠然自得的东陵九皇叔。 一个不管到哪里,都发光发亮的男人。 “九皇叔?”看着九皇叔那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凤轻瑶试探地叫了一句。这是坐牢吗?这是坐牢吗?九皇叔这是隐居吧,不仅一应用具都是极好的,牢房还是套房式的,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寝房,充分考虑到了保护犯人的隐私。 这牢坐得真滋润。 “进来吧。”九皇叔对凤轻瑶的到来并不意外,头也没有抬,只冷冷开口应了一句。 哗啦…… 凤轻瑶只感觉一盆冷水淋下,所有的激动与期待通通都被浇熄了,打心底发寒。 九皇叔对她的到来,没有半分的喜悦与激动,难道,这么久没有见面,只有她一个人期待,只有她一个人思念? 先爱先输,爱得越深,输得越惨。从初见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了是输家。 凤轻瑶酸涩一笑,正想唤牢头来开门,却发现……你妹,这是坐牢嘛,这简直就是休养好不好,牢门居然没有锁。 有坐牢坐的这么自由这么滋润的嘛,难怪九皇叔不想出去,她是不是要回去和崔浩亭说,让崔家不用和王家合作救九皇叔了? 凤轻瑶撅起嘴,一脸不高兴地走了进来,也不坐下,直接站在九皇叔的面前,而且站得近近地,摆明了想让九皇叔有压迫感。 一个大活人矗在面前,绝对是让人压抑的事,一般人肯定会开口叫对方让开,最不济也会抬头看一眼,警告一下,可九皇叔却将凤轻瑶无视到极点,只专心地泡自己的茶,似乎手中的茶具比凤轻瑶更吸引人。 “九皇叔,我来看你了。”凤轻瑶气极,低下头,在九皇叔耳边大声说了一句。 九皇叔手一顿,抬头,与凤轻瑶四面相对,很不客气地道:“凤轻瑶,本王的耳朵没有聋,本王听到了,来看本王就来看,怎么?还要本王夸你不成?” 一低头,一抬头,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也不觉得累。 “你……”熟悉的热气扑面而来,凤轻瑶却没有被面前放大的俊颜诱惑,因为,她看到了九皇叔眼中的冰冷。 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凤轻瑶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辛苦地来看他,真没意思。 “本王怎么了?”凤轻瑶生气,九皇叔更生气,两人就如同斗牛,谁也不让谁,九皇叔也不嫌脖子酸,就这样低着头盯着她,一副倔样。 “呵呵……”凤轻瑶自嘲一笑,没有与九皇叔继续大眼瞪小眼,后退一步:“你很好,不好的是我,人我也看到了,九皇叔,轻瑶告退。”话落,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人,毫不留恋。 “走?本王准了吗?”九皇叔伸手,一把拉住凤轻瑶的手就往自己怀里带。“啊……”凤轻瑶尖叫一声,旋转一圈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正好看到九皇叔暴怒的眸子。 “怎么?有时间和王煜陵在暖房吃饭,陪本王这么一会儿就急着走,难道暖房的饭菜特别好吃?而本王让你特别讨厌?”九皇叔将凤轻瑶稳稳地固定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动弹。 天晓得,当他听到凤轻瑶和王煜陵在暖房共进午餐时,他有多愤怒。 这皇城那么多的茶楼、饭馆,到哪里吃饭不好,非得要去那以梦幻、情调闻名的暖房,真真是该死! 最最该死的还是,那暖房是凤轻瑶造的,而他进不去,他怀疑凤轻瑶是故意的,明知他对花粉过敏,还建一个什么鬼暖房。 凤轻瑶眼睛睁得很大,听明白九皇叔说什么后,凤轻瑶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 “不许笑。”九皇叔面无表情,将头抬得高高的,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样子,只是那微红的耳根,泄露了他的心情。 “好好好,我不笑”凤轻瑶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之前被九皇叔忽视的酸涩一扫而空,满心都是快要溢出来的甜蜜,不需要九皇叔多说,凤轻瑶便很乖巧地往他怀里钻,腻在他胸前娇笑道:“九皇叔,你吃酸了?” 面对凤轻瑶的亲近,九皇叔表示很受用,只不过口气依旧不变:“吃酸?本王吃甜、吃苦、吃辣,就是不吃酸,凤轻瑶你别恃宠而骄,自以为是。”最后一句,铿锵有力。 “好好好,是我自以为是,你没吃酸,是我吃酸了行不行?”凤轻瑶心情极好,很大方地不予计较。 嘻嘻,如果这个时候有柠檬,她一定会很大方地往九皇叔嘴里塞一片,酸死他。“咳咳。”九皇叔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明白就好。” “嗯嗯,我明白。”凤轻瑶很努力地憋笑,就怕自己笑出来,九皇叔会恼羞成怒。 哈哈哈……九皇叔太可爱了。 在凤轻瑶那戏谑的眼神下,九皇叔的耳根越发的红,低头看到她那粉嫩的耳朵,想也不想,张嘴就咬了下去。 让你不安分。 “嘶……痛。”凤轻瑶全身绷紧,一张俏脸皱成了包子。 呜呜呜,九皇叔下口太狠了。 “知道痛就给本王长点记性,别以为本王人在大牢就管不了你,这大牢还困不住本王。”九皇叔也不敢真用力,连忙松开,但绝不会忘了口头上的威胁。 “遵命,我的皇叔大人。”凤轻瑶才不会傻得撞枪口,这个时候九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了把九皇叔哄高兴,凤轻瑶连忙请功:“报告九皇叔,崔家和王家决定合作给皇上施压,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凤轻瑶没有说,她为了推动崔王两家合作,自己做了什么,可九皇叔又怎么会不知,如果没有人推动,崔、王两家打死也不会合作…… 这个笨女人! 617过招,就是要气死你 617过招,就是要气死你 这个笨女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气。 九皇叔心里很高兴,这个女人在担心他,这个女人用她的办法,在营救他,即使没有见面,可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心里一直有他。 此生,能找到一个遇事不慌不乱,胸有主张的女子,真好! 九皇叔将凤轻瑶搂得更紧,不过,九皇叔绝对不会让凤轻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仅如此,九皇叔还很不客气地训道:“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插手这件事的,怎么?你认为本王自己出不去,需要靠别人?” 他可不想凤轻瑶把他看轻了,他现在只是不方便出去罢了,并不是出不去。“当然不是。”凤轻瑶飞快地摇头:“凭九皇叔你的能耐,这宗人府大牢怎么可能困得住你?只不过崔家刚好要出山,而王家换了家主,正好要立威,我想着,咱们就给崔王两家一个机会,免得人家说我们不近人情。” 凤轻瑶当然不会傻得说伤九皇叔自尊的话,不仅如此,还很无耻的摆出一副对崔王两家施恩的口吻……那得意的语气,骄傲的神情,就差没举个牌子说:我很乖,你快表扬我吧! 这语气,委实合了九皇叔的心,九皇叔亲了亲凤轻瑶,以示表扬。 凤轻瑶得意一笑,九皇叔的心情也跟着大好,他的轻瑶本该如是,总有一天,他会把天下至尚无尚的宝座,捧到凤轻瑶的面前,到时候不管是崔家还是王家,都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九皇叔顺了顺凤轻瑶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崔王两家合作的事你别管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去一趟玄霄宫。”九皇叔侧着头,与凤轻瑶脑袋相靠,两人坐在椅子上,微微摇晃,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不去。”凤轻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暄妃的脸和她那么像,多少和她有些关系,她去玄霄宫肯定能打听到一些关于她父母的事情。 之前,她一直都想知道父母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道的时候想知道,可当真相摆在面前时,她又不敢揭开,她怕,怕真相是自己承受不起的重担。 “好,不去就不去,本王自会处理好,等你想知道的那天,只要问本王就好。”九皇叔也不勉强凤轻瑶,只将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揽事。 凡是凤轻瑶不想动的事,他都会做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凤轻瑶一听,双眸闪亮,伸手搂住九皇叔的脖子,嘀咕了一句:“有你,真好!” “嗯!” 九皇叔一愣,随即心中涌起无尽的狂喜。 一句“有你真好”是凤轻瑶对他的肯定,九皇叔只觉得胸口胀得难受,好像有什么要跳出来一般,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了。 他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在凤轻瑶的脑袋上蹭了蹭:“笨蛋。” 有你,真好! …… 其实真不想说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这句话,可事实就是这样。 凤轻瑶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九皇叔说,可守在牢外的侍卫,却已经提醒三遍了,天黑了,凤轻瑶该走了。呜呜呜……真不想走,凤轻瑶恋恋不舍地从九皇叔身上下来。 “天黑了,早点回去,很快就可以再见了。”九皇叔也不舍,只是他不会让凤轻瑶知道。 “我知道。”凤轻瑶也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只是今天的气氛太美,美到让她沉溺。 凤轻瑶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回去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肯定不会有时间想你。” 这是告诉九皇叔不要担心她,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凤轻瑶的体贴,也是这么的隐晦。 …… 古代没有亮化工程,天一黑,哪怕是皇城也是漆黑一片,凤轻瑶的马车孤零零地行驶在官道上,而同一时刻,一匹俊马同样不顾夜色,朝皇宫奔去,向皇上禀报九皇叔与凤轻瑶的谈话。九皇叔与凤轻瑶的谈话内容,只与风月有关,没有半句正事。 “只有这些?”皇上怎么也不相信,两人呆了下午,怎么可能全是一些没用的话? “回皇上的话,属下听到的只有这些,九皇叔将凤轻瑶抱在怀里,两人交耳相谈,属下实在没有办法听清他们还说了什么。”侍卫冷汗淋漓,头越叩越低。 “小九越来越长进了,如此失礼的动作,他也做得出来。”皇上恼怒,却不是针对侍卫:“退下吧。” “谢皇上。”侍卫千恩万谢,一脸感恩地退了出去。 凤轻瑶本想直接回西区小院,行至一半突然想到她和云潇有约,当下便让车夫改道,先送她去凤府。 一踏入凤府,凤轻瑶就被成排成排的护卫给惊道了,一进屋便问道:“他们是哪来的?” “我的人。”崔浩亭直言道。 “保护你用的?”凤轻瑶有点儿小不高兴,她不喜欢自己的家出现太多陌生人,而且这么一来,弄得好像崔浩亭才是凤府的主人,而她是客人。 崔浩亭摇了摇头:“我自有暗卫保护,他们……是用来保护你这座府邸的。” “凤府需要人保护?”凤轻瑶有些好笑,这么大一个院子,难道还有人敢来再烧一次不成? “难道你认为不需要吗?别忘了到现在还没找到烧你这府邸的人,对方能烧一次,就能烧两次。还有,凤轻瑶,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府外有陌生人徘徊。”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弄一堆护卫出现,这些护卫只能起到震慑作用。 凤轻瑶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没有人敢再烧我凤府,至于门外那些人,不过是些无聊人士罢了,不用担心。” 烧她府邸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李想那混蛋,李想早已死了,她还担心什么,至于门外徘徊的人,十有八九是好奇者,真要对她或凤府感兴趣,绝不会做得这么白。 后天就是她过府的日子,应该会很精彩…… 618提亲,我凤轻瑶记下了! 618提亲,我凤轻瑶记下了! 凤轻瑶蛮不在乎,崔浩亭却做不到她这般淡定,他很惜命,他好不容易才有活下去的可能,绝不允许任何的意外发生。 崔浩亭知道凤轻瑶不高兴他自作主张,增加凤府的护卫,可他绝不会妥协。 “凤轻瑶,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希望我暂住期间凤府出什么问题,我会约束好这些人,不会给你添麻烦。至于我离开后,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人带走,不会给凤府添任何麻烦。” 崔家辛苦陪养出来的护卫,怎么可能会便宜凤轻瑶? 话都这样说了,凤轻瑶还能说什么,只能勉强同意,再说了,有备无患也是好的,万一崔家其他人不想崔浩亭活着,又来一出暗杀的戏码,有这些护卫在也安全些。 来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云潇,凤轻瑶只好开口问道:“云潇呢?他没有来?” “咳咳……”崔浩亭一听凤轻瑶提起云潇,立马不自然地咳了起来,见凤轻瑶一脸怀疑,他又忙坐正,一本正经地道:“云潇家里来人了,他忙着回去招待。” 崔浩亭突然有些好奇,等凤轻瑶要是知道云家人的来意后,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有趣吧,可惜他看不到……崔浩亭一脸遗憾。 家里来人就来人呗,用得着这样嘛,凤轻瑶狐疑着看了崔浩亭一眼,可惜崔浩亭的情绪收敛得太快,凤轻瑶什么都没看到。 得……好奇心少一点,会活得比较久,凤轻瑶懒得再问,云潇不在,她便不再久留,给元希注射了动员剂后,便回了西区小院。到了西区小院,听到佟珏和佟瑶绘声绘色地说起下午云家人拜访的事情,凤轻瑶这才明白,崔浩亭听到“云潇”二字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云潇的家人,居然是来提亲的! 提亲! 天啊,凤轻瑶顿时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你说云家人为云潇提亲,聘我为正妻?” 凤轻瑶特别强调“正妻”二字,看到佟珏和佟瑶肯定地点头,凤轻瑶鼻子一酸,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好难得呀,这世间居然还有人会娶我为妻。” 最终凤轻瑶还是笑了,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如果,如果四个月前有人来提亲,说娶她为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可现在…… 她已经放弃了为人妻的梦,再也不敢想嫁人的事情,毕竟,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会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小姐……”佟珏和佟瑶心疼地看着凤轻瑶,她们自然明白凤轻瑶在想什么。 这一年来,凤轻瑶的经历,比别人一生还要丰富,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声、贞洁,而她全部都失去了,此时的她,根本不可能嫁给云潇为妻,也不可能嫁给任何人为妻。 凤轻瑶吸了吸鼻子,嫣然一笑:“我没事,后来呢?” 她真的没事,只不过一时感触罢了,和成为一个陌生男人的妻子相比,她更满意现在的生活。 九皇叔对她很好,很好,这样就够了,她现在只希望云家求娶的事情千万不要传到九皇叔的耳朵里,不然他一定会酸死。 “后为,云公子来了,把云家人劝走了,不过走之前,云家人说婚姻大事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只要小姐你点头同意,云家的聘礼立马就送到,而云公子并没有反对。”如果可以,她们真希望小姐能和普通姑娘一样,嫁人生子,云家和云潇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惜……永远不可能! 凤轻瑶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落寞:“告诉云潇,齐大非偶,凤轻瑶配不上云家少家主。” 这是实话! “小姐……”可这实话,让人心疼。 “好了,你们这是什么样子,有人上门提亲不好嘛,一家有女百家求,你们家小姐我有人要还不好?”凤轻瑶真心受不了佟珏和佟瑶那同情又怜悯的眼神。 她活得好好的呢,有什么值得人同情的?不就是不能成婚嫁人嘛,她还不愿意侍侯一家大小呢,她现在的生活很好,很自由,嫁了人,夫家哪里会允许她抛投露面、治病救人。 “好了,别说这些事了,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先把一些贵重的东西送回凤府,你们就不用回来了,直接住下。” 这一次搬回凤府,可不像之前入住西区小院那样简单,在西区小院住了这么久,要搬回去的东西多着呢。 “小姐放心,东西都收拾好了,贵重的物件白天和崔公子一行,一同送了过去,定不会误了小姐的事。”佟珏和佟瑶也不再纠结云家提亲的事。 虽说错过这么一门好亲事挺可惜的,可再可惜也没用,她们家小姐不能嫁。 佟珏和佟瑶第二天就告诉云家人,她们小姐不同意嫁,云家人听到后并没有纠缠,只连连说可惜,回头却埋汰云潇,说云潇没用。 偷偷来皇城,结交凤轻瑶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有拿下凤轻瑶,真对不起他云家大公子的名声。 云家人不会对凤轻瑶怎样,却把云潇关在府上,不准他外出,天天对云潇唠叨,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凤轻瑶的芳心,让凤轻瑶答应嫁入云家。 开玩笑,凭凤轻瑶那身医术,就算不能医好云潇的病,也能让云家声名大噪,只可惜…… 云潇只听,却不行动,开玩笑,他来东陵皇城,可不是为了求娶凤轻瑶。 再说,万一他死了,凤轻瑶就要在云家守一辈子的寡,他可不希望这样。 也因此,凤轻瑶在过府前,都没有见到云潇,凤轻瑶也没在意,云潇的病也不急这一两天,再说他们两个现在见面也确实有些尴尬,虽说不算是议婚,但云家提亲一事却是真的。 关于王家和崔家的合作,凤轻瑶听了九皇叔的话,不再过问,至于炸玄霄宫的炸药,凤轻瑶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王煜陵他们朝玄霄宫发难,便拿出来用。 当下,对凤轻瑶来说,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过府一事,这可是一件隆重的事。 过府那天,凤轻瑶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任春绘、秋画、夏挽、冬晴替她梳装打扮。 今天,她要以最好的姿态,强势地告诉皇城众人,哪怕只有她凤轻瑶一人,凤家也不会倒! “吱呀”一声,凤府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正式接待今天到来的贵客,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凤轻瑶过府的第一天,第一个到凤府的客人居然是…… 凤轻瑶听到下人来报后,当下大怒,一拍桌子:“好大一份礼,我凤轻瑶记下了!出去看看……” 619找死,凤轻瑶被惹毛了 619找死,凤轻瑶被惹毛了 凤轻瑶曾特意找钦天监算了算迁府的日子,绝对是个极好的日子,毕竟,大冬天遇到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可不容易,可偏偏就有人喜欢在这等好日子里给人添堵。 凤轻瑶在侍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远远看去,竟有着少女没有的雍容与华贵,让人不由自主地自卑起来,此时凤府外的那人,便有种扭头走人的冲动。 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是她,曾经卑微伏跪的人是凤轻瑶,可现在呢? 两人的身份对调,被仆佣簇拥的人是凤轻瑶,而被人踩在脚底的却是她。 门外的人咬了咬唇,拉了拉身上好看却不实用的薄纱,借此暖和一下自己快要冻僵的身子,看到凤轻瑶离门口只有数十步远时,松开手,摆出最娇媚的笑容:“奴家见过凤姑娘。” 袅袅婷婷,婀娜多姿,风情万千,一开口便是发嗲讨好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出自青楼。 可惜,这一招对男人有用,对女人却没用,凤轻瑶站在门内,像是打量商品一般扫视着面前的女子,直到把那女子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道:“容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是凤府,不是国公府,哦不……容姑娘这个时候应该去官府才对,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容姑娘现在可是逃犯。” 没错,来人就是国公府小姐容清秋,前武安郡主,从郡主沦落到青楼女子,可谓是从天堂到地狱,难怪官府没有找到容清秋的下落,原来是落入风尘。 容清秋笑得如花枝乱颤,好似凤轻瑶说了什么笑话一般:“凤姑娘,你认错人了,奴家不叫什么容清秋,奴家是储花楼的花魁娘子倾窈,取自倾国倾城之意。” 特别强调“倾窕”二字,生怕凤轻瑶没有听清一般。 花魁娘子倾窕! 这个自称一出,凤府仆人都变了脸,尤其以春夏秋冬四婢为最,恶狠狠地瞪向容清秋,容清秋则是越发的得意,可惜凤轻瑶并没有动怒。 “原来是花魁娘子,恕轻瑶眼拙,居然把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花魁娘子认成了国公府的小姐,轻瑶还以为是故人来了,特意出来迎接,没想到只是一个卑贱的妓女,来人呀……赶出去。” 花魁倾窕,真是胆子肥了,她凤轻瑶脸上就写了好欺负三个字吗?敢在今天找碴,容清秋,我凤轻瑶今天就让你明白后悔二字怎么写。 “是!”家丁抡起棍子就上前,架在容清秋的身上,容清秋没想到凤轻瑶会这么狠,当场吓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失措地大喊:“住手!住手,快住手!凤轻瑶,我是来给你送礼的,恭贺你迁府之喜,凤轻瑶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凤轻瑶……你,你你……” 容清秋忘了,她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只是一个妓女,地位低下,不管她再怎么喊,也没有人搭理她,就算这些家丁想怜香惜玉,有凤轻瑶在也没那个胆子,容清秋三两下就被乱棍撵了下去,顺着台阶往下滚…… 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突然之间,不知从哪个角落涌出数十个穿着清凉的女子,一窝蜂地围在容清秋的身边,大声叫道:“啊,杀人啦,杀人啦,忠义侯府杀人了。” “凤家千金杀人了。” 这些女人嗓子极好,一嗓子嚎出来,穿透力极强,还不难听,凤轻瑶可以想象,不要多久,她府前就会聚满看热闹的人。好一场闹剧,好一份大礼,手段很粗劣,但胜在好用。 如果是平时,凤轻瑶真不生气,可今天…… 却是该死! 她迁府,定会有很多达官贵人前来贺喜,门前却被这么多的青楼女子堵上,这算什么? 而怕什么就来什么,凤轻瑶远远就看到宁国公世子夫人的马车,还有血衣卫总指挥使陆少钦夫人的马车来了,这两人是来道贺的,可偏偏…… 官家夫人、女子,向来厌恶青楼女子,平时别说与她们碰面,就是提也不会提,而这个时候,这群青楼女子挡在门前,世子夫人和陆夫人肯定不会进来,还会责怪她凤轻瑶失礼,让她们见到了青楼女子。 容清秋,你厉害。 凤轻瑶招了招手,春绘和秋画立马上前:“姑娘” “去,请世子夫人和陆夫人稍等。”她必须尽快把这群人给弄走,不然今天的宴会就别办了。 “是,姑娘。”二女小跑步上前去,拦下陆夫人和世子夫人的马车。 凤轻瑶也不和这些闹事的女人客气,直接命令护卫:“把她们通通给我丢出去。” “是。”护卫可不比家丁,二十个护卫冲出去,一人拎一个,任那些青楼女子在他们身上死磨硬缠,也不为所动,捂住她们的嘴巴就往远处走。 这些青楼女子也不是吃素的,动不了你,我还动不了自己嘛。 “哗啦,哗啦……”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扯掉了,雪白的肌扶露了出来,胸前的两团软肉一颤一颤的,护卫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见到这个画面,哪怕是大冬天,还是忍不住小腹一热,愣了一下。 也就是这么一愣,有几个女子便挣开了护卫的牵制,朝凤府跑来,一边跑一边扯自己的衣服,她们本就穿得极少,这么一扯,哪里还有布料遮羞? 夏挽和冬晴脸色一红,低头不敢看,护卫和家丁则僵住了,一个个不知如何是好,这光溜溜的女人,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呼……” 遇到这种疯女人,凤轻瑶也头痛了,没羞没耻地摆明闹场,凤轻瑶冷冷地扫了一眼发呆的侍卫,怒道:“发什么呆,还不快动手,把人丢出去。” “是,是……”侍卫和家丁暗暗叫苦,却不得不再次上前,可这群女人哪里会站在那里等人抓,在凤府大门前跑来跑去,娇声调笑,嘴里还喊着:“来呀,来呀,来抓我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到了青楼呢,怎一个乱字了得。 “凤姑娘,我这大礼你可满意?”容清秋站在路中间,理了理散乱的发髻,得意地看着凤轻瑶,极尽挑衅道。 “果真是一份大礼,容清秋,今天这笔账,我会找你们容家清算,你有胆惹我,就要付出代价,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吗?你以为你们容家还是高人一等的国公府吗?哼……容清秋你砸了我的迁府宴,我就让你们容家活下的人,生不如死。”凤轻瑶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容清秋今天真是惹毛了她…… 620倒霉,云泽太子和锦凡皇子出师不利 620倒霉,云泽太子和锦凡皇子出师不利 经过几番搏斗,护卫总算把闹事的青楼女子全部控制住了,家丁则连忙上前,清理地上的碎布,冬晴和夏挽则命令小丫鬟取来大布,将那些个赤裸的女子包住。 “姑娘,这些女人怎么处理?”护卫上前问道。 凤轻瑶高傲地别过眼,扫了一眼那群闹事的女子,无情地命令道:“先把人关起来,回头检查一下,没有问题就全部送到军营。” 这些女子既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当街就敢脱光,她就废物利用好了,军营最缺女人。 “凤轻瑶,你敢!”容清秋尖声大叫,想要冲上前,却被护卫拦住,凤轻瑶算是给她面子了,没让护卫把她一起拿下。 “我有什么不敢的,别说这些女子,就是你我也敢送到军营去。”控制住闹事的人就好,虽说今天凤府这脸算是丢定了,好在没有闹出大乱子,冲撞不该冲撞的人,不然因此得罪了人,就真是亏死了。 “把她一起拿下,回头洗干净,送到军营去。” “是。”护卫冲上前去,准备押住容清秋,容清秋却用力甩开对方,大喊道:“凤轻瑶,你就是这样对待送礼的客人吗?” 这个时候,凤府外面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话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附近府上的下人。 这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客人?你算什么客人,一个青楼女子也配称客人,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至于你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回一份大礼给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花魁娘子累了嘛,请她下去喝茶。”凤轻瑶真心不想再闹笑话,当下便快刀斩乱麻。 可是容清秋今天本就是来捣乱的,她怎么可能善罢干休?再说她背后也是有人的,她根本不怕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容清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突然冲开护卫,朝大街上跑去,侍卫忙追,却被凤轻瑶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护卫不明所以,却不敢乱动,乖乖地往回走。 护卫站在下面看不到,凤轻瑶站在台阶之上却看到了,远处有一群衣着华贵的人走来,这群人的目的地显然是凤府。 若是没有幕后指使,这些青楼女子又怎么有胆来凤府门前闹,光凭容清秋这个落难的小姐还不够格,这不大鱼就来了,虽然这群人十有八九不是幕后主使者,但既然撞到,她当然要利用一二。 有人指使青楼女子来凤府闹场,总比凤轻瑶招惹青楼女子传出去好听。 等那群人走近,凤轻瑶才看清来人是谁,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不是冤家不聚首,西陵云泽、南陵锦凡,真不知是你们倒霉,还是我倒霉,你们居然就撞上来了。 没有让凤轻瑶失望,容清秋很聪明,还没有靠近西陵云泽一行人,就大声喊道:“凤府千金欺压百姓。” “凤府千金杀人了。” “凤府千金要抓我去当军妓,公子,救命呀!” 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原本不打算管,可听到这话,他们当下来了兴趣,于是,两人在凤轻瑶面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凤轻瑶对身边的夏挽耳语几句,夏挽小跑着上前,请世子夫人与陆夫人的马车上前,两位夫人的马车一前一后停在凤府门口,凤轻瑶亲自下台阶迎接,至于从另一头走来的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凤轻瑶权当没有看到。 好戏很快就要上演! “世子夫人,陆夫人,轻瑶有失远迎,还请两位夫人恕罪。”凤轻瑶面带微笑,半句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两位夫人当然也不会提。 “轻瑶真是越来越客气了。”世子夫人和陆夫人笑了笑,也知道凤府门口有是非,没有停留,在凤轻瑶的引导下进府…… 刚踏进大门,身后就传来容清秋的声音:“公子,就是这位凤姑娘,奴家带着重礼前来求医,却被赶了出去,不仅如此,凤姑娘还威胁奴家,说是要把奴家送去当军妓。”容清秋不遗余力地摸黑凤轻瑶,撩起衣袖,露出身上的青紫。 凤轻瑶面不改色,头也不回,只朝两位夫人歉意地欠身:“夫人,轻瑶这里还有点事,失礼了。春绘,陪世子夫人和陆夫人到处逛逛。” “轻瑶别客气,去忙吧。”世子夫人与陆夫人没有掺和的打算,也假装不知身后的人是谁,可南陵锦凡却不放过二人,高声道:“原来是宁国公世子夫人和血衣卫陆夫人,小王怎么说这么眼熟呢。” 南陵锦凡都这样说了,世子夫人和陆夫人再也不能装作没有看到,两人无奈,相视苦笑,正准备转身与凤轻瑶一道外出行礼,凤轻瑶突然开口制止:“世子夫人,陆夫人,你们还是别出去的好,南陵的皇子和西陵的太子,居然公开携青楼女子出门,实在是……” 后面的话,凤轻瑶没有说,但那不耻的语气却让人明白,她有多看不起这二人。 “嗯……”世子夫人和陆夫人很配合,又转了回去,她们可不想惹这些事,她们在马车上就听说了,来者是前国公府容家的姑娘。 “凤轻瑶你休得胡说。”南陵锦凡不在意这个指控,可西陵云泽不能不在意,堂堂太子押妓,这可是德行有亏的表现,一旦传回西陵,他就惨了。 凤轻瑶一脸无辜:“云泽太子,是我胡说吗?你看这姑娘的打扮,一看就是青楼女子,而她自己也承认了。” “我……”容清秋一张俏脸,忽青忽白,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 凤轻瑶居高临下,聘婷而立,没有下台阶的打算,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云泽太子,锦凡皇子,请恕轻瑶失礼,轻瑶没有向青楼女子行礼的习惯。” 一句话就解释了自己的无礼,谁让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失礼在先呢。 “凤轻瑶,本宫和这个女子不是一道的,只不过看她可怜,同情她罢了。”西陵云泽连忙撇清他们和容清秋的关系。同时以眼神寻问南陵锦凡,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送大礼前还要准备开胃小菜? 南陵锦凡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谁知道这是哪个看凤轻瑶不顺眼的人准备的,他们的礼还没到呢,他哪里知道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是凑个热闹,哪知热闹没看成,反惹一身腥! 621砸场子,妓女倾窕 ??621砸场子,妓女倾窕 同情? 开什么国际玩笑,西陵太子会有同情心这种东西?当她凤轻瑶是白痴呢。 凤轻瑶不屑地哼了一句,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出来,她会换一种说法。 “云泽太子的同情心还真特别,不同情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百姓,居然把满腔的同情心投注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云泽太子可真是多情。” “噗……”西陵云泽当场脸黑,险些没有吐血。 凤轻瑶这话简直是诛心。 “噗嗤……”世子夫人和陆夫人实在忍不住,闷声一笑,朝身边的丫鬟耳语几句,那丫鬟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站在凤轻瑶身后,朝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行了个礼:“云泽太子,锦凡皇子,我家夫人说,有青楼女子在,女眷不方便现身,还请云泽太子和锦凡皇子恕罪。” “恩。”西陵云泽黑着一张脸,应了一声,他现在解释也没用,反倒越描越黑。 世子夫人和陆夫人也不久呆,两人继续往前走。 “这南陵的皇子和西陵的大子还真是……凤府门口那场闹剧就是他们弄的吧?这手段可真下流,明知凤府就轻瑶一个女眷,还弄一群青楼女子过来闹事。 幸亏轻瑶是个有胆识的,果断把人拿下,不然凤府今天的过府宴可就全砸了,轻瑶面子里子都要丢光,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办宴席,一旦弄砸,以后如何在皇城立足?”陆夫人有意替凤轻瑶说好话,进去时特意在世子夫人面前说道。 “实在荒唐,回头定要告诉我公公,让我公公参他们二人一本,在我东陵,居然如此目中无人。”世子夫人果然气愤,当下就应道。 陆夫人满意一笑,赞了世子夫人几句,又提了凤轻瑶给她送药的事,她知道世子夫人也得到了,这个话题无疑可以让宁国公府对凤轻瑶更有好感。 有宁国公府出力,凤府的名声也能挽回一二,不管原因如何,被青楼女子上门闹事,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风轻瑶和青楼女子扯上关系,名声会更差。 凤府门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都把那些给凤轻瑶贺喜的人挡在了门外,那些人看到这局面,也不好上前,只好在人群中等着,等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先进去。 凤轻瑶明白,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在门外呆得越久,对双方越不好,即使凤轻瑶再不愿意,为了凤府的脸面,也不得不先请这两人进府。 “云泽太子,锦凡皇子,来者是客,请……至于这位花魁娘子,很抱歉,我凤府不欢迎。” 不是她凤轻瑶看不起青楼女子,先不说这容清秋是来捣乱的,就算真是治病的,她也不能让容清秋进府。 这个社会规则就是这样,她要是让容清秋进门,别说世子夫人与陆夫人,就是崔浩亭也会不高兴,而她也会被烙上,与青楼女子为伍的臭名。 “凤轻瑶,这位姑娘是来看病的,莫非你不肯医?”他们当然要进去,可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凤轻瑶倒打一耙,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实在不甘心。 西陵云泽身为太子,不好多说,拾阶而上,南陵锦凡就毫无顾忌,拉着容清秋就往上走,直接把容清秋推到凤轻瑶面前。 凤轻瑶只笑不说话,南陵锦凡不依不饶道:“凤轻瑶,你为什么不医她,担心她付不起诊费吗?凤轻瑶你大可放心,这位姑娘要是付不起诊费,小王替她付了。” 南陵锦凡挑眉,细长的丹凤尾,比初见时更加的阴冷刻薄。 凤轻瑶,你别想蒙混过关。 凤轻瑶没好气地哼了声, 这些人不找她麻烦会死嘛,不就是不想她办成迁府宴嘛,不就是不想她代九皇叔安抚众官员嘛。 这些人越不想,她越要做到。 凤轻瑶嫌恶地扫了容清秋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殿下,你可知这位姑娘得的是什么病?你居然敢碰她,轻瑶实在佩服。” “什么病?”南陵锦凡被凤轻瑶看得心里发麻,不安地松手。 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 凤轻瑶微微前倾,以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花柳病,会传染的哦!” “什么?”南陵锦凡大惊失色,立刻跳开,用杀人般的眼神看向容清秋。 贱人! “不是的,不是的,殿下,凤轻瑶她胡说的,我没有病,我没有病。”容清秋急忙解释,一心急居然把真话说了出来。 混蛋,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的脸色同时变了。 “凤轻瑶,你耍我。”两人气得直磨牙,真丢脸! “呵呵……”凤轻瑶笑了一声,连连摇头:“殿下你多心了,耍你的人不是我,是她……” 凤轻瑶指着容清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两位殿下,来人呀,把这位姑娘送顺天府去。”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算是被容清秋给拖累了,凤轻瑶同情地看了两人一眼。 “凤轻瑶,你好样的。”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站在一边,没有开口帮忙。 容清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她现在只能最后一博,抹黑凤轻瑶的名声。 “殿下,两位殿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奴家本是来找凤姑娘看病的,凤姑娘打杀奴家,是因为奴家的名字和凤姑娘一样,奴家是摘花楼的花魁娘子,花名倾窕,凤姑娘听到后,就要杀了奴家,求两位殿下……”花魁倾窕,多好的名字。 人被拖远,后面的话听不到了。 容清秋却不在意,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 她要凤轻瑶和她一样,名声尽毁,别人日后提到凤轻瑶,就会想起青楼。“妓女倾窕,哈哈哈……难怪轻瑶你生气,小王要是遇到这事,也会和轻瑶你一样,小王能理解,这女子该杀。”南陵锦凡特意用上内力,声音之大,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西陵云泽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本宫倒是不知内情了,咳咳……什么妓女倾窕,三皇子你别乱说,不过是同名罢了,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话才真正叫人误会。 622反击,名叫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的癞皮狗 ??622反击,名叫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的癞皮狗 凤府的下人气得双眼发红,双手握拳,一个个看着凤轻瑶,只要凤轻瑶一声令下,哪怕面前的人是皇子,他们也照揍无误,可惜…… 凤轻瑶不仅没有下令打人,反倒不在意地笑道:“两位殿下又被这女子耍了。轻瑶还没有那么小气,可不会因为一个名字就生气,轻瑶之所以要抓那名女子,是因为她并不是什么花魁娘子,而是逃犯,她是国公府的小姐容清秋。” 凤轻瑶没有内力,可她同样能大声,好让在场的人听到,当然光解释不反击,不是凤轻瑶的风格,凤轻瑶略一停顿,继续道:“轻瑶不知两位殿下这么在意同名的事。冬晴,去,传我的话,把庄子上那两条叫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的癞皮狗的名字改了,万一叫它们时,让两位殿下误会了可不好。不过是一个名字,我想那两条狗应该不会在意。”比毒舌,她凤轻瑶也不会输给谁。 “哈哈哈……”凤轻瑶的话,引得围观的人大笑,凤府的下人笑得更乐。 “奴婢遵命,这就去把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两条狗的名字给改了。”冬晴更是幸灾乐祸地重复一遍。 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气得想杀人:“凤轻瑶,你大胆。” “凤轻瑶,你找死。” “来人,给我拿下!” 两人异口同声地对侍卫命令道,“咔嚓!”侍卫拔刀上前,凤府的护卫不需要凤轻瑶放话便将她护住,半步不让! “凤轻瑶,你胆敢反抗。”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似乎不敢相信,凤轻瑶居然敢和他们硬对上。 “为什么不敢?两位殿下不会忘了,这里是东陵吧?”敢砸她凤轻瑶的场子,被羞辱是活该。 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一愣,他们刚刚确实一时气急,忘了不是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可即便如此,皇室的威严也容不得凤轻瑶如此践踏,两人眼中迸发出森冷的杀意。 凤轻瑶毫无惧意,面对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杀人般的眼神,凤轻瑶很善解人意地道:“两位殿下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同名罢了,殿下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气吧,要是两位殿下真生气,我就把那两条癞皮狗抓来,给两位殿下出气可好?” 凤轻瑶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更生气了,西陵云泽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凤轻瑶,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吗?”触犯皇室威严,下场只有一个死字,凤轻瑶出口污辱皇子,是诛九族的死罪。 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凤轻瑶居然把他们比成癞皮狗,简直是自寻死路。 而他们忘了,他们前一秒,还在得意地说“妓女倾窕”。 想要她死?就算她同意,崔家人也不会同意,凤轻瑶半点不担心,正准备开口,却有人先一步开口道:“两位殿下好大的威风呀,我倒不知凤轻瑶犯了什么罪,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就算殿下你不高兴有一条和你同名的狗存在,杀了那条狗便是,何必拿凤轻瑶一个无辜的弱女子出气?” “王家大公子?”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看到来人,暗骂自己被凤轻瑶那句“癞皮狗”气得失了理智,居然忘了今天这样的日子,王煜陵怎么可能不来?“见过两位殿下。”王煜陵在护卫的保护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眼神温和,举止优雅,淡漠地开口,算是见礼。 无视凤府门口的肃杀之气,王煜陵步态从容地迈上台阶,走到凤轻瑶身边,眼神落在南陵锦凡身上。 “三皇子还真闲呀,前段时间锦行皇子曾来找我,说三皇子你最近安静,我道三皇子是怎么了,原来是把心思放到了欺负轻瑶身上。” 这话,是满满的威胁,如果南陵锦凡乱来,他不介意和南陵锦行合作,现在就把南陵锦行推上南陵皇帝的宝座。 帝王位,是南陵锦凡的唯一软肋,南陵锦凡的气焰顿时就弱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凤轻瑶一眼,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老天爷似乎看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特别不顺眼,王煜陵出现后没多久,西陵天宇也带着礼物前来。西陵天宇自从双脚能行走后,就特别爱走路,似乎要把前面十几年没走过的路,全部补回来。 在西陵云泽杀人般的目光下,西陵天宇步履优雅地朝凤轻瑶走来,像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双脚一般,西陵天宇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原来太子殿下也在,臣弟来迟了。”西陵天宇敷衍性地行了个礼,当着西陵云泽的面转身,对凤轻瑶道:“轻瑶,恭贺你迁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看看,人家这才是来贺喜的,多懂事。 “多谢宇皇子,请……”凤轻瑶笑容满面,一扫之前的不快。 钦天监说得没错,今天确实是黄道吉日,看到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吃憋,她就高兴了。 “哼……”西陵云泽怎么可能会让西陵天宇先进门,这不是打他的脸嘛,不管高不高兴,西陵云泽一甩衣袖,快西陵天宇一步走了进去。 他可不想当着西陵天宇的面,讨论一条叫“西陵云泽”的癞皮狗,而南陵锦凡则是不敢惹怒王煜陵,生怕王煜陵意气用事,和南陵锦行合作,也只好退步。 于是,被王煜陵和西陵天宇这么一打岔,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凤轻瑶虽然不爽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入府,可也不好当面赶人,毕竟来者是客。 大人物都进去了,其他人哪里还敢躲,一个个拎着礼物就进去,今天来得人大多数是九皇叔一派的人,即是打探消息,也是为了证明九皇叔一派没有倒。 凤轻瑶收拾好心情,随王煜陵一同进去,剩下的人不需要她在门口亲迎。 “谢大人,请……” “陆大少请……”“周大人请……” “孙大人请……” “赵大人您也来了。” “两位侯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 “尚书大人,这边请……” 凤轻瑶想到的、没想到的,全都来了,九皇叔入狱一事的影响,随着久久没有判处,让更多的人明白,九皇叔不会轻易地倒下去。 听到这一连串的名字,凤轻瑶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今天的宴会一定会很成功,有崔浩亭和王煜陵在,忽悠住这些官员不成问题。 “笑,凤轻瑶,我看你等会儿还能不能笑出来!”西陵云泽和南宫锦凡恶狠狠想道。 623罚酒,大人物总是最后才到 623罚酒,大人物总是最后才到 不管什么宴会,大人物自恃身份,绝不会提前到,他们往往在所有人到场后,踩着点进来,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按理说,王煜陵和西陵云泽、西陵天宇、南陵锦凡都算是大人物,他们应该是压着点,在所有小人物入了凤府后,再高调地进场,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按理出牌,一个个早早地到场,把晚到的人给惊得……冷汗直流。 没办法,王煜陵要来给凤轻瑶撑场子,他绝不会因为面子上的小事而误了凤轻瑶的大事,而王煜陵一到,那些观望的人才会大着胆子进来,至于那些原本不打算来的人,也会临时改变主意,踏入凤府,借机与王家大公子攀交情。 官场上的人,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主,如果你身上没有利益可图,人家凭什么来捧你的场? 一个空有爵位却没有实权的凤府,这些官员根本不放在眼中,没有九皇叔、王煜陵这两张招牌,皇城随便一个官员都可以捏死凤轻瑶,今天要是没有王煜陵和崔浩亭这两位公子坐镇,来凤家的客人会少十分之九。 至于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他们完全是来看热闹的,再说这里是东陵,不需要他们压轴,早来和晚来没有区别。 西陵天宇来得早,一是借此感谢凤轻瑶替他医好双腿,另一则是帮凤轻瑶看着西陵云泽,有他在,西陵云泽总不会太过分。 虽说,今天来得人超乎凤轻瑶意料的多,好在她早有准备,早早的开好三个大客厅,各自分开,互不打扰。 女眷由她负责接待,世家公子、权贵官员则由崔浩亭和王煜陵招呼,而那些文人雅客则有元希先生在,绝不会冷场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天来的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就算没有官职在身,也大都出身名门、在清流文人中享有名声,没有一个是普通百姓。 凤轻瑶请了苏嘉铭,不过他并没有来,只送上一份厚礼,他在这样的场合出现,也是给人打趣的份,何必呢。 商人再有钱权贵也看不起,以前有九皇叔撑腰,他算是半官半商,在名门贵族间,那些人看在九皇叔的面子上,或多或少会给三分面子,现在九皇叔威名还在,可终归人还在宗人府大牢没有出来,苏嘉铭避开也在情理之中。 一切井然有序,没有人提起门口发生的事情,不过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却无法这么快放下,要是在南陵或者西陵,就凭凤轻瑶那一句话,他们就可以让她死一遍,两人闷坐在首位,并不与东陵的官员交谈,西陵天宇则客气地陪着。 大大小小的官员来了一堆,当翟东黎代表肃亲王府前来时,宴会算是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也说明人到得差不多了。 翟东黎一进来,就看到主位上那一桌居然快坐满了,当下不好意思地道:“我原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原来我竟成了最后一个到的。” 翟东黎郁闷了,搞半天他成了压轴的重宾,这要换成他爷爷还差不多,他终究还是……还少了点份量。 可惜,凭凤轻瑶还请不动他爷爷的大驾。 王煜陵笑着起身,打趣道:“世子爷来晚了,当罚酒三杯。” 王煜陵一放话,立马就有下人端了三大碗酒,捧到翟东黎面前。 “不是吧,煜陵,你玩真的?”翟东黎苦着一张脸,他肚子空空的,这三碗酒喝下去,那可伤胃呀。 “你说呢?”王煜陵不问反答,酒都摆出来了,还能不认真? 官职较高的人距离主桌都近,见到这一幕,当下起哄道:“罚酒,罚酒,世子爷这酒必须罚。” “对对对,罚酒,罚酒,世子爷你尽管放心喝,凤府的酒很够味,你绝不会吃亏。”刚刚喝过凤府酒的人,很给力地推荐起来。 “对对对,凤府这酒绵香醇厚,世子爷这酒罚得不亏。”给凤轻瑶家的酒做广告的人还不少,当然这些人更多的是想攀附肃亲王府,想着在翟东黎这个未来的肃亲王面前留个好印象。 翟东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之前也喝过凤轻瑶的桃花酿,够味。 往前靠了靠,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翟东黎吸了口气:“这酒确实够香,不亏不亏,这三碗酒本世子喝了。” 翟东黎也是一个酒鬼,一闻这纯正的酒香,就知道这酒味道正,也够烈,这大冷天的,一碗灌下去,绝对暖哄哄的,翟东黎不要人催,很主动地端起酒杯就准备喝,可惜…… 他想喝的时候,偏偏有人不让他喝。 “太子殿下到。”门外,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压过了屋内的吵闹声。 这才是压轴重宾出场的气势,最后一个到,所有人都要起身相迎 。 什么?太子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甚至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太子这是闲的蛋疼吧,凤轻瑶过府,他居然正儿八经地上门,这……咳咳,太子在这种场合出现,可不是私交,而是一种政治倾向,太子的出现,众人不会认为这是太子在捧凤轻瑶的场,而是在告诉众人,他站在九皇叔那边。太子这完全是不计后果,放手一博! 有胆量! 凤轻瑶在内院听到太子来了时,惊了一跳,她没想到太子居然敢在这风口浪尖到凤府来,看样子太子也是狗急了跳墙。 凤轻瑶面带歉意地朝众位夫人说了一句,便出去迎接太子,当然这些夫人没必要到前院迎接,毕竟前院全是男人,凤轻瑶是凤府唯一的主人,她是没办法。 咳咳……不管太子为何而来,他既然正经八百地摆出仪阵,就得出去迎接,王煜陵朝翟东黎笑了笑,似乎在说:得,这酒你没得喝了,你不是最晚到的。 翟东黎苦着一张脸。 “走吧,迎驾。”崔浩亭整了整衣衫,示意王煜陵、翟东黎和他一道,他们三人要是不带头,这些人哪里敢出去,至于西陵和南陵的皇子,还是算了吧……没人敢让他们出去迎接。 “哗哗哗……”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厅,瞬间就走空了,只剩下西陵云泽两兄弟和南陵锦凡坐在那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624礼物,夜少主别出心裁 624礼物,夜少主别出心裁 西陵天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他又不知道西陵云泽想做什么,只能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以免西陵云泽砸了凤轻瑶的场子。 今天可是凤轻瑶的大日子,要是被他皇兄搞砸,九皇叔估计会剥了他的皮。 那种防贼的眼神让西陵云泽很不满,听到外面高呼太子千岁的声音,西陵云泽一脸感慨地道:“凤轻瑶的面子真大,东陵太子居然亲临这么一个小宴会。一个女人长袖善舞,私交大臣和皇子,她还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西陵云泽晃着酒杯,一副惬意的样子,好似不将门外发生的事情记在心上,可这话中的深意,却足已害死凤轻瑶……西陵天宇目光一寒,再三确定没有外人,这才松了口气,一脸关心地道:“皇兄,凤府的酒虽好,可你也别喝太多了。” 话是关心的意思,可西陵天宇这话中也是颇有深意,不仅说西陵云泽贪杯,还说他酒后胡言。 私交大臣和皇子,一个不好就会被人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就算不是,也足够让皇上心里膈应。 “天宇,你不用担心,皇兄我的酒量好的很,至今还不曾醉过。”西陵云泽笑着朝西陵天宇举了举酒杯:“天宇,本宫还没有恭喜你双腿康复,你的腿是凤轻瑶医好的,今天本宫就借凤府的酒,恭喜你从此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说完,一饮而尽。 这话够毒的,先是暗指西陵天宇与凤轻瑶交情不一般,最后一句,又说西陵天宇以前不是正常人。南陵锦凡看着西陵两位皇子你来我往,句句话都藏着机锋,眼中流露出嘲讽之意。 皇室的兄弟全都是一个德性,从不同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叫同一个男人为父皇,为了唯一的那把椅子,斗个你死我活。 比起面前虚伪的兄弟二人,南陵锦凡突然觉得他还算幸福,至少南陵锦行没有和他来这招,不然他一定会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 这边,西陵云泽与西陵天宇兄弟二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那边太子在众人的簇拥下,也走了进来。 凤轻瑶是女子,不太好在男客这边久呆,迎了太子便告罪离去。 太子今天本就是冲着崔浩亭和王煜陵来的,并不在意凤轻瑶在不在场。 太子当然是坐主位,崔浩亭、王煜陵和翟东黎陪着,西陵云泽、天宇和南陵锦凡也收起成见,笑呵呵地与太子交谈,一桌子的人和乐融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呢。 因为有太子在,在场的人都拘束了许多,一个个小声说话,不敢再闹,当然翟东黎罚酒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罚太子的酒,那更是没人敢提。 太子也知道这些,他虽然身份尊贵,但绝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角色,有他在绝对会冷场,再说这种场合,给个面子就行,真要久呆,大家都受不了。 他今天冲着崔浩亭和王煜陵来的,只要摆出姿态就行,这样的场合只适合结交,并不适合详谈,有了这个机缘,日后再谈就容易了许多。 太子喝了三杯酒后,就开口说走,王煜陵和崔浩亭按例挽留一二,便起身送太子离去。 不得不说,太子这样的人物来,虽说是天大的面子,但是……也够折腾人的。太子都起身了,其他人哪能不起身相送,好在太子也算知趣,示意众人都坐回去:“不必相送,有大公子和崔公子便行了。” 这话,既免了众人的礼,又当众抬了王煜陵和崔浩亭,点明这两人在他心中不一样,不得不说太子手腕漂亮了许多。 崔浩亭和王煜陵心里怎么不明白?但表面上绝对会让太子满意,看太子那灿烂的笑脸就明白,此行收获颇丰。 想来也是,除了皇上宴请,不然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同时请到崔家公子、王家公子,哦,对了,谢家也派了人参加,不过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谢家这是两边都不得罪。 其实谢家也难做,他们是一定要紧抱皇上大腿的,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想要争大位,得先争皇上的宠,可他们又需要凤轻瑶帮忙,保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得罪凤轻瑶…… 太子朝外走去,抬腿就要迈出门槛,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大门距离大厅有数十米远,他们还能听到声音,可见外面的事闹得有多大,而太子的仪仗就在外面,这人还敢闹,说明来者不善。 崔浩亭和王煜陵的心咯噔一跳,两人相视一眼,崔浩亭点了点头,表示会看好这里,让王煜陵放心去处理。 “太子,请稍候,容煜陵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外面闹出了事,当然不能让太子去冒险。 太子点了点头,将迈出去的脚收回,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明知他在凤府,还敢上门闹事,连面子功夫都不做,很好! 在场的人都战战兢兢,这个时候敢在外面闹场子的人,绝非善类,众人暗呼倒霉,本以为之前已经在外面闹了一场,让凤轻瑶丢脸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敢闹到太子面前,还真是……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没有动,但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摆明了等着看好戏。 西陵天宇没有错过两人眼中的戏谑,暗自叹了口气。 九皇叔,对不起了,我已经尽力了,可……敌人太狡猾了,他看住了一个,没看住另一个。 王煜陵一出去,就看到夜叶和太子侍卫首领差点打了起来,王煜陵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住手!” “大公子。”那侍卫首领看到能主持大局的人来了,当下松了口气,立马退开,不与夜叶纠缠。 这里不是太子府,他没必要为凤轻瑶出头,之所以拦着夜叶,是不允许夜叶将那晦气的东西抬进去,以免冲撞了太子殿下。 “原来是王家大公子,你来得正好,凤轻瑶呢?”夜叶也收手了,他是来闹事的没错,可他绝不会没眼色地让人赶出去,那太丢脸了。 “我在。”凤轻瑶在佟珏和佟瑶的陪同下,急步走了过来,头上的珠钗互相碰撞,发出“啪达,啪达”的声音,可见凤轻瑶走得有多急…… 625砸了,抬棺材进门 625砸了,抬棺材进门 夜叶一闹,凤府的下人就去后院找凤轻瑶,她七赶八赶还是慢了一步,让前院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 “轻瑶,你先回去,这里我会处理。”王煜陵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脸色微变,连忙阻止凤轻瑶过来,可凤轻瑶又怎么会同意?她摇了摇头:“夜少主找的人是我。” 下人已经告诉了她夜叶送的是什么,她虽然生气,但并不会因此失去理智,夜叶敢送上门,她就敢出面收,她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本少主是来给你礼的,当然要找你,凤轻瑶,本少主亲自登门,送上重礼恭喜你过府,你们凤府的人却把本少主拦在门外,这就是凤府的待客之道吗?”夜叶一脸倨傲道,指了指他带来的礼物,看不出他有生气,只看得出他此时很得意。 确实应该得意,因为夜叶带来的礼物很不一般,正常人不会在今天送。 夜叶让人抬了两俱棺材上门,此时由几名大汉抬着,站在风府台阶下,而这也就是太子的侍卫不让夜叶的“礼物”进凤府的原因。 没有人会上门送棺材,这不摆明了咒凤轻瑶死嘛。 “夜少主你言重了,不是我凤府没有待客之道,而是你的礼物太特别了,我府上的下人也是守规矩,,不敢乱来。”凤轻瑶站在王煜陵身侧,朝王煜陵展颜一笑,表示她不在意。 不就是两俱棺材嘛,她怕什么,这棺材还能装她不成? “这么说,凤轻瑶你是不收本少主的礼物了?”夜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身形一转,对抬棺材的人说道:“既然如此,来人呀,给本少主砸了……” “住手,不许砸!”凤轻瑶不知夜叶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两俱棺材不能砸,当下大声呵住抬棺材的人。 不知为何,听到夜叶说要砸了这两俱棺材,她的心里突然闷得难受,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棺材里面有什么? 凤轻瑶盯着那两俱棺材,眼也不眨,她可以肯定里面有东西,抬两俱空棺材上门,这种低级的手段,夜叶不会用。 凤轻瑶阻止的很及时,而夜叶也很给面子,扬手示意抬棺木的人不要乱动,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凤轻瑶,挑衅道:“凤轻瑶,你这是要收下本少主的大礼了?” 两俱棺材,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收,夜叶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特意把“礼物”装在棺材里,凤轻瑶不收,他就可以当着凤轻瑶的面,狠狠地把“礼物”给踩烂,甚至喂狗。 不过不是现在,他在等,等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把人煽动出来,到时候看到的人越多,越能为他证明,他一片好心,凤轻瑶错怪好人,他一时愤怒,才会失礼毁了“礼物”。 “收,为什么不收,夜少主亲自送上门来,我当然要收,不就两俱棺材嘛,夜叶主敢送,我凤轻瑶就敢收。”凤轻瑶越发的怀疑,棺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明知这是夜叶给她挖的陷阱,她也得跳。 她赌,赌自己的第六感没有错,就算错她也认了。 不就是两俱棺材嘛,她收了又如何? “轻瑶!”王煜陵劝说道,凤轻瑶摆了摆手:“我有分寸,煜陵,麻烦你进去告诉太子一声,以免冲撞了太子殿下。”“你真的要收?”没有人会在过府的好日子,摆两俱棺材在府内。 “收!”凤轻瑶语气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王煜陵没办法,苦笑了一声,道:“好,我去给太子解释。” 转身就往回走,他要去替凤轻瑶善后。 让棺材进门,不仅太子会不高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不高兴,可凤轻瑶说了收,他只能尽量降低不好的影响。 “凤轻瑶果然是凤轻瑶,有胆识。”夜叶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凤轻瑶居然这么狂妄,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面,居然还敢让他把棺材抬进去。 他倒是小瞧了凤轻瑶。 不过没关系,只是换个地方罢了,凤轻瑶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他便挖个陷阱让她跳进去。 夜叶很有耐心地等,等王煜陵出来,有王煜陵出面,说服里面的那些人,让他抬棺材进凤府,完全没有问题。 有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在,夜叶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只不过便宜凤轻瑶了。 夜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凤轻瑶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越发的不安起来,更加坚定要把棺材和里面的东西留下来。 王煜陵进去时,正好听到南陵锦凡用话激太子带众官员出去,太子虽然不悦,但碍于邦交,也不好和南陵锦凡一样口出恶言,只微笑不动。 王煜陵才不管这些,毫不客气地打断南陵锦凡刻薄的话,道:“锦凡皇子有心了,还请锦凡皇子记住自己的身份,这里是东陵,不是南陵,在我东陵皇城,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不怪王煜陵这么生气,实在是南陵锦凡与夜叶做得太明显,凤轻瑶让夜叶把棺材抬进来也是好事,关起门来闹,总比在外面闹来得好看。“大公子回来了?看样子外面的喧闹已经处理好了,倒是小王多事了。”南陵锦凡眼眸微闪,阴冷十足,却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脾气。 “殿下知道自己多事就好。”王煜陵温言软语,说出来的话不像是骂人,反倒像是陈述事实,让人无从反驳。 “咳咳……”西陵云泽知道南陵锦凡忌惮王煜陵王家大家主的身份,连忙插话道:“大公子,锦凡皇子也是担心凤轻瑶,既然没事了,我们就继续喝酒。” 西陵云泽相信,依夜叶的本事,和那份“重礼”的份量,绝对能打垮凤轻瑶,所以他并不着急。 王煜陵这么快就折回,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然…… 没让西陵云泽失望,王煜陵说出了夜叶的礼物,又说夜叶执意要将礼物抬进来,随即又向太子请罪,请太子原谅夜少主年幼无知,如有冲撞,还请太子恕罪。 “噗……”南陵锦凡气得差点吐血。 王煜陵这纯粹是睁眼说瞎话,夜叶不可能非要把两俱棺材抬进来不可,明明是凤轻瑶胆大包天,王煜陵居然把罪名全部推到夜叶头上,真狠。 可偏偏,没有人会说王煜陵撒谎,毕竟夜叶抬两俱棺材上门,本就是无知加失礼的表现。 626逆鳞,棺材里的东西 ??626逆鳞,棺材里的东西 王煜陵解释一番后,太子虽然不满,还是点了点头,同意让夜叶把棺材抬进来:“本宫也想见识一下,夜少主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很明显,因为王煜陵的话,太子把所在的错都算在了夜叶身上,丝毫不在意凤轻瑶的失礼,太子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当然不会说什么,王煜陵便命下人去告诉凤轻瑶。 厅中的人如同约好一般,一个个附和太子的话,说是要看看夜少主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于是……大家排好队,按官位从高到低,以太子为中心,依次排开。 虽然没有人出面指挥,但大家都是人精,这位置绝不会站错,太子、西陵云泽站在最前面,西陵天宇、南陵锦凡、王煜陵、崔浩亭和翟东黎则落后半步,其他人再往后…… 凤轻瑶与夜叶走在前面,身后则是由八个大汉抬进来的两俱黑色棺木,人还没有走近,太子就发话道:“夜少主好大的面子,这么一份礼物,居然要劳烦我们在这里等。” 不阴不阳的语调,充分说明太子有多么的不爽。 他再不受宠,明面上也是太子,夜叶区区一个城主之子,明知他在凤府,居然还敢抬棺材上门闹事,真是胆大包天。 凤轻瑶一听,就知道在王煜陵的劝说下,太子把账都记在了夜叶身上,朝王煜陵轻轻点头,表示感谢。 “咳咳……”夜叶脚步一顿:“殿下言重了,夜叶没有冲撞殿下的意思,这礼是凤轻瑶让抬进来的。”夜叶恶狠狠地剜了王煜陵一眼。 阴险的小人!王煜陵无所谓地一笑,有本事拆穿他呀! “哼……”太子面露不满,冷哼一声,因为王煜陵的话,太子已经先入为主,根本不相信夜叶,要不是夜叶强逼,凤轻瑶怎么会同意他把棺材抬进凤府? “既然抬进来了,夜少主就打开,让本宫见识一下,本宫也很好奇,夜少主的重礼是什么?”王煜陵之前稍稍露了两句,棺木里面可能有东西,所以太子不等凤轻瑶这个主人开口,就先问了起来。 夜叶愣了一下,随即不爽地挑眉,眼神扫向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用眼神质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让事情变成这样? 太子居然抢先问棺材里面有什么,让他失了先机,这让他如何拿棺材里面的东西出气?这里面的东西可不能送给凤轻瑶…… 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歉意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们无能为力,让夜叶自己想办法,他们也没想到凤轻瑶居然同意夜叶把棺材抬进来,更没想到王煜陵会为了凤轻瑶,当众诋毁夜叶。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计,虽说效果一样,但这么一来,夜叶就处在理亏的一方,他们才不要掺和呢,免得惹一身腥。 开玩笑,既然让夜叶出面,就表示他们不想沾上这事,添添火还可以,要他们上阵那是做梦。 没错,夜叶被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利用了,而他还不自知。 没有帮手,夜叶只好靠自己,无视太子的冷眼,夜叶顶着来自众人的压力,厚颜道:“殿下误会了,我的礼物只有这两俱棺材,棺材里面的东西不送!” 什么? 棺材里面的东西不送? 有这么送礼的吗?夜叶此言一出,众人都鄙夷地看着他。 还夜城少城主呢,真是丢人,翟东黎更是仗着自己身份特殊,直接开口奚落道:“夜少主还真是大方,送个礼只把盒子留下,礼物还要收回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夜少主这棺材是用金子打的。” “回世子的话,这棺材不是金子打造的,只是普通的寿木,最多就值十两银子。”佟珏在凤轻瑶的授意下,上前一步,行礼回话。 “十两银子?这礼也好意思拿出手,哦……我忘了,夜少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连凤轻瑶的诊费都好意思赖着不给,送十两的礼物也属正常 。夜少主,你们夜城是不是穷疯了,实在穷你就说一声,多的不敢说,千八百两的,我肃亲王府还是拿得出。” 翟东黎的嘴就像炮筒一样,霹雳啪啦说个没完,夜叶越听越怒,双眼睁得极大,几次开口想要打断翟东黎的话,可翟东黎不仅语速快,声音也大,他根本插不进去。 “原来夜少主囊中羞涩,夜少主你早说呀,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夜城这么穷。多的话煜陵不敢说,但只要夜少主开口,一万两万的银子,王家还是能拿出来的。”翟东黎搭好台子,王煜陵也不客气,上去就踩一脚。 换作平时,他一定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可谁让夜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找凤轻瑶麻烦? “多谢两位的好意,我夜城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夜叶被翟东黎和王煜陵一唱一和给惹毛了,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不缺就不缺,夜少主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怕我们听不到吗?既然夜少主不缺银子,那就麻烦夜少主先把诊费付了,不多……一千两黄金,我想夜少主你应该不会缺这点钱。”凤轻瑶越发的肯定,棺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不然夜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就是一千两黄金嘛,好,回头我就让人给你送来。”夜叶财大气粗道,虽说他真心觉得凤轻瑶这是狮子大口开,拿刀宰他,可他刚刚放了狠话,也不好意思还价。 回头给? 我真要银子,还会等到现在? “哼……”凤轻瑶冷笑:“夜少主,不是我凤轻瑶不信你,实在是……你那诊费可拖了不少时间,回头给?回头是什么时候? 夜少主,别说轻瑶小气,轻瑶可没有夜少主你财大气粗,如果夜少主付不起诊费,我也不为难夜少主,夜少主把你抬进来的礼物留下就好,轻瑶就当是诊费收了。” 凤轻瑶这话够恶毒的,不是“不付诊费”而是“付不起诊费”,这不就是说夜城穷嘛。 偏偏翟东黎还很诚恳地赞道:“轻瑶高风亮节,这么一来,你就替夜少主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不过夜少主你不必感激,区区一千两黄金罢了,我们东陵人还不看在眼里。” “我说了,我夜城有的是银子,我回头就让人送来,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我夜叶也付得起。”夜叶努力辩解,可惜在场众人全都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别忘了,这里是凤府,凤轻瑶的地盘,夜叶做了恶人还想装好人,那是做梦。 627找死,别逼我 627找死,别逼我 “轻瑶,打开看看棺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能让夜少主这么护着的东西,本世子很好奇。”翟东黎看凤轻瑶心神不宁的样子,就知道她对棺材里面的东西很在意,揪准机会,立马开口。 “世子爷说得是,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打开吧。”凤轻瑶感激地朝翟东黎一笑,立刻命令府中的护卫。 她的确对里面的东西很感兴趣,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心神不宁,让她如此不安。 “住手!凤轻瑶,我说了里面的东西,不送给你。”夜叶没法再绕圈子,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如何,只能恶人做到底。夜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冲上前去,挡在两俱棺材前面。 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也苦呀,他们有心开口,至少表面上帮衬一下夜叶,可他们一个被西陵天宇缠住,一个被王煜陵拉住,他们只能放任夜叶孤军奋战。 反正,棺材里面的东西,份量足够了。 “夜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送进门的东西还不让人打开?”凤轻瑶下额微扬,一脸高傲。 主动权在她手上,夜叶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凤轻瑶,你搞清楚,本少主说了,棺材里面的东西不送给你,那可是本少主千辛万苦寻来喂狗的,被你拿走了,本少主的狗怎么办?”夜叶学翟东黎,不管不顾飞快地说道。 “夜叶,我不管你说了什么,现在东西在我府上,就由我说了算,你们还愣着干嘛,打开!”凤轻瑶的脸被夜叶气得通红。这些人,是多见不得她好。 既然非打开不可,夜叶也不肯让凤轻瑶的人动手,那样多没震撼力:“凤轻瑶,不劳你的人动手,本少主费尽心思寻来喂狗的东西,本少主自会取走。” 语落,就示意抬棺材进来的那几个大汉动手。 夜叶的人距离棺材较近,当凤府的护卫发现他们动手砸棺材时,已来不及阻止。 “咚……”大汉抡起拳头,一拳打在棺材上,这棺材果然是便宜货,一拳下去,应声而碎。 “啪……” 几根白骨露在众人面前,看得出是一个人死后所留。 死人的尸骨? 夜少主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一脸不解,而当第二俱棺材里的东西露出来时,众人终于明白了夜叶的用心。 夜叶实在太过分了! 第二俱棺材里面放的是一俱玉棺,玉棺里面有一具男尸,男尸被保管得相当好,看上去就像没死多久一样。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当凤轻瑶看到那具男尸时,整个人都呆住了,面色惨白如纸,好像失了魂魄一般,眼泪顺着眼角直往下流。 这是怎么了? 王煜陵连忙上前,想要安慰凤轻瑶,可当他看清楚冰棺里的那具男尸时,也愣住了。 “凤将军?”王煜陵吃惊道。 “什么,凤将军的尸骨?这怎么可能。”太子、翟东黎连忙上前,不敢相信死了十几年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 “真是凤将军的尸骨,这这么可能?凤将军去世那么久,他的尸骨怎么可能保存的这么好?”翟东黎小时候见过凤战,凤战的尸骨和他当初见的时候没有两样,再说了,就算他没见过凤战,走近了也认识,因为玉棺里的男尸,身上放了一块军牌,上面就有“凤战”二字。 这是凤轻瑶的父亲,凤战的尸骨,也是夜叶开口闭口,拿去喂狗的“东西”。 “啊……夜叶,你找死!” 凤轻瑶回过神来,嘶心裂肺地喊了一句,眼泪唰得一下就流了出来,整个人好像崩溃了一般,双眼睁得极大,却没有一丝生气,死死地瞪着夜叶,看得夜叶毛骨悚然,就好像被鬼盯上了一样。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佟珏和佟瑶在听到“凤将军”三个字时就愣住了,听到凤轻瑶悲痛的低鸣声,连忙抱住她,她们怕凤轻瑶崩溃了! 凤轻瑶的脸白的如同死尸,甩开佟珏和佟瑶,机械地朝夜叶走去,血色的红唇一张一合:“夜叶,你要拿我爹的尸骨去喂狗?” 那惨白的脸色,阴冷的语气,就像索命的女鬼,夜叶吓得连连后退:“凤轻瑶,你要干什么嘛,尸骨是我找到的,我想拿去干嘛就干嘛,我就拿你爹的尸体去喂狗,又怎么了。” “哼哼……”凤轻瑶只冷笑,不说话,阴森森地盯着夜叶,就好像夜叶是死人一般。 夜叶吞了吞口水,突然发现自己惹到煞星了,他没想到凤轻瑶的反应会这么大,不就是两个死人嘛,至于发疯嘛。 围观的人看到太子不说话,也不敢多说,只一脸同情地看向凤轻瑶,之前凤将军的尸骨没有找到,凤轻瑶还能抱着一分希望,想着凤将军可能还没死,可现在…… 凤将军的尸骨被夜叶抬了进来,还口口声声说要拿去喂狗,这夜叶是拿刀往凤轻瑶的心窝里戳呀。就在众人都以为凤轻瑶承受不住这打击时,她突然开口,指着另一个棺木里的白骨问道:“那具白骨是谁的?” 其实,她隐约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 一天之内,见到两位至亲的尸骨,老天爷非要逼疯她才甘心吗? “那是你娘的尸骨,里面有一块玉佩,那是你娘随身佩戴的玉佩,我派人在你娘掉下去的地方找到的。” 夜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凤轻瑶那双看死人般的眼睛盯着,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办法想,一张嘴就乖乖说了出来。 “我娘!” “啪嗒……”一滴血红的眼泪,从凤轻瑶的眼中流了出来,就在众人以为凤轻瑶会杀了夜叶时,凤轻瑶却退开了,指着门外道:“夜叶,你可以滚了。”“凤轻瑶,你叫我滚,好……我走,来人呀,把那两具尸骨给我抬走,我要拿去……” “啪……”凤轻瑶转身,朝夜叶甩了个巴掌:“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拿你去喂蛇。” 这不是威胁,凤轻瑶绝对说到做到,夜叶可以肯定。 “……”夜叶捂着自己的右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凤轻瑶。 凤轻瑶居然打他! 可偏偏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好吧,他承认自己怯了,他相信凤轻瑶说得出做得到,可他真的不甘心…… 628失陪,留一个开战的理由 628失陪,留一个开战的理由 “我便打你又如何!” 凤轻瑶高傲地与夜叶对视,双眼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她绝不会放过夜叶! 太子、王煜陵、崔浩亭、翟东黎一行人,默默地站在凤轻瑶旁边,无声地支持她。 即使凤轻瑶当众甩了夜叶一巴掌又如何,他们不认为凤轻瑶有错,换作是他们也会和凤轻瑶一样。 夜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作筏子,还口口声声说要拿去喂狗,如果夜叶找到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好好地送来,凤轻瑶说不定还会不计前嫌,可现在……夜叶要庆幸自己有一个好父亲,如果夜叶不是夜城少主,这个时候就已经是尸体一具了,凤轻瑶看向夜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心里发怵,他们也没想到凤轻瑶一个弱女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恨意,这恨意让他们两人也发寒。 两人有些庆幸,他们明面上没有参与这件事,他们顶多算是帮凶,凤轻瑶再记恨也记恨不到他们头上,两人很有默契地后退一退,隐在人群中,他们可不想和夜叶一样,成为东陵的公敌。 诡异的静寂让夜叶知道事情严重了,夜叶捂着右脸,一脸木然地看着凤轻瑶,似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把凤战和陆以沫的尸骨找出来,可不是为了还给凤轻瑶,而是要打击她,要她哭着、求着,求他把凤战和陆以沫的尸骨还给她。 可结果呢?凤轻瑶是哭了,可并不是哭着求他,而是流下愤怒的泪水,一副恨不得将他撕碎,拿去给她父母陪葬的架势。 夜叶不想面对这样的凤轻瑶,可是…… 他还没有把凤战和陆以沫的尸骨给毁了,他怎么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他现在已经没有动手的机会,他心里已经怯了,只是面子上下不来。 夜叶倔强地扬头,与凤轻瑶僵持着,他绝不会就这样离开,凤轻瑶叫他滚他就滚,他颜面何存?夜城的面子往哪里摆? 夜叶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台阶下,王煜陵知道夜叶不走,凤轻瑶真会杀了他,王煜陵望向太子,示意太子开口。 太子了然点头,上前一步,隔开凤轻瑶和夜叶,果断地将事情定了性。“夜少主,今天这件事情,本宫稍修会亲自去问夜城主,夜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夜少主,本宫看你的精神似乎不太好,你还是先回去的好。” 太子这话确实是给夜叶台阶下,同时也把整个夜城给扯进来了,如果有需要,东陵便能以这件事为理由,朝夜城开战。 太子相信,在他们师出有名的情况下,其他八城也不会出兵帮夜城,只要九城不绑成一团,东陵大军可以轻易地将夜城收入本国的版图。 太子就是太子,时刻都想着东陵的利益,王煜陵摇了摇头,心疼地看着凤轻瑶,在场的这么多人,也只有凤轻瑶,单纯地为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伤心,至于其他人……各有算计罢了。 “……”夜叶冷汗淋漓,脸色煞白,他怎么也想不到,不就是把凤战和陆以沫的尸骨找出来嘛,太子怎么就扯上了东陵和夜城呢? 夜叶动了动唇,想要辩解一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心底还是很忌惮凤轻瑶说要拿他去喂蛇一事,吓得他几乎丢了神智。 夜叶茫然地看向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希望这两人帮他说句话,这样的局面,一个不好,就会毁了整个夜城。 可惜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身影,夜叶知道自己完了,那两人抛弃了他,这个黑锅夜城背定了。 夜叶绝望地站在原地,他今天自以为是的举动,居然把夜城推到绝境,他即将成为夜城的罪人。 夜叶这个时候不仅失声了,还失神了,就这么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甚至被人拖出去也没有半点反应。 夜叶走后,凤轻瑶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她没有嘶心裂肺地大喊大叫,只站在那里,默默垂泪,可即便只是这样,她的嗓子也哑了。凤轻瑶朝太子与众人鞠了个躬,用粗哑的嗓音道:“殿下,众位大人,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恕轻瑶无法招待众位,今天的宴会就此散了。改日,轻瑶定会备上厚礼,登门谢罪。” 说完,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还好意思留在这里吃喝,当下便在太子的带领下,大家一一说没事,凤轻瑶先操办凤将军的事情要紧。 “轻瑶你好好保重,有事就派人去太子府说一声,本宫能帮上忙的地方,定不推辞,改日凤将军与凤夫人下葬时,本宫定亲自相送。”太子留下这话,便率先离去,其他人也一一离开。 凤轻瑶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机械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别人在她面前说一句,她就鞠一躬,那哀伤的神情让人不忍多看。 王煜陵和翟东黎特意留在最后,两人本想留下来陪陪凤轻瑶,可不等他们开口,凤轻瑶就拒绝:“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回去。” 有些悲痛,刻骨铭心,不是有人陪着就能减轻的,她今天已经很累了,她只想一个人静静,一个人默默地舔伤口。 她的心很痛,很痛! 王煜陵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翟东黎却在离去前,特意安慰了凤轻瑶一句:“那好吧,轻瑶,你节哀。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能找到,也是一件好事,你不要太伤心。” 翟东黎这话确实是安慰,可对凤轻瑶来说,无疑又被人往心口里戳了一刀。 “嗯。”凤轻瑶木讷点头,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王煜陵歉意地看了凤轻瑶一眼,连忙把翟东黎拖了出去,翟东黎不明白,王煜陵却明白,翟东黎这话哪里是安慰,这简直就是诛心。 在凤轻瑶那颗血淋淋的心上,又插了一刀!钦天监说今天是整个冬季最好的日子,也许是吧…… 629查,我要知道真相 629查,我要知道真相 翟东黎和王煜陵走后,凤府的客人也就全部都走了,包括后院那些夫人们,在佟珏和佟瑶的解释下,也一个个眼眶红红地离开。 崔浩亭知道凤轻瑶这个时候需要独处,早早地就打发了下人,同时亦让人给在西区小院的孙思阳送个消息。 他和凤轻瑶非亲非故,不方便安慰她,孙思阳怎么说也是凤轻瑶的徒弟,由他安慰凤轻瑶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偌大的院子,除了凤轻瑶父母的尸骨外,就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寒风就像刀子一般,刮的她脸剧烈生痛,凤轻瑶却没有感觉。 凤轻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全身都冰凉冰凉的,双腿沉重地不像是自己的,眼中的泪流干了,凤轻瑶木然转身,走向玉棺。 翟东黎说的没错,她父母的尸骨能找回来是一件好事,不过前提是她自己亲手找回来,而不是被夜叶这个混蛋,用这种方法找回来。 夜叶将她父母的尸骨,大张旗鼓地抬到凤府,等于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让她无地自容。 她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别人说她父母尸骨无存,她就信了,只想着给父母建衣冠冢,完全没想过寻找尸骨,她连夜叶都比不上,夜叶为了打击她,还能费尽心思地去寻找她父母的尸骨,可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做。 “呜呜呜……”凤轻瑶跌坐在地,趴在玉棺上,大声哭了出来,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敢尽情地哭,才敢放声大哭。 将心中的悲痛全部哭出来,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将心中的不甘全部哭出来,哭完后,她就要开始战斗! 天知道,她有多想杀了夜叶,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她今天就不是甩夜叶一巴掌,而是直接朝他的脑门开一枪。 凤轻瑶看着玉棺里的尸体,眼泪掉得更凶,她知道父亲死在战场上,可真的没想到父亲的死这么惨,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算不上。 她父亲的尸体被玉棺保存得很好,脸上擦得干干净净,还能看出昔日的俊朗不凡,身上穿的战甲虽然有血迹和锈迹,好在还算完整。 她父亲躺在玉棺里就好像安睡一般,一般人看不出战甲下面的样子,可凤轻瑶不是一般人,她对人体的了解超出常人。 战甲下,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她母亲的尸骨只剩下几根白骨,而她父亲的的尸体,则是一块一块缝起来的。缝合的人很细心,如果不是凤轻瑶对人体足够了解,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父亲死得这么惨。 再仔细也无法让尸体完好如初,也无法改变她父亲死前所受的伤害。 “呜呜呜……”凤轻瑶对着玉棺里的尸骨发呆,父亲英武挺拔,保家卫国,铁骨铮铮,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居然要一个外人来给他收尸。 她甚至可以想象,那个保存她父亲尸骨的人,如何在一堆乱尸里寻找他的尸体,这本该是她这个女儿要做的,结果…… 她恨,恨这个身体原主人的懦弱无能,恨这个身体原主人的逃避,恨这个身体的主人,脑子里只有情爱,只有一个叫东陵子睿的男人。 可同时,她更恨自己,恨自己和这个身体的主人一样,从来没有想过,她父母的尸骨还在,从来没有想去寻找。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她相信这一句话,她从来没有动过寻找的念头,她自以为是地认为,十几年过去了,她就算去找也找不到,可夜叶此举,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打醒。 这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你不去做的事情。 春绘、秋画、夏挽、冬晴站在角落里,看凤轻瑶哭得伤心,也默默地掉眼泪,佟珏和佟瑶早早地准备好了热水和姜汤,等凤轻瑶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她们相信,她们家姑娘绝不会轻易地被击垮。 孙思阳收到消息,飞快地赶了过来,连口气都没有喘,跳下马车就往府里跑,哪知还没有走近,就被佟珏和佟瑶拦住了。 “孙少爷,让小姐一个人静静,她会恢复过来的。”凤轻瑶早已接受了父母双亡的事实,不会一味地沉浸在悲伤中。孙思阳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凤轻瑶身边的两具尸骨,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有朝一日,有人抬着他父母的尸骨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怎么办? 不……不,不会的。 孙思阳连连摇头,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会的,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父母还活的好好的,他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他父母只是失踪,他还有个念想,可他师父呢?他光想就感到剜心一般的痛,师父却亲身经历,他可以想像师父此时有多伤心,可偏偏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远远地看着…… 时间悄然流逝,天色渐黑,凤轻瑶依旧趴在玉棺上,没有起身的打算。春绘、秋画、夏挽、冬晴急了个半死,几次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佟珏和佟瑶制止了:“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佟珏和佟瑶跟着凤轻瑶的时间长,她们更了解凤轻瑶,凤轻瑶会悲伤,但绝不会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 没有让众人失望,当天黑得无法视物时,凤轻瑶站了起来。 全身冻得僵硬,双唇发紫,眼睛却亮得吓人。 佟珏和佟瑶明白,她们家小姐回来了。 “小姐!”六个丫鬟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披风、热毛巾、热水,每人手上捧一样东西。 摸着像冰块一样的凤轻瑶,六个丫鬟险些又哭了出来,她们真的心疼凤轻瑶,这具小小的身体,却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枷锁。 放在一般人家,这还真是一个孩子,一个被父母娇宠的孩子。 凤轻瑶也不动,任她们将自己包成一个粽子,这个时候她不能病倒,她还要查当年的事情。这一次,她绝不会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师父。”孙思阳哽咽着叫了一声,烛火照在孙思阳的身上,衬得他更加的瘦弱。 “思阳来了。”凤轻瑶牙关打颤,唇角轻动,想要扯出一个弧度,让孙思阳不要担心她。 她虽然伤心过度,可没有忘记孙正道夫妇也失踪了,思阳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多想,可是…… 她的脸冻僵了,根本无法动弹。 630安慰,凤轻瑶从不需要博取同情 630安慰,凤轻瑶从不需要博取同情 “师父!” 孙思阳眼睛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师父自己还沉浸在悲伤里,却还想着安慰他,和师父心中的伤痛相比,他这点伤痛算得了什么。 孙思阳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在心口撞,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只想给面前的人一丝温暖,让师父明白,无论何时,她还有一个徒弟在。 孙思阳上前一步,抱住凤轻瑶,碰到凤轻瑶冰块一样的身体,孙思阳的心更痛了。 “师父,你别难过,也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我们都会没事的,凤家只有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凤将军和凤夫人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为他们伤心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的,只要你好好的,他们就会高兴。” 他坚信,不管他爹娘为什么离开,他都可以肯定,爹娘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不能悲伤,他要好好地活着,这样才对得起爹娘的牺牲。 佟珏和佟瑶几人被孙思阳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却没有阻止,她们家小姐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女子,哪怕只能依靠一刻,对她们小姐来说,也是好的。 凤轻瑶也没有动,任孙思阳抱着她,她现在就是想推开也没有那个力气,她想拍拍孙思阳的背,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僵硬了,凤轻瑶只得颤颤地道:“一切都会好的,所有的不好都会过去,思阳你别担心我,经过这件事后,我想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打倒我。” 凤轻瑶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对身侧的丫鬟道:“佟珏,佟瑶,去……查一查夜叶是怎么找到我父母尸骨的,背后还有谁参与今天的事情,另外,我要知道我爹娘出事时,发生了什么?” 她爹为什么会死得那么惨,她娘的尸骨上,为什么会有野兽的牙印,夜叶到底是在哪里找到她爹娘的尸骨?这些她都要知道,而她不信夜叶的话。 她娘的尸骨还透着一股泥土味,说明尸骨是前不久从土里挖出来的,根本不是夜叶所说,在她娘落崖的地方找到的……她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她绝不再懵懂地活! “小姐你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只要有一丝痕迹,我们就一定能查出来。”凤轻瑶给了佟珏和佟瑶很大的自由和权力,而佟珏和佟瑶也不是笨蛋,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查,凤府的人一走,她们就传令下去了。 查……挖地三尺也要查清楚。 佟珏和佟瑶说完后,就低头等凤轻瑶的命令,可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凤轻瑶有反应,两个丫鬟发现事情不对,连忙上前查看,这一看可把两人吓坏了:“孙少爷,小姐晕过去了。” 凤轻瑶直接倒在孙思阳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快,扶师父回房。”孙思阳本想给凤轻瑶号脉,却发现她这样子根本号不出什么来,得先把人捂暖了再说。 孙思阳一个人根本抱不动凤轻瑶,只得麻烦佟珏和佟瑶,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凤轻瑶扶回房。 孙思阳和春绘、秋画、冬晴、夏挽留下来照顾凤轻瑶,佟珏和佟瑶则赶回去,把凤父和凤母的尸骨收好。 崔浩亭住的院子,和凤轻瑶相差不远,这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他就是想装作不知也不行,更何况他本就在等凤轻瑶那边的消息。 “凤轻瑶也是一个命苦的人啊。”崔浩亭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想起前两天凤轻瑶和他下棋的画面,有些伤怀。 那么骄傲自信的一个女子,在看到父母的尸骨后,居然会悲伤成这样,真让人不敢相信。原来凤轻瑶并不是坚强的百毒不侵,只是没有找到她的软肋、她在乎的那个点。 崔浩亭庆幸有夜叶这个笨蛋在,试探到了凤轻瑶的底限,他成功的让凤轻瑶崩溃了,他要看看凤轻瑶会如何报复夜叶。 “如果无父无母就是命苦,那这天下命苦的人多了,你自己不也是其中之一。”元希先生手执黑子,稳稳落子:“浩亭,与其关心凤轻瑶命不命苦,不如担心你自己的病,凤轻瑶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两天后,就是凤轻瑶和他们约定,给崔浩亭动手术的日子,可凤轻瑶这个样子,她能做的到吗? 元希先生很怀疑!“不行便往后推,发生这样的事情,凤轻瑶也不想的。”崔浩亭并不在意这一两天的时间,相比起来,他更在乎自己的命,他不会把自己的命,交给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人。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元希低头研究棋盘,突然发现……他好像没法落子了。 呃…… 一刻钟后,崔浩亭落子起身:“小叔,你输了。” 元希先生盯着棋盘看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输给了崔浩亭,当下就跳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 “事实摆在面前,你输了。”崔浩亭心情大好,被凤轻瑶虐也是有好处的,这不……他赢了名满天下的元希先生。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我刚刚没有认真下。”元希先生不干了,动手将棋盘的棋子捡回来,想再下一局。 崔浩亭才不搭理他呢:“不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就朝室内走去,留下元希先一个人,对着棋盘咬牙切齿。 他明天还要安慰凤轻瑶呢,他要早点睡。 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凤轻瑶并没有如崔浩亭所想的那般,沉浸在悲伤中自哀自怜,需要别人安慰、博取别人的同情。风轻瑶如同往常一般,脸上的表情也恰到好外,没有露出半分的悲伤,明亮眸子,沉静的如同秋水,如果不是一身素白,翟浩亭都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 凤轻瑶的身体似乎特别好,昨天在外面冻了一天也不见她有什么不适,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自己父母的尸骨是否收好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凤轻瑶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先去灵堂,给父母上了三柱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接着凤轻瑶用过早膳后,便来到崔浩亭和元希暂住的院子,向两人告罪,并向崔浩亭保证,明天的手术不会有问题,让他放心。 看到崔浩亭和元希先生眼中的震惊,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这些人以为,她凤轻瑶会被打倒,会借机博取同情吗? 不……她凤轻瑶从来不需要那些廉价的怜悯和同情,她凤轻瑶也不会被打垮,跌倒后,她会爬起来继续战斗,直到她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631凤轻瑶不哭,老天爷替她哭 ??631凤轻瑶不哭,老天爷替她哭 凤轻瑶到底是什么怪胎,这恢复力也太强了。 面对这样的凤轻瑶,崔浩亭和元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好好安慰凤轻瑶,结果…… 他们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凤轻瑶根本不需要他们安慰,凤轻瑶把所有人都赶走,惊天动地哭一场后,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重新出发…… 直到崔浩亭把凤轻瑶送出去,元希先生才反应过来,指着那道素白的身影:“凤轻瑶她真没事?她明天能正常为你治病?”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凤轻瑶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乱来,要不然她昨天也不会放夜叶走。”崔浩亭自认自己还算了解凤轻瑶,她不会拿他和她自己的命开玩笑。 只是,凤轻瑶比他想象中更坚强,他本以为至少要几天,凤轻瑶才能恢复过来,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凤轻瑶就恢复了。 这个女子真的很可怕,夜叶的愚蠢,给夜城惹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元希先生的手有些颤抖,要是让外人看到,定会惊讶,这哪里还是名满天下的大琴师?这分明就是一个半中风的病人。 “凤轻瑶真的不是人,如果不是我昨天也在场,我都怀疑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凤轻瑶的悲伤、愤怒骗不了人,可同样她今天的冷静沉稳也骗不了人,元希扪心自问,他因为那个人的死,自我放逐十几年是不是错了,他好像连个小女孩都比不上。 凤轻瑶一个刚及笄的小女孩,都能从悲伤中走出来,他为什么不能? “凤将军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弱者,别忘了,凤将军从一个小兵做到大将军,只用了五年时间,风轻瑶流着凤将军的血脉,又怎会轻易向命运低头?”不向命运低头,越挫越勇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凤轻瑶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也许崔家应该重视凤轻瑶,不能再把她当成一个只会医术的女子,他可以肯定,凤轻瑶只要不死,他日定能在九洲大陆大放异彩。 元希先生这个时候只知道点头,崔浩亭看元希先生还在发呆,当下懒得理会他,他明天就要手术了,得调适一下自己的心情。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可再紧张也要面对不是,明天,他会很期待,期待凤轻瑶的表现,期待凤轻瑶的双手改写他的命运。好半晌,元希先生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收回视线,喃喃道:“这样的女子真的很适合做崔家妇,她在崔家一定能活下来,可惜……这事被我搞砸了。她连云家的求亲都拒绝了,又怎会踏入犹如龙潭虎穴的崔家?” 唉,真可惜呀! …… 凤轻瑶和崔浩亭说定了明天手术的事,然后让佟珏和佟瑶准备好礼物,她要去昨天来的那些大人府上请罪。 太子府、肃亲王府、宁国公府,这三家她必须亲自去,另外那些人就看时间了,她今天能走几家便是几家。 她凤轻瑶要告诉夜叶,告诉那些在背后等着看好戏的人,她凤轻瑶不是纸糊的娃娃,想要击垮她,没那么容易。 “小姐,你的身体……”礼物早就准备好了,可她们担心凤轻瑶吃不消,毕竟她昨天才刚遭了一场大罪。 “我的身体好得很,去准备就行了。”凤轻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吹了一下午的寒风,又因悲伤过度晕过去,按理说她应该病得爬不起来才是,可她一觉醒来,竟没有半分不适。 “是。”佟珏不敢多言,立马让人准备马车,并把送给各府的礼物搬上车。 凤轻瑶的确恢复过来了,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比之前更加的强势,也更加的威严,那双漆黑的眸子,明亮异常,深若寒潭,让人望而生畏。 也许是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凤府的下人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两刻钟就准备好了一切。 “佟珏、佟瑶你们留下,春绘、秋画,你们两个跟我出去。”凤轻瑶不在,佟珏和佟瑶可以算是凤府的半个主人。主仆三人皆是一身素白,朝府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天空突然飘起鹅毛般的大雪。 “咦,好好的天气怎么下雪了,小姐你稍等一下,奴婢去取一把伞来。”这雪落在身上会很寒人。 “去吧。”凤轻瑶点了点头,她今天穿得衣服不防雪,她不想把自己冻病,更何况顶着一身雪上门,可是极失礼的。 取来伞后,春绘与秋画一左一右给凤轻瑶打伞,不让雪花落在她身上,主仆三人上了马车,马车朝太子府赶去。 太子听到下人来报,凤轻瑶亲自上门请罪,惊得太子把手中的茶杯给摔了:“凤轻瑶这么快就能出门?” 这凤轻瑶属蟑螂的嘛,这才一天的功夫啊,恢复的这么快? 幸亏,幸亏他没有把消息透到九皇叔那里去,不然九皇叔定要说他大惊小怪,太子连忙让人请凤轻瑶进来。 和崔浩亭一样,太子也被凤轻瑶如常的样子惊到了,心中暗自佩服凤将军的女儿果然不一般,太子本想留凤轻瑶用饭,听凤轻瑶说还要去肃亲王府,便不再勉强。 凤轻瑶一家一家地走,丝毫不顾对方眼中的震惊与疑惑,会去凤府的人,大部分都和九皇叔、王煜陵交好,这些人虽然很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同情心,可看凤轻瑶完全不接受,都很乖觉地闭口不提昨天的事。 当然,这其中也不缺往凤轻瑶伤口上撒盐的人,只不过,每当对方说起凤父凤母的事情,凤轻瑶就笑着转移话题,实在不行就任对方说,既不接话也不反驳,双眼放空,摆明了不听。 马车上的礼物越来越少,天却没有黑的迹象,不是还早,而是雪太大,不过一天的时间,大雪就覆盖了皇城,照得黑夜如同白昼,刺眼的紧。 凤轻瑶从一位姓钱的大人府上走出来,紧绷的身子终于在这一刻放松。 总算走完了,凤轻瑶一上马车,就示意车夫赶紧回去,半靠在车厢上,揉了揉眉心,凤轻瑶累得不想说话。 走门串户是个力气活。 春绘秋画乖觉,知道凤轻瑶累了,便替她按起来,只是凤轻瑶身上的肌肉太僵硬,两位姑娘按了半天,也不见凤轻瑶有放松,十个手指都快酸得没有力气,又不敢说,只得咬牙死撑。 “好了,别按了。”凤轻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放松下来,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累。 “没事的,姑娘,我们不累。”两个丫鬟笑得极甜。 好不容易能为姑娘做一件事,怎么可能因为累就放弃。“嗯,累了就收手。”凤轻瑶也不勉强,她也的确累了,这两个丫鬟这么按揉两下,多少能舒服点。 趁这个空档,凤轻瑶闭上眼睛,开始想明天手术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暂时放在脑后。 明天的手术对她来说很重要,出不得半点差池,崔浩亭要是死了,她别说找夜叶报仇,凤府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其实,保险起见,她应该取消明天的手术,她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两样,可她的状态并不好。 只是,她不能取消,因为她没时间了,明天不给崔浩亭动手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有空,因为她接下来会很忙。 首先,她要挑一个好日子安葬父母,让父母入土为安。其次,她要查当年发生的事情。最后,她还要去一趟玄霄宫,弄清母亲的身份。是的,就在今天,凤轻瑶决定去玄霄宫调查,属于自己的责任,她不应该逃避,不应该推给九皇叔,哪怕再不愿意,她也要面对,不然就会发生和昨天一样的事情。 夜叶把“真相”甩到她脸上! 想到九皇叔,凤轻瑶的身子终于放松几许,同时也有着淡淡的遗憾,要是昨天九皇叔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夜叶。 不过没关系,夜叶是夜城的少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夜叶既然把她父母牵扯到他们之间的恩怨中来,那就别怪她把账算到整个夜城头上,夜城有一个这么不着调的少主,算夜城的百姓倒霉。 凤轻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发现春绘和秋画两个丫鬟皱成一团的脸,只享受着她们的按揉,借此减缓身上的疲劳。 好在,这一条路不算长,不多时凤府就到了,春绘和秋画松了口气,扶着凤轻瑶下马。一打开车帘才发现,外面居然还在下雪,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凤府都被大雪给包住了,凤府门口的两棵树,也被大雪压弯了。 “怎么这么大的雪,这都一天了,再这么下去,房子都得被雪压垮。”春绘抱怨道。 一下马车,发现小腿全部没入雪里,这雪……也下得太猛了。 “瑞雪兆丰年,这是好兆头。”秋绘给凤轻瑶披上披风,柔声道。 凤轻瑶对此不感兴趣,一场大雪罢了,冬日哪有不下雪的,可却不知…… 这一场雪对东陵来说是一场灾难,从凤轻瑶出门的那一刻起,这场雪足足下了十天十夜不曾停歇。于是乎东陵半数以上的城池都遭了雪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因这场雪灾而受难的百姓足足有三十万之众。 事后,曾有人言:这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凤轻瑶不哭,老天爷替她哭! 632手术,我不会失败 632手术,我不会失败 雪不停地下,越积越厚,外面已经看不到路了,根本无法出行,官府一大早就派人出来扫雪,勉强清出一条能让人走的小路,方便百姓通行。 至于达官权贵则不用担心,他们自有家仆清路。只不过,没有特别的大事,一般人都不愿意出门,这天气实在糟糕,掉进雪堆里,说不定都爬不起来。 皇城还好,因为是天子脚下,官府早早就做了准备,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人冻死,可其他地方就不好说了,远的不说,就说距离皇城比较近的几个城镇,第二天就有人冻死在路边。 之前的一场大山爆炸,虽说没有死人,却把百姓惊了个半死,这才没多久,又遇到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当下百姓就惶恐了,当这大雪几天不停后,民间再次流传出上天降下灾难的流言。 当然,这些目前只在百姓之间私下流传,除非灾情特别严重,或者背后有推手,不然这流言短时间内,还成不气候。 这大雪是真正的天灾,没有人知道会下多久,是以九皇叔和王煜陵发现了流言的苗头,也没想过推一把。 万一,流言一起大雪就停,那岂不是白忙一场,再说了……君子所有为,有所不为,虽说官场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可也有一种人,他们愿意守住心中的最后一片净土,他们有着悲天怜人的心怀,他们不愿意把数百万百姓的生命,当成政治斗争的砝码。 当然,这些都和凤轻瑶没有关系,外面的雪再大,也影响不到她此时的心情,而且她也没有那个远见,能预见这场大雪是雪灾的序幕。凤轻瑶昨天晚上就做好了准备,早上起来后,吃完份量不多,却足够营养的早餐,便示意孙思阳跟她走。 小木屋离主院有点距离,但一路上却不见半点积雪,可见凤府的下人有多勤劳,咳咳,实际上,这是崔浩亭命令他的人清理出来的,以方便凤轻瑶行走。 元希和崔浩亭早就去了小木屋,一大早就在那里等他们,而小木屋外则站满侍卫。 崔浩亭是怕有人来闹事,毕竟当初凤轻瑶给王煜陵医治双眼时就闹得沸沸扬扬,虽说这一次他们都很保密,可难保有心人借机发难,让这些人守在外面,也是有备无患。 看崔浩亭准备的这么周全,凤轻瑶也高兴,这样她就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意外,有容清秋和夜叶的闹场在先,凤轻瑶相信这世间不缺这样的白痴。 凤轻瑶打开小木屋的门,热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放松心神,享受这冬天难得的温暖。 这几间小木屋看似简单,其价值却是无法估量,先不说这木材就非凡品,单说这小木屋冬暖夏凉,就足够让人心动。 建造这几间小木屋时,凤轻瑶曾特意让人在下面埋了瓷管,冬天烧热水,让热水顺着瓷管流,保证屋子里的温度。 夏天则往瓷管里放冰,走进来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暑气。 这小木屋,四季的温度都可以调控,不管何时,只要凤轻瑶动手术,提前交待,屋子里的温度就会达到她的要求,最主要的是不见半丝炭火和冰块。 崔浩亭和元希先生进来时,也赞叹这小木屋设计的真好,可惜……这东西不好仿制,倒不是说工艺有多难,而是……管子得埋在地底下,想建就得把原来的房子推倒。这个工程太大了,他们也只能垂涎一下,再看凤轻瑶,只在几间小木屋做这样的设计,而没有把整个凤府都弄成这样,就足已说明,这耗费不是一般的大。 小木屋里温度适宜,凤轻瑶和孙思阳一进去,就将外套脱了,走到特别划出来的更衣间,换上手术袍,而元希先生与崔浩亭已经换上凤轻瑶事先让人准备好的病号服,在里面的手术房里等他们。 手术房里只有两张手术床,根本没有椅子,而不管崔浩亭还是元希先生,他们都没有坐在床边,或躺在床上等人的习惯,所以……两人只能站着聊天,借此缓解心中的紧张。 可这个时候,他们哪有心思说话,两人都紧张得不行,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说出来的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 尤其是崔浩亭,要不是修养够好,他肯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借此排解心中的不安。生死相关的大事呀,他也想以平常心对待,可他真的做不到。 凤轻瑶和孙思阳一进来,崔浩亭和元希先生就发现了,两人一直盯着门口,等着凤轻瑶和孙思阳来,他们还有话要问凤轻瑶呢。 之前凤轻瑶曾说,不让孙思阳参与手术,现在却临时改变主意,这让崔浩亭很是不安,他必须问清楚,不然他宁可取消今天的手术。 “孙公子也来了,凤轻瑶你不是说,不让他参与这件事的吗?”崔浩亭已尽力压下心中的急切,可凤轻瑶一进来,他还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凤轻瑶这么宝贝孙思阳,又怎么可能让孙思阳犯险?难道今天的手术有变数吗? 凤轻瑶本想说,她需要孙思阳的帮忙,可看崔浩亭眼中流露出来的不安,当下改口道:“之前我不让他参与,是因为我只有七成的把握,不想把他推到崔家面前。现在……我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我让他进来给我打打下手。” “十成的把握?凤轻瑶你说你有十成的把握?你确定?”崔浩亭一个激动,就冲到凤轻瑶的面前,幸亏凤轻瑶早有准备,不然定会被他吓死。 饶是这样,凤轻瑶的气息还是紊乱了下,呼了口气,才严肃地点头:“是的,我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医好你,所以崔公子你大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你醒过来后,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凤轻瑶的声音很平板,却自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无条件信服,崔浩亭也不例外,他听到凤轻瑶这么肯定的语气,心中的不安全然消散。 “我相信你!”崔浩亭对上凤轻瑶那双幽深沉静的眸子,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 事实上,也容不得他不信,他已经把命交给了凤轻瑶。“绝不会让你失望!”因为她不允许失败! 凤轻瑶拍了拍崔浩亭的肩膀,就不再理会他,朝孙思阳使了个眼色,让他开始工作,自己也走到手术台边,指着两张床,道:“崔公子,元希先生,麻烦你们躺好,手术开始了!” 633戏弄,手术开始了 ??633戏弄,手术开始了 手术开始了! 崔浩亭和元希都不是好糊弄的人,凤轻瑶也没有糊弄对方的打算,她相信这两人是正人君子,就算看到什么也不会对外胡说,更不会愚蠢地把她当成妖女。 凤轻瑶半点也不避讳,当着两人的面,打开医药盒,还有嵌在墙面和柜子里的手术设备。 就好像变魔法一样,只见凤轻瑶只是轻轻推动几个盒子,整个手术室就完全不一样了。 元希和崔浩亭这个时候,终于暂时忘记了紧张,双眼盯着面前奇怪的灯与设备,嘴巴张成o字型,一脸的佩服。 “别佩服我,这些都是苏嘉铭给我设计的,在这方面他是天才。”凤轻瑶笑道,她在手术台上没有情绪是不错,可并不代表她和会机器一样冷冰冰的。 她会考虑患者的情绪,如果条件允许,她也会尽量和患者说笑,她原本还想软言安慰崔浩亭几句,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因苏嘉铭这些特别的设计,崔浩亭已经忘了手术的紧张。 “东陵首富苏嘉铭,没想到他还有这才能。”崔浩亭暗暗佩服,从凤轻瑶这些设计就可以看出来,苏嘉铭精通机关之术。 “他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只是出身限制了他的发展。”苏嘉铭就算是商人,那也是儒商,他有满腹的学识与才华,可惜没有发挥的平台。 如果这个世界不是那么轻视商人,那么苏嘉铭在东陵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人,可偏偏……权贵、世家离不开商人,却又看不起商人。 “人各有命,他有今天,也许就和他的出身有关,世家多废物,名门多纨绔。”谈到出身,崔浩亭最没有资格发言的,毕竟他的出身,让无数人羡慕。 “确实,出身名门不一定就会幸福,荣华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但出身名门想要成功,一定会比普通人容易千百倍,这世间很多人都愿意用那些不为人知的心酸,换荣华富贵和一个可以施展抱负的平台。 世家公子永远不会懂得寒门子弟的心酸,永远不会明白他们为了抢一个冷硬的馒头而争得头破血流是怎样的心酸,更不会明白,他们空有满腹才华,却无人赏识、终生不得志的心酸。 趁崔浩亭放松时,凤轻瑶示意孙思阳动作快点,先给崔浩亭麻醉。 至于元希?给他一片安眠药,让他在这里睡一觉就好了。 孙思阳早已不是当初的菜鸟,得到凤轻瑶的暗示,拿着注射器就走了过来,酒精擦在皮肤上,把崔浩亭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孙思阳手上尖尖的东西,崔浩亭压下心慌,尽量平静地问:“这是?” “麻醉,让你暂时没有痛觉,这样手术起来更方便。”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凤轻瑶并没有欺骗,只是不想吓到崔浩亭,这样解释他比较容易接受。 “思阳,你给崔公子讲解一下稍侯的手术流程,我去给元希先生抽血。”孙思阳给崔浩亭打完麻醉后,凤轻瑶便开始工作。 凤轻瑶并不需要从元希的骨髓里抽取造血干细胞,只需要从静脉抽血,利用血细胞分离机,将造血干细胞分离出来就可以。 凤轻瑶的手速很快,而且她摆弄这些医用器材,完全不需要看,只凭本能就能做好。 别人还没有看清楚,她已经将要用的东西捡了出来,放在一个银质托盘上,朝元希先生走来。从手术台下拉出一个凳子,把托盘摆在凳子上,又一旋转,自己坐在另一侧。 不得不说,凤轻瑶这小木屋里的东西,真奇怪,可又相当的实用。 “元希先生你放松些,不会痛。”凤轻瑶拿着医用棉签沾了药后,就在元希先生的胳膊上来回擦拭,好让血管显出来。 “我不紧张。”元希云淡风轻道。 开玩笑,他再紧张也不会说出来,那得多丢脸呀! “不紧张就好。”原来君子之风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凤轻瑶眼中带笑,看元希先生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眼也不眨,就知道他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所以,当凤轻瑶准备扎针时,耍了个很低级、但在医院却很有用的招术。 “元希先生你看……”凤轻瑶指着对面,元希正处在紧绷的状态中,凤轻瑶这么一说,他根本无法思考,顺着凤轻瑶所指便看了过去,结果…… “嘶……”元希吃痛一声,连忙回头,却见那细长的针头已经扎进他的肉里,而凤轻瑶则手脚麻利地贴上胶带。 结果就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凤轻瑶,你耍我。”元希先生不悦道。 凤轻瑶一脸无辜:“有吗?没有吧,是元希先生你没听完我的话。”凤轻瑶弹了弹透明的管子,看到血顺着管子,流向血袋,她的语气也柔和了几许。 “没听完?你后面要说什么?”元希郁闷了,他也知道凤轻瑶这是为他好,可他不是觉得丢人嘛。 一个大男人,居然怯了。 “我要说的是,元希先生你看那里,那里什么都没有。”摆明了就是戏弄人,可凤轻瑶却说得一本正经,好像是一件极严肃的事情,让元希先生有气没地方撒。 而凤轻瑶说完这话后,不再理会元希先生,起身朝工作台走去,把分离机装好。 造血干细胞可以提前提取,不过凤轻瑶觉得没必要,崔浩亭麻醉起效前有一段空白期,利用这个时间提取造血干细胞,也能让这叔侄二人安心。 凤轻瑶本想把孙思阳招来,告诉他这分离机怎么用,想想还是算了,以后还有机会,没必要当着元希和崔浩亭的面解说。 摆弄好仪器,凤轻瑶就没事做了,她也不想坐着,便起身靠着工作台而站,身子微微往后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落在元希身侧的血袋上,一动不动。 那认真的样子,就好像血袋上有花一样,手术室的人也受她影响,一个个盯着血袋瞧,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那血袋有什么不同。 就在众人不解时,凤轻瑶动了。 迈着修长的双腿,朝元希走去,三人都盯着凤轻瑶,想要看清她的动作,结果他们却失望了,凤轻瑶并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她只是把血袋取下来。 切,看凤轻瑶那般严肃生硬的样子,他们还以为会有很特别的事情发生,结果…… 白期待了一场。 634推手,利用与被利用 ??634推手,利用与被利用 凤轻瑶这个时候完全陷入工作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的动作,更不提三人那期待的眼神。 凤轻瑶要是知道他们三人脑子里存了那么幼稚的想法,一定会用手术刀把他们的脑袋打开,好看清楚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无聊。 凤轻瑶拿着血袋,朝分离仪走去,同样从工作台下面抽出一把椅子坐好,然后……咳咳,没有然后了。 凤轻瑶背对着众人,谁也不知道她在那里做什么,而这个时候,孙思阳也记起了自己的工作,倒了一杯白水,拿了两粒药丸给元希先生,示意他服下。安眠药! 等凤轻瑶分离出造血干细胞,安眠药和麻醉也应该起效了,就算没起效也不要紧,他们可以等,等到药效发挥为止! 凤轻瑶在手术室忙得昏天暗地,佟珏和佟瑶也没有闲下来,不知怎么的,事情顺利的超出她们的预计,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回来,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把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凤轻瑶很重视这件事,她们也将全部的力量都用来查这件事,甚至还借助了王家的力量,可就是这样,进展也不应该这么快。 十几年前的事情,要真这么好查,凤轻瑶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要说这事没有古怪,打死佟珏和佟瑶都不信。 “还要查吗?”佟瑶问佟珏,她可以肯定手上的消息是真的,可是……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给她们的?而那人又有什么目的?是的,给……有人把她们要的消息准备好了,探子完全没有费力气,很顺利地就得到了, 甚至连人证都找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查清楚她们寝食难安。 佟珏点了点头:“查,当然要查,小姐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不假,可也不想被人利用,不管给我们消息的人是敌是友,都不可否认一点,那就是他绝对存了利用小姐的心思,虽说事情对我们有利,可想要利用咱们小姐,也要看小姐愿不愿意。” 在凤轻瑶身边跟久了,佟珏别的没学会,凤轻瑶身上的那股子傲气,她倒是学了七八成。 “你说得对,就算被人利用,也得我们心甘情愿才行,现在是午时,小姐没有这么快出来,趁小姐出来前,我们尽力去查,能查到多少是多少,要知道小姐对这件事很重视。” 外面大雪纷飞,佟瑶却毫不在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一头栽进雪堆里,佟珏也同样,呵了口气,搓了搓手,朝另一头走去……凤府的人,从来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 雪太大了,皇上免了早朝,可太子并没有闲下来,和往常一样起身,用完早膳后,就召幕僚议事。 这么大的雪,那些贫苦百姓的茅草房,十有八九会被大雪压倒,许多平民有可能会被生生冻死,作为太子,他就算不为百姓着想,也要为自己着想,借这件事给自己添名声。 幕僚提了不少意见,有几条太子也觉得可行,谈了许久,大家也累了,喝杯热茶休息片刻,顺便换另一件事情谈。 “殿下,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凤府的人,应该拿到那些信息了,只是不知凤轻瑶会怎么做。”一高瘦的中年男子,双手捧着茶杯,一副很有谋算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厉害。 “凤轻瑶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看她那天看夜叶的眼神就明白,她很在乎父母,此事与她的父母有关,依本宫对她的了解,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太子胸有成竹,要知道为了走这步棋,他准备了一年的时间。 前不久得到消息后,他就想着该如何拿出来,没想到夜叶制造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殿下英明,有凤轻瑶冲在前面,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力。只是属下担心凤轻瑶会顺势查过来,要是让她知道我们在背后利用她,她会不会翻脸,转而对付我们?凤轻瑶那女人可是一个刺头,不好对付。”高瘦幕僚对凤轻瑶和九皇叔也算颇有研究,所以才会提出这个问题。 毕竟,没有人愿意被当成棋子利用,哪怕这个棋子的目的和他们一样,依凤轻瑶那狠绝的个性,这事也不是没可能。 “先生多虑了,本宫给她的消息没有半点水分,就算是被利用,她也会心甘情愿。再说了,本宫可没有逼她,本宫只是把消息给她,她要是觉得自己被人利用,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太子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他给凤轻瑶提供了情报,凤轻瑶出手,消除他们共同的敌人,这是双赢的好事,不存在利用与否。 太子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哪里会反驳,一个个都说着“太子英明”“太子睿智”“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漂亮”…… 同样是把情报露给凤轻瑶,太子府一片赞美之声,肃亲王府却是大吼大叫,爷孙俩差点就吵起来。 翟东黎杀气腾腾地冲入书房,挥退所有人,并让亲兵守在院外,确定没有人会听到后,才问道:“爷爷,这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肃亲王正在写字,因翟东黎这一闹,好好的一副字便毁了,肃亲王一脸郁闷,把笔一丢,看着面前的孙子,发现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翟东黎不管不顾,梗着脖子,红着脸,继续问:“爷爷你就别和我装了,你告诉我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你能做什么?看看你这个样子,遇事大惊小怪的,哪里有半点世子的风范,你连凤轻瑶一个女人都比不上,还想管她的事,你以为自己是谁。” 他以前还觉得东黎不错,可看到王煜陵、崔浩亭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九皇叔深沉睿智的算计,还有凤轻瑶坚韧不拔的傲骨,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孙子,真没有什么优点,遇事只会大吼大叫。 “这么说,你给凤轻瑶的情报是真的了,当年她父亲真是因此而死?”翟东黎才不在乎肃亲王的批评,这些他听多了。 他就是他,爷爷就算再不满意,他也不会变成王煜陵那样的人,他学不来。“是又如何?”肃亲王瞪着翟东黎,历经沧桑的眸子闪过一抹悲痛。 凤战是死得很冤,可是那又如何,这世间比他死得更冤的人也有,有很多…… 635不急,大师的气度 ??635不急,大师的气度 不管外面的风雨有多大,都吹不进手术室,就算吹进来又如何,凤轻瑶这个时候根本不会管外面的风雨。 按凤轻瑶那句话:就是天塌下来了,身为主刀医师,也不能离开手术室,离开自己的病人。 手术室是医生的战场,一上战场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责任,对得起一交一一性一命一交一给她的病人,她凤轻瑶就是死,也不做逃兵,也不丢下自己的病人。 手术室里,师徒二人配合默契,孙思行暗赞凤轻瑶的手法一精一妙、下刀一精一准,医治的方法更大胆创新、闻所未闻,把他认为只有理论上可行的医治方法,通通化为现实。一场手术跟下来,他看得很认真,一点也不肯错过,结合凤轻瑶事先给的手术流程和原理,他看懂了八成以上,其余不懂的他已经记在心上,等凤轻瑶有空时,他再去请教。 要是凤轻瑶知道孙思行光用看的就懂了七成,一定会撞墙。妹……当年她号称医学天才,一场手术跟下来,最多只能看懂七成,孙思行简直就是来打击她这个拥有天才医生名号,却没有天才事实的人。 别看孙思行现在一副乖学生的样子,可当凤轻瑶从手术台上下来,把位置让给孙思行时,就会发现这个看似纯真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 握着手术刀,站在手术台前,隐约已有一大大师、国手的风范,孙思行一握刀,就从青涩少年,变成沉稳精明的国手,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医术。 凤轻瑶虽说没有主刀,可她的精神也没有放松,孙思行的能力她清楚,可并不表示就可以把一切都推给孙思行,她要跟整台手术,不仅要承担手术助理的工作,还要指导师孙思路行下刀,以免出差错。 不得不说,凤轻瑶真得很大胆,这么重要的手术,她居然敢让孙思行这个没什么实践经验的菜鸟动刀,当然,这也说明凤轻瑶足够自信。 最重要的部分她已经处理好了,她相信她带出来的学生,完全可以胜任手术后续工作,当年她的导师,也是打破规则,提前让她主刀,她亦不会墨守成规,非得要让学生跟了多少台手术后,才能握刀。 天才学生和普通学生是不一样的! 孙思路行没有让凤轻瑶失望,握手术刀的手沉稳有力,下刀也利落干脆,半点也不犹豫,而且完全没有给凤轻瑶纠正的机会,孙思行半点错也没有犯。 当孙思行做完最好一步,将刀口缝合后,饶是冷静如凤轻瑶,这个时候也笑了起来,朝他竖一起大拇指:“很棒!” 依孙思行现在的水平,他完全可以独立完成这起手术,只要她把手术的过程一交一待清楚就好了。 孙思行细心大胆,医学知识扎实,对医术的理解能力超出常人,天生就是学医的料。 沉稳干练的主刀孙思行,在听到凤轻瑶的夸奖后,脸一红,很不好意思,从一代国手,再度变成青涩少年。 凤轻瑶也没有多说,上前替崔浩亭检查起来,一柱香后,凤轻瑶很摘下口罩,笑容满面的道:“手术很成功!” 从早站到晚,精神绷紧,很累,可在在听到这句话后,你发现一切都值得,你的辛苦,换来一条人命! 手术很成功!“太好了,师父,手术成功了!”孙思行差点没有欢呼出来,无论是从政治角度,还是从医学角度,这一场手术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 凤轻瑶自从救了王煜陵后,近乎沉寂了,虽医好了几个棘手的病人,可全都是皇子贵妇,不能宣传出去,这个时候把医好崔浩亭的消息传出去,凤轻瑶的名声,可以更上一层楼。 “虽说手术成功了,但并不表示可以放松,崔浩亭还需要再观察,至于元希先生,让人送他回去。”凤轻瑶已从手太成功的喜悦中走出来,一边收拾器一具,一边安排道。 手术成功,这本就是应该的事,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手术成功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后续的恢复也很重要。 “思行,我知道你擅长术后调理,崔浩亭的后续恢复我就一交一给你了,我每天会去查一次房。”手术已经完成,她不打算把太多的一精一力放在崔浩亭身上,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走出手术室,外面的风雨她就不能逃避。 只要术后不排斥,崔浩亭恢复是早晚的事情,借这个机会让孙思行和崔洁亭多多接触也是好事,结一交一世家中有权的公子,对孙思行日后行医,有很大的帮助。 像崔浩亭这种心思复杂的人,也只有面对思行这个单纯的孩子,才会放下心中的戒备,如果思行能与崔浩亭交好,对思行来说有利无害。 当然,这些凤轻瑶并不会对孙思行说,顺其自然就好了,崔浩亭这么精明的人,要思行刻意交好他,他肯定会烦,而且孙思行也会不自然。 这么单纯的孩子,要好好保护,看到他就能看到世间仅存的那一片净土。 孙思行根本没有多想,听到凤轻瑶如此安排,乖巧的应下:“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崔公子,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 这一场手术虽然进行得很顺利,没有遇到外力的阻拦,可孙思行知道,凤轻瑶父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医死人是一件很大的事,崔浩亭要是死在手术台上,凤轻瑶就会名声扫地,大夫生涯就此结束,再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医术,更不会有人找她医病。 大夫必须是一个小心的行当,对于棘手的病症,很多大夫宁可不治也不冒险,一旦医死人了,于名声有碍。 师徒二人花了点时间,将手术室收拾好,恢复原状后,才把元希和崔浩亭推了出去,让下人把这两人抬走。 元希送回房,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醒,崔浩亭则送到离木屋不远处的病房,凤轻瑶跟了过去,安置妥当后,一交一待孙思行好好照看,这几天就住在这边,有事派人支叫她,便离开了。 刚踏出病房,就看到佟珏和佟瑶站在那里等她,凤轻瑶加快了步子:“怎么了?”“小姐,查到了。”佟珏和佟瑶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这么快?”凤轻瑶眉头打了个结:“走,回去再说。”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佟珏和佟瑶点了点头,乖乖的跟上…… 636眼药,个个都是高手 636眼药,个个都是高手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后总是说话的地方,佟珏和佟瑶本以为凤轻瑶一回院子,就会问她们查到的情报,不想凤轻瑶一点不急,让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用膳. 她要养好精神,吃饱喝足才有力气面对接下来的事情,才能面对那些沉封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她再急也不急这一刻。 好在,春绘、秋画她们四人,很了解凤轻瑶的习惯,知道凤轻瑶从手术室出来,一定要先沐浴,春绘和秋画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热水,一直在烧着,凤轻瑶一出来,就有现成的热水可用。 泡在热水里,凤轻瑶尽量将身子放松,闭上眼睛,掩去眸子里的忧愁与不安。这么快就查到她要的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说明,这件事远比她想要中复杂,而插手的人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多,要强大。 有人想利用这件事谋利,利用她父母的死谋利。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轻瑶就满心酸涩,那些人连两个死人都不肯放过,难道他们就不能将心比心,想想为人子女的她会有多伤心吗? 无论她是谁,在她心中,凤父和凤母就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只有他们两人,前世那对把她丢掉,不认她的父母,根本就不配让她叫父母。 她脑子里还有小时候,凤战将她抱在怀里的画面,温暖的大手拍着她的小脑袋说:“我家小尘是九洲大陆最漂亮的女孩,等我家小尘长大后,父亲就替你挑一个天下最好的男人,接替父亲,继续宠我的小尘宝贝。” 那是她孺慕以久的父母之情,那是她做梦都想拥有的亲情,却生生被人毁了。 “啪嗒……”两行清泪顺着凤轻瑶的眼角滑入浴涌里。 有些事她可以嫌麻烦而避开,可有一些,明知是麻烦,她也要迎头而上。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碰触的禁忌,而对于凤轻瑶来说,亲人就是她的禁忌,谁敢伤害她的亲人,她就百倍讨回,夜叶污辱她爹娘的尸骨,无疑就是碰到了她的禁忌。 “哗啦……”凤轻瑶从浴涌中站了起来,水珠顺着肌肤往下滑,凤轻瑶赤着双足就往外走。 凤轻瑶并不是一个大人物,如果不是因为九皇叔对她另眼相看,皇上压根就不会想起她的存在,像凤轻瑶这样的人,皇上绝对是任她自生自灭。 皇上批改完奏折后,突然想到凤轻瑶前几天搬回了凤府,听说她要医治崔家那名金贵公子的病,皇上心血来潮,便问了一句。 “凤轻瑶呢?她最近可有什么动作?”皇上真不把凤轻瑶看在眼里,凤轻瑶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事。 凤轻瑶现在能做的,就是撑起九皇叔那张摇摇欲坠的牌子,而等他弄死了九皇叔,凤轻瑶就什么都不是,现在……且让她蹦跶几天。 “回皇上的话,凤轻瑶过府那天,容府的千金大闹凤府,现在街头巷尾都流传一句‘我是花娘倾窕’的话,不过凤姑娘并不在意,把容府千金送到了顺天府,立马就有人放话要好好照顾她,顺天府伊准备把容府千金送去军营。” 大太监当然知道皇上想听什么,挑凤轻瑶最倒霉的事情说,一准就能让皇上高兴,皇上一高兴,后面的事就好说了。 “容家千金?什么人把她弄出来的?”皇上饶有兴致问道,虽说凤轻瑶及时处理了这件事,可名声也算是受损了,不是什么高招,但对女子来说很实用。 “是安平公主殿下。”太监低着头,正因为此事涉及安平公主,他才特意提起,让皇上知道,总比后面闹出事才知晓的好。 “安平?她开春就要嫁去北陵,还不安份。”皇上一听,眉毛一挑。 把这个还算喜爱的女儿远嫁北陵,皇上还是有些心疼的,所以:“回头去朕的内库挑样东西给安平送去,让她安心待嫁。”皇上并没有责罚安平的意思,反倒安慰她。 在皇上眼里,安平这是有气没地方撒,嫁去北陵是九皇叔一手促成的,安平不能找九皇叔报仇,便只能转移仇恨,改找凤轻瑶。 “是,皇上,除了这事外,还有一件事,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大太监摸了摸荷包里的银票,暗想这夜城主还真是大方,看在这银票的份上,他总得为对方说两句好话。“还有?凤轻瑶过府那天,太子不是也去了吗,有太子在,还有谁敢闹事?”皇上对太子是越来越不满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好理由,也没有找到好靶子,一旦理由充分,皇上会毫不犹豫地废太子,另立一个太子出来。 大太监在龙威之下,双脚一软就跪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抬头查看皇上的脸色,确定皇上没有发怒,才大着胆子道:“回皇上的话,那天夜城少主夜叶,抬了两俱棺材进凤府,据说那里面是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凤将军的尸骨保存完整,凤夫人的尸骨则成了白骨,只有一块玉佩可以证明,那是凤夫人的尸骨。” “凤战和陆以沫的尸骨?凤战的尸骨不是被战马踏成肉泥了吗?陆以沫不是跌下悬崖尸骨无存吗?他们的尸骨怎么可能还在?”皇上一拍桌子,龙颜大怒。 好呀,连堂堂天子也敢糊弄,这些人是不想活了。“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太监不敢辩解,连忙磕头求饶。 我的皇帝陛下呀,这年头不瞒您瞒谁,再说凤将军的尸体要找到了,你当年也会让他尸骨无存,没找到也是好事。 皇上的确是怒了,因为凤战的尸体出现,就会让他想到自己当年犯下的错,不……帝王是不会犯错的,犯错的是别人,他已经把犯错的人全部杀了,用他们来给凤战和战场上的三万男儿陪葬。 转念之间,皇上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起身道:“夜叶找到凤轻瑶父母的尸骨是件好事,怎么?还闹了不愉快?” 太监极其狗腿地上前,站在皇上身侧,抬手好让皇上有人扶。 “皇上,这本是一件好事不错,可偏偏这凤轻瑶性情刁钻,仗着有九皇叔和大公子等人撑腰,自恃甚高,夜少主送尸骨上门,凤轻瑶不仅不谢半句,还大发雷霆、口出威胁,把夜少主赶了出来,其他参加宴会的人也被她赶了出来,这不……昨天又顶着大雪,到处道歉。” 大太监这话说得相当漂亮,并没有说假话,只是省略了一些经过,着重提重点,这都是在宫里练出来的。 “倒是真性情,这小姑娘年纪轻,不懂事,行事难免张狂了些,你回头告诉夜城主,这事朕知道了。”皇上听到凤轻瑶把参加宴会的人赶走,一时间心情大好。 这说明九皇叔把外面的大局交给凤轻瑶,是个错误的决定,女人最容易感情用事,凤轻瑶不会以为,把人赶走回头道个歉就有用吧,真是天真! “皇上说的极是,这凤姑娘性子直爽,难免会得罪人,皇上,你这是要去哪个娘娘的宫里?”大太监又摸了摸那一袋子珍珠,一张脸笑得如夏花灿烂。他就是喜欢宫里进新的女主子,都是聪明人。 “你个老货,怎么?夜城的银子赚得还不够,后宫主子的银子也不放过?说说看,夜城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这么卖力,后宫哪个主子又给了你什么?”皇上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场就点明了,听他的语气并没有多么生气,可见这种事也是皇上默许了的。 这宫里哪有干净的人,皇上乐见后宫妃子和皇子们内斗,不斗的话,一个个抱成一团,他这个皇帝的威严何在? 大太监知道皇上并没有生气,不过还是摆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陛下冤枉奴才,奴才哪敢收主子的东西,那些打听陛下的主子,奴才可是一个也没理会,全部呵退了回去。” 大太监大呼冤枉,在皇上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下,又低下头,惶恐万分道:“咳咳……皇上英明,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回皇上的话,夜城主给了奴才一万两银子,就让奴才把那天的事情给皇上您提一下,夜少主好心办了坏事,本想借此机会感谢凤姑娘的救命之恩,哪知……凤姑娘不仅不感恩,反倒记恨夜少主。 夜城主不怕凤姑娘记恨,只是担心皇上您被小人蒙骗,认为他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夜城主不敢隐瞒圣上,便早早地把这事报了上来。 那天去凤府的人很多,有不少人可以证明夜城主所言非假,凤姑娘那天不仅把夜少主赶出来,还出口威胁,说是要拿夜少主去喂蛇。 夜少主有感于凤姑娘当初的救命之恩,没有计较,当场离去。那天西陵云泽太子和南陵锦凡皇子都在,这两位主子还赞叹凤府的酒好喝,比皇宫的御酿还好喝。” 什么叫上药眼的高手,这就是,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在皇宫,最好的东西只有皇上才能享受,一句“凤府的酒比皇宫的御酿还好喝”足已让皇上愤怒,大感丢了面子。杀人不见血,才是高招。 637真相,凤轻瑶心寒了 637真相,凤轻瑶心寒了 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的这两句话,作用可不小,这话换做东陵的官员说只是小事,可两个他国皇子提起,皇上便倍感丢人,而且丢人丢到国外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个皇上小气,好东西不拿出来招待南陵和西陵的皇子,却不知他手上根本没有凤府的佳酿。 皇上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大太监却注意到他耳根微动,这是皇上生气的征兆,凤轻瑶府上的东西,比皇上用的还好,这可是大不敬之罪,皇上心里要是不膈应,他就不是皇上了。 做奴才的,要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好,他这也算是对得起夜城主给的五万两银子了。没错,是五万两,皇上固然英明,可伺候英明皇上的奴才,哪个不是人精,皇上喜欢掌控一切、英明睿智,他们当然要露出马脚,让皇上“洞悉”,一个无欲无求的奴才,皇上也不敢用。 大太监不再多言,扶着皇上慢慢地朝后宫走去,来了这么多鲜嫩的女子,皇上怎么可能不去雨露均沾一下。 皇上走了两步,已将怒火压下,作为帝王,他就算和凤轻瑶计较,也不会流于表面:“能得两位皇子相赞,可见凤府的酒确实不凡,回头取两坛来,朕倒要尝尝,这比御酿还要好喝的酒是什么味道。” 这话就是说,他要喝凤府的酒,喝过后他才能确定西陵云泽说的是不是真的,至于怎么弄来,就不是皇上要担心的事了。 “奴才这就去准备。”凤府又不是皇宫,要取两坛酒回来,极其容易,大太监似乎能看到凤轻瑶倒霉的样子。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付凤轻瑶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九皇叔:“朕的九弟还不知凤轻瑶找到了父母的尸骨,回头让人告诉他,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皇上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让太监把凤轻瑶说得惨一些,好让九皇叔愤怒。 人,只有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才容易出昏招,九皇叔这段时间按兵不动,毫无破绽,他根本无从下手,而要激怒九皇叔,凤轻瑶是一枚好棋子。 “皇上英明。”大太监一张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 给九皇叔说凤轻瑶的情况,完全不需要添油加醋,只要实话实说便行,只要说凤轻瑶当场流了一滴血泪,就足已让九皇叔心疼。 他可是听说,这么冷的天,凤轻瑶那天却一直趴在玉棺上,整个人都冻僵了,想到凤轻瑶当时那悲痛欲绝的样子,就是他这个无根的人都忍不住动容。 可怜的孩子! 当然,大太监也仅仅只是可怜一下罢了,凤轻瑶的死活与他何干,来到后宫的岔路口,大太监谨记自己的职责,谄媚地建议道:“皇上,如嫔娘娘前些日子编了一只新舞,说是要跳给皇上看;良嫔娘娘做了新诗,想请皇上点评;珍妃娘娘这些日子迷上做糕点,听说做了一道叫白雪纷飞的糕点,连皇后娘娘都说好。” 前面都是辅助,后面才是重点,皇上一听,当然是去珍妃那里,皇贵妃听到这个消息后,险些把手帕给撕碎。 珍妃是皇后扶起来的人,珍妃得宠,皇后自然好处多多,可偏偏她大着肚子,无法侍寝,只能干着急,眼见皇上就要被那些新人吸引走,谢皇贵妃心里那叫一个恨。 “娘娘,您和那些小妖精计较什么,您只要平安生下皇子,就什么都不怕了。”谢皇贵妃的贴身老嬷嬷适时提醒道。 为妃之道,在于固宠,想要固宠,就要拿出能让帝王宠一辈子的东西,一个流着皇帝血脉的孩子,无疑是最好的固宠工具。 没错,就是工具,在后宫的女人眼中,孩子不过是她们争宠、争权的工具罢了,要不是这样,她们怎么可能冒着一年半载不能侍寝的机会怀孕生子。 谢皇贵妃吐了口气,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本宫只要平安生下皇子就行,而生下这个皇子还需要凤轻瑶,凤轻瑶现在还不能死,你去给凤轻瑶提个醒,就说云泽太子夸凤府的酒好,皇上都想喝了,让她好好准备。” 这个准备,当然不是把最好的酒献给皇上,而是……逃过这次危机,凤轻瑶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听不懂。 “奴婢明白。”老嬷嬷低着头,没人看到她眼中的亮光。凤轻瑶换上干净的衣服,绞干头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饭桌上,吃着她的一菜三汤,吃完后凤轻瑶便去灵堂,给父母上了三柱香,在那里跪了一会儿才回到书房,让佟珏和佟瑶把收集到的情报给她看。 凤轻瑶会速读,可这一次她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当她看完后,脸上已全是泪水。 她知道真相肯定很不堪,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的难让人接受,凤轻瑶紧紧地攒着手中发黄的纸张,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佟珏和佟瑶心疼得不行,这种无声落泪最是伤人,她们宁可凤轻瑶像那天一样,趴在玉棺上放声大哭,哭出心中所有的伤痛,也比这样好。 佟珏和佟瑶想要安慰凤轻瑶,却发现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她们再怎么安慰也改变不了事实。 那一对高高在上的夫妻,毁了她家小姐的家,毁了她家小姐的一生,如果不是那两人,她们家小姐还是凤将军和凤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可以平平顺顺过一生,根本不用承担这些重任。 “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凤轻瑶闭上眼睛,微微抬头,把眼泪眨了回去。 她没有问消息准不准确,只问从哪里来的,敢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就表示这消息经得起查。 “小姐,我们派人出去查了,目前只查到这消息和太子府有关,具体有多少人在背后推动这件事情,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她们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能查到这些,还是因为太子没有顾忌,根本没有清理干净,不然她们什么都查不到。 “太子?他还真是不死心,就他那个破身体,还想斗,就算我如了他的愿,把皇后毁了又如何?他没有母亲还能坐稳太子之位,东陵子睿没有母亲也一样可以得皇宠。”凤轻瑶松手,任手心里的纸飘下去。“去,把你们找到的那个老嬷嬷带来,我有话要问她。”不仅物证,连人证都找到了,凤轻瑶不得不说,太子有心了! 只是,她的心已被东陵皇室给寒了,太子再有心,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638厌,你们东陵皇室的人都没有心 638厌,你们东陵皇室的人都没有心 世人皆知凤战死在战场上是为国捐躯,虽然战败,但对于一个将士来说,能死在战场上也是一种荣耀,可又有谁知道凤战死得有多冤? 当年,东陵与南陵开战,凤战是先锋大将军,因情报有误,凤战陷入南陵的包围,凤战察觉事情不对,怀疑东陵有人暗中勾结南陵,意图让东陵战败。 因为不知道背叛东陵的人是谁,凤战不敢大张旗鼓的派人回来求援,怕被人暗中杀了,或截了他的情报,于是他只秘密派亲信回皇城,向皇上禀报军情,请皇上派援兵前往。 凤战的顾虑是对的,当初的确有人与南陵勾结,想要他这个少年名将死在战场上,可凤战算到了所有人,独独没有算到那个他忠心的皇上头上。 因为皇上的延误,凤战没有等到援军便战死了。 按理说,皇上接到军情后派援兵前往战场,这个时间足够了,不想凤战的紧急情报到了宫门口,却送不到皇上面前,凤战等的援军,在他死后三天才到。 援军到了,连凤战的尸骨都不到了。 在凤战的紧急军情送来之前,山东卢家送来一个叫胡的女姬,皇上一见万分心喜,当天便招胡姬侍寝,整整三天没有踏出宫殿一步,三天三夜不理国事、不理政务,只宠幸那胡姬。 三天之后,皇上从后宫出来,看到凤战的紧急军情,并没有太在意,风战是出了名的常胜将军,精通兵法,擅长以少胜多,乃九洲大陆为数不多的少年名将。 凤战以前也曾请求过援军支援,好几次援军晚到,甚至根本就没到,凤战都支撑了下来,这一次不过是晚了三天,皇上一点也不觉得会有危险,甚至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只说了一句:“把消息压下,对外就说凤战的折子刚刚送到。” 在皇上的刻意遮丑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皇上花了一天的时间讨论此事,然后打算派十万援兵前往,文武百官皆赞皇上英明。 处理完政事,皇上又回后宫与妃子嬉闹,整个一沉迷酒色、不理政务的昏君,曾有不少大臣、御史上折子请皇上以国家大事为重,可皇上根本不理会,甚至肃亲王也劝说过,同样没用。 不过,因为凤战惨死,皇上此后再也不敢连续数天不出后宫,于是,他每天会抽出一点时间来处理政事。 至于凤战的事情,皇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彼时他虽然荒唐无道因,但知情者并不多,而他也早已把知情人都处理了,没有人知道凤战的折子是什么时候送上来的,也不会有人指责他沉迷女色,误了军国大事。 可是…… 再掩饰也没用,因援军晚到,凤战全军覆没,战死沙场,尸骨被战马踏成肉酱。 皇上大怒,先是斥责凤战用兵不利,后来下旨降了援军将领的职务,说他耽误军情,所有人都有错,唯独皇上没有错,凤战战败而死,当然也就丢了他应得的荣誉。 将军百战死,凤战死在战场上没有人觉得不对,就算偶有几个发现异常,也因为凤战的死,还有皇上的盛怒而懒得多管,当官的哪个不是老油条,事不关己,是谁较真?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难得糊涂! 虽说凤战之死没有人知道皇上有错,可皇上心里还是很愧疚的,曾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宠幸那位胡姬,不过,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别人不知情,肃亲王却是知道,只是……他不能为了一个死人,而把君王失德之事闹出来,这件事他不仅不能说,还得替皇上隐瞒,再说了,他就算把真相暴出来又如何,皇上需要为臣子的死负责吗? 当然不用。 没有人会说皇上有错,这些人只会说其他人的错。胡姬魅惑君上,宫人阿谀奉承隐瞒圣听,皇上是不知情的,皇上只不过是被小人蒙蔽了。 所以肃亲王说凤战死得冤,一代名将,居然因为一个姬妾而惨死沙场,最主要的是没有人知情,所有人都说凤战指挥失利,害死和他一起冲在前线的士兵,他死有余辜。 至于凤夫人的死! 凤轻瑶只想说,皇后不愧为皇上的妻子,这狼心狗肺的程度都一样,什么叫凤夫人为救皇后而死,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母亲根本不是为救皇后而死,而是被皇后害死的,她母亲并没有为皇后挡剑,是皇后拉她母亲挡在自己的面前,拿她母亲的身体当盾牌……她母亲为皇后挡了数剑,但并没有死,可是皇后怕这件事传出去,被君臣指责她失德,不配母仪天下,便命人将她母亲推下悬崖,制造凤夫人为救皇后,跌入悬崖而死的假象,同时把所有知情人都灭口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皇后自以为做的谨慎,却不知她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因惊吓过度失足,和她母亲一样跌入悬崖。 这个宫女很幸运,她被树枝挡了一下,跌下去并没有死,可她母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身中数剑,掉下去已经没气了。 那宫女找到她母亲时,她母亲的尸体已被野兽撕碎,那宫女心里害怕,又同情她母亲的遭遇,便找了一个山洞,挖了一个坑,埋了她母亲的尸骨。宫女把她母亲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只留下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 那尸骨不用验,完全可以肯定是她母亲的尸体,她不能再心存侥幸,认为没有找到父母的尸骨,父母就可能没死…… “呜呜呜……东陵皇室,你们欺人太甚。凭什么,凭什么呀……你们的命就是命,我爹娘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们自己失德,凭什么要拿我父母的命来遮掩,凭什么呀!” 九皇叔进来时,就看到凤轻瑶趴在桌子上低泣,完全不知他的到来。 九皇叔心疼得要死,凤轻瑶的警觉一向极高,他都走进来了,凤轻瑶都没察觉到,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伤心。 他怪自己来晚了! 他在大牢里听到皇上派人告诉他的消息,顾不得暴露自己的实力和在宗人府的眼线,直接解决了皇上派去的人,而后直奔凤府。 他很清楚凤将军和凤夫人在凤轻瑶心目中的地位,对于凤轻瑶来说,这两人的死,是她此生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夜叶把他们的尸骨抬回来,又一再出言污辱,凤轻瑶绝对会愤怒地想杀人。 看着悲怆颤栗的凤轻瑶,九皇叔来不及拍打身上的雪,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轻瑶,别哭!” 你还有我,有我在! 639拳打脚踢,不还手 639拳打脚踢,不还手 你还有我,有我在! 我会带着你父母的那份爱,一起爱你! 这话,九皇叔想说,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凤轻瑶发现有人抱住她,第一反应便是动手把人格开。 而凤轻瑶出手,绝不是花拳绣腿,她的动作迅速而有力,在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先动手了。 “咚……”凤轻瑶手一抬,手肘撞在九皇叔的胸口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脚一抬,又往九皇叔的小腿踢去,九皇叔吃痛,不过是刹那愣神,凤轻瑶已经挣开了九皇叔的怀抱,一个旋身,往后退去。“嘶……”九皇叔痛得直抽气,凤轻瑶下手真重,可他怕自己出手,会伤到凤轻瑶,既不敢还手,又不敢动,只能让她打。 九皇叔可以肯定,他的胸口肯定内伤了,至于小腿绝对淤青了。 “什么人?”凤轻瑶后退三步,往脸上一摸,将泪水擦干净,眼中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一抬头看到来人,凤轻瑶眼中的杀意更甚,双眼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东陵九,是你?” 连九皇叔都不叫了,可见凤轻瑶有多怒! “咳咳,是本王。”九皇叔强压下伸手揉胸口的动作,一派潇洒、肃手而站。 他在等,等凤轻瑶道歉。 连来人是谁都不清楚,就胡乱下手,这个习惯不好。 难不成,他以后每次靠近凤轻瑶,都要先被她打一顿?那也太危险了。凤轻瑶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九皇叔心中默默想着,幽深的眸子盯着凤轻瑶,等凤轻瑶主动上前,不想…… 凤轻瑶的确主动了,可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东陵九,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账。”凤轻瑶捡起地上的纸,上前一步,“啪”得一下,往九皇叔的脸上砸去。 “东陵九,你好好看看,看看你们东陵皇室的人是何等的狼心狗肺,看看你们东陵皇室的人是何等的自私无耻。东陵九,你们东陵皇室没有一个好人,你们根本就没心,你也一样……你们都是混蛋。” 纸张打在脸上,刮得脸颊生痛,九皇叔怒了。 他是来哄凤轻瑶的没错,可并不表示他会做低伏小,他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他也有他的骄傲和尊,凤轻瑶此举过了。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往他脸上甩东西,还没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凤轻瑶是第一个。 很好! 凤轻瑶,这事本王记下了。 凤轻瑶不高兴,九皇叔更不高兴,原本想抱着凤轻瑶安慰的念头也打消了,眼神扫过面前的纸,紧紧地捏在手上,在凤轻瑶面前晃了晃。 “凤轻瑶,你最好祈祷这两张破纸有本王看的价值,不然本王会跟你好好地算一算,你往本王脸上甩东西的账。” “算就算,我怕你呀,你想找我算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凤轻瑶张嘴就顶了回去。 她现在看到姓东陵的人就讨厌,看到姓东陵的人,就恨不得杀了他们。 凤轻瑶怒气冲冲,双眼瞪得滚圆,一副倔强的样子。九皇叔冷冰冰的,心头虽怒,却没有表现出来,与凤轻瑶对视,看凤轻瑶气成这样,九皇叔咬了咬牙,忍了! 能让凤轻瑶气成这样,这纸上的东西绝对不一般,九皇叔也很好奇这纸上到底有什么,打开一看……九皇叔当场就愣住了:“原来,这才是真相。”他能明白凤轻瑶的愤怒,只是……凤轻瑶是不是找错人了? “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凤轻瑶冷讽道,她才不信九皇叔不知道这件事,九皇叔要查的事情,怎么可能查不到? 知道凤轻瑶为何生气后,九皇叔便没了与她斗气的立场,是他们东陵皇室对不起凤家夫妇。 九皇叔放低身段道:“这件事,本王真不知情。” 他曾派人查过,只不过当年知情人都死了,委实不好查,再看凤轻瑶并不怀疑凤将军和凤夫人的死,他也就停手了。有时候,不知是福,却不想…… 夜叶抬来的两具尸体,将陈年往事都挖了出来。 “你当我是小孩子呢,那么好骗,你那好侄子都知道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凤轻瑶一点也不相信,刻薄地讽刺道。 “太子?这消息是太子给你送来的?”太子他长大了,连这种事也能利用上,聪明了。 九皇叔心头微沉,他当然明白太子此举何意,太子太心急了! “不然呢?你以为没有人刻意透露消息,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些?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到?当然,并不是太子一个人,除了太子,还有其他人。”凤轻瑶话里话外都是讽刺的意味,却也将消息透露给了九皇叔。 她知道,她父母的死与九皇叔无关,可她就是忍不住生气,谁让九皇叔姓东陵,出自东陵皇室。 九皇叔微微叹气,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凤轻瑶这般刻薄的样子,这都不像凤轻瑶了。 “轻瑶,你冷静一点,既然你知道太子刻意把消息透露给你,你就应该明白太子没有好心。”九皇叔知道这件事情对凤轻瑶的打击很大,但他还是希望凤轻瑶能恢复平日的冷静,仔细想想这件事。 这事,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冷静?九皇叔,你觉得我还不够冷静吗?我要怎样才叫冷静?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继续忠于你们东陵皇室,等皇上把我推出去送死? 东陵九,我告诉你,我要不是足够冷静,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我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背着那些炸药,进皇宫,把皇上和皇后都炸死,让他们给我爹娘陪葬。 九皇叔,你知道的,我有那个能耐,只要我把炸药埋好,轻轻一按,就能让皇上和皇后尸骨无存,至于如何潜进皇宫,这个一点也不难,感谢你九皇叔,让我知道了皇宫的秘道。” 冷静,她还不够冷静吗?她什么都没有做,她要怎样才叫冷静?凤轻瑶咄咄逼人,一脸冷笑,看九皇叔的样子,就好像在看陌生人。 九皇叔心中的无奈更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640哄人,云家晚了一步 640哄人,云家晚了一步 凤轻瑶因为凤将军和凤夫人的死因而震怒,他不能和这样的凤轻瑶计较,可失去理智的凤轻瑶,实在很难沟通,刁蛮的让人头痛. 九皇叔再次叹了口气,无奈地劝说道:“轻瑶,你别这样,这样都不像你了,你炸死了皇上和皇后又如何,你父母也无法复活,你也会被牵连,我们不能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报仇也不应该用这种办法。” 好吧,他承认凤轻瑶说得没错,凤轻瑶现在还算冷静,她要是不顾一切的动用炸药,炸死皇上和皇后,那才叫麻烦。 那个时候,东陵定会大乱,其他三国也会趁机发兵,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东陵百姓,还有凤轻瑶自己。九皇叔的痛心,九皇叔的失望,凤轻瑶都看在眼里,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她一看到九皇叔,就忍不住口出恶言。 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没有资格任性,却自以为自己有人宠着,可以无所顾忌,可以恣意妄为。 凤轻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样不对,就算九皇叔再喜欢她,再宠她,也不可能一直包容她的任性和不讲理。 “呼……九皇叔,你说的没错,炸死了皇上和皇后又如何,我爹娘也无法复活。”就算她把全天下人都炸死,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父爱和母爱。 她凤轻瑶,命中注定没有父母缘,在这一点上,她再不想认命都不行。 “你能想明白这一点最好,轻瑶,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急不来,你千万不要冲动,总之,本王向你保证,定不会让凤将军和凤夫人白死。” 九皇叔见凤轻瑶的表情缓和下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上前,试探地碰了碰她的衣摆,凤轻瑶没有拒绝,九皇叔脸上一喜,大着胆子将她拉入怀里。 凤轻瑶挣扎了下,没有挣开,便不再动作,依靠在九皇叔的肩膀上,任九皇叔的大手在她的背上轻抚。 “轻瑶,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要不痛快,你就骂我打我,千万,千万不要伤害自己,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你知道我现在并不自由。轻瑶,别让我担心……” 他现在被皇上盯得死死的,出来一次也不容易,如果凤轻瑶不能冷静下来,他在大牢肯定无法安心,到时候他要是再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只会便宜皇上。 其实,被人这样宠着的感觉很好,伤心的时候,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真的很幸福,在九皇叔面前,她不用坚强,不用勇敢,她只要做最真实的凤轻瑶。 凤轻瑶双手握拳,在九皇叔心口轻轻地捶了一下:“骂你,骂你有什么用,骂你我爹娘也不会活过来,骂你也改变不了你哥哥和嫂子害死我爹娘的事实。 东陵九,我告诉你,我很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姓东陵,你为什么和那个混蛋是兄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说到最后,凤轻瑶不是轻轻的打,而是重重地捶打九皇叔。 “咚咚咚……”凤轻瑶根本不控制力道,每一拳都打得极重,脚也时不时往九皇叔身上踹。 既然九皇叔说随她打骂,她不趁这个机会打个够本,以后机会可不多,再说,打九皇叔一顿,已经算轻的了。 “嘶……”九皇叔那叫一个痛呀,照凤轻瑶这样打下去,他明天起床,估计全身都会酸痛,可偏偏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他也不能劝阻凤轻瑶,只能任她发泄。 等到凤轻瑶打累了,停下手,九皇叔这才松了口气,也不去管自己身上的伤,只将凤轻瑶抱紧:“轻瑶,我知道你愤怒、你伤心、你难过,可这些都是没用的情绪,你再伤心难过也改变不了事实。现在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们好好谈一谈这件事好不好?” “嗯。”凤轻瑶应了一声,往九皇叔怀里挤了挤,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把眼泪、鼻涕全部糊在他的衣服上。 叫你姓东陵,叫你哥哥嫂子害死我父母,叫你冷静,叫你高傲,叫你……逃狱。 凤轻瑶每蹭一次,就给九皇叔加一条罪名,至于九皇叔抱着她说了什么,她表示完全没有听清。在九皇叔身上又打又骂地发泄一通后,凤轻瑶已经冷静下来。 诚如九皇叔所说,她再伤心也改变不了事实,与其伤心难过,不如筹划如何报复。 炸死皇上和皇后是最不理智的行为,杀了他们,东陵会大乱不说,她也会成为整个东陵的敌人,东陵下一任皇帝,就是举全国之力,也会杀了她为皇上和皇后报仇。 好吧,当敌人是一国之君和一国之母时,她能做的就是暗中谋划,急不来。 九皇叔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劝慰风轻瑶的话,打破了他一次性说话最多的记录,可说着说着,九皇叔发现……凤轻瑶走神了。 九皇叔怒了,他发现凤轻瑶今天晚上,就是想挑战他忍耐的极限:“凤轻瑶,你有没有听到本王的话?” 凤轻瑶敢说没有,他立马把人抱起来打一顿。 “有。”凤轻瑶一个激灵,连忙回答。 “是吗?那你告诉本王,本王刚刚说了什么?”从凤轻瑶这声音,九皇叔就明白,凤轻瑶冷静了下来。 很好,可以算账了! 说了什么? 凤轻瑶满脑子问号,她根本没有在听,哪里知道九皇叔说了什么,可这个时候承认自己刚刚走神了,没听到,九皇叔估计会发飙。 凤轻瑶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想着说什么才能逃过九皇叔的追问,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 “咳咳,九皇叔,你知道前几天云家向我提亲的事吗?”这事,她就算不说,九皇叔早晚也会知道,云家的动作不小。 万分恭喜,凤轻瑶这话题转移的太成功了,九皇叔果然不再计较她刚才失神的事,而是加重抱着凤轻瑶的力道,语带威胁地问道:“云家?怎么,你想嫁入云家?” 没想到云家的眼光这么好,居然能看到凤轻瑶身上的好,不顾凤轻瑶的名声前来下聘,只可惜云家晚了一步,凤轻瑶是他的…… 641答应,把云家踏为平地 641答应,把云家踏为平地 明珠蒙尘,慧眼识珠的不只他一个,九皇叔没想到,这天下还有人和他的眼光一样好,居然看到了凤轻瑶这颗蒙尘的明珠. 云家能不顾外界对凤轻瑶的评价,执意求娶名声尽毁的凤轻瑶,不得不说,云家当家的眼睛很毒。 九皇叔此时很庆幸,他下手早,不然……依凤轻瑶追求平淡生活的决心,说不定真会考虑嫁入云家,毕竟云家给出来的,正是凤轻瑶一直想要的正妻之位,而且还是云家当家主母的位置。 这无疑是对凤轻瑶清白的最有利证明,只要她嫁入云家,在云家的庇护下,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受流言侵扰,她这一生都会平安顺遂,而依她的手段,在云家后院生存完全不成问题。可……明知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九皇叔依旧不允许。 只有他才能给凤轻瑶幸福,别人给得都不行,再好他也不允许凤轻瑶接受。 “凤轻瑶,你想嫁入云家?”九皇叔紧紧地抱着凤轻瑶,目光如炬,见凤轻瑶半天不答,再次问道。他怕,怕凤轻瑶后悔,后悔这么没名没份的跟着他…… 嫁入云家?当然不想了,她不回答就是觉得九皇叔这个问题很白痴,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她要是想嫁人,当初就不会任九皇叔爬上她的床。 只不过,见九皇叔这么认真紧张,一再追问,她当然不会老实地回答,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也要让九皇叔紧张一下。 凤轻瑶仰头,一脸认真道:“云家很不错,云家如此有诚意,不顾我的名声前来求聚,我想做云家的当家之母应该不会太难。”“你想做云家的当家主母?”九皇叔提高音量,加快语速。 “我不配吗?”凤轻瑶笑着反问,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九皇叔敢说不配,她立马就把九皇叔踹出去,九皇叔要说配,那她还要回答什么? 可惜,九皇叔并不是笨蛋,他怎么听不出凤轻瑶话中的意思,九皇叔冷笑一声,威胁道:“凤轻瑶,你想做云家当家主母?我告诉你,你那是做梦,本王不会允许。你敢答应云家的求亲,本王就敢发兵云城,把云家踏为平地,本王倒要看看,到时候你嫁谁去。” 看凤轻瑶一脸平淡,九皇叔又补了一句:“凤轻瑶,别以为本王只是说说而已,本王说得出就做得道,不信你就试试,你敢答应云家的求亲,本王就敢毁了云家,让云家恨你一辈子。” 如果说前一句只是威胁的话,那这一句就是杀,九皇叔再次加重手上的力道,好像要将凤轻瑶揉碎一般。 凤轻瑶有种窒息的感觉,九皇叔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和狠厉,让她有一刹那的心慌,她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居然能让九皇叔如此愤怒,甚至起了为她发兵云城的冲动。 她凤轻瑶何德何能,当得起这个男人如此厚爱,当得起红颜祸水之名。 凤轻瑶不敢呼痛,不敢挣扎,不仅如此,她还用力地反抱住九皇叔,万分肯定地道:“不会的,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我不会答应云家的求亲,云家再好、云家的当家主母再威风,也与我无关,我凤轻瑶不要,不要……” 凤轻瑶真怕九皇叔发兵云城,真的怕这个男人为她而血洗云家,她相信九皇叔做的到,可她不想这样,她不想做那祸国红颜。 九皇叔真要发兵云城,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费了,东陵就再也没有他立足之地,他将会成为乱臣贼子。要知道,九皇叔只是一个没有封地的亲王,九皇叔手上没有兵权,他要发兵云城,就是谋反,这是自动将把柄送到皇上手里。 绝不能,她绝不能让九皇叔这样做。 凤轻瑶紧紧地抱着九皇叔,无声告诉他,此生,除了他,凤轻瑶谁也不要,再好的家世,她凤轻瑶也不要,她凤轻瑶只要东陵九。 这还差不多! 九皇叔松了口气,只要凤轻瑶不愿意嫁,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云潇还不足为惧,九皇叔稍稍松开凤轻瑶,让她能够喘气,他可舍不得把凤轻瑶给勒死。 再找一个像凤轻瑶这样的女人,几乎不可能! 他之前听说云家向凤轻瑶提亲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认为凤轻瑶会嫁给云潇,如果凤轻瑶愿意嫁给云潇,当初就不会拒绝王煜陵。和云潇比,九皇叔觉得王煜陵才是最大的威胁,凤轻瑶对王煜陵没有任何防备,甚至连男女之防也没有。 为了杜绝此类事情再度发生,九皇叔觉得他有必要告诉凤轻瑶他的底线,九皇叔把凤轻瑶的身子扳正,与自己面对面,四目相对。 九皇叔一脸严肃道:“凤轻瑶,你给本王听着,这辈子除了本王,你谁也别想嫁,你要敢答应别人的提亲,本王就敢把对方杀了,看你怎么嫁。” “有必要这么狠吗?”凤轻瑶听得全身发寒,怎么感觉她就一个克夫命? “狠吗?本王要是狠的话,就会把所有打你主意的人全部杀了,王煜陵是第一个。”九皇叔眯着眼,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凤轻瑶甚至能看到他眼中的绿光。 “王煜陵是朋友,只是朋友,你别乱来。”凤轻瑶真的吓到了,明明是九皇叔来安慰她,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九皇叔威胁她? 这是哪里出了错? “只是朋友吗?只是朋友的话,你需要这么紧张他,这么担心他?”九皇叔冷笑,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衬得九皇叔的表情,也是一半阴郁,一半冰冷,如同恶魔一般。 凤轻瑶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自己这话题转移得太笨了,绕来绕去,最终还是把自己给绕死了,她真是个白痴,怎么就不会选一个安全的话题? “怎么?说不出理由了?”九皇叔见凤轻瑶不回答,满腔的怒火又跑了出来,他之前不说,是因为他不屑,他的骄傲不允许,可现在他在宗人府大牢,许多事情都无法顾及,他有必要把话说明白一点,免得这个女人给他装糊涂。 他可没有忘记太鲁阁大峡谷发生的事情,他相信王煜陵也不会忘记,不然王煜陵不会如此迅速、狠厉的对王家长老出手,不惜动摇王家的根本,也要掌控王家的大权。 “这需要什么理由?我和煜陵之间本就是清清白白的,我们只是朋友,也只可能是朋友。”虽说风轻瑶和王煜陵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可对她来说,王煜陵就像是她多年的老友一般,彼此默契、熟悉,她怎么也可不能对自己的老友下手。 太熟了,她下不了手。 要下手也早就下手了,哪里会给九皇叔机会,她可没有忘记,当初九皇叔有多恶劣,把她当猴子耍。 “你把他当朋友,他未必和你一样。”九皇叔当然相信凤轻瑶,可他不相信王煜陵,不过他亦明白,王煜陵的事情,自己没办法和凤轻瑶沟通,凤轻瑶是死脑筋。 “你多心了,煜陵不是那样的人。”凤轻瑶出口就替王煜陵辩解。 “哼……”九皇叔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凤轻瑶 ,不再多说,说了凤轻瑶也不会相信。 凤轻瑶认为王煜陵说过,他们是知己好友,便一辈子都是知己好友,不会改变。 凤轻瑶根本不知男人的本性,所谓的知己好友,不过是接近对方的一个手段罢了,王煜陵很明白,他要是不答应,他和凤轻瑶连朋友都没得做。 凤轻瑶这个人该干脆的时候,还是很干脆的,只不过在感情上少一根筋,认定就是认定了,死也不会改。 一如凤轻瑶当初认定他一般,无论他多么恶劣地对她,无论他多么漠视她,她都能傻傻地往前冲。 在凤轻瑶心中,每一个人都有对应的位置,亲人、爱人、知交好友、好友,她认定了,轻易不会改变。九皇叔不知道凤轻瑶这种爱恨过于分明的个性是好还是不好。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抬头看着凤轻瑶泪痕犹在,却已明媚的小脸,九皇叔心情大好。 雨过天便晴,凤轻瑶能从悲伤和愤怒中走出来,也不枉他特意从大牢里闯出来,凤轻瑶冷静了,他们便应该好好谈谈当年的事情。 凤夫人的事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作为皇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德,杀死一个将军夫人,并不算大事,只不过皇后做得不干净,让人露了出来。只能说皇后倒霉,惹上凤轻瑶这个煞星,换作一般人,知道了也只能认了,为天家而死是荣幸。 至于凤将军的死,他希望凤轻瑶能看明白,这件事并不简单,表面看来是他皇兄沉迷美色,延误军情,可真相果真这么简单吗? 九皇叔不信!那个美人出现得太是时候了,他皇兄并不是一个沉迷美色的荒唐帝王。还有山东卢家,好像自打凤将军死后,他们一家立马就从东陵官场消失了…… 他不是为自己的皇兄辩解,他只是不希望凤轻瑶找错仇人! 642洁癖,暗卫很忙很苦逼 642洁癖,暗卫很忙很苦逼 九皇叔不是凤轻瑶,他不会因为凤将军和凤夫人的死因就失去理智和冷静,从而做出不明智的判断. 一张薄薄的纸,凤轻瑶只能看到三成,他却能看到七成以上,他不允许感情影响自己的判断。 再说,这种事也只有当局者才会迷,他只会为凤轻瑶担心,为凤将军和凤夫人的死惋惜,再多……请恕他心冷。 他自己爹娘死了,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悲的,这世间谁人能不死,死了便死了,再伤心悲愤,也不能让人活过来。 九皇叔连夜赶来,就是怕凤轻瑶感情用事、鲁莽行事,着了别人的道,皇宫里出来的孩子,每个人的心思都七绕八绕,看着对你好,实则就在里面埋了一把刀。 不是他不相信凤轻瑶的能力,而是这个时候的凤轻瑶最脆弱,也最好利用,见凤轻瑶冷静下来,九皇叔核算一下时间,便开口道:“凤轻瑶,我们合计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今夜哄凤轻瑶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他怕是再也说不出来这种拈酸吃醋的话了,他脸皮薄。 九皇叔解开身上的披风,准备坐下来和凤轻瑶好好谈一谈,正事要紧,他现在出来一趟不容易,不能浪费时间。 可谁来告诉他,他的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凤轻瑶,你可以解释一下吗?”九皇叔看着自己胸前那一片污渍,俊脸无法控制地扭曲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身。 好脏! 九皇叔感觉自己的头皮在发麻。 他真的很厌恶这种感觉,很脏,很脏! 九皇叔僵在当场,看着自己胸前,满眼嫌恶…… 凤轻瑶一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样子,一脸心虚,连连后退,不多时,屋内传来一道尖叫声。 暗卫掏了掏耳朵,继续猫着。 …… 凤轻瑶不是笨蛋,九皇叔说出疑点后,她就明白了,当下表明自己会乖乖听话,绝不乱动,更不会傻傻地去找皇帝夫妇报仇。 待天晴,她会挑个风水宝地,选个好日子,把父母安葬了,然后……去玄霄宫,她也想知道母亲到底是什么人,据说她母亲当初也是“贱民”。 知道凤轻瑶都打算好了,九皇叔也不再多言,不过离去前,丢下一句话:“那些炸药,本王已经让人取走,你不用再操心了。” 这种危险的武器,还是留在自己手上好一点,万一凤轻瑶抽风,去炸皇宫可就不好了。 凤轻瑶的就是他的,九皇叔取得心安理得。 怎么可以这样! 凤轻瑶一脸不愤,可不等她开口,九皇叔就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恃宠而骄要不得,凤轻瑶不会以为,他没脾气了吧! “呃……” 凤轻瑶果真不敢再说,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九皇叔离去,看着九皇叔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地里,久久不动……这个男人,为她做到了极致,她要再不知足,就真的太贪心了。凤轻瑶轻轻地擦掉脸上的泪。 爹,你看到没有,你没来得及替我挑一个天下最好的男人,我自己找到了。他不一定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但一定是最适合我凤轻瑶的男人! 凤轻瑶关上书房的门,往回走,临走前将那几张黄纸烧掉。 九皇叔说的没错,真相,不是几张纸可以写出来的,有些东西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这纸不用再留下来,留下来也是一个祸害。 了却一装心事,又因为九皇叔的到来,凤轻瑶心中的压抑与愤怒也消散了不少,来到灵堂,对着凤父凤母的尸体,默默地发呆,好半晌才说了一句:“爹,你用命保卫这个国家,保卫这个国家的百姓,你肯定不希望我为了给你报仇,毁了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的百姓流离失所。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白白枉死,当年欠你们的人,我一定会替你们讨回来,这是为人女儿的我,唯一能替你们做的事情。”说完这话,凤轻瑶便往自己的房间走。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而这一次,凤轻瑶心中的阴郁真正地消散了。 …… 九皇叔一出凤府,就看到暗卫捧了一件干净的外衣在门口等他,九皇叔点了点头,换上干净的衣服。 暗卫心中窃喜,总算做了一件让主子高兴的事情,这下主子不会把他们拉回去重新训练了吧? 不想九皇叔的下一句话,便让暗卫有种瞬间跌入地狱的感觉。 “不顾主子的安危,擅自离开,训练加两倍;知情不报,不懂为主子分忧,再加两倍,自己回去领罚。” 丢下这一句,九皇叔便消失在雪地里,朝宗人府大牢赶去,没有意外的话,那里还有一场硬仗在等他…… 暗卫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九皇叔离去,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做凤姑娘的暗卫真辛苦呀! 守着不走,那叫不为主子分忧;离开,又是不顾主子的安危。 呜呜呜,左右为难,他们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如果可以,暗卫真想抓着九皇叔的胳膊拼命地摇:“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其他几个暗卫,见他们的头半天没有回来,颇为担心,交换了一个眼神,留下两人继续保护凤轻瑶,另外两人则去寻人。 没走多远,就看到快成雪人的头,两人心中一骇,暗道头这是遇到什么高手了,都把他们头打死了,还能让他们头不倒。 可……当两人离“雪人”还有十步远时,雪人动了。 “啪啦啪啦……”雪人甩掉身上的雪花,转身,用冰冷的眸子,看着来找他的两个暗卫,不顾对方眼中的惊恐,冷冷下令道:“不顾主子安危,擅离职守,训练翻倍!” 什么? 两个暗卫眼前一翻,险些晕倒过去。 他们终于明白,他们的头为嘛会变成雪人了。 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而他们…… 很不幸,没有学乖。 两个暗卫站在原地,连雪花沾了一身都不知。 凤姑娘的暗卫不好当呀!然后,很多年后,这一批暗卫,看着那些个新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做小公主的暗卫对你们来说,是人生最大的幸运!亦是最大的不幸! 当然,后半句话他们是不会说的…… 暗卫这种活,做得好了就是主子的心腹,做不好就得回炉重造。 先不说暗卫有多么的苦逼,九皇叔冒着寒霜而来,被凤轻瑶拳打脚踢一阵后,又顶着寒风而去,刚踏入宗人府大牢,就发现气氛不对。 九皇叔不以为意,唇角微微一动,动作依旧,步履从容地朝大牢走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回家呢…… 643常话,九皇叔的借刀杀人计 643常话,九皇叔的借刀杀人计 宗人府大牢里,一身明黄朝服的皇帝陛下,正坐在九皇叔平常坐的位置,看九皇叔平时看的书,喝九皇叔天天喝的茶,一派悠闲。 九皇叔则不疾不徐地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皇上也不惊讶,自顾自地往里走,除了换了一个人坐在牢里,宗人府大牢并没有什么不同,皇上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静悄悄的,和平日九皇叔呆在这里一样。 这种奇景,也只有在宗人府大牢才能见到,皇上不像皇上,犯人不像犯人的。皇上坐在大牢里,犯人从牢外走进来。 “皇兄!”九皇叔不骄不躁,亦没有半分不安,静静地站在皇上面前,丝毫没有越狱被人抓包后的尴尬。和九皇叔的这份淡定从容相比,凤轻瑶那点子完全不够看,看看人家多淡定呀。 “回来了。”皇上举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眼神柔和,那动作,那语气,怎么看怎么像和气的长辈,没有半丝火气,可是……两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皇上要真没有火气,就不会在大雪天的出宫,在宗人府大牢,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九皇叔平静地站在那里,既不回话亦不低头,平静地与皇上对视,完全没有面对皇上该有的尊敬与谦卑。 皇上也不生气,九皇叔要真诚惶诚恐地跪在他面前,他才要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假的,皇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九皇叔也不客气,一撩衣袍就坐了下来,拿起茶壶,也不要皇上说,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喝了起来。他连夜奔波,在凤轻瑶那里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可见凤轻瑶真的不懂待客之道。 九皇叔的确渴了,可他喝茶的动作却优雅至极,慢条斯理地轻啜,丝毫不认为让皇上等他有什么错。 皇上也不心急,待九皇叔将茶喝完,才道:“九弟,你还欠朕一个解释。” 是的,一个解释,一个连夜逃出大牢的解释,一个让他出宫的解释,一个能让他不治九皇叔罪的解释。 皇上相信,九皇叔胆敢走,就有足够的理由,所以他并没有带人前来,而是孤身在这里等。 兄弟二人斗了这么多年,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那几个人还活着。”九皇叔放下茶杯,很给面子地道。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说:你派来的人,我没有杀,我要杀了,你今晚也就不会过来了,没有我给你传消息,一个晚上的时间,你能从皇宫赶过来? 你还想要什么解释?我可是提前告诉了,我要离开大牢,再说了这不也是你的意思嘛,你让人传话给我,把凤轻瑶说得那么惨,不就是想让我出大牢,去凤府。 九皇叔目光如水,丝毫不在乎皇上身上客意散发出来的怒气与威严。 他习惯了,他皇兄看到他时,很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这就是你给朕的解释?”皇上很不满。 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让他亲自出宫,皇上不信九皇叔没有底牌,要知道越狱可是大罪,他完全可以直接处死九皇叔,而没有人能说他半句不是。 “皇兄想听什么?臣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多说多错,他向来不喜欢和皇上多说,一旦多说,那必是有用处的话。 这一点,他一直做得很好,以至于皇上每每看到他,都有气没有地方出。 “哼……九弟,别给朕绕圈子,朕连夜出宫,可不是来宗人府大牢看你过得好不好,九弟,别惹怒了朕。”他是皇帝,如果他不顾一切,不惜动摇国本也要杀九皇叔,没有人能拦得住。 让东陵九活着,一是为了东陵,二则是做给天下人看,免得那些文人卫道士,开口闭口说他残暴,杀尽皇族血脉。 这不,有东陵九在,谁敢说他把兄弟都杀了,都杀了就不会留下一个尊贵无双的九皇叔。 九皇叔不怕惹怒皇上,但他讨厌皇上找凤轻瑶麻烦,他在大牢里,很多消息都无法及时传进来,就算及时收到消息,等他出去,黄花菜都凉了。“皇兄,你还记得凤将军之死吗?”九皇叔直切正题。 皇上眉毛微动:“凤战?他怎么了?”他当年也许还有些愧疚,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加上他的帝王之威越来越甚,皇上并不觉得自己当年有错。 凤战是他的臣子,为他而死那是死得其所。 要怪就怪凤战无能,如果他有本事,再撑三天,援军不就到了嘛。 “皇兄,你最清楚凤战当年是怎么死的,臣弟只想说,凤战当年的死有很多疑点。”九皇叔又倒了一杯茶,这一次却是不喝,而是捧在手心,明明年纪不大,却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就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让他动怒一般。 “怎么?九弟你这是要拿凤战之死,与朕交换,免你越狱之罪?”如果是的话,他只能说,他这个九弟也忒俗了,被凤轻瑶带俗了,凤战的死,他这个帝王没有错。自从凤轻瑶出现后,他这个九弟多了一点人气,和俗人没什么两样,让他看得好没意思,他还是喜欢那个冷冰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九弟,能让那样的九弟变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皇兄,你太小看臣弟了,臣弟只是觉得当年凤战之死,疑点颇多,皇兄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皇上因为自己沉迷于美色,误了国事,心里发虚,这件事也就没有往下查,现在听到九皇叔这么一说,确实觉得当年那件事太过巧合。 不说别的,那个胡姬的出现就足够让人生疑,皇上努力回想当年发生的事情,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忽略什么细节。 九皇叔见皇上陷入沉思,便知皇上怀疑了,而只要皇上怀疑,这事就好办了。 “皇兄,你并不是沉迷于美色之人,那胡姬能让皇兄你三天不出宫门,臣弟半点不信,皇兄你自登基起,就勤于政务,数十年如一日,从不懈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子就不出宫门?”哪怕是九皇叔也不能否认,当今圣上的确是一个好皇上。 当年先帝南征北战,耗费巨大、国库空虚,皇上不过是花了数十年时间,便使得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兄长、好父亲,但确实是一个好皇上,他有雄心,不过人倒霉,遇到了他。 听到九皇叔的夸奖,皇上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得意,这些话臣子们天天说,可他觉得没有意思,今天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皇上份外有成就感。 “朕无愧于天下百姓。”皇上骄傲地道,作为一个帝王,九皇叔对他的评价,无疑是高的。 皇上这话是希望九皇叔继续夸他,可九皇叔是什么人,他不想夸时,你打死他,他也不会夸。九皇叔再次提起皇上忽视掉的重点:“皇兄,你不是一个沉迷于美色的人,臣弟怀疑,当年那个胡姬有问题。” 一个女人罢了,就算是天仙下凡,九皇叔也不相信,能把他的皇兄迷得不上早朝,不理政务,要知道皇上并不是一个昏君。 九皇叔这么说,皇上也觉得有问题,当年他不觉得有什么,事过境迁后,他才发现……他记不起那胡姬长什么样了。 如果真能让他喜欢到三天不上早朝,他怎么可能忘记对方的长相? “山东卢家?”皇上没有直接说胡姬有问题,而是说献上胡姬的卢家。 皇上就算心里明白,也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女人糊弄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颜面尽失的事情。 皇上可以宠幸一个女人,把那女人宠得无法无天,为宠幸那女人做荒诞的事,也绝不能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宠女人,顶多是沉迷女色,而被女人玩弄,那就是无能了,一个无能的皇帝,怎么能让天下人信服?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据臣弟所知,三皇兄有一个妃子,是山东卢家人,不过那女子只是家主的私生女,知道的人很少。”九皇叔口中的三皇兄,是指先帝的三儿子。 “你是说,那件事和老三有关?”皇上的眸子猛得放大,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当年,他用铁血的手段,清洗了一批大臣,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皇上眼中杀气尽显。 “臣弟彼时年幼,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不过是无意中看到有关三皇兄的情报,记起一二罢了,卢家那个私生女,是从苗疆来的,会一些奇怪的东西,也属正常。”九皇叔嘴里说不知,却又抛出一个更大的点。 “好,好一个卢家,朕就觉得奇怪,朕怎么可能会迷恋一个女子,以至于不理政务,原来是卢家用苗疆巫术来害朕。卢家,好大的胆子!” “啪……”皇上怒拍桌子,白玉的杯子一震,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九皇叔给皇上当年的失误找到一个这么完美的理由,就算不是真的,皇上也会相信,被人用巫术暗害,总比沉于美色好听。 再说,九皇叔所说的话,至少有七分真。 七分真,三分夸大,这样的话,没有人会怀疑,至少皇上已经信了八分,只要他回去一查,确实如九皇叔所说,那么卢家便倒霉了。 而事实上,卢家也不冤,那胡姬不就是卢家献上来的嘛。 九皇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招祸水东引有什么不对,让皇上出手除了卢家,总比让凤轻瑶出手要好。 借刀杀人,不只太子一个人会,他也会…… 644慌乱,宫里来人了 ??644慌乱,宫里来人了 九皇叔去了一趟凤府,就替皇上揪出一个有二心的臣子,皇上当然不会再怪罪九皇叔私自越狱一事.毕竟,九皇叔越狱也算是为他办事,替他找出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再责罚,就太不近人情了. 九皇叔提起这事,当然也是为了给皇上一个交待,他相信这笔交易皇上赚了。 皇上绝口不提越狱之事,只玩味地看着九皇叔,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年纪一样大,却无比沉稳的男子。 “九弟,你为什么要提醒朕?”按理说,九皇叔应该联络卢家,与之合作,拉下他才是。 这才符合政治斗争,符合他们彼此的立场。九皇叔此举,让皇上有些不解,为了凤轻瑶? 不可能,他们东陵家的男人,就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来。 九皇叔抬眸,与皇上视线相对:“皇兄,臣弟始终叫你一句皇兄,你也始终是我的皇兄,我们东陵皇室中人怎么斗,都是我们的家事,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卢家一个外人,胆敢算计我东陵皇室,罪该万死!” 九皇叔话中的维护之意如此明显,皇上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一刻,哪怕皇上心硬如血,也忍不住动容。 没错,他们东陵家的人怎么斗都是他们的家事,外人休想动到他们头上来,胆敢把主意打到他这个天子头上,卢家罪该万死。 朕动不了根深枝茂的王家,还动不了你一个山东旺族嘛!皇上已动了诛灭卢家九族的心思,九皇叔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将手口冰冷的茶水喝掉。 一个卢家,足够让凤轻瑶消火了,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谋划吧! 因为卢家的事,东陵这一对最尊贵的兄弟二人,难得相处融洽,皇上不再咄咄逼人,九皇叔亦没有针锋相对,可这样的画面总是短暂的,天一亮,一切便桥归桥,路归路。 皇上从宗人府大牢离去,赶回皇宫上早朝;九皇叔依旧呆在宗人府大牢,暂时没有自由,昨天的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冬日最好眠,凤轻瑶累了一天,倒床就睡,日上三竿还不见起来,丫鬟们知道凤轻瑶的习惯,不敢上前打扰,可元希先生不一样。 昨天一场手术,元希先生可谓是提心吊胆,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在房间,当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问清下人崔浩亭在哪里,便冲了过去。那拼头散发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名满天下的大琴师风范,当然……能看到这一幕的人并不多,凤府的下人嘴巴都很紧,不用担心会传出去,丢了大师的面子。 元希先生一冲到病房,就对崔浩亭一阵乱摸,却定崔浩亭气息正常、面色不错,当下松了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一向洒脱的元希先生,红着双眼,感慨万千。 孙思阳被元希先生吓了一跳,看元希先生对崔浩亭又是摸又是捏,立马上前劝说,并解释了一番崔浩亭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元希先生连连点头,很是配合,孙思阳见状,委婉地提醒元希先生,让他回去整理一下仪容,他的样子很难看。 好不容易把元希先生打发走,孙思阳松了口气,哪知……一刻钟后,元希先生又回来了,这一次他收拾妥当了,孙思阳也没有理由打发他,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乱碰崔浩亭,便在崔浩亭的病房走来走去,不停地问:“怎么还没醒?” “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浩亭不会再有事了吧?” …… 元希先生这焦急不安的样子,哪里还有崔家公子、一代大师的气度,这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担心亲人的普通家属,和昨天的仪态从容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孙思阳一直很敬重元希先生,可随着元希先生左一句“什么时候醒?”又一句“怎么还不醒?”,终于把孙思阳给惹毛了。 他正在观察崔浩亭的恢复情况,记录他的心跳、体温,被元希这么一打扰,什么事都做不了,孙思阳一怒,难得地发火,一脚把元希先生给踹了出来:“去问我师父。” 有事找师父,这是凤轻瑶说的,孙思阳贯彻的相当彻底。 元希先生被孙思阳如此无礼地赶了出来,半点也不恼火,反倒一拍脑袋:“我真是笨,这事当然要问凤轻瑶,问孙思阳这个笨徒弟有什么用,白白浪费了我一上午的时间。” 元希先生以病人家属的身份,直闯凤轻瑶的院子,丫鬟们连忙上前拦住,可元希先生是什么人? 崔家金贵的爷,名满天下的大琴师,一个眼神扫过去,就把丫鬟逼退,再有丫鬟嚷着说这于礼不和,元希先生更是不耐烦,一句话就把丫鬟给噎死了:“有什么于礼不合的,破坏了凤轻瑶闺誉,我娶她就是,怎么,我还配不上你们家小姐?” “呃……”丫鬟无言以对,崔家的爷,娶公主都可以,怎么可能配不上她们家姑娘,再说了,凤轻瑶还有闺誉这种东西吗? “嘭……”元希先生充分展示他豪迈的一面,一脚将凤轻瑶的门给踹开。 这个时候,元希先生还是很有前朝狂生的风范,肆意张狂。 “嗷呜……”暗卫连忙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默念:“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个情况,他们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出手嘛,凤轻瑶又没有危险,他们这一动,反倒会把自己给暴露了;不出手吗?主子事后知道,估计会抽死他们。 好在元希先生还算知礼,踹了门后,并没有闯进去,而是后退数步,秉持非礼勿视的君子风度,只朝屋内大喊:“凤轻瑶,你给我起来。” 暗卫松了口气,这样的话,主子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他们。 “啊……”屋内,凤轻瑶暴躁地叫了一句,刚睡醒的脸上,还带着怒气:“哪个混蛋吵我睡觉?” 凤府的人都知道,凤轻瑶手术时和睡觉时,都不能打扰她,除非天塌地陷。 “姑娘,是元希先生。”夏挽和冬晴小跑步走了进去:“姑娘,我们没有拦住元希先生,还请姑娘责罚。” “元希?”凤轻瑶明白为什么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呼…算了,服侍我起床。” 凤轻瑶揉了揉太阳穴,没睡饱,她头痛,可现在既然醒了,就不能再睡了,她还得去看看崔浩亭的情况,作为病人家属,元希先生此举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关心则乱。 “是。”两个丫鬟松了口气。 元希先生在外面等得万分焦急,无数次抱怨女人就是麻烦,起个床都要折腾人,慢腾腾的,急死人了。 好不容易等到凤轻瑶出来,元希先生顾不得凤轻瑶脸上的怒意,上前就问:“凤轻瑶,浩亭是不是没问题了,他怎么还没有醒?他什么时候能醒?他醒了后是不是就好了,可以和常人一样,再也不会发病了?凤轻瑶……” 一连串的问题,从元希先生的嘴里问出来,又快又急,完全不见半点大师的风度。 凤轻瑶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了元希先生一眼,这个身体里面,不会也换了一个灵魂吧,昨天还冷静淡定,今天怎么就这样火急火燎? “你还是元希先生吗?”凤轻瑶怀疑地问道,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元希看得开自己的生死,并不是他能看开崔浩亭的生死。 “呃……”元希被凤轻瑶看得不好意思,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正色道:“咳咳,我当然是元希,凤轻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次,他的语速总算正常了。 “果然是元希先生。”凤轻瑶一本正经道,元希先生听得脸都黑了,这凤轻瑶跟谁学的,损人都不带脏字,还真是……让人无法可说。 “元希先生你放心,手术很成功,等麻醉过后,崔公子就会醒来。至于你问的其他问题,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要等崔公子醒来,我检查过后才能确定。” 只要不排斥,崔浩亭就不会有问题,至于会不会复发,这不是她能回答的问题,她要能管得了别人生不生病,她就不是医生,而是神了。 “那你快去看呀。”元希先生连忙催促道。 “崔公子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我去看也没用,元希先生还没有用膳吧,我们用过午膳再去。”凤轻瑶不用想也知道,元希肯定是一起床就跑去看崔浩亭了。 这元希先生还真疼他侄子,崔浩亭也算幸福的了,她原本还觉得崔浩亭做这么大的手术,家里一个长辈都不来,她还为他感到心酸,现在倒觉得没什么,那些不是真心关心他的人,来了也是添乱……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用膳,凤轻瑶你……” 元希先生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佟珏打断了:“小姐,宫里来人了……” 645酒,保不住 645酒,保不住 宫里来人了? 这大雪天的,宫里来人做什么? “去看看。”凤轻瑶朝元希先生歉意点头,便大步朝前院走去,留下元希先生一个人,气了个半死。 “凤轻瑶,你……个冷血的女人。” 可惜他再骂也没有用,凤轻瑶根本听不到,元希先生无奈,只得继续等,他总不能跟皇上抢人。 这个时候宫里来人,不是安抚凤轻瑶,就是警告凤轻瑶,凤轻瑶父母尸骨找到一事,皇上肯定知道了,三天过去,皇上的旨意也该到了,毕竟凤家夫妇可都是为国而死。诚如元希先生所料,皇上确实是下旨说凤父凤母的事,不过是安抚和警告各自参半。 皇上夸了凤将军英勇擅战,为国捐躯;又夸凤夫人有大义,算是给凤父凤母的事定了调子,警告凤轻瑶不要生事,然后赐下一些东西,安慰凤轻瑶。 念及凤轻瑶一个弱女子,没有办葬礼的经验,皇上特意让礼部协助凤轻瑶办理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后事,末了说了一句,夜叶找到凤将军和凤夫人尸骨有功,夜叶上折子,请求参加凤将军和凤夫人的葬礼,皇上允了,让凤轻瑶配合。 “臣女遵旨!”凤轻瑶低头,咬牙说出这句话。 前面的安抚她都认了,当皇帝的哪个不是这样,臣子为他而死那是应该的,他没什么好愧疚的,这些她都不说,皇上的想法不是她能够扭转的,可是……最后那一句,却能让凤轻瑶生生咬碎一口银牙。让夜叶参加她父母的葬礼,也亏皇上做得出来,以为这样就能消除她和夜叶之间的仇吗? 做梦! 她可不认为,夜叶会心甘情愿地来参加她父母的葬礼,在她父母面前磕头下跪。 咳咳,凤轻瑶猜得没错,这最后一条并不是夜叶求的,而是夜城主。 夜城主比夜叶看得更透彻,夜叶污辱凤轻瑶父母尸骨一事,让夜城在大义上落了下风,更是得罪了王家、崔家、东陵九皇叔和太子等人。 这个时候,夜城绝不能倔,必须低头向凤轻瑶示好,绝不能让东陵有发兵夜城的理由,所以夜城主请求皇上,允许夜叶参加凤父凤母的葬礼,希望借此平息凤轻瑶的怒火,和对夜城不利的舆论。 可惜,夜城主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两个当事人半点也不配合,先不说凤轻瑶愿不愿意,夜叶就不肯,夜叶说了,打死他也不会在凤轻瑶面前低头,他丢不起这个人。 打死他! 夜城主当天就怒了,抡起鞭子就打。 不低头,就等着夜城被灭,到时候你就是想低头,都找不到门路。夜城主恨铁不成钢,他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拎不清的儿子? 都是苏绾,都是那个苏家女人,他儿子之前还好好的,自从遇到这苏绾后,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做事完全不着调,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以为赚了什么大便宜。 夜城主越想越气,越打越狠…… 夜叶被打得多惨与凤轻瑶无关,她接了旨,站起来时,脸上已不见怒容,一副感恩的模样,给宣旨太监的打赏也比平时多:“大雪天的,麻烦公公跑一趟,请公公喝杯热茶。” “凤姑娘客气了。”太监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掂了掂荷包,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这凤姑娘果然是个出手大方的主,不枉他大雪天的跑一趟。 说完正事,太监没有忘记另一件大事,一脸笑意道:“凤姑娘,圣上听闻凤姑娘府上佳酿醇香独特,让奴才回去时,带两坛进宫。” “我府上的酒?”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一脸的不解。 皇上这是唱的那一出,皇宫会缺两坛酒?居然巴巴的来她这里要。 “没错,就是凤姑娘你府上的酒,凤姑娘你赶紧地,挑最好的送上来,皇上要是喜欢,少不了凤姑娘你的好。”太监得了银子,笑呵呵提点道。 一般情况下,被皇上要走的东西,对应的赏赐绝对不会少,他这是告诉凤轻瑶,要抓住机会。“多谢公公提点,轻瑶这就去酒窖,把最好的酒拿来。”凤轻瑶眸子微闪,隐约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她家的酒,就算比一般的酒纯,也不可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不过……皇上都开口了,她能说不给吗? 凤轻瑶朝佟珏和佟瑶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套套话,自己则朝酒窑走去。 刚走没几步,就撞上一个侍卫,那侍卫也不知道怎么混进了内院,将凤轻瑶撞得后退数步,却头也不回就往前走,凤轻瑶一惊,待到她反应过来,发现手上多了一个纸团,凤轻瑶稳定心神,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外人,打开纸团一看,上面写着:“云泽太子在圣上面前夸凤府的酒好。” 原来…… 凤轻瑶将手中的纸团揉成一团,继续朝酒窖走去,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数了数酒窖里的酒,确定没有少后,凤轻瑶松了口气,从酒窖里取了两坛未开封的酒,又拿了一坛小的,这才折回。 凤轻瑶回到大殿,郑重地将酒交给太监,至于小坛的则是孝敬太监的,让他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几句。 太监笑容满面地离去,直夸凤轻瑶是个有福的。 太监走后,凤轻瑶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佟珏和佟瑶不知发生了什么,上前,轻声地寻问:“小姐?” “啊……”凤轻瑶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回过神时,看到两个丫鬟眼中的担忧,笑道:“我没事,对了,元希先生呢?” 她只是累了!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如履薄冰,一坛酒都能被人惦记,这让人怎么活?九皇叔的提醒没错,她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像之前那样,恣意狂妄,一个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元希先生在后面等你。”佟珏和佟瑶见凤轻瑶不说,也不再追问,这几天凤轻瑶一直都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凤轻瑶点了点头,直接去找元希先生,元希先生一见凤轻瑶出现,就问道:“宫里的人走了?” “走了,带了两坛酒回去。对了,元希先生你要不要酒,我酒窖里的酒全送你了,你晚上派人过来运走。”那些酒留在她手上,只会惹麻烦,她根本没有能力保得住,与其便宜皇上,她宁可送给元希先生。 呵呵……很可悲是不是,可在这个世界却是正常的,谁让她拥有美酒,却没有保护美酒的能力。 凤轻瑶笑得明媚,可元希先生明白,凤轻瑶那笑容之下的酸涩…… 646恩人,凤轻瑶的大智慧 646恩人,凤轻瑶的大智慧 接了圣旨,把酒处理掉后,凤轻瑶便和元希先生去看崔浩亭.凤轻瑶最终还是没有吃成午膳,不是不让她吃,而是她自己没有心情吃了. 她现在需要一个好消息,将不愉快的事情压下,而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没什么比看到病人康复更好的事,凤轻瑶决定,直接去看崔浩亭。 凤轻瑶到的时候,崔浩亭刚刚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死!” 是的,没死!能睁开眼,就表示凤轻瑶说的手术成功了,他的病好了。 “你怎么可能会死,我都说了,我有十成的把握,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见到崔浩亭醒来,凤轻瑶脸上的笑容,总算多了几分真诚。她虽没有和阎王抢人的本事,可也不至于自砸招牌,她不担心手术过程,她担心的是骨髓排斥,现在看来,一切都好。 崔浩亭的运气不错! “浩亭,你终于醒了?”元希先生推开凤轻瑶,冲上前去,紧紧地握着崔浩亭的手,双眼湿润…… “小叔,我醒了,我没事了。”崔浩亭根本没有听到凤轻瑶说了什么,这个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想不了,他只知道自己活下来了,凤轻瑶将笼罩在他头顶上的死亡阴影摘除了。 从此,他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再也不用担心下一秒就会死掉。 “我活下来了,真好!”崔浩亭眼中闪着泪花,从此后,他再也不用承受病魔的折磨,再也不用忍受那些同情、嘲讽、怜悯的眼神。他崔浩亭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看到崔浩亭狂喜的样子,凤轻瑶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为了这一刻,在手术台上再辛苦都值得。 “能拥有健康,便是这世间最大的幸福。”凤轻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柔和。 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和崔浩亭、云潇他们相比,她凤轻瑶很幸福,她凤轻瑶不仅拥有健康的身体,还能将健康带给别人。 “对,拥有健康便得这世间最大的幸福,凤轻瑶,谢谢你,谢谢你把健康还给了我,让我不用再受病痛折磨。” 除了这句话,崔浩亭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此时此刻,他觉得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没有一个词,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高兴,不过……你还在恢复期,不要太激动,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凤轻瑶上前,按住激动不已的崔浩亭。 “哦,哦……”听到凤轻瑶调侃的语气,崔浩亭脸色一红,略显尴尬,躺在床上,不敢乱动。 他刚刚实在是太失礼了,那一瞬间他忘了平时所受到的教育,用最原始、最直接的举动和言语,来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 凤轻瑶突然觉得,这样的崔浩亭很可爱,总算像个正常少年,她真不喜欢崔浩亭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沉稳的像是被人虐待了一般。 崔浩亭这个年纪,放在现代也就是一个大学生,有些朝气才符合他的年龄。 凤轻瑶接过思阳记录的数据,翻阅一遍,又一一复查:“崔公子,好好休息,你很快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太谢谢你了,凤轻瑶。”崔浩亭再次道谢,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没有一丝的勉强。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付诊费,我就要医治你。”所谓诊费,当然是指崔王两家合作的事情。 “不,不一样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不是利益和金钱能换来的。”凤轻瑶给他的是健康,和生命的延续,没有凤轻瑶,他很快就会是死人,哪怕拥有滔天的财富和权势又有何用? “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我用我的双手,为自己换取金钱和利益,学医是为了救人,可救人之前,先得果腹,崔公子,我医你的病也是收诊金的,你不欠我什么。” 救命之恩这种东西虽好,可凤轻瑶却不想要,她不希望今后与崔浩亭交往时,他对她的态度是救命恩人,这样他们的交情,很快就会断。 见崔浩亭还是不认同,凤轻瑶又道:“崔公子,你别想太多了,我们的关系就是大夫和病人,你的病好后,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别和我提什么救命之恩,我也不会到处嚷嚷说我救了你的命。在我眼中,你是崔家公子也好,你是平民百姓也好,上门求诊,我能治的都会治。” 说完后,凤轻瑶拿起药单,添了几个药名:“思阳,这是崔公子明天要用的药,我换了两种新药,你跟我去取。” “好。”孙思阳连忙起身,一脸崇拜地看向凤轻瑶。 他觉得师父这话很有道理,大夫救人,拿了诊金,银货两讫,再提什么救命之恩,就落下乘了。 难道你每救一个人,拿了诊金后,你还要以施恩者的身份,高高在上地看着别人,让别人对你感恩戴德一辈子?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你别做大夫了,这样的心性根本没有办法做一个真正的大夫。 凤轻瑶与孙思阳离去,把病房留给崔浩亭和元希,目送凤轻瑶离开,元希一脸感慨道:“凤轻瑶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她很聪明,懂得取舍。” 如果凤轻瑶以崔浩亭的救命恩人自居,崔家短时间内不会说什么,可时间久了,心里肯定不舒服。 谁也不会喜欢,有一个总以你恩人的身份自居,到处嚷嚷她如何费心救了你的命,没有她你早就死了,这种话听多了会烦,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欠了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他们崔家不欠凤轻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学,这是凤轻瑶的生存哲学,如果她不是有这样的心胸,又怎么能与王家大公子成为至交好友?又怎么能得到西陵天宇的赏识?” 凤轻瑶医好了王煜陵的眼睛,让西陵天宇能够正常行走,这对二人来说都是大恩情,凤轻瑶开口向他们要什么,他们一定不会拒绝。可凤轻瑶从来不在外面多说一句,也从不在王煜陵和西陵天宇面前,以恩人的身份自居,让他们报恩。 凤轻瑶这样的做法很聪明,这样看上去,她好像失去了不少,可久了你会发现,她得到的更多。 “历经一次生死,你也沉稳不少,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大哥大嫂在天有灵,看到你恢复了健康,看到你成长起来,也定会高兴。”元希先生摸了摸崔浩亭的脸,一脸欣慰…… 647造势,做了好事一定要记下来 647造势,做了好事一定要记下来 把药交给孙思阳后,凤轻瑶没有再回病房,而是回到自己的院子,把佟珏和佟瑶唤来. “佟珏,佟瑶,这几天大雪一直没停,是不是有很多百姓都受大雪影响?这段时间生病的人有没有增加?” “小姐,有的,每一年大雪,都会有很多百姓生病、冻死,今年的雪特别大,这几天虽然小了一些,可雪一直没有停,好多地方都发生了房屋被雪给压垮的事,死了不少人,官府的安置堂挤满了人,冻病的人也直线上升。” 这事,不用查佟珏和佟瑶也知道,因为大雪一事,有不少官员因失职而被革职……这等天灾,对于官员来说,是考验也是机会。每一次发生天灾,都会有不少官员因玩忽职守而下马,也有不少官员,抓住机会,表现突出,从此平步青云。 你说面对天灾时,就没有真心为民谋利的官员? 有,当然有,如果不为民请命、不为民谋利,如何有政绩?如何升官? 在你没当官前,你也许还有满腔热情,想要做一个清官、好官,可真正到了官场,你会发现,你要做的就是往上爬,你不往上爬,就会被人踩下去,那时候,你什么抱负都无法施展。 想要为百姓做事,就得拥有足够大的权利,你的官做得越大,能为百姓做得越多,而想要做大官,就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往上爬。 而天灾,无疑就是一次极好的升职机会,抓住了,你不仅能得到为民请命的好名声,还能步步高升,而凤轻瑶……她知道自己很无耻,可她还是想利用下这一次的天灾。“佟珏,佟瑶,你说,我去城外义诊如何?”凤轻瑶承认自己的动机不单纯,可……她也算是为百姓出了一分力。 如果她是官员的话,她也要做那种,做出政绩往上爬的官员,虽动机不纯,可最终得益的也是百姓。 “义诊?小姐,这个当然好,只是义诊很辛苦,而小姐你这么忙,哪里有空闲?”佟珏和佟瑶当然高兴他们家小姐此举,可是……问题来了,一旦开义诊,就不能半途而废。 “这么大的雪,我还能有什么事要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安葬父母,可雪不停,这事就办不了。在雪没有停之前,义诊的时间还是有的,就当……是我为父母祈福。”她现在被人盯着,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与其提心吊胆的谋划,不如把自己的一举一动放到阳光下,任人打量。 “小姐,如果是为老爷和夫人祈福,我们不仅要开义诊,还要施粥才行,只是现在粮食这么贵,我们府上的粮食也只是刚好够用,根本拿不出多余的粮食行善。”做善事是好事,前提是量力而行。 自己都要饿死了,还去帮别人,那不是行善,那是犯傻,凤轻瑶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高尚。 “粮食不用担心,这个我去想办法,佟珏、佟瑶你们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这样我才能决定如何做。”苏嘉铭那里绝对不会缺粮,她去找苏嘉铭商量商量,如果这个时候,苏嘉铭出来和她一起行善,那么……这件事对九皇叔极其有利,别忘了,她和苏嘉铭都是九皇叔的人。 “是,小姐。”佟珏和佟瑶不知凤轻瑶的打算,只知她想行善,便不再劝说,立马去打听皇城受灾的情况。 凤轻瑶也没有闲着,让人送了个帖子,请苏嘉铭上门,她有事相商,至于为什么是让苏嘉铭来,而不是她去找苏嘉铭呢? 这个还用说嘛,这么大的雪,她跑出去干嘛,再说她现在也算重孝在身,少出门惹人嫌的好。 施不施粥,要看苏嘉铭手上有多少粮食,不过义诊一定可以实行,凤轻瑶来到小木屋,启动智能医疗包,把可能用得上的药,全部取了出来,有多少取多少。 凤轻瑶半点也不心疼,这些药取光了,她到时候兑换回来就是,她义诊救人,医德系统要是不给她涨医德,她就把这破智能包给砸了。 还智能呢,太不人性化了。 摆了满满一屋子的药,凤轻瑶又一一贴上标签,方便取用,待做完这一切,凤轻瑶已经一身大汗,本想回去沐浴,却听到春绘来报:“姑娘,苏公子来了。” “这么快?走吧。”凤轻瑶还以为苏嘉铭最快也要明天才到,却不知因为大雪封路,苏嘉铭的生意也没法做了,他最近闲在家里,天天对着玄霄宫的情报,眼睛都快花了,听到凤轻瑶请他,苏嘉铭二话不说,把那些情报一丢,套上马车就往凤府跑。 他这不是偷懒,他这是有正事要办! 凤轻瑶和苏嘉铭什么交情?仅次于蓝九州,凤轻瑶半点也不客气,当下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当然……她要做的并不是在皇城,而是在东陵所有受灾的地方,都施粥、义诊。 想收买民心,动作当然要做大一点,虽说这样会惹来皇上的不满,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要顾皇上满不满意,他们就别想救九皇叔了。 再说,这也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皇上再不满,表面上也不会说什么。 “这个想法很好,只是……我们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和九皇叔牵扯上呢?”打的是凤家和苏家的牌子,用的是为凤轻瑶父母祈福的幌子,不知情的百姓,又怎么会把这事和九皇叔联系在一起?而不联系上九皇叔,他们收买民心还有意义吗?“这个好办,你让人混在灾民中,让他们在灾民中宣扬,这施粥和义诊都是九皇叔的意思,只不过九皇叔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关进大牢,他不方便出面,只好让苏府和凤府出面,九皇叔这是做好事不留名。” 做了好事可以不留名,但一定要记在本子里,这样……才有人知道你做了好事,而且这样做,比起大大咧咧打着九皇叔的招牌可信度高多了,百姓也会更感激,认为九皇叔这不是施恩,这是真正地为百姓着想。 想想,堂堂一个亲王,在大牢里都惦记着百姓,为百姓做这么多,却不想让人知道,这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高尚? 如果有宣传部的话,凤轻瑶可以肯定,九皇叔一定能被塑造成年度人物,成为全天下人的楷模…… 648宣传,众望所归九皇叔 ??648宣传,众望所归九皇叔 当然了,在灾民中间传宣只是手段之一,完全依靠这个是不行的,太薄弱了,想要打造一个英雄式的传奇人物,就必须全方面宣传. 他们还得加大宣传力度、用多样化的宣传方式,全方位把九皇叔的英勇悲悯宣扬出去,让更多的百姓知道,九皇叔在背后默默地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而不留名。 要是能弄出什么神迹一类的东西就最好了,如果不行就多编一些九皇叔做过的好事,而这些都没有人知道,然后……再让普通百姓出来,说他曾得到贵人的帮助,却不知贵人是谁,听你这么一说,原来帮我的人是九皇叔一类的事情。 越真实、真细微越好,不要是大事,最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事。总之,就是要把九皇叔打造成神一般的人物,拥有悲天悯人之心,却从不想让人知道,默默地为百姓付出,而不求回报。 “凤轻瑶,你这个太鬼了。”苏嘉铭听凤轻瑶说着各种造势和宣传的办法,眼睛直发亮。 凤轻瑶这简直就是把九皇叔,打造成一个面冷心热,为了百姓,甘愿做任何事,受了委屈、被人错怪也不解释,只默默地用自己的行动,让天下的百姓好过一些。 这样一来,九皇叔身上所有的缺点都变成了优点,他所做的一切,也自然而然会被人解释成为天下百姓谋利,让百姓过得更好。 “我这个叫造神计划,很不错吧?”这种方法在现代都被人用烂了,打造道德楷模,然后让百姓去学习。 “是很不错,可会不会太过了?”苏嘉铭担心此举过犹不及,把皇上的风头都遮过了,皇上这得要多恨呀。“你担心皇上吗?这也是,九皇叔太得民心,皇上定会不安,这样对九皇叔极其不利,皇上也肯定不会放任我们行动。可若不利用民声,要让皇上把九皇叔放出来很难,崔王两家连手给皇上施加压力,也只是让皇上暂时不动九皇叔,皇上这一次是认真了,他不会轻易放过九皇叔,现在只是碍于压力,没有杀九皇叔。”凤轻瑶耷拉下肩膀,有气无力道。 她忘了,九皇叔不是普通人,是皇子,是有资格坐那把椅子的人,威望太高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这也不是那个需要打造道德模范的时代。 “这件事,让我再想一想,也许可行。”苏嘉铭突然沉默下来。 凤轻瑶的这个计划,对于一般的亲王、皇子来说确实过了,可对九皇叔来说却是未必。 九皇叔不应该限制在东陵,九皇叔得民心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苏嘉铭就算再没脑子也明白,什么叫得民心者得天下,九皇叔有出身,如果再加上威望,那一切大事就好办了。 “真的可行?会不会给九皇叔添麻烦?”这一次换凤轻瑶不安了,她毕竟不是原装的,对君权认识度不够,但也明白此举令九皇叔威胁到了帝王的统治。 皇帝不会允许一个这么超然的皇族存在。 “这是一个机会。”苏嘉铭委婉地道。 有些事,他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隐晦地提示,不过,他想凤轻瑶是不可能想到的,正常人都不会把这两者联系来。 毕竟,这事太大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毕竟天灾这种东西,不是你想它发生就会发生的。嘉铭,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和九皇叔联系,但我觉得这真是一个好时机,这件事最好问一下九皇叔,毕竟他才是当事人,我们胡乱做主总是不好。” 九皇叔比他们更有大局观,看问题也更精准,如果九皇叔认为可行,他们就可以做了,虽说利用天灾无耻了一点,可他们也算是做好事。 苏嘉铭一脸严肃,重重地点头:“我明白,这件事你等我消息。” “我会做好前期的准备,要是九皇叔认为不可行,我就去义诊,我这种小打小闹的事,皇上应该不会放在眼里。”她这也算是捞政治资本吧,咳咳,错了,是捞医德。 “那成,就先这么说定了,这事还得再具体一下,真正操作起来,这可是大工程,出不得半点差子,不然九皇叔的名声会变臭。还有……也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灾情不严重,这行善的效果也就不大了,能给他们操作的时间也就少了。 苏嘉铭承认自己很坏心,但这个时候,他真心希望这雪灾能严重一些,这样他们能施展的空间也大。 “动作要快,不然……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了。”凤轻瑶也觉得自己这心黑了,居然希望这雪一直下。 不过,这种事不是她希望就行的,老天爷不会给任何人面子,他们顶多算是抓准了机会。 “我明白,这是天灾,人力无法控制,我们只能借机行事。”苏嘉铭和凤轻瑶又说了几句, 便匆匆离去。 刚上马车,就拿着笔在那里写下凤轻瑶所说的那些操作办法,顺便再细化一下,写了十几张纸后,苏嘉铭放下笔墨,揉了揉酸痛的手。 “我还真是天生劳碌命呀,本想来凤府偷个闲,这下好了,反倒越来越忙。” 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所写的东西,苏嘉铭拿起一瓶药水,在纸上一抹,纸上的字就没有了。 将特制的小桌子收了起来,苏嘉铭把纸卷成团,塞入细竹中。 九皇叔喜欢竹香! 凤轻瑶和苏嘉铭都是行动派,苏嘉铭一边等九皇叔的命令,一边召集门人,好好核算一下如何操作,当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需要的粮食数目算出来。 他前些日子曾听从凤轻瑶的建议,搞了一段时间“倾销”,把整个粮价市场都打乱了,现在又是大雪,粮食老贵了,他手上虽然有粮,可他真心舍不得拿出去,几十万大军还等着他养呢,可是……凤轻瑶说得有道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再说前段时间凤轻瑶所说的土豆、蕃薯都有了一季收成,而且亩产极高,有这些东西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土豆、蕃薯一年可以种两季,沙地、旱地都能种,明年也不担心没有粮食,再加上瑞雪兆丰年,今年下了这么大的雪,地里的虫卵都被冻死了,明年定是一个丰收年,不缺粮。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就是勒紧裤腰带,也得把这事办好,一旦成功,日后九皇叔就是众望所归…… 649玉佩,暄大少找上门 649玉佩,暄大少找上门 去义诊并不是把摊子一摆就行了,前期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还要找人打下手,光靠凤轻瑶一个人肯定不行. 凤轻瑶前辈子也下乡义诊过,可那都是上面安排好的政治任务,她只要出行就行,这一次什么事都要自己安排,而这些凤轻瑶都不擅长,所以她把孙思阳找来了。 孙思阳一听凤轻瑶要去义诊,立马就举双手表示赞成,听凤轻瑶不了解义诊的安排工作,便自告奋勇打头阵,表示他会处理好一切杂务,到时候凤轻瑶只要去义诊就行。 这些都好办,最难办的就是药材,要去义诊,当然不能光诊治,你得给人准备药,而义诊所需要的药材可不是一点半点,他们手上可没有那么多的药材。 凤轻瑶把孙思阳带到木屋,孙思阳看到那些药材的确是惊讶,可是……和灾民数量相比,这点药实在是杯水车薪,再说也不是人人都会用到凤轻瑶的药,他们必须准备一些中草药。 这些凤轻瑶都没有,她当初学的是西医,智能医疗包里完全没有中药,没有药材怎么办? 凤轻瑶可没有忘记,她认识九洲第一药材商——云潇。 “云家,我们去找云潇,他的病也要好好谈一谈,我虽然不想动开颅手术,可谁让他是云潇呢,了不起就让他拿药材抵诊费。” 凤轻瑶说干就干,也不顾正是晚上,写了帖子就让人往云家送,只等云潇第二天到来。 咳咳……本来没人知道凤轻瑶和孙思阳的谈话,可不知道怎么地,凤轻瑶这句话偏偏传到了九皇叔的耳朵里。谁让他是云潇呢! 这话……足足让九皇叔灌下一壶热茶! 结果,凤轻瑶次日没有等到云潇,反倒等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对方拿了一块玉佩上门求见。 如果是早先,一个风尘仆仆,顶着寒霜而来的落魄男子,拿着一块她不认识的玉上门,凤轻瑶连面都不会见,可……那块玉佩,和她母亲的玉佩一模一样,只是大一些罢了,这让凤轻瑶没法不见。 “请进来。”凤轻瑶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看玉佩的光泽,还有磨损度,不难看出这玉定是时常被主人握在手中,主人甚为爱惜。 凤轻瑶不知来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不喜欢面前这个男子。那男子一身是雪,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颜色,头发打成结,好不狼狈,凤轻瑶倒不是以貌取人,实在是这个男子看她的眼神太过失礼,再说这男子看似落魄,但那气度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对方的出身想必不差。 男子进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只盯着凤轻瑶看,双眼如同野狼一般,无端端让人心慌,那样子就好像……凤轻瑶说不出来,就觉得自己很不高兴,明明不认识的人,却用一双眷恋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全身发毛。 “公子,我不认识你。”初次见面,就用那么灼热的眼神看她,她会误会的,凤轻瑶很不自在,出声提醒对方。 “凤姑娘,我失礼了。”暄少奇被凤轻瑶这么一打断,立即回过神来,收回炽热的眼神,可他并没有就此收敛,而是时不时地用眼角偷看凤轻瑶一眼,那样子就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凤轻瑶真觉得全身发麻,要不是碍于对方手上的玉佩,她真想把人丢出去,这人好怪。 好在,暄少奇虽然失神,并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看了半晌后,终于记起来自我介绍:“凤姑娘,我姓暄,名少奇。” “暄少奇?你和暄菲什么关系?”凤轻瑶惊得险些将杯子给砸了。 妹的,看那眼神,她还以为是故人,没想到是仇人。暄这个姓氏极少见,她认识的也就只有玄霄宫那一家子。 这个找上门的暄少奇,要是和暄菲没有关系,她就把凤字倒过来写。 “我和她没有关系。”提到暄菲,暄少奇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看样子他很不喜欢暄菲。 “没关系?那公子你和玄霄宫有什么关系?你来找轻瑶所为何事?”凤轻瑶保持着微笑,和暄菲没关系,当她凤轻瑶是傻子呢。 “我和暄菲没有关系。”暄少奇再次强调,他没有骗凤轻瑶的意思,因为他从不认为暄菲和他有关系,不过他无法否认自己与玄霄宫的关系:“我是玄霄宫的少宫主。”“原来是少宫主,轻瑶失敬了。”话虽如此说,可凤轻瑶却连屁股都没有动一下。 “既然公子是玄霄宫的少宫主,又怎么可能与暄菲没关系?如果我没有记错,暄菲是玄霄宫的大小姐,少宫主和暄菲小姐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凤轻瑶不无嘲讽道,她并没有八卦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把事情问清楚。 来人的身份,让她不得不警觉,先不说玄霄宫,单说暄少奇手上的这块玉佩,就让她不得多个心眼。 这块玉佩,来得太是时候,要知道暄少奇要是早些拿这块玉佩出来,她敢本就不认识,暄少奇来得太巧了,刚好在她得到母亲的玉佩后来找她,她不得不多想。 这暄少奇想必是为手中的玉佩而来,至于暄菲? 恐怕这位少主真不是为暄菲而来,他提到暄菲时的厌恶骗不了人。暄少奇要是知道凤轻瑶是怎么想的,肯定会郁闷地撞墙,这事真是巧合好不好,他根本不知道凤府的事情,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凤轻瑶的存在。 要不是被大雪堵了路,他早就来了,哪会等到现在,没想到因此招来凤轻瑶的怀疑,可惜暄少奇不知凤轻瑶心中的弯弯绕绕,更不知凤父凤母的尸骨刚刚回府,见凤轻瑶问,便解释起来。 “暄菲是我父亲娶的继室所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她的死活也与无无关。”这是实话,暄少奇从不承认暄菲是他妹妹,暄菲的死生与他无关,他根本不是为暄菲的事而来。 可惜凤轻瑶不信,凤轻瑶这是被人算计多了,见谁都不信,更不用提对方姓暄,她到现在还记得暄菲的二哥,有多么的宝贝暄菲。 可看暄少奇又不像撒谎,于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来,少宫主不是来找轻瑶为暄菲报仇的?”凤轻瑶可不认为,玄霄宫的人会来找她叙旧,虽然她和玄霄宫颇有渊源,但他们之间的仇更大,她曾打了玄霄宫的宝贝公主,就算她和玄霄宫有再亲的关系也没用。 听到来人身份后,凤轻瑶已经开始防备对方,手甚至暗暗放到手枪上,一旦对方有什么举动,她就会立马出手。 “报仇?暄菲的死活与我何干?如果我要报仇,又怎么可能一人前来?凤姑娘你想太多了。”暄少奇深深地看了凤轻瑶一眼,察觉到凤轻瑶的不满,又默默地收回视线。 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不能急,以免吓坏了她。 “那暄公子你为何而来?”不报仇,难不成真来找她叙旧? “为你,我为你而来。”江湖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如果不是怕吓到凤轻瑶,暄少奇一早就说了。“为我?我有什么值得少宫主你大雪天的,从玄霄宫赶来?”凤轻瑶突然觉得手中的玉佩很硌手,这暄少奇绝对是个大麻烦,凤轻瑶有种把人扫地出门的冲动。 她后悔见这人了。 “当然值得,凤姑娘,你可认识这块玉佩?”暄少奇这才指着凤轻瑶握在手中的玉佩问道。 “认识。”如果不认识,她就不会见对方,要知道对方刚刚连个名字都没有报,拿块玉就上门了。 “你手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对不对?” “是有,不过那是我娘的。”凤轻瑶微微后倾,这是她防备对方时才会出现的姿态,对方太危险了,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比较好。 “这就没错了,当初这块玉佩的确是给了沫姨。”暄少奇目光灼灼,提到“沫姨”时,凤轻瑶看到他眼中的激动,她隐约猜到了暄少奇口中的沫姨是谁,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沫姨?” 不是吧,这暄少奇居然会称娘为姨,想来和娘极为亲近,那这块玉佩…… 凤轻瑶低头看了一眼,暗想现在把它砸了,还来得及吗? “沫姨就是你的母亲,我小时候一直叫她沫姨。你手上的玉佩叫夫妻玉,由一大一小两块一模一样的玉组成。这玉拆开是两块,合在一起又会变成一块,如果不信,你可以拿你手上的那块玉出来试试。” “不可能。”凤轻瑶查看了下,她手上的这个玉根本没有缝隙,不可能合起来。 “凤姑娘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暄少奇半点也不担心,这两块玉他小时候经常拿在手上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不能合在一起。 凤轻瑶一听,立马让人去把她娘那块玉取来:“这两块玉都是完整的,怎么可能合在一起?” 凤轻瑶仔细看了一遍,怎么也看不明白,两块独立的玉如何合起来。 “凤姑娘,你把两块玉佩交叠在一起,握在手心就可以了。”暄少奇半点不惊慌。 凤轻瑶按暄少奇所说的去做,结果…… 650留客,未婚夫什么的最讨厌 650留客,未婚夫什么的最讨厌 “咔……” 凤轻瑶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玉佩给压碎了,连忙松手,却见……两块玉真的合到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她只听过金镶玉,可没听过玉镶玉。 “没有什么不可能,这是夫妻玉,当然能合为一体。”暄少奇这话意有所指,他相信凤轻瑶能明白,可偏偏…… 好吧,凤轻瑶是明白了,但她一点也不想明白,一个云潇就让九皇叔放话,说要发兵云城,踏平云家,这个拿着夫妻玉上门找他的男人,要让九皇叔知道,不得把他捏死。 “咳咳,如此说来,少宫主是我母亲的朋友了,既然是家母的朋友,来人呀……” 凤轻瑶装傻,打算先把人安顿下来,然后就不管,不想她的小心思没有逃过暄少奇,暄少奇起身,直接打断凤轻瑶的话,急切的道:“凤姑娘,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夫妻玉代表了什么,我是沫姨的晚辈,这块夫妻玉是我们的定婚信用,沫姨当年把你许配给了我,我是你的未婚夫。” 终于说出来了! 暄少奇看似平静,一张俊颜却微微泛红,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凤轻瑶,哪怕他强自克制,凤轻瑶也看出了他的紧张。 可是,她也紧张。 好好地,她怎么会出现一个未婚夫? 妹的,打死她也不承认。 “少宫主,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娘怎么可能把我许配给你?”凤轻瑶差点就把手中的玉佩给丢了出去。 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果真是这样,难不成她要嫁给面前这人? 不,不,不,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可能?沫姨亲口答应了我,要把女儿许配给我,这块玉就是我给沫姨的信物,沫姨收下这块玉,就表示她同意了你我之间的婚约,凤轻瑶,难不成你想悔婚?”暄少奇想过凤轻瑶会震惊、会娇羞,却没想过凤轻瑶会不信。 他像是骗婚的人吗?还是他不像好人? 不可能呀,那些名门正派的侠女,明明都喜欢缠着他,要不是他对外称早有婚约,怕是早就成婚了。 当然,他说有婚约在身,可从不曾提过未婚妻是谁,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谁,或者说他的未婚妻有没有出生。因为,他熟悉的沫姨突然不见了,他爹娶了一个和沫姨一模一样的女人,然后说她就是沫姨。 可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的沫姨,哪怕长的再像也不是,他等,他一直在等沫姨出现,他相信沫姨一定会回来,沫姨答应过,会将她的女儿嫁给他。 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他突然得知凤轻瑶的存在,那一刻,他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凤轻瑶是沫姨的女儿,是他的未婚妻。 从玄医谷谷主那里得到了凤轻瑶的消息,暄少奇更加肯定,凤轻瑶就是沫姨的女儿,凤轻瑶就是他等了十八年的未婚妻。 他马不停蹄地赶来东陵皇城,就是要将他的未婚妻娶回去。 如果说凤轻瑶之前是被吓到了,那么现在就冷静了,不管她和暄少奇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凤轻瑶都不打算承认。 凤轻瑶将手中的夫妻玉放在桌上,一脸平静道:“少宫主,我不明白这块夫妻玉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肯定,你我之间没有婚约。如果我娘真的把我许配给你,那么当初就不会同意睿王的求婚,有道是一女不二嫁,我娘不可能在与你约定好后,又将我另许他人。” 这个时候,凤轻瑶无比庆幸东陵子睿这个渣男的存在,不然她还真解释不清,毕竟这什么的夫妻玉还真神奇,明明是两块玉,可一旦合在一起,却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要说暄少奇胡说,她还真说不出口,暄少奇熟稔地叫她娘沫姨,她根本无法否定暄少奇的话。 “沫姨把你许配给了别人,怎么可能,沫姨明明答应了我,会把女儿嫁给我,难道沫姨以为我不会等吗?”暄少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沫姨答应过,要把女儿许配给他,怎么可能会失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沫姨不再回玄霄宫,让沫姨把凤轻瑶另许他人。 看暄少奇一个大男人一脸伤神,凤轻瑶心里也不好受,她基本上可以肯定,暄少奇没有说假话,可是:“少宫主,我并不知晓当年的事情,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也没用,我只知道我娘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有什么未婚夫,更没有提过玄霄宫,在知道暄菲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玄霄宫的存在。” 凤轻瑶拼命地想,也无法从记忆里找出关于这件事的印象,她娘好像从来不曾说过以前的事。 好吧,事实上她脑子里也没有多少关于她娘的记忆,只隐隐记得娘是一个清冷高傲的女子,再多就没有了。 暄少奇明白,凤轻瑶不想履行他们之间的婚约,可这件事,容不得凤轻瑶说不。“凤轻瑶,既然沫姨没有告诉你,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凤轻瑶你给我听着,你是我暄少奇的未婚妻,在你还没有出生时,就是我的人了,我等了你十八年,此生除了我,你谁也不能嫁。至于那个什么睿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解决,你凤轻瑶只能是我暄少奇的妻子。” 暄少奇目光微冷,看凤轻瑶的眼神是志在必得。 玄霄宫的少宫主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要是因为凤轻瑶这么两句话,就打消念头,那他也不会固执地等十八年。 凤轻瑶是他等了十八年的妻子,在凤轻瑶还没有出生时,他就定下了她,谁也不能和他抢。 凤轻瑶有种想要晕倒的冲动,什么叫等了她十八年,她有让对方等吗? 念在暄少奇与她娘有关系的份上,凤轻瑶好声劝说道:“少宫主,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不可能嫁给你。”这个男人刚刚还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霸道?这变脸的速度和九皇叔有得比了。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凤轻瑶,我并没有儿戏,我们的婚约是沫姨亲口同意的,你只能是我的妻子。如果你觉得我们还不熟,那没有关系,我可以住在凤府,直到你熟悉后,我们再大婚。”暄少奇也想和和气气地和凤轻瑶说,可是……凤轻瑶摆明了不肯承认是他的未婚妻,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他暄少奇也是霸道的主,凤轻瑶他娶定了。 凤轻瑶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原本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想要好好和暄少奇说话,可对方这么固执,她也就不客气了。 “少宫主,你这话会不会太大了,什么叫我只能是你的妻子,你不会以为光凭这两块玉,就可以让我嫁给你吧?很抱歉,我没打算嫁你,也不承认婚约的存在,我娘什么都没有告诉我,甚至从来没有说起过你这号人,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我绝不会嫁给你。” 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娶,没想到……在她绝了嫁人的心思后,居然冒出一堆想娶她的人,真是好笑。 “凤轻瑶,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暄少奇被凤轻瑶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不少。 确实,他来得太过仓促,拿一块玉上门,就说自己是凤轻瑶的未婚夫,难怪她接受不了。 他还是太心急了! 可他都等了十八年,他怎能不心急? “少宫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骗我,我只知道我娘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凤轻瑶怀疑,她娘当初是哄孩子的,结果这孩子当真了,看这暄少奇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多一点。 凤轻瑶眼睛一亮,飞快地道:“少宫主,你几岁和我娘定下婚约的?”“三岁!”暄少奇眉头一皱,他明白凤轻瑶的意思,可他不接受那个原因:“不管我多少岁与沫姨定下婚约,你我有婚约是事实,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等沫姨带你回来和我成亲。” 三岁? 凤轻瑶一脸惊恐地看着暄少奇。 大哥,你这也太早熟了,三岁就把自己的妻子定下来了,还为此等了十八年,你当自己是薛宝钗呢。 凤轻瑶越发地肯定,她娘当年就是哄小孩子的。 “呼……”凤轻瑶松了口气,这事应该会很好办。 “凤轻瑶,你这是什么意思?”暄少奇被凤轻瑶看得心里不安,隐约觉得事情又有变化了。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想告诉少宫主,我们现在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当年还小,童言无忌,什么话都可以说,当不得真,可现在不一样,我们都长大了,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凤轻瑶这话中的意思是说,两三岁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那婚约她不承认。 “凤……”暄少奇正要解释,凤轻瑶却不给面子地打断道:“少宫主,你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我让下人带你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聊。” 玄霄宫的少宫主,和暄菲同父异母,不过关系不好,她似乎看到了利用的价值…… 651头痛,坏事传千里 651头痛,坏事传千里 暄少奇固执,凤轻瑶更固执. 看凤轻瑶这个样子,暄少奇就明白多说无益,凤轻瑶不承认就是不承认,除非他强娶。 听到凤轻瑶开口留客,暄少奇暗暗松了口气,顺势在凤府住了下来,同时暗自发誓:不娶到凤轻瑶,他绝不离开。 他暄少奇娶定了风轻瑶! 之前不知道凤轻瑶的存在,他都能等十八年,现在知道了凤轻瑶的存在,他还有什么好着急的。 十八年他都等了,他不介意再等一个十八年。 凤轻瑶要是知道,自己会留下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一定不会看在她娘的份上,一时心软把人留下。 于是,暄少奇就这么在凤府住了下来,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打一个转的功夫,凤府上下都知道了,凤轻瑶有一个打小定亲的未婚夫,现在人家拿着信物找上门,求娶凤轻瑶。 暗卫这一次终于学聪明了,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送了出去,至于什么时候能传到九皇叔那里,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凤轻瑶,你未婚夫找上门了?”元希先生也从孙思阳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当下就把崔浩亭丢下,两人很默契地结伴前来。 八卦呀,凤轻瑶的八卦呀,在这个无聊的雪天,难得出现这种可以打发时间的趣事,他们怎么可能不关注? “师父,你有未婚夫?他是来上门求娶的?他人如何?好不好?”元希先生一脸惋惜,惋惜凤轻瑶名花有主;孙思阳则是高兴,由衷为凤轻瑶高兴。 他觉得师父应该找个好男人嫁了,这样就有一个男人,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师父身边,保护她,爱护她,在她受委屈时安慰她。 至于他师父失去清白的事……哼,哪个男人敢嫌弃他师父,他一针扎下去,让他从此不举。 “咳咳,你们哪里听来的消息?来人是玄霄宫的少宫主,暄少奇。”凤轻瑶无力抚额,这年头男人八卦起来也好可怕。 “玄霄宫的少宫主,他来干什么?找师父报仇?”孙思阳心思单纯,一听凤轻瑶这么说,完全没有多想,自动将人代入到凤轻瑶仇人的位置上。 元希先生摇头叹息:“凤轻瑶,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收了一个这么笨的徒弟?”怎么就没有听出凤轻瑶这是避重就轻,再说人家要是来报仇,凤轻瑶还敢把人留下?真白痴!这孙思阳除了医术不错,其他方面全是一张白纸,也不知没了凤轻瑶的保护,他能不能好好活下来。 “我说错了吗?”孙思阳就是再不明白,也知道元希先生说他笨,一脸茫然地看着凤轻瑶。 “没有,你说得很对,不过他不是来找我报仇的,而是找我讨债。”凤轻瑶真心觉得暄少奇是来讨债的。 三岁时和她娘说的话,他也能记得清清楚楚,连有没有她的存在都不知道,就等了她十八年,一得知她的存在,连查都不查,就杀到她家,上门求娶。 这种事,一般人真做不来。 她娘看上的人,果真不是凡品,小时候一句哄孩子的话, 就把她给卖了。 “讨债?讨什么债?师父欠他什么?银子吗?欠他多少银子?我这里还有一些,是我爹娘留给我的……”欠债,孙思阳本能的就想到银子,开口就想帮凤轻瑶。 元希先生实在受不了,将手上的扇子一收,“啪……”在孙思阳头上敲了一记:“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人家是上门来讨情债的,你师父当年负了人家,人家现在找上门了,要你师父负责。” 元希先生这话没错,可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凤轻瑶瞪了元希先生一眼,威胁道:“元希先生,你昨天那般失态,我好像并没有笑话你吧?”想看她的笑话,也不先看看自己够不够干净。 你自个昨天可是闹了一大堆的笑话。 呃…… “凤轻瑶,这事……那个,那什么,浩亭吃药的时间到了,我过去看看。”元希先生内伤了,可他还得保持大师风范,笑得优雅高贵,转身离去时,还得步态优雅,缓慢前行,免得被凤轻瑶笑话。 好,打发一只老狐狸,剩下一只小笨猪,完全没有压力。 “思阳,我们明天就开始义诊了,你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崔公子那里你安排好了吗?这大雪天的,你来回奔波,实在太辛苦了,一定要做好防寒工作,免得到时候你自己先冻病了。”凤轻瑶不允许孙思阳把崔浩亭交给别人照看。 表面上是说,她只相信孙思阳,事实上则是希望借此机会,让孙思阳和崔浩亭熟识起来。 崔浩亭恢复后,就要离开凤府,到时候他们想再见崔家公子一面比登天还难,不趁现在打好关系,更待何时? 孙思阳完全没有意识到凤轻瑶这是转移话题,呆呆地回答道:“都准备好了,师父你放心,我们明天的义诊一定会很顺利。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和崔公子商量好了,崔公子说让崔家的护卫接送我来回,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崔公子这边的事。” 凤轻瑶一脸欣慰,崔浩亭连护卫都派给了孙思阳,可见他还是很喜欢孙思阳的,不然……依崔家公子的脾性,会直接不让孙思阳去。 虽然凤轻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和义诊相比,崔浩亭的命更重要。 “这样师父就放心了。”凤轻瑶拍了拍孙思阳肩膀,准备走人,哪知孙思阳呆归呆,可是和凤轻瑶一样,是个固执的主,固执地要问清楚:“师父,那个玄霄宫的少宫主,真是你打小定下的未婚夫吗?” 凤轻瑶磨牙:“不是。” 可惜有一个人和她作对,用比她更大的声音答道:“是。”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凤轻瑶和孙思阳同时转头,就看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暄少奇走了过来。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暄少奇换了一身衣服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少宫主的气派和高手的气度。 大冷天的,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步伐矫健,没有一般世子公子的优雅从容,有的是武者的沉稳与敏捷。 不得不说,这暄少奇很有型,很有男人味,她娘的眼光其实很不错,可惜不是她的菜。 “你就是暄少奇?玄霄宫的少宫主?”孙思阳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这男人不错,配得上他师父,应该能保护得了他师父。 “是,我就是暄少奇,凤轻瑶的未婚夫。”暄少奇特别强调这一句,凤轻瑶无力望天:“少宫主,你别胡乱说话,我没有未婚夫,不过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才留你住下。” 顺便觉得你可以利用! 当然,这话凤轻瑶放在心里就行,回头告诉王煜陵,让王煜陵来解决这个麻烦,攻打玄霄宫,当然要先熟悉玄霄宫的布局,没有人比暄少奇更合适,至于如何让暄少奇开口,从他嘴里套话,这就是她要担心的事情。 暄少奇无视凤轻瑶,直接问孙思阳:“你是谁?” “我?我是师父的徒弟。”孙思阳用眼角瞄了瞄凤轻瑶,说出两人的关系。 “原来你是轻瑶的徒弟。”暄少奇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一点小玩意,收下吧,你是轻瑶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徒弟。” 早辈给晚辈见面礼是应该的,师父也是长辈,暄少奇这是以凤轻瑶的夫君自居。 “呃……”孙思阳没想到暄少奇这么上道,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伸手,师父未婚夫的礼,好像可以收。 “不许收!”凤轻瑶连忙上前,拍掉孙思阳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孙思阳一眼:“崔公子喝药的时间到了,你去看看,元希先生要是弄错药就麻烦了。” 第一次,凤轻瑶承认元希先生的话是对的,她这个徒弟在人情世故上,真是个小白痴。 “是,师父。”孙思阳也许天然呆,但有一点特别好,那就是特别听凤轻瑶的话。 小呆徒弟走了,暄少奇颇为惋惜地收起木盒,说道:“轻瑶,我们是未婚夫妻,你不用这么见外。” 轻瑶? 轻瑶是你叫的吗?谁和你是未婚夫妻了?谁和你见外了? 凤轻瑶发现,自己把暄少奇留下做错了,说不定,不等王煜陵把他解决掉,她就先疯了。 凤轻瑶郑重其事地道:“少宫主……” “你叫我少奇就行,少宫主少宫主叫的太生疏了。”暄少奇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但要对付凤轻瑶,他只能用这招。 凤轻瑶没有搭理他,依旧我行我素道:“少宫主,如果我再听到你以我未婚夫自居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不顾你和我娘当年的交情,把你扫地出门。” 凤轻瑶不解,她娘和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交情,这暄少奇怎么能念想十八年? “轻瑶……”暄少奇正想说服凤轻瑶,接受他们有婚约的事实,哪知刚开口,就被佟珏给打断了:“小姐,云公子和大公子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佟珏表示……她相当不喜欢,这个自称是她们家小姐未婚夫的男人。 想娶她们家小姐,做梦! 652合作,陈年往事最狗血 652合作,陈年往事最狗血 云潇和王煜陵来了? 这两人怎么会同时来?这还怎么谈正事?凤轻瑶头痛,不过想到王煜陵来了,就有人帮她摆平暄少奇,她的心情就好了些。 “少宫主,失赔了。”凤轻瑶说了一句,就翩然离去,完全不管留下暄少奇一个人多么的失落、多么的受伤。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云潇应该是云家大公子,而能被称为大公子的人,只有王家的王煜陵。 凤轻瑶居然认识这两个人,还能让这两人屈尊而来。 暄少奇发现,他的追妻之路,似乎不太好走,可他是心志坚韧之人,绝不会轻言放弃。 佟珏看暄少奇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突然有些同情他,这位少宫主遇上她们家小姐,注定要悲剧。 大公子都悲剧了,你一个小小的少宫主又算什么,她们家小姐是个怪人,心善的时候善到不行,心狠的时候那就是铁石心肠。 同情归同情,佟珏还是很无情地转身离去,谁让他不识实务,纠缠她们家小姐。 云潇和王煜陵都是芝兰玉树的清贵公子,此时一左一右坐在凤府大厅,整个大厅都因他们二人而变得明亮起来,凤轻瑶站在门外,脸上有一刹那的恍神……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蓬荜生辉了,她这大厅不算奢华,可因为这两个不分轩轾的男子坐在这里,便生生将凤府大厅的档次拉高。 “两位公子大驾光临,轻瑶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凤轻瑶原本还想调笑一番,可看到云潇和王煜陵一本正经地分坐两边,便正儿八经地行了个礼。 云潇还算客气,起身还礼,王煜陵则动都不动,笑道:“轻瑶这是怪我来早了?” 别看凤轻瑶一副高贵知礼的样子,实际上她这人最是不拘小节,当然你要她做,她也做得来,但那样的凤轻瑶少了一副肆意的味道。 王煜陵从不和凤轻瑶计较礼数。 “这怎么可能,大公子你什么时候来,轻瑶都欢迎。”凤轻瑶笑着走进去,总感觉王煜陵这话意有所指,果不其然,王煜陵不等凤轻瑶坐下就道:“我还以为轻瑶怪我来早了,打扰了你和那个打小定亲的未婚夫相处。” “噗……”凤轻瑶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什么打小定的未婚夫,你哪里听来的?”凤轻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上茶的丫鬟。这群混蛋越来越多事了。 “难道我听错了?那人不是你打小定下的未婚夫?对方手拿玉佩上门不是来求娶你的?”王煜陵这话充满火药味,凤轻瑶听得那叫一个心虚,随即又想,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呀,可一转身就对上云潇那玩味的眼神,看样子……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唉……”凤轻瑶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都算什么事儿呀。 娃娃亲什么的害死人,凤轻瑶叹了口气,将她娘在她还没有出生时,把她当成哄小孩子的糖许配出去一事,细细地说了一遍,至于暄少奇的身份,凤轻瑶也没有避讳,当着云潇的面就说了出来,毕竟这事瞒不了多久。 “这么说来,那少宫主说得不是假话,确有订婚一事?”这是王煜陵最在意的,如果对方是骗婚,那直接把人打出去就好了,可偏偏对方不是。“应该不是,他想骗我也不至于用这样的办法,甚至他杀我也并不难,玄霄宫应该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报仇。” 如果暄少奇用婚约来骗她,那就落了下乘,暄少奇虽说不是什么高门贵子,但玄霄宫也是名门正派,暄少奇身为少宫主,根本不屑用这种手段骗她,而且古代重承诺,这种事他们不会胡乱说,这可是名声尽毁的事情。 “那你承认这段婚约?”王煜陵微微皱眉,端起身侧的茶杯,握在手中也不喝,云潇也有些期待凤轻瑶的答案。 凤轻瑶之前拒绝了他的求婚,他不在意,他自认了解凤轻瑶,可她要是转头就答应嫁给什么玄霄宫的少宫主,这让他颜面何存? 这不摆明说他云潇不如人嘛,高傲的云家公子哪里受得这个气? “承认什么呀,两三岁小孩子的话也信,我娘当初只是哄小孩子的,当不得真。”凤轻瑶才不承认呢,一承认她就得嫁。 这年头,嫁人凭的是父母之命,可没有人管你自己同不同意,她要是承认这段婚约,嫁给暄少奇,凤轻瑶不敢相像,九皇叔会做出什么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对方只有三岁,你母亲开口了,这事也不好办。”王煜陵也不想承认,可是……暄少奇所说不假,那他和凤轻瑶的婚约就是存在的。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一副烦恼的样子,不愿意再提此事,这件事估摸着,还得她和暄少奇自己协商,只要暄少奇不咬着婚约不放就行,横竖她不想嫁。 凤轻瑶转头对云潇道:“云公子,崔公子的病已经好了,昨儿个已经醒来,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这是打发人了,云潇当然明白,只是让他震惊的是,凤轻瑶居然医好了浩亭的病。“浩亭的病?你已经动手医治了?”不是云潇不关心崔浩亭,而是他根本没有想到,凤轻瑶会在经历这么大的事后,还能如约依治崔浩亭。 他虽未亲眼所见,可也听说凤轻瑶险些哭晕过去,没想到她转眼就能如常医治崔浩亭,这要有多坚韧的心性才能做到? 云潇发现自己小看凤轻瑶了。 “我和崔公子约定好的事情,当然要如约履行,崔公子现在处在恢复状态中,一切都很顺利。” 凤轻瑶耐心地解释,看云潇一脸震惊,又解释了一句:“云公子,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不能因为生活而影响工作,同样也不会因为工作影响生活,医治崔公子是我的工作,我会认真对待我的工作。如果云公子不忙,你看完崔公子后,我想和你谈谈你自己的病情。” 凤轻瑶不是工作狂,但她今天找云潇来,就是为了这事。“咯噔……”饶是云潇的风度再佳,听到凤轻瑶这话,脸色还是变了一下。 他自己明白自己的病情,他活不了一年,可看凤轻瑶这个样子,似乎有办法,他能期待吗?能期待和崔浩亭一样的奇迹吗? 云潇发现自己心跳加快,手指颤抖,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急切 ,朝凤轻瑶点了点头…… 653合作,我脸上写了很傻嘛 653合作,我脸上写了很傻嘛 云潇明白风轻瑶话中的意思,王煜陵当然也明白,云潇一走,王煜陵就担心地道:“轻瑶,医治云潇的事,你可有把握?” 他不希望凤轻瑶惹这些麻烦事,当初凤轻瑶说要给崔浩亭治病时,他就觉得不妥。 崔浩亭的病太棘手了,治好了当然什么都好说,可要治不好,凤轻瑶就麻烦了,崔家不会认为是崔浩亭命当绝,只会怪凤轻瑶医术不精,害死崔浩亭。 “他的病,其实是我最擅长的领域,你放心,没有把握,我不会治,我没忘记他不仅仅是病人,还是云家的大公子。”凤轻瑶知道王煜陵是关心她,所以给出最肯定的答复。只要给云潇做详细检查,了解云潇的脑部肿瘤是什么情况,她就可以确定,自己有没有医治的把握。毕竟,不确定对方的病情前,说什么都没有用。 “那我就放心了。”王煜陵听凤轻瑶这么说,就知道她心中有腹案了。担心归担心,但他一向不喜欢插手凤轻瑶的生活,更不会将自己的意念强加在凤轻瑶身上。 “轻瑶,暄少奇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凤轻瑶把云潇支开,想必就是要和他单独谈这件事。 要知道,暄少奇可是玄霄宫的少宫主,他们和玄霄宫对立一事,他这个少宫主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依旧认定凤轻瑶是他的未婚妻,光凭这一点,就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也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不怎么办,横竖我不可能嫁给他。”如果暄少奇逼得紧,她就直接告诉他,她早已非完壁之身,外界流传她婚前失贞是真的,这样他还要娶吗? 她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强,可是,这种话……哪怕她是一个现代人,不到逼不得已,她也不想说出来,她不喜欢把自己的清白,亮到阳光下任人品评,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那你还留下他?”王煜陵可以肯定,凤轻瑶留下此人定有深意。 “我不留,他也不会走。凭一块玉、一句戏言,连有没有我的存在都不知道,就能等我十八年,这种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的。”凤轻瑶发现,这暄少奇和她一样固执,当初她不就是用她的固执与不放弃,拿下九皇叔的嘛。 只可惜……暄少奇出现的太晚了,不然依暄少奇这种执着与认真,她即使不喜欢,在没有遇到心动的人之前,也会答应嫁给暄少奇。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爱情,但她知道暄少奇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嫁给这样的男人,绝对能拥有平静的幸福。 可惜,暄少奇来晚了,她心里有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需要王煜陵出面,他会很乐意。 “我不可能嫁他,就算有婚约在又如何。再说了,我还要守孝呢,我爹娘的尸骨刚刚找到,待到雪停后,找个黄道吉日让他们入土为安,然后我就开始守孝,两重重孝加起来就是六年。”至亲死去,守孝三年,她父母皆去逝,那就守六年好了。 六年后,她都是老姑娘了,估计也没有人要。 王煜陵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他真的不想做这样有损形象的事,可凤轻瑶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偏偏都懂。 守孝? “轻瑶,你爹娘都去逝十多年了,你的孝早就守完了,这个理由根本没用,算了,暄少奇的事你不用管了,回头我去和他谈一谈,他第一次见到你,对你根本不存在什么感情, 要他放弃应该不难。” 凤轻瑶点了点头:“煜陵,我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去和他谈谈,从他的话中我可以听出,他似乎很讨厌暄菲。还有他和暄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好这一点,也许玄霄宫并不如我们想像中那样神秘。” 他们最大的难关就是不了解玄霄宫,如果能从暄少奇着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要怪凤轻瑶为什么会有这么天才的想法,很简单……暄少奇是少宫主,而不是宫主,他还有一个异母弟弟,他爹还年轻,他想要当宫主,很难。 别说当宫主了,他那个异母弟弟能让他活着就很难,毕竟权力之争,都是踩着亲兄弟的尸骨往上爬。皇室是这样,名门正派亦如是,位置只有一个,有时候就算你不抢,也没有人会相信,扫平一切障碍上位,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这是唯一的选择。 “我再想想。”王煜陵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将思路理清。 昨天,他收到九皇叔的消息,九皇叔那边说,他会说服南陵锦凡、西陵云泽出力,甚至把夜城拖进来,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这三人损失惨重,要他们鸡飞蛋打,损失惨重而归。 好吧,他承认九皇叔这一招很好,借刀杀人什么的就当如此,他正在调整攻打玄霄宫的方案,暄少奇的出现是一个好机会,如果真如凤轻瑶所说,得以利用,那西陵云泽、南陵锦凡和夜城,这一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捡他和九皇叔的便宜,做梦! 敢算计凤轻瑶,甚至都敢拿凤轻瑶的爹娘说事,不坑死他们,他就不是王煜陵。沉默半晌后,王煜陵便准备去找暄少奇,说道:“轻瑶,这件事你别管了。” 凤轻瑶万分配合地点头,这种事她也管不着。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王煜陵找到暄少奇,说了自己的身份后,半句不提未婚夫的事情,直接切入主题,说明自己的来意。 “要我和你们合作,攻打玄霄宫?我脸上写了我很傻三个字吗?”暄少奇没想到王煜陵一上来就和他说这样的话,这和他印象中的世间公子不一样。 什么叫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就是端着仁厚、君子皮的狼,他们将阴险和狠辣藏在优雅的面具下,他们从来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用之乎者也,大仁大义绕得你傻傻地把自己卖了…… “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在没有父母的庇护下活下来,并且习得一身武艺,没有人敢说你傻,所以我才笃定你一定会和我合作。”正因为知道暄少奇不傻,王煜陵才没有和他绕圈子。 和聪明人说话,当然得实话实说,这样才显得自己有诚意。 说起来,王煜陵也觉得他们的准备工作做得不好,要不是暄少奇的出现,他们都不知道玄霄宫还有暄少奇这号人物。 “知道我不傻,你还来找我合作,你觉得我真的会和你合作,把我自己的家给毁了吗?就算我答应和你合作,你又敢跟我合作吗?你就不怕我转身把你卖了?”暄少奇承认,他对暄菲没有好感,可并不表示他会出卖玄霄宫。 他是玄霄宫的少宫主,他有自己的责任! 654她要,我双手奉上 654她要,我双手奉上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那个弱点再进攻,一切都不是问题,就比如他的弱点是凤轻瑶,而暄少奇的弱点则是凤夫人. 凤轻瑶不会利用这一点对付暄少奇,但他王煜陵会。 王煜陵被暄少奇义正词严的拒绝后,并没有生气,甚至在暄少奇那杀人般的眼神下,他依旧笑的如春风拂面,让人有气发不出来。 如此修养,这世间也只有王煜陵了,谈判陷入僵局,王煜陵不再多说,而是突然起身,暄少奇以为王煜陵就此放弃了,可王煜陵却话锋一转:“对了,少宫主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去拜祭凤将军和凤夫人,轻瑶这个时候正在忙,如果少宫主不介意,我带你去拜祭一下凤将军和凤夫人如何?” “你和凤轻瑶是什么关系?这里是凤府,还轮不到你做主。”王煜陵的提议让暄少奇心动,事实上他一直很想去拜祭沫姨,奈何凤轻瑶不提,而他想提却没有机会。 他和凤轻瑶说不到两句话就开吵,而吵的主题是他们的婚约。 王煜陵并不在意暄少奇的敌意,笑着解释道:“我和轻瑶是至交好友,这凤府我比你熟,你不用嫉妒我,因为你嫉妒也没用。你等了轻瑶十八年没错,可轻瑶前生命里根本没有你,你再怎么介意我,也无法更变这个事实。” 王煜陵这话大大地打击了暄少奇。 没错,暄少奇在凤轻瑶还不曾出生时就开始等,可别忘了凤轻瑶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别说痴等十八年,就是痴等八十年又如何? 王煜陵这是在告诉暄少奇,别拿那什么十八年的等待说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痴情,你自己爱等,怪谁? 好吧,王煜陵承认他嫉妒了,嫉妒暄少奇是凤轻瑶打小定下的未婚夫这个事实,王煜陵已经在琢磨,这个消息什么时候透露给九皇叔比较好。 “我不需要嫉妒你。以后,轻瑶的生命里只有我。”暄少奇深深地看了王煜陵一眼,亦站起身来,道:“大公子,请……” 他看得出来,这个大公子喜欢凤轻瑶,可是那又如何,凤轻瑶是沫姨的女儿,天生就是他的,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在不了解对方之前,暄少奇不想和王煜陵做这种无意义的争锋,一切等他祭拜完沫姨再说。 可是谁来告诉他,面前的这两俱棺材是怎么一回事? “大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两俱棺材?棺材里面是谁?”暄少奇愣在门外,不敢踏入灵堂。 沫姨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可能尸骨还在灵堂呢? “怎么?少宫主你不知道,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前两天才被找到吗?”王煜陵淡淡道,好像暄少奇不知道这件事很不应该一般。 “前两天才找到?沫姨的尸骨怎么会到现在才找到?”暄少奇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沫姨失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尸骨怎么会在死后这么多年才找到? 王煜陵看了暄少奇一眼,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灵堂,取了三柱香,恭敬地跪下,虔诚地叩首,这也是他第一次祭拜凤父凤母。 王煜陵的动作依旧很好看,却能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地给凤将军和凤夫人磕头。 伯父,伯母,对不起,利用了你们。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轻瑶,尽我所能让她幸福。 伯父,伯母,以后有机会,煜陵再来看你们。 磕完三个头,王煜陵起身,将香插进香炉,看着依旧发呆的暄少奇,王煜陵出口提醒道:“少宫主,先进来给凤将军凤夫人上一柱香,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 他不想当着凤将军和凤夫人的面,说那些糟心的事。 暄少奇早已呆滞,王煜陵见他不动,推了他一把,他才呆呆走进去,拿着香呆呆地跪下、磕头、上香。 等到暄少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离开灵堂,来到他们之前谈话的地方,想到刚刚见到的场面,暄少奇目光一冷,闪过一抹杀意:“大公子,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暄少奇这个样子,王煜陵就知道,想说服他很简单。 果然,当王煜陵把凤夫人为救皇后跌入悬崖,一直没有找到尸骨,前几日夜城少主,把凤夫的人尸骨抬回来,又出言污辱凤夫人尸骨一事说完,暄少奇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当王煜陵说,这件事还有西陵太子和南陵皇子的影子时,暄少奇抬手,一拳将王煜陵身侧的桌子砸了。 “他们敢,居然敢!”暄少奇双眼通红,青筋凸起,那样子就好像要吃人一般,可见凤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王煜陵再次默默地向凤夫人道歉,脸上却不显露半分,趁热打铁道:“少宫主,想必你也知晓玄霄宫与我王家的恩怨,我不管暄菲的所作所为玄霄宫宫主是否知道,这笔账我都会算在玄霄宫头上,我王煜陵的护卫不能白死。此次攻打玄霄宫的人并不只有我王家,即便没有少宫主的配合,依我、九皇叔、西陵太子、南陵皇子四人联合,攻下玄霄宫也不是难事,只不过那个时候少宫主你看到的就会是一片废墟,而少宫主要是与我合作,玄霄宫依旧存在,只不过宫主换人罢了。” 王煜陵并不在意玄霄宫毁不毁,他只要处治了罪魁祸首就行,用玄霄宫的存在,换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栽跟头,他很乐意。 “你居然和西陵太子、南陵的皇子合作?”明显,暄少奇完全没有听到重点,他只听到王煜陵和这两个欺负凤轻瑶的人合作,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两人,可是折辱沫姨尸骨的凶手。 “为什么不可以,有人愿意为我冲锋陷阵,我又何必客气?”王煜陵笑得优雅。 什么叫纵横家,纵横家就是凭一张嘴,就能说服别人为他所用。王煜陵已经可以肯定,此次攻打玄霄宫,他和九皇叔完全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说不定还能和玄霄宫下任宫主打好关系。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和九皇叔、暄少奇三人能够成为朋友,但他们有共同守护的人,他们可以合作,也有合作的空间。 光凭“陆以沫”这三个字,暄少奇就会护凤轻瑶一辈子。 “你真阴险。”暄少奇终于见识到了世家公子的狡诈,明知是陷阱、明知是阴谋,他也不得不跳。 王煜陵丝毫不在乎暄少奇的评价,只笑着问道:“少宫主,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了?” 同意,有什么不同意的,也是时候清一清玄霄宫那些人了,不然他们早晚会忘了,他才是玄霄宫真正的主人。 暄少奇站了起来,郑重地道:“不就是一个玄霄宫,轻瑶要,我双手奉上!” 655不阴死他们,就不是名满天下的大公子 ??655不阴死他们,就不是名满天下的大公子 凤轻瑶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和云潇谈病情,王煜陵就把暄少奇说服了,这让凤轻瑶很惊讶. 暄少奇有这么好骗吗? “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们要攻打的可是玄霄宫呀。”就算暄少奇要和继室的儿子争夺继承权,可正常情况下,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他们。 王煜陵点了点头,将暄少奇见到凤夫人尸骨后,态度转变的事情告诉了凤轻瑶,当然还有那一句:“不就是一个玄霄宫,轻瑶要,我双手奉上!” 最后,王煜陵感慨道:“轻瑶,他是为了你。” 是的,为了凤轻瑶,明知他们不安好心,暄少奇还是配合他们出卖自己的父亲,王煜陵虽然感慨,但也没有如何同情。 因为,换作他,他也会。 凤轻瑶脸上的笑僵住,深深地吸了口气,才道:“你们,别为难他。”至少,别毁了玄霄宫。 怎么说暄少奇也和她母亲有些交情,再加上这句话,暄少奇就好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让她窒息。 她没想到暄少奇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想到暄少奇会因为还不算熟的她,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就算有她娘的原因在,可他们认识不到半天,为此就大胆与王煜陵合作,不得不让凤轻瑶佩服。 对于利用暄少奇的事,她有一点小内疚。“你放心,我会调整计划,玄霄宫百年基业不是那么好动的,让玄霄宫宫主换人,对我们和他来说都是好事,毕竟我们也不想被玄霄宫余孽层出不穷地追杀,这件事暄少奇不会损失太重。”相反还能获得很大的利益。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要么斩草除根,要么换上一棵新草,有暄少奇的加入,他们攻打玄霄宫会容易很多。 与玄霄宫大战时,他们还可以消耗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手上的精英,顺便让玄霄宫中不服暄少奇的人战死。 王煜陵是聪明人,他不仅仅会用情打动对方,也会用利益。 听到王煜陵这么说,凤轻瑶心中的压抑感才渐渐消失,从这个合作中可以看出王煜陵是一个宽厚的人,也是一个有大局观和远见的男人。 说定了玄霄宫的事情,凤轻瑶又把她准备去义诊的事和王煜陵说了,王煜陵很赞同,并表示自己会给凤轻瑶人力和物力支持,不过凤轻瑶拒绝了,说她用不上,王煜陵也不勉强,只说有事就去找他。 王煜陵还想和凤轻瑶多说几句,秋绘就前来禀报:“小姐,云公子来了。” 凤轻瑶看了王煜陵一眼,摆明了送客,王煜陵虽然不舍,还是起身道:“轻瑶,我先回去,大雪的天,你没事别出去。” 他还要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他相信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得知他和暄少奇合作后,会更加配合九皇叔那边的举动。 不阴死他们,他就不是名满天下的大公子。 凤轻瑶起身相送,却被王煜陵制止了:“别出去吹了风,小心冻着。” 云潇进来时,就看到只有凤轻瑶一人,下人都被遣退,看这架势就知道凤轻瑶有话要谈,云潇也不拐弯抹角,一进来就道:“凤姑娘有一双神奇的手,看到浩亭日渐恢复,云某感激万分。” 云潇也会一点医术,只是不精罢了,药商出身,会一两手也是正常,他正准备直接拐入自己病情,没想到凤轻瑶比他更直接。 “崔公子的病已经没有大碍,现在咱们谈谈你的病,云潇公子。”凤轻瑶起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板子,板子上面有一张白纸。 凤轻瑶拿起炭笔,在那张纸上刷刷写下一些东西,一边写一边道:“云潇,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擅长说多余的话,更不喜欢绕圈子,我们实话实说,这次给你做检查时,我发现你脑部有一块肿瘤,我相信你自己也清楚这个。” “是,我清楚。”云潇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严肃取代,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凤姑娘,你可能治?” “不知道,我需要进一步检查,这上面是我写的注意事项,还有检查安排,如果你同意的话,麻烦在上面签字。”凤轻瑶三两下就将同意书写好,递到云潇的面前。 当然不是手术同意书,而是检查同意书,以及需要云潇配合的事情,云潇的身份很麻烦,但她对云潇无所求,所以她丝毫不惧。 那点药材?得了……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云潇与她初见时,就给了她一块令牌,云家的药她有优先使用权,她付钱就是,实在不行她就拿医德兑换。 虽说她一直很垂涎那把冲锋枪,可她也不会忘记什么是当务之急。 “要我的直系亲人签手术同意书,你才肯为我医治?”云潇对于前面的事项都认可,唯独这一点。 为什么? “对,最好是你的父亲同意手术,一旦手术失败,不得追究我的责任。云潇,我是大夫,我只有保障自己的安全,才能保证我病人的安全,必须有你的家人出面,签手术同意书。你应该明白,手术的成功率不是百分百,尤其是开颅手术。”哪怕她再天才,也不敢对病人做下必然成功的许诺。 风轻瑶又道:“不过请你放心,手术不会百分百成功,任何一个大夫都不敢说,因为有很多人力无法控制的意外,大夫说出七成把握,那这手术基本上就可以做了。” 云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没有傻傻地去问,为什么崔浩亭不用直系亲人签同意书,他知道……凤轻瑶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却想从崔浩亭身上得到什么。 医治崔浩亭的病是一场豪赌,而医治他的则不是,凤轻瑶可医可不医,一切决定权都在他手上。 云潇看完后,发现有一项重要的事情,凤轻瑶没有写,于是问道:“轻瑶,你要的诊费呢?在手术之前,我是不是应该问清楚这个,以免手术结束后,我付不起诊金。”云潇发挥他一惯的幽默,用彼此都不尴尬的方式,问出这个问题。 对于手术这个词,他已经不陌生了,而作为商人之子,他很清楚,事先敲定细节有多么的重要。 “诊费不着急,毕竟你的病还需要进一步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商量,你放心,我就算对云家有所求,也不会拿你的病做要挟,我要的诊费只有银子。”凤轻瑶绝对不会把话说死,她不想给云潇希望,又给他最沉重的打击。 云潇笑了笑,没有接话,凤轻瑶是个聪明人,他相信凤轻瑶不会傻得拿他的病做要挟,不然……她有命要,也不一定有命享受。 和聪明人打交道一切都容易,就算有利益往来,大家也知道彼此的底限所在,不会漫天要价,云潇从崔浩亭和王煜陵的事情中,就知道凤轻瑶很聪明。不然,王煜陵不会与她交好,浩亭言谈中不会偏向凤轻瑶,一个女人,能让崔王两家公子同时说好,可见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不简单。 云潇收起凤轻瑶写下的东西,想到孙思阳之前和他说的事,便问道:“轻瑶,我听说你明天要去义诊,凭你和思阳两人肯定忙不过来,而思阳还要照顾浩亭,你一个人更是分身乏术。 这样吧,我从云家药铺派几个坐堂大夫给你,虽说他们的医术比不上你,但看看小风寒一类的还是可以的,另外你需要什么药材,把单子开出来,云家药铺的人会替你送来,药材费用咱们可以稍后再结。”这就是云潇,闻弦哥而知雅意,不需要凤轻瑶说出来,便体贴地准备好一切。 凤轻瑶不得不承认:“云潇,你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男人。” 和他交谈,只要你不存着什么坏心思,那么一切都会很顺利,因为……他是云潇,一个天生的商人,吃小亏而占大便宜。她义诊用云家的药,云家看似吃亏,可同时药材的名声也会水涨船高。 “得你美誉,我的荣幸。”云潇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心里却有些黯然。 这就是他和王煜陵不同的地方,他的行事原则是让双方都舒服,自己偶尔吃点小亏也没关系。可王煜陵不需要,同样的一件事,他让利于人那是聪明,而王家让利于人则是施恩,对方会对王煜陵感恩戴德,因为王煜陵是王家大公子,一个天生就该被人瞩目的男人。 云潇一直都知道命运是不公平的,他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今天与王煜陵同时出现在凤府,让他一时心生感慨罢了。 云潇将自己的心思掩饰得很好,凤轻瑶根本没有发现,谈好自己病情,云潇随后想到另一件事,也是和病有关。 “轻瑶,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南陵苏家的丫鬟,最近偷偷摸摸从云家药铺购买安神补脑的药材,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让人知道。” 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南陵苏家人是和南陵锦凡一起来的,苏柔需要什么药材,根本不需要去外面买,而苏柔这么做,就说明南陵锦凡不知道她的病情…… 656人心,造神计划 656人心,造神计划 苏柔? “她的病还没好?”凤轻瑶一脸惊讶。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苏柔的病是怎么回事,因为苏柔是因她而病,只是她没想到,苏柔这么不济。 可见,当初苏柔为了催眠她,费了多大的劲。 “你知道她病了?”云潇比凤轻瑶还要惊讶,这件事恐怕南陵锦凡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他是药铺的少当家,他也不可能知晓。 苏柔这个女人,很谨慎。 “她是因为我而病的,我当然知晓。现在还在吃药,看样子她没有把在我这里吃亏的事告诉南陵锦凡,不然依南陵锦凡那占不占理都要争一争的个性,我肯定会倒霉,而他也就有理由继续拖延我和苏家的比试。” 凤轻瑶原来还觉得苏柔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实在不怎么样,她都明白南陵锦凡的想法,苏柔却没有弄懂,活该她自找苦头。 自从上次交手后,凤轻瑶就不太把苏柔当回事,苏柔最大的倚仗不过是那天生的催眠能力,可惜对她一点也不管用。 苏柔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她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再说她与苏柔只有一场比试,胜负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琴:她赢了。 棋:胜负由她说了算,她想赢便能赢,想输也可以输。 书:她赢了。 画:她赢了。礼仪:她输了。 医术:她放弃了,也是输了。 武术:因兽苑发生的意外,结果没有出来,不过可以肯定是她输了,因为她空手出来的,而苏绾多少有点收获。 现在就剩下骑射了,苏柔以为胜负就看这一局,却不知真正的胜负,由她凤轻瑶说了算,棋局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她早就留了一手,只不过无人知晓罢了。 凤轻瑶唇角微扬,笑得如同狐狸,云潇感觉全身发寒,他可以肯定苏柔被凤轻瑶算计了,只是凤轻瑶什么时候与苏柔见面的? “你和苏柔交过手?”他怎么没听说过,他的消息这是有多不灵通呀! 凤轻瑶点了点头:“算是吧,她主动找上我,不过铩羽而归,还因此重伤。现在听你这么说,我想她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既然如此,雪一停我就去找太子,让他通知苏柔,早点把最后一场比试比完,我看南陵锦凡到时候,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东陵。” 南陵锦凡一手促成苏家和她的比试,不就是想找一个可以长期留在东陵皇城的理由嘛,而皇上为什么会答应,不也就是因为需要一个留下南陵锦凡的理由嘛。 不然,他国皇子长期留在另一国皇城,于双方都没有好处。 她倒要看看,她和苏家的比试结束后,南陵锦凡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东陵,争取东陵的帮助。 “你想冬日比试?依我看,南陵皇子不会答应。”云潇当然也明白苏家和凤轻瑶的比试一拖再拖的原因,只可惜苏柔没有明白,不然她一定会把自己在凤轻瑶手上受伤的事告诉南陵锦凡,让南陵锦凡以此为由,遣责凤轻瑶,同时理所当然地将比试延后。 “会,他一定会同意,他要是不同意,我就给他一个不得不同意的理由。”凤轻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算计人的光芒。 南陵锦凡很缺银子,他之前拿苏绾换了一笔银子,要是苏绾毁了容颜,别说换银子,之前那一笔都得退给人家。 南陵锦凡很缺很缺银子,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去攻打玄霄宫。 南陵锦凡想从玄霄宫捞一笔银子,可如果他在玄霄宫损失惨重,结果没有捞到足够的银子,他还能坐得住吗? 不能。 届时南陵锦凡一定会打赌局的银子主意,而要动赌局的银子,就必须等比试结束,再说了……她可是“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给苏柔,苏柔肯定会和南陵锦凡商量,利用那个大秘密,反将她一军。 看凤轻瑶那一脸算计的样子,云潇突然觉得全身发寒,他有预感,南陵锦凡和苏家,都会在这一场比试上栽跟头,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看热闹就好,他现在最需要关心的是他的病。 凤轻瑶能不能治,而他要不要治。 …… 宗人府大牢内,九皇叔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盯着书本,却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确切的说,九皇叔的双眼一直盯着一行字:“暄少奇,玄霄宫宫主,凤轻瑶母亲为她定下的未婚夫!” 未婚夫,好一个未婚夫。 九皇叔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老僧入定,直到夜幕降临,牢头送来饭菜, 他才有反应。 “咚咚咚……”九皇叔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三下,那牢头脚步一怔,若无其事地放下食盒,退了出去。 九皇叔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取出来,并没有动,而是将饭菜全部倒掉,然后…… “啪”的一声,九皇叔将盘子砸碎,抽出藏在里面的纸团。 纸团是王煜陵送进来的,正是暄少奇答应与他们里应外合,拿下玄霄宫的计划,如此一来,他们之前的计划就要调整。 如果说,之前是设计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当探路石,那么这一次就是要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全军覆没了。 这个计划比之前更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暄少奇的身份。 打小定下的未婚夫,他很介意暄少奇这个身份,他很清楚,未婚夫、未婚妻这种标签有多可怕,那是甩都甩不掉的大麻烦。 可偏偏,他和凤轻瑶都有这个麻烦,还真是头痛。 把盘子砸了一地,菜也洒了一地,九皇叔又把食盒捏碎,食盒里掉出一枝小竹筒,九皇叔抽出里面的纸,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字迹显现出来…… 看到上面的内容,九皇叔的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冷硬的神情终于柔和了几许。 造神计划! 凤轻瑶,你果然是本王的福星,有你在,本王还有何愁。 九皇叔将手中的纸紧紧地握在手心,双眼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待到他松开手时,手中的纸团已经变成粉末,随风而散…… 657送,本王很不高兴 657送,本王很不高兴 是夜,凤轻瑶和孙思阳清点好明天要用的药,便各回各房,准备早点睡觉,好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义诊. 凤轻瑶打了个哈欠,把佟珏和佟瑶打发下去后,便自己提着灯笼往院子里走。 有崔浩亭在,她府上很安全,可她忘了,安全是不让外人进来,而防不了原本就在凤府的人,没走两步,她就看到一道人影站在暗处。 “谁?”凤轻瑶提着灯,往前探了探,正考虑要不要呼叫护卫时,黑影走了出来:“是我。”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凤轻瑶看到来人,也将戒备放了下来,王煜陵说的没错,这个人是不会伤害她的。 “嗯。”暄少奇应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在,说道:“我看你一直没有回去,就出来看看,夜深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去。”怕凤轻瑶不同意,暄少奇又飞快地补了一句:“你放心,在你不同意嫁给我之前,我不会勉强你。” 说完,暄少奇默默退到一边,与凤轻瑶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借此证明自己只是想送她,没别的意思。 见凤轻瑶还不走,暄少奇又出口提醒:“走吧,我只想送你回院子,别无他意,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再站远一点。” 话落,又后退三两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远远的,黑暗中,他的双眸亮晶晶的,溢满期待地看着凤轻瑶。 这个样子,凤轻瑶真不知如何拒绝,再说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和暄少奇争辩,这孩子太固执了。 “多谢少宫主。” 凤轻瑶提着灯笼往前走,刚开始还会注意,随即便发现,身后的暄少奇一直与她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根本没有靠近的打算,风轻瑶也就放心了。 暄少奇真的只想送她回去。 凤轻瑶心里沉甸甸的,身后的暄少奇给她莫大的压力,凤轻瑶叹了口气,步履如常地往前走,到了院门口,凤轻瑶停下脚步,朝暄少奇福了福身,把灯笼递给他:“我到了,多谢少宫主,这灯笼少宫主你拿着。” 虽说,这雪衬得视野极亮,不用灯笼也看得清,可提着一盏小灯,总会方便一些,也算是她对暄少奇护送的感谢。 暄少奇愣了一下,随即接了过来:“快进去,天晚了,你明天还要忙。”说完,就站在院门口,直到凤轻瑶走进屋内,暄少奇才收回视线,默默地转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他让属下收集了凤轻瑶的消息,看到那些情报,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 凤轻瑶这一年来,几乎是皇城的名人,她的消息很容易打听,前十五年基本上平淡无奇,但好在衣食无忧,凤轻瑶的磨难从她和睿王的婚礼开始。 薄薄的几张纸,写着凤轻瑶这几年发生的点点滴滴,看着那轻描淡写的:婚前失贞,婚礼取消,苟且而活,不为世人所容。 他真的为凤轻瑶感到心疼,他恨自己来得太晚了,要是他早一点出现,沫姨的宝贝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不用忍受世人异样的眼神。 简单的一张纸,写着凤轻瑶如何在流言肆起、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求生,透过那张薄薄的纸,他似乎能看到凤轻瑶当初活得有多么的辛苦。四周的人都叫她去死,只有死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周围没有人看得起她,她却抬头挺胸,一路披荆斩棘,坚强地活了下来,而正是这份坚强,让他心疼。 死很容易,活下来却很辛苦,因为活下来,要面对更多。 跪在城门口,被人扔鸡蛋,进血衣卫大牢。 这随便一项,都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够承受的,可她不仅全部经历了,还坚强地挺过难关。 看到这一年,发生在凤轻瑶身上的事情,暄少奇的双眼忍不住湿润起来。 他有多久没有流泪了?自从沫姨走后,他就再也没有流过泪,因为不会再有人,像娘和沫姨那样,把他抱在怀里轻哄。 凤轻瑶,沫姨的宝贝,就是我暄少奇的宝贝,我会尽最大的力,让你幸福。 暄少奇提着凤轻瑶给他的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往外走,而他不知,他发誓要保护的宝贝,此时正在房内被人审问。 凤轻瑶一推开门,就闻到房内有一股熟悉的暗香浮动,凤轻瑶眼角带笑,转身关上门,朝屏风后面走去。 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凤轻瑶压下心中的喜悦,问道:“九皇叔,真的是你?你怎么又出来了?” 凤轻瑶这绝对是关心九皇叔,可九皇叔听在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脸上的表情顿时难看三分。 “怎么?本王来太早了,打扰到你了?”别以为他没出门,就不知道暄少奇送她回来的事。 哼……未婚夫很了不起嘛,未婚夫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内院,送凤轻瑶回房? “啊?”凤轻瑶一脸茫然,九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没听懂?“哼……”九皇叔也没那份闲心解释,高傲地抬头,一句话都不说。 九皇叔背对着光,沉着脸,整个人显得更加阴郁,凤轻瑶更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她有听九皇叔的话,按兵不动。 别说皇上、皇后,就是山东卢家,她都没有派人去查。 凤轻瑶摇了摇头,谁说女人的心思难猜,依她看,男人的心思更难猜,而九皇叔的心思,你最好别猜,否则会把自己纠结死。 九皇叔不说,凤轻瑶也就不问,本想解开身上的披风,可不知为何,发现室内的温度比室外还要低,而且越来越冷…… 凤轻瑶哆嗦了下,连忙把披风拉紧,悄悄地拉开自己与九皇叔的距离。 她不是怕,她是冷,为了不把自己冷死,她还是乖乖地问道:“九皇叔,你没事吧?皇上为难你了?” 凤轻瑶可没有忘记,前两天九皇叔才越了一次狱,她真的担心他出事。 毕竟,九皇叔是被皇上光明正大地关在大牢里,要是被皇上查出他越狱,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过来。”九皇叔没有回答凤轻瑶的话,而是朝她招了招手。 凤轻瑶犹豫了一下,看九皇叔一脸不悦,不敢再多想,连忙走到她身边,狗腿地看着九皇叔,希望九皇叔给她解惑,他到底在气什么。 不想九皇叔二话不说,一伸手就把人搂在怀里,头埋在凤轻瑶的颈脖间,温热的气息,让凤轻瑶有种眩晕的感觉,当她察觉到九皇叔想做什么时,连忙伸手推开九皇叔…… “不要!” 658吵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658吵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要!” 九皇叔的脸彻底黑了。 怎么,未婚夫来了,他连抱一下都不可以? 九皇叔磨牙,抬头,恶狠狠地瞪向凤轻瑶,身心都没有吃饱的男人,这脾气肯定很大,不过只要凤轻瑶摆出小媳妇的姿态,软言细语地说上两句好话,他就不计较了。 可……九皇叔忘了,他的女人姓凤名轻瑶,一个和他一样,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低头? 凤轻瑶毫不退让,一脸怒容,瞪向九皇叔,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都闪着愤怒的光芒。 “凤轻瑶!”九皇叔怒吼道,他现在连抱一下都不行了?不好言好语解释那莫名其妙而来的未婚夫就算了,还敢瞪他。 凤轻瑶不甘示弱地回吼:“东陵九!” 下额微抬,傲气十足,充分表现自己的不满,九皇叔当她凤轻瑶什么人呀,就算她不用守孝,可也不能在她父母没有下葬时,就对她动手动脚。 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明明两人还抱在一起,却没有一点暧昧的气氛,完全是一副要把对方吞进肚子里的架势。 火药味十足呀,暗卫头头偷偷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撤!留下来,只有倒霉的份。 两人僵持半天,凤轻瑶都觉得自己这架子端太久了,真累,脖子又酸,正想算了,决定不和刚从牢里跑出来的男人计较,不想九皇叔早她一步妥协了。 “轻瑶……”九皇叔软下语调,轻轻地搂着凤轻瑶,倒不是他心疼凤轻瑶,而是他很忙,他没时间在这里陪凤轻瑶耗。 他出来一趟容易嘛,他连王煜陵和苏嘉铭都没有去找,第一时间就来到凤府,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暄少奇护送凤轻瑶回房,看到他们在院门口依依不舍,这样他还能不生气吗? 咳咳……九皇叔,你哪只眼睛看到凤轻瑶和暄少奇依依不舍了? 本王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你老继续教训凤轻瑶,我有错,我这就捏着耳朵蹲墙脚、画圈圈,诅咒你不举。 九皇叔都服软了,凤轻瑶当然也不会再僵着,不过女人也有女人的骄傲,哪能你说吼就吼,说哄就哄。“嗯。”凤轻瑶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鼻孔依旧朝天,不看九皇叔,摆明在说:这事有得谈,不过,看你表现了…… 忍了! 九皇叔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口气,这一口气直接吐在凤轻瑶的脖子上,凤轻瑶只觉得一阵痒痒麻麻,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那冷硬的气势也软了三分。 好吧,凤轻瑶觉得自己真没有骨气,这么好哄。 看凤轻瑶放下身段,九皇叔眸中的冰冷也因此消退三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绝不允许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凤轻瑶,你和暄少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凤轻瑶不肯说,他自己问总行吧,虽说这样有点掉面子,可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 想到这里,九皇叔就暗恨他家皇兄,早不关、晚不关,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他关进大牢,看样子凤轻瑶那个造神计划,得尽快实施。 凤轻瑶根本没有发现九皇叔一心二用,她知道九皇叔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凤轻瑶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九皇叔那里出了什么事呢,害她白担心一场。 凤轻瑶不想九皇叔坐牢都不安心,当下解释道:“我和暄少奇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他是我娘在我未出生时,给我订下的未婚夫,估计我娘当时也没当真,不然也不会有后来我和东陵子睿的婚事,但是暄少奇认真了。” 风轻瑶一点也不吃惊九皇叔会知道暄少奇的事,他要是不知道那就叫怪了。 她身边的暗卫是苏嘉铭和蓝九州的人,而苏嘉铭与蓝九州又是九皇叔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又怎会逃得过九皇叔的耳目? “你承认他是你未婚夫?”九皇叔有种想把凤轻瑶捏死的冲动,未婚夫什么的,叫得真亲热。 “我承不承认他都是我娘给我定下的未婚夫,这一点无法改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他。毕竟,不是我巴着暄少奇要他娶我,而是他非我不娶。”有那块夫妻玉佩在,还有暄少奇提到她母亲时的熟稔与怀念,她也实在没办法怀疑婚约这个说法的真实性。 “这么说来,只要他死咬着婚约不放,你就会嫁给他?你就不怕本王把他的婚礼变成葬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掩去眼中的阴郁与狠厉,只流露出淡淡的冰冷与不屑。 “你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没说要嫁给他。”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九皇叔一眼,一提到她的婚事,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堂堂九皇叔是变态杀人狂呢。 她知道九皇叔,一定会因为她这个未婚夫的存在而生气,可这事又不能怨她,暄少奇又不是她定下来的,他们定下婚约时,她还没有出生,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听到凤轻瑶说不嫁,九皇叔眼中的厉色少了几分:“既然不嫁他,那你把他留下来做什么?” 九皇叔忘了他回头还要跟王煜陵商谈攻打玄霄宫的新方案,没有暄少奇,哪来的新方案? “我不留下他,他也不会走,再说,他和我娘的交情不一般,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赶他走,因为小时候我娘哄他的一句话,他等了十八年……”凤轻瑶原本还理直气壮,可看到九皇叔那越发冰冷的眸子,凤轻瑶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变成了一句唏嘘。 “凤轻瑶,你确定你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而不是因为感动,感动他痴痴等你十八年?”不怪九皇叔心急,实在是暄少奇这人太危险了。 凤轻瑶不提他都忘了,暄少奇这人有多么的固执。十八年,就因为凤轻瑶母亲的一句话,暄少奇就等了凤轻瑶十八年,如果没有找到凤轻瑶,估计还会一直等下去。 这样的男人太容易让女人心动,就算不心动也会心生同情。 “当然不是啦,东陵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如果因为感动就要嫁给对方,我早就嫁了。”哪里还会等到你,凤轻瑶一脸失望地看着九皇叔。 到底要她说多少次,九皇叔才会相信,她没有嫁人的打算。 云潇的求亲,暄少奇的存在,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为什么每一次都咬着这一点不放。 一次两次她当是情趣,是九皇叔在乎她。可是接连几次,九皇叔都因为这样的事情和她吵架,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九皇叔不信任她。 她本就因为暄少奇的存在而头痛,九皇叔不仅不替她想办法,反倒不相信她,凤轻瑶突然感觉很委屈,看九皇叔半天不说话,一恼就将对方推开:“放开我。” 九皇叔不说话,只用力将凤轻瑶抱紧,把头埋在凤轻瑶的怀里,在她胸前蹭了蹭,无声地告诉她:对不起! 他并不是不相信风轻瑶,只是现在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容不得他出一点错,如果他不是一直呆在大牢里,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他也不会如此不安。 凤轻瑶永远不会明白,在宗人府大牢里,他收到凤轻瑶有一个未婚夫的消息时,有多么的惊恐。 一旦坐实了未婚夫和未婚妻这个身份,再想解决会非常的麻烦,于凤轻瑶的名声也会有损。 凤轻瑶那么孝顺,既然对方是凤轻瑶的娘定下来的人,而且可以给凤轻瑶最想要的婚姻和名份,他真担心凤轻瑶一时心动,便答应了对方。 如果他没有暂时失去自由,他根本不会把什么暄少奇放在眼中,他会光明正大地来凤府,高傲的向暄少奇宣布:凤轻瑶是本王的女人。 可惜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无法掌控的感觉对他来说很糟糕,他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意外发生。 凤轻瑶却不知九皇叔在不安什么,只用力地推开九皇叔,推不开就用打的…… “东陵九,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不放!”东陵九很干脆地拒绝,再抬头,他的眸子一片沉静,根本无人知道他刚刚想了什么。 他不会将自己的不安,显露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凤轻瑶也不能。 凤轻瑶亦不知九皇叔心底的不安,看到他那平静的神色,如同旁观者,凤轻瑶突然很气馁:“九皇叔,你到底要怎样,才会相信我没有嫁人的打算,再说了,我现在还能嫁人吗?有哪个男人会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为妻?” 说到这一点,凤轻瑶的眼眶中蓄着泪,正因为这一点,她才敢把暄少奇留下,如果暄少奇执意要娶她,她会告诉暄少奇,她早非清白之身。 这个世界的男人绝不允许自己的妻子非完璧之身,婚前失贞那是会被浸猪笼的,暄少奇绝不会娶她。 “本王会,凤轻瑶,如果那个女子是你,本王会!”别这么说自己,我会心疼,九皇叔轻拂着凤轻瑶的长发,眼中的宠溺与心疼毫不掩饰。 他是被未婚夫、未婚妻这种标签给弄烦了,不然他也不会急着来问凤轻瑶。 他忘了,暄少奇不是秦宝儿,不是那个一受打击,就要死要活的女人,凤轻瑶不存在甩不掉他的可能。 “什么?九皇叔你说什么?”凤轻瑶刚刚沉浸在愤怒中,可听到九皇叔这话,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别说古代的男人,就是现代的男人也很在意妻子的清白,是九皇叔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 659世家,崔家绝不可能成为助力 659世家,崔家绝不可能成为助力 凤轻瑶没有听错,九皇叔也没有说错. 如果,那个女子是凤轻瑶,哪怕婚前失贞,他也娶! 就这么一句话,让两人无厘头的吵架结束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 这一次,倒不是什么不肯服软,而是两人都舍不得打破这温馨的氛围,两人都希望这一刻能够成为永恒。 你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你。 后来,不知是九皇叔先把凤轻瑶搂在怀里,还是凤轻瑶往九皇叔的怀里靠,总之……两人吵得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可两人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再次确定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后,两人都很满意。 谁说吵架没有意义,不吵他们怎么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吵又怎么知道,原来对方竟是如此的信任自己。 吵完后,两人都觉得心里甜甜的,有满肚子的话要跟对方说,可偏偏……没时间了,九皇叔松开手,自己也站了起来,笨手笨脚地替凤轻瑶拂好腰间的折子。 他有很多话想要交待轻瑶,可想来想去,只挑了最简单的一句:“明天的义诊,本王会让苏嘉铭过去帮你,别累着自己。” 凤轻瑶双眼一亮,直直地看着九皇叔,无声地寻问:你同意我说的那个计划?不觉得冒险吗? 九皇叔含笑点头,拍了拍凤轻瑶的脑袋:“轻瑶是本王的福星。” “嗯……”凤轻瑶不好意思地脸红,九皇叔也不逗她,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早点休息。” 好梦,梦里有我,只有我! 九皇叔不再留恋,大步离去,瞬间没入夜色之中,留下凤轻瑶一个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翻身上床。 当她选择做九皇叔的女人时,她就明白自己将会承受什么,也需要承担起什么,想要与九皇叔天长地久,就不可能时时腻味在一起,她必须承受分离与孤寂,虽然心里空落落的,但……眉心却是暖暖的。 如九皇叔所言,凤轻瑶一夜好眠,可惜梦里没有他。 九皇叔从凤府离开后,便来到苏府密室,苏嘉铭收到九皇叔的通知,早早地就在密室里等他,见九皇叔进来,连忙起身:“九……” 苏嘉铭犹豫着该怎么称呼,九皇叔直接打断他:“施粥所需的粮食可安排好了?大雪的天,你准备怎么把粮食运到各地?” 在凤轻瑶那里花的时间太多,他没时间和苏嘉铭啰嗦。 “粮食我已经计算好了,也安排好了运输方案。这一次受灾的面积太广了,除了江南那一带,整个西北的城镇或多或少都受了雪灾,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凭我们存储的粮食,可以支撑半个月,如果把那些土豆和蕃薯拿出来,则可以支撑一个月左右。 我之前曾在每个城镇都存了一批粮,我们可以先调用那批粮食赈灾,当地的粮食可以撑上三到四天,剩下的我再从江南那一带运过来,只不过雪太大了,河面都结了冰,无法走水路, 陆路的话,估计会很慢。” “土豆和蕃薯这个时候还不能暴露出来,先用存粮顶着,如果不够,就把军粮拿出来用,今年这么大的雪,明年肯定是一个丰收年,我们明年不会缺粮,如果军中的粮食不够,告诉宇文元及,把土豆和蕃薯拿出来,让将士们撑一段时间。” 土豆和蕃薯一旦推广,九洲大陆的百姓就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这两样农作物的亩产量极高,这一点九皇叔很清楚。 他会推广这两样农作物,但不是现在,他现在必须依靠这两样东西,让他手下的兵吃饱,让他能够养得起足够多的大军。 “好。”苏嘉铭点了点头,铺开地图,指着离受灾地最近的几个城镇道:“我准备从徐州、青州军区调粮,九州你看是否可行?” “陆路的话,最快也要五六天,如果大雪封了路,根本无法行走,你存在当地的粮食撑不到五天,凤轻瑶所说的计划,全部都依赖这次的赈灾,如果赈灾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一切都是空谈。”九皇叔并不刁难,而是事实。 凤轻瑶所说的宣传,前提是他要做一件轰轰烈烈、所有百姓都知道的大事,而赈灾就是这一件大事,要是没有做好赈灾的事情,其他的说得再好听也没用。 这一次赈灾,他们必须下血本,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粮食一定要够,要让所有的灾民都赞一声好,只有这样,他做什么事,天下人都会往好的一面想,哪怕他夺天下,那也是为了百姓着想。 因为他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虽说他觉得这个词很讽刺,但不得不说很好用,不然那些文人清流,为何个个都爱沽名钓誉? “粮食的事情,我再想办法,我一定不会搞砸这件事。”苏嘉铭很明白,这件事对九皇叔的重要性。 做好了,九皇叔不仅能立马出狱,名声还能再上一层楼,到时候皇上再想动九皇叔,也要顾忌民意。 可要是做砸了,那一切都是空谈,到时候他们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明天凤轻瑶就要开始义诊,你可以和她一起,顺便帮她把义诊弄大一些,有我们施粥的点,就要有她义诊的点。至于粮食的运输问题,你要是解决不了,就去问凤轻瑶,她能想出利用赈灾造势的办法,当然也能解决粮食运输的问题。” 九皇叔在纸上点了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是重灾区,也是军事要区:“这几个地方,一定要拿下,皇城这一块不要闹得太大,配合凤轻瑶的义诊就行,重点拿下这几个地方。” 这一次计划成功,西北近半数的城池,都会听到他的名字,那里的百姓也会受他的恩惠。 “我明白,我会安排好人动手。”苏家商铺的小二、掌柜可以齐齐出动了。 九皇叔又细细看了苏嘉铭的陈条,苏嘉铭考虑的很周详,完全不用他再说多,九皇叔将陈条递还给苏嘉铭:“就按这上面说的办,你明天见了凤轻瑶后,拿这件事去试探一下王煜陵。” “你想和王家合作?”苏嘉铭明白九皇叔的意思,也正因为明白才不解。 要知道,王家从不参与皇位之争。 九皇叔点了点头:“以前王家不会,现在不好说,王家处在一个不进则退的地步,王煜陵看似温和,实则有狠劲,为了王家,他也许愿意一博。”就算输了,王家的损失也不会大,依王煜陵的谨慎,绝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如果和世家合作的话,选择崔家不是更好吗?崔家一直忠于前朝,为了前朝,不顾四国皇帝的挽留,退隐避世。” 苏嘉铭对世家没有半点好感,世家掌控了太多的资源,逼得寒门出身的人,没有一点机会。 “崔家?哼……崔家忠于前朝,并不表示会忠于我,崔家会支助前朝的血脉夺位,但那个人不是我。”九皇叔从来没有考虑过,把崔家纳入合作的范围。 比起崔家,他更看好王家和云家。 王家需要突破,云家则需要一个机会摆脱商贾之名。 不得不说,凤轻瑶是他的福星,要是没有凤轻瑶,他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与王煜陵搭上线,得到西陵天宇的支持。 “你是说,蓝氏皇族还有其他人活下来,而崔家忠于那人?”苏嘉铭双眸猛得睁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的处境就大大不妙了,四面楚歌呀。 “我能活下来,当然也有其他人能活下来,四国皇帝想要屠尽蓝氏皇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这只是他的怀疑罢了。 不管蓝氏皇族有没有其他人活下来,这都与他无关,崔家想出世便出世吧,多一些势力搅乱这大陆的风云,他才好趁机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一点倒是,如果还有其他的蓝氏皇族存在,崔家不仅不会帮我们,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血洗我们。”这几年来的权力斗争,让苏嘉铭明白,为了那把椅子,别说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些人也下得了手。 “不管有没有其他蓝氏族人活下来,崔家无论如何也不会为我所用。”他只是前朝公主的儿子,崔家人绝不会向着他,毕竟他不是蓝氏嫡系。 “我明白了,我绝不会在崔家人那里露半点风声。”苏嘉铭一脸严肃,眼里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九州没有把话说透,可他却明白,崔家手上十有八九,有真正的蓝氏皇族人,不然崔家不会出世。 出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争夺这片大陆的控制权,而看崔家的姿态,一出世就与东陵皇上对着干,摆明了不依附皇权。不依附皇权就意味着,他们得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看样子他们的动作要加快了,不然到时候就是白忙一场。 “崔家那边还是和往常一样就行,我们自己多防备,免得打草惊蛇。”九皇叔知道崔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要不是凤轻瑶意外医治崔浩亭的病,开出一个奇怪的条件,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崔家的阴谋。 凤轻瑶,那个笨女人,似乎天生就拥有政治手腕,看似不经意的一些事情,细想下来却会发现,都有意外的收获。 660拉拢,九皇叔真阴险 660拉拢,九皇叔真阴险 苏嘉铭万分慎重地点头,九皇叔都提醒了,他当然不会笨得往崔家身上撞,他现在担心的是:“九州,崔王两家这一次合作,万一崔家借机会拉拢王家,让王家倒向他们,那可就麻烦了.” 苏嘉铭可以肯定,崔家这次答应与王家合作,肯定也存了拉拢王家的心思。 崔家真阴险! 王家倒向崔家? 九皇叔摇了摇头,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情,两只猛虎为了共同的利益,可以暂时合作,因为合作是平等的,可要这两只猛虎中的一只,向对方低头就不可能了。哪怕是死,崔王两家的人,也不会向对方低头,这是世家的骄傲。 所以,九皇叔完全不担心王家会支持崔家,不然他当初就会制止崔王两家的合作,不让他们越走越近。 “嘉铭,这一点你完全不需要担心,王家永远不可能支持崔家和崔家手上的人,顶级世家只能有一个,崔王两家都自诩是九洲大陆第一世家,千百年来,这两家为了这个头衔,从来没有停止过暗斗。 如果王家倒向崔家那边,支持崔家手上的人,最后即便成功了,论功行赏,王家也要居于崔家之下,毕竟无论王家再怎么做,也抵不上崔家的功劳。 如果我是王煜陵,要么不涉足九洲大陆的权力之争,一旦涉足,就绝不会选择与崔家合作,相反,我会支持与崔家对立的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完全压下崔家,成为世家之首。王煜陵是个一聪明、谨慎的人,拉拢王家的事情急不来,王煜陵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队,当这片大陆大乱时,王煜陵自然会做出选择。” 皇权之争,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置身事外,尤其是手上握有巨大资源和财富的世家,站队是必须的,这个时候就要考验眼力了,选对了人就可以平步青云,选错了则满盘皆输。 苏嘉铭很少服人,但九皇叔说的话他却是完全服从,九皇叔说王家不会支持崔家,他绝对相信。 苏嘉铭松了口气,将桌上关于赈灾的情报收了起来,又拿出一张绘了地图的纸,递到九皇叔面前:“这是进入玄霄宫的地图,惊云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他已经成功打入玄霄宫,正在寻找九洲地图的下落。 另外,玄医谷谷主把暄菲的脸医好了,现在的暄菲不说话时,看上去和凤轻瑶一模一样。玄霄宫宫主夫人也和凤轻瑶很像,步惊云曾听到宫主称呼他夫人以沫。” “以沫”这个名字搁以前,苏嘉铭还真不知道是谁,可现在他能不知道嘛,凤轻瑶的母亲就叫陆以沫。 苏嘉铭可不认为,玄霄宫那个叫“以沫”的女人,是凤轻瑶的母亲,要知道暄菲比凤轻瑶还大半岁,陆以沫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年内生两胎。 “以沫?”九皇叔冷笑一声,敲了敲桌面:“让步惊云派人查一查那位以沫夫人的身份,查到后不用报回来,想办法露给玄霄宫宫主知晓。”他和玄霄宫没仇,他要的只是玄霄宫的九洲地图,所以……玄霄宫乱吧,越乱越好。 “恐怕很难,当年凤夫人的来历,就无人知晓,只知道她是贱民,被凤将军看上,娶为妻,然后陪着凤将军征战四方。”苏嘉铭早就派人去查了,可惜没有结果。 “查不出来,就让她自己说出来,让步惊云把凤将军和凤夫人的消息,透露给玄霄宫宫主。”假的就是假的,哪怕装得再像,也会露出马脚。 玄霄宫的那个女人,肯定不是陆以沫,如果她是陆以沫,暄少奇就不会来找凤轻瑶。 只可惜,当局者迷,玄霄宫宫主想必没往这上面想,毕竟没有哪个人,会随便怀疑自己的妻子。 没关系,玄霄宫宫主不往这上面想,他就推一把。 交待完苏嘉铭后续的事情,如何操作后,九皇叔半刻也没停留,赶到与王煜陵约定的地方。 王煜陵早早地等在那里,九皇叔到时,王煜陵已喝完第二壶茶,见九皇叔来,王煜陵拿出一个没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到九皇叔面前:“茶凉了,九皇叔不要嫌弃才好。” 明面上是倒茶给九皇叔喝,实则告诉九皇叔,他来晚了,而九皇叔来晚的原因,他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二。 这世间除了凤轻瑶,还有谁能留得住九皇叔? “好茶。”冰冷的茶水,入口苦涩异常,九皇叔却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违心地赞道。 这是在告诉王煜陵,他来得早与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一如既往的顺利,没有影响到他们合作。 “九皇叔喜欢,多喝两杯。”王煜陵再次执壶,替九皇叔倒满,冷茶比冷水还要难喝。 既然早与晚不重要,那你就晚点回去,我倒要看看,宗人府大牢里那些人,能为你拖多久。 王煜陵笑容满面,令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坏心思,典型的阴死人不常命。 九皇叔就算再急也不会表现出来,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大雪过后,本王请大公子过府品茶。” 大雪过后,他会从宗人府大牢里出来,玄霄宫他会亲自出手对付。 “煜陵会祈祷,这场雪快停。”这话就是同意等到九皇叔出狱,再对玄霄宫出手。 王煜陵虽然不喜欢九皇叔,但也不得不说,九皇叔的确能力不凡,有他指挥玄霄宫的战役,他们的损失会更小。 协议达成,九皇叔开始说自己的计划:“玄霄宫有他存在的必要。”也就是说,他不打算毁了玄霄宫,王煜陵如何看? “一个江湖门派,给点教训就好,暄少奇不错。”留着就留着,把玄霄宫毁了,凤轻瑶会觉得愧对暄少奇,玄霄宫存在没关系,但宫主必须换人做,他不想把心思花在玄霄宫上面,没趣的紧。 王煜陵说暄少奇不错,绝不是夸他,而是说他这个人做宫主不错。 在这一点上,九皇叔和王煜陵再次达成共识,他们都不打算毁了玄霄宫,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帮暄少奇清洗异己。 在这场对付玄霄宫的战役中,明面上得利最多的人,将会是暄少奇,当然最忙的人也会是暄少奇。 九皇叔与王煜陵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 两只狐狸默契十足,他们达成一致,决定利用这次机会,逼暄少奇回玄霄宫。 到时候他们一定还暄少奇一个表面光鲜,实则乱成一团的玄霄宫,让他慢慢忙,看他还有没有时间窝在凤府。 接着,九皇叔拿赈灾一事试探王煜陵,王煜陵隐约猜到了九皇叔的意图,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九皇叔亦不再多说,喝完杯子里的冷茶后,九皇叔就此离去,留下王煜陵一个人,看着夜空深思。 他不得不深思。 就在刚刚,九皇叔将他的野心告诉了他,他就是想要装作不知道也不行。 东陵九,难怪你能容忍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原来你想要的不是东陵,而是整个天下。 再创前朝盛世,东陵九,那个人会是你吗? 王煜陵明白,今晚他别想睡了,九皇叔留给他的这个炸弹,足够让他失眠好几天,因为前几天,崔家言谈中透露了拉拢王家的意思。 王、崔两家可以暂时合作,却绝对无法长久合作,王煜陵可不想自找死路,哪怕崔家步步退让,许出足已让人疯狂的条件,他亦不会点头。 前有崔家许诺,后有九皇叔开口,看样子王家逃不掉了。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四国建国不到百年,又要乱了,而这乱世之中,又有谁能真正逃开? 王煜陵发现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他是王家的掌权人,一个不慎,整个王家都将万劫不复,而他亦会成为王家的罪人。 “轰……”火光冲天,就在九皇叔离开不到一刻钟,宗人府大牢方向突然燃起漫天的大火,火蛇冲向天空,将半个皇城都照亮了,大牢四周的百姓都被这火光给惊醒,纷纷往外跑,大哭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救火,快救火。” …… 静寂的夜瞬间喧闹起来,宗人府大牢里的牢头们,纷纷提水灭火,唯有皇上派来的四个护卫,一看这架势,第一时间不是救火,而是冲入大牢去看九皇叔在不在。 九皇叔要是死在这场大火里,或者在这场大火中消失,那么背黑锅的人一定是皇上。 四人顾不得大火灼人,冲入大牢,当他们看到九皇叔安然地坐在那里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九皇叔,请……” 如此大火,还能如此镇定,九皇叔的气度让他们佩服。 九皇叔抬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人,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不慌不忙地起身往外走去。 即便九皇叔什么也没有说,四个护卫还是羞愧地低下头,这场大火看上去,就像是针对九皇叔的阴谋,或者说,有人想把九皇叔活活烧死…… 661大火,背后的深意 661大火,背后的深意 大雪天起火,要说不是人为的鬼也不信,至于是谁做的,就不是他们这种小虾米能管得的事情了,他们只要监视九皇叔的行踪,保护九皇叔的安全就行。 皇上派来的护卫,明面上是保护九皇叔,实则是监视,见九皇叔冲入火中,护卫连忙上前,紧跟在九皇叔的左右,将他护得紧紧的,以免被大火烧伤,同时亦避免九皇叔借火遁走。 九皇叔在这场火中哪怕受一点伤,他们都不用活了,护卫战战兢兢地护着九皇叔,火苗窜过来,护卫顾不得疼痛,挡在九皇叔的面前。 九皇叔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一身锦衣,缓步行走在火丛中,从容高贵,完全没有逃命的狼狈,不知是护卫的错觉还是什么,护卫总觉得,九皇叔所到之处,火苗都自动散开,为九皇叔让出一条道来,外面的人就看着九皇叔,一步一步从火海中走出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而他们不知,当他们离开后,好几条黑影蹿入大牢,将这间牢房与外界相通的那个口子封死,而这场大火又将所有的痕迹都烧没了,哪怕是皇上也查不出,九皇叔是如何走出宗人府大牢的…… 宗人府大牢失火,九皇叔险些葬身火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就是想捂也捂不住,再说九皇叔也不会允许皇上捂,捂住了他岂不是白白受苦了,那大火烧起来的烟,也是很呛人的。 第二天早朝,数位大人联名上书,指责宗人府大牢管事失职,宗人府大牢被人纵火,烧了近八成,尤其是九皇叔所呆的区域,近乎全毁。 此次纵火明显是针对九皇叔,幸亏九皇叔福大命大才逃过此劫,众位大人请求皇上彻查此案。皇上一脸铁青,当场下令,责令刑部半个月内查到纵火之人,并把宗人府上下官员全部撤了,换自己的人上去。 联名上书的几位大人再次开口,说此次纵火是针对九皇叔,纵火之人还没有找到,九皇叔的安危堪忧,大牢太不安全了。 请皇上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九皇叔是皇上仅存的亲弟弟,恳请皇上让九皇叔回九王府,在九皇叔罪名未定前,他虽是犯人,可也是亲王,九皇叔的生命不能受到威胁,最好把九王府的人放出来,让他们保护九皇叔。 此时此刻,皇上再也无法保持风度,这些人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宗人府大牢突然起火,定与皇上有关,而他这个皇上,要把仅存的兄弟也杀了。 皇上气得差点把折子砸在那些大臣的脸上,他真是冤死了,虽说这件事看上去他是最大的受益者,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做。他是要多蠢,才会用这么明显的杀招,可偏偏这群混蛋,嘴上半句怪他的话都不说,只摆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让他有口难言。 皇上一肚子的气,早朝一结束就朝九皇叔所在的宫殿走去。 是的,昨天一场大火,九皇叔从宗人府大牢出来后,直接杀进了皇宫,似笑非笑地对皇上道:“皇兄,现在东陵,恐怕只有皇宫,臣弟才敢睡。” 一句话,把皇上气了个半死,望着九皇叔那张死人脸,皇上冷着脸,吩咐太监把九皇叔以前住的宫殿收拾出来,让九皇叔入住。 让九皇叔住在宫里,总比让他回九王府的好。 “朕这个九弟莫非是成精了不成?”九皇叔走后,皇上才对身边的太监道。 这场火起得太是时候了,就算今晚不起火,过几天宗人府大牢也会起一场火,可惜九皇叔抢了先机,这么明显的栽赃,居然让他成功了。 “皇上英明,九皇叔再精明还不是栽在您手上,这不……九皇叔不就乖乖地进宫了,在宫里,九皇叔就是再有本事,也动不了半分。”太监狗腿地上前,恰到好处地拍马屁。 作为皇上的心腹,太监当然知道,皇上想用一场大火,把九皇叔埋在宗人府的势力清了,顺便栽赃九皇叔,让人以为是九皇叔的放火,意图抹黑皇上,结果…… 两兄弟想到一块了,不过九皇叔快一步出手,一场大火先把皇上给绕了进去,虽说皇上达到了清理宗人府探子的目的,可短时间内不能再让九皇叔出事。 宗人府莫名其妙的一场大火,让九皇叔顺利出了大牢,进了皇宫,而且皇上还要保护九皇叔安全,在九皇叔的罪名没有定下来前,不能出事。凤轻瑶早上起来,听到佟珏绘声绘色地说起宗人府大牢起火的事,半点也不担心九皇叔的安危,九皇叔在宗人府大牢尚且来去自如,要说没有准备,那可真是有鬼了。 “这场火起得恰到好处。”凤轻瑶就着帕子擦了擦脸,笑道。 “小姐?你是说……”佟珏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张得老大,机械地接过凤轻瑶手上的帕子,一脸吃惊,以眼神寻问:小姐,是我想得那样吗? 火是九皇叔自己放的? “把话给我吞回肚子里,天家的事你也敢乱猜。”凤轻瑶警告地瞪了佟珏一眼。 佟珏回神,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笑了笑,一副我不敢的样子。 凤轻瑶这才收回视线,出言提醒佟珏:“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安全,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出了事我也没能力保你。” “佟珏明白,下次不敢了。”佟珏连连点头,见凤轻瑶往外走,连忙上前一步,替她打起帘子。 佟珏如此殷勤,凤轻瑶笑着受了,穿着厚厚的棉衣,朝外走去,同时想着宗人府大牢失火一事。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却是知晓。九皇叔昨晚出现在她这里,离开没多久宗人府大牢就起火了,要说九皇叔什么都没有做,她半点不信。 九皇叔这个时候出招,一是宗人府大牢的秘密保不住了,他索性全毁了,同时给皇上找一个整顿宗人府的理由,也好方便他再次安插人手。二则是造神计划开始了,他即使在宫里没有自由也不打紧,左右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皇上没法一直把他留在宫里。 一场大火,九皇叔占尽了优势,凤轻瑶暗赞一声高招。 她很期待今天的义诊和施粥,九皇叔会如何利用这个机会造势呢? 662义诊,大夫不能有太多的感情 662义诊,大夫不能有太多的感情 今天是义诊的第一天,孙思阳早早地就把要用的药物准备好了,药箱也再三检查过,保证不会出一点问题. 云家派来的大夫也早早到了凤府,佟珏和佟瑶昨天就把义诊的摊子搭好,做足了宣传,一切都为配合凤轻瑶的行动。 天还没亮,凤府的下人就出门了,在那里维持秩序,把病人按凤轻瑶所说的重、急、轻、缓给分类,只待凤轻瑶出现,义诊就可以开始。 看到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东风,凤轻瑶突然感觉很囧,她此时此刻的作为,和那些做秀的官员有什么不同? 同样一声令下,下面的人准备好一切,她只要出席就行,也许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不是走走过场,而是真的去义诊。 可即便如此,她能帮到的人也极其有限,大夫只有一双手,她可以拯救生命,却无法拯救苍生。 看病贵,看病难,看不起病一直是华夏医疗的痛,从古至今,从未改变。 凤轻瑶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自私自利找了一个借口,慈善的心,她好像没有一颗慈善的心,所以……就别勉强自己了,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实在做不到,饿死自己拯救别人。 草草吃了几口饭,凤轻瑶拿出保温杯,让佟珏和佟瑶装两杯热水,出门的时候,递了一瓶给孙思阳:“热水,可以保暖六个时辰,大夫要先照顾好自己。” “谢谢师父。”孙思阳双眼亮晶晶的,脸颊也红扑扑的,看样子他很期待今天的义诊,凤轻瑶看了孙思阳一眼,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凡是参加过义诊的人,都不想再去第二次,因为心里承受不了。 真正看到那些病了却无钱医治的人,你绝对不会高兴自己可以医治她,而是想着这世间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人?而她又能救几个? 凡是参加过义诊,见到因为疾病拖垮一个家庭的事情发生,你就不会对义诊断有期待,因为……那画面太过惨烈。 义诊是对心灵和良知的双重考验,而她最讨厌那种感觉,每一次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每一次都让她有一种,不顾一切只为拯救天下病人的冲动,可是……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大夫再厉害,她这一生能救的人也数得清,真正能拯救百姓的是当权者,是坐在龙位上的那个人,只可惜…… 没有坐上那个位置时,也许还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可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只剩下争权、固权,不争的话你就没有资格继续坐那个位置,至于百姓的生死,又有多少人在乎呢? 一切准备妥当,只是在出门时遇到一个小意外…… 暄少奇在门口等他,看他身上的积雪,想必等了很久,凤轻瑶诧异道:“少宫主,你怎么在这里?” 她可没有把人赶出去,凤府随他住,只要他不再开口闭口说未婚夫妻的事就行。 暄少奇也很配合,不再提婚约的事,见凤轻瑶拎着药箱,便上前接了过来:“我陪你去义诊。” 自然的举动,不容拒绝的姿态,让凤轻瑶不由自主地松口,等到她回神时,暄少奇已经拎着手术箱,走到马车边了。 咳咳,暄少奇这举动太像手术助理了,不用白不用,以前都是孙思阳给她提药箱,今天孙思阳有自己的药箱,所以……凤轻瑶也就心安理得地合家欢了,横竖暄少奇听不懂拒绝,无论她同不同意,暄少奇都会按他想的做。 暄少奇扶着凤轻瑶上了马车,正准备跟上去,孙思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居然快一步插了过来:“师父。”生生挤在两人中间,朝暄少大奇歉意地笑了笑,敏捷地爬上马车:“师父,关于风……” 孙思阳钻进马车,一副有重要问题请教凤轻瑶的模样,暄少奇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跟了上去。 轻瑶这徒弟怎么态度大变,昨天不是还打算收他的见面礼嘛,今天居然就捣乱,不过这种小孩子的举动,他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马车上,孙思阳坐在中间,霸住了凤轻瑶,完全不给暄少奇说话的机会,整个背部都挡在凤轻瑶前面,暄少奇连看一眼都难。 凤轻瑶明白孙思阳的想法,笑了笑,一脸纵容,见孙思阳拿冬日常发的病症来和她说,她便很配合地说了起来,说着说着……两人真的投入其中,没了其他的心思,不过这些和暄少奇都没有关系。 暄少奇的风度很好,对孙思阳这种摆明防人的动作,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待到马车行至义诊的地方,暄少奇拎着药箱,跟在凤轻瑶的身后下车,完全没有摆少宫主的姿态,佟珏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佟珏把义诊的地点选在城门口,当凤轻瑶下马车看到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皇城门口对她来说,是一切屈辱的开始,凤轻瑶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她不喜欢用这种方法,来洗涮曾经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佟珏一路忐忑不安,就怕凤轻瑶怪她自作主张,看到凤轻瑶站在马车边不动,佟珏连忙上前解释。 “小姐,这义诊的地方是苏公子挑的,苏公子施粥的铺子也在这里,小姐,你看……那边已经有人在排队等候了。” 佟珏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整个人都低下头了,凤轻瑶淡默地扫了佟珏一眼,她知道佟珏是为她好,可也不应该自作主张。 “我不希望有下一次。”给你权力,并不是让你来摆布我的生活,有一个九皇叔就足够她头痛了,她可不想天天面对一群摆弄她人生的疯子。 “奴婢明白。”佟珏松了口气,小姐这么说就表示不生气了。 身后的暄少奇和孙思阳都是明白人,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交给凤轻瑶决定,见凤轻瑶没有发脾气,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都清楚,风轻瑶在这城门口经历过什么事,之前九皇叔一次又一次,高调地带着凤轻瑶进出这座城门,现在……就让凤轻瑶自己完成最后一笔,来洗涮这座城门口,带给她的羞辱!凤轻瑶远远地就听到灾民在那里大喊:“真是好人呀,菩萨心肠,这粥筷子立下去都不倒,可比官府发的清清水水好多了。” “有粥有馒头,我们不会饿死了,不会饿死了!” “这才是真正的好人呀,那些个什么大善人,每次施粥就几碗清水。” “我呸,官府发的那是人吃的嘛,一股馊味,清得都能当镜子用。” “不知哪位大老爷这么好心,居然拿出这么稠的粥,这下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不知道,我看到派粥的人是苏家铺子的人,不过他们说不是苏老爷,他们家老爷也是受人之托。” “好人呀,天大的好人,老天爷你看看,这天下还是有好人的,施了粥都不留名。” ……灾民们纷纷叫好,越走近议论声越大,无不赞美施粥的那人好,好人会有好报,施粥的场面也非常热闹。 一切都很顺利,灾民们脸上也扬起幸福的笑。 华夏的百姓一直都是一群最简单、最淳朴的人,官员们给他们一点点,他们就会把对方当成青天大老爷,官员们只要把最基本的公平还给他们,他们就相信你是公正言明的大清官。 他们要的一直都很少,那就是吃饱、穿暖,剥削少一点,可偏偏这么小的要求,也被这些官员残忍地剥削。 施粥的队伍很和谐,即使再饿、再渴望那一碗热粥,也没有一个人插队,队伍有十几岁的孩童,他们穿着露脚趾的破草鞋,冻得瑟瑟发抖,却仍旧努力掂起脚,朝散发着热气的大锅望去……那里有他们渴盼的一切! 汉子、妇人,脸上露出浓烈的喜意,心里盘算着,这一碗粥和馒头拿回去,一家人能喝几口。 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身上披着厚麻袋,露在外面的脸布满风霜,混浊的眸子,在看到施粥的摊子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就如同孩子看到心怡的糖果。 这画面是动态的,亦是静止的,看到他们因为一碗热粥而感到幸福,凤轻瑶一行人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别有用心来做善举,可看到这一幕,心却被狠狠的撞击了,这画面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凤轻瑶,她见过太多惨烈的画面,她的心总比一般人冷硬一下。 转头看到一脸震惊的暄少奇和泪流满面的孙思阳、佟珏,凤轻瑶走到孙思阳身边,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你个呆瓜,哭什么苦。” 孙思阳这个小呆瓜,天生就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医者心肠,看到这样的画面,他怎么能忍得住,可是,如果连这一点都忍不住,那看到义诊堂里面的情况,他要如何冷静的医治? 医生,不能有太多的感情,感情会影响工作。 663意外,一碗热粥我的命是你的 663意外,一碗热粥我的命是你的 “师父……” 孙思阳红着眼睛,眼中闪烁着仁爱的光芒,凤轻瑶隐隐从他身上看到了神圣的光环,好像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将孙思阳包裹住。 他果然是天生的医者,拥有常人所没有的仁心,孙思阳比她纯粹多了,可这样纯粹的人,要怎样才能活下来呢? 头痛呀! 她也曾这般纯粹过,可惜现实将她的纯粹击碎。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拍了拍孙思阳的肩膀:“别难过,他们很幸运,遇到了愿意施粥的人,想想那些活活饿死的人,你会发现……这世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所以收起眼泪,因为这个时候,眼泪没有任何用处。” 曾经没有人保护她的纯粹,那么她就尽力去保护孙思阳的纯粹,让更多的人喜欢上他的纯粹,直到……她护不了孙思阳的那一天,而等到那一天,孙思阳要么和她一样成长,要么就此陨落。 孙思阳不知凤轻瑶在想什么,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一双黑眸干净的如同透明的水晶,能将这世间最肮脏的一切映衬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凤轻瑶在他眼中,看到了黑着心肝的自己。 孙思阳反手拉住凤轻瑶,急切地往里走:“师父,我们去义诊堂,那里应该有很多病人,这么冷的天,他们……肯定撑不了太久,早点过去,我们就能多救几个人。” 孙思阳斗志高昂,完全没有被影响。 “好。”凤轻瑶连忙收拾恍惚的心神,跟在孙思阳身后。一次施粥的善举把九皇叔推了出来,那么这一次义诊,她就尽力把孙思阳推出来,这样……即使没有她,孙思阳也能多一层保护。 凤轻瑶如是谋划着,至于孙思阳的意见?小呆瓜要是知道她义诊别有目的,估计会厌恶她,所以还是少说为妙。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凤轻瑶一行人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阵吵闹声给打断了。 原来,施粥铺子那里出了事。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横冲乱撞把领粥的队伍打乱,灾民们吓了一跳,眼见就要乱起来…… 苏家派来施粥的人反应极快,连忙出来把人群安抚好,让大家继续排队领粥,并且向众人许诺,他们准备的粮食足够多,保证人人都能喝上一碗热粥。安抚好百姓后,施粥的人正准备质问那乱撞的汉子,却听到咚的一声,那人跪在粥摊前,而他身上背了一个老人。 “给我一碗热粥,我的命就是你的。”一老一少,两人身上都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露在外面的肌肤,冻得通红发紫,这两人比在场领粥的人还要狼狈。 施粥的人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给其他人发粥和馒头:“你们去排队,别耽误其他人领粥。” “求求你,给我一碗热粥,只要你们给我一碗热粥,我的命就是你的,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了。”跪在地上的汉子见状,不停地磕头,咚咚咚……那声音就像打雷一样,敲在众人的心头,疼的紧。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话是对人上人说的,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一碗热粥、一个馒头,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跪下来。黄金没有命值钱,再说了,为了那可笑的骄傲,牺牲自己的命可以理解,可如果因为那可笑的骄傲,牺牲家人的命,那实在不划算…… “求求你了,给我一碗热粥,救救我爹,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大汉见没有人给他热粥,不停地磕头,地上有一摊血迹,而施粥的人却不为所动。 “师父。”孙思阳拉了拉凤轻瑶的衣摆,想请凤轻瑶出面,凤轻瑶摇了摇头,没有同意。 她还不知这一幕,到底是真的,还是苏嘉铭提前安排的,毕竟想要宣传起来,说得再好听,也没有真实发生一些震撼人心的事情来得有冲击力。 “这位大爷,要不先给这人一碗粥吧。” “是呀,是呀,怪可怜的,他背上那老人出气多,进气少呀。” “再不喝点热的,这汉子受得了,那老人可受不了。” 凤轻瑶一直都觉得华夏的百姓很可爱、很善良,他们虽然容易被人蛊惑,可他们的心却是善良的,看到别人比自己更惨,就忍不住心生同情,只是……这样的同情要不得。 任何人都应该遵守游戏规则,这个汉子情急,乱冲乱撞,打乱了施粥的队伍,一个两个还好,可人人都像他这样,只因为自己可怜,就破坏规则,那这粥还能继续按序领下去吗? 在这里领粥和馒头的人,哪一个不可怜,哪一个不是饿了几天,哪一个不惨? 果然,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我们家主子施粥并不图大家什么,只希望大家能够安然度过这场雪灾,这位壮士抱着老父冲来粥铺,想要领粥不是不可以,可他必须和大家一样排队,不然人人都和这位壮士一样横冲直撞,那这粥摊我们也摆不下去。” “我爹,我爹,求求你们救救我爹,只要你们救活我爹,我的命就是你的。”大汉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不停地哀求。 美人流泪楚楚可怜,惹人心疼,可只有见过的人才会明白,真正让人心疼的是铁汉的泪水,那流出来的不是泪,而是血……这一刻,这个汉子就给人一种铁汉流血的冲击力。 “师父。”孙思阳又扯了扯凤轻瑶的衣袖,让凤轻瑶上前帮忙,凤轻瑶叹了口气。 好吧,有一个这么善良的徒弟是福气,凤轻瑶看着气氛差不多了,便在孙思阳耳边小声吩咐几句,孙思阳先是疑惑,随即点了点头,在凤轻瑶的鼓励下,提着药箱朝施粥铺子走去。 孙思阳在那位施粥管事面前说了几句,那管事听了后连连点头,神情中透着恭敬,孙思阳说完后,便站在一边,双手下垂,一副淡漠的样子,透着不凡的教养。 施粥的管事上前,对跪在地上的汉子道:“我家主子在这里施粥并不求回报,别说什么一碗粥,你的命就是我们的话,我家主子想要你们的命,就不会来这里施粥,主子只希望天下百姓吃饱穿暖,只要百姓好,我家主子就高兴。 你父亲的情况不太好,我们派人把他送到义诊堂,我家主子派了大夫过来,如果你们当中有不舒服的,可以去义诊堂看诊,无论是诊费还是药费都不需要出,我家主子说了,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更多人吃饱、穿暖,不会因为没钱看病而死。” “好,好人呀,好人呀,我们只要吃饱穿暖不被饿死,我们不想活活冻死呀。”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整个施粥的场面瞬间就被带动起来,一个个默默地垂泪,喃喃道:“我们只是不想饿死。” “我们只是不想冻死。” ……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你们放心,远的我们管不到,可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我可以代主子向你们保证,你们都不会被饿死,我家主子现在还没有能力帮助天下人,但依他的慈悲心肠,只要他看到的,就一定会帮,你们放心吧!” 最后一句,语调猛得拔高,让在场的人都振奋起来。 “我们放心,我们放心,有这么浓的粥,有这么大的馒头,我们饿不死。” “还有大夫,有大夫,有大夫在,我们也不怕。” “呜呜……大人,我家儿子前年跌伤了腿,可以来治吗?” “大人,我男人一直卧病在床,可以来治?” “大人,我女儿的脸烧伤了,可以来治吗?” 领了粥的人,没领粥的人,都一个个开口问了起来,这么冷的天、这么恶劣的环境,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里没有病人。 看一场病,可以把几年的积蓄都光花,可以让他们卖儿卖女,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要抓住。 “大家静一静,家里有病人,可以领到义诊堂来,我们主子请来的大夫是云家药铺坐堂大夫,还有太医院院首的亲传弟子,有他们在,你们不用怕。” 一句“你们不用怕”让在场的人心都暖了:“青天大老爷呀,真是青天大老爷呀。”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咚咚咚……”领粥的人一个个跪了下来,朝皇宫的方向拜去,因为这里的人说,他们主子在那个方向。皇宫的方向?皇上? 不……如果真是皇上,何必隐姓埋名,这一招真是高,让天下百姓以为,为他们着想的人是皇上,可结果呢? 九皇叔,你还真是时刻不忘阴皇上。 施粥现场一片火热,凤轻瑶处在这个氛围中,也忍不住跟着暖了起来,看着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脸,凤轻瑶发现自己的眼角居然有一滴泪。 只要是帮助人,哪怕别有目的也没关系,至少他们的这种行为,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664义诊,是一件有讲究的事 664义诊,是一件有讲究的事 施粥现场的气氛完全被带动起来,不管是领到粥的人,还是没有领到粥的人,都被这一幕感染,一个个跪下,朝皇宫的方向磕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每一个灾民都在感谢皇上,感谢东陵有一个好皇上,而当这一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估计会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凤轻瑶唇扬微扬,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要知道,现在皇宫里不仅仅住了皇上,还住了九皇叔。九皇叔果然早有预谋,这个男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收起笑容,一转身就与暄少奇的黑眸对了个正着,看到暄少奇那抹明了的笑容,凤轻瑶脸上的笑立马僵住了。 这个男人不简单,幸亏他们不是敌人。 “咳咳……我们进去吧,工作了。”凤轻瑶尴尬地转移话题,暄少奇也不多说一句,笑着点头,提着药箱跟在凤轻瑶的身后,尽职做好一个小医徒。 佟珏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前一后往里走的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和九皇叔走在一起,她家小姐按规矩要落后一步;和大公子走在一起,两人一般都是并肩而行;而和暄少奇走在一起,这个男人一直落后她家小姐半步,站在她家小姐的左侧,就像一个尽责的护卫,将她家小姐保护的滴水不漏。 不管因为什么,这个男人对她家小姐都没有半点恶意,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义诊堂里的情况,和凤轻瑶想得差不多,非常的不好。一走进去,就是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哪怕是大雪天也遮不住那酸臭的气味,地上只简单地铺了稻草,病人一个挨一个躺在那里,情况稍好一点的则坐起来,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有病人进来,不需要人说,他们便会自动的挤一挤,把位置空出来。 凤轻瑶进来时,云家派来的坐堂大夫已经在诊治,药童也在后方煎药,一个药童要管几十个药罐,也亏得他们平时训练有素,不然弄错药方可就麻烦了。 孙思阳去了里屋,那里的病人情况最严重,孙思阳正在医诊刚刚抬进来的那个老者。 凤轻瑶远远看了一眼那老者的情况,基本上可以判断为:饿着了,冷着了,现在遇到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义诊堂里的每一个大夫都很忙,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是以往,凤轻瑶肯定是放下药箱就动手,可是今天不行……孙思阳那个呆瓜,她都给他准备好了舞台,可他偏偏不懂得抓住机会,白白让云家的大夫出了风头,真是……气死她了! 义诊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情况下,大夫都会挑病情较轻的人医治,这样既可以多医治几个人,又不用承担风险。 至于病情严重的病人,别说义诊时,就是平时,也是能不接就不接,大夫要学会自保,爱惜自己的名声,那种快死的病人,别说大夫了,就是医院也不会收。 病人要是死在你手上,就算不是你误诊,你也脱不了干系,义诊时犹为严重。 要是你义诊时,病人死在你手上,病人家属肯定会怪罪你因为没收银子就不尽心,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说你假仁假义,你的名声自然会因此受损。 不是她不相信孙思阳的医术,而是孙思阳刚刚行医,他的未来一片坦荡,他的名声不能有一点损伤,他的手上也不能有病死的人,出不得半点差池。 第一次,凤轻瑶义诊时没有直接医治病人,而是冲入内堂,把孙思阳抓了出来,拖着他的衣领就往外走。 “师,师,师父……”孙思阳不敢反抗,只得一脸委屈地配合,生怕凤轻瑶跌倒。 到了外堂,凤轻瑶松开孙思阳,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威严,指着一地的病人,怒斥道:“现在才知道叫师父,师父平时怎么教你的?师父告诉过你,要尽最大的努力救治最多的人,要用最少的药材,救治最多的病人,结果你做了什么? 一进来就朝重症区跑?怎么?你医术高强很了不起?你有本事医好重症病人,这些小病小伤你就不放在眼里了?你知不知道,在你医好一个重症病人时,有十个普通病人病情会加重,变成重症病人。到时候,不仅造成医疗资源浪费,也会给病人家属带来无法承受的重担,病情严重的病人所花费的诊费,是普通病人的三倍不止,你认为一个普通的家庭,能负担的起这一大笔药费吗? 身为一个大夫,我们可以用医术赚取诊费,但一定要有良心,绝不能让病人把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重病,重病拖成绝症。”凤轻瑶说得很快,但吐字清新,孙思阳听得呆呆的,似乎无法理解。 在他的思维里,救人当然是先救病重的人,他们拖不起,再耽误下去会致命,而病情较轻的人可以等等,却没有想过,这一等会让病情较轻的人变成重病。 小呆瓜眼睛一转,凤轻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孙思阳的想法没错,只不过,在医疗资源匮乏和大夫紧缺时,得分清轻重缓急。 虽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不应该这样去衡量生命,但……理论永远是理论,现实永远是现实,国家会花数千万甚至上亿去救领导人,却绝不会花同样的钱,去救一个乞丐。 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就好比遇难时,我们一定会先救孩子和妇人,会把老人和男人留下,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值得救,而是当生存的机会不够时,我们要先给最需要的人。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凤轻瑶也不想颠覆孙思阳心中的善意,反正义诊时,她不会让孙思阳去医治重症患者。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思阳,师父信得过你的医术,但你的速度跟不上,我可以同时给十个人包扎伤口,你能吗?” 孙思阳双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向凤轻瑶,听到最后一句,又黯然地摇头:“不能。” 等的就是这一句。 “既然不能,那你就多练习,对于大夫来说,速度很重要,有时候只要你快一秒,你就可以多救一个人。 思阳,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可以提升你的速度,外面这些人大多是冻伤、风寒,他们就交给你了,至于里面那些病人,你放心,师父会去看。” 这是她第一次专挑病情严重的人下手,一般情况下,去义诊时,遇到重症病人,大家都不会接手,会立刻送往医院,那些病人说不定等不到药起效,就先死了。 可现在……她宁可自己背上医死人的黑锅,也不能让孙思阳的名声受损。 “好。”听到凤轻瑶亲自去医治那些重症病人,孙思阳松了口气,他真怕师父不肯治。 那些病人他看了,都是小病拖成了大病,医治起来既耗费药材,又耗费时间。 师父说得没错,他一天最多只能医治三到五个重症病人,可却能医治上百个病情较轻的病人。 见孙思阳什么都不问就应了,凤轻瑶既高兴又担心,高兴孙思阳的乖巧,担心孙思阳这样会不会被人卖了,都帮人数钱。 就拿暄少奇的事来说,一个晚上,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说没有人提点他,她死都不信……耳根子这么软,以后没个厉害的女人帮他看着,他估计会穷死。 叹气! 凤轻瑶指着佟珏道:“佟珏,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也多少会一些,照看好这里,协助思阳医好这些病人。还有,不许任何大夫帮思阳,这些病人全部交由思阳负责。” “是,小姐。”佟珏不是孙思阳,她明白凤轻瑶对孙思阳的看重,当下保证道。 “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孙思阳也连连保证,见凤轻瑶欣慰点头,孙思阳摸了摸后脑勺:“师父,我去看诊了。” “去吧,师父相信你,你可以的。”孙思阳比凤轻瑶个子高,凤轻瑶本想拍拍他的脑袋,结果只能拍肩膀。 她凤轻瑶学医不以医立世,她的徒弟一定会成为以医立世的一代医圣。 看孙思阳全心投入到医治的工作中,凤轻瑶再次肯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思阳只需要专心医治病人就够了,其他的都交给她,她一定会给思阳一片纯净的天空,让他潜心学医。 “我们也进去吧,里面的病人不能等。”凤轻瑶示意暄少奇提药箱跟她走,心中默默地祈祷,但愿今天的义诊和施粥能顺利一些。 不过,这绝对是奢望,此时,正有一群官差从九门提督府里冲出来,他们的目标就是城门口施粥和义诊的摊子,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绝没有好事…… 665姑娘,我们想知道你是谁 665姑娘,我们想知道你是谁 提督府的人出动,这种事情凤轻瑶和暄少奇绝对想不到,就算想到了也没用,凭他们二人还没能力制止官府的行动.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里走,准备去医治那些病重却没钱医治的人,凤轻瑶默默祈祷,别出现什么病得快要死的病人,她不希望义诊的第一天,义诊堂就传出医死病人的消息…… 暄少奇默默地跟在凤轻瑶的身后,没有半丝声响,凤轻瑶都快忘了他的存在,在一个转弯后,凤轻瑶突然听到身后的暄少奇开口。 “你这样保护他,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你不能保护他一辈子。”这是暄少奇想了半天才想到的说词。凤轻瑶脚步一顿,怔忡片刻,有些诧异暄少奇会开口说话,而且还是提醒她。暄少奇口中的“他”指谁,两人都明白,暄少奇会说这样的话,也代表他喜欢孙思阳,不然他不会管别人的事。 这个男人很有风度与胸襟,孙思阳今天的举动摆明了是给他添乱,他却没有放在心上,反倒关心他今后的发展。 多一个人喜欢孙思阳是好事,凤轻瑶没有回头,背对着暄少奇道:“我希望,这世间有一个单纯的医者。我会尽最大的能力,给他一个简单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病人和医术,没有尔虞我诈。” 说完这句话,凤轻瑶继续往前走,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她护不了思阳,还有其他人可以。她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思阳争取更多的保护。 凤轻瑶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暄少奇听到耳朵里,却感觉无比沉重,看着凤轻瑶削瘦却坚强的背影,暄少奇明白,凤轻瑶……曾经也是一个单纯的医者,只是现实容不得她单纯,现在,她遇到一个同样单纯的医者,她不希望现实将孙思阳的美好给毁了。 单纯的医者。 轻瑶,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么我也会尽一份力,保护好孙思阳,给他创建一个只有病人和医术的世界,他的世界永远只有积极与阳光,黑暗与血腥都交给他们。 两人各怀心思,来到重症区,这边的酸臭味更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病人特有的气息,让人无法喜欢。 凤轻瑶停在门口,将身上的披风脱下,这个时候暄少奇才发现,凤轻瑶穿了一身白。 一件奇怪的白袍将凤轻瑶从头包到脚,不过凤轻瑶穿在身上很好看,看上去比孙思阳那个呆瓜圣洁多了。 暄少奇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此时的凤轻瑶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全身散发着严谨、肃穆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尊重。 凤轻瑶没有说话,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帽子戴在头上,把所有的头发都包了进去,口罩、手套一样不缺,回头看了一眼暄少奇,把口袋里备用的那一套口罩、手套丢给他。 “带好,我不想多一个病人。”这里面有没有传染病人也不知道,保护工作必须做好,要是自己都病了,那可真是搞笑了。 暄少奇虽不知这有什么用,可看凤轻瑶一脸严肃的样子,什么话都没有问,照着凤轻瑶的方法,将帽子、口罩和手套戴好。 一身古袍,却带了一套外科医生的装备,很是不伦不类,可却没有一个人笑,凤轻瑶在踏进去时,已经将智能医疗包启动。 她最不擅长的内科,开始了! 是的,凤轻瑶不擅长内科,她擅长的是外科,内科对她来说是一项挑战,同时亦是一种突破。 在现代,医生分得很细,光内科和外科都有好几十种,每个人只专精自己的领域,但在这里不行,这里没有其他医生和她合作,她必须学习……不过,幸好她有智能医疗包在,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误诊,要知道大多数病人,都死在医生的误诊下。 这么多病人挤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搞错他们的病症,这个时候病历就派上用场了,在古代是一人一病一药方,药方得保密。而风轻瑶不需要,她也早早地就告诉了孙思阳,药方不需要保密,如果有大夫向他请教,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不需要隐瞒。 医术,不是藏着掖着能学好的,而是要共享,我华夏的中医为何日渐衰败,就是因为那些医药世家,把医书视为珍宝,不给外人看,更不传外人。好的医术无法普及,这是华夏中医的悲哀,也是那些医药世家的悲哀,光有一两个传人能怎样,这天下病人这么多,一两个厉害的大夫能改变什么? 除了涉及到智能医疗包秘密的事,凤轻瑶从不介意把自己所知的医学知识说出来,与天下大夫共享,活到来学到老,大夫尤其应当这样,只有不停地进修,才能让自己的医术更精湛。 这里面的病人没有一个脸色好看的,光用眼睛看,凤轻瑶也无法判断谁病得更严重, 凤轻瑶决定从左到右开始检查。 凤轻瑶拿出自制的病历,开始寻问病人的姓名、年龄,写好后,便着手检查,为了节省时间,凤轻瑶直接用智能医疗包检查,而检查的过程中,凤轻瑶没有避讳暄少奇。 暄少奇这个人基本上没有好奇心,他只关心凤轻瑶,并不会去探查凤轻瑶的秘密,他尽职地跟在凤轻瑶身后,凤轻瑶需要什么,他就拿什么,刚开始还手忙脚乱,需要凤轻瑶纠正,没过多久,他已经能熟练地取出凤轻瑶需要的东西,并且……有时候不需要凤轻瑶说,他就知道该递什么工具过去。 检查到第十个病人时,凤轻瑶终于察觉到异常,太顺利了。 诧异地回头,看了暄少奇一眼,看他一脸平静,凤轻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继续工作。 这世界不缺天才,明显暄少奇在学习方面极有天赋,当然不是指学医方面,他察言观色学习能力极强。 接下来,凤轻瑶检查完后,会将病人的情况说出来,同时将医治的方法也说出来。 不管是什么人,有一点医学常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她尽职地说出来,至于暄少奇能听懂几成,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反正她也没有想过,把暄少奇教成大夫。暄少奇刚开始还没明白,直到凤轻瑶第五次说起一个风寒的病人,暄少奇才明白,原来凤轻瑶这是把他当成孙思阳教,毫不藏私。 凤轻瑶这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吗?心里有点小小的窃喜,暄少奇心里漾起阵阵涟漪,眼中的光芒也越发的柔和,双眼一直追逐着凤轻瑶的身影。 而那些病人,在听到凤轻瑶讲解病情和医治方法时,灰暗的眸子也渐渐清明起来,他们虽然听不懂,可却明白……他们这是有救了。 屋外,小药童端着药路过,听到里面清冷的女声,忍不住停下脚步,竖起耳朵聆听…… 要知道,在药馆,每个大夫都把自己的医术看得紧紧的,平时处处防备这些小药童,生怕他们学得医术,取代了自己的地位,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渐渐的,重症房外围起越来越多的人,除了药童,还有送病人过来的家属,他们的目光都在追逐凤轻瑶,听她讲病情,讲述医治方法。 这年头,会无私地把医术讲出来的大夫太少太少了,他们虽然不懂,但能学一点是一点。屋外围满了人,凤轻瑶一门心思扑在医治病人上,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暄少奇虽然发现了,却没有出面把人驱散,他明白轻瑶并不介意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 即使凤轻瑶表现出一副现实,以利益为重的样子,可她的内心依旧是一个纯粹的医者,在面对病人时,她只想着如何医治,让病人摆脱病魔,从没有想过利用病人谋利,从病人身上得到什么。 这样的轻瑶让人心疼,她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凤轻瑶面对病人时的耐心与认真,深深地吸引了暄少奇,看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蹲在病人面前,不顾病人身上的脏乱,细心地检查病人的情况,暄少奇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凤轻瑶小小的身子内蕴含了强大的力量,把希望和阳光带给别人。 此时此刻,凤轻瑶的眼中只有病人,她对每一个人的态度都一样,看着她不带一丝笑的容颜,看着她那严谨认真的模样,暄少奇再次忽略了她的容颜与年龄,没由来的就相信她,相信她可以医好这些病人。 凤轻瑶用她的态度和专业知识,让在场的病人从最初的怀疑到相信,相信这个年轻的女子,可以医好他们的病……同时,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大夫到底是谁? 666原谅,一点也不高兴 ??666原谅,一点也不高兴 凤轻瑶像是不知道累一般,寻问病人的名字、年龄,一一记在纸上,包括病人的病情,也写详细记下来. 暄少奇离得近,能清楚地看到凤轻瑶额头的汗水,他想拿帕子给凤轻瑶擦一擦,可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不想给凤轻瑶造成困扰。 低头,看到凤轻瑶写的病历,暄少奇惊奇凤轻瑶的巧思,用炭笔写病历,字体很小,不占地方,但很清晰,也不用像毛笔字那样,要时刻准备好墨,还要担心字会糊掉。 凤轻瑶的字不像一般大夫那样龙飞凤舞,她的字很清秀,干净的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只是上面写的药方,估计没哪个大夫能看懂,那些药名他听都没有听过。写好病历后,凤轻瑶将病历交给病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耐心十足地叮嘱道:“这张单子拿好,病人太多,我可能会记混,这单子上面写了我的诊断结果,我要看这张诊断结果开药。” 凤轻瑶很庆幸,古代的环境和食品安全还是很好的,并没有出现奇怪的病症,这里也没有传染病人。 在古代,风寒也能死人,所谓的重症病人,没有凤轻瑶所想得那样可怕,情况也不是很严重,至少没有出现等不到药起效,就会死的病人。 “谢谢,谢谢姑娘,姑娘你真是好人,真是活菩萨。”这样的话,不止一个说过,凤轻瑶听到后,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姑娘,不知能否将你的名字告诉我们。” “是呀,姑娘,你救了我们,我们却不知道你是谁?” 不知是谁开的头,一个个都来问凤轻瑶的名字,就是围在屋外的人,也都伸长脖子,想知道这个毫不藏私,将自己的医术讲出来的女子是谁。 凤轻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并没有回话,只继续自己的工作。 有医疗智能包在,她工作效率很高,医治重症病人的速度,和孙思阳在外面医治普通病人一样,只不过孙思阳比她更有亲和力。 孙思阳耐心好,对待病人比凤轻瑶亲切,病人刚开始还有些怀疑,这么年轻的小大夫,能行吗? 只是看在不要钱的份上,不好当面说罢了,可看到孙思阳动手替他们清理冻伤,细心地擦干净伤口时,一个个都双眼通红,这些伤口他们的家人都不愿意碰,可孙思阳这个贵公子模样的人,却毫不嫌弃他们。 病人提问,孙思阳也耐心地回答,完全没有一般大夫的冷漠与高高在上,让人觉得份外温暖。 凤轻瑶检查完室内的病人后,就准备去配药,凤府的人早已把她的那些药给搬了过来,并且准备了专门的房间存放,屋外有护卫看守。 “跟我去拿药。”凤轻瑶将病历放在桌子上,对暄少奇道。 人手短缺,暄少奇这个劳力就在面前,不用白不用。 “好。”暄少奇乖的如同小跟班一般,两人一前一后朝屋外走去,屋外围观的人立马退到两侧,给凤轻瑶让出路来,一个个忐忑不安,低着头,生怕凤轻瑶骂他们。 这个时候,凤轻瑶才发现屋外居然围满了人,挑了挑眉,一句话都没有说,继续往前走。 屋内并没有传染病人,虽说这些人呆在屋外也容易感染病毒,可……她能理解这些人担心自己的家人。凤轻瑶朝药房走去,这些人似乎习惯了追逐凤轻瑶,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这姑娘,我好像见过。” “是呀,是呀,背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虽说知道凤轻瑶的人很多,但真正见过她的普通百姓,大多是见到狼狈后的她,她每次光鲜亮丽出现在外面时,都有重兵保护,普通百姓也只能远远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再加上…… 凤轻瑶的医术,只在上层贵族中流传,普通百姓知晓的人很少,就算知道,平日里也不会多说,认不出凤轻瑶倒也正常。 听到有人说凤轻瑶很熟悉,围观的人一个个陷入思考,一个中年子突然双眼放光,差点跳了起来:“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凤姑娘,她是凤姑娘。” “凤姑娘?哪个凤姑娘?”有人不解地问道。“凤轻瑶,凤将军的女儿,就是那个跪在城门口,被人拿烂菜砸的女子。”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地说道,而她一说完,整张脸都胀成了紫红色。 如果凤轻瑶在的话,就会发现她这句话,就像是病毒一样,在场有不少人都被传染了,一个个不安地看向身边的人。 “啊……是凤姑娘,我记起来了,我还拿臭鸡蛋砸她,这下,这下如何是好?” “我也骂过她,还还还……朝她吐唾沫。” “我也骂了她。” “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凤姑娘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我们的气,不医我们家那口子?” “凤姑娘是好人呀,好人呀。” “我当初真是被狗屎胡了眼,我怎么就朝凤姑娘吐了口水呢,我这贱嘴。”“啪……”一个耳光响起,一个中年汉子,在自己的脸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看他瞬间红肿的脸颊,可以肯定他这一巴掌打得极狠。 “我当初还往凤姑娘身上扔了菜叶子,我这贱手。” “啪……”又是一巴掌。 那凶狠程度,不像是打自己的手,而是打杀父仇人,当凤轻瑶和暄少奇两人抱着一堆药过来时,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巴掌声。 “怎么回事?”凤轻瑶挑眉,冷声地问道,可惜声音太小,瞬间就被淹没了。 “通通给我住手,要打要吵给我出去,别在这里打扰病人。”凤轻瑶提高音量,这一次终于有人听到了。 “凤姑娘,是凤姑娘。” “凤姑娘回来了,快,快给凤姑娘请罪。” 说话间,不管是那些自己打自己的人,还是不知情的人,都跪了下来,这一次,他们跪的方向不是皇宫,而是凤轻瑶所站的位置。 “凤姑娘,我们该死……” “凤姑娘你大人有大量……” “凤姑娘,都是我们嘴贱,手贱……” …… 你一句,我一句,杂乱无章,一个个哭着喊着,嗓音又大,凤轻瑶一句都没有听清,只觉得耳膜都被刺穿了。 再这么下去,轮到她去看耳科了,凤轻瑶眉头一皱,又呵了一句:“不要吵了。” 可惜,她的声音大,这些人的声音更大,他们此时此刻只想求得凤轻瑶原谅,用最简单的办法,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赎罪。 “呼……”凤轻瑶没折了,示意暄少奇开口:“交给你了,让他们安静下来。”暄少奇不负凤轻瑶所望,用内力一吼:“凤姑娘说,不要再吵了!” 呃……众人果然不再吵了,哭喊声嘎然而止,一个个嘴巴微张,呆滞地看着凤轻瑶,脸上还挂着忏悔的泪水,等待凤轻瑶的宣判。 “先起来再说。”凤轻瑶不习惯被人当成佛一样供着,这种感觉不太好,因为她不是什么好人。 “凤姑娘,你…你,你不和我们计较了?”离凤轻瑶较近的大娘,大着胆子问道。 “计较什么?”凤轻瑶挑眉,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以眼神寻问暄少奇,暄少奇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弄明白。 这些人莫名其妙地跪在这里做什么,又是打、又是喊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闹出大事了。 暄少奇刚才那一吼,不仅压住了在场人的声音,也传到屋外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仅仅是孙思阳,就是外面那些病症较轻的病人,也一一朝这边跑来。 “师父,师……”孙思阳双手还沾着血,止血钳还没有放下,就跑了过来,别看他瘦瘦弱弱的,这一暴发起来,居然比所有人都快。 “这是怎么了?”一跑进来就看到一群人跪在凤轻瑶的面前,孙思阳也蒙了。 这是要谢他师父吗?可他师父说了,对外不许说义诊与她有关,只说这义诊是施粥的人安排的,他们只是前来帮忙。 谁知道这是怎么了,凤轻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凤轻瑶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这些人真耽误时间:“好了,没事大家都散了,不要耽误义诊的时间。” 她没兴趣知道发生了什么。“凤姑娘,你,你不生我们气了?你还愿意医治我们?”刚刚那大娘,再次问道。 “我生你们什么气?我什么时候说了不医治你们?”难道有人在这里散播不利他们的谣言?凤轻瑶冷眼扫向人群,却没有发现异常。 “真的?凤姑娘你还愿意医治我们,你不计较我们当初骂你,还,还往你身上扔菜叶子和吐唾沫的事,你真的不和我们计较?”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刚刚进来的人又闹了起来。 “这个救我们的姑娘是凤姑娘?凤家那个凤姑娘?” “我就说眼熟,上次她不是跪在城门口,我,我有朝她丢鸡蛋,当时正好砸在她脸上。” “你这个老混蛋,你居然把鸡蛋砸到凤姑娘的身上。” “我该死,我该死呀……”“凤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 “我们不是人,我们不是人呀……” 667官兵,抄了这粥铺 ??667官兵,抄了这粥铺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局面再次闹了起来,更多的人跪在地上道歉,其他不知情的人,听到周边人的解释,明白前因后果,也跪了下来:“凤姑娘高义,凤姑娘高义,以德报怨,凤姑娘高义!” 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凤轻瑶以外,每个人都一脸激动,孙思阳高兴的说不出话来,暄少奇也一副以凤轻瑶为荣的样子,唯有凤轻瑶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漠。 “轻瑶,你没事吧?”暄少奇发现凤轻瑶不对劲,轻声问道。 “没事。”凤轻瑶喃喃开口,唇角微动,发出一声轻笑,可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姓,看着这些自责的百姓,凤轻瑶的眼神越发冰冷。 把义诊选在城门附近,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嘛,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高兴。 凤轻瑶默默地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九皇叔,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她曾经受到的伤害与羞辱,与这些人无关,他们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再说他们的自责与后悔与她何干,没有他们的忏悔,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凤轻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开口时,语气平静、神情自然,半点也没有受这些人影响。 “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没有动,但却安静下来,一个个看着凤轻瑶,似乎不能理解她怎么能如此平静,他们当初可是狠狠地伤害过她。 “都起来吧,过去的事就让它都过去,如果我真的放在心上,就不会来这里义诊。”虽说她本不想把义诊地点选在这里,但来了就得把话说漂亮点。 “凤姑娘,你,你人真好。”千言万语,就化为这一句,一干大老爷们,一干被大雪逼得没有活路的人,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抱头哽咽起来。 你人真好! 对他们来说,这是发自内心的评价,可对凤轻瑶来说却是一种讽刺。 她现在一点都不好了。 “好了,天寒地冻的,在地上跪久了寒气入体,都起来吧,别跪病了。”凤轻瑶声音极淡,极冷清,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关心。 凤姑娘关心他们。 众人终于不再坚持,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呜呜呜,那些曾经伤害过凤轻瑶的人更自责了,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她。 凤轻瑶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冷漠,这样的道歉对她来说还有意义吗? 也许,她曾怨这些人愚昧无知,任人煽动,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这些人却伤害她,可现在她真的不在意,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 凤轻瑶无视众人,侧身道:“思阳,回去工作,别丢下你的病人。” “师父,你没事吧?”孙思阳一脸担心。 这些人与其说是给她师父道歉,不如说把他师父的伤口再次撕口,让他师父再痛一次,他虽善良,可心中自有一杆秤,除了父母外,师父就是他最重要的人。 “你师父我能有什么事?当初本就不是我的错,他们现在也向我道歉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算不让它过去,她也不会和这些普通百姓计较。“嗯,师父你没事就好。”孙思阳用力地点头:“那师父,我先去忙了。” 离去前,眼神落在暄少奇身上,孙思阳一脸纠结,崔公子说师父不想嫁给暄少奇,就算他认为暄少奇好也不行,他应该帮师父把暄少奇赶走,可现在师父身边只有暄少奇。 孙思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郑重地说道:“暄少主,麻烦你照顾好我师父。”一切以师父的安危为重。 暄少奇愣了一下,看孙思阳一脸严肃,亦郑重点头:“你放心。” 双方各自离去,一个往里,一个往外,可还没有走出五步,外面又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这喧闹声,还有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不要,不要呀,差爷求求你们,不要砸呀,不要砸呀,这是我们的命呀,我们的命呀。” “差爷,求求你,不要呀,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馒头呀,这可是真正的馒头,不要踩呀,不要踩呀。” “啊……不要倒,不要倒,这是要我们的命呀!这是逼我们去死呀!” 打砸声和哭喊声传了过来,一听这声音大家就知道出事了,凤轻瑶连忙转身,将手中的药全部放到孙思阳手上:“思阳,里面的病人我都写好诊断情况,还有开什么药,你按我写的发药,如果搞不定,等我回来,我先出去看看。” 凤轻瑶如同旋风一样,抬腿就往外跑。 “我也去。”暄少奇学凤轻瑶,把药放孙思阳手上:“拿好,别砸了。” 说完,也跟着跑了出去。 “快,去看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给我们喝的粥和馒头,让人给砸了,快去看看。”屋里的人也知道出了事,一个个往外跑去。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呀。”孙思阳抱着一大堆药,气得跳脚,可这个时候哪有人理他,孙思阳没办法,只得抱着一堆药,先进屋子安抚病人。 凤轻瑶和暄少奇出来时,就看到官兵如同饿狠一般,抡起长枪朝粥摊砸去,地上全是白粥和被踩得稀巴烂的馒头,有百姓冲上前去阻拦,这些人不管不顾,一枪就砸过去,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 “啊……大爷,我求求你了,不要砸呀,不要砸呀,你要出气,就打我吧。” “官爷,这是我们的救命粥呀,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啊啊啊……我跟你们拼了,老子跟你们拼了,我们这么多人,就指望这些白粥和馒头活下去,你们凭什么砸了,你们凭什么砸了。”“这是要我们的命,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百姓哭着、喊着、求着,官兵却不为所动,一脸讥讽,动作越发的快:“一群刁民,敢在大爷面前问凭什么,凭什么?就凭大爷这身衣服,大爷今天就是砸了,你们又能如何?” “吃吃吃,我吃死你们,官府少你们吃的,还是少你们喝的了,大人早就开仓赈灾了,你们这群吃里爬外的家伙,吃了官家的还敢吃这来路不明的白粥。” “谋反,你们这是聚众谋反,听到没有。” “砸,给老子砸了,谁让你们摆摊施粥的,你们经过官府允许了吗?假仁假义的东西,全部砸了,谁敢反抗,都给我抓进牢子里去。” 官兵们蛮横的如同土匪,把手无寸铁的百姓,当成敌军来打,根本不顾他们的生死。 “嘭……”血花四溅,染红了众人的眼,也染红了那雪白的雪…… “住手,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佟珏冲出来后,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冲上前去,想和那些官兵拼了,却被凤轻瑶拦住:“别去。” “小姐?”佟珏不敢相信,这话从凤轻瑶的嘴里说出来,她家小姐的嫉恶如仇呢?她家小姐的侠义心肠呢?她家小姐的果绝狠勇呢? “你去也没用,没看到那些官兵有备而来吗?我们上前能做什么?粥和馒头都被他们砸了,我们上前也只会加剧冲突。”暄少奇看凤轻瑶不想解释,便替她开口。 他不希望这个小丫鬟误会凤轻瑶,再说,民不与官斗,他们冲上前与官兵厮打,就算没有错也会变成有错。 “小姐,我……”佟珏一听,立马明白了,一脸歉意地看向凤轻瑶。什么都被砸了,他们再冲上前又能做什么,又能保住什么? 这些官兵明显就是来闹事的,他们砸够了自然会走,他们再冲上前,只会让这些官兵更嚣张。 凤轻瑶没有说话,只是拦住其他欲与官兵起冲突的人,如果是以前,这些人肯定不会听从凤轻瑶的话,可现在不一样。 凤轻瑶开口,他们即使再不情愿也会乖乖地停下脚步,只是他们的心里恨呀。 “凤姑娘……”九尺汉子,看到地上浓稠的白粥和稀巴烂的馒头,流出了泪。 “别去,去了也没用,让他们砸,砸完了就会走。”凤轻瑶没有安慰他们,只开口道。 “呜呜呜……”流泪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个凶狠地看着官兵,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更多的人则是盯着地上的粥与馒头。这白粥又香又稠,他们都舍不得一口喝掉,都想着留一点回去给爹娘喝,那馒头又大又软,他们都好多年没吃到这么香的馒头了。 “老天爷呀,你这是不让我们活呀。” “老天爷呀,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你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不愁吃喝的官老爷,他们不懂饥饿的味道,不懂被饿死有多么的痛苦。 凤轻瑶看到百姓没有冲上前与官兵起冲突,稍稍安下心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员伤亡了。 “去,把那些人带出来。”转过身,不客气地吩咐暄少奇。 让他把那些与官兵起冲突的人拉回来,那些人被官兵打得头破血流,血……将地上的馒头与白粥都染红了,可他们却不觉得痛,麻木地与官兵拉扯。白粥没了,馒头没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也没了,既然不让他们活,他们还要这条命做什么,拼吧,拼吧,和这些官兵拼了…… 668绝望,有多大的本事出多少力 668绝望,有多大的本事出多少力 暄少奇见过数千、数万人死亡的惨状,却没有今天这一幕来得震撼…… 这些为了白粥和馒头与官兵拼命的人没有死,可他们的样子却比死人更可怕,他们神情麻木,眼中除了浓浓的绝望,再无其他。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这些人现在的情况就是这般,他们在等,等着被活活饿死。 这些官兵砸了施粥铺子,等于砸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 大雪封了路、封了山、封了河,他们除了靠人施舍外,再也没有别的活路,可偏偏官府把他们唯一的路也给封了。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哪怕像狗一样舔食地上的白粥,他们也要活下去。 他们只想活下去,这也有错吗? “我们只想活着,活下去,这也有错吗?”一个白发老者,被暄少奇从混乱的人群中拉了出来。 老者瘦骨嶙峋,好像幽灵一般,整个人佝偻成一团,那眼中的悲戚,让凤轻瑶的心狠狠抽痛,这个老者的年纪,和她爷爷差不多,她无法想象自己爷爷变成这个样子,她会如何? 也许会疯掉吧。 这些人是想官逼民反吗?她偏偏不反,让他们找不到错。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息心中的怒火,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佟珏,拿着这块令牌去找翟世子,让他派兵过来处理这里的情况。另外,找到翟世子后立刻去肃亲王府,求见肃亲王,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天子脚下,这些官兵都目无法纪,那么其他的地方吗?其他地方的灾民呢?他们还要不要活?”这些人挑战了她的忍耐极限,她再冷情也看不下去了。 她明白这些官兵蛮横打砸的目的了,这些人砸了粥和馒头还不走,就是想引起百姓的愤怒,到时候百姓一闹事,他们就有理由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抓入大牢。 不管你有理没理,只要你与官兵发生冲突,有理也会变成没理,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闹起来,可现在……吃多了亏,她要是再栽跟头,她就是猪了。 佟珏走后,凤轻瑶又对身边几个看上去还算健壮的人道:“你们几个,冲进去把受伤的人带出来,记住,千万不要和官兵动手,他们打你就躲,躲不过就忍。” 说出这样的话很窝囊,可是风轻瑶无可奈何。 “凤姑娘,我们听你的。”这些汉子早已愤怒得失了理智,要不是有凤轻瑶在,他们肯定和这些官兵拼命了。 这样的信任,对凤轻瑶来说也是一种压力,她不能对不起这些人的信任。 “去吧,告诉他们,他们不会饿死,老天爷不让他们活,那施粥的人一定会让他们活,那个人……虽然没有与天斗的本事,可他心有百姓。”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特别的有份量。 “那个给我们粥喝的人是谁?不是凤姑娘吗?”身后有妇孺问道。 “不是,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好了……先别说这些了,你们快去帮忙救人,白粥和馒头还会有的。”凤轻瑶指挥起身后的人,将受伤的人抬到一边,并进行简单的止血和包扎。 “我们也可以帮忙吗?”衣衫褴褛的妇人,和面黄肌瘦的孩子,一个个看着凤轻瑶,似乎不相信他们也能帮上忙。 官府的人说,他们这种人只会乞讨而食,他们是废物,只会浪费官府的粮食,他们一无是处,官府还得花钱养活他们,他们早就该死了,有一口热粥喝就应该谢天谢地。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没用,原来他们还能帮忙。 “当然,天助自助者,我们一定可以挺过雪灾,雪灾过去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凤轻瑶的声音似有一股魔力,让在场的人都相信,她的话就是真理。 只要挺过这场雪灾,他们就不怕了。 兵分两路,还有力气的人则冲到战场中,把受伤的人抬出来,当他们踏入战斗圈,脚下踩到白粥和馒头时,他们的心在滴血,一个个拳头紧握,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别打了,别打了,各位官老爷,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不喝粥、我们不吃馒头了。” “求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一群汉子蜂拥而上,扑倒在官兵脚下,他们不与官兵打,只挡住官兵,好方便其他人把伤员救走。 妇人和孩子则在一旁接应,把人抬进去,在云家几个大夫和药童的帮助下,帮忙包扎伤口,安抚受伤的人。 众志成城,共度难关。 混乱的局面渐渐得到控制,那些官差没想到都这样了,这些人居然不闹事,一个个不知所措。 这下怎么办,上面可是交待了,要他们出手,逼这些灾民闹事,逼得他们和官府的人动手,可现在这些灾民打不还手,他们怎么办? 冲进去打吗?这是一个好办法。 官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咬了咬牙,拿起兵器就往义诊堂里冲。 “暄少奇,拦住他们。”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凤轻瑶就可以肯定,这些官兵摆明了就是来闹事的,就是要逼灾民动手。 越是如此,他们越是不能动,一旦动手就坐实了罪名。 “好。”暄少奇是个聪明人,官差如此反常的行为,他要是不明白那就是白痴了,只是……在不杀死对方的前提下,他也挡不了多久。 对方人多势众,而他又不能下狠手。 “砸,用雪砸,你们……得空的人,都给我去抓雪,用雪砸那些官兵,别让他们冲进来。”凤轻瑶也很急,这里是城门口,按理说翟东黎的兵应该很快就到,可就怕佟珏找不到翟东黎,如果翟东黎不在,其他官将肯定不会参与这种事情。 “好,大家听凤姑娘的,用雪砸,砸死这些狗娘养的。” 不就是人多嘛,灾民的数量不会比官差少,这些官差毁了他们的希望,灾民们恨不得吃这些官差的肉、喝这些官差的血。 凤轻瑶说用雪砸,他们就用雪砸死这些人,这大雪的天,吃的一点都找不到,可雪却是不缺,低头一抓就是一大把。 “哗啦啦……哗啦啦……” 雪花漫天飞舞,灾民们使出吃奶的力气,软绵绵的雪花硬是让他们砸出石头的气势。 官差们被砸得晕头转向,一个个“哎哟”“哎哟”大喊,密集的雪花形成一道瀑布,将官兵阻拦在外,灾民们一个个接力,身后的人负责抓雪,前面的人就负责砸,他们一边砸一边骂,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他们不想和官差起冲突,他们不想打官差,他们实在是被逼无奈,但凡有一点点的办法,他们也 不敢与官差斗。 凤轻瑶站在一侧,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心里难受,真的难受。 她亲眼看到了什么叫官逼民反,什么叫走投无路,什么叫逼到绝境…… 这天下,到底还有多少人,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 “别难过了,他们遇上你,已是幸运。”暄少奇不知如何安慰凤轻瑶,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遇上我,才是不幸。”凤轻瑶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却没有流下来。 暄少奇不知道,赈灾的事情就是她想出来的,要不是有今天的赈灾,这些灾民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更不会被官差逼迫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暄少奇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又恢复平静:“没有运到你,他们也活不了几天,是你救了他们。” 不管有什么目的,凤轻瑶确实是在赈灾,让这些快要饿死的人有口饭吃,让他们不至于麻木地等死。 他看过官府给灾民的粥,所谓的粥还没有白米汤浓,有的还散发着臭味,根本无法下口,与其喝那样的东西,还不如抓两口雪吃来得舒服。 凤轻瑶沉默不语,暄少奇说的没错,不管九皇叔做了什么,他确确实实是让灾民们吃饱了,在这个粮食紧缺的时代,九皇叔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即便是捞政治资本,九皇叔也是下了血本,他是真的想帮这些灾民度过雪灾,不然他只要施粥便行,完全没必要再准备一个馒头。是她想太多了,明明告诉自己要冷心冷情面对天灾,面对受灾的百姓,可她一看到他们悲惨的处境,就忘了自己是谁。 就算她可怜这些灾民又能怎样,她有多大的本事?她能救十人、百人,她能帮上万、数十万灾民吗? 她不能,所以……她没有资格对九皇叔救灾的事指手画脚,也没有必要自责,她尽力了。 “是我想太多了。”想明白后,凤轻瑶的心平静下来,转身加入救治伤员的行动中,替伤情较重的人处理伤口。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行,天下大事就交给那些男人们,她相信日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 屋内是井然有序的医治工作,屋外却是另一片天地,当翟东黎带兵赶来时,没有看到他预想的流血画面,而是看到提督府的士兵,被雪挡住了去路,一个个被雪砸得哭爹喊娘。这事好玩了! 翟东黎冷笑一声,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669泣,为什么不早一点来 ??669泣,为什么不早一点来 “抓起来!” 翟东黎的声音,在这种大雪乱飞、战斗激烈的氛围中,显得非常弱小,至少提督府的那些官兵,就没有注意到,当他们发现时,他们已经被翟东黎手下的兵按住,跪在地上。 提督府的官兵对付那些不敢还手的普通百姓还行,和翟东黎手上这些上过战场的兵对上,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提督府的人,奉命办差,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说。”在皇城,向来只有他们拿人的份,他们何曾被人拿过?提督府的官差顿时嚷嚷起来。虽说皇城的官多、兵多,可平日大家都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偶有摩擦,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官差办差被另一波人给拿下,这算个什么事? “提督府的人?奉谁的命?办什么差?”翟东黎嚣张地一个抬腿,军用的大靴子正好踩在说话那人背上,翟东黎倾身向前,纨绔十足。 “你……是谁?”那官差原本还有几分气性,可看到翟东黎这毫不在乎的姿态,就知道这人不能得罪,语气顿时就变了。 “啪……”翟东黎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没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了,还敢问我是谁?不想活吗?可以,我成全你。” 翟东黎从靴子处抽出一把短刀,这一招还是学凤轻瑶的,凤轻瑶那个女人,好像全身上下都放着可以杀人的东西。闪闪发亮的刀子,抵在那人的下巴处,翟东黎并不直接动手,而是来回比划着,邪恶地威吓对方:“你说,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啪……”那官差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趴在地上,活像一条死鱼,接着一股尿骚味传来。 呃,真没胆。 翟东黎有一只脚踩在他背上,因这官差一动,翟东黎也跟着往前栽倒,差点就要跌在那官差尿湿的地方,幸亏他身后的侍兵发现及时,拉了翟东黎一把,只是……这一动,就把翟东黎英勇神武,帅气强势的形象毁了,翟东黎恼了,抬了抬脚,换了一个位置,直接踩在对方的脑袋上,居高临下地问道:“说,奉谁的命,办什么差?” 他大爷的,差点就让他趴尿上,丢人。 “提督大人有令,让我们抓拿叛党。”那官差被翟东黎踩得连话都说不清,哽着一口气,才把这话说清楚,只盼翟东黎高抬贵脚。“早说不就没事了,踩脏了本将军的鞋。”翟东黎一脸嫌弃,拿出一块白巾,擦了擦鞋子,然后将那白巾塞到那官差的嘴巴里:“拖下去,看好了,别让他死了。” “唔……唔……”那官差拼命挣扎,用力往前蹬,如果他此时能说话,他一定会说:“大人,你至少告诉我你是谁吧?” 可惜,翟东黎哪里会理这种小虾米,这要是提督大人来还差不多。 “去,告诉里面的人,本世子来了,让他们住手。”翟东黎依旧一副纨绔、流氓的样子,嚣张的不可一世,下额抬得老高,时刻都用鼻孔看人。 咳咳……不是他想傲慢,实在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凤轻瑶。 当初,他爷爷明明知情凤将军的死因,却瞒了下来,凤将军明明于国有功,最后却成了战败之将,这对凤将军来说太不公平了,凤将军没有得到他应有的荣誉。 翟东黎知道这件事后,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凤轻瑶。 他不会傻傻地说什么,要他爷爷给凤将军报仇,把害死凤将军的人都处死,可至少要还凤将军一个公道,让他以英雄的名义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责骂。 前去喊话的人是翟东黎的亲兵,他自是知晓如何说才会让凤轻瑶停手:“凤姑娘,世子爷到了,外面的人都已被拿下,你们可以停手了。” 翟东黎来了? 凤轻瑶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继续穿线,只对正在砸雪的人道:“住手,我们的救兵来了。” “啪……” 明明是一群没受过训练的普通百姓,此时他们却表现出了军人才有的纪律,凤轻瑶一声令下,他们哪怕再想砸出手中的雪,也乖乖地收了回来。 在这里,凤轻瑶的命令比军令还要管用,凤轻瑶拯救了这些处在绝望中的灾民,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呼啦啦……”半空中用雪砸出来的瀑布在没有后续的助力下,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积成一座小雪山。 “呸呸呸……”翟东黎离得近,吃了一嘴的雪,恼得要死,也就忘了对凤轻瑶的愧疚,大大咧咧地冲进去,连凤轻瑶在哪里都还没看到,就大声骂道:“凤轻瑶,你怎么回事,老子千辛万苦,顶着大雪冲来救你,你就这样迎接……” 呃…… 最后一个“我”字,翟东黎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发现,自己被人围观了。 数百双眼睛,或麻木、或防备、或绝望、或怨恨……齐刷刷盯着翟东黎,翟东黎被看得毛骨悚然,身上的纨绔气息瞬间消散,心里各种忐忑,表面却佯装镇定,僵硬地站在原地,任这些灾民打量。 我的娘呀,我怎么感觉到了狼窟,这些人的眼神怎么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翟东黎泪流满面,一脸期盼地望向凤轻瑶,希望凤轻瑶快来解救他…… 可惜,凤轻瑶没有发现翟东黎求救的眼神,就算发现她也不会管,直到她完成手上的缝合,站起来看向翟东黎时,翟东黎才找到了声音,只是这一次他不敢大声,而是问道:“凤轻瑶,发生什么事了?” “如你所见,提督府的人出动官差,对一群灾民动手,灾民们不敢反抗,退守在此,只能用雪抵挡那些官差。”凤轻瑶简单地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言词中自是偏向灾民。 而事实上,灾民们也的确没有动手,之前在外面和官差对打的人,都是又饿又老的人,他们本就饿得没有力气,哪是官差的对手,他们在外面都是被官差打。 翟东黎刚刚也看到了那些官差的样子,和灾民们相比,那些官差根本就不叫受伤,灾民中有十几个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一身都是血。 “提督府的人怎么会对灾民出手?”翟东黎扫了一眼义诊堂里的情况,他可以肯定这里不存在什么叛党,如果叛党落魄成这样,那皇上就高枕无忧了。 “哼……”凤轻瑶冷笑:“因为,我们在这里施粥义诊,我们给灾民准备的粥比官府的稠,我们为了让灾民吃饱,多加了一个馒头,结果……提督府的人说我们假仁假义,聚众谋反。” 最后四个字,凤轻瑶咬得特别重,嘲讽的意味十足。 只要聚众就是谋反,那天下人都不要活了。“什么?提督府那群猪脑子,居然因为这个就打杀灾民?他们的脑袋被猪屁股给挤了吗?”翟东黎气怒,可又不怎么敢相信。 不能怪他多心,实在是这事有点扯,提督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白痴的原因,就对灾民下手,可凤轻瑶又不像骗他的样子,翟东黎一时间万分的为难。 爷爷说得没错,他确实笨,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他就瞎掺和进来,结果搞得自己进退两难。 翟东黎一脸无辜,求救似地看向凤轻瑶,似乎在说:轻瑶,你可别害我呀,我可是跟着你走的。 “世子爷,我凤轻瑶对天发誓,我刚刚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提督府的官差一来就砸了粥铺子,把白粥和馒头撒了一地,那群人宁可把东西给砸了,也不给灾民吃。 你知不知道,那些白粥和馒头可是灾民救命的粮食,那些官差却不顾灾民的死活,动手就砸,灾民们上前,想要抢救那些吃的,官差却动手打人,把他们按在地上,逼他们舔地上的粥。 翟东黎,你们这些官差是人,灾民也是人,就算你们奉命办差,也不应该不顾别人的死活,糟蹋别人救命的粮食。 翟东黎,我不知道这件事谁对谁错,我只希望同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老天爷已经不让他们活了,难道皇上也要逼死他们吗?他们也是东陵的百姓,也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就不保护他们吗?” 最后一句话已是诛心了,在场的人当中,也只有凤轻瑶敢说,而随着凤轻瑶这一句话,刚刚还拼命拿雪砸人的灾民们,一个个都跌坐在地,哭了起来。 翟东黎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凤轻瑶这话太有煽动性,别说灾民,就是他听着心里也难受。 这个时候,翟东黎身边的亲兵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翟东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待到亲兵退下去后,翟东黎朝所有的灾民,郑重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来晚了!” 啊…… 这句话,就如同钥匙一般,灾民们原本还只是低声哭泣,听到这句话,一个个放声大哭。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早点来我们的馒头还在,我们的白粥还在,我们也不会饿死。” “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不早一点来。” 只要再早一点,他们就不用挨饿了! 670黑锅,咱们将计就计 670黑锅,咱们将计就计 翟东黎前一秒还嚣张地脚踢官差,这一秒却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灾民指责,任灾民控诉. 面对灾民的指责与控诉,翟东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事实摆在眼前,是他们这些官差毁了灾民的生路,是他们这群人,不顾灾民的生死,任意妄为。 他此生的信念是保家卫国,做一个真正的战士,拿起武器,用生命去战斗,用生命保卫自己的国家,可现在呢? 他连自己国家的百姓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去保家卫国? 翟东黎默默地低头,一脸的愧疚。 是他来晚了,只要他来早一点,这里的惨状就不会发生,这些人就不会因为一碗白粥、一个馒头,而被打得头破血流。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这事又不怪翟东黎,翟东黎算好的了,一个世家公子能为普通百姓着想,被普通百姓指责也不生气。 这要换作其他人,救人而来,结果却被一群灾民责骂,肯定会恼火,直接把人都抓起来,可翟东黎没有,他站在那里,任灾民指责、发泄。 这样的品性,也不知是好是坏,嫉恶如仇的官员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可对官员本身来说,却是致命的伤,眼里融不得沙子,你如何在黑暗的官场前行? 凤轻瑶有些忧心翟东黎的未来,见现场的氛围越来越悲壮,她不得不出面制止:“大家都别难过了,既然今天世子爷来晚了,就让他替我们把被官差砸了的白粥和馒头要回来。” 得让翟东黎做点什么,既可以让他心里舒服,也能让灾民对他心存感恩,毕竟,没有翟东黎,他们十有八九难逃一劫,翟东黎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好,今天被那群混蛋砸掉的粮食,我翟东黎一定加倍替你们讨回来,弟兄们……去,把护城军调来,那群狗娘养的东西敢出动官差,老子就敢出动官兵,不就是打一架,谁怕谁,等会儿都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我肃亲王府负责收尸。” 翟东黎豪气万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却把凤轻瑶给吓坏了:“你说什么?提督府出动官差?” 这事情好像没法善了了。 “是的,我的手下刚刚来报,提督府出动官差千余人,说是抓拿叛党。”这也是翟东黎刚刚愤怒的原因,原本他还不信提督府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没想到果真如此。 栽赃陷害一群灾民,还真是无耻!往灾民身上扣乱党的帽子,这是要置这些灾民于死地,到时候提督府的人就是把这些灾民全杀了,也没有人会怪罪他们半分,因为这群人是乱党。 “我们不是乱党,我们不是乱党。”离得较近的人听到翟东黎这话,吓得全身发抖。 “大人,我们不是乱党,我们只是想吃一口饱饭,这也有错吗?” “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我们不是乱党……” 恐惧也是会传染的,整个义诊堂的人都吓得蜷缩成团,惊恐地看着外面,生怕外面的官兵冲进来,把他们都杀了。 乱党,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 “你们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们半分。”翟东黎一拔腰间的长剑,一个转身,长剑指向屋外:“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王法了,天子脚下他们也敢胡作非为。来人……把这里给我保护起来,擅闯者,杀!” “是。”翟东黎带来的人并不多,但胜在气势足,再加上他们亲眼看到了灾民的惨状,无法不动容。 翟东黎这是不顾后果,为了这些灾民执意与提督府对上,可这样做的结果是两败俱伤,皇帝绝不会允许他手下的人窝里反。 “东黎,别冲动。”凤轻瑶连忙追出去,站在翟东黎身后,小声地提醒。 “轻瑶,这哪里是我冲动,分明是提督府欺人太甚,他们想要捉拿叛党立功我不管,可他们不能拿普通百姓开刀。”翟东黎不爽快地看向凤轻瑶,不是凤轻瑶叫他来的嘛,这会儿怎么又劝他不要动手了。 不动手,他今天这口鸟气怎么出? 风轻瑶可谓见识到了翟东黎的冲动,为避免祸越闯越大,凤轻瑶连忙拽住翟东黎的胳膊:“东黎,你静下来好好想想,提督府的人敢对灾民动手,肯定是有倚仗的,还有你别忘了,提督大人是皇上的心腹,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与皇上的心腹对上,皇上会怎么想? 就算提督大人做错了,咱们也不能这么落他的面子,到时候他到皇上那里告你一状,倒霉的人还不是你,再说了,乱党这种东西,人云亦云,他随便从灾民中拉出一个人,说是乱党,你又能如何?” “这世界真没有王法了吗?提督府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没罪也能变成有罪?”听到凤轻瑶的分析,翟东黎也明白了,正面与之对上,他最后肯定要倒霉。 家丑不可外扬,翟东黎的护城军和提督府的官差,都是维持京城安危的巨鳄,这两大巨鳄一旦打起来,丢的可是皇上的脸,而皇上一生气,他们两人都要倒霉,至于谁对谁错,皇上才不管。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捏造证据冤枉两个灾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其中的黑暗,凤轻瑶比翟东黎知道的更多。 “那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提督府的人进来抓人?我不干。”翟东黎也是一个硬脾气的,他刚刚都夸下海口,要保护这些灾民,岂能半途而废? 这人…… 凤轻瑶摇了摇头,发现翟东黎真的不适合当官,更不适合带兵,要不是有肃亲王在,依翟东黎这耿直的性子,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混官场的哪能不低头,就是皇上也有向大臣妥协的时候。 “东黎,别忘了抓拿叛党是你的职责,提督府大张旗鼓地来捉拿叛党已是越界,他们与你对上,那是抢功。”有时候只要换一个概念,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翟东黎只是不甘心低头,并不是笨蛋,听到凤轻瑶这么一说,当下就明白了:“轻瑶,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是来保护灾民,而是来抓拿叛党?”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出兵就有理由了,和提督府的人对上也没什么。 皇上喜欢捉拿叛党的官员,不喜欢为了保护灾民而与同僚扛上的官员。 凤轻瑶点了点头:“没错,记住,你现在不是来保护灾民,而是来捉拿叛党,让你的人改一个方向,把枪头对准义诊堂。” 只有这样,才能把罪名往提督府身上推,而且也替皇上圆了面子,皇上手下的兵并不是欺压百姓,而是捉拿犯人,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这个主意好,可我去哪里找叛党?真从灾民当中抓几个当叛党处理了?这事……”他不是没有做过,但他从来没有从普通百姓中捉人,他都是捉一群异己,给他们安上叛党的罪名丢出去。 “说你笨,你还真笨。你为什么来拿叛党?当然是提督府露出来的消息,你来了之后发现这里没有叛党,只有灾民,到时候只要说提督府的消息有误就行了。”消息失误也是提督府的错,总之……提督大人,你就准备好背黑锅吧,虽说这也不算是黑锅。 “这办法好。”对与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难关,凤轻瑶这个法子,虽说追究不了提督府欺压灾民的错,却能保这些灾民一条命,不然……真把官逼民反的事捅出去,皇上一定会不高兴,这些灾民也别想活了,这天下最爱面子的人就是皇上,谁也不能打皇上的脸。 见翟东黎想明白后,凤轻瑶又提醒了一句:“你到时候只要拖住提督府的人,别让他们动手就行,我已经让佟珏去肃亲王府了,肃亲王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知道如何处理才是最好的选择,你只要一口咬定,你是来抓叛党的,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凤轻瑶基本上把提督府的退路给堵死了,提督府有皇上撑腰,翟东黎有肃亲王撑腰,再说,这事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就算皇上再想保提督大人也很难。 翟东黎那叫一个佩服呀,竖起大拇指:“凤轻瑶,你真阴……咳咳,英明!” 在凤轻瑶的冷眼下,翟东黎硬生生将“阴险”换成“英明”。 “好好守着,守好了说不定是大功一件。”凤轻瑶白了翟东黎一眼后,便往义诊堂走。 她还是不要参与官员之间的斗争为好,屋内还有病人,她做好大夫的工作就行了。 “师父,不会有事吧?”凤轻瑶一进去,孙思阳就问道,而灾民们也是齐刷刷地看向她,既期待又忐忑。 这天下没有不怕官兵的百姓,要不是为了活命,这些灾民哪敢和官兵对上。 “放心吧,有世子爷在,不会有事。”凤轻瑶不忘给翟东黎说好话:“思阳,里面的病人都安置好了吗? 如果安置好了,就过来帮忙给这些伤员包扎。” “好。” 师徒二人再次陷入忙碌的工作中,至于外面的风风雨雨,孙思阳说有师父在,不怕。 凤轻瑶说,有九皇叔在,不怕! 暄少奇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出声,可他却没有错过凤轻瑶的一举一动。 能屈能伸,有大局观,不愧为常胜将军的女儿。…… 671断粮,皇上要赈灾 671断粮,皇上要赈灾 如同凤轻瑶所想的那般,肃亲王听到佟珏的汇报后,笑着将人扶了起来,满口说道,让凤轻瑶不要担心,这件事他会处理,定会还灾民一个公道. 佟珏见多了官员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作风,听肃亲王这么说,当下一脸失望,这摆明了就是敷衍之词,不想肃亲王转身就是杀气凛然,让人不敢逼视。 “拿朝服来,我要进宫。” 征战沙场的老将,他们豁出命地打仗,不就是希望百姓安居乐业,免于被战火波及、流离失所嘛,可那些狗娘养的东西,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欺压百姓,这简直就是罪无可赎。肃亲王当即进宫,佟珏站在门外目送肃亲王离去,直到连影子都看不到,佟珏才转身朝城外走去。 难怪小姐认识这么多大官,却独独找上不管俗事的肃亲王,原来肃亲王和东黎世子一样,嫉恶如仇。 小姐说的没错,她只要按实说话,把灾民当时的表现一一说给肃亲王听,肃亲王就会管这事,有肃亲王插手,他们还怕什么? 一个小小的九门提督,给肃亲王提鞋都不配。 肃亲王杀进皇宫,直接面圣,肃亲王可不是翟东黎和凤轻瑶,这里也不是城外,而是皇宫,肃亲王不需要给皇上遮丑,肃亲王面无表情,将九门提督府那些官差的作为,一一说了出来,同时不忘提那些灾民,趴在地上舔白粥的事情。 肃亲王绝对是一个实在的人,他绝不会添油加醋,更不会偏袒谁,他只如实反映当时的情况,可正因为知晓肃亲王的作风,皇上才愤怒。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九门提督虽不像禁卫军那样是天子亲兵,可也是天子心腹,在皇城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被人当场抓包,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肃亲王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严查,绝不放任他们欺压百姓,朕一定会给那些灾民一个交待。”皇上怒气冲冲,当下保证道。 雪灾的事情已经弄得皇上头大,桌案上全是各地的受灾情况,因雪灾而死的人越来越多,皇上的脾气也越来越差。 现在,谁扯上雪灾,谁就倒大霉,九门提督这一次绝对是好心办坏事。 “皇上英明,有皇上在,我们一定能挺过这次雪灾。”肃亲王比翟东黎懂进退,他不会一味地跟皇上顶牛,得到皇上的许诺后,肃亲王立马赞道。犯错的是下面的小官,处决犯错官员的是皇上,皇上当然算是为民做主了。 “朕相信,朕的子民一定能挺过这次雪灾。”皇上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绝不服输,哪怕面对老天爷,他也不认输。 这么大的雪灾百年难遇,偏偏他遇上了,再加上之前所谓的“冬雷”事件,百姓对他指责颇多,如果雪灾处理不好,他定会失了民心。 一个失了民心的帝王,他还能有什么? 这次的雪灾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他一定要压下雪灾的影响,减少因雪灾死亡的人数。 “臣愿意捐献家中所有的存粮,与灾民共度难关。”肃亲王不仅知进退,还懂帝王心,皇上这话不就是准备大手笔赈灾嘛,既然如此,他就早早地把家中的粮食交上来,给百官做表率,好让皇上有理由去问其他大臣要粮。 “好好好,有肃王支持,朕还担心什么。”果然,皇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堂堂帝王,怎么可以被一个无名人士抢风头,对方都能给灾民白粥馒头,他一个皇帝又怎么能做不到? “皇上英明,这是天下百姓的福气。”肃亲王并不敢居功,只说皇上的好话,皇上也知道肃亲王的意思,当下就命禁卫军出动,把城门附近发生的事情压下来,同时……他要去向文武百官、世家大户要粮,赈灾所需要的粮食是一个天文数字,光凭官府那点存粮远远不够。 如凤轻瑶预想的那般,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压了下来,翟东黎有功无过,提督大人被掳了职,换了一个新人上去,那人据说出自温家,看样子世家阀门大多已向皇上靠拢,只余王家还在苦苦挣扎。 当世家全部向皇上靠拢时,世家就不再超然了,他们只会变成皇上手中的棋子,由帝王拿捏他们的荣辱,可……要是不向皇上靠拢,他们很快就会衰败下去。 当然了,这些事与凤轻瑶无关,她现在每天要做的就是在凤府和义诊堂之间奔波,和孙思阳轮流照顾崔浩亭。 不是凤轻瑶要抢功,实在是孙思阳这个死脑筋,把她的那一套浪费医疗资源的说词搬了出来。 说什么崔浩亭的情况已完全控制住,让崔家的大夫照看就行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守着崔浩亭,有守着崔浩亭的时间,他可以医好几十个病人。 凤轻瑶差点就哭了出来,你个小呆瓜,崔浩亭可不是一般人,与之打好关系比什么都重要,比如发生官差打砸粥摊的事情,普通百姓能帮你摆平官府吗? 不能,但崔浩亭可以。 结交达官贵人,有时候不仅仅可以自保,还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而大夫天生拥有这样的优势,孙思阳却不懂得好好利用,真是气死她了。 凤轻瑶忘了,她自己当年在军区医院时,也不懂得利用机会结交权贵,以至于把带她的老大夫给气得呀……差点送病房了。 结交权贵并不可耻,只要保持本性就行了,你要的不过是一份庇护,一份让你安然立世的力量。 义诊和施粥都做得异常顺利,不仅仅是皇城,其他城镇也都井然有序,只是让凤轻瑶不解的是,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半句关于九皇叔是施粥人的传言传出来,她不禁有些迷惑。 不过,凤轻瑶明白九皇叔有自己的打算,她不需要关心这些,她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施粥进行的第三天,苏嘉铭找上门来。 “轻瑶,救命呀!”这才几天没见,苏嘉铭整个人消瘦到一个离谱的程度,要不是有一身厚实的衣衫包着,凤轻瑶都要怀疑自己看到了火柴人。 头特别大,四肢特别小。 “你怎么了?”从义诊区回来后,凤轻瑶要求所有人,必须消过毒泡了澡,才能进府,苏嘉铭来时,她刚好把自己打理好,还来不及吃饭。 “粮食,粮食呀,施粥要用的粮食跟不上了。”苏嘉铭真的要哭了,施粥所需要的粮食远远超出他的预计,他拼命地调粮,好不容易能撑上几天,可粮食运不进来。 大雪将所有的路都封了,他派人运粮,勉强铲出一条路,却缓慢异常,按这个速度,他根本没办法在指定的时间内,把粮食运到所需要的城镇。 呜呜呜……他后悔了,他应该早听九皇叔的话,早早地来问凤轻瑶,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要是出现断粮的情况,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是跟不上还是没有粮食了?”凤轻瑶一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饥肠辘辘的胃,连忙问道。 “跟不上,粮食都在路上,大雪封了路,马车的速度太慢了,粮食再不进城,两天后我们就拿不出粮食了。” 赈灾一天所消耗的粮食,比五十万大军一天消耗的粮食还要多,要不是皇上以雷霆手段,下旨开仓赈灾,他们那点粮食肯定撑不过三天。 “马车?”凤轻瑶一听就怒了,这大雪的天,用马车运粮那不是笨死了嘛:“这么大的雪,马车能走得动吗?车轮卡在雪地里,那速度估计比蜗牛只快一点,你用马车拉粮,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把粮食运进城?” 赈灾,粮食是主题,可苏嘉铭居然告诉她即将出现断粮的情况,实在是气死她了。 “不用马车,那用什么?”苏嘉铭一脸茫然,为了运这批粮,他把马场最好的战马调出来拉粮,一路上死了几十匹,他的心都在滴血。 “这种大雪天,马车根本无法在雪地行走,用马车只会误事,这个时候当然要用雪橇。” “雪橇是什么?”苏嘉铭不耻下问,同时亦后悔自己没有早听九皇叔的话,来问凤轻瑶。 雪橇是什么? 雪橇是能在雪地里快速前行的工具,凤轻瑶真想掐死苏嘉铭,不知道怎么不早来问。 凤轻瑶耐心地将如何制作雪橇告诉苏嘉铭,同时告诉他,只要把马车改良一下,就能变成雪橇,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缩短时间。 苏嘉铭得到解决办法,一脸高兴地回府,一回府就下令,让下面的人把马车改成雪橇,方便拉粮。 这个大雪天,谁不缺粮,苏嘉铭的难题解决了,可皇上的难题却没有解决,缺粮,皇上发现他治下,严重缺粮。他没有想到,这些阀门大族能拿出来的粮食,还不够支撑三天,再加上官府的存粮,最多也只能苦撑五天,而这还是尽量节省、再加上那神秘人还在施粥的结果。 五天,官府的赈灾只能维持五天,接下来怎么办? 皇上急得头发都白了…… 672皇宫虽好,但臣弟更喜欢九王府 672皇宫虽好,但臣弟更喜欢九王府 雪灾第十三天,赈灾第九天,皇上手中的粮食宣告用完,而从其他地方调的粮食,迟迟到不了灾区. 皇上再次下令,要求那些世家门阀将存粮拿出来,并许诺来年有了新粮,定如数归还。 用旧粮换新粮,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可前提是你手上有存粮。 最近,世家门阀九成以上都向皇上靠拢不错,可他们哪家不是有几千甚至几万人要养,自己也要吃饭,就算要赈灾也不能把自己人给饿死。 被皇上压榨狠了,世家门阀、百官权贵实在没办法,每当皇上提起粮食的问题,他们就开始哭,哭啥?当然是哭穷。 他们自己都要饿死了,到哪里去给皇上弄粮食来赈灾?前段时间市场上突然多出许多粮,粮价大跌,害得他们不仅亏了一大笔钱,还把陈粮都拿出来卖空了,生怕留在手上贬值,这个时候他们自己手上真没有多少粮食,到哪里去筹粮给皇上赈灾? 这几天早朝的气氛那叫一个悲,皇上说百姓可怜,百官们就开始哭穷,让皇上无从下口。这一日,当皇上再次开口说赈灾一事,官员们实在顶不住那压力,哭完穷后,便试着提建议。 “皇上,我们实在没有粮了,这大雪一连下了数十天,这是要人命呀,就是有再多的粮食也不够用。江南那边倒是筹到一批粮,可是要等上一个月才能运上来。 皇上……民间不是有义人在施粥嘛,看他一连施了近十天的米粥都还有粮,不如,不如我们先向那义人借粮,等江南的粮食到了,我们再还给他。” 这个提议虽好,可前提是你能找出那神秘的赈灾人,现在连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借粮? 皇上不是没有派人去查,甚至把苏嘉铭叫进宫来,再三逼问,可依旧没有半点收获,因为苏嘉铭也不知道。 苏嘉铭都快哭出来了:“皇上,草民冤枉呀,草民真不知那神秘人是谁,草民不过是一个商人,借了几个人手,这也是那神秘人付了工钱的,皇上,您要不允许,我这就把人收回来。” 顺着苏嘉铭这条线往下查,查了几天也查不出这些粮食从哪里来的,那些粮食凭空出现在各个城镇,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原来,苏嘉铭做出雪橇后,就开始白天休息,夜晚赶路,反正这大雪把夜晚衬得像是白昼一样,再加上雪橇在雪上留下的痕迹极浅,三两下就被大雪给遮住了,皇上还真查不出那粮从哪里来的。皇上再逼苏嘉铭,苏嘉铭就以死明志,他不干了行不行,他就是一个小商人,赚点辛苦钱,还要把命给搭上。 不干当然不行,苏嘉铭要是不干,没有人出来施粥赈灾,那些灾民不得闹翻天,以前没有施粥,没办法,可现在已经施了粥,赈了灾,一旦断了,天下百姓会把皇上骂死。 皇上虽气,却没有办法,他现在还要依靠那神秘人来赈灾,稳定民心。 民间百姓虽然感激那神秘赈灾人,可却没有一个人知晓那人是谁,这个时候官员提出向神秘人借粮,他去哪找…… 皇上气极,也不管这些官员有没有想法,直接下了死命令,要他们在明天早朝前,筹出五千石粮食,筹不到就以违抗军令处罚。 五千石粮食,要放在以前,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可现在……“于大人,我们去哪里筹五千石粮食啊?我们家上上下下都只能吃七成饱,再这样下去,我府上一家老小都得饿死。”这雪灾真是坑死人呀,那神秘施粥人更是坑死人。 要不是他来这么一出,他们哪里要这么愁,灾民什么的饿死了就饿死了,挖个坑埋了就是,哪年天灾不要死上几十万人,贱民如蝼蚁,死了就死了,也没有人去管。 往年发生天灾时,经常饿死人,还有发生人吃人的事件,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可知道又如何,下面把事情瞒住了,只要皇上不知情就行。 可偏偏……今年灾情最严重,又被人捅了出来,这下灾民们是享福了,他们却倒霉了,别说利用灾难捞银子了,能保住官帽就不错了。 “皇上这一次是动真格要赈灾,我们尽力去筹粮,家里的余粮,好好算算,够一家子吃一个月就行了,一个月后江南的粮食就到了,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了。”于大人满头银发,却精神十足,看他的样子隐约像是百官之首,众多官员都围在他身边,当然文官居多,武官都围在肃亲王的身边。 文官狡诈,武官直率,这话有点小道理,被皇上接二连三的压榨后,武官家里大多没有粮了,自己吃的都不够,可文官家里,大多数还能再拿出一些粮食。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这话再一次得到了验证,武官一个个哭丧着脸:“王爷,属下实在拿不出粮了,我府上明天吃的都没有了。” “是呀,王爷,第一次皇上说捐粮时,末将就全捐了,只留下够一家人吃一个月的粮,后来又说捐粮,末将又捐了,末将已经好几天吃不饱饭了。” “大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拿不出粮食便是拿不出。”肃亲王当然知道这些人没有说假话,武官不比文官,没有战争武官就没有捞钱的机会,武将大多都穷,他们手上能有多少粮食? “有王爷这句话,我等就放心了。” 一群人一边商量,一边往宫外走去,文臣武将各自占据左右两边,立场鲜明。 皇上站在高塔上,看着文武百官满脸忧愁地出宫,脸上的表情又肃穆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老了数十岁:“朕是不是太过分了?” 皇上叹息,他也知道自己把文武百官逼得差不多了,可他心底有气。 作为东陵的皇上,他手上都没有那么多的粮食,那神秘赈灾人哪来这么多的粮食,居然能不停地施粥,而且那白粥比官府的还要浓稠,这不是打他的脸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有一个拥有这么多粮食的人,这让他怎么安心,他无论如何都要把那神秘人挖出来。 那人要是没有异心还好,要有异心,上天下地他也要诛杀对方。 “皇上,您这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大人们会理解的。这几天各地上来的奏报说,因雪灾而死的人越来越少了,百姓都得到了妥当安置,那些灾民哪个不感激皇上您?”太监努力拍马屁,可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赈灾的主力并不是朝廷,而是那神秘人,一个拥有足够粮草的神秘人。 “哼……”皇上怎么不知这一点,要不是那个神秘人,今年这场雪灾,至少要死三十万人,可因为那个神秘人出手,大大地减轻了灾情,到目前为止,也只死了六万人而已。 他应该感谢那个神秘赈灾人,可他心里有个疙瘩,那神秘赈灾人让皇上感到了威胁。 大太监小心翼翼地观看皇上的脸色,发现很不好看,大太监眼睛一转,决定祸水东引:“皇上,九皇叔在宫里住了这么天,您看是不是……”有气,您老就对九皇叔发吧,我们这些小人物受不起呀。 九皇叔?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是呀,他怎么忘了九皇叔,九皇叔是苏嘉铭最大的支持者,那神秘人说不定就是九皇叔,只是皇上不信九皇叔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存这么多粮,更不相信九皇叔会拿出来。 毕竟,一个亲王要存粮可不是容易的事,九皇叔存粮肯定是为了造反,这个时候拿出来赈灾,这也太傻了。 不管如何,先去试探一二再说,皇上二话不说,摆驾九皇叔暂住的宫殿。 皇上没有惊动任何人,以突击的方式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九皇叔正坐在窗前看书,悠闲的让人嫉妒。 待皇上走近,九皇叔才发现皇上来了,放下书,不疾不徐地起身,微微欠身:“皇上。” “九弟好雅兴。”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九皇叔免礼,不需要人招呼直接坐了下来,九皇叔则站在原地,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不能坐,只是…… 九皇叔的姿态,完全不像一般大臣那样低眉顺眼,九皇叔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松柏,没有半丝的谦卑之色。 皇上看得那叫一个气,可偏偏又说不出话来,皇上指着一侧的棋盘道:“九弟,陪朕下一局。” “臣弟遵命。”九皇叔明白皇上为何而来,所以他半点不急,皇上说下棋,他便下棋,现在急得人不是他。 一局下来,九皇叔毫不留情,杀得皇上片甲不留,皇上的脸都青了,好久没有人敢这样跟他下棋了,他这个九弟的胆子果然不小,关了这么久也没有学乖,实在气人…… 673出宫,九皇叔自由了 ??673出宫,九皇叔自由了 皇上找九皇叔下棋,并不是闲得无聊,而是想通过下棋给九皇叔施压,让九皇叔未战先怯,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掌握主动权,却没有想到…… 九皇叔的棋艺越发的精湛,皇上以前能和九皇叔下成平手,偶尔还能赢几个子,现在别说赢子,能少输几个子就算不错了。 皇上懒得去算自己输了几个子,将棋子一丢,皇上不下了。 人家是皇上,说不下就不下,九皇叔也不能说什么,皇上使脾气丢棋子,九皇叔则修养极好,赢输都没有任何表情,将棋子一颗一颗地捡起来。 皇上又如何,他愿意输时,对方就算是乞丐他也会让步;他要赢时,就是天皇老子也得给他让步。 九皇叔的手指修长白皙,当他优雅地拾起棋子时,你的眼神也会跟着他的手动,皇上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九皇叔牵着走了。 等到皇上发现时,九皇叔已捡完大半棋子,皇上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堂堂帝王被人牵着鼻子走,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信,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 “呼……”皇上暗暗吸了口气,捧起一侧的清茶,借此平复心中的激动,轻啜一口,温热清香的茶水入口,稍稍平复了皇上躁动的心。 “啪……”皇上特意加重力道,杯子在桌上一颤,有几滴水洒了出来,平时皇上做出这个举动,无论是文官武将还是皇后妃子,都会惊得下跪请罪,可偏偏…… 九皇叔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捡棋子,将棋子全部装好后,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管皇上使出什么招,九皇叔自稳如泰山心不乱。 皇上明白,面对这个从小没有人管,却受帝王教育长大的弟弟,他这些帝王手段根本不管用,皇上只好直接开口道:“九弟的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朕还以为九弟在宫中呆久了,棋艺会退步。” 明面上是说棋,实则是说九皇叔的手太长了,人在宫里,还掺和外面的事情,皇上这话是警告九皇叔,他知道那神秘人就是九皇叔,让九皇叔收敛一点。 可惜……九皇叔太了解皇上了,皇上说得越笃定,就表示他越不确定,如果皇上真肯定他就是施粥人,早就把证据公布出去了,到时候……天下百姓会记得他,但朝中那些保皇派却会坚决要求处死他,因为他功高震主、心存歹意。 “臣弟不像皇兄你日理万机,臣弟闲来无事,便整日研究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棋艺自是有所进步。”九皇叔避重就轻道。他并不在意让天下人知道,他就是神秘赈灾人,但不是现在,赈灾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和心力,他要做出最好的效果。 太早暴露出来,不够轰动,达不到他想要的民心所向,再说有皇上施粥打压,他这个时候把名声弄出去,效果会大打折扣。 皇上眼睑微动,似乎在盘算九皇叔这话的可信度,他在心中反复思索半天,也找不出破绽,皇上便放弃了。 “九弟在宫里很无聊?宫里的人没有服侍好?”侍候九皇叔的人,全是皇上的耳目,就连九皇叔睡觉都守着他,九皇叔要是满意的话,那才叫有鬼。 “臣弟惶恐,皇宫很好,宫人也很尽职,只是皇宫再好也不是臣弟的家,臣弟还是想念九王府。”九皇叔这话是直接了当地问皇上,什么时候放他出去,同时亦是告诉皇上,他对皇宫没兴趣。皇上心中一震,九皇叔这话就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他的心湖,皇上抬头,凌厉的眸子射向九皇叔,九皇叔不闪不惧,与皇上四目相对,深邃的眸子平静无波,透着与世无争的安详。 东陵最为尊贵的兄弟二人,就这样定定地以眼神较量,一个凶猛进攻,一个平静守护,直到皇上满意地收回眼神,这场较量才结束。 皇上收回视线,状似闲聊道:“今年遇上了这百年不遇的大雪灾,朕还担心会引起民怨,没想到民间亦有高义之人,在百姓受苦时仗义出手,摆摊施粥,让东陵百姓能挺过这场雪灾。” 皇上怎么可能找九皇叔闲聊,这是交易,只要九皇叔说出神秘赈灾人的线索,他便放九皇叔回府。 九皇叔当然明白话中之意,皇上这是逼他承认,那神秘赈灾人与他有关,既然皇上这么想,那就如皇上所愿好了。 该说的他会说,至于皇上怎么想,那就与他无关了,九皇叔眼睑轻轻耷拉下来,将眼中的情绪掩去,平板地道:“皇兄,凤轻瑶是本王的女人,她前些日子医好了崔家最尊贵的十六公子。” 就这么两句话,便将皇上的思路引到崔家身上去了。 九皇叔这两句话看似在说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则是提醒皇上,这天下能这么大手笔,拿出这么多粮食的只有崔家,那神秘人就是崔家,而崔家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皇上放了他。 至于崔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九皇叔也给出了理由,这是凤轻瑶医治崔浩亭的条件,九皇叔特别说了一句“最尊贵的十六公子”就是告诉皇上,如果是别人,崔家不会这么卖力,但崔浩亭不同,为了崔浩亭的命,崔家会付这笔代价。 九皇叔这么说,明显是误导皇上,可偏偏可信度很高,至少皇上就相信了,崔家隐世近百年,这点底蕴当然是有的。 相比九皇叔来说,皇上更相信那神秘赈灾人是崔家而不是九皇叔,凭九皇叔还没有那个本事。 崔家这是要出世了,想到前段时间,崔王两家联手施压,逼他放了九皇叔的事,皇上更恼崔家了,在心中给崔家记上一大笔。 崔家一出世就站在九皇叔那边,和他对着干,摆明了不把他这个皇上看在眼里,崔家将是自己的头号威胁,皇上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九皇叔虽然眼睑半遮,却将皇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没有放过,皇上的表现让九皇叔很满意,皇上惦记崔家是好事,让皇上和崔家去斗,他也省事。 再说了,他也没有骗皇上,他所说的全是事实,是皇上自己想多了,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皇上自己往那上面想的。横竖,崔家的确有大野心,他这也不算冤枉崔家,等到皇上发现崔家的动作,皇上会更相信他今天所说的话。 出了宫,他大部分的精力要放在玄霄宫上,有崔家留在皇城,牵住皇上的主力和视线,对他来说是好事。 崔家,很抱歉了,本王要提前把你们推出来当挡箭牌了,希望你们会喜欢本王送的这份礼。 九皇叔伸手,将端起前的茶杯,并不喝,只是捧在手心,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皇上的决定。 皇上要的他给了,接下来就看皇上会不会履行承诺,至于你说帝王一言九鼎?别开玩笑了,皇上可没直说放他走。 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明白,白白让人抓住把柄,横竖只要双方听得懂就行。 没有让九皇叔失望,察觉到崔家这个大威胁,再加上九皇叔暗示他对皇宫没兴趣,皇上已经松动了。 把九皇叔关了这么久,他也没办法定罪,再关下去皇上身上的压力会更大,不如借此多谈一点条件。 “九弟,那赈灾一事……”皇上抬头,眼神犀利如同利箭,一副要将九皇叔看透的样子。 九皇叔不知是早有防备,还是丝毫不惧,依旧是波澜不惊:“皇兄放心,臣弟一出宫就会派人把消息传给凤轻瑶。” 虽说他急着去凤府,想要会会那个叫暄少奇的男人,但不是现在,得等他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完,这样才能有闲情和暄少奇过招。 “今日已经晚了,九弟明早再回府。”皇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九皇叔,一副施恩的口吻。 他在等九皇叔谢恩,可惜九皇叔这人向来得寸进尺,九皇叔施施然起身,并没有谢恩,而是再次提条件:“皇兄,臣弟习惯九王府的人服侍。” 九皇叔提醒皇上,既然他没有罪,那他府上的人也就没有罪,把九王府的下人都放了吧,别想利用这次机会,往九王府安插人。 已经做了九十九步,皇上也不介意再做一步,就算他现在往九王府安插人手,过不了两天,那些人也会被九皇叔以各种理由给杀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皇上大方地许诺,今天晚上九王府的下人,会全部回去。 “多谢皇上,臣弟恭送皇上。”得了好处,九皇叔终于给足皇上面子,恭恭敬敬把皇上送走了。 皇上解决了心事,又找出了神秘施粥人的目的,心情大好,脚步轻盈,一扫之前的沉重。 宗人府大火,九皇叔差点被烧死,再加上朝中官员和世家的压力,他确实没有办法一直关着九皇叔,既然如此,他就把九皇叔放出来,借此换取最大的利益。 九弟,朕可没有逼你,是你心甘情愿让步的! 674雪停,皇帝的反击 ??674雪停,皇帝的反击 皇上走后,九皇叔挥退殿中的人,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人精,知道九皇叔明天就要回府,便知道皇上退步了,他们不用再盯着九皇叔了. 宫女太监鱼贯而出,偌大的殿内只有九皇叔一人,所以,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那讥讽的笑。 皇兄,希望你明天还能笑出来,本王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圣旨道! 当天晚上,皇上就下旨,让顺天府把九王府的下人全部都放了,让他们回九王府,把王府收拾好,明天好迎接他们的主人。 九王府的下人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高兴的大喊大叫的画面,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下人,早就学会了宠辱不惊。 身为九皇叔的心腹,他们很明白,只要九皇叔不倒,他们就不会有事,而依他们主子的本事,出去是早晚的事情。 九王府的管家清点人数,确定每一个人都在后,便率领九王府的下人,浩浩荡荡回府。被关了这么久,九王府的下人依旧精神十足,丝毫不见颓废。 符临站在街角,看着渐行渐远的九王府下人,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从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再见,他们将处在对立面! 九王府下人出狱的消息,在一个时辰内传开,皇城中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春绘、秋画、夏挽和冬晴兴奋地拥在凤轻瑶身边:“姑娘,王爷出来了,王爷出来了。” “姑娘,太好了,太好了,王爷出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四个丫鬟高兴的语无伦次,围着凤轻瑶叽叽喳喳,凤轻瑶也高兴,便没有计较她们的失礼。 佟珏与佟瑶站在门外,两人相视一眼,苦笑…… 九皇叔出来,她们也高兴,可她们绝没有春绘、秋画、夏挽和冬晴她们那样兴奋,甚至隐隐为大公子报不平。 九皇叔终于重获自由了,凤轻瑶也很高兴,只是……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九皇叔到底打算如何利用这次赈灾的,为什么还没有宣传开来,皇上就把九皇叔给放了。 政治,果然是复杂的东西,她完全弄不懂。 直到很多天后,凤轻瑶才知道,原来九皇叔和皇上联手了,或者说皇上单方面认为,他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共同对付崔家、捍卫东陵皇室。当然,这是比较远的事情,现下九皇叔付出的代价是,神秘人施粥摊子,在九皇叔从皇宫出来的那一天便消失了,再加上官府也没有粮了,于是……灾民们两天没有粥喝,虽然没有出现饿死人的事件,却差点引起暴动,可惜皇上收到消息已是两天后,当皇上把九皇叔招进宫问罪时,九皇叔一点也不惊惶,不紧不慢道:“皇兄,臣弟知错了,请皇兄恕罪。臣弟一出宫便派人把消息传出去,让他们停止施粥,把粮食送到官府,这中间也的确需要时间,据臣弟所知,官府今天已经开始施粥了。” 这解释没有错,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停止施粥的消息当天就执行了,而把粮食转移到官府,却晚了两天,差一点就引起灾民暴动。 好,就算没有引起灾民暴动,可这一作为,却让天下人指责他这个皇帝有错,让人怀疑官府赈灾粮食的来源。 神秘人和官府同一天停止施粥,两天后神秘人施粥的摊子依旧消失,官府却有粮食施粥,这说明什么? 有脑子的人都明白,十有八九是皇上抢了神秘人的粮食,然后以官府的名义赈灾。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流传于清流士林间,普通老百姓想不到这一点,但皇上最在意的就是这些文人的评价。 九皇叔这是打脸,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让他丢尽了脸,皇上怎能不气,又怎能轻易接受九皇叔的解释? 九皇叔也不害怕,顶着皇上的怒火,再次道:“皇兄,粮食不在臣弟的手上,臣弟也无能无力。” 九皇叔这话明明没有别的意思,那些粮食就算是他的,也确实不在他手上,可皇上却听出了另一种深意,那就是……崔家不配合,他能如何?“啪……”皇上这一次是真的气极了,用力一拍桌子:“崔家,好一个崔家,直当朕奈何不了你们这些世家门阀嘛,你们这是挑战朕的忍耐极限。九弟,开春后你亲自去一趟山东,朕要山东卢家从九州大陆消失。” 皇上暂时不能动崔家,便想到同是世家大族的山东卢家,他要杀鸡儆猴,让那些嚣张的世家看清楚,他不动世家并不表示,他动不了世家。 “臣弟遵旨。”九皇叔没有想到,打皇上脸、顺便陷害崔家的动作,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当下不客气地领旨。 至于崔家,很抱歉,让你们继续背黑锅了。 本王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皇兄的猜测,本王只是没有解释罢了。 九皇叔拍拍袖子,潇洒出宫。 经过两天的整理,他手边的紧急事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人也养得精神十足,他现在可以去凤府了。 九皇叔从宫里出来,便命令侍卫,改道去凤府…… 九皇叔前脚离开宫殿,后脚便有一个他想不到的人进了宫。 “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男子身着青衣,一头黑发用青色发带竖起,虽是见礼,却没有跪下,而是微微欠身,隐隐透着一份孤傲与不羁。 皇上并没有生气,将面前的人审视一遍后才道:“你就是符临?符氏后人?” “是,草民就是符氏后人。”符临不卑不亢,隐约有几分飘渺的仙气,也不知他是故意弄出来唬人的,还是真有仙气。 “你可有证据,朕要如何相信,你是符氏后人。”符临的来历,皇上派人查了,确实如符临所言,他从一个不知名的岛屿而来,不查皇上也不会见这人。 “皇上,符姓本就是一个证据,这天下除了符氏后人,没有人敢用符这个姓氏。”符氏从九州大陆消失这么久,知道符氏的人很少,符临这话并没有错。 就算要骗,也没有哪个骗子,会用符氏后人来骗一国皇上,想当符氏后人,可得有点本事才行。 “光凭你这几句话,朕没有办法相信你。”皇上也希望面前这人是符氏后人,在他屡屡受挫后,出现神权的代表人辅佐他。 “皇上,草民绝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胡说,草民可以向皇上保证,明日巳时三刻(大约9:45分左右),大雪必停。”符临并没有因为皇上的怀疑而生气,他仍旧站在原地,郑重地重复自己的话。 是的,符临能进宫,就是因为他找到关系,把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知道这场大雪什么时候会停。 这场大雪连续下了十五天,每天都有人祈祷它快点停,可偏偏这雪就是不停,现在符临出现,斩钉截铁地告诉皇上,这雪明天巳时三刻一定会停,这让皇上怎么不震惊? 如果符临说的是对的,那么……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顺利夺回民心的机会,就算符临的预言是错的,他也不会损失什么,只是白忙了一场。 “符临,你可知你这番保证代表了什么?”皇上收回心神,再次看向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符氏后人。 “草民知道,明日巳时三刻,雪未停,草民愿受五马分尸之刑。”符临毫不惧怕地许诺,那神情和举止,无不告诉皇上,他对自己的预言有绝对的信心,这是符氏后人的骄傲。“好,朕就等着,明日巳时三刻雪未停,朕就拿你的命祭天。”皇上并没有完全相信符临,但他愿意给符临一个机会。 如果这真是符氏后人,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有神庙后人相助,何愁天下不一统。 “来人呀,带符公子下去休息。”皇上大手一挥,让人看牢符临。 符临走后,皇上招来钦天监,问他这大雪何时会停,钦天监的答案让皇上实在高兴不起来,钦天监说:“皇上万福,这场大雪近日必停。” 近日! 又是近日这个答案,从这大雪下得第三天起,皇上就问钦天监雪什么时候停,钦天监给的答案都是近日。 近日? 真当朕好骗嘛。 皇上气得想杀人,要不是看在钦天监这个臭老头,在他登基时说了一句帝星降世,天命所归,他早就被这老东西给杀了。 皇上把钦天监的人打发走后,自己在殿中来回走动。 符临的话,他到底要不要信呢? 符家的后人,那个少年真是符家后人吗? 皇上心中各种忐忑,盘算着利弊得失最终……好处更多,皇上决定放手一博。 “来人呀,命钦天监准备,朕明日巳时祭天,祈祷雪停。” 最终,皇上决定放手一博,再不博一博,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将直线下滑,他必须做一点什么来挽救。 这大雪下了这么多天,也该停了! 九皇叔带着亲王仪阵,浩浩荡荡朝凤府走去,丝毫不知,不过半天的时间,局势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皇上此举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675宣告,本王的主权神圣不可侵犯 ??675宣告,本王的主权神圣不可侵犯 九皇叔驾临凤府,还摆出这么大的仪阵,摆明了要凤府上下出来迎接,而九皇叔最希望看到的人,当然是暄少奇. 虽说他还不至于低俗地摆出什么情敌见面份外眼红的戏码,但他这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去见人家正牌的未婚夫,当然会有一番较量。 像暄少奇这种有身份、有才识、有名份、还死心眼的人,必须一次性解决掉,如果不能在第一次见面,就把对方的气焰打压下去,那绝对会是大麻烦,而九皇叔向来讨厌麻烦,所以……暄少奇,暄少宫主,本王会让你明白凤轻瑶不是你可以肖想的,这辈子你可以娶任何女人,唯独不能娶凤轻瑶,即使你们之间有一句像儿戏一样的婚约,也没用。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九皇叔所愿,凤府上下包括暄少奇在内,都出来接驾,当然崔家人除外。 崔浩亭还躺在床上,没法起来,而元希先生除非必要,不然绝不会出席这样正式的场合,这种场合哪怕是他也得跪下,以示对皇权的尊重。 不管你愿不愿意,规矩就是这样,明面上的错绝不能犯,不然得罪一国皇室,那绝对是麻烦。 暄少奇跪在凤轻瑶的左侧,两人不仅气质与众不同,就是那位置也特别的明显,九皇叔坐在行轿里,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二人。 形影不离! 暗卫报来的消息果然没错,这暄少奇的确不离凤轻瑶左右,就像最忠诚的护卫一样,守在凤轻瑶的身侧,把凤轻瑶保护的滴水不漏。能让玄霄宫的少宫主当护卫,凤轻瑶怕是第一人了。 凤轻瑶倒是好运气,随便一个打小定的未婚夫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玄霄宫少宫主,还真是让人……讨厌! “哼……”九皇叔从轿子里踏出来,黑色的锦靴“咚”的一声踩在地上,佟珏和佟瑶只感觉自己的心随着这声响而狠狠一震,惊得冷汗淋漓。 凤府外,围了好几百人头,虽不至于杂闹无章,但绝对称不上安静,可九皇叔的脚步声却直接刺入她们的耳中,踏在她们的心上。 不仅仅是佟珏和佟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九皇叔的脚步声压下所有的声响,直达他们的心口。 凤轻瑶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与忐忑。九皇叔好像不高兴? 难道是在怪她?今天特意跑来兴师问罪? 想来也是,九皇叔都从宫里出来两天了,她硬是没有见九皇叔一面,可这也不能怪她呀,她这几天忙着义诊,再加上九皇叔闭目谢客,不见任何人,她也不想上门求见而被拒绝。 唉……九皇叔没有让他们起身,他们也不能起来,凤轻瑶只能继续跪着,横竖九皇叔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九皇叔下轿后,笔直往前,停在凤轻瑶的身前:“起来吧!” “谢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再次叩头道谢,凤轻瑶也跟着点头,不过九皇叔离得近,明显看到了凤轻瑶敷衍的姿态,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的轻瑶,一点也没变,虽然傲气,但不会让自己特立独行,她在从大流的同时,又保有自己的特色。 至于暄少奇? 九皇叔扫了暄少奇一眼,两人四目相对,没有预想中的火药味,两人神色平静,视线相撞,看清对方后,又平静地移开。 年少有为的江湖少侠,引得无数侠女倾心的玉面公子,怎么可能会差,可是那又如何? 要不是暄少奇有一个,凤轻瑶打小订下的未婚夫身份,他连多看一眼都懒得,区区一名江湖侠客罢了,再名声斐然也与他无关。 凤轻瑶起身后,还来不及说话,九皇叔就握住她的手:“进去吧。” 当着暄少奇和凤府上下的面,九皇叔大大方方、神情磊落地牵着凤轻瑶的手往里走。 这个举动,就足已让暄少奇明白他和凤轻瑶的关系了,说再多也没有这一个动作表达的到位。暄少奇,凤轻瑶是本王的女人,她的手只有本王能握,她的手也只会交到本王手上。 嗯?凤轻瑶被吓了一跳,双眼猛得睁大,呆呆地跟在九皇叔身后。 九皇叔是不是被人附身了,居然在外人面前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要知道……这可是礼教森严的古代,就算九皇叔再怎么视礼教,也不至于如此猛浪才是。 可惜,九皇叔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牵着凤轻瑶就往里走,至于身后的暄少奇,九皇叔除了最初的那一眼外,就不再用正眼看他。 只一眼九皇叔就明白,暄少奇虽有未婚夫的名份,但绝不是他的对手,暄少奇太在乎凤轻瑶了,在乎到不会勉强凤轻瑶。 他今天,只要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再宣告一下自己的主权就行了。 凤轻瑶是他的,神圣不可侵犯,哪怕是打小定下的未婚夫也不行。 暄少奇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对璧人迤逦而行,心里隐隐泛酸,却又带着丝丝欣慰。 暄少奇被自己这种矛盾的心思吓到了,连忙收敛心神,跟了上去。 东陵九,东陵的九皇叔,对凤轻瑶纠缠不休,是他最大的对手,如果他没有猜错,凤轻瑶喜欢的男人,就是这个东陵九皇叔。 强势、霸道、骄傲,一个明明冰冷内敛,却又光芒万丈的男人,他站在凤轻瑶的身边,完全不会被凤轻瑶的光芒给掩盖。 凤轻瑶站在他身边亦不是陪衬,但却没有平日的光芒四射,这个男人优秀到让人嫉妒,暄少奇明白,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而这个对手似乎不在把他放在眼里。 暄少奇进去时,九皇叔与凤轻瑶已按主次坐下,暄少奇也不需要凤轻瑶招呼,直接在她的下首坐好。 面对气派尊贵,浑身散发着威严之气的九皇叔,暄少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神色淡淡地坐了下来。 大家都是文明人,不会动手动脚,就算动手动脚,他暄少奇也不怕。 暄少奇坐下后,大厅内的气氛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是剑拔弩张,也不是火药味十足,而是说不出来的沉闷……无论九皇叔还是暄少奇,都是内敛沉稳的人,他们绝不会将自己的敌意表现出来,他们只会在心中,默默地把对方当对手,或者无视对方。 汗…… 凤轻瑶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她现在终于明白九皇叔为何而来了,他今天估计是来看看暄少奇的,当然这应该是原因之一,九皇叔才不会无聊到,为看暄少奇,特意跑到凤府。凤轻瑶知道,依九皇叔的风度和气度,他并不会做什么,他只是来看看暄少奇这个人,顺便让暄少奇明白,他的身份。 很简单的一件事,也不会出现什么争风吃醋的场景,凤轻瑶按理应该高兴,可是…… 凤轻瑶看看九皇叔,又看看暄少奇,两个男人表现的都很平静,不仅没有敌意,眼中还有对对方的欣赏。 多么和谐的画面,多么融洽的气氛,可偏偏她就觉得难受得紧,浑身都不自在。 一个是打小定下的未婚夫,一个是滚过床单的“奸”夫,这两人齐聚一堂,她真心觉得压力好大,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好想去义诊堂啊…… 春绘和秋画也都把心提到嗓子眼,悄无声息地上了茶后,又飞快地退了下去,生怕多呆一秒,就被殃及,大厅内三人依旧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凤轻瑶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本着早死早投胎的原则,开口问道:“不知九皇叔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她才不相信,九皇叔没有正当的理由,会如此高调地来凤府,没有正当的理由,九皇叔随时都可以来凤府。 凤府对九皇叔来说,就是他的后花院,他来凤府方便的紧,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要知道,九皇叔可不是一个爱显摆的人,摆排场这种暴发户的行为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今天摆出这排场,也绝不会是想用权势压暄少奇。 九皇叔已经自由了,赈灾和义诊也进行的非常顺利,九皇叔应该找不到正当理由才是,凤轻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看凤轻瑶那呆样,九皇叔就知道她肯定在猜测他此行的目的,既然凤轻瑶爱猜,就慢慢猜吧,猜出来有奖,猜不出来么……哼哼,新仇旧恨,他会一起算上。 九皇叔捧着茶杯,透过眼前的白雾,扫了凤轻瑶一眼,看凤轻瑶依旧是那副疑惑的样子,九皇叔就明白,凤轻瑶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啪……” 同样是放茶杯,同样是发出声响,皇上在九皇叔面前摆这招,一点用处都没有,可九皇叔在凤轻瑶面前使这招,那效果…… “咚……” 凤轻瑶惊了一跳,一颗心扑腾扑腾地狂跳,一双美目睁得老大,无声地问:“九皇叔大人,你到底来干嘛吗?想干嘛你直说,我一定配合,你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我胆子小,不经吓呀……” 676来意,九皇叔跪下了 ??676来意,九皇叔跪下了 看凤轻瑶那傻样,九皇叔就知道,他就是坐到天黑,凤轻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路过! 这个女人,该聪明的时候笨得要死,不该聪明的时候偏偏又聪明过了头,能想出在雪上行走的雪橇,大大地提高了他们运粮的速度,却想不到他来凤府的目的,真让他又气又爱。 他这么郑重其事地来凤府,还能为什么,当然不是为了看暄少奇了,暄少奇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 看凤轻瑶一脸纠结,九皇叔也不为难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肃穆地道:“本王今天是来拜祭凤将军和凤夫人的。”上一次来,他便偷偷去拜祭了凤将军和凤夫人,不过没有人知道,就是凤轻瑶也不知道。 九皇叔神情肃穆,庄重沉稳,丝毫不管自己这句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直接站了起来,对呆呆傻傻的凤轻瑶道:“轻瑶,带路。” 虽说没名没份,可他也算是凤府的女婿,这女婿终归要见一见岳父岳母 。 “你,你要祭拜我父母?”诚如九皇叔所想的那样,凤轻瑶确实吓倒了,呆呆地站起来,指着九皇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可以吗?”九皇叔这话是反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拐了人家的女儿,当然要光明正大地见家长,凤将军和凤夫人早逝,那祭拜一下总是要的。 虽说他之前已经祭拜过,但那次没有人知道,只能算是私底下的见面,这一次才是官方见面,该有的礼数他不会缺。 按理他出宫当天就应该来祭拜凤将军和凤夫人,只是当时他的情况不太好,九王府乱七八糟的,根本拿不出应有的排场,为表对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尊重,他便等了两天。 有他摆出这个姿态,等到雪停,凤将军和凤夫人下葬时,文武百官都会前来悼念,这才是凤将军应得的待遇。 “当然可以,九皇叔请……”凤轻瑶吸了吸鼻子,连忙应道,生怕晚了九皇叔就后悔了。 这还差不多。 九皇叔满意地点头,让随行的护卫全部留下,他可不希望这么一大群人,去打扰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安息。 就在凤轻瑶和九皇叔准备往外走时,暄少奇也跟着站了起来,没有说话,但那行动却告诉二人,他要一起去。凤轻瑶没有阻拦,九皇叔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在路过他身边时,看了他一眼,两个男人视线交汇,依旧没有任何的杀气,随即各自移开眼神。 暄少奇跟在凤轻瑶身后,一行三人朝灵堂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前行。 灵堂布置的简单却很隆重,来到灵堂内,三人依旧保持沉默,看着摆放在灵堂中央的两俱棺木,凤轻瑶和暄少奇都有着哀泣之色,凤轻瑶更是眼眶泛红。 至于九皇叔?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深邃的眸子暗淡几许,让人明白他亦很惋惜凤将军和凤夫人的离世,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再哀伤也改变不了他们已死的事实,有空哀伤不如好好活着。 凤轻瑶上前,给父母上了香后,便将香递给九皇叔,她本以为九皇叔拿到香,在她父母灵前三鞠躬便算,没想到……“咚……”九皇叔一撩衣袍,在她父母的灵前郑重地跪了下去。 之前已经做过一次,所以九皇叔半点也不别扭,动作极为利落。 跪天跪地跪父母,凤轻瑶的父母也是他的父母,他跪这一下也不算什么,九皇叔跪得理所当然,却不知身后的两个人,被他这个举动给吓坏了。 “啊……”凤轻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在灵堂给去逝的人跪下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凤轻瑶没想到,九皇叔也会跪下,跪在她父母的灵前。 要知道,这个男人骄傲到连帝王都不跪,这一刻却跪在她父母的灵前,这让她怎么能平静,怎么能不震惊…… “咚咚咚……”九皇叔今天似乎就是为了吓凤轻瑶而来,他不仅跪下来,还恭敬地在凤将军和凤夫人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叩拜完全,九皇叔起身,没有把香递给凤轻瑶,而是自己上前,亲手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看他动作熟练好像早就做过一般。 看着灵堂的两俱棺木,九皇叔再次在心中保证:“凤将军凤夫人,你们安息吧,我会代你们保护轻瑶,爱护轻瑶,连同你们的那份爱,一起去爱轻瑶。” “呼呼呼……”寒风吹来,灵堂内的白布来回飘荡,好像在回应九皇叔的话一般 。 祭拜完后,九皇叔和凤轻瑶并没有在灵堂多呆,他们两人该和凤将军凤夫人说的话,早就说过了。 两人再次回到大厅,只不过这一次暄少奇并没有跟过来,暄少奇站在灵堂里,看着两俱棺木发呆,直到凤轻瑶发现他人不在,派人来找他,他才回过神来。 九皇叔这一次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来祭拜凤将军和凤夫人,顺便宣告一下他的主权,两件事办完后,便和凤轻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谈正事。 直到暄少奇回来,九皇叔才说了一件正事:“轻瑶,办完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后事,便去一趟玄霄宫吧。” 这不是征求凤轻瑶的意见,而是告知,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解决了,再拖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让对手占了先机。 玄霄宫那里的眼药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宫主夫人处在快要崩溃的状态,宫主也对自己那个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夫人生了怀疑。 这个时候,凤轻瑶再一出现,那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玄霄宫宫主和夫人齐齐失了心神,玄霄宫也就不足为惧了。 “轻瑶,你要去玄霄宫?”暄少奇一进来,就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当下便把九皇叔带给他的压力放下。 是的,压力。 九皇叔在灵堂那一跪,让暄少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那一刻暄少奇清楚地感觉到了九皇叔对凤轻瑶的占有欲和重视。 一般人在灵堂下跪并没有什么,可九皇叔不是一般人,他查过九皇叔这个人,九皇叔光是纡尊降贵地来拜祭凤将军和凤夫人就让他震惊了,更不用谈跪下,要是让皇上知道,肯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要知道,除非是每年初一的大祭祀,当着文武百官的命,九皇叔不得不跪外,平时九皇叔连先皇和先皇的元后都不跪,只站在那里行礼,当然先皇的元后并不是九皇叔生母。凤轻瑶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总要解决,暄菲和我长的那么像,不可能没有原因,我想知道我母亲以前的生活。” 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高贵大方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绝不可能是一个贱民,就好比周成,即使他身上烙了一个“贱”字、刻意收敛气息,也改变不了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尊贵,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磨灭的。 “去查查也好,那个女人顶着沫姨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享受了本属于沫姨的幸福,也是时候归还了。”暄少奇提到那个女人时,一脸的厌恶。 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厌恶的不是那个女人成为他的后娘,而是哪那女人扮作他最尊重的沫姨。 暄少奇这话没有错,可凤轻瑶却不满意,凤轻瑶纠正道:“少宫主,那不是我娘的幸福,我娘的幸福只有我爹能给。那个女人利用我娘的身份,换来的不过是一份虚假的幸福,那样的幸福不是我娘想要的,她用我娘的身份去爱一个我娘不爱的男人,让我恶心。”如果她娘真的喜欢那什么玄霄宫宫主,就不会说出把女儿许配给暄少奇的话。 从始至终,她娘都没有把玄霄宫宫主当良人。 听凤轻瑶这么一说,暄少奇才明白自己想错了,当即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说的没错,那不是沫姨渴望的幸福,沫姨从来没有想过留在玄霄宫。” “是的,我娘从来没有想过留在玄霄宫,如果我娘想留在玄霄宫,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活路,根本不可能利用我娘的身份,在玄霄宫活下来,假的永远是假的,她长得再像、装得再像也没用。”凤轻瑶一脸骄傲道。 她可以肯定,她娘一定知道那个女人的想法,顺水推舟,不然那个女人哪能安享二十年,她娘随便留一手,就能让那个女人露出马脚。 这话真狂妄,可偏偏他们无法反驳,九皇叔和暄少奇如同约好了一般,同时点了点头…… 陆以沫绝不是一个被人算计而不还手的女人,要知道当初陆以沫还没有死,如果她要报负玄霄宫宫主夫人,那个女人根本无法活这么久…… 677坏人,九皇叔是强盗 677坏人,九皇叔是强盗 陆以沫死时,九皇叔年纪已经不小了,只不过他一个亲王,根本不可能见一个将军夫人,也不可能去探听一个将军夫人的事情. 九皇叔从来没有见过陆以沫,他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一些事情,从旁人的叙述中,九皇叔明白陆以沫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一个能陪丈夫征战四方的女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欺到无力还手的地步?玄霄宫宫主夫人的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陆以沫故意为之。 九皇叔万分赞同凤轻瑶的说话:“轻瑶,你说的没错,凤夫人根本就是借那个女人,逃离玄霄宫,毕竟依玄霄宫的势力,玄霄宫宫主想娶,你母亲一个女子能逃一次,却逃不了百次,你母亲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女子,她一劳永逸地解决了玄霄宫这个大麻烦。” 虽说看到自己不爱的男人,把一个替身当成自己来宠爱有点恶心,可总比甩不掉,被人纠缠的好,只是……让九皇叔郁闷的是,陆以沫自己把玄霄宫宫主给甩了,却给凤轻瑶留下一个暄少奇,一个同样来自玄霄宫的麻烦。 两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一点,同时抬头看向对方,相视而笑,暄少奇坐一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发苦。 原来,人人挤破脑袋想进的玄霄宫,对沫姨和轻瑶来说只是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深深地吸了口气,暄少奇压下心中的苦涩,他不想再听这两人说下去,说沫姨当初如何想要逃离玄霄宫。便说起正事:“轻瑶,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玄霄宫。” 这就是暄少奇,总是把凤轻瑶放在第一位,不是说凤轻瑶跟他回玄霄宫,而是他跟着凤轻瑶去,意思是,做什么都由凤轻瑶决定,他不干涉,他只在身后保护她,给她提供便利。 “好。”没有理会九皇叔高不高兴,凤轻瑶直接答应了。没有暄少奇带着,凭她这张脸,恐怕还没到玄霄宫,就被人给杀了,那什么宫主夫人绝不会允许她踏入玄霄宫。 九皇叔也明白这一点,玄霄宫高手如云,有暄少奇在,凤轻瑶更安全,所以即便九皇叔有一点小小的不舒服,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正事闲事都说完了,再不走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凤轻瑶可不想留九皇叔在凤府吃饭,便以眼神寻问九皇叔,问他还有什么事?有事赶紧办了,别在这里磨磨蹭蹭,九皇叔一行人要留下来吃饭的话,凤府的厨子和下人估计会哭死。 原本是没什么事的,可…… 一想到凤轻瑶和暄少奇要结伴去玄霄宫,九皇叔觉得他又有事了,既然来了凤府,他就做一个顺水人情。“听闻崔公子在凤府养伤,本王想去看看,不知方不方便。”九皇叔行事,从来不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所以他说要去看崔浩亭,就是不方便也得给个方便。 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为何想见崔浩亭,不过她聪明地没有多问,只起身带路:“九皇叔,请……” 九皇叔要见崔浩亭肯定有他的原因,她给九皇叔行这个方便就行。 一行人便朝崔浩亭养病的院子走去,这一次有侍卫跟随,九皇叔与凤轻瑶走在前面,暄少奇依旧落后半步到一步,走在凤轻瑶身侧,这一组合挺怪异的,元希先生收到消息,一走出来就看到这俊男美女的画面。 说实话,很养眼,但是……俊男多了一点。 “恭迎……”元希先生收回心思,连忙上前,正欲跪拜,九皇叔先一步上前,托住元希先生:“先生不必多礼。”这一扶不是虚假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将元希先生打算跪拜的身子给托了起来。 不是九皇叔礼贤下士,而是他才刚把崔家推出来当挡箭牌,看在崔氏挡箭牌的份上,九皇叔这才礼遇元希先生。 “多谢九皇叔。”元希先生也不客气,说实在的他也不愿意跪,这些年来,他还真极少行跪礼。 “元希先生客气了。”九皇叔扶起元希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对元希先生更加的客气了。 崔家有人脉有财力,偏偏缺少机会,他现在送一个机会到崔家面前,崔家绝不会拒绝,想到这里,九皇叔冷硬的表情柔和几分,虽然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 其他人没有发现,只觉得周遭的温度好像升高了几分,暖和了不少,可凤轻瑶却明白,这是九皇叔的功劳,他这个移动制冷机把威力调小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凤轻瑶硬着头皮上前,引九皇叔、元希先生一行人往病房走,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九皇叔再次把护卫留在外面。 孙思阳那个小呆瓜不愿意把时间和生命浪费在崔浩亭这个即将痊愈的病人身上,所以病房内,除崔浩亭外,并没有其他人。 “咳咳……”崔浩亭身边有一个略懂医理的小丫鬟,平时就由她照顾崔浩亭,不过崔浩亭这个人性子极怪,不太喜欢侍女近身,如果没有需要,他宁可一个人呆着。 病房很大,可容纳二十余人,可当他们四人走进去时,却发现偌大的病房生生变得狭小了,凤轻瑶觉得病房内的空气似乎都稀薄起来。 和大人物在一起,压力大! 崔浩亭早已坐了起来,九皇叔一进来,他便主动开口问好,九皇叔也难得和气,没有用“嗯”这种生硬的语言回答,而是问了一下崔浩亭的情况。 语气依旧冰冷,但能从九皇叔的嘴里蹦出这类似“关心”的话,却能让人感动的落泪。 果然,人之初,性本贱。凤轻瑶看崔浩亭震惊的样子,心里平衡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某一天突然对你说了一句关心的话,你会感动甚至铭记一辈子,却忘了那些天天对你嘘寒问暖的人。 同样都是关心,本没有轻重之分,可人偏偏会不自觉地在心中分个三六九等,同样是跪在她父母的灵堂前,九皇叔跪下和别人跪下,带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明知这样是不对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唉……她怀疑九皇叔这高高在上、冰冷倨傲的样子,就是为了偶尔表现出亲切,好让人感动,甚至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这一招很简单,但很实用。别说她了,就是崔浩亭和元希先生都中招了。 凤轻瑶叹了口气,默默后退,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窝着,听着九皇叔与崔浩亭、元希先生三人说着一些她听不懂,却暗含玄机的话。 凤轻瑶正无聊地想打哈欠,突然听到九皇叔说了一句她能听懂的话,九皇叔说:“雪停后,本王要去一趟玄霄宫。” “玄霄宫?玄霄宫有什么东西,值得九皇叔你亲自出马?”崔浩亭半是玩笑半是试探道,说话时眼神飘向站在凤轻瑶身侧的暄少奇。 不得不说,他佩服九皇叔,当着玄霄宫少宫主的面,直接说自己要去找玄霄宫的麻烦,只有绝对强大和自信的人,才敢这么嚣张,还嚣张得理所当然。 “千年雪莲花。”九皇叔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只不过他这个理由也算正当。只是,在场的人都云里雾里,千年雪莲和玄霄宫有什么关系? 暄少奇更是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玄霄宫并没有千年雪莲花。” 这么珍贵的东西,玄霄宫要是有的话,他一定会知晓。 “以前没有并不表代现在没有,没有千年雪莲花,玄医谷谷主就是神仙,也医不好暄菲那张脸。”玄霄宫的那朵千年雪莲花是皇上给的,若非如此,暄菲的脸绝对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哪怕是这样,那千年雪莲也用掉了。”暄少奇以为九皇叔和王煜陵一样,只是想解决暄菲这个麻烦,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得小心了,他虽然很想清理玄霄宫中的老鼠,却不想引狼入室,没有玄霄宫做后盾,他拿什么和九皇叔、王煜陵争? “用了本王的千年雪莲花,玄霄宫不用付出代价吗?”九皇叔和暄少奇说话完全不打哑迷,有什么说什么。 说得太玄了,暄少奇听不懂,江湖人一般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九皇叔可不想暄少奇误解他的意思。 “你的雪莲花?那雪莲花应该不是九皇叔你的吧?如果是你的,又怎么可能落到玄霄宫手里?”暄少奇平静的眸子锋芒隐现,如同一把未曾出鞘的宝剑,内敛却锋利。 他虽然没有这些人的花花肠子,可从九皇叔这句话中,却也听出了九皇叔会让玄霄宫大出血的意思。 “少宫主有所不知,本王曾进宫求皇上,将千年雪莲花给本王,结果皇上说那千年雪莲花给了玄霄宫,你说那朵千年雪莲花是不是本王的?” 那朵雪莲花的确不是他的,可却是他想要的,所以……他说玄霄宫抢了他的千年雪莲花,便是抢了,谁敢说不是! 678合作,我是强盗我怕谁 ??678合作,我是强盗我怕谁 这是强盗逻辑! 九皇叔实在太无耻了! 凤轻瑶在心里呐喊,她很想跳出来纠正九皇叔,可偏偏九皇叔说得理直气壮,对上九皇叔那双淡漠的眸子,凤轻瑶什么话都说不来,只能默默地低头。 九皇叔太太太……淡定了,淡定到好像他的话就是真理,再多的反驳都没有了。 好吧,这不是理由,事实上她没有与九皇叔抗衡的勇气,也没有与九皇叔对抗的想法,所以……凤轻瑶默默移头,看向窗外。 暄少奇你自求多福吧,这件事我真帮不了你,就算能帮我也不能帮你,因为这个理由与我有关。 千年雪莲花虽然珍贵,可要不是因为她,九皇叔根本不会记得那东西。 当初,九皇叔为了那朵千年雪莲花,向皇上低头,开口求皇上,皇上非但拒绝,还转头就给了玄霄宫,这简直就是打九皇叔的脸,这笔账九皇叔不仅要找皇上算,当然也要找玄霄宫算。 难怪古人说红颜祸水,她不就是那祸害人的祸水嘛,这个时候,最没有资格说九皇叔强盗逻辑的人就是她。 同样,在场的人当中,最有资格说九皇叔强盗的是暄少奇,不过暄少奇并没有指责九皇叔什么,而是问:“你要玄霄宫付出怎样的代价?” 九皇叔说的是千年雪莲花,但暄少奇却隐隐听出,他这话还包含了凤轻瑶,所以他试探一下,他要看看九皇叔会如何说。 暄少奇的想法是对的,九皇叔不仅仅在说千年雪莲,他这话同时也是告诉暄少奇,凤轻瑶是他认定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当然这只是顺带,毕竟他早已宣告了主权,他相信暄少奇明白。 至于要玄霄宫付出的代价吗? “少宫主觉得,你们玄霄宫有什么能让本王看上眼?”他的东西,哪怕是一堆废物,也是无价之宝,再多的东西也不换。 这话……真叫人生气,九皇叔还真不是一般的傲慢,元希先生与崔浩亭相视苦笑,心中暗想,如果有朝一日,崔家与九皇叔对上,九皇叔对他们说这话,他们会如何? 他们一定会愤怒,堂堂崔家,收藏堪比皇宫,那么多无价之宝还入不了你的眼吗? 连元希先生和崔浩亭都会生气,更何况暄少奇? 实则不然,暄少奇出奇的好脾气,完全不见他有生气的迹象,反倒是一脸理解地说道:“九皇叔连玄霄宫都不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看上玄霄宫的东西,是我想左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做得很漂亮,让元希先生和崔浩亭对暄少奇又多了一分好感。 九皇叔亦欣赏暄少奇的好修养,不过欣赏归欣赏,该做的事一样要做,九皇叔冷漠地告知:“少宫主不用担心,本王想要什么,自然会亲自去取,至于那朵千年雪莲花,本王会毁了它。” 这可不是什么玄机,而是实打实的杀气。 那朵千年雪莲用在暄菲的脸上,那他就毁了暄菲的脸,至于玄霄宫付出的代价,他会亲自索取。 “希望九皇叔你能如愿。”暄少奇眸光闪烁,跳动着战斗的火焰,既然九皇叔发出战贴,他接了,他绝不让九皇叔如愿。 玄霄宫一战,是他和九皇叔的第一次过招,亦是第一次较量,他不会输!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吧吱……”隐约有火花溅出,九皇叔眸子一沉,轻轻地掸了一下衣袖。 “啪”的破空声响起,将暄少奇营造出来的杀气打碎,头也不抬地道:“本王一定会如愿,让本王不如愿的人,本王会让他一辈子活在恶梦中。” 这就是九皇叔,他和凤轻瑶一样,有一颗坚定的心,认准了目标,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往前冲。 而正是因为他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坚持与努力,他和凤轻瑶才能走到今天。 看着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交锋,元希先生和崔浩亭表示压力很大,同时看暄少奇的眼神也不同了,九皇叔的冷漠与高傲他们是见识过的。 这世间在九皇叔释放气势时,还能保持平静的人实在不多,暄少奇能和九皇叔平分秋色就足已说明他的优秀,值得他们注意。叔侄二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又默契地移开,见九皇叔和暄少奇斗得差不多了,元希先生便开口插话,扮演和事佬。 “九皇叔,玄霄宫是江湖第一门派,与东陵皇室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必要因为一朵千年雪莲而起争执,既然玄霄宫抢了九皇叔的千年雪莲,不如让他们找一朵赔你好了。” 此言一出,九皇叔与暄少奇同时沉默,凤轻瑶的脸立马就黑了,狠狠地瞪了元希先生一眼。 妹的……崔家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呢,这话听着是劝和,可字里行间却是打脸,先别说玄霄宫同不同意赔九皇叔一朵千年雪莲,九皇叔就不愿意。 有时候,东西被人抢了,不是赔一件一模一样的就能息事宁人,抢与被抢,这是面子之争,九皇叔放下这话就没有说和的打算,九皇叔丢不起这个脸,玄霄宫也丢不起这个脸。 元希先生没事挑事,九皇叔又怎么会放过他,当着暄少奇的面,很真诚地邀请道:“大公子与玄霄宫有点小误会,准备与本王一道去玄宵宫,找玄霄宫宫主谈一谈;云泽太子与玄霄宫似乎也存在领土之争,决定与本王、大公子结伴而行,不知元希先生可有兴趣前往?” 嚣张呀! 狂妄呀! 九皇叔这是打脸,狠狠地打暄少奇的脸,同时把看热闹的元希先生和崔家拉下水,即使崔家不合作也没有关系,这根刺在了。 当着暄少奇的面,直接说出他联合了多少人,准备攻打玄霄宫,又拉拢崔家一起联手,这得多嚣张呀。 这一刻,饶是暄少奇的修养再好,也微微变脸,九皇叔欺人太甚。 汗,要是暄少奇知道,还有南陵皇子为捞一笔、天下第一庄作为蓝九州的势力加入,估计他的脸色会更难看,这么多的势力联合起来,就是玄霄宫也没有对抗之力。 江湖、世家、皇室,三股力量同时朝玄霄宫发出攻击,绝对是致命的一击。 暄少奇默默地看向凤轻瑶,这一刻他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愤怒,如果他没有来找凤轻瑶,凭九皇叔所说的那几个势力,当他们同时对付玄霄宫时,玄霄宫一定会成为历史。 现在,因为他来了,再加上他这微妙的身份,大公子和九皇叔有意放玄霄宫一马。 虽说与他联手,九皇叔他们可以减少损失,但更多的是看在凤轻瑶的面子上,这两人才改变决定,用玄霄宫一战阴西陵,同时留给他一个势力大减的玄霄宫。 可是暄少奇再愤怒又如何,知道九皇叔的计划又如何?他根本无力阻止九皇叔的举动,也无法改变九皇叔说服崔家,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谋划,如何保存玄霄宫的力量,让玄霄宫度过这一次劫难。 凤轻瑶同情地看了一眼暄少奇,心中默默地为他祈祷:少宫主,坚强一点,无视九皇叔的话,不然你会活活气死。 九皇叔旁若无人地邀请元希先生去玄霄宫观光,元希先生思索片刻后,和九皇叔一样,无视暄少奇,直接问道:“玄霄宫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 这话其实是问九皇叔,崔家出手能得到什么?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崔家出手对付玄霄宫能得到什么利益,而没有利益的事,崔家不会做,至于暄少奇的想法,对不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欣赏归欣赏,现实归现实。 “好像没有,元希先生只爱琴,玄霄宫似乎没有值得先生跑一趟的名琴。”九皇叔很认真地说道,好似他之前的邀请只是礼貌上说说而已。 “噗……”元希先生气得差点吐血,你这是逗我玩还是拿我打击暄少奇。如果是前者,九皇叔你找错人了,如果是后者,那是不是得给他一点好处? 元希先生自认自己的修养绝顶好,除了被凤轻瑶气得失态以外,还没有多少人能让他失态,可九皇叔却有这个本事,让他有种想要掐死面前这人的冲动。 元希先生相信,暄少奇肯定和他一样想,九皇叔当着他的面谈论如何瓜分玄霄宫,暄少奇不生气才怪。 气人,当然气人,可是九皇叔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元希先生相信,他不是开玩笑,九皇叔说:“本王相信,先生去了总能得到看上眼的东西,先生好好考虑,这雪还未停。” 才皇叔这话是告诉元希先生,崔家肯出手,到时候崔家看上的东西,他会优先考虑给崔家。任何事情,只要你有本事,就能捞到好处,他联合这么多人攻击玄霄宫,胜算极大,掺一脚进去就算吃不到肉也能喝到汤。 “我会认真考虑。”元希先生听到九皇叔这么说,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这玄霄宫是不是真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崔家出手,毕竟九皇叔如此大张旗鼓地对上玄霄宫,绝不可能只是为了一朵千年雪莲花,或者太鲁阁大峡谷一事。 这事要好好考虑…… 679等,只要你未嫁我便一直等你 679等,只要你未嫁我便一直等你 崔家意动,暄少奇面色惨白,九皇叔此行可谓是收获颇丰,目的达成,九皇叔便不再久留,拂了拂腰间的折子,九皇叔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崔公子休养了。” 这尊大佛终于要走了,凤轻瑶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连忙上前把人带出去。 尼玛,九皇叔就是一颗移动炸弹,太可怕了,再呆下去,她真怕孙思阳也逃不开他的魔掌,这人天生就是一个阴谋家、纵横家,把人卖了还得傻傻地帮他数钱。 凤轻瑶这般急切地送他走,让九皇叔很是不爽,前行的脚步一顿,九皇叔转头问道:“怎么?轻瑶舍不得本王走?” 当然不是…… 凤轻瑶差点就说出这句话,抬头对上九皇叔那冰冷的眸子,凤轻瑶一个激灵,硬生生将到嘴的话收了回来。 凤轻瑶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咬牙切齿道:“轻瑶稍后还得去义诊堂,不知九皇叔可否愿意陪轻瑶前往?” 丫丫的,不走是吧,不走就跟我下基层去,我倒要看看,你到义诊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能玩什么花招? 好吧,凤轻瑶戳住了九皇叔的软肋,他现在这身份不适合去义诊堂,他这个时候跑去义诊堂,不仅皇上忌惮,百姓亦会多有猜测,于他日后的计划不利。 这姑娘终于变聪明了,九皇叔一脸欣慰:“轻瑶盛情相约,本王自当相陪……”啊,真去? 凤轻瑶连连摇头,惊恐地看着九皇叔,后退三步,九皇叔不会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义诊堂代表了什么吧,他不会是疯了吧? 咳咳,事实证明,九皇叔是不会疯的,所以…… 凤轻瑶的担心纯属多余,九皇叔话锋一转,以体恤灾民,不给灾民和官兵造成困扰为由拒绝了她。 凤轻瑶狠狠地松了口气,这个魂淡不吓人会死呀。 凤轻瑶磨了磨牙,不再与九皇叔多说,殷勤地把九皇叔送走,看到九皇叔的仪仗走远了,凤轻瑶这才彻底放松,靠在门柱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那样子就好像刚刚打完一场大仗一样。 暄少奇默默地站在一侧,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凤轻瑶,凤轻瑶接了过来,说了一句谢谢,擦完汗后,正准备还给暄少奇,发现手帕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没关系,一块手帕而已,门口凉,我们进去吧。”暄少奇似乎已经从九皇叔制造的压力中回过神来,神情如常,凤轻瑶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往里走。 没事就好!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回想九皇叔在病房里和元希先生所说的那番话。 九皇叔所说的不一定是全的,但绝对是真话,这种事九皇叔没必要说谎,而他当着暄少奇的面说这话当然不是显摆,或者羞辱暄少奇。 九皇叔刚刚和元希先生所说的那一番话,有试探崔家的意思,更多的却是告诉暄少奇,给暄少奇压力,让暄少奇坐立不安。 毕竟,正常人听到对手当着自己的面,说联合了多少人要去打自己,肯定会动怒,然后急忙安排,调兵谴将,好应对对方的攻击。 九皇叔这是要暄少奇自乱阵脚,这是要让暄少奇神经崩溃。 这不是什么阴谋,而是红果果的阳谋,明知是陷阱也会往下跳的阳谋,凤轻瑶担心暄少奇扛不住压力,现在看来,好像是她想多了。 咳咳……凤轻瑶没有想多,是暄少奇伪装得太好了,这么震撼的消息炸来,暄少奇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要不担心他就没心了。 暄少奇一直伪装的很好,如果不是他反常地往院子里走,凤轻瑶绝不会发现,暄少奇失神了。 平时暄少奇把凤轻瑶送到院门口后,便会停下来目送她进去,可今天他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少宫主,你要担心就先回玄霄宫吧。” “啊?”暄少奇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眼神有几分迷茫,当他看清四周的环境,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忙道歉:“对不起,我失礼了。” 暄少奇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他不顾凤轻瑶的拒绝,执意跟在凤轻瑶的身侧,两人就默契地有了约定 ,那就是他绝不能打扰凤轻瑶,绝不能逾越,他会像护卫一样,保护凤轻瑶。 只有这样,凤轻瑶才能勉强接受他的存在,所以暄少奇一发现自己走过了,便立刻退了出去,可凤轻瑶要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暄少奇出去,那她就真是铁石心肠了。 凤轻瑶跑了两步,挡在暄少奇的面前:“少宫主,九皇叔今天所说的话绝对是真的,如果你想保住玄霄宫,必须要有所行动。”唉,这算是暄少奇这段时间保护他的报酬吗? 从九皇叔今天所说的话中,她便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暄少奇有她未婚夫的身份,凭九皇叔、王煜陵和西陵云泽这几个恶霸联手,玄霄宫一定会成为历史。 别怀疑,九皇叔和西陵云泽联手,几乎可以说是两国联手,再加上王煜陵,这股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即使不行动,玄霄宫也会存在。”暄少奇明显也知道这一点,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愤怒。 这是施舍!九皇叔和大公子对他的施舍,难道这两人以为,他没有守住玄霄宫的本事吗? “可那不是你想要的,少宫主,你还是回去吧,别把心思和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同样的话,凤轻瑶不知说了多少遍,暄少奇却怎么也听不进去。江山美人,江山在前,美人在后,没有江山,你拿什么守护美人,凤轻瑶相信,她这次一定能说服暄少奇。 暄少奇也有他的骄傲,他要保护玄霄宫,绝不会依靠别人,凤轻瑶相信,他绝不会坐以待毙,等九皇叔和大公子以胜利者的姿态,把战败后的玄霄宫交给他。 “值得,你值得!”明显,凤轻瑶低了暄少奇,他是想回玄霄宫主持大局,可他也放不下凤轻瑶,所以刚刚才会失神。 “不值得。”凤轻瑶摇了摇头,看暄少奇一脸的不认同,又道:“少宫主,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绝不会嫁给你,我这一生也不会嫁给别人。” 是绝不会嫁,而不是不可能嫁给你,由此可见凤轻瑶的这个决定不可动摇。 “为什么?”这话凤轻瑶之前也说过,暄少奇听听便算了,这一次却多问了一句,因为凤轻瑶眼中的凝重与坚决吓到他了。 “因为……”凤轻瑶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抹难堪,还是真要说出来吗?虽然她并不是很在意,可要自己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难堪。 就在凤轻瑶挣扎时,暄少奇体贴地退了一步:“不想说就别说,没关系。” “没事,只是一时想不到如何说而已。”凤轻瑶松开自己的唇,勉强一笑:“少宫主,你可曾听说我婚前失贞的传言?” “听过。”暄少奇的心狠狠一震,难道传言是真的? “传言是真的。”凤轻瑶闭上眼睛,一脸平静地说道。 心,好痛。 暄少奇后退一步,一脸惨白,瞳孔猛得一缩,他没想到那传言是真的,他为眼前这个女子感到心疼。暄少奇语带哽咽道:“轻瑶,没关系,我不介意,过去的就让它全部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暄少奇懊恼、自责,为凤轻瑶心疼,同时亦暗恨自己来晚了。 “少宫主,不是你想的那样。”凤轻瑶没有睁开眼也知道暄少奇的表情,正因为此,她才不知如何开口,可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暄少奇就绝不会退缩,之前没关系,但现在不行,她不能耽误暄少奇。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说道:“少宫主,是我自己自愿的,我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 呼…… 听到凤轻瑶这么说,暄少奇心里好受了些,自愿的总比强迫的好,只是心里难免会有一丝失落,想到那人的神情,暄少奇问道:“那个人是九皇叔?”“是。”凤轻瑶说得掷地有声,以此来告诉暄少奇,她不后悔。 “难怪……”难怪那个男人会那般霸道地来宣誓主权,难怪那个男人不把他当成对手,原来……他已经得到了轻瑶的心。 好不甘心! “轻瑶,他没有办法娶你。”暄少奇不是诋毁九皇叔,而是说事实,如果九皇叔能娶凤轻瑶,那么他们两人之间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这一生,我不会嫁给任何人。”因为她最想嫁的那个人不会娶她。 凤轻瑶都这样说了,暄少奇还能如何,所有的苦涩与不甘只能往肚子里咽,谁让他来晚了? 可就这么放弃吗? 这不是他的原则,但勉强凤轻瑶更不是他的原则,所以一切都交给时间吧,由时间来决定。 “轻瑶,这不怪你,是我自己来晚了,不过没关系,我等你,只要你未嫁,我便一直等你。如果你哪天想嫁了,想要一个家,记得还有我在等你。”暄少奇郑重地许下承诺。 话落,他完全不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如同风一般从她面前消失,只留下凤轻瑶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还有风中凌乱的暗卫们。 妹的……这消息要不要报上去呢? 680保护,是块石头也会被捂热 680保护,是块石头也会被捂热 怎么会这样? 凤轻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结果怎么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暄少奇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按理说,暄少奇就算理解她的爱情观,不怪她不知廉耻,也应该遗憾地说取消婚约,毕竟这年头没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婚前失贞的女子。 九皇叔说会娶,也是因为她是凤轻瑶,因为九皇叔喜欢她,凤轻瑶可不相信,短短数十天的相处,暄少奇就爱上了她。 那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等她?她不嫁就一直等,那她一辈子不嫁,暄少奇难道就等她一辈子吗?好大的压力,好沉重的感情,她真的不明白暄少奇怎么会这么固执,凤轻瑶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动。 这么重的情,她还不起。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呀! 凤轻瑶无力地叹气,默默地望天…… 暄少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还要难缠,她真的不想背负一份这么沉重的感情,她会觉得自己欠了暄少奇的。 怎么办呢? 凤轻瑶默默问天,天没有回答她。 等凤轻瑶收拾好心情回屋时,暗卫也有了决定,那就是这事必须上报,太严重了! 凤轻瑶一关门,暗卫便朝九王府奔去,将暄少奇所说的每一句话如实转告九皇叔。 暗卫本以为九皇叔会勃然大怒,没想到他听到后,只是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生气的征兆。 暗卫松了口气,不待九皇叔吩咐便退了下去,远离九皇叔的视线范围后,暗卫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夜行服不错,吸汗,估计是特意为他们这群人准备的,要知道保护凤轻瑶的暗卫,可比一般人流得汗多。 夸完衣行服后,暗卫缓了口气,返回凤府,他可不敢多做停留,万一被主子抓到,那可是失职的表现! 孩子,你真相了,幸亏你跑得快! 是夜,孙思阳从义诊堂回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佟珏就跑了过来,提醒孙思阳给崔浩亭做例行检查,这是凤轻瑶要求的,孙思阳每天至少去崔浩亭的病房一次。 “唉……”孙思阳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朝病房走去,他这几天见到了太多因为贫穷而无法得到医治的病人,孙思阳对崔浩亭这种独占一间病房,有专职医女看护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套师父那句话,这是浪费医疗资源,所以孙思阳虽然尽职,但看崔浩亭的眼神却不那么善了。 一天两天,崔浩亭还当孙思阳累了,接连十来天都这样,崔浩亭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孙大夫,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一个两个都对他摆冷脸,难道这些人忘了他是病人吗? 崔浩亭那叫一个郁闷,白天打起精神应付九皇叔,面对九皇叔的那张冷脸,他认了,可为什么到了晚上,他还要面对孙思阳这张冷脸?他到底欠了谁? “没有。”孙思阳愣了一下才明白,崔浩亭这是说他这几天脸色不太好看,呃…… 师父说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中,他这是没有做好? 孙思阳一脸茫然地看着崔浩亭。 那样子……让崔浩亭都怀疑自己想太多了,崔浩亭连忙安抚道:“那是我想太多了,我看孙大夫你这几天都冷着脸,不怎么高兴,还以为孙大夫对我有意见呢。” 他习惯了凤轻瑶和九皇叔冷着一张脸,可孙思阳冷着一脸装深沉,他真的习惯不了,这会让他误会自己没付诊费。 “啊,我对你摆脸色?你看出来了?”孙思阳嘴巴张得老大,两只手紧握成拳,抵在嘴巴处。 崔浩亭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自己就脸颊一红,连忙放下手,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小声地道:“那个,崔公子,对不起,我不应该把情绪带到工作中,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一想到自己对病人摆脸色,还被病人发现,孙思阳就各种不安,连忙开口道歉。 原来是真的,不是自己想多了。 崔浩亭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孙思阳,看孙思阳一脸愧疚的样子,崔浩亭又不敢说重话,不仅如此,他这个病人还得先安抚孙思阳,表示自己不在意,直到孙思阳相信他真的不在意时,才问孙思阳原因,听到孙思阳所说的原因,崔浩亭有种想哭的冲动。 有钱治病是他的错吗?有钱培养医女专门伺候他,是他的错吗? 孙思阳居然因为这个就对他摆脸色,真让崔浩亭哭笑不得…… 这是仇富吗? 他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凤轻瑶身边都是一群什么人呀,一个黑得像墨汁,阴死人不偿命;一个白得像小孩,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 晚上元希先生过来,听到崔浩亭说起这事,感慨了一声:“凤轻瑶是个好师父,也收了一个好徒弟。” 孙思阳本性正直善良,可这样的纯真,若是没有人保护,很快就会从他身上消失。孙思阳之前有父母保护,现在有凤轻瑶保护,真的很幸运。 这年头,遇上一个愿意保护他,又有能力保护他的人可不容易。 “有机会,照看一下这孩子,他是一个简单的孩子,也是一个好孩子。”元希先生又补了一句。 孙思阳这样的人,无论他多大,在元希先生眼中都是孩子。 “凤轻瑶不就是打这个主意嘛。”崔浩亭又不是笨蛋,凤轻瑶屡次给孙思阳制造机会,虽说不太明显,但时间长了他还是能察觉出来。 “所以我才说凤轻瑶是个好师父,早早地就为孙思阳做好了打算。”元希先生走了两步,站在窗外,看着屋外的白雪。 曾经,那个人也不遗余力地保护他,结果…… 这世间,谁也不能保护谁一辈子,凤轻瑶很聪明,她这是遍地开花,为孙思阳争取各方的保护,到时候哪怕凤轻瑶保护不了孙思阳,也有别人在。 凤轻瑶知道,依孙思阳的品性,除非他们心理不正常,不然一定会尽力保护好他,给自己的心灵留下一方净土。 “真让人嫉妒。”崔浩亭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染满了血,他和孙思阳年龄相仿,可他的心却老了。 是呀,真让人嫉妒,可是再嫉妒又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出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绝不可能像孙思阳那般纯净,单纯的人在大家族活不下来。光是为了活下去,他们也要把自己染黑…… 而此时,苏府密室内,蓝九州再次翻看玄霄宫的情报,重点是关于暄少奇的资料。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之前不把暄少奇放在心中,是因为凤轻瑶的态度,可听到暄少奇那一番话,他不得不重视。 不怕死缠烂打的人,就怕这种痴情守候的人,万一凤轻瑶哪天厌倦了、累了,想要找个男人嫁了,暄少奇就是最好的选择。 暄少奇这姿态,很容易让女人感动,进而心动。 “暄少奇身边就没有可疑的女子吗?”蓝九州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可以利用的人,他就不信暄少奇的感情一片空白。“暄少奇一向洁身自好,身边极少有妙龄女子出现,他十六岁开始闯荡江湖,对外放话他有未婚妻,让许多想打他主意的人都退步了。” 毕竟,这年头的女人都很现实,爱情诚可贵,正室价更高,一般情况下,除非是脑残白痴,不然出身名门的女子绝不会为了所谓的真爱,委身为妾。 要知道,妾只是玩物,可以随意买卖,正室有权处置所有妾室,与人为妾不如像凤轻瑶那样不嫁。 “没有那就去找,给我找一个女人出来,把暄少奇的处境透露给她,给她制造一个接近暄少奇的机会。”蓝九州放下暄少奇的资料,高深莫测地道。 你暄少奇不就是重情嘛,那我就给你找一个同样重情重义的女人。你甘愿等凤轻瑶一辈子,那我就给你送一个甘愿为你付出所有,等你一辈子的女人。一边是凤轻瑶,一边是为你付出的女子,我倒要看看,到时侯你还能不能理直气壮地继续等凤轻瑶。 “好,我这就让步惊云去查,暄少奇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好,爱慕他的女子也很多,我尽量找一个符合条件的女子出现。”苏嘉铭在心中默默地为暄少奇祈祷。 暄少宫主,你自求多福吧,这招数九州只对秦宝儿用过,你是第二个,希望你能坚定立场,不要成为秦宝儿第二。 “必须要快,我没那么多的时间管暄少奇的事。”蓝九州再次给苏嘉铭施加压力。 对付暄少奇就应该像对付秦宝儿那样,快、狠、准。 这段时间,秦宝儿每天问起步惊云的次数,比问起他的次数还多,他相信……只要步惊云再努力一下,秦宝儿就会忘了他这个正牌的未婚夫,毕竟像秦宝儿那样的娇花,需要人天天呵护,至于暄少奇,如果他身边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天天守着他,他就是块石头也会被捂热。 “好的,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一定会让你满意。”苏嘉铭郑重地在纸上记下,把这件事当成重要大事来办,写完后,苏嘉铭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大事没说…… 681祭天,别浪费资源 ??681祭天,别浪费资源 “祭天?皇上明天要祭天?你确定你的消息没有错?”蓝九州吃惊地问道. 不怪蓝九州反应这么大,实在是皇上这一招太无厘头了,下了这么多天的雪,也没有看到皇上说祭天,这个时候突然要祭天,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怪异,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蓝九州死都不信。 祭天可不是小事,皇上绝不会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平白无故要祭天。祭天是一件大事,如果皇上要祭天,那至少也得提前三五天做准备,怎么可能今天一说,明天就要祭天? 皇帝也不能乱来,而皇上敢如此乱来,想必是别有谋算。“钦天监那里传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皇上找了钦天监那老头,又问什么时候停雪,然后发了一通脾气,随即就让钦天监准备祭天事宜。”苏嘉铭无奈地摊了摊手。 人家是皇上,皇上想要祭天,他们能如何? “是不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不然好好地皇上怎么会想祭天?又或者皇上怀疑钦天监了?”蓝九州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戎指战争,祀即祭天,祭天尚且排在战争的前面,岂能儿戏? “应该不会,钦天监的老头并没有说什么,除了当年皇上继位时,他说了一句好话外,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皇上看在当初的事情上,也不会怀疑到什么。 至于其他的,暂时还打听不到,我们埋在皇上身边的人,前段时间损失了不少,再加上皇上这段时间也份外的谨慎,很多消息都打听不到。” 因为九皇叔入狱,他们埋在宫里的一些探子也跟着背叛了,再加上皇上清洗了一次,他们在宫里的人手折损了不少,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可是如果没有异常,皇上怎么可能如此仓促地祭天?蓝九州怎么也想不明白:“没有人觐言,依皇上的行事原则,他绝不会说出祭天这样的话,皇上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不会贸然下令祭天,要是他祭天过后,一点效果也没有,便会适得其反,皇上将会背上骂名。” “雪都下了这么多天,也该停了,皇上这个时候祭天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苏嘉铭眉心紧皱,皇上这一招太出奇不意了,让他们根本猜不透。 “这雪都下了十五天,早就该停了,可它偏偏不停,谁能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蓝九州从不相信这种不确定的事情,皇上肯定也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这雪能下十五天,就能下二十五天,在事情没有结论前,做任何乞求雪停的事情都是冒险。虽说雪灾严重,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赈灾的粮食也全部到位,皇上完全没有必在这个时候祭天。 皇上早不祭天晚不祭,突然决定在明天祭天,一定别有原因,只是蓝九州暂时想不到原因是什么,难道皇上真有那个自信,认为这雪近几日必停? 按道理不应该呀,钦天监的说法是他让说的,皇上听到钦天监的说词,应该会愤怒、摇摆不定,而不是大张旗鼓地祭天。 面具之下,蓝九州的眼眸越发的深邃,苏嘉铭知道这是蓝九州陷入深思中的标志,苏嘉铭也不敢上前打扰,静静地坐在一边,等蓝九州想出一个结果。 皇上突然祭天,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可以确定这雪近日必停!蓝九州突然站了起来,一脸严肃道:“嘉铭,别再往灾区运送粮食,所有的赈灾活动全部停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苏嘉铭被九州这举动吓了一跳,眼眸不自觉收紧。 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光芒,面具下唇角微扬,语带嘲讽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明天应该会有所谓的神迹出现。”就算雪不停,也会出现让人惊叹的神迹,这样……皇上的祭天才有意义。 “神迹?你是说皇上会弄出什么举动来安抚民心?”苏嘉铭一想也就明白了。 自古以来,坐在皇位上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是真龙天子,乃天命所归,而为了让人相信他是天命所归,他们会想尽办法弄出一些所谓的神迹,让百姓相信他、臣服他。 值此民心动摇之际,如有神迹出现,皇上就彻底地洗白了。蓝九州点头道:“一定会,只有这样才能安抚民心,才能将雪灾产生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这天下还有什么比神喻更让人信服的。” “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苏嘉铭倍感打击,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和物力,眼见成绩出来了,却变成了泡沫。如果明天真的出现神迹,他们之前所做的赈灾行为,全部都会被皇上的神迹掩盖,成为皇上神迹下的附属品。 在神的光芒下,他们这些凡人的作为,能有什么看头? “虽不会全部白费,但也差不多,现在停止还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蓝九州背过身子,叹了口气。 皇上这一招出得真是时候,如果这场大雪在这两天停了,那一定会被传颂为皇上的诚心感动了上苍,让上苍停止下雪。 这个时机,这个姿态,真是一个漂亮的反击。 “真不甘心啊。”苏嘉铭气闷道:“我们出人出力,结果却让皇上坐收渔翁之力。” “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最终得利的是百姓,这样就够了,我们此举挽救了很多无辜百姓的命。”蓝九州并不介意那点损失,他出点粮食,挽回数十万人的性命,这笔交易很值得。 “只能这样想了,这样想我心里才能舒服一点。”苏嘉铭也收起闷闷不乐,打起精神来。 唉,忙了大半个月,眼看就要收获了,却被皇上摘了桃子,皇上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嘉铭咬牙切齿,突然双眼一亮,很坏心地建议道:“九州,你说我们是不是做点什么,毁了皇上的神迹,让皇上明天的祭天变成笑话?” “恐怕来不及了,祭天就在明天,而我们并不知晓皇上准备的是什么神迹,万一明天皇上一祭天,雪就停了,那我们做得越多,给皇上的帮助也就越多,到时候皇上的威望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东陵上下会更加的齐心。” 人定胜天?哼,除非你知道天出什么招,不然就会被天杀一个措手不及。 “不会这么巧吧?”苏嘉铭张了张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神了。 “不好说,我进宫去看看,其他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别把那批粮食浪费了。” “……” 蓝九州留下这句话,就朝密室外走去,身形之快,让苏嘉铭拦也拦不住,苏嘉铭只能将张口欲说的话收回。 “算了,我自己决定吧,横竖你现在没心情管这些琐事,不把粮食浪费是吧?好,我一定会最大限度的利用好这批粮食,东边不亮西边亮,九州大陆又不只东陵一个国家,我就不信有粮我还装不了大爷。”苏嘉铭摊开一张大地图,这张地图将四国九城都画了进来,上面画了红色记号的,全是雪灾较为严重的地方,苏嘉铭的眼神最终落在红色最多的区域,手指一点便决定了。 “南陵和北陵是吧,等着,本大爷这就去。” 苏嘉铭直接在上面标记,如果明天祭天出现神迹,他就让手下的商队,连夜改道,用雪橇把剩下的粮食和物资运到北陵和南陵,有雪橇在,他们也不用担心雪天无法行路。 就算雪停了又如何,雪灾严重的地方,整个都被大雪覆盖,就算停了雪没有十天半个月的,这些雪也不会化,河面上的冰也不会那么快就破,皇上想要南粮北调,那也是一个难关。 再说,就算雪化了又如何,短时间内根本种不出粮食,连树根都不一定有的吃,这个时候谁手上拥有粮食,谁就是大爷。 苏嘉铭越想越心安,难怪九州虽然担心,却没有慌张,他们有粮在手,就算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后面依旧能得利。 皇上利用完他们就丢是吧,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转身去支援别的国家,西陵就算了,他不去和西陵天宇抢功劳,北陵和南陵受灾也很严重,这两个地方绝对有利可图。 尤其是北陵,常年物资匮乏,这一场大雪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好在北陵人大多彪悍,体质极好,这场雪灾倒是没有死多少人,等这些粮食送到,北陵的元气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既然在东陵做不了好人,他就去南陵和北陵,横竖这一批粮他筹出来了,明年的粮食也不用发愁,没有必要把粮食放在手上烂掉。 嗯,用这些粮食换什么好呢?还是利用他们拉拢一些北陵部落的族长? 苏嘉铭很认真地谋划,努力将皇上祭天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用手上这批粮食换取最大的利益。当然,要是明天的祭天没有效果,那最好了,他们这样做不过是未雨绸缪,做好两手准备。 蓝九州今天运气似乎不太好,眼见就要到皇宫了,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682偷人,蓝九州的种 682偷人,蓝九州的种 “云泽太子?锦凡皇子?” 蓝九州不得不停下脚步,和这两人打招呼,看两人一副戏谑的模样,蓝九州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两人应该不是特意在这里等他,他临时决定来皇宫的。 真是冤家路窄,不然怎么会在皇宫外遇到这两个人,他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背,这两个混蛋十有八九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皇上的保密措施实在不到家。 只可惜蓝九州的表情被面具挡住了,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并没有看到他的厌恶,两人笑容满面地上前,摆明了挡路。 “蓝大侠,很巧。”即使是晚上,南陵锦凡也骚包地穿着一身红衣,在这雪天,异常醒目,细长的凤眼上挑,既魅惑又凉薄,一眼就让人心生防备。 “是很巧,两位也出来散步。”蓝九州双手环抱,身子微微后仰,那姿态好像身后有东西给他靠一般,看似潇洒,实则充满了防备。 他不信任这两人,同样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也不信任他。 “是散步,蓝大侠也出来散步,我们还真是有默契,怎么?蓝大侠也想去宫里转转?”西陵云泽这话说得直接,打探的意味很明显。 蓝九州这个时候进宫,十有八九是为了同一件事,如果是,那就说明蓝九州在东陵皇宫安插了探子,而且这探子手段不俗,不然不会查到他们才刚知道的消息。 如果不是……这里是东陵皇宫附近,蓝九州能去哪里?是的,东陵皇上明日祭天的消息,他们也收到了,正因为收到了他们才好奇,特意进宫来打听一下消息。 这一场雪灾受灾最严重的是东陵,但南陵、西陵和北陵也受了影响,如果能从东陵皇上这里打听到什么好消息,他们也好早做准备,虽不至于学东陵皇上祭天,但也能从中捡到便宜。 很多事情,时机很重要,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来,他们收到消息便立刻进宫打探消息,不想在此遇到蓝九州,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蓝九州此人的身份。 帝王祭天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感兴趣,尤其是江湖人,蓝九州的到来让他们不得不戒备。 这两个人还真是嚣张,把东陵皇宫当他们家后花园了嘛,看样子他们也收到了消息,蓝九州默默地垂下眼睛,考虑着自己还要不要进宫。 今晚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盯着皇宫的人太多了。“怎么?蓝大侠不想去还是不方便说?我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呢,蓝大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说吗?”西陵云泽这话半是试探,半是威胁,蓝九州要是不说,他会重新考虑他们之前所谈的合作,毕竟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日后如何合作? 蓝九州微怒,上半身前倾,隐约有进攻的架势,西陵云泽并不惊异,蓝九州要是不生气才奇怪,当然,为了安抚蓝九州,西陵云泽又退了一步:“蓝大侠,本宫与锦凡皇子也要去东陵皇宫,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同行如何? “恐怕不太方便。”蓝九州收起杀气,冷傲地道,但亦是给了西陵云泽面子,默认了他也要去皇宫。 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附近,他否认也没有人相信,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了?蓝大侠想去哪里?小王奉陪。”看得出来,南陵锦凡有拉拢蓝九州的心思,不然依他的心性,现在早已动手了。“有两位殿下在,九州不好办事。”蓝九州压低声音,特意说得暧昧无比,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办事?蓝大侠去皇宫还有什么事情要办?”西陵云泽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不敢相信。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蓝九州,居然会是色中饿鬼,不是吧……不过,他随即又释然了,男人要么爱权,要么爱色,蓝九州不爱权只爱财,赚那么多的银子干嘛用?当然是用在女人身上了。 “不办事我去皇宫干吗?这漫漫长夜正是办事的好时机啊。”依旧是低沉的声音,带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没有情欲与急切,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歪。 “哈哈哈……蓝大侠还真是爽快。”西陵云泽看蓝九州的眼神变了,似乎带了些善意。一个有弱点的人才真实,一个爱好美色的男人才可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问也没意思,是不是真的,进了宫自然就明白了:“同是去皇宫,我们一道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南陵锦凡上前,伸手搭在蓝九州的肩膀上,蓝九州本能地一动,想把南陵锦凡甩开,南陵锦凡笑着加重力道,不让蓝九州挣开。 两个男人看似相谈甚欢,实则火药味十足。 “怎么?蓝大侠还是不想与我们同行?”明明是带笑的话语,蓝九州却看到了南陵锦凡眼中的狰狞。 哼……居然想用武力征服我,真是天真,苏嘉铭那把人形“锁”都“锁”不住我,凭你一个南陵的皇子,就想困住我? 冰冷的面具掩去了蓝九州眼中的杀意,淡淡开口道:“两位殿下相约,九州又岂会拿大,请……” 蓝九州暗自运气,将力道传到南陵锦凡的身上,意图将人震开,又不伤到对方。西陵云泽一脸笑意,冷眼旁观南陵锦凡与蓝九州之间的较量,对他来说,无论谁输谁赢,都是好事。 “那就走吧!”南陵锦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连假笑都挂不住了,拖着蓝九州就想往前走,蓝九州却纹丝不动,就在南陵锦凡力竭时,蓝九州突然动了…… “嘭……” 蓝九州肩膀一甩,把南陵锦凡撞开数步,却又让他不至于摔倒,给足了他面子,就好比当日他虽伤了西陵云泽却又手下留情,没有给西陵云泽留下残疾,以便日后好相见。 “云泽太子,锦凡皇子,请……”蓝九州反客为主,招呼起两人。 “请……”南陵锦凡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很给面子,并没有当场发飙。 人都尊重强者,蓝九州赢了他,他虽不甘,但亦尊重蓝九州,谁让蓝九州比他强呢? 三人同时跃上皇宫的屋顶,只不过进宫后,便准备兵分两路,蓝九州指着后宫的方向:“云泽太子,锦凡皇子,我们的目标不相同,就此别过。” 说罢,便提气朝后宫的方向飞掠而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不过眨眼间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南陵锦凡不由自主地想起“急色”二字,可…… 高傲冷漠的蓝九州,会是一个急色的人吗?他进宫的目的真是为了偷妃子? “他的目标真是后宫?”南陵锦凡真的不敢相信,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表面越是正经的男人,私底下越是风流放荡? 这蓝九州好似没见过女人一般。 “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南陵锦凡不相信蓝九州进宫是来找女人的,西陵云泽也不信,在他的印象中,蓝九州不是这样的人。 找女人找到后宫来,蓝九州这是把皇帝的后宫当青楼呢,真是……大胆! “走。”南陵锦凡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正事,提气就跟在蓝九州的身后,两人担心蓝九州发现,也不敢跟得太近,看蓝九州在后宫宫殿,熟门熟路地转来转去,二人心中越发的肯定。 妹的……原来高高在上的蓝大侠真是急色鬼,南陵锦凡只觉得全身发寒,有点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不能不信。 蓝九州在后宫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一个偏僻的宫殿,三长两短敲了门后,便见一个妙龄女子开了门,柔若无骨的双手急切地攀在蓝九州的脖子上,蓝九州低头就将女子的红唇吻住…… “真急色!” “啪”的一声,两人飞速的闪进屋,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还能看到映在窗户上的人影,两人正在奋力地剥对方的衣服。 我靠……要这么激烈嘛。 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如同约好了一般,两人同时站了起来,视线交汇,两人默默地点头,正准备走,身后突然传来猛浪的叫床声。 二人脚步一顿,险些栽倒地上。 “要这么激烈嘛,蓝九州的胆子也太大了,在后宫偷皇上的女人也就算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嘛。”南陵锦凡不爽地骂道。 同样是大雪天的出门,为什么蓝九州能抱着娇滴滴的美人,他却只能在殿外吹冷风,听墙角? “没发现这个宫殿很偏僻嘛,他们就是叫的再大声,也没有人来,可见蓝九州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特意挑上了这地方。”西陵云泽倒也了解一些后宫里的龌龊事,毕竟他就是在后宫长大的。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蓝九州居然是这样的人,偷女人都偷到宫里来了,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居然有胆让东陵皇上戴绿帽子。 不过,后宫的女人确实比青楼女人强,皇上的女人不睡不白睡,睡了也白睡,就是不知道他除了东陵后宫,还有没有偷其他皇帝的女人,我可不想哪天崩出一个皇弟,然后发现是蓝九州的种。”南陵锦凡发现他恶趣了,他敢肯定他现在一看到东陵的皇上,就想笑…… 683回礼,暗器有毒 ??683回礼,暗器有毒 南陵锦凡不顾西陵云泽的意愿,自言自语地发表一通对东陵皇上的看法后,便侧身打量西陵云泽的神色,看他一脸阴鸷,南陵锦凡勾唇一笑. 机会都送到了面前,他不利用那就是白痴,蓝九州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把把柄送到我手上。 无视西陵云泽的冷脸,南陵锦凡继续发挥他刻薄的特长,状似好奇道:“云泽太子,你说那个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种?东陵这么多年都没有皇子出生,谢皇贵妃突然就怀上了,那孩子真是东陵皇上的种吗? 哦,对了……好像你们西陵也有一个皇妃怀孕了,你父皇高兴地大赦天下,你说你那个未曾出世的皇弟或者皇妹,会不会是蓝九州的种?要真是蓝九州的种,你父皇会不会气得……” “闭嘴!”西陵云泽恶狠狠地瞪了南陵锦凡一眼,恨不得把这人的嘴巴堵起来。 西陵云泽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讨厌南陵锦凡这张嘴,讨厌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南陵锦凡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想到,用得着说出来嘛。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不过我还真是佩服蓝九州。”南陵锦凡邪气一笑,细长的眼眸闪着明亮的光芒,如同毒蛇一般……他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已经在西陵云泽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迹,日后西陵云泽看到蓝九州便会想到这件事,西陵云泽这辈子都不会拉拢蓝九州,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南陵锦凡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呀,即使跟在西陵云泽的身后也不生气,两人朝前殿走去,没有发现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冷冷站在那里,将他们的对话尽收于耳。 黑衣银面的男子看了一眼传出淫浪声响的房间,又看了一眼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离去的方向,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南陵锦凡,你果然是一条毒蛇,潜伏在草丛中,时刻准备跃起来咬人,我是不是要庆幸,你今天这番话只说给了西陵云泽听,要是让两国皇上听到,恐怕上天入地都没有我的活路。”黑衣银面男子杀气凛凛,周身似有一股低压,让人不敢靠近。 没错,这个黑衣银面的男子就是被南陵锦凡栽赃的蓝九州,他一直跟在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的身后,在东陵的皇宫,二人想跟踪他比登天还难。 目送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离去后,蓝九州在心中默默地盘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信步往前,准备去看热闹,那方向正是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离去的方向。走了百步左右,蓝九州便开始在心中默数:“十……” “九……” …… “三……” 当蓝九州数到三时,安静的皇宫突然喧闹起来,前殿瞬间被火把映红,咚咚咚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禁卫军高声喊道:“抓刺客,抓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禁卫军进步了,皇上应该好好谢谢凤轻瑶。”蓝九州一脸玩味道,双手环抱,躲在门柱后面,静等这一场风波过去。 没过多久,蓝九州就听到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战斗似乎很激烈。 “看样子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都被发现了,那一身红衣,希望你做好了掩饰,不然就对不起我送的这份大礼了。”蓝九州冷冷笑道。把东陵皇宫当后花园,是要付出代价的,东陵皇宫可是他的地盘,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最好学乖一点,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快,追……刺客跑了。”一柱香后,蓝九州便听到禁卫军的高喊声,同时暗赞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不简单,居然这么快就杀出了重围。 蓝九州从门柱后面走了出来,没有意外,他看到禁卫军追逐的方向是他刚刚离开的偏殿。 这是要祸水东引? 蓝九州不用想也知道,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是想把禁卫军引到“蓝九州”与后宫女子偷情的地方。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合作,在利益的趋势下他们可以合作,但随时都想着反咬对方一口,把对方推入万丈悬崖。 不得不说,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这一招用得漂亮,既可以把“蓝九州”卖了,又能逼“蓝九州”和他们一道,对付皇宫禁卫军,只可惜……这两人的计划注定要落空。 蓝九州再次隐入黑暗中,待到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把人引到偏殿时,偏殿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隐约还有一股腐朽的味道,根本看不出有“偷情”的痕迹。 “狡诈!”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愤恨咬牙,这么一个停留,他们又被禁卫军给包围了,两人再次陷入苦战…… “云泽太子,锦凡皇子,好好地享受我给你们准备的回礼吧。”蓝九州藏在暗处,满意地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随即头也不回地朝前殿走去,而这个时候,禁卫军的注意力都被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引走了,蓝九州比平时还要顺利地到达前殿。 通过伏在宫中的探子,蓝九州知道祥和殿今天有人入住,同时被皇上严密地保护起来。 祥和殿,听名字就知道这个殿是给那些僧人准备的,一般有资格入住祥和殿的都是得道高僧,皇上继位以来,这祥和殿还没有人入住过。 今天住进来的那人是第一个,蓝九州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让皇上决定明天祭天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皇上下这么大的决定,蓝九州万分好奇。 祥和殿虽然守卫严密,可刚刚遇到刺客,禁卫军难免紧张,为了保护殿内的人,祥和殿再次加强戒备,蓝九州就借这个机会,巧妙地避开守卫,潜入祥和殿。 和屋外的重兵把守相反,殿内空荡荡的,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蓝九州一踏进来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该死!” 蓝九州转身欲走,身后却一股寒气袭来,蓝九州往后一仰,躲过对方的暗袭,同时拔剑反攻。“当……” 两把长剑相交,撞击出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音,因这一击,两人靠近,他们也看到了对方的样子。 “符临?”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原来是他。 没想到他一时不察,这人就跳到了皇上面前,果然是好手段、好本事,不愧为神庙符氏后人。难怪,难怪能让皇上下决心祭天,是他的话,那就有可能了。 “你是谁?你认识我?”符临逼近,与蓝九州靠近,仔细打量面前这人,他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 不认识我正好。 蓝九州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冷声道:“神庙符氏后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是蓝氏后人还是凤阳后人?”符临反应极快,这世间知道这一点的人,除了四国皇上,恐怕只有这两族的人。 “我姓蓝。”蓝九州没有隐瞒的打算,他的身份只要符临随便一查就会知道。 黑衣银面是蓝九州的招牌装扮,他无论做什么都是这身打扮,从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而有时候不掩饰就是最好的掩饰。 “蓝?你是前朝皇族后人?”符临的眼中闪过一抹怀疑,前朝皇族后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躲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在东陵皇宫现身? “姓蓝就一定是皇族后人吗?”蓝九州不无嘲讽道。 正因为他大张旗鼓地说出自己姓蓝,四国皇帝查了他的来历后,才不相信他是前朝皇室后人,前朝皇室后人绝不会光明正大地表露自己身份,说自己姓蓝,除非想找死。 “确实,如果真是前朝皇族后人,你也不敢说自己姓蓝,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认识我?”符临亦是如此想,在四国联手追杀下,如果蓝氏皇族还有血脉留存于世,一定会像老鼠一样躲着不敢见人,或者藏头露尾,绝不会承认自己姓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哼……”蓝九州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知道说动皇上的是什么人后,他就没有必要多呆了,看符临的身手似乎不错,再加上外面有重兵把守,他想杀了符临也不可能。 蓝九州抬脚一踢,准备走人。 符临明知蓝九州的想法,也不得不往后退,因为蓝九州下脚的地方,是他的命根子处。 “卑鄙!”符临没有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会用这么龌龊的招数。 “多谢夸奖。”蓝九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这招是学凤轻瑶的,虽说一个大男人用起来,是猥琐了点,但胜在实用,尤其是对付符临这种伪神棍,完全不用跟他客气,真要踢中了,那也是为九州大陆除害。 趁符临避开时,蓝九州一个掠起,朝殿外跃去。 “抓刺客……”符临大喊,同时一按手腕,蓝九州只听到一道破空声在身后响起,一枚黑色的飞镖直袭他背部。 “该死!” 蓝九州知道身后有暗器,可那暗器的速度太快了,他和符临离得又近,这个情况下,他只能避开要害…… “噗嗤……”暗器没入蓝九州的左臂,黑色的血顺着暗器流出来,蓝九州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暗器有毒! 684警告,帝王之怒 ??684警告,帝王之怒 暗器有毒! 堂堂神庙后人,居然在暗器上淬毒,实在是无耻,更无耻的是,皇上居然让符临带着暗器进宫,看来皇上很重视此人。 神庙后人果然有本事,短短半天就让皇上对他这么信任,他倒要看看,符临明天能弄出什么神迹来。 “噗……”蓝九州用衣袖包住手,反手就将肩膀上的暗器拔了出来。 黑色的血飙了出来,一阵眩晕感袭来,蓝九州感觉自己无法站稳身形,脚步虚浮,整个人好像踩在棉花上,双眼渐渐散涣,无法视物,双腿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子。不行……这样下去,他今天就要栽在这里。 蓝九州连忙甩头,重重地咬了下舌尖,钻心的痛意让他恢复了几分清明,蓝九州转头看向身后,发现符临正提剑追了过来,蓝九州冷哼一声,暗自运气…… “啪……”眼见符临的剑就要刺过来,蓝九州连忙将手中那枚淬了毒、沾了毒血的暗器掷出去。 他的力道不够,好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够近,暗器朝符临的面门飞去,符临不得不停下脚步,以便躲开暗器的攻击。 而有这个空档,对蓝九州来说足够了。 蓝九州暗暗松了口气,将肩膀处的穴位封死,以免毒气渗入心脉,整个左臂瞬间失去力量,垂在一侧。 蓝九州提剑就往外跑,刚冲出宫殿就被层层禁卫军包围,蓝九州再次感慨,禁卫军的效率太高了,这下他不知是要谢凤轻瑶还是恨她,要不是因为禁卫军屡次在凤轻瑶手上吃亏,他们也不会如此拼命地训练。 看样子,他今天想冲去,得付出一点代价了! 火光照在银质的面具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蓝九州呼了口气,不做停留,提剑就往前冲,意图杀出一条血路。 “当当当……”兵器相交声响起,之前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的处境,他现在一一面对,真是现世报,他今天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 蓝九州一路向前冲,只攻不防,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对方的还是他自己的,符临冲出来时,就看到陷入包围的蓝九州,当下不客气地下令:“弓箭手准备。” 只可惜,禁卫军听到他的命令后,并没有立刻执行,而是以眼神寻问自己的头,那小头领也是一愣,随即看了一眼战场的情况,点了点头。符临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该死的,他忘了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知道这一耽搁,别想捉住那个姓蓝的人了,果然……符临的猜测是对的,蓝九州听到符临出动弓箭手,就知道现在不走今天就别想走掉了,蓝九州一咬牙,不顾毒血往心脉流的危险,在禁卫军的层层围攻下,硬是冲破了防守,离开了永和殿。 “快追,刺客受了伤,他跑不远。”符临冷冷扫了禁卫军一眼。 都是这群该死的笨蛋,没有立刻执行他的命令,以至于让人跑了,害得他没有办法善后,他现在只希望这个姓蓝的够厉害,能逃过禁卫军的追捕,不然他就麻烦了…… “是。”这一次,禁卫军不敢质疑符临的命令,飞快地追了出去,可惜为时已晚。 蓝九州一旦突出重围,就像鱼入大海,这些禁卫军想要拿他,难! 一晚上出现两拨刺客,皇上就算是死人这个时候也被吵醒了,只不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有刺客在,皇上怎么可能会来,直到宫人来报,刺客跑了,皇上才在重重保护下,来到祥和殿。 “符临,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皇宫一直都很安全,怎么符临一来就遇刺客了,难道这符临和李想一样,都晦气? 帝王之怒,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符临即使是神庙后人,可他常年居住海外,皇上的气势一开,他不免也受了影响。 在皇上的气势压迫下,符临后退半步,呼吸急促,面上血色尽失,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符临悄悄吐了口气,待到心神平定下来,才道:“皇上,恐怕有人泄露了您明天祭天一事,这两拨人似乎是冲着我而来。” 符临这话说得客气,可指责的意味相当明显,他这是指责皇上保密工作不到家,皇上前脚决定祭天,宫外的人后脚就收到消息,皇上还好意思问他怎么回事,他没有怪皇上就不错了。 “咳咳……”皇上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符临的话并没有错,如果不是消息泄露,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冲着符临而来? 可是,就这样说出来,委实令皇上感到难堪,沉着脸下令道:“来人呀,把神虎队调来保护符公子。” 皇上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想到符临的价值,皇上决定加强保护,反正就是一天的事。 明天,明天巳时三刻雪未停,这位姓符的、自称符氏后人的男子,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皇上。”符临见好就收,同时也给皇上提个醒:“皇上,我刚刚伤了那刺客的左肩,那刺客逃出去后,定没有能力出城,他应该会躲在城内找人医治。” 再多的符临也不说,他相信皇上知道怎么办。 “全城戒严,查找左肩受伤之人,盯着所有的药铺和大夫,一有异动,立马报上来。”皇上很英明地对身后的太监下令,太监二话不说,立马执行。 “皇上英明。”符临面无表情地赞道。 他相信,依那个黑衣人的本事,应该不会被皇上抓住,皇上这两招对付一般的刺客还行,要是对付家本就在皇城,又家大业大的人,完全没有用。 这年头,哪个大家族没有府医,有些人家供养的府医,本事比御医还好,凭这两点抓拿刺客很难。 正因为此,符临笃定皇上捉不到人,他才大胆地说出自己伤了刺客,不然,要是让皇上发现,他随身带了有毒的暗器,那可就惨了。 “符公子好好休息。”皇上的面色这才好转一些,皇上都爱面子,符临之前那话实在是落他面子。 “恭送皇上。”符临微微低头,面无表情地道,直到皇上走远后,符临才抬头,看着星空,琉璃般的眸子,透着丝丝疑惑。 帝君降世,天命所归! 这是什么样的命格,他怎么看不懂? 皇上一走出详和殿,就再次对身边的太监下令,要他再次清洗宫里的人,绝不允许有探子出现在他身边。 混蛋,堂堂帝王,身边全是探子,他这也太窝囊了,幸亏他和符临说话时,没有外人在,不然把巳时三刻雪停的消息透露出去,他祭天就变成了大笑话。 “奴才遵命。”大太监全身发寒,他知道今年这个冬天,对东陵来说绝对是一个大灾难,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会尸骨成山。“皇上,禁卫军统领求见。”皇上刚刚踏入议事殿,小太监就来报。 “宣!”皇上知道这和刺客有关,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手伸得这么长,这是挑衅帝王的威信! “末……”禁卫军统领请安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就不耐烦地打断:“直接说结果,刺客呢?” “末将无能,让刺客跑了。”禁卫军统领一说完,就低下头,大冷的天,那汗珠却拼命地往下掉,。 “刺客跑了?朕养的都是废物吗?你们这么多人,连几个刺客都抓不到,还有脸回来见朕?”皇上这是不满,深深地不满,而让皇上如此不满,这禁卫军统领也做到头了。 禁卫军统领的心扑腾扑腾地狂跳,一旦惹得皇上不高兴,可不是革职那么简单,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禁卫军统领这个时候也管不得那么多了,闭上眼睛就道:“皇上,末将无能,没抓住刺客,不过未将看到了刺客的面貌。” “是什么人?说。”有刺客的身份,总比一无所知的好,皇上面色稍霁。 禁卫军统领虽然不怎么确定,但还是用坚定的语气道:“回皇上的话,刺客总共有三人,分别是南陵的锦凡皇子、西陵的云泽太子,还有一个人黑衣银面,末将要是没有记错,这人应该是最近在江湖上崛起的高手蓝九州。” 死道友不死贫道,禁卫军统领很快就将这三个人全卖了,至于到底是不是这三人,他也不管,反正他看着像。 “南陵、西陵,果然好本事,这半年没有白呆。”皇上听了直冷笑,他原本还以为是他那个好九弟,没想到他那个九弟被关了一次,胆子变小了,不敢掺和宫里的事了。 至于蓝九州,区区一个江湖人,皇上还不看在眼里,那什么蓝九州十有八九也与西陵和南陵有关,得知了刺客的身份,皇上心里稍安几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禁卫军统领,皇上想到这人还算可用,便决定放他一马:“朕知道了,退下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禁卫军统领捡回了一条命,飞快地往外走,他一走,皇上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对身边的大太监道:“传朕旨意,淳王与云华公主的婚事延期。” 他要给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安份! 685混蛋,我不会解毒 685混蛋,我不会解毒 “皇上……”大太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淳王和云华公主的婚事可不能再往后推了,再往后推,云华公主那肚子就瞒不住了,到时候闹出丑闻,虽说西陵皇室会颜面尽失,可东陵也好不到哪里去呀。 “呃?” 皇上不满地嗯了一声,一个杀人的眼神抛了过去,大太监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咚得一声匍匐在地,连连告饶。 “咚咚咚……”脑袋像不是自己的,拼命在地上磕,地上很快就积了一摊血,可大太监像是不知道痛一般,皇上不叫停,他就继续磕。 皇上似乎被他的诚心感动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起来吧,朕知道你的意思。” 云华公主的婚事的确不能再拖了,不过推后几天却是没有问题,不给西陵云泽一点警告,西陵云泽就学不乖,皇上任他们留在东陵皇城,可不是给他们机会,朝自己下手。 这是东陵的皇城,在这里,他说了才算! “奴才谢主荣恩,奴才这就去传旨。”大太监捡回一条命,不敢再多话,皇上说什么他便应什么,不就是把婚礼往后移嘛,又不是取消婚礼,皇上都不怕,他怕什么。 “嗯。”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写国书,朕要邀请南陵的锦行皇子来参加淳王的婚礼。” 有了前车之鉴,大太监这个时候即使再惊讶,也不敢多说,只默默地低头办事,同时心中暗赞,皇上这一招是杀人于无形。 延迟云华公主的婚礼是打西陵国的脸,警告西陵云泽安份一些;邀请南陵锦行来则是给南陵锦凡警告,让南陵锦凡明白,东陵能支持他,也能支持南陵锦行…… 皇上这是要把这天下的水给搅浑呀!刚刚给了九皇叔一个教训,让九皇叔安份了下来,皇上转手就对付南陵和西陵,这也太……呼,大太监心有余悸,连忙将那大逆不道的想法掐灭,不敢再多想多说,在皇上面前更加的小心,不敢有半分怠慢。 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两人,还不知皇上已经对他们出手,两人刚从皇宫里逃出来,还来不及喘口气,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朝血腥味的方向跑去,结果……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立马笑了出来,看样子老天要给他们今晚的失利一点补偿了。 “蓝大侠?”南陵锦凡戏谑道,眼中露出浓浓的嘲讽之意。 对于蓝九州这个人,南陵锦凡的原则是,尽量拉拢,在不能保证一举击杀对方时,绝不轻易出手,当然别人要是出手,他也不阻拦。 看蓝九州虚弱地靠在墙壁上,他相信西陵云泽要杀这样的蓝九州,易如反掌,他只要看戏就好。 “云泽太子,锦凡皇子,真巧。”有面具挡着,谁也看不清蓝九州此时的表情,只从他的声音听出,他此时很虚弱。 “是很巧,没想到蓝大侠只是偷个香窃个玉,却差点把命搭上。”西陵云泽对蓝九州的感情最复杂,他一直想着拉拢蓝九州,可偏偏他和蓝九州一直处在敌对位置,后来他想杀蓝九州,蓝九州却找他合作,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他是杀还是不杀呢? 如此人才,死了真可惜,可若不能为自己所用,还是杀了吧,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西陵云泽便将放过蓝九州的利与弊分析一遍,不管他怎么想,蓝九州死了对他好处最多,所以蓝九州就死吧。 “托两位的福。”蓝九州没有错过西陵云泽眼中的杀意,故意混淆视听,结果这两人都学精了,并不接他的话,而是在商量对他出手的事情。 西陵云泽朝南陵锦凡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同时动手,这样……就是两人都把蓝九州得罪死,而不是他一个人。 南陵锦凡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掺和。 既然知道西陵云泽有杀蓝九州的决心,他干吗还要多事? 他可没有忘记蓝九州和步惊云是好朋友,目前为止,他和蓝九州还没有什么大恩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同时,他也不想惹上天下第一庄这个麻烦,横竖有西陵云泽在,蓝九州活不了,这样就行了。阴险。 南陵锦凡不在意地笑了笑,表明他不掺和,两不相帮。 “呵呵……”看着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之间的互动,蓝九州发出一串冷笑,虽然没笑几声,就咳了起来,但也足够引起西陵云泽的注意,西陵云泽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蓝九州不痛不痒,反手将剑抵在墙面上,人站稳。 “云泽太子,锦凡皇子摆明了是想看热闹,如何……你要不要动手?虽说我身上有伤,但从你手上逃走,还是不成问题的。”蓝九州无比庆幸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让人看不出他身上的伤有多严重,流出来的血又是什么颜色。 “蓝大侠这话什么意思?本宫听不懂,本宫不过是看蓝大侠身上有伤,特意过来扶蓝大侠一把,本宫可没有忘记,我们还在合作期间。” 南陵锦凡不出手,西陵云泽也不敢贸然动手,只拿话试探蓝九州,同时步步靠近,意图把蓝九州逼进死胡同,这样蓝九州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我可不敢让云泽太子扶,要是锦凡皇子愿意扶蓝某一把,蓝某一定感激不尽。”南陵锦凡圆滑、谨慎,不能得罪的人他绝不会得罪,这人倒是比他想像中还要阴险。 蓝九州默默在心中给南陵锦凡记了一笔,提醒自己日后警惕此人,这厮完全是一个没有下限和节操的家伙,太能屈能伸了。 南陵锦凡孤傲地扭头:“没兴趣。” 原本以为蓝九州半死不活,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还有力气,得……他更不能掺和了。 “蓝某不勉强。”话落,只听见耳边隐约有风声传来,面具之下,蓝九州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很好,救兵来了。 感谢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两人的不团结和多疑,让他们错失了最佳机会,而错过这个机会,蓝九州相信,他们绝找不到第二次。 蓝九州受了伤都能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又怎么不知道,看蓝九州平静的样子,就知道来人是接应他的。 蓝九州已经伤到需要人接应了,这是不是说明蓝九州此时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可他们偏偏因为自己举棋不定而错失了最佳时机。 该死。西陵云泽后悔死了。 蓝九州的救兵到了,他们这个时候再出手把握不大,没必要冒险,西陵云泽不甘地收回手中的剑,转身时不忘剜南陵锦凡一眼,用眼神责怪道:“都怪你!” 南陵锦凡浑不在意地摊了摊手:明明是你自己犹豫不绝,关我什么事? 不管这两人如何狗咬狗,蓝九州知道自己的危机解除了,当三个黑影落在他们身侧的矮墙上时,蓝九州客气地朝二人道谢:“多谢云泽太子和锦凡皇子相陪,蓝某的人到了,就此告辞,对了,今天晚上云泽太子对蓝某的招待,蓝某记下来了,云华公主大婚时,蓝某定会送上一份大礼。” 话落,矮墙上的黑影飞身落下,如同幽灵一般站在蓝九州身后,蓝九州终于不用再强撑,“哇……”吐出一口血来,直接往后栽倒。 混蛋,上当了! 西陵云泽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南陵锦凡也惊呆了,他们都没想到,蓝九州伤得这么重。 该死的,老天爷把机会摆到了他们面前,可偏偏他们错过了。 “走。”黑影动作迅速地搀扶住蓝九州,纵身离去,留下南陵锦凡与西陵云泽僵在原地,暗自后悔。 而很多年后,他们才明白什么叫永生无法挽回的错! 如果,如果……当初他们果断一些,对蓝九州少一些忌惮,那么就不会有以后的这么多事了!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他们二人也只能一辈子都活在后悔中…… 三个黑影兵分两路,两人将蓝九州送到苏府密室,另一人则去凤府接凤轻瑶。 凤轻瑶已经成了蓝九州的专属大夫,这一点凡是蓝九州的心腹都知道,不管蓝九州伤得有多重,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会去找凤轻瑶。 所以,当苏嘉铭看到蓝九州左臂发黑,昏死不醒的样子,虽然担心,但也没有乱阵脚,他相信,只要有凤轻瑶在,蓝九州一定不会有事。 苏嘉铭在密室来回打转,不停地念叨着,轻瑶你快来,你快来。 当凤轻瑶提着药箱匆匆赶到时,苏嘉铭立马迎了上去:“轻瑶,快,快,九州中毒了,很厉害的毒,再不解毒,连命都没了。” “什么?中毒?”凤轻瑶的眼睛直接瞪成了圆的,整个人僵在原地,苏嘉铭没有发现凤轻瑶的异常,见她呆在原地,连忙拉着她往里走:“还愣着干嘛,快走,九州还在等你救呢。” 苏嘉铭都快急死了,他也不知道九州中的是什么毒,根本不敢给九州喂解毒丹,只能看着九州的气息越来越弱,盼着凤轻瑶来救,结果凤轻瑶却说:“我不会解毒!” 686未知物质,高科技不给力 ??686未知物质,高科技不给力 “什么?你不会解毒?” “咚咚咚……”苏嘉铭踉跄后退,直接退到墙壁上,眼睛嘴巴齐齐张大。 他实在没办法接受凤轻瑶这个答案,凤轻瑶可是他们的救命法宝,她要说不会,那九州怎么办? 等死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嘉铭就想掐死凤轻瑶。 不,不会的,凤轻瑶怎么可以不会解毒?她必须会,因为九州还等着她救。 苏嘉铭温文的面容,露出一丝狰狞,凤轻瑶并不害怕,依旧冷静地解释:“是的,我不会解毒。”不过,她可以分析出毒药的成份,只不过中药博大精深,不同的份量、不同的种类加在一起,所产生的药效或者说毒性,并不是一加一等二这么简单。 她可以根据成份配出相应的解药,至于有没有效,那她就不知道了。 “那怎么办?谁,有谁解毒厉害?”苏嘉铭脸上的狰狞一闪而过,沉声问道。 他手上原本也有医术不错的人,不过因为有凤轻瑶在,他就把人派走了,现在……远水救不了近火,九州等不及。 “慌什么慌,先看看再说。”虽说听到蓝九州中毒,风轻瑶也吓了一跳,不过出于医生的本能,和对自己医术的信心,让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不就是中个毒嘛,她手上还有玄医谷谷主给的解毒丹呢,就算没有效果,也能减缓毒发的时间,再说就算她解不了毒,依她的能力,保住蓝九州的命还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等玄医谷谷主来,如果他也解不了,那她就没办法了。 “对对对,先进去看看再说,九州体质特殊,从小就被喂养各种毒药,一般的毒根本伤不了他,就算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短时间内也要不看他的命。”被凤轻瑶一瞪,苏嘉铭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他是关心则乱。 没办法,九州是他们的主心骨,九州一旦出事,他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 什么?百毒不侵的体质?那她的麻醉剂对蓝九州有用吗? 凤轻瑶想到她第一次在密室救蓝九州的画面,呃……她当时没有露馅吧? 太久了,凤轻瑶一时也不想起所有的细节,再加上苏嘉铭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凤轻瑶更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回想了。算了,不管了,她现在和蓝九州是朋友,他就算曾发现了些什么,想来也不会多说,毕竟他自己也是有秘密的人,他应该能理解她的处境。 走到密室门口,凤轻瑶看到平躺在搭架上的蓝九州,连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到脑后,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蓝九州的身边。 一身是血,红的、黑的,看上去好不吓人,胸膛有起伏,代表他还没有死。 凤轻瑶抓起蓝九州的左手,想要探一下脉搏,结果发现他左臂穴道被封死,整个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 想要检查一下他的瞳孔,又被面具给挡住了,当然,另一只眼睛还露在外面,可翻开一看,发现蓝九州的眼睛里有一种特殊特质,直接将他的瞳孔保护住了。 得……我往下。 手指放在颈脖间,然后悲催地发现,他脖子处贴了一层类似假皮的东西,手感很差……真是武装到牙齿了。 凤轻瑶转身打开医药箱,拿出医用剪刀。 “嗤啦……嗤啦……”三两下就将蓝九州身上的衣服剪掉了,还好身上的伤不算吓人,蓝九州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要害。 “呼……”苏嘉铭松了口气,看凤轻瑶在蓝九州的脸上碰来碰去,他真担心凤轻瑶会借机将蓝九州脸上的伪装除去,结果……凤轻瑶比他想象中更聪明、更谨慎,完全没有一丝的好奇心,这个女人还真是精明。 苏嘉铭不得不承认,九州的眼光很好,凤轻瑶比秦宝儿顺眼多了。 凤轻瑶一边启动智能医疗包,一边趴在蓝九州的心脏处,本以为蓝九州会很虚弱,或者心跳不稳,结果…… “嘭嘭嘭……”凤轻瑶听到的是沉稳有序的心跳声。 “这是中毒了吗?”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就算她再不了解毒也明白,中毒的人生命体征会下滑,听蓝九州这心跳声,完全不像是中毒了。 奇怪了。 凤轻瑶又听了半分钟,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出错,凤轻瑶一脸迷惑,转过身,背对着苏嘉铭,将左手按在蓝九州的心脏处。 “嘀嘀嘀……”智能医疗包很快就出了结果:中度外伤,失血过多,神经系统异常。 呃? 是异常,不是中毒,那伤也是外伤,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凤轻瑶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智能医疗包根本没有诊出蓝九州中毒。这一刻,凤轻瑶已经可以肯定了,除非智能医疗包bug了,诊断错误,不然蓝九州绝对没有中毒。 不是中毒,那这是什么情况? 假中毒? 经她诊断,蓝九州昏迷不醒,完全是因为神经系统异常和失血过多造成的,而她相信自己的诊断。 凤轻瑶收回左手,把衣袖拂下,遮住智能医疗包,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支试管,收集了几滴黑血,递给苏嘉铭:“找个小动物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毒。” 蓝九州没有中毒,这黑色的毒根本不是什么毒血,应该是一种特殊的药物,能短时间内让人流出来的血变成黑色,造成中毒的假象。 “啊?这血没有毒?”这血都黑成这样了,会没有毒?苏嘉铭不相信。凤轻瑶点了点头:“九州的心跳很正常,我怀疑他并没有中毒。”让苏嘉铭出去,也是为了打发他,她好用智能医疗包里的仪器,做一个血液透析。 “没中毒?太好了,我就说嘛,这天下有什么毒,能把九州逼到这个地步。”没中毒就意味着九州不会有事,苏嘉铭一扫之前的忧虑,接过凤轻瑶手中的试管就往外跑:“我这就去试。” 密室内,只剩下蓝九州和凤轻瑶两人,凤轻瑶依旧保持自己的原则,没有好奇地去揭开蓝九州的面具,蓝九州一直以面具示人,肯定有他的道理,她没必要揭开人家的秘密,蓝九州想说时,自然会告诉她,她急什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蓝九州血液里的东西是什么,凤轻瑶也不敢动手医治,万一用错了药,那可就惨了。 凤轻瑶只给蓝九州简单地止血,然后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分析仪,蹲在地上给蓝九州做血液透析。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这真是军方高科技产品吗?”凤轻瑶一脸怀疑地看着分析仪,实在不愿意去看分析结果,因为血透的结果是:血液中含有未知物质。 未知,未知你妹…… 未知物质是什么东东呀,这样让我怎么治? 凤轻瑶强忍住一脚把分析仪踩烂的冲动,将这破东西收了起来。 算了,高科技靠不住,还是用最原始的办法,等苏嘉铭的结果吧。 好在,苏嘉铭也知道事情很急,没有让凤轻瑶等太久,一刻钟后,苏嘉铭匆匆跑来:“没毒,九州的血没有毒,我特意找了一条小狗,如果有毒,那小狗肯定撑不住,结果一刻钟都过去了,那小狗还是活蹦乱跳的。” 得知这个结果,苏嘉铭就差没有鼓掌叫好,要知道今天晚上可是吓坏了他,要是九州中毒而死,他都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呼……”凤轻瑶也松了口气,有时候最原始的办法,比高科技什么的好用多了 ,一想到分析仪给出一个“未知物质”的结论,凤轻瑶就有磨牙的冲动。 太不给力,就算查不出是什么物质,你好歹也得提醒一下对人体有没有害呀。 “没毒就好,没毒我们就可以正常医治了,去挑几个人过来,九州需要输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凤轻瑶也不用遮掩,苏嘉铭很清楚凤轻瑶口中的输血是什么意思。 两人分头行动,苏嘉铭去找人,凤轻瑶则给蓝九州清理伤口,至于神经系统受损,这个凤轻瑶不敢乱下药,只敢给蓝九州打点滴和营养液,维持蓝九州的体力。 无视蓝九州身上的黑血,凤轻瑶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他的伤口,将狰狞的伤口一一缝合好。 左臂的穴位不需要凤轻瑶动手,时间一到它就自动解开了,想来蓝九州昏迷之前也知道,穴位时间太久,会废了他的手臂,当时封住穴位时,便留了后手。 当苏嘉铭把人带到另一间密室时,凤轻瑶已经把蓝九州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不过蓝九州依旧没有清醒的征兆。 凤轻瑶指着正在滴的瓶子,让苏嘉铭看着点,快要滴完时去叫她,苏嘉铭连忙点头,然后……很认真地盯着点滴瓶,一动不动。 凤轻瑶本想说,让他不用这么认真,转念一想便放弃了,让苏嘉铭找点事做,总比他一直担心的好。 虽说她判断出蓝九州没有中毒,却没有分析出他血液中的特殊成分,也不知道有没有害。还有神经系统异常的问题,也不知是什么异常,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蓝九州的身体……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出这么诡异的招,这幸亏遇上了她,要是遇上一般人,直接把这个当中毒医治,那蓝九州就惨了…… 687意志,九州你可以的 ??687意志,九州你可以的 忙活了一个晚上,凤轻瑶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可蓝九州依旧没有醒来,凤轻瑶每隔三十分钟,就给蓝九州测一次体温、脉博. 所有的数据都显示正常,可人却没有苏醒的迹象,让凤轻瑶再次对智能医疗包产生怀疑,这高科技的东西,是不是不可信? 可是,高科技不可信,她的临床经验总能信吧,她检查的结果和智能医疗包一样,也是蓝九州没事,他的各项指数都和正常人一样。 当然,除了那该死的神经系统异常。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嘉铭从最初的相信渐渐到怀疑,现在则是不安,眼见天就要亮了,蓝九州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苏嘉铭急得快要发疯了,再也维持不住谦谦君子的风度。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可是皇上祭天的大日子,就算他们不打算搞破坏,蓝九州也要醒过来才行,不然…… 事情就大条了。 “轻瑶,九州什么时候能醒来?”苏嘉铭实在没有办法,便开口问道,他知道轻瑶已经尽力了,他也不想给她施加压力,可他身上有巨大的压力呀。 凤轻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九州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的身体没问题,我就是想要医治也无从下手,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蓝九州神经系统的异常消失,他就可以醒过来。 至于蓝九州的神经异常什么时候会消失,她也不清楚,她是心脑外科医生,不是全科医生,就算是全科医生,也只是样样懂一点,而没有办法做到样样精通,更不用提精通神经系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虽说她在学医上极有天赋,可还没有天才到妖孽的地步,学什么会什么是不可能的,神经系统她知道的不算多,如果智能医疗包能给出准确的检查结果,她也许有办法,可智能医疗包只给出神经系统异常的诊断,这让她真不知如何下手。 苏嘉铭急,她也急,要是蓝九州的神经系统异常不消失,也许一辈子都会这样,永远都醒不过来,成为活死人,不过这种可能比较小,毕竟蓝九州只是神经系统异常,而不是失常。 医生不是万能的,她学的是西医,向来是脚痛医脚,手痛医手,她只有找到病因才能对症下药,现在连病因都找不到,她即使是医生也没办法。 不过,要是能查出病原,知道是由什么引起的,也许就能找到对策。 凤轻瑶突然眼睛一亮,抓住走来走去像是得了狂躁症的苏嘉铭,问道:“九州的伤是谁造成的?能找到人吗?如果能从对方嘴里问出伤九州的东西是什么,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这个……苏嘉铭为难地摇了摇头:“听暗卫来报,他们找到九州时,九州正和西陵云泽、南陵锦凡在一起,不过他们之间没有打斗,所以我也不知道九州被何人所伤。”再说了,这个时候去找人也来不及了,九州天亮前一定要醒过来呀。 “这样呀,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九州醒过来,才知道他被什么人的东西所伤。”凤轻瑶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站在原地发傻。 就这样?不能再多说两句吗? 苏嘉铭在心里呐喊,他希望凤轻瑶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然后想办法让蓝九州赶紧地醒过来,结果凤轻瑶只顾着去想蓝九州的病情,完全没空理他。 他希望蓝九州能听到他的心声,然后给他赶紧地醒过来,结果蓝九州一直没有反应,他只能干着急,而这个时候,他不知道除了着急外,自己还能做什么。 时间悄然流逝,苏嘉铭越发的急躁,地上是大把大把的头发,不是自然掉的,全是苏嘉铭自己扯下来的,如果蓝九州再不醒来,苏嘉铭就是不疯也会变成秃头…… 蓝九州怎么舍得苏嘉铭这个翩翩美儒商变成秃头?所以他努力地动了下,以表明自己是清醒的。 是的,他还清醒…… 凤轻瑶进来没多久,他就“清醒”了,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中毒,那黑血不过是障眼法,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想来也是,如果他真的中毒了,依那毒见血就黑的厉害程度,他根本不可能撑到出宫,根本不可能在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面前强撑,那一口血想必是郁结于心的淤血。不得不说,符临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一枚所谓的“毒暗器”,便能让人先入为主,相信那暗器有毒,封住穴道、吃解毒丹,幸亏,幸亏当时情况紧急,再加上他体质特殊,没有吃什么解毒丹,不然他现在……怕是真的醒不过来了。 察觉到苏嘉铭的急切,蓝九州不想他继续担心,努力动了动手指,好让苏嘉铭知道,他醒过来了,让凤轻瑶想办法,让他的身体跳出这束缚。 是的,束缚,他醒过来了,全身却僵硬的无法动弹,这种感觉让他很痛苦。 手指微微颤动,这已是他的极限,蓝九州只希望苏嘉铭或者凤轻瑶眼尖,能看到。 没有让蓝九州失望,凤轻瑶或许还在发呆,苏嘉铭却一直盯着蓝九州,连一点细微的动作都不放过,当蓝九州手指轻动时,苏嘉铭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定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蓝九州的手指又动了下,苏嘉铭狂喜无比,大喊一声:“醒了,醒了,九州醒了!” 就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苏嘉铭的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转身就死命抓着凤轻瑶,指着蓝九州刚刚动的手指,激动无比道:“轻瑶,你快看,你快看,九州动了,九州的手指在动,他是不是要醒了?” “我看看。”凤轻瑶并没有和苏嘉铭一样激动,她冷静地上前查看,结果…… 九州的手指不动了,就在凤轻瑶怀疑苏嘉铭臆想时,蓝九州的手指又动了下。 真醒了? 凤轻瑶连忙去拿听诊器,当然,一切数据都显示正常,身体依旧完全查不出问题,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脑袋了? 凤轻瑶盯着蓝九州的头,考虑着要不要拿脑电波分析仪出来,她怀疑蓝九州已经“清醒”过来了,当然蓝九州的清醒,应该是脑醒,他能感知外界的一切,却无法反应。 这个真麻烦了。 “怎么样?怎么样?”苏嘉铭看凤轻瑶半天不发话,一着急又问了起来。 “一切正常。”依旧是这个答案,这也是凤轻瑶唯一能给出的答案。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九州怎么还不醒?”这一次,苏嘉铭绝不接受这个答案,这太坑人了。 庸医,庸医。要不是面前的女人姓凤名轻瑶,他一定下令让人把她拖出去。 凤轻瑶再次看了一眼蓝九州那正在努力动弹的手指,思索片刻便道:“九州应该是处在脑醒的状态,他能清醒地感知外界的一切,却无法醒过来。” 凤轻瑶这话是解释给苏嘉铭听的,也是解释给蓝九州听的,她相信蓝九州能听到。“什么意思?”苏嘉铭一头雾水,蓝九州也不明白凤轻瑶这话要怎么理解。 凤轻瑶双手环抱,摆出权威的架子:“通俗的说法叫鬼压床,蓝九州此时已经处在清醒的状态,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至于九州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完全要靠他自己,我们帮不上忙。” 智能医疗包给出的结果是神经系统异常,保守的治疗方法就是让它自愈,毕竟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异常,胡乱下药只会害死人。 “帮不上忙?你是大夫也不行?”如果这样,还要大夫做什么,苏嘉铭开始怀疑凤轻瑶的专业。 “大夫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也要靠病人的意志,有些病是无从下药的,什么叫医学奇迹你明白吗?”凤轻瑶并没生气,而是好脾气地解释。 苏嘉铭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医学奇迹,这四个字分开念他认识,合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医学奇迹就是大夫判断没救的病人,或者永远无法醒来的病人,结果痊愈了,醒过来了。这不是大夫的功劳,而是病人的意志在起作用,病人用自己坚强的意志征服了病魔,我相信蓝九州也可以。”话落,凤轻瑶就不再理会苏嘉铭,转身就收拾医药箱。 天快亮了,蓝九州的身体已经无碍,她留在这里也没用,得先回去一趟。 “嘉铭,天快亮了,先派人送我回去,如果九州天亮还没有醒来,你再派人去凤府接我。”天亮后,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苏府,没必要呆在这里不走,然后弄出一出鸡飞狗跳的寻人事件。 “九州真的没事?”苏嘉铭知道凤轻瑶不能久呆,送她回去是必须的,可……他虽然怀疑凤轻瑶的医术,可凤轻瑶走了,他心里更没底,有凤轻瑶在,他稍稍安心一些。 凤轻瑶看了一眼蓝九州,虽说看不到他的气色,但依她的专业判断,蓝九州的状况挺不错,那点小伤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凤轻瑶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说:“我可以保证九州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好吧,我送你出去。”凤轻瑶都这样说了,苏嘉铭还能怎样?把凤轻瑶留在这里,对他们和凤轻瑶来说,都不是好事。 两人一前一后往密室外走去,却没有发现…… 意志嘛! 我可以的! 688祭天,我是皇上我怕谁 ??688祭天,我是皇上我怕谁 天蒙蒙亮,文武百官便出现在东门口,只等时辰到了上早朝. 雪花飘飘洒洒,落在车架上,很快就化了,接着又是一朵雪花飘下,雪虽小了不少,可看这势头,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停。 “这该死的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一精瘦的官员,撩起车帘,探了探脑袋,那雪花正好落在他的鼻尖,冻得他直哆嗦,马上缩回脑袋,但最终还是乖乖钻出了马车。 都说京官好,可又有谁知天子脚下京官的苦?别的不说,就说这早朝,皇上勤政是好事,可天天早朝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 “谁说不是呢,这都下了半个月了,还真是奇了,这雪怎么也不肯停,再这么下去别说百姓了,就是我们也得冻死、饿死。”与之相邻的一官员,听到这话,也从马车下来,两人走到一块,边说边往前走。 这个时候,大家聚在一起,除了说大雪还是说大雪,这个最保险。 “唉,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这么大,哪里有瑞雪的痕迹呀?”发出这声感慨的是管农事的官员,原本不怎么受重视,可因为雪灾,粮食紧缺,他这个管农事的重要性便水涨船高。 说到雪灾,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抱怨个不停,联络联络感情,因为是小朝会,大家都比较随意,可是…… 让他们震惊的是,早朝即将开始时,两个不该出现的人了,突然露面。 宫人高声唱道:“九皇叔到,肃亲王到。” 咦?众位官员愣了下,皇帝勤政每天都有小朝会,三天一大朝,肃亲王和九皇叔只有大朝会才会来,今天可是小朝会的日子,这两尊佛怎么出现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 众位官员各种不解,心头忐忑,毕竟他们谁也不干净。 可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一个个连忙禁声,一整衣袍,按官位高低排成两列,把中间的路让出来,同时给两位大人请安。 “见过九皇叔。” “见过肃亲王。” “嗯。”九皇叔一身黑衣锦服,上面用金线绣着亲王品级的龙,衣袖和衣领也用金线描边,金色的光芒在这雪天显得异常醒目,只不过更醒目的还是九皇叔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 九皇叔一路走过来,连个眼角都没有给众位大臣,理所当然地享受他们的让路与问好。看样子,皇上关了九皇叔一个月,不仅没有把九皇叔的性子磨圆滑,反倒更加的尖锐。 相比九皇叔,肃亲王就好多了,虽然烕严,但至少比九皇叔多了一点人气,面对百官行礼,九皇叔除了嗯一声外,连眼神都不落在官员的身上,肃亲王至少还会说一句:“免礼。” 两人旁若无人地走到最前面,为了表示对肃亲王的尊重,九皇叔一直落后半步,等到两人站到最前面时,九皇叔依旧冷着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雕像一般。 其实,平时九皇叔就是这个样子,不像一个人,更像一尊泥像。 “你这小子又怎么了?”肃亲王觉得九皇叔身上的寒气似乎比往日重,谁给他气受了? 连皇上都屡屡在他手上吃憋,这东陵还有人敢给他气受?活腻了? 九皇叔面无表情地看了肃亲王一眼,摇了摇头:“没事。”肃亲王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他不是不爱管闲事的嘛。 “前段时间看你有了点人气,话也多了,这怎么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不怪肃亲王这样想,自从九皇叔入狱后,这是肃亲王第一次见他。 “没有,避嫌。”没受刺激,不想和文武百官多说只是为了避嫌,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在面子上给皇上一个交待,他这次显露出来的势力,足够让皇上防备,要是再结交大臣,皇上估计会坐不住。 远行玄霄宫在即,他不想出意外。 当然,九皇叔不会和肃亲王解释这些,至于肃亲王怎么想,那就与他无关了,九皇叔眼观鼻、鼻观心。 结果,如九皇叔所愿,肃亲王想歪了:“你这小子,真是的……你担心凤轻瑶是吧?你放心,看在凤战的面子上,我也会照看她一二,外人欺负她,我定会出面。”也许别人不知道,身为翟东黎的爷爷,肃亲王却是知道凤轻瑶未婚夫出现一事。 想到九皇叔之前不顾御史弹劾,不顾众人说他叔占侄媳,执意与凤轻瑶来往,肃亲王表示自己明白,九皇叔为什么又恢复成原来那孤芳自赏的样子。 呃……肃亲王,你这是神逻辑。 九皇叔默默地移头,看向面前的门柱,不再回话,这举动在肃亲王的眼中,那就是默认,看九皇叔的眼神,又多了一股心疼。 他看着这孩子长大,从小就没看到他特别想要什么,难得遇上一个可心的女人,偏偏……还真是命运多舛。 肃亲王感慨万千,九皇叔却在心中默默道:他错了,他以为肃亲王比翟东黎聪明,原来两人都一样,他什么都没说,肃亲王就自顾自地真相了,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果然,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太子等人,九皇叔不再多想,等着皇上出招。 “肃亲王,九皇叔。”以太子为首,众皇子齐齐出现,这下文武百官更加震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和众位皇子怎么会露面,还亲自出来迎接九皇叔和肃亲王,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一脸不安,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寻问。 “太子多礼了。”太子是君,储君。肃亲王和九皇叔就是再位高权重也是臣,可这两人却一动不动,受了太子一礼。 太子的礼都受了,后面的皇子那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表明差别对待,肃亲王和九皇叔一样,对众位皇子只“嗯”了一声,以示回礼。 太子脸上始终带着风度翩翩的笑容,察觉到肃亲王和九皇叔的态度,太子的笑意直达眼底,恭敬却不失储君风度地道:“肃亲王、九皇叔,各位大人,父皇有令,今日早朝取消。父皇要在神台祭天,祈求上苍保佑我东陵国泰民安,大雪早日停下。” 皇上当然是祭天祈福,可也不敢说得太满,有前面那一句“佑我东陵国泰民安”即使雪未停,办不成事,皇上的面子上也好看些。 肃亲王和九皇叔当然知道这个事,因此才会在今天出现,听到太子如是说,两人点了点头,便随太子朝神台走去,文武百官却都不淡定了。 祭天?皇上好好的祭什么天,而且这么突然,一点风声也没有,皇上这是想干什么? 胡闹,太胡闹了! 须知道,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祭天和战争同样重要,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皇上岂可胡来?有几位老御史已经暗暗想着,该怎么写弹劾的折子,又该引用哪些圣人之言。你说什么?弹劾皇上大逆不道? 切……皇上做错了他们一样弹劾,要不弹劾皇上,他们如何青史流名,至于性命? 用一条命换名流千史,值得! 当然,这些个顽固份子虽然不满皇上的胡闹,可祭天仪式都摆出来了,他们就是再不满也不会当面说,以免对神明不敬,他们会待祭天结束后,再上折子,请皇上下次不要这么胡来,皇上是帝王,身系东陵黎民百姓的未来,怎能胡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神台,虽说神台也在宫里,可却与上早朝的地方截然相反,这一段路走下去,那些个养尊处优的官员一个个累得真喘气,就连太子的脸色也有几分不好看。 唉……一个好的身体,是当官的根本,当官是个体力活,没有健康的身体,真的没法混。 好在……就在太子即将到达极限时,神台到了。太子勉强压下急促的呼吸声,带头给跪在神台上的皇上行礼。 是的,皇上都跪下,这个时候谁还能站着? 祭天是一件很庄严很繁琐的事情,如果按规则来,从早到晚都做不完,皇上当然知道这个,再加上准备的匆忙,好多祭祀用的器具都没有准备齐全,皇上便下令一切从简。 再怎么简单,也折腾了众位大臣一个半时辰,直到巳时,众位大臣才在皇上的带领下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皇上站在祭祀台上,开始宣读罪己诏。 是的,皇上今天这一招玩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先是祭祀祈福,紧接着就是自己责怪自己,皇上给自己下了十二条罪己诏,每一条都明着说错,实则歌颂自己的功德。 所谓的罪己诏看似是向老天请罪,实则是告诉在场的大臣,今天这事朕都自己怪自己了,你们就不要再上折子说朕不守礼法了。皇上自责,他太勤勉治国、他太励精图治,他太…… 总之,他如此一个好皇帝,上苍为何还要不满,最后皇上更是悲壮地仰天呐喊:“苍天呀,你若不满,要责罚就责罚朕吧,不要责罚朕的子民!朕愿一力承担上天的怒火,只求你放过朕的子民!” 最后一个字落下,正好是巳时三刻! 689神迹,本王不允许 ??689神迹,本王不允许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而只有亲眼所见,才知道这一刻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神奇. 就如同预先安排好的一般,当皇上跪倒在地,悲壮地为万民请求上天的宽恕时,雪……突然就停了! 就在皇上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没有任何预兆,那飘在天空的雪花突然消失了,天空也渐渐地明朗。 神了! 全场的人都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就好像做梦一般,眼前的画面瞬间跳转,从动态转到静态,雪停了,在皇上祭祀结束时,飘飘洒洒的雪花突然停了下来。 天啊,这是真的吗? 文武百官加上禁军上千人,此时却鸦雀无声,静,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就如同中了魔咒一般,所有的人都好像变成了石像,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能说话、能动弹,他们都呆在原地,消化着刚刚所看到的情景。 当然,在这个时刻,没有人注意到九皇叔的异常,九皇叔只在雪停的那一刻闪了一下眼神,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原来,原来这就是皇上的底气。 长长的睫毛轻眨,如同蜻蜓落在荷叶上,震得露珠轻颤,九皇叔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突然没了雪花、逐渐明朗的天空,唇角露出一丝若所似无的笑。 符氏后人,本王低估了你! “雪停了,雪停了,雪停了,皇上的诚心感动上苍,雪停了!” “天佑东陵,天佑吾皇,雪停了,雪停了……”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魔咒终于被打破,众人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扑通……” 文武百官、禁卫宫人通通跪下,九皇叔和肃亲王也不能例外,这个时候你一例外,你就会成会箭靶,成为公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个时候,除了这一句,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歌颂皇上的伟大,这一刻……上天有力地给了皇上最大的支持。 雪停了! 最最最狂喜的莫过于皇上,那一瞬间,他心中的狂喜如同海浪汹涌,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雪停了,在他祭祀完成时,雪停了,一切都朝最好的方向发展,他是九州大陆第一个祈求上苍,得到上苍回应的皇帝。 哈哈哈……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皇上一定会哈哈大笑,让众人明白他此时有多么的伟大。 巳时三刻雪停,雪果然停了,朕乃天命所归,朕是真龙天子,连上天都要听朕的话。 这一下,朕要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清流直臣,还有没有胆子说朕的不是;朕倒要看看,这天下还有谁敢与朕为敌,与朕为敌者便是与天为敌。 高兴,狂喜。 皇上此时的心情,就好比当初听到他那些兄弟都死绝了,他父皇驾崩了,整个东陵皇室除了他之外再无成年的皇子,他是东陵唯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人,他是东陵的皇帝。 皇上这一刻真是高兴的找不到北,好在他理智尚存,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的心志比当初更坚定,所以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失态之举。 皇上高高地站在神台上,以君临天下之姿,俯视跪在他脚下的臣子们。 这是他的臣子,这天下所有人都得臣服在他的脚下。 皇上双手张开,大声地道:“众卿平身。” 这一刻,皇上浑身热血沸腾,他相信自己此生定能一统九州,定能君临天下,受万民朝贺。 同时,皇上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符临的话这么神,他就应该当着天下百姓的面祭祀,让东陵的百姓看到,他们的皇上是多么的英明、多么的伟大! 有些可惜,但现在的结果皇上也满意了,他相信今天的事一定能传至九州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刻,皇上雄心万丈,他相信终有一天,他能征服这天下! “吾皇圣明,天佑东陵,万岁万岁万万岁。”神台之下,众人并没有起身,而是再次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尊敬,这一刻,他们这一句赞美完全是发自内心,发自肺腑。 如果皇上不圣明,祭天后大雪怎么会停?就算有些人想到,皇上也许提前知道今天雪会停,也只会更加地信服皇上,因为皇上能知天意! 天意?什么是天意,天意就是上苍的指示,天意不可违,皇上就是受天之意。 东陵的文武百官内心沸腾了,他们服侍的皇上是受天之意,是天下明主,他们是皇上的臣子,自然也会得天保佑,就连肃亲王也是一脸激动,九皇叔离得近,隐约听到肃亲王说:“有如此圣君,我东陵有福了。” 九皇叔知道,这一局皇上赢得不是一般的漂亮,他成功地收服了所有人的心,这一刻所有人都要避退,让神迹的光芒之下,他们任何的行动都会显得愚蠢无知。 这一局,他想到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局。巳时三刻! 居然就在皇上祭祀结束的那一刻雪停,在这样的神迹面前,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所有的攻击都是无力的,这一刻,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退步。 九皇叔看着高兴、欢呼的众人,笑得如同清风拂过,皇兄,来日方长! 神迹是光环,亦是枷锁,自古昏君好做,明君难为,圣君则不可为。 九皇叔转头,准备无误地捕捉到隐藏在角落里的符临,符临依旧是一身青衣,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好似神台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两人神线交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符临,符氏后人,经此一事,你以为你还能躲在角落里吗?符临,你既然参与这九州大陆之争,就别想置身事外,想躲?本王不会允许! …… 皇上弄出这么大手笔的戏码,当然不会轻易落幕,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歌颂功德,昭告天下。 皇上这个时候迫切地需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一幕,都知道他的伟大和英明,同时他还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南陵、西陵、北陵和九城的城主知道,他是授天之意,他是这天下最神武的帝王,他要让其他三国的皇帝,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半是警告,半是显摆,皇上下旨今晚宴请百官,同时邀请西陵云泽、南陵锦凡以及夜城城主出席,皇上要与民同乐。 这是东陵的大喜事,东陵的官员当然高兴,他们这个时候可以当着南陵和西陵的面显摆:“你看,我们皇上一祭天,这大雪就停了,我们皇上不是天命所归是什么?” “我们皇上忧国忧民,诚心感动上天,上天也不忍再降雪。” “这是天意,这是天意!” “我们皇上此举不仅仅救了东陵的百姓,也救了天下百姓。” 不得不说,雪停得实在太巧了,巧到让这些官员们完全不用动脑,就能想到一堆花团锦簇的词赞美皇上的英明。 事情永远都是双面的,雪停了,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也高兴,可……不应该是用这种方式停。 东陵皇上这神来一笔,无疑是告诉天下人,这雪是因为他祈求上天才停的,功劳都是东陵皇上的,甚至南陵、西陵和北陵的百姓知道此事后,也会对东陵皇上心存感激,感激这个身系天下黎民疾苦的伟大帝王。东陵皇上的威望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啪……”南陵锦凡用力地摔碎手中的杯子。 “巳时三刻!巳时三刻!该死,要早知道巳时三刻会停雪,哪里还有你们东陵狂妄的机会。”是呀,要是早知道,他们就可以取代东陵皇上,成为那个诚心感动上天的人。 可偏偏……他们早不知道。 “混蛋,去查,给我去查,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策划这一幕,我不信,我不信东陵那个狂妄自负的皇上会有这个本事。”西陵云泽能够理解南陵锦凡的愤怒,因为他现在也在大发脾气。 东陵皇上这是踩着其他三国的皇帝往上爬,他固然得了民心,却也让其他三国的皇帝同仇敌忾了。 和南陵锦凡的外显不同,西陵云泽将怒火掩在心中,紧紧地握着杯子,一脸阴鸷:“心系黎民苍生,我看他是心系黎民百姓脚下的那块地,想要一统九州大陆,好大的野心。哼……东陵皇上,你以为凭这么一点神迹就能让天下臣服嘛,这天下不是有德者居之,而是有能者居之。再说就你那个样子,也只能骗骗愚昧的百姓,本宫才不信什么诚心感动上天。去,给我查,到底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是!” 这一刻,凡是有点势力的人,都在着手查符临的事,哪怕是挖地三尺,他们也要将符临这个人挖出来 ,一个这么危险的敌人处在暗处,不查出来他们无法安心。 凤轻瑶也没想到,符临消失那么久之后,再次出现,居然是如此的震撼…… 690补救,前功尽弃 ??690补救,前功尽弃 雪停了! 连续下了十五天的大雪终于停了,百姓没有参加皇宫里的祭天,甚至还不知道祭天一事,但雪停了他们还是本能地欢呼、高兴、雀跃。 雪停了,他们就有活路了。 凤轻瑶早上在府上等了苏嘉铭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苏府的人来找她,便知道蓝九州没有什么大碍了,更可能已经醒来。 大夫不可能只有一个病人,她也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一个病人身上,确定无误后,她便门房交待,有人找她便让对方去义诊堂。 凤轻瑶提着药箱便出门去了义诊堂,当然今天没有暄少奇跟随,暄少奇仍执意不肯回玄霄宫,不过他倒是忙碌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和九皇叔斗一斗了。 这样的结局,凤轻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暄少奇太固执了,无论她怎么劝说,暄少奇都不为所动,凤轻瑶无奈,当下只好把心思放在义诊堂上。 十几天的义诊,她的医德已经涨到六百多点,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医德她也要去义诊。 哪知,她刚走到义诊堂就发现…… “咦,雪停了。” 刚刚还在下的雪,突然间就停了,就好像电影放到一半,嘎然而止一样,让凤轻瑶有一瞬间的失神,这雪停得真诡异,就好像当初突然下雪一样。那天她刚出门,就下雪了! “什么?雪停了?”凤轻瑶的声音不小,所以听到的人也不少,正在排队领粥的灾民抬头一看:“雪真停了。”义诊堂里的人也涌了出来,抬头看天,紧接着高兴地都跳了起来:“真停了,雪真的停了,雪停了,雪停了,太好了,太好了。” 快乐是会传染的,因这一句话,越来越多的灾民跑出来,他们穿着单薄的衣衫,不顾寒冷,在雪地里又蹦又跳。 最简单的快乐,最单纯的笑,才最动人。 凤轻瑶被人群挤到角落里也不生气,只站在一侧,以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一幕,看得痴了,连孙思阳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发现。 “师父,你真是福星,你一来雪就停了。”孙思阳的笑容有点腼腆,好像不太擅长夸人,这话的声音也不大。 凤轻瑶笑着转头,强忍着想要蹂躏孙思阳脑袋的冲动:“这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天爷说要下雪就下雪,想停便停,我可不是什么福星。”这又不是现代,不能利用高科技人工降雨、人工降雪,下雪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也无法控制,凤轻瑶对于那些人工的东西也不感兴趣,那完全是破坏自然规律。 “谁说不是,我记得这雪下的时候,正好就是小姐出门,现在小姐一进门这雪就停了,小姐就是福星,我看呀,这雪就是为小姐而下的。”春绘也笑着凑上前,打趣道。 雪停了,大家都高兴,说话也就没那么多忌讳。 “你个丫头,胡说什么呀,说得我好像妖孽似的,那是巧合懂不懂,这雪要是老天爷为我下的,那也下得太久了一点,我可不想成为罪人。”不好蹂躏孙思阳,凤轻瑶直接敲春绘的脑袋。 她知道这个丫头是说笑的,只是有些笑话不能说,被有心人听到,指不定会编排成什么样子。 春绘也机灵,吐了吐舌头,从善如流地道歉:“奴婢知错了,奴婢一时高兴,说错话了。”见凤轻瑶还冷着脸,春绘也聪明,朝孙思阳眨眨眼,让他帮忙求情。 孙思阳心软,见春绘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开口:“师父你别和春绘计较,她说错话,我们罚她今天回去铲雪。” 主仆三人笑闹着,没有注意到灾民里有一个文弱的少年,他虽衣着单薄,却干净整洁,双眼清明澄亮,如果凤轻瑶看到了,一定会发现这少年的与众不同。 这个少年,有一双握笔的手,有书写传奇的本事。 雪虽停了,可赈灾的工作依旧要做,凤轻瑶与孙思阳笑闹完后,便继续去义诊堂工作。 经过十几天的努力,再加上苏嘉铭他们准备的粥里,加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病人越来越少了,少数几个顽固病症,此时也能下床了。因雪停了,大家的情绪都很高,一个个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病容,凤轻瑶与孙思阳见状,识趣地早早回去了,把义诊堂留给他们。 没有办法,有他们在,那些灾民会拘谨,无法尽情欢笑,两人难得提早回去,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可刚下马车门房就报,苏嘉铭找她。 呃?不会是蓝九州有事吧?应该不是,如果蓝九州有事,苏嘉铭应该去义诊堂找她。 凤轻瑶面容一沉,快步走了进去,离去前不忘提醒孙思阳:“思阳,不忙活的话,去给崔公子做一次检查,没问题就让他回家休养去,别霸着我的病房。” “是,师父。”听到崔浩亭终于要走,孙思阳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凤轻瑶见状,也没如何,这小呆瓜……她再提醒也没用。 这个小医呆,直接把自己对崔浩亭的不满说了出来,还不停地道歉,说什么他不应该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凤轻瑶差点没被气死,这是道歉吗?这明明就是再次表达对崔浩亭的不满,害得崔浩亭都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好在,元希先生和崔浩亭都是怪人,孙思阳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欣赏,看元希先生和崔浩亭的意思,这两人非常欣赏孙思阳,日后只要力所能及,想来会照顾一二。 而这样,凤轻瑶就满足了。 匆匆脱下白大褂,洗了手,凤轻瑶直接提着药箱来到花厅:“嘉铭,来了很久吗?怎么不去义诊堂,幸亏我今天回来得早,要知道平时这个时候我还在义诊堂呢。” 凤轻瑶不好当面问苏嘉铭,是不是蓝九州有事,便隐晦地问道。 “不是很急的事情,便没有去打扰你。”苏嘉铭站了起来,又恢复了他那儒商面貌,丝毫看不出他之前有过狂躁的样子。 不急就好。凤轻瑶松了口气,端起身侧的茶喝了一口。 红枣茶,这个季节喝正好,解了渴,凤轻瑶放下茶杯,看苏嘉铭神色不愉,挑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蓝九州没事了,还有什么事能让苏嘉铭这么愁?凤轻瑶不解。 看凤轻瑶这个样子,苏嘉铭就知道她还不知道皇上祭天一事:“轻瑶,你知道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和南陵锦凡、西陵云泽一样,苏嘉铭也是很不爽的,皇上这一招太无耻了,不仅半路摘桃子,还连桃树一起挖了,太过份了。 “宫里出了什么事?和九皇叔有关?”凤轻瑶连忙坐正,一脸凝重。 他们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才把九皇叔捞出来,九皇叔不会又出事了吧,如果是的话……凤轻瑶有撞墙的冲动。“和九皇叔无关,是皇上,皇上今天没上早朝,而是在神台祭天,祈求雪停。” 祭天祈求雪停?凤轻瑶顿时想到了上午突然停的雪,眼睛一点一点睁大,吃惊地道:“你别告诉我,皇上一祭完天,雪就停了?”如果是这样,那就神了……皇上神了! 苏嘉铭沉重地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皇上一祭完天,雪就停了,所有人都说是皇上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皇上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神秘人救灾的事件,已经没有人再提。 “不会吧,这么神奇?居然准备无误地预测到了停雪的时间,比天气预报还管用。”凤轻瑶自言自语道,最后一句更是说得含糊,苏嘉铭没有听清,便问了一句:“轻瑶,你说什么?” “啊……我说,知道是谁做的吗?”什么人这么厉害,居然能准确地测算出雪停的时间。可惜,智能医疗包没有天气预报的功能,不然她也想试试是高科技管用,还是人工测算管用。 “你带来的那个男人,符临。”这也就是苏嘉铭来找凤轻瑶的原因,九州说提前告诉凤轻瑶,免得她突然知道,会接受不了。 可是…… 凤轻瑶现在也接受不了,眼眸瞬间暗淡下来:“符临?怎么会是他?”随即又释然地点了点头:“我忘了他是符后人,果然有手段。” 凤轻瑶突然想到了翟东黎的提醒,说符临这人的动机不单纯,本以为把他关进大牢就可以安心,没想到……他们一忙,就让符临钻了个空子。 “据说,他是神庙的后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是九皇叔派人散播出去的消息,苏嘉铭照本宣科。凤轻瑶之前就知道这个,只是她没有想到,符临有这么大的野心,她本以为符临只是为了接近九皇叔,现在看来,他眼界高着呢,人家直接去抱皇上的大腿。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符临是她带来的,她或多或少都会自责,尤其符临此举,直接把他们的计划打乱了,让他们前功尽弃……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成了无用功,所有的投资都收不回来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691反攻,盛名所累 ??691反攻,盛名所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九皇叔把计划略做调整,没有第一时间把他的名字暴露出来,而是以神秘人的身份赈灾,把他们放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九皇叔还真是无心插柳,原本是打算谋而后动,现在却免了他们陷入尴尬境地。 想到这里,凤轻瑶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虽说符临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好在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方,我们有物质上的损失,名声上却半点无忧。” 只是,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呀! 他们前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就差临门一脚,却被皇上抢了彩头,这种为人做嫁衣的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凤府内外都是自己人,更有暗卫日夜守护,两人说话也没有那么小心,只掩去一些重要的字眼。 “是呀,要是早早的宣传开,我们的行为就像小丑了,在皇上圣明的光环下,我们做再多都是锦上添花。”凤轻瑶自嘲一笑,没想到谋算了大半个月,到头来抵不上符临祭一次天。 来自神明的指示,他们这种凡人根本无力抵抗,就算他们知道真相又如何,把真相说出去又如何,没有人会相信他们……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赈灾还要继续吗?”虽说赈灾能救灾民,可他们出钱、出力,结果却只给皇上锦上添花,真让他们很不爽,可半途而废也不好。 苏嘉铭摇了摇头:“我打算把剩下的粮食运到南陵和北陵,在那里可以多换一点东西,横竖尽力弥补损失。”东陵的受灾情况已经好转,再加上皇上这一招,东陵上下齐心,共度难关不是问题,他们只能黯然退场。 “可就这样退场,我真的不甘心。”凤轻瑶愤愤道。 他们是真金白银的投入,救了灾民的命,皇上与符临做了什么?占了先知的利,虚伪地出来祭个天,说两句好话就把所有的功劳都抢走,实在是可气。 “你有什么想法?”要说起来,苏嘉铭也不甘心,虽说他昨晚已经决定把粮食运走,可昨天晚上还不是这个情况,昨晚他还觉得自己这个办法是对皇上的反击,可现在吗? 就算是反击,也是无力一击,是败得一塌糊涂,不得不黯然退场。 办法当然有,只不过短期内无法见效。凤轻瑶眼眸流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唇角微扬,狡黠一笑:“嘉铭,那神秘赈灾人的身份,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苏嘉铭不知道凤轻瑶想做什么,点了点头:“用不上了,日后估计也不会有用,赈灾这事,我们做得再多,也比不皇上这一笔,拿出来说事只会给自己增添麻烦。” 达不到预想的效果,还往自己的脖子上套一层枷锁,何必呢。盛名之下,必要名副其实,九皇叔当初没有直接把自己是赈灾人说出去,而是谋定后动,未尝没有这个考虑。 你把自己置于大善人的位置,那日后有灾有难,你就必须站出来扛,否则你就是虚伪,就会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既然用不上,那就把这个名头给符临吧,在东陵的赈灾继续做下去,让赈灾的那些人透露,神秘赈灾人是一个隐世家族的公子,姓符。”横竖后期的投入远远小于前期,如果用这小小的投入,把符临推到台前,那也不错。 “这样,不是给他上位的机会吗?”苏嘉铭知道背个大善人的名声会很累,可同时亦是一张最好的招牌,瞬间就能把符临推上高位。 他们这是害符临还是帮符临呢? “你不给他机会,凭他此次的作为,皇上也会重用他,皇上为了赏赐他,一定会给他镀层金,再把他推到高位,让东陵文武百官都认可他,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出手,横竖我们前期投入的够多了,一点也收不回来,太浪费了。” 凤轻瑶此时就是赌徒心理,家产的十分之九都输掉了,剩下这一成还留着做什么,不如全部砸下去, 说不定还能翻本,如果不能……也没关系,十分之九都损失了,这十分之一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是符监,皇上恐怕也会乐见其成。”苏嘉铭道。 大雪停止的时间是符临测算出来的,但皇上和符临都不会承认,一旦承认了,那皇帝的作为就一点也不神了,就算其他几个国家的人都知情,也不会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各国皇帝都是明白人,就算知道神迹有假,也不会拆穿,你今天拆穿别人的,明天你的神迹也会被人拆穿,所以……在这一点上,大家都有默契,横竖各凭本事。 而符临这个人,皇上是舍不得杀的,不仅不会杀,还会重用,而要重用符临,总得要个理由吧,与其让皇上给符临镀上一层金光闪闪的功劳,不如他们自己动手,往符临的脖子上加一道枷锁。 凤轻瑶此举有点疯狂,有点为了赌气不顾一切的冲劲,但不得不说,苏嘉铭心动了:“这件事,我需要去问九皇叔,我做不了主。” 这投入太大了,而且赌博的成份占大头,如果再遇一次天灾,符临就会被拖死,不管他愿不愿意,有没有能力,他都要站出来救灾。 可要是十年八年的不发天灾,符临就捡了大便宜。“我明白。这件事我们都再想想,能反击就反击,不能反击就算了,退一步保存自己的实力也好。这个时候,皇上的锋头无人能敌,我们得暂避其锋,唉……回头,把义诊堂结束吧,皇上估计会派官医出来接手。”事情已经平稳下来,官府才露面,这事搁现代那叫抢政绩,可当抢你政绩的人是皇上时,你能如何?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九皇叔让我来也是提醒你,把义诊堂结束,那些灾民自然会有官府接手。”苏嘉铭一拍脑袋,懊恼地道。 好在凤轻瑶也明白,在这风口浪尖,千万别和皇上抢功劳,低调才是王道,现在皇上的王霸之气正浓,他们要撞上了,不死也脱一层皮。 很被动,很窝囊,可他们却不得不避,毕竟命只有一条,皇上气场全开,占尽优势,他们要是凭一股气往前冲,那就是二了。 苏嘉铭回头把凤轻瑶的建议告诉九皇叔后,本以为九皇叔会拒绝,没想到九皇叔略作思索便点头同意了:“按轻瑶说的办,我们就助皇上一臂之力,把符临推向神坛。” 是的,神坛! 神坛只有神能坐,人坐在神坛上,最初会兴奋,可时间久了就会寂寞、会坐立不安。 “万一十年、八年的没有灾难怎么办?那不是白白便宜了符临?”苏嘉铭不爽呀,皇上这漂亮的一击全是符临的功劳,要不是符临这个神棍,他们也不用这么被动。 “这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没有灾难我们就给他制造灾难,这天下最不缺穷苦百姓。等凤轻瑶和苏家的比试结束后,把那笔用来救助贫苦百姓的银子提出来,一并交给符临,本王要他做一个举世皆知的大善人。”九皇叔不仅同意了凤轻瑶的提议,还加了一条。 “啊?我们这是要帮符临?皇上会信吗?”苏嘉铭这下真不明白了。“是帮他,亦是绑住他,对付“神”,就要用神的办法。符临的目标是让他的家族重返九州大陆 ,让皇上再度建立神庙,供养符氏一族,为了这个目标,他必定要为皇上出谋划策,成为皇上的心腹。 符临本身没有多大的势力,他能做的就是依靠皇权,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往他身上套一个大善人的名声,用这些来绑住他,同时亦给他机会建立自己的势力,离间他和皇上,别忘了,符临先遇上的人是凤轻瑶和我,就凭这一点,就注定皇上只会用他,不会信他。” 神庙再强大也必须依靠皇权,没有皇权的支撑,你就算再神也没有施展的空间,符临本身并没有值得重视的地方,他和那些官员没什么两样,都是学得文与艺,卖与帝王家。 “好吧,反正前面损失的也够多了,再损失这么一点也不算什么,我就赌一把。”赌符临承受不住“神”的压力,这世间除了皇上外,谁也无法背负“神”这样的名声。 帝王向来疑心重,皇上能信符临一次,能信他百次吗? 好吧,苏嘉铭承认,他没有凤轻瑶和九皇叔看得远,只是……银子呀! 苏嘉铭苦着一张脸,九皇叔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肉痛什么,想了想,九皇叔开口道:“你要是缺银子,就把那批镜子拿出去卖。” “那镜子可以卖了?”苏嘉铭一听,瞬间精神抖擞。 他深深地明白那镜子的价值,这镜子一出现,肯定横扫整个贵女圈,再贵那些贵女也会买一块,横竖她们不缺钱。 “可以。”镜子的可利用空间太小了,与其留在手上,不如变成银子。 他们现在缺银子不是。“我这就去安排,一定把这次的损失赚回来。”政治场上失利,商场上总要盈利,不然对不起他这颗脆弱的心。 “嗯。回头通知步惊云,十天后本王会亲临玄霄宫。”九皇叔再次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既然要避开皇上的光芒,那他就避远一点,无法正面反击,那他就拿玄霄宫开刀,皇上不是和玄霄宫合作吗?他倒要看看,皇上忙着树立光辉形象的同时,还能不能顾上他的盟友。 灭了一个玄霄宫,还有夜城,不急,他可以慢慢来…… 东边不亮西边亮,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692下葬,风水宝地 692下葬,风水宝地 有些人爱出风头,有些人喜欢低调.符临作为神庙符氏后人,他很清楚什么叫盛名所累,背负盛名,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也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他根本不愿意出风头,根本不愿意让世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只希望帝王相信他的能力、重用他,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把自己暴光在太阳之下。 可是……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不过数天的时间,符临之名不仅响彻东陵,更是被四国皇室铭记在心。 原来是……那突然消失的粥摊又摆了出来,神秘赈灾人继续出来赈灾,赈灾的伙计透露,神秘赈灾人是隐世家族符家公子。 消息传出来,皇上不仅没有阻止,还默许了,甚至默认那神秘赈灾人就是符临。 被这天大的馅饼砸中,符临并没有高兴,只有不安。这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人家凭什么出钱出力为他造名?虽说这里面有皇上的原因在,可真正出力的人并不是皇上。 再说,符临很明白,皇上此举虽有补偿他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为了消除一个隐患,他成了神秘赈灾人,日后就再也不会有所谓的神秘赈灾人出现,无论是九皇叔还是崔家,都不能再拿神秘赈灾人说事。 上位者喜欢把一切掌控在手中,而神秘赈灾人对皇上来说是一颗无法控制的棋子,当九皇叔和崔家把他推出来时,皇上毫不犹豫地接招,让他成为那个所谓的神秘赈灾人,成为皇上这太阳之光下的一颗小星星。是的,小星星。 如果在皇上祭天之前,暴出神秘人的身份,必然会轰动东陵,可在皇上祭天之后,这份量就小了许多,就好比往湖里扔一颗石头,虽有涟漪,但很快就会平静,可他却因此背负大善人的名声,背负东陵百姓的期许,日后他都要做一个,做了好事不能留名的人。 如果他死了,随便皇上怎么说,盖棺定论,皇上往他身上堆再多的优点他都受得起,可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却被这些人逼得生生没有自我,非得成为他们口中的大善人。 只要他符临活着一天,他就必须做一天的好人,不能做出一点让天下人失望的事情。 不得不说,九皇叔这一招反击的很漂亮,生生把他束缚住了,生生给他定了型,让他没了施展的空间。 “呵呵呵……”符临苦笑。无论他多厉害,无论他多有才能,在帝王眼中都只是一颗棋子,作为棋子,当然要充分利用,皇上愿意利用他,也是因为他有这个利用价值。 事情已经发生,他已是棋盘上的一子,他再不满也无力改变。 符临闭上眼睛,靠在马车上养神,不多时车夫便道:“公子,凤府到了。” 符临从皇宫里出来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凤轻瑶,在这皇城,他熟悉的人也只有凤轻瑶,再说这个时候凤轻瑶需要他。 因为之前就递了帖子,凤轻瑶早早地就在等他,符临一到,凤轻瑶便亲自相迎:“符公子大驾光临,轻瑶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客气中透着疏离,凤轻瑶并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愤怒怨恨,符临的确是利用了她,帮皇上破坏了九皇叔的计划,可是那又如何,符临又不是她的谁,她有什么资格指责符临,要怪就怪自己笨。 “凤……轻瑶,你这是要当做不认识我吗?”符临本想叫凤姑娘,可他实在不想与凤轻瑶变成陌路。 站在符临的立场上,他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凤轻瑶的事情,他顶多是损害了九皇叔的利益,可那点小东西对九皇叔来说影响并不大,九皇叔也随即反击了。 “怎么可能,轻瑶始终记得,那个与我一同被困火海,共进共退的符临。”凤轻瑶这话既表明认识符临,同时又告诉符临,她认识的是那个虽有小心思,却重情重义的符临,而不是一跃成为皇城新贵的符临,这样的符临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轻瑶,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我还是那个符临。”从凤轻瑶到轻瑶,符临这是自来熟,端起丫鬟送上的茶,符临轻啜一口,满嘴留香。 符临诧异地扬了扬眉,他可是听说凤轻瑶不喜饮茶,府上的茶水难喝得要死,可这一尝却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传言果然害死人。 却不知,能喝到凤府难喝茶水的人,也只有少数人,像符临这种人,凤府会把他当“贵客”对待,对“贵客”就要礼数周全。 “不,从始至终你都是符临,是我之前没有看明白。”凤轻瑶借喝茶的动作,掩去自己眼中的情绪。 符临为了自己的家族,并没有做错什么,当然风轻瑶也没做错什么,他们都只是在朝自己的目标努力,唯一错的是他们立场不同。 她不会恨符临,但也不会再信任符临。 “轻瑶知道了我的身份?”符临现在是半点不相信皇上的保密功夫,听凤轻瑶语气,她应该是知晓了,而凤轻瑶都知道了,其他三国的皇帝很快也会知道吧。 这九州大陆的水真深,他不知深浅,插了一脚,倒是把这潭水给搅浑了。 “只要有第二个人知晓,就不是秘密。”估计符临自己也想不到,在九皇叔初见他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而符临的身份也是九皇叔命人传出去的。 九皇叔这是不允许符临躲在幕后。 “我太高估了……”符临摇头苦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这不是前朝,不是蓝氏一家独大的九州大陆,这个天下四分五裂,东陵皇上即使想保他也没有那个能力,他得自保,得拥有自我保护的力量。 凤轻瑶笑了笑,看样子符临也没有多忠于皇上:“不说这些了,符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你可是我在皇城中唯一认识的人。”符临的确是有事上门,不过不是求凤轻瑶,而是帮凤轻瑶。 “欢迎之至,符公子可是皇城炙手可热的人,人人都以邀请到符公子为荣,轻瑶也不例外。”当然,会邀请符临的都是知情人,或者看他圣眷正浓,想拉拢他,没有一个是安好心的,符临根本不会赴约。 “你这话一点也不诚心。”他不就是站在皇上那边,帮皇上赢了九皇叔一次嘛,凤轻瑶真小心眼,符临不爽地撇嘴,他还是喜欢那个勇往直前的凤轻瑶。 这皇城的城墙,把人的性子都锁住了。 “我倒想是诚心,可惜我最近很忙,实在没空招待符公子。”这话倒是不假,烦心事接踵而至,凤轻瑶忙的脚不沾地。 先是把崔浩亭送走,接着又把暄少奇劝回玄霄宫,再来……操办她父母的葬礼,而到现在,她连地方都还没有选好。昨天,太子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雪停了,她和苏柔的比试就在这一两天,让她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你妹,苏家是存心找她晦气的吧,明知她父母的葬礼是大事,还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凤轻瑶气得想拿马鞭抽烂南陵锦凡那张贱脸。 符临就是打听清楚了凤轻瑶在忙什么,他才找上门:“轻瑶,我今天来可不是给你添乱的,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对,帮你。”符临点了点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我擅长什么,如果你相信我,让我帮你父母挑一块风水宝地如何?” 神庙后人还兼职风水大师? “风水宝地?能保佑子孙后代的那种?”凤轻瑶反问道,虽说她对这个并不太相信,但她明白土葬时,一定要挑一块好地方,这样才能保存好棺木, 尸骨也不容易腐烂,在她眼中,这就是风水宝地。 她这次挑的不仅仅是她爹娘的墓地,也是凤氏子孙后代的墓地,她就算不嫁人,日后总会有孩子,她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要生一个姓凤的孩子,把这个姓氏传承下去。 “轻瑶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拿江湖术士的那一套来哄你,所谓的风水宝地不过是土壤成份特别一些的地皮,可以让尸骨和棺木保存的更久,同时不方便盗墓贼活动。”符临这话可是半点不藏私了,凤轻瑶当然明白符临有意卖好,可是……这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吗? “你想要什么?”她被符临阴了一次,总不能让符临阴两次,符临这个挑墓地的方法,完全符合她的需要,她这几天正为这事发愁呢。 她想给父母挑一块好地方,让父母不被人打扰,她实在受不了父母的尸骨再次被人挖出来,可这几天找来的风水大师满口都是术语,全是忽悠人的话,挑的几个地方她也不满意。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符临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 693殷勤,九皇叔很哀怨 ??693殷勤,九皇叔很哀怨 “你想和九皇叔当面谈一谈?” 凤轻瑶没想到,符临居然会提出这个条件,这真让她有点搞不明白,符临和九皇叔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没必要弄得这么夸张吧。 再说,两只狐狸当面谈能谈出什么来? “是,我很认真地想和九皇叔谈一谈,我无意与九皇叔为敌。”符临很诚恳地说道,凡是知晓九皇叔手段的人、在九皇叔手上吃过亏的人,都不会愿意与九皇叔为敌。 九皇叔就是一疯子,为了往他身上套一层枷锁,居然花费那么大的代价,这种狂赌的行为让人害怕,同样九皇叔的大手笔也让人咋舌,一般人就是想赌也拿不出这么大手笔的赌资。“哦……”凤轻瑶点了点头,不是那么的相信,符临如果不想与九皇叔为敌,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到皇上那边,凤轻瑶敷衍道:“你想和皇叔谈直接找他就行,没必要通过我。” 她不想当中间人,更不想替九皇叔决定什么。 符临苦笑:“我进不去九王府。” 九王府的人太团结了,他之前在九王府呆过一段时间,进出都很自由,可一旦他站到皇上一边后,九王府的人便不再搭理他,在他们眼中,他是叛徒。 “你想找九皇叔不一定要去九王府,九皇叔他平时也会外出。”九皇叔有那么难见吗?凤轻瑶歪头一想,发现……一般人要见九皇叔的确不容易,还没凑到九皇叔面前,就被他的护卫给打发了。 “九皇叔除了上早朝,基本不外出,而上早朝时我又不能找他。”符临没有告诉凤轻瑶,九皇叔这是摆明了不想见他。 “那我帮你问问,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九皇叔有没有空见你。”凤轻瑶知道也不说破,只暗示九皇叔忙。 虽然没有人知道九皇叔平时忙什么,但大家都知道他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想找他的确很难,比如太子…… 自从九皇叔出狱后,太子已经去了九王府三次,每一次都碰巧九皇叔不在,九王府的人客客气气地请他喝茶,然后恭恭敬敬地把他送走。 太子不知道九皇叔是真忙,还是不愿意见他,第四次到访,依旧没有见到九皇叔,太子终于忍不住,直接发飙,开口质问:“大胆的奴才,居然敢越过主子回话,还不快去通报,本宫要见你们主子。” “殿下恕罪,王爷他真不在府上。”管家面露惶恐,跪在地上,太子抬腿就准备踢过去,耳边突然传来九皇叔清冷缓慢的声音:“太子这是怎么了?本王府上的下人得罪太子了吗?” 九皇叔只是随口一问,可太子却听出了责怪的意思,太子连忙收脚,颇为不自在地转身,笑道:“我就说皇叔你在府上,这奴才偏说你不在。” 太子可以在九皇叔面前认错,却不会因为一个下人而认错,太子有太子的傲气,九皇叔虽然不满太子在他府上摆架子,可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为难太子,挥了挥手,让管家下去。 “太子错怪他了,本王的确是外出,刚刚回来。”九皇叔边说边朝主位走去,同时示意太子坐下。 “是侄儿心急了,皇叔最近很忙?”太子试探地问道,最近基本上不见九皇叔的人影,不仅太子好奇,就是其他人也好奇。 九皇叔根本没有隐瞒的打算,太子问起,便大大方方道:“嗯,五天后,本王与大公子要去一趟玄霄宫。”估计也只有九皇叔和王煜陵敢这么嚣张,上门找人家麻烦,不仅提前打好招呼,还光明正大地去,完全不将玄霄宫放在眼中。 太子眼眸微闪,随即叹了口气:“侄儿也想去玄霄宫看看,可惜侄儿这身体不争气。”这话是在告诉九皇叔,他明面上不好帮助九皇叔,但只要九皇叔需要,他手下的人九皇叔可以随意用。 太子这是既想卖九皇叔好,又不沾恶名,还真是好事占尽。 “殿下有心了。”九皇叔婉拒,不接受太子的好意。 玄霄宫就算是一块大饼,可分饼的人已经够多了,太子还是算了吧,他现在不缺助力,崔家……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也同意插一脚,暄少奇还真是倒霉。 南陵、西陵、天下第一庄、崔家、王家再加上他,如果他们都尽全力的话,别说一个玄霄宫,就是十座玄霄宫,他们也能拆了。 “殿下找本王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吧?”拒绝完后,九皇叔开始赶人,他既然选择避开皇上的光芒、向外发展,就不打算管皇城之事,更不想掺和皇子之间的斗争。 “当然不是,皇叔,南陵锦凡代苏家传来消息,要求凤轻瑶与苏柔明天比试完最后一场骑射。” “明天?拒绝!”九皇叔不容拒绝道。 凤轻瑶父母还没有下葬,南陵锦凡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凤轻瑶明天就比试,南陵锦凡不会以为凤轻瑶是他手中的苏柔,任他揉圆搓扁吧。 当然,九皇叔也明白南陵锦凡要求明天比试的原因,皇上写了国书,邀请南陵锦行来东陵,参加淳王与云华公主的婚礼,南陵锦行明天就能到。 南陵锦凡很清楚南陵锦行与凤轻瑶的关系,他要求凤轻瑶与苏柔明天比骑射,想必是有狠狠打击凤轻瑶的手段,好给南陵锦行一个下马威。 这个时候打凤轻瑶的脸,就是打南陵锦行的脸,九皇叔不管他们兄弟二人如何斗,但绝不能拿凤轻瑶做棋子。 “皇叔,锦凡皇子说,如果凤轻瑶不肯同意明天比试,就要求她医治苏绾的脸,锦凡皇子说苏绾的脸是因凤轻瑶而毁,凤轻瑶有责任医治。”太子尴尬地转述南陵锦凡的话。 想到南陵锦凡说这话时自信的样子,太子就有抽人的冲动。他实在想不明白,南陵锦凡哪来的自信,居然认为凤轻瑶会妥协。 难道南陵锦凡以为,九皇叔这段时间的避让是元气大伤?九皇叔会眼睁睁地看着凤轻瑶被威胁? 真是天真! “好大的口气,告诉南陵锦凡,想要凤轻瑶医治苏绾可以,拿夜城做诊费。再告诉他,这话是本王说的,要是有什么不满,让他来找本王。”九皇叔说完这话便起身,摆明了送客,至于太子如何去和南陵锦凡说,不是他要担心的事情。 “侄儿明白,侄儿告退。”太子就知道这事应该先找九皇叔说,要是九皇叔不同意,那什么都不用说了。 南陵锦凡你自求多福吧,别怪本宫阴你,要怪就怪你和子睿走得太近。 太子前脚走,凤轻瑶后脚就到了,对于凤轻瑶突然来九王府,别说九王府上下,就是九皇叔也很震惊,凤轻瑶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她没什么大事轻易不会来九王府。 与对待太子的恭敬疏离不同,管家对凤轻瑶那叫一个亲切,那叫一个尊敬,完全是把她当未来女主人对待了。 而事实上,自从那日凤轻瑶穿着九王妃的礼服从九王府出去,九王府上下就把她当女主人看了,管家一路殷勤地将凤轻瑶送到九皇叔的书房。 是的,不是会客厅,而是书房,专门招待亲近之人用的,这一项便亲疏立见。 汗……管家终于走了,凤轻瑶松了口气,管家那殷勤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主动送入狼口的小白兔,尤其是离去前那暧昧的一回眸,更是让凤轻瑶直起鸡皮疙瘩。 管家以为她是来红袖添香的吗?真是想太多了…… 在她父母没有下葬前,九皇叔还没有那个胆。 “怎么了?”九皇叔一抬头就看到凤轻瑶擦汗的样子,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眼睛一眯,凤轻瑶似乎看到一把无形的刀从九皇叔的眼中飞出。 好强的气势,好凌厉的眼神,凤轻瑶连忙摇头:“没事,没事。”九王府越来越诡异了,以后要少来。 “没事?没事你会来九王府?你会来找本王?本王没有听错吧?”九皇叔挑眉,摆明不相信凤轻的话。 “呃……”凤轻瑶挠了挠脑袋,找不到反驳的话。 可是,她没事来九王府干嘛? 凤轻瑶不说,九皇叔也不急着问,将手中的纸条装进竹筒,九皇叔起身朝凤轻瑶走来,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说吧,谁又找你麻烦了?” 呃,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她像是找大人告状的小孩子吗? 凤轻瑶满头黑线,不满地嘟了嘟嘴:“难道我只会在有麻烦的时候来找你?” 她是这样的人吗?明明不是好不好,她有麻烦一般都会自己解决,尽量不麻烦别人,尤其是九皇叔。 “不是,你哪怕有麻烦,基本也不会找本王,没事更不会来找本王。”九皇叔说这话时,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小哀怨。 他喜欢凤轻瑶的独立,可有时候凤轻瑶的独立让他很不爽,诚如他所说的那样,凤轻瑶即使有麻烦,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来找他。 凤轻瑶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下半生的依靠,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即使没有他,她也能活得很好…… 694亲热,谁知道好与坏 ??694亲热,谁知道好与坏 呃…… 好吧,面对九皇叔的指控,凤轻瑶再次表示,她找不到话来反驳,她习惯了靠自己,不习惯靠别人,而她好没有改变自己习惯的打算,哪怕那个人是九皇叔。 男人……她可以全心去爱,但做不到完全地依靠。 全心去爱,最惨的结果是心受伤,可完全依靠有可能会致命,不一定是那个男人靠不住,有可能是他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来不及出现。 她不想把自己变成悲剧人物,所以……九皇叔,对不起了,你多担待。 凤轻瑶摊了摊手,表示即使她承认九皇叔的指控,也不打算改正:“我习惯靠自己,你要不满,可以退货。” “退货?”九皇叔早就被凤轻瑶这性格给折腾的没脾气了,在他认识凤轻瑶时,凤轻瑶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听到“退货”这两个字,让他很不爽,凤轻瑶以为这是玩玩呢? 凤轻瑶似乎没有发现九皇叔的不满,点头解释:“对,就是退货,也可说你抛弃我。” “本王抛弃你?”九皇叔真想把凤轻瑶的脑袋切开,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个决定权在你手上,你不用问我,我保证到那一天,一定不会对你死缠烂打。”凤轻瑶缩了缩脖子,好吧,在恶势力的威胁下,她再次低下高贵的头颅。 “哼……你别做梦,本王永远不可能抛弃你。”九皇叔重重地哼道,凤轻瑶笑眯眯点头:“我知道,你不用再三对我许诺。”做女人难,做九皇叔的女人更难,想听甜言蜜语还得自己动脑筋,凤轻瑶笑得如同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嗯……这一次轮到九皇叔变脸了。 “狡诈的女人。”皇叔恶狠狠道,可那通红的耳根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彼此,彼此。”凤轻瑶笑纳,以桌面为支撑,双手撑着下额,笑着打量九皇叔。 心情郁闷,溜溜九皇叔解闷,看九皇叔一脸憋闷的样子,连日来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咳咳……”九皇叔被凤轻瑶看得很不自在,别过脸,粗声粗气道:“说吧,找本王有什么事?可别说你想本王了,这个理由别说你说不出来,就算说出来本王也不信。” 说完,九皇叔扬了扬下额,摆明是让凤轻瑶配合一下,说一句想他。 他都说了凤轻瑶想听的话,礼尚往来,凤轻瑶也得说一句好听的,让他也缓解一下连日的郁闷。 可惜,凤轻瑶从来不是一个善解人心的女孩子,凤轻瑶点头:“还是九皇叔你了解我,我当然不可能因为想你来找你,我这是受人所托,不得不登门。” 她要不答应替符临说话,符临估计不会放过她。 九皇叔磨牙:“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有人逼你,你肯定不会登门了?” 凤轻瑶不配合就算了,居然还敢说不得不登门,他的九王府有那么让人讨厌吗?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驳。”凤轻瑶今天是来挑战九皇叔的忍耐极限的。 没办法,任谁被人拿父母下葬的地方威胁都会不高兴,凤轻瑶不好在符临那个外人面前表露,所以九皇叔自认倒霉吧。结果,九皇叔不仅没有将心中的郁闷排除,反倒更加郁闷,恼怒地道:“凤轻瑶,别逼本王把你丢出去,有事快说,说完滚蛋。” “好好好,我说我说,符临找上我,说他想见你,和你谈谈,看看能不能和解,他不想与你为敌。”风轻瑶说完就起身走人。 她滚蛋。 “滚回来!”九皇叔还没有消化完凤轻瑶的话,就发现凤轻瑶要走人,大声吼道。 “对不起,滚远了,滚不回来了。”凤轻瑶转身,俏皮地行了个军礼,继续往外走,哪知刚一转身,就听到“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差点把凤轻瑶的鼻子给夹住,凤轻瑶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你谋杀!” “你没死。” “你这是多想我死。”走不了,凤轻瑶便乖乖“滚”了回来,在原位坐了下去。“没人想你死,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九皇叔这会儿终于发现凤轻瑶不对劲了,凤轻瑶今天全身都是刺。 “惹我的人多了,南陵锦凡要我这两天和苏柔比试,符临拿我父母下葬的地方威胁我,夜叶那个混蛋还没来给我爹娘磕头。”凤轻瑶绝不承认她这是告状,她只是找一个人倾诉。 原来是这些事,九皇叔松了口气:“南陵锦凡那里你不用担心,本王已经替你回绝了他,太子会去处理这件事。对了,明天周成会来东陵,到时候你可以让周成把南陵锦凡看好,别让他到处咬人。” 好吧,九皇叔有点小欣慰,凤轻瑶总算记得有麻烦和他说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总比什么都不说的好。 “周成?你说的是南陵锦行吧?”凤轻瑶自嘲一笑,亏她还觉得周成是个好孩子,结果完全是养不熟的家伙,一跑回南陵就把她忘了个彻底,连个消息也不传,要不是九皇叔告诉她,她都以为周成死了。 “恩,你占便宜了,让他叫你姐姐。”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帮南陵锦行。 “南陵的皇子叫我姐姐,我确实占大便宜了。”凤轻瑶不无自嘲道。 真当她稀罕当皇子的姐姐呢,想当初周成多好的一个孩子,结果回到南陵……就像鱼入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是九皇叔告诉她,她才知道周成就是南陵锦行。 真是没良心的东西,不知道思阳那个小医呆走了,会不会记得她这个师父。 凤轻瑶突然觉得自己很寂寞,原来她身边一个人亲人都没有,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会离开她。 所有人都说是她在保护孙思阳,殊不知是她离不开孙思阳,是孙思阳一直陪着她,她需要一个家人,需要一个能让她全心相信的人,而孙思阳就是她想要的家人。 一想到思阳那个小医呆也会离开,凤轻瑶就觉得难受,就觉得自己被人抛弃了。 她又是一个人! 凤轻瑶很坚强,坚强到让人忘了她是一个女人,可有时候,她又像一个孩子一样,很脆弱, 这一刻她就将自己的脆弱表现了出来。 九皇叔心疼地拍了拍凤轻瑶的脑袋,安慰道:“他是皇子了,他有自己的责任。” “我没怪他,他是南陵皇子,我有什么资格怪他?”凤轻瑶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 “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没人会笑话你。”九皇叔不是第一次对凤轻瑶说这话,但凤轻瑶每一次都是听过就忘,即使点头应了,转身立马就忘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这次也一样,凤轻瑶毫不反驳地应了一句,随即转移话题:“好了,不说周成,不对,是南陵锦行的事情。说说符临吧,你怎么看这个人?要不要和他谈?如果不愿意我就去回绝他。” 凤轻瑶打起精神说正事,不管是周成还是孙思阳,都会离开,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陪她一辈子,也许她应该要一个孩子,凤轻瑶如是想…… “谈。既然他要谈,那便谈谈看,让他明天来九王府。”符临,半吊子神棍,九皇叔也想知道,他想谈什么。 符临不会以为,他们之间还能开诚布公地交谈吧? 谈?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他不见符临就是不想浪费时间,没想到符临居然找上了凤轻瑶,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愚蠢。 “那好,我会转告他,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这一次不是闹着玩,而是正常地告辞。“过来。”九皇叔没有同意,而是招了招手。 “有事?”凤轻瑶这一次真的很配合地上前,本以为九皇叔有正事,没想到…… 九皇叔突然伸手一拉,凤轻瑶脚步一个踉跄,直接跌入九皇叔的怀里,凤轻瑶刚想挣开,九皇叔就加住力道:“别动。” 他只是想抱抱凤轻瑶,让她知道,即使所有人都走了,凤轻瑶身边还有他,风轻瑶刚刚孤寂的样子,让他心疼。 “嗯……”凤轻瑶果然听话地不动,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在九皇叔的怀里。 不知怎么的,离她爹娘入土的时间越近,她越是不安、越是烦躁,好像,好像…… 真的被人遗弃了一般。 心里空落落的,九皇叔这一个拥抱正是她需要的……九皇叔紧紧地抱着凤轻瑶,察觉到凤轻瑶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便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 “符临这个人,你也不用防备他,他的目标是让符氏重返九州大陆,他不至于坏到哪里去,你和他交往时多留一个心眼便是。” 在九皇叔眼中,符临也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被家族重担压得没有自我的人,当然可怜归可怜,该出手的时候依旧要出手。 这世间谁不可怜,他没那么多的同情心。 “嗯。” 凤轻瑶除了嗯就不再说其他的话。 事实上,她打从心底膈应符临,因为符临不只一次利用她。 “至于南陵锦行,你自己看着办,愿意就认他,不愿意就把他当一个陌生的皇子,你认识的周成已经死了。” 嗯…… “……”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一个一改平日的寡言,不停地碎碎念,一个一改平日的尖锐,温驯地配合,两人相拥的画面,美得就像一幅画…… 695肾虚,男人的面子 ??695肾虚,男人的面子 风轻瑶不知道符临和九皇叔谈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谈出一个结果,当然她也没兴趣知道,更懒得过问,横竖九皇叔不会吃亏. 再加上,符临已经依约给她父母选了一块好地,还附送地契,把整个山头都买了下来。凤轻瑶对此表示很高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是她的中介费。 只是,对于符临这种打一巴掌再给对方一个甜枣的行为,凤轻瑶还是表示强烈的鄙视。 符临给她父母选的那块地在城外,骑马要半天,不算很远,苏嘉铭说符临能把这块地拿下来很不容易,因为这块地是皇上的,而皇上一直没有赏人的打算。凤轻瑶对此不发表意见,符临是神棍,忽悠皇上一块地还不容易嘛。 凤轻瑶半点不懂风水,智能医疗包里的仪器也无法分析出土壤的成分,不过既然苏嘉铭这个在建筑上很有天赋的人都说这里好,那便是好了。 凤轻瑶还没有开口,苏嘉铭便主动包揽了所有的工作,让凤轻瑶只管放心,三天后一定会建好墓地,保证不耽误凤轻瑶的事。 开玩笑,这是九皇叔的岳父、岳母呀,横竖他只要开开口就行,具体动脑指挥的是九皇叔。 九皇叔早就准备好了人工,一千个能工巧匠分成十批,日夜不停地建,又不是建皇帝陵寝,有三天的时间足够。 三天后下葬,也是符临那个神棍说的,符临别的本事不行,看日子还是很准的,凤轻瑶直接把他当成风水师用,咳咳,虽说有点大材小用,可架不住符临愿意。凤轻瑶知道,光凭她,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建不好一座墓地,而她又不想委屈爹娘,所以凤轻瑶大方地接受子苏嘉铭的好意,同时许诺道:“苏嘉铭,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要知道,苏嘉铭给凤轻瑶建凤府时,凤轻瑶都没有说这话,可见凤轻瑶有多重视这墓地。 “你说真的?”苏嘉铭双眼一亮,商人的本性让他快速计算,凤轻瑶这个人情有多大的价值,如果,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凤轻瑶这个人情将是天价。 “哈哈哈……”苏嘉铭很想笑,不过这里是凤父凤母长眠的地方,他就是再高兴也不能笑出来。 忍,他必须忍住,不能笑出来,结果忍着忍着,全身都在颤抖。 羊癫疯? “嘉铭,你冷静一点,不要怕,有我在。”凤轻瑶连忙上前,卡住苏嘉铭的嘴巴,怕他咬伤自己。 “啊……”苏嘉铭嘴角流血,痛得大叫:“凤轻瑶,你谋财害命呀。” “你没事了?”凤轻瑶看苏嘉铭正常了,连忙松开他:“吓死人了,你怎么会有羊癫疯?以前没听你说过啊。” “你说什么?我有羊癫疯?你才有羊癫疯呢。”苏嘉铭气得跳脚。 有这么骂人的嘛,有这么骂人的嘛,他堂堂东陵第一富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居然被凤轻瑶说有羊癫疯,这话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没有吗?你刚刚那样子就是羊癫疯发作,你可别讳疾忌医,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绝不会把你的病情泄露出去,羊癫疯要及时医治,不然会越来越严重,甚至危及性命。”职业习惯,凤轻瑶感觉苏嘉铭这是在隐瞒自己的病情,立马宽慰道。 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苏嘉铭刚刚真是羊癫疯发作。 羊癫疯你妹! 苏嘉铭快要哭了,他发誓他真心讨厌大夫,更讨厌这个叫凤轻瑶的大夫。 “我真没病,我刚刚是想到事情,一时激动才会那样。”他怎么可能会得羊癫疯,真是的。 他承认,他在凤轻瑶面前越发的没有形象了,可这真不能怪他,他和凤轻瑶都这么熟了,再加上凤轻瑶和蓝九州的关系,凤轻瑶摆明了就是他不能动的女人,他还需要保持什么形象? “真的没有病?要不回去后,我给你做个检查,你最近状况似乎不太好。”凤轻瑶依旧很怀疑,如果苏嘉铭没羊癫疯,那他刚刚那么激动干嘛。 虽说羊癫疯发作的时候很难看,可羊癫疯也只是一种病,是病就得治。 说到检查,凤轻瑶突然想起云潇还没有来检查,她最近忙着义诊,都没有关心云家药铺的事情,也不知道云潇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都没给她答复,凤轻瑶决定回去问一下。 “我真没有病,如果你不相信,回去后你就给我检查吧,我保证我健康的很,绝不会有什么羊癫疯。”苏嘉铭不敢和凤轻瑶争,再加上他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些不太对劲,检查一下也好。 他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他可不想因病出事,奋斗大辈子,到老了却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享福,那可真是亏死了。 可当凤轻瑶的检查结果出来时,他恨不得掐死凤轻瑶,哦不对,他应该先掐死自己。 他嘴贱,他怎么就答应让凤轻瑶给他做检查了?凤轻瑶是真担心苏嘉铭有病,一回去就把苏嘉铭留了下来,强行给他做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凤轻瑶拿着白纸,一脸怀疑地看着苏嘉铭,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得这种病。 苏嘉铭吓了一大跳,面色苍白地问道:“轻瑶,我不会真有什么病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 苏嘉铭发现自己的手脚在冒汗,有种想要晕倒的冲动。 “咳咳,小毛病,不用担心。”凤轻瑶连忙调整自己的脸色,医生的表情不对,会吓坏病人。 “呼……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没救了。”凤轻瑶说小毛病,那就不会有事,苏嘉铭瞬间活了过来。 大夫,果然是很可怕的生物,能让人生、能让人死,更能让人生不如死。 凤轻瑶看着苏嘉铭,她承认她不厚道,可她真的很想看苏嘉铭知道自己病情后的反应,所以凤轻瑶站稳身形,一脸严肃道:“苏嘉铭,检查结果显示你肾虚。” “什么?我肾虚?凤轻瑶你是不是搞错了?”苏嘉铭瞬间炸毛。 凤轻瑶你混蛋,居然敢说我肾虚,你怎么不直接说我不行,太可恶了,凤轻瑶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他要告状,他回头就告诉九皇叔,让他离凤轻瑶这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 “嘘,你小声点。”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病,凤轻瑶本想堵住苏嘉铭的嘴巴,可惜来不及了,苏嘉铭已经喊了出来,声音之大……凤轻瑶可肯定,外面的人一定听到了。 咳咳,凤府下人被吼声吓了一跳,听清楚什么后,若无其事地低头,该干嘛继续干嘛,只是在低头的刹那,神神秘秘地一笑:原来苏公子肾虚。 暗卫掏了掏耳朵,做暗卫就是这点不好,知道的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被恼羞成怒的主子给灭口! “我,我,我……”苏嘉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一张俊脸胀得通红,狠狠瞪了凤轻瑶一眼。 都怪你,你还我清白。 凤轻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好无辜,同时亦无能无力,她没有毁苏嘉铭的清白。 她只是觉得苏嘉铭最近有点不正常,再加上之前那疑似羊癫疯发作的症状,让她不敢怠慢,一回来就给他做检查。 虽说看到检查结果,她就猜到苏嘉铭会炸毛,可哪知他得知病情后反应会这么大,直接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 苏嘉铭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凤轻瑶,可任何一个男人,被人说肾虚都会不爽的好不好。 “现在怎么办?”苏嘉铭努力想要补救,却发现他能想的办法都没用。 “当然是治了。”有病当然要治,不然还能如何? “我知道要治,可是……他们。”苏嘉铭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说那些听到他病情的人怎么办。 “你放心,他们不会说出去。”凤府的下人来头都很大,暂时没有发现有监视她的人,再说苏嘉铭这病又不算什么重要情报。 不就是肾虚嘛。 “嗯。回头记得警告他们。”苏嘉铭一脸尴尬,他可不想出门时被人指指点点。 说一个男人肾虚,就等于说这个男人不行。 “好。”凤轻瑶满口应下,看苏嘉铭躁得不行,只得出言安慰:“嘉铭,你别想太多,肾虚不一定是指那方面不行,肾虚的症状更多是注意力不集中,精力不足,工作效率降低,记忆力下降;情绪常常难以自控,头晕,易怒,烦躁,焦虑,抑郁等。” 还有那什么性功能下降、阳萎不举、早泄什么的,凤轻瑶半句不敢说。 这对男人来说是禁区,作为一个大夫,要有职业操守,要照顾病人的情绪,尤其面前的病人快要急哭了。 “你干嘛不早说?”苏嘉铭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可也仅仅是好看一点,因为凤轻瑶所说的病症,他都有,而且…… 他最近在那方面的确不太行,早上有时候都立不起来,他还以为自己最近太累了,原来……他真肾虚! 呜呜呜……他要把这几条症状记下来,回头问九皇叔有没有符合的,他得找个人陪自己一起肾虚…… 696猜拳,暗卫说…… ??696猜拳,暗卫说…… 呃…… 看苏嘉铭那一脸扭曲、痛苦外加后悔的样子,凤轻瑶实在摆不出冷脸,但也没有好脸色。 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苏嘉铭一眼:“你还好意思怪我,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我一说你肾虚,你就大呼小叫,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肾不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身体差。” “我这不是受了惊吓嘛。”苏嘉铭理直气壮地回吼,肾虚就比快要死了好一点,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受了惊吓,为了给你压惊,我这次不收你诊费行不行。”凤轻瑶大手一挥,想到苏嘉铭的职业,又补了一句:“一千两黄金哦。” “你抢钱,这也要一千两黄金?我一年也就赚这么多。”大夫是个暴利行业,难怪玄医谷那老头不愁吃穷,苏嘉铭深深地嫉妒,尤其是他最近损失了一大笔钱。 “我这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前段时间的义诊我可是全免费,给崔浩亭治病也没有收到诊金,给夜叶治病也没收到银子,我已经好久没有收入了……对了,夜叶说了要把诊金付来,回头记得去催一下,别以为当了缩头乌龟我就会忘了他。”凤轻瑶恶狠狠道,如果再给她一把刀,苏嘉铭怀疑凤轻瑶的职业不是大夫,而是屠夫。 不过,凤轻瑶现在这样也和屠夫差不多,屠夫是磨刀霍霍向猪羊,凤轻瑶则是磨刀对准他们宰,苏嘉铭瑟缩了一下:“开药给我,我要回去了。” 苏嘉铭生怕呆久了,凤轻瑶会后悔诊费低,连忙催促她拿药。金银有价,健康无价,花一千两黄金能医好他的肾虚也不亏,可是……凤轻瑶说了免费,有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横竖凤轻瑶不缺钱。 “等着。”凤轻瑶转身就回房,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篮子的药:“这是一个疗程的药 ,我写好了服用的方法,你回头自己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找我。” 她不擅长治肾虚,只给苏嘉铭开了一些强身补肾的药,苏嘉铭太累了,应该好好补补。 “这么点?你怎么不多拿一点,不会是因为不收我诊费,你就克扣我的药吧?”苏嘉铭仔细看了一遍,凤轻瑶写得详细,没有什么好问的,连注意事项也写上了,不适合吃的食物也在其中。 很贴心,果然是好大夫。凤轻瑶懒得和肾虚的男人多说:“吃完一个疗程后,再来复诊,你当药是饭呢,越多越好?平时要注意休息,别太操劳,另外……嗯,这段时间最好少行房事。” 凤轻瑶发现,她现在越来越腼腆了,都没办法做到面不改色地说起房事二字,果然……入乡随俗,她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咳咳,我知道了。”苏嘉铭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在凤轻瑶看来是腼腆的事情,在苏嘉铭眼中却是极大胆的说词,好在苏嘉铭已经习惯了凤轻瑶的彪悍。 事情办完,便宜到手,苏嘉铭也不久留,提着药就准备走人:“没事我先走了。”他赶着回家吃药。 “走吧,走吧。”凤轻瑶也不留,挥挥手示意苏嘉铭可以滚蛋了。 苏嘉铭得到特赦,提着药就往外跑,路上遇到凤府的下人,下人都会停下来上前打招呼:“苏公子好。” “苏公子好。” 要是平时,苏嘉铭为了展现自己的翩翩风度,一定会停下脚步,朝他们笑一笑,可今天……他感觉每一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在说:原来苏公子肾虚。 可怜哦,小小年纪就肾虚了。 苏公子这么年轻就肾虚,可怜哦! 试想,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他怎么可能云淡风轻,他怎么可能闲庭适步? 苏嘉铭见到凤府的下人就像见到鬼一样,拔腿就跑,一不小心,篮子里的药掉了出来:“苏公子,苏公子你的药,你的药掉了。” 下人拿着一瓶药在手中晃呀晃,连忙追上去,苏嘉铭停下来,正想说谢,却看到下人手中的药瓶上,写了偌大的四个字:“补肾胶囊”补肾你大爷…… 就好像有恶狗在追一般,苏嘉铭抢过药就跳上马车。 他再也不来凤府了,太太太伤心了。 男人,你病不起呀! 下人一头雾水,站在原地,想不出他哪里做错了。 汗……要是凤轻瑶在的话,她一定会告诉苏嘉铭,你不仅肾虚,还心虚,这年头的下人有几个识字的,不就是肾虚嘛,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得了花柳病呢。 凤府最高的一棵大树上,暗卫们齐齐挤在上面看热闹,现在热闹看完,该工作了。 猜拳决定,谁输了谁就去九王府给主子报信,让主子知道苏公子肾虚的事,然后某暗卫倒霉,猜拳输了。 “这种小事也要告诉主子吗?我看还是不说为好。”某输了的暗卫故作大义道。 其他几个暗卫一脸鄙视:“刚刚叫着最大声的就是你,现在输了就说不去,哪有那么好的事,快去……” 切,要是正经事,他们需要猜拳决定吗?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对了……凤姑娘说的那几条,我好像也有几条相符,怎么办?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建议主子,让凤姑娘给我们都检查一次,或者直接去偷苏公子的药?”某暗卫不死心,磨磨蹭蹭不肯走。 他要拿这种事去告诉主子,主子估计会抽死他,浪费时间呀。他大爷的,这是谁提的意见,太无聊了有没有…… “偷苏公子的药就算了,那药可是治肾虚的,苏公子肯定会藏得很严实,让凤姑娘给我们检查一下倒是可以,凤姑娘是个好大夫。我们允许你代表我们,给主子提意见,只要主子同意,我们没有意见。”暗卫们奸笑。常年累月地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每一天都精神紧绷,在同一个地方一窝就是几个时辰不能动,就算他们的身体一直用名贵的药材养着,也有不少小毛病。 可拿这事去找主子说,你这是邀功呢还是承认自己不行呢? 如果是邀功,那趁早死了这个心,主子对他们这批人已经很不满了;如果是要承认自己不行,正好回去重新训练。 这事还真不能和主子提,如果要提,那就是:“算了,这事和凤姑娘说还可行,和主子说……我没那个胆子。” 猜拳输了的暗卫连连摇头,在众人的催促下,万般不愿地踏上征程,脚步沉重地去九王府。 暗卫如同幽灵,敏捷地避开府外的盯梢,悄无声息地来到九皇叔书房,咚的一声跪下,沉声道:“主子,苏公子下午陪凤姑娘去了一趟城外,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墓地已经选好,回来时苏公子身体不适,经凤姑娘诊断,苏公子肾虚。” 暗卫说得平板无奇,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此时有多么的紧张,多么的担心。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同时示意暗卫说下一条,可是…… 暗卫冷汗直流,他没有别的消息可以报告了,不敢耽误九皇叔的时间,暗卫硬着头皮开口:“主子,属下告退。” “嗯。”九皇叔依旧没有多说,只表示知道了,暗卫如蒙大赦,飞快地退下,就怕晚了一步被主子责罚。 暗卫走后,九皇叔轻敲着桌面,深邃的眸子闪着诡异的波光,如果暗卫在的话,一定会哭出来给九皇叔看,因为…… 九皇叔认为,跟在凤轻瑶身边的暗卫虽然越来越机灵,这是好事。可也太不知轻重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往上报。看样子这群人是太闲了,得给他们加强一下锻炼。 还有,连苏嘉铭那个养尊处优的家伙都肾虚了,这些暗卫估计也容易出问题,为了他们的健康着想,更应该加强训练,强身健体! 九皇叔想了数个要加强训练的理由,独独没想到给暗卫做检查,让凤轻瑶白白损失一笔体检费。 咳咳……想太多了,暗卫有专职的大夫,这些大夫精通药理,暗卫的身体都是经过药物开发的,那些大夫更清楚如何医治暗卫。 凤轻瑶解决了墓地和苏嘉铭的事,九皇叔也把符临给打发了,符临确实是诚心诚意地找他谈,可是那又如何? 符临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亦然,他不会因为符临几句话就放弃,更不会因为符临几句话就相信他。而符临从九王府出来后,就直接进宫了,不需要通报,符临直接见到皇上,皇上正在摆弄棋局,自从下棋输给九皇叔后,皇上就爱摆弄棋局。 见符临进来,皇上头也不抬地问道:“如何?” “九皇叔不为所动。”符临不像一般人那样低着头,而是与皇上平视,这样……既表现出自己的傲气,又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展露在皇上面前,让皇上明白他没有小心思。 “不为所动?朕这个九弟心思越发的深沉了。”皇上点了点头,将棋盘上的棋子收了起来:“陪朕下一局。” “是。”符临硬着头皮上前。 他不喜欢和皇上下棋,和皇上下棋太痛苦了,他又不是九皇叔,不敢杀皇上一个片甲不留,可是要不着痕迹地放水,那太考验技术了…… 697相见,不想见也得见 697相见,不想见也得见 不管是闹心的事,还是闹心的人,都不会因为你的意志而改变,你即使再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抬起头应对. 送走苏嘉铭后,凤轻瑶招来佟珏和佟瑶,问她们云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 还真让凤轻瑶给猜着了,云家这个时候正面临大麻烦,云潇估计焦头烂额了。 皇上在崔家手上吃了一个大亏,找不到躲在暗处的崔家,又不甘心就此吃闷亏,便拿和崔家有点关系,关系又不太近的云家开刀。 于是皇上联合南陵、北陵和西陵,四国同时向云家施压,逼云家无偿供应此次救灾的所有药材,是的,全部无偿提供。 如果只是一个国家,云家还能仗着云城不理会,或者讨价还价,可四国联手,就算云家和云城加起来,也无力抗衡,在国家这个大机器面前,家族再强横也是有限的。 四国联手,别说一个云家,就是崔王两家也挡不住。 “云家当了替罪羊,那崔家呢?崔家有没有做什么?”凤轻瑶真心同情云家,云家这是典型的躺着中枪,可谁让云家是九州最大的药材商,这个时候四国皇帝联手欺负云家也能理解。 “没有,四国皇帝此举并没有伤到云家根本,只是云家一时周转不过来,经此一事,云家会伤些元气,但不会动摇家族根本,所以崔家并没有出手。” 也就是说,四国皇帝只是警告一下、让云家大出血,遏制云家发展的脚步,并没有将云家连根拔起的意思,崔家为了平息四国的怒火,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冷眼旁观。 “继续盯着云家,有什么状况及时告知我,另外,潜入夜城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凤轻瑶叹气,这个时候别说她没有能力,就算她有能力,也不能出手帮云家,皇上这是要泄火,让他把火气泄了就没事。 云家自认倒霉吧! “夜家在夜城经营太久,人丁又单薄,到夜叶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继承人,我们的人手插不进去,暂时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佟珏和佟瑶同时低头,这个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凤轻瑶当然明白,像夜城这样的老牌势力,不是那么好撼动的,她只是抱着试试的念头,效果不明显那就算了,慢慢来。 “山东卢家呢,作为山东旺族,卢家族中人口众多,应该很容易找突破口才是。”凤轻瑶坚信,再坚固的城堡也经不起自己人内部搞破坏,对付夜城和山东卢家,九皇叔有九皇叔的手段,而她也有她的做法。 “这个还真让小姐你猜中了,我们真找到一个可以合作的人。山东卢家对嫡系看得很紧,不允许他们随意纳妾或者乱来,可越是看得紧,越容易出乱子,山东最大的土匪头子居然是山东卢家的私生子,他一直和山东卢家对着干。”佟珏眉眼弯弯,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她真没想到,这么随便一查,她们就找到一个可用之人。 “私生子?豪门大族,这种产物最多了,先不要惊动他,我们先看着。”凤轻瑶突然发现,前世她也算是私生女吧,只不过她选择了放弃家人和家族,而不是与之为敌。 “明白,我会让那些人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佟珏要查山东卢家的消息,当然不可能在当地培养人,佟珏直接让手下的人伪装成商人,去山东行商,而商人的身份也容易结识当地富户。主仆三人,正准备商量如何撕开夜家的口子,敲门声响了起来:“姑娘。” 门外是春绘的声音。 “进来。” 春绘手上拿着一张烫金的请柬,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姑娘,南陵的锦行皇子派人送来帖子,说是明天下午要来拜访您。” 春绘恭敬地将请柬递到凤轻瑶面前,一脸的崇拜,能让一国皇子一到就亲自登门拜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南陵锦行?他不是明天才到吗?”凤轻瑶接过帖子,打开一看……龙飞凤舞,笔锋温润,却隐含锋芒,透过这字,凤轻瑶似乎能看到成为一国皇子的周成。 字很漂亮,内容也很正式,有点像两国邦交,凤轻瑶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是的,那先锋官说,锦行皇子一到东陵,便会来拜访您,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您见谅。”也就是说,南陵锦行到了东陵皇城,连皇上都不见,就先来见凤轻瑶,可见……在他心中,凤轻瑶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当然,这也是南陵锦行聪明的地方,他是被九皇叔推上高位的,如果硬要说他在东陵有助力的话,那也应该是九皇叔。 可这一次,他受东陵皇上邀请而来皇城,如果他处处以东陵皇上为先,那就是与九皇叔为敌,而南陵锦行明显没有这个想法,所以……他一到皇城,便来看凤轻瑶,一是告诉凤轻瑶,他没有忘记她,另一则是告诉皇上和九皇叔,他的立场不会改变。 一次拜访都能想到这么多事,周成果然不是那个周成了,凤轻瑶将请柬合上,丢在一边:“吩咐下去,好好招待锦行皇子一行,别失了礼数。” 凤轻瑶揉了揉眉心,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是,姑娘。”春绘看凤轻瑶完全没有高兴的样子,吓得不敢多说,懦懦地退了下去。 佟珏和佟瑶一看凤轻瑶情绪低落,也不敢乱说话,两人相视一眼,悄声问道:“小姐?” “退下吧,其他的事回头再说,不重要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凤轻瑶疲累地挥了挥手。 自从九皇叔告诉她,说南陵锦行要来东陵,她就烦躁,不知道要不要见,这下好了…… 不管她想不想见,都必须要见,南陵锦行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将皇子的霸道发挥的淋漓尽致。 还是那句话,不管凤轻瑶有多不高兴,第二天起来,她都要打起精神,准备招待南陵锦行,同时加强凤府的安全措施。 皇子微服造访和正式造访不同,微服造访一切从简,可正式造访一切都得按礼仪办,要是失了礼数,不需要皇上出手,礼部的人就不会放过她。 南陵锦行身份特殊,要是死在东陵、死在凤府,凤家上下都不要活了。 因为凤轻瑶情绪不高,凤府的下人也格外谨慎,不敢出半点差错,一个个精神绷紧,如临大敌,春绘、秋画、夏挽和冬晴不知道南陵锦行的身份,佟珏和佟瑶倒是知道一些,可凤轻瑶不说,哪怕春绘她们问起,佟珏和佟瑶也不敢透露半个字。 午时刚过,凤轻瑶正准备眯一下,养足精神好应付南陵锦行,结果……还没走回院子,下人就急匆匆来报:“姑娘,姑娘,南陵皇子一行到了,他们已经进城,一刻钟后就到。” “知道了。”凤轻瑶整了整衣衫,转身朝外走去,同时把凤府的下人都召集过来,去门口迎接南陵锦行。 多可笑,原来那个在她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叫着的少年,只因为身份变了,再次来凤府,她就得带着凤府上下,在门外跪迎。 雪化了,可寒风依旧刺骨,凤轻瑶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只知道很冷…… 远远看到前锋来了,凤轻瑶这才打起精神,当南陵锦行的仪阵露出冰山一角时,凤府上下,除了孙思阳外,都在凤轻瑶的带领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迎接南陵锦行的到来。 南陵锦行此时的心情,说是归心似箭也不为过,在他心中,凤府是他另外一个家,凤轻瑶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 今天的排场摆得很大,随行宫人士兵足足有千余人,连绵数里,这也意味着凤轻瑶要跪很久,才能等到南陵锦行到凤府门口。 南陵锦行今天来凤府,是带着衣锦还乡的心情,他想让凤轻瑶看到,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躲躲藏藏,要在凤轻瑶的羽翼下才能活下来的贱民。 他现在不仅有自保的能力,还能保护凤轻瑶。 远远的就看到凤轻瑶跪着迎接自己,南陵锦行的眼中闪过一抹愠怒,立马招来随行的副官:“这是谁传的话,本皇子什么时候说要凤府上下出来迎接?本皇子再三交待,让凤府一切从简,你们有没有听明白?去,让人起来。” “是,是,是。”随行副官一听,额头瞬间冒汗,连忙下马,跑到队伍前面,亲自上前传话,让凤轻瑶起来。 凤轻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礼不可废,殿下快到了。” 呸,都跪了那么久才来说,她这个时候起来,东陵的那些言官指不定就参她一本骄气,不敬外宾。 “可是,可是,殿下他……”副官快哭了,他想上前直接把凤轻瑶拉起来,可是男女授受不清。 “我自会跟殿下解释,大人不必在意。”凤轻瑶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打算。 南陵锦行一直注意着凤轻瑶这边的举动,看凤轻瑶还没起身,就知道她不肯,当下不顾身边的护卫如何惊慌,南陵锦行策马上前。 “殿下,殿下……” 698任性,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那个他 698任性,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那个他 “殿下,殿下……” “殿下,危险,危险……” “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南陵锦行任性的举动,让整个队伍大乱,一时间兵荒马乱,众人挤成一团,侍卫和下人都默契地朝南陵锦行靠拢,意图将南陵锦行护在中间。 “让开!”南陵锦行厉声呵道,侍卫呆愣片刻,南陵锦行直接冲了过去,这骚动不仅引起了凤轻瑶的关注,也引起了站在转角处,看热闹的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的注意力。 “早知道他这么心急,我应该安排一个刺杀,说不定就能成功,就算不成功,也能给他一个教训。”南陵锦凡嘲弄道。 西陵云泽不置可否,半是嘲弄半是调侃道:“小心东陵皇上不放过你。” 南陵锦行的到来,不就是东陵皇上给南陵锦凡的教训嘛,东陵皇上这是在警告他们别乱来,看清这是谁的地盘。 “我不担心,东陵皇上现在最需要关心的是淳王婚礼。”南陵锦凡不甘示弱地反讽。 云华公主有身孕,急着出嫁,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再不办婚礼,云华公主的肚子就遮不住了。 “哼……”比毒舌,西陵云泽绝不是南陵锦凡的对手,毫无意外,西陵云泽完败。 不过,南陵锦凡的话却提醒了他,东陵皇上不就是仗着云华肚子里有淳王的孩子,便随意拿捏云华嘛,如果……如果那个孩子没了呢?西陵云泽的眼神落到凤轻瑶身上,眼中闪过一抹阴毒。 如果云华的孩子掉了,最好的凶手就是凤轻瑶,他近日得想个办法,让云华与凤轻瑶碰个面,这样云华肚子里的孩子才掉得有价值。 西陵云泽心中有了计划,当下便呆不住了:“锦凡皇子,本宫没兴趣在这里看他们姐弟情深,本宫先行一步。” 是的,南陵锦行和凤轻瑶此时就在上演姐弟情深的一幕。 南陵锦行不顾侍卫的阻拦,丢下鸡飞狗跳的仪仗队,一马当先冲到凤轻瑶面前。 “嘶……”离凤轻瑶十步远时,南陵锦行将马勒停,马蹄飞扬,南陵锦行不等马停稳,一个纵身跃下。 姿势很潇洒,可骑过马的人都知道,这个动作有多危险。凤轻瑶早就被南陵锦行的举动给惊到了,在马朝她奔来时,她就站了起来,当马冲到面前时,凤轻瑶连连后退。 礼虽不可废,可她的小命更重要,南陵皇室尽出疯子。 凤轻瑶承认,南陵锦行这不按理出牌的举动,让她忘了自己之前的的烦躁与不适。 “姐姐……”南陵锦行一下马,就朝凤轻瑶走来,一身锦服,尊贵威严的让人感到陌生,可开口的话,却让凤轻瑶有种错觉,那就是面前这人还是周成。 迎上南陵锦行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笑脸,凤轻瑶不客气地呵道:“你疯了。” “哈哈哈……”南陵锦行爽朗地大笑,可把他的随行人员给吓坏了,要知道他们这个皇子,从来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他们这个皇子笑的时候,就是唇角微微上扬,脸皮动一动。“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劳烦姐姐亲自出来接我,真是汗颜。走,我们这就进去。”经过半年多的宫廷生活,南陵锦行早已学会了察颜观色。 察颜观色这手段并不只有下人才要学,皇子臣子一样要学,看凤轻瑶这样子,南陵锦行就知道,凤轻瑶暂时忘记了他是南陵皇子,依旧把他当周成对待,他当然得趁热打铁。 南陵锦行挥了挥手,让随行的侍卫下人都呆在外面,不要进去。 这群人见识过南陵锦行的手段,虽知他此时的行为于礼不合,却也没有人敢开口,默默地站在门外,侍卫迅速分开,将凤府围得水泄不通。 这动作……凤轻瑶怎么可能没发现,只是南陵锦行想表现亲近,她便配合好了。 怎么说,南陵锦行也和她有段交情,是从她身边出去的人,本着帮亲不帮理的原则,她当然要配合他,让外人看到他们姐弟情深的样子,看到南陵锦行与九皇叔的联盟牢不可破。 这一次见面带着政治色彩,凤轻瑶也就少了几分陌生感,与南陵锦行并肩朝凤府走去。 途中,南陵锦行碰到凤轻瑶的手:“姐姐的手还是这么冰冷。” “是呀,这双手怎么也暖不起来。”凤轻瑶本能地抽开,并不是防备南陵锦行,而是习惯使然,除了九皇叔,她的手不习惯被人握住。 “我帮姐姐暖暖?”南陵锦行试探地问道,没有意外,换来凤轻瑶的拒绝:“多谢殿下关心,我已经习惯了,殿下,你别叫我姐姐了,这会让人误会,论身份你比我尊贵,论年纪你比我年长。” 周成的姐姐好做,皇子的姐姐难当。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姐姐,与身份年龄无关,要说身份,你是我姐姐,身份比我还尊贵。”南陵锦行并没有同意。于情于理,他都不会与凤轻瑶生疏,至于叫凤轻瑶姐姐,刚开始也许不习惯,可现在……皇宫的生活不是人过的,他很怀念当初在凤府的那段日子,凤轻瑶也有做姐姐的派头。 “我怕会给你带来麻烦。”南陵锦行的话,让凤轻瑶心里暖暖的。 还好,还好,虽然从周成变成了南陵锦行,但她面前这个少年,依旧是她熟悉的人,没有变得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永远不会,就算是麻烦,也是我给你带来麻烦。”南陵锦行歉意地看着凤轻瑶,他今天的举动无疑又把她推到了台前。 “小麻烦,我还不放在眼里,就算没有今天的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债多不压身,凤轻瑶麻烦多了也就习惯了。 “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乱来。”南陵锦行低声道,这个“他”指谁,他们都明白,除了南陵锦凡那个疯子外,还有谁那么疯狂?“他想找我麻烦也没有机会。”她父母还未下葬,虽不能算孝期,但正式场合,或者皇宫那样的地方,她是不会去的,大家也默契地不邀请她。 她父母下葬后,她就要去玄霄宫,南陵锦凡想找她麻烦也没辙。 南陵锦行笑了笑,没有反驳,有九皇叔在,南陵锦凡也不敢太过火。 南陵锦行发现他和凤轻瑶之间有些陌生,便把这大半年的事情向凤轻瑶交待了一遍,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尽挑好的说,可凤轻瑶从他的话中,依然能听出来他在南陵过得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步步为营。 想来也是,一个刚从外面回来,毫无根基的皇子,如何跟南陵锦凡和苏家斗? 凤轻瑶承认自己心软了,听到南陵锦行解释,这大半年不是不给她报信,而是不想她担心,凤轻瑶相信了,也释然了。南陵锦行抱着必死的绝心回南陵,他不给凤轻瑶报消息,是怕万一有一天自己死了,凤轻瑶会伤心或者会做出什么事来。 依南陵锦行对凤轻瑶的了解,他知道如果自己死在南陵,凤轻瑶一定会帮他出气,因为……凤轻瑶这个人护短,凡是被她护着的人,她都会护到底。 两人聊一个时辰,早就没有了初见的生疏感,凤轻瑶心中的不安与忐忑也消除了,南陵锦行见凤轻瑶不生他气了,便提出要去拜祭凤父凤母。 这事不是秘密,有心人都知道,南陵锦行无疑是个有心人,凤轻瑶没有理由拒绝,亲自引他前去,南陵锦行没有敷衍地鞠躬,而是老老实实地跪下行礼。 有九皇叔珠玉在前,南陵锦行此举就没有那么震撼了,不过凤轻瑶依旧感动,南陵锦行此举代表着他尊重自己的父母。从灵堂出来,两人并没有再回大厅,而是在凤府随意地走了起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精致,南陵锦行难免伤感起来:“果然离开太久了,有好多地方我都不记得了。” “前段时间重建,你不熟悉也正常。”凤轻瑶静静地打量凤府的景色,这才发现:“有些地方,我也不熟悉。” 苏嘉铭真是费了心思,同一个地方,秋冬两季的景色却截然不同,她最近一直忙疯,从来没有停下来好好看看身边的风景。 “既然如此,那姐姐就陪陪我逛逛,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在自己家里迷路,那可就好笑了。”说这话时,南陵锦行的脸上扬起一抹怀念的笑,那神色……凤轻瑶分不出真假。 这是凤府,不是南陵锦行的家! 南陵锦行一直赖在凤府不走,直到天快黑了,副官进来提醒:“殿下,再不进官就赶不上皇宫的宴会。”“多事。”南陵锦行冷眼横了副官一眼,副官大汗淋漓,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也不想多事,可是……时间不等人呀。 “快去吧,晚到了皇上会不高兴。”凤轻瑶出口打圆场,南陵锦行这才同意离去,凤轻瑶目送南陵锦行离去的身影,半天没有动弹。 是她要求太高了,还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她总觉得南陵锦行在刻意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也许是她太敏感,南陵锦行现在不是那个万事小心谨慎才能活命的周成,他是皇子,言行举止难免会随意一些…… 699惦记,凤轻瑶很受欢迎 699惦记,凤轻瑶很受欢迎 东陵皇城,各路人马混聚,皇子、少主一大堆,再多一个南陵锦行也引不起多大的风浪,大家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上本来还挺重视南陵锦行的,可他一到皇城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让皇上很不高兴,当天晚上的接风宴,也只是按最低的规格安排,皇上坐了片刻,便借故离席,让太子主持大局。 能出席接风宴的大臣哪个不是人精,皇上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其他人也不敢对南陵锦行太过热情,倒是太子对南陵锦行非常友好。 席间,南陵锦凡并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与南陵锦行坐在一起,让东陵的人看到他们南陵皇室还是齐心协力的。皇子之间怎么斗是一回事,可对外时他们一定会联手,以保护本国的利益和名声,南陵锦凡此举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 接风宴平淡无味,皇上提早离席,九皇叔根本就没有出席,所以大家也早早地散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皇上居然让南陵锦行与南陵锦凡同住,美其名曰兄弟二人,住在一起甚是方便,以便互相照顾。 南陵锦凡表面应是,心里却将东陵皇室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了。 兄弟二人住一起,方便是方便,他们自相残杀罢了,怎么没看到你让西陵云泽和西陵天宇同住,把西陵云泽的胞妹丢给西陵天宇,皇上你这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我唾弃你全家。 不管内心怎么不满,南陵锦凡都要笑着感谢皇上的体贴,对外还要表现出兄弟和睦的画面,即使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兄弟不和,表面都不能流露半分,不然皇室颜面尽失。 宴会结束,南陵锦凡兄弟二人在太子与东陵子睿几位皇子的相送下,携手同行。 两人靠得很近,即使背对着几位皇子,脸上也摆着虚伪的笑容,直到两人确定走出了东陵皇子的视线范围,才飞速地分开。 “哼……”南陵锦凡像是甩开病毒一般,嫌恶地甩掉南陵锦行的手,高傲地扬头,往左走去。 南陵锦行不以为意,温和一笑,取出一块帕子,将刚刚被南陵锦凡碰到的部位,细细地擦拭一遍,随即把帕子丢了。 兄弟二人兵分两路,朝住处走去,巧合的是,两人在大门口又碰上了。 南陵锦凡立刻命令轿夫:“撞,冲进去。” “殿下?”南陵锦行的副官见状,请示南陵锦行他们怎么办。这要在是南陵,南陵锦行一定半步不让,可现在是东陵,他没有必要咄咄逼人,落了南陵锦凡的面子,他也没有便宜占。 “让!” “是。” 南陵锦行避让的举动,让南陵锦凡很是得意,当仁不让地走到主院,摆明了要一个人独住主院,不与南陵锦行共享。 这也是皇上高明的地方,南陵锦凡的住处很大,但主院只有一个,南陵锦行身为大皇子,按理说那主院应该他住,可是南陵锦凡来得早,早早地占据了主院,现在让南陵锦凡让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皇上本想看兄弟二人斗,结果…… “住偏院。”南陵锦行完全不跟南陵锦凡争,充分展现他的君子风度,衬得南陵锦凡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这又不是南陵,他争给谁看,在南陵是不得不争,不争就会被百官视为懦弱无能,被皇上厌弃。 南陵人好战,处处爱占上风,南陵锦凡就是这个性子,有理没理都要占个上风,面对南陵锦行这种处处退让的行为,南陵锦凡根本高兴不起来,回到室内就砸了一套杯子。 “混蛋,在南陵什么都要跟我争,到了东陵居然把爪子收起来了,你这是想骗谁呢。” 骗谁?当然是骗东陵的皇上。 南陵锦行一到皇城,就被皇城的人监视,南陵锦行在凤府呆了多久,做了什么,皇上都一清二楚,甚至在宫门口,南陵锦行那不屑又倨傲的动作,皇上也知道。 听到南陵锦行与凤轻瑶友好如初,皇上赞了一句:“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有忘本。” 听到南陵锦行将擦手帕子丢了,皇上笑了一句:“和九弟呆久了,这孩子也有九弟的脾性了。” 至于南陵锦行的让步,皇上就更满意了,他也不喜欢南陵锦凡锋芒外露的性子,这样的人太傲了,要知道刚极易折。 “继续盯着,云家那里你看着办,差不多就收手,别把云家逼太紧了。”有神秘人继续赈灾,灾情已经得到缓解,皇上不想把云家给逼狠了。 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把云家逼狠了,逼得云家跳起来咬人,可就不好了。 云家同时对付四国不行,可要只对付东陵,就算动摇不了东陵的国本,也够他吃一壶,他心怀的是天下,不想做出任何有损国力的事情。 “是。”九皇叔手上有暗卫,皇上手上也有一个秘密部门,私底下称为监察院,皇上培养这些人原本是为了监察百官,现在则是监听天下。处理完杂事后,皇上起身,大太监连忙上前搀扶皇上,想着腰间的金豆子,大太监见皇上心情不错,便涎着脸笑道:“皇上,奴才有件喜事要禀报给皇上听。” “喜事?什么喜事?”皇上一听就来了兴趣。 自从祭天结束后,他做什么事都很顺利,这让皇上心情大好,更加认定符临是福星,如果再来一件喜事,那也是锦上添花之事。 “皇上,温贵人有喜了,太医说快两个月了。”大太监一张脸笑成了菊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老婆有孩子了。 “哦?温贵人有身子,好……赏。”皇上果然高兴。 没办法,男人到他这个年龄有点小尴尬,不老也不年轻,皇上不肯承认自己老了,而后宫的女人有孩子,不就证明他还年轻嘛。“奴才遵旨。皇上你现在要去看看温贵人吗?太医说温贵人身体极好,生下来的小皇子、小公主一定很健康。”大太监趁热打铁。 皇上不缺皇子,反倒缺小公主,温贵人生下一个小公主,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去……”皇上政务顺畅,当然也有心情哄美人,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谢皇贵妃也有身孕,而且谢皇贵妃有孕时,正值真龙现身。 “先去看看皇贵妃。”皇上这才发现,他都好长时间没去看谢贵妃了,这一次雪灾,谢家可是出了大力气了,可惜……谢皇贵妃的份外仅次于皇后,不可能再封赏了。 “奴才领旨。”大太监有些诧异皇上居然记起了谢皇贵妃,诧异过后,便步态从容地把皇上领到昭燕殿。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谢皇贵妃越发地焦急,每天都盯着自己的肚子发呆,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生出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她每天都在想,这个孩子会有什么缺陷,尤其是这几天,情况越发地严重。 简单的说,谢皇贵妃得了产前焦虑症,找人说说就好了,可偏偏她心中这些话不能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恶性循环下,谢皇贵妃的状态越来越差,除了她那越来越大的肚子,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本宫要见凤轻瑶,本宫要见凤轻瑶。”谢皇贵妃紧紧握住老嬷嬷的手,凌厉的眸子没有半点锋芒,只有楚楚可怜的泪水。 “娘娘,凤姑娘家里有白喜事,这也算是孝期,她不能进宫。”老嬷嬷反手拍着谢皇贵妃的手,以示安慰。 他们不是没有想办法,只是……谢家的人不同意。 这个时候把凤轻瑶弄进宫,一旦被人发现,捅到皇上那里,定会龙颜大怒。宫里不缺太医,皇上绝不会因为凤轻瑶擅长妇科,就在凤将军夫妻尸骨未入土时把人召进宫。 “混蛋,她父母到底什么时候下葬?她要是办不来,就让谢家去帮忙,本宫要见她,本宫要见她,听到没有?”谢皇贵妃眼中的泪水瞬间消失,凤眼凌厉,隐含杀气。 “娘娘放心,凤姑娘一旦出门,奴才就把她请进来。”老嬷嬷不停地安慰,就在主仆二人商讨如何让凤轻瑶进宫时,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皇上怎么会突然来昭燕殿? 谢皇贵妃和宫人都吓了一跳,老嬷嬷更是不解地问了出来:“皇上怎么会来?” “哼,想必是温贵人那个贱人有孕的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这才想起我来。”不愧为宫斗高手,谢皇贵妃都处在崩溃中了了,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娘娘,你别气,别和自己的身子过意不去,皇上来了,你可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提起凤姑娘,娘娘你可千万要抓住机会,让皇上多多关心你肚子里的龙种,温贵人能怀孕,其他妃子恐怕很快也会有身子了,到时候宫里小皇子太多,咱们就不特别了。” 嬷嬷连忙唤来宫女,给谢皇贵妃整理仪容,可是…… 700葬礼,不请自来的人 ??700葬礼,不请自来的人 就谢皇贵妃这样子,再怎么整理都回不到之前的光鲜亮丽,再明媚也不比上宫里新进的粉嫩少女,所以当皇上走进来时,看到黄脸婆一样的谢皇贵妃,皇上当下愣住了…… 皇上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数月不见,自己那千娇百媚的皇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皇上强忍着抬腿走人的冲动,只盯着谢皇贵妃的肚子,敷衍地说了几句话后,便起身走人。 后宫多的是美人,他没必要盯着一个黄脸婆,皇上这举动深深地伤了谢皇贵妃的心。 “皇……”谢皇贵妃简直不敢相信,皇上居然对她这么冷淡,连一句关心她的话都没有。 “啊……”谢皇贵妃愤怒地砸起昭燕殿的摆设。 “贱人,一群妖媚惑主的贱人,本宫不会放过你,本宫不会放过你们。”谢皇贵妃忘了,现在后宫进了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早已不是她独宠的时候,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再特别了。 后宫的孩子会越来越多,斗争也会越来越惨烈,到时候别说谢皇贵妃,就是皇上也会头痛不已。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你要保重身子呀。”老嬷嬷都快哭了,这么暴躁的主子能成什么事,在宫里,最要紧的就是冷静,要能忍。 “再保重又有什么用,凤轻瑶,对,本宫要见凤轻瑶,凤轻瑶有办法,她有办法让本宫恢复容貌,你给我听着,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本宫一定要见凤轻瑶……” 皇上的到来,让谢皇贵妃处在崩溃的边缘,不管不顾,执意要见凤轻瑶,而想见凤轻瑶的,不止谢皇贵妃一人。 “皇兄,凤轻瑶不会见我,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外出,他们不会让我出去的。”云华公主听到西陵云泽的计划后,心动了! 她根本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可又不得不要,如果,如果……她的孩子被凤轻瑶害得流产,那凤轻瑶就是谋害皇室子孙。 用个不想要的孩子,陷害凤轻瑶,怎么算怎么划算。 “想办法,除非你想留着这个孽种,被东陵的皇上羞辱。”西陵云泽对云华的耐心越来越差,没办法……云华对他来说已是废子,要不是顾着兄妹情谊,他根本不会管云华死活。 “我不想要,我不想要,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云华公主面容扭曲,愤愤地捶打肚子。 她原本就想偷偷地把孩子打掉,结果被西陵天宇发现了,西陵天宇直接将这件事捅了出来,害得她现在根本不敢乱动。 她要是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东陵皇上绝不会原谅她。 “既然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想办法接近凤轻瑶,你虽然还没有嫁给东陵子淳,好歹也算是她的未婚妻,你待嫁无法外出,那就让东陵子淳带你出去。”西陵云泽站着说话不腰疼,完全不知对一个待嫁的姑娘来说,出门是多难的事情。 “他会带我出去吗?”云华公主很怀疑,要知道她和东陵子淳就是两看相厌,她不想嫁、东陵子淳不想娶。 西陵云泽勾唇一笑:“别的事也许不愿意,但和凤轻瑶有关的事,他一定会愿意,他不是很喜欢凤轻瑶嘛,你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见凤轻瑶。” 皇上为了安抚西陵,禁了东陵子淳的足,大婚前都有人盯着他,皇上不准他去见凤轻瑶,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明天,明天是凤轻瑶父母的葬礼,如果我让人传话,让他陪我参加,他一定会同意。”云华公主亦勾唇一笑,红唇娇艳,透着渗骨的寒意。 “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同意,凤轻瑶不知道你有身孕,也不会注意这些,你找个机会接近她便行,具体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西陵云泽冷冷地警告云华,要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皇兄放心,云华明白。”云华公主双眼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战意,对上凤轻瑶的战意。 “明白就好,本宫先走了,你好好保重。”西陵云泽这话讽刺意味十足,云华不仅不敢反驳,还要笑着道谢。 出门时,西陵云泽遇到西陵天宇,西陵天宇上前见礼:“见过太子。”“免礼。云华出嫁在即,天宇要多费心。”西陵云泽摆足了太子的谱,毫不客气地吩咐西陵天宇,西陵天宇也不生气,只笑着应是。 待到西陵云泽走后,西陵天宇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一脸严肃地问身边的人:“太子和云华公主说了什么?” “太子把人遣走了,属下没法接近,太子和云华公主呆了半个时辰,太子走后,云华公主便派贴身丫鬟外出,属下已经派人跟了过去。”一灰衣仆人低着头,如实汇报道。 “盯着点,别让她闹出什么事来。” 西陵云泽的到来,和云华反常的举动,让西陵天宇颇为不安,当下面的人来报,云华公主派人去了淳王府,西陵天宇的不安达顶点。 太反常了! 来东陵这么久,也没见云华找过淳王,西陵云泽一来她就去找淳王,这事怎么都透着诡异,可具体的事情,西陵天宇又查不到。 直到第二天,淳王上门,说是要接云华公主一同参加凤轻瑶父母的葬礼,西陵天宇才隐约明白云华想做什么,只是他没想到云华居然狠到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淳王上门,又说是皇上同意的,西陵天宇也不好阻拦,让人请云华出来。 云华一身白衣,头上还别了一朵小白花,一看就知她早早地准备好了。 还别说,云华这副柔弱的装扮,再配上她那憔悴黯然的样子,非常的惹人怜爱,别说东陵子淳了,就是西陵天宇也愣了一下。 云华向来优雅高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云华这般柔弱的样子,要不是……要不是西陵云泽昨天来了,西陵天宇也会认为云华此举是真心的,诚心去给凤轻瑶的父母送葬。 可现在……云华表现的越是正常,西陵天宇越是担心,甚至提出要与东陵子淳同行,三人一同前去。 有他盯着,云华总不会乱来,云华没有立场拒绝,三人便一同前往。 时辰到了,凤轻瑶穿着一身白衣,扶灵出门,按理扶灵应该是男丁的事,可凤家只有凤轻瑶一个女子,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由凤轻瑶扶灵。 孙思阳提出,他来给凤将军和凤夫人扶灵,凤轻瑶拒绝了,扶灵是嫡系血脉的责任,她想亲自送父母最后一程。 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这日子,凤轻瑶觉得这阴沉的天,让人分外压抑,心口闷得难受。 凤将军和凤夫人的葬礼,皇上下令着礼部协办,太子也说过会亲自送凤将军和凤夫人一程,可凤轻瑶拒绝了。她没有要礼部的人帮忙,也没有告诉太子她父母今天下葬,她不希望这些人来打扰她父母。 她固然希望能给父母风光大葬,可也不需要那些冰冷的礼数和虚伪的规格,在她父亲得不到应有的待遇时,她只想安安静静地送父母一程,让父母能够入土为安。 葬礼很简单,却很隆重,至少来送葬的人,都是真心的。 大公子、王七、谢三、翟东黎、孙思阳、苏嘉铭、南陵锦行。 凤轻瑶并没有通知他们,可他们却来了,可见他们一直都在注意凤府的举动,至于九皇叔,他没有来,凤轻瑶也不在意,这个场合他不来也好。 “开正门!”凤轻瑶的声音有些嘶哑,虽然没见她哭,可光听这声音就知道,她这几天不好受。“吱嘎……吱嘎……”木轴转动,发出沉闷的声响,凤轻瑶双眼也渐渐地红了,只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走。”凤轻瑶迈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而她刚踏出门口就怔住了。 “你们……” 门外是黑压压的人群,凤轻瑶站在台阶上,一眼看不到尽头,这些人身上都披着孝衣。 “凤姑娘,我们来送凤将军和凤夫人。”人群分成三路,一路是穿着军装的士兵,另两路则是普通老百姓,他们静静地站在凤府外,面露哀泣。 “凤姑娘,我们来送凤将军和凤夫人。” 她根本没有对外说父母什么时候下葬,这些人却在她扶灵出城这一天出现,说明这些人也一直在关注凤府,说明他们早早的准备好了,只待她扶灵出现,便会出现在凤府外,送她爹娘一程。 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可这么多人做出来,便让人特别窝心。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凤轻瑶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滑落,凤轻瑶不停地朝众人鞠躬。 “谢谢,真心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能来。”凤轻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这么多人自发地来到凤府,送她父母一程。 可不管如何,面对这些单纯地,只为送她父母而来的人,她都表示感谢。 她父亲为国而死,这个国家没有给她父亲应有的荣誉,而这些百姓给了…… 她的父亲是英雄,她的父亲值得,值得这世间最隆重的葬礼…… 701求和,把凤轻瑶逼到死胡同里 ??701求和,把凤轻瑶逼到死胡同里 这样的场面,别说凤轻瑶了,就是王煜陵他们也怔住了. 国葬也不过如此。 凤将军和凤夫人的葬礼虽然简单,可却无比隆重,这一天足已载入史册。 这是百姓自发的行为,没有任何人组织,也没有任何人安排,他们自发来到凤府外,和凤轻瑶一起,送凤将军和凤夫人一程。 他们用最简单,却最感人的方式,向凤轻瑶表示感谢,向凤将军和凤夫人表示敬意,感谢凤将军和凤夫人生了一个好女儿,在雪灾降临时,用自己所学救他们的命。 凤轻瑶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便用最简单的办法回报。 王煜陵想,如果凤将军和凤夫人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他们定会为凤轻瑶骄傲,为他们的女儿骄傲! 数千人齐齐出现在凤府外,将几条街都堵住了,可当灵柩往前行时,人群却自动地退开,不耽误灵柩出城的时间。 没有人出来指挥,也没有人出来安排,前来送葬的人纷纷后退,将路让出来,让灵柩前行……整条大街除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众人静悄悄地站在两侧,这个时候没有人说话,他们无声地目送灵柩离去,而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两条街外。 走出送葬的队伍,凤轻瑶转身,再次朝众人致敬,此时此刻,凤轻瑶已经说不出话来,再多的感谢也表达不出她的感激之情、敬完礼后,凤轻瑶默默转身,灵柜继续前行,而送葬的人也默默地跟在后面。人群缓慢地移动,没有人往前冲,也没人拥挤,大家默默地跟在灵车后面,直到行至城门口,这些人才停了下来。 他们只能送到这里了。 而城门口,翟东黎早就假公济私的安排好了,这个时辰,严禁所有人进出,全部要给凤将军、凤夫人的灵车让道。 上面的人知道后,也默许了这一点,人死为大! 东陵子淳、西陵天宇和云华出门晚了一点,他们没有去凤府,而是在城门口等,结果就看到了这让人震惊的一幕。 “这是怎么一回事?”东陵子淳有一刹那的呆滞,指着那缓缓移动的人群,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凤轻瑶居然办了一个如此盛大的葬礼,好大的手笔,皇上会允许吗?“这些人应该是自发的,前来给凤将军和凤夫人送葬。”西陵天宇说这话时,不忘看云华一眼。 云华的装扮,在这些人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刻意。 “自发的?怎么可能?”东陵子淳不敢相信,呆呆地下马,云华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她不是那些养在深闺没有见识的大家闺秀,她很明白这一幕是什么意思。这些百姓的确是自发地来给凤将军和凤夫人送葬,不过不是因为凤将军夫妻,而是因为凤轻瑶。 她嫉妒,嫉妒凤轻瑶,凤轻瑶一个孤女,凭什么得到这么多百姓的爱戴,她凭什么…… 云华脸上的哀伤挂不住了,眼露凶光,西陵天宇看到云华这样才松了口气。 这才是云华嘛,那小白花的样子真让他不习惯,初见还能震惊一下,看久了他真想吐,太虚伪了。 西陵天宇和云华也下马了,两人都没有回答东陵子淳的话,东陵子淳不知道凤轻瑶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他们却明白。 凭凤轻瑶所做的,得到这些并不奇怪。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想要回报,就一定要付出,也许凤轻瑶自己也没想到,她的举手之劳,会收获这么多人的真心感谢。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东陵子淳三人和凤轻瑶迎面走来,这样凤轻瑶一行人就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们的路被这三人挡了。 东陵子淳还没开口,凤轻瑶就先开口斥责道:“淳王、天宇皇子、云华公主,不知三位有何贵干?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麻烦你们让一让,你们挡了我的路。” 能让王爷、皇子、皇女让路的,也只有凤轻瑶了。“我们是来送凤将军和凤夫人的。”东陵子淳并没生气,他看到双眼红肿、一脸消瘦的凤轻瑶,心都疼了。 要不是云华公主给他传消息,他都不知道凤轻瑶找到了她父母的尸骨,还在今天下葬,这段时间他错过了太多的事情。 “送我父母?”凤轻瑶明显不信,眼神落在云华公主的身上。 西陵天宇和东陵子淳来她还信,可云华公主吗?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云华公主不添乱就是好的。 “是,我来送凤将军和凤夫人。”东陵子淳并不笨,他这话只说自己,摆明是把云华公主撇下,西陵天宇也跟着接话道:“我陪云华来。” 这两句话足够让凤轻瑶明白,这三人的主角是云华公主。凤轻瑶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指了指身后的送葬队伍:“三位殿下既然是来送葬的,就请三位殿下去那边,别挡着路。” 拦在她面前,这也叫送葬?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东陵子淳瑟缩了下身子,连忙点头朝王煜陵他们走去。 西陵天宇没有动,因为他要盯着云华,云华没动,他就不能动,他怕云华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人死为大,天大的仇恨也不能拿对方父母做伐子,夜叶是前车之鉴,西陵天宇不希望云华重蹈覆辙,可惜…… 云华没有听到西陵天宇的心声,云华也上前了,却不是走到送葬的队伍中,而是走到灵柩前,就在凤轻瑶以为云华公主会做出什么时,云华公主却转身对她道:“轻瑶,我们两人为了一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现在我有了归缩,而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放下。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今天……我就跪在凤将军和凤夫人的面前,向他们告罪,希望你能原谅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怨能一笔勾消。” “咚……”不给凤轻瑶反应的机会,云华直直跪了下去,这一跪,声音之大,让在场的人都为她叫疼。 “轻瑶,我今天来给你父母送葬,也是来给你道歉,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怨能到此为止。” 云华公主不仅跪了下去,还磕了一个头。 云华公主她疯了吗?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凤轻瑶也被云华这神来一笔给弄懵了,云华公主被鬼附身了? 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西陵云泽露出一个笑。 云华终于学聪明了。 到了东陵,还抱着她公主的骄傲不放,那她就蠢死了,云华这一示弱,把凤轻瑶逼到了死角,凤轻瑶要是不原谅云华,那就是倨傲。 堂堂一国公主跪在凤将军和凤夫人面前,让凤轻瑶原谅她,已经是做到了极致,而跪在死人面前,也没有人指责云华失了皇室的骄傲,反倒会赞她识大礼。 到这一步,凤轻瑶就是再不满也要上前将云华扶起来,而只要凤轻瑶一扶云华,就坐实了她伤害云华腹中孩儿的罪名。 多好的一出戏。 云华放下公主之尊,主动向凤轻瑶求和,凤轻瑶却害了云华公主腹中的孩儿,到时候…… 云华虽然名声上有碍,可凤轻瑶的下场更惨。 她不仅要面临众人的指责,还要面对刑法。 现在,就等凤轻瑶上前将云华扶起来,那么这一局就成功了。等,云华在等,西陵云泽也在等,等凤轻瑶上前将云华扶起来。 云华已经感觉到她的肚子在抽痛,大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云华知道她腹中那个孩子终于没了,很痛,很痛,痛得她想大叫,可……她心里很高兴,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快感。 只要凤轻瑶上前扶她,她之前因凤轻瑶所受的羞辱都能一一报复回去。 哈哈哈……九皇叔,我看你如何救凤轻瑶。 东陵子睿,你负我,这一生你也别想安逸,我云华就是化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不放过你和凤轻瑶,因为你们两个人,我才走到如此地步…… 钻心的痛,让云华公主跪不稳,她身子晃动,却不肯起身,西陵天宇上前,她也固执地甩开,一眼希冀的看着凤轻瑶,那执着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明白,她只要凤轻瑶扶。云华痛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却依旧在等,等凤轻瑶来扶她。 她要撑住,她一定要撑住,凤轻瑶顶不住压力,早晚会上来扶她,就算不扶她…… 那么,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凤轻瑶而掉,因为凤轻瑶狠心,不肯原谅她。 这一刻,凤轻瑶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不得不说,云华公主这一招太狠了,一旦成功,凤轻瑶就要为她腹中那块血块偿命,而凤将军与凤夫人的葬礼也要取消。 一箭双雕! 凤轻瑶不知道云华要做什么,但她知道云华绝不是真心地求和,求和哪一天不好,非得选在这一天,非得选在众目睽睽之下。 云华当她凤轻瑶是白痴呢? 凤轻瑶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云华公主,恨不得一脚将她踹飞。这女人当真是能屈能伸,比她当初还要狠,刚刚那一跪,就是她也跪不下去,云华公主却以公主之尊,重重地跪了下去。 果然,女人狠起来很可怕,凤轻瑶发现自己真的是进退两难…… 702血色,踩着你的尸体往前走 702血色,踩着你的尸体往前走 扶还是不扶? 这完全不需要多想,凤轻瑶本就没打算扶,要扶她早就扶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看云华公主那一脸苍白、病病弱弱的样子,凤轻瑶可以肯定,云华公主的身体十有八九就有问题,不仅不能扶,还得离得远远的。 搁现代,云华这就是碰瓷,外加讹诈,身体不好就想赖上她,做梦,真当她凤轻瑶好欺负呢,就算她好欺负,云华公主也得挑日子,哪天找她麻烦不行,非得挑今天,这不是存心给她添晦气嘛。 凤轻瑶气得直咬牙,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苗。云华公主今天是要跟她耗上是吧。 好,谁怕谁! 凤轻瑶冷冷地站在原地,就是不上前,两人就这么僵着。 他们能等,可是……时辰不能等,入土的时间有规定,再拖下去就要错过下葬的时间了。 “师父,不能再拖了,我们要出城了,再不出城就来不及了。”孙思阳上前,小声地提醒道。 就算不出城,他们这么多人也不能堵在城门口,时间久了翟东黎也扛不住,翟东黎也是有敌人的,翟东黎那个位置可有无数人盯着呢。 “我也想走,可惜云华公主不同意。” “凤轻瑶,你不肯原谅我吗?”云华公主语带哽咽,完全就是受气包的样子。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凤轻瑶后退一步,身子一转,侧对云华,而后略作思考,收起身上的刺,一脸的无奈,还有隐忍的愤怒。 “云华公主,地上凉,你快点起来吧,你是西陵的公主,未来的淳王妃,你身份尊贵,我爹娘受不起你这份大礼。云华公主,我们有话好好说,您别学那些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云华公主,你是西陵尊贵无比的公主,轻瑶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就算轻瑶求你了,你放过我行不行?就算你不肯放过我,也请你放过我父母,别耽误我父母入土的时间,我给你跪下行不行?” “咚……”凤轻瑶也跪了下去,距离云华公主一臂远。 装可怜,装柔弱是吧?你会我也会,你跪我父母,自己心里不乐意,我跪我父母,我心甘情愿。凤轻瑶以眼神挑衅道,云华公主的脸色更难看了,身子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漂亮! 西陵天宇站在一侧,暗自赞道。 要不是情况不对,他都要鼓掌叫好了。 凤轻瑶这一反击,正中云华公主的命门。 堂堂公主学什么小白花、装什么小可怜,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凤轻瑶就不同了,她不装,她本身就很可怜,再加上今天是她父母的葬礼,凤轻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西陵天宇暗暗松了口气。 看样子他不用担心了,凤轻瑶即使处在悲伤中,也不会中云华的计,云华不是凤轻瑶的对手,他高看云华了。 两女就这么跪着,地上寒,可凤轻瑶不在乎,她还会比云华这个一看就有病的女人差吗?凤轻瑶跪在那里,下额微抬,摆明了不会让步。云华公主的脸色惨白似雪,咬着唇回瞪凤轻瑶,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凤轻瑶,哪里有半点和好的迹象?凤轻瑶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跪在这里。 云华公主吃定了凤轻瑶不敢耽误灵柩入土的时间,同样凤轻瑶也吃定了云华公主的身体撑不住,身为一个大夫,她要连这点都看不准,她就白活了。 两人就这么跪着,云华公主完全是凭一股意志在苦撑,她身下隐隐有血渗出,凤轻瑶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再想到云华公主和淳亲王那事,凤轻瑶的眼睛猛得睁大。 云华有身孕,至少四五个月了,看她肚子怎么看不出来呢? 该死,害死皇族子嗣可是死罪,云华公主这是要她们一家三口一起入土吗?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朝王煜陵使了个眼神,让他想办法煽动一下人群,逼一逼云华公主。 王煜陵虽不知云华公主的情况,但知道僵持下去,对凤轻瑶和翟东黎都不好,王煜陵点了点头,站了出来。 “云华公主,我不知道你这是唱得哪一出,你和凤轻瑶本就不存在什么恩怨,你是西陵公主,未来的淳王妃,凤轻瑶只是一介孤女,凤轻瑶哪里有胆和你计较?你说什么恩怨一笔勾消实在太夸张了,你和凤轻瑶本就不存在什么恩怨。 今天是凤轻瑶父母下葬的日子,人死为大,希望云华公主你看在人死为大的份上,高抬贵手,让一让路,别耽误凤将军和凤夫人入土的时间,你这样可是对死者不敬。” 王煜陵话中的意思和凤轻瑶差不多,却比凤轻瑶的更狠辣,王煜陵这话直指云华居心叵测,故意刁难凤轻瑶,不让凤将军和凤夫人入土。 “云华,你起来,有什么事等凤将军和凤夫人入土后再说,你放心,你要受了委屈,我定会禀明皇上,让他为你主持公道。”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华的未婚夫淳王大人。 “是呀,云华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皇兄说,你要认为皇兄没有能力为你报仇,你也可以写信给父皇,谁欺负你,咱们就让父皇派兵,把那人碎尸万断。” 什么叫没有队友最可悲,什么叫比没有队友还可悲,云华公主这就是,她直接被队友在背后捅了一刀。 和她一起来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看似为她说话,实则坐实了她为难凤轻瑶的罪名。 云华公主怎么可能对凤轻瑶委屈求全? 她要真在凤轻瑶这里受了气,让她父亲出面,别说一个凤轻瑶,就是十个凤轻瑶也得死。 这话可信度明显更高。 “公主,你让一让吧,别耽误我们的时辰。”翟东黎无奈劝说道。“云华公主,我不知道我姐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如此加害她,逼得凤将军和凤夫人无法入土为安,当着凤将军和凤夫人的灵柩,你心里就不亏吗?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吗?”南陵锦行这话直接多了,毫不客气。 “云华公主,任性也有一个限度,今天是凤将军和凤夫人的葬礼,我们没有心情陪你玩。”王七也跳出来指责。 可这些人都比不上孙思阳,孙思阳直接开口哀求道:“云华公主,求你让一让吧,我们求求你了,如果我师父给你跪下不行,我们给你跪下行不行,只要你肯让开,我们给你跪下了。” 孙思阳呆归呆,可现学现卖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强,看凤轻瑶说一句“我给你跪下”就扭转了局面,孙思阳立马学起来,“咚”的一声也跪了下去。 孙思阳是什么人?之前也许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可义诊完后,皇城百姓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孙思阳,再加上今天来送葬的人,大多都是得了凤轻瑶和孙思阳相助的灾民,他们见孙思阳跪了下去,连想都不想,也跟着跪了下去。 “云华公主,我们都跪下来求你了,求你起来吧,求你让让吧,求你让凤将军和凤夫人入土为安吧。” 一个人的声音是渺小的,一个人的力量是弱小的,可千百人呢? 城门口千百人同时跪下,对云华公主说:“求你起来,求你让凤将军和凤夫人入土为安。” 云华公主还能继续装柔弱吗?云华公主还能扮演被凤轻瑶欺负的角色吗? 不能…… 所以云华公主完败,败在她看不起的这些灾民手上。 “云华公主,我们给你跪下了,云华公主,我们求求你……”云华公主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耳边全是百姓求她的声音,她瞬间变成了任性、刁蛮,欺负凤轻瑶的恶公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她占上风,怎么一瞬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云华公主不停地摇头,而这个时候她已经撑不住了,身子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 “我……”云华公主想要辩解,想要告诉这些人,闭嘴,不是她刁难凤轻瑶,而是凤轻瑶不肯上前扶她,只要凤轻瑶扶她,她就会起来。 可是…… 她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就算她有说话的力气,她的声音也会被这千百人给淹没。 云华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西陵天宇的身上,希望西陵天宇能帮帮她,哪知西陵天宇早早地别过脸去,连看都不看她。自作自受,能怪谁。 好好的尊贵公主不做,偏偏要自甘下贱,来当什么小白花,还真以为苦肉计有效,白痴无脑的女人。 最后的希望没了,云华公主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就往前栽,凤轻瑶知道云华公主不是装的,连忙喊道:“淳王殿下,云华公主晕过去了,请你把你的未婚妻带走行吗?” “什么?晕过去了?不会是装晕吧?”东陵子淳再次超常发挥,如果云华是清醒的,肯定会气得吐血,可惜…… 703耐心,凤轻瑶的可怕之处 ??703耐心,凤轻瑶的可怕之处 可惜,云华这一次是真晕,她根本不知道东陵子淳说了什么,更无法跳起来踹死东陵子淳. 凤轻瑶知道云华是真晕,不过她没有解释的打算,她干嘛帮云华洗白,让她被人唾弃才是好事。 不屑地扫了云华一眼,凤轻瑶淡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转头道:“淳王殿下,请你把云华公主抱走,别让她挡住我们的去路。”至于地上那一摊血,凤轻瑶皱了皱眉,这血……让人看到总是不好,得想办法遮一遮才是。 至于云华公主的死活? 对不起,她关心不了。 她是医生,不是神,不会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送上去给人打,别说云华还没死,今天云华就是死在这里,她也会毫不皱眉,踩着她的尸体往前走…… 她凤轻瑶坚持该坚持的原则,但绝不做圣母,她没有圣母的胸怀,也不想太委屈自己。 “哦,哦……”东陵子淳不情不愿地上前。 他今天是来给凤轻瑶父母送葬的,他要是上前抱住云华,他还能送灵柩出城吗? 不能…… 东陵子淳万般不情愿地上前,结果当场愣住:"云华她?"怎么回事……一地的血。 他这副样子,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王煜陵几人也上前一步,看到云华身上一滩的血,这些个贵公子再也维持不住风度,一个个面色僵硬。 他们虽都不曾成婚,为人父,可生在大家族,这种事不少见,不需要凤轻瑶,他们就明白云华公主这是小产了,最主要的是云华公主还未出阁。 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云华公主有身孕还来这里闹,这是怎么一回事? 唰……指责的视线,齐齐落在东陵子淳的身上,东陵子淳吓得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真不知云华有身孕,这孩子是他的吗? 东陵子淳一脸茫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太突然了,他一时间消化不了,他怎么瞬间就当爹了,然后瞬间孩子没了。 "先把人抱走,别在这里挡路。"凤轻瑶一看东陵子淳这样,就知道他定是不知云华有孕,不过她并没有立场责怪孩子的父母不尽职。 她不是妇产科医生,虽然她也认为孩子是父母的延续,但……她做不到对云华施救,即使她可以肯定,云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血块,而是已经成形的婴儿。 "我……"东陵子淳走上前来,却不知从何下手,想要找一个下人来帮忙,结果才想到,他们把侍卫留在后面了。 "你什么你,云华是你的未婚妻,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人抱起来。"西陵天宇知道云华的情况,可他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这一局,输得不仅仅是云华,还有西陵皇室,这个时候他要上前抱云华,那云华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因为他们西陵人才没了的,而东陵子淳不一样,他上前……东陵皇上总要给他们一个交待,至少他和云华的婚事不会再有意外。 唉……云华,皇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你好自为之! 东陵子淳在众人的压力下,不得不上前将云华抱起来,他刚准备动手,西陵天宇突然拦了一下:“先把衣服脱下来。” 凤轻瑶叫东陵子淳抱云华,算是帮了西陵一把,他现在就把这个人情还回去,云华一身是血,被人看到,难免会惹出事来。 东陵子淳一看身后的灵柩就明白了,白喜事撞红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凤轻瑶不在意,也难保其他人不会在意,东陵子淳连忙将外衣脱了下来,将云华包好,这才抱了起来:“轻瑶,对不起!” 云华是他的未婚妻,即使他不承认,现在也必须代她道歉。 “淳王殿下客气了,殿下要是觉得对不起轻瑶,那么就请你把今天的事情如实告诉皇上,从头到尾,轻瑶都没有碰云华公主一下,更没有对她说一句重话,还请皇上和淳王殿下还轻瑶一个公道。”说她迁怒也好,说她过分也好,横竖她现在看淳王也不顺眼。云华是未来的淳王妃,和淳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淳王风光的一天,就有云华风光的一天。 “你放心,我会和皇上说明白,西陵也应该给我一个交待。”东陵子淳剜了西陵天宇一眼。 不管怎么说,云华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就这样没了,他当然也会难受。 西陵天宇不在意地别过脸。 东陵皇室要是对云华有意见,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这说明云华和亲对西陵云泽一点价值也没有。 东陵子淳把云华抱走了,可地上仍有一滩血,西陵天宇好人做到底,当下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了下来,铺在那滩血上面:“轻瑶,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确实是麻烦,人家父母下葬,云华却来这么一出,这也就是凤轻瑶能忍,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冲上前把云华撕碎。 当然,今天凤轻瑶要是碰了云华,她也死定了! “事情解决了就好,宇皇子,麻烦你替我转告云华公主一句:她也是有父母的。”凤轻瑶说完,就转身背对着西陵天宇,不再搭理他。西陵天宇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凤轻瑶的威胁他听明白了,只是……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凤轻瑶,云华的父亲也是他父亲呢? 算了,凤轻瑶估计没空理会他。 西陵天宇默默地追上东陵子淳和云华,他还是去善后吧,也不知云华会不会有事…… 闹事的人走后,灵柩也要继续往前走,凤轻瑶再次向众位送葬的人道谢,并且请他们就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他们自己会走。 这么多人出城的确不方便,一一检查耽误时间,可要不检查,万一有敌国奸细混在里面溜了出去,翟东黎就惨了。 所以……就这样吧! 送葬的人也没有勉强,一一停在原地。 灵柩继续往前,守城的士兵早就准备好了,灵柩一到就放行,顺利的让不知情的人咋舌。 “这是谁家扶灵,好大的面子,不仅百姓前来送葬,就连守城官兵也给他们放行。”城门外,那些等了半天都没有进城的老百姓,指着凤轻瑶一行人问道。 可惜,在城门外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只有进了城才知晓,而当他们进城,得知凤轻瑶的事迹后,纷纷后悔。 他们也应该送凤将军和凤夫人一程。 灵柩一出城便加速,凤轻瑶几人也直接骑马而行。 城内,西陵云泽一直目送凤轻瑶一行人,直到再也看不到时,才收回眼神。“这么漂亮的一击,居然让她破了,凤轻瑶果然是凤轻瑶,悲伤成这个样子,还能保持理智。”西陵云泽实在不甘心,可他也明白,云华已经做得很好了。 “当初,凤轻瑶气得哭了出来,都能克制自己不对我动手,今天又算什么。”和西陵云泽在一起的是夜叶。 夜城主逼夜叶前来给凤将军和凤夫人送葬,如果他肯跪在凤将军和凤夫人灵前磕个头,认个错就更好了。结果夜叶人倒是来了,却和西陵云泽窝在茶楼。 “你刚刚也应该去的,说不定你一跪,夜城和凤轻瑶之间的恩怨就解决了。”西陵云泽虽然失望,但并没有多愤怒。 云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横竖都不愿意要,这么一掉也是好事,孩子在凤将军和凤夫人灵前掉的,就算不能打击凤轻瑶,也能让她膈应很久。“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会在凤轻瑶面前跪下。”不过二十多天,夜叶整个人都变了,又黑又瘦,意志消沉,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意气风发。 “死?到时候恐怕你想死也死不了,夜城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中了,夜少主。”西陵云泽不想说,可夜叶这个样子实在让人讨厌。 夜叶挑眉,不置可否地反驳:“云泽太子你这是危言耸听,我夜城百年基业,连四国皇帝都要礼让,怎么可能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因为凤轻瑶吗?她还没有那个本事。” 夜叶一脸倨傲,暗淡的眸子终于焕发出几分神彩,一连串的打击让夜叶意志消沉,现在只有提到夜城,夜叶才能找回一点自信。 “夜少主有这个自信是好事。”西陵云泽并没有多说,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四国皇帝礼让?哼……夜叶,你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夜城少主,各国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吗?你到现还不明白你得罪了什么人,不明白夜城此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险,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夜城有你这样的少主,真是夜城百姓的悲哀。 夜城的危机虽然尚未暴发,但已露出了端倪,不然夜城主也不会逼夜叶来给凤轻瑶道歉。 具体从哪一天开始,西陵云泽也查不出来,他只知道从十天前开始,夜城的物价开始波动,虽然这个波动不明显,但涉及的面太广了,西陵云泽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猫腻。 不仅仅是粮食,夜城所有的物价都不正常,凡是需要从外面流入的商品,价格往上走,所有的商品同比稳步增长,而且创历史新高。 而夜城特有的商品,价格却往下滑落,同比下降,同样创了历史新低。 夜城的经济,正处在混乱中…… 704小产,原来你一直都在 ??704小产,原来你一直都在 西陵云泽可以肯定,夜城主一定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但……还没有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不然他一定会亲自押着夜叶去凤府,跪在凤轻瑶的面前,求凤轻瑶高抬贵手放夜城一马. 夜城的危险,短时间内不会暴发,可一旦暴发,就再也无法挽回,整个夜城都会瘫痪。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者善之也,凤轻瑶可谓是用兵高手,也就是因为这样,西陵云泽才越发的重视凤轻瑶,才会让云华以身犯险,用肚子里的孩子算计凤轻瑶。 凤轻瑶和九皇叔这两个人太奸诈、也太可怕了,他们有耐心,也有远见,又有手腕,他们从不图一时之快,他们谋而后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给对手沉重一击。凤轻瑶受了气,面子上忍了你,暗地里却加倍收回,并且朝你最在乎的事情入手。 凤轻瑶的报复并不在当下,她在暗中布局、她关注长远、她一点一点蚕食对方,甚至对方不够警觉,都不会发现凤轻瑶做了什么,因为她所做的事情,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效果。 西陵云泽发现了,也提醒了夜叶,可惜夜叶并没有领情,甚至仍旧不把凤轻瑶当回事,当然……不管是西陵云泽的担心,还是夜叶的颓废,都与凤轻瑶无关,凤轻瑶现在什么都不想,她只想顺顺利利地安葬父母,不要再出现云华一类的人,破坏她父母的葬礼。 好在,不是每个人都像云华那么恨她,会选在她父母下葬的这一天找她麻烦,出了城后,一路上都很顺利,天空依旧阴沉,却没下雨,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 稍稍加快了速度,他们在预计的时间到达墓地,墓地建成后凤轻瑶曾来看过,看到那威严肃穆的墓地,饶是凤轻瑶再挑剔也找不出一丝的不满。 工程虽赶,但却没有一丝马虎,每一处都精致无比,凤轻瑶本想亲自上门感谢苏嘉铭,苏嘉铭知道消息后,连忙派人传话,让凤轻瑶别放在心上,上门道谢就没必要了。 苏嘉铭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凤轻瑶,一看到凤轻瑶他就想到自己的病,还有那些藏起来的药,他现在恨不得整个九州大陆的男人都和他一样,全部肾虚。 大夫是一个很惹人嫌的职业,尤其那大夫知道你的隐私。 凤轻瑶也忙,苏嘉铭说不用登门,她也就不去了。 灵柩驶入墓地,距离墓地越来越近,凤轻瑶发现她越来越不舍了,灵柩入土后,她想再见父母就得来墓地祭拜。眼睛涩涩的,心里酸酸的,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墓地,入眼的画面让凤轻瑶怔住了,伤感的怀绪也被打断。 “墓地有人?” 远远看去像一个人影。 这个时候,会是谁? “有人?有人比我们先到?”王煜陵策马上前,抬头一看……果然,墓地前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寒风吹得那人衣袍飘起,黑色的发丝随风飞舞,只一个背影便给人萧条孤傲之感,让人不敢亲近。 “去看看是什么人。”南陵锦行对翟东黎道。 他们这一群人当中,只有翟东黎武功不错,不指挥他指挥谁,南陵锦行当了皇子后,也习惯指挥人办事了。 “不用去了。”苏嘉铭策马上前,叫住翟东黎:“那个人应该是九皇叔,他不方便从皇城出发,便在这里等了。” “九皇叔?怎么可能是他,他什么时候到的?”别说凤轻瑶了,大家都愣了,他们还以为九皇叔不会来,没想到他比所有人都到的早。 就这一点便可以说明,他把凤轻瑶放在心上了,凡是与凤轻瑶有关的事情,他都记在心上。 “我也不知道,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苏嘉铭并不知道九皇叔会来,苏嘉铭是猜的,因为这墓地,今天一般人进不来。 为防意外,九皇叔昨天就把神机营的人调了出来,守在城外和墓地这边,将一路上的障碍扫除,所以凤轻瑶出了城才会这样的顺利。 至于云华事件,只能说九皇叔失算了,他没想到会有人不长眼,在皇城找凤轻瑶麻烦,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幸亏凤轻瑶没有上当,不然今天的葬礼肯定要中断。 “走吧。”凤轻瑶压下心中的感动,强自淡然道,只是她这个样子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一直关注她的王煜陵。 不得不说,九皇叔果然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这么一来,他们这些人都成了九皇叔的陪衬,他们一路相陪,比不上九皇叔早早地在这里等。 对方棋高一筹,王煜陵无话可说。 灵柩停在墓前,众人早已下马,王煜陵、南陵锦行与凤轻瑶并肩而行,准备向九皇叔行礼,还未开口,九皇叔便出声打断:“不必,时辰到了,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后事要紧。” 九皇叔面无表情,要不是他一身黑衣,众人都怀疑他是不是来送葬的。 凡事以凤轻瑶父母的后事为重,九皇叔又赢了一局,九皇叔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反驳,一切按规矩办,灵柩入土,众人上前致敬。 凤轻瑶一直站在墓地前,不哭不笑,只在灵柩被土完全掩埋的那一刻,凤轻瑶才跪倒地上。 她没有哭,也没有发疯似的冲上前扒开土,不让灵柩入土,她只是跪在墓碑前,肩膀抖动,手指在墓碑上摩挲。 墓碑很简单,没有什么忠义侯一类的官称,只写了“父凤战母陆以沫之墓女儿轻瑶” 因为凤轻瑶说,她父母不稀罕皇上给的封号,她也不稀罕,她会让她父母以她为荣,墓碑上所有的字,都没有“女儿轻瑶”来得重要。 凤轻瑶的手指应该是她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只是顺着墓碑上的字摩挲就出了血,鲜红的血映入字迹内,很快就被吸干,只余一抹褐色的印迹。 熟知凤轻瑶的人都知道,她最宝贝她那双手,平时连碰都不让人碰,她宁可毁了脸也不肯伤了自己的手,可这一刻……她的食指已摩擦出血,却仍旧没有收手的打算,像是不知道痛一般,在每一个字的凹槽处划过。 九皇叔和王煜陵一左一右,站在凤轻瑶身后,想要开口劝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再说……凤轻瑶发泄一下也好,总比一直闷在心里的好。 只是,他们能看下去,孙思阳和南陵锦行却看不下去,两人不约而同地上前,跪在凤轻瑶的身侧:“师父,你别这样,你说握刀的大夫,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双灵巧的手,头可断,血可流,双手不能伤,你怎么能毁了自己的手?” 一般的外科大夫不会这么保护自己的手,但做精密手术的大夫,必须保护好自己的手,手术时连半毫米的误差都不能有,手指要是不够灵巧, 绝对做不到。 “姐姐,你别这样了,凤将军和凤夫人入土为安,你应该高兴才是。”找到了尸骨,总比只能给他们建衣冠冢的好。 “师父,你这样,师公和师母在天之灵,也会不安。”孙思阳眼睛红红的,抬头看着天。师父的爹娘已经入土为安了,他的爹娘呢?他们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 “我会好好的……我会好好地活着,让凤这个姓氏永远传承下去。”一滴泪珠从凤轻瑶的眼角滑落,凤轻瑶收回手来,不再自虐。 而就在她起身的刹那,雨落了下来,“啪嗒、啪嗒……”这是雪灾后的第一场雨,虽小却密,不过倾客间就将众人的衣服打湿…… 就在凤轻瑶父母下葬时,云华公主也在生死线上挣扎,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房间里端出来,时不时传来太医焦急的怒吼声,还有医女、产婆手忙脚乱的声音。 云华公主的情况很糟糕,孩子胎死腹中,而她昏迷不醒,死胎在腹中取不出来,下身的血也止不住,再这么下去,云华公主肯定撑不住,一尸两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别以为只有生产危险,小产同样危险,而且小产极伤身,太医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东陵子淳在外面焦急地走来走去,他虽然不喜欢云华,可孩子是无辜的,云华肚子里是他的孩子呀,看着那鲜红的血水,东陵子淳的双眼也红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这么恨我吗?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那是一条生命呀,那是流着我的骨血的孩子呀,你们西陵皇室欺人太甚。”东陵子淳死死地拽着西陵云泽的衣服,愤怒地指责道。 他的孩子,在他知道的那一刻就消失了,云华拿他的孩子做武器,去攻击凤轻瑶,这让他怎么不生气? “淳王殿下你冷静一点,云华并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今天这件事是意外。”西陵云泽睁着眼睛说瞎话。 把夜叶打发走后,西陵云泽就赶了回来。 云华是他妹妹,日后还要依靠东陵子淳,他不希望东陵子淳厌恶云华,否则云华嫁入东陵后,恐怕会处处受制…… 705救云华?我不杀她就是好的 ??705救云华?我不杀她就是好的 女子一生要依靠两家人,一是娘家,二是夫家,女子嫁人后,娘家的势力虽然很重要,可夫家的重视也不可小视,得到夫家的重视,那女子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如果云华能得到东陵子淳的重视和怜惜,凭云华的手段,她在东陵一样能如鱼得水,反之……她只是一个空壳王妃,光有名,却没有实权。 看到东陵子淳如此在意那个失去的孩子,西陵云泽就决定,为云华争取东陵子淳的同情。 孩子没了也是一个机会,孩子生下来,因是婚前所有,不一定会得到东陵子淳的重视,可现在不同,失去的总是最好的。 西陵云泽见东陵子淳动摇,继续道:“淳王殿下,云华有孕这件事,我们一直都瞒着她,就怕她多想,所以她并不知晓。” “怎么可能?她怎么连自己有身孕都不知道?”东陵子淳恍惚了一下,眼中的怒消退了几分。 女人都很在乎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她在夫家的立足之本,也许……云华真的不知道。 东陵子淳选择相信,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好过一点,云华不知道以至孩子没了,总比云华不肯生他的孩子好,他不想承认自己会那么失败。 看东陵子淳那样子,西陵云泽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便继续为云华说好话:“这有什么不可能,云华是公主,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她身边的事情都有老嬷嬷打理,她虽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对劲,不过我们用大婚在即为理由安抚了她,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学习女红,心思也被分散了。” 西陵云泽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西陵天宇坐在一边,那叫一个佩服呀,他要不是知情者,恐怕也会相信西陵云泽的话。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能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 “云华真的不知道自己有身孕,而不是故意拿孩子去陷害轻瑶?”东陵子淳相信了,可他还有疑点。 淳王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西陵天宇点了点头。 不过,淳王再聪明也没用,他们西陵会一口咬定云华不知道自己有孕,不然……他们西陵皇室都会有麻烦。 “淳王殿下,你应该明白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云华可是西陵的公主,她想陷害凤轻瑶,需要拿自己的孩子和身体做赌注吗?淳王殿下,云华现在生死不明,你说这话对得起她吗?”西陵云泽将爱护妹妹的慈爱兄长表演得相当到位,担忧、愤怒、指责,所有的表情都拿捏到位。 而这个时候,太医很应景,又咆哮了起来,如果不是知道那太医是东陵皇上派出来的人,西陵天宇都要怀疑,那些太医都被西陵云泽收买了,故意夸大云华的病情。 “我……”东陵子淳找不到话反驳,西陵云泽也不给他多想的机会,话锋一转,一脸自责:“淳王,云华虽然不知道自己有孕,本宫却是知晓,这件事的确是我们西陵皇室不对,如果淳王你要责怪的话,就怪我们西陵皇室没有保护好云华,这件事和云华一点关系都没有,云华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又突然没了,指不定有多伤心呢,要是淳王你还怪她,她肯定生不如死。” “我,我不怪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东陵子淳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痛苦。 孩子,会有的。 “本宫代云华谢谢殿下的谅解。”西陵云泽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满意地坐了回去。西陵天宇从头到尾都坐在那里,既不帮忙也不拖后腿,见西陵云泽摆平了东陵子淳也没有什么表情,依这个淳王的简单,被云华和西陵云泽说服是早晚的事情。 看样子,云华以后得对东陵子睿彻底死心,然后紧抱东陵子淳的大腿了。 女人,如果你非要依靠男人的力量,那么你即使贵为公主也会可悲,做女人就应该像凤轻瑶那样,傲然独立,在这浮华尘世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锦绣之路。 三个男人继续闷坐在室外,等太医的消息,结果好消息没有等到,却等到太医惊慌地跑出来,跪在东陵子淳面前。 “殿下,殿下,公主不好了,如果腹中的孩子再不取出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那就取出来呀。”东陵子淳吼了一声,这个时候倒是有几分亲王的气势。“殿下恕罪,下官无能,公主昏迷不醒,使不上力,下官实在没有办法将孩子取出来。”太医连忙求饶,作为一个大医,最怕遇到这种事情,可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东陵子淳张嘴就准备骂人,西陵云泽快他一步,抢先开口:“那现在怎么办?” “殿下,求殿下去请凤轻瑶,这个时候只有凤轻瑶能救公主,凤轻瑶擅长妇科,当初她就独自一人,取出了宁国公世子夫人的腹中胎儿,保了他们母子三人的命。凤轻瑶能取出宁国公世子夫人腹中的孩子,定能取出云华公主腹中的孩子,恳请殿下快去请凤轻瑶,请她救公主一命。”也只有这个时候,太医们会吹捧凤轻瑶的医术,把凤轻瑶推出来当挡箭牌。 “那还不快去请,救公主要紧。”西陵云泽再次抢先下令,那样子好像急的没了分寸,一听说云华有救,上刀山下活火也要冲上去。 “噗……”西陵天宇将嘴里的茶给噗了出来。 好吧,他之前只是怀疑太医是西陵云泽的人,现在则可以肯定,要不是事先串通好的,这太医怎么可能这么“贴心”,立马就把凤轻瑶推了出来。 西陵云泽的手果然伸得很长,连宫里的太医也被他收买了,东陵皇上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可是,可是……下官听说今天是凤轻瑶父母的葬礼,这个时候去请她,能请到人吗?”太医又继续“贴心”地提建议。 “人命关天,凤轻瑶是大夫,医者仁心,她一定会来救云华的,淳王殿下你说是不是?”这就是西陵云泽的高明之处,明明是他的想法,却能逼东陵子淳也同意。 “是,医者父母心,轻瑶那么善良,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凤轻瑶在东陵子淳心中的形象,一向高大,一向是那个见到病人,就会停下来施救的女子,所以……他直接跳进了西陵云泽的陷阱中。 “淳王殿下说的是,凤轻瑶一定会救云华的,只是今天情况特殊,为了表示对凤轻瑶的尊重,我们一起去请凤轻瑶,本宫想她一定不会拒绝。” “好……”东陵子淳完全是被西陵云泽牵着鼻子走。 好你个头! 西陵天宇很想出口打断,免得东陵子淳被卖了,还要帮西陵云泽数银子,可是他不能,他是云华的兄长,他要是站出来阻止,就是不顾云华的死活,没有手足之情。 看西陵云泽强拉着东陵子淳往外跑,西陵天宇叹了口气,云华这一出苦肉计,总算是见效了,只希望凤轻瑶能扛得住压力,如果扛不住那就忍,帮云华把腹中的孩子取出来。 云华要真这样死了,对谁都不好。西陵云泽和东陵子淳是掐着点来的,凤轻瑶刚把大公子、南陵锦行他们打发走,两人就急匆匆地冲进凤府,不顾下人的阻拦,横冲直撞。 “轻瑶,轻瑶,救命!” “你们家主子在哪里,还不快带我们去。”西陵云泽还算冷静,拉过一个下人,让他带路。 “发生了什么事?”凤轻瑶一脸倦容,看西陵云泽和东陵子淳冲进来,隐约猜到与云华有关,只是装傻罢了。 “凤轻瑶,医者父母心,本宫知道你医术高明,也有一颗医者的仁心,本宫希望你不计前嫌,看在云华今天跪在你父母面前认错的份上,出手救救她。”西陵云泽这话一出,凤轻瑶要是不救,那完全就是凤轻瑶冷血无情。 至于白天那出戏,他也只挑对云华有利的说。 东陵子淳连连点头:“轻瑶,云华公主小产,胎儿在腹中,一直取不出来,你要有办法,救救她行吗?” 怎么说也是怀过他孩子的女人,东陵子淳会担心也是正常的。 “两位殿下上门,是让我去救云华公主?”凤轻瑶听明白两人的来意后,笑了一声,反问道。 “对,请你看在云华生死不明,又没了孩子的份上,出手救她。”西陵云泽绝对是聪明人,亦能屈能伸,悲情牌打得比云华还要好。 此时此刻,云华就处在可怜的位置上。 “哈哈哈……云泽太子你这话真搞笑,云华公主生死不明又没了孩子关我什么事?她生死不明是我害的吗?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吗?我凭什么救她?”她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以至于人人都认为她会以德报怨。 “凭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就应该救她吗?你们敢让我救她吗?求她?哼……我不杀她就是好的。” 眼神交汇,火花四射,西陵云泽挑衅地看着凤轻。 不管凤轻瑶救不救,他都不亏,凤轻瑶救是应该的,不救她就等着被东陵和西陵皇室指责。 这个道理凤轻瑶又怎么不明白,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去救云华…… 706巧,是大夫还是屠夫 ??706巧,是大夫还是屠夫 火花四溅,杀气肆起,西陵云泽冷笑一声,薄唇轻启,开口便往凤轻瑶头上扣了两顶大帽子:“凤轻瑶,这么说你是不肯去救云华了?即使本宫亲自来请你,你也不肯?” “当众打我脸,在我父母的灵柩前装死卖活,怎么,苦肉计使过头又要我去救,云泽太子,你们西陵皇室是有多无耻,欺负人也要有个度。”凤轻瑶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身分差异,张口就反讽回去。 要她去救云华公主,比让她吃苍蝇还恶心,她怕……怕自己在救西陵云华的时候,手一抖,手术刀划错地方,直接把西陵云华的脖子划断。 “凤轻瑶,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句话,本宫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西陵云泽这话也只是威胁,如果是以前,也许还是真的,现在吗? 眼下凤轻瑶和孙思阳名声大振,正处在风口浪尖,就是西陵皇室也不敢随便动风轻瑶。 “信,我当然信,西陵太子杀我一个孤女还不是举手间的事,只是云泽太子,就算是皇上也得讲理,你要杀我总得给我一个罪名吧,难不成就因为我不救云华公主? 我只听过杀人有罪,可没听过不救人也有救,不知西陵律法有哪一条规定,云华公主有病,我凤轻瑶就一定要去救,不救就是杀头之罪。” 切,皇上从来不讲理,但没有人敢说皇上不讲理。 “凤轻瑶,你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去救云华?”西陵云泽跳过对自己不利的事,继续回归正题 ,本以为凤轻瑶会死咬着说不去,哪知凤轻瑶话锋一转。 “云泽太子,既然你执意要我去救云华公主,那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云泽太子你同意,无论云华公主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如果她因此而死,你不得追究我的责任。” 凤轻瑶就不信西陵云泽敢答应,连她都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施救的过程中下手杀云华,西陵云泽又怎么会相信她? “你……”凤轻瑶猜对了,西陵云泽不敢赌。 一是云华还没严重到非要凤轻瑶才能救得活的地步,二是经此一事,云华明显能得到东陵子淳的怜惜,云华还有用,万一死在凤轻瑶手上,那太亏了。 可要西陵云泽就这么放过凤轻瑶,他也不甘心,两人就这么以眼神交战,东陵子淳只感觉全身发凉,想要开口劝说,可面对这两尊杀神,他除了张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孙思阳提着药箱冲了进来:“师……” 一开口就发现气氛不对,孙思阳茫然地看着西陵云泽与东陵子淳,发现这两人在欺负他师父,清澈的眸子顿时闪过一抹恼意。 小医呆不愧是小医呆,完全无视西陵云泽和凤轻瑶身上的杀气,直接杀了进来,挡在凤轻瑶面前:“云泽太子,你想做什么?” 明明被西陵云泽的气势给震住了,孙思阳还是强忍着惧意,与之对抗。 他师父刚刚把凤将军和凤夫人安葬好,心情正低落着,这些人还来找麻烦,真是过份。 “本宫与淳王上门,请你师父去救人。”西陵云泽再次说出自己的来意,同时把东陵子淳拖下水。 东陵子淳这个时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了,好言相求:“轻瑶,我知道你和云华之间有矛盾,可请你看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份上,出手救救云华吧?” 东陵子淳知道凤轻瑶不想救云华,只好打悲情牌,哪知这一次不等凤轻瑶开口,孙思阳就炸毛了。 “什么?你们要我师父去救云华公主?你们欺人太甚,云华公主是死是活关我师父什么事?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命,做贱自己的命和腹里孩子的命,居然还要我师父去救她,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云泽太子,淳王殿下,我告诉你们,别说我师父没办法救云华公主,就算有办法,我师父也不会去,你们太欺负人了,就算你们是皇子皇女,也不能在我师父爹娘下葬的这一天,找我师父麻烦。 那些大官、太医的父母死了,还可以丁忧三年,你们凭什么让我师父今天去医人,你们凭什么呀……”不是孙思阳突然变得勇敢,实在是西陵云泽太欺负了,明明是云华公主拿身孕来陷害凤轻瑶,结果非但没陷害成,转头还要凤轻瑶去救,这也太不把凤轻瑶当人看了。 这种行为就等于是,打了凤轻瑶一个巴掌,还要凤轻瑶上前问云华公主手疼不疼,太太太过分了。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孙思阳还不是兔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凤轻瑶在她父母下葬当日救云华,也是给她父母积福,有什么不可以的?”西陵云泽避重就轻,拿大义说事,可他漏听了孙思阳一句话,凤轻瑶不是不救,而是救不了。 “救人的确是积福,可惜我师父今天没办法积福,她的手受伤了,不能救人。”孙思阳举起凤轻瑶受伤的右手,在西陵云泽和东陵子淳的面前晃动:“看清楚,我师父还要人救呢,她现在没有能力救云华公主,请你们另请高明。”孙思阳就像一只小狮子,为了保护凤轻瑶,强制自己给自己安上利爪。 如果是平时,孙思阳也就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在今天挑事,真不是一般的气人。 “你的手受伤了,怎么不早说?”东陵子淳关切地上前,凤轻瑶的手上虽然缠着白布,可隐约还能见到血迹。 “说了又如何?云泽太子和淳王殿下会在乎凤轻瑶的死活吗?云泽太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救人,实在是救不了。如果云泽太子非逼我救人,那就按我说的办,只要你写个声明,云华公主要是死了,你不找我麻烦,那我就去,横竖不是我的命,我不在乎,再说我的手上也不是没有沾过人命,多一条少一条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凤轻瑶这话几乎在说,只要西陵云泽让她去救,云华公主就死定了。 活的,她凤轻瑶也有本事把她“治”死。 “你的手只是小伤,并不影响你救云华。”西陵云泽这是垂死挣扎。 一连两出好戏都被凤轻瑶给破了,他真是不甘心,凤轻瑶的手怎么就伤得这么巧,难道她早就料到了?按道理不应该呀。 “不影响?谁说的不影响?云泽太子你不是大夫,你不懂就不要随便发表意见,云华公主现在是什么情况?死胎在腹中,取不出来,对不对?”凤轻瑶将她强势的一面展露无疑,气场全开,对准东陵子淳。 没办法,柿子挑软得捏,西陵云泽和东陵子淳这两人,明显东陵子淳好欺负。 “是。”东陵子淳不自觉地点头。 这孩子又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不自知…… “你们请我去,是希望我把云华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对不对?”凤轻瑶的问题全是问东陵子淳,而且只要东陵子淳简单地回答是与否。“对。” “那你知不知道,死胎要怎么取出来?”凤轻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完全不给东陵子淳思考的时间。 见过法庭上律师哄炮证人吗?凤轻瑶这就是,强势地向东陵子淳发问,让东陵子淳按她的思路走。 “不知道。”东陵子淳就像乖宝宝,凤轻瑶问什么他答什么。 不知道就好,你要知道我还混什么。 凤轻瑶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扫向西陵云泽,落在他身上:“云泽太子,淳王殿下,你们既然不知道如何取出云华公主腹中的死胎,那我来告诉你们:云华公主腹中的死胎无法从产道出来,那就必须强取,怎么强取呢? 很简单,就是拿刀在她小腹处划一刀,划出一个口子,然后把手伸进去,从她肚子里把死胎掏出来,而这个过程就需要我靠这双手,我的手要握刀在她身上划,我的手还要伸进她的肚子里掏出那个死胎。云泽太子,你说我的手受伤了,有没有影响?” “呕……呕……”凤轻瑶还没有说完,东陵子淳就抱着门柱狂吐。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凤轻瑶说得太恶心了,也太恐怖了,东陵子淳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小腹处隐隐做痛。 西陵云泽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俊颜惨白,强忍着不去吐。 什么叫在肚子上划一刀,把手伸进去掏死胎,有这么没有技术含量吗? 凤轻瑶,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吗? 能…… 凤轻瑶看西陵云泽不说话,又补充道:“云泽太子,轻瑶的手虽然只是小伤,可的确会影响手的灵活度,如果在掏死胎时,一不小心把肠子什么的掏出来,那轻瑶可就罪过了,云泽太子,你确定非要我去救云华公主吗?如果你非要轻瑶去救,轻瑶只好去了。” “不,不,不……要。”东陵子淳好不容易止住了吐,一抬头又听到凤轻瑶在说什么掏肠子,再次去吐了。 凤轻瑶她到底是大夫还是屠夫? 707活该,我上头有人 ??707活该,我上头有人 “圣旨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凤府的僵局。 东陵子淳和西陵云泽同时一愣,凤轻瑶和孙思阳也愣住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圣旨来凤府? 孙思阳一脸担忧,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不会是皇上下旨,命师父去医云华公主吧?如果是的话,那就真是……孙思阳难受的不行,虽说皇权为上,可皇家也要体谅人呀,再大的事也不能挑人家父母下葬的时候来办。 东陵的大夫又不是全死光了,非要凤轻瑶出手不可,西陵云泽摆明了就是找茬。 凤轻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想到了又如何,如果皇上下旨,她就是不去也得去,皇命难违!凤轻瑶右拳紧握,手背青筋凸出,可见她气到了什么地步。 “师父……”孙思阳担心地叫了一句。 “去接旨。”凤轻瑶吸了吸气,示意孙思阳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切等听到圣旨的内容再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放弃。 这圣旨来得突然,凤轻瑶也没办法沐浴更衣换香炉,只能草草地跪在地上,宣旨的太监一脸高傲,看到东陵子淳与西陵云泽二人,只是点了点头,连个笑容都没有。 西陵云泽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这些个太监都是人精,从他们的举止中就可以看出皇上的处理意见,和对人对事的态度,看样子这圣旨怕是对他不利。 结果,还真让西陵云泽猜中了,太监不急不缓地将那一连串绕口的话念了出来,越念东陵子淳和西陵云泽的脸色就越难看。 简单点说,皇上这旨意并不是要求凤轻瑶去救西陵云华,而是安慰她,皇上首先表扬了凤轻瑶在赈灾中义诊的行为,肯定凤夫人救皇后的功劳, 对凤轻瑶父母的死表示惋惜,同时亦庆幸找到了他们的尸骨,能让他们入土为安。然后皇上让凤轻瑶好好休息,早日从悲伤中走出来,同时赏了她一堆的东西,以示安抚。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太监宣完旨后,又说皇上有口喻给淳王殿下和凤轻瑶,所谓的口喻也就是皇上对他们说的话,太监代传。 东陵子淳连忙上前跪下,聆听皇上的训戒。 皇上的口喻很简单,先是训斥东陵子淳不顾礼法,婚前与未婚妻见面,败坏云华公主名声,接着又说东陵子淳不顾人伦,为难重孝的凤轻瑶。不过皇上表示理解,淳王在意自己的未婚妻是好事,但要注意一个度,别太过了,也别沉迷美色,任一个女人摆布。 最后,皇上说东陵医术好的大夫很多,并不只有一个凤轻瑶,皇上已派妇科圣手去救云华公主,让淳王殿下放心,没事赶紧的回淳王府,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许外出。 如果说这圣旨让凤轻瑶震惊的话,那皇上的口喻就让凤轻瑶彻底地呆掉了。 什么时候,皇上会站在她这一边了? 皇上这是为她出头? 虽然皇上的话全是责怪东陵子淳,可聪明人都明白,皇上这是在怪云华公主,怪云华公主把淳王带坏了,蹦跶的太欢了。 淳王是什么人,皇上最最宠爱的侄子,皇上对淳王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云华今天这一出戏,摆明是利用淳王,淳王身在局中,自己不明白,可皇上哪能不明白,只不过云华公主现在还是别人的女儿,皇上不能骂,皇上只能骂自己的侄子不争气,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间。 皇上这话说的有多重呢?看西陵云泽那胀红的脸就明白了,皇上就差没说,你们西陵会不会教女儿,居然教出云华这么一个毒妇,来祸害他侄子。 哈哈哈……凤轻瑶第一次真心地感谢皇上,感谢皇上终于英明了一回, 即使她知道今天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操作,可她同样感谢下旨的皇帝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轻瑶与孙思阳同时高喊道,师徒二人一扫刚刚被人逼迫的憋屈,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泪花。 皇上的圣旨来得太是时候了。 “凤姑娘,孙小神医,快起来吧,地上凉。”太监宣完旨,紧绷的脸也松懈下来,朝凤轻瑶笑的那叫一个谄媚,没办法,从这圣旨就能看出,凤轻瑶似乎入了帝王的眼。 “多谢公公。”凤轻瑶双手捧着圣旨站了起来,将圣旨摆放好后,凤轻瑶才请太监入座:“天寒地冻,还请公公喝杯热茶再走。” 潜台词就是有重礼相谢,太监当然也明白,顺势就道:“咱家一路快马加鞭,就怕凤姑娘您受了委屈,这累得我呀……正好让咱家歇歇。” “公公辛苦了,公公请坐。”凤轻瑶虽然没有笑容满面,但语气温和,对此宣旨太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人家爹娘今天下葬,你还让人笑,未免不近人情。 宣旨太监往里走,路过东陵子淳和西陵云泽的身边时,太监停了下来,行了个礼:“见过云泽太子,淳王殿下。皇上还有一句话让奴才转告二位殿下,皇上说,如果奴才在凤府遇上二位殿下,就对二位殿下说一句:没事,别老去凤府,凤府只有凤姑娘一个女子,不方便招待两位殿下。” 这话一出,西陵云泽和凤轻瑶又惊呆了,皇上这也保护的太过火了,皇上什么时候对凤轻瑶这么好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凤轻瑶心里毛毛的,不停地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让皇上对她改观,好可怕,好可怕呀……她之前一直努力抱皇上大腿,皇上根本不搭理她,现在她改抱九皇叔大腿,还抱得这么紧,皇上怎么又对她示好了? 凤轻瑶很快就知道了…… 东陵子淳和西陵云泽一走,宣旨太监就开始说明此次事件背后的大功臣,作为一名八面玲珑的太监,他不可能只收一个人的好处。 得了凤轻瑶大手笔的赏银后,宣旨太监也不藏私,开始讲明事情原委:“凤姑娘,您这次可真得好好感谢符公子、皇贵妃、温贵人,还有宫里的那些主子们,要不是他们在,你今天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无处可诉。” 是的,天大的委屈,虽然没有对凤轻瑶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但西陵云泽和云华公主的行为,的确是往凤轻瑶的伤口上撒盐,不把凤轻瑶当人看。 “公公,这话怎么说?我怎么就让这么多贵人惦记了?”凤轻瑶一头雾水,符临和皇贵妃她还能理解,符临恐怕是出于补偿心理,至于皇贵妃估计是想用她,然而那温贵人和宫里的主子们,这又是什么东东?她好像不认识。 “哦呵呵呵……”太监发出粗嘎的笑声,这声音就像鸭子被卡住脖子一样,难听的要死,凤轻瑶耳膜都被这声音给震痛了,可还得强忍着。 好在太监没有太为难凤轻瑶的耳朵,很快就说出了原因,原来……温贵人有身孕了,然后后宫那些个主子,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在皇上面前说凤轻瑶的好话。枕边风什么的,你懂的…… 一个人说凤轻瑶好,皇上还不信,说的人多了,又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皇上怎么也会信三分,今天云华公主这事是温贵人捅出来的,然后……一直在昭燕宫养胎的谢皇贵妃听说后,盛装出宫求见皇上,求皇上给凤轻瑶一个公道,其他的小主们,也各有手段,或明或暗地说起这事,让皇上别让让忠臣的遗孤寒了心。 后妃们的话只能让皇上记在心上,可符临这个神棍的话,却让皇上上了心,于是就有了圣旨和训诫淳王一幕。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就是各方面人马齐齐出力的结果,那些原本明争暗斗的妃子们,今天难得配合默契,齐齐联手,终于把枕边风给吹动了。 呃…… 这原因太出人意料了,凤轻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不过她明白,后宫那些妃子,根本不是真的为她好,而是温贵人有孕的事刺激到了她们,她们肯定是知道了助孕药的事,然后借机卖个好给她,让她记下这份人情,等……等凤府把白布撤下,那些后妃的家人就该上门了。 凤轻瑶真没想到,那些排卵剂还能起到这个功效,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太监只当凤轻瑶高兴坏了,等到凤轻瑶回过神来,太监善意提醒道:“凤姑娘,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进宫,感谢皇贵妃娘娘和温贵人的,如果有咱家就帮你带进去。” 这话足已说明,这太监收了皇贵妃和温贵人不少好处,不然不会特别强调二人的功劳,又让凤轻瑶给她们二人带东西。 带东西?她能给金枝玉叶的娘娘送什么? 可对方都开口了,她不能不送,她还希望这些后妃们,以后多吹吹枕边风,像今天这样的事,多多益善,有皇上出面,比什么都强。凤轻瑶连忙起身:“轻瑶还真有东西要带给两位娘娘,公公稍侯,轻瑶去去就来。” 凤轻瑶示意孙思阳帮忙招呼太监,然后便回房准备给两位娘娘的东西。她现在也算上头有人了,为了日后安逸的生活,她得把大神们哄好…… 708闭门,为师可以放心了 ??708闭门,为师可以放心了 宫里的女人能缺什么?宫里怀孕的女人能缺什么? 凤轻瑶想来想去,她能拿的出手,又能入得了对方眼的,就只有安胎营养品,那些给孕妇吃的,又没有副作用的安胎药,多多益善。 至于皇贵妃和温贵人敢不敢吃,那就不是她要担心的事,在宫里混得女人,哪个都有自己的手段,都会严格检查吃的东西。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只要她们让太医检查了,就知道她送的安胎药千金难买。 凤轻瑶突然发现,她又找到一条发财的路,回头可以和苏嘉铭商量一下,两人合作,卖安胎药去,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药品内的东西搁现代很贵,可在医德兑换系统里,这种辅助类的药物并不需要多少医德,凤轻瑶找了半天,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到给孕妇用的安胎药。 很少,只有十来个品种,没什么选择性,凤轻瑶只能说军方的东西果然重男轻女,难道研究所开发智能医疗包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军队也有女军人嘛,一点也不为女军人考虑。 凤轻瑶挑了两种不同的保健品,一种适合怀孕三个月内的孕妇服用,另一种则是五个月以上,一样兑换了三个月的用量,共花费10个医德,还剩986个医德。 10个医德,要放在以前,她肯定要肉痛好久,现在嘛……她狗大户了,医德已经到了三位数,离四位数还远吗? ak47,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兑换出来,然后……用你轰掉西陵云泽的脑袋。咳咳……太暴力血腥了,这事再说吧,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凤轻瑶取出药来,拆掉包装,分别装好,并写上注意事项和服用方法,因为药比较多,凤轻瑶花了两刻钟才整理好,等到她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她徒弟出息了,居然知道拓展人脉了。 凤轻瑶来的时候,孙思阳正在给宣旨太监的随行侍卫做检查,然后开药方,取药,并耐心地叮嘱他们注意事项,那个宣旨太监面前也放了一堆药,看那样子孙思阳也给他检查过了。 孙思阳这个小医呆,果然天生就适合当医生,走到哪都不忘发展病人,连宫里来的人都乖乖给他治,实在是太厉害了。 看那些侍卫一口一个“孙小神医”地叫着,凤轻瑶一脸欣慰,颇有一种吾家有徒初长成的感慨,孙思阳可以独当一面了,虽然他的处世方法与别人不同,可却更显珍贵。 今天总算有件好事,可以冲淡一下云华公主带来的郁闷了。 凤轻瑶静静地站在门外,没有打扰孙思阳,直到孙思阳将最后一个病人看完,凤轻瑶才走进来。 “师父,你终于来了。”孙思阳看到凤轻瑶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上前。 他不擅长与人交际,师父让他陪这个太监,他真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两人大人瞪小眼,沉默了半天,孙思阳实在不好意思,看对方气色有些不对,便试着往上面提了一句,然后……就开始给大家诊病。 孙思阳发现这个办法极好,让他免去与人应酬的尴尬,可是……最后一个病人都看完了,凤轻瑶还没有来, 孙思阳都快急哭了。 磨蹭了半天,实在磨蹭不下去,只好硬着头发起身,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凤轻瑶,这怎能叫他不高兴。 “辛苦了。”凤轻瑶赞许地笑了笑,而后对传旨太监道:“公公,给两位娘娘的东西,轻瑶已经准备好了,另外有一份小礼单独放开了,那是给公公的,还请公公笑纳。” 这是凤轻瑶临时决定的,反正药对她来说不值钱,干脆拿出来卖个人情好了。 果然,太监那张脸瞬间笑开花了:“好好好,时间不早了,咱家也该回宫了。” 当他看到凤轻瑶给他准备的东西时,太监越发欣赏凤轻瑶的办事能力了,他只说了给皇贵妃和温贵人带东西,可其他的小主们也有功劳呀,你凤轻瑶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不然他回去也不好交差。 果然,凤轻瑶通透的很,她没有说给其他小主带东西,而是把东西给他,让他去向几位小主要人情,这样的姑娘……难怪宫里那些娘娘个个喜欢,换谁不喜欢?把宣旨太监一行人送走后,凤轻瑶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今天真得累死她了,心身皆累,她现在连动都不想动,不过总算过去了,云华那个祸害短时间内,估计没办法出来蹦达。 “师父……你还好吧?”孙思阳端了一个托盘上前,上面摆了消毒水、纱布一类的东西。 “还好,只是有点累。”凤轻瑶坐正,揉了揉太阳穴。 孙思阳将拖盘放在手侧,搬了个椅子坐在凤轻瑶身侧:“那师父你休息一下,我帮你把手上的伤清理一下。” 一连串的事情忙下来,凤轻瑶手上的伤,还是在墓地时拿白布草草包了一下。 事关自己的手,凤轻瑶没有拒绝,把手伸出去,同时打趣道:“麻烦孙小神医了。” “师父,你就别笑我了。”听到这个称呼,孙思阳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他让那些人别这么称呼他,他们却调侃道:“不叫你孙小神医,叫你孙大神医吗?现在还不行,你太年轻了,过几年我们再叫你大神医。” 这话一出,孙思阳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驳,一脸局促。 “不是笑你,师父是高兴,孙小神医这个名字很好,不过有点拗口,师父希望你早一天把那个小字去掉,成为孙神医。”凤轻瑶真的很欣慰,孙思阳的名声越响、成绩越好,她越高兴。 她可不是那些,怕徒弟超过自己的师父,孙思阳比她厉害她才高兴,长江后浪推前浪,如果是她徒弟,她这个前浪愿意被拍死在沙滩上。 “师父,我会努力的。”这一次孙思阳没有说不,而是一脸坚决地点头。 这个孩子今天被吓坏了。 “努力是好事,可也别勉强自己,你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好好学你的医,其他的事你别管,你是学医的料,不是当官的料,你这个样子师父就很欣慰,没有必要改变自己,变了就不是你了。”凤府上下如果只能有一个干净的人,她希望是孙思阳。 “师父,我知道了。”孙思阳的斗志瞬间消退,他明白凤轻瑶的意思,也明白依自己的性子和能力,想保护凤轻瑶,很难! “思阳,你别操心师父,师父不会有事的,师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天被西陵云泽逼得差点无路可走,也是因为师父没有准备,被他杀了个措手不急,不会有下次了。”凤轻瑶轻声安慰,希望孙思阳能宽心,她不希望孙思阳的心里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嗯。” 孙思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给凤轻瑶清洗伤口,凤轻瑶见孙思阳情绪平静下来,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思阳,这一次皇上下旨,让我在家好好休养,也不让其他人来打扰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人上门找我,正好,我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去一趟玄霄宫,到时候凤府就交给你了。” “啊,师父你又要走?”孙思阳吓了一跳,手一抖,镊子往凤轻瑶的伤口上戳了下。 “啊……”这下轮到凤轻瑶尖叫了。 孙思阳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上的镊子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孙思阳连忙捧起凤轻瑶的手,低头对着伤口呼气:“对不起,对不起,师父你的手,你的手,我伤到你的手了。” “没事,一点小伤,不要紧。”凤轻瑶也跟着起身,顾不得手上的伤,先安慰孙思阳。 伤口确实没有多大的事,只不过多划了一道口子,留了血,没有伤到筋骨,不会影响手指的灵活性,只是短时间内,怕是不能握刀了。 “师父,都是我不好,差点把你的手给毁了。”孙思阳看到凤轻瑶血淋淋的伤口,越发的自责,好在伤得不严重。 师父的手是要握刀的,这样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握刀了。 “没那么严重,一点小伤而已,你师父我还没那么娇气,手受伤了,我正好休息一段时间,你要是自责,那就在我离开期间,替师父守着凤府,别让人把凤府给烧了。”凤轻瑶赶紧转移话题,再提手上的伤,孙思阳恐怕会急得撞墙。 当然,这也就是孙思阳了,要换别人在她手上划一口子,她才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账都记下,照算! “好,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守好凤府。”孙思阳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不安了,满口应道。 “师们相信你,现在帮我把伤口包好吧。”凤轻瑶也就这么一说,凤府有佟珏和佟瑶打理,一般不会有什么事让孙思阳伤脑筋。有之前的意外,凤轻瑶不敢再和孙思阳说话,孙思阳也越发的小心,生怕再给凤轻瑶伤上加伤。 这边,孙思阳为凤轻瑶的小伤口惊叫,那边太医正在奋力抢救云华公主,经过三位妇科圣手的努力,云华公主终于保住了一要命,但…… 709江湖,大家都在等九皇叔出手 ??709江湖,大家都在等九皇叔出手 云华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太医宣布,经过他们尽力施救,云华公主的命保住了,但永远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以后再也无法为人母。 皇上知道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事后没有任何表示,完全没有安抚云华或者西陵皇室的意思,不仅如此,皇上还下令,让礼部把大臣家适婚女子的画像整理出来。 云华公主不能生育,皇上当然不会委屈东陵子淳,准备给他指一个名门贵女为侧妃,当然,虽是侧妃,却绝不会比正妃差,因为……正妃不会有孩子。 西陵云泽知道后,只叹了口气,没有为云华出头的意思,不是他不愿意,而不是能,在这件事上,东陵皇上明摆了站在凤轻瑶那边,他要去和东陵皇上闹,闹大了丢脸的也是西陵。 西陵皇室对此保持沉默,基他人就算想挑事,也没有办法,西陵不给力,东陵皇上这段时间又霸气外露,他们还能如何? 君不见九皇叔最近都低调下来了嘛,皇上强势,避其锋芒很有必要,于是东陵上下一片和谐。 偶有小浪花起来,很快也就消停下了,比如…… 云华公主一醒来,就听到侍女在一边可怜她,说她以后再也不会有身孕了,当下就扑向侍女,差点把身边的侍女给撕碎,疯狂地大喊大叫。 “你们说什么?我不能生育?”云华双眼猛得睁大,一副受了极大打击的样子。 “公,公主……”侍女吓了一跳,没想到云华公突然醒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云华再次厉声问道:“说,你们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本宫无法生育?”云华不信,不信老天爷对她这么惨忍。 “是,是,真的,公主……”侍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华粗暴地打断:“不可能,不可能,你们胡说,你们胡说,我怎么可能无法生育……” 云华一边怒吼,一边爬起来,结果力气不够,直接往床下跌去,侍女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却被云华野蛮推开:“滚开,滚开,不要碰我。” 云华公主根本不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她不信。 “公主,公主,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别伤着身子。”侍女很苦逼,既不敢碰云华,又要保护自己。“冷静?你叫本宫怎么冷静,本宫不能生育了,本宫要怎么冷静?凤轻瑶呢?凤轻瑶在哪里,她医术不是很好嘛,本宫怎么可能还会不育,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故意陷害我,害本宫不育?”云华公主抓住身边的侍女逼问,眼中的凶光堪比毒蛇。 “公主,凤轻瑶正值父母的葬礼,不宜外出,太子殿下亲自去请也没有把人请到,公主,救你的人是东陵太医,那太医说公主耽误的太久了,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再生了。”侍女一想到太医从云华公主身体里取出来的,那个身体发黑、四肢连在一起、头被拉变形的婴胎就忍不住发寒。 太医说,这孩子是生生憋死的,虽然只是一个婴胎,但却有生命,想必它死前不好受,所以才让母亲这么痛苦。 太医的话,差点把这些侍女给吓疯了,当然她们不敢把这话和云华公主说,再说公主也不会听。 云华一听说凤轻瑶没有来救她,怒火再次往上涨:“凤轻瑶,她居然敢不救本宫?谁给了她这个胆子? 凤轻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凤轻瑶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不救本宫,你父母的葬礼又怎样,信不信本宫把你父母的坟给刨了,让他们暴尸荒野。” “啊……”云华公主愤恨地大吼大叫,她恨、她悔、她怨,愤恨过后,云华公主跌坐在地,一脸的泪水。 “不能生育,不能生育,不能生育我还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吗?不能生育我下半生靠谁?凤轻瑶你这个贱女人,你见死不救,都是你,都是你……凤轻瑶,凤轻瑶在哪里,本宫要见她,本宫要见她,听到没有!” 云华公主像疯子一样,伏在地上大喊大叫,双手像是不知道痛一般,用力地捶打地面和自己的肚子。 “凤轻瑶,我要见凤轻瑶……” 云华的房间就像蝗虫过境一样,被子、床缦扯了一地,身边的侍女也被她抓花了脸,西陵天宇知道后,只说了一句:“看好公主,别让她死了。” 是的,别死了,云华要是死了,谁来东陵和亲,西陵可没有适龄的公主了,至于云华嚷嚷着要见凤轻瑶? 对不起了,别说云华公主了,现在皇城就没有几个人能见到凤轻瑶。 凤府外的白布一天不摘,就没有人敢上去敲门,至于你说为什么?这还用问嘛,皇上的警告虽然是对东陵子淳和西陵云泽说的,但同时也是警告其他人,大家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主动往枪口上撞?只是,所有人都以为凤轻瑶因悲伤过度,在家休养,闭门不出,可知情人却明白,凤轻瑶根本就不在皇城。 她和九皇叔、王煜陵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悄悄出了城,而第二天就传出九皇叔病重,王家大公子外出访友的消息。 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我是信了,整个皇城的人都相信,皇上也信了,并且直接说了凤轻瑶悲伤过度,在家修养,九皇叔亦然,没事别去打扰,王家大公子冬日访友,有雅兴。 皇上都这么说了,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虽说这三个人都是皇城的风云人物,但他们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重视。 皇城依旧繁华热闹,并没有因为他们三人的离去,而冷清萧条,皇子大臣们仍旧是夜夜笙歌,忙着拉拢亲信、收买人心,并没有因为他们三人的离去,而放下奢侈的生活。 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得知这个消息后,眼露寒光……终于开始了,他们等很久了,终于等到这两人对玄霄宫出手了,他们并没有完全地相信蓝九州,但同样也没有放过趁机捞一笔的打算。 玄霄宫是一块肥肉,无数的屠夫举起刀子对准它,它绝对逃不过被分割的命运,虽说举刀的人太多,他们不一定能分到最大的一块,但却可以保证有便宜拣,就像云家一般。 四国同时举刀指向云家,云家于四国而言就是肥肉,现在的玄霄宫于他们而言也是如此,这个时候要不出手那就是白痴了。 皇上对九皇叔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段时间九皇叔收起了他在皇城所有的势力,任皇上在东陵一人独大,任皇上将皇城的势力尽收于手,任皇上实施自己的报复和计划。 虽说权力斗争从来都不是平等的、等价交换的,但大家默契地保持一个平衡,不会吃独食,九皇叔收起在东陵的势力,皇上便心照不宣地任他灭了玄霄宫出气。 是的,出气! 九皇叔和玄霄宫有仇吗? 有,因为一个暄菲、一朵千年雪莲花,九皇叔就这样和玄霄宫扛上了,再加上凤轻瑶突然出现的未婚夫,玄霄宫少主暄少奇,九皇叔和玄霄宫的梁子越结越大。 九皇叔毫不掩饰他的怒火,充分表现出他的高傲与狂妄,他高调地向玄霄宫宣战,逼得玄霄宫的少宫主,无法参加凤将军和凤夫人的葬礼,提早回宫。 皇上知道这些,也默认了,甚至隐约还有支持的意思。 玄霄宫的存在对皇上来说亦是一个隐患,如果九皇叔和王家大公子联手,把玄霄宫连根拔起,或者让玄霄宫元气大伤,从江湖玄字辈的势力中退出,皇上一定会高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无论谁输谁赢,对皇上来说他都是最后的赢家,别以为只有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想在后面捡便宜,皇上也想。 在九皇叔和王煜陵出发的当天,皇上的密令便传了出去,皇上下令调集三万人马,秘密驻扎在玄霄宫山下。 皇上秘密行事,知情的人并不多,但不妨碍大家都想在这次行动中捡便宜,他们一个个睁大眼睛在等,等九皇叔、王煜陵和玄霄宫斗个你死我活。 当大家知道这两大巨鳄为何而斗时,众人齐刷刷地崇拜玄霄宫宫主,宫主生了个好女儿呀,没有嫁出去祸害别人全家,却先把自己一家人给祸害了。 能同时开罪大公子和九皇叔,让他们不惜自损八百也要和玄霄宫扛上,这也算是本事了,一般人可做不到。现在江湖上最大的事,就是玄霄宫与九皇叔、大公子的战事,就算无法在这件事中捞到好处,但看一看也是好的,而江湖从来不缺爱看热闹的人。 无数人都睁大眼睛在看,到底是玄霄宫这个老牌势力陨落,还是九皇叔和王煜陵这两个天之骄子铩羽而归…… 710警告,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710警告,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所谓入乡随俗,既然是秘密出城,混入江湖,当然就要拿出江湖人的姿态,融入到江湖中. 九皇叔、王煜陵一改在皇城的高调与奢华,两人换上了常服,收敛起那一身的尊贵之气,作江湖侠客打扮。 可惜……公子就是公子,莽汉就是莽汉,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长大的公子,怎么扮都扮不出江湖莽汉的气息,两人换上粗布劲装,还是大家公子的气质,不过……手上那一柄长剑,却让两人少了一份文雅,多了一分凌厉,看上去就像是出门游历的名门正派大弟子。 至于凤轻瑶吗? 女扮男装什么的就算了,女人再怎么装也不像男人,身高气势什么的都不够格,凤轻瑶从来就没想过女扮男装,她只想把自己打扮成名门正派的大小姐,和两位师兄一同出来,结果…… 不知是对方气场太强,还是她的气场太弱,怎么看都觉得她像小跟班,走在九皇叔和王煜陵中间,生生破坏了两个公子的气势,拉低了档次。 凤轻瑶也想改正,奈何九皇叔和王煜陵气场太强,直接将她的光芒掩住,得……比不上人家,咱就安分守己做个小跟班好了,横竖现在还不是她露脸的机会。 是的……凤轻瑶之所以会从大小姐变成小跟班,就在于她的装扮,为了不提早暴露自己,凤轻瑶直接把自己的脸抹黑,然后……在脸上画了一条疤,不明显,却能让人不再看第二眼。 她那张脸是优势也是祸害,她相信玄霄宫宫主应该还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宫主夫人肯定是知道的。她和暄菲长得很像,宫主夫人不管是出于杀人灭口,还是给暄菲出气的原因,都不会让她活着到玄霄宫。 在皇城,宫主夫人想杀她很难,可出了城,入了江湖,入了玄霄宫的势力范围,宫主夫人杀她就容易多了,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凤轻瑶一出城就在自己的脸上做了掩饰。 九皇叔和王煜陵两人看到她那副尊容时,都吓了一跳,九皇叔直接说:“你这是不相信本王能护得了你?” 九皇叔就差没说,把脸洗干净,偏偏凤轻瑶不配合:“这样有什么不好的,我脸上抹的东西不会伤脸,还能防冻,这天寒地冻的出门,要是把我的脸给冻坏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再说了,我稍稍伪装一下,不仅可以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还不用担心因容貌招来登徒子,你们两个要不要,你们俩这样子可是很招女孩子的,煜陵和玄霄宫结怨,不就是因为那张脸嘛。”快要过年了,凤轻瑶可不希望顶着一张冻伤的脸出门。 “多谢轻瑶,不过我用不上,暄菲这样的女子只有一个。”王煜陵婉言谢绝,王煜陵有王煜陵的骄傲,就算他认为自己这张脸容易惹女祸也不会伪装自己的容貌。 在凤轻瑶眼中,这是避免麻烦,可对他们来说却是胆小怕事不自信的表现,他既然要用王煜陵的身份出门,就是死也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做伪装,除非他想用一个崭新的身份出门。 九皇叔从上到下扫了眼凤轻瑶,最后别过脸,道:“你自己喜欢就好了。” 估计是凤轻瑶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九皇叔便同意让她伪装,至于他自己? 他既然用东陵九皇叔的身份去玄霄宫,就不会再易容。 凤轻瑶装扮通过后,便可以出发了,出发前王煜陵驱马来到凤轻瑶身侧,取出一双毛茸茸的手套:“轻瑶,带上,别把手冻伤了。” 凤轻瑶手上戴了一套骑马用的皮手套,很轻便,很好用,但保暖性一般,王煜陵给凤轻瑶的绝对是超级保暖的手套。 不是好东西,王煜陵也不会拿出来。 呃…… 凤轻瑶伸手,正准备接过来,却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她顺着寒气望去,正好迎上九皇叔那冰冷的眸光,吓得凤轻瑶差点把手缩回来。 “怎么了?不喜欢?”凤轻瑶迟迟不接,王煜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装作不知,反而出言提醒,温润的眸子闪过一抹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没有,很好,很漂亮。”没有办法,在王煜陵温柔的强势下,凤轻瑶只得硬着头皮接过来:“谢谢煜陵,我很喜欢,现在还不冷,等天冷一点我再戴。” 顶着巨大的压力,凤轻瑶接过王锦的手套,也不敢戴出来,只能放在随身的行囊里,好在九皇叔也没有太计较,大家继续上路。 因为不赶时间,再加上这天寒地冻的,就算再赶,也走不快,一路上三人都颇为悠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出来玩的。 王煜陵博学多才、见识多广,天文地理无所不精,沿途就给凤轻瑶介绍起路上的风光和风士人情。 九皇叔一个人走在前面,背挺得直直的,一副淡漠冷傲的样子,可看他那竖起来的耳朵,就知道他一直在注意身后的两人,可身后的那两人,自顾自地交谈,无视他的存在。 大半天过去了,两人谈兴依旧很高,兴致勃勃,九皇叔气得快呕血了,凤轻瑶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结果……九皇叔悲催地发现,凤轻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悦,九皇叔一怒之下,加速往前…… 凤轻瑶对这些也挺感兴趣的,时不时还能问几个比较到点的问题,她和王煜陵越聊越起劲,然后……直接把九皇叔给忘了,任九皇叔一个人走在前面,等到他们发现时,已不见九皇叔的身影。 呃…… 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连忙打马赶上去,结果发现九皇叔的马停在茶寮外,至于九皇叔在哪里?两人暂时还没有发现。两人对望一眼,默契地加速赶到茶寮,马在这里,九皇叔也应该在附近。 王煜陵是不急,但他知道凤轻瑶急,所以他便配合凤轻瑶的速度,快速赶到茶寮。 两人翻身下马,将马交给小二,让他给马喂点水和料,两人刚踏入茶寮,就听到有一群大汉正在高声谈论玄霄宫的事情。 “你们说一个皇族、一个世家,和一个江湖门派怎么斗?比权还是比武?我就不明白了,这江湖门派怎么就和皇家世家扯上恩怨了?” 山棚里,几个汉子围在一起喝着热茶,他们身上穿着鼠皮大衣,桌上放了几把生锈的刀,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混得比较差的江湖人。 凤轻瑶没理会他们,当下便在茶寮里寻找九皇叔的身影…… 711女王,我不需要卖弄姿色 711女王,我不需要卖弄姿色 “人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凤轻瑶和王煜陵在茶寮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九皇叔的影子. “请问,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男子进来,外面那匹马是他的?”凤轻瑶和王煜陵客气寻问茶寮的客人,结果人家连个白眼都懒得给他们,至于店小二和都老板,两人都说太忙了,没注意。 马就在这里,人估计也不远了,凤轻瑶和王煜陵算脾气好的,面对茶寮客人的白眼,两个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遍寻不到,两人也有点着急,九皇叔不是乱来的人,这突然失踪,让两人都担心不已。没办法,两人只得硬着头皮,再次上前寻问,坐在外室的那桌客人。 “请问……” 话还没有说完,就引起里面的人强烈不满:“哪来的混账东西,没看到爷在这里喝茶嘛,一点规矩也不懂,找死?” “啪……”话一说完,那人就拿起身侧的大刀,重重地往桌上一拍,脚一抬,放在椅子上,匪气十足。 王煜陵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却依旧保持优雅的风度:“很抱歉,我们找人。” “找人?找人就可以随意进去嘛,小子,你当这是青楼呢?”叫嚣的大汉一看王煜陵这样子,就知道他既好欺负又是肥羊。 一身粗布也掩不了贵公子的气息,这就是王煜陵,衣着再简单也改不了他有钱的事实,这样的人不宰白不宰。面对大汉的野蛮,王煜陵眉头紧皱,神情依旧平和,可难掩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与不屑,淡淡地抬头,眼神与对方相对,温和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几位大汉被王煜陵的气势一震,有几个不自觉地双手环抱,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状态。 只有一个摸不清状况的小矮子,跳出来叫嚣:“大哥,就算是青楼也不能随意进出,这小子太过分了,以为自己长得好就能随便欺负人,今天说什么也得给咱们一个交待。” 矮汉的话终于拉回众人的理智,大汉们回过神来,一个个拿起桌上的武器,以半圆形的姿态,将凤轻瑶和王煜陵包围住,凤轻瑶站在一侧,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这些人,找死呢! “你们想怎么样?”王煜陵并不是养尊处优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地步,他外出游历时,没少遇到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每一次身边都有大批护卫,这一次……王煜陵暗暗将凤轻瑶护在身后,似笑非笑地打量对方,丝毫不将对方看在眼里,他的暗卫就在不远处,这些人想要伤他,除非在第一时间出手,让暗卫赶不过来,现在……这些人完全没有机会。 “想怎么样,你们两个进进出出,把寒气放进来了,让我们着凉了,怎么?你们不打算给点药钱,给咱们哥几个压压惊。”变相的抢劫,凤轻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这举动深深地打击到几个大汉子。 妹的,他们五个人,人高马大、武艺高强,面前这一男一女,一白一黑,文文弱弱,一看就知道手无缚鸡之力,居然敢笑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唰……”刀抽了出手,指着凤轻瑶:“丑女人,你笑什么?我告诉你,今天不拿个百八十两出来给兄弟们压惊,你们就别想走。” 丑?凤轻瑶受伤了,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仰头问王煜陵:“我很丑吗?” 这些人什么眼神呀,她不就是往脸上贴道疤嘛,至于说她丑嘛,还当面说出来,过分,太没有风度。 什么叫风度,看王煜陵就知道了,他对这群大汉明明没有好感,依旧能面带笑容,语气温和,风度是对自己的,与对象无关,面对帝王如此,面对贩夫走卒亦如是。 “轻瑶就是轻瑶,无关外貌。”王煜陵的眼神如同深井,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而这句话他亦说得真诚无比,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也不打盆水照照,就你这样子,在花楼倒贴给我,我……” “闭嘴!”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煜陵强势打断。王煜陵固然有风度,但并不表示他没有脾气,相反他的脾气很大,如果这些人只是说他,他不在意,可这群人居然拿凤轻瑶和花娘相提并论,这是王煜陵无法容忍的…… 杀气,瞬间充斥于整个茶寮,不过弹指间,王煜陵便从温润公子,变成杀气凛凛的大将,就连凤轻瑶也吓了一跳。 “闭嘴?你个臭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叫我闭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爷爷面前说话。”大汉先是被王煜陵的杀气吓得后退数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立马恼羞成怒,提起刀就朝王煜陵砍去。 王煜陵半点也不惊慌,别说动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略有几分干燥的唇,吐出一个无情的字眼:“杀!” 空气中隐约有一丝杀气浮动,暗卫动手了,可有一个人比暗卫更快。 “嘭……嘭!”凤轻瑶出手了! 一直被王煜陵护在身后的凤轻瑶,一个错身上前,双手握枪,对准面前的大汉,五枪……枪枪命中对方的手背。 “当当当……”枪声结束,五个大汉手中的刀也掉了一地,有一把差点弹到王煜陵面前,幸亏凤轻瑶发现的快,先一步把王煜陵拉开。 “啊,我的手,我的手。”大汉们握着自己血淋淋的手,一脸惊恐地看着凤轻瑶,没想到这个又黑又丑的丫头下手这么重,准备动手的暗卫也惊了一跳,生生顿住身形。 凤轻瑶居然比他们动作都快,这样……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王家暗卫默默地相视一眼,乖乖后退。 难怪九皇叔和凤轻瑶都没有带暗卫出门,原来……他们不需要。 火药味与血腥味在茶寮弥漫开,其他人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除了愣一下外,依旧自顾自聊天喝茶。 角落里,有一个衣着落魄的男人,看到凤轻瑶手中的枪,眼中闪过一抹狂热与惊讶,在凤轻瑶还没有发现前,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凤轻瑶和王煜陵面不改色,凤轻瑶等手枪温度退下去后,从容自若地收了回去,王煜陵心中震撼,却没有多问,两人默契地好像这样的场景曾出现过千百次一样。 凤轻瑶收起枪,向前一步:“我很丑是嘛?那是因为我不需要卖弄姿势。”凤轻瑶说话时,身子微往前倾,一副进攻的姿态,大汉不自觉地后退,这一刻,哪怕凤轻瑶的容貌再不出色,也改变不了她是女王的事实。 而这就是凤轻瑶想要的,她不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能从这些人口中逼问出九皇叔的下落…… 712吃醋?我有那么二嘛 712吃醋?我有那么二嘛 比匪气,比狠辣,凤轻瑶这个在军营混了好几年的人,不比真正的军人差太多,一旦横起来,这几个大汉在她面前完全不够看. 凤轻瑶收起枪,然后从小腿处取出一把匕首,唰唰唰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而这几下都贴着面前那大汉的脸,成功把几个大汉吓得脸色发白后,凤轻瑶满意地收回匕首,在自己的手中转动…… 那匕首短小锋利,散发着森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凤轻瑶拿匕首在指间把玩的动作,充满威胁恐吓的味道。 看好那动作……很美,但一想到这把匕首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就让人打从心底害怕。试想一下,有人拿着一把冰冷的匕首贴在你脖子上,左右滑过,好似下一秒就要割破你的喉咙,你会有什么感觉? 吞口水,外加不敢乱动。 五个大汉就是这样,紧握在伤口处的手马上松开,一个个不安地看着凤轻瑶,生怕她手中的刀下一秒就会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你,你想干什么?”大汉中,看似领头的人大着胆子问道。 “不想干什么,问你一个问题罢了。”凤轻瑶漫不经心地扬头,幽深的眸子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凌厉的眼神就如同与敌人对战的狼一般,生生让人忽视掉她脸上的伤。 无论凤轻瑶多么的优雅、从容,她骨子里都是那个拎着药箱在枪林弹雨的战场,来回穿梭的凤轻瑶,一个时刻与死神赛跑的军人,一个拥有军人冷傲气息的女人。“你想问什么?”大汉后悔的快哭了,为了问一个问题,废了他们五个人的手,这也太嚣张了,可偏偏……他们不敢妄动,那突然出现的暗卫他们是知道的,眼前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看到那匹马了吗?那骑马的蓝衣男子呢?”凤轻瑶指着外面的马,那匹马是九皇叔的坐骑,马停在外面就说明九皇叔在这里停了。 “那个男人,我有印象,他气势很强,他进来时没人敢惹他,他也没有说话,进来后点了一壶茶,接着又追着一群江湖人走了。哦对了,那群人抓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穿的很怪异,那群人走后,那蓝衣男子跟着追了出去,具体怎么回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大汉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凤轻瑶也算是听明白了,只是不怎么相信,九皇叔会为了一个姑娘追出去?这也太诡异了。 “怎么可能?”凤轻瑶怀疑的话刚刚说出来,就听到一个跳脱的女声传来:“喂,我说大酷哥你等等我行不行,你出手救我,是不是看上我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看上我了哦。哈哈哈……本姑娘果然是人见人爱……” 凤轻瑶抬头望去,只见九皇叔和一个穿着紫色棉服的女子朝茶寮走来,九皇叔黑着一张脸走在前面,紫服女子则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一双小脸冻得通红,双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很是机灵,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某种生物。 女子上身一件紫色短袄,下身则是一条黑色棉裤,在这个女子穿裙子、男子穿长袍的时代,这种不男不女的装扮确实有几分怪异,有点不伦不类。 凤轻瑶的眼睛落在紫衣女子的裤子上,眼中闪过一抹戒备,挥了挥手中的匕首,对五个大汉道:“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可以走了?多谢女侠,多谢女侠。”五个大汉一听,连滚带爬就往外跑,刚走到门口,凤轻瑶又开口:“等等……”“女侠?”大汉苦着一张脸,害怕地看着凤轻瑶,就怕凤轻瑶为难他们。 “拿着,找个大夫,你们的手还能保住,以后别再欺负人,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凤轻瑶掏出一张银票,想要学武林高手那样把银票砸过去,可是……银票太轻,她的力道太小,那银票飘飘落在地上。 汗,电视果然是骗人的,想砸人只能拿银子,银票什么的真不给力。 “啊……”大汉没想到凤轻瑶果然会给他们银子,嘴巴张得老大,直到银票掉地上,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将银票捡起来,不停地道谢。 “好了,好了,快走吧。”凤轻瑶看九皇叔和紫衣女子将要走进来,连忙挥手,示意几个大汉快点滚蛋。 大汉出门时差点撞上九皇叔,连忙哈腰道歉,九皇叔看了一眼他们的伤口,眼睛微眯,继续往茶寮走,身后的紫衣女子走过来时,只瞥了一眼最后那个大汉的伤口,自言自语道:“咦,怎么好像是枪伤?我看错了吗?” 九皇叔身形一顿,随即继续往前,快到他身后的人都没有发现,九皇叔走进来后,朝凤轻瑶和王煜陵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完全没有介绍他身后那个姑娘的意思。 凤轻瑶打量了对方一眼,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让小二收拾一下,给他们上壶茶,三人分坐三方,那紫衣少女自来熟地坐在九皇叔身边:“大酷哥,这两位是谁?他长得比你还好看耶。” 这个他,明显是指王煜陵,自从暄菲的事情后,王煜陵特别讨厌女子盯着他的脸看,而这个紫衣女子明显犯了他的忌讳,不过王煜陵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别开脸,不理会那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也不在意,王煜陵不理她,她就去骚扰九皇叔:“大酷哥,你说句话嘛,要不是你之前有说过一句话,我都怀疑你是哑吧了。”凤轻瑶被忽视的彻底,不过也没生气,脸上带着笑,心中却在猜测这紫衣女子的来历,要知道九皇叔可不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这紫衣女子是谁? 九皇叔还是没有理会紫衣女子,紫衣女子不满地嘟了嘟唇,娇嗔地看了一眼九皇叔,伸手去拉九皇叔的衣摆,九皇叔僵了一下,却没有动…… 女子长相清纯,一举一动都透着纯真,一双大眼像是会说话一般,一眼便给人无限委屈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顺从她。 紫衣女子似乎没有发现九皇叔的异样,死命地晃动九皇叔的衣摆,撒娇的意味格外明显:“大酷哥,你告诉我,他们是谁呀……还有,你是谁?” 凤轻瑶依旧静静地喝茶,并不说话,当王煜陵担心地看过来时,她只是回以一个浅笑,表示自己不在意,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此刻,她心里是多么的波涛汹涌…… 713轻轻,这个名字只有爱人才能叫 ??713轻轻,这个名字只有爱人才能叫 九皇叔对这个女子似乎特别纵容,可依九皇叔的脾气,别说有女子碰他了,就是有女子敢缠他,他都不会给对方面子. 他心情好时,也许会用冷言把对方骂走,或者一个冷傲的眼神扫过来,让你自惭形秽,然后羞愧地离开。而心情不好,九皇叔一般直接动手把人打飞。 九皇叔可不是王煜陵,他从来没有不对女人动手的原则,他行事只凭喜好,从不在意正邪,而这么纵容一个女人……凤轻瑶想,自己与九皇叔初见时,九皇叔也不曾如此纵容她,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凤轻瑶捧着茶杯的手一紧,不知怎么的,明明知道九皇叔对自己的心意,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本以为自己对九皇叔来说是特别的,原来不是…… 有洁癖的九皇叔,居然会容许一个初见的女子拉他的衣摆。 “呵呵……”凤轻瑶苦笑一声,这算是九皇叔的警告吗?警告她离王煜陵远一点,不然她随时会被取代?如果是这样……那九皇叔你也太无聊了,凤轻瑶抬头,狠狠地瞪了九皇叔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她相信九皇叔,前提是九皇叔告诉她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有他如何看待这个女子。 “九爷,这位姑娘是?”凤轻瑶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不知道。”九皇叔冷冷道,语气似乎有些急切,看样子,他等凤轻瑶问这句话很久了。 “不知道九爷还出手相救,可真是怜香惜玉。”凤轻瑶狠狠地剜了九皇叔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给我等着,这笔账咱们回头慢慢算。 “你叫九爷?你这么年轻,不应该叫九少吗?”紫衣女子双眼蹭亮,凤轻瑶怀疑自己眼花了,她似乎看到那姑娘眼中正在冒“桃心”。 至于吗?就因为一个九爷的名字?凤轻瑶不解,不过也没有问出来。 “呃……”九皇叔放下茶杯,垂下眸,不再说话,也无视紫衣小姑娘拉他衣摆的行为,气氛就这样僵住,那紫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不对,讷讷松开九皇叔的衣摆,委屈地低着头,大眼滴溜了一圈,最终落在凤轻瑶的身上。 看来看去,她还是觉得凤轻瑶好说话,这两个男人虽然一个冷一个温,可同样难搞定,那个救她的大酷男,虽然叫九爷,可一点也没有大漠遥里的九爷温柔。 算了,先放一边,等熟了再说,这三个当中,就那个丑姑娘好说话,从她下手好了。 紫衣女子朝凤轻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姓蓝,叫依琳,刚刚被这个大冰块给救了,你呢?” 蓝? 凤轻瑶瞳孔一紧,想到九皇叔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前朝的事,还有九皇叔和蓝九州暗中的交情,心中闪过一抹了然。 原来……这个姑娘姓蓝,难怪九皇叔对她特别纵容,想来九皇叔和前朝蓝氏关系不一般,不然也不会与蓝九州一道。 知道对方是谁后,凤轻瑶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不少,她就说嘛,九皇叔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救一个姑娘,凤轻瑶朝对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原来是蓝姑娘,我姓姚,名轻。” 就是把“轻瑶”二字反过来念,就变成姚轻了。她既然做了伪装,就没打算用凤轻瑶的名字行事,要不然她刚刚也不会高调地出手。 呵呵……怕啥,就算她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也与凤轻瑶无关,看到她这又黑又丑又江湖气的装扮,没有人会相信,姚轻是凤轻瑶。 “姚轻,真是好名字,我叫你轻轻好不好,你也可以叫我依琳或者琳琳。”蓝依琳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上前挽住凤轻瑶的胳膊,一副闺中蜜友的模样,凤轻瑶满头黑线,这姑娘……神经也太粗了,就看不出她不乐意嘛。 凤轻瑶突然理解九皇叔了,一脸同情地看向他,不是九皇叔对这姑娘特别,而是这姑娘自我感觉太好,认为所有人都喜欢她,她愿意亲近你,是你的荣幸。 “轻轻,这名字很好。”王煜陵露齿一笑:“我以后也叫你轻轻可好?” “不好。”凤轻瑶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凌少,你叫我姚轻就好了,还有依琳姑娘,你也一样,叫我姚轻。” 轻轻什么的实在太亲昵了,她记得九皇叔曾在她耳边,叫过她“轻轻”还是“卿卿”,总之“轻轻”这个名字太亲昵了,一般人不能叫。 “为什么?”说话的不是王煜陵,而是蓝依琳:“我叫你轻轻不好嘛,这表示我喜欢你,把你当好朋友。”蓝依琳说这话时,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小骄傲,一副我看得起你,是你运气好。 这姑娘,真不讨人喜欢,怎么感觉这姑娘像李想,主角意识太强,凤轻瑶皱眉,不自觉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轻轻这个名字太亲昵了,这是爱人之间的称呼,别人不可以叫。” 凤轻瑶很认真地解释,说话时不忘看向九皇叔,这话,算是补偿路上对九皇叔的冷遇,她刚刚在路上真不是故意的,试想一想,无聊的旅程中,有人和你说话,陪你解闷,你会拒绝吗? 不是凤轻瑶冷落九皇叔,实在是九皇叔不合群。凤轻瑶这话,没有意外,让九皇叔心情大好,王煜陵眼中闪过一抹黯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他又何偿不知,轻轻这个称呼,有多么的亲昵,正因为此他才想叫,可惜……轻瑶拒绝了。 王煜陵是君子,被拒绝后,哪怕心里再酸涩,再难受,也只会包容一笑,可蓝依琳不同,她颇为恼怒地看着凤轻瑶:“不就是一个名字嘛,值得这么在意嘛,我叫你轻轻也是喜欢你,再说了,你这个样子会有人喜欢你嘛?长的黑不说,脸上还有一道疤。 你这样子可不行,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想吸引他们,首先要把自己打扮漂亮才行,所谓一白遮三丑,你这么黑可不行,你得想办法美白,让自己靓丽起来。然后你身上这是什么衣服,灰不溜湫的,男人会看上你才怪呢,你不仅要做美白,以后不要再穿灰色了,太难看了,你要相信我的话,就把你自己交给我,我保证让你变白,然后我再亲手给你设计一套衣服,包准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超高……”蓝依琳一脸得瑟,好像自己发表了什么伟大的宣扬,越说底气越足,看凤轻瑶的眼神也是份外诡异,凤轻瑶心中的怀疑也越来越深,看蓝依琳的眼神充满了打量的意味。 这位姓蓝的姑娘,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714同路,这么危险的姑娘要放在身边 ??714同路,这么危险的姑娘要放在身边 凤轻瑶基本上可以确定蓝依琳是不是和她来自一个地方,也可以肯定这个姑娘没什么坏心眼,至少不像李想那样,以一统天下为目标,可是…… 怎么说呢,蓝依琳人不坏,但很二,很白,很自以为是,优越感很强,好像除了她之外,其他人全是笨蛋,尤其是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三分同情,三分得意。 她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蓝依琳就把她定位成悲情人物,一个需要她发挥圣母精神帮助的女子,蓝依琳不停地说,要帮她变得更自信、更迷人,让她迷倒万千男性。听到蓝依琳所勾勒的蓝图,凤轻瑶有种恶寒的感觉,如果她真那样做了,才会真正的悲剧。 凤轻瑶拒绝了蓝依琳的好意,打死也不要蓝依琳帮她做美白,更不接受蓝依琳帮她设计衣服的提议。 看蓝依琳身上那怪异的裤子,凤轻瑶就能看出,这姑娘绝没有设计的天赋,十有八九就是把现代的衣服画出来,至于走在大街上要回头率,穿比基尼或者露胸露大腿的衣服,绝对有回头率,她大婚那天就已经知道了。 古今的审美观和现代不一样,现代流行的东西,放在古代未必行得通,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大环境不允许,就如同现代不会有奴隶一样。 听到凤轻瑶的拒绝,蓝依琳并没有生气,而是双眼放光,开始自说自话地为她杜撰了一个故事。 大意是凤轻瑶因为丑而被男人抛弃,受过情伤,于是一天到晚就穿灰色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老气横秋,也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从此对男人绝望了。 蓝依琳完全不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说完还不忘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姚轻姑娘你别难过,那个男人抛弃你,是他不懂你的好,你放心,下一个男人会更好,我一定帮你找一个更好的。” 汗……凤轻瑶实在佩服蓝依琳的想象力,这姑娘简直把自己当成上帝了,而她就是那个迷失在大千世界的游魂,等着她拯救。 发表一通安慰的话后,蓝依琳总算记得征求凤轻瑶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姚轻姑娘,我是不是都猜对了?” 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凤轻瑶还能说什么,她要说不是,这姑娘估计会认为她掩饰,凤轻瑶只能勉强一笑。 而凤轻瑶的不否认,在蓝依琳眼中就是默认,蓝依琳更得意了,然后一个劲儿地给凤轻瑶灌输男女平等,女子当自强,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的理论,甚至说到:“男女平等,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当然也能三夫四侍,我蓝依琳就要做这九州大陆最伟大的女人,如果我爱的男人不能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就一脚把他踹了,他要敢纳妾,我就敢纳侍,哼……” 这一翻彪悍的言论,可把九皇叔和王煜陵两人给惊呆了,两人就像看怪胎一样地看着蓝依琳,两个男人同时在心中问道,这姑娘真是蓝氏后人?她脖子上的那块玉是真的吗?蓝氏的女子这么彪悍? 两人随即想到,史上好像真有一位蓝氏公主,纳了十几夫。 汗…… 王煜陵与九皇叔同时抹汗,九皇叔不禁自问,他是不是救到一个祸害?王煜陵也在责怪九皇叔,你弄来一个什么祸害啊,轻瑶已经够独立了,如果再把这蓝姑娘的话听进去,想追轻瑶不是更难了? 三夫四侍? 一想到凤轻瑶三夫四侍,被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围在中间,王煜陵和九皇叔就一阵恶寒。 他们实在接受不了这么彪悍的言论,两人同时看向凤轻瑶,看她脸上的笑越来越勉强,便明白凤轻瑶也无法接受,这样……太好了! 蓝依琳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有多远滚多远,九皇叔已经后悔了,不应该因为她一句:“武功再高又怎样,我要有把枪在手,对着你们嘭嘭两声,你们就完蛋了。”而跟出去,更不应该看到那块玉佩便出手相救,更不应该为了通过她打听蓝氏皇族血脉的下落而让她跟着自己。 看看,他救了一个什么祸害,要是这什么蓝依琳把凤轻瑶给带坏了,他可真是会后悔死,三夫四侍,他一想到这句话就想杀人……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买后悔药,蓝依琳这人不仅自我感觉特别好,脸皮还特别厚,无论凤轻瑶如何明示、暗示,九皇叔如何冷脸,王煜陵如何温和带着疏离,她就是赖定了这三人,说是要跟着他们闯江湖,去体会“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的生活。 闯江湖你妹,他们三个人哪里有半点大侠的风范?他们哪里像杀人不眨眼的大侠客?这姑娘电视剧看多了吧。 凤轻瑶真想把人丢下,要不是看在她和蓝九州同姓,有可能是一家人的份上,凤轻瑶才不管这姑娘来自哪里。 来自现代了不起呀,李想也是来自现代,最后还不是被她给杀了。 三人行因为蓝依琳的加入而变成四人行,然后问题来了,他们四人只有三匹马,势必有两人得共乘一骑,谁和谁共乘是一个问题,凤轻瑶还没想出来,蓝依琳就自己决定了。 蓝依琳这个小妮子,不知是有雏鸟情节,还是神经够大条,她居然半点不在意九皇叔的冷脸,一出茶寮就跟在九皇叔身边,九皇叔翻身上马后,她很自觉地把手一伸,等九皇叔拉她上马。 蓝依琳自信满满,下额微扬,一副得意的样子。 她是女主角嘛,小说和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演的,穿越女一到,势必要横扫各大帅哥,管你冷酷无情还是温润如玉,都要败倒在穿越女的石榴裙下,不然这个冰块男,也不会第一次见她,就出手救她。 可结果…… “驾!” 九皇叔一甩马鞭,一骑绝尘,把王煜陵和凤轻瑶两人丢下,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至于蓝依琳,对不起,他没看到。“呸呸呸……”俊马飞奔,吓得蓝依琳连忙后退,马蹄飞扬,让蓝依琳吃了一嘴的灰尘,蓝依琳气极,冲上前去,双手叉腰,朝九皇叔离去的方向大喊:“那什么的九爷,你混蛋,居然无视我这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哼……我告诉你,你已经被我从男主角名单中剔除了,以后你就是后悔死,做再多的弥补,我也不要你了。” 这孩子……中毒好深呀! 凤轻瑶默默地擦汗,偷偷瞄了王煜陵一眼,决定把蓝依琳这个祸害丢给王煜陵…… 715杀手,我要杀的只有你 715杀手,我要杀的只有你 凤轻瑶想把蓝依琳丢给王煜陵,哪知王煜陵比她快一步. “驾!” “轻……姚轻,蓝姑娘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驾驾驾……” 王煜陵的马,从蓝依琳身边飞过,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可见他是多么地讨厌蓝依琳。 好吧,王煜陵不是讨厌蓝依琳这个人,而是讨厌蓝依琳那些理论,他怕蓝依琳把凤轻瑶带坏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就已经很勉强了,三夫四侍直接去死吧,一个男人得多窝囊,才会成为一个女人三夫四侍之一,那简直就是把一个男人的骄傲踩在脚底。 王煜陵打从心底没办法接受,即使他知道有些少年,为了生存会去做娈童,可他绝不会。 他王煜陵士可杀不可辱。 “啊……”蓝依琳被这股冲击力带倒,一个旋身,华丽丽地摔倒在地上,直接面朝黄土背朝天,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凤轻瑶没有下马帮忙的意思,只坐在马上等蓝依琳起来,可等了半天,蓝依琳还是没有动。 “不会死了吧?”凤轻瑶一怔,连忙下马,准备上前查看。 就在凤轻瑶下马的瞬间,那窝在茶寮角落的男人也动了,那双好像不曾睡醒的眸子,突然间变得锋芒凌厉,一扫之前的落魄之姿,如同一阵风,从茶寮飘了出来。 “蓝姑娘?”凤轻瑶下马,走到蓝依琳身侧,正准备蹲下去看看她怎么了,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股冰冷的杀气,凤轻瑶身子一僵:“什么人?” 冰冷的杀气已接近背脊,凤轻瑶知道转身已来不及了,对方已经逼近,凤轻瑶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如果躲不开这一击,她就死定了。 该死!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巧,选在九皇叔和王煜陵同时离去的时候对她动手。 凤轻瑶可以肯定,对方应该跟了他们很久了,不然绝对寻不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来人太厉害了,居然能隐藏自己的气息,一路上他们都没发现。 剑已碰到肌肤,凤轻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了,看了一眼地上的蓝依琳,凤轻瑶不再多想,直接往前栽倒,趴在蓝依琳的身上,借此避开这一剑。“啊……” 凤轻瑶笔直地趴在蓝依琳身上,直接把人压得吐了出来,蓝依琳惨叫一声,四肢往上一弹,又倒了下去。 呃……这姑娘还没死。 没给凤轻瑶多想的时间,对方一击未中,又是一剑,凤轻瑶也没空管蓝依琳的死活了,双手撑地,在蓝依琳身上滚了一圈,避开对方的剑。 她是避开了,蓝依琳却惨了,在凤轻瑶滚开的刹那,那把原本刺向她的剑,刺入了蓝依琳的体内。 “噗嗤……” 温热的血飙了出来,洒在凤轻瑶衣服上,熟悉的血腥味让凤轻瑶全身紧绷,她想站起来,可对方完全不给她机会,一剑一剑地刺过来,凤轻瑶只能继续滚开,蓝依琳这个肉垫被她一压,又为她挡了一剑,再挡下去估计小命都得玩完。这刺客为杀凤轻瑶而来,她已经拿蓝依琳挡了两次,不能太过了,凤轻瑶三两下就滚远,那杀手果然丢下蓝依琳追了过来,凤轻瑶找不到爬起来的机会,却找到了掏出手枪的机会。 感谢老天,她刚刚在茶寮用完后,随手就往怀里一塞,不然还个时候还真拿不出来。 咳咳……要是凤轻瑶知道,杀手就是因为她用枪才发现她的身份,不知还会不会感谢老天。 “嘭……嘭……”慌忙间,凤轻瑶也没时间瞄准,只能胡乱开射。 “这就是你护身的法宝?雕虫小技。”杀手似乎很了解子弹的射程,在凤轻瑶开枪时,他只走了一步,就避开射程,不仅如此,他居然伸手接住了一枚子弹。 趁杀手没有再进攻,凤轻瑶连忙滚远,同时从地上爬起来,一身是泥,身上还沾了血,发丝早已乱了,可见凤轻瑶此时有多狼狈,被那个刺客逼到了怎样的境地。凤轻瑶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举枪对准对方,却看到那个杀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枚指弹,仔细查看,就会发现他那冰冷的眸子闪着一抹诡异的光芒,苍白的脸浮出淡淡的红晕。 这个男人……好可怕。 明明是白天,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这男人估计常年不见阳光,脸上透着死寂的苍白,再加上黑青的眼圈和泛着红丝的双眼,让凤轻瑶有种白日见到鬼的感觉,要是蓝依琳还清醒着,她一定会说,这个男人简直太有型了,他不用画妆就能演吸血鬼了。 这个男人很可怕,没有动都让凤轻瑶有种被杀气包围的感觉,凤轻瑶双手握着枪,对准对方,不敢有半分松懈。 凤轻瑶没有按下扳机,她知道自己就算开枪,也射不中对方,对方虽然一直在看那枚子弹,可同时亦防备着她。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凤轻瑶双手紧紧地握着枪,举得笔直,没有抖动半分,看样子她很冷静,实际上她的手心却在冒汗,心里不停地呐喊。 九皇叔,王煜陵,你们两个随便哪个回来救我呀,呜呜呜……你们没发现我还没跟上嘛。 混蛋,就算我有自保的武器,也不能这么放心我呀。 随着时间的流逝,凤轻瑶越发的不安,面前这个杀手真的很不简单,她甚至想不起,路上有遇到过这人,而这个人……明知她身边还有同伴,却不急着动手杀她,而是站在那里欣赏子弹,可见这个人不是自信就是狂妄,总之他认为即使九皇叔和王煜陵来了,也没办法在他手上救人。 “啪嗒,啪嗒……”汗珠顺着鬓角的发丝往下滑落。 “嘭嘭嘭。”凤轻瑶的心跳越来越快,可那个男人还是不动。 “呼……”凤轻瑶暗自吐了口浊气,提醒自己要冷静,时间拖得越长,对她的好处越多,她只要等到九皇叔他们回来就好了。 想到这里,凤轻瑶稍稍放松,可她刚一松懈,对方就“唰”的一下举起剑,对准凤轻瑶,把她吓了一跳,轻轻扣动扳机,那杀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开口道:“你的暗器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暗器。” 这话,百分百的夸奖,凤轻瑶能听出对方话中的真诚,凤轻瑶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高傲地点头:“谢谢夸奖。” 杀手显然没想到凤轻瑶会这样回答,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提出自己的要求:“把你的暗器给我,我放了你。” “什么?你想要我手上的暗器?你刚刚出手杀我,不会就是因为我手上的暗器吧?”如果是的话,凤轻瑶真想撞墙。 这可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716水深,我的命这么值钱 ??716水深,我的命这么值钱 为了一把暗器杀人? 这样的理由,也只有凤轻瑶能想到,某杀手一脸鄙夷,答非所问:“据说凤轻瑶聪慧、机智,原本看你这一身伪装,我还当你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最后两个“尔尔”还不忘来个华丽的转音,充分表明他看不起凤轻瑶。 “呃……”凤轻瑶握枪的手一抖:“那你为什么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杀我有什么好处?为钱吗?对方出多少,我付双倍买你不杀我。” 在凤轻瑶的认知里,杀手应该和雇佣兵一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出双倍?你付得起吗?凤轻瑶你知道你的命有多值钱吗?”杀手将手中的子弹往上一抛,子弹飞速弹起、又飞速落下,稳稳地落在杀手的手心,杀手将手握紧,做出一个杀人的姿势,凤轻瑶看的全身一寒。 “值多少钱?”凤轻瑶狐疑地问道,她不认为自己的命有多值钱,她得罪的人有权有势,完全不需要买杀手杀她。 这完全是浪费钱。 “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命有多值钱,你就敢说付我双倍,你还真是狂妄。凤轻瑶,你的画像已传遍杀手界,买你命的价码也是杀手界百年来最高的。” “百年来最高的价码?谁这么看得起我?”凤轻瑶双眼睁大,她确实想不到,谁这么大手笔,花这么多钱买她的命,不嫌浪费嘛。 “没错,对方的确很看得起你,只要出手的人,无论有没有成功,都可以领一千两,这笔银子都不用还,而带着你的尸体回去,便是二十万两。”杀手说这话时,不停地审视凤轻瑶,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她值二十万两的地方。 可惜杀手很失望,他怎么也看不出凤轻瑶值那么多钱,就她这样子,只要他愿意,他一天可以杀她十次还有余。 “二十万两,不算很多,看样子杀手也不好混。”凤轻瑶眼神轻蔑,似乎在嘲讽杀手这一身落魄的装扮。 凤轻瑶其实想问,谁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拿二十万两买她的命,二十万两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可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话的时机。 “不好混吗?我忘了说了,是二十万两黄金,不是白银。”杀手倨傲地扬头,一副看不起凤轻瑶的样子。 杀手是不好混,可顶尖杀手向来不愁生意和银子,如果不是一个天文数字,又怎么能引得杀手界疯狂。“黄金?”凤轻瑶的声音猛得提高:“哪个疯子吃饱了没事干,拿二十万两黄金买我的命?而且只要有人接这个生意,不管成不成功都能拿一千两黄金,这也太有钱了,我好像也心动了。”凤轻瑶的手一抖,枪再次不稳。 二十万两黄金绝对是一个能让人变成恶魔的数字,二十万两黄金放到现代那简直就是两百亿的诱惑,在这个巨大的诱惑面前,谁也挡不住。 好吧,如果不是要自己的命,凤轻瑶也想掺一笔,只杀一个人就能拿到手二十万两黄金,这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做了这一笔就可以收山了,再也不用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凤轻瑶可以想像,有多少杀手会不顾一切地来杀她,又有多少杀手组织,会拼命派出高手来杀她,她成了……杀手界的公敌。 对方,好厉害,当然也够大手笔! “你确实应该心动,你的价码之高、身份之普通,让人几乎不敢相信。你知道那个女人值多少钱吗?”杀手的剑终于从凤轻瑶面前移开,指向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蓝依琳:“蓝氏皇族后人,也只值一千两,而且还是白银,现在你明白自己有多值钱了吧?” 值钱到能让整个杀手界疯狂,凤轻瑶说她自己心动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如果有人拿二十万两黄金要你的命,也许你会甘愿奉上,毕竟你这一生都不可能赚这么多钱。 “她是蓝氏皇族后人?姓蓝就一定是前朝蓝氏后人吗?”剑从自己的面门撤走,凤轻瑶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悄悄移动双腿,再这么站下去,她双腿都要站麻了,到时候更跑不动。 “姓蓝的不一定是蓝氏皇族,但她胸前那块玉佩却是蓝氏皇族的标族,只不过这姑娘似乎笨得可以,居然将象征身份的玉佩露出来,她不知道这会招来杀身之祸吗?”杀手似乎不明白蓝依琳的神逻辑,看他歪着脑袋思考的模样,凤轻瑶也不说话,而是侍机准备逃跪。凤轻瑶暗暗往后移动,杀手似乎发现了她的动作,唰的一下,剑尖又指向她,就如同魔法一般,当剑扫过来时,杀手特有的冰冷杀气,也直扑凤轻瑶的面门而来,凤轻瑶全身一僵,不敢再动。 倒霉,被人识破了,凤轻瑶佯装镇定。 “凤轻瑶,别妄想逃,我左岸要杀的人,还没有一个能逃得掉。”能逃掉的都是他不想杀的人。 “可你并不想杀我,不是吗?”凤轻瑶大胆猜测,这个叫左岸的杀手如果真想杀她,现在就不会和她废话,杀手出手都讲究干脆利落,就如同当初崔家派出来的杀手,什么话都不说,只出招。 “没错,我的确不想杀你,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用你手上的暗器和她的命,换你的命。”左岸再次指向蓝依琳,看样子他不打算空手而归,杀不了凤轻瑶,就杀一个蓝依琳,同样可以领赏金。 别的东西,她可以换,唯有手枪不行,凤轻瑶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手上的东西不能给你,她的命也不能给你,诚如你所说的,想杀我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这是我保命的家伙,怎么可以随意给人?” 凤轻瑶紧紧握枪,双眼凌厉,瞄准左岸的脑门,整个人处在一种静止的状态中,安静到连心跳声都没有,只有一双眼,紧盯自己的目标。 这是狙击手对上目标时才会有的气势,虽然凤轻瑶手上的不是狙击枪,但这一刻她却像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一样,紧盯自己的目标,哪怕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动。 左岸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不太能理解这样收放自如的杀气,会出现在一个年轻的姑娘身上,不过随即又释然了。 左岸点了点头:“你果然值二十万两黄金,你的对手很英明,凤轻瑶你既然不同意交换,那么……我就先杀了你,再取你手上的暗器。” 作为一个兵器狂人,就算没有二十万两黄金的诱惑,他也会杀了凤轻瑶,那把暗器让他惊艳,他迫切地想要收藏。 风起,人动…… 717神话,风雨欲来 ??717神话,风雨欲来 左岸如同神话传说中的大鹏鸟一一般,凌空跃起,朝凤轻瑶扑去,手中的长剑还沾着血,在空中划过时,掠起一道暗红色的光影,凤轻瑶知道,对方这是在扰乱她的视线. 很精明的一个杀手,可她凤轻瑶也不是吃素的,凤轻瑶连睫毛都不曾动一下,在左岸掠起的刹那,凤轻瑶扣动扳机:“嘭……” 狙击手和杀手一样,都是隐藏在暗处,对准目标,只有一次机会,可别忘了凤轻瑶不是狙击手,所以她绝不会只开一枪。 左岸看到子弹来的方向,本能地避开,他避开了第一枪,却避不开第二枪。 凤轻瑶射出第一枪后,直直地扑倒在地,这一次没有肉垫,凤轻瑶直接趴在地上,听那声音就知道这一摔很重,这是部队训练时,直直往前倒的姿势,凤轻瑶倒下的瞬间,又开了一枪,枪声被摔倒的声响给挡住,左岸没有听到枪声,等他发现时已来不及了…… “噗……”子弹射中左岸的小腿,而凤轻瑶也不恋战,击中后,立马翻身,一滚便离开了左岸的攻击范围,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一抵达安全的地方,凤轻瑶就跳了起来,拔腿就朝自己的马跑去。 速度已达到了她训练时的极限,在死亡面前,凤轻瑶将自己最迅速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她是医生中最好的军人,也是军人中最优秀的医生。 “好灵敏的身手,好简洁的动作,好强大的暴发力。”左岸缓过痛劲时,凤轻瑶已跳上马。 “驾……”一骑绝尘,飞奔而去,留给左岸的只有飞扬的尘土。 左岸看着绝尘而去的凤轻瑶,并没有追,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凤轻瑶,作为整个杀手界的肥肉,你能逃得一次,逃不了二次,我很期待你和整个杀手界对上,谁胜谁负。” 左岸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小腿,从小腿处取出一把匕首,蹲下去将匕首插入伤口,手腕一动:“啪……”沾血的子弹飞了出来,落在灰尘里,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左岸也没有捡起来的打算。 伤口越来越大,血越流越急,左岸却像是不知道痛一样,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直接往上倒,直到血不再流,左岸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又拿出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帕子,将伤口绑好。 做好这一切后,左岸站了起来,朝蓝依琳走去,从他走路的姿势,丝毫看不出他的腿受伤了,可见此人心性之坚韧,远在凤轻瑶之上。左岸看都不看蓝依琳,举起刀,准备切下蓝依琳的脑袋,在他眼中,面前这颗脑袋值一千两,虽然违背了他的原则,可原则会在现实面前屈服,比如他现在很需要银子,再没有收入他就要去抢劫了。 再说,他刚刚已经违背了一次原则,再违背一次又有什么关系,至于其他的,则与他无关,他只忠于自己。 可就在此时,刚刚离去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左岸知道来人是谁,刀在半空中一顿,随即继续自己的动作。 这个距离,足够他取这颗人头,并且离开。 可惜左岸低估了子弹的射程,就在他手中的刀落下的瞬间,凤轻瑶开枪了…… “啪”的一声,打在左岸的脚下,杀手的本能让他往后避开,而他也错过了取蓝依琳脑袋的最佳时间,再次往前,凤轻瑶的枪子,密密麻麻地扫射过来,不让他有近身的机会。在凤轻瑶的枪声响起时,王家的暗卫也冲了过来,将左岸团团包围,局面瞬间逆转…… 左岸知道,他这次栽了,站在中央,左岸没有出手的打算。 凤轻瑶、九皇叔和王煜陵策马上前。 “杀手左岸,不杀妇孺、老人和孩子,没想到你居然接了刺杀凤轻瑶的任务,还准备对一个女子下杀手。”王煜陵显然知道此人,说话时隐含嘲讽之意。 “二十万两黄金,是人都会心动,左岸也是人。”左岸并不将王煜陵的讽刺放在心上,他是杀手,在双手染血的那一刻,此生就注定了为银子奔走。 不杀妇孺、老人和孩子只为求自己一个心安,而在二十万两黄金面前,是人就会变成恶魔,他何必跟钱过不去? “二十万两黄金是不少,九州大陆能拿出这笔钱的人不多。”王煜陵居高临下地看着左岸,优势自显,他这话是在问左岸,想杀凤轻瑶的人是谁? “不错,正因为此才让人疯狂不是,凤姑娘你可要小心,并不是每个都像左岸这样,会放着二十万两黄金不要,而对你手上的那把暗器感兴趣。”左岸这话也是在告诉王煜陵,他不知道想杀凤轻瑶的人是谁,同时他亦放过了凤轻瑶一次,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凤轻瑶早死了。 “江湖传闻,杀手左岸是个兵器狂人,果然不假。”王煜陵并不怀疑左岸的话,刚刚那么长的时候,只有凤轻瑶一个人在,如果左岸下狠手,凤轻瑶早就死了。 左岸拧眉,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这是事实,他无从辩驳,他杀人所赚的银子,都花在兵器的制作与研究上了,这本就不是什么大秘密,天下人都知道。 杀手左岸会出来接任务,就表示他的银子又花光了! “左岸,看在你透露消息的份上,放弃这个任务,本王饶你一命。”九皇叔挥手,示意暗卫退开,让左岸走。 这是决定,而不是征求左岸的意见。 “就算我放弃,其他人也不会放弃,整个杀手界都在为凤轻瑶的命而疯狂。”左岸收起剑,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九皇叔。 他是聪明人,当然不会自寻死路。 别和他说那套,杀手就是死也要完成任务,死了……他赚的银子给谁花? “本王自会处置。”九皇叔充分展示他自信的一面。 同样的错,他不会犯第二次,他之所以会把凤轻瑶一个人丢下,是因为他们此行足够低调,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皇上都不知道他们此行出发的时间。没想到,差点就栽了! “也是,谁敢虎口抢食?”左岸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王煜陵一眼,就在王煜陵不满皱眉时,左岸潇洒离去…… 杀手左岸刺杀凤轻瑶失败,并放弃刺杀任务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杀手界,让不少打算动作的杀手,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左岸都吃了亏,他们又怎么行?当然也激起了另一部分人的好胜心,这一次的任务不仅仅是为了二十万两黄金,还能打破杀手左岸从不失手的神话! 718凝重,崔家的野心 ??718凝重,崔家的野心 左岸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当头一棒,他们准备充分,对手也不弱. 对方并没有被他们的障眼法迷惑,撒出大把的银子,利用杀手来寻找他们的下落,不得不说,对方很聪明,也足够大手笔。 三人再不复之前的悠闲,左岸带给他们的消息,足够他们重视了。 九皇叔和王煜陵没有继续赶路,而是找了一处农庄暂时落脚。 他们首先要调查清楚以二十万天价买凶杀凤轻瑶一事。 这件事,在杀手界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波,为何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九州大陆有多少人拿得出这笔银子,又有谁与凤轻瑶有这么大的仇恨? 如果是玄霄宫的动作,那暄少奇为何不知? 如果不是玄霄宫,又会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让王煜陵和九皇叔不得不谨慎行事,将自己的行踪隐藏得更彻底。 蓝依琳伤势不轻,安定下来后,凤轻瑶第一时间替她处理了外伤,还有被她压出的内伤,也就是五脏六腑受了伤,处理好蓝依琳的伤势后,凤轻瑶才想到自己的伤。 她的伤并不严重,摔倒时的擦伤罢了,可即便如此,等凤轻瑶清理好两人的伤,也到了深夜,端起脏水正准备倒出去,一开门就看到九皇叔站在门口,俊颜隐在阴暗中,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凤轻瑶站在门内,诧异地问道:“有事?” 她知道九皇叔和王煜陵很忙,忙着查杀手的事,也忙着调集人手,按理他们如此侨装,再加上正式的出征队伍中,也有他们安排的人在,他们的行踪不至于暴露的这么快才是。 九皇叔没有说话,接过凤轻瑶手中的木盆,像是端着什么贵重玉器一般,一脸庄重地走了出去,机械地将水倒掉,又拿了回来,这个过程中,九皇叔端木盆的姿势一直没有变,而他……似乎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凤轻瑶脸上浮出一抹淡笑,接过木盆,随意一放,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九皇叔,似乎在等九皇叔说话。 “咳咳……”九皇叔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出去走走。” 农家小院,一到晚上便极安静,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神,凤轻瑶点了点头,转身关上门。 两人并肩离去,王煜陵站在梁柱后,握了握手中的药瓶,叹了一声,转身离去,手中的药瓶顺势滑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又会便宜了谁。 九皇叔和凤轻瑶沿着村里的小河一直往前走,走了大半天,凤轻瑶都觉得冷了,九皇叔才开口:“今天的事,很抱歉。” 让他说出道歉的话,无疑是一种挑战,别说九皇叔了,就是凤轻瑶也愣了下,诧异地转身,看向九皇叔,可惜天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今天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有想到,我都变成这副样子,还能被人认出来。”凤轻瑶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今天这事错的又不是九皇叔,也不是王煜陵。 “再说了,遇到他也是好事,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有人这么大手笔地要我的命。”凤轻瑶一边走一边踢着河边的石头,看样子她是真不将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了,这样……九皇叔就松了口气。 被整个杀手界惦记,还能谈笑自如,凤轻瑶这样很好,哪怕身上有天大的秘密也没关系。 “我会尽快把蓝依琳送走,不会让她跟着我们。”九皇叔彻底打消了探查凤轻瑶来历的念头。 凤轻瑶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像李想、蓝依琳那么古怪,更何况这样的凤轻瑶很好。 “送走?送去哪里?她应该也是被杀手组织惦记的人。”凤轻瑶对蓝依琳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罢了,要是他们丢下蓝依琳,蓝依琳很快就会死。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一个小女孩很难独自活下来,像蓝依琳那样的人,就算没有蓝这个姓氏,也活不了多久。 “下午拷问了绑走她的人,已经可以肯定她是从崔家跑出来的。”不知何时,九皇叔发现,他居然会和凤轻瑶讨论了。 “崔家?崔家居然把蓝氏皇族的人藏起来,他们想干什么?”凤轻瑶再次顿住脚步,问道。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如果是的话,那崔家的野心未免太大,也太可怕了。 “希望不是那样,等蓝依琳醒来,你再问问她,尽量从她嘴里套一些有用的话,我已通知了崔家人,没有意外的话,崔家会在两天后接她回去。”崔家很重视蓝依琳,至于原因,九皇叔隐约可以明白。 崔家当然不会为姓蓝的人付出一切,但是……如果那个姓蓝的孩子,有崔家一半的血脉,那就另当别论了。 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她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蓝依琳太天真了,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由她去问也好,只是凤轻瑶没有想到的是…… 蓝依琳醒来后,变得聪明谨慎了许多,风轻瑶试着用聊天的方式诱导蓝依琳说出一些自己的事,她却很聪明,不肯多说,一旦发现异样,就立马转移话题。 她说自己失忆了,一醒来就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不得外出,她是偷跑出来的,再问蓝依琳为什么要跑出来,她就喊疼,怎么也不肯说,半句不提崔家的事情,看样子她对崔家很抵触。 凤轻瑶知道这个孩子,经此一事成熟了不少,也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现实,你脑子再灵活,也比不上对手一把刀。 问了半天问不出结果,凤轻瑶明白,蓝依琳肯定以为他们知道她的身份,于是便好言告诉蓝依琳,让她好好养伤,崔家人很快就会来接她。 果然,这话命中蓝依琳的弱点,凤轻瑶一提崔家,蓝依琳就不装疼了,睁大眼睛看着她:“你们知道我从哪里来?” 凤轻瑶点了点头:“是,崔家人快到了,明天就会把你接走。”这话一出,蓝依琳再也受不了,整个人都崩溃了,抱着凤轻瑶大哭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你们不要让崔家人把我接走,那不是我的家,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我不要回崔家,不要嫁给那个短命鬼,更不要生孩子,姚轻,姚轻你帮我,不要把我送走,你相信我,我很厉害的,我可以帮你赚很多很多钱,只要你们别把我送回崔家,我保证我会乖乖听话,我不要回崔家,不要嫁给那个人……” 凤轻瑶知道她的计划起效了,连忙安慰道:“别怕,别怕,只是回家,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那里是你的家,你的家人在那里,不是吗?” 凤轻瑶耐心哄着,蓝依琳却怎么也听不进去,挥开凤轻瑶的手,不顾伤口再次裂开,大声哭道:“不是,不是,那里才不是我的家,我才不要回去,他们把我当宠物一样养着,天天不许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做错了就不给饭吃,还要把我嫁给那个短命鬼,要我生一个儿子,然后杀掉我。 呜鸣呜……他们好可怕,我还有一个弟弟,可是呆呆傻傻的,十多岁了还不会说话,每天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人,别人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我听他们说,我原本还有别的兄长和弟弟,可都死了,只有那个傻弟弟活了下来,还有我……可他们要逼我嫁人,我才不要呢,之前那个人就是被活活吓死的,然后我来了,我说了不嫁,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要逼我嫁。 姚轻,姚轻,那里不是我的家,你们别把我送回去行不行?我不要回去,他们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说到这里,蓝依琳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抱着凤轻瑶不放:“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啊,你们快来救我呀,我再也不贪玩了,我一定好好看书,考一个好大学,你们不要丢下我。这里好吓人……什么女主角不死,他们都是骗我的,我刚刚差一点就死掉了,爸爸,妈妈,我好怕……我不要回崔家,不要嫁人,不要生孩子,不要……” 后面的话,蓝依琳没有再说出来,凤轻瑶出手,将她打昏了。 这些就够了,再说下去她怕蓝依琳暴露身份,到时候大家都麻烦,而凤轻瑶不知道,蓝依琳的反常,已经让崔家警觉了。 凤轻瑶放下蓝依琳,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傻孩子,你不是说女子当自强嘛,一切会好的。” 虽然,她知道蓝依琳回去后,只会成为崔家的提线玩偶,别说蓝依琳只是一个小女孩,就算她落到崔家手中,也只能按崔家的要求办……崔家的野心,崔家对待蓝氏皇族的方式,太可怕了! 崔家把蓝氏皇族后代当猪一样养,男孩杀了,只留女孩和崔家的公子成婚,生出一个流着崔家血脉的蓝氏人。 这一次,崔家突然决定参与对付玄霄宫的计划,恐怕就是为了寻找蓝依琳,结果却没想到,蓝依琳落到了他们手上,让他们发现端倪…… 这样的崔家太可怕了,凤轻瑶可以肯定,崔家将会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719立场,大公子的决定 ??719立场,大公子的决定 凤轻瑶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九皇叔,刚刚听到蓝依琳的事情,令凤轻瑶的情绪有些低落,低声问道:“你都听到了?” “嗯。”九皇叔轻轻点头,表示听到了,就算没有听到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换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这世间愚忠的人很少。 “还是决定把她送回崔家吗?回到崔家她只是一个木偶。”凤轻瑶觉得自己有些心软,那个叫蓝依琳的女孩,让她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样的无助与惶恐,一样的不愿意向命运低头。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们都是闯入者,只是蓝依琳和她选择了相反的方向,她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的异常,融入这个世界,而蓝依琳则选择高调地宣扬自己的与众不同。 如果她不是姓蓝,不是被崔家养大,也许会有很精彩的人生,可偏偏她落到崔家手里,一个强大到凭个人力量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木偶?我们哪一个人都是木偶,你是,我也是,想要决定自己的命运,就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她会落得如此下场,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她姓蓝,她不回崔家,依她的本事只有死路一条,不想她死就把她交给崔家,崔家不会杀她。” 崔家是蓝依琳最好的保护者,九皇叔相信凤轻瑶也明白这一点。 是的,凤轻瑶明白,所以她也只是那么一说,他们自己都处在被人追杀的状态,哪有本事保护蓝依琳。 “我知道了。”凤轻瑶闭上眼睛,将心中难得的柔软掩去。她没有资格同情蓝依琳,她没有能力保护那个天真的少女。 “看好她,在崔家到来之前,别让她醒过来,我不想出什么意外。”九皇叔近乎无情地命令道,而他知道凤轻瑶做得到。 “好。”她原本也打算给蓝依琳喂安眠药,她能跑一次就能跑第二次,这一次幸运地遇到他们,下一次极有可能就被人杀了或者卖了。 凤轻瑶转身回房,给蓝依琳喂药,九皇叔则朝左走去,在拐角处停顿片刻,接着与站在那里的大公子一同往外走。 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并肩而站,眺望远方,夜风吹来,衣摆和发丝齐齐飞舞,一个霸气尊贵,一个温润内敛,只一个背影就能让人无限向往,想要走上前,看一看能拥有这样背影的男子会是怎样的人。 可偏偏没有人敢上前,因为这两人往那里一站,便给人一种帝王和他最能干、最信任的臣子站在一起的感觉,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你都听到了?”半晌过后,九皇叔才开口。 “听到了,曾经最尊贵的皇室,和曾经与皇室最亲密的崔家。”王煜陵双眼放空,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蓝氏的下场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这世间最牢靠的只有权力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蓝氏一族,被屠杀的所剩无己,而侥幸活下的人,也被人当成猪羊一样养着,所生的孩子只有傻的才能活下来。 多么可悲,又多么的现实。成王败寇,如果有一天王家倒了,王家的后代恐怕会比蓝家后人更惨,蓝家后人还有利用价值,而王家后人没有。 “那么你的决定呢?”九皇叔看着王煜陵,不容他拒绝,也不容他再逃避。这一场战役已经拉开了序幕,他们都是这场战役中的一员,谁也逃不掉,而他不能让王家倒向崔家。 看崔家对待蓝氏后人的态度,王煜陵就应该明白,崔家人的心中只有利益,只有至高无上的利益。 王家与崔家合作,无疑于与虎谋皮,王家最终的下场不是崔家牺牲掉,就是被崔家吞并。 王煜陵苦笑一声,没有回答九皇叔的话,而是转头与九皇叔的眼神对视,请容许他再逃避一刻,这个决策太重要了,他一时之间无法决定。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知道那个姓蓝的女人和崔家有关系,知道那个女人和凤轻瑶可能有联系,所以……才会与一改不管闲事的态度,出手救那个女人。 “猜的。”九皇叔也不隐瞒王煜陵。 他的确是猜到的,不过有八分肯定,不然他也不会把那人带回来,要打发一个女人,他有千百种手段,并不会因为对方姓蓝就心慈手软。 蓝氏? 在九州大陆,屠杀蓝氏血脉最多的人并不是四国皇帝,而是蓝氏自己,皇族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你在茶寮是故意留她和凤轻瑶在一起,让她们有独处的时间和说话的机会?”王煜陵继续问道。 九皇叔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头称是。 “你疯了,你就不怕轻瑶出事,崔家的人刚刚丢了蓝依琳,难保其他人不会追上来。”王煜陵想要怒吼,却发现他没资格,所以这话说出来时,有些底气不足。 “你不也一样,你也怀疑了,不是吗?”如果王煜陵不怀疑,又怎会配合他的举动? “是,我也怀疑,所以我没有资格说你。”王煜陵苦笑一声:“你不后悔吗?” 当他看到凤轻瑶身上沾着血,朝他奔来时,他就后悔了。 为什么要去挖凤轻瑶的秘密呢?这样的凤轻瑶就很好,他为什么要去挖掘轻瑶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要后悔?凤轻瑶不是没事嘛。”看王煜陵不解的样子,九皇叔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我不可能真的让凤轻瑶一个人冒险,这里不是皇城,这里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 也就是说,即使左岸不手下留情,凤轻瑶也不会有事。 “你……果然老……奸诈。”王煜陵本想说老奸巨滑,想到这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最后只好改了。 “彼此彼此,你也不遑多让。”九皇叔不轻不重地反讽回去。两人都有后手,所以谁也别说谁。 王煜陵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在九皇叔手上占便宜,难! 算了,事情都发生了,再追究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思,王煜陵再次提起崔家的事情:“你就这么把蓝依琳送回去?让崔家实现他们的野心?” 有些事情,他逃得掉一时,逃不了一辈子,崔家的野心昭然若揭,王家避无可避,左右摇摆,举棋不定,明哲保身,最终的下场是被双方放弃,皇权斗争,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他是该决定王家的立场了! 720合作,陆以沫的来历 ??720合作,陆以沫的来历 王煜陵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摆明了他的立场,他在崔家和九皇叔之间做出了选择,在九皇叔的势力还不够强大时,他毅然选择站在九皇叔这边,与九皇叔合作. 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一定是最聪明的选择,崔王两家联手,绝对有一国之力,可那样的话,王家便将永远地屈居崔家之下。 王家可以屈居任何人之下,唯独不会,也不能屈居崔家之下,王家被崔家压得太久了,王家太想获得第一世家的名声了,而与崔家合作,王家别说成为第一世家,能不能保留世家的名号都不好说。 对于崔家来说,王家是助力亦是对手,崔家不会允许王家太强大,在王家没有利用价值时,崔家一定会打压王家。 当然,王煜陵也可以选择与别人合作,想拉拢王家的人太多了,所以九皇叔才说,王煜陵与他合作,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一定是最聪明的选择。 九皇叔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看王煜陵也顺眼了几分,王家有王煜陵这样的家主是王家的福气。 不是指王煜陵选择与他合作,而是王煜陵这份果断是一般人所没有的,攸关家族生死存亡的选择,一般人一生都不敢做决定,然后……在摇摆中,看着家族在动荡中毁灭。 权力斗争没有谁能置身事外,不参与的下场就是被角逐双方放弃,成为牺牲者,与其如此,不如早早地选择一方,形成联盟,全力支持对方也能保全自己。 既然已经合作,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再隐瞒,九皇叔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蓝依琳并不重要,她回不回崔家都改变不了什么,不是蓝依琳也会是别人,崔家手上不缺棋子,何必为了一个蓝依琳,这么早与崔家为敌。 崔家隐世近百年,他们现在露出的势力只是冰山一角,你我都不知道崔家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与其现在和崔家对上,不如等崔家将势力一一展现出来再动手,不明白对手有多强大,就往上撞,这是愚蠢的行为。” 这就是九皇叔,当他认同你时,就会信任你,也会让你明白,哪怕是为了这份信任,你也愿意为他出生入死,一如苏嘉铭,一如步惊云。 九皇叔他有帝王的胸襟与气魄,也有帝王的手腕与能力。 就冲九皇叔的这份信任,王煜陵就觉得,选择这个不被人看好的东陵九,也许会是很明智的选择。 既然选择合作,王煜陵也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你说得没错,为了一个蓝依琳和崔家对上没意思,不如拿蓝依琳出来,让崔家在玄霄宫的事情上多出一点力。” “不会,崔家会在玄霄宫的事情上抽身。”九皇叔笃定地说道,王煜陵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解,随即又释然地点头:“也是,人都找到了,何必动用自己不为人知的力量?” “是的,崔家最大的倚仗就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强大的力量,有多深的底蕴,手上又拥有蓝家多少力量。正因为没有人知道,所以才会人人忌惮,崔家也要保持这份神秘感。”九皇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对方也能想到。 两人有了合作的前提,说事谈话也就更加的自然,王煜陵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出自己的心中所想:“那你打算用蓝依琳换什么?” 王煜陵可不认为,九皇叔会直接把蓝依琳送给崔家,崔家不出一点血,他怎么可能放过崔家?“你不好奇是什么人开出天价,要凤轻瑶的命吗?”九皇叔承认,他绝不会浪费蓝依琳的利用价值。 她可怜是一回事,她有没有利用价值又是一回事,没有无用之人,只看你如何去用。 王煜陵略一思索,将心中可能的人都盘算一遍后,道:“西陵、南陵、北陵拿不出这笔钱,东陵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你之外,恐怕没有人能拿出这笔钱,就算拿地出来,那些人也不会花银子买杀手,他们手底下的人不比专业杀手差。能出得起这笔钱,又指明只杀凤轻瑶,我想应该是玄霄宫宫主夫人。”这一点,想必九皇叔也猜到了,只是唯一让他不明白的是:“钱是哪里来的?玄霄宫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 “不,玄霄宫也许就有这么多钱,但宫主夫人绝不可能拿得出来,还能避开暄少奇,可见这笔钱不是玄霄宫出的,而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九皇叔大胆推测道。王煜陵略一思索,继续道:“所以,这笔钱的来历,极有可能和玄霄宫宫主夫人,还有凤轻瑶母亲有关,崔家应该知道一些,不然他们即使要找蓝依琳,也不会参与玄霄宫之战,而现在放弃则是因为这笔钱已经出来了,崔家不愿意做无用功。” 王煜陵绝对是通透之人,一点就通,再加上九皇叔毫不隐瞒,所以两人三言两语,便将崔家的想法,和买凶杀凤轻瑶的人推断了出来。 “大至是这样,不过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测罢了。”九皇叔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他的推测虽然符合逻辑,但未必就对,毕竟他对崔家和玄霄宫的了解都不够多,。 “是不是这样,回头崔家人来了就知道了。”王煜陵已经认定了九皇叔的推测,因为……他和九皇叔的想法一样。 他们两个都这样认为,那么基本上就是事实了,要知道,他们都不是胡乱断言的人。“是,看崔家人的态度,就可以知道我们猜得对不对,说不定我们还能知道凤轻瑶母亲的来历。”能在去玄霄宫之前,能弄清这一点,绝对是好事。 王煜陵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准备得越充分,他们越能杀玄霄宫宫主夫人一个措手不及。 事情都谈定了,九皇叔没兴趣与王煜陵继续呆在外面,转身往回走:“回去吧,出来得太久了,轻瑶会担心。” 明明是想说轻瑶会起疑,可九皇叔偏偏要换一个大家听了都高兴的说法,王煜陵明白,却只是笑了笑不说话……东陵九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也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 与他合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可与他成为竞争对手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王煜陵一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要痛并快乐着,就郁闷…… 是的,即使是与九皇叔合作,也不代表他会放弃凤轻瑶,合作是君子协议,追求凤轻瑶也是君子之争,这两件事并不矛盾。 721伤害,求你不要说 ??721伤害,求你不要说 九皇叔和王煜陵回来时,正好遇到双手环抱,倚门而理的凤轻瑶,迎上凤轻瑶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九皇叔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言语,站在凤轻瑶的面前,与之对视. 没办法,凤轻瑶堵住门口了,他们进不去。 王煜陵果断心虚了,见凤轻瑶久久不让,只好开口:“轻瑶,你这是准备出去散步呢,还是散步回来?” 这话是请凤轻瑶让个道,凤轻瑶挡着道,又这么看他们,实在让他们害怕。 凤轻瑶好似没有听懂王煜陵的话,一动不动,反问道:“大公子这是刚散步回来?” 王煜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是。”“和九皇叔一道?”凤轻瑶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淡去,神情中透着丝丝淡漠。 王煜陵隐有几分不安,被凤轻瑶黑眸盯着更是心虚,只得硬着头皮答道:“算是吧。” “什么时候九皇叔和大公子的关系这么好了,连散步都一道。”凤轻瑶眼眸一扫,看向九皇叔。 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置身事外,她凤轻瑶没那么好糊弄。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九皇叔俊眉微拧,凤轻瑶这样很不正常。 “哼……”凤轻瑶冷笑一声:“这话正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大公子,九皇叔,你们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下次别再这样设计我,这一次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有一下次,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 最后四个字,凤轻瑶咬得极重,而这句话说完,她脸上也罩着一层寒霜,眼中一片死寂。 这两人是很聪明,可她也不笨,静下心来,想一想茶寮发生的事情,九皇叔对蓝依琳的纵容,还有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离去,还真是该死地默契。 她都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居然这么好,好到联手设计她,真让她心寒。 “凤轻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九皇叔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知道凤轻瑶不是胡说的,她是认真的,可正因为如此,他才害怕。 交情到此为此,他和凤轻瑶可不仅仅是朋友的交情,到此为止,所有的交情都到此为止吗? “轻瑶……”王煜陵心口一闷,轻呼出声:“别说这样的话。” 凤轻瑶不为所动,黑亮的眸子染上冰霜,淡漠的吓人:“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九皇叔,大公子,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你们,绝不隐瞒。” 在他们知道她秘密的那一刻,她将会永远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有些秘密是不能说出来的,即使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就再也无法回到最初。 这是自欺欺人,可如果彼此愿意用一生来维护这个秘密,来编织这个谎言,那这就是事实。 她愿意,可对方不愿意。 “轻瑶,对不起。”王煜陵知道凤轻瑶这是动真格了,连忙道歉:“我保证不会再有一次,绝不会有。” 凤轻瑶点了点头,一次就判死刑不是她的原则,她提出过自己的意见,如果对方再犯,那就绝不原谅。 她说了,这一次可以原谅,但绝不能有下一次。 “九皇叔你呢?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医?又或者是我的暗器?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如实告诉你,绝不隐瞒。”但她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她在九皇叔和王煜陵面前渐渐显露出自己的不同,是想他们能接受她,知道她的不同,她理解他们的怀疑,但无法接受他们为了探查她而设计她。 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她能说的、愿意说的,就一定会说出来,这两个人连问都不问,为了探查一个可能的秘密,直接设计她,真让她难受。 这是要多不相信她,才会做到这一步,一年的相处,这两人还不明白她的为人吗?如果她想隐瞒这两人什么,她可以瞒得死死的,哪怕是死也不会在这两人面前,露出自己的不同。 因为信任他们,她才将自己最特别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面前,可这两个人是如何回报她的? 他们怀疑,甚至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她,她真的受伤了,难得她就一点也不值得信任吗?非要用另一个人来试探她? 凤轻瑶的眼中蓄着泪,却固执地不让泪水流下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凤轻瑶却笑着看向二人,等待两人的答案。 王煜陵心疼地看着凤轻瑶,如果知道他们的试探,会让凤轻瑶如此受伤,他一定不会做。 “轻瑶,真的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伤害你的。”王煜陵自责万分,亦后悔万分,想要取出怀中的帕子,手却在颤抖,好不容易拿了出来,帕子却掉在地上。 真的很抱歉,轻瑶,我只是担心,只是担心。 “我知道,所以我说,这一次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问吧……问出你们想知道的问题,我会如实回答你们。”凤轻瑶闭上眼睛,不去看王煜陵,也不去看九皇叔。 “你是谁?”与王煜陵不同,九皇叔并没有道歉,而是问了出来。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不用问了,他们要是再不知道那就是白痴了,凤轻瑶选择将事情揭露,而不是继续隐瞒,就是承认他们的怀疑是对的。 “凤轻瑶。”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她记得凤轻瑶生活的点点滴滴,拥有凤轻瑶所有的情绪。 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那个奔走在战火中的军医,还是那个在父母双亡后,艰难求生的凤轻瑶,在她看来,她是凤轻瑶,凤轻瑶就是她。 “你永远都是凤轻瑶?”九皇叔问出第二个问题,凤轻瑶虽然不明白九皇叔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永远都是凤轻瑶。” “好了,我问完了,你可以让开了。”九皇叔充分发挥他强盗的行为,见凤轻瑶不让开,直接往前走,把凤轻瑶撞到一边。 他不想去看凤轻瑶那双控诉的眸子,那会让他觉得,他在犯罪,他承认试探的行为伤了凤轻瑶,可他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凤轻瑶毫无防备,被九皇叔这么一撞,直接往另一侧摔去,幸亏王煜陵反应快,伸手将人拉住。 凤轻瑶跌在王煜陵的怀里,站稳后,第一时间将人推开:“谢谢。” 这一句谢谢落到王煜陵的耳朵里,却是三分疏离,王煜陵的眸中闪过一丝受伤,正想说什么,九皇叔突然转身:“凤轻瑶,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只要你是凤轻瑶,什么都没有关系。” 如果是谎言,就请骗他一辈子,他只要这样的凤轻瑶。 是的,只要凤轻瑶永远是这个样子,那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要的是这个凤轻瑶,而不是那个性情懦弱、只会哭泣的凤轻瑶,他很早就明白,只是……他想确定一下。 他真的没想到,他一时心血来潮的算计对凤轻瑶来说,是这么大的伤害。 “呵呵……”凤轻瑶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动,而是笑了出来,却比哭还难听。 凤轻瑶吸了吸鼻子,抬头将眼眶的泪水眨了回去:“东陵九,你口是心非,你明明在意,明明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你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心思算计我,如果没有关系,你又何必不问清楚?” 其实是在意的,她也在意,可这是她的错吗? 她也没有选择,当她醒来后,她就变成这个样子,老天爷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也没有给她后悔的余地。 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想活下去,和普通人一样地活下去,嫁人生子,安分守己地过一辈子,可是…… 这些人不放过她,他们都不放过她,逼得她不得不反击,她是双手染血,她是杀人不眨眼,可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杀一个无辜的人。 她只想活下去,这也有错吗? 头抬得再高,也止不住泪水的滑落,凤轻瑶抬起袖子,擦掉脸上的泪。 “东陵九,王煜陵,你们两个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嘛,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 “不……” “不要……”王煜陵离凤轻瑶最近,在凤轻瑶张口要说时,连忙上前堵住她的嘴巴:“不要说,轻瑶,求你不要说。” 有些事情,一旦说破,就再也无法挽回。 这样就好了,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样就很好了。“轻瑶,只要你是你,这样就够了,你是轻瑶,是那个凭借一双手让我双眼复明的凤轻瑶;是那个凭一双手,救了东陵数千灾民的轻瑶。轻瑶……这样的你,无可取代。” 王煜陵抱紧凤轻瑶,他怕,怕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到凤轻瑶。 “轻瑶,不要说,求你不要说。” 他可以肯定,只要凤轻瑶说出来,他们就会永远地失去她…… 他们承受不起失去凤轻瑶的后果,他们正因为害怕失去凤轻瑶,才会去试探,又怎么会将她逼走? 九皇叔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看着一脸泪水的凤轻瑶,他的心亦在痛。 轻瑶,对不起! 我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你。 722身份,居然是他来了 ??722身份,居然是他来了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是凤轻瑶不想说,而是王煜陵的害怕,九皇叔的不安,让凤轻瑶说不出口,更何况事情弄到这个地步,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都很明白,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再也回不去,更何况现在说不说已经不重要,如果不是有异,凤轻瑶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试探? 凤轻瑶站在这里质问他们,就是变相承认了他们的怀疑,她不是原来那个凤轻瑶,原来的凤轻瑶死了! 静……死寂般的静,就连隐在暗中的暗卫们也受不了,一个个悄悄擦着汗,大冷的天,寒风刺骨,他们一动不动居然还能满身大汗,可见这一幕带给他们的压力有多大。 灰暗的天空,单调的色彩,三人站在简陋的农家小院外,就好像一副静态的画,这画面很美,可太过沉重的氛围让在场所有人都受不了。 终于,画面动了……却不是大家心中所想的那样和好如初,凤轻瑶木然地擦干脸上的泪,推开王煜陵,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整个过程中,她没有看一眼九皇叔。 就这样,关于说与不说的争执,在凤轻瑶的受伤,九皇叔的淡漠,和王煜陵的自责中落幕,王煜陵一直用自责的眼神追逐凤轻瑶的背影,可凤轻瑶头也不回,走得坚决,无声地告诉九皇叔,如果有一天,凤轻瑶决定要走了,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绝不回头…… 九皇叔就这么看着,看着凤轻瑶越走越远,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凤轻瑶会走出他的生命。 手伸了出去,可是太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远到他即使伸手,也碰不到凤轻瑶的发丝。 九皇叔想追上去,凤轻瑶却不给他机会,“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将两个男人关在屋外。 关上门的刹那,凤轻瑶靠在门背上,一点一点向下滑落,双手抱着腿,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落泪。 “嘭……”随着那关门声,九皇叔的心亦跟着一痛,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捂在自己的心口,俊美的脸庞苍白如纸,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泪花。 原来,即使不曾受伤,不曾流血,心也能痛到这个地步。 可惜,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九皇叔和王煜陵收拾心情,一个时辰后,崔浩亭带着崔家的护卫,如约出现在小院子里。 九皇叔和王煜陵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至少崔浩亭没有看出他们两人有什么不对劲,一阵寒暄过后,崔浩亭直奔主题,说要带走蓝依琳。 谁也不是笨蛋,崔浩亭并没有隐瞒蓝依琳的身份,但也不会多说,能查到多少就看九皇叔和王煜陵的本事了。 “花二十万两黄金买杀手刺杀凤轻瑶的人是谁?”九皇叔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了出来。 他今天的心情,不适合与崔浩亭斗智斗勇。 “玄霄宫宫主夫人。”崔浩亭明显也是有备而来,甚至崔家已经猜测出,九皇叔和王煜陵会用蓝依琳交换什么,而他们的底限又在哪里。 这两个人,最在乎的就是凤轻瑶,现在有一件事情威胁到了凤轻瑶的安危,这两人怎么可能不重视? 果然是她。 王煜陵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崔浩亭并不惊讶,要是这两人猜不到,他才奇怪,不过双方都明白,这并不是交易的内容,只是一个友好的开始。 崔浩亭捧起桌上的茶轻啜一口,等九皇叔问下一个问题。 乡野粗茶,入口苦涩异常,崔浩亭眉头也不皱一下,茶水入口,略一顿,任茶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就好像在品尝名茶一样。 九皇叔急,但绝不会在这一刻表现出来,等到崔浩亭放下茶杯,九皇叔才问道:“她的身份?” “你想知道玄霄宫宫主夫人的身份,还是凤轻瑶母亲的身份?”崔浩亭温润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笑。 双方都急,可偏偏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急切表现出来,九皇叔微微后靠,无形中将自己的气势减弱,又透着一分闲适。 “有区别吗?” “当然有,玄霄宫宫主夫人现在用的就是凤轻瑶母亲的身份,所以你想知道谁的身份?”也就是说,蓝依琳在崔家人眼中的价值并不高,想用她换两个人的身份,不可能,所以九皇叔必须做出选择。 “随便,崔公子愿意说谁的,便说谁的,崔公子可以慢慢想,本王不急。”九皇叔没有用喝茶来表现自己的悠闲,而是直接闭目养神,九皇叔又将皮球踢了回去,让崔浩亭来决定,还真是半点不吃亏。 王煜陵从头到尾都只做一个听众,虽然表面上他没有任何破绽,可王煜陵明白,他此时没有心情陪崔浩亭过招。 他在想,经过这件事,凤轻瑶还能和以前一样,心无芥蒂、完全地信任他们吗? 也许不能了吧,那他要如何才能弥补这一次的失误? 一个面上带笑心神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一个闭上眼索性不管他,崔浩亭明白,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和这两人交谈,否则他会气死。 被人漠视的感觉真不好,算了,他还是早早地说完走人吧,留在这里他会气死,崔浩亭懒得和九皇叔、王煜陵讨价还价,直接将崔家的底限说出来。 “玄霄宫宫主夫人叫陆以然,与凤轻瑶的母亲是双生姊妹,她们来自海上,陆家是四十年前威震海域的海盗头头,在海域称霸一时,盛极时就是军船从海上路过,都要给陆家好处。 可惜……海盗中出了叛徒,勾结西陵,联合西陵大军,里应外合,洗劫了整个海盗窝,据说那一天,那一片海域都是红色的。 陆家的财富全部被西陵抢入国库,西陵也就是凭借这笔财富,国力大增,玄霄宫宫主夫人手上的那笔银子,应该是陆家人当初留下的最后一笔银子。 当年这件事,各国应该都知道一些,不过明面上只是捉拿海盗,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人关心,西陵的善后工作做的极好,再加上发生在海上,其他三国都没把这事当回事。” 原来是海盗的后人,难怪他查不到,这个时候崔家的好外就体现出来了,崔家在暗处手伸得再长也没有人知道。 九皇叔的眸子睁开,转头看向崔浩亭:“那个叛徒是谁?” 他想,依凤轻瑶的性子,她应该想将那个叛徒找出来,也许这件事,可以缓解一下他和凤轻瑶的关系…… 723冷战,苦肉计对我没用 ??723冷战,苦肉计对我没用 叛徒是谁? 这个问题不仅是九皇叔,就是王煜陵也想知道,可惜……正因为两人都想知道,崔浩亭才不会说:“九皇叔,大公子,这不是我们崔家的责任。” 虽说他们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交易,可三人心里都明白,当崔浩亭说出玄霄宫宫主夫人和她的来历时,他就可以将蓝依琳带走。 “你可以把人带走了。”不想说,九皇叔也不会勉强,虽说四十年前发生在海上的事情不好查,可是……崔浩亭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要是再查不到,那他手下那群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九皇叔果然干脆。”本以为九皇叔会付一点小代价,换取这个消息,没想到他完全不提。 九皇叔淡漠地抬眉:“崔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这话中的意思,绝不是指这一次的交易,具体指什么,就要崔家人自己去想了。 崔浩亭笑了笑,没有回答九皇叔的话,在带蓝依琳离开时,崔浩亭终于见到了凤轻瑶:“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看到凤轻瑶完好无损,崔浩亭有点小惊讶,他收到的情报上写的是,凤轻瑶受伤了。 现在看来,情报不太准,看样子回去得训练一下他们。 “多谢关心,我很好。她……要嫁的人是你吗?”凤轻瑶知道了崔家的野心,也适当与崔浩亭保持距离。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日后也许会成为敌人。 “你说蓝姑娘吗?”崔浩亭诧异地挑眉,凤轻瑶什么时候会关心一个陌生人? “是。”她心疼蓝依琳的处境,蓝依琳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她太小,承受不住这些,崔家太复杂了。 崔浩亭摇了摇头:“不,她要嫁的人不是我,崔家未来的家主不会娶蓝氏后人。” 崔浩亭这话既告诉了凤轻瑶崔家的做法,亦告诉了她自己未来的身份,这话也只会对凤轻瑶说,换作别人,他绝不会说这么多。 崔家的家主只会以崔家的利益为上,家族绝不会允许家主与蓝氏后人生下孩子,崔家不允许家主为了自己的儿子损害崔家的利益,哪怕这只是一个可能,也要扼杀在摇篮中。 “哦……”凤轻瑶应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 想来也是,崔家怎么会让未来的家主娶蓝氏后人,万一那未来的家主动了心,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认识她?”崔浩亭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按理就算凤轻瑶知道蓝依琳的身份,也不应该认识她,更不可能会担心她。 这是蓝依琳第一次离开崔家,在此之前她一直都生活在那个小院子里,没有见过外人。 “不认识,只觉得她很可怜罢了。”是的,很可怜,如果早来一百年,或者晚来一百年,她都有可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可怜吗?也许吧……”崔浩亭不置可否,和蓝家其他人相比,蓝依琳是幸运的,不管如何,她至少活下来了。 “既然你可怜她,我会告知下人,照顾好她。”崔浩亭无意和凤轻瑶说太多,但凤轻瑶开口了,他不介意给她一个面子。 凤轻瑶的医术,他是见识到了,这样的人日后说不定就会用上。 “多谢。” “举手之劳罢了,凤姑娘没别的事,浩亭就先走了。”崔浩亭拱了拱手,风度翩翩地离去。凤轻瑶一直站在那里,目送崔浩亭与蓝依琳离去,心里默默地祝福蓝依琳,祝她好运。 直到看不到人时,凤轻瑶才回头,一转身就看到如同幽灵一样,站在她身后的九皇叔,凤轻瑶愣了一下,回神后,凤轻瑶后退一步,微微欠身:“九皇叔。” 这一个行礼,一句九皇叔,看似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无形中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退一步他们只能是朋友。 “陪我出去走走。”九皇叔指了指院外,怕凤轻瑶不肯,又提了一句:“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凤轻瑶确实不想去,可九皇叔后面的话,让她改变了主意,凤轻瑶点了点头,示意九皇叔先走,然后……落后九皇叔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王煜陵站在另一侧,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往回走。 他希望轻瑶和九皇叔再回来时,两人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这样的气氛他们三人都难受。 九皇叔几次放缓速度,凤轻瑶同样放缓速度,摆明了不愿意与九皇叔并排而行。 凤轻瑶这是用她的方式告诉九皇叔,她收回之前的张狂,收回之前的与众不同,她会乖乖退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安分守己。 九皇叔无奈,只得开口:“轻瑶,事情已经过去了。” “嗯。”凤轻瑶应了一句。 “你说过这一次不计较。”也就是说,你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不要再和他冷战。“是。” “轻瑶……” “嗯。” “没有下一次了。”九皇叔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凤轻瑶,凤轻瑶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同一时刻停了下来,和九皇叔保持一步的距离:“我知道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和好了。”九皇叔略带请求道,虽然只有半天,可他真的很不舒服,凤轻瑶的冷漠,让他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觉得接近凤轻瑶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呵呵……”凤轻瑶笑出声来,与九皇叔对视,黑眸一片冰冷:“九皇叔,如果我捅你一刀,再帮你医好,是不是表示我不曾捅过你一刀?” 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伤害也造成了,她是人不是神,她说当作没有发生,并表示她心里不痛。 她只是不计较他和王煜陵设计她的事,并不表示不计较他和王煜陵的不信任。 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因为她还想要这段感情,可心里的痛也是自己无法控制的,至少短时间内,她做不到和九皇叔和好如初,她还没那么没心没肺。 “如果这样你才能放下,那么你动手吧。”不知何时,九皇叔手上出现一把匕首,递到凤轻瑶的面前。 凤轻瑶扫了一眼,匕首很锋利,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出血,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凤轻瑶没有接匕首,而是用嘲讽的语气道:“九皇叔,苦肉计对我没用,别对我用这招,现在……把我母亲的事情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凤轻瑶说完就往回走,把九皇叔一个人丢在原地…… 有些人,不给他点教训,就真以为自己是神,就算是神又如何,她要不信神,那即便是神,在她眼中一样什么都不是…… 724矛盾,圆谎是个技术活 ??724矛盾,圆谎是个技术活 王煜陵看到凤轻瑶一个人回来,就知道九皇叔没和她谈拢,凤轻瑶还在生他们的气,她连九皇叔都不肯原谅,看样子也不会这么容易原谅他了. 不对,轻瑶完全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完全如她当时所说的那样,不计较这一次的算计,可同时也淡漠的可怕,见到他们依旧会笑,却有意无意避开他们,这还真让人受伤…… 王煜陵怔忡片刻,还是走上前道:“轻瑶……” “煜陵?有事吗?”从这语气和神态完全看不出凤轻瑶有什么异常,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害得王煜陵一肚子解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闷闷地说一句:“没事。”“哦,那我先回房了。”凤轻瑶后退一步,从王煜陵身边绕了过去。 就是这样,既不生气也不亲近,在彼此间筑起一道无形的城墙,既不出来也不让他们进去,将自己保护在城墙之内。 王煜陵叹了口气,没有追上去,转身时正好碰上刚进院子的九皇叔,王煜陵上前,同情地拍了拍九皇叔的肩膀:“任道而重远。” 九皇叔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安。 他宁可凤轻瑶对她大喊大叫,或者直接给他一刀,也不愿意她这样和他冷战,这让他无从下手。 九皇叔真想朝凤轻瑶吼一句:“凤轻瑶,你想怎样你说出来,我照做!” 可他知道不行,他即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凤轻瑶一定会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们这样就很好。” 九皇叔脚步沉重地往回走,当天晚上,三人各自在自己的房间吃饭,很默契地不去打扰对方,给凤轻瑶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想明白。 其实,他们两个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不问也是不想伤害凤轻瑶,可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他们认为对凤轻瑶好的事情,在凤轻瑶眼中并不是。 凤轻瑶吃完饭,出去溜了一圈,回来时发现桌上有一张纸,凤轻瑶打开一看,熟悉的字迹让她的脸色稍稍好转。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凤轻瑶的食指,从这一句上划过,眼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笑容,可隐在暗处的九皇叔看到了。 九皇叔松了口气,凤轻瑶笑了,应该会原谅他了吧,茶寮那一幕并不是客意设计的,只是条件都凑齐了,他便顺着心中所想,确定心中的猜测罢了。 如果他精心设计,凤轻瑶根本发现不了,一如她在深谷给西陵天宇医治双腿的那一幕,只要他愿意,他能让凤轻瑶永远不知道。 不当面问凤轻瑶,是不想她认为自己不信任她,当面问出来,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他信她,只是更想知道,她来自哪里,是不是和他所想的一样,却没有想到弄巧成拙。 杀手左岸!想到那个破坏他计划的人,九皇叔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要不是杀手左岸的出现,凤轻瑶根本不会发现。 而就在此时,凤轻瑶突然一顿,烛火昏暗不明,凤轻瑶低着头,九皇叔看不到凤轻瑶的表情,只知道……她没有如往常一样给他回信,而是将信烧了,当火苗将信纸吞噬的那一刻,九皇叔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出汗了。 凤轻瑶,你狠! 而更狠的是,凤轻瑶将信纸烧了后,连灰都吹出窗外,然后……她安心地关窗睡觉,一夜好眠,苦了九皇叔代替暗卫的工作,在黑暗中站了一夜,也气了一夜。 天亮时,九皇叔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乖乖回房,凤轻瑶现在就是炸毛的小兽,他理亏,他只能顺着凤轻瑶的毛摸。 九皇叔和王煜陵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在这个小院住了下来,凤轻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没有多问。 九皇叔和王煜陵默契地不提她母亲的事情,不就是等着她主动去问嘛,她偏偏不问,看谁拗得过谁。 九皇叔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凤轻瑶主动来问他,旁敲侧击下,得知凤轻瑶也没有去问王煜陵,九皇叔稍微平衡了一点。 看样子凤轻瑶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一连三天写给她的东西,都被她烧了,好在她是看了之后再烧。 九皇叔无奈,只得再接再厉,他相信凤轻瑶没有翻脸就走,就表示事情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毕竟……他们的试探也是人之常情,这世间像凤轻瑶那种几乎没有好奇心的人太少了。 当然,九皇叔和王煜陵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下的,他们留在这小村庄里,是因为他们已经出招,他们现在要等,等玄霄宫的矛盾暴发出来,他们相信……快了! 玄霄宫宫主最近的日子很难过,先是爱女受伤差点毁了容,好不容易爱女的容貌恢复了,甚至比以前更好看,他心情大好,正准备给那什么九皇叔和王煜陵一点教训,让他们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结果…… 他还没有动手,对方就声势浩大地说要找上门,大有把他玄霄宫给灭了的架势,这可把他给气坏了,无知小儿居然敢挑衅江湖玄字辈的门派,真是不想活了。 宫主虽然生气,但并没有重视,他完全不把九皇叔和王煜陵放在眼中,江湖可不是拼权势的地方,在江湖拼得是实力,依他在江湖中的地位,无人能敌,等王煜陵和九皇叔攻上玄霄宫,他只要振臂一呼,就会有无数小门小派站出来帮忙,可就在此时…… 他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儿子突然出现,说玄霄宫危在旦夕,让他早做应对,他还不信,可当他试着去联络一些平时有往来的门派,请他们前来助阵时,对方却支吾其词,就是不肯正面给个答复,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把玄霄宫的弟子们招回来,将玄霄宫的力量集中起来,准备应对九皇叔和王煜陵的攻击,可就在此时…… 江湖突然传出一个流言,说他的夫人,花费近三十万两黄金,要买一个女子的命……那个女子叫凤轻瑶,暄菲没少提,他知道,他能理解自家夫人为爱女出气的行为,可三十万两黄金哪里来的?整个玄霄宫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玄霄宫宫主来回踱步,等他夫人过来解释…… 725现身,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 725现身,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 宫主夫人一走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夫君,一脸凝重,走来走去,当下收起脸上的笑容,加快脚步:“夫君,出什么事了?” 说话时,紧紧地握住宫主的手,一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和你在一起的痴情样,就是这副样子,让玄霄宫宫主二十年如一日,哪怕有些许的怀疑,很快也会放下。 “以沫……” “夫君怎么了?出什么事?”玄霄宫宫主沉浸在自己的感动中,完全没有看到宫主夫人嘴角的笑,僵硬了。 她最近每天都会听到以沫这个名字,她都快疯了。“以沫,江湖传闻,你买凶杀人,这是怎么回事?”好在玄霄宫宫主还没有忘记正事。 “买凶杀人?我?我买凶杀什么人?”宫主夫人一脸错愕,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可内心却无比的震惊与不安。 “不是你吗?那为何杀手界流传出,你花了近三十万两黄金,买凶杀一个叫凤轻瑶的女人呢?”玄霄宫宫主眉头紧皱,这事确实诡异,先不说以沫有没有这多么钱,就算真是以沫做的,这消息也不会暴露出来才是。 杀手自有杀手的规矩,他们绝不会暴露雇主的身份。 咚咚咚…… 宫主夫人心跳加快,眼中闪过一抹惶恐,随即镇定地解释道:“这怎么可能,我好端端的买什么杀手?玄霄宫高手如云,我哪里需要买什么杀手,再说了……那个叫凤轻瑶的女子她害小菲受了伤,夫君你自然会找她报仇,哪里需要我动手?更何况我也拿不出来三十万两黄金呀。” 话说完,不忘抬头看向宫主,眼中隐有一丝委屈,却强自掩饰,不想让人看到,给人一种倔强的感觉。 之所以会做出这个表情,是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就吃这一套。 陆以沫,一个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的女人,一个宁可将自己的唇咬断,也不肯让眼泪掉出来的女人。 她现在就是陆以沫,明明受了委屈,却不想让对方知道。 “以沫,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震惊,才想找你来问问,我知道不是你……”玄霄宫宫主连忙将夫人搂在怀里,好生安慰。 “夫君,我没事,我知道你不会怀疑我,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嘛。只是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可不能让人随意造谣,污蔑我们玄霄宫,不知道的人还以我们玄霄宫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宫主夫人反过来安慰宫主,这亦是陆以沫那个笨女人会做的事情,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会替人着想,宽慰对方。 二十年了,陆以沫的这些习惯,宫主夫人记得比陆以沫自己还清楚,用得比陆以沫自己还要纯熟,她有时候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哪一刻是演戏,哪一刻是真实的。 “以沫,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出这口气,我绝不会让那几个人好过,我已经和东陵的皇上达成协议,此战我替他解决九皇叔,他把其他人拦下。”只要有利可图,这世间从不缺少盟友。 “夫君,我就知道,有你在,我和小菲、小杰都不会有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难关都能克服。”宫主夫人温柔地回抱玄霄宫宫主,两人依偎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温馨…… 暄少奇在门外听到宫主夫人那句话,差点没有吐出来,走进来时看到这一幕,更是忍不住开口讽刺:“一家人?宫主夫人你还真够不要脸的。” 这一声,把相拥的两人吓了一跳,宫主和宫主夫人惊慌失措,连忙分开,宫主恼羞成怒,一抬头就看到自己那个不待见的儿子出现,阴沉着脸道:“少奇,你越来越没有礼貌了,进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呀,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少奇进来他居然毫无察觉,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宫主的眼中闪过一抹戒备,对自己亲生儿子的……很快,但暄少奇和宫主夫人都看到了,暄少奇一脸淡漠,他早已习惯了父亲的漠视,至于宫主夫人,暄少奇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窃喜。 没有了他,她的儿子暄少杰才能成为下一任宫主。暄少杰,少年俊杰,可见这对夫妻对那个儿子的期望有多高,可惜这只是一个梦…… “父亲,我有出声提醒你,是你们抱得太投入了,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暄少奇平静地解释,他父亲可以不在乎他,但他必须尊重他父亲,不然天下人都会唾弃他。 玄霄宫宫主老脸一红,再次呵斥道:“少奇,你怎么说话的。” “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父亲你不知道吗?”其实他比轻瑶还可怜,他有父亲比没有父亲还要惨。 “少奇,你的教养呢?”暄少奇那蛮不在乎的样子,让宫主怒了,这是为人子对待父亲的态度吗? “教养?这要问父亲你了,你教过我什么?养了我多久?”暄少奇平静地陈述,却把宫主气得半天缓不过气,只能指着暄少奇的鼻子道:“你,你,你……”暄少奇说的是事实,他自从娶了以沫后,就再也没有管过这个儿子,他没有想到,一直喜欢粘着以沫的儿子,会在以沫成为他的继母后,反应那么激烈,三岁的孩子,打得他全身是血,都不肯叫以沫母亲……那种憎恨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得,一想到小小的孩子,露出那么深的恨意,他就不安……越发地不肯面对这个儿子。 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父子二人形同陌路。 “夫君你别生气,少奇还小,好好教就行。”宫主夫人适时说好话,却无疑是火上烧油,宫主更愤怒了:“小?小杰比他还小两岁,小杰比他懂事多。” 暄少杰,他和以沫的儿子,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家伙,看到他宫主才会觉得自己有儿子。 “小杰懂事都是因为你教的好,你抽空也多教教少奇,少奇会懂事的。”宫主夫人再次贴心地建议。 “小杰乖全是你的功劳,小杰和小菲都是好孩子。”宫主一提到爱子,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只是看暄少奇的眼神,更加地厌恶。 暄少奇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这对夫妇上演温馨的戏码。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他们一家四口才是一家人,他永远都是局外人,永远都是被人漠视的那一个。 他不在意,真的不在意,暄少奇实在不愿意多呆,冷漠地转身…… 他倒要看看陆以然还能嚣张多久。 “你去哪里?”宫主显然还没有训够,看暄少奇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就走,脾气又上来了。 这一对父子,上辈子肯定是仇人。 “我带了几个朋友进来,他们想拜见父亲,还有宫主夫人。”暄少奇丢下这话就走了,连多看一眼都懒得。同样的一张脸,长在沫姨身上,他怎么看都舒服,可长在这个女人身上,却让他想吐…… “你看他,你看看他……哪里有半点少主的气度。”宫主心里其实很高兴,少奇愿意带朋友给他和以沫看,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孩子,能放下心中的心结呢? “夫君别生气,少奇这不是懂事了嘛,他有朋友来访,都先带来给你过目,这是好事。”宫主夫人笑得贤良,心里却盘算着,等会儿趁着暄少奇的朋友在,她一定要拿出慈母的样子,让暄少奇的朋友看看他对自己的继母多么无礼,而一个对父母不孝的人,不值得结交。 有宫主夫人的安慰,宫主的气也顺了许多,当暄少奇带着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走进来时,宫主和宫主夫人都拿出威严又不失和气的态度。 果然长得很像 凤轻瑶、九皇叔和王煜陵一走进来,视线就落在宫主夫人身上,那张脸,还别说,和凤轻瑶真的很像,只是他们真不希望凤轻瑶老了以后会变成这个模样,太虚伪了,好像在脸上挂了一张皮一样。 只一眼,三人就不再多看,转而看向玄霄宫宫主,看对方拿出威严的长辈架势,三人对看一眼,心里发笑。 玄霄宫宫主这是不认识他们? 这事好玩了! 暄少奇冷哼一声,他的父亲还真不是一般的自大,到现在都不知道九皇叔和王煜陵的长相,难怪玄霄宫要没落。 暄少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宫主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暄少奇的介绍,不得不开口:“少奇,不给父亲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父亲,你确定你想知道他们是谁吗?”暄少奇笑得邪恶,宫主和宫主夫人颇为不解:“少奇,不是你说要带朋友给我们看的吗?” “是,只是我以为父亲应该认识他们才是,毕竟他们的名声不小。”暄少奇恶劣地想着,当他父亲知道面前这两人的身份时,会有多震惊…… “确实是少年才俊,老夫久不出宫,不知两位是?”宫主一脸疑惑,一时也拿不准少奇什么意思,便直接问道。 王煜陵是君子,所以他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见宫主这个老人家问起来,王煜陵主动上前。 “宫主,我是王煜陵,他是东陵九皇叔,我想宫主对这两个名字应该不陌生才是……” 当王煜陵说到“东陵”二字时,宫主和宫主夫人就石化了,可王煜陵还是坏心地加上一句…… 726住手,你们别忘了我 ??726住手,你们别忘了我 玄霄宫宫主和宫主夫人虚伪的慈爱,让王煜陵心中邪恶的小泡泡一一往上蹿,王煜陵自认不是坏人,此时却忍不住起恶作剧的心思,笑的温润,却一脸戏谑. “宫主,想必你对东陵九和王煜陵这两个名字不会陌生。”说到这里,王煜陵略一停顿,让宫主和宫主夫人能有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他带来的消息。 “你们……”宫主自认见过大场面,可看到这两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对手,当场就愣住了。 王煜陵很好心地点头:“没错,宫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煜陵,他是东陵九皇叔,初次见面。”王煜陵态度友好,语气温和,丝毫没有火药味,可他的话却让宫主和宫主夫人瞬间石化,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双眼看看九皇叔,又看看王煜陵。 东陵九?王煜陵? 少奇的朋友? 这两个居然敢大大咧咧地上他玄霄宫,太过分了,这些人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少奇,你居然勾结外人,把这两个家伙带到玄霄宫来?你这是要造反吗?”玄霄宫宫主回过神后,第一句话就是指责暄少奇,那愤怒的语气、责怪的眼神,就是一旁的凤轻瑶都为暄少奇心疼。 这样的父亲,有比没有更痛苦。 暄少奇习以为常,略带嘲讽地问了一句:“难道在父亲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看到宫主夫人一副责怪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暄少奇又补了一句:“还是宫主夫人认为,我会勾结外人?” 宫主夫人一脸为难,却强撑笑意,道:“少奇,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怎么会做出勾结外人的事情,你把他们带来是有原因的吧?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再说,夫君你也别和少奇生气,少奇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去逝后他虽孤僻了很多,但还是一个好孩子。” 句句都是为暄少奇好,可听着却怎么也不是味道。 “你呀,什么事都向着他,也不看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敌我不分,连对手都大咧咧地带回玄霄宫,把我们玄霄宫当成什么地方了? 少奇,你心里要是还有玄霄宫,还有我这个父亲,就把你这三个朋友给我拿下,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你还是玄霄宫的少主。”初知来人是九皇叔和王煜陵,玄霄宫宫主还很震惊,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少奇把人带上来,就表示他们的手下没有跟上,这两个年轻人居然敢孤身闯玄霄宫,好胆识。 不得不说,玄霄宫宫主佩服九皇叔和王煜陵的胆识,同时亦认为他们愚蠢,孤身来玄霄宫,他们以为自己还走得了吗? 宫主一脸自信,暄少奇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眼带怜悯地看着宫主。 他的父亲,他小时候尊为天人的男人,在他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时,他就再也无法崇拜他。 “夫君你放心,少奇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该怎么做,少奇你说是不是?”宫主夫人朝暄少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动手,好让他父亲消气。 这一幕,暄少奇能看到,宫主又怎么看不到,这就是宫主夫人的高明之处,如果她真想暗中对暄少奇好,又怎么会每一次都让玄霄宫宫主看到? 不得不说,暄少奇老爹被这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女人的手腕之高,让人不得惊叹。 她这话表面听怎么都没有错,完全是向着暄少奇,可你仔细一听,就会发现话中全是指责,完全是指责暄少奇不对,一句话就把暄少奇陷入困境,搞不好父子关系会更恶劣。 凤轻瑶同情地看向暄少奇,他和父亲关系不好,这个女人也功不可没吧,毕竟这女人真是宅斗高手。 暄少奇却不在意地一笑,他每次见他父亲都是这样的情景,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少奇,你还愣着做什么,动手。”暄少奇的不做为让宫主很生气,再次呵道。 王煜陵自认修养和气度都不错,可看到玄霄宫宫主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还是忍不住开口:“宫主,你不会认为我和九皇叔是送上门来给你抓的吧?” 难怪暄少奇听到他们要对付玄霄宫后没有半点反应,这样的家根本没有呆的必要。 “是不是很重要吗?你们此时在我玄霄宫的地盘,如何处治你们,就由我说了算,我现在杀了你们,你觉得你们手下的人会为你们拼命吗?”宫主推开宫主夫人,站直身子,倒有几分气度。 “是不会,不过你确定你能杀得了我们?”王煜陵很认真地点头,他和九皇叔要是死在这里,很多人都会拍手叫好,哪里还会让人给他们报仇? 只是,他们有这么笨吗?送上门找死,从不是他和九皇叔会做的事情,他们都很惜命。 “你以为你们有三头六臂?我玄霄宫宫高手如云,别说杀你们两个,再多一个亦无妨。”这个再多一个,当然是指站在角落,面戴黑纱的凤轻瑶。 这个女人一进来就像幽灵一样站在那里,既不会让人注意,也不会让人忘记。 凤轻瑶迎上玄霄宫宫主阴冷的眼神,不置可否的一笑,难怪她娘逃得远远的,这样的男人……幸亏不是她爹,不然她宁可不要出生。 狂妄自大,自以为是,这么歹的笋,怎么就生出暄少奇这么优秀的儿子,估计暄少奇像他娘多一点,凤轻瑶继续保持沉默,当宫主夫人看过来时,凤轻瑶暗暗挪动步子,隐在九皇叔和王煜陵的身后,不说话。 现在还不是她出场的时候,她可是此行的秘密武器,太早出来不够震撼。 也许是凤轻瑶的懦弱,也许是凤轻瑶的低调,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想到,凤轻瑶面对杀手界的追杀,还敢跑到玄霄宫来。所以当凤轻瑶躲起来时,玄霄宫宫主和夫人也就不再盯着她,宫主更是自嘲自己高估了对方,那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吓着了…… 727责怪,毁了我的幸福 ??727责怪,毁了我的幸福 王煜陵和玄霄宫宫主没法谈了,玄霄宫宫主认为他们几个人就是来找死的,完全没有和他们谈的打算. 王煜陵也不愿意和不讲理的人计较,给九皇叔使了个眼神,示意九皇叔上。 九皇叔没有理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几天九皇叔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轻瑶愿意理会王煜陵,而不愿意理会他的原因,总之,九皇叔最近越来越不爱说话,对属下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暄少奇不知何亦站到凤轻瑶身侧,于是,六个人似乎变成两军对垒,中间空了出来。 双方对视,火药味十足,战火一触即发,玄霄宫宫主看着王煜陵与九皇叔,毫不掩饰他的欣赏,这两人绝对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可惜……玄霄宫将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玄霄宫宫主已经起了杀意,抬手就准备招出玄霄宫暗处的人,宫主夫人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夫君,小菲喜欢大公子。” 宫主皱了皱眉,停下喊人的动作,让凤轻瑶有些小失望。 她在等人,人多才热闹,宫主和宫主夫人即将丢脸,没有观众可怎么行,凤轻瑶瞪了王煜陵一眼。 都是你那张脸惹得祸。 王煜陵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无奈,正想解释一二,宫主却不给他机会,以施恩的口吻道:“王公子,你也听到我夫人的话了,我家小菲喜欢你,是你的福气,只要你答应娶我家小菲,好好对她,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你依旧是我玄霄宫的成龙快婿。”现在这个情况,他要杀九皇叔和王煜陵简直是易如反掌,他相信王煜陵是聪明人,他在等王煜陵同意,不想王煜陵完全不给面子。 “娶你女儿?然后和你一样,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宫主你愿意当傻子,我王煜陵不愿意。”王煜陵也不想说出这种有违风度的话,实在是……面前这对夫妻太自以是了。 在江湖上,玄字辈宗派确实厉害,可也仅限于江湖,四国皇帝也礼遇他们,那是因为四国皇帝不愿意把人力和物力,用在这些不参与权势斗争的人身上,再加上除非四国皇帝达成一致,不然他们谁也不会轻易对一个势力出手,以免出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情况。 可因为各国礼让的态度,让江湖玄字辈的门派越发的张狂,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 静等玄霄宫宫主出招! 可惜,宫主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王煜陵身上:“王煜陵你不肯娶?我女儿哪里不好了?还配不上你吗?什么名满天下的大公子,不过是那些酸儒吹捧出来的罢了,你娶我女儿,可以得到玄霄宫一半的财力。” 宫主气得青筋都凸了出来,那眼神像是要吃了王煜陵一样。 这就是差别待遇呀,暄少奇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而暄菲连说一句都不行,娶个暄菲就奉上一半的玄霄宫,那剩下的一半呢?还有暄少奇的份吗? 偏心到这个程度,这也是奇葩了,凤轻瑶如是想。 “别说玄霄宫一半的财力,就是你拿整个玄霄宫给我,我也不娶,我王煜陵要么不娶,要娶就绝不娶一个赝品。”最后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语调,让宫主颇为不解:“你什么意思?我女儿怎么可能是赝品?” “宫主不明白可以问你的夫人陆以然,她很清楚什么叫赝品。”王煜陵的话很真诚,宫主听在耳朵里,完全不觉得他是在煽风点火,心中的疑虑也因王煜陵这句话,全部勾了起来。 陆以然?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已经没有人叫了,宫主夫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嘴巴微张,惊恐地看着面前四人。 他们怎么知道的? 不,不,一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宫主夫人告诉自己,绝不能自乱阵脚,就算凤轻瑶来了,她也不怕。 她是陆以沫,她就是陆以沫。 凤轻瑶将陆以然变脸的过程全部看在眼里,不得不说她很佩服这个女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也许……骗久了,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谁,就好像她一样。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同情。 陆以然,不过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罢了。“以沫?他这话什么意思?陆以然是谁?”宫主面色越发的阴沉,终于抵不住心中的诱惑,侧身看向陪在自己身边二十年的女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陆以然?夫君我怎么知道这个人是谁。”宫主夫人全身冰冷,可笑容却没有一丝破绽:“夫君,你别忘了大公子和九皇叔是我们的敌人,他的话能信吗?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扰乱我们的视线。” 面前这四个人,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不能留。 宫主夫人话锋一转,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神亦变得凌厉:“夫君,让人把这三个人拿下,拿下他们我们玄霄宫的危机也就解除了,大公子如此欺辱小菲,我也不愿意把小菲嫁给她,夫君,动手吧!” “以沫,我信你。”宫主眼神微暗,却坚定地点头,宫主夫人莞尔一笑:“夫君,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 “是,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这话,将宫主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打消了,宫主转身,杀气腾腾:“来人呀……” “啪啪……”一拍巴掌,就有无数人影从屋外涌了进来,将所有的出路都堵住。 “宫主。” “玄霄宫十八君子,宫主真是看得起我们。”九皇叔扫了一眼这阵式,就明白这是玄霄宫最厉害的一个剑阵。 步惊云这段日子可不是白混的。 “怕了?晚了!无知小儿,居然敢挑上我玄霄宫,不知天高地厚的孤身前来,简直是送死。”玄霄宫宫主倨傲道,说完便对十八君子下令:“这三人擅闯玄霄宫,意图盗窃我玄霄宫秘宝,杀无赦,少主要是违抗,按同犯论处。” “是。”涌进来的人,提剑就往上冲,而就在此时,凤轻瑶和暄少奇走了出来。 “慢着!”暄少奇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这一呵,十八君子果断停了下来:“少主?” “各位叔伯请稍候,少奇只想让父亲见一个人,如果见完后,他还要杀少奇,少奇无话可说。”暄少奇往那一站,便是大将之风,瞬间镇住了场子。 比他父亲强多了,九皇叔点了点头,知道玄霄宫的事没有意外了。 728警告,以凤战女儿之名 728警告,以凤战女儿之名 九皇叔和王煜陵知道现在没他们什么事了,在十八君子的注视下,两人直接后退一步,把战场留给凤轻瑶,完全不将玄霄宫最厉害的剑阵放在眼里. 那自信坦然的样子,好似胜券在握,能活活把人气死。 “谁让你们停下来的,给我动手,杀了他们。”宫主被九皇叔的态度给气炸了,狂妄的不将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十八君子脸色一动,暄少奇开口道:“请各位叔伯看我娘的份上,给少奇一柱香的时间,他们三人中,有两人不会武功,一柱香的时间,绝不会给叔伯们添麻烦。”暄少奇态度诚恳,语气真挚,又拿出死去的宫主夫人说话,十八君子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宫主,让他发句话。 宫主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宫主夫人却死死地盯着凤轻瑶,她知道这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就是他们的底牌,而这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凤轻瑶。 凤轻瑶,没想到在整个杀手界都追杀你时,你还赶出来,果真嚣张,那么多杀手也堵不住你的路,果然和你那个早死的娘一样。 宫主夫人手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她却不觉得痛,双眼死死地瞪着凤轻瑶,就像看杀父仇人一般。 事实上,凤轻瑶也是那个即将毁掉她幸福的人,可偏偏她阻止不了。 宫主夫人没有意识到,她另一只手死死地握着宫主,宫主以为他夫人被暄少奇气到了,沉着脸骂道:“你这逆子,你是要造反不成?”“父亲,我对玄霄宫没兴趣,我只是不想有一个识人不清的父亲。父亲你还记得你娶这个女人时,我说的话吗?”暄少奇指着宫主夫人,他现在连夫人都不叫了,直接说这个女人,可见他今天的决心。 宫主眉头微皱,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为此他差点把暄少奇活活打死。 “看父亲的样子,应该是记得了,我说这个女人不是沫姨,我不要她做我的母亲,可是父亲你不信,你不信我,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哪怕我是你儿子。” 怪的,暄少奇是怪他父亲的,要不是他识人不清,他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凤轻瑶也有可能是他的妹妹,他如珠如宝的妹妹,可这个男人毁了他的幸福…… “是。”在王煜陵叫出陆以然三个字时,宫主已经怀疑了,他只是不想面对,他怕自己承受不起。十八年了……他们都有两个孩子了,才告诉他,身边那个人不是她。 “今天,我就是来证明的。”暄少奇不顾宫主夫人那越来越白的脸,和越来越狠厉的眼神,将凤轻瑶的面纱取下…… “小菲!” 宫主夫人不愧为宫主夫人,凤轻瑶的脸一露出来,她瞬间便收起了眼中的恨意,吃惊地叫道:“小菲你怎么和少奇在一起?是不是那个男人骗你?哄你和他们一起,欺骗爹和娘。” 那个男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指王煜陵,王煜陵脸上的笑容一僵,如果他知道什么叫躺着中枪,他一定会说这句话。 这个女人真是不死心,都到这个地不步了,还不肯认错,真当自己是陆以沫了。 “小菲?”宫主亦怀疑地叫了一句,眼中却是不信,虽然面前这个少女和小菲长得一样,可又有些不同。 轰……这个女子不是小菲,宫主知道自己应该面对现实了。 “小菲,你是小菲?”宫主心中的某一处塌了,心中的某一个信念塌了,眼中闪过一抹惶恐与不安,机械地摇头,他想让凤轻瑶不要否认,承认她就是小菲,只要面前这个女子承认她是小菲,他还可以幸福地与以沫在一起。 可惜凤轻瑶怎么会如他所愿? 凤轻瑶唇角一扬,一脸戏谑地朝暄少奇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父亲认错自己喜欢的人,这位宫主夫人更奇怪,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认错,他们是没带眼睛出门,还是没带脑子?” “你,你不是小菲,你是谁?快,动手杀了她,还不快动手杀了她,你把我的小菲藏哪里去了?”陆以然充分表现出一个母亲的惊惶,只是十八君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得动的,他们看到凤轻瑶的刹那,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夫君,让他们动手,杀了这几个人,他们会伤害小菲。”宫主夫人命令不了十八君子,转而就对自己的丈夫道,可惜宫主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地石化。 他知道小菲遇到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人,可是他没想到…… 这个人这么像以沫,不仅仅是长相,就是气质与姿态都一样。 以沫……以然。 哈哈哈,他自欺欺人,可是为什么要拆穿他?为什么拆穿他的幸福? 宫主的双眼变得混浊而悲伤,可惜没有人同情他,凤轻瑶扫了一眼,便收回眼神,道:“宫主夫人,不,我应该叫你一声小姨,麻烦你别再演戏了,你这个样子真虚伪,别摆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不认识我,你会花三十万两黄金买凶杀我? 小姨,算了,还是叫你宫主夫人好了,这一句小姨我实在叫不出口,你顶着我娘的名义也就算了,居然还用我娘的名义买凶杀我,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凤轻瑶的话越说越刻薄,似乎是把在九皇叔和王煜陵身上受的闷气发泄出来。 “闭嘴,闭嘴,我没有,我没有买凶杀你,我也不是你什么小姨,别胡乱喊人。”凤轻瑶的话,将宫主夫人的本性勾了出来,宫主夫人再也顾不得装沉稳、装气度,朝凤轻瑶大吼大叫,可惜……没人理会她,跳梁小丑罢了,没有玄霄宫宫主撑腰,陆以然什么都不是。 “你娘?你娘是谁?”宫主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颤抖地问道。 原来……没有对比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一对比就会发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性格和神态就算装得再好,也只有七分像。像,太像了,面前这个少女,和他当年见到的以沫很像,很像很像,而他身边这个……果然只是赝品。 “我娘叫陆以沫,我爹叫凤战,宫主、宫主夫人,我凤轻瑶以凤战女儿的名义,正式警告你们,陆以沫是我爹凤战的妻子,麻烦你们两个以后别再叫出以沫这个名字,同名我可以接受,可长相还相同,我真的无法接受,你们这样让我恶心。”她娘是她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 “你娘叫陆以沫,你娘叫陆以沫……”宫主伸手指着凤轻瑶,颤抖地问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身问身边的宫主夫人:“那你呢?你是谁?你是谁?” “大公子不是说了吗?她叫陆以然,我娘的妹妹,我名义上的小姨。”宫主夫人不答,凤轻瑶便帮她回答…… 729玄霄宫,本王征用了! ??729玄霄宫,本王征用了! 宫主夫人顿时慌了神,可一句陆以沫、凤战却让她清醒过来了. 她可以肯定陆以沫已经死了,不然来找她的人绝对是陆以沫和她丈夫。 宫主夫人收拾好情绪,上前抱住宫主:“夫君,你冷静一点,别上了他们的当,别忘了她可是东陵九皇叔和王家大公子带来的,这女人很有可能是易容,她是故意的,故意来挑拨我们的关系。 夫君,你想想,如果我不是以沫,那我是谁?这天底下有长的这么像的两个人吗?以然?以然是谁?夫君我没姐妹,夫君,十八年了,你还不信我吗?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夫君你想想小菲,想想小杰……”宫主夫人泫然欲泣,一大把年纪了,可做出这个姿态依旧极美,可惜凤轻瑶看得想吐。 真做作,她娘才不会这么娇弱。 “以沫,我信,我信你,可你告诉我她是谁?”宫主告诉自己,信,再信眼前这个女人一次。 不然他的坚持,他的爱情,他的家庭,全都没有意义了,十八年了,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原来全是镜中月、水中花。 “她是凤轻瑶。夫君你忘了伤我们家小菲的人吗?东陵九皇叔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毁了我们家小菲的脸。” 暄少奇并不着急,任宫主夫人说一大堆的话,直至看到他那没用的老爹,又被这个女人给哄过去了,暄少奇才开口:“父亲,你还记得我曾给沫姨一块玉,说是要定沫姨的女儿给我做妻子,后来……你问过这个女人,她说玉丢了,还说什么她的女儿是我妹妹,不可以做我妻子,那个约定不能当真,对不对?” “对。”宫主点头应是,宫主夫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等暄少奇开口,先解释道:“少奇,我知道那块玉丢了是我不好,可你也不能因此就不相信我呀,随便一个人把玉捡走了,回头找上门说她是我,你都信?” 宫主夫人这个说法也行得通,长得相像也不一定就是陆以沫的女儿,十八君子如是想。 暄少奇冷笑一声,指着宫主夫人说道:“陆以然,我承认我说不过你,你连自己的身份都肯抛弃,一辈子都把自己当成沫姨,你狠。可我仍要告诉你,无论你怎么装都没有用,你永远都不可能是沫姨,沫姨也不会将玉佩弄丢。” 暄少奇取出那块夫妻玉,当着众人的面,将玉拆开,变成两块独立的玉,大的那一块明显光滑透亮,看得出来时常被主人握在手中,小的那块颜色则暗淡许多。 “这块玉是沫姨的,一直陪着沫姨,前不久才随沫姨的尸骨一同挖出来。”暄少奇将玉递给十八君子,让他们查看。 以沫的尸骨?宫主再次呆了,任宫主夫人怎么说,都没有反应。 “是我们玄霄宫的夫妻玉。” “少主,确实是夫妻玉,不会有假。” 夫妻玉,即是暄少奇当日定下凤轻瑶的信物,也是玄霄宫的信物,凭这块玉佩,可以调动玄霄宫只能被宫主调动的力量。 这是一块类似虎符的东西,也正因为找到了完整的夫妻玉,暄少奇才大着胆子把九皇叔一行人带上来。 他不担心,他老爹一时丧心病狂杀了九皇叔、轻瑶他们,在他父亲忙着集中力量对付九皇叔和王煜陵时,玄霄宫七成的势力已被他掌控在手。 他才是玄霄宫真正的主人!最后,暄少奇将玉递到宫主面前:“父亲看清楚了,这块玉就是当年我给沫姨的玉,沫姨一直随身带着,哪怕是死都没有松开,而这才是沫姨,别说一块玉,就算我给她一块铁片,她也不会说丢了。 不管是什么人送的东西,只要沫姨收下,就一定会好好保管,绝不会丢。沫姨说礼物是对方的心意,轻易别接,接了就不能丢,丢了就是把对方的心意也丢了。”从两人的行事,就能看出陆以沫和陆以然的不同,一些小细节就能看出来,只要宫主仔细一些,对陆以沫的爱少一些,他就会发现身边的人不是陆以沫。 可惜,他太爱陆以沫了,即使发现不同,很快也会自我说服,只是这一刻,他不得不面对现实,苍老的脸,无神的眼,看向凤轻瑶:“她真的是以沫的女儿?以沫真的死了?” 玄霄宫宫主好像瞬间被抽空一样,他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这几个年轻人,而应该相信自己的妻子,可是……他无法相信,因为他们说以沫死了,这个自称以沫女儿的人也说,以沫死了。 怎么会,以沫怎么会死? 宫主精神恍惚,好像随时要崩溃一般…… “你是谁?少奇说以沫死了,那你是谁?你是谁?”宫主一把将宫主夫人推开,看着面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竟是说不出来的厌恶。 “啊……” “夫君,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不信我?他们骗你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陆以沫,夫君你忘了以沫是孤儿,没有兄弟姐妹嘛,怎么可能出现什么长得相像的人,夫君,如果我不是以沫,那我是谁?”宫主夫人跌倒在地,马上爬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宫主,宫主却再次推开她。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以沫没有死,没有死。”这句话足已证明宫主信了,信了凤轻瑶的话,可他恨,恨这些人毁了他的幸福。 宫主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疯狂与残暴,冷酷地下令:“来人呀,动手,除了凤轻瑶以外,所有人格杀勿论。” 他的妻子,他的儿子都该死,唯一可以活下来的人,只有以沫的女儿。 疯了吗?真经不起刺激。 凤轻瑶轻轻一笑,半点不惊慌,她又不会死,怕啥。 “宫主!”十八君子一听,立马懵了 “怎么,你们想要违令?”宫主猛得睁开眼睛,眼中再无之前的混乱,只有杀气,森冷的杀气…… “夫君,夫君……”宫主夫人连忙上前,想要抱大腿,却被宫主一脚踢开:“别叫我夫君,只有以沫才能叫,你没有资格。” 说完,又冷冷地扫向十八君子:“还不动手!” “是。”十八君子知道,他们只能按宫主的话办,可刚往前一步,九皇叔突然站了出来,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十八君子脚步一怔。 “宫主,玄霄宫,本王征用了,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擅动一步。” 730凭我,我就夺权又怎样 ??730凭我,我就夺权又怎样 玄霄宫,本王征用了! 九皇叔实在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在人家的地盘,毫不客气地说出这样的话,别说宫主这个脾气,就是一个泥人也会气得跳起来。 这话,除了暄少奇外,整个玄霄宫的人都怒了,十八君子第一时间皱起眉头,目光不善地看向九皇叔,可却没有动手,因为……暄少奇正在朝他们摇头。 少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十八君子看向宫主,希望他能说句话,他们要给少主的面子,可宫主不用给。 玄霄宫宫主没有让十八君子失望,他已从震怒中回过神来,黑沉的脸如同杀神,一脸嘲讽地看向九皇叔,傲气地道:“征用我的玄霄宫?你凭什么?”眼神落到凤轻瑶身上时,却又充满慈爱,让凤轻瑶一阵恶寒。 这个男人变脸也太快了。 九皇叔没有说话,只冷冷地扫了宫主一眼,便收回眼神,完全不将对方看在眼中,他敢说这话当然是有底气的,这玄霄宫他不仅要征用,还要把它变成战场,他对上东陵、西陵和南陵的第一战。 九皇叔朝暄少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事情说清楚,暄少奇点了点头,走了出来,站在九皇叔的身边,与自己的父亲对视:“凭我!九皇叔征用玄霄宫是我同意的,父亲。”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这话明显告诉在场的众人,现在玄霄宫由他暄少奇说了算。 “你?你这个逆子,你要造反吗?”宫主身形一晃,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父亲说是便是吧,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解释。在父亲眼中,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的事,当年不让你娶这个女人,你说我自私,现在……你就当我继续自私吧。”暄少奇并没有辩解,但这一句话却将他所有的责任都推干净了。 是呀,当年暄少奇阻止宫主娶夫人,就是不想宫主受骗,现在也是为了玄霄宫好,宫主怎么想不知道,但玄霄宫的十八君子却是这样想的,于是十八人的杀气渐消,不自觉地收回往前冲的身子。 玄霄宫眼下正处在危难中,只要是为玄霄宫好的事情,他们都会支持。 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但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宫主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他现在也顾不得去质问陆以然和陆以沫的事情,他只想知道:“你想怎么样?”宫主青筋凸起,可见他此时气得不清,在权势和虚伪的爱情面前,他更想要权势,虽然依现在这个局势来看,他连权势都保不住。 “父亲年纪大了,该好好休养了,父亲与夫人的感情向来极好,从今天起,你们二人就在院子里安享晚年好了,父亲请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孝顺你,儿子知道你最喜欢的人,除了夫人外,还有暄菲和少杰,我会把他们一起送进去,让他们陪你到……死!”暄少奇向来不温不火,可他真正狠起来,却比所有人都狠,看他这话就知道了。 他父亲今天不仅要输掉他的爱情,还要输掉他的权势,从今天起,他父亲将一无所有。 “啪啪。”暄少奇一拍巴掌,屋外就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把大小姐和二少爷带进来。” 这是宫变! 宫主死死地瞪着暄少奇,突然发现他对这个儿子一点也不了解,他儿子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把持了玄霄宫大权,这是何等的本事?暄菲和暄少杰两人早就被暄少奇派人拿下,两人被绑成粽子,嘴里也塞了布,根本发不出声音。 两人一进来就唔唔,朝自己的父母发出求救的信号,并没有注意到,九皇叔和大公子看到暄菲那张脸时,眼里都闪过一抹厌恶。 玄医谷那个臭老头,正经事不干,尽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居然把暄菲的脸弄得和凤轻瑶一模一样,他故意的吧? “哈啾,哈啾。”玄医谷谷主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饱经沧桑的双眼,闪过狡黠的笑意,就好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他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少奇,你想做什么?他们是你弟弟和妹妹。”宫主虽然恨夫人骗他,可面前两个孩子终归流着他的骨血。 “弟弟?妹妹?没想到这个赝品生的孩子,在父亲的心中如此重要。”暄少奇再一次骂起陆以然。 陆以然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却傲气地想要站直,一双美目全是控诉与责怪。 “夫君,你就因为这些人几句话就怀疑我吗?我们在一起十八年了,你看小杰和小菲,你看看他们,你这样怀疑我,不觉得伤我的心吗? 夫君,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一个局,少奇给你设下的一个局,他利用一个长得和我像的女人,设计让你失去理智,好拿下十八君子。 少奇早就暗中控制住了玄霄宫,只要拿下这十八君子,玄霄宫就是他的,夫君,阿沫求求你,求你清醒一点,别再被这几个孩子给骗了,别让玄霄宫落到少奇手上。 夫君,我不怕死,可是小菲和小杰呢?他们还年轻,他们不能有事,夫君就当阿沫求你,最后一次求你,你救救小菲和小杰。如果你怀疑我,没关系,等这件事情解决后,我就撞死在你面前,用我的鲜血来洗涮我的冤屈。” 陆以然说得义正辞严,刚烈不二,就是凤轻瑶都想为她鼓掌叫好。 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可惜她太惜命了,如果她现在撞死,死无对证,她的胜算会更大。 暄少奇真可怜,对方这么阴险,他这些年想必过得很辛苦,能活下来还真不容易。 这个时候,暄菲和暄少杰也吐掉嘴里的布,暄菲只知道哭:“爹,娘,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死,不要死……” “爹,你把娘怎么了,娘都哭了,这到底怎么了?你和娘吵架,大哥把我和小菲绑起来,还带这三个伤了小菲的人来玄霄宫,我们玄霄宫这是要换主了吗?”暄少杰明显像他母亲,精明的很,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错推到暄少奇的身上。可惜…… 这个时候的暄少奇会在乎吗?他还会在乎自己的父亲如何评价他吗? “少杰真是聪明,不愧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玄霄宫是要换主了。”暄少奇大大咧咧地说出自己的野心,才不管在场景的人如何想。 他就夺权又怎样,有本事杀了他。 731定音,西陵皇上的手笔 ??731定音,西陵皇上的手笔 “夫君,你听到没有,这都是少奇的计划,少奇他骗你,他设局陷害你,只为了夺玄霄宫的大权,夫君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别让少奇阴谋得逞.” 陆以然不管暄少奇是不是想夺玄霄宫,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宫主的信任,只要有宫主的信任,她就还是陆以沫,而只要她是陆以沫,一切都不会变。 宫主却没有理会陆以然,当他愿意面对现实时,就不会再沉浸在陆以然的谎言中,宫主推开陆以然,步履蹒跚,走上前来:“少奇,你想要玄霄宫是吗?好,我可以给你,放过小菲和小杰,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他输了,他若到这一步还看不清现实,就白活这么多年了,玄霄宫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哈哈哈……” 暄少奇嘲讽地大笑:“把玄霄宫给我?父亲你这话真的很好笑,从小到大,你给过我什么?玄霄宫?你以为我在乎玄霄宫吗?如果你们能让沫姨活过来,你要十个玄霄宫,我都可以给你。” 暄少奇的双眸盛满悲伤,从陆以然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宫主身上:“父亲……沫姨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有一个蛇蝎心肠的妹妹,还有认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就不会知道沫姨,不会喜欢沫姨,也不会娶这个女人进门,她便不会被这个女人逼到东陵。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沫姨。” “暄少奇你闭嘴,你休要胡说八道,你还要污蔑我吗?你忘了小时候我是如何待你的,暄少奇,你忘恩负义。”到这一刻,陆以然依旧不死心,依旧在垂死挣扎。只要陆以沫不出现,谁也不能说她不是陆以沫,世人皆知陆以沫没有亲人,没有妹妹。 “爹,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暄菲和暄少杰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疯狂地踢打身边的人,大吼大叫。 “堵起来。”暄少奇不耐烦道。 “唔唔唔……”暄少杰和暄菲瞬间被堵得结实,大殿也安静了下来,宫主并没有说话,而是在等,等暄少奇说当年的事。 陆以然死死地瞪着暄少奇,眼眸溢满冰冷的恨意,还有不肯死心地疯狂,陆以然扑上前去,想要厮打暄少奇。 “暄少奇,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为了一个玄霄宫,你不择手段,连亲生父亲和异母弟妹都不放过,你这个畜……” 后面的话,陆以然没有说出来,暄少奇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倒在地,为了防止她站起来,暄少奇索性一脚踩在她的心口:“陆以然,你太小看我了,我再怎么不折手段,也不会拿沫姨说事,事情是真是假,你我心知肚明,别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就可以将一切都隐瞒的干干净净。 陆以然,这泼妇一样的打骂才是你的本性吧?赝品就是赝品,不管怎么装,装多久你都不会成为沫姨,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全都是泡沫,一碰就碎。” “不是,不是,我是陆以沫,我不是什么陆以然,你们凭什么说我是陆以然?”只要不承认,她还有机会,而一旦承认,她就再无翻身的机会。 她已经做了十八年陆以沫,她不要再做陆以然,不要…… 陆以然一脸泪水,可暄少奇却半分也不同情她:“陆以然,别以为知情人都死光了,就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当年海盗,陆家一夜之间被血洗,只有你和沫姨被人救了下来,二十年前沫姨出现在西陵,就是为了追查陆家被灭惨案。 沫姨为了保住陆家血脉,把你藏了起来,所以哪怕当年沫姨名动西陵,也没有人知道沫姨还有一个同胞妹妹,而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设计陷害沫姨,把沫姨卖到东陵,让她变成一个贱民,此生都没有自由,再也不可能来西陵和你抢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沫姨并没有如你所愿,成为贱民,寂寂无名地死去,而是被凤将军看中,成了凤将军的妻子。” 说到这里,暄少奇略一停顿,抬头看向宫主:“哦,对了……父亲,你不是好奇,为什么西陵皇上当年那么喜欢沫姨,听到你娶了这个女人,却一点表示也没有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西陵皇上早就知道你娶的是一个假货。 这些年来,你为了一个假货,把自己关在玄霄宫,不踏出宫门半步,就怕西陵皇上惦记,杀上玄霄宫跟你抢人,却不想西陵皇上每天都在嘲笑你,笑话你娶了个假货却如珠如宝地宠着,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西陵皇上这些年来故意封锁沫姨的消息,就是不想让你知道,让你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中,然后……哪一天再揭穿,让你从天堂到地狱。” 暄少奇绝对是一个坏孩子,到现在还不忘打击宫主,只不过他话中的意思……令凤轻瑶再度恶寒,她娘当年在西陵很有名?西陵皇帝对她娘倾心,甚至替她娘封锁消息? 凤轻瑶突然发现她娘不是一般的强大,太牛了,明知是敌人,西陵皇帝居然还能为她娘付出,她娘该有多大的魅力?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西陵皇上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玄霄宫宫主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原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真相,只有他一个不知,亏他还以为自己打败了西陵皇上,却没有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可悲的笑话。 “我手上有西陵皇上的亲笔信,我想父亲你应该不会陌生才是。”暄少奇取出一封信,递给宫主。 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要夺权,就要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让陆以然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些年来,他看到了陆以然的手段,看到她如何把他父亲耍得团团转。 宫主迫不及待地展开信,越看脸色越难看:“哈哈哈……我是笑话,我是笑话。” 宫主一张老脸,全是泪痕。 “陆以然,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暄少奇居高临下地看着陆以然。 终于,终于把这个女人的面具撕下来了,真是大快人心。“暄少奇,你给我闭嘴,我不是,我不是赝品,我是陆以沫,我是陆以沫,是玄霄宫的宫主夫人,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夫君,夫君,你信我,你信我。”陆以然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也不知她是真疯还是假疯,但眼中的疯狂,凤轻瑶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家庭闹剧她最没兴趣,今天却不得不呆在这里,因为这场闹剧关乎玄霄宫的大权…… 732契约,凤轻瑶依旧要被追杀 ??732契约,凤轻瑶依旧要被追杀 暄少杰和暄菲则是一脸惊恐,为什么他们所说的那些话,他们都不懂,陆以沫不是他娘的名字吗? 他娘不是陆以沫是谁?他们又是谁的孩子? 唔唔唔……他们想要问清楚,奈何无法开口,只能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低鸣声。 十八君子从头到尾目睹了这场闹剧,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的职责是守护宫主,守护玄霄宫,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的宫主还能肩负起宫主的责任吗? 他们很怀疑。 暄少奇没让十八君子太为难,他父亲现在虽然处在崩溃的状态,可保不准下一秒就会清醒过来,不趁他崩溃时夺权,难不成还等他清醒,父子俩打一场,然后两败俱伤,让九皇叔和王煜陵占便宜? 不,他暄少奇不做亏本的买卖,他既然要接手玄霄宫,就不希望自己接手一个烂摊子,再花数十年来整顿。 宫主暂时失了心智,暄少奇果断趁机拿下大权,对十八君子道:“几位叔伯看着少奇长大,想必也明白少奇的为人,要不是玄霄宫正面临灭宫之危,少奇定不会出此下策,还望各位叔伯原谅少奇的大胆与猛浪。 为人子不说父亲的不是,但此时此刻,父亲确实不适合再主持玄霄宫的大局,为了玄霄宫,为了祖辈数代的基业,少奇只能做那大不孝之人,从父亲手中夺权了!” 十八君子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见宫主不说话,他们便一一退出战斗圈,表示不会插手暄少奇与宫主之间的斗争,谁赢了他们就奉谁为宫主。 反正都是暄家人,暄少奇是少主,接位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不过是提前了。 十八君子的袖手旁观,再加上有九皇叔和王煜陵相助,暄少奇夺得宫主之位并不难。 玄霄宫从今天起,变天了,不服者,杀! 逼父让位,暄少奇上位确实不怎么光明正大,但是…… 守护宫主和玄霄宫的十八君子都认可他,再加上玄霄宫七成以上的势力,都被暄少奇控制在手,即使有些暴乱,很快也就平息下来,不过……这几天,玄霄宫依旧处处都是血腥味,让人很不习惯,毕竟玄霄宫都好几十年没有这么浓烈的血腥味,玄霄宫老一辈的人虽有微词,但在暄少奇的铁血手腕下,一个个不敢吭声,生怕一提就被暄少奇给宰了。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向来没有存在感的少宫主,一出手就是这么狠,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人,居然一个不留,足足三千条人命呀,我都杀到手软了。”十八君子之一的中年男人,擦拭着剑上的血。 话虽如此说,他眼中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玄霄宫宫主本该如此,老宫主太无能了,只能守成。 “杀到手软也没见你停下来,我看你杀得倒是挺欢的。”离他较近的一个中年大叔,将散乱的头发绑好,露出一双满含杀气的眸子。 杀太久了,杀的人太多了,身上的杀气一时半刻还消不掉。 “想到这些年来,老宫主因为那个女人,一直闭门不出,我就愤怒,如果真是陆以沫我也忍了。 当年陆以沫的风姿,你我也是知道的,要是因为陆以沫,老宫主从此君王不早朝,我认。可偏偏是一个赝品,一个赝品在我玄霄宫兴风作浪,把我玄霄宫上下耍得团团转,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中年男人停下擦剑的动作,反手将剑立在桌上,滚圆的双眼瞪得像牛眼一般。 “也怪我们,居然没看出那女人是假的,想想也是,凭陆以沫的风姿和才华,怎么可能嫁给老宫主,老宫主虽然很好,可……当年追求陆以沫的男人,哪个也不差,老宫主并不是最出色的,也许就因为这样,他得到那个赝品后,才会那般在乎,才会被她哄得团团转,才会因她而龟缩在玄霄宫。 老宫主既怕有人来抢,也怕陆以沫离开他,却不想他守着一个赝品过了十八年,这种感觉还真是比吃到死人肉还恶心,老宫主怕是也不好过。” 不到十天的时间,暄少奇就坐稳了宫主的位置,他父亲退位让贤,成为老宫主,至于老宫主现在的处境,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暄少奇不能弑父,凤轻瑶也没兴趣杀陆以然,怎么说……也是她娘的妹妹,何必杀了她,这世间多的是比死更痛苦的法子,至于暄菲和暄少杰…… 王煜陵不说杀了暄菲,他们也没有必要动手,只不过暄少奇说,他不想看到暄菲那张脸,不能接受另一个赝品活在他的眼皮底下。 暄少杰听到后,二话不说就划花暄菲的人,只求暄少奇留暄菲一命,却不想暄少杰一划花暄菲的脸,暄少奇就说:“少杰,你太鲁莽了,我说不喜欢暄菲那张脸,并不表示要毁她容貌,暄菲怎么说也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伤害她,我顶多把她养起来,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你这么一划,倒显得我这个做哥哥的小气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凤轻瑶嗤笑。 这话一出,暄菲不干了,对着暄少杰又是咬又是打,怪他划花了自己的脸,暄少杰有苦说不出,只能任暄菲发泄,只在无人时,才露出那如狼一般凶狠的眸子。可惜……再凶狠的狼被养久了,也会变乖,暄少奇丝毫不把暄少杰放在眼中,当初有宫主的偏帮,暄少杰都斗不过他,更别说现在。 暄少奇很好心地把这一家四口养在同一个院子,美其名曰互相照顾,实际上却是让他们互相厮杀。 老宫主原本就愤恨陆以然的欺骗,现在又知道,因为陆以然这个赝品,他二十年前就成了一个笑话,那种愤怒可想而知,暄少奇还把陆以然和他放在一起,不就是让他出气嘛。 陆以然好像疯疯癫癫的,到现在还不承认她是陆以然,依旧以为自己是陆以沫,是玄霄宫宫主最爱的女人,是玄霄宫宫主夫人,每天都深情款款地去见老宫主,然后再被打出来。 打出来后,暄少杰便会把人送回去,也不让暄菲见陆以然,因为暄菲一见到陆以然,就怪她为什么要生下她,她为什么不是陆以沫的女儿…… 733天险,冷战在继续 ??733天险,冷战在继续 暄菲恨,恨她的父亲,也恨她的母亲.如果她是陆以沫的女儿,她现在就会被那些人当成公主一样捧在手里,大公子就会喜欢她,而不是凤轻瑶.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陆以沫的女儿,不是,不是,我娘就是陆以沫,你们放我出去,大哥你放我出去。”这是暄菲每天都说的话,而老宫主每天说的话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以沫。” 在这样的打击下,陆以然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很快都会真疯。 只是苦了暄少杰,不仅要照顾疯了的母亲,还要照顾发狂的父亲,和有臆想症的妹妹,这一家四口的生活,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后来,老宫主清醒了下来,托看守的人传话,说是想见凤轻瑶一面。 暄少奇表示要问凤轻瑶的意见,可惜凤轻瑶根本不想见老宫主,不过她还是让暄少奇转了一句话,那就是:“如果他能让陆以然取消那笔杀手买卖,我就见他一面。” 陆以然拿陆家的钱,买陆家外孙女的命,三十万两黄金已经送到杀手交易所,只要有人完成,就可以去领银子。 这并不是杀手与雇主两人之间的交易,而是一笔类似悬赏的交易,要取消这笔交易,就得拿出陆以然当初与杀手界交易的契约,可是……陆以然却把那张契约给吞了,现在…… 哪怕是陆以然本人,也取消不了那笔交易,而那个交易取消不掉,就会一直挂在那里,凤轻瑶就面临随时被杀手追杀的危险。 那里只认契约不认人,除非凤轻瑶死,不然那笔交易会一直存在,凤轻瑶提这个条件,不过是为难老宫主罢了。 不过,凤轻瑶这招倒也让老宫主有事做了,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用各种办法,威胁、利诱陆以然去取消那笔交易,甚至不惜配合陆以然演戏,假装她是陆以沫。 这一家四口的悲剧,凤轻瑶懒得去管,陆以然为她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暄菲也为她的刁蛮与任性付出了代价,至于老宫主和暄少杰……不过是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罢了,暄少奇要上位,这两人就不能再挡路。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暄少奇就控制住了玄霄宫,整个玄霄宫上下都被暄少奇清洗的干干净净,要不是步惊云提早收到消息,恐怕也躲不过这一劫。 看着固若金汤的玄霄宫,就是九皇叔和王煜陵也得说,暄少奇这人就是一个怪胎,平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真正下起手来却又狠又准。 当然,暄少奇收拾玄霄宫时,他们不仅没有添乱,还帮了不少忙,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 他们本就没打算毁掉玄霄宫,这个代价太大了,他们不想损兵折将,而在见到玄霄宫那段天险之地后,九皇叔和王煜陵更不想牺牲自己的人。 难怪玄霄宫宫主那么的目中无人,原来……这玄霄宫还真是典型的易守难攻,真要攻上玄霄宫,那损失不是一般的惨重。 玄霄宫建在山上,除了正面外,其他三面全是悬崖,崖底烟雾萦绕,根本看不出有多深,只知道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抛下去都没有声响。 对了,暄少奇这次血洗玄霄宫,那些人的尸体就被丢下悬崖,据说这是玄霄宫的规矩,叛徒都往崖底丢,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把崖底填满。 想要攻打玄霄宫只能从正面上来,而正面…玄霄宫的人一早就在那里挖下无数的陷阱,无论是军队,还是高手,如果没有内应,想不中招实在很难。 “幸亏我们没想过灭了玄霄宫,不然我们这一次真是会血本无归。”王煜陵看着那鬼斧神工的陷阱,不得不说,玄霄宫的老祖宗是个人物,这数千米的路简直就是通向黄泉的路。 “本王从来没有想过攻打玄霄宫。”步惊云早就把这些陷阱图绘了回去,只是终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九皇叔英明。”王煜陵没有半点诚意地说道,反讽的意味十足。 英明?真要英明的话,怎么会一个多月过去,还没有得到凤轻瑶的原谅? 凤轻瑶现在对九皇叔还是不冷不热,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你要说有错,可从礼仪中你又挑不出半点错,再加上这是玄霄宫,九皇叔也不想让暄少奇知道,他和凤轻瑶在冷战,于是…… 两人之间的相处,那叫一个诡异,至少王煜陵就觉得很诡异,九皇叔和凤轻瑶似乎在比赛,看谁更冷、更客气。 不过,王煜陵可以肯定,九皇叔输定了,因为凤轻瑶最近迷上了研究玄霄宫的那些机关和陷阱。 暄少奇得知后,不仅没有防备,还大大方方让人带凤轻瑶去看,凤轻瑶想拆哪个就拆哪个,这完全信任的态度,可让凤轻瑶感动死了。 要知道,她可是站在九皇叔和王煜陵那边的,万一她把玄霄宫的机关陷阱都毁了,或者把机关陷阱图告诉九皇叔,让九皇叔和王煜陵的人马攻上来怎么办? 听到凤轻瑶这话,暄少奇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纵容凤轻瑶,直到被凤轻瑶再三逼问,暄少奇才道:“我知道你不会。” 是的,不会…… 凤轻瑶绝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卑劣到利用他的感情和信任,去帮另外两个男人,何况那两个男人也不会接受。 “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凤轻瑶眼眶微红,郑重地保证。 是的,她绝不会出卖暄少奇,她只是对这些鬼斧神工的机关陷阱感兴趣,可她开始什么都没有说,只说想看看这些机关的内部构造,暄少奇就什么都不问,将攸关玄霄宫存亡的秘密告诉她,这份信任既沉重又让人感动。 和暄少奇一对比,凤轻瑶直接骂道:“九皇叔,你就是一个大混蛋。” 九皇叔沉默地看着凤轻瑶,没有回话。 只要凤轻瑶高兴,别说混蛋,就算骂他禽兽他也认了,可是凤轻瑶骂完这话就走人,把九皇叔一个丢在原地,任他被寒风吹得冻僵。 接下来…… 凤轻瑶直接丢下九皇叔、王煜陵和暄少奇三人,除了吃饭和睡觉,就和那些负责机关、陷阱改进的人泡在一起,三个男人刚开始还担心她吃不消,不想她每天都精神十足、神采飞扬,那样子就好像鱼入大海一般。 刚开始,那些研究机关的人还不愿意搭理凤轻瑶,可相处下来却发现凤轻瑶不仅见解独到,还极有天赋,便天天缠着凤轻瑶,一群人围在一起,对着图纸争吵,凤轻瑶却乐在其中。 凤轻瑶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喜欢的不是琴棋书画、女红这些,她喜欢的是战场,和一切与战场有关的东西。 是的,战场,玄霄宫很快就要赢来一场大战…… 734效果,地图的下落 ??734效果,地图的下落 一场大战! 一场九皇叔和王煜陵派人攻打玄霄宫,并且取得胜利的大战,一场能以假乱真,能吸引西陵云泽、南陵锦凡和东陵的人,前来坐收渔翁之利的大战。 皇上摘桃子都成习惯了,这一次又想摘九皇叔和王煜陵的桃子,这两人便打算反将一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哦,对了……九皇叔、王煜陵和凤轻瑶在玄霄宫的消息是保密的,除了玄霄宫的人外,没有人知道。 说起来这就得夸老宫主了,因为他的闭宫举措,玄霄宫的消息轻易不会外泄,外面的人想要收集玄霄宫的情报很难,再加上暄少奇这段时间的举措,使得整个玄霄宫如铁桶一般,牢不可破。 步惊云亲自出马,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外围的事情,他至今都没有查出地图的下落,他本想从暄菲那里下手,可暄菲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人……还是算了,玄霄宫的人不是笨蛋。 步惊云对此很急,九皇叔也急,他们已经在玄霄宫待了半个多月,没理由也没时间再呆下去,如果离开之前还找不到地图,他们这一趟就是白忙活了。 是的,如果拿不到地图,对于九皇叔来说,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玄霄宫之战就是白忙一场,其他的收获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九皇叔来玄霄宫的主要目标就是九州地图,其他的都不重要,想要折损东陵、西陵和南陵的人马,有的是机会,可能找到地图的机会却不多。这么多年来,他也只知道这两块地图,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九皇叔虽然着急,表面却不露半分,至少王煜陵就看不出他的急切,两人在玄霄宫转了一圈后,便准备往回走,刚没走两步,就听到凤轻瑶和暄少奇的声音。 “我在你设置的沙地下面,埋了一种杀伤力极强的东西,只要有人踏上去,就会引起巨大的爆炸,攻击的范围是十米到五十米左右,具体的数字还没有核算出来,这个需要试验一下效果。 你们之前的那些战壕我让人重新挖了,挖得更深,也更复杂,回头我让人把图纸给你,战壕下面是一个迷宫,掉进去就算不被里面的暗器弄死,轻易也走不出来,而且里面的空气很稀薄,一般人在里面呆上一天必死……” 凤轻瑶言简意骇说出她这段时间忙碌的成效,即使没有看到凤轻瑶的样子,九皇叔和王煜陵也能想象出她眼中绽放的光芒会多么耀眼。唉……没想到,凤轻瑶来玄霄宫,不仅没有帮九皇叔和王煜陵的打算,反倒替暄少奇加固了那些陷阱。 “好,正好九皇叔和王煜陵说要制造一场大战,引暗处的敌人上当,不如我们明天就试验这些陷阱,看它们经过你的改造后,效果如何?”暄少奇听凤轻瑶说完,便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也想看看,在凤轻瑶的改造下,那些陷阱能发挥多大的威力,要知道让凤轻瑶去看玄霄宫的秘密基地,他也是顶着巨大压力的。宫主也不能为所欲为,别说凤轻瑶不是玄霄宫的人,就算是,知道那些暗器的人也寥寥无几。 陆以然嫁到玄霄宫这么多年,深得老宫主宠爱,她几次磨老宫主,想见识一下玄霄宫的陷阱构造,都被老宫主挡下来了。 事关玄霄宫生死存亡的东西,玄霄宫上下都不会闹着玩,哪怕宫主也不行,烽火戏诸侯的教训太惨烈了,玄霄宫绝不会允许他们的宫主,为了一个女人,置玄霄宫上下数万人性命不顾。 这一点凤轻瑶当然不知道,暄少奇也不打算说,凤轻瑶只要做她想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都交给他,他会替凤轻瑶扫平一切障碍,至于她前后的性格差异,暄少奇曾查过她的事,当然知晓,只是……他见到的就是这个个性鲜明的凤轻瑶,这样的凤轻瑶才像沫姨的女儿,在这样的凤轻瑶身上,他还能看到沫姨的样子,而这样就足够了,再多他亦不想深究。 “成,明天看看哪里还需要修改,我到时候好改进,等东陵和西陵的人打上来,我们就打他们一个屁滚尿流,让他们再也不敢踏上玄霄宫。” 凤轻瑶护短,暄少奇在她心中是堪比哥哥的存在,她也看得出来,暄少奇对她并不是男女之爱,而是类似兄长的照顾,所以她愿意尽力保护暄少奇,虽然她的力量很小。 “我相信,经此一战,再也不会有人,敢打玄霄宫的主意。”暄少奇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 这一次,九皇叔和王煜陵的联手让他看到了危机,也看到了转机,玄霄宫这几年在他父亲手中越发的败落,这一战能让玄霄宫的人明白,他们早已失去了当年超然的地位,他们再不努力,就会被人吞并。 “这是一定的,凭那些陷阱的威力,我们就可以折损对方半数以上的人马。”凤轻瑶这个时候绝对有战争狂人的范,她发现只有在战场上,她才觉得自己充满活力。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东陵、西陵和南陵这次可就背了。”暄少奇难得心情好,大笑起来。 两人边走边说,渐行渐远…… “虽说我们背了一点,可东陵、西陵和南陵这次更倒霉,相比一下,我们还算幸运。”九皇叔和王煜陵也继续往前走,只不过王煜陵的双眼,一直停留在凤轻瑶的身上。 “一堆坏消息中,唯一一个好消息,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九皇叔暗暗看了一眼和暄少奇一同离去的凤轻瑶,揉了揉生痛的眉心。 明天…… 时间越来越紧迫,九州地图,他必须在这两天拿到,他实在不想在玄霄宫多呆,这个地方除了九州地图,就没有一样能让他看上眼的东西,尤其是人,他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735寻找,凤轻瑶不能死 ??735寻找,凤轻瑶不能死 是夜,一抹黑色的身影不知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如同幽灵一般,熟门熟路地在玄霄宫内行走,看他的样子,应该对玄霄宫的布局极为熟练,因为他每一次都能恰恰避开玄霄宫的明卫和暗卫。 黑衣人的目标很明确,避开明暗哨后,直接来到玄霄宫的藏宝阁,藏宝阁不过是一个对外的说法,这里应该是玄霄宫宫主日常办公,还有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 这里不仅有重兵把守,还有各种机关与陷阱,因为前段时间有外人闯入,于是这里的防守更加得森严。 黑衣人似乎早就知道,看似随意行走,可每一步都刚好避开了这里的机关与陷阱,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黑衣人没有走到核心地带,越往里走,防守越森严。 “吱呀……” 黑衣人推开一道小门,潜入类似是下人休息的地方,他一踏入,就有一道身影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脚步轻盈,半点声响也没有。 “九州。”来人看到蓝九州标志性的面具,唤道。 “东西到手了吗?”蓝九州没闲情陪步惊云寒暄,一见面就直接伸手。 “呃……” 步惊云低头:“没有,有两间房我进不去,这是我绘制的机关和陷阱图,里面总共有七间房,我标了记号的五间已经去过,里面没有地图,如果地图在藏宝阁的话,应该就在那最后两间,那两间十二时辰都有人把守,我蹲了两天也没有找到机会,护卫完全是无缝衔接,找不到空子可钻。” “你在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蓝九州横了步惊云一眼,接过他手中的图查看起来,同时将那些标注机关的地方记在心上。 蓝九州看完后,将地图捏成碎片,步惊云见缝插针地上前,一脸委屈解释道:“九州,我这次真的尽全力了,绝对没有偷奸耍滑,而且玄霄宫藏银子的地方我都找过了,要不我偷点银子回去,好将功折罪。” “你要缺钱,去领杀手界那二十万两黄金的赏银。”蓝九州没好气道。 “不是我缺钱,缺钱的不是你吗?之前嘉铭不是说,我们亏了一大笔嘛,我们正好就在玄霄宫,哪有入了宝山空手而归的道理,至于那笔悬赏,呃……虽然很让人心动,但我没胆子动。”步惊云是真心想找机会立功,只有立了功才能回京,说不定还能见到宝儿。 “我们不缺钱,玄霄宫确实有钱,可这点钱我还不看在眼里,没必要为了这点银子冒险,等苏嘉铭那批镜子推出来,绝对可以狂赚一笔钱,到时候再把山东卢家拿下,把那边的走私生意拿下来,短期内我们便不会缺钱。”蓝九州真怕步惊云为了立功而乱来,特意解释一二。 “好吧,那我不管银子的事情了,杀手那事呢?我听说交易取消不掉,凤轻瑶难道一辈子都要被追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派出的暗卫,怕是不顶用。” 暗卫虽强,但和顶尖杀手相比,还是差一大截,遇上几个顶尖手,那些暗卫也只有玩完的份,蓝九州把凤轻瑶的安危交由步惊云负责,凤轻瑶要是出事,步惊云第一个倒霉。 “我们在江湖上的势力太浅,根基太弱,插手不上杀手界的事情,也无法干涉。”也就是说,他们也没办法取消那笔交易。 那是悬赏,赏金不下来,就会有人盯着,他们再强也没用,这世间总有一群人,为了钱不要命。 “如果是这样,那就尽早给凤轻瑶物色一个厉害的保镖,以免到时候我们措手不及,只是我们手上并没有适合的人选。”高手又不是白菜,撒一把种子就能收获一堆,高手可遇而不可求。 “我有人选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他想到了一个最适合的保镖,前提是说服那个人,那个人……太过不羁,想要绑住他,恐怕不太容易,不过他相信凤轻瑶有办法。 “那成,时辰不早了,我们分头行动,我帮你把护卫引开。”只要凤轻瑶不会有事,步惊云就放心了。 凤轻瑶出了事,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宝儿,他相信蓝九州这个混蛋做得到。 “走。”蓝九州没有多说,只用行动表明。 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朝玄霄宫的藏宝阁走去,步惊云踩点多次,早就知道如何避开暗卫,而避不开时:“前面四个人,你负责左边两个。”蓝九州朝步惊云打了个手势,并没有说话,同样步惊云也以手势告诉蓝九州没问题。 两人约定好时间,时辰一到,两人默契地看向对方,点头,行动…… 玄霄宫的侍卫素质很高,即使是寒冬腊月,他们也站得笔直,半夜三更也保持警觉,并且不与同伴沟通,只负责自己的本职工作,而这就给了蓝九州与步惊云机会,两人上前…… “咔嚓。”几乎是同一时间,蓝九州与步惊云出手,扭动两个护卫的脖子,另外两个护卫发现,刚张开嘴巴,就听见“啪”的一声,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蛋珠打入他们口中,二人来不及呼痛,就感觉脖子处一痛,垂眸……看到自己的喉咙在喷血,脖子一歪,死。 蓝九州与步惊云没有处理尸体的打算,将人轻轻放倒在地,就朝院子里走。 最后两间屋子,每一间都有一个单独的外院,外院有人把守,内院也有,蓝九州与步惊云一进去,就被里面把守的人发现了,里面有十二个护卫,蓝九州与步惊云二话不说,提剑就冲上前。 “刺客,有刺客。”十二个护卫只守不攻,他们要拖延时间等到救兵前来。 蓝九州与步惊云见状,速度更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十二个人就变成了尸体,蓝九州朝步惊云打了个手势,而后便冲入房间,步惊云则转身朝最后一间屋子走去。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阵敲敲打打后,蓝九州找到七个暗格,避开三处暗器,又找到六个隐蔽的机关。 有几本武功秘籍,与各国、各门派来往的书信,还有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和其他门派的信物,甚至还有一张陆以沫的画像,可偏偏没有九州地图…… 736跳崖,玄霄宫不过如此 736跳崖,玄霄宫不过如此 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蓝九州也没有动其他的东西,将所有的暗格都恢复原状,离去前,眼睛落在陆以沫的画像上,蓝九州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带走了. 凤轻瑶应该会喜欢这幅画,毕竟凤府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她父母的一切都烧没了,这幅画也能成为一个念想。 蓝九州火速离开,朝最后一间房间走去,此时步惊云已经把里面的护卫解决掉,蓝九州直接进去就可以。 “你可以走了。”蓝九州知道他们今晚的动静闹得很大,玄霄宫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步惊云留在这里没用,反倒会暴露身份。“你一个人没问题?”步惊云当然知道自己最好现在离开,可他担心蓝九州呀。 玄霄宫的高手可不少,不说别的,就那什么十八君子,个个都是高手,真要打起来,他们两个最多只能打过五个,再多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没问题,走。”蓝九州丢下这句话,就朝最后一间房间走去,推开门……刺眼的金光,从房门倾泄而出,蓝九州连忙伸手,挡住自己的双眼,同时后退数步,等到双眼适应了这金光,才放下来。 “金缕衣?”蓝九州看着即使在黑夜,也掩不住光芒的衣服,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玄霄宫藏宝阁最后一间屋子,居然是一件华而不实的金缕衣,还真是让人失望,蓝九州走近,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 这间屋子最简单,全是墙面,除了中间那件衣服外,什么也没有,虽然没有走进去,蓝九州也能肯定,屋子里没有任何机关与陷阱,因为在里面设计机关,很容易就把那件衣服给毁了。 看得出来,玄霄宫中的人很重视那件衣服,不然也不会单独放在这里,并派重兵把守。 九州地图并不在这里,蓝九州可不想拿一件没用的衣服回去,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借助外围的墙,一个掠起,人便消失在黑夜中。 “有刺客,抓刺客……”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整个玄霄宫一瞬间就喧闹起来,除了藏宝阁的护卫外,其他地方的人都戒备起来,火把将整个玄霄宫都点亮了。 “有刺客?什么人这么牛,居然能摸上玄霄宫,太厉害了。”凤轻瑶也被惊醒了,索性坐了起来,思考那段路还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 凤轻瑶对玄霄宫的那段死亡之路很是认可,在她认为,就算是顶级高手,也做不到不惊动任何人,闯上玄霄宫,而她? 就算知道所有的机关陷阱在什么位置,她也没有把握上来,那段路真的会要人命。 “在这里,刺客在这里。”西北方向传来护卫的喊叫声,紧接着就听到玄霄宫的护卫,一一朝那个方向移动的声音,凤轻瑶知道自己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便很乖地窝在房间,没有出去凑热闹。 她可不想给暄少奇他们添麻烦。 暄少奇赶到时,玄霄宫的护卫已经将蓝九州包围住,而护卫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见蓝九州的脚下全是尸体,玄霄宫的护卫用自己的命,拖住了蓝九州。 “黑衣银面?你是蓝九州?”暄少奇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没道理呀,玄霄宫和蓝九州无冤无仇,他怎么会冒死来闯玄霄宫? 在暄少奇看来,孤身闯玄霄宫的人,都是找死,先不说玄霄宫那条死亡之路,就说进了玄霄宫就等于把自己送到瓮中,想要出去很难。 “没错,我是蓝九州。”蓝九州说话时,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手上的剑往前一送,便取了面前那人的性命,长剑抽出来时,血也飙了出来,在这黑夜之中异常醒目。 剑抽出来,在空中划过一个猩红的弧度,直接将身侧一人的脖子割掉,剑继续往后飞,所到之处,溅起一片血雾,也带来一片惨叫声。 不过是一问一答间,蓝九州就利落地取了五条性命,看这个速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专门杀人来着。 “蓝九州,我们玄霄宫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何意?”玄霄宫是江湖老牌实力,而步惊云与蓝九州都是江湖新崛起的势力,以后会不会有矛盾不知道,但现在确实没有。 “我蓝九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知不觉中,蓝九州已经杀出一个口子,再这么下去,蓝九州跑掉那是早晚的事情。能不惊动任何人来到玄霄宫,当然也能闯出去,暄少奇知道,要是让蓝九州跑了,再找人就难了,暄少奇眼睑微垂,就在蓝九州要杀出去时,挥手道:“放箭。” “嗖嗖嗖……”暄少奇的命令刚刚下达,黑色的利箭就从高处射下来,蓝九州扫了一眼暗处的弓箭手,抓起身边一个护卫,直接拿对方当挡箭牌,那人身上插满箭后,把人丢下,再拉一个,如此反复,还真让蓝九州冲了出去。 借助脚下的尸体,一个掠起,蓝九州再次没入夜色之中。 “封住下山的路。”暄少奇不相信,这样的情况下,蓝九州凭一己之力还能跑掉。 说话间,暄少奇自己也跟着蓝九州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却发现蓝九州并没有下山,而是往山后退,那里只有一条路——悬崖! “蓝九州,擅闯我玄霄宫,你死定了。”暄少奇追到时,蓝九州正好站在悬崖旁边。“想要我蓝九州的命,你还不够格。”蓝九州的剑一直在滴血,他身上亦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可以想象他这一路上杀了多少人。 “大话谁都会说,蓝九州,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只要你的命。”暄少奇提剑便往冲前,他自信可以和蓝九州打成平手,可不想…… 蓝九州根本就没有与暄少奇打的意思,暄少奇冲上前时,蓝九州一个闪身避开:“暄少主,我没兴趣陪你玩,至于你说的玄霄宫,不过如此。” 说完,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737坦白,夹在中间最难做 737坦白,夹在中间最难做 黑暗中,暄少奇没有看到,在蓝九州跳下去的瞬间,有一根钢丝线,从蓝九州的手臂中射出,啪的一声插入崖壁上,而蓝九州也贴身悬吊在上面. 他怎么可能会找死? “宫主。”玄霄宫的护卫赶上来时,就看到暄少奇一个人站在那里,暄少奇也不多说,指着悬崖让护卫上前查看:“看看有没有人?” “是。”悬崖边上贴满了人,一柱香后,护卫回来:“回少主的话,没有人。” 护卫举着火把再三确定,并没有发现蓝九州的足迹。 跳崖而逃?那下面有我不知道的路吗?暄少奇的眸子闪过一道深思,命令道:“留二十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回去。” “是!” 第二天,不待凤轻瑶问,暄少奇就将刺客的事情告诉她和九皇叔、王煜陵,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三人都清楚,听到暄少奇的话并不震惊。 九皇叔和王煜陵无意插手玄霄宫的事情,亦不会多问,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有凤轻瑶听到刺客是蓝九州时,惊了一跳,嘴巴张得老大,要不是九皇叔踢她的脚,她还回不了神,可即便如此,暄少奇还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轻瑶,怎么了?” “呃……我在想,我们下面的机关那么严密,他是怎么上山的?”这是一个疑问,凤轻瑶自认玄霄宫那些陷阱设计的很完美,蓝九州没道理能悄无声息地出现。 “他利用玄霄宫背后的悬崖上来的。”等了一个晚上,没有等到人上来,暄少奇已经可以确定,蓝九州跑掉了。 江湖新一代耀眼的俊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啊?那里不是丢死人的地方吗?那么深,他怎么爬得上来?”凤轻瑶想不透。 暄少奇亦摇了摇头:“不知道,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派人下去查看一下,总不能让人一直钻空子。轻瑶你别担心,他昨天刚出现就被发现,玄霄宫没有损失什么,而且他不是从死亡之路走过来的,他就算到了玄霄宫也拿不到有用的消息。” “哦。”凤轻瑶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双眼却是飘呀飘,好像有那么一点心虚,不过暄少奇没有注意到,他们今天要检验陷阱改造后的效果,很多事情都要准备。看了看时辰,差不多就要开始了,暄少奇把九皇叔、王煜陵和凤轻瑶几人留下,准备去做事前安排,九皇叔和王煜陵点了点头,让暄少奇去忙,凤轻瑶没有说话,可看暄少奇时,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暄少奇,她认识蓝九州,可她不知道这话说了有没有意义,真心纠结。 “想做什么就去做,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别人不知凤轻瑶纠结什么,九皇叔却是知道,捧起桌边的茶,九皇叔很好心地建议道。 “可……”她要说出来,算不算出卖蓝九州。 啊……真心痛苦。 凤轻瑶抱头,愁眉苦脸。 “轻瑶,你这是怎么了?有烦心事?”这样子,王煜陵就是想要忽视也不行。“是。”凤轻瑶重重点头。 “能说吗?”王煜陵试探地问道。 凤轻瑶也不隐瞒,直接道:“如果你认识的两个人互相敌对,你夹在中间,怎么办?” 凤轻瑶说得浅显,可王煜陵和九皇叔又不是笨蛋,两件事一联系就明白了:“你认识蓝九州。” 这是陈述,不是寻问,王煜陵已经可以肯定凤轻瑶认识蓝九州,而凤轻瑶也没有隐瞒的打算:“认识。” 九皇叔眼睛微闪,端起茶杯,宽大的衣袖当在面前,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你担心蓝九州?”王煜陵又问。 “有点吧,这玄霄宫对外人来说有多危险,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他要没这个本事,绝不会轻易踏足这么危险的地方,那个男人很惜命。”凤轻瑶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情,那个男人绝不会做。 “既然如此,那你还担心什么?担心暄少奇吗?”凤轻瑶这几天对暄少奇的各种好,王煜陵看在眼里,真心嫉妒呀。 当然,当初凤轻瑶对他也很好,可他还是嫉妒,要能把凤轻瑶永远锁在身边,不让她出来多好,虽然明知这是奢望。 “我认识蓝九州,又最了解玄霄宫的机关陷阱,这件事不说明白,恐怕会成为一个误会。”凤轻瑶苦笑道。 说她草木皆兵也好,说她太过小心翼翼也好,经过九皇叔和王煜陵的试探,她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很伤人…… “轻瑶,那件事,你不是说不计较了嘛。”一听凤轻瑶提起这个,王煜陵那张俊脸就皱成一团。女人呀,真是小心眼,而女人的话千万不要信,明明说不计较,事后却一直咬着不放。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过那件事我现在真的不怪你们了,毕竟我不是原来那个她,你们怀疑也是正常。”能坦然地说出来,就表示她真不在意了。 这些天泡在机械与火药上,凤轻瑶发现,她没办法把自己拘束起来,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隐藏自己的与众不同,她便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又如何。 她凤轻瑶就是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看不顺眼便不要看。 “你就是你,凤轻瑶。”九皇叔没想到凤轻瑶会突然提起这事,错愕片刻才道。 “轻瑶……你。”王煜陵瞳孔一紧,同样没想到凤轻瑶会这么突然地说出来。“无所谓,反正你们早就知道,隐瞒你们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我本身也无意隐瞒。”凤轻瑶朝九皇叔和王煜陵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明显她并不愿意说出来,只被逼无奈。 王煜陵还想说什么,凤轻瑶突然起身,打断他的话:“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观战台看看玄霄宫那些陷阱的威力。” 说完,带头就往外走,也不管九皇叔和王煜陵在想什么。 “唉……”两个男人叹了口气,只得跟上,他们也很想知道,玄霄宫的机关陷阱有多厉害。 738让整个九州大陆,都为她倾倒…… ??738让整个九州大陆,都为她倾倒…… 玄霄宫那条死亡之路有多厉害呢? 在今天之前,他们只知道很厉害,杀伤力很强,要攻上玄霄宫只能用强的,而且还要以牺牲数万士兵为代价,用尸体填平那条死亡之路。 九皇叔和王煜陵预估,十万大军冲上来,至少两到三万人会埋葬在那条死亡之路上,可今天一看才发现…… 他们的估计太保守了,而且这个预估还是在他们知道死亡之路的情况下定的,如果不知这条路,再加上凤轻瑶的改造,十万大军能有两三万人冲上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九皇叔和王煜陵到时,暄少奇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凤轻瑶一到,便可开战。 是的,开战! 虽说此战只是实验机关改造后的效果,但为求逼真,暄少奇听从了凤轻瑶的建议,以模拟对战的方式进行检验,当然了,模拟对战不会拿活生生的人去试那条死亡之路,而是用牲口来代替。 三天的时间,在九皇叔和王煜陵大手笔支援下,他们弄来三万头羊,这些羊就要代替士兵,用来检验死亡之路的杀伤力。 虽说羊没有人那么通透,但在面对死亡之路时,凤轻瑶可以肯定,哪怕是人,也只能用最原始的兽性求生存。 没有经历过战火纷飞的人,就不懂什么叫军纪,在巨大的爆炸,和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下,普通士兵只能凭借本能求生存,而不会再理会将领的指挥。凤轻瑶也不认识,那个时候还有哪个将领,能冷静下来指挥战斗,因为场面太乱了! “可以开始了。轻瑶,玄霄宫这边交给你来指挥。”暄少奇将一面红旗交到凤轻瑶手上,自己则执起蓝旗。 军事演习,红队、蓝队,这是凤轻瑶无意中提过的一句话,暄少奇记了下来,并且试着去用。 “我?”她坐镇指挥玄霄宫?这是什么概念? 凤轻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玄霄宫几位机关大佬,那几个大佬高傲地哼了一句,那样子和平时一样,也不知道是不同意呢,还是不同意……这几个人一直排斥她,也看不起她,甚至在她改造机关之后,这些人依旧不肯接纳她,这个时候怎么会让她指挥这场战役呢? 这是暄少奇的一厢情愿吧?“对,就是你,你执红旗,我执蓝旗,轻瑶,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场战役。”暄少奇说这话时,双眼发亮。 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征战沙场的梦,他也有,只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今天则是一个好机会。 “这是玄霄宫的战役,应该由你们玄霄宫失自己指挥,就算你想和我对战,那也是我执蓝旗。”蓝队的结局是必输,暄少奇这是不想她输吗?怕她输不起? 暄少奇摇头:“不,你最熟悉那些机关,由你来执蓝旗,你知道如何避开,如何让它们提前失去效果,我相信你能用最小的损失,走完这一条死亡之道,但这不是我要的。”他也不想让九皇叔和王煜陵看到,如何用最小的代价,通过这条死亡之道,今天的演习对玄霄宫来说意义重大。 “好吧,只是……”凤轻瑶当然明白知己知彼的道理,由她指挥蓝队,她肯定能用最小的损失,度过那条路,而……这个方法,谁问她都不会说,可指挥战役时,她肯定会用上。 在她看来,演习也是战争,只要是战争,就要认真对待,就要对自己身后的人负责。 凤轻瑶看向几位机关大佬,而那几位大佬根本不理会她,凤轻瑶只得直白地道:“我年纪尚小,几位师父更了解这些机关,不如就由他们来指挥吧。” 凤轻瑶将红旗恭敬地奉上。 不管是亲疏远近,还是论资排辈,都轮不到她一个外人在玄霄宫指手画脚。 暄少奇这一次没有多说,凤轻瑶想要得到这几位机关大佬的认可,就要凭本事,就算他出面给凤轻瑶撑腰,这些人也只是面子上服她,心里不服。 九皇叔和王煜陵一直看着,并不说话,他们相信凤轻瑶一定可以拿下玄霄宫的指挥大权,他们很期待那些机关与陷阱,在凤轻瑶的手上,会绽放出怎样的杀伤力。 那几个机关大佬,一开始并不认同暄少奇的决定,把玄霄宫的指挥权交给一个外人,这是什么道理? 可看凤轻瑶这个样子,也不得不认同暄少奇之前的话:“凤轻瑶是一个认真的人,只要她接手,她就会对玄霄宫负责,对这场战役负责。” 哪怕不认同凤轻瑶这个人,几位机关大佬也要说一句,那些机关陷阱经她改造,杀伤力增加了两成以上,凤轻瑶确实没有藏私,所以:“宫主说让你指挥你就指挥呗,怎么?你还想要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出力?年纪轻轻怎么就不懂尊老呢?这种累死累活的话,让我们几个老东西来做,你想累死我们吗?”白胡子老头,作为机关大佬中资格最老的一位,横眉瞪眼地指责凤轻瑶,可话里话外却无不透露,愿意让凤轻瑶指挥这一场战役。 话虽刻薄,可凤轻瑶早就习惯了,当下脸上一喜,立马将红旗握在手中,啪的一声,凤轻瑶立正站直,朝几位机关大佬行了个军礼:“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简洁有力,恭敬又不卑微,这一个军礼让在场的人一怔,回过神后,又发现凤轻瑶行这个礼的样子还真是帅。 是的,就是帅,完全没有小女儿的娇媚,英姿飒爽的让人想到在战场上的士兵。 九皇叔唇角微扬,眉眼间尽是笑意。 果然,皇城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并没有把凤轻瑶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也没有让凤轻瑶的才华,得到充分地展示。 “这样的轻瑶真耀眼,真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她的光芒被外人看到。”就连玄霄宫的机关大佬们,都折服在凤轻瑶的才华下,王煜陵表示压力很大。 王家也有懂机关之术的匠人,王煜陵很明白这些人的脾气有多大,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不吃世俗那一套,如果你没有真材实料,就是天皇老子,他们也不一定会给面子。 凤轻瑶能让他们折服,绝不是凭借暄少奇这个宫主的照顾,她是凭自己的本事,在玄霄宫拥有无人可及的地位。 “你藏不住,她是太阳,乌云散去后,便没有人能挡得住太阳之光。”这是九皇叔的真心话,好在他从来没有想过,将凤轻瑶的光芒藏起来,他希望凤轻瑶能发光发亮。 让整个九州大陆,都为她倾倒…… 739惊艳,沙盘推演 ??739惊艳,沙盘推演 凤轻瑶丝毫不知,自己本能行出的那个军礼,给这些人带来了怎样的震撼,那几个机关大佬,虽说胡子不停地抖动,眼中却是满满的欢喜. 如果他们愿意开口,他们一定会说:这小女娃有意思。 九皇叔甚至都在想,他是不是得找凤轻瑶谈谈,他总觉得比起医生,凤轻瑶更像一名军人,从她身上应该能挖出不少的练兵方法。 不说别的,单说凤轻瑶当天在城门口打架的那套招术,就很让人心动,一招一式,简洁有力,招招命中核心,尤其是踢暴登徒子命根子的那一招,更是利落的可怕。 那些招式,很适合在战场上与敌人近身博斗,来回就那么两招,但掌握好了,却能杀出一片血路。 九皇叔看着凤轻瑶一板一眼地与玄霄宫的人沟通,听她用最简单的直白话,传达自己的命令,同时将手中的人分成队,把手中的令旗一一发下去,九皇叔更加肯定,凤轻瑶拥有军事作战的天赋。 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将领的职责,则是下达让军人服从的命令。在战场上,简洁才能高效,果断才能把握先机,一个优秀的将领,比十万大军还可怕。 九皇叔坐在观战台上,看看凤轻瑶指挥的样子,又看看暄少奇。 凤轻瑶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是一员猛将,也是一员智将,在指挥战斗时,她身上完全没有女子的娇媚,也没有女子的心软仁善。 和凤轻瑶相比,暄少奇就差了许多,他毕竟没有接触过这种大范围的战争场面,暄少奇虽然沉稳,但行军上更多的是小心谨慎,更像是军师型的人物。 暄少奇很有气度,他把王煜陵和九皇叔安排在两军中间,这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双方的布局,也能听到他和凤轻瑶的安排。 他将一切都坦露在九皇叔和王煜陵的面前,让他们不必再花心思推敲。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算暄少奇不这么做,大战一开始,九皇叔和王煜陵也能看明白,与其如此,不如做个好人,再说了……凤轻瑶指挥那些机关的开启和调整时,用的是只有他们才懂的密语,这些密语别说九皇叔和王煜陵学不会,就算学会了也没用,因为…… 密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新的。 两军已布置妥当,大战一触即发,九皇叔和王煜陵的神色也认真了许多。 虽说没有用士兵来进行演习,但这确实是一场真正的大战,一场能让人热血沸腾的大战。 “激动了?”王煜陵看九皇叔敲打椅子扶手的动作越来越快,笑道。 九皇叔侧头看了王煜陵一眼,王煜陵面色潮红,不用想也明白,他也很期待:“大公子想不想下手试一试?” “试?如何试?”王煜陵当然也激动,活了二十多年,他交游广泛,见多识广,但从未参加过如此气势恢宏的大战,不得不说,让他心动。 这般高度紧张的氛围,让他有一战的热血。 果然,在战场上,人都会变成杀戮机器,因为在这样的氛围下,你会忍不住将心中的那只猛兽放出来,让他把敌人咬死。 “很容易。” “啪啪……”九皇叔一拍巴掌,玄霄宫的下人立马上前。 “去,把凤轻瑶那个沙盘取过来,就说本王要用。”沙盘推演,九皇叔看凤轻瑶推演过一次,然后,很不幸,他学会用了,所以……凤轻瑶即使不愿意,也得贡献出来,因为他要征用! 下人找到凤轻瑶时,凤轻瑶正将手中的令旗,递给她手下的一个小队长。 她把负责看管机关与暗器的人,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选出一名队长,由他负责安排其他人的行动,而她要做的就是,将她的命令告诉这些小队长,由他们具体执行。 她是人,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掌控大局,不参与细节。 “什么事?”凤轻瑶本身就冷,再加上刚刚一通命令下来,身上的气势更甚,整个人就如女王一般凌厉锋芒,眼神所到之处,众人皆避,只这么一问,那仆人就差点吓趴下。 “凤,凤,凤姑娘,九皇叔说……” 仆人结结巴巴,凤轻瑶没耐心听他叽歪,直接吼道:“说什么?一句话讲完,讲不完就给我滚蛋。”凤轻瑶承认,她火爆的脾气,在这个时候完全表现了出来。 经她这么一吓,那仆人也不结巴了,闭上眼睛,一口气道:“九皇叔说要用你的沙盘,让小的前来取。” 沙盘? 凤轻瑶转头,正好与九皇叔视线相对,九皇叔朝她点了点头,表示是他要的,凤轻瑶亦点头回复,表示可以,又看一眼九皇叔身边的王煜陵,她明白……这两个男人,看来也想下场一斗。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们身份尊贵,就算拥有再多的热血,家族也不会允许他们上战场,就算上战场也不可能冲锋陷阵,他们最多守在后方,还有重兵保护。 战场刀剑无眼,依他们的身份,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是会动摇根本的大事。“拿去吧。”凤轻瑶示意身边的小兵带路,顺便多带几个人,把沙盘送到九皇叔和王煜陵的面前。 她那个消盘,足足有一张床那么大,暄少奇为此特意空出一间房间,给她放沙盘,好方便她做推演。 不得不说,在玄霄宫的这段时间,她过得极其自由,不用担心哪只疯狗暗中咬她一口,也不用小心翼翼,收敛锋芒,以免冲撞哪个贵人。 只可惜,她的生活不在这里,她终归要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玄霄宫一行,就当是度假吧。 战场上,凤轻瑶与暄少奇对阵;战场下,九皇叔与王煜陵也没有闲着,九皇叔简单地讲了一遍沙盘使用的方法,便取出一盘小旗子。 军式演习,红队、蓝队,碉堡。凤轻瑶的沙盘,有那么一点现代的味道,但这种东西,一通百通,九皇叔和王煜陵看一遍就明白了。九皇叔直接拿过蓝色旗子,那意思很明白,他进攻,王煜陵则负责守城,也就是凤轻瑶那个角色。 拿到红旗,王煜陵朝九皇叔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740斗争,由此拉开序幕 ??740斗争,由此拉开序幕 这是一场推演,也是九皇叔与暄少奇之间的斗争,两人都选择了蓝队,选择进攻玄霄宫,那就看谁能用最小的代价,走过经凤轻瑶改造的死亡之路. 在这个方面,九皇叔并没有占便宜,毕竟他也从不曾上过战场,这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哦……忘了,凤轻瑶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指挥战役,她之前虽然混在战场,但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医,根本不可能指挥做战,甚至打仗时,她都是被保护起来的那一个,等到战斗到了尾声,才会出现。 这一场大战,完全由四个不懂战争的年轻人对阵,说来还真有那么一点趣味,同时也不得不说,这四个年轻人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除了这次演习外,他们第一次指挥大战,就要直接对上三个国家的联军,虽说只是一小部分的军队,但三国联军的威力,足够让一般人喝一壶。 可他们丝毫不惧,别说三国的小联军,就是四国九城的联军同时攻打玄霄宫,他们四人亦不惧,亦要战斗到最后一秒。 “出发!” 随着暄少奇的一声令下,蓝旗在半空中飞舞,插着蓝旗的战车,从两旁涌了出来,吱吱嘎嘎,上千架战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远远望去,竟是看不到尾。 即使是演习,这也是一场大手笔的演习,只不过战车上的不是人,而是羊,由牧羊人看管的羊。 当然,这些羊并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而是代替士兵,去检验陷阱的威力,战车后面则是真的三万大军,这三万人一出来,就喊打喊杀,战意冲天,吼声震天。 “杀!” “杀!” 只有一个字,可那声势却能冲破苍穹,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身子也绷紧。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斗,没有坦克、飞机、机关枪,却有让人心惊的气势。 这是战场,是生死之战的序幕,不用交手,战争已经开始,蓝队气势高涨。 这阵式一出,就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在冷兵器时代,打仗就是靠气势、靠兵多,以少胜多不是没有,但那要配合天时地利,有些条件太苛刻了,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两军交战,多者胜,勇者胜。 这样的战斗,凤轻瑶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平时所见全是子弹扫射,敌机在半空中轰炸,炸弹空投,那是真正的枪林弹雨,步步危险,却少了冷兵器时代的气势与震撼力。 在凤轻瑶眼中,这是真正的肉博战。 狂热! 是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面对暄少奇的叫阵,凤轻瑶不仅没有露出怯意,反倒一脸狂热,双眼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战意十足。 “这女娃娃不错,要是老宫主夫人有这个气势,我管她是陆以沫还是陆以然,我都接受。”白胡子机关大佬,抚着自己的美须,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战斗,别说凤轻瑶了,就是他们这些个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家,都露了怯意。 暄少奇这是气势夺人。 呼……凤轻瑶不是没有受影响,只是这些影响,让她充满了战意,对手越强,这场战斗才越有意思。“全军注意,准备应战。”凤轻瑶用冰冷的声音传达自己的命令,出乎意料,让略有些不安的人冷静了下来。 与暄少奇的气势磅礴不同,凤轻瑶是冷静高效。 “一队做好准备,等我命令。七队注意,掩护一队,二队将暗器控制转至东南方向。”凤轻瑶指着图纸,按照暄少奇大军的阵势,迅速调整布局。 别忘了,她守,暄少奇攻,她当然要根据对方的情况调整作战方案。 “是。”收到命令的人立马执行凤轻瑶的指令,而她手中的令旗也一面面发下去。 战场上,凤轻瑶和暄少奇没有闲着,沙盘上,九皇叔与王煜陵的争斗也没有停止,两人为了不受战局的影响,已经提前开始了。 “五百先行军。”这是九皇叔的第一波攻击,说是先行军,其实就是送死的,这五百人将死在战火之下,果然…… “流沙陷阱,再加火药的威力,在你行至七里处,开启。”王煜陵不紧不徐地布阵,胜利站在他这边是肯定的,现在就是要看他能灭杀对方多少人。 “三百先锋军,杀!”暄少奇这个时候也下达了自己的第一波攻击,与九皇叔相比,他更倾向于保守的进攻。 三百人由三百头羊代替,三百头羊马上冲出去,在牧羊人的指挥下,朝死亡之路的第一道防线冲了过去,而有这先锋军开道,战车也跟着缓步往前,当然保持着五十米以上的距离。 暄少奇可没有忘记那炸药的射程,在十到五十米,他不能拿整个大军的生命开玩笑。 战场上早就准备好了引诱羊群前行的食料,羊从战车上下来,会顺着食物往前走,并不会停留,暄少奇的三百先锋军冲入死亡之路后,凤轻瑶并没有做出反应,而是任其往前。 嗯?凤轻瑶这是要做什么? 暄少奇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解,可他很清楚,死亡之路第一波陷阱就是流沙阵和火药,只要有敌军来,很快就会陷入流沙之下,而且一点上火药,就会把对方炸飞。 暄少奇用三百条性命,去叩开第一段路,却发现那条路完全没有阻碍,这是怎么一回事? 流沙陷阱失效了? 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当三百羊群冲入第二波陷阱时,它们很不幸地一一沦陷,落入事先挖好的战壕中。 而依战壕的深度和复杂度,这三百头羊还不够塞牙缝,一落入去,就没了踪影,陷阱又在第一时间恢复原貌。 “有意思。”这个时候,暄少奇也看出一点端倪了,只不过……这三百先行军是白白牺牲了,有这个时间,凤轻瑶完全可以把第二段陷阱再次布置好。 “漂亮。”哪怕是那些机关老手,也不得不赞美凤轻瑶这一招漂亮,那些木板置于流沙之上,看似是一个小的改变,效果却惊人。 人少了,木板不会断,他们可以安然地度过第一关,而人多了,就表示第一段路,对方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暄少奇牺牲三百人后,也明白了这点,他根据手下探子,还有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况,定了第二波攻击:“五百人,冲!” “踏踏踏……” 第二波攻击开始,而这一次的效果又是如何吗? 王煜陵也忍不住看向远处的那段路,五百人,和九皇叔第一次选择的一样多,难道这里还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成? 741枪林弹雨?不,是战火纷飞! ??741枪林弹雨?不,是战火纷飞! “轰……” “轰……” “轰……” 这一次,没有让暄少奇失望,五百这个数字,终于叩开了第一波陷阱,这个重量足已将那木板踩断,而踩断木板的代价是羊群陷入流沙,一只只地落下去。 “咩咩……” 生死关头,羊群再也顾不得寻找吃食,侥幸没有掉下去的羊儿们没命地往前跑,可此时火药的威力显现出来了。 “点火!”随着凤轻瑶一声令下,只听见霹雳吧啦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在进攻声中,完全被掩没了,但它带来的威力却没有被隐没,当引线燃烧完时,属于它的美丽终于绽放出来。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在火药的冲击力下,流沙和羊群都被炸得飞向天空。空中弥漫着火药味与烤羊肉的香味。 羊头、羊腿满天飞,惨叫声在爆炸声下,显得微不足道。 枪林弹雨? 不,这叫战火纷飞,整个战场都被火药味笼罩,所有人都折服在它强大的杀伤力之下,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玄霄宫这边的人则是双眼放光,一脸狂热。 这火药的杀伤力真强,这么多人,一瞬间就被炸死了,实在是太佩服了,可惜这东西是九皇叔与王煜陵带来的,而他们提供的数量也有限。 这一次演习就用掉了三分之一,实在是浪费,可若非如此,他们也看不出火药的效果。 而攻城的那一方,就显得有些胆怯了,看到那五百头羊的死状,一个个心里发虚,同时亦庆幸,去试探的是羊群,而不是自己,不然这么一炸,自己早就成了肉酱。 爆炸声停止后,它制造的杀伤力还在,浓浓的硝烟味,就是隔得远远地也能闻到。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好半晌后,王煜陵才从这史诗般的画面中恢复过来。 这火光冲天的画面,实在太震撼人心了,只要看一眼,便永生不会忘记。 “嗯,流沙有问题。”九皇叔答非所问,他知道王煜陵问的是什么,只是他不想回答。 “谁问你流沙有没有问题,那个我早就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刚好派五百士兵冲锋。”王煜陵瞪了九皇叔一眼:“我说的是这炸药,当初炸死李想的人就是轻瑶吧。” 凤轻瑶的胆子还真大,居然敢潜进皇宫埋火药,而要在皇宫埋火药,光靠凤轻瑶一个人不行,这个男人应该帮了她吧。 “是。”九皇叔不想答,可王煜陵都问得如此直白了,他还能装作没听懂吗? 火药都拿了出来,再装也没什么意思,只可惜这种东西也不是没有弱点,比如它遇水就无用,再比如只要断了它的引线,同样用不了。 携带不方便,点燃需要时间,只有在这种大战、人员集中的情况下,才能显现出它的实力,对付高手,你还没有点着,对方就发现了。 “轻瑶这性子,还真火爆,杀一个李想,居然用出这么厉害的东西,还真是大手笔。”王煜陵想了半天,最后只能赞凤轻瑶大手笔。 这样的武器,杀一国皇帝都够格,用来杀一个李想,不得不说有点儿浪费。 九皇叔瞥了王煜陵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做自己的沙盘推演,用五百性命,引爆了战火,九皇叔这一次派出一万人,而这一万人中,有三千人手提长木板往前冲。 “再炸!”王煜陵不得不收起别的心思,专心应付九皇叔的攻击,同时将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开启。 光凭炸药和流沙陷阱,想要堵住这一万人,几乎是不可能,而九皇叔也不在意,任大军往前冲,重新安置火药、点燃引线都需要时间,而这个空档,足够一万大军前行,当然前提是前面的路够顺利,让人有路可走。 “冲冲冲……” 趁战火纷飞时往前冲,暄少奇同样调集一万人手往前冲,一万士兵堪堪冲过防线,将木板搭好,火速后退,没敢再往前。前面可是死路,他们可不敢跑。 “报告,经计算,我们刚刚至少可以炸死对方三千人。”负责安置火药的队长,迅速将数字计算出来。 “很好,通知蓝队,对方再次阵亡三千人。”这是演习,不是真正的对战,当然不会拿人命做代价,而九皇叔与王煜陵的推演,也差不多,毕竟安装和点燃引线的时间是一样的,只不过九皇叔比暄少奇少牺牲了三百人。 “你略有优势。”王煜陵笑道。 九皇叔冷冷地扫了王煜陵一眼,这才刚开始,一切还是未知数。 “呵呵。”王煜陵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今天胜券在握,端看如何占据更大的优势。 两军再次交战,暄少奇用羊代替人,去过那战壕,暄少奇同样用木板搭桥,可羊还是没有人类的智慧,这一次的死伤很惨重,一千头羊就这么死了。 凤轻瑶看着这瞬间上升的死伤数据,出声提醒:“让暄少奇省着点用,别没上玄霄宫,手上的兵就死光了。” 所谓的兵,就是指试路用的羊群,他们不可能真找三万头羊来,只能用这个为基数,来代替。 很快,传令兵就回话:“宫主说,让你手下留情一点。” “战场无父子,让他别想。”凤轻瑶想也不想,就咆哮了回去。 几位机关大佬痴痴一笑,早早地泡了两壶茶,悠哉悠哉地喝着。 对方离玄霄宫还远着,就折损了五千人马,而自己这方却一个人都没死,这怎么不叫他们高兴。 一万零三百人在冲向第三道防线时,只剩下六千不到,有四千八百多的阵亡,还有两万人在后面跟不上。 这一次,因为流沙处没了木板,暄少奇只用三百人的代价,便能让七千人冲进来,而当外面的一万九千多人冲进来时,只剩下一万八千人。 三万人,只冲过两道防线,就只剩下两万四千人左右,不得不说这个死亡数字,不是一般的高,而这还是在知道玄霄宫的机关和陷阱下的安排,如果不知,说不定这三万人在第一道防线,就全部牺牲掉了。 相比起来,九皇叔就狡诈了许多…… 742丢脸,我们等三国联军上来 ??742丢脸,我们等三国联军上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九皇叔这一次完全不用人来做开路先锋,他调来十辆投石车. “嘭嘭……”巨石朝流沙砸来,不仅将流沙的陷阱砸开,也把埋在下面的炸药给毁了,九皇叔不费一兵一卒,将剩余的兵马领进来,冲过第二道防线,九皇叔手上还有近两万六千的人马。 “果然狡诈,你居然用投石车,无耻。”王煜陵闷闷地开启第三道防线,同时让第四道、第五道防线做准备。 “多谢夸奖。”九皇叔并不在意王煜陵的评价,再次集中战斗力,去冲第三道防线,而这一次,九皇叔不计牺牲人数,火力往前冲,志在杀王煜陵一个措手不及。“混蛋!” 在九皇叔的强力进攻下,王煜陵确实有些手忙脚乱,看着九皇叔的兵马,一道一道破过他的防线,王煜陵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虽说,这不是他和凤轻瑶的较量,但是,他也不想差凤轻瑶太多,让九皇叔赢太多。 如果凤轻瑶最后把暄少奇的三万人马全部灭了,而他却让九皇叔带人冲了上来,那他岂不是丢大脸了。 可,现实并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在九皇叔的猛烈攻击下,王煜陵虽然及时应对,但还是让他带人冲了上来。 看着九皇叔最后带了六千人,杀上玄霄宫,王煜陵无力,只得调玄霄宫的护卫和弟子应战,依玄霄宫的力量,要对付这六千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片刻后,九皇叔的蓝队,宣告全军覆灭。最后一枚令旗被王煜陵拿下,九皇叔说了一句:“我输了!” 我输了! 看似简单的三个字,可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却意义非凡,要知道九皇叔从来不会说“输”这个字,一局失利,他会迅速找出有利的一面反击,迅速从原来的局中抽身而出。 想占九皇叔的大便宜,很难。就好比他与皇上在雪灾上的较量,九皇叔看似输了,可皇上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不仅如此,还把符临这个秘密武器推到了人前。 九皇叔和王煜陵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城,虽说有避开皇上锋芒的意思,但同样也是把皇城的烂摊子丢给皇上。 开春皇上就要在东陵进行第一次科举考试,科举考试算是皇上在国内打的第一场大仗,这一场仗皇上输不起。皇上要通过科举,摆脱权贵世家对官员的影响,这个想法是好的,也足够明智,可真正去做,又谈何容易?遇到的阻碍绝对超乎想象,科考出来的人,是不是皇上中意的寒门子弟不好,能不能得到重用,又适不适合混官场,都是问题。 看皇上这个架势,科考势在必行,王煜陵也不在意科考对王家的影响,他没必要阻挡,所以他果断地避开,让皇上和其他人去拉锯,到时候他直接捡便宜。 九皇叔和王煜陵此时的的退开,不外乎就是让皇上孤军奋战,然后回头去摘桃子,皇上不是喜欢抢功嘛,他们也可以,等到科考的结果出来,皇上想必会很不高兴。 因为,他们会在皇上主持的第一场科考,送给皇上一份大礼。 “我也没有赢。”王煜陵将沙盘一推,俊美的脸庞透出些许疲态。 别以为沙盘推演就不累,那同样也是耗费体力和精力的活,尤其对手是九皇叔,又有凤轻瑶这个战斗疯子在那里做参照,王煜陵可真是尽全力了,现在身心俱疲。 这个时候没有累得虚脱,也亏的他平时注意锻炼身体,看似文弱,却很健康,比一般人更健壮。 九皇叔没有反驳王煜陵的话,指着凤轻瑶道:“看她的表现。” 两个人做沙盘推演,全副精力都放在这上面,这期间,他们还真错过不少精彩的片断。 随便看了眼记录战场情况的图纸,就发现暄少奇现在才冲破第四道防线,而他手中只剩下不到六千人,那些用来做试探用的羊群也只有一百多头。 “还有两道防线,我记得你最后冲破两道防线,也损失近三千人。”刚刚做过推演,王煜陵对战场上的情况很了解。现场的情况,不像前面两道防线离得近,往前走了,离他们也越来越远,他们能看到,不过看不真切详细的情况,毕竟隔得太远了,他们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这个时候就只能依靠玄霄宫的人记录的战场情况分析图了。 “他应该会全军覆没。”九皇叔看了一眼,拧着眉头、不停地下达命令的凤轻瑶,如是道。 “全军覆没?凤轻瑶还有后着?”王煜陵再次看向沙盘,想着这一路的险境,他不认为最后两道防线,能让对方六千人全部惨死,毕竟……他们知道防线的布置。 “你看这条河,这条河原本有独木桥,你当时等我的士兵上来,砍断了桥,可我的人掉下去,并不会全部死在河里,也不会所有人都掉到河里。 你这样的做法没有错,可我的损失并不会太重,等我修好桥后,又能继续往前走,可如果在河的另一头,埋下炸药,等一部分人过了河,再引爆炸药,砍断木桥,那会如何?” 九皇叔指着河道的防线,这个防线他之前看过实景,那条河并不宽,听暄少奇说那条河,是玄霄宫的创史人,命人挖出来的。 依山傍水,独占峰头。 玄霄宫的位置相当好,要是符临那个神棍在,也许还能看出一些风水方面的东西,毕竟无论是建宫还是建殿,建立之初,都会挑一个风水宝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暄少奇至少要折损一半的兵马。”王煜陵如是分析,而战场上很快就传来爆炸声,证实了九皇叔的猜想。 “漂亮!” 到这一刻,已经不是说胜负的问题,而是说能把对方多少人斩于马下。 那些精通机关的大佬,看凤轻瑶把每一个机关开启的时间,和重新安装的时间,都计算的如此精准,万分地赞叹。 这个孩子虽说于机关陷阱上,并不算特别有天赋,但有奇想,最主要的是她精于算计,精于利用地理位置,给对方布置陷阱,诱敌深入。 这一刻,他们不仅不担心,反倒很期待东陵、西陵和南陵联军杀上来,他们要看看这三国联军会惨成什么样,要知道三国联军可不知道玄霄宫这些防线的具体情况…… 743全军覆灭,怎么可以这样 ??743全军覆灭,怎么可以这样 “全军覆没?真的全军覆没?怎么可以这样?” 王煜陵看着凤轻瑶与暄少奇的战斗结果,半天合不拢嘴,贵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 难道打仗这种东西还有遗传不成?他们应该都是第一次吧,为什么凤轻瑶总能出其不意呢? 其实,作为守玄霄宫的这一方,完全没有什么阵式可言,只要卡准机关、陷阱的开启时间就行了,可偏偏……同样的机关陷阱,在不同的人手上,发挥出来的杀伤力就完全不同。 “为什么不可以?事实证明暄少奇就是全军覆没了,他手下的人没有一个冲到玄霄宫门口。”九皇叔眼角微扬,显得很高兴。这一场战争,他和凤轻瑶都是胜利者。 “凤轻瑶怎么可以把护卫调下山?”王煜陵很纠结,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明明知道光靠那些机关陷阱,无法完全将这些人斩于马上,为什么不在路上设下埋伏,傻傻地让九皇叔带人冲到玄霄宫? “为什么不可以,这是战场,只要能用最小的牺牲取得胜利,怎么做都可以。”这才是用兵之道,不需要讲究太多的兵法技巧,不需要去管用了什么手段,只要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便行。 “狡诈。”王煜陵不知道除了这个词,他还能说什么。 “你在说我吗?”凤轻瑶正好走过来,她身上已褪去战斗的狂热样,虽然冷清,却没了在战场上的那种威严。 “咳咳……”王煜陵差点被口水呛住,堂堂一个贵公子,被口水呛住那是多丢脸的事,王煜陵连忙正色道:“轻瑶,你怎么会想到把护卫调下山,让他们在半路拦劫。” 王煜陵连忙转移话题,凤轻瑶也顺势回答:“这个呀……我盘算了一下,那些机关肯定无法完全阻挡暄少奇的兵,他手下的人肯定会冲上去,既然这样,那就派人在半道上拦截,横竖都要出动弟子,早与晚并没有区别,在半路上拦截,还能省得脏了自己的地。”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凤轻瑶一坐下,九皇叔就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凤轻瑶也不客气,话落,端起杯子就喝了起来。 一饮而尽,九皇叔又往杯子里添水,动作娴熟,就好像做过千百遍一样,凤轻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端起茶杯就喝,王煜陵却是看得一愣……九皇叔什么时候会做这种下人的活了,而且还做得这么好,这么自然。 最主要的是,桌上只有两个杯子,也就是说凤轻瑶手中的杯子,是九皇叔刚刚喝过的。 混蛋! 王煜陵眼神凌厉地瞪向九皇叔,九皇叔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第三次给凤轻瑶加水,并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不要收拾战场吗?” 凤轻瑶和暄少奇可不是沙盘推演,那可真是火药、战斗,战场一片狼狈,血肉满地,看到这一幕的人,绝不会怀疑,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 “那里不是我的战场,我只是为了试验机关的效果和火药的威力。”凤轻瑶不在意地道。 她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她没有指挥做战的能力,刚刚那一场不过是利用机关和火药,计算出最佳攻击时间,若是真正的两军对战,她根本不懂如何打。 “你谦虚了,你做得很好。”比王煜陵做得好。后半句九皇叔没说,可看王煜陵的眼神,却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王煜陵那叫一个气呀,恨不得提醒凤轻瑶,她刚刚喝了九皇叔的口水,想想还是忍了,说出来高兴的只有九皇叔,他不说让九皇叔闷死去。 “有什么好不好的,那些机关陷阱又不是我设计的,那全是别人的智慧,我只是让人开启机关罢了。”凤轻瑶侧头,朝九皇叔璨然一笑,眼中的光芒让九皇叔心中一动,他突然感觉口干舌燥,提起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没杯子了。 九皇叔闷闷地放下茶壶,凤轻瑶一脸不解地挑眉,正想说什么,一青衣小仆匆匆跑了过来,一脸急切道:“凤姑娘,凤姑娘,出事了,公输老先生让你赶紧过去。” “出事?我这就过去。”凤轻瑶没有问什么事,但看样子也知道事态严重,不然那群机关大佬才不会来叫她,毕竟她刚刚离去时,那些人就没有挽留一下。 凤轻瑶放下茶杯,朝九皇叔与王煜陵歉意一笑:“抱歉,我过去看看。” 这样的客气,这样的礼貌,让九皇叔和王煜陵同时郁闷,王煜陵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又接过九皇叔手中的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 九皇叔则神色自若地端起凤轻瑶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走人……该动手了! “你,你,你……”王煜陵指着九皇叔的背影,身指直颤抖。 九皇叔不是有洁癖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眼花了吗? 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那茶杯又放到了九皇叔之前所坐的位置前,王煜陵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于是,贵公子的形象再次荡然无存,王煜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观战台的,只知道今天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他了。 九皇叔和凤轻瑶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人有什么了吗? 王煜陵猛地摇头,努力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他不能乱了阵脚。 这一场大战,虽是演习,但也足够逼真,探子没办法靠近玄霄宫,只能凭声音和战场上留下的血腥味来断定这场战斗的惨烈情况,当听到九皇叔与王煜陵的人马,已经冲上玄霄宫时,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将军,有东陵的人马在前面开道,我们趁机跟上去,可以减少伤亡。”西陵一副将,听到前方的战讯,全身都沸腾了,恨不得马上下去打一场。 “是呀,将军,拖久了,等到对方把那些陷阱修好后,就来不及了。”又一副将上前劝言。他们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坐在中间的将军不为所动,任身边的人怎么劝,都没有出兵的打算,直到传令兵来报。 “报……禀将军,东陵和南陵已整军出发。” 将军一听,立马站了起来:“下令,出发!” “是。”劝说的副将们一听,立马精神抖擞,同时脸上露出崇拜的光芒。 原来,将军是要等东陵和南陵人一起,也是,三方联手总比单打独斗的强。 而刚在玄霄宫里,仆人把凤轻瑶叫走,就是因为收到了三国联军直奔玄霄宫的消息…… 744走了,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744走了,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凤轻瑶被急忙叫回来,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当她听到几位机关大佬说,三国联军打上来时,一点也不惊慌. “既然人家都欺上门了,那就打吧。”早在预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惊慌的。 这三国的将领,不趁这个机会捡便宜,凤轻瑶都要怀疑,他们的脑袋是不是被马踢了。 她这个门外汉都明白,这个时候他们只要力往一处使,就能把玄霄宫踏平,九皇叔和王煜陵已经开道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这样打?”几位机关大佬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不满凤轻瑶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 刚刚那一场对战虽说精彩激烈,可他们并不紧张,为什么呢?因为知道那是演习,无论孰胜孰负都不会伤到玄霄宫的根本,可这一次不同。 三国联军,那可是十万大军呀,十万大军就算在死亡之路折损三万,那也有七万人会杀到他们大门口。 被七万大军包围,玄霄宫就算赢了,也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经此一战,玄霄宫说不定就会从江湖一流势力中除名。 他们不敢小视呀! “不然还怎么打?这是我们的主战场,我们怕啥,再说怕也没用,我们就算再怕,对方也不会退兵,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打。”凤轻瑶沉声道,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士气,这些人未战先怯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这年头打仗都讲究师出有名,你有理由有借口,这样即便以强凌弱,你也不心虚,打得理直气壮。九皇叔和王煜陵攻打玄霄宫就是师出有名,可东陵、南陵与西陵的三国联军,却完全没有沾到理字的边,这一场仗玄霄宫在情理上占了先,再加上地理优势,想赢得漂亮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得没错,我们怕也没用,只能打了,轻瑶,这一仗你看该怎么打?”暄少奇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有未褪去的火药味,脚步虽然匆忙,却不见急色。 玄霄宫的人看到暄少奇进来,一个个都定下心神,连忙给暄少奇请安,暄少奇不在意地挥手:“不讲这些虚礼,我们来看这一场战役。” 暄少奇把地图铺开,这算是玄霄宫最详细的地图,凤轻瑶一看那地图,就知道有些年岁,当下避开:“这一仗,我就不参加了,那些机关陷阱我已经检查了,已全部复原。” 凤轻瑶并不是矫情,而是实话实说,这一战往严重了说,那是攸关玄霄宫的生死存亡,是暄少奇上位来的第一战,这一战对暄少奇来说意义不同,她不能沾边。 可暄少奇不同意:“轻瑶,这一场仗,我想让你指挥玄霄宫作战。” “我?不行,不行。”凤轻瑶连忙摇头拒绝:“我不擅长打仗,刚刚的对战演习,不过是试验机关陷阱效果,真正两军交锋的话,我根本不懂如何调兵遣将。” 她连最基本的军令都不会用,刚刚只是简单的调配,由下面的人配合她,她才能进行的如此顺利,要换作她全权指挥,她可不敢。 “你做得很好。”暄少奇毫不吝啬地赞道,九皇叔和王煜陵的沙盘推演,他在路上已经听说了。 “你做得才叫好,我只是命令机关开启罢了,全是死东西,少奇,你是玄霄宫的宫主,这一战必须是你指挥,只有你才能带领大家取得胜利。”凤轻瑶指着在场众人,毫无意外,所有人都看向暄少奇,白胡子大佬直接开口道:“宫主,这是你的责任,你不应该推给别人。” “没错,暄少奇,带领玄霄宫作战是你的责任,你没有理由逃避,本王与王煜陵的三万人马已安置好,他们会成为你的助力,现在,他们听你调配。”九皇叔与王煜陵并排走了进来。 要是平时,他们一定不会踏足这里,这是他们的骄傲,可今天不同。 九皇叔将令牌递给暄少奇:“别把你的责任推给凤轻瑶。” 这是责怪。 暄少奇不满地解释:“我欣赏轻瑶在战场上绽放的光芒。” 不满归不满,九皇叔的三万大军,暄少奇可没打算往外推,他没有犹豫,接过那三万大军的令牌。 九皇叔和王煜陵敢给,他就敢接。 相处了近一个月,这一点信任还是有的,他都有胆子把人带进玄霄宫,又怎么不敢接这三万大军。 他相信九皇叔和王煜陵,同样这两人也会相信他,他拿这三万大军,绝不会反手就对付九皇叔和王煜陵。 “以后还有机会,没有必要急于这一时,这是属于你的战斗。”九皇叔抬了抬手,示意凤轻瑶过来。 凤轻瑶略微一顿,便配合地走到九皇叔和王煜陵的身边。 站在玄霄宫一干人中,她终归还是异类,这些人就算肯接纳她,也会防备她,好在她也没有打算融入其中。 “希望你能大获全胜。”九皇叔丢下这句话,就与王煜陵、凤轻瑶一道离开,摆明了他们不会插手玄霄宫的事务。 “九皇叔和大公子的话能信吗?这么容易就把三万人马交到我们手上?”玄霄宫的人不相信。 “能信,他们两个没有必要撒谎,他们值得结交。”白胡子机关大佬自认自己看人不会有错。 暄少奇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有这三万人马在,我们的胜算更大。” 九皇叔和王煜陵虽然狡诈多计,但却是值得合作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朝有利于玄霄宫的方向发展。 “报……东陵、西陵和南陵的军队,离我们只有三里。”侦察敌方动向的弟子来报,暄少奇连忙收敛心神,双眼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准备作战!” “是。” 暄少奇即将面临高强度的战斗,九皇叔和王煜陵却分外悠闲,两人毫不担心接下来的战斗,不管谁输谁赢,对他们来说其实都差不多。 走到转角处,九皇叔对凤轻瑶道:“我们明天离开,去收拾一下东西。” “明天?这么赶?直接回东陵?”凤轻瑶一愣,怎么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 “不,回东陵前,先去找一个人,顺便去一趟西陵。”九皇叔高深莫测道,等待凤轻瑶的发问。 “哦。”哪知凤轻瑶完全没有好奇心,听九皇叔说不直接回东陵,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就回房收拾东西去。 她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自己的自由。 “轻瑶,还真是……”王煜陵摇头叹息。 让轻瑶主动和他们说说话,似乎不太容易。 “这样的性子很好。”九皇叔言不由衷地评价道,双眼看着前方的落院,那是暄少奇软禁老宫主的地方。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745今夜,你想怎样 ??745今夜,你想怎样 暄少奇确实有天赋,只凭白日与凤轻瑶的演习,便轻车熟路地排局布阵,甚至提前想好数步对策,以应对对方的攻击. 因为演习时,他就是发起攻击的那一方,所以他很了解对方将领的心理,可能会用的计策和进攻的方式,在对方还未行动前,暄少奇已经做好万全的布局。 三国联军加起来有十万人,人数众多,但却不是听同一个将领指挥,虽说在行动前,彼此沟通过,要共进退,可在旁大的死亡数字面前,人人都开始退缩了。 不过是闯第三道防线,十万人马就剩下八万,看着那一地的断肢残臂,三位将领眼睛都红了。“九皇叔的三万人马,真的冲到了玄霄宫?”西陵的将领不怎么相信地说道。 他们在第三道防线就折损了两万多人,九皇叔那三万人,能顶得住? “我们来得太晚了,如果紧跟九皇叔和大公子,不让玄霄宫有重新安装陷阱的机会,我们的损失会大大的减少。”东陵的将领懊恼自己的失策,心里正琢磨着回去如何跟皇上交待。 “现在想那些没用,不如实际一点,我们三个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南陵的将领最实际,他们不求领土、不求对方臣服,只求钱财。 “也行,天色也不早了,传令下去,原地休整。”不吃饱哪有力气打仗? 于是,三国联军原地扎营,开始做饭,暄少奇一干人在玄霄宫看得目瞪口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哪有打仗打到一半,就开饭的,不继续吗?这不是给他们时间,加固陷阱嘛。 还是白胡子机关大佬有见识:“将士也是人,对方是领兵沙场的将领,把这当战场了,这个时候休整对双方都有好处。” 天都黑了,对方再打也只有吃亏的份。 “那我们要不要偷袭?” “不能,因为我们的人也需要休整,也需要吃饭,再说你们没看到他们特意后退到一个空旷的地带,还挖了战壕嘛,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即使偷袭也不会有太明显的成果。”暄少奇想也不想就拒绝。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暄少奇下令,有些人虽然不能理解,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质问。 哪怕他们不是兵,也明白什么叫军令如山。 战斗期间,虽说是休整,可也没有一个人会浪费时间,一刻钟后大家便吃好了,一个个提高戒备,盯着前方。 火把照亮了整个玄霄宫,今晚没有一个人能入睡,即使三国联军没有进攻的迹象,玄霄宫的人也不敢怠慢,一个个死死地盯着前方,只要对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行动,颇有一点草木皆兵的味道。 暄少奇也被这种气氛给搅得紧张起来,他相信对方要是聪明,一定不会选择夜袭,毕竟他们不熟路,夜袭的话,死伤会更惨重,可是……万一对方发神经,就夜袭呢? 所以,不管对方动不动,他们都要做好应战的准备,这一夜玄霄宫上下都无法入睡,他们都在等,等今晚的大战,或者明日破晓时的血战。 而在玄霄宫上下都将注意力放在大战上时,夜探玄霄宫是个不错的主意,黑衣银面的蓝九州再次从黑夜中走了出来,直接朝老宫主和陆以然所住的落院走去。 至于步惊云?他早就混到那三万大军中去了,不会在玄霄宫出现,暄少奇也不会知道,在这守卫森严的玄霄宫,曾有一个武林高手潜了进来。 暄少奇的狠,蓝九州是见识过的,可看到这三步一岗的护卫,蓝九州才明白,暄少奇比他想象中的更狠,一旦狠起来,绝对是六亲不认的主。 这些护卫绝不是保护老宫主和陆以然,而是如暄少奇所说的那样,要把老宫主、陆以然、暄菲和暄少杰囚禁到死,除了死绝不能踏出半步。 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从怀中取出一枚震天雷:“暄少杰,我帮你一次。” 语落,蓝九州将震天雷点燃,朝囚禁老宫主院子的东南角抛去。 “什么东西?” 火光在半空中闪过,引来护卫的重视,可当护卫冲过去时,震天雷爆炸了。“轰”的一声巨响,火花在空中闪过,熟悉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靠得近的护卫瞬间被炸飞,晚一步冲上来的护卫,看到这情况,当场惊得脸色发白:“不好了,不好了,有敌人潜入。” 这只是开始,就在侍卫慌乱时,蓝九州又抛出一枚震天雷,趁震天雷爆炸的空档,蓝九州冲入落院。 “刺……” 护卫才说出一个字,蓝九州便一剑刺了过去,正中对方咽喉,剑抽出来,又将冲上来的另一名护卫脖子割断。 来到住人的院子,蓝九州并没有直接去找老宫主,而是冲到暄少杰的房间,暄少杰看上去不太好,一张脸透着死寂的白,可这与蓝九州无关。“你是什么人?”暄少杰问道。 “救你的人,废话少说,我已经把院外的护卫解决掉了,快走。”蓝九州站在门口,示意暄少杰动作快一点。 “我凭什么相信你?”暄少杰心动了,可他不认识来人,不得不多问一句。 “哼……”蓝九州冷笑一声,轻蔑地扫了暄少杰一眼:“随便你,我没空陪你啰嗦。” 蓝九州转身就朝另一间房间走去,将暄菲和陆以然放了出来,这两个人并没有暄少杰那般的戒心,一听到有人来救,立马就跟了出来。 面具之下,蓝九州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等暄少杰走出来,蓝九州才道:“你带着夫人和小姐先行,我去救宫主,我会断后,你们只需要负责逃跑。” 这话一出,暄少杰的怀疑也消退了,朝蓝九州点头致谢,带着娘和妹妹往外跑,可这两个女人却不肯走。 “小杰,我们不能走,我们一走就再也回不了玄霄宫,就什么都不是了。” “二哥,我也不要走,我要留下,我是玄霄宫的大小姐。”暄菲也跟着抱怨起来。 “是呀,小杰,我们等宫主,宫主出来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夺回玄霄宫,你说这样好不好?”陆以然双眼放光,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这几天,宫主对她和颜悦色了许多,她相信没有暄少奇和凤轻瑶,她还能坐稳她宫主夫人的位置。 “娘,小菲,你们以为玄霄宫还是原来那个玄霄宫吗?我们留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夺回玄霄宫,我们只会再次被囚禁。娘,小菲,如果你们不想被囚禁,就跟我走,不然……”说到最后,暄少杰语气一顿。 他不想丢下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可这段时间他也受够了这两人,如果她们不肯走,那他就一个人走,他不想下半生,都在这个院子度过。 “走走走,小杰,娘跟你一起走。”陆以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出了儿子的想法,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儿子,要是没有暄少杰,老宫主也不会听她说话。 “娘,二哥……”暄菲还是不想走,可暄少杰已经不打算管她了,带着陆以然就往外跑,暄菲见状,跺了跺脚,只能跟上。 一家三口渐行渐远,蓝九州与老宫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待人走后,蓝九州才开口:“我能放了他们,就能把他们抓回来,让他们陪你老死,如何?你还是不打算说吗?” “那块地图并不完整,你要来何用?”老宫主已没有之前的疯狂,只是满脸的折子,尽显老态,再没有之前的雄心。 “这是我的事,你无权过问,你只要告诉我,那块地图在哪里。”蓝九州的剑,一直架在老宫主的脖子上,这明显威胁的动作,惹怒了老宫主。 自从他接手玄霄宫后,就再也有人敢拿剑指着他,蓝九州是第一个。 “如果我不给呢?”老宫主苍老的脸庞,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个女人,和她儿女的死活?” 他恨,恨陆以然让他成为一个笑话,让他二十年的努力全部白费,每每看到暄少杰和暄菲,他就痛恨,这两人为什么不是以沫的孩子,为什么不是……让他们活着,是因为被囚禁在这里,比死更痛苦。 “我想,你一定会给我的,你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你在乎她。”蓝九州从怀中取出陆以沫的画像,唰的一下展开。 “以沫……”老宫主脸色一变,不顾脖子上的剑,伸手就去抢画,却被蓝九州躲开:“宫主,别激动,你要再动一步,我就把这张画给撕了。” 蓝九州收回剑,威胁道。 剑对这个疯老头没用,老宫主的脖子被剑划伤,正在滴血,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双眼盯着蓝九州手中的画,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你想怎样?”这是他唯一仅有的,能证明以沫存在的东西,绝不能丢失。 “把地图给我。”蓝九州很爽快地再次声明自己的目的。 “地图不在我这里,把画给我,我告诉你地图的下落。”老宫主眼眸一闪,见蓝九州收起了剑,朝着蓝九州就是一掌。 “我说了,把画给我!” 746夜袭,这到底是帮谁 746夜袭,这到底是帮谁 “嘭……” 就像预料到老宫主会出手一般,蓝九州与老宫主几乎一前一后出掌,手掌相击,面对老宫主强劲的攻击,蓝九州后退半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老宫主,宝刀未老嘛。”蓝九州抬手,去擦嘴角的血迹,却引来老宫主的惊恐:“不要……” 老宫主扑上前,准备阻止蓝九州用陆以沫的画像擦血,却忽视了蓝九州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嘭……”还没沾到蓝九州的衣角,老宫主就被蓝九州一掌打飞,撞在墙上,又从墙面跌落在地。 “噗!”老宫主吐了口血,想爬起来,却发现力不从心,老宫主半撑着身子,瞪向蓝九州:“阴险,卑鄙。” 蓝九州毫不在意老宫眼中的凶狠,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像是审问犯人一样,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没有?你儿子的人马就要来了,如何?还不打算告诉我,地图的下落?” “把画像给我。”老宫主命令道。 可惜他早已不是昔日的玄霄宫宫主,他的话别说蓝九州,就是玄霄宫的人也不会听,蓝九州连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老宫主,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说出地图的下落,我就把这画给撕了。” 蓝九州将剑放到桌上,双手握着画卷,他的动作告诉老宫主,他不是说笑的。 老宫主心头一急,双眼通红,大声道:“不要撕我的画,不要撕……” “告诉我地图在哪里。”蓝九州丝毫不同情对方,见老宫主不说,直接开始倒数:“三……” “二……” 蓝九州双手微微用力,老宫主似乎听到了画卷撕碎的声音,连忙出声:“我说,我说,地图就在画轴里,不要撕,不要撕了它。” 这是请求,一个老人的请求:“你把地图拿走,把画留给我。” “画轴里吗?”蓝九州将上下两根画轴都抽了出来,“啪”的一声捏碎,果然……一张羊皮地图,掉在桌面上,蓝九州捡了起来,仔细查看它的材质和线条,确定和自己手上的那块一样,便将地图收了起来。 “地图你拿到了,把画卷给我。”老宫主一脸痛惜地看着眼前被抽掉画轴的画卷。他在乎的不是地图,而是蓝九州取地图会破坏这画卷。 “给你?很抱歉,我想你的理解出了问题,我说你把地图给我,我才把画给你,可地图是我自己找到的,这画当然不能给你。”语落,蓝九州抓起桌子上的剑,就朝窗外跃去。 老宫主一听,连忙扑了上去:“混蛋,混蛋,你这个混蛋,把画还给我,把我的以沫还给我。” 可惜,他就算不顾身上的伤,强行起身,也追不上蓝九州的脚步,他想冲出去追蓝九州,护卫却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拦在老宫主的面前:“老宫主,宫主有令,你不能外出。” “咳咳……走开。”老宫主不为所动,想推开护卫,可他此时的情况非常糟糕,根本不是护卫的对手。 护卫表面恭敬,实则没用半点敬意,将老宫强行扣在屋内,老宫主只能在屋内绝望地呐喊:“把我的以沫还给我……” 蓝九州离去时,暄少奇也带人拦住了暄少杰、陆以然和暄菲三人,暄少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他的话却让暄少杰全身发冷。 “少杰,你居然和东陵、南陵、西陵的人里应外合,夺谋玄霄宫,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以宫主之名,剥夺你的姓氏,你不配姓暄。” “我没有,我没有。”暄少杰连忙解释,可暄少奇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直接命人将他拿下:“看在你是我异母弟弟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为免你再做出对不起玄霄宫的事,我废了你的武功。” “没有,我没有,暄少奇你不要血口喷人,与外人合谋夺宫的人是你,是你,你才是玄霄宫的叛徒。”暄少杰拼命挣扎,可押住他的护卫不是等闲之辈,暄少杰根本挣脱不掉。 陆以然和暄菲不停地解释,暄少奇根本没有听的打算,直接下令:“堵住他的嘴巴,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不,不,少奇,宫主,宫主,求你放过小杰,他没有背叛玄霄宫,我们是被一个黑衣银面的男人救出来的,与小杰无关,是我,是我,你要杀就杀我。” 陆以然不知怎么的,居然冲开护卫的钳制,冲到暄少奇的面前,抱着暄少奇的大腿苦苦哀求:“宫主,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你沫姨的面子上,饶过小杰好不好,不要废了他。” 暄少奇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弯下腰将陆以然扶了起来,陆以然不肯,暄少奇便使暗劲,将人强行拉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如故:“然姨,你是我父亲的妻子,按理也是我的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下跪的道理,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 “宫主,宫主,我求你……”陆以然给暄少奇跪下,就是想用孝道施压,哪知暄少奇根本不上当。 “然姨,你求我也没用,我也是按宫规办事,不如你去求父亲,求父亲为你改宫规。毕竟你也知道玄霄宫的宫规,背叛玄霄宫者,断其四肢,丢下悬崖,少奇已经枉开一面了。” 暄少奇说得高风亮节,看行刑的护卫还不动手,脸色一沉:“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行刑,今晚可是攸关玄霄宫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本宫主没时间在这里瞎耗。” 这一句话提醒众人,暄少杰今晚闹出来的这一出,把他们引到这里,极有可能是与外敌勾结,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方便三国联军的行动。 像是为了验证暄少奇的话一样,他的话刚落,就有弟子匆忙来报:“宫主,宫主,夜袭,敌军夜袭……” 暄少奇一听,一把将陆以然甩开:“暄少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唔唔……”暄少杰的嘴巴被堵了起来,这个时候只能发生类似猛兽低鸣的声音,行刑的人见状,不再手软,举刀就朝他的四肢划去…… 747爬上床,今晚你是我的 ??747爬上床,今晚你是我的 “噗……” 血从暄少杰的四肢喷了出来,才下三刀,暄少杰便痛得晕了过去,可见他平时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主。 最后一刀落下,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陆以然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儿子,连忙扑倒在暄少杰的身边,大声地嚎哭,而暄菲早已吓傻了,整个人呆呆地杵在那里。 “啊啊啊……暄少奇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他是你弟弟呀,他是你弟弟啊。”陆以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冲到暄少奇的面前,对他拳打脚踢。 “暄少奇,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陆以沫的女儿,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哼……”暄少奇不为所动,伸手握住陆以然的手,将她拉近,附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陆以然,在你的诅咒没有应验前,我会先让你和你的女儿不得好死,对了……小菲长得那么像轻瑶,你说我拿她的尸体,去领那二十万两黄金如何?” 暄少奇的声音,如同恶魔之音,吓得陆以然差点灵魂脱壳:“不能,不能,杀手界不会承认的,不会的,不会的……” “无所谓,我可以试试,万一杀手界承认呢?横竖是小菲的命,你知道的,我不会在意她的生死。”暄少奇继续恐吓道。 当然,这只是恐吓罢了,要是暄菲的命真有用,他早就做了,二十万两黄金的悬赏,杀手界怎么可能不仔细核对,这么明显的错,他们不会犯。“你想怎样?暄少奇你到底想怎样?”对于陆以然来说,现在她的世界只有儿子和女儿,少杰已经出事了,暄菲要是死了,那她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乖乖呆在院子里,好好照顾我父亲,没事多去他面前晃晃。”暄少奇附在陆以然的耳边,说完威胁的话,便松开陆以然的手。 暄少奇站好,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温柔地道:“然姨你放心,我会让宫里最好的大夫去给少杰医伤,少杰不会有事的,他虽然做下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他终归是我异母的弟弟,我怎么会要他的命?” “多,多,谢宫主。”陆以然身子一晃,神色恍惚道,看暄少奇的眼神,有着藏不住的惧怕和惶恐。 她真的被暄少奇吓坏了,她没有想到,暄少奇会对自己异母的弟妹下这么狠的手,就算她有错,可少杰与暄菲没有错。“然姨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你派人告诉我一声。”暄少奇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暄少杰抬回去:“然姨,好好休息,少奇还有事要忙。” 说完,转身朝指挥台走去,在转身的刹那,暄少奇的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三国联军夜袭的时间,和少杰出逃的时间不是一般的巧合,让他想不怀疑都不行。 蓝九州,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暄少奇大步朝指挥台走去,白胡子的机关大佬,已经指挥玄霄宫的弟子开启了机关防御,对方也只是小面积的骚扰,玄霄宫暂时没有危险。 暄少奇松了口气,朝白胡子大佬点了点头,表示赞赏,然后便静静地呆在指挥室,等三国联军的下一波攻击,也等查探的结果出来。 他怀疑蓝九州就在玄霄宫,在拦截陆以然三人前,他就命人搜查玄霄宫上下,包括九皇叔、王煜陵那里,现在他只要等结果出来,等蓝九州出来…… 而就在玄霄宫上下骚乱时,九皇叔来到凤轻瑶的房间,当然不是君子的敲门而入,而是以宵小的手段破窗而入,吓得凤轻瑶差点叫了起来:“九皇叔,怎么是你?” 凤轻瑶庆幸,因为玄霄宫的骚动太大,她并没有入睡,而是和衣在房里,不然又让九皇叔白白占了便宜。 “不是本王,还会是谁?”王煜陵是文弱书生,没本事破窗而入,暄少奇没那个胆子,只有他东陵九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胆识。 明明是采花贼的行为,九皇叔却说得理所当然,甚至引以为傲。凤轻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双手环抱,摆明了不欢迎九皇叔这个不速之客。 九皇叔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信步往里走,在凤轻瑶防备的眼神下,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凤轻瑶后退一步,冷冰冰问道:“有事?” “本王来找你,一定要有事吗?”九皇叔说这话时,透着一股哀怨的感觉,可惜凤轻瑶神经太粗,似乎没有察觉到。 “没事你会来找我吗?”凤轻瑶反问,想到那一天,她去九王府找九皇叔的情景,心里泛苦。 他们两个人明明已经那么亲密了,言词中却总是透着一股疏离,就好像真如他们话中所说的那样,没事,谁也不会去找对方,他们只会在有事时,才会想到对方。 “本王找你的次数,比你找本王的次数多。”这段时间一直伏低做小,九皇叔的火气也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他也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九皇叔语气一冲,凤轻瑶的语气也跟着冲了起来:“你可以不来找我,我并没有求你。”是的,凤轻瑶从来没有求过九皇叔爱她,就连最初,她喜欢九皇叔,喜欢到没有自我时,也不曾去骚扰过九皇叔,给他带去困扰。 在她看来,爱是一个人的事情,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不会以爱为名,去打乱对方的生活,但如果相爱,那么他的人生也必须要有她。 “凤轻瑶,你在挑战本王的底限,别逼本王动手。”九皇叔瞳孔一紧,手背隐约有青筋暴出,也不知他怎么就气成这样。 “动手?你要打我?”凤轻瑶冷笑一声,好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打你?很好的建议,本王采纳了。”九皇叔点头,猛地站了起来,如同一阵旋风,朝凤轻瑶走来,在凤轻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九皇叔已将凤轻瑶拦腰抱起,朝床边走去。 咳咳……不是什么公主抱,而是拦腰把人夹起来,凤轻瑶的脸朝下,屁股朝上,很狼狈的姿势。“啊……”双脚突然悬空,天地旋转,凤轻瑶吓得大声尖叫,可她一开口,就被九皇叔给打断了:“你大点声音叫,最好让整个玄霄宫的人都听到,本王不在乎。” 凤轻瑶嘴巴张到一半,生生将音量压下去,怒骂:“你混蛋。” 就算她来自现代,也没有那么开放,能让人过来围观她被九皇叔压在怀里的戏码。 “本王混不混蛋,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嘛。”九皇叔不以为意,俯身轻舔凤轻瑶的耳尖,在她耳边道:“凤轻瑶,今晚,你是我的,本王看你怎么逃……” 748有事,这是要本王对你耍流氓 ??748有事,这是要本王对你耍流氓 轰…… 耳尖处传来一阵酥麻,凤轻瑶身子一软,不由自主地嘤咛一声,脸色瞬间就红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立刻恼羞成怒地想要推开九皇叔,从他怀里跳出来,可九皇叔哪里会给她机会,不仅不松手,反倒抱得更紧。 “你松手,放开我。”凤轻瑶不停地扭动,完全不配合。 这样被人抱着,真的很丢脸,再加上九皇叔在她耳边所说的话,和那暧昧的举动,还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娇妻在怀,又如此挑逗,他要没反应那就是太监了,可偏偏今天不适合行事,九皇叔郁闷地哼哼两声:“你真不乖,不乖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 “啪……”九皇叔在凤轻瑶的臀部拍了一巴掌,以示惩罚。 光凭那清脆的响声,就可以肯定九皇叔这巴掌打得很重,凤轻瑶只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痛,心里更恼了:“东陵九,你居然敢打我,你个混蛋。” 确切的说,凤轻瑶是恼羞成怒,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打过她屁股,太丢脸了。 不是亲昵的打法,而是真正地生气了,教训的打法,这让凤轻瑶又气又羞。 “本王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说混蛋便是混蛋,只是除了混蛋,你就不会骂别的吗?”九皇叔并没有为这一巴掌道歉,他打了便是打了。 这一巴掌,算是凤轻瑶这段时间给他甩冷脸的代价,他承认他做的不对,可他都道歉了,也保证了,凤轻瑶也答应了不计较,可结果呢? 小心眼的女人。 也不想想,自己在太鲁阁大峡谷做的事情,他都没计较。 “你,你,你……滚开,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见到你。”凤轻瑶一张脸胀得通红,用力捶打九皇叔。 坏人,混蛋,衣冠禽兽。凤轻瑶不停地在心里骂道。 可九皇叔就好像不会痛一般,不管凤轻瑶用多大的力,他就是不动,直到凤轻瑶打累了,减缓了速度与力道,九皇叔才道:“打够了吗?不够就再打,一次把你的怒火都发泄完,一天到晚就知道把事憋在心里,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九皇叔在凤轻瑶的爪子上一拍,示意她适可而止,他又不是铜墙铁壁,再打下去就算不吐血也要内伤。“啪……”力道不大,可架不住凤轻瑶的爪子娇弱,瞬间就红了一片,凤轻瑶磨了磨牙,张嘴就想往九皇叔的手臂上咬,可看九皇叔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她又缩了缩脖子。 算了,算了,她不和小心眼的男人计较,再折腾下去九皇叔估计真的会暴走,她没有想过换男人,所以退一步吧,这对大家来说都好。 聪明的女人要知进退,她大度一点原谅九皇叔好了。 凤轻瑶服软了,吸了吸鼻子,双手抓住九皇叔的衣摆,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位置。 九皇叔一看凤轻瑶这个举动,就知道她是真的不计较了,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姑娘还真懂得怎么折磨人。 可惜九皇叔高兴太早了,凤轻瑶找到舒服的位置后,居然把鼻涕、口水全蹭在他的衣服上。呃……真脏。 九皇叔头皮发麻,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团,努力压下想把凤轻瑶甩开的冲动,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凤轻瑶,这是凤轻瑶,自己连她的口水都吃过,还在乎蹭在衣服上嘛。 可是鼻涕呢? 好吧,九皇叔只能安慰自己,这不是第一次,肯定也不是最后一次,习惯就好了。 嘻嘻……看九皇叔全身僵硬,凤轻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叫你乱闯我房间,叫你打我屁股,我恶心死你。 当然,凤轻瑶很清楚,九皇叔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逗够了,凤轻瑶便心满意足地躺在九皇叔的怀里,抓着九皇叔身上的盘扣玩,懒懒地反驳九皇叔之前的话:“什么叫我把事憋在心里,你自己不也一样,神神秘秘的,全身上下都是秘密。” “你可以问,只要你开口,本王绝不隐瞒。”凤轻瑶不再往他衣服上蹭口水、鼻涕,九皇叔大大地松了口气。 “问?问什么呢?”凤轻瑶歪着脑袋想着。 “问你想知道的。”九皇叔表面一脸平静,脑子却是绷紧了弦,他不知道凤轻瑶会问什么,也很期待凤轻瑶问出来。 不想,凤轻瑶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抱着九皇叔的腰,埋在他怀里,闷声道:“算了,不问了,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知道的越多,责任越大,我相信你不会害我,这样就行了。” 她有的只是一条命,九皇叔不会要她的命,这样就够了。 “你这个傻姑娘。”聪明的让人心疼。 九皇叔伸手,揉了揉凤轻瑶的头,幽深的眸子漾起丝丝柔情。不知道比知道幸福。这世间有多少人懂这个道理?如果可以,他也宁可选择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不能,所以他注定要背负起那个沉重的包袱。 “我确实傻,要不是傻也不会被你骗上床。”凤轻瑶在九皇叔的怀里点头,九皇叔但笑不语,继续蹂躏她的头发,直到把凤轻瑶的头发,蹂躏成鸟巢才罢手。 九皇叔一停止蹂躏的动作,凤轻瑶便从他怀里蹿了起来,一把将人推开:“说吧,今天晚上来找我,有什么事?” 往床上一坐,屁股隐隐生痛,凤轻瑶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顾不得说正事,破口大骂道:“混蛋,打就打嘛,干嘛下这么重的手,你谋杀呀!” 屁股好疼。 凤轻瑶愤愤地看着九皇叔,委屈地撅起嘴。咳咳……九皇叔耳根一红,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朝凤轻瑶招了招手:“过来,本王帮忙你揉揉。” 好吧,他这个时候也后悔了,不是后悔下手太重,而是后悔刚刚没帮凤轻瑶揉一揉。 “滚,你个流氓……”做了坏事再想做好人,哪来这么便宜的事情,凤轻瑶后退一步,摆明不让九皇叔近身。 “流氓吗?你这是要本王对你耍流氓?”九皇叔挑了挑眉,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凤轻瑶气得一脸通红。 凤轻瑶悲哀地发现,不管是肉体打架,还是口水架,她都不是九皇叔的对手。 失去对战的勇气,凤轻瑶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道:“说吧,你今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可千万别说,就是为了来看我,顺便打我一巴掌,你说了我也不会信。”她才不信,九皇叔今晚是特意过来讨好她,找她和好,九皇叔早就可以做了,哪用等到今天…… 749撞破,这是要继续呢还是继续 ??749撞破,这是要继续呢还是继续 好吧,面对凤轻瑶戏谑的眼神,九皇叔表示,他实在说不出,他只是来看凤轻瑶,顺便求和好一类的话. “唉……”九皇叔低低叹了口气。 女人,太傻了不好,太聪明了也不好,想要哄一个聪明的女人,真难。 看凤轻瑶一脸玩味,九皇叔真想直接把她压床上,看她怎么得意,可惜…… 地点不对,九皇叔只能将这个念头压下,取出怀中的画卷,递到凤轻瑶的面前:“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凤轻瑶打开画卷,眉毛微挑,惊讶的道:“我娘的画像?”“对,你娘的画像,本王在玄霄宫找到的,想来你应该会喜欢。”九皇叔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行踪透露了一点,而这一点就足够凤轻瑶明白了。 收起画像,凤轻瑶问道:“外面的骚动是你引起的?” “算是吧。”听那脚步声,玄霄宫的弟子正朝他住的院子走去,看样子暄少奇已经知道他不在房间了。 “蓝九州也是你找来的?”凤轻瑶再问,这一次九皇叔连思索都没有,直接点头:“是。” “你来玄霄宫到底为了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我手上的画像,或者说引三国联军前来,不过区区十万人,你应该不会看在眼里才是。” 凤轻瑶将画卷收起来,发现这画少了画轴,眼眸微垂,看着破损的画卷,凤轻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没有把画卷修复好,一是时间来不及,另一则是他不打算隐瞒凤轻瑶,九皇叔很干脆地承认:“本王为画卷中的东西而来。” “画卷里面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如果是别的东西,凤轻瑶一定不会问,可这画卷是她母亲的画像,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一张地图,与你母亲的画卷无关,是玄霄宫老宫主放进去的。”九皇叔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玄霄宫有陆以沫的画像,拿到这副画像纯属巧合。 “地图?”凤轻瑶眉头一皱,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为了出气,兴师动众地发兵玄霄宫,原来是为了暄菲口中的地图。” 到这一刻,凤轻瑶要是还不明白九皇叔的目的,那就是白痴了,多明显呀。 “没错,本王确实是为玄霄宫的地图而来。”换句话说,是暄菲的多嘴,为玄霄宫带来这场祸事。 知道九皇叔的目的,凤轻瑶反倒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对玄霄宫不利,她就不管,凤轻瑶将画卷收好,回头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要瞒我应该很容易。” “没有必要。”九皇叔伸手,将凤轻瑶抱到自己的怀里:“告诉你,你也不会泄露出去。” “是嘛,我以为你是要收买我,让我配合你的谎言,为你提供不在场的证据,才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凤轻瑶抬头,红唇微启,妩媚一笑,眼中流转着诱人的风情。 九皇叔喉咙一紧,低头就准备吻住凤轻瑶的双唇,以安慰一下连日来被冷淡的自己,不想凤轻瑶早有防备,头一偏,九皇叔的唇落在凤轻瑶脸颊上。 凤轻瑶得意地笑了出来,九皇叔在她腰间一按,把人制住,半是宠溺半是无奈道:“调皮。”顺便在凤轻瑶脸上咬了一口。 作为回礼,凤轻瑶隔着衣服,在九皇叔胸前咬了一口:“是你色令智昏,也不看这是哪里,我还没有原谅你又利用我的事情。” 做什么事都有目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精,凤轻瑶有些后悔,刚刚咬得太轻了。 “这不算利用,只是顺便。”九皇叔好脾气地给凤轻瑶顺毛,幽深的眸子闪着火热的光芒,明明衣衫整齐,却无端露着一丝性感。 喉结来回滑动,九皇叔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你说得没错,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等到我们的地方,本王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在九王府做过,本王的王府有一座温泉,改天我们去试试。” 他做事的确有目标,但是……他要证明自己不在场,有的是办法,不一定非要找凤轻瑶配合。只是,在遇事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凤轻瑶。 在温泉做?这个男人会不会太open了一点,凤轻瑶脸色一红:“做你个头,滚……外面已经闹起来了,你再不出现会出事的。” 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变化,凤轻瑶连忙跳了起来,欲求不满的男人最可怕了,她也不想这么敏感,可作为医生,她对人的身体向来敏感,更不提九皇叔的反应这么明显。 怀抱空空的,若有所失,九皇叔强压下将人拉回来的冲动,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真不想出去。”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凤轻瑶没有听到,但看九皇叔脸上的表情就能明白,凤轻瑶很干脆地转身,打开门……寒风猛地呼啸而来,凤轻瑶一个激灵,那若有似无的情欲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战斗的夜晚,不适合谈情说爱。 “走吧。”九皇叔平息了心中的欲火,无奈地起身,往外走去。 他也不想出门,可外面已经有人在嚷嚷着九皇叔不见了,还有暄少奇下令查找九皇叔下落的消息。 凤轻瑶知道,暄少奇已经怀疑九皇叔了,临出门前,凤轻瑶对九皇叔道:“看在你把我娘的画像带了回来,我帮你一次。” 九皇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可那越来越轻快的脚步,却显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在暄少奇和他之间,凤轻瑶选择了帮他。 九皇叔加快脚步,与凤轻瑶一同朝喧闹处走去,没多久便遇上前来找他的弟子,那弟子大声地喊道:“九皇叔在这里。” 这一声极大,将所有杂乱的声音都压下,暄少奇立马带着玄霄宫的弟子过来,王煜陵也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 他也想知道,九皇叔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不想一过来就看到…… 750断,打扰到本王了 ??750断,打扰到本王了 凤轻瑶面色潮红,发丝凌乱,脸颊上还有一排齿印,眼中还残留着一丝魅惑. 再看九皇叔,一副餍足的样子,身上的寒气也淡了许多,不用想也知道他心情大好。 两人此时的样子,还有他们从暗处携手走出来的画面,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猪也不信。 “哼……”王煜陵苦笑一声,这个时候他真希望自己的眼睛看不到,看不到心就不会那么痛。 虽然早就察觉到了,可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他还有机会,可现在呢? 连最后的一丝奢望都被九皇叔狠狠地敲碎了。 王煜陵看着漆黑的天空,笑了…… 王煜陵能看到,暄少奇又怎么会看不到,冷冷地扫了九皇叔一眼。 九皇叔这做的是什么混蛋事,暄少奇可以肯定,凤轻瑶一定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不然她一定不会这样出门。 “通通都退下。”暄少奇对身边的人命令道,玄霄宫的弟子又不是笨蛋,本身就觉得气氛不对,一听宫主这话,立马以闪电般的速度消失。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人都退下去后,外面就只有他们四人,王煜陵心里堵的难受,一直别着头,不肯看九皇叔和凤轻瑶,凤轻瑶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凤轻瑶看看王煜陵、又看看暄少奇,最后看向九皇叔,暄少奇正想提醒凤轻瑶,九皇叔快他一步,挡在他面前,与凤轻瑶面对面站着:“别想太多,明天就要离开了,大公子估计不舍。” 说话时,九皇叔不忘动手给凤轻瑶顺顺头发。 这么扯的理由,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九皇叔一眼,对于九皇叔的举动,凤轻瑶默默地忍受,没有多言。 虽然,她觉得九皇叔当着外人,表现的这么亲昵,有那么一点做作的成份,但考虑到男人的面子,再加上两人才刚和好,凤轻瑶不想让九皇叔难堪,很柔顺地配合,只在暄少奇和王煜陵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警告九皇叔差不多就好。 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没有说话,将凤轻瑶的发丝抚平后,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刮了一下,正好从那个齿印上划过。 凤轻瑶全身一个激灵,眼中闪过一抹惊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一脸迷茫地看向九皇叔,以眼神问道:你干嘛?九皇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握着凤轻瑶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按,无声地安抚她,转身对暄少奇道:“不知宫主半夜找本王何事?” “你也知道这是半夜。”暄少奇见凤轻瑶已打理好,火气稍降,口气依旧很冲。 暄少奇本就气九皇叔对凤轻瑶的轻薄,他虽然知道九皇叔和凤轻瑶的关系,但看九皇叔旁若无人地亲近凤轻瑶,他还是很不高兴,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凤轻瑶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九皇叔则不满地冷哼:“暄少奇,这里虽是玄霄宫,是你的地盘,但并不表示你能插手本王的事,管本王的行踪。” 九皇叔这话是警告暄少奇,说话客气点,别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别忘了彼此的身份。 “呼……”暄少奇自知失礼,深深地吸了口气,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没有诚意地道歉:“本宫主过激了,还请九皇叔海涵。”这个时候,他要能笑的自然就有鬼了,九皇叔太目中无人了,可偏偏他又不能把刚刚的事情说出来,不然轻瑶一定会尴尬。 九皇叔应了一声,表示接受暄少奇的道歉:“不知宫主大张旗鼓的找本王,有何要事?” “听弟子来报,说九皇叔不见了,本宫主甚是担心,便带人前来查看,不想九皇叔与轻瑶在一起。”暄少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不解的凤轻瑶,暗暗叹了口气。 凤轻瑶虽然聪慧,可和九皇叔这只老狐狸比,还是不够看。 暄少奇不知,这一问一答间,九皇叔已经掌握了主控权,暄少奇完全跟着九皇叔的思路走,没有半点优势。 王煜陵知道,可他没有插手的打算,他此时的心情很糟糕,他怕自己失去理智,说出不该说的话,索性什么都不说。九皇叔将王煜陵和暄少奇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王煜陵不会插手,便专心对付暄少奇:  “本王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宫主一直盯着本王的行踪。” 九皇叔这是在警告暄少奇多管闲事了,他一个小宫主,还管不到他头上。 “九皇叔您是我玄霄宫的贵客,我当然要确保你的安全,今夜不太平,本宫主担心九皇叔你走错路。”暄少奇意有所指。 他本就怀疑,今晚的骚动,还有蓝九州的出现与九皇叔有关,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当然,他更希望九皇叔与蓝九州的事有关,这样也好过,九皇叔一直呆在凤轻瑶的房间,这么长的时间,再看两人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他不想发生的事。 “本王对玄霄宫不熟,也没有兴趣熟。”他要的不是玄霄宫,暄少奇可以放心。“改天有机会,本宫主带九皇叔好好熟悉一下玄霄宫,虽然无法和皇宫媲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相要玄霄宫,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他暄少奇不需要施舍,虽说合作,可他却是凭自己的本事,保下玄霄宫。 “宫主自己逛便好,本王不喜欢这游离世外的宫殿。”就算仅次于四国又如何,一个方外力量,他不屑要。 “既然如此,本宫主就不勉强了,夜深了,本宫主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暄少奇客气道,而从始至终,他眼中的防备都不曾减少。 本以为九皇叔会顺势而下,没想到九皇叔不悦挑眉:“你已经打扰到本王了。” 这个打扰说的是什么,三个男人心知肚明,毫无意外,暄少奇与王煜陵的脸色更难看了,九皇叔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狠狠地瞪向九皇叔,九皇叔半点也不惊惶,大大方方地任两人打量……他都敢做了,还怕被知道人吗? 751谈,女人征服男人要用手段 751谈,女人征服男人要用手段 这么明显的暗示,凤轻瑶当然能听明白. 混蛋! 她真想一脚踹死九皇叔,说话也不知道顾忌一下,他一个男人不怕,可她一个女子在乎呀。 可刚一抬腿,凤轻瑶就想到,她要是踹过去,不就是不打自招吗?凤轻瑶闷闷地收回脚,继续假装不知情,低着头看鞋尖。 她今天好人做到底,挡箭牌当到底,回头看她怎么收拾九皇叔。 “哼……”凤轻瑶磨牙,九皇叔感觉后颈一凉,心中大叫不好,面上却不流露半分,在暄少奇与王煜陵的瞪视下,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拉凤轻瑶,却被凤轻瑶躲开。凤轻瑶后退一步,屈膝行礼:“恭送九皇叔。” 这是摆明了拒绝,九皇叔的手僵在半空,心虽不满,但小母老虎炸毛,九皇叔也不敢再撩拨她,神色自若地收回手来,对暄少奇和王煜陵道:“走吧,我们也别在这里,打扰轻瑶休息。” 他要走,也要把别外两个碍事的家伙带走。 王煜陵和暄少奇相视一眼,朝九皇叔点头,他们一起走,大家都放心。 王煜陵心情低落,朝凤轻瑶勉强一笑,示意凤轻瑶好好休息,然后便转身离去,留给凤轻瑶一个寂寥的背影。 暄少奇则担心地看了凤轻瑶一眼,看到凤轻瑶明朗的笑容,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他今晚很忙,确实没有时间多呆。 就像闹剧一样,轰轰烈烈地开场,却有些诡异地落幕,凤轻瑶站在原地,目送三人离去,直到看不见三人的影子,才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牙印…… 她开始的确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妥,直到九皇叔的指尖从她的脸上划过时,她才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更何况她也不想解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样对他们四个人都好,要知道相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她拒绝了暄少奇,无数次声明她和王煜陵只是知己,都不如这一幕来得震撼。 凤轻瑶笑了笑,转身回房,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至于前方的战斗和那三个男人之间的矛盾,与她无关。 昨夜的事情似乎是一个禁忌,第二天早晨,凤轻瑶与九皇叔、王煜陵碰面后,三人都默契地半句不提。 静静地用完早膳,三人移至花厅,王煜陵挥退侍女,亲手泡起茶来,并将第一杯端到凤轻瑶的面前:“尝尝看。” 神情自然,语气温和,和平时无异。凤轻瑶不知道王煜陵这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总之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不是她能决定的,她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那不得累死。 凤轻瑶接过茶,莞尔一笑,没有道谢,一切又回到从前,他们还是知己好友,也只能是知己好友。 王煜陵的笑容有一丝落寞与孤寂,不过掩饰的很好,除了他自己,怕是没有人知道。 第二杯茶倒出来时,王煜陵略微一顿,还是放在自己的面前,将茶壶递给九皇叔:“九皇叔想必不愿意自己喝茶的杯子被人碰,煜陵就不多事了。” 那意思是,请九皇叔自便,他王煜陵不伺候。明明是小气记仇,可王煜陵这话、这做派,却让人说不出半句不是,就好像他真的在为九皇叔考虑一般。 毕竟,皇城中没有人不知道,九皇叔有洁癖。 “大公子有心了。”难得九皇叔并没有不满,而是自己执壶倒茶,举手间隐有一股子属于胜利者的傲气。 不和失败的男人计较,输了的男人总是比较小心眼。 轻啜一口,九皇叔觉得今天这茶份外的清香,而同样的茶水,王煜陵入口却觉得苦涩无比。 王煜陵将茶杯放回桌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温和地问九皇叔:“什么时候走,如何走?” 他们三人此行,隐隐以九皇叔为主,九皇叔之前说今天要走,他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对他来说,玄霄宫的麻烦算是解决了,暄菲以后不会再骚扰他,虽说没有杀死暄菲为死去的护卫报仇,但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现在,杀出去。”下山的路只有一条,他们此时下山,就会与三国联军对上,至于动不动手,那是另一个问题。 毕竟三国联军打着援助九皇叔和大公子的旗号而来,九皇叔与王煜陵都退了,他们退不退,就不是九皇叔要考虑的问题。 “我真不懂,你来玄霄宫是为了什么,这么一退,这场战斗就失去意义了。”王煜陵摸着杯沿,黑珍珠一般明亮的眸子,露出一抹不解。 下山的路并不只有这一条,可九皇叔偏偏选了这一条,他难道不知,这一退,其他三国会把错记在他身上。 “你就当本王无聊好了。”九皇叔起身,摆明了不想解释。 他退了,三国联军自然没有理由杀上山,但这与他何干,他没打算让那十万大军回去。 死人,是无法告状的。 “无聊?你这一无聊,可是会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王煜陵知道,事情的真相绝不是如此,九皇叔说走,那就说明他此行的目的达到了,而他也有后手。 “王家没有损伤便行。”九皇叔与王煜陵对视,告诉王煜陵有些事情,不要问得太清。 “可也没有得到应得的报酬。”王煜陵寸步不让,他们既然选择合作,那么最基本的信任就该有,至少要告诉他,来玄霄宫的目的。 九皇叔如此神秘,是摆明了不信他。 “你想知道什么?”九皇叔对待王煜陵,可没有像对凤轻瑶那么宽容,眼神一扫,杀气十足,也亏得王煜陵稳得住,要换作一般的文弱书生,怕是会吓破胆,而王煜陵只是瞳孔一紧,问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王家可以得不到报酬,但王煜陵不想做傻子。” 利用他,至少也要让他知道原因,不然他岂不是被九皇叔卖了,还要帮九皇叔数银子? “玄霄宫有本王想要的东西。”九皇叔知道不透露一点,王煜陵绝不会就此罢手,他不希望在玄霄宫,两人窝里反 ,让暄少奇捡便宜。 “昨天晚上是你?”王煜陵双眼一亮,眼神落在凤轻瑶身上,凤轻瑶尴尬地咳了一声,默默地数手指,表示自己没有参与,她什么都不知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王家家主。”九皇叔知道王煜陵话中的意思,所以特别提醒王煜陵,他此时的身份。 就算他昨晚和凤轻瑶只是做戏,王煜陵也没有机会,他不是温润如玉的王煜陵,也不是风流天下的大公子,而是手握大权、肩负王家兴衰的王家家主。 身为王家家主,就要担负家主的责任,即使对王家再不满,他也不能毁了王家,丢弃王家。 王家是捆住王煜陵的枷锁,也是给王煜陵带来无尚特权的光环,没有王家,王煜陵只是以诗文传世的大公子,也许会被人尊重,但绝不会有今天这般超然的地位,不会拥有生杀予夺的势力。 所以,王煜陵不能丢下王家,一旦丢下王家,他保护不了凤轻瑶,而有王家在,他就和凤轻瑶没有可能。 “我是王家家主,那么你呢?东陵最尊贵的王爷。”王煜陵这话也是在提醒九皇叔,他的身份注定他的妻子不能是常人。 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九皇叔轻笑一声,俯身上前,以压迫的姿势,对王煜陵道:“本王随时可以舍弃这个身份,大公子,你能吗?” 九皇叔不是随便说说,他是认真地告诉王煜陵,东陵亲王的身份,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到那个时候,会更不可能。”王煜陵知道九皇叔说得出做得到,因为他不是东陵亲王,却会有另一个更尊贵的身份。 他们都是浸淫在权势中的人,即便再怎么想,也不可能脱离这个圈子,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是不是东陵的皇叔,对九皇叔来说意义并不大。 “只要本王愿意,一切都有可能。”九皇叔没有告诉王煜陵,凤轻瑶的身份有多么的尊贵。 放在前朝,哪怕是王家家主,轻易也见不到凤阳嫡女,见到凤阳嫡女也要乖乖跪下,没有命令不得抬头。 这般尊贵的身份,配得起这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只不过现在不能说,现在说出来对凤轻瑶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王煜陵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苦涩:“你问过她的意愿吗?” 也许到那一天,真有可能,可轻瑶愿意被那个身份束缚吗? 王煜陵怀疑。 “这是本王和她的事,不劳大公子费心,大公子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该走了。”九皇叔态度冷傲,摆明了不愿意多说。 事实上,他一直就很厌恶,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话题,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能不能娶凤轻瑶,外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什么劲? “我没事,随时可以动身,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别太自信,她不会永远都在原地等你。” 凤轻瑶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展翅高飞…… 752调教,让九皇叔变成妻奴 ??752调教,让九皇叔变成妻奴 这句话,王煜陵没有说出来,只对九皇叔露出一个你明白的笑容,不待九皇叔回应,王煜陵就朝凤轻瑶招了招手. “轻瑶,陪我说说话。”有些话,不说出来对方永远不会知道。 “好。”凤轻瑶没有犹豫,快步上前,越过九皇叔,走到王煜陵身边。 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并没有避着她,她听到了。 听到了九皇叔对她的在意,也听到了王煜陵言词中的维护,更明白王煜陵未曾表露出来的意思,她的确得和王煜陵谈谈…… 凤轻瑶是真心想和王煜陵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可没想到,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王煜陵就先开口道:“轻瑶,你不会当真了吧?” 王煜陵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凤轻瑶,漆黑眸子含着温柔的笑意,没有一丝的暧昧与情深,有的只是坦坦荡荡的君子之风。 “啊?什么当真?”凤轻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停下脚步,反问王煜陵。 “我刚刚和九皇叔说的话吗?你不会当真了吧?”王煜陵知道自己这话一说出来,他必定会失去什么,可不说出来,他失去的会更多。 他坐在房间想了一个晚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这样,轻瑶才会高兴。 “你和九皇叔说的话?什么意思?”凤轻瑶发现自己被王煜陵弄昏了,看王煜陵璨然圣洁的笑容,凤轻瑶不由自主地问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哈哈哈……”凤轻瑶的呆傻样子取悦了王煜陵,王煜陵豁然一笑,在凤轻瑶脑门上轻弹一下:“轻瑶,你别想太多,我和九皇叔说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警告他,要他对你好一点,多紧张你一些,让他有危机感。即使伯父伯母不在,你还有我这个好友,他要是欺负了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话时,王煜陵还握了握拳,在半空挥了两下,王煜陵虽然文弱,可做出这个动作来,还是很有气势的。 “呃……”凤轻瑶揉了揉眉心,嘴角微抽,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感谢的话:“煜陵,谢谢你。” 真是她想太多了吗?煜陵只是为了帮她吗? 凤轻瑶定定地看着王煜陵,王煜陵的神色一片坦然,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凤轻瑶告诉自己,她果然想太多了,幸亏她刚刚想的那些话没有说出来,不然就丢人了。见凤轻瑶依旧是呆呆的样子,王煜陵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谢什么谢,别忘了,我们说过要做一辈子的知交好友,你可是我王煜陵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红颜知己,我怎么能让人欺负你,哪怕是九皇叔也不行。” 红颜知己!如果没有意外,他们这一辈子也许真的只能做知己了。 王煜陵感觉自己眼睛酸酸的,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洒脱,黑眸也越发的清澈,周身充满风流文士的潇洒与大气。 听王煜陵这么说,凤轻瑶心中的最后一丝疑惑也消退了,煜陵这是正视了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也将他们的关系定位在朋友这个界限上,既然如此,她就不用再担心了。 凤轻瑶也笑着拍掉王煜陵的手:“你的话我可是记下了,以后谁要是欺负我,我就去找你,你记得帮我打他。” “这个没问题,只是动手我肯定不行,咱不打打杀杀,咱们是文人,用文人的办法行不行?”王煜陵也压下心中的酸楚,俏皮地道。 “行行行,你是大公子,你说了算。”凤轻瑶这个时候哪里会说不好,只要王煜陵高兴就好。 王煜陵确实很高兴,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淡过,两人并肩走了数步后,王煜陵指着独自一个人,走在前方的九皇叔,拍了拍凤轻瑶的肩膀道:“轻瑶,我娘说,女人这一辈子在家要和姐妹斗,出嫁要和婆婆小妾斗,一辈子都在和女人斗。但却不能跟男人斗,男人不是用来斗的,而是用来调教的,去吧,好好调教一下那个男人,我等着你把九皇叔从神坛拉下来,让他变成一个妻奴。” 王煜陵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他只知道再不把凤轻瑶支走,他的伪装会被凤轻瑶看穿。 “好,我一定努力,把九皇叔变成妻奴。”凤轻瑶略微一顿,便朝九皇叔走去。 九皇叔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在凤轻瑶加速的刹那,便放缓脚步等她,两人并肩往前行。 “看到你无忧的笑,一切都值得。”王煜陵放缓步子,拉开双方的距离,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怎么看怎么孤寂,在一个转弯处,九皇叔回头与王煜陵四目相对,两个男人无声地交换只有自己才懂的意思。 九皇叔是佩服王煜陵的,他明白王煜陵对凤轻瑶用情之深,换作是他,他绝对做不到王煜陵这样。 退一步,退到朋友的位置上,看似很简单,可这一步却能让人后悔一生! …… 三人在玄霄宫弟子的带领下,向暄少奇辞行,暄少奇知道他们今天要走,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便问:“你们是要我派人送你们下山,还是自己走?” 前者是走玄霄宫人下山的秘道,后者则是自己杀下去。 “我们自己走。”九皇叔伸手,暄少奇没有半分拖沓,将三万大军的指挥令牌还给九皇叔:“死了一千人,有三百受伤,受伤的将士,在玄霄宫养着,养好了我会把人送回去。” “对方还有多少人?”这样,他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把那十万人永远地留在这里。 昨天晚上,他们三个是睡得很好,暄少奇却战斗了大半夜,后半夜,对方一直在进攻,最后惹毛了暄少奇,暄少奇主动发起攻击,经过昨晚一战,对方的人马应该不会太多。 “五万左右。”这个数字,基本上没有错。 只一天一夜,就弄死对方一半的人,不得不说玄霄宫威武,当然玄霄宫也有近七千弟子的伤亡。 为什么玄霄宫的伤亡比九皇叔三万大军的还要大呢? 很简单,暄少奇太骄傲了,也太硬气了,即使九皇叔把三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他也不会拿这三万人当替死鬼,如果三万人全死了,或者伤亡惨重,那就说明他无能。 暄少奇是好面子的,他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让九皇叔、王煜陵知道,一场战役下来,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玄霄宫的战斗力很强。”九皇叔没啥诚意地评价道,换句话说,他觉得暄少奇太白痴了。 有三万大军在手,还白白牺牲自己的人,真蠢。 753不让,你谋害亲夫 753不让,你谋害亲夫 当然,用蠢来说暄少奇有点过分,暄少奇这叫正直,这叫硬气,九皇叔向来欣赏王煜陵的君子之风,现在也开始欣赏暄少奇的硬气,他忠心地希望,这两人能一直如此. 经此一战,玄霄宫定会实力大减,暄少奇短时间内会很忙,而他有这三万人,再加上玄霄宫的机关陷阱,让对方全军覆没并不难,当然保险起见,他会拉玄霄宫一起。 “玄霄宫还有多少弟子可以出战?”九皇叔半点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一开口便是要暄少奇出力。 暄少奇一脸震惊地看向九皇叔:“你这是想让对方全军覆没?”如果不是这样,九皇叔完全没有必要这样问,而是直接就派多少弟子出战。 九皇叔这话,是想倾玄霄宫所有的力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当然是要杀对方一个片甲不留。 “怎么?不可以吗?” 暄少奇承认自己因为九皇叔这话而心跳加速,可现实却是:“有难度。” 九皇叔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暄宫主,凤轻瑶能把你的人马斩于山下,你当然也能把三国联军斩于山下。” 九皇叔没有说“我们”,而是只提暄少奇一人,也就是说此战所有的功劳,都归暄少奇所有。 可是别忘了,得到功劳的同时,也要树敌,虽说玄霄宫和东陵、西陵、南陵变成敌人不可避免,可并不是没有转还的余地,如果以玄霄宫的名义,把对方全部灭了,那么双方之间,就再无转还的余地。 九皇叔这是把每一个人都利用到极致,这话很热血,很容易让人答应,好在暄少奇并没有被预想的胜利冲昏头脑,听到九皇叔这话,整个人都冷静下来,思考着此战的得失。 王煜陵笑而不语,凤轻瑶面露难色,心中挣扎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道:“这样好吗?让对方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呢?十万大军玄霄宫挡得住,那三十万?五十万呢?” 要知道,那可是三国联军,玄霄宫能与一国为敌,可绝对不敢同时开罪三国,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也就是玄霄宫从九州大陆消失的时候。 “不是十万,是三万,对玄霄宫来说是十万大军,可西陵他们来说,只是三万人马,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会心疼这三万人马,可他们没有能力调再多的兵马过来,至于东陵?本王保证,有本王在东陵的一天,东陵的人马就不会冲向玄霄宫。”九皇叔是下定决心,要让那十万人马有来无回了,甚至许下只有东陵皇上,才能许出来的诺言。 此战之后,真正得罪人的并不是暄少奇,而是蓝九州,要知道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可是受蓝九州的挑唆,才发兵玄霄宫,结果不仅一无所获,还损兵折降,依那两人的脾气,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蓝九州头上。 “还是太冒险了,别忘了西陵云泽是西陵太子,没有太大的意外,他登基是早晚的事情,就算他这个时候报不了仇,可等到他坐稳西陵皇帝的位置,想起玄霄宫一战的耻辱,发兵玄霄宫,怎么办?”暄少奇不担心,凤轻瑶却提出一堆需要担心的事情。 打仗有时候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行,还要考虑后果,灭了这十万大军,对玄霄宫来说,后果太严重了,玄霄宫不一定承受得起。 但是,九皇叔是绝对不会放过这十万人马的,他看向凤轻瑶,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意见?让他们就此退兵?他们肯吗?” 打不打都是一个问题,这个时候就算玄霄宫想退也没得退。 “不,打是肯定要打的,但不能让玄霄宫背负所有的责任。”凤轻瑶目光澄明,毫不退缩地看着九皇叔,无声地说着自己的坚持,告诉九皇叔,别妄想把黑锅丢给暄少奇一个人背。 “哦?那要怎么打?”这表示,九皇叔愿意退一步。 “就按九皇叔你说的打,但此战的功劳不是玄霄宫,而是我们所有人,九皇叔你在最后关头,与玄霄宫联手。”要承受三国的怒火,怎么能只是暄少奇一个人,九皇叔把水搅浑了,却想干干净净地抽身而退,未免太过了。 王煜陵和暄少奇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突然笑了出来,和昨晚相比,今天的凤轻瑶可爱多了。好在,凤轻瑶还是凤轻瑶,并没有一味地倒向九皇叔,不然他们两人可就难过了,可这两人高兴了,九皇叔就不高兴了,挑眉问道:“原因呢?” 是呀,九皇叔与王煜陵气势汹汹地要打玄霄宫,最后却与玄霄宫联手,打东陵、西陵和南陵,这算个什么事,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当然,东陵皇上、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会信,但他们一定会恨死九皇叔,认为这是九皇叔与玄霄宫联手设的一个局,以便坑死他们。 “玄霄宫宫主夫人是我小姨,这个原因够吗?”凤轻瑶下额微抬,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容笑。 红颜祸水,她凤轻瑶不介意再背上一个妖媚惑主的骂名,九皇叔与王煜陵就是为了她,才临阵倒戈。 横竖,她和西陵云泽、南陵锦凡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再多一桩也不怕。“有点牵强。”九皇叔咳了一声,看凤轻瑶眼露警告,忙接了一句:“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他更倒霉了,蓝九州要承担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的报复,而他还要面对三国的指责,原因就是他因为一个女人,罔顾国家利益。 九皇叔头大,可偏偏这苦果,他还得自己吞。 “既然可行,那就这么办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动身了。”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九皇叔不同意,他要是死不同意,她又能如何? 九皇叔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转头问道:“暄宫主你呢?可有异议?” 虽说这么做,他要承担的危险最多,可要是放了那五万人,事情会更麻烦。 昨天晚上暄少奇用了他的兵马,东陵、西陵和南陵的将领,肯定已经知道他与玄霄宫合谋了,让他们活着离开,到时候扯出来的事情会更多。 权衡利弊之下,九皇叔只得同意凤轻瑶的提意,背上一部分的责任…… 754杀,我们私奔吧! 754杀,我们私奔吧! 异议? 暄少奇还能有什么异议,凤轻瑶已经为他争取了最大的利益,他根本不用再担心。 暄少奇扬眉笑道:“就按九皇叔您说的办,少奇没有意见。” 暄少奇也是一个妙人,明知这一场争锋,九皇叔吃了亏,这也不是九皇叔的意思,还故意酸他一下。 “既然暄宫主没有异议,那我们分头行动。”既然同意了将合作显露出来,九皇叔也就没啥好犹豫的,这世间万事变化多端,谁知此时的损失,不会是彼时的得利? 对手不接招,暄少奇也不好一直咬着不放,便道:“行,我带玄霄宫三万弟子下山,从后面截杀他们,其他的就交给九皇叔你了。” 暄少奇点出自己的兵力,同时亦表露自己的信任。 玄霄宫虽然号称十万弟子,不过那是巅峰时期,现在的玄霄宫能有五万弟子就算不错了,昨夜死伤七千余人,他今天又带走三万人,玄霄宫没有多少力量了。 暄少奇这是把玄霄宫交到九皇叔手上了,他带着玄霄宫的主力下山,玄霄宫在九皇叔面前,就是一个全身赤祼的美女,任九皇叔采撷。 九皇叔要是率领他那三万人马,反身冲上玄霄宫,玄霄宫绝对会易主。 “本王说过,本王对玄霄宫不感兴趣。”九皇叔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不是对玄霄宫不感兴趣,而是相比起来,他对暄少奇更感兴趣,玄霄宫在他手上,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势力,而在暄少奇手上,玄霄宫才能保持超然的地位,经过这一次合作,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也会提升,以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在九皇叔看来,只要他去做了,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九皇叔已再次表明立场,暄少奇也就不再多言,只是他很好奇,九皇叔不为玄霄宫而来,那么他这么辛苦地来玄霄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暄少奇知道,九皇叔不会告诉他,他只能好奇死。 于是,九皇叔坐镇玄霄宫,指挥他那三万大军,与玄霄宫的机关陷阱,暄少奇则带领三万弟子,从秘道下山,准备配合九皇叔的进攻。 玄霄宫上下听到这个命令,纷纷表示反对,就连一直隐在暗处的玄霄宫十八君子也跳出来反对。 把玄霄宫交到九皇叔手上,那不等于把羊交给老虎保管,到时候他们还能要回来吗?暄少奇没有多说,只是看向九皇叔,九皇叔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轻描淡写道:“本王再说一遍,本王对玄霄宫没兴趣,本王就算是猛虎,对送到嘴边的食物也没兴趣,本王只喜欢猎狩,本王想要玄霄宫,自会光明正大地杀上来。” “噗……”九皇叔这话,差点没把玄霄宫上下气死,换句话说,九皇叔根本看不上玄霄宫,他们把玄霄宫双手捧到九皇叔面前,九皇叔也不会看一眼。 好吧,九皇叔威武,此言一出,不管信不信,玄霄宫的人都没有再提反对意见,默默地守好自己的位置。 王煜陵看九皇叔已稳定大局,便把凤轻瑶拉了出来。 “放心吧,这一场大战我们必胜。”王煜陵知道凤轻瑶在战场上,会散发出另一种魅力,但是……这一次的战斗,不是凤轻瑶能插手的,生死博杀的画面太血腥也太残忍,再加上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还是九皇叔与暄少奇之间,有关信任的考验,如果凤轻瑶插手,暄少奇便不会完全地信任九皇叔。 暄少奇敢把玄霄宫的安危,交到九皇叔身上,并不是因为他相信九皇叔,而是因为他相信凤轻瑶,他相信有凤轻瑶在,九皇叔绝不会对玄霄宫下手。 他把凤轻瑶带走,虽有私心,但更多的是为了帮九皇叔,毕竟他和九皇叔是合作关系,儿女私情归儿女私情,大是大非上,他们还是要抱成一团,而让暄少奇对九皇叔全心的信服,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出来后,凤轻瑶便抽出手,展颜一笑:“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赢。” 三国联军,十万人马,一天就折损一半,此时定是士气大减,再遇到九皇叔与暄少奇前后夹击,定然无路可走。 “没错,他们一定会赢,所以我们不用担心。轻瑶,趁九皇叔和暄少奇忙于正事,我们找点好玩的事做吧。”王煜陵看着不远处的战马,眼睛一亮,突然想要放纵一次。 “你想做什么?”凤轻瑶难得看到王煜陵如此活泼,再加上留在这里,确实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便任王煜陵决定。 王煜陵指着前面的战马,再次拉着凤轻瑶的手往前走,凤轻瑶没有拒绝,小跑着跟上前。 当着玄霄宫弟子的面,王煜陵解下一匹马,翻身而上,朝凤轻瑶伸手:“轻瑶,我们私奔吧!” 玩笑般的话,却是王煜陵的心声,他真想不顾一切,拉着凤轻瑶跟他私奔。 九皇叔说错了,他并不在意王家家主的身份,只要凤轻瑶点头,他会毫不犹豫地放下这个身份,与凤轻瑶去一个世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私奔?凤轻瑶先是一怔,看到王煜陵那灿烂的笑容,伸出手,交到王煜陵的手心。 王煜陵是闹着玩的,她没有必要当真。 “好,给你一次机会,带我私奔。”借王煜陵的力,凤轻瑶翻身上马,坐在王煜陵前面。 “那我就真把你带走了。”王煜陵一手搂着凤轻瑶,一手握着缰绳,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向前,爽朗的笑声,告诉凤轻瑶,他此时心情很好,也发现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他和九皇叔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他退到知己的位置上,并不表示会放弃,做这个决定只是因为他明白,只有知己才能毫无顾忌地接近凤轻瑶,并且不被凤轻瑶防备。 九皇叔,你最好祈祷凤轻瑶一辈子都痴痴地为你卖命,你最好祈祷凤轻瑶有一颗钢铁般坚硬的心,不然终有一天,我能等到她。 王煜陵回头,眼神落在九皇叔所在的方位,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是只有你东陵九会使阴招,他王煜陵也会,只是以前不愿意用在凤轻瑶身上罢了,东陵九,我等着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驾,驾……”王煜陵加快速度,享受美人在怀,纵马飞驰的快感。 王煜陵的骑术相当好,即使一路下山,也依旧稳稳妥妥,凤轻瑶知道不会有危险,索性不再理会,享受策马狂奔的乐趣,一路上笑声不断。 两人一骑,很快就消失在玄霄宫弟子的视线中,当暄少奇整顿好人马,准备去找凤轻瑶时,却听到弟子说:“大公子和凤姑娘下山了,大公子说他要带凤姑娘私奔。” 王煜陵与凤轻瑶下山的路,是暄少奇带他们上山的路,不会与大军碰面,而暄少奇早有命令,凤轻瑶在玄霄宫可以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任何人不得阻拦。所以当王煜陵带着凤轻瑶离去时,他们并没有阻拦,也没有通报,下山的路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要拦只是一句话的问题,他们没必要做恶人,让宫主和凤姑娘不满。 “私奔?”暄少奇哭笑不得,王煜陵这个时候把凤轻瑶带走,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这是逼他不得不信任九皇叔了。 毕竟,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是的,大公子亲口说私奔,凤姑娘也答应了。”某个呆弟子,老老实实将王煜陵与凤轻瑶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他再笨也明白,如果真要私奔,绝不会说那么大声音,那两人明显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九皇叔一声,就说王煜陵带着凤轻瑶下山了,他们说要私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王煜陵这人就是帮九皇叔,也不忘给九皇叔添堵,他当然要配合。“是。”某个呆弟子咧嘴一笑,飞快地跑到指挥室,将暄少奇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九皇叔听。 本以为九皇叔会震怒,不想九皇叔听到后,只平静地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动,某呆弟子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退了出去。 九皇叔这反应也太奇怪了,他那天晚上明明看到,这两人才是一对呀。 大人物的事情,果然不是他能想明白的,某呆弟子乖乖地退了出去,而他不知,在他走后没多久,九皇叔那张冰山脸龟裂了。 “私奔?王煜陵,本王小看你了,王家家主怎么可能是善良的白兔,这一招以退为近,你倒是用得漂亮,王煜陵你最好跑远一点,不然本王定会让你明白,私奔的代价。” 要不是王煜陵之前那番一辈子做知己的话,凤轻瑶怎么可能同意与王煜陵提前离去,九皇叔可以想象,未来王煜陵这个知己,会有多么的惹人嫌。 因为是知己,王煜陵不仅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凤轻瑶左右,还能得到凤轻瑶的信任……九皇叔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待到玄霄宫的弟子再进来时,九皇叔已恢复平静! 755办法,把杀手联盟给收了 755办法,把杀手联盟给收了 九皇叔的反应,暄少奇一点也不好奇,他只要尽职尽责,把话带到就行,虽然对于凤轻瑶的提前离去,暄少奇也很伤感,但他明白玄霄宫留不住凤轻瑶. 暄少奇叹了口气,他不仅没有阻拦王煜陵与凤轻瑶,还让人一路放行,给予最大的便利,让他们两人能走远一点,最好让九皇叔这一辈子都不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某种意义上,他和王煜陵是朋友,他们两人联手,九皇叔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做好这个安排后,暄少奇便率领玄霄宫的弟子,从特殊的渠道下山,准备围攻三国联军,这个渠道是玄霄宫的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同一时刻,江湖上另一个神秘的玄字辈门派,玄月宫的大小姐,也率领玄月宫三千弟子,快马加鞭地朝玄霄宫赶来。 当然,玄月宫的大小姐,不是来趁乱捡便宜的,而是准备在玄霄宫陷于危难时,上演佳人冲锋陷阵,勇救英雄少宫主的戏码,至于会不会成功,那就要看他们的速度够不够快,九皇叔和步惊云的安排到不到位。 全心应付战事的暄少奇不知,在这场大战结束后,会有一个粉红陷阱等着他。 王煜陵与凤轻瑶一路狂奔,两人都将那场即将发生的战争抛到脑后,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这场战争势在必行,绝不会因为他们的意志而改变,他们再担心也没用。 一下山,王煜陵便放缓速度,虽说有暗卫保护,可王煜陵还是不敢离玄霄宫太远,要知道凤轻瑶可是被整个杀手界追杀的对象,不小心一些不行。可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能防得了一时,却防不了一辈子。 凤轻瑶对于杀手们来说,那就是金光闪闪的金子,她的行踪早就是杀手们最惦记的事,而在杀手左岸任务失败后,有心这个悬赏的杀手们,都很默契地抱成数个小团体,准备合作,联手拿下这个杀手界最高的悬赏。 凤轻瑶在玄霄宫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玄霄宫下山的路,每一个地方都有杀手埋伏,而且很多杀手一伏就是数天。 杀手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他们领了一千两的好处费,当然要卖力。好几个杀手已经在玄霄宫下呆了三四天。是的,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一连三四天都伏在外面,一动不动,就等凤轻瑶出现。 王煜陵和凤轻瑶还没有走出玄霄宫的势力范围,潜伏在四周的杀手们就知道了,用他们特有的渠道联系同伴,准备伏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杀手虽然轻易不敢惹上玄霄宫,可……在二十万两黄金的诱惑下,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见王煜陵与凤轻瑶没有继续前行的打算,杀手们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玄霄宫,朝暗处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就准备动手。 虽然杀手们的动静很细微,可训练有素的暗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出玄霄宫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杀手们一动,暗卫就发现了,暗暗给王煜陵递了个消息。 王煜陵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对于伏杀一事,他并不惊惶,这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情。 王煜陵低头,对怀中的凤轻瑶道:“轻瑶,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不用担心,很快就会解决。” 他敢带凤轻瑶“私奔”,当然有本事护得了凤轻瑶,他总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放纵,就陷凤轻瑶于险境。 “我惹的麻烦吧?”四周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早就引起了凤轻瑶的注意,她的手已悄悄地握住了枪柄,只等对方动手,没想到王煜陵的人先一步发现了。 “算是吧。”王煜陵见凤轻瑶不担心,也安心了,横竖不会有危险。 “被这些人缠上,真不是一般的烦。”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凤轻瑶知道王煜陵的护卫已经动手了。 “确实,被杀手缠上很头痛,这件事必须得尽快解决,不然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宁。”王煜陵眼睛微眯,透着精光,在心中盘算可用的力量与方法。 凤轻瑶一直竖耳聆听暗处的打斗声,听王煜陵这么说,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解决?”除非她死,不然这事就没有了解。“嗯……”王煜陵略一思索便道:“有两个办法,一是你一直呆在皇城,不出皇城半步;另一则是将杀手联盟收为己用,成为杀手联盟背后的老大,让整个杀手界都听命于你。” 第一个可行性更高,但只是把危险往后拖,相比之下,王煜陵更倾向第二个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悬赏的事。 “呆在皇城就安全吗?”凤轻瑶收回心思,认真思索王煜陵话中的可行性。 呆在皇城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这个时代的女子,有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城,有的甚至连家门都不能出,前提是这样真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安全,四国与杀手界有约定,这些杀手不得在四国皇城行凶。当然,四国皇城也不能包容他们要追杀的人,收纳非皇城的人。你本身就是皇城人,所以这个约定约束不了你,这也就是为什么,直到你出城才被杀手们追杀的原因。”王煜陵将这个只有少数人才知晓的约定,告诉凤轻瑶。 “呃,还有这么一回事。”凤轻瑶发现,这个办法貌似不太好。 这样的话,她就把自己的安危,完全地交到东陵皇族的手上,以后还不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不然……只要把她赶出皇城,她就死定了。 凤轻瑶连忙摇头,否定这个提意:“一辈子呆在皇城太冒险了,生死都不由我自己掌控,说说第二个办法,你口中的杀手联盟是一个什么组织?” 收服整个杀手界的杀手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凤轻瑶真心觉得自己命苦,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呀! 陆以然那个疯女人,居然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真他妈的烦人。 远处的打斗声越发的激烈,浓郁的血腥味传来,让凤轻瑶也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可惜,即使她把陆以然千刀万剐,也改变不了她被杀手追杀的事实……想要自己的生命不受人威胁,就必须拥有强悍的势力,让九州大陆所有的杀手都忌惮! 756难,必须掌控杀手界 756难,必须掌控杀手界 杀手联盟是一个什么组织? 确切的说,杀手联盟并不算一个正式的组织,它最早是江湖六大杀手组织的头头,玩笑下的产物,之后一直存在,并且在杀手界,拥有超然的地位。 当然,杀手联盟之所以超然,是因为它看似权力很大,实则完全没有权力。 杀手联盟并不会管杀手的生死,但它的存在却能约束各大杀手组织,不让他们自杀残杀,不让他们因为接不到任务,没银子生活而去抢劫。 现在的杀手联盟,依旧由江湖六大杀手组织牵头,里面囊括了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他们都是杀手界的巅峰人物。作为高手,他们很寂寞,作为杀手,他们老了,不想、也没办法再过那种刀口舔血、万里追踪的生活。他们在黑暗的世界呆久了,适应不了阳光,所以便一直窝在杀手联盟,也使得杀手联盟一直存在。 除此之外,杀手联盟还对外承接任务,对于非杀手行业的人来说,杀手是神秘的,一般人即使有钱,也找不到杀手组织。 杀手联盟的存在,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一般人只要有银子,就可以到杀手联盟找杀手,而当事人一般不会与杀手见面,这也保证了当事人的安全。 无论是单独行动的杀手,还是杀手组织,都会从杀手联盟接任务,而悬赏的任务是杀手联盟独有的,也是其最大的特色。 只要你出得起银子,就可以去杀手联盟挂悬赏,当然悬赏挂出来后,并不表示一定会有人完成,这得看你出钱的力度,还有杀手们感不感兴趣。 悬赏作为杀手联盟的一个特色,有许多好玩的例子,比如花二十万两黄金的天价,买凤轻瑶一个孤女的命,也有花一万两银子,买一只老鼠的命,最有趣的还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悬赏一文钱买蓝九州的命。 咳咳……当然,步惊云的那个悬赏已经挂出来好多年了,杀手界的悬赏按价钱从高到低排序,步惊云的那个悬赏,早就埋到土堆里去了,看都没人看一眼,而陆以然的悬赏,则高高地挂在第一。 只要凤轻瑶没死,只要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挂出悬赏,暗杀凤轻瑶的悬赏,就会一直独占鳌头,而凤轻瑶也会一直是整个杀手界最想杀的人。 大爷的,这是什么变态组织。 凤轻瑶听到王煜陵的介绍,只觉得满头黑线,默默望天,欲哭无泪:“我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却是一个疯子。” 凤轻瑶这强装忧愁的样子,让王煜陵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轻瑶,你不适合忧愁。” “可我现在真的很忧愁。”凤轻瑶也想宠辱不惊,也想安之若素,淡然如菊,可自己的大名被那些潜在暗中的杀手们惦记一辈子,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再淡定。 毕竟,她还没有那么牛气,敢说自己半点不惧杀手界的追杀。 “你再愁也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担心杀手界的追杀,那就按我所说的那样,把整个杀手界都收为己用,到时候就算你的名字,高高挂在悬赏榜上,也没有人敢动你半分。”王煜陵松开马绳,走到凤轻瑶身边。 不再继续往前走,凤轻瑶便下了马,毕竟两人坐在马背上,却不赶路,也挺怪的,王煜陵也不在意,只拉着马绳,伴在凤轻瑶身侧。凤轻瑶转过头,没好气地白了王煜陵一眼:“你说的容易,可我又不是杀手,对杀手界一点也不了解,再说了,杀手联盟真要那么好控制,四国皇帝早就动手了,哪里会给我机会?” 将整个杀手界掌控在手,别说四国皇帝了,就是前朝蓝氏皇族和手握重兵的凤阳王也没有做到。 杀手是一群不见光的影子,但也是最好的利器,暗杀这种方法虽然不光彩,但绝对实用。 “正因为难,才有拥有的价值,有整个杀手界做靠山,你未来的路会更好走。四国九城的权力格局已经定了,你想从中获得权力,得看皇帝的意愿。 你已经得罪了西陵、南陵,还有夜城,如果没有意外,那个想嫁给九皇叔的楚城大小姐,也不会放过你,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你需要拥有自保的力量。”王煜陵没有半点私心,纯粹是希望凤轻瑶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这世间没什么比这更可靠。 别人给予的使终是别人的,只要那人想要,随时可以拿回去,唯有自己的才永远属于自己。 “呃……原来我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这么多人,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啊。”得罪西陵是因为东陵子睿,得罪南陵应该是因为周成,而得罪夜城则是因为苏绾,得罪楚城则是因为九皇叔。 她得罪的人,都不是因为自己。 “如果没有意外,安平公主嫁到北陵后,北陵也会拿我当敌人,我看北陵凤谦似乎挺喜欢安平。”凤轻瑶突然想到,她还有这么一个潜在的敌人。 “是的,如果安平公主手腕高一点,北陵不满你也很正常,我忘了说,东陵皇上也不喜欢你,你等于得罪了九州大陆一半以上的势力,真正的四国皆敌。”说到这里,王煜陵很不厚道地笑了。被四国两城视为公敌的女人,放眼九州大陆,凤轻瑶是第一人;而凭一己之力,得罪这么多人,还能活得好好的,凤轻瑶也是第一人。 “啊……”王煜陵越说,凤轻瑶的脸越臭,最后直接痛苦地抚额:“你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都有想死的冲动,不知道我自杀能不能拿到那笔悬赏。” 放眼九州大陆,全是她的敌人,凤轻瑶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惹人厌。 “不能,当然你要是自杀,我不介意拿你尸首,去领那二十万两黄金,据说这笔赏金让北陵皇室都心动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安平公主,即使她不嫁到北陵,北陵也会把你当对手。”王煜陵笑道,他很清楚凤轻瑶只是说说而已,她绝不会自杀。 “什么?皇室也掺和?”凤轻瑶猛得转头,瞪大眼睛看着王煜陵。 我靠,多少人想要她死呀。王煜陵眨了眨眼,一脸纯良道:“你不知道北陵一直很穷嘛,有这二十万两黄金,北陵的实力可以提升一个档次,为了这笔银子,北陵不介意出动高手杀你。” 757不能爱他,便会失去爱人的能力 757不能爱他,便会失去爱人的能力 王煜陵点了点头,他并不是恐吓凤轻瑶,这个消息虽然还没有确定,但空穴不来风,因为这笔悬赏银子心动的人,并不只有一个北陵,王家也有不少人心动. 要不是有王煜陵压着,王家那些利益熏心的家伙,说不定就会利用王家与凤轻瑶的交情,对她下黑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争权夺势,争来争去不就是争这天下财富嘛,这么一大笔银子,只要有机会拿的人,都会心动。 凤轻瑶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现在除了掌控杀手联盟无路可走,可掌控杀手联盟,其难度不亚于颠覆一个国家。遇到杀手左岸,得知悬赏暗杀一事,她还以为这个悬赏的威胁不大,现在才明白,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天价悬赏不仅仅吸引了杀手,还吸引了无数想要那笔银子的人,就如同当年的陆家,只因为银子,就被西陵一锅端了。 对于那些人来说,杀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至少比血洗陆家容易。 王煜陵也知道凤轻瑶此时所承受的压力,但为了凤轻瑶的安全,他不得不再次提醒:“轻瑶,你必须掌控杀手界,不然的话,你这辈子都得活在担惊受怕中,一辈子都要背负被暗伤的阴影。” 他今天带凤轻瑶下山,就是想让她明白,她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她要是不重视,阴时都有可能丢命。 在玄霄宫的一个月,凤轻瑶自由无拘,却不知道外面因为她,早已翻天覆地,各路人马早已在暗处等候,只等凤轻瑶出现。 每走一步,都要防着被人暗杀,每去一个地方,都要派人事先检查,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凤轻瑶想要的,王煜陵话中的意思她明白,可是……王煜陵说得容易,真正做会很难很难,凤轻瑶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我们去前面看看。”前方的打斗声已经停止,没有杀手冲过来,说明王煜陵的暗卫取得了胜利。 知道凤轻瑶不想继续谈,王煜陵也不好再惹人嫌,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离得越近,血腥味越浓,凤轻瑶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她知道因为自己,九州大陆将要死很多人,至于无不无辜,凤轻瑶不愿意去想,与其自己死,她宁可别人死,哪怕是无辜的人。 凤轻瑶走近后,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全是黑衣,她也不知道哪些是王煜陵的暗卫,哪些是杀手。“你的暗卫有没有伤亡?”分不清,只好问正主。 “有,死了三个。”王煜陵扫了一眼,便认出了那三具尸体。 “哪三具尸体是他们的?”凤轻瑶在尸体中寻找为了保护她而死的人。 “领口处绣着暗红色标记的,便是王家暗卫。”暗红色的标记绣在领口处,不仔细察看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凤轻瑶一走到尸堆里,便找到了王煜陵所说的那三个死去暗卫。 地上总共有十七具尸体,其中十四具尸体脖子上都被补了一刀,想必是怕有人装死,脖子上有伤的是杀手,没有的则是暗卫。 凤轻瑶站在那三具尸体面前,一脸沉默,好半晌才转过头,对王煜陵道:“如果我现在说,我想为他们收尸,好好安葬他们,会不会显得很虚伪?”只因为她一时兴起,与王煜陵独自下山,便有三条鲜活的生命就此葬送,她自己都厌恶自己,可也仅仅是厌恶。 自责、内疚这种情绪,早在她下令杀围堵她的乞丐时就消失了,她凤轻瑶为了活下去,不惜一手救人一手杀人。 “不会。”王煜陵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他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已经习惯属下为他而死,要知道……能为主子而死,对奴仆来说是无尚的光荣。 “那就把他们埋了吧,总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凤轻瑶从杀手的尸体边捡起一把刀。 刀上还沾着血与肉沫,凤轻瑶却不在意,拎起刀就朝不远处的平地走去,一刀一刀的挖土,王煜陵没有阻止,也没有上前帮忙,只站在凤轻瑶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冷酷而又慈悲,如此极端的两面性,在凤轻瑶身上体现,却不显得矛盾,好像她天生就是这样。 这样的轻瑶没有什么不好,乱世将显,一味的慈悲只会把她身边的人累死,这天下没有无辜的人,。 用一把杀人的刀,在平地挖坑,这绝对是愚蠢的事情,先不说挖了半天,才挖出一个只能埋书的坑,就说握刀的手……这大冷天的握着刀柄用力挖坑,凤轻瑶的手心很快就被磨红。 果然,做人不能太心软,也不能太文艺。 凤轻瑶看着自己红通通的双手,郁闷了…… 她刚刚是不是做了一个很蠢的决定,她居然想着凭自己的力气,挖一个大坑,埋三个大男人,光凭她手中这把破刀,那得挖几天? 唉,她果然还是太感性,想到那三个人为她而死,一时冲动,握起刀就挖土,却没有想过,这个工程有多么的浩大。 王煜陵一看就知道凤轻瑶从伤感中走了出来,朝暗卫打了一个手势,三条黑影从王煜陵的身侧蹿了出来,他们手上没有握杀人的兵器,而是拿着挖土的铲刀。 三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朝王煜陵行了个礼,便走到凤轻瑶身边,在凤轻瑶挖坑的地方,继续挖…… 凤轻瑶被挤到一边,默默地让出位置,丢掉手上的刀,拍了拍手上的土。 得,她没那个本事做好人。 王煜陵递了一块帕子上前,准备替凤轻瑶擦手,凤轻瑶却直接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随手就将帕子丢掉。 “谢谢。” 这一句谢,不知是说帕子的事,还是说出动三个暗卫,帮她挖坑的事。 “小事,他们是我的人。”王煜陵自动略过帕子的事情。凤轻瑶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玄霄宫的方向若有所思,身上似有化不开的愁绪。 其实,她真觉得自己活得很累,每天从睁眼醒来,就没有一刻轻松过。 …… 待到三个暗卫将坑挖好,把死去的暗卫就地掩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王煜陵想了想,问道:“回去还是继续走?” “哪都不去,就在这里。”这么浓烈的血腥味,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靠近,这里暂时会很安全,而且这里距离九皇叔很近,这个距离,九皇叔想找她,只要两刻钟。 “在这里,不怕九皇叔来抓我们?”王煜陵笑道,完全发自内心的笑,他觉得让九皇叔那张冰山脸露出别的表情,比让凤轻瑶接受他,更有意思。 毕竟,让凤轻瑶接受他的感情很难,而让九皇叔变脸,却是现在就能办到。 “怕?有什么好怕的。”凤轻瑶蛮不在乎地扬了扬头:“除非我逃到月球,不然就别想逃出九皇叔的手心,哪怕我远在天之涯、海之角,只要九皇叔想,他就能抓到我。” 说到九皇叔的霸道,凤轻瑶的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柔情。 那个男人固然有千般坏,万般不好,可在千千万万人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认准了他。 “你就就那么肯定,他一定会去找你?”许是换了一种心情,看到凤轻瑶幸福的笑容,王煜陵突然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 即使,凤轻瑶的幸福不是他给的。 “会,如果我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九皇叔一定会去找我。”凤轻瑶毫不犹豫地点头,依九皇叔的骄傲,他怎么容许她不告而别? “是嘛,就算你和我私奔,他也会找你?”这可不算不告而别。 凤轻瑶莞尔一笑,将身上的愁绪冲淡:“什么私奔不私奔的,不过是玩闹罢了,九皇叔知道我不会。一如我相信九皇叔会来找我一样,九皇叔也相信,我选择了他,就不会移情别恋。因为我和九皇叔一样,我们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如果是平时,凤轻瑶一定不会对王煜陵说这些话,但王煜陵说了,和她只做一辈子的知己好友,她愿意相信他,并且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 有些话藏在心里太久了,得找一个人倾诉,不然真会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憋坏自己。 “哪怕他放弃你,你也不会变心?”王煜陵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态问出这句话。 是“放弃”而不是“抛弃”,哪怕王煜陵再不爽九皇叔,他也中肯地说一句:九皇叔在这一点上,的确和凤轻瑶一样,心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 可凤轻瑶又知不知道,他的心也很小。也许,凤轻瑶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吧,王煜陵惆怅地望着远方,有些失神。 正好,凤轻瑶低头,无聊地踢脚边的土,没有看到王煜陵的伤怀。 凤轻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着自己与九皇叔的种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爱过那样的男人后,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爱另一个人,不能爱他,我就会失去爱人的能力。” 758遇上,王家家主该娶妻了 ??758遇上,王家家主该娶妻了 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一字之差,意思却是天壤之别,王煜陵懂凤轻瑶的意思,可正因为懂才受伤. 凤轻瑶没想那么多,也不认为自己的话伤人,她虽然活了两世,可她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念书时学习、睡觉,后来就是工作和睡觉。 在爱情的世界,她就像一个孩子,她不懂太多,只知道爱与不爱,第一次懂得什么叫爱时,她爱上了一个叫东陵九的男人。 像她这样固执的人,一动情便是一辈子,她这一辈子都做不到,不爱九皇叔。 这世间,去哪找一个像九皇叔这样,明明蔫坏蔫坏,却让人无法讨厌,也无法丢不下的男人……这世间,去哪找一个懂她,又愿意包容她所有缺点与任性的男人,她知道自己不完美,可没关系,只要九皇叔能包容就行。 凤轻瑶抬头,朝玄霄宫的方向露出一抹甜笑,她相信有九皇叔在,她一定能解决杀手联盟悬赏的事情。 某处,正准备捉拿“逃妻”的某男,很满意地笑了。某王家暗卫则惨白着一张脸,一动也不敢动。 作为一个暗卫,却被别人的暗卫从背后制住,这简直就是要命的事情,低头,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某王家暗卫很苦逼,某九家的暗卫则很得瑟。 小样,哥们的苦不是白吃的! 咳咳,某闷骚男满足了,也就不再继续躲藏,大大方方地从山上走了下来,至少凤轻瑶与王煜陵看到的就是这样子,明明是荒郊野外,却走出皇宫大殿的气势,差点没闪瞎凤轻瑶的眼。“九皇叔?你这么快就来?战斗结束了?”凤轻瑶远远看到九皇叔的身影,便提起裙摆跑了过去,她没想到九皇叔会来得这么快。 王煜陵也大步朝九皇叔走去,一走进就听到九皇叔说:“没有,还在打。”也就是说,玄霄宫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就溜了。 “啊……”凤轻瑶应了一声,很自责地低下头,在九皇叔面前认错,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她。 让凤轻瑶意外的是,九皇叔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安慰她:“不用担心,有步惊云在。”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嗯。”凤轻瑶松了口气,没有因她影响大局就好。 “仗还没打完,九皇叔你这个主帅就跑了?不怕他们说你不爱江山爱美人?”王煜陵调侃道。“胜败已定,本王在与不在有什么关系?一场小战事都打不赢,本王养他们何用?”让王煜陵意外的是,九皇叔并没有生气。 九皇叔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会王煜陵,将凤轻瑶拉到身边,看到她衣袖沾了泥土,有严重洁癖的九皇叔,居然直接用手替她擦拭干净。 凤轻瑶挑眉,不明白九皇叔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可看九皇叔万分认真的样子,凤轻瑶不敢多话,像个孩子一般,乖乖地站在九皇叔的面前,任九皇叔摆布。 王煜陵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知道这是九皇叔对他的警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他才没有九皇叔那么小心眼呢,他说了当知己,那么在九皇叔和凤轻瑶还在一起时,他就会做一个完美的知己,不会给凤轻瑶添困扰。 毕竟,能用知己的身份站在凤轻瑶身边,总比被凤轻瑶拒绝,再不相见来得好。感情这种东西,谁先爱谁输,谁爱的深,谁就输得惨,他很不幸,两者都占。 在九皇叔耐心细致的清理下,凤轻瑶的衣袖干净了,九皇叔的手指却脏了,凤轻瑶看九皇叔盯着自己的手指,一脸纠结扭曲的样子,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九皇叔恼怒地瞪了凤轻瑶一眼,吓得凤轻瑶连忙收起笑容,狗腿地取出帕子,给九皇叔擦手。 你给我清理袖子上的泥,我给你擦手指上的土,这两个无不无聊? 王煜陵没好气地白了九皇叔一眼,正好迎上九皇叔戏谑的笑容,王煜陵隐约看到,九皇叔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好……王煜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整个人愣在那里,想着哪里出了问题,可他还没想明白,他的预感就成真了。九皇叔擦拭干净手指后,吹了个口哨,一匹黑色的骏马从前方跑了出来,停在九皇叔的身边。 “天快黑了,我们该走了。”九皇叔将凤轻瑶抱在上马,自己亦跟着上马。 凤轻瑶很配合地坐稳:“好。” 她知道王煜陵的马也在附近,护卫也在,所以并不担心,再说…… 九皇叔来了,他们之间又不像来玄霄宫时那般冷战,她自然该和九皇叔共乘一骑,所以凤轻瑶不觉得九皇叔此举有什么不对。 王煜陵也不觉得九皇叔此举有错,可他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九皇叔没给王煜陵多想的机会,一上马便扬起马鞭,带着凤轻瑶纵马离去,离去前还特意留下一句话:“大公子,本王和凤轻瑶要去一趟西陵,大公子要是不忙就一起去,要是赶着年前回家,那就算了。” 这话明着是告诉王煜陵,让王煜陵知道如何去找他与凤轻瑶,实则却是在告诉凤轻瑶,如果王煜陵没有和他们一道,那就是回了东陵,因为王煜陵要在年前赶回王家。 而这个时候,王煜陵终于明白自己那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 九皇叔这是利用完了,就把他甩下,不想让他一道跟着去西陵,所以才会突然把凤轻瑶带走,而不是等他一起。 “无耻,利用完了,就让我自生自灭,东陵九,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让我去,我偏要去。”向来从容睿智的大公子没有发现,他居然和九皇叔起了义气之争。 他原本是准备从玄霄宫下来后,就先行回东陵,年关将至,本家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做,这是他当上家主的第一个新年,他务必要办好。可被九皇叔这么一气,他决定先把王家的事情放一边,九皇叔不希望他出现,他就偏要出现,九皇叔有本事就把凤轻瑶娶回家! 可王煜陵很快就发现…… 现实比他想象中的残酷多了,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马来,王煜陵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马不见了,他的暗卫也找不到了! “东陵九,你个混蛋!”温和的大公子,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可惜九皇叔早就走远了,根本听不到他的骂声。 呃……九皇叔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这世间骂他的、恨不得他死的人一抓一大把,他要是在意的话,一定会愁死。 王煜陵回到王家,知道他父亲逼他娶妻,估计会更恨他……恨吧,恨吧,反正他又不在意,他说过会让王煜陵明白“私奔”的代价! 759风度,九九太狠了 759风度,九九太狠了 “呼呼……” 天色渐黑,寒风乍起,气温骤降,野外没有避风之处,站在这里不多久,就会被冻成冰棍。 王煜陵虽然穿着保暖极好的皮袄,可也经不起在荒郊野外呆这么久,王煜陵将身上的皮袄拉紧,依旧挡不住那渗骨的寒风。 王煜陵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冷,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冷得透骨是什么滋味。他冻得双唇发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指也有些僵硬,再加上周围那浓郁的血腥味,让王煜陵几欲作呕,多少次想要离去,可偏偏不敢走太远。 王煜陵很清楚,一定是九皇叔的人制住了他的暗卫,没有意外的话,他的暗卫就在附近,他要真走远了,那才叫危险,他身上虽有保命的东西,可玄霄宫正有一场混战,他万一被人掳走,那可真是丢脸了。 王煜陵冷得实在受不了,气得再次骂道:“东陵九,你个混蛋,别让我找到你,否则不把你折腾死,我就不是王煜陵。” 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王煜陵在原地来回走动,同时寻找暗卫的下落。 他知道九皇叔行事有分寸,教训归教训,绝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九皇叔很明白,他要是因为九皇叔而死在这里,凤轻瑶会怨死他。 王煜陵来回走了数十趟,总算暖和了一些,而天也彻底得黑了,王煜陵摸了摸瘪瘪的肚子,默默地看着前方。 “九皇叔,你也太狠了,这么晚还不让我的人出来,你这是冷不死我,也要饿死我吗?” 王煜陵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想让暗处的人听到,结果他没有等到暗卫的回应,却等到一阵马蹄声传来。 光凭马蹄声,王煜陵就可以肯定,来人不少,为了不被马撞死,王煜陵站到一边,等这群人过去。 他丝毫不担心这群人是敌是友,是敌就更好了,暗处的人看到他有危险,定会出来保护他,他就不用在这个鬼地方吹冷风了。 “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空气中也浮动着尘土的味道,王煜陵嫌恶地皱了皱眉,静等这一票人马过去,哪知这一票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大小姐,这里有很浓的血腥味,刚刚应该有过一场大战。”一名黑壮男子策马上前,同时点燃手中的火把。 王煜陵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最前方是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女子,女子眉目如画,却透着一股刚毅,绝不是贵族名门的女子。“查看一下四处的情况,没有意外就继续赶路。”女子的声音透着一股急切,而这个方向……除了去玄霄宫,没有别的地方。 是敌是友?会给这场战争带来变数吗? 没让王煜陵想太久,他就被人发现了:“大小姐,有人。” 说话的人很有眼色,见王煜陵衣着不凡,也不敢上前推桑,举着火把站在王煜陵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王家的暗卫见到这一幕,当下顾不得自己的死活,无视脖子上的钢刀,强行冲破穴道,准备上前保护王煜陵。 咳咳……九皇叔的暗卫也不是笨蛋,早就先一步松开对王家暗卫的钳制,快他们一步,从暗中冲了出来,站在王煜陵的身后。 暗卫的出现,让整个局面都变了,黑衣女子一行人如临大敌,一个个下马,站到王煜陵的对面,暗卫亦是悄悄将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剑而出。 明明是陌路相逢,却有剑拔弩张的气氛,黑衣女子眉头一皱,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 身后的气息,让王煜陵有些陌生,随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挂着温雅的笑容,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王煜陵。” “王煜陵是谁?不认识。”黑衣女子顿了一下,随即高傲地道。 王煜陵不在意地笑了笑:“敢问姑娘是谁?” 不认识他,那就说明这位姑娘与四国九城无关,在九州大陆,只要和权力中心沾边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王家家主王煜陵。 “李玄月。”黑衣女子倨傲地看着王煜陵,她在等王煜陵说不认识她,不想王煜陵根本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李玄月?玄月宫的大小姐?”王煜陵在准备插手玄霄宫的事时,就查了下江湖上四个玄字辈门派。 玄医谷、玄霄宫、玄月宫、玄情阁,玄霄宫自是不用多说,玄医谷谷主和他也有数面之缘,虽有本事,但确实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主,行事诡异多端,聪明知趣,从不与哪个人正面结仇。 至于玄月宫,它在北陵,当年北陵皇上能登基,玄月宫宫主出了不小的力,玄月宫与北陵皇室的关系颇好,而李玄月则是玄月宫宫主最宠爱的孙女。 玄情阁,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只知道它在南陵,非常的神秘 ,而且阁中弟子全是女子,还是被男人所伤的女子。玄情阁的武功也只适合带着满腔恨意的女子修炼,对男人恨得越深,修为越高。 玄情阁的创始人,据说本是名门正派的女子,爱慕自己的师兄,结果那师兄却死心踏地的爱上一个官家千金,并为那个官家千金而退隐江湖,于是那姑娘因爱生恨,走火入魔,结果却开辟了新的功法,随后一手创立玄情阁。 面前这个李玄月,据王煜陵所知,好像对暄少奇很有好感,这个时候又带着这么多人出现,让王煜陵不得不多想。 李玄月的出现,绝不是巧合,而九皇叔选择在今天发难,又半途离去,似乎很有深意…… 想到这里,王煜陵看李玄月的眼神和善许多,也明白九皇叔的打算了。 够阴险,他喜欢! “你认识我?”李玄月有些奇怪,按理说出了北陵,几乎没有人认识她,暄少奇对她的身份,也只是知道一些罢了。 面前这个男子是谁?李玄月暗暗将手放在腰间,那里有瞬间杀人的暗器。 王煜陵虽然没有武功,但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很强,悄悄地往后移步,将自己隐入暗卫的保护圈,开玩笑,他对外可是暄少奇的敌人,他才不要自找死路。 王煜陵温言道:“姑娘不必动怒,我不过是猜测罢了,江湖四大玄字门派人人知晓,敢取名玄月,必是玄月宫的人,至于为何猜姑娘是玄月宫大小姐,不过是听到了你身边的人对你的称呼。” 临时找出这个近乎无懈可击的理由,还真是为难王煜陵了,好在李玄月并没有一颗玲珑心,当下信了王煜陵的说词,将手放下。 “既然知道我是玄月宫的人,还不让开,我们要赶路。”李玄月审视了王煜陵一眼,确定他没有什么危害,便懒得与之纠缠。 “姑娘请。”面对为暄少奇而来的粉红佳人,王煜陵不仅客气,还很热情,连忙退开,让李玄月一行上山。 然后,王煜陵站在原地目送李玄月一行离去,直到看不到人影,才满意地转身,吩咐暗卫寻找代步的工具,他要去西陵。 王家暗卫见主子不提他们失职一事,擦了擦冷汗,半句也不敢多问,乖乖把王煜陵的马牵来,同时给王煜陵找来熟食。 一切准备就绪,王煜陵打算连夜赶路,去追九皇叔和凤轻瑶,敢让他吹寒风,他绝不让东陵九舒心。 哪知才刚上马,一直站在旁边、如同幽灵的九皇叔暗卫,突然上前挡在马前,恭敬地道:“大公子,我家王爷说,如果大公子不回东陵,就把你父亲正在为你择妻的消息告诉你。” 噗…… 王煜陵心中一惊,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你说什么?” 娶妻?他才离京一个月,王家那群人就胆大到打他的主意?“大公子,你没有听错,您父亲正在为您择妻,如果您在年前赶回东陵,也许还来得及拒绝。”暗卫低着头,一板一眼地解释,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王煜陵听到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瞬间冷静下来:“我知道了,替我多谢你们家王爷。” 语气真诚,让人无法相信,王煜陵这个时候气得想杀人,联想到李玄月的出现,王煜陵可以肯定,他父亲要他娶妻一事,与九皇叔脱不了干系。 东陵九,果真够无耻,居然用这种办法解决潜在的威胁,也不想想他和暄少奇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大公子不必客气,我家王爷说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公子也该娶妻生子了。”暗卫好像听不出王煜陵的怒气,一本正经地回道。 王煜陵也不会和一个暗卫生气,转念间就有了对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笑,道:“替我转告你们家王爷,你们家王爷也该娶妻了,我回到东陵后,会以王家的名义上书,请皇上邀请楚城的楚长华前来东陵,我想皇上应该很高兴,促成这段亲事。” 王煜陵说完便打马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九皇叔暗卫。 暗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是不是要告诉九皇叔,九皇叔在算计王煜陵成亲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因为他的年纪也不小了…… 760同房,就爱你侬我侬 ??760同房,就爱你侬我侬 王煜陵郁闷地连夜赶回本家时,九皇叔与凤轻瑶就显得份外惬意,一路无人打扰,两人共乘一骑,纵马飞扬,说不出来的潇洒恣意,偶有不长眼的杀手想要动手,也被九皇叔的人提前处理干净. 天黑后,两人走了半个时辰的夜路,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出门在外,九皇叔也没法要求太高。 “一间房。”九皇叔抢在凤轻瑶之前,很无耻、很淡定地要了一间房。 “一间够吗?万一煜陵晚点过来,没房间怎么办?”凤轻瑶并不排斥与九皇叔同睡一间,有九皇叔在,她完全不用担心,只管睡觉。再说了,出门在外,九皇叔想做点什么也做不成。 九皇叔听到前一句脸色微沉,直到凤轻瑶说出,另一间是给王煜陵的,九皇叔面色稍霁,淡然道:“一间就够了,王煜陵回东陵了。” “回东陵?你怎么肯定他一定会回东陵?”凤轻瑶与九皇叔往二楼的客房走去,领路的小二低头哈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没办法,这一男一女的气势太强了,这大冷天的,硬是吓得他冒热汗。 “他赶着回去成亲。”九皇叔面不改色地撒谎。 “啥?成亲?”凤轻瑶一脚踏空,差点摔倒,幸亏九皇叔眼疾手快,将人抱住:“这么大的人,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 说完,就理直气壮地拉起凤轻瑶的手,以免她再次摔倒,凤轻瑶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任九皇叔拉着。 小二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对气质不凡的璧人,毫不顾忌尚在人前,就表现得如此亲昵,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一对男女也太太太开放了。 “我这不是被你的话吓到了嘛。”凤轻瑶娇嗔了一声,她不认为错在自己,很霸道地将错误推到九皇叔身上。 九皇叔挑眉:“我的话有什么吓人的?王煜陵不该成亲吗?他也老大不小了。” 九皇叔扫了小二一眼,吓得小二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再也不敢盯着凤轻瑶和九皇叔瞧。 小二闷头走路,直到咚的一声,撞上房门才回过神来,连忙推开门,点头哈腰道:“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的房间。” “出去。”九皇叔随手丢出几枚铜板,打发了小二,继续问道:“怎么?你认为王煜陵不该娶妻?” “当然不。”凤轻瑶很坚定地摇头:“王煜陵已经正式接手王家,他的确应该成亲了,成亲后才能让人信服。” 先成家,后立业,就连皇上也得大婚后才能亲政,成亲对于一个男子来说,代表着成年,代表着他有能力养家。 “你说得没错,王煜陵早该成亲了,王煜陵的父亲已经替他选好了妻子,他一回去就可以成婚。”九皇叔眼都不眨一下,说得那叫一个自然,凤轻瑶想怀疑都不行。 “哪家的小姐?”凤轻瑶好奇,问了一句。 “你很关心这个?” “我就好奇这天下有哪个女人,嫁给大公子而不自卑。”天天对着一张比自己还美的脸,那得多郁闷呀,长得不好的女人,绝没有嫁英俊丈夫的勇气。“有什么好奇的,你回到东陵就知道了。”实际上,九皇叔也不知道王煜陵的妻子会是谁,而且他不认为王煜陵会乖乖娶妻,他只是把王煜陵弄回东陵罢了。 “那就等着回东陵吧。”九皇叔不说,凤轻瑶也不多问,赶了一天的路,她也累了,凤轻瑶转过身去铺床。 咳咳……她其实也有轻微的洁癖,她实在没勇气睡这种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被子和床单,所以……凤轻瑶把床单和被子都抱了下来,换上自己带来的睡袋,至于为什么要自己动手,而不是指挥九皇叔? 你能想象尊贵无比的九皇叔做这些粗活的样子吗?所以,凤轻瑶认命地自己来。 唉,找个英俊的男人自卑,找个尊贵无双的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咳咳,九皇叔虽然很欣赏凤轻瑶干活时的身影,但一个男人,一直看着自己的女人干活而不动手,他实在不好意思。 九皇叔起身,扫了一眼屋内的铜盆和灰色的毛巾,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擦手了,他实在受不了那脏兮兮的毛巾。 娇气! 凤轻瑶扑好床后,转身就看到九皇叔嫌弃的表情,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声,转头拿出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白毛巾。 毛巾用袋子封着,没用前还是湿的:“过来,我帮你擦。” 凤轻瑶朝九皇叔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九皇叔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乖乖坐下,任凤轻瑶替他擦脸、擦手。 说实话,凤轻瑶根本不懂得服侍人,她的力道很大,动作很粗鲁,九皇叔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忍了。 这种氛围,让他想到普通人家的夫妻,有那么一刹那,九皇叔觉得自己心里温温的,眼睛酸酸的。 凤轻瑶,他选的女人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斗得过权臣,打得过纨绔,左手能救人,右手亦能杀人。 在他眼中,凤轻瑶没有缺点,偶有小别扭、小任性,他也看得欢喜。 擦完脸后,凤轻瑶又往九皇叔的脸上涂了一层润肤乳,粘腻腻的,九皇叔觉得很不舒服:“难受。” 那意思就是说,让凤轻瑶给他擦干净,他受不了脸上油腻腻的感觉,要不是不想破坏这气氛,九皇叔早就自己动手了。 这一次,凤轻瑶没有纵容九皇叔,在他脸上拍了拍:“乖,忍一忍就好了,你的脸吹了一天的寒风,都快干裂了。” 寒风刺骨,九皇叔却将她护得很好,而他自己的双手和脸颊,却红肿开裂,没有谁做的多,谁做的少,他们都在用自己的办法,默默地为对方付出。 “呃……”九皇叔满头黑线,一脸不爽地瞪着凤轻瑶,刚刚还觉得她好,怎么这么不经夸,这姑娘越来越不着调了。 “呵呵……好了,好了,再忍忍,很快就干了,奖励你一下。”凤轻瑶“啾啾”两下,在九皇叔的左右脸颊各落下一个吻,那语气、那动作,让九皇叔觉得,凤轻瑶这是在哄小孩子。 九皇叔伸手,将凤轻瑶抱了个满怀,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捏住凤轻瑶的脸颊,用力一拉,凤轻瑶好好一张脸,就被他拉得变形了。 凤轻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拍掉九皇叔的手:“我一脸的灰,别乱碰。” 这男人越来越小气,她不就是把他当孩子哄了一下嘛,至于孩子气地捏她脸嘛。“嗯。”九皇叔高抬贵手,放过了凤轻瑶,转而拿起桌上未用的毛巾,动作优雅地展开,在凤轻瑶的注视下,淡定自若地拿起毛巾,细细地给凤轻瑶擦了起来。 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好似在擦什么绝世珍宝,让凤轻瑶忍不住闭上眼睛,倒在九皇叔的怀里。 套王煜陵那句话,这两人无不无聊呀,用得着你帮我擦,我帮你擦嘛,各自动手收拾自己,效率更高。 可这两人高兴,你有什么办法,人家乐意你侬我侬。 761目标,那个疯子又来跳塔了 761目标,那个疯子又来跳塔了 虽是赶路,但因为有彼此的陪伴,枯燥的旅途也就充满乐趣,即使是啃着冷硬的馒头,两人吃也能相视而笑,比吃山珍海味还要满足。 不知是因为那一晚普通夫妻相处的方式刺激到了九皇叔,还是他离开皇城,不用再高高在上、冷冷冰冰地防备外人,接下来的路上,九皇叔毫不在意,在凤轻瑶面前表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 虽然九皇叔做得不够明显、不够好,但对凤轻瑶来说足够了,这样的生活是她做梦都想要的。 没有权力斗争,没有阴谋算计,没有无穷无尽的暗杀,如果可以,凤轻瑶希望他们一辈子,就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夜宿郊外,九皇叔会亲手烤野味给凤轻瑶吃,虽然那肉被九皇叔烤的焦黑发苦,凤轻瑶还是顶着会得癌症的风险,全部吃完,然后顶着一张油嘴,在九皇叔的脸上蹭,直到把九皇叔蹭得发脾气为止。 路过崖边,看到高处盛开的梅花,九皇叔会停下来,飞身到崖边,为凤轻瑶摘那朵开得最美的梅花。 虽然被风一吹,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和几朵没有盛开的花苞,凤轻瑶还是笑眯眯地拿在手上,让九皇叔帮她别在发髻上,枯了也不摘下来,直到九皇叔摘到下一朵花为止。 晚上夜宿时,九皇叔会给凤轻瑶打热水,让她泡泡脚,驱走一天的寒气。 虽然等到九皇叔端来,那热水只有一点余温,凤轻瑶还是傻呵呵地把脚放在木盆里,水变凉了也不动,除非九皇叔过来抱她,九皇叔每次都会屈服,生怕她寒气入体。睡觉时,凤轻瑶的手脚冷冰冰的,要好半天才能暖和,九皇叔知道后,便解开自己的衣服,把凤轻瑶的双手和双脚抱在怀里给她取暖。 虽然九皇叔第二天一起来,就要把衣服换了,而那衣服要凤轻瑶洗,凤轻瑶还是很高兴,并且乐此不疲。 王煜陵说的没错,男人都是要调教的,从玄霄宫到西陵皇城要走十天,而就是这十天的时间,九皇叔便习惯了替凤轻瑶摘新鲜的梅花。 虽然他从来没有问过,凤轻瑶喜不喜欢梅花,而九州大陆也没有哪位姑娘喜欢在头上簪梅花。 到了晚上,九皇叔会自动给凤轻瑶暖手脚,也不管这天气是不是已经变暖,反正他决定的事情,不需要凤轻瑶的意见,凤轻瑶照做就行。 九皇叔起初做得很别扭,有些不情愿,可现在?动作麻溜的让凤轻瑶都怀疑,这货是九皇叔吗?不管是与不是,凤轻瑶都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甚至到了上京,也就是西陵皇城时,都有那么一点小郁闷。 到了上京,条件好了,九皇叔还会替她做那些有失面子的琐事吗? “应该不会吧!”凤轻瑶自嘲地笑道,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估计自己需要花数十倍的时间,来适应没有九皇叔体贴相伴的日子。 两人和西陵普通百姓一样,排队进城,官差再三检查,核对无误后,便放二人进城,凤轻瑶这个时候却在发呆,九皇叔不好拉凤轻瑶,只得轻轻推她一下:“愣着干嘛,走。” 这里可是西陵,不是能发呆的地方,要是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就是死在西陵,也没有人为他们出头,因为他们这是潜入敌国。 “哦,来了。”凤轻瑶踉跄一步,连忙跟在九皇叔身后。为了不被人发现,九皇叔和凤轻瑶提前做了乔装,事先也准备好了碟牌和一系列的身份证明。 凤轻瑶叫姚轻,九皇叔叫林九,是西陵南边某小城的一对普通夫妻,来上京探亲。 有夫妻之实,却不能以夫妻相称,对九皇叔和凤轻瑶来说都是一件憾事,来到国外,需要制作假身份,九皇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的,国外,国外的首都,凤轻瑶出国了,还来到了国外的首都。可惜凤轻瑶悲哀地发发现,她一点也不激动,完全没有出国的感觉。 之前踏入西陵的国土时,她就感慨,她这也算是出了国的人,可是,看着和东陵差不多的生活方式,她真心找不到出国的心情,本以为到了上京会有些不同,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上京和东陵皇城差不多,凤轻瑶一脸失望。 白出一趟国!九皇叔似乎知道凤轻瑶在想什么,借着一个擦身而过的机会,在凤轻瑶耳边说道:“蓝氏皇族统治这片大陆近千年,即使眼下大陆四分五裂,各自为政,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却是不会变,他们依旧是蓝氏的子民。” 凤轻瑶抬头看了九皇叔一眼,这是九皇叔第二次,如此郑重地说蓝氏是这片大陆的统治者。 她总觉得九皇叔和蓝氏有关,和蓝九州的关系更是不一般,可这里却不是谈话的地方,凤轻瑶压下自己的好奇心,继续往前走,好似不曾听到九皇叔刚刚的话一般。 虽说上京与东陵皇城相差不多,可对凤轻瑶来说,仍旧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凤轻瑶不敢乱走,乖乖地跟在九皇叔身后。 九皇叔也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领着凤轻瑶朝上京最大的客栈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人潮突然朝东边涌去。 “快,快去看,那个疯子又来跳塔了。”“什么?你说那个跳塔的疯子又来了,你等等我,我收个摊也去,不知道那个疯子这次会不会把腿摔断。” “这都第几次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跳塔,又死不了,真想寻死的话找把刀摸脖子就是了。” …… 这些人一边说,一边朝东方赶去,摆明了要去凑热闹。 不管在哪里,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普通百姓都改不了爱看热闹的性子,听到有人跳塔,就一窝峰地涌去。 挤来挤去,差点把九皇叔和凤轻瑶给挤散了,幸亏九皇叔眼疾手快,抱着凤轻瑶避到角落,对于这种无聊的事,凤轻瑶向来不参与,她在前世听多了跳楼、跳河的人,有事没事就往楼顶一站,寻死也不干脆点,非得等警察、医生、看热闹的人都到齐,才要死要活地跳楼。凤轻瑶看不起自杀的人,既然有自杀的勇气,难道就没有面对难关的勇气嘛,既然真要自杀,就麻溜一点,爬上去就往下跳,别给人救你的机会。 刚刚还热闹无比的大街,瞬间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凤轻瑶拉了拉九皇叔的袖子:“走吧。” “我们也去。”九皇叔低下头,指着那人潮涌动的地方。 凤轻瑶皱眉,要知道九皇叔可不是爱看热闹的人:“为什么?” “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九皇叔指着,东边那座高高的尖塔,这是九州大陆最高的一座塔…… 762跳塔,要收服他的人是你 762跳塔,要收服他的人是你 西陵的文峰塔乃是九州大陆最高的塔,八角塔,共十三层,高八十五点五米,站在塔顶,绝对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慨. 只是一般不让人上塔顶,所以上京的百姓,对那个隔三差五,就从塔顶往下跳,还不被官差抓到的人,表示万分好奇,每当这人来跳塔,看热闹的人就极多。 凤轻瑶自认视力不错,可她站在塔底却什么都看不到,只隐约看到一个小黑点,也不知自己看到的是人,还是塔角。 “那人是谁?”凤轻瑶站了半天,也不见对方跳,戳了戳九皇叔的胸膛。 “等他跳下来就知道了。”九皇叔这几天相当不合作,凤轻瑶问什么,他都不答,总让她自己看,气得凤轻瑶想咬人。 看凤轻瑶气鼓鼓地磨牙,九皇叔表示很高兴。 让你淡定,让你诸事不管,让你没有好奇心,本王憋死你! “哼……”凤轻瑶傲气地别过头,誓死不向恶势力低头,横竖人跳下来她就知道了,知道的多了不起呀,她偏偏就是不急,气死你! 凤轻瑶不急,可围观的百姓急呀,见那人半天都没有跳下来,一些急性子的人开始叫道:“跳呀,跳呀,你快跳呀。” “到底跳不跳?不跳我们走了。” “就是呀,要跳就快点,都耽误我赶集了。” “快跳,快跳,跳下来!” ……半天没看到人跳下来,围观百姓一个个大叫起来,声音之大,让凤轻瑶不得不抓起九皇叔的手,给她堵耳朵,她可不想被震破耳膜。 塔顶上的人似乎半点也不受众人的影响,下面的人催得再凶,他不跳还是不跳,凤轻瑶实在不明白九皇叔等这人做什么。 哪里没有疯子?难道这个人真特别到,让九皇叔一改性子跑来凑热闹? 凤轻瑶想,这人想必是江湖高手,不然从八十多米的高塔跳下来,就算不摔成肉泥,也会摔成肉酱,难不成九皇叔想收服此人? 凤轻瑶抬头,以眼神寻问九皇叔。 毕竟疯子和天才就在一线间,这样的疯子要能驯服,想必是个人才。 可惜,两人的脑电波似乎不太一样,九皇叔没弄明白凤轻瑶的意思,见她看着自己,便松开手,附在她耳边道:“那人在等风。”风起,他才会往下跳。 “等风?他想乘风而去?”周围太吵,实在不适合说话,凤轻瑶索性搂着九皇叔的脖子,挂在九皇叔身上,大庭广众这下,跟九皇叔咬耳朵。横竖,大家都在等塔顶上的人往下跳,也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异常,九皇叔索性将人抱紧,与自己贴在一起。 “他跳了。”九皇叔一个转身,抱着凤轻瑶,和看热闹的人一样,朝那人跳下来的方向走去。 凤轻瑶只看到一个黑点,从高处跃下,黑点渐渐放大,凤轻瑶也看明白子,妹的……什么跳塔疯子,人家分明是研究狂人,没看到人身后背了一个大风筝嘛,人家根本就不是寻死,而是借这高塔和风力,来测试他身后的那架大风筝的力道,看看自己能不能借风飞起来,只是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是不是见过他?”从高空落下的速度极快,凤轻瑶只看到那张脸一闪而过。 “杀手左岸,你说见没见过?”九皇叔拉着凤轻瑶就往前行,凭借暗劲,将挡路的人一一推开,九皇叔顺利挤到人群前面。 “嘭……”正好赶上左岸摔下来,身后的风筝也应声而碎,将左岸给埋了。 那声响之大,让凤轻瑶听着都为他叫疼,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死了没?死了没?” “这下应该死了吧,都好多次了,也没见他死成,这次不死,他下次还跳不?” …… 这一摔,哪怕是武林高手,也伤得不轻吧,凤轻瑶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上前救人,毕竟当初左岸对她也算手下留情,还给她透露了一个大消息。 “别去,他不会有事。”凤轻瑶眉毛一动,九皇叔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把人拉了回来。 凤轻瑶要是出手,他们的身份就快就被暴光,虽然他们的身份早晚要暴光,但不能毫无价值的暴光。 九皇叔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一队官兵走了过来,凤轻瑶暗暗为左岸捏了把汗,毕竟杀手都是见不得光的,不想这些官差却单膝跪在左岸面前:“少爷,您还好嘛?” “滚。”换来的却是左岸冰冷的厉呵。 很好,中气十足,左岸这一摔想必没有大碍。 只是凤轻瑶更疑惑了,尼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左岸不是杀手嘛,怎么变成西陵的少爷了,看他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走,回去再说。”九皇叔见热闹看得差不多,加上官差来了,不适合与左岸套交情,便拉着凤轻瑶退了出去。两人入住上京最好的客栈,掌柜和小二极为殷勤,让凤轻瑶甚是不解,直到九皇叔说:“这客栈幕后的主人是本王。” “呃……你这客栈不是为了赚钱吧。”九皇叔这手也伸得太远了,凤轻瑶佩服。 客栈、酒楼人蛇混杂,各种消息最是灵通,把客栈建得这么富丽堂皇,一般人也住不起,显然是用来收集消息的。 “一半一半。”开客栈虽然不是为了赚钱,但亏钱的生意,他也没办法一直经营。 天下第一庄的生意,遍布九州大陆,在所有人认为商人低贱时,九皇叔却选择从行商开始,积攒自己的力量。 不是他眼光好,而是他当年只能从这些不入流、不起眼的行当做起。 “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凤轻瑶竖起大拇指。这男人真可怕,别人还在玩泥巴的年龄,他就开始弄玩权谋,居然能开一家上京最好的客栈,西陵皇上若是知道,估计会吐血。 “本王这叫深谋远虑。”九皇叔很严谨地纠正,他不比凤轻瑶大几岁,绝不允许她往自己的身上贴老字。 “都一个意思。”凤轻瑶提起茶壶倒了两杯杯,递了一杯给九皇叔:“说说吧,左岸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杀手吗?西陵官兵怎么会叫他少爷?还有,你带我来西陵就是为了找左岸吗?怎么?你想收服此人?” 如果是的话,凤轻瑶表示她可以帮忙,提供一两个办法,看左岸那样子,就知道他是机械狂人,九皇叔要收服这样的人并不难。 “来西陵的确是为了左岸,但不是本王要收服他,而是你。”有天下最熟悉杀手行当的左岸保护,才能保证凤轻瑶的安危…… 763私情,陪他一起疯起来 ??763私情,陪他一起疯起来 “什么?要我收服左岸?”凤轻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你是想让左岸来保护我?” 最厉害的保镖不一定是最好的杀手,但最好的杀手,绝对是最厉害的保镖,因为他很清楚,杀手所有的杀人手法。 “没错,有左岸的保护,你短时间内会很安全,左岸是杀手界的第一人。” 所谓杀手界的第一人,并不是指左岸能横扫杀手界,无人能敌,至少那些老牌退隐的金牌杀手中,就有实力非常强悍的人,只不过人家早已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或者说不过问年轻一辈的小事。 就好比蓝九州与步惊云,他们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第二的高手,但这个排名并不包括那些早年成名,退隐江湖的高手,那些人……很难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没办法比,老一辈高手大多不理世事,他们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人忘记。 “他会愿意给我当保镖?”凤轻瑶当然明白,左岸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虽然她也想找那些早已退隐的老怪物来当保镖,可她根本找不到对方。 “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收服左岸并不是难事,本王之所以选择他,就是因为他与一般的杀手不同,他有弱点。”热爱机械就是左岸最大的弱点,左岸虽然从小就被杀手组织培养,但并不是没有自由,左岸并不是被逼无奈才当杀手,他纯粹是缺钱,才会去接任务杀人。 而这么一个疯子,成了杀手界的第一人,让无数杀手扼腕。 “你是指他喜欢收集兵器,还是他的身份?”左岸的身份不一般,这个凤轻瑶已经看到了。“都有,左岸的身分让一般人轻易不敢动他,再加上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良知的杀手,一般人也不会与他为敌。他杀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赚银子好支持他的研究,如果你能给他一些指导,那么让左岸甘心保护你并不难。他要缺银子,本王可以让苏嘉铭无条件提供。”凭这两点,左岸一定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凤轻瑶身边。 这一点,凤轻瑶已经看到了,一个拿命来做试验的狂人,只要有吸引他的东西,他绝对会不计后果地冲上去。 只是…… “左岸的身份呢?” 她和西陵的仇恨是结下了,不管是因为云华,还是因为陆家,她和西陵的仇恨都不可调和,如果左岸是西陵贵族,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左岸是西陵宰相的私生子,不过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左岸并不稀罕自己的身份,他来西陵纯粹是因为,九州大陆最高的文峰塔在西陵,再加上文峰塔的看管人员,看在宰相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他。” “私生子?西陵宰相始乱终弃?”又是私生子,这个世界不是允许三妻四妾嘛,为嘛还整出这么多的私生子,真是天雷滚滚呀。 凤轻瑶怎么也没想到,左岸是这样的身份。 “啪……”九皇叔没好气地拍了凤轻瑶一记:“西陵宰相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据传左岸的母亲是皇室长公主,也就是西陵当今皇上的妹妹,西陵宰相还只是一介书生时,长公主爱慕于他、与之春风一度,有了左岸。 可是,那位长公主不想耽误宰相的前程,没有下嫁于宰相,而是暗中生下左岸,将左岸拖付给忠厚的仆人,然后下嫁给一个权贵弟子。 那个权贵弟子当初也是惊才绝艳之人,甚至有人断言此子日后必位居高位,成为国之栋梁,结果却因为长公主,只能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都无缘官场。 而左岸一直被仆人抚养,在他三岁那年,意外被杀手组织的头领看中,收其为徒,直到五年前,西陵宰相才得知杀手左岸是他儿子,想要补偿左岸,可惜左岸完全不领情。” 九皇叔说故事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多么情深意重的一个故事,愣是被他说得干巴巴的,毫无情趣。 怎么地也要说说,那位公主为了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平步青云,故意嫁给那个才华横溢的权贵子弟,为自己倾慕的男人扫平上位的障碍,而那位权贵子弟爱慕长公主,为了长公主,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与地位。 好吧,凤轻瑶不再纠结于上一代的狗血事件,她在乎的是左岸的身份:“这么说来,左岸就是西陵皇室中人,这么一个人在我身边,日后万一被反咬一口怎么办?” 收服左岸不是容易的事,她不想把命交给不确定的人手上。 “在西陵云泽没有当皇上前,西陵皇室不会要你的命。”因为不值得,西陵当今皇上不会把一个凤轻瑶看在眼里。 当年,陆家和西陵皇室的恩怨并没有揭露出来,西陵皇上根本不知道,陆以沫是当年海盗陆家的后人,自然也就不会防备凤轻瑶。 “也是,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西陵皇室怎么会看在眼里,我和云华公主那点事,就是小女孩之间的斗争,西陵皇上要是看在眼里,那就显得此人太无能了。”西陵云泽要当皇帝,怎么的也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事情,她担心啥。 再说,她也没本事把左岸留个十几年,只要留个三五年,好让她想办法,找到杀手联盟的弱点,一举解决这个麻烦就成。 “你说得没错,就算西陵皇室要为云华公主出气,也不会使阴招,因为对付你完全没有必要。再说,有西陵天宇和皇后在,你就不用担心西陵皇上会杀你,你医好了西陵天宇的腿,让他能够正常行走,他们感激你都来不及,绝不会因为云华那点小事而杀你。”西陵皇室并不是铁桶,各方势力倾扎,别说西陵云泽只是太子,就算是皇上,也无法一手遮天。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西陵天宇呢,这下我就不用担心西陵皇上了,不错不错,我还没有走到四国皆敌的局面。”凤轻瑶苦中作乐。 没办法,王煜陵的话在她心里留下了极重的阴影,让她有种只要走出凤府,外面全是敌人的感觉。 你很快就会和本王一样,四国皆敌。 九皇叔好心,没有说出这话,就让凤轻瑶多高兴一段时间好了…… 764除夕,祸乱西陵后宫 ??764除夕,祸乱西陵后宫 凤轻瑶虽然还没有成为四国公敌,但被整个杀手界追杀却是肯定的,让左岸保护凤轻瑶只是暂缓之计,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九皇叔和王煜陵的看法一致,那就是凤轻瑶必须把杀手联盟收为己用,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解决悬赏问题。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其实九皇叔也很垂涎杀手联盟,只是他不得不承认,杀手联盟确实是一块硬骨头,很不好啃,一不小心就会把牙齿给崩坏。 可他们必须啃下来这块硬骨头,不然凤轻瑶永无宁日。 一想到这段时间,那一波紧接一波的杀手,九皇叔就头痛,也更加地坚定了收服左岸的决心,让左岸去头痛吧! “轻瑶,你不用担心西陵皇室,本王会帮你挡一阵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左岸收为己用,只要三五年就够了,有这三五年的时间,我们总能想到法子,解决杀手联盟的事情。” “我明白了,让我想想如何才能让左岸心甘情愿意地保护我。”虽说来西陵的路上,没有遇到暗杀,但偶尔传来的血腥味却让凤轻瑶明白。并不是没有杀手来,只是被九皇叔的人提前解决了,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保护她,势在必行,只是收服左岸容易,可让左岸心甘情愿意地保护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她是死是活对左岸没有任何影响。 凤轻瑶倒是有几个想法,可都只有辅助作用,九皇叔要收服左岸可以用,她想凭这个让左岸保护她,就欠了一点火候。 凤轻瑶在室内来回踱步,九皇叔也不催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凤轻瑶想一个可行的办法,他们还有时间,不急。 此次来西陵,一是为了找到左岸,另一则是给西陵云华准备婚礼上的大礼,他可没有忘记西陵云泽的落井下石,还有云华公主对凤轻瑶的发难。 既然他们兄妹二人做了初一,他就不介意做十五。 是夜,凤轻瑶还是没有想到好办法,九皇叔也不催她,只和她说了一句,晚上要出去,让她一个人当心点。 “你去吧,我不会有事。”凤轻瑶帮九皇叔理了理衣襟,笑着将他送出房门,若是不考虑他们的身份,还真有新婚小夫妻的味道,以至于九皇叔出门时,周身的气息都温暖了许多。 九皇叔来一趟西陵不容易,既然来了,当然要见一下他们当年安插在西陵的人,同时也要做一些布局。客栈掌柜早就做好了准备,九皇叔出了客栈后,低调地登上一辆青帘马车,马车朝西陵最大的花街驶去。 途经袖子街时,马车减速,与街角另一辆青帘马车并排而行,在转角处停了一下,另一辆马车上的人立马下来,钻入九皇叔的马车。 “见过主子。”来人一钻入马车,就跪了下来,也不知这么小的位置,他是怎么做到的。 “免礼。”九皇叔打量着这个十五年前放入西陵的探子。 欧阳成安,十五年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穷困潦倒,险些饿死,谁能想到十五年后,这个普通的书生,居然成了西陵最大的情报机构,锦衣卫副指挥使。 西陵的锦衣卫和东陵的血衣卫一样,是皇上手中的王牌力量,名面上是一个暴力刑讯机关,实际上却是最大的情报部门,一个隐藏在暗处,专门为皇上收集信息、执行秘密任务的机构,和九皇叔手上的神机营性质相同。 “谢主子。” 欧阳成安抬起头,看到九皇叔的刹那,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很优秀,可没想到竟是一个如此出色的人物,虽说早就听闻东陵九皇叔风华无双、冠盖京华,却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欧阳成安看痴了,直到九皇叔面露不满,轻敲车厢,欧阳成安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也不敢起身:“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自己去刑罚处领刑。”九皇叔并没有心慈手软地说算了,作为一个情服人员,居然这么容易的失神,太不合格了。 “是。”欧阳成安冷汗淋漓,连忙应道,这才发现自家主子虽然风华绝代,但绝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被主子的气势一压,他差点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要知道,就算面对皇上,他也不会如此胆颤心惊。 看到欧阳成安老实了,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人是很忠心,可他毕竟年轻,如果第一次见面压不住此人,难保此人不会生二心。 九皇叔没有叫欧阳成安的起来的意思,任他跪在自己面前,开始寻问西陵的情况,还有自己这方人员的发展情况。 收集情报需要各式各样的人,光靠一个欧阳成安不行,事实上他这些年在西陵,并没有做出任何出卖西陵利益的事情,他的任务是获得权力,然后安插钉子。 凭欧阳成安,即使他再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十五年,从一个小小的落魄书生爬上副指挥使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九皇叔的功劳,九皇叔在背后替欧阳成安铺平了上位的路,而现在就是欧阳成安回报的时刻。 九皇叔了解了西陵的情况,知道自己这方人手的发展情况后,对欧阳成安所做的工作给予肯定,同时要求他加快安插人手的步子。 听到欧阳成安的保证,九皇叔便结束训话,转而交待任务:“告诉红袖在除夕宴会上动手,这段时间多多与皇后走动。” “是。”九皇叔并没有点明,但足够让欧阳成安听明白。 红袖是他们安在西陵后宫的棋子,也就是前不久怀上龙种的妃子,让红袖在除夕宴上动手,就是要她在那天,把腹中的孩子打掉。 在此之前与皇后多多走动,并不是栽赃给皇后,而是说皇后会帮她,既然皇后会帮她,那要陷害的对象就是虞贵妃。 皇后是西陵天宇的母亲,虞贵妃则是西陵云泽与云华公主的母亲。 按立嫡立长的说法,西陵天宇作为正宫所出的嫡皇子,应是西陵太子的不二人选,可偏偏他小时候被人掳走,救回来时双腿残了,至此与西陵皇位无缘。 虽说至今依旧没有找到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当初谋害西陵天宇的人,就是西陵云泽和云华公主的生母虞贵妃,因为西陵天宇废了后,得利最多的就是虞贵妃…… 765情报,把本王来西陵的消息报上去 ??765情报,把本王来西陵的消息报上去 虞贵妃出身贫寒,是一个文静柔弱的病美人,时刻都是一副被人迫害,受尽委屈的样子. 虞贵妃在朝中没有一丝助力,虽育有皇子皇女,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可西陵天宇废了后,她的儿子就最有可能成为太子。 之后几年,西陵皇室都没有皇子、皇女出生,即使偶有厉害的妃子怀上龙种,也极难生下来,生下来也会早夭。 西陵云泽便成了西陵皇室唯一健康的皇子,于是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他便被立为太子,而虞美人也母凭子贵,被封为贵妃,一跃成为后宫第二人。西陵皇室这些年都没有皇子出生,要说和虞贵妃没有关系,打死九皇叔都不信,他这一招也不算栽赃陷害,只是给皇后一个机会,让她找出虞贵妃祸乱后宫的证据,毕竟…… 没有哪个皇上,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害死自己的儿女,只要皇后找到证据,虞贵妃的下场不难预料,到时候哪怕西陵云泽是太子,有一个如此歹毒的母亲,也定会被西陵皇上厌弃……他那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稳都是问题。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原因很简单,时机成熟了。 之前,西陵天宇一直坐在轮椅上,即使揭露了虞贵妃的真面目,西陵皇上为了朝局稳定,不会拿虞贵妃怎样,更不会对西陵云泽这个当朝太子下手,可现在不同了。 西陵天宇能行走了,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凤轻瑶给他装上的假肢,和正常的肌肤无异,如果不特别说明,没有人知道西陵天宇脚上的是假肢。这样的西陵天宇有资格继承皇位,再加上皇后在朝中的力量,废了西陵云泽另立西陵天宇并不是不可能。 虞贵妃就算手腕再强,也仅限于后宫,西陵云泽再聪明,这么几年的时间,他也不可能掌控太多的力量。至少皇后娘家的力量,就绝不可能为西陵云泽所用。 之前朝中大臣倒向西陵云泽,是因为西陵皇室没有其他的竞争者,可现在不同,有西陵天宇在,他们不得不多考虑一二,至少不会把宝全押在西陵云泽的身上。 再加上,西陵云泽自认西陵天宇是个残废,西陵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完全不需要担心,渐渐的将重点放到国外,周游各国选妃,放松了对西陵朝政的掌控。 虽然他现在极力想返回西陵,重拢西陵的大权,可西陵天宇却借云华的婚事拖住了他,让他无法返回西陵,这也是西陵云泽急着让云华尽快完婚的原因之一。 在多方力量的作用下,西陵云泽这个太子之位已是岌岌可危,所以西陵云泽明知玄霄宫这一战不寻常,还是冒险出战。 他现在急需一个大功劳来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而将玄霄宫收纳到西陵的版图之内,绝对是大功一件,可偏偏……他遇到了九皇叔和凤轻瑶这两个变数,让他的计划失败,太子之位也难保。 而九皇叔利用红袖,揭露虞贵妃这个病美人的真面目,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时候西陵云泽恐怕会焦头烂额。 哪怕九皇叔不说破这个计划,欧阳成安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并且知道如何利用这件事为己方谋取最大的利益,可当九皇叔说:“把本王在西陵的消息露出去”时,欧阳成安彻底懵了。 “主子?”欧阳成安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泄露九皇叔的行踪,有什么好处。九皇叔冷笑一声,挑眉反问:“怎么?你想一辈子都做个副指挥使?” 轰…… 欧阳成安瞬间就明白了,九皇叔这是用自己的安危来给他铺路。 欧阳成安想也不想,匍匐在地,重重一磕,他欧阳成安何德何能,值得尊贵的主子如此牺牲, 可不想没有磕到木板上,而是磕在一只黑色的靴子上。 知道九皇叔不喜欢与人接触,欧阳成安颤抖地抬头,好在九皇叔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了一句:“仔细些。” 伤了额头,回头如何解释?难不成说家里的葡萄架倒了? “是,是,属下遵命,请主子放心,属下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欧阳成安双手握拳,坚定地道。 “做漂亮一点,本王会借这次机会,把锦衣卫总指挥使除了,到时候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就全靠你自己了,本王只能帮你到这。”花了十年才养出来的一颗棋子,只要有机会,九皇叔会不遗余力地扶他上位,毕竟欧阳成安爬的越高,对他越有利。 “主子放心。只是主子您的安危呢?要不属下晚两天再报上去?”这里毕竟是西陵,欧阳成安还是很担心九皇叔会出事,九皇叔要是出了事,他就是无根的浮萍,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不用,越早你的功劳越大。”有欧阳成安在,他在西陵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亲自出手,他并不介意被西陵的锦衣卫盯上,只要他们有那个本事。 “是,属下遵命。”知道九皇叔有计划,欧阳成安不敢再多劝。 “下去吧。”交待完了,也给了欧阳成安一个下马威,九皇叔不再逗留,他今晚还要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是。” 欧阳成安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车夫一甩鞭子,欧阳成安的马车快一步朝花舫走去,而九皇叔的马车则以平缓的速度前行,目的地也是花舫。 在上京谈事,花舫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使九皇叔不喜欢,但也不得不说,飘在河中央的花舫,对于初次接触的双方来讲很安全。 马车在一艘不起眼的花舫旁停下,和别的花舫一样,还未踏上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花香味,还有那断断续续的丝竹声和调笑声。 九皇叔鼻子微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将袖子里的一个暗扣打开,清雅的竹香萦绕在九皇叔身边,将那浓郁刺鼻的香味压下。 自从上一次被苏绾用花香算计后,九皇叔每次出门,都会多留一手,毕竟在这种小事上栽跟头实在憋屈。 没有异香的困扰,九皇叔独自上了花舫,朝最底层走去,与外面见到的不同,花舫最底层很清静,一个人影都没有,里面的布置也是典雅大方,处处都透着一股贵气。 传言果然与事实不相符,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走到这里,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诚意,看样子这些年来,那人过得不是一般的憋屈…… 766忠诚,忠于自己就好了 ??766忠诚,忠于自己就好了 九皇叔在门口略一停顿,提醒屋内的人他来了. 绕过屏风,九皇叔看到一位中年男子跪坐在地毯上,他身侧摆着一个棋盘,中年男子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显然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中年男子身着宽大长袍,领开大口,露出青铜色的肌肤,从露在外面的胸膛来看,此人绝对是个练家子。 可举手投足间又充满名士的风流与洒脱,再加上他那成熟、儒雅的相貌,让人毫不怀疑,他是一代文豪大师。 这个男人,不愧为二十年前轰动九州大陆的人物,九皇叔暗暗赞道,同时又为这人惋惜。 当年,这人有着不亚于王煜陵的名声,和不逊于王煜陵的才学,可他的命却远远没有王煜陵好。 王煜陵是手握大权的王家家主,而这个男人却因尚了公主,被皇室猜忌,从此绝了仕途、隐了名声,泯然众人矣。 本以为他受了那般大的污辱,会怨恨于世,浑浑噩噩地度日,没想到这个男人依旧光彩夺目、气质斐然,他并没有被现实击垮,而是隐藏锋芒,独自逍遥。 如此气度、如此心胸、如此才华,真正是可惜了。 九皇叔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打扰男人下棋,也不觉得对方失礼,毕竟是他不忍打扰对方,而不是对方怠慢他。 男人似没有注意到九皇叔的存在,仍旧独自下棋,直到半个时辰后,棋局胜负已出,男人才收手,将手中的棋子随意往桌上一丢。 “传闻东陵九皇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可信。”男人站了起来,以示对九皇叔的尊重。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九皇叔会为了这个男人而枯等半个时辰,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亦会为了九皇叔而起身相迎。 面对这男子的温和调侃,九皇叔道:“隐篱先生错了,本王确实如传闻所言高傲无礼。” 九皇叔微微点头以示回礼,同时在一另侧坐下:“倒是隐篱先生与传闻不同,今日一见,本王终于知道,当年名动九州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何等风采。” “往事不可提,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如今这九州大陆知道老夫的人已寥寥无几。”隐篱先生目光微怔,似在怀念当初那段恣意放纵的生活。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对于隐篱先生来说,当年的风光已经离他很久远了,他已经不敢去想了,即使想也想不起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隐篱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沉寂二十多年,对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久了。 “不是老夫妄自菲薄,而是老夫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苍老的容颜,鬓角的白发,死寂的心境,无不提醒他,他已经不再年轻,而他这一生虽不至于浑浑噩噩,却也是庸庸碌碌,毫无建树。 他这一生算是白活了,白白浪费了老天赋予他的才华。 不过四十多岁,却已生出华发,可见这位隐篱先生并不如表面那般洒脱,想来也是,少年成名的大才子何等的骄傲,却不得不尚公主,从此绝了报负。 尚公主也就算了,那公主未进门就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而这一顶绿帽子,一戴就是二十多年,最主要的是,自己妻子看上的男子,处处不如他。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对于这个心高气傲的权贵子弟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九皇叔欣赏面前这人,所以愿意与对方接洽:“隐篱先生您这是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十年寒窗磨一剑只待今朝问鼎时。” 苦难是磨刀石,面前的男人正是因为历经了风雨,才有今日的沉稳与隐忍,不然少年得志,他早就轻狂到天了,也不见得会有今日的气度。 他欣赏的是现在的隐篱先生,九皇叔平静地与隐篱先生对视,等待隐篱先生的回答,却不想隐篱怔忡半晌后,仍旧没有下决定,而是指着棋盘道:“九皇叔,陪老夫下一局如何?” 九皇叔没有犹豫,道:“请。” 善弈者善谋,九皇叔知道隐篱先生这是要看自己下棋的水平。 九皇叔拈起黑子,示意隐篱先生执白棋先走。 “有胆识。”明知他此时的状况,还敢让他先行,不得不说他很欣赏九皇叔。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给先生并不丢人。”九皇叔虽是如此说,下棋时却份外用心,每走一步都思索再三,完全不像和皇上下棋那样,信手拈来、不假思索。 要知道,当年让隐篱先生一举成名的便是棋道,隐篱先生曾在十五那年,与西陵国手下了一天一夜,连胜对方十局,每局皆赢对方一子,自此名动西陵,至今仍无败绩。 而经过这些年的淬炼与精研,他想必更加的精于此道,九皇叔要赢他很难,所以对于九皇叔执黑棋,迎难而上的举动,隐篱先生很赞赏。 这些年来,他已经找不到敢和他下棋的人,所以他才无聊地用左手跟右手下。 隐篱先生虽然对自己的棋艺很自信,但他是一个有棋品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擅不擅长下棋,只要坐在他对面,与他对弈,他就会竭尽全力,既尊重对手亦尊重棋道。 按隐篱先生的估计,他百子内定能赢九皇叔,可已经走了一百二十六个子,他还是没有赢的迹象,甚至从局面上看,他竟渐显败势。 “有意思。”隐篱先生此一生,恐怕就和孤独求败一样,只求在棋局上一败,看到九皇叔如此棋艺,当下热血沸腾,他似乎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隐篱先生越下越起劲,而九皇叔则越下越轻松,一百五十子后,九皇叔几乎不假思索就落子,看他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而事实上…… 当九皇叔将最后一枚棋子放上棋盘时,胜负已定:“隐篱先生,你输了!”七个字,却是隐篱先生生平第一次听到。 “哈哈哈,好好好,老夫输了,输得高兴,你这棋路变化莫测、诡异多端、出奇制胜,老夫佩服。不过你要再跟老夫下一局,老夫定能赢你。”隐篱先生豪迈大笑,似乎比赢了棋局还要高兴。 九皇叔但笑不语,隐篱先生说的没错,再一局他定然无法赢对方,可这也无法改变,他赢了隐篱先生的事实……他今天赢了这个男人,也就等于把西陵云泽的后路也堵死了! 767女儿香,本王不介意扶你一程 ??767女儿香,本王不介意扶你一程 隐篱先生是棋道高手,想要赢他,就必须玩一个“奇”字,剑走偏锋,九皇叔今天所用的棋路,就是凤轻瑶当初用来对付苏绾的办法. 前半局看似毫无章法,却暗含玄机,不仅巧妙地破了对方的布局,还能让对方猜不到自己的棋风。 很刁钻、诡异的路线,和隐篱先生所习的下棋方法完全相反,但对付这些按下棋套数落子的人份外有用,当然同样的招术只能用一次,被人看破了就没意思了。 九皇叔这招就是一个新,一个怪,到后面将自己退路封死,背水一战,利用黑子比白子多一子的规则,妙赢对方。要知道围棋共361个子,180个白子,181个黑子,九皇叔让隐篱先生执黑棋先下,可不是敬老尊贤,九皇叔身上就没有这么好的品德。 一局终毕,虽然言浅,胜在交深,综合自己所查到的东西,隐篱先生大至能看出九皇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霸道、自负、狂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九皇叔有资格这样,撑得起他这份狂妄自负,这样的人值得将身家性命托付。 当然,不管值不值得,他都没有选择,他必须赌一把。 隐篱先生毫不掩饰自己对九皇叔的欣赏,如果说要施展自己的才华,他愿意与这人合作,隐篱先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九皇叔,你想让老夫做什么?” 这般的干脆在九皇叔的意料之中,毕竟给他们穿线搭桥的人,可是西陵天宇。九皇叔没有说话,而是以食指沾水在桌上写下“宰相”二字。 “你要老夫对付左安辅?”左安辅,西陵宰相,也是西陵长公主爱慕的男子,让隐篱这个大才子带了半生绿帽子的男人。 “不。本王希望先生取而代之。”对付左安辅不需要隐篱先生出手,能从一介书生做到宰相之位,有太多不干净的地方。 只要皇后和西陵天宇肯出手,哪怕是皇上不愿意换宰相也不行,再说了,左安辅做了这么多年的宰相,西陵皇上对他也越来越不满,只要给皇上一个理由,他会很乐意换宰相。 隐篱先生心中一动,平静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权力的诱惑,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说当宰相,就是要得到一个有实权的职位都很难。隐篱先生压下心中的不甘,自嘲道:“王爷这是在说笑,王爷难道不知,皇上对我林家有多不满,皇上怎么可能让我一跃成为文官之首?” 九皇叔知道隐篱先生已经动心,语气平和地劝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林家被冷落这么多年,依旧安分守己,如果隐篱先生能够让皇上看到林家的忠诚,再加上有宫里相助,林家崛起并不是难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帝王心是这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二十年来,西陵皇上只是冷落林家,并没有将林家除尽,甚至将自己的妹妹下嫁林家,虽有羞辱隐篱的意思,可又何尝不是给林家留一条生路? “不难吗?如果不难,为何我林家日渐衰败,为何老夫郁郁不得志?王爷,老夫这把年纪,一跃成为宰相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隐篱先生不像九皇叔那般乐观,当年的事情可谓是给了他致命的打击,他希望九皇叔多帮他一把。九皇叔冷笑一声:“先生要是认为自己做不到,本王不介意扶先生一程。” 林家和隐篱先生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就不值得他亲自来见,他不介意扶隐篱一程,只是到那个时候,隐篱只是一个木偶,完全要听他的掌控。 隐篱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原本只是试探一二,想让九皇叔多出一点力,没想到九皇叔直接应下所有的事,什么都由九皇叔做好,这显得他和林家多无能?他以后在九皇叔面前还有话语权吗? 隐篱连忙道:“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是老夫想多了,有王爷与娘娘的筹划,林家倾全族之力扶老夫上位并不是不可能。” “隐篱先生能这样想就好了。”想不出力就得高位,未免太天真了。 不过,九皇叔能理解隐篱的想法,这世间哪个人不想不劳而获?合作的意向基本达成,至于具体如何操作,那就是各自的事情,并不需要详谈,隐篱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调整情绪,再次恢复他名士的洒脱。 看着眼前年纪不大,却沉稳从容,举止有度的年轻人,隐篱忍不住问道:“老夫有一事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助我?” 这世间落魄之人不止他一个,九皇叔有很多选择,而他除了九皇叔外,没有别的选择,皇上对他和林家不满,那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他,他有再多的才华亦无用。 “本王欣赏先生的才华,先生如此人才,不应该被埋没。”这个理由说出来,就连九皇叔自己都不信,可他现在能说的就是这个理由。 林家是因为前朝之事才被西陵皇室猜忌,林家是九州大陆为数不多,还惦记着前朝的人,这样的人九皇叔愿意冒险一试。 当然,就算失败了他也没有什么大损失,西陵的朝局有西陵天宇掌控,他不需要多担心。 一个宰相罢了,权势再大也是皇上给的,只要皇上一句话, 瞬间就能将他撸个干净。 “王爷看得起老夫是老夫的荣幸,老夫混沌半生,也是时候清醒了。”隐篱先生眼中绽放着精光,斗志高昂。 白衣卿相虽清高,可究竟没有大权在握,能施展报负让人热血沸腾。 隐篱先生似乎找到了当年的热血与斗志,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给他的。 想到自己的未来居然由一个年轻男子决定,隐篱先生有说不出来的怪异,心里隐隐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可他一想到九皇叔那过人的手腕与计谋,便又觉得理所当然。 贤臣亦要遇明君,也许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明君,想到这里,隐篱先面对九皇叔时,不自觉地多了一份恭敬,而九皇叔也理所当然地受了,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夜半时分,即使花舫游乐也该结束了,九皇叔想到正在客栈等他的凤轻瑶,亦不愿意多呆,朝隐篱先生告罪一声,便提前离去。 和来时一般,九皇叔独自从花舫底层上去,可不想一到花舫上,便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九皇叔面色一冷,已准备出手,暗处却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请公子恕罪,小的没有恶意,只是殿下有令,小的不得不出此下策。” 一名白发驼背的老者,从暗处走出来,砰的一声跪在九皇叔的脚边请罪…… 768吃醋,偷吃要记得擦干净 ??768吃醋,偷吃要记得擦干净 驼背老头匍匐在地,没有杀气,亦没有防备,只要九皇叔轻轻一抬脚,就能将对方踩死,确定对方并非敌人,九皇叔也收招. “殿下?你的殿下是何人?”九皇叔这才发现,这香味并不会让他不适,但是,这香味却沾在他的衣服上,久久不散,一走近便能闻到他身上的女儿香。 是的,女儿香,这香味很像女子的体香,凭这味道就能让人猜出,他刚刚从哪里出来,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九皇叔脸都黑了,瞬间就猜到了这老头是谁的人。 白发驼背老头被九皇叔这么一吓,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公子恕罪,小的只是按殿下的吩咐办事,殿下说公子不喜与美人亲近,不敢安排美人相伴,便用这女儿香赠与公子,好让人相信公子的确是从花舫出去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让这位公子家的母老虎生气,当然他不敢说这话,怕说出来会死在这里。 “你们家殿下有心了,替本……公子转告你家殿下,这情本公子承了,改日定当奉上大礼。”听老者如是说,九皇叔便可以肯定,弄出这恶作剧整他的人定是西陵天宇。 混蛋小子,远在东陵还不忘消遣他。 九皇叔一甩衣袖,带着一身异香上了马车,白发驼背老头直到九皇叔走后,才爬起来,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殿下呀殿下,你这又是何必,老头子拼着丢命的风险,就为了帮你整整这位公子,可这公子根本不在乎,不仅如此,你还被惦记上了,殿下,你自求多福吧,老头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驼背老头颤颤巍巍地朝花坊里走去,花舫里里外外都是西陵天宇的人,这老头倒是不用担心泄露行踪。 其实,九皇叔没有老头所想的那般不在意,至少他不喜欢身上这味道。回到客栈后,九皇叔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让掌柜的准备好热水和衣服,他要沐浴。 可在浴涌里泡了半晌,身上的香味依旧没有淡下去,那香味已经渗入到他的肌肤里,不是毒,却逼不出来,九皇叔知道西陵天宇既然要整他,就绝不可能用普通的东西,这香味恐怕短时间内消不掉。 九皇叔换上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回房。 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有给人等门的习惯,早早地就睡了,这会儿却被九皇叔推门而入的声响惊醒。好梦被人打扰,凤轻瑶不满地嘟囔一句,暗骂九皇叔太坏了,不知道放轻脚步嘛,非得吵醒她才行,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却闻到一股异香,凤轻瑶瞬间惊醒。 “啪……”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床上射了过来,房内大亮,九皇叔脚步一顿,连忙伸手挡在眼前,同时自报家门:“是本王。” “九皇叔,你一个人?”凤轻瑶左手握着手电筒,右手持枪,枪的保险都打开了,要不是九皇叔应得快,她早就一枪蹦出去了。 不怪她反应这么大,实在是九皇叔身上除了竹香外,再也没有第二种香味,她突然闻到这异香,一时不适。 凤轻瑶放下枪,拿着手电筒下床,将桌上的油灯点亮,桔黄色的烛光微闪,正好能照亮室内,又不会显得太过刺眼。 凤轻瑶关掉手电筒,发现那异香是从九皇叔身上传来,眉头一皱,双手环抱,与九皇叔保持一臂的距离,上下打量起来,漂亮的眸子满是戏谑之色,让九皇叔很是不爽。 “九皇叔这是从哪回来的?”凤轻瑶见好就收,满脸笑容地问道,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寒渗人,这是点型的皮笑肉不笑。 “花舫。”某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花舫?说这么好听干嘛,不就是青楼嘛。”凤轻瑶嘴角抽了抽,她虽然相信九皇叔,可听到对方去青楼,还带一身香味回来,不满那是肯定的。 “是。”九皇叔没有否认,看凤轻瑶半天不帮他脱衣服,只得自己动手,将外衣退下。 凤轻瑶气归气,还是习惯性地上前接过九皇叔的衣服,可衣服一到手,凤轻瑶就更不爽了:“九皇叔果真英明,逛完青楼还记得换衣服,可惜那花舫的香味太浓了,下次出去偷吃,记得擦干净一些。”身上有香味,衣服上却没有,不用想也知道九皇叔提前换了衣服。 “本王不屑偷吃。”不是没有偷吃,而是不屑,九皇叔没有发现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继续将中衣脱下,不待凤轻瑶动手,直接将衣服放到她手上。 凤轻瑶愣了愣:“所以九皇叔你想告诉你,你这是光明正大的吃了?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 她不问九皇叔去青楼做什么,她只想知道这一身脂粉味是怎么回事,九皇叔已经换过衣服,身上还有这么浓的脂粉味,总得给她一个理由吧。 九皇叔定定地看着凤轻瑶,道:“本王做事,不需要解释。” 男人去青楼应酬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需要解释吗?再说,他告诉凤轻瑶,这是西陵天宇的恶作剧,凤轻瑶会信吗?就算凤轻瑶会信,他也不想说,这笔账他会找西陵天宇算清楚。 “不需要解释?你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不需要告诉我原因?”凤轻瑶原本只是抱着戏谑的心态,可现在她真的生气。 她做了什么都要给九皇叔解释清楚,可九皇叔呢,她都主动开口问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难道他不知道男人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就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吗? “有必要吗?”九皇叔挑眉,他什么都没有做,需要说什么原因? “好好好,没有必要,没有需要,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人能管你。”凤轻瑶气得将衣服往衣架一丢,便不理会九皇叔,上床拉过被子就睡。 她很不高兴! 半夜回来,带着一身脂粉味,凭什么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凭什么呀! 这是异国他乡,不是东陵,她就算再独立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身在异国他乡,她两眼一抹黑,根本不敢乱走,九皇叔把她一个人丢下就算了,结果自己跑去青楼,也不说个原因。 有这样的嘛。 凤轻瑶气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卷着被子,背对着九皇叔…… 769深情凝视,被人跟踪了 ??769深情凝视,被人跟踪了 凤轻瑶越想越委屈,一拉被子,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浑身蜷缩成一团,这是典型的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九皇叔脱衣服的手一僵,不明白凤轻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左岸的事而烦躁? 估计是了,九皇叔了然点头,随即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退下外衣和中衣,擦了擦手就朝床边走去。 凤轻瑶将整条被子都卷在身上,摆明了不让九皇叔睡,九皇叔眉头微皱,实在不明白凤轻瑶有什么好生气的,亏他进门时还特意洗了澡。 凤轻瑶摆明了不高兴,九皇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讨嫌,他身上的脂粉味确实浓了些,他自己都不喜欢,想必凤轻瑶也不喜欢,他还是等这味道消退了再睡。 于是,九皇叔就这样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这么大一个人杵在那里,哪怕凤轻瑶不停地催眠自己,快睡快睡,绵羊都数到一千零一只了,还是睡不着。 可即便如此,凤轻瑶也命令自己不许动,更不许回头,这一次非要九皇叔主动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她心里的疙瘩能噎死自己。 九皇叔不喜欢与女子接触,可还不是碰了自己,有一就有二,谁知道这一身脂粉味哪来的?凤轻瑶要求解释,九皇叔不肯解释,于是两人就这样僵了一个晚上,凤轻瑶躺在床上一夜未睡,九皇叔站在床边同样一夜未睡,第二天起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哼……” 凤轻瑶起床,路过九皇叔身边时,很不给面子地别过脸,也不管九皇叔那张脸有多么的难看,径直梳洗用早膳。 九皇叔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淡得几乎没有了,也收拾收拾,和凤轻瑶一起用早膳。 凤轻瑶看九皇叔完全没有做错事后的心虚,皱了皱眉,决定还是开口问一下,她昨天晚上因为左岸的事压力太大,再加上陌生的环境,难免有点歇斯底里,不够理智。 早膳用完,凤轻瑶清了清嗓子,故作不在意地开口:“咳咳,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去花舫见了一个人。”见凤轻瑶又提起昨晚的事,九皇叔没有不耐,重复道。 “你不是对香味过敏吗?怎么昨天一身异香,却没见你有过敏的症状。”凤轻瑶突然发现,九皇叔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个男人该聪明的时候呆得很,可不该聪明的时候却又鬼精鬼精。 九皇叔会气她和王煜陵走得太近,却没有想过,她也会气他和别的女人走得太近。 苏绾、楚长华,一个接一个,虽说九皇叔和她们没有过多的交往,但是……这两个女人却对九王妃的位置虎视眈眈。 她也会担心,会害怕。 九皇叔没有王妃,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和九皇叔在一起,可九皇叔要是有了王妃怎么办? 她还能恬不知耻和九皇叔保持这种关系,做一个让自己都厌恶的第三者吗? 凤轻瑶看着九皇叔,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悲伤,九皇叔心头一怔,虽然不解凤轻瑶为何这般悲伤,还是放缓语气道:“特制的香味,用来混淆视听,从花舫出来怎能一身清爽?” 九皇叔把西陵天宇那一套说词说了出来,凤轻瑶闻言,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受伤。当她是白痴嘛,从花舫出来一定要带脂粉香吗?带一身酒气就行了,这个理由她真的没办法接受。 可九皇叔说出来,她愿意信一次。 “呼……”凤轻瑶吸了口气,笑道:“九皇叔你今天有事吗?” “没事。”他要办的事情昨天就办好了,剩下的就是等结果。 “既然没事,那就陪我去找左岸,我想到了让他心甘情愿保护我的办法。”说完,凤轻瑶率先朝外走,脚步很快,似有意拉开九皇叔与她之间的距离。 走得近了,她还是能闻到九皇叔身上的香味,一想到那香味的来源和九皇叔的说辞,凤轻瑶就没办法笑出来。 大白天出门,不好坐客栈准备的马车,九皇叔也不愿意去车行租坐别人的车,两人便徒步而行。 凤轻瑶一出客栈就感觉不对劲,他们好像被人跟踪了,凤轻瑶也不敢回头和九皇叔细说,只得闭着眼睛往外走,朝最热闹的大街走去。 凤轻瑶状似在打量街边的摊子,实则是关注身后跟踪他们的人,再三确定不是自己的疑心作祟,凤轻瑶在一个卖珠钗的摊子前停了下来,挑挑捡捡,待九皇叔走到她身后时,凤轻瑶随手拉起一支珠钗,转身对九皇叔说道:“好看吗?” 笑容羞涩,隐含一丝期待,凤轻瑶觉得自己这演技真不错,将初嫁人的小媳妇扮演的入木三分。 “好看。”九皇叔说得是人。 “那你帮我插上好不好?”凤轻瑶举起钗子,递到九皇叔的面前,凝神相对,温柔深情,就连卖钗子的小贩,都能看出这是一对新婚夫妇,感情很好,小贩连忙推荐起来:“这位夫人好眼光,这只梅花珠钗和夫人很配。”咳咳,凤轻瑶盘得是妇人髻。 梅花珠钗? 凤轻瑶听到小贩的话才发现,自己随手一挑,就挑到了这摊子上唯一的一只梅花发簪,一时间心中说不出来的失落。 来西陵路上的点点滴滴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一段路上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很珍贵的回忆,她看到了一个最简单的九皇叔,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行动爱她、宠她,眼中只有她。 而到了西陵,九皇叔又变成了那个高深莫测,心中有万种算计、千般谋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 这样的落差,让凤轻瑶一时没法适应。 小贩见九皇叔盯着凤轻瑶眼也不眨,也不知道伸手接过珠钗,便开口调笑起来,未想他刚开头,就被九皇叔一个冷眼扫过来,小贩吓得连忙闭嘴。九皇叔接过发钗,倾身上前,细心地将发钗插好,两人靠得很近,凤轻瑶还能闻到九皇叔身上未曾完全消退的香味,瞬间就恢复了冷静。 “我们被人跟踪了。”凤轻瑶靠在九皇叔的怀里,让九皇叔替她调整发钗,借机说话…… 770肥羊,活抓九皇叔 ??770肥羊,活抓九皇叔 美人投怀送抱,九皇叔又怎么会拒绝,慢条斯礼地摆弄着发钗,平静地道:“西陵的探子不错.” “我们被发现了?”凤轻瑶诧异地道。 他们才来一天呀,这就被发现了,那他们乔装打扮还有什么意思? “嗯。” “那计划是不是要变?” “为什么要变?发现了就发现了。”九皇叔将发钗插好,收回手。 凤轻瑶也不再多问,让小贩拿来铜镜,随便看了两下,小贩虽然被九皇叔的冷眼吓了一跳,可做生意的人哪个没点见识,见凤轻瑶拿起铜镜,便夸了半天好看。 凤轻瑶本就打算买下来,横竖不用几个钱,结果她没开口,九皇叔就道:“买了。” “好咧,客官你这眼光真好,这梅花钗子就这么一只,这可是上好的雕功……” 小贩不停地介绍这钗子有多好,九皇叔不耐烦地打断:“多少银子。” 银子? 小贩闻言,双眼一亮,遇到呆头的肥羊了,开口就是银子。 小贩看了看凤轻瑶,又看看了九皇叔,咽了咽口水,大子胆子道:“二两银子。” 这木钗最多就值十个铜板,二两银子能把他摊子上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他还找不开。 结果某九还认为很便宜,连价也不还,准备掏银子付钱,结果发现:“我没带银子。”换了身衣服,九皇叔又没有带银子出门的习惯,于是某九很尴尬地站在摊子前。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陪凤轻瑶上街,给她买东西,结果……九皇叔看着凤轻瑶头上的发簪,这是他亲手给凤轻瑶戴上去的,就算要取下来,也不能让别人买去。 可是他身上没有银子,直接抢了吗? 九皇叔略一思索,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正准备拉起凤轻瑶直接走人,凤轻瑶却突然笑了起来,抽出自己的手,取出荷包。 “我有。”明知这钗子不值这么多钱,可九皇叔想买下来,凤轻瑶还是爽快地付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能看到九皇叔的囧样,她表示很值得。 九皇叔是权谋高手,但在很多事情上面,却是小白。小贩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一张脸都笑成了菊花,不停地夸他们有眼光,心里却暗骂九皇叔和凤轻瑶两个败家子,笨蛋。 结果,被他骂笨蛋的凤轻瑶,走之前戳破了他的心思:“想骂我们傻就直接说,你这人不仅做生意不诚实,为人也很虚伪,这只钗子只值十枚钱,你却要我二两银子,还真开得了口。” 丢下这话,凤轻瑶拉着九皇叔就走,留下小贩目瞪口呆地站在摊子前,一张脸青红交错。 本以为碰到个傻子,结果人家精着呢,小贩突然发现自己手里的二两银子很烫手。 九皇叔也发现自己耳根很烫,走出那条街后,九皇叔终于忍不住问道:“既然知道只值十文钱,为何还要买?” 据他所知,凤轻瑶不是这种败家的人。 “我高兴。”凤轻瑶松开九皇叔的手,回头一笑。“呃……”九皇叔满头黑线,突然发现女人真是一个可怕的生物,说不高兴就不高兴,说高兴就高兴,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 好吧,只要凤轻瑶高兴就好,横竖就二两银子。 咦……不对,是他送给凤轻瑶的,结果怎么是凤轻瑶自己付钱? 九皇叔郁闷了,决定回去让苏嘉铭通知他手下的匠人,打一批梅花簪子出来。 两人没有高兴多久,就发现跟踪他们的人突然多出十倍以上,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默契地朝僻静的地方走去,直到走到一条无人的死胡同时才停下来。 “跟了一路,出来吧!” 这条路,只能进不能出,于他们而言是死路,可同样他们也不用担心,被人前后夹击,只要专心对付面前的敌人就行。“咄!咄!咄!” 人还没出来,杀招先至。一连三箭,箭箭霸道十足,朝九皇叔和凤轻瑶的面门射来,凤轻瑶知道自己不擅长避箭,连忙跟紧九皇叔,紧贴墙面。 三箭射空,对方依旧没有现身的打算,又有三箭射了出来,这一次那箭压着墙壁而射,箭簇擦过墙壁,闪着火花,却不影响速度,可见对方绝对是个弓箭高手。 靠,哪来的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太不符合江湖规矩了。 箭来得太快,对方知道凤轻瑶弱,只朝她射,凤轻瑶躲得有些狼狈。 “不是说杀手不进皇城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凤轻瑶发现对方似乎是冲着她来的,怀疑不是西陵人,毕竟她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人想杀她。“不是杀手。”九皇叔将凤轻瑶抱在怀里,直接伸手去接那极速射来的利箭,反手就朝对方击去。 “噗……” 凤轻瑶听到血飙出来的声音,知道九皇叔射中了对方,暗自松一口气,连忙拔出手枪,拉开保险,双手握枪,靠在九皇叔背后。 “咚咚咚……”脚步声响起,小小的巷子突然涌进二十几人,领头的男人双手抱剑,一副懒散的样子,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气,好像来看热闹的一样。 他身侧的男人,左手握着一把弓,右手臂一片腥红,双眼是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蛇一般。 凤轻瑶知道这人就是刚刚在暗中放箭的人,看他手上的伤,应该是被九皇叔给废了,即使好了也拉不开他手中的弓。 凤轻瑶悄悄将枪隐在袖子里,对准双手抱剑的那个男子,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个没有杀气的男人最可怕。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不管对方是哪路人马,接下来都有一场恶战要打。 九皇叔不着痕迹地移了一步,将凤轻瑶护在身后,轻蔑地看着对方:“西陵的锦衣卫什么时候也喜欢暗杀了?锦衣卫居然出动了头号杀手卫华,本王深感荣幸。” 九皇叔这是嘲讽西陵小题大做。 双手抱剑的男子神色一怔,没想到九皇叔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一扫刚刚的慵懒,卫华将剑抛到左手,再不敢小视九皇叔:“闻名不如见面,今日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东陵九皇叔,果然如天人一般,只是这装扮……”卫华啧啧摇头,一脸惋惜:“九皇叔就不怕这副装扮坠了你的威名吗?” 卫华讽刺九皇叔明明是东陵人,却一身西陵的装扮,有损东陵的国威…… 771九皇叔终于吃到凤轻瑶亲手做的饭了 771九皇叔终于吃到凤轻瑶亲手做的饭了 双方虽未动手,却杀气已起. 面对卫华的讽刺,九皇叔并不在意,直接反讽回去:“卫大人客气,说起威名,本王又怎么能和臭名昭昭的锦衣卫相提并论?” 西陵的锦衣卫、东陵的血衣卫,虽然是皇上的心腹,可不管在平民百姓还是朝廷重臣心中,都没有好名声。 对于这两个恐怖机构,除了皇上外,其他人都是又惧又恨。 如果说,九皇叔之前还是暗讽,现在则是明骂,那名叫卫华的头目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将手中的剑往九皇叔面前一放,威胁道:“只要能抓住东陵的九皇叔,臭名昭昭又如何?东陵九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大人可以让你少受些苦头。” “抓本王?就凭你们?”九皇叔眼露不屑,同时暗赞西陵皇上这一步走得好,活抓他远比杀死他来得有利。 “九皇叔你太高看自己了,凭本大人一人便可将你拿下,东陵九,你以为这里是任你为所欲为的东陵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西陵锦衣卫的厉害。”毫无预警,卫华突然拔剑前冲。 没有任何花招,只有纯粹的力量与速度,卫华一个跃起,双手握剑,从上往下划去。 说是要活抓九皇叔,这一招却是杀气十足,九皇叔要是躲不开,只有死路一条。 “呼呼……”锐利剑气划破虚空,凤轻瑶只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道汹涌而来,让她无法动弹……该死的,对方居然这么强悍。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咬了咬牙,顶着压迫性的剑气,举起手中的枪,试图射杀卫华,可对方的动作太快,她根本没有机会瞄准。 九皇叔一心二用,察觉到凤轻瑶被卫华的剑气影响,连忙将她推到后面:“小心。” “嘭……”凤轻瑶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好不容易找到的准点歪了,一枪打在墙面上,“啪啦啪啦”闪过一阵火花。 等到凤轻瑶站稳时,九皇叔已经抽出腰间的长剑,“当”的一声,挡住了卫华的攻击。 卫华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显然没有想到,九皇叔的修为如此之高,难怪敢孤身来西陵。 机会来了! 凤轻瑶来不及瞒准,举起枪就朝卫华开了一枪,卫华刚刚已经见到墙面闪火花的画面,知道凤轻瑶手中的暗器不可小视,脚尖一点,旋身就往后退,可他的动作快,凤轻瑶的动作更快。 “嘭,嘭……”凤轻瑶根本不在意浪费子弹,对着卫华不停地扣动扳机。 “噗,噗……”五发子弹中,有三发打在卫华的肩胛上,凤轻瑶对此很满意,“啪”的一声卸下弹匣,凤轻瑶冷声对九皇叔道:“掩护我。” “好。”九皇叔想都没想,就应道。 这一刻的凤轻瑶,和在玄霄宫指挥做战时很像,冷静、肃杀,没有感情、没有犹豫,如同一个战斗机器,以消灭对手为目标。 “上!女的杀了,九皇叔要活口。”卫华受了伤,跌入人群中,立刻命令道。 “是。” 今天来的都是锦衣卫的好手,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非抓到九皇叔不可,要让九皇叔出了西陵,再抓就难了。 “本王虽然喜欢西陵,但凭你们,还留不住本王。”九皇叔提剑,直接杀入人群中,如同狼入羊群,这些人虽然是锦衣卫的高手,但在九皇叔面前完全不够看,要不是顾虑凤轻瑶,他直接就杀了出去。 “啪……”弹匣装好,凤轻瑶一手握枪,一手托着,上前一步:“可以走了。” “握着我的手。”九皇叔将剑换到左手,两人默契地十指相扣,并排前进,而这条小巷只够两人同行。 有九皇叔在前面开路,凤轻瑶完全不用担心,她只需要对准目标,开枪。 “嘭,嘭……”枪枪命中脑门,对方中弹后,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直接倒地。 “本大人小看你们了。”卫华已将肩胛处的子弹挖了出来,脸色惨白,看着杀出来的凤轻瑶和九皇叔,心中暗恨。 “不,是你太高看自己了。”凤轻瑶嘲讽道,手一移,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上卫华,卫华吃过一次亏,早有准备,脚步一移便闪开了。 “相同的错,本大人不会犯两次。”二十几个锦衣卫现在只余五人,再加上自己受伤,卫华知道他们已没有胜算,而他……不想呆在这里送死。 卫华不再恋战,提气跃上墙头。 “想跑,没门。”凤轻瑶一直盯着卫华,见卫华逃走,连忙朝他射去,可惜卫华这次学聪明了,早就避开了要害,凤轻瑶开了好几枪,只射中了卫华的小腿,卫华顾不得痛,带伤跑了。 “混蛋,居然让他跑了。”凤轻瑶很恼火,发泄似的朝剩下的几个锦衣卫扫射,一连五枪,枪枪命中要害。 那动作、那眼神,那叫一个霸气,九皇叔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别惹凤轻瑶生气,这姑娘生起气来真可怕。 “走。”人全部死光后,九皇叔与凤轻瑶不再停留,两人快步朝外面走去,这一身的血,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两人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路过一家非常破败的成衣铺子,两人从后门进去,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继续前行,而那成衣铺子的老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向他们要银子。 “接下来去哪里?”凤轻瑶和九皇叔跑了大半天,虽然没有出城,可却越走越偏,他们大半天都没有看到人影。 “休息一晚,然后再去找左岸。”九皇叔将凤轻瑶带到一间茅屋,茅屋空荡荡的,没有人住,不过里面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米菜什么的都有。 凤轻瑶终于明白什么叫狡兔三窟了,看样子九皇叔在西陵的据点不少。 有吃有住,凤轻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九皇叔太高估凤轻瑶了,她根本没有厨艺可言。 第一次煮蛇羹,是把蛇肉全部往锅里丢,第二次做猪脑大餐,也是有厨娘全程指导,这一次没有外人,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九皇叔能吃的就是硬邦邦的米饭,至于什么菜?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来,好在味道还行,至少咸淡适中,九皇叔面无表情地坐下来,端起饭碗就吃。 凤轻瑶本想解释一句,不是她厨艺不好,是这火候没掌控好,大灶呀,她第一次用这个,不知道放多少柴才能把锅烧热,然后……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凤轻瑶现在只希望九皇叔的胃够坚强,实在不行,她就给九皇叔开点胃药…… 772消食,配合再默契也会出差错 ??772消食,配合再默契也会出差错 凤轻瑶对自己的厨艺从来没有报过太大的希望,一边吃一边悄悄地观察九皇叔,见九皇叔没有把饭菜吐出来,凤轻瑶松了口气,也打消了解释的念头. 解释什么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不想当将军的大夫,不是好厨子,她没有当将军的打算,所以她绝不是一个好厨子。 横竖饭熟了,菜也能吃,没有饿着九皇叔就行,凤轻瑶吃了一碗就实在吃不下去,这饭吃的她腮帮子疼。 反观九皇叔,居然吃得津津有味,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扫干净了。 凤轻瑶一脸崇拜地看着九皇叔,这样的猪食九皇叔也吃得下去,实在是太能吃苦了,以后谁要说九皇叔养尊处优、娇气爱享受,她就跟谁急。 九皇叔放下碗筷,看凤轻瑶一脸呆样,冷冷地丢下两个字:“难吃。” 说完,扫了凤轻瑶一眼,重点放在她的双手上,确定她的双手没有问题,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做饭不会伤到手,九皇叔这才起身往外走。 他吃太多,撑了,得出去消消食,同时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他府上的厨子做菜那么可怕,凤轻瑶却不会弄伤自己呢?难道是因为凤轻瑶做得太难吃了? 有道理! 他之前说了不让凤轻瑶做饭,凤轻瑶坚持,并再三保证不会弄伤自己,虽然最终饭菜难吃了点,但只要没有受伤就好。“切,难吃你还吃这么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饿惨了。”凤轻瑶挽起袖子,收拾碗筷。 好吧,九皇叔肯捧场她还是很高兴的,她知道九皇叔吃这些饭菜时的心情,就和她吃九皇叔焦肉的心情一样,只不过她比九皇叔厚道,吃完没有说“难吃”两个字。 凤轻瑶收拾好碗筷后,烧了一桶水洗澡,还给九皇叔烧了一大桶,可是等到水冷了,九皇叔都没有回来,凤轻瑶知道,九皇叔十有八九出事了。 将屋内的痕迹清理一下,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凤轻瑶握着枪,朝外走去。 小茅屋距离村子很远,凤轻瑶知道依九皇叔的谨慎,定不会往人多的地方走,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迹,发现九皇叔反侦察的能力实在太强了,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旁边的枯草与枯枝,也没有晃动断裂的痕迹。 这该怎么找人呀,凤轻瑶有些后悔,当初没跟着学一下侦察,现在好了,两眼一抹黑,四面都是路,她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对于九皇叔的行踪,凤轻瑶只能用心猜,他应该不会去人多的地方,而后面是山,左边则是他们来时的路,凤轻瑶猜九皇叔肯定往山里走了,因为山里容易埋伏,九皇叔出门查看四周的环境,当然不会放过后山。 天色还没有全黑,借着微亮的光线,凤轻瑶灵巧地蹿入后山,悄声地往前走,一刻钟后,凤轻瑶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 “果然遇险了。”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放缓步子,如同幽灵一般,在林中穿行。 走了百米左右,耳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而那血腥味也越发的浓郁,凤轻瑶没有走小道,而是猫着身子钻入树丛里。 在云南密林的野外生存经验此时发挥了作用,凤轻瑶虽然做不到特种兵那样,蹿入树丛中连片叶子都不会弄折,但她也能做到不发出一丝声响。 近了,越来越近了,凤轻瑶透过树枝能看到刀剑相撞的火花,当然也能看到被人包围在中间的身影,那身形凤轻瑶一眼就能认出来,除了九皇叔绝不作第二人想。 既然对方以多欺少,她就在暗处放冷枪好了。 “呼……”凤轻瑶靠在树背上吸了口气,检查弹匣无误后,凤轻瑶动手了。 “嘭……”子弹从黑洞洞的枪口飞出,朝正在打斗中的黑影射去,枪响的刹那,九皇叔就知道来者是何人。 这世间能发出这般声响的,只有那个女子。 围杀九皇叔的人,顿时也知道九皇叔来了帮手,也听卫华提起过这暗器的杀伤力,可惜他们想躲也躲不掉。 子弹如同一道光点飞来,九皇叔早在第一时间就做了防备,当射程范围内的黑衣人意图躲开时,九皇叔凌空一脚,直接将对方踢到子弹上。 “噗……”子弹没入那人的身体内,完全不需要凤轻瑶瞄准,只要凤轻瑶射击,九皇叔便能在最适当的时间内,将对方踢到子弹上。 “这样也行?”凤轻瑶那叫一个震惊呀。 果然,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现代要是有九皇叔这样的人参军,绝对是能拿最高荣誉的主,太太太神了。 凤轻瑶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多攒一点医德,好兑换两把ak47,凤轻瑶可以肯定,ak47在九皇叔手上,才能绽放出最夺目的光芒。 咳咳,想太远了,先解决眼前的敌人再说,既然不需要自己瞒准目标,凤轻瑶也就不费那个神了,子弹朝有利于九皇叔出手的方向射去,“嘭,嘭……” 凤轻瑶每开一枪,九皇叔便将一人踢到子弹上,两人配合之默契,让围杀九皇叔的人暗暗捏了一把汗,凤轻瑶则玩得不亦乐乎。 “嘭……”又是一枪射出,这一次没用九皇叔帮忙,凤轻瑶直接干掉最后一个人,而随着此人的倒地,林子里也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九皇叔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啪嗒、啪嗒……”听着份外的渗人;凤轻瑶则靠在树背上喘气,顺便换子弹,“哗啦”一声,子弹滚动,将滴血的声音掩盖。 两人都知道,既然被西陵锦衣卫发现了踪迹,他们再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啪。”凤轻瑶装上新的弹匣,正准备将手上的旧弹匣收起来,突然发现面前有人,凤轻瑶惊了一跳,连忙举枪,还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人都到了自己眼前,自己还没发现,就被对面的人扼住了脖子。 来人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想法,扼住凤轻瑶的脖子后,直接把人提了起来,同时在凤轻瑶身上一拍,将她手上的力道也卸了下来。 “呃……”双脚离地,无法呼吸,凤轻瑶没有挣扎,而是与面前的人对视,她想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在她毫无所知时,走到她面前,又如此迅速地对她出手,结果一看却发现除了一个黑影子,她什么也看不到。 来人,裹在黑衣中,只露出一双泛着血光的双眼,黑影冷哼一声, 阴冷的声音在凤轻瑶头顶响起:“你就是凤轻瑶,伤我徒儿的人?” 听黑影如此说,九皇叔就知道来人是卫华的师父,锦衣卫里绰号影子的副首领。 “影子?锦衣卫居然派你出手,果真是给本王面子。”九皇叔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却碍于凤轻瑶在对方的手上而不敢乱动,全神戒备地盯着影子,等待出手的机会…… 773遇险,破布娃娃凤轻瑶 ??773遇险,破布娃娃凤轻瑶 九皇叔在等机会从影子手下救出凤轻瑶,而同样影子也在等,等九皇叔出手,然后一举活抓九皇叔. 两个男人以凤轻瑶为连接,各怀鬼胎,都在盘算着要对方的命,影子见九皇叔久久不动,他越过凤轻瑶,看向九皇叔:“东陵九,只要能将你活抓,谁动手又有什么关系,与九皇叔相比,我影子算什么人物?” 没有人能看到影子的容貌,但他身上阴冷的气息,却让人不敢小视。 “想要活抓本王的人很多,可惜至今还没有一个能成功。”九皇叔同样跃过凤轻瑶,盯着影子,他现在必须将注意力从凤轻瑶身上移开,不然他会关心则乱。“没人能成功?我最喜欢挑战难题,东陵九你是束手就擒,还是等我杀了她,再来解决你?”影子抬手,将凤轻瑶拎得更高,提到九皇叔的面前,为了刺激九皇叔,影子还特意晃动两下。 九皇叔眼眸一闪,别开眼睛,不去看凤轻瑶,而是与影子对视:“你可以试试,杀了她,本王定要整个西陵陪葬。” 威胁的话谁都会说,而九皇叔与影子都明白,他们不是威胁对方,而是真的会做到,影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扼在凤轻瑶脖子上的手再次加重力道。 “嗯嗯。”窒息的感觉传来,凤轻瑶感觉自己大脑缺氧,很快就会陷入昏迷,她不想惊恐地叫出声来,可还是忍不住发出闷哼声。 九皇叔眼睑微动,很细微的动作,可没有逃过影子的眼睛了。 “哼哼……”影子冷笑两声,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这一次凤轻瑶实在忍受不住,直接吐舌头了,而握枪的手也没有力气了。 凤轻瑶一直想朝影子开枪,或者将枪丢到九皇叔手上,可她双手根本使不上力,勉强握住枪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影子这么一施力,凤轻瑶终于撑不住了,手一松,枪便掉在了地上。 “啪……”九皇叔和影子同时一动,九皇叔快影子一步,伸手去抢,可影子却在九皇叔握枪的刹那,再次施力,凤轻瑶承受不住,再次痛闷出声。 混蛋! 九皇叔知道,这是对方的威胁,如果他拿到地上的枪,那么对方就会在第一时间取凤轻瑶的命。 他知道对方做得到,他退! 九皇叔松开手中的枪,后退一步,影子将枪捡起,拿在手上,当着九皇叔的面,嚣张地转了一圈,结果摆弄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凤轻瑶这个时候已经快翻白眼了,她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影子拿到枪后会如何。 影子摆弄了一阵,好几次都将黑洞洞的枪管对准自己,九皇叔目光森冷,虽然希望对方能一枪把自己弄伤,但九皇叔不会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这种极不可能的事情上。 九皇叔依旧在等,等出手救凤轻瑶的机会,依凤轻瑶现在的处境,撑不到一柱香,要不是他用西陵安危威胁对方,影子更不会对凤轻瑶手下留情。 影子虽然不是善用机关的高手,但怎么说也是浸淫杀场多年,他捣弄了半天,居然真让他开出了一枪。 “嘭……”子弹射出,打在九皇叔脚下的草皮上,将草皮掀掉了一层,硝烟味瞬间弥散开来,影子眼睛一亮:“难怪能伤我徒儿,确实是好东西。”见了好东西,当然是要收为己有,影子对准九皇叔,又是一阵猛按,却半天都没有打出一发子弹。 影子明白,这东西肯定不简单,自己短时间内没空再摆弄,影子没有征求九皇叔和凤轻瑶的意见,直接将手枪放进怀里。 凤轻瑶倒是想谴责一番,可她此时自身难保,哪里有空去管那把破枪,反正对方没有子弹,用掉弹匣里面的子弹后,手枪在别人手上也就是一个好看的废品。 当初,蓝九州把她的手枪摸走,研究了好久,最后还不是乖乖地送了回来,依现在的炼钢术和制造技术,绝对造不出子弹。 影子摆弄手枪之际,稍稍放松了对凤轻瑶的钳制,凤轻瑶贪婪地呼吸着,待到脑子清醒时,便开始谋算如何反击。 她落到对方的手里,要是一味地等九皇叔来救,那只有死路一条,她绝不能坐以待毙,翻白的眼眸终于恢复一丝清明,凤轻瑶艰难地抬手,摸到腰带上。 她在这里放了两支强效麻醉剂,只要能拿出来,她就有胜算了。 可是,不知道影子到底怎么做的,明明只是掐着她的脖子,却能让她全身无力,手上似有千斤重,往上移一点都非常吃力,凤轻瑶告诉自己不要急,不要激动,不能让影子发现她的异动。 九皇叔虽说一直盯着影子,却没有放松对凤轻瑶的关注,见她动作,九皇叔立马配合,开口与影子谈条件,借机转移影子的注意力。 影子自认有凤轻瑶这个人质在手,九皇叔不敢玩花样,再加上他肯定依自己的力量,凤轻瑶绝对无力动弹。 影子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狡猾的九皇叔身上,只留一丝注意力,确保自己不会在条件谈成前,失手掐死凤轻瑶。还是那句话,活人比死人更有价值,凤轻瑶要是死在他手上,别说活抓九皇叔,他能活多久都是一个问题。 影子的放松给了凤轻瑶最佳的机会,当九皇叔与影子在谈,用几座城池能换回凤轻瑶时,凤轻瑶终于拿到了腰间的麻醉剂。 影子,你死定了!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闭上眼睛积蓄力量,确定自己的力道够了,凤轻瑶用力一咬舌,舌尖出血,凤轻瑶吃痛,在剧痛的刺激下,凤轻瑶猛得抬手上前,将手中的针管刺进影子的胸口。 “该死。”影子吃痛,针尖扎进皮肤的刹那,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影子知道自己上了对方的当,正准备掐死凤轻瑶,可就在此时,九皇叔细长的软剑已扫到面前,影子只得先自保,随手将凤轻瑶甩开。 而此时,凤轻瑶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朝树丛跌去,一路上撞断无数的枯枝,直到撞到一棵大树,被大树反弹,才跌在地上……真疼! 这是凤轻瑶昏迷前唯一的想法! 774接骨,九皇叔这是要人命 774接骨,九皇叔这是要人命 在凤轻瑶被影子甩出去的刹那,九皇叔完全有机会出手救下凤轻瑶,可他没有这么做,在救人和杀人上,他选择了后者. 九皇叔任凤轻瑶摔飞,即使他知道凤轻瑶这一摔,肯定伤得不轻,也没有任何的迟疑,趁影子动作迟缓之际,九皇叔上前,一剑刺入影子的咽喉。 “你……”影子低头,看着贯穿自己咽喉的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两个这么年轻的人手里。 “锦衣卫的影子,不过如此,本王期待你们总指挥使庄韩的出现。”九皇叔手腕一转,手中的剑在影子的咽喉转了一圈,将其整个颈部捣烂,影子两眼一闭,头一歪,九皇叔的剑一抽出来,他便栽倒在地。 九皇叔把手枪拿了回来,对于影子的长相则完全不好奇,一个死人长什么样都不重要。 九皇叔走到凤轻瑶身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看到凤轻瑶脖子上的指痕,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转身朝树林外走去。 九皇叔知道此时的小木屋很危险,可凤轻瑶受伤了,即使再危险他也必须回去,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抱着凤轻瑶返回小木屋,将凤轻瑶平放在土床上,九皇叔没有立马替凤轻瑶检查伤势,而是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凤轻瑶脸上的发丝和枯叶一一拂去,露出凤轻瑶有些苍白的脸。 九皇叔并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先杀影子,用己方的小伤换对方的死,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手心在凤轻瑶的脸上蹭了蹭,九皇叔没有多做停留,来到厨房,从灶里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他需要的伤药。 想到凤轻瑶身上的泥土,九皇叔踌躇了一下,决定先烧一锅热水。 点火烧饭这样的活,在九皇叔想来是比较恐怖的事情,而他也没有辜负自己的认知,火还没有点着,就先把手心给划破了,好不容易点着了火,却因火势太猛,差点烧了自己的眉毛。 厨房很危险,九皇叔不知道凤轻瑶怎么就没有弄伤自己? 一大锅水,等到九皇叔烧完只剩下一小盆,九皇叔端着这盆珍贵的热水和伤药再次折回屋内,将凤轻瑶身上的衣服退下,用热水替她擦拭身子,脖子上的青紫,也用热水敷着,希望能减轻症状。 除了喉咙的伤外,凤轻瑶身上没有致命的伤,凤轻瑶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要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有手骨折断,背部有一大片淤青,没有伤及肺腑和肋骨。 九皇叔还是会接骨的,不过他每次都是给自己接骨,这是第一次给别人接骨。 摸着凤轻瑶光滑细腻的肌肤,九皇叔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旖旎,只有心疼,心疼凤轻瑶受的伤。 在九皇叔的记忆里,从来没有麻醉这种东西,接骨的痛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所以九皇叔没有做任何有助于减缓疼痛的措施,拉着凤轻瑶的手,“咔嚓”一声就接好了。 “啊……”凤轻瑶之前是痛晕过去的,现在则是痛醒,原本舌头上就有伤,凤轻瑶一直闭着嘴,抵着舌头,借此止血,这下好了,凤轻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吐了九皇叔一身,也因此扯动了她自己舌头上的伤口。 “凤轻瑶,你怎么样?”九皇叔连忙将凤轻瑶抱起,不停地擦拭她嘴角的血,可一擦干净,又流了出来。凤轻瑶露出一抹苦笑,无力地摇了摇头,又张了张嘴,表示自己没事,只是没办法说话,她又不想自杀,当然不会咬太重。 至于接骨的痛嘛,熬过去就好了,只是额头不停暴出来的冷汗和越发冰凉的身子,泄露了她此时的处境,她的情况很不好。 “舌头受伤了?让本王看看。”九皇叔捏开凤轻瑶的嘴巴,只见她嘴里一片腥红,什么也看不出来,九皇叔含了一口水,吻上凤轻瑶的唇,将水渡进去。 如果舌头受伤,直接把水灌进去,定会痛上加痛,九皇叔用嘴喂水,只希望凤轻瑶不要那么痛。 清水喂到凤轻瑶的嘴里,再吐出来就变成了血水,九皇叔一连喂了几次,那水依旧血红。 九皇叔明白,凤轻瑶的舌头伤得不轻,虽然伤口不大,但一直血流不止,九皇叔不再给凤轻瑶喂清水,含了一口止血药吻上凤轻瑶的唇,含住她的舌。 止血药与伤口接触,再加上九皇叔施力,凤轻瑶痛得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这哪里是救人呀,这分明是折磨人。 凤轻瑶全身无力,手疼、嘴疼、全身都疼,再被九皇叔这么一折腾,更是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没有力气,凤轻瑶早就把九皇叔推开了。 九皇叔哪里是把她当病人,这完全是把她当成试验品,她可以肯定九皇叔这是第一次救人,手上没一个轻重。 折腾了半晌,凤轻瑶舌头上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九皇叔松了口气,将凤轻瑶放平,找来几块木板,将她折了的手固定起来,回头又给凤轻瑶换上干净的衣衫,做完这一切,九皇叔还是没有闲下来,而是替凤轻瑶揉开背后的淤伤。 揉伤要用力,九皇叔本就不是柔弱书生,下手那叫一个重呀,凤轻瑶自认自己忍痛的能力很强,可在九皇叔的辣手摧花下,凤轻瑶还是痛得直哼哼,差点又咬到舌头。 这么一折腾,很快天就破晓,两人一晚上都没睡,幸亏他们选的地方距离村子远,不然,让人听到这屋子一晚上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定会被人笑话死。 天亮后,凤轻瑶虽然有伤在身,可他们必须走,围杀他们的人与影子,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去,锦衣卫那边定是知道他们出了事,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派人来了。 凤轻瑶还很虚弱,九皇叔决定背着凤轻瑶走,至于茅屋里的东西,九皇叔没有收拾的打算,他们走后,这里当然是一把火烧掉。 可他们低估了锦衣卫的效率,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 “人来了,看样子要晚一步走了。”九皇叔退回屋内,将凤轻瑶放回土床上,在她的唇上烙下一个吻:“休息一下,本王很快就会解决。” 凤轻瑶点了点头,用完好的手取出手枪,递到九皇叔面前:“这个你拿着。” “你留着防身。”九皇叔并没有接,这可是凤轻瑶保命的东西。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用,你拿着,快点解决外面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九皇叔想了想,没有拒绝,拿起枪就往外走…… 西陵的锦衣卫,确实该死! 775尸首,自杀式袭击 ??775尸首,自杀式袭击 影子是西陵锦衣卫排名第二的高手,只要不是那位叫庄韩的大佬来,九皇叔都不惧对方,再加上有凤轻瑶给的枪,他轻易就将来人扫平,不留一个活口. 处理了锦衣卫的人,九皇叔立刻返回茅屋,准备带凤轻瑶走,可就在此时,迎面又涌出数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全身湿淋淋的,距离近了,九皇叔还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火油味。 九皇叔知道来人想做什么,连忙朝对方开枪,可还是晚了一步,那黑衣人还没有到达射程的范围,就将自己点燃,一声惨叫,人形火球朝九皇叔撞来。 九皇叔连忙后退,尽量不沾上对方,这些人是西陵锦衣卫专有的“铒”,这些人“铒”根本不怕死,他们在走出锦衣卫时,就决定了死亡,他们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死,换来最大的利益。 “吧吱……”火中的人越来越小,火苗越来越大,九皇叔没法与之硬来,只得避开,一脚将身边的火人踢飞。 他很佩服西陵的锦衣卫,为了抓他,居然出动这么多“铒”。 一个接着一个,锦衣卫并不因为没有伤到九皇叔,就停止这种无意义的牺牲,反倒是越来越频繁,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吓得远处村庄上的村民们不敢外出。 凤轻瑶在屋里听到这声音,又见到那火光闪过,大致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她前世没少见恐怖组织的自杀式袭击和人肉炸弹,只是没有想到,西陵锦衣卫居然也会这种手段,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点寒渗。 趁九皇叔不在,凤轻瑶给自己注射兴奋药剂,以保证自己的状态能自保,这会儿药已起效,凤轻瑶下床准备往外走。 对方拿活人当弹炸,这小茅屋恐怕也无法幸免于难,她再呆在屋子里,说不定就会被活活烧死。 凤轻瑶的想法是对的,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刚走到门口,就有两个火人,冲过九皇叔的防御,朝小茅屋奔来,刚好将凤轻瑶堵在门口。 “轰……” 茅屋全是草和木头,再加上好几天没有下雨,这茅屋一遇火就着了,逼得凤轻瑶不得不退了回去。 “咳咳……”凤轻瑶托着受伤的手,又跌回床上,看着门口那两个被烈火包围,凄厉惨叫,被火灼的乱跑的人,一时间竟是有些同情他们。 不过是一些可怜人,为了大人物的一个命令,便要做这种无意义的牺牲,真不值得。 小木屋很快就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而随着火人越来越多,九皇叔的控制也弱了一些,又有两个火人冲到茅屋,将凤轻瑶最后的退路也堵了。 “呵呵……”凤轻瑶苦笑一声,既不绝望也不生气,这不是她第一次陷身火海,早就习惯了。 第一次烧了凤府,第二次烧了一座太守府,这一次则是一间小茅屋,她还真是惹火灾的命。 她决定回头找苏嘉铭请一些工匠来,看看能不能烧一窑砖块、水泥什么的,她实在受不了这易燃的木制房子了,一起火就会要人命。 凤轻瑶抱着被子,跌跌撞撞跑到厨房,她记得那里还有一桶水,打湿了裹在身上,应该能冲出去。 木制房子也有木制房子的好处,比如它不经撞,要是钢筋水泥的房子,撞死她也没用。 手上有伤,凤轻瑶还想当大夫,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手二次受伤,凤轻瑶艰难地用一只手,将被子塞到浴涌里,将被子打湿。 被子打湿容易,可是拎出来就难了,浸了水的被子有多重呀。 “咳咳……” 火势越来越大,凤轻瑶一张脸红得吓人,浓烟呛得她直不起身子,凤轻瑶知道她不能再犹豫,哪怕拼着和西陵天宇一样残废的下场,也得活着出去。 凤轻瑶不顾自己受伤的手,抬手就准备将浴涌里的被子拿出来,可就在此时,身侧传来一声巨响,凤轻瑶抬头望去,透着火光,看到朝自己冲来的九皇叔。 “九皇叔?” “凤轻瑶,你等着,本王过来了。”九皇叔背后的衣摆着了火,身上也有几处被火碰伤,背部火辣辣的痛,可他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得把凤轻瑶带出去。 “好,我等你。”凤轻瑶知道自己安全了,而她实在舍不得废掉自己的手,索性靠在木桶上,等九皇叔过来。 九皇叔无惧茅屋内的高温,直接杀到凤轻瑶面前,正准备将她抱走,凤轻瑶却道:“把里面的被子裹在我们身上。” 不然,他们这样冲出去很容易被烧伤,而九皇叔身上已经有烧伤了。 “嗯。” 九皇叔没有问原因,拿起湿被子将凤轻瑶裹了起来,然后将人抱起。 “你……”凤轻瑶一怔,没想到九皇叔居然将整条被子裹在她身上,九皇叔自己怎么办? “没时间了,出去再说。” 确实没时间了,茅屋即将倒塌,他们再不冲出去,就会被压在火海里。面前是火海,九皇叔却无所畏惧,抱着凤轻瑶就从火海冲了出去。 “轰……” 他们刚冲出来,小茅屋就倒了,陷入火海中,连个影子都不到,这个时候九皇叔无比庆幸,这间茅屋不大,不然他们还真冲不出来。 一冲出火海,九皇叔就抱着凤轻瑶在地上直打滚,将身上的火苗扑灭,转了数圈后,九皇叔发现有人,不敢停下来,继续朝远处翻滚,直到无路可滚时才停下,而他刚停下来,就发现一把冰冷的刀对准了自己。 “哼……”九皇叔完全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抬手就朝对方脑门开了一枪。 愚蠢,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活抓他。 嘭的一声,对方只说出一个“东……”字,便倒在地上。 九皇叔连多看对方一眼都懒得,将凤轻瑶身上的被子丢掉,把人抱了出来:“还好吗?” “死不了。”凤轻瑶虚弱一笑。 这一路的暗杀都没有弄死她,没想到,到了西陵,却被锦衣卫折腾的够呛。 “嗯,我们走。”只要人活着就没事。 九皇叔抱着凤轻瑶,直朝左岸暂住的地方走去。 左岸虽然不像一般杀手那样,一辈子活在阴暗里,可作为一个杀手,左岸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即便在西陵也住得极偏僻,离九皇叔的小茅屋不远。 左岸从不隐瞒自己的住处,也不在意仇家找上门来,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九皇叔会抱着凤轻瑶的“尸首”来找他…… 776暂住,二十万两黄金送上门 ??776暂住,二十万两黄金送上门 左岸早就习惯了时不时被仇家早上门的生活,只要有陌生气息靠近他的房子,左岸就能发现,再说九皇叔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踪迹,左岸要是不知道,也就不配做杀手了. 左岸挡在门口,既不出手也不让九皇叔进去,九皇叔也不说话,平静地与左岸对视,与他内心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九皇叔习惯了这样的深沉,左岸亦习惯沉默,两人对视半天也没有说话,似乎在比谁的耐心更足。 左岸曾有三个月不说一句话的记录,所以他丝毫不惧九皇叔,再说了,就算要急,该着急的人也不是他。可是,当九皇叔幽深的眸子变得冷厉时,左岸突然有种被自家混蛋师父盯上的感觉。 左岸顿时打了个寒颤,不再与九皇叔做这种无意义的较量,可他也不甘心就此认输,左岸眼睑轻动,将视线转移到凤轻瑶身上,挑眉问道:“九皇叔这是给我送二十万两黄金而来?” 二十万两黄金,说的是凤轻瑶,亦是说她的命。 “你要得起吗?”九皇叔剑眉横挑,虽没有流露半丝杀气,可左岸还是知道九皇叔很不喜欢他提起这件事。 好吧,不说就不说,左岸耸了耸肩,他不是一个擅长套近乎的人,九皇叔一横,左岸便直接不搭理九皇叔,找上门来必是有所求,他没必要放低身份。 左岸双手环抱,靠在门柱上,一副懒散的样子,静静地等九皇叔说出来他的来意。在杀手界,没有人叫凤轻瑶的名字,他们都叫凤轻瑶二十万两黄金,这样比较刺激人,相熟的杀手遇上,还会问一句:“那二十万两黄金死了没。”或者“那二十万两黄金在哪里?” 由此可见,凤轻瑶对于杀手们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要不是有九皇叔在,他真想割下凤轻瑶的人头去领赏。 九皇叔知道左岸的为人,这个人这一辈子就只为兵器发疯,其他的东西他全部不看在眼里,九皇叔投其所好,将手中的枪抛向左岸:“我和凤轻瑶要在你这里暂住几天。” “行,没问题,生死我不管。”左岸拿到手枪,立马捧在手上研究,九皇叔抱着凤轻瑶从他面前走过,他没有阻拦,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发现。 当凤轻瑶发现左岸这特质时,严重怀疑左岸是怎么活下来的,结果才知,左岸这人对危险拥有天生的感知力,是天生的杀手或者保镖。九皇叔与凤轻瑶顺利入住左岸的院子,锦衣卫的人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毕竟稍微有一点能力的人,都知道凤轻瑶是杀手界的头号悬赏任务,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九皇叔竟会带着身受重伤的凤轻瑶,住到左岸那里,这不是羊入虎口嘛,可偏偏…… 这年头,行事诡异的人特别多,九皇叔敢住,左岸居然真不对凤轻瑶下杀手,任她在他府上养伤,把他辛苦收集来的好药当零食吃。 好吧,事实上机械狂人左岸大人,已经把自己关在研究室五天没有外出了,可见这孩子对机械的疯狂程度,甚至他都没有问清楚,九皇叔是把枪送他,还是借他看几天。 不得不说,左岸在西陵过得确实不错,九皇叔与凤轻瑶在他家呆了五天,锦衣卫的人才探出一点头绪。 哪知,等到锦衣卫确认消息,正准备动手时,就碰到,黑眼圈、红眼睛,身形消瘦,却亢奋十足的左岸,捧着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手枪,从研究室出来。 左岸这会儿正亢奋着,想和凤轻瑶这个枪的主人谈一谈,结果发现自己家被锦衣卫给围了,当下就冷着一张脸,朝锦衣卫释放杀气。 杀手左岸的杀气还是很吓人的,见惯了血腥与阴暗的副指挥使,面对左岸的杀气,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上前:“左少,属下奉命办差,抓拿逃犯,还请左少行个方便。” 对方这般客气,左岸却半点面子不给:“别叫我左少,想要方便自己去找茅房,别弄臭我的地方。” 摆明了不让对方进去拿人,至少在左岸没有弄清手枪的原理前,他不会让人伤凤轻瑶。 “左,左公子,东陵的九皇叔潜入我国,意图不轨,圣上有令,要锦衣卫将其拿下,左公子,属下也是奉命办差,还请左公子不要为难属下。”副指挥使苦苦哀求。别人不知,他们锦衣卫却是知道,这左少可是长公主与左相的儿子,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还没有承认其身份,却是真正的疼到骨子里,至于左相,不管是给公主面子,还是真心疼爱儿子,都不会亏待左岸。 可惜,左岸自从拜了个杀手为师后,基本上就脱离了西陵,与西陵没啥关系,他不需要仰仗西陵,相反西陵不时请他帮忙杀杀人什么的。 左岸对皇权家国没什么概念,副指挥使的话更是让他不耐烦,沉着脸道:“关我什么事,要么滚出我的地方,要么杀进去。” 杀手哪有国家的概念,他只认钱,再说西陵除了给他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还给了他什么? “左公子,属下,属下……”副指挥使都要哭了,先不说他打不过左岸,就算打得过他也不敢出手呀,要是伤了左岸,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左相,都不会放过他。他只是锦衣卫四个副指挥使之一,可不是总指挥使大人,还没本事对上长公主和宰相。 “哼……”左岸并不将对方的可怜样放在眼中,别以为他不管国事,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锦衣卫总指挥使想拿下九皇叔邀功,皇上明面上没有同意,却是默许了,只是左岸比皇上和锦衣卫更了解九皇叔与凤轻瑶。 如果不是这两人故意的,锦衣卫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行踪,要知道当日九皇叔、凤轻瑶与王煜陵从东陵皇城出来时,一路上都没有被人发现,可见他们三人隐藏踪迹的本事有多高。 也只有这群自大的锦衣卫,会认为九皇叔到了西陵就是虎落平阳,可以被他们这群犬任意宰割。 左岸知道对方暂时不会动,当下不管锦衣卫这些人,直接去找九皇叔与凤轻瑶。锦衣卫副指挥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将左岸的住处监视起来,派人回去请命。 九皇叔和凤轻瑶当然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看到左岸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了,凤轻瑶没啥诚意地道:“看不出来,左岸在西陵还挺有地位的嘛。” “与地位无关,没有人愿意得罪左岸,被一个顶尖杀手盯上,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左岸的武功不一定有多好,但他暗杀的手法绝非一般人可比,被左岸盯上就等于被阎王盯上。 “嘭……”左岸踢门进来,对凤轻瑶和九皇叔的对话充耳不闻,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不知锦衣卫不敢惹他,才不是因为他那个公主娘。 那个公主娘要是真心疼他,当初就不会把他丢给一个下人,见他被杀手组织领走,也不闻不问,要不是他这几年混出名声,他那个公主娘根本不会承认他。 “你们什么时候走?”左岸磨牙,这两人真拿自己不当外人,过得比他这个主人还惬意。 “你什么时候把枪还我,我们就什么时候走。”九皇叔好整以暇道。 “还你?你别做梦,这东西是我的了,这是你们住在我这里的代价。”左岸这才发现,他们之间好像存在认知上的障碍,九皇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把枪给他。 阴险!左岸原本就显病态的脸,现在更加难看,青白的脸就好像死尸一般,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阴郁之气,很是骇人。 九皇叔完全不将左岸看在眼里,用银钗插了块果脯送到凤轻瑶嘴里,挑眉道:“左岸,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本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把枪送你,只是让你暂时保管罢了,现在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九皇叔手心朝上,伸到左岸的面前,直接强要。左岸知道自己与九皇叔做口舌之争必败无疑,直接放狠话:“九皇叔,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们。” 左岸气得直磨牙,他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向来都是他左岸坑人,没想到今天被九皇叔给坑了。 拼个你死我活,左岸要杀九皇叔与凤轻瑶并不难,这一点九皇叔知道,可并不表示他会惧左岸。 九皇叔继续给凤轻瑶喂食,同时对左岸道:“左岸你可知震天雷的威力?” “震天雷?你想做什么?”左岸心中一凛,突然间明白九皇叔扼住了他的命脉,一眼愤恨地看着九皇叔,东陵九皇叔居然和他这个杀手一样威胁人,太卑鄙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确实很厉害,本王拿你没办法,可你那专门研究兵器的地方,能经得起震天雷的轰炸吗?”这是威胁,红果果的威胁,九皇叔拿左岸平生最在乎的东西威胁他,左岸顿时炸毛了,唰的一下抽剑,指向九皇叔:“你敢!” 室内的气温瞬间降了下去,九皇叔和凤轻瑶相信,如果他们再激左岸,左岸一定会痛下杀手。 不过,他们不会给左岸机会,凤轻瑶无视左岸身上的肃杀之气,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 九皇叔喝了黑脸,现在就让她来唱红脸吧! 777奸,乖乖跟我走 777奸,乖乖跟我走 左岸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也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笨蛋,凤轻瑶就算想要唱红脸,也要揪准时机,不然左岸这人定会宁折不弯. 九皇叔本就是来帮凤轻瑶收服左岸,他当然不会与左岸倔下去,面对脸红脖子粗的左岸,九皇叔很大度,没有继续与之纠缠,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凤轻瑶任两位美男子对视,直到左岸额头冒出冷汗,才柔柔地开口劝说九皇叔:“别和左岸计较了,看他那天跳塔的英姿,就可以看出,他这些年根本没有捣弄出什么好东西,你何必浪费震天雷,去炸他那存放垃圾的地方。” 垃圾?凤轻瑶此言一出,左岸差点没有吐血,什么叫垃圾,那可是他耗费无数的精力和银子才建出来的密室,怎么可能是垃圾? 左岸正要对凤轻瑶咆哮两句,让她长点见识,九皇叔却认真地点头:“言之有理。” 左岸彻底怒了,指着九皇叔破口大骂:“有理?有什么理了,谁说我捣弄出来的是垃圾?我那个跳塔的风筝已经修好了,明天,我明天跳给你看,这一次一定会成功。” 左岸说得肯定,可那闪烁的眼神,却泄露了他心中的不确定。 “成功?依你的能力跳下来不死,也能叫成功吗?”凤轻瑶调侃道。 “当然不是,我的目的是让普通人跳下来也不会死。”说到理想,左岸双眼散发出来的光芒,能晃瞎常人的眼。 凤轻瑶知道,左岸和玄医谷谷主那个医学疯子一样,都是科学怪人,想要说服这种人,就得拿出让他们信服的东西。 “左岸,你那个风筝不管怎么改善,都没办法让普通人跳下来不会摔死。”凤轻瑶明白,左岸想做的应该是类似降落伞的东西。 用大号的风筝不是不可行,可左岸在制作时,根本就没有考虑材质和风力的问题。 凤轻瑶看过左岸做的大风筝,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放大版的风筝,根本没有选择轻便的材质,更不用提考虑风的阻力这些问题了,左岸的失败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不可能,不代表将来不可能,总有一天,我能让普通人从高处跳下来,而不会摔死。”这就是研究狂人的执着,他们坚信自己的理念,并且肯为之努力奋斗。 “将来?将来是多少年?等你白发苍苍走不动时?”“当然不是,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左岸信心十足,凤轻瑶本来不想打击他,可现在为了自己的计划,还是不得不道:“的确不会太久,你的理想我现在就可以做到,我能让普通人从高处跳下来而不会被摔死。” 凤轻瑶一脸笑意地看着左岸,等待他的反应。 诚如凤轻瑶所料,左岸闻言,嘴巴张得老大,随即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我都没有想到办法,你能想出什么办法?” “信不信,试过就知道,我们赌一把如何?”凤轻瑶笑得明媚,却掩不住她眼中算计得逞的精光。 “赌?赌什么?怎么赌?”左岸果然上钩了。 “赌我从文峰塔上跳下来,不会有事,我赢了你把我的枪还我,我输了枪就归你。”凤轻瑶指着左岸藏在身后,被他拆散的手枪。左岸心虚地移了移步子,将身后的枪藏得更严实:“不行,这个赌约不公平,这把枪是你们住在这里的代价,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凤轻瑶也不和他计较,横竖左岸输定了:“那这样好了,要是我赢了,把枪还我;要是我输了,我帮你把枪装好。” 别以为藏在身后,她就不知道左岸把枪给拆了。 左岸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伤好后,我们就去文峰塔。”凤轻瑶干脆地道。 于是,在凤轻瑶伤好之前,九皇叔和凤轻瑶就安心呆在左岸的住处,由左岸保护他们的安危。 外面的锦衣卫们急得快跳脚了,怎么十多天也没见人出来,要不是每天看到九皇叔和凤轻瑶出来,他们都要怀疑这两人早走了。明知敌人就在眼前,却完全不把对方当一回事,不知是九皇叔和凤轻瑶太看得起左岸,还是太看不起锦衣卫。 锦衣卫的人估摸着凤轻瑶和九皇叔,有意借左岸避难,在外面窝了十多天后,锦衣卫的人终于出招了。 一大早,相府就派人来请左岸,说是左相大人想左岸了,左岸很不给面子,话都没听完,直接把人丢了出去。 第二天,长公主府的人又来请左岸,这一次左岸犹豫片刻,便随对方去了长公主府,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时候照顾左岸的老嬷嬷。 左岸走后,锦衣卫当然没啥顾忌了,一个手势打下去,数百名锦衣卫蜂拥而上,将左岸的小院子挤得满满的,可是…… “报告大人,没人。” “报告大人,没人。”…… 进去搜查的人,一个个无功而返,锦衣卫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结果连只蚊子都没找到,负责此类突围事件的某位副指挥使大人,脸色比吃了大便还难看。 而被锦衣卫紧盯的凤轻瑶和九皇叔,此时正在文峰塔上,等待左岸的到来,两人闲得无聊,站在文峰塔顶,欣赏西陵风光。 塔顶风大,九皇叔担心凤轻瑶受寒,便将人抱在怀里,凤轻瑶也没拒绝,小鸟依人地靠在九皇叔的怀里,欣赏西陵的美景,将西陵皇宫尽收于眼底。 有那么一瞬间,凤轻瑶在想,要是有狙击手在文峰塔上埋伏,估计很容易秒杀目标人物,当然凤轻瑶也只是想一想,她现在连ak47都没有拿下,哪里还敢想狙击枪呀。 两人等到左岸来时,已是黑夜,左岸一上来,就看到九皇叔与凤轻瑶相依相偎的坐在塔顶边缘处,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将两人推下去。 这两人胆子真大。 他们就不怕锦衣卫的人找上来?这个位置一点也不适合反击。 “咳咳……”左岸见那两人半天也不搭理他,便咳了一声。 凤轻瑶和九皇叔相视一笑,他们早就知道来人是左岸,不出声只是为了试探左岸,看左岸能忍多久,结果……左岸还真不辜负他研究狂人的名号。 时间紧迫,凤轻瑶与九皇叔不再逗左岸,两人起身,朝左岸走去,凤轻瑶将一个小包袱递到左岸手上:“为了避免你说我使诈,我们一起跳。” 顺便借机逃跑…… 778上钩,半夜翻墙 ??778上钩,半夜翻墙 凤轻瑶将跳伞的使用方法,详细地和左岸说了一遍,再三叮嘱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并让左岸重复一遍,确定他全部记住,凤轻瑶才说跳. 对于一个玩过高空跳伞的人来说,八十几米的高楼实在算不得什么,凤轻瑶连半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倒是九皇叔与左岸颇为担心,毕竟他们并不清楚凤轻瑶口中所说的降落伞有没有用。 凤轻瑶却半点不在意:“放心,摔不死,如果真摔死了,正好可以拿我的尸体去领赏。” 听到这话,九皇叔脸都黑了,左岸却是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表示这比交易划算,甚至催促凤轻瑶快跳,跳的时候注意点,万一这跳伞没用,一定要双手护好头。凤轻瑶听到这里,还挺感激左岸的,觉得这段时间没白相处,大家也算有感情了,可左岸下面一句话,却把凤轻瑶和九皇叔气得不轻。 左岸说:“万一你把脑袋摔烂了,很难证明你的身份,赏金不好领。” 这要是玩笑话也就算了,偏偏左岸一脸认真,绝对不是在说笑,凤轻瑶那叫一个郁闷呀。 “你放心,你死了,我都死不了,我现在就跳给你看。”凤轻瑶气得直磨牙,话落,纵身往下跃去。 “凤轻瑶。”凤轻瑶跳得太突然了,九皇叔吓了一跳,连忙跟着往下跳,试图抓住凤轻瑶的胳膊。 “凤轻瑶,伸手。”九皇叔笔直坠落,风在耳边呜呜作响,却执意伸手,试图拉住凤轻瑶。 “我没事,你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快拉绳子。”九皇叔这举动,也把凤轻瑶吓得不轻,可现在身在半空,两人也没办法多说,只能各管各的。 “啪。”凤轻瑶拉开降落伞,像一朵蘑菇一样飘在天空,拉着凤轻瑶,减缓了她的降势。 九皇叔见凤轻瑶无事,这才冷静下来,啪的一声,拉开自己的降落伞,和凤轻瑶一样,飘在半空,缓缓下落。 “咦,真有用。”虽是黑夜,可凭左岸的本事,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见九皇叔与凤轻瑶悠悠然飘在半空,左岸心中一动,纵身一跃,半空时拉开降落伞,与凤轻瑶、九皇叔相继落地。 “啪……”左岸平稳着陆,身后还背着降落伞,一脸激动地爬了起来:“凤轻瑶,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你很高兴?”凤轻瑶收好降落伞,递给九皇叔,又上前拆掉左岸身上的,结果左岸死活不同意:“凤轻瑶,这是我的,这是我的,你不能抢。”“什么时候这降落伞也变成你的了?左岸,我可没有说过把降落伞给你,也没有说过给你保管什么的,只是让你试跳一下罢了,现在跳完了,我也赢了,东西都该还我了吧。”凤轻瑶很配合,不再动手,只是伸手向左岸讨要手枪,同时示意左岸自己动手,把降落伞脱下来还给她。 “你……”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左岸狡辩,可他真的舍不得,左岸死死地盯着降落伞,摆明不肯还给凤轻瑶。 “我什么?左岸,我们可是有君子协议的,现在把东西还我,我要走了。”凤轻瑶似笑非笑道,可左岸怎么看怎么觉得凤轻瑶这笑容欠扁。 “凤轻瑶,你故意诈我的是不是。”左岸找不到理由,气急败坏道。 “我诈你什么了,我们打赌前你也同意了的,怎么?输不起?如果你输不起,那就算了,不就是一把枪,一个破降落伞嘛,比这更好的东西我都有,送你也无妨。九皇叔,我们走。”凤轻瑶很干脆地走人。 九皇叔长长的睫毛轻眨,掩去眼中的笑意,他相信左岸一定会追上来。 九皇叔拉着凤轻瑶朝城外走去,留下左岸一人站在原地,纠结着是跟上去呢,还是跟上去呢? 而就在左岸纠结时,西陵的锦衣卫已火速跟上九皇叔与凤轻瑶,他们没有在城内动手,而是准备等二人出城后再动手。 因为抓拿九皇叔的事,锦衣卫损失了不少人,也造成几起很恶劣的死伤事件,尤其是小茅屋的那场大火,活活烧死了五十多人,这么大的事情瞒也瞒不住,于是上京的文官们,纷纷讨伐锦衣卫损兵折将,却一无所获,皇上也很是不满,勒令锦衣卫必须拿下九皇叔,同时要注意维持上京治安,别再闹出什么事来。 所以,锦衣卫这几天按兵不动,发现九皇叔与凤轻瑶的踪迹,也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等他们出了上京再动手。 横竖,在西陵的地盘,他们要抓九皇叔和凤轻瑶不是难事。 身后的尾巴虽然专业,可九皇叔与凤轻瑶也不是吃素的,身后的尾巴一动,两人就发现了,视线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凤轻瑶与九皇叔装作不知,继续往城门方向走去,见对方迟迟没有动手,便猜到他们准备在城外动手,而城外由不得西陵锦衣卫说了算。 九皇叔与凤轻瑶在城门口略一停顿,明知城外有埋伏,两人也没有折回的打算。 “嗖……”九皇叔在左手臂上轻按,一道银光从他的手腕飞出,“啪”的一声钉在城墙上,九皇叔用力一拉,确定卡住了后,拦腰抱起凤轻瑶,只听见“嗖”的一声,九皇叔与凤轻瑶如同仙人一般飞上城墙。 同一时刻,一枚烟花飞向天空,啪的一声,如同流星,在天空划出一道亮光,九皇叔知道,这是西陵锦衣卫的信号弹,通知城外的人动手。 “这又是什么东西?” 锦衣卫的人以为凤轻瑶和九皇叔是借轻功登城,可左岸却明白,九皇叔与凤轻瑶借助了外力。 好吧,左岸承认他感兴趣了,他天生就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感兴趣,如果凤轻瑶手上真有很多好东西,他不介意把降落伞和手枪还给凤轻瑶,图谋一点更好的东西。 在锦衣卫的注视下,左岸轻轻一跃,也踏上城墙,追着九皇叔与凤轻瑶的身影而去,本以为会看到两人被锦衣包围,陷入困境,等待他这个大杀手去救,结果…… 779黑手,我就喜欢你没见识的样子 ??779黑手,我就喜欢你没见识的样子 事实和左岸想得完全不一样,九皇叔和凤轻瑶并没有被锦衣卫包围,相反锦衣卫陷入了苦战. 为了抓拿九皇叔,顺便杀凤轻瑶领赏,锦衣卫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一次更是出动三百锦衣卫,意图一举拿下九皇叔与凤轻瑶,却不想…… 九皇叔早有对策,锦衣卫一动手,九皇叔的暗卫,还有暗中调来的人手,立马出动,这会儿锦衣卫别说拿九皇叔了,自己能脱身就算不错了。 “奸诈。”左岸一看就明白,九皇叔能做出这一手安排,完全得感谢他,要不是他给九皇叔和凤轻瑶争取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这两人别说安排人手对付锦衣卫,能好好睡一觉就算不错了。 自己帮了这么大的忙,对方居然小气地要把手枪和降落伞拿回去,真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 左岸无视对战的双方,如同幽灵一般,穿过战斗圈,朝出城的方向走去,很幸运,官道上居然有两匹马,左岸想也不想,上马离去……事后左岸才知道,这是九皇叔特意留给他的,之所以会有两匹马,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乍一眼看到两匹马,就不会认为这马的出现有问题。 “哒哒哒……”左岸纵马狂奔,顺着马蹄的足迹前行,丝毫没想过自己已经落入九皇叔与凤轻瑶的圈套。 而此时,算计左岸的凤轻瑶与九皇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因为他们遇到对手了,而这人显然是早早地在这里等他们,距离对方百步远时,九皇叔与凤轻瑶就勒住了马。 “东陵九。”来人身着铠甲,手持大刀,如果不是身上那阴冷的气息,看上去和一名大将军无二。 “庄韩,锦衣卫总指挥使,没想到你居然会亲自出手。”九皇叔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知来者何人。 虽说,他的目的就是引出庄韩,可现在看到对方,还是万分的震惊,看样子西陵皇上很想活抓他。 “咚……”庄韩将手中的大刀,往地上重重一震:“你连影子都能斩杀,老夫又怎敢小视?东陵的九皇叔可不是普通人,老夫出手也不算坠了名声。” 这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凤轻瑶无趣地撇了撇嘴,表示对庄韩没有半分好感,锦衣卫的头头果然不一般,脸皮比常人厚数百倍。 九皇叔显然也不喜欢此人,听到这话,更是对庄韩没有半分好感,缓缓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指向庄韩:“庄大人既然来了,那就出手吧。”“好大的口气,好狂妄的小子。”庄韩全身都包裹在铠甲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很不爽。 想来也是,庄韩成名极早,乃西陵数一数二的高手,为人骄纵,横行西陵,他没想到九皇叔一个小辈,居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庄韩也不顾江湖道义,事实上他们都是官场上的人,不存在什么江湖道义,庄韩脚一踢,将身侧的大刀踢起,握刀就朝九皇叔冲来。 九皇叔早就知道庄韩此人的阴险,早有防备,在庄韩动手的刹那, 九皇叔策马上前,提剑与庄韩对打。 “咔咔……”细长的软剑与庄韩的大刀相撞,迸发出一连串的火花,九皇叔手腕一动,软剑从庄韩手上的大刀滑下,直刺其心口。 庄韩脸色不变,缩手一挡,正好挡住九皇叔的剑尖,用力一推,将九皇叔连人带马推出去一步。 庄韩不给九皇叔喘息的机会,弯腰横扫,手中的大刀就朝马腿扫去。 九皇叔见状,不仅没有后退,反倒一拍马屁股,纵马上前。 “咔……”庄韩砍断马的前蹄,马儿往前栽去,直直朝庄韩扑去,庄韩急忙后退,可九皇叔却不给他机会,在纵马上前时,九皇叔便旋身离开马背,借力跃到庄韩的身后,在马往前栽时,九皇叔反身一踢,踢到庄韩背上,令其与断腿的马撞了个正着。 一声巨响,即使庄韩身着铠甲,这一撞也不轻,庄韩甚至能感觉到心口发痛。 “混蛋。” 庄韩怒极,没想到自己与九皇叔初次交手,就吃了一个这么大的亏,心下大怒,手中的大刀猛得一挥,将眼前的马砍成两半,马血瞬间就喷了出来,凤轻瑶看得头皮发麻。 她这一皱眉,引起了庄韩的注意,庄韩看到面前的凤轻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庄韩不再管身后的九皇叔,快的如同一阵风,朝凤轻瑶扑去。 这几天的调查,庄韩很清楚凤轻瑶在九皇叔心中的地位,只要拿住凤轻瑶,九皇叔就不是问题。 “靠,不是吧,柿子挑软的捏,你就知道我很差劲?”森寒的杀气扑面而来,胯下的马不安,躁动起来,凤轻瑶没时间安抚马,一拉马绳,调头准备跑人。 打不过,她跑行不行。 “想跑,做梦。”庄韩脚尖一点,凌空跃起,如同大鹏展翅,朝凤轻瑶扑去。 庄韩事先知道凤轻瑶擅长暗器,特意穿了这一身出现,就是为了防备凤轻瑶的暗器,现在看凤轻瑶不出手,只顾着逃跑,心中更加肯定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可是…… 他忘了,在他朝凤轻瑶扑去时,九皇叔也没闲着,庄韩凌空跃起的刹那, 九皇叔也出手了。 庄韩不就是一身铠甲嘛,还真以为自己能防子弹了,别说子弹,就是那能刺穿墙壁的飞虎爪,庄韩这身衣服都防不了。 九皇叔当即按动手腕的飞虎爪,只听见嗖的一声,利爪直接射入庄韩的肩胛处,九皇叔用力一拉,庄韩往后一仰,整个人从半空跌了下来,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九皇叔没有同情他,按了下收缩的按钮,将庄韩拖到自己身边,同时人也朝前扑去,软剑朝庄韩的颈脖挑去,将庄韩脸上的头盔挑飞。 庄韩有着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头盔飞出去的刹那,庄韩一个转身,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刀反手就往自己身后砍去,试图砍断九皇叔与他之间的连线。 却不想当的一声,大刀弹了回来,身后的线纹丝不动,庄韩面色一变,在九皇叔的长剑再次扫来时,庄韩反手握住那根线,用力一扯,只听见“噗嗤”一声,庄韩生生将自己背后的利爪抽了出来。 钢线从他的手中飞速划过,在他的手心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咔……”倒三角爪卡在庄韩的手里,他的手直接被刺烂,庄韩吃痛,连忙松手,利爪唰的一声,飞进九皇叔的衣袖。 “东陵人果然狡诈,尽弄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庄韩吃了这么大的亏,语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管用就好,本王只求结果,只要能杀你,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又如何?”九皇叔不以为然道,抬起左手对准庄韩,做出一个进攻的姿势,庄韩刚刚吃了那东西的大亏,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去,哪知…… “本王逗你玩罢了,庄大人实在不经逗,无趣的紧。”九皇叔冷冰冰道,庄韩怒极,一张老脸胀得通红。 身为锦衣卫的总指挥使,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这是挑衅。 庄韩怒了,不顾身后的伤还在流血,提起大刀,再次朝九皇叔冲去,这一次庄韩直接使出杀招,看他的样子是不打算活抓九皇叔了。 真不经激。 九皇叔轻蔑地看了庄韩一眼,出剑迎上,心中却暗自盘算,庄韩这么一怒,那药效是不是能更快发挥? 是的,凤轻瑶很无耻地在飞虎爪上摸了药,她本来不喜欢用药害人,认为这样做有违自己老师的教导,可手枪被左岸拿走后,凤轻瑶不得不打药剂的主意。 违背老师的教导,总比死了的好,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呀,她现在是走在悬崖边上 ,稍有不甚,就会命丧黄泉。 她不想死,所以那些想杀她的人都去死吧…… 凤轻瑶后退数十米,确定不会再被庄韩盯上才停下,这才一停,就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凤轻瑶举起手电筒扫过去,虽看不清面容,但看那身形也知道来者何人。 强光突然射来,别说左岸,就是他胯下的马也受不了这突然而来的光线,马受惊,一阵嘶鸣,左岸差点被颠下去,直到凤轻瑶关了手电筒,才安静下来。 左岸受此大惊,却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的亢奋,认为自己这一趟来得太值了。 左岸加速前行,来到凤轻瑶身边,一脸急切道:“凤轻瑶,你刚刚那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黑暗中,左岸目光灼灼似贼也,要不是知道左岸这人的性情,凤轻瑶都怀疑自己遇到了强暴犯,左岸那眼神太太太吓人了。 凤轻瑶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收回心神,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筒,一脸邪恶地笑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可惜左岸的全副精力,都放在手电筒上,没有注意到凤轻瑶的神色,左岸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这么亮,这是我见过的最亮的灯了。” 左岸那叫一个激动呀,而他越激动,凤轻瑶就越高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看左岸的眼神也越发的和善。 “不知道好呀。我就喜欢你这副没见识的样子,左岸,你想知道吗?”此时的凤轻瑶,像极了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而某只小呆红帽,虽然气凤轻瑶说他没见识,可事实如此,他找不到话辩驳,再说他也的确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780我是九州大陆最好的杀手 780我是九州大陆最好的杀手 左岸的求知欲战胜了一切,他再三挣扎,明知凤轻瑶没安好心,还是乖乖点头:“我想知道.” 没让左岸失望,凤轻瑶确实没安好心,指着前方打斗的九皇叔与庄韩,凤轻瑶轻描淡写道:“杀了庄韩,我不仅告诉你这是什么,还告诉你怎么制作降落伞。” 杀了庄韩? 左岸的眼睛都瞪直了:“庄韩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他去杀庄韩那个老怪物,左岸不干。 “是与你没关系,可是与我有关系,你只要杀了他,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如果说凤轻瑶之前是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现在就是诱人堕入地狱的恶魔。 这个诱惑确实很大,左岸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与九皇叔酣战的庄韩,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出手。 九皇叔与庄韩的实力不相上下,即使庄韩之前吃了一个大亏,九皇叔也奈何不了庄韩,当然庄韩也奈何不了九皇叔。 两人短时间内都要不了对方的命,但左岸要是出手,庄韩就死定了,左岸拥有不亚于九皇叔的实力。 自己出手不用费什么力气,再说庄韩的死活与他何干?庄韩的死能为他换得一些利益,那是好事。 出手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凤轻瑶给的酬劳太少了,左岸眨了眨眼,很诚恳地道:“我是九州大陆最好的杀手。”也就是说,凤轻瑶给的价码太低了,他要加价。 噗……也就是左岸敢说,自己是九州大陆最好的杀手,要价要的如此理直气壮,凤轻瑶强忍着笑意,道:“我知道你是最好的,所以除了上述酬劳外,我再加一条,今后你要研究兵器什么的,缺什么材料找我要。” “不管我需要什么材料,你都帮我找?”左岸眼睛一亮,在心中盘算这笔交易是否划算。 现在看来,他似乎吃亏了,但从长远来看,他肯定是占便宜的那一方,毕竟他每年耗费的材料,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不擅经营的他根本无力负担,现在有个笨蛋出头,他当然高兴。 “当然,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可以用你做出来的东西,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创意,比如降落伞这样的东西。”凤轻瑶继续诱拐单纯的小孩子。 某个单纯的小孩子挣扎片刻,最后还是屈从了自己心中的渴望,点了点头:“可以,我帮你杀庄韩,不过,你要是敢骗我,哪怕有东陵九皇叔和王家大公子保你,我也会杀了你。” “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不就是钱嘛,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你应该明白我的医术,你杀我能拿到二十万两黄金,而我救一个人,也许就能拿到十万两黄金。”这话并不是说笑,在决定养左岸这个烧钱的祖宗时,凤轻瑶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云潇的病情不是还没有解决嘛,云家那么有钱,如果她能医好云潇,就算拿不到二十万两黄金,十万两总能拿到吧,云家可不是小气的主,虽说云家现在元气大伤,但她可以让云家分期付款嘛,这下正好可以养左岸。 一救人,一杀人,都是为了银子,可结果却完全不一样,左岸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凤轻瑶有放大话的本钱,他可是知道凤轻瑶出手救人就是一千两黄金,这个女人还真能捞钱。“我信你。”左岸拔出腰中的剑,凌空一跃,直朝庄韩扑去。 庄韩与九皇叔打得正激烈,可左岸和凤轻瑶的谈话,他也听到了七七八八,他也知道左岸的名声和身份,看左岸被凤轻瑶三言两语说动,庄韩心中那叫一个气呀。 察觉到身后的杀气,庄韩心中一寒,身子一滞,差点被九皇叔的剑刺中,庄韩连忙收敛心神,险险躲过这一剑,脚下一个旋转,又避开了左岸的第一击。 左岸再次扑上来,庄韩一急,吼道:“左岸,别忘了你是西陵人,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 左岸却不理庄韩,剑招简单,却直指要害,庄韩气急,挥刀就朝左岸身上招呼,心中暗骂大公主这个儿子不是东西,吃里爬外,却没有想过西陵就算养过左岸,这些年来,左岸也回报的差不多了。“我是杀手,谁付钱,我就为谁杀人。”左岸丝毫不受庄韩的话影响,在他眼中,庄韩就是他的目标,杀了庄韩他就能完成自己的任务,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杀手虽然冷血,但有时候也很简单,他们的世界只有两件事,那就是接任务、完成任务。 “左岸你别忘了,你即使是杀手,也是左相之子,你难道不知,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会给左相带来怎样的麻烦吗?”庄韩恨不得吃了左岸,可也知左岸的本事,一对一他还有把握,而眼下左岸和九皇叔联手,他真心没有把握。 “左相之子?谁承认了?我左岸行事从不借什么左相之名,当然也与左相无关。”左岸冷讽道。 他极不喜欢这些人拿他的身份说事,他的身份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凭什么要他因此受束缚? 他是左岸,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一个为银子而杀人的杀手。 “左岸,你太令我失望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给左相面子。”庄韩说服不了左岸,只好放出狠话,可惜左岸会当回事才有鬼。 有了左岸出手,九皇叔顿时轻松许多,也渐渐收招,将战场交给左岸,凤轻瑶花钱请的刺客,当然要发挥最大的作用,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呀。 对于九皇叔这种压榨劳动力的行为,左岸并不生气,别说九皇叔有出手对付庄韩,就算九皇叔这个时候全身而退,丢下他一个人面对庄韩,他也不会生气。 杀庄韩是他的任务,九皇叔帮不帮忙与他无关,他不会去奢求旁人的帮助,这世间没有白白对他好的人。 左岸的冷酷与无情,让庄韩不知所措,家国在左岸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庄韩在九皇叔和左岸的联手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不过弹指之间,身上已被划出好几道血口。 庄韩狼狈不堪,身上的铠甲再厚也挡不住九皇叔和左岸手中的利器,在两人的联手下,庄韩节节败退,眼中多了一丝慌乱,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就死定了。 他没想到九皇叔的武功这么高,更没想到左岸会出手…… 781乱之初,搅浑了水就想跑 ??781乱之初,搅浑了水就想跑 不管是杀手还是政客,都不能用“没想到”来解释自己的失败,失败就是失败,再多的解释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一次的失败,足已让他们就此丧命或者万劫不复. 对于庄韩来说,他的两个“没想到”就足已让他把命交待在这里,身为锦衣卫总指挥使,贪功冒近,孤身在郊外堵九皇叔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身为锦衣卫最高头目,庄韩只顾着抓住九皇叔后的功劳,却没想过一旦失败,西陵的锦衣卫没了总指挥使会乱成什么样子。 也许在庄韩的心目中,他亲自出手捉拿九皇叔是万无一失的事情,现在不过是出了意外罢了,而这个意外正好能要了他的命。九皇叔与左岸刚刚配合时,难免磕磕绊绊,可三十招之后,在九皇叔的有意配合下,左岸发现自己的招式,居然发挥出了最大的杀气。 左岸有些讶意,他当然不是惊讶自己招式的变化,而是惊讶九皇叔此人,居然能放下骄傲与锋芒,配合自己,这实在不符和九皇叔在他心中的印象。 不过惊讶归惊讶,在九皇叔的有意配合下,左岸充分展现出九州大陆第一杀手的气势,一身杀伐展现的淋漓尽致,让凤轻瑶大呼过瘾,也大呼值得。 十招。 在九皇叔的配合下,左岸只用了十招,就将长剑送入庄韩的咽喉,那一刻,不仅左岸自己不相信,就连庄韩也不相信,他居然会以这么狼狈的姿态,死在一个年轻的杀手手里。 “不可能。”庄韩手中的刀,还保持着往下砍的冲势,可此时的他却再也砍不下去。庄韩低头,眼神落在贯穿自己咽喉的剑上,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如此。”左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漠地转动手腕,确保庄韩死透,这才抽剑。 “咚……” 寒剑抽出来的那一刻,庄韩手中的大刀,重重地立在地上,他亦稳稳地站在那里,如果不是他那一直往外冒血的咽喉,九皇叔和左岸都要怀疑庄韩没有死。 西陵最大的情报头子,掌管西陵最阴暗部门的庄韩就此身亡,虽说庄韩的死在计划之中,可庄韩真正死了,九皇叔倒是觉得可惜。 这可是一个在西陵官场,活跃了二十几年的大人物,手上不知有多少阴私,脑子里不知有多少秘密,结果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就死了。 西陵皇上要是知道,也许会高兴,至少庄韩到死都没有透露西陵的秘密。 庄韩死了,九皇叔和凤轻瑶离开西陵最大的障碍也除了,两人都松了口气,知道短时间内,不用再担心西陵这边的追杀。 庄韩死后,不管是锦衣卫还是西陵官场,都会乱上一段时间,西陵的人近期没有精力对付九皇叔和凤轻瑶,他们离开的路也会平静许多。 “走吧。”九皇叔与凤轻瑶共乘一骑,左岸有自己的马,当然不用与人共乘,三人上马后,很默契地不再说话,策马朝官道赶去。 他们得尽快离开上京,离上京越远越好,至于身后轰然倒地的尸体,三人都没兴趣搭理,一个死人,还能翻天不成。 死人翻不了天,活人可以,西陵皇上一大早,就接到九皇叔逃离上京,庄韩被杀的消息,气得把漱口的燕窝都给砸了,直接下令,命驻宁边关的将军,务必拿下九皇叔和凤轻瑶,死活不计。大爷的,把西陵的水搅浑了就跑,这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宫人八百里加急,把消息传给驻守西陵与东陵边境的将军,结果九皇叔却比驻守边关的大将军早一步收到消息。 于是,那位大将军一直在苦等九皇叔的到来,结果等了一个月,也没有等到哪怕一个像九皇叔的人,某将军无奈,只得写折子回禀皇上,他没有等到人。 而九皇叔、凤轻瑶和左岸三人早就改道,朝西陵与南陵的边境赶去,借道南陵,再回东陵,如此一来,虽说费了一些时间,胜在安全。 不管九皇叔与左岸多厉害,两人都不想正面与军队对上,以一人之力闯百万雄狮,虽然勇猛,但也愚蠢,就算能赢也会赢得很辛苦,九皇叔和左岸明显是懒人,他们不想多生事端,再说借南陵的道也不用绕多远,他们在南陵有接应者。 三人光明正大地走过西陵边境,来到南陵。谨慎起见,三人没有往繁华的都市跑,而是沿着边关小道,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东陵,七赶八赶终于在除夕之前赶到东陵皇城。 看着巍峨壮观的城门,九皇叔与对凤轻瑶都松了口气,离京的这段时间可谓是凶险万分,好在他们都活着回来了,看到这不怎么让人喜欢的城门,九皇叔与凤轻瑶也觉得它比平时顺眼了。 “进城吧。”九皇叔策马上前,示意左岸跟上。 对于九皇叔能在半夜叫开城门,左岸一点也不惊奇,这一路上,他已经见识到了九皇叔的厉害。 九皇叔的手伸得很长,从西陵到南陵的这一路上,沿路都有人接应他们,一路为他们提供换装和马匹。 饶是左岸见识多广,也为九皇叔的缜密和势力震惊,这得筹划多久,才能挑出一条这么好的逃跑路线,并在沿路做好准备。不久,只要三年。 三年前,九皇叔就决定秘密潜入西陵,为欧阳成安铺路,而这三年他一直在为之准备,也不止安排了一条逃跑路线。 左岸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而这一部分用过一次后就会废掉,不会再用,所以左岸即使知道了也没用。 半夜进城,九皇叔并没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拿出神机营的令牌,守城的小兵一看,连忙开侧门,放九皇叔三人进城。 进城后,九皇叔本想把凤轻瑶送回府,可是一入城,就有皇宫的人在等他,说是皇上急诏,请九皇叔即刻进宫。 显然皇上很了解九皇叔的行踪,不然也不会他一进城,就逮到人。 对此,九皇叔并没有多震惊,到了东陵要是皇上还不知道他的行踪,那他这个皇帝也就白当了。 九皇叔朝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不会有事,让她安心回府。 凤轻瑶虽然担心,还是点了点头,与左岸一同回到凤府。 在这件事情上,她帮不了九皇叔,九皇叔当日在玄霄宫害得东陵折损了三万人马,这笔账皇上肯定会找他算,只是没想到皇上这么心急,九皇叔一进城就把人拉进宫算账。 782师父不在,小徒弟遭殃 ??782师父不在,小徒弟遭殃 凤轻瑶本以为九皇叔被皇上连夜宣进宫,是皇上对九皇叔的不满,对九皇叔的警告,可回到凤府时她才明白,皇上宣九皇叔进宫,不仅是对九皇叔的警告,也是对她的警告. 她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对她身边的人出手,而皇上把九皇叔宣进宫,就是要她求助无门。 回到凤府后,迎接凤轻瑶的不是欢颜笑语,而是一张张愁云惨淡的脸,凤轻瑶一进门,佟珏和佟瑶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飞快地跑上前,红着眼睛道:“小姐,你可回来,你可回来了。” “小姐,你再不回来,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两个丫鬟泪语连连,春绘、秋画、夏挽、冬晴也是不停地摸眼泪,整个凤府没有一个能笑出来的。 这个时候凤轻瑶也没心思管左岸,连忙问两个丫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没有睡?思阳呢?” 她半夜回府,并没有提前通知,这一府的人都还没睡,凤轻瑶不用想也知道出了大事,不然佟珏和佟瑶两个人,不会这么惊惶,这么委屈。 而最让凤轻瑶担心的是,全府的人都在,唯独孙思阳不在。 “小姐。”佟珏哽咽了一声,擦干眼泪,道:“小姐,孙少爷出事了,孙少爷被血衣卫带走,关进了血衣卫大牢。” “思阳?你说思阳被血衣卫的人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凤轻瑶的手脚瞬间冰凉,脸上血色尽退,再加上连日赶路的疲劳,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憔悴。左岸耸了耸肩,有些好奇那个“思阳”是谁。 他虽然查了凤轻瑶的资料,但凤轻瑶收徒这种事并没有对外公布,知道这事的,也就是与凤轻瑶相熟的几个人。 佟珏见到凤轻瑶就像见到主心骨,她这会儿已经收住眼泪,解释事情的经过:“小姐,你不在府上的这段日子,我们都小心谨慎,轻易不敢外出,就怕出事,可我们怎么谨慎,最后还是着了人家的道。 三天前,顺宁侯府的人上门,请孙少爷上门为他们侯爷诊治,少爷原是不愿,直到顺宁侯府的人说,他们侯爷与孙太医是好友。孙太医离去前,放了一样东西在他顺宁侯府,说是他日顺宁侯府要是有事找孙少爷时,就拿那件东西出来,说孙少爷看到后就会明白孙太医为何离去。 奴婢听到此事,觉得其中有诈,本想劝阻孙少爷,直到孙少爷说,孙太医确实与顺宁侯府有交情,也曾在孙少爷面前说过,顺宁侯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奴婢这才放心,便陪着孙少爷一同前去。 到了顺宁侯府,一切都很顺利,那老侯爷的身体确实不适,孙少爷也说老侯爷是哮喘之症, 开了几副药让老侯爷静养。 给老侯爷看完病后,顺宁侯府的人便带孙少爷去看孙太医留下来的东西,并以不能让外人知道为由, 把奴婢隔在外面。 奴婢在外面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孙少爷,担心孙少爷出事,便想强闯进去,可就在此时,顺宁侯府突然出现几个武人,将奴婢打昏丢了出来,等到奴婢醒来时,就听到顺宁侯府的人说孙少爷奸污了侯府小姐,要把孙少爷送官严办。 本来要是官府办理的话,这事还不算严重,有大公子在,孙少爷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可那个什么侯府小姐一醒来,便冲到大门外,当场就撞死了,死之前还大声喊着孙少爷人面兽心,毁她清白、害她一生,她做鬼也不放过孙少爷。 这事一发,孙少爷当场就吓坏了,顺宁侯府的人更嚣张,开始还说送官,现在闹出人命,便直接送血衣卫,奴婢死也不相信,孙少爷会奸污什么侯府小姐,可现在对方已死,死无对证,孙少爷又在血衣卫,奴婢求救无门。” 佟珏说完,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失责,才让孙少爷深陷牢狱。” “不怪你。”凤轻瑶听完事情经过,便知对方有心算计,佟珏再厉害也是一个下人,如何与侯府抗衡? “小姐……”佟珏听凤轻瑶说不怪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几天,佟珏被自己心中的自责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怪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孙思阳,令他落入那吃人的地方。“白痴。”左岸听到佟珏的话,很不给面子地道。 这事一看就知道是那顺宁侯府的人,设计陷害那什么孙少爷,这么简单的计谋,那什么的孙少爷居然上当了,左岸真心觉得那什么孙少爷太笨了。 凤轻瑶身边居然还有这么笨的人,左岸表示很吃惊。 “思阳不是白痴,他只是太单纯,他相信人性本善,对人不设防,没有想到这世间会有那般可恶的人,不是思阳白痴,而是顺宁侯府太无耻。”凤轻瑶听到左岸对孙思阳的评价,当下就反驳了过去。 她虽然觉得孙思阳单纯了一点,可不允许旁人说他白痴,那个孩子拥有一颗善良的心,错不在他,错在那些用卑鄙手段陷害他的人。 “不是白痴是什么,他要聪明一点,就算对方再无耻,也没办法算计他,被人轻易算计,连累身边的人,还不白痴吗?”作为一个没人疼的孩子,左岸表示,他深深地嫉妒被凤轻瑶维持的孙思阳。 凭什么,凭什么那么笨的家伙,还有这么多人担心,而他左岸是死是活,都没有一个人担心。 “以无心对有心,再聪明又如何,你不认识思阳,你不明白思阳有多聪明,只是思阳把他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救人上,而不是害人、防人。他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他的世界没有阴谋算计,他父亲前段时间突然失踪,顺宁侯用他的父亲为饵,他上当也是可以理解的,思阳绝不希望连累旁人,即使我不管他,他也不会怪我。”三天,想到孙思阳在血衣卫大牢待了三天,想到血衣卫的手段,凤轻瑶心就揪痛。 她都受不了那些酷刑,思阳那个没吃过苦的孩子,又怎么受得了?这京城的权贵,就爱欺负没爹没娘的孩子,真以为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没有人疼吗? 顺宁侯府,我不管你受谁指使,陷害思阳落入血衣卫,我凤轻瑶绝不会放过你,连国公府我凤轻瑶都不惧,还会怕你一个小小的侯府! 783劫狱,有师父疼的孩子是个宝 ??783劫狱,有师父疼的孩子是个宝 一想到孙思地在血衣卫所受到的酷刑,凤轻瑶就有杀人的冲动,恨不得把顺宁侯府和背后主使者全部抓出来凌迟. 这世间总有一些小人,故作聪明,喜欢玩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在背后使计害人,却装出正义使者的模样,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人替他包庇隐瞒,便不会有人知晓。 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举凡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擅辩,说谎骗人,死后都要被打入拔舌地狱。 到了拔舌地狱,小鬼掰开其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不是一下子拔下,而是拉长,慢拽……而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十八层地狱的酷刑正好用来对付那种小人,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陷害思阳的人明白,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 不给那些人一个教训,不让那些人知道疼,他们就不知道怕,隔三差五来闹事,横竖闹事不用付什么代价,还能随口诬蔑他人,自己从中获利。 这年头,多的是做了婊子立牌坊的人,顺宁侯府那什么小姐,居然敢诬蔑思阳奸污,也不想想就凭她那样的人,能入得了思阳的眼吗? 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很快,转瞬即逝,左岸却看得清清楚楚,左岸全身一寒,有种面对师父的感觉。 得,他不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左岸收起对孙思阳的嫉妒,很给凤轻瑶的面子,道:“要不要花钱请我帮你劫狱,虽说我只擅长杀人,可劫狱也不是多难的事,只要你付足够的银子就行。” 他也想会一会那个被凤轻瑶如此重视的孙少爷,顺便看看落入东陵特务机关的孙少爷,能否活着出来。 凤轻瑶没好气地白左岸一眼,警告他别多事。然后她摸了一把脸,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清醒一点。 “左岸,我现在没空和你多说,事情也没有严重到非得劫狱的地步,你好好的呆在凤府,你要的东西我会尽快让人帮你送来,我现在要去血衣卫捞人。 春绘、秋画,你们替我好好服侍左公子,记住,左公子是我凤府的贵客,也是我凤府的主人之一,切记不可怠慢,左公子要什么都要满足他,做什么都不能拦着。” 虽说到了皇城,她不用担心杀手的暗杀,但左岸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保命符,她绝对要伺候好这位大爷。 “是。”春绘和秋画虽不明白,凤轻瑶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位少年,却聪明地没有多问,而是恭敬的领命。 左岸耸了耸肩,大爷的架子摆得十足:“随你,有需要就来找我,看在相熟一场的份上,我会少收点银子。” 凤轻瑶的客气,恰好安抚了左岸初到陌生环境的不安,作为主人之一,左岸表示自己不用客气。 三更半夜,本就不适合出门捞人,凤轻瑶却管不了这么多,早一点把思阳带回来,她才能安心。 凤轻瑶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又拿出她特意放在智能医疗包里的风钗,还有九皇叔给的令牌,要捞人就得拿出有份量的东西。 有代表先皇后的凤钗,代表九皇叔的令牌,这两样东西的份量仅次于皇帝亲临了,所以在夏挽和冬晴,建议凤轻瑶换上九王妃的礼服时,凤轻瑶拒绝了,她穿上王妃服也不是王妃,有凤钗和令牌足够唬人了。马车早已在府外等候,凤轻瑶在佟珏和佟瑶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刚坐稳,车夫不等吩咐,便扬鞭驾车而去。 马蹄踏起、车轴滚动,本不是多大的声响,可在这静寂的夜,却显得份外刺耳,至少凤轻瑶听到这马车的达达声,就觉得很烦躁,心中的担忧更甚。 在血衣卫呆了三天,也不知道思阳现在怎么样,如果血衣卫对思阳轮番用上酷刑,思阳就算活下来,人也废了。 血衣卫的酷刑完全就是虐杀,即使不曾受过刑,凤轻瑶也清楚那些刑罚用在人身上会如何。 佟珏和佟瑶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跪坐在一旁,凤轻瑶不是一个喜欢迁怒的人,看佟珏和佟瑶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让这两人看到她眼中的烦躁与不安。 拉车的马似乎也知道主人心急,跑得比平日快了许多,再加上路上没人,马车一路横冲直撞,硬是比平时快了一刻钟,将凤轻瑶送到血衣卫大牢。 血衣卫大牢,凤轻瑶并不陌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凤轻瑶不让佟瑶和佟珏跟着,独自一人朝那阴森血腥的大牢里走去。 “血衣卫大牢,闲人免入。”距离大牢还有百步远时,血衣卫便上前,挡住凤轻瑶的去路。 血衣卫全身都被黑色包裹,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再加上背后那幽深的大牢,往人前一站,便有着说不出来的阴森与恐怖。 常人见到血衣卫,定会吓得脸色发白,两眼外翻,小孩见到血衣卫当场就会吓得大哭,血衣卫凶名在外,东陵皇城人人皆知。 凤轻瑶也不是第一次对上血衣卫,甚至可以说她是血衣卫的老熟人,这两个守门的明显不认识凤轻瑶。 事实上就算认识,他们也不敢放行,血衣卫大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一点凤轻瑶也知道,她并没有刁难这个侍卫的意思,第一时间亮出九王府的令牌:“九皇叔有令,命我进血衣卫大牢看一犯人。” “咚……”刚刚还趾高气扬的血衣卫,立刻单膝跪下,干脆地道:“小的不知有九皇叔命令,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恕罪,不知姑娘奉令见哪位犯人?” “我要见顺宁侯府状告的孙思阳孙大夫。”凤轻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两个护卫一听,面露难色:“姑娘,这个……” “怎么?不可以?”凤轻瑶脸色一沉,她就知道就算这事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也会有人借思阳的事生事。 “回姑娘的话,上头有令,除非圣旨亲临,否则,任何人不得见孙大夫,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的。”两个侍卫都把头低到裤腰上了,却执意不肯让步…… 784捞人,我要见陆少钦 784捞人,我要见陆少钦 拿着九皇叔的令牌,连见孙思阳一面都不行,幕后主使权力之大,可见一斑.既然令牌无用,凤轻瑶也就不再显摆. “你们起来说话。”凤轻瑶无意为难听令办事的人,待两人起来后,便道:“去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总指挥使陆大人。” “啊?”两名侍卫一愣,身子僵住,不知如何答话。他们本以为凤轻瑶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居然要见总指挥使。 “去告诉你们陆大人,就说凤轻瑶求见。”凤轻瑶笔直地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摆明了不见到陆少钦不会走。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听过凤轻瑶的名字:“凤姑娘,我们陆大人不见外人,这半夜三更的,陆大人也不在血衣卫。” 凤轻瑶名声响亮,也只仅限于上流社会,普通人哪里会去打听凤轻瑶的名字,虽说凤轻瑶上一次大闹血衣卫,曾掀起轩然大波。可这件事攸关血衣卫和陆少钦的颜面,陆少钦早就把事情压下去了,这新人不知凤轻瑶也是正常。 “我不是什么外人,我是你们陆大人的朋友,你们陆大人在哪里我很清楚,进去通报,你们陆大人会见我的。”凤轻瑶出门前特意穿了一件华贵的衣服,再加上她摆出来的气派,还真有那么一点唬人。 两个侍卫犹豫了一下,一人守着,一人进去通报,当然走之前也不忘圆一下谎:“凤姑娘,我等刚刚接班,也不知大人在不在,我进去通报一下,如果大人在,再请姑娘进去。” 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一柱香后,进去通报的侍卫飞快地跑了出来:“凤姑娘,实在不巧,陆大人不在血衣卫,陆大人这几天身体不适,已经好几天没上公了,姑娘要找陆大人,恐怕得过几天。” “是嘛,陆大人不在,那哪位大人负责血衣卫的事务?”凤轻瑶没想到,这个时候陆少钦居然避而不见,可见……参与此事的人很有来头,不然陆少钦也不会躲起来。 陆少钦是什么人,皇上手上最忠诚的一条狗,除了皇上,他谁的面子也不卖,如此说来,思阳这事,怕是有皇上的手笔。 如果皇上对思阳出手,那思阳就惨了。 凤轻瑶心里越发的不安,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冷着一张脸,逼两个侍卫再去通报。 刚刚进去通报的侍卫已知凤轻瑶是谁,见凤轻瑶冷着脸,一时间也有些怕了,虽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进去通报。 天寒地冻,凤轻瑶就这么站在外面,脸色已冻得发紫,等了一刻钟都没有等到人出来,凤轻瑶还能做到面色不变,另一个守门的侍卫就做不到了,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眼中的害怕与担忧,显露无疑。 这世间,能让血衣卫护卫害怕的家属,凤轻瑶算是第一人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凤轻瑶脸上都冻出了一层薄霜,血衣卫里面依旧没有人出来,凤轻瑶明白,对方是有意晾着自己。 吸了口气,凤轻瑶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那样子好像要和血衣卫比谁更冷酷,她面前的小侍卫,顿时吓得全身发抖,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凤轻瑶冷笑一声,淡然地收回眼神,既然对方如此不给面子,她也就不客气了,取出怀中的凤钗,递到侍卫的面前:“看清楚这是什么。” “什么?”侍卫一愣,只见一道光芒从眼前滑过,什么也没看清,凤轻瑶就推开了,径直往里走。“凤姑娘,凤姑娘,你不能进去。”守门的侍卫回过神来,上前阻拦,凤轻瑶抬脚,一脚将人踹开:“让开。” “来人呀,来人呀,有人擅闯血衣卫大牢。”侍卫倒地,滚了两圈,嚎叫起来。 他虽惧九皇叔的权威,可更担心自己人头不保。 “咚咚咚……” 守门侍卫一吼,立马就有大批人马涌了出来,听他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知道这些人训练有素,凤轻瑶却半点不惧,大步往里走。 佟珏和佟瑶听到这动静,生怕凤轻瑶吃亏,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护在凤轻瑶左右,这可是东陵的特务机关,这些人会不会给圣敏皇后面子还很难说,可凤轻瑶却是不管了,她就这么往里冲了。 越是见不到孙思阳,她越是担心。“大胆,给我站住。”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长血衣卫,不想活了?” “唰唰唰……”长矛对准了凤轻瑶,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凤轻瑶眼睑微抬,凌厉的光芒扫向众血衣卫,吓得众血衣卫微微后仰,状胆似的喊了一句:“大胆。” “是我大胆还是你们大胆?你们可知我手拿上的是什么。”凤轻瑶将手上的凤钗递到侍卫面前,那侍卫的眼睛猛得睁大,握长矛的手一抖,呆呆地念出上面的四个字:“东陵国母。” “东陵国母,圣敏皇后,这是先皇赐给圣敏皇后的凤钗,握此凤钗者拥有东陵国母的权力,你可看清楚了。”凤轻瑶一字一字道。 这凤钗能吓住禁卫军,当然也能吓住这些血衣卫的小兵,当初在天牢,皇上还派人去偷过,结果没偷到。 皇上也许认为这只凤钗被九皇叔拿回去了,却不知九皇叔这人送出来的东西,极少收回去。 血衣卫虽是受皇上直接控制的特务机关,并不表示他们可以游离于皇权之外,凤轻瑶拿出圣敏皇后的凤钗,他们不得不重视。 “去,请林大人。”刚才看到凤钗的侍卫,朝身边一吏说道,那小吏飞快地跑了进去,这一次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所谓的林大人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哎呀,凤姑娘您来了也不早说,这些兔崽子是新人,不懂规矩,凤姑娘别和他们生气。”大冷的天,林大人硬是跑出一身的汗,一边擦汗一边让这些侍卫退下。 人家都拿出先皇的圣物,摆出这么一个阵势,不是对先皇不敬嘛,能混进血衣卫的绝对是聪明人,侍卫们连忙收起长矛,好似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存在一般。凤轻瑶冷眼打量这位林大人的做派,她敢保证自己不认识对方,那么陆少钦派这号人物出来打发自己就…… 785强悍,我今天就抢人了 ??785强悍,我今天就抢人了 凤轻瑶不知道林大人是什么人物,但明白他这个时候出现,总与陆少钦有关系,凤轻瑶还有求于陆少钦,当然不会得罪这位林大人. 能做主的人出来了,凤轻瑶也就不再耍横,保险起见,凤轻瑶还是转头对佟珏和佟瑶交待了两句,把两个姑娘打发出去后,凤轻瑶便与这位林大人朝血衣卫走去。 林大人对凤轻瑶很是客气,好吃好喝地招待,就是不提正事,凤轻瑶一提出要见孙思阳, 林大人就把话题叉开。 凤轻瑶手腕厉害,嘴皮子功夫也算不错,可和林大人这个混迹官场的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林大人带着话题,兜兜转转好几圈,就是不提正事,气得凤轻瑶几次想摔杯子,结果都被林大人给劝了下来。 官字下面两张嘴,这位林大人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血衣卫让这人来招待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 凤轻瑶压下想杀人的冲动,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林大人,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孙思阳?” “这个,凤姑娘你也知道,孙公子犯的不是一般的案子,不是我不让你见孙公子,实在是这程序比较麻烦,凤姑娘你也知道血衣卫不比别的地方,有些事情不得不谨慎一些,这三更半夜,办起事来总是慢一些,再说这孙公子犯的事可不小,他奸污的可是顺宁侯府的小姐,还害得那位小姐自杀……” “啪……”林大的话还没有说完,凤轻瑶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喝道:“什么叫奸污侯府小姐,林大人,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最好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我徒弟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我徒弟这一辈子,都不会做出什么奸污女子的事情,凭我徒弟的人品和家世,这世间什么女子娶不到,他会去奸污一个侯府千金? 林大人,我凤府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从不缺银子,我徒弟要女人,还需要自己动手吗?只要我徒弟想要,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找不到。还会去奸污那么一个不入流的侯府小姐?那候府千金无论是长相还是身份,都配不上我家徒弟,哪点值得我徒弟动手? 林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们得为自己说出去的话负责。 顺宁候府告我徒弟,你们血衣卫不审就给我徒弟定罪,这就是你们血衣卫的办案方式吗?林大人,我凤轻瑶现在正式状告顺宁侯府,栽赃陷害、诬告我徒弟,害我徒弟入狱,你们血衣卫还不快去拿人。”凤轻瑶脾气不小,嗓门也不小,这一连串说得又急又快,林大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得连连点头:“凤姑娘息怒,凤姑娘息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下官一时口误,下官一时口误,孙公子的人品我们当然信得过,只是毕竟涉及候府,还死人了,这疑犯都得看押不是。” “涉及侯府?”林大人不说还好,一说凤轻瑶更生气了:“林大人,顺宁侯府是侯府,我忠义候府就不是侯府?顺宁侯府告状,你们就拿人,我忠义候府告状,你们就不管不问吗? 林大人,同是侯府,你们血衣卫未免太过厚此薄彼了了,难道因为我爹死了,你就可以不把我忠义候府放在眼里?别忘了,我忠义候府可是皇上亲封的,林大人这是不把皇上看在眼里吗?” 凤轻瑶这帽子一扣,可把林大人吓得不轻:“凤姑娘,你消消气,消消气,都是下官不是,你先坐着喝杯水,下官这就派人去请示,尽快让凤姑娘见到孙公子。” 林大人整个背都湿透了,心里暗骂把他推出来的同僚,都知道这姑奶奶手持九王府令牌,还把他推出来,嫌他命长呀? “尽快?尽快是什么时候?林大人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不然就别怪我直闯血衣卫大牢了。”凤轻瑶心里盘算着,佟珏和佟瑶回府搬救兵,现在应该到了。 今天,她就是用抢,也要把人抢出来,九皇叔要是保不了她,她就一脚把九皇叔踹了,改抱皇上大腿。 “凤姑娘,你别冲动,别冲动,劫狱可是杀头的大罪。”我的老天爷呀,这姑奶奶怎么这么难缠。 林大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在血衣卫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属,居然敢从血衣卫大牢抢人。“杀头?我倒要看看,最后杀谁的头,血衣卫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拿人,我今天就把人带走,我倒要看看血衣卫能拿我怎样。” 啪的一声,凤轻瑶将桌上的杯子砸在地上,眼露厉色。 “凤,凤轻瑶,你敢,你敢,来人呀,拿下,拿下这个乱民。”林大人突然语气一变,身子站直,脸上的不安和惶恐换成狰狞与阴狠。 凤轻瑶既然说出这话,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唰唰唰……”血衣卫一窝蜂地冲了进来,这一次他们手持弓箭和大刀,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早有准备。 “哼……果然是想引我上钩,血衣卫准备这一出戏很久了吧,想要拿我?你们有那个胆子吗?”凤轻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完全不在意被人包围。 “凤轻瑶,你别以为有先皇御赐之物和九王府令牌,就可以横行皇城,这皇城的水深着呢,不是你能搅得动的。”林大人一脸厉色,与刚刚的谄媚讨好截然不同,而这才是此人的本性。 “我凤轻瑶从不依靠别人的力量横行,我要拿人,当然是凭真本事,林大人可以出去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凤轻瑶冷着一张脸,推开当在自己面前的林大人和血衣卫,穿过血衣卫,大步往外走,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凤轻瑶身上有圣物,又有九皇叔令牌,除非她强闯血衣卫,不然血衣卫不敢拿她怎样。 凤轻瑶现在什么都没做,林大人和血衣卫就是再想拿下凤轻瑶,也不会动手,他们背不起对先皇不敬的大罪。 林大人和血衣卫只能眼睁睁看着凤轻瑶往外走,心中暗想,这姑奶奶又抽哪门子疯,不是来要人的嘛,怎么人都没要到,她就走了,难不成真怕他们血衣卫了?可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凤轻瑶这姑奶奶完全是疯了,她根本就不怕血衣卫,她和血衣卫硬扛上了…… 786抢人,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 ??786抢人,我要告你们滥用职权 林大人反应过来后,带着大批血衣卫冲出去时,就看到凤轻瑶带着一票护卫冲了过来,整一个带着小弟的纨绔子弟模样,看凤轻瑶那架势,是要来血衣卫抢人了. “凤,凤轻瑶,你要做什么?”林大人虽然想借凤轻瑶闹事的名义,把凤轻瑶拿下,可他也不想落个看守不严的罪名。 要是真让凤轻瑶把孙思阳劫走,他就倒大霉了,他那些同僚可是只会落井下石的主,林大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心,有些后悔接手今晚的差事。 做什么? 凤轻瑶冷笑一声,扫了林大人一眼,没有搭理他,对身后的护卫招了招手:“去,把孙少爷找出来,谁敢阻拦就给我打,下手注意点,别把人打死了就行,打残了我凤府养。” “是。”佟珏和佟瑶找来的人不多,但这些人的气势,却不是常年混在皇城的血衣卫能比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沙场喋血的家伙,个个都是拿命换前程的家伙。 “凤轻瑶,你敢,你敢……”林大人吓得脸都白了,手直哆嗦,本以为是个立功的机会,没想到遇到凤轻瑶这么一个不怕死的。 “林大人,你倒看我敢不敢,不过,现在你只要把孙思阳交出来,今晚的事我们好说。”凤轻瑶素手而立,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而她的头上正好插着先皇御赐的凤钗,又将这戾气抚平了几许。 “凤轻瑶,擅闯血衣卫大牢,强抢嫌犯,可是杀头的大罪。”林大人带着血衣卫,在凤府护卫的逼近下,一步一步往后退。“嫌犯?你说我徒弟是嫌犯他就是嫌犯?你有证据吗?林大人,你说我擅闯血衣卫大牢,我还没有告你滥用职权,无故扣押善良百姓呢。 我徒弟在皇城是什么名声,你们血衣卫又是什么名声,这事说出来谁对谁错,明眼人都明白,你们血衣卫与顺宁侯府勾结,污告我徒弟,现在还对我徒弟用刑,以图屈打成招。林大人,你等着,天一亮我就去大理寺告状,看这件事谁对谁错。” 凤轻瑶步步逼近,厉声控诉,见身后的护卫不动,回头训道:“还愣着干嘛,动手,要是孙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赔命。” “是,是。”凤府护卫不再迟疑,握着刀与盾牌就往前冲,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手上的刀没有开锋,钝着呢, 这样的刀砍下去,轻易不会要人命。 在血衣卫狭长的走道里,凤府护卫与血衣卫打了起来,血衣卫人多,但这走道小,人多更不好发挥,一不小心就会打到自己人。 血衣卫在这一点上吃了大亏,再加上血衣卫用的是长茅,那长茅在走道里也不好施展,时不时就被走道卡住,一时间就看到凤府的护卫,提起盾牌砸血衣卫,拎起刀,拿刀背往血衣卫的脑袋上敲。 “吧唧,吧唧……”一声接着一声,不是脑袋被敲破,就是手被打折,凤府护卫如同猛兽,提起盾牌挡下血衣卫的长茅,在同伴的掩护下往前直冲,提刀就砍,反正只要用力不太猛,要不了人的命。 凤轻瑶就站在身后,冷眼看着这场混战,眼前血腥的一幕,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冷眼看这些人性命相博。 在血衣卫等了大半天,陆少钦也没有出现,凤轻瑶就明白思阳这件事情不单纯,思阳在血衣卫待得越久越危险,说不定有人看到她回来,直接就会要孙思阳的命。要知道,孙父和孙母都不在,即使这皇城的权贵取了思阳的命,也不会有人替他说半句话。 这就是没爹、没娘疼的孩子,一如当初的她,哪怕是横尸街头,也没有人会为她收尸。 打杀声在血衣卫大牢响起,涌进来的血衣卫越来越多,凤轻瑶一行人已经被人里外包围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爆炸声响起,众人惊得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声音?” 林大人的话刚落,又是一道爆炸声响起,还有房屋的倒塌声。 “震天雷?是震天雷。”有人闻到了火药味,大声嚷了出来,一时间血衣卫又乱了。 震天雷?哪有这么多的震天雷?凤轻瑶的唇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趁此大乱,朝凤府的护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人退出去。 至于劫孙思阳?还需要劫嘛,人都已经被救走了。 血衣卫的人被震天雷吓到,凤府护卫则趁乱往外退,只要不劫人,凤府护卫要走,血衣卫当然不会拦,横竖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凤轻瑶聚众擅闯血衣卫大牢的罪名是定下来了,明天自有官府的人拿凤轻瑶问罪。 凤府护卫也有不少人受伤,凤轻瑶带着这群伤兵从血衣卫退出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输得很惨呢,可马车里的佟珏和佟瑶却明白,今晚的交锋,他们完胜,因为……孙少爷已经在马车里。 没错,佟珏和佟瑶两人正跪在马车上,小心翼翼地服侍血人一样的孙思阳,凤轻瑶刚走到马车边,那一直低着头的车夫就道:“凤轻瑶,记得你又欠我一笔佣金。” “左岸,怎么是你?”凤轻瑶脚步一顿,站在马车下,一时忘了上去。 左岸缓缓抬头,琉璃般的眸子与凤轻瑶对视,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没请你。”她明明让佟珏、佟瑶把凤府的暗卫全部调来,怎么暗卫没有动手,却让这个要钱的祖宗动手了。 “我都帮你把人救出来了,并且制造出震天雷的假象,任务完成,怎么?你不想付佣金?”左岸双眼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只要凤轻瑶敢说不给,他绝对会翻脸。 “付,我付,多少银子?”凤轻瑶发现,有左岸在,她虽然性命无忧,可口袋一定会忧虑。 “你告诉我震天雷怎么做。”左岸不要银子,要是图银子,他就去当杀手了,还没人管。 “我不会。”凤轻瑶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骗人,你不会造震天雷,怎么知道用炮竹可以弄出震天雷爆炸后的味道?”左岸双手环抱,挡在马车前,一副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让你上车的架势。这就是一个耍无赖的孩子。 凤轻瑶囧了,她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祸害呀…… 787黑手,左岸恐吓小姑娘 ??787黑手,左岸恐吓小姑娘 左岸不依不饶,凤轻瑶不说他就不肯走,凤轻瑶那叫一个郁闷呀,她这是找保镖吗?她是在找大爷,还得她小心伺候. 面对左岸那张冷冰冰,不容拒绝的脸,凤轻瑶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解释道:“我真的不会造震天雷,我只是见过震天雷爆炸的样子,今天这一出也只能骗骗外行,血衣卫的人一看就会发出异常。” 打死她也不能在东陵皇城说自己会制作震天雷,除非九皇叔准备造反,不然她绝不能泄露自己会做震天雷的事情。 不对,就算九皇叔造反,她也不能说出自己会造震天雷,她已经被杀手组织惦记上了,还要被天下人惦记不成?这绝对不行,除非哪天,她自己拥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实力,她才能说出这个真相。 凤轻瑶目光坦然地对上左岸,左岸苍白的脸皱成一团,一脸怀疑道:“你确定你不会?不会制作震天雷,怎么知道要把鞭炮里的硝土倒出来,一起点燃才能达到震天雷的效果呢?凤轻瑶,你最好老实交待清楚。” 左岸摆明了不相信凤轻瑶,非逼着凤轻瑶说清楚不可。 老实交待你妹啊,凤轻瑶磨牙,她接受的教育是,一旦落到敌方手中,绝不能说实话,绝对要隐藏自己的才干和重要性,有才干和地位高的人不是死的快,就是被看得严实,想要逃跑都难。 “左岸,再次声明,我真的不会,我要是会的话,我就直接拿真家伙上了,哪里用得着玩花样?我直接炸了血衣卫大牢,不用麻烦你也能把人救走。”凤轻瑶一脸正色,哪怕左岸用杀人般的眼神看她,她也绝不改口,不会就是不会,咬死了也要说不会。 “哼。”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左岸气地别过脸,不再理会凤轻瑶,也不让凤轻瑶上马车。 欺负他初来乍到嘛,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呀,凤轻瑶真要拿震天雷炸血衣卫大牢,那什么孙少爷也会被炸死,凤轻瑶那么宝贝那个孙少爷,才不会拿震天雷炸了血衣卫大牢。 汗……凤轻瑶那叫一个郁闷呀,她明明没有让左岸来,左岸自己跑来也就算了,还如此难缠。 眼见身后的血衣卫就要恢复正常,凤轻瑶没办法,只得上前说尽好话,并且许下一堆的承诺,这才让左岸这只随时会炸毛的危险生物,相信凤轻瑶真的不会制造炸弹。 而得到一大堆的保证后,左岸大爷终于轻轻点了一下高傲的头颅,表示暂时相信凤轻瑶,以后别让他逮到凤轻瑶有说谎的迹象。 凤轻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连保证绝不会,她在血衣卫没有被吓出汗来,在左岸面前却吓得一身是汗,真是丢脸。 左岸大爷移了移尊臀,给凤轻瑶空出一个位置,凤轻瑶终于在血衣卫追上来之前上了马车,佟珏和佟瑶连忙上前行礼:“小姐。” “不必多礼。”凤轻瑶抬手示意两人别动,看到躺在马扯上的孙思阳,凤轻瑶半跪在他身边,一边搭上孙思阳脉搏,一边问道:“思阳怎么样?” “回小姐的话,少爷没受多大的罪,只是一些皮肉伤。”孙思阳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很好,身上的鞭伤,在佟珏和佟瑶看来,也只是伤了表面,那些鞭伤并没有伤到孙思阳的筋骨。 “是吗?”凤轻瑶明显不信,如果只是皮肉伤,这么一闹、如此颠簸,思阳早该醒了。审讯机关有的是折腾犯人的手段,她可是亲眼见识过,最严重的伤从来不是露在外面的,而是眼睛看不到的。 “小姐,孙少爷被血衣卫带走后,大公子亲自到了一趟血衣卫,让血衣卫照顾好孙少爷,不得伤了孙少爷。崔公子也曾派崔府管家去了血衣卫,有崔王两家施压,血衣卫想必不敢乱来。”佟珏和佟瑶细心劝说,同时拿出温热的帕子给孙思阳擦脸。 听到崔王两家曾对血衣卫施压,凤轻瑶松了口气,可当她感觉到孙思阳那紊乱的脉搏时,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小姐,怎么了?”佟珏和佟瑶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停下手中的动手。 “出去。”凤轻瑶没空理会两人,直接把人赶了出来。“是,是。”佟珏和佟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凤轻瑶的脸色那么吓人,立马就出去了,不敢多呆半刻。 马车内只剩下凤轻瑶和孙思阳两人,凤轻瑶也没什么顾忌,掀开孙思身上的毛毯,解开他的外衣。 只见白皙的肌肤布满伤痕,看着皮开肉绽,但伤口不深,粗粗看去,这些伤确实不吓人,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伤口泛着白,流出来的血水颜色也很浅,伤口明显被处理过。 凤轻瑶探了探孙思阳的额头,没有发烧,只是气吸很不稳定,再看思阳眉头紧皱,一副不安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血衣卫大牢吃了什么苦头。 凤轻瑶轻轻地抚了抚孙思阳额头,这一碰才发现,孙思阳头发里还有血,头皮布满细细的伤口,一碰头上的黑发就往下掉。 “该死,居然对思阳下黑手。”凤轻瑶眼睛瞪得滚圆,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血衣卫被崔王两家警告,明面上不敢对孙思阳怎样,可暗中却下黑手,在孙思阳身上,弄出一些外行看不到,却能要人命的伤痕。 凤轻瑶咬了咬唇,告诉自己要冷静,思阳身上的伤,还等着她来检查、医治。 孙思阳露在外面的伤不明显,而那些隐藏的伤口肉眼根本看不到,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包,给孙思阳做检查。 按理智能医疗包能在三十秒之内诊断出患者的病情,可这一次都过了一分钟,智能医疗包才有反应。 上面显示,孙思阳多处软组织挫伤,脑部受到重力撞击,有脑震荡,另外颅脑损伤,颅内有血肿。 孙思阳的头部,表面看上去没有问题,实则受了很严重的伤,凤轻瑶伸手,小心翼翼地朝孙思阳的头部探去,发现他后脑勺有个血窟窿。 凤轻瑶不敢乱动孙思阳,小心地将人平放回去,她还不知道孙思阳身上有多少伤,万一移动让他再次损伤就惨了。 凤轻瑶继续按智能医疗包,看其他的诊断结果,智能医疗包后面给出的检查很笼统,只说孙思阳肺腑受伤,身体有多处挫伤,建议立即到医院进行全面诊断。 “笨蛋徒弟,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凤轻瑶小心地将孙思阳扶起,让他躺在自己身上,稳稳地扶着孙思阳的头部,以免颠簸的马车再次伤了孙思阳的头部。 凤轻瑶轻轻地抚着孙思阳的头,动作轻柔如同羽毛拂过,可即便如此,随着凤轻瑶的动作,孙思阳头上的黑发,也不停地掉落,而这还是凤轻瑶能看到的伤,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孙思阳身上又有多少伤呢? 凤轻瑶咬着嘴唇,血珠顺着唇瓣往下掉,可凤轻瑶却不知道痛,她只知道看到这样的孙思阳,她好心痛。 在她眼中,孙思阳是徒弟也是她的弟弟,她答应了孙太医好好照顾思阳,可结果呢? 她的乖徒弟,这么善良的徒弟,居然有人设计陷害他,顺宁侯府,你等着,不让你们身败名裂,我就不是凤轻瑶。 凤轻瑶无声地垂泪,佟瑶和佟珏在马车外也是惶惶不安。 “佟瑶,你说小姐这是怎么了?孙少爷不是没事吗?”佟珏很不安,要知道是她陪孙少爷去得顺宁侯府,结果孙少爷被人陷害,关进了血衣卫。 “小姐应该是生气了吧,孙少爷那么好的人,那些人也舍得下此狠手,着实可恶。”佟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孙思阳的伤,不算严重。“孙少爷的伤应该不要紧吧,只是一些皮外伤,我看了,孙少爷的手和脚都好好的,没有受伤。”佟珏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她只是很不安,很不安,想说说话,这样她才能安心。 结果,佟瑶没有接她的话,左岸却哼了一声:“天真,你们眼睛看到的伤不过是表面上的罢了,真正要人命的伤眼睛看不到的。” “这……怎么会呢?”左岸的话,让佟珏和佟瑶脸色大变,两人不安地看向左岸,期望左岸能说几句好听的。 左岸承认他不太接触人群,只是杀手这份工作决定的,并不是他讨厌与人接触,看佟瑶和佟珏两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左岸很坏心地恐吓道:“怎么不会,你们应该明白,在牢里,能让人看到的刑都不会重,最严重的下黑手。” “下黑手?”佟珏和佟瑶已经不知如何反应了,两个姑娘如同学生一般,一脸认真地看着左岸,希望这个刚刚认识的左公子,能为她们答疑解惑。 左岸没有让两个姑娘失望,将一些阴暗世界里常用的手段,一一说了出来,比如将半米长的银针,往身体里扎,比如拿厚布包着头,然后死命的往墙上撞,比如废了一个男人的命根子,比如把那男子当娈童,比如……左岸每说一样,佟珏和佟瑶的脸色就白上一分,眼里满是惊恐之色,不停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 788反击,去大理寺告状 ??788反击,去大理寺告状 现实从不因人的意愿而改变,现实总是充满了无奈,现实总是充满了残酷与冰冷,就在佟珏和佟瑶不安地向左岸求证,希望左岸说,他刚刚说的话都是骗人的,马车停了下来,凤府到了. “左岸,帮我把人抱下去。”凤轻瑶出声打断佟珏、佟瑶和左岸的谈话,佟珏和佟瑶本就吓得不轻,听到凤轻瑶的声音,两人就像受惊的小兔,连忙缩到一边。 “佣金!”左岸跳下马车,撩起车帘,看着抱着孙思阳而坐的凤轻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凤轻瑶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听到左岸的话,很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左岸,我们是朋友,开口闭口只谈钱,很伤感情,只是让你帮我抱思阳下去,这也要钱?” “为什么不要,我左岸只为钱办事,从不为朋友办事,而且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变成朋友,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付钱,我办事。”左岸摆明了不为友情所动。 在杀手的眼中,没有朋友这个词,朋友都是用来出卖的。 凤轻瑶气得不行,可左岸摆明了不为友情折腰,不过付钱能办成的事也是好事:“好,你帮我把思阳抱下去,再帮我做一件事,我付你一千两黄金。” 凤轻瑶眼眸微闪,她想到如何反击了,思阳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她带人劫狱就是不对,皇上真要治她的罪,光凭这一点就能诛她三族,不过现在天还没亮,她还有机会扳回这一局。 “你要我做什么事?”左岸不是笨蛋,一千两黄金很多,他平时杀十个人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同样,佣金越高,要做的事情也就越危险。“左岸,我要你做的事情不难,只要你天亮前帮我去散布一些事情,但是你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想悄无声息地办好这件事,只有左岸能办到。 “这么简单?”左岸明显不信,怎么会有人花这么多的钱就让他办一件简单的事?傻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让你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杀人,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不管你怎么想,至少我把你当朋友。”凤轻瑶说这话并不全是哄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凤轻瑶自认对左岸有了初步了解,左岸是杀手不错,但他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在左岸眼中,杀人是一项工作,与他的生活无关,也与他的道德无关。 左岸在某些方面和她很像,他们都是身不由己地去杀人,但他们从不会清高地认为,自己还很圣洁,自己的双手还很干净。他们不主动杀人,但真正要杀人时却不会心软,更不会产生什么不安与愧疚的心理,他们做了就是做了,从不掩饰自己阴暗的一面。 凤轻瑶的话让左岸一怔,怔忡过后,又是相同的冰冷:“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少你收银子,凤轻瑶我说过,我不会把你当朋友,我左岸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一千两黄金,一点都不能少。” 左岸说完这话,就伸手接过凤轻瑶手中的孙思阳,作为一个杀手,他很清楚人身体的要害,看似随意一抱,却避开了孙思阳的要害。 低头打量孙思阳的长相,饶是左岸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干净、乖巧,即使一身是伤,也掩不住他身上干净的气息。 真让人嫉妒! 他想,他或许能明白凤轻瑶为何对这个少年如此特别,这么干净的少年世间少见,只希望这次发生的事情,不要毁了这个干净的少年。左岸看上去很消瘦,手上的力道却很稳,左岸抱着孙思阳,稳稳地走进凤府,凤轻瑶心中暗赞,这一千两黄金花得值。 佟珏和佟瑶连忙上前,引领左岸将孙思阳抱到后院的手术室,虽说左岸为人冷淡,可不知为何,佟珏与佟瑶却一点也不怕他,也许是在马车上说的那段话在起作用。 “佟瑶,你留下。”凤轻瑶没有跟左岸一同去手术室,而是留在前厅。 她也想去给思阳做检查,处理他身上的伤口,可是现在不行,她必须做好劫狱后的善后工作,不然不仅保不住思阳, 整个凤府都会遭殃。 “小姐。”佟瑶战战兢兢地立在凤轻瑶面前,左岸的话让佟瑶明白孙思阳所受的伤,远不是他们看到的那般。 佟瑶很清楚,让孙少爷受伤是他们的失职,小姐临走之前曾再三叮嘱她们,绝不能让孙少爷出事,也不知道这次小姐会如何惩罚她们 ,佟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凤轻瑶看到了,却没有安慰的意思,思阳受伤,佟珏和佟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凤轻瑶冷冰冰地道:“你现在去王家找大公子,让他给我找一个讼师写一份状纸,内容就是顺宁侯府栽赃陷害、污陷好人,血衣卫滥用职权,收受贿赂,屈打成招,具体的让讼师写,言词越犀利越好,写好后你和那位讼师,天一亮就去大理寺告状,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 凤轻瑶这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九皇叔连夜被皇上招进宫,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就算没事九皇叔短时间内也无法出宫。 自从皇上得了符临的帮助后,一路顺风顺水,这一次,皇上在玄霄宫的事上栽了那么大的跟头,恐怕会气得吐血,就算不能拿九皇叔怎样,短时间内也不会给九皇叔自由。九皇叔可以保她,但不一定会保凤府、保孙思阳,而她也不能一出事就找九皇叔,如果自己能解决,就尽力处理,解决不了再找九皇叔好了。 佟瑶不知道凤轻瑶这么做有什么用,却不敢多问,连忙应了下来,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今晚,整个凤府的人都别想睡。 佟瑶走后,凤轻瑶便把春绘、秋画、夏挽和冬晴招来:“你们四人去烧好热水,准备干净的布条,一会儿去手术室照顾孙少爷。” “是。”虽说这个工作不重要,可却是照顾凤府仅次于凤轻瑶的人,春绘、秋画、夏挽和冬晴也无话可说。 把这四个人打发走后,凤轻瑶便对暗处的暗卫喊话,让他们出来一个。 “姑娘。”黑衣黑裤,整个人都被黑色包裹,比左岸还没有存在感,悄无声息地从凤府某个角落飘出来,跪在凤轻瑶的面前。 如果是平时,凤轻瑶说不定会被吓一跳,可今天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孙思阳身上,见暗卫出现,凤轻瑶立马将命令传达下去…… 789民意,皇上也不能失了民心 ??789民意,皇上也不能失了民心 凤轻瑶命暗卫潜入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去偷顺宁侯府和血衣卫的笔墨纸砚,然后让暗卫分别在上面写出顺宁侯府的阴私和血衣卫的阴暗. 至于这些阴暗的东西怎么写,凤轻瑶倒是没费心思,反正怎么能引起混乱就怎么写。 顺宁侯府不是说她徒弟奸污顺宁侯府小姐嘛,那她就用血衣卫的纸,写顺宁侯府的小姐与下人私通,顺宁侯府的少爷与姨娘私通,顺宁侯府的夫人养面首,与京中权贵私通,顺宁侯府乱得很,全府上下没有一个干净的人。 顺宁侯府的小姐与下人私通,事情败露后,栽脏给前去顺宁侯府医病的孙小神医,孙小神医被人污陷入狱,顺宁侯府买通血衣卫,意图屈打成招,逼孙小神医认罪。孙小神医不肯认这莫须有的罪名,血衣卫就威胁恐吓,用各种手段迫害孙小神医,家人求见血衣卫却拿不出人,孙小神医自从进入血衣卫大牢后,就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至于血衣卫的阴暗,这个完全不需要凤轻瑶说,暗卫就能写出成千上百条,血衣卫这个阴暗的特务部门,这几年做的坏事,那可是罄竹难书。 血衣卫身负监察百官的职责,却与官员勾结,互相包庇,草菅人命,不顾律法,滥用私刑,以满足那些牢头的虐杀心理。 区区两张纸,每张纸上不过百余字,可那上面表露出来的事情,却能让见者变脸,闻者落泪,暗卫将文字润色过后,递给了凤轻瑶。 按凤轻瑶的话,写的很白话、很直接,这上面的字念出来,就是普通百姓也能听明白,凤轻瑶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是要制造舆论风向,不是印教科书,当然是怎么利于传播怎么写。 “按上面的内容,分别抄写一千份,天亮前我要看到。”凤轻瑶再三叮嘱,这散播顺宁侯府和血衣卫罪装的纸条,只能由暗卫写,绝不能让府上的其他人知晓。 她不能让血衣卫查出字迹,至于纸张的来源,她也不用担心,查来查去,只能查到血衣卫和顺宁侯府。 暗卫也知事情的严重性,要是让人知道,散播这些谣言的人是凤轻瑶,皇上第一个不会放过凤轻瑶,只是:“姑娘,这办法有效吗?”暗卫不打折扣地执行凤轻瑶的命令,同时又担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他们不怕多做事,就怕没效果,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凤轻瑶 ,要知道凤轻瑶这种发小传单的手段,他们从来没见过,也实在不敢保证其效果。“有没有效果试一试就知道了,所谓民意不可为,这件事我们有错有先,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利用民意,让民意为我们所用。”国情有差异,凤轻瑶也不能肯定这个办法是否可行,但做了总比不做好。 “民意?皇上会在意这种东西吗?”暗卫吸了吸鼻子,对此表示不认同。 民意这种东西,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当民意达到一个高度时,皇上就是不想重视也不行,一如当初雪灾的事情,那神秘赈灾人被东陵百姓铭记在心,连皇上都对神秘赈灾人颇为忌惮,你说民意有没有用?”雪灾,还有五座山爆炸的事情,九皇叔无一不是利用民意,逼皇上退步,她现在为何不能用? 暗卫略一思索,点头就继续去做抄写的工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明白了,凤轻瑶也不再多问,交待清楚后就匆匆朝手术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启动智能医疗包。 凤轻瑶推开手术室的门,发现左岸居然在帮孙思阳清理伤口,那动作、那态度,专业、认真,堪比大夫。 凤轻瑶在门口愣了一下,鼻子酸酸的,朝左岸重重鞠了个躬:“左岸谢谢你,思阳醒了,我让他向你道谢,他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 没有左岸,一切也不会这么顺利,左岸是孙思阳的救命恩人,这话凤轻瑶并不是随便说说,她是真心的。 “假惺惺,我只是拿钱办事,什么救不救的,我左岸从来不会救人,你既然来了,人就交给你了。”左岸傲气地将手中的布条一丢,傲慢地离去,这刻意做出来的姿态,显露了他此时的真性情。 被凤轻瑶撞到他在给孙思阳清理伤口,他不好意思,他可是一直表现出,对孙思阳很讨厌的样子,怎么可以帮他清理伤口?虽然有点儿小担心那个小绵羊一样的少年,可左岸还是坚决地离去,他走到门口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转身道:“对了,你不用为他担心,他没有受到侵犯,受的只是刑罚。” 说完这话,左岸才真正的离去,这话别人也许不明白,但凤轻瑶明白,在牢里,对犯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理上的。 犯人被关在同一间的犯人侵犯是常有的事情,别说古代,就是现代这事也不少见。 凤轻瑶之前就担心思阳会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现在听到左岸这么说,凤轻瑶心头的最后一块大石也落下了。 她真不想思阳这么干净的孩子,见到这些阴暗的事情,相比受辱,她宁可思阳受刑,身体上的痛可以锻炼一个人的心志,可心理上的伤害,却会毁了一个人。 思阳没有受辱实在是太好了,凤轻瑶无比庆幸,同时希望思阳经此事后,还能保持他原来的品性,而在此之上,他的心志能更成熟一些。 “谢谢。”看着左岸那高傲而又孤寂的背影,凤轻瑶突然笑了起来,思阳出事能遇到左岸出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哼……”左岸听到后没有回头,而是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凤轻瑶听到。 “真是一个别扭的孩子,你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性格很不讨喜吗?”可偏偏凤轻瑶喜欢左岸这种性格。 左岸这种性格很好、很真实,他对一个人好时就是真的好,而他对一个的好坏只凭自己喜欢,从来没想过要对方回报。 一脸欣慰地目送左岸离去,看着留在手术室内的佟珏,凤轻瑶皱了皱眉:“佟珏,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照顾左公子。” 凤轻瑶瞬间恢复了一个大夫该有的冷静和严谨,冷冰冰地向佟珏下令。“是。”佟珏被凤轻瑶的冷脸吓住,委屈地应了一句,悄悄地看了凤轻瑶一眼,见凤轻瑶没有看她,佟珏落寞地退了下去。 她知道,小姐对她们不满了。 790醒来,师父替你讨公道 790醒来,师父替你讨公道 佟珏走后,凤轻瑶将手术室的门关上,点燃手术室里所有的灯,抽出嵌在墙壁里的柜子,拿出一应药具和器具. 别看左岸这人冷冰冰的,为人傲慢又爱财,毒舌又别扭,实际上却最贴心不过,在凤轻瑶安排应付明天的事时,左岸已经替孙思阳打理好了。 左岸知道凤轻瑶一个姑娘,照顾一个男伤患多有不便,不仅一早替孙思阳检查身体受伤的情况,还将孙思阳身上那粗糙的囚服脱了下来,换上干净的丝衣,方便凤轻瑶医治,也让孙思阳能舒服一点…… 柔软的丝衣不会与伤口粘在一起,最大程度降低了孙思阳因为衣服和伤口的摩擦带来的疼痛,就凭这一点,凤轻瑶就决定,只要左岸能保密,她就告诉他震天雷怎么做。 左岸为孙思阳做的事虽然毫不起眼,但无不透露出他在为孙思阳考虑,要不是亲眼所见,凤轻瑶都不知道,左岸居然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掀开孙思阳的衣服,凤轻瑶看到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清理好了,并且上好了药,从伤口的处理手法来看,凤轻瑶知道不是佟珏处理的,佟珏虽然也能打打下手,但没有这么快速与细致。 左岸并不是随便往伤口上洒药,思阳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得到了细致的清理,伤口的腐肉,也被小心清理掉,从那刀口可以看出,下手的人又快又稳,凤轻瑶想除了左岸,没有人有这么快的手法。 伤口处的积血与积水,也被细心地吸了出来,地上的那一堆医用棉花就是最好的证明,能想到这一步的,只有左岸,佟珏这个时候正乱着,根本想不到这上面来。看到已经处理好的外伤,饶是凤轻瑶也不得不说,左岸不仅是最好的杀手,处理外伤也是最棒的,哪怕是凤轻瑶也挑不出错来。 “你果然是个幸福的孩子,连左岸那个没有人性的杀手都会为你着想。”凤轻瑶轻轻地摸着孙思阳的头,眼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温柔与疼惜。 十六岁的身体,掩不住二十七岁成熟的灵魂,在她眼中,思阳就是小弟弟,一个值得她费尽心机保护的弟弟。 外伤处理好了,凤轻瑶也相信左岸的判断,思阳的身体没有受到侵犯,她便没有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思阳开始发烧,不知是外伤引起的,还是脑部的伤引起的,凤轻瑶有些担心,思阳此时的状况很不好,脑部的伤已经影响到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孙思阳的瞳孔缩小,对光的反应迟钝,血压升高、心率减慢,这是脑硬膜外血肿的临床表现,当然凭这一点就断定思阳的伤势是不科学的,但这些临床表现足已说明思阳脑部的伤势很严重。 凤轻瑶决定先替孙思阳处理头上的伤,至于软组织和肺腑的伤,一是时间上来不及,另一则是她不擅长内科,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请玄医谷谷主来给思阳诊治,她想尽力给思阳最好的。 孙思阳脑部受伤最重,颅内血肿,看了一眼智医疗包上的时间,现在是午夜,离天亮不到七个小时,她必须尽快给思阳做ct检查,确认血肿的来源和部位,好进行开颅手术。 七个小时,只有一个人,还要进行术前检查,这个时间根本不够,可孙思阳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思阳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明天去大理寺告状的事,就交给佟瑶和王家的讼师办。 凤轻瑶把孙思阳的头发全部剪掉,启动智能医疗包,给孙思阳做脑部检查,确定血肿的部位。等待结果的同时,凤轻瑶开始给孙思阳做术前的准备,而在此期间,孙思阳没有醒过一次,生命体征也出现了异常。 “思阳,你千万要坚持住,别留下师父一个人,师父会害怕,也会孤单。”注射麻醉剂前,凤轻瑶在孙思阳的耳边说道。 她是医生,她要理智、要冷静,可是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她的亲人,在没有握上手术刀前,她也会和普通的病人家属一样担心。 “思阳,师父拼了命也要救活你,你给我坚持住,不管在血衣卫遇到了什么,你现在都不用怕,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了。思阳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等你醒了,看师父怎么给你讨回公道。”麻醉剂注射下去了,凤轻瑶知道孙思阳听不到,可还是在他的耳边说道。 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主刀医生是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思阳没事的消息,可同时也害怕为什么主刀医生是自己。 握上手术刀后,她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她会用最精准的手法做好这个开颅手术,可在没有握到手术刀之前,她会担心、她会害怕。 凤府就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一个都不能再少了。 麻醉已经在起效果,营养液也输完了,孙思阳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凤轻瑶知道属于她的战斗要开始了,她本以为在九州大陆,第一个开颅手术是为云潇做的,却没有想到,她做的第一个开颅手术,是为思阳。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一次在孙思阳的耳边道:“思阳,和师父一起来完成这个手术,完成这个手术后,师父教你如何取脑部的肿瘤,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一起给云潇做脑部手术。” 说完这话,凤轻瑶便起身,不再看孙思阳,看到智能医疗包里的ct图,凤轻瑶确定了孙思阳颅内血肿的位置,也确定好了手术的位置。 千百场手术下来,开颅手术对于凤轻瑶来说,是她最熟悉的一个手术,她闭着眼睛也能完成,所以……思阳不会有事的。 凤轻瑶闭下眼睛,将眼中的情绪全部掩去,待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冰冷的就像杀人时的左岸,眼中只有任务。 凤轻瑶调整好手术台,将灯光打到她需要的位置,洗手、消毒、换上崭新的手术袍,再次消毒,走回手术台。 每一个动作都很仔细,举手投足间有着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这个时候的凤轻瑶,完全进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检查病人情况,掀开头皮,用医用电钻确定手术部位,打下四个孔,凤轻瑶将电钻放回,再用一旁的医用电,锯开头骨,打开头骨放至一旁,脑膜已经露在眼前。脑膜粘着血,缓慢地颤动,看上去很吓人,凤轻瑶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这样的场景她看过不下百次。 凤轻瑶眼也不眨,伸手将脑膜剥开,寻找血肿的位置,确定部位后,拿出吸血肿的仪器,将颅内的血肿吸出来。 手术的过程血腥而残忍,虽说凤轻瑶的动作干脆利落至极,可这毕竟是开脑壳,这举动怎么看怎么像妖女吃人。 凤轻瑶无比庆幸手术室四周没有可以藏人的位置,要是让暗卫看到这一手术过程,暗卫们估计会吐得天昏暗地,失去保护凤轻瑶的能力,而她今天所做的事情,要是让外人看到,哪怕是救人,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把人的脑壳打开,在世人眼中那人已经死了,到时候不管是动手的凤轻瑶,还是开了脑壳后活了下来的孙思阳,都不会被世人接受。 而凤轻瑶也没打算,把手术的过程外传,颅内的血肿取出来后,凤轻瑶并没有放松,平静地将脑壳放回、缝合好脑部的伤口,顺便把思阳后脑勺的血窟窿也缝合好,凤轻瑶给孙思阳戴好防护设备,做术后的清理工作。 凤轻瑶完成开颅手术时,天早已经亮了,佟瑶按凤轻瑶的吩咐,一大早就和王家的讼师来到大理寺,状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 而比他们更早的是左岸,在凤轻瑶将孙思阳的脑壳放回去时,左岸已经带着那两叠纸,在皇城几个热闹的地段转悠了。 茶楼、客栈、太学、主干道、御史官员们住的地方,国公、侯爷们住的地方,世家权贵府门口,凡是左岸能想到的地方,都没有幸免。 好在左岸虽然艺高人胆大,但还没有张狂到,把这写满血衣卫与顺宁侯府罪状的纸条洒到皇宫门口。 写满罪状的纸条,如同雪花一般,洒向皇城的每一个角落,第二天一大早,无论是学子还是官员,普通老百姓还是少爷公子,都看到了这两张写满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罪状的纸条。 “原来侯府的大老爷们都这么乱呀,那闺女还有人要不?” “这什么顺宁侯府也太可恶了,自家闺女不检点居然还嫁祸给别人,死得好呀,死得好呀,只可怜那孙小神医成了替罪羔羊。” “哪个孙小神医?是不是前段时间施粥布药的孙小神医?”有不识字的老百姓听到别人议论,连忙停下来问道。 “就是那个孙小神医,除了施粥布药的孙小神医,谁还敢叫孙小神医。这顺宁侯府真是造孽哦,连孙小神医都陷害,我诅咒他们一家人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 流言,第一时间在东陵皇城流传起来,诅咒顺宁侯府的人越来越多,民意也越发的汇集…… 791衙门,凤轻瑶昨晚在哪里 791衙门,凤轻瑶昨晚在哪里 普通老百姓怕官、怕官府,胆子大的私底下只敢议论顺宁侯府,绝不敢议论血衣卫. 血衣卫在普通老百姓眼里,是如同恶鬼一样的存在,每次血衣卫出行,都能吓到不少孩子,他们绝不敢说血衣卫半句不是,就怕血衣卫的人突然出现,把他们抓到大牢里去。 普通老百姓只会骂顺宁侯府,骂顺宁侯府小姐,有关血衣卫的议论,他们一句都不敢说,可那些世家公子、太学学生,和那些进京准备参加东陵第一次科举的学子就不同了,他们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为了给百姓谋利,听到这事当然要议上一议。 尤其是有关血衣卫滥用私刑的事,众人纷纷讨论私刑的定义,和滥用的范畴,血衣卫名声有多差,从这些学子的议论声就能听出来,众学子、少爷甚至准备联名上书,要告血衣卫。 事发至今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出现一个为血衣卫说话的人,至于顺宁侯府,早就被百姓和学子骂得狗血淋头,那些与顺宁侯府有姻亲关系的人家,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甚至还想着回家休妻。 天才刚亮,官员还没有醒,他们还不知道皇城发生的事情,等到他们知道时已经晚了。 官员上朝、血衣卫出门发现纸条事件后立马上报,血衣卫发挥其一贯的高效率,短短一个时辰就将所有的宣传纸条都收了起来,可纸条能收,流言却收不起来,血衣卫越是查得凶,私底下越是传得热闹。 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凤府丫鬟在大理寺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事情,这下就更热闹了,凡是听到风声的人,都赶往大理寺,想要看一出民告官的官司,到底谁会是赢家。而这就是凤轻瑶想要的,事情闹得越大,官府的人越难暗箱操作。 大理寺卿目前还没有看到飞散在京城里的纸条,他一大早就被一张状纸给吓到了,状纸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其内容。 忠义侯府要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大理寺卿笑了,忠义侯府不就是那个死了父母,只余一个孤女的府上嘛。 凤轻瑶名声是大,可她名声再大也没有告血衣卫的资本,大理寺卿没兴趣陪这群人瞎闹,让小吏把告状的人打二十大板子赶出来,可命令还没有下出去,小吏就捧着两张白纸大叫不好。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混蛋,什么叫大人不好了,你家大人我好着呢。”大理寺卿被小吏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里的茶也喷了出来。 小吏吓得直哆嗦,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将两张纸递到大理寺卿的面前:“大人你看。” “什么?”大理寺卿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内容,他身子一正、脸色大变,胡子翘了起来:“这东西是哪来,哪来的?” “大人,这纸条一夜之间传遍皇城,血衣卫已派人处理,血衣卫听到有人要告他们,特让人送来一份,请大人谨慎办案。”小吏将血衣卫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一听就明白了,这忠义侯府的案子他得接,还得审:“开堂,把原告带到大堂。” 大理寺卿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二十年,这一辈子不知道审了多少出案子,什么棘手的案子都碰过,然而这个案子却让大理寺卿心慌,他总觉得自己的仕途与这个案子挂上了,安全起见,大理寺卿便把左右少卿请来,共同审理此案。 大理寺卿是忠实的保皇党,而左右少卿的关系有点微妙,这两人分别是太子和东陵子睿的人,也就是说这三人代表了三方的力量。大理寺卿坐在正中央的主神位置上,官威十足,没有七品小县令的惊堂木,大理寺卿直接问话:“宋状师,佟姑娘你们代主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可有证据?如若没有证据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民告官,要是没有证据,那可是要挨打的,这年头,平民百姓可不能随便告官员。 佟珏跪在地上,而宋状师身为大讼师,他有上堂不跪的特权,听到大理寺卿的问话,他将凤府事先交待好的说辞讲了出来:“大人,我们是受害人,并不是官府,找证据是官府的事情,大人应该派人去顺宁侯府、血衣卫拿证据。” 宋状师说得理直气壮,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很不安、完全没有底气,他就没有见过过么嚣张的人,状告官府还要官府自己去拿证据。 凤府的女主人果然不一般。 “放肆,无凭无据你们状告侯府与血衣卫,你们这是找死吗?”大理寺卿一听凤府拿不出证据,脸色一沉,可左右少卿却明白,这位大理寺卿正高兴着呢,没证据的事,他就不用得罪人了。 左右少卿是太子府与睿王的人,在没有接到上面的交待前,他们对这件事保持观望的态度,他们不是正主,没必要掺和,两位少卿看着宋状师,等他说话。 王家派来的这位宋状师,也是颇具才名的,这个人并不好对付,而宋状师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理直气壮道:“大人,顺宁侯府乃是公侯之家,我等如何进去拿证据?血衣卫乃是官府衙门,我等又如何进去收集罪证? 大人要我等拿出证据,实在是强人所难,大人乃是父母官,怎能不为民办事?我等平民百姓,状告豪门权贵本就很不容易,大人还要求我等自己去找证据,如此还要官府衙门做什么?” 宋状师一脸正色,作为王家首席大状师,他的口才自是不用多说。这一点大理寺卿也知道,可听到这一段歪理,大理寺卿气得差点拍翻桌子:“大胆刁民,居然敢威胁本官,照你这么说,以后凡是民告官,官府都得去找证据吗?以后什么人都来胡乱告状,官府就得天天去各府找证据?” 大理寺卿也不白痴,三两句话就点出了宋状师话中的漏洞,一脸得意地看着宋状师,等着他反击。 宋状师谦虚一笑,作了个小揖,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轻视:“大人,小民并不是胡乱告状,小人在状纸上写明白了,有小神医之称的孙府少爷孙思阳,在顺宁侯府为顺宁侯治病,结果被顺宁侯府栽赃陷害,无冤无故入狱,入狱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大人,顺宁侯府没有证据,就能让孙少爷入狱,这不是滥用职权之罪吗?而血衣卫在收押人后,却把人看丢了,这不是失职之罪吗?大人,孙少爷的罪名还没定,结果人就不见了,小民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可有错?” “没错,没错。” “孙小神医无罪,孙小神医无罪。” “把小神医放出来,让我们看看小神医。” 宋状师的话一出,大理寺卿还没有发话,在外面看审问的百姓就率先喊了起来。 大理寺号称司法公正处,大理寺的审案是允许百姓旁观的,只不过平日里旁观的百姓寥寥无几,今天旁观的百姓却将大理寺的旁观席都给挤满了。 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大声吼下来,那效果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大理寺卿头痛地大喊:“肃静,肃静。” 连续喊了数十声,旁观的百姓才安静下来,听到百姓的叫嚷声,宋状师觉得这没有证据、没有准备,所有人都不看好,认为没有胜算的官司,说不定还真能赢。宋状师一脸平静地站在大堂,见众人安静下来,不等大理寺卿说话,宋状师接着道:“大人,小民代家主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他们不顾律法,关押百姓、滥用私刑,大人是不是应该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人请来呢?” 原告都到了,被告也该来,这一点大理寺卿早有准备,他早在看到那两张写满罪证的纸条时,就派人去请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人了。 而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人得知这茬后,便火急火撩地赶了过来,他们没想到凤轻瑶会倒打一耙,这会儿正赶过来救火。 宋状师话一落下,就有一小吏上前,在大理寺卿耳边耳语了几句,大理寺卿点了点头,待小吏下去后,大理寺卿便道:“宣血衣卫刑司处处长上堂。” 血衣卫刑司处专管刑事纠纷,孙思阳那个案子涉及人命,按理就归刑司处管,这个时候刑司处出面也算正常。刑司处的处长是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双眼布满血丝,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他一上堂,旁观席上的人立马后退数步,整个刑堂安静无比,无人敢再喧哗,由此可见血衣卫在东陵百姓的心目中,是何等的威武。 宋状师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血衣卫的人一上来就喧宾夺主,占据了主动权,对他们十分不利。 宋状师踢了踢跪在地上的佟珏,以眼神寻问她,凤轻瑶何时到,他们只是代主人告状,真正的原告可是凤轻瑶,她要是再不出现,对他们很不利…… 792证据,明知是她做的也只能忍 792证据,明知是她做的也只能忍 小姐什么时候能来? 佟珏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小姐行事自有章法,而且小姐也没有将详细计划说与她听,她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她只按小姐所说的办事。 人没有出现,这可真是急死人了。 宋状师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可他此时人在大理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希望凤轻瑶早点来。 而凤轻瑶何时能出现?这个问题就是凤轻瑶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事情顺利就快了,不顺利她今天都没法现身。 她已经做好善后工作,可她还得想办法安置孙思阳,或者说先把孙思阳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告状很重要,可孙思阳的安全更重要,最主要的是,孙思阳的行踪一定要隐匿起来,绝不能让人发现孙思阳在凤府。 凤府现在可是状告血衣卫把孙思阳看丢了,正理直气壮地向血衣卫要人,要是人出现在凤府,那事情就麻烦了,所以短时间内,绝不能让人找到孙思阳。 术后固定已经做好,凤轻瑶把孙思阳推了出来,她身上的手术袍还沾着血,可此时她却无心管这些,将暗卫招来,让他们抬着担架往外走,带着担架出府。 暗卫诧异地看了凤轻瑶一眼,随即低头,按凤轻瑶的吩咐,将担架抬走,以隐秘的方式,将担架抬上马车。 随后,一名身着白色披风,身形与凤轻瑶相仿的女子也登上马车,她手上还提了一个手术箱。一行人安定好后,马车朝城外驶去,看车夫小心谨慎的样子,马车上的人应该很重要。 “大人,凤府有可疑人出府,那木架上好像是人。”监视凤府的血衣卫情报处人员发现这一情况,立马报告给自己的上司。 “跟上去,别让人跑了,必要的时候动手抢,绝不能让这一行人出城。”情报处的处长沉着脸道,他的脸隐在暗处,让人看不出其长相。 监视凤府的人,有一半去追马车,另一半则继续留在外面,盯着凤府的一举一动。 马车走后不久,凤府倒夜香的人出来了,一个大木桶放在板车上,远远还能闻到那股臭味,血衣卫情报处的人虽然尽职,可也无法上前查看,看着两个身形不怎么粗壮的小厮,推着夜香车出去,血衣卫的人并没有跟上去。 孙思阳的情况他们很了解,根本无法行走,这两人绝不是孙思阳。推马车的两个少年低着头,从远处根本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两人推着马车,稳稳地往外走,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而他们刚走出血衣卫的监视范围,便立马停了下来,将板车放平,抽出板车下的隔层,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正是孙思阳。 “带着人走。”身形瘦小的小厮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清冷的声音有着女子特有的娇媚,这人赫然便是凤轻瑶,另一人不用说也知道是左岸。 左岸将孙思阳抱起,在凤轻瑶的带领下,朝九王府走去,而两人走后,凤府真正的小厮出现,将夜香倒了,把板车推回府,血衣卫的人根本不知,凤轻瑶带着孙思阳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无论九王府的主人在不在,管家都一样尽职,所以,当他看到凤轻瑶带着两个男人出现时,并没有惊慌,把人放进府后,立马将孙思阳安置好,并派大夫全程照看。 至于左岸,他就不用担心了,能避开九王府外的钉子,左岸不是普通人,到于左岸会不会和符临一样吃里爬外,这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安置好孙思阳后,凤轻瑶便安心了,再三交待左岸,让左岸一定要保护好孙思阳。然后凤轻瑶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出去,让九王府的人烧水,她要沐浴。 咳咳,她好像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而九王府的管家听到这些后,更是不把凤轻瑶当外人,屁颠屁颠地去准备。 “快,快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烧水,凤姑娘要沐浴,你去把上个月准备的衣用给凤姑娘取来,没错,就是那套天空蓝的袄子,再配同款的披风,对,就是那件金丝云勾边的。” 老管家活力十足,吩咐起人来那叫一个顺溜,凤轻瑶颇为尴尬,她没想到九王府居然真有她穿的衣服,听老管家的话,还不止一套,而且每个月都给自己准备了,这叫什么事呀。 可不得不说,听到这些话,凤轻瑶的心里还是暖暖的,九皇叔明知她不常来,还是替她准备好了一应衣物,这简直就是把她当九王府的女主人看待了。 九王府的下人办事效率很高,凤轻瑶刚回过神,他们就准备好了沐浴相关的事宜,凤轻瑶只要放松,享受热水浴就好,可偏偏凤轻瑶没命享受,她只能草草洗个澡,保持表面的光鲜, 不让人看到她的狼狈。 就在凤轻瑶沐浴时,大理寺官差已经来到凤府,请凤轻瑶去大理寺公堂,当然不是作为原告,而是作为被告。 凤轻瑶这个半夜劫囚犯的家伙,一大早就去大理寺告状,而作为苦主的血衣卫怎么能忍,凤轻瑶告他们把孙思阳看丢了,他们就告凤轻瑶昨天晚上带人劫狱,把孙思阳劫走。至于证据? 凤轻瑶昨天晚上的行动看似鲁莽,实则早有算计,血衣卫根本找不到一丝证据,就算宫里的人知道她昨天进城了,可除了血衣卫的人外,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劫狱了,而且…… 她对外声称,自己一直在凤府休养,根本没有出城那档子事,如果她真要劫狱,早就动手了,哪里会等到今天。 不过,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只要把凤轻瑶骗出来,他们就能进凤府找孙思阳,而找到孙思阳就是最有利的证据,到时候凤轻瑶百口莫辩。 甚至今天早上的小纸条,他们也可以说是凤轻瑶做的,只要凤轻瑶认了一条罪,再往她身上加一条罪并不难。 这事本就与凤轻瑶有关,只是在凤轻瑶没有承认自己劫囚前,他们还不能说,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因为他们没有证据。而小纸条的事情,查来查去,最后居然查出这事和他们自己有关,那纸条的墨与纸,都出自顺宁侯府与血衣卫…… 793我昨晚与……在一起 793我昨晚与……在一起 凤轻瑶穿戴整齐后,便坐着九王府的马车,从九王府正门大摇大摆地出去,出门时特意让许多人看到. 她要人证,证明她昨晚在九王府,至于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她要的只是证人与证据,能让官府相信,她昨天晚上在九王府。 世人大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们早上看到凤轻瑶从九王府出去,再结合凤轻瑶与九皇叔之前的传言,就会相信凤轻瑶昨晚在九王府,而名声上的受损,凤轻瑶并不在意,这又不是第一次,她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大理寺官差在凤府没有找到人,阴笑着回了大理寺,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回话:“大人,属下在凤府没有找到凤小姐,凤小姐根本不在府上,而凤府有很多下人、护卫都不见了。” 前一句还没什么,后一句就摆明了影射,果然官官相护,宋状师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本来有七成胜算的官司,因血衣卫反告一状只剩下五成,现在凤轻瑶又没露面,这官司的胜算就只有两成。 宋状师还要庆幸,他们没有在凤府找到孙思阳,不然这官司他们必败,不仅孙思阳要死,就是整个凤府也要搭进去,劫狱可是杀头的大罪。 “桀桀……”血衣卫刑司处处长一听这话就奸笑起来:“大人,凤轻瑶昨晚带人劫狱,这会儿不是跑了就是躲了起来,还请大人发海捕公文,捉拿凤轻瑶归案。”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既然找不到凤轻瑶,往她头上安个罪名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理寺卿正准备下定论,宋状师一急,连忙踢了一下佟瑶,让佟瑶拖延一下时间。 佟瑶接到暗示,立马嚎啕大哭,让大理寺卿没有说话的机会:“大人,冤枉呀,冤枉呀,我家小姐没有劫狱,血衣卫大牢守卫森严,我们凤府一群弱女子,哪有本事在血衣卫手上抢人?” 这话也有道理,去血衣卫劫人,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女人嘛,不外乎一哭二闹三上吊,佟瑶在大堂上喊冤也没错,而她的话也的确让大理寺卿迟疑了一下,而就在这个时候,顺宁侯府的人也到了。 顺宁侯府来的也是一个师爷,一来就拿着状纸往大理寺卿面前递,状告凤轻瑶损害顺宁侯府名声,包庇孙思阳,侮辱顺宁侯府死去的小姐。 一件件一桩桩,把凤轻瑶和孙思阳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孙思阳贪恋顺宁侯府千金的美色,凤轻瑶下药帮忙,最终害死他们府上的小姐,凤轻瑶还反过来诬告他们,实在罪不可恕。 好了,原本凤轻瑶是原告,这一瞬间就变成了被告,告人的反被告,这个情况在宋状师的预料之中,可他没有意料到的是,凤轻瑶不见了,而她的不见无疑会被说成畏罪潜逃。 最重要的是,凤轻瑶是凤府的主心骨,她要消失了这官司还怎么打,宋状师渐萌怯未意,在刑司处处长和顺宁侯府师爷的连番攻击下,宋状师无力招架,渐落下风。 佟瑶看得那叫一个急,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她哭闹能解决的了,这些人三言两语就要定凤轻瑶的罪。 “凤轻瑶身为忠义侯之女,知……”大理寺卿看宋状师白着一张脸,无力反驳,便高声宣布凤轻瑶的罪名,刚一开口佟瑶就不管不顾地打断:“冤枉呀,大人冤枉呀,我家小姐没有劫狱,孙少爷也没有奸污那什么侯府千金,孙少爷嫡仙似的人儿,就是娶王谢二家的贵女都使得,怎么会看上顺宁侯府小姐? 我家小姐一直在家养病,身体一直不好,孙少爷失踪一事让小姐忧虑成疾,怎么可能去劫狱?大人,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如此冤枉我家小姐与孙少爷?” 佟瑶不顾体面,在公堂大喊大叫,一张俏脸布满泪水,眼中全是惊恐之色,她现在就在赌,要是小姐始终不出现,他们就全完了。 佟瑶这么一闹,害得大理寺卿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凤轻瑶的罪名没有定成,大理寺卿气得一拍桌子:“大胆刁民,咆哮公堂,来人呀,给我打……” “是。”令牌丢下,官差立刻上前,押住佟瑶,佟瑶不依、拼命挣扎,不停地喊冤,宋状师见佟瑶这般豁命地为凤轻瑶争取,也渐渐地恢复了理智,可这个时候,官差已经将佟瑶压住,正准备行刑。 “住……”宋状师正想让官差停下,可有一个人比他快一步喊了出来。 “住手。”清亮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与威严凭空出现,让官差高举的板子僵在半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着天蓝色锦衣的凤轻瑶,站在人群之后,清冷孤傲,犹如在悬崖边绽放的梅花。 围观的人好像约定好了一般,在凤轻瑶喊出这一声后,纷纷后退,给她让出一条路,方便凤轻瑶走进公堂。 “小姐,小姐你终于来了,血衣卫告小姐你劫囚犯,顺宁侯府告小姐你助孙少爷行凶,还说小姐损害顺宁侯府的名声。呜呜呜……小姐,他们去府上没有找到你,就说你畏罪潜逃,奴婢不相信,说他们冤枉小姐,他们便要打奴婢,小姐,小姐,你可来了,再不来奴婢就要生生被打死了。” 佟瑶立马挣开官差,哭着喊着朝凤轻瑶扑去,跪在凤轻瑶的脚边,大声地说出自己的委屈,实则却是告诉凤轻瑶现场情况。 这个丫鬟不是一般的机灵,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些,也没有人能说她一句不是,公堂上的人齐刷刷望向凤轻瑶,今天这场官司还真是一波三折。 宋状师上前,朝凤轻瑶做了一个小揖:“凤姑娘。”他虽薄有才名,可也不敢在凤轻瑶面前张狂。 “嗯。”凤轻瑶应了一声,又朝佟瑶点了点头,便寒着一张脸往里走,站在公堂凉沁沁的石板上,凤轻瑶与正对面的三位大人对视,幽深的眸子散发着冰冷的寒意,一瞬间就将局面扭转,让公堂上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而接下来公堂里的一切,将由她掌控…… 794审案,奸夫淫妇的关系 ??794审案,奸夫淫妇的关系 不管是公堂内还是公堂外,大家的眼睛能看到的只有凤轻瑶,向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似乎被人遗忘了. 公堂很安静,安静的诡异,让人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而大理寺卿很愤怒。 在大理寺,他从来没有被人忽视得如此彻底,在大理寺他才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个,可现在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他。 之前血衣卫刑司处处长过来,令得公堂安静了片刻,大理寺卿已经不满了,可此时凤轻瑶直接令公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完全把大理寺卿的风头盖住了。 高高坐着的大理寺卿为了找回存在感,找出之前一直没有用过的惊堂木,重重一拍。 “啪……”清亮的声音终于把众人给吓得回过神来,胆小的人都抖了一下,一个个睁大眼睛看向大理寺卿,实在想问一句,大人你想干嘛? 可惜没有人敢问。 大理寺卿很满意,身为主审官,他才是那个该被万众瞩目的人,大理寺卿看着站在堂下,没有丝毫行礼迹象的凤轻法,非常不满,再次一拍惊堂怕,官威十足地道:“堂下何人?” 这里是大理寺公堂,不管你是谁,在皇城多风光,到了大理寺就得听他这个大理寺卿的话。 “臣女风轻瑶。”凤轻瑶略一迟疑,决定还是认皇上给的封赏,而不是说民女。 “大胆,见官为何不跪?”大理寺卿不是针对凤轻瑶,实在是凤轻瑶的出场,让他心里膈应。 “跪?”凤轻瑶扫了一眼公堂上的人,除了佟瑶外,所有人都站着:“大人,你要臣女下跪,那么这两位大人呢?” 凤轻瑶不在意跪与不跪,但她在意被区别对待,血衣卫与顺宁侯府的人不跪,她忠义侯府的人为何要跪?她还是忠义侯府的女主人呢,身份可比这两人高贵。 “凤轻瑶,本官有官身,见官自是不用跪,今天是本官告你,作为嫌犯,你必须跪下。”大理寺卿没说话,血衣卫那位刑司处的处长阴恻恻道。 “没错,我等都有官身,凤姑娘你有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们相提并论?”顺宁侯府的讼师跟着附和,傲气十足。 资格吗?凤轻瑶轻扯唇角,嘲讽地笑了一声,宋状师见状,怕凤轻瑶乱来,连忙上前,在凤轻瑶身侧小声提醒道:“凤姑娘,按东陵律法,除非有官身,否则见官一律要下跪。” 他这是提醒凤轻瑶不要吃眼前亏,跪一跪又不会少一块肉。 “是吗?东陵哪条律法规定,凤轻瑶在公堂上见官要跪?”凤轻瑶这是明知故问,大理寺卿却以为她不知,搬出律法,一字一字念给凤轻瑶听。 按凤轻瑶这件事,即使她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即使她是受害者,也得下跪。 “凤姑娘,公堂之上,必须按规矩办事,你还不跪下?”大理寺卿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那得意的样子,就是站在外面的百姓都能看到。 围观百姓顿时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要看凤轻瑶如何做,是跪还是不跪,民跪官在众人眼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凤轻瑶的不跪,让众人不能理解。 刑司处处长和顺宁侯府的管家阴冷地看着凤轻瑶,等凤轻瑶跪下,先声夺人,他们就是要逼凤轻瑶跪下,让凤轻瑶一来就矮一截。这算下马威吗? 凤轻瑶笑了,大理寺卿还真是好大的官威,以为她是谁呢。 “大人,你今天恐怕没办法让我跪下。”凤轻瑶拒绝跪下,在大理寺卿发火前,拿出九王府令牌,高傲地问道“大人,你刚刚说除了皇亲国戚和有官身的人外,其余人在公堂上见官一律要跪,那么我有这个,还要不要跪?” “这是……”隔得太远,大理寺卿根本看不到那块黑漆漆的牌子是什么,但本能地知道那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拿过去给你们大人看看,让他看清楚。”凤轻瑶大气地将令牌丢给一旁的小吏。 那小吏上前接过,一看到令牌的标记,整个人唰的一下就站直了,战战兢兢地将令牌捧到大理寺卿面前:“大人,您看。” “九皇叔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上?”大理寺卿神色一怔,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在他还记得这是哪里,才没有失态。 两位少卿都是聪明人,他们本就不打算管这事,现在一看凤轻瑶连九皇叔的令牌都拿出来了 ,就知道这是一块铁板,踢不得,两人保持沉默,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九皇叔的令牌在我手上很奇怪吗?大人不知道我和九皇叔的关系吗?”凤轻瑶玉手轻抬,抚了抚耳边的碎发,这倨傲的姿态,把大理寺卿和刑司处处长气得不轻,可偏偏两人半句话都不能说。 凤轻瑶和九皇叔的关系?官场上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这两人什么关系,不就是…… “奸夫淫妇的关系,亏得你凤轻瑶说得出口。”东陵子睿站在人群中旁观这场官司,见凤轻瑶如此不知羞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谈九皇叔和她的关系,当下不客气地嚷道。“七弟,你失态了。”和东陵子睿一起来的是二皇子,二皇子拉了拉东陵子睿的衣袖,提醒他低调点,他们两个可是乔装来看热闹的,要是让凤轻瑶和大理寺卿发现就不妙了。 “哼。”东陵子睿虽然不满,但还是乖乖闭嘴,专心看凤轻瑶怎么应对。 今天一大早,出现在皇城的小纸条,吓到不少人,也有不少人被牵连,血衣卫和顺宁侯府首当其冲,倒了大霉。 翟东黎这个负责皇城内外安危的世子也倒霉了,京都府伊也下台了,还有一些京官,也被此事牵连,皇上大怒,要求刑部与血衣卫限期查出散播小纸条的人,查不出来都革职查办。 今天革掉的一大批官员中,有不少人是睿王派系的,东陵子睿正为此事郁闷,听到凤轻瑶派人来大理寺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当下明白今天这事都是凤轻瑶一手弄出来的。 东陵子睿拉二皇子过来,想看看凤轻瑶到底玩什么花样,或者从中找出凤轻瑶就是纸条散播者的证据。 这两人运气挺好,凤轻瑶前脚到,他们后脚就到了,并且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幕,当然这一幕以凤轻瑶的完胜结束。 在东陵,除了皇上和后宫的那些女人,还没有几个人能逼迫凤轻瑶下跪…… 795无耻,凤轻瑶比血衣卫更无耻 ??795无耻,凤轻瑶比血衣卫更无耻 有九皇叔的令牌在,等同于九皇叔亲临,大理寺卿哪里还敢让凤轻瑶下跪,这会儿就是凤轻瑶说累了,搬把椅子来,大理寺卿都会乖乖照办. 当然,凤轻瑶绝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轻蔑地看了一眼刑司处处长和顺宁侯府讼师,无声地告诉这两位,这一局她凤轻瑶先赢,不仅这一局,接下来的每一局,她凤轻瑶都要赢。 两人气得差点吐血,可偏偏凤轻瑶有倚仗,他们真没本事逼凤轻瑶跪下,二人实在不愿意看凤轻瑶那得意的样子,两人如同约定好一般,同时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大理寺卿看完令牌,连忙让人还给凤轻瑶,小吏小心翼翼地捧着九皇叔的令牌,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的笑,将令牌随意往兜里一放,凤轻瑶反客为主,问道:“大人,听闻大人曾派差爷前去凤府请轻瑶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大人可知轻瑶才是原告,大人派官差去凤府拿人,未免有失恰当。” 凤轻瑶这是不承认血衣卫和顺宁侯府所提的罪状,同时暗指大理寺与血衣卫官官相护,当然她的话也提醒了大理寺卿,凤轻瑶没有及时被召唤到的事实。 咳咳,大理寺卿咳了一声,提醒凤轻瑶注意点,这是公堂,他才是有资格审案的人,凤轻瑶笑了笑,略略低头,表示自己不再逾越。 公堂气氛恢复正常,大理寺卿也恢复正常,开始审案,而他第一个问的人当然是凤轻瑶。 为了壮官威,大理寺卿一直握着惊堂木不放,问话前特意啪了一下,才一脸正气道:“凤轻瑶,血衣卫状告你昨晚带人闯入血衣卫大牢,劫走囚犯孙思阳,可有此事?”凤轻瑶想也不想,摇头就否绝:“绝无此事。” 凤轻瑶神色平静,一脸坦然,就好像她昨晚真没干闯大牢,劫人的事。 呸,找打,凤轻瑶真没做违法的事,凤轻瑶可以保证,她绝对没有违法,她只是视律法为无物,要律法真能约束她,她早就死了。 凤轻瑶不承认她昨晚闯大牢劫人犯,那么她昨天晚上在哪里? 这个问题不仅大理寺卿想知道,就是东陵子睿与二皇子也想知道。 “凤轻瑶你说你昨晚没有去血衣卫,那么你昨晚在哪里?今天又为何不在凤府?”大理寺卿看着凤轻瑶,等她回答。 凤轻瑶一脸为难,半天没有做声,似乎不想回答。 有问题。众人心跳如雷,一个个看着凤轻瑶,等待她的答案,大理寺卿等得不耐烦,再三催促,凤轻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大人,这个问题臣女一定要回答吗?” “当然……” 大理寺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刑司处处长抢了过去:“凤轻瑶,你别在这里装模做样了,这个问题你根本答不出来,你昨晚带着家丁,去我血衣卫大牢抢人,血衣卫大牢左侧那堵墙,还有墙角的爆竹,就是最好的证据。” 某处长直指凤轻瑶的鼻子,手指颤抖个不停。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位处长大人有病,实际上他是气的,气凤轻瑶太过无耻,做了坏事不认,还把脏水泼到血衣卫的身上。 要知道,血衣卫自从建立以来,从来都是欺负人,给人泼脏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被人欺负,被人泼脏水,血衣卫上下都不能接受。血衣卫是颠倒黑白、混淆事非的个中高手,这些年来,不知制造了多少假案和冤案,他们理直气壮地捏造罪名,陷害他们想要陷害的人,以无耻的态度说着假证据,横行皇城,却不想…… 凤轻瑶比他们更无耻,明明干了闯大牢劫囚犯的勾当,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做,不仅如此,还告他们看丢了犯人。 凤轻瑶说这些话,就不脸红吗?凤轻瑶此人实在无耻,实在可恨。 刑司处的处长那叫一个气呀,那叫一个恨呀,血衣卫的案子从来不上大堂,这是第一次。 要是输了,他血衣卫颜面何存?陆大人说过,无论如何,血衣卫绝不能输,哪怕用再无耻的手段都没关系,总之血衣卫不能输,输了谁还怕他们血衣卫,谁还信他们血衣卫办得都是铁案? 血衣卫不能输,凤轻瑶也不能输,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血衣卫的指控。刑司处处长与凤轻瑶就此对上,指着凤轻瑶的手指抖得越来越厉害,眼看就要指到凤轻瑶的鼻子上了。 凤轻一脸厌恶,“啪”的一声,凤轻瑶毫不客气地拍开自己眼前的手指:“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剁了你的手。” 这并不是凤轻瑶故意吓人,而是事实,她最讨厌被人拿手指着鼻子,她小时候没少被人指着鼻子骂,说她是野种、说她是杂种,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长大了虽然不在意,可同样讨厌被人拿手指着。 这位处长犯了她的忌讳,别怪她不懂礼貌。 “你打我?”刑司处处长看着手背上的红痕,不敢相信凤轻瑶居然能伤到他,他这些年岂不是白混了? “我就打了又如何,处长大人,你以为这里是血衣卫吗?可以任由你作威作福,欺压良民百姓?处大大人你最好收起你那套,这里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血衣卫,这里是大理寺公堂,请你尊重三位审案的大人。 处长大人,这里不是那个只要你们说一个罪名出来,即使没做我也要乖乖认罪的血衣卫,这里是大理寺,东陵最公证的司法部门,大理寺卿与少卿大人,就在公堂之上,你未审就给我定罪,你这是藐视三位大人。 处长大人,在大理寺公堂,我有没有罪,不是你一句话说了就算的,犯了法就是犯了法,没有犯法就是没有犯法。大理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样也不会和血衣卫一样,诬赖好人。”凤轻瑶左一句处长大人,又一句处长大人,把刑司处的处长给叫晕了,他完全不明白凤轻瑶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什么也有没做好不好。 某处长做了什么凤轻瑶不在意,她只知道,她这一番话不仅不着痕迹地踩了血衣卫,还捧了大理寺。 不管大理寺卿认不认她的话,至少大理寺卿在这番话下,必须拿出公正的态度,不能任人攀咬她,也不能把她交给血衣卫…… 796证人,九王府上下可以作证 ??796证人,九王府上下可以作证 大理寺三位官员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们并没有被凤轻瑶捧晕,他们很清楚,凤轻瑶这话,让他们背负了怎样的压力. 刑司处的处长好半天才想明白凤轻瑶话中的意思,当下脸色更难看了,眼珠都凸了出来,一副死人相,走出去能吓坏小孩子。 刑司处的处长气得全身直打抖,几次抬手想要指着凤轻瑶大骂,可偏偏每次举手,都对上凤轻瑶那双似乎能杀人的眸子。 被凤轻瑶眼中的凶光一吓,那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刑司处处长哆嗦地说道:“凤轻瑶,你,你……” 刑司处处长用刑是好手,耍嘴皮子真不行,才刚开口,就被凤轻瑶不客气地打断:“我什么我,处长大人,你以为我像你们血衣卫那样胡乱诬赖人吗?不,我凤轻瑶不做那样的事情,我刚刚所说的话可不是信口开河,我是亲眼所见才敢说这样的话。 不仅仅是我进过血衣卫,我娘也进过血衣卫,你们血衣卫的那些龌龊事,我可没少见,真要说出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你们血衣卫尸位素餐,一天到晚不想着如何打击罪犯,揪出贪官,只会胡乱抓好人,欺负没有背景的小老百姓。然后不管不问就动刑,一家三代在东陵街边卖豆腐的小贩,也能被你们审出私通敌国的叛国罪。” 凤轻瑶一字一句,毫不客气地说出血衣卫最阴暗的秘密,她毫不顾忌,直接把血衣卫得罪死了。 “说得好,说得好,凤姑娘说得太对了,血衣卫就会欺压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明明是为了监管百官而设立的,结果一个官员不抓,就抓一些普通百姓。”旁观席上,一个青衣矮小的男人,突然出声附和,大声骂着血衣卫。 有人一带头,旁观的百姓胆子也就大了,一个个喊着、叫着给凤轻瑶助威,可见血衣卫在百姓眼中有多么的惹人嫌。 气氛瞬间就被调动起来,旁观席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指着刑司处处长大骂,骂得那处长完全不知如何招架。 东陵子睿与二皇子隐在角落,暗暗佩服凤轻瑶果真是算无遗策,不仅先利用小纸条状势,这会儿连托都准备好了。 有人带头在下面起哄,这么一来,民众全部都站到凤轻瑶那边,只要凤轻瑶拿出不在场的证据,血衣卫就算拿出再有利的证据,证明昨天晚上,凤轻瑶真有带人闯血衣卫大牢劫狱,也不会有人相信,因为……血衣卫擅长捏造证据,诬陷好人,血衣卫拿出来的证据,不管是真是假,凤轻瑶都会咬定那是假的,到时候就算有证据有证人,也奈何不了她。 好深沉、好阴险。 要不是知道昨天晚上九皇叔进宫了,东陵子睿甚至都会认为,昨晚和今天这两出对付血衣卫的好戏,全是九皇叔弄出来的。 东陵子睿真的没办法相信,凤轻瑶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手腕、这样的心机,步步为营,硬是把血衣卫拉下水,硬是把血衣卫的名声搞臭了。 现在,除非在凤府找到那位孙思阳,不然血衣卫真拿凤轻瑶没办法,说不定还会被凤轻咬死,逼着血衣卫交人。 至于孙思阳? 东陵子睿心想,血衣卫应该早就在找人了,只是这人能不能找到还是一个问题。 看凤轻瑶那般镇定自若的样子,东陵子睿不用想也知道,凤轻瑶肯定将孙思阳藏了起来,血衣卫要找此人,得花点心思。 公堂乱糟糟的,你一句我一句,就和大街上吵架一样,大理寺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审案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公堂上的事情不由自己掌控 ,审案的节奏也不由自己控制。 身为大理寺卿,却连连被原告、被告牵着走,就这一点便能证明他这个大理寺卿无能,要让皇上知道,他这官也不用当了。 “安静,安静。”大理寺卿拿起一旁的惊堂木,重重地拍了两下,乓乓的声音将众人的指责声压下,堂内堂外顿时安静下来。 公堂上的人、公堂外的人,齐刷刷看着大理寺少卿,很想问这位大人,你想干吗? 一样是被嘱目,可这一次大理寺卿完全没有优越感,他板着一张脸,摆出官架子,直接跳过血衣卫与凤轻瑶的争执,继续自己的审案。 “凤轻瑶,昨夜戌时,你在何处?”(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看这架势,这位大人想重新掌控主动权,凤轻瑶也无意捣乱,乖乖回答道:“大人,昨晚臣女在哪里,本是臣女的私事,奈何昨晚血衣卫出事了,血衣卫又将事情嫁祸到臣女头上,臣女不得不答。” 不是栽赃就是陷害,现在好了,直接就是嫁祸,嫁祸你全家。刑司处处长敢拿他脑袋保证,他们血衣卫这一次真没有冤枉凤轻瑶,奈何坏事做多了,现在已没有人相信他们。 某处长想跳出指责凤轻瑶胡说,哪知他还未动作,就收到大理寺卿警告的眼神,某处长知道大理寺卿生气了,他不能再打断审案的进程,乖乖闭嘴,等凤轻瑶回答。 凤轻瑶昨晚在哪里? 东陵子睿与二皇子也想知道,或者说想知道凤轻瑶用什么办法,证明她昨天晚上不在血衣卫,没有闯牢抢人的时间。 他们想了千百种可能,独独没想到凤轻瑶会用那个败坏名声的理由。 凤轻瑶说:“我昨晚与九皇叔在一起。” 凤轻瑶大大方方,没有丝毫的羞愤与不安,就好像她和九皇叔整晚在一起,是光明正大的事情。 “与九皇叔在一起?”大理寺卿的小心肝颤了一下,某处长与顺宁侯府的状师也颤了一下,这怎么就把九皇叔给牵进来了? 拿九皇叔的令牌吓人不说,还直接拉九皇叔下水,凤轻瑶太过分了。 “是,我昨晚与九皇叔在一起,后来九皇叔有事先离开,我累了也懒得回府,便直接在九王府住下,我昨天一整晚都在九王府,没有回凤府,也没有外出。” 凤轻瑶故意说得暧昧不明,见众人惊愕,凤轻瑶笑了笑,继续道:“大人,不是今天一大早官差就去了凤府,结果没有找到我,那是因为我那个时候还在九王府,没有回去。 昨天晚上太累了,今天一不小心就起晚了,害得几位大人久等,轻瑶罪过,至于证人,九王府上下,包括九皇叔都可以为我作证,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九王府问。” 凤轻瑶说得坦荡,可言词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又充满桃色,大理寺卿与两位左右少卿脸皮直颤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审案。 这案子,怎么越审越是一头雾水呢?他们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审出来,还有,到底谁是受害人,谁是犯人? 797罪证,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797罪证,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案子陷入怪圈,凤轻瑶明明被定为被告,可给人的感觉更像受害人,审案的节奏看似掌握在大理寺卿手里,可大理寺卿却有种被凤轻瑶牵着走的感觉. 凤轻瑶似乎故意要误导众人,不待大理寺卿多问,自动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解释起来。 “我昨天穿的衣服脏了,身上这套衣服是从九王府穿出来的,大人可以去查一查九王府布料的情况,还有绣娘是否做了这件衣服,毕竟这些东西做不了假。 大人只要派人去九王府查查,就可以知道我昨晚在哪里,血衣卫习惯了随口诬蔑人,可不巧我昨天晚上正好外出,不然我就是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凤轻瑶不在场的证据更加充分了,这套衣服是九王府一个月前准备的,就算大理寺与血衣卫去查,凤轻瑶也不怕,她总不至于在一个月前,就准备好要闯血衣卫大牢劫狱吧? 要知道,一个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孙思阳也没有被关入血衣卫的征兆,要说提前准备这个实在太牵强了。 凤轻瑶布出来的这个局,虽然匆忙,但近乎是神仙局,一切都巧合的可怕,血衣卫根本找不到下手之处。 刑司处处长只能呆呆地看着凤轻瑶,想从凤轻瑶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可惜没有,凤轻瑶脸上什么都没有,真要说有什么,也只是眸子里淡淡的嘲讽与狠辣。 凤轻瑶说得平静,可她的话却像是晴天霹雳,炸得众人找不到北,这事情太劲爆了。 昨晚累了、睡得太沉了、衣服脏了、换上九皇叔给她准备的衣服,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昨天晚上凤轻瑶与九皇叔做了不寻常的事情。 虽说,凤轻瑶早就有过夜宿九王府的经历,九皇叔也亲口说了,凤轻瑶是他的女人,可现在由凤轻瑶亲口说出,她和九皇叔一整晚都呆在一起,还是很能引起众人的好奇心。 要知道,他们没胆问九皇叔,可有胆问凤轻瑶,凤轻瑶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基本上都相信她昨晚夜宿九王府了。 而且,凤轻瑶提前消除了所有的疑点,现在血衣卫要凤轻瑶拿出她昨天穿的衣服也不可能,就算他们能去九王府要凤轻瑶昨天穿的衣服,九王府的人也不会给,再问,他们只要说脏了丢了就行。 凤轻瑶借九王府,证明自己昨晚没有作案的时间,同时以完美的理由,将犯案时所穿的衣服处理掉了,光明正大地让人找不到半点问题。 这一刻,哪怕是刑司处的处长,也佩服起凤轻瑶来,要知道他的下一个问题,就是要凤轻瑶拿出昨天所穿的衣服。 凤轻瑶昨天晚上所穿的衣服,沾到了血衣卫特有的药剂,只要凤轻瑶拿出来,哪怕那衣服洗得再干净,他们也能证明,凤轻瑶到过血衣卫。 而凤轻瑶拿不出昨天穿过的衣服,就是心里有鬼,把衣服毁了,血衣卫照样可以攻击她,可现在呢? 凤轻瑶提前说出把衣服丢在九王府,血衣卫这个时候再提衣服的事情,就落了下乘,先不说衣服能不能拿到,单说他们马后炮,就能让凤轻瑶拿住把柄,说他们血衣卫故意为难人。 刑司处处长阴森森地瞪着凤轻瑶,他不敢相信凤轻瑶居然这么不要脸,用这么无耻的理由,为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明,他们明知是假的,可偏偏找不到破绽。 无论是九皇叔,还是九王府的人,他们出面只会证明凤轻瑶,昨天晚上真的在九王府。这一刻,刑司处的处长终于明白,那些被血衣卫诬告的人心里的愤怒了,被人栽赃陷害的滋味,就好比吞了大粪一样,太难受了。 血衣卫越难受,凤轻瑶就越高兴,挑衅地看了一眼血衣卫与顺宁侯府的人,凤轻瑶表示她完全有恃无恐,只要这些人找不到孙思阳,就别想拿她问罪。 凤轻瑶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昨晚不在场,血衣卫就是诬告,大理寺卿与左右少卿面面相觑,三人眼中都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同时又多了几分好奇。 这案子还在审,作为主审官,他们有权问凤轻瑶任何问题,于是,三位大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审案为名,很无耻地不问正事,不停地问昨晚凤轻瑶与九皇叔相处的细节。 审问细节也是审案的一种,没有人能说三位大人的不是,再说在场的人,除了那位处长和顺宁侯府的人,大家都很好奇,九皇叔与凤轻瑶独处时会做什么。 凤轻瑶似早有准备,不管三位大人如何问,凤轻瑶都能答得让人找不到错,而话中透露的信息,无不暗示她与九皇叔的关系非比寻常,却又发乎情止乎礼。 为什么累了? 和九皇叔下棋,心累。 衣服为何会脏? 与九皇叔饮酒,酒洒在衣服上,没法穿了。 为何留宿九王府? 她不是第一次留宿九王府,作为九皇叔亲口承认的女人,她留在九王府很正常。 九王府为什么有她的衣服? 这是九皇叔对她的关心,无论她去不去九王府,九王府的下人,都会准备她的吃食与衣物……话中的信息极为暧昧,却又光明磊落,既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又维护了自己的名声,凤轻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可是…… “无耻的女人,她真说得出口。”东陵子睿越听越不是滋味,凤轻瑶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虽然没有说她与九皇叔怎么样,可却说明在九王府,她隐隐有女主人的权威。 女主人?九王府的女主人,凤轻瑶做梦吧。 东陵子睿双手紧握成拳,双眼如同兵刃,瞪向凤轻瑶,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七弟,你发什么疯。”二皇子怕被人发现,连忙把东陵子睿拉到角落里。 妹的,凤轻瑶不就是说她与九皇叔在一起做的事,还有凤轻瑶对九王府的熟稔嘛,这有什么好气的。 老七不是不要凤轻瑶了吗?怎么听到凤轻瑶和九皇叔在一起,居然气成这样,还摆出一副老婆红杏出墙,被人戴绿帽子的架势,真是找抽。 凤轻瑶的确察觉到身后有异,可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凤轻瑶暗道自己多疑了,今天这事,血衣卫肯定会派探子前来,有人监视她也属正常。 监视什么的,她现在没空处理,她的当务之急,就是逼血衣卫交出孙思阳,让血衣卫和顺宁侯府大乱,然后找出证据,证明血衣卫与顺宁侯府勾结,诬陷孙思阳。 她徒弟不能白白受苦,顺宁侯府与血衣卫都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至于幕后主使者? 不急,她早晚会查出来。 798背叛,不够无耻 ??798背叛,不够无耻 面对大理寺卿与两位少卿暧昧不明的眼神,和狗仔记者一样八卦的问题,凤轻瑶没有丝毫的胆怯与不安,完全不像上公堂的人. 无论三位大人的问题如何刁钻,凤轻瑶都能条理分明、逻辑合理地回答,前后没有一丝矛盾,哪怕是刑司处的处长,也不得不说,凤轻瑶的回答毫无破绽。 可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凤轻瑶一个女子,面对三位大人连珠带炮的问题,居然能回答的如此清晰,本身就透着古怪,可这个疑问刑司处的处长不敢说,他怕说出去被人轰炮。 “什么意思嘛,凤轻瑶回答的没有问题还有罪,怎么?你非要凤轻瑶回答出问题才高兴吗?”刑司处处长纠结的眼神,凤轻瑶看到了,她虽然没有参与过审讯,但也明白她表现的太好了,而如此之好的表现,落到这些刑讯高手耳中,就是有问题。 她就是有问题那又如何,有本事找出她话中的漏洞,找不出来就乖乖认了,她凤轻瑶也不是好惹的,再说了,她昨晚确实有和九皇叔在一起,只不过九皇叔先一步走了,至于和九皇叔相处的细节,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敢找九皇叔对质? 凤轻瑶淡定地回答每一个问题,淡定地说出她与九皇叔相处的点点滴滴,可是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 先不说其他人震惊,九皇叔和凤轻瑶相处时,完全就像一个普通男人,让人不敢相信,冷面王九皇叔也有柔情万千的时刻,虽说九皇叔承认过凤轻瑶,可对外九皇叔与凤轻瑶相处也是冷冰冰的。而佟瑶是知情人,听到凤轻瑶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把细节都说得这么清楚,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她们家小姐说谎可真是信手拈来,还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三位审案的大人,本想从凤轻瑶口中,多套一些九皇叔的风流韵事,比如九皇叔的床上功夫,一夜御几女呀,九皇叔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不近女色?可惜,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问出来。 三位大人不敢明着问,凤轻瑶又装傻,一副没有听出三位大人暗示的样子,三位大人无奈,问了半天,既没有查出凤轻瑶的破绽,又没有满足自己的八卦欲,还真让人失望。 “咳咳。”大理寺卿还是记得自己的工作,问完八卦后,便对血衣卫刑司处处长道:“凤轻瑶昨晚在九王府做客,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你可有话要说?” “我……”刑司处处长错愕半秒,就在此时,大理寺一位官差上来,咚的一声跪下:“大人,血衣卫送来两个证人,可以指证昨晚凤轻瑶曾带人闯入血衣卫,劫走孙思阳。” 证人? 血衣卫居然在这个当口找到了证人,还真是峰回路转,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血衣卫这个时候带来的证人,肯定能咬住凤轻瑶,不然血衣卫不会把人送过来丢脸。 这突然而来的逆转,不仅让刑司处处长震惊,凤轻瑶也呆了一下,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局面,眼见就要被这两个莫名其妙的证人搅合了,可她却无力改变。 还是那句话,现实从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作为一个公证的司法人员,大理寺卿不能拒绝证人上堂。 “带上来。”大理寺卿道。 “是。”官差退下,很快就带了三个男人上来,这三个男人凤轻瑶只认识其中的一个,那个人是凤府的护卫,是翟东黎送给她的护卫之一,昨晚曾参与行动。 只是没想到对方是叛徒,血衣卫这一次拿出来的证人,还真是很有份量,另外两个恐怕也不简单。 凤轻瑶心中一沉,很担心这三人拆穿她的谎言,可即便如此,凤轻瑶脸上仍旧不显紧张,只是淡淡地扫了三人一眼,稳如泰山,好似完全不受影响。 她只要咬住,她昨天在九王府就行,其他的她一律不放在眼中。 刑司处处长与顺宁侯府的人则是眼前一亮,眼中的喜意怎么也掩不住,堂下的气氛很是诡异。 公堂上的暗潮汹涌,大理寺卿看在眼里,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大理寺卿慢条斯礼地摆官威:“堂下何人”好不容易掌控了审案的节奏,大理寺卿怎么会放任这些人再闹起来,毕竟这几个人真要扰乱公堂,大理寺卿还真不能拿他们怎样,到时候丢脸的也只是大理寺卿。 “小人是凤府的护卫,明典。”凤轻瑶认识的那人先行跪下,说出自己的名字,另外两人也跪下,这两人是昨晚守城门的小兵。 凤轻瑶听到这两人的身份,唇角轻扯,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轻往下扇,掩去眼中的嘲讽与同情。 血衣卫还是有点本事的,居然能挖到这三个人,她不知道这两个小兵,为何会来给血衣卫作证,但她可以肯定,这两个小兵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昨天晚上的事,皇上不会允许有人泄露出去。 当然,这些与她无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听这三人如何说,没有让凤轻瑶失望,凤府的护卫明典,口齿伶俐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包括细节都说了出来,甚至露出自己胳膊上的伤。 “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小姐昨天晚上带我们去血衣卫大牢抢人,还说放手打,只要没有打死人,她负责,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凤府查一查,凤府有不少护卫都受了伤。” 这个护卫一说完,大理寺卿就问凤轻瑶:“凤轻瑶,你可有话要说?” 随着这话,众人都将目光移向凤轻瑶,尤其是血衣卫与顺宁侯府的人,那叫一个得意呀,典型的小心得志。 王家派来的大状师也是薄有才名,在明典说话时,他已经抓到了对方的错处,见大理寺卿问话,他准备上前代凤轻瑶问几句,不然他这个状师岂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可不想…… 他有心出力,凤轻瑶却不稀罕,凤轻瑶挡住宋状师:“宋先生不必动怒,这等小事,哪好劳宋先生的大驾。”说是不让宋状师出面,实际上却是看不起对方,这个宋状师有才名、有本事,可是不够无耻,而脸皮不厚、不够无耻的人,是对付不了血衣卫这群人的。 凤轻瑶朝大理寺卿做了一个揖:“大人,可否准许我问这位证人几句话?” 今天的事,还是她自己出面的好…… 799驳,传九皇叔上堂 ??799驳,传九皇叔上堂 凤轻瑶的要求很合理的,大理寺卿也不会在明面上为难凤轻瑶,他虽然不解凤轻瑶为何要求自己出面,但还是同意了. 有了大理寺卿的准许,凤轻瑶可以大胆问话,而不用顾忌什么。 凤轻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慢慢上前,站在明典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昔日的护卫,今时的背叛。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一站一跪,即使凤轻瑶什么都不做,明典也能感觉到头顶上的压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事已至此,已容不得他后悔,事实上他也没有后悔的本钱。 凤轻瑶没有刻意做什么,也没有威胁明典,在众人都快不耐烦时,凤轻瑶开口了,平淡地问了一句:“明典,你可知我是谁?” 这话是什么意思?明典不解,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凤府千金凤轻瑶。” “你说得没错,我是凤府千金,可我同时也是你的主人,对吗?”凤轻瑶没有咄咄逼人,但却能让在场的人明白她的不满。 被下人背叛,主子当然可以不高兴,凤轻瑶的这番表现已经算很好的了,至少有当家主子的气度。 “对。”明典硬着头皮道。 “那么,我待你如何?”凤轻瑶拿出当日对付东陵子淳的招术,一步一步将对方引入陷阱。 “小姐待小的不薄。”凤轻瑶的问题虽然简单,可明典的脸色却越来越白,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掉,看样子他也知道自己处境不妙。 凤轻瑶丝毫不同情对方,无论对方为何背叛,背叛了就应该受到惩罚,前面的问题只是铺垫,问到这里,凤轻瑶不再掩饰自己的怒火,怒斥:“明典,既然我待你不薄,那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何要与血衣卫同流合污,来诬陷我?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将你送给我的肃亲王府吗?” 凤轻瑶特意咬住肃亲王府四个字,提醒血衣卫,也提醒明典,凤府护卫的背叛,不仅仅是背叛她凤轻瑶,还背叛了肃亲王府。 依肃亲王的地位和权势,他一旦动怒,血衣卫也讨不到好。 “啪,啪,啪……”晶莹的汗珠落地,溅起一朵朵碎花,明典的身子不停地颤抖,他已经害怕了,可他没有退路,他不是背叛,他只是忠于自己的责任。 他本身就是血衣卫的人,是血衣卫放在肃亲王府的密探,后来到了凤府,就有监视凤府的责任,上面要他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他就一定要咬死凤轻瑶。 “凤姑娘,对不起,我没有选择,从来都没有选择。”明典心里默默道。 明典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头埋得更低,他根本不敢看凤轻瑶,颤声道:“小姐,属下并没有背叛你,属下只是……” 话未说完,就被凤轻瑶打断:“明典,你别说你只是看不惯我作恶多端,要站出来代表正义的一方,为血衣卫揭穿我的真面目。哼,这话说出来,别说我了,你自己信吗? 明典,你背叛了我,我不怪你,毕竟人各有志,你有是大志向的人,把你留在凤府的确是埋没了你,作为前主人,我希望你今天为血衣卫做了这么多,血衣卫能给你一个好前程。明典,我以你前主人的身份,祝你前程似锦。” “小姐……”明典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他听出了凤轻瑶话中的暗示,也明白今天的事情过后,血衣卫一定不会放过他,哪怕是为了平息肃亲王的怒火,血衣卫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当密探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他却无比的恐惧,他不敢奢求凤轻瑶放过他,只奢求……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明典悲哀地看着自己脚下的石板,流下一滴泪,他被血衣卫抛弃了,他连命都没有了,他什么都不能再奢求了。 “哼……”凤轻瑶冷哼一声,高傲地别过头,不理会脚下的叛徒,不管明典有什么苦忠,她都不可能再为明典出头,她没有那么圣母。 凤轻瑶半句不辩解,只说对明典的失望,只说明典背主,可她话中无不告诉众人,血衣卫买通她的护卫做假证,意图栽赃陷害。 刑司处处长这次很聪明,一见情况不对,立马跳了出来:“凤轻瑶,你别信口开河,我血衣卫可没有诬陷你,你昨晚明明就有去血衣卫大牢劫囚,现在你府上的护卫已出来指证,你还不认罪,到时候官差去你府上,查出你府上护卫身上有伤,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刑司处处长快气疯了,他就没有见过像凤轻瑶这么无耻的人,明明自己做了的事,她还能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血衣卫头上。 “处长大人,要说我劫了你们血衣卫的人,麻烦你们拿出实质的证据,我凤府出了叛徒,是我凤府管理不当,你听一个叛徒的话,就认定我的罪,这未免太草率了。如果这样就能定罪,那我现在去买通一个血衣卫,说你判国,处长大人,你认不认?”凤轻瑶笑着道。 “凤轻瑶,你别血口喷人。”处长眼珠通红,死死地瞪着凤轻瑶,如同毒蛇一般,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凤轻瑶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她就不怕吓死人嘛。 凤轻瑶却半点不惧,义正辞严反驳道:“处长大人,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就气成这样,你们血衣卫做出这样的事,就没有想过,被你们冤枉的人会不会生气?怎么,只有你们血衣卫能冤枉人,别人就不可以吗?” “我们血衣卫何时冤枉过你?”处长咬牙道,他们这次真没有冤枉凤轻瑶。 “有没有冤枉我,你们血衣卫最清楚,处长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昨晚在哪里,这个护卫的话明显有假,而且他说我带护卫闯血衣卫大牢,在听到一声巨响后就带人退了出来,那么请问我如何劫人? 处长大人,你们自己虐杀嫌犯,把人看丢了,如今我凤轻瑶来大理寺告状,问你们要人,你们居然倒打一耙,说我把人劫走了,还真是无耻。” 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凤轻瑶一甩衣袖,退回自己的位置,朝大理寺卿行礼:“三位大人,臣女已经问完了,如果血衣卫非说昨晚臣女曾带人去过血衣卫,那就请大人允许,传九皇叔上堂为臣女作证。” 这…… 三位大人囧了,他们哪敢让九皇叔上堂呀,好吧,凤轻瑶的证词更可信,大理寺卿准备判血衣卫诬告。 可就在此时,刑司处处长再次跳了出来:“大人,我还有证人。” “还有证人?说……”大理寺卿看向另外两人,点了点头。 刑司处处长得了允许,阴恻恻地扫了凤轻瑶一眼,:“凤轻瑶,你别以为拿九皇叔出来说事就有用,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和九皇叔在一起,昨天你和九皇叔在夜晚进城,九皇叔随即就被宫里的人请走,这两个守城兵可以作证。” “是的,大人,小人可以作证,小人昨天晚上正好守城门,碰到九皇叔与凤姑娘进城,与他们一道进城的还有一个神秘高手,九皇叔进城后,就被宫里的人请走,凤姑娘则与那位神秘高手一同回了凤府,属下还记得那时候天才刚黑。” 两个守城士兵跪了下来,将昨晚九皇叔进城的细节都说了出来,详细到让凤轻瑶怀疑这两个小兵不是凡人。 “凤轻瑶,可有此事?”大理寺卿再次问道,血衣卫这一次出动的三个证人,他们的供词对凤轻瑶非常不利。 两个小兵指证,凤轻瑶与九皇叔虽然在一起,可很早就分开了,凤轻瑶完全有时间劫了人再去九王府。 凤府护卫的供词,则能证明凤轻瑶去了血衣卫,就算没有去,凤轻瑶也解释不了,凤府的护卫昨晚为何受伤。 百密终有一疏,凤轻瑶每一步都做到了极致,可忘了证人这种东西,凤轻瑶站在公堂上,神情肃穆,面对大理寺卿的话,凤轻瑶只能咬牙说道:“绝无此事。”她不能认,她现在只能赌,赌宫里的人不会出来作证,她相信宫里的人,其实就算宫里的人出来作证她也不怕。 她说曾与九皇叔饮酒下棋,可并没有说什么时候,那就进城前好了,反正那个时候天也黑了,至于守城小兵所说的神秘高手,哼,有本事去找左岸。 “没错,绝无此事,本世子也可以作证。”凤轻瑶话音刚落,翟东黎的声音就在人群后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翟东黎一身世子朝服,威仪十足,在四个护卫的簇拥下,气派十足地朝公堂走来……凤轻瑶双眼一亮,见到翟东黎,她心下大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让佟瑶去找王煜陵是一步妙棋,王煜陵知道这事,知道她要来大理寺告状,肯定会找翟东黎,因为翟东黎的身份不一般,他可以强而有力地证明那两名守城小兵的话是假的。 煜陵果然知她,就知道她今天会需要翟东黎…… 800预感,轮到凤轻瑶告状了 800预感,轮到凤轻瑶告状了 昨晚劫狱后,凤轻瑶就想派人去肃亲王府找翟东黎,昨天晚上的事能瞒过别人,可瞒不过负责京城安危的翟东黎,有翟东黎为自己护舤,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只是,凤轻瑶不敢派凤府的人去,一来太过显眼,怕落人把柄,二来肃亲王不一定会见她的人,让王煜陵出面就不同了,煜陵能自由出入肃亲王府,也有见翟东黎的法子。 煜陵果然妙,知道她特意去王家借状师,目的是什么,凤轻瑶满脸笑容,这会儿怎么看翟东黎怎么觉得亲切,有翟东黎在,那两个守城小兵的供词很快就会被推翻…… 两个小兵的指证,与凤府护卫的背叛在凤轻瑶的意料之外,她昨晚忙了一晚,饶是心思再缜密,也会有出错的时候,也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在这里就不得不说,血衣卫还是很厉害的,一出手就找到了她没关注到的地方。 事实上,她都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进城的,一直赶路,天黑了还在赶路,一心盼着回家,哪里会注意到守城小兵有异。 翟东黎的出现倒是在凤轻瑶的意料之中,她想过血衣卫会让人验伤,而这个时候翟东黎的用处就派上来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翟东黎不仅可以阻止大理寺派人验伤,还能为她推翻两名守城小兵的供词,凤轻瑶满脸笑容地看着翟东黎,既然翟东黎这么晚才来,定是准备充分。 果然,不出凤轻瑶所料,翟东黎这个时候来,确实有万全的准备,翟东黎进来后,并没有看凤轻瑶,而是朝大理寺的三位大人点了点头,表示行礼。 翟东黎身份尊贵,当然没有人敢不满,三位大人连忙拱手还礼,这可把旁观席的百姓看傻眼了,这年轻的小哥身份这么尊贵,这人来干嘛的?搅局? 这一刻,公堂之上光芒万丈的只有翟东黎一人,凤轻瑶早早地就退到一边,把主场交给翟东黎。 翟东黎没让凤轻瑶失望,他不擅交际,也不擅说那些好听却不实用的话,一开口便说那两个守城小兵作假证。 “大人,这是最近一个月守城将士排班的名册,昨天晚上守城门的根本不是这两人,不管昨天晚上有谁进城,这两人都不可能看到。大人请看,这排班的记录并不是今日所写,而是上月就将这个月的排班顺序写好。”翟东黎示意身后的护卫将一本厚册子递上去。 那本厚厚的册子,是用来记录这一个月城门口排班的情况,上面写满了字,而且不仅仅有昨天的记录,本月未来几天的记录都在,一字一字,清晰可见。 这册子不允许涂改,不允许有错字,所以要是作假的话,轻易就能看出来,如果说是昨天誊抄的,那也不可能,墨香味会不对。 大理寺卿核对了名字,点了点头,又让师爷检测了册子的时间,确定是十多天前所写,没有任何纰漏,而后便将名册还给翟东黎。 这可是高端机密,少看为妙。 到这一刻,血衣卫那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翟东黎徇私枉法,为凤轻瑶作假证。 “啪……”底下的人气场太强,大理寺卿不得不拿出惊堂木壮官威,只是他这一拍,也只是吓到了那两个守城小兵和明典,两个小兵不等大理寺卿发话,就磕头如捣蒜:“大人,冤枉呀,冤枉呀,小的按名册上的安排,昨天晚上守城门,大人,小的没有说谎,大人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问昨天与小人交班之人,大人,小人冤枉呀,冤枉呀。” “冤枉?这么说来,难不成本世子冤枉了你?你们不死心是吧,好,今天本世子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呀,把昨天守城的人通通都带上来。”翟东黎倨傲道。 作假证谁不会,他连名册都能弄假,让下面的人作个假证又有何难?一挥手就上来一溜的守城小兵,恭恭敬敬地给三位大人磕头后,便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让大理寺卿大感有面子,问话也温和了许多。 “昨天可是你们守城?” “回大人的话,是的,大人可以寻问昨天进出城的百姓,就是小的几人守城。” “那么你们可认得这两人?”大理寺卿指着另外两个小兵问道,翟东黎带来的小兵们看了一眼,同时点头,然后他们当中的领头人说道:“认得,这两人也是我们的兄弟,他们今日晚上守城门。”这话和名册上的记录一致,守城门的人很辛苦,一整天都要站着,为了保证他们的精力足够,他们都是守一个班休息一天,这个时候说他们今天晚上守城门,那么昨天就不可能守城门。 “不是的,不是的,大人,冤枉,小的冤枉呀,赵阿狗你这个浑人,你这是要害死老子。”两个小兵见翟东黎来,心里本就害怕,这个时候听到昨天守城的兄弟,一起推翻了他的证词,就更惶恐了。 作假证可是要坐牢的,两个小兵不依不饶地大吼大叫起来,与翟东黎带来的兵打成一团,翟东黎高傲地哼了一声,与凤轻瑶相视一笑,又默契地别过头。 血衣卫竟敢在肃亲王府埋密探,肃亲王绝不会放过血衣卫,而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参与,这口气肃亲王府出定了。 “肃静!肃静!”公堂大乱,大理寺卿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下去,震得桌上的物件晃个不停。 凤轻瑶看了一眼大理寺卿那通红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真心觉得那样拍下去,绝对很痛。 公堂上,大理寺卿拥有绝对的权威,这一吼,打架的小兵都不敢再动,保持着拳头抡一半,脚抬一半的姿势,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凤轻瑶真想笑出来,这可真是行为艺术呀。 大理寺卿黑沉着脸,一口气丢出五支红头签:“来人呀,把这三个扰乱公堂的人拖出去,给我打!” “是。”官差上前,将三个“作假证”的人拖了出去,那三人看到五支红头签,脸色煞白。 打人的签分三种,白、黑、红,一支白签是打一板子,一只黑签是打五板子,一只红签是打十板子。 白签打得重,但不伤筋骨,黑签是重重打,红签则是见血的打,同样打五十板子,白签打完还能走路,黑签打完估计半个月也起不了床,至于红签那不死也得残了。 凤轻瑶知道,这三个人废了,而他们废了就表示血衣卫完败,他们的讼状不成立,现在轮到她凤轻瑶告血衣卫把孙思阳弄丢了…… 801吓大的,把孙思阳交出来 801吓大的,把孙思阳交出来 五十大板,还是见血的打,不死也要残,可他们明明没有做假证,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三人被官差押下去时,同时看向刑司处处长,希望他能说几句话. 明典看到刑司处处长那阴冷的脸,就知道血衣卫不会出手救他们,默默地低下头,一副等死的样子。 那两个小兵却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高喊:“大人,大人救命呀,大人你可要救我们呀,我们可是为血衣卫办事,大人不能不管我们,救命呀,大人救命呀!” “拖出去,拖出去,堵住嘴拖出去,给我打,狠狠的打。”不说还好,一说刑司处处长的脸就更黑了。你大爷的,这些话能当面说出来嘛,你这么一说,不是说老子买通守城兵诬陷凤轻瑶嘛,刑司处处长一回头就对上了三位大人,还有翟东黎、凤轻瑶晦暗不明的眼神。 刑司处处长心里恼火,正想解释他们血衣卫没有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当他对上凤轻瑶那双似能杀人的寒眸时,心中一冷,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很快就成真了。 凤轻瑶洗清了劫囚的嫌疑,那么现在就轮到她出招了,孙思阳没有被凤府劫走,那么血衣卫就要把人交出来。 翟东黎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虽然想找血衣卫的晦气,但不会抢凤轻瑶的风头,更不会主动出招,暗中踩几脚多好,不着痕迹。 “大人。”凤轻瑶上前一步,微微弯腰,以示对上面三位大人的尊重:“臣女虽有作案的嫌疑,但没有作案的时间,也没有作案的能力,凤府的护卫都是肃亲王借给臣女的,他们会保护臣女的安全,但绝不会帮臣女犯法,大人不信可以问明世子。” “不错,凤府的护卫都是我肃亲王府的人,他们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绝不会做劫狱之事。”翟东黎适时声援,明亮的大眼闪着一丝算计的笑意。 血衣卫犯到他肃王府头上,就要做好倒霉的准备,他不敢拿皇上怎么样,但找血衣卫的晦气却不难。 别人怕血衣卫,肃亲王绝不会怕。 “咳咳,这个当然,当然,凤姑娘可是皇上亲封的忠义侯之女,怎么可能劫狱。”这个时候大理寺卿才记起凤轻瑶的身份,之前叫凤轻瑶下跪时,可不是一般的傲气。 凤轻瑶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笑,也不看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人,只继续陈述自己的说法。“大人,血衣卫不让臣女去探监,反过来诬告臣女劫走嫌犯,臣女现在不与血衣卫计较诬告之事,只希望血衣卫能让臣女见一见孙小神医,不管是死是活,你总得让我见到人,这样我们心里也有个底。”说到最后,凤轻瑶哽咽了一声,却没有哭出来,只是看着血衣卫,一脸期盼。 “这个……”大理寺三位官员面面相觑,凤轻瑶这个要求很合理,她只是想见一见人,不算过分,也没错。 人是顺宁侯府送入血衣卫的,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然得有人为此事负责。 虽说血衣卫审案,别人插不了手,但这案子已经递交到大理寺,大理寺便不能坐视不管,大理寺卿道:“肖处长,凤姑娘的要求合法合理,你们血衣卫如何说?” 这年头,当官的能有几个干净的,大理寺卿也怕血衣卫查他,所以言词非常客气。 怎么说?说毛线的说,人都被凤轻瑶劫走了,他们去哪里找人,刑司处处长别过头,没有说话。 凤轻瑶眼神一暗,她是有意为之,三位大人当然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更加相信凤轻瑶没有劫走孙思阳。 毕竟凤轻瑶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色与本事,人总是本能的同情弱者,而血衣卫和凤府,凤轻瑶明显是弱者。 凤轻瑶吸了吸气,将脸上的悲伤之色压下,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拿不出人!拿不出人!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去了一趟顺宁侯府,给老侯爷看病,就莫名其妙地犯事,莫名其妙地入牢,莫名其妙地不见。 那是一个大活人呀,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别说孙小神医的人品和医品人尽皆知,就算他真犯了什么事,也不至于落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步。” 说到最后,凤轻瑶终于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一颗一颗往下掉。 想到孙思阳身上的伤,想到孙思阳在血衣卫大牢受的苦,凤轻瑶就剜心般的痛。她刚刚所说并没有夸大,要不是她昨晚把人劫了出来,孙思阳绝对会死不见尸。 孙思阳的伤那么重,在血衣卫大牢不出三天必死,而按血衣卫的做法,肯定会直接把孙思阳的尸体处理掉,到时候只要说人越狱了,就不干血衣卫什么事。 “凤轻瑶,你到底想怎样?”肖处长被凤轻瑶这番煽动人心的话,气得一脸紫红。 凤轻瑶毫不示弱,欺身向前:“我不想怎样,只想你们血衣卫把人交出来。” “凤轻瑶,你应该很明白,人不在血衣卫大牢。”凤轻瑶这是明知故问,实在无耻。 “处长大人,你说什么笑话,我不知道人在不在血衣卫,我只知道孙小神医被顺宁侯府的人送到血衣卫,现在我只问你们血衣卫要人。” “我……”肖处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怎么办,他根本拿不出人,他要能拿出来,哪里还会有今天这一出。 凤轻瑶不说话,只看着肖处长,一脸坚持,坚持要血衣卫交人。 见凤轻瑶只咬着血衣卫不放,顺宁侯府的状师松了口气,心里盼着人找不到,只要人找不到,凤轻瑶就翻不了案。 人都不见了,翻了案又如何,不想凤轻瑶逼血衣卫交人无果后,身形一转,对着顺宁侯府的状师,厉声问道:“你就是顺宁侯府的人?现在血衣卫拿不出人,你们呢?你们当初把人送到血衣卫,真的有送到吗?当初不过是一件小案子,为何要惊动血衣卫,按理说就算你们府上的小姐自杀而死,也应该是送交京都府衙,你们为何要把人送到血衣卫,有何居心?” 她可不会忘记顺宁侯府这个罪魁祸首…… 802清白,犯人孙思阳带到 8??02清白,犯人孙思阳带到 “我,我,我……”对上凤轻瑶那漆黑凌厉的眸子,顺宁侯府的师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根本没有想到,凤轻瑶会突然针对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呐呐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结结巴巴,气势全无,一副理亏的样子,这样的人也能出来打官司,凤轻瑶真想对顺宁侯府说,赶紧的把人牵回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公堂之上,不仅每一句话很重,气势也很重要,像顺宁侯府这位状师的作派,首先就让人全无好感,就算他是苦主也没有人相信。 不过,凤轻瑶还是很满意对方的反应,见对方诚心发问,凤轻瑶很给面子地解释道:“我什么意思,别人不知,你们顺宁侯府会不明白吗?顺宁侯一世英明,就被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毁了。 现在孙小神医下落不明,你们顺宁侯府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不是你们陷害孙小神医,孙小神医现在又怎会下落不明,孙小神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顺宁侯就是凶手。 我凤轻瑶现在就告诉你们,别以为孙小神医失踪了、父母又不在,就没有人替他喊冤,我这个师父不是白当的。 我今天就告诉你们顺宁侯府,即便孙小神医找不到,我也要为他讨回公道,我的徒弟无论是生是死,也要留得清白在人间,绝不会背负这样耻辱的罪名。” 凤轻瑶之所以称呼孙思阳孙小神医,就是提醒大理寺的三位大人,她徒弟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她也不是没有背景的小民,别想糊弄结案,那是做梦。 她凤轻瑶不罢手,她凤轻瑶要告血衣卫,要告顺宁侯府,没有结果绝不罢休。 果不其然,随着凤轻瑶一口一个孙小神医,旁观的群众也愤怒起来,一个个指着顺宁侯府的状师大骂:“一看你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居然陷害孙小神医,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孙小神医多好的一个人,给我们看病不收银子不说,还不嫌弃我们脏,我家老太婆一双脚烂了几年了,就是我儿媳妇都不肯帮着洗,孙小神医却一点也不在意,打来热水洒上药,就给我家老太婆洗脚,这么好的一个大夫,怎么可能奸污女子?”一白发老头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那么善良,那么干净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有人往他身上泼这么脏的水。 “孙小神医是好人,天大的好人,天仙美人才配得上孙小神医,那什么小姐的,给我们孙小神医鞋都不配。” “不相信,我们不相信孙小神医会奸污什么小姐,大人,青天大老爷,您可要还孙小神医一个清白呀。” “咚咚咚……”旁观席上的人,不管不顾,有个人带头跪下后,全部跪了下来,给大理寺三位大人磕头。 “凤轻瑶真厉害,她以为借助这些愚民就有用嘛,天真!公堂之上,讲得是律法,这些人就是磕破头,也没用,法不容情,反正顺宁侯府的小姐死了,顺宁侯府只要一口咬定孙思阳侵犯了那位小姐,孙思阳就百口莫辩,这种事情只要往男人身上栽,就没办法洗干净。”东陵子睿看着这些“民意”,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与嫉妒。 他再礼贤下士,惩治贪官都换不来百姓说一句好话,孙思阳只是救了几个人,就能得到所谓的神医之名,真不公平呀。 “七弟,还愣着干嘛,快过来。”二皇子见东陵子睿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忙把人拉到对过的街上去。周边的人都跪下,他们站在人群中太突兀了,而要他们跪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跪下的百姓,并不只单单磕头,他们还在给孙思阳喊冤。 “青天大老爷,孙小神医是被人陷害的,那个什么府的大小姐是与人私通,孙小神医是无辜的,您一定要还孙小神医的清白。” “还孙小神医清白!” “还孙小神医清白!” …… 这些百姓不知内情,不知权力斗争,他们只知道那个给他们治病送药,笑起来还很腼腆的孩子,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样的一个少年,连和女子说话都脸红,怎么会奸污女子,这话说出去谁信? “肃静!肃静!”大理寺卿再次狠拍惊堂木,可惜这次没有人搭理他,百姓们继续为孙思阳喊冤,民情激昂,不可控制。 而此时,刑司处处长缩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趁凤轻瑶讨伐顺宁侯府时,正在拼命想对策,同时亦期待前去凤府找孙思阳的人,能快点过来救场子。 宋状师趁人不注意,把佟瑶拉到一边,开玩笑,这么冷的天,一直跪在石板上,很容易伤寒入体。 顺宁侯府的状师则拿着一块帕子,不停地擦汗,他虽然不知详情,可他见过孙思阳,那么干净纯真的孩子,绝不可能做出奸污女子之事,面对凤轻瑶咄咄逼人的陈情,他心里也发虚呀。 凤轻瑶与翟东黎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某种只有两人才知道的协议,又飞快地分开,翟东黎眼观鼻 、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凤轻瑶则淡漠地看着为孙思阳喊冤的人,没有半分的激动与欢喜,这本就是孙思阳应得的尊重,不过……街角那两人似乎有些眼熟,想来也是,凤府的热闹,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三教九流,都爱看,这些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真正关心孙思阳生死的又有几人? 凤轻瑶默默地抬头看天,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近一年,她还是不懂得看天认时间,只觉得这个时间,凤府那辆马车应该绕得差不多,准备出城了,不知血衣卫的人会如何做。 法不责众,大理寺卿拿闹事的百姓没办法,一脸希冀地看向凤轻瑶,希望她能出面安抚百姓,让这些百姓安静下来,可凤轻瑶根本没有看他,他找不到机会来暗示她。 吵闹声越来越大,大理寺卿揉着生痛的太阳穴,准备先退堂,事后再审,就在此时,街头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朝大理寺的方向驶来,驾车的人一边扬马鞭,一边大喊:“让一让,让一让,嫌犯孙思阳带到,快让开,快让开。” 人末到,声先至,那喊话的人应该有武功底子,这一句话吼得中气十足,把百姓的喊冤声全部压了下去。 “嫌犯孙思路行带到,快让开,快让开。”马车急行,即使冲到人群中也没有减速,看到越走越近的马车,凤轻瑶的眼睛越瞪越大。 不是吧,那马车好眼熟呀! 803完胜,我要开棺验尸 ??803完胜,我要开棺验尸 “吱……” 马车在大理寺公堂外停了下来,百姓纷纷后退,不敢靠近那马车,因为……马车停下来后,就有一队血衣卫上前,将马车保护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 “凤轻瑶,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刑司处肖处长得意了,死人脸又白了回来,朝大理寺卿拱了拱手:“大人,请允许我血衣卫带证人上堂。” “准。”大理寺卿不敢看凤轻瑶与翟东黎的眼神,飞快地挥手。 这案子真是审得主审官纠结呀,到底谁对谁错,真是分不清楚了,大理寺卿觉得自己审完这个案子后,头发都会少一半。 得大理寺卿的允许,血衣卫上前,撩起车帘,从里面抬出一个担架,担架上躺了一个人,那人额头被白布包了起来,上面还渗着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下额。 双眼紧闭,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那露出来的下额,还有包扎的脸形,乍一看很像孙思阳。 “这真是孙小神医,怎么变成这样了?” “被打了吧,孙小神医太可怜了,血衣卫的人真没人性,怎么就下得了手?” 百姓想又不敢上前,一个个踌躇不前,在血衣卫的震慑下,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肖处长见状,真可谓扬眉吐气,时不时就朝凤轻瑶抛去一个得瑟的眼神。 凤轻瑶完全无视,双眼追随着担架,当担架放下来时,凤轻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颤音问道:“他是孙小神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可能,我徒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我徒弟。” 凤轻瑶这话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不肯承认这人就是孙思阳,那样子在血衣卫眼中就是心虚。 血衣卫监察处处长,怜悯地看了凤轻瑶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孙思阳来了,凤轻瑶就等着倒霉吧,敢和血衣卫作对,绝不会有好下场。 监察处处长想速战速绝,不再理会凤轻瑶,飞快地收回眼神,指着担架上的人,对大理寺卿道:“大人,此人就是逃犯孙思阳,被我们在城门口截住,凤府的护卫和侍女,正准备送此人出城。” “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凤轻瑶昨夜带人劫囚,今天一大早就想把人送出去,结果正巧被我们血衣卫看到,本想把人带回大牢,听闻凤轻瑶在这里喊冤告状,陆大人便让小的们先把人给大人您送过来,好让大人能还我们血衣卫一个清白。” 血衣卫并不是人人都如肖处长那样,只擅长刑罚不擅长言词,这位监察处的王处长,就是一个擅于交际的人。 肖处长很清楚自己的弱点,虽说各处处长不合,可攸关血衣卫颜面时,他们还是懂一致对外,肖处长连忙后退,把场子交给王处长。 王处长生就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身形高大,一看就是有正义感的好人,再加上他的话、他送上来的证人,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他的话。 长得好果然有优势。 场中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凤轻瑶的眼睛,翟东黎担心地看了凤轻瑶一眼,那眼中有责怪,亦有不满。 凤轻瑶要是处理不好孙思阳,大可以交给他,他要秘密把孙思阳弄出城,那是很简单的事,凤轻瑶怎么就让孙思阳落到了血衣卫手中呢,还人赃俱获,这下麻烦了。 凤轻瑶微微摇头,让翟东黎不用担心,她自有对策,两人眉目传言才刚开始,大理寺卿就要求凤轻瑶上前陈述。 大理寺卿看似公正,实则还是偏向血衣卫,血衣卫丢出一个证人,他就相信凤轻瑶有罪,看凤轻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说他们官官相护不是没有道理。 大理寺卿现在想得是,凤轻瑶今天有胆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改明儿说不定也敢告他,这么一个刁民,一定得让她明白衙门不是那么好进的,没事少往衙门跑,吃了亏就乖乖忍着。 可惜大理寺卿注定要失望,凤轻瑶绝不是一个吃了亏会忍的人,看大理寺卿墙头草的作风,凤轻瑶很是不满,语气也极差。 “大人,刚刚的事情已经证明,我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血衣卫不能随便找个理由,就往我头上扣罪名。血衣卫把孙小神医送来,只能证明血衣卫没有看丢犯人,除此之外,臣女不明白,这还能说明什么? 另外,不过三天的时间,孙小神医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请血衣卫给臣女一个交代。”凤轻瑶一揖做到底,几乎就是弯了九十度的腰,由此可见凤轻瑶有多愤怒。 “凤轻瑶,你有没有听清楚,本大人说,这人是从你们凤府的马车上截下来的,另外还有你们凤府的护卫与侍女,凤轻瑶你到现在还不肯认罪吗?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大人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呀,把凤府的侍卫和侍女带上来。” 这位王处长不论是口才还是手腕,都比肖处长强百倍,要不是大理寺的三位大人坐在上面,凤轻瑶都要怀疑,这位大人才是主审官。 “小姐,奴婢该死,没有完成小姐交待的任务,没有把人送出城,还请小姐恕罪。”佟珏与凤府的四个护卫被押了上来,血衣卫对他们半点也不客气,走慢就踢一脚。 四个护卫一声不吭,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看样子没受什么苦,只不过那张脸被打得像是调色盘,一看就知在血衣卫手上吃了亏。 当然,这多亏凤轻瑶提前交待,血衣卫抢人,他们要抗争,要拼命地逃,但没必要与血衣卫硬抗。 如果血衣卫的人动手,那就和他们打一打,不必太较真,打人的时候一定要打在看不到的地方,而挨打的话,就一定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被人打了。 凤轻瑶调教有方,除了佟珏外,四个护卫的脸此时那叫一个难看,整一个猪头,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伤虽然吓人,但没有伤筋动骨,休养几天就好了。 自己的人受了伤,又被血衣卫押着,凤轻瑶当然要表示自己的不满。“王处长,我凤府只是送个病人出城,你们至于如此吗?血衣卫是人,我凤府的护卫就不是人?你看看,你将他们打成什么样了?”有伤在外就是好,凤轻瑶都不需要找人验伤了。 “小姐,这些人好凶,一上来什么都不说就抢人。”佟珏委屈地瘪着嘴。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佟珏这丫头也学坏了,凤轻瑶安抚地朝她点了点头:“乖,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嗯。”佟珏连连点头,一副唯主子之命是从的狗腿样。 “哼哼……”王处长一直被凤轻瑶指责,听凤轻瑶放大话,冷笑两声,道:“凤姑娘好大的口气,没事?带人闯我血衣卫大牢,劫走嫌犯孙思阳,打伤我血衣卫的人,还想没事?” 因为凤轻瑶,血衣卫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这一次更是出动了好几个处的人,就为了查凤轻瑶,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凤轻瑶这段时间根本不在皇城,昨天才回城,可他不能说这个消息,因为凤轻瑶是和九皇叔一同出的城,明显这是皇上同意了的。 凤轻瑶闭了闭眼,不耐烦道:“处长大人,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说了我没有劫你们血衣卫大牢,我一个女子,哪有那等本事,为何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往我头上扣罪名?” “凤轻瑶,我血衣卫行事,向来公正严明,从不栽赃人,你没做过的事情,我血衣卫不会说,同样你做了的事情也别想躲。凤轻瑶,这人是从你凤府的马车上带下来的,沿途有不少百姓看到,你还要说我栽赃隐害吗?”王处长一脸正气,每一句都是抹黑凤轻瑶,洗白血衣卫。 可想洗白哪有这么容易,凤轻瑶就不允许,扫了一眼担架上的人,在翟东黎担忧的眼神下,凤轻瑶毫不客气道:“是不是栽赃陷害处长大人明白,你们从我凤府的马车上随便找一个病人,就说那是孙思阳,大人你这做事的方法,真让人不敢苟同,血衣卫的人就这水平?我真为陆大人感到悲哀,居然养了这么一群猪一样的手下。” 不用脑子想也明白,她凤轻瑶要把人送出府,会在大白天的送吗?那岂不是给人送证据?血衣卫还是狗急跳墙。 “凤轻瑶,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否认,不肯承认此人是从你凤府出去的?”王处长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看看凤轻瑶,又看看躺在担架上的嫌犯,可始终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我不否认,这人的确是从我凤府出去的,可是那又如何?我让护卫和侍女送一个病人出城,这有错吗?”凤轻瑶抬头,一脸戏谑地看着王处长。 这王处长是个人物,可惜遇到了猪一样的手下,人都不检查一下,就抬上来,活该他们倒霉。 今天她一定要把血衣卫解决,让血衣卫不再盯着她,专心去找孙思阳,这样她才能一心对付顺宁侯府,逼顺宁侯府同意她开棺验尸。 竟敢陷害她徒弟,她定要顺宁侯府从此抬不起头,要顺宁侯府的其他小姐都嫁不出去…… 804扛事,凤轻瑶无罪 ??804扛事,凤轻瑶无罪 有错? 如果担架上躺得只是一个普通病人,凤轻瑶当然没有错,错的反倒是他们血衣卫。 只是,怎么可能会变成普通病人,那明明就是孙思阳,人是被凤轻瑶劫走的,这担架上的人不是孙思阳,那孙思阳在哪里? 王处长再一次看向担架上的人,这一刻他自己也不那么确定了,大眼微眯,死死地盯着凤轻瑶,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哪怕是一丝的不安与心虚也好,可惜没有,凤轻瑶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他们抬上来的人。 难道担架上的人不是孙行? 一想到这个可能,王处长就全身发寒,现在的局面对他们血衣卫极其不利,不管那人是谁,他都只能咬牙说是孙思阳。 王处长一脸坚定道:“凤轻瑶,你别再狡辩了,这是什么病人,这明明就是逃犯孙思阳。” 还是那句话,血衣卫输不起,同样,凤轻瑶今天非要血衣卫输,哪怕血衣卫的头领,和她有交情,也无法让她改变这个决心。 “孙思阳?处长大人,你确定这人就是孙思阳吗?我都三天没有看到他了,如果这是孙思阳,又从我的府上抬出去,我何必吃力不讨好地来大理寺告状?处长大人你这是要指鹿为马,非逼我承认这是孙思阳,再给我扣一个劫走嫌犯的罪名吗?” 原本,凤轻瑶弄一个与孙思阳身形相像的人,只是为了整一下血衣卫,让他们拆开绷带,发现自己抓错人,然后懊恼、羞愧,却不想……这群猪冒进领功,居然看都不看一下,直接把人抬上公堂,真是自找羞辱。没错,把人抬上公堂,当着她的面拆开绷带效果更好,可前提是这些人能保证,担架上的人是孙思阳,连什么人都没弄清楚,就想找她的茬,血衣卫活该倒霉。 听凤轻瑶这么说,王处长已经可以肯定,这人不是孙思阳,他整个人都蔫了:“你说什么?这人不是孙思阳?” 王处长这下终于明白凤轻瑶为何半丝不惧了,他们血衣卫这一次丢大脸了,王处长那张看似刚正不阿的脸陡然变色,瞬间面如死灰。 凤轻瑶很满意对方的变化,凉凉道:“当然不是,他只是我凤府的一个病人,之前一直由孙小神医医治,眼下三天都没有见到孙小神医,我亦无心医治,便将人送去玄医谷,请玄医谷谷主医治,大人应该明白,我凤府与玄医谷颇有交情,这等小事,谷主不会与我计较。” 这件事情中,凤轻瑶牵扯上的人不多,一个九皇叔,一个玄医谷谷主,可这两人都是血衣卫轻易碰不到的人物,就算他们有心,也找不到人对证,而此言一出,玄医谷谷主再次入京也就名正言顺。 她凤轻瑶从不做没用的事,让人假扮孙思阳,引走血衣卫的注意力,当然是有用处的。 见血衣卫尤不死心,凤轻瑶也不多说,对佟珏道:“去,把这人脸上的绷带拆开,让处长大人看清楚,免得他又要把罪名往我身上扣。” “是,小姐。”佟珏还是那么凄凄哀哀的样子,可只要把她那长长的刘海掀起来,就能看到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原本还想不明白,小姐为何特意找一个和孙少爷有三分像的,原来是为了打血衣卫的脸,真解气。 想到这里,佟珏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三两下就将伤者脸上的绷带解开,伤者伤得不重,至少脸上没有任何伤。“这人不是孙小神医。” “果然不是,血衣卫越来越不着调了。” “血衣卫太过分了,刚才随便找个小兵就来指证凤姑娘,现在又随便抬个人就说是孙小神医,幸亏我们都见过孙小神医,不然凤姑娘真是有口难言。” …… 担架上的人不仅脸上没伤,头上也没有伤,看着担架上陌生的少年,王处长那张脸已经黑了,气乎乎地道:“凤轻瑶,这人脸上没有伤,你为何要在他脸上缠纱布?” 我高兴行不。 凤轻瑶很想这么说,可惜场合不对,她绝不能这么嚣张,低调才是王道,凤轻瑶平静解释:“这个病人有脑疾,用纱布缠在他头上,是为了防止邪风入体,不想因此让血衣卫误会,轻瑶罪过。”嘴里说认罪,可凤轻瑶脸上连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待众人确定担架上的人不是孙思后,凤轻瑶立马让佟珏把绷带缠回去,以免少年病情加重。 明知凤轻瑶说谎,可就是没办法拆穿她,这种感觉真他大爷的糟糕,血衣卫两位处长都想骂脏话了,凤轻瑶别过头去,懒得理会。 她能证明清白,血衣卫就成了过去式,她没必要与血衣卫纠缠不休,和血衣卫闹得太凶,对她没有好处。 血衣卫这边解释清楚了,凤轻瑶现在要对付的人就剩下顺宁侯府,而在此之前,她得把不相干的人打发走。 凤轻瑶朝堂上三位大人欠了欠身,一脸恭敬道:“大人,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还请大人允许我的护卫和丫鬟带着病人先行离去,这个病人不能吹风,不然他这条小命难保,我的护卫受伤严重,也需要医治,还请大人开恩,让他们先行一步。” 凤轻瑶没有指责血衣卫,但一提到侍卫的伤,血衣卫就不自觉地理亏 ,而回过神来却又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听了上头的吩咐,以抢人为主,尽量不与凤府的人起争执,就算出手也不敢用重力,为何这些人伤得这么严重? 而再反观他们自己,身上好几个地方都隐隐作痛,可就是没有伤,这事弄得人心里真不舒服。 “准。”大理寺卿就是再想偏向血衣卫也不行,事实胜于雄辩,人虽是从凤府马车上抢过来的,可那人并不是孙思阳,他没有理由留下凤府的护卫。 所有的证据都对血衣卫极其不利,现在这个情况,除非血衣卫能证明孙思阳在凤府,不然血衣卫这个亏吃定了。 而过了今天,想要再从凤府找到孙思阳是不可能的事,而血衣卫从别的地方找到孙思阳,也不能证明凤轻瑶有带人劫走犯人。 不管怎么样,凤轻瑶都没有罪! 805反击,一堆问题绕死你 ??805反击,一堆问题绕死你 公堂上的人散去一大半,血衣卫两位处长见状,也不想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也跟着提出离开. “大人,嫌犯孙思阳的确是从我血衣卫丢失的,我血衣卫正在全力找人,请大人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血衣卫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人找到,另外昨天晚上看守不当的侍卫,我们立刻就给大人送来,请大人定罪。” 王处长多强的人,能屈能伸,打不赢官司就认罪,认了罪凤轻瑶还能吃了他们不成?反正到时候丢几个小人物出来顶罪就行。 “准。”大理寺卿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血衣卫拿不出人,又告不了凤轻瑶,当然只能自认倒霉。“多谢大人,我们先行一步。”语毕,血衣卫的人就大摇大摆地离去。 凤轻瑶看着那离去的队伍,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反正很不好受。 功劳是上面人的,出了事倒霉的就是下面的人,这个道理凤轻瑶一直都明白,可她再明白也忍不住生气。 就算她告赢了血衣卫又如何,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算计血衣卫,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血衣卫丢脸,然后丢两个小虾米出来扛事,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物为这件事负责。 这个时候凤轻瑶无比庆幸孙思阳在她手上,如果孙思阳真的失踪了,血衣卫拿出这个态度,她也奈何不了血衣卫。 民不与官斗这句话没有错,不能拿血衣卫如何,至少洗清了她劫狱的事,这也算是赚了。 “呼……”凤轻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楚,她的目的就是把血衣卫的人支走,让血衣卫除了找人,没空做其他的事情,这样她才能专心对付顺宁侯府。 毕竟,依她的本事和力量,同时对付两家是不可能的。 凤轻瑶想明白后,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示意宋状师上前,再次递上状告顺宁侯府的状纸:“大人,凤府状告顺宁侯府栽赃陷害,这是状纸,请大人过目。” 凤轻瑶喜欢做双重准备,状纸也准备了两份,一份同时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一份单独告顺宁侯府。 终于轮到他了,顺宁侯府的状师冷汗淋漓,一边擦一边冒,原本还有血衣卫的人挡在前面,公堂上的气氛虽不至于平衡,但也没有一面倒,可现在呢? 无论是人还是权势,顺宁侯府都比不上凤府,要知道凤轻瑶身边还站了一个翟东黎,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气势上又输凤轻瑶一截,此战必败呀。 其实,顺宁侯府的状师想多了,翟东黎这个时候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变中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但从他爷爷的分析和王煜陵的叙述中,他可以肯定孙思阳绝对被凤轻瑶劫走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担架上的人居然不是孙思阳,怎么那么相像呀……好吧,只有下巴部分像,其他部分一点也不像,可缠上纱布还是能以假乱真,凤轻瑶这一招玩得真漂亮。 对于凤轻瑶,翟东黎只能说佩服,凤轻瑶想得还真不是一般的细,这种小事上,也不忘阴血衣卫一把,他可以想象血衣卫回去后,陆少钦会如何收拾他们,而皇上又会如何收拾陆少钦。 想到血衣卫的下场,翟东黎表示他心理平衡了,只是,等翟东黎想明白凤轻瑶的这个局时,血衣卫的人已经走了。看血衣卫那群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背影,翟东黎气得差点吐血,恨不得上前把人拽回来,虽然有皇上收拾这些人,可他还是想上前踩血衣卫两脚,他们怎么就走了呢,郁闷啊…… 翟东黎周身的气压降低,一张俊脸阴沉的吓人,在场的人不明白这位爷是怎么了,也不敢胡乱说话,顺宁候府那状师见此景,全身都颤抖起来。 看样子,顺宁候府的状师,以为翟东黎的怒火是针对顺宁侯府,事实上他完全想错了,翟东黎从来就没打算掺和顺宁侯府的事,不过他不介意看看热闹。 翟东黎气闷,带着护卫退到旁听席上,表示他纯粹是来看热闹的,顺宁侯府的状师这才平静下来,只不过有翟东黎这尊大佛在,他却是不敢再造次了。 凤轻瑶是个善于利用机会的人,顺宁侯府的状师如此不在状态,她要不利用一二,那就是白痴了,征得大理寺卿的同意后,凤轻瑶便开始问话。 她虽然不曾专修法律,但法庭上那些著名律师问话的场景,她还是有印象的,她不求像知名律师那样,把对方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淋漓,她只求把对方问晕,然后从他的答案中找漏洞。 要说这一招,她还是跟大理寺三位大人学的,刚刚那三位大人不就连珠带炮,瞬间砸给她一连串的问题嘛,让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幸亏她也算是训练有素,换作普通人,早就被问晕了,然后答出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出来,再被当官的逼问两句,立马就会慌,到时候没罪也是有罪。 凤轻瑶问话前,朝宋状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多听着一点,她怕自己会记漏,错过重要信息。 宋状师也是个聪明人,公堂上的那些事,他懂得比凤轻瑶还多,再加上凤轻瑶这两场辩驳,那叫一个精彩,于是宋状师心甘情愿地听从凤轻瑶的安排,给凤轻瑶打下手。 “请问这位状师如何称呼?”凤轻瑶面带笑容,完全没有压迫感,顺宁侯府那状师也渐渐放松起来, 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凤姑娘叫我刑状师就好了。”刑状师不再擦汗,而是站得笔直,昭显出一个状师该有的气度。 “刑状师你好,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认真回答,你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先礼后兵这是应该的,再说这位刑状师并没有得罪她,他不过是为顺宁侯府办事,凤轻瑶没有为难下人的打算。 “凤姑娘客气,凤姑娘请问。”刑状师越发地放松,觉得凤轻瑶果然太嫩了,她刚刚赢了血衣卫不算什么,毕竟是血衣卫丢了犯人,本就理亏,而他们顺宁侯府则是死人,占理。公堂之上问话,就要像大理寺卿那样,以官威压人,吓得对方精神失常,再问话对方就容易出错,凤轻瑶这样,他毫无压力。 刑状师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高估了凤轻瑶,略做准备,便等着凤轻瑶发问…… 806时辰,别小看凤轻瑶的问题 ??806时辰,别小看凤轻瑶的问题 凤轻瑶不管对方怎么想,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至于对付顺宁侯府,她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理了下思路,凤轻瑶开始问了:“刑状师,请问案发时间是什么时候?” “巳时。”刑状师答道。 “案发地点呢?” “六小姐的闺房。” “六小姐今年多大?” “十六。” “你们府上总共有几位小姐在后院,是否都住在一起?”凤轻瑶这是明知故问,大户人家的小姐基本上都不住在一个院子,但相隔得会很近。 “府上有五位小姐在,她们分别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过相隔不远。”刑状师不自觉多说了一点,免得凤轻瑶多问,却不知他多此一举。 “你们府上的小姐,伺候的人是如何安排的?” “每位小姐身边有一位奶妈,两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还有十个做粗活的婆子与丫鬟。”这些基本的信息,刑状师还是知道的,看得出来人家也是有备而来。 只是刑状师忘了,他是来告凤轻瑶的,而不是被凤轻瑶告。 “这就是说,你们六小姐身边光服侍的人就有二十一个?”凤轻瑶自认自己算奢侈了,可整个凤府服侍的人也就二十来人。 “是的。”刑状师还没有察觉到异样,只觉得不耐烦,这么简单的问题,完本显示不出他的厉害。 凤轻瑶问得这些问题,与案情无关,可公堂上的三位大人都不说,他又能如何,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们六小姐在府上可受宠?”凤轻瑶这八卦程度,和刚刚三位大人很像,就连三位大人也怀疑凤轻瑶这是要干嘛,只不过在翟东黎的警告下,他们不管过问,任凤轻瑶发挥。 “看戏要有看戏的精神,不能打扰演戏的人,不然九皇叔也不会放过我。”翟东黎在心中道。 无人撑腰,刑状师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六小姐才情极佳,样貌极好,很得夫人喜欢。” 事实上他并没有见过什么六小姐,不过是之前在侯府商量好的,要说六小姐人好,这样才能让人相信,是孙思阳起了色心,侵犯六小姐。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不再问六小姐的事情,而是问一些很琐碎的事情,中间有穿插孙思阳何时进府,何时给老侯爷看病,何时从老侯府的房间出来,又何时出府,何时被送到血衣卫,时间精确到分。 一连串的问题,凤轻瑶问得又快又急,显现出她凌厉、锋芒的一面,而这个时候刑状师才发现自己大意了。 可已经放松的情绪,一时半会也收不回来,再加上凤轻瑶问得问题,时而与时辰有关,时而又是无用的东西,都是随口就能回答出来的问题。 从这些问题中,刑状师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关联,再加上凤轻瑶问事情发生的时间,并不是按顺序问,而是想到一个问一个,刑状师自认心理素质够好,在一连串的时辰问题下,他居然每一个都答上了,让刑状师暗自高兴。 看到没有,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想要问倒他,难。 本以为凤轻瑶会借问话的机会攻击,没想到凤轻瑶并没有咬着不放,问完一连串的时间问题,凤轻瑶收起犀利的一面,又温和地问道:“案发时有哪些人在场?” 刑状师松了口气,连忙道:“案发时,六小姐,以及她的丫鬟、奶妈,还有给孙小神医引路的小厮在,府上的下人都可以作证。” “孙思阳去后院,怎么会有小厮领着?”凤轻瑶继续问话。 宋状师早有准备,答道:“六小姐身体不适,想请孙思阳看诊,小厮得管家允许,将孙思阳带入后院,准备给六小姐看诊。哪怕是后院,也会有大夫进入,这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我们侯府相信孙思阳,却不想孙思阳竟做出那等人神共愤的事情” 到最后还不忘抹黑孙思阳,可惜凤轻瑶完全不生气:“多谢,我问完了。”凤轻瑶朝刑状师笑了笑,表示感谢,她一问完,师爷也将口供写好,同时宋状师也将他抄得小抄递上,上面有凤轻瑶问得那些时间,每一个都写上了,而且是按事情发展的顺序……人才呀。 凤轻瑶忍不住赞道,这宋师爷除了不够无耻,其他都很好,尤其是这一连串有关时间的记录,更是精彩。 凤轻瑶朝宋状师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同时等三位大人看供词,待到三位大人看完,凤轻瑶才道:“大人,刚刚轻瑶所问的大人也听到了,顺宁侯府的六小姐身边有二十多人服侍,案发时除了孙思阳与六小姐外,至少还有三个外人在,孙思阳想要得手,必须把那三个外人解决了才行。 另外,女子一般不踏入前院,同样男子也不会入后院,就算孙小神医去给六小姐看病,顺宁侯府也不应该安排这后院,这个安排明显有猫腻。 最后,恳请三位大人传顺宁侯府带路的小厮,六小姐身边的丫鬟、奶妈、顺宁侯府的管家问话,轻瑶可以肯定,这绝对是顺宁侯府设的一个局,意图陷害孙小神医。” “大胆,凤姑娘你无凭无证,凭什么说我顺宁侯府陷害孙思阳,要知道我顺宁侯府可是死了一位小姐,还坏了名声。”一名身着棕色锦衣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情倨傲、态度不逊,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公子。 凤轻瑶明知故问道:“这位公子是谁?好像大人并没有宣证人上堂。” 凤轻瑶这是说对方扰乱公堂,那棕衣男子也不是笨蛋,当下朝三位主审官告罪:“三位大人请恕罪,我是顺宁侯府的陈亦。听到凤姑娘胡乱指责我顺宁侯府,一时心急才出来说话,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三位大人责罚。” “原来是侯府大少,不知陈少是代表顺宁侯府,还是自己?”大理寺卿并不把顺宁侯府看在眼里,顺宁侯府可不像血衣卫那么恐怖,再加上有翟东黎在,不自觉地就偏向凤轻瑶。 陈亦也不在意,顺着这话就上了公堂:“大人,我当然是代表顺宁侯府,不知大人可否允许我说几句。” 顺宁侯府一直派下人在这里紧盯案情,陈亦也在不远处的茶楼等着,听闻凤轻瑶对顺宁侯府开炮,想到落败而去的血衣卫,这位陈大少立马带着小厮过来,准备救场。 “可以。”大理寺卿虽然不满这人不经传就上堂,可有翟东黎这个例子在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顺宁侯府的大少跳入这池浑水中…… 807解说,一柱香的时间不够办事 807解说,一柱香的时间不够办事 “凤……” 陈大少完全不懂客气,一上来就朝凤轻瑶开炮,可一开口就被凤轻瑶打断:“陈少请稍候,在您说话之前,请容我先问一个问题。刚刚陈少在外面站了多久?刑状师的供词陈少可否听到?是不是刑状师的供词有错?顺宁侯府承不承认刑状师的供词?陈大少有没有什么要补允的?” 妹的,这是一个问题嘛,这分明是五个问题,可凤轻瑶的这些问题并没有错,陈大少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刑状师的供词没有错,我刚刚全部听到了,刑状师的供词就是我们顺宁侯府的供词。” 虽说凤轻瑶之前问的很多问题,都不在他们事先准备的范围内,不过这些问题刑状师都答得很好,换作是他也会如此作答。 “如此便好,既然陈大少肯定刑状师的供词没有问题,那现在就没什么好说的,顺宁侯府绝对是栽赃陷害,还请陈大少不要生气,听我一一道来。”凤轻瑶掌握了主控权,就没打算让顺宁侯府的人开口。 凤轻瑶将手上那张写满时间的纸,递到大理寺卿面前:“大人,您看上面所记录的时间,是不是和刑状师所说的一致?” 供词上的时间是乱的,宋状师则是按事件先后顺序记录,大理寺卿核对一遍后,点了点头:“没错,时间一致。” “大人,时间一致就好办了,大人看看刑状师的供词,从他所说的话中,我们可以看到孙思阳在顺宁侯府,前后呆了不到半个时辰,也就是巳时四刻,孙思阳就从顺宁府出来了。” “这有什么问题?”陈亦打断了凤轻瑶的话。凤轻瑶也不生气,笑道:“陈少别急,我这就告诉你问题在哪里,从刑状师的供词来看,孙思阳巳时入府,从入府到给侯爷医治花了三刻钟,也就是说孙思阳巳时三刻,才从顺宁侯府前院走出去。” 这下你们明白问题所在了吧。凤轻瑶说到这里,略微一顿,看向众人。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浑浊的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他能想到,其他人当然也能想到,顺宁侯府的大少与刑状师惨白着一张脸,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他们忘了时间上的问题,这么大一个纰漏,这样如何自圆其说? 刑状师与陈大少面面相觑,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努力想着如何补救。 凤轻瑶知道这些人想明白了,不过她还是选择解释清楚,这里还有很多人不明白,而且不把事情往明了说,这些人就不会明白,顺宁侯府有多可恶。 凤轻瑶无视陈大少的狼狈,继续道:“我不知道顺宁侯府有多大,但我知道无论哪座侯府都不会小,顺宁侯府是先帝所赐的院子,我想几位大人应该很清楚有多大。 从顺宁侯府的前院走到后院,要花多少时间大家也能估算出来,即使有小厮带领也得走半刻钟,陈大少,我说得对不对?” “对。”这个问题根本没法说谎,只要去走一遍就能知道,陈大少只能硬着头皮道。 凤轻瑶点头表示满意,继续解释:“刚刚陈大少也说了,从前院到后院就要半刻钟的时间,也就是说孙思阳在六小姐的院子里,只呆了半刻钟。 他要作案的话,也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而这半刻钟,孙思阳还要制服丫鬟、奶妈和小厮,和那个反抗的六小姐。刚刚刑状师也说了,六小姐所住的院子,除了这些贴身服侍的丫鬟外,还有十个做粗活的婆子和粗使奴婢。 六小姐所住的院子不会太大,孙思阳若是对六小姐动手动脚,除非那二十一个人同一天病了,或者同一时刻消失,不然至少有一半人能到,并且赶过来帮忙。 我想侯府对下人的管教应该不会如此松散,六小姐身边有二十一个人服侍,就算走了一半,至少还有十几人。 刑状师也说六小姐在侯府很受宠,下人肯定不敢怠慢,定会守在六小姐的院子里,在这么多人的看守下,别说孙思阳只是一个文弱少年,就是高手也无法瞬间制服十几人,并且将六小姐奸污了。” “哦……”说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可凤轻瑶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陈述:“事实上,孙思阳在六小姐的院子里,并没有待到一柱香的时间。要知道,这一柱香的时间,还包含了那位小姐,发现自己被奸污,然后撞死,再来就是前院的仆人发现这里的情况,把孙思阳拖到前院。” “大人,您觉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要对一个女人用强的,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够吗?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孙思阳能做什么?能办什么事?他真能在一柱香内,将顺宁侯府的六小姐剥干净,并且将其奸污吗?” 凤轻瑶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不认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对,她光明磊落,只不过她的话一出口,就让公堂内外的女性生物脸红、男性生物尴尬,他们没想到凤轻瑶会大大咧咧地说出这样的话。 “凤轻瑶,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翟东黎心中暗道,同时又佩服凤轻瑶,那一连串的时间问下来,别说那什么刑状师,就是他也会被绕晕,分开问没问题,可单独把时间摘出来就有问题了。 凤轻瑶并没有就此放过顺宁侯府,而是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道:“大人,轻瑶算来算去,想来想去,都算不出、想不到,孙思阳哪里有时间作案,要说孙思阳撞破六小姐与别人通奸,这个可信度更高一点。 奸污女子是技术活,需要时间,看到女子与别人私通,纯粹就是一抬眼的时间,顺宁侯府给孙思阳的时间,也就只够孙思阳抬头看一眼,他哪有那个闲功夫,去调戏六小姐。” 凤轻瑶成功地将脏水泼给顺宁侯府,并且将六小姐被人奸污一事,与今天早上的小纸条对上。 这个纯粹是意外的收获,不过凤轻瑶还是很高兴,至少从这一点上就足已证明,孙思阳是被冤枉的,到时候,她再逼顺宁侯府开棺验尸,不管验出什么,她都能让“真相大白。” 808退避,退给谁看 ??808退避,退给谁看 凤轻瑶解说的如此清楚,如此有条理,顺宁侯府根本钻不到空子,只能看着凤轻瑶侃侃而谈,看着凤轻瑶什么证据都没有拿出来,只用一张纸条,就把顺宁侯府说得一文不值. 精彩! 这一刻,饶是再不待见凤轻瑶,东陵子睿也不得不说,凤轻瑶这个女人很有才,虽说她的才华,与传统认知的女子该有的才华不一样,可也不能否认凤轻瑶在公堂上的光芒。 这个女人,只要给她施展的机会,就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站在那里盈盈而笑,却能夺人心魄。 他当初怎么会认为凤轻瑶懦弱无能呢?他当初怎么就会认为凤轻瑶无用,帮不上他呢? 悔吗?东陵子睿告诉自己不后悔,可经此一事,他真的后悔了。 为了一个孙思阳,凤轻瑶都可以毫不在乎与血衣卫和顺宁侯府扛上,那么凤轻瑶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会做什么? 倾尽风华?毫无保留,付出一切? 一想到那种可能,东陵子睿就全身沸腾,他不禁自问,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遇见云华,云华不曾破坏他的婚礼,他娶了凤轻瑶,那么他就是那个独享凤轻瑶才华与光芒的男人,他可以骄傲地对世人说,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可惜他错失了那样的机会。 东陵子睿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曾经有一条红绸在他手上,他只要握紧拳头,就能把那个女子拉入怀抱,可惜他放手了,而这一放便再也没有机会。想到九皇叔的警告,东陵子睿的眼神越发的暗淡,他此时已无心去想,大理寺卿倒下来后,谁会上位。 二皇子用眼角瞄了东陵子睿一眼,看到东陵子睿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二皇子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失去后才悔悟有什么用,要是别的女人,子睿还有挽回的机会,可凤轻瑶是九皇叔的女人,东陵子睿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 二皇子不理会东陵子睿,继续看凤轻瑶如何将顺宁侯府逼死,结果却让二皇子很意外,凤轻瑶并没有步步逼进,似乎有意放顺宁侯府一马。 陈述完后,凤轻瑶很客气地问道:“陈大少,刑状师,你们可有话要说,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剖析了一遍,不知道有没有错?或者你们认为孙思阳天赋异禀,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能把你们六小姐给办了?” 凤轻瑶问这话时,嘴角还含着笑,可那笑陈少与刑状师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说,说,说你妹呀,所有的话都被凤轻瑶说完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刑状师苦着一张脸,又开始冒汗:“这个,这个,少爷你看?” “看什么看,你是状师,我妹妹死在孙思阳面前,难道我还有错不成?”陈大少也不知说什么,他趾高气扬的来,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招,就被凤轻瑶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在凤轻瑶的抽丝剥茧下,顺宁侯府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甚至他都不敢对凤轻瑶吼,说她诬蔑。 那一连串的时间,就算他们再改口也没用,孙思阳从老侯爷院子出去,就是巳时三刻,一刻钟的时间根本不够做什么。 陈大少一吼,刑状师立马想到,他们也是原告,立马诉起苦来:“没错,凤姑娘,就凭你这么一席话,我顺宁侯府的六小姐就白白冤死?”说理不行,诉诉苦总行吧,他们是苦主,他们府上死了人,刑状师挺了挺小身板,表示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 “你们府上的六小姐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明白。”凤轻瑶神色淡然道,她还想开棺验尸呢,她不会一次将顺宁侯府逼死。 明明占了上风,凤轻瑶却突然退下,朝三位大人拱了拱手:“大人,凤轻瑶说完了,请大人定夺。” 语毕,便退到一边,等大理寺卿判案,案子已经如此清楚,顺宁侯府这个时候除了拿死人说事,说什么都无用,任何假案都会有破绽,只看你能不能从细节着手,发现端倪。她现在把事情理顺了,可没有实质的证据,顺宁侯府要是聪明,应该能反击。 当然,她绝不希望顺宁侯府此时认罪,认了罪她去哪里找理由开棺验尸?死了不到三天就埋了,顺宁侯府要是没鬼,谁信呀。大理寺卿这个时候也头痛了,凤轻瑶把烫手山芋丢给他,他要如何判,凤轻瑶句句在理,可顺宁侯府死人是真,他们不能凭凤轻瑶一面之词,就咬定顺宁侯府有罪。 这个时候,陈大少突然福至心灵,在大理寺卿断案前,突然撒起泼来。 “大人,冤枉呀,我们顺宁侯府真是冤枉呀。我六妹妹出事的时候,她院子里的人都昏了过去,只有孙思阳与六妹妹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等到我们上前将人拉开时,六妹妹羞愤难当,一头撞死。大人,我等不知孙思阳是如何作案的,我等看到的就是他辱我妹妹,我妹妹死了,大人不能让我六妹妹死得不明不白。” 死了一个小姐,就是顺宁侯府的优势,看到陈大少拿这个说事,凤轻瑶心中暗道:“总算有个聪明的。” 死了人并不一定就是苦主,不过,她现在并不打算出面。不给顺宁侯府喘息的机会,如何拿顺宁候府的错?凤轻瑶退避一旁,任陈大少与刑状师哭爹喊娘地叫冤,就是不说一句话。 这可把翟东黎急坏了,翟东黎不停地朝凤轻瑶使眼色,可惜这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凤轻瑶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翟东黎一急,上前踢了凤轻瑶一脚。 “什么事?”凤轻瑶侧身,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你在搞什么,让陈亦在这里瞎闹。”翟东黎小声嘀咕道,凤轻瑶能抓住刑状师的错,岂会抓不到陈亦那个草胞的错? “不用管他。”凤轻瑶摇了摇头,不理会着急的翟东黎,任陈亦喊冤,脑子里却想起在九王府的孙思阳,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陈亦不停地喊冤,凤轻瑶不说话,大理寺卿与两位少卿商量一番,便决定先收押顺宁侯府六小姐身边的人,再派人去顺宁侯府看现场、取证。 总之这个案子,大理寺推不掉,他们必须接下来。 “凤轻瑶,陈亦,你们可有意异?”大理寺卿判完了案,又问两位当事人。 “没有议异。”凤轻瑶与陈亦异口同声道。 大理寺卿松了口气,连忙一拍惊堂木:“退堂!” 说完,也不等司师上前,一溜烟就跑了,可以想象今天这案子,给大理寺卿带来多大的压力。 凤轻瑶笑了笑,让宋状师自己回去,而后招了招手,让翟东黎和她一起走,出门时正好与陈亦、刑状师碰上,两方人同时站在门口,这门虽大,可一次只够两个人走,他们三人不能同时出门。 “少爷。”刑状师拉了拉陈亦的衣摆,示意他让一让,可陈亦刚刚在凤轻瑶手上吃了大亏,哪里肯让。 哼了一声,陈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摆明了要凤轻瑶让,他和翟东黎可以同时出门,他可以让翟东黎,但绝不让凤轻瑶,让了凤轻瑶不摆明了他们顺宁侯府矮凤府一头嘛。 “陈大少请。”凤轻瑶懒得和陈亦计较,拉了拉翟东黎的衣摆,示意他退一步,翟东黎是什么人,除了皇子们,他翟东黎可是京中纨绔第一人,敢让他退,找死? 翟东黎狠狠地瞪了凤轻瑶一眼,让他退了,不是说他肃王府怕了顺宁侯府? 凤轻瑶不理会,坚持拉翟东黎后退,翟东黎气炸了,可想到爷爷的提醒,凤轻瑶比他聪明,多听听凤轻瑶的比较好,翟东黎便咬牙后退。 凤轻瑶和翟东黎这么一退,可把陈亦吓了一大跳,他看两人面色还算正常,便率先走了出去。肃王府的世子给他让路,这可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他回头得好好炫耀一番。 “世子爷,凤姑娘,得罪了。”刑状师尴尬地拱了拱手,快步追上陈亦。 等到两人走后,翟东黎才气呼呼地问道:“干嘛给他让路,他什么东西,居然要让本世子让路。” “示敌以弱,模糊敌人的视线,找不到实质的证据,我们便奈何不了顺宁侯府,想要一次就把顺宁侯府打倒,那是做梦。”凤轻瑶知道翟东黎不会真生气,但还是解释一句,至于真实原因,她是不会说的。 陈亦回到顺宁侯府,很得意地将翟东黎给他让路的事说了出来,顺宁侯听到这事,当下深思起来,问了问刑状师和幕僚,翟东黎与凤轻瑶这是什么意思? 双方正在打官司,按理各个方面都要争上一争,凤轻瑶怎么会退呢?依凤轻瑶今天在大理寺的表现,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凤轻瑶拉着翟东黎退避他们顺宁侯府呢? 顺宁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809名册,王煜陵娶妻 ??809名册,王煜陵娶妻 顺宁侯府的幕僚团,一直关在书房沉思凤轻瑶此举的深意,他们不认为凤轻瑶会无缘无故地示好于他们,凤轻瑶一个人让路还好说,可拉上翟东黎不就是示好于顺宁侯府吗? “理亏,依老夫之见,凤轻瑶定是理亏,不然她不会拉着翟东黎一道让路。凤轻瑶手上根本没有证据,她这是示好于我们,希望我们能放孙思阳一马。” 某个幕僚说出这个结果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连顺宁侯也这么认为,如果不是凤轻瑶理亏,如果不是凤轻瑶没法证明孙思阳的清白,又为何要让翟东黎给他们顺宁侯府让路? 于是,顺宁侯府得瑟了,虽说今天的事他们失算了,可凤轻瑶手上没有对孙思阳有利的证据,时间上确实是一个大破绽,当时那种混乱的场景,根本不容他们多想,除了栽赃给孙思阳,他们不知道栽赃给谁。 事已至此,他们只要咬着六小姐死在孙思阳怀里,他们不知详情就行了,总之无论凤轻瑶怎么说,他们都不能改口,顺宁侯府不能有丑闻。 至于孙思阳如何奸污六小姐,这事得问孙思阳,把孙思阳找出来……找不到孙思阳,这案子就不会有结果,他们只要把事情往孙思阳头上推就行了。 就在顺宁侯府商量着如何对付凤轻瑶时,翟东黎也在问凤轻瑶今天的反常。 “哪有那么容易,顺宁侯府也是有根基的人,再说我今天的推断虽然有理,可到现在也无法证明六小姐是怎么死的,六小姐的死我感觉不单纯,这件事思阳遇上也真是倒霉,现在除非找到真凶,不然思阳很难洗清嫌疑,光凭时间上的推断是不行的。”凤轻瑶相信翟东黎,可准备验尸的事她还是没有说,依翟东黎的想法,她要开棺验尸是对死人不敬,他绝不会同意。 凤轻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身后护卫手中的名册,问道:“黎世子,你厉害呀,你那名册是怎么弄的?” 名册无假,但昨天和今天守城的名录肯定有假,只是凤轻瑶想不明白,翟东黎是怎么做到的,他这个马大哈的个性,怎么会准备的如此充分? “哈哈哈……” 一说到名册的事,翟东黎就得瑟,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翟东黎瞬间就忘了追问凤轻瑶的事,低头在凤轻瑶的耳边道:“想知道吗?” 不想! 可她要是说不想,翟东黎估计会郁闷死,所以…… 凤轻瑶违心地点头:“想。”“大爷我不告诉你,急死你。”翟东黎傲娇了,得意洋洋地扬头,迈着八字步,嘴里还哼着小曲,一副大爷的模样。 凤轻瑶哭笑不得,可想到今天要不是翟东黎出手相助,她说不定就栽在血衣卫手里,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笑着哄翟东黎:“爷,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快说说。” “不说,就不说,除非你求我。”翟东黎继续摆谱,皇城第一纨绔也不是当假的,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世子爷,求求你,你就快说吧,真要急死我了。”凤轻瑶万分配合,给足了翟东黎面子。 看前面两人,一个傲娇一个哄,翟东黎身后的四个护卫低头闷笑,心中暗想是不是要把这事告诉王爷。 这世间能压得住他们世子爷的,除了王煜陵还有凤轻瑶,虽然两人用的办法不同,可结果一样。翟东黎摆足了谱后,清了清嗓子,道:“好吧,既然你诚心发问,本世子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名册理好后是要重新抄录的,而新抄录的名册不能有错,每个月誊抄的人,只要出了错,那本就废了,本世子不过是从上个月废掉的名册中,找出几张有用的纸,把原来的撕掉,重新糊上我要的名录。” 作假很简单,重要的是要手艺好,让人看不出来,那是近乎微雕的艺术了。 “原来如此。”这世间看似玄乎的事情,只要说破了就没意思了,后面那句话翟东黎没有说,凤轻瑶也知道,诚心地赞美道:“没想到世子爷手下还有这等奇人,只是世子爷怎么想到提前作假呢?” 凤轻瑶不过是随便一问,哪知这一问让傲娇的翟东黎瞬间蔫巴掉了:“不是我,是煜陵,煜陵说昨天守城门的人,和宫里的人见过你和九皇叔。血衣卫找不到宫里的人问话,可能会找守城小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提前让人把名册弄了出来。” 翟东黎说完,还不忘哀怨地瞪一眼凤轻瑶,讨厌的女人,就不能让他多得瑟一下。 “原来是煜陵,我就说世子爷您一个带兵打仗的猛将,怎么会管这些细枝末叶的小事。”凤轻瑶暗捧了一下翟东黎,翟东黎继续得瑟:“那是,本世子可是做大事的人,这种小事本世子怎么会在意。” 接下来,不需要凤轻瑶附和,翟东黎就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自我感觉万分的好,凤轻瑶也不打岔,只静静地听着,等到翟东黎说完后才道:“对了,听说煜陵要成婚了,不知定的是哪家姑娘,什么时候办婚礼?” “婚礼?什么婚礼?煜陵要成亲?我怎么不知道?”翟东黎一顿,突然停了下来,幸亏身后的护卫反应快,不然这会就要撞上去了。 凤轻瑶一头雾水,比翟东黎更疑惑:“咦?不是说王家给他定了亲,要他早点完婚吗?” 难道九皇叔的情报有误? “哦,你说这事呀。”翟东黎恍然大悟:“大半个月前确有此事,只不过煜陵拒绝了,说是王家的女主人不能随便选。他的妻子不仅是王煜陵后院的女主人,还是王氏家族的女主人,一定要慎重选择,他的妻子必需配得上他,他绝不娶一个不配做王氏家族女主人的女子。 虽说这话有点过,把九成九的女人都得罪,可王家基本上由煜陵说了算,再加上煜陵这话也不是没道理,所以王家那群老头也没有逼煜陵,反正煜陵这个年纪也不算大,等个两三年也不是不可以,王氏家族的女主人不好当,他娶妻还是慎重一点好,娶错妻一辈子可就毁了。” 810撒娇 ,你怎么才来 ??810撒娇,你怎么才来 翟东黎想到他之前的那段娶妻风波,更明白一个好妻子对男人的重要性,娶错了妻不仅后宅不宁,还会拖自己的后腿. 上次,他回家对爷爷说要赶紧娶妻生子,爷爷便把皇城排得上号的女子拿来给他挑,有过上一次的经历,他也学精了,就怕这些女人声名在外,败絮其中,便派人暗中打听,结果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吓死人。 那些才名在外,贤良淑德的女子,实则个个都是娇气包,穿个衣服还要十人八人地服侍,动不动就掉眼泪,他实在看怕了,暂时歇了娶妻的心。 所以,他能理解煜陵的心情,再说煜陵心里装着凤轻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凤轻瑶没嫁之前,煜陵绝不可能娶妻。 可惜凤轻瑶没往这上面想,看翟东黎一副怕怕的样子,只当王煜陵不想接受家族安排的女子,打趣道:“配得上煜陵的女子?这天下去哪找一个配得上煜陵的女子?煜陵是想一辈子不娶吗?” 殊不知,这天下所有的女子、再优秀美好的女子,王煜陵都不会满意,他唯一满意的女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嫁他…… 作为王煜陵的贴心好友,翟东黎知道王煜陵的心思,听凤轻瑶这么说,很厚脸皮地附和一句:“我觉得轻瑶你可以啊,有你做王家女主人,煜陵肯定满意。” “我?我可不行,王家不会接受一个全身上下都是污点的女子。”正因为明白,所以凤轻瑶从来没有多想王煜陵对她的关心。 煜陵是明白人,她这样的家世与名声,连给王煜陵做丫鬟都不配,更别说正妻,除非王氏一族全灭了,不然王煜陵就不可能娶她。 “呃……你别也妄自菲薄,你除了出身差一点、名声差一点、长相差一点、手腕差一点,其他的都还好。” 翟东黎这话不知是安慰人,还是打击人,凤轻瑶笑了笑,并不在意,指着与凤府相反的方向:“世子爷,我要去九王府,送我一程如何?” 她现在危险着呢,她相信无论是血衣卫还是顺宁侯府,这个时候都想除了她,她凤轻瑶一死天下就太平了,十天半个月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孙思阳的失踪,还有凤轻瑶这个人。 “去九王府?你和九皇叔……”不会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吧? 翟东黎一脸纠结地看着凤轻瑶,如此一来,煜陵不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是呀。所以送我回九王府。”凤轻瑶很干脆地应了下来,没有做半点解释。呃……回九王府?凤轻瑶这是把九王府当成家了吗? 翟东黎此时完全不在状态,任凤轻瑶拉着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脑子乱哄哄的,想着煜陵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煜陵了。 凤轻瑶都和九皇叔在一起了,煜陵还坚持什么?把自己弄个半死不活,就为了不娶妻,何苦来着? 何苦来着? 王煜陵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何若来着,他只知道没娶妻还能有个念想,一旦娶妻,就连这点念想都没了。 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一如当年他的眼睛瞎了,整个王家都放弃了他,他也没有放弃自己一样。他的固执一如他的骄傲,就算是错的,他也要坚持,因为他是王煜陵。“咳咳……”王煜陵接过下人递来的药,一饮而尽,将空碗递了回去:“都下去。” 身上似有一层寒霜,少了之前的温柔与忍让,下人大气都不敢喘,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换作任何一个人,被自己的家人下毒,都无法再忍、再让,他们公子真可怜。 下人悄悄离去,将一室的孤寂留给王煜陵。 翟东黎尽到护卫的职责,把凤轻瑶送到九王府,还未走到门口,那常年紧闭的九王府大门就打开了。 老管家步履轻盈地走了出来,完全没有老人家该有的蹒跚与迟缓,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恭恭敬敬地上前给凤轻瑶行礼,侧着身子把凤轻瑶领了进去,凤轻瑶和翟东黎道了一声谢,便走了进去。 老管家当然也不会忘记翟东黎,落后凤轻瑶一步,老管家给翟东黎行了个礼:“世子爷,多谢您送凤姑娘回来,改日定登门道谢,老奴这会儿就不送您了,慢走。” 说完,转身就去追凤轻瑶,嘴里不停地问着,凤轻瑶饿不饿、冷不冷,那殷勤劲,闪瞎翟东黎的眼。 翟东黎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凤轻瑶的身影没入九王府,看着九王府那两扇大门再次关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凤轻瑶,你太无情了,利用完了就丢,难怪爷爷说你狡诈,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好了,太坏了! 翟东黎泪流满面,身后的护卫想劝却又不敢劝,只能陪翟东黎站在九王府门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被九皇叔罚站了。 凤轻瑶入了府,管家不再说那些关心的话,而是贴心地告诉凤轻瑶孙思阳的情况。 “凤姑娘,王爷回府了,也知道了孙少爷的事情,孙少爷那里一直有大夫守着,大夫说孙少爷的伤势恢复得很好,绝不会有生命之忧。” “多谢管家,我先去看看他。”凤轻瑶对九王府熟得很,不用人带就朝孙思阳暂住的地方走去。 老管家顿时急了,连忙开口:“凤姑娘,孙少爷现在还没有醒,大夫说孙少爷恢复得很好,那个……王爷在书房等你多时了。” 管家不敢说,九皇叔让凤轻瑶一来就去找他,要是让九皇叔知道,凤轻瑶一进府想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孙思阳,估计王府上下都要遭殃。 “我知道,我看过孙思阳就去。”孙思阳是伤患,九皇叔又不是伤患,让他等一等又不会怎么样,她担心思阳一天了,要不是为了方便照顾思阳,她根本不会来九王府。 九皇叔不过是沾了思阳的便宜。 “是,是。”老管家不敢多言,乖乖陪凤轻瑶去看孙思阳,心中暗道:“这世间敢让九皇叔等的人真不多,就是皇上也不会让九皇叔等这么久,凤姑娘果真不同寻常,只不知九皇叔那里怎么样了,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派人去告诉王爷凤姑娘回来了。” 管家心里懊恼,可他现在再懊恼也来不及了,他只希望眼前这位女主子,看完孙少爷后能快点去书房,他怕王爷身边的暗卫冻死。 九皇叔在书房,早早地收到了凤轻瑶入府的消息,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进来,不禁火了。 九皇叔发火和别人不一样,人家是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九皇叔发火却是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周边的气温瞬间下降。 随着时间的推迟,久久不见风轻瑶,暗卫感觉自己快冰冻了,虽然这天本就寒冷,可九皇叔身上散发的寒气才是罪魁祸首。 好在凤轻瑶也不敢让九皇叔久等,例行检查,确定孙思阳没事后,便朝书房走去,她知道九皇叔虽然老成,实则没有多少耐心。 老管家是个聪明人,知道凤轻瑶去晚了,九皇叔不会对凤轻瑶发火,但一定会对他们发火,把凤轻瑶送到院门口,老管家就说:“王爷说了,请凤姑娘一个人进去,老奴就送到这里了。” 九皇叔肯定不想见他们这些人,同理他们这个时候也不想见九皇叔,又不是天生爱受虐的人,他们才不要上前当出气筒呢。 凤轻瑶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只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到了书房门口,那寒气更重了。 凤轻瑶拉了拉身上的白狐狸毛披风,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还是挡不住那寒气,凤轻瑶一张俏脸瞬间愁容暗淡,脚步有些迟疑,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进去。 九皇叔从宫里回来,心情似乎不太好,自己这个时候去找他,肯定是撞枪口,要不她先回去,一会儿再来?可九皇叔似乎洞悉了凤轻瑶的想法,凤轻瑶刚有转头走人的想法,九皇叔的声音就从书房里面传来:“还愣着干嘛,还不进来。” 这语气、这气势在告诉凤轻瑶,绝不能违逆他的命令。 “呼……”凤轻瑶吐了口气,既然躲不过那就拼了,真正的勇士是不畏惧黑暗力量的。 凤轻瑶闭上眼睛,推门走了进去,一踏进书房就发现房内的气氛更不对劲,立马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九皇叔那双隐含怒火的眸子,还有眸子里的寒意。 凤轻瑶心里一酸,不知怎么的,看到九皇叔责怪的眼神,今天所受的委屈,还有担忧,全部暴发了出来。 再也忍不住了,凤轻瑶眼睛一红,带着哭腔就道:“东陵九,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今天的事虽然一切顺利,可只要出了一点差错,那就是杀头的大罪,就算九皇叔能保住她的命,也无法让她和以前一样,恣意地活在阳光下……她委屈,她真的委屈,在外面如同勇士一样,战斗了一天一夜,回来还要被九皇叔责怪,不带这样的。 凤轻瑶一脸控诉地看向九皇叔,告诉九皇叔她的不满,她的脆弱…… 她有对上血衣卫的勇气,可她同时也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柔弱女人。 811败给你了,凤轻瑶误打误撞 811败给你了,凤轻瑶误打误撞 面对一脸委屈、一脸控诉的凤轻瑶,九皇叔还能怎么 样?他还能对凤轻瑶发火?他还能责怪凤轻瑶行事太过张狂吗? 不能,所以…… 凤轻瑶,本王败给你了! 九皇叔周身的寒气立马消退,从书桌另一侧走了出来,伸手将凤轻瑶拉到怀里,同时暗暗使力,以掌风将书房的门关上。 唉……冻了大半天,结果好戏上演时,他们什么都不能看。暗卫苦逼地摸了摸鼻子,将炯炯有神的目光收了回来,犀利地看向四周,确保没有外人闯进来。看着双手横在他胸前,不让他靠近的凤轻瑶,九皇叔再次感慨,他真败给这样的凤轻瑶了,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一副坏人的样子? 好吧,是他要求太高了,虽说闯大牢劫狱这事,凤轻瑶做得太冲动、太高调,善后工作也做得一般般,可好在她运气好,如此乱来也没出什么大事。 算了,算了,凤轻瑶已经做得很好了,在没有多少可用之人的情况下,凤轻瑶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是他太过苛责了。 “好了,好了,收起这副小媳妇的表情,本王又没有说你什么,摆出这个样子吓谁。”九皇叔揉了揉凤轻瑶的头发,不太自然地安慰道。 吓谁?当然是吓你了。 凤轻瑶将脸埋在九皇叔胸前,时不时地蹭两下,心中暗恨自己没有流出鼻涕和眼泪,不然恶心死九皇叔。凤轻瑶埋在九皇叔的怀里,瓮声瓮气道:“我今天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一进门你就凶我。” “本王哪有凶你?”九皇叔真心觉得自己冤枉,他就说了一句话,还是哄凤轻瑶的。 “还说没有,你刚刚就有凶我,眼神那么冷,就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差点没被你给吓死。”凤轻瑶不再抗拒九皇叔的拥抱,双手顺着九皇叔的腰侧往下滑。 窄瘦有力,手感很好。凤轻瑶的双手环在九皇叔的腰际,享受九皇叔身上的暖意,还有安全感。 其实,她今天真的挺害怕的,现在抱着九皇叔,她一颗心才落下,也只有在九皇叔面前,她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本王吓你?应该是你吓本王吧,你今天可真是风光无限。”公堂上,舌战血衣卫与顺宁侯府,这种事别人一辈子也碰不到。“哪有风光无限,我今天害怕得要死,血衣卫不是一个简单的部门,我昨天去血衣卫抢人也是临时决定,没有做好准备,我真怕自己留下痕迹让血衣卫抓到把柄,在公堂上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不敢分心。好在虽有状况,最终还是平安回来。” 凤轻瑶虽然表现的很自信,可实际上她心里还是有点虚,这就是做了坏事的后遗症,就算她事后做了再多的补救,也改变不了她冲动抢人的事实。 “你还知道害怕,本王都不知道你这么大胆,居然敢去血衣卫抢人,而且一入京就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在皇宫听到凤轻瑶带人闯血衣卫大牢,冷静如他,也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摔了。 “本王知道你担心孙思阳,可你有没有想过,血衣卫是皇上的亲信部门,你打血衣卫的脸就是打皇上的脸,你就不怕皇上找你麻烦?”九皇叔想到皇上那张虚伪的脸,太阳穴就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那皇兄,最近的变化可真大,符临果然有手段,居然这么快就取得皇上的信任,成为皇上的心腹大臣,从神棍的行列中跳了出来,他还真是低估了符临。 “我知道呀,可我看皇上似乎不太信任陆少钦了,所以我才大子胆子试一试,反正还有你在,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出事。”就算事情被揭露出来,有九皇叔在她也能活下来,只是会比较惨罢了。 “本王也有护不到你的时候。”九皇叔很满意凤轻瑶的信任,不过凤轻瑶前半句话,让他没空教训凤轻瑶。 九皇叔抱着凤轻瑶转了一圈,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站好:“你怎么知道陆少钦失了帝心? 他还以为凤轻瑶是误打误撞运气好,原来凤轻瑶居然猜到了皇上的心思。凤轻瑶是太聪明,还是天生就有政治头脑呢?要知道凤轻瑶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皇上,而且她一个女子也没有接触官员的机会,她怎么就能知道皇上的想法? 说起正事,凤轻瑶收起撒娇卖乖的样子,认真地道:“猜的,我之前被关进过血衣卫,我对血衣卫的事情一向很上心,即使离京了也叮嘱府上的人多注意血衣卫的动向。 再加上,我曾仔细看过这几年血衣卫办的案子,整整三年,血衣卫都没有什么大作为,全是一些官员之间的小案子。 尤其是雪灾赈灾和崔家人出现这两件事,血衣卫更是一点成绩都没有,崔家和雪灾的事情,还是你透露给皇上的,血衣卫这是严重失责。 血衣卫是皇上的情报机构,就算建立不久,他们的情报系统也不应该这么薄弱,崔家人在皇城活动那么久,崔浩亭与元希先生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甚至越过皇上,直接和你结盟,我那个时候就怀疑他们在皇城有人,不然他不会这么清楚你的实力,不顾皇上,直接与你结盟。 不管是皇上还是先帝,在收集情报和安插奸细这一块,都比不上那些存在几百年的世家,他们根深叶茂,在四国皇帝还不是皇上时,就将自己的人渗入到各个城镇。 崔浩亭在我这里养伤时,我曾试探过他,他对东陵皇城和官员都很了解,而且他并不将皇上看在眼里,这就说明他们不仅了解东陵官场,还很了解皇上,甚至还了解九皇叔你和皇上之间的明争暗斗。 崔家隐世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崔家子弟在外经商、在朝当官,他们为何如此了解皇城的动向,了解外人不知道的皇权之争呢?那就只有奸细了,这个奸细还不能是普通人,普通人离皇上太远。” 这只是凤轻瑶的一个推测,做不得准,去血衣卫救孙思阳,凤轻瑶还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凤轻瑶说得头头是道,可九皇叔却笑不出来:“皇城有崔家的奸细那是肯定的,皇城多的是各方的奸细,可你就凭这些,就能断定那奸细是陆少钦?然后带人去血衣卫大牢抢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想把凤轻瑶按在桌子,狠狠地打一顿。 这也太草率了! 812帝心,九皇叔一直都在 ??812帝心,九皇叔一直都在 虽说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九皇叔都是高高在上、面无表情,冷傲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凤轻瑶表示,别的不敢说,但九皇叔生她气时的眼神和动作,她绝对知道. 九皇叔眼皮一抬,她就知道九皇叔生她气了,凤轻瑶连忙摇头,安抚道:“不,我不知道陆少钦是不是奸细,也不知道崔家在皇城埋的人是谁,但我知道陆少钦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肯定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上位者大都多疑,宁可错杀,不会放过,崔家最近频繁出手,血衣卫不作为,皇上肯定会怀疑陆少钦,陆少钦已经离了圣心。 再加上皇上要开科考,要引学子来皇城,这个时候肃整血衣卫,可以让学子们看到皇上仁政、贤明的一面,毕竟血衣卫在民间没有好名声。 皇上想动血衣卫,总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然皇上突然对自己建立的部门出手,说不定会引起百官的不安,以为皇上要清理官场,给中举的学子腾位置,而我便给皇上送上理由,让皇上可以大刀阔斧地清理血衣卫。 虽说这个理由让血衣卫名声扫地,皇上面子上也不好看,但正因为闹得大,皇上要是处理的好,定能赢得百姓交口赞美,同时也能减弱血衣卫的存在感,血衣卫这种部门不应该这么招摇,隐在暗处时不时出来咬人才对 。 这些原因加起来,我猜皇上已经放弃了陆少钦,所以我才敢大胆带人闯血衣卫大牢,大胆在京城散播小纸条,去大理寺告状。” 揣摩帝心是技术活,凤轻瑶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并不敢肯定,说完后便眼巴巴地看着九皇叔:“我说得对吗?” 九皇叔顿时怒火全消,赞许道:“虽然不全中,但也有八九分,皇上是想清理朝政,血衣卫这几年太张狂了,的确让皇上不满。” 九皇叔僵硬的脸,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深沉的眸子也明亮了几分:“你很聪明,连几位皇子都没猜到这点,你居然猜到了。” 皇上想动血衣卫不是一两天了,只不过皇上对陆少钦还很信任,再加上手上也没有合适的人,便一直没有出手。 凤轻瑶这个当口对血衣卫发难,便让皇上动了清理血衣卫的念头,这个时候动一动血衣卫,借机揪出一批奸细,震一震南陵、西陵、崔王等世家也是好事。 得到九皇叔的肯定,凤轻瑶一扫之前的郁郁,整个人都明亮起来,将自己的打算全部说了出来。“从今天公堂上的事,我也觉得我猜中了,要不是皇上想动血衣卫,我哪里还有上公堂的机会,血衣卫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带人把我的凤府给烧了。 还有肃亲王的出手,翟东黎是真心帮我,这一点我信,可肃亲王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出手帮我,就算他气血衣卫在肃亲王府安插密探,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我猜肃亲王也明白皇上想动血衣卫,便推了这一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血衣卫丢了孙思阳这件事,十有八九会和外交扯上关系,就是不知道哪个国家倒霉了。”有皇上和九皇叔在背后,她还怕什么血衣卫? “西陵。血衣卫中有西陵的人,皇上会把这件事栽在西陵的头上,你和云华公主之间的恩怨两国皆知,虽然理由牵强了一点,但也说得过去。”九皇叔看凤轻瑶凭这些小细节,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事,早就没了隐瞒的打算。他低估凤轻瑶了,凤轻瑶比他想象中的机敏,即使因为孙思阳的事失了理智,出手也有分寸。 “西陵?这才和亲,皇上就想对西陵开战吗?”云华公主悲惨了,凤轻瑶坏心地想道。 “近期不会开战,只是想借此事敲打一下云华,对于云华拿子淳的孩子算计你,皇上很愤怒,只不过这件事不能对外明说,利用血衣卫的事,揪出西陵的奸细是一个警告,也是为日后开战做准备,本王的皇兄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本王也愿意辅佐皇上。”九皇叔说得很诚恳,可凤轻瑶还是听出了九皇叔话中嘲讽的意味。 皇上见九皇叔退避,再加上九皇叔最近不在皇城,皇上便将朝政与兵权紧紧地掌控在手,便断定内政无忧,内政无事,那现在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对外开战。 灭了其他三国九城,一统九州大陆一直是皇上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和皇上结盟,准备兄弟齐心,共商天下大事?”凤轻瑶刚开始还没有听明白,转念一想才知九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世界太玄幻了,皇上不是一直防九皇叔很深嘛。 “皇上开了口,本王还没有答应,本王没有那么大的雄心。”九皇叔说这话时,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坏坏的样子,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扑上去亲他一口,至少把嘴角的坏心给咬掉…… 咳咳,凤轻瑶连忙别开脸:“皇上怎么会和你结盟?他就不怕与虎谋皮,最后被你这只老虎吃了吗?” “这是符临的建议,本王的皇兄采纳了,皇上认为他能掌控本王,利用完后,可以把本王一脚踹了。”九皇叔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就好像丛林里的王者,不将任何对手放在眼里…… “符临?他想做什么?”符临这个神棍,凤轻瑶发现自己真得看不透他。 “他?想要辅佐明君一统九州大陆,重现神庙的尊荣。”一个为了家族荣誉而奋斗的人,九皇叔虽然不欣赏,但也不讨厌。 享受了姓氏赋予的才华与权利,就要承担这个姓氏所带来的责任,本质上符临和他一样,为自己的姓氏负责,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选择了皇上?”凤轻瑶挑眉,很怀疑符临这个神棍的眼神,比煜陵还没有眼力劲,居然还是神庙后人。 “也许吧。”九皇叔不太确定地道。 符临行事,他到现在还看不透,皇上敢用符临,并且如此信任符临,让九皇叔很是佩服,换作是他,他就不敢…… 813傲娇,九皇叔惹火上身 ??813傲娇,九皇叔惹火上身 书房是个谈正事的地方,谈完了正事,小两口当然要谈一谈私事. 凤轻瑶一直是稳重、成熟的大女人,独立自强,好像不需要别人关心,也没有小女儿攀比炫耀的心思。 这些只是在外人面前,在九皇叔面前,在九皇叔的宠溺下,凤轻瑶和一般的女孩无异,她智商高,情商不高,说完严肃的正事,凤轻瑶便把今天在公堂上的趣事,挑最精彩的说给九皇叔听。 凤轻瑶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炫耀,她只是想让自己的男人,知道她有多优秀,然后把自己看紧一点,多爱她一点,这样才不会被别的男人抢走。当然,最让凤轻瑶得意的,就是她在血衣卫的监视下,把孙思阳弄出府,利用假的孙思阳,狠狠打血衣卫的脸。 凤轻瑶很矜持,只是陈述了事情发展的经过,没有显摆,也没有添油加醋,说完后,便淡定地看着九皇叔,等待九皇叔的表扬和夸奖。 九皇叔好气又好笑,他喜欢凤轻瑶在他面前展露不同的风情,心计深沉也好,狠辣算计也好,成熟大方也好,聪慧机敏也好,这都是凤轻瑶,他都喜欢。 可不得不说,他更喜欢凤轻瑶孩子气讨赏的一面,就比如现在,看到这样的凤轻瑶,他的心就忍不住柔软起来。 无论经历多少的腥风血雨,无论面对多少的磨难与不公,凤轻瑶依旧还是那个凤轻瑶,不会因为权势、金钱和仇恨而变得扭曲。 为了让凤轻瑶高兴高兴,九皇叔也想顺着凤轻瑶的话,夸一夸凤轻瑶,可凤轻瑶说什么不好,偏偏把这件事重点拎出来说,让九皇叔想夸也无从下口。 在凤轻瑶的一脸期待下,九皇叔无奈,只得道:“监察处的王处长是本王的人。” 也就是说,凤轻瑶能办成这两件事,全是因为血衣卫的人放水,不然凤轻瑶哪有可能,这么顺利的将孙思阳送到九王府,要知道这可是东陵皇城,血衣卫的主战场。 呃……怎么会这样? 凤轻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神气劲儿也没了,整个人都蔫巴了:“原来王处长是你的人,难怪事情这么顺利。” 原来九皇叔一直在暗中帮她,难怪事情这么顺利,亏她还嘲笑血衣卫的人,一群只懂抢功的猪,结果她才是真正的猪。 太丢脸了,她居然和翟东黎一样二。 九皇叔最看不得凤轻瑶这副哀怨的样子,看凤轻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拍了拍她脑袋,安慰道:“这件事情上你做的很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是本王也不会做得比你更好,公堂上的事情本王也知道一些,你的案情分析很精彩,就连刑部尚书也夸你。” 好吧,原来这么一个小案子,皇城上下都看着呢,皇上和九皇叔一边喝茶,一边听案情的进展,要不是有九皇叔帮凤轻瑶在皇上面前圆过去,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 凤轻瑶做的事情,可不是简单的民告官,而是告官府,要不是有皇上默许,大理寺根本不会接这样的状纸,更不用提当场审案了。 当然,这也是皇上做给天下人看的一部分,凤轻瑶敢告血衣卫,大理寺敢受理,这一点就足已说明,皇上是个圣明的君主,在他的治理下,百姓有冤就有地方诉,哪怕是告官府,只要你有证据就可以告。 皇上的名声,又能再上一个台阶,成为人人称颂的盛世明君,不管史书如何写,至少这一刻,百姓对皇上是爱戴的,这也算是为他征战他国做准备。 默许凤轻瑶对付血衣卫,并不是纵容凤轻瑶,只是正好凤轻瑶所做的事,与皇上的心思相符,又能给皇上带来利益,皇上这才冷眼旁观。 毕竟刻意安排,没有凤轻瑶这么一闹来得真实自然,要知道这世间谁也不是傻子,假的真不了。 不得不说,凤轻瑶的运气不错,要换作别的时候,凤轻瑶做下这种影响皇上统治权力的事情,凤轻瑶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听九皇叔这么一说,凤轻瑶立马就想明白了,愤愤道:“原来我就是给你们当枪使的,亏我还觉得自己赢得很漂亮。” 尼玛,很郁闷有没有,亏她还觉得自己是勇士,敢于挑战官府,原来是上面有人纵容,想来也是,要不是皇上纵容,大理寺就算收了她的状纸,也不会受理这种案子。 “有什么好气的,大家各取所需罢了,要不是皇上这段时间形象太过正面,你此举又对皇上的名声有利,你怎么可能告的动血衣卫,又怎么可能把孙思阳救出来而不受罚?”好处不可能一个人独占,凤轻瑶这一次算是捡了大便宜,要不是她猜到了皇上的心思,凤府早在昨晚就不存在了。 九皇叔这么一说凤轻瑶就明白了,这可不是现代,有媒体、网络宣扬,讲民主,这是君王统治的世界,皇上就是王法,告官府往大了说就是对皇上不敬。 她这算是捡了大便宜,凤轻瑶用力点头:“是我胡思乱想了,既然皇上要清理血衣卫,那么思阳短时间内就不能出现在皇城,让他在九王府借助一段时间可好?” “孙思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已经安排好了,天黑后,本王会连夜将他送到玄医谷,他伤得不轻,想要完全恢复只有找玄医谷谷主。”九皇叔从大夫的诊断中得知,凤轻瑶只给孙思阳处理了脑部的淤血和外伤,内伤一样没有动,看样子凤轻瑶不擅长医治内伤。 不知为何,得知这个消息,九皇叔的心情非常好,总算有凤轻瑶不会的东西,他心里很安慰,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的女人是狐仙。 “去玄医谷好吗?谷主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会不会把思阳当药人?”凤轻瑶表示,她真不怎么相信玄医谷谷主,那个老头太邪了,他为了医学研究,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当然,在那个老头看来,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换来医学上的进展是很划算的事情,她怕那个老头看到孙思阳脑袋上的伤,会忍不住把孙思阳的脑袋切开。 凤轻瑶对孙思阳不是一般的好,连这种小事都想到,简直就是无微不至,九皇叔表示很不满。可再多的不满此时也不能表现出来,九皇叔很厚道地建议道:“给谷主准备一份他感兴趣的厚礼,他就不会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孙思阳身上,你也可以写信警告他,让他不要打孙思阳的主意。” “这样也行,不然我真担心思阳在他手上变得面目全非。”凤轻瑶可是领教过那个老头的厉害。 九皇叔很不满凤轻瑶像个老妈子似的,把孙思阳当眼珠子宠着,再次诚心地建议道:“孙思阳心性太过简单,不知人间险恶,他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害死他,你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辈子,让玄医谷谷主调教一下,对他也有好处。” 九皇叔这是光明正大地打发掉占据凤轻瑶大部分心思的孙思阳,凤轻瑶把孙思阳当弟弟一样宝贝,他可没有养弟弟的心思。 “啊,这个好吗?谷主那人……”凤轻瑶知道九皇叔的话有道理,只是她舍不得呀,就算调教也不是给玄医谷谷主调教,万一从神医变成邪医,那就惨了。 “当然好了,你虽然是他师父,但也不能时刻护着他,总有你护不到的时候,比如这一次,要是他机警一点,又怎会落入顺宁侯那么低级的圈套里?” 孙思阳的性子不是不好,但太不安全了,至少不适合跟在凤轻瑶身边,凤轻瑶身边的危险够多了,再添孙思阳一个,对凤轻瑶来说是极大的麻烦。 九皇叔不提,凤轻瑶差点忘了,她脸色一沉,直直地看着九皇叔,一脸严肃地问道:“孙思阳被顺宁侯府陷害,落入血衣卫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之前一直没去想这件事,这个时候听到九皇叔斩钉截铁地说,孙思阳落入了顺宁侯府的圈套,凤轻瑶这才想到,依九皇叔的情报网,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毕竟这事与凤府相关,九皇叔不可能不关注。 呃…… 九皇叔气息一顿,好在他反应及时,平静地与凤轻瑶对视,任凤轻瑶审视,半晌后才略带不满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会这么想很正常:“你的情报网很完美,还有血衣卫有你的人,皇城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没道理不知道。” 凤轻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等九皇叔解答。 “就凭这些,你就认为本王提前知道孙思阳入狱一事?轻瑶,从西陵回来的路上,本王日夜都与你在一起,处理事情也没有避开你,你觉得本王会比你早知道此事吗?”九皇叔冷笑道,明明没有动,可无形中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凤轻瑶知道自己的怀疑很伤人,可不问出来她会把自己折磨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凤轻瑶很干脆、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我只是想问清楚,不想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成为一个疙瘩。” 九皇叔闭了闭眼,冷冷淡淡道:“一点小事罢了,本王不会放在心上。” 切……说得这么咬牙切齿,谁信呀,凤轻瑶在心中诽腹…… 814书房,适合谈事也适合谈情 ??814书房,适合谈事也适合谈情 心里想归想,可刚刚犯了错,凤轻瑶绝不敢太头头上动土,甚至还得小心讨好九皇叔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为了尽快揭过此事,凤轻瑶连忙将话题拉回来,神色自然地问道:“九皇叔,你知道顺宁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从今天顺宁侯府状师的供词来看,我可以肯定这不是一起蓄意设计的阴谋,应该是巧合,不然顺宁侯府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自然的神情与语气,就好像她刚刚不曾怀疑过九皇叔一般,九皇叔似乎也不想和凤轻瑶计较,两人都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 九皇叔摇了摇头:“不知道,顺宁侯府并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手上也没什么实权,本王就算关注他,也不会关注后院,本王已经派人打听了。恐怕效果不会太大,事发后顺宁侯府处死了一大批下人,知情人恐怕只有孙思阳和顺宁侯几个人了。” 也就是说,顺宁侯府已经将可能的隐患都剪干净了,凤轻瑶想找出实质的证据会很难。 “下手真狠,顺宁侯府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而且那个秘密会动摇顺宁侯府的根本,不然顺宁侯府不会这么大动作。”凤轻瑶自认自己也算狠,可比不上顺宁侯府。 “处死那么多下人,恐怕真是丑闻也说不定,你今天让人散播的那些小条子,也许就说对了。”九皇叔想到凤轻瑶早晨的小手段,再次摇头。 不多不说,凤轻瑶小手段颇多,而这些小手段某些时候也特别有用,要不是这小纸条的散布,皇上就算会纵容凤轻瑶对血衣卫下手,也会从他这里舀一些好处,而不会如此干脆的卖他一个人情,默许凤轻瑶的动作。 “不是吧,顺宁侯府的小姐真与人通奸?不对,也许不是通奸,如果只是通奸,顺宁侯府不会下这么大的手,也许是府内乱……”。 凤轻瑶没有说出最后两个字,吸了只气,看向九皇叔,向九皇叔求证。 看凤轻瑶那震惊的样子,九皇叔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心中一动,便把凤轻瑶搂到怀里,下额抵在凤轻瑶的头上,蹭了蹭。 “是与不是,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一点小事就这么惊慌失措的,不过是一个顺宁侯府罢了,有本王在,就算孙思阳真的杀了他们家六小姐,也不会有事。” 有他们在皇城,顺宁侯府不敢乱来。 “我只是一时吓到了,如果真和我想的那样,那么这个局就有可能是那位死去的六小姐设的。”凤轻瑶越发肯定,孙思阳应该是撞破了顺宁侯府的丑闻,不然顺宁侯府不会这么狠,直接把思阳送到血衣卫,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 “顺宁侯府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思阳?”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是吗? “不知道,也许没有机会,毕竟你的侍女也在顺宁侯府,再说把人送到血衣卫,孙思阳也不会有活路,你能把孙思阳救出来,应该多谢血衣卫各方人马对他的照顾,孙思阳没有受重刑。” 要是没有人暗中照看,就孙思阳那长相,就算不被大刑折腾死,也会被犯人给玩残,血衣卫那种地方,从不缺暴犯,在没有女人的情况下,孙思阳这种柔弱的男子,是那些犯人的最爱。 甚至有不少牢头也喜欢小男生,孙思阳在里面只受皮肉之苦,已是不幸中的大幸,甚至孙思阳身上最严重的伤,都不是血衣卫弄的,血衣卫只是倒霉,背了黑锅。 “也对,思阳身上的伤不太像重刑造成的,估计我误会血衣卫了,改明儿有空,我去谢谢崔浩亭、煜陵,当然我不会忘记西陵云泽。 顺便再和陆少钦坐坐,要是陆少钦知道血衣卫帮顺宁侯府背黑锅,应该会很高兴找顺宁侯府的麻烦。”凤轻瑶很邪恶地想着,她大闹血衣卫,让这些人损失惨重,不知道看到她,会不会杀了她。 当然,崔浩亭和煜陵不会伤她,但西陵云泽和陆少钦就不敢保证了,这两人损失最大,陆少钦说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看凤轻瑶点了一堆人,甚至兴致勃勃地说起要给王煜陵和崔浩亭带什么谢礼,九皇叔一直等呀等呀,可等了半天,凤轻瑶也没点到他。 九皇叔郁闷了,不悦道:“那本王呢?” 他也有帮忙的好不好,孙思阳身上最严重的伤是后脑勺和内伤,这些都是顺宁侯府弄的,血衣卫对孙思阳相当照顾,他出的力最大,毕竟他对皇城的动向比凤轻瑶更清楚。“你?你是自己人,不用谢。”她是故意漏掉九皇叔的,心情不好,逗逗九皇叔,心情好还要逗逗九皇叔。 有玄医谷谷主在,孙思阳不会有性命之忧,经此一事,孙思阳也会成长;有皇上撑腰,她丝毫不用担心血衣卫的报复;有九皇叔在,她还怕小小的顺宁侯府? 所有的难关,在见到九皇叔后,全部解决,凤轻瑶能不高兴嘛,越看面前的男人越顺眼,眼睛都笑没了。 九皇叔嘴角微微翘起,那句“自己人”让他心情大好,不过:“自己人也要谢,这谢礼还要再重一点。”九皇叔极度无耻道。 “行,你说要我怎么谢?”难题解决,凤轻瑶好说话的紧,再说,逗九皇叔也要有一个度。 她心情不好时,九皇叔哄她是甘愿,任她怎么闹也不会生气,可她现在明显心情好,闹过火了,九皇叔会翻脸。“怎么谢?让本王好好想想。”九皇叔没有错过凤轻瑶眼中的笑意,故作深沉道,趁凤轻瑶不注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一个旋身,将人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这样谢好了。” “啊……”凤轻瑶吓了一大跳,连忙抱紧九皇叔。 捂耳朵! 捂眼睛! 门外暗卫连忙伸手,却双手打结,不知道是要捂耳朵还是捂眼睛,最后决定捂一只耳朵、一只眼睛,这样既能保护主子,又听不到、看不到。 英明呀!暗卫小小得意了一把。 “哗啦”一声,九皇叔将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扫在地上,同时倾身向前,压在凤轻瑶身上:“你说以身相许报答本王如何?”从西陵回来,一路上都有左岸那个电灯泡,九皇叔半点便宜也没有占到,好不容易回了皇城,想要抱抱凤轻瑶,结果一堆的事情砸下来,现在……凤轻瑶送上门来,他要放过就是傻子,当然他也不敢来真的,先讨点好处就行。 不待凤轻瑶开口,九皇叔就灵巧地解开了凤轻瑶的披风,待到凤轻瑶反应过来时,她身上的外衣都快被剥干净了。 “嘘,别说话。”凤轻瑶一动,九皇叔便将她压住,食指挡在她的唇间。 “呃……”凤轻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就没有想到,九皇叔这么严肃的人,怎么有这么荒唐的时候。 这是书房,这是做正经事的书房,九皇叔太邪恶了。 轰…… 凤轻瑶全身一热,虽然看不到,但她可以肯定她此时脚趾头都红了,九皇叔居然把她放在书桌上就准备开吃,会不会太猴急了一点。 “这是书房。”凤轻瑶嘤咛一声,不满地道。 “然后呢?书房不就是办事的地方吗?”九皇叔一语双关,其实他并没打算,在书房里把凤轻瑶怎么样,只不过逗逗凤轻瑶罢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凤轻瑶是故意漏掉他的,看凤轻瑶紧张又羞怯的样子,九皇叔忍不住玩兴大起。 双唇相碰,九皇叔含住凤轻瑶的唇瓣来回吮吻,趁凤轻瑶失神之际,舌头滑入凤轻瑶唇里,开始攻城略地,差点把凤轻瑶给吻晕了过去。 九皇叔一脸餍足地退了出来,在凤轻瑶的颈脖处落下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吻,大手顺势滑入凤轻瑶的衣襟,顺着身侧的曲线来回摩挲。 吃不到肉,先喝一点汤总行吧。指腹处的薄茧滑过滑嫩的肌肤,引的凤轻瑶呼吸加促,脸色躁红,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用仅剩的理智娇喘道:“不要……” “不行,这是本王的谢礼,容不得你说不要。”像是惩罚凤轻瑶的拒绝,九皇叔的手滑到她的小腹处,很危险,只往稍稍往下,就会来到最危险的地带。 凤轻瑶又羞又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和九皇叔谈着谈着,居然会谈到她横躺在书桌上,这可是九皇叔办公的地方呀,要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见人。 凤轻瑶双手搂着九皇叔的脖子,借力向下,把头埋在九皇叔的脖子里,娇喘道:“这里是书房,你要谢礼可以,但至少不要在这里。” 她丢不起那个人! “那就是说,换一个地方就可以了?”九皇叔发现自己最大的兴趣,不是看凤轻瑶的万种风情,而是看凤轻瑶在他身下动情,害羞,脸红,被他占有。 这样的凤轻瑶,在他眼中是最美的,无人可以取代。 呜呜呜……凤轻瑶想哭,九皇叔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说饱暖思yin欲,这还没有饱暖呢。 815送行,九皇叔把什么事都做完 ??815送行,九皇叔把什么事都做完 “嗯?本王说错了吗?难道轻瑶喜欢在书房做?如果轻瑶你一定要,本王可以勉为其难,以满足轻瑶你的需要.” 九皇叔咬着凤轻瑶的耳垂,大手又往下一滑,吓得凤轻瑶连连点头,正准备许诺换自由时,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 即使九皇叔看不到,管家依旧保持着最标准的姿势,弯着腰,脸上带着恭敬而又谦卑的笑,一脸淡然地站在门外,心中暗赞自己,果然是个尽职的好管家,知道主人生气,特意用吃饭来缓和两位主子之间的矛盾。 却不想……“滚!”屋内传来九皇叔的暴呵声。眼见许诺到手,却被人打断,可想而知九皇叔有多生气。 呃…… 管家当场愣住,只感觉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恨不得一头撞死,管家知道自己坏了主子的好事,连忙离去,离去前不忘恨恨地瞪一眼暗卫所在的地方,暗卫正好翻白眼看天空。 “咯咯咯……”凤轻瑶整个人都笑栽了,趁九皇叔发怒,敏捷地从桌上跳了下来,逃出九皇叔的魔爪。 到手的肥肉飞了,动情的氛围没了,就算追回来,也不一定能吃得到,就算吃也不是那个味道了。 九皇叔在心里把管家骂了一千遍,脸上却绷得紧紧的,上前一步,将不远处的凤轻瑶捞了回来:“过来。”“我饿了。”凤轻瑶双手抵在胸前,一脸防备,眼睛忽闪忽闪,眼神落在九皇叔身后那张书桌上,生怕九皇叔又来一次,书桌什么的,她估计做不到。 怕九皇叔不信,凤轻瑶又连忙补了一句:“我一天没吃饭,真饿了。” “啪……”九皇叔在凤轻瑶脑门弹了一记:“脑子里想什么呢,本王只是帮你整理衣服,你急什么急,你才饿一天,本王都饿了三个多月,你要真饿了,本王很高兴在这里把你喂饱。” 这是调戏,这是红果果的调戏,而且还是带着浓郁情色味道的调戏,可偏偏……九皇叔板着一张脸,整一个禁欲的味道,让人不敢想歪。 太坏了! 凤轻瑶在九皇叔胸前捶打了一下,结果九皇叔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凤轻瑶却把手给打疼了。 不公平呀,不公平呀,明明她才是大夫,她才是那个了解人体的大夫,为什么每次被调戏的人都是她,为什么每次害羞脸红的人都是她。 是九皇叔太过,还是她太保守了?凤轻瑶磨牙,她一定要扳回一局,不然太掉份了,衣服整理好后,凤轻瑶用力推开九皇叔,跑到门口,她要离那头狼远一点。 “过来。”九皇叔朝凤轻瑶招了招手,他这个时候不方便动。 “不要。”凤轻瑶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她才不要送上门给狼吃。 “不乖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九皇叔威胁道,却没有上前。 “怕你呀。”凤轻瑶傲气仰头,说完立马打开书房的门,准备溜。 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凤轻瑶哆嗦了下,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朝九皇叔回眸一笑:“你要的谢礼,我会亲自送上,等着哦。” 说完,眼神很暧昧地往九皇叔下身一扫。 很好,撑起小帐篷了! 这个男人也没有多大方,不过就是比她会装一点,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都是新手,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凤轻瑶毫不留恋地踏了出去,深深地吸了口气,果然,还是屋外的空气更清新,书房里的空气太熏人,害得她都脸红了。 九皇叔看着凤轻瑶渐行渐远的身影,默默低头扫了一眼自己不听话的小兄弟,叹了口气,将其无视到底,打了个响指:“收拾好。”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他刚刚真没有什么想法,只不过回报凤轻瑶对他的逗弄, 可现在他真有想法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应该禁欲有三个月以上了,这么长时间的禁欲对身体不好,难怪他今天在皇宫和皇上谈话时,一直冒火,原来是压抑得太久了。 九皇叔在某棵树旁停了下来:“传本王令,把玉池清理干净,不相干的人通通撤走,本王今晚要用。” 没有人回话,只有树叶微动,九皇叔走后,一片微黄的叶子从树上掉了下来,悠悠晃晃落入泥土中,当九皇叔的身影看不到时,树叶落得更凶,风不大,那树枝却相互撞击…… 九皇叔到时,凤轻瑶已经开吃了,之前没闻到饭香不知道,一闻到才发现自己饿慌了,她从昨晚进城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她的胃都在抗议了。 老管家自知犯了大错,坏了主子的好事,此时正殷勤地给凤轻瑶布菜,好将功补过。 看到九皇叔进来,只略略抬头,吩咐一旁的小厮:“快,给王爷盛饭。”凤轻瑶还记着书房的事,不肯理九皇叔,小口喝汤,暖暖胃。 九王府的侍女不多,能近身服侍九皇叔的更少,此时饭厅除了凤轻瑶外,就没有女性生物。 当然,这是管家刻意为之,别看他年纪大,一双眼睛精着呢,这个时候只有讨好凤轻瑶,才能勉去责罚。 九皇叔眉毛一挑,扫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凤轻瑶,最后眼神落在管家的身上,管家全身一寒,布菜的手一抖,差点把菜汁洒到桌上。 “管家伯伯,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了。”凤轻瑶实在不习惯有人布菜,可管家的殷勤她拒绝不了。 不对,管家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强硬地给她布菜,现在找到机会,凤轻瑶连忙劝管家下去休息。 管家哪里肯,强自镇定地将菜放到凤轻瑶面前的小碗,放下筷子,退后一步才道:“凤姑娘,老奴服侍你是应该的,凤姑娘要是嫌老奴笨手笨脚,老奴这就换个年轻的小厮来。” “不,不用。”凤轻瑶连忙拒绝:“我自己吃就行了,我不习惯有人给我布菜。” “没事,凤姑娘过段时间就习惯了。”管家笑咪咪道,如果凤轻瑶回头,就会发现管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九皇叔。当然,凤轻瑶不用回头也明白管家的小心思,只是她现在自身难保,怎么保管家?凤轻瑶无奈,只得闷闷地吃饭,时不时抬眼,偷偷打量九皇叔,心中暗自希望九皇叔能忘了“谢礼”这回事。 816惩罚,玉池洗凝脂 ??816惩罚,玉池洗凝脂 小厮小心翼翼送上米饭,又飞快退下,九皇叔也不在意,坐在凤轻瑶对面吃了起来,饭厅里,除了筷子与碗相碰的声音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九皇叔看凤轻瑶一顿饭吃得别扭无比,看管家小心殷勤,如屡薄冰,胃口大开,硬是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这两个人早晚要收拾,不急。他现在吃太饱,得出去消消食,不然晚上哪有力气收谢礼。 九皇叔放下碗筷,往外走去,凤轻瑶与管家同时松了口气,总算走了,九皇叔的气场太强了,压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了虎须。 “呼……”凤轻瑶和管家正庆幸着,九皇叔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吓得管家和凤轻瑶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僵在原地。 九皇叔很满意两人的表现,高深莫测地丢下一句:“晚上自己去领罚。”便走人。 至于让谁去领罚,领什么罚,这就不是九皇叔要考虑的事情。 “唉……”管家和凤轻瑶同声叹息,九皇叔这是自己吃饱了,就不管别人的死活,虽说九皇叔不在,可他留下的压力仍在,管家没了给凤轻瑶布菜的心情,凤轻瑶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她很明白九皇叔话中的意思,心中暗想,她是不是得趁机溜回凤府?可一想到九王府的防卫,凤轻瑶便歇了这个心思。 凤轻瑶一脸沉重地捧起饭碗,为了自己的身体,即使再不想,也得勉强自己吃点,不然她今晚哪有力气“领罚”。 九皇叔所谓的消食,实则是把不相干的人打发掉,九皇叔来到孙思阳养伤的院子,问过大夫孙思阳的情况后,便吩咐下人立刻收拾东西,送孙思阳走人。 九皇叔有条不紊地吩咐大夫,准备好一路上所需要的药材,同时吩咐暗卫首领,去调一队暗卫过来保护孙思阳,吩咐下人把给玄医谷谷主的礼物与书信准备好,提前装车。 最后,九皇叔找到左岸:“送他出城,明日再回。”有左岸在,凤轻瑶就不会担心孙思阳的安危。 “凭什么?”左岸双手抱剑,桀骜扬头,摆明不想搭理九皇叔。 “这个给你,三天后还给本王。”九皇叔解下手腕处的飞虎爪,丢给左岸。 想要左岸出力,必须得拿出左岸看得上眼的报酬,这一点九皇叔比凤轻瑶更清楚。 果然,看到九皇叔丢来的东西,左岸连犹豫都没有,飞快地点头:“成交。” 说完,就朝孙思阳走去,毫不拖泥带水。 很好。惹人厌恶的家伙都打发掉了,今天晚上总算没有人打扰了。 知道凤轻瑶很重视孙思阳,九皇叔便亲自盯着所有的事,再三确定无误后,便让人去通知凤轻瑶,可以来送行了。 确实只是送行,凤轻瑶被下人领过来时,孙思阳已经在马车上,左岸抱剑靠在马车旁,随时准备出发,她要做的只是送行,因为其他的事情,九皇叔全部包办了。 “思阳他……” 后面的话不用凤轻瑶问出来,九皇叔就明白了:“大夫已经检查过,他可以远行,他留在皇城越久越危险,一旦让人知道他在九王府,别说血衣卫,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至于他的安危你不用担心,沿途有大夫照顾、有左岸看着。”“我明白。”马车里垫着软软的垫子,孙思阳躺在上面,即使马车走得再快,也感觉不到一点颠簸。 九皇叔准备充分,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上了马车,替孙思阳捏好被角,抚着孙思阳苍白的脸,轻声道:“早点回来,师父在皇城等你。” 下了马车,郑重地对左岸道:“一路上麻烦你了。” “呃?” 左岸挑眉,以眼神寻问九皇叔,他什么时候说了要送孙思阳到玄医谷?他只是送他出城,要他送孙思阳到玄医谷可以,酬劳再加。 九皇叔很淡定地别过头,左岸怎么做与他无关,他只是让左岸护送孙思阳出城,想要酬劳就找说的人要去。 结果左岸就理解成,要送孙思阳去玄医谷,酬劳随你开。摸了摸腰间的飞虎爪,左岸表示这个买卖还算划算,反正他也不喜欢呆在东陵皇城,玄医谷那种神秘的地方,他本身也很感兴趣。 左岸点了点头,表示一切交给他,不会有问题。 凤轻瑶又叮嘱了几句,最后让左岸帮她带一句话给谷主:“孙思阳要是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我就把谷主想要的那套手术器械送给他。” 凤轻瑶这是下血本了,只求玄医谷谷主别把孙思阳当小白鼠给解剖了。 左岸双眼一亮,连神医谷谷主都稀罕的东西,他回头也要弄一套,嗯,就当是送孙思阳的酬劳。 “好。”左岸惜字如金,说完就跳到马车上,迫不及待地命令一行人出发,外人只当他尽职,九皇叔却明白,左岸是惦记他的酬劳。 这一路人马,以神机营办案为名,又拿到皇上的特许,可以不用受检出城,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走得很低调,悄悄地开了九王府的侧门,静静地离去,凤轻瑶也不敢出门相送。 左岸一行人没入夜色中,很快就看不到了,凤轻瑶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有左岸和玄医谷谷主在,她不担心孙思阳的安危。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凤轻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这才感觉自己累得很,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回房泡个澡,好好去去乏。 九皇叔陪着凤轻瑶走了一段,两人踏着夜色,并排走在无人的九王府内,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影响彼此的行走,又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温馨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就像归隐田园的普通夫妻一般,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在宁静的园子里,享受岁月的美好……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如果能抛下身上的责任,就这样携手一辈子,也是一件美事。凤轻瑶如是想着。悄悄侧头看着九皇叔,见九皇叔一脸凝重,也不知在想什么,凤轻瑶默默地收回眼神,嘴角的笑容有些许的苦涩。 来到分岔路口,九皇叔停了下来,对身侧无人处说道:“带姑娘去沐浴。” “是。”从圆角的另一侧,走出两个身着蓝衣的侍女,凤轻瑶很是诧异,她居然没有发现这里有人,是她的警觉心太低,还是对方太强? 知道凤轻瑶怀疑,九皇叔解释道:“她们是由暗卫培养出来的侍女,你没有发现很正常,左岸不在期间,她们会贴身保护你,也由她们近身服侍你。” 男子无法全天跟在凤轻瑶身边,女子就好多了,虽说保护凤轻瑶的暗卫中也有女子,但她不能贴身保护。 “好。”凤轻瑶没有犹豫就接下这两人,九皇叔虽然给不了她现世安稳,却在努力给她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本王要去办公,就不陪你了。”九皇叔隐入黑暗之中,让凤轻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说完这话,转身就朝书房走去。 他很期待,凤轻瑶主动送上的“谢礼”。 看着九皇叔离去的背影,凤轻瑶暗自窃喜,看样子九皇叔忘了“惩罚”与“谢礼”一事,她可以睡个好觉了。 凤轻瑶心情愉悦,在侍女的带领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结果越走越偏,凤轻瑶发现不对劲,戒备地看向四周,同时将手放在手枪上。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这两个侍女要不是九皇叔刚刚给她的,她肯定出手将对方灭了。 突然而来的杀气,让两个侍女瞬间变得凌厉,发觉杀气的来源是凤轻瑶,两侍女这才收回攻势,低头解释:“凤姑娘恕罪,王爷让奴婢带姑娘去玉池,玉池有些偏僻。”“玉池?那是什么地方?”凤轻瑶并没有因为侍女的话而放松。 “回姑娘的话,玉池是一座温泉池,池子由温玉打造,引得是城外的天然温泉水,玄医谷谷主说,那泉水对人身体极好,王爷让姑娘去玉池泡泡,好去去乏。”侍女源源本本地解释道,凤轻瑶这才放下戒备,让侍女领路。 还没到玉池,凤轻瑶就感觉到一股热气,由脚底往上冒,温暖的有如春天,凤轻瑶问过才明白,为了保持水温和院子里的温度,温泉下面铺满了管子,管子里面有热水来回流动。 全人工的地热,好奢侈呀,皇族人真会享受。 饶是见多识广,凤轻瑶踏入玉池时,也忍不住说九皇叔就是一个烧钱的主。 玉池没有华丽的装饰,但那全部用玉打造的池子,却值一座宫殿的钱,更不用提一旁温玉的小榻,凤轻瑶不懂玉,也知道那是一块完整的玉,不是价值连城,而是有价无市,这种玉可遇不可求。 这东西,四国皇宫都未必会有,崔王这种百年世家也不见得有,九皇叔的藏货真丰富。 玉池引得是活水,水从左边的口入,右边的孔出,水量一直保持不变,白色的烟雾萦绕水面,让人有种误入仙境的感觉。 在凤轻瑶踏入玉池时,暗卫亦折回书房,隔着门道:“王爷,姑娘已到玉池。” 书房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下一秒就见九皇叔走了出来。 办完公务,他要去收“谢礼”。 817情,有足够的耐心 817情,有足够的耐心 有权有势就是好,凤轻瑶表示自己嫉妒了,别看九皇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么随便一露,便让人明白贵族与暴发户的区别了. 和九皇叔相比,她简直就是弱爆了,这玉池里的东西,就是再有钱、有势也弄不到,真想知道九皇叔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玉。 引城外的水,在地底下埋管子,这工程不是一般的浩大,也不是一般的复杂,她一直以为九皇叔这人虽然会享受,可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如此奢侈,耗费无数金钱与人力,就为了建个温泉。 “小姐。”侍女见凤轻瑶发呆,并没有嘲笑她,事实上任何一个进入玉池的人,都会为九皇叔的大手笔而折服,比如她们之前进来整理玉池时,就差点吓得摔在地上。 看到地上铺得是玉石后,她们两人不敢再往前踏入半步,而是回去再次沐浴,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敢走进来。 瑶池仙境亦不过如此,而能见到这玉池的人少之又少,这玉池除了九皇叔外,也只有清理池子的下人能够进来,就是皇上也没有进来过。 “咳咳。”凤轻瑶不自在地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 没见识真可怕,凤轻瑶将这笔账记到九皇叔头上,要不是九皇叔,她哪里会这么糗。 侍女还真心不敢留在这里坏九皇叔的好事,不待凤轻瑶多说,便连忙退了出去,瞬间消失。 侍女一走,凤轻瑶便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滑入池子里,温热的水从四肢百骸传来,让凤轻瑶舒服的直哼哼。 池水不深,刚好能没过凤轻瑶的肩膀,不过这水位应该是下人算好的,不然还能再放个七到十厘米的样子。 凤轻瑶再一次因为九皇叔的体贴而心里微甜,九皇叔不经意的小举动,总是能让人心动。 池子很大,丝毫不比她前世所见的室内游泳池小,凤轻瑶泡了一会儿,便在这温泉中来回游了两圈。 温泉不能泡太久,不然容易缺氧,凤轻瑶靠在池边小歇,双脚在底下来回地踏着,脚下的玉经匠人精心雕刻,踩在上面不会滑倒,也不会硌脚,反倒让人觉得很舒服,颇有几分足底按摩的味道。 气息渐稳,凤轻瑶踏着玉阶走上来,玉池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一点也不介意将身体裸露在外,反正没有人能看到。 拿起挂在一旁的大毛巾,简单地擦了一下头发,凤轻瑶将大毛巾随意地裹在身上,朝一旁的玉榻走去,玉榻旁早已摆好冰镇的酒水与水果。凤轻瑶侧躺在玉榻上,任光洁的背部露在空气中,用银质小叉吃着果盘,补充一下水分。 玉池内的温度很宜人,凤轻瑶根本不会觉得冷,刚刚游了一两圈,她一时半会也不想动,端着一杯类似冰镇杨梅的果汁,小口啜着,嘴里还嘟囔着,要是有人给她揉揉背,这人生就美满了。 “揉背吗?”九皇叔一走进来,就听到凤轻瑶的嘀咕声,不要怪凤轻瑶的警觉心太差,要怪就怪九皇叔没发出一丝声响。 九皇叔早早地就散了长发、除了外衣与鞋袜,此时他赤着双足、身上只有一件宽大的、类似于浴袍的东西。 长发披散,衣袍飞扬,举止风流,神情悠闲,与平日里的严谨不同,此时的九皇叔透着一股倜傥洒脱的气息。 至于九皇叔里面有没有穿衣服,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九皇叔站在那里,除了双脚外,其他的地方都包得严严实实。 听到这话,九皇叔进入这一室的白烟中,悄无声息地来到凤轻瑶身后,看凤轻瑶一脸满足地趴在玉榻上,九皇叔的唇角也跟着上扬。 慢慢地蹲了下来,单膝跪在凤轻瑶的身后,拂了拂衣服,九皇叔没有任何别扭,大大方方地撸起袖子,就准备好好地服侍凤轻瑶一回,哪知还没来得及动手,凤轻瑶发现了。 “什么人?”凤轻瑶并没有多惊慌,懒懒地问了一句,显然她对身后的人,很信任。 想来也是,这是九王府,这个时候能进来的人,除了九皇叔不会有别人,最主要的是,九皇叔不会让别人在这个时候进来。 之所以明知故问,是因为凤轻瑶不爽,她这个样子被九皇叔看到,那不就等于把自己打包送到九皇叔的床上嘛。 太可恶了,她就知道九皇叔的便宜不好占,九皇叔的温泉不好泡。 “既然知道了,何必还要问?”九皇叔扫了一眼凤轻瑶背后的疤,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东陵九,我就知道是你。”刚刚放松下来的身子,再次绷直,凤轻瑶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咔嚓。”凤轻瑶重重地咬了一口银叉,似乎是想把它当成九皇叔咬。 “除了本王,谁还敢进来。乖乖躺好,你不是要人给你揉背嘛,这里没有下人,本王亲自服侍你。”说完,也不管凤轻瑶愿不愿意,直接动手将人翻好,让凤轻瑶趴在玉榻上。 “你服侍我?”凤轻瑶没有拒绝,横竖该发生的都会发生,在发生之前,享受一下也是好事。 “怎么,不相信?”九皇叔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话。 双手按在凤轻瑶背上,不轻不重地往下按,凤轻瑶背后的疤,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已经淡了许多,只余浅浅的痕迹,可九皇叔每一次碰到那疤痕时,眼中依旧会流出一丝自己也不知的心疼。 虽说是第一次服侍人,九皇叔的力道却刚刚好,对穴位的掌握也很好,凤轻瑶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闭眼享受九皇叔的服务。 “力道刚刚好,你是不是去学过?”凤轻瑶知道九皇叔早有预谋,她是跑不掉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肉到了狼嘴里,她再挣扎就矫情了,还不如大方一点,滚床单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都娇羞什么的,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你认为,谁有这个荣幸?”九皇叔见凤轻瑶慢慢放松,尺寸也越来越大,原本双掌在腰部就会停下来,这会儿到股间才停下来。 “呵呵,我的荣幸。”没有碰到敏感的部位,凤轻瑶也没有注意,嗯嗯哼哼地任九皇叔的大掌,在她背部每一处滑过。 被九皇叔这么一按,凤轻瑶觉得这一天一夜的疲惫全消了,此时哪怕有一头猛虎在她面前,她都能干掉。 凤轻瑶舒服的快要睡着了,事实上她的确处在半睡半醒之间,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九皇叔…… 819 温泉,鱼水之欢 ??819温泉,鱼水之欢 “可我怕……”凤轻瑶哽咽的道了。 这不是撒娇,她是真怕,怕自己今天动不,怕自己明天无力动弹。 九皇叔在这方面,从不亏待她,更不会亏待自己,平时来一次就能弄得她下不了床,这一次就更不用说了。 她和九皇叔三个多月没有亲热,她的确想九皇叔了,可想到九皇叔禁欲三个月,存了三个月的货,她就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不想被九皇叔给做趴下。 “怕什么,本王又不会把你吃了。”九皇叔好笑的道,同时试着进入凤轻瑶的身一体,九皇叔略一往前,凤轻瑶就紧张的缩了起来。这样,他更难,凤轻瑶也会更痛,鱼水之欢,要鱼和水同时配合才好。 室内的温度高,九皇叔已经极力压抑自己的欲望,可怎么也压不住,此时九皇叔只能庆幸,他聪明的选择了背后姿势,凤轻瑶看不到他的动作。 九皇叔左手肘撑在玉榻上,将自己的身一子撑了起来,让两人贴得不那么近,给凤轻瑶留一个他放弃的假象。 果然,危险解除,凤轻瑶就没那么紧张了,再加上九皇叔又再次挑。弄凤轻瑶,凤轻瑶很快就忘刚刚的威胁,再次沦陷在在九皇叔高超的技巧下。 九皇叔见状,也不和凤轻瑶客气,趁凤轻瑶失神之际,九皇叔送进凤轻瑶体内。 很舒服,让九皇叔忍不住动起来,迫切的想要发泄……“啊……疼。”九皇叔舒服了,凤轻瑶就遭殃了,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开发的土地,哪经得起九皇叔如此卖力的耕种,九皇叔只一动,凤轻瑶便觉得身下胀得很。 充实是好,满足是好,可太过充实,太过满足,两人一个大号,一个小号,过程肯定是辛苦的,所以九皇叔,你再忍一忍吧。 啪嗒……汗珠不停的往下掉。 因凤轻瑶一句话,九皇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也不再往前,等凤轻瑶慢慢的适应,而在这个适应的过程,九皇叔全身是汗,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幸亏这是温泉,这要在普通的房间内,两人说不定都得着凉了。 过一伙,九皇叔见凤轻瑶没有那么痛苦,便试探地动了一动,他也是人,虽说有超强自制力,可他再忍下去,说不定爆的就是他。凤轻瑶也知道九皇叔忍得很辛苦,九皇叔刚刚满足了她,她总得满足九皇叔一次吧,微微的疼她便忍着,渐渐地便试应了九皇叔的律动。 因是背后式,九皇叔看不到凤轻瑶的表情,只能凭凤轻瑶身一体的反应,来判断凤轻瑶是否适应了他。 九皇叔骑坐在凤轻瑶的身上,刚开始还能控制力道,很快九皇叔就不满足起来了,不仅频率加快了,也越来越深。 存了三个月,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持久,来得猛烈,短时间内想要让九皇叔缴械投降,那绝对是做梦。 九皇叔体力好、耐力足,再加上这么久才来一次,做起来便有一点不知节制了,不停的变换位置与力度,试图将凤轻瑶在一瞬间达到极点。 果然,一直强忍着不出声的凤轻瑶,开声大声求饶了:“嗯,啊……你慢一点。你别……别这样。”声音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猛,九皇叔很享受凤轻瑶的求饶,凤轻瑶求饶的声音越大,他的动作越猛,刺激的九皇叔更加疯狂。 第一次用背后的姿势,九皇叔有几分新鲜和疯狂,再加上这个姿势,让九皇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了,这个时候,九皇叔哪里会放过凤轻瑶。 九皇叔谪仙一般的俊颜染上了情欲,没有平日的冷傲与淡漠,此时的九皇叔邪魅的,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的脚下,只求他低下头给一个微笑,可惜这一幕除了凤轻瑶外,没有人能看到。 近两刻钟,九皇叔还没有结束的迹象,甚到凤轻瑶感觉九皇叔越来越猛了,就在凤轻瑶为九皇叔会一直做下去,直到他出来为止时,九皇叔却猛得撤了出来。 呼……凤轻瑶大大的吐了口气,以为结束了,却不想九皇叔又猛得一个冲一刺,整个没入她的体内。 “啊……”凤轻瑶双腿连忙并拢,身下一缩,却不想这个动作,让九皇叔差点破功。 “你想要我的命嘛。”九皇叔伸手,将玉榻上凤轻瑶捞了起来,让凤轻瑶背部与他的胸前紧一贴。 九皇叔依旧没有从凤轻瑶的体内撤出,只抱着凤轻瑶一个旋转,自己则躺在玉榻上,凤轻瑶则一屁股坐在九皇叔身上。 貌似九皇叔一爱一上这个姿势了,怎么也不舍得从凤轻瑶身后撤出。 犹抱琵琶半遮面,从九皇叔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凤轻瑶绯红的侧脸,黑发缠在汗湿的肌肤上,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取代肌肤上的黑发,将人紧紧抱一紧。 凤轻瑶此时正累着,也就任九皇叔折腾,背后有九皇叔的双手撑着,凤轻瑶懒洋洋的歪在九皇叔的身上。 见凤轻瑶完全的依靠自己,九皇叔坏心地一放手,果然没有防备的凤轻瑶直接倒在九皇叔的怀里。 亲了亲凤轻瑶的额头,吃了个半饱的九皇叔,此时才有心情继续用言语调一戏凤轻瑶:“轻瑶,还满意我的服侍嘛?” 染上了情欲的声音,低低哑哑,有着说不出来的诱惑,休息片刻后的凤轻瑶,也恢复了一些清明,故作傲慢的道:“技术很棒,回头给你打赏。” 说完,还不忘在九皇叔身上抓两把,以证明自己是大爷,身下的九皇叔才是小妞。 滑滑的肌肤,虽不是白如玉,但那健康的色泽却让人很有安全感,最主要九皇叔的身一体完美无缺,不像她背后有一道伤痕。 伤疤!凤轻瑶脸上的笑容与情玉瞬间褪去,眼中闪着泪花,她终于明白九皇叔今天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她的背部,原来是心疼她背上的伤。 “怎么了?”九皇叔看凤轻瑶突然变脸,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凤轻瑶压着,动不了…… “我没事。”凤轻瑶反手搂着九皇叔,闷声的道:“其实我很好,我不在意。” 这话没有头没尾,但九皇叔和凤轻瑶都明白,他们说得是凤轻瑶背后那道伤。 “本王也不在意,但没有会更好。”九皇叔不希望凤轻瑶的好心情被破坏,抱着凤轻瑶顺着玉塌往下滚。 在落时,九皇叔用手撑住地面,以减少凤轻瑶的撞势,然后交换体位,九皇叔终于压在凤轻瑶有胸前,开始从正面进攻。 一阵抖动后,九皇叔终于缴械了。 满足了!呼…… 两人满足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在哪,可两人却丝毫不在意,静静的躺在对方的身边,享受欢爱过后的温馨。 空气中还残留着欢爱后的味道,九皇叔休息够后,拿起一旁的大毛巾,替凤轻瑶清理干净,便把凤轻瑶打横抱了起来,朝浴池走去。 凤轻瑶虽然累,但也不至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知道九皇叔的体力好,不过还是伸手搂着九皇叔的脖子。 不是担心九皇叔会让她摔下来,而是回应九皇叔,让九皇叔知道,她很喜欢被九皇叔当成珍宝一样抱在怀里。 这不,凤轻瑶一搂住九皇叔脖子,九皇叔低头就在凤轻瑶额头落了一个吻:“我们去泡泡澡,这温泉消除疲劳的功效。” “嗯。”已经泡过的凤轻瑶,当然知道这温泉的好,她这个时候的确需要好好泡一泡。 之前趴在玉榻上还好,不用她出力,后来两人滚到地上时,九皇叔抱她的双腿架在他脖子上,差点没有把她的腰给折断,也不知九皇叔是从哪个版本的春宫图中学到的。 两人顺入台阶走入玉池,激起了小小的水花,九皇叔抱着凤轻瑶没有松手,让凤轻瑶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轻不重的替凤轻瑶按着腰。 凤轻瑶也不拒绝,头靠在九皇叔的胸膛上,这个时候凤轻瑶才发现,这池子里的水位对她来说刚刚好,可对九皇叔来说却浅了一点。 不过,九皇叔天天能来泡,她难得来一次,当然要照顾她的需求了,凤轻瑶表示半点压力都没有。 泡了一刻钟左右,凤轻瑶有些昏昏沉沉了,知道自己不能再泡了,再加上她感觉自己体力恢复了不少,便推开九皇叔朝池边走去。之前一直是九皇叔主动,这一次轮到她了。 九皇叔,准备接招吧! 821 宝贝,这个词他喜欢 ??821宝贝,这个词他喜欢 这个吻持续了多少,凤轻瑶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再继续下去,她就没有力气继续接下来的事了。 在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时,凤轻瑶用力吮吻住九皇叔的舌尖,将九皇叔嘴里那早有无味的果子咬掉一半,便退了出来,趴在九皇叔的身上,用微喘的气息问道:“宝贝,好吃吗?” 宝贝这个词有点娇情,但此时从凤轻瑶嘴里说出来,九皇叔却很喜欢,让他有一种被凤轻瑶捧在手里的感觉。 凤轻瑶这伙一问,九皇叔想也不想的就道:“好吃。”他三两口就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天知道他吃什么,他说的好吃是凤轻瑶的唇。显然,凤轻瑶也知道,一边在九皇叔的胸前画圈圈,一边问道:“甜吗?” “甜。”九皇叔吸气、呼气,他没想到凤轻瑶动起真格来,这么有天赋,这才一个吻,就让他失控到这个地步。 “舒服吗?”凤轻瑶收回双。腿,不再继续为九皇叔服务。 “继续。”九皇叔不满了,抱一紧凤轻瑶,在凤轻瑶小腹处抵了抵,让自己与凤轻瑶靠得更近,那餍足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也让人的心跟着一颤。 好似有一股电流从身一体里流过,凤轻瑶只感觉下身一热,好嘛,挑一逗别人时,也会被挑一逗的,凤轻瑶在九皇叔身上蹭了蹭,媚笑道:“还想吃吗?” “本王还没饱。”九皇叔张了张嘴,表示自己在等凤轻瑶喂食,至于哪里没有饱,大家都知道。凤轻瑶娇一笑,轻轻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果然很甜,难怪你还想吃。” 白玉般的手指,从果盘里取了几片水果,没有放入嘴里的打算,而是放在九皇叔胸前两个小红点上。 九皇叔眼睛睁大,果然……下一秒凤轻瑶便低头,用唇扫他的胸前,然后一边咬着那两个小红点,一边吃着水果。 “嗯……”九皇叔吃痛,却又该死的舒服,忍不住发出声响,一叫出来,九皇叔才发现,自己既然和女人一般,发出这种羞人的声音了什么,有些羞恼,却不想化身为狼的凤轻瑶,此时将九皇叔的角色扮演的很好。 “宝贝,别急,我这就来。”凤轻瑶伸手搂住九皇叔的脖子,整个身一子也跟着往上,咬着九皇叔耳尖,学九皇叔,用正经的声音,说着调一情的话。 “宝贝你的声真好听,我很喜欢,别压着自己,舒服就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叫一声,让我很兴奋。” 语落,一边含。着九皇叔的耳尖吻起来,一边攀着九皇叔的脖子,在九皇叔身上,上下滑动起来…… 这样的刺激,让九皇叔的身一体与感官都敏感了起来,早已忘了自己的叫声,当凤轻瑶附在他耳边说:“宝贝,我喜欢看你为我动情的样子,我喜欢看你释放的样子,我喜欢听你的声音,来吧……在我身上释放出来吧。” 九皇叔觉得自己快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大腿内侧因九皇叔激烈的摩擦而有些生痛,凤轻瑶微微张开腿,却引来了九皇叔的不满,凤轻瑶只得安一抚九皇叔:“别急,别这么快,不然你收不到后面的礼物。” 凤轻瑶安抚的亲着九皇叔的唇,再次跨坐在九皇叔的身上。“啊……”九皇叔再次发出那害羞的声音,只不过这一刻,他却不觉得羞恼,只觉得满足。 “快。” “遵命,我的一爱一人。”凤轻瑶俏皮的道,双手握住来回滑动,手指时不时在九皇叔大腿内侧碰一下,点一下。 “啊,嗯……啊……” 凤轻瑶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九皇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凤轻瑶的主动,另一种满足的方式,让他很快就达到了高。潮。 别忘了凤轻瑶是做什么,她的握刀的外科医生,她的双手近乎完美、手速也比常人快得多,这样高频率的动作下,让九皇叔真正的欲仙欲死。 凤轻瑶不负九皇叔所望,双手发酸了也没有放下,拼命的滑动双手,希望能用双手给九皇叔带来极致的快感,然后让九皇叔在她手里释放出来。 咳咳,她就能少受一次苦不是。 理想如此美好,现实比理想更美好,在凤轻瑶不懈的努力下,在九皇叔的配合下,如凤轻瑶所愿,九皇叔在凤轻瑶的手上释放出来。 九皇叔小吃了一顿,虽然还没饱,但暂时也够了,见凤轻瑶不怕死的,又挑一逗他,也不出言阻止。 话说,他还是很满足凤轻瑶谢礼,如果凤轻瑶要谢第二波,他绝对照单全收,要比体力和耐力,凤轻瑶不如他。 躺在玉阶上,九皇叔一动不动,任凤轻瑶挑一逗他,半盏茶后,凤轻瑶飞快的丢掉,吃惊的大叫:“不是吧,居然又……。” “宝贝,你的谢礼不会就到这里吧。”九皇叔做了起来,从背后抱住凤轻瑶,学着凤轻瑶叫宝贝。凤轻瑶不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嘛,而他的宝贝,刚刚不就被凤轻瑶捧在手心嘛。 宝贝,这个词他喜欢…… 822 缠绵,被征服的九皇叔 ??822缠绵,被征服的九皇叔 请将不如激将,在这种事情上,九皇叔还是很了解凤轻瑶的,凤轻瑶虽大胆、不拘,可在床。事上,凤轻瑶却是不折不扣的生手,她会享受欢爱的愉悦,同样很多时候也放不开。 对凤轻瑶这略有些矛盾的小性子,九皇叔是喜欢的,这样逗一弄起来才有趣不是,可同样面对放开了的凤轻瑶,九皇叔更喜欢。 凤轻瑶好不容易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一场,他当然要支持,并且纵容到底了,见凤轻瑶有退缩之意,九皇叔才会不紧不慢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果然,本准备了歇下来的凤轻瑶,听到这话斗志高昂:“当然不是,你给我等着,今天不让你满意,我就不是凤轻瑶。”凤轻瑶战意再起,双手的酸柔似乎也好了不少。 九皇叔脸上闪过一抹促狭的笑,还有一副算计得逞的满足,可惜凤轻瑶背对着他没有看到。 夸了下海口,凤轻瑶当然不能坐着不动了,扫了一眼,已恢复元气那里。 “嗯哼……”刚刚消退下去的情欲,又再次染上,身体也泛着绯红。 凤轻瑶一边吻着,一边在九皇叔大腿内侧来回抚摸,这样的挑一逗也仅限于让九皇叔舒服罢了,想要让九皇叔失控,明显不够。 “等我……”凤轻瑶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后,便起身将池子边的一个小酒壶拎了过来,然后…… 凤轻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确定是酒后,便低头将酒喂到九皇叔的嘴里,当然这又少不一番缠绵吮吻了。如果说,喂酒和喂果子是一样的开始,那么后面的动作当然也相差不大了,这里没有助兴的工具,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了。 凤轻瑶将酒倒在九皇叔的身上,酒顺着九皇叔的身一体,一直往下滑,最后落在肚一脐处,凤轻瑶趴在九皇叔的身上,一路一舔一过来,将九皇叔身上的酒,一舔一得一滴不剩,引得九皇叔一阵颤栗,身一体不受控制的往上拱,想要更多。 “你哪里学来的,你怎么会……”九皇叔喘着大气,敏感的身子,经不起任何碰一触,只是轻轻一个弹指,就能引得他全身酥。麻。 “你从哪里学来的,我就是从来哪里学来的,亲爱的,你还满意嘛。” 当凤轻瑶用舌舔掉肚一脐处最后一滴酒时,九皇叔已经等不及了:“很满意,如果你能让我填满你,我会更满足。” 九皇叔双手按住凤轻瑶的肩膀,可惜凤轻瑶不配合,九皇叔现在的力道,无法对她用强的。 九皇叔没办法,只得对凤轻瑶用软的,小声的求道:“轻瑶宝贝乖,给我,别再折磨我。” 是的,折磨,凤轻瑶这一系列动作对九皇叔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他下面都要爆了,可偏偏凤轻瑶却迟迟不肯让他得到满足,这种感觉该死的难受,就好像吃了顶级春。药一般,唇都咬破,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却刺激他想要更多。 九皇叔感觉全身都快爆开了,恨不得将凤轻瑶整个人都一揉一入骨血里。 凤轻瑶安一抚的摸了摸九皇叔,眼中却闪着邪恶的光芒:“宝贝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舍得折磨你,你别心急,我这就满足你。”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看到九皇叔失控、看到九皇叔双眼迷茫更有成就感。 “快点,你快一点,我等不及了。”九皇叔粗重的呼吸,他已经忍到了极限。“遵命,我的主人。”凤轻瑶又换了一个称呼,这种种的改变,让九皇叔又爱又恨。 没有让九皇叔久等低头:“这一次,我一定会给你带来极致的满足,让你在我身下求饶。” “啊……”九皇叔被这美妙的感觉刺激的叫了出来,随即看到凤轻瑶在做什么,连忙制止:“轻瑶,不要……” 那是女子讨好男人、服侍男人才会用的,跪在男人身下,含住男人,这种姿势对女人来说有很浓的羞耻意味,一般只有青楼或者小妾类,以色侍人的女子会做。 所以,当凤轻瑶做出这个动作时,九皇叔即感动又不舍,这个姿势男人能得到满足,可女人不能,他不要凤轻瑶这样做。 凤轻瑶没有理会。 “轻瑶你太棒,弄得我很舒服。”极致的快感,让九皇叔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太大了,好难受。”凤轻瑶原本还想再坚持一下,可是被抵住喉咙的窒息感,让她不得不放弃。 九皇叔很失落、很空虚,也找回了一丝丝理智,看着跪在自己身下,媚眼如丝的凤轻瑶,九皇叔又是怜惜是生气:“笨丫头,换一个姿势,别用这种姿势折磨自己,我会心疼。” 说完,便想将凤轻瑶压在身上,找回主控权,凤轻瑶早就知道九皇叔的想法:“不要,别人能做到,我也能,我可以的……” “别拿那些人和你比,你是不一样的,轻瑶,不要这样,别这样……”九皇叔哪里还有翻身的力气,只能弓着身一子,任凤轻瑶为所欲为了,反正他也很享受凤轻瑶的主动,这种事本就要相互配合,才能得到极致的快感。 “因为是你,所以没有关系,因为是你……”这个姿势虽然让她很辛苦,但她更满意九皇叔无力的样子,所以这点辛苦是值得的。凤轻瑶跪在九皇叔的身下,就如同一只小猫一般,用力在主人面前卖好…… 虽然动作有点慢,但对第一次用这种姿态的九皇叔和凤轻瑶来说,却说不出来的刺激,尤其是看凤轻瑶跪在自己的身下,不停地喘息,九皇叔更是有一种征服的快感。 同样,看九皇叔躺在身下,任她摆一布,凤轻瑶也有一种正在征服这个男人想法。 …… 凤轻瑶与九皇叔在温泉大战,试图从身体上征服对方时,各方人马也齐齐发动,血衣卫下面的那些人不知道孙思阳在哪里,可并不代表高层不知道,皇上不知道。 九皇叔与凤轻瑶希望孙思阳能活下来,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想,在很多人眼中,孙思阳死了,才是最保险的事。 九皇叔享受美人在怀时,苦逼的皇上还在御书房办公,得知九皇叔将孙思阳送出城后,皇上沉吟片刻,抬头问道:“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符临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成为皇上的心腹,并且替皇上处理这种阴私的事,可见此人是个有本事的,而他也没让皇上失望,他知道皇上心中已有定论,只不过碍于一些事,不好说出来。 “皇上,九皇叔妇人之仁,难成大事,那人应该斩草除根。”符临说出皇上心中所想,而又不愿意说出来的想法。 是的,皇上想要杀了孙思阳,只不过身为仁君,他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的父亲曾救过朕的命。”这就是皇上不愿意亲口下达杀孙思阳命令的原因。 他不能让臣子寒心,而由符临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人是符临提议杀的,他只不过是听从臣子的建议。“皇上,孙太医是御医,他救皇上本就是他的责任,再说孙太医突然辞职,皇上您没有降罪于他,便是大恩大德,皇上,您是一国之主,请以江山社稷为重。”也就是说,皇上早就还了孙正道的救命之情,皇上你不用再顾忌此事,就算为了江山社稷也不能再仁慈。 符临能成为皇上的心腹不是没有道理,皇上歌功颂德时,他会给皇上制造机会,皇上不想当恶人时,他会站出来,说出皇上心中想说的话。 皇上惋惜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微微点头:“就依爱卿的意思办吧。” 那惋惜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多舍不得杀孙思阳,可符临明白,这不过是皇上的手段罢了。 “是。”符临领命而去,出门的刹那,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皇上这一次是对血衣卫动狠手了,血衣卫里的奸细,还有皇城的奸细,估计都要倒大霉,只不知陆少钦倒了后,谁会接手那个位置,而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823 污蔑,九皇叔的惩罚 ??823污蔑,九皇叔的惩罚 九王府固若金汤,等闲人进不了,可并不表示九王府就安全,九王府外,各方人马不知埋了多少探子,而皇城里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九王府的动向。 当夜,九王府的马车出去时,虽然低调,但并不是毫无痕迹,而有痕迹就表示会有人知晓,皇上能知道,其他人当然也可以。 陆少钦听到这个消息后,半刻也没有停留,当下就召集心腹在城外埋伏,一定要将马车内的人带回来,尸体也行。 陆少钦没有看到马车内的人是谁,不过他用膝盖想也知道,九皇叔这个时候秘密送出府的人,除了孙思阳还能有谁,就算不是孙思阳,他坏了九皇叔的计划,于他也有好处。皇宫暗卫出动,血衣卫精锐齐出,西陵云泽随时侯命,崔家的高手也早早埋伏在城外,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把孙思阳带回来,死活都没关系。 只要血衣卫找到了孙思阳,血衣卫就算是将功折罪,到时候受责罚的最多是相关人士,皇上要对血衣卫下狠手,还得另寻一个机会,而有这个时间,他们便能从容布局,将自己摘干净。 皇城几方势力,今夜都是为了孙思阳而出动,但目的完全不一样,皇上是要孙思阳永远地消失,不让任何人找到,也就是尸骨无存。 皇上绝不会允许孙思阳在这个当口露面,坏他的计划,国家最神秘的探子机关,却布满各方奸细,皇上绝不能容忍,虽然他亦在其他三国、九城布了不少探子,可他不容许血衣卫有别的人。 王家在血衣卫也有暗探,得知孙思阳的下落,也想出一份力,在王煜陵的高压下,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王家很安份,没有动半分。 这些人在出城的刹那,皇上便收到了秘报,想到白日九皇叔所说的引蛇出洞,皇上的眼中露出一抹笑容。 王家很聪明,今夜,很热闹! 城外刀光剑影,离城门十里远时,九王府的马车被一批不明人士围攻,领头的护卫连忙拔刀高喊:“保护马车。” 来者人多势众,武功又高,九王府的侍卫很快就抵挡不住,就在此时,又有一波黑衣人涌了出来,九王府的侍卫如临大敌,不想这些人居然是来助他们的,当下松了口气,士气再起。 城外风寒刺骨、腥风血雨;九王府内一片宁静,春意浓浓。 在凤轻瑶的卖力下,九皇叔迎来波波的高潮,快感袭卷了全身,九皇叔无力反抗,全身布满了情玉的的绯红,黑色的长发缠在他的身上,要说玉体横陈也不为过,那双含情的黑眸,真正是媚眼如丝,一眼便能让人心动。 可凤轻瑶此时却无暇他顾,甚至没有心情观看这美景,呜呜呜……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就不玩了。 “怎么还没有释放出来。”凤轻瑶气喘吁吁,脸颊霞红,那风情与媚色,丝毫不比九皇叔差。 两人的身一体因为情欲而变得敏感,在这烟雾萦绕下,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想要压下去。 “让我进去,就可以了,你也可以主动。”九皇叔也被折腾的不行。 “不……我要继续。” 不知是凤轻瑶太卖力了,还是九皇叔终于到了点,凤轻瑶只吞吐了两下,九皇叔便释放了出来,幸好凤轻瑶反应快,才没有被了洒一嘴,可即便如此她的身上,还是被沾上了星星点点。呼……九皇叔尽兴了,凤轻瑶也累了,懒得动手清理身上的液体,凤轻瑶直接往后一仰跌入水中。 “轻瑶……”九皇叔刚刚吃饱,全身都舒畅,释放后的快。感、还有凤轻瑶的主动,让他回味无穷,正想好好回味一番,哪知一眨眼,就看到凤轻瑶往水里倒了。 九皇叔惊了一跳,什么情欲,欲望呀,通通丢到脑后,九皇叔以超乎寻常的敏捷跳了起来,一把捞住凤轻瑶,却不想被凤轻瑶搂住脖子,往水中一带。 扑通……两人同时跌入水中,水花飞一溅,要庆幸水池够大,不然这样往池子边上一撞,不死也得傻。 咕噜……咕噜,两人往水下沉,长发在水压的作用下往后散去,两人抱着对方,下一秒双。唇紧一贴。 当凤轻瑶的舌灵敏的滑一入他的唇中时,九皇叔就知道凤轻瑶没事,放下了高悬的心,抱着凤轻瑶在水里缠。绵了起来。 伸手,将凤轻瑶搂住,四肢交缠,但在水波的冲击下,却让人酥。酥。麻麻,丝丝快。感通过那里传遍全身。 两人似乎忘了此时的处境,紧紧的交缠在一起,直到无法呼吸了,九皇叔才抱着凤轻瑶,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冲出。水面,两人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气息平定后,两人如同约好,同时看向对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浓浓的笑意。 刚刚真是疯狂,那种濒临死亡、快要窒息时的纠缠,让两人心有余悸。 “你啊,吓我。”九皇叔伸手刮了刮凤轻瑶的鼻子。 “我哪知道你这么夸张,我不过想要清理一下。”凤轻瑶歪着脑袋靠在九皇叔的肩膀上,笑得幸福。 “你身上干干净净的,哪里需要清理,我看你就是吓我。” “哪有,明明是你弄我身上了,还恶人先告状。” “是嘛,在哪,我看看……”九皇叔一边说,一边在凤轻瑶身上摸来摸去,美其名曰找证据。 “哈哈,哈哈……你别碰我,别……”凤轻瑶被九皇叔瘙到了痒处,一边笑一边闪躲。 “你不是说我弄到你身上了嘛,我要找出来才行,不然你就是诬蔑,诬蔑是要受惩罚的。”九皇叔可没有打算这样放过凤轻瑶,两人在水里嬉闹起来,像是两个孩子一般,你追我躲…… 无论是凤轻瑶还是九皇叔,都是没有童年的人,今天倒是好好的过一把孩子的瘾,打打闹闹,池子里的水又被泼出去大半,两人却丝毫不在意,依旧玩得高兴。 直到凤轻瑶躲无可躲,被九皇叔一把抱住,就如同中了魔咒一般,嬉闹的声音停了下来,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互相凝视,然后拥。吻…… “嗯……” 两人的身一体交缠在一块,玉池的温度再次升高,吻着吻着,九皇叔便不满足了,将凤轻瑶抱了起来,朝池边走去。 凤轻瑶本以为九皇叔会去玉榻,或者在地上,却不想九皇叔直接将她放在岸边,而他自己没有从池子里出来的打算。 “嗯?”凤轻瑶不解的轻咛了一声,下一秒,凤轻瑶就明白了,九皇叔是故意了。 九皇叔将凤轻瑶的双腿分开,让身下完整的露在他的面前。 轰…… 凤轻瑶承认,她还是很保守的,因九皇叔这个动作,她脑袋充血了,而九皇叔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九皇叔低下头,埋在她的身下,吻向了她的身下。 “嗯啊……”凤轻瑶连忙并拢双腿:“不要,不要这样。” “本王要……”九皇叔知道凤轻瑶说得不是真话,因为这话他不一爱一听。 九皇叔再次分开凤轻瑶的双。腿:“乖,很快就好了。” 舌,将内外面每一处都不放过,轻舔着每一处肌肤,引得凤轻瑶全身颤栗。 “不要,不要……”凤轻瑶哭喊着,陌生的触摸,极致的快感,将她整个人淹没了,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停吗?放心,本王不会停。”九皇叔邪邪笑道。“嗯,啊,你别这样,别这样。”凤轻瑶伸手,想要将九皇叔的头推开,可无力的双手,抚摸在九皇叔脸上,只如同爱抚。 身一子越来越热了,涓。涓暖流从身下流一出,快。感传遍全身,凤轻瑶再次发出或高或低的叫一声,眼神渐渐迷茫,推开九皇叔的动作,变成了抱着九皇叔的头。 想要更多,想要更多,她想要更多。 双。腿好像有意识一般,自发的缠在九皇叔的颈脖上,身一子自发的往上抬,配合九皇叔的动作,想要让九皇叔给她更多。 同一时刻,城外也乱成团一,数方人马互不相识,却为同一个目标而动手,一片混战,他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符临站在暗处,冷眼旁观,皇上的暗卫厉害,可架不住对方人多,还有,那些来帮九王府侍卫的人,最后真的会帮他们吗?符临不置可否的一笑,他期待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825激战,所有的忠诚只为最后一刻背叛 825激战,所有的忠诚只为最后一刻背叛 凤轻瑶一醒来,九皇叔就知道了,包括凤轻瑶听到在书房用饭后的可爱表情,九皇叔也知道了. 不用脑子想,九皇叔也知道凤轻瑶肯定是想太多,而且还往不健康的地方想了。 他让凤轻瑶来书房,是为了商讨事情,昨天晚上发生了不少事,而这些事情他有必要告诉凤轻瑶。 昨夜,皇城各方人马齐出,乱成一团,最后居然全部伤亡惨重,几方人马战到最后,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 马车孤零零地停在尸体中央,想杀孙思阳,或者想救孙思阳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没有死透的,都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 他们为了这辆马车打了一个晚上,牺牲了数十条人命,可结果他们连靠近都做不到,想确定马车里面有没有人都做不到。 这算不算白忙一场? 他们挣扎过,努力过,虽然还有一口气,可怎么也爬不起来,就在这些将死的人准备放弃时,一个黑影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摇摇晃晃地朝马车走去。 “丁卯,你还活着,太好了,一把火把里面的人烧了。”血堆里,有一个男子虚弱地开口,声音中的喜悦,让其他人恨不得将他撕碎。 想要孙思阳尸骨无存的,必是皇上的人。 “哼哼……”丁卯阴森森地笑了一声,他背部和大腿都中了刀,一直在流血,只不过强撑着罢了,每走一步,身上的血都流得更快,丁卯却不在意,将覆在脸上的黑巾摘下,绑在受伤的地方,跌跌撞撞地朝马车走去。 丁卯上前,撩起车帘,看到里面有人后松了口气,至于马车里的人是不是孙思阳,丁卯不知道。 他没见过孙思阳,就算见过,现在天色这么黑,他也看不出来,不过依他们的判断,马车里的人必是孙思阳无疑。 “烧呀,快烧了。”皇宫的暗卫急切地催促,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哪怕是死也要完成。 可让人意外的是,丁卯并没有烧马车,而是靠在马车上喘了口气,待到气息平稳,掏出一粒丹药送进嘴里,略作调息,丁卯上前,将马车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丁卯,你在做什么?”皇宫的暗卫,拖着一口气,朝马车爬来,不敢相信昔日的伙伴居然做出背主的事情。“做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嘛,他不能死。”一直没有开口的丁卯,一说话就是讽刺的声音。 “你、背、主。”那人本就只剩一口气,见状更是气得吐血,脖子一歪,昏死了过去。 “呵呵,背主,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主人。”他的主人从来不是皇上。 丁卯脸露厉色,咬了咬牙,将孙思阳背在身上,可刚走两步,他就被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挡住。 丁卯一愣,慢慢地抬眼,待他看到来人时,脸上的血色全无:“大,大,大人……” 怎么会这样,大人不是死在混战中了吗? 丁卯面白如纸,双眼在死人堆里搜来搜去,却发现死人太多,天又黑,他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你没有资格叫我大人,你是奸细。”符临没有任何犹豫,一刀将丁卯砍了,至于丁卯从马车里背出来的人,符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 不相干的人罢了,只有这群猪才会相信孙思阳在这辆马车里。 符临轻蔑地扫了丁卯一眼,辛苦埋伏了大半辈子,为了一个替身而暴露,不知道丁卯的主人知道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符临勾唇一笑,在尸堆中找到那个刚刚说话的暗卫,确定他还有一口气,符临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丹药,这颗药可以让他再活两个时辰,而这个时间足够他回到皇宫,告诉皇上丁卯是叛徒的事情。 至于任务? 只要孙思阳没有回皇城坏皇上的事,任务就算成功。 符临背了一个人,身形依旧飞快,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左岸隐在暗处,目送符临离去,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很强,他明明发现了自己,可为何没有出声?奇怪了。 左岸是个简单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想,他要做的就是把孙思阳送到玄医谷,然后回来拿报酬。 左岸带着另一队人伍,再次踏上征程,经此一战,他们接下来很长一段路都会很安全,即使遇到个别几波找事的人也不用担心,有他左岸在,孙思阳的安危不用担心。 昨晚城外的打斗瞒不住,翟东黎以江湖厮杀的名义报上去后,皇上便认可了,连查都不用查。 查,查什么,那些人都是死士,身上没有标记,怎么也查不出来的,皇上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动手,只要孙思阳不会出来坏他事就行,他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 血衣卫有奸细他认了,可暗卫中有奸细,这是皇上绝不能容许的事情,暗卫关乎他的性命安危。 这一次,不仅是血衣卫,就是皇宫也面临了大血洗。 任何威胁到帝王安危的事,都不是小事,符临再次立下大功。 凤轻瑶来到书房后,九皇叔没有多说,只是体贴地为她布菜,待到两人吃完后,九皇叔便将昨天晚上城外发生的事,还有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凤轻瑶,让她安心,也让她了解现在的局势。 “皇上身边的暗卫都有奸细,皇上居然一直没有发现,那些人果然厉害。”凤轻瑶捧着茶,悠悠道。 实际上,她是想说,符临这个神棍的运气真好,什么好事都能让他碰到,这下皇上更信任他了。 “皇上不怀疑暗卫很正常,暗卫的挑选很严格,身世绝对是能过关的,而且在此之前,那名暗卫一直都忠于皇上,皇上怎么可能会怀疑?”九皇叔挑眉,没想到凤轻瑶的重点,会放在暗卫上面。 “皇上精挑细选的人都不能信,那我身边的人呢?他们会不会是哪个隐藏很深的奸细?”凤轻瑶再次担心起来。 她身边一向外紧内松,如果真有奸细,反手给她一刀子,她估计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凤轻瑶是担心这个,九皇叔道:“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你身边有没有奸细,本王不能肯定,但本王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在那人没有背叛你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人是奸细。因为在他没有背叛前,他会绝对地忠于你,只为你考虑,而他所有的忠诚,都只为最后一刻的背叛” 这世间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826动静,乖乖地别乱动 826动静,乖乖地别乱动 暗地里是见血的刀光,名面上则是不见血的剑影,凤轻瑶不需要九皇叔提醒,就明白此时局势的紧张,她不能妄动,至少在皇上出手前,她不能做出破坏皇上计划的事情. 在书房里,听完朝局,得知孙思阳很安全,凤轻瑶便提出回凤府,九皇叔不同意,搂着凤轻瑶好一阵耳鬓厮磨,可惜凤轻瑶铁了心地要走。 妹的,留在九王府,除了陪九皇叔做他爱做的事外,估计就是睡觉恢复体力,她才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任九皇叔软磨硬泡,凤轻瑶不留就是不留。 九皇叔转念想到他最近手头上的事也颇多,再加上凤轻瑶去意已定,九皇叔只好退一步,让凤轻瑶带那两个暗卫丫鬟回去,左岸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两个丫鬟会贴身保护凤轻瑶。 凤轻瑶一向很重视自己的生命安危,当然不会拒绝,当夜便带着两个丫鬟,低调地回了凤府,到了凤府她亦没有多解释,甚至孙思阳的事情也没有多说,只告诉佟珏、佟瑶她们,孙思阳很好。 不得不说,九皇叔那番话让凤轻瑶警觉了不少,所有的忠诚都是为了最后一刻的背叛,在取得主子的信任后,关键时刻反手一击,那杀伤力……太惨重了。 凤轻瑶知道自己承受不起,所以她的信任不能给一个人,不能让一个人独揽大权,这样就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背叛,而让整个凤府都崩溃。 凤轻瑶决定找个机会,试探一下春绘、秋画、夏挽和冬晴,如果她们可用,那就让她们协助佟珏和佟瑶,权力独大总是太过危险。 这事凤轻瑶只在心中默默谋划,她不能因为不确定的怀疑而寒了佟珏和佟瑶的心,就算有忧虑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子的不信任,也是属下背叛的原因之一。 从九王府回来,所有人都盯着凤轻瑶,想到她那天在公堂上咄咄逼人的架势,本以为她有九皇叔撑腰,会再次对血衣卫和顺宁侯发起猛烈的攻击,却不想凤轻瑶闭门不出,好像那一天红着双眼告状的人不是他。 顺宁侯觉得蹊跷,派人前去打听,结果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上层的较量不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能够参与的。 血衣卫自凤轻瑶大闹后,就如同铁桶,外人轻易不得进,里面的人轻易出不来。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五天,百姓是健忘的,就在众人以为,凤轻瑶在血衣卫和顺宁侯府的联手打压下,选择了息事宁人时,一件大事发生了。 “陆少钦被捕了。”这个消息,在半个时辰内,皇城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凤轻瑶虽然早就知道陆少钦不会有好下场,可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是忍不住惊讶起来。 她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而且还以这么公开的方式逮捕陆少钦,她一直以为情报机关的人,就应该秘密解决,后来才知道皇上公开处决陆少钦,是为了给东陵子睿铺路。 陆少钦入狱,东陵子睿以睿王之尊进驻血衣卫,彻查血衣卫的弊端,处死一大批人之后,东陵子睿接手血衣卫,而血衣卫的职责也真正成了监察百官的机构,至于原来暗查与收集情报的职能,则隐为暗处,具体由谁执管,这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借此之举,将暗查这项职责由明转暗,同时亦给东陵子睿一个极高的权力——监察百官。 陆少钦被捕,就好像扒拉开一个口子,在东陵子睿的操作下,血衣卫不再是那个腐朽沉重的机构,血衣卫连续几天夜晚行动,一连抄了数十个官员。 这一次动作之大,仅次于上次左相叛国事件,当然这只是明面上,暗地里血洗了多少人,却是普通百姓无法得知的事情。 凤轻瑶一直按捺不动,等待皇上发泄怒火,却不想这一等就等到年关将至,害得她什么事也做不了。 年关将至,皇上本来打算留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几位皇子在东陵过年,可在皇上铁血清理两国探子后,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坐不住了,皇上做了初一,他们当然要做十五,两人纷纷找借口回国。 皇上也没有阻挠,只意味深长地敲打几句,就派礼部的人按规矩将人送了出去,反正过完年后,这两人还要回来。 云华的婚礼排在年后,苏家和凤轻瑶的比试一拖再拖,也拖不下去了,而这两件事,也成了他们返回东陵的理由。 西陵天宇与南陵锦行没有回国,他们不想在这个当口回国,皇上虽然想看这几位兄弟回国斗法,但想到这一次无论是西陵还是南陵,都是要拿自己的人开刀,皇上便盛情挽留两人。 少一个对手,东陵在两国的探子也就少一丝危险。 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出发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太子率百官在城门口相送,将人送走后,太子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看着站在自己下首的皇弟、大臣们,太子捂住心口,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无奈。 “回吧。”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话,显示了太子的无奈。 皇上对东陵子睿荣宠日盛,东陵子睿虽然不是太子,但在皇上的荣宠下,确有太子的实权,要不是九皇叔开口,今天来送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的就是东陵子睿了。 南陵锦凡没什么好说的,可西陵云泽却是西陵的太子,东陵必须得派身份与之匹配的人相送,皇上本来的打算,就是想告诉众大臣,东陵子睿是隐形太子。 不管里面有多少绕绕弯弯,凤轻瑶只知道那两尊瘟神终于走了,她的世界清净了。 她虽然很想对顺宁侯府出手,可凤轻瑶也知道,皇上想过一个安心年,年前不允许她闹事,凤轻瑶就算再心急也只能等年后,好在孙思阳没事,凤轻瑶等得起。 年前这段时间,凤轻瑶没什么事好做,便准备把山东卢家的情报拿来,她要提前想好,来年到了山东如何行事,哪知情报刚刚到手,下人就来报:“姑娘,云公子求见。” “云潇?他终于来了。”凤轻瑶连忙收起手中的情报,起身往外走去。云潇这个人对她来说,是半个友人,也是半个病人,她现在听到云潇前来,不用想也知道与他的病情有关…… 827供奉,云家这个助力 ??827供奉,云家这个助力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身形隽逸、雅致如竹.这是凤轻瑶对云潇的印象,可今日一见…… “云潇,你怎么?”凤轻瑶担忧地问道。 云潇一袭白衣不变,身形依旧如竹,却是瘦得如同竹竿,曾经温润如泉水的眸子,此时满是疲倦与惶惑,举手投足间依旧是贵公子的高雅,却没了当初如春风拂面般的清新。 这样的云潇,就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中年大叔。 云潇看到凤轻瑶,没有继续摆出虚伪的笑,只一脸疲累道:“云家的事,你应该知道。” 云潇,从骨子里透出浓浓的疲惫,黑瘦的脸颊告诉凤轻瑶,云家不太好,他也很不好。想到雪灾时发生的事情,凤轻瑶隐约明白了。锦上添花的人多,而落井下石的人更多。 四国联手打压云城与云家,云家可以扛得过来,可他们忘了,元气大伤的云城与云家,如何面对其他方面的虎豹。 四国见好就收,给云家恢复元气的机会,别人却不会,九州大陆的势力并不只有这四国,其他八城见云城遭此大劫,怎么可能放过云城和云家?云家这一次不仅仅是元气大伤,而是惨败。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凤轻瑶一直都知道,云潇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同样她亦知道云潇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虽然不喜欢心思颇多的云潇,但也不讨厌。 性命攸关,谨慎一些又何妨,再说云潇从来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初次见面就清楚地告诉她了:“我云潇接近你有目的。” “都过去了,不过我来找你,还真是想请你帮忙。”和凤轻瑶打了这么久交道,云潇很清楚凤轻瑶是个很仗义的人,有话直接说,大家都落得高兴。 “什么事,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见云潇终于不再说那些云里雾里的话,凤轻瑶也松了口气,打太极什么的太费脑子。 “轻瑶,我想请你做我们云家药铺的供奉大夫,云家会供奉你所需要的一切,只希望你在云家需要时,帮云家医治几个人,或者坐诊。当然,见到病人后,你愿不愿意医治都由你说了算,我们云家只负责帮人搭线,替病人引见。”云潇这么做确实存着私心,想借凤轻瑶的医术重振云家,不过他并没有挖陷阱,凤轻瑶有最大的自主权,她可以选择病人,云家不会为难她。 云家只是借凤轻瑶的医术,替一些大人物找一个医术高,又可靠的大夫,毕竟这年头,并不是所有人有病都愿意说出来,比如苏嘉铭,他绝不会希望,自己肾虚的事传得天下皆知。 凤轻瑶思索片刻后,道:“我没那么大的价值。” 她虽说会点小医术,可还没有强大到值得云家供奉的地步,云家的供奉大夫,哪一个不是德高望重、医术高超之辈,她的医术在杏林界也只是小有名气,毕竟,她医好的人并不多。 “轻瑶,我是商人,我看中的是你的潜力,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云家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你。”云潇也不隐瞒凤轻瑶,如果是以前,云家确实不会供奉凤轻瑶,可现在不一样。 云家现在急需捧出一位特别的大夫,凤轻瑶有本事,但名气不大,需要云家捧,同样云家手上有一些病人,需要凤轻瑶医治。 云家给凤轻瑶造名造势,替凤轻瑶介绍病人,有点像经纪人,但他们不抽成,还要提供凤轻瑶日常的花费与医药。 云家看上去吃了亏,可凤轻瑶和云潇都明白,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云家介绍给凤轻瑶的病人,就是云家的人脉和资源,这些人被凤轻瑶医好后,就会欠云家一个人情。 这样的交易对于双方来说都有好处,凤轻瑶承认自己心动了。 医、药不分家,和九州大陆最大的药商合作,她不会亏,而在云家的帮助下,不难想象她的事业能再上一层楼,在云潇的期待眼神下,凤轻瑶略做思考便点头道:“云潇,我同意成为云家的供奉大夫,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凤轻瑶的答应在云潇的意料之中,毕竟云家给了凤轻瑶最大的自由,应该说没有任何限制,这样的待遇,在杏林界也只有玄医谷谷主一人拥有。 据说,玄医谷谷主就是某个大势力的供奉大夫,所以他才不用给人看病,没有任何收入,依旧能用昂贵、稀少的药材做各种研究。 “你们云家只能供奉我一个大夫。”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自己超然的地位,凤轻瑶相信,她值得。这个条件很苛刻,可云潇连想都没有想就应了下来:“你以为云家现在还能供奉得起别的大夫吗?” 在各方势力的啃食下,云家眼下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不然云潇提议让云家供奉凤轻瑶,也不会那么容易得到云家上下的认可,换句话说,除了云潇外,在云家其他人眼里,选择供奉凤轻瑶只是无奈之举。 凤轻瑶太年轻了,虽说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可并不表示她就能得到杏林界的认可,大夫是一个讲究行医经验、论资排辈的职业,凤轻瑶在这个行业,只是新人。 “不是现在,以后云家也只能有我一个供奉大夫,除非我同意,不然云家不得再供奉其他的大夫。”凤轻瑶不是傻人,和苏嘉铭那货混久了,多少知道一些弯弯道道。 这下难倒云潇了,不过云潇确实很有魄力,犹豫片刻后便应承了下来:“在我有生之年,我可以做到,如果我死了,云家要供奉别的大夫,轻瑶你可以不用管云家。” 云潇这话看似答得漂亮,可在场的两人都明白,云潇纯粹是说得好看,因为云潇有病,谁都不知道他能活多久,就是凤轻瑶这个大夫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保云潇不死。 不过凤轻瑶也明白,大家族乱七八糟的事儿多,云潇能给她这个保证实属难得,她已经满意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后就可以公布这个消息,现在,让我给你检查一下,你看上去很糟糕,我担心你的病情加重。我上次就提醒过你了,你的病情很复杂,我希望你能尽快接受检查和医治。”她和云家的合作是建立在云潇活着的前提下,如果云潇死了,那么合作能不能达成还是一个问题,所以……不需要云潇开口,凤轻瑶就主动关心起他的病情。而这也是云潇一早就算计到了的,有这个合作在,凤轻瑶定会尽力让他活下来。 人都是自私的,习惯了算计的人,没办法放下所有的城府,与人坦诚相见,云潇也许不是故意谋算凤轻瑶,但事情的结果都一样…… 828年关,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828年关,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凤轻瑶对云潇的病一直很上心,早就在小木屋里准备了检查的器材,这会儿云潇来了,便直接把人带了过去. 云潇早有准备,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上午来,他本就准备在凤府泡一天,让凤轻瑶给他诊治。 不用排队、不用挂号、不用缴费、不用做多余的检查,一个时辰后检查便结束了,凤轻瑶让下人带云潇去吃饭,自己则在屋子里等检查结果出来。 云潇到了膳厅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本想等凤轻瑶一道用膳,佟瑶却说不用:“云少,我家小姐忙起来,顾不得吃饭和睡觉,您还是别等她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出来。”而且凤轻瑶工作时,绝不允许有人打扰她,凤府就她最大,没人能拿她怎样,只能任凤轻瑶这个大夫不爱惜自己。 “工作狂。”云潇摇了摇头,捧起饭碗就吃了起来,他这几个月都没有好好吃顿饭,看到凤府新鲜的蔬菜,云潇也不客气,将桌上三个菜扫得干干净净。 然后,云潇出去消了消食,顺便在凤府客房睡了个午觉,等到他养足精神时,凤轻瑶也从小木屋出来了,一脸严肃地将检查结果丢到云潇面前,语气凝重道:“云大少,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明明知道自己有脑疾,居然还用脑过度,操劳过度,不要命了?” 云潇脑部肿瘤检查出来是良性的肿瘤,手术成功率是八成,只不过云潇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动手术,他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检查报告是凤轻瑶用笔誊抄出来的,云潇也看得懂,上面详细地记录着他脑部的肿瘤,同样也有那句:手术成功率在八成以上,云潇当下狂喜。 他记得崔浩亭曾说过,凤轻瑶对崔浩亭的病只有七成的把握,他比崔浩亭还多了一成,那就说明他活下来的机率更高。 “轻瑶,我的病是不是可以治?”云潇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越拽越紧,手背青筋凸起,指关节僵硬。 得……鸡同鸭讲,人家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一茬,看云潇一脸紧张与激动,作为医生,凤轻瑶也不好泼冷水,严肃地道:“是的,你的病可以治,不过在医治前,请你好好休息,放松自己,最好别用你的脑子想事,要知道慧极必伤。” “可以治,可以治,太好了,太好了。”云潇激动得语无伦次,坐立不安,不知何时,泪水顺着眼角往外流,时而狂喜、时而大哭,反复念叨着:“可以治,可以治……” 凤轻瑶也不安抚他,双手环抱,站在那里看贵公子失态的好戏码,许是凤轻瑶戏谑的样子太惹人嫌了,云潇很快就冷静下来,不无歉意道:“轻瑶,对不起,我失态了,请你放心,云家的危机已经解除,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我绝不会再操劳过度。” 云潇表面上冷静下来了,可那紧张、急切的语气,却也有失贵公子风范,要知道,就是在云家最危难的时刻,云潇也不曾如此激动。 凤轻瑶没有笑话云潇,云潇这种反应她见多了:“没关系,不过现在高兴还太早,等手术成功再高兴吧。你们云家是医药世家,调整身体你们云家比我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调理半个月,半个月后带个会医术的人住进凤府。” 凤轻瑶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好注意事项,还有手术时间等相关信息。 云潇在云家,想不操劳那是不可能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拐到凤府。作为云家大少,云潇除非死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为云家出谋划策,要知道没了云家做靠山,云潇不可能活得这么潇洒,所以凤轻瑶要求云潇调理好后,立即入住凤府。 “这个没有问题,可是半个月后正值新年,我来凤府会不会打扰到你?”半个月后正好是大年初一,云潇这番话也是为凤轻瑶考虑。 可惜云潇忘了…… “整个凤府就我一个主子,过不过年对我来说没区别。你不提我倒是忘了,大年初一出门确实不好,这样吧,初七过后,你尽快来凤府。”划啦两声,凤轻瑶将手术的时间改了。 把细节敲定好后,凤轻瑶没有挽留云潇,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畅。然后凤轻瑶便让佟瑶把人送走了,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去送,因为凤轻瑶心情不好。 她从出生到现在,每个新年都是一个人过,年夜饭也只有一个人吃,除夕那天也只有她自己给自己包压岁钱。 本以为今年会有孙思阳陪她,却不想孙思阳出了事,年边离京,她今年又要一个人过。 一个人久了,便习惯了寂寞,可每当年节时,孤寂便会加倍,她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和家人、或者很多人一起过年是怎样的感觉。 朋友、同学都有自己的家人,要陪家人过年,只有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云潇的话,勾起了凤轻瑶隐在心灵深处的孤独,凤轻瑶来到小祠堂,把下人都打发出去,然后便跪坐在地,呆呆地看着凤父与凤母的灵牌,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看着,双眼空洞无神。 晚膳的时间都快过了,佟珏和佟瑶见凤轻瑶迟迟不出来,冒着被斥责的凤险,两人走进祠堂,看到凤轻瑶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跪在那里,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 佟珏和佟瑶忍不住心头一酸,上前劝说道:“小姐,您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老爷和夫人在天有灵,也舍不得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我没伤心,我只是来陪陪我爹娘。”出乎佟珏和佟瑶的意料,凤轻瑶并没有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听到佟瑶和佟瑶的声音,凤轻瑶很平静地站起身来,身上也没有什么孤寂悲凉的气息。 她不需要同情。 “出去吧,我饿了。” “嗯……”佟珏和佟瑶愣神,机械地上前领路,有那么一刹那,她们怀疑自己看错了。 只是她们不知,在踏出祠堂的刹那,凤轻瑶回头看了一眼并排而放的牌位。 “我凤轻瑶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凤轻瑶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或者说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很快就能从失落中走出来,凤轻瑶如常地用了晚膳,正准备沐浴休息,宫里突然来人,而且非常地急切,几乎是破门而入…… 829进宫,女主天下 ??829进宫,女主天下 “凤姑娘接旨……” 闯进来的公公大气都不喘一下,张嘴就飞快地念了起来。 大致意思是,谢皇贵妃血流不止,有小产的迹象,众太医束手无策,眼见龙种就要没了,谢家人向皇上提了凤轻瑶,皇上同意了,要求凤轻瑶火速进宫,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否则拿凤轻瑶的命来抵。 宣旨太监念完圣旨,见凤轻瑶还跪在地上,太监那叫一个急呀,连忙上前将凤轻瑶拽了起来:“哎哟我的凤姑娘,您倒是快一点呀,还等着您去救人呢,一个不好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啊,您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呢。”抄家灭族?凤轻瑶心里冷笑,整个凤氏一族就她一个人,拿家族威胁她不管用,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拒绝的能力,朝宣旨太监欠了欠身:“谢公公提醒,请容轻瑶准备一二。” 凤轻瑶说完便转身朝内院走去,步履从容,不见半丝惊慌失措,这份冷静让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凤轻瑶这是有十全的把握,还是不把圣旨看在眼里? 应该是前者,皇上都下了这样的圣旨,凤轻瑶要是没有救回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有九皇叔出面也没用。 凤轻瑶没有火急火撩,并不表示她速度很慢,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凤轻瑶就收拾好医药箱,换上一件干净简洁的外衣,和宣旨太监一同进宫。 一路上禁卫军开道,马车跑得飞快,可见谢皇贵妃真的很急。 凤轻瑶前脚出府,各府后脚就收到了消息,如果不是有皇上的禁卫军开道,这些人家说不定便会出手,给凤轻瑶去皇宫的路上添一点堵,让她错失最佳救人时机。 不是他们想害凤轻瑶,而是不希望谢皇贵妃腹中的龙种平安落地,后宫有七八个贵人有了身子,可最精贵的要数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们女儿生的龙种就有机会了。 可惜,有心的人多,却没一个敢动手,毕竟谢家也不是吃素的,还有就是,他们今日一旦对凤轻瑶动手,要是凤轻瑶没死,他们的麻烦就大了。 宁国公府,宁国公世子夫人刚刚安抚好双胞胎,便急忙来找国公夫人,将凤轻瑶进宫救谢皇贵妃的事说明。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我们又能如何?”宁国公夫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可实际上她也在担心。谢皇贵妃肚中的龙种能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宁国公府也出了不少力,要是孩子被凤轻瑶救回来,他们不仅白忙一场,还有被查出来的嫌疑。 世子夫人就没有这么冷静了,她一听到凤轻瑶去救人,就泄愤似的扯着帕子:“那个凤轻瑶真是个拎不清的主,亏我们对她这么好,她居然把那助孕的药给别人,害得宫里多出那么多有身子的贵人,这会儿还帮谢家保皇贵妃的孩子,真是不知所谓。” 宁国公夫人瞥了世子夫人一眼,冷冷道:“不知所谓?你说谁不知所谓。别忘了,你们母子三人的命还是凤轻瑶救的,要不是凤轻瑶,你坟上都长草了。 凤轻瑶不欠我们宁国公府,反倒是我们欠她,宁国公府对她好?好在哪里?给她银子就算好了吗?凤轻瑶的徒弟出事,宁国公府可有出一分力?凤将军和凤夫人骸骨事件,宁国公府可有出力?你说凤以轻瑶拎不清,我看拎不清的人是你。” 女人有了儿子心也就大了,总是想方设法往上爬,给自己的儿子谋划更多,尤其是生了一对双生子,世子夫人要想的就更多了。 宁国公府的爵位只有一个,而且到孩子这辈,公府要连降两级,变成普通的伯府,世子夫人急也能理解。只是再急也要看清楚眼前的局势,血衣卫和顺宁侯府的例子就在眼前,短短十天,血衣卫就换了个主,顺宁侯府之所以现在还能蹦达,是拖了过年的福,年后她倒要看顺宁侯府如何蹦达。 “娘……”世子夫人被训斥了一顿,眼中有泪花,却不敢多言。 国公夫人知道儿媳没有听进去,也不再多言,只警告道:“别怪娘没有提醒你,别去惹凤轻瑶,凤轻瑶不需要我们宁国公府帮她,但我们还需要她帮忙,有她在,你妹妹肚子里的龙种才能平安生下来。” 有凤轻瑶在,谢皇贵妃肚子里的龙种才能平安生下来!这是谢家人心里的想法,而有这种想法的不止谢家一个。 凤轻瑶医好谢夫人,救下宁国公世子夫人后,她就成了皇城女眷最喜欢的大夫之一,虽然她们也不希望自己有机会让凤轻瑶救,可有凤轻瑶在,生孩子时总是多了一份保障。 谢家女眷此时正在昭燕殿前,引颈翘盼,等待凤轻瑶来救命,救谢皇贵妃、救整个谢家。 特事特办,马车一路将凤轻瑶送到昭燕殿,可见谢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谢皇贵妃那个孩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凤轻瑶不管在府上如何从容,到了昭燕殿门口,当即收起淡然与冷静,一副匆忙、紧张的样子。 马车一停,凤轻瑶拎着药箱就从车上跳了下来,那急切的样子,就好像前面有重大事故发生,等着医生救援。 “凤姑娘你可来了,娘娘总算盼到你了。”谢氏上前,拉着凤轻瑶,一双眼眶红得似血,看到凤轻瑶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 凤轻瑶抽出手,一脸冷漠道:“请夫人让让,救人要紧,有什么事等娘娘平安后再说。”说完,半是挣扎半是推让,将谢夫人朝她身后的女眷推去。 要是平时,谢夫人就是凭着鱼死网破,也要治凤轻瑶一个不敬之罪,可今天嘛,她只有高兴,高兴凤轻瑶如此在意谢皇贵妃,连忙擦拭着泪,把其他人格开:“凤姑娘,快,快请,其他的俗礼就免了,救人要紧。” 谢夫人声音很大,这话是刻意说给屋里的人听,凤轻瑶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后院的女人哪个不是鬼精。 凤轻瑶一入殿,就看到皇上、皇后还有四妃、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号的妃子正在殿外,皇上担心是真的,至于其他的女人,表面上为谢皇贵妃担心,实则恨不得她就此一尸两命。 女人呀,果然都是演戏高手,凤轻瑶很是不耐烦,可还是乖乖地曲身行礼,行至一半,皇上就摆了摆手:“救人要紧。” 看样子,谢氏的话起了作用,凤轻瑶也不多言,立马起身,旋风似的朝内殿走去,留下一殿的女人对她又爱又恨…… 830借力,给云家送上一份大礼 ??830借力,给云家送上一份大礼 凤轻瑶踏入内殿,一股热流扑面而来,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饶是她早已习惯了这股气味,也觉得闷得难受. 微微皱了皱眉,凤轻瑶加快脚步朝内室走去,房内的温度如同盛夏,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凤轻瑶一进去,便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无论是宫女还是医女,都停下手中的活,高兴地大喊着:“凤姑娘来了,凤姑娘来了,娘娘有救了。” “是凤姑娘,是凤姑娘,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我们都有救了。” 慌张不安的医女马上冷静下来,没有头绪的宫女好像也找到了主心骨,凤轻瑶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往那里一站,便能让人安心。 “轻瑶,轻瑶,是你来了吗?”陷入昏迷的谢皇贵妃,听到这声音后幽幽转醒,虚弱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泪花,可惜无人能看到。 汗丝的长发缠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分外的羸弱,凤轻瑶扫了一眼,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很淡然地点头:“是的娘娘,轻瑶来了,娘娘您不要担心,一切都交给轻瑶,娘娘只要保持体力,相信有轻瑶在,您和小皇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凤轻瑶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将头发包起,口罩、手套一一戴好,提起药箱来到床边,围在谢皇贵妃床边的人纷纷避开,一脸期盼地看着凤轻瑶。 此时此刻,凤轻瑶不仅仅是救谢皇贵妃的命,也是救她们的命,谢皇贵妃要是没了,她们也不用活了。 “搬个凳子过来。”凤轻瑶的话刚落下,小凳子就放好了,凤轻瑶也不客气,示意众人后退,“啪”的一声打开药箱,拿出听诊器、体温计,开始给谢皇贵妃做检查。 冰冷的器械让谢皇贵妃惊醒,迷茫的双眼有了焦距,侧头看到身边的人,那个曾经艳冠后宫的女子,露出一抹可怜兮兮的笑容:“轻瑶……”总算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凤轻瑶打心里不喜欢谢皇贵妃,但作为一个大夫,现在没必要将自己的喜好带入工作中,凤轻瑶露出安抚的笑:“娘娘别担心,轻瑶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娘娘和腹中的龙种。” 凤轻瑶掀开被子,扒开谢皇贵妃的双腿,谢皇贵妃身下垫了厚厚的垫子,闷臭难闻,下身的血还没有止住,暗红的鲜血染湿厚垫,看得她心里也闷闷的。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示意丫鬟上前:“把垫子通通拿掉,换两床干净的棉被,记住不要蚕丝被,只要普通的棉被,另外,殿内除了娘娘贴身宫女外,其他的人都出去,我不需要医女帮忙。” “轻瑶……”谢皇贵妃尚有一丝清醒,听到凤轻瑶这话,立马就明白,这殿内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凤轻瑶说得如此直白,宫女当然也明白,白着一张脸,不需要谢皇贵妃说便动起手来。 “娘娘别担心,轻瑶做这样的安排并不是怀疑什么,只是棉被对你的身体好,殿内人太多,空气不流通,不利于您呼吸。”她不懂后宫争斗,但她懂医院的黑暗,有时候为了一个主治医师的位置,即使是医生也会互相下黑手。 谢皇贵妃的龙种很稳,这一点凤轻瑶可以肯定,而且这都快到临产期了,居然出现小产的迹象,足已说明是人为的。 既然是人为,那就得万事小事,昭燕殿的宫女,谢皇贵妃信,她也信,外面来的医女,她不知道来历,索性一个不要。至于特意要求换棉被,那是因为宫里的贵人绝不会用普通的棉被,就算有人伸手,也想不到这上面。 趁着宫女收拾的空档,凤轻瑶给谢皇贵妃注射保胎的药剂、止血的药剂,同时抽出谢皇贵妃的血检验。 “娘娘,你失血过多,我需要给你输血,我请谢夫人进来可好?”凤轻瑶这话根本就是白问,谢皇贵妃早就昏了过去。 不回答就是同意,凤轻瑶招手,让宫女去请人,谢氏进来后,还带着谢家两个女眷,凤轻瑶简单的说明后,谢氏毫不犹豫地伸手:“凤姑娘你尽管抽,就是抽干我也没关系,只要能救娘娘。” 这个时候还做戏,真是恶心,不过人家母女的事与她无关,凤轻瑶利落地取针和试管:“夫人言重了,死不了,抽血前我需要先检查一下。” 谢皇贵妃是ab型血,很幸运谢氏和她带来的两个女眷都是ab型血,凤轻瑶半点也不客气,一人40的抽下来,至于用不用得掉,那个再说。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40的血算是量多了,谢家三人脸色发青,全身发寒,一副头重脚轻的样子。 凤轻瑶从没想过用医术害死人,抽完血后,便让宫女端来三碗红糖水,还有一些红枣:“补血的,多喝一点,这点血三五天就能养回来。” 谢氏三人一脸感激,喝完一碗红糖水,谢氏觉得舒服多了,看凤轻瑶将刚刚抽出来的血,用一根管子接进谢皇贵妃的身体,惯于演戏的谢氏,这一次真的红了眼眶:“凤姑娘,真是谢谢你,我们谢家上下都记得凤姑娘的大恩大德,日后有用得上我谢氏的地方,凤姑娘尽管开口。” “谢家的感谢?谢夫人言重了,轻瑶救谢皇贵妃并不是因为谢家,要是因为谢家,轻瑶不一定会来救娘娘,轻瑶会救娘娘,只是因为娘娘这个人罢了,谢家要是感谢的话,事后记得奉上诊金就好。”至于诊金多少,凤轻瑶就不说了,谢家给多少她都收。 谢氏被凤轻瑶呛得半天说不出话,看凤轻瑶的眼神也变得高深莫测,她不知道凤轻瑶是太聪明,不对谢家挟恩图报,想要得到更多,还是真的对谢家不满。 谢夫人自认谢家没有做什么对凤轻瑶不利的事情,反倒与凤轻瑶合作了好几次,而合作的过程中,双方也很愉快。 凤轻瑶扫了谢氏一眼,没有多做解释,谢家当初落井下石、当众羞辱她的事,她一辈子都忘不掉,也许那件事对于谢家来说不值得记挂在心上,可对她凤轻瑶而言,却是重重的一鞭子。 凤轻瑶没闲情陪谢氏瞎扯,调整输血的速度,便继续盯着谢皇贵妃身下,流血的速度减缓了, 没有意外的话,谢皇贵妃应该不会出事,孩子也不用催产下来。要知道,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虽然长全乎了,可要是提早剖腹产,就算能活下来,也会先天不足。 凤轻瑶无比庆幸,之前的大夫很尽职,谢皇贵妃的身体也养得极好,才在流了那么多的血后,还能保住孩子。 凤轻瑶一个人在昭燕殿忙得脚不沾地,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夕,等到她安顿好谢皇贵妃,确定谢皇贵妃不会有事时,才发现天都亮了。 凤轻瑶强压下打哈欠的动作,拍了拍自己的脸,拉过一个小凳子,在谢皇贵妃的床边坐了下来,等人醒来。 殿内安安静静的,谢府的女眷在昨晚宫门落锁前便回府了,而皇上坐了半个时辰,听凤轻瑶说谢皇贵妃的情况稳定后,也去办公了。 来看谢皇贵妃的人很多,可真正在意她生死的却没有几个,皇上走后,皇后也不用再装贤惠,后脚便跟着离去,后妃也一个个找借口离去,昭燕殿瞬间就安静下来,而这也是凤轻瑶想要的。 凤轻瑶拿出妇科检查的器材,替谢皇贵妃做了检查,又将她体内的脏血给清了出来,这动作做出来,可把一干宫女吓得脸色发白,好在这几个宫女都是谢皇贵妃亲自调教的,遇事冷静大胆,即使再害怕也能保持理智,按凤轻瑶的要求,把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去。 凤轻瑶无所觉,她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污血清除后,谢皇贵妃也止住了血,凤轻瑶命宫女替谢皇贵妃清理,换上干净的衣裤,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检查过,孩子没有受影响,不枉费她之前给谢皇贵妃装了几个月份量的安胎药。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要不是那些安胎药的滋养,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早就保不住了,凤轻瑶歪着脑袋想了想,她是不是应该借机打个广告呢?她原本想和苏嘉铭一道卖安胎药,只不过苏嘉铭那里需要弄一个药坊,并且大批量生产安胎药有点困难,此时便一直拖着,没有继续。 现在她和云家合作,她完全可以用云家的铺子来卖安胎药,她提供配方、云家负责制药,利益三、七分,这对双方来说都有好处,云家说不定还能凭借安胎药而脱离困境。 千万不要小看安胎药的利润,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安胎药的利润绝不会低于百分百。 心里盘算好后,凤轻瑶便打定主意借谢皇贵妃这个东风,所以当谢皇贵妃醒来时,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娘娘,您和腹中的龙种都没有事,幸亏您之前一直有喝轻瑶送来的安胎药,不然轻瑶就是飞过来,也来不及救娘娘和小皇子。” 831出宫,谢家低头 831出宫,谢家低头 “安胎药?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给本宫的安胎药,救了我和小皇子?”谢皇贵妃虽然还很虚弱,可听到自己脱离险境的消息,人立马精神了不少,颤抖地抬手,摸了摸小腹,确定小腹凸起,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她的孩子没事了。 而同一时刻,谢皇贵妃托凤轻瑶手中的安胎药,保住龙种一事也在宫里传开了,凤轻瑶再次成为后宫女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谢皇贵妃脱离了危险,并不表示凤轻瑶能走了,谢皇贵妃现在谁也不信,就相信凤轻瑶,吃、穿、用的东西,全部都要凤轻瑶看过后,她才敢动。不是为了争宠,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随着怀孕的时间增长,谢皇贵妃对腹中的孩子感情也越来越深。 当太医说她的孩子可能小产时,她在意的不是自己会不会因此失宠,而是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是孩子的母亲,孩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这个孩子在她最艰难时,陪着她,她不能失去他,她要保住这个孩子,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正是因为这满腔的母爱,她才能在听到太医冰冷的宣判后,撑下来,一直撑到凤轻瑶来,她知道凤轻瑶来了,她和孩子都有救了。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凤轻瑶不会让她失望,想到这里,谢皇贵妃再次朝凤轻瑶流出感激的笑容。 谢皇贵妃身上的变化,凤轻瑶能看出来,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一心沉于算计的女子,身上居然会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母爱。这样也好,至少这个孩子会很幸福,他的母亲总算没有把他当工具。 谢皇贵妃的转变,让凤轻瑶心情渐好,是以留下来照顾她并不是什么太痛苦的事情,只不过……面对接二连三,以探望谢皇贵妃为名,找她看病、找她打探生子秘方,让她帮着安胎的贵人们,凤轻瑶脸黑了。 被皇帝的女人讨好、礼遇,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也许会很高兴很得意,可凤轻瑶只觉得麻烦,一堆接一堆的麻烦。 “轻瑶,我是和学士家的三小姐,在闺阁中就听闻你的名字,你好厉害哦,居然医好了大公子的眼疾,你帮我看看行吗?我最近老是没力气,又吃不下东西。”说完,就一脸期盼地看着凤轻瑶,等凤轻瑶发话。 “轻瑶,我父亲是两广总督,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去找我父亲,他一定会帮你,那个……你那个助孕的药还有吗?”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小极小。 “轻瑶,我,我想,你帮我看看行吗?这两天我肚子一直疼,也不知是不是孩子不听话了,求求你了……” 这些个嫔妃也算聪明,在凤轻瑶面前,一个个都将姿态摆得极低,即使凤轻瑶拒绝也绝不为难她,只是第二天带更贵重的礼物过来。 通过谢家和谢皇贵妃的事情,她们总算是看明白了一个好的女大夫是何等的重要。 君不见谢皇贵妃与谢家二夫人一直无孕,直到遇到凤轻瑶后,才双双怀孕嘛;君不见谢皇贵妃孩子不保,直到凤轻瑶出手后,才救了回来嘛;君不见后宫怀孕的女子,都是与凤轻瑶交情颇好的人家嘛。 那什么宁国公府的小姐,不就是占了大便宜,不然她哪有机会早早的受孕,宁国公府还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媳妇、女儿都得到凤轻瑶的相助。如果说嫔妃的讨好,凤轻瑶还能勉为其难地应付,当贤、德、淑三妃或明或暗,想要凤轻瑶给她们调理身体时,凤轻瑶终于受不了了。 妹的,她是外科大夫,不是妇科大夫,更不是治不孕不育的大夫,宫里这些女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送子娘娘? 在宫里呆了七天,谢皇贵妃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只不过需要卧床静养,凤轻瑶早早地替谢皇贵妃检查完后,便提出出宫的事。 本以为谢皇贵妃会拿腔拿调摆姿态,却不想谢皇贵妃噗嗤一声,笑道:“我还在想,轻瑶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结果只忍了七天,你这样可不行,在后宫最主要的就是学会一个忍字。” “娘娘你……”凤轻瑶被谢皇贵妃这般平易近人的语气吓到了,这个尊贵不逊于皇后,傲气不逊于皇后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怎么了?吓倒了?难不成你喜欢看本宫摆高高在上的姿态?”谢皇贵妃一头长发披散,身上只着中衣,身子还有些虚弱,倨傲的神态没了,眉眼间只有平静与淡然。 如果说谢皇贵妃对腹中孩子的态度转变,是一个大的跨步,那么此时此刻就是蜕变了,完完全全地收敛锋芒,整个人都沉静下来。 凤轻瑶前几天就发现了,只是双方并没有病情以外的交流,凤轻瑶还当谢皇贵妃身子虚,现在看来,谢皇贵妃是看破了。 凤轻瑶笑了笑,真心地道:“不,娘娘这样很好,对娘娘好,对小皇子也好。” 之前的谢皇贵妃美艳逼人,但却少了一点人情味,这样的才真实。 “你倒实诚,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谢皇贵妃是欣赏凤轻瑶的,从头到尾都欣赏她,不然也不会选择与她合作。 凤轻瑶很真实,不管她谢言开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凤轻瑶都是凤轻瑶。“娘娘不是那般小气的人。”谢皇贵妃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看开一些对她和谢家都好。 谢皇贵妃噗嗤一笑:“你倒知我是什么人,轻瑶,我谢言开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我有仇必报,同样我也有恩必报。你那天救的是我谢言开母子二人的命,不是什么皇贵妃与皇子,你这个情我谢言开记住了。”他日一定会还,这是谢家千金的承诺。 凤轻瑶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赞美道:“娘娘的名字很美。” 谢皇贵妃知道凤轻瑶是想叉开话题,她也没有点破,反正她自己记得凤轻瑶的恩情就好,些谢皇贵妃莞尔一笑,说起她名字的来历:“我的名字是我祖父取的,我那一辈的女孩中,只有我有幸得祖父取名,可再好听又如何,进了这深宫就没有谢言开了。” 在皇宫,只有皇上的妃子,没有谢家的千金,所以不是她想争,而是不得不争。 “娘娘现在不就是你自己嘛。”凤轻瑶承认,这样的谢皇贵妃可爱多了,可也仅仅如此罢了,她不会因为谢皇贵妃的改变,而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她凤轻瑶就是凤轻瑶,无论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对待谢皇贵妃的态度都不会变,她不会因为这么两句话,就傻傻地和谢皇贵妃成为朋友一类的。 凤轻瑶的拒绝不明显,可谢皇贵妃是聪明人,同时也更欣赏凤轻瑶,认得清自己的位置,摆得正自己的姿态,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活到现在才明白…… 谢皇贵妃没有为难凤轻瑶,让凤轻瑶去收拾东西,她禀了皇上便派人送凤轻瑶出宫。 凤轻瑶道了声谢便退下,在离去时,听到谢皇贵妃幽幽道:“轻瑶,你和谢家的恩怨有化解之道吗?我不希望你针对谢家,你知道的,谢家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与谢家和解,你提出要求,谢家会尽量满足。” 凤轻瑶身行一顿,什么都没有说,朝殿外走去,谢皇贵妃此举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不过……谢家能在她面前放下世家骄傲,给她赔礼道歉吗?她不认为谢皇贵妃这话有意义。 谢皇贵妃看着凤轻瑶潇洒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与羡慕,她也想走,离开这冰冷吃人的后宫,可惜自从踏进后宫的第一天,就注定她永远没有自由,永远无法离开这高墙。 谢皇贵妃摸着肚子,幽幽道:“这个凤轻瑶,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你要是早几年出生该多好,依你我的性子,我们应该会成为闺中密友,有一个你这样的闺中密友,我谢言开也不会……” 不会踏入这深宫之中,不会和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不会在后宫争斗中迷失自我,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因为你看得比我明白,你会告诉我,不值得。 她谢言开母子二人的命,在那个帝王眼中一文不值,她不过是皇上拉拢世家的一枚棋子,可叹她虽然明白自己沦为棋子的身份,却不肯认命。 直到皇上听到她可能会一尸两命,没有愤怒、没有担忧,也不下令去查她小产的原因,她才明白,她谢言开对于皇上来说,不过是后宫女人中的一个,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生死,她孩子的生死,什么谢家人执意请凤轻瑶进宫,通通骗鬼去吧,是她谢言开不想死,是她谢言开拼了命,执意要凤轻瑶进宫,谢家人知道她快要死时,只想着再送一个谢氏女进宫,哪里会管她的死活? 832抢人,谁真谁假 ??832抢人,谁真谁假 宫里、宫外,她谢言开的亲人、丈夫,一个个都想着她死,唯一一个伸出援手救她的人,居然是无亲无挂的凤轻瑶. 想到冷漠的亲人,想到帮她的凤轻瑶,谢皇贵妃发现自己既悲哀又幸运。 那些人越是想她死,她谢言开越是要活下来,活得让所有人都羡慕。她谢言开从此不再为家族而活、不再为皇上而活,她只为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而活。 为了报答谢家的养育之恩,她最后一次尽谢氏女的责任,给谢家一个机会,让谢家与凤轻瑶解开恩怨,此事过后,不管成与不成,她谢言开再也不欠谢家什么了。谢皇贵妃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她的贴身侍女站在原地,默默地摸着眼泪,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她们的主子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对她们家主子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身体上的伤可以医,心灵上的伤害却永远都医不好,要不是凤轻瑶,她们家主子现在就是一堆黄土。 贴身侍女心中默默地道,等小皇子懂事后,她一定要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小皇子,让小皇子记得凤轻瑶的恩情,没有凤轻瑶就没有小皇子的出生。 谢皇贵妃在想什么,谢皇贵妃是真变了还是假变了,这些都与凤轻瑶无关,对她来说,谢皇贵妃只是一个病人,生命中的过客,就算她的身份再尊贵,也不值得她凤轻瑶多花心思。 作为一个大夫,她要是把每个病人都记在心上,去揣摩每个病人的想法,她会累死,她这辈子也不用做别的事了,专门处理病人的私事就行了。 凤轻瑶回到她在宫里住的院子,收拾了一下东西,发现她只带着一个药箱而来,结果却要带一堆的东西出宫,两辆马车都装不下。 这些东西,都是后宫那些妃子美人们送的,虽然不是御赐之物,价值却是不低,有些东西甚至颇有年份,凤轻瑶大呼赚了,赚了。 医生果然是个好行业,收红包这种东西,抵得上她一年的收入,凤轻瑶招呼小太监帮她一一装好 ,她在乎的不是礼物的价值,而是礼物背后的人脉,这一份礼物就代表她们背后的家族。 目前让凤轻瑶最感兴趣的是,山东布政吏女儿送的那份厚礼,在她的暗示下,对方很机敏地接话,说是只要她凤轻瑶去山东,定会一路大开绿灯。至于凤轻瑶想做什么,需要山东布政吏出什么力,则由凤轻瑶和她爹去谈,这个她无法胡乱许诺。这一点凤轻瑶当然明白,但有这个机会就足够了,她到了山东,总能拿出让对方心动的筹码,就算对方不帮她,也不会帮山东卢家。 所以,千万别小看女人,她不过是后宫转一圈,就有如此大的收获与突破。 当然,这些礼物也不是白收的,收了礼就要办事,就得回给她们想要的礼物。好在那些女人都是聪明人,只向她讨药,半句不提她的药是不是还给了别人,更不会说不要把药给谁、不要帮谁医治一类的话。 后宫果然是个锻炼人的地方,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心思之深沉,丝毫不比她这个活了两世的女人差。 收拾好东西后,凤轻瑶迫不及待地出宫,除了禀告皇上一声,向谢皇贵妃辞行外,凤轻瑶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都没有去皇后那里说一声。 不是她不把皇后看在眼里,实在是她惹不起皇后,她要是去皇后那里辞行,想走就不容易了,至于皇后事后会不会怪罪于她,她半点不担心。 谢皇贵妃说她做回自己,不表示她会任人欺凌,想在后宫做自己,就得更强势,而无论谢皇贵妃要做什么,都会保她这个救命恩人。 凤轻瑶一出宫门,就看到一身玄衣的王煜陵,站在马车旁,看着宫门的方向,那样子似乎在等人。 “停车。”不管王煜陵等谁,凤轻瑶看到了就不会这样走,车刚停稳,凤轻瑶便跳了下来。 其实,她也可以雍容华贵地下马车,只是……太麻烦了。 “轻瑶……”王煜陵看到马车上跳下来的人,眼前一亮,大步朝凤轻瑶走来。 终于等到了,他还以为自己来晚了呢。 好不容易养好身子,想去见凤轻瑶,结果一到凤府,凤府的下人就告诉他,轻瑶进宫了,一连几日没消息。 轻瑶在宫里呆了七天,他也担心了七天,今天收到凤轻瑶出宫的消息,王煜陵立马就出府,在宫门外等她,一路快马加鞭,就怕错过了。 王煜陵贪婪地看着越走越近的凤轻瑶,极力隐藏自己的感情,站在原地等凤轻瑶走过来。 他喜欢看凤轻瑶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样子,这时的凤轻瑶,眼里只有他。 “煜陵,你在这里等人?”凤轻瑶好多天都没有看到王煜陵,现在看到他,心情当然是好的。 “等你。”人走近了,王煜陵眼中的情意也消失了,温润的眸子一片平静。 “等我?”凤轻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颇为不解:“有急事找我?” “没有,我刚从宫里出来,听到你今天要出宫,就想着和你一道,走,我送你回府。”王煜陵不敢说,他是刻意等凤轻瑶,只为能提早看她一眼。 骗子! 公子明明是特意在此等候,为了不错过凤轻瑶,不顾身体,执意站在马车外面等,还说什么刚从宫里出来。王煜陵的车夫闷声嘟囔着,极度不满自家公子的虚伪。 “我就说嘛,原来是顺路,那正好,我们……”一起走。 最后三个字,被九皇叔的声音给截了下来:“多谢大公子,轻瑶就不用你送了,本王在这里等她一上午了,就是为了送她回府,大公子刚从宫里出来,想必还有公事,就不耽误大公子了。” 九皇叔的马车从宫门出来,人未到,声先至,理所当然地截下王煜陵要的人。 骗子!什么叫等了凤轻瑶一上午,九皇叔你明明一直在宫里,听到大公子在宫门口等凤轻瑶,才急急忙忙地出来抢人。 九皇叔的车夫嘟囔了一声,极度不满自家王爷的无耻,车夫一扬马鞭,将马车停在大路中央,这样九皇叔一下马车,就能走到凤轻瑶身边。 至少,不能让大公子专美于前…… 833惊马,这一局险胜 833惊马,这一局险胜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火花四溅,眸子深处都是对对方的不满…… “我以朋友的身份来接轻瑶也不行?小气的男人。”王煜陵以眼神鄙视九皇叔。 九皇叔同样以眼神还道:“行,但今天不行,有本王在,不需要劳烦你。” 两人视线相交,交换了一个信息后,很快就别了过去,两人都是聪明人,没有让战火外泄,旁人看去,一个温润端方、一个尊贵冷傲,两人互相点头打招呼,友好融洽得没有半点不妥。 在两个高手面前,凤轻瑶那点道行完全不够看,她根本不知九皇叔与王煜陵之间的不对劲,见到九皇叔过来,凤轻瑶脸上的笑容再度灿烂几分,看着从宫里驶出来的马车,狐疑道:“你在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宫?” 凤轻瑶站在原地,等九皇叔走过来,她知道,无论她在哪里,只要九皇叔想,就一定能走到她身边。 “谢皇贵妃派人来给本王送信了。”九皇叔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眼带不善地看向王煜陵:“大公子,王家和凤府不顺路,反正你也是顺便在这里等轻瑶,轻瑶就不麻烦你了。” 明知道王煜陵是特意在此等候,九皇叔仍旧这么说,这是存心想气死王煜陵。 好在王煜陵脾气好,不以为意地笑道:“我与轻瑶许久未见,九皇叔你应该不会这般小气,连轻瑶与朋友相聚也反对吧?” “轻瑶与朋友相聚,本王当然不会反对,大公子想找轻瑶相聚的话,过几天再说,她今日刚从宫里出来,累了。”当着本王的面,你也敢把凤轻瑶截走,你当本王是死人呀?截?到底谁半路截人?东陵九你别太过分。 在凤轻瑶看不到的地方,王煜陵与九皇叔再次用眼神厮杀,只是两人控制得很好,除了他们二人外,没有第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交锋。 “九皇叔真是体贴,轻瑶有福了,作为轻瑶的好友,看到她如此幸福,我也放心了。我也知道轻瑶累了,所以才想借坐在马车上的时间,让轻瑶替我诊断一下。”王煜陵笑得温雅,在外人看来,这是优雅知礼,可在九皇叔的眼里,王煜陵那微扬的唇角,怎么看怎么像阴谋得逞的狐狸。 凤轻瑶也不傻,大公子和九皇叔之间的火药味,她当日在玄霄宫就知道了,只是这事她没法掺和,此时听到王煜陵话中的意思,凤轻瑶担心地问道:“煜陵,你身体不适?” 仔细看,王煜陵的精神确实不太好,她还以为他是政务所累,现在看来,倒像是身体的原因,是她疏忽了。王煜陵轻轻点头,脸上带着落寞的笑:“前段时间中毒了,轻瑶,思阳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是他不管孙思阳的死活,而是他那时候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中毒?我看看。”凤轻瑶二话不说,上前就扣住王煜陵的脉搏:“身体有些虚,先上马车,我给你仔细查查,可别是余毒未清。” “好。”王煜陵的眼中只有凤轻瑶,至于失败的九皇叔,他压根不看在眼里。 这一局他赢了不是。 凤轻瑶点了点头,侧过身,正准备和九皇叔说一声,九皇叔却快一步开口道:“大公子的身体要不要紧?轻瑶,我们快上马车,你好好地给大公子诊一诊。” 最后三个字,九皇叔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边说边扶着凤轻瑶上了王煜陵的马车,至于王煜陵这个主人,则直接被无视。上马车前,九皇叔趁凤轻瑶不注意,狠狠瞪了王煜陵一眼:王煜陵你个卑鄙小人,你不是自诩正人君子嘛,怎么还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王煜陵不甘示弱,同样以眼神回瞪:东陵九,对付你这种腹黑的小人,本公子要君子的话,就会被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其实,他只想看看凤轻瑶,与凤轻瑶在一起坐一坐,算是劫后余生对自己的安慰,在中毒的那一刻,他最怕的不是死,而是再也见不到凤轻瑶。 毒解后,他最大的愿望也是见一见凤轻瑶,只要看看凤轻瑶,和她说说话,他就满足了,而为了不让凤轻瑶担心,他一直等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才去找她,结果却是等到了凤轻瑶进宫的消息。 如果……如果不是九皇叔故意针对他,和他抢人,他也不愿意说出自己中毒的事情。 他要的真得不多,可就是这么少,近乎可怜的一点点,九皇叔也不允许。 王煜陵苦涩地笑了笑,直到九皇叔和凤轻瑶坐上马车后,他才慢条斯礼地上车,车夫看得那叫一个心疼,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尽一尽绵薄之力,帮帮他家大公子,九皇叔什么的太过分了。 宫门前都是大道,马车上有王家的标记,有点眼力的人都不会与王家争道,是以马车一路畅行无阻,平稳而飞快。 是的,飞一般的快,快到凤轻瑶都握不住王煜陵的脉搏,快到九皇叔不得不抱着凤轻瑶,免得她栽倒。 “怎么回事?”王煜陵皱眉问道,马车的速度太不正常了。 车夫闻言,惊了一跳,差点把马车赶歪了,幸好车夫的本事不错,听到王煜陵问话,车夫喘着粗气道:“回公子的话,马儿被惊了一下,现已安抚下来,公子不必担心。”车夫瞬间减速,比平时慢了许多,这样的话即使出什么状况,也能及时补救。 “小心驾车。”王煜陵眸子微闪,车夫不知他这一句话,王有又有多少人要倒霉了。 好好的马怎么会受惊,作为一个刚刚被亲人毒害的孩子,听到车夫说马匹有异,王煜陵瞬间就阴谋论了,心里盘算着,王家哪些人会知道他这个临时的举动,又有多少人能趁机给他下绊子。 不仅仅是王煜陵,就是九皇叔与凤轻瑶也是这样想的,九皇叔甚至很是无耻地道:“可需要本王出手?” 这话无声地说王煜陵不行,连王家内部都安定不了。 “多谢九皇叔,王家的家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王煜陵对王家那些不省心的人又恨上几分。一群不长眼的主,王家的家丑都丢到九皇叔面前了,看在你们是我亲人的份上,本公子一再宽恕你们,既然你们记吃不记打,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王煜陵眼中的受伤和悲痛一闪而过,虽然很快,凤轻瑶还是看到了,轻声安慰道:“煜陵,一切都会好的。” 被自己的亲人算计、遗弃是最痛苦的事情,一如谢皇贵妃、一如王煜陵,属下的背叛还能理解,可至亲的人呀,他们怎么就下得了手? 王煜陵笑道:“轻瑶说得是,一切都会好的。马车里也不方便就诊,不如我改日再去找你。” 遇到这事,王煜陵也没心思和九皇叔瞎闹了,内部不稳,对他来说是大忌。 “尽快,身体不能等。”凤轻瑶知道王煜陵是做大事的人,她看王煜陵的情况还算好,也就没有多言…… 834释怀,特别的存在 ??834释怀,特别的存在 王煜陵把凤轻瑶和九皇叔送到凤府后,就准备回府,只是知道了马匹有问题,凤轻瑶说什么也不肯让王煜陵坐王家的马车回去,执意让凤府的人送他回府,至于王家的马车,车夫赶回去也好,丢在凤府也好. 凤轻瑶如此强硬,王煜陵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同意,车夫深知马车没有问题,可这个当口他可不敢开口,便选择把马车赶回去,王煜陵犹豫了一下,淡淡地扫了车夫一眼,同意了车夫的提议,换来九皇叔戏谑的一笑。 凤轻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只叮嘱车夫路上当心些。 送走了王煜陵,凤轻瑶便问九皇叔如何回府,要不要她派人送,别以为她不知道,九皇叔根本就不是刻意在宫门口等她,要说王煜陵是刻意等她,她反倒相信。 “你很担心王煜陵?”九皇叔没有说自己回去的事,反倒问道。 凤轻瑶也不避讳,点头道:“是,我不希望他出事。” “如果本王与他同时出事,你救谁?”九皇叔承认自己吃醋了,在宫门口,凤轻瑶选择登上王家的马车,九皇叔就极度不满。 那是他和王煜陵之间的较量,结果他输了。 “救王煜陵。”凤轻瑶想也不想就答道,本以为九皇叔会变脸,结果九皇叔只是冷冷道:“他就那么好,好到你宁可救他也不救本王?” 手中的杯子握得死紧,杯子里的茶水微微溅出,滚烫的水落在手背上,九皇叔却不觉得痛,只是盯着凤轻瑶,想从凤轻瑶嘴里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煜陵对我来说是一不样的,当初我被世人指责、鄙夷时,只有他不用有色的眼光看我,只有他平等地待我,只有他给我一个机会。你和王煜陵是不一样的,你是我喜欢的人,你们同时出事,我会先救煜陵,然后陪你一起死。”要不是王煜陵当初相信她,赌上整个王家的名声,也要让她医治双眼,她不会这么快在皇城站稳脚步。 王煜陵把她当恩人,认为她医好了他的双眼,给了他新生,可同样王煜陵对凤轻瑶来说也是恩人,如果没有王煜陵的信任,她医术再高也不会有人看到,不会有人相信。 世人都说,是她凤轻瑶成就了王煜陵,可有谁知道,没有王煜陵,也不会有今日的凤轻瑶,没有施展的舞台,她有再多的才华也会被埋没。 “就因为这个原因?”九皇叔心中的愤怒少了几许,尤其是听到凤轻瑶说愿意陪他死,九皇叔就觉得自己圆满了。对于凤轻瑶特别看重王煜陵,九皇叔也能理智地对待了,凤轻瑶当时四面皆敌,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那个唯一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王煜陵,确实是特别的。 凤轻瑶苦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九皇叔,眼中隐有泪光。“不是,我对煜陵另眼相待,是因为在所有人都不把我当人看时,他把我当人看,让我知道我还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尊严,有骄傲,我不是任人践踏的蝼蚁。” 那个时候的她处境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虽然一切都过去了,可每每想起,还是会心痛,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是无法轻易忘掉的。 九皇叔定定地看着凤轻瑶,心中的最后一丝怒火也消失了,凤轻瑶和王煜陵的过去,是他无法参与的,那时候的情况,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拒绝不了王煜陵的好。 “本王明白了。”明白凤轻瑶为什么对王煜陵特别。 那时的凤轻瑶真是被人逼到绝境,践踏到了谷底,才会将王煜陵的平等对待,看得如此重要。 那时候…… 九皇叔闭了闭眼,凤轻瑶说得没错,那时候没人把凤轻瑶当人看,只有一个王煜陵,毕竟像凤轻瑶那样懦弱无能的孤女,没有人会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凤轻瑶你可知道,王煜陵把你当人看,只是他的教养使然,那时候的王煜陵没有王家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于王家其他人而言,他也不是竞争者,那时候的王煜陵干净的如同水晶,那样的人不会对一个弱女子露出嫌恶与不耻的神情,也不会去践踏一个,与他无关的弱女子。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也许凤轻瑶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拒绝王煜陵的求亲,但对于凤轻瑶来说,那种时刻,有人愿意用平等的态度对她,便是她最大的幸福。九皇叔闭上眼睛,想着他那时对待凤轻瑶的态度,轻轻叹了口气,两人陷入寂静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个话题不宜再谈下去,而瞬间转换话题又太过生硬,沉默便是最好的武器。 王煜陵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他今天找凤轻瑶,是想跟她说顺宁侯府的事,结果被九皇叔一打岔,他气得给忘了。 王煜陵懊恼至极,暗叹自己的心志不够坚定,可眼下都快到王家了,再折回去也不是个事,只能将这件事记在心上,准备改天再去找凤轻瑶说。 车夫驾着马车跟在王煜陵的身后,一直都好好的,可行至闹市时,拉车的马突然发狂,撒腿就狂奔起来,在闹市中横冲直撞。 “快,快,马受惊了!” “让开,让开,马受惊了!” ……好在,车夫和护卫都早有防备,在马受惊的刹那,车夫和护卫同时出手,一个用匕首、一个用大刀,直接将马捅死。 “轰……” 俊马带着马车倒地,好在处理得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撞翻了几个摊子,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这一幕,惊魂未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王煜陵所坐的马车前,咚的一声跪下:“公子……” 这一声,就让王煜陵明白,这马真的有问题,也许之前是车夫有意为之,但这一刻却不是。 王煜陵自嘲一笑,同时又暗叹自己命大,若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这么一撞、一摔,就是不死也得伤,等到他回王家养伤,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掌权。 “回去。”王煜陵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地道。他今天确实是幸运,要不是他怀疑车夫有意弄出惊马一事,他怕凤轻瑶看出端倪,不敢过于僵持,顺势坐上凤府的马车,那么他此刻就和这马车一样,倒在地上了。 这马车是他专用的,平时只有亲信之人才能接近,他轻易不会想到马车有问题,看样子,这一次不仅要清理王家的人,连自己身边的人也得好好清一清,他应该学学皇上,出手就要狠,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835借力,被玷污了的女人 835借力,被玷污了的女人 王煜陵的马车在闹市翻倒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有人庆幸王煜陵命大,马车出事时他正好没坐在车上,也有人暗恨,好好的一个机会,怎么就毁了,他们算得好好的,这一次只要王煜陵受伤,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王煜陵软禁起来,结果……功亏一篑,反而惹祸上身. 王煜陵回到王家后,如何的杀伐果断,外人不得而知,毕竟这是王家的家事,王煜陵就算出手,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丢王家的脸面。 而此时,凤府。 凤轻瑶悄悄地打量九皇叔,看九皇叔一副冰山脸,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她不会和九皇叔计较过去的事情,当初把她当蝼蚁一般践踏的人多得去了,九皇叔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高高在上的无视她罢了。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九皇叔那时候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可以理解,再说了,那时候在她心中留下印记最深的并不是王煜陵,而是东陵九。 见九皇叔抿着唇,凤轻瑶知道有些事情不说明一些,只会互相猜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时候的我很无助、很迷茫,也很不安,处在那样的境况中,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任何一个人对我的好,都能让我记在心上,任何一点关怀,我都会放大数十倍。 同样一个馒头,你给快要饿死的人,那人会感激你救了他一命,一辈子记在心上;你给一个吃饱了的人,那人只会嫌你烦。而那时的我,就是那个快要饿死的人,一点点的好也能让我看到活下来的希望。 我会喜欢你,不顾你的冷漠死缠难打,也和当初有关,你在我狼狈不堪时,给了我一件可以遮身的衣服,遮住了我一身的污秽,遮住了刺骨的寒风,暖了我那颗冰冷绝望的心,就在那一刹那,我心动了。”虽然,我很快就知道,你给我那件衣服不过是出于施舍的心态,可我还是把你记住了,那种情况下,那件衣服于我而言,就是救命的馒头。 后面这句话,凤轻瑶没有说出来,可是九皇叔明白,九皇叔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凤轻瑶黑亮的眸子,道:“如果时间重来,本王依旧会那么做,依旧是那样的态度。” 给凤轻瑶一件外衣,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极限,他不可能把凤轻瑶一个普通人放在心上,那时候的凤轻瑶,无论表现的多么坚强,都改变不了她蝼蚁一般的命运。 “我明白,所以,明知你只把我当闹剧,我还是动心了。”不过是一个路人,别说九皇叔,就是她凤轻瑶看到了,也不一定会伸手去帮。 因为他们天生都是冷情的人,仁善这样的面孔不适合他们戴,一件衣服对于他们来说就足够了,这天下可怜的人海里去了,他们能帮几个? “本王是不是该感谢那件衣服,如果没有那件衣服……”如果没有那件衣服,他和凤轻瑶也许同样会有可能,但不会这么顺利。 “如果没有那件衣服,我们永远不会有可能,你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叔,与我这个平民百姓不会有任何交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是东陵子睿的小叔,九皇叔你应该明白我当日所受的羞辱,与东陵子睿脱不了干系,只要你姓东陵,我就讨厌你。” 说她迁怒也好,说她无理取闹也好,如果没有那件衣服,她绝对不可能对九皇叔动心,即使九皇叔的手腕再强硬也没用。因为东陵子睿,她对所有姓东陵的男人都没有好感。 九皇叔神色一怔,想到凤轻瑶对蓝九州的冷淡,瞬间就明白了,对于凤轻瑶来说,心动就是那么一刹那的事,而刹那的心动便是永远,如果没有那一瞬间的心动,他和凤轻瑶之间想要有什么,会无比艰难。 要知道他会对凤轻瑶心动,是因为凤轻瑶一次又一次地缠上来,是凤轻瑶的不屈与坚强打动了他,是凤轻瑶的才华与冷静让他心动,如果没有那件衣服,凤轻瑶不会关注他,他也不一定会对凤轻瑶动心。 原来,缘分竟这般巧妙。 九皇叔瞬间就释然了,他无比庆幸凤轻瑶的过去有他,不然他现在就和王煜陵一样,离不开,爱不得,即使他用强的,怕也只会将凤轻瑶折断。 “本王很幸运。”九皇叔抚着冰冷的茶杯,眼中终于泛起笑意。 他比王煜陵幸运那么一点点,早了王煜陵一步,在凤轻瑶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她一件可以遮风的衣服。 “时也,命也。与幸运无关,正因为是你,我才会心动。”如果给她那件衣服的人是东陵子睿,她只会将衣服甩到东陵子睿的脸上。 事情说开后,九皇叔虽然还是不喜欢王煜陵,但凤轻瑶的态度让他心安,两人相视一笑,淡淡的温馨在两人之间萦绕,不管过去如何,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王煜陵带来的心结总算解开了,九皇叔也能正视王煜陵的存在,只要王煜陵安分守己,不做非分之想,他也不会让王煜陵难堪。 看凤轻瑶精神还不错,九皇叔便将另一件事提了出来:“轻瑶,血衣卫的事情已经沉埃落定,如果你想对顺宁侯府动手,现在可以出手了。” “快过年了,这个时候出手可以吗?”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凤轻瑶便也转入正题。 “可以,顺宁侯府那边本王让人查了,真要办他们,有个两三天就足够了,年前就可以把这事办下来。”依顺宁侯府那些人的品性,完全没必要让他们过个安份年。 而且,顺宁侯府的丑闻暴出来,也能转移民众的注意力,免得大家一直盯着血衣卫的事情不放,也能让王煜陵痛快地出手,只要王家不大乱,就不会有人管他。 “你查到了什么?”凤轻瑶想到之前的推断,隐约明白,顺宁侯府的后院,应该隐藏了一个大天的丑闻。 “叔父、兄长,奸淫侄女、亲妹妹。”九皇叔不带感情地说了出来。 “啪……”凤轻瑶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瞳孔猛得放大:“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顺宁侯的亲弟弟,还有儿子,长年奸淫自己的侄女与亲妹妹,设计孙思阳的事,也不是顺宁侯所为,而是那位死去的六姑娘。”九皇叔冷冷道,他没有凤轻瑶那般惊讶,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和杀人放火差不多。“你说六姑娘故意陷害孙思阳,就是想要将侯府后院这事给暴出来?她这么做是为什么?”这下凤轻瑶就想明白了,难怪她瞬间就能找到顺宁侯府的漏洞,这个漏洞想必是那位六小姐故意为之。 “为了保护她的亲妹妹,那位六姑娘在十岁那年,就被顺宁侯府的那对叔侄奸污了,之后一直是这对叔侄的禁脔,这么多年来,六姑娘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保住她的亲妹妹。 那对叔侄曾恐吓她,她要是敢寻死,就对她的妹妹下手,六姑娘便一直忍着,直到她发现,自己的忍辱偷生并没有效果,那对叔侄还是打算对她的亲妹妹下手,六姑娘便拼死一博,看她那个样子,怕是早就不想活了。”这位六姑娘既可怜又可悲,可惜九皇叔这人真的没什么同情心。 “这件事,顺宁侯知道吗?顺宁侯夫人知道吗?”凤轻瑶眼中闪过一抹沉重的悲痛。 这个时代的女子真的很悲哀,她们一生只能依靠父兄,如果父兄遗弃了她们,她们就只能任人宰割,活得猪狗不如。 “知道,那位六姑娘第一次被奸污,顺宁侯和夫人便知道了,顺宁侯警告她把嘴巴闭紧一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顺宁侯夫人则警告她别寻死觅活,不然她妹妹也活不了。对了,六姑娘是顺宁侯的妾室所生,并不是顺宁侯夫人所生,奸污六姑娘的人当中,就有顺宁侯夫人所生的儿子。”那六姑娘整一个悲剧,出身再好又如何,根本没有人拿她当人看。 “真是一个悲剧。”凤轻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压着,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清白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那就是命,如果她当初真被西陵云泽奸污了,她会怎么样?她一样可以好好地活着,但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九皇叔应该无法容许自己的女人,曾经被人玷污过。 凤轻瑶眼珠一动,九皇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挑眉道:“想什么呢,你是你,她是她,她的悲剧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她有点脑子,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关在后院,忍受那对叔侄长达五六年的凌辱,那位六姑娘倒也够坚强,够隐忍,可也证明她没脑子,随便就让人拿捏住了。 “我没乱想,只是为那位六姑娘感到悲哀,在后院长大的女子能有什么脑子,她那个嫡母如此待她,就可以看出嫡母不仁。那个六姑娘为了保护她的亲妹妹,隐忍这么多年,可见她是个坚韧的女子。” 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才有活下来的勇气,九皇叔说六姑娘不够聪明,她却看到了六姑娘的无奈与悲哀…… 836人情,有来有往才能拉紧关系 ??836人情,有来有往才能拉紧关系 没娘的孩子是棵草,如果那六姑娘有亲娘在,哪怕是一个妾室,六姑娘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没有爹娘保护的女子,如果自己没点能力,只会被这世道生生吃了,凤轻瑶庆幸,她比六姑娘幸运一点,拥有自保和生存的能力,不然……六姑娘的下场就是她的写照。 察觉到凤轻瑶情绪低落,九皇叔不再谈论六姑娘的事,悲剧已经发生,他们也无力挽回,这世间比顺宁侯府六姑娘更惨的女子一抓一大把。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平,有点天灾人祸,第一个被饿死的便是女子,第一个被卖的也是女子。九皇叔打断凤轻瑶的沉思,问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开棺验尸还是如何?顺宁侯府的事情虽然都查了出来,可惜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早就把证据清理干净了,想从顺宁侯府找证据,估计不可能。” “能开棺验尸是最好的,顺宁侯府那般急切地将人下葬,说明那位六姑娘的尸体肯定有问题。那位六姑娘之所以选择孙思阳,估计是打听到了我护短的性子,她这么狠绝地用自己的命来揭露这件事,绝不会不留后手,我想她的身体里,绝对会有一些有用的东西。”能在那样的地方,保住自己妹妹的清白,甚至想到设计孙思阳,那位六姑娘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虽然,凤轻瑶不满那位六姑娘设计孙思阳,可也能明白她的处境,那位六姑娘比她当初还要难上三分,如要不是没得选择,恐怕也不会用这么狠决的办法。毕竟,她是在以命相拼。 “既然要动手,那就尽快,再拖下去便是新年,新年的时候办这样的案子,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而拖到过年时间又太长了,到时候皇上是什么态度都不好说。 皇上已经洗清了血衣卫,你也是时候拿下顺宁侯府了,更何况你现在救龙种有功,这个时候提出开棺验尸,谢家人和那些嫔妃娘家的人,都会帮你一把。”九皇叔冷静的分析,凤轻瑶身边每一个可用之人。 进宫一趟,妙手救下太医也保不住的谢皇贵妃母子,现在凤轻瑶在那些后妃的眼中,已经成了必须拉拢的对象,这个时候很多人家都愿意,在不开罪皇上的前提下,卖凤轻瑶一个好。 “让嫔妃们的家族出力,皇上会不会认为,我在拉拢人?”九皇叔的提议让人很心动,可同样风险也很大,凤轻瑶不想被皇上惦记。 “小女人的手段,皇上不会在意,皇上很清楚,后宫那些妃子图你什么。”只要九皇叔不去拉拢人,皇上就不会过多的关注,那些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就算要卖凤轻瑶一个面子,也会做得很漂亮。 凤轻瑶自嘲一笑:“我这种小伎俩,皇上当然不会看在眼里,我就算能让朝廷上半数的大臣为我说话,那又如何,皇上只要一句话就能取我的命,然后我便什么都不是了。” “你明白就好,所以只要你做得不过分,皇上根本不会在意,皇上骨子里很自负,不然他也不会任自己的那几个儿子斗来斗去。”东陵的军权大部分都掌握在皇上手上,剩下一小部分在九皇叔手上,可和皇帝的大军相比,九皇叔还是弱了一点,不过九皇叔向来深不可测,不能以常理揣度,所以皇上才会忌惮他。 军队是皇上强硬的唯一原因,你建立再强大的势力又如何,百万雄兵一出,就是玄霄宫也会灰飞烟灭,只是……轻易没有人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所以皇上绝不会用重兵来对付九皇叔,因为皇上一旦出手,就给了西陵、南陵和北陵可趁之机。凤轻瑶没有九皇叔懂得多,便乖乖听九皇叔的话,按他所说的办,只有一点让凤轻瑶很不爽。 “这么一来,我得欠多少人情?”一想到后宫那些女人那火热的眼神,凤轻瑶就害怕,心里不停地琢磨着,她得舀出多少东西,才能把这些人情填平。 看凤轻瑶认真盘算的样子,九皇叔乐了,伸手揉了揉凤轻瑶的头,道:“人情这种东西,欠一点会更有人情味,也容易拉近双方的关系,再说这是他们自愿的,又不是你主动上门请他们帮忙。” 嫔妃的家族正想方设法,想让凤轻瑶欠他们一点人情,这样他们才会放心,也会更加地相信,轻瑶会对他们女儿更尽心。 凤轻瑶琢磨了一下,发现果然如此,自己以前人缘差,就是因为自己算得太清了,除非自己认可的人,她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什么。呃……仔细一想,还真如九皇叔所说,这倒不是凤轻瑶拎不清,她因为是孤儿的缘故,从小就看多了那些善人施舍的面孔,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那廉价的怜悯与同情。 每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神,她都想上前告诉他们:“我是孤儿,可并不需要你们虚伪的怜悯与同情,你们的怜悯与同情改变不了我是孤儿的事实,我感谢你们的帮助,但请你们不要用看乞丐的眼神看我,我需要的是帮助,不是施舍。” 后来长大了,凤轻瑶也不愿意欠人太多,她需要平等的帮助,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因此她的人缘也不太好,只有少数几个得到她认可的人,她才愿意接受对方的帮助。 “怎么了?”凤轻瑶久久不说话,九皇叔问道。 凤轻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情,发现自己既自卑又敏感,自己把自己禁锢在一个怪圈里,不让普通人接近,也不愿意靠近别人。” “以后改了就好了。”九皇叔本来想说这样很好,不过他很清楚,永远别想把凤轻瑶禁锢在小圈子里,她以前没想明白还好,现在既然想明白了,又坦然地说出来,她定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改进。 凤轻瑶点头,这才发现九皇叔的手还放在她头上,把她盘好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凤轻瑶气嘟嘟地格开他的手:“不许揉我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我要怎么见人呀。” “本王在这里,你还要见谁?”九皇叔不满地收回手,有些留恋凤轻瑶发丝的触感,顺滑、柔软,摸着很舒服,最主要的是,凤轻瑶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 “下人呀,府上还有下人来来往往。”凤轻瑶一边打理乱发,一边戒备地拉开自己和九皇叔的距离。 “没有命令,他们不会随便出现。”九皇叔的话刚说完,远远就听到院外,佟珏高亢的声音:“小姐,该用膳了。” 呃,九皇叔的脸黑了。 佟珏知道,九皇叔和凤轻瑶在说事,她们都不敢靠近 ,是以在院外,张开嗓子就喊了起来,暗卫想要提醒九皇叔也晚了。 他们没有想到,佟珏会突然扯开嗓子大叫。 “哈哈哈……”凤轻瑶看九皇叔脸部线条瞬间僵硬,使劲憋着,最终还是忍不住狂笑起来。 佟珏,你真是太可爱了。 九皇叔气恼,看凤轻瑶笑得开怀,只好将所有的怒火对准门外的佟珏:“凤府的下人该好好调教一番,一点规矩也没有。” “好,好好好,我回头就调教。”凤轻瑶好半天才止住笑,擦掉眼角的泪花,一本正经问道:“你要在这里吃饭吗?”“怎么,本王在凤府吃顿饭也不行?”九皇叔被佟珏摆了一道,当下决定好好地敲打一下凤府的下人,免得一个个连主子都不看在眼里。 “当然可以,天色不早了,我还真饿了,我们吃饭去吧,明天还要去大理寺呢。”凤轻瑶连忙应道,同时不着痕迹地告诉九皇叔,她明天很忙,今晚吃饭可以,留宿却是不行。 九皇叔直接当作没听懂,很贴心地道:“吃完饭,正好说一说案情,本王让人把收集到的证据送过来。” 也就是说,他要留在凤府,而且理由正当。 “啊……”凤轻瑶苦着一张脸,她可不认为九皇叔是单纯留宿。 扳回一局,九皇叔心情大好,大步往外走去,见凤轻瑶没有出来,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吃饭去!” 两人一个神采飞扬,一个精神萎靡,路过在院外等侯的佟珏时,九皇叔很给面子地扫她一眼,吓得佟珏顿时一个激灵,站在那里,好半天都不敢动弹,然后……她感冒了,好几天都没法出现在凤轻瑶面前。 用完膳后,九皇叔便命暗卫去九王府,把证据取来,同时去找九王府的幕僚,让他告诉大理寺卿,凤轻瑶明天要继续告顺宁侯府。 把人都打发走后,九皇叔便与凤轻瑶去书房,商谈在大理寺公堂上,凤轻瑶要说哪些,什么时候把证据拿出来,顺宁侯府可能的反应,以及他们这边的对策。 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事情,九皇叔硬是磨了一个时辰才说完,然后……在凤轻瑶的书房里,看到凤轻瑶收集的,关于山东卢家的情报,九皇叔眼前一亮,又和凤轻瑶讨论起山东卢家的事情。 这一次,凤轻瑶的兴致也很高,两人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等到反应过来时,已是深夜,这下九皇叔就是不留宿也不行了…… 837爬床,强硬地要求开棺验尸 ??837爬床,强硬地要求开棺验尸 凤府可没有九王府那般排场,两人只能各自沐浴,然后九皇叔再回凤轻瑶的房间. 烛火下,凤轻瑶披散着长发,正等着头发干,九皇叔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橘黄的烛光映照下,凤轻瑶整个人都柔和起来,让人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九皇叔放缓脚步,看着烛光下的女子,心中一片柔软。 家,他在凤轻瑶身上看到了家的味道,他的女人坐在烛光下等他回家。 九皇叔进来时,凤轻瑶正好扬头,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回来了。” “我回来了。”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九皇叔心里酸酸的,他的家终于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府邸,终于有了温暖和人气。 九皇叔拿起一旁的毛巾,替凤轻瑶擦着半干的头发,待到发丝干了,九皇叔也不客气,把人抱到床上:“天晚了,我们就寝。” 家,有妻、有子,他现在还缺一个孩子…… 没过多久,房内就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九皇叔又不是吃素的,留宿凤府怎么可能盖棉被纯聊天。 一番云雨过后,丫鬟烧了一次水,而整晚也就这么一次,暗卫和两个暗卫丫鬟震惊了,他们主子是不是不行了,算算时间,真的只有一次呢…… 第二天,凤轻瑶神清气爽,精神十足,用完早膳便朝大理寺走去,至于九皇叔,他可没有这么好的命,他得上早朝。暗卫虽然把九皇叔的朝服拿来了,可同样天不亮就得起来,然后梳洗上朝,至于早膳?对不起,凤府的下人没有习惯这个时候准备早膳,昨天也没有人吩咐,所以九皇叔请你饿着肚子去上早朝吧。 有九皇叔提前布局,凤轻瑶今日行事异常的顺利,和顺宁侯府前后脚到,顺宁侯府的来人依旧是那位刑状师与陈大少。 提前就与大理寺卿说好了,也和顺宁侯府的人打过招呼,是以今天的案件并不对民众公开,双方各自占据一边,中间隔出一条大道,大有楚河汉界的味道,面对顺宁侯府嚣张狂妄的眼神,凤轻瑶什么都不说,只咬着一句:“请大人准允臣女开棺验尸,还孙思阳一个清白。” “人死为大,凤轻瑶你什么意思,孙思阳害死了我六妹妹,你现在还要让她连死都不能安息,你们师徒二人太过分了!”陈大少大声咆哮道。本以为,凤轻瑶这么多天都没有动作,定是怕了顺宁侯府,没想到她一从宫里出来,就剑指顺宁侯府,可把顺宁侯气得不轻,断定凤轻瑶这是得到了宫中贵人的青睐,便不把顺宁侯府看在眼里。 “陈少,六姑娘因何而死,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人死不到三天就草草下葬,顺宁侯府真是好大的规矩。”开棺验尸势在必行,此举不仅仅是为了孙思阳,还有那个拿命相博的六姑娘。 陈少一脸阴鸷,恶狠狠瞪着凤轻瑶:“你什么意思?凤轻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别以为爬上九皇叔的床,我顺宁侯府就怕了你。” “轰……” 此言一出,整个公堂都静得可怕,上至大理寺卿,下至官差,齐刷刷看向顺宁侯府的陈少,暗暗竖起大拇指。 人才呀,居然敢当众说九皇叔的闲话,佩服,佩服。幸亏今天没有公开审案,不然他们也要倒霉了。 陈大少被这些人看得心里发毛,瞳孔有些散涣,却更嚣张地放话:“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爬上了九皇叔的床,不然她一个孤女还能活得这么好,还养得起一批奴才?你们别忘了,她以前可活得像条狗一样,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连自己都养不活,一转眼就富贵了,不是靠九皇叔是靠谁?” 陈大少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是理直气壮,没有半分的担心与心虚。 呃,这个……大理寺卿与左右少卿面面相觑,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陈大少说得的确有理,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能爬上九皇叔的床那也是本事,多少人希望成为凤轻瑶第二,九皇叔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够他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见大理寺的人保持沉默,见凤轻瑶笑而不语,陈大少越发的来劲,话越说越难听,当然他也聪明,只说凤经尘的种种不好,绝口不提九皇叔如何为女色所迷。 “少爷,少爷……”刑状师苦着一张脸,用力地拉陈大少,可惜陈大少说得正起劲,哪里会退? 大理寺卿看陈大少越说越不靠谱,本想让衙役制止,可惜他还没有开口,师爷就战战兢兢地上前,在大理寺卿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大理寺卿面色不变,眼角却是微微一动,点了点头,而后官威十足,正襟危坐,双眼平视公堂下的人。 这个细节,正在拉人的刑状师,和骂得尽兴的陈大少都没有发现,不过凤轻瑶发现了,想到昨晚九皇叔曾说,这件事他会处理好时,凤轻瑶便猜到了一些,所以她今天什么也不说,只咬着开棺验尸不放。 陈大少看全场的人都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万分满意,下额微扬,眼神不屑地扫向凤轻瑶,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极尽轻蔑道:“凤轻瑶,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好听点你和九皇叔有一腿,可实际上你和青楼那些出来卖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你不过是身价比她们高一点,恩客的权势大一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就你这种人,还敢告我顺宁侯府,还敢开棺验尸,你做梦吧,我顺宁侯府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陈大少深觉自己这番话说得太漂亮了,看看,他不就把伶牙俐齿的凤轻瑶说得哑口无言了嘛。 随着陈大少这总结般的话落下,公堂一片肃静,气氛有那么一点诡异,大冷天的,大理寺卿硬是出了一身的汗,看那陈大少终于说完,大理寺卿连忙摸了一把汗:“凤姑娘,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得公正、公平,不然这身官服就穿不住了……“回大人的话,轻瑶没什么好说的,今天审的是孙思阳与六姑娘的案子,轻瑶不想说与案子无关的事情,至于陈大少今天在公堂上所说的话,轻瑶已经记下来了,回府后定会一字不错地转告九皇叔,至于九皇叔要如何做,轻瑶就不知道了。”凤轻瑶不卑不亢,丝毫不受陈大少的话影响…… 这样的话,听多了就习惯了,比这更难听的她也不是没听过…… 838撑腰,九皇叔看戏 ??838撑腰,九皇叔看戏 什么?告诉九皇叔? 陈大少顿时一个激灵,双眼无比迷茫,呆呆地看着凤轻瑶,似乎不能理解,凤轻瑶怎么会这样做。 凤轻瑶听到那些话,不是应该被激怒嘛,然后与他据理力争,怎么会想到回头告诉九皇叔?这,这……陈大少当即满头冷汗,不知如何是好,事情怎么和那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再想办法,把凤轻瑶激动,陈大少梗着脖子道:“凤,凤轻瑶,你什么意思,本大少可没有诬蔑你,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肯承认吗?告状?你就是说给九皇叔听我也不怕,我说得全是事实。”“陈大少,你别激动,你要轻瑶承认什么?承认爬九皇叔的床?”凤轻瑶可以肯定,九皇叔改动了计划,公堂后面有人,那人十有八九就是九皇叔本人,既然如此,她就再挖一个坑给陈大少跳好了。 “事实就是这样,难道你还想否认?”陈大少顿时心里发慌,这样都激怒不了凤轻瑶,那接下来的事要如何做? 凤轻瑶摇了摇头:“不,我没打算否认,陈大少说得没错,只不过陈大少你的说法有问题,我需要纠正一下。” 啊……凤轻瑶承认了?陈大少囧囧有神地看着凤轻瑶。 啊……凤轻瑶不仅承认了,还要纠正陈大少的说法?她想说什么?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凤轻瑶,等待凤轻瑶的惊人之语,可等了半天都不见她开口,她只是看着公堂后方,一言不发。大理寺卿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暗赞凤轻瑶高明,果然,公堂内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公堂上的人同时一惊,齐刷刷地看向发声处,想看看是什么人在公堂之后。 “九,九九皇叔……”陈大少与刑状师看到领头走出来的人,双腿打抖,“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大,大,大人。”来的不仅仅是九皇叔,还有太保、太傅、刑部尚书和顺宁侯,堂堂顺宁侯,此时就像个小厮一样,跟在九皇叔等人的身后,那惨白的脸色、那虚浮的脚步,无一不说明他此时受惊严重。 九皇叔真阴险! 凤轻瑶看着这排场,又看了一眼那早已吓得晕死过去的陈大少,凤轻瑶很淡定地站好,娉婷而立,等九皇叔主持大局。大理寺卿与左右少卿连忙起身行礼,九皇叔让他们起来后,几位主审官便小心翼翼地站好,谦卑地请九皇叔、太保和太傅入坐,却被九皇叔拒绝了。 “大理寺审案,本王不插手,只是外界传言,此事与本王有关,为保公证,本王请太保、太傅和刑部尚书听案,本王还以为是外界谣传,原来确有其事,本王就不明白了,这案子何时与本王扯上关系了?本王又何时给大理寺施压了?” 九皇叔每说一个字,顺宁侯就颤抖一下,整个人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凤轻瑶一直注意着他,生怕他一个惊吓过度被吓死。 开玩笑,要是顺宁侯在公堂上被活活吓死,他们就是有理也会变成没理,顺宁侯可是贵族。 “王爷息怒,此事系顺宁侯府捏造谣言,与王爷无关。”刑部尚书是皇上的人,来之前便被皇上叮嘱过,顺着九皇叔一点。 横竖,事后皇上会连本带利地要回来。“柳尚书所言甚是,顺宁侯嫡子言词粗鄙,诬蔑皇族,顺宁侯养子不教,老臣这就上书,恳请皇上严惩。”作为保皇党,太傅绝不允许有人诬蔑皇室,因为说九皇叔的不是,就是说皇室的不是。 九皇叔什么都没有说,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就把顺宁侯一家说得罪该万死,凤轻瑶心中那叫一个佩服呀。 阴险呀,阴险呀,那陈大少明显是受人挑拨,而那人十有八九便与九皇叔有关,不然九皇叔怎么会带着这三尊大神前来听案,要知道这三尊大神可都是皇上的心腹爱将。 不过,能让九皇叔拿出这样的排场,顺宁侯也该感到荣幸了。 凤轻瑶知道,这会儿主角不是她,她要做的就是站在一边当壁纸,看大理寺卿安排九皇叔等人入坐,看大理寺卿丢出“执”字签,去顺宁侯府拿人。有藐视皇室的罪名在,大理寺可以将顺宁侯府所有的主子都押来,相关的人全部打入大牢,即使顺宁侯府能在孙思阳的案子上取胜也没用。 陈大少那番话私下说说,倒也无妨,可在公堂上说,还让九皇叔听到,那就惨了。 轻则降爵,重则削爵,凤轻瑶可以肯定,九皇叔既然出这一招,就会将顺宁侯府连根拔起,要知道顺宁侯府可不干净。 衙役拿人时,大理寺卿继续审案,陈大少晕过去不要紧,一盆冷水浇下去,只要你没死,都能冻醒。 陈大少一个哆嗦,幽幽转醒,刺骨的寒冷让他有一瞬间的呆滞,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然而当他看到公堂一侧的九皇叔时,陈大少立马惊醒,脸色从白到紫,却顾不得寒冷,颤巍巍爬了起来,朝九皇叔的方向拼命地磕头:“九皇叔饶命,九皇叔饶命,小人有口无心,都是胡说的,九皇叔饶命呀。”“咚咚咚……”陈大少每一下都磕得很实诚,地上很快就是一滩血,顺宁侯见状,也回过神来,拼命地给九皇叔磕头,求九皇叔饶命。 九皇叔估摸着,这两人再磕下去估计又得昏过去,横了大理寺卿一眼:“本王不是律法,罪与恕与本王何干?” 大理寺卿心头一惊,习惯性地拿起惊堂木,转念想到九皇叔几人在,又硬生生放下惊堂木,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扰乱公堂,成何体统,拿人呀,给我打。” 不多,十板子,还是黑头签,也就是吃点痛,不伤筋骨。 一顿板子打下来,顺宁侯和陈大少也老实了,而事实上,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们不老实,这两个养尊处优的主,哪里受过这等刑,也许十板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躺个一两天就能下床,可对这两人来说,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动一下。 顺宁侯与陈大少先是猛磕一通头,后面又被打了一顿,早就成了两滩烂泥,趴在地上,丑态百出,两人有气无力地喊着:“招,招,我都招了,我都招了……” 839阴狠,谁也不比谁差 ??839阴狠,谁也不比谁差 招?招什么? 众位大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审陈大少出言辱骂九皇叔一事嘛,人证物证俱在,这事还有什么可招的?这陈大少不会是被打傻了,准备再拖几个人下水吧。 众人无比同情地看向顺宁侯,有子如此,活该倒霉呀。 如果是平时,他们还能小帮一下,可现在九皇叔、太傅、太保、刑部尚书都在,他们有心无力。 大理寺卿正准备摆一摆官威,可那陈大少完全不需要人问,霹雳叭啦地说了一通,只是完全和辱骂九皇叔无关,说得全是顺宁侯府设计陷害孙思阳一事。 顺宁侯府六小姐与人私通,被孙思阳诊出有孕在身,于是六小姐就与奸夫栽赃陷害孙思阳,意图杀人灭口,却被顺宁侯府的人拦了下来。 府上的人不想暴出六小姐与人私通的丑闻,便顺势说孙思阳奸污六小姐,害六小姐自杀而死,陈大少痛哭流涕,不停地喊着对不起孙思阳。 最后痛定思痛地说了一句,奸污女子的罪名虽重,但还能保住一条命,顺宁侯府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到如此下策,还请大人和凤姑娘原谅一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寝食难安,良心时刻被折磨,他们愿意承担所有的罪名,给孙思阳磕头道歉。 凤轻瑶如果不是知道实情,听到陈大少这番话,她也许会信,这和她推测的相吻合,也能洗清思阳的嫌疑,可现在她只会更加不耻顺宁侯府。 一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死到临头还不肯承认,以为舍车就能保帅,做梦!凤轻瑶冷眼旁观,不管陈大少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陈大少招供完后,师爷便把状纸写好,呈到大理寺三位大人面前,三位大人看了无误后,便转给九皇叔一行人看,九皇叔连个眼皮都没有抬,只让其他几位大人看。 陈大少的供词可谓是完美,表面上找不出一丝的破绽,条理清晰,将所有的大污点都洗净了,认罪也爽快。 这应该是顺宁侯府的最终对策,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干脆地认罪,这样不仅可以保全顺宁侯府的面子,也能让凤轻瑶不再追究。 府中的小姐与人私通,总比叔侄奸污六小姐来得好,只是顺宁侯府想要就此过关,凤轻瑶与九皇叔可不会同意。 太傅、太保与刑部尚书看完后,将供词递回大理寺卿,不认为有何不妥,大理寺卿顿时松了口气,正准备判案,凤轻瑶施施然上前,道:“大人,我这里有一些证据,可以证明陈公子所说的全得假的,顺宁侯府的六小姐根本没有与人私通。” 说完,就将九皇叔收集到的证据拿出来,让衙役递交上去。 大理寺卿起初还以为凤轻瑶脑子也傻了,顺宁侯府都自己认罪了,已经证明孙思阳是无辜的了,她还闹什么,可当大理寺卿看到凤轻瑶呈上来的证据,脸色骤变。 “你们也看看。”大理寺卿示意左右少卿上前,两人也和大理寺卿一般,脸色变得分外难看,右少卿更是沉不住气,直接骂了一句:“畜生!” 太傅、太保与刑部尚书见状,也对凤轻瑶呈上来的证据感兴趣,刑部尚书还好,刑部什么案子没有,别说奸污侄女、妹妹,奸污亲生女儿、媳妇的案子也不少。 这样的案子,一般都是那女子死后才会暴出来,或者被外人发现,基本上没有哪个苦主会出来告状。 总归还是那句话,女子太弱、贞节又太过重要,一般遇到这样的事,要么一头撞死、要么忍辱偷生,除此之外,她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几人看完证据后,便认真思考案件,他们倒是没想到,顺宁侯府的事情如此复杂、如此肮脏,左右少卿当即表示严办奸污六小姐的叔、兄二人,大理寺卿比较靠谱,很淡定地说了一句:“单凭一本六小姐的日志,并不能证明此事真伪,这些东西虽是陈二爷与陈三少的贴身之物,但不是什么特别之物,这些证据是不是弱了一点?” “大人言之有理,此事不可大意,毕竟攸关顺宁侯府的名声,要是出了差池,顺宁侯府脸面都会丢尽。”到时候,他们办错了案,也讨不了好,顺宁侯府绝不会放过他们。 大理寺三位大人颇为犹豫,看向九皇叔等人,这四人当中,随便一个说立案,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立案,即使审不出什么东西,也与他们无关。 九皇叔深知大理寺卿的狡诈,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躲,开口道:“证据不够,那就再去找证据,既然有六小姐的日志为证,那就传嫌犯上堂。” 这话就是让大理寺卿放开手脚去审,出了事他背。 有九皇叔这话,大理寺卿还怕什么,立马让人去拿陈二爷与陈三少,也就是奸污六小姐的两人。 顺宁侯与陈大少在凤轻瑶拿出那些证据时,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他们知道顺宁侯府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有了,凤轻瑶下手太狠了,完全不给他们留活路。 陈二爷与陈三少很快就被带上公堂,两人原本极为随意傲慢,可惜见到瘫倒的兄长,还有九皇叔一行人后,立马就变成了惶恐与惊惧。“大,大人,草民见过大人。”两人不用衙役多说,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先入为主的观念,大理寺卿对这二人完全没有好感,将手中的证据掷到二人面前,高声呵道:“你们可知罪?” 两人手忙脚乱地查看一番,越看脸色越白,即使再怎么纨绔,他们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种事要是没有被暴出来,那就是死了一个女人的小事,而一旦暴出来,那就是家族丑闻,说什么也不能认罪。 “冤枉呀,冤枉呀,大人,我们叔侄二人好冤呀。”陈二爷年近四十,虽然沉迷于女色,显得人很是轻浮,但该有的脑子还是有的。 “冤枉?你既喊冤,那么地上那些东西可是你们的?”嫌犯喊冤这种事,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陈大少那样孬,当然了,要不是他被九皇叔抓了个现行,也不会这么窝囊。“回大人的话,这些东西确实是我的贴身之物,但我经常逛花街柳巷,我在春花楼就长年包了一个花娘,这贴身之物流传出来,并非罕见,毕竟我们大老爷们不是女子,贴身之物不能见人。”陈二爷狡辩道,陈三少连忙附和,连称自己也是这样,他不知丢了多少贴身之物。 “那么六姑娘日志上所写的,还有你们身上的印记呢?可有假?”拒死不认的嫌犯多的是,大理寺卿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之前也说了证据不足,事实确实如此。 陈二爷面露惶恐,双眼却是贼的很,听大理寺卿问起这个,眼珠子一转就道:“大人,日志上所写的,全是子无虚有之事,至于身上的印记,这种东西只要找我的贴身丫鬟,或者与我燕好的女子一问便知,大人,您可要明查呀,我们顺宁侯府虽大不如前,但买几个丫鬟、侍妾还是行的,我等怎会做出这种蓄生不如的事情?” 据死不认,打死不认,现在死无对证,没有人能拿他们怎么样,陈二爷与陈三少的态度很坚定,陈三少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惜再次出言污辱死去的人。 “大人,我那六妹妹与府中的下人私通,被孙小神医发现,一头撞死,我那六妹妹虽然不是一个好的,可终归是我们侯府小姐,我们怎么忍心让她顶着污名而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把这事顺势栽在孙小神医的头上。大人,我们知罪,我们知罪了。”陈三少不可谓不聪明,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从奸杀亲妹妹的事情中摘了出来,一口咬定六小姐与人私通。 双方各执一词,凤轻瑶拿出来的证据又不够充分,大理寺卿也颇为难办,动刑嘛,太过了,在皇上没有下旨削爵前,人家好歹还是侯府呢。 三位大人小声商量起来,可惜半天也商量不出个对策来,嫌犯毕竟不是一般人,要是弄出什么屈打成招的冤案,他们这官也不用当了。 凤轻瑶知道,如果要还六姑娘一个清白,就必须得走那一步,凤轻瑶上前道:“大人,顺宁侯府栽赃陷害孙思阳已是证据确凿,顺宁侯府的人也承认了,按理我不该多事,可轻瑶是女子,一想到六姑娘在顺宁侯府所受到的种种对待,轻瑶就心中不忍,恳请大人给轻瑶一个机会,让轻瑶证明六姑娘的冤屈。” 孙思阳的案子已是板上定钉,凤轻瑶已经洗清了孙思阳的嫌疑,按理她没资格插手顺宁侯府的事,可她这番话也说得在情在理,同为女子,凤轻瑶为六姑娘报不平也是能理解的。 “你想怎么做?”大理寺卿思索片刻,同意了凤轻瑶的提议。 不管怎么说,顺宁侯府的案子,都是由凤轻瑶一手挖掘出来的,她参与也说得过去…… 840正义,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840正义,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大理寺卿此言一出,凤轻瑶就知道有戏,连忙道:“恳请大人允许轻瑶开棺验尸,按六姑娘日志中所写,她有五个月的身孕,这便说明她体内的胎儿已经成形,到时候轻瑶只要取那孩子的一点血肉,与陈二爷、陈三少滴血认亲,便可以断定六姑娘日志中所写的是否属实.” 陈二爷与陈三少原本还担心凤轻瑶有什么高招,一听此言,两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若无其事地低头,一副任大理寺卿定夺的乖样。 “开棺验尸,滴血认亲,好,此法甚好,虽说对六姑娘有些不敬,但只要能为六姑娘伸冤,本官相信,六姑娘在天之灵也能理解。” 大理寺卿还在犹豫时,刑部尚书就开口同意了,当然他关心的并不是顺宁侯府的案子,而是凤轻瑶所说的验骨血之法,如果好用,也算是多了一条审案的办法。 “只是,六姑娘死了数十天,那尸骨还能验吗?”大理寺卿原本还有些犹豫,可九皇叔等人没有反驳刑部尚书的话,就是默认了,他哪能和几位大人作对。 “眼下天冷,六姑娘的尸骨就算被顺宁侯府草草埋葬,也不会腐烂得太厉害,再加上我们只取腹中胎儿的血,就更不是问题了。”凤轻瑶毫不担心医学上的技术问题,到时候只要有一点血肉,她就能检验出来。 大理寺卿看凤轻瑶一脸自信,便不再阻拦,大手一挥:“准。”回头就问陈二爷与陈三少:“贵府六姑娘埋葬在何处?” “回大人的话,我那六侄女与人通奸,被人撞破,自杀而死,这样失德的女子,我们顺宁侯府是绝不会承认的,她死得第三天,我们合府上下便决定将她绑了沉江,她的尸骨……我们也找不到了。” 陈二爷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与窃喜,验尸,尸骨都没了,我看你怎么验尸,陈二爷还能克制,陈三少就克制不住了,趁人不备,恶狠狠地剜了眼凤轻瑶。 “沉尸?你们居然把六姑娘的尸骨丢到江里,你们还是不是人?”凤轻瑶没空理会这对禽兽不如的叔侄,她在意的是六姑娘的尸骨。 难怪九皇叔的人找不到六姑娘的尸骨,原来是被这群人丢江里了。 “不贞的女子,本就应该沉塘而死,我们哪里做错了?”陈二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凤轻瑶的眼神也变得恶毒而阴冷。 在他们看来,都是凤轻瑶惹得祸,要不是凤轻瑶闹事,他们顺宁侯府的丑闻哪里会爆出来? “你们竟然毁尸灭迹,很好,很好,你们以为这样我就查不出六姑娘死的真相了?既然你们不肯说,那我们就按六姑娘日志上所写的时间与地点来问案。六年前的三月十六戌时,你们叔侄二人身在何处?有何人证?别告诉我六年前的事情你们不记得,那么三个月前呢?一个月前呢?你们记不记得,你们当时在何处,可有人证?” 凤轻瑶气极,虽说她洗清了孙思阳的嫌疑,可她现在一点也不高兴,她还是被顺宁侯府的人摆了一道,所有的骂名与罪孽都由六姑娘一个人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 这一刻,凤轻瑶多么希望她那个学法医的师姐在,依她师姐的能力,一定能找到证据,让凶手无所遁行,可偏偏……她们相隔的不是距离,而是时空。 凤轻瑶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她不是主审官,陈二爷与陈三少有权不回答她的问题,凤轻瑶也没有愤怒,只是看着陈二爷与陈三少,双眸越发的冰冷。 如果法律不能制裁这两个混账,那她就用自己的办法来制裁他们,她就不信这两只臭虫,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会没有留下痕迹。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见众人都盯着她看,知道自己失态了, 连忙上前请罪:“请大人恕罪,轻瑶一时激动,失态了。” “咳咳,无妨。”有九皇叔在,大理寺卿哪敢说凤轻瑶的不是,这事大家都假装没有看到,直接揭过,大理寺卿继续问案,他问的问题和凤轻瑶所提没有什么两样。 陈二爷与陈三少虽不是什么精明之人,但想捏造一些不在场的证据还是很容易的,案发时他们不是说自己与侯爷在一起,就是与下人在一起,而那些下人十个有九个下落不明,还有一个死了,要找证据比登天还难。 此时此刻,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六姑娘的死与陈二爷和陈三少有关,可在证据不足,顺宁侯府上下都咬定六姑娘与人通奸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治不了陈二爷与陈三少的罪。 侯府上下都问了一个遍,他们早就串好了供词,根本查不出问题,大理寺卿也没有办法,心想着现在也只能把六姑娘的案子,判为与人私通,孙思阳无罪,追捕那个奸夫。 凤轻瑶在一旁观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就在大理寺卿准备宣布结果时,凤轻瑶突然开口:“慢着……” “凤姑娘何事?”大理寺卿的惊堂木举到一半,硬是忍住了,那脸色也颇为难堪,凤轻瑶打断他审案,可是对主审官极度不礼貌的事情。 凤轻瑶也知道自己鲁莽了,连忙道歉:“请大人恕罪,轻瑶一时心急。大人,顺宁侯府上上下下是不是全部被捕?” “是。”大理寺卿虽然不满,但还是老实回答,顺宁侯府还涉嫌了辱骂九皇叔一事,他当然要把一府的人都拿下。“六姑娘在日志中所写,她有一个亲妹妹,她就是为了那个妹妹才一直隐忍不发,大人,请问六姑娘的亲妹妹,侯府的八姑娘现在何处?”凤轻瑶不确定这位八姑娘有没有用,但人没有出现就是奇怪的事,她现在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啪……”大理寺卿脸色一白,生怕九皇叔说他办案不利,连忙查问八姑娘的下落,结果真如凤轻瑶所言,那八姑娘不在,侯府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居然在侯府被官兵重重包围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这个八姑娘绝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凤轻瑶本来只是随意猜测,而此时却是能百分百肯定,六姑娘的亲妹妹,侯府的那个八姑娘有问题,也许她就是这桩案子的关键,可是她现在人在哪里呢? 841真相,原来如此残忍 ??841真相,原来如此残忍 八姑娘成了案子的关键人物,可大理寺的衙役在顺宁侯府遍寻不到,眼见天就要黑了,大理寺卿就是想审也没办法审了. 大理寺卿知道,八姑娘失踪的十二时辰内最重要,如果十二个时辰内找不到人,她一个小姑娘怕是凶多吉少,可大家从早到晚地坐在这里,连午饭都没有用,总不能晚膳也不吃吧。 九皇叔与凤轻瑶年轻,熬得住,可太保与太傅不行,看他们神色疲惫的样子,也没有人敢继续审,至于十二时辰后,还能不能找到活着的八姑娘,众人就不管那么多了。 六姑娘的死,八姑娘的失踪,横竖都是顺宁侯府的事,这事要是不闹大,顺宁侯府不报官,也就是一个家事,民不举、官不究已经成了定律。 大理寺卿审问完最后一个陈家人,狠狠地松了口气,正准备退堂,却有衙役来报,西陵的宇皇子在外面,说是带来了他们要找的人。 至于那人是谁,不用猜也知晓,大理寺卿顾不得疲累,连忙让人把西陵天宇请进来,开玩笑,从今天的审问来看,那位八姑娘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也不知道那宇皇子从八姑娘嘴里问出了什么,要是问出顺宁侯府的丑闻,那可就是丢了东陵的脸面。 西陵天宇身着西陵的常服,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如果不是知情人,绝对看不出西陵天宇曾经双腿不良于行。 西陵天宇修养极佳,一番寒暄后,便把顺宁侯府的八姑娘送了上来,自己也避嫌地告退了。 西陵天宇如此知进退的举动,让在场的几位大人很是满意,颇为赞许,心中暗道这宇皇子的气度比那云泽太子好多了。顺宁侯府的八姑娘被绑得像个粽子,西陵天宇的人把她往公堂上一丢,便什么也不管地走人。 凤轻瑶没见过顺宁侯府的姑娘,在她的想象中,那位六姑娘应该是外柔内刚之人,而八姑娘应该是单纯的普通女子,可今日一见,才发现她猜错了。 这位八姑娘双眼狠厉而疯狂,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阴郁之气,就好像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咬人一口,而嘴角的那抹邪笑,更是令人怎么看都讨厌,她全身蜷缩在地,不仅令人无法同情,反倒让人心生防备与厌恶。 这真是顺宁侯府的八姑娘?六姑娘忍辱负重也要保护的人?凤轻瑶一脸怀疑,以眼神寻问九皇叔,九皇叔点了点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天宇。 那意思是说,这位八姑娘平时不是这样,而是西陵天宇用手段把她的本性逼了出来,能躲过他的人,这个八姑娘不简单。 凤轻瑶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不然依八姑娘现在这副样子,就是那六姑娘再傻,也不可能那般牺牲自己。 八姑娘在西陵天宇手上受了什么罪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接下来审案的过程,非常顺利,八姑娘问什么答什么。 大理寺卿问道:“你可知你的亲姐姐如何而死?” 八姑娘发出一道刺耳的笑声,尖声道:“我当然知道,那个笨蛋怕二叔和三哥毁了我的清白,就弄出什么自杀的戏码,想要借外人之力来保我清白。” 八姑娘眼中的嘲讽是那样的明显,大理寺卿离得远远的,也能看到她眼中的不屑与冰冷。 这真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吗? 饶是太保、太傅这等见惯了风浪的人,也感到了一股寒意,他们深觉这个八姑娘很不一般,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几位大人犹如置身冰窖,冰寒刺骨。 “就凭她那个笨蛋也想保护我,哼,真是自不量力,她不过是被我玩弄的一个傻子,还痴心妄想保护我,那样的蠢蛋死了也好,只可惜少了一个好玩具。” 八姑娘那一副惋惜的样子,让凤轻瑶打从心底发寒:“你把六姑娘当玩具?” 凤轻瑶可以肯定,这位八姑娘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看她神情,近乎扭曲。 “除了玩具,她还能是什么?那样的一个蠢蛋,连好坏都分不清,还想保护我,当年本就是我唆使二叔和三哥奸污她的,也是我告诉二叔和三哥,拿我来威胁她,她就会乖乖的听话,当二叔和三哥的禁脔。 你们看我说得多对,这六年来,看她在我面前佯装笑脸,看她听到我说二叔和三哥好,她只能装笑,我就觉得开心,看她每天活在痛苦里,我就高兴。 哈哈哈……只要她想寻死,我就在她面前哭一哭,说二叔或者三哥今天来看我,还抱了我,她就会咬牙活下去,一天到晚都在我面前摆出冰清玉洁的样子,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她那点破事呢。”八姑娘一脸不屑,双眼通红,说出来的话东一句西一句,虽然没什么条理,可众人也能听明白。 有那么一瞬间,凤轻瑶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真是妖孽,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近乎变态。 “为什么?”凤轻瑶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让一个小姑娘病态到这种地步。 八姑娘傲慢地撅着嘴:“你们不觉得看到一个人明明都要疯掉了,还佯装没事很好玩吗?我那个六姐姐说,她要代替母亲保护我,照顾我,我不过是成全她罢了,她想保护我,我就给她机会咯,只要她乖乖地做二叔和三哥的禁脔,不就是保护了我嘛。” “你不愧疚吗?”凤轻瑶知道这位八姑娘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和她说这些完全没用,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果那位六姑娘知道,自己忍辱负重保护的妹妹,竟是这般的不堪,她会后悔吗? “我为什么要愧疚?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我又没有逼她,还有二叔和三哥,你看他们多蠢呀,我随便说两句就上当了,居然真去奸污自己的侄女、妹妹,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蠢。不对不对,不是他们蠢,是我太聪明,啊哈哈哈,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有什么好认真的……” 人证已经找到,有疯子一样的八姑娘在,案子审得很详细,那位八姑娘手中有很多的证据,陈二爷与陈三少再也无法狡辩。 凤轻瑶与九皇叔没有等案子审完,便从大理寺出来了,凤轻瑶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八姑娘那尖锐嘲讽的声音。一个游戏,一个游戏毁了这么多人,那八姑娘自认自己很聪明,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间,却没有一丝愧疚,这样的人真可怕。 “你说,顺宁侯府怎么就养出一群这样的人?”凤轻瑶问道。 “后院太脏了。”九皇叔一针见血,扶着凤轻瑶上了马车后,便立在原地:“本王还有事要办,你自己路上当心,不用等本王,早点睡。” 西陵天宇亲自送那八姑娘过来,就表示今天要见他,他们也的确该谈谈西陵的事情了…… 842执着,我要一个安心 ??842执着,我要一个安心 夜黑风高,孤塔之巅,狂风之中,九皇叔与西陵天宇各据一方,二人默默地瞭望远方,寒风吹起,衣袍呼呼作响,发丝顺着风往后飞去,如同刀子一样的寒风刮在脸上,让人生痛,也能让人清明起来. 西陵天宇看似老成稳重,可此时他已经绷不住,强忍下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瞪着九皇叔。 他在东陵皇城挑了大半天,才挑到这么一个不受人关注的废塔,本想小小恶整一下九皇叔,结果人没整到,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这坐废塔年久失修,最主要的是这里极高,站在上面寒风一吹,冻得人直哆嗦,至少他就快撑不住了,牙关都在打颤,可偏偏他想算计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如同松柏一般傲立在寒风之中,不弯不折。 呜呜呜……哪个混蛋建议我选座废塔的,现在没把九皇叔给惊住,却把自己冻得几近崩溃,西陵天宇实在不撑住了,强压下牙齿打颤的动作,风度绝佳地看向九皇叔:“西陵一行,收获可丰?” “尚可。”即使没有去看西陵天宇,九皇叔也知道他此时的样子,黑眼闪过一丝笑意,唇角微微上扬。 想要整我,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真当他是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的皇子皇孙嘛,别说这点寒风,就是北陵雪峰,他一件单衣也能扛得住。 “那件事……”说到这里,西陵天宇略一停顿,吸了口气才继续问道:“查得如何?” 不是因为身体冷得说不出话,而是心冷的说不出话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西陵云泽的母亲,与你的母亲没有一丝关系,当年为你医治的那个太医,在你出事后没多久就死了,查不出死因。”九皇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将调查结果说出来。 “证据明显吗?”九皇叔的话,让西陵天宇心下稍安,不过隐约还是有一丝的不确定,只可惜十多年前的事情并不好查。 “不明显,光靠那些,指证虞妃是不可能的,实质的证据都被人小心地抹干净了,当年的人一个都找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查起来并不容易。”九皇叔知道,西陵天宇双腿残疾的事是他的心魔,西陵天宇第一个怀疑的人是他的母后,为此他还回去找自己的母后问过。 事情说开后,西陵天宇自己私下也曾查了一番,确定事情与他的母后没有关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虞妃,西陵天宇选择了相信他的母亲,毕竟虎毒尚不食子。 只不过,西陵天守的这份相信明显没有融入骨髓,他的心里还是有疙瘩,毕竟能在皇后的眼皮底下,谋害皇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他的母后怎么可能一直不知情? 西陵天宇带着这一丝疑惑来到东陵,得知九皇叔有去西陵的打算,便请九皇叔代为调查,这种事情旁观者清。 九皇叔调查的结果,和西陵天宇所知的一模一样,按理说他应该放心了,可是……也许是他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当日凤轻瑶说他的双腿是被大夫弄残时,他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他母后,即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另一人,他还是无法释然。 “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按理,事情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关系,西陵天宇应该高兴,可他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 当年,西陵云泽和他的母亲都不受宠,又没有什么外力相助,虞妃怎么可能不留一丝痕迹地弄残他的双腿?而最让人怀疑的是,他母后当年什么都没有查到,反到是他现在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九皇叔眉头微皱,天宇不会像那八姑娘那样,入了心魔吧,为什么非要咬着自己的母后不放?虽然西陵天宇这么一说,九皇叔也觉得这事不正常,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九皇叔还是不希望西陵天宇怀疑他的母后。 西陵天宇和他母亲闹翻,对他并没有好处,须知道,一国之母可不是摆设。 西陵天宇也明白自己在瞎闹腾,无奈地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只是我心里很不安。”他怕,怕身边的人对他不利,让他再一次失去双腿,或者失去别的,也许他和那个八姑娘一样,疯了吧。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既然不信,那就防着点,面上别露了就行,当年的事情处理的太干净了,种种迹象表明,你父皇也曾派人查过,可惜最终什么也没有查到,和你父皇相比,我们在西陵的根基并不雄厚。”也就是说,你西陵天宇再怀疑也没用,他们现在什么都查不到,一如当年海盗陆家被灭的事情。 一是时间太久,二是出手之人太狠,当年的知情者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他们根本找不到一丝用用的东西。 “你相信我的怀疑?”西陵云泽神色一怔,他本以为九皇叔会劝他放下心魔,没想到九皇叔却叫他戒备自己的母亲。 “以前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生物,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的脑子在想什么,想一想顺宁侯府的案子,你就会发现,这世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是的,顺宁侯府八姑娘的事给九皇叔一个很重要的启示,那就是别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那些疯子的行为。 顺宁侯府的八姑娘绝对是聪明至极,小小年纪就善于把握人的心思,把一群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心智就是成人也比不上,同样她那疯狂偏执的做法与想法,也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 西陵天宇开始还没有明白,等他想明白后,终于绷不住了,气呼呼大骂道:“你说我母后是疯子?” “如果她真的对你下手,不是疯子是什么?别忘了,你是她唯一的儿子,毁了你就等于毁了她的未来,毁了她家族的未来,虽然西陵云泽登基后一样会尊她为太后,但那和自己亲生儿子登基完全没得比。”也就是说,说西陵皇后是疯子的人,是西陵天宇他自己。 “呃……”西陵天宇无法反驳,闷哼道:“你嘴巴真毒。” “比不上你心毒。”九皇叔凉凉地反讽回去,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 843提醒,忍成忍者神龟 ??843提醒,忍成忍者神龟 大冬天的,谁没事愿意呆在这里吹寒风,早知道西陵天宇约他出来谈这些无聊的事,他就不来了. 九皇叔见西陵天宇半天不说话,道:“天宇,本王没心情陪你在这里吹寒风,下次这样的事情别来找本王,本王不擅长开导人。”说完,转身就欲走人。 与其在这里吹寒风,他宁可回凤府,陪凤轻瑶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急什么,我找你当然是有正事,这事不过是顺带的。”西陵天宇回神,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西陵那边出了一点意外,我正要和你商量对策。”九皇叔在西陵布的布局,已渐渐收网,只不过再完美的布局,也有无法预估的意外,而现在就有意外发生。 “出了什么事?”九皇叔身形一滞,却没有回头。 西陵天宇呵呵一笑,心中暗道,这下你知道着急了吧,你越急我越不说,谁让你一点兄弟情都不讲,西陵天宇指着废塔内部道:“这里挺冷的,我们进去说。” 该说的早晚都会说,九皇叔一点也不着急,朝塔内走去,此时塔内一片漆黑,但明显比外面好多了,至少那呼呼的寒风,便吹不进来。 西陵天宇不说,九皇叔也不着急,静静地站在黑暗中等西陵天宇说话,西陵天宇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九皇叔主动开口寻问,无奈之下,只得主动开口。 “我那姑姑,长公主殿下怀孕了。”西陵长公主,左岸的母亲,与西陵左相勾勾缠缠,又嫁给西陵才子隐篱先生,成婚二十多年后怀孕,这个消息不是一般的劲爆。 本以为九皇叔怎么地也会惊讶一下,没想到九皇叔只是很平淡地问道:“已经证实了?” 九皇叔这是担心对方假怀孕,借此拖住隐篱先生,让他无法入朝无官。 不得不说,隐篱先生遇到这长公主就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当年他意气风发准备入朝为官时,尚了公主,结果还未娶进门就先带了一顶绿帽子,不仅与官场绝了缘,还成了西陵上京的笑话。 好不容易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有机会再次步入官场,施展自己的抱负,他的公主夫人又怀孕了,这个情况下,他复出又无望了。 “百分百确定,假怀孕很容易被拆穿。”半老徐娘居然有了身孕,这消息不是一般的震撼,关注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多,所以西陵天宇可以肯定此事做不得假。 “你父皇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不得不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西陵长公主这一手,弄乱了九皇叔的一盘好局,好在她也只能拖住隐篱先生,不会牵连到西陵后宫与锦衣卫头上。 “她自己的意思,从情报来看,我父皇默许了。”隐篱先生出不出山,皇上现在已经不在意了,但皇上在意这么一个人,一出来就身居高位,还是被皇后娘家保上来的。 西陵天宇能够行走,皇后娘家保隐篱先生上位,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西陵皇上和东陵皇上不一样,西陵皇上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们为了那个位置争斗,不然也不会早早地立太子,虽然这也和形势有关。 知道这些后,九皇叔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不过要他就这样放弃,那也不可能,九皇叔很阴险地问了一句:“谁的孩子?” “噗嗤……”西陵天宇笑了出来,也只有九皇叔敢这样问,正常情况下,一个嫁了人的公主,她的孩子当然是她夫君的,可偏偏他们西陵长公主不是。 “不知道,表面上看是隐篱先生的,她怀孕期间,隐篱先生曾在公主府住过一晚上,那晚隐篱先生喝得大醉,醒来后在长公主的床上,但隐篱先生可以肯定,他和长公主什么都没有做,可不管他有没有做,他现在都只能认了。”这种类似皇室秘辛的事情,西陵天宇知道的比九皇叔多,九皇叔的人不管怎么查,也不会有他这么详细、这么快速。 再说,九皇叔在西陵的势力,有大部分都交给了西陵天宇,这也算是对他的信任,西陵天宇会提前知道,也实属正常。 九皇叔听完后,不怎么真心地道:“真可怜。”事实上,九皇叔是想说真笨,隐篱先生在长公主手上吃了那么多的亏,居然还会栽在长公主手上。“确实挺可怜的,到老了还要再带一顶绿帽子,也就是隐篱先生豁达,要是我,早就跳护城河了。”西陵天宇苦笑道,隐篱先生这忍功,还真是比乌龟还强。 “他跳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个家族,他的家族人才凋零,如果他死了,他整个家族也就倒了。”这并不是夸大,隐篱先生那一家子后辈,在长公主有意无意地放纵下,一个个都不务正业,纨绔的很。 捧杀这招,西陵皇上用得很好,用一个没有节操的公主,就把隐篱先生那个书香世家给毁得七七八八,真正是杀人不见血。 “这倒也是,而且要是就这样死了,也未免太窝囊了。”就好比,他腿残的时候,也没想过自杀一样,即使在所有人眼中,一个双腿残废的皇子完全没有未来,可他还是不肯放弃自己,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要不是有当初的坚持,他怎么可能有今天?“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我姑姑有了身孕,明面上是隐篱先生的,现在让隐篱先生接手左相的职务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的计划没有变化,但这一点他们必须调整。 如果是今天之前收到这个消息,九皇叔也许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隐篱先生,但现在他有更好的打算。 “左相的事情往后拖,拖到长公主把孩子生下来。”不过是九个月的事情,他等得起,他相信隐篱先生也等得起。 “好。”黑暗中,西陵天宇看不到九皇叔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九皇叔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西陵天宇顿时全身发寒,他知道他那姑姑估计要翻船了。 “你想怎么做?你可别乱来,我父皇绝不允许皇室出丑闻。”西陵天宇隐约猜到了九皇叔要做什么,正因为猜到了,才担心。 不管他姑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明面上都只能是隐篱先生的,这一点不容置疑。 844旧疾复发,半夜急诊的滋味 ??844旧疾复发,半夜急诊的滋味 西陵天宇的警告,九皇叔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要把一个西陵的公主放在眼里,他就不是东陵九,他既然敢插手西陵的政局,还怕一个小小的公主不成?他做的那件事,是西陵皇上允许的. 黑暗中,九皇叔准确无误地捕捉到西陵天宇的眼神,冷冷道:“天宇,你父皇不允许的事情很多,可你我不是照样在做,要你父皇允许的话,你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天宇,你只顾怀疑你母后,你可有想想你父皇?当年你父皇也查了你腿疾的事情,我们这么多年后都能查到一些珠丝马迹,他当初没道理什么都没查到,要知道他手中握有的权力,我们远远不及。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你父皇当年就知道,你的腿是事后被人弄残的,但你父皇为了西陵的安定,选择了沉默。同理,他事后应该有出手,把证据和证人都抹除了,不然依后宫那些女人的本事,做不到这么干净。 天宇,你在选择与我合作时,就应该明白,你和西陵皇室站在了对立面,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九皇叔丢下这话就走了,至于西陵天宇信不信,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提醒…… 而事实上,九皇叔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故意误导西陵天宇,而是有理有据的推断,就如同证据摆在面前,西陵天宇也不相信,他母后全然干净的一样。 像他们这样的人,虽然会去找证据,但很多时候并不会全然地相信证据。他们就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很清楚依西陵皇上的手段,他抹掉证据,然后嫁祸给别人,非常的容易。 “为什么?为什么?”黑暗中,西陵天宇就如同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死死地咬着唇,看着九皇叔离去的身影。 为什么要把他的伤口撕开,为什么一再地提醒他,当他的腿残疾时,他的母亲和父亲都放弃了他。 痛……噬心一般的痛,席卷西陵天宇全身,他的双腿在打颤,骨头被生生折断的痛,还有那停留在脑海里,一波高过一波的锐痛,让西陵天宇无法呼吸。 “东陵九,你混蛋!”西陵天宇忍不住骂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名便可,可东陵九偏偏要说出来,说出来让他痛。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被西陵皇室遗弃,他又怎么可能和九皇叔合作,又怎么会执着于此,非要查清楚他腿疾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母后有关。 他已经被父亲放弃了,他不想再被母亲放弃,所以他想查清楚,好证明自己没有被所有的亲人遗弃,可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九皇叔就再次把他快要愈合的伤口撕裂。真的好痛。 不知是站得太久了,还是太过寒冷,西陵天宇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可偏偏他动不了,尤其是双腿处装假肢的部位,更是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我的腿……”咚的一声,西陵天宇终于支持不住,摔倒在地,而他这一倒,就再也站不起来。 暗卫连忙上前,抱起像冰棍一样的西陵天宇,看到西陵天宇双脚往外渗血,暗卫知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他的主子。 抱着一个大男人,暗卫再怎么训练有素,也无法隐匿踪迹,当暗卫抱着西陵天宇出现在大街时,就被暗处的人给盯上了。 暗卫虽然没有办法隐匿身形,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暗中有没有人跟踪他,跑了三条大街,依旧甩不开那些尾巴,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西陵天宇,暗卫知道他没得选择。“凤姑娘,为了主子安全,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暗卫不再隐藏,抱着西陵天宇就朝凤府赶去,暗中跟踪的人也一路跟到凤府外面,看到暗卫拼命地拍门:“开门,开门,快开门。” 凤府外的护卫早就知道来人是谁,门没敲两下就打开了。 “怎么回事?”护院头头挡在门中央,一副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进去的架势。 “对不起,给凤姑娘添麻烦了,我家主子受伤了,请凤姑娘出手相救。”暗卫还算有眼色,不敢说西陵天宇的双腿受伤,可即便如此,暗中那些人也能猜到。 西陵天宇好好的怎么会受伤,还伤到得暗卫抱着走,十有八九就是腿疾复发,联想到西陵天宇突然能够行走,暗中的探子已经可以肯定,西陵天宇能恢复正常,十有八九和凤轻瑶有关。一个能让残疾的人“长”出新肢,这样的人对于那些喋血江湖的人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也是各方权贵无法抗拒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的就是凤轻瑶这一类人,这也就是九皇叔竭力隐瞒凤轻瑶医好西陵天宇的原因。 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情况下,你拥有至宝,只会死得更快,像凤轻瑶这样的人,则会沦为被人圈禁起来的工具。 只可惜九皇叔处心积虑地保护秘密,却被西陵天宇这个意外给揭穿了,可以想象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凤轻瑶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可惜,凤轻瑶此时毫无所觉,她听到下人来报,西陵天宇受伤,被属下送来凤府后,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把人安置到木屋,把木屋的地热烧起来,准备好干净的水,我半刻钟后就到。”凤轻瑶挥退上前服侍的下人:“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把灯点起来,我马上要出门。” 凤轻瑶没有穿厚重的外套,与不方便工作的棉服,只着一件中衣,外面罩上工作服,再穿上一旁的厚披风,提起医药箱就往小木屋赶去。 冰冷的寒光吹过来,凤轻瑶冷得直哆嗦,暗卫侍女上前,想帮凤轻瑶拎药箱,却被凤轻瑶拒绝,她再次加快脚步,朝小木屋走去。 “安逸的生活过太久了,我都忘了半夜急诊的滋味。”凤轻瑶心中苦笑道,同是暗自告诫自己,别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一天到晚的勾心斗角,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地静下来,看一本医书…… 845忙碌,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845忙碌,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当凤轻瑶赶到时,凤府的下人已经安排好一切,熟练得好像做了千百次一样,丝毫不比专业的医护人员差,唯一的不足就是木屋内的温度还不够高,走进来冰冷冰冷的. 对于这一点,凤轻瑶也没有办法,这小木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上,凤轻瑶无法奢侈到十二时辰保持恒温。 西陵天宇被抱进来时,整个人都冻僵了,下人只能拿厚重的棉被给西陵天宇取暖,不停地替他搓身子,好活血。 西陵天宇的暗卫见凤轻瑶过来,连忙上前:“凤姑娘,对不起。”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仅仅是半夜把凤轻瑶吵醒这么简单,他们给凤轻瑶带来了许多无法预知的、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凤轻瑶挥了挥手:“没事,救人要紧,你家主子怎么了?” “我家主子旧疾复发。”暗卫指了指西陵天宇的双腿,凤轻瑶顺势望去,眉头紧皱,这才多久功夫,西陵天宇的假肢怎么就出问题了。 “没有别的伤?”凤轻瑶没有问西陵天宇是怎么出得事,她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没有。”暗卫肯定地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问到自己想要的,凤轻瑶就把人打发走了。 只是假肢出了问题,那就表示没有生命之忧,凤轻瑶心下稍安,示意两个暗卫侍女跟她进内屋,其他人不用凤轻瑶吩咐,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虽然她们很嫉妒这两个新来的丫鬟得到了凤轻瑶的信任,可主子的命令,她们没有胆量置疑,即使再怎么嫉妒,也得乖乖地出去。 “把他的裤子剪掉。”凤轻瑶打开药箱,拿出医用剪刀。 “是。” “小心点,别碰到他的伤口。”凤轻瑶戴上口罩,用一旁的水细细地清洗双手,擦干净后才戴上手套,而这个功夫,暗卫侍女已经剪开西陵天宇的裤子,露出红肿的伤口。 “可以了。”凤轻瑶拿出体温计,塞到西陵天宇的嘴里,戴上听诊器,给西陵天宇做初步的检查。 两个暗卫侍女不解凤轻瑶的举动,却很安份,默默地站在一边,不敢给凤轻瑶添乱,只在凤轻瑶吩咐时,上前帮忙。 西陵天宇的情况说不上好与坏,他在室外低温处呆太久了,着凉了、发烧了,身上还有轻微的冻伤,这些都不太严重,最严重的是假肢安装处的伤口。 凤轻瑶就不明白了,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西陵天宇怎么就能让愈合好的接口裂开呢? “真他妈的天才。”凤轻瑶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气得骂出一句脏话。 愈合的接口处再次裂开,可不是缝回去就行,要是组织感染,这两条腿都得锯断。 查看西陵天宇的假肢,发现半年不到就有明显的磨损,凤轻瑶更愤怒了,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双腿都顶着假肢走路,居然不知道注意点,还和正常人一样行走跑步,他不会真以为自己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就真能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吧? 事实证明凤轻瑶猜对了,西陵天宇除了最初一个月还会注意一点外,他完全没有把自己的假肢当假肢,能够行走后,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有时候,他会刻意做出一些超出他双腿能够承受的事情,以证明他是一个健康的人,而不是双腿没了的残废。 不知要说西陵天宇幸运,还是说他倒霉,要不是今天怒极攻心,在强大的心理作用下,一次一次地想起他当初双腿被折断的痛,害得假肢伤口处裂开,过个三年五载的,他这假肢也会因为他的不爱惜而提前报废。 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即使安上一模一样的假肢,也改变不了西陵天宇失去双腿的事实,他越是想证明自己和正常人一样健康,越会发现自己的缺陷,西陵天宇这是走进了一个怪圈。 西陵天宇的想法,凤轻瑶能猜到一二,那些因伤从战场上退下的士兵,很长时间都无法接受自己沦为废人的事实,他们不停地用各种方法证明他们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他们还能战斗,可现实从不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即使恢复得再好,也回不到过去。 凤轻瑶给西陵天宇注射了退烧剂,又挂了两瓶抗生素,先给他做皮试,确定青霉素不会过敏,才敢给他注射。 暗卫侍女看凤轻瑶熟练地摆弄那些完全超乎她们认知的东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凤轻瑶一抬头就看到两个侍女一副见鬼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瞪了两女一眼,两女吓了一跳,连忙收敛心神,低着头不敢再乱看。 “放聪明一点,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否则下场是什么,凤轻瑶没有明说,可大家都明白。 乱看、乱说,除了死,没有第二种下场。 “奴婢明白。”两女这才发现,凤轻瑶并不如面上那般平易近人,而她们对待凤轻瑶的态度,也在尊敬中多了一丝惧怕,对此凤轻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主、仆的界限在那里,怕她就对了。 凤轻瑶调整了一下盐水瓶,将速度放缓,然后才开始替西陵天宇清理、包扎脚上的伤,也是最严重的伤。 伤口红肿发炎,凤轻瑶测量了一下,发现西陵天宇的假肢轻微错位,不太明显,要不是用专用工具,人眼根本察觉不到。 如果不是这次受伤,西陵天宇完全不会发现他的假肢错位了,而等到他发现时,估计已经严重到无法让他保持平衡的地步。 作为一个大夫,遇到西陵天宇这样的病人,绝对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好在凤轻瑶足够冷静与理智,这才没有撒手说不治。 “把灯对准我,你们两个去外屋。”小木屋里的温度已经高了起来,在外屋等,总比在室外要好,两个侍女不敢多呆,飞快地退了出去。 没有人在,凤轻瑶也就放心地从智能医疗包里取药和固定的夹板,埋头给西陵天宇医治,而她这么一忙便到了天亮。凤轻瑶好不容易才把西陵天宇的假肢修复好,还来不及休息,前院就传来一阵急哄哄的叫喊声…… 846急症,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846急症,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凤轻瑶眉头紧锁,很是不满府上下人大呼小叫的行为,没出什么事,就会被他们的叫声给吓死. 凤轻瑶庆幸,她今天没有手术,不然被他们这么一闹,十有八九会出医疗事故,习惯地抬手,想要揉一揉太阳穴,好给自己提提神,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戴着沾血的手套,无奈地收回手,对角落的两个侍女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安静一点。” “是。”暗卫侍女一整个晚上在外面守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听到凤轻瑶的话,飞快地跑了出去,而她们这一刻居然忘了,以保护凤轻瑶为首要原则的条律。 凤轻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可并不表示别人没留意,隐在外面的暗卫,看到这两个侍女同时出来,如同古井一般孤寂的双眼闪过一抹诧异,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在心中为她们默哀。 这两人十有八九要回去重新接受训练,女人的承受能力果然就是弱,暗卫在鄙视对方的同时,又把自己小小地夸了一下。 自从接受再训练后,就属他们这批人在凤轻瑶身边呆得最久,由此也能证明他们是暗卫中的精英,和这两个女人一比,他们简直优秀到爆了。 凤轻瑶脱下带血的手套,洗净手后,便往外走,西陵天宇的暗卫站在门口,木桩似的,一动不动,见凤轻瑶出来,连忙后退数步,单膝跪下:“见过凤姑娘,请凤姑娘恕罪,深夜打扰实属无奈。” 虽说这个时候说这话晚了一点,可表面功夫做出来,也能让人高兴,要知道凤轻瑶可不欠西陵天宇,没有人规定西陵天宇出了事,凤轻瑶就要救。 “无妨,事从紧急,我能理解,你们家主子已经没事了,不过他心神受损,暂时还无法醒来,你先把他送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他的伤还需要再观察,最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凤轻瑶从西陵天宇的脑部ct中,猜测他受了什么刺激,以至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是。”暗卫半句话也不多说,凤轻瑶怎么说他就怎么办,在凤府下人的帮助下,很快就将西陵天宇转移到凤轻瑶安排的住院部。 西陵天宇前脚刚走,凤轻瑶后腿就知道了前院骚动的原因,这些人听到暗卫侍女的话,不敢再叫喊,可一到小木前,就急切地说了起来:“小姐,小姐,大公子出事了。” “凤姑娘,凤姑娘,快,快救命呀。” “凤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煜陵出事了?”凤轻瑶急忙跑上前,刚走两步,就看到被下人抬过来的王煜陵。 凤轻瑶连忙上前,跟在担架旁,检查王煜陵的心跳、脉搏、瞳孔变化,同时示意下人把王煜陵抬到小木屋里去。 “放下。”西陵天宇刚刚抬走,室内还有些凌乱,不过不影响救治。 初步检查,王煜陵生命体征正在下降,脉搏虚弱、心跳不稳、瞳孔对光的反应很迟钝:“你们公子怎么了?” 这是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小的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公子今早起来,突然吐了口污血,紧接着人就昏了过去,在昏迷前,大公子让属下把他送到您这来,说凤姑娘您可以救公子。”说话的是王煜陵的小厮,平时很沉稳的一个人,此时却慌乱的找不到北。“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结合王煜陵在马车上所说的话,还有马车出意外的事情,凤轻瑶猜测王煜陵应该是余毒未清,然后不知被什么东西,将余毒给引了出来。 “凤姑娘,我家公子他……”小厮不肯走,执意站在手术室内。 凤轻瑶还没有开口,春绘就很不客气地道:“你担心什么,有我们家姑娘在,大公子绝不会有事,你快出来,别耽误我家姑娘救人。” 说完,春绘就冲上前来,直接把人拉了出去,对于春绘这彪悍的举动,凤轻瑶给予高度的赞赏:做得好! 要不是大公子出了事,春绘这会儿肯定高兴地找不着北,出门时不忘示威地扫了一眼那两个暗卫侍女。 在姑娘的心中,她比不上佟珏和佟瑶,她们认了,可凭什么这两个晚来的,都比她们早一步得到姑娘的认可,春绘四人昨天就商量好了,一定要做得更好,把这两个新来的比下去。 凤轻瑶一心扑在救人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府上的丫鬟为了得到她的信任,正使出十八般武艺,各种明争暗斗起来。 王煜陵身上没有一丝外伤,凤轻瑶还没有那个能力,只凭问脉就知道王煜陵的病情,她心中猜到王煜陵是毒发,不过在没有检查之前,凤轻瑶不会乱下药。 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包给王煜陵做检查,检查结果一出,凤轻瑶傻眼了,智能医疗包显示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你妹,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一切正常,她只用眼睛看都知道王煜陵这个时候不正常,可偏偏她看不出哪里不正常。 再次检查,显示结果依旧是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那如何下药? 这事比当初蓝九州那假中毒还要复杂,蓝九州总能看到伤,能检查出是神经系统受损,可煜陵现在一点也检查不出来。 凤轻瑶茫然了,第一次发现自己所学有限,遇到一个疑难杂症就不知从何下手,而现在这情况,她也没时间去找医书与案例。 “这可怎么办?”凤轻瑶站在手术台前,看着面色苍白的王煜陵,一向冷静、理智的头脑,这个时候有些发昏。 王煜陵无病不伤,她不知要从哪里下手,也不知该下什么药,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讲究一个对症下药,她现在连症状都查不出来,她怎么下药? “要是思阳在就好了,他是中医,造诣比我强多了。”凤轻瑶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落,连忙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要冷静,煜陵还等着她救呢。 智能医疗包检查不出病情,那她就用最笨的办法,一样一样给王煜陵检查,b超、验血……一样一样来,去医院看病不就是这样嘛,一个小小的感冒也能把你全身都检查一遍,那她就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检查都做一遍,总能查出问题…… 847道歉,不是当初的凤轻瑶 ??847道歉,不是当初的凤轻瑶 除了大小便外,凤轻瑶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可她忙了一整天,一点收获都没有,事实证明智能医疗包的检查是对的,王煜陵的身体没有问题,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 可没问题又怎么会昏迷不醒,又怎么会气息变弱呢? 凤轻瑶都快被王煜陵这病症给弄烦了,要不是一直输液吊着王煜陵的命,凤轻瑶估计真地会抓狂。 忙了一天一夜,就算凤轻瑶的意志再坚强也扛不住,倒不是说她累倒了,而是她饿了,她一天都没有进食了。 将输液的速度放缓后,凤轻瑶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她不能没把王煜陵医好,就先把自己给弄病了。 临出去前,凤轻瑶特意把暗卫侍女调进来,让她们盯着王煜陵,瓶子里的液体快滴完时去找她,王煜陵要是气息不稳或者醒了,也第一时间去找她。 “奴婢遵命。”暗卫侍女不知是学乖了,还是怎么地,只留了一个在这里守着,另一个贴身保护凤轻瑶。 “凤姑娘,我家公子怎么样了?”王煜陵的小厮一见凤轻瑶出来,连忙上前问道,看似惊慌失措,但少了一点温情。 王煜陵身边居然连个亲人都没有,真不是一般的可悲,当然这并不是凤轻瑶需要担心的,小厮不是病人家属,凤轻瑶也就不用说得那么详细,只说:“不是很好,一直昏迷不醒。” 最主要的是我查不出病因,不过凤轻瑶没有说出这个,只是叹息了一声。小厮一听,脸都变了,站在寒风中不停地抖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公子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他昨天还和老爷一起用了晚膳,还陪夫人说了话,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小厮也担心王煜陵,不是作为亲人的担心,只是一个下人的担心,因为王煜陵死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小厮此时已经后悔把大公子送到凤府,万一大公子死在这里,他也难逃一死。 是不是要通知本家的人,让本家的人去请御医,或者让他们来凤府,给凤轻瑶施压? 小厮慌得六神无主,一晃一个念头,心中越发的坚定,得赶紧回本家,让王家的人过来,不然公子在这里出了事,他一家都难逃干系。 凤轻瑶原本还想从他这里问一点有用的信息,现在看来怕是没什么收效,看小厮这般模样,凤轻瑶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小厮虽然听话,但不够忠诚,凤轻瑶不明白王煜陵怎么会让这样的人送他到凤府,他就不怕出事嘛,依王煜陵这个样子,想弄死他太容易了。 好在王煜陵已经在她府上,而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保全王煜陵,依王煜陵现在这个状况,回王家绝对是九死一生,她可没忘记王煜陵在马车上所说的中毒一事,还有马车的事。 王家有人要王煜陵死,绝不能让这个小厮回去通风报信。 离去前,凤轻瑶朝护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盯着这个小厮,必要的时候可以动手,在王煜陵醒来之前,绝不能让这个人出凤府。 护卫暗暗点头,阻挡王家的人进来他们不一定能做到,可要让这个小厮出不去,却不是什么难事,凤府可不是什么客栈酒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交待完后,凤轻瑶便去吃饭,她现在正饿得胃疼。 春绘、秋画这会儿正卯足了劲地表现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们就一直守着,累了轮流休息,一直盯着小木屋的情况,只要凤轻瑶出来,她们就会第一时间上前服侍。 脱下脏了的衣物,换上干净的外套,绞热帕子给凤轻瑶净面,送上温热养生的茶水,一番侍候下来,凤轻瑶的精神也恢复了几许。 厨房早就准备好了美食,凤轻瑶前脚从木屋出来,她们后脚就把热食端了上来。 热食入了胃,凤轻瑶觉得自己全身都暖和,一碗鸡汤喝下去,疲劳一扫而空,精力也完全恢复了。 “果然,有人服侍的人生是美满的,现在让我回到以前那种,急诊完还要自己做饭的日子,我真的会哭。”凤轻瑶这是在极大的压力中找轻松。王煜陵的病情不是她在手术室埋头检查就有用的,她得放松自己身上的压力,然后再慢慢去想王煜陵的病因,想对策。 因为府上有病人,凤轻瑶这一顿饭吃得极快,三两口就把两碗饭扫下肚了,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胃是不是受得了。 她做不到为了吃饭把病人丢在手术台上的事情,所以她经常是一场手术下来,十几个小时不吃东西,在战场上,遇到战事,伤员一多,更是没办法好好吃饭。 十个战地医生,至少有六个胃不好,凤轻瑶很不幸就是那六个之一,胃病一发作,疼得直冒冷汗,明知胃疼的苦,可凤轻瑶依旧我行我素。 不过这个身体好,刚开始折腾,就算胃有一点小毛病,也因为年轻没有显出来,至于以后年纪大了会不会吃苦,凤轻瑶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 吃饱喝足后也有力气了,凤轻瑶灌了一杯水,继续回去工作,刚一起身,丫鬟就将干净的手术袍拿了过来,服侍凤轻瑶穿上。 看着凤轻瑶削瘦的身影步入黑暗中,春绘、秋画几人虽然心疼,可也只能干着急,她们很清楚,她们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人,姑娘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劝说不了。 凤轻瑶估摸着王煜陵的输液没有那么快结束,便折去看西陵天宇,西陵天宇也昏迷了六七个时辰,这会儿也该醒了,顺便她还有话要交待,她可不想再半夜接这种自虐造成的急诊。 事实上,西陵天宇早就醒了,并且还用了一点热食,只是西陵天宇想到自己因何而伤,便觉得很丢脸,不允许下人去找凤轻瑶,再加上因为他腿伤的事,彻底地把凤轻瑶推了出来,他觉得对不起凤轻瑶,要不是双腿无法行走,估计他早就遁走了。 心里想归想,西陵天宇面上却不显露,凤轻瑶不知道西陵天宇的尴尬,看到西陵天宇醒来,问了一句:“咦,醒了怎么不派人告诉我一声。” “又没什么大事,知道你在忙,就没有打扰你,王家大公子还好吗?”西陵天宇语气轻松地道。 看到一身白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凤轻瑶,西陵天宇只感觉眼前一亮,凤轻瑶这身装扮,还真有那么一点味道,光看就令人赏心悦目。 至于是什么味道,西陵天宇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词,当然要是他和凤轻瑶一样穿越过来,就知道凤轻瑶这装扮叫做制服诱惑,再配上她那严谨、清傲的样子,带着一丝禁欲的气息,让人有种想要蹂躏的冲动。 “不太好,一直昏迷不醒,我还在查找病因。”凤轻瑶也不隐瞒, 西陵天宇和王煜陵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告诉他也无妨。“查不出病因,会不会是中毒了?”久病成医,有一双残腿,西陵天宇也算了解一些。 “不太可能,没有中毒的迹象。”凤轻瑶是来查房的,她不愿意多说王煜陵的病,从床头柜子拿出里面的温度计,晃了两下,递给西陵天宇:“塞在腋下。” “哦。”西陵天宇绝对聪明,虽然不解那个透明的玩意是什么,可他深知不该问的坚决不多问一句,只乖乖地配合。 简单的寒暄过后,室内就陷入寂静,凤轻瑶便动手给西陵天宇检查伤口。 西陵天宇不知要说什么好,颇为不安地看着凤轻瑶,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轻瑶,昨晚的事情对不起,我知道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会尽量把这件事压住。” 西陵天宇暗想,有九皇叔出手,事情应该不会太糟糕才是,如果西陵天宇知道昨天凤府外死了多少探子,就会明白,事情确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糟糕,但并不表示已经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这种事只要漏了一点,就会给凤轻瑶事来无穷的麻烦。 这天下有医不完的病人,医不完的残疾。 凤轻瑶好半晌才弄明白西陵天宇的话,愣了一下,浑不在意道:“没事,早晚的事情,有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是秘密。” 她以前害怕过、惶恐过,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她已经明白,担心没有用,她现在并不是没有一点自保之力,想要拿她当工具,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她连杀手联盟都得罪了,再多一个也不怕。 “不管怎么说,昨晚的事,都是我的人处理不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凤轻瑶的话让西陵天宇心头稍安,要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把凤轻瑶推到险境,九皇叔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凤轻瑶笑了笑,没有拒绝,西陵皇子的人情可不轻,上次给他装假肢,那人情被九皇叔给夺了,连医药费都没有给她,这次总算赚回来了。 “取出来给我。”凤轻瑶检查完西陵天宇的伤口,很满意地点头,而后示意他把体温计拿出来。 退烧了! 848大夫,王家大乱 848大夫,王家大乱 退烧了! 西陵天宇恢复得真不错,凤轻瑶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有一个恢复良好的病人,这让她倍受打击的自尊心,稍稍愈合了一点。 再看西陵天宇眉眼间的郁结已经消失,凤轻瑶便知道他应该走出了心魔,既然如此,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话会刺激到西陵天宇了,反正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 “宇皇子,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如果不是脚上的伤,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打击人前,先夸一夸,这也算是医生常用的手段。 听到凤轻瑶的话,西陵天宇面露喜色,可不想,凤轻瑶突然变脸,话锋一转:“宇皇子,你的身体是没有大碍,我们现在来说说你的脚伤。 我不想知道伤口是怎么弄得,也不想知道你遇到了什么,这是你的隐私,我无权过问,也没有兴趣知道。作为一个大夫,我只想告诉你,别以为装上了假肢,你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生活。 你的双腿是被锯掉了的,现在安装上去的只是仿制出来的假肢,就算它效果再好,与你的身体再契合,也改变不了它是假肢的事实。 在安装假肢时,我就告诉了你,这不是从你身休里长出来的,而是后天安装上去的,虽然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可它和你的身体有一个磨合期,并且不会和原肢体一样好用,一定要好好保护它。 我记得,我当初有叮嘱你,不能长时间站立、行走,不能奔跑、跳跃,不能让它承受过重的压力,可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 凤轻瑶说到第二句时,西陵天宇的脸就白了,凤轻瑶的话戳破了他心中的奢望,自从双腿能走后,他就不肯承认自己是个没有双腿的残废。 他刚开始还会顾忌,不敢疾行、奔跑,可第一次奔跑过后发现没有出事,他就渐渐忘了凤轻瑶的忠告。 在他的强迫下,在他的不甘示弱下,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把那双假肢当成正常的双腿,处处都要争口气,表现自己与常人无异,有时候哪怕双腿抽痛,他也当作不知,他以为他已经是正常人了,可凤轻瑶却告诉他,即使安装上假肢,即使他能正常行走,他还是那个双腿残废的人。 “我……”西陵天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中溢满沉重的悲伤与不甘。 他明明可以行走,他明明有了双腿,他为什么不可以和正常人一样? “哼……”凤轻瑶冷笑一声:“宇皇子,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但你要认清现实,我最后一次忠告你,请你好好爱惜你的双腿,如果你再这么不知节制,不出十年,你的双腿还会废,到时候别说我找不到一双这样的假肢,就算找到了也无法更换,那时候别说行走,你连站立都做不到。” 凤轻瑶说完,也不管西陵天宇能不能接受,转身就走人。 这也就是对待西陵天宇,要是换作普通人,凤轻瑶绝不会说得这么直接,西陵天宇是聪明人,让他认清现实,他才能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凤轻瑶赶回王煜陵所在的木屋时,输液瓶里的药水差不多快没了,凤轻瑶打发走暗卫侍女,给王煜陵换了两瓶药。 看到平静祥和、一动不动的王煜陵,凤轻瑶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忙碌起来。 不出凤轻瑶所料,送王煜陵来得那个小厮,半夜趁护卫交班时,偷偷地往外溜,可惜凤府的护卫早有防备,在门口把人带了回来,未免麻烦,护卫直接把人敲晕,丢进柴房。 第二天一大早,凤轻瑶顶着血红的双眼从小木屋出来,脸色阴沉的吓人,下人一个个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快。 凤轻瑶也不是会迁怒的人,虽然困得要死,但还是坚持住,让管家拿着帖子前往云家,找云潇借两个大夫。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她这个学西医的真没办法了,虽然知道王煜陵这事要低调处理,不能引起王家的注意,可她眼下实在别无选择,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着着王煜陵睡死吧。 在云家的大夫到来之前,凤轻瑶先把自己收拾干净,趴在床上小眯了一下,因为心里有事,凤轻瑶也睡不安稳,不到半个时辰便惊醒了。 略一收拾,就听到下人来报,云潇带着云家的大夫来了。“轻瑶,出什么事了?好好地怎么要借大夫?”云潇关切地问道,要知道凤轻瑶是最不可能缺大夫的人。 听到凤府来人向他借大夫,云潇吓了一大跳,生怕凤轻瑶出事,他和凤轻瑶可是盟友,凤轻瑶要是出事,他损失最严重,现在看到凤轻瑶还活蹦乱跳的,云潇暗暗松了口气。 “我没事,只是遇到一个疑难杂症,解决不了。”人多,凤轻瑶不敢说王煜陵的事。 “还有你解决不了的病症?”云潇狐疑道,同时也有些担心,凤轻瑶都解决不了,他手上的大夫能行吗? 云家可不比当初,他们现在能拿出手的大夫,放在外面也就和御医差不多一个水平,放在杏林界勉强能算一流,但绝不是顶尖的那种。 “我只懂皮毛。”面对两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夫,凤轻瑶很恭敬,半点不敢拿大。先不说她有求于人,单说这两人无论是年纪、还是行医经验,都能当她的老师,尊敬一些是应该的。 两位大夫对凤轻瑶的做派很满意,没有为难凤轻瑶,捻了捻胡须,便在凤轻瑶的引领下,朝小木屋走去。 凤轻瑶早就清理好了手术室,绝不会露出什么不该露的东西,可即便如此,小木屋的设计还是让两位大夫惊得闭不上嘴。 这也太贴心了,处处都为病人着想,空气流通、温度适宜,没有恼人的炭火,这地方确实很适合养病,不管这位凤轻瑶医术如何,就冲她为病人着想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她有医者的仁心。 两个大夫更满意了,看凤轻瑶的眼神也越发的和善,凤轻瑶是云家供奉大夫这事,除了云家本家嫡系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他们对凤轻瑶也没有什么敌意。 这两位老大夫,平时只爱钻研医术,也只为云家服务,很少接触外人,这两位老大夫根本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人是王家大公子。 两位大夫不知,云潇却知,他看到病人是王煜陵,脸色变得很微妙,最后悄悄地拉了拉凤轻瑶,示意凤轻瑶跟他出去。 他没想到,王煜陵会在这里…… 849成败,拿命在玩 ??849成败,拿命在玩 凤轻瑶在室内也帮不上忙,再加上很多大夫诊治病情,都有其独门法子,不喜欢同行在场,凤轻瑶便顺势出去. 她知道云潇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谈,而且还是与王煜陵有关的事情。 云潇很慎重,把凤轻瑶拉到树下,确定四周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凤轻瑶,王煜陵是什么时候到你府上的?” “昨天早上,怎么了?”凤轻瑶敏感地发现,好像出事了。 云潇嘴角猛抽:“今天早上,王家传出王煜陵失踪的消息,现在整个王家一团乱。” 也就是说,王家在王煜陵失踪的第二天,就忙着争权,争家主的位置,王家人丝毫不顾忌王煜陵这个家主,那就说明王煜陵这事,十有八九是王家人做的,而且不止一方人,是多方势力联合下的结果,并且他们可以笃定,王煜陵不会活着回去。 “看样子煜陵昏迷的事和王家脱不了干系,昨天早上煜陵的小厮匆匆忙忙地将他送来,就算他再小心谨慎,也有迹可查,可两天过去了,却没有一个王家人找上门。”凤轻瑶自嘲道,亏她还防着那小厮泄露消息,扣住那小厮,想为煜陵多争取一些时间,此时听到云潇的话,才知道完全没有必要。 “我也这么想,轻瑶,你要有心理准备。”云潇一脸担心道,从王家的态度,可以肯定王煜陵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心头抽痛,凤轻瑶身形一晃,狠狠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悲伤:“尽人事,听天命,我是大夫,在他没有断气之前,我不会放弃。”她最害怕自己身边的人,死在手术台上,那种自责与愧疚,能将她身为医生的自信击垮,可偏偏医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就比如王煜陵这事,她就真的明白,什么叫无能为力。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想依大公子的谨慎,他不至于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云潇也不忍心,他只是实话实说,提前给凤轻瑶打个预防针,免得真出事了,凤轻瑶撑不住。 实说在的,这天下最不想王煜陵死的人就是他,王煜陵死了,他会很寂寞,士子清流中,能和王煜陵相提并论的人只有他,同样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也只有王煜陵。 王煜陵这样的人可以死,但不能窝囊地死在权力斗争下,死在亲人的阴谋算计下,不过云潇更相信,这一切应该在王煜陵的算计之中。 “他醒不过来,就算再怎么布局也没用。”凤轻瑶轻咬着唇,眼中闪着泪花。不管王煜陵算计什么,前提都是他活着,而王煜陵在昏迷之前,让人把他送到凤府,就说明她凤轻瑶是关键,可偏偏她救不了王煜陵。 “你先别担心,先看看大夫怎么说,王家暂时不会来找王煜陵,不过我劝你提前做好安排,等王家内乱稳定下来后,他们不会放过你。”所谓的王家内乱稳定下来,是指王家下一任家主上位。 到时候,下一任家主为了服众,一定会把王煜陵的“尸骨”找回来,而接收王煜陵的凤轻瑶就倒霉了,总要有人为王煜陵的死负责。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得和九皇叔商量一下。”凤轻瑶已经习惯了生老病死,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煜陵可能在这样美好的年华,出这样的事情。 九皇叔说的没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老死是一种奢望,越是出身富贵,身边的危险越多,让人防不胜防。她终于明白,宇文元及当初为什么宁可呆在她的破院子里,也不愿意回自己的家, 那个家对他来说,处处都是危险,连睡都睡不安稳。 王家基于王煜陵来说也是如此,如果煜陵就此去了,于他而言也许是另一种幸福,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比如她。 如此想着,凤轻瑶便释然了,心中的伤痛也减少了几分。 见凤轻瑶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云潇很佩服,也很欣慰,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凤轻瑶这个女人坚韧得不像女人,她可以在任何残酷的环境里活下来。 云家的大夫还在室内,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凤轻瑶知道一时半刻不会有结果,便派人前往九王府,请九皇叔过府一叙。 从九王府到凤府的路不短,可九皇叔人都到了,屋内两个大夫还是没有诊断出结果,凤轻瑶和云潇明白,那两个大夫恐怕遇到难题了。 凤轻瑶没有悲悲戚戚,也没有红着眼睛,王煜陵还没有死呢,就算死了她也不能在九皇叔面前哭。 凤轻瑶笑着给九皇叔问好,看到九皇叔后,她心中的不安也消失了不少,有九皇叔在,他们所有人都会没事的。 九皇叔很满意凤轻瑶对他的依赖与信任,三人没有进去打扰两位老大夫,而是坐在隔壁的木屋里,商讨王家的事情。 九皇叔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处理西陵天宇惹出来的麻烦,不管如何,他都要尽力保住凤轻瑶的秘密,尽量别让人知道,给西陵天宇安装假肢的人是凤轻瑶。 事情好不容易才压了下来,就接到凤府来说,请他来凤府。如果是平时,九皇叔一定很高兴凤轻瑶主动找他,可听到王家的消息,九皇叔便猜到凤轻瑶找他是为了王煜陵的事情。 王家那个烂摊子呀,这一次王煜陵终于下狠手了。 “别担心,这是王煜陵的计划,他不会有事的。”九皇叔比凤轻瑶看得明白,王家人算计王煜陵,王煜陵何尝不是在算计他们? 王煜陵温润儒雅,可并不表示他好欺,他真正使出狠手段时,谁也招架不住,清贵无双的公子,要么不弄脏自己的手,一旦决定出手,必会掐对方七寸。 王煜陵这是在博,拿他的命博,拿他的命引出王家那些不安分的人。 王煜陵相信凤轻瑶,相信有凤轻瑶在,他不会有事,所以将计就计,落入王家人的圈套,借机引出王家那些隐藏很深的人。强敌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被强敌环绕,却不知道你身边的是敌是友,王煜陵上次中毒就是被人暗算了,虽然查出了几个人,可王煜陵知道那些人并不是主谋。 王煜陵严惩了那几人,可对方并没有安分下来,马车出事一事,彻底激怒了王煜陵,为了拔出王家的毒瘤,王煜陵便弄出这一么出,他把所有的事都算到了,唯独没有算到,这世间也有凤轻瑶找不到的病症,医不好的病…… 850无解,九皇叔出手 ??850无解,九皇叔出手 凤轻瑶不是笨蛋,九皇叔这么一点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可她越明白,就越愤怒. “煜陵是不是疯了,他不要自己的命了?他就算再想清理王家有异心的人,也不用拿自己的命来玩,命只有一条,把小命玩完了,王家清得再干净也没用。”如果王煜陵站在她面前,凤轻瑶绝对要狠狠地踹他一脚。 尼玛,累死医生不犯法嘛。 “他没有疯,如果他不想在做事时被家族扯后腿,出门在外时被家族出卖,就必须快刀斩乱麻,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王家那些牛鬼蛇神全弄出来。 在王家,王煜陵不知道哪些人是敌,哪些人是友,这个法子虽然风险很大,但绝对实用,经此一事,正好可以考验一下手下的人是否忠诚。”这也就是对凤轻瑶,要是别人问,九皇叔根本不会解释这么多。 虽说人心经不起考验,可经过考验后的人心,才能让人完全地相信,这对王煜陵来说是劫,只要王煜陵度过这个劫,王氏家族就再也没有人能挡他的路,拖他的后腿。 九皇叔很明白,王煜陵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和他合作了,要不是与他合作,王煜陵完全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王煜陵与他合作是图谋这天下,一旦泄露,就是灭族大罪,为了整个王氏一族,王煜陵必须这么做,只有把身边的风险都清除,把王家上下守得如同铁桶一样,才能放开手脚做大事,这样一来,即使败了王家也有一个回转的余地。 王煜陵的心中自有乾坤,他绝不是一个为了私情而枉顾家族利益的男人。凤轻瑶无话可说,九皇叔说得没错,与其束手束脚,不如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这件事情一旦挺过去,王煜陵的身边再无危险。 “破而后立,大公子好谋算。”云潇琢磨着九皇叔的话,随即开怀大笑。 云家现在不也正是破而后立嘛,经此一事,云家子弟前所未有的团结,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也因此事而自动浮现出来。 一个家族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必然会有很多毒瘤,把这些毒瘤给清了,才能继续前进。 “拿自己的命来谋算,是下下之策。”凤轻瑶承认九皇叔说得有道理,可不赞同。 “不付出一点代价,如何取信于敌人,王家人不是笨蛋,不是真的坑,没有人会跳,不把潜藏的危险清除,王煜陵早晚逃不过一个死字。”悄无声息地死最是窝囊,死在自己人手上,更是窝囊至极,王煜陵哪怕是死,也要拖王家那些嫡系下水,把王家的毒瘤引出来。凤轻瑶越想越头大,索性摊手:“王家的事,王煜陵的事,我都不管了,我想他执意来凤府,应该不是要我救他,而是等你。” 算来算去,她也是被王煜陵利用的一颗棋子,她也没有能耐救王煜陵,有九皇叔在,王煜陵估计不会有事,凤轻瑶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折子:“我累了,要去休息,云公子请自便。” 九皇叔一到凤府,就有下人告诉他,凤轻瑶两天一夜未曾合眼,现在听凤轻瑶说要休息,哪里会拦,立马派人送凤轻瑶回房。 云潇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还有九皇叔在凤府的随意,越发肯定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相当的不寻常,外界的传言不及十分之一。 云潇是个聪明人,即使心里猫抓似的痒痒,也乖乖地收回眼睛,没有乱瞄,更不会乱问。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两人都是静得下心、坐得住的主,倒也没有什么尴尬、怪异的,直到云家的大夫一脸颓废地从小木屋里出来,才打破这份沉静。 “公子,老夫无能。”两位大夫也不矫情,上前就直言道:“老夫实在查不出那位公子的病情,在老夫看来,那位公子只是睡着了。” 云潇对此早有准备,依凤轻瑶的医术都查不出来,这两人怕也不可能查出来。 云潇点了点头,转头对九皇叔道:“云某恐怕帮不了王爷了。” “云公子有心便好,云公子要是不忙,今晚就与两位大夫,在这里小歇一晚如何?”九皇叔这话说得客气,却不容拒绝。 云潇知道自己这也算是惹上麻烦了,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云潇求之不得。” 看到王煜陵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倒霉了,一旦牵进王家的事情,再想脱身怕就不容易了。 两位大夫虽然不解,可看云潇都没有反驳,两位大夫也就安安分分地随下人去休息,他们忙了一天,也累了。 云潇见状,也告辞而去,九皇叔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相送的打算,坐在椅子上,双眼看着前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云潇头也不回地离去,他虽然牵进了王家的事,但打死他也不掺和王家的事,云家今非昔比,他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情管王家。 不过云潇可以肯定一点,王家经此一事,定会元气大伤,到时候虽然会丢了东陵第一世家的派头,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又何尝不是保存王家,避免王家成为第二个云家,成为众矢之的。 大公子哪怕是死,也为王家着想,只可惜王家那群老东西看不清,云潇摇了摇头,将王家的事丢在脑后,专心吃饭睡觉。 九皇叔一直坐在屋内,待到天色全黑,他才站了起来,朝王煜陵所住的小木屋走去,看王煜陵一脸安详,九皇叔唇角微扬,眼中闪着一道精光。王煜陵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就不怕落到他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嘛,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罢了,看在你连命都可以交给本王,本王姑且信你一回。 九皇叔取出一粒丹药,塞到王煜陵的嘴里,招来暗卫:“送去苏府。” “是。”暗卫二话不说,扛着人就消失在黑夜中。 九皇叔拿出帕子,擦了擦给王煜陵喂药的手,随即将帕子丢掉,对随侍的下人道:“本王要见宇皇子。” 他可没有忘记,他这两天的奔波是因为谁捅得篓子,不从西陵天宇身上刮出一层肉,他就不是东陵的九皇叔。 正在听属下汇报外面动静的西陵天宇,突然全身一寒,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西陵天宇顿时心神不宁,听不进属下的汇报,挥了挥手,把人打发下去,正准备早点休息,却听外面的人高声喊道向九皇叔请安的话……完了,预感成真! 851麻烦,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851麻烦,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凤轻瑶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差点没把她吓死,闻到熟悉的竹香,知道是九皇叔,凤轻瑶莞尔一笑,轻轻地移开腰间的手,哪知她一动九皇叔就醒了. “别动,本王病了,需要休息。”估计是刚睡醒的原因,九皇叔的声音带着一丝柔糥,和平时的清冷缓慢完全不同,仿佛在撒娇一般。 凤轻瑶也配合,宠溺地道:“好,不动,你再睡会儿。” “嗯。”九皇叔满意道,把头埋在凤轻瑶的颈脖间,不多时便气息平稳、绵长,竟是睡着了。 凤轻瑶一愣,随即面露心疼之色:“这人是多久没有睡个好觉,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 凤轻瑶心疼九皇叔,有心想让九皇叔多睡一会儿,便一动不动地任九皇叔抱着,不多久自己也迷糊过去,院外丫鬟下人急得跳脚,可偏偏没有一个敢吱声,也不敢进去打扰。 云潇和两位大夫早早地起来,本以为今天可以走了,结果等到中午也没见凤轻瑶和九皇叔的身影,两位大夫没有多想,只当他们忙,云潇却忍不住邪恶起来。 这两人,不会大白天也那个啥吧…… 咳咳,云潇是真邪恶了,九皇叔和凤轻瑶这一次真是小葱伴豆腐,一清二白,只不过不小心睡过头了。 两人醒来时已是正午,凤轻瑶和九皇叔自己穿戴好后,才让下人进来服侍梳洗,凤轻瑶在自己府上与九皇叔相拥而眠,睡到下人进来,还是第一次,她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像是九皇叔的外室,九皇叔却不甚在意,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九王妃的正服、他母妃的凤钗,他全部给了凤轻瑶,有那支凤钗在,比九王妃这个称呼更名正言顺,可惜九皇叔忘了,他根本没有告诉凤轻瑶这些,于是……九皇叔悲剧了,被凤轻瑶的怨念缠身,凤轻瑶趁着无人时,咬牙切齿道:“你今天怎么不早朝?” 这是九皇叔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从她房间出去,以前都会提早走。 “本王病了。”九皇叔明明精神抖擞,不见半丝病态,偏偏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就装吧。”凤轻瑶自知说不过九皇叔,也不想搭理他,打理好后,凤轻瑶便道:“我去看看宇皇子和煜陵。” 午膳还没有这么快上来,凤轻瑶打算趁这个时间,查看一下两人的情况,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大夫,凤轻瑶表示自己这么做是应该的。“本王没有告诉你嘛,本王昨天晚上就把王煜陵送走了。”九皇叔很坏心地等到凤轻瑶走到门口才说道。 哼,谁让她明明担心王煜陵,还拿西陵天宇做挡箭牌。 “送走了?”凤轻瑶身形一顿,连忙转身问道。 虽说凤轻瑶说清楚了,他心中的膈应也淡了,可并不表示他能容许凤轻瑶把太多的心思放在王煜陵身上。 “怎么?担心本王会弄死他?要不要本王带你过去看着?”这话绝对是讽刺,凤轻瑶要敢说去,九皇叔肯定会折腾死王煜陵。 凤轻瑶顿时一个激灵,看到九皇叔眼中那意味不明的笑意,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乱说话,连忙道:“有您看着,我还担心什么,没别的事,我先去看宇皇子了。”说完,拔腿就跑,就好像有恶鬼在身后追她一样,路上遇见丫鬟、仆役,不等对方行礼,人就一溜烟的跑没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下人一脸不解。 他们家姑娘一向成熟稳重,小小年纪就有一家之主的风范,就是宇皇子和大公子同时来看病,也没有看到她慌成这样。 下人摇了摇头,表示不解,待到九皇叔眉眼带笑地从凤轻瑶房间走出来,下人这才明白,他们家姑娘这是害羞了。 西陵天宇昨天先是被凤轻瑶恐吓一通,接着又被九皇叔剥削了一番,这会儿人正蔫蔫的,见到凤轻瑶进来,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配合着凤轻瑶检查,除非凤轻瑶问,不然绝不多说一句话。 凤轻瑶以为自己昨天把话说得太重了,也不敢触西陵天宇的霉头,怎么说西陵天宇也是尊贵不凡的西陵嫡后之子,自己昨天那席话虽说是为他好,可总是难听了一些。 可此时要她再说安慰的话,凤轻瑶又担心,西陵天宇会以为事情不严重,又故态萌发,索性一句话都不说,只提醒下人,小心服侍好西陵天宇,有事立马找她。 回到饭厅,九皇叔与云潇已经入座,只等她来就能开饭,九皇叔目不斜视、一脸严肃,云潇见凤轻瑶进来,朝她眨了眨眼睛。 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了,凤轻瑶怎么看都觉得云潇是在调侃她,耳根微红,连忙别开脸,不敢与云潇对视。 九皇叔自顾自地吃饭,完全不看别人,凤轻瑶时不时地偷看他一下,却得不到回应,凤轻瑶拿不准九皇叔是不是生气了,一顿饭吃得毫无味道。 好在吃完饭后,九皇叔没有继续留下来,而是去找西陵天宇,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猛灌一口。死道友不死贫道,西陵天宇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你怎么了?”云潇明知故问,凤轻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为了转移云潇这个八卦男的注意力,凤轻瑶道:“正好你来凤府了,我找你谈点正事。” “什么正事?”云潇微微后退,一副防备的样子。 他怕凤轻瑶问他王煜陵的事情,这种事别说他所知甚少,就算知道很多很多,他也不能说。 表现的这么明显,凤轻瑶鄙视地瞪了云潇一眼:“你放心,我不问王煜陵的事,也不管王家的事,九皇叔既然出手,王煜陵就不会有事,王家也轮不到我来操心。”要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她也不会和九皇叔纠缠这么久了。 云潇松了口气,这才坐正:“你知道就好,王氏家族很排外,他们家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只要不是和王家有关,有什么事你尽管说,用得上云家的,你只管开口。” 和云潇熟了就知道,他平时虽然爱说一些云里雾里、玄之又玄的话,可当他坦诚对待一个人时,绝对很直接,不会拐弯抹角。 “我找你就一定是要你帮忙嘛,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麻烦制造机?”凤轻瑶没好气道,随即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能惹麻烦。 “那倒不是,只是麻烦这种东西,并不是你想避就能避的,你不惹麻烦,自有麻烦找上你,活在这世间,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谁也别想超然脱俗。”云潇这话不知是在安慰凤轻瑶,还是安慰他自己,反正他们两个都是麻烦缠身的主…… 852商场,云家药铺的崛起 852商场,云家药铺的崛起 你看别人悠然自得,别人看你尊贵不凡,殊不知每一个人都是人前笑、人后愁. 云潇的话引起了凤轻瑶的共鸣,凤轻瑶眼睑微微朝下,掩去眼中的波光。 “你说得没错,这世间没有人能超然脱俗,浮华尘世,起起浮浮,牵牵绊绊,除了泥塑的神像外,哪怕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也无法做到独善其身,更不用提我们这些凡人,红尘走一遭,自是要沾染那红尘的气息。” “红尘的气息。”云潇咀嚼着这五个字,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无论是挫折还是成功,无不是红尘中事:“你倒是看得明白。” “看不明白也要看,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活字,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而不管为何而活,归终还是为自己而活。”无论是争名还是夺利,最终都是为了自己。 “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般沉重的心思?”云潇叹息道,要不是知道凤轻瑶不到十六岁,他都要怀疑,这个女人已经二十五六了。 “经历的多,自然成长得快。”凤轻瑶很自然地解释道,云潇也不疑有他,毕竟凤轻瑶的人生确实坎坷,她的经历与见识,那些娇养在闺阁中的女子无法比拟。 凤轻瑶无意继续这个话题,把身侧的丫鬟招了过来:“去书房,把我放在桌上的礼盒拿过来。” 云潇挑眉,凤轻瑶这话一听就像是给他送谢礼,可有人这样送谢礼嘛,不是应该登门拜访道谢的吗? 好在云潇知礼,即使觉得凤轻瑶这样做欠了妥当,当下也没有开口,反正他和凤轻瑶熟,这种小事他哪里会计较。 趁丫鬟拿东西的空隙,凤轻瑶便问云潇,云家药铺成药的种类,还有市面上成药的种类,发现如今市面上的成品药都很单一,而且每一家都不一样,各家卖得药都是自己家秘方。 比如云家独有的荣养丸,这是一种保健美容的药,深受贵族夫人们钟爱,效果也极好,各府的老太太们,更是把荣养丸当作居家必备的药物来吃。 云家的荣养丸红火后,也引来别家的注意,有好几家药铺都曾推出相似药效的药丸,名字也差不多,不外乎就是某某家荣养丸。 保健的成药种类单一,其他的成药也少,咳嗽、风寒、伤药,都是只有单一的品种,虽说成药赚钱,可品种少、销量也不大,药铺大多卖散药,按方子抓药,一般药铺都会配一个大夫,看病抓药一起来。 听到云潇的话,凤轻瑶一扫刚刚的低落,双眼熠熠生辉,即使她不擅长经商,也明白一个空白的市场意味着什么,如果她能拿出商品,填补这个空白,那她闭着眼睛也能赚钱了。 凤轻瑶顿时热血沸腾,一想到未来的钱景,就忍不住两眼放光,她可没有忘记mp3、电脑这种商品横空出世时,那些个公司卷走了消费者多少钱。 “轻瑶你没事吧?”云潇被凤轻瑶火辣辣的眼神给吓坏了,他可不想被九皇叔盯上。 凤轻瑶连忙摇头,正准备提安胎药的事,丫鬟便把礼盒奉了上来,凤轻瑶接过礼盒,打开……云潇这才知道,凤轻瑶根本不是送礼给他,幸亏他没有多说,不然脸都丢尽了。 “云潇,你看这是什么?”凤轻瑶将拆了包装的玻璃瓶递给云潇。 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棕色的液体,云潇双眼放光:“好漂亮的琉璃瓶,不比苏家商铺的镜子差。”“噗……”凤轻瑶差点儿没吐血:“谁让你看瓶子了,我让你看瓶子里面的药。” 凤轻瑶泪流满面,他们俩关注的重点完全不一样。 “药?里面是药?你拿有市无价的琉璃瓶装药?”云潇那叫一个惊讶。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贵族中的贵族,奢侈中的奢侈?这一小瓶能装多少药?直接拿个土罐装,不仅省钱,份量还多。 “让我撞墙吧。”凤轻瑶无力地拍了拍脑门,然后很严肃地道:“云潇,咱先不管瓶子的事,咱们先说里面的药,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吗?” “什么药?”云潇也想知道,这得什么灵丹妙药,才用这么贵重的琉璃瓶装。 凤轻瑶嘴角抽了抽,强忍着咆哮的冲动,按捺住性子,道:“这就是谢皇贵妃怀孕时喝得安胎药。” “什么!?”云潇尖叫一声,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无比激动道:“你说,这就是宫中传闻的安胎药?保了谢皇贵妃母子平安的安胎药?”云潇连忙将玻璃瓶握紧,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遍寻不到的安胎药,居然出自凤府。 “谢皇贵妃的药是你上贡的?”云潇激动了。 “是。”看云潇这表情,凤轻瑶就猜到,宫里的人传归传,但没有把她的名字传出去,想必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好从中占优势,毕竟子嗣对于女人来说很重要。 “天啊,天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早说,这药你还有吗?匀一份给我成不成,我娘正怀着身子呢,大夫说我娘年纪大了,怀像不好,有流产的征兆。”云潇一脸激动,直接把凤轻瑶手上的盒子抢了过去。“要是匀不出来,你把这份给我也行,我代我娘和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感谢你。”云潇紧紧地抱着盒子,一脸防备地看着凤轻瑶,生怕她来抢。 凤轻瑶那叫一个囧呀,连忙起身,安慰道:“云潇,云大公子,拜托你别这么激动,这安胎药你要多少有多少,这又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 “凤轻瑶,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还叫不精贵,你去外面打听一下,这两天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哪个不往谢府跑,拐着弯儿地打听安胎药的事,这皇城别的不多,有权有势的人家多,而哪户人家没一两个孕妇的, 谢家太可恶了,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那些知情的人,似乎也约定好了一般,一个个高深莫测地不肯说。” 你拥有别人没有的宝贝,你就占了先机,要是人人都有了,那就毫无优势可言了,什么叫一技之长,这就是,很多时候凭着这一技之长,你就能站稳脚跟。 各大世家都有一两样不传外的宝贝,这就是各家的优势,而对于谢家来说,凤轻瑶的安胎药就是他们家的优势,他们当然不愿意把这事泄露出来。 这也就是宁国公世子夫人,对凤轻瑶拿助孕药给其他嫔妃而心生不满的原因,你给了别人,大家就都公平了,她家哪里还有优势? 云潇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找人搭了线,准备去谢家拜访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他那个年近四十还有身孕的母亲。 凤轻瑶之前一直在宫里,出了宫便直接回府,还真不知这一茬,此时听到云潇的话,凤轻瑶摸了一把汗:“幸亏谢府和后宫那些娘娘都封了消息,不然我就惨了。” 一想到后宫那些女人的殷勤,凤轻瑶就一脸后怕,她真心没天赋应酬这些。“你确实要感谢她们的自私自利,不然你别想有清净的日子。”这皇城权贵海里去了,大家碍于九皇叔的面,不会对凤轻瑶用强的,同样凤轻瑶也要给面子,客气地应付。 得罪一人没事,可要是得罪整个皇城的权贵,别说凤轻瑶,就是九皇叔也扛不住,这就是所谓的众怒难犯。 “你要替我保密。”凤轻瑶连忙警告云潇。 云潇呵呵一笑:“要我保密行,你拿什么贿赂我?” “我拿安胎药的销售权贿赂你,怎么样?”凤轻瑶一脸笑意道,等着云家大公子变脸,结果云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眨巴着眼睛:“凤轻瑶,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找你来,本就是准备和你合作,一起卖安胎药,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市场。”凤轻瑶现在可以肯定,这玩意儿一定有市场,而且还是大大的有市场。“有,有,有,太有市场了。”云潇这才回神,生怕凤轻瑶反悔,云潇连忙坐好,招呼下人拿纸笔来:“轻瑶,我们这就拟定契约文书,利润三七分,你七我三,所有的安胎药由你提供,我负责销售。” 作为云家的继承人,云潇很清楚这里面的利润,给凤轻瑶让利也很痛快,见凤轻瑶没有说话,云潇以为、凤轻瑶不满这个利益分配,连忙解释道:“轻瑶,我云家承担所有的成本,人手、运输的成本,通通算在我云家头上,所有的利润,只扣除药材的成本,你要的药材也由我云家按原价提供。如果你觉得三七的利润太高,二八也行,你八我二。” 二、八分,这是云家能接受的底线,再低下去他们云家就什么也赚不到了,当然如果凤轻瑶执意要求一、九分,他们咬咬牙也认了,就当不赚钱,借机打响云家药铺的名声。 云潇很明白,这个合作一旦谈成,即使他们云家一两银子也赚不到,他们还是赚了,云家完成能就此打响名声,就此崛起,所以他让起利来,毫不含糊…… 他只想得到凤轻瑶的专卖权…… 853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853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云潇的激动让凤轻瑶冷静下来,见云潇一步步让利,凤轻瑶神色不变,眉头紧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轻瑶?你没事吧?”凤轻瑶不会后悔了吧?云潇郁闷了。 凤轻瑶神色严肃,摇头道:“云潇,那安胎药真的有这么大的市场与利润吗?” 看云潇把安胎药说得神乎其神,她担心会引人误会。 “当然有了。”云潇想都不想就应道:“我当你担心什么呢,原来是担心利润问题,你放心,我保你不会亏,亏了算我云家的,赚了我们再二、八分,有谢皇贵妃的先例在前,只要家中有孕妇,胎儿又不是很稳,为了孩子,再贵也有人买。” 云潇这才想到,凤轻瑶年纪还小,之前也没有做过生意,不安是难免的。 “不是,我不是担心赚不赚银子的问题,我担心的是药效,这安胎药只起到一个给孕妇和孩子提供营养的作用,没有你所说的那样玄,它没有保胎的药效。”虽说她兑换出来的安胎药,都是药效极好的,绝不是市面上那些贴了高价,却没有实用价值的保健物,可并不表示安胎药就能保证母子均安。 凤轻瑶很担心,安胎药会不会引起什么医疗纠纷,到时候云家就会名誉扫地,药品不比其他,攸关人的生死,一旦毁了名声,云家就再也无法在医药界立足,她凤轻瑶也一样。 作为一个大夫,她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说到这个,云潇也收起了激动之色,很认真地给凤轻瑶解释起来:“轻瑶,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们不卖假药,不卖害人的药,我们只要保证,我们的药是好的,有安胎的药效,没有夸大胡说,就对得起病人和自己的良心。 就如同我们云家卖的荣养丸一样,我云家的荣养丸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管是药材还是药效都是顶顶好的,但是我们云家也不敢保证,每一个吃了荣养丸的人,都能达到无病无痛,美容容颜的期待。 诚如你所说,我们卖得是安胎的药,给孕妇和胎儿提供营养,只是为了让胎儿更健康,这不是保胎的药,也不是能救命的药,就算是保胎救命的药,也没有哪个大夫敢说,他的药一定能保住胎儿。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只要保证你的药是好的,对胎儿有用就行。” 做药就是做良心,他们云家的药卖得比别家的贵,可生意却比别家的好,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云家的药,从不以次充好。 凤轻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笑道:“你说得有道理,是我想多了,我只要保证每一瓶的药效果就好了,我虽然讨厌麻烦,但也不怕麻烦。” 外人夸大其说,那是外人的事,只要他们卖药的人不夸大就行了,想通了这一点后,凤轻瑶不再纠结,专心和云潇谈合约的条款,还有利益的分配,云潇给她的利润很大,但她要的利润不是这样分配的。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要白纸黑字立契约才行,这点凤轻瑶绝不含糊,凤轻瑶直接将不得夸大宣传等相关条款写在契约里,违约云家要付全责。 关于利润分配,凤轻瑶和云潇说明,她提供所有的成药,所有的药材和制造成本都由她负责,云家只要负责销售就行,云家的利润是销售的一成。 凤轻瑶此举只想掩饰安胎药的来历,可在云潇的眼中,凤轻瑶这是为了药方的保秘,云潇打小接触药品生意,他能理解凤轻瑶的做法,药方要是流露出来,凤轻瑶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虽说只有一成,但绝对比云潇所说的利润二八分要来得高,就算百分百的利润,也要扣掉一半的成本不是,云潇不是笨蛋,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只提出未来三年,凤轻瑶手中的安胎药,全部由云家药铺独家销售。 凤轻瑶本就没打算自己弄,或者与别人合作,如果云家敢耍她,了不起她不卖就是,反正银子这种东西,能赚就赚,不能赚就算了。 两人又逐一将契约上的条款仔细斟酌一遍,确定没有文字上的陷阱后,凤轻瑶爽快地按手印,云潇也拿出云家家主的印章,当场盖上。 可见,云潇明面上只是继承人,实际上云家已由他当家作主。 合约签好后,云潇也不客气,让凤轻瑶给他准备三个月的量,他要先给他娘带去,凤轻瑶笑着答应了,云潇说到要付她银子时,二人才发现,他们都把合约立好了,却忘了定价。 呃…… “我们再签补充契约。”作为一个商人,却犯这种低级错误,云潇表示很羞愧。 凤轻瑶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她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这个理所当然。 “轻瑶,你打算如何定价?还有你的药,全部用这种琉璃瓶装吗?”一想到这个,云潇就一脸肉痛,到时候这瓶子的价格都比药价高。 “不是,有两装包装,一种是用玻璃瓶装,还有一种是用特制的袋子装,两种的定价也不一样,你等等,我去拿给你看。”其实就是一种精装,一种简装,药效是一样的,价格放在现代也相差不多,不过凤轻瑶决定一个定高价,一个定低价。 她希望,普通人家的孕妇需要时,也能买得起。这一次,凤轻瑶没有让下人去取,因为她得从智能医疗包里取,云潇虽然着急,但还是乖乖等着,然后不停地想着安胎药的前景,还有云家药铺的发展。 “凤轻瑶真是我们云家的福星,不对,凤轻瑶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福星。”云潇咧嘴大笑,合不拢嘴。 九皇叔进来后,看到云潇一脸傻笑,颇为惊讶地咳了一声,把云潇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九皇叔。” 九皇叔很厚道,没有笑话他,只是点了点头,反倒是云潇自己不好意思,耳根红得发烫,不需要九皇叔问,就解释起自己失态的原因。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就算要瞒也不能瞒九皇叔。 “凤轻瑶和云家合作卖安胎药?”在外人眼中,九皇叔生气与高兴都是一副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所以…… 854独立,没良心的小东西 854独立,没良心的小东西 云潇根本不知九皇叔生气,听他问起,殷勤地指了指桌上的玻璃瓶,兴奋地道:“就是这个,轻瑶之前送给谢皇贵妃喝过.” “是吗?”九皇叔拿在手上把玩,冷笑道:“倒是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最近打听这安胎药的人很多,如果普通百能也能买到,对有身孕的人来说,是一大善事。”在九皇叔面前,云潇绝口不提银子的事。 提银子多俗,他们所做的是为百姓造福。 九皇叔挑眉,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云潇也识趣,乖乖地坐好,不再多言…… 凤轻瑶拎了一大袋子的药,都是送给云潇母亲的,云潇都二十有六了,他娘这个时候怀孕,至少也有四十岁,高龄产妇在现代都比较危险,更不用提在这医疗不发达的古代了。 这安胎药能补充微量元素,虽说没有那般夸张的效果,但喝了总比没喝好,对母婴来说有利无害。 凤轻瑶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九皇叔,发现九皇叔似乎不太高兴,凤轻瑶也不敢多言,招呼了一声就飞快地与云潇定价,好把云潇打发出去。 价格很简单,玻璃瓶装的,一盒有三十支,一百两银子一盒,这是一个月的量;袋装的一盒有两袋,也是一个月的量,凤轻瑶本想定个几百文的低价,让普通百姓也买得起,可云潇说的也在理,价格太低了人家不敢买,会觉得药效不好。 这就是消费者心理,在不懂的情况下,便认定贵得就是好的,凤轻瑶无奈,最终选择了一个她和云潇都能接受的价格,一两银子一盒,贫苦人家是绝对买不起的,普通人家勉强可以。 至于一百两银子一盒的,有九十九两是那玻璃瓶的价格,日后市场上甚至兴起一股收藏热潮,有不少人家就是冲着那玻璃瓶而去,买了安胎药送给别人喝,把空的玻璃瓶留下,当然这是后话。 价格拟定好后,凤轻瑶又提了一条,那就是贫困人家的孕妇,可以去云家药铺申请免费的份额,经大夫核实后,确定孕妇有这个需要,由云家药铺免费提供,费用由凤轻瑶承担。 负责核定发放免费安胎药的人,由云家和凤轻瑶共同派人负责,需要详细登记免费申请人的情况,方便日后核实。 云潇没有任何异议,横竖他能赚名声,还不影响他的利益, 只不过这里面有很大的油水可捞,云潇说他要回去商量一个详细的章程。凤轻瑶当然知道免费发放里面的油水之大,毕竟某十字会的事情,她也是听说过的。 一切谈妥后,云潇迫不及待地想回云家,给云家上下报告这个好消息,凤轻瑶以眼神寻问九皇叔,云潇可以走了吗? 九皇叔点了点头,即使他什么也没说,云潇也懂得保密,再加上现在云家还要靠凤轻瑶,云家更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云潇走后,下人也很有眼色地离开,留下九皇叔与凤轻瑶独处。 “你心情不好?”凤轻瑶亲自倒了杯茶,递到九皇叔面前。 “哼。”九皇叔端起茶,轻啜了一口,总算消了一点气。 凤轻瑶挑眉:“谁惹你了?西陵天宇还是我?我好像没做什么吧?” 凤轻瑶不认为九皇叔和她计较王煜陵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和云家走得这么近?”九皇叔知道,依凤轻瑶的脑子,他不说明白,凤轻瑶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估计凤轻瑶现在早就忘了云家曾向她求亲的事。 “进宫前,云潇曾来找我,让我做云家的供奉大夫,我答应了。”凤轻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她不是九皇叔的所有物,她有权结交朋友,也没必要事事都向九皇叔报告。 “云家的供奉大夫?云家已大不如前,云家供奉你,只是想从你身上谋利。”九皇叔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强硬地要求凤轻瑶解除与云家的供奉关系。 “如果云家没有利益可得,他们也不会做,这种事本就是互惠互利,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做?云家想从我身上谋利,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云家这个招牌?”医药不分家,只有互惠互利,才能走得更远。 “你从云家身上得到的,本王都可以帮你,你与其跟云家合作,不如跟苏嘉铭合作,苏家的药铺也不差。”说来说去,九皇叔还是不高兴,凤轻瑶有需要没有想到他,好事没有想到他。 凤轻瑶也曾考虑过和苏嘉铭合作,但相比起来,她还是觉得云家比较好:“云家只做药材,而苏嘉铭的生意太杂了,和他合作,我除了得利外,什么都得不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认为云家有什么不好,云家对我来说最合适不过,再说要不是云家没落,云家也不会看上我。” “所以,你就连一丝风声都不露,便与云家签订了合作契约,如果不是本王碰上,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本王?”九皇叔心里哪里叫一个堵呀,凤轻瑶的事,他居然是最后知道的。 凤轻瑶确实没打算告诉九皇叔,她不认为这事与九皇叔有什么关系,凤轻瑶定定地看着九皇叔,一脸认真道:“九皇叔,是不是我做什么,都要先告诉你,争得你的同意才能做?” “这样最好。”明知凤轻瑶说的是反话,九皇叔还是应下,他希望凤轻瑶能多依赖他一些,能与他再亲近一些。 “哼……”凤轻瑶冷笑一声:“九皇叔,你用什么身份来要求我?我事事都要征得你的同意,那么你呢?你做事前会不会征求我的同意?”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要求平等对待,但她心里窝火,她从不曾干涉、过问九皇叔的生活与私事,可九皇叔却想插手她的生活,让她像莬丝花一样依附他,离开他就无法生活,这未免太过分了。 她凤轻瑶不是东陵九的妻妾,他们的关系不过是不受律法保护,不为世人所祝福的情人关系,这样的关系是薄弱的,九皇叔没资格要求她这么做。 “这不一样。”九皇叔固然欣赏凤轻瑶的坚强独立,可男人根深蒂固的想法,让他认为凤轻瑶应该依附他,事事应该和他商量,至少让他知道,她在做什么,与什么人交往。 凤轻瑶没有争辩,也没有和九皇叔谈什么男女平等,男女平等不管是现在,还是在未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实现,凤轻瑶认真地道:“九皇叔,上面所说的那些,我通通都做不到,我不仅仅是凤轻瑶,我还是凤府的主人,我肩上担着整个凤府。 作为一家之主,我要有自己的判断,要有自己的眼界与立场,我不能事事都听从你的安排,哪怕你是为我好也不行。 作为凤府的主人,我必须长大,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没关系,这是作为一家之主必须承担的事情。” 九皇叔沉默不语,凤轻瑶知道他还是坚持,索性将话说死:“九皇叔,不管将来会怎么样,在我还是凤府主人时,能做我主的人就只有我自己,我有权决定自己要过怎样的生活,有权处理自己的私事。”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凤轻瑶无父、无夫、无子,就算拿礼教来说她也没用,她凤轻瑶从不在礼教约束的范围内。 再说了,要改变自己,那她还是凤轻瑶吗?她爱九皇叔,可还不至于卑微到,为了九皇叔而抛弃自己的本性,把自己变成九皇叔想要的人。 九皇叔承认凤轻瑶说得有道理,只是…… “凤轻瑶,本王不会害你,本王是为了你好。” 这一点,凤轻瑶从不怀疑,但是:“九皇叔,你认为好的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有我的人生,我的生活。” 见九皇叔脸都绿了,凤轻瑶叹了口气,又软言道:“九皇叔,如果我事事都要问你,事事都要向你汇报,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那我就不是凤轻瑶,而是你手上的一个提线娃娃,那样的凤轻瑶,还是你想要的吗?” 她也希望九皇叔更温柔、更体贴,能时时陪着她,天天对她说甜言蜜语,隔三差五地来个小惊喜,她使小性子也能哄着她,可如果九皇叔变成这样,还是她喜欢的那个九皇叔吗? 不是,所以……哪怕想要,她也没有想过改变九皇叔,让九皇叔为了她,而改变自己原本的性格。同样,九皇叔也不能如此强求她,所谓己有不欲,勿施于人。 凤轻瑶看着九皇叔,等他回答,九皇叔语塞,只看着凤轻瑶不说话。 凤轻瑶说得没错,如果凤轻瑶事事无主见,凡事依赖他,那她和秦宝儿有什么区别?他还会喜欢那样的凤轻瑶吗? 九皇叔发现自己不经意间走入一个误区,他希望凤轻瑶能更重视他,更依赖他,离不开他,可他忘了,自己喜欢的从来都是独立坚强的凤轻瑶。这件事他需要好好想一想,理一理…… 九皇叔闭上眼睛,手指轻敲扶手,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想事情,凤轻瑶默不做声,坐在一边陪着九皇叔。 她相信九皇叔会想明白…… 855年礼,这个年很热闹 ??855年礼,这个年很热闹 九皇叔有没有想明白,凤轻瑶不知道,因为九皇叔想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留下凤轻瑶自己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九皇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得,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九皇叔的心思一般人也猜不到,凤轻瑶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就当九皇叔想清楚了。 相爱容易相处难,再深厚的感情,如果磨合不好,也会有磨尽的一天,凤轻瑶说出自己的立场,九皇叔也提出他的不满,然后再来磨合,尽量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样他们两人才能走得更远。 当然,不该退步的事情,凤轻瑶坚绝不退,不管何时何地,她都坚信女人要经济独立,只有经济独立才不会变成莬丝花,才不会对一个男人患得患失,天天担心被抛弃,哪怕是九皇叔也不能剥夺她经济独立的权利。 王煜陵的事情有九皇叔接手,凤轻瑶没什么好担心的,西陵天宇的伤也在恢复中,不过年前怕是走不了。 西陵天宇听到这事,相当的欢乐,立马就道,自己就在凤府陪凤轻瑶过年,当下就写了一封言词恳切的书函,告诉东陵皇上,他受伤了,需要在凤府休养,东陵的除夕宴他就不去了。 “亲爱的皇妹,希望你能喜欢皇兄给你送上的大礼。”西陵天宇优雅地落印,递给侯在一旁的属下,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亲切,可那属下却觉得冷汗淋漓。 西陵天宇每次露出这样优雅亲切的笑容,就表示有人要倒大霉,这一次不用想也知道是云华公主。 一个被东陵皇室嫌弃的女子,又没有兄长称腰,可以想象云华公主在东陵除夕宴上会多么的惨。 九皇叔不屑在宫里当面给云华难堪,可惜南陵锦行不在乎,要不是男女有别,云华公主又一直躲在别院不出来,他早就上门给凤轻瑶报仇了。 身为南陵的皇子,他不能插手东陵内政,没办法保孙思阳,总能对付一个西陵的公主吧。 当然,对于云华公主来说,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事情是除夕过后,云华过不了几天就会接到她母妃出事的消息,如果西陵天宇的推测没有错,虞贵妃的贵妃之位怕是坐不稳了,而这对云华来说才是灭顶之灾。 子以母贵,虞贵妃的出身本就差,再加上出这事,地位还会下降,到时候无论是东陵还是西陵,都不会把云华公主太当一回事。 九皇叔的确不会当面给云华难堪,可他所做的事情,却能让云华一辈子处在被人欺凌的难堪局面里。 西陵那边的事情,凤轻瑶知道的不多,就算知道了这个时候也不会去管,临近年关,她只想过个安份年,那些阿猫阿狗的她没兴趣理会,有什么事等过完年再说。 今年这个年虽然一样是一个人过,但对凤轻瑶来说意义非凡,这是她在东陵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凤将军与凤夫人去逝后,凤府第一次开门过年。 所谓开门过年,就是今年凤府会去给别人家送年礼,同样那些人家也会给凤府送年礼,互通友好,彼此拉拉关系,处处交情,日后有什么事也好互相帮衬。 过去的几年,一到年关便是以前那个凤轻瑶最难挨的日子,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安排年礼,准备年饭,凤轻瑶和小丫鬟却只能躲在凤府,不敢出门,也不敢见人。 她们准备不起送年礼的东西,同样也没有人会给她们送年礼,就算她们捧着东西上门,也没有人会待见她、允她入府。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过去的凤轻瑶根本融不进贵族圈子,虽说凤轻瑶现在也没有完全地融入贵族圈,但奈不住她身上有利可图,奈不住她手腕强,和崔、王、谢三家交好,也与宁国公、几家侯府交好。 当云潇有意无意泄露谢皇贵妃,所服用的安胎药是凤轻瑶提供的后,不知有多少人家都想方设法地渴望交结凤轻瑶。 是以,今年的凤府大不相同,这个时候各府各家都盼着凤轻瑶上门送年礼,更有甚者,不管与凤轻瑶熟不熟,都早早得准备好厚重的年礼给凤轻瑶送来,只希望她回几盒安胎药给他们当年礼。 安胎药这种东西,哪家不需要?就算自家没有孕妇,拿出去送人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所以凤轻瑶不是一般的忙。从小年开始,凤府门外的马车就没有断过,大盒大盒的年礼,络绎不绝地往凤府搬,这热闹的场面充分说明,凤府在各家心中终于有了一定的地位,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被人彻底忽视,连提都没有人提的凤府。 当然,这些权贵们就算再想交好凤轻瑶,也不会自降身份,亲自登门送礼,再加上凤府女子当家,那些个大老爷们也不好上门,妇人又不方便出门,这些人家大多都是派有脸面的嬷嬷给凤府送礼,这好歹让凤轻瑶松了口气,不用天天对着一群贵妇赔笑脸。 可即便如此,凤轻瑶也忙得脚不沾地,核对礼单、准备回礼,什么人家送什么礼,礼单登记造册,好给来年做参考。面对这一堆琐事,凤轻瑶那叫一个头痛,凤府又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东西,这一年全得靠自己,管家虽然精通此道,可有些事却要凤轻瑶拿主意。 比如,远在边疆的宇文元及就给凤轻瑶送来一份不算厚重,却很实在的年礼,凤轻瑶当然要回一份同样不讲究价值,却要让宇文元及实用的年礼,这些礼物管家可以提意见,但最终能拍板的人,只有凤轻瑶。 人情往来,很多时候就在一个年礼上,下面要给上面孝敬,官职小的要早早地给官职大的送礼,最后才是平辈相交。 虽说年礼这种东西,最后都是来来回回,可千万要注意,不能把李家送来的东西,回到李家的亲戚家中,要是让人知道这个,可是极失礼的事情,认为你对人家的年礼不满。 这几天,老管家一边请示凤轻瑶,一边提点凤轻瑶送礼、回礼的注意事项,凤轻瑶虽然不耐烦,可她也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学的东西,她要撑起凤府,就必须要学会与人交往,她不能孤傲地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断绝与外人的来往。 夫人外交是一件不可小视的事情,枕边风的威力更是不容小视,虽然她不一定有机会帮九皇叔做夫人外交,可她必须先学好,所以即便她再不喜欢,也要耐着性子去听,笨手笨脚地拟定回礼的单子。 这几天,凤轻瑶在库房一呆就是一整天,就这样还只是核对礼单,至于回礼,凤轻瑶还是没有头绪,而就在凤轻瑶头痛时,苏嘉铭的到来解救了她…… 856云家跌倒,皇上吃饱 ??856云家跌倒,皇上吃饱 逢年过节,对于身为东陵首富的苏嘉铭来说,绝对是极忙的日子,不仅年终要对账,还要上下打点,好方便来年办事. 即使有九皇叔撑腰,苏嘉铭也需要打点其他的官员,不然人家明面上卖你面子,可背地里照样能阴死你。 再说了,就算九皇叔身份尊贵,他也得拉拢官员,不然官员凭什么靠在他身边?没有好处又怎会为他效力?九皇叔要下面的人卖力办事,就不能寒了他们的心,适当的好处还是要让下面的人收的。 苏嘉铭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凤府,绝不可能只送年礼那么简单,凤轻瑶本以为自己和云家药铺合作的事情,在九皇叔面前报备过,就算揭过了,却不想完全是她自作多情,九皇叔根本就没有和苏嘉铭说。 凤轻瑶左脚刚踏入门槛,就被苏嘉铭发现了,苏嘉铭“嗖”的一声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凤轻瑶就骂道:“凤轻瑶,你太不厚道了,亏我还把你当朋友。” “我哪里不厚道了?”凤轻瑶吓了一跳,再加上这几天核对礼单,她头晕脑胀的,差点就往前栽倒,幸亏佟珏反应快,捞了凤轻瑶一把。 “哪里不厚道?”苏嘉铭奸笑,双手环抱,欣赏凤轻瑶的狼狈,待到凤轻瑶走到他面前,才道:“你说你哪里厚道了?有赚钱的生意居然不找我,要不是外界传得沸沸扬扬,我都不知道你和云家合作了。凤轻瑶你行呀你,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是吧,云家能给你的,我苏嘉铭给不起吗?怎么,还是担心我阴了你?我有那么小人吗?” 卖安胎药什么的,一看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同时还能提升名声,不管谁搭上这事,保准名利双收。 其实名与利中,苏嘉铭更看中名,有一个热卖的安胎药,完全可以让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药铺火起来,同时还能带动药铺其他成药的销售。 他也经营药材生意,虽说有所盈利,但和云家这样名满九州的大药铺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可正因为此,苏嘉铭才生气,如果凤轻瑶把安胎药交给他来卖,他有信心抢占云家药铺的市场,把他名下的药铺做大做火,结果……凤轻瑶不帮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帮云潇,呜呜呜……作为药品行业的菜鸟,他更需要这个机会好不好。 苏嘉铭一脸怨念地看着凤轻瑶,凤轻瑶这是典型的不帮他,反而去帮他的竞争对手。 凤轻瑶小小地心虚了下,连忙转移话题:“我当是为了什么呢,就这种小事你气啥,好了好了,别生气,你先坐下,我帮你把把脉,看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凤轻瑶不说还好,一说这茬,苏嘉铭更是咬牙切齿:“我好了,我好了,不用看了,我保证我身体好得很。” 话虽如此说,苏嘉铭还是乖乖地伸手,让凤轻瑶给他瞧瞧。 肾虚的男人伤不起,虽说他现在好多了,可万一留下什么病根就麻烦了,让凤轻瑶检查一下也是好事。 “脉象沉稳有力,确实是无碍了,保险起见,再吃一副药巩固一下。”凤轻瑶看苏嘉铭眉眼间的倦意,就知道他过年也不得闲,便贴心地道。 苏嘉铭没什么意见,身体方面当然要听从大夫的建议,可想凭这一点就让苏嘉铭不计较安胎药销售权的问题,那是绝不可能的。 “病看完了,我们现在谈正事。”作为商人,他绝对没有占点小便宜就放弃大原则的坏习惯,看病归看病,生意归生意,苏嘉铭似笑非笑地看着凤轻瑶:“咱们是不是得说说安胎药的事情,说吧,你为什么选择云家,我承认云家销售渠道是最好的,但你应该明白,为了你手中的药,我不介意重铺销售渠道。” 至少凤轻瑶应该多找几家合作呀,哪能直接就认准云家,害得他连个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关于这个问题,凤轻瑶很诚恳地解释道:“我当时曾想过找你,只不过我觉得云家更合适,他们有现成的渠道与人脉,做起来省事。还有就是云家需要一个崛起的机会,我找他们合作是雪中送炭,可你不同,你已是东陵首富,我找你合作只是锦上添花,一九的利润分成,你能想都不想就应下吗?一九的利润分成,你能从中获利吗?” 凤轻瑶特意转换概念,一九分的是销售额,而不是利润,就是为了告诉苏嘉铭,云家和她合作,没从她手上占什么便宜。 她不懂经商,但她懂什么叫利益最大化,云家有现成的药铺,现成的人手,哪怕是一九的利润,云家也不会亏,而苏嘉铭不一样,他需要重新铺店面,一九哪怕是销售额分成,苏嘉铭初期一文钱都赚不到。 “一九分成?你居然提这么苛刻的条件?”苏嘉铭一张俊脸顿时就扭曲了:“云家居然还同意了,你确定你是雪中送炭,而不是趁机宰云家一笔?” 凤轻瑶这算是寄卖,一般情况下,都是商家与持货人七三分,商家七,提供货的人三,良心一点就是64,像凤轻瑶这种一九分的,在苏嘉铭眼中和趁火打劫没什么两样。 凤轻瑶白了苏嘉铭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找你合作了吧?一九分成,你绝不会同意。 再说了,这世间的利,也不能一个人独占,你已是东陵第一富商,就算你不嫌多,也要顾忌一下上面人的想法。皇上知道你背后的人是九皇叔,你赚的银子是给九皇叔提供便利用的,如果再加上这一个赚钱的生意,难保皇上不会防备你,到时候找个罪名,光明正大地整你,你就惨了。” 凤轻瑶绝对不是威胁恐吓,或者夸大其词,想一想历史上那些有名的商人,哪个有好下场,沈万三、胡雪岩,哪个不是被皇上养肥后一刀宰了? 苏嘉铭再这么发展下去,等到皇上出兵攻打其他国家,一旦没有银钱,肯定会想到苏嘉铭,到时候东陵说不定还会来一段“苏家跌倒,皇上吃饱”的佳事…… 857医德,离你越来越远了 ??857医德,离你越来越远了 凤轻瑶只是随口一提,苏嘉铭却是上紧了,脸色当即凝重起来.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每年赚那么多的银子,皇上以前可能不眼红,可经过雪灾事件,我不敢说苏家不会出事。”他赚得越多,就表示九皇叔可用财产越多,真要让皇上找到机会,定会狠下杀手。 “你明白就好,皇上现在缺银子,一旦被皇上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就是九皇叔也只能保你,而保不住苏家的产业。不管怎么说,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皇上,只要他名正言顺,就是官员百姓也会站在他那边。”位置决定高度,九皇叔再权倾朝野,也有顾不到的地方。 凤轻瑶的这一番话,让苏嘉铭再也高兴不起来,他和九皇叔以前也曾想过这个可能,只觉得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再加上他们最赚钱的生意,都是暗中走私产业,不太把名面上的产业放在眼中,毕竟正经经营的产业,再赚钱也能看得见,可要是没有正经的产业做掩护,那些走私的生意也没法做。 之前不担心皇上下狠手,是没有这个先例,他们认为皇上还不至于小心眼到和百姓争利,可现在今非昔比,苏嘉铭从九皇叔那里得到消息,皇上起了征战的念头,而国库空虚,根本支撑不了皇上用兵打仗。 想到之前云家的遭遇,苏嘉铭明白到时候了,皇上为了统一的大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不无可能,蚊子的大腿也是肉,他苏嘉铭再穷,也比其他商人要好一些。 这事还真是……让人头痛,不过这些事不急这一时半刻,苏嘉铭虽然心里担忧,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他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苏嘉铭很快就从震惊中回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凤轻瑶,生生把话题拉了回来:“好了,看在你提醒我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安胎药的事情了,云家崛起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有人替他分担风险了。 在皇上眼中,苏家和云家都是他圈养的一只羊,不同的是,苏家的靠山是九皇叔,等到他这只羊肥了,皇上想吃的时候,肯定会毫不客气地一刀宰了。 而云家有一个云城做靠山,再加上云家的基业不单单在东陵,皇上的手还没有那么长,没办法一刀抹干净,可即便如此,皇上还是把云家那只羊身上的毛给剪了个干净,然后把它丢出去,任其自生自灭……在皇权面前,再有钱的商人都是浮云。 凤轻瑶知道苏嘉铭想明白了,莞尔一笑,论起亲疏,当然苏嘉铭与她更亲近,但在安胎药的事上面,她更愿意和云家合作。 “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银子是赚不完的,这世间能赚钱的生意,并不是只有药材。在商言商,你和云家不一样,你手下的生意太杂了,就算你再重视药铺的生意,也不会和云家一样一心只做药材,把安胎药交给你,我不放心。” 这才是大大的实话,云家会动用全部的力量去做这一担生意,因为这关乎到他们家族的存亡,但苏嘉铭不会,对于苏嘉铭来说,这只是他生意中的一项罢了,亏了把这一项结了就了事,动摇不了根本。 这一下换苏嘉铭无话可说,凤轻瑶说得没错,他不能光想着自己,苏嘉铭摸了摸鼻子,提出今天过来的重点。 “安胎药的生意我不染指了,那啥……你能不能给我匀个百十来盒的安胎药,最近打听这东西的人实在太多了,作为商人,我给人送礼当然得送到人家的心坎里。”“送礼?你要拿安胎药送礼?”凤轻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逢年过节的,送什么保健品确实很受欢迎。 “这个不算药,对大家族来说是个稀罕物,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打听安胎药,要不是那些人自持身份,再加上云家放话,说你正在准备销售的货源,那些人估计早就冲到你家来了,你要有的话,年前就出一点,别太多,千把来盒就行了,我保证你不仅能赚银子,还能赚名声。”这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时刻营造出货源很紧张,现在不买晚了就买不到的氛围,以刺激消费者去买。 苏嘉铭不愧是奸商,这销售手腕就是强,看事情更是精准,在门外看到给凤府送年礼的人,就顺口提醒道:“如果你要给人送礼,回礼,我建议你准备好礼物后,再搭上一份安胎药,那些人会很高兴。” 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就收安胎药。凤轻瑶突然想到这么个彪悍的广告词,然后乖乖地点头:“我明白了,只是各家各府有那么多的孕妇吗?” 虽说没有万恶的计划生育,可这年代怀孕率也不算高吧。 “早晚会有的,先备着总不会有错,再说了人家也没有说给自己家用,人家拿来送人不行嘛,你别担心,我可以预见你那安胎药,未来会有一个很恐怖的销售期,你就准备好充足的货源吧,然后就可以在家数银子了。”有没有孕妇不要紧,就算不看在药的份上,光那清澈的琉璃瓶,就值得出手。 “真的会这么火吗?”凤轻瑶有点头重脚轻,同时在心中暗赞,云家的宣传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在这个没有网络、电视、报纸等媒体的情况下,居然就能营造出一股购买热潮,实在不容易。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赚点小钱……苏嘉铭连连保证:“当然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拿九成的利润,不出三年,你赚得钱绝对比我多。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让我羡慕了,你快给我拿几盒安胎药,我好拿去送人。” “哦,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药。”凤轻瑶飘飘然道,走到门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绝不能拿智能医疗包里的药出来卖,哪怕她再缺银子也不行。 凤轻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苏嘉铭只当凤轻瑶高兴地找不着北,他第一次做成一笔大生意时,也和凤轻瑶一样,不是想到赚多少银子,而是那种成就感让人沉迷。 要是凤轻瑶知道苏嘉铭在想什么,估计会掐死他…… 858泪,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858泪,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她见鬼的去找成就感,一想到未来恐怖的售量,凤轻瑶就想死,她根本不想赚那么多银子,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拿那么多药出来. 安胎药不用花银子,可需要医德呀,在凤轻瑶眼中,医德比银子重要多了,医德这种东西,她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 还好,安胎药还不算什么大众所需要的药品,要是弄个大众所需的药品出来,她一辈子都得为了兑换药而到处救人攒医德了,那样她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医德…… 凤轻瑶的心在流血,尼玛,好不容易有上千点的医德,眼看离ak47越来越近,却因为她一时头脑发热,想要赚钱养家、养左岸给毁了。 呜呜呜……我的医德,我的ak47,凤轻瑶很想找上门,和云潇说咱们取消契约,别卖安胎药了。 可她不敢,她要敢说这样的话,别说云家,就是京城那些权贵也不会放过她。 好吧,她回头和云潇说说,要控制销售,别把摊子铺太大了,更不要出口到西陵、南陵和北陵去,她负担不起呀。 她得考虑,是不是把安胎药的制作方法弄出来,不然她真心会被安胎药给拖死,一辈子都攒不够她想要的医德。 嗷……看着医德系统里瞬间变成三位数的医德,凤轻瑶很想找个人求安慰,她怎么这么蠢呀,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不过,看到堆满三间手术室的安胎药,凤轻瑶心里又好过了一点,这些就是银子,有银子她就能养得起左岸,有左岸在,她的生命就没有危险,兑换ak47也是为了保命,而左岸可比ak47什么的实用多了。 “拼了,过完年后,我就带左岸离京,一路义诊去山东,我就不信我攒不到医德。”凤轻瑶咬了咬牙,又花十个医德,兑换了给苏嘉铭保养肾用得药。 即使她心疼医德,也不能因为这个几个医德点,就让苏嘉铭一直肾虚下去…… 凤轻瑶是一个很大方的主,两种包装的安胎药各给了苏嘉铭一百盒,放在市面上,那就是价值一千一百两,在这个普通人家一两银子就可以过一年的时代,这一千一百两绝对是厚礼。 最主要的是,这安胎药还没有对外销售,再有钱也买不到。 凤轻瑶的大手笔,让苏嘉铭颇为不好意思,他担心凤轻瑶以为他介意凤轻瑶没有与他合作的事,苏嘉铭很扭捏地解释道:“轻瑶,别把我今天说得话放在心上,我就是牢骚一下,我要真介意,就不会找你明说,也不会找你拿药了。” 他就是觉得,凤轻瑶明知他们缺银子、缺粮食,遇上有钱的生意,居然不优先考虑他们,让他心里不爽,可他也明白,综合各方面的的因素,云家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生意人嘛,面对明显有利可图的生意,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苏嘉铭要是一点也不在意,她才觉得奇怪。 苏嘉铭嘿嘿一笑,他之所以一来就说凤轻瑶不厚道,就是想借此让凤轻瑶觉得愧疚,这样他接下来开口索药就容易多了,只是没想到凤轻瑶这么大方。 苏嘉铭有心说给银子,可凤轻瑶已经把销售权给了云家,她自己也无权销售,再说她现在守着一座金山,哪里还在乎这点银子? 好吧,凤轻瑶既然诚心地给了,他也不好意思不收不是,苏嘉铭满载而归,指挥着下人,一厢一厢往马车上搬,看他准备的马车,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这位公子,您这是搬什么?”一位正准备进去给凤轻瑶送礼的老妈妈看到,连忙停下脚步,上前寻问。 凤府外面的人,看到这动静,也悄悄地围了过来,一个个都伸长脖子,想要瞧清楚那一大箱一大箱的是什么。 不是她们没有见过世面,看到啥都有好奇心,实在是这个时候,从凤府搬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她们想要的那玩意儿。 苏嘉铭没有让这些老妈妈失望,弹弹衣服,背手而立,神气十足道:“这个时候从凤府搬出来的能有什么呢,不就是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东西嘛。” 苏嘉铭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是炫耀,脸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几位妈妈强压下心中的嫉妒,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着这二十个大箱子,眼都红了。 这么大一箱子,这得装多少呀。 苏嘉铭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更明白自己不能给凤轻瑶树敌,连忙解释道:“各位妈妈别想太多,我和凤家女主人、云家大公子都有交情,提前买到了,你们过几天也能买到。” 要是让人知道,这些都是凤轻瑶送他的,京城那些侯爷、伯爷,大官们估计会气死,也会说凤轻瑶不知好歹。 听苏嘉铭这么一说,围观的老妈妈们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些,要是凤府女主人回礼这么大手笔,到时候给他们的回礼,也不能比这个少,现在听说是买的,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人家有人脉、有银子。 等到苏嘉铭装完药走了之后,这几个老妈妈的动作也迅速起来,没送礼的赶紧去送,送完了的赶紧回去,这可是第一手消息。云家的安胎药要出货了! 因为苏嘉铭在凤府外闹得这么一出,云潇不得不提前来找凤轻瑶,他一直以为凤轻瑶手上没有那么多货,还想着是不是得年后才能开始销售,却不想……他大爷的,他才拿了三个月的份量,还被一些人抢了几盒,苏嘉铭却拖了一大车回去,掀桌…… 云潇立马坐着马车,带了几辆拖东西的板车来,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拉几车回去,应付一下向他施压的官员和皇室贵族。 苏嘉铭走了,云潇来了,这在凤轻瑶的预料之中,不等云潇开口说有药也不通知他,凤轻瑶就学苏嘉铭,先发制人,往云潇头上扣帽子,说云潇太不负责,再不来她都要派人去找他了。 云潇被说得那叫一个郁闷,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咬了咬牙,暗道自己不和小女人计较,正事要紧。 凤轻瑶看云潇没有计较她先把药给苏嘉铭的事,悄悄地松了口气,哪里还会为难云潇,除去自己留下准备送礼的份额,三房间的药都让云潇拖走。 “省着点卖,下一批药估计得一年后。”她攒医德不容易呀,攒不到医德的人伤不起。 呃……这年头有做生意的人,说省着点卖货的吗? 不过云潇也明白,药材不比其他的商品,怎么地也要等新药物长出来,才能制药,而一年的时间已经很短了。 “我明白,你放心。”云潇心中盘算着,这些药要如何平摊到各国和各城,怎么算都觉得这些药太少,他一个月就能全卖掉。 云潇估计,凤轻瑶定价一两银子的安胎药得提提价才好,这药的份量太少,估计最后也只有有钱人才买得到。 “轻瑶,这药不多,能买到的人绝对非富即贵,我建议你把袋装的安胎药也定个高价,这安胎药你就算定得价格再低,普通老百姓也买不到。”云潇这是诚心的建议,毕竟定价高,凤轻瑶才能赚得更多。 凤轻瑶想了想,咬咬牙否绝了:“不要,就是一两,价格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就不会想买,我不求什么公平,只求力所能及。” 心中存着善念总是好的,看凤轻瑶如此坚决,云潇也不再多说,指挥众人装货,并且登记数量。 这可是银子,银子啊。 一车车的安胎药拉出去,云家下人一时间威风八面,大冷的天,却一个个全身火热,脸上的笑神气十足,可把路上的人看得双眼都直了,要不是在皇城里,估计都有人想打劫了。 一直龟缩在府上的叶夜与苏绾难得出一次门,就看到这场景,心中那叫一个嫉妒呀,可惜他们也只敢把这份嫉妒放在心里,人前不敢说出半点不满的话。 没办法,西陵云泽与南陵锦凡两个惹事的家伙不在,夜城主又再三叮嘱夜叶,绝不能再闹事,一旦闹事他就杀了苏绾。 要说夜叶对苏绾,还真是情深义重,苏绾半张脸都毁了,夜叶依旧不离不弃,并且至今还没有放弃医治她的脸。 夜叶和苏绾一脸怨毒,走到无人的地方才敢骂两句:“不就是会点医术嘛,要不是有东陵的九皇叔撑腰,她算个什么东西,要真是个好东西,东陵的七皇子也不会不要她。” “就是,凤轻瑶这个女人太无耻,早晚有一天会被九皇叔抛弃,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好下场。”苏绾隔着面纱抚着自己的脸,想到自己无法见人的样子,苏绾心中对凤轻瑶的恨意又加重了。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夜城主真可悲,生了这么一个蠢货,夜城易主指日可待了。”暗处,黑衣银面的蓝九州在夜叶与苏绾走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却忍着没有动手。 夜叶现在还不能死,至少在夜城主死之前,他得活着,一个愚蠢的接班人,比没有接班人好太多。 蓝九州松开拳头,转身,朝王家祖宅的方向飞掠而去…… 859忙,每次见到你都是受伤的样子 ??859忙,每次见到你都是受伤的样子 恨凤轻瑶的女人很多,爱凤轻瑶的女人更多,看到这一车车货送往云家药铺,那些个家中有孕妇的,想要买来送人的,都行动起来,就等着云家药铺开门. 京城居,居不易,可见居住在京城的人,没有一点家底是不行的,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两百两银子一盒,也有很多人买得起。 还是那句话,这玩意儿又不是必须品,又不用天天买,为了孩子、为了下一代的健康,出点血也是能接受的。 云潇也是个心急的人,那么多箱药,他硬是让人在天黑之前就搬空了,看着只余半间房间的量,云潇令下人停止,对凤轻瑶道:“你留着一点好送人。” “我已经留了,这些你全部拖走,登记好数量,一样减掉一百件,留给你送人用。”这个标准和给苏嘉铭的一样。 “不用,我送人哪能让你出银子?”云潇连忙拒绝,云家虽然缺银子,可买年节的银子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个年过完后,云家会苦上一段时间,不过有这些安胎药在,云潇一点也不担心。 “得了,做生意本就需要上下打点,我怎么可能要你一个人出,再说拿大头的人是我,你直接从数量上扣,也不单单是你,我给苏嘉铭的也是这个数,收下吧。” 凤轻瑶这话透着一股亲近,这是把云潇当朋友看的意思,对他和苏嘉铭一样,绝不厚此薄彼,云潇心情大好,当下就应了下来。 重要的不是银子,而是凤轻瑶的亲近之意,有时候双方交情好不好,也得从银子上面来看。横竖,以后云家有了赚钱的生意,拉凤轻瑶入个股,让她拿红利就行。 货全部搬空后,凤轻瑶留云潇吃饭,云潇婉拒了,他回去还得准备明天开张销售的事,这是云家翻身的第一步,不能出丝毫差错。 凤轻瑶没有强留,只提醒了一句:“别累着了,别忘了年后还要动手术的事,银子是赚不完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很直白的劝慰,却最能暖人心窝,云潇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 安胎药被拉空后,凤轻瑶也安心了,她该做的、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全部交给云潇,如果这些药全部卖掉了,她至少有近百万的收益,短时间内不会缺银子,左岸再烧钱她也不怕了。 要引凤,先筑巢,想要把左岸留下,凤轻瑶光靠那把枪和降落伞什么的,肯定留不长久,想要把左岸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就得让他有归属感。 凤轻瑶在凤府转了一圈,最终选定了距离手术室最远的一个角落,准备在那里改造一下,给左岸打造一间工作室。 凤轻瑶本想找九皇叔帮忙,想想还是算了,前两天才说自己要独立、要坚强,她做决定时独断专行,现在需要帮忙又去找九皇叔,那多没面子。 找苏嘉铭也不行,因为找苏嘉铭帮忙和找九皇叔帮忙没什么两样,得,凤轻瑶当即决定,看明天谁来找她要安胎药,她就找谁帮忙。 …… 打了个哈欠,凤轻瑶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朝正屋走去,刚用完晚膳就被老管家拉走,按老管家的意思,他们今天晚上就得把送的礼和回礼准备好,不然等到市面上都是安胎药了,他们再回礼,那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凤轻瑶对此没有意见,反正早晚都要做的事情,通宵熬夜什么的对她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倒是苦了老管家,一大把年纪还要陪她通宵加班。 老管家看凤轻瑶不好意思,很不客气地提议道:“姑娘您要真心觉得不好意思,除夕夜就让小的早点回家,过年时小人能在家里多呆几天。” 凤府的下人都签了死契,只有老管家不是,老管家是凤府雇佣的工人,他的家人就在京城,除了逢年过节,平时难得回一趟家。 “等年礼送完后,吴管家你就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元宵过后再回来。其他的琐事交待给佟珏、佟瑶、春绘、秋画她们几个。”凤轻瑶很大方地给假,这一放就是近二十天的假。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小人初三就能回来。”老管家一张老脸满是不敢置信,他每年也就是年三十回去,初一下午就得回来,给人当下人的,即使没有卖身,也终是不自由。 “没事,你老元宵后再来吧,凤府不比那些大家族,整个府上也就我一个主子,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多陪陪家人吧,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时间能回个家。” 凤轻瑶的语气格外真诚,老管家老泪纵横,连忙要跪下叩谢,被凤轻瑶拦住。 “吴管家,你这一年甚是辛苦,凤府上上下下都要你看着,多休息几天也没有什么,我府上其他的人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不然我也会让她们轮流休息。” 咳咳,凤轻瑶虽然大方,但还是有理智的,没有大手一挥说,全部放假,也不想想这么大一个凤府,要是没有下人和护卫,她一个人怎么活?天天打理这宅子就够呛了。 “姑娘宅心仁厚,定有大福报。”老管家那叫一个激动,感激的无与伦比。遇到一个好主子,对下人来说绝对是福气,于是……老管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细致地指导凤轻瑶如何与那些权贵人家来往,甚至一些各府上的隐私也没有瞒着凤轻瑶。 “这永宁伯府家里有一个庶长子,颇得伯爷宠爱,送礼的时候给这庶长子稍带上一份,那永宁伯定会高兴。” “永顺侯府不用太在意,这是前朝降臣,皇上封为永顺侯,就是要他们一族记住永远归顺,顺从,他们手上没有实权,也不得帝宠,这年礼对比其他同等的侯府,要减三成,以示对其他侯府的尊重。” “荣贵男爵与皇家沾着关亲,不能把他当一般的男爵看,这年礼记得要再加一成。” “林大人是太保的学生,平日颇得太保大人的青睐,姑娘和他们拉拉关系有好处。” “陆大人今年刚被革去血衣卫指挥使的职务,虽然留着一条命在,但皇上已经不信任他了,姑娘送礼可以,但绝不能在这个当口上,否则就是摆明了与皇上打对台。” …… 各种弯弯绕绕的琐事,能把人的耐心耗尽,好在凤轻瑶头脑还算清晰,虽然没有全记住,但七八成还是记住了,以后和这些人家相处,也就知道如何应对了。 即便管家精神好,配合得当,凤轻瑶还是忙到子夜才结束,打了个哈欠,在下人的簇拥下,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正准备沐浴更衣,不想老天爷看不得她闲,暗卫来报,苏公子来了,人在手术室。 得,今晚别想睡了。 这个时候来找凤轻瑶,而且一来就去手术室,还能有什么事?凤轻瑶不敢耽搁,把下人都打发走后,让暗卫等她片刻,进去换了一套衣服,提着药箱便与暗卫朝手术室走去。凤府的手术室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到处都空荡荡的,苏嘉铭也不担心有人发现,所以一进去便点好灯,凤轻瑶直接朝有光亮的那间走就行。 推开门后,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凤轻瑶皱了皱眉,她就知道这个时候来找她,绝对没好事,只是让她奇怪的是,苏嘉铭怎么会受伤? “轻瑶,你终于来了,快,快。”苏嘉铭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迎了出来,见到凤轻瑶,当下松了口气,焦急的样子和白天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 凤轻瑶看苏嘉铭没事,就知道受伤的是谁,果然,一进去就看到左臂染血的蓝九州挡在她的面前。 凤轻瑶脚步一顿,没好气地白了蓝九州一眼:“怎么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受伤的样子,你就不能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蓝九州面色微红,颇为不自在,好在有面具挡着,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蓝九州身形一侧,将身后的画面露在凤轻瑶眼前。 “这一次来找你的不是我,是他,你快看看他,他估计要废了。” 蓝九州身后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血人,那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那浓郁的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用走近,凤轻瑶也知道那人伤得不轻,她没空与蓝九州和苏嘉铭多说,提起药箱就往手术台走去,看到手术台上的人后,凤轻瑶惊呼道:“王七,怎么是他?” 王家七公子,王煜寒,王煜陵的嫡亲弟弟,那个清贵如兰的少年,此时却如同一摊烂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四肢有些扭曲。 “我在王家暗牢里找到他的,情况很不好,四肢被人折断,琵琶骨也断了。”蓝九州说到这里,语气异常沉重。如果凤轻瑶没办法医好王煜寒的四肢和琵琶骨,那王煜寒即使活下来,也是一个废人,一个永远躺在床上,终生无法动弹的废人。 这一点凤轻瑶比蓝九州更明白,可就是明白她才更加的愤怒…… 860闯,王家上门要人 ??860闯,王家上门要人 那个卓尔不凡的少年,一眨眼即将沦为一个废人,即使凤轻瑶见惯了生死、伤残,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是因为煜陵的计划,对不对?” 虽是疑问的语气,可凤轻瑶的心中已经肯定了,要不是因为王煜陵的计划,王煜寒这个不管家族事务的少年,怎么会被人关入王家暗牢,还受如此酷刑? 王煜陵自己以命相搏也就算了,反正命是他的,她管不着,可他出手时就不能想一想身边的人吗? 要知道,权力斗争,牺牲的永远是身边的人。“这件事是个意外,王煜陵早就派人保护王煜寒,并找了个理由,把他支得远远的,告诫他无论王家发生什么事都别信、别回来,结果王煜寒听到王煜陵出事的消息,在有心人士的唆使下回了王家,随后就被关入暗牢,逼问他王家家主令牌的下落。”不管喜不喜欢王煜陵,蓝九州还是替他解释了。 他还没有那么小人,这个时候给王煜陵上眼药。 “哼,这样就可以改变王七受伤的事实吗?”凤轻瑶愤愤不平道,好在她即使气得不轻,理智尚存,手上的动作依旧利落连贯,将药箱放在一边,打开药箱拿出剪刀,开始剪王煜寒身上的衣服。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手术室响起,看着那把散发着森冷寒光的剪刀,苏嘉铭缩了缩脖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蓝九州有心解释几句,可惜王七身受重伤是事实,蓝九州闭了闭眼:“这件事情在王煜陵的意料之外,王煜陵知道了会更自责,没有人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王煜陵也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他闯入王家偷令牌,意外得知王煜寒落入王家那群挑事的人手里,王煜寒的下场怕是会更惨。 在权力面前,亲情会变得极薄弱,王煜寒是王家人不错,可早已隔了七八代,没什么血缘关系,王煜寒在他们眼中是敌人,对待敌人,何必手软? “家族斗争,只论成败,有斗争就会有牺牲,是我多事了。”凤轻瑶也只是生气,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王家的事她没有立场生气,她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对于王家来说,她只是一个外人,她的愤怒于事无补。 凤轻瑶将王煜寒的上衣全部剪掉,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肤,看着那些鞭伤、烙伤、还有铁梳刮过的伤痕,她的精神恍惚了一下。这些伤和血衣卫的刑法真像,王家居然拿这么狠的刑具来对付自己族人,真够狠的,王煜陵看到后,的确会自责死。 罢了,罢了,她生那些没用的气做什么,她又不是正义使者,王家的事她插手不了,王煜陵与王煜寒两兄弟的事情,她也不能插手,说不定王煜寒根本不怪王煜陵呢,她又何必做这个恶人? 再说了,现在救人要紧,她的当务之急就是把王煜寒身上的伤医好,至于其他的,通通与她无关。 凤轻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对蓝九州和苏嘉铭道:“你们先出去,九州身上有伤,也需要包扎,王七身上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守着,该干嘛干嘛去。” “好,有事去苏府找我。”蓝九州深深地看了凤轻瑶一眼,黑眸闪过一丝欣赏。 在权力斗争面前,那些所谓的仁慈、善良、正义、高贵通通都没有用,权力斗争没有对错,只有死活,凤轻瑶这么快就能想明白,确实足够冷静,足够理智。 苏嘉铭看凤轻瑶面无表情,瞬间就将负面情绪收了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夸她有大将之风,还是鄙视她冷血无情。 前一秒还同情王煜寒,怎么下一秒就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这女人也未免太善变了。 “九州,遇到这么一个女人,我同情你。”苏嘉铭拍了拍蓝九州肩膀,朝正厅走去。 蓝九州可以走,他不能走,凤轻瑶不知要忙到何时,他得帮忙坐镇凤府,王家一连消失两位公子,不可能没有动作。 蓝九州没有理会苏嘉铭,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木屋,这才离去…… 蓝九州与苏嘉铭二人走后,凤轻瑶也把王煜寒身上那又脏又破的衣服全都剪了下来,随即启动智能医疗包,给王煜寒做检查。 王煜寒全身多处骨折,琵琶骨洞穿,多处软组织受损,严重缺水,高烧不退,并且伤口多处发炎、腐烂。 最严重的是,他的肝脏被钝物所伤,肝脏破裂出血,急须手术。 就王煜寒这情况,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既然王煜寒都没有放弃自己,那她凤轻瑶也不会放弃他。 输血、输液,补充水分、补充营养,降温、消炎,先保证王煜寒能活下来,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治伤,凤轻瑶的手法很简单,先保命再处理伤口,先内伤后外伤。 肝脏上的伤不能再等,凤轻瑶必须立刻动手术,打开室内所的灯,启动智能医疗包,给王煜寒的肝脏拍了一个片子,确定出血的位置,定好刀口。凤轻瑶担心王煜寒会死于失血性休克,她不敢耽搁,深吸了口气,握着手术刀,在王煜寒的肝脏处,开了一个口子。 凤轻瑶早已习惯一个人做整场手术,即使这个手术要求很高,凤轻瑶也没有惊慌,找到肝脏的断裂处,把血吸出来,处理好伤口…… 凤轻瑶眼也不眨地盯着冒血的断裂处,双眼红得像兔子,却不敢眨一下,生怕这一眨,手上的镊子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王煜寒身上的伤有多严重,又有多难医治,凤轻瑶最清楚不过,甚至苏嘉铭这个外行也明白,所以他才留下来坐镇凤府。 别说一个晚上,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凤轻瑶也没把握医好王煜寒。虽然凤府上下都知道,凤轻瑶只要人在手术室,谁也不能打扰,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配合。 天一亮,一个自称是王煜陵十七叔的男人,带着几个和王煜陵同辈的公子,还有一批家丁,来到凤府。 王家人也是知礼的,虽然带来的人多,但却客客气气,依礼行事,递上名帖,说是要见凤轻瑶,感谢凤轻瑶对他家大公子的照顾,这几天麻烦凤府了,他们来接大公子回府。 言词恳切,客气有礼,苏嘉铭听到管家的禀报,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王煜陵失踪那么多天都不来找,王煜寒刚被人救走,王家人就上门来找王煜陵,王家人恐怕是怀疑王煜陵没死,急着来确认…… 861搜,本王的话就是规矩 861搜,本王的话就是规矩 王家的人见不见? 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凤府不能把王家人晾在外面,让王家有强冲进凤府的理由,但谁去见、什么时候见,却是有讲究的。 苏嘉铭坐在偏厅,摆足了大爷的款,食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他正在思考如何应对王家,王家这么早就杀过来,怕是有备而来。 苏嘉铭虽然不知道,凤轻瑶要用什么办法医治王煜寒,但他知道,绝不能让人打扰凤轻瑶医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背负不起。 管家立在下面,一言不发,苏嘉铭不说话他也不催,只静静地立在下首,把苏嘉铭当主子对待。没办法,凤府就一个主子,现在凤轻瑶“闭关”,凤府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老管家只能寄望苏嘉铭拿主意。 好在,苏嘉铭没让老管家失望,半柱香后,苏嘉铭终于开口道:“人来了咱们就好生招待,王家人不是自持世家,讲究君子之风和礼节嘛,咱可不能怠慢人家,把主子安排到正厅,下人则安排在院外。另外去请宇皇子,向他说明情况,请他出来招待一二,尽量拖延时间,我这就安排人去找九皇叔。” 王家若以世家派头压人,那他苏嘉铭就拿皇权压人,有西陵天宇这个西陵皇子在,别说是王煜陵的十七叔,就是王煜陵的十七爷爷,也得乖乖地陪着应酬,拖上个把时辰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个把时辰后,自有九皇叔接手,现在王家正内忧外患,王家这些不安分的人,都想学谢家,紧抱皇室大腿,这个时候哪里有胆公然得罪皇室。管家一听这安排,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他就爱跟讲礼的人打交道,不怕你有理,就怕你和强盗一样,二话不说上来就喊打喊杀,他最讨厌蛮不讲理的人。 苏公子说得没错,王家人来了,咱们好生招待就行,王家还敢在凤府动手不成,他们还要不要世家的脸面了。 在凤轻瑶与死神斗争,抢救王煜寒的性命时,西陵天宇苦逼地坐上轮椅,出来招待王煜陵的十七叔。 苏嘉铭准备充分,可王家也不是吃素的,王家早就知道西陵天宇人在凤府,王家怎么可能一点准备也没有,而比起交际应酬,王煜陵的十七叔丝毫不比西陵天宇差,不过几句话的来回,王煜陵的十七叔就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到王煜陵身上,再三提出要见王煜陵,接王煜陵回府。 西陵天宇一说王煜陵不在凤府,王煜陵的十七叔就开始哭诉,明晚就是除夕夜,王家的年夜饭还等着家主去主持呢,没有家主在场,王家的颜面也就没了。 王煜陵的十七叔不停地摆低姿态,话里话外都是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再三恳求西陵天宇高抬贵手,放王家一马,不要让王家在除夕夜出丑。 西陵天宇听得那叫一个气恼呀,不怕对方是强盗,就怕强盗有文化还有风度,这要求提得那个一个合理呀,言词那叫一个无耻。 他说王煜陵不在凤府,就是他不让王家人见王煜陵,就是他刁难王家,故意让王家出丑,这都什么事呀,要不是自己欠凤轻瑶一个老大的人情,西陵天宇早就甩袖子“滚”人了,这鸟气受得……之所以是推椅子“滚”人,而不是拿王家治罪,是因为人家一来没有说重话,二来没有明示,只一味地示弱哭诉,他再想治王家十七叔的罪,也找不到理由。 世家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既狡猾又无耻,难怪东陵的皇上要灭了世家,实在是太英明了。 西陵天宇一张俊脸越来越黑,别说一个时辰,这样下去他能坚持半个时辰就是奇迹了,而就在西陵天宇即将炸毛时,下人高亢的禀报声解救了他。 “咏王殿下到,舟王殿下到,睿王殿下到。”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二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居然联袂而来,不过这三人来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奉旨前来探望西陵宇皇子。 西陵天宇在东陵皇城受伤,虽然是自找的,可东陵皇室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表示一下,皇上之前没派人来,是不满西陵的动作,也不满西陵天宇的行事。 哼,在东陵受了伤,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找他这个皇上,让他安排太医诊治,结果西陵天宇却自己找大夫,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嘛。也是今天东陵子睿提及此事,皇上思索片刻才准许,同时把九皇叔留在宫中,陪他用膳,至于原因大家都明白。 皇上阴人不需要太复杂的招数,谁让他是皇上呢,他只要开个口就能把凤轻瑶的对手推出来,张个嘴就能把凤轻瑶的助力留下来。 当然,皇上还不至于低级到对凤轻瑶一个孤女出手,还是那句话,在皇上眼中,凤轻瑶一个小孤女,再本事也翻不起风浪,他要不高兴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杀了她。 实在不爽了,还能派宫里的高手,把凤轻瑶的脑袋割下来,去换杀手联盟那二十万两黄金,不是皇上眼皮子浅,贪财,实在是二十万两黄金真的不算少。 现在黄金与银子的兑换率是一比十,二十万两黄金可就是而二百万两银子,东陵是四国最富有的,可国库一年的收入也就两百万两,可见凤轻瑶那颗脑袋有多么的值钱。三位皇子的到来,让整个凤府都紧张起来,凤府的下人都明白,这三人和他们家主子不对盘。 “怎么办?怎么办?” 管家下人一个个急得团团转,眼巴巴地看着苏嘉铭,让他拿主意。 九皇叔久久不来,苏嘉铭也担心,面对凤府下人火辣辣的眼神,苏嘉铭两手一摊:“你们问我,我问谁去,人家可是皇子皇孙,哪是我这个小商人能对付的,别忘了睿王殿下现在还领着血衣卫的差事,如果他要动手搜人,可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我们谁也拦不住。” 果然,好的不灵坏得灵,东陵子睿几人问侯完西陵天宇,一番寒暄过后,这才发现王家的人在,东陵子睿挑眉问王家十七叔为何在凤府。 不知是做戏还是巧合,王家十七叔一听东陵子睿问起,连忙就像倒豆子一样,把凤府关着王煜陵,不让王煜陵回家,不让王家人见王煜陵的事情,详详细细,和盘而出。 西陵天宇本想替凤轻瑶解释,说王煜陵根本不在凤府,却被东陵子睿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宇皇子,这是我东陵内政,还请宇皇子不要掺和。来人呀,送宇皇子回房休息。” 一句话就把西陵天宇的路给堵死了,西陵天宇再说话就是干预东陵内政,这个帽子扣下来,西陵天宇根本吃不消…… 862身份,连条狗都不如 ??862身份,连条狗都不如 作为西陵的皇子,其实西陵天宇在东陵的地位很尴尬,皇上给他面子,他就是客人,皇上不给他面子,他就是质子. 而无论作为客人还是质子,西陵天宇都无权干涉东陵内政,否则一个不好就会引起两国交恶,甚至交战,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明白,不然东陵子睿也不会拿这个来说事。 把西陵天宇打发掉后,整个凤府就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东陵子睿的人,苏嘉铭身份不够,也名不正言不顺。 管家急得团团转,心里暗道凤将军和凤夫人死得太早了,只留下小姐一个孤女,没有一个能帮衬小姐的兄弟姐妹。小姐要是有一个兄弟或者姐妹就好了,多子才能多福,这样有事也能多一个商量的人,小姐忙着救人时,也能有一个人担起主人的职责,帮小姐打理凤府。 可偏偏整个凤府就凤轻瑶一个主子,凤轻瑶一旦不在,凤府就连一个能当家做主的人都没有,东陵子睿说要搜府,管家一个下人,哪有说不的权力? 东陵子睿气势汹汹,九皇叔又迟迟没来,苏嘉铭急得没有办法,当东陵子睿下令调血衣卫来搜凤府时,苏嘉铭冲上前去,跪下道:“睿王殿下,请您三思,大公子真的不在凤府,现在凤府的只有王家七公子,王家小厮送进来的是王七公子,此时凤轻瑶正在医治他。” “放肆,本王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东陵子睿冷漠地瞥了一眼苏嘉铭,一脸轻蔑。 在皇子王爷面前,苏嘉铭一个小小的商人,实在算不得什么。苏嘉铭一直低着头,一副谦卑的样子,隐在袖子里的手却是紧握成拳,再次恳求道:“睿王殿下,草民不敢欺骗殿下,大公子真的不在凤府,依大公子的气度与骄傲,他要是在凤府,绝不可能躲着不见人,大公子真的不在凤府,凤府只有身受重伤的七公子,恳请睿王殿下等凤姑娘救完人再搜。”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区区一个商人,谁给你在本王面前说话的权力了?来人呀,给本王拖出去打……”东陵子睿转了转小拇指上的尾戒,幽深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全身发寒。 苏嘉铭的眼中精光一闪,在侍卫上前时,苏嘉铭连忙道:“睿王殿下,九皇叔吩咐草民今天拿十盒药去九王府,恳请殿下施恩,待草民送完药后再打。” “你在威胁本王?”东陵子睿挑眉问道,言语中没有生气的迹象,可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害怕。 这个七皇子,越发地能隐藏自己的情绪了,看样子血衣卫那个地方,的确很能锻炼人。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恳请殿下恕罪,待草民从九王府出来后,定去血衣卫认打。” 苏嘉铭冷汗淋漓,心里暗暗叫苦,不停地祈祷九皇叔快点来,这厢却只能跪在东陵子睿的脚边一动不动。 “哼,不敢?”东陵子睿眼神冷冽如同寒光,示意侍卫退下:“既然你与本王的皇叔有约,本王就饶你这一次。” 事后去血衣卫认打?东陵子睿可不认为苏嘉铭会那么乖。 “谢王爷。”苏嘉铭摸了把冷汗,心中暗叫好险,抬头起身,东陵子睿突然抬脚,一脚踢在苏嘉铭的心窝。 “滚……”苏嘉铭察觉到了,可是想到对方的身份,知道这一脚他要是避开,下场会更惨,只能硬生生地受着。 “咚”的一声,苏嘉铭摔倒在地,左手捂着心口,痛得他冷汗直流、牙齿打颤,却还得要对东陵子睿说:“谢王爷。” “哼……”东陵子睿看也不看苏嘉铭,带着人就朝厅外走去,打不了苏嘉铭,他当然要从别的地方出气。 管家担心地看了苏嘉铭一眼,示意春绘和秋画上前,扶苏嘉铭起来。 “苏公子,你没事吧?”春绘和秋画吓得花容失色,她们两个是九王府调教出来的丫鬟,有气势、有见识,可此时也被东陵子睿的暴虐给吓坏了。 “我没事。”苏嘉铭紧咬牙关,看着前呼后拥的东陵子睿,双眸越发的幽深。这就是身份的差距,哪怕他富可敌国,在这些皇子、高官面前,他一样连一条狗都不如。 指甲掐入手心,苏嘉铭却一点也不觉得痛,他告诉自己再忍忍,终有一日,他会拥有和这些人平等的身份,他的子孙后代,绝不会再受这种不平等的对待。 …… 东陵子睿带着王家的人来到小木屋外,一眼就能看到凤轻瑶所在的那间木屋,因为凤府的护卫有八成都围在那间木屋外面。 东陵子睿在距离木屋十米远处停了下来,看着手持长茅对准他的凤府护卫,东陵子睿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区区府中护卫,居然手持军方的兵器,谁给了你们这个胆子?”东陵在铁器上的管制很严格,一般的护院都不允许持铁器,更不用说长茅、大刀等军方武器。在东陵,能持军方武器的只有亲王侍卫,而这些人都是有定数的,凤府这些护卫明显都违禁了。 凤府没有一个正经主子在,老管家实在无奈,只能颤颤抖抖地上前,跪在东陵子睿面前。 “回睿王殿下的话,这些护卫都是肃亲王的侍卫,算不得凤府的护卫。”一大把年纪了,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老管家只感觉全身都在发冷,可他却不敢妄动。 他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可今天这排场,还是让他不知如何应付,在强权面前,他就是再有手腕也无用。 “肃亲王的侍卫?肃亲王的侍卫怎么会在凤府?”大家都知道凤府的这些护卫是什么人,东陵子睿今天是故意发难。 “回殿下的话,这些侍卫是翟世子派来的,翟世子受大公子所托,保护七公子。”老管家知道王煜陵与肃亲王世子翟东黎交好,便把这事推到王煜陵头上。 有翟东黎撑着,东陵子睿也不敢妄动,点了点头,不再追究护卫的事,指着木屋道:“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七公子?” “奴才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里面的人确实是七公子。”老管家咚的磕了一声,以表郑重。 王煜陵的十七叔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难道王煜陵真不在凤府?那他会在哪里? 王煜陵难道真的没死? 863动静,血衣卫来 863动静,血衣卫来 王煜陵难道真的没有死? 不不不,不可能,王煜陵的十七叔连忙摇头,把这个可能给甩掉,他们下的毒无解,王煜陵必死无疑,也必须要死。 王煜陵绝对还在凤府,自从那天王煜陵进了凤府,他们就一直派人盯着凤府,别说人了,就是一直苍蝇从凤府飞出去他们也知道。 王家认定王煜陵就在凤府,同样东陵子睿也能肯定,王煜陵就在凤府,凤府外也有他的人,他能断定王煜陵没有离开凤府。 既然木屋里的人是王七,那么王煜陵定在别的地方,东陵子睿勾唇一笑,挥了挥手让老管家起来。老管家暗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来不急谢恩,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老管家抬头望去,看到那血红红的一片,两眼一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血衣卫来了! 睿王殿下居然真调血衣卫来凤府了。 完了,完了,这下凤府麻烦了…… 即使经过血洗,血衣卫在东陵百姓的眼中依旧等同于恶虎,看到血衣卫,就如同看到阎王来索命,而接管血衣卫的睿王殿下,无疑就是阎王。 东陵子睿很满意血衣卫带来的震慑效果,除了肃亲王府的侍卫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血衣卫的影响,一个个如同木桩子,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大人。”一百名血衣卫齐刷刷地跪在东陵子睿的面前,至于舟王与咏王,则完全被忽视了,而血衣卫也不称呼东陵子睿王爷。 舟王和咏王虽然不甘,却不敢多言,只能乖乖地站在东陵子睿的身边当背景。 血衣卫是东陵一个特殊的机构,他由皇上的内库负责经费,血衣卫只对皇上负责,其他人通通不看在眼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血衣卫的地位与权利。 以前陆少钦在时,血衣卫还会与其他人周旋一二,可东陵子睿接手后,血衣卫完全不把除了皇上与东陵子睿以外的人看在眼里。 在东陵子睿手中,血衣卫就是皇上手中最凶残的猛兽,皇上指哪,血衣卫就咬哪,这正是皇上想要的,也是东陵子睿最满意的。 在东陵子睿手中,血衣卫没有复杂的程序,所有的权利都在他的手上,东陵子睿朝血衣卫一摆手:“传本大人令,搜查凤府,查找王家大公子的下落。”“是。” 军令如山,血衣卫迅速动了起来,一百人分成十组,朝凤府各个院子涌去。 血衣卫的人对凤府可是有着刻骨铭心的恨,他们可没有忘记,凤府给了血衣卫一个无法洗刷的耻辱,现在能光明正大的对付凤府,他们哪里会放过。 “嘭……嘭” 打砸声响起,伴随着下人的哭喊声,还有各种瓷器、摆设摔碎的声音,整个凤府乱成一团。 血衣卫根本没有执法的秩序,怎么能最大限度的破坏凤府,他们就怎么来,这哪里是搜查,这简直就是强盗过境,所到之处就连墙面也没法幸免。 “不要,不要砸,求求你们不要砸。” “你们不是来找人的嘛,这盒子里哪能装人。”“官爷,求求你了,不能砸呀。” “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我家姑娘的房间,你们不能闯。”佟珏和佟瑶哭着喊着,想要拦住横冲直撞的血衣卫,可她们哪里是血衣卫的对手。 “滚开。”血衣卫一个刀把打个去,丝毫不顾忌对方只是一个弱女子,打得佟珏一头是血。 佟珏支撑不住,倒在佟瑶的身上,凤府的下人想要动手,却被苏文清给制止了:“别动手,让他们砸,一旦动手就是拒搜,就是与朝廷作对,到时候没有错也是错。” 东陵子睿要借王家的事情出气,那就出吧,左右不过是一些银子的事,凤府有意义的东西,都被那一场大火给烧了,这些东西再贵重也就是银子。 他们没有权,但不缺银子。 苏文清也恨,可他很清楚,他们就是拿命拼,也阻挡不了血衣卫的脚步。 呜呜呜……凤府的下人知道苏文清是为凤府好,为他们所好,一个个默默地退下,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血衣卫如同蝗虫过境,把好好的凤府砸得满目疮痍,连柴房都没有放过。 暗卫敢怒不敢动,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凤轻尘的安危,在凤轻尘没有生命危险时,他们不能随意暴露,一暴露就失去了价值。 血衣卫领命办事,砸得那叫一个痛快,不仅仅是凤轻尘的房间,就连库房也没有放过,老管家无比庆幸,他今天一大早就安排人把回礼都送了出去,不然今年凤府可就丢脸丢大了。 可饶是如此,也只是减少一些损失,别府送来的年礼,还有剩下的安胎药,全部被血衣卫砸了个干净,褐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凤府的下人抱在一起,默默地流泪。 主荣仆贵,主辱仆死,如果不是有苏文清压制着众人,佟珏佟瑶她们几个,怕是冲上前,与血衣卫的人拼命了。 他们处处忍,一直在忍,可血衣卫的人却得寸进尺,一通打砸后,连王煜陵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最后这些人把目光盯在凤府的祠堂。 “不,不,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凤府下人的怒火与屈辱,在这一刻雹了,凤府被砸他们认了,可凤府的祠堂不能被砸,凤府的先人不能受辱。 不需要任何人命令,凤府的下人全部站在祠堂门口,与血衣卫的人对峙,面对残暴的血衣卫,他们害怕、他们恐惧,可他们不能退。 “滚开。”血衣卫蛮横的到,双眼通红,毫不掩饰他们的杀意与凶残。 凤府的下人吞了吞水,将心中的恐惧压下,佟瑶、春绘、秋画、夏挽、冬晴,还有一脸是血的佟珏,站在最前面,扬着满是泪水的脸,与凶横的血衣卫对峙。“我们绝不能看着凤府的祠堂被毁而无动于衷,除非踏着我们的尸体,不然你们别想进去,我们与凤府的祠堂共存亡,我们一步不退。” “一步不退!一步不退!” “不退?找死,你们以为我不敢嘛,既然你们不肯退,那就通通去死。”血衣卫眼一横,唰的一声拔出刀…… 864本宫,一山还有一山高 ??864本宫,一山还有一山高 “殿下……” 祠堂的动静,西陵天宇这里也知道了,仆人小声提醒道。 东陵子睿确实狂妄,不把凤府任何人看在眼里,西陵天宇所住的院子也没有幸免,也被搜查了,只是没有被砸。 虽然那仆人什么都没有说,可西陵天宇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他也想动,可惜:“我是西陵的皇子,不能插手东陵的政务,这是东陵的血衣卫在办差。”西陵天宇坐在轮椅上,双手死死地握紧扶手。 仆人也知道西陵天宇的难处,只是他担心凤府出事后,九皇叔会迁怒西陵天宇,仆人小声道:“殿下,九皇叔那里?” 西陵天宇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无奈:“我只要保住凤轻瑶就够了。” 仆人想了想,不再多言,一主一仆,一坐一站,看着祠堂的方向发呆,心中默默地祈祷,凤府的祠堂千万不要出事。 他们很清楚,凤将军和凤夫人在凤轻瑶心目中的地位,哪怕他们死了,也无人可以取代…… 而此时,皇宫里。 皇上看上去心情很好,丝毫不在意室外的温度有多低,更不在意御花园此时根本无花可赏,拉着九皇叔在御花园赏景对弈。 早就知皇上的意图,九皇叔无所谓愿意与否,面无表情地坐下,执起黑子就落子,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好像天大的事情发生,也与他无关。 皇上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他可不相信,九皇叔不知道他今天要做什么,又做了什么。 第十五个子落下,皇上终于开口道:“九弟今天很沉得住气。” 这话暗指九皇叔,平时一听到凤轻瑶出事,就像点着了的爆竹,谁碰炸谁,今天这样子太过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帝王总是多疑的,九皇叔今天的表现,让皇上忍不住开口试探。 九皇叔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皇上一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九皇叔真想笑出来,皇上的猜疑实在太没道理了,他留在御花园不就是皇上的意思嘛。 急?他人在宫里,闹事的人在宫外,他就是再急也没用。 想看他的笑话?想看他慌乱无神,惊慌失措的样子?皇上,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九皇叔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睑微垂,掩去眼中的光芒,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将眼中的不屑流露出来。 执子,九皇叔看了一眼棋盘,便将子落下:“皇上说笑了,臣弟什么时候不是这样?” “哈哈哈,没错,九弟你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冷冰冰的,谁也不理,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皇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却借着喝茶的动作打量九皇叔。 看九皇叔一身单衣,再看自己狐裘加身,也挡不住寒意,心中闪过一抹思量。 他老了,而九弟还年轻,哪怕他纵容他的儿子们去斗、去争、去抢,可也没有一个是九弟的对手,皇上耳边响起符临的建议,越发地肯定可行。太子是个废人,连当箭靶的资格都不够,也许他不该纵容太子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应该换一个人上去,又或者把那个位置空出来,让他的儿子们去抢。 只有强者才能坐稳那个位置,只有从众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才能坐长久。 心思一多,落子的速度就慢了,九皇叔也不催,双眼没有焦距,有些茫然地看向前方,也没有回答皇上的话。 他要不是摆出这般心性,他要不是摆出一副别无所求的样子,依皇上的手段,他能在宫里活下来吗? 皇上登基时,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要不是宫里宫外有人护着,他早就死了一万遍。 在宫里,要一个人合理地死去,有千百种办法。皇上,你这是后悔,当年没有趁我不知世事时,杀了我嘛。 九皇叔手指轻动,目光流转,见皇上还在深思,提醒了一句:“皇上,该你落子了。” 皇上回神,一转头就与九皇叔的眼神对上,面对九皇叔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皇上心里发虚。心中暗想,九皇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随即又连忙否认,如果九皇叔真的知道什么,现在坐在东陵皇位上的人就不是他了。 皇上不再想这事,也不逼问九皇叔,落子后将话题转移到王家身上:“王家的事,九弟怎么看?” 王家家主下落不明,王家正在内斗,当然皇上问得不仅仅是王家的事,还有凤府的事,今天王家人去凤府找茬的事,虽然没有人提起,可彼此心知肚明。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王家也是我东陵的百姓。”九皇叔这话意思是,王家的事当然由皇上决定,他无权干涉。 这话说得皇上心里很是熨帖,可要是仔细推敲的话,就会发现九皇叔这话完全就是一句空话。 一旦王煜陵坐稳王家家主的位置,皇上再想控制王家就不容易了,不过现在听来,这话却是最恰当不过。 两人你来我往,大多是皇上试探,九皇叔愿意回答的问题就回两句,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就当作没有听到,两人之间难得和谐。 就在凤府被血衣卫砸得稀巴烂时,御花园却是一派和气融融,九皇叔与皇上看似在下棋,可他们真正的棋盘却不是御花园这块玉质的棋盘,而是王家那个棋盘。 没错,于皇上和九皇叔而言,王家才是他们今天要下的棋,凤府是一颗关键的棋子,这一子可以定胜负,只是在没有落子前,谁也不知道谁胜谁负,御花园的和气不过是一种假象。皇上胜券在握,九皇叔气定神闲,皇上认为,他把九皇叔牵制住,把肃亲王牵制住,在凤府的较量中,他就必胜无疑,可他忘了这皇城中,还有一个人的身份比东陵子睿高,那个人就是…… “住手!”就在血衣卫提刀逼近凤府的下人时,身着杏黄宫服的太子殿下,带着侍卫来到凤府。 “太子殿下?”血衣卫手一顿,大刀僵在半空,不敢砍下去。 太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凤府? 巧合? 不,这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865看到睿王殿下不好,我就高兴了 ??865看到睿王殿下不好,我就高兴了 死亡临近,佟瑶和春绘几人早就吓得脸色发白,闭着眼睛等死,结果没有等到死亡,却等到了这救命的声音. 佟瑶几人连忙睁开眼睛,看到如同救世祖一般,朝她们走来的太子殿下,众人双腿一软,“咚”的声跪了下来,哽咽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谢太子殿下的到来,苏嘉铭也是狠狠地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一脸庆幸。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九皇叔会有安排,九皇叔怎么可能放任凤轻瑶不管,虽然太子来得有些晚,但总比没来好。 人很多,很杂,太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苏嘉铭,朝苏嘉铭点了点头,然后太子急步朝凤府祠堂走来,入眼所及,凤府的下人狼狈不堪,整个凤府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 太子眉头紧皱,再看血衣卫见到他后,居然没有行礼,太子心里更是不满。 血衣卫只对皇上负责没有错,但别忘了他是太子,是储君,即使他再不得皇上宠爱,只要他一天是太子,东陵上下就得把他当未来皇帝看待。 “血衣卫好在大的派头,见到本宫,还不行礼?”太子厉呵,血衣卫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虽然不满太子,也不把太子看在眼里,但表面上的礼仪却不能出错。 “见过太子殿下。”血衣卫单膝跪下,只行了个半礼。太子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多说,只是久久不说免礼,冷眼打量血衣卫,任这百来人跪着,血衣卫们心中的不满更甚,要不是怕御史弹劾,东陵子睿倒霉,他们早就不甩太子了。 太子何尝不知血衣卫的想法,堂堂太子做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太子很悲哀,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太子维持着他仅有的骄傲,挥了挥手:“免礼。” “谢太子殿下。”稀稀落落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太子只能忍着,身为太子,他不屑,也不能和这些小人物计较,太子直接命令道:“去请睿王殿下,本宫要见他。” 只要他还是太子,他明面上就是东陵第二尊贵的人,哪怕他再不得宠,也是东陵子睿来见他,而不是他去见东陵子睿。 这就是身份的差异,这也就是东陵子睿,处心积虑想废了他这个太子,坐上太子之位的原因。身为皇后嫡子,东陵子睿不把太子推下去,太子登基后也不会放过他,嫡子有权继承家业,众兄弟中,除了太子,东陵子睿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一个,这样的情况下,东陵子睿就是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 东陵子睿一出生就注定了与太子不对盘,所以当东陵子睿听到血衣卫来报,说太子来了,要见他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太子又一次挡了他的路! 只要太子没有被废,东陵子睿见到太子就要行礼,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手上握着多大的权力。 咏王和舟王纯粹是来打酱油的,他们虽然与东陵子睿结盟,可也不介意看他与太子斗。 嫡子们都斗死了,他们才有机会不是,只要是皇上的儿子就有资格竞争那个位置。 兄弟四人你来我往,净说着虚伪的话,东陵子睿话里话外都是强硬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太子。 如若是平时,太子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定会后退一步,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面对咄咄逼人的东陵子睿,太子虽然温却,却半步不退。 一个拿权力压人,一个拿身份压人,谁也不差谁半分,咏王与舟王相视一笑,交换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太子如此强势,肯定是得到了九皇叔的承诺,想来也是,要不是九皇叔向太子许诺了什么,太子怎么可能选择在今天来凤府,掺和王家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和皇上作对嘛。 眼神相交,火花四射,太子与东陵子睿半步不让,你来我往,杀意渐起。 东陵子睿强硬地要搜凤府,把王煜陵找出来,太子则不允许,要求东陵子睿等凤轻瑶出来再说,并且指责东陵子睿纵容属下行凶,虐待忠良之后,寒了将士的心。王家的事是皇上与九皇叔之间的较量,现在也是东陵子睿与太子之间的较量,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谁都输不起。 东陵子睿输了,便在皇上那里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身为皇子,你要是烙上无能的印记,还能争皇位吗? 而太子一旦输了,不仅狠狠地得罪了自己的父亲,还会失去九皇叔这个强大的助力,没有九皇叔相助,太子这个位置又能坐几天? 这就是皇权之争,不进则退,咏王与舟王一脸挣扎,犹豫着要不要站出去助东陵子睿一臂之力。 两人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东陵子睿要是输子,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原本一对一的局面,就变成了三对一,太子本来仗着身份,还有带来的高手,勉强能压东陵子睿一头,可咏王与舟王一加入,太子就势弱了,再加上太子的心脏本就不好,不能激动,很快就落了下风。 苏嘉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这种皇子之间的斗法,哪是他一个小老百姓可以加入的,苏嘉铭挠耳抓腮,终于让他想到一个人。 太子来了,西陵天宇出来见一下,这个绝对是合乎情理的事情,有西陵天宇这个外人在,这四位皇子总不能不顾东陵皇室的颜面,在外人面前吵。 苏嘉铭连忙示意凤府的下人,悄悄地去请西陵天宇,并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东陵子睿与血衣卫背对着苏嘉铭,没看到苏嘉铭的小动作,太子却看到了,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东陵子睿看太子一再拖延时间,咬着血衣卫的错不放,当下也发狠了:“太子殿下,臣弟尊重你是太子,可并不表示你就能仗着身份,干涉臣弟办差,这是臣弟的差事,臣弟自会办好,是对是错自有父皇定论。血衣卫是臣弟的人,他们奉臣弟的命令来凤府搜人,即使太子殿下你贵为储君,也无权阻止,血衣卫只听皇命,太子殿下你要再阻拦血衣卫办公,臣弟就不客气了。” 东陵子睿话里话外都摆明不把太子放在眼中…… 866对血衣卫下手,合格的储君 ??866对血衣卫下手,合格的储君 储君也是君,看不起太子没关系,可说得如此直白就过分了,太子再能忍,也忍不下这一口气,忍了这口气,他就算挂着太子的名头,往后也抬不起头来. “不客气?七弟,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对本宫不客气,君君臣臣,本宫是储君,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本宫。” 太子面色涨红,哪怕是苏嘉铭也明白,太子撑不久。 对于一个政客而言,健康的身子很重要,太子这样真正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出身,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正因为太子这动不动就会断气的身子,才让他能够活到现在。“太子殿下你别生气,小心身子,要是气着了你,可就是臣弟的罪过,太子是君,臣弟是臣,臣弟怎么可能对太子动手。只不过,为了完成父皇交待的任务,臣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动用一些非常段也是无奈之举,臣弟相信父皇一定能理解。” 东陵子睿这是打从骨子里看不起太子,他这是笃定,即使他派人拿下太子,让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他。 咏王与舟王同情地看了一眼太子,可同情归同情,他们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这一点,我和老五可以作证,七弟你放手去做,事后我和老五会帮你向父皇解释。”咏王拍胸脯保证,东陵子睿连忙道谢。 “哼哼……”看着兄友弟恭的三人,太子怒极反笑,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他真的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厌恶他到这个地步。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得多么好,父皇的眼中都没有他,他的错误却会被放大,明明他才是太子,父皇却动不动就当着朝臣的面训斥他,把他这个太子的颜面踩在脚底,满朝大臣竟是没有一个敢在他身边,做太子近臣。 真真是没意思,他努力了大半生,连父皇一个赞许的眼神都得不到,现在更是被自己的弟弟当众威胁。 父皇呀父皇,你对我失望,我对你也失望的很。 太子冷静下来,情绪平静后,脸上那不自然的红晕也消退了不少,面对东陵子睿的咄咄逼人,太子没有半丝怒意,轻蔑地看了东陵子睿一眼,太子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入侍卫的保护中。 “动手,违抗者杀无赦。” 从现在起,他不在乎父皇的看法,不在乎太子之位,不在乎西陵天宇来看热闹,不在乎世人的评价,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倒要看看这东陵上下,还有谁敢踩他。这一刻,太子一扫平日的温和与隐忍,整个人就好像盛开的牡丹,高贵而不可侵犯。 太子的命令来得太快,太突然,东陵子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相信,太子居然敢顶着抗旨的罪名,对血衣卫出手。 等到东陵子睿反应过来时,血衣卫已被太子的侍卫逼得后退数步,这个时候东陵子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下令:“太子殿下违抗圣旨,你们还不快动手,将太子拿下。” 师出有名,将士才有气势,才有胆识,毕竟对一国太子动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有了东陵子睿这句话,血衣卫也就不怕了,与太子的侍卫打了起来。 他们身后就是凤府的祠堂,不多时就打到了祠堂门口,凤府的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打出手的血衣卫与太子侍卫,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好好地,就动手了?直到有两个血衣卫死在祠堂门口,凤府的下人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把人丢出去,同时将祠堂的门锁好,拿起木棍、菜刀,挡在祠堂门口,以免有人再次闯入祠堂,打扰凤将军与凤夫人安息。 西陵天宇过来时,正好碰到这场乱战,西陵天宇连忙示意下人转个方向,将他推回去。 太子没有吃亏,东陵皇子在内斗,这对东陵来说算是丑闻,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免东陵皇上心里膈应。 苏嘉铭将西陵天宇的举动看在眼里,暗赞西陵天宇有眼识,悄悄地给暗卫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趁混乱时,暗中助太子的人一马。 不是他要帮太子,而是看到东陵子睿倒霉,他就高兴。 不就是一个睿王嘛,你再牛也牛不过太子,太子发怒,这后果也是很严重的,虽然等待太子的将是更加严重的惩罚,但这对于太子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好事,与其战战兢兢地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不如放手一博,好好地做一回自己…… 太子带来的人是他手上仅有的精锐,个个都是高手,再加上有暗卫趁乱相助,百来个血衣卫瞬间就被清除干净,东陵子睿身边的侍卫,也一个不剩,太子的侍卫,将东陵子睿、咏王和舟王团团包围。 苏嘉铭一见情况不对,连忙给佟瑶他们打手势,趁乱时,大家全部溜了。 这种皇室大丑闻,他们可没命看,到时候皇上为了皇室的颜面,一定会杀了目睹者灭口。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苏嘉铭很不厚道地丢下太子跑了,横竖太子现在占上风,只要太子一直这般无所畏惧,东陵子睿在凤府就占不到太子便宜。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不管今天过后会如何,至少这一刻,胜利属于太子。太子背手而站,风姿卓越,眼上带着恬淡的笑容,褪下平日的小心,不再隐忍,太子身上透着一股看破红尘的风华。 只是这满地的血色,让在场的人明白,眼前这个男子,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也不是什么看破红尘的主,他铁血无情,有着储君该有的心志与手段。 “皇兄,你想干什么?”东陵子睿一脸阴沉,他发现自己突然看不透太子了,太子这是要谋反吗?没有一丝准备的谋反?如果不是谋反,又怎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事情? 太子难道不知道屠杀血衣卫的后果? “皇兄?真是一个讽刺的称呼,你不是向来称呼本宫太子殿下的嘛,这个时候才记得本宫是你的皇兄,七弟,你不觉得晚了吗?”太子笑道,那胜利者的气度,让东陵子睿不敢直视。 太子此时的气势,就好像他是掌控他人生死的王者,如果皇上看到这一幕,定会明白自己错了,太子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只不过被他打压的太久,生生毁了…… 867恶魔,本宫把你们都宰了如何 ??867恶魔,本宫把你们都宰了如何 东陵子睿绝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太子,更不会承认他怕太子,挺直背脊,与太子对视,咬牙切齿道:“皇兄,你这是谋反,你最好就此收手,臣弟看在兄弟一场的分上,定会向父皇求情,恳求父皇饶你一命.” 这是东陵子睿第二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第一次是凤轻瑶,那个疯女人在他母后的宫殿前,抵着他的命根子威胁他。 第二次就是现在,虽然侍卫的刀没有指向他,可东陵子睿却感受到了死亡临近的气息。 太子眼也不眨地看着东陵子睿,东陵子睿那强撑的勇气,太子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收手?这才刚开始,本宫怎么舍得收手?今天这一幕多难得呀,以后要看这样的场景,可就难了。” “皇兄,你疯了?你这可是在谋反,谋反是死罪,哪怕你是太子。”东陵子睿的眼睛猛得睁大,不要思议地看着太子。 他算是明白了,此时的太子就和当初的凤轻瑶一样,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战,横竖他不拼也得死,不如拼一拼,拖他们下水也是好的。 可他不想陪一个疯子玩。 “疯?你说本宫疯了?”太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故作吃惊:“七弟,本宫有没有疯,你很明白,本宫是不是要选择,你也很清楚。本宫要是疯了,就不会站在这里,本宫要是谋反,也不会对你们动手,你们还不够格。” 能挡太子继位的人只有皇上,太子要谋反,就应该把皇上杀了,太子这话倒是没错,舟王一听太子没有谋反的意思,连忙劝解:“皇兄,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叫你的人退下,我保证我会和父皇解释,这件事错不在你。”无论如何,先脱离了眼前的险境再说,出了凤府,回到皇宫自有人收拾太子。 “呵呵……五弟,本宫在你眼中就这么蠢?本宫的人退下后,本宫还有活路吗?你们回宫后,不给本宫加罪名就谢天谢地了,还说什么帮本宫解释。”太子长得不差,只是身上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从不曾真正开心地笑过,这一笑倒是让人看得炫目。 舟王被太子说得一脸尴尬,不过作为皇子,他们哪个脸皮不厚,形势没有人强,舟王哪敢翻脸,只能陪着笑脸:“皇兄,只是死了几个奴才,事情并不严重,就算父皇要罚你,也不是多大的事,皇兄何必把自己逼到绝路?” “绝路?本宫已在绝路上,又哪里需要逼?”太子直视对东陵子睿,黑亮的眸子深不见底。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线,从东陵子睿接手血衣卫的那一刻起,太子就已经踏上绝路。 东陵子睿和舟王不一样,他在太子面前傲气惯了,之前被太子气势所压,已经让他懊恼羞愧了半天,现在又被太子盯上,东陵子睿哪里会退,抬头就与太子对视,冷傲地道:“太子殿下,你到底要怎样?” 东陵子睿根本不审时度势,依旧是狂妄地不把太子放在眼中,咏王和舟王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苦笑…… “本宫想怎么样?”太子早就习惯了东陵子睿的目中无人,毫不在意,故作深沉地思索片刻,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七弟,你说本宫把你们都宰了如何?” “你,你不能这么做。”舟王吓得后退一步,太子的侍卫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舟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亏东陵子睿扶了他一把,可东陵子睿握着舟王手的力道,能将他的手折断。 “皇兄,凡事三思而后行。”东陵子睿语露威胁,他虽然担心太子真会动手,可却不肯在太子面前低头。“不能?三思?本宫是太子,这天下还有本宫不能做的事情吗?本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须三思?”太子嚣张道,如果不是太子一脸平静,双眼如同死水,东陵子睿真要怀疑太子疯了。 “太子又如何,你杀了我们,你和你身边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你想过他们没有,他们可是有家有室的人,我们三个死在这里,这些人通通要诛九族,甚至凤轻瑶也要为我们陪葬。”东陵子睿小心遣词,希望能够说服太子身边的人,让太子明白个中的厉害。 “诛九族?七弟你是不是变傻了,本宫要杀你们,又怎么会带有家室的人,这些人是本宫培养的死士,什么叫死士,七弟你不会不明白吧。”太子嘲讽道,多年的鸟气,今天一口气全出了,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他真笨,为了那个根本坐不稳的位置,小心谨慎了大半生,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得到,早知如此,他就该恣意妄为,就该狂妄嚣张。他是太子,他怕谁。 “那么凤轻瑶呢?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凤轻瑶考虑。”东陵子睿咽了咽口水,看太子的眼神多了一份忌惮。 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今日的太子就是一个不怕死的主。 “七弟,你真是越来越天真了,本宫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凤轻瑶?本宫真不明白,父皇到底看中了你哪一点,居然花那么大的精力栽培你。一个愚蠢到,被两个女人玩弄于鼓掌的皇子,你凭什么去肖想那个位置?一个对敌国的公主摆出情深款款,非卿不娶的皇子,你对得起东陵的百姓吗? 为了一个敌国公主,你害了那么多人,结果对方一失清白,你就一脚把人踹了,你这种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毫无担当的皇子,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宫争?本宫一想到这些年来,与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争,就觉得恶心。”太子一针见血,把东陵子睿贬得一文不值,东陵子睿恼羞成怒,可却无从辩驳,恨恨地瞪着太子,好像要把太子吞了一样。 太子浑不在意地冷笑:“恨本宫?那你就恨吧,本宫不在意,虽然本宫很讨厌你,可本宫还不至于冷血到残杀手足。来人呀,把三位殿下绑起来,本宫不希望有人打扰凤姑娘救人。” 说完,转身就朝小木屋走去,步履轻盈,潇洒如风,丝毫不见平日的小心翼翼,也没有犯了大错后的惊慌。 无惧便无愄,他对皇上已无所求,那他还怕什么…… 868定论, 这一局你输了 ??868定论,这一局你输了 御花园里,一阵寒风陡然吹来,皇上全身一寒,倒吸了口气,连忙端起一侧的茶杯握在手心,温热的手杯握在手心,皇上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九皇叔轻轻地眨了眨眼,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枚黑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皇上,你输了!” 黑子落下,九皇叔微微后仰,一派闲适,心中却在盘算,太子应该把睿王他们几个牵制住了。 他不要太子做太多,只要太子坐镇凤府,把人牵制住就行,至于皇上?希望他别着凉了,不然他就罪过了。皇上放松略有些僵硬的身子,笑道:“多日不见,九弟的棋艺又进步了。” 临近尾声,胜负也已分明,皇上并不惊讶九皇叔会赢,只不过……看了一眼棋盘,皇上别过脸。在东陵,敢赢他棋的人只有东陵九,敢赢他这么多个子的,也只有东陵九。 “臣弟空闲,终日钻研棋艺,要没有进步那就可笑了。”九皇叔意有所指道,皇上笑了笑,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时辰不早了,留下来陪朕用膳。” “臣弟遵旨。”九皇叔亦起身,只不过他没有看着皇上,而是侧着脸盯着宫墙看。 皇上一整天都与九皇叔待在一起,说是牵制九皇叔,可同样也把自己牵制住了,皇上到现在还不知道太子在凤府发威的事情,更不知东陵子睿已被太子给捆了起来。 太子虽然张狂了一些,可还没有疯狂到不顾一切,他把东陵子睿三人绑了起来后,丢在独立的院子里,派自己的人看着,以免到时候皇上迁怒凤府的人。 太子强硬,连东陵子睿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给王煜陵十七叔的面子,太子当即下令,把王家来人全部圈了起来,丢在院外,做完这一切后,太子便悠闲地去找西陵天宇。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品茗下棋,享受这难得的悠闲,西陵天宇看太子自信满满,完全不在意此事的后果,心中暗自佩服九皇叔,这一步棋走得真妙,这世间,也只有东陵子睿才能刺激太子,让太子丢下所有的后顾之忧,放手一博。 凤府的下人知道事情已经平定下来,也从角落走了出来,在管家的指挥下,收拾好心情,开始默默地打扫凤府。 明天就是除夕,他们今天必须得收拾好,不然这年就没法过了,除了受伤严重的佟珏,所以人都动了起来,翟东黎派来的侍卫,也有一半帮忙搬东西。 凤府凡是能砸的东西,全被血衣卫给砸了,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碎片丢出去,然后重新去买新的物件摆进来。 清理容易,可在一天之内买齐一个府邸所需要的东西就不容易了,再说了,凤府从开府至今都没有进项,凤府根本没有那个购买能力,为数不多的几张银票,也被血衣卫刚才撕毁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银子怎么办事?就在管家一筹莫展时,苏嘉铭放话,让管家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凤府所需的物件,他会让人送过来,银子什么的他会和凤轻瑶算。 凤府不是没银子,只是银子尚未到手,云家的安胎药卖得极红火,每天拿出来的量都早早卖空,几乎是一个哄抢的局面。 一个月后,云家就会和凤府结算,到时候凤轻瑶就是想要重建凤府也没关系,老管家很清楚凤轻瑶赚钱的能力,听到苏嘉铭的话,也不虚伪客套。 众人拾柴火焰高,天黑之前,凤府的下人便把那些碎片给清理干净了,只是破损的门窗和墙壁,一时半刻怕是无法修复。 空空荡荡的凤府,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老管家边看边叹气,整个人好像苍老了数十岁,当苏家铺子的人把东西送过来时,老管家又强打起精神,安排人手把东西摆放好,让厨房的人早早去做饭。 凤府要收拾,可太子等人还在,他们不能饿着太子…… 手术室里,凤轻瑶正打着最后一个结,黑黑的眼圈,泛着红丝的双眼,无不诉说着她的疲倦,凤轻瑶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将心中的担忧压下,开始收拾手术室。 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听不真切,只知道东陵子睿带着血衣卫的人来了,有血衣卫的人在,凤府的人怕是讨不到好。除了她,凤府没有一个正经的主子,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实在无法放下手上的活,出去应付东陵子睿。 王煜寒的情况太严重了,她不能中断医治,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医治,医好王煜寒,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凤府上下。 收拾好房内的一切,重新给王煜寒挂上消炎退热的药剂,把外屋两个暗卫侍女叫了进来:“守好七公子,盯着七公子身边的药,不许任何人碰七公子,就是九皇叔也不行。” “姑娘……”暗卫侍女没有应下,而是犹豫着小声道。 凤轻瑶凌厉地瞪了两人一眼:“怎么?难不成我命令不了你们?” “不,不是,请姑娘恕罪,只是王爷有令,奴婢要贴身保护姑娘。”暗卫侍女已经被敲打过,根本不敢离凤轻瑶的身。“认清你们的主子是谁,现在我才是你们的主子,我凤轻瑶身边不要不听命令的人。”凤轻瑶眼神凌厉,气势十足,不容两人反抗。 暗卫侍女相视一眼,咬了咬牙,“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连忙磕头:“奴婢知错,奴婢领命。” 凤轻瑶这才满意地收回眼神,居高临下道:“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的本份。” “奴婢明白。”暗卫侍女不敢再辩驳,乖乖地留在手术室,照顾王煜寒。 手术室外,一直有护卫守着,见凤轻瑶出来,护卫连忙上前:“小姐。” “发生了什么事?”凤轻瑶脚步一顿,示意护卫继续在这里保护王煜寒,迈着大步朝大厅走去。 说话的护卫跟在凤轻瑶身后,将王家来人,睿王带血衣卫发威,太子殿下屠杀血衣卫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带我去见太子殿下。”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面无表情。 在护卫的引领下,凤轻瑶朝西陵天宇所住的院子走去,入眼所见,凤府一片狼藉,残垣断壁,精心设计的园林假山被摧毁,从各地移植过来的名贵树木与花草,也全部辗落在泥土里。一瞬间,凤府就回到一年前的样子,处处都透着衰败与凋零的气息…… 869感谢,小不忍则乱大谋 ??869感谢,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的家,又一次被人毁了。 上一次毁了她家的人是李想,那个人最后被她亲手炸死,而这一次…… 凤轻瑶闭了闭眼,强压下鼻间的酸涩,路上偶尔遇到几个下人,也是面容哀泣,远远看到凤轻瑶,便冲了上去, 哽咽一声就跪倒在地。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凤轻瑶出来了,他们就有了主心骨,他们就不怕了。 “起来,该干嘛干嘛去。”凤轻瑶没有说安慰的话,只是步伐更加得坚定,双眼更加的明亮。哪怕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也掩不住她眼中冷冽的寒光……凤轻瑶远远看到与西陵天宇谈笑风生的太子殿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今天的太子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可再反常,也与她无关,凤轻瑶飞快地收拾好情绪,掩去眼中的惊讶,踏入屋内,跪下行礼:“轻瑶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轻瑶这一系列的动作,又快又利落,太子知道凤轻瑶是故意的,也不多说什么。今时的他已不是昨日的他,他再也不会小心翼翼地揣摩任何一个人的想法,他管这些人想什么、做什么,他自己高兴就好。 太子扬了扬手:“免礼!” “多谢太子殿下。”凤轻瑶也不客气,顺势站了起来,起身后又朝太子作了个揖:“太子殿下对凤府的大恩大德,轻瑶铭记于心,日后太子殿下有用得上轻瑶的地方,轻瑶定不推辞。” 如若是平日,太子定会毫不客气地认了,可今天他没有争的心情,根本不想拉拢谁,更不想利用凤轻瑶讨好九皇叔,太子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不必谢本宫,本宫不过是受人之托,轻瑶要谢就谢九皇叔。” “九皇叔要谢,太子殿下你也要谢,要是没有殿下相助,凤府今天怕是在劫难逃。”凤府的惨境大家都看在眼里,要不是太子来得及时,凤轻瑶相信东陵子睿一定会拆了凤府。 作为皇子,东陵子睿有拆凤府的权力与能力。 “说到谢,本宫还要谢你,凤府的事于本宫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太子说得是实话,如果不是被今天的事刺激到,太子到死都还是那个窝囊太子。 见凤轻瑶还要说话,太子挥了挥手:“好了,我们别在这里谢来谢去,今天这事虽然发生在凤府,但你我心知肚明,凤府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既然你出来了,这凤府的事本宫也该交给你了,睿王、咏王和舟王,还有王家的人,本宫会带走,睿王是皇子,不管他做了什么,有皇家在,他就没有错,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 太子起身,示意护卫把东陵子睿几人“请”出来,所谓的请,就是把他们身上的束缚给除了,还他们皇子该有的体面。 堂堂皇子如同阶下囚一般,被人绑着拉来拉去太丢人了,依睿王几人的气度,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凤府,太子没打算争,当然也不会给凤府树睿王这个敌人。 “多谢太子。”凤轻瑶也明白个中的意思,而正因为明白,她才感激太子。 太子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做事不再处处算计,步步为营,太子要是把睿王留在凤府,就算她能忍下这口气,不找睿王的麻烦,睿王也不会放过她。 太子笑了一声,没有接话,摆明不愿意多谈,只在离去前问凤轻瑶:“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本王转告给睿王?” 凤府被砸,依凤轻瑶的脾气,可不会忍这口气,同样太子也提醒凤轻瑶,凡事适度为好,东陵子睿怎么说也是东陵皇子,和一国皇子对上,凤轻瑶讨不到好。 凤轻瑶原本没什么好说的,但太子开口了,没有也会有,凤轻瑶一脸诚恳道:“请太子殿下帮轻瑶向睿王殿下转达轻瑶的谢意,轻瑶感谢睿王殿下,给凤府除旧迎新,凤府上下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如果不考虑东陵子睿所做的事,凤轻瑶这话一点错也没有。 太子笑了笑,在亲卫的簇拥下离去,凤轻瑶将人送到门口,也没有看到东陵子睿一行人,想必太子早一步把他们“请”上马车了。 凤轻瑶没有再多想,转身回府,吴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姑娘,府中除了祠堂和那一片木屋外,所有的院子都被砸了,可用的物件、摆设一样不剩,姑娘剩下的那些药也碎了一地。 银票全部被撕碎,无法兑换,府上除了一些零碎的散银外,再也没有可用的银两,现在凤府的物件,都是苏公子派人送过来的,小人已一一登记在册。” “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你看着办,需要银子就派人去苏家的钱庄借,就拿凤府的地契做抵押。”凤轻瑶边走边交待:“借了银子回来后,给府上的下人每人发一百两,侍卫每人两百两,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凤府的下人面对血衣卫,依旧挺身而出,不愄死亡地捍卫凤府的祠堂,她当然要赏,而且要重重地赏,这样才不会寒了众人的心。 “小人明白。”吴管家哽咽一声。 因凤轻瑶这个决定,吴管家觉得他今天所受的委屈都值得,一百两银子不算少,可他看到的不是银子,而是凤轻瑶对他们的认可,这说明凤轻瑶看到了他们的忠心。 多余的话,凤轻瑶也不说,她知道管家自会处理好,踏入大厅,半天没有看到苏嘉铭的影子,问道:“苏公子呢?他回去了?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凤轻瑶在大厅坐下,端起佟珏奉上的茶,茶水不烫,凤轻瑶一饮而尽。 “苏公子受了伤,见凤府安定下来,便先一步回去了,苏公子说请姑娘您稍安勿躁,把今年熬过去就好了,今天的事无论是王家还是皇家,都会给姑娘一个交待。”老管家觉得苏嘉铭这话纯属多余,他们家姑娘比他想象中更理智,更坚强。 面对家园被毁,凤轻瑶没有对东陵子睿喊打喊杀,没有哭天抢地,骂老天不公,她只是打起精神,一一处理善后的事情。 这样的凤轻瑶,坚强的让人心疼…… 870出头,我凤轻瑶不可怜 870出头,我凤轻瑶不可怜 稍安勿躁! 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她很清楚,今天的事,她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血衣卫办差合情合理,太子可以指着睿王的鼻子骂,而她不可以。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皇子、大官是不会有错的,别说睿王只是让人砸了凤府,就是把凤府踩平了,也不是东陵子睿的错,而是她凤轻瑶的错。 凤轻瑶苦笑一声,打起精神,继续处理府上的事:“府上还有多少下人受了伤?请个大夫过来给大家看看,我有点累了,怕顾不来那么多人。”“回姑娘的话,府上受伤的下人不多,小人早就请了大夫,一一安置好了,请小姐不用担心。”管家连忙开口,凤轻瑶吐了口气,表示满意。 佟瑶一直站在凤轻瑶的身侧,听管家与凤轻瑶说话,心里焦急,却不敢插嘴,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咬了咬唇,咚的一声跪在凤轻瑶脚边。 “小姐,佟珏她……奴婢求求您,求求您去看看佟珏,佟珏的额头被血衣卫打破,茶碗大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大夫说要是止不住血,佟珏,佟珏她就……”佟瑶一边说一边给凤轻瑶磕头。 凤府的人都知道,凤轻瑶擅长医治外伤,有凤轻瑶出手,佟珏就有救,可先不提凤轻瑶已经累成这个样子,光是主仆的尊卑摆在那里,仆人受了伤,主家给请大夫已是仁至义尽,哪里敢求主家给下人看病?佟瑶自知自己的要求过分,这才不停地磕头,抱着一丝希望,恳求凤轻瑶去看看佟珏。 “小姐,奴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佟珏。” “佟珏伤得很重?去看看。”凤轻瑶没有责怪佟瑶和管家为什么不早说,别说她是主子,单看她累成这样,管家和佟瑶也不敢求她去给佟珏看病。 佟瑶忍到此时才说出来,怕是大夫真的没办法。 凤轻瑶不敢耽搁,强压下身心的倦意,利落地起身,朝下人所住的院子走去,同时让佟瑶去手术室拿她的药箱。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佟瑶一脸泪水,眼中既有惊喜也有愧疚,连忙擦干眼泪,朝外跑去。 她不会忘记佟珏的命,是小姐救的…… 佟瑶并没有夸张,佟珏的确伤得很重,凤轻瑶赶到时,佟珏已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凤轻瑶连忙给佟珏输血,缝合伤口,佟珏的伤口刚处理好,护卫就来报,王七那里的药水快用完了。 凤轻瑶点了点头,略作收拾,让佟瑶守着佟珏,有事再叫她,拿起药箱又匆匆朝小木屋赶去。 吴管家看着一刻也不得停歇的凤轻瑶,双眼蓄满泪水,他们家小姐真的不容易,不容易呀,这么一大家子,全部压在小姐一个身上。 看着凤轻瑶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管家转身便打起精神,处理好凤府善后琐事,好让凤轻瑶没有后顾之忧。 凤府虽然遭此大祸,狼狈不堪,但主仆齐心,当夜就恢复了平定,举府上下收拾的干净、打理的整齐,祠堂前的血,也被一桶一桶的清水给冲洗干净。管家从凤轻瑶手上拿到凤府地契后,不顾夜色,在侍卫的保护下,急急忙忙去苏家钱庄借银子,当夜就把银票发到各个人的手里。 在这个下人一年也赚不到一两银子的年代,一百银对他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看着手中的银子,众人心里又是喜又悲。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双腿还忍不打抖,可他们知道,要是再遇到相同的事情,他们还是会和白天一样,哪怕害怕得要死,也会守住凤府的祠堂。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到凤轻瑶的冷静、从容,凤府的下人一扫白天的担惊受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于他们来说,能从睿王的盛怒之下活下来,能在血衣卫的刀下活下来,那就是最大的恩典,有凤轻瑶在,他们就不会有事。 至于凤府被砸的仇?在他们的观念里,从来没有想过找皇子、官府报仇一说。在这片喜气中,凤轻瑶显得格格不入,悄悄地退了出去,来到西陵天宇的院子,给他检查脚上的伤。 伤口一切如常,凤轻瑶给西陵天宇换了药,就准备走人,西陵天宇一直看着凤轻瑶,只见她神情冰冷,机械地换药、举手投足间透着落寞,忍不住开口道:“要不要聊一聊?” 凤轻瑶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西陵天宇:“没什么好聊的,我还要去看七公子。” “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能静下心来医治王七吗?”西陵天宇怀疑道。 凤轻瑶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两样,甚至更加得冷静、理智,雷厉风行,可正因为此才显得不正常。 凤轻瑶这是刻意表现得从容不迫,好让凤府上下安心,可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太承重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没有人考虑她的心情。“我是大夫,我当然可以做到。”凤轻瑶知道西陵天宇指什么,别过脸,不愿做答。 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的家被砸成这个样子而无动于衷,她气、她恼,可这些有用吗? 有皇上在的一天,她就不能拿东陵子睿怎么样,她若疯狂地大喊大叫,不仅不能让东陵子睿受挫,反倒会让凤府上下不安,与其让亲者痛仇者快,还不如冷静下来想对策。 “是我多事了,不过你今天做得很好。”西陵天宇回头一想,也不再劝慰凤轻瑶。 就算凤轻瑶说出她对东陵子睿的不满与怨恨,那又有什么用,凤府上下没有一个能帮她、为她出头,也没有一个可以安慰她的亲人。 凤府出了事,凤轻瑶就只能一个人扛着,不管她愿不愿意,所有的重担都会压在她一个女子的肩膀上。至于九皇叔?不管九皇叔有多宠爱凤轻瑶,也无法时刻陪在她身边,九皇叔有他的责任,他的大业,而且九皇叔就算再位高权重,也与凤府无关,他不是凤府的主人,没有立场承担凤府的荣辱。 “多谢宇皇子的夸奖,今天的事还没有谢宇皇子,给宇皇子添麻烦了,轻瑶万分抱歉。”凤轻瑶淡淡地道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不喜欢西陵天宇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更不喜欢他眼中的同情与怜悯,她凤轻瑶不可怜。 东陵子睿是皇子没有错,她不能拿东陵子睿怎样,不代表别人不能,东陵子睿不就是靠圣宠嘛,而他一旦失了圣宠,就连以前的太子都不如…… 871面子,给九皇叔一个出手的理由 871面子,给九皇叔一个出手的理由 凤轻瑶没有直接去手术室,而是返回自己的院子,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顺便略作安排,好给东陵子睿送一份厚礼.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穿上刚刚买来的成衣,凤轻瑶眼眸闪过一丝冷笑:“春绘,秋画,进来。” “奴婢在。” “去,把九王妃的正服拿过来。”这些真正贵重的,代表身份的东西,就算血衣卫看到也不敢毁了。 “是。”春绘秋画以为凤轻瑶要穿正服出门,连忙去暗格处将衣服取了过来,可衣服取来后,凤轻瑶并不穿,而是让她们去找一把血衣卫用的刀,并且再三要求,要把上面的血擦干净。 春绘秋画隐隐感到不安,却不敢违背凤轻瑶的命令,乖乖地去找血衣卫用的刀,擦干净后拿来。 “姑娘,您要的刀。”春绘把刀捧到凤轻瑶的面前,一脸不安地看向凤轻瑶,就怕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凤轻瑶的确是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她接过刀,九王妃正服扫落在地。 要不是凤钗太过贵重,又是九皇叔母亲的遗物,凤轻瑶会直接把凤钗折了,嫁祸东陵子睿,而不是拿九王妃正服了。 “姑娘,不要,不要呀,王爷要知道,该多伤心。”春绘和秋画双眼猛得睁大,死死地看着凤轻瑶,在凤轻瑶的怒视下,她们不敢上前,只能跪在那里。“闭嘴。”凤轻瑶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我要做什么,你们无权过问,记住,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如果你们心里只有九皇叔,就给我滚回九王府。” “姑娘恕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春缓和秋画一听,吓得脸色发白,拼命磕头求饶。 “好了,别往自己身上添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了你们。”凤轻瑶把两人吓得差不多才松开。 凤轻瑶不顾春绘和秋画的震惊与不解,用刀将地上的九王妃服划烂,确定无法再修复,凤轻瑶才满意地收手,“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刀丢在地上。 “把衣服收好,明天一大早送到九王府,至于怎么和九王府的人说,你们明白吗?”她不管九皇叔有什么计划,要怎么做,她都要逼九皇叔对东陵子睿出手。 皇室不是最爱面子嘛,她现在就给九皇叔一个出师的名头,让九皇叔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东陵子睿发难。 九王妃的正服被血衣卫毁了,东陵子睿和血衣卫要是不给九皇叔一个交待,皇上那里都说不过去。 “奴婢,奴婢明白。”春绘和秋画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敢反驳凤轻瑶的话。 “很好,要是今天的事传出去,你们就不用再回来了。”凤轻瑶这是在警告春绘和秋画,哪怕九皇叔问起,这衣服也是血衣卫的人弄坏的。 血衣卫的人全部被太子屠尽,死无对证,东陵子睿就是想找个人来问清楚都不行,毁九王妃正服的事,只有她们三人知道,只要她们三人不说,血衣卫这个黑锅背定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春绘和秋画已经没有退路,她们想要活命,就只能按凤轻瑶说的办。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凤轻瑶也不为难人,挥了挥手:“出去。” 春绘和秋画战战兢兢地捧着衣服出门,心中虽然害怕,可同时又庆幸,经过此事,她们也算是主子的心腹了。 出了门后,冷风一吹,春绘和秋画也冷静了几许,两人相视一笑,抱着碎衣,坚定地离去,她们一定会做好姑娘交待的任务。 如果说毁了九王妃正服栽赃给东陵子睿,是逼九皇叔对东陵子睿发难,那么凤轻瑶连夜命人,让云潇慢慢停止销售安胎药,就是要断东陵子睿的外援。 安胎药有多火,整个东陵皇城的人都知道,云家药铺每天都挤满了人,云家天天都有华车贵人前去求药。 一时间,云家风头无双,那些贵族、官员见到云潇,也会多一个笑脸,说两句好听的话,就为了能在第一时间买到安胎药。对于那些权贵大臣来说,他们不缺银子,可有些东西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比如云家那琉璃瓶装的安胎药。 云家根本不拿出来卖,药铺里的只有普通的安胎药,这些个金尊玉贵的主,哪里能接受自己和普通人一样,于是大家都找关系,直接从云家认购。 云潇曾和凤轻瑶说过这个销售模式,凤轻瑶当时还打趣说云潇太有头脑了,这简直就是给云家拉关系,好走官商勾结的路。 因安胎药带来的好处,云潇可以用,凤轻瑶当然也可以用,凤轻瑶不需要借机求人,她只要云潇慢慢减少琉璃瓶安胎药的销售量,如果有人问起,让云潇趁机说两句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只含糊一点地透露安胎药被砸了就行,至于被谁砸的,砸了多少,都不需要去说,聪明的人自会明白。 在东陵子睿带血衣卫砸凤府的第二天,凤府就运了三马车琉璃碎片出城,在城外被一把火烧成一团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垃圾。 凤轻瑶把这些日子,还有雪灾时所用过的盐水瓶全部拿出来砸了,反正都是透明的玻璃瓶,虽然有些差异,但不走近绝对看不出来,至于证据……自己去火里找吧。 凤轻瑶做得不多,但这两件事情加起来,无疑是断了东陵子睿的手脚,可惜东陵子睿根本没有想过凤轻瑶会反击,他压根不认为自己砸凤府有什么错,他现在放在心上的对手,只有太子殿下…… 太子兄弟四人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言,东陵子睿与咏王、舟王坐在一侧,与太子对峙,太子丝毫不把这三人放在眼中,一路上都笑盈盈的。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太子指了指车门:“七弟,皇宫到了,本宫就不送你们进去了,父皇应该不愿意见到本宫。” “太子殿下明白就好,太子殿下最好回去想清楚,明天如何跟父皇解释。”没有生命危险,又到了皇宫,东陵子睿再次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解释?你以为本宫还在意父皇的态度吗?本宫敢做就敢当,七弟,下车吧,本宫可没有闲情陪你斗嘴。”太子丝毫不将东陵子的阴鸷放在眼中,要不是他修养好,他早就一脚把东陵子睿踹下去了。 哼,东陵子睿一甩衣袖,下了马车:“太子殿下,你会后悔的。” “后悔?”太子冷笑:“本宫的确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日想明白,七弟你多保重,至于本宫的事,就不劳七弟你费心了,本宫既然嚣张起来,就一定会嚣张到最后。” 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872保重,除夕宴到底会有多热闹 ??872保重,除夕宴到底会有多热闹 太子连多看东陵子睿一眼,都嫌碍眼,东陵子睿三人一下马车,太子就让亲卫调转马头,回太子府. 马车急速转身,东陵子睿几人离马车只有几步远,差点就被马车带倒,三人狼狈地抱成一团,勉强稳定身形,才没有在宫门外出丑。 “太子太过分了,实在难担一国储君的重任。”咏王低骂了一声,东陵子睿站稳后,看了一眼太子离去的方向,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知道,太子现在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这个任何人也包括皇上,而他……东陵子睿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的苦涩,他在太子面前说得张狂,心里却一直在打鼓,今天的事他办砸了,等待他的只有帝王的怒火。没有马车,没有侍卫,东陵子睿三人只能步行回宫,恰好此时,九皇叔正出宫,坐在马车上,看着步行的三人,九皇叔冷笑一声,放下车帘,示意车夫加速,从三人身边疾行而过。 看到迎面飞奔而来的马,东陵子睿三人连忙退到一边,张嘴想要训斥,却吃了一嘴的灰,三人狼狈不堪,心中愤恨难平。 他们身为天之骄子,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出过这么大的丑,三人将这笔账全部记到太子头上了。回头,发现守门的侍卫盯着他们看,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要不是考虑到身在皇宫,这三人定要拿侍卫出气。 好在,没有让三人丢太久的脸,小太监赶着马车,急急忙忙地过来,马车刚一停下,小太监就机灵地跳了下来,正准备行礼,却被东陵子睿一脚踢飞:“没用的奴才。” “啊……咚……”小太监惨叫一声,跌倒在冰冷的石板上,清亮的眸子盯着东陵子睿发愣,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东陵子睿哼了一声,率先上了马车,示意车夫赶紧地进宫,至于小太监的死活,三位皇子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九皇叔的马车朝九王府赶去,可本该坐在马车里的九皇叔,却出现在一暗巷中,巷子里一名黑衣人跪在九皇叔的脚边,将凤府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当然九王妃正服被毁一事,他们并不知晓。 凤府被砸,只有经济上的损失,没有人员伤亡,凤轻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看凤轻瑶的状态也很正常。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的正常定是做给人看的,当初李想炸了凤府,凤轻瑶敢不顾一切地进宫炸死李想,今天东陵子睿带人砸了凤府,凤轻瑶又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他今天真没时间去凤府,王家的事情明天就要解决,还有太子的事情。想到太子,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笑,太子终于拿出了一国储君该有的气魄,虽然行事鲁莽了一点,但好歹还知道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没有在盛怒之下杀了东陵子睿三人,太子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太子之位也能坐稳,毕竟太子是因为东陵子睿目无储君才出手,无论放在哪里都合情合理。 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东陵子睿小心眼地砸了凤府外,其他的事情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之中,至于凤府被砸一事……九皇叔苦笑。 东陵子睿还真是会给他找事做,这事要是不给凤轻瑶一个交待,凤轻瑶一怒之下,说不定会去炸了他的九王府。 一想到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凤轻瑶,九皇叔就忍不住叹息,他也想去安慰凤轻瑶,可他今天被皇上拖了一天,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儿女私情压下,九皇叔与黑衣人同时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可以向凤轻瑶保证,明晚的除夕宴,一定会很热闹,绝对能让凤轻瑶满意。 …… 除夕宴到底会有多热闹,还要等到晚上才知,而除夕这一天有多少麻烦事,天还没有亮,九皇叔就知道了。 连夜与苏嘉铭敲定细节,又在宫里、宫外做了安排,九皇叔离开苏府密室时,已是凌晨,也就是本年度最后一天。 九皇叔本想直接回九王府,换衣服进宫,可看着时间还算充裕,九皇叔便决定先去一趟凤府。 不管怎么说,凤轻瑶昨天都受委屈了,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一眼,顺便把事情说明。 九皇叔绝不承认,他是担心凤轻瑶生气,急巴巴地去找凤轻瑶解释。 九皇叔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暗着急,不停地想着要如何说,才能让凤轻瑶消气,一路上,九皇叔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不想…… “主子,凤姑娘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在今天打扰她睡觉,包括主子您。”暗卫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凤轻瑶的房门前,挡住九皇叔的去路。 没错,九皇叔就被他的暗卫,拦在凤轻瑶门外,九皇叔冷冷地看着暗卫,冷冷地问道:“你确定包括本王?” 九皇叔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把暗卫吓得不敢动弹,暗卫顶着强大的压力,重重点头:“回主子的话,小人确定。” 其实,凤轻瑶的原话是:“任何人都不得在今天打扰我睡觉,尤其是九皇叔,要是有人闯进我的房间,你们也不用呆在这里了。” 他们可以被主子召回去重新训练,但要是被凤轻瑶退回去,他们就再也无法担当暗卫的职务了。所以,主子,对不起,我只能站凤姑娘那边了。 暗卫低头,默默地承受九皇叔的威压与怒气,牙关紧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与暗卫在门外对峙半晌,暗卫依旧一动不动,九皇叔便明白了,他今天怕是进不去了,当然他可以硬闯,不过硬闯的结果,会比不进去还要惨。 “本王明白了,你们很好,本王回去后,定会重赏训练你们的人。”一群吃里爬外的东西,九皇叔失了面子,气恼地拂袖离去。 呜呜呜……暗卫如同木桩,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别以为他是淡定,实际上他是吓傻了,直到另一个暗卫出现,他才找到行动的能力,一脸苦逼地看向同伴。 他们怎么这么苦呀,里外不是人。 另一个暗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屋内,凤轻瑶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听到九皇叔离去,凤轻瑶无声一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九皇叔本以为自己在凤府吃闭门羹就是今天最不顺心的事,可当他听到管家说,凤府来人求见时,九皇叔才知道,凤轻瑶今天就是特意来找他麻烦的。 九皇叔还以为凤府来人,是凤轻瑶为今天早上的事,主动示好,却不想…… 873早朝,今天没法粉饰太平 873早朝,今天没法粉饰太平 “这是什么东西?” 九皇叔看着春绘和秋画手上的破布,冷声问道。 春绘、秋画虽是九王府训练出来的丫鬟,可并不表示她们能承受得住九皇叔的寒气,在九皇叔的威压下,春绘颤抖地回道:“回,回王爷的话,这是九王妃正服。” “九王妃正服?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九皇叔周边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他当然知道这是九王妃的正服,这衣服是他亲自选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昨,昨天血衣卫来人,凤,凤府被……”春绘全身发寒,结结巴巴道,九皇叔不等她说完,接过话:“凤府被砸,这件衣服也被血衣卫毁了,是吗?” “是,是。”春绘和秋画连连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九皇叔说出来,她们就不用再说了。 “哼……”九皇叔冷笑:“你们当本王是笨蛋?这样的话本王也会信?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说谎,说,底是怎么回事?” 给血衣卫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拿九王妃正服出气,这衣服十有八九是凤轻瑶弄坏的,然后嫁祸给东陵子睿。 她还真是舍得! “奴婢不敢,不敢欺瞒王爷,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血衣卫到了凤府,一阵打砸,除了祠堂和小木屋外,凤府无一处幸免,待奴婢收拾落院时,就看到九王妃的正服落在地上。”被九皇叔一吓,春绘和秋画反倒顺口了,一口气说完。明知这两个丫鬟睁眼说瞎话,九皇叔也无法对她们发脾气,谁让这两人是奉凤轻瑶命令来的。 凤轻瑶倒是越来越会调教人了,他派去的暗卫和丫鬟,一个个都向着她。 九皇叔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他懒得和两个下人计较,让她们把衣服放下,然后有多远滚多远,别留在这里碍他的眼。 “奴婢告退。”春绘、秋画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两人出了偏厅才发现,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们居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秋画,你说王爷信了吗?”春绘心有余悸,眼中是浓浓的不安,白着一张小脸看向秋画。 要是把事情办砸了,她们就惨了,在凤府准备的再好,可一见到九皇叔她就心虚,根本不敢抬头看九皇叔。 秋画想要笑一笑安慰自己,也安慰春绘,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僵硬,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呆板地摇了摇头:“王爷怎么可能相信我们的话,王爷信不信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按姑娘的命令办事就行了。” “你说得对,我们没有违背姑娘的命令就对了。”春绘拍了拍心口,待到心跳平复后,才与秋画两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仪态万千地走出九王府。 她们代表了凤府,外面看热闹的人多得去了,她们不能让人嘲笑,她们要让所有人看到,九皇叔会为她们姑娘出气。 不管九王妃的正服是被谁弄坏的,凤轻瑶派人光明正大地送到九王府,那么这件衣服就一定是血衣卫的人弄坏的,血衣卫必须要为此事负责。 于是,本年度最后一天的早朝,九皇叔就带着这件破衣服进宫,将难题丢给皇上。 九皇叔当然不会在早朝上拿出来丢人,九皇叔一进宫,就派小太监提前将东西呈到皇上面前,让皇上提前做好准备。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出什么谋逆的大事,大臣们都不会在今天上折子,哪怕是出了什么天灾人祸,各地也会尽力压制,以免给皇上添堵,可今年明显不一样。 先不说早朝前,九皇叔派人呈到御前的九王府正妃,就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足够皇上气得杀人。 今年最后一天早朝,皇上怕是无法和往年一样粉饰太平,也无法和往年一样,意气风发,拿出盛世帝王的派头。 御花园那一局棋,似乎就是王家事情的定论,他堂堂帝王竟然输了,面子里子全输了。 昨天晚上,皇上见到狼狈归来的睿王三人,一怒之下将砚台砸向东陵子睿,砸得东陵子睿头破血流,都无法出席今晚的除夕宴。今年的除夕宴,众大臣绝对看不到那个被皇上宠得堪比太子的睿王殿下,很长一段时间,睿王殿下都只能窝在府上“养伤”。 虽说皇上气得几乎失去理智,可作为帝王,他在人前绝不会显露自己的心思,早晨起来时,皇上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和往年一样,准备去上早朝,接受朝臣的赞美,可九皇叔呈上的碎衣,差点让皇上破功。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皇上在东陵子睿身上,烙上了这个评价,而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很清楚,皇上评价出这句话,就是准备放弃睿王殿下了。 大太监知道皇上心情不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在皇帝的身后,双眼半刻不敢离皇帝的身,心中暗自祈祷,今天的早朝最好能顺利一些,不然他们这些人都别活了。 皇上心里有气,却没有人知道,当他踏入大殿时,周身只有帝王的威严之气,略显老态的脸除了威仪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座之下,除了九皇叔,所有的人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这样一来,就衬得站在前面的九皇叔越发得不凡,越发的尊贵。 和以往一样,皇上的眼神越过九皇叔,只看那些臣服在他脚下的文臣武将。 “众卿平身。”皇上的眼眸深邃的不见底,他眼中有所有人,唯独没有离他最近的九皇叔,眼角的余光偶尔扫过,也是杀气凛然。 对于一个皇上来说,九皇叔的存在就是挑战帝王的权威,要不是没办法,没有哪个皇上,能够容忍九皇叔这样特别的存在。 九皇叔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即使站得再低,他也没有兴趣仰头看人,对于皇上隐藏的杀意,九皇叔从来不放在眼中,即使现在他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得到了缓和,并不表示他们能和平相处。每次大朝会时,皇上都要来这么一出,这么多年来,九皇叔已经习惯了。 皇上再怎么厌恶他,再怎么想弄死他,也无法得逞,只能看着他日复一日地站在这个位置上,提醒皇上,他东陵九距离帝王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874指责,废太子还是废睿王 ??874指责,废太子还是废睿王 好在,这样的情景并没有维持太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众大臣站了起来,九皇叔也就没有那么特别了.皇上这时才肯正眼看九皇叔 ,隐藏的杀气也收了起来。 大太监压下心中的惊惧,悄悄地捏了捏手心,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御史温大夫就走了出来,如果大太监没有记错,这位温大夫应该是太子一系的人马,他第一个站出来,是不是代表着太子要反击了? “臣,有事启奏。”诚如大太监所想的那般,太子确实是反击了,和以往的温和隐忍不同,太子这一次的反击,绝对是狂风暴雨,不留余地。 以温大夫为首,一连有六七个御史站了出来,弹劾东陵子睿目无国法,没有尊卑,不敬储君,不忠不孝。 弹劾血衣卫在睿王的纵容下,目无法纪,杀抢烧掳,行事残暴,藐视储君权威,不忠不义。 言词犀利,态度强硬,同时拿出一堆证据,证明睿王结交大臣、不敬储君,心怀不轨,恳请皇上为了东陵安定,废睿王,以示惩戒。 凤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大臣不一定清楚,但凤府被血衣卫砸了,太子一怒之下屠杀百余名血衣卫是事实。 太子一系的人马不顾情面地弹劾东陵子睿,睿王一系的人马也不甘示弱,站了出来,与太子一系针锋相对。 睿王一系的人指责太子身有隐疾,难当大任,懦弱无能,没有一国储君的威严,藐视圣意居心叵测,阻碍公务不懂政务,蛮横纨绔不知所谓,行事张狂,为人乖戾,没有储君风范。 同样,睿王一系的人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据,证明他们所言不假,太子确实难当大任,恳请皇上为了东陵百年基业,废太子,另立储君。 朝堂之上,两方人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谁也不服谁,见皇上迟迟不发话,其他派系的人也纷纷跳出来添油加火,誓要将这把火越烧越旺,最好的结果就是太子和睿王齐齐被废。 文臣吵架,总是引经据典,三句不离圣贤书,道理一套接一套,武将们听得直打哈欠,就算想帮忙,也不知从何处着手。 武将们私下也有自己偏向的皇子,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可是会颠覆东陵格局,所以,武将们即使听不懂,也不得不强打精神,认真地听两方吵架。 除了少数中立派,还有保皇派,满殿的文牙都陷入这一场混战中,皇上也不知是什么心思,看大臣越吵越烈,他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一吵,就从早朝吵到午时,皇上依旧不为所动,只专心翻阅大臣们递上来的证据,越看越是震惊。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儿子们做了这么多事,不过大多数事情,都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有九皇叔这么一个另类在,皇上的容忍尺度越来越大。 证据都是真的,只不过光凭这些证据,就想说服皇上废太子或者是废睿王,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太子还是睿王,轻易都动不得。 “啪……”皇上将最后一页看完,合上册子,递给一旁的太监,下面的官员虽然一直在吵,可却时刻关注着皇上的动向,见皇上看完,眼尖的大臣,立马跪上前,高声喊道:“皇上,太子难当大任,恳请皇上废太子,另立储君。” 太子一系的人顿时大怒,如同约好一般,十几个大臣同时跪下,高声喊道:“皇上,睿王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恳请皇上废了睿王,将其圈养。” 太子的人更绝,就差说睿王谋反了。 这样的吵闹,这样的局面,皇上却不见愤怒,示意众位大臣都安静下来,皇上的眼神最后落在九皇叔身上。 “九弟,你如何看?”皇上这是要把九皇叔推到风口浪尖。 九皇叔看似漠不关心,却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走向,他很清楚,无论是太子还是睿王,皇上都不会动,至少不会在今天动。 而他?他不想掺和这种无聊的事,九皇叔一动不动,道:“皇上,昨天血衣卫毁了九王妃正服,为表公正,臣弟什么话都不方便说。” 嘴里说什么话都不说,可却是往东陵子睿身上抹黑,九皇叔这是摆明了说,他对东陵子睿很不满,既然皇上让他说,他绝对不会说东陵子睿的好话。 呃,还有这么一出,九王妃正服被毁? 太子一系的人眼睛顿时就亮了,立马琢磨着如何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说不定这事会成为压死睿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弹劾东陵子睿的官员,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新一波的指责,言语中对东陵子睿极度不屑,再加上有九皇叔的话,事情完全朝不利于东陵子睿的局面发展,这样下去,就算皇上不废了东陵子睿,他也和废人无异了。 东陵子睿一系的官员不停地擦汗,声音越来越弱,皇上虽然不满东陵子睿,可见此景,还是借机开口,替东陵子睿洗刷毁九王妃正服的罪名:“睿王刚刚接手血衣卫,血衣卫中难免有心思不正之辈,毁九王妃正服的血衣卫已被太子下令斩杀,九弟可是不满?” 太子是九皇叔支持的人,东陵子睿则是皇上最宠的皇子,要是东陵子睿被废,太子无事,那不是打皇上的脸嘛,不管皇帝愿不愿意,他在这件事情上都要维护东陵子睿。 九皇叔何尝不知皇上的心思,九皇叔心平气和地道:“臣弟不敢,睿王要办自己的差事,还要兼管血衣卫,事务繁忙,难免有不周之处。” 九皇叔这话看似是给东陵子睿脱罪,实则指责东陵子睿不堪大用,不能担任血衣卫总指挥使的职务。 废睿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要逼东陵子睿把血衣卫交出来,却不是多难的事情,没了帝王的宠爱,没了血衣卫,睿王不过是一只拔了牙的猛虎,不足为惧。 睿王只是兼管血衣卫,并没有真正担任血衣卫总指挥使,现在血衣卫内乱已平,也是时候定下总指挥使的人选了。 开玩笑,睿王小心眼,又爱记仇,就因为凤轻瑶曾落了他面子,便指使血衣卫砸毁凤府,要是血衣卫还在睿王手上,他们也不要活了。这年头,当官的有哪个干净,一旦被血衣卫盯上,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这一下,哪怕是其他派系和保皇党也纷纷附和,恳请皇上另外派人接管血衣卫…… 875拒见,凤轻瑶你别太过分 ??875拒见,凤轻瑶你别太过分 太子一系的人,本就没想过,只凭这件事就把睿王给废了,提出废睿王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帝王的心思. 显然,皇上虽然对睿王失望,但没有废睿王的意思,见九皇叔开口,太子一系的人暗喜,他们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太子一系的人绝口不提废睿王的事,只劝说皇上尽早决定人选接管血衣卫,睿王不能再兼管血衣卫。 这提议正合皇帝的心思,昨天一事,让皇上对东陵子睿的能力越发地怀疑,血衣卫在睿王的手上,虽然忠心,却不一定能发挥出他想要的威力,皇上思索片刻,便同意这个提议,让东陵子睿把所有的差事都交出来,在家好好反省。皇上金口一开,没有人再敢多说,不管是睿王还是太子,他们都不是九皇叔,他们的荣宠都系在皇帝的身上,帝王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睿王一系的人知道大势已去,皇上卸了东陵子睿兼管血衣卫的职权,就等于认定昨天的事错不在太子,他们再攻击太子,只会惹来帝王的厌恶,可要是就这么认了,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太子杀了百余名血衣卫,总得为此事负责,不能废太子,那让太子禁足总可以吧,睿王一系的人继续轰炮太子,让皇上发作太子。 皇上当然不可能放过太子,如果只发作睿王不发作太子,就会助涨太子的气焰,让越来越多的人倒向太子,这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睿王一系的人一提这个,皇上就接话,罚太子禁足三个月,年后开始执行。 新年期间,三国九城都会来贺,一个睿王不能出席就算了,要是太子也不露面,难免会让人多想,众臣对皇上的这个决定没有异议。太子与睿王的互掐,最终结果却是两败俱伤,皇上得利。皇上既敲打了太子,又警告了睿王,让众大臣清楚地明白,他才是东陵最高的权力者,他剑之所指,才是众臣心之所向。 皇上这是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众人,无论是睿王、太子还是九皇叔,他们之间的斗争,最终都要他这个皇帝来裁决,而他偏向谁,谁就能在权力斗争中获胜。 九皇叔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皇上,早朝结束后,率先离去。 皇上虽在早朝大发雄威,可心情并不好,他在担心王家的事情,可他的人把皇城都翻了一个遍,仍旧没有找到王煜陵的下落。 一下朝,皇上就问太监:“符大人可进宫了?” “回皇上的话,符大人已在御书房外等您。”太监机灵地上前,现在宫里谁不知道,皇上生气时,只有符临符大人才能劝住皇上。皇上点了点头,大步朝御书房走去,宣符临觐见。 “参见皇上。”符临虽然圣宠无边,却依旧和初进宫一样,对皇上恭敬,对下人和气。 “爱卿快快起来,赐坐。” 能在御书房有个坐位,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东陵皇朝有此殊荣的,不超过五个人,可见符临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臣不敢,臣罪该万死,有负皇上厚爱。”大太监把椅子搬来,符临却不敢坐下,而是再次跪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眉头一皱:“没有找到王煜陵的下落?” “臣无能。”符临没有惶恐,没有不安,跪在那里,平静地道。 皇上欣赏的就是符临遇事不慌的气度,符临差事办砸,皇上却没有发怒,只是叹了口气:“此事不能怪你,是朕失算了,起来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符临低头,站在下首,皇上陷入沉思,好半天才想到符临还在,挥了挥手:“爱卿跪安吧。” “是。” 符临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皇上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的眉头,没有舒展过…… 离宫里的除夕宴还有好几个时辰,九皇叔下了朝,便示意车夫朝凤府驶去。 “咦,那不是回九王府的方向,九皇叔这是要去哪里?”户部尚书指着九皇叔的马车问道。 “那个方向是去凤府。”大理寺卿笑道。 “哦……” 众人了然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暧昧不明的笑。美人受惊,九皇叔当然要前去安慰,两人你侬我侬一番,九皇叔今晚的心情应该会很好,可是……事情和众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九皇叔到了凤府,可根本没有见到人。 “凤轻瑶呢?”九皇叔一踏入凤府,便问道。 “回王爷的话,姑娘正在病房,吩咐小人,任何人不得打扰。”面对九皇叔的威压,吴管家表示正常说话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让人打扰?”凤轻瑶的胆子越来越肥了,他光明正大地来也敢不见,九皇叔冷哼一声,道:“本王要见她,带路。” 这是摆明了,他不接受拒绝。 “这,这,这个……”老管家不停地擦汗。 “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不听?”九皇叔扫了老管家一眼,吓得老管家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爷恕罪。”“既然不敢,那还不快带路。”九皇叔很清楚病房在哪里,之所以要管家带路,不过是生气了。 凤轻瑶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见他,实在过分,今早不见他忍了,现在他光明正大地从凤府大门进来,凤轻瑶居然还敢落他面子,不见他,真是胆子肥了! “是,是,是,王爷这边请。”吴管家飞快地爬了起来,超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敏捷,引着九皇叔去找凤轻瑶,心里则默默地向凤轻瑶道歉:不是他背主,实在是九皇叔气势太强,他扛不住呀。 诚如九皇叔所料,凤轻瑶就在小木屋照顾昏迷不醒的王七,王七已脱离了危险期,人却迟迟没有醒来,凤轻瑶担心他,大部分时间都放在王七身上,生怕王七因她的疏忽而出事。 九皇叔来凤府的事情,下人已禀报过,这一次倒真是九皇叔误会凤轻瑶了,她再怎么使性子,也不会当众给九皇叔没脸,她是真的脱不开身,本想说等手边的事结束就出去,哪知九皇叔等不及,直接带人冲了过来…… 876吵架,你践踏我的心意 ??876吵架,你践踏我的心意 王七的病房外侍卫最多,这些人见到东陵子睿时敢不请安,可见到九皇叔却没有那个胆子,护卫没有任何犹豫,纷纷跪下,高喊:“参见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 木屋的隔音效果绝对称不上好,侍卫的声音也不小,凤轻瑶不可能听不到。 “还真是心急。”凤轻瑶眼含笑意,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来,“啪”的一声,敲掉瓶盖,举起针管,将瓶中的药抽出来,将空瓶丢到一边。 凤轻瑶根本没把门外的事放在心上,她相信九皇叔知道她在做什么,不会进来打扰她,抽好药剂,便准备替王七注射。 因为针管里的药剂量大,凤轻瑶选择肌肉注射,王七手臂上全部缠上了绷带,凤轻瑶只能选择在他的臀部注射。 臀部肌肉丰富,刺激小,血管发达,易于吸收,也是最好的选择,凤轻瑶让暗卫侍女上前,帮忙褪下王七的裤子。 暗卫侍女听到九皇来了,原本还有些犹豫,可看凤轻瑶镇定自若的样子,便安下心来,上前解开王七的裤子。 看两个侍女利落的动作,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再说凤轻瑶也没让她们把王七的裤子全脱了,只是露四分之一罢了。 凤轻瑶拿起一旁的棉签,在王七的臀部擦了擦,好方便注射,她正准备注射,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凤轻瑶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一抬头,正好对上九皇叔的怒容。 “凤轻瑶,你在干什么?”九皇叔一进来就看到凤轻瑶摸着王煜寒的臀部,再加上在门外被人阻拦一事,当下怒火中烧。“我?”凤轻瑶的心漏跳一拍,要不是职业素养高,手足够稳,凤轻瑶肯定会把针管留在王七的臀部上。 “我在给王七打针。”发现自己走神,凤轻瑶连忙收回心神,给九皇叔一个歉意的眼神,示意他有事稍后再说。 凤轻瑶低头,将针管里的药剂缓缓地注入王七的体内,怕出问题,凤轻瑶一直专心看着针管,可在九皇叔眼中,却是一直盯着王煜寒的臀部看。 九皇叔不敢相信,凤轻瑶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脱掉另一个男人的衣服,而且还碰另一个男人的臀部,他无法接受。 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九皇叔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要冲上前,要是打断了凤轻瑶的动作,凤轻瑶一定会跟他翻脸,可是…… 这短短的注射过程,对于九皇叔来说,却比今天的早朝还要漫长,九皇叔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凤轻瑶抽出针,手握小棍子,按在刚刚扎针的地方,然后听到凤轻瑶对暗卫侍女说:“替七公子把衣服穿好。” 九皇叔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忍耐力这么好,直到暗卫侍女将王七打理好,九皇叔才开口:“出去。” 那阴沉的语气,让人窒息的低压,无不告诉暗卫侍女,九皇叔很生气,暗卫侍女连话都不敢说,哆嗦着跑了出去。 凤轻瑶皱了皱眉,侧身看了九皇叔一眼,却没有说话,仔细将针管和空药瓶收好,待做完这一切后,才走到九皇叔面前:“我们出去谈。” 九皇叔生气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气什么,但她知道这里不适合谈话。 “哼……”九皇叔冷傲地看了凤轻瑶一眼,转身就往外走。那一眼……冷漠,高傲,无视一切,不将任何人与事放在眼里,就如同他第一次看到狼狈不堪的凤轻瑶一般,只一眼就让人透骨生寒,凤轻瑶呆呆地看着九皇叔的背影,一动不敢动。 发生了什么事? “跟上。”凤轻瑶迟迟没有出来,九皇叔转身道,却没有等凤轻瑶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小姐。”管家被九皇叔和凤轻瑶之间的低压吓得不敢说话,又害怕凤轻瑶出事,担心地看着她。 凤轻瑶勉强一笑:“我没事。” 深深地了口气,将心底的寒意压下,凤轻瑶快步跟了上去,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毁九王妃正服,凤轻瑶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 九皇叔还不至于小气到,为了一件衣服就发这么大的火吧?一件衣服罢了,虽然代表着九王妃的身份,可让宫里的人再做一套就行了,可如果不是为这事生气,那是什么? 凤轻瑶实在想不到,她还做了什么让九皇叔生气的事情。 书房周围的人全部被九皇叔挥退,就连暗卫也只能在远处守着,凤轻瑶一走进书房,就看到九皇叔坐在书桌前,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把门关上。”九皇叔冷冷道,凤轻瑶心虚,她虽然不喜欢九皇叔这命令人的语气,还是乖乖地配合,“啪”的一下关上门,人也靠在门背,不敢往前。 “九皇叔,你没事吧?”凤轻瑶小心翼翼地问道,身子紧贴在门上,一副防备的样子。 “本王没事,有事的人是你。”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九皇叔看着凤轻瑶,眼中没有一丝的温度。九皇叔这一次真的很生气,一想到刚刚在小木屋看到的画面,九皇叔就有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理智尚存,王煜寒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凤轻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解:“我?我有什么事?” 难不成皇上知道,九王妃正服是她弄坏的,然后嫁祸给东陵子睿?应该不会呀,这件事没有人能找到证据。 “需要本王一件件告诉你吗?”九皇叔冷笑。 凤轻瑶蹙眉:“轻瑶不解,还请九皇叔明示。” “死鸭子嘴硬,本王提醒你,九王妃正服。”九皇叔绝不承认,他是因为凤轻瑶碰王煜寒的臀部而生气。 他都能不计较凤轻瑶与王煜陵在野外同宿,又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可是,同宿一事他并没有亲眼看到。 所谓眼不见为净,在野外同宿那也是无奈之举,两人都包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肌肤,哪像刚刚看到的那般,凤轻瑶直接去碰别的男子,而且还是碰那个部位,他真的无法忍受…… 果然是为了衣服的事,凤轻瑶悄悄地松了口气:“九皇叔,你已经把九王妃正服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处置它,我承认我的处置方法粗暴了一点,但在那时,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凤轻瑶没再否认,九皇叔问出来,就表示他知道衣服被毁的真相,她再否认,九皇叔估计会气死…… 877累,是大夫也是本王的女人 877累,是大夫也是本王的女人 凤轻瑶想得没错,九皇叔确实很生气,其实他并不在意凤轻瑶毁衣服一事,左右不过一件衣服,凤轻瑶高兴就好,可结合刚刚看到的事情,再加上凤轻瑶的解释,九皇叔确是觉得受伤了. “轻瑶,那件衣服就算你不喜欢,可也是本王送你的东西,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吗?说毁就毁?” 就算是一件衣服,也是他送的,意义非凡,可凤轻瑶为了对付东陵子睿,居然说毁就毁,她就不心疼嘛。 九皇叔冷冰冰地看着凤轻瑶,等她解释,解释为什么毫不在意他送的东西。 “我没有不在乎,血衣卫办差,别说砸了凤府,就是烧了凤府也没有错,唯有那件衣服,可以让东陵子睿吃闷亏,得到应有的惩罚。”凤轻瑶吞了吞口水,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她没想到九皇叔会这么生气,在她看来,只是一件衣服,一件于她而言,完全没有用处的衣服。 有先皇后的凤钗在,那件衣服毫无用处,与其摆在那里生灰,不如拿来给她一用。 “想找东陵子睿麻烦,以后有得是机会,非得用这种办法吗?本王不相信,你当时没有其他的选择。”九皇叔不依不饶。 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凤轻瑶的态度。 也许有,只是当时的她,看着如同被战火洗礼过的凤府,气得都快要疯了,哪里会考虑九皇叔会不会生气,她只知道不出心中的那口恶气,她肯定会气炸。 可九皇叔都气成这样了,凤轻瑶哪里敢说。这件事她确实做得过火,没有考虑九皇叔的想法,凤轻瑶吸了口气,朝九皇叔走去,低头认错:“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如若有下次呢?”凤轻瑶都认错了,他还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一件衣服,真要扯上什么心意,确实有些牵强,只要凤轻瑶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 过关了! 凤轻瑶全身一松,免费奉送九皇叔一个笑脸:“如果有下次,任你处置,绝不反抗。” “记住你说的话,日后别反悔。”虽然不计较了,九皇叔的脸上依旧没有笑意。 “我向九皇叔保证,绝对不会忘。”凤轻瑶下次宁可拿自己出气,也不拿九皇叔送的东西出气。 这个男人太小气了。九皇叔点了点头,身上的寒意却不曾消退,凤轻瑶发现事情不对劲,连忙收起笑脸:“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在小木屋里的事,你是不是也要给本王解释一下。”九皇叔没有心情与凤轻瑶拐弯抹角,直接道。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要不说出来,凤轻瑶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在气什么,因为凤轻瑶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小木屋?什么事?”凤轻瑶不解地问道。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不是装傻,而是真不知,可就是真不知才叫人生气,这说明凤轻瑶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她的心里根本没有男女之防。 无论是王煜陵,还是王煜寒,苏嘉铭、西陵天宇、崔浩宇、云潇,凤轻瑶对他们完全没有男女之防,行事没有丝毫的顾忌。凤轻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难道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吗? 九皇叔冷冷地抬头,道:“凤轻瑶,刚刚在小木屋里发生的事情,需要本王再说一遍吗?” “你是说给王煜寒打针的事,然后呢?”凤轻瑶的语气陡然一变,不肯退让,与九皇叔对峙。 她知道九皇叔说什么了,她之前给王七打针时没有注意到,现在回想,九皇叔冲进屋内时,不是对她咆哮嘛。 “你不应该注意男女之防吗?你虽然是大夫,同时也是本王的女人。”九皇叔咬牙切齿道,凤轻瑶这一刻绝对是装傻。 凤轻瑶有些事可以退步,有些不可以,面对九皇叔的怒火,她没有哄他的打算,而是坚定地道:“九皇叔,你也说了,我是大夫,我没有挑病人的权力,更何况当时屋内并不只有我一人,还有两个下人在。”“有下人在,你就可以毫不在乎世俗礼教,随便脱男人的裤子,碰男人身体?”九皇叔冷声斥责道。 “我没有随便脱人衣服,我是在救人,我要给王七注射药剂。”凤轻瑶极力解释,见九皇叔冷哼一声不说话,凤轻瑶也生气了:“难道在九皇叔眼中,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未婚同床,无媒苟合,她确实够随便的,凤轻瑶嗤笑地看着九皇叔,黑眸暗淡无光。 有些事她做了,她不后悔,可并不表示她就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对的,到处宣扬自己与礼教不相符的事迹。 九皇叔神色一滞,怒火渐消,是他对不起凤轻瑶,不能给凤轻瑶名份,却要凤轻瑶紧守身为他女人的职责。 九皇叔吸了口气,平静地道:“本王没有这么说过,本王只是提醒你,你不在意并不表示别人不在意。凤轻瑶,你可以无视礼教,但也要有一个度,你不能让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视礼教为无物,王七现在是昏迷不醒,如果他清醒呢,他会愿意这么做吗?”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尽量注意。”吸了吸鼻子,凤轻瑶低头,掩去眼中的苦涩。 九皇叔的指责她懂,也能理解,用这个世界的标准来衡量,她的确是做得出格了,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委屈,她的无奈。 作为大夫,不和病人产生肢体接触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不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凤轻瑶用力地眨着眼睛,将眼中的泪水眨了回去,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如果她要扛起凤府,担起凤府主人的职责,就不可能不做大夫,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其他的官家千金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操心,只考虑相夫教子的问题。“好了,本王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是本王撞见了,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事情就严重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九皇叔见凤轻瑶这样,别扭地安慰道。 冷静下来,他的确气晕了头,说了重话。 “我知道了,多谢九皇叔。”凤轻瑶有气无力道,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如果不是想在九皇叔面前,保持最后一丝尊严,她此时早已瘫坐在地…… 878提早,一切都会变好 ??878提早,一切都会变好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扒男人的裤子,在外人眼中这算什么? 不知廉耻?还是自甘下贱? 凤轻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活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真正的,无视这个世界的礼教与观念,诚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她不在意,可王煜寒也会不在意吗? 但是,所以人都可以说她凤轻瑶的不是,可以指责她凤轻瑶错了,唯独九皇叔不可以。 九皇叔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也是她唯一愿意敞开心扉去接受的男人,面对九皇叔的指责,她有一种被伤害的感觉,心里隐隐做痛,凤轻瑶不愿多看九皇叔一眼,更别提主动和九皇叔说话。 不是生气,不是愤怒,只是闷得难受,这种文化差异,她不能一味地要求九皇叔接受她,可她也不愿意,为了世俗的礼教,而把自己改变得面目全非。 凤轻瑶不开口,九皇叔也不说话,一坐一站,室内安静的吓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九皇叔刚开始还只是假装不经意地看凤轻瑶一眼,想着两人视线相交,将这一室寂静打碎,可凤轻瑶一直没有看他,凤轻瑶如同木桩子一样,宁可侧身看墙面,也不肯看他。 九皇叔一直盯着凤轻瑶,用眼神告诉凤轻瑶,他在等凤轻瑶开口,开口说话,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一直以来,不管是九皇叔生气,还是凤轻瑶生气,主动打破僵局的人都是凤轻瑶,在凤轻瑶的认知里,冷战是最伤感情的事情,可这一次凤轻瑶却是想要冷战,也许冷静一段时间,两人都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一次,凤轻瑶打定主意不开口,九皇叔习惯沉默,可今天两人之间的沉默,却让人觉得压抑,九皇叔咳了两声,主动开口:“血衣卫总指挥使,年后会换人,睿王被禁足。” 他这是在告诉凤轻瑶,东陵子睿已经得到了惩治,而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被禁足就意味着,他离开权力核心了。 “……”事情在预料之中,凤轻瑶没什么好高兴的,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九皇叔。 太子那般行事,摆明了不会让东陵子睿痛快,再加上她的推波助澜,东陵子睿跌下来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皇子终归是皇子,要把东陵子睿打入泥土,除非东陵皇上换人,不然,为了皇室面子,皇上也不会放任东陵子睿出事。 “王煜陵已经醒了,他今天会回王家。”九皇叔神色淡淡,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有一丝期待,期待凤轻瑶有所回应。可惜,东陵子睿的事情,凤轻瑶不感兴趣,同样王家的事情,凤轻瑶也不在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九皇叔压下心中的失望,继续道:“太子也被罚禁足,年后开始,今晚的除夕宴,太子会出席,睿王因病无法参加。” 凤轻瑶但闻不语,九皇叔看凤轻瑶的情绪见好,从东陵说到西陵,再到南陵,从王家说到崔家再到宇文元及,九皇叔说得全是冷冰冰的政治,那语气就好像在汇报一样,这也就是凤轻瑶,要换成别的女人,恐怕会边听边瞌睡。 九皇叔这是有多不擅长找话题来着,凤轻瑶自嘲一笑,她这是在折磨九皇叔,还是虐待自己?明明知道九皇叔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事情发生时的自然反应,她还在意什么。 站累了,凤轻瑶也不管九皇叔,直接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九皇叔一看凤轻瑶动了,心里一阵激动,本以为凤轻瑶会朝他走来,不想凤轻瑶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坐下来。 九皇叔接着便是一阵失落,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说着,也不管凤轻瑶有没有在听,说到最后,九皇叔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今天所说的话,估计比他之前一个月说得还要多,然后他口渴了,凤轻瑶却没有给他倒杯茶的打算。 都是傲气的主,九皇叔不认为他今天的话有什么错,而且凤轻瑶心情不好,他也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凤轻瑶至于这样,一直摆脸色给他看嘛。 九皇叔也恼了,看着死气沉沉的凤轻瑶,九皇叔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本王要进宫。” “恭送九皇叔。”凤轻瑶紧跟着起身,微微弯腰,完全没有开口挽留的意思,九皇叔那叫一个气啊,一甩衣袖就朝外走去,路上有下人碰到九皇叔,想也不想就后退数步跪下,以免遭受无妄之灾。凤轻瑶礼貌十足,一路将九皇叔送到门外,看到九皇叔上了马车才回府,一回府就看到府上的下人皆是松了口气的模样,凤轻瑶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事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吴管家你早点回家。”她管九皇叔怎么想,她不能因为九皇叔不高兴,就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九皇叔要是接受不了,那就慢慢来,她相信自己总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她也不能太过苛求九皇叔,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尤其是皇子皇孙,在他们眼中,女人就是男人的私有品,要是九皇叔毫不芥蒂地接受她的一切,也确实强人所难了。 这么一想,凤轻瑶心中的郁结消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就发自内心的灿烂。 下人最懂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见凤轻瑶是真心高兴,也一个个安下心来,打破了因九皇叔的到来,而带来的低气压。凤府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下人来回穿梭,布置落院,准备酒席,吴管家则收拾收拾,回家过年。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凤轻瑶和凤府下人不受九皇叔的低压影响,可惜其他人没有这般幸运,九皇叔以往都是踩着点儿去除夕宴,坐上片刻就走,可今年…… 九皇叔第一个进宫,进宫也就算了,可他身上的寒气,把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宫外的大臣们一听九皇叔已经到了,他们哪里还敢耽搁,一个个急急忙忙地朝宫里赶去,生怕皇上和九皇叔责怪。 除夕宴进宫的时间和先后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官职越小的,到得越早,像九皇叔往年都是和皇上差不多时间到,今年九皇叔都进宫了,他们哪里还敢在家呆着。 于是……东陵今年的除夕宴,因为九皇叔而提早了近半个时辰,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当场变脸,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连忙吩咐内务府总管,让宫女太监都提前到岗,切不可乱了…… 一时间,整个皇宫鸡飞狗跳,而罪魁祸首却老神在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诸事与他无关的样子…… 879流言,云华的怨恨 ??879流言,云华的怨恨 东陵官员如何着急,匆匆进宫,一个个提前到场不说,南陵的皇子南陵锦行也来凑热闹,带着苏柔,硬是比规定的时间早到. 南陵锦行都到了,云华公主又怎敢姗姗来迟,云华公主早就收拾好,打扮的明艳动人,收到南陵锦行出行的消息,直接进宫赴宴。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云华公主入席时,正好与东陵子淳撞上,东陵子淳知道流产事件的真相后,虽然不待见云华,可西陵皇室的面子却是要给的,东陵子淳就算再不满,也要面带微笑:“云华公主,请……” “淳王殿下。”云华公主朝东陵子淳露出一个明艳的笑,漂亮的大眼流露着丝丝倾慕之意,可惜东陵子淳根本没有看她,机械地把云华带到位置上后,东陵子淳就朝九皇叔走去。 “九皇叔。”东陵子淳急急地道,而随着东陵子淳这一句话,宴会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九皇叔与东陵子淳。 果然,只有淳王殿下,才会神经粗到,没有发现九皇叔周身的气息不对,也只有神经粗到如东陵子淳,才敢上前和九皇叔说话。 如清王、南陵锦行、太保之辈,都睁大眼睛看着东陵子淳,想看九皇叔如何收拾淳王。 大臣们没胆,只敢用眼角悄悄扫过,竖起耳朵来听,至于坐在末席处的官员,则伸长脖子往前探,准备探听第一手资讯。 九皇叔无视众人的视线,缓缓抬头,扫了东陵子淳一眼,直把东陵子淳看得遍体生寒,心存退意,九皇叔才开口:“有事?” 真正是惜字如金。 东陵子淳隐约觉得不对,可想到九皇叔一向如此,也就没有多想,开口问道:“九皇叔,轻瑶还好吗?” 东陵子淳被禁足,只有今天才能从府上出来,云华的事情发生后,他就一直后悔,想去给凤轻瑶道歉,却没有自由,这个时候见到九皇叔,就巴巴得上前了。 扇形的睫毛往上一翘,九皇叔审视着东陵子淳,很用力地道:“很好。”确实很好,好到新年前一天,还要和他闹脾气。 “轻瑶没事就好了。”东陵子淳拍了拍心口,没心没肺地笑道:“轻瑶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真担心轻瑶生我气,九皇叔,你见到轻瑶,可不可以帮我给她说一声对不起,云华公主那件事都是我不好,不知原委,被人利用了。” 说到被人利用,东陵子淳还不忘剜云华一眼,气得云华差点变脸,要不是顾忌九皇叔,还有自己此时的处境,云华早就开口指责东陵子淳了,因为东陵子淳这一句话,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云华的身上,那打量的眼神,让云华公主气得显些失态。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扫了一眼云华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不屑。 九皇叔就是风向标,众人见九皇叔这态度,望向云华的眼神就更放肆了,云华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笑意一收,眼鼻观、鼻观心,不停地告诉自己,忍一忍,等到皇兄登基,她嫁入淳王府,一切就好了,到时候谁还敢看不起她。 可云华要忍,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东陵子淳好不容易跳了出来,南陵锦行怎么可能放过奚落云华的机会?可他要是开口对付云华,未免落了下乘,南陵锦行朝身侧的苏柔使了个眼色,让她开口。 南陵锦行为什么带苏柔进宫,就是为了让她给云华难堪,女人为难女人更容易。 苏柔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乖乖地上前,借机与东陵子淳攀谈起来。苏柔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东陵子淳看重凤轻瑶,便从凤轻瑶说起,言词中透着对凤轻瑶的崇拜与佩服,瞬间就赢得东陵子淳的好感,再加上宴会还没有开始,东陵子淳也就没啥顾忌,直接让下人把位置拖到苏柔身边。 苏柔很擅长掌控话题,从凤轻瑶说到云华,不可避免地就提到云华之前病重一事,言谈间颇有打量的意思。 云华所谓的病重,别人不知道,可满朝大臣哪个不是心知肚明,听到苏柔看似懵懂地打听,一个个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向云华的眼神,又多了一丝鄙夷。 诚如凤轻瑶所说,活在当下就要遵守当下的规矩,别说凤轻瑶一介孤女,就是云华这个公主,甚至当今圣上,都不能张扬到视礼教如无物。 婚前失贞,珠胎暗结,即使是皇家公主,一样会被人鄙夷,连累家族,身份越贵重,受到的谴责也就越大,随着苏柔的话,众大臣也悄悄地交头接耳,时不时地看云华一眼,个个都是摇头叹息的样子,好像在说,看不出来云华公主竟是这样的人。 云华的脸色越来越僵硬,全身都在颤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嘴唇沁血,她却不觉得痛,一双美目怨恨地瞪着苏柔。 苏柔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得明媚,声音也更加地轻柔,把云华公主抢凤轻瑶的未婚夫,陷害凤轻瑶婚前失贞未果,结果自己却与东陵子淳一夜偷欢,珠胎暗结,又借腹中孩子打压凤轻瑶,结果却落得鸡飞蛋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每一件事情都与云华有关,可苏柔聪明就聪明在,她绝口不提云华的名字,而且大部分的事情也不是她说出来的,而是在她的诱导下,从东陵子淳的嘴巴里说出来。 这样一来,不仅可信度更高,东陵子淳对云华的印象也会差到极点,云华婚后想要收拢东陵子淳的心,怕是难了。 就在云华承受众人鄙夷的打量,被众人议论时,皇宫之外,凤府,凤轻瑶沐浴更衣,换上新装,带着凤府的下人,去祠堂给凤府凤母上香磕头。 没有华服珠宝,没有家族依靠,一袭简单的衣服,却透着一府之主的气度,浑身散发着无人敢逼视的气度,与当初的狼狈有着天壤之别。 祭拜完凤父凤母后,凤轻瑶回到大厅,端坐在主位上,受凤府下人的礼,给府上的下人发红包,尽显一府之主的尊贵。 入祠堂拜先人,受合府上下的礼,这是家中男子才有的殊荣,可在凤府,能享此殊荣的只有凤轻瑶。 凤轻瑶坐在主位上,看着下人一个个上前,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恬淡,周身萦绕着安定的气息。虽是繁文缛节,一些虚礼,可却让凤轻瑶有了过年的感觉,有了家的气氛,在郊外醒来的那一天,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一年后能坐在主位上,受府上下人的礼,而当初那个陷害她的公主,却在皇宫被人奚落,不敢出声…… 880献舞,挖坑给云华跳 880献舞,挖坑给云华跳 南陵锦行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云华用流言打击凤轻瑶,现在,他同样能用流言毁了云华这个公主的清白与名声. 明显南陵锦行这一招,用得比云华公主更高明,南陵锦行将流言控制在贵族阶层,这样一来,云华的名声毁了,却又会引来西陵的怒火。 苏柔,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难怪南陵锦行会把她带进宫来。 九皇叔扫了一眼南陵锦行,与南陵锦行视线相交,然后很自然地将眼神收回,在众人看来,九皇叔这是高深莫测,心有乾坤。 要是九皇叔知道众人怎么想,定会嗤之以鼻,他只是没兴趣,高什么深,莫什么测……云华今天绝对是学乖了,不管苏柔如何挑衅,话说得有多难听,她都不应一声,好像苏柔说得的人与事都和她无关一样,不仅如此,云华僵硬的脸也柔和了几许,甚至还带着一丝牵强的笑容。 云华公主还是有脑子的,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摆出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态度,才能消除众人的疑虑,才能让众人收回鄙夷与打量的眼神。 只可惜云华公主火候欠佳,她越想摆出平静的样子,那神色就越是扭曲,毕竟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接受自己婚前失贞,珠胎暗结的事情公诸于众,被人指指点点,云华没有当场摔桌子走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寂寞的,苏柔越说越没劲,可偏偏南陵锦行不发话,她只能一直说下去,直到太监高喊“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才解救了苏柔,也解救了云华。 云华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随众人一同起身,露出一个端庄的笑容,想着自己务必要博得皇上的好感,寻求东陵皇室的支持。 此时,要是有镜子,云华公主一定能看到,镜中的自己有多么的卑微…… 凤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开饭前,凤轻瑶从室内走子出来,接受下人的敬酒,一杯喝完,凤轻瑶便离开,以免因为她在这里,府上的众人放不开。 凤轻瑶满面红光,眉眼间都是灿烂的笑意,来到室内的小桌,与西陵天宇一起用年夜饭,虽然只有两个人,可凤轻瑶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清。 凤轻瑶问道:“宇皇子还习惯吗?” “今年这顿年夜饭,是我吃得最安心的一年。”西陵天宇举起酒杯,与凤轻瑶碰杯,心中暗想,九皇叔估计会羡慕死他。 “宇皇子高兴就好。”凤轻瑶没有接话,她当然明白,往年这个时候,西陵天宇肯定是和九皇叔一样,要进宫陪皇上吃饭。 不知九皇叔在皇宫的除夕宴上,吃得高兴不高兴,凤轻瑶坏心地想道。 “本皇子就数今年最高兴,这才有除夕的氛围,这才叫过年。”西陵天宇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宇皇子你少喝酒,对伤口不好。”凤轻瑶知道西陵天宇这是心情好,可心情再好,也不能多喝。 “扫兴,过年呢,你就不能让我喝个尽兴?”话虽如此说,西陵天宇还是乖乖放下酒杯:“好了,不喝了,不喝了,我们吃饭。” 在九皇叔饿着肚子等皇上到时,西陵天宇则与凤轻瑶一道,朝满桌的菜肴进攻…… 皇上一路走来,看着匐跪在地的大臣,起身行礼的他国皇子、公主,威严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傲色。这是朕的国家,这是朕的江山,朕所到之处,万众臣服,可当皇上看到,九皇叔慵懒地坐在案前,他的得意瞬间破碎。 东陵九,你就是朕的克星。 皇上飞快地扫了九皇叔一眼,估计除了皇上本人和九皇叔外,没有第三人知道,包括站在皇上身边的皇后。 帝后相携而来,皇上对九皇叔不满,皇后对九皇叔则是恨,要不是九皇叔,她的儿子又怎么会被皇上厌弃,连除夕宴都不能出席。 要不是九皇叔,皇宫又怎么会鸡飞狗跳,差点就把除夕宴给搞砸了。 皇上还能隐藏自己的情绪,皇后就毫不掩饰了,恶狠狠地瞪了九皇叔一眼,然后才与皇上一同登上最高位。 九皇叔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这是他的特权,先皇给他的特权,他年年如此,皇上和皇后不习惯也得习惯。 帝后拾阶而上,转身面对众人,已是威仪高贵,对九皇叔的不满,早已隐藏了起来。 皇上开口,让众人起身坐下,正准备宣布开席,皇后突然指向九皇叔对面的空位:“皇上,太子呢?” 整个宴会上就那么一个空位,又在那么明显的位置,可皇上硬是没有看到,可见在皇上心中,太子多没有存在感。 皇后的问话,让宴会气氛一僵,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嘲弄,今年的除夕宴,果然有趣。 “本宫在这里,多谢皇后娘娘惦记。”太子正好在此时出现,与平时的温和不同,太子声音高亢张扬,一身太子的朝服,少了几许阴柔,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除夕皇上赐宴,太子居然敢比皇上还要晚到,晚到也就算了,还不认错,太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睿王一系的人马当即摩拳擦掌,准备等年后掺太子一本。 云华公主也是松了口气,太子的到来,终于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这些人终于不再盯着她瞧了。 太子丝毫没有成为焦点的自觉,不疾不徐地走到殿前,无视皇上那阴沉的脸色,双手作揖:“儿臣来迟,请父皇责罚。” 责罚? 不仅满朝文武在,还有外人在,皇上如何责罚太子? 皇上虽然不满,却只能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入座。” “谢父皇。”皇上没有惩罚,也没有说不惩罚,就表示要秋后算账,太子知道这点,却不放在心上,潇洒入座,他一坐下,就端起酒杯,朝九皇叔的方向举了举。太子只是单纯地表达自己的谢意,可惜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是太子与九皇叔抱成一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太子随后就发现了,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皇上不发表意见,大臣们则个个不安。 这坑爹的天家呀! 皇上还没死,做儿子的就开始争了起来,这夺位之战居然明晃晃摆到前台了。 众大臣摸汗,站了队的赶紧盘算胜算,没站队的人则考虑着自己要不要站队,再不站队说不定他们第一个就被人斗下来,可该站到哪一方呢?万一站错队, 全家老小可就没命了。 纠结呀…… 881献舞,挖坑给云华跳 881献舞,挖坑给云华跳 除夕宴,是皇上用来与群臣联络感情,展现盛世太平,表现皇上英明睿智用的,可被九皇叔和太子这么一闹,这除夕宴还有意义吗? 然而不管有没有意义,除夕宴都要继续,美食佳肴一一端了上来,可众人却食之无味。 诚如凤轻瑶所想的那般,九皇叔对宫里的除夕宴,根本提不起兴致,至于其他人,除了太子、清王与东陵子淳外,好像没几个有心情吃东西。 咏王、舟王因为睿王被禁,太子的张狂而惴惴不安,皇后则因为东陵子睿没有出现而无法静下心来,整个除夕宴,表面花团锦簇,实则人人心不在焉,就连那最是吸引人的宫中歌舞,众人也没有心思欣赏。从来没有哪一年的除夕宴,像今年这般冷清,皇上那叫一个气呀。 孽子!孽子! 皇上在心里把太子骂了个半死,刚刚对太子升起的一点好感,因太子这一举动而消散,皇上现在就后悔, 他今天早朝没有顺势废了太子。 察觉到帝王的怒火,太子挑眉,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儿臣谨以此酒,恭祝父皇千秋万代,东陵百姓永享盛世。”说完,一饮而尽。 好听的话人人爱听,皇上虽然不满太子,还是举起酒杯沾了沾唇:“好。” 这个举动,却是告诉众位大臣,他对太子不满,要是对太子满意,皇上就会一饮而尽,如果是以往,太子一定会战战兢兢,想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惹父皇厌恶,可他现在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横竖不管他怎么做,他的父皇都不会把他当回事。 太子放下酒杯,又道:“父皇,儿臣命人编了一曲《盛世东陵》的舞曲献给父皇,恳请父皇赏脸。” 得到皇上同意后,太子一拍巴掌,乐声起,舞女纷纷出场。 这出舞是太子很早就准备的,虽然太子现在不屑于讨好皇上,可都准备了,哪能浪费,当然要物尽其用,做给其他人看。 一曲舞毕,虽不算绝顶出采,但胜在寓意极佳,皇上龙颜大悦,大声叫好。 南陵锦行见状,连忙起身,说苏家贵女想给皇上献舞,恳请皇上准许。 名门贵女向来不在人前献舞,苏柔当众献舞,绝对是给皇上面子,皇上怎么能不喜,大手一挥:“准了。” 除夕宴,终于朝正常的方向发展,皇上心中的郁结终于消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则要等符临回来,汇报王家的进展。 苏柔起身,朝皇上欠了欠身,便下去做准备,离去前给云华公主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云华公主心头一寒,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只能强自镇定,不敢表露出异常,以免引人注目。 堂堂公主,沦落到如此境地,云华却还不自知…… 苏柔一舞完毕,柔柔地跪在皇上的面前,娇媚的姿态,能让男人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里。 “皇上……”苏柔轻唤,声音婉转缠绵,透着醉人的情意。 “苏柔姑娘请起。”皇上温柔地道,脸部的线条也柔和了几许,相反皇后则是一脸铁青。 原来,苏柔的目标是皇上,难怪她会甘心听南陵锦行的话,要是南陵锦凡知道,他从苏家挑出来的棋子,却投靠了南陵锦行,他会如何? 这除夕宴,总算有点趣味了,九皇叔晃了晃酒杯,却没有喝的打算,而是静看事情的发展。 苏柔的目标是皇上,对皇上当然是极尽柔顺,苏柔娇弱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全身都汗湿了,舞衣紧贴在她的身上,露出玲珑的曲线,可偏偏这一幕只有皇上能看到。 苏柔背对众人,外面又罩了一件衣服,成功的将她的娇躯遮挡住。 高,果然是高,不愧是出自靠女人发家的苏家,苏柔完全猜中了帝王的心思,诱惑皇上的同时,又保住了自己的名声。 皇帝的女人,怎么可以把身体露给别人看,皇上的独占欲可是这天下最强的人,皇上喜欢女人向他邀宠,但绝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背露腿的。 苏柔微微喘气,完美的胸形随着她的娇喘而起伏,当然这一幕也只有皇上和皇后能看到,不管皇后对皇上是什么感情,有人当众勾引自己的丈夫,是个女人就高兴不起来。 皇后阴沉着一张脸,苏柔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朝皇上盈盈一拜,极尽讨好之姿。 “皇上,柔儿刚刚所跳的舞曲,是南陵皇室不对外传,只有南陵公主才能学的铜鼓舞,因皇后娘娘厚爱,柔儿才有幸习得此舞,在此借花献佛,愿东陵与南陵永结秦晋之好。” 没错,刚刚苏柔就是在巨大的铜鼓上跳舞,随着她的舞蹈,鼓声阵阵,是视觉与听觉的双重盛宴。 舞美,人美,这份心意更是美,不仅皇上满意,文武大臣也满意,这是南陵对东陵示弱的信号。 “好,好,好,柔儿有心了。”皇上满面红光,看苏柔的眼神也多了些深意。皇上一直都知道,南陵想和东陵联姻,之前苏绾心高气傲,看中了九皇叔,却被九皇叔当场所拒,事后虽想进宫,可九皇叔不要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收。 苏柔不同,苏柔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皇上的身上,力求得到皇上的宠爱,甚至大庭广众之下献舞,这大大地满足了皇上的虚荣心,苏柔被收进后宫绝对是早晚的事。 苏柔娇羞地低头,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她很快就可以从苏家那个火坑跳出来,虽然是跳进另一个火坑,但对苏柔来说,这世间没什么地方比苏家更可怕。 苏柔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喜悦,微微抬头,露出雪白的颈肤:“皇上,柔儿代表南陵向皇上献上南陵皇室之舞,柔儿听闻西陵皇室有袖剑舞,只有西陵最尊贵的公主才可以学,不知柔儿何时有幸,能看到西陵公主为东陵献舞。” 苏柔特别咬重“最尊贵”三字,四国皆知,云华公主就是西陵这一代中最尊贵的公主,苏柔这是要逼西陵云华当众献舞。 云华公主终于明白,她那不祥的预感是什么了…… 882除夕宴,宫内歌舞升平 882除夕宴,宫内歌舞升平 苏柔可以当众献舞,云华却不能,云华和苏柔的身份,那可是天差地别,云华是西陵皇室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而苏柔呢? 先不说苏家只是一个靠女人起家的三流家族,单说苏柔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身份低下,她当众献舞顶多被人说几句,而云华不同…… 她要是当众献舞,还是给另一个国家的帝王献舞,那绝对是丢自己国家的脸,可她若是拒绝,就会将东陵得罪死。 怎么办,怎么办? 云华脸色惨白,双手紧握成拳,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要赶快想对策,可她越是如此,越无法冷静,身子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知道,南陵锦行是故意的,故意针对她。 云华公主全身冰冷,突然发现这偌大的宴会厅,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抬头看向东陵子淳,却见东陵子淳和众人一样,一脸期盼地看着她,希望她站出来献舞。 “呵呵……”云华苦涩一笑,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真悲哀。 皇上看云华半天没有动静,出声道:“云华公主,你可愿意为东陵、西陵两国友好而献舞?” 皇上比苏柔更狠,直接拿两国之间的和平来威胁云华…… 而就在云华被南陵和东陵联手欺负时,西陵皇宫此刻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与东陵除夕宴上的刀光剑影相比,西陵的除夕宴就要平静许多,除了长公主与隐篱先生那一家外,其他人不管心里多么的不高兴,面上都是喜气洋洋,完全按照皇上所说,吃饭喝酒,欣赏歌舞,赞美这太平盛世,可在欣赏歌舞这一步,却出了意外。 一名舞姬舞到西陵皇上面前时,向西陵皇上献酒,有美人献酒,皇上当然不会拒绝,正准备接过美人手上的酒杯,可就在此时,西陵皇上那怀有身孕的宠妃突然痛叫一声,倒在地上。 “好痛,皇上,臣妾好痛。”宠妃抱着肚子痛叫,鲜血从她的双腿间流出。 “爱妃,爱妃,你没事吧。”西陵皇上一脚踢开舞姬,蹲在宠妃的面前,将人抱起:“来人呀,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皇上,臣妾好痛,臣妾好痛呀,孩子,皇上,臣妾的孩子……”宠妃靠在皇上的怀里,痛苦地大叫,一双美目蓄满泪水,可宠妃娘娘痛成这样,哭成这样,仍旧是美不胜收。“爱妃别担心,有朕在,不会有事的。”皇上紧紧握着宠妃的手,不停地安慰。 仔细看,就会发现西陵皇上怀中的爱妃,隐约有三分像凤轻瑶,或者说像凤轻瑶的母亲。 传言,西陵皇上喜欢陆以沫,似乎不是做假。 血越流越多,太医却迟迟未到,稍微有一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位宠妃的孩子没了。 终于,千呼万唤后,太医来了,皇上陪着他的宠妃回殿。 “皇后,这里就交给你了。”皇上不顾满殿大臣,丢下这句话后,匆匆离去,可见他有多重视那个孩子。 “臣妾遵旨。”皇后面无表情地屈膝,待到皇上走远才站了起来,凤眼微挑,尽显威严,扫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虞贵妃,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很快就消失不见。皇后上前,宣布除夕宴到此结束,让大家都散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人敢留下来,大臣一个个惶恐地离去,最后留下皇室宗亲,在皇后的坚持下,也一一出宫。 西陵云泽一脸阴霾,担忧地看向后宫的方向,他总感觉今天的事情不太对劲,可后宫重地,哪怕他是太子也进不去,只能带着浓浓的不安离去。 皇后一直站在那里,目送众人离去,或者说她在目送隐篱先生离去,待到隐篱先生走后,皇后眼中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没有了,冷漠地下令,把那献酒的舞姬,还有今晚宴会上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押下去,封琐后宫,严禁任何人进出。 皇后这举止,是要严查皇上宠妃小产一事。 虞贵妃看着皇后冷傲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西陵皇宫发生的事情,传到东陵还需要一些时间,可东陵皇宫发生的事情,当天就能传出来。 除夕宴上,九皇叔中途离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来到凤府。 吸取白天的教训,九皇叔没有直接闯,而是让暗卫侍女先进去说一声,自己则站在外面等凤轻瑶。 寒风吹来,黑发在风中飞舞,烛光的照耀下,九皇叔身上似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只往那里一站,周围的一切就都成了背景,凤轻瑶一出来,就看到在黑夜中闪着光亮的九皇叔。 “九皇叔,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宫里的除夕宴还没有结束。 “本王陪你守岁。”九皇叔朝凤轻瑶走去,与凤轻瑶面对面,低着头,看着凤轻瑶的双眼,突然道:“对不起!”“啊?”凤轻瑶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什么?” 九皇叔居然跟她说对不起?是她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这个世界玄幻了? “你没听错,本王说得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其实,说出这三个也不太难,九皇叔心中暗道。 “呃……”凤轻瑶这下真是受惊不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是不是在做梦?” 九皇叔耶,他居然会为白天的事,特意跟她道歉,好神奇呀! “啪……”九皇叔在凤轻瑶的额头弹了一记,凤轻瑶痛得“啊”了一声。 “痛不痛?”九皇叔明知故问,凤轻瑶磨牙:“痛死了。” “痛就表示你不是在做梦。”九皇叔一脸严肃,凤轻瑶只觉得满头黑线,不过想到九皇叔主动说出这三个字,她怎么也得说一句没关系。 “没关系啦,白天的事情我也有错,你说得没错,救人归救人,该注意的我还是要尽量注意,不过凡事以救人为先。”凤轻瑶小声嘀咕道。 她不是伟人,没有改变环境的能力,所以她只能适应环境,再说九皇叔的态度这么好,她就算不能改变环境,也能慢慢改变九皇叔。 九皇叔轻笑,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今天那一幕,对他来说很震撼,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才会那般失态,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凤轻瑶。 见凤轻瑶傻笑,九皇叔很坏心地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子淳拜托本王转告给你的,说他当初因云华小产的事情为难你,他很抱歉,让本王见到你,一定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 883辞旧岁,宫外血雨腥风 ??883辞旧岁,宫外血雨腥风 “什么?” 凤轻瑶当场愣住,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呆呆地抬头,一双美目瞪得又圆又亮:“你刚刚是代淳王殿下给我道歉?” 九皇叔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虽说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但子淳那话确实是对本王说的,本王既然答应了,当然要言而有信。” 这是告诉凤轻瑶,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求证,他绝对是代东陵子淳道歉,一切都是凤轻瑶想太多了。 “呃……”凤轻瑶咬牙切齿,怎么看怎么觉得九皇叔那张笑脸很欠扁,凤轻瑶的右手已经握成拳头,不过生生忍住了。 不能打,真要给九皇叔脸上弄出一点伤,他明天就没法见人,凤轻瑶松开拳头,对着九皇叔吼道:“把手伸出来。” 不能打脸,她打别的地方行不行。 “本王没骗你。”九皇叔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凤轻瑶那气鼓鼓的小样,只好乖乖地把手伸到凤轻瑶面前。 凤轻瑶也不客气,抓住九皇手的胳膊,张嘴就咬了起来。 让我心痛,让我生气,我咬死你。 凤轻瑶可真是发狠了,这一口咬下去,直到闻到血腥味儿才松开,挑衅地看着九皇叔。 “不气了?”九皇叔擦掉凤轻瑶嘴角的口水,手指按了按凤轻瑶红唇,来回摩挲,那动作,那语调,好似被咬得不是他一样。 “气。”凤轻瑶张嘴,咬住九皇叔作怪的手指。 “那再咬一口好了。”九皇叔极其无赖。 “不咬了,牙疼。”舌尖轻轻扫过九皇叔的手指,颇有几分调情的味道,九皇叔只感觉一股电流,从手指通向心口,酥酥麻麻,让人口干舌燥,声音不自觉地就低沉起来:“你不咬,那换本王咬,本王也生气了。” 话落,就见九皇叔低头,附在凤轻瑶的耳边,准备对凤轻瑶的耳朵下口,气氛有些暧昧,凤轻瑶一动不动,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眼见九皇叔就要得尝所愿,可就在此时,一阵骚乱声响起。 “刺客,有刺客,来人呀,保护小姐。” “抓刺客,快,抓刺客。” 眼见就到新年,凤府却迎来一批不速之客,这一群人如同猛兽一般,从黑夜中蹿出来,提刀冲进凤府,见人就砍……得,发生这样的事情,九皇叔与凤轻瑶也没办法继续说话了,暧昧的气氛瞬间消退,眼见肉就到嘴边,却没得吃,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这群刺客来得真不是时候。 “皇城怎么会有刺客,是杀手联盟不顾四国约定,冲进皇城?还是我最近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皇上放任杀手进城?”听到刺客,凤轻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坑爹的悬赏。 大爷的……她好不容易回到皇城,平静了几天,却在除夕出事。 “应该不是,这些人好像不是冲着你来的。”九皇叔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大致可以断定方向。 “王煜寒?那些人是王家派来的?”九皇叔一说,凤轻瑶就明白了,侍卫都叫了半天,那群人都没有冲到她面前来,可见人家不是为她而来。“除夕宴对于王家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在王家,除夕宴家主一定要出现,如果无法出现,那么家主之位就要换人。”九皇叔眼神微闪,看了一眼王家的方向,笑得如同狐狸。 “王煜陵回了王家?”王家人真可怜,辛苦一场,鸡飞蛋打。 “应该是的,不然他们也不会狗急跳墙,派出死士,估计是想劫走王煜寒,好威胁王煜陵。”王家具体的事务,九皇叔并没有插手,不是不想,而是王煜陵不会同意。 “死士?王家真是大手笔。”凤轻瑶皱眉,有些担心凤府的侍卫。 “鱼死网破,王家那群人是走投无路,放心,凤府不会有事。”九皇叔安慰道。 王家的死士固然厉害,可凤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不说暗卫,就是翟东黎那里借来的侍卫,个个都是好手,就算王家那些人拼死一博,短时间内也攻不破凤府的防卫。“派人去请翟东黎,让他带兵来处理这件事。”九皇叔不需要凤府侍卫解决王家的死士,只要能拖住对方就行。 凤轻瑶一听就明白了:“你想把这些人交给皇上?” 在皇城派死士绝对是犯皇上忌讳的事,今天这些死士可以杀入凤府,明天是不是也能杀进皇宫?皇上作为一国帝王,是天下最怕死的人,任何攸关他安危的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这份新年贺礼,皇上应该会满意,毕竟是王家人,本王担心王煜陵会心慈手软。”九皇叔拉着凤轻瑶的手:“走,我们也去看看,王家的死士到底有多厉害。” “呃……这种热闹还是别凑的好,刀剑无眼,万一被死士盯上,我们还要麻烦侍卫救。”话虽如此说,凤轻瑶还是乖乖地跟着九皇叔出去了。 九皇叔不悦道:“怎么?担心本王护不了你?” “不,我只担心给侍卫添麻烦,像我这种没有自保本事的人,在这样的混战中,当然要躲好,免得变成人质。”凤轻瑶这话绝对是真心的。 她没有个人英雄主义,从来不想当英雄,所以遇到危险,除非她能肯定自己帮得上忙,不然她一定会躲在安全的地方。 有时候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助。 “说得没错,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不过有本王在,什么都别怕,跟着本王走便是。”九皇叔拉着凤轻瑶朝打斗的中心走去。 诚如九皇叔所猜测的那样,来人的目标是王七,不过看到凤轻瑶与九皇叔出现,立马分了三分之一的人,朝九皇叔与凤轻瑶杀来。 若能把凤轻瑶拿下,他们手中又多了一个筹码,至于九皇叔……看这些死士攻击的重点方向,就可以看出,这些人根本不敢动九皇叔。“原来,我是来给你当挡箭牌的。”凤轻瑶那叫一个郁闷呀。 她和九皇叔站在一起,这些人却只想拿下她,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完全不敢对九皇叔出手。 果然,一个好的出身比什么都重要,连死士都会给三分面子…… 884戏言,我若要死绝不准你独活 ??884戏言,我若要死绝不准你独活 王家这些死士之所以不敢动九皇叔,是因为九皇叔出自东陵皇室,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皇上虽然会很高兴,但为了皇室颜面和皇家利益,皇上绝对不会放过王家,定会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击王家,让王家大出血…… 背后有人就是好呀,凤轻瑶一脸羡慕地看着九皇叔,心中暗想,少奇不是说,以后玄霄宫就是她的靠山嘛,为什么她有这么大的靠山在,这些人还是说打就打,说闯就闯呢,难道是因为暄少奇是江湖人士,他们不怕? 没道理呀,皇室都那么忌惮玄霄宫,怎么到她身上就没用了呢,难道是她人品不好? 凤轻瑶一脸怨念地看向九皇叔,想到这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她就不高兴……不知是巧合,还是两人心意相通,凤轻瑶看向九皇叔时,九皇叔正好也回头看她,对上凤轻瑶那羡慕嫉妒怨念的眼神,再想到凤轻瑶刚刚嘟囔的话,九皇叔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凤轻瑶的脑袋。 “乖,本王不会让你当挡箭牌,就算当挡箭牌,也是本王做你的挡箭牌。” 语落,只见一名死士,居然冲出包围,杀到凤轻瑶面前,九皇叔连忙上前,将凤轻瑶护在身后,一个抬脚,又将那人踢回了战斗圈。 “勉强信你一次。”凤轻瑶这才露出笑颜,看王家死士越战越勇,凤轻瑶皱眉,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在安全的位置。 “你要相信本王,有本王在,你就不用担心,如果本王死了,你也别想独活,本王不会允许。”九皇叔也跟着走到凤轻瑶身边,给凤轻瑶当起贴身保镖,同时示意他身后的侍卫,和凤轻瑶的暗卫侍女上前帮忙。王家的死士很勇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亡,九皇叔不介意出动自己的人。 要说,也算王家死士倒霉,要是九皇叔没来凤府,他们说不定还有五成胜算,可现在……能有一成胜算就算不错了。 “不让我独活?那我死之前,是不是也要先把你杀了?”凤轻瑶眸光流转,闪着灼灼光华,她可没把九皇叔的话当笑话,她很认真。 “你要有那个能耐,何尝不可?”死在凤轻瑶的手上可以,但要他为凤轻瑶自杀,请原谅他做不到。 “好,我记住了你的话,我若要死,绝不让你独活。”凤轻瑶扬起下额,一脸认真。 “本王不会束手就擒,等你杀。”这是告诉凤轻瑶,想要杀他,得凭自己的本事,他不会坐以待毙。 凤轻瑶握拳:“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到,总有一天,我有杀你的能力。” “呃……本王不怎么期待。”九皇叔笑不出来,他们的谈话,怎么越来越诡异。 “好吧,其实我也不怎么期待,能活着,绝不寻死。”战斗很激烈,可此时凤轻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敌人就在眼前,他们却在商量杀死对方的事,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关于“我若要死,绝不让你独活”的话题,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虽说凤轻瑶与九皇叔都是认真的,可谁也没有放在心下,两人静下心神,注意着王家死士的动向。 看凤轻瑶一脸平静与淡然,足已证明,她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担心自己陷入危险给侍卫添麻烦。 她只是不愿意轻易涉险,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被杀手追杀的那段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王家的死士真不简单。”在凤府与九皇叔的侍卫联手攻击下,王家的死士还占上风,这让凤轻瑶很是不爽,犹豫着要不要把枪拿出来,虽然在乱战中,准头不一定会好,但总能帮上一点小忙。 “古老的世家,总有一些能拿出手的东西,皇家的死士也不一定比这强。而这还不是王家真正的暗部,王家真正的暗部,只有家主才能调用,当然一般情况下,王家不会轻易动用暗部力量,毕竟暗部一旦暴露出来,那价值就会大打折扣。”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这么重视崔王这些世家的原因。 上百年的积累,没有人知道这两家暗中有多少势力,又有多少财富。 “世家果然是一个很麻烦的东西,你确定你是要和王家合作,而不是要清除世家?”凤轻瑶从九皇叔的话中,听出了他对世家的不满。虽然她没想过插手他和王煜陵之间的合作,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就能放得下。 “世家的存在,对于很多人来说不公平,可他现在有存在的必要。”九皇叔不否认,他对世家没有好感,对于这种实力大到可以影响一国政治的家族,没有哪个掌权者,能容忍它一直存在。 可没有世家,也有其他的力量,所以世家还是留着吧,只要削弱世家、压制世家,让世家只有一个名声,到时候世家就没有这般威胁了。 凤轻瑶点了点头:“世家用得好也是一个助力,不过是人都有野心,当世家的权力达到一定的高度时,他们就不会安于现状。” 比如崔家,其实凤轻瑶能够理解崔家的做法,美国不就是这样嘛,选出来的总统,不过是某个财团的代言人,而崔家所图谋的,不就是和美国那些财团一样,让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为自己所用。至于王家会不会变成这样,凤轻瑶不知道,但她知道,当权力达到一定的高度时,不进则退。 如果王家取代了崔家,成为世家之首,到时候不管是为了保持自己超然的地位,还是避免被皇权打压,王家都会想办法再进一步,不进一步,王家定会成为皇权第一个打压的对象。 到时候,即使王煜陵没有这个野心,为了家族存亡,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凤轻瑶犹豫片刻,还是提醒了一句:“与世家合作,你,自己当心。” 说出这话,真不容易。 “放心,就算是与虎谋皮,最终赢得也是本王。”这一点自信,九皇叔还是有的,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凤轻瑶愿意说这些事。 凤轻瑶一直不愿意深入了解这些事情,今天晚上算是一个重大突破。像是为了印证九皇叔的话一般,就在王家的死士占上风时,外面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数百人步调一致,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这说明翟东黎带兵来了…… “这么快?”凤轻瑶侧头看向九皇叔,以眼神寻问,你提前安排的? “有备无患,维护皇城稳定是他的职责。”九皇叔爽快地承认,反正辛苦的人又不是他。 凤轻瑶白了九皇叔一眼,大年夜还这么折腾人,也就是九皇叔了,换了别人,翟东黎估计会跳脚…… 885看戏,除夕夜的血光 ??885看戏,除夕夜的血光 别说换别人,就是九皇叔,翟东黎也气得跳脚,大年夜的还要出公差,这绝对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翟东黎阴沉着一张脸,如同罗刹一般,带兵冲进来后,看也不看九皇叔和凤轻瑶,指着正在打斗的死士和侍卫,冷血地命令道:“刺客意图刺杀九皇叔,给本大人通通拿下,违抗者杀无赦。” “是!”翟东黎带来的兵,绝不是白天用来巡城的菜鸟兵,而是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面对王家的死士,这些老兵很懂得利用人多的优势,十人围成圈,与凤府的侍卫和九皇叔的侍卫联手,边打边围,慢慢地磨死对方。 这些老兵不懂什么花招,但每一刀都是实打实的杀招,就算短时间内无法制服死士,也能让对方失去优势,战斗圈越拉越小,死士被包围在中间,凤轻瑶知道,死士的败倒是早晚的事情。 凤轻瑶松开握枪的手,这才有闲情去看翟东黎,本想打个招呼,可是…… 翟世子此时正黑着一张脸,笔直地站在战斗圈外,那英勇严肃的样子,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如果是别人看到,定要赞一个勇猛,有乃父之风,可凤轻瑶却直想笑。 你能想像跳脱的翟东黎,突然变成九皇叔那模样吗?那种感觉就好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特别有喜感。 凤轻瑶指了指被翟东黎踏凹的地面,强忍着笑意道:“世子爷,您这是和我府上的地面有仇吗?” “凤轻瑶,本大人在执行公务,不要妨碍本大人。”翟东黎严肃地道,语气格外生硬,官威十足。凤轻瑶很给面子,立马掩住笑意,用力点头:“明白。” “哼……”翟东黎气呼呼地别过头,当然他绝对不会忘记瞪凤轻瑶一眼。 明白什么呀,没看到他不高兴嘛,就不能多哄哄他。 大爷的,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本来他还高兴,今年终于不用去宫里参加除夕宴,却不想突然接到九皇叔的紧急命令,要他带兵在凤府附近巡视,以应付突发状况。 突发状况你大爷,九皇叔你追求美人,凭什么要本世子在大年夜的,带人在街上巡视,你美人在怀,大爷我却只能灌寒风,这世间还有天理嘛。 想到这里,翟东黎又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九皇叔,九皇叔了不起呀,九皇叔就让他过个年都不消停?“噗嗤……”翟东黎这别扭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凤轻瑶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气得翟东黎差点跳脚:“笑什么笑,再笑本大人把你一起捉起来,罪名是妨碍公务。” “不笑了,不笑了,大人恕罪,大人你高抬贵手,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民女计较。”凤轻瑶笑道,本想上前哄哄翟东黎,让他别生气,却被九皇叔拉住了:“别妨碍翟大人办公,这里太血腥了,不适合你一个女子,有翟大人在这里就够了。” 话落,完全不给翟东黎反应的时间,拉着凤轻瑶的手就往外走,等到翟东黎回过神时,只看到九皇叔和凤轻瑶的背影,翟东黎气得直跳脚。 “九皇叔,凤轻瑶,你们太过分了,凭什么,凭什么,这明明是凤府的事,你们凭什么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善后。” 呜呜呜……翟东黎欲哭无泪,他身侧的副官,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低头。世子爷,你再跳也没用,遇到九皇叔,你还是乖乖地认命吧。 人都走了,翟东黎就是不认命也没办法,可他气呀,气呀,谁他大爷的在过年的时候,被砸下这么一件棘手的公务不气,可偏偏主谋走了,翟东黎有气没地方发,听到当当当的打斗声,那火气更旺了,指着黑衣死士,爆怒地下令:“杀,全部给本大人杀了,不留活口。” “是。”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虽然不能理解翟东黎的命令,却没有一个反驳。 诚如九皇叔所说,接下来的画面很血腥,不管是死士还是护卫与将士,都不再留情,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九皇叔把凤轻瑶带上马车,车夫不需要命令,一扬马鞭,马车在夜色中平稳前行,九皇叔坐在马车里,双腿伸直,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然后示意凤轻瑶趴在他的腿上。 马车内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坐的位置,凤轻瑶也不想委屈自己,柔顺地趴在九皇叔的腿上,反正双腿会被压麻的人又不是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凤轻瑶懒懒问道,她今天忙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趴在九皇叔的腿上,再加上马车一颠一颠的,凤轻瑶很快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未免自己睡着,凤轻瑶便说说话,转移注意力…… 九皇叔如同哄小孩子一样,不轻不重地拍着凤轻瑶的背:“这个时候才问,不觉得为时已晚?” “晚了也要问,你想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看戏。”九皇叔也是临时决定的,省得凤轻瑶呆在血气冲天的凤府。 平时也就算了,过年见血光总是不好。好吧,九皇叔此时就只想到了凤轻瑶,至于别人,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看戏?看谁的戏?云华公主吗?锦行说,他今天会给云华公主一个惊喜,只可惜我没资格进宫,不然也能热闹一下。”说到这里,凤轻瑶颇为遗憾。 人生呀,真是寂寞如雪,好不容易有一件能让她高兴的事,偏偏她没法亲眼看到,实在是可惜。 “你想看云华的热闹?”九皇叔不怎么相信,要知道,凤轻瑶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她要是想进宫,也就是说一声的事。 “闲得无聊,我不介意看看,云华倒霉我就高兴。”凤轻瑶从不掩饰自己的小心眼,她就是一个眦睚必报的人,什么以德报怨,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圣母行径,她做不来。 她只知道,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你太痛快。 “云华确实被落了面子,不过没什么好看的,女人之间的斗争,不就是面上给点难堪,不痛不痒。”“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凤轻瑶侧过头,看着九皇叔,等九皇叔说书。 九皇叔无奈,只得开口道:“苏柔在宴会上说起云华婚前失贞,与淳王珠胎暗结。随后为了两国友好,苏柔在御前献舞,皇上龙颜大悦,南陵锦行趁机开口,让云华也在御前献舞,皇上同意了。” “让云华堂堂一个公主在众人眼前献舞,这不是打西陵皇室的脸嘛,皇上也太过分了,这是欺负云华的皇兄不在,没人撑腰嘛。” 凤轻瑶不用亲眼所见,也能明白云华当时有多难堪,堂堂公主,竟被人当作舞姬对待,这可真是把面子和里子都丢干净了,不过凤轻瑶真心不同情云华,反倒很坏心地笑道:“她跳了没?” 886帝妃,皇帝的女人真麻烦 886帝妃,皇帝的女人真麻烦 世人皆喜欢纯良、柔顺的女子,可九皇叔就是喜欢凤轻瑶一肚子坏水的样子,那什么善良、柔弱在他眼中,全是虚伪的代名词. 被人打了左脸,还要奉上右脸给人打?那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蠢,他的轻瑶坏又怎么了,坏也坏得可爱,坏也坏得理直气壮。 九皇叔不自觉地就露出宠溺的笑意,低头问道:“你希望她跳还是不跳?” “当然希望她跳了,公主舞姬耶,有生之年能见到,也算是开了眼界。”凤轻瑶现在真心后悔了,早知道有这样的热闹凑,她就让九皇叔带她进宫。 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居然也会为博君王一笑,而换上舞衣,在人群翩翩起舞,做出邀宠的姿态。 “可惜了,云华没跳。”九皇叔戳了戳凤轻瑶的脸颊,软软的,手感很好。 “啊,云华居然没跳,她不怕皇上生气?”凤轻瑶一脸失望。跳了多好呀,云华要是当众跳了,西陵皇室一定会以她为耻。 “她怕,可她更怕被西陵放弃,不过她自以聪明的举动,最后不仅得罪了东陵,也让西陵对她不满。”九皇叔想到西陵云华拒绝的言词,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 太过聪明的女人,总会被聪明所误。 凤轻瑶顿时来劲了,连忙坐了起来:“说说,云华公主是怎么说的。” 真是一个小坏蛋,唯恐天下不乱,九皇叔看凤轻瑶双眼亮晶晶的,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云华并没有拒绝,她只是提出请安平公主,为两国友好,也当众舞一曲。” “啊,云华公主是不是犯傻了,居然拿安平公主做挡箭牌。”凤轻瑶吃惊道。 九皇叔拍了拍她的脸:“嘴巴闭好,张这么大也不嫌累。云华公主不傻,她聪明得很,她知道皇上不会让安平出来跳舞,所以才这么说。” “可这也让皇上皇后不高兴呀,要是她皇兄在还好,她皇兄不在,说这话就太没有底气了。”凤轻瑶啧啧摇头。 云华确实聪明,想要两头讨好,殊不知,这种事情想要两头讨好,最终下场就是被双方都厌弃。 “你说得对,她确实没有说这话的底气,皇后当场就说,安平公主是待嫁女儿,不宜当众献舞,这本是一句客套的托词,云华却觉得这也是一个好理由,也说道自己是待嫁女儿,不宜献舞。”九皇叔说到这里,发生一道极轻的笑声。显然,云华这话取悦了他。 “哈哈哈,云华公主还真是……她都抛头露面了,还摆待嫁女儿的姿态干嘛,人家安平公主是待嫁女儿,规规矩矩地窝在闺房不出门,她都跑去参加除夕宴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宜献舞。”凤轻瑶直乐呵。 云华公主自我感觉太好了,她总以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未出阁便与东陵子睿勾勾缠缠,被人传为佳话,便认为自己那是追求真爱,没有做错。 现在嫁与东陵子淳,说是为国家牺牲,是大义,可惜她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夸奖都是源于于她公主的身份,没了这层身份,她早就被浸猪笼了。 “所以,云华这话一出,众人当场就笑了,不过也因此避免了献舞的尴尬,后面发生了什么,本王也不知道,本王提前离席了。”要不是等云华的事情结束,他早就离席了。南陵锦行辛苦谋划一场又如何,果子还不是被他摘了。 “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事,云华此举既没有维护西陵的面子,也没有讨好东陵。”凤轻瑶摇头叹息,真心觉得云华还没有她这个不懂皇权斗争的人看得明白。 西陵公主嫁到东陵,她再讨好东陵上下,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真心的喜爱,东陵皇上对她的喜爱,源于西陵的强盛。 只要西陵强盛,西陵皇上重视她这个女儿,哪怕她再怎么胡作非为、娇蛮任性,东陵皇上也要宠着她、娇着她。 权力决定地位,云华这种两面讨好的行为,实在不智,就算想得到东陵的助力,也不能牺牲西陵的面子,对于女儿家来说,娘家越强,她在夫家的地位就越牢固。 看凤轻瑶那摇头晃脑的样子,九皇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很不客气地戳破她的幻想:“西陵皇室没空管她,你想看的戏不会上演。” 他虽然已经让人把云华今晚的表现传回西陵,可西陵现在正乱着,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管这事。 凤轻瑶娇嗔地瞪了九皇叔一眼:“我哪有那么坏。对了,你说苏柔当场献舞,是不是皇上要把她纳到后宫了?” “苏柔有心,皇上有意,这事很快就会成了。”九皇叔这话算是默认,虽说当时没有当场说破,可在场的人都明白。 “那我和苏家的比试呢?我们还有一场比试呢,不比了吗?”这一场比试拖得真不是一般的久,想到那笔巨额赌资,凤轻瑶就肉痛。 那么大一笔银子,要是能吃利息,那得吃多少呀。 “比,当然要比,南陵的内乱愈演愈烈,皇上不需要留南陵的皇子下来,比试也该结束了。” 凤轻瑶与苏家的比试,对苏家来说是名声的考验,可对皇上与南陵锦凡来说,不过是方便南陵锦凡光明正大地留在东陵而已。 皇上要南陵锦凡呆在东陵,比试就要拖下去,皇上不想南陵锦凡呆在皇城,比试就该结,节奏控制在皇上手里。 “还是我和苏柔比吗?”凤轻瑶一想到那条美人蛇,就觉得头痛。 苏柔比苏绾厉害多了,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达成所愿,入宫当了帝妃,只是不知,背后没了苏家,苏柔还会不会处处针对她。 饶是苏柔不针对她,她也不会忘记,苏柔对她施展迷魂术的事,这笔账终于有机会算了。 “是,比试完后,她才会进宫。”苏柔需要这一场笔试来为自己增加筹码,在东陵,苏家给不了苏柔任何帮助,她只能靠自己。“那我是要赢,还是输呢?我要输了,皇上会不会觉得没面子?”苏柔只是苏家女没事,可一旦冠上帝妃的名号就麻烦了。 “赢,小赢一场,你要输了,南陵锦凡就要笑了,他押了大笔银子,赌苏家赢你一局。”南陵锦凡自以为胜券在握,可以控制比试的节奏,却不想主控权,从来都不在他手上。 不仅是皇上,就是九皇叔也不允许南陵锦凡得偿所愿,这一次,他要南陵锦凡输得吐血,输得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下附之前的比试结果: 琴:轻瑶赢 棋:未知 书:轻瑶赢 画:轻瑶赢 礼仪:轻瑶输医术:轻瑶输 武技:轻瑶输 887除旧,温润如玉下的狠戾 887除旧,温润如玉下的狠戾 两人一路闲聊,时间过的很快,凤轻瑶也忘了追问九皇叔,到底带她去哪里看戏,直到马车停下来,凤轻瑶才想起这事. “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现在才问,不觉得晚了吗?”九皇叔还是这句话,拍了拍凤轻瑶的小脑袋,示意她下车。 凤轻瑶耍赖,趴在九皇叔的腿上不肯动:“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你喜欢就趴着,我们就呆在马车里,很安全,外面全是侍卫。”九皇叔双腿伸直,很配合,可眼中的笑,却出卖了他。 这三更半夜的,一男一女窝在马车里,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的,凤轻瑶一直都知道九皇叔的坏,可今天才知道九皇叔有多坏。 这个男人太邪恶了。 凤轻瑶不承认自己不是九皇叔的对手,愤愤地起身:“不说就不说,反正到了。” 凤轻瑶一个翻身,用力在九皇叔小腿上捶了一记,飞快地跳下马车,迎上侍卫的眼神,那侍卫耳根一红,连忙低头,不敢与凤轻瑶对视。 怎么了? 凤轻瑶一脸茫然,随后才想到自己的装扮,结果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服皱巴巴的,那样子……凤轻瑶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转身,背对着众人整理衣服。 好丢人! 贵族千金的面子呀,全被九皇叔丢光了。 “本王本想提醒你,可惜你动作太快了。”九皇叔从马车里走出来,衣服上的折子早已拂平,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和凤轻瑶在一起,即使是吵架,也是高兴的,今年很有意思。 “马后炮。”凤轻瑶剜了九皇叔一眼。 要不是九皇叔一个人占了大半的位置,她也不至于因为没有地方坐,趴在九皇叔的身上,弄乱衣衫。 “你这性子太急了,要改改。”九皇叔下了马车,将凤轻瑶拉到自己面前,伸手替她将衣服和发丝理顺,同时冷冷地扫了周围的侍卫一眼,直把众人吓得不敢抬头,这才满足。 车夫离九皇叔最近,受到的波及最大,只能努力把自己缩起来,减少存在感,心里却在哀嚎:天呀,地呀,我看到了什么,这货是九皇叔吗?真是他们高高在上的九皇叔?怎么变成居家好男人了。 九皇叔替凤轻瑶整理好衣服,而后自然而然地拉起凤轻瑶手,示意侍卫不用跟着,熟门熟路地带着凤轻瑶在黑夜中穿梭。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肯定不会说,也懒得问,只乖乖地跟在后面,反正九皇叔不会把她卖了。 “到了。” 九皇叔在黑漆漆的巷子里停了下来,凤轻瑶左右也没有看到热闹,正想开口询问,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下一秒人就飞了起来。 好在凤轻瑶还算谨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发出声音,以免让人发现,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可爱的举动让九皇叔心中一动,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别怕,有本王在,不会让你出事。” “才怪,有你在才可怕,你是不会让我出事,可你出事了,你也不会放过我。”凤轻瑶听到九皇叔说话,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便小声和九皇叔咬耳朵。“那你就学聪明一点,一旦本王出事了,你就快点跑,本王还能追着你不放?” “你放心,你要有事,我一定第一个跑。” …… 九皇叔带着凤轻瑶在屋檐上蹿来蹿去,脚步极轻,没有发生一点声响。几个起落,两人在琉璃瓦的屋上停了下来,九皇叔示意凤轻瑶禁声,和他一起趴下。 凤轻瑶点了点头,如同战场上的士兵一样,单手撑在屋顶上,这样一旦出什么事,也能在第一时间动起来。 九皇叔发现凤轻瑶的这个姿势攻防兼备,趴在那里就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略微一动便摆出和凤轻瑶一模一样的姿势。 这一系列动作,两人做得悄无声息,没办法,要知道他们正趴在王家大院的屋顶上,一旦被王家人发现,那也是麻烦事。王家大院,王家宗氏正聚在这里吃除夕宴,往年的除夕宴都是由家主主持,嫡系掌权者,齐聚一堂,即是吃饭,也是对一年事务的总结,虽偶有火药味,可总得来说还是热闹的很,今年却不同…… 直到此时,王家的除夕宴都没有开始,桌上摆满了菜,却没有人下筷子,齐聚在大厅里的王家嫡系,个个都充满火药味,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众人都不说话,王家上下都看向坐在首位上的几个老者,等他们发话。 仁、智、善,王家的三位长老,之前被王煜陵狠狠地打压,将他们手上的权力剥夺殆尽,要不是宗族老人求情,这三位长老早就被逐出了王家,可此时他们却占据了主位。 没办法,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王煜陵失踪后,这三位长老就被有心人请了出来。 王家的高层,都是关系户,谁也不敢做得太难看,再加上三位长老这些年在王家树立的威信,不比刚刚坐上家主之位的王煜陵差,只要他们和后人没死绝,东山再起也是正常的事情。 三位长老此时出现在这里,就是提议废家主一事。 “大公子作为王家家主,却毫无责任心与家族荣誉感。先是为了个人私欲拒婚,丢尽我王家脸面,现在又为了私事,把王家上下丢在这里,对家族长辈毫无尊敬之意,让我们整个宗族的人,都在等他,大公子如此放肆,说明他根本没有把王家放在心上。” “善长老说得不错,一个连家族都忘记的人,实在当不起家主的重任。”智长老刚说完,仁长老就附和道:“大公子前段时间,因为个人私仇与玄霄宫结怨,结果弄得损兵折将,家族损失惨重,一个不将家族利益摆在第一位的家主,不是我们王家要的家主。” 三位长老此言一出,附和者众多,但这并不说明王家上下都想废了王煜陵,这当中还有一小部分人,他们忠于王煜陵,始终认为只有王煜陵,才有资格坐上家主之位,比如王煜陵的父亲。 “煜陵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煜陵的才华有目共睹,这半年来,王家在煜陵的手中,越发的平稳。我相信煜陵定是为了王家的事,才会在除夕宴前出去,煜陵是个尊重长辈,有责任心的孩子,他一定会在新年前赶到。”王煜陵的父亲说得异常肯定。 “没错,大公子的才华世人皆知,王家这几年一直被皇上和其他世家打压,直到大公子接手,王家的处境才有所好转。”支持王煜陵的,都是新生一辈的掌权者,也就是王煜陵叔伯那一辈,偶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就是爷爷、太爷爷那一辈的人,也开口支持王煜陵。 “王善、王仁、王智,你们已不是王家大长老,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家主的不是,你们说家主不好,可你们呢?凭你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进入王家祖宅,家主没有将你们逐出王家,已是开恩,你们不知感恩,居然还诋毁家主,意欲何为?”王煜陵太爷爷辈的老者开口。 “什么叫诋毁,要不是大公子自己做得不好,我们又能说他什么,大公子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明明知道皇上一直在打压我们王家,大公子还和九皇叔走得那么近,大公子这是要置我们王家于死地,我绝不允许大公子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人当家主。”善长老恨死王煜陵了,哪里肯服软。 “什么叫拎不清,你们有没有脑子,皇上摆明了要踩我们王家,这个时候我们再巴上去,就会成为第二个谢家,任皇上揉圆搓扁,到时候说不定祖产都保不住,大公子此举甚妙。” “妙什么妙,那完全就是没有脑子的行为,大公子此举,会拖累整个王家,我绝不同意。” 经过一场血洗后,王煜陵在王家的支持者众多,三位长老被赶出去后,更是无人敢忤逆王煜陵,但随着王煜陵的失踪,有些人立场不够坚定,左右摇摆,再加上这一次想做家主的是王煜陵的小叔,那个在朝中官职最高的王家人。 这么一来,除了那些死忠的人外,大部分人都倒向王煜陵的小叔,在这一场战斗中,王煜陵的人很快就处在下风。 在王煜陵小叔的强烈攻击下,以王煜陵父亲为首的死忠支持者很快就坚持不住,当王煜陵的小叔,说出将他们逐出王家时,这群人齐齐变脸,可形势没人强,他们已经被王家的家丁团团围住。 王煜陵的小叔意气风发,在众人的簇拥下,更显傲慢:“大哥,煜陵太年轻,他担不起家主的重担,小弟不才,为了王家,只好牺牲一把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群闹事的人丢出去。” 王煜陵的小叔,早就做了安排,这是要用暴力的手段,将王煜陵的父亲等人,丢出王家…… 888砸门,王小叔引狼入室 888砸门,王小叔引狼入室 王煜陵父亲怒了,他儿子身为家主,一心为家族谋划,现在他儿子生死不明,而家族不思索着如何去救,反倒借机想要铲除他儿子,把儿子的助力逐出家族,这算什么家族?换成谁也无法接受. 王煜陵的父亲气得全身颤抖,指着王小叔的鼻子骂道:“逐我们出王家,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能逐我们出王家的只有家主,别说你现在还不是家主,就算你是家主,你拿不出家主令牌,也无权逐我们出王家。” 再怎么说,王煜陵的父亲,也是上任王家家主,就算现在没什么实权,可威信还是有的,他这话一出,让王煜陵的支持者安下心来。 “对,你算个什么东西,非嫡非长,有什么资格逐我们出王家,还有你们三个,已经被家主革了职务,家主也下令,不准你们踏入王家祖宅,你们居然敢忤逆家主的命令,擅闯祖宅,就算逐也是把你们逐出去。” “没错,王善,你们几个才应该滚出王家,来人呀……”一白胡子老头,也是王煜陵最大的支持者,王煜陵的八爷爷中气十足地呵道。 只是,平日一呼就应的王家家丁,此时却没有一丝动静,王家小叔更是哈哈大笑:“八叔,你省省吧,你以为这还是那个任你呼风唤雨的祖宅?我都安排好了,这里全是我的人,八叔你还是省省,识相的就自己滚出王家,免得我丢你们出去,到时候丢脸的也是你们。” 王家小叔的话一落,周围的家丁再次朝王煜陵父亲一行人靠近,面露凶相,只等王家小叔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动手。 “不忠不孝,你居然引外人来王家祖宅,我王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就凭你也想做王家家主,你做梦吧,我就是死也不会让王家落在你手上。”八爷爷全身颤抖,毕竟年纪大了,这么一气竟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八叔,你别气,相信煜陵,煜陵会回来的,那个孩子把王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王煜陵的父亲连忙上前安慰。 “你说得对,煜陵那孩子不会丢下我们这群老棺材。”八爷爷一想到王煜陵,面色柔和下来,他身后的人也坚定地点头。 在这个时候,还坚守在王煜陵这边的人,就说明他们哪怕是死,也不会承认王家小叔的地位。 到这个时候,王煜陵在王家还有这么一批死忠支持者,真叫人嫉恨,王小叔一脸扭曲,双眼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厉声对家丁下令:“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些人都丢出王家,他们的家人也不放过,看在同是王家人的份上,不反抗者允许他们收拾细软,违抗者通通杀了。”“畜生,畜生,居然对自己的族人下杀手,你还是不是人?” 王小叔此言一出,引爆全场,王煜陵父亲一行人,纷纷指责王小叔,王小叔却不管不顾,再三下令,命令家丁出手。 这些家丁要是王家人还好,至少不会对王家人下狠手,毕竟大家亲戚一场,可偏偏这些家丁全是王小叔从皇上那里借来的人,他们可不会对王家人手下留情,按皇上的命令,王家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只有大乱,王家才会垮。 王家大厅很快就乱起一团,家丁暴力赶人,王家人不配合,厮打、拉扯,虽然没有兵器,但照样见血…… 王煜陵的父亲和八爷爷被几个年轻人护在中间,倒是没有受伤,只是推搡间有些狼狈,毕竟是在王家,皇上派来的人也不敢真杀了这些人,顶多是让王家这些人重伤。 “你不出手?”凤轻瑶在九皇叔耳边,小声地低语。 “本王带你来看戏,不是来当英雄的。”两人声音极小,也只有趁他们打斗时,才敢说话,只有这个时候,下面的人才不会注意到他们。 凤轻瑶了然点头,插手王家的事确实太不明智:“王煜陵呢,他怎么还不回来,难道他要看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被赶出王家?” “放心,只要王煜陵活着,就算今天他们被赶出去,日后也会被风风光光请进来,哪怕有皇上支持,王煜陵的小叔也坐不稳家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王家其他人不会服他。” 王家家主之争,不逊色小国皇位之争,王煜陵死了还好,王煜陵只要活着,王家小叔再争都是徒劳。 “他们兵行险招,是肯定王煜陵已死?”凤轻瑶看王煜陵的父亲,都快被推出去了。 “他们给王煜陵下的药叫沉睡,中此毒无解,中毒的人和睡着了一样,根本查不出病因,三日后就会在睡梦中死去,不会有一丝的痛苦。”这也就是王家小叔,为何越来越大胆的原因,王煜陵在中毒后的第四日没有出现,就说明他必死无疑。 “那王煜陵怎么会没事?” “因为沉睡是玄医谷谷主研究出来的毒药。” “嘭……”九皇叔的话刚落下,王家祖宅的大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随着这响声,院内的众人都停了下来,齐齐看向门外。 这世间,还有人敢砸王家的大门,活得不耐烦了。 “嘭……嘭。” 这不是敲门声,这是砸门声,王煜陵父亲一行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扯乱了,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此时神情戒备地看向大门方向,又看向大厅内的王家小叔。 白发的八爷爷,指着王家小叔,一脸沉重:“孽蓄,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什么人引到王家来了?” 这些家丁王家没有一个人认识,八爷爷很肯定,王小叔请了外援,王家内部的斗争,却让外人插手,到时候这些外人还会退出吗? 请神容易送神难,王家小叔这就是引狼入室,皇上安插这些人进王家,就不打算让他们再出去。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王家小叔也慌了,这不在他的计划内,外面撞门的人不是他的人。 “不是你的人,那是什么人?”王煜陵的父亲和八爷爷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不安。 王小叔带来的那些家丁,一看到这样的情况,齐齐结成队,摆出攻击的架势。 此时前来的,绝对是敌非友。 九皇叔与凤轻瑶相视一笑:好戏终于上场了,不枉费他们在这里吹了半天的冷风。 889破门,气定神闲王煜陵 ??889破门,气定神闲王煜陵 “嘭……嘭.” 王家祖宅的大门固然坚固,可也经不起重力猛撞,王煜陵的父亲与小叔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家祖宅的大门被撞破。 轰的一声巨响,王家那扇象征身份的朱红大门在连翻撞击下,应声而碎…… 混蛋! 撞城门用的东西来撞王家的大门,这是哪个王八糕子,以为王家是什么小门小户,什么人都敢打上门来? 王煜陵的小叔第一个回神,愤怒地指责:“哪个混蛋,竟敢私自调用兵器,撞我王家大门。”“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撞到我王家头上,不想活了?”王仁、王智与王善几位长老反应过来,一张老脸涨得紫红。 这太太太伤王家的脸面。 王煜陵的父亲与八爷爷,还有一些中立的长者,则没有说话,看着门外,等人出现。 敢撞王家的大门,怎么的也是一个人物,他们在心中过滤谁最有可能,而在东陵,敢撞王家大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可皇上已经摆明了要扶持王家小叔上位,借王家小叔控制王家,又怎么会派人来撞王家的大门? 王家人面面相觑,一脸凝重,在王家小叔的命令下,他借来的那些家丁不再对王家人动手。 当面临外敌时,王家人便一致对外,齐齐地看着那从暗处驶过来的马车。 是的,马车……撞门的护卫,纷纷避退,给马车让路,那马车直到王家大门口才停下来。 什么人这么嚣张,不仅撞了王家的门,还把马车停在王家大门口,要知道这是王家家主才有的特权。 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却又不敢相信,如果真是他,又怎么会让人撞了王家的大门,这不是自己踩自己的脸嘛。 马车停了下来,王家人眼也不眨,盯着马车,等马车上的人下来。 车帘撩起,马车里的人没有让人久等,一双滚着金边的黑色长靴,身着宝蓝色的锦袍,气宇轩昂,一下马车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也让所有的王家人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家主?” “家主!” 前一声带着疑问的语气,是王家小叔与王善那伙人,后一个惊喜的语气,则是王煜陵父亲一行人。 王煜陵面带微笑,无视面前虎视眈眈的“家丁”,风度翩翩地踏入王家:“各位爷爷、叔伯们,煜陵来晚了,还请各位叔伯见谅。” 话虽如此说,可王煜陵完全没有行礼至歉,朝父亲与八爷爷点头后,直接走到内堂,接着朝中间几个白发老头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至于其他人,王煜陵一律当作没有看到。 一时间,王家大宅的气氛很是诡异,众人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敢说王煜陵失礼。 王煜陵一出现,整个王家的气氛就变了,王小叔一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王煜陵,连话都不敢说,目光随着王煜陵的身形而移动。 直到王煜陵身边的护卫,推开王家小叔、王善几人,他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众人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站在王家小叔那边的人,低着头不敢看王煜陵,一个个僵硬地后退,明显是想与王家小叔划清界限。 “家,家主,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王小叔这话本是指责,可却因为底气不足,让人听着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王煜陵无视奇怪的氛围,笑容满面道:“煜陵来晚了,让小叔忧心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小叔还站着嘛,还不快请小叔入座。” “是,是。” 僵硬的下人连忙上前,把王家小叔带到外厅,依王家小叔的身份,他不够格进入内厅。 王煜陵的突然到来,把王家小叔惊得几乎丢了三魂七魄,精神恍惚地被下人拉了出去,王善几人一见情况不对,也想偷偷地溜出去,可他们之前站得位置太好了,这个时候别说溜出去,就是动一动,也会引人注意。 这不,王煜陵还没开口,护卫就上前,把三人拦住了。 “煜陵,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善作为三人的主心骨,第一个开口质问。 王煜陵没有说话,而是捧起下人刚刚奉上来的热茶,轻啜一口,放下茶杯,这才看向王善三人,平静的眸子一如往昔,平淡清澈:“善爷爷,仁爷爷,智爷爷,你们三位这是要去哪里?” 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怒火,王善几人心下稍安:“煜陵,仁爷爷几个老糊涂了,煜陵你就别和仁爷爷几人计较。” 王仁拉下脸面,和王煜陵这个晚辈道歉,他们的嚣张大胆,都建立在王煜陵已死的前提下,王煜陵要是没有死,就凭他家主的身份,完全可以处置他们,所以他们不得不服软。 “仁爷爷可不糊涂,糊涂的话还能走到祖宅来?煜陵可还记得,煜陵曾说过,三位爷爷及其嫡系后人,无家主之令,不得踏入王家祖宅,不知是谁让三位爷爷,还有你们的儿子们进来的,难道不知道违背家主命令的后果吗?” 王煜陵的话没有一丝的火气,可却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冷汗淋漓,如果不是身为王家人的骄傲支撑着他们,此时怕是早已跪地求饶了。 违背家主命令,逐出王家,剥夺王氏这个姓,子孙后代都不得以王家人自居,不能踏进王家半步。 王家家主的权力极大,以前还有长老会制衡一二,自从王煜陵对王善三人出手后,新的长老会形同虚设,根本不敢与王煜陵作对,就怕被王煜陵抓到小辫子,连累一大家人丢脸。 这个时候,王煜陵要处置他们,绝对没有人敢反驳,而一旦被逐出王家,没有王家做依靠,他们恐怕连普通百姓都不如,普通百姓还能种个田谋生,他们却连田地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 王善、王仁和王智三人顿时惊慌失措,以眼神寻问对方,让对方想办法,可这个时候,他们还能想到什么办法,他们就没有想过,王煜陵能活着回来。 王煜陵也不心急,悠闲地品着茶,时不时地看三人一眼,等这三人回答,主位上几位白发老者,眼中闪过赞许的笑。 王家的大公子果然了得,这半年来的磨砺,身上的青涩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凭煜陵现在的气度与手腕,王家在他手上只会越来越好,王家不要一个莽撞往前冲的家主,往家需要一个能稳得住的家主,煜陵很好…… 看王煜陵三言两语,就把王家众人震住,九皇叔与凤轻瑶相视一笑,王煜陵家主的身份固然重要,可他进门时摆出来的气势才是重点。 撞破王家大门,王煜陵应该是第一人,果然有魄力! 890带走,别脏了本公子的手 ??890带走,别脏了本公子的手 王煜陵很沉得住气,王善三人不说谁放他们进来的,王煜陵也不逼,捧着茶杯,看也不看三人一眼,朝大厅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也算是警告. 王家家主活着回来了,在场那些支持王家小叔的人,就是王家叛徒,而对待叛徒不用客气。 看到自己父亲还有亲信支持者一身是血,王煜陵既不发怒,也不问他们因何受伤,只吩咐护卫,护送他们去王家医馆包扎,充分表现出一家之主的公正与公平。 王煜陵的父亲和八爷爷一句话都没有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除了王煜寒受伤的事,恐怕一切都在煜陵的算计之中。王家有二心的人,今天通通浮出水面,作为一家之主,不能诛杀王氏族人,可要这些人生不如死,王煜陵有一千种办法。 王煜陵带来的人,如同幽灵,涌入王家,将受伤的人带走,同时潜入王家各处,把王小叔安插的人一一找出来、控制住。 当然,王家小叔虽然被人看住,可他的人不会束手就擒,可惜在王家,王煜陵就是王,想要和王煜陵争,得等王煜陵不是家主或者死了再说。 阴谋算计已经结束,现在是拼实力的时候,而很明显,王煜陵带来的人手不仅多,实力还比王小叔的人强。 王煜陵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一冲入王家,无形中就把王家人给控制住了,趁王小叔还没缓过劲来,又把皇上安插进来的人,一一拿下。 “煜陵手上的人哪里来的,王家暗部吗?”王煜陵有耐心与王善等人周旋,凤轻瑶却没有。趴屋顶什么的好辛苦呀,她没有狙击手的耐力,也没有狙击手的本事,她都快冻僵了,早知道看戏这么苦逼,她就不来了。 九皇叔伸手,将凤轻瑶搂在怀里:“不是,王煜陵私底下训练的一批人,当然也有一部分是本王的人。” “你们两个居然联手,好坑人呀。”有个温热的火源,凤轻瑶终于缓过劲了,不过他们这动作,却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有几个人已悄悄往这边看。 王煜陵的护卫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王煜陵神色不变,轻咳一声,这一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他身上。 “呼……吓死我了。”凤轻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怕被人发现,王家的气氛已经够凝重了,她可不想掺和一脚。 九皇叔没说话,只将人抱得更紧,专心看戏,而此时,王家大厅里的人,除了那几个没掺和的老家伙外,没有一个不被王煜陵的气息压制。 别看王煜陵不发怒、不杀人,可他光是坐在那里,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就把众人震得不敢说话。 “家主,您看是不是该宣布开宴了?”王煜陵这么一咳,立马就有人出来和稀泥,希望王煜陵能糊涂一下,揭过此事,毕竟大家都是王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开宴?都快子时了,是该开宴了,七少呢?去请七少一起来。”王煜陵充分展现他好说话的一面,可这一开口,却让王家上下更难堪。 王煜陵真阴险,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硬是什么都不说,让人心存侥幸,却又将人最后的一丝希望打破。 “这,这……”和稀泥者一脸尴尬。 “怎么了?我爹在除夕宴上受伤,我弟弟也在除夕宴上失踪了不成?还是我这一脉的嫡系,不够资格参加除夕宴?”王煜陵将茶杯放在桌上,啪的一声,把众人吓得心惊肉跳。 “家主……”有人哭丧着脸叫道,王善几人更尴尬,一大把年纪,却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里向一个晚辈低头,可他们却不敢乱动。 王煜陵没死,那他们今晚的做法就是以下犯上,在王家也算是谋逆了,他们现在只希望王煜陵看在同是王家人的份上,能放他们一马。 “家主?现在才叫家主会不会晚了,对我父亲他们动手时,怎么不记得我是家主,对我弟弟动刑时,怎么不记得我是家主?”如同扇子的睫毛往上翘起,王煜陵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 在王家大厅的人,有保持中立的,但更多的是依附他叔叔,策划毒死他的人。 一家人,杀他时怎么没想过他也姓王,想到九皇叔说的煜寒的情况,王煜陵突然没了耐心,挥了挥手:“拖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家主,家主,你不能,不能杀我们,家主你不能手足相残,太爷爷,救命呀,救命呀。”王煜陵的话一落,王善三位的后人,一个个跪在地上,向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求情,鼻涕眼泪一大把。 “咚咚咚……”大厅里跪下的人更多了,王家小叔也跪了下来,哭着喊着认错。 白发老者面无表情,王煜陵没有说话,眼睛带笑,却没有一丝温度,众人明白王煜陵下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从王煜陵的的话中,王善他们几个人知道,他们在暗中所谋划的一切,王煜陵都知道,可即便如此,王煜陵依旧能谈笑自若,不得不说此子心境异于凡人,分外可怕。 王善几人极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子,他们很清楚,成王败寇,这个时候王煜陵想做什么,他们都无法反坑,可就在他们几人等死时,却发现:“咦,不是抓我们。”王煜陵带来的人,把王小叔安插在王家的人一一带了出来,全部拖到外面,这些人不是没有反抗,只是一反抗就被对方给制住了。 王小叔的人很快就被清干净,王小叔面如死灰,不停地求饶,凤轻瑶不屑地别过脸去,就这么本点本事,还敢和王煜陵斗,真是不知死活。 倒向王小叔的人狂喜,他们以为王煜陵只会处置主谋,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会饶过他们这些从犯,王煜陵突然命令道:“登记一下,把这些人及他们的嫡系后人都逐出王家,明日祭祖,正好告知王家先祖,和九州大陆所有的王姓人,这些人以下犯上,被王家逐出,王氏众人不得再为难他们。” 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等到王煜陵走后,王善几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大哭大闹。 “家主,家主,我们要见家主。” “煜陵,煜陵,小叔错了,小叔错了,你饶过小叔吧。” “家主饶命呀,饶命呀……” 逐出王家已经很惨了,王煜陵还要公布出来,这是要断他们的后路,说是不得为难他们,却是警告众人,谁敢帮他们,就是与王家为敌。 没房、没田、没地、没银子,他们要怎么活?王煜陵这是要他们死,又不想背负残杀族人的名头。 几个白发老者面面相觑,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不认为自己有把握说服王煜陵,王煜陵今天展示出来的实力与手腕,告诉王家上下,他王煜陵才是王家真正的掌权者…… “看完了,没劲。”凤轻瑶很不高兴,对手太弱,完全没有可看性。 “这才刚开始,走,我们找王煜陵喝酒去。”九皇叔抱起凤轻瑶,一个掠起,朝王煜陵消失的方向奔去…… 891打劫,名额线路本王都要 ??891打劫,名额线路本王都要 如同约好一般,王煜陵早早地准备好酒菜,挥退下人,对于九皇叔和凤轻瑶的不请自来,没有半点惊讶,院内只有他们三人. 多日不见,王煜陵消瘦了许多,离得远看不清,走近才发现,他穿的衣服几乎是挂在他身上,双眼也衬得特别大。 这段时间,他过得一点也不轻松。 凤轻瑶还在生王煜陵的气,进来后也不说话,只站在一侧,看王煜陵与九皇叔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王煜陵虽然一直在和九皇叔说话,眼神却一直落在凤轻瑶的身上,看凤轻瑶绷着一张脸,王煜陵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高兴凤轻瑶在意他,难受凤轻瑶又不是那么地在意他,如果是九皇叔这么做,凤轻瑶事后肯定会凶九皇叔一顿,可对他却不会。 这就是朋友与爱人之间的差别,也是他和凤轻瑶无发跨越的鸿沟,王煜陵神色黯然,全然没有刚刚对付王家人时的从容,举止之间也少了一份洒脱,招呼凤轻瑶与九皇叔坐下,又亲自给凤轻瑶倒酒。 “轻瑶,王家的事情我很抱歉,连累了你,煜寒的事情,谢谢你。”王煜陵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入口满是苦涩。 凤轻瑶略一迟疑,张了张嘴,想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同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累谈不上,你没事就好,至于煜寒,他伤得很重,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我已经尽力救治了,不过他的情况实在称不上好,如果你有空,多去看看他。” 王煜寒就算不瘫痪,日后行动也会受影响,想要和以往一样,怕是不可能,想要正常行走,也要做一段时间的复健才行。 “我会尽快去看他,煜寒的事情可能还要麻烦你一段时间,王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今天处治的只是一些权力中心的人物, 底下还有很多人等着去清理,我这次定要清理干净,绝不能让煜寒白白受伤。”他险些丧命,煜寒也身受重伤,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绝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心慈手软。 看到王煜陵眼中的疲累与苦涩,凤轻瑶再生气也消了,这件事受伤最大的是王煜陵,要不是没办法,王煜陵也不会孤注一掷。 “别说什么麻不麻烦,我和煜寒相识一场,你这般生疏,我倒是不习惯了。”这一次,换凤轻瑶给王煜陵倒酒。 “过去的都过去了,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上一杯酒是王煜陵的歉意,这一杯酒则是凤轻瑶的理解。王家不是凤家,王家的权力斗争不亚于皇家,流血丧命那是正常的,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特点,王煜陵的处事方式是王家所需要的。 “轻瑶说得没错,我们都会越来越好。”凤轻瑶的理解,让王煜陵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虽然那丝笑容依旧很淡。 这个新年对于王煜陵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得到凤轻瑶的理解,王煜陵才有心思理会九皇叔:“这次的事情多谢你的相助,煜陵敬你一杯。” 王煜陵算到了王家人给他下毒,事先也准备好了解药,只是他没有想到,王家人给他下的会是沉睡,而沉睡的解药只有九皇叔有。 这一次,九皇叔确实帮了他大忙,要是九皇叔一个狠心,直接让他死了,那后面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互惠互利罢了,真要谢本王,拿出一些实质的东西。”九皇叔一饮而尽,说出今天的重点。 看戏是临时决定的,商谈好处却是早就想好了的。 王煜陵了然地点了点头:“你要科考的名额?” 王家有的,九皇叔又想要的,王煜陵想来想去,只有这个。 “十个。”开春后就是东陵第一届科考,除了各地县层层考上的学子外,还有世家特有的名额,世家子弟凭这个名额,可以直接参与科考,不需要经过层层选拔。 皇上想要重用寒门学子,可又不能一次性把世家子弟打入谷底,皇上便给了各个世家一些直接参与京城科考的名额,另外也给了清流名士一个推荐的名额,用以安抚世家,拉拢那些清流学者。“十个?你知道王家总共有多少名额吗?”饶是王煜陵再怎么淡然从容,这个时候也被九皇叔的狮子大开口给吓住了。 王家上万人,数千名年轻学子,总共也才三十个名额,这三十个名额,还有十个是王煜陵从稷下学宫那些学者手上要来的,九皇叔一开口就要走三分之一,把他从稷下学宫要来的名额全部拿走,实在够狠的。 “本王只知道王家的名额最多。”九皇叔这话摆明了说他这是吃大户。 崔家没赶上,皇上也不敢用崔家的人,崔家一个名额都没有,世家大族以王谢二家为首,谢家以皇上马首是瞻,皇上意思性给了十个名额,谢家也不敢多争。 至于王家,皇上原本的打算是比谢家多出一两个即可,可王煜陵强势,再加上王煜陵的才名,王家硬是拿到了二十个名额。 王煜陵无奈苦笑:“我得用这些名额来收买人心。” “经此一事,王家实力受损,你把这十个名额,让给有才华的寒门学子,他们会感激王家,皇上也会暂时放过王家,你应该很清楚,皇上不希望世家的学子中举。”王家一瞬间少了十几户嫡系,这些嫡系手中有上千个铺子,突然换人接手,肯定会大乱,王家需要喘息,就必须要讨好皇上。 这是规矩。 “你早就算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十个便十个。”九皇叔这摆明是趁火打劫,可偏偏还理直气壮,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真真是气人。 凤轻瑶闷笑一声,乖乖地剥花生,吃花生,作一位合格的看戏人,要知道,这才是九皇叔要她看的戏,看王煜陵吃瘪。 在科考名额上,王煜陵大方地松口,可不想九皇叔根本没有就此满足,继续道:“王善、王仁、王智三家的势力,换你那小叔入狱。”王家其他人被逐出王家,王煜陵想收拾他们很容易,可有一个人,王煜陵不好动,那就是背后有皇上做依靠的王小叔,还有王小叔带来的那些人。 皇上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动的。 “他们手上的店铺,可是王家近一半的财富。”王煜陵半点也不吃惊,九皇叔今天摆明了就是来吃王家的,王家不狠狠出点血,怕是不行。 “破财消灾。我要他们手上的暗线,至于店铺,你要是喜欢,你收着。”作为一个族人遍布九州的大家族,最好做的生意当然是走私,王善三人手上走私的暗线,正好是东陵到北陵。 北陵是个不毛之地,可九皇叔却很看重那块地方,北陵人骁勇善战,守着冰天雪地,依然能与东陵、南陵和西陵并立,可见北陵这个地方真不错。 “他们手中的店铺,年年都亏损。”王煜陵这是告诉九皇叔,便宜这种东西不能一个人独占。 “到了你手中,自然能扭亏为赢。”九皇叔也摆明态度,王家这条暗线,他要定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让步惊云重新弄一条线路出来,可惜步惊云去了一趟北陵,发现北陵人相当排外,也相当不信任其他三国的人,小打小闹还可以,想要搭上北陵高层,没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几乎不可能。 “王家落到你手中,和落到皇上手中,有什么区别?”王煜陵当然明白九皇叔要这条线的目的,但这条线算是王家最赚钱的线路,少了这笔收入,王家损失极大。 “皇上会将王家踩入泥底,让王家永世不得翻身,而本王把王家打散了,会允许王家重新起来。”九皇叔毫不隐瞒自己对王家的态度。 “我需要考虑。”王煜陵也明白,王家的处境如烈火烹油,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步步危机,他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 “不急,新年将至,本王就不打扰大公子了,轻瑶,我们走。”九皇叔条件抛出来后,也不和王煜陵多磨叽,拉起凤轻瑶就走人。 “子时将至,你们就不能陪我守完岁再走?”王煜陵起身挽留,眼神却落在凤轻瑶的身上。 凤轻瑶正欲开口,九皇叔先一步道:“外面有那么多王家人在,他们还等着大公子出去,本王和轻瑶就不打扰大公子了。” 九皇叔完全不给凤轻瑶说话的机会,抱起人,就跃上屋顶。 王煜陵站在院中,看着凤轻瑶离去的方向发呆。 只是两刻钟也不愿意多呆,九皇叔真是越来越小气了,当然,九皇叔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开口就要王家最赚钱的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公子,几位长老在大厅等公子许久,不知公子何时能前去?”王煜陵的贴身护卫在外面等了许久,实在没办法才大着胆子进来。 王煜陵整了整衣摆,脸上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通知几位长老,开宗祠,有什么事去祖宗面前说。” 在宗祠所定下的事情,就不会有更改的可能,这一次他绝不手下留情…… 892礼物,愿夫人千岁 892礼物,愿夫人千岁 从王家回来后,九皇叔并没有把凤轻瑶送回凤府,而是将人带到九王府. 凤轻瑶一路窝在马车里,和九皇叔说说话,闲得无聊,玩着九皇叔的头发,根本没有发现方向不对,等到她下马车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车夫直接将马车驶入府内。 “我要回凤府。”凤轻瑶转身,与刚下马车的九皇叔对视。 九皇叔顺毛成习惯,凤轻瑶还没有炸毛,就先顺了起来:“在这里陪本王过年,天亮就把你送回去,不会耽误你祭祖。” “来来回回,你想折腾死我?”如果不是过年,凤轻瑶真想狠狠踹九皇叔一脚。这个男人,当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是铁打的嘛,她虽然经常通宵不睡,可这是过年的时候呀,作为一家之主,她忙得很。 “不会累着你,放心。”九皇叔半哄半骗,把凤轻瑶哄到房间。 事实也如九皇叔所说的那般,九皇叔并没有拿凤轻瑶怎样,只是希望两个人能一起过年,怎么说,这也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新年。 第二天,等凤轻瑶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凤府,如果不是枕头边有一个大红包,凤轻瑶都要怀疑,她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到过九王府。 凤轻瑶起身,打开红包,里面有一张纸,上面是她熟悉的字体。 再拜陈三愿:一愿夫人千岁,二愿本王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岁岁长相见。”凤轻瑶将纸条贴在心口,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乐呵,最后忍不住,直接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她在想,九皇叔写这话时的表情,会多么的可爱,要知道这首词可是以妇人口吻写的,九皇叔改了两个字,就变成这样了,真是有心了。 凤轻瑶甜蜜够了,将小纸条小心收好,又拿出红包里面的其他东西,一张地契,是九皇叔在城外的别院;一条梅花脚链,和一枝梅花发钗。 梅花脚链很别致,上面的小梅花全是用玉雕刻的,外面镶了一层金,很精细的做功,远远看上去就像真的一般。 九皇叔应该是知道,她平时不太爱戴首饰,尤其是双手,即使外出也不会在手上挂东西,以免工作时不方便,所以才会特意定制这条脚链。 凤轻瑶试了一下,大小刚刚好,贴在脚腕上,一点也不影响,凤轻瑶就舍不得摘下来了,要是凤轻瑶知道,九皇叔之所以送她脚链,是因为他想看凤轻瑶全身上下,只戴一条脚链的样子,估计会把九皇叔一脚踹下去。 至于梅花钗,凤轻瑶只想说,虽然很漂亮,用的材料也是上好的,可一看就知道是新手刻的,远看没有问题,放近来看就会发现,上面有些小划痕。 想到在西陵的路上,九皇叔经常替她摘花,凤轻瑶便猜到,这梅花钗应该是九皇叔自己刻的。 “新年礼物,呵呵……”凤轻瑶看着手上的东西傻笑,弯弯的眉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大年初一,凤轻瑶的确如九皇叔所想的那样,高高兴兴,合不拢嘴。 凤轻瑶对着礼物看了半天,尤其是那梅花钗,凤轻瑶更是来回地摩挲,直到春绘和秋画再三提醒,她再不起来就要迟了,凤轻瑶才允许她们进来服侍。 新年装扮不能太过简洁,这梅花钗也就派不上用场了,凤轻瑶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将发钗收了起来,准备以后再用。 过年对华夏人来说是大事,一应细节马虎不得,管家虽然不在,但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该交待的也一一交待好了,凤轻瑶只要按规矩办就好。 很忙碌,可凤轻瑶却忙得很开心,在她看来,这才有过年的气氛,凤府处处都能听到下人之间拜年的声音。 虽然依旧是一个人,可处在热闹喜庆的凤府,凤轻瑶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再说还有一个西陵天宇陪她呢。 用完饭后,凤轻瑶闲了下来,她一个女孩子,再加上父母刚下葬没多久,完全不用出门给人拜年,呆在家里便好。 凤轻瑶也乐得清闲,去看过王煜寒后,留了一个暗卫侍女保护他,便去找西陵天宇。作为主人,她还是要问一下西陵天宇这个客人的需要,刚坐下没多久,下人就通报,南陵的锦行皇子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宫里吗?”凤轻瑶问西陵天宇,这事西陵天宇比她清楚。 “宫里的宴席不是人人都爱吃的,估计是云华没有进宫,南陵锦行也就借机不去了。”西陵天宇嘴角微扬,即使过年坐在轮椅上,也掩不住他的好心情。 西陵云华和云泽两兄妹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正好,一起吃饭,有两国皇子相陪,我这个年过得很不一般。”凤轻瑶笑得开怀,自动过滤云华的消息。 凤轻瑶让下人把南陵锦行请到屋内,却不想看到一个她不待见的人。 “姐姐,新年好,我来给你拜年。”南陵锦行以前还不太乐意叫凤轻瑶姐姐,毕竟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姐姐,很需要勇气,现在却是叫得顺口,一句“姐姐”更能拉近两人的关系。 凤轻瑶没理会南陵锦行,看向他身后的女子:“苏柔姑娘?” 她知道苏柔与南陵锦行合作,是南陵锦行一手促成她进宫一事,却没想到南陵锦行会在大年初一,把人带到凤府。 目的,不言而喻。 “凤姑娘,苏柔来得唐突,还请凤姑娘不要介意。”苏柔很懂得察言观色,见凤轻瑶不喜,立马欠身行礼,丝毫没有苏家女的傲气,温柔的让人不忍责怪。 “来者是客,苏柔姑娘客气了。”凤轻瑶虽然在笑,却明显疏离了许多,南陵锦行暗道一句不好,连忙上前:“姐姐你不要生气,是我带苏柔过来的,我想人多热闹一些。”“是呀,人多热闹一些,西陵的宇皇子也在,不过苏柔姑娘不适合见外男,轻瑶就不替苏柔姑娘引见了。”凤轻瑶若有所思地瞥了南陵锦行一眼。 带苏柔来,一是为了借机让苏柔给她道歉,毕竟皇城上下都知道,谢家皇贵妃与她私交甚笃,只要她肯引见,苏柔在后宫就能站稳脚步了,至于另一点,想必是为了西陵天宇…… 893姐姐,姨娘的手段 893姐姐,姨娘的手段 南陵锦行目的如此明显,凤轻瑶就是想要装作不知也不行,如果是以前,她会很厌烦这种利用关系,可见识到王家内部之争后,凤轻瑶就明白了,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 南陵锦行的身份决定他不得不争,不争的下场就是死,再说他千辛万苦回到南陵,怎么可能不争?如果每一个人都和思阳那般简单,那这个世界反倒会乱套,凤轻瑶待苏柔疏离,但对南陵锦行还是一样。 寒暄几句后,凤轻瑶就让下人把苏柔请到花厅,自己带着南陵锦行,把他介绍给西陵天宇,至于他们之间会如何,就不是凤轻瑶需要担心的,两只狐狸都不会吃亏。 来凤府的女眷极少,凤府的花厅难得用上一次,苏柔坐在那里,颇有几分不安,凤轻瑶故意在门口发出一点声响,苏柔回头一看,立马起身:“凤姑娘。” 姿态之低,让凤轻瑶心生防备。 “苏柔姑娘客气了,请坐。”和苏柔相比,凤轻瑶举止大方,更有贵女的风范,隐约有压苏柔一头的气势,苏柔也不在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凤姑娘,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当时我也是身不由己。”苏柔早从南陵锦行那里探得凤轻瑶的个性,一来便直言道歉。 “苏柔姑娘客气了,小事一件。”上次的事情,是指迷魂术的事,还是指别的? 这苏柔说话还真是漂亮,一句话充满了歉意,具体又没提什么事,到时候推脱起来也很容易。 “凤姑娘你不在意就好,这是我准备的一个小礼物,凤姑娘你看看喜不喜欢。”苏柔拿出一个小锦盒,放在桌上。 又是道歉又是赔礼,凤轻瑶实在不明白,苏柔为何要摆出这么低的姿态。 凤轻瑶打开锦盒,一个小小的翠玉瓶躺在里面,玉瓶只有拇指般大小,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很漂亮,我很喜欢,苏柔姑娘有心了。”礼照收,账照算。这是凤轻瑶跟九皇叔学的,她和苏柔的关系实在不好说,只要苏柔没有进皇宫,她们就还是对手,她肯放过苏柔,苏柔也不一定肯放过她。 苏柔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来之前我还担心凤姑娘不喜欢呢,现在看到凤姑娘喜欢,我就放心了。 凤姑娘你不知道,我在南陵听到锦行皇子说,凤姑娘你不仅人好,医术也很好,我就很想认识你,后来听到你和绾绾姐姐比试,让绾绾姐姐输得心服口服,我就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有这般惊世的才华,此生要是能见上一面,我就是死也甘愿。 轻瑶姐姐你不知道,绾绾姐姐的琴棋书画,都是经过名家指导的,在南陵可谓是无人能敌,我还以为绾绾姐姐就是最厉害的人,没想到轻瑶姐姐你更厉害。” 那崇拜的眼神,略显娇憨的语气,三言两语就从凤姑娘到轻瑶姐姐,不得不说苏家柔妹子,一点也不像表面那般柔顺、乖巧。 换作以前,凤轻瑶会毫不给面子地说:“别叫我轻瑶姐姐,我没有妹妹。”可现在嘛,苏柔爱叫就叫呗,横竖她又不少会一块肉。 再说了,人家过不了几个月就是帝妃了,依南陵苏家女的身份,怎么地也是妃位,她好不容易才让皇上对她改观,她可不想被苏柔的枕边风一吹,让皇上对她生厌,然后放杀手进城,或者直接杀了她领赏。凤轻瑶从善如流道:“苏柔妹妹客气了,苏绾小姐才华横溢,轻瑶很是佩服,轻瑶能赢苏绾小姐,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礼仪、武技和医术,轻瑶可是全输了。” “那是意外,轻瑶姐姐你仪态万千,气质出众,不用比也知道,轻瑶姐姐不比皇家公主差,再说医术与武技,谁不知轻瑶姐姐一双妙手,医好了大公子的双眼,还有崔公子的病。 轻瑶姐姐你一双妙手,可医百病,也能驯服烈马,贵女们到现在还争相说着,你当日在兽苑驯服苍山墨云与汗血宝马的事呢。”苏柔一副为凤轻瑶打抱不平的模样,可凤轻瑶却知道,苏柔是在探底。 看样子,开春后的骑射比试,对苏柔来说很重要,可偏偏世人皆知,她凤轻瑶马术不是一般的出色。 面对苏柔灼热的目光,凤轻瑶笑了笑,不再提骑射,指着桌上的果盘道:“苏柔妹妹尝尝,这是我让府上下人特制的杏干。” “啊,哦,我尝尝。”苏柔没想到凤轻瑶会突然转换话题,好在她反应极快,见凤轻瑶不欲多说,也不再提此事。 “酸甜刚好,咬上去还有果肉的香味,轻瑶姐姐你真厉害,什么都会,这干果比我姨娘怀我弟弟时吃的味道还要好,这是轻瑶姐姐特意做给皇贵妃娘娘用的吗?”苏柔一脸崇拜,漂亮的眸子流动着夺目的光彩,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凤轻瑶拜倒,苏家的庶女果然不简单,一盘果子也能扯上谢皇贵妃,难怪南陵锦行把人带来后,什么好话也不帮苏柔说,原来是知道苏柔有这等本事。 还有,苏柔一直盯着她,眸子里的神采与光芒,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凤轻瑶可以肯定,苏柔又想故伎重演,催眠她。 苏柔对自己的本事还真是自信,凤轻瑶笑道:“苏柔妹妹,皇贵妃娘娘吃的干果,都是皇宫太医亲制的,哪里看得上我这些小东西,苏柔妹妹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装一些。” 凤轻瑶可以肯定,她真的无法喜欢苏柔,相比苏柔,她其实更欣赏苏绾,苏绾至少还有嫡女的骄傲与本事,苏柔只有姨娘争宠的手腕,就像美人蛇一般,表面美丽,实则充满危险。 “多谢轻瑶姐姐。”苏柔笑着应下,苏柔很懂得如何与人来往,这么一送一回,价值又相差甚远,两人的感情无形中也拉近了。 可惜,这只是苏柔单方面的想法,凤轻瑶毫不认为,她和苏柔能成为朋友。 接下来,苏柔话里话外,都是寻问后宫的事情,主要是谢皇贵妃的事情,不过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要有心都能打听到。 如果不是吃过苏柔一次亏,凤轻瑶只会认为,苏柔打听这些没用的消有,是怕入宫后会不适应,提前知道一些宫里的事情。苏柔问的事情,都没有太大的价值,但却能让人渐渐放松戒备,不会往深里想。 越是如此越危险,凤轻瑶心中防备,表面上却是问什么便答什么,凤轻瑶回答地越爽快,苏柔眼中的光芒就越发得明亮,直到…… 苏柔的双眸如同一个黑色的漩涡,定定地看着凤轻瑶,那样子好像要将凤轻瑶的灵魂吸进去,同一时间,凤轻瑶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没有焦距,就好像没有灵魂的人型娃娃。 有那么一刹那,凤轻瑶发现自己真的被催眠了,精神恍惚,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在凤轻瑶对苏柔一直防备很深,在察觉到苏柔不对劲时,就悄悄拿出梅花钗,抵在自己的腰间。 凤轻瑶无比庆幸,她因为舍不得,便将九皇叔送的梅花钗一直带在身上,不然她这个时候还真找不到什么利器,能不伤自己又可以提神。 脑中已恢复清明,可凤轻瑶却依旧保持着双眼放空的状态,呆呆地看着苏柔,等苏柔的下一步动作。 苏柔心急,试探性地问了凤轻瑶两个问题,确定她被催眠后,便切入正题,从衣袖里取出一支金钗,立在凤轻瑶的眼前。 “当你看到这支金钗时,立刻带金钗的主人进宫见谢皇贵妃,看清楚!”苏柔紧紧地握着金钗,让凤轻瑶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更高深的催眠手法,被催眠者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了,只有提示物出现,才会有所触动,执行被催眠的任务。 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把对方完全催眠,只有在特定的事物下,才会清醒,当然这么高端的催眠技术不是人人会用,一般用在卧底的身上。 最成功的卧底,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卧底,只有看到特定的物件,才会记起自己真正的身份与任务,这样的卧底成功率很高,只不过代价也很大。看到苏柔这一番动作,凤轻瑶不得不承认,她小看苏柔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苏柔的本事见涨了,凤轻瑶心中感慨,脑子里却飞快地回想着,被催眠时是怎样的表情,要如何回答,然后一一表现出来给苏柔看。 苏柔满意地收回金钗,看苏柔的样子似乎撑不住了,凤轻瑶本以为到此就结束了,不想苏柔又拿出一条红色的马鞭。 “你骑着一匹骏马,飞速疾行,火红色的马鞭一抽,你就从马上滚了下来。” 真狠,居然要她在比试时,从疾速飞驰的马上滚下来,这一摔,她凤轻瑶就算侥幸不死,也定会严重残疾。 苏柔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凤轻瑶暗暗用力,将梅花钗往里顶了两寸。 她绝不能被苏柔催眠…… 894锦行,该不该相信你 894锦行,该不该相信你 “啪……” 为了验证催眠的效果,苏柔在凤轻瑶面前,凌空一抽,火红色的影子从眼前飞过,凤轻瑶知道,该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为了证明她被催眠了,她要摔下去,还要摔得自然。 为了让苏柔空欢喜一场,她拼了…… 凤轻瑶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直直朝左侧倒去,本以为会摔倒在地,不想苏柔快她一步,垫在她身下,同时将马鞭收了起来。 好有心机的女人。呜呜呜,她要去告诉九皇叔,她大年初一就被一个女人给设计了,事后还要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真他妈气人。 “咚……”凤轻瑶摔得狠,可却一点也不痛,倒是身下的苏柔,痛得大叫一声:“轻瑶姐姐,你没事吧。” 苏柔一张小脸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汗水,漂亮的眸子也蓄满泪水,楚楚可怜。 “小姐,你没事吧?”佟珏和佟瑶听到声响跑进来时,就看到凤轻瑶跌在苏柔身上。 这场景,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瑶从椅子上摔下来,苏柔拿自己给凤轻瑶当肉垫,这下不管是凤轻瑶,还是凤府,都要承苏柔这个人情。 真舍得下本钱! 凤轻瑶打从心底佩服苏柔,这姑娘够狠,也足够幸运,她虽是笔直地摔下来,但为了不把自己弄伤,特意减缓了力道,不然她就算压不死苏柔,也能让她受个重伤,三五个月起不了身。可现在,苏柔顶多是受点痛。 佩服归佩服,大年初一就遇到这样的人,凤轻瑶实在高兴不起来,可偏偏她还不能说,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凤轻瑶在佟珏和佟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脸茫然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轻瑶姐姐,你没事吧,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就往地上栽了,你是不是太累了?”苏柔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副忍着痛不说的可怜样。 “我刚刚突然摔倒?奇怪了,椅子不是好好的嘛。”凤轻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围着椅子查看。 苏柔在佟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苏柔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吃了痛,休息个两三天就好了,苏柔也不叫痛,只是可怜兮兮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瑶姐姐你在跟我说皇后娘娘的事,说着说着突然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好个苏柔,果然有手腕,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知道,她凤轻瑶和皇后不和,提到皇后,难免激动。 “轻瑶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摔到哪里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哦,我忘了,轻瑶姐姐你就是大夫呢。”苏柔一脸关心,双手时不时揉揉自己的腰,一副受了伤又怕被人知道的样子。 苏柔要演戏,凤轻瑶只好奉陪,怎么说苏柔刚刚也“救”了她,苏柔装傻的本事一流,这里又没有外人,想要拆穿她是不可能的。 凤轻瑶推开佟珏,一脸感激地上前:“苏柔妹妹,我没事,刚刚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对了,苏柔妹妹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凤轻瑶拉着苏柔转圈圈,不着痕迹地撞向苏柔受伤的地方,苏柔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昏昏沉沉的脑子被这么一转,更加难受,摇摇晃晃地说了一句:“没事。”人就往前栽去。世界安静了! 苏柔倒下时,凤轻瑶伸手将人接住,推给佟珏和佟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了起来:“把人带下去,找点药酒给她揉揉身上的伤,免得人家说我凤轻瑶恩将仇报。” 最后四个字,凤轻瑶咬得格外重,佟珏和佟瑶不安地道:“小姐……” 她们进来时,看到那样的场景,也觉得奇怪,她们家小姐好好的,怎么会从椅子上摔下去,不过她们倒是没有怀疑苏柔,毕竟是苏柔救了她们家小姐。 “没事,把人扶下去,好好的伺侯,别让人说我们凤府怠慢客人。”凤轻瑶挥了挥手,看都不看苏柔一眼。 佟瑶和佟珏把苏柔带走后,凤轻瑶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衣服脱下,腰侧果然有一个紫红色的点,轻轻一碰就吃痛。“遇到苏柔,果真没好事。”凤轻瑶启动智能医疗包,从里面拿出药膏给自己抹上。 伤口并没有见血,不严重,痛两天就好了,至于苏柔那里…… “苏柔妹妹,看在你今天这么给力的份上,我一定会让你得尝所愿,想要认识谢皇贵妃?想要借谢皇贵妃的力?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到时候别被人当棋子还犹不知。” 凤轻瑶想到上一次谢皇贵妃的话,心中的郁闷消散了不少。 她不能肯定谢皇贵妃是真看开了,还是装的,但不管怎样,苏柔靠上去最终的下场,就是沦为谢皇贵妃手中的一颗棋子。 苏柔除了那迷魂之术外,还真没有什么手段能赢谢皇贵妃,至于迷魂术,到了皇宫除了对宫女太监用,凤轻瑶不认为,苏柔还能迷惑得了谁。宫里没有哪个主子,身边不带下人,至于皇上?能当上皇上的人,心志绝对非常人可比,苏柔根本没有那个胆子对皇上下手,事迹一旦败露,死得就不是她一个人。 “算来算去,就数我最倒霉,所以苏柔才毫无顾忌地对我施迷魂术,她是算准了我即使知道,也不敢拿她怎样。” 凤轻瑶那叫一个气呀,她在那些人眼中,就是一颗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是吧,柿子被捏多了,也会发毛的…… 凤轻瑶气乎乎地将衣服穿好,又略作补妆,准备去找南陵锦行。 苏柔因“救”她而受伤,她于情于礼都应该和南陵锦行说一声,当然,她更多的是想了解,南陵锦行知不知道,苏柔今天对她所做的事情。 苏柔要的可是她的命,姐弟一场,凤轻瑶不希望自己看错人。“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苏柔呢?”南陵锦行看到凤轻瑶,连忙起身上前。 凤轻瑶一脸歉疚:“锦行对不起,苏柔刚刚为了救我,受了伤。”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需要苏柔救?”南陵锦行吃惊道,连忙拉着凤轻瑶查看:“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是不是苏柔做了什么?” 南陵锦行很是紧张,看样子不像是作假,凤轻瑶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锦行别担心,我没事,受伤的是苏柔,我和苏柔在花厅说话。不知怎么地,我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幸亏苏柔帮我挡了一下,不然这会儿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我了。” 凤轻瑶没有提催眠那段,不是她不相信锦行,而是有些事情,即使相信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反正她自己能解决…… 895无题,鸡飞狗跳玄医谷 895无题,鸡飞狗跳玄医谷 凤轻瑶好好地竟然从椅子上掉下来,还正好就被苏柔给救了. 这话说出去,也只有不认识凤轻瑶的人才相信,南陵锦行可是见识过凤轻瑶的身手,别说依凤轻瑶的谨慎,她不可能从椅子上摔下去,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有事。 凤轻瑶的解释不仅没有让南陵锦行放心,反倒让他眉头皱得更紧:“姐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地怎么会从椅子上摔下来?苏柔的身手可没你好,她拿什么救你?” 凤轻瑶一时也拿不准自己该不该怀疑南陵锦行,便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苏柔说我听到皇后的事,一时激动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被苏柔催眠的事,凤轻瑶只打算和九皇叔提,顺便狠狠地阴苏柔一下,让她明白耍小段的代价。 “激动?姐姐你会因为皇后的事情而激动?我才不信呢,别说皇后现在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就是以前,姐姐也不会把皇后当回事。” 南陵锦行察觉到凤轻瑶的冷意,连忙将自己与苏柔的关系说清楚:“姐姐,我和苏柔只是互相利用,她想进宫,而我需要拿她当试探南陵苏家的棋子,这一次带她来找你,是看在她诚心想要向你道歉的份上,如果苏柔做了什么,姐姐你不用和她客气。” “放心,姐姐不是吃了亏,还会傻傻地说谢谢的人,苏柔真没有做什么,可能是我最近太忙了,精神有些恍惚。”凤轻瑶相信苏柔今天的举动,南陵锦行都不知道。 苏家和锦行不可能合作,合作的只有苏柔与锦行,而苏柔不可能违背苏家与南陵锦凡的命令。 想要赢她,还想要她的命,让她死在自己最擅长的骑术上,苏柔真的比苏绾强太多了。 南陵锦行还是不放心,可凤轻瑶不说,他又能如何? “姐姐,你小心一些,苏柔神神秘秘的,她身上似乎透着古怪,这一次是我不好,不应该带她来凤府。姐姐,你以后见苏柔时,身边最好多带几个人。” “好,不过,我和苏柔没什么单独见面的机会,比试完了,她应该就要进宫,后宫里的女人,只要我不想见,她就没办法见我。”凤轻瑶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对苏柔来说,她的迷魂术是她最大的价值,除了南陵锦凡外,她应该不会告诉外人。 解除了心中的疑问,凤轻瑶也收起了对南陵锦行的防备,正好苏柔还没有醒,凤轻瑶便留南陵锦行在凤府吃中饭,南陵锦行很爽快地同意,言谈间不再谈政事。 凤轻瑶知道,南陵锦行是怕她不高兴,面上笑了笑,心里却在为南陵锦行心疼,一个没有助力,没有母亲照拂的皇子,锦行在南陵过得并不容易。 锦行叫她一句姐姐,她就是锦行的助力,她不能一味地缩在壳里,只享受亲情而不付出,不管她帮不帮锦行,在南陵锦凡眼中,她都是敌人。 送南陵锦行回去时,凤轻瑶看着南陵锦行棱角分明的脸,道:“锦行,除夕宴的事情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姐姐,姐姐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单纯无知,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善良。 锦行,你叫我一句姐姐,就应该明白,身为姐姐,我会无条件支持弟弟,不管你做什么,在我心里都是对的,要知道你姐姐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眼中也没有什么是非对错,我只知道我身边的人要好好的就行。” 她救人,她赈灾,她看上去无私,实际上最是自私,她从来没想过把自己当成救世祖,也没想过改变这个世界,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自己过得更好。 “姐姐……”南陵锦行哽咽了一声,眼眶微微泛红:“对不起,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无法坦然地对凤轻瑶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目的,他在东陵这段时间,一直小心翼翼,就怕会惹得凤轻瑶不高兴。 “我明白,你是南陵的皇子,你要为自己的责任和荣誉而战,放心,我就算帮不了你,也不会拖你的后腿,苏柔的事情你别管了,既然在东陵,就交给我自己来处理,你放手大胆地去做,等你把南陵锦凡打败了,我再来给你庆功。” 有了凤轻瑶这句话,南陵锦行在东陵再无顾忌,做起事情来更容易放开手脚,不用再担心凤轻瑶会不高兴。 南陵锦行重重地点头,承诺道:“姐姐,我不会让你失望。”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凤轻瑶挥了挥手,示意南陵锦行赶紧上马车。 身为南陵的皇子,新年也是很忙的日子,南陵锦行在这里陪她一天,已经很不错了。 凤轻瑶送走南陵锦行后,因苏柔带来的郁气也消失了许多,有些事情说开了,对大家都好,南陵锦行能放开手脚去做事,她也不用担心,南陵锦行为难云华是做给她看。 虽然被苏柔小小地郁闷了一下,凤轻瑶的好心情却没有减少,回屋时去了一趟西陵天宇那里,替他量了体温,送上药,临走时西陵天宇说了一句:“你那个弟弟不错。” 凤轻瑶脚步一顿,回头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便哼着小调朝小木屋走去。 王煜寒已经醒了,只不过清醒的时间不算长,凤轻瑶这个时候就是去给他换药,顺便喂药。 所有的琐事都要亲力亲为,让凤轻瑶越发地想念思阳,同时也担心思阳在玄医谷的处境。 对于左岸,凤轻瑶还是放心的,可也仅仅放心他的能力,有左岸在,孙思阳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并不表示思阳可以过得很好,玄医谷谷主固然有本事,可实在不是一个好大夫。 “希望谷主看在礼物的份上,不要为难思阳,更别心血来潮拆开思阳后脑上的伤,让思阳早点康复,早日回来。” 凤轻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当初看到西陵天宇腿上的假肢,玄医谷谷主都想方设法,想把假脚截下来,带回玄医谷研究,看到孙思阳后脑上的手术痕迹,他要不心动他就不是玄医谷谷主了…… 896交易,新的暗杀任务 896交易,新的暗杀任务 孙思阳刚被送到玄医谷时,谷主万分不悦,寒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孙思阳,就让药童把孙思阳安排在最偏僻的地方,随便派了一个徒弟去照看. 可当谷主听到徒弟说孙思阳脑袋上的伤,还有凤轻瑶处理的手法后,谷主的态度立马就变了,殷勤地抢了徒弟的工作,亲自去给孙思阳换药。 看到躺在病床上,戴着防护头套的孙思阳,玄医谷谷主两眼放光,不停地骂自己没眼光,这么好的素材送上门来,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研究。 不过现在也不晚,玄医谷谷主吞了吞口水,强压下心中的急切,连忙拆掉孙思阳脑袋上的护套与绷带,看到后脑壳缝合处,玄医谷谷主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伤口处理的太完美了,可惜了,可惜老夫没有早一天看到。” 玄医谷谷主再也按捺不住,二话不说就摸出工具,准备剪开孙思阳后脑上的伤口,至于孙思阳会不会因此丧命,这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总要有人为医术的进步而牺牲,牺牲一个人,幸福万千人,他这是为了更多的病人着想,至于那个被牺牲的人是否愿意,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有本事你跳起来说不。 可惜孙思阳不能反对,并不代表别人不能,就在玄医谷谷主碰到孙思阳的伤口时,闲得快发霉的左岸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住手。”左岸潇洒地从屋顶上跳下来,薄薄的长剑横在玄医谷谷主与孙思阳之间,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只要玄医谷谷主一动,他就会下杀手。可惜,玄医谷谷主并不怕,气呼呼地抬头问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玄医谷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呀,给我把这个东西丢出去。” 话落,屋外药童与杀手,立马涌了进来,对上左岸。 “哼。”左岸不屑冷哼,面对蜂拥而上的打手,眼中没有一丝的惧怕,反倒是跃跃欲试的火热。 太久没有动手,他无聊了,这破房子光线不好,视野不好,打的时候顺便把这里拆了。 左岸的算盘打得好,玄医谷谷主也不差,趁左岸与打手交锋时,玄医谷谷主阴笑一声,再次去拆孙思阳后脑的绷带。 可惜,谷主今天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顶尖杀手左岸,玄医谷谷主才刚伸手,那锋利的长剑就跃过众人,直朝谷主刺来。玄医谷谷主顿时大叫,连忙后退:“啊啊啊……混蛋,哪来的混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通通都给我上,记住我要活的,给我留一口气,敢坏我好事,哼哼……我不把你做成药人,我就不是玄医谷谷主。” 玄医谷谷主气呼呼地下令,越来越多的打手涌入孙思阳的病房,很快就把这房间挤满,左岸太久没有活动筋骨,打得特别欢,因为不是杀人的任务,左岸也没有下杀手,纯粹把这些人当沙包踢,左脚踢飞一个,右脚踩下去一个。 “咚咚咚……”玄医谷众打手倒成一团,玄医谷谷主几次想要趁乱对孙思阳的伤口下手,却总有莫名其妙的人飞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玄医谷谷主气极,准备把孙思阳偷走,他绝不放过这么好的病例,开脑术呀,一般人可不敢做,他有做过几起,成功率是五成。 也就是说,他开了十个人的脑子,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五个,常年的研究浸淫,让他一眼就明白,卸孙思阳后脑壳的手法,相当的精准,基本上没有误差,他要不拿去研究,他就对不起天下第一庄这些年来的供奉。 别看玄医谷谷主年纪大,身手却相当的敏捷,在这一片混战中,他硬是守在孙思阳的身边,趁乱将孙思阳扛在身上,跑人。 眼见就要跑到门口,突然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茅屋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在茅屋倒塌的瞬间,玄医谷谷主的第一想法就是保护好孙思阳,不想在他趴下时,发现怀中的人突然消失了,抬头一看,却见左岸抱着孙思阳,人已飘到屋外。 “混蛋,把人还给我!”玄医谷谷主大叫,冲出去想要抢回孙思阳,半路却被一枚石子打中,“咚”的一声跌倒在地,同一时间,屋梁和屋顶也压了下来。 “轰隆隆……”木头与干草齐飞,将玄医谷的打手,包括谷主在内,全部埋在里面,一个个吃痛大叫,而左岸抱着孙思阳,冷眼旁观。 看着灰扑扑的玄医谷谷主,从人堆里爬出来,左岸没有半点同情心:“果然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这个老东西眼里只有医术,根本没有人性,非得狠狠地教训一次,才会明白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左岸是对的,九皇叔是英明的,玄医谷谷主就是一个吃硬不吃软,欺善怕恶的家伙,被左岸打了一顿后,立马把左岸和孙思阳安排到最好的屋子,给出最好的待遇。 而他自己呢?被房屋砸伤后,休养了几天,刚能走路,就屁颠屁颠带着器具去找孙思阳,准备对孙思阳下手,然后被左岸给打的鼻青眼肿丢出去。 如此反复,谷主终于妥协了,见识到左岸的实力与狠劲后,谷主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打孙思阳的主意,要是孙思阳在玄医谷少了一根寒毛,我后山那些药人全部死光光。”“记住你说的话,他要少一根寒毛,我就把你的玄医谷夷为平地。”对玄医谷谷主来说,那些药人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得到玄医谷谷主的承诺,左岸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左岸把孙思阳留在玄医谷,潇洒离去。 玄医谷谷主老眼含泪,将左岸送出了谷,直到看不到左岸的影子,玄医谷谷主才跳了起来:“神呀,这是哪来的混蛋,居然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对我这么一个老人也能下狠手。” 玄医谷谷主泪流满面,在左岸走后,急急忙忙地跑到孙思阳的病房,几次想要下手,可他一想到左岸的狠劲儿,就咬了咬牙,满脸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玄医谷谷主那叫一个恨呀,左岸却比他更恨,一出玄医谷,就碰到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步惊云,两人打了一场,各退半步后,步惊云才告诉左岸他此行的目的——与左岸联手杀一个人!左岸无法拒绝! 897拜师,出大事了 897拜师,出大事了 左岸拆了玄医谷十几间屋子,打得玄医谷谷主全身是伤,为孙思阳换来一个良好的养病环境,让玄医谷谷主有生之年,都不敢再打孙思阳的主意。 不仅如此,孙思阳恢复后,玄医谷谷主还尽心地教导了孙思阳一段时间,见识到孙思阳的医学天赋后,竟然死乞白赖地要求孙思阳拜他为师。 孙思阳以自己拜了凤轻瑶为师为由拒绝,玄医谷谷主气得直骂:“这天下有多少人求着拜我为师,我都没有答应,我愿意收你为徒,是你的荣幸,你还敢推三阻四,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拜我为师。” “那你就让别人拜你为师吧,我已经有师父了。”孙思阳连连后退,再三表明自己的立场。 玄医谷谷主根本不懂拒绝,步步逼近:“孙思阳,你给我机灵点,我又不要你三跪九拜,给我行师礼,也不要你不认凤轻瑶,你就叫我一句师父,多认一个师父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肯拜我为师,我保证将衣钵传予你,并且不再收徒,你是我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一个资质好,又肯学医的孩子多难找,玄医谷谷主万分嫉妒凤轻瑶,她怎么可以抢走自己的爱徒。 孙思阳退无可退,一张包子脸皱成一团:“谷主,我已经有师父了,怎么可以再拜他人为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天地君师,在孙思阳眼中,拜师是很严肃的事情,他已经拜凤轻瑶为师,如果又拜玄医谷谷主为师,这和背叛师门有什么两样? 所以,哪怕他再尊敬玄医谷谷主,他也不能做那目无君父之人,是非对错,非黑即白,这是孙思阳的坚持。 玄医谷谷主不肯放弃,天天追着孙思阳,要孙思阳叫他师父,吓得孙思阳见到他就跑,不停地哀嚎:“师父,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把我接回去,这玄医谷个个都是疯子,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孙思阳在玄医谷饱受精神折磨时,凤轻瑶也没有闲着,云家药铺的安胎药逐渐减少销售量,即使云潇从来不明说,但聪明的人也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中看出了端倪,时不时就有人跑到凤府,打听情况。 凤轻瑶也不解释,只说下一批药要三个月以后才有,她一时半刻做不出来,以至于原本打算在年后替东陵子睿求情的人,一个个都将话咽了下去。 没办法,众怒难犯,这年头能用得起一百两一盒安胎药的人家非富即贵,他们平日里虽然不敢得罪几位皇子,可同样几位皇子也不会得罪他们,以免把他们推到对方的阵营。 他们都气东陵子睿做事不给人留余地,打算求情的官员一个个寂静下来,这下可把皇后给急疯了,三天两头的召大臣夫人进宫,话里话外都暗示,让她们府上的大人向皇上求情,早点解了东陵子睿的禁足。 朝中的大臣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置自己的利益不顾,元宵过后就开始一波一波的给皇上上折子,说东陵子睿的好话,恳请皇上从轻处置,可不想,结果皇上没有解除东陵子睿的禁闭,倒是把太子给关了禁闭。 凤轻瑶听到朝局的走向,直乐呵:“皇上这是要把睿王和太子都废了,让舟王他们几个来争?” “睿王上次的差事办砸了,皇上对他很失望,最近舟王殿下频频接触我,并许我王家一个皇后之位。”除夕夜事件过后,王煜陵就没有停下来,这一忙就忙到了元宵节,来不及休息,稍做整理就赶到凤府,来看望王煜寒。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王煜陵强硬地将王家十九户嫡系逐出宗族,各地的产业也全部换上自己的心腹之人,同时,更在九皇叔的帮助下,把王家小叔与王善几人丢进大牢,让他们永世都不得翻身,求死不能。 对于王煜陵最近的动作,凤轻瑶大至知道一二,毕竟九皇叔得闲的时候,没少往她这里跑,不过她每次都是听听,同时暗暗佩服王煜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把人逼上绝路。 现在听到舟王的拉拢,凤轻瑶忍不住笑道:“一出手就是皇后之位,舟王还真是大手笔,问题是他不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嘛,要知道你们王家,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忠于皇上以外的人。” 就算是王家小叔,那也是皇帝手上的一条狗,也是听皇帝的话,皇帝能容忍王家这么久,就是因为王家从不参与皇权斗争,只忠于皇室。 “舟王的话别说我了,就是他自己也不信,这不过是一种试探,皇上对王家的试探,皇上对舟王的试探。 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上次的事情,可也都知道,皇室在王家的权力斗争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当然,也不全是试探,皇上这也是在安抚王家,借舟王之口告诉我,只要王家安分,下一任皇后就有可能从王家选择。”王煜陵笑道,微陷的眼窝,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扫之前的疲累,让人看着,如浴春风。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经历了多少事,王煜陵始终还是那个对生命充满热爱的王煜陵,看王煜陵完全不受家族事务的影响,凤轻瑶也安心了。 “你们这些人绕弯子的事情,我不明白,也懒得弄明白,煜寒恢复得很不错,现在这个时侯,他已经做完第一次的复健了,一起去看看他。”有些事情九皇叔也和凤轻瑶分析过,她听过便笑过了。 空口白话谁不会许,皇上想要凭此安抚王家,那简直就是开玩笑,真当王煜陵是吃素的。 “好。”王煜陵淡然起身,要不是眼中的担忧与急切出卖了他,凤轻瑶真要以为,王煜陵对什么都不在乎。 “别担心,煜寒恢复得很好,他很快就可以和以前一样策马游皇城。”凤轻瑶也很佩服王煜寒的毅力,恢复的速度和效果都远超她的预计。 王煜陵难得空闲,本想多陪陪王煜寒,不想下人突然来报,出大事了! 898暗杀,围攻凤府 898暗杀,围攻凤府 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凤轻瑶慢王煜陵一步,匆匆赶来,看到王煜陵一脸凝重,担心地问道。 “轻……” 王煜陵刚刚开口,门外就响起震天的砸门声,凤轻瑶顿时惊了一跳“怎么回事?” 年前被人砸了一次,这年后也要被人砸一次吗?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来凤府砸门? “小姐,夜少主带着一堆人马在外面,叫嚣着要你偿命。”佟珏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进来,小脸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跑得。 “夜少主要我偿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走,出去看看。”凤轻瑶莫名其妙,正准备带人去会一会夜叶,王煜陵一把拉住了她。 “轻瑶,夜城主在城外被人暗杀了。”王煜陵将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凤轻瑶。 凤轻瑶大吃一惊:“什么?夜城主死了?他不是今天回夜城嘛,好好地怎么会死?” “夜城城主在城外十里处被人暗杀。”王煜陵神色凝重道。 “一出城就被人暗杀?夜城主身边有那么多护卫,他这是有多无能?”凤轻瑶鄙夷道。 她知道夜城主回夜城的事,夜城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在苏家和天下第一庄的联手操作下,夜城的物价高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夜城现在是十户五空,夜城主再不赶回去,迎接他的就是一座空城。 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在路上暗杀了夜城主,不得不说,这暗杀的人真有头脑,夜城没了夜城主,凭夜叶那个二世祖,最多只能撑个三五年。 “不是夜城主无能,实在是对手太强,夜城主所带护卫全部一剑毙命,无一活口。”王煜陵脸色凝重。 夜城主的死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可牵扯上凤轻瑶,总是麻烦。 “不留活口,下手的人真狠,不过做得很漂亮,既然没有活口,那夜叶凭什么要我偿命?夜城主死在东陵境内,那也是皇上的事,夜叶这是准备柿子挑软得捏吗?”凤轻瑶冷冷道。 她还没有找夜叶麻烦,夜叶就先找上他,真正是找死,夜城的惨况就在眼前,夜叶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一味地逞凶斗狠,夜城有这样的少主,真是夜城人民的悲哀。 “不是,夜叶来找你,是认为暗杀他父亲的人是你。”王煜陵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凤轻瑶:“夜叶收到夜城主遇刺的消息,立刻带人赶过去,发现夜城主死前在地上写了一个凤字,额头上有一个指甲大小的伤口,从里面挖出你常用的暗器,便认定凶手是你。” 凤轻瑶今天早上一直在凤府,王煜陵很清楚这件事不是凤轻瑶做的,那么这就是栽赃嫁祸。 王煜陵在脑子里飞快地过滤,到底是什么人,杀了夜城主,栽赃给凤轻瑶,思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可王煜陵不认为他们有本事在皇城外动手。 “我的姓氏,我常用的暗器?对方还真是处心积虑,什么事都想到了,这是要把暗杀夜城主的罪名安在我身上?”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只可惜,夜城今非昔比,想要我背上暗杀夜城主的罪名,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我倒要看看,没有夜城主撑腰的夜叶,能有多大的本事。” 凤轻瑶冷着一张脸,傲然地朝外走去,王煜陵连忙起身跟上:“我陪你一起去。”他怎么可能任凤轻瑶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别说他就在凤府,就算他不在凤府,听到消息也会立刻赶过来。 凤轻瑶没有拒绝,与王煜陵一同往外院走去。 “小姐。”护卫上前,将现场情况告诉给凤轻瑶。 夜叶不是王煜陵,夜叶做事,更多的是凭一腔热血,也就是所谓的冲动。 夜叶从城外回来后,让人把夜城主的尸体抬回去,自己则带着夜城主留下来的护卫,气势汹汹地杀到凤府,二话不说就命人砸门,可朱红大门哪是那么好砸的,砸了半天,除了在门上划出一条条凹槽外,没有任何效果。 凤轻瑶见识到王煜陵带人砸门的狠劲后,夜叶这种小手段,她完全看不上,凤轻瑶往中间一站,命令道:“把门打开,别让夜城的人以为我们怕了。”“是。”见凤轻瑶来了,凤府的护卫气势十足,丝毫不惧门外的人。 夜城有什么了不起的,凤府上下都知道,凤轻瑶护短,只要是凤府的人,凤轻瑶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事,有凤轻瑶在,他们只要不把天捅破,就不用怕。 “吱呀呀……”木轴转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只是这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砸门声中,王煜陵看到凤轻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咚咚咚……”如凤轻瑶所预料的那般,门外拼命砸门的人没有防备,门突然打开,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个个往里跌倒。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凡是用力推门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朝凤府里面摔,一个叠一个,摔成一团,完全没有战斗力可言。 “哈哈哈……”凤府护卫在主子的纵容下,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大声嘲笑,离得近的几人更是毫不客气,抬脚就往他们身上踩,把夜城的侍卫踩得哇哇大叫。 “凤轻瑶!”夜叶从护卫中走出来,双眼通红,一脸狠厉地瞪着凤轻瑶,那眼神凶狠的如同野狼,好似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凤轻瑶撕碎。 凤轻瑶毫不畏惧地与之对峙:“叶少主!” “凤轻瑶,你这个贱女人,还我父亲命来。”夜叶唰的一声抽出长剑,直指凤轻瑶。 “小姐。”凤府的护卫上前,将凤轻瑶团团护在中间,生怕夜叶一时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伤人,到时候皇上念在他父亲刚死的份上,想必不会责怪他。 “没事,你们都退下,我倒要看看夜城的少主,在我东陵皇城有多嚣张。”凤轻瑶挥了挥手,把护卫都呵退,上前一步,与夜叶对峙,面对夜叶冰冷的杀意,凤轻瑶扬眉冷笑。 “夜少主,凤府不欢迎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你转身往前走,五十步后左转,有多远滚多远,别在凤府门口碍我的眼。” “凤轻瑶你放心,杀了你之后,我就会走,我在你这里多呆一刻,都觉得恶心。” 此时的夜叶完全没有理智可言,见凤轻瑶距离自己只有三步之远,挽了一个剑花,就冲上前,剑尖直指凤轻瑶的眉心…… 899出手,没本事别逞英雄 ??899出手,没本事别逞英雄 夜叶的剑招很快很突然,可凤府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直防备着夜叶,见夜叶出手,当下毫不客气地反击。 主动攻击与被动防御,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前者杀了人要坐牢,后者杀了人别说百姓,就是官府也能理解。 正当防卫,这个词在哪里都能用,总不至于别人杀上门,你还愣着等对方杀你,再告对方杀人罪。 夜叶带人擅闯凤府,又不管不顾地出手,局面完全朝有利于凤轻瑶的那一面倾斜,凤轻瑶目的达成,不再做箭靶,稳步后退,退出战斗圈。 只不过,看到敌我力量悬殊,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夜叶带来的人是凤府的十几倍,凤府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救兵来。 “别担心,这里是皇城,巡城兵很快就会过来,不会有事的。”王煜陵扶了凤轻瑶一把,又飞快地收回手。 手心还残留着丝丝的暖意,王煜陵悄悄地将手放在身后,握紧……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故意挑衅夜叶,夜叶太冲动了,没有夜城主,我真好奇夜城在他手上,会变成什么样。”凤轻瑶知道九皇叔一直在打夜城的主意,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九皇叔有关。 “再怎么变,也不会变成空城,一座荒城没有任何用处,那些人不会容许。”王煜陵知道,打夜城主意的人很多,而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夜城最值钱的不是那块地,而是夜城的铁骑与夜城百姓。 “这倒是,一座空城不值得那些人出手。只是夜城的铁骑只服从夜家人,夜城的百姓也只认夜家人为城主,所以不管那些人多想夺得夜城,都不会对夜家人赶尽杀绝,也不会毁了夜城。”凤轻瑶点了点头,看着如同野兽一般盯着她不放的夜叶,凤轻瑶有一刹那的害怕。 夜叶的眼神太可怕了,真正是把她当成杀父仇人,夜叶不会在盛怒之下,直接调来夜城铁骑灭她了吧。 依夜叶那种疯狂的性子,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凤轻瑶眉头微蹙,问道:“煜陵,你说到底是什么人栽赃陷害我,看夜叶那样子,他是认定了我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栽赃陷害她的人,一定是想要她的命。 王煜陵眉头微皱,紧握的手心微微松开:“不是栽赃给你,而是栽赃给九皇叔。” “你是说,有人想挑起夜城对九皇叔的恨意?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栽赃给九皇叔,而是要加上我?”凤轻瑶转头,一脸诧异。“一箭双雕,把脏水泼在你身上,九皇叔也洗不干净。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这事等见到九皇叔我们再商量,夜叶现在没有理智,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把这件事情联系到九皇叔身上去。” 凤轻瑶与夜叶的恩怨只是明面上的,凤轻瑶有杀夜城主的动机,在九皇叔的帮助下,也有杀夜城主的能力。 这局设得很粗糙,但对夜叶却很管用,夜叶本就对凤轻瑶带有偏见,先入为主的观念,除非找到真正下黑手的人,否则夜叶就只会认定凤轻瑶是杀父凶手。 “看来这黑锅我是背定了,事情真是没完没了,也不知道皇上那里怎么想。”凤轻瑶揉了揉太阳穴,等翟东黎带人过来,把眼前混乱的局面给平定下来。 至于其他的,凤轻瑶倒不是那么担心,就算皇上愿意,九皇叔也不会同意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用来平息夜城的怒火。 “别担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你还有我们在。”王煜陵那坚定的眉眼,能轻易地安抚人心,凤轻瑶本身也不怎么慌张,当下心头大安。 夜叶正处在混战中,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凡是接近他的人,不分敌我,全都被打退,他一心只想冲到凤轻瑶面前,杀了凤轻瑶为父报仇。 看到凤轻瑶与王煜陵说话,夜叶怒火高涨,不顾身边阻拦的护卫,提剑就朝凤轻瑶冲去。 “凤轻瑶,我要杀了你,以祭我父亲在天之灵。” 不畏生死,毫无顾忌,此时的夜叶就如同杀神,在仇恨的支撑下,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飞快地冲到凤轻瑶面前。 凤府护卫上前,长剑往夜叶身上招呼,试图逼退他,可夜叶却像是不知道痛一般,任长剑刺在他身上,只坚定地将手中的剑刺向凤轻瑶的心口。 “轻瑶,小心。”王煜陵伸手,将凤轻瑶往怀里拉,一个旋身,将凤轻瑶护在怀里。 “煜陵……”凤轻瑶脸色大变,连忙将人推开,可看上去文弱的王煜陵,却在此时暴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凤轻瑶抱得更紧,不让她动,凤轻瑶气得大骂:“王煜陵!”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因为救她出事。 凤轻瑶眼睛都急红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上空飞身而下,当的一声,剑身与王煜陵的背部相贴,正好挡住了夜叶的剑,夜叶一时失神,没有反应过来,那道黑影一个用力将夜叶格开。 “啊……”夜叶尖叫一声,在巨大的冲击下,跌入混战中。 “少主,小心。”夜城的护卫连忙停了下来,上前接住一身是血的夜叶。“王煜陵,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夜叶那就是一个疯子,你也陪他一起疯?”危险解除,凤轻瑶气乎乎地推开王煜陵,一双美目瞪得滚圆。 我知道很危险,所以我才挡在你面前。这话王煜陵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淡然道:“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嘛。” “没事你个头,要不是左岸及时出手,你现在就受伤了。”凤轻瑶是真生气了,刚刚夜叶出手时,她虽然不一定能避开,但依她的反应能力,总能避开要害,不想王煜陵突然挡到她面前。 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希望王煜陵因为救她而出事。 “刚刚只是意外,不会有下次了。”王煜陵温言劝慰凤轻瑶,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惊惧,再三确定凤轻瑶完好无损,王煜陵这才对一身黑衣,毫无存在感的左岸道:“多谢阁下相救,煜陵感激不尽。”“不用感激,我不是救你。没本事就别当英雄,添乱。”左岸双手环抱,酷酷地道。 这话还真是半点也不客气,凤轻瑶担忧地看了王煜陵一眼,担心王煜陵生气或者不高兴,好在王煜陵修养极佳,完全不和左岸一般见识。 “阁下说得没错,煜陵确实是添乱了,现在外面还乱着,不如阁下出手,把这乱子给平了。” 王煜陵说得真诚,左岸定定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有人面对他的毒舌,还能如此淡定,还能不着痕迹地指使他做事,让他无法心生厌恶…… 900黑手,翟大人的官威 ??900黑手,翟大人的官威 左岸从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可在王煜陵的坚持下,左岸居然二话不说,也不提任何条件就出手了,凤轻瑶当即目瞪口呆. “左岸有这么好说话吗?”凤轻瑶可是很清楚左岸有多难缠,为了把左岸拐到身边,她可没少费力气。 “他不难说话,但也不好说话。”王煜陵指着左岸的背影,肯定地道:“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本质和你徒弟很像,所以我说、他愿意便出手,没有别的。” “左岸哪里简单了,精明的很,他也只是在你面前如此。”她和九皇叔要左岸出手,都得付真金白银。“那是因为我没有把他当杀手,也没把他当交易的对象,所以我在左岸眼中,不是雇主,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开口,左岸愿意便出手,不愿意便不出手,我亦不会再多言。”简单的人,他们眼中的黑白对错、对每一个人的定位更加明显。 左岸把九皇叔和凤轻瑶当成交易的对象,所以二人要他出手时,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呃……那我不是亏大了?”早知道这么简单,她还费那些个心思干嘛,直接开口让左岸保护她就好了。 王煜陵哭笑不得:“你当左岸是笨蛋呢,出手摆平外面的事,和保护你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对他来说,前者只是抬个手的事,后者则是麻烦。 对左岸来说,你这个被九州大陆所有杀手追杀的人,绝对是个大麻烦,他应该是很讨厌麻烦的人,所以没有足够的价值,他不会接手你这个麻烦,你应该感谢左岸愿意把你当成交易的对象,而不是要杀的对象。”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对于左岸来说,保护我的确是个大麻烦,他接下保护我的任务,就表示他站在整个杀手联盟的对立面。”如此想来,反倒是她占了大便宜。 “你知道就好,有左岸这么一个贴身护卫,你就知足吧。”这一点,饶是王煜陵也不得不说,九皇叔做得很对。 有左岸在,他们就不用担心凤轻瑶的安危,王煜陵将视线移至凤府外面。 夜叶身上本就有伤,又因父丧,悲伤过度,被左岸震开后,人就昏死过去,夜城护卫群龙无首,再加上左岸的出手,夜城护卫很快就不敌,一一往后退,没有再战的心思,凤府外的混战很快就平定下来。 翟东黎过来时,凤府与夜城的人已经停手,左岸不知道哪里去了,凤府的护卫与夜城的护卫各占一边,互相敌视,却没有人再出手。 “本大人这是来早了吗?”翟东黎翻身下马,气势十足,身后跟着一队步兵,他刚下马,身后的副官就上前,接过手中的马鞭。 这官威……让凤轻瑶想到除夕那天,翟东黎在凤府的表现,这孩子越来越爱装了,凤轻瑶摇头,乖乖地走了出来:“见过翟大人。” “免!”翟东黎抬了抬手,官威十足,配上他那没有表情的脸,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要不是走得近,看到翟东黎朝她眨眼睛,凤轻瑶都要怀疑跳脱的翟世子,被肃亲王给驯乖了,准备在官场上好好发展一下。 “多谢大人。”凤轻瑶盈盈起身,站在一侧,把路让出来给翟东黎翟大人。 翟东黎走到凤府护卫与夜城侍卫中间,冷冷地扫了眼左右两侧的人,看到站在凤府内的王煜陵,眼睛都直了,抬腿就想往凤府里跑,身后的副官像是能掐会算一般,先一步开口:“大人,有人报官,凤府外有人聚众斗殴。” 这是提醒翟东黎,公事要紧。 “咳咳……”翟东黎生生将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板着一张脸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忠义侯府前打架斗殴?” 这话一出,摆明了是偏向凤轻瑶,夜城的人一听就不干了,可他们的少主还没有清醒,只有一个小将领上前。 “夜城青南骑燕一飞见过翟大人。” 翟东黎原是用鼻孔看人,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这才认真打量起对方:“青南骑,夜城的神箭手?” “是。”燕一飞中气十足,以自己所在的铁骑队为荣。 “不错,不错。”翟东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夜少主身边还有这等人物,只是有你这等人物在身侧,夜少主怎么还会做这等糊涂事?” 欣赏归欣赏,翟东黎还是一如既往的毫不讲理,帮亲不帮理,别说王煜陵就在这里,就算王煜陵不在,他也得帮着凤轻瑶,不然事后,他一定会被王煜陵惦记。 “请大人原谅,我家少主受丧父之痛打击,神智有些不清,行事冲动,还请大人看在我家城主刚刚死在城外的份上,不要与我家少主计较。”这个燕一飞绝对是个人物,三言两语就把夜叶带人打上凤府的事情揭过。 人家刚死了爹,还是死在你们东陵的地盘,行事过激也是能理解的,你要不能理解,那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翟东黎被这话堵得那叫一个郁闷,皮笑肉不笑道:“燕铁骑言重了,夜少主是性情中人,行事不经大脑,本大人也是知晓的,只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人人都像夜少主这般,那东陵岂不是要大乱?” “翟大人说得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家少主行事冲动,现在已被凤府的人打伤,昏迷不醒,改日我夜城定当上门道歉,给凤姑娘赔礼。”这话是说,我们虽然有错在先,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虽是在东陵,可这也是夜家的家事,得按家规处置。 这口才真不是一般的强,翟东黎嘴角微抽,副官暗暗拉了拉翟东黎的衣摆,示意他冷静,最主要的是要保持表面的公平公正,不然闹到皇上那里,他们会更吃亏。 “呼呼……”翟东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以眼神寻问凤轻瑶,要不要把人拿下。 凤轻瑶沉吟了下,摇了摇头。 苦主都说不拿人,翟东黎还能如何,只能阴沉着一张脸,让燕一飞把夜叶和夜家人带走,只不过人走后,翟东黎就不客气了,指着凤轻瑶的鼻子骂道:“凤轻瑶,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都过来给你撑腰了,我都不怕事,你居然不惹事,你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居然还忍!” 凤轻瑶苦笑,连忙劝说道:“世子爷你别生气,我不是忍,只是现在拿下夜叶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前脚拿下夜叶,皇上后脚就会把人放了,夜城主死在东陵,不管谁对谁错,皇上都要安抚夜叶。” “可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翟东黎还是不高兴,夜叶把凤府当成什么了,真是的。 “不放过他又能如何,人家爹刚死,你还能和他较真不成?”夜叶已经处在被人同情的那一方,如果翟东黎再拿下夜叶,那就给夜叶增添了叫苦的资本,她不图一时的痛快。 再说了,在这件事上,她真正的对手不是夜叶,而是幕后陷害她的那个人…… 901占理,苏家没那个本事 ??901占理,苏家没那个本事 苦主都说不拿人,翟东黎还能如何,只能阴沉着一张脸,让燕一飞把夜叶及夜城人带走. 看夜城那一群人的嚣张样,翟东黎气不打一处来,夜城人一走,翟东黎就毫不客气,指着凤轻瑶的鼻子骂道:“凤轻瑶,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都过来给你撑腰了,我都不怕事,你居然给我缩起来,你这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你居然还忍。” 翟东黎这是恨铁不成钢呀,有他这么强硬的后台在,凤轻瑶怕啥,她就该把夜叶这群闹事的家伙通通拿下狱,看以后谁还敢有事没事,就来砸凤府的门。 “我这不是忍。”凤轻瑶就算怕,也不会怕夜叶,她只是觉得没必要,看翟东黎气得不行,只得开口解释。 “世子爷你别生气,我不是怕夜叶,也不是被打了不还手,只是现在拿下夜叶,对我们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怎么没用处了,把他往大牢里一丢,挫挫他的锐气,免得他以为这是夜城,处处横行,真把自己当回事。”翟东黎早就看夜叶不顺眼了,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法对夜叶下黑手,翟东黎万分可惜。 “世子爷,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夜城主死在东陵,不管谁对谁错,皇上都不会计较夜叶的失态,你前脚拿下夜叶,皇上后脚就会把人放了,回头还要责怪我们。” 夜叶刚死了爹,找她这个嫌犯的晦气,皇上绝不会责怪夜叶,世人也不会责怪夜叶,只会说夜叶乃是性情中人,至纯至孝。 “可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夜叶实在太嚣张了,就算他怀疑你是凶手,也应该报官,而不是带人闯到你家。”翟东黎还是很不爽,夜叶把凤府当成什么了,想砸就砸,想闯就闯,真当这里是夜城,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夜少主呢。 “不放过又能如何,人家爹刚死,你还能和他较真不成,如果真要较真,我们这边不死几个人,就没有叫嚷的底气。”凤轻瑶可不想拿人命去做意气之争,不值得。 “好吧,你说得对。”丧父之痛,行事难免偏激,于情于理都能理解,翟东黎气闷,却又无法反驳。 “我要是把夜叶关了起来,事后皇上还得花更多的代价来安抚夜叶,我们不能让他占便宜。” “就是这个理,所以我们不仅不能把夜叶关起来,还要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夜叶占了情,咱们就得占理,不然光凭他父亲的死,就足够让我们头痛了。”凤轻瑶示意下人将凤府外面收拾好。“佟珏,把受伤的人数和我们府上的损失都登记好。”事情查清后,她要去找夜城算账。 佟珏和佟瑶跟凤轻瑶最久,最是明白她的心思,当下应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记好,绝不会让小姐失望。” 所谓的“记好”就是在原价值上加大十倍,反正时间久了谁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记下的就是“证据”。 “聪明。”凤轻瑶赞了一句,然后便招呼王煜陵、翟东黎和左岸进府,凤轻瑶看到左岸时,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半刻,什么都没有说,只朝左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翟东黎看凤轻瑶主仆二人对话,一脸不解,看向王煜陵,希望王煜陵能帮他解惑,王煜陵却是只笑不语,再看向左岸,左岸直接不搭理他,一进府就消失不见。 “轻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夜城主死在你常用的暗器之下,按律法你会被看押。”一进府,翟东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夜城主的死对凤轻瑶很不利,没有人证,但物证却说明凶手就是凤轻瑶,要是凤轻瑶找不到有利的证据,她无疑就会成为刺杀夜城主的凶手。 夜叶今天是昏了头,他要是直接去皇宫告状,就是九皇叔力保凤轻瑶,按律法也要把凤轻瑶先关起来。 “不怎么办,夜城主的死,我是最大的嫌犯,我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我现在多做多错。再说我和苏柔的比试就在十天后,我现在只要准备比试的事就好,在比试之前,皇上不会拿我怎么样。”凤轻瑶只能说,她真是太不走运了,事情一波接一波。 元宵节时,她曾带苏柔进宫,见了谢皇贵妃,谢皇贵妃也如凤轻瑶所想的那般,对苏柔很是客气,言词中多有提点。 苏柔对自己的迷魂术也相当自信,出宫后没多久,就提出骑射比试一事,皇上也准了,十天后在兽苑的马场比试。 这十天的时间,凤轻瑶准备先给云潇安排手术事宜,剩下的时间专心练骑射,等比试一结束,就去山东,却不想遇到夜城主被刺一事,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呀!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和苏柔的比试在即,可出了这样的事,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你的状态,到时候比试输了可就不好了。”翟东黎完全是个抓不到重点的家伙,凤轻瑶这么一提,他就担心起比试的事。 “输就输呗,我又不是苏家人,拿身家名誉来赌,不管输赢,我都是最大的赢家,比试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有十天的时间,这十天我们也许就能找到真凶。”要不是有与苏家比试的事情,她现在就要入大狱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唯一的嫌犯,皇上就是为了面子,也要把她关起来,给夜城一个交待。 “轻瑶说得没错,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这十天我们要尽力查找真凶,不然轻瑶就洗脱不了嫌疑。”如果找不到其他凶手,那么凤轻瑶就是凶手。 王煜陵想到突然出现的左岸,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却没有提出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苏家派人做的,毕竟苏家和夜城可是姻亲,他们要杀夜城主,只要来个里应外合就行了。”翟东黎大胆推测道,结果换来王煜陵与凤轻瑶不解的打量。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的猜测有错吗?苏家人杀了夜城主,栽赃给轻瑶,一来可以让轻瑶比试时失常,二来也能让苏家进一步掌控夜城 。夜叶的母亲是苏家女,夜叶喜欢苏绾,这么一来,苏家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夜城占为己有。”翟东黎被王煜陵和凤轻瑶看得心慌,急忙解释。不得不说,翟东黎这个解释有些道理,但翟东黎忘了,这是东陵的地盘,苏家还没有本事,在东陵的地盘下这么大的手。 902混蛋,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 ??902混蛋,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 苏家没有这么大手笔,所以翟东黎的推断不合理. 王煜陵还好,微笑着收回眼神,凤轻瑶就不客气了,直接推翻翟东黎的话。 “世子爷,你的推断不无道理,苏家有杀人的动机,但没有杀人的条件,苏家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在东陵的地盘瞬间诛杀夜城主和他身边的铁骑,并且迅速逃走。 要知道,夜城主也不是吃素的,东陵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苏家就算有把握杀掉夜城主,也没有把握在第一时间逃出东陵官兵的追杀,苏家暗杀夜城主风险很大,除非万不得已,苏家绝不会冒险。 事情一旦败露,苏家就要面临夜城铁骑的怒火,凭夜城铁骑,踏平一个小小的苏家不是什么难事,苏家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还有,苏家女是夜城的城主夫人不错,可夜城并不是一个苏家可以吃得下的,对于苏家来说,南陵皇室和夜家都是最大的依靠,苏家怎么可能断了夜城这个依靠。 夜叶要是娶了苏绾还好,或者苏绾没有毁容也好,可现在这个情况,夜叶和苏绾根本不可能,夜城主一死,夜叶为了夜城的稳定,都得另娶一个大族女子,来平定夜城的内乱,到时候苏家鸡飞蛋打。” 联姻是两族结合最好的办法,夜城和苏家已有姻亲在,苏家为了自身利益也会帮助夜叶,夜叶完全不需要依靠娶苏绾,来换苏家的支助。 夜叶为了保住夜城,就必须另娶大族女子,所以诛杀夜城主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南陵苏家。 王煜陵也认同这一点,杀死夜城主对苏家来说,代价太高,所获得的利益太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轻易没有人愿意做。 “不是苏家,那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杀死夜城主,到底有什么目的?”翟东黎看向王煜陵与凤轻瑶,希望两人解惑。 “我怎么知道?”凤轻瑶本不想答,可翟东黎的眼神实在太炽热,让她不开口都不行。 她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但目的很明显,就如同王煜陵所说的,陷害她和九皇叔,让他们俩面对夜城的怒火。 “你不知道,那凭什么否定苏家是凶手的可能?现在任何人皆有可能。”翟东黎神气十足说道,他还是认为凶手是苏家。 “苏家没有那个本事。”能在东陵皇城外杀人,还能逃脱官兵的追捕,难度非常大。“那你说凶手是谁?难不成真的是你?”翟东黎恼火了,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绕来绕去,又绕到凤轻瑶头上。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会直接去杀夜叶。”凤轻瑶没好气道。 “这倒也是,那会是什么人,要对夜城主出手,还选择在东陵的地盘,这简直就是打东陵的脸。”翟东黎喃喃自语,王煜陵和凤轻瑶都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在看到左岸时,神色就有一些不对劲,只是没有提出来,有些怀疑只能放在心里,而不能说出来…… 三人陷入沉默,好半天后,王煜陵才从沉思中回神:“轻瑶,这件事情只是开始,你自己当心一些,我先回王家,让人查查最近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出现。” 能迅速杀死夜城主和夜城上千护卫,绝不可能是什么小势力,凤轻瑶说得没错,南陵苏家还没有这个本事,而有这个本事的人也不多…… “好,有什么消息,我们再联系。”凤轻瑶等得就是这句话。 坐在这里瞎想没用,派人去查才是正理,虽说现场已经被破坏,可要查一些有用的消息,还是可能的,对方在皇城外十里处动手,那么人定然还在皇城周围。 王煜陵点了点头,顺手把翟东黎也拎走了,免得这孩子留在这里给凤轻瑶添乱。 王煜陵一走,凤轻瑶就把佟珏和佟瑶叫来,吩咐她们二人,派探子去查夜叶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夜城主最近又做了什么。 幕后黑手的目标是嫁祸给她和九皇叔,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佟珏和佟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两人一脸凝重地退了下去,开始收集这段时间的情报。 凤轻瑶把命令下达后,便去找左岸,既然怀疑,那就去把怀疑消除,消除不了就把人隔离。 借着东陵子睿砸凤府一事,凤轻瑶顺手让人给左岸建了一间工作室,凤轻瑶就带左岸去参观他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准备了一些画纸和量具,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但却能大大地方便左岸研究。 “左岸,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缺什么,你直说,我让人重新弄。”凤轻瑶好心情地给左岸介绍工作室的安排,左岸一直跟在她身后,只看不说话。 待到凤轻瑶介绍完,左岸才说了一句:“很好。” “你满意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毕竟我之前没看过你的工作室,我只能按我自己的习惯来布置。”凤轻瑶走到门口,当着左岸的面将工作室锁好,把钥匙交到左岸手上:“这是钥匙,总共两把,全部给你了,平日里没有你的吩咐,凤府的人不会进去。”左岸沉默地接过钥匙,看着凤轻瑶,他在等,等凤轻瑶开口寻问,可凤轻瑶却迟迟没有开口的打算,就在凤轻瑶转身欲走时,左岸终于问了出来:“你不问吗?” “问?问什么?”凤轻瑶脚步一顿,声音透着一股清冷。 “我出现得很巧。”左岸很奇怪,凤轻瑶怎么可能如此冷静,她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不然不会特意带他来这里。 “是很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没有多少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他们都以为你在暗处保护我。”凤轻瑶依旧没有转身,她将自己的怀疑,表现得这么明显,左岸要不知道才有鬼。 “可你知道,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杀的夜城主吗?”左岸挑眉,想到他和那人的赌约,他就不信凤轻瑶不会多想。 “好奇,但我知道不是你杀的。”凤轻瑶转身,一脸平静地看向左岸。如果是左岸杀的,没必要弄一颗子弹出来,左岸只要使出他的剑法,就能让夜城的人怀疑凤轻瑶是幕后凶手,毕竟高层的人都知道,她身边有左岸保护,夜城主死在左岸手上,就是死在她手上。 “为什么?”左岸好奇,看样子这个赌约,他输定了。 “你不做亏本的买卖,没有人出钱请你杀夜城主。”杀人对于左岸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杀夜城主却是一个大麻烦。 夜城主的背后是整个夜城,给自己弄一个这么麻烦的敌人,不符合左岸懒散的本性。 “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出银子?”这个“他”除了九皇叔,不做第二人想。 “栽赃的手法太过拙劣,不是他的风格,而且要出手也不会选择在东陵皇城外。”凤轻瑶不是没有想过,幕后主使者是九皇叔的可能,不过她一想就觉得不可能。九皇叔要杀夜城主,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更不会选择在东陵皇城外,在东陵皇城外动手无疑是打皇上的脸,九皇叔正在图谋科考一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夜城主出手。 “拙劣?那人要是知道你这话,估计会气死,你真不想知道出手的人是谁吗?我刚好看到了。”左岸想到今天在皇城外的那一幕,眼中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 出手狠辣,心思缜密,这是他们第二次碰面,却让他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和对方大打一场。 “太贵了,我怕付不起。”好吧,凤轻瑶承认她想知道,要是不想知道,她也不会来试探左岸。 人不是左岸杀的,但左岸肯定知道什么,而从左岸嘴里套消息太难了,所以她才会先用工作室打动左岸,显然效果不太好。 “我也希望这个消息能卖一笔钱,可惜我答应了对方,如果你怀疑九皇叔,我就把出手的人告诉你;如果你没有怀疑九皇叔,我就什么都不能说。”左岸颇为可惜,心中也对那人很是佩服。 他明明认定凤轻瑶不会怀疑九皇叔,才会立下这么一个赌约,让他这个唯一的知情者闭嘴。 凤轻瑶磨牙:“既然不能说,那你还提什么,混蛋。” 好不容易查到的一丝可能,就这么断了,坑爹呀,她不会真要去坐牢吧,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人,你不是说了嘛,敢在东陵皇城外动手的人,不多。”左岸看到凤轻瑶咬牙切齿的样子,心满意足地走人。 总算把在玄医谷受的鸟气给出了,至于夜城主被刺身亡一事,左岸并不担心,九皇叔怎么可能放任那些人算计凤轻瑶而不出手。诚如左岸所预料的那般,九皇叔接到夜城主死在城外的消息后,神色不变,当即让人搜索最近在皇城内活动的人,而他亦在一一排除可能下手的人。 南陵不可能,南陵与夜城主的关系不错; 西陵也不可能,西陵这会儿正内乱,北陵太远,他们的势力还没有渗透到东陵来。 楚城、云城、连城……其余八城都没有出手的动机,夜城主死后,他们也得不到好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东陵,但从剑伤上来看,那应该是专业杀手所为,要不是左岸与步惊云一直呆在一起,九皇叔都要怀疑,人是左岸杀的。 九皇叔双眼微闭,手指轻敲着桌面,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大步朝外走去…… 903真凶,陪我去暖房吃饭 903真凶,陪我去暖房吃饭 果然如同凤轻瑶所预料的那般,夜叶还未清醒,皇上便下达了处理的命令,作为嫌犯,凤轻瑶本应该被关入大牢,可考虑到她与苏家的比试在即,特事特办,皇上派禁卫军围住凤府,除了正常的采买外,不许凤府的人进出,尤其是凤轻瑶,不许踏出凤府半步. 暂时失去自由,凤轻瑶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云潇的手术又要往后拖了,原本和云潇谈了,让云潇初八入住凤府,准备手术的相关事宜,可偏偏因为安胎药的火爆,拖住了云潇,让凤轻瑶不得不改时间。 改就改吧,凤轻瑶又和云潇商量好,与苏柔比试前,给云潇做完手术。毕竟比试时,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到时候要是凤轻瑶受了伤,又得拖上十天半个月的,可偏偏又发生了夜城主死的事情。 “真不知道是云潇多灾多难,还是我多灾多难。”凤轻瑶想着这一团团的糟心事,就觉得郁闷。 “不是你多灾多难,而是遇上你的人多灾多难,我同情夜叶。”西陵天宇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不过双脚还是不能用力。 西陵天宇本来打算再住几天,可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没办法在凤府住下去了。 凤府里外都是监视者,他想做点什么,极其不方便,他现在正与西陵云泽斗到关键时刻,如果无法及时收集情报、下达命令,让西陵云泽抢占先机,那可就悲剧了。 要知道,等一个宠妃流掉怀着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错过了这次,下一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我比较倒霉好不好,夜城主的死与我何干?”凤轻瑶万分鄙视西陵天宇独自落跑的行为。 “夜城主虽不是死于你之手,但也是间接因你而死,如果不是为了栽赃给你,也许对方就不会杀夜城主。”西陵天宇这态度绝对是保持中立。 “呃……”凤轻瑶满头黑线:“话不能这么说,你不能因为我和夜叶有仇,就把账往我头上算。” “为什么不能,莫非你不知道皇室最擅长的就是牵怒嘛,夜叶就算事后知道你不是凶手,也不会放过你。”西陵天宇这是提醒凤轻瑶,别以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夜叶就会揭过此事。 “我懂了。”凤轻瑶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她也没有想过与夜冰释前嫌,夜叶同意她还不同意呢。 “多谢提醒,宇皇子出去后,遇到九皇叔替我转告他一声,这一次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对方明显是想把九皇叔扯进来,她不希望九皇叔卷入其中。 西陵天宇深深地看了凤轻瑶一眼,重重点头:“行,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要不要我告诉九皇叔,你在凤府有多可怜。” 好吧,他这是嫉妒九皇叔,为什么他的女人这么强悍,被人栽赃杀人,不哭着喊着让自己的男人出面,反倒让对方别管,她自己会处理。 这真是逆天了,如果每个女人都像凤轻瑶这样,那让他们这群男人情何以堪呀。 “宇皇子你说笑了,我在凤府很好,反倒是宇皇子你自己好自为之,一路保重,小心脚别再受伤,我这凤府好进不好出。”凤轻瑶很好心地提醒西陵天宇,要是他再到凤府来,想要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放心,本皇子不会那么倒霉,你也不用羡慕本皇子,本皇子和你不一样,当然不会被关在凤府,不是坐牢,却胜似坐牢。”西陵天宇也不甘示弱地反击。 “稀罕!” 凤轻瑶现在这个情况,除了条件好一点外,真和坐牢没什么两样,一点自由都没有。 当然,自由这种东西要看对什么人来说,而对于凤轻瑶来说,皇上派来的监视者,对她起不了多大的影响,在西陵天宇离开的当晚,凤轻瑶也从凤府来到苏府密室。 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凤轻瑶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蓝九州站在密室门口,没有打扰凤轻瑶,只是看着凤轻瑶的背影发呆。 一言不发的凤轻瑶,就好像一副静态的画,淡然祥和,丝毫不因白日的事情生气或者担忧,好像除了她父母的事情外,就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失去理智。 蓝九州一言不发地看着凤轻瑶,看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是凤轻瑶发现不对劲,转过身来,两人才打破这一室的静寂。 “九州,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提醒我一下。” 蓝九州回过神,大大方方地走到室内:“刚到没多久,看你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你。” “什么想事情呀,我不过是在发呆。”她确实是在想事情,想左岸的话。 她总觉得左岸在暗示什么,可偏偏她又想不出来。 蓝九州没有拆穿凤轻瑶,指着对面的石椅,示意凤轻瑶坐下:“嘉铭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 他和凤轻瑶两个人,没事绝不会见面,这让蓝九州有些气馁,偏偏又无话可说。 “我想请你帮我查夜城主的死。”凤轻瑶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可以,陪我去暖房吃一顿饭。”蓝九州没有任何犹豫,同时提出自己的条件。 “啊?”凤轻瑶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陪我去暖房吃一顿饭,我知道那个玻璃暖房是你的产业,陪我去吃一顿饭不为过吧?”蓝九州酷酷地道,面具挡着,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红晕。 怎么会提这么一个条件? 凤轻瑶万分不解,直勾勾地看着蓝九州,确定蓝九州不是说笑后,呆呆点头:“不为过,那个,你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吗?” “为什么不能,我又不是东陵通缉的要犯,再说你那个暖房很好,不会有人埋伏。”蓝九州一本正经地解释,让凤轻瑶一度怀疑,去暖房吃饭是不亚于两国领导会晤的大事。 “有道理,你什么时侯有空,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让人在那天歇业,免得被人打扰。”凤轻瑶也懒得去想为什么。 “好。”蓝九州的声音柔和几许:“查到真凶后,你要怎么做?” 好处拿到了,蓝九州也好说话了。 “啪。”凤轻瑶取出手枪,递到蓝九州的面前:“替我打他一枪,告诉他下次要栽赃陷害我,做漂亮一点,他做得太拙劣了,那样的伤口让我连看的欲望都没有。” 用内力射入体内的子弹,和用枪打进体内的子弹,完全不一样,前者没有一丝暴发力,只如同普通的米粒一般,笔直没入体内。而枪完全不同,在巨大的爆发力下,子弹造成的伤口,会比子弹本身大的多,那伤口就像是炸开一般。 即使没有看到夜城主的尸体,凤轻瑶也能猜到夜城主身上的伤口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九州大陆,没有第二把枪。“好,我明白了,不过你要教我用。”蓝九州接过枪,摸着枪柄上的余温,露出一抹浅笑…… 904推动,凶手是谁并不重要 904推动,凶手是谁并不重要 符临从阴暗处走出来,一张梭角分明的脸绷得死紧,没有任何的表情,漆黑的眸子如同利刃,盯着眼前的人. “是你坏了我的事。” “那又如何?”黑暗中,黑衣银面的蓝九州与符临对峙,即使隔着面具,也能看到他眼中的嘲讽。 “你该死!”符临举剑,对准被侍卫包围的蓝九州。 “凭你也想杀我,天真!”啪嗒,啪嗒,蓝九州的剑还在滴血,当他举起剑时,剑上血珠在半空中飞舞,带起朵朵血花,让围攻他的人心里发寒,不自觉地后退。符临并不被蓝九州的话影响,也是在场唯一不受蓝九州气势影响的人。 “蓝氏后人,我能伤你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符临从腰带处取出三枚飞镖,对着蓝九州。 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就不信蓝九州已经大战一场,还有逃跑的力气。 “你可以试试,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没想到神庙后人居然堕落至此,真是让我大开眼见。”蓝九州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他并没有动手,而是查看四周,哪个地方防御最薄弱。 他已达成目的,没必要在这里和符临纠缠,他知道符临的武功不比他低,再加上符临带了一堆护卫,他没必要和对方打。 “有用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惧毒,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拿毒对付你,免得浪费我的毒。”上次事情,符临的印象很深,那是符临第一次吃大亏,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要如何对付一个不惧毒的人。 前段时间,他已经弄出一个好法子,不过一直没有等到蓝九州出现,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蓝氏后人,在得知蓝九州出现时,符临无比兴奋。 蓝九州扫了一眼,知道符临做了万全的准备,即使逃不掉,那就打吧,他何惧? “看样子,你今天是非要与我打一场了,既然如此,出手吧。” 蓝九州将剑上的血擦干净,示意符临出招。 “你很强。”打了一场,还有这样的气势,让符临很是佩服。 符临示意侍卫后退,空出足够的场地,方便他和蓝九州对打。 “正好比你强。”蓝九州毫不谦虚,直接认了。 符临表现出要与他公平打一场,可蓝九州要是信,他就傻了。 江湖险恶这四个字,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从不看轻任何一个对手,闯荡江湖的这些年,他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 修为低,并不表示就没有杀死高手的能力,当年他可是越阶杀了不少人。 他的武功比符临高,但并不表示符临没有杀他的可能,江湖上各种各样的奇人都有,像符临这种擅长用毒的人并不少,上一次着了符临的道,他已经很懊恼,这一次符临想要算计他,做梦。 蓝九州站在原地,等符临出手,符临也不客气,足尖一点,长剑在半空中挽了一个剑花,与蓝九州的剑相撞,火花四溅。 符临并没有用力,而是一个翻身,越到蓝九州的身后,不做任何停留,往后一仰,剑与身子齐平,朝蓝九州刺去。符临的剑招没有任何花招,只有一个快字,符临跃到蓝九州的身后,中途没有一丝的停滞,反手就是一剑,速度飞快,如同闪电一般,一般人根本避不开。 蓝九州不是第一次和符临交手,当然知道符临的剑势有多猛,符临快,他比符临更快,在符临的剑刺过来时,蓝九州已原地跃起,双脚踏在符临的剑尖上。 符临脸色一变,一个旋转,剑尖朝上,借力站起,准备迎接蓝九州的攻击,不想蓝九州根本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而是借力跳跃,冲入侍卫之中,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拦住他。”符临气极,迅速下令。 蓝九州猜得没错,他根本没想过和蓝九州公平打一场,他只是借机拖住蓝九州,然后让弓箭手射杀蓝九州。 蓝九州是很厉害,可再厉害的高手也逃不过万箭齐发,可惜蓝九州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完全没有脱单的意思,让弓箭手无用武之力。 普通的护卫想要拖住蓝九州的脚步很难,不过是一个瞬息间,蓝九州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等到符临追上他时,蓝九州面前就只有十几个侍卫。 “蓝九州,坏了我的好事就想跑,你做梦!”符临如同利箭一样,朝蓝九州刺去,又快又猛,完全不留一丝余地。 身后一阵寒风袭来,蓝九州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银质面具下,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在长剑离他只有一寸的距离时,蓝九州突然转身。 “符临,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做假时,别那么粗劣。” “嘭……”不知何时,蓝九州左手突然握上一把枪,在符临逼近时,蓝九州开枪。 “噗嗤……”子弹没入符临的小腿,符临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去,蓝九州身形一动,后退半步,符临正好趴在他的脚边。 “神庙后人,不过如此。”蓝九州居高临下,透着上位者的威仪,将符临压制的死死得。 “你卑鄙。”符临以极其耻辱的方式趴在蓝九州的脚边,怒火中烧,举起剑就想刺向蓝九州,蓝九州早有对策,抬脚踩在符临的胳膊上。 “别乱动,一不小心走火了,打中你的脑袋,那可就惨了。”蓝九州举起枪,对着符临的脑袋威胁道。 侍卫们投鼠忌器,不敢再动,蓝九州叫他们后退,他们也不敢多言,乖乖地退下,谁让符临在蓝九州脚下呢。 “不许退,谁准你们退了。给我杀,杀了这个人。”符临恼怒地叫嚣,他这辈子最不愿意的就是臣服在蓝氏后人脚下,可偏偏……他此刻正被蓝九州踩在脚底。“想要杀我?凭你还没有那个本事。”蓝九州把玩着手中的枪,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只要符临敢乱动,他就敢杀了对方。 符临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无视自己所处的险境,咆哮道:“弓箭手……” 后面的话被蓝九州一脚给踩了回去。 “符氏后人,不过如此,想要我的命,也得看自己有没有命看到。你当符氏还是当年的那个符氏?培养一个你想必耗费了符氏不少力气,如果你死了,你说符氏会如何?” “混蛋。”符临左手用力地捶地,鲜血淋漓却不觉得痛。 蓝九州说到了他的要害,为了符氏,他也不能死,他要死了,符氏要等下一个机会,也不知道是何时。 “很聪明,这样才配称神庙后人,放心,我没兴趣收你的命,刚刚那一枪是告诉你,下次栽赃时做漂亮一点,你的手法太拙劣了,我很不满。”蓝九州收起枪,扫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护卫,还有做好准备的弓箭手,他知道只要符临不强下令,这些人就不会动。 皇上对符临还是很重视的,皇上不会希望这么一个得利干将,死在他手上。 “蓝九州,你今天不杀我,来日你落到我手上,我定不会放过你。”符临虽然妥协,可并不表示他服气。 “等到那一天再说,虽然我不认为,会有那么一天。”蓝九州抬腿,一脚踢在符临的下额,将符临朝弓箭手的方向踢去。 “符大人。”侍卫手忙脚乱,连忙接住符临。 “给我追。”符临狰狞地道。 可是,来不及了,蓝九州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他们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符大人,人不见了。”侍卫硬着头皮,跪在符临面前。 “调人去凤府,给我搜。”符临咬牙切齿,下额痛得钻心,符临不敢再多话。 “是。”侍卫领命离去,符临身边的人,这才敢提醒符临,请他先回去医治。 符临知道自己的情况,他追上去也没用:“先回宫,给皇上汇报。” 符临知道自己此时很狼狈,在皇上面前定会落下一个无能的印象,可要是做得好,那也有可能变成,奋力追捕,死不退缩。 是非对错,不过是帝王一念之间。 诚如符临所料,看到全身是血的符临,皇上并没有责怪符临任务失败,反倒安抚了他几句,听到侍卫说,符临被暗器打中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下令让侍卫拿下蓝九州,皇上更是满意,责怪符临不顾自己的安危。符临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拖着受伤的腿跪在皇上面前:“皇上,符临办事不利,坏了皇上的大事,请皇上责罚。” “好了,没有抓到人就算了,蓝九州要是那么容易被抓,他就不是江湖第一高手了,至于坏事……”皇上略一停顿,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眸子闪亮。 “凶手是谁并不重要,既然蓝九州洗清了凤轻瑶的嫌疑,挖出了当日出手的人,那就把罪名冠到西陵的头上,让夜城和西陵去打。” “是。”符临不再多说。 当日,本就是他建议从西陵请杀手,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查不出来就让凤轻瑶与九皇叔背黑锅,查出来就让西陵背黑锅,不管是哪种结果,最终得利的都是皇上。 “让太医给你诊治,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日后夜城的事,朕还要你去办。”皇上对符临越发的满意,不仅不治他的罪,还出言安慰他。“符临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厚望。” 符临拖着血淋淋的腿走了出去,微微下垂的眸子掩去所有的光芒,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905臣服,要赢就要赢得漂亮 ??905臣服,要赢就要赢得漂亮 当夜,禁卫军以捉拿刺客为名,搜了包括凤府在内的十八户人家,整个皇城高度戒严,可惜忙活了一个晚上,却连一只鸟都没有找到. 禁卫军无功而返,回宫复命,本以为皇上顶多训斥他们一顿,不想禁卫军没有符临的命好,皇上对禁卫军的表现很是不满,直接免了数人的职,禁卫军统领换了一位王姓子弟。 王煜陵知道这件事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他知道这是皇上对王家的安抚,也是对王家表现的满意。 这就是皇上,一个小恩小惠就将之前对王家造成的伤害抹除,同时告诉王煜陵,王家也该做点什么回报皇恩。禁卫军全城戒严捉拿刺客一事闹得极大,根本无法隐瞒,看皇上的做法也无意隐瞒,第二天皇上就召夜叶进宫。 “表哥,皇上召见你,定是与姑父的死有关,你见到皇上千万不要发火,更不要对皇上说自己打算如何做,姑父死在东陵,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皇上也要给我们一个交待。”苏绾替夜叶整理好衣装,细心地叮嘱道。 不过三日的功夫,夜叶看上去就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眉眼间的傲气被阴厉所取代,白皙俊美的脸也变得黑瘦黑瘦,不过看上去倒是显得成熟不少。 昔日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的夜城少主,终于长大了,只是这成长的代价未免太大。 “我知道了,绾绾别担心。”夜叶变了,唯独对苏绾的喜欢没有变,隔着薄纱轻抚着苏绾受伤的脸颊,夜叶的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苏绾温柔一笑:“表哥快去吧,别让皇上久等。” 夜叶点了点头,快步离去,夜叶离去后,苏绾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伸手摸着自己受伤的半边脸,两行清泪缓缓落下……诚如凤轻瑶所想得那般,夜城主的死对夜叶和苏绾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从此夜叶必须肩负夜城的兴衰。 现在的夜城今非昔比,没有夜城主的保护,夜叶要撑起夜城,就必须拉外援,而拉外援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而联姻的对象绝不可能是苏绾。 这一点不管是夜叶还是苏绾,都无比清楚,就算不需要靠联姻来拉拢势力,现在的夜叶也必须娶一个母族强大的妻子,苏绾绝非好人选。 “夜叶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夜叶对东陵的感情很复杂,他的父亲死在东陵,可现在他又要依靠东陵。 “免礼,赐坐。”皇上对夜叶还算和气,让夜叶的精神压力也小了许多,毕竟他之前在凤府闹得那出事,实在称不上漂亮。 “多谢皇上,不知皇上召见夜叶,所为何事?”夜叶坐下后,开门见山道。 皇上示意身边的太监,将一个盒子递到夜叶的面前:“夜城主的死,朕甚是痛惜,贼人胆敢在东陵境内下毒手,朕愧对夜城主,好在朕已查到凶手,这也算是告慰夜城主在天之灵。” “西陵?怎么会是西陵的人?”夜叶看着眼前的证据,目露疑惑。 夜叶又不是白痴,不可能皇上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再说凶手是西陵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夜叶自认夜城与西陵没什么仇恨,西陵怎么可能冒着得罪东陵和夜城的危险,在东陵境内对夜城主下毒手。 “说起来,这还是朕的不是。”皇上叹了口气,让太监把另一个木盒递给夜叶。夜叶打开一看,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我父亲与东陵签订臣服条约,向东陵称臣,东陵可派兵进驻夜城,这怎么可能?” 这完全是丧权辱城,这个条约要是生效,那么夜家人就不再是夜城的王,而是东陵的臣子,东陵的军队可以进驻夜城,夜家人对夜城的撑控也削弱了。 夜叶的反应在皇上的预料之中,皇上并没有生气,只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夜少主,这条款是不是你父亲签订的,你可以拿去验证,朕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造假。 想必你还不知道夜城的情况,夜城即将沦为一座空城,你们夜家就算掌控整个夜城又如何,你们根本养不起夜家铁骑。 当然,这条款是朕与夜城主签订的,现在夜城主已死, 朕也不是那等蛮横之人,朕希望夜城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东陵,夜少主要是不愿意,这条款就当不存在。” 皇上的不在乎与强势,让夜叶愣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盯着这一国一城的条款发呆。 夜城允许东陵派五万兵马进驻夜城,允许东陵百姓进入夜城,在夜城经商,东陵每年为夜城提供三十万两军响,并保证夜家人在夜城的主导地位。 这个条约确实是让夜家人丧失了对夜城的掌控,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何尝不是救了夜城,也给了夜家人足够的面子,夜城向东陵臣服,还能保留自己的铁骑,保留夜家人城主的位置。 有兵马在手,日后就有翻身的可能,夜城主当日签下这条款,并不是一味的臣服,夜城的经济遭受重大打击,夜城养不起兵马,如果不依附东陵,夜城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依附东陵,至少能为夜城争取几年的时间。这份条款上所写的内容只是暂时的,政治斗争永远不是靠一张纸维系的,实力才是硬道理,最终的结果,不是夜家借东陵的银子,让铁骑更强大,把东陵的兵马赶出夜城,就是东陵的渗透成功,一点一点控制夜城,控制夜城铁骑。 上善伐谋,只费一些军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夜城和夜城铁骑,这对东陵来说绝对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当然,能不能拿下夜城还是两说,毕竟夜家人是夜城的土著,东陵想要渗透到夜城的管理层,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到时候就看谁棋高一筹。 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东陵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援助夜城,这一点夜叶很明白,而就是因为明白,他才相信这条款确实有可能是他父亲和东陵签下来的。 东陵五万兵马入驻夜城,完全不是夜城铁骑的对手,影响不到夜城的主控权,夜城百姓流失很多,商业基本上失去了秩序,如果东陵的百姓与商人愿意进入,对夜城的恢复有利。 夜叶没有回答皇上的话,而是在心中盘算得失。这条款他该不该承认?该不该接受东陵的援助,就此臣服于东陵? 皇上也不着急,静等夜叶表态,皇上知道夜叶一定会答应,因为夜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对于夜叶来说,夜城主死于西陵之手,夜叶不可能和西陵合作,南陵内乱严重,南陵锦凡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管苏家、管夜城,至于北陵,他们还需要别国救援,又哪有能力帮夜城? 夜城的情况很糟糕,之前的一段时间,物价飞涨,造成大量银钱流失,百姓争相囤积民生用品,粮食等储备物资所剩无几。 夜城内部购买物资成风,可偏偏商户纷纷从夜城退出,不再与夜城合作,夜城买不到外面的东西,本土的物资无法对外销售,现在的夜城基本上没有银钱来源,凭夜家的储存,最多只能养夜城铁骑半年,而这还是在东陵不打压的情况下,如果夜叶不依附东陵,那么皇上就不会手软。 皇上一直盯着夜城,当夜城的问题暴发出来时,皇上也曾暗中加压,在皇上看来,夜城的臣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夜城主的死也在皇上的计划之内。 相比夜城主,皇上更愿意和夜叶这样的人合作,如果夜城主还在,东陵的胜算并不大,可要换成夜叶,东陵至少有七成的胜算。 皇上利用西陵的杀手,暗杀夜城主,又故布疑阵,嫁祸给九皇叔与凤轻瑶,事后查出凶手与西陵有关,在夜叶产生怀疑时,又丢出夜城臣服东陵的契约书。 皇上什么都不用说,夜叶看到这些东西后,自然就会想到是西陵不甘心夜城臣服东陵,才在东陵的地盘暗杀夜城主,嫁祸给东陵和九皇叔,让夜城与东陵的合作破灭。 一旦东陵与夜城的合作破灭,夜城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依附西陵。在夜叶心中,西陵这是想要一箭多雕,不仅可以利用夜叶除了凤轻瑶,破坏夜城与东陵的合作,也能收服夜城,让夜城为他所用。 此时的夜叶完全被皇上牵着鼻子走,诚如皇上所料,夜叶思索再三,跪在皇上面前:“臣夜叶愿意臣服东陵,夜城百姓即为东陵子民。” “哈哈哈,好好好,爱卿请起。”得到想要的答案,皇上满意地起身,绕过书桌来到夜叶面前,将夜叶扶了起来。 “臣,谢主隆恩。”夜叶说到那个“臣”字时,还有些不自然,不过皇上并没有放在心上,夜叶的表现在皇上眼中,已经够好了。 如果他不是这般的作为,皇上反倒不放心他回夜城,接管夜城城主之位…… 906溃烂,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906溃烂,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夜叶从来不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怀疑凤轻瑶是凶手时,便火急火撩地带人打到凤府,丝毫不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白白浪费了打击九皇叔和凤轻瑶的机会. 现在认为凶手是西陵,夜叶便不假思索,就决定依附东陵,除了想要借东陵的手稳定夜城,更多的应该是借东陵之力,给夜城主报仇。 果然,皇上将夜叶扶起来后,夜叶就提出希望东陵能够帮他报仇,皇上满口讨伐西陵,却没有应诺什么时候出手,如何出手。 “西陵在我东陵残杀夜城主,意图破坏东陵与夜城的关系,此举可恶,其心可诛,叶爱卿你且放宽心,朕定不会放过西陵。”皇上就用这么一句话,打发走夜叶。夜叶走后,大太监谄媚地上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现在恭喜还早了。”皇上矜持地道,但眉眼间的喜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只略施小计,便让夜城臣服于东陵,对皇上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值得歌颂的丰功伟绩,等到夜叶扶灵回到夜城,安葬夜城主后,夜叶就要向东陵称臣,九州大陆的格局也不再是四国九城,而是四国八城,而皇上便是改变九州大陆格局的人,这无疑是一种信号…… “皇上英明,运筹帷幄,决算于千里之外,又有符大人为皇上冲锋在前,别说皇上您收服夜城了,就是楚城、云城和连城,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大太监将皇上的心意揣摩得七七八八,这一夸就夸到了点子上。 皇上脸上的笑容更甚:“符临确实是朕的爱将,去朕的私库挑几样好的药材,给符大人送去。”皇上看重一个人的表现就是赏! 当夜,符临就接到来自宫里的大笔赏赐,看着这些赏赐,符临就明白皇上的目的达成了,他的牺牲也有价值了。 “夜叶,我真是高看你了,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拿下。不过这样也好,你就能多活两年,过于精明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符临送走宣旨太监后,正准备开口让管家把东西收起来,脚上的伤口突然一痛,符临重心不稳 往一旁侧倒,幸亏下人反应及时,将符临扶住,才免于摔倒在地。 “大人,你怎么了?” “我的腿,快,大夫,请大夫。”被子弹打中的腿,巨痛过后,整个没了知觉,符临的瞳孔猛得放大,眼中闪过一抹惊恐,连忙撩起裤管。 被太医缝合好了的伤口已经裂开了,脓血顺着小腿往下流,不过一天的时间,伤口就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饶是不懂医的人,看到这伤口,也知道符临的伤不好了。 皇上重视符临,直接派了两个擅长医治外伤的太医住在府上,符临一叫大夫,太医马上就到。 一整夜,符府的人都无法入睡,符临的伤口包扎好后,很快又会裂开,脓血也止不住,最主要的是符临一直高烧不退。 太医彻夜守侯,却没有一丝效果,临近天亮,符临整个人都烧得没了神智,太医不敢耽搁,连忙进宫回禀,恳请皇上再派太医前来医治…… 皇上派禁卫军搜查凤府无果,凤府外监视凤轻瑶的禁卫军便自动撤离了,不过在皇上没有下令前,凤府的人也不敢随意外出,而一般人也不敢到凤府来,以免惹祸上身。 当然,这个一般人绝不包括九皇叔,九皇叔从来都不是一般人,所以就在众人都对凤府退避三舍时,九皇叔带着亲王的仪仗,铺着数里红毯,浩浩荡荡地来到凤府。 凤轻瑶听到这消息,默默地望天,在佟珏的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换上正装,携凤府上下,在府外跪迎。 她最讨厌九皇叔摆排场,每次九皇叔摆排场,倒霉的就是她,不管刮风下雨她都得跪在外面迎接。 前排有两百侍卫开道,当侍卫出现时,凤轻瑶就要跪下来。 “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瑶跪在地上,心中默默地倒数,数到三百二十下时,九皇叔的轿子才咚的一声停下来。 金边黑靴,四爪蟒袍,白玉挂身,凤轻瑶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这是王爷的标准装扮,九皇叔很少做这样的装扮,看九皇叔这个装扮,凤轻瑶就知道九皇叔是为公事,奉皇命而来,凤轻瑶收敛心神,沉着应对。 九皇叔的来意,凤轻瑶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行完礼后,便跟在九皇叔的身后进入凤府。 作为凤府唯一的主人,凤轻瑶不能躲起来,乖乖地坐在下首,等下人上茶,等九皇叔喝完茶,等九皇叔打量够,等九皇叔装完深沉,然后……九皇叔还是不开口。 凤轻瑶默默地看了九皇叔一眼,看九皇叔面无表情,又淡定地移开眼神,眼观鼻、鼻观心,开始背《伤寒论》,反正九皇叔不说话,她坚决不说,在九皇叔如此强大的气场下,她要先开口,一定会输。 时间悄然流逝,九皇叔一向沉得住气,别说这么一时半刻,就是十天半个月,他都能做到不说一句话,其实凤轻瑶也不错,只是和九皇叔相比,便弱了三分。不过在九皇叔的锻炼下,凤轻瑶进步明显,面对九皇叔的低气压,凤轻瑶硬是压下心中的各种躁动,乖乖地坐在下首,静下心神,硬生生将一本《伤寒论》给默背完了。 九皇叔是最佳学习神器。 凤轻瑶在心中默道,虽然九皇叔没什么表情,可凤轻瑶看到九皇叔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翘起,凤轻瑶知道九皇叔不满了。 凤轻瑶不敢再开小差,抬头看向九皇叔,眨巴着眼睛看着九皇叔,一脸期待,期待九皇叔先开口。 “啪……”九皇叔将杯子放在桌上,冷冷地道:“你没有话要和本王说吗?” “回王爷的话,臣女没有什么好说的。”凤轻瑶起身,给九皇叔行了个礼,拿出面对皇上时才有的恭敬与谨慎。 “你确定?”九皇叔轻敲桌面,隐含怒火。凤轻瑶默默低头,避开九皇叔那看似不经意,实则霸道十足的眼神。 夜城这件事,她做得很漂亮,就算皇上和符临都知道她下了黑手那又如何,有本事拿证据出来。 她可是一直被皇上的人看着,符临的伤与她何干…… 907扫尾,真相暴发出来恨意更重 907扫尾,真相暴发出来恨意更重 在夜城这件事情上,凤轻瑶的确做得很漂亮,借助蓝九州的力量,查到动手的人,借助翟东黎和王煜陵的势力,查出那一天拖住救兵的官员. 顺藤摸瓜,一步一步查下去,终于将隐藏在幕后的符临与皇上找了出来,洗刷了自己的嫌疑,顺便找符临报了个小仇。 可就是太漂亮了,才让九皇叔不满,因为这件事从事发到结束,凤轻瑶都不曾去九王府找过他。 九皇叔看着凤轻瑶,那什么雪白的颈脖通通看不到,只能看到黑黑的后脑勺,见凤轻瑶迟迟不回答,九皇叔耐心十足,追问一句:“凤轻瑶,本王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本王说吗?” “回王爷的话,轻瑶没什么要说的。”凤轻瑶暗暗叹了口气,重复道。 九皇叔希望她事事都告诉他,可她不想,她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会尽量自己解决,解决不了才会想办法找别人。 这年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凤轻瑶以为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可看九皇叔的样子,似乎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凤轻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九皇叔轻轻闭眼,收回了眼神,淡然道:“既然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就由本王说给你听,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凤轻瑶知道,皇上派九皇叔来,就是为了查符临的事,果不其然。 “符临符大人受伤一事,你可知晓?”与其说九皇叔在问案,不如说他在替凤轻瑶洗清嫌疑。 “不知。” 凤轻瑶回答的干脆,九皇叔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只继续道:“符临被你的特有暗器所伤,现在伤势恶化,皇上震怒。”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凤轻瑶大惊,眼眸微微放大,盯着九皇叔。 当年的反刑侦训练对凤轻瑶的印象很深,面对这样的情况,凤轻瑶游刃有余,别说九皇叔,就是刑讯高手在她面前,她也可以做到不露半点破绽。 露不露破绽是一回事,九皇叔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看凤轻瑶那比珍珠还真的震惊样,九皇叔冷笑:“符大人可是被你特有的暗器所伤,你一句不知就能将一切都推干净吗?” 凤轻瑶莞尔一笑,不无自嘲道:“九皇叔,不是我推卸责任,臣女实在不知,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我的认知范围。符大人被我的特有暗器所伤,夜城主也是死在我的特有暗器之下,我真不知道,我一个孤女竟有这等本事,左手杀了夜城主,右手能伤符大人。” 这番自辩合情合理,放在哪里都有人相信,九皇叔问话也就是想要引出凤轻瑶的这些话。 只不过这样还不够,九皇叔又厉声道:“凤轻瑶你别狡辩,据本王所知,那件暗器只有你才有,凶器就在你手中,你还敢说不知此事。” “啪”的一声,九皇叔重重一拍桌子,一般人就算不被吓得跪倒,也会脸色发白,凤轻瑶却只是笑了笑:“回九皇叔的话,夜城主的死我知道,毕竟夜少主当日大闹我凤府,至于符大人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几天,凤府一直在禁卫军的监视下,我有没有外出伤符大人,禁卫军比我更清楚,至于九皇叔你所说的‘我特有的暗器’,那不正是你送给我的吗?”九皇叔眉头一皱,冷笑道:“凤轻瑶,你是暗指伤人的是本王?” “不,九皇叔你多心了,我只是想说,并不是持有凶器的人就是杀人犯,我手上持有暗器,只为自保,不为伤人。”凤轻瑶神色淡然,丝毫不受九皇叔的气势影响。 如果她猜得没错,九皇叔如此端架子,定是受了皇命,前来责问她,当然还有宣泄一下他心中的小不满。 皇上现在是越来越自信了,几次谋算成功,再加上九皇叔的刻意退让与纵容,让他得意地忘了九皇叔的势力与狂妄,以为九皇叔真是怕了他,却不知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持有凶器的不是杀人犯,那什么人才是杀人犯?”九皇叔好笑地看着凤轻瑶,想看她如何自辩。 “持有凶器只能说他有杀人的可能,并不表示他就一定会杀人,如果说手握凶器就一定是杀人犯,那军中的将士岂不人人都是杀人犯;那九州的男儿岂不个个都是强奸犯。他们个个都有“凶器”,随时都有作案的本事。” 与九皇叔四目相对,凤轻瑶的眼眸微微上挑,那得意的样子,让九皇叔气不打出一处来。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胆子也……”九皇叔指着凤轻瑶的鼻子,可惜看凤轻瑶无所畏惧的样子,最终无力地垂下手。 他知道凤轻瑶这事做得很漂亮,可是还不够,按照凤轻瑶原来的计划,就算没有人能拿出证据,证明她伤了符临,可不管是符临还是皇上心里都明白,这是凤轻瑶的反击,对皇上最直接的反击,间接的也说明,她是知情人。 如果皇上知道幕后操控者是凤轻瑶,一定会杀凤轻瑶灭口,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绝了夜叶查到真相的可能。 整件事情,凤轻瑶做得很漂亮,可最后这报复的一击,却太不漂亮了,幸亏他替凤轻瑶扫了尾巴,让蓝九州担下所有的责任。 如此一来,不管是皇上还是符临,都认为这是蓝九州爱慕凤轻瑶,在凤轻瑶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凤轻瑶报复,不然昨天迎接凤轻瑶的就不是搜府,而是直接杀她灭口。 九皇叔未尽的话,凤轻瑶当然明白,只是凤轻瑶并不认为自己做得不对:“九皇叔,不是我胆大,而是有些事情容不得我退缩,我只是一个孤女,我之前处处退让,顾全大局,可结果呢?人人都敢上前踩我一脚,把我凤府的脸面踩在脚底。 凤府对于那些皇子少主来说,就是一个出气的地方,任何人受了气、受了委屈,都能带人来砸凤府,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要不做一点什么,如何才能让人明白,凤轻瑶不是一只没牙的老虎,凤轻瑶什么都敢做。” “有本王在,谁又能真正地伤害你?”凤府被砸一事,凤轻瑶除了颜面受损外,并没有实质的伤害,并且强力反击了回去,真正吃大亏的都是动手的人。 “在东陵,确实没有人能轻易要我的命,可九皇叔你别忘了,东陵之外,想要我死的人何其多。远的不说,单说西陵太子、南陵皇子,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等我出城的杀手们,这些人真要发狠了,那力量足已让九州大陆抖三抖。 九皇叔,我的敌人不只一个,你也只是东陵的九皇叔,你是人,不是神,你也有护不到我的一刻,我要活下去,就必须得有自保的本事,而想要杜绝一些琐事,适当的立威很有必要。” “但你挑的人选,并不合适。”九皇叔不赞同凤轻瑶与皇上撕破脸。 “符大人再受皇宠也只是外臣,其他人可是儿子,他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死。”夜城的事情,如果真如蓝九州查到的那样,那就是说皇上要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 无论她如何小心谨慎,只要她和九皇叔牵扯在一起,皇上就不可能真正地放过她,皇上也不可能真正地相信她,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太过顾虑皇上的看法。 “在东陵,谁敢要你的命?”又绕到生死这个话题上,九皇叔怒了。 凤轻瑶苦笑一声:“夜城主的事情,皇上不仅是要我的命,也是要你的命,你位高权重、身份独特,可也敌不过夜城铁骑,夜叶有多疯狂,九皇叔你又不是不知,这件事如果不快速处理,对你我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哼,凤轻瑶你这是有多不相信本王,就这点小算计,也能要本王的命,你是太高看对方,还是太不把本王看在眼里?”九皇叔黑眸一横,霸气十足。 “你这是在生气吗?怪我自作主张?”凤轻瑶不悦挑眉,看九皇叔一味的装腔拿势,索性将一切揭开。 “九皇叔,我这么做不也是你默许的嘛,有我冲在前面做这些事,你才能在暗中收集证据,有我吸引皇上与符临的视线,你所做的事情才不会被他们察觉,九皇叔你可别告诉我,这几天你什么都没有做?” 凤轻瑶摆明了,就算你说没做,我也不信。这么好的机会,九皇叔要是不利用,那就真是傻瓜了,她可不相信九皇叔有那么善良。 夜叶现在有多感激皇上,事实真相暴发出来后,夜叶就会有多恨皇上。 九皇叔手上绝对掌控了足够的证据,能证明谋杀夜城主,主导这一切的人就是皇上,只是九皇叔绝不会现在拿出来。 九皇叔会等,等夜叶对皇上死心踏地,等夜城即将落到皇上手中时,让夜叶愤怒,临死反击,咬皇上一口。 九皇叔这是在给皇上培养一个不算强大,但足够难缠的敌人。如果不是她能肯定符临与九皇叔不和,她都要怀疑,这神仙局也是九皇叔与符临联手布的,挖个巨坑给皇上跳…… 908痛,别让他死 908痛,别让他死 凤轻瑶没有将话说白,可九皇叔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只不过凤轻瑶没有细问,九皇叔也不打算细说. 既然知道凤轻瑶不是不想找她,而是知道他会如何做,九皇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收起亲王的架子,朝凤轻瑶招了招手:“过来。” “不去。”凤轻瑶傲娇地别过脸。 开什么玩笑,人格分裂也不是这样的,前一秒还是亲王对臣女,这一转眼就转换身份,她凭什么要配合。 “你不过来,本王可就过去了,但本王过去的后果,你不一定能承受得起。”九皇叔很无耻地威胁道。“过去就过去,怕你呀。”凤轻瑶咬牙切齿,最终还是败在九皇叔的恶劣威胁下,磨磨蹭蹭地朝九皇叔走去。 九皇叔也不着急,饶有兴志地看着凤轻瑶蚂蚁挪步,反正不是他等凤轻瑶去救命。 短短十步,凤轻瑶就是再磨蹭也有限,两人之间很快就只有一臂之遥,九皇叔便不再等,直接伸手将人拉到怀里。 “啊……”凤轻瑶挣扎了一下,九皇叔用力将人抱紧,低头在凤轻瑶的额头落下一吻:“乖乖别动,让本王抱一抱,再动下去,本王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哼……”凤轻瑶张嘴,对着九皇叔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你呀,怎么越来越爱咬人了。”九皇叔哭笑不得,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为什么每一次吵到最后,犯错的人都变成了他。“这说明你越来越欠咬了,明明因为夜城主的死获了利,还要在我面前装腔拿调,讨人厌。”凤轻瑶伸出手指,在九皇叔的胸膛猛戳了两下。 这个男人,典型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实在是太无耻了。 凤轻瑶的力道实在不轻,九皇叔吃痛,却只能受着,将人抱紧,面对面地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本王会趁机收集证据?” “你是什么人?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要不动手,就不是九皇叔了,再说我也有让西陵天宇给你带话,说了这事我冲锋在前,你正好可以隐在暗处,不必担心皇上防备,也不用担心皇上知道,你已经掌握了证据。” 跟九皇叔认识近一年,凤轻瑶很明白九皇叔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夜城主的事情,摆明了有猫腻,九皇叔怎么可能不彻查。 “这么隐晦的暗示,本王要是没有听明白怎么办?”九皇叔贴在凤轻瑶的额头上,轻轻磨蹭着,两人耳鬓厮磨,发丝悄悄结在一起。 阳光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周身萦绕着一圈光晕,朦胧而梦幻,可惜没有人能看到。 听到九皇叔撒娇的语气,凤轻瑶这才肯定九皇叔这个闷骚的男人,根本没有生气,刚才故意端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吓她。 凤轻瑶笑着伸出双手,缠在九皇叔的腰间:“要是没听明白,那就错过这个机会呗,不过是一个夜城罢了,还有八个城池呢,实在不行你就娶了楚长华,先拿下楚城。” “你让本王去娶别的女人?”九皇叔闷闷地哼唧。 “什么叫我让你去娶,要不要娶是你的事,我又不能拦着你。”凤轻瑶抬头,与九皇叔鼻间相碰,眉眼带笑,似在告诉九皇叔,九皇叔娶不娶妻,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你呀……”九皇叔低头,在凤轻瑶的唇上轻啄一下:“真是小气,本王不过是不满,你事事不和本王商量,你就拿楚城出来说事,你明明知道本王谁也不会娶。” 既然不能娶你,索性便不娶,反正能逼他娶妻的人都死了,皇上倒巴不得他这辈子都不娶妻,那他这一支就此断后。 得到想要的答案,凤轻瑶笑得更高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得意地道:“我才没有拿楚城说事,我是很认真地建议你,如果娶一个妻子,就能收服一个城池,我赞成你把四国九城的女人都娶进门,那样不费一兵一卒就天下太平了。” 九皇叔伸手在凤轻瑶的头上揉了揉:“果然小气,明知不可能,你还说。” “嘻嘻,齐人之福不好享,娶妻这种事你还是别考虑了,反正你说得如果没有发生,夜城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东陵和夜城的矛盾激发出来,我们再坐收鱼翁之利。” “我喜欢你说‘我们’的样子,记住,这些事情是我们一起面对的,下一次动手前,至少和本王商量一声,而不是自行决定。”诚如凤轻瑶所说,夜城的事,眼前是皇上得利,可从长远来看,最终能拿到夜城的人只有九皇叔。 “如果有那个时间的话,我没有问题。”夜城事发,她马上就被禁卫军看住,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你有找别人商量的时间,就没有找本王商量的时间?”九皇叔不满凤轻瑶敷衍的态度。 “不一样,你是九皇叔,见你一面并不容易。”凤轻瑶说的是,要见九皇叔一面,不经动人很难。 对于这一点,就是九皇叔也无话可说,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与常人不一样,盯着他的人很多。 九皇叔轻叹了口气,抱着凤轻瑶,脸埋在凤轻瑶的颈脖间:“轻瑶,本王在尊享荣华权利的同时,也要为这份权利负责。” 没有人能白白享受而不付出,皇上不能,九皇叔也不能,他位高权重,也代表盯着他的人很多,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来说。 凤轻瑶用力点头:“我很明白,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说吧,你今天如此张扬的来凤府,为了什么事?” 就算是为了给她撑腰,九皇叔也不会拿出全套的仪仗,这阵式不是一般的费时。 “让你去救符临。”九皇叔知道凤轻瑶不高兴,还是将来意点明。 “什么?”凤轻瑶心里一惊,猛得抬头,要不是九皇叔反应快,下巴都会被凤轻瑶给撞出血。 “你没听错,让你去救符临。”九皇叔重复道。凤轻瑶气得差点吐血,不敢相信地道:“你让我去救符临那个混蛋?你居然让我去救那个混蛋,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本王说得很清楚,你去救符临。”九皇叔与凤轻瑶四目相对,与凤轻瑶的愤怒相反,九皇叔一脸平静。 可就是这样,凤轻瑶才生气,气呼呼地与九皇叔大眼瞪小眼,对视半刻后,凤轻瑶败北,直接从九皇叔身上跳下来,大声道:“不救,不救,不救!” 一连三个不救,可见凤轻瑶的决心有多大。 子弹是她动得手脚,现在又要她去救人,这么虚伪的事情,她真做不出来。 九皇叔也不吼,只等凤轻瑶平静下来,起身上前,按住凤轻瑶的双肩,郑重地道:“轻瑶,符临现在还不能死,所以你必须去救他!” 909 替死鬼,九皇叔你是多见不得我好 909替死鬼,九皇叔你是多见不得我好 符临不能死! 因为九皇叔的坚持,因为九皇叔的开口,凤轻瑶即使万分不愿意,还是拎着药箱与九皇叔一同进了宫。 符临并不在皇宫,凤轻瑶之所以进宫,是因为皇上要见凤轻瑶,先敲打她一番。 “凤轻瑶,符大人是朕的肱骨大臣,你要是医不好他,朕就要你的命。”皇上怕凤轻瑶在医治的过程中使坏,特意先警告一番。 “臣女遵旨,臣女一定尽全力,保住符大人的命。”也只是保住他的命,至于其他,凤轻瑶表示自己只是大夫,不是神仙。“记住你的话,保不住符大人的命,朕就要你的命。”说话时,皇上还不忘看向一旁的九皇叔,见九皇叔面无表情,似不将凤轻瑶的生死放在心上,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很快又将此事放下。 “臣女明白。”凤轻瑶匐跪在地,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但从皇上的语气中,凤轻瑶能听得出来,皇上真的很在意符临。 想来也是,要不是在意符临的生死,又怎么会让九皇叔大摇大摆地上门,要知道九皇叔上门,她定然无法拒绝,不然请她的九皇叔也会跟着挨罚。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太监招了招手:“速速派人将凤姑娘送去符府,切记不可耽误符大人的病情。” “奴才遵旨。”太监尖细的嗓音让凤轻瑶生厌,眉头微皱,收起不满的情绪,凤轻瑶低头退了出去,跟在太监的身后朝宫外奔去。马车与车夫早已等侯多时,凤轻瑶一上马车 ,马车就飞奔起来,前面还有侍卫开道,这待遇堪比一品大臣进宫复命。 “符临的命还真值钱。”凤轻瑶撇了撇嘴,表示对符临的不满。 自从符临来到东陵,投靠皇上以后,很多事情他们都处在被动的局面,尤其是雪灾的事情,凤轻瑶前前后后忙了近一个月,到头来却被符临和皇上摘了桃子。 虽说各为其主,各凭本事,可凤轻瑶实在无法喜欢符临,虽说后面符临又在一些事情上做了补偿,并且希望与九皇叔和平相处,可凤轻瑶还是没办法放下对符临的戒心。 这不,夜城主的死,将他们彻底地推到了对立面,凤轻瑶觉得自己和符临应该是撕破了脸,可现在自己还要去救他,想来真是恶心。 符临所住的地方是皇上前不久赐的,为了方便皇上召见符临,符临的住处距离皇宫不远,没让凤轻瑶胡思乱想太久,符家就到了。 “凤姑娘请。”随侍在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前,撩起车帘,扶凤轻瑶下马车,本以为凤轻瑶会故意刁难,或者拖延片刻,不想凤轻瑶很干脆地扶着小太监的手下了马车。 小太监呆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凤轻瑶,心中暗想,这个凤大夫还真是心胸宽广,他可是听宫里的老人说,这符大人是背叛了九皇叔,投靠了皇上才有今日风光的。 “还愣着做什么,走吧。”凤轻瑶走了数步,发现小太监没有跟上来,连忙回头呵道。 小太监愣了一下,回过神后,立马就朝凤轻瑶跑了过来:“凤姑娘,里面请。” “嗯。”凤轻瑶应了一声,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小太监悄悄地抹了把冷汗,心中暗道好险,要是凤轻瑶多说几句,他就得背负拖延符大人病情的罪名。符大人没事还好,一旦出事,他十条命也赔不起,想到这里小太监对凤轻瑶也颇为感激,趁着无人注意时,悄悄拉近自己与凤轻瑶的距离,小声道:“凤姑娘,符大人腿上的伤,昨天夜里突然恶化,伤口脓血不止,恶臭难闻,众太医束手无策,拖到今天早上进宫禀报给皇上。符大人那伤口恐有性命之忧。” 小太监这是在提醒凤轻瑶,要是没有把握,宁可别医,也不能上前,一旦沾上就再也甩不掉。 凤轻瑶脚步一顿,朝小太监笑了笑,算是领了对方的情,有小太监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凤轻瑶就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符家并不大,凤轻瑶很快就来到主院,主院此时围满下人、药童,往里一点就是一群年轻的太医,见到凤轻瑶走进来,一个个自动让开,颇有退避三舍的感觉。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凤轻瑶来了”,室内的太医与药童纷纷转身,看到凤轻瑶后,双眼一亮,也不说话,连忙转身抓起一旁的药箱,往两边站去,把中间的路留给凤轻瑶。 “哼……”凤轻瑶面无表情,冷眼扫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 这些人的心思她很明白,不就是想拿她当替死鬼嘛,要是符临出了事,到时候所有的责任,都会往她身上推。 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她前世刚去医院那会儿,就曾被同事推出来当替死鬼,要不是她心细,留了个心眼,她就要背负一起医疗事故的主责,然后被吊销医师执照,这辈子都无法再做医生。 医生这个行业看似光鲜亮丽,可背后的辛苦与阴暗,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一旦出了人命,出了医疗事故,如果你没有背景,不管是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沾过这件事,那么十有八九就会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好一点的是吊销医师资格,严重得还要负刑事责任。 一个被吊销了医师资格的大夫,哪怕你医术再好,也不会有医院愿意用你,也不会有病人愿意给你诊治,从古至今,医生这个行业都一样,而太医更危险,一旦沾上不该沾的病人,十有八九就是要赔命。 在凤轻瑶看向众太医时,众太医也在打量她,符临的病,这些太医束手无措,正愁找不到替死鬼,凤轻瑶的出现让众位太医都松了口气。 符临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太医一定会抱成一团,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凤轻瑶。 看似过了很久,实则只是双方对视一眼,而这一眼,他们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凤轻瑶苦笑一声。 九皇叔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当初进宫医治东陵子睿时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九皇叔这是见不得她好嘛。“呼……”凤轻瑶站在中间,深深地吸了口气,扯了扯嘴皮,朝众人笑了笑:“见过诸位太医。” “凤姑娘好。” “凤大夫好。” “凤姑娘(大夫)不用客气,救人要紧,请,请,请……” 众太医立马笑容满面与凤轻瑶打招呼,却又默契十足地把诊断的位置让给凤轻瑶,这是不容凤轻瑶找理由不碰符临。 而只要凤轻瑶碰过符临,管她有没有用药,都可以背黑锅…… 910保命,你的腿保不住了 910保命,你的腿保不住了 凤轻瑶本就不怎么愿意医治符临,此时被众太医这么一逼,心里更是恼火了. 合着这些人不是要她来医治符临腿上的伤,而是找她来当替死鬼,给众位太医背黑锅。 看到众太医的神情,凤轻瑶可以肯定,这一次应该不是九皇叔出卖她,而是她被这些太医推出来当替死鬼。 凤轻瑶皮笑肉不笑道:“多谢众位前辈的厚爱,轻瑶定不负众位前辈的厚望,不知哪位前辈可以和轻瑶说一说符大人的情况。” “我等不擅长外伤,符大人的情况,还请凤姑娘自己亲自查看,以免有什么遗漏,影响凤姑娘医治。”不管太医们如何内斗,这会儿绝对是一致对外,面对凤轻瑶的进攻,防御的滴水不漏,绝决要把自己摘出来。 “梁太医说得没错,我等就不打扰凤姑娘了,我等知道凤姑娘医病时,不喜有外人在场,我等这就出去。”一白发老者站了出来,客客气气地说了两句,便带头走了出去,那样子就好像有人在赶他一样。 “谭太医不说我们都忘了,凤姑娘,我等就不打扰你了,我等在隔壁房间等候,有事你就派药童去叫一句。”梁太医笑得慈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在提携晚辈。 凤轻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不在意众人把她推出来的行为。 有两位太医带头,凤轻瑶又没有撕破脸,其他人当然不会久留,屋内数十个太医瞬间走了三分之二,他们也不想这样,可和身家性命相比,他们自然是选择把凤轻瑶留下来。 剩下三个没有走的,他们定定地看着凤轻瑶,眼中有挣扎也有担忧,可还是坚定地站在原地,这三人站在角落里,要不是人都走干净了,凤轻瑶还看不到他们。 “你们不出去吗?”凤轻瑶将药箱放到符临的床边,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好方便放器具。 三人相视一眼,坚定地点头:“我们不走,我们是大夫。” “你们有救符大人的能力吗?”凤轻瑶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三人,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明显,她不欣赏这三个人,有时候光有勇气与正义,没有本事是不行的,正义不能当饭吃。 “没有。”三人低头,盯着鞋尖看。 果然如此,凤轻瑶“啪”的一声打开药箱,手速飞快地将要用的药具一一取了出来,等到她将东西捡好,白大褂套好,口罩挂好,头发盘好,才有心情对这三人道:“既然你们没有救符大人的本事,那就出去,留在这里干嘛,等死吗?” “我们不能抛下凤姑娘一个人,要走一起走。”一身着灰衣,年约三十的男子握拳道,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 凤轻瑶嗤笑:“你们留下来又能如何?我要能救符大人,你们留不留下来都没差,功劳肯定是你们太医院的,至于能有几分落到你们头上,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我要是救不了符大人,你们三人不过是白白送命。” “我们不是为了什么功劳,我们只是看不惯那些人,把姑娘你推出来背黑锅的行为,眼睁睁地看着姑娘一个人面对杀头之事而无动于衷,我等实在做不出来。”左侧那人也义正辞严道,眉眼间能看出几分书生意气。 凤轻瑶宁可和外面那群老油条打交道,也不愿意和这些二愣子打交道,外面那些人,凤轻瑶还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可面前这三人吗?他们太直了,或者说读圣贤书读傻了,凤轻瑶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无法理解这三人的行为,也感受不到这三人的满腔正义,她只知道和这种只会说不会做,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打交道很累,所以…… “你们出去吧,如果符大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与你们无关。”凤轻瑶指了指门,毫不客气地逐人。 三位年轻的太医顿时面色胀红,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怎么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符大人是我们几个太医一起诊治的人,出了事也应该一起负责,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责任?” “可你们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你们帮不了我,呆在这里只会碍事,如果说要一起承担责任,那就更没有必要了,一个大夫对于病人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如果符大人真出事了,死我一个就够了,何必要拉其他人下水?”不是她无私,她这是自私。 可就是这么自私的一番话,却让那三个年轻太医羞愧地低下了头:“凤姑娘,你说得没错,大夫对于病人来说很重要,我们不能轻言生死,凤姑娘,我们不如你。” 他们这群人在太医院呆久了,从来都只想着如何推卸责任,如何拉更多的人下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承担了责任,其他人就能活了。 明明只要死一个人的事,何必要死三五个呢? “我是冷血无情,你们要‘如我’做什么,出去吧,符大人的伤不能再拖了。”凤轻瑶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 三人视线相交,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奈地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陪人赴死,不仅自己要有勇气,也要对方领情,一旦对方不领情,而自己的勇气又消失了,那么他们就无法坚持下去,毕竟没有人不怕死。 “吱呀……”门打开,三人出去,门又关上,凤轻瑶看着那一开一合的门,无声地笑了出来。 没有哪个白痴,会心甘情愿地陪一个陌生人赴死,这三个人也不例外,他们之所以留下来,只因为他们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她给了他们一个极好的台阶,消除了他们心中的障碍,他们要是还会留下来,那就是笨了。 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此,如果是孙思阳,哪怕是死,孙思阳也会留下来,但孙思阳留下来绝不是站在那里等死,而是上前帮她。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孙思阳会留下来陪她想办法,那个小医呆,可不是不知道转弯的老顽固,孙思阳是呆得可爱。 想到孙思阳,凤轻瑶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嘴角也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转身,突然对上符临睁开的双眸,凤轻瑶惊了一跳,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待到情绪平复下来,凤轻瑶若无其事道:“符大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胆子这么大,也会被吓着?”符临开口,有气无力,漆黑的眸子也没有往日的神采,看着凤轻瑶,双眼暗淡无光。 看样子,他这次可真是遭了不小的罪。 “我胆子很小。”凤轻瑶没有收回脸上的笑,镇定自若地走到床边,在符临的注视下,将口罩挂好,手套戴好,取出透明的玻璃瓶,敲碎,拿出针管抽出里面的药。 符临眼也不眨地看着凤轻瑶,将凤轻瑶每一个动作都刻在脑海里,看凤轻瑶抽出小瓶子里的药,注射到大瓶子里去,如此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你这是在做什么?”符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救你。”隔着口罩,凤轻瑶的声音没有那么清晰。 “我以为你想杀我。”符临微微垂眸,眼神落在受伤的腿上,意有所指。 咦? 凤轻瑶抽药的动作不变,心中却是震撼,看符临这样,好像还不知道,害他受伤的人就是她,难到是九州把她隐藏了起来,自己一个人背黑锅了? 想到这里,凤轻瑶眸光微闪,笑着打太极:“大家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我怎么可能想要你的命?” 事实上,凤轻瑶也确实没打算要符临的命,她在子弹上涂的药,绝对要不了符临的命,不然她也不会在皇上面前许诺。不过,现在这话听在符临的耳朵里,却是在说,符临受伤的事与她无关。 符临并不确定凤轻瑶知不知道这件事,再次试探道:“我的伤口,不知道你看了没看,和夜城主的伤口一样。” 符临边说边喘气,弯弯的睫毛一颤一颤,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他心疼。 可惜,他遇到的是冷心冷肺的凤轻瑶,凤轻瑶一点感觉都没有,取出挂点滴瓶的钩子,将药瓶挂在就床梁上,然后拿出透明的管子接好。 弹了弹管子,确定药能顺利流出来,凤轻瑶这才看向符临,轻声道:“夜城主的伤口我没有看到,至于你的伤口,恐怕就是我想看,现在也看不到了。你们是做大事的人,而我只想安居一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不待符临回答,凤轻瑶顺手取过一根棉签,沾了一点药水,在符临的胳膊上轻擦两下,便将针管扎了进去。 “啊……”针扎的疼,再加上冰冷的液体入体,让符临本能地抗拒,正想挣扎,却被凤轻瑶给按住了:“不想死就别动。” 如果是平时,凤轻瑶肯定按不住符临,可这个时候符临正虚弱,在凤轻瑶的强制下,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顺从,抬头问道:“你真是要救我?” 符临一脸怀疑地看向凤轻瑶…… 911截肢,我只保你的命 911截肢,我只保你的命 凤轻瑶扫了符临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低头将针管固定好,又替符临调整好点滴的速度. 做好这一切,凤轻瑶才冷声道:“符大人,我是不是救你,你自己不会用眼睛看嘛,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来这里干嘛?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想来,我能找到无数的理由。” 一个大夫要找理由不出诊,那是多容易的事情,皇上想必是怕她装病,或者故意受个伤无法出诊,才会让九皇叔去吧。 “我知道了。”符临露出一抹苍白的笑,眉头却是舒展开了,看着凤轻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你知道了什么?”凤轻瑶挑眉。 “知道你会救我。”符临笃定道。 凤轻瑶点头:“我确实会救你的命,但也只是如此。你脚上的伤,你自己应该明白,伤口深度腐烂,周围组织坏死,想要医好很难。” 凤轻瑶面无表情地拆掉符临腿上的绷带,时不时碰碰这里,翻翻那里,完全不像那些太医,看到符临腐烂的伤口,不是露出震惊的样子,就是嫌恶、皱眉,符临从凤轻瑶的脸上、眼中,看不到一丝对伤口的判断。 这个时候符临才有普通病人的样子,一脸紧张地盯着凤轻瑶,等凤轻瑶下结论,见她半天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符临心中一急, 追问道:“我的腿得怎么治?需要什么东西,你尽管提,我一定会让人全力配合你。” 凤轻瑶略微一顿,停下查看伤口的动作,抬头看向符临,冰冷地宣布:“我没说你的腿能治,我能保住你的命,至于你的腿,很抱歉,保不住了。” “什么?”符临尖叫,瞳孔猛得放大,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凤轻瑶后退一步,退到安全地带,无视符临狰狞的表情,再次道:“符大人,如你所听到的那般,你的腿已经烂了,我是大夫,不是神,无法做到生白骨,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住你的命。” 这是她在皇上面前许下的承诺。 “保我的命,没了腿,我要这命有什么用?”符临生生将唇咬出血来,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 如果他身边有一把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住它,架在凤轻瑶的脖子上,逼她保住自己的腿,可惜他没有,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凤轻瑶,告诉凤轻瑶他的坚持。“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符大人,我只有能力保住你的命,你有两个时辰可以考虑,想要活命,就把你受伤的腿给截了。” “不,我不接受,别说两个时辰,就是两天两夜我也不会同意,不同意你把我的腿截掉,凤轻瑶你听到没有,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符临双手抓着被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杀意。 符临全身肌肉僵硬,虽说他没有大力地将输液瓶给晃掉,却也使得血液回流,凤轻瑶看着管子里腥红的血,眉头紧皱。 符临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潜意识里抗拒她的医治,她要再这么冷血下去,估计符临以为她是故意想弄残他。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上前按住符临的肩膀:“符大你别乱动,请尽量放轻松,我是大夫,不是屠夫,我不会下没有根据的结论。你可以不满这个结果,也可以无法接受,可就算你再不满,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凤轻瑶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镜子,放在符临的面前,镜子里映出符临双眼通红,狰狞扭曲的面容。 “我……”符临看着镜中那满是仇恨与不甘的面容,连忙别开眼。 神庙的后人,怎么可以如此不堪一击,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他失去理智,他日后如何能成大器? 符临扯了扯僵硬的嘴皮:“很抱歉,我失态了。” 不过几个呼吸间,符临就平静下来,绷紧的肌肉也放松了,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输液管,很快就能正常输液,没有再回血。 “没关系,我能理解。”凤轻瑶的声音依旧冷清,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她从头到尾都是最冷静的那一个,即使面对符临的各种不满,也没有恶语相向。 看符临真的冷静下来,凤轻瑶又道:“符大人,我们虽然各为其主,但此时此刻我只是一个大夫,在医治病人这件事情上,我只会本着大夫的原则,从实际的病情出发,绝不会存心夸大或者刻意拖延,你的伤势恶化严重,我真的无能为力,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另请高明。” “不,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自己会变成残疾的事实,凤轻瑶你让我想一想。”符临看着自己的腿伤,神色黯然,周身萦绕着浓烈的悲伤之情。 没有哪个人,能接受自己变成残疾,符临当然也不例外。 “你有两个时辰,你慢慢想。”凤轻瑶也不多言,拉了一把椅子,默默地坐在一边,拿出一叠纸,在那里写写画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担心符临的伤势,走近才会发现,凤轻瑶其实是在修改云潇的手术方案。 符临的伤虽然不轻,但凤轻瑶见多了受伤截肢的病人,她真的紧张不起来,在战场上炸伤胳膊和双腿的士兵一抓一大把,截肢的手术隔三差五就做,她虽然主攻心脑科,但这种截肢手术,她却是做得最多。 生生截掉一条腿,或者胳膊,虽说是在救人,在做多了就会有种大夫就是屠夫的感觉,有时候凤轻瑶也会认为,西医是不是太有局限性了。 哪里痛便治哪里,哪里有问题就切掉哪里,西医最常做的就是切除人体坏死的部分,以保证人可以活下去,可是人身体的部分是不可再生的,切掉的那一部分再也长不回来,为了保住命,切掉身体的一部分,那样对病人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值不值得? 凤轻瑶笔尖一顿,随即继续往下写。她只是一个普通医生,又不是那些研究机构的专业人员,这些问题就算她愿意思考,也不一定能解决,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做一些实质的事情…… 912动手,你自求多福 ??912动手,你自求多福 皇上是不相信凤轻瑶的,凤轻瑶在符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传到宫里,在符临考虑是要截肢保命,还是换大夫时,皇上也知道了凤轻瑶要符临截肢的事情. “九弟,凤轻瑶是什么意思?”皇上第一时间,将怒气撒在九皇叔身上。 九皇叔坐在下首第一位,听到皇上的话,缓缓抬头,看向皇上:“臣弟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凤轻瑶,皇上问臣弟有什么用?” “九弟,符临是我东陵的功臣,朕让凤轻瑶医治他,是对凤轻瑶的信任。”皇上脸色微沉,对于要请一个大夫,还要看九皇叔的脸色,表示相当得不满。“皇上,凤轻瑶也没有辜负你的信任,凤轻瑶是大夫,不是神仙,你不是要凤轻瑶保住符临的命嘛,现在凤轻瑶不是已经提出保他命的办法了嘛。怎么,皇上你不满意?” 九皇叔神色淡然,语速缓慢,嘲讽的意味十足,看皇上神色不郁,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又道:“皇上,即使你贵为帝王,也改变不了生老病死。” “九弟……”皇上厉呵,一脸怒容,盯着九皇叔,双眼迸发出冰冷的杀意,即使没有外人在,九皇叔此举也是挑衅帝王的权威。 “臣弟在。”九皇叔一动不动,丝毫不见担惊受怕,面对帝王的威仪,九皇叔始终淡然处之。 偌大的殿内,静得没有一点声响,皇上与九皇叔之间火药味十足,唇枪舌剑,好不可怕,好像年前在御花园下棋品茶畅谈的那一幕不曾发生过一般。东陵最尊贵的一对兄弟,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假象。 沉默半晌后,最终还是皇上先开口:“代朕去一趟符家,替朕看看符临的伤势。” 这是皇命,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可是九皇叔例外,九皇叔起身,在原地转了半圈,与皇上正面对上:“皇上,符临再得皇宠也只是一个臣子,凭他还不够资格让本王亲自上门探病,皇上要是放心不下,不如亲自去一趟,臣弟累了,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等皇上开口,转身就往外走。 “老九!”皇上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九皇叔的背影大喝。 九皇叔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吱呀一声打开门,嘭的一声关上门,宣泄心中的不满。 九皇叔走后,皇上气得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杀气凛然。 一次次的试探让皇上明白,九皇叔并没有像他表现的那般驯服,所谓的退让不过是做给他看得罢了。 上一次,用九皇叔母亲的坟墓为引,逼九皇叔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他起初虽然不满,但还是做了,让皇上以为九皇叔真正地驯服了,可今天九皇叔的举动,却推翻了皇上之前的肯定。 皇上想着,他这位排行第九的弟弟,绝不如表面那般好驯服,而经此一事,他们兄弟二人之间表面的和气,也打破了。 这个时候,符临的存在更有必要,神庙后人虽然不能神机妙算,但却有一些独特的才能,这些才能若为帝王所用,绝对是助力。 而符临现在也很好用,而且绝对忠心,皇上实在舍不得就此舍弃这颗棋子。 皇上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再努力一下,皇上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来人,宣睿……清王殿下进宫。” 以往这种代表皇帝的好事,都是由东陵子睿来做,现在东陵子睿关了禁闭,皇上只好选择其他人。 九皇叔说临符不够格让他亲自去看,皇上当然也不会亲自去看,如果皇上亲自去了,那岂不是显得皇上不如九皇叔。 皇子的府邸都是皇上亲赐的,除了东陵子睿的府邸最好外,其他皇子的都差不多,不过半个时辰,清王就进宫了。 皇上看着跪在下首,英武能干的清王,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清王一向得皇上信任,不然也不会成为东陵唯一一个执掌兵权的皇子,当然这也和清王的出身有关。 清王的母亲出身一般,没有争夺大宝之位的实力,再加上清王从小就喜武不喜文,不仅是皇上,就是众位皇子对清王也极度放心。 皇上将符临的病情简单地说了一下,便下旨让清王代替皇上去探病,当然更重要的是警告凤轻瑶,用心医治,皇帝在盯着呢。 清王虽是武将,可作为能活着长大,并且成为东陵唯一一个握有兵权的皇子,他当然有一颗玲珑心,听到皇上隐晦的暗示,清王知道这一趟差事不好办,可再不好办他也只能认了,谁叫他没有九皇叔强势,不满就可以甩袖子走人。 “儿臣遵旨。”清王叩头谢恩,将眼中的烦躁压下,在皇上的期许下,带着大批赏赐,浩浩荡荡地赶往符府。 “王爷。”皇宫一高塔上,九皇叔带着贴身太监,站在那里,目送清王离去。 九皇叔闭上眼睛,面露疲惫之色,薄唇轻启:“调黑骑去。”“小的明白了。”太监面色一凝,重重点头,快步离去,脚步轻盈,气吸绵长,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而且段数不低。 黑骑虽然只有一千人,可这一千人却是从数万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千人的杀伤力,不亚于一只强大的军队。 黑骑作为九皇叔手中最厉害,也最保密的一支队伍,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九州大陆的舞台上,而黑骑出手,定是血雨腥风……而这一切,凤轻瑶都不知道,九皇叔下达调动黑骑的命令时,凤轻瑶正在给符临清理伤口上的腐肉,洒上药防止伤口再度恶化。 就算是截肢也要把伤口处理好,不然感染了就惨了,这一点符临不知道,符临看凤轻瑶把他腿上的腐肉一一清除,又给他的伤口上药,以为自己的腿还有救呢。 符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颗心揪得死紧,满怀期待,又害怕失望。符临的心思凤轻瑶懂,她和符临说了好几次,她只是在替他清理伤口,并不是能保住他的腿,可惜符临根本听不进去,他只选择听自己想听的话…… 913 收工,剩下的我不管了 913收工,剩下的我不管了 像符临这种固执的病人,凤轻瑶不是第一次遇上,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并不存在处理不了的问题。 离凤轻瑶说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符临的伤口也处理好了,只等符临做好决定,她就可以给符临麻醉、手术了。 “符大人,还有一刻钟,请你想清楚,如果决定截肢保命,我就去做准备。如果你非要留下自己的腿,那么我也会替你清理伤口,但结果我就不保证了,你的生死将由你自己来决定。”凤轻瑶是个医生,作为医生她习惯选择,明知道病人的不舍,也要提出自己的方案。 对她来说,符临只是一个普通病人,作为医生,她给出医疗方案,最终做选择的是病人,病人怎么选择她都尊重,身为医生,她无权替病人做决定,哪怕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是为病人好也不行。 “就不能保住我的腿吗?”符临神色黯然,完全没有凤轻瑶初见时的清朗与洒脱。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突然间变成残疾,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变成了残疾就表示前途尽毁,一个残疾即使再有才华,也无法入朝为官,也无法肩负家族兴衰的责任。 符临要是残废了,符家的未来也就没了,符家可拿不出第二个符临。 “不……”凤轻瑶刚开口,门外就响起高亢的声音:“清王殿下到……” “宫里来人了。”凤轻瑶将到嘴的话收了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符临一眼。 符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得皇上重视,清王这个时候来,定是受了皇命,不然没有哪个皇子,敢胆大包天的与符临这个红极一时的权臣来往。 符临没有半丝喜悦,凤轻瑶那个“不”字,无疑是判了他的死刑,这个时候别说清王来,就早皇上亲临,符临也高兴不起来。 符临是病人不用动了,凤轻瑶却没有见皇子、亲王不拜的特权,可凤轻瑶此时身上穿着医生袍,手上带着手套,口罩和发罩一样不少,她这副尊容实在不适合出门。 凤轻瑶在屋内等清王进来,人一到便上前请罪:“轻瑶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是小王来得突然,打扰凤姑娘救人,还请凤姑娘不要怪罪才是。”清王上前,虚扶了凤轻瑶一把,不肯受凤轻瑶的跪拜之礼。 开玩笑,九皇叔今天那般声势浩大地去凤府,不就是给凤轻瑶撑腰嘛,他哪里敢受凤轻瑶的礼,说不定日后还要给凤轻瑶行礼呢。 凤轻瑶虽然年纪比他小,可却是九皇叔的人,辈份整整比他高一截,到时候他在凤轻瑶面前,说不定还要执晚辈礼。 “多谢殿下不罪之恩。”凤轻瑶也不坚持,她还舍不得跪脏衣服呢,侧身一步,好方便清王走到床边。 清王笑着点了点头,越过凤轻瑶来床边,符临腿上有伤,精神状态也不算好,根本无法起身行礼,只能告罪一声,清王本就是奉旨来探病的,又怎么会折腾符临。 清王转达了皇上的关心,将皇上赐的礼物也提了一遍,安抚了符临一番,才寻问符临的病情,当然清王问的是凤轻瑶。 凤轻瑶将截肢的方案又说了一遍,清王眉头紧皱,他知道皇上不希望符临变成废人,失去利用价值。 清王也不敢对凤轻瑶吼,只能婉言问道:“凤姑娘,除了截肢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符大人乃是我东陵的肱骨大臣,此次也是为国牺牲,皇上也很关心符大人的事情。” “清王殿下,不是轻瑶非要如此,而是符大人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要不清王殿下召太医进来,我们一同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医治方案。”符临的病已经推到她头上了,她也懒得拉那些太医下水,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独自承胆。 “就依凤姑娘的话,把太医都召进来,集思广议。”清王很爽快地同意了。 此举,也是为凤轻瑶着想,到时候就算符临真有什么事,那也不是凤轻瑶没有用心,而是符临伤得太重,实在没有办法。 符临知道清王是偏帮凤轻瑶,只沉默应对,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凤轻瑶,能卖凤轻瑶一个好,他有什么好说的。 有清王的命令,太医们即使再不愿意,也得乖乖进来,十几人一同进来,很快就把屋子挤满。 清王也不多说话,只让众位太医上前替符临诊断,然后研究看看,有没有更好地医治的方案。 众位太医早就看过符临的伤,清王开口,他们也只上前虚应一二,可一靠近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咦,符大人醒了?” “伤口包扎好了?” “脉搏也有力了。” “只是气血依旧不足,伤了根本,这腿怕是保不住了,依老臣之见,还是要断了这腿。” 中医也有截肢一说,只不过用得比较少,中药固本见效慢,像符临这种情况,必须尽快截肢,可用中药调理,等到药效发挥作用,就有可能过了最佳医治时间。凤轻瑶通过静脉注射,让药效快速发挥,第一时间调整好符临的状态,保住他的精气神,让他不至于熬不过手术。 “符大人情况虽有好转,但伤得太重,老臣赞同梁太医的意见。”太医们虽然佩服凤轻瑶的手段,可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在清王面前说凤轻瑶好。 开玩笑,他们要是承认自己不如凤轻瑶,以后还怎么混,这些皇子皇孙个个精贵,可不会同意,让一个医术不好的大夫医治。 凤轻瑶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早就知道情况会是这样,这些太医虽然怕死,但医术却是不错,不然也不会进太医院。 符临的情况他们绝不可能诊不出来,也不敢胡乱应下,符临要是出了事,他们也会跟着倒霉,保守治疗是最好的办法。 太医的话,打消了符临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让清王暗松了口气,有太医们的这番话,凤轻瑶就不会有事了,他就不会得罪九皇叔了。 这种夹在皇上和九皇叔之间的差事,真不是一般的难办,清王哪个都不想,也不敢得罪,可就因为两边都不敢得罪,清王才更痛苦。 这就叫神仙打架,小鬼倒霉,凤轻瑶同情看了清王一眼,等符临下决定…… 914围观,请求观摩手术 914围观,请求观摩手术 下决定? 是要命还是要腿? 符临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抉择,他根本不想选择,因为他都想要。 “凤轻瑶,命和腿我都要。”符临痛苦大吼,双眼通红,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他不想死,可同样也不想变成残疾,如果他的腿废了,那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我是人,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符大人,做人要面对现实,你腿上的伤口有多严重,不需要我拆开给你看吧? 符大人,我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毕竟命是你的,你才有权决定自己想要的人生。”凤轻瑶近乎无情地道。 她的话,让一干太医面面相觑,一脸尴尬,有心想要解释两句,以免清王以为他们这群大夫都这般不近人情,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站在一边当壁角。 清王没有训斥凤轻瑶的意思,相反,他认为凤轻瑶这话说得太对了,符临要死要活,就是他自己一句话,他选哪条路就认命地走下去。 凤轻瑶不是救不了他,是他自己接受不了,与旁人无关。 “凤轻瑶,我真的想保住我的腿,连一丝的可能都没有吗?”符临双手捂脸,精神萎靡,他下不了决定。 “有,一成的可能,你祈祷奇迹降临。”医学奇迹这种东西不是没有,但不是人人那般好运,能遇上奇迹诞生。每个等待奇迹的病人,都以为自己是主角,认为上天一定会厚爱自己,他们总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们相信奇迹一定会诞生在自己的身上,但……能被写到书本上的奇迹,只有万分之一,遇到奇迹的人很少,更多的人是死去。 作为医生,凤轻瑶不建议符临赌那微乎其微的奇迹,奇迹这种东西不科学,奇迹就和中五百万大奖一样,人人期待,可能中的人却少得可怜。 可惜符临不这么认为,听到凤轻瑶的话,符临精神一震,大声道:“好,我就赌那一成的可能,凤轻瑶,我不接受截肢。” 砍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残疾,那样他再也无法复兴符家,既然如此,就让他这个符家的罪人去死吧。 “符大人,你知道自己的选择吗?奇迹这种东西,并不是你有信心就行的。”凤轻瑶不想打击人,她只是实话实说。“我知道,凤轻瑶你不用担心,正好清王在这里,我会写下一份声明,声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生死与你无关。”符临这真是在赌了。 这份声明一旦写下,如果凤轻瑶在医治的过程中耍花样弄死他,皇上也无法追究凤轻瑶的责任。 “符大人,这不好吧。” “符大人,这个风险太高了。” “符大人,你三思呀。” 众太医一脸担忧,纷纷劝说,可符临心意已决,不管旁人怎么说,他就是认定了,坚决无比,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符临下这个决定,仅次于同意截肢。 凤轻瑶知道符临已经下了决定,不会再更改,转身便拿了纸笔给符临。 “可以,写吧。”这是病人的选择,横竖她不用负医疗责任,她只要尽心医治,做好一个大夫该做的事情,守好医生该有的原则就行了。 符临没有说什么凤轻瑶我相信你一类的话,接过纸笔就写了起来,清王几次想要劝说,却终是忍住了。 符临死了,他顶多就是被皇上厌弃,厌弃就厌弃吧,反正看太子皇兄的样子,他也不想争,他要是被父皇厌弃,说不定还能尽早离开皇城,自由自在呢。 清王后退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皇上派来的皇子都这样了,其他太医虽然担忧,不过也只能默默地闭嘴,等到符临写完,太医才开口,请求清王允许他们在一旁协助。 太医们这是担心凤轻瑶医治不尽心,或者出差错,有他们看着总是好的。 清王没有应下,而是问道:“凤姑娘,你怎么看?”“可以,不过有一点,我不希望被人打扰。”凤轻瑶现在可不怕被人围观,不是截肢手术,不需要用太多精密的仪器,她需要的设备早就拿出来了,这些太医在一旁看着也不碍事,反倒能为她证明。 符临只有一成机会活下来,她要藏着掖着,符临要是死了,她就有嫌疑了。大大方方地摆出来,让众人监督,于她而言只好无坏,就算有坏处,也比不上好处。 凤轻瑶的爽快,在太医和符临的眼中就是坦荡,凤轻瑶也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将符临写好的声明递给清王:“有劳清王殿下了。”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清王也不客气,将符临所写的纸收好。 凤轻瑶示意众太医退后一些,让出足够的空间,这才开始动手。 之前就已经输了消炎、退热的药,凤轻瑶没有再输液,给符临打了一支局部麻醉针,拆开刚刚绑好的绷带。 之前的伤口是按截肢所需处理的,现在符临不肯接受截肢手术,她只能重新清理伤口,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刮骨疗伤。 “符大人,我替你打了麻沸散,会有缓解疼痛的作用,可即便如此,还是会很痛,希望你能忍住。”凤轻瑶解开绷带,露出符临腐烂的伤腿。 “我会忍住。”符临吸了口气,伸手抓住床单。 他很紧张! 这一点众人都明白,因为他们也紧张,屋内除了凤轻瑶,恐怕没有哪个不紧张。 绷带全部解开,符临的腿伤露了出来,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清王终于明白凤轻瑶为什么会说,要把符临的腿给截了。 这样的伤也就是在皇城,有太医精心医治,有上好的药材源源不绝地供应,要是在边境,士兵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有死路一条,哪能如符临这般,又是要保命,又是要保腿。 同人不同命,同样是受伤,符临有数十位太医围着,各种上好的药材不断,可他手下的兵,别说太医了,就是军医也不一定有空…… 清王看着凤轻瑶举刀,下刀,神色恍惚。 他一直就听说,凤轻瑶很擅长医治外伤,要是能把凤轻瑶拐到军营做军医,对于士兵来说是不是一个福音。 在皇城,凤轻瑶医治的病人非富即贵,医好了不仅得不到好处,也很容易惹麻烦,可到了军中就不一样了,在军中大夫的地位很高,凤轻瑶会很自由。 只可惜凤轻瑶是个女子,不方便出现在军中,就算方便,九皇叔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清王也只能偷偷想一想…… 915过敏,情人节要甜蜜 ??915过敏,情人节要甜蜜 凤轻瑶的胆大在皇城是出名了的,一个孤女上敢挑衅皇后,下敢斩杀乞丐,在流言蜚语中迅速成长,得到东陵最尊贵的九皇叔青睐,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不管是从皇后手中逃生,还是当街下令斩杀闹事的乞丐,都闹得极大,在场的很多太医都知晓,可他们也仅仅是听说,此时看到凤轻瑶堪比凌迟的刀法,众太医这才明白什么叫胆大。 “姑娘呀,那可是人肉呀,你切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利落。” “姑娘呀,那可是血管呀,你剪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快。” “姑娘呀,那可是血肉呀,你手指在里面淘血管时,能不能别那么静定。” “姑娘呀……” 处理外伤绝对没有什么美感而言,凤轻瑶在军营呆惯了,手法更是简单、粗暴,只求用最快的速度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至于下手是不是太血腥,凤轻瑶从不考虑。 染了血的绷带一团一团,银盘里的腐肉也越积越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凤轻瑶这是在分尸。 真得好血腥! “呕……”有几个年轻的太医,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清王面露不悦,横了一眼,吓得那几个太医连忙捂住嘴巴。 在场的十几个太医,只有三人擅长医治外伤,除了这三人外,其他几位太医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过他们到底是识货的人,看到凤轻瑶的手法,就知道凤轻瑶此举不凡,虽然觉得恶心欲呕,但还是努力伸长脖子往前凑,趁清王没注意时,时不时和身边的人聊两句,交流一下感想。 “凤姑娘抽出的那个血管,要是没有缝合,日后肯定会留下病根。” “说得没错,凤姑娘极是认真,骨头上沾到的一点腐肉,她也给挑了出来,这眼神也实在太好了。” “不是凤姑娘眼神好,你没看到她手上拿了一个小东西在照嘛,我怀疑那个东西可以放大,你还记得凤姑娘当日米上刻字嘛。” “有道理,有道理,这可真是好东西,要是能买得到,那该多好。”有太医垂涎凤轻瑶手上的显微镜。 “那么细的血管也能看到,还能下针,凤姑娘的手真巧,老夫以前看不起只会拿针的女人,现在看来,这针线用得好,也是能救人命的。”一白胡子老太医一脸感慨,看他那样子,恐怕回家就会找夫人或者女儿学针钱。清王一直在努力记下凤轻瑶的做法,想着回去后,和军中的大夫说说,看看那些大夫能不能学着用,要是凤轻瑶医治外伤的手法在军中普及,那么因伤而死的士兵就会少很多。 清王没空管这些太医,太医们的议论声也就越来越大,凤轻瑶全副心思都放在符临受伤的腿上,根本注意不到外界的情况,直到额头冒出汗珠,才说了一句:“来一个人,帮我擦汗。” 这一句话就像是魔咒,吓得众太医立马禁声,清王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符临呆愣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所有的人都有动静,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给凤轻瑶擦汗,眼见汗珠就要掉下来,凤轻瑶又催了一句。 “好。”离得较近的几位太医听到后,连忙上前,可却有一个人比他们更快一步。 “我来。”清王大步上前,呵退太医,取出随身携带的锦帕。凤轻瑶适时抬头,好方便清王擦拭。 白净的脸上不施任何脂粉,双眼清澈明亮,眼珠如同墨点一般,认真而专注,清王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呆愣地伸手替凤轻瑶擦汗,又呆愣地收了回来,清王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是怎么完成的,他只知道凤轻瑶又低下头,给符临处理伤口了,那专注的神色,就好像天地间只有那么一块方寸之地。 有那么一瞬间,清王发现自己嫉妒了,嫉妒能得到凤轻瑶全部注意力的伤口,可他更嫉妒九皇叔。 清王不禁在想,要是被凤轻瑶这专注的眼神看着,他会怎样? 只是光想,清王就感觉心跳加快,快到无法控制。 怎么会这样!清王慌张了,连忙收回心神,想要逃离,离凤轻瑶远远的,可他一抬头就看到符临看向凤轻瑶时,那专注而又认真的眼神,那种眼神……很炽热! 符临他…… 清王看看符临,再看看凤轻瑶。 他承认凤轻瑶认真的样子很迷人,他承认自己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心动是不应该的,因为凤轻瑶是九皇叔的人。 他可以欣赏、可以佩服凤轻瑶,唯独不能倾慕,不然等待他的只有孤寂一生,或者死路一条。 子睿就是前车之鉴,一个备受宠爱的皇子,顷刻间就被打入尘土之中,舅舅一族更是被九皇叔全部剪除,九皇叔这样的对手,他得罪不起。 如果符临只是感激凤轻瑶的救命之恩还好,要是有别的想法,那么符临的下场会更惨,符临可不是皇子皇孙,他那个九叔绝不会手下留情。 清王很快就收回思绪,平定了自己紊乱的心跳,默默地退到一边,在凤轻瑶需要时,替她擦汗,除此之外,清王不再做他想。 从小到大,他很明白什么叫本份,作为一个没有母族支持,又不得父皇宠爱的皇子,他想活下来,就必须坚守自己的本份,不做非份之想。 清王这一站,就到了天黑,也就是说凤轻瑶直到天黑,才把符临的伤口清理好,而这个时候,符临已经昏死过去。 打好结,贴好胶带,凤轻瑶面色惨白,一身是血地站了起来,高强度的工作,很耗费精力,凤轻瑶虽然还能坚持,可她现在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捶了捶自己的双腿,凤轻瑶从药箱里取出针管与针头,抽出药,在符临的胳膊上注射一针,同时给符临输葡萄糖,又拿出消炎退烧的药放在小桌子上,交待众位太医,接下来如何照看符临。 她能做的就是这些,接下来就要靠符临自己了,能不能活下来,不由她决定,而是要老天爷去决定。 清王看凤轻瑶神色疲惫,也没有勉强她一定要留下来照顾符临,清王亲自将凤轻瑶送回凤府,才回宫复命。 凤轻瑶一进门,管家就上前,递上一张精致的帖子:“小姐,苏公子送了一份拜帖过来。” “苏公子?苏嘉铭?” “是的。”老管家点头。 凤轻瑶接过帖子,打开一看,笑了…… 明晚子时,果然是见不得光。 916情报,果然是个痴情种 916情报,果然是个痴情种 有符临那张声明在,符临的生与死就与凤轻瑶无关,符临死了,皇上也不能治凤轻瑶的罪,要拿凤轻瑶撒气,只得另找借口. 清王进宫复命,将符家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皇上听,皇上气极,又摔了一个砚台:“混账,朕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清王不是东陵子睿,他不会傻傻地跪在那里任皇上砸,在皇上抬手的刹那,清王就提前移动身子,堪堪避过。 黑沉的砚台擦着清王的脑门飞过,“嘭”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无数片,可见皇上砸得有多重,要是砸在清王的头上,立刻就会见血。 清王的动作很快,又只是略略移动了一点,皇上也没注意,只当自己没有砸准,毕竟皇上不是马上得天下,也不是文武双全的主。 刚刚那么一砸,皇上的气也消了大半,人没砸中,皇上也不好再砸,只能指着清王破口大骂,骂完后又罚了清王三年俸禄,这才让清王滚出去。 清王一脸惶恐地退下,那颤抖的小模样,就像吓破了胆一般,可一上马车,清王脸上的小心翼翼与担心受怕就不见了。 “去太子府。”清王冷声命令道。 有些事情,他得和太子提前商量,太子可以不争,可以不掺和,但太子不能太过洒脱,要知道朝中还有一批官员依附太子,太子要是什么都不管不顾,这些官员怎么办? 皇上今天把他拎出来,让他接这个差事,无外乎就是做给朝臣看,让朝臣明白皇上还没有放弃太子一系,让太子一系的官员不要惊慌,不要乱,更不要没事就去攀咬睿王和其他的官员,以免朝局混乱,官员人人自危。 皇上今天的举动,让清王明白,他的父皇虽然不满意太子,可更不希望朝局大乱,百官不安,无论太子愿不愿意,都要做些什么,好安抚底下那些官员的心。 太子关禁闭,有御林军看守,换作以往,太子一定会惊恐万分,不敢出半点差错,可现在吗? 御林军对于太子来说就是一个摆设,谁敢为难他,他就让谁一辈子不舒坦,面对这么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御林军还能做什么,他们只能装聋作哑。 是以,当清王来到太子府时,完全没有人阻拦,那些御林军形同虚设,见到清王的车架过来,直接抬头看天,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皇兄终于有一国太子的气度了,可偏偏是他不想做太子时才有。”清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外人眼中,纵然太子有一千、一万个不好,可在清王眼中,太子始终是他哥哥,要是没有太子维护,他也没有今天,他能有今天,都是他这个太子皇兄给的。 “六弟。”太子知道东陵子清来了,很高兴地出来迎接,见清王要行礼,直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自家兄弟,行这些虚礼做什么。走,前两天凤轻瑶送了两坛好酒给我,我一直舍不得喝,正好今日六弟你来了,陪哥哥喝一杯。” 太子这真是放下一切,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皇兄,你这样……”清王一脸愁容,与太子的笑颜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太子这语气,一看就是爱护弟弟,要为弟弟出头的兄长。 清王苦笑一声,从小就是这样,太子虽然身体不好,可却事事护着他,清王摇了摇头,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推断。太子听完,拍了拍清王的肩膀,宽慰道:“六弟,这些你不用担心,你哥哥我虽然不再肖想那个位置,但并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我的人,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不会让他们被人踢下来,也不会让他们因为没人护着,而如履薄冰,你哥哥虽然不成大器,但绝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皇兄,你何必这样说自己,你现在就做得很好,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他的皇兄有太子的风范与才华,可偏偏摊上这么一个身体。 太子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黑眸只有熠熠的辉光,看清王担忧的神色,太子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六弟你别管我,也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同样我也不会让你有事,待到初夏,哥哥带你去江南赏景赏水赏美人。” “好,我可等着了。”清王见太子有意避退江南,也就放宽心了。毕竟,一旦把他们那个小心眼的父皇得罪到死,他们那个父皇可不会顾忌父子之情,要知道他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儿子。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父皇当年能杀自己兄弟,如今杀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多难的事…… 凤轻瑶将苏文青送来的帖子收好,便让春绘、秋画服侍她沐浴,顺便享受了一下侍女的按摩,让酸痛的肌肉得到放松。 神情气爽地走出来,凤轻瑶忍不住叹道:果然是由奢入俭易,腐败的生活实在太容易让人沉沦。 有热水浴,有侍女按摩,凤轻瑶的精神恢复了不少,换上便服就去书房见佟珏和佟瑶。 佟珏和佟瑶这两天为了夜城的事,忙得几天都没有睡,两人站在书房里等凤轻瑶,差点就站着睡了过去。 “坐下说。”凤轻瑶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看佟瑶和佟珏的黑眼圈,她也不忍。 “谢谢小姐。”佟珏和佟瑶坐下,便由佟瑶汇报夜城的情况。 她们从一些细节中,得知夜城主与皇上签订了臣属协议,允许东陵兵马、商人、百姓进入夜城,夜城则对东陵称臣,具体的内容还没有查到,目前只知道这些。 “原来如此,夜城主这是被逼到绝路,才会签下这等不平的条约,想要保住夜城,却不想自己签的是催命符。”凤轻瑶这才知道东陵和夜城臣属契约的事情,而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对夜城主下手。 佟珏和佟瑶惊了一跳:“小姐……”是她们猜想的那个意思吗?难道夜城主的死与皇上有关,而不是什么西陵? 凤轻瑶相信佟珏和佟瑶,见两人问起,缓缓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小姐放心,我们明白。”佟珏和佟瑶连忙保证,她们很清楚,这个消息代表了什么。 一个不好,可就是边境大乱。 佟珏和佟瑶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报告有用信息…… 917叹气,姑娘肯定想王爷了 917叹气,姑娘肯定想王爷了 夜叶从皇上那里得知凶手是西陵皇室,事后自己又暗中查了一番,确实是西陵人下的手,夜叶便安静下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 “果然是欺软怕硬。” 凤轻瑶想到夜叶砸门时的嚣张样,就忍不住生气:“这会儿怎么不见他去砸西陵皇宫的门,真是个没种的男人。” 佟珏和佟瑶苦笑一声,西陵皇室可不比凤府,给夜叶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带人去西陵皇宫闹事,到时候他人还没有到皇宫,就被人丢了出来。 凤轻瑶好欺,西陵皇室可不好惹,夜叶就是再狂妄、再不知轻重,也明白他不能带人打上西陵,甚至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他只能忍气吞声,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夜叶独自呆了一天,出来后就写了折子,请求扶灵回夜城,皇上同意了,试探性地提了一下夜叶的婚事,希望夜叶能够在百日内完婚,以免要守孝三年,错过好的联姻对象。 夜叶以百日太匆忙为由拒绝了,说是要等三年孝后再议婚事,皇上不满,夜叶提出允许东陵再加五千兵马进驻夜城,皇上这才同意。 “真是一个痴情种。”凤轻瑶不屑冷笑。 为了一个女人,置夜城家业不顾,她已经能看到夜城的衰败了,没有联姻的关系在,皇上对夜叶会逼得更紧,而多了五千兵马进城,对夜城来说也是一个威胁。 须知道,五千人可不是小数目,也只有不懂军事的夜叶,才会轻易地许若这样的条件。 不过,这些与凤轻瑶无关,凤轻瑶在意的是皇上给了夜城大批的物质救援,还有商业援助。 凤轻瑶知道,皇上这是从夜城的败落中看到了机会,打算从经济上制裁夜城,到时候夜叶只能一直对东陵妥协,甚至被逼放弃对夜城的主控权。 皇上出手了,他们就不能再做了,凤轻瑶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商业打击看样子行不通了,佟瑶你回头和苏家打声招呼,让他们撤了。” 夜城现在臣属东陵,不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孤城,她要是再用这样的招术,就太白痴了。 夜城……看样子还是要留给九皇叔对付,等皇上和夜叶的矛盾暴发出来,用那份证据,来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说没有一举打垮夜城,凤轻瑶觉得很不爽,但一想到夜城未来的走向,凤轻瑶又心情大好。 对于夜叶来说,最痛苦的事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让他亲眼看着夜城在他手上一点点垮掉,然后易主。 要报仇,杀了对方是最下乘的做法,找对方在意的人和物下手才是上乘,就如同夜叶当初抬她父母的骸骨,上门叫嚣是一个道理。 夜叶现在是很惨,可凤轻瑶不是圣母,所以她会站在一旁看夜叶更惨,有机会还会踩上两脚。 夜城的事情,已从经济斗争上升到武力斗争,作为一个不能拥有私兵的平民,凤轻瑶的武力值是零,所以她果断地退出。 “山东卢家怎么样了?”夜城搞不定,她去看山东的情况行不行? 和苏柔的比试结束后,她就没什么事了,可以安心地去山东,至于原因,九皇叔可以搞定。 说到山东卢家,佟珏和佟瑶面色都不太自然,在凤轻瑶的催促下,佟珏硬着头皮道:“回小姐的话,没有一丝进展,和当初初到山东差不多。卢家是山东的大富,我们一直都只能在边缘地带,无法渗入,卢家在皇城似乎也有靠山,而在山东,就是封疆大臣也要给卢家家主三分薄面。” “在山东,卢家就是土皇帝,我们的人刚到的时候并不觉得,可呆得越久,这种感觉就越明显。卢家行事很低调,要不是在那里呆了大半年,我们根本察觉不出卢家在山东竟有那么大的权势。” 佟珏越说,声音越小,她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为自己的无能辩解。 凤轻瑶倒是没有在意,只应了一声:“继续盯着卢家,卢家在山东的势力这么大,就让我们的人小心一点,上次你们联系的那个,卢家在外的私生子怎么样了?” “死了,被卢家人发现了。”说到这个,佟珏的头埋得更低。他们此举是打草惊蛇,卢家肯定会防备更深。 “死了?居然死了,卢家人的反应真快,下手也够干净,不愧是害死我爹的人,要是太弱那就没有意思了。”凤轻瑶不生气是假的,可卢家已经把这颗好用的棋子给灭了,她再生气也没用,卢家是山东的土皇帝,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们。 “佟珏、佟瑶,通知我们的人,让他们全部收起来,不要再去打听卢家的消息。”卢家已经察觉到有人在对付他们,凤轻瑶不敢再冒险,要是让卢家察觉到是她在动手,她就惨了。 想杀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在没有到达山东前,她不能把自己暴露出来,不能明面上与卢家不对付,以免卢家对她起杀意。 “小姐放心,我已经让他们按兵不动,我回头就通知下去,让他们全部安份起来。”安插探子不容易,佟珏和佟瑶也舍不得拆损人手。“恩,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凤轻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她得好好谋划一番怎么做,手上又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 思索了半天,凤轻瑶也想不出好对策,皇城距离山东有千里之远,她只能从一些琐事中来分析卢家的情况,这种地方大族,门第极高、规矩极严,她的人能打听到的消息实在有限。 “山东一行迫在眉睫,卢家已经察觉到有人在找他们麻烦,卢家顺着那根线,应该很快就能查到我身上来,到时候卢家先发制人,我就惨了,和卢家相比,我还是太弱了。”凤轻瑶轻敲着桌面,自言自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和九皇叔一样,有轻敲桌面的习惯了,凤轻瑶讷讷地收回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白天才见过九皇叔,可她却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九皇叔一般,自从王家事情暴发后,她就不知道九皇叔在忙什么,天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晚上也不见出来。 凤轻瑶叹了口气,吹灭书房的灯,回房睡觉。 明天,皇上肯定不会让她呆在家里休息,一定会让她去守着符临,等符临生或者死…… 918同行,九皇叔的大手笔 ??918同行,九皇叔的大手笔 凤轻瑶吹灭了蜡烛,上床睡觉,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夜城和卢家的事情睡不着,却不想沾枕就睡着了,完全没有多愁善感这种体质. “姑娘今晚叹了三声气。”凤轻瑶睡着后,屋内有暗卫侍女守着,暗卫一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暗卫二嘴里叼了一片树叶,含糊不清道:“我猜姑娘是想王爷了,王爷好久没来看姑娘了。” “确实蛮久了,有大半个月了吧,王爷真厉害,以前没有尝过就算了,现在尝过了,居然还能忍得住。”暗卫一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你找死呢,王爷的坏话你也敢说,不想活了嘛。”暗卫二将树叶吐在暗卫一的脸上,暗卫一不高兴地抹掉,却不敢反驳,只嘟囔了两句。 他这不是担心王爷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把姑娘给忘了嘛,要知道男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九皇叔再忙也能抽出睡觉的时间不是。 九皇叔确实很长时间没来找凤轻瑶了,可这一次,暗卫还真是冤枉了九皇叔,九皇叔虽然不至于忙到没有睡觉的时间,可也确实忙得没有心思想别的,至于今天晚上,他更是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黑骑虽然只有一千人,可却是九皇叔手中的王牌部队,也是九皇叔的底牌之一,调动黑骑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九皇叔不希望黑骑第一次出任务就暴露出来,也不希望黑骑折损,或者严重一点全军覆没,所以行事更加的小心谨慎。 再加上九皇叔这次安排给黑骑执行的任务,可不是寻常的小事,九皇叔调用黑骑,是为了从皇陵抢出他母妃的灵柩。 不知是凤轻瑶父母尸骨的事情启发了皇上,还是皇上越来越无耻,最近这段时间,皇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九皇叔母妃的灵柩,来逼九皇叔妥协。 九皇叔忍了皇上无数次,这一次是坚决不愿意再忍了,你拿我娘的尸骨威胁我,那我就把我娘的尸骨偷出来,看你以后拿什么威胁我,至于皇陵,九皇叔吩咐黑骑直接炸了,罪名他会让神机营的人操作,安到皇上的头上去。 横竖举国皆知,只有皇上手上有震天雷,如果皇陵被震天雷所炸,那就一定和皇上脱不了干系。 哼,九皇叔当初敢炸皇上正在修建的陵墓,现在当然也敢炸皇陵,再说皇陵里除了九皇叔父母的灵柩外,就只有九皇叔的兄弟,和先皇的一些妃子。 皇陵埋棺不多,皇上只有一位,九皇叔只要先把先皇和他母妃的灵柩带出来就行了,至于其他人,就随皇陵一起埋葬地下吧。 黑骑人如齐名,胯下是黑色宝马,身上是黑色铠甲, 完全与黑夜融为一体,马蹄包了暖布,骑马在夜色中行走,声响极小,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黑骑昼伏夜出,就在皇上彻夜担心符临的伤势时,黑骑悄悄地接近皇陵,准备血洗皇陵,炸了皇陵…… 诚如凤轻瑶所预料的那样,她刚用完早膳,就有小太监前来传话,说是符临符大人至今未醒,皇上很担忧,命凤轻瑶前去符府探望。 妹的……凤轻瑶低咒一声。 皇上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没看到符临写的声明嘛,符临的生死与她何干,她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凤姑娘,您就快一点吧,皇上真的很重视符大人。”小太监看凤轻瑶不动,苦着一张脸催促道。 都说凤姑娘出手大方,每个来凤府的太监都能拿到好处,为毛他什么好处都没有拿到,反倒惹得凤姑娘不高兴? “我取了药箱就走。”凤轻瑶再不爽也得忍着,忍到符临死,谁叫人家是宠臣,是皇上的心腹。 符临身边一直有太医照看,虽然没有昨天那么夸张,皇上还是大惊小怪地派了六个太医轮流照顾,每天三个,确保符临能够得到最妥善的照顾。 就是皇后也没有这等待遇,凤轻瑶暗骂符临浪费医疗资源。 来到房间,看到正在符临床边守候的太医,凤轻瑶和气地上前打招呼,那三个太医也颇为和气,不过面色有些尴尬。凤轻瑶不解这三人怎么了,见他们半天不说话,也没有问,给符临量了体温、心跳,继续输液,要是符临没有因伤而死,而是因为身体所需的营养跟不上而死,那就亏大了。 三位太医好奇地看着凤轻瑶的动作,见凤轻瑶检查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三位太医犹豫了半天,你挤挤我,我挤挤他,最后还是决定一同上前。 “凤姑娘,那个,昨天的事情,实在对不起。”三位太医面色尴尬,不知所措。 他们不是什么坏心的人,只是比较怕死罢了。 “啊?”凤轻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小事而已,我没有放在心上。” 同行相忌,凤轻瑶见多了背后阴人的医生,对于太医们这种光明正大的阴,凤轻瑶是真的不在意,自保是人的天性,她自己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凭什么要求人家高风亮节。 这下换三位太医错愕了,反复打量凤轻瑶,不敢相信她这么好说话,可看凤轻瑶坦荡的神色,又不像做假。 三位太医看了对方一眼,确定凤轻瑶是真的不在意,三位太医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凤轻瑶虽是女子,可无论是气度还是医术,都不比他们差。 三位太医站在凤轻瑶面前,几次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无论是年纪还是官职,他们都比凤轻瑶大,可也不知怎么地,站在凤轻瑶面前,他们就是觉得心虚,本以为是昨天的事情他们理亏,导致他们心虚,可道了歉、凤轻瑶也大方地原谅了,他们还是觉得局促。 凤轻瑶察觉到了,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但这几位太医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人家都主动释放善意了,她也不想到处得罪人,便主动开口请三人坐下,然后找了一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三两句就聊开了。 都是大夫,他们要找话题很容易,四人越聊越投机,很快就将之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三位太医也渐渐地放松心神,和凤轻瑶打听起她刚刚检查用得器具,凤轻瑶大方地把温度计、听诊器全部拿出来,并一一演试给三人看,教他们如何用。 至于实验体,那不正好有一个符临在嘛,反正符临昏迷不醒,他们多量几次体温也没关系…… 919子时,赏花赏月赏轻瑶 ??919子时,赏花赏月赏轻瑶 符临一直没有醒转的迹象,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符临的伤势也没有恶化,这一天,就在凤轻瑶教学,三位太医学习中度过,符临反倒成了次要的. 凤轻瑶表示这样的日子一点也不无聊,她很喜欢和同行聊天,就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有利于开阔自己的思维,如果在符家每天都可以这么过,她不介意每天跑一趟。 和同行聊天,是和九皇叔、大公子他们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是医生,需要同行业的朋友,不然她闭门造车,医术只会越来越差,永远没有进步的可能。 更何况,能进宫当太医的,医术都不错,凤轻瑶就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天色渐黑,凤轻瑶告别了三位太医,在三位太医的依依不舍下,坐车回府。 凤轻瑶毕竟是女子,皇上就算再担心符临,再气凤轻瑶,也不能让凤轻瑶在符家过夜,不然九皇叔真会杀到皇宫,要皇上好看。 至于三位太医,他们还要在这里守夜,等明天接替他们的太医回来。 凤轻瑶回府后,用了一点晚膳,便沐浴更衣,在书房处理了一些杂务,临近子时,在暗卫侍女的陪同下,坐着马车朝暖房驶去。 大半夜出门私会异性,凤轻瑶还是有点心虚的,依九皇叔的醋劲,要是被他知道,她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凤轻瑶现在只希望她的警告有效,暗卫和暗卫侍女不会把今晚的事,报告给九皇叔知晓,不然她就要哭了。汗……自由平等没错,可她半夜私会男子,怎么说也是有错在先,可这是蓝九州提出来的报酬,只是一顿饭,她也不好拒绝,只希望九皇叔最近多忙些,最好忙到忘了她的存在。 凤轻瑶出发了,蓝九州当然也要提前到了,苏府密室里,蓝九州把黑骑的事情交待完后,便准备出门。 “暖房那边都安排好了吗?”离去前,蓝九州又问了一遍。 这算是他和凤轻瑶的第一次约会,他希望让凤轻瑶印象深刻一些,至少不能讨厌他,觉得他轻浮。 苏嘉铭点了点头:“都安排好了,可……九州,你真的要选择在花房吗?万一中途出了意外怎么办?” “不会有意外。”蓝九州斩钉截铁道。 “可是你对花粉过敏。”苏嘉铭嘴上说担心,心里却是幸灾乐祸。 他虽然不敢搞破坏,但幻想一下九州因花粉过敏而坐立不安,却又要强装无事的样子,还是很不错的。 “我在御花园也呆过。”蓝九州横了苏嘉铭一眼,要不是他忙,需要苏嘉铭去布置,他哪里会告诉苏嘉铭,他和凤轻瑶要在暖房吃饭的事情。 “那不一样,你每次在御花园时,都选择离花最远的地方,这一次你是身处花海之中,就算带上玄医谷主给你配得药包,我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玄医谷谷主也曾叮嘱过你,这药包不是万能的,它虽然能抑制花香和你身上的竹香,但要是花香太过浓郁,就会失效。九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换一个地方吧,为什么非得是暖房呢,要吃饭去哪里吃不行?”苏嘉铭好心提议,蓝九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会提前做好准备,不会对花粉过敏。”蓝九州身上一直有抑制香味的药包,将周身淡淡的竹子清香压下。 九皇叔身上的竹香也是他刻意安排的,让人只要与九皇叔走得近,就能闻到九皇叔身上的竹香,至于蓝九州,他身上绝不会有和九皇叔一样的味道。 “好吧,你自己小心。”自求多福。 最后四个字,苏嘉铭没有说出来,蓝九州很清楚苏嘉铭的小心思,瞪了他一眼,便转身朝外走去。 蓝九州刚到不久,凤府的马车也到了。 “姑娘,到了。”暗卫侍女小声地提醒,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夹在中间最难做人了,她们不告诉王爷那是背主,可要是告诉王爷,那更是背主,她们根本没有选择。凤轻瑶也知道她们难做,无意为难二人,让两人在楼下等她,到时候九皇叔真要问起来,她们也能据实回答不是。 “可是……”暗卫侍女不想上去,这年头当下人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尤其是事关主子的隐私,更是能不知道就别知道,可是她们若不上去,谁来保证凤轻瑶的安全? “不用担心,和我一起吃饭的朋友是个高手,我不会有意外,更何况有左岸在暗中保护我。”左岸来的第一天,就把凤轻瑶身边的暗卫给打了一顿,让暗卫们不敢对左岸有半点不敬。 果然,一搬出左岸,暗卫侍女就闭嘴了,他们这种隐藏在暗处的人,向来都是用实力说话,左岸的实力让他们无话可说,如果在左岸的保护下凤轻瑶还出事了,那么她们在也没用。 凤轻瑶独自一人踏上屋顶的暖房,沿路都有柔和的灯光照明,死角处都特意摆上蜡烛,防止有人伏杀。看得出来苏嘉铭安排的很细致,一些小细节都注意到了,在这里绝对不会遇到危险。 “啪嗒……啪嗒。”凤轻瑶踏着楼梯,一路来到顶楼,入眼所见,便是光彩夺目的暖房,还有置身花中的蓝九州。 但见他一身黑衣,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显得特别突出,无数烛光汇聚在屋顶,倾泄而下,洒了一身,就好像,就好像……凤轻瑶怔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来形容此时的蓝九州。 她不知道,原来男子立在花丛中,也能如此的俊美风华,此时的蓝九州,丝毫不比九皇叔乘着小舟,带着夕阳的余光,从莲花丛中穿过逊色。 站在花丛中,将百花踩于脚底,头顶上那点点烛光,如同星光一般,让蓝九州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看清那花丛中的人。“原来,我这暖房还能美成这样。”凤轻瑶把蓝九州的风华,归功于被烛光装点的花房太美。 对于美好的人与物,欣赏和赞美是人的本能,凤轻瑶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不知是约好了,还是蓝九州算到了,就在凤轻瑶抬腿往前走时,蓝九州正好回头,屋顶不暗,两人视线交汇,皆是一滞。 片刻后,凤轻瑶率先收回视线,微微点头一笑,蓝九州戴着面具,又站在强光中,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只知道他身边的红花颤动了一下…… “你来了。” “我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说出这句话,随即又同时禁声,陷入沉默,直到蓝九州淡淡一笑,才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坐。”蓝九州摆出迎接的姿势,给凤轻瑶让道,那彬彬有礼的态度,就好像他才是暖房的主人。 凤轻瑶挑了挑眉,步态从容地走了进去…… 920黑衣人,半路劫人 ??920黑衣人,半路劫人 暖房的环境很好,氛围也很美.鲜花、烛光,美酒、佳肴,处处都透着浪漫的气息,如果再放上一段轻音乐,就更完美了. 在现代,凤轻瑶有幸去过类似空中花园一类的地方吃饭,所以在暖房里,与蓝九州吃烛光晚餐,凤轻瑶表示完全没有拘束感,倒是蓝九州颇为不自在,他没想到苏嘉铭把暖房弄得这般梦幻,坐在这里显得他别有目的一般。 他只想和凤轻瑶好好地吃一顿饭,让凤轻瑶想到暖房,第一个反应就是和蓝九州在暖房吃过饭,而不是与王煜陵一起吃饭的画面。 苏嘉铭此举虽然也达到了效果,可太过了,让蓝九州很是别扭,好在有面具遮挡,就是再不自在,蓝九州也能装出无事的样子。“上菜吧。”蓝九州按了一下桌上的铃。 这是暖房最近才安上的设备,为了不打扰客人用膳,暖房内没有下人,铃声一响,小二才会上来服侍。 “公子,姑娘。”一陌生小厮走了上来,停在暖房外,语气恭敬地道。 凤轻瑶只一眼就知道,这人不是她的人,是蓝九州的人,蓝九州这真是把“有间客栈”当成他自己的产业了。 对此,凤轻瑶也不在意,对她来说,这客栈只是一个赚钱养家的地方,她没有商业的天赋,也没有成为商业巨鳄的本事,每个月有银子赚她就满足了。 “上菜。”蓝九州言简意赅,微微动了动身子,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小厮飞快地下去,整一层楼只剩下凤轻瑶与蓝九州两人,凤轻瑶看蓝九州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既不动弹也不说话,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双手撑着下巴看天。 玻璃暖房建得很高,那些小蜡烛又全部是摆在玻璃顶上,抬头往上看,就像点点星光,只不过这星光离得很近。 “真美。”微闪微闪的烛光,迷了人的眼,凤轻瑶歪着脑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美丽的黑眸熠熠生辉,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神采。 “是很美。”蓝九州出言附和。 他夸得不是这满室的花朵与头顶上的烛光,而是凤轻瑶此时的样子,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边看你,于蓝九州而言,凤轻瑶就是那个站在桥边,吸引他所有注意力的女子,美得让他心动,让他有摘下面具的冲动。 两人都有良好的餐桌礼仪,绝不会出现边吃边聊天的场景,两人安安静静地用餐,临近子时,两人也不敢多用,吃了五分饱便让人把饭菜撤了下去,换上清茶。 捧着茶杯,凤轻瑶靠在椅子上,眼睛微眯,和蓝九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聊近况,聊未来,聊一些人生感悟。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的凤轻瑶,和一般十五六岁的少女完全不同,她的想法更接近蓝九州这样的人,两人在很多问题上,都有相似的看法和共同语言。 这种感觉对于两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这般静下心来聊天,聊一些无关风月,无关权力斗争的话题,两人聊得兴起,这一聊就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天亮了,我该回去了。”凤轻瑶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 “这一顿饭,我吃得很高兴。”蓝九州也跟着起身,摆明了是要送凤轻瑶。“我也一样,当然,如果能吃正常的晚餐,我会更高兴。”凤轻瑶很诚恳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今天已经是冒着天大的风险,要是再有下一次,她不敢保证九皇叔会不会揍死她。 “我很抱歉,忘了你是一个女子,这么晚出门不方便。”蓝九州的话没有半点诚意,他很清楚凤轻瑶晚上出门方不方便。 “倒不是什么方不方便的问题,而是我家那位会生气,你知道的,他很小气,他不会高兴我这个时候出门。”凤轻瑶回头,朝蓝九州露出一个怕怕的笑,引得蓝九州一阵大笑:“你会怕他?” 凤轻瑶笑着摇头:“与怕无关,我这是尊重,如果他敢半夜私会别的女子,我也会生气,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心里会不舒服。” 听到这话,蓝九州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顿了顿才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你知道的,你要是拒绝,我也不会生气。” “我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再说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不能出尔反尔。”蓝九州虽然没有说,可凤轻瑶也明白,查到那些暗杀夜城主的人并不容易,而杀死他们更不容易。 那一晚死了很多人,可蓝九州到底做了什么,却没有几个人知晓。 “你这样很矛盾。”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楼梯,一前一后往下走。 “不矛盾,两人相处就是这样,不过,我相信我和他一定会找到一个平衡点,他能放下骄傲,包容我的缺点,我也能为他退让。”两人相处,就是不断的磨合,退让,迁就,她有原则,但也不会固执地不肯退一步。 马车和凤府的下人就在外面,蓝九州无法多说,也不好出去,只站在屋内说了一句:“祝福你们。”“谢谢,我一定会幸福。”凤轻瑶大方地应道,在暗处灿烂一笑。 是“我”,而不是“我们”,凤轻瑶自己没有发现,可蓝九州却注意到了,也许潜意识里,凤轻瑶就不认为九皇叔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蓝九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马车的声音听不到了,蓝九州才叹了口气,转身对暗处道:“发生了什么事?” 暗处蹿出一个黑瘦的身影:“回主子的话,有一批不明高手试图进来,已经被拿下了。” 暖房附近都被清场了,附近的居民,都有高手盯着,想要潜进来,可以,先突破这层层封锁吧。 蓝九州和凤轻瑶吃一顿饭,耗费的人力与物力无法计算,当然这些准备也不是没有用处,要不是有这般周密的安排,蓝九州与凤轻瑶又怎么可能安心吃饭,不被人打扰。如果是以往,蓝九州一定会亲自去看看,只是今天…… “交给苏公子。”蓝九州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没办法,被苏嘉铭那张乌鸦嘴说中了,他在暖房呆久了,身上已有过敏的反应。 和凤轻瑶吃饭的代价真的很高,蓝九州估计自己好几天都没办法出门了,同样,凤轻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走出暖房百米范围内,凤轻瑶就遇到了暗杀。 七名黑衣人如同木桩一样,一字排开,在凤轻瑶必经之路等她,马车刚刚驶入这七人的视线,就有人出声:“凤轻瑶。” 嘎的一声,车夫猛得拉住缰绳,与七名黑衣人保持距离,两个暗卫侍女第一时间跳下马车,守住马车和里面的凤轻瑶:“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马车内的人是不是凤轻瑶。”刚刚说话的黑衣人又开口了,长剑直指马头,那马似乎有灵性,迎上对方的杀气,连气都不敢哼一句。 “我是凤轻瑶,不知哪位找我?”这个时候坐在马车里并不安全,凤轻瑶撩起门帘,下了马车,准备上前,却被暗卫侍女拦住:“姑娘危险。” “无妨,他们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凤轻瑶推开暗卫侍女,走到路中央,与七名黑衣人对峙。 对方身上有着浓郁的血腥味,凤轻瑶谨慎地与对方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这个距离在她的射击范围内,又不会因为太近,被对方一刀砍死。 “你很有胆识,难怪当初易水城那场大火烧不死你。”黑衣人露出森白的牙齿,配上那腥红的双眼,让人打从心底发寒。 “当初,买通易水城太守放火烧死我的人是你……”凤轻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黑衣人,略微一顿才道:“……的主子?” “没错。”黑衣人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傲色。 “那你们怎么称呼?”凤轻瑶背在身后的手,摩挲着枪柄。 那次的事情,她和九皇叔查了很久,都查不到是谁下得手,在东陵除了皇上和九皇叔,还有什么人能指使一个太守,冒着得罪肃亲王的危险来杀她,这皇城到底潜藏了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她真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毕竟潜藏着一股不知明的力量,对于她和九皇叔来说,都太过危险了。 “凤轻瑶,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以为我们是白痴吗?”黑衣人鄙夷地剜了凤轻瑶一眼:“你想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何不亲自去问我家主子。” “今天不方便,改日轻瑶定当上门拜访。”凤轻瑶笑着婉拒。 她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可不是现在,她今天要跟对方走了,说不定连命都没了,这七个人可不是什么善类。 “改天?凤轻瑶,我家主人的邀请,容不得你拒绝,你现在必须跟我们走。”黑衣人突然上前,手中的剑一晃,如同蛟龙游走,朝凤轻瑶心口刺去…… 很明显,他们今天的目标是劫持凤轻瑶,还要活的…… 921黑影,要我救人就来凤府 ??921黑影,要我救人就来凤府 一群心怀不轨、想要杀你的人,突然要活口,那十有八九就是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凤轻瑶想不到,自己除了医术外,还有什么值得这七个黑衣人手下留情。 想明白了这一点,凤轻瑶就毫不害怕,她知道对方不会杀她,凤轻瑶站在原地,任黑衣人的剑刺向她的心窝,眼中闪烁着嘲讽的笑意。 “你……贱女人。”果然,出手的黑衣人看凤轻瑶不闪不躲,不得不收住剑势,手腕一转,朝一旁的马刺去。 “姑娘,小心,快走。”黑衣人的动作很快,可暗卫侍女也不是吃素的,黑衣人身形一动,暗卫侍女就冲上前来,在黑衣人收回剑势时,她们已经挡住了对方的剑。 “当”的一声,不仅是凤轻瑶,就是拉车的马也没有受伤。 车夫当即立断,斩断套住马的绳子,抽了马一鞭子,让马狂奔起来,车夫知道凤轻瑶马术了得,凭她的本事,一定能跃上马背。 马本就受了惊,车夫这么一抽,那马更是没命地跑了起来,凤轻瑶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在暗卫侍女的掩护下,凤轻瑶握着枪就往前冲。 “拦住她。”与暗卫侍女对打的黑衣人,对身后六人命令道。 身后的六人如同提线玩偶一般,黑衣人一声令下,六人如同一人,以风驰电掣之速朝凤轻瑶扑来。 “该死。”凤轻瑶低咒一声,回头就是一枪。 距离这么近,目标如此明显,凤轻瑶根本不需要瞄准,当然她也没有时间瞄准,只凭本能,朝对方的关键部位开枪。 “嘭……” 子弹从枪膛飞射而出,却没有如预想的那般打中目标,只是逼得对方后退了数步。 “果然用太多就不稀奇了。”凤轻瑶也不恼,这种事早就在她的预料中。 枪和这个时代的暗器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枪的射程和杀伤力稍大一点,只要对方注意,要躲开并不是什么难事。 打不中没关系,在凤轻瑶浪费大量子弹的情况下,还是逼得对方后退数步,让凤轻瑶有了跑路的时间,只是……那马已经跑得没影了,凤轻瑶拔足狂奔,希望还能追上那马,不然她一路跑回凤府,那实在是太遭罪了。 凤轻瑶的暴发力极强,可惜她身为女子,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耐力不够,跑出两条街,凤轻瑶就被黑衣人追上了。 “凤轻瑶,乖乖跟我们走,还能留你一命。” 凤轻瑶看不到黑衣人的脸,却能看到他们眼中的疯狂,这七个黑衣人,绝对是从地狱一般的地方爬出来的,血腥能让他们得到快乐,落在他们手上,就算能活下来,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现在这些人也许不会要她的命,可之后呢?凤轻瑶可没有忘记,这些人当日在易水城想活活烧死她,当她失去利用价值时,绝对没有好下场,凤轻瑶想也不想,就将枪对准自己的脑门。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杀。”凤轻瑶觉得自己这么做特别傻,可偏偏对方就吃这一套。 黑衣人果然不敢再上前,双眼如同毒蛇一般,盯着凤轻瑶:“凤轻瑶,你别乱来。” “我没乱来,你知道我并不怎么怕死。”事实完全相反,她很怕死。 黑衣人深吸了口气,将杀气压下:“凤轻瑶,我们并不想杀你,我们找你,只是让你去救一个人。” “我知道,把人送到凤府,我一定救。”凤轻瑶没有一口拒绝,她很清楚她的利用价值在哪里,她要拒绝,对方会直接取她的命。 “不行。”黑衣人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凤轻瑶也不退让:“只有把人送到凤府我才救,凤府才有我需要的器材,你们既然来找我,事先就应该调查过我,你们拿不出我需要的器具,凤府的木屋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找到她身上,就表示那人估计离死不远,不然对方也不会死马当作活马医,更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在皇城大街上堵她,可同样,她一旦落到对方手中,无论有没有救活将死的那人,她都只有死路一条。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是,对方原本就想杀她,还有就是她知道得太多了。 黑衣人顿时沉默,看向凤轻瑶的神色多了几丝打量,只见凤轻瑶落落大方,毫不畏惧,而实际上,她那握枪的手却在冒汗,心里默默祈祷左岸那个混蛋快来,万一枪走火了,她就完蛋了。 双方对峙,空气都为之凝固,凤轻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特别的响,也特别的快,凤轻瑶不敢乱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她怕一眨眼就会落入对方手中。 要一个人生不如死,有千百种方法,她不想落到那般的境地。 黑衣人也一直盯着凤轻瑶,等凤轻瑶失神,等凤轻瑶害怕,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凤轻瑶没有露出一线破绽,他们的领头不在,六个黑衣人犹豫不决,等了半晌没有等到机会,六个黑衣人默默地看向对方,想要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就在此时,凤轻瑶身后突然蹿出一道黑影,前一秒还离得很远,下一少就见他挡在凤轻瑶的面前。 青色的剑光在六人面前画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极速进攻,招招都致命。 “小心。”黑衣人知道对方不是善茬,小心戒备,六人背靠背,将背部守得死死的,不露半丝破绽。 六人联手,虽然不能拿黑影怎么样,可黑影也没办法攻破他们的防线。 “呼……总算来了。”凤轻瑶放下手枪,握枪的手不停地擅抖。 她胆子是大,见识也比一般女子多,可她终归还是一个普通人,被六个杀人狂魔一样的人盯上,她也会怕,好在左岸出现,危机解除了。 六个黑衣人顿时与左岸缠斗成一团,七人的身形都飞快,不停地变幻位置,凤轻瑶试了几次,也没有把握能射中对方,索性收起枪跑人。 她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她要跑了,对方也会收手,毕竟这里是东陵皇城。 凤轻瑶毫无心理负担,丢下暗卫侍女与左岸朝凤府跑去,至于路上会不会有其他的危险,她就管不着了,再怎么样也比留在这里安全。 “快,凤轻瑶跑了。” 远远的,凤轻瑶还能听到黑衣人的怒吼声。 “别和这个人打,快去追凤轻瑶。” “我们的目标是凤轻瑶,别浪费时间。” …… 922奇迹,这事太不科学了 922奇迹,这事太不科学了 有暗卫侍女与左岸拖住对方,凤轻瑶安全地回到凤府,冲进凤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暗卫和护卫立刻赶往出事地点,营救暗卫侍女与车夫. 至于左岸?凤轻瑶对他很有信心,这年头能弄死左岸的人不多,左岸可不是暗卫侍女,会不要自己的命护她。 救援的人,总是在灾难结束后才赶到,这话一点也没有错。 暗卫要留在凤府保护凤尘,护卫赶到时,那七名黑衣人已经走了,暗卫侍女与车夫一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有气在,至于左岸?护卫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护卫将暗卫侍女与车夫抬回凤府,凤轻瑶早就做好准备,在小木屋等他们,三个人身上都有十几道伤口,一身的血,狼狈万分,两位暗卫侍女筋骨断了,就算能抢回一条命,日后也废了。 凤轻瑶没有多说,只是埋头抢救三人,尽最大的力保三人一条命,就算暗卫侍女日后不能再保护她,她也养得起这两人,毕竟她们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伤的。 处理外伤,凤轻瑶已经得心应手了,在佟珏和佟瑶的帮助下,凤轻瑶终于赶在皇上派人宣她去符家前,把暗卫侍女和车夫的伤包扎好。 “好好照顾他们,每隔两个时辰给他们喂一次药,情况不对,立刻去请大夫。”凤轻瑶一边脱下带血的衣服,一边往外走。 她没办法一直守着他们,剩下的工作只能交给佟珏和佟瑶负责。 “是的,小姐。”佟瑶留下来照顾三个伤患,佟珏则跟在凤轻瑶身后,春绘和秋画她们则早早准备好了热水,凤轻瑶一踏入院子,就可以梳洗换装。 五个侍女训练有素,不到一刻钟,就将凤轻瑶收拾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之前的狼狈与疲倦。 “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上一点妆吧。”最后一支发钗固定好后,冬雪小声地建议。 “不用了,符家没有人会关心我的气色好不好。”不是凤轻瑶不爱美,而是作为一个大夫,在工作时真的没办法画妆,一出汗那些脂粉便全糊,粘在皮肤上特别难受。 “小姐,没有人贴身保护你,你出门会不会不安全?”昨天晚上的事,把几个丫鬟都吓坏了。 “春绘和秋画也会一些拳脚功夫,你们两个跟我去吧。”凤轻瑶起身做出安排。 她总不能因为外面危险,就一辈子缩在凤府不出门,如果真得这样,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 “是,姑娘。”春绘和秋画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斗志高昂。 下人的责任就是保护主子。 凤轻瑶重新换了车夫和丫鬟,在小太监的催促下,再次来到符家,如同凤轻瑶所想的那般,在符家没有人关心她的气色,也不会注意到,她身边经常跟随的丫鬟和车夫换了人,甚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没有透露半点。 对于昨晚那波人的主子,凤轻瑶是越发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权势,在皇城还能只手遮天,昨天闹出来的动静虽然不算大,可盯着她的人也不少,怎么就一点声响也没有呢? 可惜,凤轻瑶没有太多思索的时间,换了班的三位太医,听到昨天三位太医的话,凤轻瑶一进来,就上前寒暄问暖,热情无比。凤轻瑶也收回神思,面带微笑地给三人回礼,在三人的再三邀请下,凤轻瑶拿出设备,再次给符临做检查,并且详细解说。 作为教学道具的符临符大人,万分尽责地躺在那里,任三位大夫摆布。 其中有一位太医提起,凤轻瑶与苏绾比试绘画时,所画的那副人体骨骼图,有几个不太明白的地方,想请凤轻瑶指导一二。 凤轻瑶也不推辞,让三位太医帮忙,把符临的衣服脱掉,就拿符临当教材,三位太医点头同意,与凤轻瑶四人齐齐朝符临伸手。 符临上半身没有伤,三位太医很快就将符临的上衣脱了, 三人正欲伸手,准备解开符临的裤子,可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啊,符,符,符大人,你醒了。”太医弯着腰,双手还放在符临的裤带上,听到符临的话,吓得立马僵在原地。 “符,符大人醒了,醒了。”抱着符临的太医,吓得立马松手,咚的一声,符临笔直摔在床上,正好磕在石枕上,符临痛得一脸扭曲。 另一个太医则双手捏着符临的上衣,在符临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吓得将手上的衣服丢掉,全场唯一正常的就是凤轻瑶。 凤轻瑶站在床边,吃惊地看着符临,不敢置信地道:“你居然醒了?在第三天就醒了,你还在发烧呢,居然就醒了。” 醒了,就代表符临的命保住了,他的腿也不用截肢了,不过,他受伤的腿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那就不好说了。 神庙的后人果真强大,医学奇迹什么的也能让他撞上,一成的机会符临也能踩住? 伤口还在发炎,人还在发烧,符临居然醒了? 这太不科学了。 凤轻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连忙揉了揉眼,她是一个不相信医学奇迹的人,因为她曾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在期盼医学奇迹的过程中死掉。 “我为什么不能醒,怎么,你想要我死?”符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凤轻瑶震惊的表情,让他很高兴。 凤轻瑶越是想要他死,他越是不想死,能看到凤轻瑶震惊的样子,也不枉费他提前让猎鹰去找雪莲。 “不,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敢相信,一成的机会居然让你给碰到,这太神奇了。”凤轻瑶呆呆地摇头。 “等等,我给你检查一下。”凤轻瑶立马转身,把药箱拎过来,同时暗暗启动智能医疗包。依旧低烧,依旧体弱,可改变不了符临已醒的事实,凤轻瑶再三确定,自己的诊断无误,伸出右手递到符临的面前。 符临诧异了下,不知道凤轻瑶这是要做什么,看着眼前的手,符临学凤轻瑶,将右手伸了出来。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耗费了符临不少力气,就在他准备垂下手时,凤轻瑶握住他的手…… 在摸到凤轻瑶那冰凉、细滑的手心时,符临感觉,哪怕是耗费他全身的力气,也值得! 923开颅,组团求观摩开脑手术 923开颅,组团求观摩开脑手术 凤轻瑶没有察觉到符临的异样,握着符临的手,真心地道:“恭喜你,你已经脱离了危险,你的腿和命都保住了.” 在与病魔的战斗中,符临是胜利的那一方,作为一个大夫,能看到这样的医学奇迹,凤轻瑶真心为符临贺喜。 毕竟不是每一个病人都和符临这般,有这么好的运气,至少她从医这么多年,只见过这么一例。 “谢谢你。”符临没有听清凤轻瑶说了什么,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与凤尘紧握的手上,那滑嫩的触感,手背的冰冷,手心处的温热,让他的心痒痒的。“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如果不是你自己的求生欲够强,你自己的身体素质够好,你也扛不过来。”当然,更多的是宫里那一堆珍贵的药材,没有这些东西,符临就算再想活下来,也撑不住。 意志力固然重要,可并不是有意志力就能活下来,生死关头,谁的求生欲不强,可并不是人人都能凭借求生欲活下来。 凤轻瑶说完这话,抽回了自己的手,符临若有所失,垂下手,暗暗将手握紧,好多保留一刻刚刚的触感。 凤轻瑶没有多想,松开符临的手,转身对三位太医道:“三位大人,符大人醒了,你们看看是不是诊个脉,还有后续的治疗,是不是也要拿出一个方案来。” “是,是,是,凤姑娘说得有理。”凤轻瑶的话缓解了三位太医的尴尬,三位太医连忙拿出专业的态度,开始替符临诊脉,商讨药单。三人做得相当刻意,试图揭过刚刚尴尬的一幕,符临似乎也不愿意多说,光着上半身躺在那里,任三个太医围着他,眼神却透过三位太医,落在凤轻瑶身上。 他很好奇凤轻瑶在想什么,他不是皇上,他不会相信蓝九州挖出夜城主被刺一事,只是为了给凤轻瑶洗刷冤屈,凤轻瑶一点也不知情。 符临可以肯定,凤轻瑶很明白夜城主身死一事,是他栽赃给凤轻瑶的,可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凤轻瑶还能毫不介意地救他。 他看得出来,凤轻瑶虽然不怎么乐意,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起坏心思。 “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最后,符临只能如此想道。 符临的腿保住了,人也没事了,皇上大喜,当天就赏了不少东西给凤轻瑶,不过凤轻瑶并没有居功,而是将功劳分摊给众太医,说是众位太医做得好,符临这才活下来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和凤轻瑶接触过的几位太医,都觉得凤轻瑶这人不错,医术好、医德也好,最主要的是她不藏私,短短两天的相处,他们便从凤轻瑶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都是一些很实用的办法。 还有,之前他们有意让她背黑锅,凤轻瑶也不生气,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夫,又是女子,他们也不好意思太过为难,众位太医对凤轻瑶越发得友好起来。 别的不说,至少下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众位太医就不会把凤轻瑶推出去当替死鬼,换而言之,也就是众位太医接纳了凤轻瑶,认可凤轻瑶是他们的同行,从此凤轻瑶也能融入他们这个小圈子。 对于这样的结果,凤轻瑶很满意,虽说同行相忌,不可能有真正的友情,但能不得罪就别得罪,人家帮不了你,可要阴你却是分分钟的事情。众太医好说话,凤轻瑶也好说话,给众位太医一人准备了一支体温计和听诊器,顺便告诉众人用处和用法。 虽说太医们都练就了一套望闻问切的好技术,可年纪大了,难免有不准的时候,再说眼睛能看、手能量,终究没有实际的数字来得准确。 众太医很宝贝凤轻瑶送的礼物,好几位太医拿回家的当天,就献宝似的拿给夫人、儿子、女儿看,让他们一个个量着玩。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凤轻瑶又是给他们送礼,又是给他们分功劳,他们哪能不高兴,几位太医这段时间,见人就夸凤轻瑶是个有前途的大夫,可惜身为女儿身,医术无法代代传承。若是男儿身,定能开宗立派,在杏林界取得非凡的地位。 这话虽然有些看不起女子,可凤轻瑶并不反感,别说在九州大陆,就是在华夏,各行的佼佼者、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群人,也大多是男性,偶有个别女性领导人,也是被大书其书,而这个别真得不多。 有时候,女人就是弱者,这一点就是凤轻瑶也无法改变,而她亦没有与男子争斗的心思。 符临的伤势转好,后面只需要休养便好,凤轻瑶无意与众太医去争功劳,皇上也没再派人催她,她也就不去了,如此折腾了几天,距离她和苏柔骑射比试的日子还有五天。 凤轻瑶原本还想着去练一下骑术,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凤轻瑶便不怎么愿意外出了,凤轻瑶担心比试时会出意外,便想着在这五天之内给云潇做开颅手术。 云潇的身体调养得极好,这段时间云家药铺渐渐稳定,他娘的身孕也坐稳了,里里外外都特别的顺利,云潇心情大好,自然什么都好。 云潇听到凤轻瑶派人传来的话,虽然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还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风度翩翩地应下,说是交待好家里的事,明天就去。 虽说云潇做好了手术的准备,可真当手术来临时,他还是忍不住害怕,这可是开颅手术,一个不好就会丢命。 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会恐惧、会担忧,云潇就是再从容,也忍不住会紧张,会不安,凤轻瑶也知道这点,她并没有上门安慰云潇,而是拖人找了崔浩亭,让他去云家,和云潇聊聊天,好让云潇能够放松下来。 知道凤轻瑶要给云潇做开颅手术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一点风声传出去,至少有几个太医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毕竟云潇的病,知道的人还是很多的,略一打听便知凤轻瑶要给云潇治病,几位太医当下就坐不住了。 当初,凤轻瑶医治王煜陵的双眼时,就有很多人好奇,不过在王家、和宇文元及的强势下,没有人敢硬闯。这一次,众人不想错过此等机会,他们对凤轻瑶如何医治云潇无比的好奇,于是一群人在太医署商量着,如何才能说动凤轻瑶,让他们围观凤轻瑶医治云潇,他们保证只看不说话…… 924查,江南富商多 924查,江南富商多 凤轻瑶半夜在街上遇刺一事,外界并不知晓,凤轻瑶因为心虚,也不敢告诉九皇叔,怕九皇叔问起她为什么半夜三更还在外面,只私下派人去查,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这个结果早就在凤轻瑶的预料之中,她也没有多失望,要真查到什么,她才觉得奇怪呢。 云潇的手术提上日程,凤轻瑶的琐事越来越多,也就将此事放下,可她放下,并不表示九皇叔也会放下。 当日易水城的事情,对方做得太干净了,易水城的太守之前也是没有派系之人,根本查不出一点端倪,九皇叔没办法,只得将易水城的事情放下。这一次,对方又出手了,而且还是在皇城,无论是为了凤轻瑶的安危,还是为了将来的大事,九皇叔都不会放任这么一个潜在威胁存在而不去查,可是…… “一无所获?”九皇叔突然站了起来,隔着书桌看着跪在地上的属下,那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对方没有留下一丝踪迹。”在九皇叔起身的那一刻,黑衣人就觉得室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是你们无能,还是对方太强?” “对方太强。”黑衣人说得斩钉截铁,却没有半丝推脱之意。 他们不是弱者,在九州大陆他们不算顶尖的存在,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对方能从他们手中逃走,一点痕迹也不留下,便说明对方比他们更强。九皇叔闭上双眼:“不用查了。” “是。”黑衣人不敢多话,悄悄退下,心中却暗自坚定,有机会一定要查清楚,哪怕主子说不用查,他们私下也要查清楚。 自打出任务以来,他还没有败得这般惨过,连对方一丝踪迹都没有查到,这样的一个敌人,实在太危险了。 书房内只余九皇叔一人,九皇叔背对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身子站得笔直,衣摆连动都不动一下。 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权势,太可怕了! 崔家? 不可能,崔家最近的重心在西陵和南陵,崔家在东陵的人已经被他清得差不多了。 可要不是崔家,这九州大陆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在东陵、在他的眼皮底下,弄出一支这么强的人? 皇上? 九皇叔摇头,皇上要有这批人在手,早就将东陵内乱的源头一一清除了,哪里会让他活到今天,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皇上有多想杀他。 就在九皇叔沉思间,门外响起一道极轻的脚步声,九皇叔眉头微皱,老管家的声音适时在屋外响起:“王爷,凤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九皇叔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眼中的宠溺怕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是。”老管家呵呵一笑,心中暗喜,他就知道凤姑娘来了,王爷的心情一定会好,也不会计较他打扰一事。 凤轻瑶进来时,九皇叔已经坐了下来,屋内和之前一样,门窗紧闭,室内的空气有些沉闷,凤轻瑶微微皱眉,正想开口建议九皇叔打开门窗,九皇叔率先朝她招手:“过来。”“咳咳,你面前没有位置可以坐。”凤轻瑶关上门,往前走。 书房内除了九皇叔那个位置外,下首倒是有四把椅子,只不过距离九皇叔有点远,凤轻瑶要过去,根本没有地方可坐。 九皇叔挑眉,又说了一句:“你来找本王,是有事相求吧?” 还是那句话,凤轻瑶没事绝对不会来九王府找他。 “算是吧。”凤轻瑶硬着头皮道,她没事来九王府干嘛,幽会奸夫呀。 “那求人办事,总得要有求人的样子吧。”九皇叔唇角弯弯,笑得如同狐狸,让人心里痒痒的,凤轻瑶就很想上前,戳一戳九皇叔微微嘟起的脸颊。 咋就有男人能笑得这么好看呢。 本来就心动,凤轻瑶也不矫情,绕过书桌来到九皇叔的面前,九皇叔心想事成,脸上的笑意更深,伸手搂住凤轻瑶的腰,把人带到怀里,头埋在凤轻瑶的颈脖间。 凤轻瑶早就料到这个男人会做什么,半点也不惊讶,只安心地靠在九皇叔的怀里,等到九皇叔腻味够了,才道:“幸亏我平时很少求你,不然亏死了。” “哪里亏了,本王什么也没有做。”九皇叔不依了,他也就是抱了抱,没占什么便宜。 凤轻瑶反手搂住九皇叔的脖子:“这还叫什么都没有做,九皇叔,你还想做什么?” “本王想……”九皇叔双眼晶亮,脸上似有红晕,俯身就在凤轻瑶的脸颊亲了一记:“你……” 一句想你,偏生说得这么零碎,这也就是凤轻瑶,要换作其他女人,早就醉在九皇叔深情的眸子里,哪里还能听到九皇叔在说什么。“我也……想你。”凤轻瑶送上自己的红唇,在九皇叔的唇边亲亲印下一个吻,九皇叔不依,固定住凤轻瑶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嗯……”凤轻瑶原本还想回应一二,可在九皇叔的强势下,她只能被动接受,任自己的身子摊软在九皇叔的怀里。 九皇叔将凤轻瑶紧紧抱住,那力道好像要把她揉入体内一般,待到两人呼吸急促起来,九皇叔才松开凤轻瑶。 凤轻瑶被吻得气喘吁吁,严重缺氧,双颊绯红,媚眼如丝,娇弱地倒在九皇叔的怀里,九皇叔按捺不住,又在她的脸上亲了几下。 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借此平息心中的欲火,虽说书房是个好地方,可这个时辰不对。 九皇叔和凤轻瑶的自制力都不差,两人很快就平静下来,凤轻瑶依旧坐在九皇叔的身上,没办法,离九皇叔近的椅子没有,唯一能坐的就是九皇叔的双腿。 “你最近在忙什么?”凤轻瑶想到,她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九皇叔,便问了起来。 倒不是查九皇叔的行踪,她只是关心。 “科考的事,还有江南的事。”九皇叔没有隐瞒凤轻瑶,但也没有多说。 “江南?江南有什么事?”科考的事情凤轻瑶知道,但江南的事情,她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江南富商多。”九皇叔生硬地道。 也就是说,九皇叔看中了他们手中的银子,要去打劫,可又不好意思明说,毕竟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能做,但不能说…… 925办法,天塌下来有本王挡着 925办法,天塌下来有本王挡着 九皇叔想动江南的官员,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商人虽然地位低下,但要对付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毕竟每一个成功的富商背后,都有一群官员支撑,官商勾结这种事情永远无法避免。 就比如东陵第一富商苏嘉铭,背后就站着九皇叔,外人平日里从苏嘉铭身上榨一点银子可以,可要把苏嘉铭端了,必定会遭到九皇叔政治上的强力打击,而同样……九皇叔一旦触动了某些官员的利益,那些人联合起来,也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九皇叔要打江南富商的主意,定会得罪很多官员。 凤轻瑶有些担忧道:“你要下江南?”“不。”九皇叔知道凤轻瑶在担心什么,他很清楚凤轻瑶不似一般的闺阁女子,这些权力斗争,她比男子看得还要通透。 “太子要下江南。”九皇叔很早就想打江南的主意,奈何江南的那些商人向来团结,再加上其背后站着东陵子睿与宰相一系的文官,九皇叔迟迟没有机会下手。 动作太大,会引起对方强力的反扑;动作太小,不伤筋动骨的,他又不满足。所以就一直拖着,直到现在才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好人选。 “太子他还是要争?”凤轻瑶想到太子那潇洒恣意的面容,心中颇为惋惜。 太子好不容易才放下,又要卷进去,实在得不偿失。 “除非他死,只要他活着,就必须去争,不争就是死。”九皇叔嘴里说得是太子,可心中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这个道理凤轻瑶明白,她只是为太子不值,凤轻瑶知道这些事自己插不了手,只微微叹了口气:“奈何生在帝王家。” 太子,九皇叔,这两人身份超然,不争也得争。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帝王家有帝王家的斗争,普通人家也有普通人家的烦恼。”九皇叔在凤轻瑶的头上蹭了蹭,开导道。 凤轻瑶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乖乖闭嘴,不再说话,她可没有忘记王家的斗争,那惨烈的程度可不比帝王家差,王煜寒到现在还在别院修养,没有回王家呢。 九皇叔看凤轻瑶情绪低调,安慰道:“这些事情你别担心,这是男人的战场,你的男人不是弱者,就算没有赢,也不会败得太难看,现在说说,你来找本王有何事?” 提起正事,凤轻瑶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连忙将太医们要求观摩她医治云潇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可怜巴巴道:“如果他们和上次一样,拿身份地位压我,我肯定不搭理他们,可他们上门和我商量,说得在情在理,我也不知如何拒绝,医术本就应该互相交流,互相学习。” “那就让他们看吧。”九皇叔虽忙,可凤轻瑶的事他还是抽空关注了,他知道符临已经醒了,脱离了危险,也知道凤轻瑶和那些太医相处的很好,更知道凤轻瑶的小心思,只是没有点破。 “可是……”凤轻瑶一脸为难:“你知道的,我医治的手法有些匪夷所思,我怕……” “怕什么?”九皇叔挑眉,他见过凤轻瑶医治西陵天宇双腿的现场,除了她手上那个奇怪的东西外, 九皇叔不觉得有什么无法接受的。 “怕被人说我是妖女,怕被人说我用妖术,怕被人烧死。”凤轻瑶将自己的担忧,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最后眨巴着眼睛看向九皇叔。求安慰。 九皇叔也没有让凤轻瑶失望,伸出大手在她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有本王在,你怕这些做什么,你的医治手法只是奇特了一些,那些人不能接受便不能接受,你管他们怎么想。” “我怕会带来麻烦。”是的,凤轻瑶是主要的还是怕麻烦,可要她因为麻烦,就闭门造车,她也不乐意。 她的舞台就在医术上! “那就拒绝那些太医观摩的要求。”九皇叔明知凤轻瑶的心意,故意道。 凤轻瑶苦笑一声:“如果我拒绝,一直藏着掖着,只会让人更好奇。” “那就放手去做,剩下的交给本王,天塌下来也有本王给你撑着。”九皇叔说这话时,没有加重语气,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平淡地陈述,却让人打从心底信服,感到安全。凤轻瑶很明白,九皇叔这话就是承诺,他开了口就一定能做到,凤轻瑶脸上的忧愁瞬间退去,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一切就交给你了。” 目的达成! “好,一切都交给本王。”九皇叔宠溺道。 凤轻瑶那点儿小心思,哪能逃得过九皇叔的眼,凤轻瑶想要让更多的人,认可和接受她的医术,和她医治的手法,那么让太医接受就是第一步,只要太医们认可了,就会去学。而若是直接用在病人身上,病人一般不会接受。 要不是这样,凤轻瑶直接拒绝太医的请求就好了,哪里需要上门来求他,上门来找他,不过是找一个后援,事情万一要是恶化了,他还能说上几句话。 凤轻瑶也没有想过,自己那点小心思瞒得住九皇叔,凤轻瑶看九皇叔不说破,心里更高兴,搂着九皇叔的腰,枕在九皇叔的胸膛上,闭着眼睛,轻声道:“有你,真好。”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凡事只能靠自己,人人见到她,都要夸她一句能干,却不知能干的代价有多辛苦。 如果可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这般能干,因为有人依靠,有人宠着的感觉更好。 “那今晚留下来?”九皇叔也笑了,将人抱紧,凤轻瑶要是抬头的话,定会看到九皇叔一脸春色荡漾。 呃…… 凤轻瑶满头黑线,满满地感动因为九皇叔这一句话而全部消失,杏眼瞪得滚圆,伸出手指戳着九皇叔的胸口,气乎乎道:“色狼,一天到晚就知道想那些有的没的……” “本王想什么了?”九皇叔一脸委屈,心口被戳得好痛呀。 “装吧,装吧,你就装吧,哼……要是没有想,你要我留下来干嘛?”凤轻瑶脸颊红红,看上去很是诱人。 九皇叔也明白凤轻瑶指什么,含笑握住凤轻瑶的手指,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凤轻瑶的指腹,挑逗的意味十足,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本王想,难道你就不想?留下来好不好……” 926留不留宿,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926留不留宿,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这话真的很让人心动,凤轻瑶张口就想说好,但是……凤轻瑶想到后天的手术,默默地望天。 九皇叔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肯定会把自己吃地连渣都不剩,到时候她还有力气握手术刀吗? 留不留宿不是重点,重点是留宿后会引发一系列的事情,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认真思考。 九皇叔也不着急,美人在怀,他还急什么,凤轻瑶既然入了九王府的门,想要再出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时间悄然流逝,书房门窗紧闭,本就显暗,此时更是有种夜幕降临的感觉,九皇叔见凤轻瑶迟迟没有回答,便又说了一句:“要么你留下来,要么本王送你回去。” 低沉的声音,略有几分沙哑,隐含丝丝情欲,凤轻瑶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喂饱九皇叔,不然这个男人肯定不会收手。 “我后天有手术,呃,就是医治云潇,预计需要站立十个小时以上。”凤轻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将难题丢给九皇叔。 你忍心看我累着吗? “本王只谈今天的事。”九皇叔更坏心,含住凤轻瑶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知道此处是凤轻瑶的敏感点。 果然,凤轻瑶嘤咛一声:“别乱来。” “本王从不乱来。”九皇叔从善如流,松开凤轻瑶,抱着她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我们吃完晚膳再说。” 凤轻瑶双腿落地,有些不适,要不是九皇叔还搂着她,说不定双脚一软就摔倒了。 呃……在九王府吃完饭,她还能走吗?可她此时能拒绝吗? 凤轻瑶哀怨地看向九皇叔,以眼神控诉道:你太不体贴了。 九皇叔假装没有看到,握着凤轻瑶的手就往外走。 他从来不是一个体贴的人,更不会为了让别人好过而委屈自己,所以,凤轻瑶只好委屈一下,迁就他了。 果然如同凤轻瑶所想的那般,吃了九王府的饭,就别想轻易地走。 用完晚膳后,九皇叔独自散步去了,留下凤轻瑶一个人,凤轻瑶正准备借机溜走,却被管家给缠住了,然后……在侍女的带领下,沐浴更衣,准备睡觉。 侍女本想带凤轻瑶去温泉,凤轻瑶虽然很怀念那温泉的滋味,可她可不想再和九皇叔在温泉荒唐一夜,硬是忍住了。 侍女带凤轻瑶去的院子,就是凤轻瑶以往在九王府经常住的那间,以前凤轻瑶不知道,后来才晓得,她住的原来是九皇叔的卧室。 当然,凤轻瑶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的房间也分了一半给九皇叔,九皇叔的房间分她一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和往常一样,侍女将凤轻瑶送到院门口便不敢再进去,凤轻瑶知道九皇叔不允许女子接近他的住处,也就不在意,径直进去,独自沐浴。 拖着湿湿的长发从浴室走了出来,室内一个下人都没有,习惯有下人服侍的凤轻瑶不得不自己拿起干毛巾,将长发绞干。绞发是个技术活,也是个力气活,太久没做的凤轻瑶,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把头发绞干,正准备上床睡觉,九皇叔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 看到披着长发,一身素衣的凤轻瑶,在房间等他回来的凤轻瑶,九皇叔的面色柔和许多,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回到房间,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佳人,而不是冷冰冰的空气,这种感觉真好。 “本王还以为你回去了。”九皇叔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凤轻瑶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张口就道:“我正准备回去呢,九皇叔要不要送我一程?” “呃……”九皇叔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得将人拦腰抱住:“天黑了,路上危险。” “有九皇叔在,我不怕。”凤轻瑶背对着九皇叔,九皇叔看不到她脸上的笑。 “你不怕本王怕。”九皇叔的唇,落在凤轻瑶的颈脖间,凤轻瑶一边笑着闪躲,一边问道:“堂堂九皇叔,你怕什么?” “本王怕黑……” 九皇叔抱着凤轻瑶,大手滑入凤轻瑶的衣服内:“本王怕黑,留下来,陪本王。” “不要……” “不要不行……” 九皇叔将凤轻瑶打横抱起,大步朝大床走去,凤轻瑶双手环在九皇叔的脖子上,当九皇叔将凤轻瑶平放在床上时,凤轻瑶轻轻一带,九皇叔就顺势覆在凤轻瑶身上。 凤轻瑶用力亲了九皇叔一下,非常大爷的道:“今天要好好服侍本姑娘。” “夫人莫急,本王一定服侍好夫人。”九皇叔万分配合,唇落在凤轻瑶嫣红的双唇上。 “谁急了?”凤轻瑶不干了,扭着身子想要推开九皇叔,可惜身子被九皇叔压着,根本无法动弹,凤轻瑶恼怒,抬腿一踢,却被九皇叔的双腿夹住。 “好好好,夫人不急,是本王急。夫人你别急,你急本王也急。”九皇叔相当无耻,夹住凤轻瑶的小腿,在凤轻瑶的身上缓慢地起伏,没多久凤轻瑶的脸上就染上一层红晕。 “无耻。”凤轻瑶撒不出气,只能愤愤地道。 凤轻瑶明白,在这种事情上,她就是放得再开,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夫人说得是,本王确实要无耻一点,不然对不起夫人的评价。”九皇叔相当无耻地伸手,三两下就将凤轻瑶身上的衣服给剥了干净,只留下遮住私处的小布料。 “夫人,春宵苦短,本王知道你心急,本王定不会让夫人失望。”九皇叔的手停在凤轻瑶娇躯上,想也不想就伸手,隔着衣料有节奏地来回摩挲。“啊!”凤轻瑶惊叫一声,刚刚踢九皇叔的左腿,正架在九皇叔的脖子上,凤轻瑶双手一撑,支起上半身,看着埋头在自己小腹处的九皇叔,连声求饶。 她没想到,九皇叔一来就这么激烈,往日不都是慢慢来的嘛,今天这是怎么了…… “夫人莫急。”九皇叔果断地将无耻发挥到极致,果断地放过凤轻瑶,欺身上前,握住凤轻瑶的双手,让凤轻瑶攀在他的身上。 “夫人要是急了,就替本王把这衣衫脱了。” “我没急。”凤轻瑶气恼,她真的没急,九皇叔不可以这么诬赖她。 “本王说错了,夫人从来不急,急得是本王。”凤轻瑶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九皇叔心头一热,下腹更是肿胀的难受,恨不得现在就进入凤轻瑶的体内…… 927无题,本王不接受拒绝 927无题,本王不接受拒绝 尝过男女之事,懂得个中消魂的滋味,还能忍大半个月,九皇叔自己都佩服自己,握住凤轻瑶的双手,九皇叔不允许凤轻瑶退缩,一边亲吻凤轻瑶的锁骨,一边引导凤轻瑶的双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做欢愉的事情,当然要两人一起,他可是一直很怀念凤轻瑶在温泉里主动的那一次。 “嗯……”凤轻瑶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弓起,迎合着九皇叔的举动,九皇叔邪笑,好看的眉目带着一丝邪肆与张狂,和平时的沉稳大气截然不同。 凤轻瑶看得痴了,不需要九皇叔引导,凤轻瑶的双手自发地在九皇叔身上留下痕迹。只是凤轻瑶的双手,他就有种无法言说的快感,单手撑住身子,九皇叔将凤轻瑶身上的最后一件遮体的衣物也除去…… 烛光婆娑,人影纠缠,满室旖旎…… 一夜贪欢,凤轻瑶忘了九皇叔折腾了她多少次,直至她极度虚弱,昏睡过去。醒来时已是次日中午,凤轻瑶万分羞赧,这么一来,全府的人都知道他们昨晚有多荒唐了,好在九王府的下人都很知趣,就算猜到了什么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有管家大人…… 管家命令小厮布好饭菜后,便将众人挥退,离去前朝凤轻瑶挤眉弄眼,凤轻瑶不好意思地别开脸,等到管家走后,才敢正眼看桌上的饭菜。 看到桌上的几道菜,凤轻瑶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朝九皇叔磨牙:“都怪你,害我丢脸。” “咳咳……”九皇叔很淡定地夹起一块鹿肉,又给凤轻瑶盛了一碗滋补的汤,一句话都不说。这种事,他比较丢脸好不好,看看这一桌子鹿肉、鹿血的,管家就差把虎鞭端上来了。 管家这是有多看不起他……的能力。 好在管家识趣,知道凤轻瑶不好意思,在凤轻瑶离开九王府前,都没有出现,只躲在暗处帮九皇叔和凤轻瑶张罗一切。 两人用完午膳后,凤轻瑶略做休息便提出回府,九皇叔倒是想把人留下来吃晚饭,可惜凤轻瑶坚决不同意。 九皇叔无奈,只好让人准备马车,送凤轻瑶回府。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凤轻瑶是实用主义者,不喜欢玩送来送去的把戏,太浪费时间了。 九皇叔也不是什么浪漫主义者,但是,他做不到,任自己的女人独自回家,他还没有那么没担当。可凤轻瑶都说不要他送了,九皇叔也说不出必须送凤轻瑶的矫情话,九皇叔正了正神色,严肃地道:“本王什么时候说送你了,本王是要去看看你给云潇医治的地方,提前做好安排。” 呃……自做多情了。 凤轻瑶摸了摸鼻子,乖乖爬上马车,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在凤轻瑶坐稳后,才上了马车。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一般,在马车上,九皇叔并没有与凤轻瑶交谈,而是拿出一本书,靠在车窗旁看了起来。 凤轻瑶刚开始还能正襟危坐,可她的腰实在是酸,坐着坐着就趴在马车中间的小桌子上,一双美目盯着九皇叔,一眨也不眨。 九皇叔看似在看书,心神却一直在凤轻瑶的身上,见凤轻瑶看自己看到发呆,眼中的笑意更甚。 928 傲娇,可爱的男人 928傲娇,可爱的男人 他可没有忘记,凤轻瑶当初如何迷恋他,和他说一句话都可以高兴半天,和他同车紧张的不敢动弹,被他握一下手,就能三天不洗手。 那时的凤轻瑶虽然有些小鲁莽,但很可爱。 两人一路无言,却温馨自在,各自占据一方,看似各做各的事情,实则全副心神都放在对方的身上,直到马车停下,下人提醒凤府到了,两人才打破这一室温馨,相视一笑。然后凤轻瑶在九皇叔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凤轻瑶刚下马车,街角带着王家标志的马车,也朝凤府驶了过来,凤轻瑶脚步一顿,转头问道:“煜陵怎么来了?这么巧?” “不是巧,是本王通知他过来的。”九皇叔扫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马车,很淡定地道。 “呃……这个时候叫煜陵过来有事?”凤轻瑶万分无语,这个男人还真是越来越小心眼了,她可以肯定,九皇叔是故意的,故意要在煜陵面前秀恩爱。 九皇叔横了凤轻瑶一眼:“怎么?没事本王就不能找他?” 凤轻瑶连忙赔笑:“当然不是,我只是随口一问。” “本王还当你心疼了呢。”九皇叔面无表情,可凤轻瑶知道九皇叔并没有生气,不过即便如此,凤轻瑶还是很狗腿地道:“哪能,要心疼我也只心疼你呀。” “哼……”九皇叔哼了一声,看似不在意,眼中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凤轻瑶低头偷笑。 这个男人呀,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连吃醋也吃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高端,她这辈子估计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两人说笑间,王煜陵的马车也到了,王煜陵优雅地下车,扫了一眼站在一起,双手紧握的凤轻瑶与九皇叔,王煜陵没有任何惊讶,脸上的笑容都不曾变一下。 “九皇叔。”王煜陵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也不等九皇叔回礼,便对凤轻瑶道:“轻瑶刚从九王府回来?” 见凤轻瑶眉目含情,王煜陵略一错愕便回过神来,九皇叔冷冷一笑,王家家主越发的沉稳了,也越发的老练,即使面对凤轻瑶,也能完美地掩饰自己的心情。 “是呀,真巧,我们同时到,你要是早到片刻,还得等我。”凤轻瑶看王煜陵和九皇叔之间气氛不对,连忙缓和气氛。 可惜,无论是九皇叔还是王煜陵,他们都不领情,王煜陵笑了笑,不再说话,温润的眼眸笑意不变,只是看向九皇叔时,多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九皇叔把王煜陵找来,当然并不全是因为吃醋,或者要在王煜陵面前显摆他和凤轻瑶的恩爱,九皇叔找王煜陵真的是为了谈正事,只不过正好有显摆的机会,九皇叔不想放过,便在这个时间约王煜陵罢了。 门外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再加上九皇叔和王煜陵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凤轻瑶和王煜陵打了招呼后,便邀两人一同进府。 管家早就得到了消息,只不过聪明如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找虐,白白受九皇叔的寒气,和王煜陵温润却让人背脊发凉的笑容。 管家在府内准备好了一切,九皇叔与王煜陵一进去,就受到最好的招待,凤轻瑶则被管家找了个理由给叫出去了。 开玩笑,里面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凤轻瑶在那两人面前,只有吃瘪的份,还不如先出来,等那两个男人出完气再进去。 反正九皇叔和王煜陵都不是肯吃亏的主,没有外人在,他们两人过招,也能畅快一些。 管家的做法深得凤轻瑶的心,凤轻瑶溜得飞快,回到房内换了一件衣裳,又从智能医疗包里取出事后避孕药,她知道九皇叔想要一个孩子,她也想要一个孩子,可不是现在。 无论是年龄,还是现在的局势,都容不得她有孩子,她没有父母,九皇叔也没有父母,他们的孩子谁来教养? 929方案,为凤轻瑶煞费苦心 929方案,为凤轻瑶煞费苦心 下人吗?凤轻瑶自认无法放心,而她现在也没有时间与精力教养一个孩子,所以…… “九皇叔,只能委屈你再等等。”凤轻瑶毫不犹豫,将掌心的药丸吞服了。 “春绘,夏挽,帮我梳妆。”凤轻瑶用过药后,唤下人进来。 在九王府,除非她不跟九皇叔一个房间,不然别想有侍女近身服侍她,所以她早上都是自己打理的,略微有些凌乱。 春绘和夏挽知道九皇叔就在外面等凤轻瑶,没敢梳太复杂的妆,只挽了一个双髻,插上凤轻瑶特意挑出来的梅花钗。 说到梅花钗,凤轻瑶有些懊恼,她怕脚链沾了水变色,每次沐浴时都取下来,而昨天她正好忘了戴上,以至于……辜负了九皇叔的一片好意。 虽然九皇叔昨晚上什么都没有说,可看九皇叔时不时地看她的双脚,凤轻瑶就明白,九皇叔肯定是在找脚链,可偏偏她天天记得戴,就昨天忘了。 这会儿,凤轻瑶特意插上梅花钗,就是希望九皇叔能不记较脚链的事情。 “姑娘,云公子今早就来了,正在偏院休息,姑娘要先去见云公子吗?”春绘和夏挽看凤轻瑶梳妆好后,没有起身的打算,便开口建议道。 她们可没有漏看姑娘身上的吻痕,姑娘想必是不好意思了。 “不了,九皇叔和大公子也在等我,你们去告诉云公子一声,我晚上再去找他。”她一进来,管家就告诉她云潇来了的事情。云潇可不是一个人,他带了两名大夫,一个小厮,一个随侍,四个丫鬟,八个护卫,浩浩荡荡的一批人,幸亏凤府空的院子够多,不然都没法安排。 “是,姑娘。”春绘和夏挽本就是建议,凤轻瑶不采纳,她们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见凤轻瑶起身,两人连忙跟在身后,主仆三人朝大厅走去。 远远地,管家就朝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里面的气氛正常了,凤轻瑶可以进去了。 呃……这都是什么事呀,她在自己家,还得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咳咳。”凤轻瑶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九皇叔与王煜陵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九皇叔冷峻的面容,在看到凤轻瑶头上的发钗时,略有松动。王煜陵则是一惯的温尔,只不过比对待一般人时,要更加的亲近一些,笑容更真诚。见凤轻瑶进来,王煜陵开口道:“轻瑶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说你明日医治云潇的事情。” 凤轻瑶挑了挑眉,边走边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王煜陵坐在左下首,九皇叔则坐在左边的主位上,明显是把自己当凤府的男主人,凤轻瑶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在九皇叔的另一侧坐下。 她是凤府的主人,九皇叔是东陵亲王,这主位于情于理,他们两人都坐得。 “我们刚刚商讨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要看轻瑶你怎么说。”王煜陵微微垂首。 低头不是认输,也不是臣服,有时候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神情。 “你们决定的事情,定是最好的,你们打算怎么做?”凤轻瑶这是变相地同意九皇叔和王煜陵的做法,她只要配合便可。 王煜陵知道凤轻瑶是真心的,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轻瑶,你的小木屋不大,里面也挤不进太多的人,而小木屋虽有窗子,但你医治时那窗子却是紧闭的,我和九皇叔商量着,明天的医治过程,可以允许大夫旁观,但要有一个限制。” 也就是说,他们要制造出奇货可居的样子,别以为旁观凤轻瑶医治云潇很容易,是个大夫就能进去。 “有道理,你们准备让多少人进去?”这里可不是现代,没有专门的观摩室,小木屋在建造时,也只是为了方便手术,没有方便观摩的地方。 “轻瑶觉得你那小木屋进去多少人最合适?一切都要以不打扰你为前提。”这方面就要尊重专家的意见,九皇叔和王煜陵可不是专断的人。 凤轻瑶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最多十人。” “十人?多了一点。”王煜陵知道了凤轻瑶的接受底限便好办了,略一思索,对九皇叔道:“五人,我认为最多五人足已。” 就算要人接受凤轻瑶的医治手法,也需要一个过程,他也看过凤轻瑶的医治方案,那个办法有些匪夷所思,想要别人接受,还是需要循序渐进,一上来就弄这么凶残的手术,王煜陵怕把那些迂腐的老大夫给吓坏。 开颅术,生生把人的脑袋切开,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少些人看到,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控制。 九皇叔点了点头:“可以,这五人本王这里派一个大夫,王家派一个大夫,云家再派一个大夫,剩下两个大夫,由太医院决定。” 这么一来,不管是好是坏,其结果都在他们能控制的范围内。 不得不说,九皇叔和王煜陵为了凤轻瑶,可谓是煞费苦心…… 930名额,柿子挑软的捏 930名额,柿子挑软的捏 作为一个不管事的人,当然是九皇叔和王煜陵说什么,凤轻瑶就是什么了,再说九皇叔和王煜陵也没有和凤轻瑶商量的意思,他们只是告知凤轻瑶这个结果. 接下来,九皇叔又和王煜陵商讨了一些细节,凤轻瑶乖乖地旁听,反正到时候按九皇叔和王煜陵所说的去做就行了。 开颅术不比别的,云潇也不是普通人,凤轻瑶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王煜陵和九皇叔谨慎一些,也是能够理解的,要不是这样,凤轻瑶也不会上门找九皇叔求助。 事情商定后,也到了饭点,凤轻瑶留两人用饭,同时把云潇叫了过来,将有大夫观摩一事告诉了云潇,并且说了云家也有一个名额。云潇对那些大夫如此关心他的病,倒不惊奇,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在杏林界知晓他病情的人很多,稍微有点儿名气的大夫,都给他看过,一个个束手无策,让他回家等死。 现在,凤轻瑶这个年轻的女大夫说有办法医好他的病,那些大夫要是不关注,那才叫奇怪呢。 云潇完全同意凤轻瑶的医疗方案,也同意按九皇叔、王煜陵所说的去办,唯有一点:“轻瑶,有大夫来看我不介意,可只允许云家一个大夫进去是不是太少了,我可是带了两个大夫过来呢。” 云潇带来的两个大夫,是云家一流的大夫,他们明面上是来照顾云潇,实则也是对凤轻瑶的医治手法感兴趣,如果到时候只有一个人能进去看,那两人肯定要吵架。 凤轻瑶不敢把责任推到九皇叔和王煜陵身上,只好解释道:“这也是为了你好,太多人在室内,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我不希望医治时被人打断。” “这个我知道,我没想让你多加人,我只希望你少太医院一个名额,怎么说也是医治我,我云家多一个大夫进去也不为过吧。”柿子挑软的捏,云潇不敢打九皇叔和王煜陵那个名额的主意,只好打太医院的主意,横竖太医院有两个名额。 这怎么行呀,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两个名额对方都会嫌少,云潇还要抢…… 凤轻瑶苦着一张脸,望向九皇叔与王煜陵,两人很默契地别开脸,表示这事他们不插手,反正云潇也没有把主意打到他们的头上。 凤轻瑶无奈,只得将麻烦推到太医院去,让云潇和太医院的人协商,反正她只接受五个大夫进去。 云潇看凤轻瑶态度坚决,只好接受凤轻瑶的提议,不想云潇还没有去问太医院的人,太医院的人就找上门来,再三要求凤轻瑶多允许几个人进去,两个名额对于太医院来说实在太少了。 凤轻瑶以人数不宜过多的理由拒绝后,太医院的人便去找云潇,想要说动云潇放弃云家那个名额,让给太医院的在夫,至于九皇叔和王煜陵? 咳咳,他们还没有胆打九皇叔和王煜陵手中名额的主意。 “我还嫌不够,你还让我们云家放弃,有没有搞错呀,我才是病人,你们的观摩对象,你们居然不让我们云家的大夫进去看,你们太医院的人想观摩,再找几个病人,让凤轻瑶医治就好了。”云潇那叫一个气呀,他本想打太医院名额的主意,结果反倒被人打主意了。 云家就那么好欺负吗? 太医院的人也苦呀,云潇的提议固然极好,但是……“凤轻瑶的诊金太高了,我们哪里出得起?”千两黄金呀,太医们表示他们有心无力。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云家大公子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任何与他交往的人,都会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可那是以前。眼下临近手术,云潇紧张担忧,面对太医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哪里还有平日的风度。 太医们本以为云潇好说话,结果碰了钉子,没办法,太医们只好再去找凤轻瑶,结果遍寻不到凤轻瑶的影子,好不容易打听到凤轻瑶在小木屋,可太医们却进不去。 “姑娘正在准备明日医治云公子的事宜,交待属下,任何人不得打扰。”这个任何人包括九皇叔。 连九皇叔都不让进,这群太医又有什么资格进去? “这下怎么办?”上门求名额的太医面面相觑,他都不敢回太医院了。“还能怎么办,九皇叔和王家都参与了这事,我们只能认了。”某太医耷拉下肩膀,无力道。 另一个太医,伸手比出一个“二”,哭丧着脸道:“才两个名额,白天就因为这事打了一架,我们要是讨不到名额,说不定又得打一架。” “你说九皇叔和王家是不是太闲了,这种事也掺和。”太医们咬牙切齿地抱怨,转念想到这是在凤府,又不敢太大声,只能小声地嘀咕。 要是没有九皇叔和王煜陵插手,他们就有四个名额,虽说还是少了一点,可也总比两个好呀。 “我们辛苦一场,说服凤轻瑶让我们旁观,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真是不甘心呀。”众太医各种委屈,各种不爽。 黑着一张脸回到太医院,刚一踏进去,在屋内等消息的太医们就冲了出来,拉着两人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多争取到了几个名额?我们明天有几个人能进去?” “你们别跟我争了,说了要是争取到名额,一定让我去。”一白胡子老头冲了出来,抓着去凤府的几个太医,逼问:“快说,凤轻瑶同意加几个人?” “一……”上门的太医刚张口,就被人打断:“一个?凤姑娘才同意加一个,那定是轮不到我去了,唉。” “哈哈哈,是老夫的,老夫的。”白胡子老头一脸得瑟,想到明天就能看到云家大公子脑疾的医治过程,心中万分期待。 “怎么会只加一个呢,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不行不行,白老头,咱们商量一下,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家传的医书嘛,我明天,不不不,今天晚上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你把明天旁观的名额让给我。”一名青衣儒士打扮的太医上前,拽住白胡子老头的衣服。 “等,等,等,跟我换,跟我换,我拿那套金针跟你换。”一群太医围着白胡子老头,纷纷献出自己收藏的宝贝,还有那些不让外人见的家传绝学。 “不换,不换,拿什么老夫都不换,云家大公子的脑疾老夫也曾诊治过,老夫自认没有办法医治,今日凤姑娘有医治的办法,老夫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老夫此生无憾了。” 与其说众位太医好奇凤轻瑶的医术,不如说他们更关注云潇的病情,毕竟云潇的病绝对是疑难杂症,难倒了无数的大夫,要是能见证医治的过程,学到医治的方法,对他们来说比任何绝学都有价值。 白胡子老头高兴得合不拢嘴,而前去凤府讨要名额的太医们却快哭了,他们怕自己说出来,白老头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们不是要到一个名额,而是一个都没有要到…… 931安慰,凌晨上门真不厚道 931安慰,凌晨上门真不厚道 太医院的太医们因一个名额如何闹、如何争,凤轻瑶不知晓,就算知晓她也不会管,五个名额是九皇叔与王煜陵定下的,她无权更改,也不会更改. 明天就是手术的时间,凤轻瑶下午呆在小木屋,并不是做准备,而是做检查。 凤轻瑶从来不是一个事到临头,才慌手慌脚做准备的人,在决定给云潇动手术时,凤轻瑶就陆续做了安排,所需要的器具与药剂早就到位了,手术前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 脑瘤手术对于凤轻瑶来说并不陌生,没有去战场前,她平均三天就要做一起手术,不做手术的时候,也大多在跟手术。医疗资源匮乏,一个大夫要对应数个,甚至数十个病人,这条定律搁哪个地方都一样,尤其是像她这种小有名气的大夫更是忙。 大牌的大夫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到的,默默无闻的大夫没有人敢用,像她这种在医学界有些名声,又没有背景的大夫,被人请到的机会最大,稍微有点权势的官员,都能向院方或者是向她施压,让她做手术。 她最高纪录是一周做了五场手术,要不是最后一场手术结束后,她累倒在办公室,说不定还要做第六场手术。 大夫,尤其是有点名声又不够大牌的大夫,远没有外人想得那么风光,风光的背后都是血与泪。 所有的设备都检查完后,突发状况需要的救急设备也一一准备到位,凤轻瑶在小木屋略坐了一会儿,确定不会有人来骚扰她,才从小木屋出去。忙的时候连赶几个手术很正常,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凤轻瑶还是希望自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可惜她没走两步,便遇到了等她的云潇。 “可以谈谈吗?”月光下,云潇一身玄衣,卓尔不凡,却显得有些清冷。 “走吧。”凤轻瑶知道云潇还是没有放松,便决定充当一回知心姐姐,听云潇说说内心话。 凤府能观赏的景致不算多,两人走了几步,便找了一个亭子,让下人点上蜡烛,泡上一杯清茶。 凤轻瑶没有开口安慰云潇,她知道云潇不需要她安慰,只和他天南地北地闲聊,聊她遇到的各种病人,聊一些不着边际却又能让人谈兴大起的话题。 凤轻瑶不是一个口才好的人,但胜在说话实在,说着说着,云潇也渐渐地放松了,看着凤轻瑶的侧脸,云潇问道:“你怎么会想着学医,女子学医很辛苦。”行医的女子不是没有,但只限于看看女子方面的疾病,她们的病人也多是妇人,从来没有哪个女大夫像凤轻瑶这样,精通外伤,各种疑难杂症。 “我说是为了银子,你信不信?”凤轻瑶捧着茶杯,侧过脸,看向云潇。 她学医的初衷绝不是因为喜欢、想做救死扶死的白衣天使,也不是因为身边太多人看不起病,想为身边的人做些什么,而是因为大家说医生的收入高,所以她才选择学医。 没有哪个孤儿不缺钱,她从小到大都缺钱,所以她明白钱的重要性,大学选专业时,就挑大家说最赚钱的专业选。 至于个人兴趣?对不起,这种精神高度上的东西,她还没有追求的权利,想要追求精神文明,得先把物质基础解决了再说,她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还能想那些。 想到之前太医说,凤轻瑶要的诊费太高,他们付不起,云潇用力地点头:“我信。” 凤轻瑶绝对是个死要钱的大夫,完全没有大夫的仁心,可要这么说也不对,她在雪灾时,就曾不计任何回报,无偿给灾民看病。 云潇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想到凤轻瑶刚刚的话题,一直都是围绕在学医方面,便问道:“轻瑶,你除了医术外,有没有其他喜欢的,或者想要做的事情?” 外传凤轻瑶多才多艺,可云潇和凤轻瑶相处久了,发现她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就算有,也和医术相关。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喜欢什么,从出生的那天开始,我就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活得更好。”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凤轻瑶的人生都是贫瘠的,而她已经习惯了。 能活下去,活得更好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只不过心里依旧有着些许酸涩,凤轻瑶不愿再想,放下茶杯,笑着问道:“别一直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呢?云家大公子,你又有什么喜欢的,或者想要做的事情。” “我?”云潇指着自己的鼻子,脑袋微歪,一脸怀念道:“我小时候想做大侠,杀尽天下的坏人;后来想当大官,杀尽天下贪官,再后来想做名满天下的云公子,成为云家家主,现在吗?和你一样,只想好好得活下去。” “我还当你现在的愿望多大呢,原来和我这小女子一样。”凤轻瑶哈哈大笑,心中那一丝的郁闷也消散了。 什么理想、兴趣,在活下来面前,都不堪一击,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好。 凤轻瑶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云潇也跟着心神一松,不计形象地笑了起来:“我也是普通人好不好,我的理想当然也和普通人一样。” “是是是,小女子知错了,你云公子也是普通人,我不能用双重标准要求你。”凤轻瑶很配合地起身作揖。两人随后又闲扯了几句,考虑到明天的重要性,即使云潇谈兴正浓,凤轻瑶还是把人赶回去休息了。 就算云潇不想休息,她还要休息呢。 “轻瑶,谢谢你。”离去前,云潇郑重地道谢。 他怕今天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医治方案他签字了,生死由自己,他的生命有可能就到明天截止。 “不客气,要谢我,过了明天再说。”凤轻瑶摆了摆手,潇洒地转身。 不得不说,凤轻瑶的轻松与随意,让云潇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 凤轻瑶都不担心,他还担心什么,明天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只要躺着就好,凤轻瑶还得医治他,说来说去,凤轻瑶更应该紧张。 凤轻瑶都不紧张,他还紧张什么,得了……洗洗睡吧,一切都等过了明天再说,只要他还有明天。 虽说凤轻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安慰,或者让云潇放松的话,但却出奇的有效,让云潇高悬的心落到实处。 对于这个结果,凤轻瑶还是很满意的,回到院子里,舒服地泡了个澡,早早地就爬上床睡觉了,一夜无梦,端的是好眠,可惜在凌晨时分被人吵醒了…… 932助手,为了他好你应该退让 932助手,为了他好你应该退让 “凤轻瑶,凤轻瑶!” 人未到,声先至,无视凤府内的护卫和侍女的阻挡,来人一路横冲直撞,护卫想要上前,却被他带来的人挡住了,侍女则根本不敢拦他。 暗卫听到响动,精神一振,可当来人走近,看到来人的长相后,暗卫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没有杀伤力,不用浪费时间。” “除了扰人睡眠,没有任何作用。” 暗卫鉴定完毕,换了个姿势,继续猫着,等着看热闹。 没有人敢阻挡,来人很嚣张,直接冲到后院,冲到凤轻瑶的住处,“嘭”的一声,踹开了门:“凤轻瑶,凤轻瑶,你给我出来。”凤轻瑶听到院外的动静时就惊醒了,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起身的同时,摸出枕头下的手枪,在来人闯进来后,凤轻瑶的手枪也对准了对方:“谷主?” 凤轻瑶看到来人,眉头一皱,随即又想到她之前的请求,也就能明白了。 孙思阳的病养了一个月,也好得差不多了,她之前曾和九皇叔提过,九皇叔也答应让孙思阳回来,估计玄医谷谷主是和孙思阳一起回来的。 “对,就是我。”玄医谷谷主丝毫没有闯入人家闺房的尴尬,理直气壮,顺便把跟在他身后的侍女通通赶出去:“滚滚滚,你们没看到,我和你们家姑娘有事要谈嘛,去角落儿蹲着,别挡在这里碍我的眼。” “姑娘……”侍女们挡在门口不敢妄动,在玄医谷谷主恶狠狠的注视下,向凤轻瑶求助。 “下去吧,谷主不是外人。”凤轻瑶特别咬重“外人”二字。正常人绝不会在凌晨时分,乱闯姑娘家闺房,可惜玄医谷谷主脸皮厚,根本不在意,看凤轻瑶把侍女挥下去,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凤轻瑶气得直咬牙:“谷主,你是不是先回避一下,有什么事,让我换件衣服再说。” “回什么避呀,你又不是没穿衣服,我年纪一大把,都可以当你爷爷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放心,九皇叔就算知道此事,也不会怪罪你。再说了,我们是大夫,一天到晚记较那什么男女之防,你累不累?你还要不要行医?”玄医谷谷主鄙夷地扫了一眼遮得严严实实的凤轻瑶,一副你丢了大夫脸的模样。 凤轻瑶欲哭无泪,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来和她说,她太注重男女之防了,要她大方一点,别计较这种小事。 凤轻瑶真想把玄医谷谷主拎到九皇叔面前,让他给九皇叔科普一下,大夫眼中的男女之防是什么。当然,凤轻瑶只敢想想,可不敢真行动,九皇叔有多小心眼,她是见识过的,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想要宰人的冲动,转身抓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坐在玄医谷谷主对面:“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说了,谷主你凌晨到访,有何贵干?” “贵干谈不上,我来是告知你两件事,第一,今天你医治云家公子的过程,我代表九王府全程观看。第二,你的徒弟我要了,孙思阳从今天起,与你再无师徒关系,他改拜我为师。”玄医谷谷主简单明了地将来意说明,并且不是和凤轻瑶商量的语气,而是告知,让凤轻瑶执行就行。 第一件事凤轻瑶能理解,九皇叔把孙思阳接来,玄医谷谷主知道医治云潇的事情,肯定会来凑热闹,不然九皇叔也不会要一个名额,可是第二件吗? “什么叫我的徒弟你要了?”凤轻瑶语带威胁,眼神凌厉,玄医谷谷主被凤轻瑶看得心虚,而为了掩饰心虚,他的声音就更大了:“就是那个意思,你的徒弟我要了,我要收为关门弟子,你快写一份声明,解除你和思阳的师徒关系,让思阳拜我为师。” “哼哼……”凤轻瑶冷笑一声:“谷主,你在做梦。” “你说什么?”玄医谷谷主怒了,抬头瞪向凤轻瑶。 凤轻瑶“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欺身上前:“我说你在做梦,玄医谷谷主了不起呀,想要徒弟自己去找。” 胆敢打她徒弟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 “我看中你徒弟是你的荣幸,凤轻瑶,一句话,你让还是不让?”气势不能比人低,玄医谷谷主同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两人如同斗牛一般,谁也不肯让谁。“不让。” 凤轻瑶回答的肯定,玄医谷谷主气得脸颊鼓起:“凤轻瑶你凭什么不让,你难道不知道,思阳跟着我,比跟着你更有出息吗?。” 玄医谷谷主一脸厉色,毫不在意戳凤轻瑶的伤疤,继续道:“凤轻瑶,你应该清楚,凭我的名声,只要我放话,说孙思阳是我的关门徒弟,他马上就能踏入名医的行列,受人尊敬,反观你,你能给思阳什么?凤轻瑶,哪怕是为了思阳好,你也应该让他跟着我。” 玄医谷谷主这话说得半点都没有错,天地君师,有一个好师父,和有一个好出身一样,可是…… “我的徒弟我自己会教,思阳凭他自己的本事,也能成为受人尊敬的名医。”凤轻瑶知道,让孙思阳拜玄医谷谷主为师,对他今后的发展大有好处,可是她舍不得。 没了孙思阳,她去哪找一个这么乖巧,又有天赋的好徒弟。 “那你知不知道,没有我,他要走很多弯路,要付出比常人还要多的汗水,要浪费更多的时间。” 玄医谷谷主说到这里,略一停顿,看凤轻瑶的面色不怎么好,冷笑一声,继续道:“凤轻瑶,你不可以这么自私,思阳在医术上有着极佳的天赋,他的心思和精力应该花在学医上,而不是用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有我在,我可以帮思阳挡住所有的麻烦,你能吗?” 为了一个好徒弟,一个好苗子,他拼了! “凤轻瑶,你不仅不能为思阳铺一条青云之路,还会给思阳带来麻烦,成为他的阻碍。思阳受伤的事情,你敢说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要不是你,思阳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凤轻瑶,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麻烦,你拿什么来保护思阳?凤轻瑶,为了思阳好,你也应该放手,让他拜我为师。”他就不信,他堂堂玄医谷谷主,说服不了孙思阳,还说服不了凤轻瑶,他很清楚,凤轻瑶是真的在乎孙思阳,那么为了孙思阳好,凤轻瑶也会同意…… 933助手,给我圆润的滚出去 ??933助手,给我圆润的滚出去 是的,如果为了孙思阳好,凤轻瑶就应该同意玄医谷谷主提议,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同意,就算她有各种不好,比不上玄医谷谷主,可她还是无法让. 在玄医谷谷主的咄咄逼人下,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将心中的羞愧和自责压下。 再次眼开眼时,凤轻瑶目光坚定,毫不退避地对上玄医谷谷主的双眼,掷地有声道:“谷主,你说得没错,我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我不能给思阳更多,但我会尽最大的力量保护他。” “谷主,你不要再说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解除我与思阳的师徒关系。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那么我现在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如果可以,请你把思阳带来,我找他有事。” 凤轻瑶不想妄自菲薄,可无论是名声还是地位,她确实都比不上玄医谷谷主,所以……她想问一问思阳的意思,她不能自以为是地插手别人的人生,哪怕是为人好也不行。 如果孙思阳同意,她可以退一步,也仅仅是退一步,她并不稀罕师父这个名号,她在意的是孙思阳的未来。 孙思阳有学医的天赋,但她更希望孙思阳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而不是像玄医谷谷主这样,做一个医学疯子,人生除了医术就再也没有其他。 玄医谷谷主诡异一笑:“谁说思阳来了,怎么?我没有告诉你,思阳在玄医谷潜心学习医术,没空外出嘛。” 不把凤轻瑶搞定,他怎么可能让那个小医呆出来,太危险了。“什么?你说思阳没回来?你把思阳扣在玄医谷了?”凤轻瑶一听,怒火中烧,此时她也顾不得尊老敬贤,指着玄医谷谷主的鼻子大吼道。 “什么叫扣,我是留,我把人留在玄医谷,他是心甘情愿留下的,我可没有勉强他。不是我自夸,我玄医谷的收藏,绝对是九州大陆之最,孙思阳在那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等他从玄医谷出来,医术只会比你更强。”玄医谷谷主看凤轻瑶不高兴,他就果断地高兴了。 “你,你居然卑鄙的用医术把思阳留下来,你不知道我今天需要他帮忙吗?滚,你现在就给我圆润的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凤轻瑶闭上眼,深呼吸,以免自己一时不爽,掏枪杀人……思阳没有回来,她去哪找手术助理? 混蛋! 凤轻瑶真想杀人,而罪魁祸首就是玄医谷谷主,当然帮凶九皇叔也算一个。 凤轻瑶这会儿是真生气了,玄医谷谷主也不敢虎口拔牙,果断的、圆润的滚了,看玄医谷谷主落荒而逃的身影,暗卫无声一笑。 果然是好戏。 玄医谷谷主把凤府闹得鸡飞狗跳后,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凤轻瑶和一干下人,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凌晨扰人清梦,还带来数个不好的消息,这绝对是不厚道的行为,可元凶已经被她赶跑了,她还能怎样。 凤轻瑶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打起精神:“春绘,秋画,进来。” 既然没办法睡,那就起来吧;既然找不到手术助理,那就靠自己吧,她不能因为这一个意外,就否绝之前所做的一切,至于思阳……她会交给九皇叔去办,反正是九皇叔把人送走的,现在就要负责把人接回来。 “姑娘。”被点名的两个丫鬟在凤轻瑶强大的气场下,弱弱地走了进来,头也不敢抬。 “我没事,替我更衣。”如果语气不那么僵硬,那就更好了。 春绘和秋画战战兢兢地上前,她们虽然清楚凤轻瑶极少迁怒于人,可面对凤轻瑶的低气压,她们还是怕呀。 两个丫鬟以前所未有的小心与细致,替凤轻瑶换好衣服,又再三检查,确定身上没有什么累赘之物,不会影响凤轻瑶的工作。 “姑娘,现在用膳吗?”春绘和秋画进来时,夏挽和冬晴就去通知厨房的人起来了。 主子都起来了,下人哪里还能睡。 “半个时辰后再说。”刚吃了一肚子的气,凤轻瑶哪里还吃得下早膳,看春缓和秋画神色萎靡,便将两人打发下去,凤轻瑶朝小木屋走去。 思阳没办法赶来帮忙,她得提前把器具摆在自己方便拿的地方。她也没有娇气到,没有手术助理就无法动手术的地步,再说她身边还有佟珏和佟瑶呢,这两人也懂一些,能帮上一些小忙。 “今天的手术,一定会很顺利!” 今天的手术确实会很顺利,因为手术的助理从孙思阳换成了玄医谷谷主。 “你?你能做好助手该做的事?”给云潇麻醉后,看到穿好手术袍,把自己打理干净,说要给她当助手的谷主,凤轻瑶一脸怀疑。 “我怎么做不好了,不信你考考我。”玄医谷谷主知道手术时的一些注意事项,没有拿手拍胸膛,只小心地挥手,生怕把手弄脏。 考,当然要考了,凤轻瑶可不能因为玄医谷谷主一句话,就让他担任助手的工作,她还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玄医谷谷主医术再好,也只限于中医,西医他根本没有接触过,连那些器具都分不清楚。“三号手术刀。” “给。” “止血钳。” “拿着。” “细管。” “电锯。” …… 诚如玄医谷谷主所说的那般,他确实能够胜任一个手术助手该做的活,丝毫不比跟在凤轻瑶身边学习的孙思阳差,只是要用一个在医学上享誉盛名的人给自己做助手,凤轻瑶表示小有压力。 “你怎么会这些?”凤轻瑶朝陆续进来的太医,和王、云两家的大夫点了点头,示意佟珏将这四人招呼好,让他们在一边坐着。 玄医谷谷主一脸得意:“这有什么难的,老夫可是医学奇才,这种东西教我一遍就会了。” “思阳教你的?”凤轻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佟珏和佟瑶却是知道,凤轻瑶不太高兴。 “对呀,对呀,不是我说的,我这徒弟真是乖巧。”事实上,玄医谷谷主是想说,思阳在这方面挺笨的,随便哄两下,他就什么都教了,完全不懂藏私和防备人。 这也就是他,什么都能接受,要是换作别人,凤轻瑶就惨了。 凤轻瑶皮笑肉不笑道:“是很乖巧,不过是我徒弟而不是你徒弟,既然思阳教了你,那正好,你就给我当助手吧,谁让你把思阳扣在玄医谷不让他回来。” 凤轻瑶这会儿对于支使谷主当助手,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没问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差错。”玄医谷谷主一脸正色,连连保证,双眼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934血淋淋,手术过程果然不同凡响 934血淋淋,手术过程果然不同凡响 云潇一身病服,躺在手术台上,神色安静祥和,没有一丝的担忧与害怕,完全将自己交给凤轻瑶. 他那头黑发早已被剪掉,光秃秃的脑袋正对着凤轻瑶,等凤轻瑶动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云潇同意剪掉他那头长发,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求,在手术前一个时辰再剪。 室内的大夫们也不是什么没有见识的人,他们看到云潇的光头,并没有一丝惊讶,很镇定地坐在一旁,趁凤轻瑶没有动手前,打量起手术室的布局。 小木屋本身不算小,凤轻瑶的器具虽然很多,可都摆放得极整齐,再加上灯光一打,让整个室内都明亮宽敞。 云、王两家的大夫都暗自想着,回去是不是说服自家的主人,也建一个这样的看病房,大夫在这样的环境里,更容易集中精神。 太医们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想到去太医院看病的人极少,他们都是上门给人看病,便作罢了。 凤轻瑶身着手术袍,踏入手术房后,整个人的气场顿时一变,沉着、冷静、干练、面无表情,没来由得就让人信服,也让人不敢出声。 “佟珏,佟瑶,你们站在一边,注意别让人打扰我。”凤轻瑶冷声道,话中的暗示也足够明显。 佟珏和佟瑶都是聪明人,两人乖乖地站在四位大夫的身后,一旦哪位大夫有异动,她们可以第一时间阻止。凤轻瑶略略点头,不再浪费时间,拿出一旁的医用笔,在云潇后脑中间,画好切口标记线,以免切皮时出现误差。 “这是……”玄医谷谷主张口就问,在头上画一条线有什么作用,可惜他才说了两个字,凤轻瑶就横了他一眼,以眼神警告他别问。 这些人不是孙思阳,她同意这些人旁观,并不表示会一一说明,再来,她一个人做脑肿瘤手术,也没空解答这些人的问题。 玄医谷谷主吧唧了一下嘴巴,乖乖地闭着,凤轻瑶则专心做自己的事,至于这些人能否看懂,那是他们的事情。 云潇的头皮已经做过消毒,可还是需要使用无菌敷料覆盖,防止术中污染物落在头皮上。 凤轻瑶从药箱里,取出一层透明的敷料包住云潇的头皮,然后在切口局部进行浸润麻醉。 这种别具一格,又像是故弄玄虚的做法,让玄医谷谷主和其他四位大夫好奇死了,可看凤轻瑶一脸严肃,他们又不敢问,只能伸长脖子,等凤轻瑶继续手上的工作。 凤轻瑶从手术盘里,拿出一把细长的柳叶刀,在众人的注视下,利落下刀,极稳地切开云潇的头皮,也就是后脑勺的部位。 鲜红的血肉往外翻,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让人不知是该害怕,还是佩服。 佟珏和佟瑶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脸,除了玄医谷谷主外,其他四位大夫也是全身一震。 凤轻瑶这是救人还是杀人?把脑袋上的皮肉掀开,那人还能活吗?众大夫一脸纠结,可却不敢开口寻问。 凤轻瑶根本没空管其他人的想法,拿出特制的头皮夹,夹住掀开的皮缘处,进行止血。 上下两块头皮,都夹满了白色的夹子,看上去就像大号的拉链一样,让人头皮一阵发麻。凤轻瑶却神色不变,让玄医谷谷主递了一把镊子,还有小夹子,将掀开的头皮在骨膜外进行分离,翻向一旁,显露颅骨。 皮瓣分好后,可以看到颅骨表面仍然覆盖着一层骨膜,透明的一层,覆盖在血红的肉上,让人有种恶心作呕的感觉,人的大脑部位,可不是什么有美感的地方,这么血淋淋地掀开,即使没有流出一滴血,却也足够让人心头发寒。 这个时候四位大夫才明白,凤轻瑶为什么不允许那么多人进来。这都还没有开始,他们就有一种被吓倒的感觉,要不是凤轻瑶神色肃穆,他们都怀疑她这是在分解云潇的脑壳。 当然,即便是分解脑壳,凤轻瑶也做得相当有美感,只见那些晶晶亮的刀子和镊子在她手上好像是活得一般,薄薄的一层头皮她也能掀起来,颅骨表面那层透明的骨膜,凤轻瑶也能在不伤到一丝皮肉的情况下切开,并且快速地翻向一侧。这么精细的工作,这么精准的手法,难怪凤轻瑶要在室内点这么多灯,要是暗了还真是做不到。 四位大夫加上玄医谷谷主同时在心中感慨,在凤轻瑶切开颅骨表面那层骨膜时,就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双手,他们自认自己的手没有那么巧,做不到凤轻瑶这般。 尤其是玄医谷谷主,他离得最近,更能明白凤轻瑶下刀的手法有多妙,又有多准,这得要做过上百次,才能有这样的准确度吧,难怪凤轻瑶敢自信地说,她能教好孙思阳。 凤轻瑶并没有理会众大夫,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玄医谷谷主,转身从一个精致的箱子里,取出一把他们没有见过的工具,也就是开颅手术中重要的工具——气动开颅钻,之前所说的医用电钻。 气动开颅钻事先已充好电,凤轻瑶按下开启的按钮,呜呜的声音响起,凤轻瑶手握气动开颅钻,毫不手软地在露出来的颅骨上打孔。 “噗……噗……”电钻钻通颅骨的声音,让四位大夫的心也跟着一跳,略飞溅出来的血肉,让众人脸色发青,连忙吞口水,生怕自己吐出来。 凤轻瑶真不是在杀人吗? 四位大夫面面相觑,玄医谷谷主则是双眼放光,跃跃欲试,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要不是凤轻瑶太过严肃,他肯定会上前挤开凤轻瑶,自己动手在云潇的脑袋里打上一个孔。 打孔完成后,凤轻瑶关闭气动开颅钻,然后放回箱子里,看玄医谷谷主伸长脖子望过来,一副想要拿出来试一试的样子,凤轻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这可不是玩具,要是力道没有控制好,可是会要人命的。 玄医谷谷主缩了缩脖子,乖乖地站好,小思阳说得没错,医治病人时的凤轻瑶不好惹,他还是乖乖地做好助手该做的事情,有疑问等手术结束后再说。 凤轻瑶虽然让玄医谷谷主当助手,可在自己能忙得过来时,她并不让玄医谷谷主给她递刀具。 凤轻瑶从手术盘里,拿出高速切割刀,也就是铣刀,将铣刀伸入打好的孔中,铣下骨瓣,小心翼翼地托住骨瓣,将其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 骨瓣铣下来后,就是打开颅骨后的样子,脑组织被硬脑膜严密地保护着,进一步切开硬脑膜,就可以见到脑组织。 而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手术操作,之前不过是为切除肿瘤做准备! 935进行,不要太崇拜姐 935进行,不要太崇拜姐 众位大夫一致认为凤轻瑶的手法太血腥、太残忍,凤轻瑶却觉得这很小儿科,要他们都和思阳一样,一来就看到她解剖尸体,估计一个个会晕倒. 她上医学院的第一堂课就是解剖,看完解剖后,什么重口味的手术都吓不倒她,当初她对待思阳也是这样的。 一个外科医生,只要能下刀解剖尸体,那么人尸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他都敢下刀去切,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躺在手术台上,对医生来说都是一样。 开颅手术虽然有这么多个步骤,但是一般很少出血,将颅骨铣出来的动作看上去很暴力,但绝对不会伤害到病人,凤轻瑶自认自己对这些大夫,比对待思阳好多了。 当然,即便开颅手术一般不会出血,但以防万一,凤轻瑶还是准备了回收血液的储罐,透明的罐子干净的一尘不染,和这间手术室一样。 看到凤轻瑶拿出来的器具,众位大夫总算明白,凤轻瑶为什么要求他们清洁整齐,换上她准备的衣服才能进入小木屋。 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干净的纤尘不染,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要是穿着一身脏衣,那也太格格不入了。 再看凤轻瑶所使用的手术刀,用过一次后,她就会单独放在另一个银盘里,所有与云潇头皮接触的刀具,都干净的能当镜子用,最脏的反倒是凤轻瑶握刀的手,上面沾了血。 云潇的硬脑膜已经被切开,脑组织清楚地露在众人眼前,那层层叠叠,状如蚯蚓堆起来的东西,让没见过人类大脑的大夫们喉咙发痒,屡屡恶心欲呕。凤轻瑶抽空扫了众位大夫一眼,无声一笑,从玄医谷谷主手中接过手术刀,手指伸入云潇的脑袋内部,准备对肿瘤进行切除。 “帮我一下。”凤轻瑶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玄医谷谷主一脸激动,立马狗腿的上前,双眼巴巴地看着凤轻瑶,等她指示。 “拿稳。”凤轻瑶递了一把镊子给玄医谷谷主,只示范了一遍,谷主就做得有模有样,凤轻瑶不得不感慨,几十年的经验果然是别人没法比的,她被人捧为医学天才,可在孙思阳和玄医谷谷主面前,还真没有什么优越感。 可以接触到血淋淋的脑袋瓜,玄医谷谷主那叫一个激动呀,好在他还知道轻重,不敢乱来。 有玄医谷谷主相助,凤轻瑶很快就找准肿瘤的位置,和她之前检查出来的位置无二,转身从手术盘中取出刀具,将肿瘤切除。 切除肿瘤的过程并不长,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震撼心灵的动作,把脑子里的东西切掉,正常人能平静下来吗? “凤……”王、云两家的大夫,事先就被警告过,即使担心也不敢多说,太医院的太医则大着胆子开口,可惜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佟瑶和佟珏给制止了。 凤轻瑶听到了,却是充耳不闻,肿瘤切除看上去就是握刀、下刀,可下刀的力道和方位,都要特别仔细,不能引起颅内出血。 吱吱的声音响起,凤轻瑶在切除肿瘤时,几位大夫也是提心吊胆,一个个屏住呼吸,等凤轻瑶将脑内切下的肿瘤取出来。 没有让众人失望,凤轻瑶很顺利地取出一坨小血肉,放在透明的琉璃板上,肿瘤切除后,凤轻瑶取过镊子,进行止血。 不知是因为太快了,还是精神太过集中,明明室内不热,凤轻瑶的额头却沁出了汗珠,佟珏和佟瑶虽然是第一次跟手术,可却知道一些注意事项,示意众位大夫禁声后,佟瑶上前,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趁凤轻瑶空档时,替她擦汗,然后又乖乖地退下,这个过程期间,凤轻瑶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一下。 将肿瘤切除,做好止血、清理的工作后,凤轻瑶终于松了口气。 手术进行的相当顺利,云潇颅内的肿瘤已被切除,后续只要做放射治疗就行了。 “完成了?”玄医谷谷主看凤轻瑶停了一下,以眼神寻问道。 凤轻瑶点了点头,朝玄医谷谷主竖起大拇指,表示他做得很好,玄医谷谷主眉开眼笑,凤轻瑶喘了口气后,严肃的脸庞终于露出丝丝的笑意,转头继续做收尾工作。 和开颅相反,现在第一步是将硬脑膜严密缝合,细小的针线在这一刻如同活物,凤轻瑶的巧手,在这一刻更是体现地淋漓尽致。 凤轻瑶低头,将刚刚切开的硬脑膜缝合还原,虽然无法做到和没有切口一样,但不近看,根本看不出缝合的线口。 眼神真好! 玄医谷谷主万分嫉妒,他相信只要自己练习几次,握起刀就能做地和凤轻瑶一样,无论是力道还是精准度,他都能完美地复制出来,可眼神这东西……不服老不行,他没有凤轻瑶年轻,即使灯光再亮,他的眼力也比不上凤轻瑶,这种缝合脑膜的精细活,他还是做不来。 玄医谷谷主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凤轻瑶将硬脑膜组织和颅骨一一复原。 颅骨需要用钛夹固定,要不是这样,玄医谷谷主和众位大夫都要怀疑,凤轻瑶刚刚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因为凤轻瑶复原得太完美了。 颅骨固定好后,凤轻瑶继续缝合骨膜,薄薄的一层骨膜,摸在手上完全没有感觉,这得要多细致,才能做到原样缝合。玄医谷谷主越看脸色越难看,好吧,他现在真没信心和凤轻瑶抢徒弟了,他能带给孙思阳名声和地位,可这些新奇的东西,他教不了孙思阳。 凤轻瑶根本不知玄医谷谷主此时的想法,她只知道专心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骨膜缝好后,就是拆除头皮夹,将头皮缝合起来。 头皮缝合起来后,即便凤轻瑶的手法再精细,也能看出那血红的,像蜈蚣一样的伤口,狰狞的盘旋在云潇脑壳上。 “这就结束了吗?”众位大夫面面相觑,他们在这里坐了近四个时辰,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可心灵上的震撼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不,这只是开始。”凤轻瑶擦干净手上的污秽,视线与坐在那里的四位大夫对上。 “取出云公子脑中的异物,只是医治的开始。”是的,手术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治疗才是重点,要彻底扼制肿瘤扩散,接下来的放射性治疗必不可少,不过……这些与众位大夫无关了! 936治疗,你收我为徒吧 ??936治疗,你收我为徒吧 手术只是开始,是医治的第一步,手术成功并不表示云潇就没事了,只能说云潇活下来的希望更大了. 先不说术后可能引起的并发症,单说术后肿瘤会不会扩散就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而要解决这些问题,至关重要的就是术后治疗。 凤轻瑶将云潇的脑袋包好,示意佟珏和佟瑶过来,把手术台的轮子放下来。 手术台瞬间就变成可移动的床,凤轻瑶挂好点滴,示意佟珏和佟瑶将人推到病房去,后续的治疗就不在这间小木屋里了。 “凤姑娘,这医……”大夫看凤轻瑶忙完了,不约而同地上前,不着痕迹地将玄医谷谷主挤开,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凤姑娘,你之前画得那条线是什么?” “你从云公子脑中取出来的是什么?” “你切开云公子的脑袋,云公子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也不管凤轻瑶听不听得清,众位大夫只想将心中的疑惑一一倒出来,让凤轻瑶答疑解惑。 凤轻瑶早已习惯从手术室出来,被人围观,七嘴八舌问问题的画面,面对众位热情的大夫,凤轻瑶职业化应付道:“请让一让,病人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谈。” 说话时,不忘将自己的双手举出来,几位大夫一看到凤轻瑶的手,就想到凤轻瑶的手刚刚做了什么、碰了什么,虽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可却一个个退开了。 四位大夫只迟疑了几步,可这个时间足够凤轻瑶甩开四人,小木屋外已有护卫接手佟珏和佟瑶的工作,两人将云潇推到门口,就返回屋子收拾凤轻瑶刚刚用过的器具。 “谷主,你在做什么?”凤轻瑶正准备踏出小木屋,就听到佟珏和佟瑶的尖叫声,回头一看,只见……伟大的、英名的、受人尊敬的玄医谷谷主大人,正将气动开颅钻往衣服里塞,又因佟珏和佟瑶这么一吓,玄医谷谷主心一惊,手一滑,原本放进衣服里的手术刀和镊子,哗啦啦地掉了出来。 人赃俱获! 凤轻瑶满头黑线,众位大夫的眼睛也都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难怪玄医谷谷主不出来,原来是想偷走凤轻瑶切云潇脑壳的东西,众位大夫猛拍大腿,心中暗恨:“苍天呀,大地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屋外的人,也因这个动静而冲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九皇叔和王煜陵,王煜陵一看,温润的眸子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看向身侧的九皇叔。 玄医谷谷主是九皇叔的人,不管他做什么,都与九皇叔脱不了干系,这事真是有意思。 九皇叔很淡定,扫了玄医谷谷主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默默地移头,看向左侧的墙面,嗯,很光滑的墙面,做得不错。 “这是怎么了?”一名中年美大叔,扶着一个美少妇走了进来,一脸不解地问道。 “咳咳……”凤轻瑶收回视线,很淡定地回话 :“没事。”随即又对佟珏和佟瑶道:“收拾好。” 凤轻瑶不想回一句,屋内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可想到九皇叔那故作冷静的样子,凤轻瑶果断闭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罪魁祸首玄医谷谷主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什么被人抓包后的尴尬,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玄医谷谷主气急败坏地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偷东西嘛。” 确实没看过,众人默默望天。能把偷东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玄医谷谷主真乃神人也,凤轻瑶将人无视地彻底,丢了一个眼神给佟珏和佟瑶,让她们不用客气。 “大家出去再说吧,室内全是血气,呆久了对大家不好,云公子也需要回房休养。”凤轻瑶摆明了是要粉饰太平,不予追究,玄医谷谷主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只恶狠狠地瞪向佟珏与佟瑶,怪她们两人来得太早了。 “那个,凤姑娘,潇儿他怎么样了?”中年美大叔和美孕妇跟在凤轻瑶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是……”凤轻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我是云潇的父亲,这位是内人。”中年美大叔很亲切地开口,言词中透着几分亲近的意思,美孕妇看凤轻瑶的眼神,也很和善。 联想到之前云家下聘,替云潇求娶凤轻瑶一事,不难理解这二位的眼神。 “原来是云家主与云夫人,轻瑶失敬了。”凤轻瑶和云潇毕竟也算是合伙人,当然不能把云潇的父母当成一般的病人家属。 “没事,没事,是我们冒昧前来,我们实在是担心。”云家夫妇脸上闪过一抹歉意,生怕凤轻瑶为难。 原本云潇是不让他们来的,可是云潇正面临生死,他们哪里坐得住,又不敢贸然上门,打扰凤轻瑶,只好天不亮就在凤府外面守着,等打听到消息,说云潇已经进去治疗后,他们才上前敲门,在外面等着,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请你们放心,云潇的医治很顺利,只要后续的治疗不出问题,他很快就会恢复健康。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清醒,这个时候也不方便你们见他,稍后我会通知你们去见他。”人都是视觉动物,面前这一对中年夫妇长相不差,举止不俗,凤轻瑶也没法摆一张冷脸,当然也仅仅如此,她是大夫,一切都要以病人为重。 “云家主,云夫人,云潇的后续治疗还要继续,请恕我不能久陪。”凤轻瑶施施然行了个礼,也不等两人反应,转身离去。 很失礼的行为,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说凤轻瑶的不是,见凤轻瑶走了,几位大夫也不呆了。 “凤姑娘,我们也去。” 四人也不管凤轻瑶同不同意,直接就跟了上去,他们还有一大堆的疑问,他们还想知道,云潇的脑骨被取下来再装上去后,为什么不会死。 当然,他们更好奇后续治疗,后面还要如何医治,脑疾真的能根治吗?这些问题只有凤轻瑶能替他们解答,他们这个时候除了跟着凤轻瑶,不做他想。 “凤轻瑶,你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看。”屋内,玄医谷谷听到四位大夫的吼声,连忙跑了出来,以超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速度,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就在众人感慨玄医谷谷主果然不是凡人时,他又爆出一句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话,但闻玄医谷谷主追在凤轻瑶的身后大喊:“凤轻瑶,不不不,师父,我叫你师父,怎么样,你收我为徒吧。” 所有人瞪大了眼:“……” 937比试,早死早投胎 ??937比试,早死早投胎 让凤轻瑶收玄医谷谷主为徒,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说破了天,凤轻瑶也不会同意. 先不说她的资历不够,单说玄医谷谷主这种性子,凤轻瑶就不可能收他为徒,玄医谷谷主根本不是诚心想要拜师,他只是想要她手中的器具罢了。 外科开刀术对于别的大夫来说,也许是很神奇的东西,可玄医谷谷主早就试验过,他解剖的尸体,对人体结构的了解,丝毫不比凤轻瑶逊色,凤轻瑶只需要讲解一些理论知识,玄医谷谷主就可以单独主刀。 当然,收徒不可能,奴役却是可以的,后续的治疗也是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玄医谷谷主的医学知识扎实,对云潇后续的治疗有极大的帮助,凤轻瑶便很大方地将放射性治疗的方案,仔细地给玄医谷谷主讲解了一遍,并且将云潇的后续治疗全权交给他做主。 不是凤轻瑶大方,实在是她没空。原本她就计划着做完手术后,后续治疗交给孙思阳来做,她只要负责跟进就行,可偏偏九皇叔给她搞出一个这么大的乌龙,孙思阳没来,反倒来了一个麻烦无比的玄医谷谷主。 既然玄医谷谷主不计较为她这个后辈打杂,她当然不用客气,有专家级别的谷主出手,云潇的术后治疗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玄医谷谷主这个人虽然浑的很,但对待病人还是很认真的,这应该是大夫的通病,研究体是研究体,病人是病人,虽然都是生命,但在医学研究狂人的眼中,这两者还是有所不同的。 云潇在术后的第三天就醒了,见了父母一面,虽然还不能说话,但能醒过来,就足够让云家夫妇高兴了,看凤轻瑶的眼神也越发的热情,让凤轻瑶头皮发麻。 用看准媳妇的眼神看她,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接受有木有。 为了避开云家夫妇,凤轻瑶跟了两天后,就把云潇的后续治疗全权交给玄医谷谷主。 呜呜呜……玄医谷谷主做得居然比她还好,她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早晨用智能医疗包给云潇做一次检查。 云潇有人照顾,凤轻瑶也就能抽出时间和王、云两家,还有留在凤府不肯走的两位太医聊天了,聊的话题当然就是云潇的病。 云潇醒来,充分证明凤轻瑶那匪夷所思的医治手法是有效的,是经得起考验的,这个时候,凤轻瑶只要把原理和他们说一遍,他们就能理解了,至于接受……这个需要过程,凤轻瑶知道一口不能吃成大胖子,只要大夫们不排斥,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虽然凭现在的医疗水平,不可能每一个大夫都做得了脑科手术,但简单的小手术,比如割盲肠、阑尾什么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四位大夫在凤轻瑶的科普下,虽然还不能全然明白,但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中西医虽然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病人,只要能医好病,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惜疑惑渐解的四位大夫,还是不舍得离开凤府,只不过他们不再缠凤轻瑶,而是改缠玄医谷谷主。 对此,凤轻瑶乐见其成,她很忙,忙着找九皇叔算账,忙着准备比试的事,忙着准备讨好左岸,让他同意陪她去山东。 她现在还是被杀手们惦记的人物,一出皇城就有被人追杀的危险,她必须紧抱左岸的大腿,杜绝死于非命的风险。 找九皇叔算账很容易,凤轻瑶抽了个空闲,杀到九王府,直接对九皇叔表示自己的不满,对九皇叔欺骗她的行为进行强烈的谴责。 九皇叔一直沉默,无论凤轻瑶说什么,他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认错态度良好,可是凤轻瑶知道,九皇叔根本不认为他有什么不对。 凤轻瑶再次发现,她真的很不爽九皇叔这面无表情的样子,为了让九皇叔认识到错误,凤轻瑶很严肃地宣布:“九皇叔,不管你认不认为自己有错,但这件事确实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和不便,为了杜绝此类的事件再次发生,你三个月内不许上我的床!” 九皇叔的脸立马黑了,不过依旧没有说话。不许他上凤轻瑶的床,那就拐凤轻瑶上他的床好了。 只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凤轻瑶含笑看了九皇叔一眼后,潇洒地离去,任管家在身后如何挽留,都不肯停留半步。 她必须让九皇叔记住,欺骗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向九皇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凤轻瑶就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与苏柔的比试上。 比试的那一天风和日丽,很适合郊游,凤轻瑶暗暗决定,去山东之前一定要出去享受一下春天的气息,她最近忙得像个陀螺,很需要休息。当然,她也需要和翟东黎他们联络一下感情。 不知为何,凤轻瑶与苏柔的骑射比试,很早就有消息透露出来,原本因为天气寒冷而静寂下来的茶铺、酒楼,也因此而再次热闹起来。 要知道,凤轻瑶与苏家的比试,不仅仅关系到苏家的荣誉,更关系到东陵百姓的银子,那个拖了大半年、累积了数百万银两的巨大赌局,终于要揭晓了。 热血呀!激动呀! 无论是下了注的百姓,还是赌局背后的庄家,都对今天的比试万分期待,当然,庄家们不在乎谁赢,他们在乎的是那巨额赌局终于要结束了,他们的那笔银子可以动用了。 与众庄家相反,赌局的发起人,最大的庄家苏嘉铭则正好与众人相反,他一点也不高兴骑射比试这么早就开始,在众人期待比试终于要落幕时,苏嘉铭正在府里发愁。 “九皇叔,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比试再拖久一点呢,那么大一笔银子,我一时半刻去哪里凑呀。” 没错!凤轻瑶与苏家的比试之所以拖得这么久,有皇上想要留下南陵锦凡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九皇叔在背后推动,至于原因……就是苏嘉铭所想的银子一事,巨额赌资聚在苏嘉铭手里,苏嘉铭怎么可能让它们成为死钱而不拿来运作。 这笔巨额赌资早就被苏嘉铭拿去运作,充实军饷了,现在……还没有周转回来! 938缺口,很快就笑不出来 ??938缺口,很快就笑不出来 赌局的那笔银子到底有多少,苏嘉铭到底又有多大的差额呢,算一笔账就知道了. 赌局总共累积到的赌资是一千多万两,扣除给东陵国库交的两层税金,还有八百多万两,这笔银子可是东陵好几年的国库总收入,数额之大,真正是让人数都数不过来。 抹去零头几十万两不算,就算八百万两,抽掉一成用来资助贫穷百姓的七十二万两,再扣掉凤轻瑶和苏嘉铭两人,可以分到手的半成银子三十六万两,等于苏嘉铭有六百九十二万两的差额。 当然,苏嘉铭手上也不是半文钱都没有,苏家的商铺可以筹出两百万两,苏嘉铭真正意义上的缺口,也就是五百来万两的样子。你说五百万两不多,凤轻瑶随便卖几千盒安胎药就有了,可前提是你有安胎药卖,还要有这么大的市场。 五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眨眼就能筹出来的,举北陵一国之力,短时间内都筹不到这么多银子。 再说,这世间除了凤轻瑶,还有谁能做那无本的生意,赚那无本的银子,苏嘉铭为银子头痛,不是没有原因的…… 比试这一天,众人都很紧张,凤府从管家到扫地的婆子,看到凤轻瑶都为她打气,倒不是他们压了多少银子,想赚银子,而是身为凤府的下人,他们当然希望凤轻瑶赢。 “姑娘,你一定会赢的。”这是早上起床时,春绘和秋画说的话。 “小姐,我们相信你。”这是去给暗卫侍女和云潇检查时,佟珏、佟瑶说的。“凤轻瑶,别太丢脸。”这是躺在病床上的云潇说的。 “凤轻瑶,哦不,师父耶,你可千万别输呀,不然我丢不起这个人。”这是玄医谷谷主的原话。 管家怕凤轻瑶紧张,只在凤轻瑶出门时说了一句:“姑娘尽力就好,我们等你回来。” 那意思是摆明了,等凤轻瑶回来庆功。 不怪众人这么看好凤轻瑶,实在是凤轻瑶的好骑术,那是经过了实践验证的。 兽苑驯马一事,虽说没有传遍九州大陆,但东陵皇城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毕竟这种长自己脸面,灭他国威风的事,皇上巴不得一日传千里呢。 可惜的是,凤轻瑶赢来的马配种没有成功,不然皇上会让官员更加卖力地宣传此事。 在众人的期许下,凤轻瑶只微笑以对,一脸淡然,对她来说,输赢都是那么一回事,能赢最好,不过输了也没什么,她不是苏家,输了怕家里的女人嫁不出去,横竖她怎样都嫁不出去。 吸取上次在皇宫被人算计,以至于衣服在马场裂开的教训,凤轻瑶身上的骑装是由苏嘉铭寻来的布料,凤轻瑶指定的样式,春绘、秋画、夏挽、冬晴四婢亲手缝制的,经佟珏和佟瑶实践证明,绝对经得起马车的颠簸与重力拉扯。 黑色的骑装、金色的马靴,笔挺的料子,今日的凤轻瑶格外英姿飒爽,看上去不像是去赛马的小姑娘,而是奔赴战场的女将军。 没有红色的张扬,没有蓝色的静谧,黑色的骑装穿在凤轻瑶身上,透着神秘的气息,王煜陵一直知道凤轻瑶很耀眼,除了最初的惊艳外,很快就回过神来。 从下人手中接过马鞭,递给凤轻瑶,浅笑道:“马到功成。” “谢谢。”凤轻瑶大方地接过马鞭,看到王煜陵一身骑装,还有他身边的白马,便知王煜陵也会去兽苑的赛马场,便主动邀请道:“我们先赛上一段。” 赛前热热身很有必要,凤轻瑶不认为到了赛马场,那些人会让她热身。 “好。”王煜陵没有拒绝,他今天选择骑马,而不是坐马车,就是存着与凤轻瑶跑一段的心思。 “那就开始吧。” 凤轻瑶一身黑衣,她的马也是黑色的。王煜陵则与凤轻瑶完全相反,坐在白马上,比王子还优雅。 骑白马的虽不是王子,但绝对是高富帅,凤轻瑶暗自赞道。 王煜陵是她见过的最适合穿白色衣裳的男子,将白色的干净与优雅展现的淋漓尽致,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放下戒备,王家有这样的家主,对王家人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驾!” 凤轻瑶率先跑开,王煜陵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说是赛马,其实两人都没把输赢当回事,因为…… 真要认真起来,凤轻瑶不一定是王煜陵的对手,王煜陵不会驯马,但不表示他骑术比凤轻瑶差。 两人很快就并排前行,风从耳边飞过,呼呼作响,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说话,就算说话也听不清,只不过两人时不时地相视而笑。 笑声爽朗而明媚,无论是凤轻瑶还是王煜陵,能这般恣意纵马狂奔的机会都不多。 两人很快就到了兽苑的赛马场,王煜陵与凤轻瑶没有多说,两人默契地分道而行,凤轻瑶朝赛马场奔驰而去,王煜陵则是将马交给下人,朝观看台走去。不知是因为最后一场比试,还是皇上太无聊,最后一场比试竟然由皇上亲自主持,而且带了不少嫔妃过来,当然她们只能在屏风后面观看。 而今天能进入赛马场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能在赛马场有一席之位的,都是东陵跺一跺脚,就能让官场抖三抖的大人物。 凤轻瑶到赛马场时,苏柔已经到了,不是凤轻瑶来晚了,而是苏柔来早了。 苏柔一改之前柔弱的样子,穿了一身正红色的骑装,整个人明艳似火,让人移不开眼,脸上的笑容也灿烂的如同盛开的花朵。 凤轻瑶的好心情,在看到苏柔的装扮,和她手中的鞭子时消失了,对上苏柔明媚的笑颜,凤轻瑶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笑吧,尽情地笑吧,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一如你很快就不能再穿正红的衣裳一样。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九皇叔、舟王、清王千岁。”皇后没有出席,凤轻瑶只要对这几个亲王行礼就行了,至于南陵锦行,凤轻瑶没有行礼的打算。 东陵上下都知道她是南陵锦行的干姐姐,就算她给南陵锦行跪下,南陵锦行也不敢受,不如糊弄过去算了,反正没有人会在意。 “免礼。”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听不出喜怒,也让人心中忐忑。 好在凤轻瑶神经粗,根本没有在意皇上的心思,只静静站起来,聆听皇上的训诫…… 939纵马,玩得就是花样 ??939纵马,玩得就是花样 是的,皇上正在训诫,或者说威胁凤轻瑶,一通话下来,无不告诉凤轻瑶必须要赢,要为国争光、不能坠了东陵贵女的名声. 凤轻瑶心里骂娘,面上却是诚惶诚恐地应是。 妹的……明明之前也不在意她和苏家的比试,这会儿怎么又把事情升级到国家的高度了,这么一来,她的输赢就不是个人问题了。 只是,她凤轻瑶什么时候可以代表东陵贵女了?皇上有问过东陵贵女和她的意愿吗? 就算东陵贵女愿意被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代表,她也不愿意代表东陵贵女,当东陵的吉祥物,赢了就是国家荣誉,输了就掉命。九皇叔在一旁听着,冰冷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嘲讽意味十足,意味深长地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见好就好,大手一挥:“比试开始!” 皇上的话一落下,屏风后的嫔妃们终于露出了笑颜,有几个眼中闪着一丝不明的光芒, 可惜有屏风挡着,再加上这些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也没有人会正眼打量她们,以免弄出什么误会。 凤轻瑶与苏柔都是用自己的马,禁卫军上前,把凤轻瑶和苏柔带到比试场地,在入口处,凤轻瑶看到一身铠甲的翟东黎朝她挤眉弄眼。 那大意是说让她放心,他负责马场的安全,他全部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 凤轻瑶回以一笑,没有说赛马场真正的威胁是她身边的苏柔,再检查也没有用。看苏柔自信满满的样子,凤轻瑶就知道苏柔对她的催眠术相当有信心,认为此局必赢,再联想到皇上开场前的警告,凤轻瑶嘲讽一笑。 看样子,这场比试她必须得赢,不然,让皇上找到怪罪她的理由,吃亏的肯定是九皇叔,九皇叔若是因为她而在皇上那里吃亏,回头肯定会从她身上讨回去,所以…… 苏柔,未来的后妃娘娘,今天这场比试,我凤轻瑶赢定了! 在起跑线上,凤轻瑶与苏柔在令旗的指挥下,几乎同时上马,看苏柔身手矫健,凤轻瑶知道对方的骑术也不差。 也是,要是太水了还能赢她,那谁都能看出有猫腻,苏柔就是赢了也没面子。 没有什么花哨一二三的预备,只有站在高塔上的侍卫,再次挥出一面令旗,令旗一扬,凤轻瑶和苏柔一夹马腹,催促骏马跑了起来。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观看台上的人只能看到一阵尘土飞扬,凤轻瑶和苏柔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两道影子。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舟王看众人目光追逐着马道上的两个倩影,自以为活跃气氛地夸大其词,不想他的话如同投入水中的纸片,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惊起。 舟王看看皇上,又看看九皇叔,乖乖地缩在一旁,不再发话。 王煜陵眼中的笑意不变,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再管九皇叔的那张黑脸,他的眼中只有马道上的黑影。 凤轻瑶与苏柔比试时,要跑得并不是驯马场上的马道,而是依着山林而建的跑马道,平时是皇上观赏用的,也就是说,为了增加可看性,马道上会设置一些障碍,以悦帝心。 当然,这些障碍并不会致命,只是增添观赏性,增加一点难度,毕竟皇上可没打算用皇宫的跑马场训练骑兵。 凤轻瑶与苏柔跑了五百米的样子,便遇到了第一道障碍,一个类似梅花桩的阻碍。 如同大腿一般粗,高低不等的木桩密密麻麻地打在地上,缝隙之间正好够马腿过。 这个时候就要考验控马的技巧了,如何让马前后四只脚在最恰当的时候,跨入最恰当的位置,当然速度也很重要,你慢腾腾地让马走过去,只会耽误时间。 苏柔跑在前面,她远远看到这些桩子,便放缓速度,双手勒紧马绳,人也倾身上前,附在马的耳朵边,安抚坐下的骏马。 苏柔的马术真不是盖地,她很快就打马上前,苏柔很聪明,她从来没有让马四肢同时着地,而是尽量借助缝隙时间,找准让马下脚的位置,最大限度地加快前行的速度。 苏柔这样做绝对不会太影响速度,可她忘了,今天和她比试骑术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至少不能用正常大家闺秀的想法来揣摩凤轻瑶。 凤轻瑶在苏柔的马踏入第一道缝隙时,就冲了过来,没有如众人所料的那般放缓速度,凤轻瑶看到前面的障碍,眼都不眨一下,扬起马鞭,猛得抽了一记。 “驾!”骏马突然加速,至少和前半段相比,速度快了近一倍。 “凤轻瑶她要干吗?这还早呢,就算现在落后一段也没什么。”虽然隔得远了,可观看大臣们坐得高,太傅虽然年事已高,眼神不太好,可通过两人的衣服,还是能辨出谁是谁。 “凤轻瑶疯了嘛,那一段桩子至少有二十米,马根本跳不过去。” “相信轻瑶,她有自己的考虑。”王煜陵也为凤轻瑶担心,可他更相信凤轻瑶,相信凤轻瑶不会乱来。观看台上,除了皇上,其他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在凤轻瑶的身上,九皇叔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在担心。 那些木桩高低大小不等,一旦踏空,凤轻瑶就会从马上摔下去,到时候摔在木桩上,不死也得重伤。 南陵锦行作为南陵的皇子,他就是担心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死死地握拳,压住心中的紧张与担忧。 后宫的嫔妃倒是没有这些顾忌,虽然女子大喊大叫不好看,可这是在赛马场,太过矜持只会少了英气,嫔妃们便大着胆子,给凤轻瑶加油。 不管是加油声,还是众人的担心,凤轻瑶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木桩上,当马加速往前冲时,众人只看到一道影子,还有一道嘶鸣声。 那影子先是往后倒,然后又猛得往前栽,紧接着纵身一跃……就这么三个虚影,众人却看得提心吊胆,心都像是被人攒紧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屁股不知什么时候离了坐位。 他们都想知道,是凤轻瑶冲过这些木桩,还是马蹄踏空,凤轻瑶从马上摔了下去…… 940小桥,倒霉被牵连 ??940小桥,倒霉被牵连 “啪!”的一声,在众人的期待下,马蹄平稳落地,凤轻瑶的马继续往前飞奔,众人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凤轻瑶好样的!”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屏风后面的嫔妃们也都高兴地欢呼起来。 “太漂亮了,凤轻瑶是飞过去的,听人家说凤轻瑶在马上风采过人,还以为是夸大,今日一见才知,当日那人的形容不及凤轻瑶的万分之一。” “凤轻瑶真是大胆,不过做得好。”太保与太傅相视一笑,两个老人极度默契。 这个时候,个人利益摆一边,国家荣誉放中间,怎么说这也是赚面子的事情,让南陵的皇子见识一下,什么叫东陵贵女的风采,东陵一个女子都有这等骑术,东陵的骑兵还用说吗? 看东陵官员有意无意,提高东陵、贬低南陵,南陵锦行哭笑不得,他是不是应该告诉众人,他也很欣赏轻瑶,希望轻瑶赢呢? 当然,这话南陵锦行只敢想一想,他要真说出来,他回到南陵就会被言官的口水喷死,罪名则是不爱国。 南陵锦行跃过众人,眼神扫向没有开口的九皇叔与王煜陵,原本以为两人不紧张,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两人根本不是不紧张,而是太会装。 看九皇叔那上扬的唇角,还有王煜陵那放松的笑容,无不说明刚刚那一幕,两人也是极担心的,事后又是极赞赏的,只是比较吝啬表情,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南陵锦行默默吐槽,目光继续追逐马场上的黑影,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远,也越来越不清晰,只有站在高塔上的侍卫才能看清,然后听他们一一汇报现状。 因木桩的阻拦,凤轻瑶将苏柔远远地甩开,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障碍本就容易拖住马的脚步。 这不,到了第二道关卡,也就是射这一项时,苏柔又把凤轻瑶给甩下来了。 凤轻瑶的马术是不错,可惜她实在不擅长弓箭,即使是专门给女子用的小箭,凤轻瑶也射不远,在射落数十枝箭后,凤轻瑶才成功地将面前的障碍清除,策马上前。 苏柔虽然落后凤轻瑶,可苏柔只射了一箭就过关了,于是现在就变成苏柔领先,凤轻瑶落后,这个消息一传来,无论太傅还是太保都不说话了,舟王也不敢吱声。 “凤轻瑶,加油呀!”后宫的嫔妃都为凤轻瑶鼓劲。“皇叔,你不担心吗?”清王一直将背景板饰演得很好,坐在那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直到他开口,众人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在。 “担心什么?小女孩之间的玩闹罢了。”九皇叔轻轻地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戒,淡漠的如同佛像。 “九弟,这是比试。”皇上冷冷地出声打断。 九皇叔也不退让,淡淡开口:“真正的比试是在战场上。” “莫非九弟想去战场上历练?”皇上阴险地反问,同时思索这个办法的可能性。 要一个人“正常”的死在战场上太容易了,尤其那个人在军队没有人脉和亲信,那么就更简单了。 “有机会,臣弟绝不会拒绝。”只有上了战场,才能接触将领,收服士兵,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九皇叔明知皇上的小心思,却没有退避的意思。 “会有机会的。”皇上高深莫测地看了南陵锦行一眼,吓得南陵锦行不敢说话,默默地低头数脚下的灰尘。 他这是躺着中箭有没有?这两兄弟说话就说话,好好的扯到战场上干嘛,扯到战场就战场呗,看他干嘛,难不成东陵要对南陵开战?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南陵锦行突然感觉他想哭,南陵的内斗消耗严重,要是这个时候东陵和他们打仗,他们十有八九会输得很惨。 在强国面前,弱小的国家没有尊严呀! 南陵锦行那叫一个担惊受怕呀,可九皇叔起了头,却没有继续谈的意思,神色自若地收回眼神,继续看向马场,即使这个时候,他已经看不到凤轻瑶的影子。 凤轻瑶和苏柔已经跑到最后一段路,前面还有一座桥,只要跑过那桥,剩下的路全部是平地,没有任何障碍。 之前所遇到的障碍,凤轻瑶和苏柔各有胜负,现在的结果是两人并驾齐驱,相差不到半个马头,可是那桥很窄,无法让两匹马同时冲过去,也就是说,现在谁先冲到桥上,谁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让凤轻瑶跑到前面,苏柔就一点胜算也没有,她之前耗费心血所做的暗示也发挥不出效果了,凤轻瑶知道就是这一刻了。 果然,距离小桥只有百米时,苏柔出手了。 “凤轻瑶!” 苏柔这是在利用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会朝声源处望去的本能,让凤轻瑶看到她的暗示。 凤轻瑶可以不回头,但为了打击苏柔,让她以后别在她面前乱用催眠术,凤轻瑶还是回头了。 都到这一步了,她要不回头欣赏一下苏柔的挫败,怎么对得起她之前所忍受的一切。 “苏柔小姐。”瑰丽的脸颊带着嘲讽的笑,苏柔的鞭子已经抽下去了,催眠的暗示一步不少,可是…… “怎么会这样?”苏柔看着丝毫不受催眠影响,继续往前奔驰的凤轻瑶,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苏柔小姐,你忘了我是大夫吗?下次别把没学到家的东西,拿到我面前卖弄。”凤轻瑶知道,以后苏柔和她没有见面的机会,可依旧不忘刺激一下苏柔。 “你……”苏柔回过神来,一张俏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苏柔此时既难堪又愤怒,她自以为是的底牌,原来在凤轻瑶的眼中竟是如此得不堪一击,在她洋洋得意嘲讽凤轻瑶笨时,凤轻瑶却把她当猴子耍,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我先走了,苏妃娘娘。”凤轻瑶的马已到桥边,凤轻瑶毫不客气地打马上前,超了苏柔一个马头。 不知是“苏妃娘娘”几个字刺激到了苏柔,还是怎么的,苏柔瞳孔猛得收紧:“不,我不能输,我绝不能输。” “啪……”苏柔丝毫不顾这个时候猛力冲上前,会不会将凤轻瑶撞下去,她只知道她不能输,输了她拿什么在东陵后宫立足。 “驾!”苏柔娇呵一声,当凤轻瑶整个马身已踏上小桥时,苏柔的马也来到小桥边上。 凤轻瑶根本不把身后的苏柔放在眼里,双眼看向前方,拉紧缰绳。 她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出问题。 “赢的人是凤轻瑶。”当凤轻瑶的马走到小桥中央时,观看台上的人如是大叫,其他人亦纷纷附和,骑射比试到这里已经没有悬念,可就在此时…… “轰”的一声,通红的火苗突然从桥底蹿起,水面瞬间变成火的海洋,将整个小桥都包裹住,而桥上有凤轻瑶…… 941粗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火海 ??941粗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火海 “凤轻瑶!” “不……” “轻瑶!” “凤……” 火苗蹿起来的那一刻,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三道身影从观看台上跳了下来,速度之快,就连一旁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暗暗佩服。 这三人分别是九皇叔、王煜陵和南陵锦行,三人飞速朝有马的地方跑去,抢过侍卫的马,就朝事发地赶去。 “快一点!”清王双拳紧握,看到三人如同离弦的箭朝凤轻瑶奔去,重重地跌坐回去。 这个时候,众人才回过神来,大叫:“着火了,好好的水面怎么会着火?” “不好了,凤姑娘和苏姑娘都在桥上。” “快,快,救人呀。” 观看台上的众人顿时都慌了,急忙呵斥侍卫上前救人,奈何整个水面都是火,侍卫怎么救,凤轻瑶和苏柔好死不死,正好卡在桥上,处在火中央,他们怎么去救? “九皇叔,别过来,危险。”翟东黎离得最近,他看到九皇叔往这里冲,想也不想就上前阻拦。 整个水面都是熊熊大火,连绵数里,根本没有办法冲进去,就算冲进去也救不到人。 “让开!”九皇叔根本不理会翟东黎,直接往前冲,也不管他这一冲,会不会把翟东黎撞死。“煜陵,劝住九皇叔,你也别跟着发疯,有侍卫在,侍卫已经去救人了,你们冲进去也没有用。”翟东黎气急败坏,不敢和九皇叔硬碰硬,只得策马让道。 “是兄弟,就别拦着我。”王煜陵看也不看翟东黎,打马追上去,红肿的双眼,还有那一闪而过的亮光,似乎是泪水滑过…… 翟东黎说得没错,他们冲进火里也没用,这大火已将整座桥都包住,水面上全是火,除了那座小桥,根本没有可以站人的位置,他们冲过去也不一定能救到人,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旧要冲进去,因为……凤轻瑶在那里! 冲,冲过去,冲进火海里,把凤轻瑶救出来! 如果说,火苗飞蹿的那一瞬间,皇上惊到了,那么这一刻就是喜了。 皇上无比希望九皇叔和王煜陵冲得快一点,最好一起死在火里,这样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 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杀掉九皇叔和王煜陵,皇上也不是没想过,奈何从来没有成功过,没想到今天会有成功的可能。 九弟呀,九弟呀,朕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动了真情,而皇家的男人动真情,朕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蠢呢? 皇上冷笑,目光似箭,开口请求皇上下令救人的太傅与太保见状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言。 他们现在要是猜不到皇上的心思,就真该辞官回家卖红薯了。对于皇上的想法,两位大人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九皇叔和王煜陵要是死了,对东陵、或者说对于保皇党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九皇叔和王煜陵距离火海,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皇上双眼通红,心里紧张得不行。 快,快,冲进去,冲进去!皇上在心中呐喊,因为紧张和期待,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暗暗挥动,舟王也和皇上一样,希望九皇叔葬身火海,皇上还稍微注意形象,舟王就完全不管不顾了,一脸激动。 清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越发的冰冷,也越发得为九皇叔和凤轻瑶担心,二人要真死在这场大火里,顺了皇上的心意,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四十米…… 三十米…… 九皇叔、王煜陵、翟东黎和南陵锦行距离火海越来越近,皇上也越来越兴奋。 解决了,东陵最让他头痛的三个人,眼看就要被一场莫名的大火给解决了,哈哈哈…… 可惜,皇上高兴得太早了,现实从不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即使那个人是皇帝。 十米……九皇叔距离火海只有十米之遥,热浪扑来,熏得人脸颊发烫,可九皇叔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勇往直前,一味地往前冲。 马头已碰到火星了,皇上的愿意眼见就要完成三分之一,可惜就在此时,突然发生了极富戏剧性的一幕,但见一道移动的火影,从那火海里冲了出来。 “让开,让开!”火影坐在马背上,大声地吼道,虽然全身都被火焰包裹,声音也有些沙哑,可众人听到这声音,却高兴得差点喜极而泣。 “凤轻瑶!”九皇叔的声音,是世人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调,那种恐惧中夹杂着惊喜的颤音,绝对是九皇叔第一次发出来。 可惜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因为所有人的关注重点都是那道从熊熊大火中蹿出来的身影。 凤轻瑶骑马从火中飞驰而出,在跃出火海的那一瞬间,她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打滚。与凤轻瑶一同出来的,是她用马鞭带出来的苏柔,苏柔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她直接被甩在地上,早就昏死了过去。 “哗啦啦,哗啦啦……”一桶一桶的水往凤轻瑶和苏柔身上淋去,凤轻瑶身上的火很快就灭了。 “凤轻瑶。”九皇叔根本顾不得冲到火里的战马,旋身下马,因为太过激动,脚步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身上的衣袍脏了,手上也蹭到了泥土,可一向有洁癖的九皇叔却没有发现,九皇叔踉跄一步上前,一把将黑漆漆、脏兮兮的凤轻瑶抱在怀里。 “凤轻瑶,你吓死我了。”那种失而复得后的喜悦,那种失去理智后的疯狂,让九皇叔双眼酸涩。 当他看到凤轻瑶被大火席卷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人,把身边的皇上杀了,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杀了,如果不是救人要紧,他已经出手杀了皇上。 在靠近火海的那一刻,他告诉自己,要是凤轻瑶死在这里,他要在场所有的人陪葬! “咳咳……痛,放开,我还没死。”凤轻瑶全身都脏兮兮的,乌黑的长发散发着焦臭味,身上的衣服虽然脏污,但好在没有破损,反观一旁的苏柔就惨了许多。 衣服已经被烧焦,露在外面的肌肤也被火灼出丑陋的伤口,可惜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管她,王煜陵、翟东黎和南陵锦行站在九皇叔身后,看着跪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两人无法移动脚步。 南陵锦行是高兴,高兴凤轻瑶大难不死,福大! 翟东黎是震惊,震惊凤轻瑶这样都死不了,妖孽!王煜陵则是苦涩,苦涩他又晚了一步,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凤轻瑶,懊恼! 942皇上,这件事本王不会就这样算了 ??942皇上,这件事本王不会就这样算了 不管众人怎么想,凤轻瑶没事就是好的,只要凤轻瑶没事,他们就安心了,至于凤轻瑶怎么从火里逃出来的,他们可以稍后再问,现在最紧要的是凤轻瑶的安危. “九皇叔,轻瑶身上还有伤,先让轻瑶起来吧。”王煜陵看到烧伤严重的苏柔,知道凤轻瑶的情况比苏柔好,可不亲眼看到,他根本无法放心。 “对对对,九皇叔,你别抱了,轻瑶身上烧伤了,你小心弄疼她。”翟东黎就不客气了,直接上前将九皇叔拉开。 如果是平时,九皇叔一定会丢冷眼过去,让翟东黎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可现在吗? 翟东黎说得没错,凤轻瑶刚刚还叫痛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 他发现自己刚刚太过失态了,太不符合平日的形象,真正是让人懊恼,不过他并不后悔,只要凤轻瑶没事,丢脸又算什么。 几家欢喜几家愁,九皇叔和王煜陵高兴凤轻瑶没事,皇上却恨死了凤轻瑶没事。 该死,这么大的火也烧不死凤轻瑶,烧不死也就算了,凤轻瑶怎么就不能在火里多呆一刻,就不能让九皇叔和王煜陵冲进去后再出来吗? 混蛋,这是哪个白痴放得火,不知道再放大一点吗?不知道一把火全烧了吗? 杀人! 这一刻,换皇上气得想要杀人了! “陛下!”太保大人看皇上一脸扭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提醒。 这个时候,做得好就是忠诚,从此得帝王信任;做得不好就是发现了皇上阴暗的心思,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灭口吧。 太保大人开这个口,还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可想到东陵的未来,太保大人不得不提醒皇上,即使再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 九皇叔和王煜陵死了就算了,可偏偏他们没有死,也没有受伤,皇上要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只会逼他们造反。 皇上并不是一个随时将自己的喜怒表露在外的人,刚刚之所以没有控制好,实在是期待太高,结果期待没有达成,一时间无法接受,听到太保的提醒,皇上即刻回神,摆出最完美的帝王姿态,沉声命令道:“来人,传太医。” 先前的抢救工作没有做好,后续的治疗工作,皇上当然不会落于人后。太保大人看到皇上的表现,一脸欣慰。 只要东陵不像南陵、西陵那样内乱,东陵就一直能保持九州大陆强国的实力。 “清儿,舟儿,代朕去看看。”做戏做全套,皇上自己不愿意去看,便派儿子去。 “是,父皇。”清王面无表情,舟王的脸上还能看出一丝失望与愤恨。 皇上扫了一眼便淡淡地收回眼神,心中暗道清王是个可造之材,喜怒不形于色,有他的风范! 清王和舟王赶到时,现场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侍卫把苏柔放在简易的担架上,凤轻瑶则被九皇叔抱在怀里。 “皇叔,你没事吧,可担心死侄儿了。”不管舟王之前有多想要九皇叔死,这会儿看到九皇叔,硬是挤出鳄鱼的眼泪,一脸关切。 九皇叔扫了舟王一眼,压根不愿理会虛情假意的舟王,倒是清王上前问九皇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得到了九皇叔二个字的回复。 “不用。” 舟王学清王上前问九皇叔要不要帮忙时,则得到九皇叔的一字回复:“滚!” 舟王满脸通红,愣在当场,九皇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九皇叔才不管当众落舟王的面子,舟王有多难堪,有多愤恨,这些与他何干? 九皇叔小心翼翼地抱着凤轻瑶上马,策马朝出口奔去,王煜陵与翟东黎二话不说跟在身后,至于南陵锦行,作为南陵的皇子,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时候他都得去关心一下苏柔的情况,顺便就此事向东陵要一个说法。 出口距离观看台不远,要出去一定会路过观看台,九皇叔本想直接走人,可想到凤轻瑶的伤不算重,便停了下来。 皇上远远看到,亲身从观看台走了下来,九皇叔也抱着凤轻瑶翻身下马,皇上亲自过来,九皇叔当然也要给皇上三分面子。 “九弟,凤姑娘可好?朕已派人传了太医,快让太医给凤姑娘诊治。”皇上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的皇上绝对是一副疼爱幼弟,慈爱功臣之女的仁君,可惜在场的人都明白,皇上在仁君的面具下,有着怎样的心思。 九皇叔既不动容也不生气,只冷硬地道:“多谢皇上的关心,玄医谷谷主就在凤府,臣弟这就带凤轻瑶出宫,让玄医谷谷主诊断。” 九皇叔这是摆明了说,他不相信皇宫的太医,为了凤轻瑶安全,他宁可舍近求远。 皇上被噎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好像听不懂九皇叔语气中的嘲讽,附和地点头:“有玄医谷谷主在,朕就放心了,九弟你快快出宫,别在乎这些虚礼,救人要紧,朕不会怪罪于你。”“臣弟遵旨。” 皇上再次表现出他对九皇叔的大方,和对凤轻瑶的厚爱,可惜同样没有打动九皇叔,九皇叔才不管皇上是真心还是假意,照单全收,当着皇上的面,再次抱着凤轻瑶跃身上马。 坐在马背上,九皇叔居高临下道:“皇上,臣弟先行一步。对了,今天的事绝不是意外,皇上您最好查清楚,本王绝不会就此算了,敢当着本王的面放火谋害凤轻瑶,就要有承受本王怒火的自觉。” “驾!”九皇叔丢下这话,也不管皇上怎么想,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当着皇上的面,绝尘而去,让皇上吃了一脸的灰。 龙有逆麟,触之必死。很不幸,今天某些人的举动,一不小心触到了九皇叔的逆麟,九皇叔绝不会善罢干休,更不会接受“意外”这样的解释。 九皇叔此举可谓是极度无礼,完全不将君上放在眼中,可偏偏这是皇上刚刚开口允了的,皇上也不能再斥责九皇叔无礼,当下只能将怒火压下。 王煜陵与翟东黎对视一眼,王煜陵让翟东黎留在宫里,好好查清那场大火的原委,翟东黎点头应了,这里只有他方便在宫中查案。 和翟东黎交换好眼神后,王煜陵也开口向皇上请辞,王煜陵虽然没有像九皇叔那样放狠话,可他此时摆出来的姿态就是告诉众人,王家这一次站在九皇叔那边,要为凤轻瑶出这口恶气…… 943命大,活着比死更有价值 943命大,活着比死更有价值 马场的意外,吓得众人心神俱裂,九皇叔更是不给皇上面子,当场让皇上难堪,王煜陵也是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声明自己的立场,这让皇上既愤怒又难堪. “查,给朕查,朕要知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在朕的眼皮底下乱来。”皇上不能拿九皇叔和王煜陵怎样,只好挑侍卫出气。 “臣遵旨!”翟东黎当仁不让地应了下来,让皇上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这么一闹,众人也没有闲情呆在兽苑了,皇上一甩衣袖回殿,后宫的妃子也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一个个低眉顺眼,不知是吓倒了还是怎么的。作为此次事件的最大受害人,苏柔的伤势很严重,全身大面积伤烧,尤其是脸也烙了印记,就算活下来也差不多毁了。 至于让九皇叔、王煜陵担心不已的凤轻瑶…… “这也叫烧伤?”玄医谷谷主指着床上的凤轻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九皇叔与王煜陵。 这两个男人不是号称天下一等一的聪明嘛,居然连人有没有受伤都看不出来呢,他真是服了这两个男人。 王煜陵松了口气,轻瑶没事就好。 “凤轻瑶昏迷不醒。”九皇叔也知道自己是担心则乱,咬紧牙关不承认自己的错,只提醒玄医谷谷主快动手救人。 那么大的火,凤轻瑶就在火中,他哪里想到凤轻瑶身上一点被灼伤的痕迹也没有。 好吧,他承认自己当时吓得失去理智,根本没有检查凤轻瑶的情况,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凤轻瑶带回凤府,让谷主救人,却压根没有想到,凤轻瑶根本不需要谷主救。 “她是在火里闷到了,半个时辰后自然会醒。”玄医谷谷主没好气道,任谁上茅房时被人拉出来,也不会高兴。 嗯。 九皇叔得到玄医谷谷主的诊断,不再搭理他,反倒是王煜陵上前,深遂温和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谷主,你确定轻瑶要半个时辰才能醒来吗?” “当然,怎么?你这是置疑老夫的医术?”玄医谷谷主在凤轻瑶面前不正经,可在其他人面前,绝对是权威中的权威,不容置疑,哪怕是王家家主也不行。 王煜陵淡淡摇头:“谷主乃杏林高手,煜陵不敢置疑谷主医术,只是……”“只是什么?”玄医谷谷主不等王煜陵说完,便不客气地打断,恶狠狠地瞪着王煜陵。 竟敢置疑他的医术,活得不耐烦了? 王煜陵并不惧怕,指了指床上的凤轻瑶,含笑道:“只是,轻瑶好像已经醒了。” “什么?”玄医谷谷主立马转头,只见凤轻瑶睫毛轻颤,眼皮微动,这不是醒了是什么。 “凤轻瑶!”玄医谷谷主扯着嗓子大吼,声音之大,就连在另一个院子养伤的云潇都听到了,云潇掏了掏耳朵 ,淡定地道:“能把玄医谷谷主气成这样,看样子凤轻瑶没事,我白担心她了。” “少爷,凤姑娘,凤姑娘她没事。”打听消息的下人正好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 云潇的笑容更深了,表示自己知道了,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退下,举止优雅,只是配上他那颗光头,显得有那么一点喜感。如同玄医谷谷主所诊断的那样,凤轻瑶并没有被烧伤,只是在火里闷了一下,嗓子有点受伤,醒了就表示凤轻瑶没事了,只不过她醒得太早了,破坏了玄医谷谷主高人的形象。 “凤轻瑶,你混蛋,你怎么可以醒得这么早?”玄医谷谷主此时的心情和皇上差不多。 凤轻瑶总是在关键时刻拆他们的台。 “好吵!”凤轻瑶的嗓子被火气给熏伤了,略微有些嘶哑。 “吵?我这么吵是谁害的?”玄医谷谷主更愤怒了,他觉得凤轻瑶就是他的克星,遇到凤轻瑶他就没有便宜可占。 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玄医谷谷主一眼,示意丫鬟给她倒一杯水,丫鬟还没动,九皇叔就把水倒了过来,递到凤轻瑶面前。 凤轻瑶顿了一下,抬头迎上九皇叔冰冷的眸子,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轻咳了两声,凤轻瑶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看九皇叔和王煜陵一脸淡定,没有多说什么,凤轻瑶也就不提自己的伤,毕竟她很清楚,她没受伤。 凤轻瑶直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兽苑好好地怎么会起火?” “水上有油。具体的原因还在查。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九皇叔简要地说了一下现场的情况,立马转移话题。 他总不能告诉凤轻瑶,他和王煜陵担心凤轻瑶的安危,根本没有管后续的事情,也没有查看现场,直接抱着她就来凤府了吧。 所以,现场到底怎样,他们也不清楚。 “当时……” 当时的情况很惊险,凤轻瑶走到桥上时,发现桥下的水不对劲,上面似乎浮了一层油,她正想折回,可苏柔已经跟了上来,凤轻瑶无路可走,想到木桥与水面上的油,便猜到会有什么危险。 凤轻瑶连忙撩起衣袍,将自己的脸包住,同时加速上前,可惜凤轻瑶还来不及扬鞭,水面就起火了,火势迅猛,瞬间就将整座桥席卷。 好在桥上没有油,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快烧断,而有这个时间,正好让凤轻瑶喘息,安抚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火海。 本来凤轻瑶可以先一步走人,可她正想走时,身后传来苏柔的声音:“凤轻瑶,救我!求你!” “求你!” “救我!” 凤轻瑶不是圣母,不会因为苏柔的一句“求你”而心软,再说那个时候桥都要断了,凤轻瑶哪里有闲情救苏柔,苏柔的死活又与她何干,可是……苏柔好像笃定凤轻瑶一定会救她一样,在桥要断时,苏柔不管不顾地跳马,朝凤轻瑶扑去,还是那句:“凤轻瑶,求你!” 好吧,凤轻瑶承认自己那一刻心软了,随即想到苏柔活着比死更好,再说拉苏柔一把,她也不会有事,便扬起马鞭朝苏柔卷去。 也是苏柔命不该绝,凤轻瑶只是随意一扬鞭,居然就将苏柔给缠上了,于是……凤轻瑶带着苏柔一同从火海里冲了出来,只不过苏柔没有凤轻瑶那么幸运,她身上的烧伤很严重。 “苏柔的命真大。”听完凤轻瑶的话,九皇叔和王煜陵感慨道。 “确实命大,也不知道是苏柔的幸运还是不幸,她烧伤了脸,肯定没办法入宫了。”凤轻瑶难得好心,关心一下苏柔。 苏柔纵有万般算计,结果……很有可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944借钱,有内幕就是好 ??944借钱,有内幕就是好 苏柔的算计会不会落空,九皇叔和王煜陵不在乎,在他们看来,苏柔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凤轻瑶觉得苏柔活着比较好,那就让苏柔继续活着吧. 和苏柔的生死相比,他们更在意兽苑火灾的幕后主使者是谁?还有凤轻瑶的安危。 于是,为了凤轻瑶的安危着想,即使凤轻瑶身上没有伤,对外也说被烧伤了,而且还很严重。 不是九皇叔和王煜陵故意整凤轻瑶,而是只有这样说,九皇叔和王煜陵才能借题发挥,借机将皇城的水搅乱,好查出幕后黑手。 为了制造伤势严重的样子,凤轻瑶身上和胳膊上都缠了绷带,幸亏当时凤轻瑶的脸露在外面,兽苑的人都知道凤轻瑶的脸上没有烧伤,凤轻瑶的脸才得以逃过一劫,没有缠上厚厚的绷带。 光缠绷带还不够,凤轻瑶还得时刻在病床上躺着,以免露馅,一两天还好,可时间一长,凤轻瑶就无聊了,只能在病床上数头发打发时间。 “原来装病是个技术活,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凤轻瑶在床上打滚,佟珏和佟瑶闷笑不敢出声。 因凤轻瑶“重伤”,即使有人上门看病,也不需要凤轻瑶这个病人招待,而为了避免露馅,凤轻瑶能不见的人绝对不见,平时能和她说说话的,也就几个知情人,可惜知情人都很忙呀。 九皇叔和王煜陵要查火灾的事情,玄医谷谷主则忙着陪云潇,有一天遇到崔浩亭,又缠着崔浩亭不放,要不是崔浩亭有崔家十六子的身份,玄医谷谷主十有八九会把他按在床上,在他的伤口上再开一刀。医学疯子什么的,惹不起。 人人都有事要忙,就是佟珏和佟瑶也忙翻了天,于是凤轻瑶更加无聊,如果不是知道以大局为重,凤轻瑶恐怕早就把绷带给拆了。 就在凤轻瑶无聊到发霉时,终于有一个人上门陪她解闷了。 “苏嘉铭,你来探病吗?”凤轻瑶单手撑起身子,示意苏嘉铭坐下。 “你像有病的样子吗?”话虽如此说,苏嘉铭还是乖乖把补品奉上。 凤轻瑶看苏嘉铭脸色苍白,精神不济,重重地点了点头:“和你相比,我确实不像病人,你反倒是个病人的样子,怎么?不舒服?把手伸出来。” 这就是大夫的职业病,看到对方气色不对,就想诊上一诊,即使自己正在“养病”,也改不了这个职业习惯。苏嘉铭正走神,听到凤轻瑶的话也没有多想,乖乖地伸手,等到凤轻瑶准备探脉时,苏嘉铭才记起凤轻瑶是大夫,连忙收回手:“我好得很,不舒服的人是你。” “没病?没病你怎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凤轻瑶不太相信,心中怀疑苏嘉铭的肾病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按道理不会呀,上次复诊挺好的呀。 看凤轻瑶皱眉思索,苏嘉铭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一张俊脸忽青忽白,咬牙切齿道:“凤轻瑶,我再说一次,我没病,我好得很。” “好好好,你没病,没病,我知道了,你不用再三重复。”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确实不像有病,再说有玄医谷谷主在,苏嘉铭就是有病也轮不到她操心。 如此一想,凤轻瑶不再追问,可惜苏嘉铭却没有高兴,反倒是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凤轻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苏嘉铭,你还好吧?” “不太好。”苏嘉铭本就是装可怜来的,凤轻瑶一问,他就顺杆爬了。 “出什么事了?”凤轻瑶这下肯定,苏嘉铭就算没病,也遇到麻烦了。 苏嘉铭看了凤轻瑶一眼,欲言又止,凤轻瑶也不着急,只等着苏嘉铭开口,苏嘉铭等了半天,也没见凤轻瑶追问,不爽地问道:“凤轻瑶,你就不能追问一下吗?” 没看到他在等凤轻瑶开口嘛。 “需要吗?看你这样子,就算我不追问,你也会说。”凤轻瑶挑眉,别以为她在“养”病,就把眼神给养坏了。 苏嘉铭气乎乎地磨牙,看凤轻瑶半点不好奇,半点不上紧,就知道吊凤轻瑶胃口什么的,最终只会把自己吊死,苏嘉铭深深地吸了口气,飞快地将今天的来意说了出来:“凤轻瑶,我今天来是向你借银子的。” “借银子?要多少?”凤轻瑶知道苏嘉铭估计是不好意思,男尊女卑的观念深植脑海,堂堂大男人向一个女人开口借钱,这个绝对需要勇气。 苏嘉铭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绝不会开这个口。 苏嘉铭耳根泛红,他确实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可开口时依旧不好意思,见凤轻瑶浑不在意,这才勉强冷静下来,将自己需要的数字报了出来:“两百万两。” “两百万两?”凤轻瑶吃惊,复述了一遍。 这,这也太多了吧,她哪有那么多银子呀? “嗯。”苏嘉铭已经开了口,当下就没什么放不下了,他只是不习惯,也从来没有开口向女人借过银子。 找凤轻瑶帮忙、合作是一回事,借银子又是一回事,而且他一借就是这么大一笔。 “你怎么需要这么多银子?”凤轻瑶不是想要探查苏嘉铭要做什么,只是这数额太大了,她哪里拿得出来。 苏嘉铭没有隐瞒凤轻瑶,将赌局的缺口一一报了出来。 凤轻瑶听到后并不吃惊,商人手上的银子怎么可能存在钱庄里,当然要拿它们当资本去运作,只不过苏嘉铭比较背,他的银子短时间收不回来,一时间周转不过来。 “这么说来,你还差五百万两呀。”凤轻瑶听到苏嘉铭一一清算,皱眉道。 这个赌局是块大蛋糕,分蛋糕的人很多,到时候苏嘉铭要是拿不出银子,那些人可能会将苏嘉铭生生撕碎。 “没有那么多,只要你赢了苏家一局,九州就能赢到近两百万两,我也就差三百万两,前两天,我从天下第一庄调了一百万两过来,我现在就差两百万两。”苏嘉铭可是把能调的银子都调了,最后还是差了近两百万两。 两百万两虽然多,可对于全国首富这种级别的商人来说,倒也不算什么,但是……苏嘉铭不能去找商场上的朋友,或者合伙人借银子。 一旦开口了,先不管银子借不借的到,苏家即将倒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出去,到时候苏家就会雪上加霜,说不定会出现墙还没倒众人就开始推的事情…… 945筹钱,地主家也没有余钱 ??945筹钱,地主家也没有余钱 听到苏嘉铭说,蓝九州参与了赌局,凤轻瑶一点也不惊讶,蓝九州有内幕,怎么可能放过这等捞银子的好机会,南陵锦凡之前不也打算操控比试的输赢来赚银子嘛,只不过南陵锦凡比较悲剧,压错了宝. 这么一来,凤轻瑶也就明白蓝九州为什么那么关注比试了,原来是担心银子,这么好的机会,确实不应该放过,要不是她身份敏感,不好下赌注,她也想去压个输赢,绝对能大赚一笔。 两百万两银子对于凤轻瑶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凤轻瑶手上别说两百万两了,她连两万两都拿不出来,要知道她现在还欠苏嘉铭一大笔银子呢。至于卖安胎药赚的银子,云家还没有跟凤轻瑶结算,就算全部结算了,也没有这么多。凤轻瑶差人去问了云潇,从云潇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凤轻瑶能分到的银子是六十万两,如果凤轻瑶急需,他能先调一百万两给凤轻瑶应急。 “这样一来,就差一百万两了。”解决了一百万两的缺口,凤轻瑶和苏嘉铭并没有高兴,因为最后的这一百万两银子更难筹。 “是呀,还差一百万两,我再想想办法吧。”怎么地也是自己的事,苏嘉铭哪里好意思一直麻烦凤轻瑶,再说凤轻瑶认识的人,也没有人能立马筹集一百万两银子。 王家倒是有,可那银子是王家的,而不是王煜陵的,就算王煜陵要用,也得说个明目出来,这银子可不好筹呀。 “别急,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束嘛,我们还有时间。”凤轻瑶看苏嘉铭都快急白了头发,开口安慰道。 苏嘉铭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兽苑那场火,要不是因为起火的事情,这赌局早就结束了。” “呃……”凤轻瑶满头黑线:“不能这么说,棋艺的那一局,还没有揭晓,苏家也可以再拖一拖,说不定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当然,最多也就是和局。 苏嘉铭一听就慌了,连忙握住凤轻瑶的手:“凤轻瑶,拜托你,千万别让苏家有翻盘的机会,他们一旦翻盘,我可就惨了,轻瑶呀,我输不起呀。” “这个不是我说了算。”凤轻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好吧,除了九皇叔外,她不习惯被人握手,尤其是苏嘉铭的力道这么大,她的手快痛死了。 “啊,那怎么办?难不成我还得去多筹两百万两备用?”苏嘉铭快哭了,他连这最后的一百万两都筹不出来呀。 “不用,你可以去找蓝九州,我想他应该有办法让苏家翻不了身。”凤轻瑶坏心地建议道。 她绝不承认她是嫉妒了。 呜呜呜……她耗费了那么多医德,才赚这么一点银子,蓝九州随便押个注就能赚两三百万两,她羡慕呀。 “对对对,找九州,让九州去办。”苏嘉铭相当赞同凤轻瑶的话,当下也坐不住了,叮嘱了凤轻瑶一句,让凤轻瑶早点把银票给他送过去,他继续筹银子去。 凤轻瑶连连保证,当着苏嘉铭的面,就让下人去告诉云潇,她需要一百万两。 苏嘉铭一脸感激,看凤轻瑶在病房呆着无聊,当下就把自己的弟弟给卖了:“轻瑶,看你无聊,我让嘉杭过来陪你,那小子天天叫嚷着想你了。” “别……” 凤轻瑶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苏嘉铭就走人了,可把凤轻瑶给郁闷死了,她虽然无聊,可还没有无聊到母爱泛滥,想要照顾苏家小弟。 只可惜,苏嘉铭完全不懂凤轻瑶的心思,当天下午就把苏嘉杭给送来了,苏嘉杭很懂事,也很崇拜凤轻瑶,可依旧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凤轻瑶不讨厌苏嘉杭,也愿意逗苏嘉杭玩,可前提是偶尔玩玩,而不是让一个小孩常住自己家。 带孩子什么的最麻烦了,她上辈子在孤儿院带孩子都带到吐了…… 苏嘉铭把苏嘉杭送到凤府,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一心扑在外面筹银子,可惜这最后的一百万两真不是一般的难筹。 他不能卖铺子、卖房子,也不能找同行借,更不能张扬,以免走露风声,要是有一丝的消息传出去,苏家的名声和信誉就毁了。商人重利,也重信誉,没了信誉,以后苏家拿什么混? 顾忌太多,施展不开,苏嘉铭奔走了好几天,也只是筹到一个零头,苏嘉铭实在无奈,只好向蓝九州求救。 “九清,我真是尽力了,最后的八十万两实在筹不到了。”连续奔走了几天,苏嘉铭真心累了。 “你确定是八十万两,而不是两百八十万两?”银色的面具,在烛火中散发出幽幽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苏嘉铭被蓝九州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想到凤轻瑶的话,担心地问道:“九州,苏家是不是想在棋艺比试上做文章?” 棋艺比试结束后,凤轻瑶摆出一个残局,说只要苏家解开棋局,就算苏家赢,要是解不开,那就算和局。“苏家人说凤轻瑶那个棋局无解,凤轻瑶是故意羞辱苏家。”蓝九州想到苏家放出来的话,眉头不自觉皱起。 那个棋局,他也不知如何解,苏家找了很多国手,无一人能解开,也许真如苏家所说,凤轻瑶摆出来的棋局无解。 “不是吧,凤轻瑶应该不会做这种事。”苏嘉铭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要是真的,凤轻瑶的麻烦就大了,会被天下所有读书人唾弃。 “苏家一口咬定,看他们的态度,想必手上掌握了什么证据。”蓝九州也不相信凤轻瑶会乱来,可苏家的态度太值得怀疑了。 苏家似乎笃定凤轻瑶在耍苏家。 “那该怎么办?”苏嘉铭想到凤轻瑶也提过棋局的事,担心地问道。 “不怎么办,就算是凤轻瑶耍苏家,那又如何?苏家还敢杀了凤轻瑶不成?”蓝九州蛮不在乎道。 要不是兽苑的火灾,要不是苏柔在东陵的地盘上受伤,苏家哪有那么足的底气? 苏嘉铭默默望天,他怎么就忘了,无论九州还是凤轻瑶,都是不在意天下人怎么说的人。 “好吧,我不担心凤轻瑶,我现在担心银子啊,既然你说棋局有变,那我还是准备两百八十万两吧,万一出了事,我也好应对。”苏嘉铭发现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又大了…… 946夜探,兽苑火场秘事 ??946夜探,兽苑火场秘事 再筹两百万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嘉铭的银子都压在粮草和生意上了,一时间根本无法兑换现银. “你打算怎么筹?”蓝九州问道。 “把偏远地方的铺子卖掉,价格压一点,应该很容易脱手。”苏嘉铭叹了口气。 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虽然很不智,可他现在没有办法,当初雪灾的事,他砸了太多的银子进去。 蓝九州一听,立马否绝:“那些铺子卖不到多少银子,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变现,银子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交给我吧。” “你?你去哪里筹银子?”九州的银子都归他管,苏嘉铭可不认为九州有私房钱,也不认为他有这么多的私房钱……蓝九州确实没有那么多银子,可有一个地方一定有。 在苏嘉铭的期待下,蓝九州吐出两个字:“户部。” “什么?你要调用户部的银子?”苏嘉铭吓了一跳:“一旦查出来,户部尚书就惨了。” “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可惜被面具遮挡,要不然苏嘉铭看到后,一定要为某些人默哀。 苏嘉铭从不怀疑蓝九州的话,蓝九州说有把握,苏嘉铭便不会再多问一句,银子的事情解决了,苏嘉铭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也有心思说别的事情了。 “九州,黑骑已经在皇陵驻扎许久,对皇陵内部结构了如指掌,他们什么时候行动?”黑骑第一次亮相九州大陆,无论是苏嘉铭还是蓝九州,都相当重视。蓝九州略一思索,便道:“五天后,按原计划进行,不留活口,随即直上皇城。” “好,我会传令下去。”苏嘉铭重重点头,虽然不解九州为何要让黑骑来皇城,但他从来不会质疑九州的命令。 “到了皇城,安排他们进城。”蓝九州又道,这一次苏嘉铭没有直接应下,而是提出要求:“我需要帮助。” 他一个商人,可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一千人进皇城。 蓝九州点了点头,表示到时候会有人支援他。 说完这两件大事后,蓝九州便问起另一个让他万分头痛的人。 “步惊云呢?有他的消息吗?” 步惊云这货又消失了,而且做得相当完美,要不是苏嘉铭临时要从天下第一庄调银子,蓝九州和苏嘉铭都不知道,这货从玄霄宫离开后,就没有回过天下第一庄,平时传来的消息,都是他的副手在做。 小惊惊,哥哥帮不了你了。 苏嘉铭知道蓝九州生气了,也不敢隐瞒,立马将步惊云的下落说了出来。 毫无意外,步惊云在连城,找秦宝儿去了。 “他就不能有点出息吗?”蓝九州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把苏嘉铭冻得直发抖。 苏嘉铭苦笑两声,不敢发话…… 九州说惊云时,怎么不想想自己呢,他最近和皇上死磕的表现,可不像有出息的。 蓝九州也知道苏嘉铭在想什么,想到自己最近做的事情,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蓝九州的语气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告诉步惊云,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犯,我就让人停了秦宝宝的药。”蓝九州永远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步惊云乖乖听话,苏嘉铭抹了抹汗,连忙点头,表示他会把话传到,至于步惊云如何做,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步凡呢?北陵的事情探得如何?”蓝九州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尽问一些早期的事情,把苏嘉铭的小心肝吓得直跳。 “步凡在北陵的雪峰上发现有人的踪迹,步凡怀疑那些是前朝后人,为了确认消息,他冒了一次险,结果他带去的人全部折损在北陵雪峰,他也受了点伤,现正在雪峰下修养,需要我们派人支援。”苏嘉铭无比庆幸,即使九州没有问,这些事情他也有关注,不然九州问起,他答不出来那就惨了。 “前朝后人?”蓝九州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问道:“王家向北陵走私的线路,你吃下来了吗?” “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动。”苏嘉铭很明白,蓝九州要这条路线想做什么,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很好,你尽快安排人运一批物资过去,我相信北陵的百姓会需要。”蓝九州是准备给步凡提供援助,让步凡探清北陵的消息。 前朝后人,光这四个字就值得蓝九州冒险。 “我明白了。”苏嘉铭一点就透,具体如何做完全不需要蓝九州多说,他自会一一办好。 大事蓝九州已经命令下去了,小事蓝九州完全不参与,全权由苏嘉铭和幕僚处理,这是对苏嘉铭的信任,也是给自己减轻工作量。 子夜时分,蓝九州离开苏家密室,本想去凤府看看凤轻瑶,可想了一下,蓝九州还是朝皇宫的方向飞掠而去。 兽苑起火一事,一直找不到线索,蓝九州便想试试,夜晚去探一下禁宫,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皇宫的布局,没有人比蓝九州更熟悉,蓝九州先去了皇上的寝殿,发现皇上不在,便去御书房。 即使蓝九州相信,皇上绝对不会这么勤政,这个时候不会在御书房,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结果,当然是不在。 这两个地方找不到皇上,那么十有八九就在哪个妃子的宫殿,后宫新进了这么多年轻的妃子,皇上怎么可能不去宠幸一二。 蓝九州想要知道皇上在哪个宫殿,本是一句话的事,可他今天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很清楚,兽苑起火一事,绝不是皇上做的。 蓝九州并没有特定的目标,除了到皇后和谢皇贵妃的宫殿转了一圈外,便随意在后宫晃,打算都走一圈,结果还真让蓝九州撞上了死耗子。 “事情已经做下了,娘娘已经没有退路了。”低沉的男声,传入蓝九州的耳朵里,蓝九州后退数步,一个借力,轻盈地跃上屋顶,将屋顶上的瓦片移出一条逢。 殿内是皇上新封的纯妃和一个灰衣男人,纯妃的脸上没有平日的娇媚,苍白的吓人。 听到灰衣人威胁的话,纯妃并没有妥协,而是愤慨地道:“什么叫没有退路,本宫什么都没有做。” “娘娘,现在才想撇清,你不觉得晚了吗?”黑衣人冷笑,一脸不屑。 上了贼船,不是你想下就能下的…… 947诚意,终于找到线索了 ??947诚意,终于找到线索了 上了贼船,想要脱身绝不是容易的事,这个道理纯妃自然也很明白,可正因为明白她才害怕,她不想跟这些人有牵扯. 纯妃的身子晃了晃,却站得更直,坚定地道:“先生不必再说,本宫不会与虎谋皮,本宫说了,本宫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切都是你们擅自作主,与本宫无关,本宫可没要你们做这些。” “呵呵,娘娘,虽然这件事是我们做的,起因却是因为娘娘,也是娘娘给我们行的方便。娘娘你以为你现在撇清,九皇叔和王家就会信吗?娘娘以为没有证据,九皇叔和王家就不能拿娘娘怎么样吗?娘娘,你应该清楚,无论是九皇叔还是王家家主,都不会在乎那什么证据,这件事只要走露一点消息,娘娘和你的家人就永无翻身的可能。” 灰衣人平静地陈述,完全没有威胁的意思,却让纯妃通体发寒。 九皇叔和王家的怒火,除了皇上外,没有人能承受得起。这句话这段时间已经全部验证了。 兽苑起火一事,受伤最严重的是苏家苏柔,可无论是南陵还是苏家,都只是要皇上给他们一个交待,在皇上的安抚下,也显得相当和平,没有进一步要求什么,或者逼问凶手。 反倒是九皇叔与王煜陵咄咄逼人,不肯善罢干休,完全无视被推出来的几个替死鬼,非要把主使者找出来,把皇宫内外折腾的够呛。 查了近半个月,九皇叔和王煜陵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可就是这样,九皇叔和王煜陵还是紧咬着这件事不肯放,直把皇上气得牙痒痒。 可想到有人在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设下这狠计,皇上又担心自己的安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九皇叔与王煜陵去查真凶。 这段时间,皇宫里的人一听到九皇叔和王煜陵的名字就发怵,要知道短短半个月,九皇叔和王煜陵就杀了上百人,但凡可疑之人,他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偏偏皇上也支持。 没办法,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的安危出问题,九皇叔和王煜陵虽然出手狠辣,但他们所杀之人也确实有问题,事实上就算没有问题,九皇叔和王煜陵也会让他们有问题。 面对杀人不眨眼的九皇叔和王煜陵,这宫里没有人不害怕,哪怕是最近最受宠的纯妃也不例外,她这个时候真是后悔死了,一时的鬼迷心窍,却再也无法回头。 灰衣人很满意纯妃恐惧的样子,见好就收,不再咄咄逼人,转而温声劝说:“纯妃娘娘你别担心,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的诚意娘娘你也看到了,我家主人是真心想和娘娘合作,助娘娘宠冠后宫。”先威胁恐吓,然后摆出巨大的利益,他就不信对方不心动。 “诚意?你们这算是什么诚意,你们的诚意害死本宫了。”纯妃咬唇,唇角泣血。 腥红的血珠落在地上,瞬间破碎,一如她此时的处境,与魔鬼合作,出卖的不仅仅是灵魂。 “娘娘何必如此愤怒,我们可是帮娘娘除去一个劲敌。哦,不……算上最近死掉的几个妃子,我们已经帮娘娘除去了好几个劲敌。娘娘,你还有什么不满?你什么都不用做,双手也不用沾血,只要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就会替你铲除,所有会威胁到你地位的人。”灰衣男子不疾不徐道,言语中流露出来的自信与沉稳,让纯妃渐渐地平稳下来。 事情确实如灰衣男子所说的那般,她是得利的那一方。 虽然风险极大,可利益也足够大。“你们能保证,这件事永远不会被查出来吗?”纯妃心动了,虽然这半个月来风声鹤唳,宫里人人自危,可一直没有查到她头上,说明这些人不简单。 “娘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还不足已说明一切吗?”灰衣男人嗤嗤一笑。 他们特意等半个月,就是让面前这个蠢女人更相信他们,然后乖乖地将灵魂和家族一起卖给他们。 纯妃动摇了,脸上恢复了几许血色,看向灰衣人的目光也变了,灰衣人一脸笑意站在殿中,任纯妃打量。 几经思索,对权力的渴望压下了心中的惧意,纯妃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与你们合作。” “娘娘英明,小人代主子提前恭贺娘娘母仪天下。”灰衣人对纯妃的回答半点也不意外。事实上,纯妃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她已经上了贼船,不答应与灰衣人合作,等待她的就是九皇叔和王煜陵的怒火。 虽然兽苑起火一事,不是她动手做的,可却是她给了对方便利,对方也是为了她才动手的,当然……他们的目标是苏柔,凤轻瑶不过是被牵连了,这是灰衣人的解释,而纯妃相信了。 灰衣人得到纯妃的肯定答复后,并没有逼纯妃做什么,给足了纯妃好处,灰衣人便离开纯妃的宫殿,留下纯妃时而欢喜时而忧。 愚蠢的女人! 蓝九州连看都懒得看那纯妃一眼,追着灰衣人而去。 如果他的推断没有错,这灰衣人十有八九和那天晚上半路拦截凤轻瑶的人有关,这些人在兽苑安排的那场火,绝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烧死苏柔。蓝九州轻功了得,可对方的实力也不差,可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灰衣人总是与蓝九州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并且时不时地显露身形,让蓝九州可以一路跟紧他。 当蓝九州追着灰衣人出城时,他就知道灰衣人发现了他,特意把他拐到城外的荒凉处,明知前方是陷阱,蓝九州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这群人一直隐藏得很深,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他无法放弃,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至于你说指望纯妃引这群人出来,那么蠢的一个女人,蓝九州实在不敢指望。 两人一追一跑,眼见天就要亮了,蓝九州也失去了耐心,显露身形,往空地一站:“出来吧。” 蓝九州这是把自己当靶子,把事情摆到明面上…… 948黑手,替罪羊出现 ??948黑手,替罪羊出现 灰衣人根本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见蓝九州站在那里当靶子,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灰衣人隐在暗处,等了许久,终于让他等到一个机会,趁蓝九州的背部露在他的攻击范围,灰衣人从暗处飞掠而出。 “去死吧!”一道蓝光闪过,淬了毒的匕首,朝蓝九州后脑刺去。 蓝九州后面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眼见那匕首就要刺中,蓝九州突然将身子往左侧避去,堪堪避开了黑衣人的攻击。 一击不中,灰衣人再次将匕首折回,目标是蓝九州的脖子。 “当……”蓝九州抽出腰中的软剑,挡住灰衣人的攻击,往前逼近。 灰衣人面容平常,眼神却凶狠无比,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见蓝九州接二连三躲过他的攻击,出手更快,刀刀都朝致命的部位刺去。 蓝九州已经发现他的踪迹,他必是要将蓝九州除去才能安心。 蓝九州也不说话,面对灰衣人的杀招,一一反击、化解,蓝九州很快就占了上风,从被动防御变成主动攻击。 灰衣人刚开始还不把蓝九州放在眼里,可当他发现自己处处被蓝九州压制时,心中才害怕起来。 “你是什么人?”灰衣人被蓝九州逼得后退数步,惊恐地问道。 “连我都不认识,看样子你不是什么江湖中人。”蓝九州嘲讽道,银质的面具在此时显得特别醒目。两人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灰衣人不可能看不到,而看到了还不知道蓝九州的身份,蓝九州便能断定,这灰衣人绝对是隐在暗处的那拨人。 灰衣人很谨慎,看蓝九州这话像是要打探他的身份,紧闭双唇,一句话都不说,蓝九州也不再逼问,长剑一挑,将灰衣人手上的匕首给挑飞。 他虽然不怕毒,但碰到厉害的毒,他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把有毒的匕首还是早解决为好,他可不想出现上次的事情。 灰衣人手上没了兵器,蓝九州又如此神勇,想杀蓝九州的心思也淡了,灰衣人看到身后的树,连忙往后退去。 离大树还有一人的距离时,灰衣人突然往前一冲,身子与地面保持平衡,双脚蹬在树干上,蹭蹭地借着树干往上飞掠。 “哼,想走……”蓝九州冷哼一声,将剑缠在腰上,只凭双拳与灰衣人缠斗,与灰衣人从树底打到树枝上,摆明了不会让灰衣人溜掉。 这么好的逃跑机会都被对方看破,灰衣人气得差点吐血,逃不掉,灰衣人只得与蓝九州在树枝上继续打。 灰衣人越打越是担心,想到蓝九州刚刚的话,灰衣人凶狠地道:“你一个江湖中人,多管什么闲事,我并不是江湖人,我自认与阁下没有任何恩怨,阁下何必苦苦相缠,现在放我一马,日后也好相见。” 灰衣人这个时候也明白,面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虽然轻功不如他,但武功绝对在他之上,他想杀对方完全不可能,想从对方手上溜走怕也不容易。 “你与我确实没有恩怨,但和我的朋友有点小恩怨。”蓝九州手上握着一根树枝,借力一个回转,将灰衣人踢了下去。 “哗啦啦……”树叶纷纷落下,灰衣人咚的一声跌倒在地,蓝九州紧随而下,一脚踏在对方的心窝,灰衣人吐了口血,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站了起来。 “你那个朋友是谁?我自认没有与江湖人为敌。”灰衣人痛得直抽冷气,威胁纯妃时的冷静与自信荡然无存。 “唰……”蓝九州抽剑,在灰衣人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凤轻瑶!” “什么?你是凤轻瑶的朋友?”灰衣人瞳孔放大,显然被这个答案给吓倒了。 “看样子,你们知道的也不多。”蓝九州嘲讽道,手上的剑却是没有缓下,反而步步逼近,逼得灰衣人只能狼狈闪躲。 灰衣人一脸死灰,正想说什么,蓝九州的剑突然朝他的脑袋招呼,灰衣人矮下身子,剑从他的发髻上扫过,打散了他的黑发,蓝九州随即冲上前去,又是一脚,将灰衣人踢到在地,这一次灰衣人动弹不得了。灰衣人知道自己逃不走了,眼中闪过一抹狠绝,双眼一闭,用力一咬……却不想,自己脸颊一痛,没有咬破嘴里的毒,反倒吐出一口血,随即又被蓝九州拎了起来,脸上又是一痛,霹雳吧啦,吐出满口的牙…… 灰衣人痛得一脸扭曲,蓝九州却没有半丝同情之色,将人随手一丢,撞在大树上,灰衣人只感觉眼前一黑,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眼见天就要亮了,蓝九州也没有在城外多呆,拎着人就往皇城内走去,至于能从这灰衣人嘴里问出什么来,就不是蓝九州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兽苑起火一事,抓出无数有关的人员,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却迟迟没有找到,九皇叔和王煜陵查了整整半个月,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可不知怎么地,九皇叔和王煜陵一夜之间,突然就收手了。 查得轰轰烈烈,收手的毫无征兆,皇上虽然气九皇叔和王煜陵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也不得不说,在这场行动中,他获利颇多,宫里上上下下都清洗了一遍,凡是可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不安定因素都被清干净了。 九皇叔和王煜陵不再死咬着不放,这事很快就可以处理好,兽苑失火一事,在皇上推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兽场总管背黑锅后,基本上就算解决了。 南陵锦凡和苏家的人相当好说话,不知皇上与苏家背后商议了什么,苏家毫不怀疑这个替罪羊,兽苑起火一事就这么结案了,大家又和乐融融地坐在一起,皇上还特意宴请了苏家来的人。 九皇叔和王煜陵很给面子地出席,只不过这两人面上一直淡淡的,甚至苏家的人说起与凤轻瑶的比试一事,言词中暗指凤轻瑶在棋艺比试中,故意布假局折辱苏家,九皇叔和王煜陵也没有接话,摆明了苏家不明说,他们就不接招。 众人只当九皇叔和王煜陵在兽苑起火一事上栽了跟头,因为没有查到真凶而气恼,却不知这两人冷眼旁观,心中自有乾坤,诚如九皇叔所说,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949棋局,太子监国 ??949棋局,太子监国 皇家的事,哪怕一件简单的小事,也能扯出惊天大阴谋,把人弄得云里雾里,让人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一如兽苑起火一事,一如凤轻瑶与苏家的比试. 兽苑起火已经定案,苏家与凤轻瑶的比试也要提上议程,骑射比试因为起火出了问题,苏家要求重新比,被九皇叔严词驳回。 凤轻瑶被火灼烧,虽然没有苏柔那么严重,但手臂和双腿有多处烧伤,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骑马。 苏家也不纠缠,便说这一句算和,九皇叔冷笑一声,依旧不肯同意,理由是,当时的情况大家都看得明白,第一个上桥、下桥的人都是凤轻瑶,苏柔根本没有一丝胜算,这一局无论如何都是凤轻瑶赢。 苏家被九皇叔逼得哑口无言,再加上当时的情况确如九皇叔所言,苏家人也无法颠倒黑白,只得咬牙认了,转而又对棋局比试提出异议,说凤轻瑶戏耍苏家,拿一个无解的棋局来让苏家解,要求凤轻瑶向苏家道歉。 九皇叔当然不肯承认,苏家便要九皇叔解局,九皇叔极其高傲地说了一句:“儿戏般的棋局,也配让本王出手,哼。” 这下可把苏家人刺激狠了,可惜面对位高权重的九皇叔,苏家人根本不敢强硬地要求,只能受了这口气。 好嘛,九皇叔不肯解棋局,那么让凤轻瑶来解,要让苏家输,也得让苏家输得心服口服。 皇上本不想理会,奈何苏家为了破棋局,曾找了不少高人,在苏家的煽动下,这些高人的声音也不小,皇上便同意让凤轻瑶解局。九皇叔虽然不满苏家的态度,但也没有反对皇上的话,毕竟苏家的要求也算合理。 半个月的时间,云潇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可他真不想继续留在凤府被玄医谷谷主当成小白鼠,准备回家休养。 从病床上下来的那一刻,云潇无比激动,他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脑疾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随时丧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凤轻瑶。 凤轻瑶是云家的贵人,也是他的贵人。 云潇离去前,特意向躺在病床上“养病”的凤轻瑶告辞,云潇没有说感谢的话,也没有泪流满面、激动到不行,他只对凤轻瑶说:“来,轻瑶妹妹,叫一句潇哥哥听听,以后云家就是你的娘家,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教训他。” 云潇明明是温润君子,可这话却说得相当不正经,凤轻瑶哭笑不得,正准备开口,站在门口的九皇叔突然冷着脸说了一个字:“滚!” “九皇叔?”云潇惊了一跳,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中暗道九皇叔来得也太巧了。 九皇叔冷冷地扫了云潇一眼,直把云潇看得双手不知往哪里摆,才满意地移开视线,走到凤轻瑶身边:“你明天可以痊愈了。” 凤轻瑶对外虽说是受伤了,但也只是手脚上的烧伤,不会影响行动,躺上大半个月也足够了。 “终于解脱了。”凤轻瑶连忙应下,同时朝云潇使了个眼神,让他先走。 云潇虽然想在九皇叔面前摆小舅子的款,可看到九皇叔周身散发的寒气,摸了摸鼻子,乖乖地走了。 哼,九皇叔早晚有一天会落到他手上,他等着九皇叔来求他。 云潇走后,室内沉默下来,凤轻瑶看九皇叔面色不郁,便问道:“怎么了?” “一点小事,你不用担心,苏家对外声称你摆的棋局是死局,无解,说你戏弄苏家,如果没有意外,三天后皇上会宣你进宫 。”九皇叔并不担心凤轻瑶会败在棋局上。 凤轻瑶的棋艺很诡异、很刁钻,她摆出来的棋局旁人无解也不是没可能,九皇叔就怕凤轻瑶自己也解不开。 “棋局?苏家果真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苏柔真是一个奇葩。”苏家这么理直气壮,不就是因为苏柔利用催眠术,从她这里得到了“消息”嘛。 这个时候凤轻瑶不知自己该感谢那场大火,还是该感谢苏家,让她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打苏家的脸。 “和苏柔有什么关系?”苏柔到现在还没醒,九皇叔可不认为苏柔还能作怪。凤轻瑶当下便将苏柔曾催眠她,从她嘴里套消息的事情和盘而出,同时也解释了马场上的事情,九皇叔这才明白,凤轻瑶居然那么早就开始阴苏家了。 “你呀,真是调皮。”九皇叔看凤轻瑶心情好,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哪有……”凤轻瑶不同意地嘟囔着:“明明是苏家人功利心太重,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九皇叔笑道:“也确实该教训一下苏家,免得苏家以为靠几个女人就能出人头地。” 九皇叔是很不屑苏家这种卖女儿的行为,女儿可以拿来联姻,但一味地靠女人扩大权势,实在是太没进取心了,苏家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别小瞧苏家,苏家的女儿确实不简单,不但能笼络南陵的皇帝,还能在北陵后宫占据一席之位,并且夜叶的外家也是苏家。”凤轻瑶倒是不敢小瞧苏家,苏家的势力其实挺大的,而这些势力都是苏家的女儿带来的。 “东陵也快要进一位苏妃了,你说得没错,苏家的女儿确实不简单。”九皇叔想到皇上与苏家的交易,不知该夸皇有才,还是笨。 兽苑那场大火,受伤最严重的是苏柔,他也拉了几个后妃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件事肯定有后宫女人的影子在。 后宫的女人想必是忌惮苏家女儿的手段,怕皇上弄一个什么宠妃出来,便先下手为强。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苏柔,皇上居然同意苏家再送一个女儿进宫,还真是……皇上就算不怕后宫大乱,也该想想苏家与南陵、北陵的关系,苏家那种人家也是能拉拢的吗? 凤轻瑶唏嘘道:“希望这位未来苏妃对得起苏绾和苏柔的牺牲。”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后宫那些女人的事,你别掺和,本王估摸着后宫将会大乱。”九皇叔站了起来,拍了拍凤轻瑶的脑袋。 凤轻瑶的眼神立马变得凌厉起来,锋芒毕现,对上九皇叔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凤轻瑶脸色凝重,低声道:“我明白了。” 后宫女人想要拉拢她,可同时也想除了她,兽苑失火不仅仅是针对苏柔,也是针对她。 “别想太多,不是多大的事,本王自会解决,你好好休息,本王还有事。” 九皇叔来凤府,并不是来找凤轻瑶,而是与前来“探望”凤轻瑶的西陵天宇偶遇一下,不知西陵天宇发生了什么事,火急火撩地派人说要见他…… 950监国,皇上多活几年更有利 950监国,皇上多活几年更有利 九皇叔从凤轻瑶的院子出来后,便来到凤府最高的一个观景亭,这个观景亭是凤府重建时,九皇叔特意让苏嘉铭建的,处在凤府之内,又像是超然于凤府之外,算是凤府的一景。 九皇叔之所以建这个高亭,是想自己与凤轻瑶赏景时不会被人打扰,也不会被人窥视,没想到,现在却成了秘密说话的好地方。 九皇叔到时,西陵天宇已经在那里等他,西陵天宇一见到九皇叔,连忙上前,一脸凝重道:“九皇叔,出大事了。” “怎么?西陵云泽逼宫了?”九皇叔眉毛一挑,波澜不惊道,对于西陵天宇来说,这应该就是最大的事。九皇叔本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西陵天宇重重点头:“差不多,父皇病重,云泽监国。” “太子监国?这步棋倒是走得不错。”九皇叔没想到真是这样,却没有多么的惊讶,在皇宫这种事很平常。 太子当久了,不是自己等不及,就是皇上容不了。 “九皇叔你听到没有,我父皇病重,西陵云泽监国,西陵极有可能落到他手上。”与西陵天宇的焦急相比,九皇叔平静得吓人,气得西陵天宇想杀人。 九皇叔到底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皇上重病,太子监国,这意味着西陵云泽很有可能成为西陵的新皇。 到时候西陵云泽登基,就没有他西陵天宇什么事了,他在西陵多年的布局,也会被西陵云泽一一清除,要知道皇上不同于太子,当了皇上的西陵云泽,想要打压西陵天宇太容易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西陵云泽顺利登基,一旦西陵云泽当了皇帝,他这么多年的苦头岂不是白受了? 九皇叔当然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可是再严重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九皇叔平静地道:“本王知道,不过西陵与东陵相隔千里,你再急也没用。” 西陵天宇看到九皇叔那平静的面容,也慢慢地冷静下来。 他远在东陵,急又能如何,急也改变不了现状。 西陵天宇深吸了口气:“好吧,我不急,可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等西陵云泽登基吧,就算他同意,九皇叔也不会同意。 “当然是回西陵,阻止西陵云泽上位,不过在回去之前,要先弄清一些事情。”九皇叔示意西陵天宇坐下。 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一直站在这里像什么话。 西陵天宇表面上冷静了下来,可他那担忧的眼神却让九皇叔明白,西陵天宇很着急,九皇叔明白西陵天宇的担忧,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西陵的皇宫现在由谁把持?”九皇叔问道,他倒是没想到,眼见西陵云泽就要和他母妃一起倒霉了,却又出现了转机。 “***。”西陵天宇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脑子保持高速运转。 “***?你那个公主姑姑果然是个厉害的,不过落到***手里,总比落到西陵云泽母妃手上好。”九皇叔对西陵那个把持朝政的***,还是有那么一点欣赏的,至少这件事就做得很好。“***她确实手段了得,要不是她把持皇宫,我母后也没办法给我送消息。”西陵天宇听到九皇叔如此说,松了口气。 皇宫被***把持,那么就不用担心他父皇会“意外”驾崩了。 “消息是你母后送来的?你可核实过?”不怪九皇叔多心,实在是西陵天宇的母后身上有诸多疑点,这个时候又是关键时刻,可容不得他们出错。 被九皇叔这么一问,西陵天宇被噎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摇了摇头:“没有,可即便没有核实,这个消息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他母后就算再狠,也不会拿这个事骗他,毕竟没有好处。 “本王不怀疑消息的真假,只是担心消息被夸大。”也许是母子天性,西陵天宇虽然怀疑他母后,可很多时候却又选择相信,但九皇叔不一样,他一旦怀疑,对方做的事情,他就会多想一层。 “你是说局势可能没有那么严重,母后故意诱我回去?”西陵天宇也不是笨的,虽说这么做,他母后一点好处也没有,可没有好处的事,他母后也不是第一次做。 “本王也无法确定,不过你万事小心,你回西陵没有错,但绝不能鲁莽慌张,如果你这个时候高调回西陵,只怕会引来西陵云泽的暗杀,就算他不暗杀你,你父皇要是没事,也会怀疑你。”眼见皇上就要死了,西陵云泽身为太子,怎么会允许西陵天宇这个正宫嫡出的皇子回朝,这不是摆明回去闹事的嘛。 西陵天宇可以回去,但一定要等到西陵云泽登基,或者皇上病好后,毕竟西陵皇上并没有下旨召西陵天宇回去。 身为皇子,不是你想去哪就能去哪的。 “这么说来,我只能秘密回去了,不对,我就不应该回去,我要回去了,父皇要是好了,就会猜忌我别有用心;而父皇要是死了,云泽登基也不会放过我,母后这个时候让我回去做什么?”西陵天宇茫然了。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过,他父皇会一病不起,这病来得太突然了,他一点准备也没有,他要早知道父皇会病倒,他怎么也不会离开西陵。 父皇病重,他却远在东陵,这表示他一点争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在外面的皇子,手再长也没用,等他回去,一切都成定局了。 也许是想你回去搅乱西陵! 这话九皇叔没有说,他还没有查到西陵皇后的事,就不会乱说,九皇叔沉吟片刻后道:“天宇,西陵你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能孤身上路,你带玄医谷谷主一同回京,进入西陵前,先去一趟玄霄宫,让暄少奇派人保护你。” 九皇叔很快就定好了计策,并且对西陵天宇有利无害。“你是说……”西陵天宇一听要带玄医谷谷主,就隐约明白了。 九皇叔点了点头:“你父皇的病来的蹊跷,他年纪不大,也没有隐疾,不可能说病就病。你带着玄医谷谷主回去,就算帮不上忙,也能体现你的一片孝心。当然,你父皇要是被玄医谷谷主医好,多活几年,对你来说更有帮助。” 不管怎么说,西陵云泽都挂了一个西陵太子的名头,比起西陵天宇这个中宫嫡子更名正言顺,西陵天宇还需要时间,也需要西陵皇上的扶持…… 951不甘,污言秽语比不上无视的眼神 951不甘,污言秽语比不上无视的眼神 九皇叔与西陵天宇又商定了一些细节,而这些细节都只为一件事服务,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西陵皇上的命,不然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陵云泽登基**。 离开凤府后,西陵天宇便赶到皇宫,也不知道他和皇上说了什么,当天晚上西陵天宇就称病,皇上派兵保护,同时也阻隔云华公主见外人。 “一定是西陵出事了。”云华公主最近就像没有爪子的猫,外界的消息她能探到的不多,但并不妨碍她的政治敏锐度。 可惜再敏锐又如何,她被看管在院子里,连行动自由都没有,西陵派来保护她的士兵,也被西陵天宇一一调走,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坐在院子里等。 西陵云泽赢,她就是尊贵的西陵公主;西陵云泽输,她就是和亲的棋子。 “不甘心,本宫不甘心。”西陵云华恨恨地捶打床板,可所有的不甘心,最终也只能听天由命。 西陵天宇是秘密回西陵,顺路带上玄医谷谷主,当然玄医谷谷主是死活也不肯掺和到皇权斗争里面去,最终还是败倒在九皇叔的淫威下。 九皇叔威胁玄医谷谷主,要是不去,他就把孙思阳接回来,玄医谷谷主一听,立马就收起权威的冷傲姿态,愤愤应下。 至于一路上,玄医谷谷主如何折腾西陵天宇,那就不是九皇叔要担心的事了,堂堂西陵皇子,要连一个江湖人都拿捏不了,也就不值得他帮了。而就在西陵天宇火急火撩赶回西陵时,皇上也如九皇叔所猜测的那般,召见凤轻瑶去解决苏家的事情。 不过,不是九皇叔所说的皇宫,而是东陵国子监。 暗中似乎有一股无名的力量,在帮助苏家推动凤轻瑶布假局的事,于是引得皇城学子纷纷聚众抗议,说凤轻瑶学术造假,甚至稷下学宫都派人前来调查此事,因为他们也解不了凤轻瑶随手布下的棋局。 这结果是皇上始料未及的,面对天下学者的逼迫,皇上果断将怒火发泄在南陵苏家人头上,他们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毕竟东陵已经给足了南陵苏家面子。 南陵苏家人都哭出来了,他们跪在殿中大声喊冤,他们之前虽然小小地炒作了一下,可自从和东陵达成合作协议后,就什么都没做,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不管苏家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皇上也不能放之任之,作为九州强国,强的不仅仅的是军事,东陵在文治方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在众多学者的要求下,皇上不得不将凤轻瑶与苏家的比试公开,而国子监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太监的传话,凤轻瑶并不惊讶,九皇叔前几天来,不就是特意探查她对破局有没有把握嘛,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九皇叔若不借机踩南陵苏家一脚,他就不是九皇叔了。 给传旨太监一个重重的荷包打赏后,凤轻瑶便坐着轮椅,带着佟珏、佟瑶和春绘、秋画、夏挽、冬晴六大美婢赶往国子监。 做戏要做全套,九皇叔让凤轻瑶痊愈,也只是不用躺在床上,苏柔还处在昏迷中,凤轻瑶怎么可能活蹦乱跳没有半点事呢,否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凤轻瑶受伤一事有猫腻嘛。 再说,坐在轮椅上,示敌以弱,也能博取众位文人学者的同情心,让众人看到苏家如何咄咄逼人,她凤轻瑶多么的无辜可怜。 舆论这种东西,不仅仅苏家会用,她凤轻瑶也会。 果然,凤轻瑶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时,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凤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轮椅上?” 有人问,立马就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回答:“前不久宫里不是出事了嘛,凤姑娘为了救人,把自己都弄伤了。” “听说是烧伤,好好的一个姑娘,身上烙上疤,以后还怎么嫁人?”某个自诩悲天悯人的学生刚说完,就有一个现实主义者冷讽:“嫁人?就凭她一个婚前失贞,名节有损,无父无母,天天抛头露面的女子也想嫁人,你太天真了。” “她怎么就不能嫁人了,凤姑娘自立自强,身为女子,傲骨不凡,你没看到雪灾时,凤姑娘为天下百姓所做的事情嘛,你没看到凤将军与凤夫人下葬那日,百姓自发送葬嘛,这样的女子为何不能嫁人,你太迂腐了。” …… 不管在哪个层次的人眼中,凤轻瑶都是一个极富争议性的人物,凤轻瑶一来,众人就只顾着说她了,几乎忘了棋局一事。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六个丫鬟一脸愤怒,要不是凤轻瑶提醒她们注意点,这六位姑娘怕是要冲出去,和那些所谓的文人学者对骂了。 “小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佟珏和佟瑶眼眶红红,她们跟在凤轻瑶身边最久,也最了解她的事。 “嘴巴长在人家身上,管他们怎么说,这些人也不过是认识几个大字罢了,真正的学者是里面的那些人,被这些人说几句又不痛不痒,再说他们说得也没有错。” 更难听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过,再说言语上的攻击虽然让人难受,可那些所谓名士的态度才真正让人无法忍受。 那些人教养良好,修养极佳,即使看不起一个人,也不会说出来,只会用高傲的姿态、冷淡的眼神,直接无视你,偶尔看到,那眼神就像看什么脏东西,用良好的教养和完美的人格,也能打击你。 凤轻瑶都这么说了,六位姑娘还能如何,只能推着凤轻瑶快点进去,免得被这些污言秽语污了耳朵。 太学里面的一个小操场上,九皇叔一行人坐在那里,中间摆了一个棋盘,凤轻瑶进去时打量众人,众人也在打量凤轻瑶。 对于凤轻瑶坐着轮椅进来,在场的人都颇为惊讶,随即便明白了为什么,有几个心地仁厚的人脸颊微红,对于如此逼迫一个受伤的弱女子,感到羞耻。 这里面约有百人,最醒目的当属一身黑衣的九皇叔,他左手边是元希先生,和其他几个凤轻瑶不认识的学者,右手边则是东陵国子监与南陵苏家人。 和外面的吵闹不同,这里宁静、轻松,就像文人聚会一般,直到凤轻瑶进来,这里的氛围才略有改变。 众人在凤轻瑶进来的那一刻,便齐齐禁声,眼神齐刷刷地扫向她,气氛无端的紧张起来。 凤轻瑶嘴角一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笑意,毫不怯场,让佟珏和佟瑶推她上前…… 952认输,气度什么的都要靠装 952认输,气度什么的都要靠装 不知为何,皇上没有出现,朝中重臣也没有现身,今天主持大局的人是九皇叔。 凤轻瑶上前,坐在椅子上,歉意道:“轻瑶有疾在身,无法起身行礼,还请九皇叔见谅。” “无妨。”九皇叔自然不会为难凤轻瑶,明知凤轻瑶这是装模做样,九皇叔还是跟着做戏,让人取来一床薄毯,盖在凤轻瑶的腿上,美其名曰:“天寒,别着凉了,到时候苏家人还以为我们东陵欺负人。” 九皇叔这是毫不掩饰自己对苏家的厌恶,苏家的人虽然气愤,可面对九皇叔那冰冷的面孔,却不敢说话,只闷在那里,自我安慰道:反正凤轻瑶也高兴不了多久,破不了自己布下的棋局,她就会名誉扫地。凤轻瑶笑着接受九皇叔的好意,正准备朝九皇叔身边的学者打招呼,元希先生突然开口:“轻瑶,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完,就将身边的人一一介绍给凤轻瑶,这些人全是稷下学宫的人,与东陵无关,个个都是颇有名声的大学者,凤轻瑶一一微笑招呼,既不热切也不孤傲。 凤轻瑶的态度让众位学者颇为满意,再加上元希先生的面子,众人也不好无视她,一一和凤轻瑶说了两句话,倒把苏家的人给冷落在一旁。 说起来,这些自诩清高的文人,还真的看不上南陵苏家,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与凤轻瑶打交道,在他们眼中,凤轻瑶比南陵苏家高尚那么一点。 等到凤轻瑶与众人寒暄完毕,已是半个时辰后,苏家人险些坐不住,九皇叔冷笑一声,才淡淡地打断,让凤轻瑶去解决棋局的事情。苏家人终于抢到了话语权,颇有几分急切地开口:“凤姑娘,我们苏家与你的比试已告一段落,所有的比试成绩我们都承认,唯独棋局这一项。” “棋局这一项怎么了?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当时赢了苏绾小姐。”凤轻瑶故意提醒众人,就算她不破此局,棋局也是她赢了。 苏家来人脸色一白,很快又冷静下来,道:“凤姑娘,你棋艺高超,我们苏家自认不如,你摆出来的棋局,我们苏家无法破解,棋局一项我们认输。” “苏三爷严重了,不存在认不认输一说,当时我与苏绾小姐的约定是,你们苏家人要是能破局,你们赢,要是破不了,那便是和局,既然你们破不了,这一局便是和了。”凤轻瑶可是知道,蓝九州赌她赢一局,她要是傻傻地再赢一局,苏嘉铭肯定会杀了她,那可是白花花的两百万两呀,相比之下,输一局实在算不上什么。“不不不,这怎么行,凤姑娘棋艺高超,我们认输也是心甘情愿。”苏家以退为进,这姿态倒是让在场的很多人颇有好感。 毕竟,输得起也是君子之风。 苏家越是如此,凤轻瑶越是不会让他得逞,别说这一局是和、是赢关系到赌局,就是没有关系,凤轻瑶也不会让苏家输得好看。 “苏三爷言重了,君子重诺,我既然与苏绾姑娘有约在先,当然得按约定行事,输赢不过是小事,苏三爷你不必再说,棋局一项便是和了。”凤轻瑶说得云淡风轻,眼中的坦荡让众人明白,她真的不在乎这一局的输赢。 事实上也是,凤轻瑶都把苏家杀得落花流水,棋局一项让苏家和局,也能展现她的风度不是。 看苏家抢着认输,凤轻瑶咬着和局不放,众位大学者看向凤轻瑶的眼神又和善了几许,功利心不重的人,总是能得到大多数文人的好感。苏家与凤轻瑶你推我让,最终由九皇叔断定,棋局一项是和,苏家对此倒也没有异议,只是他们提出了一点,也就是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凤姑娘,棋局虽然和了,但凤姑娘你摆的棋局至今未破,不知凤姑娘可否破解此局,以解我等心头之惑。” “既已和局,破不破局又有什么关系呢?”凤轻瑶反问道,漂亮的眸子闪着戏谑的笑。 苏家做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虽说今天这个局面,有一部分是九皇叔推动的,可没有苏家人煽动,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家暗地里到处败坏她的名声,说她布假局折辱苏家,现在却一句话都不说,不就是想要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好博取众人的同情,凤轻瑶偏不如他们的愿意。 扫了一眼正在组织语言的苏三爷,凤轻瑶笑了笑,朝九皇叔和元希先生告了个罪,便示意佟珏和佟瑶推她回去。凤轻瑶这是要干吗?难道凤轻瑶不知道,今天特意在国子监商讨比试一事,又请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吗? 众人顿时傻眼了,看着凤轻瑶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九皇叔眼角微扬,勾起一抹浅笑,元希先生也是哭笑不得,心中暗道凤轻瑶这是玩死人不偿命,苏家人既想要面子又想得利益,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凤轻瑶不过是走出十米开外,苏家人就坐不住了,高声道:“凤姑娘,请留步。” “佟珏,停下。”凤轻瑶笑得如同狐狸,佟珏和佟瑶离得近,将凤轻瑶的表情尽收眼底,两人相视一笑,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苏三爷叫住轻瑶,有何贵干?”凤轻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人无法责怪。 毕竟苏家从来没有当着凤轻瑶的面,说她意图用假的棋局折辱苏家,凤轻瑶如此一问,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却把苏家人给问住了。 凤轻瑶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他们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凤轻瑶居然不接招,难道非要他们当众说出来不成? 一说出来,苏家就没有退路了。 苏家人犹豫了,全场寂静了,众人都看着凤轻瑶与苏家,想看看这两家人如何抉择,凤轻瑶坐在轮椅上,一脸平和,苏家人则是满脸挣扎,不知要不要说出来。 凤轻瑶看对方犹豫不决,很好心地加了一把火:“苏三爷,轻瑶身体不适,如果没有别的事,轻瑶就先走了。” “慢着。”苏家人这下真急了,要是今天不把棋局的事情解开,苏家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凤轻瑶就此离去…… 953条件,世上再无南陵苏家 953条件,世上再无南陵苏家 看凤轻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苏家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既然凤轻瑶装傻,苏家也只好撕破脸,苏三爷咬牙切齿道:“凤姑娘,咱明人不说暗话,你给苏家布的是什么局,大家都明白,我苏家给你面子,想要你自己承认。可你却在这里装傻充愣,既然如此,就别怪我苏家不客气了。” “你们苏家何曾对我客气过?”凤轻瑶笑道。 苏家把话说到这份上,她再装傻就不像了:“苏家三爷是吧,你们苏家输不起就早说,这种浪费时间的比试,我根本就不在乎输赢,现在说说吧,你们苏家还想怎么对我不客气?”“你,无耻。”苏家人被凤轻瑶气得不轻,可又不敢当着一群大学者的面说脏话,只能气得全身发抖。 凤轻瑶摇了摇头:“赢了苏家就叫无耻,那你们苏家中途换人,一个比试两位小姐上阵,难道就有耻了?” 苏家人面色胀红,却依旧死硬地道:“我苏家换人,那也是你同意了的。” “呵呵……”凤轻瑶轻笑一声:“苏三爷,你们要求中途换人,我若不同意,你们还不得说我欺负人了。好了,苏三爷,我与你们苏家的比试已经结束了,胜负也有定论了,不管你们输不输得起,你们现在都输了,你现在叫闹又有什么意思?” “输,谁说我们苏家输了,凤轻瑶你布一个无解的假局陷害我们苏家,居然还厚颜无耻说我们苏家输了,我们苏家就算是输,也是输在你卑鄙无耻的手段上。”苏家人终于扯下和气的面容,狰狞地说道。 没办法,谁叫苏家输不起呢。 “我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我怎么卑鄙无耻了?是在比试医术时,派人刺杀苏绾,还是在骑射比试时,在苏柔落后的情况下,放火烧掉独木桥,让大家都没法赢?”凤轻瑶确实无耻,随意点出两件事情,就将脏水泼在苏家身上。 “凤轻瑶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些与我苏家何干?”苏家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事他们真没有做过。 “我又没说你们做了,我只是说我没有做这些罢了,苏三爷既然说我用卑鄙的手段,那就请你说说我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赢你们苏家吧。”凤轻瑶一脸淡定,丝毫不受现场的气氛和苏家人影响。 “你布假局,羞辱我苏家。”苏家咬着这一点不肯放。“假局?你说的是那个棋局?”凤轻瑶指着不远处的棋盘,笑道。 她一进来就看到那个棋局了,就是她当日摆给苏绾的棋局,苏家人做得如此明显,害得她都不好意思继续装傻。 “没错。”苏家人挺了挺胸膛,以证明自己理直气壮。 凤轻瑶扫了对方一眼,掩去眼中的嘲讽,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假局?就因为你们苏家人无法破局吗?” “凤轻瑶,这个棋局不仅我苏家人破不了,就是九州大陆的圣手也无法破解,你这棋局不是假的又是什么?”苏家人可不会告诉凤轻瑶,他们如此笃定,最大的原因是凤轻瑶曾“亲口”承认,这棋局破不了。 “苏三爷,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棋局是我和你们苏家之间的比试,现在怎么又扯上九州大陆的圣手了?”凤轻瑶犀利的问话,让苏家人再次哑口无言。 这事说起来,确实是他们理亏,可凤轻瑶也有不对的地方。 气氛尴尬,一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语气温和地劝解:“凤姑娘,这局比试苏家已经认输,我们现在纯粹是想知道,这棋局如何解?” “这与我何干?我和苏家的比试,可不包括解棋局。”凤轻瑶倨傲道。 她的态度在场大多数人都能理解,有才华的人总是这般,恃才傲物,桀骜不驯。 “话虽如此,可现在苏家说凤姑娘你以假局害人,凤姑娘你总得澄清此事,而最好的澄清办法,就是破了此局。”中年男子的话,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众人纷纷附和,这棋局,凤姑娘该解。 几乎是一面倒,可惜最有影响力的稷下学宫几位学者却不说话,只温和地坐在那里,坐等事情的发展。 凤轻瑶抿唇不语,不管众人如何软硬兼施,她就是不表态,态度孤傲的让人无法不生气。 “凤轻瑶,莫非你真摆了一个假局,在这里骗人?”一德高望众的老者突然朝凤轻瑶发难。 恃才傲物可以,但太过就会惹人嫌。 “我没有摆假局。”凤轻瑶倔强地道。 “既然不是假局,那为何不破局?” “我为什么要破局?这又不是我的事。”凤轻瑶这话,可谓是毫不尊重对方,苏家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越发的肯定凤轻瑶摆出来的棋局有问题。 “果然是有娘生没爹教的野孩子,为了赢,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凤轻瑶,我南陵苏家看不起你。”苏家三爷自以为站在正义的那方,高声谴责凤轻瑶。 凤轻瑶脸色一变:“苏三爷,你说什么?”“我说什么你没有听到吗?凤轻瑶,我知道你想报当年你爹死在南陵的仇,可你别忘了,就算要报仇也应该光明正大,你如此蝇营狗苟,你对得起你父母嘛。”苏三爷摆出长辈的姿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混蛋! 凤轻瑶双眼跳动着杀人般的火焰,定定地盯着苏三爷,眼也不眨。 知道凤轻瑶的人,都明白凤父与凤母是凤轻瑶的逆鳞,苏家三爷不知死活地撞上来,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九皇叔知道剩下的事,交给凤轻瑶就好,凤轻瑶绝不会让苏家好过。 “南陵苏家,我记住你们了。”凤轻瑶一字一顿道。 “记住又如何?难不成当我们苏家怕你?凤轻瑶,我们苏家只是不屑与你这个孤女计较,今天这事只要你给我们苏家磕头道歉,我们苏家就既往不咎。”苏三爷自以为宽宏大量地说道,结果却换来凤轻瑶的冷笑:“你不和我计较,我还要和你们计较呢,你们破不了局,便说我摆出来的棋局是假的,那要是我破了呢?” 凤轻瑶紧握的拳头松开,脸上的肌肉也没有那么僵硬,和九皇叔在一起久了,她调节情绪的能力也越来越强了。 “哈哈哈……你若能破此局,我给你跪下。”苏三爷半点不惧凤轻瑶,像凤轻瑶这样的人他看多了,眼神再凶狠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败倒在苏家的权势下。 “跪下?我凤轻瑶不稀罕,苏三爷,我若破了此局,我要你们南陵苏家摘下苏府的牌匾,从此不得自称苏家,世上再无南陵苏家。” 954破局,皇陵爆炸事件 954破局,皇陵爆炸事件 世上再无南陵苏家,那就是要把整个南陵苏家连根拔起了。 一时间,众人看凤轻瑶的眼神是又惊又惧,如此嚣张的话,这个女人却能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这怎么不叫人觉得可怕? 凤轻瑶是没什么本事,可与她作对的人却没几个有好下场,这让人怎么敢掉以轻心? 云华公主在东陵呆这么久,至今还是妾身未明;安平公主身为皇后嫡女,却要远嫁北陵;睿王殿下从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沦为被囚禁的王爷;谢家最近不论在官场,还是在商场都屡屡吃瘪;更不用提死了父亲的夜叶,和权位难保的南陵锦凡了。苏家人也吓得不轻,一脸惨白,第一时间看向九皇叔,见九皇叔神色平静,没有杀意,这才冷静下来,语气晦涩道:“凤姑娘这话什么意思?要灭我南陵苏家满门不成?” “苏三爷言重了,轻瑶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哪有这般手段,轻瑶只要你们南陵苏家人,不再以苏家人自称,至于你们苏家人的生死,那自由南陵皇上断定,哪容得我一个小小的孤女多话。”凤轻瑶不轻不重地将“孤女”二字甩了回去。 众人因她的解释,也悄悄地松了口气,只有苏家人气愤难平:“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自称苏家人,我们本身就是苏家人。” “我没有不让,这只是一个赌局,你们要是赢了我,当然还可以自称苏家人,要是输了,那就放弃南陵苏家这个自称,让南陵苏家这个称呼从九州大陆消失。”凤轻瑶承认自己小心眼,她不爽南陵苏家很久了,她认识的苏家只有苏嘉铭。凤轻瑶的话没有错,苏家人当即陷入沉默,他们要是不答应,这个赌局自然就不存在,凤轻瑶也就不用破局,可若答应,万一输了呢? 我们不会输,凤轻瑶都承认破不了此局! 苏家人心中暗道,只不过他们提出来的条件也变了:“凤姑娘,我们同意你的条件,只要你破了此局,我们就不再以南陵苏家自称,苏家的牌匾也愿意摘下来,可你要是破不了此局,我要用你的鲜血来清洗我南陵苏家所受到的耻辱。” “好!”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凤轻瑶直接应了下来。 “凤姑娘,三思呀!”稷下学宫的大学者,开口道。 “轻瑶,你可有把握?”元希先生也颇为担心。 这个赌局太不公平了,凤轻瑶输了便是凤家满门皆灭!凤轻瑶没有回答众人的话,只是朝九皇叔笑了笑,然后便示意佟珏和佟瑶将她推到棋局旁边去。 苏家人看凤轻瑶这样,一时间忐忑难安,苏三爷与身边的人交换视线,凤轻瑶不会真的能破局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凤轻瑶这是在装模作样。 此时此刻,他们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然后看着凤轻瑶拈子,落子…… 而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皇陵,黑骑昨天晚上已成功将埋葬在皇陵的两具棺木偷了出来,并顺利送走。在九皇叔的要求下,黑骑没有选择夜袭,而是与守陵的一万大军正面作战。 看守皇陵的大军只有一万人,百里外倒有一支三万人的驻军,不过那驻军平时不会到皇陵,毕意皇陵无法给三万大军补给。黑骑以一敌千是九皇叔的终极目标,九皇叔就是拿皇陵的士兵来给黑骑练手。 守皇陵的士兵因为处在寒苦之地,再加上无人监管,又认为天下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皇陵撒野,是以个个懒散至极,要是一千黑骑连这一万人都对付不了,那么这批黑骑就是失败物。 “悉悉嗦嗦……”黑骑的战马,马蹄依旧包着布,在远处只能听到极细微的声音。 “兄弟,好像有奇怪的声音。”守陵的一名士兵感觉后颈一寒,神色不太自然地道。 与他一起的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这皇陵常年阴森森的,时不时就有阴风刮过。” “不对,好像不是风声。”远处有几人颇为机警。 “去看看,我去报告将军。”小兵连忙分头行动。 守陵的将军听到消息,立马过来,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探消息的人回来,便知出了事,当下调集三千先锋,准备亲自去查看。 “真他大爷的晦气,皇陵还有人来。” 皇家陵墓说得再好听,也是埋死人的地方,那些个陪葬品虽然好看,但都是拿不出来的,一动就会死人。 “不好了,不好了,先皇和先皇后的灵柩不见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巡视皇陵内部的士兵跑了出来,大声喊道。 “什么?先皇灵柩不见了?”守陵将军整个人都蒙了,呆呆愣愣,没有半丝反应,只知道说:“死了,死了,这次死定了!” 确实是死定了,就在守陵将军发呆之际,那悉悉嗦嗦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变成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守陵的士兵抬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朝他们涌来。 未战先怯,守陵士兵纷纷后退:“那是什么?” “骑兵,谁家的骑兵,怎么在东陵境内?好多,好多骑兵。” “不好,有敌军来犯,快,燃烽火,向驻军求援。”守陵将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令,可惜来不及了。 “嗖……”一枚短箭,从黑骑的袖中射出,直逼守陵将军的咽喉,守陵将军想退,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也移不动。 “噗”的一声,短箭入喉,守陵将军当场死亡,守陵士兵群龙无首,还没有开打,自己就先乱了起来。 趁你病,要你命。墨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漫天的短箭齐飞,相隔上百米,黑骑就已开始动手。“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这是东陵皇陵嘛,你们好大的胆子!”副将匆匆赶来,连忙下令将士保护皇陵。 “杀呀!” “保护皇陵!” 在漫天的喊杀声中,黑骑清冷地吐出自己的名号:“黑骑。” “列队,杀!”一声令下,千人的黑骑立马分为十队,百人一队,站在各自方位,四面包抄皇陵。 “杀!”冰冷肃杀,没有一丝温度,黑骑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守城将士不想死,奋勇反抗,可是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十倍的敌人,他们只有认命…… 955是非,凤轻瑶是凤府之主不是闺阁女子 955是非,凤轻瑶是凤府之主不是闺阁女子 惨叫声与求饶声不绝于耳,守卫皇陵的士兵已开口投降,可惜黑骑无动于衷,就像一柄出梢的剑,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将面前的人杀死。 黑骑的目标是将东陵皇陵炸了,将所有见过他们的人都杀死,黑骑的眼中只有任务,没有其他,心慈手软从来不属于铁血的黑骑。 面对横七竖八的尸体,黑骑没有心软,他们策马上前,将尸体踏成肉泥,挥舞着手中的陌刀,将眼前见到的活人,通通放倒。 以一敌千并不是神话,他们必须做到,任务失败的下场,他们承受不起。 对方的战斗力迅速下降,黑骑却不敢放松,黑骑所到之处,没有一个还站着的人,真正是所向披靡。 一个时辰,黑骑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将外围的士兵清除干净,至于躲在皇陵里面的士兵,黑骑没有冲进去的打算,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皇陵,拿出绑在马背上的震天雷。 身后的人也一一跟着动作,一千枚震天雷,从不同的方向投向皇陵,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泥土飞溅,浓烟飘起,任皇陵坚固如铁,固若金汤,此时也只能化为一片废墟。 “撤!” 任务完成,黑骑没有半分留恋,当驻军赶到时,迎接他们的便是如同修罗战场的皇陵。昔日那巍峨肃穆的皇陵,此时已沦为一片废墟,万名守陵士兵,被埋在废墟之下,连尸骨都寻不到,偶尔也只是断肢残臂,竟是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驻军站在远处,好半天都回不了神……“破局了,凤轻瑶破局!” “棋局解了,凤轻瑶布的不是什么假局。” “这棋局竟然真能解开,凤轻瑶解开了棋局。” 当凤轻瑶落下最后一个棋子时,在场的人不敢置信地惊呼,从第一子到最后一子,他们不敢眨半下眼,他们可以肯定,这棋局真是凤轻瑶解开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棋局明明是假的,怎么可能解得开。”苏家人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不知所谓。 九皇叔轻蔑地扫了对方一眼,便看向朝他行来的凤轻瑶。 当佟珏和佟瑶推着凤轻瑶走到九皇叔面前时,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众人定定地看着凤轻瑶,想看她会说什么、做什么。无论众人的眼神是轻蔑还是敬佩,凤轻瑶都安之若素,既不愤怒也不得意,让佟珏和佟瑶暗自佩服,也让稷下学宫的人对她颇有好感。 凤轻瑶双手作揖,不卑不亢道:“九皇叔,各位先生,轻瑶已经破局,如果没有别的事,轻瑶先行告退了。” “轻瑶姑娘身体不适,早些回去的好。”有人看到苏家人的惨样,好心开口劝说,以为凤轻瑶走了,摘苏家牌匾的事就可以当作不存在。 苏家人看凤轻瑶破了棋局,却半句不提摘苏家牌匾一事,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眉眼间颇为自傲,好像凤轻瑶怕了他们一样。 凤轻瑶也不解释,与众人告别后,便示意佟珏和佟瑶推她回去,只不过转身之际,凤轻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示意佟瑶停下来。 凤轻瑶侧身,对苏家人道:“苏三爷,轻瑶已解开棋局,轻瑶有没有布假局折辱你们,你们心知肚明,别的轻瑶也不多说,苏三爷记得我们的赌约就好,有这么多位大学者在,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无耻地背信弃约才是。” 说完,也不管苏家人如何愤怒,如何不安,自顾自的离去。 “凤轻瑶,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苏三爷跳起来骂道,只可惜这一次,凤轻瑶没有如他所愿停下来,而是自己走自己的。 咆哮帝什么的,除了会叫、会嚷外,还会什么? “来人呀,给我拦住凤轻瑶。”苏家人顿时气得失去理智,指着国子监的护卫就吼道,可惜国子监的护卫只给了他一个白眼。 一直不说话的九皇叔突然站了起来,冷冷地打断苏三爷的咆哮:“苏三爷,这是东陵,本王知道你们输不起,只不过这一次,你们输不起也得输。” 说完拂袖离去,留下一干学者面面相觑:东陵的九皇叔果然冷傲不凡,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能把人噎死。 至于苏家人? 一个输不起的家族,绝不会被清流名士所喜,愿赌服输,当初既然同意了凤轻瑶的条件,现在就要按赌约行事,众人不认为凤轻瑶的要求有什么过分。 再说,苏家的死活与他们何干,他们关心的是:“来人呀,快,把那棋局抄一份,老夫要带回去研究。” “说得对,说得对,这每一步子都落得极有深意,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世间能断自己生路,冲出一线的人,绝对不多,这棋谱值得好好研究。” “人生如棋局,这棋局和凤轻瑶的人生何其相似,同样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浴火才能成凤。”这是元希先生的评价,凤轻瑶离去时,元希先生一直盯着她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有凤轻瑶落子的棋谱,有没有人要,有没有人要,三两银子一份。”凤轻瑶离开没多久,街上就响起了叫卖声。 “凤轻瑶破局精华,加数名大师点评,只要五十文,五十文就能看到那让南陵苏家消失的棋局。” “来一份,我一份。” “这里,这里,给本公子一分棋谱。” “这位公子,对不起了,最后一份也卖完了,公子你等等,我这就回去看看,有没有抄好的。” 在这个书还要靠手抄的年代,纯手工抄的棋谱绝对值三两。 “这个凤轻瑶还真是一个奇女子,居然只靠一个棋局,就把南陵苏家打了下来,还让稷下学宫的人偏帮她。”“红颜祸水呀,也不知道她使了哪门子手段,竟让九皇叔和大公子对她死心踏地,连那些大儒也为她说话。” “凤轻瑶这个女人是非太多,好是好,却登不了大雅之堂,无法担起当家主母的职责。” “就她凤轻瑶事多,哪个女人像她一样,名字传得人尽皆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戏子呢。” …… 凤轻瑶回到凤府,才知街上的热闹,管家问凤轻瑶要不要去翟世子那里说一声,让他派人禁一禁,免得那些人乱传流言,坏了凤轻瑶的名声。 凤轻瑶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她担得是凤府一家之主的重任,她不是闺阁女子,她的名字即便传遍大江南北又如何,她不在意…… 956罪己,把九皇叔赶出皇城 956罪己,把九皇叔赶出皇城 棋局的事情会引来怎样的风爆,苏家又会如何愤怒,凤轻瑶无心理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自从那天在国子监亮相后,凤轻瑶就闭门不出,虽然天天有棋道圣手上门来找凤轻瑶,凤轻瑶却没有应,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见任何人。 凤轻瑶这避风头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是胆小怕事,可聪明人都知道,凤轻瑶这是坐在一边看戏,冷眼看那些正义之士逼南陵苏家摘牌匾,除南陵苏家这个名号。 凤轻瑶在国子监的那番话,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让南陵苏家没有退路,当时众多大儒学者在场,苏家就是想要抵赖也不成,以后有人再称自己是南陵苏家,也只会被人鄙视。苏家地位尴尬,被文人名士厌恶,本想走东陵皇帝的路线,一心一意做帝王的走狗,却不想东陵发生了大事,皇上根本无心管苏家,甚至连那位千娇百媚的苏娘娘,皇上也没空临幸。 “皇陵被毁,上万士兵战死,却不知是何人动的手,你们告诉朕,朕是不是看错了。”皇上将手中的奏折,直接砸到太保的头上:“先皇的陵墓和灵柩都被人砸了,可你们除了请罪,什么都不会做,你说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啪……”可怜太保大人年纪一大把,被砸得当场出血晕了过去,本以为能逃过一劫,去太医院休息,不想皇上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任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皇上愤怒地问向其他几位大人,几位大人除了跪下来请罪,什么话都不会说,皇上气得大发雷霆,让侍卫把众位大人拖出去打板子,连昏迷的太保大人也不例外。 皇上盛怒之下,无人敢打扰,却有一个不怕死的,在这个时候选择进宫。 “皇上,符大人求见。”小太监吓得双腿打抖,硬着头皮道,本以为会换来皇上的呵斥,却不想皇上强压下怒气,让人传符临进来。 一套虚礼过后,气色绝佳的符临开门见山道:“皇上,臣听闻皇陵被炸,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自己看折子。”皇上欣慰地看向符临,这个时候总算还有一个有担当的臣子。 符临也不矫情,告罪一声后,便拾起染血的折子看了起来,驻军首领知道事态严重,根本不敢隐瞒实情,将现场看到的清况,一一写明。 “皇上,这件事情既是人为,那便是有人刻意针对我东陵。”符临迅速为对方找到动手的理由。 皇上发过一通脾气后,也冷静下来,看着下首自己最欣赏的臣子,语气缓和了几许:“符临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皇上,对方能在我东陵境内,如入无人之境,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灭我东陵上万大军,足已说明对方绝不弱,再看对方手段毒辣,却没有动皇陵的陪葬品,由此可见对方不是为了财,只是为了羞辱我东陵,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下手的人不是前朝的乱党,就是其他三国。” 皇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符临的推测,虽然没有证据,但在九州大陆有这个本事,又会做出这等事的人,非这几人莫属,虽然皇上也曾怀疑过九皇叔,可想到皇陵里埋葬的也是九皇叔的父母,皇上便收回了怀疑。 “符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臣遵旨。” 皇陵被炸一事,影响甚广,九皇叔甚至当面对皇上说过,要皇上给东陵皇室,和天下百姓一个交待,连自己先人的陵墓都保不住,皇上不应该感到羞耻嘛。皇上的确感到羞耻,只不过不是因为没有保住先皇骸骨,而是被九皇叔义正辞严的话给气得,再想到之前自己的陵墓被炸,皇上气得当场吐血。 一干大臣除了跪下来,请求皇上保重龙体,没有一句实际的话,气得皇上大病一场,病好后,皇上不再耽搁,接过符临“找”来的证据,皇上当即就将罪名推给前朝乱党,同时下罪己诏,说自己有错,没有保住先祖皇陵。 毁皇陵的凶手找到了,并且凌迟处死,再加上皇上也认错了,这事就此揭过,虽然九皇叔仍有不满,却没有多说,只是向皇上请旨,他要亲自负责皇陵废墟挖掘和重建的相关事宜。 皇上原是不肯,可九皇叔摆明了不相信皇上能保得住皇陵,皇上气得差点旧病复发,符临连夜进宫,也不知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第二天神清气爽地上朝,下旨让九皇叔择日前往皇陵,督促皇陵重建一事。负责重建并不需要亲自去皇陵,皇上的旨意却是要求九皇叔常驻皇陵,直至皇陵建好为止。 九皇叔接旨,意味深长地看了皇上一眼,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众朝臣不敢说话,不过看向九皇叔的眼神,多了一分同情,也多了一分担忧。 “你打算去皇陵呆个十年八年的?”王煜陵与九皇叔约在一间普通的茶馆,王煜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不管九皇叔了。 九皇叔也不生气,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却是握在手上,没有喝:“择日前往,本王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王煜陵笑着点头:“我就说,你没这么容易被皇上赶出皇城。” 皇上要真有本事把九皇叔赶出皇城,早就动手了。 “让他高兴两天好了。”王煜陵不厚道地笑了笑:“这世间也只有你敢说这话,不过这倒是一个好理由,等皇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你也应该出京了,有了修建皇陵的理由,你可以自由出京,没人管束。” 出了京,天高皇地远,皇上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到时候九皇叔在外面做什么都方便。 “这事从长计议,不急。本王给你的名单,你可查清?”九皇叔给王煜陵的名单,便是那灰衣人吐露出来的,参与兽苑火灾事件的妃子与大臣。 那灰衣人知道的不多,不管他们怎么逼供,灰衣人只招出兽苑一事,其他的不管他们怎么问,都是一问三不知。 兽苑起火一事,除了纯妃外,还有几个品级差不多的妃子,一共六人,还有八户大臣,这些人与凤轻瑶没有直接的仇,只不过凤轻瑶挡了他们的路。 说到正事,王煜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严肃地点头:“查清了,可以动手了。”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昨天晚上,最后一批黑骑已渗入皇城,只待他一声令下,黑骑就可以执行他们的第二次任务,将所有参与兽苑火灾的人全部清除…… 957黑骑,皇城流血夜 957黑骑,皇城流血夜 自从九皇叔成年后,皇上就一直想着给九皇叔一块偏远的封地,把九皇叔赶出皇城,任其在封地称王称霸,他眼不见为净,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却不想,因皇陵被炸一事,让他找到了机会,九皇叔自请修建皇陵,虽说是对他能力的怀疑,可符临说得没错,失一点面子,能把九皇叔赶到偏远的皇陵,让九皇叔在皇陵呆个十年八载的,怎么看都是皇上赢了。 一口气解决了皇陵与九皇叔两件事,皇上心情极好,也有兴趣宠幸后宫的美人,当贴身太监说,苏家送进宫来的苏妃娘娘还没有侍过寝,算不得妃子,皇上便大手一挥,让人传苏妃娘娘侍寝。苏家不愧是靠女人起家的,送进来的女子虽然年纪不大,却精通闺房之术,那婀娜多姿的体态,娇媚动人的身姿,婉转缠绵的叫声,风情万种的眉目,让皇上雄风大振。 看着在自己身下娇喘的苏妃娘娘,皇上热血沸腾,感觉自己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年,精力充沛,一晚上折腾了这位初次承恩的苏妃娘娘三四次。 那苏妃娘娘也是个厉害的,变换着姿势讨好皇上,一个初承恩露的女子,不仅没有破瓜之后的疼痛与苍白,整个人娇艳得让人想要一口吞了。 那苏妃娘娘绝对是个聪明通透的女子,当皇上露出疲态时,苏妃娘娘连忙娇声求饶,说皇上太厉害了,她受不了,肯请皇上饶了他。 皇上自己也不行了,可在美人面前怎么能说自己不行,苏妃娘娘这话一出,皇上哈哈大笑,在苏妃柔软的胸脯上捏了一把:“你个小妖精,朕今晚就饶了你。” 苏妃一边谢恩,一边拿自己的娇躯磨蹭皇上的身体,一番嬉戏下来,皇上的精神倒好了几许,虽然没有再动的本事,却是睡不着了。 苏妃这才乖巧地躺在皇上的身侧,和皇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苏家养出来的女儿,脑子聪不聪明不知道,但对付男人绝对有一套。 苏妃和皇上说了几句话,表达了自己离家的不安,遇到皇上的幸福,和对皇上的崇拜,然后极有技巧地说,请皇上容许她去见见苏柔,以成全她们的姐妹之情。 皇上听了,对苏妃更是高看一眼,说她有情有义,当苏妃说想要在家人离去时,见家人一面,皇上也没有阻拦,大方地同意。 苏妃谢恩,却是没有半丝喜悦,皇上问她什么事,苏妃只说累了,只是一双美眉紧皱,之后不管皇上怎么问,苏妃都不说,只展颜强笑。皇上没有再问,却把这事记在心中,当皇上看到苏妃眼角的泪水,想到苏妃对苏家和苏柔的情意,皇上隐约想到,苏妃不高兴应该和苏家有关,而最近苏家最大的麻烦,就是与凤轻瑶的比试输了,苏家得摘牌匾,让南陵苏家这个称号从九州大陆消失。 这种事情,皇上本不想管,可看到美人儿愁眉不展,皇上决定改天召凤轻瑶进宫,让皇后敲打一下,一个女孩子,别做出失礼过分的事。 没人陪皇上说话,皇上也累了,搂着苏妃年轻娇嫩的身体,很快就入睡了,皇上不知,在他享受美人福时,他的大臣们正面临灭顶之灾。 黑骑有军人的原则,也有盗匪的凶狠,九皇叔从来没有想过,把黑骑训练成正义之师,黑骑是九皇叔手中的王牌军队,也是九皇叔手中的杀戮利器。 黑骑是单兵之王,也是最优秀的团队,千人的黑骑瞬间划分为十四队,每队六十人,余下的十六人则负责拖住巡城官兵的脚步。 这是黑骑的战斗,九皇叔虽然有帮他们潜入皇城,却不会帮他们调走皇城的护卫,毕竟调走皇城护卫并不是小事,很容易就会查到九皇叔头上。 千余人的黑骑,脱下重重的铠甲,穿上轻薄的夜行服,如同午夜幽灵一般,飞快地在街道中穿行,各自朝自己的目标赶去。 来到目标大宅,为首的人展开一张地图,指着地图的方位,朝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人连连点头,表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布局完毕,为首的人将地图塞到身后的背包,朝众人道:“行动!” “嗖……”类似飞虎爪的攀跃工具,从黑骑的手中射出,啪的一声,嵌入屋梁上,黑骑借力,轻盈地飞入院内……要是凤轻瑶看到黑骑夜行的装备,一定会晕倒。这,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飞虎队,虽然装备不够精良,但飞虎队的基本装备,却一样也不缺,尤其是他们身后的那个背包,好眼熟哦…… 没错,黑骑的配备,是九皇叔从凤轻瑶那里借鉴过来的,当然九皇叔并没有照单全搬,而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将他认为必要的东西,都给黑骑武装上。 黑骑的夜行服,也与平常的粗布黑衣不同,凤轻瑶之所以能在兽苑的大火中毫发无损地跑出来,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由特殊的布料制成。 凤轻瑶让苏嘉铭在布料上涂了一层液体,这液体有防水防火的功效,并且晒干后融入到布料里,看不到也闻不出来。 九皇叔知道后,不惜血本,让苏嘉铭大量制造这种防水防火的布料,暂行先用来武装黑骑。 黑骑是一只武装到牙齿的队伍,要是没有以一敌千的本能,别说九皇叔,就是苏嘉铭也不甘心。他们在这一千名黑骑身上花费的银两,比在一只十万大军身上的花费还要多。 黑骑也没有辜负九皇叔的期待,第一起任务以零损伤完成,第二起任务也进行的非常漂亮,黑骑闯入官员内宅,在护院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拔出腰间的短匕。 噗嗤一声,割断了对方的喉咙,将人放倒。 “动作快一点!”先锋人员悄无声息地放倒护院,然后便示意身后的人冲进去。 黑骑们点了点头,各自散开,朝各个院子奔去,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人都解决。 “救命呀!” “有强盗!” “壮士饶命!” “来人呀,来人呀。” ……同一时刻,相隔不远的几家大宅都发出尖叫声,住在附近的官员惊醒后,立马召集护院,将自己的家人保护起来,至于隔壁的求助声?对不起,我已经派人替你们报官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撑到官兵来,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958善后,本姑娘看不上窝囊的男人 958善后,本姑娘看不上窝囊的男人 皇城流血夜,这话一点也不假,十四户大臣一夜之间被灭口,数百人死于非命,整条大街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皇城禁卫军赶到时,只来得及替死去的人收尸,至于凶手?他们也许看到了一个影子。 翟东黎半夜被人从被子里挖起来,了解事情的始末后,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翟世子黑沉着一张脸,命令侍女给他换朝服,他要进宫禀报皇上。 至于时间对不对,这完全不在翟东黎考虑的范围,事情实在是太严重了,这等恶行,实在是打他这个守城将军的脸。 不过在进宫前,翟东黎还是要先做好安排,当翟东黎做完一系列交待后,天已破晓,翟东黎知道不能再等了,舍轿骑马,朝皇宫奔去,要不是他走到皇宫外就大声自报身份,巡夜的侍卫差点就把他当成刺客给杀了。 搂着美人儿入睡的皇上,在破晓时被宫人叫了起来,只不过待到他换上龙袍,梳洗完毕,离早朝也不远了。 翟东黎急得嘴角都起泡了,见皇上阴沉着脸走进来,翟东黎顾不上害怕,立马将事情一五一十地报告给皇上。 “混账东西!”皇上一拍桌子,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有凶徒潜入皇城,在朕的眼皮底下杀朕的大臣,你这个统管皇城安危的将军居然不知道,今日那些贼子敢在皇城杀官员,明日他们就敢到皇宫杀朕。” “臣失职,请皇上责罚。”翟东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求饶。 “罚,朕当然要罚你,翟东黎,朕限你十日内将凶手缉拿归案,拿不到凶手,你就自请去皇陵,给朕建皇陵去。”皇上这次真是气极,炸毁皇陵的人还没有找到,又有人肆无忌惮地在皇城撒野,皇上怎么能不愤怒。 翟东黎无话可说,连忙应是,在皇上的震怒下,连滚带爬地出了皇宫。 “真他娘的晦气。”翟东黎在宫外,重重踢了一下台阶,一抬头正好看到九皇叔站在不远处,翟东黎连忙收起怒火,给九皇叔行了个礼。 “免礼。”九皇叔不冷不热地应了一下,便朝宫内走去。 今天的早朝,没有意外,全是和昨夜的凶杀案有关,大臣们一致要求严惩凶手,绝不能让那些恶徒逍遥法外,务必要加强皇城守卫,杜绝类似事件。 没办法,那些恶徒昨晚洗劫的都是大臣,这些个官员现在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倒霉鬼。皇上对这些没有建设性的意见只听不说话,对于一半大臣要求严惩翟东黎的话,也只当作没有听到。 有肃亲王在,翟东黎就不会有事,顶多革职罢了,可皇上还想借肃亲王手中的力量,查清在皇城犯案的人,所以皇上暂时不会动翟东黎。 早朝退后,皇上召集了几位心腹大臣,还有符临在御书房议事,几在大臣一致推断,昨天犯案的人,和炸皇陵的十有八九就是同一伙人,都是为了挑衅东陵权威。 一夜之间,死了十四个京官,这确实是对东陵的挑衅。 众位大臣接着又提了几条缉拿凶手的办法,皇上只听,没有说采不采纳,议完事后,皇上看符临一直没有说话,便把符临单独留下。 “符爱卿,你可是不同意薛大人他们的话?”“皇上,臣认同薛大人他们的话,只不过臣心中有一隐忧。”符临板着一张脸,俊美的眉目已被官场生涯磨练的刚毅沉稳,几乎没有表情。 “什么隐忧?” “皇上,微臣查过,最近一个月并没有可疑之人进城,昨天犯案之人必是常年蛰伏在皇城,或者皇城附近。臣不敢断言昨天犯案的凶徒和炸皇陵的是不是一伙人,臣只知道皇城内潜藏了这么一股强大的势力,我们却不知情,这实在是危险至极。”符临忧心忡忡,一副为皇上着想的模样。 这个担忧即使符临不说,皇上也明白,众大臣心里也明白,只是不肯提罢了,因为一提查凶徒的事十有八九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对方能在暗中潜藏这么久,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众位大臣已是位高权重,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皇上沉吟片刻后道:“符爱卿,朕给你调动九门提督的权力,务必要将那股潜藏的势力给朕连根拔起。” “臣,遵旨。”符临连忙低头,掩去眼中的光亮。 九门提督,守城将军,皇城禁卫军,这是护卫皇城的三大兵力,皇上这是把皇城三分之一的兵力交到符临手上,对符临信任至极。 手上有兵马当然好办事,符临领命而去,心中已经盘算着,要从那十四位死去的大臣下手,抽丝剥茧,找出背后隐藏的势力。 一夜之间,皇城大街小巷全是官兵,百姓惶恐不安,面对士兵的排查,一个个连祖宗十八代都背了出来。 官员人人自危,只要查出有一点可疑的,就把人丢到大牢里去,一时间京城各大衙门的大牢都满得不能再满。 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股不安与惶恐之中,不过是一天之间,皇城就好像失去秩序一般,官员无心政务,一心想要查出行凶之人,百姓无心事务,生怕行错一步,连累全族。 凤轻瑶看到这京中乱像,要求凤府的人没事别外出,这个当口出了事,就是她也没有办法。 凤府关门闭户,可惜凤轻瑶能挡得住别人,挡不住九皇叔,九皇叔与凤轻瑶在凤府闲逛,最后来到那高亭子之上。 九皇叔指着城外,问道:“满意你看到的吗?” 凤轻瑶顺着九皇叔所指看去,那个方向正好是十四户大臣居住的地方:“是你做的?” 一夜之间宰灭十四位大臣满门,真是好大的手笔。 “除了本王,还有谁能做到?”九皇叔不是骄傲,他只是陈述事实。 凤轻瑶不置可否,问道:“为什么?”“兽苑起火。” “就为了这个?”凤轻瑶颇为怀疑地看着九皇叔。 她可不认为,九皇叔会因为兽苑火灾一事,大下杀手。 “一部分。顺便借皇上之手,把那些隐在暗中的老鼠揪出来。”借刀杀人,栽赃陷害,只要你能想到,都可以说。 凤轻瑶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就说嘛,你怎么看也不像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说完,还不忘上下打量九皇叔一眼。 看凤轻瑶那一副我看透了你的样子,九皇叔绷不住,笑了出来:“本王要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你也看不上本王。” 男人,不可能永远沉溺在温柔乡里,女人不是男人的唯一。 959嬉戏,陪本王去山东 959嬉戏,陪本王去山东 九皇叔说得没错,凤轻瑶的确看不上为了儿女私情,不顾自己责任的男人,凤轻瑶煞有介事地道:“说得没错,本姑娘的确看不上窝囊的男人。” 说完,还不忘摆出女王的款,只可惜年纪大嫩,那粉嘟嘟的小脸,令人怎么看都觉得可爱,九皇叔心中一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姑娘说得是,本王为了让姑娘你一直看上,会努力做个不窝囊的男人。现在,本王已经把外面的人解决了,剩下的几个就交给姑娘你了。” 成功地把凤轻瑶的脸颊捏红后,九皇叔在凤轻瑶发火之前,递给她一张名单。“哼,这一次就放过你。”凤轻瑶气鼓鼓斜了九皇叔一眼。 九皇叔面带微笑,作了个小揖:“本王谢姑娘不罪之恩。” “啊,那个……你没事吧?”凤轻瑶被九皇叔吓了一跳,一脸怀疑地看着九皇叔,怎么看怎么觉得九皇叔不对劲。 九皇叔什么时候会对她行礼了,是九皇叔脑子抽了,还是她眼花了? “咳咳……”九皇叔被凤轻瑶毫不遮掩的眼神,看得万分尴尬,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一本正经道:“没事。” 他难得有心情逗弄一下凤轻瑶,结果这姑娘居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实在是让人伤心。 “没事就好。”凤轻瑶审视地看了九皇叔一眼,确定九皇叔还是九皇叔,没有被人换了心,这才展开手上的名单看起来。名单上所写的人家,昨天已全部被灭门,只有六个妃子,还在宫里好好的。 在皇城杀人和潜入皇宫杀人,那完全是两个概念,九皇叔没有动这六个妃子,也在情理之中,凤轻瑶将名单默记下来后,问道:“名单可信吗?” 凤轻瑶虽然不介意杀人,可她介意滥杀无辜,那六名妃子中,有几个与她的交情还算不错。 “大公子查证过。”九皇叔从来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王煜陵的功劳,他绝不会抹杀,也不会隐瞒,可看凤轻瑶听到王煜陵查证过,便点头认可,还是很不爽。 难道在凤轻瑶心里,王煜陵就这么可靠? 九皇叔的感情太内向了,凤轻瑶不懂九皇叔心中纠结,将名单递还给九皇叔:“那六个女人你不担心,交给我吧,我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恩将仇报什么的最可恶了,她绝不会让这六个女人好过。 “嗯。”九皇叔看凤轻瑶浑不在意,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满,将手中的纸条粉碎。 现在的皇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这个时候只要稍微做得出格,都会被人盯着,九皇叔可不打算把自己给兜进去,让皇上借机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皇城的事情,九皇叔暂时不想管,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九皇叔打算交给皇上,皇上要是连自己眼皮底下的事都管不了,就不配当皇帝了。 九皇叔已将京中的事布局好,科考的事情也有王煜陵盯着,他准备去做一件为了美人暂时放下江山的事。 “轻瑶,下个月本王要去山东,你陪本王一同前去。”九皇叔这话不是寻问,而是命令。 “去山东?你去山东做什么?”山东是凤轻瑶要去的地方,这一点九皇叔很清楚,凤轻瑶可不认为九皇叔此时提出只是巧合。 寻个理由还不简单,九皇叔张口就道:“本王奉皇命重建皇陵,去山东当然是寻石材。” “山东有建皇陵用的石材?”凤轻瑶满头黑线,这个理由也太随便了。 “本王说有便有,怎么?你有意见?” “呃……没有,你说有便有,反正这又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凤轻瑶用力点头,反正有九皇叔陪着,占便宜的人是她。 “不过,去山东前,我想先去给我爹娘扫墓。只是不知道皇城这乱局什么时候能平,我什么时候能出城。”凤轻瑶一脸哀怨,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却遇上皇城流血夜事件,全城戒严,害得她出城都不敢。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九皇叔这话就是说,你只管说出时间,其他的他会摆平。 凤轻瑶忙道:“清明那日。”“本王知道了,清明那日本王来接你。”意思是要和凤轻瑶一起去。 “啊?不用了,你打声招呼就行了,让我能出城就可以。”凤轻瑶连忙拒绝,开玩笑,九皇叔以什么身份去给她父母扫墓。 她的奸夫? 算了吧,她爹娘受不起。 九皇叔没有回答,斜了凤轻瑶一眼,凤轻瑶还想再劝,九皇叔却三言两语把话题转开,说到西陵的事情上去了。 西陵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一个不好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就会白费,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西陵天宇带来好消息。 九皇叔再位高权重,也无法插手别国政务,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动用西陵所有的力量,保住西陵皇上的命。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并不是想要问她的意见,便只听不说,毕竟这种高层的博弈,就是她想也帮不上忙。 两人闲聊半晌,九皇叔趁机留在凤府用膳,饭后凤轻瑶话里话外都透着送客的意思,九皇叔只当听不懂,与凤轻瑶在大厅继续闲聊,见天色已晚,九皇叔提议对上一局。 凤轻瑶只好舍命陪君子,只是…… “就你这棋艺,居然还能赢苏绾、赢崔十六,被那些大儒称为圣手?”九皇叔看着棋盘上,凤轻瑶惨败的样子,一脸鄙夷道。 凤轻瑶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气得直磨牙:“既然看不起我的棋艺,那就别和我下,我下棋臭又怎么样,还不是摆出了九州圣手都破不了的棋局。” “你确定那棋局是你自己摆出来的吗?”九皇叔眸光潋滟,笑意盎然,修长白皙的手指,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拾入棋盒。那神情无不告诉凤轻瑶,他什么都知道,凤轻瑶脸色微红,嘟囔一句,虽不清楚,但九皇叔却听得真切,凤轻瑶说得是:“不是”。 九皇叔眸中带笑,语气却越发的严肃:“你这臭棋蒌子,以后还是少和人下棋为好,免得被人看穿。” 这话当然是调笑,凤轻瑶的棋艺不差,胜在棋路刁钻,正统学棋的人与她对弈,很少能在前几局赢凤轻瑶,只不过多下几局,懂了凤轻瑶的棋路后,凤轻瑶想要再赢,那就难了…… 960完婚,太子睿王解禁 960完婚,太子睿王解禁 九皇叔之所以能赢凤轻瑶,是因为他早就看透了凤轻瑶的棋艺,不仅熟悉凤轻瑶的棋路,还早早地想出了相应的对策。 以无心对有心,再加上九皇叔本身棋艺不凡,凤轻瑶自然被杀的溃不成军。 被九皇叔如此明显的嫌弃,凤轻瑶当然不干,她虽称不上精通棋艺,但绝不像九皇叔说的那般差,强烈要求再下一局,好一雪刚刚的耻辱。 “再下一局可以,只是这赢输总得有点彩头才有趣。”九皇叔把玩着棋子,心中暗笑:小狐狸总算上钩了,不枉费他拿棋盘出来诱惑她。 “你要什么彩头?”凤轻瑶微微后退,摆出防备的姿势。通常情况下,都是她扮猪吃老虎,九皇叔这语气,这招术,和她之前对付苏家有点像。 “输了,本王今晚陪你。”九皇叔一脸认真道,却把凤轻瑶给惊地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如你所听到的那般,怎么?不敢赌?”九皇叔侧着身子,微挑的眉目,在烛光的映照下风情尽显,半是冷峻,半是温柔,只那么一坐,便尽显风流之姿。 凤轻瑶看得口干舌燥,她承认自己被美色诱惑了。 “赌就赌,谁怕谁。”反正又没有说谁输…… 两人对弈的结果是凤轻瑶坚守原则,三个月不让九皇叔上床;还是九皇叔技高一筹,让凤轻瑶放下原则? 这个问题暗卫也想知道……不管凤轻瑶和九皇叔谁胜谁负,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早朝也一样开,九皇叔回王府换了一身衣服才进宫,早朝的主题依旧是缉拿凶徒一事,不过还有一件关于西陵的事情。 西陵来使说西陵皇上病重,希望云华公主与淳亲王早日完婚。 这话中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就是怕西陵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云华要守孝三年。 这个消息对于九皇叔来说实在算不上好,西陵大大咧咧把皇上病重的消息报出来,又催促云华完婚,便可以证明,西陵的大局已落到西陵云泽的手上,西陵云泽现在是有恃无恐,只待皇上西去,便可登基为帝。 九皇叔虽然担忧,面上却是不显,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说自己赢了。 西陵发来国书,皇上可以不给西陵云泽这个太子的面子,但不能不给西陵面子,当下就应诺,待钦天监算出日子,立即让云华公主和淳王殿下大婚。 最近东陵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也需要喜事冲一冲晦气,皇上倒是没有为难云华,待钦天监算出日子后,便着人准备婚事。 只是云华的皇兄西陵天宇病重,只得让西陵来使处理与婚事相关的琐事,对此不管是皇上还是云华都没有提出异议,毕竟聪明人都知道,西陵天宇现在根本不在东陵。 云华收到即将大婚的消息,又喜又忧,喜得是这个时候大婚,就表示现在的局面有利于云泽太子,忧的是只要没有登基,西陵云泽就只是太子,只有一个监国的身份。 虽说缉拿凶手的事也不能怠慢,可在两国联姻之际,终是不好大张旗鼓,以免在西陵人面前丢了泱泱大国的风度,于是皇城又恢复了该有的秩序。 只是知情人都明白,皇城是外松内紧,看大牢里只多不少的犯人就能明白,皇上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抓出那些潜在暗处的人。 九皇叔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每日都和往常一样,上午上朝,下午去凤府,晚上回王府休息,日子规律到只要一看时间,就能猜到九皇叔大人在哪里。 皇上听到监视的人报告九皇叔的行踪,嘴皮微抽:“下次还是这般,就别告诉朕。”身为皇上他很忙,没空看九皇叔天天腻味凤轻瑶。 “是。”监视的人木声应道,悄然退下。 皇上处理完折子,又拿起写满九皇叔行踪的折子看了起来,感慨他这个九弟这次动了真情,怕自己去皇陵十年八载护不到凤轻瑶,现在做出一个姿态,让人看清,免得他走后那些人欺负凤轻瑶。 “九弟呀九弟,只要你开口,朕绝对允许凤轻瑶与你同行。”皇上嘲讽地说道,心里明知这事不可能。修皇陵是尽孝心,带个暖床的女人去那成了什么事。 处理完公务,太监送来绿头牌,皇上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点了苏妃的名,太监当然知道苏妃最近受宠,哪敢多言,当下就差人去苏妃那里提点一声,让苏妃接驾。 皇上在苏妃那里草草吃了一顿饭,便迫不及待地与苏妃滚床单去了,苏妃这一次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将皇上服侍的舒舒服服。 皇上的妃子都是大家闺秀,苏妃虽然也是出身豪门,可完全是按扬州瘦马来调教的,表面端得是大家闺秀的气派,骨子里却比楚馆名伶还要放得开,皇上哪可能不沉溺于温柔乡里。 一番云雨后,苏妃全身绯红,光滑的肌肤沁着汗珠,隐约能闻到一股馨香,皇上埋首在苏妃的胸前,忍不住吸了口气,似为苏妃身上的香气陶醉。 苏妃眼中媚光流动,趁皇上在她身上流连不舍时,娇俏地说着这几天在后宫发生的事情,说后宫的妃子待她如何好,皇后娘娘如何有气度,遇到皇上如何幸福,自己如何快乐。 最后不知怎么地,提到皇后思子心切,她看着于心不忍,要是自己有个孩子,定要天天带在身边疼着宠着。 一番话下来,没有提东陵子睿半句,却让皇上动了解除睿王禁令的心思,第二天早朝时,有臣子借云华大婚一事,提出解除太子和睿王禁令,皇上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又喜又怒。喜的是东陵子睿终于有机会重新夺回圣宠,怒的是苏妃一句话,竟是比朝中大臣还管用。 “娘娘,你千万不要动气,那苏妃不过是一个玩意儿,老奴看了她的身子,她那身子是专门为男人调教的,为了保持细柳腰枝、光滑如玉,没少用秘药,她那个身子就是再得圣宠,也无法受孕,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再加上她在东陵无家族依靠,在宫里她除了依附您,再没有别的出路,娘娘大可不必为一个不能有孩子的宠妃动怒。” 皇后的老嬷嬷细细劝说,又分析各种利害,皇后这才冷静下来…… 961下江南,孤无母亦无父 961下江南,孤无母亦无父 皇后无论多么美丽、高贵、端庄,半老徐娘终是无法和那些娇嫩的妃子争,这段时间宫里进的女人越来越多,有身孕的也越来越多,皇后已经麻木了,苏妃虽然得圣宠,可好歹也是她的人。 “嬷嬷说得是,是本宫想左了,本宫要担心的不是后妃受宠,而是她们肚子里的孩子,谢皇贵妃那个贱人就要生了,也不知道她会生出一个什么东西。” 皇后不是不想对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可偏偏谢皇贵妃命大,几次都借着凤轻瑶逃过了。 “娘娘放心,太医说谢皇贵妃在床上躺久了,胎儿偏大,她身子又弱、骨盆又小,怕是会难产。娘娘只要在她生产时,想办法把凤轻瑶那个碍事的女人给拖住,到时候是母子双亡,还是去子留母,不过是娘娘一句话。” 皇后听老嬷嬷这话,认为可行,两人便琢磨着如何才能把凤轻瑶拖住,除掉凤轻瑶是不可能的,但要在谢皇贵妃生产的那几天,把凤轻瑶支开却不是难事。 不过这事不急,还有两个月,她们可以慢慢谋划,结果,还没有等皇后和老嬷嬷想出办法支走凤轻瑶,她们就被一个大消息给惊吓到了。 太子与睿王同时被关禁闭,皇上要放人出来,自然也不能忘了太子,毕竟朝中支持太子的人也不少,本以为太子与睿王出来后,两人又是一番龙争虎斗,结果却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睿王解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折子请罪,说自己行事糊涂,累及君父操心,实在枉为人子,恳请皇上责罚。 皇上看到东陵子睿认错诚恳,再加上又曾是自己宠爱的皇子,当下就赏赐了一堆东西到睿府,让文武百官明白,睿王圣宠如初。 舟王虽然咬碎一口银牙,可最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他不得皇上的心。 如果说睿王复宠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么太子上折子,自请去江南调养身体,那就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了。 要知道,太子即使被关禁闭,依旧自由、嚣张,除了不能出太子府外,太子过得比以往还要滋润,而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摆明了是宽待太子,足已说明太子在皇上心中也是有些地位的,再加上太子最近展现出来的手腕与气度,也让越来越多的大臣认为太子还有争的可能。 虽说太子的身体是他的软肋,可太医前两天还说太子心结已除,短时间内没有生命之忧,调养的好,再活个两三年不成问题,而两三年后也许就有救治的法子。可就在局面对太子极为有利时,太子却决定远离京师,不仅如此,作为太子手下的得力干将,清王殿下也交出兵权,自请陪太子去江南别院养身子。 皇上大发雷霆,自古只有被皇上赶走的皇子,没有自请离开京师的皇子,尤其这其中还有一个皇子是太子,皇上怒极:“朕不同意,太子的身体自有太医调养,去什么江南水乡。” “父皇,太医说江南最适合儿臣养病,儿臣在江南也许能多活一年半载,恳请父皇同意。”太子低头,却不卑怯,言词诚恳,却透着皇上要是不答应,就是不想他多活两年的意思。 皇上气得不轻:“皇城这么大,难道就找不到一个适合给你养身子的地方?太子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责任,你想去江南可以,自请废去太子之位,朕便准你去江南。” “父皇,江南气候宜人,温暖如春,这是京师无法比拟的,皇城虽大,却没有适合儿臣养病的地方,父皇如果对儿臣不满,想废了儿臣,儿臣绝无异议。”太子咚的一声跪下,半句不说自请废除太子之位的事。 开玩笑,没了太子的名号,他跑到江南去谁鸟他,动不了江南那些富商,他和九皇叔的交易怎么办。 “你以为朕不敢废了你吗?”事实上皇上还真不愿意废太子。 皇上废太子,和太子自请废除是两码事,太子没有犯错,皇上无故废了他,只会让百官认为他喜怒无常,让支持太子的人不满,可要是太子自请废除,那所有的错都是太子了。 “儿臣自认当太子的这些年,一直战战兢兢,从不曾出过差错,父皇要废了儿臣,儿臣也无话可说。”太子笔直地跪在那里,一副不将太子之位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知道皇上不会主动废了他,他在百官和民间的名声还算可以,再加上他本就是将死之人,皇上何必背上骂名,下旨废他,让官员心寒,只要熬到他死就行,反正依他的身体状况,绝对不会比皇上长命。 “你这是在威胁朕?”皇上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 面对帝王威压,太子只感觉背脊一寒,呼吸一窒,心口好像有什么压着,怎么也喘不过气来,太子本想强撑着说两句话,正欲张口时,眼珠一转,太子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太子“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不仅仅是宫人,就是皇上也吓了一跳,连忙唤人传太医来。 皇上虽狠,可没想过逼死自己的儿子,或者说他不想再背一条逼死自己儿子的骂名。 太医很快就到,作为老病号,太医对太子的情况很了解,检查一番后便开了药,让宫人煎药。 “太子怎么样了?”皇上问道,不管喜不喜欢,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太医眉头微皱,再三思索措词,小心翼翼地开口:“太子突发心疾,极需静养,不然定活不过三个月。” 活不过三个月? 皇上脸都变了。 这下不同意太子下江南养病,那就真是活活逼死自己的儿子,皇上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放太子下江南,并下令无诏不得回京。 想去江南不是,那就滚得远远的,别再妄想回来。 无诏不得回京,虽然没有废太子之位,却也差不多了,一个太子不能回京,他还有继承大统的可能吗? 太子收到圣旨,不喜不悲,只命令侍卫收拾东西,准备择日下江南。 皇父无情,他东陵子昭从今天起无母亦无父,他只为自己而活…… 962扫墓,这阵势有点可怕 962扫墓,这阵势有点可怕 太子下江南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凤轻瑶就是想要装作不知也不行,凤轻瑶正琢磨着,是不是送太子一程,毕竟太子下江南并不单单是为了养病,身上还肩负着为九皇叔捞钱的重任。 “九皇叔,太子哪天启程?”凤轻瑶正在想哪些东西太子能派上用场,见九皇叔进来,便开口问道。 “四月十二。”九皇叔在凤轻瑶对面坐下。 这段时间,九皇叔呆在凤府的时间,远比呆在九王府长,让皇上找不到九皇叔半点麻烦。 “四月十二?那天不是云华和淳王大婚的日子吗?”人家大婚他走人,这不就是诅咒人家分离嘛,太子真乃人才也。“那又如何?”九皇叔可不认为太子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云华与淳王大婚又如何,太子爱哪天走就在哪天走。 “不如何,我只是很佩服太子。”太子这是半点也不奢望皇上的宠爱了,不然不会特意针对东陵子淳,毕竟皇上对东陵子淳的厚爱与保护,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本王决定四月十五去山东,你也准备一下。”九皇叔在京城,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与其无法施展,不如早点走人。 “哦。”一个两个都走了,估计皇上会高兴死。凤轻瑶暗自嘀咕,又想到说要给太子送礼的事,便问九皇叔有没有什么好意见。 “给太子准备一些常用的药物,上次你给王煜陵准备的那个药盒不错。”九皇叔绝不承认他是吃醋,他只是就事论事。上次王煜陵能在太鲁阁大峡谷拣回一条命,凤轻瑶准备的那些常用药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凤轻瑶想了想,觉得也是,太子是什么人,就算他再怎么不受宠,也不会缺俗物,她能送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各种药丸了,只可惜太子的侍妾中没有一个有身孕的,不然送几盒安胎药最省事了。 凤轻瑶要准备送太子的药,没空理会九皇叔,九皇叔也不生气,便在凤轻瑶的书房里处理起公事。 皇上以为九皇叔与凤轻瑶天天在一起厮混,却不知九皇叔通过凤府与苏府密室相连的秘道办公,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做着拆皇上墙的事。 东陵接连发生几件大事,大家都忙得不行,别说凤轻瑶这种小人物,就是当初那轰动全城的东陵第一赌局,也在悄无声息中结算完毕。 除了知道苏嘉铭拿出一百万两建济善堂,和一个神秘赌客独赢两百万两巨款外,其余的事情外人半点不知情,毕竟牵头的是几大世家权贵,这些人家就是赚钱也是悄无声息,绝不会对外声张。 建济善堂的一百万两中,有十几万两是死去的那几户官员应该分得的红利,人死债烂,对方一家都死绝了,也没有人能分银子,苏嘉铭便把他们应得的钱投入到善款里,为他们做善事。 说起来苏嘉铭还要庆幸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不然他这个赌局发起人,一定会被上千双眼睛盯着,众人定会关心、议论那两百万两巨额赌资的下落。 而现在,因为皇城流血夜事件,即使有人觉得那独赢巨款的赌客是庄家暗中操作的结果,也没有人敢多一句话,就怕一个不好,惹祸上身蹲大牢。 赌局的事情凤轻瑶曾问过一句,知道苏嘉铭筹够了银子便没有再过问,横竖九皇叔天天坐镇凤府,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九皇叔顶着。时间一晃便到了清明这日,如同古诗中所说的那般,清明那天果然是雨纷纷,但路上却没有什么行人。 今天是清明扫墓日不错,但因为刺杀大臣的凶徒还没有找到,皇城仍处在戒严的状态中,一般人轻易无法外出,普通百姓也只能在家里聊表心意。 管家早早地就准备好扫墓所需的香烛与纸钱,还有一些素果,门房来报,九皇叔到了,凤轻瑶谢绝了丫鬟跟随,只让一个小厮拎着东西跟在身后。 本以为是和九皇叔两人轻车简从,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一支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在九皇叔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凤轻瑶倒不是害怕,只觉得奇怪,九皇叔可不是那么爱显摆的人。 “皇上听闻本王要出城,特派一只禁卫军保护本王。”与其说保护,倒不如说监视,皇上怕九皇叔出城是要与什么人联系。 说来说去,皇上还是不相信九皇叔,哪怕最近查到的蛛丝马迹显示,皇城潜藏的那股势力,极有可能和皇上当年夺位的事有关,皇上也没有放松对九皇叔的监视。 “皇上真是有心了。”凤轻瑶扯了扯嘴皮,示意小厮把东西放上马车,然后让小厮回府。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下人受气,没看到这群禁卫军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看贼一样嘛。 “走吧。”九皇叔知道凤轻瑶不满,只好出声安抚她。 皇上派禁卫军跟随是临时决定的,打着为他安危着想的牌子,他也不好拒绝,再说他出城又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皇上的人跟不跟着,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马车很宽敞,两个人坐绝对有多,九皇叔与凤轻瑶各占一边,没有任何暧昧与不合适宜的举动。 九皇叔虽然喜欢与凤轻瑶亲近,但在外人面前,绝不会做出搂搂抱抱的失仪举动,两人一路安安静静,可把外面的禁卫军给无聊死了。 他们可是奉皇命盯着九皇叔,结果九皇叔规规矩矩,他们盯得多没意思。 一路寂静,终于来到凤父凤母的陵墓外围,凤轻瑶刚下马车,身侧的禁卫军便举着一把油纸伞走过来,以免细雨打湿凤轻瑶的衣衫。 凤轻瑶看到前面的九皇叔,也不说话,只跟着九皇叔朝墓地走去。 不知是惧怕九皇叔还是尊敬死去的人,禁卫军面色肃穆,跟在他们身后,静静地走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在这林中显得特别响亮,让人听着安心。 凤轻瑶一路沉默,谢绝了禁卫军的好意,自己动手把凤父与凤母的墓碑清理了一下,摆上祭品与香烛。 洒完纸钱后,凤轻瑶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双眼迷茫而空洞,就好像无助的孩子,站在父母面前寻问父母的意见,却永远得不到父母的回答。 凤轻瑶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悲伤,没有人能够介入,九皇叔默默地站在凤轻瑶身后,等凤轻瑶从这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不管如何,凤轻瑶的身后还有他! 963宫变,鹿死谁手犹不知 963宫变,鹿死谁手犹不知 自从清明过后,一直都是细雨纷纷,都说春雨贵如油,可天天下雨,连衣服都没法晒干,实在让人烦心。 凤轻瑶自从清明那天出门后,就没有外出过,直到四月十二,云华与淳王大婚,天气放晴,凤轻瑶才从凤府出来。 当然,依凤轻瑶的身份,不够格参加淳王和云华公主的婚礼,凤轻瑶也没打算参加,她出门是去送太子和清王。 皇城里的权贵们既虚伪又现实,太子和清王已被皇帝厌弃,无诏不得入京,今生怕是与大宝无缘,是以太子离京这日,除了太子的亲信外,竟是没有一个高官和兄弟相送。那些人都跑着去讨好淳王了,与太子相比,淳王虽然不可能登基,但他身上的圣宠却是太子不能比的。 送行的人不多,凤轻瑶亮明身份后,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太子面前。 “没想到小皇……咳咳,轻瑶会来送孤。”太子本想说小皇婶,看凤轻瑶不悦,才生生改口。 “轻瑶与殿下相识一场,平日里没少得殿下照拂,殿下此次离京,也不知再相见是何时,轻瑶怎么可能不来送一程。” 不管太子出于什么目的,他多次出手帮凤轻瑶是事实,凤轻瑶是感激的。 太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尴尬地道:“轻瑶就别笑话孤了,孤帮你从来都是别有所图,而且都是举手之劳,凡事难办的事情,孤可是一件也没有帮过你,你别怨孤就是好的。”“于殿下而言是举手之劳,可对轻瑶来说却是救命之恩。至于那什么没帮的话,殿下还是别说了,你这么一说,轻瑶羞都要羞死,殿下没有帮轻瑶的义务,轻瑶怎么可能会因殿下不帮就怨殿下。”凤轻瑶说得真诚,太子见状也不再推拒,笑着受了凤轻瑶的感谢。 世人都懂,别人帮你你该感恩,别人不帮你你也不该怨恨,帮你是义,不帮也没错,可真正能看开的又有几人? “殿下,这是轻瑶给两位殿下准备的薄礼,还请两位殿下不要嫌弃。”凤轻瑶知道太子赶着出城,也不再浪费太子的时间,示意下人捧了两个盒子上来,分别送到太子与清王的面前。 “殿下,这个盒子是有暗号的,每个盒子的暗号都不一样,我告诉殿下如何开。”密码箱这种东西有其存在的必要性,虽说落到敌人手上,只要用力就能砸开,但身边的人却没有办法,在太子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太子的箱子,调换太子的药。 凤轻瑶先走到太子身侧,教太子如何对密码,开箱子,顺便告诉太子如何改密码,这只是简易的密码锁,太子要修改并不是什么难事。 “轻瑶有心了,孤甚是感激。”太子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排列整齐的药瓶,还有上面的小标签,顿时只感觉鼻子一酸,瞬间红了眼眶。 除了他死去的母后,没有人会为他想这些,子清虽说和他一条心,可毕竟是男子,有些事情他想不到。 他这个小皇婶年纪不大,但却颇有长辈之风。 “殿下能用上就好,下面有一些简易的器具,我写了使用方法在那里,太子得空可以看看。”不是凤轻瑶对太子好,而是太子对九皇叔的用处太大。 太子活久一点,江南那边才能经营的更稳妥,九皇叔才有充足的军响。 要知道,打仗就是打兵马、打粮食、打武器,而这哪一样都要花银子。 凤轻瑶教完太子便去教清王,不是凤轻瑶不肯一起教,而是在她教太子时,清王自动后退一步,以示君子之风。 同样的话,凤轻瑶又说了一遍,箱子打开后,里面依旧是药,不过和太子的不同,凤轻瑶给太子准备的药物大多是保心与医治风寒的,而给清王准备的药,则以外伤药为多。 清王沉默地点头,没有说话,眼睛也不看凤轻瑶,凤轻瑶不知道清王这是怎么了,想着自己与清王不算熟,也不再说什么,礼物送上,凤轻瑶便提出告辞。 “很快,我们就会再见。”太子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轻声道。 清王站在太子身侧,直到看不到凤轻瑶的马车才出言提醒:“皇兄,我们该走了。” “走吧。”太子最后看了一眼皇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一国太子,在无百官相送的情况下孤独离去,而下一次再踏入这片土地,却不知是何年何月……虽说是太子主动要求去江南养病,可如此冷清,却是大伤一国太子的尊严,不过,这一切都是太子的选择,不管后果如何,他都要承受。 九皇叔站在茶楼上,看着太子一行落寞离去,薄唇微抿,待到太子一行消失在城外,这才转身朝淳王府的方向走去。 淳王父母双亡,皇上本想亲自为淳王主婚,奈何满朝大臣都不同意,于是皇上便请肃亲王为淳王主婚。 肃亲王没有拒绝,翟东黎刚犯了事,肃亲王绝不会在这个当口忤逆皇上。 与城门口的冷清不同,淳王府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府外停满了各式马车,皇城大半的权贵都赶了过来,讨好淳王、讨好肃王者都有。 一个个满面笑容,说着吉祥的话,大家都默契地不提太子离京的事情,直到一道唱礼响起,打破满府的喧闹。 “九王爷到!” 婚礼已进行到一半,新人正准备拜堂,九皇叔这个时候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众人不敢说半句不是,肃王也只好让司仪官暂停,先迎九皇叔进来。 九皇叔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所到之处,众人皆避,两旁的人硬是在拥挤的淳王府,给九皇叔让出一条大道。 九皇叔面无表情地踩在红色毛毯上,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众人不敢说话,只能目送九皇叔朝喜堂走去,待到九皇叔走远,才敢在暗中嘀咕:九皇叔这是来参加婚礼,还是来找麻烦呀! “九叔,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新郎官淳王殿下,完全不受九皇叔的寒气影响,九皇叔一踏入喜堂,东陵子淳就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笨小子,怎么傻傻地往上撞,没看到九皇叔那阴沉的脸嘛。肃王在身后使劲地朝东陵子淳使眼色,可惜那小子完全没看到。 九皇叔身子略略向左倾斜,避开东陵子淳的手:“子淳,九叔这个时候来,是有几句话要对云华公主说。” “啊,九叔你要说什么?”东陵子淳虽然单纯,但不笨,知道九皇叔要说的话,定会让云华难堪,可他娶云华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所以他不仅不会阻止,还会帮助…… 964悲怆,和睿王好好沟通一下 964悲怆,和睿王好好沟通一下 谁说淳王殿下性子单纯、不懂算计?这不也是一个有心眼的。九皇叔扫了东陵子淳一眼,把东陵子淳吓得猛缩脖子。 肃亲王知道九皇叔这个时候来,肯定没好事,作为主婚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淳王的婚礼被毁,上前道:“九王爷,今天是淳王殿下和云华公主大婚的日子,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这是警告九皇叔别毁了两国的婚礼,到时候哪怕贵为九皇叔,也讨不了好。 “肃王您放心,本王没有破坏子淳婚礼的恶毒念头,本王只是受人之托,给云华公主带一句话。” 九皇叔那双冰冷的寒眸扫向云华,即使隔着红盖头,云华也能感受到九皇叔眼中的冷意与嘲讽。 在九皇叔进来的那一刻,云华就隐隐不安,此时听到九皇叔这话,她的身子都僵了,她知道九皇叔来者不善,这个时候来,定是为了给凤轻瑶出气。 可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她即使再不安也只能忍着,做一个端庄大方的新娘子,不能丢西陵的脸。 肃亲王见自己劝说无效,便朝唯一一个在场的皇子舟王使眼色,舟王却是一个装傻充愣的主,饶有兴致地与身边的人耳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肃亲王无奈,拿出长辈的姿态道:“小九,人生三大喜事,这洞房花烛排在第一位,你就算不为两国着想,也该为子淳着想,子淳怎么说也是你侄子。” 肃王知道九皇叔是为了给凤轻瑶出气,所以特意提醒九皇叔,别忘了亲疏,淳王再怎样也是九皇叔的亲人,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让侄儿伤心。 “肃王,本王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本王说完话就走,婚礼依旧进行,肃王你要再拦着本王,可就要错过吉时了。”九皇叔绝对是阴险的,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到肃王头上,让肃王想要阻止都不行。 “肃王爷爷,皇叔最疼我了,你就让皇叔说嘛,子淳也想知道皇叔要和云华公主说什么。”还未拜堂,淳王乐得不称呼云华公主为王妃。 己方人员不给力,肃亲王再厉害也挡不住九皇叔的攻势,肃亲王无奈,只得后退一步,表示不再干涉,随便九皇叔说什么,都与他无关。 了不起,他进宫向皇上请罪,婚礼是被九皇叔和子淳破坏的,他有阻拦,皇上总不好意思责怪他。 “多谢肃王。”九皇叔朝肃亲王点了点头,以示尊重,然后才对云华公主道:“云华公主,西陵来使托本王转告公主,你父皇已经清醒,你不必再忧心你父皇的病了。另外,你母妃淫惑宫廷,已被赐死,你皇兄监国期间行为失当,被勒令思过……” 九皇叔的语速一惯不快,咬字清晰,以前云华只觉得九皇叔这人深沉得可怕,今日才知九皇叔这语气就像刀子,每一个字都是刀尖,往她身上戳。 云华不等九皇叔说完,就急切地打断:“九,九皇叔你说什么?我母妃她……” “你母妃死了。”九皇叔残忍地接过话,云华公主终于撑不住了,踉跄一步,撞在身后的案台上,红烛被撞倒在地。 喜娘尖叫一声,连忙去扶,云华却没有心思管这些,猛地扯掉红盖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母妃不会有事的,我皇兄也好好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九皇叔满意地看着云华公主狼狈的姿态,勾唇一笑,清咧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云华公主,如你所听到的那般,你母妃死了,公主请节哀。最后本王祝云华公主你新婚快乐,与子淳百头偕老、儿孙满堂。” 丢下这话,九皇叔不再多呆,朝肃亲王招呼一声,怎么来地便怎么回去,丝毫不顾众人的议论。 一报还一报罢了,当初云华毁了凤轻瑶的婚礼,他又怎么会让云华风光大嫁呢。 西陵的消息早就传来了,只不过他故意让人压后两天,直到今天才传到东陵。 你看,他对云华多好,特意让云华多高兴两天。 九皇叔走后,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喜堂里的新人,想看看这婚礼还怎么继续,要知道云华公主的母妃,罪名是淫惑宫廷,这可是会殃及子女的,云华的名声本就不好,这下更差了。“母妃死了,我母妃死了……”云华公主如同木偶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水不停地往下掉,与脸上的胭脂混在一起,糊了一脸。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父皇醒了,母妃死了,皇兄也被父皇猜忌,离皇位越来越远了……云华公主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样,东陵子淳站在一侧,完全没有上前安慰的意思,反倒是看向肃亲王,希望肃亲王能放过他,终止婚礼,他不想娶一个身上有污点的女子为正妃。 肃亲王狠狠地瞪了东陵子淳一眼,让他别打小主意,要不是这小子临阵倒戈,他扯下这张老脸,总能阻止九皇叔在婚礼上说这些,这下好了,云华公主在婚礼上,听到自己母亲去逝,这婚礼还能喜庆吗? “婚礼……”继续二字肃亲王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云华公主突然提起裙摆往外冲去。 “东陵九你回来,你回来,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我母妃不会有事的,我皇兄也不会有事,东陵九你别走,你别走,你告诉我这不真的……” 云华还算有理智,没有说出她皇兄要登基的事,不然传回西陵,这可是谋逆之罪,只可惜云华不知,就她今天这个做派,传回西陵,西陵皇上也不会高兴。 毕竟没有哪个皇上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听到自己病好后,不是高兴,而是愤怒,除非西陵云泽登基,不然西陵给云华的帮助绝不会多。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拦住淳王妃。”不管淳王有多不愿意,婚礼进行到这里,由不得他不娶,肃亲王连忙命令下人,拦住云华。 无论如何,婚礼都要继续,因为淳王娶得不是西陵云华,而是西陵公主…… 婚礼继续,却再也没有之前喜庆,云华知道就算自己赶回西陵也于事无补,冷静下来后,任喜娘替她整理好盖头,机械地拜堂。新娘一脸泪水,悲怆万分,新郎一脸的不情愿,众位宾客见状,知道今天讨好不成,一一找借口提前开溜,舟王殿下是第一个走的,不过他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睿王府。 怎么说,云华也曾是子睿心爱的女人,他当然要把婚礼上发生的事情,跟他那个宝贝弟弟说一说了。而要不是九皇叔,云华的婚礼也不会变成这样…… 965宫变,不到最后胜负难分 965宫变,不到最后胜负难分 婚礼上的闹剧,凤轻瑶当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事并不算什么秘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九皇叔也没有遮掩,当众说了出来,虽说普通百姓不会知道,可官场圈子里的人都知晓。 凤轻瑶虽然觉得云华活该,可还是为她掬了一把同情泪,大婚当天遇到这事,真不是一般的糟心,其悲惨程度仅次于她。 当然同情归同情,该说的风凉话,凤轻瑶绝不会忘:“被你几句话就挑拨的险些砸了自己的婚礼,云华公主也太让我失望了。” 战斗力真弱呀! “咔嚓……”凤轻瑶随手拿起桌上的果子咬了起来,这个季节能吃到新鲜果子的只有皇家,凤府是绝不会有的,这都是九皇叔从九王府搬来的,九皇叔不爱吃水果,只好便宜凤轻瑶。 也许是太高兴了,也许是在九皇叔面前随意惯了,果汁顺着嘴角往下流,九皇叔摇了摇头,起身替她擦拭。 看凤轻瑶那得意的小样,九皇叔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颊:“别把云华公主想得太弱,她母妃死了,罪名又这般严重。在这样的情况下,云华公主要是能沉得住气,那就是冷血无情了,也太可怕了。” “好吧,我承认云华公主能完成婚礼,还算不差。”凤轻瑶三两口将手中的果子吃完,把果核放入盘子里,自觉地将双手伸到九皇叔面前。 求擦手! “你呀,越来越懒了。”话虽如此说,九皇叔还是宠溺地拿起帕子、沾湿,细细地替凤轻瑶擦拭双手。凤轻瑶嘿嘿一笑,闻着九皇叔身上的竹香,看着放大版的俊颜,和眸子里隐藏的脉脉温清,心也跟着温暖起来。 这个男人,为了她而出现在香气杂乱的婚礼,不顾众人的指责,公然为难一个女子。 放在以前,打死她也不相信九皇叔会做出这么没有格调的事,可现在吗?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她不信。 “云华以后会怎么样?”既然做了,就要做彻底,凤轻瑶不希望云华有翻身的可能,要知道女人一旦狠起来,比男人还要狠,她不怕云华报复,但她怕云华发疯。 “以后?她没有以后了,虞贵妃因为淫惑宫廷的罪名而死,云华这辈子也毁了,西陵差不多已经放弃她了。” “一般情况下,即使真有妃子淫惑宫廷,也不会暴出来,皇上只会尽力遮掩,就算不为皇室面子着想,也该为皇子、皇女着想。”“虞贵妃的儿子是太子,女儿又远嫁和亲,西陵皇上但凡对他们还有一点情意,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西陵皇上这一次毫不掩饰,将虞贵妃淫惑宫廷之事对外公布,定是恨极了西陵云泽与云华,不然不会这么毁他们的母妃,要知道毁了虞贵妃,就等于毁了西陵云泽和云华。” “有这样的母亲,是云华和西陵云泽这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西陵云泽即使有太子之名,想要登基怕也难了,至于云华?如果她安分的话,也许还能当几年淳王妃,如果不安分,皇上应该不介意她暴毙。” 九皇叔说得平静,可凤轻瑶却明白这其中的凶险,这是云华和西陵云泽在这场宫廷斗争中失败的下场,只要西陵皇上在位的一天,他们兄妹二人就没有翻身的可能,除非西陵云泽造反。 “可怜的虞贵妃,从一个美人辛辛苦苦爬上贵妃的位子,还养出一个太子儿子,熬了这么多年,眼见就要当皇太后了,却不想死得这么惨。” 如果西陵皇上没有醒来,那么一切就截然不同,虞贵妃就会成为尊贵无双的皇太后,云华也会是西陵皇上之妹,无人能及,可现在…… “虞贵妃确实有手段,只不过她的对手太强,西陵***与皇后联手,再加上有玄医谷谷主为西陵皇上医治,她根本没有胜算,要怪就怪她不够狠心,没有直接将西陵皇上杀死。” 后宫争斗永远不会停歇,皇后、宠妃并不是什么终点,皇太后才是终点,虞贵妃的儿子是太子又如何,只要她的儿子不是皇上,她就随时有倒下的可能。 “这么说,西陵皇上病重的事情与虞贵妃有关?”凤轻瑶想到西陵在短短一个月内的风云变幻,便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让一个帝王不顾儿女,如此羞辱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妃子,那只有一种可能——那个女人要害死他。“如果不是这样,西陵皇上又怎么会将虞贵妃打落尘埃,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在宫里,皇上要悄无声息地弄死一个女人,多的是办法,西陵皇上如此做,就是要绝了西陵云泽未来的路。”帝王的宠爱一般人承受不起,同样,帝王的恨一般人也承受不起。 西陵皇上没有直接杀死西陵云泽,不是顾念父子之情,而是要一点一点地折磨西陵云泽,让他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每一天都活在恐惧中。 “那西陵天宇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兜兜转转,谋算半天,最后的受益者居然是西陵天宇,云泽太子实在太悲剧。 “什么大便宜,天宇现在的处境也很不妙,西陵皇上现在除了***谁也不信,他虽然厌弃西陵云泽,但也没有扶天宇的意思,从西陵的情报来看,西陵皇上应该是另有打算。” 帝王多疑,西陵皇上怀疑西陵天宇回去的动机,毕竟西陵天宇远在东陵,却能在关键时刻带着神医赶回西陵,这一点就足已说明西陵天宇不简单。而经过一次背叛,西陵皇上对儿子已经不相信了,这一点九皇叔考虑到了,但他也没办法,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西陵云泽登基。 凤轻瑶默默望天:“帝王真心多疑,不过剩下的事情,你恐怕也不能做什么,要是让西陵皇上知道你在背后帮天宇,对天宇有害无利。” “是呀,本王只能帮他到这里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虽说西陵皇上经此一事,身体亏了不少,可想要皇子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太医也不是吃素的。”九皇叔想到西陵天宇的猜测,心中也多了一丝担忧。 天宇说,***腹中的孩子,经太医判断是男婴,他父皇似乎有意将皇位,传给***腹中的孩子,真不知道***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居然能让西陵皇上动了这样的心思…… 966爆料,你个阴险的人 966爆料,你个阴险的人 “***腹中的孩子是隐篱先生的。”左岸拦住九皇叔的去路,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九皇叔自认自己面对皇权更迭,还能谈笑自如,可听到这话他硬是愣神了。 “你确定?”九皇叔知道左岸不会胡说,可正因为此他才惊悚。 他所见到的隐篱先生是假的,还是他被隐篱先生算计了? “万分肯定。”杀手收集情报的能力一向不错,而左岸又是个中翘楚,仗着身份的便利,他可以自由出入***府,打探外人所不能查到的消息。“不过隐篱先生和***都不知道,***以为孩子是她那个相爷情人的,隐篱先生也认为***再次给他戴了绿帽子。” 好吧,如果说上一条消息很惊悚,那么这一条就更可怕,好在九皇叔已稳定下心神,定定地看了左岸一眼,九皇叔平静地道:“本王知道了。” 依隐篱先生那种个性,被人算计很正常,不过能算计到***,对方也确实有手段,九皇叔赞许地点了点头,后退一步,从左岸身侧走过去。 左岸愣了一下,没想到九皇叔居然不再问下去,只好再次挡住九皇叔的去路:“你不想知道谁动的手脚吗?” “不想。”九皇叔摆了摆手,示意左岸让开:“西陵的事情,本王不想插手。” 左岸见九皇叔要走,直接拔剑横在九皇叔的面前:“九皇叔,你听我把话说完。”九皇叔的面瘫脸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地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帮我保护***腹中的孩子,我告诉你幕后主使者是谁。”左岸不知道九皇叔会不会答应,但九皇叔是唯一的人选。 ***纵然有种种不好,可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是他左岸的弟弟,他左岸护短,不想那个孩子还未出生,就变成那些人斗争的棋子,也不想那个孩子生不下来或者夭折。 九皇叔扯了扯嘴唇,冷笑道:“你以为本王会在乎幕后主使者是何人吗?左岸,那是西陵的事情,本王不插手。” 九皇叔说得高风亮节,可事实上他不插手才有鬼,在得知西陵皇上的打算后,他就没打算让***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一个注定无法活下来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根本不重要。 “九皇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在西陵做的事情,我虽然没有查,可知道的也不少,你不可能不插手西陵的事情。 我要的并不多,我只要你把***腹中的孩子救下来,交给我,我保证他不会参与皇权斗争。”一个孩子要争皇位,至少也得十年以后,他相信有这十年的时间,自己一定可以把那个孩子教好,至少不会像他这样。 “兄弟情深吗?左岸,本王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在九皇叔的世界,从来没有兄弟情深这四个字,他只知道兄弟相残。 左岸眼中闪过一抹苦涩的笑:“和兄弟情深无关,我只希望这世间有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九皇叔,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生活,我不是孤儿,却胜似孤儿,我没有亲人,那个孩子是我左岸的弟弟,是我左岸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希望他能活下来,我一个人太久了,又不知道活着是为什么,很容易疯掉。”杀手并不是天生无情,他左岸也是被现实逼的无情。 在得知***有孕时,他心里是高兴的,这世间终于有一个亲人了,至于***和他那个相爷父亲?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两人一个生下他,抛弃他;一个不敢认他,当他不存在,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他左岸的父母。 “左岸,你是个奇怪的人。”人称左岸是疯子杀手还真没有错,正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明明是杀手,身上却没有一丝阴厉之气,一天到晚沉迷于那些稀奇古怪的研究,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不过,九皇叔想着,他现在应该能理解左岸了,左岸并不是喜欢做那些研究,而是太寂寞了,他需要找一个活下去的目标。 以前是那些稀奇古怪的研究,现在则是那个孩子。 这样的人,好掌控又难掌控,左岸有所求,但他所求的比一般人奇特,不为权、不为势,真对不起杀手的名号。 这样的左岸让人无法讨厌,九皇叔决定冒一次险:“本王同意你的条件,本王会让***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不过你要保证,那个孩子不会在西陵出现,也不会被有心人利用。你应该明白,本王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孩子出意外。” 只是公主之子,如果不是西陵皇上坚持,根本没有资格当皇帝,把那个孩子交给左岸,也不算什么,只要那个孩子不在西陵,让西陵皇上和***都以为他死了就好。 “你放心,我弟弟出生后,你把他送到凤府,我想有凤轻瑶看着,你应该会放心。”左岸只是想有个弟弟,可没有想过自己养。 他可不会养孩子,丢给凤轻瑶,凤府有现成的下人,他只要守着那个孩子长大就行。 这人真是赖上了凤轻瑶,不过这样也好,有左岸在,凤轻瑶总是安全的,九皇叔权衡利弊后,点头同意:“可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本王,是谁想让隐篱先生的孩子登上皇位了吧?” 其实,即使左岸不说,他也能猜到,不过左岸说出来,就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有没有错。 左岸知道九皇叔说的话一定算数,毫不犹豫道:“西陵皇后。” “果然是她,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说通了。”九皇叔半点也不意外,毕竟西陵天宇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之前一直弄不明白皇后害自己儿子的动机,现在看来,全是为了隐篱先生。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不假。 “你不意外?”左岸查到这个消息时,可是愣了半天。 他没想到,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可以不顾家族利益,残害自己的儿子,逼迫自己的儿子…… 967兵权,不争就是争 967兵权,不争就是争 意外? 九皇叔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意外的,他虽然与西陵皇后合作过,而西陵皇后也表现得可圈可点,处处为西陵天宇着想,但听了西陵天宇的怀疑,他心里对那个女人还是很防备的。 看左岸一脸不解,九皇叔缓缓开口,解释道:“西陵天宇曾怀疑他的双脚是他母后弄断的,因为那个时候能把他双腿弄断的人,只有皇上与皇后。” 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证据,这些并不是他们查出来的,而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推断出来的。 九皇叔看左岸一脸困惑的样子,想了想,继续道:“本王和天宇一致认为,动手的绝不是西陵皇上,西陵皇上要是不喜欢西陵天宇,根本没必要把人弄残,而且事后皇上也曾派人去查,虽然皇上什么都没有查到,但也可以证明,出手的人并不是皇上。” “不是皇上,那就是皇后了,不过你们应该没有查到证据。”左岸了然点头,他比九皇叔和西陵天宇更容易接受母亲残害儿子这种事,毕竟他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九皇叔点头:“当时的事情处理的太干净了,完全找不到证据,我们即便怀疑皇后,也不敢确定,她毕竟是西陵天宇的母亲,虎毒还不食子,她怎么可能会出手毁了天宇的未来? 再说了,作为一国皇后,她就算不喜欢天宇,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她应该很明白,一个健康优秀的皇子,对她和她的家族来说有多重要,所以即便怀疑她也不敢确定,我们实在找不到皇后出手的理由,现在你这么一说,事情就明了了。”果然,不到最后,谁也不知谁是赢家,原来在西陵,西陵天宇那个贤良温德的母后,才是西陵天宇最大的敌人。 他们失算了,这一次西陵天宇秘密返回西陵,却被他父皇厌弃,想必也是西陵皇后算计的结果。 “没想到,堂堂九皇叔,居然被一个女人给糊弄了。”左岸不想嘲讽九皇叔,可实在忍不住,谁让九皇叔刚刚一点也不爽快。 “本王不是输给一个女人,而是输给一个疯女人的爱情,本王没想到西陵皇后如此喜欢隐篱先生,为了隐篱先生,居然可以牺牲自己的家族与儿子。” 疯子的世界正常人无法理解,九皇叔自认是正常人,所以他实在不能理解西陵皇后的做法。 “切……”左岸嗤之以鼻,不过聪明的没有反对。“我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剩下的我就不管了。”左岸真心不愿意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争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本王应下的事情,定会做到,不过有一点本王必须先告诉你,本王可以保证别人不伤害那个孩子,但不能保证***不伤害那个孩子。” 既然左岸能查到,那么***也有可能查到孩子的父亲是隐篱,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把那孩子打了。 “这个……”左岸摸了把汗,九皇叔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他那个公主娘很看不起隐篱先生,如果知道孩子是隐篱先生的,肯定不会要,那个什么相爷情人要是知道,也不会帮***夺位。 “我知道,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会怪你。”左岸闷闷地说道。他怎么就有一个比男人还热衷于权势的生母? “你明白就好,这一次本王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要是出门办自己的事情,记得提前招呼一声,两日后,本王与凤轻瑶去山东,你记得跟着。”九皇叔很满意左岸的态度,不客气地吩咐道。 左岸也没有任何不满,一一应下,待到九皇叔走后,左岸才回过神来,发现九皇叔居然把他当下属来用,而他居然毫不反抗。 “果然阴险!”左岸绝不承认,是他欠虐,绝对是九皇叔太阴险,害他上当。 九皇叔从左岸那里得到这么大的消息,细细分析了西陵的局势后,九皇叔换了装扮,来到苏府密室。 “嘉铭,尽快把这个消息传到西陵,让天宇不要留在西陵,快点来东陵。”西陵天宇在西陵留得越久,他那皇帝老子的疑心就会越重。 “西陵的事是真的?西陵宗室怎么可能同意皇上立***的孩子为太子?”苏嘉铭实在不能理解西陵皇上的想法。***的孩子还没出生呢。 “西陵云泽废了,天宇的腿疾终归是他的硬伤,虽然他现在行动自如,可依旧身有残疾,皇上在无皇子可立的情况下,立***的儿子也没什么,毕竟长公子的儿子也流有皇室血脉,到时候皇上只要把那个孩子过继就行了。”他不就是皇室公主之子嘛,他可以,***的儿子当然也可以。 “西陵皇上要过继,也可以从宗室过继,不一定非要***的儿子。” “宗室之子大多年岁不小,西陵皇上想必不会乐意,这件事与我们无关,西陵皇上想要***的儿子继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先不说那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单说宗室就不会轻易同意。”皇室血脉何等重要,九皇叔只是一个特例。 苏嘉铭了然点头,他可是看到了前朝那些旧部如何刁难蓝九州的,只因为蓝九州是公主之子,而不是皇子之子。 九皇叔继续道:“西陵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关于***的儿子能不能继位的事情,让天宇不要插手,他已经被皇上厌弃,不要再做让西陵皇上不满的事情,让西陵皇上自己与宗室和满朝大臣去斗。” 九皇叔没有把他和左岸的约定告诉苏嘉铭,当然也不打算告诉西陵天宇,西陵天宇可以容忍左岸的存在,但绝不会同意***的那个孩子活下来,斩草不除根这种事,他们这种人极少做,而他也不想太多人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 “我会尽快通知宇皇子,让他继续保持超然做派。就像以前一样,不管双腿是不是能正常行走,都要摆出一副没有争位的打算。” “西陵皇上还算年轻,他现在不争就是争。”与其争皇位,不如暗中争兵权,***能在西陵皇上昏迷不醒期间掌控宫廷,不就是因为她的现任情人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微软用户1]嘛。 无论在哪里,兵权都是王道,手握兵权就有话语权,九皇叔希望西陵天宇在皇上与大臣做斗争时,暗中收买武将,收拢兵权…… [微软用户1] 好像第一次提到的是相爷? 968科考,九皇叔低调离京 968科考,九皇叔低调离京 四月十五是东陵科考的日子,也是九皇叔选择去山东的日子。 不知九皇叔是有心还是无意,居然和太子一样,选了一个没有人来送行的日子。 太子离京那日是淳王大婚,有点身份的人都忙着讨好淳王去了,而九皇叔离京这一天,正是东陵第一次科考开考之日,别说百姓了,就是皇上与百官,那目光也只盯着贡院,生怕贡院出意外。 九皇叔可谓是悄无声息地离京,至少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传出九皇叔要去山东的消息。 九皇叔在淳王大婚次日,在皇上暗指九皇叔破坏东陵与西陵两国友好关系时,提出要去山东采购修建皇陵用的石材。 皇上当场驳回,说这种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九皇叔据理力争,说给先皇建皇陵,所需要的材料他当然要亲自去买,以免下面的人以次冲好,再次发生皇陵被炸一事。 皇上气得脸色发青,再次驳回,讽刺九皇叔不知所谓,修建皇陵从不曾去山东采买过石材,山东可没有什么好石材。 九皇叔笑了笑,只说了一句:“山东卢家有一个石矿,所出产的花岗石极好。” 皇上陷入沉思中,半晌后同意了九皇叔去山东的事情,九皇叔当即提出后天出发,皇上深深地看了九皇叔一眼,点了点头。 于是,在学子们一一进入贡院准备考试时,九皇叔和凤轻瑶带着几个侍卫,轻车简从的出发,除了南陵锦行外,没有任何人前来送行,而这也是九皇叔需要的,毕竟他和太子不同,他又不是不回来。今天出城的人不多,九皇叔的马车也没有任何人敢拦,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城,九皇叔一出城,跟随在他身后的监视人员,也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宫里。 “符爱卿,依你之见,老九他去山东,真的只是为了帮凤轻瑶出气,给凤战报仇?”九皇叔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带着凤轻瑶出城,实在不符合九皇叔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他这个九弟从来不做没准备的事,此次山东之行如此匆忙,根本没有做任何布局,难不成他打算亲自上阵,以堂堂皇叔之尊,对付一个卢家,这也太掉价了。 “皇上,不管九皇叔去山东要做什么,我们都只能让他对付卢家,别的什么也不能做。” 符临这话说到皇上的心坎里了,皇上当即问道:“符爱卿可有对策?” “微臣愚钝,尚未有对策。不过,依微臣之见,没有对策就是最好的对策。”神棍就是神棍,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符临也有本事绕的人听不懂,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在皇上耐心十足,听到符临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志地问道:“什么叫没有对策,就是最好的对策?” 符临不敢再卖弄,张口就解释道:“皇上,卢家在山东经营上百年,根深蒂固,卢家子弟早就渗透到各行各业,山东的官员哪个都要给卢家三分面子,在山东,卢家可谓是要地位有地位,要人脉有人脉,要银子有银子。 而九皇则恰恰相反,他在山东什么都没有,九皇叔要是冒冒然然地对卢家出手,定会引起卢家的反击,到时候皇上只要让山东的官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两人斗就行了,反正不管最后谁是赢家,赢得都是皇上。” 后面的话,符临没有说出来,但皇上却是明白,如果九皇叔赢了,那么皇上就可以借此事问责九皇叔,顺便接收卢家的产业。如果九皇叔输了,皇上也可以借此打压九皇叔,顺便问责山东卢家,同样山东卢家也不会存在。 “好,好一个没有对策就是最好的对策,爱卿此计甚好,爱卿果真是国之栋梁,有治世之才。”皇上甚是高兴,越想越觉得九皇叔去山东,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山东的官员是他的心腹,他就不信九皇叔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什么。 “皇上过誉,微臣愧不敢当,一切都是皇上英明,要不是皇上留下山东卢家这颗棋子,也不会有今日之事。”符临很自然地拍着皇上的马屁,把皇帝当年的失误,说成是皇帝的计划,哄得皇上高高兴兴,又提起皇城流血夜案件的进展。 符临把话说得相当漂亮,总结起来就是小有进展,小有突破,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下,他们很快就会查到相关人员,绝不会让那些贼子再次作恶。并以项上人头担保,在科考期间,绝不会发生类似皇城流血夜的恶性案件。皇上很高兴,认为符临很能干,是能吏,身为皇帝,他很有识人之才,敢启用符临这种年轻的臣子。 符临连称一切都是因为皇上英明,才能取得这些成绩。 君臣二人相谈甚欢,皇上心情大好,决定带符临去科考现场看看,为了看到科考的真实情况,符临建议皇上微服前往,皇上采纳了符临的意见。 这一天的巡视,皇上看到很多参考人员大多是寒门学子,大大地松了口气,皇上就怕那些世家子弟,抢走太多的名额,让寒门学子没有机会。 再看主考管和监考人员,一个个坚守本职,认真负责,让皇上大感欣慰,认为此次科考,定能为东陵选拔大量人才,而这些人只会忠心于他。 皇上满意地回宫,心里琢磨着这些天子门生日后可能去的官位,要如何磨练他们,才能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成长起来,成为和符临一样的天子纯臣。 至于九皇叔去山东的事,皇上只让暗部盯着,必要的时候让山东的官员出手推动卢家与九皇叔的斗争,其他的不用多管。 诚如符临所说,先让九皇叔去收拾卢家,等两败俱伤后他再出手,全收拾了。 王煜陵在当天晚上,就得知皇上对这次的科考很满意,但笑不语,温润的眸子闪烁着丝丝笑意。 如果皇上知道,那些穿着粗布棉衣的学子,大多是世家子弟,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凤轻瑶说,想让一个人痛苦,就要先给对方希望,再让那希望落空。 皇上,希望落空时,你会不会痛苦? 969汇合,救一人杀一人 969汇合,救一人杀一人 赶了一天的路,九皇叔与凤轻瑶在日落前到了离皇城不远的一个小镇,在这里找了一间客栈入住。 两人没有就一间房、还是两间房的问题争吵,而是回到房后,就谁睡地上、谁睡床上的问题争执起来。 凤轻瑶说:“你是亲王,哪能打地铺,我打地铺睡地上就好,反正我以前也睡过,不会不习惯。” “你是女子,本王还没有无耻到让女子睡地上,你睡床。”九皇叔道。 “女子又如何,如果是服侍你的丫鬟,肯定只能打地铺。”凤轻瑶不让。九皇叔也不退步:“本王不用侍女,不存在这个问题,你睡床上,别逼本王发怒。” “不要,你睡床上,你娇生惯养,打地铺肯定不习惯,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凤轻瑶道。 九皇叔:“本王还没有那么娇气,好了,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让你打地铺,既然你不肯让本王打地铺,那一起睡,床够大。” 凤轻瑶想也不想就否绝:“不行,坚决不同榻而眠,我说了三个月便是三个月,这是原则问题,神圣不可破坏,九皇叔你也不行。” 九皇叔黑脸:“……” 凤轻瑶连忙讨好地凑上前:“好嘛,好嘛,别生气啦,你想打地铺就打地铺呗,我不拦你行不行,我这就给你铺上新被褥,保证你即使打地铺,也不会着凉。” 九皇叔望天! 本王什么时候想打地铺了,分明是你不让本王睡床上。 于是……接下来的十几天,九皇叔一直打地铺,因为他不肯多要一间房。 皇上收到这个消息时,感慨了一句:“朕这个九弟还真是情痴。”便将这情报丢在一边,不再管了。 皇上也是很忙得,哪有闲功夫管九皇叔这种琐事。 虽然凤轻瑶再三保证,打地铺也不会着凉,可打了十几天地铺后,九皇叔华丽丽地风寒了,于是……一行人不得不停下来,等九皇叔病好。 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皇上的案台上,皇上随手翻了一下,便没有理会,反正一个风寒,又要不了九皇叔的命。 九皇叔养病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可他们停留的地方是一个小县城,客栈相当简陋,住一晚九皇叔勉强还能接受,可要在这小客栈养病,九皇叔坚决不同意,理由是客栈太脏。 为了九皇叔的身体着想,凤轻瑶便让人拿着九皇叔的令牌,征用了当地县官的私宅,一座很偏远的小院子,虽然同样的简陋,但比客栈好了许多。 九皇叔勉强同意,于是一行人便在那私宅停留下来,以养病为名,谢绝任何人拜访。 因为一路奔波,没有得到好的调养,九皇叔的病情反反复复,再加上小县城好药材少,九皇叔的病情并没有什起色。这是皇上得到的消息。 而事实上,在九皇叔与凤轻瑶搬入县官私宅的那天晚上,两人就趁夜黑风高的时候,偷偷地溜走了,改走水路,朝江南方向奔去,准备与太子碰头。 很不幸,九皇叔与凤轻瑶两个大活人,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溜走了,而皇上得到的消息,依旧是九皇叔在私宅中养病。一艘不起眼的大船上,一名身着天蓝色长裙的女子俏立船头,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女子孤身一人,周身散发着宁静而安详的气息,她站在船头,瞭望远方。 清风迎面吹来,天蓝色的裙摆迎风飞舞,满头青丝在身后飘荡,而她身后的青山绿水,则成为最佳的背景,远远看去,那女子就好像被那青山包围,绿水环绕。 九皇叔从船舱走出来,就看到凤轻瑶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淡漠地站在风中,好像在思考什么。 “担心太子的病情?”九皇叔走了过来,与凤轻瑶并肩而站,共赏这绿水青山。 “是呀,太子的病,我本就没有多大的把握,这一次你安排得如此突然,我更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凤轻瑶没有动,依旧看向远方。 在出发前,她根本不知道九皇叔这么急着去山东,是要绕道去江南医治太子的病,她是被赶鸭子上架。 “不要太忧心,太子的病你尽力就好,太子死在江南,不会有人想到与你有关。”九皇叔握住凤轻瑶的手,轻声安慰。 他煞费苦心,又是打地铺,又是装病,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凤轻瑶要去给太子医病。 这样一来,太子是生是死,都与凤轻瑶无关,凤轻瑶既不用因为医好太子,被皇帝、东陵子睿等视为眼中钉,也不会因为没有医好太子,而引来太子一系的报复。 “我怎么可能不忧心?”凤轻瑶秀眉微皱,病人死在手术台上,总是让医生难以释怀,而太子的病,真不好治。 “九皇叔,之前太医不是说太子郁结已除,还能活两年嘛,怎么还急着让我去医治,如此匆忙行事,毫无准备,于太子的病情无利。”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已经安排好一切,可她还是不太想动手,她曾看过太子的心疾,已经很严重了,最好的办法是换心,可给太子换心,就要从活人身上摘除,这一点她做不到。 她无法为了救一人而杀一人,哪怕那个人是太子也不行,杀人她不会有罪恶感,可从活体身上摘取器官,她有很重的罪恶感,她根本下不了手。 “两年的寿命是说给皇上听的,太子的身体很不乐观,太医估计太子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急着去山东,并装病带凤轻瑶去江南。 太子命不久矣,凤轻瑶此行,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医好了皆大欢喜,要是太子死了,那他们就让太子死得最有价值。 “三个月?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之前看太子可不像将死之人。”凤轻瑶的声音忍不住拔高。 九皇叔当她是神嘛,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她怎么救? “太医说太子大喜大悲,心疾复发,那只是表面。实则太子的心脏已无法负荷。轻瑶,本王明白此事你很为难,本王说了,你尽力就好,太子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九皇叔拍了拍凤轻瑶的肩膀,安抚道。 凤轻瑶知道,她没的选择。 “呼……”吐出一口浊气,凤轻瑶闭上双眼,用力点头:“太子的事情,我会尽力,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你最好早做安排。” 九皇叔没有说话,手搭在凤轻瑶的肩上,轻轻地将人搂在怀里…… 970练手,失败了 970练手,失败了 凤轻瑶虽然不太愿意接太子这个病人,可九皇叔都这么说了,她就不能拒绝,大夫其实没有想象的那般自由,至少她就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力。 心脏手术比开颅手术难度更高,凤轻瑶这一年都没有做过一起心脏手术,难免有些生疏,便要求九皇叔给她准备一些试验品,她需要练习一下。 “要活人?多大年纪的?男女?多少?”九皇叔很淡定地问道,却把凤轻瑶吓得不轻,看着九皇叔直发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不用,动物,动物就好,我是练手,一般给我练手的,下场十有八九就是死,所以不用拿活人。”凤轻瑶有点语无伦次,她这是被九皇叔的“大手笔”给骇住了,这一刻凤轻瑶真是凌乱了,拿活人给她练手,可比活体摘除还要残忍。 封建统治阶级真心可怕,她无比庆幸自己在这个世界小有身份,要是一名女囚,或者穷人家的孩子,说不定就成了实验品。 “需要活人也没关系,十几个活人本王还是能找到的。”九皇叔看凤轻瑶精神恍惚的样子,以为她是在犹豫。 毕竟,玄医谷谷主从来都是拿活人做实验,每一次在活人和动物之间选择时,玄医谷谷主就是这般表情。 凤轻瑶全身发寒,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要活人,只是很诚恳地道:“给我准备一些小动物就好了,我不拿活人做实验。” 凤轻瑶只想守好自己的坚持,她绝不会傻傻地和九皇叔谈论生命平等这一类的话。别说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就是法制社会,也有很多地方拿活人做实验,只不过比较隐蔽罢了。 一种新药问市,要经过多方实验,为了看临床反应,一定会在病人身上使用,从而观察药效。虽然这些药事先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可动物的反应与人的反应不可能完全一样,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新药”上。 “对了,除了实验品,我还需要助手,我一个人无法完成。”心脏手术可不比其他,胸膛打开口后,就是争分夺秒与死神赛跑,她一个人做不到。 “放心,人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助手是谁,即使凤轻瑶没有说,九皇叔也知道她要的是谁。 凤轻瑶听到九皇叔这么说,立马放松了,思阳终于可以回来了,总算有一件高兴的事。 看凤轻瑶心情放松,九皇叔的神色也柔和了许多,他也不想逼凤轻瑶,可这世间如果有人能救太子,非凤轻瑶莫属,他可是亲耳听到凤轻瑶说心脏也是可以修补的。 九皇叔办事效率极高,没有和凤轻瑶商量,船一靠岸,就有一笼一笼的兔子送上来,他曾在凤府看到凤轻瑶拿兔子做实验。 凤轻瑶看到这些兔子,泪流满面:“九皇叔,我忘了告诉你,在船上我没有办法动手。”船在水面上运行时,摇摇晃晃,半点不稳,她根本没法下刀。 “……”九皇叔满头黑线,只得命人将这些兔子养起来,看到病病歪歪的兔子,就抓出来做成宫爆兔丁,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凤轻瑶不能在船舱练手,自然就要加速行驶,日夜兼程,五日之后,九皇叔与凤轻瑶终于抵达与太子约定的汇合点,不过太子并没有到,孙思阳也没有到。 九皇叔给凤轻瑶安排妥当后,就不再过问其他,即使凤轻瑶身上什么也没有带,转身就拿出一箱子专业器具,九皇叔也没有多问一句。 凤轻瑶明白,九皇叔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过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九皇叔派人打听太子的行踪,凤轻瑶则是在九皇叔提前准备好的手术室里练手。 看到和凤府小木屋一模一样的手术室,凤轻瑶只能说九皇叔实在太阴险了,他早早地做好了准备,根本不容她拒绝。 动物的体积越小,心跳越快,像兔子每一分钟可以达到120-160下,远远超过人的心跳频率,和人的心跳频率最接近的是猪,不过凤轻瑶没有转行去杀猪,而且手术台也放不下猪,所以她只好选择兔子。 兔子的心跳频率快,如果她在兔子身上动手,能达到手术要求,那么太子手术成功的概率更高。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嘛……“该死,又死了!” 凤轻瑶将血淋淋的兔子拎了起来,丢在角落里,那里已经放了好几只死兔子。 做心脏手术,需要切断动脉供血,让心脏暂时停止跳动,这个时间不能长,不然会导致全身血液供给不足,脑部缺血而死。 速度,一定要提高速度,不能让病人身体供血不足。 凤轻瑶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她知道,在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下,她的双手早已无法负荷,可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收手。 “最后一次,如果不行,我明天再继续。” 又一只剃干净毛,打了麻醉剂的兔子平躺在手术台上,凤轻瑶面带寒霜,透过鼻梁上的眼镜,可以看到她血红的眼珠,看上去不像医生,反倒像个杀人犯,幸亏没有下人敢在凤轻瑶工作时打扰她,不然一定会吓得尖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凤轻瑶再次埋头,和手中的兔子战斗,没有意外,又一次失败,手术完成后,兔子也没了生机,心脏无法继续跳动。 “零成功率。”凤轻瑶摊了摊双手,露出一抹苦笑。 拿兔子做心脏实验,成功率绝对不会高,凤轻瑶并不是失望手术没有成功,她只是对手术过程不满意。 心外科手术的成功率本就极低,做心外科手术,无论是对大夫还是对病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 凤轻瑶将带血的手套丢在台子上,走到水池边,细细地将手清洗干净,才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好。 那副眼镜是医用显微镜,前段时间兑换出来了,有它才能做心脏手术。 “小姐。”凤轻瑶一出门,守在门外的下人就上前请安。 “把里面收拾干净,我不要看到一滴血迹。”凤轻瑶交待完后,往外走去。 下人一听,脸色骤变,这两天给凤轻瑶打理手术室的人都知道,里面……绝对够血腥,那些兔子真不是一般的可怜。 这些人简直不敢相信,把那兔子血淋淋剖开的会是一个女子。 不过,害怕归害怕,打理手术室这种事情,他们必须去做,主子让他们守在这里,就是对他们的信任,他们绝不能辜负主子的信任。 971喧闹,你这是要闹哪般 971喧闹,你这是要闹哪般 凤轻瑶从手术室出来后,下人立马给她准备好了热水,沐浴过后,凤轻瑶才会用膳。 桌上的膳食,按凤轻瑶的要求,以清淡为主,虽然简单,但却样样精致,可偏偏凤轻瑶食不下噎。 凤轻瑶边吃边想事,直到桌上的饭菜没有一丝热气,凤轻瑶才勉强吃了两口,匆匆回房。 九皇叔不在,这处城外的别院里,就数凤轻瑶最大,下人虽然想劝凤轻瑶以身体为重,可却没人敢上前劝说,只能干着急,盼着九皇叔早些回来,不然等到九皇叔回来,发现凤轻瑶消瘦,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下人焦虑,凤轻瑶也焦虑,她大致了解太子的病情,再加上从九皇叔口中,得知太子的病情加重,凤轻瑶对这个手术更没什么把握。 经过这两天的练习,她已经找到了心脏手术的感觉,可即便这样,她也只有两成的把握。 两成的把握,医生一般会建议病人不要动手术,静静等死。 可太子不是普通病人,哪怕只有两成的可能,他也会选择手术。 “我现在只能尽力,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手术方案。”凤轻瑶回到房里,从智能医疗包中兑换出几本心脏权威杂志,不过可惜的是,这些杂志都是早期刊物,智能医疗包没法同步更新。 杂志上大多都是国外心脏权威撰写的医学报告和论文,关于心脏外科的论文比较少,凤轻瑶只看到三篇,其中一篇提到的一个观点很新颖,说是可以在不切断动脉供血的情况下,完成心脏搭桥与修补手术。凤轻瑶顿时眼前一亮,将整篇论文看完,发现这个方法在理论上是可行的,现实却很难做到,不切断动脉供血,很容易造成大出血,而且在心脏跳动时动手术,心肌会劳损,严重的甚至会当场死亡。 在做心脏手术时,为了防止心肌劳损,每隔二十到三十分钟就会使用心脏停搏液。 “观点很新颖,可惜难度太大,如果有专业的医疗小组和国际一流的医疗设备,也许还能冒险,但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根本冒不起这个险。”凤轻瑶合上杂志,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秀气地打了个哈欠,脱下外衣就睡下了。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神经绷得太紧,一向警觉的凤轻瑶,在九皇叔半夜爬上床时,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傻姑娘。”九皇叔心疼地将凤轻瑶搂到怀里,凤轻瑶自发地在九皇叔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小脑袋蹭了蹭,继续睡觉。九皇叔知道凤轻瑶累极,一直都轻手轻脚,在黑暗中,握住凤轻瑶的双手,轻轻地替她揉捏起来。 他已经听说了,凤轻瑶这两天在手术室里,一呆就是七八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外,就一直在手术室里,手术室血淋淋的,清理的下人,每天都惨白着脸。 看凤轻瑶疲累的样子,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心里盘算着,从山东回来后,是不是可以带凤轻瑶去江南玩一趟,单纯的玩…… 凤轻瑶一夜好眠,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房间时,凤轻瑶幽幽转醒,随即又愣住了…… 怎么回事?我被人绑架了? 凤轻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完全没有刚醒来的迷糊,猛得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熟悉的人,凤轻瑶高悬的心这才落下。 静下来后,九皇叔身上那淡淡的竹香扑鼻而来,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一下是彻底地清醒了,不过她并没有动,而是一动不动地窝在九皇叔的怀里。 九皇叔在凤轻瑶惊醒的那一刻就醒了,只不过他一直在装睡,想看看凤轻瑶会做什么,结果凤轻瑶除了最初的震惊外,很快就没有动作了。 九皇叔郁闷了,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凤轻瑶动作,只得加重力道,将凤轻瑶抱紧,让她与自己贴得更紧,然后……没有意外,男人早上总是比较冲动,九皇叔之前就有些蠢蠢欲动,此时直接就有反应了。 “哼哼……”察觉到九皇叔身下的变化,凤轻瑶心中冷笑,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她之前不敢动,就是知道男人早上的时候比较容易冲动,不想让九皇叔找到理由,结果九皇叔自己动了起来,这可就怪不得她了。 没良心的小女人。九皇叔睁开眼睛,看着怀中面色绯红的凤轻瑶,很不客气地用额头碰凤轻瑶的额头,力道不重,只是为了惩罚一下凤轻瑶。 他就不信,凤轻瑶这样还不动。 “痛啦,别撞了,再撞下去会脑震荡了。”凤轻瑶确实是动了,可却是双手握成拳头,横在九皇叔和她之间:“一大清早的,别乱发情啦,三个月期限还没到呢。” “咳咳……”九皇叔被凤轻瑶如此直白的话给呛住了,也忘了问脑震荡是什么。 发情? 这个词真不怎么好听,可该死的贴切。 “放心,本王会信守承诺,三个月便三个月。”九皇叔很诚恳地说道,一副我是正人君子,说到就会做到的老实样。 凤轻瑶悄悄地松了口气,她相信九皇叔的人品,可就在她放松之际,九皇叔突然翻身,直接压在凤轻瑶身上。 “小……”人 凤轻瑶刚张口,就被九皇叔的唇给堵住了。 “唔……”凤轻瑶挣扎了一下,却被九皇叔无视。 男人的人品,在这种情况下,完全靠不住。 九皇叔吻住凤轻瑶的双唇,耐心而细致地摩挲着凤轻瑶的双唇,舌尖轻舔,似有若无,引得凤轻瑶一阵轻颤。 九皇叔看凤轻瑶眼露迷离之色,双眼微微上挑,露出一抹邪肆的笑,继续诱着凤轻瑶的双唇。 凤轻瑶见反抗无效,索性享受起来,面对九皇叔的邀请,凤轻瑶轻吐香舌,描绘着九皇叔双唇,一点一点地回应起来。 这种事情,反抗不了就享受,不要搞得像强暴一样,那多没乐趣。“我的轻瑶,真乖。”九皇叔很满意凤轻瑶的配合,淡漠的眸子倾客间便是火花四溅,九皇叔的双手原本还是固定着凤轻瑶的手,此时便放开凤轻瑶,顺着凤轻瑶胸前,一点一点往下,九皇叔的双手似有魔力,所到之处,凤轻瑶身上的温度随之升高…… 凤轻瑶虽陷入情欲中,可脑子还是能转的,当九皇叔的双手在她小腹处来回抚摸时,凤轻瑶别过脸,坏声地提醒道:“九皇叔,别忘了你的承诺哦……” “本……” 九皇叔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屋外就响起一阵喧闹声…… 972吃醋,又复发了 972吃醋,又复发了 “师父,师父,你醒了没有?” 伴随着这喊声的,还有那让人厌烦的敲门声,“嘭嘭嘭……”让人想要忽视也做不到。 “孙少爷,这是小姐的闺房,你不能进去。”下人上前,将孙思阳拉开,孙思阳却不肯走,小脸很是严肃,一本正经道:“我知道,我不会进去,我就在这里等我师父。” 为了表示自己所言不假,孙思阳后退三步,下人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孙思阳又喊叫起来:“师父,你快点起来,我想去你的手术室看看。” 他在路上听到凤轻瑶要打开太子的胸膛,医治太子的心疾,孙思阳就期待得不行,明明是个文弱的书生,却硬撑着,日夜兼程地赶来,一路上也不觉得累。 昨天半夜到达这别院时,孙思阳就想去找凤轻瑶,要不是下人劝说时间太晚了,凤轻瑶早睡了,孙思阳肯定昨天晚上就闯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孙思阳不顾身体的疲惫,一大早就起来,早饭也不用,就来找凤轻瑶。 他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师父要如何医治太子的心疾,一想到能打开太子的胸膛,还能让太子不死,孙思阳就激动得不行,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看到。 所以,真心不能怪孙思阳,毕竟孙思阳根本不会想到,他大清早来找凤轻瑶,会破坏九皇叔的好事,当然,孙思阳要是知道,只会来得更早。 想占他师父的便宜,有他在,没门! 呆头愣脑的孙思阳,还在门外叫着,让凤轻瑶快点起来,带他去手术室,他上次错过了医治云潇的手术,就已经后悔的不行,这一次绝不能错过。 门内,凤轻瑶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乖徒儿,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 混蛋!被孙思阳这么一打扰,九皇叔什么都做不了,真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九皇叔忍不住低咒一声,看凤轻瑶一脸得意,他的脸更黑了,低头咬住凤轻瑶的鼻子:“你个小坏蛋。”说完,一个翻身就放开了凤轻瑶。 被孙思阳这一么闹,他哪里还有兴致,就算他有兴致,凤轻瑶也不会配合。 凤轻瑶抱着被子咯咯直笑,努力压抑自己的笑声,就怕惹恼了某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听孙思阳还在叫嚷,凤轻瑶出声,让他到大厅等她,她很快就过去。 孙思阳之前凭着心中对医学的热爱,不管不顾就闯了凤轻瑶的院子,这会儿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太急切了,有失礼仪,闹了个大红脸,压下心中的急切,乖乖地去大厅等。 “你这个徒弟倒是听话。”九皇叔张开双臂,方便凤轻瑶给他穿衣服。 凤轻瑶绝对不知谦虚为何物,顺竿子就往上爬:“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玄医谷谷主跟我抢,我都没有同意。” 九皇叔敲了凤轻瑶一记,让她别得意过头,玄医谷谷主那人亦正亦邪,只凭喜好行事,从不问对错。 对你好时,你做什么,他都看你顺眼,对你不好时,定会想尽办法杀你,他看中了孙思阳,如果得不到,小心他毁了孙思阳。 凤轻瑶笑了一声,让九皇叔别担心,她看得出来,玄医谷谷主是真心疼爱孙思阳,更何况她也没打算拘着孙思阳不放。 玄医谷谷主只是看思阳天赋好,是学医的料,那么很简单,让思阳跟着他学就好,至于拜师……那就看思师自己的意愿了,若是思阳同意,就拜个二师父好了。不过她相信,她的徒弟哪怕没有玄医谷谷主的提携,也能闯出一个名堂。 九皇叔见凤轻瑶懂得变通,不会和玄医谷谷主死磕,便放下心来,毕竟这两人一旦闹起来,他最头痛。 两人携手从房间走出去,屋外的下人并不惊奇,不过他们的身子却不停地抖动,凤轻瑶知道他们是担心九皇叔处罚他们,毕竟孙思阳闯进来是他们的失职。 凤轻瑶扫了他们一眼,对九皇叔道:“这一次是思阳的错。” 凤轻瑶很护短地为孙思阳认错,免得这些人因为孙思阳受罚,在接下来的日子刁难思阳。 她要让这里的下人明白,因为顺着孙思阳而犯错,是不会受到惩罚的,相反,要是真拦孙思阳,反倒会受罚。九皇叔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脸部线条又僵硬起来,恨恨地瞪了凤轻瑶一眼:“你就宠着他吧。” “他是我徒弟。”凤轻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师父可是长辈,即使她年纪轻,可担着师父的名声,她就要保护好自己的徒弟,上次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 “哼……”九皇叔一甩袖子,没有提处罚这些下人的事,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不去用膳?”凤轻瑶站在原地问道,九皇叔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句:“本王不饿。” 事实上,他怕去了大厅,看到孙思阳会忍不住掐死他。 他绝不承认,他嫉妒孙思阳了。 “好吧,我让厨房以后不做你的早膳。”明知九皇叔口是心非,凤轻瑶还相当“体贴”地撤了九皇叔的早膳。 九皇叔那叫一个气啊,可偏偏自己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只能气闷闷地回书房处理公务。 太子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三天,九皇叔要查清楚,太子遇到了什么。 九皇叔饿着肚子在书房处理公务,凤轻瑶和孙思阳师徒二人却是吃得饱饱得,然后慢悠悠地散步,朝手术室走去。 一路上,孙思阳不停地询问云潇手术时的细节,时不时就抱怨一下,他被玄医谷谷主耍了的事。 要不是玄医谷谷主拿医书留住他,阻隔他和外界的联络,他一定不会错过云潇的手术。 凤轻瑶看孙思阳一脸懊恼,忍不住开口安慰道:“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师父会让你亲自上手。”她已经决定了,回头让九皇叔找几具尸体,她指点思阳如何做开颅手术,她这个徒弟成长得很快,她必须尽快让他独当一面,让玄医谷谷主看到,即使没有玄医谷谷主的名声,思阳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闯出一条光明大道。 孙思阳不知凤轻瑶的想法,他只知道他很快就有机会做开颅手术,有机会看到神秘的大脑,想到开颅的一幕幕,孙思阳双眼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真是个医呆子。”凤轻瑶笑了一声,孙思阳的脸又红了,可压不住眼中的兴奋,跟在凤轻瑶身后,踏入手术室,在凤轻瑶的指导下,亲手下刀…… 而九皇叔在书房里,看到手下传来的关于太子的情报,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973不信,病人被抢了 973不信,病人被抢了 太子的心疾又发作了! 一个月不到,就发作了两次,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太子的身体已经糟糕到药石惘然的地步了。 九皇叔握着手中的情报,略一思索,便带着情报去找凤轻瑶。 如九皇叔所料,凤轻瑶看到情报上的信息,脸色立马严肃起来,九皇叔本以为凤轻瑶会担忧、愤怒,不肯医治太子,不想凤轻瑶只是沉默片刻,便恢复如常。 “太子什么时候能到?”作为医生,凤轻瑶的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她既然决定医治太子,就会把太子当成病人,不掺杂个人感情。“三天后。”太子的身体不适合远行,太子一行只能慢慢走,即使出发得时间比他们早,可还是到得晚。 “我会做好准备。”凤轻瑶这态度绝对是公事公办,让九皇叔又喜又恨。 他喜欢凤轻瑶冷静、理智,面对任何难题,她都能沉着应对,同时又恨凤轻瑶极少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让他没有机会,做那救美的英雄。 两人接着又商谈了一番,凤轻瑶提了几个要求,九皇叔点头,表示会尽量满足。 九皇叔与凤轻瑶在担心太子的病情时,太子却浑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正在和半路上遇到的两个大夫闲聊。 太子和清王也是悄悄溜走的,隐去身份,暗中行事,皇上没有把太子放在眼中,他们一路上都很顺利,可没想到他们遇到了天灾,太子淋了雨、着了凉,引发了心疾。太子重病时,他们正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道上,当时东陵子清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要不是太子随身带着凤轻瑶备下的药,怕是早就见阎王去了,根本等不到凤轻瑶救。 太子打开他的密码箱,东陵子清从那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太子需要的药,也不管这药丸能不能混着吃,那医治风寒、退烧和心疾的药,一股脑的往太子嘴里灌。 好在东陵子清还算冷静,没傻到以为一粒小小的药丸没有用,吃的越多越好,东陵子清严格按照凤轻瑶所写的剂量,给太子服用,每隔三个时辰就喂一次药,并且绝不让太子空腹吃药。 就这样,太子借着凤轻瑶备下的药丸撑了过来,并且因为这些药丸,引来两位仅次于玄医谷谷主级别的医学圣手。 这两人的大名,就是太子与清王也是知晓的,因为他们和玄医谷谷主同时成名,一个是神医赤炼水,另一个则是毒医郭保济。神医赤炼水精通针炙之术,凭三枚金针行走天下,毒医郭保济则喜欢以毒入药,以各种毒物相生相克,给人医病。 这两人是师兄弟,两人出道至今,便形影不离,神医赤练水喜穿艳色衣服,凤眼薄唇,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哪怕年近四十,依旧是一副妖孽的样子。 毒医郭保济则完全相反,喜穿淡色衣服,看上去就像一个文雅的儒士,完全看不出他成天和毒物打交道。 这两人充分说明,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太子和清王遇到二人,便有心拐二人跟他们同行,可两大杏林圣手又哪是那么容易拐带的,太子试探了几次,也没有打动这二人,这二人一直避世而居,根本没有出世的打算。 为了笼络住这两个医学奇才,太子只好使出杀手锏,说他认识一个大夫,可以医好他的心疾,他这次就是去找那个大夫医病的。别说赤练水与郭保济这种大名医了,就是一般的大夫也不会相信太子的话。 “不可能,你的心疾无药可医,只能等死。”神医赤炼水宣判道。 毒医郭保济略一思索,也道:“如果用毒物,我可以让你多活三五年,想要根治却是不可能。” 开玩笑,那是心疾,长在胸膛里的心有毛病,难不成打开胸膛,把心取出来补好,再放回去? 醒醒吧,这是现实,不是话本,别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就是玄医谷谷主那个疯子,也不敢说自己能取人心,而让人不死。 太子见二人不信,也不生气,只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拿着凤轻瑶给他准备的保心丸,故意在两人面前把玩。 “两位先生有所不知,我那个朋友虽然名不见经传,可却医好不少疑难杂症,两位先生想必知道云家大公子云潇的病。” “知道,我二人就是为云潇的病出山,准备去东陵皇城见见那位云公子。”郭保济毫不避讳,将自己出山的原因说了出来,横竖这两人不是他和赤炼水的对手。 他和赤炼水隐居山林多年,潜心整理医书,想要写一本收录各种疑难杂症的医书,好为后人谋福,要不是因为云潇的病情太过特殊,也不会引得他们下山。 如果能把云潇的病症收录在册,定可让后世大夫学习。 有戏了! 太子笑得灿若桃花,看上去没有那么虚弱了,笑容满面道:“两位先生,云公子的病,就是我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好友医好的,她打开云公子的后脑,将脑中坏死的部分给切了出来,又缝了回去。赤先生,郭先生,我那朋友既然能开脑而让人不死,当然也能做到开胸而让我不死。” 太子虽然没有观摩凤轻瑶医治云潇的过程,但大概的事情却是知道一些,他要问那些太医还敢隐瞒不成。 “开后脑让人不死,这不是玄医谷谷主一直的追求吗?”赤炼水眼神一闪,说不出来的勾人,好在太子因为心疾,这些年一直心如止水,美色对他诱惑不大,何况男色? “当时玄医谷谷主也在,他曾亲眼目睹整个过程。”太子又道。 而太子的话,也让赤炼水和郭保济两人对他的身份起了怀疑,两人面色一寒,问道:“你是谁?” 太子知道的太多了! “两位先生应该能猜到,这天下有谁能知道东陵皇城这么多的事情,而又天生带着心疾。”太子没有直说,却给出了足够的暗示。东陵太子! 这么说来,那开脑就是真的了?即将给太子医治心疾也是真的? 赤炼水和郭保济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在心中默道。 太子看两人的神色,就知这两人心动了,将手中的药丸抛给赤炼水,他看得出来,这两人隐隐以赤炼水为头。 “我知道两位先生对这药丸感兴趣,这药丸就是我那朋友所配,两位先生可以拿去研究一二,不过明日一早得还给我,这药可是我保命的药。” 太子说完这话,便示意子清走人…… 他的饵已抛下,咬不咬就是这两人的事了…… 974弱点,过剩的精力 974弱点,过剩的精力 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再佐以手段,这天下便没有拿不下来的人,太子从出生起就明白这个道理。 在京城,他能和那些心眼极多的大臣斗,以病弱之身游走在众大臣之间,得到那些大臣的支持,绝不是没有手腕的人,相反,他的手腕比东陵子睿强多了。 赤炼水和郭保济可不是刚出山的小弟子,他们混迹江湖数十年,虽说不知官家险恶,但却明白江湖险恶这个道理,江湖人最忌讳和官家打交道,二人得知太子身份后,本不想与太子深交,可是…… 赤炼水看着手中的药丸,漂亮的眉目中闪过一抹挣扎:“师弟,你怎么看?”“师兄你不是想去嘛,既然想去那就去吧。”郭保济温和地道。 要是赤炼水不感兴趣,就不会这么挣扎了。 “我是想去,可对方是朝廷的人,你知道我们江湖中人,最忌讳扯入权力斗争中。”玩心眼,他们绝不是那些皇子皇孙的对手。 “师兄你着相了,既然那太子的朋友有那般厉害的手段,又怎么会看上我们,我们跟着去看看就好,至于那太子想要我们做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们只是大夫。”身为毒医,郭保济一向很得皇室中人看重。 虽说在皇宫,不一定有谁敢对皇上、皇子下毒,可身边有一个懂毒,精通毒术的大夫,绝对是值得放心的事情,就算别人不想害你,关键的时候你也可以害别人不是。 “师弟言之有礼,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就与那太子一同出发,我倒要看看,这世间是否真有人能做到取心医心。”赤水炼是骄傲的,他不想相信太子的话,所以他要去验证。 真要有人能做到开胸医心,那他赤炼水就服那人,要知道就是玄医谷谷主也得不到他一个服字。 师兄二人定下来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将药丸还给太子,并表达要一同上路的想法,太子对此并不意外,笑着说有这两人相伴,他就不用担心死在路上了。 赤炼水和郭保济虽然面上不显,可心里对太子的恭维还是很满意的,太子昨天的话把他们打击的不行,今天这话明显是给他们一个甜枣,明知这是太子的手腕,可偏偏人家做的自然而然,赤炼水和郭保济根本兴不起半点不满。 不知是太子心情太好,还是赤炼水的医术真得高,太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即使偶尔赶赶路,太子也不显疲累。 东陵子清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在他看来什么都比不上太子的身体,虽然他之前对于太子带赤炼水和郭保济略有微词,但看到这二人对太子的病情有用,接下来的路上,东陵子清对这两人也就和气了许多。 九皇叔在太子带郭保济和赤炼水上路的第二天就知晓了,也和凤轻瑶提了个醒,凤轻瑶只问了一句,这两人能不能信,九皇叔说这二人淡泊名利,隐世而居,一心只想出医书,凤轻瑶对这二人的印象好了许多,也有些期待这两人的到来。 “没想到,太子居然能拐到两个这样的人,实在厉害。”作为医生,凤轻瑶很明白,那些医术高超的人,相当清高,一心埋头研究著书的人,轻易不愿意被俗事打扰。 九皇叔长长的睫毛往上一扇,冷冰冰道:“他是太子。” 皇室中人,个个心眼不差,看上眼的人才,没遇上就算了,一旦遇到,得不到宁可毁之。 凤轻瑶摇头叹息了两句,不再说话,再清高的人也无法和国家机器、特权阶级斗。 凤轻瑶和孙思阳这两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手术室,心脏修复手术凤轻瑶已经很熟悉了,她可以保证手术时,自己出现零误差,至于成功率,这就不是凤轻瑶可以保证的,毕竟还要看太子的身体状况。 手术方案已经定了,凤轻瑶和孙思阳并没有就此放松,而是趁太子没到的这段时间,让孙思阳进行各种手术实践,经过玄医谷一段时间的学习,孙思阳的中医知识相当扎实,现在只差实践。 在中西医相结合的情况下,孙思阳即使没有智能医疗包,也能将病人的症状判断个九分准,对内脏坏损的部分,也能辩个七八分准。 有这样的眼力,即使不用那些ct扫描,彩超,孙思阳也能给病人做简单的手术,比如胆囊炎一类的小手术。 凤轻瑶和孙思阳沉浸在教学中,凤轻瑶每每都为孙思阳的聪明而惊叹,思阳虽然性子单纯,在医学上却能举一反三,天生就是学医的好苗子。 孙思阳学得快,凤轻瑶教得起劲,恨不得把自己一身所学,全部教给孙思阳,让玄医谷谷主那个臭老头看看,她能教好孙思阳。 凤轻瑶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孙思阳身上,自然而然就冷落了九皇叔,一两天,九皇叔还能忍一忍,可都四五天过去了,凤轻瑶还是这个样子,九皇叔郁闷得地快要吐血了。 九皇叔一天到晚都黑着一张脸,别院的下人每天都胆颤心惊,路过九皇叔身边时,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当然,最苦逼的不是下人,而是到了别院就闲得没事做的暗卫们。 别院前是水,后是山,一旦有外人闯入,马上就会发现,暗卫们在别院几乎没有用武之地,所以……九皇叔处理完公务后,就拉着暗卫出去训练。 九皇叔坚信,最好的兵都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最好的暗卫当然也是在实践中训练出来的。本以为到了别院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暗卫,结果每天都精神绷紧,就怕下一秒九皇叔出现在他们身边,然后一剑刺过来。 暗卫们那叫一个苦呀,这别院虽大,可凤轻瑶活动的范围小呀,他们根本没有藏身之处,而不管他们藏在哪里,都能被九皇叔找出来,然后一番对打下来,即使他们以八敌一,还是只有挨打的份,毕竟,谁也不能奢求暗卫和江湖第一高手打成平手。 在太子没来的这段日子,暗卫可谓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身上都带伤,可偏偏九皇叔给他们准备的伤药太好,这些伤三五天就会痊愈,然后再次受伤…… 暗卫们都快哭了,看着凤轻瑶与孙思阳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暗卫们强压下心中的冲动,才没有从隐藏处跳出来。 呜呜呜……凤姑娘,我们求求你了,主子爷精力太旺盛,你再不让他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我们就惨了…… 975工业,纯手工医疗设备 975工业,纯手工医疗设备 暗卫们的苦,凤轻瑶半点不知,虽然每天都能听到打斗声,可凤轻瑶也没有多想。 这是九皇叔的地盘,九皇叔没有说有危险,那就绝对不会有危险,她操那么多心干嘛,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她不仅要教孙思阳西医,还要和孙思阳讨论,将中医治疗和西医手术如何有效结合。 这绝不是为了什么人类健康,为了医学进步,她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徒弟,毕竟智能医疗包这种逆天的东西,不是人人都有,如果她要普及西医手术治疗,就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我考虑,我是不是该攒钱开一家工厂了。”凤轻瑶听孙思阳说到玄医谷谷主所用的那把可怜的手术刀时,真心为现在的医疗器械忧心。可是……凤轻瑶很快就否绝了这个想法。 她是学医的,不是学工业的,那些生产医疗器材的机器,她完全不懂如何制作,如果是现代还好办,有钱的话找点关系,就能买到想要的设备,可现在……摊手! 她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 孙思阳呆归呆,可并不表示他不知世事,听到凤轻瑶为手术器材担忧,没有天真地说:“师父你的设备从哪来的,我们就去那里拿。” 他知道凤轻瑶身上有秘密,而这个秘密轻易不能碰,孙思阳给凤轻瑶提建议,说是大件的咱做不了,小件的还是可以的,比如输液瓶,比如输液与输血器材,还有针管一类的,没法大批量生产,但咱可以小批量手工生产。 他们这两个学医的人做不到,并不表示别人不行,找精通冶炼术的人,或者喜欢摆弄这些奇怪东西的人,说不定能成。孙思阳的话让凤轻瑶眼前一亮,她怎么忘了什么叫山寨大国,手工业强国,华夏的一线工人,绝对是最厉害的工人。 在现代,我们无法靠机器生产出那些数据严格的精密螺丝时,我们的工人,却能凭手工打出一模一样,数据不毫不差的螺丝。 她就曾听导师讲过类似的案子,国内的医院买了国际上先进水平的医疗设备,价格不算贵,可用了一段时间后,有一个螺丝坏了,使得数据不精准,院方便去找销售商,让他卖一个螺丝,结果人家狮子大开口,一枚小小的螺丝,要价高达整机价的五分之一,并说这是最优价格。 一枚螺丝就要几十万,院方很生气,便说回国自己做一枚螺丝代替,代理商则很嚣张地说,依华夏落后的工业,一百年都做不出来。 对方这话虽然嚣张可气,可事实和这相差不远,他们做出来的螺丝,不论外形多像,装上去后那机器怎么都不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那是一架精密仪器,零件的缝隙相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都不行,这个时候院方才明白,为什么那设备价格不高,原来那些人是吃定我们生产不出仪器配件,想从配件上赚我们的钱。 仪器都买了,要是因为一枚螺丝而废掉,院方实在心疼,可要花几十万去买一枚螺丝,院方更心疼,就在众人愁眉不展时,有人提起一个老工人,他纯手工打出来的螺丝,精确度很高,只不过这个老工人因为不会操作现代的机器,下岗了。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院方找到那个老工人,那工人一看原件就说他能打出一枚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螺丝。 那老工人花了七天时间,经过上千次修改,终于做出一枚能达到国际一流水平的螺丝,为国家挽回了上百万的损失。 凤轻瑶想到这个案子,越发觉得孙思阳的提议可行,可他们去哪里找这个人呢?“左岸,对了,找左岸,他不是研究狂人嘛,说不定他还真能做到。”凤轻瑶想到这个可能,立马兴奋了,顿时冲出手术室,对着空地就大喊:“左岸,左岸,你给我出来,快点,我有急事找你。” “左岸,左岸……” 暗卫们看到凤轻瑶提前从手术室里出来,一个个跟打鸡血似的,以为凤轻瑶终于记起了他们家主子九皇叔殿下,他们终于逃出苦海了,可不想…… “呜呜呜,凤姑娘一出来就找别的男人,王爷会不会郁闷地吐血?”暗卫一可怜巴巴道。 暗卫二也是有气无力:“王爷会不会郁闷地吐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等会儿应该会吐血。” 啊…… 望天!左岸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本来他这几天一直跟着凤轻瑶,无所事是,正觉得无聊,考虑着是不是要溜人时,暗卫们悲惨的处境取悦了他。 左岸站在高处,很欢乐地欣赏够暗卫们苦逼的表情,这才施施然冒了出来。 “找我有事?”左岸神情冷傲,双手抱剑,与凤轻瑶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 有些女人可以碰,有些女人却连靠近都不行,暗卫们最近的惨况,让左岸明白,离凤轻瑶越近的人越倒霉。 珍爱生命,远离凤轻瑶,这是左岸最近悟出来的道理,并决定贯彻到底,毕竟他弟弟还在人家手上,他玩心眼可玩不过那个阴险的九皇叔。 “当然有事,没事我找你干嘛,快,跟我进来。”凤轻瑶只顾着想她可以在这个世界生产西医所需要的器具,哪里会去管左岸在想什么,看左岸不动,上前就准备拉人。却不想,凤轻瑶不动还好,她一动,左岸马上就灵敏地后退三步,没有血色的俊颜此时正铁青着:“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本公子可不想娶你。” “呃……”凤轻瑶立马愣住,满头黑线,可她此时真没空和左岸解释这些,她只想知道,左岸能不能制造出玻璃瓶,针管,手术刀,其他的她一概不关心。 “好好好,我不碰你,左大少,麻烦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帮忙。”凤轻瑶也后退数步,贯彻左岸的精神,绝不动手动脚。 “找我帮忙?帮什么忙?”左岸虽然往前走,却异常警惕,尼玛,他又不是不知道凤轻瑶的德性,给她帮忙,绝对是流血又流泪的活,送孙思阳去玄医谷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976打扰,享受当下便好 976打扰,享受当下便好 左岸进入手术室后,凤轻瑶就只顾着说她的要求,压根没有注意到左岸深沉与不满的神情。 事实上,凤轻瑶就算是注意到,也会无视,她现在能找的人只有左岸,左岸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她能把左岸从西陵诱拐过来,就能再诱拐他做别的事。 “左岸你看,这个透明的软管,你能不能找到材料做出来。”凤轻瑶拿出一根塑料管子,递到左岸面前。 不管是抽血、输血还是点滴,这长软管都是必须品,相比其他的器具,这个也算简单,如果左岸连这个都搞不定,那其他的就别想了。 左岸拿着管子,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凤轻瑶和孙思阳师徒二人眼巴巴地看着左岸,等左岸发话,当左岸收回眼神时,凤轻瑶急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能做出来吗?” 而此时,孙思阳站在凤轻瑶旁边,清澈的眸子溢满期盼,俊秀的小脸满是认真,让人很想捏一把。 “咳咳……”左岸轻咳一声,正色道:“不好说,这个透明的东西,我能分析出它的材质,做起来并不难,可要做成透明管子就难了。” 这么长一根管子,纯手工是会累死人的,这一点凤轻瑶也知道,可工业改革不就是一步一步来的嘛,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先从手工业做起,慢慢的就可以朝工业发展不是。 “你尽力试试看,说不定就成了,当然这个管子做不好也没有关系,你看看这样的小刀呢?你能炼出这样的精钢吗?”左岸说太难,不是做不到,凤轻瑶就默认他能做到,然后就把手术刀奉上。手术刀的刀片是一次性的,消耗实在不小,凤轻瑶希望左岸能打出合适的手术刀,这样她就不用费心算计自己那点医德了。 “我不是冶炼师。”左岸没好气地推开,凤轻瑶正想劝说,孙思阳先一步开口道:“可左岸大哥你什么都会呀,说不定也会冶炼呢,左岸大哥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呢?” 孙思阳一脸认真,左岸也乖乖点头,心中那竭力隐藏的研究属性再次爆发:“思阳说得没错,我没做过怎么能确定自己不行,说不定我明天就能做到。” “我相信左岸大哥,你一定可以的,左岸大哥,你再看看,这个瓶子漂亮吧,师父说这是玻璃,里面很干净,专门用来装药的,左岸大哥,你看你能做出来吗?”孙思阳随手拿起一个玻璃瓶,献宝似的递到左岸面前。 左岸仔细看了一番,敲敲打打一阵后,直接将瓶子砸碎,拿起碎片,倒腾了半天,才和孙思阳说,他以前做过一个类似的,不过没有这么干净明亮,回头他再试试,也许能做出他要求的。 孙思阳一听,双眼亮晶晶的,一脸崇拜地看向左岸,左岸也很得意,给孙思阳讲起他当初做玻璃的事情。 孙思阳听得津津有味,又把案台上的东西,一一捧到左岸面前,和左岸讨论这些东西的材质,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万分默契,早就把凤轻瑶给忘了。 凤轻瑶站在那里,看两人相谈甚欢,刚开始她还能听明白,可到后面她悲催地发现,妹的……她居然听不懂了,那什么工艺、工序的呀,她完全无法理解。 好吧,作为一个被人忽视,又对工业完全不了解的孩子,凤轻瑶悲愤了,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让左岸和孙思阳两人说个够。 呜呜呜,她找九皇叔去。“轻瑶?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九皇叔从一堆公务中抬头,看到门口的人,很是诧异。 凤轻瑶这个时候应该在手术室才对,怎么会有空来找他,难不成出事了? “怎么回事?”九皇叔立马放下公务,站了起来。 “九皇叔,我徒弟不要我了。”凤轻瑶走了进来,一脸委屈道。 “不要你?什么意思?”孙思阳那个臭小子,不会想要另投师门吧,如果真是这样,他绝对让暗卫揍那臭小子一顿。 凤轻瑶根本不知九皇叔想左了,很委屈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可怜兮兮地看向九皇叔:“事情就是这样的,我那徒弟有了左岸,就不要我这个师父了。”她也不是真委屈,只不过这几天,她好像冷落了九皇叔,正好拿这个作借口,来安慰一下九皇叔。好吧,如果凤轻瑶不说得这么清楚,九皇叔还能安慰自己,凤轻瑶这是想他了,可凤轻瑶这么一解释,他实在无法自欺欺人。 眼中的担忧被平静取代,九皇叔上下打量凤轻瑶一眼,最后停留在凤轻瑶那委屈的小脸上。 “你还委屈了?徒弟不要你,你才想起本王,你委屈,那本王呢?”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不好,偏偏他委屈还不能说,因为是他强制要求凤轻瑶医治太子,凤轻瑶是为了太子的病而忙碌。 “你不是忙嘛,我平时不敢打扰你,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我说过我不喜欢窝窝囊囊,成天儿女情长的男人。”凤轻瑶拽着九皇叔的衣袖,一边摇晃一边解释,反正错的不是她。 “你呀……怎么说都有理了。”九皇叔看凤轻瑶那小媳妇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了,本王知道你忙,没有生你气,至于你那徒弟,他是大人了。”也就是说,不用你成天跟着。“徒弟什么的果然靠不住,还是九皇叔你最好。”凤轻瑶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委屈的样子,伸手搂着九皇叔的腰,靠在他怀里,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九皇叔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反手抱住凤轻瑶,额头顶在她的头顶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本王会一直对你好。” 岁月安稳,现世静好,虽然安稳只是短暂的,但他们享受当下便好。 可是……就是有人看不得他们好,九皇叔和凤轻瑶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别院外面突然响起号角声。 “有不明身份的外人闯入!”一听这两急一慢的声音,九皇叔就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忙松开凤轻瑶,拉着凤轻瑶往外走…… 977折磨,是试探也是挑衅 977折磨,是试探也是挑衅 “发生了什么事?”九皇叔一出来,就问身旁的人。 “回王爷的话,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闯入别院,现已冲到河对面。”也就是说,对方一路冲破各种阻碍,已经杀到他们门口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对方有说什么吗?”不过是须臾之间,对方就杀到他面前,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当然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来,来人对别院的布局很了解。 “不知,他们一出现就与我们的人大打出手。” 九皇叔眼眸一闪,沉声问道:“生死如何?”“伤者十六人,无人死亡。”说到这里,回话的人略一停顿,他刚刚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一时想不到,现在想来,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这里。 对方既然能一路闯到他们面前,却没有杀一个人,似乎没有恶意。 “哼……”来而不往非礼也,九皇叔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弓箭手准备,把他们二人逼到水中央。”敢上门挑衅,就要付出代价,神医又怎么样,他东陵九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是。”来人应了一声,立马下去布置。 九皇叔也拉着凤轻瑶往外走:“走,本王带你看戏去。” “是那两个人?”凤轻瑶刚开始还没有听懂,听九皇叔这语气,便想到了。 “嗯。”“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挑衅?”凤轻瑶不解问道。 “是挑衅,也是试探,他们二人不喜欢被人束缚,怕落入此地,成为笼中鸟。”九皇叔大约能猜到那两人的想法,对此也表示认同。 不过,认同归认同,该给的教训绝对不能少,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东陵九的别院是青楼楚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凤轻瑶看九皇叔神色冷峻,没有一丝温度,默默地为那两人默哀,得罪谁也别得罪九皇叔,这下倒霉了不是…… 九皇叔带着凤轻瑶站在哨台上,从这里不仅能看到宅子对面的那条河,隐隐还能看到河对面的树林,再往后看,除了山就是山。 九皇叔所选的这处别院,不仅易守难攻,还相当隐秘,难怪九皇叔一听下面的人汇报,就能猜到来人是谁,这地方没有人带路,轻易找不到。打扰了九皇叔与凤轻瑶独处的时间,暗卫可以肯定,赤炼水、郭保济,这两位大师今天估计会很惨。 想到两人的下场,暗卫们圆满了,王爷终于找到了出气的人,他们终于不用面对非人的训练了。 赤炼水今天稍微改了一下风格,没有穿一身鲜艳的衣服出来当靶子,而是换上了和郭保济一样的淡色衣服。 两人从河对面凌空掠起,在水面上数个起落,眼见就要来到对岸,可就在此时,密密麻麻的箭从河岸射出。 赤炼水和郭保济虽然武功不错,可终归是人,面对这箭雨,他们只能避开,两人不得不往后退,这一退,林子那里不知怎么地,居然出现数十架投石机,脑袋大小的石头从他们身后砸过来。 前有箭雨,后有巨石,饶是赤炼水和郭保济也吃不消了,两人刚开始还有余力应付,很快就扛不住了。 “师兄,走。”郭保济拉着赤炼水,朝左侧飞去,却不想他们的身形刚动,又有数枚短箭从左侧飞出,说是箭,倒不如说是镖,只有箭头,森寒无比。 “师弟,看样子我们今天走不了了。”虽然面临险境,赤炼水依旧面容带笑,不知是不是凤轻瑶的错觉,她总感觉赤炼水刚刚朝她和九皇叔这边看了一眼。 “唯一的活路是右边,那里应该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郭保济可不是什么笨蛋,一看这个情况就明白了。 对方不想杀他们,却想把他们赶到陷阱去,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就算是陷阱,咱们师兄弟二人也得跳,没看到人家已经给我们面子,没有下杀手嘛。”赤炼水何等聪明之人,看身后那石块的大小和箭雨的速度及密集度,就猜到别院里的人,没有杀他们的意思。 “即使没有下杀手,这也算是一个下马威。”郭保济无奈道,在后路被封的情况下,明知右侧有陷阱,他也只能带着赤炼水跳。 没办法,谁让他师兄说,先来试探一下对手,顺便也把爪子亮出来,让对方看到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大夫,想要拿捏他们,没门。 结果,他们的爪子倒是亮了出来,可不仅没有威胁到对方,反倒让对方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死不了就好,只要我们不死,这群混蛋就等着倒霉吧。”赤炼水毫不在乎即将面临的危险,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们身为神医与毒医,就有一千种办法报仇。 医术高超的大夫要杀一个人,绝对比救一个人更容易。赤炼水和郭保济朝右侧飞掠而去,差不多到河中心的位置时,岸边突然跑出两队人马,水面一阵激荡,“嘭”的一声,水帘飞起,一只巨大的鱼网,从水底冒了出来,将赤炼水和郭保济网住。 “居然把我们当鱼网住,活得不耐烦了。”赤炼水双眼通红,郭保济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愠怒。 他们师兄弟二人自认手段温和,一路上不仅没有下毒,连一个人都没有杀,对方却这般狠厉,实在过分。 这两人实在太小瞧九皇叔了,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 九皇叔朝岸边下达一个“沉”的命令,岸边的人则叫了一句:“逮到大鱼了。”接着扯住鱼网的汉子们,很有默契提起鱼网,然后狠狠往下一丢。 “混蛋。”赤炼水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后,开口大骂,可他刚张口,河水就涌入他的嘴里。 “唔……唔……”赤炼水被水呛得不行,虽然这种手段不至于要他们的命,却让他们丢尽了脸面。 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神医大人,被人当成鱼网住也就算了,居然还被沉到河里,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把这些混蛋毒瞎,我就不是郭保济。”沉入水里的那一瞬间,郭保济如是道。 “哗啦啦……” 九皇叔也不是真的想要弄死赤炼水和郭保济,不过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罢了,两人沉入水里没多久,就被拎了起来,可是……接着又被浸入水中,如此反复…… 赤炼水和郭保济刚开始还能骂得出来,很快他们就骂不出来了,两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经起这样的折腾,两人没多久就有气无力了…… 978酷刑,九皇叔不好说话 978酷刑,九皇叔不好说话 这简直就是酷刑,一次次的被水淹没,那种灭顶的压力,还有在水中的窒息感,让他们觉得距离死亡很近很近,可偏偏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要死时,又活了过来,本以为逃过一劫,不想又将面对死亡的威胁。 太折磨人了! 凤轻瑶看着前一秒还威风凛凛的大侠,眨眼间就沦为落汤鸡,要说不同情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比起同情,她更担心另一个问题。 “九皇叔,你不担心他们事后报仇吗?要知道一个大夫想杀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凤轻瑶虽然不是学中医的,可并不表示她一点医理也不懂,在毒医郭保济的眼中,应该什么植物都能下毒,如果他还会配制化学毒剂,那么他们整个别院的人都惨了。 毕竟,防备一个使毒高手可不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可看九皇叔那样子,明显又不打算杀他们。 “有你在,怕什么?”九皇叔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我?关我什么事?”她可不认识这两个人。 “你以为太子是拿什么把他们诱拐过来的?” 九皇叔这么一说,凤轻瑶就明白了:“你是说……太子拿他自己的病情,然后把我卖了?” 太子,你太无耻了。 “不能说太子把你卖了,这两人本就是冲着你来的。”有这么多天的时间,足够九皇叔弄清赤炼水和郭保济下山的目的,毕竟这么两个人突然出现在江湖上,他要不去查一查,实在太不安全。 即使没有太子,凤轻瑶早晚也会和这两人碰上,而现在碰上对凤轻瑶来说是好事。 “因为云潇的病吗?”想到九皇叔之前说赤炼水与郭保济潜心修习医书,凤轻瑶不难想到这二人的目的。 九皇叔点了点头,看赤炼水和郭保济被折腾的差不多了,九皇叔挥了挥手,拉网的汉子们立马停了下来,将赤炼水和郭保济从水里拖了出来,当然,他们身上的鱼网还在。 “师弟,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惨过。”赤水炼一头长发缠在身上,妖孽般的脸没有半丝笑容,看上去很是可怜。 “师兄别着急,到时候我定会让这些混蛋十天下不了床。”郭保济此时也是狼狈至极,儒雅什么的此时全是浮云,有气无力地瘫在那里,任人拖着走。武功再高又怎样,医术再强又如何,毒术再了得又如何,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 “皇家人果然不能惹,早知道咱们就不跟那什么太子来了。”赤炼水吐槽,这一次郭保济没有接话,他们上山挑衅前,太子曾提醒过他们最好不要这么做,他那个皇叔相当小气,要是惹毛了他,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师兄弟不信,太子越是阻止,他们越是要上山挑衅,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 两人被拖进房里,身上的鱼网还没有被解开,赤炼水和郭保济也不说话,他们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听命办事罢了。 两人坐在地上,借此调息,同时等着太子口中的九皇叔前来,那什么九皇叔既然没有杀他们,想必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没有让两人等太久,九皇叔携凤轻瑶走了进来,郭保济和赤炼水只觉得眼前一道光芒射来,眼睛一花,待到他们看清时,就看到一男一女,逆光而在,背后隐约有丝丝光韵萦绕。 “好一对风华无双的……”赤炼水脱口而出,转念想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样子,就是这两人造成的,生生打住,从赞美变成不屑:“恶毒……男女!” “神医赤炼水?”九皇叔听到这话并不生气,只叫出对方的身份。 “我是,怎么了?”赤炼水完全忽视自己沦为阶下囚的事实,傲气道。 “不怎么。”九皇叔温和道,转头对凤轻瑶道:“他们两个一个太吵,一个太毒,让他们安静下来。” “喂,你敢……” “好。” 赤炼冰和凤轻瑶同时开口,只不过前者只能干瞪眼,表达自己的不满,后者则直接行动。 凤轻瑶示意身后捧着药盘的人跟她上前,然后蹲在赤炼冰和郭保济的面前:“两位前辈,得罪了。” 凤轻瑶拿过药盘里的针筒,熟练地将里面的空气排出来,针尖倒立在赤炼水和郭保济面前,让人毛骨悚然。 “你要做什么?”郭保济挡在赤炼水的面前,死死地盯着凤轻瑶,一双黑眸散发着森冷的杀气。 凤轻瑶半点不惧,笑道:“两位前辈别担心,你们太危险了,我只是想让你们安静一下,这样我们也好相处。” 说完,就示意身旁的人押住赤炼水与郭保济,撩起两人手臂,凤轻瑶拿起棉签轻擦一下,先给郭保济扎了一针。 这个沉默的中年男人,让凤轻瑶觉得很危险。 “这是什么东西?”赤炼水知道没有生命危险,而自己又无法抗拒,便不再挣扎,问向凤轻瑶。 他对凤轻瑶手中的针筒很好奇。 “静脉注射,这样可以让药最快起效,两位前辈很快就会明白。”凤轻瑶又给赤炼水打了一针,赤炼水不仅不排斥,反倒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看着凤轻瑶将药注入他体内,问道:“对着血管下针吗?” “是的。”注射完后,凤轻瑶将针放回药盘,赤炼水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那针管,郭保济则是沉默不语,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似乎很不高兴。 凤轻瑶知道郭保济在气什么,再怎么说这两人也是成名极早的杏林圣手,被人如此对待,怎么可能平静,可她也没有办法呀。 九皇叔做了初一,她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只得做十五了。“这药效真快。”不多时,赤炼水和郭保济就发现不对劲了,两人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比蒙汗药什么的厉害多了,蒙汗药对他们可没用。 “好了,你可以让人动手了。”凤轻瑶对九皇叔道。 “清理干净。”九皇叔交待一声,便离开了。 神医毒医什么的,要是把你全身剥个干净,你就是有百般本事也使不出来,至于用毒?算了,没有哪个笨蛋,会用毒来控制一个神医一个毒医。 在赤炼水与郭保济任人宰割时,太子与清王终于到了,太子绝对是个知趣的人,一来就先道歉:“九叔,轻瑶,实在抱歉,孤没想到两位先生会那般急切,如有得罪之处,还请九叔和轻瑶别介意。”人都这么说了,你还能怎样,凤轻瑶表示没事,横竖她又没有损失什么,可九皇叔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979风寒,换心现在还不现实 979风寒,换心现在还不现实 赤炼水和郭保济如此嚣张地冲到别院来,太子绝对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要是没有太子煽动,依郭保济的谨慎,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九皇叔见太子开口赔罪,冷笑道:“看样子让太子离京是对的,太子越发的孩子气了。” 离了京,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活越回去,居然跟个孩子似的,挑拨赤炼水挑衅他,想看他出糗。 “九叔,你误会孤了,孤没有别的意思。”太子摸了摸鼻子,很乖地认错。 他真的只是想要看看热闹,他知道无论是赤炼水还是九皇叔,都不会玩真格的。 “你要是有别的意思,还能站在这里吗?”九皇叔这绝对是威胁,同时也是实话,太子要是敢在他面前玩花样,早就是尸体一具。 离了京城,他要杀太子易如反掌。 九皇叔的威胁,太子装作没有听懂,可怜巴巴地看向东陵子清,让他帮忙说两句好话。 太子真的只是太无聊了,一路走来,他天天窝在马车里养病,人都快养废了,难得有人想要挑衅九皇叔,他要不推一把,实在看不过去呀。 好吧,哥哥闯了祸,做弟弟的就得挺身而出,东陵子清先是给九皇叔和凤轻瑶见了礼,又将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请九皇叔原谅太子的恶作剧,太子只是因为生病闷得慌,不是故意的,东陵子清没有求情,而是恳请九皇叔责罚他,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太子。 九皇叔一直很欣赏东陵子清,看他把所有的错都揽了下来,便松了口:“看在子清为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这事他会记下,以后再算。 “多谢九叔。”太子总算逃过一劫,暗暗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也不敢再提赤炼水和郭保济的事,毕竟九皇叔的怒火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起的。 凤轻瑶见九皇叔的怒火消得差不多,便上前打圆场,让太子先下去休息,如果没有意外,下午她想给太子检查一下身体。 太子这一路走来,好车好药地养着,一点也没有赶路的疲累,休息半天足够了,说到正事,太子也收起嬉闹的神色,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休息。 虽然太子一直表现得相信凤轻瑶,不惧生死,可真正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很怕,很紧张。 他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太子走出来,看着蔚蓝的天空,眼神是那么的眷恋与不舍,他还想再看这蓝天白云,再看这青山绿水,再看这盛世繁华,风云变幻…… “皇兄,你放心,轻……凤姑娘她一定能医好你。”死不可怕,等死才最可怕,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 太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太医、赤炼水和郭保济的话中,他明白即使凤轻求能医他,他活下来的机率也不高。 太子按住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比正常人虚弱的心跳,黯然地叹了口气。 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凤轻瑶,交给上天了。 孙思阳得知太子来了,便打发了左岸,匆匆跑来找凤轻瑶,看到九皇叔和凤轻瑶在一起,孙思阳先是一愣,随即直接当作没有看到九皇叔,问道:“师父,太子他来了吗?人在哪里?”太子来了,就意味着手术可以开始了。 “太子正在休息,思阳你别着急,这一次一定会让你全程参与。”凤轻瑶示意孙思阳坐下,又让下人给他倒好茶水,奉上点心,那周全的样子,就好像在照顾自己儿子。 九皇叔不屑地别过脸,自从血衣卫事件后,凤轻瑶对孙思阳的保护越来越周全,生怕他出一点意外。要不是她自己被杀手联盟的人追杀,说不定会直接让左岸去保护孙思阳。 孙思阳连连点头,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冷,孙思阳不自在地拉了拉衣服,小声地问道:“师父,太子醒后,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看他?” “好,等太子醒了,我让人叫你。” “谢谢师父,那我先下去了。”孙思阳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他可能风寒了,他得去给自己配一副药,不然要是风寒严重,就没办法参与医治太子的过程了。凤轻瑶看孙思阳一副我有要事要办的样子,也没有阻拦,只当孙思阳和左岸还没有谈完。 总算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打扰了,九皇叔很是满意,在别院这么多天,他总算可以和凤轻瑶单独用一顿饭了。 用过饭后,下人就来报,赤炼水和郭保济醒了,要见凤轻瑶。 凤轻瑶对此并不意外,她用的剂量并不多,再加上这两人本身就是大夫,对药物多少有一些抵抗力,一般的蒙汗药和毒药对这两人无用,也就是通过静脉注射的镇定剂能让这两人暂时安静下来。 赤炼水和郭保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两人从头到脚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武功也暂时被控制住了,保证无毒无害,也就是因为这样,九皇叔才允许凤轻瑶来见这两人。 “哼!”赤炼水和郭保济看到九皇叔,没有一点好脸色,可也没有对九皇叔动手,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无能为力。 不过,两人看到凤轻瑶时,脸色好看了几许,他们对凤轻瑶所说的静脉注射很感兴趣。 不过,大神要有大神的气派,赤炼水完全没有初见时的狼狈,坐在椅子上,端起手中的茶杯,用眼角瞥了凤轻瑶一眼,格外威仪道:“你就是太子口中,医好云家大公子的人?” “回前辈的话,是我。”凤轻瑶看赤炼水这架势,是想揭过之前那一出,假装一切没有发生,凤轻瑶当然愿意配合。 两位高手不想追究他们丢脸的事,她当然不会傻傻地揭人家的伤疤,既然对方是为她而来,她就尽量霸气侧漏一点,好让这两人忘记之前的事,虽然她觉得霸气侧漏什么的,用在九皇叔身上比较合适。 果然,凤轻瑶真没有什么霸气侧漏的本钱,赤炼水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审视地打量了凤轻瑶一眼后,不屑道:“别叫我前辈,我没有你这样的后辈,就你这么一个小女娃,居然能医好云家公子的病?想必是运气好了一点,看样子我是白跑了一趟。” 这是红果果的打脸有木有…… 她要不要解释?要不要证明,她不只是运气好呢? 凤轻瑶默默地看向九皇叔,求指教! 被前辈红果果的看不起,实在是……无所谓,她习惯了,可若不拿出一点真本事,震一震这二人,她怕这两人事后报复,毒医什么的实在不好惹呀…… 980高调,实力决定一切 980高调,实力决定一切 不管处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让人忌惮。 你可以低调,但前提是你有低调的本钱,随时都能高调起来。 一个毫无能力的人,是没有资格说低调的,他只能说窝囊,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有资格说自己行事低调、为人低调。 九皇叔没有对凤轻瑶说太多,只说了一句:“你的实力永远是你的。”凤轻瑶可以借力,但是只有亮出自己的实力,才能真正地被人尊重。 一如赤炼水和郭保济打上门的做法,虽然行事张狂了些,可也从一另方面显现出他们的实力,他们不把太子、王爷放在眼里,惹毛了他们,照样打杀。 九皇叔都这么说了,凤轻瑶当然不能再退,尤其是在医生这个讲究论资排辈的行业,要是能得到前辈的认可,她今后的路会好走许多,名声对于大夫来说格外重要,有这两位大神在外面夸她一句,比她医好十个云潇还强。 凤轻瑶不再藏拙,委婉地点出这两人的来意,将话题引到云潇的病情上。 赤炼水和郭保济本就是为此而来,这个时候当然是打蛇随棍上,故作矜持地问了几个关于云潇病情的问题,很刁钻,很专业,摆明是想考一考凤轻瑶。 凤轻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毕竟依她现在的年龄,真没有人会相信她医术高超,再有天赋的人,也需要花时间去学习、去实践,她要是不拿出一点真本事,真没有人会相信她。 凤轻瑶不敢怠慢,不管赤炼水和郭保济问什么,她都全面详细地回答,将西医理论与中医理论完美结合。 西医其实是简单医学,哪里痛治哪里,哪里坏了切哪里、换哪里,而中医则是细腻医学,讲究平衡,找到病因后,慢慢调理,循序渐进,西医治标,中医治本,这话不无道理。 不过赤炼水和郭保济毕竟是大圣手,虽然凤轻瑶的说法和中医理念不太相同,但两人也能理解,外科手术虽然不一定能根治病症,但对病人来说却是快速有效,而且容易上手。 是的,西医明显比中医好学,教一个西医学生,有七八年的时间就可以把对方教成外科一把刀,西医条条框框,全部有规矩,而只要按规矩、按流程办就行了。 而中医不同,中医讲究经验,下药什么的都要凭经验,一人一方,同一种病症,由不同的人治,用药的种类和剂量都会不同,这需要长年的行医经验,才能做到。 听到凤轻瑶详细讲解云潇的病情,还有凤轻瑶医治外伤的一些手法,赤炼水和郭保济对云潇的病是凤轻瑶医好的相信了八成。 “通一则通百,这倒是个简单的法子。”这是赤炼水对凤轻瑶医术的评价,虽然有点看不起凤轻瑶医术的嫌疑,但不得不说还真是对的。 通一则通百,对人体足够了解,佐以现代的医疗设备,再进修个几年,中医大圣手想成为西医一把刀并不是太难的事,可相反,西医权威想要成为中医好手,那可就难了,光那些药草就能把他们折腾死,更不要说不同的病人,要用不同的剂量。 凤轻瑶从赤炼水和郭保济的话中,知道这两人对自己的医术不太看好,也不生气,谁让她把过程说得简单了呢。 凤轻瑶只笑着和赤炼水、郭保济从云潇的病,谈到人体结构、人体组织构成。 她虽然不太精通中医理论,但在人体构造方面,在九州大陆没有人比她强,一番细说下来,赤炼水和郭保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凤轻瑶这么一说,和她一比,好像他们不了解病人似的。 郭保济还能勉强维持大神的风度,不与一个小辈计较,可赤炼水就不行了,看凤轻瑶“卖弄”学识,很不客气地打断:“雕虫小技罢了,凭你这点医术,遇到真正的疑难杂症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如果凤轻瑶没有智能医疗包,没有医疗包里的那些设备,赤炼水这评价半点也不差,没有医疗设备,和早已制作好的药剂,一个小小的外科医生真的什么都不是,没办法,他们懂得太少了。 西医把科系分得很细,什么内科、外科、儿科、妇科、耳鼻喉科、眼科、皮肤科等,医学又分为药剂学、麻醉学、解剖学、临床医学等,而中医几乎是全能,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一切。 这是红果果的看不起人,换作一般的年轻人,肯定要争上一争,可凤轻瑶半点也不生气,和和气气道:“赤前辈说的是,轻瑶会的不过是微末之技,哪能和两位前辈相提并论,两位前辈才是真正的杏林高手,轻瑶不过是走些旁门左道罢了。” 九州大陆以中医为正统,凤轻瑶所学确实是旁门,倒不是她贬低西医,而是所处的环境不同,主流不同。 在现代,以西医为主流,中医日渐式微,毕竟中医实在太难学了,西医学起来快。 “算你还有点见识。”赤炼水看凤轻瑶如此客气,又处处示好,看她也就顺眼多了,他之前看凤轻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不过是迁怒罢了。 谁让他们两人刚刚丢了那么大的脸,要不找个人出出气,他们的面子里子往里摆,而凤轻瑶的示弱,让赤炼水顺气了,朝郭保济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开口。 有事师弟服其劳,郭保济知道赤炼水的想法,当下便一脸正色地与凤轻瑶说,如果可以,他们想亲眼见识一下凤轻瑶所说的消毒、缝合、开颅之术,不需要用人来做实验,取几只动物就行。 凤轻瑶没有推拒,爽快地应下,让两人随她去手术房。 赤炼水和郭保济相视一眼,二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抹亮光。虽说,他们二人一直说凤轻瑶所说的理论不入流,但事实上他们很感兴趣,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不计较之前受辱一事。 相同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比如剔掉腐肉治伤,比如切掉腐烂的腿和胳膊以保全性命。 凤轻瑶所说的几个病证,他们也做过,只不过成功率不高,而且每一次如此操作时,病人必高烧发炎,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后都只能靠病人自己撑过来,而撑不过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凤轻瑶既然能开脑壳,而让人活下来,想必在这方面有专长,他们要能学得一二,于他们而言也是好事…… 981收服,孙思阳的魅力 981收服,孙思阳的魅力 医术本就是取百家之长,只不过每位大夫都把自己所擅长的当作传家之宝、立世之本,根本不肯把自家成名的药方,或者医治方法拿出来供人学习,以至于每一派的医术都有或多或少的缺点。 他们师兄弟二人想要著书,并不是为了传世,只是为了让天下学医之人,能够集百家之长,而看凤轻瑶的样子,绝非那种藏私之人,不然也不会在他们面前,毫不保留地讲解云潇的病情。 就冲着这一点,赤炼水和郭保济也要高看凤轻瑶一眼…… 三位大夫要去手术室,九皇叔当然不会陪同,赤炼水和郭保济还没有资格让他全程陪同,他之所以露面,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事,出来震一震场子,以免赤炼水和郭保济恼羞成怒,真的在别院下毒。 九皇叔让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跟随,嘱咐凤轻瑶有事就派人去叫他,然后九皇叔便回书房处理公务,从头到尾不提之前折腾这两人的事情,半丝歉意也没有。 赤炼水和郭保济虽然气恼,可他们挑衅在前,实力没人强,也只好忍了,再加上凤轻瑶有真材实料,且为人谦逊,让他们也无法生气。 进手术室前,凤轻瑶让人给赤炼水和郭保济拿了两件白大褂,让人服侍他们清洗双手。 “这是为何?”赤炼水和郭保济问道。 凤轻瑶知道这两人不是普通人,便将病毒、传染等简要地解释一遍,同时也说了,这白大褂并不是白布缝好就行,得经过高温消毒,之所以选则白色,是因为白色不会添加染料。 染料对病人有没有害处不清楚,但能不用最好,而且白色脏了,也容易看出来。 赤炼水和郭保济相视一眼,很干脆地换上凤轻瑶提供的衣服,这也算是对凤轻瑶的认可。 而若干年后,九州大陆每一位大夫给病人看诊时,都会换上类似的外衣,看完诊后才穿回自己的外衣。 这是对病人负责,也对自己和家人负责,毕竟大夫每天遇到的病人不少,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身上会不会沾上病毒,传染给家人或与自己接触的人。 和玄医谷谷主一样,进了手术室后,赤炼水和郭保济就被手术室的干净、整洁、明亮给吸引了,当然最吸引他们的,还是在和兔子做搏斗的孙思阳。 孙思阳知道太子来了后,就知道距离手术不远了,服了一碗防风寒的药,孙思阳就坐不住了,让人准备了两只兔子,他要去手术室再练练手,以免手术时出差错。没办法,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手术,他紧张,他生怕因为自己的事拖累凤轻瑶,进而影响太子的病情。 凤轻瑶带赤炼水和郭保济进来前,就知道孙思阳在手术房里做什么,她是故意挑这个时段,让这两人进来的。 与其她絮絮叨叨地说一堆,不如让赤炼水和郭保济亲眼看一看,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让人震撼。 外科手术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要做,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心外科手术。 在现代,一般的医院都不会设心外科,哪怕开设,一般也是不允许实习医生进去的,她是运气好,遇上了好导师。 凤轻瑶站在一侧,看着脚不挪、眼不眨的赤炼水和郭保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效果来了。 说再多,也比不上亲眼所见。 凤轻瑶也不说话,双手环抱,站在孙思阳的对面,靠在案台上,以欣赏的眼光看孙思阳的动作。 还别说,一件白袍,一副眼镜,一脸严谨,这样的思阳还真有外科***的气势,只站在手术台前,就让人信服。 不过,思阳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专心、太过一心一意,虽然他们三人进来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可三个大活人站在他面前大半天,他硬是没看到,眼中只有他手上的小兔子。 凤轻瑶看赤炼水和郭保济的眼都看直了,坏心地笑了笑,上前一步,一副要打断孙思阳动作的架势,这两人似乎洞悉了凤轻瑶的想法,先一步拦在她面前,责怪的意思很明显。 凤轻瑶一脸无辜,委屈地站在原地,赤炼水和郭保济压根就没把凤轻瑶放在眼里,朝凤轻瑶挥了挥手,示意她一边呆着去,别妨碍他们两人。 这两人似乎忘了,凤轻瑶比孙思阳更精通外科手术,凤轻瑶才是云潇和太子的主治大夫,不过凤轻瑶并不在意。 思阳今天露的这一手,足已震撼这两人,这两人定会高看思阳一眼,而他们所编写的医书中,说不定还会有思阳一席之地。 能得到这两人的欣赏,对思阳来说是好事,思阳要是能从他们二人身上,学一些医术,对他有利无害,取百家之长嘛。 当然,凤轻瑶对郭保济的毒术更感兴趣,这绝对是西医上的空白,要是思阳学会的话,以后也多了个自保的手段。 太子带来的这两个人,还真是颇有用处的,有他们两人在,她想在九州大陆普及简单的外科手术,说不定会事半功倍,思阳的行医之路也会更顺畅。 毕竟非主流的东西,想要主流一派接受不容易,可要有主流一派的大人物接受,下面的人也就容易接受了。 就在凤轻瑶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孙思阳已经完成了开胸,将横在胸前的肋骨,用小镊子取下来后,就看到兔子那小小的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跳动。 这么小的一颗心脏,放在手心、拿到眼前才能勉强看得真切,可孙思阳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他鼻梁上的眼镜,可以让他清楚看到心脏处的每一根血管与神经。 握住小镊子,孙思阳精准地将和头发丝一样细小的神经拉起,又将心脏瓣膜进行剥离,手速之快、方位之精准,让人舍不得眨眼,挥舞的手术刀极有韵律,就像是在半空中舞动一般,单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心外科手术是一种美学,这话一点也不错,这是凤轻瑶第一次心无旁骛、单纯地欣赏孙思阳下刀。 就连凤轻瑶都沉溺其中,赤炼水和郭保济就更不用说了,赤炼水是毫不掩饰,双眼放着狼光,恨不得现在就把孙思阳拽到面前;郭保济虽然内敛一些,可眼中的灼热,也骗不了别人。 实力决定一切,经过孙思阳的这番动作,哪怕是赤炼水和郭保济也不敢再小视凤轻瑶,不敢拿她当普通后辈,更不会用先前那般傲慢的姿态来对待她。 收服赤炼水和郭保济的第一步,凤轻瑶赢了。 982参与,有二位相助最好 982参与,有二位相助最好 手术接近尾声,已进行到缝合的阶段,凤轻瑶收回眼神,看向屋外,一脸怀念……看赤炼水与郭保济的吃惊样,凤轻瑶想到自己第一次进行心外科手术时的样子,似乎不比这两人好。 虽然那个世界没什么值得留恋,可曾经的学医生涯,却让她无比怀念,那时候的她,就好像有无穷的精力,不管每天的学习量和工作量有多大,第二天都能神采奕奕,可现在……她好像真的老了。 等到凤轻瑶回过神时,孙思阳已将兔子胸口缝合好,从手术中走出来后,孙思阳立马变得和普通少年一样,颇为尴尬地站在原地,时而看看这个,时而看看那个。 对上赤炼水与郭保济放光的眼神,孙思阳紧张地手脚不知怎么摆才好,与刚刚真正是判若两人,完全没有手术时的凌厉与锋芒。 “思阳,你做得很好。”凤轻瑶上前,打断赤炼水与郭保济火辣辣的眼神。 她的小徒弟容易害羞,这两人也该收敛一些了。 一说到手术的事,孙思阳就忘了不自在,双眼放光:“师父,我也觉得我这次做得极其顺利,在做心外循环时,一次就到位了,不过还是比师父你慢了许多。”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师父练得比你多,你勤加练习的话,很快就会超过师父。”你比师父的天赋好。这话凤轻瑶没有说,说出来思阳不会高兴,只会不安。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超过师父,师父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大夫。”比玄医谷谷主还要厉害。这话孙思阳没有说,可凤轻瑶却懂,孙思阳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思阳,这世间没有最厉害的大夫,所谓术业有专攻,每个大夫擅长的领域不同,我只是擅长握刀,你可不能和师父一样只会这一样。”如果有能力做到样样精通,那总比只通一样的好,全才和专才都有市场,但能做全才,为何只做专才? 孙思阳心无旁骛,心思单纯,接触的又多是圣手级的医生,以后定前途无量。 “师父,我……” “等一等,等一等,你刚刚叫她什么?”赤炼水不甘被人无视,不客气地打断孙思阳的话。 是风太大,他没听清吗? 孙思阳愣了一下,很乖地答道:“前辈,这是我师父,不知你如何称呼?” “她是你师父?”赤炼水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多乖的孩子,多优秀的苗子,怎么就拜了师呢,还拜一个小女娃娃为师,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是的。”孙思阳老老实实道,赤炼水看凤轻瑶没有反驳,再想到两人刚刚的对话,就知道这是真的。 好吧,虽然惋惜,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平时不下山,白白错过了这棵好苗子,赤炼水郁闷得差点呕血。 “小兄弟,我叫赤炼水,你如何称呼?”收不了徒,结交也好,赤炼水发现他怎么看孙思阳怎么喜欢。 “原来是赤神医,晚辈孙思阳,见过赤前辈。”孙思阳吓了一跳,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是神医赤炼水,不过他连杏林界的泰山北斗玄医谷谷主都见过了,再见赤炼水就没有什么压力。 杏林界传闻,赤炼水身边必跟着毒医郭保济,孙思阳潜心学医,对这两人都是知道的,给赤炼水见完礼后,便对他身侧的郭保济行礼:“这位想必就是郭前辈了,晚辈失礼了。” “你是个好孩子。别前辈前辈的叫,太见外了,我们二人见你亲切的紧,要是不嫌弃,就叫一句郭叔叔和赤叔叔。”郭保济也非常喜欢孙思阳,行医这么多年,他们识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孙思阳这孩子的本质。 诚如凤轻瑶所说,经历得越多的人,越是无法抗拒孙思阳这种天然无伪的干净。 孙思阳心性单纯,不懂拒绝别人的善意,也不懂这一句“叔叔”代表了什么,孙思阳很配合地叫了,让赤炼水和郭保济满意得很,当下就取出两块上好的暖玉,给孙思阳当见面礼,真正把孙思阳当子侄辈来看,哦不……看他们那热切劲,应该是把孙思阳当儿子了。 凤轻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同时又万分郁闷,同样是医生,为何她徒弟的待遇比她强百倍,她不仅不招动物喜欢,还不招人喜欢。 她谦逊友好了半天,也比不上思阳一个眼神,做人做到她这个地步,真正是失败呀。 不过,凤轻瑶很快就明白,赤炼水和郭保济为什么喜欢思阳了,因为…… 思阳不到十句话,就把她给卖了,看着孙思阳把她给太子制定的手术方案,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凤轻瑶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 她都在一旁不停地给孙思阳使眼色,让他别说,别说,就算说也别把她卖得这么彻底,结果她眼皮都快抽筋了,思阳居然还说个没完。 这孩子,是要多单纯呀,凤轻瑶真想捂脸痛哭。 这是什么徒弟呀,这是来讨债的吧,把师父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凤轻瑶知道自己阻止无效,便想着赶紧溜走,这两人的眼神太过火热,一看就知道对心脏修补手术很感兴趣,她要不走,被这二人逮住,十有八九会麻烦缠身。凤轻瑶说溜就溜,可她反应快,赤炼水与郭保济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武功虽然被九皇叔的人给制住了,可他们的灵敏度还在,凤轻瑶刚动,两人就发现了,郭保济快步挡在凤轻瑶面前。 “凤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人有三急,去茅房行不? 如果是赤炼水问,凤轻瑶一定会这么答,可是郭保济不行,这位中年大叔全身都透着一股正经的气息,她要敢这么答,一定会被鄙视死。 凤轻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郭前辈,刚刚思阳也和你们说了,我要医治太子,太子现已在别院,我和太子约好,现在要去给太子做初步检查。” “哦,原来凤姑娘是有要事要办,我们师兄弟二人也是医者,不知可否同行?”郭保济说得客气,可那架势却摆明了不接受凤轻瑶的拒绝。 这两位神医添乱就算了,孙思阳一听,立马附和:“师父,等等我,我也去。”话落,就连忙收拾手术台,一副非跟不可的架势。 我能拒绝吗? 凤轻瑶看着这三人,欲哭无泪,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 太子的手术,估计会很热闹! 983检查,我们给你道歉 983检查,我们给你道歉 虽说孙思阳把凤轻瑶卖得差不多了,但好在他还知道轻重,没有把听诊器一类的拿出来,取了桌上一个最小的药箱,跟在凤轻瑶的身后。 凤轻瑶暗暗松了口气,朝孙思阳赞许地点了点头,孙思阳脸色胀红,似乎也明白自己刚刚说多了。 一行四人很快就来到太子暂住的落院,一到院门口下人就迎了出来:“凤姑娘,殿下已经醒了,正在等姑娘。” “让殿下久等了。” 在下人的引领下,凤轻瑶来到偏厅,太子与清王正坐在那里聊天,见到凤轻瑶一行人过来,太子和清王同时侧头,朝凤轻瑶点了点头,示意四人坐下。 对于赤炼水和郭保济在别院的生活,太子很聪明,一句都不问,只朝两人歉意地笑了笑。 落到九皇叔手里,还能好到哪里去? “太子,把手伸出来。”要做开胸手术,光靠把脉可不行,凤轻瑶早已开启智能医疗包,把脉不过是一个过场。 “脉博平稳,气吸顺畅,太子这段时间调养得很好。”凤轻瑶可不比当初,她现在号脉还是会的。 “多亏了郭先生和赤先生,要不是有两位先生在,孤也无法顺利到达别院。”太子当着两人的面卖好,用意不言而喻。 “两位前辈医术高超,轻瑶很是佩服。”凤轻瑶号完脉后,便退了下来,示意孙思阳上前。 凭她的本事,光靠望闻问切查不出什么,还是让思阳来吧,她就不浪费时间了。同样是号脉,孙思阳从脉博中看到的更多,不过孙思阳谨慎,并没有把诊断结果说出来,而是按照凤轻瑶所说的那般,将脉博跳动频率等数据记了下来。 每检查一样,便记录一样,孙思阳充分担起医生助理的责任,郭保济和赤炼水则在一旁观看,看到凤轻瑶设计的简单病历,颇为好奇,在孙思阳记录完后,直接拿了过来,一一翻阅。 孙思阳看向凤轻瑶,以眼神寻问,要不要抢回来。 凤轻瑶摇了摇头,让孙思阳继续。 心脏手术可少不了输血,他们还需要验太子的血型,得提前准备好血袋。 “这是干什么用的?”郭保济放下病历,就看到孙思阳从太子体内抽出来的一管血,注入在三个透明的试管里。 “为了避免失血过多,需要提前准备好血袋,给太子输血。”孙思阳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可这并不能让郭保济满足。 “即是输血,为何要先抽血?” “这是为了验血,不是每个人的血都相符的,需要双方的血相融,才能用。”孙思阳干净的嗓音,在大厅里响起,不仅吸引了郭保济和赤炼水,就是太子与清王也一脸认真地等孙思阳解释。 不知是孙思阳变聪明了还是怎么了,解释之前,特意看了凤轻瑶一眼,得到凤轻瑶首肯后,才将血液配对的原理说了出来。 赤炼水和郭保济对输血一事很感兴趣,让孙思阳说详细一些,他们好记下来,太子和清王却是听不太懂,不过有一点太子弄明白了:“这么说来,并不是只有亲生父子的血才能相融?” “是的。”孙思阳肯定地点头。 “那即使是亲生父子,也有可能血不相融?”太子又道。 孙思阳再次肯定点头,太子脸色一白,转而问凤轻瑶:“这么说来,宫中常用的滴血验亲之法,并不能肯定血缘关系是吗?” “可以这么说,滴血验亲本就不可靠,如果你想,我可以让原本不相融的血融合在一起,也能让原本相融的血无法融合,判断是不是亲生父子,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用滴血验亲就能证明是不是父子关系,那dna检测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如此。”太子眸光一闪,随即笑道:“孤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这是摆明了想要揭过这一茬,凤轻瑶不知道太子为何对滴血验亲感兴趣,不过也没多问,让孙思阳把工具收好,回去。 没有意外,太子今天晚上就可以进入病房,进行一系列的检查,三天后进行手术。郭保济和赤炼水看孙思阳与凤轻瑶要走,连忙跟了上去,他们对如何验证血型很感兴趣。 凤轻瑶从孙思阳那里取走一管太子的血,留下另外两管给孙思阳,让他演示给赤炼水和郭保济看。 凤轻瑶转而去了另一间工作室,启动智能医疗包,查看太子的检查结果。 “唉……太子这情况,最好的医治方案是换心,可是换心……实在太难了。”凤轻瑶知道,她要是提出心脏移植,依九皇叔和太子的权势,肯定能找出配对的心脏,只不过那个工作量太过浩大,也不能保证移植的心脏会不会产生排斥。 算了,她还是别再造杀孽了,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智能医疗包只能检查出基本的结果,其他的详细信息,还需要给太子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凤轻瑶开始检测太子的血,顺便也验了一下血型。太子的血型虽然不是蓝九州那种万能的o型血,但也是比较常见的b型血,别院这么多人,采集b型血很容易。 凤轻瑶做完检查,出来时正好碰到同样忙完了的孙思阳,孙思阳便将太子的病历交给凤轻瑶。 凤轻瑶翻阅过后,便将病历还给了孙思阳:“思阳,我会让九皇叔安排别院的人过来验血,这两天你就负责给他们做检查,凡是和太子血型相符的,本人没有病症的,都抽两血袋。” 两血袋也就是40的血,对于这些大汉来说,影响不大,吃两天补血的东西就回来了。 “知道了,师父。”正式进入手术程度,孙思阳有点小兴奋。 凤轻瑶强忍住揉孙思阳脑袋的冲动,笑了笑,转身走人。赤炼水和郭保济看凤轻瑶把他们无视得彻底,顿时急了,连忙上前道:“凤姑娘,你等一等。” “两位前辈有事?”凤轻瑶转身,客气地问道。 “呃……”赤炼水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郭保济落落大方道:“凤姑娘,之前的事,我们师兄弟二人多有得罪,我们师兄弟二人现在给凤姑娘赔个不是,还请凤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 说完,就朝凤轻瑶深深一揖…… 什么? 大神给她道歉!? 凤轻瑶直接愣在当场,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984名利,百年育人大计 984名利,百年育人大计 凤轻瑶没有做梦,郭保济开口道歉后,赤炼水也嘟囔了一句,说着道歉的话,声音不大,但确确实实是道歉. 凤轻瑶踉跄一步,连忙道:“没,没关系,两位前辈不用客气。” 凤轻瑶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的,好在她还算懂事,没有傻站在那里受郭保济的礼,不然传出去还要说她拿大。 被人看不起这种事她经常遇到,从来没有人因为这种事给她道歉,这是第一次地位、能力在她之上的人因为这种事给她道歉,不得不说,这对凤轻瑶来说,是很稀奇的经历。 凤轻瑶有些晕乎乎的,回去和九皇叔一说这事,九皇叔揉了揉她的头顶:“我的轻瑶当得起。” 想要让人高看你一眼,想要人尊敬你,就得靠自己,他可以出面帮凤轻瑶,但他只能让对方口服,未必心服,只有凤轻瑶将自己的实力展示出来,才能真正让对方信服她,赤炼水和郭保济就是最好的例子。 郭保济和赤炼水从孙思阳口中,知道凤轻瑶的事越多,就越欣赏她,听到孙思阳与左岸谈论制作医疗小工具时,立马要求加入。 他们师兄二人,这一生都在为提高大夫医术而努力,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凤轻瑶知道后,连忙应允。 她只出了一个主意,有人帮着执行,她乐得当甩手掌柜,反正他们四个人,一个是研究狂人,剩下三个是医呆,到时候研究成果所带来的利益肯定是她的。 当然,名声这种东西,她是不会要的,她从没想过靠医术扬名立世,她只想赚个钵满盆满。 “真是一个小财迷,你的银子够多了。”九皇叔真不明白,凤轻瑶怎么这么爱赚银子,凤府现在的家产可比一般的权贵多得多。 “没有人会嫌银子多,怎么样,到时候要不要让苏嘉铭和我合作。别说我不照顾熟人,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苏嘉铭。”想到上次弃苏嘉铭选择云潇,不管是九皇叔还是苏嘉铭都不满,凤轻瑶这一次主动开口。 九皇叔没有任何犹豫,凤轻瑶都说了没有人会嫌银子多,他更不嫌银子多,当下就代苏嘉铭同意了:“好,五五分。” 给凤轻瑶五分已经算很多了,至少在九皇叔眼中是这样,要换作苏嘉铭来谈,肯定是七三,他七,凤轻瑶三,毕竟凤轻瑶只提供了一个制造方法,然后就什么都不用做,等着数银子。 “五五分?你太狠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让人按着要求做出来,就要占五成。”凤轻瑶恨恨道,技术入股才是大头懂不懂,她完全可以找人代工,让人生产,再统一去卖。 要知道,现在不管是人工还是原材料,都相当的便宜。 “五五分不少了,你应该知道,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普通人不会买。”九皇叔很不客气,敲了敲凤轻瑶的脑袋。 别一天到晚钻在钱眼里。 “会打笨的。”凤轻瑶很不高兴地拍掉九皇叔的手:“普通人不会买,但销量绝对不会少,九州大陆大夫不多,我和郭前辈他们商量着,想要建一座医学院,到时候训练出一批一批的大夫,届时我们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有销量了。” 什么叫奸商。凤轻瑶这完全有做奸商的本质,连潜在的客户都想好了,说起做生意,九皇叔也不得不佩服凤轻瑶。 “真想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九州大陆大夫是少,可是真正有钱人家是不缺大夫的,凤轻瑶考虑大多数人的需要,这一点很好。 这说明,她有上位者的眼光,也有掌权人的大局观,会为天下百姓着想。 日后,当蓝氏与凤阳一族共掌江山时,天下百姓定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事情,对了,我和郭前辈想要建医学院,这也算是为百姓造福的事情,你要不要也掺一脚?”好事当然不能便宜外人,医学院是用来培养医生的,同时也能赚名赚利。 郭保济和赤炼水是真的想要教会更多人医术,凤轻瑶则是为利,那么剩下一个名,凤轻瑶就想让九皇叔来占。 “你有什么计划?”九皇叔不愧为九皇叔,凤轻瑶这么一说,他就能从中嗅到机遇。 谈起正事,凤轻瑶双眼晶亮,将自己的计划和盘而出:“很简单,我的想法是免费培养大夫,如果你肯参与的话,我就对外说,培养大夫的花费是你付的,只为了让病人有大夫医治。当然,我也不可能做亏本的生意,每一位大夫能够单独行医后,要为我工作五年,这五年我会付他们工钱。” “这样,你负担的起吗?前期需要很多银子,后面能收回来吗?”九皇叔琢磨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如果能成,这名声就是长长久久的,比起雪灾的造势强百倍,甚至这名声皇上也抢不走。 “我从云家的分红,还有赌局的分红,应该有两百多万两,有这笔银子做启动资金完全可以,至于后续的回收,你可以放心,医药行业是很赚钱的,我一定能赚回本。”作为大夫,凤轻瑶对此相当的自信,要知道她可认识九州大陆最大的药材商。 医药是一家,抓住这两样,想不赚钱都难。 “你有信心,本王当然愿意做,你准备一个详细的计划,本王看过后,会让苏嘉铭给你前期的资金,不会用你的银子。”九皇叔看凤轻瑶信心十足,当下就拍板了,当然他并不在意赚不赚钱,亏一些银子他也亏得起,重点是凤轻瑶这个计划确实意义非凡。 花几百万两,培养数百乃至数千名大夫,把这些大夫放到军营中,绝对能减少士兵的死亡和残疾,与银子相比,九皇叔更在意士兵。 “好,我回头就和郭前辈他们商量,我看他们两人绝对是大公无私的那种,他们会很高兴把自己生平所学教给更多的人。”而她也不介意,把一些可以在这个时代实施的手术传授出去,反正最后得利的人是她…… 985手术,别给我添乱了 ??985手术,别给我添乱了 什么叫一拍即合,凤轻瑶和郭保济、赤炼水三人就是,三人不到一刻钟,就决定合作建医学院了. 郭保济和赤炼水相当爽快,除了医学院选址和筹办的事情外,两人把其他的事情都包了下来。 他们会负责邀请知名大夫来讲课,也会负责编写教学所用的书籍,当然他们要求拉孙思阳一同做这些。 只要不找她,凤轻瑶一切好商量,当下就把孙思阳给卖了,三人商定,等到太子手术结束后,他们就开始做这件事。 凤轻瑶算了算时间,估计她从山东回来,这三人的教材还没有编出来,到时候双方再汇合就好了。 三言两语事情就拍板了,两人和九皇叔一样,完全不在乎医学院会不会盈利,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提高大夫的医术,让更多的人不因小病而死。 不过,凤轻瑶绝对是厚道的人,拒绝了九皇叔的注资,独立承担盈亏,然后又给赤炼水和郭保济提出高额的薪金,并且他们请来的大夫也一样。 凡是肯常年留下来的名医,都免费提供一套可供十人以上居住的院子,还有服侍的佣人,更有高达一年五百两的工钱。 “会不会给得太高了,你负担得起吗?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郭保济和赤炼水听到凤轻瑶的话,吓了一大跳。 他们可不知道大夫有这么赚钱,一个名气不错的大夫,一年的收入能有上百两就算不错了,至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大夫,虽然能赚更多,可整个九州大陆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最顶尖的那一部分,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放心,我负担的起,大夫高待遇是必须的,我们要让世人明白,做大夫不比当官差。更何况,我们想让人家把看家本领教出来,哪能不给好的待遇。 只有好的待遇、安定富足的生活,才能吸引那些有真材实学的大夫来教学,也能吸引更多的学子来学医,我希望学医的人,都是识字认字的,大字不识一个的,绝不收。” 那些个大夫不肯将自己的绝学教给旁人,不过是担心被人抢饭碗,子孙后代没有出路,如果她给对方及家人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他们还会藏私吗? “这么说,不无道理。”郭保济和赤炼水也无从反驳,这年头,有几个大夫不是为银子奔波?他们二人要不是衣食无忧,也不可能潜心著书。 “事情就这么定了,详细的你们再商量,银子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要负责找好大夫就行了。”凤轻瑶草草地结束了关于建立医学院的谈话。 建医学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现阶段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太子的病情:“我已经检查过了太子的身体,明天就动手术,我需要你们今天晚上都睡好,养足精神,不然明天无精打采可就糟糕了,我们明天要忙一整天。” 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凤轻瑶真怕这两人站不下来,没有站习惯的人,绝对无法接受那么高强度的工作。 “放心,我们两个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天我们一直跟在思阳身边学习,我们保证明天能帮上你的忙,而不是给你添乱,你尽管交给我们。”赤炼水一双桃花眼,亮得吓人,凤轻瑶伸手挡了一下,暗自叹了口气。尼玛,她怎么感觉又遇到一个玄医谷谷主呢,难道每一个医学怪人,骨子里都有m的倾向吗? 不不,不能一杆子把人打翻,至少毒医郭保济还是很有风度的,凤轻瑶没有久留,交待完后就走人了,明天就要手术,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办。 第二天,天还未亮,凤轻瑶就来到太子暂住的病房,凤轻瑶本以为自己算早的,没想到还有一个比她更早。 “清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凤轻瑶这个时候已经做了医生打扮,一件白袍、头发也包了起来,远远看去,还是挺吓人的。 “我想见见皇兄。”也许这是最后一面。 凤轻瑶点了点头,示意清王和她一起进去,她没办法向清王保证,手术过后,太子一定能活下来。屋内,太子已经换上病人服,看到凤轻瑶和东陵子清两人走进来,太子露出一抹极淡的笑,然后把下人挥退下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清王站在门口,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凤轻瑶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两人开口,便打开药箱:“既然殿下和清王没有什么话要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凤轻瑶拿出麻醉剂,走到太子床边,示意太子躺下。 她要给太子做静脉复合麻醉、芬太尼麻醉和低温麻醉。 太子很配合,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双眼盯着凤轻瑶手上的针管,心脏“嘭嘭”直跳。 当凤轻瑶的针管扎入他的体内时,太子身子一僵,拉住凤轻瑶的衣摆,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轻瑶……”他有点害怕,可他不能说出来。 “殿下,相信轻瑶,轻瑶一定会让你摆脱心疾。”凤轻瑶注射完后,握住太子的手,坚定地道。 不管她有几成把握,这个时候都要给太子十足的信心,只有这样,太子才有面对手术的勇气。 “我相信你,轻瑶,我……就交给了。”太子知道凤轻瑶不喜欢有人握她的手,所以很快就松开了。 面临未知的生死,他害怕,他不安。不过有凤轻瑶这句话,他就心安了,凤轻瑶救了那么多必定会死的人,他当然也不会有事。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轻瑶,你一定要医好我,我不想死…… 手术室里,孙思阳、郭保济和赤炼水已经等在那里,他们早早地就将手术室准备好了,冰块,血袋一样不少,屋内的温度也保持在18摄氏度左右,这间手术室几乎达到了无菌手术室的要求,不过只能用这么一次。 太子刚被推进来,孙思阳便上前接手,凤轻瑶则在外室,又换了一套干净的手术袍才进去。 郭保济和赤炼水两人将太子抱上手术台,并在太子的脑袋下,放了一些细小的冰渣,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凤轻瑶过来动刀…… 986手术进行时…… 986手术进行时…… 凤轻瑶不是第一次做心脏修补手术,可这一次绝对是最难的一次. 没有完备的手术团队,没有符合要求的手术室,一切都很简陋,可偏偏病人很尊贵。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站在手术台前,孙思阳稍显稚嫩的小脸绷得紧紧,一脸严肃。 “师父。”孙思阳打开微眼镜盒,给凤轻瑶戴好,按凤轻瑶的要求,调节好。做完这一切后,又将所有的药包和器具,一一推到手术台旁边。 这些都是凤轻瑶提前准备好的,包括心脏手术专门要用的器具与缝合线等,这些东西在此之前,只有凤轻瑶与孙思阳见过。赤炼水和郭保济一见,双眼放亮,不过他们记得凤轻瑶之前提醒过的话:在手术室里,不得发出与手术无关的声响,有问题回头再问,不要打扰她工作,她只要闪一下神,太子就会有生命危险。 “师父,可以了。”孙思阳在凤轻瑶自我调节时,已经给太子注射了所需要的药,现在只等凤轻瑶动刀。 其实,孙思阳要做的不多,凤轻瑶在麻醉时,就开放了外周静脉,做好了动、静脉穿刺,连接好输液三通管,保证术中输液通畅以及麻醉药物的应用。 一切,都准备得很周全,哪怕没有专业的团队,凤轻瑶也做到了最好。 凤轻瑶点了点头,示意孙思阳站到自己对面,郭保济和赤炼水则到她身侧,孙思阳要辅助她手术,郭保济与赤炼水则完全是做护士的工作,可即便如此,也足够郭保济两人激动了。站在手术台前,凤轻瑶收起所有的情绪,整个人就像一台冰冷的机器,有那么一刹那,赤炼水和郭保济失神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才识不凡、谦逊知礼的凤轻瑶吗?不过想到孙思阳在握刀时,与平时判若两人的表现,也就能理解了。 这师徒二人都是怪人,握刀的那一刻,就好像是神一般,严谨、自信,没有人的情绪。 凤轻瑶没空理会这两人怎么想,她已经开始手术了。 凤轻瑶夹起棉球,蘸上碘溶液,抹在太子心脏处,整个动作一闪而过,不超过两秒,做好这一步后,凤轻瑶拿起标记笔画手术线。 胸骨正中切口是标准的体外循环心脏直视手术切口,它显露好,适合任何部位的心脏手术,切口起自胸骨切迹稍下,达剑突下约5cm。 画好手术线,赤炼水便将手术刀递给凤轻瑶,凤轻瑶握刀的手极稳,没有任何犹豫,凤轻瑶果断下刀,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凤轻瑶沿线切开太子的胸口。 在凤轻瑶下刀的瞬间,郭保济和赤炼水是佩服的,切人和切兔子完全不一样,凤轻瑶刚刚的那个动作,比一流杀手还利落。 凤轻瑶一切开太子胸口,孙思阳就拿起两把夹钳,分别放在切口上下,凤轻瑶随即拿起电刀,沿正中切开胸骨骨膜,离胸骨切迹达胸骨后。 心脏处有三根肋骨,做肺部手术时,可以将肋骨往两侧拉扯,以空出手术的位置,可是做心脏手术时不行。 做心脏手术,必须将这三根本肋骨取下来,这样才能不影响手术,才能将心脏显露出来。 凤轻瑶先是切除剑突,然后分离胸骨后间隙,用电动锯沿中线将胸骨纵行锯开。 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血花溅了出来,血染红了凤轻瑶的双手,凤轻瑶却连眼也不眨。 心脏手术是件体力活,锯骨更是力气活,所以心外科很少有女性,因为女性很多事情做不到。 锯胸骨的动作实在称不上美,甚至有些暴力,可握着电动锯的凤轻瑶,却没有一丝暴虐的样子,她那认真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 而事实上,凤轻瑶确实在做一件极伟大,在赤炼水和郭保济眼中,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事情。 切开人的心口和切开兔子的心口是完全不一样的,孙思阳拿兔子做实验时,他们会惊叹、会佩服,可此时看到凤轻瑶在太子身上动刀,他们只觉得震撼,这画面太刺激人的神经了。 原来,治病还能这样,原来暴力也是一种美。三根胸骨锯下,凤轻瑶已是满头大汗,好在赤炼水虽然震惊,却没有忘了本职工作,连忙拿起干净的帕子,给凤轻瑶擦汗。 凤轻瑶将三根胸骨取出,放好。用电凝给骨膜止血,用骨蜡给胸骨止血。 胸骨取出去后,并不表示心脏就显露出来,还是要切开心包,才能看到心脏。 凤轻瑶从纵行正中切开心包,上达升主动脉反折部,下达膈肌,切口下段向两侧各切一侧口以利显露。 然后将心包切缘缝合于双侧胸骨外的软组织,用撑开器撑开胸骨,此时太子的心脏,才显露在众人面前。 心脏在众人面前轻跳着,没有任何阻碍,伸手就能碰到,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有空去看太子的心脏。 凤轻瑶放下手术刀,给太子做心外探查,探查主动脉、肺动脉、左右心房、左右心室、上下腔静脉和肺静脉的大小、张力以及是否有震颤,检查是否存在左上腔静脉及其他心外可以发现的畸形。 拍片的效果好,可总没有打开心脏来得直接,凤轻瑶再三检查,确定太子的心脏没有这些问题,凤轻瑶稍微松了口气。 没有其他的病证,就表示手术可以按原计划进行,切开心脏后,最怕发现之前没有检查到的病症。 意外,就意味着手术成功率更低。 检查没有问题后,接下来就是做体外循环,心脏直视手术需阻断心脏循环,切开心脏提供无血手术进行心内操作。 阻断循环期间,将人体静脉血引流到体外至替代心肺的人工心肺机内,进行氧合和排出二氧化碳,然后再由血泵输回体内,维持周身循环,这种绕道心肺辅助血循环方法即为体外循环。腔静脉套带、动脉插管、腔静脉插管、冷心停搏液灌注插管、左心引流插管,凤轻瑶一丝不苟地做着体外循环该做的工作,确定连接好人工心肺机系统后,凤轻瑶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检查所有管道及其连接是不是准确。 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细微的误差,都会要人命,容不得凤轻瑶马虎大意,肯定各通道没有任何障碍,凤轻瑶才开始体外循环。 987风云,震天雷响起 987风云,震天雷响起 体外循环机是孙思阳也没有见过的装置,看到凤轻瑶用这个机器,惊得孙思阳差点把鼻梁上的眼镜给弄掉了. 这太神奇了。 而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循环数分钟后,凤轻瑶直接阻断上、下腔静脉,进入完全体外循环,而此时上、下腔静脉血液完全经插管流入人工心肺机,不流入右房。 这样也行? 郭保济和赤炼水看得眼睛都直了,难怪太子说,只有凤轻瑶才能救他,这等神乎其神的装置,除了凤轻瑶,这天下还有第二个人有吗? 郭保济和赤炼水相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抹疑虑,凤轻瑶倒底是什么人,她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这东西,别说用了,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么精致的设备,可不比手术刀、针管一类的东西,那些东西他们还能看明白,这东西他们真的看不明白。 有心想问,可他们记得凤轻瑶的警告,只得将满腹怀疑压在心底。 最复杂的已经完成了,凤轻瑶正准备给太子进行血液降温,凤轻瑶正庆幸手术进行的顺利,可就在此时,别院外突然响起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声。 “轰……轰……”似乎连后山也跟着震动了。 出什么事了? 凤轻瑶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外面。这声音她太熟悉了,这是震天雷的声音,如果只有一声,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是九皇叔手中的震天雷意外走火了,可是……漫天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凤轻瑶感觉地面都在震动,手术时凤轻瑶轻易不会被外界打扰,可现在这个情况,她怎么可能不分神? “不好,有人攻进来了。”赤炼水虽然不知震天雷,但听这动静他却是能明白,马上与郭保济相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看向凤轻瑶。 事情麻烦了,今天这手术怕是…… “师父?”孙思阳被爆炸声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便看向凤轻瑶。 面对三人寻问的眼神,凤轻瑶心里叫苦,这什么人呀,早不找上门,晚不找上门,偏偏是这个时候,实在让人糟心。 凤轻瑶心里也急,担心手术无法进行,面上却是不显,冷静地安慰道:“思阳你别担心,外面的事情不用我们管,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如果外面有人问起,替师父回答,师父还需要两个时辰。” 手术进行到这里,就是凤轻瑶想也无法停止,凤轻瑶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太子,心中暗道,太子实在是不走运,如果这些人在体外循环没有建立好之前到,她还有办法停止手术,可现在她无论如何都要撑到手术完成。 做好了决定,凤轻瑶很快就稳定住心神,慎重地拜托道:“两位前辈,太子的病不能等,我必须继续手术,如果,如果真有什么事,恳请两位前辈替我争取一点时间,切不可让人闯进来。” 要是手术室的门被人炸开,即使手术很成功,太子也极有可能死于感染,要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手术失败,他们每一个都会悔恨。 说起来,凤轻瑶没少在战火纷飞的时候给士兵做小手术,可她从来没有在那种情况下,做心外科这种大手术,这台手术还真是各种不顺。凤轻瑶的镇定感染了孙思阳三人,郭保济连忙保证道:“凤姑娘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人闯进来。” 作为大夫,赤炼水和郭保济的医德,让他们无法放弃病人。 有这两人的保证,凤轻瑶更放心了,她管不了外面的事情,但她相信九皇叔一定能顶得住,她能做的就是尽快做完手术,转移太子。 凤轻瑶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不再多言,继续手术,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九皇叔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轻瑶,不用担心,外面的事在本王控制的范围内,你只管做你的事,其余的交给本王。” “九皇叔,你放心,师父不会担心,师父说她还要两个时辰,你无论如何都要为师父争取两个时辰的时间。”孙思阳看凤轻瑶正在给太子做血液降温,知道她已经放下了外面的事,连忙上前答话。“本王知道了。”见回话的人是孙思阳,九皇叔即使没有看到,也能猜到凤轻瑶此时,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己的手术。 这样很好,他就可以安心对付外面的人。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上门,不得不说巧极了,九皇叔凝着一张脸,交待身边的亲兵:“保护太子,不得离开半步。” “是。” 九皇叔将他的亲兵与暗卫齐齐留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来人炸了手术室。 交待完毕,九皇叔便带着四个亲随,朝别院外赶去,来者准备充分,又多是高手,凭子清一个人挡不了多久。 震天雷! “哼……”九皇叔漂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杀意,他本就没想过,他装病能一直瞒着皇上,只不过天高皇帝远,能拖一时是一时,却没想到皇上的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而且为了将他和太子一网打尽,居然拿出一直封存不用的震天雷,真是大手笔。 九皇叔赶到时,东陵子清已率领别院的士卫,隔着河与对面的人打了起来,这个时候九皇叔无比庆幸,别院前的那条河还算宽,不然震天雷一窝蜂的砸过来,他们讨不到好。 “轰……”又是一道爆炸声响起,水面激起一阵浪花,一个接一个的震天雷投掷过来,像是不要钱似得,可劲儿地往别院砸。 河中水花溅得老高,冲在前面的人早就一身是水,好几个因为离得太近,直接被炸飞了,局势对九皇叔很不利。 东陵子清冲锋在前,一边闪躲震天雷,一边想着如何对抗,这个时候硬碰硬肯定不行,对方有震天雷,人又多,他们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地利。东陵子清把局势看得很清,当下就命人推出投石车,布阵。可惜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这样做也坚持不了多久,对方很快就炸开一条血路,在河上搭起简易的行军桥,想要从河对岸杀过来,而他们一旦杀过来,别院的护卫能不能抵挡两个时辰,可就难说了…… 988拖延,生死一线间 988拖延,生死一线间 九皇叔一出现,对岸的人就看到了,他们的目标就是九皇叔,见九皇叔现身,对方将领一声令下,投掷震天雷的士兵,齐齐将震天雷对准九皇叔,试图将九皇叔炸死。 “王爷小心。”九皇叔的亲随紧张万分,连忙将他护在中间。 “去,取火油。”九皇叔从容淡定,丝毫不将面前的震天雷放在眼中,果断地下令。 亲随一听,便知九皇叔要做什么,当下就去执行,不过临走之前,调了一个小队到九皇叔身边:“保护好王爷。” “无妨。”九皇叔虽然只是刚到,可该看到的他都看到了,这些震天雷虽然爆炸力很强,可杀伤力远远比不上李想在城门口投掷的那一批。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皇上的人应该研制出了震天雷,不然皇上不会如此浪费。 “九叔。”东陵子清在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九皇叔的面前,急切地寻问:“皇兄可好?” 别院出事时,他最担心的就是太子那里,怕凤轻瑶受外面的事情影响,进而出差错。 “很好。有凤轻瑶在,你不用担心。”九皇叔冷声道,同时指挥士兵后退,只以弓箭手阻挡对方,这么一退,岸边的人就冲得更猛了,黑压压的一片,一眼看不到头。 “父皇这是调了一个营的人来吗,他就这么想要我们的命?”东陵子清也不是笨蛋,对方一出手,他就知道是谁的人马。 “皇上想要的是本王的命。”太子只是意外,皇上虽然狠心,但还没有想过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更何况太子根本不值得皇上如此出手。“可是,我与皇兄也在,父皇就不在意我们吗?”东陵子清感觉背脊发寒,他知道自己不得皇上喜爱,可从来没想过,皇上会杀他。 “你们与本王走得太近了。”所以,皇上便准备一起杀了,如果他是皇上,他也会这么做,东陵不缺皇子,而想找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却不容易。 东陵子清无话可话,只觉得心寒,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东陵子清指着尘土飞扬的战场,还有那即将渡河而来的敌军,焦急地道:“九叔,不能再退了,敌军就要过河了,我们再不出手,等到他们过了河,我们就挡不住了。” “不急,等他们上桥。”九皇叔将战局尽收眼底,处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依旧沉稳如常,丝毫不将对方的攻势放在眼中,这份气度东陵子清自愧不如。 东陵子清焦急无比,只能强制按捺住,命令士兵抵抗,绝不能让敌军渡河,直到九皇叔的人取来火油,倒在水面上时,东陵子清才知道九皇叔想做什么。 当初那些人能在皇家兽苑的小河倒油生火,今天他们一样可以,不是爱用震天雷嘛,那就看看火油和震天雷相碰,会发生什么…… 火油倒入河中,浮在水面,敌军虽然察觉,可惜反应不及,不需要九皇叔下令点火,一个震天雷就炸了过来。轰的一声,水面立马燃起熊熊大火。 “啊……”正准备从浮桥渡过的士兵被炸了个正着,如同下饺子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往水下掉,瞬间就被大火给吞噬了。 “救命呀,救命呀。”落入河中的士兵拼命挣扎,却瞬间被火舌吞没,凄厉的喊叫声响彻云霄,熊熊烈火将河面映得通红,对岸的将士一看,立马下令不再投掷震天雷,让士兵先退下来,换一个方位攻过去。 这条河这么长,这个地方有火,他们换一个地方继续就好。今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要将九皇叔炸死在此,不然死得就是他们。 “火营队准备!”领军的将士换了一个战场,下令继续强攻。 九皇叔的别院依山傍水,除了面前这条河,和别院后面的高山,他们找不到第二条路,想要闯入别院,他们除了强攻别无他法,领军的将领自认他们带来的人多、武器也多,虽然强攻的损失会大一些,但拿下别院也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换作攻打别的地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许可能会全胜,可偏偏他们攻打的是九皇叔的别院。 此地乃九皇叔的秘密基地之一,九皇叔在这里存储的武器当然不会少,光火油就有数十车,一车一车倒下去,很快就浮满水面。 敌军忌惮火油,不过想到只要等水面那层火油烧光,九皇叔他们就没折了,于是敌军首领立马下令:“放火箭。”“嗖嗖嗖……”一枝枝火箭射入水面,嘭的一声,火苗顺势蹿起,整个天空都被映红,四周的温度瞬间提高,火苗在半空狂舞,风一吹,摇曳生姿,看上去别有一番美景。 “九叔。”东陵子清见此景,出声叫道。 对方这是要耗死他们,耗尽他们的兵器,耗尽他们的储备,毕竟只是一个小别院,存货再足也有限。 “急什么,慢慢烧着吧。把投石机上的石头卸下来。”九皇叔瞪了东陵子清一眼,让他冷静一些,心中却在盘算,如此拖延,能不能拖过两个时辰。 “是。” 石头被取了下来,换上九皇叔让人取出来的炸药包,这是凤轻瑶之前做好,准备拿来炸玄霄宫的,后来没用上,他便让人仿着做了一批,在各处都存放了一些。他向来喜欢准备周全、防患于未然,哪怕是一个别院,也是配备精良,事先拟好各种退路,他从不做凭空的许诺,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凡事都做好最坏的打算。 炸药包已经装好,九皇叔却迟迟不让人投出去,东陵子清眼睁睁地看着水面的火越来越小,他们的优势慢慢消失,东陵子清急,可看九皇叔一副万事在握的样子,强忍着,没有开口催促。 事实上,东陵子清是关心则乱,他要是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凭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能拖住对方进攻的速度就算不错了。 对方至少有五千余人,而他们别院不到一千人。别院的人只是护卫,并不是以一敌千的黑骑。 在对方手持震天雷的情况下,别院的护卫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拼着劲儿地打,他们也赢不了,更何况就算赢了又如何,皇上既然知道他们在这里,那么山下也定有士兵相守,他们打退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上来,光车轮战也能耗死他们…… 989太脏,滚远点儿 989太脏,滚远点儿 快一点,再快一点! 即使没有出去,凤轻瑶也知道对方来势汹汹,战斗力极强,别院的护卫想抵挡住两个小辰,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手术室里,凤轻瑶拼了老命地加快速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浪费时间。 手术室的气氛,比起战场,毫不逊色,甚至比战场还要紧张,除了滴答滴答的仪器声与输液声,就只有凤轻瑶挥刀的声音,凤轻瑶将手术刀发挥到极致…… 也许是因为外面的战火,也许是因为救人心切,凤轻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手速之快,让赤炼水和郭保济连看都看不清。当然,潜力爆发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一个时辰后,凤轻瑶已面色发白,手腕微微颤抖,凤轻瑶能感觉到自己手筋酸痛。 在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凤轻瑶不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严重透支,孙思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凤轻瑶坚持不到手术结束,就先累倒在手术台上…… 孙思阳无数次想要提醒凤轻瑶,不要这么拼,可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他知道此时劝说根本没用,外面的爆炸声根本没有停,他师父没办法放松,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九皇叔能为师父多争取一些时间。 凤轻瑶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这具身体虽然锻炼的不错,终归还是弱了一点,做开颅手术时还不觉得,可做心外科这种极耗体力的手术,体力不好这个弱点就相当明显了。 “呼……”凤轻瑶借机喘了口气,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心脏修补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她一定要坚持住,绝不能倒在手术台上,前功尽弃。 凤轻瑶不敢放松精神,只能稍稍将手速放慢,孙思阳他们这下才能看清凤轻瑶的动作,看着凤轻瑶将太子受损的心脏一一修补好,不得不说凤轻瑶有一双巧手,真正的巧夺天工。 孙思阳和赤炼水三人看得眼也不眨,当凤轻瑶剪断手术线时,孙思阳惊呼了一句:“成功了!” 虽然太子的心跳还没有恢复,但孙思阳已经能肯定,凤轻瑶的手术做得相当成功。 “是的,手术成功了!” “呼……”凤轻瑶大大地松了口气,紧绷的俏脸终于露出笑颜。 在这么简陋的情况下顺利完成手术,她还是很满意的。 “师父,恭喜你。”要不是场合不对,孙思阳都要高兴地跳起来了,这绝对是历史性的一刻,是医术上的一个重大突破。 赤炼水和郭保济也相当兴奋,这原是他们只敢想象的事情,凤轻瑶却用实践证明,这些完全可以做到。 凤轻瑶的笑容如同昙花一样,刹那间就消失了,严肃地道:“现在说恭喜为时尚早,手术很成功,并不表示太子一定没事,别院不安全,太子得不到妥善的照顾,也不知会不会术后感染发炎,如果……” 凤轻瑶咬了咬唇,将到嘴的话噎了下去:“好了,先不说这些,我还要缝合切口,思阳你把这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肯定要直接走人。” “是,师父。”凤轻瑶的话,把孙思阳三人打击得不行,要是因为术后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导致太子死于术后病发症,他们绝对会气疯。 凤轻瑶倒是冷静,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还是那句话,她能做的都做到了,其他的事情她控制不了,虽说听天由命悲观了一点,可有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离两个时辰还有一刻钟,凤轻瑶在太子的心口,打了一个手术结,蜈蚣一样的缝合口告诉孙思阳三人,手术正式结束了! 而同一时刻,皇上派来的人也冲过别院的最后一道防线,杀到了岸边,虽然人数不多,可这也昭示着对方的成功。 “九叔,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东陵子清这个时候也知道,九皇叔并不是真心想和对方打,只是想要为太子争取时间。 “再坚持一刻钟。”依旧是冷淡沉稳,九皇叔从头到尾都不曾慌张过,凤轻瑶说了两个时辰,他必定会做到。 “好。”东陵子清咬牙,拔出腰间的配剑,眼眶泛红,一脸郑重道:“九叔,如果我死了,请你,请你看在叔侄一场的份上,照看皇兄一二,皇兄他绝不会和九叔你争什么。”东陵子清这是要用生命来为太子争取那最后一刻钟。 九皇叔没有应下,只是深深地看了东陵子清一眼,既不同意也不拒绝,东陵子清双膝微屈,正准备跪下来给太子求人情,就在此时,手术室外的亲兵急步跑了过来,高声喊道:“王爷,凤姑娘说可以撤退了。” 可以撤退了? 东陵子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狂喜地叫道:“九叔,皇兄没事了,皇兄没事了。” “本王知道了,子清,你带人护送太子一行撤退,本王断后。”九皇叔面色微变,不过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也没有太多的震惊,就好像这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消息。 他一直相信凤轻瑶。 “不,九叔,我断后,你先走。”东陵子清高兴归高兴,理智还是有的,断后的人绝对危险,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别的意外。 “你?你确定能拖住他们?”不是九皇叔看不起东陵子清,东陵子清也许擅长领兵作战,可这里并不是简单的战场,东陵子清对别院的清况不熟悉,根本无法将别院的优势发挥出来。 “我……”东陵子清张口欲言,最后还是乖乖听从九皇叔的话,在亲兵的保护下,与凤轻瑶、太子一行汇合,准备通过秘道下山。 狡兔三窟,九皇叔在建别院时,就考虑到被皇上发现的一天,退路也不止一条。 东陵子清赶到手术室时,凤轻瑶已将太子收拾好,四个身手矫健的亲兵抬着担架,稳稳挡挡,担架上挂了点滴瓶,不会影响太子输液。 “凤姑娘,我皇兄怎么样了?”东陵子清连忙上前,看着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太子,一脸的担忧。 “手术很顺利,太子现在很好,如果六个时辰内醒过来了,那就代表没问题了。”凤轻瑶示意东陵子清离太子远一点。 “清王殿下,你身上有血,别离太子太近,太子身上有刀口,麻烦你退远一点。”凤轻瑶语气不善,就差直接说,东陵子清,你太脏,滚远点儿了! 不是凤轻瑶脾气大,她实是在闹心,太子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无法送到icu病房就算了,还要沿路颠簸,凤轻瑶不仅担心太子会术后感染,生出并发症什么的,更担心伤口裂开,心脏出血而死。 真正是各种麻烦,要不是凤轻瑶足够冷静,她早就丢刀子不干了,真是什么倒霉事都让她遇上了…… 990摔,绝不承认占有欲强 990摔,绝不承认占有欲强 秘道距离手术室很近,凤轻瑶一行人在九皇叔亲兵的带领下,很快就进入到秘道之中,不敢有半刻耽搁,一行人火速往里面走。 当所有人都进入秘道后,轰的一声,秘道的入口瞬间就被封住了。 凤轻瑶没有傻傻地问九皇叔他们怎么办,她知道只要他们安全撤离,就是对九皇叔最大的帮助,九皇叔肯定有办法离开别院。 秘道只有一条路,大家只要紧跟着就行,因为太子的病情,他们也不敢跑得太快,凤轻瑶虽然体力不支,可也能勉强跟得上,只不过她一直要留心太子,一时不察,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亏孙思阳反应快,上前扶住凤轻瑶:“师父。”“我没事,去照看太子。”凤轻瑶推开孙思阳的手,虚弱地道。 “可是你……”孙思阳有些担忧,凤轻瑶摇了摇头让他别说,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逃命,她不能添乱。 “照顾好太子就行了。” “嗯。”孙思阳连忙应了一声,跑到太子身侧,取代了凤轻瑶的位置,凤轻瑶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大家当心,前面是一个拐弯口。”前面领路的亲兵高声提醒道,众人还来不及应下,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他们身后的秘道在震动,紧接着又是一道道爆炸声响起…… “不好,他们炸毁了秘道。”话音刚落下,凤轻瑶就感觉地动山摇,人都跟着晃动起来,泥土哗啦啦地往下掉。 “快跑。”东陵子清立马命令道,凤轻瑶却大声喊道:“小心太子,切不可颠到太子。” “保护太子,快跑,快跑。” 秘道被炸毁后,对方直接将震天雷丢了进来,东陵子清神色大变,高声喊道:“快,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们一群人处在秘道中,不可退,亦无法与对方正面交战,这个时候除了跑,他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凤轻瑶知道非常时期非常办法,上前拔掉太子的点滴瓶,急切地道:“快,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走,先出去再说。” 秘道倒塌的速度太快了,再这么下去,他们所有人都会埋在这里。 “是。”亲兵不敢怠慢,虽说太子的病情很重要,可他们要是跑不出去,所有人都会被埋在这里,到时候太子一样是死,与其被活埋,不如大家一起拼一把。 这个时候,众人什么也不顾忌了,拔腿就狂奔起来,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凤轻瑶发现自己透支的体力似乎回来了,她好像又有了拼命的力气。 快跑,快跑! “轰隆隆……轰隆隆……”身后的秘道迅速倒塌,时不时就有泥士落下来,砸在身上火辣辣得痛,可却没有人有心思去避开这些石块,大家都抱头往前冲,只有护在太子身侧的人,会注意不让石块砸到太子身上。 “思阳,快一点。”赤炼水看孙思阳体力不济,伸手拉了孙思阳一把。 “我,我不行了,你们走。”孙思阳的体力是不错,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跑了一段路后,便上气不接下气,渐渐地落队。 “不行,绝不能把你丢在这里。”赤炼水直接拉住孙思阳就往前冲,中途帮孙思阳躲开了一块石头。“思阳,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冲出去。”凤轻瑶的体力虽然不算顶好,可她毅力十足,忍耐力和求生欲远比一般人要强,除非她倒下来,不然她绝不会停下来。 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一群人相护扶持,赶紧赶快的,终于在秘道倒塌前,跑到秘道出口,太子一行人是最先出去的,凤轻瑶和孙思阳紧随其后,最后则是东陵子清。 刚一出来,众人还来不及喘气,就发现山上有一块大石滚了下来,而那个方向正好是太子所在。 “不……” “快闪开,保护太子!”凤轻瑶吓得失了魂,连忙冲上前,想要挡在太子身前。 这块石头一旦砸下来,太子就死定了,她绝对不能让这块石头砸在太子胸前。可,有一个人比她更快,在抬担架的亲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便冲到太子面前,双手稳稳地握住担架两侧,半撑着挡在太子身前,用身体为太子筑起一道牢牢的防护。 “咚……”巨石砸在东陵子清的背上,东陵子清面色一变,痛叫一声,身子不由控制地往下扑了一下,却生生挺住,没有压到太子身上。 “啪……”巨石落地,凤轻瑶松了口气,东陵子清亦露出一抹虚弱的笑,缓缓地站了起来,摇晃两下后,“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往前栽倒。 “小心。”凤轻瑶来不及挡在太子身前,正好将东陵子清接住,可是凤轻瑶自己也没有多强,在东陵子清往前栽倒的冲击力下,凤轻瑶也跟着往后倒,“咚”的一声,两人跌倒在地,东陵子清正好趴在凤轻瑶的身上。 “谢……”东陵子清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一句谢谢还没有说完,就倒在凤轻瑶身上,而凤轻瑶也因为这一摔,直接昏倒在地。 这短短两个时辰,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实在撑不住了,她需要休息! 这突然而来的一幕,可把众人都惊呆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才发现东陵子清和凤轻瑶已昏倒在地。 孙思阳叫了一句,和亲兵一同上前,正准备将东陵子清扶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九皇叔带人赶到:“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呃……”亲兵动作一顿,反射性地请罪,九皇叔没有理会他们,上前一步,看到东陵子清和凤轻瑶跌倒在一起,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愠怒,上前将东陵子清拉了起来,丝毫不顾东陵子清身上有没有伤,将人甩到亲兵面面:“把清王抬下去,好生照料。” “是。”亲兵们低着头,不敢看九皇叔,他们先行撤退,却比九皇叔晚一步出来,还弄得这么狼狈,实在是……无颜见人。与对待东陵子清不同,九皇叔弯下腰,轻轻地将凤轻瑶抱了起来,问道:“凤姑娘怎么了?” 九皇叔绝不会承认,他是想知道,子清怎么会和凤轻瑶摔在一起,这些个亲兵干什么吃的? 991犯错,下死命令 991犯错,下死命令 亲兵当然不是吃软饭的,只不过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他们来不及反应,现在九皇问起,他们当然是……低头,闭嘴,不答。 九皇叔冷冷地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孙思阳身上,看孙思阳张口欲言,九皇叔便问他:“这都是怎么了?” 孙思阳上前一步,正准备开口,赤炼水却拉了他一下,提醒他别乱说话。 孙思阳却是没有明白,回头看了一眼,抬头问道:“赤叔叔,你拉我的衣服干嘛?” 同一时刻,九皇叔的视线也落到赤炼水身上,赤炼水暗暗叫苦,天然呆什么的真可怕,面对九皇叔的冷眼,赤炼水扯出一抹虚伪的笑:“不干嘛,就是你衣服上有点脏,我替你清理掉。” 说完,还不忘拍两下。 “哦。”这么扯的话,孙思阳居然信了,赤炼水撞墙的心都有了,郭保济拍了拍赤炼水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想想当初凤轻瑶的郁闷,他们就圆满了。 “思阳。”九皇叔出口提醒,亲兵们低头不敢言语,心中暗暗叫苦,生怕孙思阳说出他们失职的事,可他们高估了天然呆的本事,什么叫天然呆,天然呆就是…… 他的重点和别人的重点总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九皇叔明明是问为什么东陵子清和凤轻瑶会摔在一起,可孙思阳却是说:“九皇叔,你把我们挡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太子还是师父,他们现在的状况都很不好,必须立刻救治。你把太子挡在这里,又把师父抱在手里不动,你不想救他们吗?” 哈哈哈,天然呆果然是天然呆,孙思阳此言一出,赤炼水立马就笑开了,九皇叔却是黑着一张脸。 孙思阳这话可谓是诛心,九皇叔要是再追究下去,就是不救太子和凤轻瑶,这个黑锅还真是扣得又狠又准。 如果是别人,九皇叔还能说对方心怀不轨,可偏偏是孙思阳说的,九皇叔很明白,孙思阳只是将他心中所想的表达出来。 九皇叔还是头一次被人堵得哑口无言,定定地看了孙思阳一眼后,九皇叔决定不再追究,救人要紧。 亲兵们暗暗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孙思阳一眼,看得孙思阳一头雾水,却把赤炼水乐得直合不拢嘴…… 狡兔三窟,九皇叔很快就带着众人安顿下来,郭保济、赤炼水和孙思阳三人分别照看三个病人,郭保济去看凤轻瑶,赤炼水则医治东陵子清,孙思阳去照顾最麻烦的病人太子殿下。 太子的伤口因一路颠簸,隐约有裂开的迹象,而且因为手术后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太子当天晚上就发烧了。 孙思阳恨不得分身为二,而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凤轻瑶平时一个人做两个、甚至几个人的工作有多么的痛苦。 一直忙到半夜,凤轻瑶是最先清醒过来的,凤轻瑶醒来后,立马让人替她清理,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匆匆跑到太子暂居之处。 九皇叔听到凤轻瑶醒了,连忙放下公务赶过来,结果却扑了个空。 好吧,这个时候病人要紧,他不怪凤轻瑶。 九皇叔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房间,淡然转身。 其实,他很忙,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别院被毁一事,他就要去找皇上算账,比如他们现在暂居的地方,够不够隐蔽,防卫措施是否到位,最主要……他要把附近可调动的人调来,尽快把山下的人解决,不然他们一直无法下山。 即使处在山中,九皇叔的各项命令,也在第一时间传到各位重要人物手里,同样外界的消息,也一一落到九皇叔手里,看到手中来迟三天的消息,九皇叔无声地笑了。 他就说皇上怎么会盯上他,原来是科考的结果出来了。皇上震怒,这才想找他出气,结果阴差阳错发现他失踪的事,然后就一路顺藤摸瓜,查到了太子和别院的事。 说来,还是他不够小心,他当初的估计太过保守,也太高看皇上了。 东陵第一次科考,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子弟都能参加,报考的寒门学子也不少,皇上亲自去考场转了一圈,对考生的分布相当满意,本以为此次科考,定能选出他想要的人才,可不想…… 从上万考生中取三百六十人,居然有三百多人是世家子弟,平民子弟只有六十余人,只有六十人皇上也认了,可他们的名次都不高,难得有几个比较高的入了皇上的眼,可惜皇上细查后,发现他们八成是九皇叔的人,而且这些人还是拿着王家的名额来参加科考的。 这一下,皇上彻底得怒了,他开科考是为了给自己招纳可用的官员,可结果呢? 考上来的人大部分是世家子弟他忍了,可难得有几个能入眼的寒门学子,居然都与九皇叔有关,剩下的十个有三个被权贵拉拢了,而拉拢的办法也简单,谁家有庶女,直接嫁了…… 这么一来,皇上辛辛苦苦,甚至许出不少利益,做出诸多让步才举办的科考,彻底沦为世家子弟踏入官场的踏脚板,和权贵拉拢有才学子的平台。 皇上怒极,可世家子弟也是凭本事考上来的,规矩是他定下来的,他不能毫无缘由地取消人家的功名,不仅如此,身为皇上还要厚待老臣,给那些老臣的后代一个好位置。 至于被拉拢走的贫寒学子?皇上也只能咬牙忍着,他总不能阻止人家成婚,人家翁婿互相帮助,他也不能说不对。 当初,世家权贵本就不同意开科考,让那些贫寒学子瓜分他们子孙后代的路,皇上强制开科考后,居然出现这种让皇上无法接受的结果,而皇上又没办法拿世家权贵出气。 人家当初就曾“提醒”过皇上,科考不是好路子,皇上不听,这下他们的子孙侄儿考上了,皇上能对他们撒火吗?不能…… 既然不能拿这些世家权贵撒火,皇上就把怒火对上了九皇叔与王家。这一次录取的王家子弟足足有四十人,名列所有世家之首,而与九皇叔关系密切的几个考生,也是拿着王家条子参加科考的。光凭这一点,皇上就可以断定,王家即使没有站队,但在科考一事上,他们还是站在了九皇叔那一边…… 992解除,欲亲芳泽总无缘 992解除,欲亲芳泽总无缘 九皇叔和王家有没有进一步合作,皇上还没有查到,不过皇上的性格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无论是九皇叔还是王家,敢在皇上头上动土,他都不会放过。 这一次的下手对象,在九皇叔和王家中,皇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在京城的九皇叔,至于王家?皇上想到后宫即将临产的谢皇贵妃,笑了……王家儿郎出色,科考取得佳绩,皇上短时间内不会拿王家撒火,也没打算自己亲自上阵,与王家正面交锋。 像王家这种世家,皇上打算交给同样是世家的谢家和崔家去对付,他相信无论是崔家还是谢家,都会很高兴瓜分王家现在的势力。 王家的事不急,比较急的是九皇叔,九皇叔不是病着嘛,皇上打算让九皇叔的“病”再重一点,可不想九皇叔根本不是生病,而是病遁了,不仅九皇叔病遁,就是他那两个原本该去江南的好儿子也病遁了。 这下可真是把皇上惹毛了,同时消失,要说没有问题,就是猪也不会相信,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花招,皇上当下就派人去查九皇叔与太子的踪迹。 查到九皇叔的下落后,皇上即刻调了两万人马,让他们带上工部刚刚做出来的震天雷去拿九皇叔,同时暗中下了死命令,责令他们务必把九皇叔处死。 只是要九皇叔的命,至于太子和清王,皇上倒是没说非死不可,只说反抗的话就一同处死。 黎明时分,九皇叔才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准备在椅子上凑和一下,天亮后他还要去看太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哪知,刚闭上眼,门外就响起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侍卫道:“凤姑娘。” 九皇叔微微一笑,睁开眼睛…… “我想进去看九皇叔,麻烦你们通报一声。”凤轻瑶的声音略有几分嘶哑,但听得出来,精神不错。 “凤姑娘,王爷有吩咐,您来了不需要通报,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多谢。” “啪啪……”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九皇叔连忙掩去唇边的笑意,坐得笔直,将刚刚收起来的纸笔摊开,状似不在意道:“进来。” 一说完这话,九皇叔就握笔,在雪白的纸上写着什么,一副我很忙的样子,连头都没有抬。 凤轻瑶毫无所察,端着一个小托盘走到书桌前,轻声道:“很晚了,休息一下吧。”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却没有停,依旧奋笔疾书,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忙,没有再做声,只静静地坐在对面,欣赏认真工作的九皇叔。 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其实认真的男人更帅、更养眼,凤轻瑶不自觉地就看痴了,待到她回过神来,发现九皇叔早已停了下来,正看着她…… “咳咳……”凤轻瑶当下闹了个脸红,九皇叔眼含笑意,很厚道地没有笑话凤轻瑶,而是问道:“轻瑶怎么过来了?太子可好?” 对于凤轻瑶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来见他,却是急着见太子,不得不说……九皇叔郁闷了,在凤轻瑶心中,永远是病人第一,家人第二,到于他能不能排到第三,他也不能确定。 “太子现在好多了,思阳和赤前辈在那里照看,只要度过危险期,就不会有问题了。”不得不说,太子命大,就在她以为太子没救时,赤炼水出现了,凭着三枚金针,硬是让太子转危为安。 再一次,凤轻瑶拜倒在中医的博大精深中,可偏偏人家不愿意教她。 “没事就好了,别院的事情发生得太意外了。”九皇叔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毕竟太子一再遭难,和他脱不了干系。 “别院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不过我们在别院呆了那么久,皇上会发现也正常。”凤轻瑶并不认为这是九皇叔的错。 事实上,要不是太子晚到,手术早就结束了,根本不会在手术关头,遇到皇上派人来袭的事。 见九皇叔并没有因此放松,凤轻瑶再次道:“虽说白天发生的事情影响到太子的病情,好在太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你也别再担心了,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忙了一晚上,没有吃东西,正好厨房的人炖了燕窝,你喝一点。”凤轻瑶将自己刚端进来的燕窝,取了出来。很好,还有一点温热,她就算到九皇叔这个工作狂,手上的事情没有结束,不会停下来,特意端了一碗滚烫的进来。 当然,要是凤轻瑶知道九皇叔刚刚一直在做什么工作,一定会后悔自己来一趟。 红袖添香! 这还是凤轻瑶第一次往他的书房送宵夜,九皇叔表示很高兴,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以免凤轻瑶得意。 九皇叔以放松的姿态往后一靠:“本王累了,不知轻瑶可否代劳?” 不是代劳吃,而是代替九皇叔的双手,给九皇叔喂食。 凤轻瑶可不是孙思阳那个天然呆,她当然懂九皇叔话中的深意,如果是平时,凤轻瑶一定不会搭理九皇叔。男人可以宠,但不能宠过了,可今天…… 看到九皇叔眼中的血丝,凤轻瑶心软了,这一天最辛苦、最忙碌的人当属九皇叔。 凤轻瑶点了点头,端着燕窝来到九皇叔身边。 九皇叔一脸期待,笑得如同狐狸,幽深的眸子荡漾着迷人的波光,看得人心醉,凤轻瑶心中暗骂九皇叔太勾人,连忙别开脸,不敢再看九皇叔,免得被九皇叔勾得不知东南西北。 左边是九皇叔,右边是书桌,凤轻瑶本能地看向书桌处,九皇叔刚刚写得东西,正摊在书桌上。 凤轻瑶并没有细看,只无心地瞥了一眼,却不想只此一眼,就让凤轻瑶再也移不开眼,一张俏脸瞬间就红了,端着燕窝的手一抖,手中的燕窝一滑,朝九皇叔身上砸去…… “小心。”九皇叔飞快地伸手,将燕窝拿稳,同时握住凤轻瑶的手,趁凤轻瑶失神之际,微微用力将人拉入怀里,调戏道:“是本王想吃燕窝,不是本王的衣服想吃,轻瑶可别喂错了。” 喂你个头! 凤轻瑶将手中的燕窝往九皇叔手中一塞,指着书桌上的纸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刚刚就是忙着写这个东西,忙得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 “是呀,怎么了?”九皇叔一脸无辜道,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忙碌之余逗一逗凤轻瑶,果然能放松心情,调节生活…… 993走人,不感动都不行 993走人,不感动都不行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看九皇叔一脸无辜样,凤轻瑶真想狠狠捏住他的脸,用力往两边拉扯,好好地出一口气。 这男人,实在太无耻了。 她体贴他公务繁忙,他却耍她…… “本王为什么要不好意思?”九皇叔问得坦然,看凤轻瑶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坏心地问了一句:“难道是轻瑶你不好意思了?” “我?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我好意思的很,无名无姓,谁知道你写给谁的。”凤轻瑶炸毛了,死硬地道,可那微红的耳根却泄露了她的心思。即使凤轻瑶背对着他,九皇叔也能猜到凤轻瑶此时的表情,九皇叔轻笑一声:“轻瑶,你别想太多了,本王不过是随手写着玩,没有写给谁的。” 九皇叔握着凤轻瑶的手,舀起一勺燕窝送进自己的嘴里,接着又舀起一勺,送到凤轻瑶的嘴里。 凤轻瑶张嘴噎下,狠狠地在九皇叔腰间拧了一记:“写着玩?你骗谁呢,还不快说,你到底是写给谁的?” “轻瑶不是知道了吗?”九皇叔一边吃着美人喂的燕窝,一边调戏美人。 “谁知道了,你还不快说。”就算知道了,那也要九皇叔说出来,不然她自做多情,多不好意思。 “好好好,本王说,本王说还不行嘛。”九皇叔告饶道,将剩下的燕窝吃掉后,九皇叔将空碗放在桌上,拿起自己所写的东西,放到凤轻瑶面前。 “忧心悄悄病恹恹,辗转无寐夜阑珊。寸寸相思已成灰,欲亲芳泽总无缘。轻瑶,你说本王这是写给谁的?”念完这四句,九皇叔将脑袋搁在凤轻瑶的肩膀上,语带委屈地道。 “我,我怎么知道?”凤轻瑶一脸潮红,本想挣开九皇叔的怀抱,却怎么也挣不开,她没想到九皇叔会直接在她耳边念出来。 九皇叔吻住凤轻瑶的颈脖,闷声道:“轻瑶,你怎么可以不知,本王欲亲芳泽总无缘呀。” 灼热的气息喷在颈脖间,凤轻瑶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往上蹿,脸颊滚烫,她无比庆幸她是背对着九皇叔而坐,不然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咬人。 这个男人,写在纸上就算了,居然还念出来,念出来也就罢了,她只当是情趣嘛,可他还一脸委屈地问出来,真是……“轻瑶,本……”见凤轻瑶不说话,九皇叔又唤了一声,凤轻瑶恼怒,没好气道:“滚一边儿去。” “轻瑶真是狠心。”九皇叔张口咬住凤轻瑶的耳垂,趁凤轻瑶不满前,在她耳边轻声念着后面四句:“一见卿卿倍关情,欲与卿卿缔鸳盟。欲问美人心上意,同衾同穴伴死生。同衾同穴伴死生,卿卿你可愿否?” 愿意,她当然愿意。 没有华丽的告白词,没有火辣的爱情宣言,没有许下爱你一生一世的承诺,只许你同衾同穴伴死生,简单却真挚。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凤轻瑶只觉得自己鼻子微酸,吸了吸鼻子,凤轻瑶羞恼地在九皇叔腿上打了一下,嘶哑地道:“你这人,真是的……”要不要让人这么感动。 白天才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杀,晚上就收到如此动人的告白,真叫人不感动都不行。“本王真是好,对吧。”九皇叔微微一笑,将凤轻瑶抱得更紧:“卿卿既然没有说不,那就是愿意了,既然如此,现在就跟本王走如何?” 玩笑的一句话,九皇叔却说得无比认真,让凤轻瑶不知道他这是认真的,还是闹着玩,当下收敛心神,侧脸问道:“你是认真的?” “本王从不和轻瑶说笑话,一直都是认真的。”说到正事,九皇叔也严肃起来,完全没有在凤轻瑶耳边念情书的邪魅样。 他虽然想一亲芳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忍一忍了,这一忍说不定还真忍到凤轻瑶所说的三个月期限。 “为了太子?”凤轻瑶相信,九皇叔是真的说要走。 “嗯。皇上只想要本王的命,本王离开这里后,外面那些人当然会跟着走。太子现在不能移动,他需要在这里养伤,此地虽然隐秘,可也难保不会被发现,那些人能找到别院,当然也能找到这里,安全起见,本王必须把那些人引走。”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九皇叔很不客气地在凤轻瑶脸侧亲啄了一下。 嗯,收点辛苦费。 谈正事也不能忘了该做的事情。 “别闹了。”凤轻瑶避开,倒在九皇叔的怀里,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九皇叔虽不满足,但还是乖乖坐正,威仪十足。 好嘛,他不闹,他认真严肃。 看着九皇叔瞬间就从调戏美人的邪魅王爷,变成尊贵铁血的霸主,凤轻瑶真是好气又好笑,这可真正是应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句话。 “你笑话本王?”九皇叔不满了,他都这么配合了。 “小女子哪里敢呀,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走。”凤轻瑶乖乖地送上红唇,在九皇叔的脸上轻轻地烙下一个吻,以示安慰。 九皇叔这才心满意足,简单地和凤轻瑶说了一下他的计划。很复杂,凤轻瑶只听懂了七成,不过没关系,她只要记住计划的重点,跟在九皇叔身后,紧紧握住九皇叔的手,别让九皇叔松开她就行。 正事都说完,他们得行动了,再不行动天都要亮了,到时候再走可就不方便了,哪怕九皇叔再不乐意,现在也得乖乖松开凤轻瑶。 九皇叔已经安排好,除了左岸,他一个人都不带走,所以凤轻瑶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孙思阳和太子一行人的安危。 九皇叔和凤轻瑶来到太子居住的地方,和孙思阳几人简单地说了一下现在的局势,还有他的计划。 九皇叔和凤轻瑶独自离开并不是为了自己逃命,而是将危险带走,以免太子等人有危险。郭保济和赤炼水明白九皇叔的打算,虽说此举冒险了一点,可总比坐在这里等死的好,这地方可不比别院,如果被皇上的人发现,别说两个时辰,就是两刻钟他们也挡不住。 九皇叔把伏杀他们的人引走,是最好的办法。 994天涯,这样算不算亡命天涯 994天涯,这样算不算亡命天涯 众人对九皇叔的计划没有任何异议,只有孙思阳不满,无视九皇叔的冷脸,孙思阳上前道:“师父,既然那些人只要九皇叔的命,那九皇叔一个人去引开他们就好了。师父你又不会武功,跟在九皇叔身边也帮不上忙,你和九皇叔一起走,岂不是更危险。师父,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呃……”九皇叔和凤轻瑶无话可说。 有道理!相当的有道理。 郭保济和赤炼水别过脸,闷笑:就说天然呆有杀伤力,果然不假。 “我说错了吗?”孙思阳看众人不言语,茫然地问道。 凤轻瑶虽然一脸尴尬,但还是很淡定地摇头,孙思阳没有说错,不仅没有错,还相当的有道理。 孙思阳一看师父支持,立马接着道:“师父,既然我没有说错,那你就别和九皇叔一起去了,太危险了,还是留在这里吧,太子需要你。” 本王也需要她! 九皇叔不满地扫了孙思阳一眼,可惜天然呆不是叫假的,他根本没有发现。 “呃……”凤轻瑶为难地看着孙思阳,思阳这话半点错也没有,但她真不能留下来,就算她愿意留下来,九皇叔也不会愿意。 “师父,你不想留下来吗?”孙思阳看凤轻瑶犹豫,立马问道。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留下来,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向你请教。”孙思阳一脸期盼,眼中都写着请求,赤炼水想到手术时发生的事情,也想让凤轻瑶留下来给他解惑,正准备开口劝说,郭保济快一步拉住他。 开玩笑,有些话孙思阳可以说,但他们不能,九皇叔可以容忍思阳,是因为思阳单纯直接,可他们不是,所以……同样的事情,他们说出来会得罪人,思阳却不会。 “思阳,有什么问题,我们回京城再说,师父现在不能留下来,师父必须要走。”她要不走,九皇叔肯定会气死。 孙思阳双眼立马暗淡下来,一脸失望地问道:“为什么?” “这个……”凤轻瑶看着一心想要她留下来的孙思阳,不知如何解释,毕竟这事还真不好解释。 凤轻瑶求救地看向九皇叔。 九皇叔很淡定地抬头,无视凤轻瑶的求救。 给孙思阳解释这事非常得麻烦,他要说重了,伤了孙思阳,凤轻瑶会怪他;他要说轻了,说服不了孙思阳,凤轻瑶又得说他没用。这种左右不讨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接手? 求救无门,凤轻瑶只得结结巴巴解释,只说是山东的事她必须要去,孙思阳知道凤轻瑶这是敷衍之词,只好闷声应下,九皇叔看时间差不多了,冷声提醒凤轻瑶该走了,这才打断凤轻瑶不怎么着调的解释。 三人三匹马,左岸早就在出口处等他们,看到两人姗姗来迟,左岸从头到尾扫了两人一眼,阴声阴气道:“下次要做什么提前说一声,害本大爷在这里等你们半天。” “呃……”凤轻瑶满头黑线,她知道左岸正在研究那些西医工具,临时中断,那郁闷之情可想而知,所以她不和左岸计较,乖乖地上马…… 三人骑马而行,半个时辰后,就是沿山的崎岖小道,弯弯折折,饶是骑术再好也无法安然通行,没办法,三人只好下来牵着马走。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时辰,等到他们走到平路时,天已大亮。 “又到别院来了?”凤轻瑶看着那一堆废墟,这才知道昨天的战况有多激烈,昨天九皇叔可真不容易。 “这是下山的路。”没错,这是下山的路,可也是对方扎营的地方,这么大大咧咧地冲到对方的眼皮底下,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这种事也只有九皇叔做得出来,作为杀手,左岸无法理解九皇叔的这种行为,不过这件事由九皇叔做主,左岸才不管九皇叔要怎么做,反正这些人要不了他的命。 “看着马。”九皇叔将缰绳递交给凤轻瑶,示意左岸跟他走,左岸不知道九皇叔要做什么,也没有开口寻问,只跟上前。 “嘶嘶……”三匹马在一起,不时地嘶鸣,看着不远处一排排的营帐,凤轻瑶连忙安抚马,生怕这马叫得太大声,提前暴露他们所在。九皇叔和左岸消失了近一刻钟才出现,回来后也没说他们做的怎么样,只是提醒凤轻瑶快上马,冲过去。 凤轻瑶一听就知道事情很顺利,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凤轻瑶二话不说,策马狂奔。 他们距离营帐不算太远,这么一跑,立马就引来大军的注意,负责探查消息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了马上三人的身份,高声喊道:“是九皇叔,是九皇叔!” “九皇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既然你主动上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火营队准备,给我杀!”军方将领双眼通红,声音嘶哑,不用想也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一宿没睡。 “冲呀,杀了九皇叔赏银万两,官升三级。”火营队冲出来时,他们的直系上司喊道,用来刺激自己手下的兵。 “杀了九皇叔,杀了九皇叔。”士兵迎面而来,冲在最前面的就是火营队,他们战马两侧,绑了数十个震天雷,见九皇叔一到爆炸的范围内,就点燃震天雷,朝九皇叔掷来。 可他们忘了,点燃震天雷需要时间,而有这个时间,足够九皇叔和左岸跑路了。 “走。”九皇叔喊了一声,下一秒只见他凌空飞起,如同大鹏展翅一般,从马上飞了起来。 九皇叔在马背上轻轻一点,跃到凤轻瑶面前,一把将凤轻瑶捞了起来,又在凤轻瑶的马头上借力一点,如同大雁一般,在众将士的注视下,直接飞过火营队,朝军队中间飞去…… “轰……” 数十枚震天雷掷了出去,爆炸声响起,一时间浓烟涌起,硝烟弥漫,血肉飞溅,可惜爆炸中没有九皇叔与凤轻瑶的影子。 “人呢?”“在这里,在这里。” 九皇叔和左岸一落地,就被先锋队包围在中央,冲在前面的人一听,立马回头,发现九皇叔被团团包围,心中一喜,调转马头,准备再次围攻九皇叔,可是…… 人人都要杀回来,都想杀了九皇叔立头功,在没有将领的命令下,各自为政,大家很快就撞成一团,谁也无法第一时间冲过来。 前面的骑兵与火营队乱了,而光靠这先锋队的人,想要拿下九皇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995哭,刹那的茫然 995哭,刹那的茫然 凤轻瑶虽然没有武功,可近身博斗却是她的强项,再加上手中的枪,也利于近距离射杀,三人陷入包围后,居然是凤轻瑶身边倒下的尸体最多。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用处嘛。”左岸看凤轻瑶开枪之余,不忘用拳脚功夫对付近身的士兵,再次不阴不阳地赞道。 没办法,左大爷心情不好,又发现自己比不上一个女人,更郁闷了。 不管左岸看不看得到,凤轻瑶还是给左岸送了一个白眼,正好发现有一个士兵打算从身后偷袭左岸,凤轻瑶明知道左岸能避开,可是为了恶心他,还是给了那个偷袭的士兵一枪。“嘭……”枪响,子弹直入眉心,那士兵举刀的手一顿,左岸回头时,就看到那士兵倒地,左岸郁闷了,怒吼道:“凤轻瑶,谁让你杀我的人?” “你的人?你什么时候和他有特殊关系了,我怎么不知道。”凤轻瑶故意曲解,特意强调特殊二字。 “凤轻瑶,你脑子里想什么呢,你太可怕了,什么叫我和他有特殊关系?”左岸气极,冲到凤轻瑶身边,泄愤似的,把凤轻瑶身边的人清了个干净。 凤轻瑶一看有人代劳,很不客气地不管近身的士兵,直接射向远处的骑兵与火营队的人。 人这么多,又这么密,即使有点远,凤轻瑶还是一枪一个准,比起左岸和九皇叔都快多了。 不过,凤轻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子弹不是无限的。“卡卡……”凤轻瑶又扣了一枪,结果一颗子弹都没有射出来。 “哈哈哈,凤轻瑶你孬了吧。”左岸得意了。 凤轻瑶那暗器虽然厉害,可真正和高手对战时,还真没有多大的用处,换子弹这个弊端太可怕了,比点燃震天雷还要耗时。 “德行。”凤轻瑶懒得理会左岸,卸下用光的弹匣。 “不要恋战。”九皇叔一直没有说话,一说话就是提醒左岸和凤轻瑶,他们得闪人了。 “好,掩护一下我,我换上新的子弹。”凤轻瑶也知道九皇叔和左岸之前做的事应该起效了,为了不被炸成肉泥,凤轻瑶不敢久停,但换上一匣新的子弹,很有必要。 “好。”九皇叔朝凤轻瑶靠拢,他本想把人护在怀里,凤轻瑶却更快一步做出选择,直接与九皇叔背靠背,偶有士兵杀到她面前,即使没有枪,自己也出手解决了。 她是女人不错,可在战场上,对方并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所以,她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 换子弹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在九皇叔放倒六个士兵后,凤轻瑶啪的一下装上弹匣:“可以了。” “左岸,走!” “嗖”的一声,只见一道银光从九皇叔的衣袖中飞出,紧接着就看到左岸的袖子里,也飞出一道相同的银线。 这一次,皇上派来的将领反应很快,见状立马下令:“弓箭手准备,别让九皇叔跑了。” 可惜他们反应再快还是慢了一步,九皇叔将凤轻瑶抱起,足尖在原地一点,整个人就飞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九皇叔袖中飞出的银光,也啪的一声,打在山壁上。 “快,放箭。”将领顾不得会不会射杀自己的人,无情地下令。 “嗖……”漫天的利箭朝九皇叔与凤轻瑶射去,眼见那箭头就要射到两人的背上,可就在此时,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来…… 热浪涌来,火光涌起,瞬间吞没一切,弹指间就改变了战场的格局。 刚刚众将士还将九皇叔与凤轻瑶包围在中间,可下一秒他们却处在爆炸中心,被炸得不知东南西北,四肢断臂齐齐往天上飞去,惨叫声连天而起。 “快跑,快跑呀。”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整个战场都乱了,将士们挤成一团,你推我搡,在浓烟中他们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横冲直撞,跑来跑去,结果大多数被撞得在原地打转,没有被火药给炸死,却被热浪灼伤。九皇叔与凤轻瑶早已跃至爆炸之外,站在安全地带,看着那火光冲天的人间地狱,凤轻瑶愣在原地,精神恍惚,双眼没有焦距,好像透着那硝烟,看向另一个世界…… 她好像又回到了她曾熟悉的战场,那个硝烟肆起,空投与炸弹齐飞的年代,那个随时就有人倒下的年代,那个不能对身边人动情的年代,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那个人会不会死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泪水沿着眼角滑落,冰冰凉凉,凤轻瑶却没有察觉。 “轻瑶,你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哭了,九皇叔担心地道。 “为什么要发起战争?”凤轻瑶双眼无神,声音透着一股悲凉,她根本没有听到九皇叔说什么,只是说出她一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要发起战争,如果连人类自己之间都无法和平相处,那么人类还能和谁和平相处?为什么非要有战争,为什么非要有那么多人因战争而死。 九皇叔看着凤轻瑶一脸不解,不知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看凤轻瑶呆愣地看着自己,九皇叔认真思索片刻,回答道:“破而后立,战争是为了接下来的盛世。” 这个答案也许他自己都不信,他更相信,战争是为了满足人的权力欲,不管是为了什么而战,最终都是为了建立新的政权。 “是吗?破而后立,我明白了。”凤轻瑶这个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伸手擦掉眼上的泪,眼中已没有刚刚的茫然与空洞。 深深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凤轻瑶含笑收回眼神,她知道九皇叔也不相信,发起战争是为了接下来的和平。 她记得曾有人告诉她,战争是上位者对权力的掠夺,不管因何发起战争,最终牺牲的永远是普通士兵,得利的都是权力者。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明白,但却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明面上的理由一定要冠冕堂皇。 九皇叔看着凤轻瑶,似乎也明白了凤轻瑶的想法,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可把左岸给郁闷了,对方已经整军朝他们杀过来了,九皇叔和凤轻瑶不趁机走人就算了,居然还站在原地发呆,是不是疯了…… 左右气得破口骂道:“我说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居然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讨论这些没用的东西,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正在逃命?” 大哥大姐,他们现在可是亡命东陵,没时间谈人生、谈理想…… 996户部,九皇叔的反击 996户部,九皇叔的反击 皇上是东陵的帝王,不管他在朝政上受到多少限制,身为帝王,坐在那个位置上,他要在东陵境内调动一两万人马,杀一个隐匿身份的亲王,绝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只要一个剿匪的名头,就可以堵住百官之口。 面对皇上光明正大的追杀,九皇叔只能避其锋芒,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与踪迹,不与之正面对扛。 不是九皇叔不敢和皇上正面对上,而是不能,先不说他的势力大多在朝堂和边关,就算他有足够的能力调动各郡县的兵马,也不会此时调来,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在皇上面前嘛。 要知道,作为一个亲王,他无权调动兵马。在局势未显之前,九皇叔还没想过暴露自己在东陵的实力,让皇上防备他,或者给皇上剪除他势力的机会。 当然,九皇叔并不是吃了亏不还手的人,他的势力不是在京城嘛,那他就用京城的事恶心一下皇上,不是想找他的错嘛,他现在就奉上一个大把柄到皇上手里,让他先乐呵几天。 在九皇叔和凤轻瑶离开别院的第五天,皇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早朝时,督察院的官员突然上折子,说九皇叔前段时间,以购买建造皇陵材料的名义,从天下银庄提了三百万两给苏家商行。 督察院对九皇叔这笔银子的来历很疑惑,怀疑这笔银子是九皇叔未经皇上,擅自从国库提取的银子,恳请皇上彻查。 督察院这个时候上折子,肯定是掌握了证据,甚至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不仅默许,甚至纵容这种事情发生。不趁这个时候清除九皇叔在朝中的人,那得什么时候。 皇上震怒,不过不是针对九皇叔,而是呵斥督察院官员凭空捏造,说九皇叔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户部尚书出来澄清此事,还九皇叔清白。 “皇上圣明,九皇叔确实没有从户部调银,督察院乃是无中生有,恳请皇上不要听信小人之言。” 这样的回答在皇上和百官的预料之中。朝中的人都知道,户部曹尚书是先帝在时的官员,是两朝元老,也是先帝夸过的能臣,无错不能动,可同时他也是九皇叔的人,或者说户部一直都掌控在九皇叔的手中。 说来说去,皇上是相当憋屈的,不仅先帝建的神机营落到九皇叔手里,堂堂皇帝连户部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皇上早就想把户部拿下,奈何九皇叔平时从不管户部的事,但皇上一旦表现出动户部的念头,九皇叔就一定会出来维护。 曹尚书本身也是聪明谨慎之人,这么多年,皇上硬是找不到什么大错,而且曹尚书在户部也算颇有成绩,皇上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就这么一直放任着,真到…… 九皇叔这一次把手伸到户部,让皇上抓到一个天大的把柄,这一次皇上不仅要把户部拿下,还要把九皇叔的名声弄脏、弄臭。 九皇叔给苏嘉铭的三百万两银子,皇上可以肯定是从户部调出去的,现在九皇叔人又不在皇城,只等他掌握证据,将此事坐实,哪怕九皇叔活着回京,也无力回天。 户部尚书不认罪,皇上不仅不反对,反倒认同,大有不追查此事的意思,当然不是皇上转性了,而是他要表现自己的大度与雍容。 这个时候,睿王深刻领会了皇上的意思,在皇上做好人,说九皇叔绝不可能挪用国库之银时,睿王站了出来,一脸公正道:“父皇,儿臣认为督察院所言并没有错,九皇叔身为亲王,虽然家产颇丰,可除非卖房产、田产,不然定拿不出三百万两的银子。不过依九皇叔的人品,断不会从户部调银私用,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彻查户部,还九皇叔一个清白。” 这话说得…… 朝上,有人摸汗,也有人冷笑。 口口声声说相信九皇叔,却又要查户部,还真是九皇叔的好侄儿呀。 舟王见状,也出声附和,督察院的官员更是连连磕头,说自己并没有针对九皇叔,只是尽自己的责任,恳请皇上彻查。 九皇叔及原太子派系的人同时保持沉默,等户部曹尚书开口,只有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这些人要是没有理由的反对,只会引来皇上的怒火。出乎众人的意料,可又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曹尚书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任皇上裁决。 皇上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嘴里说着不相信九皇叔会那么糊涂,擅自动用户部的银子,更不相信先帝的老臣曹尚书会做出这等糊涂之事,可却依旧雷厉风行地下旨,从各部调派人手,协助睿王查户部的账,让户部配合。 曹尚书不惊不慌,叩头应下。 皇上宣布下朝后,九皇叔和太子一系的人都坐不住了,督察院拿出来的证据,确实证明九皇叔取了三百万两银子给苏嘉铭,九皇叔这笔钱哪来的? 一出议事殿,那些个官员就借机与曹尚书套近乎,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需不需要他们做什么? 可别真查出什么来,要是真查出九皇叔私自动用户部银两,倒霉的可不仅仅是九皇叔一人,而是整整两个派系,尤其是太子一系的人马,更是不安,他们才刚稳定下来,可不想再回到之前无主的状态。 曹尚书只笑不语,众位官员也不好多问,以免引来皇上的不满,当下只得忧心忡忡地出宫,心中想着睿王和保皇党,有哪里可以攻击的。 督察院的人出招了,他们也不能客气。 睿王和保皇党则是一脸带喜,在他们看来,九皇叔这次栽定了。 当天下午,东陵子睿就带着从各部调来的人,浩浩荡荡地杀到户部,要查户部的账,看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九皇叔已经倒了,他是太子了。 不过,东陵子睿最近过得的确相当滋润,宫中有苏妃为他说话,外又没有九皇叔和太子压着,圣宠正浓的睿王,隐隐有隐形太子的地位。 曹尚书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亲自出来接待,户部的人奉上几杯苦涩的陈茶,东陵子睿喝了一口便皱眉放下杯子:“曹尚书,你也太小气了,本王过来,你就拿这陈茶招待本王?” 东陵子睿以为这是曹尚书给他下马威,本想借机吓一吓曹尚书,却不想曹尚书一脸愤怒地站了起来:“睿王殿下,您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户部的银钱一向紧张,臣每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睿王殿下要是喝不惯臣这里的茶,恕臣不招待了。” 说完,直接拂袖离去…… 997查账,有机会还是要打上一打 997查账,有机会还是要打上一打 查账一事并没有因为户部尚书撂挑子而停止,不仅如此,东陵子睿会把这气全部出在户部的头上。 户部尚书当场下了东陵子睿的面子,东陵子睿怒极反笑,不仅没有指责曹尚书,反倒为曹尚书开脱。 “曹尚书年纪大了,心火难免会旺一些,大家别放在心上,我们早点完成父皇的交待,把户部的账务查清才是正事。” 此言一出,不仅自己有台阶下,也体现了皇子的气度,在场的官员默默点头,表示睿王成熟了,终于懂得收敛情绪,喜怒不形于色,这样他们这些追随睿王的臣子才有信心。曹尚书虽然离开了,但不是消极怠工,而是不愿意侍侯东陵子睿,他转身就派了两个侍郎过来协助睿王查账。 两位侍郎可不是曹尚书,没有九皇叔和先帝的招牌,这两位侍郎上前给睿王请安后,就为曹尚书请罪,说曹尚书身体不适。 东陵子睿很大度,没有多说,只让户部的人把账册理出来,他们要查账,两位侍郎连忙应下,把东陵子睿一行人带到户部官员工作的房间。 “睿王殿下您稍侯,微臣这就去把账册取来。”说完人就消失了,睿王面上不显,眼中却闪过一抹自得,认为曹尚书服软了,可如果他仔细的话定会发现,他们进来后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 一刻钟后,两位侍郎指挥着八个侍卫,抬着四箱账册进来:“睿王殿下,这是账册。” “就这些?你们可别藏着掖着,隐瞒本王。”东陵子睿虽然没有在户部呆过,可大致上也知道户部的事,当下就沉着脸问道。 几十年的账本,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两位侍郎腆着脸道:“回殿下的话,微臣不敢欺骗殿下,景丰元年的账本就是这些了,殿下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查看。至于景丰二年的年账,微臣已收拾好了,现在抬进来这房间就显得小了,而且也容易弄混。还是殿下你要查先帝在位时的账本?” 这话可谓是打东陵子睿的脸,证明他刚刚的话有多么的无知,这些账本只是皇上登基第一年的账本,皇上登基都二十多年了,再加上先帝在位的三十多年,那账本数额之大…… 饶是东陵子睿气度再好,被两位侍郎这么一顶也难堪了,看着满满四大箱账册,东陵子睿有种把脸送上去给人打的羞辱感。 原来这只是一年的账,这么多,怎么查? 两位侍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见东陵子睿不吭声,又道:“睿王殿下,微臣还有政务要忙,这查账之事微臣也不方便在场,微臣找来了当年记账的小吏,殿下你对账册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可以问那小吏。” 虽说皇上要求户部配合,可也没有停了户部的工作,户部侍郎要去处理政务也没有错,不然耽误了政务,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东陵子睿只是一个亲王,他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子,无权干涉官员的任命,户部本就是九皇叔的人,与东陵子睿是敌人,所以他们没有必要讨好东陵子睿。 东陵子睿也不相信户部的人,虽然不满,可想到自己来户部的目的,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愤,心中暗道:等我查出户部的事,定要把你们这群人通通丢入大牢,灭九族。 两位侍郎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露出嘲讽的光芒。 没在户部工作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户部的账册有多么繁琐,睿王殿下你好好地跟账册奋斗吧,不是想查户部的错嘛,我们给你机会…… 东陵子睿满怀信心而来,不到一个时辰,那斗志就消退了下来。 这是什么天书呀,一笔笔的银钱进出,这也太复杂了,这要怎么才能看出有没有出错? 最主要,他看了一个时辰,连一本账册都没有看完,再看看这一箱上百本账册,就算他们有十几个人一同查账,也要看上好几天才能看完,而这还只是一年的……想到还有二十多年的账要查,东陵子睿顿时感觉头大,愤愤地将旧账本往箱子里一丢,溅起一层灰,把自己呛了半死。 习惯性地伸手去端茶杯,却发现一杯茶也没有,睿王愤怒,让户部的人把那两个侍郎宣来。 东陵子睿没有拿茶的事发作,而是让两位侍郎把今年的账拿出来,他直接查今年的账。 “睿王殿下,不可。户部的银钱乃是一年累积一年,你光看一年又怎知户部有多少银子,又怎能查出户部少没少银子。”户部侍郎很好心地劝道。 东陵子睿一听,感觉有道理:“不查一年,那就查最近五年的,这陈年旧账就算了。” 这一次户部侍郎没有再说什么,只说让睿王殿下等一等,他们这几天连夜加班,把这五年的账整理出来,东陵子睿一听,立马走人,说明天再来。 第二天早朝,东陵子睿就上奏说户部曹尚书目无法纪,皇上让曹尚书自辩,结果却发现曹尚书根本没有来上早朝,一问原来是病了。 好嘛,睿王昨天刚去户部,今天户部尚书就病了,这病还真是巧,可户部尚书年事已高,得病也是正常的,皇上不想落一个苛待先皇重臣的名声,只好暂时按压下来。 更何况,没有曹尚书挡在前面,东陵子睿他们查账也会方便一些。虽说曹尚书乖觉地不出现在户部,让东陵子睿很满意,可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还是让东陵子睿郁闷的紧。 一下朝,东陵子睿就带着从各部调来的人,还有他从各府请来的账房去户部,绝不给户部喘息的机会。 这一次,他带了专业人士来,就不信查不出户部的问题,扳不倒九皇叔。 本以为户部的人会因为曹尚书不在,而找理由阻拦查账,不想今天一行依旧很顺利,账册早早就就摆放好了。 户部之配合,让东陵子睿颇有几分不安,不过想到皇命在身,户部不敢不配合,这股不安就压了下去,坐在首位,冷冷地审视户部官员。 两位侍郎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强打起精神,指着地上的八大箱账册:“睿王殿下,这是景丰二十年一月到六月的账册,请睿王查看。”半年八大箱,一个晚上就整理好,可见曹尚书为了折腾东陵子睿,也是费了心血的。 “这么多?”东陵子睿的眼睛再次瞪直。 好家伙,这次半年就八大箱,故意玩他是吧。 “回睿王的话,户部经手的银钱多了,账册也就多了。”户部侍郎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不屑。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子,带着一批账房就想查出户部账册上的问题,真是好笑,难道这些人不知道,他们户部的官吏都是做账的好手嘛,想要从账册上查问题,好……就看那后果,睿王殿下你受不受得起。 户部的账册是很多,但如果曹尚书配合,只要把总账拿出来就行,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些原始凭证与分账一一搬出来。 曹尚书这是摆明了要折腾东陵子睿,东陵子睿查了两天后也明白了,可明白归明白,东陵子睿还是让人细细查看这些详细的账册。 户部的账做得太漂亮了,只看总账,他根本查不出猫腻,只有从这些细账着手,才能追到每笔银钱的去向,才能查出户部的问题。 要知道,户部可不单单只是九皇叔那件事,东陵子睿就不信,户部这几年没问题,那么一大笔银子调出,肯定不是短时间的事,曹尚书应该早有准备,每一年弄一点银子,积少成多…… 东陵子睿带着人,很耐心地在户部查账,还别说,真让他查出好几笔银钱去向不明,或去向过高,或者账上有记,却没有落到实处的银子。 查到这些,东陵子睿并没有暴出来,而是让下面的人继续查,他就知道九皇叔早就打户部的主意了,这些年一点一点从户部贪银子。 这一次,他不仅要把户部打趴下,还要让九皇叔无法翻身。有了动力,有了斗志,东陵子睿就像是打了鸡血,每天都精神十足,窝在户部,一点也不嫌累…… 当然,就在东陵子睿和皇上忙着从户部找九皇叔麻烦时,九皇叔也没闲着,逃命什么的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一堆官兵要抓三个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在山上还好,可一旦入了城,改头换面一下,要从人群中把人找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下山后,九皇叔、凤轻瑶和左岸就变了装,不过他们也不敢走大城市,只沿着小城小镇走,毕竟他们也不敢肯定,这城中的官员有没有收到皇上的命令。 不过,九皇叔不认为皇上会到处下命令要人杀他,毕竟杀弟这种事不怎么光彩,能做,但不能说,走小城小镇不过是想迷惑对方,虽说他不好调动军队,但不表示他就这么一直逃,不打算反击。 没有机会,他就是制造机会,也要打上一打,让皇上明白,他虽然没有权力调动军队,但也不是皇上想像中的那般无能,即使离开皇城,他依旧是东陵尊贵无双的九皇叔。 而机会就在眼前…… 998水军,无法收手 998水军,无法收手 有左岸这个杀手在,九皇叔和凤轻瑶这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遇到半路人马,军方虽然有擅长追踪的人,可比起杀手来,还是逊了一筹。 三人很快就赶到距离别院最近的一个港口,九皇叔特意在此地多停留了一天,并且刻意暴露行踪。 左岸挑眉,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凤轻瑶深深地看了九皇叔一眼,见九皇叔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压下满腹疑问,跟着九皇叔上船。 在九皇叔和凤轻瑶上船的第二天,距离港口最近的水军收到密令,当夜便整军出发,而这些凤轻瑶都不知道。 凤轻瑶刚上船时,只觉得这艘船特别大,等到她四处走动才发现,这船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而九皇叔在上船之前的举止,也很有深意。 “九皇叔,你要做什么?”凤轻瑶心有疑虑,正好看到九皇叔坐在甲板上喝茶,便上前问了一句。 “你认为呢?”九皇叔示意凤轻瑶坐下,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凤轻瑶倒了杯茶,那悠闲的样子,就好像出海度假,完全没有被军方追杀的狼狈与紧张。 凤轻瑶捧起杯子没有喝,只是看着九皇叔,好半天才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和皇上的军队动手,只凭他们三个人可不行。 “本王从不拿自己的命冒险。”所以,不会有危险。 凤轻瑶嗤之以鼻:“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本王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尤其是本王主动挑起的情况下。”就算没有必胜的把握,至少也有七分的把握,不然他不会选择与水军对战。 “非打不可吗?凭我们的本事,直接去山东,皇上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九皇叔摇了摇头:“轻瑶,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到了山东,我们也不一定安全。本王的势力在京城,要让本王死在外面太容易了。被山匪给杀了,或者溺死在海里,都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皇上只要派兵出来剿个匪,撤几个官员就行了,本王死了也是白死。” 皇上已经撕破脸了,调动军方的人动手,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那么他山东一行就不可能顺利,与其一路担心皇上的追杀,不如主动出击,震慑一下皇上,让皇上知道怕。 “你这是要让皇上忌惮你,可这样不是会暴露你的实力吗?”凤轻瑶何尝不懂九皇叔的做法,只是……太冒险了,在她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别说南陵和北陵,就是西陵也没有定下来,这个时候九皇叔把皇上逼狠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轻瑶,你想太多了。本王有什么实力,这些人是死在海上,与本王何干。在陆地上动手,太容易留下痕迹,可在海上就不同了,大海可以将一切血腥味抹平,海上也有最好的背黑锅人选。”九皇叔无声地说出“海盗”二字。 “你,果然……”够无耻。 凤轻瑶喝了口茶,将后半句话噎了下去,反正九皇叔有计划,她不用担心。 九皇叔只是微微一笑,算是认可了凤轻瑶的夸奖,茶喝得差不多了,九皇叔站了起来:“轻瑶,本王带你看看这艘船,看看本王的水军。” 九皇叔伸手,一把将凤轻瑶拉了起来,带她去参观这艘大船,还有船上的配备。凤轻瑶刚开始只以为这艘船够大、够坚固,可参观一圈下来后才知道,这根本不能叫船,这应该叫战舰,这是一艘全副武装的战舰。 虽然没法和现代的战舰相比,可据凤轻瑶的了解,这艘船绝对比东陵水军用得战船好太多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样的一条船?”凤轻瑶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对安装在船上的武器相当感兴趣。 她前辈子挺遗憾没能在航母上服务过,甚至连巡洋战舰都没有上过,这辈子也算稍稍圆梦了。 “很早就建好了,不过最近改装过,战斗力更强。”要不是有这些大船,他如何能隐瞒皇上,悄悄练兵,又如何能练出黑骑那样的神兵。 九州虽大,可他的权力范围只在东陵,东陵虽然也不小,可他想要暗中练兵,不被人发现很难,所以他最初就选择了岛屿,在海上练兵。不过,很快就不需要了,到了山东,他就不缺练兵的地方了。 “看样子你早就预谋好了,我同情东陵水军。”这个男人还真是把一切都算到了,估计皇上在朝堂上也不会太好过。 皇上在朝堂上确实不太好过,东陵子睿查了两年的账,查出许多问题,找户部的官员,那些个官员也是语焉不详,说得不清不楚。 东陵子睿自以为拿到了户部的把柄,当天就把这些有问题的账呈到御前。 虽然从这些有问题的账上看不出九皇叔从户部拿了钱,却能证明户部有问题,皇上下旨责令刑部和督察院配合东陵子睿深入调查。 不查不要紧,这一查…… “什么?景丰二十一年修国子监的银子太子拿了?” “这笔银子到了工部?”“是兵部开的口?” “这是……督察院要的款项?” “大理寺的破案款?” “顺天府要的银子?” “宗人府修大牢的银子怎么会这么多,什么?是老亲王主持的?” “这笔是皇上指定的?” …… 拔出萝卜带出泥,户部的账是有问题,可是……朝上六部,还有皇子们,也没有一个干净的,这些有问题的账目,九成与六部有关,剩下的则和太子和皇子们脱不了干系,就是东陵子睿也…… “你们看着本王干嘛,说,这笔银子用到哪里去了?”东陵子睿一脸俊脸已经黑到不行,底下的官员却快哭了,可又不敢多言。景丰二十三年,底下的官员找了个名目,从户部要了十万两银子,却是孝敬给了东陵子睿,可看东陵子睿的样子,似乎不记得了。 “王爷,这笔银子,那个……”有一个小官当年经办此事,小声提醒道,同时朝东陵子睿使眼色,希望他能记起来,这笔账算是这几年最大的一笔,要是真暴出来,东陵子睿颜面无存呀! “那什么,说大点声。”东陵子睿不耐烦道,底下的官员咚的一声跪倒在地:“王爷,这银子,银子用在,用在修书上,修书了。” “修书?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王,你们修的书在哪里?”东陵子睿不依不饶,这几天查账,查的他火都大了。 好家伙,如果真要查下去,户部虽然会倒霉,可是六部也没几个官员能逃得掉,真要追查下去,那朝廷至少要少三分之二的官员,这户部的账……查不得! 可偏偏他查了,现在又无法收手…… 999消失,血染大海 999消失,血染大海 户部就是一个马蜂窝,督察院和东陵子睿捅了后,不是他们想脱身就能脱身的,前期东陵子睿那般高调,查出户部种种问题,这个时候他要说户部没有问题,就是他同意,户部的人也不会同意。 随着查账的时日越来越久,牵扯出来的官员也越来越多,东陵子睿也在小官的提醒下,终于想起那笔十万两的银子,最终是进了他的荷包。 东陵子睿的脸又青又紫,面对那些从各部抽调出来的查账人员,东陵子睿有气也无法发,只得讷讷下令,今天休息。 查账小组的官员再也没有初到户部的气势,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彩地走出户部,就是东陵子睿也没有前两日的趾高气扬,面露忧色。 东陵子睿恨不得自己和户部曹尚书一样生病,然后什么都不管,可他不能,他必须把这件事做下去。 十万两银子,是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银子,东陵子睿一想到这事就头痛,他根本没想到,查来查去,没有查到九皇叔的错,却查到了自己的错,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暴出来,他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巧立名目,从户部要银子,这是六部常做的事情,户部也一向不会多说,账册都是好好的,可这一次怎么就全部被查了出来? 东陵子睿忧心忡忡,不知要如何向皇上禀报,可这么大的事情,东陵子睿也不敢隐瞒,只能硬着头皮写了一个条陈上报,皇上看完后,直接将折子摔到东陵子睿的脸上。 “朕的好儿子,朕的好臣子啊!”皇上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没有东陵子睿想像中的那般愤怒,皇上骂了几句后,便让东陵子睿继续查。 第二天早朝,皇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有人提起户部账务一事,也被皇上三言两语带过,这态度可把文武百官吓得不行,不知皇上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东陵官员人人自危,每天都有官员到户部曹尚书府上,希望曹尚书出来主持大局,再这么下去东陵官场至少要塌掉二分之一。 可曹尚书称病,不管什么人,一律不见,皇上也默许事情继续发展,东陵子睿在没有收到圣旨前,必须继续往下查,然后每天上报…… 皇上把折子全部收下,却没有发作相关人员的意思,再加上曹尚书一直称病不出,皇上召见他也装死,这让众人更不安了,官员们个个都浮躁起来。 面对这样的局面,皇上面上不说话,只一味地拖着,官员们越来越不安,人心浮动,符临发现事态越来越严重,小心地提醒道:“皇上,户部的事还要继续查吗?” “查,为什么不查?”皇上冷哼,语气透着不满,符临却不惧,再次道:“皇上,水至清则无鱼,这户部再查下去,怕是会人人自危,朝局动乱,皇上您不表态,百官无法安心。” 皇上的态度模棱两可,官员根本无法办差,再这么下去,东陵真正会乱,会大乱。 “不拿下户部,朕也不安心。”面对符临,皇上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 户部一堂浑水,户部尚书难辞其咎,皇上在等,等曹尚书出来,只要他一请罪,皇上就借机免了他的官职,把户部拢到手上。 以九皇叔那三百万两银子为借口向户部发难,能查到九皇叔最好,查不到九皇叔的错,皇上也要借机拿下户部,户部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干净? 可惜……让皇上没有想到的是,户部不干净,可整个东陵朝政也没有一个干净的,户部把六部都拖下了水,局势越演越烈,可他不能就此打住,一旦打住,他就白忙一场。 符临何许人也,皇上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符临当然能领会皇上的意思,当下就道:“曹尚书病了这么久,臣也该去探望一二,恳请皇上允许。” 这是说,要代皇上去劝说曹尚书,让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头站出来,把这风波给平了。 “朕准了!”皇上紧绷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笑颜,贴身大太监看皇上心情好,连忙上前说后宫哪位美人煲了汤,请皇上去喝。 皇上满意地去享受美人恩,才喝一口,就有急报来了,皇上丢下美人,匆匆赶到御书房,打开急报一看,当场吐了口血,摊倒在龙椅上。 “太医,太医,快宣太医,皇上昏倒了。”太监宫女顿时吓慌了,连忙上前把皇上扶到龙床上。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忙将地上的急报捡了起来,匆匆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南洋水师遇到海盗,三十艘战船、两万水军,下落不明! 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大太监知道很多,这两万水军便是接到皇上密令,准备在海上把九皇叔干掉的军队,结果两万人出海,却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难怪皇上会气倒吐血,大太监连忙将急报放好,不敢往下看。 南洋水师在事发后,曾到出事的海域查看,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到,海面一片平静,他们派出来的水军,还有九皇叔,就这么消失在海面上。 当然,不管是九皇叔,还是那三十艘战船和两万水军,都不可能是沉海了,除了被炸毁的船只,和战死的士兵,其他的都被九皇叔当作战利品给掳获了,带到九皇叔的岛屿上去了。 九皇叔之所以选择与皇上的水军较量,不仅是因为海上作战,容易毁尸灭迹,更重要的是,东陵水军很弱,水军的配备也极差,在九皇叔特别训练的水军面前,东陵水军只有挨打的份。 那天傍晚,晚霞洒下海域,火红的一片,美不胜收,整个海面宁静而美好,躺在甲板上,绝对是一种享受,可就在此时,平静的海面掀起波涛,数十艘大船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朝九皇叔的大船靠拢。 “来了。”左岸双眼放光,摩拳擦掌,一副老子等你多时的样子。 “是呀,终于来了。”九皇叔与凤轻瑶站在船头,海风吹得两人的衣袍呼呼作响,衣袂飘飘,长发飞扬。 九皇叔背手而站,凤轻瑶面带微笑,两人看着越来越近的战船,脸上没有半丝的惧意。 皇上的水军实在太弱了,他们等这一战很久了! 1000缴械,哪来的二货 1000缴械,哪来的二货 东陵水军越逼越近,九皇叔与凤轻瑶依旧含笑而望,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这般举动,落到东陵水军的眼中,就是九皇叔和凤轻瑶怕了,面对战船逼近,根本不敢迎战。 水军将领见状,立即喊话:“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东陵海域,放下武器,缴械不杀!” 说了半天,见九皇叔和凤轻瑶没有反应,对方又喊道:“船上的人听到没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别怪我们出手了。” “没有!”九皇叔和凤轻瑶没兴趣理会这群人,左岸却有,老大不爽地应了一句。 他等这一战等了整整七天,也不知道东陵水军是怎么找的,他们都走得这么慢了,居然花了整整六天,才找到他们,实在是无能到了极点。 无能就算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不狠狠地杀过来,反倒放一些无用的狠话,真是无聊。 “好大的胆子,在我东陵海域,尔等还敢无礼,不说出你们是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水军将领再次叫道。 “不客气?我说出我们是谁你又会客气嘛,我说我是东陵的九皇叔,你信吗?”左岸痞痞道,看似不在意,实则一直注意着对方的速度,和船只之间的距离。 在海上,隔得远了不好打,隔得近了不安全。 “你们这群贼子,居然敢冒充亲王,全速前进,给我杀!”水军将领根本没有见过九皇叔,甚至连九皇叔的画相都没有见过,他在海上叫话,也是怕杀错人。前面那只驻军为了杀九皇叔,损失惨重的事情,他也是知晓的,他要是打错了人,回去就惨了。 听到左岸的话,水军将领便能肯定,这船上真是他们要杀的九皇叔,一般人根本不敢拿九皇叔的名头说事。 目标就在眼前,水军将领毫不犹豫地下令,他就不信他们两万人,打不过对方三人,就算船上有亲兵和水手又如何,海上作战与陆地作战完全不一样,在海上,水军才是王者。 东陵战船加速行驶,水面激荡,包围圈越来越小,九皇叔面色不变,凤轻瑶则负责旁观,随时准备救治受伤的人员。 这几天她也想通了,她是人,不是神,她无法阻止战争发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战争是获得权力的唯一途径。 九皇叔的船一直没有动,直到东陵战船距离他们只余百余米时,九皇叔才说了一句:“出战!” 是出战,不是备战,由此可以肯定,九皇叔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啪啪……”大船的船身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船板一一朝水面降下去,噗通声接连响起,一艘艘战船从两侧的船板处滑了出来,朝海面涌去…… “那是?”东陵水军看到这一幕,拼命地擦眼睛,他们原本以为只要毁了这条大船就行,没想到大船里面还有这么多小船,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战船,是战船。”副将有些紧张。 没办法,没有真正打过仗的菜鸟,看到九皇叔派出来的战船,很是担心。 原本以为要打的只是一艘普通大船,没想到他们的敌人是战船,这就等于敌人从小孩变成大汉,东陵水军想不紧张都难。 “儿郎们,准备应战。”水军将领也紧张,可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不想一辈子都做这没出息的水军,就必须要打赢今天这场仗。 东陵水军是一只悲剧的军队,至今也没有在海上打过仗,平时只负责看看海上的货,维持一下港口的秩序,这是东陵水军第一次海上作战,既兴奋又让人害怕。 “是。”水军们的风貌还是不错的,气势也很足,平日风吹雨打的,这些个水军也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主,九皇叔看得很满意,这些人带回去定能成为一股助力。 凤轻瑶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没有开始打,你就把他们当成战利品了。” “他们只能是战利品,本王不允许有意外发生。”九皇叔沉声应道,看了看双方战船的距离,冷冷地下令:“攻击!”“是。” 士兵收到命令,将一架类似红衣大炮的东西推了出来,不过凤轻瑶知道这不是红衣大炮,这是九皇叔让人改良的投石机,而投掷的就是震天雷。 只听嗖的一声,黑色的震天雷飞向半空,在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咚的一声,震天雷落在东陵水军的战船上,被特殊特质包裹住的引线吧啦吧啦作响,东陵水军都还没有发应过来,震天雷轰的一声爆炸,将东陵战般炸了一个坑,同时也将战船点燃…… “啊……” 东陵水军根本来不及反抗,惨叫一声,被炸飞到船板上。 “快,快,拉帆,防御。”东陵水军将领看到密密麻麻飞射而来的震天雷,火速下令:“架弩弓,给本将军把那黑乎乎的东西射下来!”“嗖嗖……”手臂般粗的弩箭朝震天雷射了出去,挡下了不少的攻击,可即便如此,东陵水军还是吃了大亏。 “咚……”有一枚震天雷落在东陵水军将领的船上。 “快,快,闪开,躲开。”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见识到震天雷的厉害后,东陵水军根本不敢与之正面对抗,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可不想那个震天雷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后,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回事?上去看看。”水军将领戳了戳身边的亲兵,亲兵胆战心惊,抱着必死的决心上前,闭着眼睛将震天雷捡了起来。 “咦,还没有炸开。”抱着震天雷的水军,一点一点睁开眼睛,确定无事后,狠狠地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仔细查看起来。“发现了什么?”水军将领确定没有问题,这才领着人上前。 “将军,这黑球沾了水,好像炸不了。”那小兵指着被水给灭了的引线,水军将领一听,双眼一亮。 “水,快往甲板上倒一层水,儿郎们,手上都给我提一桶水,这小黑球不足为惧。”水军将领找到对策,立马下令,还别说,真让他们把震天雷给浇灭了。 震天雷攻击失效! 1001战场上,有我便会有你 1001战场上,有我便会有你 “啊,震天雷没用了,对方还是有脑子的嘛。”左岸双眼猛得睁大,随即又平静下来。 震天雷这种东西,本就是出其不意的武器,而且不利于水上作战,刚刚这一圈打下来,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准头不好调进水里,引线没有保护好半途就灭了,震天雷能引起东陵水军骚动,破坏对方的进攻气势,已经很不错了。 “停止攻击。”震天雷在海上有致命的弱点,九皇叔虽然下令改造过,但也清楚,震天雷并不是什么无往不利的利器,能取得这个效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九皇叔一声令下,大家也就不再浪费震天雷,东陵水军见状,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在将领的调度下,东陵水军很快就整装完毕,炮火对准了九皇叔的大船。 他们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很明确,就是杀了九皇叔! “儿朗们,轮到咱们出手了,给老子进攻,杀了这群海盗,我们就等着加官进爵吧。”东陵水军将领并不是笨蛋,九皇叔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他当然也不会说,大家都知道,九皇叔正在去山东的路上病着,正在小县城休养。 “是。”东陵水军也许不擅长海上作战,可他们常年泡在海边,本身也极度彪悍,再加上刚刚吃了大亏,一时间倒是战意十足。 “冲呀!” 战般再次全速向前,嘭的一声与九皇叔这方的战船相撞,九皇叔这方的战船虽然小,可这么一撞并没有吃亏。“登船,进攻!” 双方战船碰上了,九皇叔当然不会示弱,一声令下,命令士兵杀上东陵水军的船。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战争永远不是靠投机取巧就可以赢的,战争需要睿智的将领,需要勇猛的战士。 进攻,绝不退缩! 双方你砍我避,“咚咚咚……”不停地有人落海,战船摇晃,连人都站不稳,可却还要打仗,有的战船在海中间打转,却没有人去管,大家只知道将对方砍倒。 “嗖嗖嗖……”弩箭穿过人群,射向九皇叔的战船,“啪啪……”钉在战船上一动不动。 敌众我寡,就算九皇叔的水军勇猛无比,这么坚持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九皇叔不想牺牲太多自己的人,所以只好牺牲别人。 “潜水营准备下水。”九皇叔命令道,船中央一队身着奇怪连身服的人出现,借着船板走到水中,如同蛟龙入海一般,噗通一声跳下去后,就没了动静。 “将军,对方有鱼人。”在海上混了这么久,东陵水军不可能连这个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谓的鱼人和鱼没有关系,他们也是普通的士兵,只不过比一般的士兵更擅长泅水,在水中的战斗力比一般人强,在水里呆的时间比较久。 “让我们的鱼人出来,绝不能让对方把我们的船给砸了。”东陵水军将领极度不满地皱眉,没想到他生平第一仗,就啃到这么一块硬骨头。 “可是……”副将犹豫了,他们的鱼人根本不顶用,在浅水区还行,这海中央怕是入水不到一刻钟就坚持不了,要不是这样也不会一直没有派出来。 “可是什么,让鱼人下去,绝不能让对方毁了我们的战船,不然大家一起沉海。”水军将领呵斥道,逼官不敢再多言,立马命令鱼人入海。同样的装备,同样的动作,东陵的鱼人入了海,也很快不见人影,海水中又是一番争斗,东陵水军的鱼人正在寻找九皇叔派下去的鱼人,没有意外,正好看到那些人正在砸自家的船。 “咕噜咕噜……”水底不能说话,东陵水军的鱼人做了几个手势,便一起朝自家船底游去,当然不忘把小匕首拿出来。 水底,最好的杀敌利器便是小而锋利的匕首。 “哗啦哗啦……”划开水,鱼人一路往前,双方很快就在水底缠上,扭打在一块,一刀子下去,鲜红的血立马飙了出来,瞬间又被海水给冲散,只有一声闷哼,然后……鱼人永远沉入海底,再也无法浮出水面。 在海水里博斗,被人捅死的有,活生生闷死的也有,海水里的战斗比海面上更激烈,看着一圈一圈的血水,凤轻瑶扯了扯九皇叔的衣袖,示意他该救人了。站在船头,指点江山,将大局尽收眼底的九皇叔大人,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宠溺地点了点头,对底下的士兵道:“让救护的船只,打捞受伤的人。” “是。”对于这个命令,众人毫不意外。 掉下海并没有死,只要打捞上来,还会有一条活路,不过以往都是等战斗结束后,才会派人打捞,从不会在战火正酣的时候做这些事,可现在凤轻瑶要求,九皇叔能怎么办。 “我也去。”左岸早就憋得不行,要不是他不擅长海上作战,他早就下去了。 九皇叔没有算话,算是默认,倒是凤轻瑶提醒了一句:“自己小心一点,掉下去可没有人救你。” “少看不起大爷我。”左岸狠狠地瞪了凤轻瑶一眼,他现在是越看凤轻瑶越不爽,在九皇叔手上讨不到好他认了,凭什么在凤轻瑶面前,他也占不到上风。“成,受伤了,晕船了,别来找我,也不知是哪位大爷,一上战船就晕。”凤轻瑶很不给面子地嘲讽道。 左岸这家伙也不知是什么体质,坐在大船上还好,上了那小型的战船,在海上一摇晃就晕船,幸亏有凤轻瑶的晕船药在,不然可有得左岸受了。 自知理亏,左岸只能磨磨牙忍了,救护的船只已经下水,左岸哼了一声,跳下船。 凤轻瑶也站不住了:“伤员很快就要送上来了,我先去准备一下。”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眸光略敛,掩去三分暖意,反添两分冷冽,正在作战的水军似乎感应到了自家主子的心思一般,也多了两分勇猛,冲锋在前,毫不畏惧。 东陵水军人数虽多,可却不擅长海战,而九皇叔训练的这只水军平时没少拿海上的海盗练手,只要九皇叔一声令下,他们就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战况依旧胶着,九皇叔却半点不着急,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扳指,看向在伤兵中穿来穿去,一心救治伤员的凤轻瑶,忍不住有些自傲。 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是常人能比的,他在前方冲锋作战,她便在后方为他安抚军心。 战场上,有他便会有她! 1002心疼,冲锋陷阵 1002心疼,冲锋陷阵 战争也许会有壮观美感的一面,但绝不会有不流血的一面,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大家都是东陵人,可也因为分属的阵营不同,而互相博杀。 夕阳西下,金乌坠海,激战数个时辰后,海面已是血红一片,任海水再怎么起伏,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海面上的鲜血冲散。 海风吹来,咸湿的空气中伴着浓烈的血腥味,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在海上呆久了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 左岸本就晕战船,被这气味一刺激,抱着船杆就吐了起来,本想找凤轻瑶拿颗晕船药,可是……面对越来越多的伤员,凤轻瑶也越发的忙碌,根本没空理会他这种不见血的小“伤”。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严重的则需要缝合,过程虽然简单,可重复的工作也会消磨掉人的耐性。 战船上的军医,还有小医徒一忙起来就有几分急躁,恨不得瞬间就把所有的伤兵包扎好,听到伤兵叫痛,心里更加着急。可凤轻瑶并没有因为忙碌而烦躁,也没有因为伤兵叫唤就手忙脚乱,她一直很冷静,闷头做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凤轻瑶手上的动作虽快,却不显凌乱,她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面对这么多伤员,可烙在骨子里的技能,却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处理外伤对凤轻瑶来说就是本能,闭着眼睛也能做好。 一旁的军医原本看到这么多伤员,很是担忧与不安,可看到凤轻瑶一个年轻的女子,在伤员中游刃有余,果断迅速,似乎也受了感染,心中烦躁渐消,即使海风吹来,腥味弥鼻,他们也不皱一下眉头。九皇叔不经意扫过,眼神略顿,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眼神。战争还未结束,他现在不能分神,虽说详细的作战不需要九皇叔指挥,可大局上却要九皇叔把控。 借着震天雷的威力,九皇叔这方的人明显占了上风,而在接下来的厮杀中,九皇叔的人进退有度,在对方五条船被鱼人砸通、沉水后,战斗的结果似乎也要浮出水面了。 “王爷,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东陵水军已被打得溃不成军,要不是对方人多势众,战斗早就结束了。 “降者不杀,违抗者杀无赦。”九皇叔冰冷地下令,哪怕对方也是东陵的士兵,他也没有一丝心软。 多年的历练,让他心如磐石,别说为敌人心软,就算是对自己人,对自己,他也不会心软,唯一能让他心软的,只有那个人…… 同样是缴械不杀的话,开战前东陵水军曾说过,现在则轮到九皇叔说,前者没有得到回应,而后者…… “东陵儿郎宁死不降。”东陵水军将领虽不擅长打水战,但军人的骨气还是有的,九皇叔隔着数百米望了过去,看不真切对方的脸,但能看到对方傲骨不凡。 九皇叔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厚葬他。” “我替你送他一个全尸。”左岸听到后,也不吐了,随后抢过身旁人的配剑,凌空一个跃起,居然直接跃到东陵水军将领的船上。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东陵水军大喊,可惜在杀手左岸面前,这些个士兵又算得了什么,左岸毫无畏惧,半步不停,一路上前,凡挡路者一个不留。 左岸很快就杀到东陵水军将领面前,带血的刀指在对方的咽喉处,左岸已不复之前的懒散,目光如炬,神情冷冽,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看在你宁死不降的份上,我留你全尸。”“多谢。请王爷看在属下也是领命办事的份上,放过这些儿郎,他们是无辜的。”水军将领面露悲戚,之前听到左岸说自己是九皇叔,又见左岸神情冷傲,气度不凡,以为他便是九皇叔。 “哼……”左岸泠笑一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在对方期盼的眼神下,左岸的刀尖往前一送,直接没入对方的咽喉。 “有事去找九皇叔说,跟我说没用,我从不和人讨价还价。”说完,抽出大刀,转身离去。 “你不是……”东陵水军将领死不瞑目,他以为左岸是九皇叔,才没还手。 左岸没有理会,一个起跃,又回到救援的大船上,虽然他一路杀过去,可也不过是电光石火间,等到东陵水军反应过来时,他们将领已经死透了。 副将匆匆应战,九皇叔看着乱成一锅粥,只凭本能反击的东陵水军,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只是死了一个将领,东陵水军就变成这样,这哪里还是军队,这分明就是一群海盗,无组织无纪律。 虽说九州大陆以陆地为主,可并不是没有海域,东陵的水军如此之差,实在让人惋惜,既然他那好皇兄不重视水军,那就由他接收吧。 九皇叔彻底地怒了,让人推出一艘战舰,亲自领军作战,冲锋在第一线。 凤轻瑶只忙着救治伤员,根本没有注意到九皇叔亲自参战了,当然她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作为将领,亲自参战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战船撞击声、士兵的喊杀声响彻云霄,炙热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海域。这一场战争打了一天一夜,结果便是如皇上收到的那般,三十艘战船、两万水军,除了葬身海底的外,其余通通被九皇叔掳获了。 活下来的拖着破损的战船,带着掳获的降兵,围在九皇叔的大船四周,朝外人未知的深海领域奔去。 船上,凤轻瑶已经工作了一天一夜,救治了无数的伤员,使得原本对凤轻瑶不满的人,也变成了敬佩和感激。 船上的习俗是不允许女人存在,说是女人会带来厄运,会害他们在海上翻船,虽说在九皇叔的高压下,不敢有人说出来,心底却是对凤轻瑶极度的不满与不屑。 不过,他们此时无比庆幸凤轻瑶的存在,女人又怎么样,女人在船上不仅没有让他们倒霉,反倒让他们得到了救治。 而这一切,凤轻瑶半点不知,她根本不知船上不能有女人这么一回事,她一直在船上,这些水军一直在船下,他们接触的并不多,凤轻瑶只知道这些水军对她好像有敌意,不着痕迹地排斥她,而她并没有放在眼里,反正她和这些水军不熟,也不会熟…… 1003心疼,不需要听话只需要能用 1003心疼,不需要听话只需要能用 左岸杀人的时候很风光,可回到船上又吐得不行,即使在大船上,也是晕晕沉沉的,他熬了半天,实在受不了,便决定去找凤轻求要晕船药。 结果刚下去,就看到九皇叔站在船舱外发呆,左岸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上前一步,扫了一眼室内的情况,坏坏道:“怎么?九皇叔你心疼了?” 船舱内,凤轻瑶还没有停下来,明显能看出她的动作有些迟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再这么熬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心疼?当然心疼,可他再心疼也不能阻止。 九皇叔别过头,冷冷地扫了左岸一眼,转身往外走。 在军中,想要得到士兵的认可和崇拜,只能靠自己,军中的将士只认可有本事的人,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他相信凤轻瑶也可以。 凤轻瑶要在军中立足,要得到军中上下的佩服,就必须靠自己,他能让那些人口服,却无法让他们心服。 所以,他再怎么心疼凤轻瑶,也不会阻止她。因为凤轻瑶必须得到将士们的尊敬,必须在他的军营中立足! 九皇叔希望凤轻瑶能得到军中将士的认可,可没想过让凤轻瑶那么拼,在九皇叔处理战俘时,凤轻瑶居然因为连续工作三天三夜,累倒在船舱内。 九皇叔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丢下一干将领,亲自将她抱了出来,同时带走的还有凤轻瑶给自己准备的药。“王爷,凤姑娘说如果她累倒了,把里面的药喂给她吃。”水军中原本的军医在九皇叔面前行了个军礼,恭敬地将凤轻瑶需要用的药双手奉上。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身后的小兵立马将药接了过来。 九皇叔大步离去,对于船舱内那些受伤士兵担忧、害怕的眼神,九皇叔通通无视。 九皇叔走后,船舱内压抑的气氛立马消失了,原本因为九皇叔的到来而不敢说话的众人,一个个三言两语地议论起来。 “该死,都没有给凤姑娘说一声谢谢,我这条胳膊可是凤姑娘救的。” “凤姑娘是好人,我还以为来船上的女人都是灾星,没想到凤姑娘是我们的福星,这几天我可是看到了,凤姑娘除了吃饭,就一直在照顾我们,累极了才趴一会儿。”“凤姑娘不仅人美,医术也好,你看我这么大一条口子,这才过了三天,就眼见着长好了。” “我之前还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带一个姑娘来船上,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王爷是为我们着想,王爷对我们太好了,我这辈子就认定王爷了,一定要追随王爷到底。” …… 左岸坐在船杆上,听那些伤员说凤轻瑶这几天的事迹,说九皇叔如何如何体恤他们,露出一个无声又嘲讽的笑。 九皇叔果然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凤轻瑶也是一个最贴心的帮手,让凤轻瑶露这么一手,不仅让她在水军中站稳了脚步,也顺利收拢了其他人的心。 这些人就算不会成为最忠实的手下,轻易也不会背叛九皇叔,可惜了,他的晕船药又没拿到,也不知睡一晚后,他的头痛会不会好……凤轻瑶并没有伤到根本,只是累极了,吃药后,睡了一天便精神大好,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九皇叔的怀里,凤轻瑶也没怎么扭捏,挣开了九皇叔的环抱,径直起身。 九皇叔也翻身而下,拿起一旁的衣服服侍凤轻瑶穿衣。 “我没事。”凤轻瑶愣了一下,想要接过自己的衣服,却被九皇叔给避开了:“本王知道,本王喜欢,不行吗?” 说话间,九皇叔已经将衣服展开,凤轻瑶看拒绝无效,只好伸手任九皇叔帮她穿衣,只是享受九皇叔的服侍,凤轻瑶表示压力好大。 看九皇叔一脸认真地展开衣服,研究衣服的扣子和穿法,凤轻瑶觉得自己四肢都有些僵硬了。 九皇叔,我自己来行不? 当然不行,九皇叔要做的事情,谁能拒绝,虽然花得时间久了点,九皇叔还是替凤轻瑶打理好了。 穿上外衣后,九皇叔从背后给凤轻瑶系腰带时略一用力,凤轻瑶顺势倒在九皇叔的怀里。 “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凤轻瑶的声音有些低沉,最后一个“了”字不仅拖了长长的尾音,还带了转音,听在耳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旖旎感觉。 九皇叔只觉小腹一热,从背后抱住凤轻瑶的腰,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噪动,这才声道:“轻瑶,别让本王担心。” “啊,你说那个……不用担心,我没事。”凤轻瑶仰着头,同时拍了拍九皇叔的手,表示安慰。 “都累倒了还没事,他们说你三天没睡。”在外面不好说凤轻瑶,回来总是要说一说的,现在年轻熬得住,以后老了可得吃苦。他希望他们能白头到老。 “他们说得太夸张了,我哪有三天没睡,我只是睡得比较少,要是三天不睡,我估计会直接累死。”凤轻瑶的后脑勺在九皇叔衣服上蹭了蹭,撒娇道。 她有分寸的,该休息的时候一定会休息。 九皇叔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放心,我一定会注意休息,你别一大早叹气了,会把好运叹掉的。”凤轻瑶转了个身,双手搂住九皇叔的脖子,踮起脚在九皇叔脸上落下一个吻:“你别担心我了,我是大夫,我会照顾好自己,你看看,你都瘦了。” “本王哪里瘦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瘦了……” “你才瘦了……” 两人在室内闹了一通后,才出去用膳,用完早膳后,两人同时外出,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九皇叔在岔道口顿了一步,看着凤轻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微敛,掩去了眼中的心疼。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的心意,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晚上等你一起用膳。” 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好。”九皇叔淡淡地应了一下,朝自己办公的地方走去。 这样,他就放心了。 凤轻瑶再次来到将士们所呆的那一层,这一次和之前不同,之前她过来时,众将士对她恭敬有余,却淡漠疏离,这一次凡是遇上的人,都会停下来给她打招呼。 “凤姑娘早。” “早。”“凤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关心,现在没事了。” “凤姑娘,甲一是我弟弟,这一次真是谢谢你救了他,你可是我们赵家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有你,我弟弟就死定了。” “我应该做的,不用放在心上。” …… 诸如此类的问侯不绝于耳,每一个人看到凤轻瑶都会主动和她打招呼,甚至还有几个是水军将领。 凤轻瑶也不嫌烦,面带微笑,一一答道。 作为大夫,只要有实力,又有医者仁心,不管在哪里,都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尊重,即便凤轻瑶根本没有抱着让众人回报、尊敬的念头…… 1004义诊,盛世东陵下的百姓 1004义诊,盛世东陵下的百姓 在海中行驶了五天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一个孤岛上,也就是九皇叔的水军驻扎之地. 上岛后,九皇叔更忙了,不仅要处理俘虏的事情,还要与岛上的将领见面,商定接下来的计划,毕竟九皇叔上一次岛不容易,而下一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此时不趁机收拢人心,更待何时? 与九皇叔相反,凤轻瑶则闲了下来,经过这几天的治疗,伤兵的情况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凤轻瑶也教会了一些小兵换药,她不需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不过闲归闲,凤轻法却不敢在岛上乱走,九皇叔这座岛屿并不是普通的荒岛,或者普通人居住的地方,九皇叔这座岛是一座军事基地,整座岛都采用军事化管理,一旦出了差错,军法处置。 九皇叔在岛上忙了十几天,凤轻瑶除了去伤兵营转转,就没有别的事情,岛上的生活枯燥而无味,士兵除了训练就是吃饭睡觉。 岛上也有女子,不过除了打扫干粗活的,就是做特种工作的,凤轻瑶没有歧视的意思,可是九皇叔安排来的小兵,根本不让她与那些人接触。 凤轻瑶对此也不多说,在这个小岛上,要是行错一步,可就是军法处置,更何况她对军妓也不感兴趣。 凤轻瑶并不是娇气女子,非要人陪不可,她知道九皇叔很忙,便自己找事做,尽量打发岛上无聊的日子。 这一天,她正窝在房间里配药,左岸突然跑了过来,一脸无所谓地问道:“凤轻瑶,有人生病了你治不治?”“能治便治。”凤轻瑶停下手中的活计,不急不缓道。 “什么人都治?” “只要是病人,我便医治。”这岛上的人除了军人就是俘虏,那些俘虏也是东陵人,九皇叔并没有苛待他们,也曾派军医去给他们看伤。 左岸不确信地挑眉:“是吗?那军妓呢?你救不救?” 军妓? 九皇叔不让她接触的人? 凤轻瑶能理解九皇叔的想法,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成天和妓女们混在一起,不过她并不歧视,那些女子本身也非自愿,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凤轻瑶知道左岸不是说笑,收拾了一下药箱:“左岸,我说了,只要是病人我就医治,不管他是做什么的,现在走吗?”“走吧。”左岸看凤轻瑶毫不见意,颇为意外,但还是领着凤轻瑶去了。 说起来左岸也是走运,散个步也能走到军妓营去,然后就被一姑娘给哭着喊着拦住了路,以左岸的心性,当然是不会管的,可是……生病的人是个孩子,他无法不管。 “公子,姑娘,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一绿衣妇人见到左岸与凤轻瑶过来,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一身衣服早已是灰仆仆的,看上去很是狼狈。 左岸身手灵敏,早就闪了,只留下凤轻瑶一个人挡在前面,凤轻瑶狠狠地瞪了左岸一眼,才将少妇扶了起来:“夫人快起来,救人要紧。” “是,是,是。”那绿衣妇人连忙爬起来,急切地指着屋内,引着凤轻瑶往里走。 生病的是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孩子高烧不止,小脸通红,不停地发出极细微的哼哼声。“孩子病了多久?”凤轻瑶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吓人,虽说小孩子尽量不要吊针,可这孩子再不退烧,人都要烧坏了。 凤轻瑶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得到妇人一一回答,然后她便开始给孩子用药。 小孩子的病,来的快,去得也快,一瓶盐水吊完,孩子看上去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绿衣妇人千恩万谢,要不是凤轻瑶阻止,怕是额头都会磕破。 凤轻瑶留下药,叮嘱妇人照看好孩子,有事就去叫她,便提起药箱离开,哪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群妇人拉着大大小小的孩子,站在门口,怯怯地看着她,眼中既有期待,又有恐惧,那些个孩子看上去都不怎么健康。 “你们这是……”凤轻瑶隐约猜到了什么,索性不走了,站在中央等着人家上前。 “姑,姑娘……”妇人们既期待又害怕地站在原地,讷讷张嘴,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则大着胆子看着凤轻瑶,这情形有一瞬间让凤轻瑶觉得自己到了非州难民营。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 她一直知道这个世界医疗资源匮乏,可从来没有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看着拦住她去路,却又不敢说话的众人,凤轻瑶主动开口:“你们去那边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姑,姑娘,你肯,你肯给我们看病?”妇人们语带哽咽问道,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自己听错了。 在岛上,没有大夫愿意医治他们这些人。 “我是大夫。”我无权挑病人。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虎子,石头,快,快给姑娘磕头。”妇人们连忙把自己的孩子推上前。 “别,孩子还小,别让他们遭这个罪,你们去那边排队,我让人搬张桌子过来。”凤轻瑶上前一步,将前面几个孩子扶起来,那几个孩子却是连忙一缩,怯怯地道:“我们身上脏。” 凤轻瑶的手愣在半空,没有任何尴尬,只默默地收了回来,让众人去排队,回头把左岸叫了过来:“去,给我搬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为什么是我?”左岸不满地嘀咕,却没有拒绝。 桌子椅子摆好后,简单的看诊室就布置出来了,凤轻瑶坐在那里,开始为这些妇人和孩子一一看诊。 左岸也没有闲着,作为在场除了凤轻瑶外,唯一一个识字的人,左岸负责记录众人的病情,给他们写药单,叮嘱他们保管好药单,明天拿着这个来领药。 病人很多,凤轻瑶从早忙到晚,才看完三分之一的病人,天黑了,凤轻瑶没办法医治,只得让其他人明天再来,那些没有等到的人,默默地离去,没有喧闹,也没有不满。凤轻瑶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这就是盛世东陵吗?这就是太平盛世吗? 盛世下的百姓,就是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病无可医的生活吗? 在东陵皇城,天天听身边的人说盛世王朝,东陵盛世,可走出皇城她才知道,所谓的盛世不过是假象,东陵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很苦很苦。 东陵是九州大陆最强、最富裕的国家,百姓都是这个样子,那么其他的地方吗?最苦的北陵呢? 也许,九皇叔有一统九州的决心,对于百姓来说是一件幸事! 1005妇人,九皇叔收扰人心 1005妇人,九皇叔收扰人心 凤轻瑶到了军妓营的事情,九皇叔当天就知道了,凤轻瑶回去时,九皇叔正坐在那里等她. 看到凤轻瑶进来,九皇叔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一身寒气,不怒自威。 凤轻瑶心里打着鼓,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去梳洗一下。”就飞快地跑了。 等到她沐浴梳洗完毕,已是半个时辰后,闻着凤轻瑶身上沐浴后的清爽气息,九皇叔的怒火也消了不少,看凤轻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九皇叔没有开口呵斥,起身冷冷地说道:“用膳。” 凤轻瑶把不准九皇叔是什么意思,只得乖乖地跟着去吃饭,饭桌上凤轻瑶极尽殷勤,给九皇叔布菜,九皇叔饭菜照吃,脸色照黑。吃完饭后,凤轻瑶本想说,自己要去配药,九皇叔却抢在她之前,让凤轻瑶跟他走。 凤轻瑶自知惹了九皇叔生气,不敢如何,只得乖乖跟着。 九皇叔也没有做别的,只带着凤轻瑶四处走了一圈,虽然没有把这座军事岛逛一个遍,但一些主要部门,却是带着凤轻瑶走了一遍。 一圈逛下来,九皇叔问道:“如何?” “很好。”凤轻瑶道,完全没有生活气息,这些军人就像木偶一般,除了吃睡就是锻炼。 “这是本王想要的军队,那些女人的存在,破坏了军营的风气。”九皇叔终于说出,他为什么不让凤轻瑶去军妓营。 不是看不起那些军妓,而是不喜欢有那么一群人,破坏军营的风气。 不管是军人的心理问题还有生理需求,这都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哪怕是现代,这个问题也是无解。 血气方刚的少年,哪有那么好的自制力,成天面对枯燥的训练,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就会崩溃,女人有时候也是一种发泄与放松。 “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应该学会自我控制,不然如何上战场杀敌。”九皇叔回头瞪了凤轻瑶一眼。 在这方面,他们两人的意见相左,九皇叔要的是铁血军队,就如同他的黑骑一般,而凤轻瑶则更多的考虑人性。 “岛上生活枯燥,每天都是训练与大海,如果绷得太紧,他们早晚会疯掉,适当的放松对他们有好处,更何况那些女人是无辜的。” 经过一天的了解,凤轻瑶知道那些女人并不算是军妓,她们大多数是这些士兵出海时救回来的,有些是附近的渔民,有些则是被海盗抢了去。九皇叔的士兵算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把她们带到这里来,这些女人便为这些将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她们的身体也算是一部分。 至少凤轻瑶从她们的嘴里了解到,她们大多数人都是自愿的,并没有被强迫。 “本王的军中不需要女人。”岛上的这些女人,是九皇叔滞留在岛上的原因之一。 九皇叔要求岛上的将领把这些女人谴走,而岛上的将领则恳请九皇叔,让这些女人留下来,不为这些女人着想,也要为士兵们着想一下。 只可惜,从来没有经历过血气方刚之期的九皇叔,根本不能理解那些精力过胜的士兵的需求。 双方僵持不下,并不是岛上的将领想违抗九皇叔的命令,实在是他们也没办法,那些女人生的孩子,有不少是他们这些军人的,在海上十多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是他们唯一的念想,他们实在做不到。九皇叔的要求,和现实相违背,便成了九皇叔暂时不能离去的原因之一,凤轻瑶看着九皇叔那张刚硬的脸,叹了口气:“我也是女人。” “你不一样。” “如果你愿意,那些女人也可以不一样,她们能在军中生活,可见她们并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九皇叔,给她们一次机会吧。”凤轻瑶想到白天,那些女人与孩子的处境,开口道。 “机会?你要本王给她们什么机会?”九皇叔最近正在为这些女人的事烦心,如果凤轻瑶有好的提议,他可以考虑。 山高皇帝远,他这一次可以把这些女强制送走,可下一次呢? 事实上,九皇叔也不想伤了这些将领与士兵的心,不然依他的强势,那些女人与孩子早在他登岛的第一天就被送走了。 “让她们证明,她们有资格留在军营。九皇叔,我不知道别的军营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如果军中只有男人,早晚有一天这些士兵会发狂,他们是士兵,可也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欲望与需求。” 如果每一个人都是东陵九,那么这世界就不会太平了。 “本王要好好想一想。”这一次,九皇并没有强硬地拒绝。 “好,你慢慢想清楚,女人用得好,作用不亚于男子,还有这座岛太过呆板了,连生活都是军事化,在这种高压的气氛下,人的心理很容易扭曲。”凤轻瑶说完这话,便留下九皇叔一个人走了。 没走几步,就遇到岛上的高级将领,凤轻瑶认识他们,主动问道:“你们找王爷吗?他在那里。” “不,我们是来谢谢凤姑娘的,感谢凤姑娘救了那些孩子和妇人,也感谢凤姑娘劝说王爷,让她们留下来。”几位将领都是硬汉子,说起感谢的话也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可却让人明白,他们是真心的。 “你们言重了,我不过是尽大夫的职责,至于那些人能不能留下来,那不是我能做主的,轻瑶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几位将军了。”凤轻瑶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转身的刹那,凤轻瑶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九皇叔还真是九皇叔,明明是直接就能做好的事情,他偏偏要绕圈子,她之前还想不明白,可看到这几个将领后,凤轻瑶终于明白了。 九皇叔心中已经动摇了,要不是有九皇叔默许,左岸在这座军事化管理的小岛上,怎么可能遇得到那个妇人,她又怎么可能不惊动任何人去医治那些人? 九皇叔心中已有盘算,只不过冒冒然开口并不会让那些将士感恩,太容易得到总是不会让人珍惜。 九皇叔来这座岛的机会并不多,而为了让这些将士更加的死心塌地,九皇叔必要做些什么,让他们永远记得九皇叔的恩情。 绕了一大圈子,不仅解决了那些女人留下来的问题,也让众将士看到九皇叔为他们着想的一面,其实这些将士要的并不多,只要他们知道九皇叔为他们着想,为他们让步,这些人就会对九皇叔感恩一辈子。 收拢人心,她差九皇叔许多! 1006卢家,皇上的打算 1006卢家,皇上的打算 诚如凤轻瑶预料的那般,不出两日,九皇叔便同意让那些女人和孩子留下来,不仅如此,九皇叔还大大地提高了她们在岛上的地位. 岛上资源匮乏,所需要的一切民生物资都是九皇叔派人提供的,这些妇人孩子原本不属于岛上编制内的人,平日吃穿用度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生病了军医也不会给他们看,看了也拿不到药,可现在不同了…… 九皇叔承认她们的存在,允许军医给他们医治,允许她们使用药材和民生用品,但她们必须要付出劳力,女人在军营里并不是只能靠身体吃饭,她们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 岛上将领看九皇叔如此为他们着想,哪里还会不同意,九皇叔说什么他们便应什么,一时间岛上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依旧还是军事化管理,可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尤其是那些个妇人,好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个个容光焕发,孩子们也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活泼,为这座小岛增添了几分人气。 而这样的氛围,在十艘货船驶进来时达到了高潮。 这一天对于岛上的士兵来说,比过年还要让他们高兴,九皇叔不仅允许岛上的妇人留下,还从陆地上运了大批物资过来,奖励这些水军们。 “快,快去看呀,好多的酒,好多的布,还有糖和大米,老子好长时间都没有喝过酒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王爷对我们真好,王爷真是好人。” 除了站岗的士兵,其他人都欢天喜地,又蹦又跳,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波接一波的往岸边跑,把船上的物资搬回来。“如何?”依旧是这两个字,只不过这一次九皇叔的嘴角带着笑意。 “很好。”同样的回答,凤轻瑶却是咬牙切齿。 这个男人,你还能再阴险一点嘛,打个巴掌给个枣,没有人做得比九皇叔更好。 “本王没有别的选择。”九皇叔看着欢天喜地的士兵,眼中闪过一抹疲累。 他这几天和岛上的众将士周旋,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座岛他是第一次到,除了几个高级将领外,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这些人虽然服他,但没有想像中得那么忠诚。 岛上的生活总是枯燥的,这些人一呆就是数年,甚至十数年,他要不用一些手段,这些人早晚会忘了,他才是这座岛的真正拥有者。 听九皇叔这么一说,凤轻瑶的心咯噔一停,转头问道:“是不是要准备打仗了?”“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有错,山东一行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本王。”他和皇上明面上虽然还保持着兄友弟恭的样子,可双方都知道,他们已经撕破了脸,不然皇上也不会直接派兵杀他。 “山东卢家的事很棘手?”打探了大半年,凤轻瑶也知道卢家在山东财大势大,想要兵不血刃,几乎是不可能。 山东的经济就是卢家撑起来的,山东的官场或多或少也与卢家脱不了干系,这么一个大家族要是倒了,那么山东的经济和官场都会崩溃,到时候……卢家倒了,山东也会乱,九皇叔便逃不开一个扰乱民生的罪名。 “就算不棘手,皇上也会让事情变得棘手,毁了一个山东能把本王拉下,于皇上而言是赚了。”决定去山东的那一刻,九皇叔就明白,除非他败在卢家之手,不然不管最后谁是胜利者,整个山东都会乱。 山东乱了,百姓遭殃了,总要有一个人出来背黑锅,不是他便是皇上。 “皇上还真是舍得。”只为了权利斗争,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省被毁,眼睁睁地看着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能拉下本王,别说一个山东,就是十个山东皇上也舍得,山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自有盘算。”九皇叔看凤轻瑶忧心忡忡,开口安慰道。 皇上想要他背黑锅,也得看他愿不愿意,皇上想要坐上观虎斗,也得看他同不同意,山东的事情,皇上想要撇清,那是做梦! 皇上此时恨不得自己就是在做梦,南洋水军败北他认了,毕间海上风云变幻,海上的事谁也说不准,只要九皇叔还在外面,他总有机会让九皇叔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也是背着祸国乱民的罪名,可是谁来告诉他,怎么山东还没有乱,朝局就先就乱了起来? 他不过是昏迷了三天,朝中大臣就互相指责、倾轧,状告政敌的折子都快堆成了山,最主要的是全都有凭有据。 皇上越看,心火越重,这都活得不耐烦了?没事找事?看着跪在地上的符临,皇上没以前态度那么好,冷冷道:“符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符临跪在地上,大颗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避重就轻道:“回皇上的话,曹尚书病重无法上朝。” 也就是曹尚书不肯对皇上妥协,不肯出来平息户部一事带来的后果,非得将朝中的大臣一一牵连进来,拢得整个朝局不得安宁。 至于各位官员手中的证据,这个……他也不知道,不过不难想像是谁的手笔,毕竟那人远在千里之外搅乱了一池水,哪里肯轻易收手。 “好好好,好一个因病无法上朝,传朕旨意,让太医院院正去曹府,曹大人什么时候痊愈,他就什么时候回来。”皇上这是气极了户部确实有问题,他之前让符临去曹府,也是暗示曹尚书,只要曹尚书出面请辞,他就不会再追究户部一事,可偏偏……那老东西不知感恩,仗着自己的身份,还有现在的朝局情况,硬是不肯出面,非要把整个朝廷给搅浑了才满意。 “臣遵旨,不知户部查账一事,还要继续吗?”符临自知自己办差不利,便贴心地再问一句。 这一问倒是把皇上给问住了。 不继续查,又怎么能逼曹尚书请辞,可要是继续查下去,这朝局还要继续乱下去,那些个官员可确确实实犯了错,他如果不追究那些官员,同样也就不能追究户部的错。 皇上闭上眼睛,沉思半晌,然后睁开略有些浑浊的双眼,沉重地点了点头:“查,给朕查下去。” 身为帝王,怎么可以向臣子妥协,他这一次非要把曹尚书撤掉,将户部拢到手上不可,他就不信曹尚书能一直装病…… “臣遵旨。”符临高声领命,知道皇上此时心情不好,便挑一件皇上高兴的事情说了起来:“皇上,关于潜伏在皇城的那批神秘人,臣查到了一些端倪……” 1007收礼,发展地方势力 1007收礼,发展地方势力 岛上的事情处理好后,九皇叔便不再停留,带着凤轻瑶与左岸回到岸上,同一时刻,正在小县城修养的“九皇叔”也宣布病愈,正式踏上前往山东的路. 病愈之后,九皇叔一改之前的低调,每到一个城镇都会接受当地官员的款待,面对底下官员送上的厚礼,九皇叔也照收不误,凤轻瑶悄声问过,不收礼不行吗? “不行,不收礼会很麻烦,本王不想惹麻烦。”不收礼落在别人眼里不是你清廉,而是你对某人不满,哪怕贵为亲王,他也不能得罪官场上这些人。 “会有什么麻烦?”作为普通老百姓,凤轻瑶虽然知道官场黑暗,并且能适应的很好,可对这种送礼的行为还是深恶痛绝,她没想到九皇叔也会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要知道这些礼物都特别贵重,凭官员的俸禄根本买不起,这些都是贪污来的,都是民脂民膏。 “等到了聊城,本王不收当地巡抚的礼,你就明白了。”九皇叔没有解释官场的潜规则,只让凤轻瑶亲眼去看看。 虽说清明的官员好,可天下这么多的官员,山高皇帝远,哪可能人人都清明,水至清则无鱼,九皇叔不介意官员贪污,但要记住本职的工作,不能让百姓叫苦连天。 凤轻瑶隐约觉得九皇叔又要做什么,可看九皇叔一脸坦荡的样子,她便没有多想,更何况她也很想知道九皇叔不收礼会有什么麻烦。 他们一路走来,遇城则停,收到的礼物都快堆满一艘船了,凤轻瑶一度在想,以后没银子用了,就让九皇叔到处转一圈,这样下来他们收到的银子,足够生活几十年。 在巡抚府休息一天后,九皇叔一大早便离开了,巡抚奉上厚厚的礼单,带着谦卑的笑,恭送九皇叔离去。 九皇叔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此人放在眼里,可即便如此,那位巡抚大人也高兴的像是占了便宜一样,凤轻瑶知道这是官员的通病,上面的人肯收你的礼,就表示对你满意。 三人带着浩浩荡荡的亲卫队再次前进,光明正大的走就是这一点好,一路上别说军队了,就是山贼也没有遇到一个,沿途遇到商队什么的,对方也会主动让道避开,根本没有人敢上前找麻烦,那什么拦路喊冤的当然也没有。 凤轻瑶曾问过九皇叔,为何要这么招摇的上路,像之前那样隐藏身份不好嘛,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太耽误时间了。 九皇叔的回答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隐藏身份虽然方便,可也有许多未知的危险,而且也会让皇上防备。 一切摊在阳光下,不仅让皇上找不到对付他的借口,他们的人身安全也能得到保证,在东陵,凭九皇叔的身份,绝对会一路平安,没有人敢惹上他,皇上也不会派军队出手。 堂堂九皇叔,在众多亲兵的保护下,如果死在东陵境内,这个罪名哪个官员都背不起,东陵也丢不起这个人。 诚如九皇叔所说,把身份亮出来后,一路上不仅没有遇到麻烦,而且路过哪里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比起前段时间日夜防备的生活,真是好太多了。 享受了悠闲的旅途,凤轻瑶表示现在这样挺好的,一路上锦衣玉食的伺侯着,她也可以想一想,到了山东从哪里下手。 毕竟山东不仅仅是九皇叔和卢家的博弈,还是皇上与九皇叔的博弈。走了两天,中途在一个小山庄借宿了一晚,凤轻瑶和九皇叔在第二天下午到达聊城。 聊城巡抚一大早就在城门外侯着,见到九皇叔的车架,不顾自身的疲累,连忙带着大大小小的官员上前跪迎。 “下官恭迎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轻瑶下车时,就看到一连串跪在地上的人,除了官员还有侍卫。 一路走来,这种场面上的迎接仪式,凤轻瑶已经很习惯了,虽说很官面化,但不得不说,要是没有这样的官面化,凤轻瑶都要以为当地的官员对九皇叔有意见。 “免礼。”九皇叔并没有摆架子,可也让对方跪了一会儿才道。 “谢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聊城巡抚站在最前面,悄悄地抬头看了九皇叔一眼后,便飞快地低下头,一副不敢直视的小心样。“王爷,下官在府上设宴,给王爷接风洗臣,还请王爷赏脸。”聊城巡抚谄媚道。 一路上的官员都是这般,九皇叔也不拒绝,一路走下来,该吃就吃,该拿就拿,聊城巡抚本以为九皇叔到了聊城也会如此,可不想九皇叔却挥手道:“本王累了,直接去驿站。” 聊城巡抚愣了一下,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没有做好,连连请罪,说自己没有想到九皇叔一路辛苦,唠唠叨叨,最后还是九皇叔不耐烦地打断了。 “去驿站。”简洁明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是,王爷这边请。”聊城巡抚吓得双腿直打抖,头都快埋到胸前了。 城内,聊城巡抚已经准备好了轿子,可九皇叔却不肯坐,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那个在聊城跺一跺脚,就能让聊城抖三抖的巡抚大人,此时已是如同木偶一般,不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 上马车时,凤轻瑶看到聊城巡抚惨白的脸和惶恐不安的样子,颇为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 到驿站后,九皇叔把所有的官员都打发走,只在驿站用了简单的晚膳,晚膳刚用完,下人就来报,聊城巡抚和当地官员送了礼过来,九皇叔命人一一拒绝,说是不收。 来送礼的人一个个冷汗直流,再三说着好话,想要把礼送进去。 九皇叔带着凤轻瑶在驿站外看着这一幕,九皇叔捏了捏凤轻瑶的手道:“现在明白本王为何不拒绝他们的招待和礼物了吧。” 拒绝比收礼更麻烦,而九皇叔讨厌麻烦,当然也不全是如此,他自有用意…… 凤轻瑶叹了口气,结结巴巴道:“你以后,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站在最高位,下面的官员这般,你也会默许吗?” 送礼是一种风气,凤轻瑶也知道凭她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只是……明知不对却无视,她做不到。 “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吃草。官场送礼成风,要制止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过本王会尽力,走,带你去聊城巡抚府看看。”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还是难以接受,可他并不想多解释,有些事他现在还不能做…… 1008巡抚,九皇叔是青天大老爷 1008巡抚,九皇叔是青天大老爷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九皇叔是亲王,不是皇上,皇上可以下令惩治贪官污吏,阻止送礼之风,九皇叔作为臣子,他不想做这种既得罪人,又抢皇上风头的事. 下面的官员送礼孝敬是示好,也是一种风向,通过官员们送上来的礼,九皇叔可以看出哪些人是皇上的心腹,哪些官员可以收为己用。 九皇叔在京城的势力很大,可因身份所限,他在地方上的势力发展得极其缓慢,他这一次如此招摇,也存着拉拢地方官员的心思,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拒绝收礼? 这些,他不愿和凤轻瑶直言,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心里明白就好,真说出来就不美了。既然凤轻瑶无法接受他收受下面官员孝敬的事,那他就让凤轻瑶看明白,他不收礼的后果。 九皇叔和凤轻瑶潜入聊城巡抚府时,已经过了晚膳的点,但府内依旧灯火通明,哪怕九皇叔没有来,聊城的官员也没有离开,他们全部都呆在巡抚府。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在饮酒作乐,事实上他们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你们说九皇叔是不是对我们聊城的官员不满?不仅不接受我们的招待,而且连礼都不肯收。” “是呀,是呀,我听说九皇叔在别的地方不是这样的,下面官员送上的礼他会酌情收下。”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怎么就得罪了九皇叔?” “我们到底哪里没有做好,难道是我们送的礼太轻了?”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词中透着不安与惶恐,最后大家都看向巡抚大人,哭丧着脸道:“大人,您就说一句话吧,是不是皇上对我们不满了,还是九皇叔对我们不满?” “是呀,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九皇叔明天就要走了,要是再想不到办法,让九皇叔就这么走了,我们可如何是好?” “大人,要不我们再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我们哪里得罪了九皇叔,礼物我们再加三成?” “我听说九皇叔身边有一红颜知己,是不是我们今天迎接时,没有讨好那位红颜知己,准备的礼物,没有那位红颜知己的份,以至于让九皇叔不满了?” 呃……听那些人越说越离谱,凤轻瑶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诡异。 这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关她毛线事。 聊城巡抚一张脸阴沉得吓人,完全没有白天的官威,听到众人的讨论,这位巡抚大人沉重地开口:“本官让人去打听一下,你们也回去准备准备,把礼物给本官加五成,如果还是不行,本官也没有办法,只好等着京城的人来摘本官的官帽了。” 在这位巡抚大人的眼中,如果九皇叔不肯收他的礼,就表示他这个官也当到头了,其他人一听,也是万分不安。 又是一番商量,凤轻瑶已经没有听的兴趣了,示意九皇叔带她走,离了巡抚府,凤轻瑶看九皇叔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问道:“你早就预料到了?” “嗯。”九皇叔淡淡道,这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用脑子想。 “如果你一直不收礼,会怎么样?”凤轻瑶认真地想着。 如果九皇叔一直不收礼,这些人应该会习以为常,然后习惯了,就不会再给九皇叔送礼了吧。 “官场有官场的圈子,如果本王一直不收礼,就无法融入那个圈子,轻瑶,本王是亲王,不是皇上。”处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他不是皇帝就不能游离在这个圈子之外。 九皇叔做事需要官员支持,其实皇上也需要,要是把所有的官员都得罪光了,下面的人阳奉阴违,联手欺瞒,即使是皇上也没辙。 “好吧,我明白了。”凤轻瑶郁闷地叹了口气。 她了解官场的黑暗,只是无法接受九皇叔和那些官员同流合污,可想想也能理解,自古没有哪个清廉的官员能爬上高位,那种官员无法融入官场,很快就会被排挤出去。 九皇叔想拉拢官员,就不能摆出清高自傲的样子,这样只会伤了官员的心。 “你能想明白最好,有些事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轻瑶,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律,就得有足够的权势。官场上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不是想改就能改得掉的,先皇也恨极了这些官员,当年先皇曾下大决心,要惩治这些尸位素餐的贪官员,结果差点把东陵所有的官员都清光,险些动摇了国本。” 皇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没有错,可当他的臣子都与他为敌时,皇上也得妥协,前朝就有臣子废掉皇帝的事情发生。 凤轻瑶一阵沉默,好半天才道:“那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明天他们奉上的礼,照样拒绝便是,回头让人给皇上上一个折子,让皇上派人来查聊城巡抚的错就好了。”既然拒绝了就拒绝到底,顺便把聊城的官员一锅端了,要查两个官员的错,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啊……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让一个巡抚下台,这让凤轻瑶有那么一点不安。 “有什么过的,既然得罪,就要把危险除去,官场上没哪个官员是无辜的,只有站错队的,站错了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没有必在再做下去。” 聊城巡抚的下场,在九皇叔和凤轻瑶说起时就已注定,第二天,九皇叔与凤轻瑶离去时,聊城的官员果然奉上比之前多五成的重礼,九皇叔依旧没有收。 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之前九皇叔没有收,现在对方加了礼,九皇叔便收,这样传出去九皇叔的名声就坏了,人人都认为九皇叔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以后,要是哪个官员犯了错,想找九皇叔的路子,送上的礼被退回去后,只要把礼物加重就行,如果还是拒绝,那就是九皇叔太贪心。 收礼有收礼的原则,九皇叔拒绝到底,大家只当聊城的官员得罪了九皇叔,要倒霉了,并不会说九皇叔怎么样。 离开聊城后,九皇叔之前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让下面的官员大为安心,而在九皇叔离开不到十天,就传来聊城巡抚因强占民田、打死无辜百姓的事而被捕入狱。 聊城凡是与巡抚亲近的官员,也因各种罪名入狱…… 1009宴会,超规格的配置 ??1009宴会,超规格的配置 经过聊城一事,各地方官员自认对九皇叔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认为九皇叔虽然冷漠,但只要不触九皇叔的底线,依九皇叔的身份,根本不屑和他们这些小官员计较,只要尽到自己的本职,不欺压无辜百姓,小捞一点九皇叔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普通百姓知道这件事后,只说九皇叔是青天大老爷,虽然九皇叔只动了聊城的官员,却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聊城周围的官员害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聊城巡抚,一个个埋头想着最近自己治下发生的事件,若有强占百姓财产的,一个个不着痕迹地退了回去,以免被九皇叔盯上。 “这些是不是也在你的预料之中?”马车内,凤轻瑶咬牙切齿道。 要不是左岸跑来告诉她,她都不知道外面居然传成这样,九皇叔这也太腹黑了。 九皇叔扫了凤轻瑶一眼,继续看着自己手上的书,缓缓道:“是与不是很重要吗?本王要的效果达到了就行。” 即使没有凤轻瑶的不满,他也会找一个地方的官员下手,树树自己的威信,而正巧聊城巡抚赶上了。 他离京在外,需要地方官员的支持,如果对待这些地方官员太强硬,会让地方官员连成一气排挤他;太软弱,则会让地方官员不把他放在眼里,认为他好欺负,如此刚刚好! 可恶,明明自己就打算对聊城的官员出手,还一副因她而起的样子,害得她差点感动了。 凤轻瑶咬牙切齿,看九皇叔淡然自若,悠哉地看书,气得上前抓起九皇叔的手就咬了一口。九皇叔挑眉,将手中的书放到一侧,伸出另一只手:“不满意再咬。” …… 有路上的事情打底子,到了山东一切就好办了,众官员听到九皇叔一路上所做的事,皆认为九皇叔这人虽然冷傲,但却不失为一个好相处的人。 山东的官员一致认为,九皇叔并不是关在象牙塔里的理想主义者,不知官场现实、无法容忍官场规则,一味地要求官员能干清廉。相反,九皇叔相当了解官员的生存之道,知道一个好的官员并不是要清廉,而是要真正的能干。 一个清廉公正的官员,他不贪一文钱,却无法让当地百姓吃饱穿暖,这样的官员,九皇叔不喜,但也不会刁难。 如果一个贪污受贿的官员,他能让当地百姓吃饱穿暖,生活富足,九皇叔也不会大义凛然地说要拿下这个官员。山东官员认为,九皇叔是一个矛盾的人,但不得不说,他有让官员喜欢的魅力,要知道,这些个地方官员最害怕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味要求他们清正廉明的钦差大臣。 他们这些当官的何尝不想清正廉明,可现实却容不得他们这么做,想要在官场往上爬,想要为民做实事,就必须适应官场的规则,只有这样才能在官场上站住脚。 这个道理凤轻瑶一直都懂,在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凤轻瑶也是一直适应着,并且运用得很好。只是作为一个小老百姓,凤轻瑶骨子里还是希望这种局面能够有所改变,原本她是想着九皇叔能够改变官场上这种近乎畸形的潜规则,可是……凤轻瑶没想到的是,九皇叔不仅没有改变,反倒与那些官员一样,所以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经过一路上的调整,凤轻瑶也明白是她要求太高了,九皇叔的权势在京城,在军方,根本管不到地方官员,如果九皇叔贸然打破这种风气,只会让这些地方官员连成一气,进而与九皇叔作对。 他们的目的是山东,他们不是出来为民除害的钦差,不能偏离了主题,不能忘了自己的正职。 一路上热热闹闹,走走停停近一个月,凤轻瑶和九皇叔终于到了山东,而有一路上打下来的良好基础,山东的官员对于九皇叔的到来并不排斥。 凤轻瑶和九皇叔到时,山东的官员,乃至当地富商都出城相迎,场面相当热闹,当然卢家也派人来了,只不过来人隐在人群中,并不明显。 皇陵被炸这种丢皇家脸面的事,并没有传播的太广,九皇叔对外并不是说采买建皇陵的石材,只是奉旨来山东挑选合适的建材。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山东当地官员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卢家人却是知道,九皇叔是因凤家的事,为他们卢家而来。 卢家人知道此事后,一路派人盯着九皇叔,看到九皇叔一路上的举动,卢家人认为九皇叔是一个圆滑的人,而和圆滑的人打交道就容易多了。 对于九皇叔的到来,卢家并没有太紧张,他们认为自己可以和九皇叔好好谈谈,有些事情他们应该能达成共识,毕竟凤将军的死真是误杀,他们卢家也很冤枉。 九皇叔与凤轻瑶下了马车后,凤轻瑶和往常一样落后九皇叔半步,山东的官员与富商齐齐跪下,嘴里喊着恭迎九皇叔还有凤姑娘。 经过聊城一事,凤轻瑶的名声也算是打出来了,各地官员或多或少都知道,九皇叔对身边那个女人很重视,虽说聊城巡抚并不是因为凤轻瑶而倒台,但看重凤轻瑶一二,讨讨九皇叔的欢心,有何不可? 一番客套过后,九皇叔与凤轻瑶在山东百姓的注视下,浩浩荡荡踏入山东,同行的还有九皇叔那超出标准的亲兵。 山东总督虽然和九皇叔不熟,可九皇叔拿下聊城巡抚的事还是知道的,总督大人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惹九皇叔不快,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九皇叔带兵进城。 毕竟九皇叔也只是超了几百人而已,却不想这几百人、这件“小事”足已让他丢命。 “没想到山东总督这么识实务。”凤轻瑶暗自摇头,同时对九皇叔一路上的安排万分佩服,要不是有路上的表现,山东总督又怎么会放九皇叔超出规格的亲兵进城。 要知道,亲王随身亲兵是有定数的,超出标准绝不能入城,以免亲王用兵夺权,可他们进入山东时没有人提一句,大家都当作没有看到。 经此一事,日后九皇叔在山东做出什么超出规矩的事,这些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九皇叔对他们也是这样,他们又何必与九皇叔死磕到底? 山东的事,也许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凤轻瑶如是想道…… 1010生辰,这是一个好机会 1010生辰,这是一个好机会 山东总督在总督府设宴款待九皇叔,九皇叔很给面子地赴宴,与山东当地官员见了个面,并隐晦地表示,他此行只为查看山东是否有合格的石矿,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有九皇叔这番表态山东的官员对九皇叔更热情了,只要不查他们的事,无论九皇叔在山东留多久,他们都欢迎,当下就表示,只要九皇叔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他们一定会尽力配合。 宴会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九皇叔虽然冷着一张脸不怎么说话,可对众官员的奉承讨好,也不拒绝,一顿饭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至少山东总督是这么认为的。 宴会结束后,山东总督看九皇叔没有拒绝山东官员和富商奉上的厚礼,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他知道自己的官职不会有问题了。 安排九皇叔住处时,山东总督征得九皇叔的同意后,并没有把九皇叔和凤轻瑶安排在官宅,而是请九皇叔入住当地一位陈姓富商的庭院。 不是总督看不起九皇叔,反倒是太看得起九皇叔,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山东最好的住宅并不是官宅,而是陈家的华园。 东陵三大名园,排在第一的是皇家的兰园,其次便是山东陈家的华园,第三则是谢家在江南的庆园。 陈家把华园借给九皇叔住,打得是什么主意,山东人都明白,九皇叔也清楚,所以才会同意入住。 事实上卢家也想过把自家的园子收拾出来给九皇叔住,可想到九皇叔的来意,再加上卢家园子虽然华美、雅致,但比不上陈家的华园得天独厚,于是便让陈家抢了这个机会。赶了一天的路,又应酬了大半晚上,九皇叔和凤轻瑶到华园时夜色已深,陈家人很有眼色,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上前卖好,华园除了少量的下人外,没有一个陈家人。 “这陈家倒是一个聪明的。”九皇叔见到这样的安排,赞了一句。 陈家如此上赶着讨好,甚至不惜得罪卢家,不可能一无所求。 凤轻瑶上前,替九皇叔宽衣,顺便问道:“你打算用陈家?” “且看着,这山东并不只有一个陈家。”不过,目前为止只有陈家最得九皇叔的心,陈家人太聪明了,而九皇叔喜欢和聪明又有野心的人打交道。 “可有胆和卢家唱对台戏的少。”凤轻瑶也算了解山东的局势,和卢家相比,陈家真不算什么。如果说卢家是顶级豪门,那么陈家便是三流家族,两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陈家这座华园也不过是占着先人的便宜。 现在,陈家居然有胆识与魄力和卢家唱对台戏,先卢家一步巴结上九皇叔,这让凤轻瑶很是惊讶,她本想开口提醒九皇叔,转念一想,她能想到的事情,九皇叔怎么想不到?索性作罢。 凤轻瑶替九皇叔退去衣衫,九皇叔也不打算说陈家的事,他压根就没有把陈家放在心上,陈家既然上赶着给他当棋子使,他就用着,至于这颗棋子的下场如何,与他何干? 两人很快就上了床,九皇叔老老实实地抱着凤轻瑶,虽然他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可知道凤轻瑶还守着那三个月的事,只得忍着。 “睡吧。”九皇叔亲了亲凤轻瑶额头,闭上眼睛,将心底的郁闷和烦躁压下。 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官场上游刃有余,一路上真真假假,把各地官员折腾得够呛。面对山东如此复杂的局面,他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也能打开局面,不可谓没魄力,没手段,可偏偏拿凤轻瑶没辙,真是……让人郁闷呀。 “嗯。”凤轻瑶应了一声,可她一时间哪里睡得着? 虽说她并没有参加前面的宴会,可在后院和那些女人打交道时,话里话外都听到她们提起卢家,言词中颇有好感,好像在试探她的反应一般。 山东的官员对九皇叔确实很尊敬,在九皇叔的连番试探下,山东官员肯定会最大限度的给九皇叔方便,可如果九皇叔对付卢家,凤轻瑶可以肯定,山东的官员绝不会帮九皇叔,甚至会阻止。 山东卢家,这么难啃的骨头,他们该从哪里下手?一个小小的陈家,可不够看。 “怎么?睡不着?”九皇叔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凤轻瑶入睡,便知道今天偷香不成,只好睁开眼安抚美人。 “嗯。”凤轻瑶老实点头,同时坐了起来:“我总感觉山东的事情很麻烦,今天在后院,那些夫人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卢家的亲近,好像在打探我对卢家的看法,我觉得卢家应该知道了什么。” 凤家和卢家的事,知情人很少,除了他们就只有皇上和肃亲王几个人知道九皇叔来山东的意思,而卢家今天透露出来的消息,却好像也是知道一般。 “知道便知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卢家是民,本王是官。”九皇叔这话说得半点不心虚,仗势欺人什么的,只要你有势可仗,欺欺人算什么? 今天你不仗势欺人,也许改天别人就会仗势欺你,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按君子之道行事最是愚蠢不过。凤轻瑶扑哧一笑,这世间也只有九皇叔,能把仗势欺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卢家遇上你真是倒霉,不过你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很难。你是官不错,可惜你在山东无权无势,只有一个亲王的名头,相反卢家可是地头蛇,他们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山东这一带的官员,很是看重卢家,真要有什么事,他们说不定不仅不会帮你,还会帮卢家,而且我们又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真要把山东给毁了,不说百姓如何遭殃,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你说得有道理。”九皇叔正色道,面上一脸严肃,心里却是郁闷得紧。 这世间有哪个男人像他这般苦的,美人在怀,不能偷香窃玉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搂着美人谈正事,实在是……对不起这良辰佳期,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的大好机会。 哀怨归哀怨,凤轻瑶既然提起这事,他也必须重视:“既然你怀疑卢家知情,我们便试上一试,看看卢家做何反应。” “怎么试?” “唔……”九皇叔想了想,便道:“本王记得你的生辰就在这个月,我们就借此机会,宴请山东的官员和商户,看看卢家的反应。” 只有让卢家自乱阵脚,他才好办事…… 1011棋子,找九皇叔去 1011棋子,找九皇叔去 “什么意思?我没弄明白.”凤轻瑶一脸茫然问道. 她的生辰和卢家有什么关系? 九皇叔的思维太跳跃,她虽然知道的比一般的女子多,可官场上的绕绕弯弯太多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她都是事后才想明白个中深意。 至于生辰的事,凤轻瑶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作为孤儿,她对生日并不太在意,要不是九皇叔提起,她都忘了还有生辰这么一回事。 屋内有些冥暗,借着微弱的月光,九皇叔隐约能看到凤轻瑶睁大的双眼,脑子里闪过凤轻瑶发呆的傻样,九皇叔的唇角忍不住上扬,解释道:“你的生辰宴,本王会在山东大办,到时候本王宴请山东所有的官员和商户,唯独不邀请卢家。” 山东的官员都知道,他对凤轻瑶的重视,所以给凤轻瑶办生辰宴,再正常不过。 “你这是要引蛇出洞?”九皇叔这么一提,凤轻瑶就明白了,黑暗中,凤轻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九皇叔,险些让九皇叔把持不住。 九皇叔轻咳一声,道:“算是吧,卢家是聪明人,我们这么做,他就算不明白也会明白。不到万不得已,卢家绝不会得罪本王,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而只要他们有动作,那就好办了。” 黑暗中,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他可以肯定,卢家当年冒着杀头的危险,送一个胡姬进宫,绝不是为了害死凤将军,说来说去,当年的事情应该是一个凑巧,未想凤将军无辜枉死。凤轻瑶将九皇叔的话仔细回味了一遍,最后佩服地道:“能爬上高位的人都有一颗玲珑心,佩服。” 她之前反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如何对卢家出手,没想到……九皇叔一个生辰宴就摆平了。 九皇叔此举,不仅是在告诉卢家,九皇叔与卢家不对付,同时也是试探山东官员和富商的态度。卢家固然财大势大,可山东并不是铁桶一块,看陈家的反应就知道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说得就是这个吧,九皇叔将这石子丢下去,至于会引什么反应,九皇叔完全不管。 当然,这一招只有九皇叔能用,因为他的身份在哪里,没有九皇叔的身份,卢家根本不会把她凤轻瑶放在眼里。 “不是本王有一颗玲珑心,是你越来越懒了。”九皇叔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欢喜的,凤轻瑶在独立的同时也能依赖他,这是好事,他一直嫌凤轻瑶太独立了,这样很好。 “哪有……这不是有你嘛,有你在,哪里需要我想这些。再说了,相比这些弯弯绕绕,我更喜欢简单粗暴的做法,比如埋一圈炸药,直接把卢家给炸了。”别说,凤轻瑶还真考虑过这个办法,不过最后还是认为可行性不高。 卢家的私兵不少,卢家又大,那炸药说不定只能炸掉外墙,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杀人偿命,你最好把这个念头给本王忘干净,卢家不是官员,他们要是惨死,会得到百姓的同情,到时候别说你我,就是皇上也得受万民指责,更何况你这么做并不能把卢家所有人都炸死,斩草不除根很危险。”卢家不是京城那几户官员,卢家子弟到处都是,根本杀不尽。 想要灭卢家满门,别说凤轻瑶,就是皇上也做不到,像卢家这样的大世家,都会做好几手准备,不可能把族中子弟全部放在明面上。轰的一声,把卢家给炸了,这样确实很省事,可省事的代价太大,凤轻瑶付不起,九皇叔也付不起。 以暴制暴这种手段太粗暴,而且带来的麻烦也是无穷无尽的,九皇叔怕凤轻瑶心急,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当下便稍稍透露几句他对付卢家的计划。 “有你在真好。”凤轻瑶闻言,担忧全消,瞌睡上头,打了个哈欠道:“到时候我就按你计划好的做。好晚了,我困了,要睡了。” 说完,人就往被子里一滑,留下九皇叔一个人,也不管九皇叔睡不睡得着。 “这就……”睡着了? 凤轻瑶说睡就睡,九皇叔苦笑不已:“真是……”越来越任性,可偏偏全是他宠出来的毛病。 九皇叔无奈地笑了笑,凤轻瑶撩拨了他,结果自己去睡了。 真是个不负责的坏姑娘。 九皇叔替凤轻瑶拉好被子,哪怕没有半丝睡意,也只能乖乖地闭眼,谁让他舍不得吵醒凤轻瑶。 于是…… 第二天,九皇叔华丽丽地起晚了,当然凤轻瑶也跟着起晚了,好在华园的下人训练有素,根本不敢拿主子的私事说事,可左岸不同…… 左岸见九皇叔与凤轻瑶两人姗姗来迟,饿了半天的他,毫不客气地拿两人开刷:“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你们俩就算要那个什么也节制点嘛,害得人家把早膳都做了四遍。” 左岸话中的意思太明显了,凤轻瑶就是想要装作不懂也不行,恶狠狠地瞪了左岸一眼,没好气道:“有得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她和左岸貌似一直不太对盘,明明在西陵还好,可到了东陵后,左岸就处处针对她,这段时间尤其明显,可偏偏她又找不到原因,凤轻瑶被郁闷得不行。 “我倒是想吃,可人家说九皇叔和凤姑娘没起来,不能开饭。”原来这才是左岸不爽的原因。 华园的人把左岸大爷当成九皇叔的跟班,主人没来当然不会同意开饭。 左岸这个状告得极有技术含量,可惜……他忘了九皇叔是什么人,听到左岸的话,九皇叔把华园的管家招来。 左岸本以为九皇叔会训斥那管家一顿,结果九皇叔却冷傲地夸道:“你做得很好,本王有赏。” “谢王爷赏,这都是小人该做的。”管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亲王这样的大官,原本还胆战心惊的,没想到九皇叔面冷心善,不仅不责怪他,还赏他,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那叫一个激动呀。 “起来吧,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按今天的规矩照办。”九皇叔缓缓说道,这也算是给华园的下人一个下马威,同时……反击左岸刚刚的调侃。 “凭什么呀?”左岸那叫一个气呀,太欺负人了有木有? 呜呜呜,他抗议。 可惜,九皇叔根本不理会左岸的抗议,指着左岸的早膳道:“左少吃饱了,把左少的早膳撤了。” “是。” “喂,我……”还没有吃呀! “左少,失礼了。”管家上前,不顾左岸愤怒的眼神,果断地把左岸的早膳给撤了。 凤轻瑶表示圆满了,以后左岸再欺负她,她就找九皇叔去…… 1012上门,甘为九皇叔的棋子 ??1012上门,甘为九皇叔的棋子 九皇叔说陈家是聪明人,陈家人也的确没有辜负九皇叔的评价,当天上午,陈家家主就携陈家嫡长公子前来,不过他们自知身份,并没有开口求见九皇叔,只是让下人转了一份厚礼. 官商的地位差距摆在那里,九皇叔不是一般的官员,陈家根本不够资格见九皇叔,他们不开口求见,不拿出主人的派头,实在是聪明之举。 陈家只是商人,九皇叔住在陈家的园子,那是陈家的荣幸,陈家要是自持主人,冒然拜访,九皇叔虽然会见,但绝对不喜欢。 “果然是个通透的。”九皇叔看着礼盒,并没有打开的意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吗?”凤轻瑶双手撑着下额,一副无趣的样子。 “一份礼物罢了,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关系?”礼物只是一个姿态,九皇叔压根没有把陈家送上来的礼物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值钱的东西。 “你不是说通过送上来的礼物,可以看到对方的心思嘛,你倒是猜猜,这陈家给你送了什么,又所求何事?”陈家不惜冒着得罪卢家的危险,上赶着讨好九皇叔,要是一无所求那才叫有鬼。 小小一个陈家,九皇叔还没有看在眼里,不过看凤轻瑶饶有兴致,才懒懒地开口道:“陈家送的必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你一路上收的礼,哪个不是华而不实?”凤轻瑶不满地嘟囔,强烈怀疑九皇叔是在逗她玩,完全没有认真。 九皇叔再道:“陈家的礼,比那些人更华而不实。”“是吗?”凤轻瑶挑了挑眉,这才相信九皇叔是认真的。 “不信,你打开看看。” 凤轻瑶将信将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的东西果然如九皇叔所说,特别的华而不实,不过相当的贵重,饶是凤轻瑶也忍不住叹道:“陈家好大的手笔。” 一路上收的礼也不算少,可所有的礼加起来,也没有陈家这份贵重,难怪凤轻瑶如此惊讶。 九皇叔半点也不惊讶,含笑道:“所以,陈家所求也会更多。” 商人逐利,他们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那你会答应陈家所求吗?”凤轻瑶淡定地将盒子关上。 陈家的礼虽然华贵,可想要让凤轻瑶心动还差太远了。 “答应?答应什么?本王需要答应陈家什么?”九皇叔一脸无辜道:“陈家送礼是陈家的心意,本王收了是他的荣幸。轻瑶,你不会以为本王收了礼,就要办事吧?你当本王是什么人。再说了,就算本王愿意帮陈家,也要看陈家有没有那个胆子求上来。” 九皇叔的原则一向是收礼归收礼,办理归办事,从不混为一谈。 “呃……”凤轻瑶无言以对,九皇叔说得没错,陈家这份厚礼只是一个示好,九皇叔收下只是表示接受陈家的示好。若想凭此让九皇叔出手帮陈家,那未免太天真了。 “爹,你说九皇叔会收咱们送的礼吗?”马车上,陈家父子俩皆是一脸严肃,陈家大公子陈明按捺不住,心急地问道。 “为什么不收?”陈家家主略略抬头,眼神与陈家大公子对上,深沉的眼眸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黯然。 “这么说,我们陈家无忧了?九皇叔这是接纳我们了?”陈明没有看到父亲眼中的黯然,一脸兴奋道。 虽然陈家付出很多,可要是能搭上九皇叔这艘大船,那一切都值得。 “不。”陈家家主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明儿,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九皇叔肯收下我们的礼,只代表九皇叔知道山东有一个陈家,我们在九皇叔眼中依旧什么都不是。” 想要凭此求九皇叔照看陈家,那太天真了。都说商人奸诈,利欲熏心,事实上那些当官的才叫吃人不吐骨头,可偏偏他们还得上杆子送给人吃。 “怎么可能呢,我们送上的可是华园地契,东陵最好的庭院之一,可谓是有市无价,九皇叔怎么可能还会那般无视我们?”陈家大公子认为,他们送上重礼,在九皇叔心中应该与众不同,九皇叔收了礼就是接纳了他们。 “明儿,你太天真了,华园对我们陈家来说那是祖宗基业,对山东的人来说,这是山东最雅致的园子,可在九皇叔眼中,这华园不过是他暂住的地方,再好再华贵又如何,九皇叔并不会在山东久呆。华园于九皇叔而言,不过是个华而不实的园子罢了,别说华园,就是我们把陈家奉上,九皇叔也不会看在眼里,别忘了九皇叔是亲王,是我们高不可攀的人。” 陈家家主的话,让陈明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讷讷道:“父亲,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还要把华园送给九皇叔?” 陈家家主笑了一声,道:“明儿,华园不仅仅是一座园子,它代表的还有我们陈家,这也就是总督多方施压,卢家开出天价我也不卖的原因,华园可以送人,但绝不转卖,除非陈家人死绝了。 九皇叔看不上华园,但华园对我们陈家来说意义不同,我把陈家最珍贵的华园送给九皇叔,这说明只要九皇叔愿意,我们陈家愿为九皇叔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陈家主略一停顿,重重地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明儿,华园是陈家的祖业,是陈家的象征,我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华园落到卢家之手。我把华园送给九皇叔是一个姿态,我陈家能把祖宗基业都送给九皇叔,那还有什么不能给九皇叔的?” “爹,你的意思是华园是我们陈家给九皇叔的投名状,代表我们陈家愿意为九皇叔所用,而不是对九皇叔别有所求?”陈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家主点头:“奉上华园就表示我陈家的决心和忠心,只要九皇叔愿意,我陈家便举族追随,做九皇叔手中的一颗棋子,任劳任怨,我们陈家只求为九皇叔做事,并不求九皇叔照看。” 陈家家主无力地闭上眼睛,如果不是被逼得太紧,他又怎么会冒这样的险。 送上门的棋子总是得不到重视,可他别无选择,在山东想要和总督、卢家抗衡,只有找上一棵更大的树,九皇叔是陈家唯一的选择。 “爹,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九皇叔可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他……”后面的话陈明没有说出来,可父子二人都明白。 处在一个这样的位置,又不是什么闲散王爷,要说九皇叔没有想法,谁也不信。 陈家家主诡异一笑:“明儿,富贵险中求,你要学得还有很多,要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我陈家还看不上。” 商人逐利是天性,他们陈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所求当然不会小。 陈明想到父亲的打算,顿时倒吸了口气,转念想到随之带来的巨大利益,他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诚如九皇叔所想的那般,陈家所求不小…… 1013帝怒,皇上很着急 ??1013帝怒,皇上很着急 九皇叔不仅平安抵达山东,还迅速打开局面,可是户部的事情却仍旧没有任何进展. 户部曹尚书始终不肯出面,朝政乱成一锅粥,大臣人人自危,局势越演越烈,随着查账的进展越来越深入,一些地方上的官员也没能幸免于难,皇上的脸色也越发得难看了。 再这么下去,大家都不用做政事,就关心户部查账一事了。 皇上知道这事必须尽快有个结果,不然朝政不得安宁,他也空不出手来对付隐藏在皇城的神秘组织,更没法管远在山东的九皇叔。 天子一言九鼎,当初是皇上下令要求彻查户部一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皇上不能说终止就终止。 那么多的证据摆在面前,皇上现在不追究,那些个大臣也担心皇上日后会深究,户部的事情必须要找人出来背黑锅,把这件事彻底地了断。 曹尚书一直是皇上属意的背黑锅人选,可惜曹尚书阴险,一直称病不出面,皇上看在曹尚书是两朝元老的份上,耐心地陪他耗着,可在九皇叔平安到达山东后,皇上的耐心告罄,再加上手上正好又有可用的证据,皇上便不再给曹尚书留脸面。 第二天早朝,皇上在朝上斥责户部,把国库空虚,六部贪污的事通通推到户部的头上,并且要求户部限期将账核对好。 经过睿王这段时间的查证,户部确实少了三百万两银子,只是这笔银子并不是九皇叔拿走了,而是到了江南治理水患的账上。 当然,这笔银子并不是贪污侵占,只是户部违规操作,在帝王没有批红之前,先一步将银子调了过去,以至于造成账实不符。 睿王揪出户部这个大错,皇上就借此指责户部行事无章,要户部出来认罪,户部尚书不在,倒霉的副尚书只能站出来,被皇上骂了个狗血淋头,几次想要开口解释,奈何皇上根本不给他机会。 皇上出够气后,宣布退朝,留下众大臣面面相觑。 “曹尚书这事做的……虽说违规,可也是为民着想。”某个文官小声道,心中为曹尚书惋惜,作为两朝元老,曹尚书一直尽忠职守,把东陵国库打理得极好,可偏偏不得帝王心。 “唉,这种事户部经常做,以前也没什么,江南治理水患的银子,每年都是三百万两,皇上每一年都批。只不过等到皇上批下去,再走程序,这笔银子到时,江南的水灾已经发了。往年户部也是这样,提前把银子调过去治理水患,以免影响耕种,等到皇上的朱批下来,再把程序补上,这事也就结了,半点错都不会有,可偏偏今年皇上在这个时候查账,曹尚书真是倒霉。” “曹尚书他这次是栽了。”一些个官员三三两两结成一队,言词中无不惋惜,不过这份惋惜中又带着一丝庆幸,庆幸皇上让曹尚书出来背黑锅,这样他们那些糟心的事皇上就不会追究了。 皇上已经认定是户部的错,一事不罚二主,到时候所有的错,只要推到户部头上就行。 作为臣子,就要学会揣摩帝王心思,这一次皇上将他的想法表露的这么明显,这些个人精的官员又怎么会不明白,几个与曹尚书私交比较好的官员一下朝,便去找曹尚书,劝说曹尚书辞官。 皇上摆明了要曹尚书辞官,把户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 可惜,这些人却一一吃了闭门羹,曹尚书根本不见他们,皇上得知此事,冷哼了一声,杀气十足。第二天上早朝,皇上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户部的不满,众位大臣明白,皇上对曹尚书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要是曹尚书再不出来,就别怪皇上下狠手。 众位官员无奈,一个个摇头叹息,为曹尚书不值,曹尚书在户部并无大的过错,最大的过错不过是太过为民着想了,可皇上偏偏容不下曹尚书,而曹尚书又是一个死硬的,怎么也不肯出来认错。 退朝后,皇上下旨召王家大公子王煜陵进宫,没有人知道皇上和王煜陵说了什么,只知道王煜陵从皇宫出去后,便去了曹府。 曹尚书不见官员,却没有拒绝王煜陵的到访。 “大公子可真是稀客。”曹尚书虽然没有重病,可精神很差,看上去还真有一点久病不愈的样子。 可见,这段时间曹尚书也不好过。“曹大人这话让煜陵羞愧,曹大人贵为朝中重臣,煜陵实在不敢叨唠曹大人。”王煜陵忽视曹尚书话中的深意,语带笑意,温润的眸子带着浅浅的暖意,让人无法冷然以对。 曹尚书呵呵一笑,眼上的折子皱成一团:“大公子说得是,依大公子的身份,确实不宜与朝臣交往甚密。大公子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大公子若是为了那件事,曹某劝大公子不要浪费口舌。” “煜陵受陛下所托,还望曹大人三思。”王煜陵并不在意曹尚书话中的嘲讽,大大方方地说明来意。 “要我辞官?”曹尚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沉痛道:“请大公子转告陛下,我是不会辞官的。” 王煜陵摇头:“大人这是何苦呢,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还能撑多久?” 皇上已摆明不待见户部,要曹尚书出来顶了所有的罪,并且暗示只要曹尚书出面,这事便就此打住。 这个时候,不管是保皇派、睿王派、太子派,还是九皇叔派,为了自身的安全,都会抱着牺牲户部保全自己的想法,曹尚书再不出面,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公子的好意曹某心领了,只是曹某心意已决。”曹尚书摇了摇头,面容哀凄,意兴索然,好似存了死志。 王煜陵见状,心下不安,再次劝说道:“大人,陛下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把户部拢在手中,您执意挡在这里,惹来陛下的不满,您不退也得退,到那个时候,说不定还得牵连家人。” 现在曹尚书退下来,皇上不会要他的命,六部的官员也会替他说话,毕竟是牺牲了他才保全大家,可再拖下去,到时候别说皇上对曹尚书心生厌恶,就是六部的人也会落井下石。 到那时候,曹尚书就惨了…… 1014控局,照顾好他的家人 1014控局,照顾好他的家人 王煜陵的话,曹尚书明白,其实关于辞官的问题,曹尚书也考虑过,九皇叔离京前,也曾提醒过他,让他借机把户部还给皇上,皇上对他的容忍已达到了极限,只是…… “从先帝在时,户部就一直由我打理,前些年朝廷连年征战,耗费极大。江南那里虽然富饶,可税收却不丰,江南水患年年治理。工部、兵部,哪个部门都要银子,这些年下来,国库空虚,剩银不多。前段时间,皇上又有再战的想法,我曾和皇上说,户部没有银子支持大战,可皇上却认为我阻拦他成就霸业。” 曹尚书双眼微红,浑浊的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人人都道这是太平盛世,可又有谁知盛世下朝廷有多穷,我不是眷恋户部尚书的权势富贵,我只是放不下。” 放不下打理多年的户部,放不下天下百姓,放不下自己身上的责任。 说到最后,曹尚书眼中的泪已止不住,一颗一颗往下掉。 可惜了…… 王煜陵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惋惜,稍纵即逝,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京城的事情,九皇叔开了局,但要如何了这个局,九皇叔远在山东,无法保证事情完全按他所想的发展。 王煜陵知道九皇叔的打算,一切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中,他便没有插手,只冷眼看戏,看睿王殿下查账不成,反丢了脸面。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直到曹尚书固执己见,再三落皇上的面子,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计,王煜陵这才出面,结果……曹尚书谁的面子都不给,才知曹尚书这人并非眷恋权势,不在乎这泼天的富贵,他只想做一个为百姓谋福的官员。 王煜陵知道,他再劝说也没用,待到曹尚书冷静下来后,王煜陵不再说正事,与曹尚书闲谈半晌后,告辞离去。 一回府,王煜陵就写了一封秘信,将京城现在的局面告诉九皇叔,看九皇叔有什么打算,毕竟皇城这些绕绕弯弯的事情,九皇叔看得比他更准。 与王煜陵的信同时到达山东的,还有西陵天宇的信,之前九皇叔在海上消失了一段时间,西陵天宇根本联系不到他,听闻九皇叔到了山东,这才派人秘密送信过来。 王煜陵在信中除了说京城的局势,还提了皇上关于这一次科考学子的安排。 王谢这样世家的公子少爷,大多在京中安了一个不错的肥差,至于向着九皇叔的寒门学子,则全部丢到了贫因的县城,任个九品芝麻官。 而皇上看中的寒门学子,以及皇上心腹大臣家的公子,则安排在比较清贵的部门,一看就是要重用的。 皇上此举不仅是在给自己培养人才,也是在告诉众人,凡是与他为敌者,不会有好下场,就算九皇叔门下的人考上了又如何,他们永远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皇上这个做法,虽然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也确实有效果,九皇叔眼露寒光,心中冷笑。 他正愁地方上没有可用之人,皇上就给他送机会来了,贫寒小县又如何,山高皇帝远,没有皇上看着,这些人想要升官也不是太难的事。 九皇叔提笔回道,让王煜陵不要再做安排,任皇上把他的人调走,至于曹尚书的事,九皇叔则有一些为难。 对于这个两朝老臣,他还是很尊重的,虽然曹尚书向着他,可在公事上向来一板一眼。 曹尚书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些年把东陵国库打理得极好,要不是他,东陵国库会空虚得更严重,他知道皇上对曹尚书不满,才借此机会让曹尚书搅乱六部,顺便退隐。 为了这一步棋,九皇叔和曹尚书准备了十年,只是没想到事情暴发后,曹尚书会如此固执,本来按他们的计划,只要九皇叔平安到达山东,曹尚书就自请退隐,把户部交还给皇上。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曹尚书却放不下,怕他走后,东陵国库更空虚,户部的官员会把银子拿来给皇上打仗,而不顾百姓生死,既然如此…… “那就全了他一颗为民之心,照顾好他的家人。”九皇叔如是回复王煜陵。 事实上,王煜陵听到曹尚书的那番话后,就预料到了曹尚书的下场,不是九皇叔不保他,而是他自己一心求死。九皇叔虽然远在千里之外的山东,不过因为王煜陵和肃亲王一干人在,皇城的事情虽然无法全部掌控,可大事上也不会出什么偏差,倒是西陵的事情,大大地超出了九皇叔的预计。 西陵云泽不知怎么地,居然重新得到了西陵皇上的欢心,而且他还得到了皇室宗亲的支持,现在正与***唱对台戏。 ***原本不会这么针对西陵云泽,可她在知道自己腹中的儿子有望**后,西陵云泽就成了***最大的敌人,最大的绊脚石,***目前最想做的就是把西陵云泽这颗拦路石给清除。 ***有救驾之功,再加上军方的暗中支持,处处压西陵云泽一头,可这个优势很快就消失了,以左相为首的文臣,突然倒向西陵云泽,处处与***不对付。 左相是***的老相好,这两人原本半是合作半是情人的关系,左相在朝中一直暗暗支持***。可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有可能**,左相怎么可能继续支持***,不倒向西陵云泽那方就是好的。 于是,左相便维持中立,做他的权臣孤臣,可是西陵天宇却不打算让左相独善其身,非要把左相拉下水不可。 西陵天宇动用了埋在***身边的一批棋子,杀死了左相全心培养的嫡子,并成功嫁祸给***,于是……左相和***这对长达二十多年的老相好彻底闹翻,左相经历丧子之痛后,很快就倒向西陵云泽,处处针对***。 最熟悉你的人,除了敌人还有老相好,有左相出马,***一时间被打压得毫无回手之力。 左相熟悉***,同样***也了解左相,西陵***从来都不是什么闺阁千金、温婉小姐,她是一个有手段、有能力,又够冷血的女政客,经过一番布局,***成功逼得左相辞官。 左相纵横西陵官场十多年,从一个小小的学子一举爬到百官之首的相位,最终却败在***的手中,被***逼得黯然辞朝,实在是伤感,而更伤感的事还在后面。 接替左相宰相之位的,居然是***名义上的夫君——隐篱先生。 于是新欢旧爱、丈夫情人齐聚一堂。 套凤轻瑶那句话,西陵官场就是***的狗血剧…… 1015皇位,诱惑这么大谁能挡得住 ??1015皇位,诱惑这么大谁能挡得住 隐篱先生因为尚了公主而一生郁郁不得志,没想到,到老却因为***而执掌大权,这人生还真是够跌宕起伏的…… ***和左相的那档子事,西陵的高官大多知晓,虽然众人表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却讨论地正欢。 甚至有人说,想要当西陵的宰相,得先伺侯好***,没看到***刚把旧爱左相踢掉,就扶了新欢隐篱先生上位嘛。 这样的流言,当然也流传到隐篱先生的耳朵里,隐篱先生不愧为九皇叔看重的人,这么多年的隐忍都过去了,他当然不会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隐篱先生用他的豁达和才智告诉众人,他能成为西陵的宰相凭得是真本事,如果他没有被***打压二十余年,西陵根本没有左相这号人物。 这样的傲气,这样的魄力,让西陵的官员当下就禁声了,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隐篱先生如何做。 隐篱先生也没有让众人失望,以雷霆手段打压了几个政敌,处理了几件让朝臣们为难的政事,得到皇上的赞赏后,众人再也不敢小瞧隐篱先生。 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现在的隐篱先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他们奚落的驸马,而是西陵百官之首的宰相大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和云泽太子斗得你死我活,不仅给了隐篱先生复出的机会,还让西陵天宇顺利拿到了军权。西陵天宇确定西陵皇上无事后,便带着玄医谷谷主悄悄离开上京,在外面晃了一圈后,便光明正大地回宫。 西陵天宇回宫时,正是***与西陵云泽斗得最凶的时候,西陵天宇没多久便自请入军,摆明不参与朝局上的斗争,不争那帝王之位。 此举,让西陵皇上对西陵天宇心生愧疚,认为自己错怪了西陵天宇,逼得西陵天宇为表决心,不得不退守军营,远离上京。 西陵皇上当即就封西陵天宇为西南王,镇守西陵与北陵边境。 “西南王,镇守北陵,真是有意思。”九皇叔看到这段消息,笑得冰冷。西陵皇上这是看重西陵天宇呢还是要折腾他呢?也许都有吧。 与北陵相交的地方,对各国来说都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兵多,但也苦。 北陵边境苦寒,北陵的士兵骁勇善战,为了保证边境的安稳,不管是东陵、南陵还是西陵,驻守在北陵边境的兵都是最多的,也是最能打的。 驻守北陵的将领皆是征战无数的大将,比如东陵驻守北陵的是宇文元及,他带了三十万大军。 南陵驻守北陵边境的则是当年赢过凤将军的大将,手上也有三十万人马。 西陵之前驻守北陵的大将,也是一员老将,那老将年纪大了,在北陵边境那种苦寒的地方呆不住,再加上自己手握兵权,怕皇上猜忌,便借机请旨回来,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把西陵天宇派过去。 要知道,西陵驻守北陵的可是四十万人马,这么多的人马,就这么交到西陵天宇手上,皇上也真放心。 不过,皇上把西陵天宇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军事,在军中没有一丝威望的皇子派到北陵边境,作那些强兵悍将的头,即便是相信西陵天宇,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打算。 “西陵皇上这一步走得有意思。”凤轻瑶低声说道。 九皇叔看这些秘信时,并没有瞒着凤轻瑶,甚至遇到凤轻瑶不理解的地方,还会开口解说二一。 九皇叔虽不希望凤轻瑶成为***第二,一心只想争权谋势,但也不想凤轻瑶什么都不懂。 作为凤家家主,凤轻瑶可以不懂政务,可作为凤阳嫡女,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凤阳王,凤轻瑶就必须知道这些,不然她便坐不稳那个位置。 “说说看,怎么有意思了?”西陵的事情,有点超出九皇叔的预料,让九皇叔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九皇叔正好也想和凤轻瑶谈谈。 凤轻瑶没有多想便道:“西陵皇上给西陵天宇这么大的权利,对西陵天宇来说并不是好事,先不说依他的身体,能不能守得住兵权,就说他好不容易才跳出朝廷上的斗争,皇上这么一做,不是又把他拉进那个漩涡了嘛,手上握着四十万大军,不管是云泽太子还是***,都不会放过他。” 在凤轻瑶看来,西陵皇上真要是对西陵天宇心存愧疚,就不会把他丢到北陵那种地方。 在军中,身份不管用,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西陵皇上很清楚西陵天宇有腿疾,还是把他丢到北陵,那简直就是要西陵天宇的命,至少在凤轻瑶眼中是这样。 “确实如此,可这对天宇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西陵皇上也许有他的考量。”如果西陵天宇能够收服驻守北陵的大军,不管是云泽太子还是***,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到时候有些事情,西陵皇上肯定会重新考虑。 毕竟,西陵皇上是个聪明人,他会选择一个有能力的帝王,而不是挑自己喜欢的人。只是,到时候情况就对他不利了。 难道西陵皇上发现了什么,才会做这样的布局? 九皇叔不得不多想,毕竟人心易变。 看九皇叔一脸凝重,凤轻瑶便知他在担心什么,轻声问道:“你担心宇皇子手握重权后,会有别的想法?” 九皇叔毫不避讳地点头:“如果天宇手中有兵,到时候肯定会多想,毕竟他姓西陵,离那个位置很近。” 如果只凭自己就能当皇帝,西陵天宇又何必与九皇叔合作?西陵天宇当初会说把西陵送他,是认定自己双腿站不起来,认定自己没有可能登上皇位。 在西陵天宇的眼中,这个承诺也许永远都不会实现。 后来,西陵天宇虽然能站起来,可在西陵仍旧不得志,手上没有半点权利,与皇位无缘,再加上西陵皇上与皇后对他的态度,致使西陵天宇排斥西陵国,没有归属感。 可如果有一天,西陵天宇手握重权,能登上那帝王之位,坐拥那万里江山,还会把西陵拱手相送,作为报答九皇叔救命之恩的谢礼吗? 九皇叔很怀疑。 1016宴请,卢家急了 1016宴请,卢家急了 处在皇权斗争中的人,害人之心要有,防人之心更不能无,虽说九皇叔与西陵天宇的交情,最初并没有掺杂权利,可随着他们各自长大,慢慢地,他们之间除了交情外,更多的是利益. 自从西陵天宇的腿好后,西陵天宇便不再提两人年少时的约定,偶尔说到这事,西陵天宇也是不着痕迹地带过,九皇叔怀疑西陵天宇受不了皇位的诱惑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仅九皇叔不信任他,凤轻瑶也无法完全相信西陵天宇,不要和皇子政客谈信用,在那个位置面前,那么多人能杀兄弑父,救命之恩又算得了什么? 凤轻瑶做着最坏的打算,道:“如果真到那一步,你怎么办?”现在西陵天宇是好的,可难保有一天,他掌握大权,想要那个位置,他眼下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即使没有九皇叔的帮扶,要往上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不怎么办,本王从来不会把赌注下在一个人身上。天宇想要那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真到那一步,那就别怪他不义。 西陵天宇的命是他救的,双腿也是他让凤轻瑶医治的,西陵天宇能有今天,也是他在暗中谋划的,如果真到那一天,他不介意毁了西陵天宇。 “这种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富贵迷人眼,权势迷人心,人总是会变的。”说到这里,凤轻瑶不免又想起南陵锦行。 其实,锦行已经是好的了,只是……仍然有遗憾呀。 不过,平民百姓和皇子总是不同的,平民百姓对那个位置没有想头,可皇子不同,他们距离那个位置就只有一步之遥,只要登上那个位置,就是君临天下的王,再也不需要对人伏跪。 没有人能避得开权利的诱惑,那种掌握他人生死,生杀予夺的权势太迷人了……身居高位,除了给你带来至高无尚的权势与尊贵,还能让你游离于规则之外,比普通人享有更多的自由。 在山东,九皇叔虽然没有兵权、政权,但毫无疑问,依他的身份绝对是山东最尊贵的人。 九皇叔只是放话说要给凤轻瑶庆生,下面的人就蜂拥而至,不需要九皇叔发话,山东总督的夫人就亲自上门,说是九皇叔此次前来山东,没有带什么干事的婆子,她毛遂自荐,希望能尽绵薄之力。 有免费的劳动力,九皇叔和凤轻瑶自然不会拒绝,一切便交给总督夫人打理,毕竟筹备生辰宴什么的也只有妇人才比较清楚。 宴会筹备的很顺利,九皇叔放话、总督夫人打下手,在山东谁敢不给面子,卢家知道这是拉近双方关系的好机会,也想借宴会的事,消除之前的误会。 不过,卢家也是聪明人,他们并没有直接找上九皇叔,而是找上总督夫人,总督夫人给九皇叔和凤轻瑶打下手,他们就给总督夫人打下手,不管花费多大,务必要把凤轻瑶的生辰宴办得尽善尽美,让九皇叔看到他们的诚意。 “有必要这样劳师动众吗?”凤轻瑶看着极尽奢华的华园,忍不住开口。 只是一个生辰宴,就要耗费数万两银子,这是要把她前十几年的生日一起补回来吗? “又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在宴会那天出席就行了。”随着凤轻瑶的生辰临近,华园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而当事人则坐在亭子里喝茶看书,要说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只是为了试探卢家,整个山东上下就都为我的生辰忙碌,街头巷尾说的也是我的生辰宴,如此兴师动众,传回京里不得说你鱼肉百姓。”既不是及笄又不是整岁,弄得这么大,凤轻瑶真心觉得浪费。 “于皇家宗室而言,这并不算什么。”而于凤阳嫡女而言,这样的生辰宴实在寒碜,别说山东上下齐贺,就是九州齐贺凤轻瑶也当得起。 “可我……”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要说什么,不待她开口便打断:“轻瑶,你的身份比这天下所有人都尊贵,你当得起,在山东办生辰宴,本王还觉得委屈了你” “这还叫委屈,你的标准真高。”九皇叔说得认真,可凤轻瑶却没有当真,只当九皇叔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怎么样在九皇叔眼中都是好的。 不管怎么说,这是九皇叔的一片心意,凤轻瑶虽然觉得铺张了些,也不好多说。 九皇叔见凤轻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正欲再开口,看到有下人往这里走,九皇叔只好暂时打住。 “小的见过王爷,见过凤姑娘,王爷,总督大人求见。”下人上前行了个礼,恭敬的道。 总督?来得真快。 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光芒,起身道:“把人带到书房。” “是。”下人连忙应下,不敢多呆,转身就走人,全身绷紧,一副严肃的样子。 直到离开九皇叔的视线范围,那下人才放松身子,拍了拍胸口,心中暗道:皇家的尊贵果然和普通人不同,在九皇叔面前,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总督大人这个时候来,不会是为了卢家吧?”凤轻瑶亦起身,唇角微扬,笑得如同狐狸。 “本王希望不是,不过是的可能性更高,卢家还真是心急。”没有外人在,九皇叔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这几天卢家上赶着帮忙,九皇叔并没有拒绝,讨好他的人多得去了,他要一一拒绝,那他就什么事都不用做,光去拒绝别人的讨好就够忙了。 可不想,在卢家眼中,九皇叔的默许,是对卢家释放善意,卢家几个纨绔大少,这几天蹦达的老欢了,话里话外嘲讽陈家,别以为九皇叔收下华园,就会提携陈家,九皇叔哪里会把一个小小的华园放在眼里。 在山东,卢家一门独大,面对卢家的嘲讽,陈家人只能装孙子,这几天闭门不出,就怕遇到其他人明里暗里的嘲讽。 可即便被人讽刺,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九皇叔能看到他们的诚意,看到他们陈家满门的忠心…… 1017上门,不过是个商人 ??1017上门,不过是个商人 陈家大公子陈明急得嘴上涨泡:“爹,九皇叔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难道我们就白白把祖宗基业送人?” “什么叫白白送人,现在华园的主人是九皇叔,九皇叔愿意收下华园,那是我们陈家的荣幸。”陈家家主也着急,他倒不是心疼华园,他只在乎九皇叔的态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面对卢家和山东总督的联手打压,陈家根本保不住华园,把华园送给九皇叔,他没有半点不舍。 “可是,卢家现在……我们怎么办?”陈明不再提华园的事,只担心卢家抱上九皇叔的大腿。陈家和卢家完全没有办法比,如果他是九皇叔,他肯定会选择卢家而不是陈家。 “卢家怎么样,我们管不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明儿,那人是九皇叔,不管他最后选择了谁,我们都只能认。”陈家家主一脸沉重,闭上双眼,将眼中的不安与担忧掩去。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于他们而言,九皇叔就是君,是掌控着他们生死的人,无论九皇叔如何对待陈家,陈家都只能受着,不能有半点不轨之心。 甘为棋子,并不是说说而已,得用实际行动证明。 “可这样,我们也太被动了。”陈明还年轻,他不甘心把陈家的命运,交给根本不把陈家放在眼中的九皇叔。 “被动总比没有一丝机会好,我们现在做得越多,只会让九皇叔越反感。明儿,你记住,我们陈家是甘愿做九皇叔手中的一颗棋子,不管九皇叔的态度如何,身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自觉,除非九皇叔开口,不然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你明白吗?”既然甘愿为棋子,那么即使九皇叔没有接纳他们,也要有做棋子的觉悟,不能因为九皇叔的拒绝而改投门庭。 上位者最是厌恶墙头草,陈家想要活路,就必须孤注一掷。 陈明虽然还不太理解,但他习惯听从父亲的话,当下只应了一声,不再多言,陈家家主见状,眼露欣慰。 他这个儿子虽然少了些沉府,但却是一个听得进劝的人,他再调教个几年,想要守住陈家家业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家父子心急如焚,山东总督在书房里也是烦躁不安。他已经在书房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九皇叔的身影。 山东总督越等火气越大,怎么说他也是封疆大臣,依他的身份,别说在山东没人敢怠慢,就是到了京城,那些个京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皇上也不会如此慢待他,可是…… 山东总督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哪里得罪九皇叔了,不然九皇叔怎么会如此落他面子,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他自认自己对九皇叔那叫一个恭敬呀,面对九皇叔偶尔的破格行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心想着把这尊大爷伺候好,等九皇叔走后,他继续做他的土霸王,可不想……他都如此讨好了,九皇叔居然还不给他面子,想到这里,山东总督对九皇叔便有些不满。 皇子皇孙又如何,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九皇叔就算身份再尊贵,也管不到他,山东总督越想越生气,这个时候他也坐不住了,索性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刚走了一个来回,身后就传来吱呀一声,山东总督一回头,就看到九皇叔站在门口。 山东总督当下就愣住了,九皇叔只这么一站,就让人无法忽视,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势与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山东总督惊得冷汗直流,将脑中的念头全部收了起来,恭敬地行礼:“下官见过九皇叔。” “嗯。”没有半句客气话,甚至不提让山东总督久等的事,九皇叔径直走了进来,在主位上坐下:“不知总督大人找本王何事?” “回王爷的话,下官是为凤姑娘的生辰宴而来。”山东总督连忙收敛心神,沉着应对。 “生辰宴?怎么了?”九皇叔眼皮一抬,面露不悦,任山东总督站在那里,也不让人坐下。 九皇叔没有开口,山东总督也不好坐下,只得强忍着不满,乖乖地站着:“王爷,下官刚刚得知,凤姑娘的生辰宴,王爷还请了山东的商人,这会不会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睫毛轻扇,掩去了九皇叔眼中的嘲讽。这山东还真是卢家的,堂堂总督大人为了给卢家说情,居然不惜干等一个时辰,他还真是小瞧了卢家。 讨好不成就威胁,山东卢家果然有地头蛇的风范。 “王爷,凤姑娘何等尊贵,怎么能让那些商人入宴?”山东总督捧高凤轻瑶,踩低商人,只为给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商人怎么了,本王此次前来山东,就是奉旨采买石材,如果不与那些商人打交道,那要如何采买?” 山东总督要的就是九皇叔这话,当下笑着恭维道:“王爷说的是,是下官愚钝了。只是……” 山东总督说到这里,便是一顿,九皇叔心知他在玩花样,即使不耐,还是接道:“只是什么?”“回王爷的话,山东最大的石材商是卢家的下人,这次宴请王爷似乎漏了卢家。”是真漏还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卢家作为山东最大的家族,漏了谁也不会漏了他,只是一句漏了,能让九皇叔有个台阶下。 “卢家?本王漏了吗?”九皇叔一副不确定的样子,心里却是冷笑。 好一个山东总督,一句漏了不就是逼他补上卢家嘛,可惜……他不像别人那般,会卖山东总督的面子。 “回王爷的话,请帖中没有卢家。”这是要逼九皇叔请卢家出席了。 山东总督知道卢家和九皇叔从来没有交际,也不存在交恶的问题,九皇叔故意给卢家没脸,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山东总督自认,他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九皇叔应该会卖他一个面子,却不想……九皇叔半点面子不给,冷笑道:“既然没有那便是漏了。” 九皇叔这话中的意思,挑明了他没有请卢家的打算,山东总督心里明白,可却不肯退缩,只当作不知,厚颜道:“王爷,既然漏了卢家,您看是不是给卢家补一张帖子?” “补?”九皇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冷哼一声,道:“山东卢家好大的面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家,漏了便是漏了。怎么?还要本王亲自写帖子?”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山东总督听出九皇叔话中的怒意,连忙低头请罪。 “不敢就好。记住你是山东总督,不是卢家的总督。”九皇叔说完,丢下满头冷汗的山东总督,拂袖离去…… 这山东还真是卢家的山东,只一个帖子,卢家就敢叫总督大人上门叫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1018警告,放杀手进城 ??1018警告,放杀手进城 山东总督一脸愤愤地离开书房后,凤轻瑶便从书架后方走出来,想到刚刚半个时辰所看到的一切,凤轻瑶叹了口气. 没多久,书房的门再次打开,九皇叔走了进来:“刚刚看到了什么,怎么这样的表情?” “我看到,他想杀你。”凤轻瑶面露忧色,问道:“山东的官场,已经烂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过是一个地方家族,不仅能让总督为他出面,还能让一个总督对亲王产生杀意,实在是……可笑!可悲! “山东有句话,叫做铁打的卢家,流水的总督。卢家从前朝起就一直是山东的大家族,总督一直换,卢家却没有倒过。在山东,想要坐稳总督之位,就必须得到卢家的支持,凡是与卢家不对付的官员,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卢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世家吗?”凤轻瑶很怀疑,谢、王那样的家族,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卢家在山东就是土皇帝,面对我们的刁难,卢家不仅不退,还强势地警告我们,对付卢家就是与整个山东官场为敌!”说到最后,九皇叔自嘲一笑。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对卢家赶尽杀绝,可现在嘛…… 小小一个卢家,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管卢家背后站着谁,既然犯到他头上,都只能自认倒霉。 卢家确实胆大,也足够猖狂,要是换作其他人,绝不敢让总督上门,凤轻瑶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卢家会不会破坏我的生辰宴?”“不会,卢家已挑明,他们不惧与我们为敌。” 九皇叔说得没错,卢家根本不惧与九皇叔为敌,之前讨好九皇叔也只是一个姿态,反正就是派个下人上门,花点儿银子的事。 九皇叔要是接受了,那便你好我好大家好,九皇叔在山东做什么,他们卢家在能力范围内自然会协助一二,反正九皇叔不会在山东久待,卢家犯不着和九皇叔交恶。 九皇叔要是不肯接受,那就对不起了,他们卢家也不是软柿子,九皇叔想要拿捏他们卢家,也要看手够不够硬。 山东总督从华园出来后,直接就去了卢家老宅,卢家三少接待了总督大人。 卢家三少是卢家指定的接班人,一派君子气度,进来时朝总督拱了拱手,算是行礼,总督连忙示意不用多礼。“大人,事情如何了?”卢家三少也不与总督客气,开门见山道。 “有负三少所托,实在惭愧。”总督大人面色臊红,显然对九皇叔不给他面子的事情,很郁闷。 卢三少倒是沉稳,听到这话,并无半点不悦,笑道:“无妨,大人尽力便可。”要是总督一出面,九皇叔就服软,那卢家才要好好掂量一下九皇叔的意思呢。 一个生辰宴,卢家参不参加都没关系,他们卢家在意的是九皇叔的态度,既然九皇叔不接受卢家的好意,那卢家也就没必要委屈求全了。 总督看卢三少是真的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不想卢三少话锋一转,问道:“大人,听闻那要举办生辰宴的女子姓凤名轻瑶?” “三少刚回来还不知道,是的,那女子确实是叫凤轻瑶,九皇叔很看重那女子。”总督话中透着暧昧的意思,让人不想歪都不行。卢三少含笑点头,指了指城门口的方向,高深莫测道:“大人,听闻最近那里有很多不明人士聚集,可是真的?” “不瞒三少,城外确实不太平。我为这事还头痛了一阵子,九皇叔来了山东,他的安危就落到我头上,要是九皇叔在山东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法向京里的人交待。”山东总督苦着一张脸,心里越发的愤怒。 他辛辛苦苦添兵加人地保护九皇叔,九皇叔却不把他当一回事,实在让人生气。 “大人你就是太尽职了,你身为山东总督,保证九皇叔的安危没有错,可是……”卢三少故意一顿,总督知道卢家消息灵通,连忙问道:“可是什么?” 卢三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总督的话,而是高深莫测地问道:“大人你可知,外面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山东总督隐约知道了卢三少的打算,虽然心里有退意,可他知道卢家既然开口,就容不得他退。 卢三少也不卖关子,直言道:“那些人是杀手。” “杀手?怎么会呢?”杀手一般都不会接暗杀官员、皇子、亲王的任务,就算接了也是偷偷摸摸单人独干,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十几个杀手同时出现。 “我知道大人你在想什么,大人你且把心放稳了,那些人并不是来杀九皇叔的,他们是要杀一个姓凤名轻瑶的女子。”卢三少慢悠悠道,一副万事在握自信十足的架势。 “凤轻瑶,不就是九皇叔身边那个要办生辰宴的女子?”山东总督惊呼道,眼睛猛得睁大,正好与卢三少的视线相对,看到卢三少眼中的杀意,总督连忙避开,不敢与之对视。 卢三少轻蔑一笑,从容地说道:“没错,那些杀手就是来杀凤轻瑶的。”“怎么可能,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引来这么多的杀手?”能做上总督的位置,山东总督并不是笨蛋,惊讶过后便去想这事的合理性。 “有什么不可能,这个凤轻瑶可是杀手联盟榜上身价最高的人,她那颗头值几十万两黄金,想要她命的杀手多如过江之鲫。如果不是九皇叔护得太明显。又有杀手左岸保护在侧,凤轻瑶早就是尸体一具了。”卢三少也不隐瞒,将自己所知全部说了出来,毕竟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山东总督帮忙。 大家合作这么多次了,不需要卢三少言明,山东总督就明白了卢三少的打算,当下问道:“三少你是想……”借刀杀人? “没错。”卢三少点了点头:“大人你且放心,我卢家也不要你多做,你只要把那些人不着痕迹地放进来就行,到时候不管事情是否办成,我卢家都许你万两黄金。” 杀了凤轻瑶,可以拿到十几万两,给总督一万两,卢三少不认为这笔买卖亏本。 是的……城外的杀手只是幌子,真正想要凤轻瑶人头的是卢家,为银子,也为震慑九皇叔。 既然山东总督出面都无法让九皇叔妥协,那就让九皇叔看清楚,山东是谁的地盘,在山东,只要卢家愿意哪怕是皇上也能杀…… 1019恭贺,生死相随 ??1019恭贺,生死相随 作为东陵最美的庭院之一,华园的精美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引来卢家的窥视. 华园占地万亩,建在城中,却是依山傍水,宛若天成,华园在建的时候,讲究一个自然,没有过多的匠气,每一处都布置得恰到好处,一踏入华园,就令人有种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流连忘返。 这一次凤轻瑶的生辰宴,只用了两个落院,一是九皇叔用来招待男宾的络华院,另一则是凤轻瑶用来招待女宾的清华院。 这是九皇叔初到山东所办的宴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想尽办法弄一张帖子,好在九皇叔面前露个面。至于没有帖子的人也都亲自将礼物送上,只希望九皇叔能知道山东还有这么一个人。 一名做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就没有收到邀请,奉上生辰礼后被门户客气地劝退,那富家翁也不生气,笑容满面地离开。 一上车,那富家翁的夫人就开口道:“老爷,这么多送礼的人,咱们这礼物送上去九皇叔能看到吗?那块暖玉可是我们曾家传子不传女的传家玉,就这么送上去,九皇叔要是看不到,那我们多亏。” “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平时我们想给九皇叔送礼都没门路,难得九皇叔为那凤姑娘办生辰宴,咱们把礼物送上了,九皇叔和凤姑娘要是落单咱们送上的礼物,记住了咱们,咱们家可就发了。”那富家翁一脸期盼,脑中闪过九皇叔召见他,夸他送的礼物好的画面,越想越是兴奋,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那妇人却在这当口泼冷水:“这要是没有看到,那我们岂不是白白损失了暖玉?” 此言一出,那富家翁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恶狠狠地瞪了妇人一眼,却不肯承认自己做得过火,咬牙道:“不会的,咱们送得那玉,最适合女子佩戴,能调养女子的身体,九皇叔一定会看到的,凤姑娘也一定会喜欢。” 像富家翁这样,起着攀龙附凤心思的人不少,山东不富有,但有钱的人不少,甚至有些人和富家翁一样,认为只要入了九皇叔的眼,那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到时候九皇叔指缝里漏一点,也足够他们吃喝几辈子。 而要入九皇叔的眼,这就是一个好机会,错过这次他们以后就是想要送礼也没有门路,有些人家甚至是勒紧裤腰带,也要想方设法弄一份体面的礼物。 于是,凤轻瑶生辰宴那日,华园门外,马车骆驿不绝,宾客来来往往,下人忙个不停,而作为主人,九皇叔与凤轻瑶却还窝在房间里,完全无视那些早到的宾客。 屋内只有凤轻瑶与九皇叔两人,凤轻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为自己画眉的九皇叔,凤轻瑶微微闭眼,唇角忍不住上扬,眉眼间的幸福似要溢出来。 前世今生,第一次这般隆重的过生辰,凤轻瑶虽然觉得铺张浪费、劳民伤财,心里却是欢喜的,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虽说,九皇叔如此大张旗鼓地为她举办生辰宴,只是为了进一步打开山东的局面,试探卢家,可九皇叔该准备的东西却一样也不少。 凤轻瑶今天穿得是一件金色宫装,这件衣服是九皇叔命人连夜送过来的,今天早上才送到。 九皇叔一向知道凤轻瑶适合什么,金色宫装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而是前朝贵女爱穿的风格,不过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华贵繁复。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凤轻瑶也明白,像她身上这件衣服,至少要上百个女工,耗时半年以上才能完工,由此可见九皇叔说要给她举办生辰宴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准备。 衣服很美,凤轻瑶很喜欢,当然最喜欢的还是九皇叔的这份心意,她身上这件十二层的宫装,是九皇叔亲自为她穿上的,小到每一件配饰,都不假他人之手。 “很美。”衣服穿好后,九皇叔站在凤轻瑶面前端详半晌,由衷赞美道。 “衣服美?”两人离得很近,凤轻瑶能看到九皇叔眼中缩小版的自己。 高贵、端庄、娴美,换上这件衣服,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好像,好像……耀眼的夜明珠,只这么一站,便昭显出无人能及的尊贵。 诚如九皇叔所说,她比这世间所有人都尊贵。 “衣服美。”九皇叔很实诚地应道,凤轻瑶莞尔一笑,又道:“只有衣服美吗?人呢?不美?” “轻瑶,这个不重要。外貌于你而言一点也不重要,你便是你。至于衣服,它是因为你而存在,只要你喜欢它便是美的。”凤轻瑶美,可这世间比凤轻瑶更美的女子也不是没有,凤轻瑶不是那些女子,美丽的外貌于凤轻瑶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女人喜欢听男人夸她美,可也害怕男人只看到她的美,因为再美的容颜,也经不起岁月的摧残。 九皇叔的回答既不浪漫也不贴心,却让凤轻瑶打从心底欢喜。 凤轻瑶双眼微红,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九皇叔:“我很喜欢。”喜欢今天的一切,喜欢你的回答。 “你喜欢便好。”九皇叔没有回抱凤轻瑶,而是轻轻地将她推开:“别调皮,本王可没有第二套衣服给你换。” 可不能把凤轻瑶身上的衣服弄皱,不管今天的生辰宴出于什么目的,凤轻瑶才是今天的主角,是那个站在众人之上,享受世人讨好、羡慕、嫉妒的女子。 “乖,坐好,本王给你绾发。”九皇叔替凤轻瑶抚平衣服上的折子,扶着凤轻瑶坐好,很认真地替她绾了一个最简单的单髻,发髻上只插了一支朱红的梅花发簪。 绾好了发,便是描眉…… 九皇叔做起这些,有些笨手笨脚,一看就知道刚学没有多久。 一个从来不曾接触女子的男人,想要学会绾女子的发髻,替女子描眉很不容易。凤轻瑶不知道九皇叔私底下练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今天泪腺特别发达,总感觉眼睛酸酸的,想要哭…… 九皇叔那么忙,居然会为她去学如何绾发、画眉,这让她怎么能不感动,这份感动只能放在心里。 九皇叔似乎明白了凤轻瑶的心思,眉笔轻轻一挑,小指勾起一丝碎发,带着若有似无的缠绵之意。 双眉画好后,九皇叔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添了数笔,这才满意地放下画笔:“以后,每一年你生辰,都由本王都替你绾发、画眉。” 九皇叔伸手,将凤轻瑶扶了起来,他的轻瑶,不需要艳丽复杂的发饰与装容,这样便好。 四目相对,凤轻瑶看到了九皇叔眼中的认真,哽咽着点头:“以后每一年,我都等你为我绾发。此生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十六岁的生辰,她永远不会忘! 1020起火,总有那么几个人见不得别人好 ??1020起火,总有那么几个人见不得别人好 卢家从来没有想过破坏凤轻瑶的生辰宴,毕竟这场宴会,九皇叔请了山东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唯独没有请卢家,一旦宴会出了问题,卢家的嫌疑最大,可是……当机会送到面前,卢家也不会客气. 生辰宴进行的很顺利,毕竟九皇叔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他露面后,就坐在首位,一句话都不说,那些个官员也不敢提前离席。 至于山东总督?他就是再不满,面上也不会流露出半分,再说,对上九皇叔那冰冷的眼神,他也实在不敢表露自己的不满。 络华院一派热闹,男人们时不时地喝两杯,哪怕有九皇叔这个冷场王在,气氛倒也是起来了。 凤轻瑶在秋华园招待那些女眷,像总督夫人这些官夫人是看不起凤轻瑶的,认为她是狐媚子,攀上九皇叔才有现在的风光。 不过,看不起归看不起,表面上却不会流露出来,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虚假的讨好话,只是那些官家小姐就不同了。 她们对凤轻瑶的心情很矛盾,既看不起,却又羡慕。 九皇叔那样一个风华无双、身份尊贵的男子,居然被这么一个女人给缠上,实在是让人饮恨,在场适龄的女子,无不想取而代之,如果能长伴在九皇叔身侧,哪怕没名没份也好。 另一波商家夫人和小姐,则对凤轻瑶百般讨好,小声卖乖,这些商家千金似乎同样也有攀上九皇叔的想法,不过她们倒是不敢嫉妒凤轻瑶,只希望能够借凤轻瑶上位。不说九皇叔的身份,就单说他的容貌,就足已让女子倾倒,对于这些个千金小姐的心思,凤轻瑶心里明白,却没有点破。 反正这些人都没有机会,别说攀上九皇叔,这些女子想见九皇叔一面都是难的,要是九皇叔那么容易攀上,京城那些贵女也不至于会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了。 九皇叔对女人不假辞色是出了名的,面对这些女人话里话外打听九皇叔的爱好,凤轻瑶没有半点压力,很好心地告诉她们。 至于能不能用上,那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事情。 陪一群口是心非的女人聊天真不是一般的痛苦,凤轻瑶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示意下人换上新点心,就在此时,门外一丫鬟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起火了,起火了。” 凤轻瑶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冒起一股浓烟,很快就有火苗蹿起。“屋外起火了,快走,快走呀。”火苗很诡异,快速地朝四周延伸,不多时屋外好几个地方都冒起浓烟。 秋华园全是女眷,这些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尖叫、吵闹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好。 一时间秋华园乱一团,那些个妇人小姐慌忙站了起来,一个个大喊大叫,拼命往外冲,结果挤成一团,屋内乱哄哄的,屋外下人则忙着救火。 凤轻瑶看着这一幕,很不爽地一拍桌子:“都给我安静下来。” 不知是凤轻瑶气势太足,还是这些女人冷静了下来,凤轻瑶这一呵,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看着凤轻瑶,凤轻瑶也生气,大声道:“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火还没有烧进来,你们就先乱了,这样不用等火烧死,就先自己吓死自己了。” 这个时候起火,实在诡异得紧,作为主人,凤轻瑶不希望这些宾客出事,不然丢面子的是她,说话难免严厉了一些,不想引起了那几位娇小姐的不满。 “哼,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般教训我们,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会遇到这样的事?”总督千金可谓是山东女子的领袖,可凤轻瑶一来就把她的风头盖住了,她本就看凤轻瑶不顺眼,只是强忍着,被凤轻瑶这么一呵,她便忘了父母的叮嘱。 看总督千金傲气的样子,凤轻瑶只是摇了摇头,她没必要和一个娇小姐生气,不过这位总督千金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凤轻瑶朝众人微微一笑,开口道:“各位夫人,小姐,轻瑶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夫人小姐见谅,秋华园突然起火,几位夫人呆在这里怕是不安全,还请夫人小姐们依次离开。” 这么一闹,浓烟已经变成火了,好在下人发现及时,倒不至于真烧起来,众夫人小姐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一个个强装镇定,勉强挂起笑容。 总督千金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总督夫人给拉住了。凤轻瑶说依次离开,作为总督夫人她当然是第一个离去,总督夫人拉着女儿就往前走,其他人见状也一一紧随其后。 事情到这里,本来已经控制住了,可就在此时,一群黑衣蒙面人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直接杀入秋华院内。 “让开,拦路者杀无赦。”黑衣人厉声呵道,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众位夫人立马又慌了,胆子小一些的眼皮一翻,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凤轻瑶见状,瞳孔猛得收紧,脚步一抬就想冲出去,转念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还有对方的速度,凤轻瑶还是忍住了。 这些人看样子是冲着她来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一路直冲,她根本跑不出去。“啊……来人呀,救命呀。”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抱头尖叫。 那群黑衣人冲进来后,并没有杀人,面对挡路的女眷,只是一脚踢开,黑衣人无视屋外的混乱,直接杀到室内,看到站在屋中央,冷静尊贵的凤轻瑶, 脚步一顿,不确定地问道:“凤轻瑶?” “我是,阁下是……”凤轻瑶周边没有人,只有两个小丫鬟一脸惨白站在她身后,那样子别说保护她了,不拖累她就好了。 至于其他人,则在黑衣人将凤轻瑶包围住时,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根本没有人顾凤轻瑶的生死,什么讨好、拉关系,在生死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来人并没有和凤轻瑶废话,确定她的身份后,黑衣人就举刀向前:“既然你是凤轻瑶,那就去死吧。”锋利的大刀迎面砍来,凤轻瑶挑眉,没有闪躲的意思,她这番动作落在黑衣人眼中,却是吓傻了,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身上的杀气却没有减弱半分,本以为这一刀下去必中, 没想到…… 1021一环接一环,这也太巧合了 ??1021一环接一环,这也太巧合了 “当”的一声,黑衣人只感觉自己握刀的手一麻,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虎口流了出来,黑衣人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立马对身后的同伴道:“上,快点解决凤轻瑶.” “是。” “在我面前杀人,也要看我同不同意。”左岸抽出长剑,挡在凤轻瑶面前,示意凤轻瑶让开。 出路已经被黑衣人挡住,凤轻瑶现在只能后退,直至退到墙壁,好把战场让给左岸,同时,凤轻瑶身边的两个丫鬟,也和她一同退了过来,凤轻瑶一直注意着与黑衣人交战的左岸,没有发现站在她左侧的丫鬟,悄悄将手背在身后……左岸是杀手出身,最精通杀人的招式,与黑衣人交手不到一柱香,左岸就发现这群黑衣人的奇怪之处,忍不住问道:“你们根本不是杀手,为何要佯装成杀手?” 黑衣人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一滞,互相看了一眼,交换意见:既然被拆穿了,那就没有必要再伪装了。 黑衣人不再刻意使用杀手惯用的招式,而是用起自己擅长的路数,这么一来,左岸对上这十几个黑衣人就有些吃力,好在左岸并不用杀了这些黑衣人,他只要多拖一点时间,等九皇叔的人过来就好。 黑衣人似乎也明白,再打下去,等到九皇叔的人来了,他们不仅杀不了凤轻瑶,自己也无法脱身,于是黑衣人便豁了出去,不要命地朝左岸发起猛烈的进攻。 面对黑衣人越发凌厉的进攻,左岸手腕一动,挽了一个剑花,格开了黑衣人进攻,心中暗叫不好,有些埋怨这华园太大,九皇叔怎么还没有收到消息? 凤轻瑶心里也着急,看左岸似乎很吃力,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在人前启动智能医疗包,准备拿出里面的手枪,可就在凤轻瑶很辛苦地撩起层层衣袖时,站在她左侧的丫鬟突然动了。 那丫鬟从背后掏出一把刀,举起刀就朝凤轻瑶刺去,同一时刻,站在凤轻瑶右侧的丫鬟,也一改刚刚的慌乱,猛得朝凤轻瑶撞了过来。 凤轻瑶感觉眼前一动,立马便发现了不对劲,顾不得去取手枪,凤轻瑶左右扫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处困境,暗骂一句:“该死!” 容不得凤轻瑶多想,举刀的丫鬟已经朝她刺来,另一个丫鬟也快要扑到她,凤轻瑶知道,一旦自己被扑倒,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按理说,依凤轻瑶的身手,她完全可以避开这两个丫鬟的左右夹击,可偏偏身上的衣服是个累赘,好看归好看,可是层层叠叠太拖累人了,凤轻瑶本能地摆出格斗的姿势,却慢了一步,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平时利索。 凤轻瑶虽然反击够快,可也只是堪堪避开了要害,那刀还是刺中了她的肩膀,腥红的血瞬间涌出,将金色的衣服染红,凤轻瑶来不及多想,下一秒就被另一个丫鬟给扑倒在地。 “去死吧!”两个丫鬟同时上前,将凤轻瑶压在地上,一人去拔凤轻瑶肩膀上的刀,另一个则卡住凤轻瑶脖子,想要活活掐死她。 “呃。”凤轻瑶痛闷了一声,心中暗骂自己这是倒什么霉,这两个丫鬟是谁呀。 “你们是什么人?”凤轻瑶虽然身手矫健,但身上的衣服太过繁复,短时间内无法将这两个丫鬟给踢开,只能和她们扭打成一团。 两个侍女并不多话,一心想要凤轻瑶的命,在凤轻瑶的挣扎和反抗中,那个卡住凤轻瑶脖子的丫鬟终于撑不住而松手,只是凤轻瑶肩膀上的刀,被另一个丫鬟给拔走了。“啊……”刀拔出来的那一刻,血喷了出来,溅了那丫鬟一脸,凤轻瑶痛得大叫一声。 “凤轻瑶,你没事吧?”左岸百忙之中抽空回头看了凤轻瑶一眼。 别怪他不帮忙,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能缠住这群黑衣人就不错了。 “死不了。”挣扎的过程中,凤轻瑶趁乱将衣服解开了,没了衣服的束缚,凤轻瑶的手脚就灵活了起来,两个丫鬟虽然是为了杀她而来,可本身并不是练家子,只比普通的女子力气大一些而已,凤轻瑶很快就占了上风。 凤轻瑶右腿一弯,往上一踢,膝盖顶在对方身下,这一招通常用来对付男人,可用在女人身上也一样,只要力道够重就行。 “啊。”持刀的丫鬟痛叫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羞愧与愤怒,看凤轻瑶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凶狠,凤轻瑶直接无视,对方都要杀她了,看她的眼神再善良也没用。凤轻瑶趁对方吃痛的档口,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不过因为左肩受伤,力道不太够,只能将对方往一边拖去,无法把人甩开。 凤轻瑶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而是握住对方持刀的手,想要将刀打落,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了起来。 看似没有章法的扭打,却朝有利于凤轻瑶的一面发展,凤轻瑶不仅暂时制住了持刀的丫鬟,也将另一个丫鬟给踢开了,几个翻滚后,凤轻瑶终于找到机会,双脚一个用力,稳稳夹住另一个丫鬟的脖子。 这个丫鬟之前一直掐着凤轻瑶的脖子,凤轻瑶的颈脖现在还有指印,面对加害自己的凶手,凤轻瑶当然不会客气,双脚往上一抬,略一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丫鬟脖子一歪,舌头一吐,就此没了气息。 下手快狠准,不管如何得华贵、端庄,凤轻瑶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强势、狠绝的女子,面对敌人毫不手软,解决完一个后,凤轻瑶只要专心对付另外一个,而一对一这丫鬟根本不是凤轻瑶的对手。 事实上,要不是凤轻瑶没有防备这两个丫鬟,她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这两个丫鬟平时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身上也没有练武之人该有的气息,凤轻瑶根本没有想过,这两个丫鬟会趁乱对她出手。 不过,依她看来,这两个丫鬟应该是临时决定动手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她有反击的机会。 凤轻瑶与持刀的丫鬟在地上扭打一阵后,很快就将对方手中的刀抢了过来,没有任何犹豫,凤轻瑶举刀就朝对方刺去,明晃晃的刀子,眼见就要没入对方的心口,那丫鬟却突然暴发了,一个用力,不仅将凤轻瑶推开,自己还从地上爬了起来。 人在面临死亡时,会暴发出强大的潜力,那丫鬟死里逃生,整个人都处在癫狂中,从地上跳了起来后,反手举起一把实心的红木椅朝凤轻瑶砸去…… 1022质问,这事纯属意外 ??1022质问,这事纯属意外 平时,这椅子两个丫鬟都抬不动,可此刻,这丫鬟不仅将椅子抬了起来,还举过头朝凤轻瑶砸来,可见这丫鬟有多想要凤轻瑶的命. 凤轻瑶知道这椅子有多重,被这椅子砸上,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凤轻瑶连忙避开,可就在此时,一道黑衣身影突然闪到凤轻瑶的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只听见哐当一声,实木大椅应声而碎,丫鬟发出一道惨叫声,咚的一声栽倒地上。 凤轻瑶松了口气,正准备抬头看一下谁救了她,不想后颈突然一痛,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黑衣人将凤轻瑶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转身就走,九皇叔赶过来时,只看到一抹黑色的残影消失在秋华园。 九皇叔连忙追上去,可惜对方轻功高超,他们本就相隔甚远,九皇叔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没办法,九皇叔只得先折回来,看着一片狼狈的秋华园,九皇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左岸,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说这是意外,你信不信?”左岸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一时间有些懵了。 他还没有动手,这些人就自杀了,这也太没有挑战性了。 “意外?本王信,那么凤轻瑶呢?她现在在哪里?”九皇叔咬牙切齿道。 “这个……”左岸想了一下道:“好像是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 “带走?这些黑衣人不是来杀轻瑶的吗?”九皇叔指着因任务失败,便自杀而死的黑衣人,冷厉问道。 左岸呆呆地点头:“是。” “那你确定,那个黑衣人是带走了凤轻瑶,而不是直接杀了她?”九皇叔再次问道。 左岸想了一下,一脸正色道:“那个黑衣人是后来来的,和这群人应该不是一伙的,他好像还救了凤轻瑶,凤轻瑶在他手上,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最好是这样,不然……”九皇叔冷冷地瞪了左岸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转身对身后的人道:“传本王令,立即封城,只许进不许出,给本王搜城,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人找出来。” 九皇叔刚说完,山东总督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听到九皇叔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不行,可被九皇叔冷眼一扫,山东总督立马就软了,连声说是。“哼……”九皇叔冷哼一声,原本就没有温度的眸子此时寒得吓人,朝山东总督道:“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居然有人入室行凶,你最好给本王一个交待,否则……这山东总督你也别当了。” 没有卢家的支持,坐不稳山东总督的位置,可得罪了九皇叔,别说山东总督了,这辈子都注定与官场无缘。 山东总督吓得冷汗淋漓,只知道点头。 山东总督有种死到临头的危机感,九皇叔在山东举办宴会,却被人给破坏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山东人对九皇叔的不满。 暗地里如何下黑手都没关系,可这大白天的杀进来,这不仅仅是打九皇叔的脸,也是打山东总督的脸。 山东总督心里把卢家骂了个半死,面上却是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从华园跑了出去,下令封城、搜城,无论如何都要把凤轻瑶找到。出了这样的事,生辰宴当然也要中断了,九皇叔黑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意,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九皇叔,很快华园的人就走空了。 九皇叔向左岸问清楚秋华园的情况后,便不再理会左岸,转身下令,调动他在山东所有的力量,全力追查凤轻瑶的下落,至于山东总督? 九皇叔根本不相信他能找到凤轻瑶,如果凤轻瑶落到山东总督手里,恐怕转身就会送到卢家,让卢家去领笔天价悬赏。 凤轻瑶的命很值钱! 全城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凤轻瑶在生辰当日被人刺杀,至今下落不明的消息,当天就传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卢三少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杯子哗啦一下落地,摔碎了。 山东总督看卢三少失态的样子,心下不安,问道:“三少,不是你动的手?”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卢三少义正词严道:“大人,民不与官斗,就算九皇叔把我卢家往死里踩,我卢家也不敢正面与九皇叔叫板。” 也就是说,他们卢家只会暗中下手,像今天这种光明正大杀进去的作为,实在不是卢家的风格。 山东总督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卢家就算再嚣张,也不敢光明正大做这种犯法的事,要是栽到九皇叔手里,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卢家。 “那会是谁呢?”山东总督忧郁了,既不是那些杀手,又不是卢家,那凤轻瑶到底落到谁的手里了? “这个大人就要问九皇叔了,想要凤轻瑶命的人很多。”卢三少很快就冷静下来。 凤轻瑶死了或者失踪,对他们卢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这样九皇叔就没空对付他们卢家了。 在城里搜了一天,临近夜幕降临,依旧没有一丝蛛丝马迹,而到了晚上找人就更困难了,凤轻瑶失踪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想要凤轻瑶命的人很多,但会把凤轻瑶劫走的人,九皇叔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会是谁。 书房里,九皇叔来回踱步,脑子里不断地闪过属下刚刚送上来的消息。 今天秋华园的事情,可谓是一连串的巧合,堪称神仙局,遇到这样的局,凤轻瑶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在秋华园外放火的是一批杀手,这批杀手放了火后,就被凤轻瑶身边的护卫发现,护卫被杀手们缠住了,以至于黑衣人冲进去时,护卫赶不过来。 那群黑衣人是皇后派来的人,皇后要凤轻瑶死的原因很多,为太子也为谢皇贵妃,这一点九皇叔倒不意外。 至于那两个动手的丫鬟,她们并没有什么计划,而是临时决定动手的,那两个丫鬟是卢家埋在华园的人。 她们伺机而动,想要找机会对凤轻瑶下手,而秋华园的混乱,在她们看来是最好的机会。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了,杀手牵制住了护卫,黑衣人缠住了左岸,卢家的丫鬟趁机下手,然后还有一个潜在暗处的人,趁这一片混乱,把凤轻瑶劫走…… 一切都巧合的吓人,这四方人马之前并没有遇上过,却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同一天同一时刻动手,配合得极默契。 今天这事,只要这四方人马少来一方,凤轻瑶就不会有事,可偏偏他们凑得这么齐! “巧合吗?这事确实是巧合得过份了。”九皇叔的手指在纸上轻轻划过,最后落在“意外”二字上…… 1023密洞,给九皇叔送信 1023密洞,给九皇叔送信 凤轻瑶是痛醒的,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 纯粹的,完全见不到光的黑,就像处在一个小盒子里一样,让人倍感压抑。 “我居然没死。”凤轻瑶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右手撑在地上,缓缓坐了起来。 没有一丝光,凤轻瑶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也不敢乱动,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坐直后便将袖子撩起,她之前就已经启动了智能医疗包,此刻正闪着微弱的光芒,借着这光芒,凤轻瑶隐约能看出,自己呆在一个山洞似的地方。 只要安全便好! 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里面拿出应急灯打开,同时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大山洞,高度粗略估计仅有一米,连站起身都做不到,坐在地上只感觉上面那山顶似要压下来一般。 “难怪这么压抑,要是这山洞再小一点,恐怕不出三天,人就会憋死。”这个山洞就好像从山中间凿开的一般,四面都是土,非常得压抑,处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把人逼疯。 凤轻瑶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山洞完全没有出口一类的地方,她并没有急着起身,她肩膀上还有伤,就算有心也没有力气找出路。 将应急灯放好,凤轻瑶从智能医疗包里面取出一个小型手术箱,里面放着一些医治外伤用的药物。 凤轻瑶肩膀上的伤原本不严重,可因为拖得太久,又染上脏东西,伤口有些感染,再加上她失血过多,身体也有些虚弱。给自己肩膀上药是极其不方便的,凤轻瑶往后挪了挪,靠在洞壁上,艰难地清理伤口。 伤口不大,但很深,血也凝固了,黏在伤口外,因为没有温热的水,又加上不方便看清,凤轻瑶只能用力将血块抠下来,消毒水一碰上伤口,凤轻瑶就疼得直抽气。 “今天这生辰宴还真是难忘。”早辰的幸福与此时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应急灯照过来,衬得凤轻瑶一张脸惨白如纸,红唇紧咬,血珠从嘴角沁出。 嘴唇上的痛,稍稍转移了伤口上的痛,凤轻瑶深吸了口气,夹起一块棉花球往伤口擦,手一歪,直接戳进了伤口里……细长的镊子与红肿的肉相碰,那种痛不亚于往心口上扎针,凤轻瑶痛得冷汗直流,大口大口喘着气。 其实,她可以给自己麻醉,但是……凤轻瑶担心麻醉的后疑症,她现在是阶下囚,可不能有一点大意。强忍着痛,凤轻瑶缓慢而笨拙得给自己清理好,并且包扎起来,又挑了几片消炎药和退烧药直接吞了下去。 凤轻瑶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发烧,身上滚烫,却感觉很冷,再加上这个山洞温度又低,凤轻瑶的身体根本扛不住。 “幸亏有智能医疗包,不然我就算不会抑郁而死,也会高烧而死。”凤轻瑶将药箱收拾好,想了想还是把手枪拿了出来。 不管如何,有手枪在手,她总是多个自保的利器。 一切做好后,山洞又恢复原有的安静,连风声都没有,太过死寂,又太过黑暗,在山洞里每一秒都觉得特别长。 “我的天呀,这比关禁闭还可怕。”凤轻瑶只坐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在部队,犯了错的士兵会被罚关禁闭,那禁闭室其实就是小黑屋子,进去后没有自由,除了有人给你送三餐外,你见不到人、也看不到光亮,处在那里不知时间流逝,只知道时间难熬,度日如年。 在禁闭室里,部队里最强硬的单兵王都会低头,更不要提普通人了,而凤轻瑶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比禁闭室还要可怕。 禁闭室至少还有人送饭,知道自己早晚可以出去,可凤轻瑶呢?她处在一个完全密封的山洞里,没有人给她送吃的、喝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凤轻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着自己要是死在这里怎么办?她越想心里越烦躁,越烦躁越是想要冲出去。 她不要呆在这种鬼地方,闭上眼一片漆黑,睁开眼也是一片漆黑,打开应急灯,四面都是墙,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处在密封的空间,很容易想到自己心中害怕的一面,时间一久,自己就会把自己折磨死,凤轻瑶知道她不能这么下去,可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找出路。 “呼……” 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她将身子卷缩起来,右手按在伤口上,时不时就按一下。 她这是借伤口上的痛来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自己吓自己。 一波接一波的痛楚,让凤轻瑶清醒了许多,也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很虚弱,凤轻瑶本想从智能医疗包中拿出户外帐篷,转念想到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万一下一秒有人进来,发现她拿出许多不可能出现在密洞里的东西,就算不会被人当成小白鼠解剖,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自己的安全,忍了! 凤轻瑶咬着牙,希望自己的身体能争气一些,熬过去…… “公子爷,这个女人真有用吗?”密洞外,抓凤轻瑶来的人,正商量着如何将凤轻瑶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主位上,身穿浅灰色衣裳的男子,自信地点头道:“东陵的九皇叔很重视那个女人,有她在我们手上,九皇叔一定会投鼠忌器。” “九皇叔他能做主吗?这可不是小事,山东的人会听九皇叔的吗?”刚刚质疑的那名谋士又道。 主位上的男子没有接话,倒是他左下首的一名男子,大声道:“那个九皇叔能让山东总督封城、搜城,可见他不是一个无能的亲王,至于他能不能做山东的主,那与我们无关,那是他要考虑的事情,想要那个女人的命,就得按我们的规矩办事。”“许清说得没错,那位九皇叔要怎么做我们不管,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主位上的男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对那谋士道:“诸葛先生,算算时间,信应该送到那位九皇叔手上了吧?” 诸葛先生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约莫到了。” 信都送出去了,他再说也无用…… 1024诚意,过程实在让人无法喜欢 1024诚意,过程实在让人无法喜欢 两国交战都有不斩来使的说法,更别提他们现在还不算交战,他这个来使怎么的也应该是安全的,可此刻,肖扬却有一种自己随时会被杀掉的危机感. 东陵的九皇叔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太可怕了,原本他还能勉强保持淡定从容的样子,当九皇叔看完信后,他连站稳都难。 东陵九皇叔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与杀气,能让铁骨铮铮的大将军俯首跪下,甘愿称臣,更别提他这个小人物了。 要不是想着,不能丢了邰城的脸,肖扬这个时候肯定会跪倒在地,然后圆润地滚出去,假装自己没有来过。沉默! 极致的沉默,连风都静止了。 九皇叔看完信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盯着肖扬看,只这么一眼,就让肖扬倍感压力,几次想要开口,可对上九皇叔那双如同寒霜的眸子,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肖扬第一次发现,时间是如此得难熬,与其站在这里面对九皇叔,他宁可和凤轻瑶对调,窝在密洞里不出来,至少那里暂时不会有死到临头的感觉。 好在,九皇叔还是善良的,在肖扬双腿打抖,眼见就要跪下时,九皇叔开口了:“告诉邰城主,本王会准时赴约,并且把邰城主想要的东西奉上。” 说完这话,九皇叔便起身往外走,路过肖扬身边时,将手中的信甩到肖扬面前:“替本王转告邰城主,多谢邰城主的大礼,来而不往非礼也,昨天之事本王记下了。”“啪……”白纸划过肖扬的脸颊,肖扬一动不敢动,任白纸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九皇叔踏出门槛时,肖扬终于撑不住了,咚的一声瘫倒在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冷汗直往下流,心脏嘭嘭嘭跳得飞快。 “我的娘耶,这东陵的九皇叔也太可怕了,早知道我就不抢着来送信了。”肖扬双唇直哆嗦,门外,那些个亲兵看肖扬这样,并没有鄙视他,只是深深地同情他。 得罪九皇叔,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撞到九皇叔火气正旺时,活该他倒霉。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的下落后稍微安心,至少凤轻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想到信上所写的事情,九皇叔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金矿! 在山东与邰城的交界处,居然发现了金矿,并且被山东给占了,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情?朝廷也半点不知。“去,查一查金矿现在在谁手上。”九皇叔知道邰城不会无的放矢,如果不是可以肯定金矿的存在,邰城绝不会冒险掳走凤轻瑶。 “是。”暗影浮动,没有人出现,只听到有人应了一声。 查归查,该问的,该准备的还是要做,九皇叔转身就把山东总督找来了。 在山东,有能力把金矿的事瞒下来的人非山东总督莫属,不过九皇叔并没有提金矿的事,这个时候提起只会打草惊蛇。 九皇叔只是说他已查到凤轻瑶的下落,要总督调三千人马给他,他要去救凤轻瑶。 “啊……这,这个……”山东总督纠结了,那肥嘟嘟的下额一颤一颤的。 虽说九皇叔在山东做了很多破格的事,他一直当作没有看到,可并不表示他能把兵马交给九皇叔,他能调动的护城军总共才一万,九皇叔一口气就要三千,这也太…… “怎么?卢家在山东能养私兵五千,本王调三千兵马也不行?难不成本王连个卢家都不如?”卢家养私兵是真的,但具体的数字九皇叔还没有查出来,不过可以肯定,至少是五千人马。 山东总督先是一慌,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镇定道:“王爷息怒,下官也是按律法办事,不是下官不愿意给,实在是亲王无权调动兵马,至于卢家养私兵一事不过是谣言,还请王爷明查。” “律法?本王的爱妃在山东失踪,依律应当如何?”九皇叔早就知道山东总督不会承认卢家养私兵一事,说出来只是为了警告山东总督,他对山东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依律当问责,只是…… “王爷,亲王妃是需要圣上策封的,凤姑娘云英未嫁。”所以,走失的只是一个平民,山东总督就算有责,也无伤筋骨。“本王说她是她便是,怎么?总督大人你不同意?”能不同意亲王妃人选的只有皇上,山东总督怎么敢应。 九皇叔也不为难他,又道:“既然大人不肯调兵,那本王就去借兵好了,本王相信,依本王的身份,要借一两万驻军还是可以的。” 军政分离,山东总督手上有一万护城军,这些士兵是为了维护地方稳定用的,几个大城都会有驻军,山东附近就有一只五万人驻军,九皇叔说得便是他们。 “王爷,这事……”山东总督苦着一张脸。 驻军和地方军向来矛盾不少,驻军将领与他也算是死对头,如果让那些驻军进城,他这个总督还有话语权吗? 人家一声令下,就可以围了他的总督府,让他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这事真难办。山东总督一脸纠结,九皇叔也不说话,静等山东总督表态。 驻军入城那就表示九皇叔要发起兵变,要动用武力接手整个山东,而发起兵变要是没有合理的理由,那么九皇叔就是谋反。 为了不背上谋反的罪,九皇叔肯定是要找人背黑锅的,而没有哪个人比总督大人更合适,这一点九皇叔相信山东总督会明白。 九皇叔摆明了逼山东总督借兵给他,山东总督即便不相信九皇叔真的会去借兵,可他也不敢冒这个险,万一九皇叔发了疯,真借来了呢? 不管九皇叔有什么下场,第一个死的人肯定是他。 最终,山东总督还是服软了,自古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命,九皇叔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山东总督还能如何。 一万守城军,就这么被九皇叔弄走了三成,要是山东总督知道,九皇叔用这三千人马对付谁,估计会后悔得直撞墙…… 1025死活,血洗城主府 ??1025死活,血洗城主府 凤轻瑶不知道自己在密洞呆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又饿又渴,身上也是忽冷忽热的,难受的紧……这简直就是虐囚! 凤轻瑶泪流那个满面,虽然抓她的人没有动刑,可这种冷暴力比动刑更可怕,没吃没喝,要是想要大小解,也只能在这个洞里。 “幸亏我有智能医疗包,不然不用等人来救,我就得先饿死、渴死、病死。”凤轻瑶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打开智能医疗包,从里面拿出水和压缩食物。 原本,为了不引人注意,凤轻瑶一直没有把户外生存的东西拿出来,这会儿人都晕乎乎的了,凤轻瑶也管不了那么多,掏出一件冲锋衣就把自己给包了起来。“拜托呀,就算没有人来救我,也来一个人告诉我,还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凤轻瑶晃了晃应急灯,扫在墙面上,墙面上有几个子弹孔,那是凤轻瑶精神好些时打出来的。 她之前身体不适,无法乱动,可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找出路,可惜…… 真他妈让人烦躁,这真是四面山洞,根本没有路,凤轻瑶用刀、枪都试了,完全无效果。 “这是想把我关到死吗?” 凤轻瑶双手抱膝,默默地流泪:“九皇叔,你怎么还不来,你再不来我就真要死了。” “好冷!” 人在濒临绝望的时候,很容易失去求生的意志,要不是凤轻瑶相信九皇叔一定会来救她,她现在肯定是躺在地上等死了。 在这个密洞里,她就算有智能医疗包,也活不了多久,不是饿死也是活活闷死,想要出去靠她自己不行。 支持凤轻瑶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九皇叔,能让凤轻瑶不崩溃的也是九皇叔,要是没有九皇叔一定会来救她的信念支撑,凤轻瑶怕是一秒也呆不住…… 洞外,邰城的人也在说凤轻瑶的事:“公子爷,已经两天一夜了,我们把凤轻瑶丢在那里不管不顾,她万一死了怎么办?” 邰城有很多像那样的密洞,一般都是犯了大罪的人才会关进去,被关进去的人不出三天,就会死在密洞里,死在绝望中。 “死了,那就把尸体送给九皇叔,我只说把凤轻瑶交给九皇叔,是死是活与我何干。”被称为公子爷的人说道,也就是之前那名浅灰衣男子,邰城的城主邰邵。 “公子爷,这样我们岂不是得罪了九皇叔?”诸葛先生道。“得罪了便得罪了,东陵强占我邰城的金矿,还不许我们杀一个人泄恨?”邰邵挑眉,他本就不把凤轻瑶的生死放在心上。 凤轻瑶于他的用处,就是用来要挟九皇叔,现在效果已经达到,凤轻瑶的生死与他何干? “公子爷,那位九皇叔很看重凤轻瑶,凤轻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怕他会和我们邰城不对付。”诸葛先生忧心忡忡道。 诸葛先生的话一落下,肖扬也立马起身劝说:“公子爷,诸葛先生说得有道理,依属下看,那位九皇叔不是凡人,真要和他对上,我们邰城虽然不怕,可终归是个麻烦,没必要。” 肖扬一想到今天送信时的场景,背脊就忍不住发寒,不过他好面子,没有将具体的过程说出来,所以邰城的人还不知道肖扬被九皇叔吓得瘫坐在地的事。 邰邵想了想,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过于计较,便松口了:“行了,明天天亮就把人放出来。” 肖扬和诸葛先生同时松了口气,肖扬在想,总算不用对上九皇叔那煞星,诸葛先生想得是,总算保住了凤轻瑶的命,他容易嘛。 山东总督相当有效率,当天晚上就把三千人马交到九皇叔的手里,九皇叔有些诧异山东总督的干脆,不过当他看到那三千老弱病残的士兵,九皇叔便明白了山东总督的打算。 想找死?他会成全的! 九皇叔深深地看了山东总督一眼,就在山东总督以为九皇叔会大发雷霆之怒时,九皇叔什么都没有说,将这三千一看就知道不能打仗的人收了下来。 山东总督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应对九皇叔的刁难,结果一句也没有用上,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九皇叔离去。 九皇叔收下这三千人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关于金矿的消息,还有暗卫追踪到的线索。 收到邰城的信后,九皇叔就让暗卫去查凤轻瑶的下落,现在已经能确定,人就在邰城。 至于金矿的事,也没有假,在邰城与山东交界处,确实有一座金矿。那座金矿位于小岐山,是邰城人先发现的,邰城还未曾开采就被卢家发现了,经过一番拼杀,卢家将邰城人赶了出去,并将小岐山圈了起来,独占金矿。 邰城就此事曾和山东交涉过,山东总督以小岐山这块领地存在争议而拒绝处理,只让邰城和卢家私下交涉,他不管。 至于金矿的事,山东总督从头到尾都只当不知道,一口咬定小岐山不在山东境内,他什么都不知道。 邰城气得直跳脚,可又不能大手笔地出兵,一旦邰城出兵,定会引来东陵的强兵,到时候……东陵就有借口灭了邰城。可要邰城就此认了,吞下这口鸟气,他们又做不到,所以……柿子挑软得捏,邰城主邰邵挑中了九皇叔。 劫持凤轻瑶,以凤轻瑶交换小岐山金矿,至于九皇叔要如何拿到金矿,或者能不能拿到,邰邵都不管,反正没有金矿,他就不会把凤轻瑶交出来。 “一个个都是好样的,本王就那么好欺负,那么好糊弄?卢家,邰城,本王记下了。”九皇叔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寒:“来人!” “主子!”门口,八大家将走了出来,这八人之前一直隐在亲兵营中,可要仔细看便会发现,这八人的气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调黑骑入邰城,本王要血洗邰城城主府。”没有一丝的迟疑,九皇叔冷酷地下达杀戮的命令。 八大家将诧异地抬头,看到怒火中烧的九皇叔,八人齐齐低头,连忙应是。血洗城主府,只是第一步! 1026灭口,够资格与本王为敌 1026灭口,够资格与本王为敌 黑骑是九皇叔手底下的王牌铁骑,他们收到任务后自己便会分析任务,制定任务实施方案,完全不需要人指挥,所以九皇叔完全没有赶往邰城指挥战斗的打算. 把邰城交给黑骑,九皇叔放心! 九皇叔领着自己的亲兵,还有山东总督调来的三千老弱病残连夜出城,面对浩浩荡荡的大军,城门口的守卫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九皇叔的亲兵身手利落地从马上跳下来,一把将他们挤开,大刀架在脖子上,威胁道:“开城门!” 九皇叔身着铠甲,坐在高大的战马上,少了一分尊贵之气,多了三分凛然杀气,守城士兵不敢与之对望,只能呆呆地看着九皇叔的人马开城门、出城。 “跶跶跶……”整齐有序的马蹄声响起,听得人心里直发颤,城内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惴惴不安。 九皇叔大张旗鼓地带兵出城,绝不是寻欢作乐,今晚怕是有人要流血了…… 除了山东总督那三千人,其余的人都是骑马而行,九皇叔与亲兵不多时就将这三千人甩得远远得,三千护城军卯足了劲,却连一个尾巴都没看到。 “这下怎么办?”三千护城军呆掉了,他们本就不是什么聪明善战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山东总督挑过来。 就在此时,有人骑马折回:“你们,跟我走。” 三千护城军一看来人身上的战衣和九皇叔亲兵一模一样,当下没有多想,乖乖地跟在这人的后面,那人带他们往哪里走,他们就往哪里走。 事实上,这三千护城军根本不知道九皇叔要去哪里,不过,他们不知情,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卢三少在九皇叔出城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事情不对劲,正好这个时候有属下来报,白天邰城的人到过华园,卢三少当下就明白,小岐山金矿的事曝光了。 “三少,这下怎么办?”私自开采金矿可是死罪,要是被九皇叔抓到这个错,卢家就完了。 卢三少没有做声,只是阴沉着脸,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起身,往里院走去,其他人虽然心急,却没有人敢跟上去,只站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卢三少决策。 卢三少穿过回廊,走过天井,沿着无人的小院往里走,直到来到卢家大宅内一座简陋的小木屋才停下。 “主公。”卢三少站在门口,恭敬地行了个礼,即便里面的人看不到,脸上也是谦卑恭敬。“什么事?”屋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隐约透着一丝不满,大有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你就惨了的架势。 卢三少心中一紧,低眉顺眼道:“主公,小岐山的事被发现了,九皇叔带人出城,此时应该是赶往小岐山。” “他在山东有什么人?不过是几百亲兵罢了。”屋内男人轻蔑道,随即又咳了两声,看样子身体不太好。 “主公,九皇叔身边有五百亲兵,并带走三千护城军。”虽然还不曾正面较量过,卢三少也知道九皇叔这人不好惹。 “五百亲兵?什么时候亲王允许带五百亲兵了?”护城军什么的,屋内的男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卢三少不敢隐瞒,将自己不在时,九皇叔进城的事情说了一遍,将责任推到山东总督头上。“没用的东西,做了这么多年总督,还是学不会拿势。”屋内的男人好像很看不起山东总督,卢三少不敢吱声。 山东总督会这般无能,都是卢家多年打压出来的,要不是这样,卢家哪能轻易地控制山东。 卢三少不敢说这事,只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公,小岐山的事?” “一座金矿罢了,只要还在山东,它就是本王的,现在就让本王的九弟高兴一下好了。”男人嚣张十足,略一停顿,又道:“处理干净,别让人找到证据。” 卢三少慌张得抬头,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属下明白。” 说完,便转身离去。 屋内的男人在卢三少离开后,发出一串低沉的声音,那声音有如地狱来的恶魔。 “九弟,呵呵呵……没想到第一个发现本王在京中势力的人居然是你,第一个找到本王老巢的人也是你,果然,能在那个好杀亲兄弟的皇帝手中活下来,九弟你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九弟,本王很好看你,你可不要死得太早!” …… 卢家能把邰城的人打跑,可见卢家在小岐山那个地方的武力不弱,光凭九皇叔的五百亲兵,想要拿下小岐山,那绝对不可能,九皇叔也不会做这样的牺牲。 不过……卢家不知,九皇叔早有准备,原本是用来陷害卢家的人马,现在看来却是另外派上了用场。 九皇叔带着五百亲兵,绕道去了城外一村庄,在半空中燃起一道信号后,只见从村子各个角落涌出一批穿着民服,拿着大刀的男人,这些人恭敬地给九皇叔行礼。 九皇叔让亲兵下马检查一番后,便下令让这些人跟上:“走。”这批人马可不是什么老弱病残,即使跟着战马跑,也没有掉队的,九皇叔带着这批人,直接堵上了被放倒的三千护城军。 “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上!” 三千老弱病残的护城军,瞬间就换成三千骁勇善战的强兵,只不过,这一来一回,却花了数个时辰,而这数个时辰内,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小岐山金矿上下被灭口。 当九皇叔带着这一只人马,冲上小岐山时,小岐山已被大火包围,看那火势,烧个三天三夜是不成问题的。 风一吹来,就能闻到山上传来的烤肉味,整个小岐山都弥漫着一股阴深与哀凄的气息。 “来晚了!”九皇叔勒住战马,示意众将士停下来。 “王爷?”八大家将之一上前,有些不安地道。 他们失算了!“卢家好大的手笔,壮士断腕,如此魄力,有资格与本王为敌。”九皇叔看着那熊熊大火,战意十足! 卢家这是正式向他宣战了! 1027设局,借邰城之手杀九皇叔 1027设局,借邰城之手杀九皇叔 小岐山的金矿被一场大火给掩盖了,这个时候,别说九皇叔的人冲不进去,就算冲进小岐山,找到了金矿那又如何,卢家绝不会承认私自开采金矿这样的事. 所谓捉奸在床,捉贼拿脏,小岐山除了那些金矿石外,全部被一场大火给烧成了灰烬,九皇叔想要借此事拿下卢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岐山金矿于九皇叔而言,已无太大的利用价值,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熊熊大火,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当然,要九皇叔就这样回城那是不可能的,卢家这个罪魁祸首暂时逃过一劫,九皇叔的怒火总是要发出来的,没有卢家不是还有邰城嘛。为免引起邰城的注意与反弹,要去邰城绝不能带这么多兵马,九皇叔便下令让那三千人马在小岐山外守着,等大火一灭就冲进小岐山,寻找金矿的下落。 找到金矿后,守住,他会让人来开采。 九皇叔很清楚卢家打得什么算盘,想要等他走了之后,再来开采金矿,那是做梦,这金矿他东陵九要了! 留下三千人马和三百亲兵,九皇叔带着八大家将和两百亲兵,一路快马加鞭朝领近的邰城赶去…… 邰城主这个时候应该祈祷,祈祷他们的守卫不要太强,早早被黑骑血洗了,或者救兵早点到,不然,落到九皇叔手上虽然能保住一条命,但面子里子却会丢光,很长一段时间都别想在九州大陆抬头。 只可惜,邰城主不是那么幸运的人,卢三少收到九皇叔派人看守小岐山,朝邰城进攻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去木屋寻问那位神秘的男人。 “留守小岐山,看样子九弟的心很大。”屋内,男人喃喃自语,屋外的卢三少心中焦急,却不敢催促。 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既然九皇叔看中了那金矿,那便留给他好了。让邰城的人行动起来,别让城主府太快被攻破,另外派人把邰城的救兵截住,让九皇叔在邰城好好地泄泄火。” 九皇叔冲冠一怒为红颜,又在卢家手上小吃了一个败仗,满腔怒火与杀气总归是要找人出的,邰城则是最好的选择。 卢三少虽然舍不得牺牲辛苦埋在邰城的人,可他不敢违逆男人的话,连忙称是。 卢家怎么说也是地头蛇,在山东附近经营了许久,把邰城留给九皇叔泄火当然能做到,只不过付出的代价要大一些,一如小岐山金矿的事。卢家看似占了上风,损失却是不可估量的。有卢家暗中相助,邰邵等人倒是多撑了一会儿,虽然他们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灰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可在这个时候帮他们一起抵御黑骑的进攻,那就是朋友。 在黑骑猛烈的炮轰下,邰城的人硬是撑了一天,从破晓打到下午,又到傍晚,城主府外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断肢残臂,至于没有死透的人,则躺在地上直哼哼,黑骑也懒得动手补一刀。 早晚要死的人,何必浪费时间。 有灰衣人相助,邰城的人且战且退,直接退到了城主府内,城主府高墙大门,黑骑猛攻数趟都无法破门而入,随着手中上的震天雷越来越少,黑骑的进攻也缓慢下来,邰城的人这才喘了口气。 “城主,你没事吧?”许清是邰城第一好手,长相彪悍,可此时却是衣衫褴褛,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血噗噗的往外冒,好不狼狈。 邰邵发丝被打散,身上浅色的衣服也染了灰尘和血沫,原本清明的眸子此时满是倦意,瘫坐在椅子上,缓缓摇头,张口欲言,外面突然又是一阵爆炸声响起,将邰邵的话炸了回去。 虽说今天没少听到这声音,邰邵依旧心有余悸,待到爆炸过后,连忙问一侧的诸葛先生:“先生可知这是何物?” “公子爷,如果属下猜得没错,这东西应该就是曾在东陵皇城出现过的震天雷。”诸葛先生眉头紧锁,他虽然没有出去迎战,可也知道外面的情况对邰城多么的不利。 “震天雷?东陵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东陵他是想……”想到那个可能,邰邵的脸惨白如纸。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怎样的敌人。 “诸葛先生,你说外面的人是东陵皇上派来的?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人?”肖扬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九皇叔的样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外面那些人是九皇叔的可能性更高。 诸葛先生摇了摇头:“这些人应该是九皇叔的人马,毕竟我们并没有与东陵为敌。” 他们只是得罪了九皇叔,掳走了九皇叔重视的女子,破坏了那女子的生辰宴。 “为了一个女人就攻打邰城,东陵的九皇叔就不怕吗?”邰邵咬牙切齿道。 只为一个女人,居然做出这种屠城的事,九皇叔这是太嚣张还是有恃无恐? “怕什么?”诸葛先生平静问道,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许清连忙接话:“当然是怕东陵皇上追究,他一个亲王居然拥有如此强悍的私军,要是传到东陵皇上的耳朵里,他也不用活了。” “是,这事一旦传到东陵皇上的耳朵里,一个谋反的罪名逃不掉,可是……你认为今天的事能传到东陵皇上耳朵里去?”诸葛先生冷笑,九皇叔敢做,当然是想好了退路。 “你是说……”邰邵一听,双眼猛得放大,眼中浮出恐惧之情。 诸葛先生点了点头:“如果属下没有猜错,九皇叔应该是想血洗城主府,他没有留活口的打算。” 知情人都死光了,天高皇帝远,邰城的事又怎么可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就算邰城有活口,九皇叔也有办法让他们不敢乱说,至于山东总督? 山东总督看到了什么?山东总督什么都没有看到,山东总督也不会在乎邰城人的死活,再说山东总督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 “居然这么狠?至于嘛,了不起我们不要那金矿还不行嘛。”许清吓得身子一颤,再不复之前的勇猛,见识到黑骑的厉害后,许清相信九皇叔做得到。“现在不是金矿的问题,而是我们动了不该动的人。”邰邵再怎么说也是城主,虽然惊慌,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一脸正色道:“诸葛先生,我们的援兵还要多久能到?” 援兵是邰卲最后的救命稻草。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到了。”诸葛先生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悲凉之气,他这话一出,众人便明白了,他们的援兵被人截住了……邰城危矣! 1028守信,本王又不是没长脑子 1028守信,本王又不是没长脑子 没有援兵,依邰城的武力根本不是黑骑的对手,难道他们就这样等死? 肖扬、许清两人大眼瞪小眼,邰邵身边的护卫一脸悲壮之色,邰邵也是呆呆地不说话,好似绝望了。 诸葛先生看邰城上下这副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公子爷,事情还没有糟到那个地步,公子爷你千万不可放弃,我们手上还有最大的王牌。” “王牌?什么王牌?”以邰邵为主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诸葛先生,那火辣辣的眼神,让诸葛先生暗呼吃不消。 诸葛先生不敢卖关子,直言道:“咳咳,公子爷你忘了,九皇叔就是为了凤轻瑶才大动干戈,可此时凤轻瑶就在我们手中,有凤轻瑶在手,我们邰城上下都不会有事。” 人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用的,只要确定外面的人是九皇叔的兵马,把凤轻瑶推出去,定能让对方投鼠忌器。 “诸葛先生说得对。”邰邵双眼一亮,连忙起身:“快,把凤轻瑶带来。” 打了一天,他们居然忘了手中还有一张这么大的王牌,当然不是他们健忘,实在是黑骑打得太猛了。 黑骑一到邰城就发起猛烈攻击,打得他们晕头转向,连防御反击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空想其他的事。 “是。”邰邵身后的护卫立马来劲了,和许清一道,拔腿就往外跑,可刚跑出去没多久,一行人就折了回来。“怎么了?”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爷,不好了……”许清气喘吁吁,几个护卫则是面色发白。 “发生什么事了?”邰邵和诸葛先生同时急得走出来,许清扶着门柱顺过气后,急忙道:“公子爷,九,九皇叔带人杀过来了,门外那些黑甲骑士像是发了疯一般,拼命地往里冲,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快撑不住了。” “九皇叔带人过来?这么快?不是有消息说,九皇叔带兵去小岐山了吗?”邰邵急得直冒汗。 “想必卢家人壮士断腕,让九皇叔扑了空。”诸葛先生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公子爷,你别急,我们的救兵也该来了。” 诸葛先生都说得这么明白,邰邵怎么可能还想不透,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卢家,居然把我们推给九皇叔,让九皇叔撒气,真当我邰城好欺负嘛。” 事实上,老兄你真相了,邰城确实好欺负。 卢家不仅把邰城推出来给九皇叔消火,还准备借邰城之手灭了九皇叔,当九皇叔带人进入邰城后,卢家阻挡邰城援军的人也收到消息,当即撤退,命援军赶往邰城,准备将九皇叔堵在邰城。 “九弟,三皇兄对你可好?你死在邰城可千万别怪皇兄,谁让你如此多情,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以身犯险。”卢家木屋内,那神秘男子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一枚黑子落下,棋局已定胜负…… 可惜远在邰城的那盘棋,却不由得男子说了算,九皇叔赶到邰城后,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城主府,黑骑远远收到九皇叔的命令,当即后退一步,以示停战。 一千人,除了少量受伤和防御敌军的人,其他人齐刷刷地站稳,朝九皇叔行了个行军:“参见主子。” 此举,无疑是告诉众人,战斗一天一夜依旧神勇无比的黑骑,确实是九皇叔的人马。 “嗯。”九皇叔冷默地应了一声,翻身下马,黑骑立马退开,给九皇叔让出一条路,两百亲卫紧随九皇叔,一路浩浩荡荡,好不威风,邰城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皆呆在原地,不知是打还是不打。 九皇叔一路往城主府走去,在门口停了下来,身后八大家将之一上前,对邰城的士兵道:“去,告诉你们城主,我家主子来了。” 多么嚣张,多么狂妄,你家主子来了,还要我家城主亲迎不成。 邰城的士兵气得想杀人,可面对杀气腾腾的黑骑和不怒自威的九皇叔,邰城的士兵根本不敢反抗,乖乖地对门后的人喊话,哪知刚喊出一个字,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吱呀呀的声音响起,邰城的士兵一个个以为自己听错了,狠狠地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与灰尘,往后看去,只见自家城主在诸葛先生、许清和肖扬三位大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看那笑意飞扬的样子,似乎看不到眼前的惨况。 邰邵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丝毫不见之前的狼狈,风度翩翩地朝九皇叔做了个小揖:“九皇叔大驾光临,邰邵有失远迎,还望九皇叔恕罪。” “邰城主客气,本王不请自来,打扰了。”九皇叔往后挥了下手,黑骑立马后退一步,速度之快让邰邵诧异,反应过来后,便笑了出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九皇叔,请。” 九皇叔这一退便是表示,今天这事还有得谈,九皇叔不打算对邰城赶尽杀绝。 事实上,九皇叔屠了城主府可以,可要屠了邰城,凭这一千多人却是不够瞧的,邰城的援兵也快到了,九皇叔没打算与邰城数十万大军对上。 对付邰城,早晚有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城主府本王就不去了,本王的来意邰城主想必知道,小岐山的金矿本王已收了回来,邰城主什么时候有空便去收。”九皇叔这是提醒邰邵,他今天来此是为了屡行和邰邵的约定,用小岐山金矿换凤轻瑶。 “王爷果然是守信之人。”邰邵笑着说出这话,心里却气得差点吐血。 东陵九,你他娘的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在我邰城杀了上千人,你居然轻飘飘地说按约而来,有你这么履行约定的嘛。 九皇叔无视邰邵难看的面容,冷淡地道:“本王说到做到,小岐山金矿本王已经奉上,邰城主是不是要把人交出来了?” 卢家人想看他和邰城斗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简直是做梦!这世间谁也不比谁笨,他东陵九又不是没长脑子,黑骑久攻不下,邰城的援军迟迟不到,他要还看不明白这里面有问题,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就算卢家没有暗中动手脚,他也不会拿黑骑冒险,用一千人对邰城的大军,他还没有自大到那个地步…… 邰城的援军? 哼,希望你们能在本王离开邰城前赶到! 1029混蛋,你怎么才来 1029混蛋,你怎么才来 九皇叔这话是说,只要邰邵把人放了,他就不准备再打了.邰城节节败退,援兵迟迟未到,邰邵怕九皇叔真的杀人灭口,他也不想打,听到九皇叔这话,哪里会说不. 两人一拍即合,事情就在城主府门口谈妥,那融洽、友好的样子,好似刚刚打得你死我活的不是他们的人一般…… “九皇叔请稍侯,我这就让人把凤姑娘请过来。”邰邵客气地道,同时朝许清和肖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凤轻瑶找来,收拾好。 许清和肖扬就算再没有眼色,此时也明白邰邵的意思,可不想两人一动,就被九皇叔的八大家将拦住了去路。“九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邰邵面色一变,对九皇叔此举很是不满。 要不是形势没人强,堂堂邰城城主怎么会让人打上门来,还要低声讨好,邰邵自认自己够退步了,他只是抓了九皇叔一个女人而已,却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没什么意思,邰城主直接带本王去就好,免得一来一回浪费时间,邰城主也不想本王的人马一直呆在这里吧?” 这是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饶是邰邵气度再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变脸了。 九皇叔什么的实在太过分了。 “公子爷,大局为重。”诸葛先生见状,忙轻声提醒,九皇叔冷冷地扫了诸葛先生一眼,诸葛先生连忙低下头。 邰邵扯了扯僵硬的脸皮,皮笑肉不笑道:“九皇叔,凤姑娘所在的地方是我邰城的机密之处,不方便带九皇叔前往。” “无妨,本王见过后,邰城主换一个机密之处便可。”九皇叔完全无视邰邵的拒绝,打定主意非要亲自前去不可。 他要看看,邰邵到底把他的轻瑶关在什么地方,日后也好照办不是…… “九皇叔,你不要欺人太甚。”邰邵咬牙切齿道,一脸张尽乎扭曲。 九皇叔冷冷一笑,凉薄的眸子与邰邵相对:“邰城主,你毁本王宴会,掳走本王的女人,拿本王当枪使,到底是谁欺人太甚?邰城主,本王不介意在邰城长住。” 欺人太甚是嘛,那他就欺到底,如果东陵的九皇叔在邰城长住,那邰城还叫不叫邰城,就需要仔细思量了。 “哗啦……”九皇叔的话一落下,黑骑就往前一步,只是一步,可带来的气势与威压,却让邰城的士兵尽皆腿软…… 邰城的士兵表示,不是我军太弱,而是敌军太强。 比无耻,比威胁,邰邵都不是九皇叔的对手,他不得不妥协,不情愿地点头:“九皇叔心急,邰某便亲自领九皇叔前去好了。” 邰邵第一次后悔,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就随便把凤轻瑶丢房间好了,好好地关什么密洞,要是九皇叔看到凤轻瑶在密洞的惨境,忍不住发疯,那就惨了…… 好吧,邰邵最后悔的还是把凤轻瑶掳来了,不过一个女人,却害得邰城死伤惨重,实在是不划算,不划算。 邰邵后悔无比,他无比希望前往密洞的路能长一点,这样他就能多出一些时间想对策,好将九皇叔糊弄过去,可偏偏……那段路再长也有限,而这一路上,邰邵都没有想出好对策,当然他也没有发现诸葛先生不见了,等到他发现时,人已到密洞的入口处,邰邵正准备开启密洞,诸葛先生突然又出现了。 “公子爷,凤姑娘不是在听音小筑嘛,你怎么把九皇叔带到这里来了?”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说邰邵把九皇叔带到陷阱来,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个意思,九皇叔身后的八大家将齐齐变脸,刷的一下就拔刀上前,却被九皇叔挡住,九皇叔冷冷地看着邰邵,要邰邵给个解释。 邰邵错愕片刻,看到诸葛先生朝他使眼色,立马就想明白了,连忙笑道:“误会,误会,九皇叔,这只是一场误会,刚刚邰某一时闪神,还望九皇叔不要在意。” 邰邵回头狠狠地瞪了许清和肖扬一眼:“你们两个怎么一回事,我走错了路,你们也不会提醒一下嘛。” 这是把责任推到下人头上。许清和肖扬苦着一张脸,被骂得不敢抬头,他们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凤轻瑶不是被关在密洞里嘛,怎么成了听音小筑? “无妨,邰城主带路吧。”九皇叔摆了摆手,好似不知道邰邵主仆四人之间的猫腻一般。 邰邵这一次没有拖延,飞快地把九皇叔一行人带到听音小筑:“九皇叔,凤姑娘就在正房,请九皇叔放心,我邰城的人绝没有亏待凤姑娘。” “邰城主的好意,本王记下了。”九皇叔特意咬住“好意”二字,邰邵有些心虚,可此时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笑笑,当作听不出来。 九皇叔身后的八大家将上前,准备进去找凤轻瑶,九皇叔却不让他们动,八大家将急了,无视邰邵等人会不会生气,直言道:“王爷,以防有诈。” 刚刚邰邵“带错路”的事还在眼前,也不怪八大家将如此在意。“本王相信邰城主。”九皇叔深深地看了邰邵一眼,那一眼好似在说,你所做的事,本王通通知晓,再掩盖也无用。 邰邵虽然知道,他把凤轻瑶关在密洞的事,九皇叔早晚会知晓,可只要今天把九皇叔打发走了,他就不怕了。 看着九皇叔高大稳重的身影,邰邵略略低头,掩去眼中的杀意,暗暗握拳,暗中发誓:今天这羞辱,他邰邵记下了,他一定会吸取今天的教训,在城内屯兵,到时候九皇叔再来,他就让九皇叔有来无回。 时间匆忙,诸葛先生也没法做太多的安排,只来得及让人把凤轻瑶从密洞带出来,根本没功夫替她收拾。 九皇叔走进来时,便看到一脸苍白的凤轻瑶,像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凤轻瑶长发散乱,打成结,上面还粘着血块,衣服上也沾了血,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其中还伴着腐朽的泥土味。 心,疼得厉害,他知道凤轻瑶这两天过得不好,却没想到邰城人竟会如此对她,真把她当阶下囚对待。 “轻瑶,对不起,本王来晚了,让你受苦了。”九皇叔弯下腰,不顾凤轻瑶身上的脏污,将凤轻瑶抱了起来。 凤轻瑶一直在装晕,当她发现密洞被人打开后,就假装晕了过去,然后一路被人抬到这个地方,本想趁机逃跑,没想到……九皇叔来了。 本不想这么快理九皇叔,可被九皇叔抱起的那一刻,听到九皇叔话中的担心与害怕,凤轻瑶终于忍不住了,睁开双眼,眼泪哗啦一下就往下掉。 “混蛋,你怎么才来,你怎么这么晚,我差一点就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1030援兵,打不过就求和 1030援兵,打不过就求和 纵使有千言万语要说,九皇叔和凤轻瑶也知道此时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九皇叔轻轻地握住凤轻瑶的手,以示安慰. 凤轻瑶张嘴就在九皇叔身上咬了一口,这才觉得消了气,乖乖地窝在九皇叔的怀里,任九皇叔抱她出去。 这个仇,她凤轻瑶记下了,今天离开了邰城,总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九皇叔也是这个打算,报仇这种事永远不嫌晚。 九皇叔抱着凤轻瑶出来后,并没有对邰邵恶言相向,反倒语气平静地道:“邰城主,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本王告辞了。” 语毕,也不需要邰邵领着,自己抱着凤轻瑶就离开了听音小筑,八大家将见九皇叔没事,冷冷地剜了邰邵一眼,闷不吭声地跟着走。 “诸葛先生,九皇叔这是什么意思?”邰邵在九皇叔走后,才反应过来。 诸葛先生叹了口气:“想必是凤姑娘没事。公子爷,看来我们与九皇叔之间的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公子爷要是不想惹上九皇叔这个敌人,不如把小岐山金矿送给九皇叔,以示赔礼。” “不行,那怎么行,难对不可以。”邰邵还没有说话,许清那个大老粗就先反对了:“我们花了那么多心思,把那什么凤轻瑶劫来, 就是为了金矿,现在眼瞧着金矿到手,怎么可以送出去。” “公子爷,属下认为诸葛先生的话有道理,九皇叔这人太难缠了,牺牲一个金矿能平息九皇叔的怒火,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肖扬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想到,自己被九皇叔一个眼神吓得坐在地上的事情,悄悄地打了个冷颤。“怕就怕小岐山的金矿我们本身就拿不到。”邰邵这个时候倒是看明白了,九皇叔口口声声说是为履行约定而来,可却没有给他一样能证明,他是小岐山金矿主人的文书。 让他带兵去接收小岐山的金矿?他带人去了,怕是有去无回吧。 “公子爷,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做好看一些,反正那金矿也落不到我们手上。”诸葛先生又一次劝说,这一次许清没有反驳,邰邵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点头。 算来算去,牺牲这么多人命,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邰邵几人倍受打击,而很快,更受打击的事情来了。 九皇叔走后不到两刻钟,探子便来报:“城主,援兵到了!” 三万救兵姗姗来迟,此时正在邰城外面,只等邰邵一声令下,便会冲进来,可城内……“快,去探,九皇叔现在到哪了?”邰邵先是一滞,回过神后便大声吼道。 “他娘的,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九皇叔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怎么就不早一点呢,早一点我们便能叫那九皇叔有来无回,看他还怎么嚣张。” 许清本就是一个好战份子,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戾气,九皇叔来后虽然没打,也没说几句话,却把邰城人压得死死的,让邰城面子、里子都丢光了,邰城上下没哪个不想把九皇叔给打趴下的…… 来人又报:“走,走了……九皇叔走了,并且没有与大军遇上。” 从邰城到山东的路不止一条,按理说九皇叔应该会原路返回,毕竟凤轻瑶身上有伤,挑近路对她也有利,可偏偏没有…… “报……”此时,又一个传信兵进来:“城主,九皇叔一行朝密林方向走了。”虽说九皇叔带人走了,可邰邵还是担心九皇叔会折回,所以派人悄悄跟着,只有确定九皇叔走远了,邰城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什么?”邰邵睁大眼睛,气急败坏道:“难道九皇叔早就算到援兵的事?又或者我邰城的援兵就是被他截住的?” “公子爷,截住我们援兵的人定然不是九皇叔。”诸葛先生算是这里唯一一个冷静的人,他从来就不相信,小小一个邰城能困得住九皇叔。 “不是?那会是谁?”经过今天的事,邰邵是越发的信任诸葛先生了,诸葛先生也不藏私,立即道:“公子爷,九皇叔虽然权势滔天,可这里毕竟是邰城,是山东附近。九皇叔今天派来邰城的人怕是他所有的兵马,他根本无法再调动人马截住我们的人,在山东有这样能力,又与我邰城有仇的人不多。” 想要拦住三万大军的脚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还有今天突然冒出来帮他们的人,这些人想必也是不怀好意。这一点诸葛先生没有说,可他相信邰邵已经想到了。 邰邵收拢目光,略一思索便破口大骂道:“卢家,山东卢家,一定是卢家,好一个卢家,你们居然祸水东引,好好好,我邰城和你们卢家誓不两立。” 在诸葛先生或明或暗的提示下,邰邵对卢家恨之入骨,认为全是卢家,邰城才会遭遇今天的祸事,要不是卢家和他抢金矿,他又怎么会打凤轻瑶的主意,又怎么会引来九皇叔这个煞星? 人总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邰邵理直气壮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卢家头上,对卢家的恨意甚至超过了九皇叔。而这一切,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之中。 经此一事,诸葛先生绝对会成为邰城第一谋士,有邰邵对他的信任,他在邰城做事会方便许多。 九皇叔在黑骑的保护下,没有选择最近的官道,而是选择复杂难走的密林,趁着夜色入了那密林,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一来,不仅避开了邰城的大军,还让监视他的卢家探子失去了目标,消息传回卢家时,卢三少摔碎一套上好的瓷器,转身便去向木屋里的男子请罪。 “属下有负主公厚望,请主公责罚。”在外面风光无限的卢三少,此时正谦卑地跪在木屋前,等待里面的男人发落。 木屋里的男子没有作声,足足一刻钟后才道:“起来,派人跟进密林,必要的时候放火烧了,如果他活着出来,让你父亲登门请罪。” 打不过,便求和。 这招虽然无耻了一点,但却相当好用,卢三少很快就理解了男人的意图,当下便做两手安排,一是下令让死士冲入密林追杀九皇叔,另一则是去找他父亲,做好请罪的准备…… 1031报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1031报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跶跶跶……” 官道上,两个衣着普通的男子,正策马奔驰,马蹄飞扬,溅起一阵尘土,偶有路人吃了灰,也不敢阻拦。胆子小些的连忙避开,毕竟这年头能买得起马的人非富即贵,胆子大的也只是在那马走远后,才敢骂上两句。 待近看就会发现,这两个衣着普通,一大早就赶路的男子,正是邰城和卢家上天入地也要找到的九皇叔与凤轻瑶。 事实上,九皇叔和凤轻瑶前不久还与邰城大军擦肩而过,当时大军正忙着前往密林寻找九皇叔的下落,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两人。毕竟谁也不会相信,这两个衣着普通,风尘仆仆的赶路人,就是把邰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九皇叔和凤轻瑶。 别说那些援军了,就是邰邵遇到这两人,不仔细看的话,也不会认出他们,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凤轻瑶在密洞关了两天,没吃没喝,又有伤在身,就算没死也只剩下半条命,哪可能骑马赶路,可偏偏……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发生。 邰邵和卢家的兵马迫不及待,天一亮就冲入密林,想要斩杀九皇叔与凤轻瑶,却不知他们二人已经跑出了邰城的势力范围。 九皇叔见前面有一空地,便朝凤轻瑶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停下来休息片刻。 凤轻瑶也不娇情,不管怎么说她身上都带伤,跑了一个时辰,她已经很勉强了,下马时脚步一个不稳,要不是九皇叔上前抱住她,怕是会栽倒在地。 “怎么虚弱成这样?”九皇叔眉头皱紧,再皱…… 凤轻瑶顺势靠在九皇叔身上,微微喘气道:“你试试两天精神紧绷,又不吃不喝会怎样。” 虽然休息了一个晚上,可毕竟失血过多,身上又带着伤,凤轻瑶不是装的,她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怎么一回事?”九皇叔的语调骤然变得冰寒无比。 他以为邰城只是不给凤轻瑶处理伤口,没想到还不让她吃喝,邰城是把凤轻瑶当人质,还是当阶下囚? 察觉到九皇叔的杀意,凤轻瑶反倒不愿意多说,笑道:“吓你的。我要是真的两天没吃东西,我还能站在这里?邰城的人没有虐待我,只是对我不管不问罢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嘛,至于邰城?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他们算。” 从邰城出来后,九皇叔就带着黑骑冲入密林,与八大将军商量、布置接下来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等他空下来天已大亮,见凤轻瑶虽然狼狈,但精神还不错,也就没有详细问凤轻瑶在邰城的事。 之后,凤轻瑶也没说,他们赶路要紧,就算知道凤轻瑶在邰城吃了大苦头,也没有再杀回去的道理。 至于现在吗? 凤轻瑶觉得说了,也是徒惹九皇叔愤怒,何必呢,横竖人不死债不烂,她也不是什么柔弱善良的娇花,她虽然没有见过邰城主,但不影响她把账往邰城主身上算。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没有说实话,可见凤轻瑶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也不再追问,只是怎么也不肯让凤轻瑶单独骑马,执意将凤轻瑶抱在怀里,两人一骑,这样虽然慢了一些,但对凤轻瑶好。 凤轻瑶没有拒绝,在那密洞里神经绷紧,再加上刚刚跑了一段路,她也确实累了,上马没有多久,就窝在九皇叔的怀里睡着了。 九皇叔看凤轻瑶累成这样,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将人抱得更紧,速度也稍稍放缓,这原本没有什么,可是九皇叔忘了,他们此时的打扮……两个男子,光天化日的抱在一起,那举止、那眼神,啧啧啧,让人不想想歪也不行,而第一个想歪的就是左岸! 男男什么的,最……有爱了! 在九皇叔与凤轻瑶悄悄赶回山东时,卢家与邰城的人马一前一后进入密林,九皇叔选择密林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密林树木茂盛,地上积着厚厚的腐叶,踩在上面悄无声息不说,也容易清理痕迹。 卢家和邰城的人入了密林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迷路了,双方人马相撞,还来不及动手,林中突然涌起一阵黑雾,这个时候他们就算再笨也明白了。他们中计了! 可惜此时才明白已经晚了,黑雾中突然涌出来一批杀手,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一把大刀,见人就砍,根本不分敌我,很快的,不管是卢家人还是邰城人都陷入这混战。 “敢伤老子,给我杀!” “不可恋战,冲出去,冲出去再说!” “王二你砍错了,我是二狗子,你身后,快,快,你身后……。” “将军,是属下,是属下。” “保护将军,快保护将军。” “怎么是你?我杀错人了……” …… 黑雾阻隔了光线,密林中的人也不知自己身边的是敌是友,在这样的情况下,误杀是正常的事,而制造这一起事端的黑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他们除了冲出来杀几个人制造混乱外,便趁乱跑出战斗圈,悄无声息地离去,留下邰城与卢家的人互相厮杀…… 想要阴九皇叔,不管是卢家还是邰城都还差了那么一点,九皇叔在山东的兵马不多,又怎么会与之正面对上。 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能成功就是好计谋。 密林中,邰城的人与卢家的人打得惨烈,虽说邰城人后来知道自己找错了目标,可一发现对方是卢家人,下手就更狠了、也更加得残暴。 相比起来,邰城人更恨卢家人,卢家人撞到刀口上,他们要不把卢家人杀尽,无法泄心头之恨。 卢家木屋的主公怎么也想不到,他推邰城出来给九皇叔泄恨,九皇叔转手就把卢家丢给邰城泄恨,这报复之快,让人心里发寒……九皇叔带着凤轻瑶放缓速度没多久又加速了,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他们在外久呆,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万一对上一支军队,可够他们吃一壶的。 两人一路七赶八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山东,守城的人看到九皇叔与凤轻瑶这番打扮,眼睛都看直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般高贵威严的九皇叔,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面,而卢三少知道九皇叔与凤轻瑶乔装打扮,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平安回城,气得险些吐血。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就错过了呢? 1032请罪,下跪有用要律法何用 1032请罪,下跪有用要律法何用 可惜,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卢三少就算再后悔,九皇叔也不会再带着凤轻瑶,去外面跑一圈让人追杀. 卢三少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整了整衣衫,回到内院去请卢家当家家主,准备去华园请罪,不想九皇叔快他一步,在卢家众人还未出门前,就给卢家送上一份大礼,一份让卢家上下寝食难安的大礼! 凤轻瑶生辰宴上发生的事,九皇叔当天晚上就查清了,只不过在九皇叔看来,惩治幕后凶手什么的,都比不上营救凤轻瑶重要,只要凤轻瑶平安无事,他有的是时间和那些人算账。 杀手联盟什么的,九皇叔让人把当天行刺凤轻瑶的杀手全部活剐了,留一口气,连同他们的皮,一起丢到杀手联盟接生意的地方。 要杀凤轻瑶可以,最好有那个自信别落到他手里,这些人就是下场。 九皇叔此举虽然血腥了一些,暴力了一些,让杀手联盟的人很愤怒,认为他们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可也确实震慑住不少人,让一些想打凤轻瑶主意的杀手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几十万两黄金确实很诱人,可前提是你有命享受,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接普通案子吧,至少不用担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这种想法的杀手并不少,毕竟杀手联盟只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各大杀手从来没有连成一气过,就算有个别心高气傲的杀手,想要挑战那个排行榜第一悬赏,短时间内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皇后娘娘什么的……这倒是有点麻烦了,九皇叔毕竟不在京城,再加上户部一案,他短时间内,不想再搅乱东陵的朝政,只好暂时放皇后一码,不过这笔账秋后还是要算的。当天出手的人有四拨,邰城先教训了一下,这样就只剩下卢家。而作为挑起事端的卢家,九皇叔怎么可能会放过,一到华园就让人把他早就准备好的厚礼送了过去。 这份厚礼不是别的,正是当日对凤轻瑶动手的那两个丫鬟的尸骨,这两个丫鬟是卢家埋在华园的人。 把这两人的尸体送到卢家,是告诉卢家这事他已经知道了,他不会善罢甘休,同时也是告诉山东众人,卢家在凤轻瑶生辰宴上做的事。 两个丫鬟的尸骨送出去没有多久,陈家家主就携全家老小来到华园,他们没有求见九皇叔,只是跪在华园门口,向九皇叔请罪。 上至八十岁的老姆,下至不满周岁的孩童,一共六十五人,齐齐跪在华园外面,一脸谦卑…… 凤轻瑶的生辰宴出事,最不安的就是陈家人,因为华园上下的奴仆都是陈家安排的,那两个对凤轻瑶行凶的丫鬟,也是陈家的奴仆,这段时间陈家上下都不好过,就怕九皇叔迁怒,可他们又不敢上门,只能战战兢兢等着,看九皇叔要如何处治他们。 “大礼”过后,陈家主狠狠地松了口气,当下就带着全家老小前来请罪。 “陈家人果然聪明。”九皇叔听到这消息,没有半丝惊讶,反倒是躺在床上的凤轻瑶很不解:“你不是把尸体送到卢家嘛,陈家来请什么罪?” “用人不查,难道本王就不该治他的罪吗?”要不是那两个丫鬟,凤轻瑶也不会被邰城人掳走,更不会受这个苦。 “你这是迁怒,咱们就事论事,这事确实和陈家无关。”凤轻瑶倒是对陈家主颇有好感,擅钻营,有眼色,又够坚定,这样的人物让人佩服,生在乱世绝对是枭雄。 “皇家人最擅长的便是迁怒,不然怎么会有诛九罪的处罚,不过看在他们识时务的份上,本王就饶他们一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凤轻瑶开口了,不然九皇叔也不会放过陈家。 山东陈家,于他而言没有多大的用处。 “九皇叔英明。”凤轻瑶故作谄媚道。 “本王不英明,本王要是英明,就不会被一个卢家算计,本王今天倒要看看,卢家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人物。”九皇叔微眯着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凤轻瑶先是不解,随即就想明白了,双眼一亮:“原来你把那两个丫鬟的尸体送回卢家,是逼卢家的掌权人出面,不过……陈家人也很聪明,居然能揣摩到你的想法,陈家举家请罪,卢家作为被你斥责的对象,如果要来请罪,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比陈家差,至少也得举家跪在华园外。” “嗯,陈家主此举倒是合了本王的心意,本王在山东这么久,至今还未见到卢家真正的掌权人,卢家人行事实在不像一般的士族商家,本王对卢家掌权人很好奇。”九皇叔原本只想借那两个丫鬟的尸体逼卢家主事者出面,没想到陈家弄出这么一出,不得不说……陈家主是个妙人,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卢家行事确实谨慎狠辣,丝毫不比睿王他们差,甚至更狠,不过卢家真会和陈家一样,举家跪在华园外向你请罪吗?”凤轻瑶很怀疑。 一个敢和当朝亲王扛上的家族,绝对是个高傲的主,这样的人会轻易低头,做出这种丢脸的事吗? “忍人所不能忍,则能为人所不能为。卢家图谋不小,而成大事者,必为善隐忍者,如果卢家不来请罪,本王倒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味凶狠的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见凶无用,便隐忍退让的人。 通过小岐山金矿和邰城的事,九皇叔相信卢家是后者,只要给卢家机会,卢家还会跳起来咬他一口。 “这么说来,我倒是很期待卢家人来请罪了。”凤轻瑶微微勾唇,艳丽的容颜闪过一道魅光。 “很快……”九皇叔刚开口,下人就在门外禀报:“王爷,卢家家主携卢家上下,跪在外面向王爷请罪。” “来得真快。” “看样子卢家早有准备。” 九皇叔与凤轻瑶一前一后说道,随即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同时闪说着高深莫测的光芒。 九皇叔眼睑轻眨,收敛心神,站起来道:“走,陪本王一同去见见那卢家人,他们伤了你,跪在你脚下请罪那也是应该的。” “请罪?”凤轻瑶嘲讽道:“如果下跪有用,那要律法何用?不过卢家人既然爱跪,那就去看看吧……”卢家隐忍至斯,她倒要看看卢家的掌权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倒要看看那间接害死她父亲的卢家家主到底是何等风采…… 1033流产,往九皇叔身上泼脏水 1033流产,往九皇叔身上泼脏水 凤轻瑶一身华服,站在九皇叔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卢家众人,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的笑. 看到害死自己父亲的幕后凶手,跪在自己脚下是什么感觉? 同情?怜悯? 凤轻瑶从来没有这种圣母的胸怀,更不会虚伪地因为敌人可怜就想放过对方…… 她永远忘不掉,棺木中她父亲支离破碎的尸体,忘不掉是谁害的她父亲死后还要背负骂名,更忘不掉是谁害得她父亲死了几十年也无法下葬。 皇上,卢家!她都记在心里,一笔一笔记在心里。 凤轻瑶冷冷地站在台阶之下,看着跪在脚下的卢家老少,平静的眸子闪烁着妖艳的光芒。 她从不是什么良善的人,看到仇人匍匐在地,她半点也不同情,她只会高兴、兴奋,想要让对方尝到同样的痛苦。 “满意了?”九皇叔看凤轻瑶露出笑容,问道。 “满意?不……这怎么够,比起他们所做的,这远远不够。”凤轻瑶声音冰寒彻骨,九皇叔很少见凤轻瑶这般,甚至她对皇后和睿王都没有这么深的恨意。 九皇叔知道,凤轻瑶把凤将军和凤夫人看得很重,九皇叔郑重地许诺:“放心,本王不会放过他们。” “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凤轻瑶可没有忘记华园刺杀的戏码,对待想要她命的人,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凤轻瑶扫了一眼跪在台阶下的众人,问道:“哪位是卢家主?” “草民卢安,见过九皇叔,千岁千岁千千岁,凤姑娘万福。”一年约五十的老者,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一步,朝九皇叔和凤轻瑶重重一磕,即便隔了几十步的台阶,凤轻瑶都能听到那磕头的声音。 真舍得下本钱! “就是你安排侍女,意图刺杀九皇叔?”凤轻瑶突然伸手指向卢安,一副刁蛮的样子,九皇叔站在一边,唇角带笑,摆明了纵容。 “凤姑娘冤枉呀,九皇叔是天潢贵胄,就是给草民一千个胆子,草民也不敢刺杀九皇叔,请九皇叔、凤姑娘明查,还草民一个公道。” “咚咚咚……”卢安磕个不停,凤轻瑶怕他再磕下去会死在这里,出声打断:“好了,别磕了。” “谢凤姑娘,谢凤姑娘开恩。草民就知道凤姑娘是个好人,不会冤枉草民,凤姑娘果然是仙女转世,高贵善良,定不会因为不喜欢卢家,便说我们是刺客。” 卢安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指向九皇叔,华园外有不少人在看热闹,听到卢家主的话,一个个偷偷地看向九皇叔,似乎在说九皇叔以权压人。 还真是会顺竿爬,凤轻瑶冷笑:“冤枉?卢家主,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冤枉的,那你们卢家上下跪在这里干吗?怎么?你们不是自知有罪,来请罪的吗?” 果然不能对卢家人报太高的希望,这卢家人哪是来请罪的,分明是来往九皇叔身上泼脏水的。 “回凤姑娘的话,草民确实是来请罪的,惊扰九皇叔和凤姑娘是我卢家的不是。恳请九皇叔、凤姑娘高抬贵手,放卢家一马,我卢家世代居住在山东,历**督大人可以作证,我卢家绝无不臣之心,绝不敢有刺杀九皇叔的心思,恳请九皇叔和凤姑娘明察秋毫。” 卢家主一脸的血,再配上他那唱作俱佳的表演,确实是像官欺民,再说这年头百姓对官员大多没有好感,看到这一幕,大家不约而同地站到卢家那边,看向九皇叔和凤轻瑶的眼神充满恶意。 把自己定位在弱势,用民意来造势,卢家好算计。 凤轻瑶不理会卢家,转而问陈家人:“陈家主,你们呢?和卢家一样来喊冤的吗?” “回凤姑娘的话,草民要喊冤定会去衙门,草民来华园是请罪的,小人失查,致使刺客入园,恳请九皇叔、凤姑娘责罚。”陈家主相当爽快地认罪,同时把卢家拉下水,在卢家人来时,他就知道陈家不会有事了。“陈家主说得好,要喊冤就应该去衙门。卢家主你听明白了吗?”凤轻瑶厉声呵斥,卢家主全身一颤,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喊着:“九皇叔恕罪,九皇叔恕罪,草民不敢。” 一个高傲无礼的外来客,一个备受欺凌的本地人,在场的人当然是指责凤轻瑶的不是了,可惜凤轻瑶压根不将山东百姓的愤怒放在眼里。 凤轻瑶突然跪在九皇叔身边,道:“九皇叔,卢家意图行刺亲王,此时又聚众跪在外面,示图要挟王爷,恳请九皇叔重重发落,以儆效尤。” “冤枉呀,冤枉呀,凤姑娘,就是给卢家一千个胆子,卢家也不敢呀。”卢家老少顿时哭喊起来,乱成一片,九皇叔冷声呵斥:“闭嘴。” 声音不大,效果却很大,全场马上静悄悄的,百姓和卢家人都看向九皇叔,一脸忐忑…… 九皇叔示意凤轻瑶起来后,并没有质问卢家人,而是对身后的护卫道:“去,请山东总督,让他派人把这些人收监,有没有罪自有官府定论。” “是。”护卫立马离去,陈家的少爷小姐虽然害怕,可看到陈家主笔直地跪在前面,却没有人敢吱声,卢家这里的情况就没有那么好了。 九皇叔一说要拿下这些人,卢家主就吓得慌了,趴在地上,痛哭大喊:“九皇叔,草民冤枉呀,草民冤枉。九皇叔,你不能因为小人没有参加凤姑娘的生辰宴,就迁怒草民、说草民刺杀您呀,九皇叔,草民好冤呀。” 卢家这是在抹黑九皇叔,可惜他们走错棋了,九皇叔根本不在意,任卢家人在底下嚎叫,等到他们嚎得差不多了,九皇叔才冷冷道:“冤枉?冤不冤枉自有官府认定,本王相信山东总督定会查明此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九皇叔,求求你开开恩,放过草民一家吧,草民实在不知犯了什么错,才会让王爷将刺客的尸体送到卢家,草民实在惶恐,恳请九皇叔高抬贵手,放我卢家一马,卢家愿将全部家产奉上,以示忠诚。”卢三少上前,跪在卢家主身边,他这一嗓子,便是告诉众人,九皇叔处处为难卢家,是为了抢夺卢家的家产。 好阴险。不过她喜欢。 凤轻瑶盈盈而立,静看九皇叔欺压“良”民。 不负凤轻瑶所望,面对卢三少的指责,九皇叔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冷笑一声道:“小小一个卢家也敢要挟、抹黑本王,很好,本王定要让山东总督好好审一审,倒底是谁在给你们卢家撑腰,连本王也不放在眼里。” “啊……救命呀,救命呀。”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怀六甲的孕妇跪在卢家人中间,跌坐在地,捧着肚子大喊。 “救命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妇人身下已是一滩血迹,可声音却是不弱:“凤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凤轻瑶一怔,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医生的本能让她往前冲去,却被九皇叔按住:“别管,你一上前,那妇人和孩子只会死得更快。” “我……知道了。”凤轻瑶脚步一顿,退了回来,九皇叔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与你无关,那是卢家人的决定。” “凤姑娘,草民知道你医术高超,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大嫂和那未出世的侄子。”卢三少看凤轻瑶不为所动,突然站了起来,朝凤轻瑶和九皇叔冲来,却被护卫拦住了。 卢三少拼命挣扎,一边往前冲,一边大喊:“凤姑娘,求求你,你大人有大谅,纵使你对我卢家不满,可孩子是无辜的,凤姑娘,草民求你了,你就发发慈悲吧。” “是呀,凤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那未出世的曾孙。”不止卢三少,一直隐在人群里的卢老太夫人这个时候也出马了。“卢老夫人。” “啊,真是老夫人。” …… 满头白发的卢老夫人,在山东名声很好,时不时地施粥送药,很得当地的百姓敬爱,见卢老夫人凄惨地跪在地上,那些围观的百姓也动容了,一个个跟着跪下,不管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都跟着大喊:“凤姑娘你医术高超,你就救救少夫人吧,凤姑娘你行行好吧。” 民意……被利用到极致。 九皇叔与凤轻瑶衣着华贵,高高地站在台阶上,台阶下面则是备受压迫,凄惨至极的卢家人,看到这样的情境,不管是谁,心里都会倒向卢家。 “布这局的人,很聪明,也很愚蠢。”九皇叔冷眼相看,眸中闪着寒光。 他是在乎名声,可同样也不在乎名声,想要靠这些民意逼他妥协,卢家的算盘打错了。 “来人,把这些聚众闹事的人通通给本王拿下,违令者杀无赦。”九皇叔的话冷酷至极,落下,全场皆静,似不敢相信一般,而下一秒就见卢老夫人突然站起身来,大哭大喊:“天呀,我卢家到底造了什么孽,这世间还有天理嘛,老天爷呀,老天爷呀,我卢家到底犯了什么错,老天爷要如此惩罚我卢家,如果我卢家有错,你要罚就罚我这个老婆子,放过我那未出世的曾孙吧。” 说话间,老夫人以超出她这个年龄该有的速度和矫健,朝台阶撞去…… 那速度,那角度,绝对是一心求死! 1034入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034入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拦住她!” “快,拦住她!” “不能让她死了。” 凤轻瑶一盯注意着卢家的动向,老夫人一动,她就发现了老夫人的意图。 这个时候卢家老夫人可不能死,那什么少夫人流产,可以说是她自己的原因,可要活活逼死卢家老夫人,哪怕是九皇叔也要受罚。 “卢家人果然舍得下本钱。”九皇叔第一个反应过来,反手就将身侧的护卫丢了过去,那护卫也是身经百战的主,在飞出去的那一刻,就知道出了什么事,顺着九皇叔的力度直直落在台阶下,然后往下滚……“嘭”的一声,正好与卢家老夫人撞成一团。 “啊。”卢家老夫人跌坐在地,大叫一声,发现自己没死成,立马又往前冲。 她今天,一定要死在九皇叔的面前,让山东百姓看一看,皇子皇孙是如何欺压百姓,如何逼死她这个无辜的老妇人。 “祖母,不要……”卢三少见状,瞳孔猛得放大,奋力挣开护卫,朝卢老夫人扑去,在外人看来那是救祖母心切,可九皇叔与凤轻瑶却看得明白,这个卢三少是要助卢老夫人一臂之力,让她再撞一次。 卢家人够狠,九皇叔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厉声道:“拿下他。” 九皇叔的护卫不是吃素的,卢老夫人一撞未成功便失了先机,想要再寻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护卫如同猛虎一般扑上前去,将卢老夫人和卢三人押在地上。卢三少哼哼哈哈地挣扎,卢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当场就晕了过去,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得知卢老夫人没事,九皇叔当场就沉下脸:“你们卢家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以死要挟本王。以下犯上,你们该当何罪? 九皇叔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卢家的招数太阴险了,今天卢老夫人要是撞死在这里,他百口莫辩,到时候就算皇上能放过他,那些言官也不能。 最主要的是,他便不能再对卢家出手,因为道义上站不住了。 “嗯嗯嗯……”卢家主和卢三少都被侍卫堵上了嘴,其他人也一一按倒在地,剩下的女眷除了会哭,别得什么都不会,跟着求情的百姓,见到这一幕也吓坏了,一个个呆呆地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卢老夫人撞死了,还能说是九皇叔把人逼死了,可偏偏九皇叔救下了卢老夫人。再看九皇叔,一张脸阴沉得吓人,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敢喊话,聪明一点的都明白,卢家老夫人以死相逼,九皇叔不愤怒才有鬼! 功亏一篑! 卢三少被按在地上,双眼恨得冲血。 一步,就差一步。 该死的凤轻瑶,一次又一次地坏他们好事,当初真该杀了她。 “大夫,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让让,快让让。”一片嘈杂中,这一道声音无疑是天籁,将众人从九皇叔的低气压中解救出来。 “快,快,救人要紧。”围观的百姓自发让出一条道,时不时有人偷偷看一眼九皇叔,见九皇叔没有反对,这些人才悄悄地安心。 九皇叔居高临下看了卢家人一眼,将卢三少的狼狈,还有他眼中的不甘尽收眼底,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再不甘也改变不了身份的差异,他就是嚣张又如何,他就是跋扈又如何,卢家人只能受着。 九皇叔走后多没久,山东总督就带人过来了,在九皇叔亲兵的全程陪同下,山东总督无法徇私,只能秉公办事。 陈、卢两家的人分男女,全部关进大牢,并且在亲兵的监视下,卢家人完全无法与外界通消息。 把卢家人关起来后,九皇叔就着手准备对卢家出手一事。 “你之前查到的消息,山东有八成以上的铺子是卢家的?”九皇叔问道。 “是的,我还有些人留在这里,你要用吗?”她离京前曾向佟珏与佟瑶要过联络方式,就怕到这边后用得上。 毕竟,卢家不好对付。 “那些人就不用了,不过……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写封信给南陵锦行。”九皇叔原本还想等一等,可看卢家下手如此老辣,他便不想再与他们周旋,让卢家有反击的机会。 他要狠狠一击,直接将卢家打碎,他倒要看看卢家背后到底有何方神圣撑腰。 “锦行?你是想让他帮忙?”这里距离南陵较近,凤轻瑶会这么想也不意外。 “卢家该死,但不应该由本王出手。” “你是想让皇上出手?他绝不可能这么做,他还想借卢家之事除了你呢,今天的事……怕是很快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凤轻瑶毫不怀疑皇帝的无耻,因为他们都差不多。 九皇叔笑道:“轻瑶,别高估皇上,即使是皇上,他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有些事情即便他不想做也必须要做,比如谋逆,比如叛国。” 九皇叔一开始就没打算亲手收拾卢家,他之所以亲自来山东,就是准备趁乱布个局,往卢家身上栽个叛国的罪名,再逼皇上出手收拾卢家。 “你要栽脏卢家和南陵勾结?”这也玩得太大了吧。 “原本是打算用西陵的,本王也有耐心等一等,不过看卢家这样,本王也没有多少耐心了。”西陵天宇此时自顾不暇,一时半刻也无法给他提供方便。 叛国必须要有另一国出来,不然这罪名就很难成立,这世间也只有他和凤轻瑶,可以轻易地往人头上栽叛国的罪名。 “我知道了,我这就写信。”虽有些于心不忍,可凤轻瑶还是强压下去了。 妇人之仁要不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果卢家当年顺手把她杀了,那么卢家今天也不用面临灭顶之灾。 信写好后,九皇叔当天就派人送了出去,不是他心急,实在是卢家的事太过扑朔迷离,只有下狠招,他才能看清卢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信送出去没有多久,一黑衣人就出现在九皇叔的书房前,向他汇报卢家的情况。 卢家大大小小的主子全部入狱,现在府上没有一个主事人,可却一点也不慌乱,卢家的防御有增无减,他们的人依旧无法进入卢家,只探出卢家暗地里发了一条密令,让卢家所有的商铺关门。 卢家掌控山东近八成的铺子,几乎涵盖了所有的民生所需,卢家商铺这一关门,是要让整个山东的百姓都无法生活,到时候山东不乱也不行,而山东一乱,九皇叔就惨了,他在山东便呆不下去了。 “一步连一步,本王真想知道,在背后操纵卢家的人到底是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九皇叔要是还不能确定卢家背后有人操控,他就傻了。他把卢家上下,包括妇人小孩都关了起来,就是想看看卢家会不会乱,要是乱了……那便表示卢家真正的掌权人在大牢,毕竟从收到尸体到请罪,不过四个时辰的时间,短短四个时辰,卢家根本做不出周密的部署。 可偏偏,卢家没有乱,这便说明卢家上下都是棋子,那个和他一直交手的另有其人。 “卢家?三皇兄……”九皇叔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同一时间,卢家木屋里,九皇叔的三皇兄也捧着茶杯,看着华园的方向:“九弟,这个时候你应该想明白了吧,皇兄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真狠呀!” 话虽如此说,男人的脸上却没有半丝的愤怒,反倒带着浅浅的笑,那种感觉该死的诡异。 不出九皇叔所料,不过一天的时间,整个山东就乱了,原本热闹的大街静寂无声,喧闹的铺子此时也是大门紧闭,百姓出来看到一排排关了门的铺子,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呀,听说九皇叔下令,把卢家的铺子都关了,啧啧,皇族果然霸道,昨天才把人关起来,今天就不让人开门做生意,这皇子皇孙呀只顾自己高兴,半点不顾我们的死活。” 卢家在山东经营许久,他们要传流言,比九皇叔更猛更快。 “外面都传成那样了,你还不打算出手?”凤轻瑶张嘴,享受九皇叔的喂食,顺便关切两句。 不是她懒,是她肩膀受伤了,为了让伤口尽快复原,所以……喂食这种事,就只好让人代劳了。 “出手做什么?平息流言?你觉得有用吗?”在山东人的心中,九皇叔的形象已经定格了,九皇叔就算出去声明他没有下令让卢家商铺关门,也不会有人信。 “是不会有多大效果,可你也不能坐以待毙呀,再这么闹下去,华园都要被人砸了。”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几个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何惧之?” 九皇叔和凤轻瑶说得是昨天晚上,山东学子聚在华园外,“义正辞严”地谴责九皇叔欺压百姓,要求九皇叔释放卢家人的事情。 “这种事,于你的名声不利。”九皇叔是要做大事的人,一旦名声受损,日后登上那个位置,怕是无法得到百姓的爱戴…… 1035出兵,兄弟相见不相识 ??1035出兵,兄弟相见不相识 “名声?那是什么东西?那种东西只要本王需要,立马就能拥有.” 在山东,被卢家那么一闹,学子这么一传,确实于九皇叔的名声有碍,可惜九皇叔并没有放在心上。 “呃……”凤轻瑶一顿,差点咬到九皇叔的手指,尴尬地吐了吐舌。 她忘了,这个世界消息传播不快,皇权至上,光靠一个卢家就想败坏九皇叔的名声很难。 九皇叔抿唇一笑,手指轻轻摩挲着凤轻瑶的双唇,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凤轻瑶气乎乎张嘴,九皇叔也不避,任凤轻瑶含住他的手指,指腹间传来的触感,让九皇叔不想动。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静止,室内的气温缓缓升高…… “咳咳……”好半天后,凤轻瑶才回过神,别开脸,不敢与九皇叔对视,九皇叔的眼神太灼热了,让人窒息。 “呵呵……”九皇叔也不为难凤轻瑶,笑了一声,站了起来,俯身向下,附在凤轻瑶的耳边:“轻瑶,本王是守信之人,三个月之期很快就到了。” 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好像羽毛拂过心脏,让人忍不住心头颤栗,凤轻瑶抬头,看到九皇叔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凤轻瑶立马清醒,不自觉地往后靠。 她总觉得,她危险了,饥渴太久的男人很可怕。 “九……”凤轻瑶正准备开口求饶,九皇叔却当作没有听到,转身离去,留下凤轻瑶一个人,恨恨地捶床板:“坏人!坏人,事情才刚刚有一点进展,就想着不该想的事情,太过份了。” 山东的事情确实有进展了,卢家人通通下了狱,只要九皇叔不开口,卢家人就别想出来,堂堂亲王要不了他们的命,还不能把他们关起来? 要知道,皇家的权势不容小视! 不过,此事有利也有弊,卢家人被关一天,卢家的商铺就一天不开门,山东的百姓就一天没办法购买生活所需品。 这样一来,百姓完全无法生活,不需要多久山东必乱,而在有心人士的煽动下,两天之后山东就大乱了,其他商铺有粮食出售,可那个价格却高的让人无法接受,百姓们根本无力购买,看到混乱的市场,山东总督表面焦急,心中窃喜。 “九皇叔,城中已经没有米了,许多百姓聚众闹事,再这么下去可真要饿死人了?”“嗯。” “九皇叔,下官求求您了,您就高抬贵手放下官一马吧,再这么下去,百姓定要闹事,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山东总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九皇叔却不为所动,闭着双眼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卢家小木屋里,那男子听到外面的情况,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九弟呀九弟,本王真想知道,你还能撑多久,真要逼得百姓造反,你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全部白费了。” “主子,人已经召集好了,随时可以行动。”男子面前站着一个灰衣人,灰衣人听到男子的话,小心翼翼道。 “就现在,本王不想看到九皇叔明天还在山东。” “属下明白。” 灰衣男人转身出去,不多时就有一批百姓聚集在华园外,不同于之前的学子闹事,这一次是一群拿着铁铲、铁棍的暴民。 这些人聚在华园外,抄起石头就往华园里面砸,不停地嚷着要九皇叔放了卢家人,让铺子开门做生意,他们要买粮,他们要吃饭…… “九皇叔,大事不好,外面,外面……闹起来了。”山东总督刚出门,又折了回来,趴在门上喘着粗气:“九皇叔,有暴民闹事,他们砸了沿街的商铺,没有找到东西,便聚在华园外,要,要您放了卢家人。” “是吗?去看看。”九皇叔不惊不慌,起身往外走去。 山东总督连忙挡在九皇叔面前:“不能,九皇叔您不能出去呀,那些暴民已经疯了,您要出去,万一他们对您不利那可如何是好?” “本王相信总督大人能保证本王的安全。”九皇叔嫌恶地后退一步,他身旁的八大家将立马上前,将山东总督架开,山东总督心中窃喜,可为表忠诚,还是高声喊着:“九皇叔,您不能,不能出去呀。” “堵上他的嘴。” 九皇叔看都不看山东总督一眼,在亲兵的护卫下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的骂喊声,九皇叔眉头都不皱一下,示意亲兵去开门。 亲兵手持盾牌冲了出去,哐哐的声音响起,那些石块全部砸在盾牌上,外面闹事的人一见华园的门打开,立马就往里面冲。 “后退,后退,通通退开。”亲兵没有动手打人,只将人挡在外面,暴民哪里肯,一个个拼命往里挤,可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在他们身侧响起,暴民们脚步一顿,顺着声响望过去,只见华园左侧闪过一道火光,下一秒高墙轰然倒地,浓烟涌起。 “啊……”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暴民们好像被定住一般,没有人敢再出声,也没有人敢往前,一个个看着爆炸的方向,生怕自己一动,那东西就会在自己身边响起。 亲兵们见状,立马上前,用盾牌将人格开,以确保九皇叔的安全。 九皇叔站在华园的台阶上,看着两侧情绪激动的百姓,冷冷道:“你们要杀本王?”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王爷,草民只想求一口饭吃……”稍微还有一点理智的人立马跪在地上,而那些早已红了双眼,失去理智的人却不管不顾,举起铁棍大声喊道:“你个狗王爷,你自己吃香喝辣,给姘头办个生辰宴都花尽万两,却逼得我们没吃没喝,我们就是要杀你又怎么样,你这样的狗王爷,人人得而诛之。” 九皇叔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骂他的人,压根就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上,不过人群中因他这话而激动的人却不少,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一名身着铠甲的亲兵,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单膝跪在九皇叔的面前道:“王爷,苏公子的商船到了。” “好。”九皇叔一听,眼中精光立现。 苏嘉铭,来得太是时候了,这山东从此再也不会有卢家的商铺了…… 九皇叔挥退亲兵,大声问聚众的暴民:“你们是要逼本王放了卢家人,还是要买粮?” “买粮,我们要买粮。”暴民们高声大喊,偶有几个说要放了卢家人,很快就被淹没。 “很好……既然要买粮食,现在就去港口,城中无粮,港口却有五大船粮食运过来了,你们想要的一切都能买到。”九皇叔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王爷,您说得是真的?我们不会饿死?”人群中,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们之所以闹事,也是因为有人说,九皇叔要抄了卢家,活活饿死他们。“当然不会,本王可以保证,你们之前是怎么过的,以后也是怎么过,山东的商铺不开门,本王还是能保证,你们所需要的一切,照样能买到,而且比之前更便宜,如若不信,你们现在可以去看看,本王就在这里等你们。” “船,船,港口好多船,好多人呀,快,快去拿米袋,白花花的大米呀。” 九皇叔的话,这些暴民将信将疑,可他们自己人的话,总不可能做假,一听到这话,聚众的暴民立马就乱了,大声喊道:“信,信,我们信,我们这就去看。” 聚众的暴民如同潮水,顷刻间退却,那些个隐在人群中煽动百姓的人一见情况不对,也想跟着人群跑,可惜九皇叔的亲兵一直盯着他们,哪容得他们走。 亲兵们趁乱冲入人群,将那几人抓住,那几个还想喊几声,说九皇叔的人打死人了,可刚一张口就发现自己的下巴被卸了,至于其他闹事的百姓,九皇叔一个也没有追究。 一群被人利用的愚民,没必要与他们计较。 卢家木屋那男人针对九皇叔的阴谋,被五艘大般轻易地打破,有那五艘船的物资在,就是把卢家人关个一年半载山东也乱不起来,毕竟太平盛世下,老百姓根本不可能冒着杀头的危险去谋反。 山东总督见卢家精心准备的杀局被九皇叔轻易地破解,气得直咬牙,可又不敢当着九皇叔的面表现出来,只能扯着脸皮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九皇叔懒得理会他,让人把他看好,不许他离开华园,山东总督一看情况不对,想要冲出去,可惜晚了……入了华园,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白天,九皇叔借苏嘉铭运来的物资平息了山东的暴乱,便开始着手下一步,山东的事情拖得够久了,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当天傍晚,九皇叔从山东总督手中“借”来的三千护城兵回了城,只不过这三千人可不是什么老弱病残,而是九皇叔手中的精兵,并且一千黑骑也混入其中。 “王爷,人到了。”八大家将之一上前禀报。 “准备出发。”月光下,一身银白色铠甲的九皇叔,如同误入人间的战神,眉眼间凛然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 今晚,他要发兵卢家,相信…… 有他呈上的奏折在,就算他将卢家人全杀了,皇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1036宁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1036宁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白天,山东因五艘商船变得热闹非凡,山东的百姓看到自己花比平时少的铜钱,居然能买到更多的东西,一个个高兴得像是过年一般. 当他们知道,以后苏家商铺将会开在山东,并且所售物品的价格和现在一样后,山东的百姓已经忘了卢家,提起卢家也是一脸愤恨,大骂卢家吃人肉、喝人血,卢家从他们身上赚了太多的银子。 “这就是垄断的弊端,山东的商业整个都握在卢家手中,卢家为了积累财富,当然要压榨山东百姓。”凤轻瑶听苏嘉铭一脸兴奋地说当地百姓对他的欢迎,笑道。 不管哪里的百姓,他们都欢迎物美价廉的商品进入城市,都想花最少的钱买最多的东西,卢家将这里的物价抬得极高,苏嘉铭来后,连倾销都不需要,只要按正常的价格销售,就能迅速让山东的百姓接受他。 从经济上打击卢家,这是凤轻瑶的既定计划,奈何她无权无势,山东总督对卢家保护有加,外来的商户根本无法立足,而她也没有财大气粗到,能不计成本的倾销。 不过,她不行,九皇叔和苏嘉铭可以,九皇叔有权、苏嘉铭有钱,两人结合,山东的经济便能掌控在九皇叔的手里,从而掐住卢家的经济命脉。 没了赚银子的渠道,山东卢家又能撑多久?山东卢家还能不败吗? 凤轻瑶原先是这么计划的,虽然慢了一点,但却最为稳妥,至少皇上就不能从明面上找九皇叔的错。 相比,九皇叔就比凤轻瑶狠多了,九皇叔一出手,便是打算一棍子将卢家打死,绝不给卢家一点翻身的机会。 九皇叔带着五百亲兵,三千强兵,直接杀到卢家大门外。 卢家占地千亩,左右街道皆为卢家房舍,平日里普通百姓绝不敢进入,所以,即使九皇叔这般大动作,也没有惊动城内的百姓。 至于城内的护城军? 没有总督的军符,他们根本不敢妄动。 九皇叔的兵马围在卢家外,里面的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八大家将齐齐上前,向九皇叔请战:“王爷,请允许属下先去探一探情况。” 他们至今还不知道,卢园有多少私兵,他们这三千人进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不用了,递上本王的拜帖。”如果能不战便胜那是最好的,所以九皇叔决定赌一把。 如果,在卢家的真是那个人,那人一定会见他。“王爷?”八大家将齐齐不同意,这样太冒险了。 “按王本说得办。”九皇叔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八大家将无奈,只能按令办事,将九皇叔写好的帖子以箭射入卢家,并在外面高声喊道:“我家主子上门拜访,请卢园主人一见。” 说这话时,八大家将是闷闷不乐的,他们觉得九皇叔太客气了,这天下没有人值得九皇叔如此客气。 “稍等。”卢园内,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随即九皇叔的拜帖就被人取走了,九皇叔耐心十足的等着。 如果,在卢园的真是那个人,那人一定会见他,九皇叔可以肯定。 华园里,苏嘉铭将白天的事说完后,看凤轻瑶慵懒惬意的样子,问道:“你不担心吗?”“担心什么?”凤轻瑶挑眉。 “当然是担心九皇叔呀,他今天非要亲自带兵去卢园,你就不怕他有危险嘛,要知道我们至今还不知卢园到底有多少私兵。”虽说不知道,可他们估计那地方最少也有上万私兵,就算有黑骑在,九皇叔此举也相当冒险。 “九皇叔既然决定深入虎穴,就表示他有把握,你知道的,他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要不是九皇叔后来说起,凤轻瑶都不知道,为了卢家的事情,九皇叔那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刀剑无眼,战场上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苏嘉铭是相当不赞成九皇叔亲自上阵。 说句实话,九皇叔的命比他们所有人的都尊贵,任何人都可以死,唯有九皇叔不能死,九皇叔要死了,他们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怕什么,我不就是大夫嘛,只要九皇叔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有把握救他。”凤轻瑶比任何人都明白战场上的危险,可那又如何,她不能因为知道战场上有危险,就不让九皇叔上战场,再说今晚这一仗会不会打起来,还是一个问题。 卢园内静悄悄的,九皇叔的拜帖送进去足足有一刻钟,却连半点回应都没有,八大家将有些急了,可看九皇叔老神在在的样子,又不敢出声,只能全身戒备地站在九皇叔身侧,保护九皇叔。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近四千人围在卢园外,除了呼吸声和火花声,再也没有其他,大家都静静地等待九皇叔的命令,没有人敢表露出不耐。 又过了一刻钟,卢园内终于传来回应:“我家主子说,只请九皇叔一人入园。” “不行。”九皇叔还没有说话,八大家将就齐齐拒绝道。 卢园内不知有多少高手和精兵,让九皇叔一个人入园,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那……”“好。”卢园里的人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九皇叔打断。 “九皇叔好胆识,我家主子说你一定会进来,果然。”园内的人,高声赞道。 九皇叔不为所动,翻身下马,同一时刻八大家将也了下马,跪在九皇叔的脚边:“王爷,危险。” “王爷,三思。我们可以强攻,何必冒这个险?实在不行,我们可等皇上的大军到。”八大家将知道,九皇叔早就收集了卢园的证据送到京城,这会儿皇上应该派兵来山东剿灭叛军了。 “本王自有分寸。”九皇叔无视八大家将的恳求,执意入园。 因为他知道,园内那人一定是他,而那人的身份不能见光,永远不能见光! 卢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半点光,就好像张着大嘴的猛兽,阴深可怖,似乎只要九皇叔一进去,就会将他吞噬。 这样的氛围下,八大家将更是担心,九皇叔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一步一步朝里走,来到门槛处,九皇叔挥手:“你们退下。” “王爷?”八大家将快哭出来了,卢园的气氛很不对劲,九皇叔这样进去实在太危险了。 “怎么?你们要违背本王的命令?”九皇叔的话语透露出不满,八大家将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九皇叔不理会这八人,抬脚就走了进去,九皇叔一踏进去,大门就关了起来,将八大家将阻隔在外,八大家军再急也没有办法。 园内依旧黑得不见光,静得没有半丝的声响,好在九皇叔能在黑暗中视物,即使没有人领路,也稳步走到了花厅。 黑暗中,九皇叔那身银色的铠甲特别醒目,就像是明晃晃的耙子,可却没有一个敢出手。花厅同样无灯,不过九皇叔能感觉到,屋内至少有十个以上高手,气息微弱、平稳,个个都是练家子,站在不同的位置,他一进来便将他所有的退路封死,一出手便能让他无路可退。 九皇叔只当做不知,站在花厅中央,对着主位道:“三皇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啪……”九皇叔话音一落,屋内就亮了起来,隐在暗处的那十几个高手,在第一时间退了下去,屋内只有坐在主位上的一个老者。 是的,老者…… 头发华白,可仔细看,又发现那人并没有这么老,至少看他的脸,不像七老八十的人。 “三皇兄,你……”九皇叔看到那张脸的第一刻,就知道他赌对了,只是看到他名义上的三哥变成这样,不知为何,九皇叔心中有些酸楚。 他这三哥,不到五十,却已满头华发,这些年想必过得很苦。“三皇兄?你就这么肯定,本,我是你三皇兄?”九皇叔的三哥,三王爷嘲讽道。 “原本不肯定,不过进来后,便能确定了。”震惊不过是刹那,九皇叔很快就恢复平静,并且在左首位坐下。 面前这人是他三皇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恭敬一些。 “因为本王没有杀你吗?”三王爷冷冷道,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赞赏。 他这个九弟,有胆有谋,日后不可限量。 九皇叔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三皇兄,本王此刻便是尸体一具。” “既然如此,你还敢进来?”三王爷看九皇叔的眼神,就像是看疯子。 这卢园步步危机,如果他想杀九皇叔,九皇叔在进来的那一刻就死定了。 “三皇兄你盛情相邀,九弟又怎好不来?”他敢冒险进来,当然是有所准备,即使三王爷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盛情相邀?本王什么时候邀请你了,你可别自作多情。”三王爷高傲地别过脸,天家的骄傲不露自显。 “三皇兄今天这一出,不就是在告诉本王,卢园另有主人嘛,既然如此,本王又怎么能不来拜访?”九皇叔也不在意,天家骄傲这种东西谁没有,他在皇上身上看多了,习惯了。 他的皇兄们,个个都自负狂妄,自以为天下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却不知这天下人,谁也不比谁笨…… 1037交易,死也要死在皇城 1037交易,死也要死在皇城 诚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三王爷是有意泄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他没想到九皇叔会这么快猜到,并且直接杀上门来,如此直接的做法,实在不像皇家的人,不过三王爷并不讨厌.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试探又互相防备,不怪三王爷和九皇叔如此谨慎,因为他们所谈的内容,攸关很多人的性命。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九皇叔和三王爷的谈话终于告一段落,看两人的样子,似乎都很满意。 下人适时奉上香茗,九皇叔捧起茶杯,却没有喝的意思,三王爷轻啜一口,道:“怎么?怕皇兄下毒?”“是呀,臣弟怕。”九皇叔顺手将茶杯放在桌上,打定主意是不喝。 “怕?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身边不是有一个医术高超的红颜知己嘛,有她在,你何惧之有?”三王爷酸酸道。 提起凤轻瑶,九皇叔面部的线条也柔和几许:“三皇兄太高看她了,她医术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不过尔尔能帮你医好宇皇子的双腿,能让宇皇子为你所用?”三王爷对九皇叔隐瞒的态度表示很不满,话中隐约透着杀气,这杀气当然是针对凤轻瑶的。 九看叔想到在皇城,三王爷的人曾找过凤轻瑶医治,结果凤轻瑶没有去,立刻沉下脸,冷声道:“皇兄,这事与我们之间的交易无关。” 九皇叔身着铠甲,本就杀气凛然,此时一怒,那气势更是迫人,就是三王爷也为之一震,随即哈哈大笑:“九弟,三哥的选择果然没有错,你……很好!”三王爷突然跳转话题,九皇叔却明白三王爷说得是什么,就在刚刚,他们达成一个很诡异的协议。 三王爷愿意将他在山东训练的五万私兵送给九皇叔,唯一的要求就是九皇叔把他埋葬在皇城外的孤峰之颠,让他能与东陵皇城遥遥相望,能在死后“看”到皇上的下场。 虽知道三王爷提出这个交易,是想让他与皇上为敌,可他们本就是敌人,所以……这样的交易,无论怎么看九皇叔都是稳赚不赔,九皇叔当然不会拒绝,可并不表示九皇叔就此信任三王爷。 他相信依三王爷这么多年的经营,手上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要知道三王爷在皇城的力量也不可小视。 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能拿到这五万私兵,九皇叔就已经很满意了,他没想到山东之行,会有这么大的收获,有这五万私兵在手,他可以轻易控制山东,顺便与南陵锦行合作,将邰城拿下。 他想,南陵锦行应该会对一半邰城感兴趣。 园外,不管是九皇叔的亲兵还是黑骑,都引颈盼望,等着九皇叔出来,或者等进攻的信号,从九皇叔进去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心就无法冷静下来,里面的危险是未知的,九皇叔进去可真正是九死一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担心有增无减,要不是九皇叔纪律严明,没有人敢违抗九皇叔的命令,八大家将早就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了。 一个时辰,九皇叔进去一个时辰都没有动静,要是再不出来,他们都要怀疑九皇叔悄无声息死在里面了。 怎么办?怎么办? 八大家将面面相觑,心里急得不行,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一步,所有人都盯着卢园那扇大门,期待它打开,九皇叔从里面走出来。 所以,当卢园的大门再次开启时,近四千人第一时间望了过去,睁大眼睛等里面的人出来。 “九皇叔!” 当九皇叔走出来时,众人不由自主地高喊,流露出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狂喜。 “嗯。”九皇叔淡然地应了一声,身上的铠甲在火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银光,周身似有光晕笼罩,透着神圣的气息。 “撤退。”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九皇叔直接下令。 三王爷站在大厅外,看着这一幕,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众人全副武装而来,又全副武装离去,三王爷的人一路在暗中跟随,直到确定九皇叔带人离去才折回:“主子,九王爷的人走了。” “嗯,放火。”三王爷冷冷地下令,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是。” 九皇叔刚刚踏入华园,卢园就燃起熊熊烈火,火舌瞬间就将整个卢园笼罩,而园内的人早就借着密道离开了。 果然。 九皇叔站在高处,看着那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眼中露出一抹冷然的笑。 天家无情,帝王无信。兄弟情什么的全都不可靠,他就知道三王爷不会束手就擒,这不前脚才和他达成协议,后脚就火遁逃走。 “三皇兄,本王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答应了本王的事,你就必须做到。” 九皇叔转身下了观望台,回到书房,将三王爷未死,人在山东卢家的事情立马写成折子,报给皇上,并且暗示皇上,皇城那些神秘人就是三王爷的势力,三王爷一直潜伏在暗处,伺机叛国,当年那胡姬误国就是三王爷的手笔。 卢家叛国,必死无疑,再加上窝藏三王爷的罪名,卢家再无翻身的可能,而山东……就算乱起来,也有皇上承担一切,皇上绝不会放过三王爷。 “三皇兄,别怪九弟,要怪就怪你太无信,我想你应该不介意九弟把你卖给皇上。”九皇叔一气呵成,将奏折写好、密封,让属下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城。 有这份折子在,他就是把山东闹翻天,皇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皇上是三王爷心中的一根刺,同样三王爷也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与此同时,凤轻瑶与苏嘉铭在城外,碰上了刚从卢家逃出来的三王爷一行。 “三王爷,恭候多时了。”凤轻瑶坐在马背上,看着从密道里钻出来的三王爷,露出一抹娇艳的笑。火花刺眼,三王爷一出来就发现自己被人包围了,而领头的居然是一个身着战甲的女子,三王爷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问道:“你是凤轻瑶?” 三王爷脸上的变化很细微,要不是凤轻瑶一直注意他,肯定会错过。 凤轻瑶翻身下马,朝三王爷行了个礼:“我是凤轻瑶,初次见面,请三王爷多多指教 。” 带着大队人马,在这个时候挡在这里,凤轻瑶的目的不言而喻。 三王爷今天晚上逃不掉了,他必须履行和九皇叔的约定,与九皇叔一同回皇城! 1038联手,拿下卢家瓜分邰城 ??1038联手,拿下卢家瓜分邰城 三王爷从卢园撤出来时,带了上百个死士保护他,可惜死士再厉害也无法和上万的大军抗衡,一番厮杀后,凤轻瑶与苏嘉铭顺利地将三王爷拿下. “三王爷,得罪了。”为了保证三王爷不逃走,凤轻瑶很不客气地给他注射了一只镇定剂。 针尖刺入手臂,三王爷身子一僵,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透明的液体入体,三王爷眉眼间尽是戾气:“凤轻瑶,本王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王爷后悔什么?你可不止一次想杀我,不过是我命大没让你得逞罢了。”凤轻瑶抽出针管,看着狼狈不堪的三王爷,笑了……杀父凶手终于落网了。“王爷你好好睡一觉,年纪大了,就该享享清福,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办好了。”凤轻瑶对三王爷半点也不客气。 事实上,没有哪个人会对杀父仇人客气,要不是九皇叔不允许,她会直接将三王爷的尸体抬回去。 “你想杀本王?为什么?”三王爷没有挣扎,看到凤轻瑶恨中的杀意,不解地问道。 虽说他几次三番对凤轻瑶出手,可凤轻瑶也不至于会想杀他,毕竟他所做的事情,都是针对九皇叔,与凤轻瑶无关。 当然是为报父仇,不过三王爷贵人多忘事,肯定不会记得被他误杀的凤战,可凤轻瑶却一直记得,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三王爷,只说:“因为你是九皇叔的敌人,所以你也就是我的敌人。” “老九?你为什么一直帮老九?本王自认半点不比老九差,老九能给你的,本王可以奉上双份。甚至这江山,你想要,本王也可以助你成为九州大陆第一个女皇。”三王爷盯着凤轻瑶,想要从凤轻瑶的眼中看出他想要的答案。 他一直不明白,凤轻瑶为何甘愿为九皇叔所用,如果是权势,那么他就用权势说服凤轻瑶。 “女皇?”凤轻瑶嘲弄地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位置,再说三王爷你可没有那个本事,你自己的身体你应该很清楚,你最多只能活半年。” 作为大夫,凤轻瑶自认自己还算优秀,所以她可以肯定她的诊断没有问题。 谎言被拆穿,三王爷半点也不羞恼,只是很是遗憾:“你的医术果然不差,可惜本王当初没有请到你。” 三王爷确实很了解自己的身体,要不他之前病危,也不会冒险去劫凤轻瑶,结果人没有劫到,反倒暴露了自己在皇城的势力,引发一连串的麻烦,逼得他不得不放弃皇城的基业,潜回山东。 回到山东,又遇上九皇叔,几次没有弄死九皇叔,借着合作的名义趁机逃走,又落入了九皇叔的手心。三王爷觉得自从遇上凤轻瑶,他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事。 凤轻瑶搭上三王爷的脉搏,半晌后摇了摇头:“你就是找到我也没有用,大夫无法医治将死之人。你现在完全是依靠各种药物在吊命,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我顶多能让你多活几天。” 诊断过后,凤轻瑶确定她刚刚给三王爷打得镇定剂份量太少了,以至于这位王爷还在叽叽歪歪。 凤轻瑶又拿起针管,抽了一管镇定剂。 “凤轻瑶,你要做什么?”三王爷警惕地看着凤轻瑶,刚刚凤轻瑶往他身上扎了一针,他感觉精神差了很多。 “我不是说了嘛,希望三王爷你能安静一点。”凤轻瑶示意侍卫上前将三王爷按住,撩起三王爷的衣袖,一针扎了下去。 “我知道蒙汗药一类的东西,对三王爷无用,所以……用一点特别的东西,希望三王喜欢。” “凤……轻,尘!” 针管抽出来时,三王爷双眼开始迷离,精神恍惚,整个人渐渐变得平静,然后脖子一歪,像是睡了一般。 于此同时,三王爷的死士也全部落网,副将上前禀报:“凤姑娘,人已制服。” “清理干净,撤退。” “是。” 大军依旧在城外驻扎,凤轻瑶只带着一百人悄悄进城,一入城便有黑骑过来接应,几番核对后,凤轻瑶与苏嘉铭将三王爷交给黑骑,至于黑骑会如何对付三王爷,凤轻瑶不得而知,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从此三王爷再也不会现世,因为九皇叔不会允许! 三王爷将他手中的五万兵马交给九皇叔,可只要三王爷还在,这五万人随时会叛变,随时会出卖九皇叔而倒向三王爷,为了保证对这五万私兵的控制,还有对山东的控制,九皇叔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三王爷再现身,而依三王爷的身体状况,死亡是早晚的事。 三王爷活着比死了更有用,所以……即使凤轻瑶很想要三王爷的命,也没有动手,三王爷手上还有很多可用之人,这些人九皇叔自然不会放过,而只要三王爷在九皇叔手中,九皇叔总会在他死之前,把三王爷的嘴撬开。 三王爷落网后,卢家没了三王爷便是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凤轻瑶脚步一顿,抬头看着那缓缓升起的太阳,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笔。 大仇,报了一半。苏嘉铭扫了一眼凤轻瑶,打了个哈欠,道:“忙了一天,终于可以睡了。”一个晚上跟在凤轻瑶身后当跟班,苏嘉铭无聊得直想哭。 凤轻瑶把什么事情都做好了,他毫无用武之地,早知道就不来了。 “睡?也就你才睡得着,明天可是有一场大战。”凤轻瑶按住自己受伤的肩膀,那里的伤刀还未愈合,今天这一身战甲穿在身上,把伤口压裂了,凤轻瑶隐隐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 今天晚上的事,本来不用她参与,可是……她想亲手收拾三王爷,哪怕身上有伤,她也不在乎。 “明天你也要去?”苏嘉铭张大嘴巴,一脸吃惊地看向凤轻瑶:“你是不是女人呀,怎么这么爱往战场上跑,你就不怕九皇叔担心吗?” 凤轻瑶笑了笑,明天的战役她想去,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至于上战场?这种事习惯就好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了。”凤轻瑶知道苏嘉铭还要去和九皇叔汇报,便在分道口与他分开。 她要趁九皇叔在忙时,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好,不然九皇叔看到她的伤口裂开,她就死定了! 1039战争,皇上不信也要信 1039战争,皇上不信也要信 山东卢家通敌卖国? 看到九皇叔的奏折,皇上想也不想就往地上砸。 皇上一点也不相信山东卢家会通敌卖国,要说九皇叔通敌卖国,皇上反倒会相信。 要知道,九皇叔不仅和西陵天宇关系不一般,对南陵锦行还多有帮助,堂堂亲王结交他国皇子,要说没有目的谁都不会信。 可是不信又如何,九皇叔做事小心谨慎,皇上根本拿不到切实的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皇叔与各国皇子来往,看着九皇叔的实力不断扩张。 皇上盯着地上的奏折,双眼冒火,明知九皇叔上这个折子,是为了逼他出手对付山东卢家,可他却不能无视。 “替朕把奏折捡起来。”皇上咬牙切齿道。 太监连忙上前,恭敬地将折子奉到皇上的案前,又飞快地退下,生怕被迁怒。 皇上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字往下看。 九皇叔的字很漂亮,用词简洁,很容易就能看明白,皇上越看心中的火气越大。 从九皇叔的折子来看,卢家通敌卖国一事罪证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实乃铁得不能再铁的案子。 “血衣卫也办不出这么漂亮的案子。”皇上冷笑,说起血衣卫,又想到一直被他冷处理的陆少钦。 皇上至今也查不出陆少钦是谁的人,不过陆少钦倒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无职在家大半年,也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陆少钦的事情容易处理,皇上要不是想借他钓出背后之人,随便安个罪名就能把他杀了,难处理的是卢家的事情。 如果是别的罪名,皇上还能留中不发,可是叛国之罪,皇上不能也不敢不发,不然……他会被群臣唾弃死。 可是要他下令灭卢家九族,弄得山东大乱,他又不甘心,这分明是他给九皇叔设得圈套,可结果九皇叔没钻,反倒逼得他背负骂名。 “该死,罪该万死。” “啪……”奏折再一次被砸了出去,太监瑟缩了一下,默默地为九皇叔的奏折默哀。 九皇叔的折子,每次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 “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皇上刚把九皇叔的折子砸下去,就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送上来。一般情况下,会用八百里加急的,都是重要战争或者战事变故,皇上顾不得和九皇叔计较,让太监快点把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递上来。 “哪位将军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皇上问道。 太监奉上奏折,恭敬地道:“回皇上的话,是九皇叔的八百里加急。” “九皇叔?”皇上一怔,立马取过折子:“他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居然敢动用八百里加急,嫌命长了。” 皇上最初还不以为然,可当他看到九皇叔所写的内容,整个人都呆了,直直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三?他居然没死?”皇上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 “原来,原来如此……朕本就不明白,卢家哪来的胆子,居然敢算计朕,原来是老三在背后操纵,幸亏没有酿成大错。”皇上想到当年的情况就一阵后怕,要不是凤战出事,他可能真会落入三王爷的圈套。 皇上决定,回头再给凤战加封,凤战算是代他而死。 心情平复,皇上继续往下看,边看边冷笑:“老三你的手伸得可真长,居然连皇城都安插了人,难怪符临再往下查就查不到了,原来是你。” 对于折子里的内容,皇上一点也不怀疑,九皇叔举出来的证据,足够让他相信三王爷没有死。 “山东卢家,老三,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与南陵联手,意图在山东自立为王。” “咚……”皇上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将桌子上的折子震得弹了起来。 九皇叔在奏折上报,三王爷与南陵各出兵五万,十万大军围在邰城城门口,意图攻打邰城,而九皇叔先一步拿下了卢家的人,逼得卢家兵马暂时不敢对山东出手,山东暂时还算安定。 南陵与山东的交界处,中间隔了一个邰城,要是邰城被打下来,那么南陵便直接与山东接壤,到时候三王爷就可以占据邰城与山东,有这两个地方确实可以自立为王。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皇上不信。 九皇叔的八百里加急前脚刚到,离山东最近的驻军参将,也送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折子,折子上的内容与九皇叔所写的完全相符。 十万大军攻打邰城,激战三天三夜,邰城渐露败势。山东总督叛变,城门紧闭,切断与外界的消息,山东危矣,恳请皇上下令,让驻军入城,另派援兵前往。 这个消息就如同惊雷,把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东陵朝堂炸得火花四溅,战或者不战,派谁出战,这都是急需商定的问题,可是……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他们商量,再说三王爷还活着的事是秘密,九皇叔是以秘折的形式报给皇上,皇上并没有和众大臣说三王爷的事,毕竟当年三王爷并没有犯事,他是“死”于意外…… 不能说出三王爷还活着的事,便只能把山东卢家推出来,卢家叛变的事在皇上的圣断下,便成了“铁案”,一切如九皇叔所预料的那般,皇上没有半分勉强,很干脆地给山东卢家定了罪。 如果只是山东卢家,皇上也许不会那么愤怒,可事情牵扯到三王爷,皇上就是不战也要战。 皇上当天就下旨,让驻军入城,听九皇叔的调令,又派符临率五万大军前往邰城,助邰城打退南陵与卢家的联军。 符临要往上爬,需要立功,而军功是各种功劳中最有料的,皇上很看中符临,左思右想后便决定把这个可以立军功的机会给了符临。 他希望符临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剑,为他征战四方。另外,皇上还有秘旨给九皇叔,要九皇叔带三王爷进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上相信三王爷还活着,所以他不亲眼看到三王爷,不会安心。 军情紧急,符临第二天就带着五万大军朝邰城方向赶去,而粮草等则晚一步跟上……皇上的命令,很快就传达到前方,三万驻军立即入城,驻军将领见过九皇叔,向九皇叔传达了皇上的命令。 本以为九皇叔会趁机掌控驻军,不想九皇叔完全没有接手的意思,只让驻军守好山东,全城戒严,别给賊人机会。 驻军入城后,九皇叔便将牢中的卢家人全部交给驻军参将,不过那里面没有卢三少,因为“卢三少”正在攻打邰城,而他下一步就是攻打山东,让他们把卢家人放了。 九皇叔再三交待驻军参将,把卢家人看好,这些人可都是要犯,必要的时候也能用来威胁“卢三少”,让他收兵。 处理完这些事后,九皇叔便向在邰城的大军发出密令,让他们不要再玩了,三天之内拿下邰城,逼邰城主割地赔款…… 1040选择,人心不足蛇吞象 1040选择,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的,割地赔款! 九皇叔从来没想过现在就占领邰城,就算他能把邰城打下来,东陵和南陵的皇上也不会允许邰城落到他手中。 有邰城在,东陵和南陵在山东的交界处,便有一个缓冲地带,要是没了邰城,两国之间就没有任何障碍,到时候两国都必须派大军驻守,这又是一大笔军费支出,无论是东陵还是南陵,都希望邰城在中间挡一挡。 南陵不要邰城,只想要距离南陵较近的几个小镇,九皇叔则要银子,双方一拍即合,把邰城打怕了后,便让邰城主割让南陵附近的土地给南陵,再赔偿他们此战的损失。经此一事,九皇叔相信,邰城二十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而他能保证二十年内必将邰城拿下! 外面的事,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之中,可凤轻瑶肩膀上的伤,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都养了多少天了?怎么越养越严重?”凤轻瑶没有九皇叔那种变态的体质,她伤口愈合的速度和正常人一样,这一点九皇叔知道,他能接受凤轻瑶伤口愈合慢,但不能接受凤轻瑶的伤口越来越严重。 凤轻瑶心虚,讨好地道:“天气热,伤口发炎了。” 打死凤轻瑶也不敢说,她是因为去堵三王爷,才害得伤势加重。 “是吗?”九皇叔明显不信,按住凤轻瑶,退下她的外衣,拆掉绷带,亲自查看。 凤轻瑶无法躲避,只能任九皇叔查看,心中暗道不走运,怎么过了这么多天,还是让九皇叔发现了。 果然,九皇叔看到凤轻瑶的伤口完全没有发炎的症状,很是不满地道:“这是发炎的症状吗?凤大夫?” 连“凤大夫”都叫出来了,凤轻瑶就知道要坏事了, 忙赔笑道:“刚刚消了炎,我保证过两天就好了,真的。” “前几天你也是这么跟本王说的。”九皇叔暂时放过凤轻瑶,亲自替凤轻瑶上药,凤轻瑶见拒绝不了,也只好依着九皇叔。 凤轻瑶肩膀上的伤原本不吓人,缝和好后,只落下一条伤疤,可偏偏伤口裂开,那缝合的线也断了,凤轻瑶将断线挑了出来,伤口不仅红肿外翻,还露出一个个针孔,近看让人头皮发毛。 上好药后,九皇叔又替凤轻瑶包扎好,看着她咬唇忍痛,终究还是心软了,伸手摸了摸凤轻瑶的头。 “两日后,我们就得起程回京,本来还想去一趟玄霄宫。你这样……让本王如何放心?”九皇叔叹了口气。凤轻瑶伤势加重,玄霄宫之行只好作罢。 “去玄霄宫做什么?少奇那里出事了?”凤轻瑶担心地问道。 听到凤轻瑶这么亲密地称呼暄少奇,九皇叔心里还是有点膈应,面带不悦道:“暄宫主很好,不好的是别人。好了,一件小事罢了,不去也没关系。” 凤轻瑶这个样子根本没法赶路,而暄少奇也说那件事不急,九皇叔便不再提,转而叮嘱凤轻瑶好好休息。 “山东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本王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就全部交给皇上了,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不管是料理卢家,还是清理三王爷在山东的余孽,九皇叔都不打算再出手,横竖有皇上在。 “没有,这样就很好了。”凤轻瑶知道九皇叔不愿意花时间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宁愿盯着金矿。 那座金矿现在已经开挖了,而这一切,驻军参将都不知情,可见当初卢家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九皇叔顺手捡了一个多大的便宜。 陪凤轻瑶坐了片刻后,九皇叔回到书房,暗卫将最近的消息传了过来。 “王爷,太子的身体已经好转,可以正常行动,孙小神医说太子健康地活上十几年不成问题,不过太子一直滞留在别院,没有离开的意思,孙小神医与赤神医他们也不好离去。” “太子?”九皇叔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暗卫顿时感觉全身发寒,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们都知道太子不肯走的原因,却没有人敢说,孙思阳估计也是实在无奈,才会上报给九皇叔。 这事,真不好办。 九皇叔思索片刻后,便道:“告诉太子,本王准他自由选择,无论是回京还是下江南,本王都会护送他安全到达。” 至于后果,他就不保证了,九皇叔自认,他对太子足够厚道了,相比三王爷的下场,太子该偷笑了。 “是。”暗卫松了口气,赶紧地把其他的事情一一禀报,九皇叔一条一条听着,能处理的便先下令,不能处理的则压后,如此又忙到夜半,待到他回房时,凤轻瑶已经睡着了。 九皇叔轻手轻脚地上床,将凤轻瑶拥在怀里,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谢皇贵妃即将临盆产,还未回到皇城,凤轻瑶便卷入了后宫之争,也不知在皇城等待凤轻瑶的又是什么…… 九皇叔和凤轻瑶正在做回城的准备,太子和清王也在准备离开养病的地方,至于要去哪里,太子还在犹豫。 “皇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清王看太子好转后,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更加沉闷,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了起来。 太子眉心满是愁绪,木然地看着远方,双眼没有焦距,轻轻叹了口气,道:“孤也不知道,孤在想什么。” 被心疾所扰时,只希望能医好心疾,健康地活下去,可真当心疾医好后,他又不满足了,他想要更多。 “皇兄,你还想着那个位置?”清王一眼就明白太子的心思。 这别院,除了孙思阳那个一心扑在医术上的孩子,没有人不知道太子的想法。“孤距离那个位置那么近,怎么能不想,只要父皇一死,孤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江山就在眼前,以前身体不好时,太子不得不放弃,现在……孙思阳说,只要他不做剧烈的运动,情绪起伏不大,就能活几十年,他怎么会不心动? 清王看太子不是说笑,心里发苦,但还是尽责地道:“皇兄,你想好了,臣弟便支持你,无论你做何选择,臣弟都会陪你。” 皇兄之前明明都想开了,那般得姿意、那般得洒脱,他还暗自庆幸,他的皇兄终于离开了那个是非圈,可现在为何又放不下了? 东陵子清摇头叹气,他怀疑凤轻瑶是不是把他皇兄的心补歪了,以至于让他皇兄又想一些不该想些的事情。 “孤……也要再考虑一下。”太子也叹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人就是这般,永远不懂得满足…… 回皇城还是下江南,这是一个问题! 1041暗杀,为夫的命还在夫人手上 ??1041暗杀,为夫的命还在夫人手上 同样苦闷的还有孙思阳…… 孙思阳看着赤炼水和郭保济,一脸纠结地道:“太子不走,我们也不能走吗?太子的病都好了,我留在这里也没用, 我真的很想回皇城。” “这个……我们不是送了消息给九皇叔嘛,我想应该快了吧。”看孙思阳不高兴,赤炼水那叫一个心疼呀,恨不得一脚把太子踢出去。 没事装什么悲春伤秋的样子,天生富贵,心有隐疾,本是必死之人,却又命大,多活了几十年,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天到晚净想些不该想的事情。“太子这么久都没有决定好,你确定九皇叔发话太子就会走吗?如果太子还是不肯走,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孙思阳真的很想哭,他还有一堆问题要去问师父,留在别院陪着那个太子,整日无所事事,真得很浪费时间。 赤炼水实在舍不得孙思阳难过,试着建议道:“要不……你先走,路上有护卫保护,肯定不会有事,太子这里有我们两人照看,也不会有问题。” “这样可以吗?”孙思阳双眼一亮,看着郭保济与赤炼水。 不是他太任性,实在是他离家太久,他想回去了,再说窝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太浪费时间了。 没有人能拒绝孙思阳这“小小”的要求,郭保济点了点头,立马安排人护送孙思阳回皇城…… 山东并不太平,九皇叔这个时候离开山东并不是好时机,可惜九皇叔没时间在山东耗了,把山东的事务交给苏嘉铭后,九皇叔便带着凤轻瑶赶回京城。 因为凤轻瑶肩膀上有伤,九皇叔没有日夜兼程,就是马车的速度也不算快。 “这样的速度,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到皇城?”凤轻瑶枕在九皇叔的大腿上,懒懒地说道。 在马车里坐久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不急。”九皇叔的手放在凤轻瑶的背后,时不时轻抚两下,那样子就好像在安抚宠物,凤轻瑶也给面子,舒服得直打哈欠。 “我不急,我怕你急,皇上不是一直催你快点嘛。”皇上不是想九皇叔早点回京,是想三王爷早点进城,不看到三王爷,皇上不会安心。 “不管他。”九皇叔不以为意道,他要是那么乖地听皇命,皇上就不会处心积虑想杀他了。 “好吧,不管就不管,只是这一路断然不会太平,我们这个速度不是给人当靶子嘛。”不管是皇后,还是三王爷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 凤轻瑶的话刚落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八大家将上前,将马车围住:“王爷,遇到埋伏了。” 九皇叔低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凤轻瑶一眼,凤轻瑶脸上的表情一僵,呆呆地道:“呃……好的不灵坏得灵。” “确实很灵。”九皇叔轻敲着凤轻瑶的头,没有出去的打算,只命令八大家将,守好他们身后的马车。 在山东境内遇伏,对方十有八九是为三王爷而来,自从三王爷落入他的手中,他可没少遇到伏杀的人,现在要回京,那些人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八大家将立马分开,四个留下来保护凤轻瑶与九王爷,另外四人则到身后的马车旁,即使他们知道后面的马车里,只有一块石头。三王爷那么重要,九皇叔怎么会带着他招摇过市,那不是摆明让人劫走他嘛,要是三王爷被人劫走,九皇叔相信皇上一定会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想劫三王爷可以,等皇上见过人后再说。 来人果然如同九皇叔所料,是为了三王爷而来,一行百人个个都是好手。 来人的目标是马车,就算救不走三王爷,拿下九皇叔或者凤轻瑶也是可以的,有这两人人中的任何一个在手,都能换出三王爷。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相当残酷。九皇叔身边的亲兵不是吃素的,虽然他超出规定的亲兵都留在了山东,可就是身边这些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来劫三王爷的人连马车百米内都无法接近,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一批人倒下,又有一批人冲上来,连番攻击下,九皇叔的亲兵也吃了不小的亏。“上。”领头的人见己方死伤惨重,却没有退缩的意思,让人一路往前冲,就算拼了所有人的命,也要打通他们到马车的路。 双方都没有留后手,来救三王爷的人摆明了是不要命,一个劲地往前冲,只为杀出一条血路。 领头的人无视刀剑,一路往前冲,还真让他冲过层层亲卫,冲到了马车前…… “狗王爷,拿命来。”领头人足尖一点,双手握剑,竟是朝马车刺了过去。 马车边的家将同时出手,那人却是不闪不避,手中的剑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飞,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 “来人是要杀你?”凤轻瑶心头一惊, 连忙摸出手中的枪,拉开保险。 九皇叔一动不动,完全不将外面的危险放在眼里,淡淡道:“正常,想要本王命的人很多,要不是三皇兄在本王手中,皇上说不定也会派人刺杀。” “噗嗤。”四大家将手中的刀,砍中那人的要害,血瞬间飙了出来,那人还是没有停下来,凤轻瑶听到外面的动静,算准方向,一扣板机,只听“嘭”的一声,子弹从车厢飞出,噗嗤一声,正中那人的心脏。 心口的血猛得喷出,那人在胸前按了一下,直直倒地。 “命中心脏。”马车外,有人高喊了一句。 “很准。”九皇叔看了一眼还在冒烟的黑长管,诚心地赞美道,凤轻瑶脸色一红,小声道:“想打头的。” 结果打到了心脏,可见这准头…… 九皇叔强忍着笑意,板着一张脸,用教训的口吻道:“夫人这准头可不行,为夫的命还在夫人手里,夫人就算为了为夫的安全,也要多多练习才行。” “谁是你夫人,别乱叫。”凤轻瑶磨了磨牙,将枪往车厢一放。 这一路都不会太平,手枪就不用收起来了…… 九皇叔也不生气,只戏谑道:“夫人知道的,本王就那么一位夫人。” 1042救人,孙思阳的艳福 1042救人,孙思阳的艳福 九皇叔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叫得极顺口,凤轻瑶想到九皇叔那首再拜陈三年愿意,一愿夫人行千岁的情诗,便不言语,只瞪了九皇叔一眼. 九皇叔笑而不语,看凤轻瑶一副羞恼的样子,便不再逗她,拿起一旁的枪,拉开保险,隔着帘子对准外面的方向。 “夫人,你猜本王是打中头,还是打中心脏?” “哪里都打不中。”凤轻瑶说完,才发现自己居然应了那句“夫人”,气恼地别过脸。 九皇叔唇角微扬,宠溺一笑,可下一秒,他便收敛笑容,柔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肃杀之气。 车厢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凤轻瑶不自觉地放缓呼吸,静静地坐在一边,双眼盯着九皇叔,眼也不眨……九皇叔定定地看着帘子,那样子就好像蓄势待发的猎豹,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嘭!”九皇叔轻轻一扣,子弹飞射出去,正中一黑衣人眉心。 “嘭!”又是一枪……这一枪正中对方的心脏。 即使隔着帘子,看不到目标,九皇叔依旧一枪一个准,枪枪命中,大大地缓解了亲兵的压力。 凤轻瑶隔着帘子,不知道九皇叔的命中率,只知道九皇叔双手握枪、认真严肃的样子让人着迷。认真的男人比认真的女人还有魅力,九皇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依旧给人一种嚣张冷傲的感觉,让人移不开眼……凤轻瑶相信,有九皇叔在,即使回京的路不太平,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不管路上有多少危险,她和九皇叔都能好好地回到皇城。 在山东境内,类似的伏杀九皇叔和凤轻瑶遇到了三次,刚开始九皇叔没有插手,只把人交给亲兵对付,后来看着受伤的亲兵越来越多,九皇叔不得不出手,不然等回到皇城,他身边的亲兵一个也不剩了…… 一路上遇到的伏杀实在太频繁了,安全起见,左岸建议九皇叔和凤轻瑶走小道,九皇叔略一思索后同意。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好多了,抄小道、树林走,那些暗中出手的人,就没那么容易锁定他们的踪迹,受伤的士兵也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凤轻瑶肩膀上有伤,无法替受伤的士兵清理伤口,便指点小兵为受伤的亲兵清理伤口,用最好的药为他们医治,要知道九皇叔身边的亲兵都是他的心腹,能少损失一个便少损失一个。“本想让你好好休息,没想到还是让你受累。”九皇叔与凤轻瑶借着月光,朝营帐不远处的小河流走去。 “只是说几句话,我并没有动手,哪里谈得上累,你莫不是忘了,我本身就是大夫,这是我该做的。”伤在肩膀上,对行动并没有什么影响,凤轻瑶觉得九皇叔小题大做。 “你是大夫不错,可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九皇叔撩起衣袍,蹲在河边,替凤轻瑶将帕子沾湿,在凤轻瑶伸手接帕子时避开。 “别动。”九皇叔拿起帕子,轻轻地替凤轻瑶擦拭脸颊、双手……即便身边危机四伏,他们依旧谈笑自若,丝毫不受未知的危险影响,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是这般得冷静理智,又懂得享受生活,细节中处处透着对对方的关爱和体贴。 左岸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静静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中的两人,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这两个人……真的很让人羡慕,他们之间的那种淡淡的情愫也很让人向往。 这一生,找到一个能陪自己共患难、同富贵的人有多么的不容易,他寻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九皇叔却一找一个准,老天爷对他真不公平…… 老天爷确实很不公平。孙思阳看着坐在马背上,精神抖擞的护卫,不知该说自己太弱还是说九皇叔留给他的护卫太强。 这才骑了三天的马,他就吃不消了,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大腿内侧全是水泡,要不是他身上带的药够好,估计双腿都得废了。 “孙少爷,前面有一个茶寮,你看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下?”事实上,护卫一点也不累,看孙思阳的样子,他们怕再走下去,孙思阳会直接从马上栽下来。 本以为孙思阳是凤轻瑶的徒弟,骑术应该相当好,可不想……他们高估了孙思阳,早知道他们应该准备马车的。“好。”孙思阳虽然想要强撑,奈何身体不给力,只好接受护卫的照顾。 到了茶寮,护卫先一步下马,走到孙思阳身边:“孙少爷,我扶你下马。” 孙思阳万分羞愧,头都快埋到颈脖间了。 师父说大夫不一定要像武者那般,但也要身强体壮才行,不然无法负荷高强度的工作,他好像真的很弱。 茶寮里已有不少人,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和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 少女和老者身边有不少护卫与丫鬟,不远处的马车和马估计就是他们的,孙思阳累得不行,没有留意那少女,不过他身边的护卫注意了下,并且不着痕迹地将孙思阳带到离他们最远的位置。 依护卫的眼力,当然能看出少女与老者不是普通人。孙思阳虽然长相清俊,但不是那种能引人注目的人,少女和老者并没有注意到他。 “小二,上茶。”孙思阳的护卫一坐下,便喊道。 这个时候,少女和老者也休息够了,少女扶着老者起身:“爹,你小心一些。” 那满头白发,能当那少女爷爷的人,居然是那少女的亲爹,不过没有人敢发出质疑,那少女和老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没事。”老者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不想刚走到门口,那老者突然一怔,紧接着全身抽搐,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爹,爹……你怎么了,别吓我。”少女顿时脸色苍白,用尽力气将老者扶住。 “城……老爷,老爷。”护卫和丫鬟也齐齐上前,扶着那老者。 “大夫,大夫,快去把白大夫叫来。”少女虽惊,却没有慌,立马命令侍卫散开。 “是,小姐。”侍卫急忙朝马车跑去,他们随行的大夫就在车上。 茶寮就这么一点大,虽然孙思阳特意坐在角落里,可门外发生的事情,他还是听到了,听到有人呼救,医者的习性让孙思阳本能地起身查看,速度之快,竟是连护卫也没有拦住。 护卫脸色一变,立马起身追了出去,可是来不及了,孙思阳已走到少女和老者的身边,一脸正色道:“我是大夫,让我看看。” 护卫脸色一白,犹豫着是不是上前把孙思阳拉回来,医人是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今天这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1043同行,记住我的名字 1043同行,记住我的名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护卫多担心,孙思阳惹上这事,想要甩开就不容易了. 那少女身边的丫鬟和护卫本想把孙思阳推开,毕竟孙思阳的年纪摆在那里,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可是老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 “大夫,麻烦你帮我爹看看。”少女口中的白大夫还没有过来,少女无奈,只好先让孙思阳看看。 “姑娘放心。”孙思阳压根没看那少女,只是本能地安抚,孙思阳上前,将老者的衣服解开,让他呼吸顺畅一些。 那少女见状,伸手去帮忙,却被孙思阳呵退,少女手一僵,看孙思阳一脸认真,便忍了下来。 要是她爹出事,那么……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就消失,一心扑在救人上的孙思阳没有发现,他的护卫却是如临大敌,将孙思阳护得滴水不露,生怕孙思阳出事。 他们可是知道,孙少爷就是凤姑娘的眼珠子,孙少爷要是出事,他们这些人也就不用活了。 可偏偏这个当口,孙思阳还让护卫去拿他的药箱,护卫快哭出来了:孙少爷,你也太好心了,没看到人家防你跟防贼似的嘛。 “快去,把我的药箱拿来。”说到救人,孙思阳就像换了一个人,再不复之前软绵绵的样子,果断、威严的让人不敢违背他的命令,护卫无奈,只得折回去替孙思阳取药箱。 “你们帮我一下,把病人扶到椅子让。”孙思阳诊过脉后,便断定这位老者的病症,就是师父说过的急性心肌梗塞,老者有休克的症状,幸亏救治及时。 少女愣了一下,立马按孙思阳的话做,而孙思阳也半点不客气,命令起人来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少女最初震惊,到后面已经习惯。 所以说,习惯什么的真可怕。 护卫担心孙思阳的安危,飞快地将药箱取来,这个时候少女口中的白大夫也赶了过来,白大夫是个白胡子老头,长着一张悲天悯人的脸,很符合人们眼中神医的形象。 “白大夫,你可来了,老爷……”少女身边的大丫鬟,拉着白大夫就上前,却被白大夫制止,大丫鬟焦急道:“白大夫你怎么了?老爷还等着您救呢。” “让那个小兄弟看看,那小兄弟不是普通人。”白大夫看到孙思阳打开的药箱,药箱里面的东西他只认得出一半。 行医半生,白大夫也算见多识广,别的不认识,那三根金针他却是识得,那是神医赤炼水之物。 这少年到底何许人也?他怎么没听说赤炼水收徒了? 这少年就算不是神医赤炼水的徒弟,也和赤炼水关系匪浅,想到这里,白大夫看孙思阳的眼神立马变了。 而当他看到孙思阳用几粒白色的药丸,和三枚金针让老者醒来后,白大夫看孙思阳的眼神就更加得炽热了。 好厉害!不愧是能与神医赤炼水相交之人。 孙思阳毫无所察,他一直关注着老者的神情,直到老者幽幽转醒,才松了口气:“给老人家倒一杯温水,只要清水。” “是。”老者身边的丫鬟连忙应道,看孙思阳的眼神也从防备到佩服。 “咳咳……”老者醒来后,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孙思阳,眼带怀疑问道:“是这位小兄弟救了我?” “谈不上救,只不过是遇上罢了。老人家,你的身体很虚弱,我建议你多多休息,你的病需要静养。” 孙思阳并没有多说,他知道对方有大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退下去,走之前想了想,还是取出一个药瓶,递到老者的面前:“这是我师父研制的药,对老先生你的病情有好处。老先生要是信得过就带在身上,发病的时候要是大夫不在身边,就吃上一粒。” 孙思阳此举完全是出于大夫的立场,没有半点讨好的意思,这样纯净无伪的举动,没有人拒绝,尤其是性命攸关。 少女对孙思阳也从防备到感激,上前接过药丸,友好地问道:“多谢公子,不知公子贵姓?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姑娘客气了,不过是医者的本分,姑娘要是感谢的话,麻烦你把药钱和诊费付一下。”孙思阳自然而然地索要诊金,倒是把老者和少女吓着了,就是白大夫也愣在当场。 这少年就没有发现,他们这一行人非富即贵嘛,得他们感激可比几两银子实在。 孙思阳虽然单纯,但并不是不知世事的少年,看老者和少女这番表情,孙思阳笑道:“我救人并不是图人感恩,我救人、你们付诊金,如此大家两不相欠。” 孙思阳一直将凤轻瑶的话奉为圣旨,凤轻瑶说救人不能图报,要是别人执意要谢,那就索要诊金,如此才能保证医者的本性。 其实孙思阳不知,凤轻瑶之所以要他这么做,是因为越是这样,对方越是会放在心上,越发的认为孙思阳难能可贵。 有什么比不求回报的救命之恩,更能让人铭记于心?只要孙思阳按凤轻瑶所教的去做,日后定能广结善缘。事情诚如凤轻瑶所想的那般,那老者和少女听到孙思阳的话,眼中的最后一丝防备也放下了,老者立马叫人拿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孙思阳看也没有看就让护卫收下。 少女看孙思阳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看到孙思阳年纪不大,医术高超,当下就起了结交的心思,上前攀谈道:“公子,我姓楚名长华,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楚长华!如果九皇叔和凤轻瑶在的话,就会知道,这少女便是放话说爱慕九皇叔,愿意以楚城为嫁妆,嫁给九皇叔为妻的楚城大小姐,楚城主唯一的女儿。 可惜这两人都不在,而孙思阳又是不关心这种小事的人,护卫们也不知道这等大事,孙思阳看人家姑娘家都说出了名字,也不好再隐瞒,便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孙思阳不知道楚长华是谁,可楚长华却知道孙思阳是谁,既然要嫁九皇叔,楚长华怎么可能不查清九皇叔身边的人。 孙思阳,医学天才,被九皇叔和凤轻瑶当成眼珠子一样重视的人,一个……楚城惹不起的人! 1044密道,皇上的阴招 ??1044密道,皇上的阴招 知道了孙思阳的身份,又从孙思阳的话中套出他也要去皇城,楚城主和楚长华对孙思阳更加的热切. 想到孙思阳医术高超,有孙思阳在,楚城主一路上也不会有生命威胁,楚城主与楚长华交换一个眼神,当下就决定说服孙思阳和他们同行。 说服孙思阳很容易,他身边的护卫却不太好说话,直到楚长华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来,并拿出东陵皇上给楚城的国书,护卫才同意孙思阳与楚长华同行。 不为安全考虑,也要为孙思阳的身体着想,孙思阳大腿内侧全是血泡,这荒郊野外的,要找一辆马车也不容易,楚长华既是受皇上所邀,那么孙思阳跟着他们也不会有危险。楚长华以方便照顾楚城主为由,请孙思阳与楚城主同车。在孙思阳眼中,什么皇孙公子都是他的病人,即使与楚城主同车,孙思阳也是落落大方,没有半分的局促与讨好,也不会摆出清高冷傲不屑与之为伍的样子。 孙思阳待楚城主和楚长华的态度,与对待旁人无二,二人刚开始还不习惯,毕竟他们习惯了别人的尊敬与讨好,突然遇到一个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人,还真有几分不高兴,不过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楚城主与楚长华对孙思阳也改观了。 孙思阳与他们结交,并不是看中了他们的身份,也对楚长华没有任何企图。这些年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上赶子讨好楚长华,希望楚长华看中他们,带着楚城嫁他们为妻。 楚长华身边常年都围绕着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孙思阳这种完全不把楚城看在眼中的人,难免生起好感,这一路倒是相处融洽。 孙思阳与楚长华一路平平安安、无波无折地朝皇城赶去,九皇叔和凤轻瑶就没有那么幸福了。 那些刺客、杀手就像苍蝇一样,不管九皇叔和凤轻瑶走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 九皇叔和凤轻瑶刚安静几天,身边又出现各路人马,有杀九皇叔的,也有杀凤轻瑶的,当九皇叔与凤轻瑶一行来到皇城外的小镇时,九皇叔身边的两百亲兵只余三十人。 “休息一晚,明天进城。”九皇叔让八大家将检查客栈的安全,确定没有问题后,便示意众人下去休息,养好精神,不能丢了九王府的脸。 “是。”众人不敢全部去休息,而是排了三班,轮流值守。 九皇叔与凤轻瑶到房间后,便有士兵送来干净的热水与用具,好方便他们梳洗。当初去西陵时,一路上是凤轻瑶服侍九皇叔,这一次则完全相反,因为凤轻瑶肩膀上有伤,这一路上都是九皇叔服侍凤轻瑶。 九皇叔替凤轻瑶清理好后,直接用凤轻瑶用过的水,草草地擦洗了一下,凤轻瑶几次想要开口让人送干净的水来,可看九皇叔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好作罢,只在心里为九皇叔委屈。 九皇叔有洁癖,他根本无法忍受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可偏偏他的亲兵都不是心细之人,而她肩膀上又有伤,这一路九皇叔都只能将就着和她共用。 九皇叔回头,看到凤轻瑶正在铺干净的布褥,立马抢了过来:“肩膀上的伤还没好,你这大夫是怎么做的?” 九皇叔不喜欢外人碰他的东西,平时在九王府,他的房间都是管家亲自打理,轻易不让人进,同样,他也不会让亲兵进来给他铺床,所以这些事只能自己来。“我哪有那么娇气,已经结痂了。”凤轻瑶抢不过九皇叔,只好将枕头之类的小东西摆上前,等到两人收拾好,她也真的累了。 凤轻瑶躺在床上没有多久便昏昏欲睡,九皇叔虽然闭着眼,却一直没有睡意,待到凤轻瑶气息绵长后,九皇叔突然伸手,在凤轻瑶睡穴上轻轻一点。 “好好休息。”九皇叔在凤轻瑶眉心烙下一个吻,顺手拿走凤轻瑶枕头下的手枪,翻身下床。 门外,八大家将一直站在那里,见九皇叔出来,立马上前:“王爷。” “保护好她,本王没有回来之前,一步也不许离开。”九皇叔冷冷地扫向八人,命令道。 八大家将心中担忧九皇叔,可却不敢违背九皇叔的命令,单膝跪地,极其干脆地应是。 九皇叔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小客栈,无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数十条黑影也从皇宫蹿了出来,他们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杀到九皇叔在城外的别院,据说三王爷就被关押在那里。 当这队人马来到别院时,正值黎明破晓时分,也就是黎明前最暗的那一刻,这队人马却半点不受黑暗影响,熟门熟路地蹿入别院。 九皇叔离京,这别院只有打扫的下人,并没有安排护卫,这队人马进入别院后并没有引起下人的注意。 “头,怎么感觉不对劲?”黑暗中,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不敢往前。 “太安静是吗?”那个被称为头的人冷冷接话。 “是呀,九皇叔真要把人安置在这里,不可能不派人守着,这别院安静得不寻常。”那人心里不安,不敢再往前行,就这么停在半路。头儿想了一下,便道:“九皇叔诡计多端,也许他这是故弄玄虚,我们收到的消息,可以肯定人就在这里,别想太多,天亮之前必须找到人。” “是。” 一行人不敢再耽搁,如同幽灵一般,趁着夜色在别院里四处寻找,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一个人发现了情况:“头儿,这里有一个机关。” “大家都避开,小心一点,别着了道。”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哪怕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头儿也打算冒一次险。 天就快亮了,他们要是空手而回,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按了。”那个找到机关的人见状,也跟着紧张起来,吞了吞口水,双手按在那凸起的地方,顿时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站在屋外的人也听到了密道开启的声音,可别院的下人依旧没有反应…… 1045兄弟,半斤对八两 1045兄弟,半斤对八两 机关开启,没有陷阱,刚才按机关的那人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外喊道:“有一条密道,拿火把进来,看不真切.” 头儿立马命人带火把进去,屋内亮堂堂的,只是一间寻常书房,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果然是密道,留一半人守着,其他人跟我进去。”九皇叔的别院果然精巧,他们这些人也算是高手,可这么多人硬是找了半个时辰,才找到这里。 头儿带人进入密道,剩下的人便在入口留守,以免出现什么意外,可就在此时,一阵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密道口突然合拢…… “快,快去看看,哪里出了问题?”“什么人?出来。” 留守的人顿时慌了,举起火把四处寻找,突然发现一个黑衣人背对着他们坐在书桌前。 这人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他们进来时怎么没有发现? 留守的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抹惊慌,随即点了点头,同一时刻朝那黑衣人杀去。 “就凭你们,也想杀我?”椅子一转,黑衣人露出了真面目。 “黑衣银面,你是蓝九州?”留守的人尽皆一怔,可就这么一个瞬间,蓝九州手中的剑出鞘。“啪”的一声,蓝九州先是将他们手中的火把打灭,室内陡然黑暗,蓝九州凌空一跃,借着书桌的力道,飞身往前,在对方出招前,先一剑送入对方的心口。 “皇上手上的人越来越差了。”蓝九州这话除了嘲讽对方没用外,还有就是用来点明的对方的身份。 留守的人没有多想,见身份被拆穿,恼怒的道:“蓝九州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别忘了当初是谁,被符大人打得如同丧家之犬,要不是你运气好跑得快,这会儿坟上都长草了。” “符大人?符临吗?他怎么没有来?我今晚可是为等他而来。”依蓝九州的实力,要取这些人的命是眨眼间的事情,可他却选择慢慢来,一个一个下手,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话,好像有意套话一般。 留守的人起初还不觉得,当蓝九州的问题越来越多,他们才惊觉蓝九州今天问的太多了,当下就对同伴喊道:“别和他说话,他在套我们的话。” “真可惜,居然被你们发现了。你们既然没有价值了,那也就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蓝九州身形一动,如同猛虎蹿入羊群,剑刺入对方的身体,又飞快地拔出来,血珠顺着他的剑尖往下掉…… 当蓝九州从人群中蹿出来时,那些人还站着,直到蓝九州将剑上的血擦拭干净,那些人才一一倒下。 “三王爷,你该出来了。”蓝九州对着书架道。 书架当然不会回答发他,蓝九州也不生气,收起剑便上前,用力推开书架,只见那书架突然向左滑动,如同一扇门,打开后,里面是一间小房间,而房间内坐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皇上想带走的三王爷。 皇上收到的消息并没有错,三王爷确实比九皇叔早一步到京城,并被九皇叔安置在别院,不过皇上的人是没希望将三王爷带走了。 “蓝九州?你和前朝蓝氏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目的?”三王爷在书架后,对前面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三王爷果然敏锐,难怪当今圣上如此忌惮你,我说我是来帮你坐上那个位置的,你信不信?”蓝九州这话像是玩笑,可偏偏他用极度冷漠的语气说出来,生生让人有了想法。 三王爷并没有回答,审视地看着蓝九州,好半天才道:“这么说来,你果真是前朝蓝氏的后人?” 三王爷听过蓝九州的名声,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本人,关于蓝九州的信息三王爷知道的不多,一个江湖人,三王爷之前并没有把蓝九州放在心上。 “三王爷既然猜出来了,何必还问?”蓝九州没有否认,带血的长剑一直指着三王爷,气势逼人。 三王爷表面不显,实际上还是受蓝九州的杀气影响,心神有些不安,迎上蓝九州那双冰冷的眸子,三王爷下意识地避开,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为了本王手中的九州地图而来?”九州地图? 三王爷手上有九州地图? 九皇叔拿下三王爷这么久,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探到? 蓝九州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三王爷手中居然有一张九州地图,这还真是……误打误中。 蓝九州半点也不心虚,冷冷地点头:“三王爷果然聪明,既知我为何而来,就请三王爷多多配合,三王爷应该明白,我是一个粗人。” 蓝九州相信,三王爷这话不是骗他的,知道九州地图的人极少,三王爷这个时候说出来,手中必是有的。 “九州地图要集齐九张才有用,只有一张放在我手上也是无用,便是送给蓝大侠又有何妨,只不过……”三王爷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等蓝九州上钩。“只不过什么?”蓝九州很给面子地“上钩”了。 三王爷心中暗喜,面上不显,淡然道:“只不过……我将九州地图给了蓝大侠,蓝大侠又拿什么回报我?” “回报你?留你一个全尸可好?”蓝九州手中的剑往前一送,离三王爷只有一个指甲的距离,三王爷全身一怔,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直,看蓝九州没有杀他的意思,这才放松下来。 “蓝大侠真会开玩笑,蓝大侠既是前朝之人,就应该明白九州地图的重要性,我拿一张九州地图换我这条命不为过吧?”三王爷将自己的条件开了出来。 对蓝九州来说,三王爷要得并不多,只想活着离开罢了,可对九皇叔来说,这个条件就高了。 三王爷要是在这个当口失踪,九皇叔就要背上欺君的罪名,如果他不想死,就必须反……不得不说,作为兄弟,他们都很像,不管是皇上、三王爷还是九皇叔,都一样的狠,对自家兄弟没有半点手足之情…… 1046老巢,谁都不是好人 1046老巢,谁都不是好人 用三王爷的自由来交换九州地图,这对蓝九州来说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毕竟三王爷的死活与蓝九州何干,作为蓝九州,他没有理由拒绝。 “要我放了你可以,但是……我只知道你手上有九州地图,可我并不知是真是假,万一你给我一张假的,或者你手上不止一张地图,到时候我拿不到完整的九州地图又有何用?” 九州地图这东西其实蛮鸡肋的,总共有九张,少了一张都不行,这也就是蓝九州,换作一般人,根本不会把九州地图放在心上,说不定到死都找不齐九张地图。 “九州地图是真是假,我想蓝大侠一看便知,至于我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地图,这一点蓝大侠一查便知。蓝大侠应该很清楚,九州地图有多么的难得,我也是侥幸才得到这一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打听其他地图的下落,可惜毫无音讯。”三王爷这话倒是不假。 九州地图虽然鸡肋,可识货之人拿到手后便不会声张,手上有一张九州地图,不仅代表自己离前朝的宝藏近了一步,还能肯定没有人能得到这笔宝藏,毕竟九张地图,缺一不可。 手上有九州地图的人,大多都有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心理,就冲着这个原因,也不会有人将九州地图的事情泄露出来,玄霄宫的暄菲是一个奇葩,她不能算。 三王爷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蓝九州要是再纠缠,就显得没有诚意了,蓝九州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 “三王爷爽快,蓝某也不是矫情之人,不过蓝某不想卷入你们东陵之争,我们之间的交易,我希望三王爷能够保密。”“没问题,我定不会让蓝大侠为难。”三王爷满口应下。 两个心怀不轨、各有打算的男人,这一刻却出奇的默契,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蓝九州二话不说,将剑收了起来,直接问道:“三王爷,我要把你送到哪里?” 三王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深思,他在皇城不只一个据点,可是最安全的地方却只有那一个,那是他在皇城的老巢,那个地方皇上和九皇叔找了大半年都没有找到,如果暴露出来……可要去别的地方,三王爷又不放心,皇城是九皇叔和皇上的地盘,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一着不慎,下场只有死。 犹豫再三,三王爷还是说了出来。 听到那个地方,蓝九州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谁能想到,三王爷会将老巢安在尼姑庵,果然不是一般的狡诈。蓝九州压下心中的波涛,将三王爷背在身后:“三王爷,你可当心了。” 蓝九州不相信三王爷会让他活着离开尼姑庵,可他还是得去,因为那个地方不仅有九州地图,还是三王爷的老巢。 “放心,我绝不会成为蓝大侠的累赘,也不会让蓝大侠白跑一趟。”三王爷也怕蓝九州知道他的落脚点,反手就把他卖了。 像他们这种人,害人之心要有,防人之心更不能无。 天渐渐亮了,蓝九州不敢多停留,背着三王爷就往外走,他们前脚刚离开,别院后脚就闹腾起来,三王爷隐隐听到别院的杂闹声,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笑。 九弟,三哥走了,不过三哥很快就会回来,等三哥再回来,你可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三王爷所说的尼姑庵距离皇城不远,蓝九州骑马带着三王爷,半个时辰后便到了那地方,蓝九州并没有把人送进去,距离尼姑庵一里左右时,蓝九州把三王爷放了下来。 “三王爷,蓝某相信你的为人,可蓝某也相信江湖险恶,那尼姑庵蓝某就不进去了,东西给蓝某,蓝某这就离开。”蓝九州已经看到了三王爷眼中的杀意,不过他并不在意,想要他的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蓝大侠,你也看到了,我双腿不便,还请蓝大侠帮人帮到底,将我送进去,我定当厚谢。”来到自己的地盘,三王爷底气也足了。 蓝九州知道了他的藏身之处,又不是他的人,他怎么能容忍蓝九州活着离开? 蓝九州冷笑,抽出长剑,架在三王爷的脖子上:“王爷,你说是你的人来得快,还是我的剑快?” “蓝大侠这是什么意思?”三王爷脸色一变,随即就明白,对方知道他的意图。“没什么意思,王爷把地图给我,我这就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蓝九州稍稍用力,剑便与三王爷的脖子来了个亲密接触,三王爷只觉得颈脖一痛,他知道蓝九州是认真的…… “三王爷,别再玩花样,我的耐心有限,再不把地图交出来,你的人过来,就只能看到你的尸体。”蓝九州知道三王爷的人快到了,不再浪费时间。 三王爷本想再磨蹭一下,看到蓝九州眼中的杀意,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张地图,给了蓝九州也没用,而且……蓝九州能不能带着地图离开,还是一个问题。 一念及此,三王爷也就不拿自己的命去赌了,当着蓝九州的面将左靴脱了下来,丢到蓝九州面前:“在鞋底中间。” 嗯。 这人……居然把九州地图藏在脚底,这也太…… 蓝九州压下心中的厌恶,用匕首将三王爷的左靴划开,果然……地图就在中间,可蓝九州却有些迟疑……这鞋子三王爷一直穿在脚上,鞋底也不知渗了多少汗水,这地图不用想也知道有多脏,一想到地图上满是三王爷的脚臭味,蓝九州就感觉头皮发麻,那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这地图拿得真恶心。 三王爷不知蓝九州心中的纠结,见蓝九州迟迟不动,心中暗喜。 他的人快到了! 这一点蓝九州又何尝不知,他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厌恶,将衣袍划了一块下来,隔着布把鞋底上的九州地图捡了起来,包好……回头,让苏嘉铭想办法洗干净。 三王爷看蓝九州这样,只当他谨慎,并没有多想。蓝九州刚将地图收好,耳边就传来悉悉嗦嗦的脚步声,蓝九州飞快地看了三王爷一眼,见三王爷脸色不变,便明白三王爷还不知道自己的人来了。 蓝九州上前,点住三王爷的穴道,三王爷脸色一怔,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不仅不能动,也无法说话,三王爷心中不安,蓝九州的话适时响起:“三王爷,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拿到了地图,你的命我便不会取,就此告辞。” 说完,一个掠起便消失在三王爷的面前,至于蓝九州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有义,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三王爷坐在原地,不多时他的人马就到了,三王爷一获得自由,便指着蓝九州消失的方向,冷酷地下令:“去,追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银面具的男人,本王不想他活着下山。” 三王爷的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迟疑,立即发出信号,让各个路口的人行动起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1047问罪,我凤轻瑶又回来了 1047问罪,我凤轻瑶又回来了 蓝九州武功不弱,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三王爷在这尼姑庵经营了数十年,方圆百里尽在三王爷的掌控中,处处都是三王爷的人,蓝九州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去,那是不可能的…… 走出不到千米,三王爷的人就发现了蓝九州的踪迹,蓝九州虽凭借高超的武功杀出了重围,背上却中了一箭,好在不是什么要害之处,蓝九州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快马加鞭赶路……他今天还要进城!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凤姑娘都问了你三遍了。”九皇叔一回到客栈,亲兵就热切地迎了上来。 九皇叔再不回来,他们这些人就要哭了。“嗯。”九皇叔微微点头,大步朝房内走去。 “王爷。”八大家将齐齐行礼,凤轻瑶听到声音也连忙走了出来,看到九皇叔完好无损,凤轻瑶松了口气。 “进去再说。”九皇叔拉着凤轻瑶进房,一进去便跌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了?受伤了?”凤轻瑶吓了一跳,上前就开始脱九皇叔的衣服。 要是平时,九皇叔也许会调侃凤轻瑶两句,说些诸如“夫人你太心急了”“夫人你这么迫不及待,本王一定从你”之类的俏皮话,可今天时间紧迫,九皇叔根本没心思,任凤轻瑶将他的外衣脱下,露出背后的伤。 看到九皇叔背后一片血红,凤轻瑶的脸色凝重起来,连忙打开药箱,将衣服剪掉,擦拭掉周围的血,便看到那个血窟窿一样的伤口。“箭伤?” “嗯,三皇兄不见了。”这话说得相当高明,既点明受伤的原因,又交待了昨晚的行踪。 听到九皇叔这话,凤轻瑶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劫走了三王爷,九皇叔收到消息赶过去,没把人带回来,自己反倒受了伤。 三王爷本就是将死之人,凤轻瑶不介意他多活一刻,只是…… “这下怎么办?你怎么向皇上交待?” “船到桥头自然直,三皇兄的事本就没有昭告天下,皇上要问罪也没有那么容易。”这只是安慰之词,如果皇上撕破脸,把九皇叔的密折爆出来,九皇叔便洗不掉欺君之罪。 “皇上绝不会那么好说话,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把三王爷找回来,这里是皇城,三王爷想必走不远。”凤轻瑶一边给九皇叔处理伤口,一边说道。“先见了皇上再说,到了皇城,本王要调动兵马,必须得皇上同意。”九皇叔倒不担心三王爷的下落,到时候他只要把那个尼姑庵报上去,即使没有找到三王爷,也是大功劳,更何况九皇叔不相信三王爷会离开那尼姑庵。 凤轻瑶手一顿,苦笑道:“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他们已经回京了,没有在外面那么自由。 九皇叔笑着摇头,凤轻瑶不过是担心他罢了,再说要不是他知道三王爷的下落,他也会派人去找,毕竟三王爷要是真的逃走了,他就麻烦了。 凤轻瑶不再说话,专心给九皇叔清理伤口,她左肩的伤已养得差不多,不会有什么影响。 准备缝合时,凤轻瑶提醒道:“有点疼,你忍着。” “没事。”九皇叔面不改色道。 “噗嗤……噗嗤……”针穿过皮肉,线从肉中间扯出来,一来一回,缝了四十多针,凤轻瑶才将九皇叔的伤口缝好。 用干净的绵布将伤口周边的汗渍擦干净后,凤轻瑶给九皇叔涂上玄医谷谷主制作的伤药。 玄医谷谷主制作的伤药比西药效果好,涂上后清清凉凉的,也没有药味,伤口很快就能消肿。 “我给你换一套干净的衣裳。”九皇叔身上的衣服皱得像咸菜,不能穿了。 “嗯。”九皇叔站了起来,除了雪白的唇色外,从面上完全看不出受了伤。 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得能忍。 凤轻瑶三两下就将九皇叔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精瘦完美的上半身。 九皇叔明明大小伤不断,身上却没有留下一道疤,不像凤轻瑶,她上次在背后留下的那道疤还没有淡下来。可惜凤轻瑶没空欣赏九皇叔完美的上身,抖开衣服就给九皇叔穿上,随即重新替九皇叔束发,这么一打扮,九皇叔又是那个风华无双、高贵如同明月的东陵亲王,丝毫不见受伤后的虚弱。 “走。” 九皇叔回来后,他们这一行人终于可以进城了,而皇城里正有一大堆人翘首以盼,等着九皇叔进城,其中最期待的就要数皇上了。 昨晚出任务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皇上便知九皇叔棋高一着,可随后又得知别院发生的事情,皇上便知九皇叔也吃了闷亏,让旁人得利了。 三王爷不见了,他倒要看看,九皇叔拿什么人交给他。 “人到了吗?”这是皇上第十次问起,从辰时到午时。 “回皇上的话,还……” 贴身大太监刚开口,就被另一个尖细的嗓音打断:“皇上,皇上,到了,到了,九皇叔到城门口了。” “是吗?传朕旨意,宣九皇叔即刻进宫。” “是。” 九皇叔还未进城,传旨的太监就从宫里出来了,九皇叔与迎接他的官员刚寒暄完,正准备送凤轻瑶回凤府,就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传皇上口喻,宣九皇叔即刻进宫。” 真是迫不急待……的想要他的命。 九皇叔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将凤轻瑶送上马车后,叮嘱八大家将务必把凤轻瑶平安送回府,这才上了自己的仪仗,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往皇宫,半点也不着急。 众官员看到这一幕,默默地低下头,一个个当作没有看到。 在东陵,听到皇上召见,还能如此平静的只有九皇叔一人,敢忽视皇上‘即刻’命令的人也只有九皇叔一个…… 只是不知,九皇叔此时回来,东陵的朝局又会发生什么变化,户部曹尚书前两天才被皇上逼得活活撞死在大殿上,依九皇叔护短的性子,这笔账怕是要找皇上算。 这天……要变了! 众官员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默默地离开,完全无视城门口另一拨迎接的官员和华贵的车马…… 1048威胁,臣弟手上还有活口 1048威胁,臣弟手上还有活口 城门口另一拨迎接的人,就是以睿王为首迎接楚城主的官员。 在九皇叔与众官员寒暄时,楚长华一行也抵达了东陵皇城。 楚城主进城的时辰和规格,礼部很早就与楚城主商谈好了,这会儿也是按规矩办事,可偏偏九皇叔也在今天进城,而且与楚城主一前一后到达城门口。 九皇叔并没有通知官员和礼部,来迎接九皇叔的官员也是自发的,楚城主一行虽是客人,可九皇叔身份尊贵,再加上他刚好比楚长华早一步到,东陵子睿不敢让九皇叔等,楚长华一行人便被堵在城门口,并且退到一边,好让九皇叔的车架进城。楚长华气得脸都白了,知道的人明白这是意外,不知的人便认为这是东陵给楚城下马威,不把楚城看在眼里。 楚城要是忍了,明天什么人都敢踩楚城一脚,楚长华气极,对迎接她的东陵子睿吼道:“睿王殿下,东陵这是什么意思?” 柿子挑软得捏,楚长华不能拿九皇叔怎么样,便把气撒到东陵子睿身上。 东陵子睿也不是一个善的,当即回道:“前面是九皇叔的仪仗,楚小姐要是不愿意等,可以自己派人去和九皇叔说,依九皇叔与楚小姐的交情,想必愿意让楚小姐先行一步。” 交情?她和九皇叔有什么交情,她见过无耻的,可真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楚长华气得全身颤抖。 “睿王殿下,我楚长华是你们陛下亲笔写国书请来的,可不是什么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让我们自己去说,这就是你们东陵的待客之道?”东陵子睿风度翩翩道:“楚小姐言重了,对楚城主与楚小姐的到来,我东陵上下俱是欢迎。本王刚刚派人去和九皇叔商量,希望九皇叔能让楚小姐先行,奈何九皇叔忧心凤姑娘的伤势,只好委屈楚小姐稍等了。” 皇上邀请楚长华来东陵的目的,聪明人都知道,东陵子睿此时特意提起九皇叔重视凤轻瑶,不过是想挑拨楚长华与九皇叔、凤轻瑶之间的关系。 楚长华知道东陵子睿不把她放在眼里,怒极反笑,嘲讽道:“原来是凤姑娘有伤在身,倒是我的不是了,听闻凤姑娘原是睿王殿下的未婚妻,睿王殿下心疼前未婚妻也是应该,长华等等便是。” 说完,一摔帘子便坐了进去,一张俏脸气鼓鼓的,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孙思阳刚刚去后面的马车里拿医书,一过来就听到楚长华说凤轻瑶受伤了,转手就将医书交给下人:“把医书给白大夫,让他慢慢看,看完再还我。” 不等下人多说,孙思阳就找到自己的护卫:“快,把马牵来,我要进城。” “少爷,城门口那里正在迎接九皇叔,一时半刻进不了城。”护卫好声劝说,孙思阳却听不进去,他只知道师父受伤了,他得赶紧进城。 孙思阳绕开两个护卫,自己去牵马,护卫连忙上前阻拦,正想劝说,却被孙思阳呵退:“到了皇城不会有危险,你们去给楚城主说一声,我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定当上门道歉。” 说完就翻身上马,打马前行,楚城的人也不会拦着孙思阳,可东陵的守城兵就不一样了,看孙思阳突然杀过来,守城的士兵涌上前,挡住孙思阳的去路。 “何人如此大胆,还不快退下。” “几位差爷行行好,我师父受伤了,我赶着进城,劳烦几位差爷通融一二。”孙思阳好声说道,可官差要是凭他两句话就让路,那就奇了。 不过,事情也巧,就在官差准备拿下孙思阳时,在城墙上巡视的翟东黎正好看到了,大呵了一声:“住手!” 翟东黎也不和孙思阳多说,知道他赶着进城,立马让人给孙思阳开侧门,让他走“特殊通道”。 长官有令,莫敢不从。守城的士兵立即放行,可半天还是不解这孙思阳何许人也,直到翟东黎身边的亲兵过来,他们才知这少年居然是凤轻瑶的徒弟孙思阳,心里一阵后怕,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伤到孙少爷。 孙思阳是什么人物? 那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凤轻瑶为了孙思阳,不仅灭了侯府,回头还把血衣卫给清理了一遍,这样的人物……他们可得罪不起。楚长华不是小家子气的女子,在马车里略作调息便放下这事,她和九皇叔不熟,九皇叔削她面子也没什么好奇怪。 可当她知道孙思阳因为听到凤轻瑶受伤的消息,快马加鞭赶进城时,她真的生气了。 这凤轻瑶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一个两个都为了凤轻瑶削她面子,她楚长华有这么差劲吗? “跪下!”九皇叔一到,人还没站稳,皇上就大声呵道。 九皇叔充耳不闻,和往常一般作了个揖:“臣弟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九,朕让你跪下,你没听到?”皇上声音拔高,气势迫人。 “皇上,臣弟有不跪的特权,臣弟不知犯了何罪,还请皇上明示。”九皇叔依旧不为所动,平静地问道。 九皇叔有先皇旨意,有见皇上不跪的权利,当然犯了大错除外。 “不知?好一个不知……老九,你在密折中所提的老三呢?朕不是让你把人带回京吗?人呢?”皇上抄起一份折子,砸到九皇叔面前,不过因为两人隔得太远,皇上的力道又不够,只砸在了九皇叔的脚边。 人呢? 皇上竟好意思问他要人。 九皇叔束手而立,抬头与皇上四目相对,没有回答皇上的话,而是说道:“皇上,臣弟的别院昨晚遭了贼,臣弟手上还有活口,恳请皇上容许臣弟先审一审这贼子。” 这是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九皇叔这是告诉皇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做的龌龊事,你想把三王爷劫走,回头又治我的罪,没门。 他的人居然真落到了九皇叔手里,皇上又气又恼,他就知道那些人没有回来,定是坏了事……这下倒好了,派人去劫人,没劫到人就算了,居然还落到九皇叔手里,让九皇叔拿住了把柄,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让他拿什么底气去和九皇叔算账……混账东西! 1049美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1049美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皇上气得不行,九皇叔见好就好,主动开口道“皇上,三皇兄在臣弟手中被劫,臣弟自知失职,恳请皇上给臣弟一个机会,臣弟定当将功赎罪。” 皇上本以为三王爷失踪一事,无法再找九皇叔的茬,没想到九皇叔转身又把事情揽到身上,皇上当下就道:“朕准了。” 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皇上又补了一句:“朕准你便利行事,不过限你五日内找到人。” 皇上给了九皇叔足够大的权利,到时候九皇叔找不到人,承担的过错就更大…… “臣弟遵旨。”九皇叔低头,掩去眼中的精光。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九皇叔在宫里和皇上玩心眼,凤轻瑶则在凤府受到合府上下的关心,享受了一回家的温暖。 管家知道凤轻瑶今天回来,早就让厨房准备好凤轻瑶爱吃的菜,春绘、秋画也一直准备着热水,只等凤轻瑶回来。甚至扫地的婆子,都特意把凤轻瑶院外的石板给擦了一遍,明明是脚踩的地,却干净的能当镜子用。 凤轻瑶格外满意,这才是家的味道,一回来就有热菜热饭,不管走到哪里都热热闹闹的,半点也不冷清。比起前世,现在真的好太多,在现代,无论她在外面多么辛苦,多么累,回到家永远都是冷锅冷灶,家具也蒙了一尘灰,说一句话,回答自己的也只有回音…… “可惜,思阳还没有回来。”凤轻瑶颇为遗憾道,哪知她的话刚落下,管家就喜气洋洋地来报:“姑娘,孙少爷回来了,孙少爷回来了” “思阳回来了?”凤轻瑶面上一喜,觉得今天真是诸事顺利,想谁谁来。 孙思阳一下马就跑了进来,围着凤轻瑶问了半天,得知凤轻瑶身上的伤已大好,这才放下心来,师徒二人热热闹闹地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回房。 凤轻瑶高兴,让管家准备酒席,下人的那份也有,管家高高兴兴去办,这一晚,凤府热闹至极,主仆皆欢,凤轻瑶和孙思阳都喝了不少。 孙思阳酒量一般,凤轻瑶的酒量还行,许是今天心情太好,她刚喝了几杯,被风一吹就觉得晕乎乎的,便提早离席。 她在,这些人也闹不起来。 凤轻瑶回房后,洗了把脸便去书房,看佟珏和佟瑶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 “小姐。” 凤轻瑶刚进书房,佟珏和佟瑶也进来。 “坐。”凤轻瑶手肘撑在桌子上,酒气上来了,熏得双脸通红,说不出来的艳丽。眼眸似含着水波,眉眼一抬便风情万种,看得人口干舌噪。 佟珏和佟瑶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凤轻瑶,尽是一愣,待到她们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看凤轻瑶看得痴了。 佟珏和佟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凤轻瑶醉酒微熏,没有注意二人的样子,只端着浓茶喝了一口:“说吧,最近都有什么事。” 谈起正事,佟珏和佟瑶才冷静下来,佟珏先道:“小姐,谢皇贵妃隔三差五就派人打听小姐你何时回来,今天也派了人来,说是让姑娘准备一下,明天宣姑娘进宫。” “明天?这么急?皇贵妃不是该生了嘛,那一胎可有事?”凤轻瑶还是颇为欣赏谢皇贵妃的,两人之间虽然刚开始不太愉快,可谢皇贵妃是难得的聪明人,凤轻瑶很喜欢和她打交道。 撇开谢家不谈,如果要在宫里选择一个盟友,凤轻瑶希望是谢皇贵妃。 “谢皇贵妃生产就在这几日,听宫里的人说,皇贵妃颇为担心,想请小姐你进宫陪她说说话。”谢皇贵妃把昭燕殿把持的滴水不露,佟珏也查不到昭燕殿的消息。 “我明天进宫看看。”凤轻瑶懒懒地点头。 到了皇城就别想闲,这一点凤轻瑶早有准备,却没想到她竟是一天也不能休息。 佟珏和佟瑶也心疼凤轻瑶,可有些事又不能不说,佟珏接着道:“小姐,今天楚城主进城,正好遇上九皇叔和你进城,他们晚了一步,听说楚城的大小姐楚长华很是不满。” “楚长华?她来东陵干什么?”凤轻瑶皱了皱眉,她是个小女人,对于打九皇叔主意的女人,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据说是陛下的意思,想必是为联姻而来。夜城已尽在陛下的掌控,邰城又有符大人亲临,云城不成气候,只能依附东陵,要是再拿下楚城,九城就有一半在陛下的手中。”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佟珏和佟瑶的见识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强。 “皇上的胃口真大。”凤轻瑶嘲讽道。 表面上看来,形势一片大好,对皇上极其有利,可凤轻瑶和九皇叔相处这么久,知道事情并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皇上撑控夜城还早着呢,至于邰城?那里的情况凤轻瑶最清楚,虽然邰城伤筋动骨,元气大损,可凭符临手上那点人,想拿下邰城,就算邰邵同意,九皇叔也不会同意。 云城有九皇叔暗中支持,有安胎药带来的收益,云城很快就能恢复元气,至于楚城……楚长华要是那么好娶,她早就嫁了。 楚长华绝不是什么任人欺凌的弱女子。 佟珏和佟瑶又将凤轻瑶离京后,京里发生的事情大至说了一遍,宫里风头正旺的不是即将生产的谢皇贵妃,也不是那些怀有身孕的宫妃,而是圣宠最浓的苏妃娘娘。 宫外权势滔天的是深得皇上信任,被皇上派去邰城的符临符大人,最大的事情,当然是户部尚书在大殿上,一死证清白的事。 凤轻瑶心中大至有数后,便打发了佟珏和佟瑶,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才独自回房,也许是真醉了,凤轻瑶的步伐有些不稳,东踩一下,西踏一步,显得分外可爱…… 暗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凤轻瑶略带醉意的娇媚样,好半天才移开眼,心中暗暗可惜……当然不是可惜凤轻瑶名花有主,而是九皇叔没来,没看到凤轻瑶这般娇美风情的样子,要是让九皇叔看到凤轻瑶这样,怕是会立刻……咳咳,佛曰不可说。 暗卫们想到九皇叔的占有欲,立马闭眼的闭眼,望天的望天……美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左岸抱着剑,翻了个身继续睡,明天凤轻瑶进宫,他跟不进去,他可以自个儿找事做了…… 1050苏妃,你算个什么东西 ??1050苏妃,你算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凤轻瑶还没有用完早膳,宫里就来人了,说是奉皇贵妃命令,来接凤轻瑶入宫,凤轻瑶虽知晓谢皇贵妃急,却没想到急到这个地步,竟是连早膳都不让她用完. 面对宫人歉意的眼神,和连连抱歉的话,凤轻瑶也不好多说,只得让来人稍等,她收拾一下就进宫。 凤轻瑶回房,换了一身衣服,打开智能医疗包,捡出自己要用的药具装进药箱,无意间看到放在那里的凤钗,凤轻瑶想了想,还是拿了出来。 宫里贵人太多,爱找麻烦的更多,保险起见,带着凤钗肯定不会有错。凤轻瑶带凤钗进宫,纯粹是有备无患,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让凤轻瑶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要不是有风钗在,她可有得苦头吃了。 要知道,九皇叔就算权势滔天,青天白日的也不能闯皇上后宫,就算知道她吃亏,一时半刻也没办法。 凤轻瑶确实是一个没啥身份背景的小孤女,可架不住凤轻瑶运气好,入了九皇叔的眼,身价瞬间飙涨,在皇城轻易没人敢找凤轻瑶的茬。 而在后宫,就算没有九皇叔那张虎皮,宫妃也不会轻易得罪凤轻瑶,凭凤轻瑶的医术,那些个宫妃讨好她都来不及,可是……有一个人例外,南陵苏家送进宫的苏妃娘娘。 苏家和凤轻瑶的一场比试,逼得苏家摘掉牌匾,甚至不得自称南陵苏家,苏家可谓是颜面尽失。 苏妃进宫后独宠后宫,后宫的妃子吃酸,可没少拿这事刺苏妃,苏妃气得咬牙,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凤轻瑶撕碎。 作为宫妃,苏妃不能出宫,她的娘家又在南陵,想找凤轻瑶的麻烦可不是一般的难,这一次凤轻瑶自己撞了上来,苏妃当然不会放过凤轻瑶。 “苏妃娘娘,你挡着我的路了,麻烦让让。”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苏妃娘娘,凤轻瑶风度极好地开口。 她和苏家的梁子是结下了,因为她,苏家女身价大跌,苏妃恨她是应该的,不过凤轻瑶根本没有把苏妃放在眼里,苏妃入了宫,除非坐上皇后或者四妃之位,不然的话就没有能力找她麻烦。 苏妃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站在凤轻瑶的面前,摆弄着她那修长的指甲,如春水般的眼眸,荡漾着让人沉醉的风情,轻蔑地打量着凤轻瑶。 比起苏绾与苏柔,苏妃多了两人所没有的风情,不过也少了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凤轻瑶无意评价苏妃什么,只想这苏妃脑子好使一点,大家各走各路。 把凤轻瑶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看了不下十遍后,苏妃娘娘终于开口了:“看着也不怎么样,要胸没胸,要腰没腰,虽说比一般的女子丰腴了些,可也青涩的紧,就你这个样子,居然还有男人要,真不知那人是什么眼光。” 一句话,不仅贬低了凤轻瑶,也把凤轻瑶的男人九皇叔给鄙视了,这苏妃说话果然犀利,只是这话…… 凤轻瑶一脸诧异地看着苏妃,别说大家闺秀,就是小门小户的女子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这话倒像是青楼女子的口吻,凤轻瑶怀疑苏家是把苏妃当成扬州瘦马来教养了。 凤轻瑶不说话,苏妃当她怯了,摇头叹息道:“不过,这张脸倒是艳丽多姿,让人嫉妒……”苏妃上半身微微前倾,伸手就往凤轻瑶的脸上摸,凤轻瑶本能地后退一步,看到苏妃那尖锐的指甲朝自己的脸戳来,不加思考就将苏妃的手打掉。 “啪”的一声,苏妃的手背瞬间红肿,苏妃吃痛,没想到凤轻瑶居然敢还手,一时间竟是愣在那里。 凤轻瑶打了人后,没有认错的意思,后退一步,冷冷道:“苏妃娘娘,你是皇上的女人,轻瑶是未出阁的姑娘,男女授受不清,还请苏妃娘娘自重。” 不管怎么样,凤轻瑶没嫁人是事实,而男女授受不清,凤轻瑶占了“女”字,当然是暗讽苏妃行事粗鲁,比男子还不堪。 苏妃气得险些失去理智,反手就朝凤轻瑶的脸上甩:“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不仅出言讽刺本宫, 还敢动手打本宫?”凤轻瑶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一把抓住苏妃的手腕,用力一甩:“苏妃娘娘,下次打人时看清楚一点,不是什么人你都有资格打的。” “凤轻瑶,你放肆,本宫今天定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这一抓一甩间,苏妃的手腕也红肿,疼得直掉泪。 殴打宫妃是大不敬的罪,苏妃相信有手上的伤作证,皇上一定会为她出头,苏妃朝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是个机灵的人,立马就退了下去,不用想也知道是告状去了。 “哼……”凤轻瑶不屑冷笑,她凤轻瑶敢打就不怕惹事,真当她还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孤女嘛。 凤轻瑶不着急,引她去昭燕殿的太监却是急得不行,带着哭腔道:“凤姑娘,这下可怎么办是好?” “有什么怎么办的,皇贵妃娘娘不是在等我嘛,走吧……别让皇贵妃等久。”凤轻瑶鸟都不鸟苏妃,绕过苏妃就往前走。 “给本宫拦住她。”苏妃吃了这么大的亏,正搬救兵去了,哪里肯放凤轻瑶走。 苏妃带了七八个宫女,又有五六个太监,十几个人挡在前面,凤轻瑶还真是没法走。 “苏妃娘娘,好狗不挡路。”凤轻瑶不耐烦道。 她都陪苏妃在这里磨叽两刻钟了,苏妃闲得发霉,可她忙呀…… “你说谁是狗?”苏妃气得全身直打颤。 凤轻瑶压根不把她这个妃子放在眼里,凉凉道:“挡路的是狗。” “凤轻瑶,你……”苏妃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不得自己有没有那个权利,伸手一指,命令道:“来人呀,凤轻瑶对本宫不敬,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是。”“放肆。”凤轻瑶目光如剑,瞪着苏妃。 这一喝,端的是威严无比,倒真把苏妃和太监震住了,不过宫里的人大多是经了风浪的,很快就回过神来,当下就更恼了。 “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说放肆,来人呀,给本宫掌嘴。”苏妃今天这是非要把凤轻瑶揍一顿才满意。 “掌嘴?苏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掌我的嘴。”凤轻瑶冷笑,看到不远处那明黄的依仗,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很好,该来的都来了! 1051跪下,到底谁不敬 ??1051跪下,到底谁不敬 能用明黄仪仗的,除了皇上就只有皇后,算算时间皇上这个时候还在上朝,那么来的人只有皇后. 在后宫,苏妃只与皇后交好,皇后此时赶来,想必是为苏妃撑腰,凤轻瑶含笑而立,没有半点紧张,她身后的小太监见状,却自作主张地开溜,去搬救兵。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苏妃面色一喜,脸上浮出一个诡异的笑,得意地剜了凤轻瑶一眼,优雅转身,跪在地上,语带哽咽道:“贱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皇后娘娘……”在场的人都跪了下去,只有凤轻瑶一个人站在那里,特别的显眼。 “凤轻瑶,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下。”皇后冷眼一扫,身后的嬷嬷便上前呵斥。 凤轻瑶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倒是想给娘娘跪下,只怕娘娘受不起。” “受不起?这天下除了皇上,还有谁的礼本宫受不起?”皇后站在那里,便是浑然天成的高贵,看凤轻瑶的眼神也是以蔑视为主。 “娘娘说的是,只是今天,轻瑶还真没有办法给娘娘跪下,娘娘虽贵为一国之母,但并不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凤轻瑶早就明白皇后有多厌恶她,又有多想杀了她。 从山东回来的路上,她可没少遇到皇后派去的人马,皇后越是不想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落地,她越要那个孩子生出来。“哦……这天下还有比本宫更尊贵的女人吗?”皇后轻蔑问道,明显没把凤轻瑶的话当一回事。 凤轻瑶也不在意,只是笑道:“娘娘,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是皇后,而是太后。娘娘虽尊贵,却贵不过太后娘娘,等到娘娘坐上那个位置,才能说自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才是后宫女人的最终位置,儿子当皇上与丈夫当皇上,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只有儿子当了皇上,你才是贵不可言的女人。 凤轻瑶这话说到皇后的心坎里去,她何尝不想当太后,可皇上不是一个短命的,她能有什么办法,皇后压下心中的念头,道:“凤姑娘说得没错,太后娘娘自是贵不可言,可这与凤姑娘你不给本宫行礼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不知娘娘可认得此物?”凤轻瑶从发髻中间拔出一支发钗,放在掌心。 “国母凤钗?”皇后惊呼,看凤轻瑶的眼神也变了。 皇后当然知道这支凤钗在凤轻瑶手里,可自从那一次用过后,这支凤钗便失了踪迹,皇后本以为凤钗丢了,或者被九皇叔拿回去了,没想到……还在凤轻瑶的手里。 “皇后娘娘好眼光,确实是先皇亲口所说,有东陵国母之名的凤钗。”皇后变脸,凤轻瑶灿烂一笑。 皇后越不高兴,她就越开心。 皇后双眼死死地盯着凤轻瑶手上的凤钗,脸色白得吓人,她现在已经没空去想如何惩治凤轻瑶,只想着如何全身而退。 谁能想到,凤轻瑶会将凤钗这么尊贵的东西随时带在身上,这会儿撞上真是倒大霉了。 “皇后娘娘,先皇有口喻,见到此钗,如见先皇后,娘娘你还不快行礼。”凤轻瑶晃了晃手中的凤钗,笑的得意。凤轻瑶之所以只说先皇后,是因为当今皇上即位后,并没有追封九皇叔的母亲,在正式场合倒不好称太后。 一般人拿到这样的宝贝,无不是供奉起来,哪有人像凤轻瑶这样,随时把御赐之物拿在手上把玩的。 皇后看着凤轻瑶手里的凤钗,怎么看怎么刺眼,怒道:“凤轻瑶,你要本宫给你跪下?” 要她给凤轻瑶下跪,做梦。 “娘娘你说错了,轻瑶有什么资格能让娘娘下跪,娘娘跪得是先皇后。怎么?娘娘这是要对先皇、先皇后不敬?”狐假虎威什么的果然有意思,看皇后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凤轻瑶突然觉得自己圆满了。 当初她跪在皇后的宫殿前,衣不遍体,瑟瑟发抖,命不由己,而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皇后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跪在自己的脚下。“凤轻瑶,本宫是皇后。”皇后气极,她不想跪,可也不敢背上不敬先皇的罪名。 凤轻瑶摆明了不会退让,反问道:“娘娘,是皇后尊贵,还是先皇所赐、代表东陵国母的凤钗尊贵?” “娘娘,我的耐心有限,跪不跪就在娘娘一念之间。”凤轻瑶这话无疑是最后一击,将皇后的心理防御线击得溃不成军。 硕大的裙摆遮掩不住皇后颤抖的双腿,皇后一脸愤恨地看着凤轻瑶,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可现在……她没有选择。 先皇后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这支凤钗意义不同,这是先皇的旨意,即使是当今圣上,也不能忤逆先皇的命令。 皇后忍着屈辱,在嬷嬷的搀扶下,朝凤轻瑶半蹲着行了个礼,要她在凤轻瑶面前跪下,她做不到……不过,只是行半礼,也足够皇后难受的,想她堂堂皇后,居然对一个孤女低头,即使她这个礼是给先皇后行的,却还是对着凤轻瑶屈膝。 “哟,皇后姐姐这是怎么了?”好死不死,这一幕被刚刚赶过来的谢皇贵妃看到了,谢皇贵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奚落皇后的机会。 即将临产的谢皇贵妃,肚子大得吓人,身子极重,整个人显得非常笨拙,每走一步都相当的吃力,左右两个粗壮的嬷嬷扶着,她才能缓缓移动。 凤轻瑶没想到谢皇贵妃会亲自过来,转身朝谢皇贵妃笑了笑,谢皇贵妃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凤轻瑶本就是受她牵连,要不是她召凤轻瑶进宫,也不会有今天这事。 只是这一看……谢皇贵妃愣住了,也明白皇后为何对凤轻瑶屈膝了。 谢皇贵妃本能地双腿微弯,恭敬地行礼。 凤钗可不是普通的御赐之物,这支凤钗代表的是东陵国母,别说后宫的女人,就是皇上见了,也要略作表示,不然定会被言官说不孝。 待谢皇贵妃行完礼后,凤轻瑶也客气地道:“娘娘,轻瑶身上有先皇后之物,不方便行礼,还请娘娘见谅。” “本宫可受不起你这礼。”谢皇贵妃知道凤轻瑶不会吃亏,也就放心了。 皇后知道今天在凤轻瑶手上占不到便宜,便准备就此散了,哪知她开口让苏妃退下时,凤轻瑶却不同意了。 招惹了她就想走,这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1052打,真是可惜了一个美人 1052打,真是可惜了一个美人 有凤钗在手,凤轻瑶可以无视后宫所有人,当然,凤钗毕竟只是一个象征,没啥实权,顶多也就只能让皇后娘娘膈应一下,想要让皇后娘娘因此受罚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打不到大的还有小的不是,皇后娘娘不是要保苏妃嘛,苏妃不是仗着自己是宠妃就找她麻烦嘛,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找苏妃的茬了。 凤轻瑶叫住苏妃,转头便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苏妃娘娘无视先皇所赐凤钗,要不是我反应快,苏妃娘娘刚刚那一巴掌,差点就把凤钗给打坏了。” “我没有,你冤枉我。”苏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辩驳,可凤轻瑶哪里容她逃开,反问道:“冤枉?轻瑶哪有冤枉你,要不是轻瑶反应快,刚刚娘娘那一巴掌,就打到轻瑶头上的风钗了,娘娘可别否认,你的手腕现在还是红的呢。” “我……”苏妃连忙将自己的手腕藏起来,无限委屈地看向皇后。 明明她才是被打的那个…… 这招对皇上有用,对皇后和凤轻瑶完全没用,凤轻瑶继续问皇后:“皇后娘娘,我佩有先皇御赐的凤钗,可苏妃娘娘对我张口即骂,抬手即打,这算不算不敬?” “算……”皇后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凤轻瑶带着凤钗进宫,如果凤轻瑶执意找苏妃的麻烦,这事定无法善了。 “娘娘……”苏妃咚的一声就跪在皇后的脚边,一张小脸毫无血色,眼中蓄泪,好不可怜。 可惜,在场的都是冷血冷情的女子,凤轻瑶无视苏妃可怜巴巴的样子,继续道:“娘娘,既然苏妃有错,那是不是要治苏妃不敬之罪呢?” “凤姑娘说得是,苏妃确实该罚。苏妃,本宫罚你把宫规抄一百遍,再禁足一个月。”皇后从善如流道,不是她想保苏妃,而是要保自己的脸面。 宫里的人都知道苏妃是皇后的人,凤轻瑶当着皇后的面打苏妃的脸,就是打皇后的脸。 苏妃一听,脸上一喜,她就知道皇后会保她,正想领罚,凤轻瑶却不给她机会,状似不解道:“皇后娘娘,您这惩罚是不是不对?刚刚苏妃说我对她不敬时,要打我五十大板,怎么苏妃不敬先皇御赐之物,就变成禁足了?” 这是要逼皇后打苏妃了,苏妃不敢开口,只哀怨地看着皇后,皇后被逼无奈,反问道:“这么说来,凤姑娘是要打苏妃了?” “娘娘这话说的……真让轻瑶无言以对,轻瑶哪敢打苏妃,只是请皇后娘娘你秉公处治,难不成先皇后还不比一个妃子?”冲撞苏妃都要挨打,那冲撞圣物呢? 这一句话把皇后逼得进退两难,转念一想,苏妃是皇上面前得宠的人,要是因凤轻瑶而被打坏,这笔账皇上定会找凤轻瑶算。 想到凤轻瑶自恃凤钗的张狂样,皇后顾不得面子问题,淡淡道:“凤姑娘说得是,既然苏妃娘娘冲撞了先皇御赐之物,那就打六十大板。” “娘娘公正严明,轻瑶佩服,轻瑶虽然不忍苏妃娘娘受罚,可也不敢坏了后宫规矩。”凤轻瑶想打人还要做好人,皇后差点没给气死,不过想到,这事过后凤轻瑶也讨不到好,这才冷静下来。 “娘娘……”苏妃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后,一双美目瞪得极大。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打。”皇后不耐烦地挥挥手。皇后娘娘毫不心疼苏妃这颗棋子,苏妃这个女人已是弃子,一个被打坏的宫妃,还能有出路不成,没了苏妃自然有其他的宠妃为她所用。 “娘娘……娘娘,饶命呀。” “娘娘,贱妾知错了,娘娘……看在贱妾帮娘娘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饶过贱妾吧。” 苏妃被太监按住,不停地哭喊,皇后不耐烦,让人堵住她的嘴。 行刑的太监动作麻利,把长凳摆好,将苏妃按住,不顾苏妃的挣扎,霹雳叭啦的打了起来,十棍下去,背后已经见血。 这是……下了狠手,直接把苏妃当弃子了。 凤轻瑶若有所思地看了皇后一眼,然后将凤钗插回发髻上,看到那凤钗的位置,皇后气得把指甲都折断了。 凤轻瑶实在太阴险了,把先皇后的凤钗藏在头发里,她不拿出来,根本没有人能看到。凤轻瑶这是一早就算计好了,苏妃撞上去,那可真是倒了大霉,好好一个宠妃,还没有嚣张够,就折在了凤轻瑶手里。 苏妃本就娇弱,二十棍打下去,苏妃已经连动都没法动,整个人瘫软成一团,毫无生气地趴在那里,双手软软地垂在两侧,谢皇贵妃这个时候也发现了异常,脸色微变。 宫里打板子是有讲究的,有的十板子下去就能把人打废了,有的一百棍下去也只是皮肉伤。 谢皇贵妃本以为皇后让人打苏妃,顶多是走个过场,苏妃挨了六十棍,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可看这情况,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谢皇贵妃担忧地看向凤轻瑶,她知道凤轻瑶只是想要落皇后和苏妃一个面子,让她们两人不敢轻易找凤轻瑶的麻烦,可没想到皇后会这么狠。 要是皇上知道,他宠爱的美人因凤轻瑶而死,估计皇上会厌恶死凤轻瑶,甚至会想拿凤轻瑶赔命。 这可如何是好? 凤轻瑶朝谢皇贵妃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 虽说皇后往死里打苏妃超出了她的预料,但……在这个世界,女人都要依靠男人,只要九皇叔不倒,皇上就不会要她的命。 关键时刻就拿凤钗出来保命好了,这凤钗估计皇上和皇后都不会让她留着。 谢皇贵妃看凤轻瑶心有成算,也就松了口气,快要生孩子的女人,受不得这血气,谢皇贵妃正欲开口,向皇后告辞,哪知才张嘴,就听到太监大喊:“皇上驾到!” 来得真快,莫不是一下朝就赶过来了,这苏妃果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这个时候,凤轻瑶也不敢拿凤钗耍威风,乖乖地跪下行礼,而皇后和谢皇贵妃只行了半礼…… 1053收回,皇上真心无耻 ??1053收回,皇上真心无耻 “住手!” 皇上大步走了过来,第一句话不是让众人免礼,而是怒道:“好大的胆子,是谁下的令打苏妃?” 皇上一双利眼扫向谢皇贵妃,他知道苏妃与皇后交好,苏妃也没少说皇后的好话,皇后也颇为照顾苏妃,不会是皇后要打人。 谢皇贵妃苦笑一声,低头不语,左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一片冰凉……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这就是帝王,作为帝王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悲哀,要知道她肚子里还怀着皇上的孩子。 皇后心中暗喜,面上不露,一脸忧心道:“回皇上的话,是臣妾下的令。” “你?”皇上冤枉了谢皇贵妃,却没有半分歉意,转眼就怒瞪皇后:“苏妃犯了什么错?你居然下令打她。” “回皇上的话,苏妃冲撞了凤轻瑶,臣妾无法,只得罚了苏妃。”皇后一脸委屈,低着头,无人看到她在想什么。 其实,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委屈,皇上宠苏妃可是宠上了天,其他女人在皇上面前全是地上的泥,不管有理没理,只要和苏妃扯上,倒霉的定是其他的嫔妃。不然,皇后也不会明知苏妃帮她颇多,还下狠手废了苏妃。 依皇上对苏妃的宠爱,很快就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与尊严,皇后也是容不下苏妃了…… “冲撞了凤轻瑶?她是个什么东西,她是有多金贵来着,什么叫冲撞?”皇后一句话就把祸水东引,要不是凤轻瑶跪得远,皇上怕是会一脚踹过去。谢皇贵妃叹了口气,怕皇上不管不顾,拿凤轻瑶出气,连忙上前劝说:“皇上,苏妃的身子弱,您看要不要先请太医给苏妃看看?” 谢皇贵妃这么一提,皇上才记起苏妃还躺在那里,急忙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苏妃娘娘送回去,宣太医,让太医院正使去给苏妃看看,苏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陪葬。” 看到苏妃一身是血,没了生气的样子,皇上心肝都疼了。 因胡姬一事,皇上在女色上栽了跟头,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皇上对后宫的女人都没有好脸色,也没有纳什么美人。 而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让他喜欢,又乖巧懂事的苏妃,皇上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平时苏妃只要皱个眉,皇上都要哄半天,更不要提打她了。 谢皇贵妃这么一劝,不仅没有让皇上冷静下来,反倒让皇上更生气了,皇上大步走到凤轻瑶面前,抬起脚就准备踹过去…… “皇上息怒。”凤轻瑶早就防备着皇上,在皇上上前时人就起身了,皇上一脚踏空,要不是太监机灵,怕是要摔倒在地,颜面尽失。 “皇上……”皇后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着皇上,皇上看皇后如此关心他,很是受用,语气柔和几句:“皇后别担心,朕没事。” “皇上您没事就好,可把臣妾吓得不轻。”皇后捂着心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再三确定皇上无事后,皇后转头就朝凤轻瑶呵道:“凤轻瑶,你好大胆子,谁让你起来了,皇上面前你也敢放肆。” “皇上恕罪,轻瑶知错了。”凤轻瑶爽快地认错,却没有跪下。 如果没有凤钗,她定会跪在那里任皇上踹,就好比皇上当初拿奏折砸她,她明知会受伤也只能受着一般。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给予的,不管是好是坏,都只能接受,即便她心里再不满,明面上也不能让皇上抓到错处。 “知错?”皇上冷笑,看凤轻瑶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凤轻瑶你既然知错,朕也就懒得再把你关进大牢了,来人呀,拖出去砍了。” “皇上,不可……”谢皇贵妃一急,连忙上前,惹得皇上看她的眼神,也是冰冷无情,冷冷道:“不可,朕的好爱妃,凤轻瑶冲撞了朕,朕要砍了她有何不可?难不成,朕贵为天子,要杀一个人也不行?”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凤轻瑶,凤轻瑶她……”谢皇贵妃一急,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说辞,凤轻瑶知道谢皇贵妃有意帮她,便将话接了过来。 “皇上,轻瑶不是有意冲撞皇上,实在是轻瑶身上戴着先皇御赐的凤钗,不得不避开。”换句话说,要是皇上踹到凤轻瑶,就是对先皇不敬,她避开是为皇上着想。 皇上对先皇不敬,这事可大可小,先皇毕竟是去了,现在当权的是皇上,可要是朝臣知晓,肯定会有一堆人上折子谴责皇上不孝,到时候皇上也会麻烦不断。 “凤钗?”凤轻瑶一说,皇上就明白了。 能让他这个皇上忌惮的先皇之物就只有凤钗,因为凤钗的意义不同。 “回皇上的话,正是凤钗。”凤轻瑶再次将凤钗拔了下来,放在手心,捧到皇上面前。 皇上一看到凤钗就明白,皇后为何说苏妃冲撞了凤轻瑶,事实上苏妃冲撞的不是凤轻瑶,而是这支凤钗,一个连他都要给三分面子的死物。 “凤轻瑶你很好……进宫居然还戴着凤钗。”皇上那叫一个恨呀,凤钗是皇上心中的痛,凤钗不仅代表九皇叔的母亲在先皇心中是特别的,也代表九皇叔与众不同。“先皇御赐的圣物,轻瑶怕遗失,只好贴身保管。”凤轻瑶当然知道皇上话中讽刺的意思,可这与她何干。 九皇叔和皇上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她身上已经打上九皇叔党的标签,怎么也洗不掉,这会儿就算紧抱皇上大腿也没用。 反正,她只要明面上不出错,皇上就不能拿她怎样。 “你有心了。”皇上咬牙,双眼盯着那支凤钗,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将凤钗收回来。 这凤钗不管是留在九皇叔手上,还是凤轻瑶手上,都是一个麻烦,凤轻瑶手上没了凤钗,就少了一份底气。 至于苏妃的账,今天怕是没法找凤轻瑶算了,谁让苏妃有错在先。 “谢皇上夸奖,轻瑶愧不敢当。”凤轻瑶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道谢,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皇上这是夸她呢。 “朕没有夸你。”皇上一看凤轻瑶波澜不惊的样子就讨厌,越看越像九皇叔。 “轻瑶愚钝,没能领会圣意,请皇上恕罪。”凤轻瑶半点亏也不吃,一板一眼,就是不给皇上找错的机会…… 1054生产,谢皇贵妃动了胎气 ??1054生产,谢皇贵妃动了胎气 皇上被凤轻瑶堵得难受,越看凤轻瑶越不顺眼,竟是不顾帝王的脸面,说道:“凤轻瑶,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像你这等愚钝蠢笨之人,怎么配得上有东陵国母之称的凤钗.来人呀,把凤姑娘手上的凤钗送往太庙,朕要将凤钗供奉在先皇与先皇后牌位前.” “皇上……”凤钗对凤轻瑶来说,可是护身符,谢皇贵妃一听,人都站不稳了,自责充满心间。 要不是她召凤轻瑶进宫,就不会有这么一出,都是她的错…… 皇上理都不理谢皇贵妃,也不管凤轻瑶意见,直接就让人取走凤钗。皇上这是完全不顾身份脸面,强索了凤轻瑶手上的凤钗,可惜皇上找了一个好理由,凤轻瑶于情于理都不能说不…… 凤轻瑶一脸平静,半点也不心疼凤钗被夺,倒是让皇上高看了她一眼,不过高看归高看,皇上依旧厌恶凤轻瑶。 “凤轻瑶,你自恃有先皇御赐凤钗在手,对朕不敬,朕念你年幼无知,饶你一命。不过死罪能逃,活罪难免……” 皇上这话摆明要责罚凤轻瑶,皇后心中暗喜,知道今天自己那半礼没有白行,可是皇后没高兴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就在皇上要说出对凤轻瑶的责罚时,咚的一声,谢皇贵妃突然跌倒在地。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谢皇贵妃痛苦地大喊,血顺着她的大腿往外流,很快就将谢皇贵妃的衣服浸透。这一声不仅把皇上和皇后吓坏了,就是凤轻瑶也吓懵了,因为她看到谢皇贵妃是故意跌倒的,或者说谢皇贵妃是为了她而故意摔倒,让皇上的责罚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君无戏言,皇上一旦说了出来,凤轻瑶今天就逃不过一罚,可要是没有说出来,谁也不能拿凤轻瑶怎么样。 谢皇贵妃可谓是用心良苦。 “爱妃……”皇上顾不得凤轻瑶,立马冲到谢皇贵妃身边。 再怎么说,谢皇贵妃也怀有龙嗣,皇上怎么可能不担心,这个孩子他可是寄予了厚望的。 皇后也是一脸紧张,围在谢皇贵妃身边,心中却暗恨谢皇贵妃早不摔倒,晚不摔倒,偏偏这个时候摔倒,真是便宜了凤轻瑶。 “皇上,妾身好痛呀,我的孩子……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谢皇贵妃全身大汗,不过一瞬间,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双手紧紧抓住皇上的胳膊,一副依赖的样子。 “爱妃放心,有朕在,朕在这里,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太医,太医,快宣太医……”皇上大声喊道,看他的样子还是很重视子嗣的。 “皇上……妾身好痛呀。”谢皇贵妃一直握着皇上的手不放,不让皇上离开,就是痛到这个地步,谢皇贵妃也不忘给凤轻瑶使眼色,让她趁乱出宫。 出了宫,有九皇叔护着,皇上不会拿凤轻瑶怎么样。 凤轻瑶鼻子一酸,默默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人群外。 谢皇贵妃这一摔是真摔,即使谢皇贵妃本就快要生了,这一摔也会有危险,宫里的太医医术是好,可全是男人,谢皇贵妃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没法救治,她必须留在这里。谢皇贵妃为了她可以做如此牺牲,她又怎么能抛下谢皇贵妃不顾? 谢皇贵妃已经痛的无法保持冷静,看凤轻瑶收到了她的暗示,便顾不上她,她现在担心的是她的孩子,虽说这一摔她特意护住了肚子,可难保有什么意外。 软轿来了,宫女和太监把谢皇贵妃扶了上去,谢皇贵妃终于松开皇上的手,却不忘再扮一下可怜:“皇上,妾身好怕。” “有朕在,别怕。”这个时候,皇上哪有心思管凤轻瑶,带着皇后就朝昭燕殿赶去,皇后倒是记得凤轻瑶,可惜一转眼就发现凤轻瑶不见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皇后朝身边的嬷嬷耳语几句,那嬷嬷点头,领命而去…… 凤轻瑶悄悄地溜出来后,便打算去找一个相熟的妃子,带她去昭燕殿,刚走没两步,就碰到出来散步的宜嫔。宜嫔很乐意卖凤轻瑶一个人情,当凤轻瑶说,想请宜嫔悄悄地带她去昭燕殿,宜嫔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反正是悄悄地带凤轻瑶过去,真要出了什么事,自己只要说不知就行,更何况谢皇贵妃生产,她也是要去看的。 “你就混在宫女堆里,你今天穿得衣服也不显眼,昭燕殿上下这会儿正乱着,你只要不往前凑,就不会有人发现你。” 宜嫔也是一个有成算的,让宫女换上和凤轻瑶差不多颜色的衣服,如此一来,凤轻瑶站在宫女中就更加不显了。 凤轻瑶到了昭燕殿时,昭燕殿上下都忙成一团,一个个神情肃穆,宫女太医都不敢出声,因为谢皇贵妃的叫声越来越弱了。 太医是男子,不能进产房,只能在外间候着,产房里只有产婆和医女忙进忙出,谢皇贵妃叫得撕心裂肺,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却不见孩子的声音,太医隔着厚厚的帘子悬丝诊脉,面色越来越难看。 “皇上,娘娘身子极虚,怕是撑不住了。” 太医的话刚落,产婆就跑了出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奴婢无能,娘娘难产,皇上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小皇子?” 生产时,家属最害怕的就是这个问题。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听到这个问题,每一个准爸爸都会痛苦纠结,可是身为皇上绝不会为这种事纠结。 如果皇上宠爱谢皇贵妃还好说,可偏偏皇上只重视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皇上不加思索便道:“保小皇子。” “奴婢遵命。”产婆得了令,再次进去就不会顾谢皇贵妃的死活了。 谢皇贵妃痛得神智不清,可不知怎么的,皇上那句“保小皇子”的话,她却清楚地听到了。“哈哈哈……”气若悬丝的谢皇贵妃,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虽然知道自己于皇上而言可有可无,可听到皇上毫不犹豫的回答,谢皇贵妃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 她谢言开的男人,她谢言开的夫君,居然就是这么一个人…… “哈哈哈……呜呜呜。”谢皇贵妃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产房里的气氛压抑得吓人。 “娘娘,娘娘您别这样,看您这样,奴婢们心里难受。”产房内,谢皇贵妃的大宫女还有医女,都忍不住为谢皇贵妃心疼。 可是,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这般,于皇上而言,少一个女人并不会影响什么,谢皇贵妃若是难产而死,谢家也不会说什么…… 1055决定,我的孩子定会平安 ??1055决定,我的孩子定会平安 宫女低声抽泣,医女也在悄悄地抹眼,可谢皇贵妃突然止住了泪,平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呆呆地看着床顶,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痛.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她都痛到麻木了! “我不想死,我想看着我的孩子长大。”谢皇贵妃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咬字却很清晰。 连一个宫女都会为她难受,孩子的父亲却不会,皇上可以不在乎她的生死,但她自己不能不在乎。 谢皇贵妃冷静下来,对身旁的产婆道:“去跟皇上说,就说我生不下来,小皇子也有危险,让皇上找凤轻瑶来,就说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她原本不想把凤轻瑶扯进来,所以才会在生产前找凤轻瑶帮她看看,好让她安心,却不想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逼得她不得不拿孩子赌一把。 “娘娘……”产婆很不乐意,她虽然收了谢皇贵妃的好处,可也不敢欺君,再说她也收了皇后的好处。 “去,不然就是一尸两命。”谢皇贵妃打定主意,她要是活不下来,这个孩子她也不会生下来,她的孩子绝不认别的女人为母亲。 “是,是,是。”产婆怕谢皇贵妃真的放弃,到时候连累自己,连忙滚了出去。 “娘娘,你别担心,凤姑娘一定能救你。”谢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看谢皇贵妃又有了求生欲,连忙擦干眼泪。 皇上不心疼娘娘,她们心疼。 “嗯。”谢皇贵妃应了一声,深吸了口气,压下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身下像是要撕裂一般,可这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去,切一片血参给我含着,我要留着力气等凤轻瑶来,我绝不会就这样死了。”谢皇贵妃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想要活下去。 “娘娘,你别担心,凤姑娘很快就会到的。”宫女连忙去取血参,刚走到外室,就看到凤轻瑶正在那里洗手换衣服。 “凤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宫女看到凤轻瑶,脸上一喜,她可是看到凤轻瑶悄悄离去,没想到…… “我担心娘娘,便一直在外面守着。”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怎么说谢皇贵妃也是为了救她才动了胎气。 “凤姑娘,你真好。我家娘娘果然没有看错人,凤姑娘大恩大德,奴婢铭记于心。”宫女跪在凤轻瑶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谢皇贵妃难产,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避开,以免麻烦上身,可偏偏凤轻瑶却撞上来,这可不仅仅是恩情。 “我是大夫,哪能见死不救?”凤轻瑶换好衣服,麻利地将头发盘了起来,正好小太监也把药箱送了过来。 “好了,别跪,跟我进去,你家娘娘还需要你。”凤轻瑶提起药箱,如同旋风一般地冲进产房。 产房里热气熏人,空气浑浊,凤轻瑶都感觉呼吸困难,更不用提产妇了。 “娘娘,我来了。”凤轻瑶一进来,便来到谢皇贵妃身边,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和鼓励。 “轻瑶,我好痛……”谢皇贵妃刚刚干了的泪,又流了出来,强撑出来的坚强在看到凤轻瑶后瞬间崩溃,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娘娘别怕,有轻瑶在这里,很快就不会痛了。”凤轻瑶加重力道,握住谢皇贵妃的手,给她安慰和信心。 “嗯,嗯。”谢皇贵妃连忙点头,看到凤轻瑶冷静自信的样子,谢皇贵妃又多了三分信心。 安抚好谢皇贵妃,凤轻瑶才有空查看产房的布置,看到那白烟萦绕的香炉,凤轻瑶面色一沉,让宫女赶紧的丢出去。 产房里门窗紧闭,本就不透气,还熏什么香,存心想要闷死人不是。 “凤姑娘,产房血气太重,不点这香,怕是会影响贵人。”产婆开口道。 凤轻瑶没有多说,扫了产婆一眼,冷声道:“丢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是。”昭燕殿的宫女当然是信任凤轻瑶,凤轻瑶说什么她们都照做,凤轻瑶又让宫女把不需要的东西丢出去,开了一道小透气口,一番清理过后,产房里的空气清新多了。凤轻瑶检查了一下谢皇贵妃的情况,发现谢皇贵妃整个人已经脱力,可产道还没有开,难怪产婆说难产,再这么下去,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会活活闷死。 谢皇贵妃这个情况,剖腹产最好,可这是宫里,她没办法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也不怎么信任产婆和医生。再说,她进来后,谢皇贵妃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不少,看她的样子,撑到生完孩子完全没有问题,实在生不下来,再剖腹也是可以的。 凤轻瑶给谢皇贵妃打了一支助产针,准备将谢皇贵妃的产道剪开,做这个前,凤轻瑶找了个理由,把产婆和医女都给打发了,只留下谢皇贵妃的宫女。 当然,这个时间不能太久。 “啊……”宫女看到凤轻瑶的动作,吓得惊呼,好在她还算聪明,连忙捂住了嘴巴,没有惊动任何人。“记住,你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凤轻瑶冷眼一扫,那宫女吓得连连低头。 凤轻瑶对谢皇贵妃身边的人还是很放心的,她相信谢皇贵妃的手段,今天在产房里发生的事情,不会传出去。 产房闷热,不多时凤轻瑶额头就沁出了汗珠,那宫女又在照看谢皇贵妃,凤轻瑶只能抬起胳膊,将头上的汗珠擦掉,然后继续工作……等到谢皇贵妃产道全开后,凤轻瑶狠狠地松了口气:“把产婆叫进来。” 接生她会,但不专业,凤轻瑶看谢皇贵妃情况大好,顺产没有问题,便让产婆进来,这样产婆也有功劳,到时候也不会心生怨恨,乱说话。 “是。”宫女连忙跑到外间去。 “轻瑶,我的孩子……”谢皇贵妃见凤轻瑶停手,不顾身体的虚弱,急切地问道。 “娘娘别担心,你和小皇子都没事,等产婆来接生就好了。”凤轻瑶双手都是血,就没有到谢皇贵妃身边去。 凤轻瑶这话就像是定心丸一样,谢皇贵妃整个人都放松了,虚弱地笑了笑:“轻瑶,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孩子的父亲都放弃我时,没有放弃我;谢谢你在我生死关头,不顾自身安危跑来救我。凤轻瑶,认识你是我谢言开此生最大的幸运…… 1056畸形,孩子是无辜的…… 1056畸形,孩子是无辜的…… “出来了,出来了,娘娘再使把劲.” 产婆一边擦汗,一边大喊,她虽然拿了皇后的好处,借机去母留子,可产房人多,再加上凤轻瑶在一边盯着,她根本不敢动什么手脚。 再说谢皇贵妃的情况,并没有产婆所说的那样严重,在宫里,三分重的病,太医、产婆一定会说得十分严重。如此一来,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贵人病得太重,而不是他们学艺不精;相反,要是救下来了,就是他们医术高超,多严重的病症都能医好。 “啊……”谢皇贵妃全身无力,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听到产婆这话,强憋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从肚子里滑了出来。“呼……”谢皇贵妃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生了,生了,娘娘,生了。”听到产婆的话,谢皇贵妃强打起精神,虚弱地道:“去,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奴婢遵命。”产婆将脐带剪断,把小皇子抱了过来,见小皇子半天不哭,产婆准备往小皇子屁股上拍一下,却不想看到了…… “啊……”产婆惊了一跳,大叫一声,双手一松,那还未打襁褓的小皇子笔直往下掉去,白白嫩嫩的婴儿,连哭都不会,又怎么会自救。 “不……”谢皇贵妃和宫女撕心裂肺地大喊,谢皇贵妃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我的孩子……” 凤轻瑶一直防备着产婆,产婆松手她是第一个发现的…… “小心。”这么小的孩子,一摔就死定了,凤轻瑶心跳都停了,想也不想,直接就扑了过去。 咚的一声,凤轻瑶直直摔倒在地,胸前吃痛,凤轻瑶却笑了出来,因为小皇子稳稳的落在她的手上。 “太好了。”凤轻瑶一颗心这才落地,而这个时候产婆也反应了过来,咚的一声跪倒地上,猛得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可这个时候,大家都忙成一团,哪有人管她,谢皇贵妃见小皇子落在凤轻瑶手里,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宫女和医女手忙脚乱,连忙上前把谢皇贵妃给抬上床,喂汤的喂汤,掐人中的掐人中,生怕谢皇贵妃就这么去了。 屋内这么大的动静,皇上和皇后怎么可能不知晓,皇上立马派人来问,凤轻瑶一手抱着小皇子,一手将产婆拽了起来,厉声道:“就说谢皇贵妃血崩了。”不是她要咒谢皇贵妃,而是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外面的人不追问。 产婆不是不知轻重的,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大错,不需要凤轻瑶多言,就夸张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血崩了。娘娘血崩了。” “什么?血崩了?快宣太医。”产婆的声音很大,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皇上虽然说了留子,可谢皇贵妃还没有断气,当然得救,皇后立马就招呼太医上前。 “不用了,有凤轻瑶在。”皇上倒是冷静。 皇后听到这话,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是悲哀,兔死狐悲,同为皇上的女人,谢皇贵妃的今天也许就是她的明天…… 打发了外面的人后,凤轻瑶没空管产婆,将小皇子放在小桌子上,看到小皇子的样子,凤轻瑶顿时明白了产婆为何惊呼。 小皇子嘴里应该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面色有些青紫,最主要的……就是小皇子鼻孔中央正下方少了一块,也就是三瓣唇。 只缺了指甲油大小的一块,搁现代这并不是多严重,可在这个时候就算是畸形了。 天生畸形,面色青紫,在产婆眼中这就是一个死胎,她吓得失手倒也正常,只是凤轻瑶不能理解,宫里的产婆怎么就这个水平? 当然,凤轻瑶没空与产婆计较,凤轻瑶俯身,将小皇子嘴里的污秽物给吸了出来,谢皇贵妃一醒来,就看到这一幕,未语泪先留:“轻瑶,我的孩子……” 谢皇贵妃今天可真是遭了老罪,之前难产,一生产完就从床上摔了下来,这身子怕是虚了。 凤轻瑶没有回答谢皇贵妃的话,看小皇子已经有微弱的呼吸,凤轻瑶在小皇子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小皇子吃痛,哭了出来,哭声不是中气十足,好歹还算健康。谢皇贵妃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孩子没事就好。” 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要不是凤轻瑶反应快,小皇子就被产婆活活摔死了。想到这里,谢皇贵妃吃了产婆的心都有。 “娘娘,小皇子他……”凤轻瑶可以冷酷的对病人家属说,病人没救,或者病人要落下残疾,可是无法对一个母亲说,你的孩子有问题。 “怎么了?”谢皇贵妃一听,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坐了起来,这一动下身更是痛得不行,血也顺着腿根往外流。 闹出这么一出,谁也没空给谢皇贵妃清理,整个产房也沉闷的吓人,没有人敢说话,一个个站在原地,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她们已隐约知道,小皇子怕是有问题,凤轻瑶知道,这事不可能瞒着谢皇贵妃,当下便将小皇子抱到谢皇贵妃面前,刚出生的孩子红通通、皱巴巴的,实在称不上好看,再加上小皇子在产道憋久了,头压得有些变形,面色也不红润,可是谢皇贵妃怎么看都觉得她儿子好看,直到…… “他的唇,怎么会这样?”谢皇贵妃一脸惊恐,手指颤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时更加苍白。 “娘娘,小皇子是唇瓣缺了一块,也就是天生兔唇。”凤轻瑶心里也不好受,可还是平静地说了出来,谁让她是大夫。 “天生兔唇?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搞错了,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谢皇贵妃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将小皇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停地摇头。 “呜呜呜……轻瑶,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太医一直说小皇子很健康呀。”谢皇贵妃心里难受,自责痛苦快要将她淹没了,可又不敢大声哭喊,生怕外面的皇上听到,极力压抑地抽泣着。她想起来了,当初凤轻瑶给她检查时,说孩子似乎不太好,曾建议她把孩子打掉,是她不甘心好好的一个皇子没了,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谢皇贵妃更是难过:“轻瑶,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是我坏事做太多了。可要是有抱应,也应该报应在我谢言开身上,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娘娘……”凤轻瑶轻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劝说。 没有哪个母亲,能平静地接受这样的事情。 1057医治,皇帝的嫌弃 1057医治,皇帝的嫌弃 产房里,只有谢皇贵妃压抑的抽泣声,医女面面相觑,一个个慌恐不安,生怕自己会被灭口,产婆则面色惨白,和谢皇贵妃有得比……不管小皇子是不是天生畸形,就凭产婆失手差点摔死小皇子,谢皇贵妃就不会容她,至于谢皇贵妃的宫女,则是不安. 这样的事放在普通百姓家,不算多大的事,毕竟小皇子的情况并不严重,但是在皇宫,小皇子这个样子,一定会被皇上厌弃,甚至得不到皇上承认。 产房里,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凤轻瑶毕竟不是妇产科医生,真不知如何才能让谢皇贵妃平静下来,直到小皇子受不了,发出低低的哭声,谢皇贵妃才冷静下来。宫女连忙上前,将小皇子抱了过来,看着那些个呆滞的医女,谢皇贵妃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给小皇子清洗。” “是,是。”医女们回过神,连忙上前,谁也不敢看小皇子的唇。 为母则强,谢皇贵妃擦掉脸上的泪,吩咐产婆与医女替她收拾干净,又让宫女再切一片参来。这个时候,她不能晕倒,这是她的儿子,她得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凤轻瑶看谢皇贵妃这么快就从悲痛中走出来,心里暗自佩服,凤轻瑶上前查看小皇子的唇,想着手术的方案。 兔唇在古代也许不能治,但她可以…… “娘娘,你看小皇子多可爱。”宫女将清理好的小皇子抱在谢皇贵妃面前,这个时候可没有人敢让产婆碰小皇子。大红的襁褓衬得小皇子粉嫩可爱,小皇子看上去比刚刚好了许多,谢皇贵妃脸上也扬起一抹暖暖的笑意,随即又面露担忧。 凤轻瑶知道谢皇贵妃在担心什么,上前道:“娘娘,小皇子的唇裂并不严重,轻瑶可以医好,不过小皇子现在太小,待小皇子满三个月,我可以为小皇子医治。” “什么?轻瑶你能医好小皇子的唇裂?”谢皇贵妃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前一秒还处在绝望中,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福音。 “我能,而且小皇子的唇裂并不严重,待到小皇子长大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凤轻瑶将兔唇的医治方法和谢皇贵妃细说一遍。 谢皇贵妃三分明白,七分不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皇子长大后,会和常人无异,对不对?”“对。”小皇子缺口并不大,凤轻瑶可以保证。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孩子不用活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下。”谢皇贵妃抱着小皇子,磨蹭着小皇子的脸颊,又开始流泪。 宫女也为谢皇贵妃和小皇子高兴,之前谢皇贵妃只是哭,她们不敢说,这个时候她们当然要劝。 “娘娘,这是高兴的事儿,您可不能再哭,哭多了伤眼。” “是呀,娘娘,小皇子是个有福的,您可不能再哭了。”医女也大着胆子劝说,一扫刚才的郁郁,产房内每一个人都笑颜逐开。 “对,不能哭,这是好事。”谢皇贵妃连忙擦干眼泪,将孩子递给宫女:“去,把小皇子抱给皇上看。” “娘娘,小皇子的伤……”宫女不知皇上问起要如何回答,只好先请示一下。 谢皇贵妃冷笑一声:“如实回答,皇上若不多问,你们就什么都别说。”这是警告在场的人,不许把凤轻瑶能医好小皇子的事说出去。 “娘娘,这样小皇子岂不是要被皇上厌弃?”宫女惴惴不安,而最不安的要数产婆和医女,她们害怕被灭口。 “厌弃便厌弃,有本宫护着就行了。”谢皇贵妃是被皇上伤透了心,再加上她怀小皇子时,天有异象,小皇子被皇上厌弃也许是好事。 她以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坐上那个位置,现在她只求孩子平安长大,所以……皇上是否重视,她一点也不介意。 凭谢家,凭她的份位,哪怕没有父亲疼爱,她的儿子也不会吃亏。 宫女见谢皇贵妃心意已决,不再劝说,将小皇子抱了出去,凤轻瑶若有所思地看了谢皇贵妃一眼,没有说话。 在后宫,能像谢皇贵妃这样看得开的女人很少,而让自己的儿子永远与那个位置无缘,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如果像九皇叔的母亲那样,逼九皇叔去争夺天下,并不是爱九皇叔,她只是把九皇叔当成一颗棋子罢了。 谢皇贵妃已经累得不行了,这会儿不过是强打精神,看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产婆和医女,谢皇贵妃开口道:“放心,本宫不会杀你们,本宫要为小皇子积福,不过你们最好把嘴巴给本宫闭紧了。” 恩威并施,产婆和医女听到自己逃过一劫,哪里还敢多想,连忙跪下叩谢。 同一时刻,屋外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皇上的怒吼声:“谢皇贵妃产后失调,在昭燕殿好生养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殿。”半句都不提小皇子的事。“皇上息怒,皇上自怒。” “呜哇,呜呀……” 妃子们的劝说声与小皇子的哭声交织成一片,谢皇贵妃听得心都碎了,朝凤轻瑶露出一个凄凉的笑。 “轻瑶你看到没有,不是我不想告诉皇上,是皇上根本就不想听。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小皇子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我也可以在昭燕殿安度余生。” “娘娘,有得必有失。关起门来过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的后宫可不是当初只有皇后与四妃的后宫,后宫的女人这么多,是非也多。 “轻瑶说得是。有得必有失,我只愿我的孩子能和平常人一样。”她已后悔入宫墙,她的儿子定当远离宫廷是非…… 小皇子天生唇裂一事,皇上下了禁口令,谢皇贵妃放过了医女和产婆,可皇上却没有放过她们,要不是凤轻瑶溜得快,两罪并罚,估计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皇上对外声称谢皇贵妃生下来的是死胎,根本不承认小皇子的存在,凤轻瑶听到后只唏嘘一句。 她知道皇上无情,却没有想到皇上竟无情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承认,后宫的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悲哀。 凤轻瑶为谢皇贵妃鸣不平,可惜她能帮谢皇贵妃的有限,她自己都麻烦临头了,因为…… 1058巧合,我保住了你…… ??1058巧合,我保住了你…… 苏妃死了! “这怎么可能?她的伤虽然重,但并不致命,皇后娘娘应该不会让她死才是,她要是死了,谁去皇上面前给我上眼药?”凤轻瑶一双美目盯着九皇叔,看九皇叔老神在在的样子,她立马就明白了。 “是你下得手,对不对?”凤轻瑶跳到九皇叔面前求证。 要是没有人出手,苏妃绝对不会死得这么快。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要不是你心慈手软,本王又何必再出手?”九皇叔斜了凤轻瑶一眼,一副你没出息的样子。“呃……”杀人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凤轻瑶瘪了瘪嘴。 不过九皇叔说得没错,她事后确实应该收拾干净,不能让苏妃有反扑的机会,只是…… “我担心苏妃死得太快,苏家那边会找我麻烦。”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会有痕迹,到时候苏家咬着苏妃的事情不放,查到她头上,皇上为了平息苏家的怒火,十有八九会把她送给苏家出气。 “人死在宫里,苏家能找你什么麻烦?又不是你下令打得人。”九皇叔在凤轻瑶的脑袋上轻敲一记,没好气道:“尽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苏妃的死与你何干,苏家要找麻烦,那也是找皇上的麻烦,关你什么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管皇上怎么应付苏家。” “好嘛……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斩草除根。”凤轻瑶没和九皇叔争辩。 苏妃死不死都不影响大局,不过苏妃死了最好,那个女人留在宫里肯定是个祸害,看皇上对她的宠爱,只要她多吹几次枕边风,皇上说不定真会取她的人头去讨好苏妃。 “你呀,认错爽快,可惜从来都是知错不改。”九皇叔看凤轻瑶蹲在他面前卖好,又好气又好笑:“为了一个苏妃,把凤钗都舀出去了,结果人却没有死,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这个……凤钗的事。”一提凤钗的事,凤轻瑶就心虚,连忙走到九皇叔身边,拉着九皇叔衣袖,轻轻地摇晃:“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凤钗在我手上,皇上定然不满,他早晚都会想办法要回去。与其等他出招,不如我主动上交,这样也能让皇上无话可说。” 当政的是当今圣上,先皇的面子又能用几次? “别晃,再晃下去本王要晕了。”九皇叔很享受凤轻瑶撒娇,不过为了今晚的福利着想,九皇叔决定先板着脸给凤轻瑶看。“那我给你捏捏。”凤轻瑶松开手,站在九皇叔背后,不轻不重地捶了起来。 有美人献殷勤,九皇叔乐得享受:“嗯,有天赋。” “九皇叔你喜欢就好。”凤轻瑶只想赶紧揭过凤钗的事,可惜九皇叔偏偏不肯放过她,凤轻瑶怕什么他就提什么:“本王更喜欢凤钗。” “凤钗的事真不能怪我,你也知道这东西我保不住。”凤钗象征的意义太高了,连皇上都要避其锋芒,皇上怎么允许凤钗始终落在凤轻瑶手里? “你说,本王给你的东西,你保住了什么?凤钗没保住,九王妃的正服也没有保住,你还保住了什么?”九皇叔原本不在意凤钗的事,可这一提,心里还真是憋气。 他给凤轻瑶的哪样不是最好的,虽说身份象征大于实用价值,但也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可偏偏凤轻瑶毫不珍惜。不过,倒也没有浪费。 “我保住了你,我有你就够了。”凤轻瑶一听九皇叔这带酸的话,就知道九皇叔没有真生气,从背后搂住九皇叔的脖子,头靠在九皇叔颈窝,傻笑道。 “你呀……每次都用这招,也不腻味。”九皇叔没好气道,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你就吃这招,我有什么办法。 凤轻瑶嘿嘿一笑,脑袋在九皇叔背上转来转去,像个小孩子一般,九皇叔被凤轻瑶闹得半点脾气也没了,看凤轻瑶那得意样,九皇叔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别再闹了,你压到本王的伤口了。” “哪有,哪有。”凤轻瑶立马跳到九皇叔面前,气呼呼道:“你别胡乱冤枉我,我有注意,绝没有压到你的伤口。” “明明就有,你还狡辩。”九皇叔戳了戳凤轻瑶的包子脸,觉得手感极好,忍不住又捏了一把。 “痛……”凤轻瑶连忙拍掉九皇叔的手。 她肯定,她的脸红了。 “本王也痛。”九皇叔知道凤轻瑶这是夸张了,他下手很有分寸,不会弄痛凤轻瑶。 “你哪里痛?” 九皇叔面不改色,撒谎道:“伤口痛。” “伤口痛?真的?没骗我?”凤轻瑶收起笑,连忙问道。 九皇叔很享受凤轻瑶眼里只有他,担心他的样子,很淡定地点头:“不骗你。”不骗你才有鬼…… “我看看。”凤轻瑶这下真不闹了,她知道九皇叔那个伤口有多深,上前就将九皇叔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精瘦的上半身。凤轻瑶无心欣赏美色,忙将绷带拆开,然后…… “你骗我!”凤轻瑶恼怒,张嘴就在九皇叔肩膀上咬了一口。 有玄医谷谷主的药在,九皇叔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也没有发炎的症状,这样的伤口会痛才有鬼。 九皇叔眉毛都不皱一下,等凤轻瑶咬完后,才道:“真没骗你。” “还说没有,你的伤口根本没问题,会痛才有鬼。”真当她不知道九皇叔的忍痛能力,连缝针都不眨一下眼,这会儿伤口怎么会痛? “真的很痛。”九皇叔一本正经,死咬着伤口痛不放。 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骗了凤轻瑶,说谎不要紧,只要一口咬定这个谎言是真的就行,反正凤轻瑶也没法拆穿……“痛死你活该。”凤轻瑶用力戳了戳九皇叔的背,当然是远离九皇叔的伤口。 好吧,看九皇叔这个样子,凤轻瑶也开始怀疑,九皇叔的伤口真的痛了,毕竟伤口那么深,“嘶……”九皇叔很给面子地痛叫一声,吓得凤轻瑶连忙收手,试探地问道:“真的很疼?要不我给你吹吹?据说这种心理暗示,能缓解疼痛。” “好。”九皇叔暗喜,光着上半身坐在那里,他就不信,今晚还搞不定凤轻瑶…… 屋外,因九皇叔到来,暗卫闲得无聊,打起暗语与同伴闲聊起来。 “你说九皇叔今晚会被赶出来吗?” “不好说。” “那今晚九皇叔能搞定凤姑娘吗?九皇叔身上可有伤。” “有伤怎么了?你这是担心九皇叔满足不了凤姑娘吗?” “呃……” 兄弟,你真相了。 1059玫瑰,本王陪你去上香 1059玫瑰,本王陪你去上香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派人来宣旨,召凤轻瑶即刻进宫,结果扑了个空,九皇叔和凤轻瑶天不亮就去上香祈福了. “上香?”皇上手一抖,墨汁洒在白纸上,毁了一篇刚写好的文章。 “回皇上的话,是的。”宣旨太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即使跪在地上,双腿也忍不住打抖。 这么多年也没见九皇叔进过庙、上过香,怎么今日一大早就陪凤轻瑶去庙里了?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皇上放下笔,贴身太监连忙上前,奉上雪白毛巾给皇上擦手。 “奴才问了,说是去了城外的望月庵,怕是要天黑才能回来。”“望月庵?那是什么地方?”皇上一脸疑惑,原本还以为是凤轻瑶怕事,借机躲事,没想到还真是去上香。 “怕是什么不出名的小庙,奴才也没听说过。奴才特意打听了一下,那望月庵是一家尼姑庵,庵里的斋菜颇为有名,后院有一片说是叫玫瑰的花田开得极美,有不少夫人、小姐喜欢去那里赏花。”小太监的潜台词是说九皇叔带美人赏花吃斋菜去了,至于上香……真要上香,怎么也不会去城外一家默默无名的尼姑庵。 “老九倒是有闲心雅致。”皇上讥讽道,走回桌前,看到自己刚写的悼亡词糊了一片,皇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太监退下去。 贴身大太监惯会揣摩帝心,看皇上闷闷不乐,小声地劝慰道:“皇上,苏妃娘娘那般敬爱皇上,要是让苏妃娘娘知道皇上您为她如此伤心,她走得也不安心。” “苏妃,如果她舍不得朕,不肯走那是最好。” 人死了,那人之前做得什么都是好的,皇上想着苏妃的一颦一笑,越发的憎恨凤轻瑶这个罪魁祸首,害死了他的爱妃,还有闲情赏花,太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了…… 凤轻瑶昨晚被九皇叔折腾的够呛,为了体谅九皇叔有伤在身,她还得任九皇叔摆布,配合九皇叔摆出各种姿势,闹到天快亮才睡,结果……还没睡到一个时辰,就被九皇叔从被窝挖了出来,迷迷糊糊地任九皇叔替她穿戴、梳洗,然后抱她上马车,继续睡,这一睡便睡到出城。 城外的路太颠簸了,即使趴在九皇叔身上,凤轻瑶还是睡得不舒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凤轻瑶迷迷糊糊问道:“一大早的,这是要去哪里?” “出城,本王陪你去上香。”九皇叔在马车里敲了敲,马车便放缓速度,下人很快便将水和镜子递了上来。“先梳洗一下。”凤轻瑶脸上睡痕犹在,看上去像一只小猫,可爱极了。 “嗯嗯。”凤轻瑶忙点头。 “陪我上香?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上香?” “你还没吃早膳,先吃点东西。”九皇叔从车厢内取出一碟糕点和一壶清水,熟悉凤轻瑶的人都知道,凤轻瑶喜欢喝清水,不喜欢茶。 “嗯。”凤轻瑶捻起一块便吃,红枣糕,补血的好东西。 “你还没说,上什么香呢?”吃归吃,凤轻瑶正事却不会忘。 当她是二傻子呢,就算要上香,也不至于一大早就出门,昨天晚上她可是累得够呛。 没办法,饿太久的男人真心可怕。 “城外有一座望月庵,本王听说那里的斋菜很不错,后院还有一方玫瑰花田,此时开得正艳。”九皇叔神色淡然,倚在矮塌上,浑身散发着慵懒、闲透的气息,相当符合出去游玩该有的轻松惬意。 凤轻瑶听得一脸向往,心中暗自窃喜,九皇叔终于开窍了,知道带她去约会了。 其实,这又是九皇叔的说话艺术了,九皇叔从头到尾都是“听说”,话里话外都没有说是带凤轻瑶去吃斋菜、赏花,但凤轻瑶听到耳朵里,再配上九皇叔这副样子,不由自主就会想到九皇叔这是要带她出去玩。 斋菜什么的凤轻瑶完全忽视了,她的重点是玫瑰花田,她好像没有见过玫瑰花,就算看到了好像也不叫玫瑰,而是叫月季吧。 “玫瑰花长什么样?”打死凤轻瑶也不相信,九皇叔知道玫瑰代表爱情,要知道这个说法是从国外传过来的,九皇叔估计就是单纯地带她赏花。 “和月季差不多,只不过那片花田开得特别红艳,京城有不少贵夫人都会去赏花。至于玫瑰的花名,是从崔家人嘴里传出来的,后来那片花田就叫玫瑰花田。”九皇叔看凤轻瑶似乎对那片玫瑰花田特别感兴趣,便多解释了一句。 呃……崔家,蓝依琳,那个天真的穿越小姑娘,原来玫瑰花田是这样得名的,凤轻瑶只感觉满头黑线…… “怎么了?不舒服?”九皇叔眼皮微抬,担忧地道。 今天要不把三皇兄找出来,回头就轮到皇上找凤轻瑶麻烦了。苏妃的死,皇上确实把账记在凤轻瑶身上了。 “没有,我只是对那片玫瑰花田很期待。”凤轻瑶连忙笑道,转念想到玫瑰花代表的意义,眼睛提溜一转,道:“九皇叔,等会儿你可不可以在玫瑰花田摘一朵玫瑰花给我?” 活了两辈子,不缺追求者,可惜从来没有收到过花,凤轻瑶觉得自己挺悲催的,这个时候要是能圆个梦,那也不错。即使九皇叔根本不知道,玫瑰花代表什么。 “你喜欢花?”九皇叔一脸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凤轻瑶不像是喜欢花的女子。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花。”尤其是心上人送的玫瑰花。 凤轻瑶哀怨地看向九皇叔,她也是女子好不好,就算再要强,本质还是会有小虚荣心的姑娘,也会期待收到心上人送的玫瑰花。 “你不像是喜欢花花草草的人,你有时间打理花草吗?”九皇叔很怀疑,在他的印象里,王煜陵那种人才是会忙里偷闲,摆弄花草怡情的人……这就是代沟呀! 凤轻瑶无语…… 她所说的花和九皇叔理解的花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凤轻瑶极度挫败,她已经没力气和九皇叔解释了,凤轻瑶挥了挥手。 “算了,我不要了……”不就是一朵花嘛,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收到,这辈子收不到就收不到呗。 “不就是一朵花嘛,你想要,本王送你便是。”九皇叔哪里舍得因为一朵花就让凤轻瑶不高兴,别说一朵,就是要整个花田的玫瑰花,他也让人摘了…… 1060秘密,又被九皇叔坑了 1060秘密,又被九皇叔坑了 望月庵距离皇城不近,九皇叔与凤轻瑶虽然出门得早,不过九皇叔为了让凤轻瑶睡得舒服,一路上都是慢悠悠的,临近午时一行人才抵达望月庵. 望月庵不是什么名寺,香火也不旺,也只有这个季节,才有一些夫人、小姐来吃斋菜、赏花。 九皇叔和凤轻瑶一到,庵主就立马出来亲自相迎,语气谦卑、恭敬,完全不像是出家人,九皇叔明明是男子,那庵主却允许九皇叔进内院。 凤轻瑶眉头轻皱,那庵主善于察言观色,看凤轻瑶不满,立马解释道:“凤姑娘,今天庵里没有外人,贫尼已让弟子回避,后院只有九皇叔与凤姑娘一行。”也就是说,不是他们望月庵不讲规矩,而是九皇叔身份不一般,没人敢跟他讲规矩。 “给庵主添麻烦了。”凤轻瑶点头致谢,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喜怒,九皇叔却知道凤轻瑶这是不高兴。 来到后院,九皇叔打发了庵主,问道:“怎么了?不喜欢?” 虽说是为办正事而来,但九皇叔还是希望凤轻瑶高高兴兴的,不然他也不用特意隐瞒凤轻瑶,当然不告诉凤轻瑶也是怕露出破绽,毕竟三王爷这人行事莫测,比一般人谨慎。 “那个庵主感觉怪怪的。”没有外人,凤轻瑶也不隐瞒。 “怎么怪了?”九皇叔暗叹凤轻瑶敏锐。 本就不是真正的出家人,当然怪了,可偏偏这么多年来,硬是没有人看出来。 “这位庵主看上去年约三十,容貌秀丽,身形丰腴,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很是跳脱,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沉静。”她前世跑得地方多,什么真假和尚、尼姑没少见,可就是假的人家也相当敬业,哪像这位庵主,明明是真尼姑,却没有一丝出家人该有的气度。 九皇叔暗自点头,面上却帮忙遮掩,道:“这望月庵只是一座小庙,她们庵主修行不深也是正常,再说这望月庵以花田和斋菜出名,庵主的修行却是没人在意。” “你说的也是,反正我们来望月庵也不是求大师指点,而是来吃饭赏花,庵主如何与我们无关。我们来得突然,庵主也说了斋饭还要稍侯,我们先去看看那玫瑰花田如何?”凤轻瑶一心就惦记着九皇叔所说的玫瑰花。 “本王就不明白,那玫瑰花怎么就入了你的眼,心心念念的非要看,还要本王亲自摘一朵给你。”九皇叔无可奈何道,语中宠溺的意味很明显。他正愁找不到出去转悠的理由,凤轻瑶就开口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商量好了。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了,一定要亲手摘一朵给我,而且还要挑最大最漂亮的。”凤轻瑶耍赖似的拉着九皇叔就往外走。 “非得亲手摘吗?你知道,本王对花过敏。”九皇叔这是在做临死前的挣扎,一想到自己跑到花田中,就为摘一朵花,他就全身发寒。 “我不是给你吃了防过敏的药嘛,正好试验一下那药有没有用。”不是亲手摘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能不能下次?这一次本王让人给你摘行不行?” “不行不行,我们在马车上就说好了,必须是你亲手摘的,不管了……快走啦。” “好好好……” 九皇叔摇头苦笑,纵容着凤轻瑶,离去前眼睛扫向桌子下方的铜管,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三皇兄,我们又见面了! 两人离去后,铜管另一头的人坐不住了,一名身着青衣儒衫的男人面露不安道:“三爷,九皇叔和凤轻瑶突然来望月庵,真的只是赏花吗?我觉得这事有古怪,九皇叔和凤轻瑶刚回皇城,他们应该很忙才是,哪有闲情赏花?” 不说别的,就说三王爷从别院逃出来,九皇叔怎么的也要派人查找三王爷的下落,怎么可能在这里陪个女人消磨时间? “他有没有闲情本王不知,本王只知道他们来望月庵就只能吃饭赏花。”三王爷坐在密室里,脸色阴沉得吓人。 “属下就怕九皇叔发现了什么。”青衫男人忧心忡忡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山东,在这里虽然有些高手,可要和皇上、九皇叔的人马对上,完全不够看。“如果他真发现了什么,还敢孤身上门,本王佩服他。”三王爷很想相信九皇叔的到来只是巧合,可是……在山东,他用五万人马都没有迷惑到九皇叔,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没安稳两天,九皇叔就带人上门了,这真是巧合吗? 可要不是巧合,又是什么? 难不成,那个叫蓝九州的人出卖了他,可,如果九皇叔真的发现了他的落脚处,为何不直接发兵将望月庵围起来,反倒以身涉险? 三王爷发现,他真的想不透、弄不懂,他这个九弟行事真真是诡异莫测,让人无从下手,而在没有肯定九皇叔知不知情时,他又不敢胡乱出手,以免暴露自己,让皇上那个混蛋坐收渔翁之利。 吱嘎一声,密室的门被打开,被凤轻瑶批评得一无是处的庵主走了进来。 “三爷。”“情况如何?”在望月庵,三爷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能借助安装在各处的铜管,接收外面的消息。 “回三爷的话,九皇叔与凤轻瑶只带了十二个护卫,其他的都是丫鬟婆子。九皇叔脸上看不出什么,那凤姑娘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脸上想什么便是什么,依属下看,九皇叔和凤姑娘十有八九只是来赏花的。”庵主将凤轻瑶进庵后的表现一一说了出来,言词中透着不屑。 三王爷却不这么认为,想到凤轻瑶带人堵他的那一幕,三王爷提醒道:“别小看凤轻瑶,那个女人不简单,你别被她骗了。” 要是凤轻瑶在,肯定会大呼冤枉,她今天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她绝对是本色演出,她真以为自己只是来吃饭、赏花的,至于九皇叔想做什么,她怎么知道? “三爷放心,属下已派人盯着他们,九皇叔带来的几个人,属下也让人看着,他们一有动静,我们的人就会将其拿下。” 庵主再三保证,三王爷这才稍稍安心:“小心点,也别打草惊蛇,要是他们没动作,你就什么都别做,把他们好生送走,千万别暴露了我们。” 九皇叔都送上门了,三王爷又何尝不想将其拿下,可九皇叔是亲王,九皇叔和凤轻瑶要是在这里出事,他们这个据点也就暴光了,为了一个九皇叔,暴露自己最后的藏身之处,实在不划算…… 1061夜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1061夜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望月庵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庵里的玫瑰花田确实不错,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当然只是小范围的人才知道,毕竟只是口口相传,影响力不大.再说了,三王爷也不想太多的人慕名而来. 望月庵可是三王爷精心设计的据点,不会荒无人烟的让人注意,也不会香火鼎盛到露出马脚,在成千上百座庙宇中,望月庵普通得让人看不出半丝特别。 能被人如此推崇,在贵妇人圈子流传,望月庵的玫瑰花当然极具观赏价值,这里的玫瑰花不仅仅是开得特别艳,还特别多,不管是品种还是数量,在皇城都算是首屈一指。 站在花田外,竟是一眼看不到边际,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闻着玫瑰的花香味,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很美。” 她有多久不曾如此轻松过了? “你喜欢就好。”九皇叔站在凤轻瑶身后,距离那玫瑰花足足有一丈远,看凤轻瑶朝花田走去,九皇叔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 他虽然提前服了药,还是没有上前的打算,他对这片花田不感兴趣,他是带凤轻瑶来赏花的,自己赏赏美人就行了。 “唔,我很喜欢,这里很漂亮。”凤轻瑶也没有靠花田太近,她怕自己身上沾了花粉,与九皇叔站得太近,九皇叔会不舒服。 九皇叔含笑而立,目光紧随凤轻瑶,冷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探子稍稍松了口气。 看九皇叔和凤轻瑶的样子,好像真是来赏花的……凤轻瑶绕着花田走了几步,就没了兴致,诚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爱摆弄花草的人,赏花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如果有九皇叔陪她一起还好,一个人在花田里转悠,即使那片花海再美,也留不住她的脚步。 “饿了,回去吧。”凤轻瑶拍了拍衣衫,才往回走。 她怕花粉沾在身上,九皇上会不舒服。 “不看了吗?有看到哪朵最美吗?”九皇叔一直记得凤轻瑶所说的话,他会亲手摘一朵玫瑰花送给凤轻瑶。 “你摘给我的,就是最美的那朵。”这里的玫瑰花极艳,尤其是红玫瑰,红得炫目,每一朵都很美。 “那好,你等着。”九皇叔也不多说 ,足尖一点便朝花田中央飞掠而去。 身形轻盈,夭矫如龙,不过一个眨眼间,人已立在花丛之上。 太帅了。 凤轻瑶两眼放光,满心满眼都是九皇叔,恨不得将这一幕永远的定格下来。 九皇叔一向敏锐,凤轻瑶的眼神如此炙热,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趁挑选花朵的空档,九皇回头朝凤轻瑶展颜一笑…… 嗡……凤轻瑶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九皇叔,眼里除了九皇叔再也看不到其他。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好看成这样。 沐浴在阳光下,立于红花之上,漫山遍野的玫瑰花都成了背景。凤轻瑶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九皇叔的美,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飞快,恨不得冲上前,扑到那个男人怀里,以免他被人抢走。 可惜,这一幕只是瞬间,九皇叔倾身向下,足尖在花上借力,弯腰将他看中的玫瑰花摘了下来。 花有刺,九皇叔虽然注意了,可还是被刺划破手指,一滴血珠沁出,落入土壤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九皇叔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花朵,转身折回。 踏花而行,却没有伤到一片花瓣,他虽不是爱花之人,但也惜花! “给你。”九皇叔很满意凤轻瑶痴迷的神色,将手中的花递到她面前,同时不忘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被九皇叔轻薄,凤轻瑶臊得一脸通红,可责怪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将花接了过来,清亮的双眸娇羞诱人,一脸甜蜜。 “我很喜欢。”红艳艳的玫瑰衬得凤轻瑶人比花娇,花瓣上还带着水珠,轻轻一嗅,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看看手中的玫瑰,凤轻瑶心里被幸福填满,只不过…… “这花怎么这么红。”之前一大片在一起,又是远观,虽然觉得红艳,但却没有这么夸张,这会儿近看,凤轻瑶才发现手上的玫瑰红得有些过火。 “可能是开在中间的原因,中间的那一片,要比外围的更红更艳。”虽说只是一刹那,但足够九皇叔看清楚了。 “这样呀……”不知怎么地,凤轻瑶就是觉得这花怪怪的,想到关于用鲜血浇灌的玫瑰更红艳的说法,便半真半假地告诉了九皇叔。 九皇叔一听,立马将凤轻瑶手中的夺了过来,往身后的花田甩去。 “这花别要了,以后本王寻更好的给你。” “啊?这花有问题?”凤轻瑶吓了一跳,同时又庆幸,九皇叔把花梗上的刺清除了,不然她的手指就遭殃了。“也许正如你所说的那般,这花是用人血浇灌才会开得这么艳,这么美,当然,不管是不是都别要了。”九皇叔又恢复冷若冰霜的样子,柔和的线条瞬间冷硬。 凤轻瑶知道九皇叔不是说笑,也没了赏花嬉戏的心情,正色道:“你是说这望月庵有问题?” “嗯。”没问题怎么会带你来? “呃……难怪,我就说你好好的,怎么会带我出门。”好心情瞬间消散,凤轻瑶再次感慨自己就是一个悲剧。 喜欢上一个事业心重的男人就是这样,他的事业永远排第一,而他的女人能排第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别不高兴,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本王就带你去别院小住,别院的荷花也快开了。”相比玫瑰,九皇叔还是觉得梅花更衬凤轻瑶,他以前也有折梅花给凤轻瑶,却不见凤轻瑶这么高兴。他真不明白,这玫瑰花有什么好的,刺多,还红得艳俗。 “别院?”凤轻瑶想到当初九皇叔乘着小舟,从漫天的荷花中,缓缓朝她靠近的画面。 那画面很美,只是后面九皇叔拿笛子敲她脑袋的画面,实在不怎么美…… “啪……想什么呢?”凤轻瑶迟迟没有说话,九皇叔便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让她快点回神,这望月庵步步危机,可容不得她失神。 “别敲我脑袋啦,会笨的。”凤轻瑶嗔怪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抱怨:“都是被你敲笨了,害得我现在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银子。” 呃……九皇叔知道凤轻瑶说的是望月庵的事,颇为不自在地解释:“本王什么时候卖了你?只是不想你担心罢了。” 他哪里舍得把凤轻瑶给卖了,他不过是顺便,不然他一个人孤身来望月庵,他那三哥一定会起疑心,至于现在……他那三哥应该会坐立不安,犹豫不决,毕竟他这招很容易迷惑敌人,他的三哥怕是想不到,他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 1062起风,有人等不及了 ??1062起风,有人等不及了 九皇叔猜的一点都没错,三王爷本就多疑,听到监视的人来报,三王爷越发地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真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两个人就太可怕了,他们的一言一行自然到让人无法怀疑。 “三爷,也许真是巧合。”青衫儒士附和道:“九皇叔城府极深,他可以不露半点破绽,但凤轻瑶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就算再能干,也不可能半点破绽都不露,依属下看,三爷的担忧是多虑的。” 三王爷依就无法放心,只是现在的情况,他又不能妄动,叹了口气道:“希望是本王想多了,让静心把人都撤了,别让九皇叔发现我们在监视他。” “属下遵命。”青衫儒士露出一抹安心的笑。 他真怕九皇叔原本不知情,但这些监视的人却露出马脚,让九皇叔起了疑心。 要知道,九皇叔可不是等闲之辈,他能片叶不沾的飞入花丛,可见武功之高,一般人根本监视不了他。 三王爷与属下商定好了对策,而九皇叔与凤轻瑶也回到房内,下人很有眼色地上前,打水给凤轻瑶和九皇叔净手,同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刚收拾好,被凤轻瑶鄙视的庵主静心就上门了,低眉顺眼道:“九皇叔,凤姑娘,斋菜准备好了,两位是在房内用饭,还是去观花台?” 为了方便那些贵妇和小姐赏花,望月庵在外面有一座亭子,坐在那里吃饭,不仅能看到漫山遍野的玫瑰花,还能闻到空气中浮动的花香。 “去观花台。”九皇叔抢在凤轻瑶前面说道。 凤轻瑶诧异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又飞快地收回眼神,庵主静心并没有看到,福了福身道:“贫尼这就去安排。” 静心离开后,九皇叔便上前,背对着门口,指了指隐在角落的铜管,凤轻瑶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这望月庵还真是处处不寻常。 知道有人窃听,凤轻瑶不敢乱说话,便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闲聊,不想九皇叔并不接话,而是将话题引到那片玫瑰花田上。 “轻瑶,你真觉得那片玫瑰花田有问题?”九皇叔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凤轻瑶不知九皇叔有什么用意,但还是将话题接了过来。 “我以前也见过玫瑰花,可从来没有哪个地方的玫瑰花开得这么艳,我总觉得不寻常。我们走的时候可以带一点土壤回去,我想研究一下,是不是这里的土地比较特别,不然怎么能开出如此夺目的花朵。”凤轻瑶努力忽视被人监听的事情,说出自己的怀疑,却半句不提用血浇灌的事。 九皇叔露出一个赞许的笑,继续道:“本王也是听说这片花田特别,才带你来看看,没想到偏你事多。” “我哪里事多了,既然怀疑,当然要去验证,说不定我也能种出这么美丽的花。”凤轻瑶不满道,一副娇蛮的样子,一听就知道是被人宠坏了。 “你想种什么花告诉花匠一声,哪里需要你动手了。如果真喜欢这里的花,本王命人挖几株回去。”九皇叔说得很认真,让凤轻瑶都分不清这是真是假,不过…… “算了,我家不大,没法划个园子出来种花,要是有空地我宁可去种草药。”之前孙思阳提起玄医谷的草药田,就一副向往的表情,要是有地方,凤轻瑶真想在家划块地,自己种草药。 “你呀,真是三句不离医,太不解风情了。”九皇叔摇头叹息,结果凤轻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地道:“我本身就是大夫嘛,谈医是我的本行。对了,你的手指不是被玫瑰花刺划伤了嘛,我给你上药吧。” 说完,就让人去拿药箱,幸亏九皇叔动作快,一把拉住凤轻瑶:“别忙活,这么点小伤还上药,不得丢死人。” “有伤就要上药,这有什么丢人的?” …… 九皇叔和凤轻瑶两人装得高兴,入戏很深,可苦了一直监听的三王爷和青衫儒士,那青衫儒士半天也没有听到有用的消息,苦笑道:“怎么感觉不出九皇叔有多冷漠,有多高深的样子,九皇叔好像与传言不符,就是那凤轻瑶也没有传说的那般狠辣果决。” 这分明就是一对陷入情网的普通男女好不好,话多,且腻味,很符合他们的形象。 “东陵九也只有在凤轻瑶面前才会如此,等你真见到他就会明白,他那个人……本王也看不透。”三王爷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落寞。 不管怎么说,都掩饰不了他败在九皇叔手中的事实,而现在九皇叔就在他的地盘上,可偏偏他什么也做不了。 “九皇叔对凤轻瑶如此深情,不是把自己的弱点给暴露出来了嘛,只要抓住凤轻瑶,要九皇叔束手就擒并不是难事。三爷,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青衫儒士是三王爷的心腹,这望月庵就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绝对是个人才,不过一直隐在暗处,从不曾与九皇叔、凤轻瑶正面交过手。 青衫儒士对凤轻瑶和九皇叔的了解,仅限于情报上所写,这是他第一次与九皇叔和凤轻瑶近距离接触,深感这二人与传闻不符,便动了出手的念头。 “这个法子不错。”三王爷心动了。 一举拿下九皇叔和凤轻瑶不切实际,也容易引来麻烦,可只抓凤轻瑶,借此要挟九皇叔,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爷要是相信属下,属下这就去安排。”青衫儒士一见立功的机会来了,忍不住就想行动。 三王爷审视地看了青衫儒士一眼,见他自信十足,便点了点头,让他去操作,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抓不到人没关系,千万别暴露了自己,本王不想与九皇叔正面对上。” 这里不是山东,在皇城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三王爷万事都以稳为主,不然他也不会暗中谋划二十多年,不露出一点痕迹。 “属下明白。”青衫儒士用力点头,他知道他们输不起,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1063做梦,五万人就想让本王放下戒心 1063做梦,五万人就想让本王放下戒心 九皇叔与凤轻瑶正在观花台用饭,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风吹来,浓郁的花香迎面扑来,别说九皇叔了,就是凤轻瑶这个对花粉不过敏的人,也呛了个半死. “哈啾,哈啾……”凤轻瑶眼睛红通通的,揉了揉鼻子,正想问怎么回事,又一阵花香袭来,凤轻瑶又打了几个哈啾,眼泪都飙出来了。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九皇叔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拿起帕子就给凤轻瑶擦了起来,半点不受花香影响。 凤轻瑶郁闷死了:“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花香袭人,要说没有人搞鬼,打死凤轻瑶也不信…… “起风了!”九皇叔抬头,看着比之前稍暗的天空,笑了……有人等不急了。 凤轻瑶将筷子往桌上一丢,没好气道:“真是扫兴,不吃了。” 一桌子的灰尘,别说九皇叔,就是凤轻瑶也下不了口,好在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让丫鬟婆子收拾一下,便回房了。 房内总不至于还起风吧! 房内不起风,却有别的麻烦,刚到院子,车夫就来报,马儿在后山吃错了草料,这会儿全部拉稀,半点力气都没有,怕是跑不动了。 这手段真拙劣! 九皇叔一听就知道是三王爷的人动了手脚,也不着急,只命车夫立刻回城,让人送一批马过来,车夫见九皇叔没有责罚,擦了擦冷汗,心中暗自庆幸。唉,毕竟谁也想不到,这马儿好好的,竟去吃地上的青草,以至于吃到拉稀,车夫之所以不怀疑望月庵的人,是认为望月庵全是女尼姑,这些人哪里敢算计九皇叔。 车夫刚走没有多久,九皇叔身上就不对劲了。 “你身上起红疹了。”凤轻瑶帮九皇叔宽衣的动作一顿。 “还好,不痛。”九皇叔庆幸他做了双重保护,用了玄医谷谷主的药,也用了凤轻瑶的药,不然今天还真可能栽在三王爷手里。 花粉过敏的人在花田这种地方,真心伤不起。 “你等等,我让人打水,给你清理一下。”想到刚刚的那阵邪风,凤轻瑶当然明白九皇叔身上为何会起红疹。 凤轻瑶心中暗恨,决定回头一把火把那片花田给烧了,看他们还拿什么害九皇叔。 “不用。你替本王擦上药膏,换一身干净的衣衫便行。”九皇叔出声拒绝。 有些事可以将就,但有一些绝对不能,这望月庵的浴桶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他绝不与人共用浴桶。 一想到要用一个尼姑用过的浴桶,九皇叔就一阵恶寒,全身发麻,好像有毛毛虫在他身上爬一样。 与人共用浴桶,比花粉过敏还严重。 凤轻瑶噗嗤一笑:“你啊,就是穷讲究。” 九皇叔嫌恶得如此明显,凤轻瑶就是想要装作不知也不行,这男人的洁癖又发作了,想到刚刚他们吃饭所用的餐具,都是九皇叔命人带来的,凤轻瑶满头黑线。 幸亏九皇叔出身尊贵,不然一般人家根本养不起他,他可不是一般的讲究。“……”九皇叔耳根微红,对上凤轻瑶那戏谑的神情,尴尬地别过眼。 这个纯属意外,而这笔账他会记得找三皇兄算,他本就计划好了,今晚留宿望月庵,偏偏三王爷多事,弄出这么多画蛇添足的事。 九皇叔过敏的事,三王爷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虽然没说什么,但青衫儒士还是看得出来三王爷很高兴,在九皇叔手上吃多了亏,难得占了个上风,三王爷哪能不乐。 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九皇叔和凤轻瑶就顺势留宿望月庵,这样的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是夜,凤轻瑶给九皇叔换好药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九皇叔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原因很简单……九皇叔对望月庵提供的被子很不满。 “养尊处优的废人。”三王爷听九皇叔挑这、挑那,心里万分嫉妒。同是天家兄弟,九皇叔养尊处优,精贵万分,可他呢?只能躲在角落里,最艰难的时候,他和死人一直呆了七天,吃死人的肉才活下来……如果是东陵九面对这些,他能活下来吗? 一个处处不如他的人,凭什么活得比他尊贵,活得比他风光,他不甘心。他本该是那个九五至尊、君临天下的人,奈何一步错便是天差地别…… “三爷。”青衫儒士察觉到三王爷情绪不对,连忙出言提醒。 三王爷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嫉妒与愤恨,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平,冷酷地道:“计划有变,如果可以,连同东陵九一块处理了,一把火把望月庵烧了。” 三王爷这是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拖九皇叔下黄泉,可见三王爷有多愤怒。 “三爷,这样于我们没有半点好处,到时候岂不是要便宜那狗皇帝?”青衫儒士连忙劝说,奈何此时的三王爷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厉声道:“按本王说得办。” “三……” “按三王爷说的办就对了。” 青衫儒士还想再劝说,刚开口就被打断,三王爷和青衫儒士惊了一跳,连忙回头…… “老九?” “九皇叔?” “静心? 三王爷和青衫儒士同时惊呼出声,九皇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房内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嘛,怎么会挟持着静心找到这里? “三皇兄,我们又见面了。”九皇叔将架在静心脖子上的剑收了回来,静心立马扑到三王爷脚下:“三爷……” “滚。”三王爷不等静心说完,一脚就踹了过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静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见三王爷这一脚踹得有多重。 到这个时候,三王爷要是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落到九皇叔的算计中,那简直就是白活了。 “九弟,你的胆子可真大。”三王爷阴冷地笑道。 “皇兄过誉了,本王也是被逼无奈,皇兄这个地方真不好找。”九皇叔反客为主,走到密室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看三王爷朝青衫儒士使眼神,九皇叔手中的剑一扫,正好挡在青衫儒士的面前。 “皇兄,本王想和你单独谈谈,不想被人打扰。” 三王爷与九皇叔四目相对,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淡然点头:“可以。” 事到如今,他能说不可以吗? 1064天真,本王有那么小家子气嘛 1064天真,本王有那么小家子气嘛 九皇叔为了这一刻,准备了那么久,怎么会容许三王爷说不,得到三王爷的同意后,九皇叔毫不犹豫地将青衫儒士给杀了…… “噗……”血飙在墙上,青衫儒士咚的一声倒地而亡,他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九皇叔为什么要杀他,他明明没有感觉到九皇叔的杀意。 “九弟,你……”三王爷也不明白,青衫儒士算是他的心腹,就这么死在他面前,他当然要说两句。 九皇叔将手中的剑反手放在石桌上,一脸平静道:“皇兄,本王不是说要与三皇兄单独谈一谈嘛,这个人在这里是多余的。” 这密室能与外面的人联系,他能阻止一次,阻止不了两次,索性将人杀了,以绝后患。 “九弟说得是,是皇兄想左了。”三王爷气极,却还要和颜悦色地笑出来,好似刚刚下达烧死九皇叔命令的人不是他,而九皇叔也不提这事。 “山东一别,你我兄弟二人多日未见,三皇兄瘦了。这段时间想必是过得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以至于身形消瘦。”九皇叔开口就讽刺三王爷见不得光。 “比不得九弟,九弟你脸色苍白,怎么?受了你那皇帝哥哥的气?”三王爷反讽九皇叔被皇上责骂的事。 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三王爷也能肯定,九皇叔肯定被皇上刁难了,毕竟他是在九皇叔手中被劫走的,皇上不找九皇叔的麻烦才有鬼。 “多谢三皇兄的关心,本王很好。三皇兄许久没有见皇上,也许不知皇上现在的情况。皇上心爱的妃子昨日暴毙,他正忙着悼念爱妃,哪有功夫找本王的茬。”九皇叔这是告诫三王爷,皇上根本没有能力动他。 话中那绝对的自信与狂妄,让三王爷心头一惊,他一直都知道东陵九虽只有亲王之尊,却能与那九五至尊的皇帝抗衡,本以为两人是平分秋色,却没有想到私底下,完全是东陵九占上风。 一来一往的试探中,九皇叔锋芒毕露,与在山东时不同,即使处在三王爷的老巢中,九皇叔依旧强势,半步不退,不着痕迹地展露自己的实力。 三王爷冷汗淋漓,皇城是东陵九的主战场,他最大的倚仗便是躲在暗处,可当自己的据点曝光后,他在皇城根本没有能力和九皇叔、皇上抗衡。 他知道,依九皇叔的无耻,他要是不妥协,九皇叔转身就会把他卖给皇上,毕竟在山东,九皇叔已经做了一次。 三王爷被九皇叔逼得无奈,只得主动开口道:“九弟,你到底希望皇兄怎么样?在山东,皇兄已经将自己手上的人马给了你,你还是不肯放皇兄一马吗?” 三王爷说出这话,无疑是向九皇叔认输。 可惜九皇叔完全不领情,嘲讽地笑道:“三皇兄,本王知道你很聪明,你也别把本王当傻子。在皇兄眼中,本王就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区区五万人就想打发本王,三皇兄你未免太天真了。” 经营三十多年,又有卢家做后盾,打死九皇叔都不相信,三王爷手中就只有这五万人。 既然三王爷是将死之人,作为弟弟的他,当然要把三王爷手中的势力全部挖出来,好发挥最大的作用。 他东陵九的胃口很大,区区五万人还不够他塞牙缝。 “九弟,你未兔太看得起皇兄了,皇兄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穷尽三十年的精力,也就只有这么五万人。”打死三王爷都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 一旦交出去,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东陵九一定会杀他灭口。 “既然这样,咱们兄弟二人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皇兄,走吧……”九皇叔起身,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无声地警告三王爷,他东陵九得不到的,就会毁了。 “九弟……”三王爷咬牙,一动不动。 落到皇上手里,他的下场会更惨,他手上的力量也会变得无用。 “三皇兄还等什么?皇上可是等你多时了。”九皇叔似笑非笑道。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可偏偏三王爷就吃这一套,三王爷瘫在椅子上,一瞬间好似苍老了五六岁,一脸挫败道:“九弟,你赢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三皇兄爽快,臣弟佩服。”九皇叔没有半丝真心地夸道。 三王爷苦笑一声,只等九皇叔开口。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他还能如何。 “三皇兄,本王也不拐弯抹角,本王要的不多,只想要你山东的十万兵马和兴源钱庄的账本。”三王爷手上不止这么一点势力,可九皇叔想要的就只有这两处,只要得到这两处,其他的都好办。 “你,你……你知道兴源钱庄的事情?”三王爷像是见了鬼一般,深凹的眼眸突然凸了出来,惊恐万分。 兴源钱庄是三王爷手上最大的本钱,这事连卢家人都不知晓。 “你就当臣弟运气好。”九皇叔高深莫测道,摆明了不会为三王爷解惑。“老了,老了,我真是老了。”三王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始打亲情牌:“九弟,皇兄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能干的。你也知道皇兄时日无多,在山东时,皇兄就打算将自己手上的势力全部交给你,奈何……你为人谨慎,转身就派人拿下了我,要是没有这一出,这些东西早就到你手上了,哪里需要大费周章。” “三皇兄,这样的话以后就别再说了,本王听了恶心。”九皇叔毫不客气地戳破三王爷的谎言。 “三皇兄,别说天家没有兄弟情,就算有兄弟情,你我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兄弟情深。当年你消失时,本王还在襁褓,初次相见便是在山东,本王实在没办法相信,三皇兄会将自己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势力,交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 而这个人,还是与他争夺帝位的异母弟弟,打死九皇叔都不相信,三王爷有这么的高尚,要知道,他们家的兄弟从来没有高尚这种品德,有的都是无耻与阴险。 “九弟,你真的误会皇兄了。皇兄是真的考虑过把手中的势力全部交给你。皇兄时日不多,那些人在我手上也没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相信你会将我手中的势力,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把皇上拉下来。”三王爷一脸诚恳,打算对九皇叔动之以情。 从九皇叔和凤轻瑶的相处中,三王爷可以肯定,九皇叔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要的不多,只要九皇叔稍稍动容一下便行……这次逃走后,他哪怕是死也不能再落到东陵九手中。 要知道,他没有那么多的势力可以卖,再犯到东陵九手里,他也许要用心中那个最大的秘密,才能换取自己的安危…… 1065交换,将死之人其言善不善 ??1065交换,将死之人其言善不善 对于凤轻瑶,九皇叔确实称得上有情有义,可惜三王爷不知道,九皇叔的情仅限于对凤轻瑶,九皇叔的义也只限于对自己认同的人,三王爷从来不在他认同的范围,所以……三王爷想要九皇叔对他手下留情,无疑是做梦,九皇叔一言不发地看着三王爷,摆明了不相信三王爷的话. 在山东就想把手中的势力全部交给他? 如果真是这样,三王爷就不会一把火烧了卢园,然后自己落跑,更不会拿五万人给他,却不提卢家人半句。 卢家人为三王爷犯下谋逆的大罪,可事到临头,三王爷却不管他们的生死,丢下他们就跑,完全没有为人主子的风范。对待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人,都能如此无情,九皇叔又怎么会相信,三王爷会对他这个从来没有交情,和陌生人一般的弟弟有义。 兄无情,弟无义,便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最佳写照,他们从来都不是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主。 密室里,九皇叔与三王爷四目相对,九皇叔在等三王爷把东西舀出来,三王爷却在盘算,外面的人要多久才会发现这里的不正常,自己如何才能从九皇叔手中脱身? 诚如九皇叔所想,三王爷从来没有想过相信九皇叔,他宁可相信蓝九州那个江湖侠客,也不会相信在皇室长大的九皇叔。 皇家的男儿,从来都不是有情有义的人,因为有情有义的人都活不下来。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无论是九皇叔还是三王爷,都是极度沉得住气的人,直到……密室外突然响起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光听这声音就可以肯定,来人数量不少,三王爷想到九皇叔只带了几十个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丫鬟、婆子,三王爷眼前一亮。 这应该是他的人,他的人到了。 九皇叔意味深长地看了三王爷一眼,脸上带着嘲弄的笑。 三皇兄,真以为这里是山东嘛。在皇城,他东陵九要多少人调不到。 “踏踏踏……”脚步声越来越近,三王爷也从欢喜到冷静,最后到冰冷…… 东陵九有武功,连他都能听到脚步声,东陵九怎么可能没听到,东陵九明知外面有人过来,却没有拿他做人质,这说明…… “你的人?”三王爷的身子忍不住在颤抖。 他不想输,他输不起! “本王还以为,皇兄你会等到人进来才发现。”九皇叔笑着摇头,那笑,怎么看怎么欠扁,至少三王爷就这么觉得。“哈哈哈,原来是你的人……我输了。”三王爷长叹道,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可他不甘心。 “东陵九,你别以为你比我强,你只是运气比我好,如果你一进来,我就下手杀了你,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笑?” 三王爷无比后悔,他要是在九皇叔与凤轻瑶踏进望月庵的第一刻就拿下他们,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同? “皇兄,现在说这些太迟了。”优柔寡断,当断不断,他这个三哥不是成大事之人。 “是,现在说这些太迟了。”又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上一次,他走错一步便与皇位无缘,这一次呢? 三王爷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绝望,像现在这般恨自己不够果断,三王爷瘫在椅子上,双眼没有一丝生气,整个人死气沉沉……他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可就这样死去,他又怎么能甘心? 凤轻瑶走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把玩着手中的枪,挑眉问道:“怎么?你们还没有谈完?” 幸亏她把人留在外面,没有带进来,不然九皇叔就白忙一场了,人落到皇上手里,九皇叔可就什么便宜也占不到了。 九皇叔摇了摇头:“你的事情办完了?” “没有,翟东黎在盯着,我懒得去看,全是白骨和腐烂的尸体,那味道实在难闻,我受不了。”凤轻瑶一想到玫瑰花田下成堆成堆的尸体,胃里就发酸。 那片花田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美丽外表下的罪恶。 饶是她见多了死人,也受不了那乱葬岗一样的地方,那种地方估计只有她师姐能呆得住,谁让她师姐是法医。 “那种地方,不看也好,把外面的人带走,本王还有话要和皇兄说。”玫瑰花田的情况,九皇叔大至能猜到一二,所以听到凤轻瑶这么说,他一点也不惊讶。 翟东黎这次赚到了,不仅找出了潜伏在皇城的神秘人,破了皇城流血夜的案子,还把这十几年来,皇城失踪人员的案子给破了。 皇城流血夜的案子,九皇叔是无论如何都要把罪名往三王爷身上扣,只有这样他的黑骑才能脱身。 这一次,翟东黎不仅保住了自己护城大将军的职位,还能得到皇上的嘉赏。 “好。”凤轻瑶转身就走,脚上的小皮靴踩得踏踏作响,极有节奏感,三王爷却觉得凤轻瑶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他完了! 他知道翟东黎是谁,东陵九把皇上的人马都调来了,那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三王爷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既然他没有好下场,那么皇上与东陵九也别想过好日子,还有那个从他手中抢走九州地图的蓝氏后人,也别想安逸。 想到这里,三王爷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眼珠子缓缓转动,想到九皇叔与皇上不死不休的争斗,想到九皇叔对蓝九州的追杀,三王爷越想越兴奋,双眼炯炯有神,看着九皇叔。 “九弟,我们在山东的交易还算数吗?”那个交易真正的内容,应该是三王爷把手上所有的势力交给九皇叔,而九皇叔则把他埋在可以看到皇宫的地方。 “把账册和兵马交给本王,交易便能继续,本王定会遵守约定。”山东的十万人马,是三王爷手中的最后一支兵马,至于兴源钱庄的账本,那关系到三王爷在朝中的实力。 兴源钱庄的东家是谁,九皇叔目前还没有查出来,他也知道三王爷不会说,三王爷在那里有一份子,而与三王爷有来往的官员,银子都存在那里。 “呵呵,你可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三王爷很爽快地应下,从怀中取出一块黑漆漆的铁牌:“拿这块牌子去兴源钱庄找一个姓杜的掌柜,他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兴源钱庄认牌不认人,这一点九皇叔也知道。 “臣弟多谢三皇兄。”九皇叔毫不客气地走到三王爷面前,将铁牌接了过来。 三王爷打量着近在眼前的九皇叔,笑道:“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自称臣弟,平常都是一口一个本王,端的是傲气无比。” “臣弟叫习惯了,皇兄若是不喜欢,臣弟不在皇兄面前自称本王便是。”横竖,也就是一晚上的事,九皇叔很给三王爷面子。 “别,别,别……”三王爷连连挥手:“我一个无官无职的人,可当不起你自称臣弟,不过看在你叫我一句三哥的份上,三哥临死之前,再告诉你一件事……” 1066 阴狠,光明正大的算计 1066阴狠,光明正大的算计 三王爷算得很精,他把自己手上的人给了九皇叔,九皇叔实力大涨,到时候就算他不对皇上出手,皇上也无法再容忍他。 九皇叔和皇上的矛盾不可调和,他要做的就是再加一把火,让九皇叔与皇上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 至于那个抢走他九州地图的蓝九州? 三王爷冷笑,东陵九能这么快就发现他的藏身地,蓝九州功不可没,对于出卖过自己的人,三王爷从来不手软,而他这个秘密就与蓝九州有关。 不管是主仆情、兄弟情还是男女之情,这天下,没有拆不散的情。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再亲密的人也能反目成仇。 就算九皇叔与蓝九州之间有联系,三王爷也有把握,让他们变成仇人…… “九弟,你可知九州地图?”三王爷故作高深的说道,微微上扬的下额说明他此时的得意。 九皇叔一怔,点了点头:“曾听说过,不过不曾见过。”永远不要把底牌露给自己的敌人,即使那个敌人快要死了。 不曾见过就好,你要见过我要如何找优越感。 三王爷得意的说道:“九州地图乃前朝皇室密宝,九弟不曾见过也是正常,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九州地图的存在。据说这九州地图与前朝留下的一批保藏有关,九弟要是拿到这批保藏,可谓是如虎添翼,到时候别说区区东陵,就是统一九州大陆,重现蓝氏盛世也不是不可以。”三王爷这话对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很有诱惑力,前朝立国千年,上百代积攒下来的财富,绝对不可小视。 这也就是明知九州地图难凑齐,却依旧有人收集一般,只要得到那批保藏,坐拥天下指日可待。 “九州地图虽好,可惜臣弟却不知哪里能找到。”九皇叔稍稍露出两分动容之色,随即又惋惜的叹气。 三王爷别过脸,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再怎么孤傲冷情、处惊不变,还不是一样心动了。 财帛动人心,这话当真是不假。 不屑归不屑,三王爷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为九皇叔着想的样子,好声安慰道:“九弟别气馁,皇兄既然说出来,那就表示皇兄知道九州地图的下落。” “哦?三皇兄要是知道,怎么不自己去取?”九皇叔反问道,如果不是之前那短暂的动容,三王爷都要怀疑九皇叔根本不心动。 当然,这才符合九皇叔在三王爷心中的印象。 三王爷苦笑一声,语重心长的道:“九弟又怎知皇兄我没有去找。九弟你不知道,九州地图总共有九张,这些年来皇兄我就算到处打听,也只打听到了三张的下落。” “三张?皇兄果然能干,居然能找到其中的三张,不知道的这三张地图在哪?”九皇叔虽然很想知道,但面上却不显,语气淡然没有半丝起伏。 三王爷既然开口了,不需要他问,便会说出来。 虚伪。三王爷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这世间能拥有九州地图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按理这九州地图该是我等皇室人才能拥有,可我所知的这三块地图却都与江湖有关。”三王爷卖着关子,九皇叔也不急,三王爷不说,九皇叔也不催…… 虽说,这离皇城不远,可对九皇叔来说,只要不是在皇上面前,那就是山高皇帝远,凡事由他说了算,他耗得起。 三王爷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九皇叔开口追问,只得自己说道:“这三张地图,有一张在魔教,有一张在杀手联盟。还有一张……” 三王爷略一顿,叹了口气才道:“还有一张原本在我手上,不过我遇到一个姓蓝名九州的江湖侠客,那张地图被他拿走了。要是九弟早些来,皇兄手中的这块地图就能送给你了,可偏偏九弟与九州地图无缘呀。” 三王爷的阴险,从这里就可以看到了,他不多说蓝九州什么,只点明九州地图在蓝九州手中,到时候九皇叔要集齐九州地图,就一定会和蓝九州对上,尤其是三王爷又补了一句:“九弟,皇兄要是没有猜错,那蓝九州就是前朝蓝氏后人,他手中绝不止一张九州地图。” “三皇兄言之有理。”九皇叔点了点头,在三王爷看不到地方,眼露同情。 三王爷这招确实阴险,如果九皇叔与蓝九州不是同一个人,那么明知是陷阱,九皇叔也会跳,九州地图的诱惑太大了。 他这个三哥真不是成大事者,想要算计他,也不查清楚,真正是可恶又可怜……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九皇叔也不与三王爷多说,提醒道:“皇兄,九州地图的事情臣弟承你的情,不过交易还要继续。” 九皇叔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当然不会因为三王爷快要死,就吐露一些不该吐露的问题。 有时候,死人也保守不了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来都不说,再说作为弟弟,他当然想让三王爷死得安心,要是让三王爷知道,他死前所做得苦心算计到头来全是一场空,那岂不是让他三哥死不瞑目了。 1067意外,一不小心就死了 ??1067意外,一不小心就死了 怕不怕三王爷把他给卖了? 九皇叔当然怕,所以…… 三王爷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他不会给三王爷出卖他的机会。 九皇叔与三王爷谈妥后,便让翟东黎的人看住三王爷,把人带进宫,至于那位晕死过去的静心庵主,九皇叔上前补了一剑。 知情人一个都不能留下来,他今天来望月庵,发现三王爷的落脚处纯粹是意外,这一切都是翟东黎的功劳。 充其量他就是怀疑望月庵,安全起见把翟东黎找来,所有的功劳都是翟东黎的,他东陵九没有一丝功劳。玫瑰花田很大,今天晚上是挖不完了,可是三王爷却不能等,翟东黎天一亮就带人护送三王爷回城。 九皇叔和凤轻瑶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便跟着翟东黎一同回去。 入了城后,凤轻瑶与翟东黎分道而行,翟东黎上前道了声谢,怎么说也是因为有凤轻瑶在,才让他白捡了一个大功劳。 凤轻瑶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就和你熟,这种立功的机会不给你,给谁。” 这话说得既直白又实在,翟东黎闷笑道:“我爷爷还说你行事颇有章法,让我向你学习,依我看你完全没有章法,你就是一个徇私护短的主。” “我徇私护短怎么了,这年头有不徇私的人吗?大公无私的人混什么官场,早日退隐,回去种田好了。”凤轻瑶打了个哈欠:“不跟你说了,我困了,你快点进宫吧,这可是大功一件。”只是不知这功劳,能不能抵了她“害死”苏妃的罪,如果不能,那就再利用一次风钗吧。 凤轻瑶决定,皇上要是追究她害死苏妃一事,她就逼皇上把凤钗交出来;皇上要是不追究,那就把凤钗供奉在九皇叔母亲的牌位前,反正那凤钗留在自己手上最终也会成为祸害。 九皇叔没有和翟东黎一同进宫,也没有送凤轻瑶回府,而是直接回了九王府,凤轻瑶知道九皇叔还要善后,没有纠缠,自己回去了。 事业心重的男人,永远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凤轻瑶刚踏进府门,管家就说王煜陵等了她一个上午,刚刚走……这还真是不巧。 “大公子有说什么事吗?” “大公子只是来看看小姐,事实上大公子昨天就来了,听到小姐和九皇叔去城外赏花,便留下口信,说小姐你回来了,就派人去通知他,结果小姐你一夜未回,我们也没有派人去告知大公子,大公子担心小姐,一大早便过来,一直到刚刚,王家派人来请才走。”管家想到王煜陵离去前,那担忧又失落的眼神,忍不住心疼起来。 谪仙一般的大公子呀,他们家小姐怎么就忍心冷落大公子。 “没事就好,你派人告诉大公子一声,我平安回来了,找我的话晚点吧,我困了,我要去睡一会儿。”熬通宵是常事,但通宵过后真的很累,再加上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凤轻瑶真的累了。 话分两头说,凤轻瑶倒在床上后,翟东黎也把三王爷送到了皇宫,皇上随意夸了翟东黎几句,便迫不急待地去见三王爷。 兄弟二人二十多年没有见面,这一次见面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皇上作为胜利者,迫切地想在三王爷面前炫耀一番,将三王爷踩在脚底,看三王爷跪地求饶。可惜皇上的愿望落空了,皇上进来,确定是三王爷本人后,说了一句:“三弟,没想到朕还有见到你的一天。” 三王爷刚开口,只来得及说出“皇兄”二字,就听到噗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支冷箭,直接没入三王爷的咽喉,血噗的一声飙了出来…… “三……” 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皇上脸色发白,身后的宫女和太监一窝蜂地冲上来,将皇上牢牢护在中间:“护驾,护驾,快护驾。” “呃……”三王爷双手抓着自己的衣领,眼瞳猛得放大,张了张嘴,模糊不清地吐了几个字,却没有人听到,等到禁卫军冲进来时,三王爷眼皮一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啪……”九皇叔落下最后一个字,同时将手中的笔折断:“三哥,你安息吧。本王一定会完成你最后的愿望。”九皇叔绝不会给三王爷出卖他的机会,而在路上时,九皇叔又不屑动手,他要给皇上和三王爷希望,再让他们绝望,而有什么比刚见面,有一肚子话要说,对方就死了更让皇上震撼的呢? “皇上,看到三皇兄横死在你面前,不知你有何感想?” 拿了凤轻瑶的凤钗,总要付出一点代价,他说了他的胃口很大,一个苏妃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皇上看到三王爷就这么死在他面前,当场就出了一身冷汗,他觉得自己身边处处都是危险,刚刚那一箭要是射向他,死的人就是他。 皇上是这个世界上最怕死的人,皇上下令,要求彻查凶手,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而当天晚上,皇上就病了,这么一来,皇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苏妃的死,去找凤轻瑶的茬。 一个宠妃,皇上就是再喜欢,也无法和自己的性命、皇位相提并论,三王爷的死让皇上觉得,不仅仅是他的命,他的江山也不稳了…… 皇上这一病还真是时侯,九皇叔不仅有时间养伤,还有足够的时间将三王爷留下来的事情处理完。 这一次三王爷倒没怎么耍花招,九皇叔的人拿着兵符,很顺利地接手了那十万大军,至于三王爷在军中的亲信,九皇叔完全不给他们投诚的机会,直接一杀到底。 虽然九皇叔不看好三王爷,认为三王爷此人没有为人主的风范,但三王爷能在暗中谋划出这么多东西,可见他也是有一批忠实追随者,这些人虽然不缺才干,甚至有不少也是才华横溢之人,不过九皇叔仍旧不愿意留下他们。 会叛变的追随者,今天背叛三王爷,明天也会背叛他。而不会叛变的追随者,他留下来有何用?他手上就算再缺将才,也不会用随时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而随着九皇叔的人,顺利接手三王爷的兵马,山东的内乱也平息下来,邰城和南陵的和谈历时一个月,也出结果了…… 1068中介,皇上也不敢惹 ??1068中介,皇上也不敢惹 九皇叔要求南陵锦行火速拿下邰城,再来和谈,可是拿下邰城容易,和谈渗及到多方利益,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谈好的事情。 表面上来看,向邰城发起战争的是南陵和三王爷,战争结束后,拿好处的当然也是这两方的人,可惜此时符临正带人血洗三王爷在山东的兵马,他们哪里还能出来分享战争胜利的果实,于是这个好处便落到了南陵锦行的手里。 和谈本就是扯皮的事,光凭南陵锦行一方根本压不住邰城,邰邵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怎么也不肯割地赔款,于是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九皇叔暗中接手山东,南陵锦行找来符临做中介人,和谈才得以顺利进行。 事实上,符临也是过来谈判的,他帮南陵锦行与邰城谈判,条件则是要求南陵锦行把三王爷的那只叛军给他,他好向皇上交差。 这是双赢的局,南陵锦行当然不会拒绝,再说九皇叔走之前也说了,不要心疼这五万人,三王爷拿这五万人出来时,就抱着牺牲的打算。 这五万人马,看似兵强马壮,实则难堪大用,即便交给皇上,九皇叔也不心疼,反正三王爷手中真正的强兵,他已经拿到手了。 而且,这五万人马以降兵的身份回到东陵,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杀降不祥,皇上就算再恨三王爷,也不会杀降兵,毕竟只是普通的士兵,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作为战败的那一方,邰邵虽然失落,但并没有多颓废,也不把南陵锦行提的条件当回事,他知道东陵不会允许邰城落到南陵手上,有东陵的兵马在,南陵锦行不敢乱来,却没有想到南陵锦行会暗中与符临联手,转身就卖了和他一同奋战的人。“无耻,无耻,真是无耻。皇室的人果然个个无耻。”邰邵破口大骂,可惜那又如何,他根本改变不了事实。 这一战打下来,邰城损兵折将不说,还赔出两百万两白银和几个商业小镇,这一伤别说十年,就是三十年邰城也无法恢复元气。 割地赔款这些都是正常的和谈内容,邰邵就算不满也只能接受,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南陵锦行提出的另一个条件。 “锦行皇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是邰城城主!”邰邵咬牙切齿道。 要是让邰城人知晓,他这个城主被东陵、南陵关进黑洞,他颜面何存,以后如何管理邰城? “我知道你是邰城城主,那又如何?你不知道凤轻瑶是本皇子的姐姐吗?你敢把她关进黑洞,就应该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九皇叔写信给南陵锦行时,特意提了邰邵把凤轻瑶关在邰城黑洞两日的事。虽然九皇叔没有提报复,但是南陵锦行明白,九皇叔提这件事,就是要他帮凤轻瑶小小的报复一下。 真的只是小小的报复。 “当时的情况……”面对南陵锦行阴冷的目光,邰邵将解释的话吞了回去,无力地说道:“锦行皇子,我并不知道凤轻瑶是你姐姐,不知者无罪。” “没关系,邰城主不知轻瑶是我姐姐,但肯定知道轻瑶和东陵九皇叔的关系,你敢关九皇叔保护的人,就得付出代价。符大人,你说是不是?”南陵锦行相当无耻地拉符临下水。 东陵与南陵联手,小小邰城,除了自认倒霉,还能如何? “锦行皇子说得没错,邰城主还是挑个黄道吉日去密洞待个三五天吧,要是邰城主不愿意也没关系,我相信邰城有很多人愿意代替邰城主。”符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威胁。不想去是吗?好,你不去自然有别人去,谁去密洞待个三五天,出来后就是邰城城主。 什么?你不同意?邰城百姓不同意? 没关系,你不同意我就杀你,若是邰城百姓不同意,我就继续派兵杀,杀到所有人都同意为止,反正东陵和南陵的兵马就在城外,随时可以进来,打完仗后还能顺便再要点银子赔款,横竖他们不亏。 邰邵又气又怒,可这世道便是如此,想要尊严?想要骄傲?可以,拿本事来,没本事?你要么妥协,要么去死。 明显,邰邵不想死,可要他立刻改口又太失身份,邰邵气得脸色通红,与符临和南陵锦行对峙。 诸葛先生的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见事情差不多,便上前劝说道:“公子爷,小不忍则乱大谋,请公子爷以大局为重,就算不为公子自己着想,也要为邰城的百姓着想。”明明是自己怕死,却拉出大义的旗帜,有了这个台阶,邰邵的脸色当即好看起来,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南陵锦行和符临俱是不屑,不过也同时松了口气,山东、邰城这堆破事总算解决了,二人回去后,应该各有加封。 南陵锦行借这次机会,在军中拉拢了不少人,再加上大胜,他离南陵太子之位更近了,不过南陵锦凡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南陵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同样,符临也算是得胜归朝,最主要的是他没有损伤一兵一卒,甚至军响他都赚回来了,回朝后等待他的肯定是加官进爵。 南陵锦行相当大方,邰城不是赔了两百万两嘛,南陵锦行大手一挥,给了符临五万两,事后九皇叔发现,他该得的银子少了五万两…… 这十来年都没有打过仗,山东的事情算是捷报,没几天就传回皇城,皇上听到后,心情好了许多,这心情一好,病就好了。 皇上病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算三王爷与苏妃的事,可惜九皇叔早已把尾巴处理干净,皇上无从下手。转念便想找凤轻瑶麻烦,结果发现凤府来了一批奇怪的势力,而这些人皇上虽然不怕,但不想惹上…… 这些人的到来,虽然只有少数人知晓,却让皇城的气氛变得紧张、凝重起来,就是九皇叔也颇为忧心。 这些人的到来,是巧合还是意外? 1069麻烦,我是大夫我不是神 1069麻烦,我是大夫我不是神 作为云家的供奉大夫,凤轻瑶拿云家的好处,当然也要为云家做事,比如云潇偶尔介绍的几个病人,她就不能拒绝,之前云潇一直没有给她介绍过病人,她还觉得供奉很好做,不想这一出手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凤轻瑶府上住进来的这些人,别说皇上和九皇叔觉得麻烦,就是她自己也头痛不已,奈何她没办法、也没胆子把这些人赶出去,就算赶了人家也不会当一回事。 凤轻瑶拿府上的人无奈,只好找罪魁祸首云潇,因为这些人就是云潇送来的,美其名曰给凤轻瑶介绍一个重量级的病人,好让凤轻瑶扬名武林。 扬名你妹!凤轻瑶气得破口大骂,云潇这是介绍病人给她,还是介绍麻烦给她? 她是外科大夫,不是儿科大夫,更不是幼儿园园长,尼玛的,给她送来一个六岁的小病人就算了,偏偏这个小病人的家属都不来。 好吧,没有家属也就算了,可这个小病人却带了上百个护卫,而这些护卫根本管不住那个小祖宗。管不住也就算了,可也不能助纣为虐,助纣为虐也就算了,你能不能别那么强悍? 小病人带来的护卫强悍到,个个都能把凤轻瑶的暗卫打趴下,而左岸那个死家伙,一发现情况不妙,居然二话不说就以保护孙思阳为名,和孙思阳出城行医去了。 呜呜呜,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这么悲剧,被这小魔王折腾。 没错,就是小魔王,这小病人他爹就是魔教教主,而他自己则是魔教少主,一个年纪不大,却精明早慧,外加手段极度残忍的小妖孽。小魔王来凤府不过三天,凤府七成的下人非病即伤,就连佟珏、佟瑶和春绘她们也没有逃脱小魔王的魔手,皆因受惊过度而下不了床,而凤轻瑶…… 只能说凤轻瑶胆子还算大,运气也好,才没有被小魔王给折腾死,饶是如此,凤轻瑶也发现自己精神衰弱了,再这么下去,她早晚会疯掉。 尼玛,谁他妈的早上睁开眼,发现自己身边全是腐烂的死尸会不吓晕? 谁洗澡时,突然一条大蟒蛇缠在自己身上会不吓慌? 谁吃饭时,一颗大蛇头突然冲到自己面前,张开嘴要含住自己的脑袋会不吓哭? 谁走路时,突然踩空,摔进一堆死状其惨的小狗、小猫洞里会不吓死? 可偏偏这些还不算,那小魔王还有更强的手段,而这些手段饶是凤轻瑶再胆大,也受不。任谁看到一个六岁的孩童,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冷静理智地肢解活人,都会被吓得发抖。 …… 还有许多,凤轻瑶几乎不敢回想,总之云潇这次给她送来的哪里是病人,那分明就是大爷,一尊十岁的大爷。 “云公子,云大公子,就算我求求你了,拜托你了,赶紧把那个孩子送走吧,我是大夫,不是道士,更不是神,我降不住魔,也收服不了这等妖孽。”凤轻瑶欲哭无泪。 到底得是多变态的地方、多变态的爹娘,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小怪胎,凤轻瑶泪流满面,她快被那小魔头折磨的精神失常了,一闭上眼就是白花花的尸体,捧着米饭都想吐。 凤轻瑶苦,云潇也苦。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尊“神”不请自来,想要送走就更难了。 云潇叹了口气,无比同情地说道:“轻瑶,我知道你只是大夫,可你也知道哲哲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他只是一个情况比较特殊的病人,如果连你都放弃他,他这辈子就毁了。” 哲哲就是凤轻瑶的小病人,魔教的少主。哲哲年纪不大,却异常凶残,刚开始魔教教主不仅不觉得不对,反倒引以为傲,身为魔教少主,要是手段不狠,也震不住手下那一票牛鬼蛇神,可随着哲哲长大,这个问题越发的严重。 哲哲嗜血残暴,心情不好就要杀人,总之哲哲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套凤轻瑶的话,这就是一个心理严重变态的孩子。偏偏他聪慧,花样百出,把魔教上下折腾得不行,教主无奈,只好让人看着他,可惜根本看不住……后来,教中的老大夫说,哲哲这是有病,得治。 有病要治,那就找大夫呀,问题是哪个大夫能受得了哲哲?哲哲从五岁起就开始看大夫,每一年被吓疯、吓傻的大夫不计其数。 就在某教主急白头发时,他听到凤轻瑶的名声,怕拿魔教说事会把凤轻瑶吓坏,便找到有点交情的云城主,委托云城出面,帮他联系凤轻瑶,让凤轻瑶帮忙治一治他儿子。 云城找上云潇,云潇本想问一问凤轻瑶,可惜凤轻瑶一直在山东没有回来,教主心急,知道云家和凤轻瑶关系不错,便直接把人送到云家,让云潇把哲哲送去给凤轻瑶医治。 所以,云潇能够理解凤轻瑶的苦,因为他已经有过切肤之痛,哲哲那孩子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有事没事就杀人玩,要不是这样,云潇也不会火急火燎地把人送到凤府。 死贫道不是道友,说不定凤轻瑶真能把哲哲医好。再说有那么多魔教中人在凤府,皇上也不能动凤轻瑶半分,虽说皇上不怕魔教,但犯不着为这种小事和魔教的人对上。 魔教虽然没有颠覆皇权的本事,可要是被魔教缠上,皇上也会烦死,别的不说,那大大小小的暗杀、刺杀就足够皇上头痛了,所以……凤轻瑶只好自认倒霉,反正哲哲也有分寸,他绝不会找凤府的人下手,他顶多就是吓吓凤府的人,至于凤府的人会不会吓死,那就与他无关了。 云潇很无赖地摊了摊手,反正这个病人又不是他介绍的,而是对方硬赖上来的,他也是受牵连的……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把那什么少主送走?”凤轻瑶双手握拳,努力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遇到哲哲这种极品,她没有被吓疯,迟早也会和那个孩子一样变态。 “这个……我真的没办法,轻瑶你知道的,魔教中人,行事向来偏激,之前给哲哲医治的大夫,除了吓疯吓傻的,其他的全部死了。”也就是说,除非凤轻瑶也死了,或者疯掉,不然魔教教主不会把哲哲接走。 “天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凤轻瑶一拍脑门,瘫倒在椅子上:“云潇,我要杀了你。”如果凤轻瑶的语气再凶一点,也许更有说服力…… 1070泪,找九皇叔哭诉 ??1070泪,找九皇叔哭诉 凤轻瑶说得咬牙切齿,云潇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能理解凤轻瑶的心情,哲哲在云家时,他也想杀人. 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云潇拍了拍凤轻瑶的肩膀,安慰道:“轻瑶,你节哀。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好好想想法子,尽快把哲哲医好才是正事,不然你我都不得安宁。你也知道,魔教我只听其名,从不见过其人,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魔教中人,第一次与魔教打交道。” 云潇很不负责地撇清自己,不然等九皇叔空出手来,他肯定会被九皇叔修理。 说起来,这里面最可怜的就是他,这事真的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人也不是他招惹来的,要怨就怨凤轻瑶的名气太大了,被魔教教主惦记上,这才引来这么一个煞星。 云潇好言安慰了大半天,凤轻瑶的情绪依旧低落,云潇说得容易,做起来却不是一般的难,先不说她不擅长医治心理疾病,就算她擅长也没用,因为她根本碰都碰不到哲哲。 哲哲身边的护卫,把哲哲护得滴水不漏,根本不让人接近,这样要怎么医治? 从云家出来时还早,凤轻瑶一点也不想回凤府,自从佟瑶她们病倒后,凤轻瑶就把凤府的下人全部打发到别院去了,整个凤府除了她之外,就是哲哲和他的护卫。 凤轻瑶上了马车,车夫问她去哪里,凤轻瑶想了想,决定去九王府。 她知道九皇叔最近很忙,可是她真心很可怜,她现在迫切地需要有人解救她,帮她想想办法,把哲哲那尊小魔神给送走,至于医治的事? 算了吧,她真没那个本事,再说,依她看,有病的不是哲哲,而是哲哲他爹,要不是他爹纵容,哲哲哪里会变成这个样子? 和以往一样,九王府上下对于凤轻瑶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不需要通报,老管家就把凤轻瑶带到九皇叔办公的院子外面。 “凤姑娘,王爷就在书房,凤姑娘直接进去就好。”老管家笑眯眯道,小眼睛透着睿智的光芒。 “会不会打扰到你家王爷?”看老管家不进去,凤轻瑶猜想九皇叔应该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会不会,凤姑娘你怎么可能打扰到王爷,您来了王爷只有高兴的份。”老管家这话倒是不假,虽然九皇叔忙得没空去找凤轻瑶,但只要凤轻瑶来,九皇叔再忙也会停下手中的活。 这不,凤轻瑶一进去,九皇叔就把向他汇报的属下打发出去,写到一半的公文也丢了下来。“怎么有空来找我?”九皇叔绕过书桌,在凤轻瑶身边坐下,看凤轻瑶一脸萎靡,挑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府上来的那批人,你知道吗?”凤轻瑶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 “你说的是魔教少主哲哲?”那批人入住的当天九皇叔就知道了。 “是,就是那小魔头。”凤轻瑶咬牙切齿,她估计九皇叔不知道凤府这几天发生的事,谁让传递消息的暗卫,在第一天就被哲哲的护卫给打趴下了呢。 “一个有病的孩子罢了,他怎么惹你了?”九皇叔不解地问道,哲哲的事,他只知大概,详细的真不知道,他收集消息的重点,就没有放在那个孩子身上。 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孩子?他算什么孩子,不过有病倒是真的,你不知道,那孩子简直就不是人……”凤轻瑶将哲哲这几天所做的事,一件一件说给九皇叔听。 凤轻瑶一口气说完,说得口干舌燥,九皇叔连忙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凤轻瑶一饮而尽,继续道:“我真的要庆幸,我是大夫,哲哲对我下手时还算有分寸,不然我也会被吓死。” 虽说没有身体上的伤害,但精神上的摧残更可怕。 “照你这么说,这个孩子确实病得很厉害。”九皇叔相信凤轻瑶不会夸大其词。他原本还没有把那个孩子当回事,现在看来倒是他疏忽了。 小小年纪就如此毒辣残暴,长大了还得了。 “确实,那个孩子心灵严重扭曲,要不是天生这么残暴,那就是后天受了极大的刺激,不然不会变得这么可怕。”凤轻瑶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那个孩子在做这些时,那双眸子干净、纯真的吓人,他根本没有一丝负罪感,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那些人就该被他用残忍的手段虐杀。 “这么说来,他的病你医治不了?”术业有专攻,医学也分不同的领域,而凤轻瑶明显更擅长外伤。 “我要能治就不来找你了。你不知道,我刚刚去了云家,让云潇把人送回去,结果云潇那个混蛋怎么也不同意。”凤轻瑶将云潇的“恶行恶状”说了一遍,一脸委屈地看着九皇叔,那样子就差说:九皇叔,你要给我出气。 九皇叔含笑点头,让凤轻瑶放心,他会替凤轻瑶出这口气,不过出气的事不急,当务之急是哲哲。 “你想把人送走?” “嗯嗯,他的病我没办法治,他留在凤府,我怕我自己也会疯掉。”“这个恐怕不容易。”九皇叔虽然没有和魔教打过交道,可也知道魔教一些事情,魔教教主是个自负而高傲的人,他不会接受拒绝。 “啊,那怎么办?”九皇叔都说不容易,那就真是不容易了,凤轻瑶更郁闷了。 “不着急,你先在本王这里住一段时间,本王再想想办法。”看到凤轻瑶眼角的青肿,九皇叔知道她这两天怕是没睡好,心疼地拍了拍凤轻瑶。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我要不回去,那小魔头还不得把我家给拆了。”凤轻瑶晃了晃脑袋,在九皇叔手心蹭了蹭。 呜呜呜,求安慰! “拆了便拆了,回头找魔教要银子重修。”房子再重要也比不过凤轻瑶,看凤轻瑶这样,再和那个小魔头呆在一起,估计她先得病倒。 不过,听到哲哲的事,九皇叔倒真是安心了。 这么说来,魔教的人突然出现在东陵,倒真是意外,与九州地图无关。 不能怪九皇叔多心,实在是九皇叔对自家兄弟都很了解,三王爷能把九州地图的秘密告诉他,当然也能把蓝九州手中有九州地图的事情告诉魔教教主。 魔教自从前朝覆灭后,再也不曾在江湖上走动,在这节骨眼上出现,九皇叔难免会多想…… 1071出去,一物降一物 1071出去,一物降一物 凤轻瑶最终还是乖乖听了九皇叔的话,在九王府留宿一晚,明天再回凤府. 她必须养足精神,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对付那小个魔头,不然她早晚会步前面那些大夫的后尘,不死即疯。 一男一女,同睡一张床,难免要做些什么,不过顾忌到凤轻瑶此时的精神,九皇叔抱着凤轻瑶滚了一次床单就放过了她。 运动过后,睡得更香,凤轻瑶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精神大好,心情也极佳,一扫昨天的抑郁,整个人容光焕发,老管家笑得更亲切了。 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多腻味,这样感情才能好,看着九皇叔与凤轻瑶同时出房,老管家立马指挥下人送上早膳。 今天的早膳,比平时丰富许多,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碗红红的鹿血,九王爷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眯眼微笑,一脸得意。 九皇叔没好气地收回眼神,直接把老管家当成鹿血,不再多看一眼。 凤轻瑶暗叹,这年头主人真心没隐私,他们昨天晚上滚了几次床单,老管家都知道,真是让人无语到极点。 用完早膳后,九皇叔与凤轻瑶一同出门,凤轻瑶本以为九皇叔只是送她出来,便没有多问,直到九皇叔和她一同上马车,才诧异地问道:“你要我一起去凤府?” “嗯。”九皇叔坐上马车,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你不是很忙吗?”有人撑腰,凤轻瑶心里虽然高兴,可更担心九皇叔因她耽误正事。“再忙也不差这一刻。”明知凤轻瑶在凤府被人折磨,他怎么可能冷眼相看,他倒要去会会那个少主哲哲,不得不说,那个六岁的孩子,引起了他的兴趣。 “嗯嗯嗯。”凤轻瑶连连点头,万分感动。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九皇叔实乃真勇士也。 有九皇叔陪同,凤轻瑶心情大好,不说能把哲哲怎么样,至少有人壮胆了,走进凤府她也不会渗得慌。 不知是凤轻瑶多心,还是怎么了,她觉得自从哲哲一行人入住凤府后,那两扇朱红大门就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凤轻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着凉了?”九皇叔关切地问道。 “没事。”凤轻瑶连忙摇头。 她总不能告诉九皇叔,她被自己家给吓着了吧,那太丢脸了。 “没事那就进去。” 九皇叔走在前面,将凤轻瑶护在身后,至于他的贴身护卫,九皇叔一个没带,他不需要人壮胆,那个孩子手段再残暴,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这才春末,凤府却透着一股萧条之气,虽然没有血腥味,却依旧给人阴冷的感觉,饶是九皇叔也不得不佩服哲哲的手段。 魔教出来的果然不同,小小年纪就拥有改变环境的力量,不管处在什么地方,都能把那地方变成另一个魔教。 九皇叔进来后,大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府内干净得吓人,九皇叔挑眉,以眼神寻问凤轻瑶,凤轻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估计哲哲少主今天心情不好也不坏,所以……没有弄出什么血腥来。“把人找出来。”九皇叔一直走到花厅也没有看到人影,随口命令道。 “是。”不知哪个方向,有人应了一声,随即只见气息浮动,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背后飘过,凤轻瑶摸了摸胳膊,表示自己最近胆子真是小了。 “走,进去等着。”进了府,九皇叔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拉着凤轻瑶的手就往里走。 凤府没有下人,也就别奢望热茶、点心了,就算有,凤轻瑶和九皇叔也不会喝,谁知道哲哲会在里面放什么。 两人没等多久,一个身着大红锦衣,面容精致,眼神纯真,脖子上挂着金项圈的幼童,迈着小短腿走了进来,他身后是两排护卫,粗粗看去,至少有三、四十人之多。 “哲哲少主。”凤轻瑶起身,面无表情地打了声招呼。“凤大夫好。”哲哲朝凤轻瑶行了个礼,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凤轻瑶轻扯嘴唇,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她现在一看到哲哲的笑就头皮发麻。 想到初见时,凤轻瑶还曾萌过哲哲脸上的这抹笑,她当时还在心中暗叹,这么可爱有礼的孩子,居然身有隐疾,上天实在太不公平,却不想,这个孩子就是穿着天使圣装的恶魔。 哲哲和凤轻瑶打完招呼后,便看向九皇叔,纯真的小脸微扬,漂亮的眼眸萦着雾水,一副不解的样子:“凤大夫,这位叔叔是谁?” 看看,多甜的小嘴,谁能想到这么萌的一个孩子,会有那样残忍的手段。 “本王姓东陵,排行第九,你可以叫本王九皇叔,或者九王爷,至于叔叔就不必了,本王当不起。”别说九皇叔知道哲哲的“真面目”,就算不知,九皇叔也不会因为对方是个漂亮、乖巧的孩子,就对他有好感。“九皇叔好。”哲哲双手作揖,朝九皇叔行了个礼,端的是乖巧知礼。 事实上,哲哲不发病的时候确实是个好孩子,就比如现在。 “坐吧。”九皇叔扫了一眼哲哲身后的护卫,淡淡道:“你们出去吧,有本王在,你们家少主不会有事。” 语气虽然平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护卫们面面相觑,面露为难。 “别让本王说第三次,出去。”这一次,九皇叔就更不客气了,护卫们面露不安,他们不敢离开哲哲,可又不敢得罪九皇叔。 来皇城前,他们就了解了东陵的权利分布,教主也曾提醒过他们,在东陵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九皇叔。 当然,如果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魔教也不会孬,大不了鱼死网破,魔教没有怕死之人。哲哲虽只有六岁,行事却颇有章法,比一般的大人还强,见九皇叔面露不悦,立马开口让护卫退下去。 于是花厅里只剩下九皇叔、凤轻瑶和哲哲三人,凤轻瑶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没办法,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护卫离开的那一刻就对上了。 这是凤轻瑶第一次看到,除王煜陵外,还有人能和九皇叔对峙这么久而不退怯。要说哲哲是小变态,那九皇叔就是大变态,这一大一小两个变态碰上,肯定不会有好事…… 1072送上门,九皇叔威武 1072送上门,九皇叔威武 既然是一大一小两变态,那么小变态的段数,当然没有大变态的高,至少凤轻瑶是这么认为的,而九皇叔也确实没有让凤轻瑶失望. 哲哲再怎么懂事、聪颖,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九皇叔的气势压迫下,没多久就怯了,嘟着小嘴,眼中泛起一层水雾,身子微微后缩,用着孩子特有的童音问道:“九皇叔叔叔,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九皇叔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子的愧疚感,他根本没有把哲哲当成孩子来看,这样的孩子本就不正常。 哲哲松了口气,连忙问道:“既然九皇叔叔叔没事,那我可不可以走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哪怕哲哲只有六岁。 “不能。” “为什么?”哲哲一脸委屈,漂亮的小脸隐约透着一股倔强。 “不为什么,听说你喜欢血腥和杀人,是吗?”九皇叔发现,这个孩子也许没有凤轻瑶所说的那么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他身边的那些护卫,只要把那些护卫支走,凤轻瑶要调教好这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嗯”哲哲用力点头,双眼发光:“我很喜欢,喜欢血飞出来,也喜欢血落在地上,啪啪啪的像梅花,还有那些胆小鬼害怕的样子。” 哲哲越说越兴奋,就好像提起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哲哲一个激动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九皇叔叔叔,你呢?你喜欢吗?” 喜欢吗?没有人天生喜欢杀人,也没有人天生喜欢血腥,九皇叔目光复杂地看着哲哲,从哲哲的回答,他可以看出来,这个孩子单纯得不分对错、不辨黑白,丝毫不认为自己杀人有什么不对。 哲哲见九皇叔不回答,急急上前,拉着九皇叔的衣摆问道:“九皇叔叔叔,你不喜欢吗?很好玩的。” “咚……”换来的不是九皇叔的回答,而是九皇叔一脚将人踢开。 一个六岁的孩童,哪里受得了九皇叔这一踢,即使九皇叔只用了一成的力道,哲哲也被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 门外的护卫想要冲进来,却被九皇叔一个杀气凛然的眼神给制止了。 “好痛。”哲哲双手按在被九皇叔踢伤的地方,一脸控诉。 他只是想和面前这个长得好看的叔叔,分享好玩的事,因为只有这个叔叔,不会用害怕的眼神看他,他很喜欢这个叔叔。 凤轻瑶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为九皇叔欺负一个小孩子而羞愧,可惜九皇叔本人没有欺负小孩的自觉,冷冷地问道:“很痛吗?” 哲哲点了点头,双眼红红,却倔强地不肯哭出来。 “你这点痛算什么,被你杀死的那些人比这痛十倍、百倍。哲哲,杀人不可耻,但滥杀无辜、手段暴虐就很可耻。”九皇叔不是满口仁义的老夫子,即使说教也是相当的现实。 “我没有滥杀无辜,他们都是自愿的。”哲哲愤愤地说道,小脸认真,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如果不是真的无知,那就是隐藏得太深。如果是个大人,九皇叔还要怀疑,可惜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九皇叔当下认为,哲哲是全然没有是非观。九皇叔看向凤轻瑶,以眼神告诉她,调教哲哲任重而道远。 凤轻瑶默默望天…… 她可以拒绝吗?她觉得九皇叔做得比她好多了,一到凤府就把哲哲身边的人赶了出去,还把哲哲打得不敢还手。 尼玛,换成她,别说打了,就是连碰都碰不到哲哲,她要怎么调教呀。 哲哲躺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等到人来扶他,又发现自己喜欢的那个叔叔似乎不太喜欢自己,气乎乎地站了起来,转身朝外面的护卫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嘛,再不进来,小心我把你们丢进蛇窟。” 小小的身板,却是透出强大的戾气,门外的护卫连忙冲了进来,却没有对九皇叔出手,而是跪在哲哲面前请罪。 打手来了,哲哲顿时底气十足,指着九皇叔道:“杀了他。” 前一秒还是纯真小天使,这一刻就是杀人恶魔,在哲哲眼中,这天下没有他不可以杀的人。 “少主……”众护卫面露为难。 若隔平时,少主说要杀十个,他们绝不敢杀九个半,可是要杀九皇叔,这个…… “你们敢不听我的话?”哲哲身上的戾气更重。 九皇叔和凤轻瑶相视而笑…… 这样的哲哲很符合凤轻瑶所说的心理扭曲,之前那乖巧的样子实在违和。 人在凤府,九皇叔无意与魔教的护卫为难,开口道:“你们教主送他来是治病的,你们如果一味地护着,他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你们都退下去,本王保证你们少主死不了。” 顶多脱一层皮,毕竟要调教这样一个小变态,不用一点特殊手法,那是不行的,对付哲哲这种人,和他讲道理没用,以暴制暴才是王道。 “这……”魔教护卫犹豫不决。 “下去,有什么事,让你们教主来找本王。”九皇叔的耐心本就不足,魔教的护卫一次两次不听话,九皇叔耐心告罄。 这些护卫确实个个都是好手,但要杀他们,也不是做不到。 “你们敢。”哲哲大喝,气场强大,可下一秒却是小脸胀红,猛咳个不停。 九皇叔那一踢,还是伤着他了。 “哲哲少主,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病人,不是魔教少主。”九皇叔这话是警告哲哲,也是警告那些护卫。 皇上顾忌魔教,不愿意与魔教正面对上,同样九皇叔也是如此,前提是魔教别犯上他。 而现在魔教惹上了凤轻瑶,这对于九皇叔来说,比犯上他还要可恶,既然事情因哲哲而起,那就由他来负责,九皇叔向来信奉以暴制暴,以恶制恶。 呵退护卫后,九皇叔让哲哲到他身边,哲哲哼了一声,当作没有听到,九皇叔脸色一沉:“哲哲,本王的耐心有限,本王数到三,你要是没有过来,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我就不。” “一。” “哼。” “二。” “三……”三字刚落,就看到九皇叔如同离弦的箭,嗖的一声离开椅子,在哲哲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将他拎了起来。哲哲顿时双脚离去,脖子上的金项圈胳得他喘不过气来。 “放,放……放开我。”哲哲双腿拼命地踢,九皇叔早有防备,拎着哲哲脖子上的项圈,手一伸,拉开哲哲和他之间的距离,不管哲哲怎么踢都没用。 凤轻瑶第一时间看向门外的护卫,看他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气得直想掏枪出来崩了他们。 大爷的,她是大夫好不好,可她要碰一下哲哲,这些人就像防贼一样防她,现在哲哲被九皇叔当沙包拎起来,却没有一个敢上前。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早知道九皇叔这么好用,她早就请上门了…… 1073望天,相看两生厌 ??1073望天,相看两生厌 诚如凤轻瑶所说的那般,有病的不是哲哲,而是哲哲他父亲,也许哲哲天性中有暴虐的基因,可若没有他父亲的引导与纵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从心理学上讲,以暴制暴是不科学的,但凤轻瑶不是心理医师,她不知道心理医师要如何医治哲哲这种病。但她坚信,对待哲哲这个小家伙,就应该以暴制暴,先让他怕、再让他痛,然后才能告诉他什么叫对与错。 哲哲的父亲说是请大夫给哲哲看病,可又不认为自己的儿子真有病,不然也不会带着一大票的高手,防着大夫亲近,好在九皇叔肯出面,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九皇叔对哲哲半点不客气,拎着哲哲脖子上的项圈往上提,哲哲被吊在半空,那项圈硌的他后颈生痛,偏偏又不会令他窒息,不会闷过去。 哲哲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护卫早就冲上前来,他们一进来就感到九皇叔身上萦绕着极其霸道的气息,身上的戾气远比哲哲可怕,这些个护卫根本不敢再动,当然……最让他们忌惮的不是九皇叔,而是随后破门而入的官兵。 “本将军听说,有歹徒闯入凤府,意图行刺九皇叔,可有此事?”翟东黎一身将军服,气宇轩昂,小眼睛一进来就看到被护卫包围在中间的九皇叔,挑眉道:“真是难得,居然让本将军赶到了现场。” 玩世不恭的语气实在配不上他身上那件衣服,凤轻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到这一步,凤轻瑶也是明白了,九皇叔早有计划,一步一步引哲哲的护卫入局,不然哪里会这么巧,这些个护卫一拔出刀剑,翟东黎就闯进来了。被人拿了个正着,魔教的护卫根本无法辩解,再说这年头本就是官官相护,九皇叔和翟东黎一口咬定他们意图行刺九皇叔,他们再说也没用。 护卫看向彼此,以眼神交换意见,随即点了点头,凤轻瑶觉得花厅里的气氛更闷了,正想把枪拿出来防身,九皇叔开口道:“本王要是你们,就会一动不动,一旦动了本王,你们就等着被灭教吧。” 如果能用皇上的人马灭了魔教,九皇叔当然是满意的,可九皇叔知道,依皇上那个性子,最后肯定会和魔教谈和。 毕竟,魔教不在东陵境内,和东陵也没什么瓜葛,相反,魔教时不时的就在北陵做乱,有魔教的人压制北陵,皇上也是满意的。 九皇叔的话相当有效,哲哲的护卫马上退缩,哲哲见状,叫喊声更凶,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却是没有落泪。倒是个倔强的。凤轻瑶心中暗赞,随即又郁闷。 没办法,越是倔强的孩子越是不好调教,这哲哲也不知要费她多少脑细胞。 魔教护卫忌惮九皇叔的话,果真不敢乱动,九皇叔扫了一眼,看哲哲似乎也撑不住了,手一松……“啪”的一声,哲哲直接落在地上,屁股着地,痛得眼泪立马滚了出来,却是没有喊,也没有哭,只是用毒蜿一般的眼神看着九皇叔。 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凶狠的眼神,确实不简单。 “少主。”护卫想上前将哲哲抱起来,翟东黎却比他们快一步插了进来,带人将护卫隔开,把九皇叔和哲哲护在中间:“你们别乱动,你们现在可是嫌犯,只要一动,本将军就下令杀了你们。” 翟东黎不仅说得嚣张,做得更嚣张,直接命令自己的士兵,把哲哲护卫的兵器给缴了,护卫们当然不依,哲哲也愤恨地站了起来:“你们凭什么拿下我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这才说一句话,又猛得咳了一阵,再次跌坐在地,屁股二次受伤,一张小脸委屈的让人心疼,好在在场的人,没一个会心疼他。 不着调的孩子。 九皇叔嫌恶地看了哲哲一眼,冷声道:“这里是东陵皇城,是本王的地盘,容不得你们魔教的人撒野。乖乖地去牢里呆一段时间,本王保你们不死。” 前一句是说给哲哲听的,后一句则是说给护卫听,护卫一时间也犹豫不决,真要动手,翟东黎带来的这些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一旦动手,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他们得面对东陵无止境的剿杀,甚至是大军。 江湖人确实了不起,快意恩仇,来去无影,可是……再厉害他也是人,面对一个国家的大军,他们根本无力抵抗。“九皇叔,你能保证少主无事吗?”护卫中,有人开口。 其实,魔教就是欺善怕恶的主,要是出手的人是凤轻瑶,他们鸟都不鸟,有本事咬他们,可换成九皇叔,他们不得不多想一下。 “保你们少主不死。”九皇叔说话向来谨慎,不过为了让这些人束手就擒,少生事端,九皇叔又补了一句:“本王会修书一封,你们当中留一人替本王把书信送给你们教主。” 也就是说,九皇叔会替他们解释,不是他们保护不力,而是九皇叔太强势。 “好,我们相信九皇叔。” “啪……”不知是谁带的头,魔教的护卫将手中的兵器丢在地上,站在那里,任翟东黎的人宰割。 翟东黎带来的士兵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解决,当下喜极欲狂,翟东黎也一脸乐呵,围着凤轻瑶直打转。 “看不出来,你还是我的福星嘛。凤轻瑶,我发现自从你打山东回来后,我遇到你就全是好事,这样的好事要多来几次,我估计就能爬到一品大将军的位置了。” “你做梦吧。”凤轻瑶没好气道,待哲哲的护卫被清空后,凤轻瑶上前,指着还在瞪九皇叔的哲哲道:“他怎么办?” “治。”就算不把哲哲变成正常人,也不能让他继续恶化下去,九皇叔没什么菩萨心肠,可当他听到凤轻瑶说哲哲虐杀人的画面时,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样的人要是无法改正,那么早死早安生,留在世上也是多一个杀人狂徒。 凤轻瑶哭丧着一张脸,重重点头:“好吧。” “我不要,我不要你碰我,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哲哲一直沉默,与九皇叔对峙,听到凤轻瑶开口,立马用杀人的眼神看她,那眼神比看九皇叔还要凶恶。 居然嫌弃她?凤轻瑶不爽了,你讨厌我,我又何尝喜欢你? “臭小鬼,瞪什么瞪,你当我乐意碰你呢。”凤轻瑶双手插腰,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孩子气十足。 九皇叔默默望天:凤轻瑶你幼不幼稚? 1074可怜,小命休矣 1074可怜,小命休矣 没了护卫,哲哲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不过哲哲并不这么认为,看到那些士兵把他的护卫带走,还在那里一味地耍横,叫嚣着要翟东黎把他的人放了,不然要翟东黎好看. 翟东黎乐得直笑,大大咧咧道:“这孩子没脑子吧,他一个小豆丁居然还敢对我放狠话,他就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他嘛。” “你别小看……”凤轻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外响起一阵嗖嗖声,抬头一看,只见一条成人大腿般粗的巨蟒从屋外蹿了进来,朝翟东黎的面门扑去。 “火潋,咬死他!”哲哲指着翟东黎,对大蟒蛇下令,那大蟒蛇似乎很通人性,哲哲只这么一说,它便朝翟东黎扑去。“翟东黎,快避开。”凤轻瑶见识过哲哲的手段,也曾被这条大蟒蛇舔过脸,吓得跌坐在地,见这条大蟒蛇进来,凤轻瑶连忙提醒翟东黎,同时拉开枪的保险。 哲哲根本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小小年纪,竟与这等凶物为伴。”九皇叔再度嫌恶地瞪向哲哲,哲哲面露骄傲,扬起小脸,九皇叔摇了摇头,拔出腰间的软剑,朝大蟒蛇扑去。 “我,我……”翟东黎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任谁突然看到一条大巨蟒扑面而来,都会吓慌,翟东黎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他拔剑出来了,虽然依凤轻瑶看来,翟东黎那把剑完全伤不到那条大蟒蛇。 “嘶,嘶……”那条大蛇的动作飞快,须臾间便盘在翟东黎面前,蛇身往上,竟是比翟东黎还要高,嘴巴一张,就朝翟东黎的脑袋扑去。翟东黎顿时吓得章法全无,手中的剑直接挥了出去,暗道自己这下真是栽了,栽在一个小鬼头手里。 不是翟东黎没有大将之风,实在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而他又没有任何防备,这才着了哲哲的道。 不可否认,翟东黎小瞧哲哲了,他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说杀人就杀人。 就在翟东黎以为自己这次惨了时,“嘭”的一声枪响,翟东黎眼前一红,面上一热,睁开眼就看到那条大蟒蛇突然往后跌倒,胡乱蹿动,张嘴乱咬。 “发什么愣,快走开。”九皇叔正好上前,一把将翟东黎拎了起来,往门外一丢,反手一剑,刺入蟒蛇的左眼。 只听“噗嗤”一声,九皇叔借力往前,这一剑居然整个没入那巨蟒的眼中,那巨蟒痛得张嘴大嚎,就在这个时候,凤轻瑶又是一枪,直入巨蟒的咽喉……这一枪,威力极大,子弹穿过巨蟒的咽喉飞了出去,巨蟒被打得脖子破了个洞,血暴喷出来。 “好血腥呀!好可怕呀!”翟东黎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吓得一动不敢动,感觉脸上不舒服,伸手一摸,竟是血淋淋的…… “咕噜……”翟东黎猛吞口水,握着剑站了起来,他本想进去帮九皇叔和凤轻瑶,定睛一看,翟东黎却是后退数步:“我还是不进去添乱的好。” 那条巨蟒受了伤,却没有死,这会儿正疯狂着,两只眼睛都被打瞎了,虽然它不需要靠眼睛视物,可眼珠被刺破、贯穿的痛,却足已让这条巨蟒发狂。 巨蟒疯狂扭动粗壮的身子,朝九皇叔和凤轻瑶扑去,卷缩的蛇尾也舒展开来,正肆虐着凤府的花厅,翟东黎回头时,看到花厅已是满目疮痍,没一处完好的,就是屋顶也受了损。室内根本没有落脚之处,九皇叔与凤轻瑶也被那巨蟒逼到角落了,所以翟东黎就想着不进去添乱,免得进去后还要劳烦九皇叔、凤轻瑶花心思照顾他。 而此时,哲哲就可怜了,他还没有从大蟒蛇受伤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就发现他养的大蟒蛇突然不听他的话了,发了疯似的乱蹿,最主要的是,那条蛇尾甩过来时,正好打在他身上。 六岁的小孩子被蛇尾一甩,饶是哲哲武功底子再好,也吐了口血,可大蟒蛇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大蟒蛇在凤轻瑶和九皇叔身上讨不到好,便把气出在哲哲的身上,蛇尾一卷就将哲哲卷了起来,往嘴巴里送。 “红潋,放下我,快放下我,我命令你放下我。”自己离蛇嘴越来越近,哲哲的声音也越来越弱,越来越急。 可惜大蟒蛇不为所动,张开血淋淋的大嘴,想要将哲哲吞进去。凤轻瑶和九皇叔因大蟒蛇此举而稍稍松了口气,眼见哲哲就要被大蟒蛇生吞活咽,凤轻瑶焦急地道:“你不救他?” “急什么,他既然敢养这等危险之物,就要明白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蛇是养不熟的动物。 “他……”女人总是容易心软,凤轻瑶想说哲哲还是一个孩子,哪知一开口就被九皇叔瞪眼,凤轻瑶乖乖将话吞了回去。 好吧,她不能把同情心用在哲哲身上,横竖九皇叔自有分寸,九皇叔说了哲哲不会死,那就不会死,凤轻瑶趁机换了一盒子弹,对准大蟒蛇,等待九皇叔出手。 九皇叔有意让哲哲受点教训,当然不会让哲哲太好过,在拎开翟东黎时,九皇叔就看了,这条大蟒蛇的牙齿已经被拔光,哲哲被它吞一口也死不了,顶多受点惊吓罢了。 九皇叔沉得住气,凤轻瑶相信九皇叔,翟东黎自认自己不是良善的,别说哲哲刚刚要杀他,就算没有那一茬,翟东黎也不会牺牲自己去救哲哲。 他还没有儿子呢,翟家就他一脉单传,他的命很金贵,他要是死了,他爷爷也活不长了,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让他唯一的亲人受伤。 遇到三个冷血无情的主,哲哲注定悲剧,大蟒蛇早已失了理智,根本不理会哲哲的命令,张嘴就将哲哲的脑袋含住……就是这一刻了! 九皇叔足尖一点,手上的剑在蟒蛇的尾巴上划了一剑,也不知九皇叔手中的剑是什么材质,这一剑竟然划出好大一条口子,蛇肉外翻。 蟒蛇吃痛,蛇尾一松,哲哲的身子脱离了巨蛇的掌控。 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就在九皇叔动手时,凤轻瑶轻轻一跃,跳到巨蛇的左侧,朝巨蛇脸颊处开了一枪。“嘶……”巨蛇吃痛,张嘴就将哲哲吐了出来。 惹人厌的脏小孩。 九皇叔眉头一皱,伸手将哲哲接住,看也不看就朝翟东黎丢过去…… 1075专业,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 1075专业,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 巨蛇被九皇叔和凤轻瑶联手杀死,只不过凤府的花厅也因为这一场打斗而沦为废墟. “果然是个小魔星。”凤轻瑶抬脚踢向躺在地上的哲哲。 请原谅她如此孩子气又小心眼的举动,任谁看到自己家倒了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只是一个前院,可她还是愤怒,要知道她家刚建好不到一年呀。 “以后从他身上要回来。”九皇叔嫌恶地擦了擦脸。 花厅倒塌时,他和凤轻瑶虽然跑得很快,可仍旧沾了一身的灰,再加上之前打斗时出了一身汗,这灰尘沾在脸上就特别难受。 “不等以后,我现在就要从他身上找回来。”凤轻瑶跑到后院,提了一桶水过来,淋在哲哲的身上。 “哗啦啦……” 虽说这个天气不冷,可这么一大桶水打在脸上也是很疼的,哲哲就是痛醒的,眼睛睁了睁,看人还有些模糊,眨巴了几次才彻底清醒,小眼满是迷惑,看样子还没弄清楚现状。 “咳咳……”不知是被水呛的,还是受伤,哲哲张嘴就咳。 “醒了?”凤轻瑶语气冷傲,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地看着哲哲。 凤轻瑶已经从刚刚惨痛的经历中吸取了教训,那就是千万别把哲哲当孩子,得把他当成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大人,这样她才不会下不了手。 “你们……我的红潋呢?”哲哲双眼微眯,眼中闪着嗜血的红光,和他的眼神对视,会让人打从心底发寒。 “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强的杀气,这孩子也太不正常了。”翟东黎与哲哲保持三步之远,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他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孩子。有哪个孩子像他这样,他比那些成年的杀人狂魔还要可怕。”凤轻瑶附和道。 “说,你们把我的红潋怎么了?”哲哲再次问道,精致的小脸竟是有些扭曲,清亮的眸子也变成了血红色。 “死了。”九皇叔不轻不重地回道。 “你们居然敢杀我的红潋,你们该死!”哲哲怒吼,暴虐异常。不知是太过愤怒还是武功底子太好,哲哲一个打滚,居然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们,拿你们的尸体去喂蛇。” “啪……”哲哲在自己的手腕上按了一下,只见他手中的圆环突然变直,朝凤轻瑶射去。 这还不够,哲哲不仅对凤轻瑶出手,还分别朝翟东黎和九皇叔发射出相同的暗器,而这个暗器就是他的手环和项圈。 “我靠,身上怎么全是杀人的玩意?”这一次翟东黎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就避开了,不想那圆环变得暗器,像是活物一般,笔直往前,没有射中翟东黎后,居然又折了回来。 “我咧个去,这是什么鬼东西?”翟东黎连忙拔剑,当的一声,将暗器打飞,可一个转身,它又飞回来……相比之下,凤轻瑶这里就轻松多了,掏枪……嘭的一声,血花四溅。 “咦,这东西是活的。”凤轻瑶那叫一个震惊,回头看到九皇叔和翟东黎被暗器缠上,连忙开枪帮他们打了下来。 “呼……总算停下来了。”翟东黎松了口气,正想开口向凤轻瑶到道谢,一抬头就看到哲哲握了一把匕首朝凤轻瑶刺去,精致的小脸疯狂而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好可怕的孩子。 翟东黎大喊:“轻瑶,小心。” “噗……”九皇叔比翟东黎反应快多了,翟东黎才开口,九皇叔就挡在凤轻瑶面前,稳稳捉住哲哲握刀的手,反手就将匕首送入哲哲的体内。 “啊……”哲哲痛叫一声。 “痛吗?”九皇叔再次将哲哲拎了起来,好方便两人对视。 他没有蹲下去与人说话的习惯,也不愿意低头。 “痛。”哲哲一张小脸白的没有半丝血色,如此一来,衬得他的双眼更加的妖艳刺眼。 有那么一瞬间,凤轻瑶想到了吸血鬼。 “知道痛就好。”九皇叔冷酷地将哲哲体内的匕首拔了出来,血跟着流了出来。 “好痛。”哲哲本能地捂住伤口,冷汗淋漓。 他知道人被刀子戳穿会痛,脸会变得扭曲,可从来不知道有这么痛。 “知道痛就好。”九皇叔再次将哲哲往地上一丢,喊道:“来人。” “王爷。”不多时,在门外守侯的亲兵就到了。 “把他剥光,留一件里衣,绑到马车后面。”九皇叔指着哲哲说道。 “你敢?”哲哲没啥力气地说道。 九皇叔则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而他的亲兵和九皇叔一样冷血,丝毫不在乎哲哲只是一个小孩,不顾哲哲的挣扎,三两下就将哲哲身上的衣服给脱光。 这一脱,凤轻瑶就看到哲哲身上居然还有五六样杀人的东西。 这简直比左岸还要专业。 “里衣也脱了,把身上的东西都抖干净,头发也剪了。”九皇叔原本还想给哲哲留几分面子,可看到这个孩子身上杀人越货的东西这么多,还是下了狠手。 “放开我,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杀了你们,听到没有,我杀了你们。”哲哲不顾身上的伤痛,不停地挣扎。 这一动,伤口的血就越流越多,身上的伤也越来越痛,九皇叔、凤轻瑶和翟东黎都当做没有看到,这孩子不值得同情,一旦同情他,倒霉的就是他们。 哲哲很快就光溜溜地站在三人面前。亲兵将哲哲贴身藏的毒药和暗器除掉后,便替他穿上了衣服。 六岁的孩子也是有羞耻心的,九皇叔再恶劣也不至于如此,剥光哲哲是不得已。 衣服好脱,头发却难剪,哲哲死活不同意,九皇叔上前点了他的穴道,哲哲一动不能动,只能任亲兵动手给他剃头。 “啪嗒,啪嗒……”每一缕头发落下,就有一串泪珠滑落,小小的人儿无声低泣,着实让人心疼,可凤轻瑶只要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死在哲哲手上,便同情不起来。 不仅如此,九皇叔还相当冷酷地道:“哭?哭有什么用,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他们难道就没有哭过?而你又何曾手软?哲哲少主,记住本王的话,你以前如何对待那些人,今后本王就如何对待你,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本王不是你,所以不会弄死你,本王会让你活着,好好地活着。” 这话,比杀了哲哲还要可怕,饶是哲哲再小也明白九皇叔话中的意思,他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愤怒地大喊:“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魔教少主,那些人不过是贱民,我想杀便杀。你胆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将你凌迟处死,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再喂给你吃。” “有志气,本王拭目以待。” 1076主权,该出去让人看看了 1076主权,该出去让人看看了 虽然只塌了一个花厅,可九皇叔却不肯让凤轻瑶住在这里,理由很简单:花厅重修,工匠进进出出,凤轻瑶一个女子多有不便. 再来,哲哲把凤府弄得乌烟瘴气,得先让人来除除晦气,才好入住。 凤轻瑶想想也是那么一个理,短短三天,哲哲就把她家变成了魔教分部,说实在的,她自己都觉得阴森,修整一下再回来也好。 凤府住不了,凤轻瑶还有一个别院不是,九皇叔又说了,哲哲的病凤轻瑶一个人搞得定吗?搞不定就乖乖跟他去九王府,别让他再说第二遍。 捶桌!凤轻瑶盯着九皇叔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还是乖乖点头,和九皇叔一同回九王府,准备在九王府借住一段时间。 至于哲哲?虽然身上有伤,又顶着一个大光头,九皇叔还是相当残忍的把他绑在车后。 当然,不是九皇叔和凤轻瑶的马车,而是一辆拉粪的牛车,哲哲不是有伤嘛,那就让他跟在后面慢慢走,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进府,反正皇城的治安好得很,有翟东黎在完全不用担心哲哲死在半路上。 凤轻瑶刚开始还以为九皇叔是好心,怕哲哲跟不上马车的速度,却不想这是一个大损招,哲哲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识人间疾苦的主,哪里受得了粪车的味道? 调教鬼畜什么的,果然还是九皇叔在行,凤轻瑶万分佩服,决定对待哲哲,就按九皇叔今天的标准执行,绝对不能心软。 回到王府,九皇叔把管家叫来,告诉管家凤轻瑶会在王府住一段时间,管家一听,乐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凤轻瑶,绝对会让凤轻瑶住的舍不得走。 凤轻瑶看着老管家唱做具佳的表演,再次感慨:九皇叔这么冷漠的人,怎么就有一个这么跳脱的管家,真是……再看餐桌上那碗红艳艳的鹿血,凤轻瑶再次表示,九皇叔的忍耐力真好,一天三餐的上鹿血,九皇叔也能受得了。 凤轻瑶用完饭后,放下碗筷,意味深长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又瞥了一眼鹿血,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地回房。 她今晚一定要把门锁好! “啪……”九皇叔也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老管家,转身回书房办公,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处理完。 这段时间,九皇叔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是凤轻瑶,才能让九皇叔抽出大半天的时间。九皇叔到书房后,给暄少奇写了一封信,把魔教的事情说给他听。 作为江湖上实力最强的门派之一,暄少奇和魔教打交道更容易,九皇叔本着将每一个人的作用都发挥到极致的原则,毫不愧疚地将魔教这块硬骨头丢给暄少奇。 凤轻瑶算是九王府的常客,虽然每一次都住在主院,可凤轻瑶却谨守“客”的本分,从不参与王府的事务,奈何她不想管,管家却不放过她。 之前凤轻瑶都只是短暂的住上一两天,管家不敢打扰。而这一次,凤轻瑶摆明了要住很长一段时间,管家就不客气了,拿了一大堆的帖子上门:“凤姑娘,华国公夫人下了帖子,请王府女眷赏花,您看是要回帖还是拒绝?” “这事去问九皇叔。”凤轻瑶被管家雷得里嫩外焦。 王府女眷?九王府除了她和服侍她的侍女,连只母苍蝇都找不到,还请什么女眷赏花,这是没事找事做吧。 “这个……王爷说了,请凤姑娘定夺。”管家相当无耻地假借九皇叔的命令,管家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相信九皇叔会默许他的说词。 凤姑娘早就该以王府女眷的名义,到各家各府走动走动,让人知道九王府的女主人是谁,免得那些不长眼的女人乱打九皇叔的主意。 咳咳……管家口中那什么不长眼的女人姓楚为长华。 说起来楚长华也挺委屈的,自从上次九皇叔以漠视的姿态无视她放出来的话后,楚长华的心思就淡了,而一路上从孙思阳口中打听到凤轻瑶的事后,楚长华就打算放弃了。 她是要找一个能帮她守住楚城的男人,而不是找一个仇家,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嘛,她没必要在九皇叔这棵树上吊死。她楚长华有一座楚城为嫁妆,找一个青年才俊又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九皇叔是最好人选罢了,没了这个最好人选,她也能退而求其次,不缺人嫁可是……到了东陵,她却身不由己,皇后话里话外都暗示,会帮她达成心愿,让她嫁给九皇叔,让九皇叔陪她一同回楚城。 楚长华都快哭了,不管她怎么说,皇后都只当她小女儿,脸皮薄,不好意思,要不是顾忌东陵的强大,楚长华真想掀桌子走人。 脸皮薄你全家,她当年都敢不顾女儿家的闺誉,放话说爱慕九皇叔,她会脸皮薄吗?她要是脸皮薄,这世间还有脸皮厚的女子嘛,这东陵国母是不是没有脑子呀! 有皇后放话,皇城那些个权贵都当真了,楚长华极力解释,可惜她越是解释,传闻就越烈,再加上九皇叔和凤轻瑶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两人居然没有出过面,于是…… 众人把九皇叔和凤轻瑶的这种态度当作默许,九皇叔和凤轻瑶虽然是一对,可是大家都知道九皇叔和凤轻瑶门户不当,依凤轻瑶的身份无法嫁入九王府为正妃,到时候九皇叔自然是娶楚长华为正妃,再纳凤轻瑶为妾或者侧妃。 男人嘛,哪个不愿意享齐人之福,妻和妾又不会起冲突,娶妻娶贤,纳妾纳颜,楚长华和凤轻瑶正好符合这两条,娶楚长华、纳凤轻瑶,九皇叔江山美人都有了。 在某些人的默许下,在某些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楚长华即将嫁给九皇叔的消息不胫而走,除了九皇叔和凤轻瑶这两个当事人外,皇城稍微有一点脸面的人都知晓,大家都在等皇上赐婚。 凤轻瑶听到管家说起楚长华的事,又再三表示她必须去华国公夫人的赏花宴宣誓主权时,差点没呛死。 她以什么名义去宣誓主权呀,话说……她有主权吗? 1077拜访,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 1077拜访,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 任管家好说歹说,凤轻瑶就是不为所动,说不去就是不去,要是管家有胡子,一定会被凤轻瑶气得翘起来. 管家拎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狠狠一大口后,又深深吸了口气,这才问道:“凤姑娘,你到底怎样才肯去?” “怎样都不去。”凤轻瑶也干脆,双手一摊,十分无赖。 这是九王府的应酬,关她什么事,要她代表九王府的女眷出席,就算九皇叔同意,可依旧名不正言不顺。 “你去一趟又不会损失什么。”管家急得在原地打转转,他都打点好了凤轻瑶出门的一切,外面都在传这事,现在凤轻瑶不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摆? 凤轻瑶打了个哈欠:“我去也不会赚到什么,何必浪费时间?” “这怎么叫浪费时间,您这可是捍卫自己的主权,免得王爷被人抢了。”管家发现,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好吧,他说错了,虽然他是太监,可凤姑娘不是皇帝。 “无不无聊,所谓的主权还不是九皇叔说了算,九皇叔不同意,楚长华就是说再多也进不了九王府的门;九皇叔要是同意,我就算和泼妇一样去骂街,九皇叔要娶还是要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家,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阻止,就可以让它不发生的,你要是真担心这事,你也该去求九皇叔而不是求我,我并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凤轻瑶起身,摆出一个恭送的姿势。 管家被凤轻瑶堵得无话可说,乖乖退了出去,心中暗道凤轻瑶奇怪。 这年头,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表面上通情达理,大大方方地给自家夫君纳妾,背地里则想尽办法弄死那些得宠的小妾,而那些个貌美的小妾,也总是想尽办法邀宠,可凤轻瑶呢? “凤姑娘到底在不在乎咱们家王爷?”管家自问道,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也看不出来凤轻瑶在不在乎九皇叔,说在乎嘛,都传出楚长华要嫁给九皇叔了,凤轻瑶却一点也不在意;可要说不在意,凤轻瑶又怎么会无名无份地跟着九皇叔? 要知道,求娶凤轻瑶的人可不少,大公子那里不说,云家可是派媒人亲自上门了,只要凤轻瑶点头,便是云家当家主母,不仅能受云城和云家庇护,还能得到世人的尊敬,可偏偏……凤轻瑶选择了九皇叔,背负一堆流言蜚语。 “唉……主子们的事,我们这些当下人的真是看不懂。”老管家长吁短叹,把华国公夫人的帖子丢在一边。 横竖,王府的女主人是谁于他们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要不是什么病歪歪,需要王爷天天哄的女人,他们都能接受。当然,要他们王爷做上门女婿的绝对不成,打死也不成,所以楚长华绝不能嫁入九王府。 楚长华的事情凤轻瑶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该睡睡,该吃吃,捻酸吃醋什么的有多远滚多远。 这男人要是心里没有你,你就算再宣誓主权也没用,相反他心中有你,做那些又有什么意思? 因凤轻瑶没有出席华园夫人的宴会,于是九皇叔和楚长华的事越传越烈,甚至传出凤轻瑶生怕九皇叔娶楚长华,死乞白赖地赖在九王府,要九皇叔给她一个名份。 凤轻瑶听到后,说了句无聊便不再理会,把心思都放在调教哲哲身上,哲哲被九皇叔教训了一次后,不仅没学乖,反倒更加蛮横。 九皇叔也不生气,让凤轻瑶给哲哲医伤,确定不会死人后,便把哲哲丢到下人间,哲哲养伤期间也别想闲着,要砍柴挑水,每天都有任务,达不到不许吃饭。 哲哲刚开始才不管这些,可把九王府的下人院弄得乱七八糟,直到饿了几次,又被下人教训了几次后,才肯动手做事。 凤轻瑶看哲哲那可怜又可恶的样子,既同情又心酸,后来索性不去看,只每天晚上去给哲哲医治,保证他死不了,除此之外,凤轻瑶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在九王府闲得骨头都要懒了。 这天,风和日丽,九皇叔一大早就去上早朝了,凤轻瑶闲得无聊,正想回去看看凤府重建得如何,管家来报,王家大公子王煜陵求见。 “见九皇叔?”凤轻瑶反射性地问了一句,管家连忙摇头:“大公子点名要见凤姑娘你。”“请大公子在花厅稍候,我这就去。”凤轻瑶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觉得不适合见客,便打算换一件。 回到房内,看着那一排排的衣服,凤轻瑶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连见煜陵都要考虑衣服合适与否。 “呵呵……”凤轻瑶笑了一声,手指在衣服上滑过,身后的丫鬟连忙上前,把凤轻瑶碰到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替凤轻瑶更换,凤轻瑶却笑着拒绝了。 她没有哲哲那种改变环境的本事,但也想保持一点自我,比如见客必换上新衣服这样的规矩,她不想接受。 拂平了衣服上的折子,凤轻瑶直接就去花厅见王煜陵,王煜陵远远看到凤轻瑶走进来,便起身相迎:“轻瑶,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煜陵你依旧风采逼人。”这是凤轻瑶从山东回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说起来真是不巧,上次王煜陵去凤府,凤轻瑶去了望月庵,待到凤轻瑶回来后,王煜陵又因家族事务,去了一趟老宅,回来准备去凤府时,却又得知凤轻瑶在九王府借住。 “你呀……和我还说这些话。”王煜陵笑着摇头,尽显温润儒雅的君子之风。 凤轻瑶俏皮地笑了笑:“我知道这样的话大公子你听多了,可我还是要说,谁让你风采如此过人,让人望而心悦。” 凤轻瑶这话半点没有夸大,王煜陵身上儒雅淡然的气息能传染人,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由自主就会变得平静。 “我便却之不恭了。”王煜陵笑着应下凤轻瑶的赞美。 赞美的话他听多了,可从凤轻瑶嘴里说出来,却是异常动听。 两人笑闹过后,便各自谈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聊聊近况,聊聊眼前,知道对方过得不错,那便好了。 各自将身边的事挑好得说完后,谈话便告一段落,王煜陵捧起茶轻啜一口,袅袅青烟萦绕在王煜陵的眼前,掩去了他眼中的黯然。 室内瞬间陷入宁静,凤轻瑶眼睛轻眨,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边,含笑道:“煜陵,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1078名份,这里不是我的家 1078名份,这里不是我的家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煜陵鼻子一酸,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凤轻瑶这句话,将他极力隐藏的感情和思念全部勾了出来。 他和凤轻瑶之间的确没什么不能说的,可这都是因为他谨守朋友的本分,这才能无话不谈,他和凤轻瑶之间什么都能说,唯独感情不能说。 凤轻瑶一开始就把他当成朋友,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对他说不,而他最初也是把凤轻瑶当朋友,当知己,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性别,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 最初,在他眼中凤轻瑶只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凤轻瑶的感情变了,可凤轻瑶依旧待他如初,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好友,值得信任的老友。 这是他的荣幸,亦是他的悲哀,王煜陵不知道该怪上天捉弄,还是怪自己心性不正,才会走到这一步。 王煜陵暗自苦笑,眼睑轻眨,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伤痛,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死死的,不让凤轻瑶看出端倪。 凤轻瑶坐在王煜陵对面,却是不懂他此时在想什么,只担心地问道:“煜陵?出了什么事?” “没有。”王煜陵抬头,含笑摇头,眼眸温润如初,平静的没有半丝涟漪,连他自己都能骗过,可见他将自己对凤轻瑶的感情藏得多深。 他会记得,朋友这个承诺。 凤轻瑶不疑有它,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看你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你那里出事了。”“王家已在我的掌控中,你放心,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牺牲了煜寒,才换来王家的安定,王煜陵绝不会允许王家在他手上出事。 “既然没事就好,对了,煜寒怎么样了?恢复得如何?”凤轻瑶顺口问道,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被王煜陵带着走,完全忘了追问王煜陵刚刚为什么失常。 “很不错,已经可以站起来了。”王煜陵又说了几件关于煜寒的事情,说完王煜寒的近况后,王煜陵终于问出, 他今天来见凤轻瑶的目的:“轻瑶,你打算在九王府住多久?” “呃……有问题吗?”凤轻瑶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王煜陵轻轻一笑,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外面有些不好听的传闻。” 凤轻瑶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具体的传闻是什么,王煜陵当然不会说,那些话他也说不出口,凤轻瑶亦没有问,煜陵既然上门来说,那就表示那些传闻不是一般的难听。 王煜陵知道凤轻瑶自有打算,便不再多说,起身告退:“轻瑶,有什么事记得派人去找我,我这段时间都在皇城。” “好。”凤轻瑶没有拒绝,起身送王煜陵离开,却被王煜陵拒绝了:“我自己走就好。”想了想,王煜陵还是压下心中的君子之风,开口道:“轻瑶,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在意,可……还是要早做安排的好。”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死去的凤将军和凤夫人着想,凤轻瑶做出违背主流价值观的事情,别人不仅仅会骂凤轻瑶,还会骂凤将军和凤夫人,骂凤府没有家教、没有廉耻。 丢脸的不仅仅是凤轻瑶,还有整个凤府。九皇叔和凤轻瑶在一起,本就是不被世人接受的事情,凤轻瑶和九皇叔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两人的事情一旦暴出来,大家都会指责凤轻瑶攀龙附凤,勾引九皇叔。 只不过,九皇叔强势,一直表现出是他追求凤轻瑶,隔三差五就去凤府,而凤轻瑶也矜持,极少去九王府,就算进了九王府也不会留宿。 虽然一直有关于凤轻瑶的流言,可毕竟是九皇叔主动,那些流言再难听也有一个度,可现在不一样了,皇城刚刚传出楚长华与九皇叔的婚事, 凤轻瑶就搬进九王府,一副长住不打算走的样子,这事一旦传出去,那些指责凤轻瑶的流言就越发得难听了。 王煜陵一直都支持凤轻瑶,虽然于礼不合,但他并不是拘泥礼教之人,不过这并不表示,他能接受外人指责、辱骂凤轻瑶。 这件事说起来,凤轻瑶也是受害者,要是九皇叔果断一些,直接娶了凤轻瑶,就算被外人骂凤轻瑶攀龙附凤,可那也总算是名正言顺了。 而现在,凤轻瑶被世人指责,却没有得到她该得到的一切,这对凤轻瑶太不公平了……王煜陵走后,凤轻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右手放在扶手上来回地磨蹭,整个人呆呆的,双眼蓄着泪水,却没有哭出来。 她知道王煜陵的未尽之言,也知道王煜陵的担心。在九王府,她住得自在,可却像是断了手臂一般,她的人不在这里,她轻易也不好出去,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她只能从管家口里听到一些消息,而这些消息都是管家过滤后,才让她知道的。 “我到底在做什么?”凤轻瑶哽咽了一句,抬头,以免泪水流下来。 她喜欢九皇叔没有错,她和九皇叔在一起也没有错,可是为了九皇叔不顾家族、不顾自己的名声就是有错。“凤府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却还要给凤府蒙羞,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凤轻瑶咬着唇,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 “只顾自己,不顾凤府上下,这世间还有比我更自私的人吗?” 九王府的下人不多,管家的事情也多,他一切都以九皇叔为主,无法时刻看着凤轻瑶,凤轻瑶就这么一直坐在花厅,无人打扰,也无人上前寻问,时间悄然而逝。 凤轻瑶从深思中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在花厅足足发了半个时辰的呆,都没有人上来问一句,凤轻瑶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就是自己家和别人家的不同,在凤府,所有的人都以她为主,别说一个人枯坐半个时辰,就是呆一柱香的时间,下人也会关切的上前,就算不问也会添个茶或者点心什么的。 管家让她去外面宣誓对九皇叔的主权,可她在九王府就没有主权,九王府的下人面上把她当女主人看待,可实际上呢? 她不在乎名份,可终归名不正,言就不能顺,就算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九王府的女主人,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客”,一个没有廉耻,借住在九王府的“客人”。 1079回家,总有人见不得我好 ??1079回家,总有人见不得我好 凤轻瑶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偏激,九皇叔没有苛待她,九王府的下人也都很尊敬她,把她当主子对待,可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很不好,原谅她鸡蛋里挑骨头,一点点的错也能放大来说. 凤轻瑶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已有决定。 回到房内,凤轻瑶让人打来冷水,重新净面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对身旁的侍女道:“安排马车,我要出府。” 她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九皇叔重要,可作为凤家家主,凤府的名誉和未来也很重要。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她不在意流言蜚语,不会被流言打倒,并不表示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在乎风府的名声,她以前一无所有,可她现在有一个家,有责任。 她可以为爱情牺牲自己,却不能牺牲家族名誉,让凤府的下人出门都抬不起头,让凤府的下一代都要背负这个骂名,在人前直不起腰。 “这……”侍女犹豫了一下,凤轻瑶立马沉下脸来:“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 “不,不,不,奴婢这就去安排。”侍女慌忙行礼,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凤轻瑶看着侍女小心谨慎的样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九皇叔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可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找不到在凤府的感觉。 凤府是她的家,她要为“凤府”二字负责。 王府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一刻钟后,管家亲自来报,马车和侍卫都准备好了,凤轻瑶可以出门了。管家本来还想问凤轻瑶要去哪里,可看凤轻瑶一脸严肃,硬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就算下人的身份再高,也不能寻问主子的去向,管家不知道短短一个时辰,凤轻瑶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为人仆从的本能告诉他,凤轻瑶心情很不好,少惹为妙。 管家再三叮嘱车夫与侍卫,一定要保护好凤轻瑶,万事都要听从凤轻瑶的命令,凤轻瑶靠在马车上,听到这些话,只是笑了笑。 以前听到这话,她只当管家尽职,可今天却觉得讽刺。 如果她真是九王府的女主人,管家还需要叮嘱这些吗?不用,因为侍卫和车夫本身就会听她的话,不会违背她的命令。 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九王府的女主人想,所以她不难过。一切就绪后,便准备出发了,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一阵喧闹声,管家立马跑过去处理,凤轻瑶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并不打算理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插手九王府的事。 可惜凤轻瑶不想管事,事情却找上她,马车后响起哲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凤轻瑶,我知道你叫凤轻瑶,带我走,带我走,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呆在这里!” “凤轻瑶,你说过要医治我的,你带我走,带我走,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声音越来越弱,应该是被侍卫控制住了。 “小小年纪,居然能突破九王府的防御,真不简单。”凤轻瑶在心中暗赞。 哲哲除了暴虐倾向,其他的凤轻瑶还是很佩服的,小小年纪,毅志过人,比起大人还要强。 “这像什么样,还不快把人带下去。”管家的脸色也很难看,让哲哲跑出来是他的失职。 “不要不要,凤轻瑶你带我走,你走了我的伤怎么办,我不想,也不要呆在这里。”哲哲不暴虐时,聪慧的让人心惊,思维和想法也接近成年人,知道说什么才能打动凤轻瑶。 “哲哲少主你别担心,凤姑娘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哲哲拼命地挣扎,管家便好声地劝说,可惜哲哲不听劝。 小孩子的直觉很准,他可以肯定凤轻瑶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哲哲再次大喊,身上的伤口全部裂开,全身都是血,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痛。 他必须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他知道错了,他知道不该胡乱杀人,也不该胡乱打人,被人打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凤轻瑶,凤轻瑶,你带我走,我保证,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我保证,我不再随便杀人,凤轻瑶……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哲哲喊得伤心,凤轻瑶听得出神。不要丢下我。 小时候,她每天都趴在孤儿院的铁栅栏上,透过铁栅栏,眼巴巴地看着外面走来走去的人,盼望里面有一个人是她的母亲或者父亲,他们来接她回家,她可以和正常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有妈妈,可以吃饱饭。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长大后,她无数次惊醒,都是因为梦到父母把她丢下。 师姐说她对身边的人很好,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偏偏骨子里还有一丝悲天悯人的心软,九皇叔也说她心软,所以……她便心软吧。 “去,把哲哲少主抱上马车。”凤轻瑶隔着车帘命令道,车外的侍卫神色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咚咚咚的跑了过去。 哲哲抱来了,管家也跟着过来了:“凤姑娘,哲哲少主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看好哲哲少主。” “不要,不要,我要跟你走。”哲哲被护卫拎在手上,像个小鸡似的,不过短短几天,福气团团的哲哲少主就变成了非洲难民,不得不说九皇叔折腾人的手段真高。 “不要紧,哲哲本就是我的病人,跟着我也是应该,抱他上来吧。”凤轻瑶只想说,哲哲真的是有野兽的灵敏。 管家到现在还没有想到,她并不是出门,而是回家,也许在管家眼里,没有哪个女人住进了九王府还舍得出去。 看样子,不管在谁的眼中,她凤轻瑶都是爱慕虚荣,妄想嫁入皇室的市侩女。 “哲哲少主一身是血,要不凤姑娘你等等,先让人给哲哲少主清理一下。”哲哲身上不仅仅是血,还有灰尘和汗水。 习惯了九皇叔的洁癖,九王府上下都无法忍受哲哲这副样子。 “不用了,让他上来吧,我也不去哪里。”凤轻瑶这话说得也极度高明,管家一听,还以为她不会出马车,实际上她确实不打算出马车,因为她要直接回家。 管家见凤轻瑶心意已决,想着等会儿也是要回来的,便不再多说,让人把哲哲抱了进去,哲哲一坐进马车,就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好,双眼像是小兽一般,防备地看着凤轻瑶,浑身瑟瑟发抖,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 “过来。”凤轻瑶朝哲哲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来。 虽然凤轻瑶一次又一次警告自己,别把哲哲当孩子,小心被他咬一口,可凤轻瑶这会儿情绪低落,有一个人陪着她,她才能不觉得那么寂寞,哪怕这个人是有暴虐倾向的哲哲…… 1080 遇上,输人不输阵 ??1080遇上,输人不输阵 “过来.” 于凤轻瑶而言,只是随意的一句话,可对哲哲来说,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这段时间在九王府所经历的一切让他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父亲那样对他好,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杀的那些人一样,任他打杀。 哲哲有些忌惮凤轻瑶,转念想到凤轻瑶从来没有打过他,每次见到他,都是给他上药,哲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挪到凤轻瑶的身边。 他身上的伤很疼,他希望凤轻瑶能帮他。 哲哲的温驯令凤轻瑶心情稍好,将哲哲拉到自己怀里,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哲哲却不肯:“脏。”“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双手染血,行事张狂,不知所谓,她不比哲哲好多少,甚至还不如哲哲,至少哲哲不会像她这样,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凤轻瑶将哲哲拉到自己身边,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哲哲没有反抗,乖乖地一动不动,双腿微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凤轻瑶没啥顾忌地打开智医疗包,从里面取出药物,给哲哲清理伤口,哲哲忍着疼,一句都不哼。 找到了事做,凤轻瑶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给哲哲清理伤口,暂时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心情倒是出奇的平静。 马车从九王府所在的那条大街拐了出来,汇入车流,路上不管是人还是车,看到九王府的标志,都一一避开,不敢与之抢道。 到了分叉口,车夫不知要去哪里,放缓速度,问道:“凤姑娘,您要去哪里?”“回家。”凤轻瑶说完后,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补了一句:“去凤府。” 对车夫来说,回家是回九王府。 “是。”车夫将马车赶到左边的车道,准备朝凤府赶去。 九王府的马车出来,除了会引来众人让路外,也会引来众人的指指点点,饶是凤轻瑶不愿意去听,那些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九王府的马车耶,你们快看,真是九王府的马车。” “咦,好像不是九皇叔平时坐的马车,马车里是谁呀?” “呵呵,不是九皇叔,还有谁会坐九王府的马车招摇过市呢。” “不过是飞上枝头的麻雀,真当自己是凤凰,坐了九王府的马车也不是九王妃。” ……茶楼上,云华公主与安平公主正在喝茶,听到楼下的议论声,二女循声望去,云华公主笑道:“凤轻瑶这是心虚了吧,才需要靠这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地位。” “名不正言不顺,她也只能靠这些东西撑场面。”安平公主语气平淡,扫了一眼便收了回来。 云华公主唇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朝身后的护卫道:“去,请凤姑娘上来喝杯茶。” “是。” “慢着。”安平公主出声呵道,云华公主不解问道:“安平,你怎么了?”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 “皇嫂,我们没有必要落井下石,她的处境已足够难堪,我们何必落人口实?”北陵一直催婚,安平公主过不了多久就要远嫁北陵,也许是远嫁在即,安平公主懂事了许多。“安平说得是。”云华公主勉强一笑。 她实在不想放过奚落凤轻瑶的机会,一想到自己在婚礼上遇到的难堪,云华公主就忍不住愤怒,可她现在是东陵的淳王妃,而不是西陵的云华公主,她不能太伤安平的面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轻瑶的马车从她眼皮底下过去。 不过,云华公主转念一想就释然了,她母妃虽然折了,可她皇兄重新得到了父皇的信任,还是西陵的太子,她依旧有强大的母家做依靠,她比凤轻瑶强多了。 云华释然了,凤轻瑶却是麻烦不断,她没有与云华和安平对上,却与楚长华碰上了。 马车拐入一条较窄的道路时,迎面来了一辆马车,车夫根本没有相让的打算,只不过在两车快要接近时,看到对方的标志,还是问了凤轻瑶一句:“凤姑娘,是楚城的马车。” 同一时刻,楚长华的车夫也开口说道:“小姐,是九王府的马车。”“让。”几乎是同一时刻,凤轻瑶和楚长华同时开口,而车夫也极度默契地将马车停在一边,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停了下来。 “凤姑娘,楚城给我们让道了。”车夫对此毫不意外,在东陵谁敢不给九王府的马车让道。 “那就过吧。” “小姐,九王府给我们让道了。”楚城的城夫诧异地道。 楚长华也吃了一惊,随即了然道:“看样子马车里坐的人不是九皇叔,敢用九王府的马车,想必是凤轻瑶,我一直很想见见她,既然遇到,那就去看看吧。” 说完,就派身边的丫鬟上前寻问。 “凤姑娘,对面的马车是楚城大小姐楚长华,她派了一个小丫鬟过来,寻问可否上车一叙。”这样的情况下,再走就有些失礼。 “打发她。”凤轻瑶无意见楚长华,楚长华却不肯就此罢休,小丫鬟听到车夫的拒绝,连忙跑了回去,然后楚长华就从马车里下来了。 “凤姑娘,楚小姐亲自过来了。”车夫又道。 “知道了。”凤轻瑶应了一声,将哲哲扶了起来:“先坐好,我有客人。” 凤轻瑶不想见楚长华,除了觉得没什么好见的外,还有就是她此时的样子着实狼狈,虽然不一定非要换上新衣才能见客,可一身是血,双手又染血的见外人,还是相当失礼的事情。 “长华久闻凤姑娘大名,冒昧求见,还请凤姑娘原谅长华的鲁莽。”楚长华虽然比一般女子大胆,却不刁蛮,该有的礼仪都有。 “长华小姐客气,轻瑶仪容不整,不宜见客,还请长华小姐见谅。”凤轻瑶再次拒绝。 楚长华连忙道歉:“是长华鲁莽了,长华车上有一套干净未穿的新衣,如果凤姑娘不介意的话,长华这就取来,好方便凤姑娘换上。” 这是不容凤轻瑶拒绝。 “多谢楚小姐,我马车上有伤患,换上干净的衣服也无用。”凤轻瑶慢条斯礼地擦掉手上的血,看了一眼身上色彩斑斓的外衣,毫不在意地掀开帘子。 楚长华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见她,那就见吧,别说依她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坐在马车里和楚长华对话,就算她有那个资格,楚长华找上门了,她也要出来。 输人不输阵,外界已传她凤轻瑶是弃妇,她再不出面,那流言就会更难听…… 1081 自重,同样的话送给你 1081自重,同样的话送给你 一件杏色长裙,上半身皱巴巴的,下摆处沾满污血,额头上的发丝因为汗水粘在脸上,与大方端庄的楚长华相比,凤轻瑶狼狈的很. “很抱歉,我失礼了。”凤轻瑶落落大方道,丝毫不将外表放在心上。 这么一来,楚长华倒是不好意思了,略有几分歉意地往后退了两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她以为凤轻瑶是避而不见,没想到她真的不方便见客。 “无妨。一点小事罢了,楚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不知楚小姐找我何事?”凤轻瑶没空和楚长华瞎扯,开门见山问道。 两人的马车周围都有护卫在,普通百姓根本不敢靠上前,再加上这条小道附近没有店铺,周围很安静,倒是不用担心外人看到。 想到这里,楚长华收起尴尬之色,开口道:“凤姑娘,长华是来道谢的,在路上我父亲突发疾病,幸得孙大夫施以援手,长华本想略备薄礼上门,奈何……” 后面的话楚长华没有说出来,不过两人都明白。 奈何,凤轻瑶不住在自己家里,跑到九王府住,楚长华找不到人。 凤轻瑶笑了笑,只当作没有听明白,淡然道:“楚小姐不必客气,治病救人乃大夫的本职工作,思阳不过是做着大夫该做的事情,当不起楚小姐的谢。” “凤姑娘说得是,是我想太多了,当时孙大夫也说了不必谢,偏偏我一直放不下,今天听到凤姑娘这话,长华总算是放下了。”楚长华一副感激的模样,却不想下一秒话锋一转:孙大夫确实只是做了大夫该做的事情,就好比我们一般,每一个人都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离经叛道固然潇洒,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离经叛道的本钱。” 凤轻瑶入住九王府的事,已成为众人攻击她的利器,这是九皇叔和凤轻瑶之前没有想到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九皇叔想要凤轻瑶离他更近些,却没想到会给凤轻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无论对错,凤轻瑶不气楚长华拿话讽刺她,可并不表示她不会反击。 凤轻瑶冷笑,双手环抱,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审视着楚长华,直把楚长华看得心里发毛,才施施然地开口:“楚小姐,同样的话送给你。” 说完,转身就准备上马车,却被楚长华挡住:“你什么意思?” “表面上的意思。”凤轻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小姐没听明白的话,我就解释给你听。离经叛道固然潇洒,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离经叛道的本钱。这世道对女人总是比较苛刻,男子说喜欢谁,只会被世人说成年少慕艾,男子与诸多女人暧昧不清,则会被说成风流多情。可女人不一样,女人放话说喜欢谁,那便是不知廉耻,女人与多个男人纠缠不清,那就是淫女荡妇。” 凤轻瑶说得轻飘飘的,楚长华却听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要不是身后的侍女扶住她,这会儿怕是早已跌倒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侍女关切道,楚长华只是机械地摇头,倔强地咬着唇,看着凤轻瑶。 她没有错,当初她放话说喜欢九皇叔,要嫁给九皇叔是为了楚城。不直接拒绝那些男子的追求,不是她虚荣心作祟,而是为了挑出一个合格的男人,一个可以撑起楚城的重任,她没有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城。 “我没有错。”楚长华握拳,用力道。 原来,在她看凤轻瑶的笑话时,她也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我也不认为我有错。可世人却不这样认为,楚小姐,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至于你说思阳救过你父亲的事,如果可以,请楚小姐你忘了这件事,以后也不要拿这件事去找思阳,思阳医治你父亲后收了诊金,我们两不相欠,我不希望不相关的人打扰我徒弟。”凤轻瑶不知道楚长华是什么心思,不过不妨碍她警告一番。 她不想孙思阳卷入到楚城那个烂摊子里,在别人眼中,楚城是块美味的馅饼,楚长华是香饽饽,可在她眼中,无论是楚城还是楚长华,都是大麻烦。 思阳的世界很简单,思阳未来的妻子可以有强大的背景,但不能像楚长华这样。楚长华的嫁妆是楚城,娶楚长华这样的女人,要么拥有非常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要不然就是背景比楚长华更强,不然谁娶楚长华,都会像是入赘的上门女婿。 这年头,没有人看得起赘婿,稍微有点出息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娶楚长华,哪怕楚长华带来的价值更大。 和楚长华告别后,凤轻瑶继续给哲哲清理伤口,只有忙碌起来,她才没空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路上,再没有其他的意外,在皇城,九王府的马车可以横着走,车夫很快就把凤轻瑶送到凤府。 “你们回去吧。”凤轻瑶牵着哲哲下了马车,对车夫和护卫道。 “啊……凤姑娘,我们奉命保护你,不能走。”车夫和护卫心中就叫不好,死死地站在原地不动。“不用了,我家有护卫,我已经到家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凤轻瑶丢下这话,就带着哲哲回府。 再次回到凤府,不仅凤轻瑶高兴,就是哲哲也很高兴,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他再也不要去那个地方。 “叩叩……”凤轻瑶拉起朱红大门上的铁环,轻轻地叩动,很快门内就传来门房的声音:“我家主子不在,要求医去城外十里亭,孙小神医在那里医治。要见我家主子,请留下帖子,我家主子回来后,定会及时通报。” 这才几天没回来,凤轻瑶却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深吸了口气,努力扬起一抹笑,才道:“是我。”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门内的人却高兴地大喊:“姑娘?” “是我。”“快快,快,快开门,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门内的人高兴大喊,居然忘了第一时间给凤轻瑶开门,凤轻瑶却半点也不生气,只站在门外傻笑。 看,这才是她的家,她进来后不是公式化的欢迎,而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倒不是说凤府的下人把她当亲人,而是凤府的下人很明白,她凤轻瑶是凤府的主人,只有她凤轻瑶,凤府才能称之为凤府,凤府上下都要依靠她凤轻瑶而活…… 她荣凤府荣;她受辱,亦是凤府受辱! 1082 头痛,九皇叔很委屈…… ??1082头痛,九皇叔很委屈…… 凤轻瑶回到凤府,凤府上下比过年还要高兴,凤轻瑶回来后他们就找到了主心骨,也敢挺直腰板和那些人对骂. 他们家姑娘才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女子,他们家姑娘去九王府是为了给病人治病,才不是外面所传的那样,什么死乞白赖的缠着九皇叔,不顾女儿家廉耻贴着九皇叔不放…… 他们家姑娘这样的女子,要嫁什么人没有,之前云家上门求亲,他们家小姐都拒绝了,要真是贪图富贵权势,嫁给云家长子,做云家当家主母,可不比什么看不到影子的九王妃差。 管家看着凤轻瑶,一脸的骄傲,他们凤府靠女人当家怎么了,就是一个女人也不比那些大家族差。 至于把凤府搅得鸡犬不宁的哲哲,凤府上下都忽视了,他们的眼神全部落在凤轻瑶身上。 “小姐,你回来了真好,你的房间奴婢已经收拾好了,里面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小姐你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奴婢再改。”佟珏和佟瑶将凤轻瑶簇拥在中间,春绘她们四个还在养伤,就没有出来。 一行人一边聊,一边往里走,佟珏看凤轻瑶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时间拿不准凤轻瑶知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想了想还是小声道:“小姐,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如果小姐不忙的话,奴婢想先给小姐汇报一下。” “关于楚长华和九皇叔的婚事?还有我入住九王府的流言?”凤轻瑶反问一句,佟珏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本想安慰凤轻瑶几句,可看凤轻瑶一脸平静,到嘴的话硬是咽了下去。“这些事你不用盯着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皇城的流言不要管他。”凤轻瑶大步朝内院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对了,哲哲少主回来,你们替他安排一下住处。” “啊……小姐,你怎么把把把……”佟珏和佟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可见哲哲的杀伤力之大。 “别担心,哲哲少主没有护卫保护,他只比一般的孩子强一点,再说他现在全身是伤,就算想杀人也有心无力。”凤轻瑶出口安慰,可依旧无法打消佟珏和佟瑶的恐惧。 哲哲残暴的手段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们的脑海里,她们打从心底惧怕哲哲,佟瑶可怜巴巴道:“小姐,可不可以把他送走。” “我也想,可惜送不走。你们不用怕,要是哲哲做错了事,就让护卫出手,只要别打死他就行。”对付哲哲光用柔情手段不行,凤轻瑶不排斥使用暴力,但要有一个度,没做错事就不能打,不然哲哲的人格一定会更扭曲。 哪知佟珏和佟瑶却心软了:“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他还是一个孩子?” “只要他不犯错,我也不会随便打骂他,他虽是孩子,行事做法却完全不似孩子,他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依哲哲的罪行,判他死一百次都不够,如果按以命抵命的说法算,哲哲不知道要死多少次才够。 “奴婢知道了。”佟珏和佟瑶松了口气,这样一来,既不用担心哲哲对她们下手,又不会因为打一个小孩子而良心不安。 这年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看凤轻瑶没有因流言而伤神,哲哲也不成威胁,佟珏和佟瑶终于放下心事,继续表达对凤轻瑶回家的兴奋,一脸欢乐道:“小姐,奴婢已准备好了热水,您要不要先沐浴更衣?春绘她们养伤期间,给小姐做了好几套衣服,都是小姐你喜欢的颜色和样式,奴婢还给小姐做了几双鞋……” 佟珏和佟瑶围在凤轻瑶身边,叽叽喳喳说着一些琐事,凤轻瑶含笑点头,时不时加上两句,表示自己听得很用心。 主仆三人相处融洽,暗卫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心中暗叹凤姑娘回到凤府后,整个人都变了,如获新生,更加的放松自在,照这个形势来看,短时间内,凤姑娘怕是不会去九王府了,不知王爷回来后会不会生气。 九皇叔会不会生气? 当然会生气,凤轻瑶不告而别,毫无征兆,说走就走,九皇叔不生气才有鬼。 “你告诉本王,没有任何异常之处,那凤轻瑶为什么好好的就走了?”九皇叔站在大厅,方圆十米内,除了管家,再无第二个人,而管家……此时恨不得自己也消失。 “王爷,奴才真的不知,白天大公子曾来找过凤姑娘,两人在花厅聊了半晌,一个时辰后,凤姑娘便说要出门。当时奴才也没多想,凤姑娘只说要出门,奴才也不敢拦,只得命侍卫保护好凤姑娘。”管家快将头埋到心口了,双腿不停地打颤,九皇叔要是再不收敛气势,他肯定会瘫倒在地。 “你告诉本王,你不知道凤轻瑶要回凤府?凤轻瑶要不是打定主意回凤府,怎么会把哲哲带走?连这点都没有注意到,你有用心办差吗?你有把凤轻瑶当主子看待吗?” 这话就是诛心了,九皇叔极少说出这么重的话,管家一听,噗通一声跌倒在地:“王爷,王爷,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真的不知凤姑娘要回凤府呀。” “哼……”九皇叔甩都不甩管家,大步朝外走去。 他给管家太多太多的特权,以前管家都知道分寸,可现在……如果管家真把风轻瑶当成主子对待,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九皇叔怒气冲天,却没有去凤府,而是把暗卫叫来,细细问清今天发生的事情,楚长华和凤轻瑶的对话,九皇叔之前就从管家嘴里听到,可这并不是凤轻瑶离开的原因,凤轻瑶在九王府时就决定回凤府,遇到楚长华不过是意外。 只可惜,九王爷的暗卫厉害,王煜陵身边的人也不是草胞,凤轻瑶和王煜陵的谈话,王府的暗卫并不知道。 无能。 九皇叔冷冷扫了暗卫一眼,把暗卫吓得全身僵硬,就在暗卫以为自己要倒霉时,九皇叔挥退暗卫,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其实,他大约已经知道凤轻瑶为什么回去,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王煜陵,没想到是你,本王一直以为你是君子,不会在背后使这样的手段,原来你也会背后说是非。” 他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着凤轻瑶,但不能在这个时候暴出来,凤轻瑶知道后不知会怎么想呢。 他已经着手解决这件事,他不相信王煜陵没有察觉,京城里的流言,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王煜陵却在这个时候说给凤轻瑶听,这不是拆他的台是什么。 真真是头痛。 九皇叔揉了揉生痛的太阳穴,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容地站了起来,从书架后方取出一件夜行衣换上。 “啪”的一声,屋内的烛光灭了,下一秒只见一道人影闪过,九王府又恢复它原有的宁静…… 1083错过,最佳解释时间没了 1083错过,最佳解释时间没了 九皇叔赶到凤府时,并没有见到凤轻瑶,因为凤轻瑶被宣进宫了,至于原因,暗卫也不得而知,他只看到皇上派来的小太监与凤轻瑶耳语几句,然后凤轻瑶就提着药箱,匆匆进宫. 九皇叔在凤轻瑶的屋外站了半晌,继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说起来事情就是这么巧,凤轻瑶今天刚回到凤府,谢皇贵妃的儿子就不好了,因为小皇子身有隐疾,皇上不想泄露出去,平日里只有一个哑了的太医,暗中给小皇子看病。 那位哑太医医术很一般,小皇子病了几天,不见好转,要知道小皇子出生时就遭了一次罪,身子很弱,平日里都要精心照顾,这么小的孩子,要是病个几天,那可就真会夭折。谢皇贵妃找上凤轻瑶也是不得已,小皇子病了几天都没好,哑太医开了药,可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没法灌药。 谢皇贵妃先是命人将药抹在奶娘的乳。头上,可小皇子却不肯碰,后来让奶娘自己喝药,好通过乳汁喂到小皇子的身体里,这样药效就慢了,大打折扣。 小皇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谢皇贵妃束手无措,只得求了皇上,让皇上宣凤轻瑶进宫。 要不是谢皇贵妃提醒,皇上都快忘了,当日灭口之人还少了一个,皇上的眼神晦暗不明,隐含杀意。 烛光挡住了皇上的视线,谢皇贵妃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只忧心自己的儿子,不然也不会在坐月子的时候,跑来求皇上。 皇上思索片刻便允了,下诏命凤轻瑶连夜进宫,传旨的小太监也提醒了凤轻瑶,让凤轻瑶带上药箱。到了宫里,凤轻瑶被直接带到昭燕殿,昭燕殿已没有昔日的金碧辉煌,处处都透着一股萧条之气。 这就是权妃、宠妃和弃妃的对比,在后宫,女人的荣宠都来自皇上,没有皇上的重视,份位再高也没用。 凤轻瑶暗自叹息,没有多想,匆匆走进内室。 谢皇贵妃看到凤轻瑶,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轻瑶,你可来了,快,快看看宝儿,他这几天一直低烧不止,又不停地吐奶。” “娘娘别急,我看看。”凤轻瑶后退一步,绕过谢皇贵妃走到小皇子身边。 小皇子躺在摇篮里,像一只小猫一样,啊啊啊的哭着,声音极弱,嘴唇都有些发青,和他刚生下来时差不多。 凤轻瑶没有假装正义的呵斥:你们是怎么照顾小皇子的,而是放下药箱,将器具一一摆好。 箱子里的东西很齐全,未满月的孩子,能用的药物也就那么几样,凤轻瑶带得很全。 凤轻瑶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所以她无法神到药到病除,凤轻瑶给小皇子灌下药后,小皇子乖乖地睡着了,看着小皇子的睡颜,谢皇贵妃也松了口气。 这几天,小皇子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她都疼了。 “娘娘,每隔三个时辰,给小皇子喂一次药,就像我刚刚那样灌,别把药涂在乳。头上,这样会让小皇子不敢喝奶。”这么小的孩子,抵抗力本就差,要是再吃不饱,恐怕会夭折,这年头,孩子的夭折率可是极高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轻瑶。”谢皇贵妃疲惫地说道。 做了母亲,亲自养孩子,那种辛苦是谢皇贵妃以前不曾体会到的。 “娘娘客气了,这本就是轻瑶该做的,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娘娘给轻瑶安排一个偏间,轻瑶怕小皇子的病情反复,今天晚上便在这里守着小皇子,要是有什么事也好过来看看。” 事实上,现在已经很晚了,凤府离皇宫又不近,凤轻瑶不想一来一回地跑,小皇子这个样子,明天还要用药。 凤轻瑶肯留宿,谢皇贵妃当然是求之不得,连忙命宫女收拾好房间,又派人去禀告皇上。 一个女子,一个颇有能力的女大夫入住后宫,虽然不合规矩,但也能说得通,再说,皇上也不希望小皇子就此夭折。 皇上之前的愤怒是因为,他对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抱得希望太大,结果小皇子那个样子,皇上希望落空,自然无法接受,现在……冷静下来后,他还真能杀子不成,偌大东陵,还能养不起一个孩子。凤轻瑶住在皇宫,这就苦了九皇叔,也害得他错过了最佳的解释时间。 九皇叔在凤府没有找到人,颇为失落,转念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是打起精神去了苏府密室,给苏嘉铭交待对付魔教的事。 “魔教所在查清了吗?”之前,九皇叔让哲哲的护卫送信回魔教,暗中派人跟着那送信之人,好查清魔教所在。 这些年,魔教之所以一直存在,并不停地壮大,就是因为魔教地处隐秘,外人根本查不到魔教所在,只知道在北陵境内,就算想要剿灭魔教,也找不到方向。 “查清了,不过里面我们的人进不去,好像有阵式阻挡。”苏嘉铭连忙将属下传来的地图奉上,不过寥寥几笔,却将魔教所在勾勒的清清楚楚。 “原来在这里,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找到,谁能想到那片悬崖之后,会有人居住。”九州大陆的地图,九皇叔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只一眼九皇叔就明白魔教所在,也知道魔教前面的天然屏障。 “这个地方可不好打。”苏嘉铭眼露担忧。 魔教本来和他们没有关系,可偏偏九州地图在魔教,害他们不得不对付魔教,可要是因为对付魔教而损兵折将就太亏了。 他们手上的人,是用来争夺天下的,不是用来和江湖人打打杀杀的。 “又不需要我们去打,管它难不难打。”九皇叔相当无耻地说道:“把这张地图交给暄少奇,他自然知道如何做。” 暄少奇需要一个机会,而他也需要暄少奇的帮助。 暄少奇虽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可惜辈份太低,在很多门派掌门人面前,他都要自称晚辈,以前倒也没什么,可他现在已是玄霄宫宫主,那些人还把他当晚辈看,这就让暄少奇尴尬了。 说来也不是暄少奇无能,相反是他太能干,在江湖上像暄少奇这般,如此年轻就成为一宫一派之主的人没有。别说年轻一辈的人,就是那些老家伙也相当嫉妒暄少奇,他们和暄少奇一样大的时候,还在门派里熬,熬到掌权人去世,才能登位。 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老家伙不认同暄少奇,刁难他也属正常谁让暄少奇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么的惹人妒忌…… 1084轻瑶,你有什么打算 ??1084轻瑶,你有什么打算 越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越是要有拿得出手、让人震撼的丰功伟绩,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震住,让那些人不敢小视. 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廷,出身和资历很重要,个人能力更重要,暄少奇有能力,他现在只缺一个机会,一个打响他自己和玄霄宫名头的机会,九皇叔就把这个机会送到他面前。 小小的牺牲一下魔教,他和暄少奇都能得利,何乐而不为…… 对魔教出手,九皇叔没有半点愧疚,在权利斗争中没有对错,只有个人利益,如果什么事情都拿世俗道德、是非对错来衡量,那么你就什么都不要争了,站在那里等死好了。苏嘉铭也很欣赏九皇叔的计划,虽然简单,但却有用,魔教和他们非亲非故,至于利用那些江湖大侠,那些人就算明知道这是利用,也会愿意出力。 他们渴望灭了魔教已经渴望一百多年了,现在机会来了,他们哪里会错过? 这是双赢的局面,苏嘉铭相信不仅是暄少奇,就是那些个江湖高手也不会拒绝。 只要不出差子,拿下魔教便是早晚的问题,魔教那块九州地图也能顺利到手,苏嘉铭想到另一个藏有地图的地方,问道:“杀手联盟那里,你打算怎么做?” 九皇叔摇头道:“不怎么做,饭要一口一口吃,依我们现在的精力,无法同时对付魔教和杀手联盟。” 杀手联盟不同于魔教,杀手联盟的敌人很多,可那些敌人绝不会,像魔教的敌人一样联成一气。“话是这样说,可凤轻瑶吗?不解决杀手联盟的那个悬赏令,凤轻瑶永远都不能安心地离开皇城。”这一次在山东,凤轻瑶就遭遇了好几次暗杀。 “杀手联盟的事以后再说,先把魔教解决掉。”九皇叔暗自叹气,杀手联盟要是好解决,他早就解决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他知道杀手联盟在哪里,天下人都知道杀手联盟在哪里,可却没有人找上门,因为……坐镇杀手联盟的那几个老东西,都是老变态。 武功变态,手段变态,护短的变态,不讲理的变态。 要是没有万全的把握,九皇叔绝不会贸然出手。 “对了,我让你平息流言的事,你做得怎么样了?”九皇叔一提起这事就郁闷,心里想着,回头是不是再去一趟凤府。他怕时间久了,凤轻瑶会更生气。 “有点难度,市井流言好处理,可这些流言大多在上流贵族中间流传,我需要时间。” 换句话说就是,糊弄普通百姓容易,糊弄那些贵族大家却难,他们得到消息的渠道比一般人多。 “那便算了,不去管他。”九皇叔本想徐徐图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必须尽快解决。 而平息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制造一个更大的流言,九皇叔心中已有决定。 不过平息流言只是治标,只有做好另一件事情,才能治本,九皇叔道:“嘉铭,给步惊云传消息,让他把手上的事交给步凡,去连城保护宝儿。” “啊,让惊云去保护宝儿?九,九……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苏嘉铭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九皇叔有必要这么着急地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嘛。 九皇叔嗯了一声。 “可,可步凡还在北陵呢。”苏嘉铭看九皇叔脸色阴沉,不敢再问。 “让步凡从北陵回来接手惊云手上的活,不要再管北陵的事情。”九皇叔轻敲桌面,说道。 “步凡那里已经有进展了,这个时候回来可就功亏一篑了,步凡说北陵雪峰极有可能是凤阳族人。”苏嘉铭满脸不赞同。 为了儿女私情而不顾大局,这不像是九皇叔的风格,九皇叔做得太急了。 “北陵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过去。”九皇叔收回敲桌面的手,说道。 苏嘉铭吓了一跳:“什么?你要去北陵?你走得了吗?” 九皇叔的身份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色,可同时也是束缚,有这个身份在,九皇叔轻易不能离京。 “安平不是要嫁到北陵嘛,本王去送亲。”九皇叔早就打算借机去北陵,不然也不会撮合北陵凤谦与安平。 苏嘉铭惊呼:“你那个时候就想好了?” 不是吧,九皇叔居然那么早就准备好了去北陵的事,这也太……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发现北陵的不正常。 “只是一条路子,早做准备罢了,会不会用还两说,既然步凡说北陵雪峰上住的是凤阳人,那本王就一定要去看看。”也是时候让凤轻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只是这样一来,凤轻瑶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她以前只要振兴凤府,现在则要复兴整个凤阳一族。 凤轻瑶没有享受到凤阳嫡女带来的荣耀,却要背负凤阳嫡女的责任,这对凤轻瑶来说很不公平,可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之事。 苏嘉铭眼露担忧:“万一那是一个陷阱呢?我们的人在北陵才刚刚开始,要在北陵出了事,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九皇叔的势力在北陵发展不到半年,这还是借助了王家在北陵的走私路线,要是没有这条路,他们都无法在北陵立足。 “是陷阱本王也要去。本王光明正大地去北陵,怕什么?”九皇叔不认为北陵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让他死在北陵。 “除非北陵想要灭国,不然北陵皇帝不会让本王在其境内出事。”九皇叔神色平淡,苏嘉铭却是一怔,随即愣愣道:“你打算透露自己的身份?” “不,我只要显露实力就好,我的后台可不是东陵。”要是依靠东陵,他早就死了。苏嘉铭松了口气:“不打算说就好,崔家蠢蠢欲动,你要在这个当口暴露出蓝氏的身份,我怕崔家不会放过你。” 崔家手中也有蓝家人,要是九皇叔把身份暴露出来,第一个感到威胁的不是皇上,而是崔家。 崔家届时一定会联合四国先把九皇叔这个蓝家人给灭了,这样就只有崔家人手中才有蓝家人,才能名正言顺地复国。 “我心中自有盘算,不会操之过急。”虽然九皇叔也很心急,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暴露他和凤轻瑶身份的时候。 躲在幕后虽然小人一点,但最安全,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小人便小人吧。 1085计划,我徒弟你就别想了 1085计划,我徒弟你就别想了 苏嘉铭看九皇叔依旧冷静自持,行事稳重,松了口气,他真怕九皇叔因流言一事自乱阵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决定. 苏嘉铭想了想,还是开口劝说道:“九州,我知道最近的流言让你困扰,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轻瑶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她不会在意这些。再说了,这也不是你的错,现在这些人骂得越凶,日后你们二人身份暴出来后,赞美的话也就越多。” 苏嘉铭压根就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不就是流言嘛,当初凤轻瑶能顶着婚前失贞的压力活下来,现在当然也可以,凤轻瑶远比一般的女子坚强,绝不会轻易被打倒。 “是吗?”九皇叔看了苏嘉铭一眼,淡漠地别过头。 没有被流言伤害过的人,永远不懂流言的杀伤力,流言带给人的伤痛比刀割还要痛,尖刀只能让你身体痛,流言却能让你心痛……凤轻瑶当然不会因此想不开自杀,但凤轻瑶却会受伤,会有所顾忌,而这不是九皇叔想要的。 和苏嘉铭交谈完后,已是子时,九皇叔回王府前,又拐去了凤府一趟,得知凤轻瑶还在皇宫没有回来,九皇叔本想给凤轻瑶留个字条,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有些事,当面解释更好,却不想这一等,就再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小皇子的病情反反复复,第二天早上又开始吐奶,身上也有一些红肿,凤轻瑶不得不继续留在昭燕殿。 凤轻瑶并不擅长给婴儿医治,也不敢用重药,只能慢慢地给小皇子调养,就这样,凤轻瑶在昭燕殿呆了三天后,小皇子的病才算稳定下来。离去前,凤轻瑶留了一些婴儿常用药给谢皇贵妃,毕竟她不方便常进宫,现在的谢皇贵妃,可不是当日那个在后宫呼风唤雨的皇贵妃,她已经失宠了,没权利随便宣她进宫。 在昭燕殿的这几天,凤轻瑶也是看明白了,谢皇贵妃是彻底失宠了,皇上不在乎她,谢家也不打算为她出头,因为谢家又送了一个更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 看着手中的药,谢皇贵妃露出一抹极淡的苦笑:“这个时候,也只有轻瑶你还会帮我。” 在后宫,帝王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除非你是皇后,掌管后宫,不然你就不能失了帝王的恩宠,哪怕身为皇贵妃也不行。 “轻瑶是大夫,只是做一个大夫该做的事情。”凤轻瑶也叹了口气。 起初,她和谢皇贵妃不过是互相利用,谢皇贵妃需要一个能信任的大夫,而她需要一个人帮她牵制皇后,于是两人就合作,而现在……谢皇贵妃已经没有作用,按理说凤轻瑶不需要再理会她,可凤轻瑶终归是个普通人,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再加上她和谢皇贵妃也算是合作愉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类,她办不到。 “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也没见哪个像你这般。”想到和凤轻瑶认识以来,凤轻瑶所做的事情,谢皇贵妃突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你答应帮我保住孩子,这一年来,你便一直尽心尽力做这件事。轻瑶,你是一个好大夫。” “娘娘言重了,轻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唯心而已。”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好,这样夜深人静时,她才不会受良心的谴责,不会被恶梦惊醒。 “好一个唯心而已。轻瑶,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你能和谢家握手言和,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吗?只要你肯点头退一步,我一定会说服谢家答应你的条。”虽然谢家放弃了她,可谢皇贵妃还是想为家族做一件事情,毕竟她能爬到今天的位置,离不开谢家的支持,做成这件事,也算是报答了谢家对她的养育、栽培之情。 谢皇贵妃之前就曾说过这件事,只不过凤轻瑶当日提的条件太苛刻,要谢家当家人上门跪下来赔礼道歉,谢家人绝不会同意,同样,凤轻瑶也不会退步。 “娘娘的好意轻瑶心领,我与谢家虽不至于不死不休,但当日所受的折辱,轻瑶一直记在心上,难以忘怀。不过娘娘放心,轻瑶也不是逞凶斗狠之人,当日的事情我自己也有错,只要谢家人不犯到我头上,我便不会对谢家人怎样,同样谢家人一旦犯到我头上,那么我定加倍回报,至于谢家大门,我凤轻瑶这辈子都不会进。”凤轻瑶并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当日谢家落井下石的举动,她忘不掉。 再说,谢家和皇上绑得太紧了,注定是她的敌人,她没必要假惺惺的对敌人好。 “唉……”谢皇贵妃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这件事就当我没有提过。只是……轻瑶,最近皇城的流言,你应该也听到了,你这个时候需要世家帮忙。” 谢皇贵妃劝凤轻瑶与谢家和好,也不单单是为了谢家,也有为凤轻瑶着想的意思。 这个时候,要是谢家愿意联合王、温等世家为凤轻瑶说话,那么皇城的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豪门权贵大都依靠皇上而活,他们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寒门虽然有崛起的迹象,可现在还是太弱了,这个时候凤轻瑶能拉拢的力量就是世家。 “多谢娘娘关心,流言的事情,轻瑶自有办法解决。”凤轻瑶笑着道谢,未了又说了一句:“娘娘,轻瑶还是那句话,轻瑶与娘娘的交情,与谢家无关。”也就是说,不管凤轻瑶日后会不会和谢家交恶,她都不会因此牵怒谢皇贵妃,并且她们现在只谈交情,不谈合作。 “我明白了。”即使心里知道,可凤轻瑶明确地说出来,谢皇贵妃还是很高兴。 凤轻瑶说有办法解决流言的事情,当然是真有办法,她应对流言已经有经验了。 从皇宫出来后,凤轻瑶并没有回府,而是去城外找孙思阳,她想知道孙思阳对楚长华的态度。 从楚长华的语气中,凤轻瑶可以看出她对孙思阳颇为在意,也许这种在意她自己都不知道,但凤轻瑶却看出来了。 凤轻瑶不在乎楚长华的态度,她在乎的是孙思阳,孙思阳一向没有与女子相处的经验,她怕孙思阳真看上了楚长华。 楚长华这个麻烦,凤轻瑶可不想惹,但要是孙思阳真的喜欢楚长华,那么她会尊重思阳的意思。 她凤轻瑶从来不想惹麻烦,可也不怕惹麻烦! 1086默契,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1086默契,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凤轻瑶边走边想着如何从孙思阳口里套话,要知道孙思阳是个接受传统教育长大的男子,即便心存爱慕,也绝不会做出私相授受的事,问话一定要有技巧,不能让思阳察觉,不然思阳还以为她这个师父怀疑他的品行. 要是孙思阳看上楚长华还好,要是没有看上,她绝不允许楚长华来祸害她徒弟,她好好的徒弟,可不能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男人。 到了孙思阳行医的地方后,凤轻瑶没有看到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楚城大小姐亲自来请孙思阳,说是楚城主旧疾复发,请孙思阳看病去了。 “请思阳去给楚城主看病?”凤轻瑶听到这句,一个激动,差点撞上车门。楚长华这一招也太烂了,在路上还好说,荒郊野外没有好大夫,可到了皇城还巴巴的来请思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东陵苛待楚城,连个太医都不给派。 “小姐?”车无久久没有等到指示,出声问道。 “调头,去楚城主暂住的地方。”也不知道思阳会不会受牵连,凤轻瑶万分郁闷,要是楚长华因一己之私,害得孙思阳被皇上责罚,她一定不会放过楚长华。 到了楚长华暂住的地方,凤轻瑶并没有闯进去,而是让车夫把马车停在对面。 “如果孙少爷出来了,叫我。” “是,小姐。” 凤轻瑶停车的位置相当醒目,没过多久就被侍卫发现了,侍卫们交头接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报给主子听,其中有一人说道:“要不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果对方没有恶意,鲁莽报上去,小姐怕是不悦。” “行,我去看看。”一侍卫握着长枪,匆匆跑到马车前,寻问了两句便回来了。 “是凤府的人,来等孙大夫。” 侍卫回去这么一说,其他人就露出心照不宣的笑,一个个挤眉弄眼,幸亏凤轻瑶隔得远,看不到,不然一定会吐血。 楚长华,你到底把我徒弟的名声败坏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思阳也是那些男人,上赶着讨好楚长华。 凤轻瑶很耐心地等着,却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眼见天就要黑了,孙思阳还是没有出来,车夫想到凤轻瑶这一整天都没吃没喝,小声地问道:“小姐,要不小的过去问问?” “不用了,再等等,楚长华还能留孙少爷过夜不成?”还别说,凤轻瑶这回还真猜对了,楚长华正打算留孙思阳吃晚饭,看孙思阳收拾东西打算走人,连忙上前道:“孙大夫,又麻烦你了,要不是你长华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孙大夫留下来用个晚膳如何?” “多谢楚小姐,这是思阳的本份,当不起楚小姐的道谢。”孙思阳淡定地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诊金,在侍女不屑的眼神中,将一两银子放入口袋,眼中带着满足的笑。 他凭医术赚银子,既不犯法也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他不懂这侍女为何看不起,不过这也与他无关。 “怎么当不起呢,孙大夫你医术高超,我父亲……” “不用了。”左岸上前打断楚长华的话:“他师父等他,我们先走了。” 左岸随意找了一个理由,孙思阳连忙附和,提起药箱就想往外走,楚长华却笑道:“这位少侠你说错了,孙大夫的师父住在九王府,哪里会等孙大夫?” “我师父住在九王府又如何,只要我师父高兴,她爱住哪里就住哪里,楚小姐,我师父的事我师父自会处理,不劳你多事。”孙思阳一听楚长华,拿凤轻瑶入住九王府的事说事,当下就不客气了了,极少与人红眼的孙思阳,再次为凤轻瑶而与一个女子眼红。 楚长华话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听到孙思阳的呵斥,当下有些不安,红着眼睛道:“孙大夫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说孙大夫你的师父,此时没有在等你。” “你怎么知道没有?”左岸怕孙思阳把楚长华惹毛,和楚城交恶,连忙挡在孙思阳的面前。 “我……”楚长华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左岸也不理他,转头对孙思阳道:“走吧,你师父还在等你。” “哦。”孙思阳连忙点头,看也不看楚长华,大步往外走,看他那急切的样子,就好像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一样,再看楚长华,一脸黯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左岸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横竖他尊重孙思阳的意见,可惜孙思阳一心扑在医术上,对感情的事根本没有心思,压根就不明白楚长华对他有好感。 左岸说凤轻瑶在等孙思阳,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凤轻瑶站在马车旁,朝他们招手。 “师父。”孙思阳很高兴,马上朝凤轻瑶挥手,表示看到了,同时一脸崇拜道:“左大哥,你好厉害呀,你明明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知道师父在等我?” 左岸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孙思阳。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凤轻瑶会出现,巧合罢了。左岸看到凤轻瑶来了,知道孙思阳不会有事,身形一闪,人就不见了,守着个小医呆,他快无聊死了。 “左大哥……”孙思阳在后面叫了两句,左岸假装没有听见,孙思阳走到凤轻瑶身边,小声抱怨道:“左大哥也真是的,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 “他尿急,所以走得快。”凤轻瑶很好心地说道。 “啊?”孙思阳一脸茫然,随即了然点头:“哦,难怪跑得这么快。” 这是相信了凤轻瑶随口编出来的谎言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好骗,随便说说的话也信,真是的……看着孙思阳干净的眸子,凤轻瑶又是喜欢又是忧心,她现在居然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大的感觉,她真怕思阳被坏女人骗。 “好了,别想你左大哥了,他知道回去的路,走,我们回家。”凤轻瑶催促孙思阳上马车,她正急着想知道孙思阳对楚长华的态度呢。 如果孙思阳对楚长华有意思,她的计划就要调整,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到思阳喜欢的女人。 相反,要是思阳对楚长华没意思,那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1087无心,遮住双眼并不代表天就黑了 1087无心,遮住双眼并不代表天就黑了 凤轻瑶一直都知道孙思阳有点小呆,除了医学方面外,对其他的事情都很迟钝,可她实在没想到,思阳居然迟钝到这个地步,一路问答下来,凤轻瑶差点没有吐血. 凤轻瑶开始还担心孙思阳会多想,拐着弯地问他对楚长华的印象,结果这孩子怎么也听不明白。 好吧,凤轻瑶直接问了,这孩子更绝,呆呆地问她:“楚城的大小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她呀。” 楚长华在孙思阳眼中,不过是病人家属,孙思阳实在不明白凤轻瑶问他对楚长华的印象做什么。 一个病人家属,要有什么印象? “唉……”凤轻瑶重重地叹了口气,家里有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孩子,真心伤不起。 不过,凤轻瑶虽然气得差点吐血,可也由此明白,孙思阳对楚长华没啥意思,孙思阳还是单纯的好孩子,根本不识情滋味,既然这样,凤轻瑶也不用对楚长华手软了。 压下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出现一个更大、更劲爆的流言,楚长华本身就是一个话题人物,凤轻瑶利用起来,毫不愧疚。 凤轻瑶关心完孙思阳的事后,就轮到孙思阳关心她了,孙思阳看凤轻瑶脸色还算好,试探地问了一句:“师父,你和九皇叔还好吧?” “还好呀,怎么了?”凤轻瑶乐了,没想到她徒弟除了医术,还会关心八卦。 “没事就好。”孙思阳拍了拍心口,长松了口气:“我以为师父会生气。” 流言把凤轻瑶说得极度不堪,而九皇叔又一直保持沉默,没有为凤轻瑶说话,让皇城的人都以为,凤轻瑶即将沦为弃妇。 其实,皇城那些个贵人说得不是凤轻瑶勾引九皇叔,而是奚落凤轻瑶被九皇叔抛弃,毕竟能勾上九皇叔,是皇城无数贵女的梦想。 “师父是生气了。不过不是气九皇叔,而是气我自己。”凤轻瑶叹了口气,眼露疲倦:“思阳,师父不气任何人,只气自己不好,气自己行事不端,才引来今天的骂名,气自己不知轻重,连累旁人。” “师父,这和你无关,你是无辜的。”孙思阳连忙安慰道:“你只是喜欢九皇叔罢了,这并不是你的错。” “可因为这份喜欢,坏了父母家族的名声就不应该。”经此一事,凤轻瑶也算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那般想当然的,不能因为自己的天真牺牲身边的人。 远的不说,就说孙思阳摊上一个德行不佳的师父,对他的行医生涯来说,就会是一个巨大的污点。 “师父,你这是要放弃九皇叔?”孙思阳双眼瞪得滚圆,双手紧握,身子微微后倾,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 凤轻瑶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不是,思阳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困难就放弃,她凤轻瑶要是会被流言打倒,那她早就死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担心师父承受不住世俗的压力而放弃。”孙思阳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行医,所以他听到不少流言,别说凤轻瑶了,就是他听到后都想杀人。 这些人,凭什么那样说他师父,他师父才不是下贱、无耻的女人。 “师父没那么脆弱。”凤轻瑶笑了笑。 不管遇到什么,她都不会放弃,除非那个人先放弃。 “那就好,不过师父你最近还是少出门的好,免得被那些人缠上。”孙思阳想到这几天,一堆公子哥围着他问东问西的画面,心里就烦。 “思阳,事情没那么容易,遮住双眼并不代表天就黑了,师父从不做自欺欺人的事,这件事你别担心了,师父会处理好。”确定思阳对楚长华无感,凤轻瑶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实施自己的计划。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要制造新的流言很容易。 孙思阳看凤轻瑶自信满满的样子,再想到凤轻瑶的厉害,便点了点头,师徒二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凤府,凤府上下自然又是一番热闹,就连哲哲也出来了。 佟珏和佟瑶虽然防备哲哲,可惜女人天生就对萌物没有抵抗力,哲哲不过是对她们腼腆的笑了两下,这两个女人就立马倒戈,忘了哲哲之前的手段,高高兴兴地给哲哲做了两身新衣服,大红色的…… 凤轻瑶一见,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指着哲哲身上的衣服,语气严肃道:“谁给他做的新衣服?” “奴,是奴婢。”佟珏和佟瑶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忐忑不安地回话。 凤轻瑶皱眉,对管家道:“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以后不许他穿红色,给他换上白色的衣服,我记得上次皇上赏赐了一批雪缎,就拿那个给他做衣服。” “不要。”哲哲誓死保卫自己身上的衣服,怒瞪凤轻瑶。他喜欢红色,像血一样的颜色,他才不要穿什么白色,像带孝一样。 “在我府上,容不得你说不。”凤轻瑶冷下脸来,那气势不比九皇叔弱多少,哲哲委实被九皇叔吓怕了,本能的瑟缩了一下,随即又强硬起来,可惜凤轻瑶这个人做事固执到了极点,她要做的事情,就不允许人挡着。 “还愣着干嘛,把哲哲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他不肯就全扒光。”九皇叔会顾虑到六岁孩子的羞耻心,凤轻瑶不会。 孤儿院,六岁的孩子夏天经常不穿衣服,因为……没有那么多衣服给他们天天换。 “不许,不许,你们敢动我,我让我爹杀了你们,把你们碎尸万段!”哲哲双眼通红,威胁道。 “碎尸万段?这才几天,你又不听话了,看样子我府上的人对你太好了,还是得把你丢到九王府去才行。”凤轻瑶才不管哲哲如何威胁,直接让粗壮的仆人动手。 “哼……我才不会怕你呢。”哲哲倔强地顶了回去:“你根本没办法把我送回九王府,九皇叔都不要你了,你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哲哲知道凤轻瑶和九皇叔闹翻了,凤轻瑶是绝不会把他丢回九王府的,而只要不回九王府,他就不会有事。 “九皇叔不要我了?你听谁说的?”凤轻瑶脸上带笑,笑中却没有半丝笑意,冷眼扫向室内的仆人,除佟珏和佟瑶外,其他仆人一一低头,不敢与凤轻瑶对峙。 这下凤轻瑶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原来这些人看她从九王府回来,又不见九王府的人上门,便认为她和九皇叔闹翻了,她被九皇叔抛弃了…… 1088卖仆,楚长华是香饽饽 ??1088卖仆,楚长华是香饽饽 “哈哈哈……”凤轻瑶冷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们都认为我凤轻瑶是弃妇?所以一个个便肆无忌惮起来?连主子的闲话也敢乱传?” “奴婢(奴才)不敢。”下人纷纷跪下,连忙求饶,只有佟珏、佟瑶、管家、孙思阳和哲哲站在那里。 “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凤轻瑶心里一片冰凉,连自己府上的人都这么说,她凤轻瑶做人真是失败。 她知道,因为流言一事,凤府的下人受了很多白眼,她亦心存愧疚,可这并不表示凤府的下人有资格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主仆的地位摆在这里,凤轻瑶不求什么主辱仆死,但在她这个主子受责难时,这些人至少要和她站在同一个阵营,而不是在背后议论她的是非。 敢拿她和九皇叔的事来说事,这些人真是太闲了,以为她对下人宽厚,便不舍得责罚? 凤轻瑶冷冷地看着在场的人,除了孙思阳外,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危险,就是哲哲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哲哲才明白,原来凤轻瑶骨子里和九皇叔一样凶残,只不过她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用淡然理智来掩饰自己的冷酷无情。 凤轻瑶确实足够无情,管家问凤轻瑶如何处置这些乱嚼是非的下人时,凤轻瑶说道:“除了佟珏、佟瑶和别院养伤的下人外,把府上的下人全部发卖了。” 卖仆,一般人家不屑做这样的事,一是怕卖出去的仆人心生怨恨,在外面说自己的坏话,二是卖仆在外人眼中,是主人家不仁慈或者落魄的表现。 世家遇到这样的事,大多是把这些下人打发到矿场做重活,而那些新晋权贵则直接打杀,相比起来,凤轻瑶卖仆的段数实在太一般了。 “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好,要不把他们送到庄子上?”管家上前劝说道,想给凤轻瑶说一说卖仆的弊端,要知道凤府不缺那点银子。 凤轻瑶挥手阻止:“不用了,就按我说的办。”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奴才多谢小姐的仁慈。”众仆人见凤轻瑶如是说,暗暗松了口气,立马磕头道谢。 只是发卖,横竖做下人,到哪里不是做,换一家也好,可惜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凤轻瑶把这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微扬,不疾不徐地补了一句:“管家,把他们卖到北陵。” 不是她凤轻瑶狠,实在是这些人太不识抬举了,也太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身为她凤府的下人,生死都由她凤轻瑶说了算,荣辱也系在她身上,可这些人都做了什么? 她从九王府出来,不过是进宫三日没消息,这些人就心生不稳,在府里议论起她的事来,她自认待凤府的下人不错,而她的宽厚也有底线,她要是不清理这一批人,日后如何管理凤府上下?又如何保证府内的消息不外传? 她凤轻瑶可不想成天被人放在嘴边议论,不因流言而生气,并不表示她愿意被流言困扰。 “是。”管家一听,双眼一亮,心中暗赞凤轻瑶高明,其他下人一听,立刻转喜为悲,拼命地磕头,哭着求饶:“小姐饶命呀,小人(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求求你,饶小人一次吧。” 凤轻瑶哼了一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站了起来,冷漠地穿过跪在地上的下人,朝内院走去。下人见求凤轻瑶无用,转而去求孙思阳:“孙少爷,你向来善良、仁慈,求求你,求求你,给小姐求个情吧,别把小人卖到北陵,小人知错了。” 凤府上下这个时候才明白,无论凤轻瑶在外面被人如何辱骂,被人轻视,她始终都是掌控他们生死的主子。 “你们……师父没要你们的命,已经很仁厚了。”孙思阳性子单纯,可并不表示这些人能利用他的善良,孙思阳学着凤轻瑶,转身就走,其他的事自有管家处理。 这件事情处理完后,凤府上下都安静起来,再也看不到聚在一起嚼舌根的丫鬟仆人。 哲哲似乎感受到了凤轻瑶身上的杀气,也安分下来,而且不知怎么地,因为凤轻瑶忙,便让孙思阳给哲哲医治身上的伤,然后哲哲就特别爱粘孙思路行,凤轻瑶只能再次感慨,她徒弟是个宝。凤轻瑶以杀伐果断之姿处理完凤府的下人后,带着满身疲惫回到自己的院子,佟珏和佟瑶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一进门就跪在凤轻瑶面前请罪。 这三天于凤府的人而言,实在是太煎熬了,凤轻瑶不知为何被宣进宫,她们曾去九王府打听消息,却不得其门而入,凤轻瑶进宫后三天没消息,她们也不知是不是出事了,凤府下上除了管家外,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一时间难免慌乱。 “没你们什么事,出去吧。”凤轻瑶叹了口气,并没有牵怒于人,凤府没有主事者,下人不安也能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该做的事情凤轻瑶还是不手软。 凤府只有她一个主子,她不可能时刻呆在家里,给他们稳定军心,凤府的下人要习惯,他们的主子经常不在。 打发了佟珏和佟瑶后,凤轻瑶这才冷静下来,轻叹了口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九皇叔道个歉,毕竟她那天突然回府,实在有些过了,这三天都不来一趟凤府,九皇叔估计是生气了。 “算了,终要有一个先低头,既然是自己错了,那就低头吧,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凤轻瑶想了想,便提笔在纸上写道:“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纬。蒲纬韧如丝,磐石无转。”(摘自《孔雀东南飞》意思是说两人之间的感情十分牢固,不会因外界阻挠而放弃) “希望九皇叔能明白吧,当时的情况,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依凤轻瑶那时的心情,她在九王府半刻都不愿意呆,没有大吵大闹离去,已算是克制了。 凤轻瑶不怨流言的事,毕竟是她先招惹九皇叔的,可她怨九皇叔隐瞒她的事,如果不是九皇叔刻意隐瞒她,她早就可以出手制止,不会让流言越传越难堪,甚至扯上她的父母。 要知道,有楚长华在,要平息流言一点也不难,九皇叔和思阳不屑楚长华,但放在九州大陆,楚长华却是香饽饽,她的爱慕者都可以从皇宫排到城门口。只要她略施小计,把楚长华的爱慕者弄进皇城,让他们闹一点香艳事迹出来,皇城中人就再也不会盯着她这点子事。 要说两人想到一块去了,还真是半点不假,凤轻瑶正准备着手做这件事,城门外就有三辆华丽的马车朝皇城驶来……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这个夏天,东陵的皇城会很热闹。 1089傻,捡了个大便宜 1089傻,捡了个大便宜 把楚长华推出来,不管是凤轻瑶还是九皇叔,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些辱骂凤轻瑶的流言虽不是楚长华一手制造的,但却是因她而起. 要不是楚长华来到京城,爆出她要嫁九皇叔的事,满皇城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凤轻瑶住在九王府,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人看到,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谁都怕死。 可是楚长华来了就不一样了,楚长华一来,皇宫那边就高调暗示楚长华与九皇叔是一对,楚长华的不解释和九皇叔的沉默便让众人以为这是事实。 这么一来,皇城那些权贵便认为凤轻瑶已经失了九皇叔的欢心,就算九皇叔心中还有凤轻瑶,地位也不可能和以往那般,九皇叔要讨新王妃欢心,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旗帜鲜明地站在凤轻瑶那边,所以……在试探了几次,发现九皇叔没有动作后,针对凤轻瑶的流言越演越烈,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王煜陵才不得不出来提醒凤轻瑶。 这一次,九皇叔与凤轻瑶没有商量,却默契地推楚长华出来平息流言,倒也不算是伤害无辜,谁让楚长华运气不好,摊上小气又记仇的九皇叔和凤轻瑶。 得知用得上的几个重要人物已经进京,九皇叔很满意,想着手头的公务处理完后,就去凤府哄哄凤轻瑶,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好,是他没有保护好凤轻瑶,因为太忙而疏忽了凤轻瑶的事。 结果,九皇叔的公务还没有处理完,就收到暗卫送来的信,九皇叔诧异了一下,挥退暗卫,不疾不徐地展开信,这一看眉眼都带笑了。 “真是一个笨妞。”九皇叔笑着摇头,心里却是熨帖得很。 他是不是该庆幸,谢皇贵妃把凤轻瑶召进宫了呢?不然的话,凤轻瑶也不会误会他生气了。 短短四句话,九皇叔来回看了数遍,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在书架上的盒子里,和凤轻瑶以前写得那些信放在一起。 以后老了,打开来看,还能回忆当初所发生的事,想起来也是极好玩的事。 收到凤轻瑶的信,知晓凤轻瑶没有生气,九皇叔就不急着去凤府了,也是时候晾晾凤轻瑶,免得每一次有事没事就甩脸走人。 凤轻瑶这边没有接到九皇叔回信,虽有几分失落,却没有因此影响生活,要知道,她可忙着呢,再说了,她相信她和九皇叔之间的感情,要是九皇叔对她无情,那么也不会纵容她到这个地步。 其实,她一直都倚仗九皇叔对她的感情而使小性子,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她做得不过火,九皇叔都会宠着她,任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凤轻瑶把这事放下,一心准备对付楚长华的事,哪知她才刚开始,九皇叔那边就出手了,皇城突然来了三个大人物,而这三人都是冲着楚长华而来。 这三人的来头可不小,一个是安城的三少,一个是楚城守备的儿子,最后一个则是北陵国舅。 “我还没动手就热闹起来了。”凤轻瑶听到这三人进宫拜见皇上后,立刻就去找楚长华,立马笑了。 “小姐要不要再加一把火?”佟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凤府下人被发卖一通后,也只有佟珏和佟瑶才敢往凤轻瑶面前凑,其他人都不敢妄动,哲哲似乎也怕了凤轻瑶,不敢和她横,一心粘着孙思阳。凤轻瑶含笑点头:“这是必须的,让我看看你们这一年来,在皇城经营的如何。” 她无法说动安城三少,北陵国舅,但她能把皇城的水搅浑,楚长华对男人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是一个能让男人一步登天的女人,这皇城里多的是二世祖想虏获楚长华的芳心,之前不过是碍于她和九皇叔的传闻,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利用九皇叔的沉默,制造凤轻瑶被九皇叔抛弃的流言,那她就利用九皇叔的沉默,制造九皇叔压根就看不上楚长华的局面,到时候就看谁先撑不住。 佟珏和佟瑶这两年在皇城的经营成果非常喜人,不出三天,皇城上下就在传楚长华此次东陵之行是为选夫而来,楚长华的嫁妆是楚城,谁娶了楚长华谁就会是下任楚城城主。 不信? 公子爷,你还别不信,你忘了一年前,楚长华是如何高调向九皇叔表达爱慕的,她当时可是说了要带着楚城嫁给九皇叔,只不过被九皇叔拒绝了。 楚城城主身体不好,且只有楚长华一个女儿,女儿不能继位,她这次来皇城,就是为了选夫,只要娶了楚长华,那就是下一任楚城城主,堪比一小国国主。 这个消息刚开始没有人相信,可随着安城三少、北陵国舅、楚城守备之子在皇城走动,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 没过两天,凤轻瑶又借关心的名义,给宫里的娘娘送了一次礼,然后就见楚长华所住的院子,天天都有一批纨绔浪荡子守着,隔着高墙大声喊着爱慕的话,楚长华只要一出来,就会有一群公子哥拥上去,楚长华烦不胜烦,请皇上处理。 皇上倒是处置了几个人,其他人却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改变了策略,不再围堵在楚长华身边,而是给楚长华送礼、写诗,向楚长华表达爱慕之意。 没办法,谁让楚长华的诱惑太大,娶了楚长华子孙后代都无忧了,套现代一句话说,娶到了楚长华就像中了五百亿。 楚长华可以躲这些公子、少爷的骚扰,却避不开那些个千金、夫人的邀请,有些起了攀附心理的人家,一个个都忙着打听楚长华的事情,想着如何拿下楚长华,娶了楚长华那可是权势地位通通都有了…… 于是楚长华在皇城火了,至于什么时候火的,这个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一夜之间,皇城上上下下都在谈论楚长华,谈论她选夫的事,谈论那个男人运气好,能把楚城和美人全部拿下。 至于凤轻瑶和九皇叔的事,就算有人想谈,也没人愿意搭理,九皇叔和凤轻瑶那点子事,皇城上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现在大家关心的是,楚长华到底花落谁家,哪个幸运小子,能把这尊金佛给娶回家……当然,人人都希望那个幸运的人是自己! 1090艳名,太抬举她了 ??1090艳名,太抬举她了 “小姐,你真是神机妙算,现在皇城的人都在说楚大小姐的事,那些小赌庄都在下赌局,赌谁能掳获美人芳心呢.”佟珏如银盘的脸,笑得眼睛缝都没有. 楚长华的事,可谓是她和佟瑶一手推出来的,不过她们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她们不过是让人在市井、茶馆说一说娶楚长华的好处,然后让埋在各府的探子,想办法接近家里的那些草胞少爷,不经意地把街上的流言说出来,刚开始还以为只有几家会上钩,没想到那些个公、侯府听到这事,就像闻到腥的猫,不管有没有希望,都想着拼一拼,生怕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富贵迷人眼,那些个公侯之家,大多都是空壳子,有楚长华这么一个宝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不心动。” 皇城中,想打楚长华主意的人很多,只不过碍于九皇叔和楚长华的传闻,没人敢做那出头鸟。 九皇叔把楚长华的三个坚定的追求者弄来,再加上凤轻瑶这么一造势,那些有心人就忍不住了……别说没落的公侯之家,就连皇后都有些心动呢。 虽然皇上一直希望九皇叔娶楚长华,然后和楚长华一起滚到楚城去,但皇后听到最近的传言,想到楚城主的身体状况,心里也开始打起自己的盘算。 “睿儿,那个楚长华你怎么看?” “母后,你想儿子入赘?”东陵子睿不冷不热道,他对楚长华完全没有好感。 “当然不是,睿儿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将来可是要……”皇后指了指上面,那意思是说要坐上那个位置。 “母后怎么可能让你去入赘?” “母后没想过让儿臣入赘,那就别提这件事。”东陵子睿不耐烦道。 好不容易利用楚长华的到来,造起九皇叔抛弃凤轻瑶的势,本想逼那两人闹翻,结果看着像是闹翻了,可两人却没有朝对方出手,反倒是暗地里联手给楚长华吃了挂落,东陵子睿怎么想怎么不满。 “怎么就不能提了,睿儿,九皇叔娶了楚长华定是要入赘的,可你不同,你是东陵的皇子,你娶楚长华,那楚城当然是并入东陵。”皇后一脸算计,东陵子睿听着也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不可能,如果楚城能并入东陵,父皇早就做了,哪里会轮到儿臣。” “睿儿,母后说你傻你还真傻。楚城要不要并入东陵,不过是楚城主和楚长华一句话的事,如果你掳获了楚长华的芳心,让她同意把楚城并入东陵,那有何难?”皇后始终认为,女人一旦嫁人,肯定向着自己的男人。 “怎么可能,楚长华绝不会这么做,她有很多人选,母后,你应该知道,想娶楚长华的男人很多。儿臣听到消息,说是西陵的天宇皇子和南陵的锦行皇子,也都有意求娶楚长华。”娶了楚长华不仅得到了楚城,还有楚城的二十万兵马,这个买卖不是一般的划算,傻子才不想。 当年西陵云泽周游各地选妃时,也曾和楚城主提过娶楚长华为侧妃,不过楚城主没有答应。 “西陵天宇和南陵锦行,他们凑什么热闹,楚长华就算是选夫,也是来选东陵人,与他们何干?”皇上一听就不高兴了。 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要是被抢走了,那可真是会郁闷死。 “母后,楚长华来东陵皇城,是受父皇之邀,并没有说一定要在东陵选夫,母后,你应该明白,在楚城主未死、长华未嫁之前,各国都会礼遇她。”不然就会落得人没拉拢到,反倒把她推向敌人的惨剧,当然,要是楚长华嫁了,那么其他人就会视楚城为敌。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万一她要是嫁给舟王呢?”皇后一想到这个可能,脸色骤变,摇头道:“不行不行,睿儿你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你必须做点什么,不然的话,你皇兄们要是娶到楚长华,就对我们不利了。”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东陵子睿沉默片刻便应道,于是追求楚长华的公子俊杰中,又多一个相当有份量的竞争者:睿王殿下。 “轻瑶,你居然能扇动睿王殿下去追求楚长华,厉害呀。”翟东黎啧啧称奇。 今天是翟东黎休沐日,他拉着王煜陵在逐风楼定了位置,叫凤轻瑶出来吃饭,美其名曰:道谢。“怎么可能,我要有那个本事就好了。”凤轻瑶当即否定,嘴角却微扬,翟东黎没有发现,直在那里发表感慨,说睿王傻了,傻了…… 王煜陵没有漏过凤轻瑶脸上细微的变化,轻笑道:“你是找人说动了皇后吧。”直接去和东陵子睿说,太容易暴露。 凤轻瑶含笑点头:“我让人在皇后面前陈述娶楚长华的利弊,让她幻想,如果楚长华爱上了东陵子睿,就会为东陵子睿把楚城双手奉上。相反,楚长华要是嫁给舟王,那么得利的就是舟王。” “皇后居然信了?”翟东黎吃惊道。 如果楚城这么好拿下,那要他们这些带兵的人做什么,直接娶人家女儿就好了。 “为什么不信?”凤轻瑶反问:“你可记得,去年楚长华放话怎么说的?她说她爱慕九皇叔,愿意带着楚城嫁给九皇叔,那不就是把楚城双手奉上嘛。楚长华能把楚城奉到九皇叔面前,为什么不能奉到东陵子睿面前?在皇后眼中,睿王可比九皇叔优秀一百倍。” 在皇后的想法里,只要睿王勾勾手指,楚长华就会扑过去。 “呃……”翟东黎差点被花生米噎住,好不容易吞下去,顾不得顺气,大声说道:“不可能,反正就是不可能,楚长华哪有那么好娶?”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能,但翟东黎就是觉得楚城没那么容易到手。 “是不可能,但皇后与睿王却不会放过一丝可能,要知道睿王追求楚长华,也不会损失什么。睿王身份高贵,就算知道他是冲着楚城去的,也不会有人说他别有所图,只会说他风流。”王煜陵倒是能理解睿王的想法,横竖试一试又不会损失什么,而一旦成功,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楚城,何乐而不为…… “煜陵说得没错。”凤轻瑶附和道:“不仅仅是睿王,就连舟王,甚至北陵和南陵的皇子,想必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横竖这是一个机会,他们只要动动嘴皮,开口求娶一下就行,再说了,到时候四国联手,楚长华无论如何都要从中挑一个嫁。” 1091 嫁吧,你想把楚长华嫁给谁 ??1091嫁吧,你想把楚长华嫁给谁 楚长华嫁人是必须的,凤轻瑶可不打算让她继续单身,不管是九皇叔还是孙思阳,都不是楚长华能肖想的.如果她的消息没错的话,得知天宇和锦行要求娶楚长华后,南陵锦凡和西陵云泽已经行动了. 毕竟这可是一个好机会,楚长华是不是真要选夫没关系,反正这个声势一出,她就是不选也得选。 “闹得这么大,到时候事情便由不得楚长华说了算,既然如此,我也出手给楚大小姐添把火。”王煜陵温润如初,翟东黎却觉得身上一寒,讷讷道:“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这是要逼楚长华嫁人吗?”“你不是听不懂嘛,怎么又懂了?”凤轻瑶笑道,翟东黎一看自己猜对了,咧嘴一笑,刚笑一半,他就想到王煜陵的话,立马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喊道:“煜陵,你说你要添一把火,你不会也要求娶楚长华吧?你可千万别,那个女人一看就是招花引蝶的主,你可不能想不开,去娶一个这样的女人。” 王煜陵含笑不语,一双温润的眸子好似有魔力一般,翟东黎不由自主就冷静下来。 楚长华身为一个女人,爱慕者却多如过江之鲫,表面上大家都说羡慕,可暗地里却没有几个人看得起她。 如此不安分的一个女人,稍微有点底蕴的家族都不敢让嫡长子娶这样的女人,万一她哪天红杏出墙,那可就丢大脸了,王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想要楚城,也不会让王煜陵去娶,翟东黎真是想太多了。 王煜陵怎么也不会招惹楚长华,哪怕是为了帮凤轻瑶,他也不会表现出想娶楚长华的意思,这么一来,不是白白抬高了楚长华的身份嘛。 王煜陵是谁? 他是王家家主,他是名满天下、能左右清流学子的大公子,是文人学子心中高不可攀的圣人。 王煜陵的行事手法就是文人心中的标准,在文人眼中,王煜陵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王煜陵说喜欢楚长华,那么不需要多说,天下人都相信王煜陵喜欢的是楚长华这个人,绝不可能是为了楚城。 能让大公子公开求娶,这么一来,你可以想象楚长华的名声会抬得有多高。 一个女人有多优秀,得看她的男人,她的追求者。比如凤轻瑶,她为何让皇城那些女人妒忌?还不是因为那些追求凤轻瑶的男人。 追求凤轻瑶的男人不多,可架不住一个个大有来头,九皇波和王煜陵不说,就是暄少奇与云潇也不得了,更不用提元希先生还曾在皇上面前放话,想要求娶凤轻瑶。 凤轻瑶身边的男人,随便一个都是皇城女人们做梦都想嫁的人,可偏偏这些优秀到掉渣的男人,全都“没眼光”地看上了凤轻瑶,这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你说凤轻瑶能不叫人妒忌吗? 再看楚长华,她的追求者众多,可你看安城三少,在家是没有继承权的,只是第三子,虽然出身好,可惜没有实权。 再来楚城守备的儿子,楚城下人之子,就算再有权势,这权势也是依附楚长华才有的,不管这守备之子是真心爱慕楚长华,还是为了楚城的权利,在世人眼中,他都是为了楚城的权利,才追求楚长华。 还有那什么北陵国舅爷,这个就更不靠谱了,国舅是什么?说得好听叫皇亲国戚,可谁不明白,国舅就是一个光有名头没有实权的称呼,想要实权还得看自家妹子争不争气,不得皇帝欢心的话,国舅也就是叫着玩儿的。 撇去这三个有份量的追求者,其他的就更不值得一提了,求娶楚长华的九成以上都不是家中长子,都是些无法继承家业的男儿,才想着娶楚长华少奋斗一辈子,这些人想靠女人起家,能有多大出息。 至于那些个皇子皇孙,那就更不用提了,他们敢娶,楚长华也不敢嫁,随便嫁给哪个,楚城都只有被生吞的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楚长华看着面前东陵睿王、舟王,西陵云泽太子、宇皇子,还有南陵锦凡、锦行皇子送来的礼,一张俏脸白得没有半丝血色。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她楚长华就算有一个楚城,也不值得这些男人同时求娶。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楚长华心中不安,以前被那些人追求,她虽然面上不屑,心中却是暗自窃喜,可现在她只觉得害怕。 不知不觉中,她已被人逼入深渊。 “还能怎么办,嫁吧。”楚城主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完全脱离了掌控,现在这个局面,长华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而要嫁的那个人,还得仔细挑选,不然顺了娘心就会违了舅意,就会凭白给楚城树敌。 “爹……”楚长华哽咽了一声,楚城主心痛地叹了口气:“长华,都是爹不争气,连累了你。” “爹,你千万别这么说。”楚长华连忙摇头,冷静地道:“爹,长华早晚是要嫁的,只不过这人选得好好挑一挑,原本我们还可以找一个有能力的人入赘,可现在各国皇子求亲,怕是容不得我们了。” “这一点爹何尝不明白,四国咱们哪一国也得罪不起,说起来也是爹贪心,要不是爹轻信了东陵皇上的许诺,也不会把你逼到这个地步。”楚城主暗自后悔,他怎么就相信了东陵皇上的话,认为他可以逼九皇叔娶长华,并且让长华以女子之身坐上城主之位。 人,果然不能太贪心,他当初要是不贪心,事情也不会走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爹,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好好的,南陵和西陵的皇子怎么会掺和其中?我听说锦凡皇子和云泽太子是听到锦行皇子和天宇皇子想娶我,才会来求娶的,他们……” 这些人根本不是真心求娶,这几位皇子只是不想她嫁给他们的对手,所以才会随便派人来求娶,给楚城施压,让她不能嫁给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这么一来,不仅在东陵,就是在西陵和南陵,楚长华这个名字也是响当当的,一个女人引来数国男子求娶,这是怎样一个祸水? “爹又何尝不知道,我们楚城得罪了人,不然我们如此低调来东陵,又怎么会引起这般的轰动。”拿各国皇子当棋子,逼得长华不得不嫁,这手笔……饶是见过了风雨的楚城主,也不禁赞一句大手笔,他们的敌人真可怕,更可怕的是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背后推动的人是谁。 谁,有这个本事,能驱使三国皇子和崔、王、谢三大世家呢? 1092找茬,由玩笑到认真 1092找茬,由玩笑到认真 三个国家,六位皇子,外加崔、王、谢这样的顶级世家,别说楚城主,就是九皇叔也要赞一句:好大的手笔! 凤轻瑶就不怕驾驭不了,事情脱离控制吗? 看样子,有些事,他得提前和凤轻瑶商量商量,不然两人各做各的,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那就麻烦了。 九皇叔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光明正大地来到凤府,见到凤轻瑶的第一句话就是:“轻瑶,你这手笔也太大了。” “啊?什么手笔?”凤轻瑶一时没听明白,等到她反应过来后,双手一摊,万分无辜道:“九皇叔你说错了,不是我的手笔大,是楚城的手笔大,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九皇叔似笑非笑地看着凤轻瑶,威胁的意味十足,凤轻瑶嘟囔了一声,以极小的声音说道:“本来就没做什么,我不就是让人散播了一下娶楚长华的好处嘛,再说了,那些人可不是我找来的。” 那几个有份量的爱慕者,还有以往追求过楚长华的爱慕者,都是九皇叔找来的,关她什么事。 凤轻瑶确实有点小势力,可她的势力也仅限于皇城、夜城,其他地方还没有发展起来,她还没能力弄出这么大的排场。 “这么说来,你是怪本王了?”九皇叔将桌子上的茶推远,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声音清亮、缓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尖上,令人压力倍增。 “不敢,不敢。我绝对不敢怪九皇叔,只是楚长华的事真不能怪我。”凤轻瑶发现自己的心跳也变慢了,没由来的跟着九皇叔的节奏走,声音也越发的小。 “不怪你,那怪谁?你告诉本王,是谁煽动了皇后?是谁煽动了南陵锦行?是谁煽动了西陵天宇?是谁煽动了崔、王、谢三家?”别以为他最近忙,就不知道凤轻瑶私底下做了什么。 “呃……”凤轻瑶无从辩解,可也没有打算认罪,凤轻瑶下额微扬,傲气地道:“就算是我,那又如何,你有证据吗?” “本王需要证据吗?”这件事,谁都查不到证据,因为凤轻瑶玩得不是阴谋,她玩的是人心,将人心玩弄到了极致。 睿王、云泽太子、锦凡皇子,他们都没想过娶楚长华,但是他的对手们动了,他们不得不出招。 凤轻瑶没有用任何的阴谋算计,她所做的一切都光明正大,西陵云泽和南陵锦凡明知是陷阱也会跳,因为他们都不能接受楚长华嫁给天宇和锦行。 崔、谢两家也是这个意思,在王煜陵说他们家中有一子弟爱慕楚长华后,崔、谢两家便不得不反击,绝不能让楚长华嫁入王家,给王家添力。 从整件事情来看,凤轻瑶确实没做什么,这些都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结果,所以凤轻瑶毫不担心皇上或者楚长华找她麻烦。 她凤轻瑶还没有能力,可以把水搅得这么浑,这一切都是楚长华自己引起来的,要不是楚长华本身就有这个价值,那些大人物也不会出手。 面对九皇叔略带训斥的语气,凤轻瑶毫不害怕,笑道:“没证据,九皇叔就不能说这事是我做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九皇叔可别冤枉了人。” 凤轻瑶也学着九皇叔,轻敲着桌面,不过时快时慢,时重时轻,乱敲一通,完全没有节奏感,明显就是想打乱九皇叔的节奏。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九皇叔无奈,只得收回敲击桌面的手,看凤轻瑶那得意的小样,差点忍不住上前捏捏她的脸。 “咳咳……”九皇叔清了清嗓子,道:“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本王不在意,现在北陵国舅,三国皇子,再加上崔、王、谢三大世家都去求娶那楚长华,你就不怕把楚长华逼急了,她直接嫁给皇上嘛?” “不怕,她不会嫁。”楚长华的婚姻是政治问题,不是个人私情,她的成亲对象决定了楚城倒向谁,楚长华绝不会嫁给皇上。 “哼……”九皇叔冷哼一声:“你哪来的自信,可以断定楚长华不会嫁给皇上,你就不怕她鱼死网破?” 他没兴趣娶楚长华没有错,但不能让他的对手娶到楚长华。“她不会。”凤轻瑶一脸笃定道,九皇叔一看凤轻瑶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就不高兴,玩味地问道:“你凭什么认为她不会,别忘了她是楚城主唯一的女儿,嫁给一国皇上是她最好的选择。” “话虽如此,但现在四国皇帝都有皇后,她入宫也只是一个妃子,楚长华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能喜欢上孙思阳,就表示楚长华的性子里,还有着少女的幻想。 要知道,孙思阳于她半点帮助都没有,楚长华但凡有点理智,就不会喜欢孙思阳,徒让自己伤心。 “你既然这么了解楚长华,那你说说楚长华会嫁给谁?”九皇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会嫁给谁,我又不是她娘。”她找楚长华的麻烦是为了平息流言,又不是要插手楚长华的婚事。 看九皇叔如此关心楚长华的婚事,凤轻瑶就知道他对楚城有图谋,连忙道:“只要她不嫁给我徒弟,我管她嫁给谁。” “你怎么知道本王希望孙思阳娶她?”九皇叔看凤轻瑶担心的样子,忍不住逗她,结果却把凤轻瑶吓得直接变脸:“让思阳娶她?九皇叔,你不是认真的吧?” “本王是认真的又如何?”只提了一句就炸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凤轻瑶养的是儿子呢。 哼,九皇叔绝不承认自己吃醋了。 “不准,我绝不准楚长华祸害我徒弟。”凤轻瑶站了起来,重重一拍桌子。 她这两天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她怕楚长华提出要嫁孙思阳,却没有想到九皇叔会提起这事。 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孙思阳淌这个浑水。 “不准?你有什么资格不准?你是孙思阳的谁?师父?师命大还是皇命大?”九皇叔冷冷反讽道,提醒凤轻瑶,这世间有一样东西,叫皇命不可违。“你……”凤轻瑶气得直磨牙:“你今天是来跟我吵架的是吗?非要找我麻烦你才高兴是吧?” “找麻烦的是你,不是本王。你好好考虑下本王的提议,孙思阳娶了楚长华,后续的麻烦本王自会处理。”原本只是说说而已,现在九皇叔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孙思阳娶楚长华,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 “不用考虑了,我不同意,你打楚城的主意我不管,但绝不允许拿我徒弟去换。”凤轻瑶气乎乎道,手一扬,指向门口:“九皇叔,恕轻瑶……”不送了。 后面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管家打断:“九皇叔,小姐,楚城主来访。” 1093提亲,你不娶我便终身不嫁 1093提亲,你不娶我便终身不嫁 楚城主?他来凤府干吗? 凤轻瑶以眼神寻问九皇叔,九皇叔很淡定地别过脸,假装没有看到。 为了一个孙思阳,居然赶他走,凤轻瑶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用的时候就想到他,哼…… 不说就不说,我不会把人请进来嘛。 凤轻瑶瞪了九皇叔一眼,让管家请楚城主进来,九皇叔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过气归气,九皇叔不会丢下凤轻瑶不管,要知道楚城主可是一只老狐狸,九皇叔怕凤轻瑶在他手上吃亏。楚城主很快就被引了进来,与他随行的还有一身红装的楚长华。 “楚城主,楚大小姐。”凤轻瑶早早地起身,走到门口迎接。 “凤姑娘,客气了。”楚城主和气地回话,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看到九皇叔坐在正堂上,非常夸张地做出吃惊的表情,很快又冷静下来:“不知九皇叔在,老夫失礼了。” 这个时候,任谁都要回上一句“不知者无罪”,可九皇叔就只“嗯”了一下,然后便再也不看楚城主与楚长华,神色淡漠,置身事外。 楚城主与楚长华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相视苦笑…… 九皇叔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在乎凤轻瑶,看样子他们今天这步棋走得不错。 不知是九皇叔在的原因还是什么,楚城主和凤轻瑶寒暄了几句,便切入正题:“凤姑娘,不瞒你说,老夫这次上门是有事相商。当日孙小神医曾救老夫一命,要不是有孙小神医,老夫这条命怕是会丢在路上,老夫万分感激孙小神医的救命之恩,一直希望能当面向孙小神医道谢。” 这个理由楚长华也用过,合情合理,完全没有错,可在这个结骨眼上找来,却让凤轻瑶不得不多心,九皇叔才刚刚提了要拿孙思阳去“和亲”,楚城主就找上门来。 凤轻瑶笑道:“楚城主你言重了,思阳救人不过是医者本分罢了,当不起楚城主夸奖。”不管是女儿还是老子,她都不打算让思阳见。 “凤姑娘说得对,是老夫打扰了,不过……既然无法向孙小神医当面道谢,老夫也不勉强。”楚城主一脸失落,随即话锋一转:“凤姑娘,老夫知晓你是孙小神医的师父,他父母不在,孙小神医的事,不知凤姑娘可否做主?” “等……”凤轻瑶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连忙打断,楚城主却不听,自顾自道:“凤姑娘,我也不瞒你说,我就长华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如珠如宝地宠着,性子难免有些娇贵,可她……” “楚城主……” “凤姑娘你放心,我这女儿虽然娇气了些,性子却是极好的,不仅识文断字,还……” “楚城主,我知道楚小姐……” 楚城主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旧自顾自道:“凤姑姑,你也知道,我的身子撑不了多久。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长华,长华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可唯独一点不好,那就是身为女儿身。” “楚城主,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凤轻瑶泪流满面,一再想要打断楚城主的话,奈何楚城主死活不听,凤轻瑶无奈,忙朝九皇叔使眼色,可惜九皇叔很淡定地别开眼睛。 楚城主双眼看似浑浊,实则内含精光,将九皇叔和凤轻瑶的互动尽收眼底,声音更大了。 “长华这丫头虽然追求者众多,但从不与那些人过多纠缠,这一点凤姑娘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求什么入不入赘的,长华便是嫁过来,楚城也是她的嫁妆。” “不……”凤轻瑶泪流满面,这楚城主是直接来和她商量婚事呢。 “凤姑娘,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放心,不管你们出多少聘礼,我楚城的嫁妆都不会少。凤姑娘,你看什么时候办婚事比较好?”楚城主说完后,一脸凡事好商量的样子看着凤轻瑶。 尼玛,话都被你说光了,现在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凤轻瑶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她强压下心中的郁闷,道:“楚城主,我想你误会了,思阳和楚小姐清清白白,怎么就到了私定终身,谈婚论嫁的地步?”一听这话,刚刚还是和气老好人的楚城主立马变脸,怒道:“这么说,凤姑娘是不打算娶了?” 凤轻瑶点头:“我凤府不过是寒门小户,实在高攀不起楚城,我徒弟资质愚钝,配不上楚小姐。” “配不上?我看是不想负责吧。”楚城主寒着脸,戾气十足,看着很吓人,好在凤轻瑶习惯了九皇叔的冷脸,表示完全无感。 “楚城主你言重了,这不存在什么负不负责的问题,我徒弟并没有对楚小姐做什么吧?”凤轻瑶上下打量楚长华,要不是楚长华的父亲在,她肯定要拿九皇叔说她的话来说楚长华。 这楚长华明明就是处子之相。 凤轻瑶软硬不吃,楚城主有些烦躁,他看到九皇叔一言不发,便知道这事九皇叔也好看,当下底气更足。“凤姑娘,来皇城的路上,孙小神医执意与长华同坐一辆马车,两人日夜相处,长华除了嫁给孙小神医,还能嫁谁?”楚城主这话还真不是冤枉孙思阳,只是他没有说,马车上还有他和大夫。 “不可能,我徒弟不会做这样的事。”凤轻瑶想也不想就否绝了,脸色也变得分外凝重,如果真有这事,孙思阳还真不好脱身。 “如果不信,凤姑娘大可以叫孙小神医过来对质,看老夫可有冤枉他。”楚城主中气十足道,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一看就是气得不轻。 楚长华站在一旁,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双眼蓄泪,一见楚城主气极,立马上前替楚城主顺气。 “爹,你别气了,女儿名节已损,孙小神医不肯娶女儿,那女儿一辈子不嫁就是。爹,你别吓女儿,女儿只有你了。” “呼呼呼……”凤轻瑶看着自导自演的楚家父女,气得直喘粗气。 什么叫名节已损,什么叫孙思阳不娶,她就一辈子不嫁,合着这父女俩是拿孙思阳当筏子,好找理由不嫁是吧。 “啪……”凤轻瑶一拍桌子,怒吼:“楚城主,你别欺人太甚,我徒弟当时可是为了救人,什么叫坏了你女儿的名节,你女儿的名节和我徒弟一文钱关系也没有,你女儿想嫁谁就嫁谁,别坏我徒弟名声。” 凤轻瑶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楚城主和楚长华这是反击,把孙思阳推出去,好解决楚长华选夫的压力。 凤轻瑶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这事好像是她逼的…… 1094道歉,给本王生个孩子 1094道歉,给本王生个孩子 不管凤轻瑶如何拒绝,楚城主和楚长华都一口咬定,孙思阳坏了楚长华的名节,要孙思阳负责,必须娶楚长华为妻. 凤轻瑶坚决不同意,直言孙思阳不会做出败坏楚长华名声的事,楚城主气得差点发病,凤轻瑶也不敢多说,怕把楚城主气死,到时候孙思阳不娶也得娶了。 双方僵持不下,九皇叔摆明看戏不掺和,最后楚城主开口,让凤轻瑶把孙思阳找来,当场对质。 凤轻瑶立刻派人去找,半个时辰后,下人来报:“孙少爷外出给人看病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凤轻瑶听到后,皮笑肉不笑道:“思阳这孩子一心扑在医学上,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不如改天好了?” 楚长华这一招太漂亮了,她需要时间把这件事查清楚,思阳这个时候没来也是好事。 “三天,凤姑娘,我等你三天,你应该明白我楚城不是好欺负的,要不是看在孙小神医的面子上,哼……”楚城主瞪了凤轻瑶一眼,一甩衣袖就走了。 “不送。”凤轻瑶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九皇叔就更不用说了,他直接就把楚城主和楚长华空气,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 “爹,你说凤轻瑶会妥协吗?”上了马车,楚长华将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 说实在的,楚长华今天真是快气死了,她都如此牺牲自己的名声了,凤轻瑶居然还拒绝。 凤轻瑶就不知道,这九州大陆有多少男人想娶她嘛,她完全配得上孙思阳。 “会不会妥协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一口咬定孙思阳坏了你名声就行,他要不肯娶,你就终生不嫁。”楚城主病态的脸上,满是算计。 楚长华点了点头:“爹,我知道了,只是这样孙思阳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你舍不得他?长华,你应该明白,那些男人娶你,可是没安好心,他们要的是楚城,而不是你。”楚城主看楚长华这样,心咯噔一停。 长华不会真的看上孙思阳那个傻小子了吧? 这可不行,作为楚城的实际掌权人,长华不能对自己未来的丈夫动情,女人一旦动情,手上的权力就危险了。 “爹,你放心。女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楚长华对上楚城主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眸子,连忙迎上,眼眸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出动情的样子,楚城主这才松了口气。 楚城主和楚长华一走,凤轻瑶就把火撒到九皇叔身上,走到九皇叔身边,狠狠地在九皇叔小腿上踢了一脚:“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居然和冰雕似的,一句话都不帮她说。 九皇叔本能地就想反击,却因为出手的人是凤轻瑶而生生忍住,抬眼看着凤轻瑶,眼中没有丝毫的温情。 凤轻瑶被九皇叔看得心虚,火气全消,立马孬了,讨好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气极。要是踢痛了你,你踢回来行不行?” 说完,相当大义凛然地站在九皇叔面前,任九皇叔动手。 “呵……”九皇叔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将凤轻瑶拉到怀里:“本王没那么小气。” 不就是踢一下嘛,凤轻瑶又没使多大的力气,能有多痛。 凤轻瑶挣扎了一下,转念想到她现在要求九皇叔办事,立马乖乖不动,并且极度配合地伸手搂住九皇叔的脖子:“九皇叔……” 软软糯糯的语调,一向是九皇叔的死穴,九皇叔顿时心软,叹了口气:“说吧,你要本王怎么做?” “随便你怎么做都行。只要不让思阳娶楚长华,不坏了思阳的名声就行。”凤轻瑶嘴里说随便,却不忘提出一大串的要求。 不坏孙思阳的名声,那就是要坏楚长华的名声了。 九皇叔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孙思阳娶楚长华?” 他们这种人的婚姻都是交易,娶楚长华对孙思阳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有楚城在背后,孙思阳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礼遇的份。“思阳不喜欢楚长华。”这个理由就是一切。 “喜欢?这个并不重要,日后他要遇到喜欢的人,纳进门就是。对孙思阳来说,楚长华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九皇叔实事求是地分析道。 有楚长华这个还算有手腕、有能力的女人在孙思阳身后,以后凤轻瑶就不用事事为孙思阳打理了。 “纳?”凤轻瑶愣住了。 喜欢,纳了便是。九皇叔,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凤轻瑶心里发寒,将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闷闷地问道:“如果思阳日后喜欢的女子身份地位很高,那女子不肯为妾,怎么办?” “那……”九皇叔本想说,如果那个女子真心喜欢孙思阳,那么她就会同意,反正她喜欢孙思阳,不是吗?转念想到这话要是说出来,凤轻瑶定会多想,九皇叔便没有说。 凤轻瑶见状,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说道:“九皇叔,妻子这个位置是不能随便许人的,妻子的位置只有一个,万一日后遇到想娶的人,而那个位置已经有人,那么……便是永远的错过。” 自古只有女人空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因为男人可以多娶,可妻子的位置只有一个。 “是本王想左了,妻子的位置不能随便许人。”九皇叔轻轻地拍了拍凤轻瑶的背:“是本王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当年,他认为他不可能遇到想娶的人,所以师父说把宝儿嫁给他,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现在他才明白,那个位置有人后,会有多么的麻烦。 “本姑娘大人有大量,接受你的道歉。”凤轻瑶知道,这是九皇叔变相的道歉,她心里也舒服多了,九皇叔不是滥情之人,这世间能让九皇叔喜欢的女人,舍她取谁。 九皇叔耳根一红,粗声粗气道:“本王什么时候道歉了?” “好好好,你没道歉,是我听错了,思阳的事记得帮我解决了。”凤轻瑶见好就收,翻了个身,靠在九皇叔身上,脑袋枕在九皇叔的肩膀上,慵懒得像只小猫。 “你呀,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孙思阳,事事都为他着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他娘。”对儿子也就这样吧。 “思阳还是孩子嘛。”她还就把思阳当儿子一样保护了。 “孩子?有那么大的孩子嘛,你要喜欢,给本王生一个孩子,只属于我们的孩子。”九皇叔说完,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错,见凤轻瑶红着脸不说话,在她脑袋上蹭了蹭,又道:“如何?给本王生一个孩子好不好?”好……当然不好了,她才十六岁,十六岁呀。 拒绝的话不能直接说,凤轻瑶咬了咬唇,故作不好意思地娇嗔:“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呢。” 说完,便挣开九皇叔的怀抱,大步往外走。 这个男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九皇叔没有追出去,眼光追逐着凤轻瑶的背影,笑道:“大白天不行,那晚上应该可以了。” 1095有料,不说咱用做的 1095有料,不说咱用做的 大白天不好说生孩子的事,到了晚上自然是没有这个顾忌,不仅能说,还能做…… 九皇叔白天光明正大来了凤府,晚上也不肯走,摆明了要留在凤府,凤轻瑶顾忌外面的流言,要把九皇叔赶走,九皇叔半步不动,只道:“只要本王不娶妻,外面那些人便不敢说你半句。” “不娶妻?你能永远不娶妻?”这个问题一直搁在凤轻瑶的心里,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 “如果不能娶你为妻,便是终生不娶又如何。”这话,九皇叔差点脱口而出,可终归还是差点,九皇叔将到舌尖的话吞下,只道:“此生,本王定不负你。”这一句,就足已表明他的心意。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这话凤轻瑶说过一次,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再说,只笑道:“信你,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是再娶也有心无力。” 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九皇叔的下半身,无声地吐了两个字:鹿血。 “噗……”九皇叔嘴里的茶水立马喷了出来,咬牙切齿道:“管家!” “哈哈哈……”凤轻瑶得意大笑,看九皇叔一脸阴沉,立马乖乖闭嘴,正色道:“好了,不笑你了,我让下人给你安排院子。” “不用了,本王住你那。”九皇叔飞快地说道,一改平时的缓慢。 凤轻瑶调皮一笑:“于礼不合。”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九皇叔连忙收敛心神,再次慢慢说道:“礼教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本王不在礼教约束的范围内。” “在我家,就得守我家的礼,我管你受不受礼教约束。”要是礼教真能约束九皇叔,九皇叔也不会把自己吃了,还一吃再吃。 “本王不介意去我家。”九皇叔起身,拍了拍衣袖道:“夜深了,本王累了。” 说完,也不管凤轻瑶,直接朝她的院子走去。 这凤府,他比凤轻瑶熟多了,闭着眼情都能走到。 “急色。”凤轻瑶朝九皇叔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并没有随九皇叔一同回去,而是去了书房。 送上门给人吃什么的事,她不想做第二次。 书房里,佟珏和佟瑶早早地就在那里伺候着,向凤轻瑶报告皇城的情况,等凤轻瑶做下一步指示。 主仆三人一谈正事就忘了时间,更忘了还在等凤轻瑶的九皇叔。 凤轻瑶的院子里,暗卫早已清场,九皇叔沐浴过后,见凤轻瑶迟迟不来,也不着急,拿过一本书便歪在床头看了起来。 九皇叔只这么轻轻一靠,却让人移不开眼,屋内的烛光好似都聚在他的身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没有白日的冷硬,柔和得让人心醉。 墨发白衣,惬意慵懒,满室芳华。凤轻瑶一进来,便忍不住赞道,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九皇叔,双腿不由自主地朝九皇叔走去。 难怪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明知是美男计,凤轻瑶也忍不住上钩。 凤轻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欣赏九美人的芳姿,九美人也相当配合,自顾自地看书,丝毫不将凤轻瑶灼热的视线放在眼里。 瞧这淡定的样子。 凤轻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弯腰,纤纤玉手勾引着九皇叔的下巴:“美人,给小妞笑一个。” 呃? 九皇叔微愣,睫毛轻颤,眼睑微微向上,与凤轻瑶四面相对,一双美目全是笑意,如凤轻瑶所愿,展颜一笑。 这一笑,没什么冰山融化,万物失色,凤轻瑶只知道九皇叔这一笑,她荡漾了。 “美人儿就是美,笑起来也比常人多三分风情。”凤轻瑶看得痴了,想也不想就在九皇叔的唇上轻啄一下。 九皇叔眼中带笑,将手上的书随手一放,双手搂着凤轻瑶的腰:“满意你看到的吗?” “满意,万分满意。”凤轻瑶整个人都倒在九皇叔身上,全身软软的,使不上力,凤轻瑶觉得事情不对,可九皇叔根本不给她时间多想,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衣服。“既然你满意,现在轮到本王了。”手指微微轻挑,凤轻瑶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解开了,九皇叔坐直,双手扶着凤轻瑶的腰,让凤轻瑶站好。 凤轻瑶刚一起身,身上的衣服就往下掉,只余肚兜和亵裤…… 满室温香,人影缠绵…… 1096刺客,猜中了也不会怀孕 ??1096刺客,猜中了也不会怀孕 九皇叔向来是说到做到,说要凤轻瑶第二天起不了床,就绝不会让凤轻瑶神清气爽. 一宿贪欢,两人几乎是彻夜未睡,要不是九皇叔还要上早朝,铁定还不会放过凤轻瑶,有功夫在身的男人,绝对比一般男人更强。 九皇叔离去前,在凤轻瑶眉心烙下一个吻,凤轻瑶嘤咛了一声,不耐烦地将人推开,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摆明不愿意搭理九皇叔。 九皇叔也不在意,一脸满足地往外走,一踏出门槛,就是一张冰脸,换脸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在门口,九皇叔略作停顿,暗卫飞快现身,单膝跪下:“主子。”“任何人不得打扰姑娘。” “是。” 交待完后,九皇叔便直接从凤府正门出去,差点没把老管家给吓死。 平常,九皇叔就是在凤府过夜,天亮时也会回府,从自己府上去宫里上朝,可今天九皇叔却不在意,直接从凤府大门出去。 不仅凤府上下吓了一跳,就是凤府左右的邻居也吓得不轻,一个个连忙探出脑袋。 “真是九皇叔?” “九皇叔夜宿凤府?” “我眼睛没花吧,九皇叔从凤府出来?这是要去上早朝?” …… 凤府的地段很好,左右都是达官贵人,也有几个够资格去上早朝的,九皇叔从凤府出门,难免会遇上,这一遇上难免就有闲话了。 这些事凤轻瑶半点不知,她此时睡得正香,早上春绘、秋画过来叫凤轻瑶起床,被暗卫给打发了,中午冬雪和夏挽来叫凤轻瑶用中膳,也被暗卫打发了,晚上……咳咳,晚上佟珏和佟瑶端着晚膳过来,凤轻瑶在房里吃的晚膳。 用完晚膳后,凤轻瑶本想出去走走,好消消食,结果腰还是酸得不像是自己的,凤轻瑶极度郁闷,只得歪在床上,听佟珏和佟瑶说着京里的八卦。 凤轻瑶让佟珏和佟瑶多留心一下楚长华的事情,如果外面有传出不利于思阳的流言,要第一时间出手制止,不得让流言扩大。 “奴婢明白。”佟珏和佟瑶很清楚孙思阳在凤轻瑶心中的地位,孙思阳除了不和凤轻瑶一个姓外,真和凤轻瑶的弟弟没有两样。 “小姐,思阳少爷白天还问了你,还有哲哲少主也很担心你,你看要不要见见他们?”佟珏想到孙思阳的担忧,小声开口。 “轰……”凤轻瑶脸色一红,懊恼道:“你们和思阳少爷怎么说的?” 佟珏和佟瑶见凤轻瑶一脸羞怯,掩嘴笑道:“小姐你放心,奴婢告诉思阳少爷,你昨晚着了凉。” “那就好。”凤轻瑶松了口气,她真不想让思阳知道,她为什么起不了床,太丢人了。 “不过哲哲少主似乎不太相信。”佟珏想到哲哲那双好似知道一切的眸子,心脏无端端抽了一下。 小姐说得半点没错,哲哲少主是个可怕的人,亏得她们之前还当他是个孩子,那眼神、那聪明劲儿,哪里像是个孩子,要不是他在一旁说话,孙思阳也不会再三说要来看凤轻瑶。 “他不信便不信,谁管他信不信了。”凤轻瑶对哲哲还有七分防备,多心地问了一句:“他这几天,天天跟在思阳少爷身边吗?连出门也跟着?” “回小姐的话,是的。”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凤轻瑶皱眉,她不太喜欢哲哲和思阳在一起,万一把思阳带坏了就不好了。 “早就好了,思阳少爷一直看着,哪能不好,思阳少爷的医术可是尽得小姐你真传。”好听的话谁都爱听,佟珏嘴甜,当即奉承,可惜拍错了马屁,凤轻瑶不满地呵斥:“思阳少爷的医术比我好,以后别说这样的话。” “是,小姐,奴婢知错了。”佟珏说错话,立马变得蔫蔫的,不敢再放肆,佟瑶很有眼色,立马打圆场:“思阳少爷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皇城上下谁不知道我们凤府有一个妙手仁心的小神医,诊金和药钱都只收最低的,最主要是医术好,三帖药下去,药到病除。” 这话凤轻瑶爱听,当下便笑了:“你们可别当着思阳的面夸他,他还小,面皮薄,还有那什么小神医的,以后少在他面前叫,他年纪轻,我可不希望他被盛名所累。” 凤轻瑶这话看似说笑,实则是让佟珏和佟瑶注意点,别是有人故意捧思阳。 捧杀这种手法很常见,凤轻瑶不介意别人用捧杀,但绝不允许有人捧杀思阳。 “小姐放心,奴婢都看着呢,绝不会让人算计到思阳少爷身上。”佟珏连忙保证,以挽回自己刚刚说错话的过失。 “这就好。你们多看着点,别让这些琐事打扰到思阳少爷。”说到打扰,凤轻瑶目光瞬间就变得凌厉起来:“回头告诉哲哲,让他明天来找我,以后没事别让他缠着思阳少爷。” “奴婢明白。”佟珏和佟瑶连忙应是。 接着,主仆三人又细说了一下夜城的事,看时间不早,凤轻瑶便打发她们走,她不睡别人还要睡。 白天睡了一天,凤轻瑶到了晚上也就没什么睡意,佟珏和佟瑶走后,凤轻瑶正无聊,发现床边有一本书,顺手就摸了过来,发现这本书居然没有书名。 “什么书,连个书名都没有。”好奇心驱使下,凤轻瑶打开一看,只一眼整个人就愣住了,愤愤地丢掉手上的书。 “东陵九,你个混蛋,居然在我床上看这种书,你找死呀。”想到昨天晚上,九皇叔各种姿势,各种花样的折腾她,凤轻瑶就生气,那些姿势,那些花样…… “东陵九,你还真是活学活用。”凤轻瑶气得双脸通红,捡起那本书就朝门上砸去…… “啪”的一声,把外面的暗卫吓了一大跳,再加上凤轻瑶之前吼声不小,暗卫们也听到了,当下兴致勃勃地猜了起来……“你说九皇叔在姑娘床上看什么书,让姑娘这么生气?” “不知道。”某暗卫木讷地摇头。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不是让你猜嘛,猜猜看,是什么书让凤姑娘这么生气?” “猜不出来。”某暗卫继续木讷。 “笨蛋,你不会动动脑子呀,猜中也不会怀孕。” “呃……”某暗卫再次木讷,另一个暗卫气不过,伸手往木讷暗卫脑袋上一拍:“我怎么就搭上你这么个笨蛋,一点乐趣也没有。” 木讷暗卫一听,眼珠一转,大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1097可怜,凤轻瑶引众怒 1097可怜,凤轻瑶引众怒 “什么,有刺客?刺客在哪里?” 暗卫一听,不敢再玩闹,飞身朝凤轻瑶的房间跑去,而在院子外巡逻的护卫,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听到响声,凤轻瑶也连忙起身,整个凤府在这一声后立马灯火通明。 “保护姑娘,保护好姑娘。” “刺客呢?刺客在哪里?” 凤府上下瞬间就动了起来,护卫将凤轻瑶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把凤轻瑶护在中间,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而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木讷的暗卫,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地潜入凤轻瑶的房间,将凤轻瑶丢掉的书捡了起来,打开一看……“轰……”木讷暗卫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心跳也跟着不规律起来,双眼飞快地打量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到后,手忙脚乱地将书塞到怀里,然后……没有然后了。 暗卫和护卫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刺客的影子,不过在屋顶发现几片破碎的瓦片和几个脚印,看那脚印应该是刚刚留下来的。 看到这些蛛丝马迹,某木讷暗卫直接石化了。 真有刺客?这么巧? “刺客跑了,你们留下来保护姑娘,我们去追。”兵分两路,护卫与暗卫各自行动,留下来保护凤轻瑶的人如临大敌,双眼瞪得大大的,不停地打量四周,生怕刺客再来。 凤轻瑶也跟着紧张起来,心头闪过一抹不安。 这个时候还有谁要杀她?杀手吗?可是杀手不进皇城,不是杀手那会是谁? 最主要的是,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左岸呢? 刺客都到她屋顶上了,左岸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左岸真是的,每次要用他的时候就找不到人。 凤轻瑶不爽地嘀咕了两声,让人去孙思阳和哲哲那里看一下,这两人可不能出事。 虽然没有找到刺客,可凤府上下今晚怕是无法安然入眠,发生这样的事情,总要再三检查一番,看看是不是哪里有漏洞,让刺客溜了进来。 同一时刻,某个刚刚从凤府逃走的黑衣人,正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右手不停地拍着心口,可见吓得不轻。 “凤府的暗卫居然这么厉害,我才刚到他们就发现了,我还以为凤轻瑶身边只有左岸是高手,为了避开左岸,我足足等了六个时辰,才等到他去茅房的机会,早知道我就不等了。”黑衣人一边抱怨,一边寻找出路,看了半天发现每一个方向都差不多,黑衣人二话不说,从钱袋里取出一枚铜钱,往上抛:“正面往左走,反面往右走,立起来就站在原地不走。” “啪……”铜钱落到手心,黑衣人借着月光一看,收起铜钱,果断朝左走,不想没走出两条街,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脚步一顿,倒没有傻傻地转身就跑,因为拦住他的人是杀手界的第一人,逃跑功夫无人能敌的左岸。 黑衣人站在原地,死死地瞪着左岸,心中暗怨老天不保佑他,居然给他挑了一条死路。 黑衣人一边琢磨着怎么逃跑,一边防备左岸出手,一心二用之下,就让左岸挑了个空子,让左岸近了身。 “豆豆,说吧,哪个老东西派你来的?”左岸的声音很轻,完全没有杀气,却把那黑衣人气得跳脚:“豆你全家,老子说了一百遍了,不许叫我豆豆,叫老子欧阳,老子是杀手欧阳。” 杀手欧阳,全名欧阳豆豆,排名第二杀手,落在左岸后面。他的师父正好也比左岸的师父差那么一位。 “豆豆,别胡闹了。”左岸皱了皱眉,一副你真不乖的样子。 “靠……你个死左岸,你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再说一遍,不许叫老子豆豆,再叫老子豆豆,老子杀了你。”冷静理智的黑衣人形象瞬间崩溃,欧阳豆豆彻底炸毛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这年头敢叫他豆豆、会叫他豆豆的人,只有左岸,其他人没这么恶趣味,有这个恶趣味的人坟上都长草了。 “你动手吧。”左岸很淡定,淡定到让人以为他不怕死,欧阳豆豆却知道,左岸这货就爱装,他要真动手,倒霉的就是他。 “不打了,反正别叫老子豆豆。”欧阳豆豆连刀都不摸一下,他又不是没打过,每次吃亏的都是他。 “既然不打,那告诉我,你趁我不在时,夜探凤府做什么?”左岸虽然知道欧阳豆豆轻易不会对他出手,却依旧防备着欧阳豆豆。 面对一个杀手,没人会不防备,杀手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管是欧阳豆豆还是他,一旦逮到机会,就会用各种卑劣的手段暗杀对方,因为他们是敌人。 “夜探凤府能做什么,当然是杀人,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凤轻瑶的价值。”欧阳豆豆一脸不屑地看着左岸,一副深以左岸为耻的样子。 本来嘛,好好的杀手不当,跑去当保镖,这不是丢杀手的脸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杀手都混不下去了。 “杀凤轻瑶?联盟居然派你出手,那些老东西等不及了吗?”左岸嘲讽道。他很早就知道,依凤轻瑶的身价,和那个悬赏令造成的轰动,如果一年之内凤轻瑶不死,联盟一定会派人来追杀凤轻瑶,因为……联盟丢不起那个人,也损失不起那么多的杀手。 “你知道就好。左岸,我劝你别和联盟作对,凤轻瑶必须死。”凤轻瑶不死,杀手联盟威信何在? 就因为凤轻瑶,一年不到的时间,杀手界折损了近千人,整个杀手行业都因为凤轻瑶而陷入青黄不接的地步。 杀手折损得太快,好多个杀手门派因此被灭门,再这么下去,杀手联盟早晚有一天也会瓦解。所以,凤轻瑶必须死,尽早死。 “哼……”左岸丝毫不将欧阳豆豆的威胁放在心上,伸手一指:“去,有本事你去杀,我等着给你收尸。” “你……”欧阳豆豆气得双眼充血。左岸明知他刚刚暴露了身份,说这话不是摆明打他的脸嘛。 “没本事,就给我收敛点。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这一次我暂且放过你,如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左岸丢下这话,转身走人,留下欧阳豆豆一个人在原地跳脚,然后…… 然后他发现自己又迷路了,在这个小巷子绕了半天也没有绕出去。 1098一个豆豆不可怕,可怕的是好多豆豆 1098一个豆豆不可怕,可怕的是好多豆豆 豆豆的到来不是小事,这代表了杀手联盟对凤轻瑶的态度:凤轻瑶非死不可! 杀手联盟由六大杀手组织的头头组建,豆豆只是其中一个小兵,只一个豆豆左岸还能对付,要是其他四个和豆豆联手,左岸就没法子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左岸见过豆豆后,立刻折回凤府,把杀手联盟几个大佬,派出手下徒弟要杀凤轻瑶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最后让凤轻瑶安分一点,没事别给他惹麻烦,要是死了他绝不负责。 凤轻瑶泪流满面:“我怎么这么倒霉,不是说杀手不会进四国皇城的吗?”招惹普通杀手还不算,居然连联盟中的大佬都想要她的命,这还让人活不。 “杀手不在皇城杀人,是杀手联盟的规矩,可只要没人去领悬赏,谁知道你是被谁杀的?”左岸鄙夷地看了凤轻瑶一眼,继续道:“你以为杀手联盟的大佬出手是为了悬赏金?别说你那点悬赏金,就是再翻十倍,他们也不屑出手,他们出手是为了杀手联盟的名誉。” “一个杀人的组织,可不就是为了银子嘛,要什么名誉,为了名誉连银子也不要,能不能别这么二。”凤轻瑶嘀咕道,左岸很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冷眼:“名声毁了,还有人砸银子去联盟悬赏吗?再说了,你死了没人领悬赏,那笔悬赏自然就归杀手联盟所有。” 所以,杀手杀人最终还是为了银子,名誉重要,银子也重要。 无耻呀! “联盟悬赏令上又不只有我一个,还有很多没有解决的,杀手联盟就盯着我做什么?”蓝九州也是悬赏令上的人物,为嘛就没有人去找蓝九州呢,难道是因为一文钱太少了? “因为你的悬赏金额最高,引起得轰动最大,外界都在看着,看杀手联盟什么时候能杀了你。”为了凤轻瑶一个弱女子,杀手联盟折损了那么多高手,杀手联盟要是拿不下凤轻瑶,那脸就丢大了,以后还有谁相信杀手联盟? 几十万两黄金都买不到一条命,以后还会有人去联盟悬赏吗?为了联盟和杀手的利益,凤轻瑶必须死。 “好吧,我懂了,杀手联盟这是非要我的命不可了。”凤轻瑶无力地趴在桌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窝在房间不出去?”这也不安全呀,她好好地呆在自己家里,还不是有杀手上门。 “多请几个高手,光凭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现在来的还只是老怪物们的弟子,要是那些老怪物亲自出手,你就自求多福吧,我绝对会袖手旁观。”左岸相当实在地说道。 他接了保护凤轻瑶的任务不错,可绝不会因此搭上自己的命,他还是相当惜命的,小命只有一条,为凤轻瑶玩掉太不划算了。 “啊啊啊……”凤轻瑶痛苦地大喊:“你说得容易,高手可不是大白菜,我要去哪请高手呀,高手有那么好找嘛,还要找几个。当初为了找你,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心血吗?” “费心血?费什么心血?你知道我为了保护你,费了多大的心血吗?”左岸毫不客气地反讽,看凤轻瑶那郁闷的样子,忍不住提点道:“你之前不是和神医赤炼水、毒医郭保关系不错嘛,他们两个武功高强,又擅长用毒,你赶紧把他们骗到皇城来,有他们在你身边,也多一份安全保障。” “呃……他们被太子拐走了,说是要在江南建医学院。”凤轻瑶也知道这两个是人才,可是太子比她快一步把人拐跑了,又是出银子又是出力的给他们建医学院,她根本没机会。 “既然这样,你自求多福好了,那些人要是来齐了,我也保不了你。”左岸丢下这话,轻飘飘地走人,留下凤轻瑶一个人苦恼,直到天亮也没有睡,在那里冥思苦想,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诚如王煜陵所说的那样,想要不被杀手联盟追杀,就必须一劳永逸地解决杀手联盟,可对付杀手联盟是件容易的事吗? 用武力?这世间没几个人是杀手联盟的对手。用毒、暗杀什么的,人家才是高手,至于军队什么的……你拿大炮轰蚊子,你确定能轰得中?要是没有轰中,让他们跑了,那就更惨了,下半生估计都要活在蚊子环绕的生活中。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凤轻瑶郁闷地直捶桌子,可惜直到天亮,她也没有想出一个章程来。 杀手联盟太神秘了,她只知道杀手联盟是一个松散的组织,由六个杀手头头掌管,却不知这六人分别是谁,他们擅长什么、躲在哪里,就是想设伏狙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算了,回头交给九皇叔烦扰吧,反正和杀手联盟对战,光凭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一味的闪躲也不行,对上那就对上吧。” 想通后,凤轻瑶也就没那么烦恼了,事情发生总是要解决的,她也要开始奋斗,想要她凤轻瑶坐以待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杀手联盟在暗,她在明,她现在没有实力主动出击,并不表示她没有反击的力量,杀手联盟想要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再说了,她也不是毫无自保之力,手枪弱了一点,可她的智能系统里,还能兑换ak47. 她的医德确实不够,不过为了保命,她这次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攒够医德,把ak47兑换出来,她现在的处境这么危险,光凭一把小手枪,实在是弱了点。想到对策,凤轻瑶精神更好,三两下便打理好自己,准备和杀手联盟展开长期、艰苦的战斗。 凤轻瑶出来时,天已大亮,护卫一直不敢休息,尽职地在凤府巡视,凤轻瑶看护卫们疲倦的样子,迅速调整了护卫的值班方式,从原来三班改成六班无缝连接,除了值守的人员外,其他人都去休息,保持充沛的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大家都熬了一晚上,不睡觉哪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战斗,护卫们没有推拒,凤府很快就平静下来。 外人看来,凤府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可凤府的人都明白,凤府现在是外松内紧,每个人的脑子都绷着一根弦,凤轻瑶被追杀的事情不解决,凤府的护卫就不能放松…… 1099布局,给云泽太子钻了空子 ??1099布局,给云泽太子钻了空子 凤府发生刺杀事件时,九皇叔正忙着完成凤轻瑶交待的任务:尽快把楚长华嫁出去,绝不能让楚长华影响孙思阳的名声。 九皇叔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布好局,只等明天楚长华入局,做完这些事后,便是处理日常的公务。 等到九皇叔忙完,已是深夜,还来不及休息,就收到有杀手潜入凤府意图行刺凤轻瑶的消息。 “啪……”九皇叔手上的笔应声而断,九皇叔将笔一丢,问道:“哪方的人马?” “杀手联盟,左岸给的消息。”暗卫相当尽职,不敢贪功。“嗯,本王知道了。”九皇叔示意暗卫退下,正准备换装去凤府看看,安抚一下凤轻瑶,还没踏出门,又被拦住了。 “王爷,有紧急军情。”暗卫顶着巨大的压力,将信件呈到九皇叔面前。 “军情?哪里的?”山东刚打完一场,哪里还有战乱?魔教那里的事情不叫军情。 “连城。”暗卫沉声说道。 九皇叔顿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展开信件,看到信件上的内容,九皇叔平静无波的面容闪过一抹温怒。 “废物!”九皇叔狠狠骂道。 暗卫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九皇叔的人都很清楚连城的重要性,现在连城危急,九皇叔生气也是正常,暗卫无声地跪在地上,等待九皇叔的指令。九皇叔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到桌前,摊开信纸,执笔写道:隐篱先生亲启…… 写完给隐篱先生的信件后,九皇叔将其放在一边,又给西陵天宇写了一封信。 九皇叔亲手将两封信封印,交给暗卫:“快马加鞭送出去,切不可耽搁。” “属下遵命。”暗卫如同一阵风迅速消失,片刻不敢停留,可见事情之急。 九皇叔这个时候也没空去凤府了,当下换上夜行衣,戴上银质面具,朝苏府密室赶去,苏嘉铭急得团团转,一看到蓝九州,立马迎了上去:“九州,连城出事了。” “我收到消息了,步惊云什么时候能到连城?”蓝九州沉稳地说道,以眼神安抚苏嘉铭,让他不要乱。 “惊云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到。”苏嘉铭连忙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慌乱。“三天?让连城主多拖几天,等步惊云和黑骑到了再动手。”蓝九州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想着拖延战局的办法。 苏嘉铭苦笑:“西陵云泽能等吗?” “不能等也要等,让连城主想办法,光凭连城那点人,不是西陵大军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雪酿。” “不行。”苏嘉铭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九州,雪酿是前朝的象征,它不能落到西陵皇室手中。” “雪酿固然重要,连城的百姓和士兵更重要。再说,你以为拿出雪酿后,西陵云泽就会满意?西陵云泽此举名义上是为雪酿,实际上却是为了连城。”蓝九州一眼就明白,西陵云泽的目标。 雪酿在连城多年,西陵云泽想要,不会等到今天。“你是说西陵云泽是打着要连城献上雪酿,为西陵皇上祝寿的名义,强占连城?他难道就不怕东陵和南陵不满吗?”苏嘉铭虽然知道西陵好好的出兵连城,不仅仅是为了那百坛雪酿,可没想到西陵云泽居然想将连城拿下。 这胃口也太大了一点,就不怕撑死嘛。 蓝九州冷笑:“他怕,但他更急。夜叶臣服了东陵,邰城被东陵和南陵瓜分殆尽,西陵云泽怎么坐得住?” “可是……东陵和南陵虽然动了,却没有吞并邰城与夜城,九城的格局还没有变,西陵云泽此举不是要引起战乱吗?”苏嘉铭一直知道西陵云泽野心勃勃。 当初,西陵云泽认为自己的太子之位稳当当时,立马就周游各国、各城,名义上是选妃,可真实目的所有人都知道。 西陵云泽志在天下。“引起战乱才好。没有战争哪来的兵权,西陵天宇手上有五十万人,***与手握重兵的将军关系匪浅,西陵云泽想坐上龙位,就必须有军方的支持,而没有什么比战乱更容易取得军权。”只要西陵云泽说动皇上让他出战,不管战胜还是战败,依西陵云泽的手段,都能把那些将士控制住。 “西陵云泽太阴险了。”苏嘉铭气得往石桌上重重一拍,手掌都肿了,却不觉得痛,愤怒地说道:“西陵云泽这是要借连城夺兵权,九州,你可千万别让他得逞。” “放心,我已经写信给隐篱先生和天宇,他们会在后面拖云泽太子的后腿。和我们相比,***与天宇更不想西陵云泽夺得军权。”蓝九州不担心***不出手,就担心***这个女人抽风。 他一直在观察西陵***,这个女人虽说名声不好,可她确实有政治才能,也一心为西陵谋划。 西陵云泽出兵连城,于西陵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当初就是站在西陵的立场上,才没有阻止西陵云泽发兵。 苏嘉铭见蓝九州这么快就有了对策,心下稍安,只是:“我就怕西陵云泽不给我们机会。西陵云泽肯定也知道,此战贵在神速。时间拖久了,别说西陵境内,就是东陵和南陵也不会袖手旁观。”西陵云泽发兵连城,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如果东陵和南陵事先察觉,定不会让西陵的兵马出城。 “三十万大军出发,事先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西陵云泽果然有手段。”苏嘉铭不得不感叹,西陵云泽在军事上比天宇强多了。 西陵天宇现在还没有拿下北陵边境的五十万兵马。 “不是没有动静,只是那动静我没有放在心上。”蓝九州想到这段时间西陵的情报,眉头微皱。 之前,西陵就有兵马行动的痕迹,他却被西陵皇上万寿阅军的事给迷惑了,现在看来,所谓万寿阅军,不过是西陵皇上与西陵云泽用得一个幌子。 现在西陵的兵马已到连城城门下,东陵和南陵就算立马反击也慢了…… 终归,他们棋差一着。 蓝九州叹息。 苏嘉铭见状,连忙出声安慰:“九州,这件事不能怪你,我们得盯着四国八城,偶有疏忽也是难免的。” 这事,真不能怪九州,这段时间他们的精力都放在对付魔教,谋划杀手联盟上,对各国的监视虽然没有放松,花的时间却是少了许多。 “嘉铭,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蓝九州道,偶有疏忽确实在所难免,可一个疏忽就足已让他前功尽弃…… 连城,绝不能有事! 1100阴险,楚长华花落东陵 1100阴险,楚长华花落东陵 连城有没有事、会不会落入西陵云泽手中,这不是一两天能够决定的,也不是蓝九州与苏嘉铭不想就能避免的. 不管蓝九州和苏嘉铭怎么想,连城外,西陵大军压境是事实,现在西陵云泽就在等,等一个出兵的理由,等一个出兵的时机。 连城如何与西陵云泽周旋,蓝九州可以控制大方向,但具体实施却要连城主自己决定,西陵云泽不会给连城太多的时间,而蓝九州则鞭长莫及。 蓝九州又交待了苏嘉铭一些其他的事,在天亮前赶回王府,匆匆沐浴后,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就匆忙进宫上早朝。符临已从山东回来,他这次不费一兵一卒,就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任务,皇上万分高兴,特意挑今天,让符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进献战利品。 虽说只是一场小战乱,但东陵多年没有发生战乱,这一场小小的胜利足已让众人激动,皇上想要大办也能理解。 九皇叔进殿时,堪堪比进献早了一步。 “怎么才到?”肃亲王难得出现,见皇上在龙位上瞪着九皇叔,连忙把九皇叔拉到一边,小声咬着耳朵。 “起晚了。”九皇叔丝毫没有晚到的自觉,慢条斯礼的样子让肃亲王也忍不住咬牙,听到九皇叔的回答,想到昨天的消息,忍不住笑了出来:“年轻人身子好不错,可别过度了。” “呃……”九皇叔满头黑线,不过没有解释。 让大家误会也好。很快,符临就身着戎装,英气十足地走进大殿,也只有今天,符临才能穿军装、带佩剑进殿。他身后是一排抬着木厢的士兵,木箱里装满了黄金珠宝,一行人傲气十足。 他们是胜利者,荣耀归来,确实有资格傲气。 进献的仪式很简单,也很隆重,除了黄金珠宝外还有俘虏,皇上大喜,当场就厚赏了众将士。 此次出战的将士人人有赏,其中又以符临为最,之前符临虽是皇上心腹,但在朝中却没有半点实权,这一次皇上金口一张,授了符临一个三品将军的实权。 从一介布衣到三品官员,许多人奋斗一辈子也做不到,而符临只花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爬到这一步,可见他有多厉害。 九皇叔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看到那三十几口装着金银的厢子,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别人没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肃亲王却看得一清二楚。 “发现了什么?”肃亲王开口问道。 九皇叔淡淡道:“肃王自己知道,又何必再问。” 别人不知情,肃亲王还能不知,殿上那些金银根本不是从邰城获得的战利品,这些应该是山东卢家的东西,被符临拿来充当战利品。 不得不说,符临的胆子真大。 “嘿嘿,难得糊涂呀。”肃亲王拂了拂胡须,大步离去,看了一眼被一众官员包围的符临, 又说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 翟东黎有肃亲王护航,加上之前破了皇城流血夜与三王爷的案子,可最终还是止步于三品武将的职位,皇上只是给了一些金银的奖励,肃亲王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倒也不意外。 皇上这是摆明了要提拔没有根基的人,因为这些人才能被皇上完全掌控。 九皇叔没兴趣久留,肃亲王走后,九皇叔也出宫了,今天的早朝就是封赏,晚上的庆功宴才是主题。 他会养足精神,晚上来看戏,戏演完后,连城的事估计也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一心想要统一四国九城,看到西陵快他一步出手,不知他还能不能笑出来? 九皇叔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发现身后有一道不善的视线跟随着他,却没有回头,自顾自地离去。 在宫里,还没有人能伤得了他。 九皇叔一夜未睡,虽然很疲累,可出宫后还是选择去凤府。 昨天晚上,凤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不去看看心里难安,未想到了凤府后,管家却说,凤轻瑶不在府上,一大早就和孙思阳出去了。“出去了?有没有人跟着?”九皇叔用力握住扶手,虽然没有露出半丝情绪,可熟悉九皇叔的人却知道,九皇叔生气了。 “回王爷的话,左岸公子一路跟随。”不知者无畏,管家平静回道。 “嗯。”九皇叔起身,朝外走去。 人不在,他也没必要留在凤府。 九皇叔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管家反应过来时,九皇叔的车驾已走远,管家匆匆追出来,懊恼地拍着脑门:“我怎么这么笨,我怎么就不让九皇叔稍等一下呢,我好派人去请姑娘回来呀。” “唉……姑娘知道后不晓得会不会怪我。”管家垂头丧气地回府,碰到一小厮,立马拦住对方:“去,去城外找姑娘,告诉姑娘王爷来看她了。” “是。”小厮乖巧地答道,心中暗自窃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凤轻瑶在城外。 某豆爷一进来就得到有用的消息,当下大喜,拔腿就往城外走,可惜他刚走出门就哭了。 “城外是哪个方向?” “算了,找人问问,大爷我都能问到皇城来,还能问不到城外在哪里?”某豆爷一脸自信地往外走,然后…… “大爷,城外怎么走?” “直走、左走、右拐,再拐,再左拐是吧?我记住了,谢谢大爷。” “呃,大娘,城外怎么走?” “啥,我走错方向了?相反的方向?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大爷……哦,对不起,是大娘,大娘。” “左走,再右拐……穿过三条街。”某豆爷一路念念有词,终于在天黑时找到了城外,然后…… “咦,凤轻瑶呢?又走了?混蛋左岸,老子跟你没玩。”某豆爷愤怒无比:“死左岸,别以为弄死了我的引路蜂,我就不能杀凤轻瑶,你越是要保护她,我越是要杀了她,你给我等着……” 守城士兵冲上来时,豆爷拔腿就跑。 而此时,皇宫的庆宫宴上,也有人想拔腿就跑,可惜晚了…… 1101指婚,气死他们去 ??1101指婚,气死他们去 当晚的庆功宴格外隆重盛大,这也就意味着人多、事多、容易出乱子。 宴会行至一半,楚长华的衣裙不小心沾上了汤汁,宫人带她去偏殿换衣服,不知为何,衣服脱到一半,舟王突然闯了进来,和楚长华抱了个满怀。 好死不死,这一幕又让来偏殿寻找舟王的侍卫看到,好一阵嚷嚷…… 于是,当晚参加庆功宴的人,都知道了这么香艳的一出,皇上赶过来时,楚长华虽然穿好了衣服,却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事已至此,楚长华就是不嫁舟王也不行了,皇上当场发话,说东陵为此事负责,绝不会让楚长华清誉受损。 楚城主与楚长华面如死灰,却不得不强颜欢笑道谢;东陵子睿的神色晦暗不明,看舟王的眼神却是极度不善。至于舟王?他已醉得不醒人事,就算他再高兴也得等酒醒。 庆功宴还未结束,这件婚事就传了出去,凤轻瑶没过多久就知道了,等到九皇叔来时,不等九皇叔问她刺客的事,凤轻瑶就先问道:“怎么成全了舟王和楚长华?” 在她看来,这两个人完全不可能。 “太子走后,子睿一人独大,子舟想争那个位置,做皇叔的怎么可以不帮他。”九皇叔一脸的大公无私,不知情的人铁定会被他骗了。 “你就装吧,我看你是设计别人,被舟王钻了空子。”凤轻瑶很不给面子地说道,那鄙夷的眼神,让九皇叔相当不爽。 于是九皇叔就把连城的事情说了出来,隐晦地点明了西陵云泽的野心。 这下凤轻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舟王娶了楚长华,不仅东陵子睿难受,西陵云泽也会膈应一下。 他拼死拼活、绞尽脑汁带兵前往连城,还不一定能将连城拿下,结果东陵只要抛出一个王妃的位置,就将楚城拿下,西陵云泽知道后,一定会气得发疯。 “连城是你的?”凤轻瑶试探地问道。 “你怎么会往这上面想?”九皇叔没有否认,只是有些诧异凤轻瑶会想到这件事。 “有很多人比舟王更适合楚长华,可你偏偏选择了他,再说东陵的皇权斗争,你还不看在眼里,你要给舟王加争位的筹码多的是办法,没必要把楚长华推到舟王怀里。”凤轻瑶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可见她是有把握才这么说的。 看凤轻瑶侃侃而谈的自信样,九皇叔也来了兴趣,问道:“这和连城是本王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你刚刚特意提起连城,言词中透着担忧,我想那连城肯定和你关系不一般,再想到连城特有的雪酿,只有你能拿出来,这么一想,连城和你是什么关系,也就能猜到了。”这也就是凤轻瑶,要是在别人面前,九皇叔半点迹象也不会透露。 “原来是本王自己露了端倪。”九皇叔自嘲一笑,并无懊恼之色,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底牌一一展视在凤轻瑶面前。 “也不全是,你把楚长华这么一个有利的筹码压到舟王手里,本就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我刚刚还问你,是不是让别人摘了桃子,结果你说不是,那这件事就值得仔细琢磨,你向来不是一个疼爱后辈的人。”凤轻瑶这个时候也不忘打趣九皇叔。 九皇叔在皇室辈分高,可偏偏年纪不大,实在无法让人把他当长辈敬。 “本王哪里不疼爱后辈了?”九皇叔在凤轻瑶脑袋上敲了一记,看凤轻瑶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又补了一句:“别忘了,你也是本王的后辈,本王对你的疼爱可一点也不少。” 九皇叔特别加重“疼爱”二字,再加上他那暧昧的眼神,凤轻瑶当场脸红,重重踢了九皇叔一脚。 九皇叔身子微倾,凤轻瑶踢了个空,重心不稳,直接摔进了九皇叔的怀里。 九皇叔顺势将人抱进怀里,调笑道:“怎么?轻瑶迫不及待要本王疼爱你?”也只有在凤轻瑶这里,他才能稍稍放松一下。 “滚。”凤轻瑶一个旋身,挣开九皇叔的怀抱,俏脸像是擦了三层胭脂一般,没法见人。 九皇叔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调戏,只让凤轻瑶继续说,他把楚长华推给舟王的作用。凤轻瑶略一思索便道:“现在看来,楚长华和舟王成亲好处还是很多的,一是可以牵制睿王。二是能满足皇上的野心,楚城落到皇上手里,在皇上眼中他就分别掌控了四城 。三是可以保住连城,楚长华嫁入东陵,不仅仅能让西陵云泽愤怒,还能方便东陵从楚城调兵去连城,楚城和连城相隔最近,有楚城的兵马支持,西陵云泽短时间内便拿不下连城。” “你就这么肯定,楚城会出兵帮连城?”九皇叔身子微微往后,嘴角带着一丝赞赏的笑,凤轻瑶把他的想法猜得八九不离十。 凤轻瑶肯定地点头:“楚城不会出兵皇上也会让他出兵,东陵和楚城有姻亲关系在,楚城无法拒绝。皇上的野心你我都知晓,皇上志在天下,第一步就是收服九城,连城要是落到西陵云泽手上,皇上想要拿下就难了。 连城只要写个信向皇上求助,皇上不管是为了大国的风度,还是为了保持九州大陆表面上的平衡,都会出兵相助。而据我所知,楚城距离连城只有一日的路程,东陵与楚城结亲后,皇上借兵支持连城实在方便的很,而楚城也会同意。 另外,南陵也不会袖手旁观,虽说夜城、邰城、云城和楚城或多或少都受东陵影响,可他们表面上还是城主做主,并没有失去主权,四国九城的格局没有变。 要是连城落到西陵手上,那四国九城的格局就打破了,这天下离乱也不远了,南陵现在穷得很,根本没有银子打仗。南陵最不愿意改变现状,看到东陵出兵,他们肯定也会出兵,不是为了帮连城,而是阻挡西陵云泽。” “看得很透彻,南陵的想法确实是如此,他们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西陵云泽得到。不管是东陵还是南陵,轻易都不会占领九城中的哪个城,因为一定动手,其他八城难免兔死狐悲,为了避免被逐一击破,他们一定会联手,而八城或者九城联合起来,实力比九州大陆任何一个因家都要强。” 这也就是这么多年,四国与九城相安无事的原因,就算四国有能力出兵攻打,也不会打,打了一个,其他八城为了自保,一定会连成一气,到时候两败俱伤,也只是便宜别人…… “这么说来,我猜对了?”凤轻瑶漂亮的眸子闪过狡黠的笑意,一看就是有鬼主意…… 1102配合,热情是因为有所求 ??1102配合,热情是因为有所求 九皇叔一看凤轻瑶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又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这不是第一次了,而凤轻瑶每次摆出这个样子,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九皇叔本能地就想推拒,不过看凤轻瑶兴致勃勃的样子,九皇叔又不想泼她冷水,略作犹豫,谨慎地开口:“如果你说连城是本王的,那你真猜对了,连城确实是本王的。至于本王撮合楚长华与舟王的原因,你虽然猜得不错,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说到……” 这样,凤轻瑶总不好意思要奖赏吧。 “啊?哪一点?”凤轻瑶丝毫不知自己被九皇叔牵着走了,顺口问道。 九皇叔高深莫测一笑,很满意凤轻瑶的傻样,倒也没有吊凤轻瑶的胃口,解释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子舟是东陵人。楚城落到东陵就是落到本王手里。” 即使他现在不是东陵帝王,但只要他愿意,东陵的一切随时都会变成他的。 “你……真自大。”话虽如此说,凤轻瑶却是相信九皇叔的话。 楚城落到东陵,对九皇叔来说,比落到西陵、南陵、崔、王、谢家都强。 最主要,如果是其他人与楚长华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一定会想办法压下来,唯有自己的儿子,皇上不仅不会压下来,还会极力促成。 对皇上来说,睿王和舟王谁娶楚长华都不重要。 “本王说得是实话。” “你就得意吧。”九皇叔傲气十足,却让人无法讨厌,因为这个男人有骄傲的本钱。套凤轻瑶那句话,那小模样傲娇地让人想扑上去咬一口,而凤轻瑶也是这么做的…… “看你这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凤轻瑶猛得起身,将九皇叔扑倒,在九皇叔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凤轻……”九皇叔吃痛,大声呵道,刚开口就被凤轻瑶堵住了嘴唇,舌尖轻扫九皇叔薄唇。 “不许说话。”凤轻瑶模糊不清道。 “嗯。”九皇叔本能地应了一句,凤轻瑶眼中闪过一抹阴险的笑,趁九皇叔吃惊时,舌头滑入九皇叔的嘴里,将九皇叔未完的话全部吞进肚子里。 “轻……” 夜已深,美人投怀送抱,九皇叔要是拒绝,那就傻了。 九皇叔立马化被动为主动:“难得轻瑶如此热情,本王怎么可以辜负,本王喜欢你的主动。” 说完,就将凤轻瑶压在身上,将凤轻瑶的双唇吻住,手指轻巧地在她身上游走。 九皇叔不擅长穿衣服,但脱衣服,尤其是脱凤轻瑶的衣服,绝对是飞快,三两下就将凤轻瑶…… “你这算不算急色?”凤轻瑶笑着问道,九皇叔当即否认:“不算。” “你说不算就不算?”凤轻瑶轻轻一笑,说不出来的媚惑。 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间的风情,让九皇叔全身都沸腾了。 这个女人在床上真是尤物,让人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九皇叔将凤轻瑶抱得紧紧地,两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嗯……啊。”凤轻瑶差点喘不过气来,却没有推开九皇叔。 今晚,她本就有所求,再加上九皇叔因连城的事心情不好,凤轻瑶心疼,故而不仅很配合他,还相当的热情。 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时,九皇叔身上的衣服也脱得干干净净。 “你今晚很怪。”别以为精虫上脑的男人没有理智,哪怕凤轻瑶双手握住他的分身,九皇叔的脑子依旧保持着一分清明。 凤轻瑶今天太主动了,时而大胆,时而羞怯,真真是要迷死他。 “哪里怪了,主动对你好也叫怪吗?那我不管你好了。”凤轻瑶不满地嘟着唇。 九皇叔很不满,也打消了追问凤轻瑶的念头。 有什么事,等做完再说,做到一半的男人真心伤不起。 九皇叔握住凤轻瑶罢工的小手:“别停,本王喜欢你的主动。” “轻瑶,本王等不及了,怎么办?”九皇叔光想就有流鼻血的冲动,果然温泉那晚,他们做得太疯狂了。 她还没有感觉呢,这样进去,她会不舒服。 “嗯……呼。”九皇叔喘着粗气:“别怕,本王还能忍一忍,不会伤着你。” 都这个时候了,九皇叔实在没法等凤轻瑶主动,他现在只想狠狠地冲进去,占有凤轻瑶,可偏偏…… 越是心急,越是不顺畅。 “嗯嗯。”凤轻瑶面色绯红,根本没有听清九皇叔在说什么。 1103商量,我要去刷医德 1103商量,我要去刷医德 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过后,不管是九皇叔还是凤轻瑶,两人都全身舒畅,当然也有些累。 两人躺在床上,半天没有动,只抱着对方,紧紧地抱着对方,感受彼此的温度。 身上全是汗水,粘乎乎的,绝对称不上清爽,不过一向有洁癖的九皇叔并没有摆出嫌恶的样子,甚至在凤轻瑶嫌恶地推开他后,还主动上前将人抱住。 “别动,让本王抱一抱。” “热。”长到臀部的黑发全部湿了,缠在身上不是一般的难受,再加上九皇叔身上的温度太高,让凤轻瑶忍不住嫌弃。 “就因为热,你就嫌弃本王?”九皇叔不满了,越抱越紧,凤轻瑶实在没力气挣扎,也不敢挣扎,就怕九皇叔再来一次,她可真会吃不消。 凤轻瑶放开手脚,躺在床上,趁机休息一下,闭眼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两人相拥,静寂无声,黑夜没有给他们添加寂寥,反倒多了一份静谧,让两人的心靠得更近。 “嘭嘭嘭……”两人心心相印,不知何时,两人的心跳频率居然变得一模一样,就好像一个人一般,连气息都汇聚在一起…… 时间消然流逝,直到两人身上汗干了,凤轻瑶才懒懒地翻了个身,靠在九皇叔的怀里。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这是告知,不是寻问,九皇叔知道凤轻瑶之前兴起的念头还在,苦笑一声,很配合地摆出倾听的姿态。 “什么事?”“我想出去行医救人,你帮我打听一下,哪里病人最多,又安全。”凤轻瑶白天和孙思阳一起去城外给人看病,不过因为皇城的百姓大多比较富裕,再加上孙思阳在那里摆了很久,病人的数量实在不多。 光靠皇城这块地方,她要攒三千医德,不知得攒到何年何月。 九皇叔皱眉,不自觉地加重力道,将人抱得更紧:“你好好的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外面,对凤轻瑶来说,可算不上安全。 “你也知道杀手联盟对我紧咬不放的事,左岸说他能搞定一个豆豆,搞不定五个豆豆,也不搞定豆豆的师傅,我必须要自保。”受左岸影响,凤轻瑶对那个出师未捷的杀手豆豆很有好感,和左岸一样,开口豆豆闭口豆豆。 一个杀手叫豆豆,这得多可爱呀,要不是攸关性命,凤轻瑶真想会会那个叫豆豆的杀手,这要多可爱的姑娘才配得上这个名字呀。“救人和你自保有什么关系?”九皇叔虽然骄傲,但绝不是个自负的人,在杀手联盟六大巨头倾巢而出的情况下,他也没把握能保护好凤轻瑶。 “当然有了。”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转身趴在九皇叔的身上,一脸严肃道:“九皇叔,我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你和王……咳咳。”王煜陵三个字,在九皇叔杀人般的眼神下,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九皇叔满意地收回眼神:“继续。”哼,在床上居然敢说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凤轻瑶胆子真肥。 “就是……我虽然没和你说过,但你也猜到了,我身上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什么请原谅我不能说。反正我不说,估计你也知道。”凤轻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很多事情,她并没有隐瞒九皇叔,九皇叔要是猜不到才有鬼,只不过两人都聪明得装作不知,免得再次吵架。 九皇叔毫不惊讶,淡定地点头:“本王大致上能猜出,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这不重要。” 比如左臂上那块特别的肌肤。 九皇叔的眼神,正好看向智能医疗包安装的位置,这个小秘密,他早就知道了,后来凤轻瑶也没有瞒他。 凤轻瑶笑了一声,没有把手藏起来,大大方方地任九皇叔看,反正九皇叔打不开,打开了九皇叔也看不到,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 “你说得没错,我身上有一个特别的东西,可以放东西,也能兑换一些东西。你见过我那把手枪,那种武器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我要得到这样的武器,就必须要救足够多的人,然后去兑换。” 凤轻瑶把医德系统解释了一下,其实她对医德系统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智能医疗包里面的物资,不是无限供给,想要兑换物资就必须救人,不然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就是说,你现在想兑换一把更厉害的武器,就必须先救人,而且要救三千个人才行?”救一个人就一点,三千人才能换一把武器,这得到猴年马月呀。 “不止,至少是三千人,恐怕五千人也不一定能攒够。病情轻的不会记,同一个病人也只记一次。” 因为是试验阶段,医德系统还不完善,所以……凤轻瑶可以钻空子快速刷医德,但同样计算医德的规则也不是很明确,经常会出现做白功的情况,凤轻瑶就曾遇到很多次。 “这么多病人,本王就算找得到,没有个三五年你也治不好,而三五年后,黄花菜都凉了。”丢了命,有再厉害的武器也没用,九皇叔不太赞同凤轻瑶这个做法。外面很危险,为此冒险实在不划算。 “那怎么办?我就呆在凤府等死?左岸也说了,杀手联盟不会放过我。”凤轻瑶郁闷得趴在九皇叔身上。 凤轻瑶因为说出一部分智能医疗包的事情而有些放松,虽然她一直知道九皇叔知晓,可自己亲口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双管齐下,本王帮你安排救人一事,暗中我们继续查杀手联盟的事,杀手联盟终归是要解决,不然我们寝食难安。” 要动杀手联盟,只能从左岸下手,九皇叔已经在想,这一次他要拿什么,去跟左岸交换杀手联盟的内部资料。 凤轻瑶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不过就算解决了杀手联盟的事,也要给我寻一批病人,我需要攒医德,我里面的物资快消耗空了,再不补给,下次你受伤了,我可没有药了。”汗……一说完,凤轻瑶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不自觉地往九皇叔怀里拱了拱,在心中自我反省。 她现在是怎么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明明职业是医生,却极少医人,偶尔医个病人也是达官贵人,这会儿倒是善心大发,想要救人,结果还是为了医德。 医病拿钱天经地义,可功利心太重实在要不得。 凤轻瑶心里默默地鄙视自己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可还是坚定如此做。 尼玛,医德系统那么坑人,她不出去找病人刷医德,要等到哪一天,才能攒够医德,兑换自己想要的东西呀…… 1104争执,夫妻是利益共同体 1104争执,夫妻是利益共同体 如九皇叔所说的那般,皇上并没有高兴太久,楚长华与舟王的婚事刚定下,就传来连城被西陵大军包围的消息. 皇上震怒,当场下诏书斥责西陵残暴无德,不顾百姓利益,为一己私欲挑起战争,百官无不称赞皇上英明,仁厚爱民,只有九皇叔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事实上,作为东陵的官员和百姓,确实没必要太把连城的事当回事,虚伪也要有个度。 连城被西陵大军包围的消息,前脚传到东陵,连城的求救信也分别送到了东陵与南陵,请求两国出兵相助。 南陵那边的情况如何,九皇叔不知晓,不过应该也会很热闹,因为东陵就在为出不出兵,出兵打谁的问题争论不休。 “连城丰饶,素来孤傲,对我东陵没有半丝臣服之心,现在有事便来求我东陵,实在可耻。依臣之见,我们应该襄助西陵,狠狠地打连城一次,把连城打怕。”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看到邰城一战得到金银无数,便想着再打一次,好从连城那里刮一笔,充实国库。 东陵虽然富饶,国库却极缺银子,尤其是前任户部尚书撞死后,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不善于打理,国库更显羞涩。 要不是有邰城一战的战利品,今年的军费恐怕都拿不出来。 “肖大人所言甚是,连城靠近港口,海产丰富,此战我们与西陵合作,定能让连城臣服。”一白胡子老头摸着美须,一脸自得。 一黑面武将看不惯这些文臣的嘴脸,立马炮轰道:“和西陵合作?赵大人好盘算,可也要看人家配不配合,西陵大军已兵临连城,你以为西陵会让我们分一杯羹?” 西陵又不是吃不下连城,明知是好事,哪里会让东陵占便宜,邰城的胜利是无法复制的。 “臣赞同司将军的话,西陵所图甚大,他们要的根本不是连城的雪酿,而是连城本身,把连城并入西陵的版图。我们就算出兵帮西陵,西陵事后也不会与我们分连城,再说,我们若是出兵灭了连城,定会引起其他八城的不满。”武将们明显不支持出兵帮连城。 灭了连城,定会引来天下战乱,东陵不怕打仗,但主控权应该由东陵控制,而不是由西陵牵着走。 东陵没有丝毫准备,匆忙陷入战乱,对东陵不利。 “连城不过是弹丸之地,西陵又怎会放在眼里?西陵也说了,他们要的是雪酿,只要连城主交出雪酿,这一战就可避免。连城主若执意要打,便让连城的将士去打,何必白白牺牲我东陵的儿郎?”某个白胡子官员,一脸悲天悯人,大打仁义牌,看得那些武将直想吐。 “雪酿?李大人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可知西陵三十万大军出行,每一天的消耗是多少?西陵怎么可能为了几百坛雪酿,做出这种赔本的事情。再说了,西陵真要是为了雪酿,那也应该是派使者前往,而不是直接发兵连城。” “皇上明鉴,西陵野心勃勃,残暴不仁,我东陵切不可助长西陵的威风,此次我们应出兵帮助连城。连城虽是弹丸之地,但连城之富,天下皆知,一旦落到西陵手中,假以时日,西陵必会国力大增。” 武将们纷纷跪下,请求皇上出兵襄助连城,不能让连城落到西陵手上,这个提议符合皇上的想法,皇上当下便允了,可是……派谁带兵? 皇上意属符临,可是符临刚刚回城,再加上他的职位升得已经够快了,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不同意。 这明显是立功的好机会,看符临山东之行就知道了,不管哪个势力都想抢,这一战回来,定会加官进爵。 王、谢二家的属臣们,纷纷推举自家子弟;权贵侯门也推举自己那个利益团体的人。 睿王那一派也极力想让自己的武将出手,皇上手上除了符临,还有几个出身一般,不过精通兵法之人,皇上属意他们,可惜这些人之前并没有上战场的经验,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不同意。 一时间,大殿上就像菜市场,你推一个人出来,立马就有人攻击,说这人如何如何不行,吵吵闹闹一整天,各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妥协。 最后,皇上也无法如何,只好让大家先回去,明日再议。 皇上走了,众大臣却不急着走,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相互商量,大家都明白,这个功劳哪个利益团体也别想独自吞下,大家各自分一点才是正理。 九皇叔虽然有自己的利益团体,不过他向来独善其身,从不插手这些事,无视三三两两商量的人,也无视上前攀谈的官员,九皇叔自顾自地离去。 “你真不打算管谁出征?”凤轻瑶将帕子拧干,递到九皇叔的面前,让他擦一下脸。 凤府后院只有丫鬟没有小厮,九皇叔不喜欢侍女近身服侍,这些琐事凤轻瑶只好自己动手。 “需要管吗?最后出征的将领不是舟王,也是他麾下的人。”九皇叔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将帕子还给凤轻瑶。 九皇叔看似什么都不插手,可实际上,一切都按九皇叔想要的方向发展。 “舟王?楚城这么容易就会松口?我以为楚城要等到皇上开口,跟皇上谈条件。”凤轻瑶将帕子放入铜盘,将水端了出去。 门外,自有丫鬟把水端出去倒了。 “早晚是要出兵的,主动一些还能多拿一些好处。不管是舟王还是楚长华,都是善于钻营的人,和皇上谈得条件再好,也比不上给舟王一个军功,加大舟王争位的筹码。”把楚城和舟王绑在一起后,不需要皇上开口,楚城就会出兵帮东陵。 凤轻瑶了然点头:“这么说也是,楚长华和舟王已经绑在一起,不管楚长华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帮舟王夺位,只有舟王上位,她才能得到更多。” “没错,夫妻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做楚城主固然威风,可如果能成为东陵国母,诞下东陵下一任皇帝,楚长华和楚城主一定会不惜一切,将舟王推上位。”不是这样,九皇叔也不会把楚长华推给舟王。东陵乱一点,皇上才没有那么多心思管他。 “看样子,这一次大家都白争了。”可怜的睿王殿下,明天估计会气死,凤轻瑶一想到那情景,就忍不住暗爽。 “确实是白争了,舟王和楚城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九皇叔相信,依舟王和楚城主的聪明,这两人很快就能谈拢。 没有意外的话,最迟后天,舟王就能带兵出战,而只要西陵那边再使一把力,西陵云泽此战必败! 1105请战,双管齐下云泽太子必败 1105请战,双管齐下云泽太子必败 阴谋、阳谋都有漏子可钻,九皇叔此次索性都不用,他只算人心. 九皇叔将舟王和楚城主的心思算得极准,两人当天就将事情谈妥了。 舟王请楚城主支持他争位,他许楚长华皇后之位,并且同意只有楚长华的儿子才能继位。 当然,舟王许下的承诺,都只有他上位后才能实现,可这正是楚城主和楚长华需要的,楚长华必是舟王妃,要再进一步当然只有后位。 舟王和楚城谈好联盟事宜,这一次的功劳必是他的。 昨天晚上,各方势力几经争吵,协商下来的功劳分配方案,在舟王请战后,变得一文不值。舟王主动请战,并言明楚城可以先借粮,东陵只要派兵便可。 不需要考虑粮草,将士们只需要带自己在路上吃的粮食,这样一来就省下了准备粮草和押送粮草的事,大大的减少了出兵的时间,为战事赢得先机。 而且,楚城还承诺,只要舟王出战,在东陵需要时,楚城可以借兵。 此言一出,大殿立马禁声,满朝文武大臣无一人敢出言,也无人敢和舟王争,此战的主帅必是舟王,而且西陵必败。 舟王请战,楚城主动相助,皇上大喜,当即下旨封舟王为主帅,领兵十万前往连城,助连城抵御西陵。 满朝大臣皆失落,暗恨这次立功的机会没了,其中以睿王为最,睿王带着狰狞而扭曲的笑,咬牙切齿地对舟王道:“祝五哥旗开得胜。”失去争位机会的二皇子三皇子,则面带讨好的笑,与舟王拉关系,看样子是打算站在舟王那边。 九皇叔依旧面无表情,从头到尾好像都没他什么事,不管朝堂上的人如何争吵,如何虚伪地给舟王恭贺,九皇叔都不管,径直离开喧闹的大殿。 九皇叔走出皇宫,看着蔚蓝的天空,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东陵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只剩下西陵了,不知隐篱先生和西陵天宇做得如何了。 九皇叔看了一眼西陵的方位,然后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西陵的事虽然没有东陵这么顺利,但也不算太差。 西陵天宇收服边关将士的路,依旧不太顺利,边关的将士对西陵天宇各种排斥。西陵天宇的腿疾,注定他无法用武力得到将士们的尊重,他只能靠头脑,可偏偏没有战乱,你就算是天生的将才,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倒是隐篱先生给西陵云泽上眼药,上得相当成功,让西陵皇上对西陵云泽的信任再次动摇。 自古帝王多猜忌,更不要提西陵云泽有前科,听到隐篱先生不清不楚的暗示,西陵皇上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病重将死时,西陵云泽的所作所为。 当皇上的,都希望自己有一个聪明能干的继承人,可当这个继承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时,皇上就无法放心了。 在隐篱先生有意无意的暗示下,西陵皇上越发觉得,西陵云泽野心勃勃 ,他还没有死就忙着争兵权、争大臣的支持,这是想要架空他这个皇帝吗?西陵皇上对云泽太子产生怀疑后,越发的防备他收服军中将士,为了避免军权落入云泽太子之手,皇上调了一个心腹将军,前往连城给西陵云泽做副将,明面上是协助西陵云泽,实则是监视。 有这么一个人在,西陵云泽这一仗将会打得相当吃力,而且也会出现很多问题,而这就是九皇叔要的。 有这么一个人在军中,如果中途出了什么事,让西陵皇上不满,要把西陵云泽押回西陵,那也容易多了。 “这一战,西陵毫无胜算。”九皇叔将隐篱先生传来的消息烧掉,又把南陵传来的消息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九皇叔含笑摇头。 既然南陵锦行要玩,那就陪他玩玩,横竖吃亏的不是他,至于结果能不能如南陵锦行的愿,那不在他需要担心的范围内。 用同样的方法,将南陵传来的消息烧毁后,九皇叔提笔给南陵锦行回信。 苏府密室内,苏嘉铭听到蓝九州的召唤,急匆匆赶了过来,气喘吁吁道:“九州,什么事这么急?” 凤轻瑶说得没错,苏嘉铭的身体真的很差,这才跑了一段路,就上气不接下气的。 蓝九州暗自摇头,却没有提苏嘉铭肾虚的伤心事,而是直接说正事:“南陵锦行写信给我,问我能不能助他煽动东陵和北陵,三国一起出兵西陵,讨伐西陵无故对连城用兵的恶行。” 师出无名,不仅将士们气势不足,其他国家也能借此为由讨伐你。 西陵云泽对连城出兵,虽说有理由,可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噗,出兵西陵,太好了。”苏嘉铭一个激动,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全部喷了出来,幸亏蓝九州闪得快,不然定要被苏嘉铭喷一身。 可即便如此,蓝九州依旧厌恶地皱了皱眉,可惜隔着面具,苏嘉铭没看看到,苏嘉铭这会儿正激动着。 “攻打西陵?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我喜欢,我太喜欢了。哈哈哈,西陵云泽你丫得混蛋,居然敢对连城出手,你苏大爷我定要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苏嘉铭好像已经看到了西陵云泽倒霉的样子,双手插腰,得意大笑,平日子儒雅的形象荡然无存,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得意过后,苏嘉铭又一脸埋怨道:“九州,这么好的办法,你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不就是围魏救赵嘛。” 蓝九州没好气地白了苏嘉铭一眼:“这法子是好,可在连城没有脱离危机之前,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用。” “怎么就没有办法用?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煽动北陵出兵并不是难事。”苏嘉铭极度不解,在他眼中,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煽动北陵出兵不难,可是东陵和南陵呢?嘉铭,对我们来说,救连城比围西陵更重要。这是南陵锦行提起,如果没有南陵锦行牵头,你知道光凭我们,说服三国出兵要多久时间吗?而连城在西陵的强攻下又能撑多久?”蓝九州冷冰冰地说道。 苏嘉铭被蓝九州问得冷汗淋漓,蓝九州却没有放过他,继续说道:“围魏救赵?你说得容易,做起来却不是小事,南陵锦行之所以提出这个法子,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连城的存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1106黑锅,九皇叔将计就计废太子 1106黑锅,九皇叔将计就计废太子 不管是直接解连城之危,还是围西陵救连城,只能由三国中的某一国提出,他绝不能露出这个想法,一旦露出来,难免就会让人多想. 东陵一个九皇叔,如此关心连城的存亡,他意欲何为? 听到蓝九州的解释,苏嘉铭这才明白事情的复杂性,连忙收敛心神,谨慎待之,以免被人看出连城与他们有关。 南陵锦行提出的围西陵救连城之计,并不需要九皇叔去和东陵、北陵联系,他自会以南陵皇室的名义,与二国交涉。 南陵锦行只需要九皇叔支持他的计划,力所能及时推进计划的实施。经过这两年的磨练,还有邰城一战,南陵锦行的眼光和能力,都得到了飞速的提高。 在南陵,他已经稳稳地压南陵锦凡,这个土生土长的皇子一头,升为下一任南陵皇帝最热门的人选。 想到南陵锦行的来信,就是九皇叔也不得不赞一句,南陵锦行进步得太快了,再磨练个几年,怕又是一个强敌。 不过九皇叔毫不后悔自己当初帮南陵锦行的事,对九皇叔来说,四国皇室皆敌人,没有南陵锦行也会有别人。 与其和一个毫不了解的人为敌,九皇叔宁可与自己熟悉的人对敌,至少知道对方的弱点,知道对方的行事方法。 围西陵救连城这个办法确实好,他一定会好好利用…… 在九皇叔的暗中帮助下,南陵锦行的计划进行地很顺利,东陵和北陵皇上先后收到了他的国书,在几位大臣的说动下,东陵和北陵皇上没有犹豫太久便应下了。 当西陵云泽对连城,发动第三次攻击时,东陵、北陵和南陵同时向西陵发战书,以讨伐西陵暴行为名,东陵出兵十万,南陵和北陵各出兵二十万,组成五十万大军,攻打西陵。 计划的顺利实施,在南陵锦行的预料中,兵马人数也在南陵锦行的预料中,五十万兵马不多不少,西陵处在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局面。 这样的局面,对三国联军来说,极其有利。 可让南陵锦行没有想到的是,三国前脚发布战书,楚城、云城、叶城、邰城、宗城、安城、简城、韩城立刻就发出城主令,对东陵三国的大义进行赞美,然后纷纷表示,八城各出兵十万,组成八十万大军,和三国一起攻打西陵。 九城城主一直都明白,自己和四国相比很弱小,他们想要不被灭,就必需拧成一股绳,不让四国有逐一击破的可能。 不管九城之间如何不合、如何斗争,面对四国的讨伐,他们九城必是联成一气。 这次西陵云泽朝连城发兵,他们收到消息后,已开始准备应战,而当他们收到消息,说东陵三国联手讨伐西陵时,他们就再也坐不住了。 各城城主纷纷主动联系,在有心人的穿针引线下,各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出兵十万,好让西陵看到九城的团结。 十万兵马,对一个城来说,可以算是他们全部,或者至少一半以上的兵马。 好几个城,都是举全城之力,才能拿出十万兵马,要是平时,他们绝对舍不得拿出这么多的兵马,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因为……咳咳,佛曰不可说! “哪位大人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西陵皇上将奏报狠狠地砸在地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时却气得双眼通红,头上的汗珠止不住滑落。 “陛下息怒,臣等惶恐。”面对帝王的怒火,无论是哪国的官员,都只会说这句话。 “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百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朕再息怒下去,就等着做亡国之君吧!”西陵皇上双眼外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可见他现在气成什么样了。 众怒难犯,现在西陵就是犯了众怒,三国八城联手,一百三十万兵马,西陵就是举全国之力,也无力抵抗。 “臣惶恐。”文武百官不停地磕头,一个个像是不怕痛一样。 听到这声音,西陵皇上更怒了,在扶手上重重一拍,猛得站起身来:“通通给朕闭嘴,再吵朕就把你们通通拉出去砍了。” 帝王的威严是毋庸置疑的,磕头声和“惶恐声”嘎然而止,满朝大臣皆僵硬地跪在地上,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 西陵皇上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揉着生痛的太阳穴,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臣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口道:“众位爱卿,可有对策?” 回答皇上的是越来越小心的呼吸声,西陵皇上并不生气,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出了事这些官员就哑巴了,他已经习惯了。 西陵皇上开始点名,眼神扫到跪在首位的隐篱先生身上:“林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 隐篱先生出自西陵林家。 隐篱先生作为渐得皇上信任的臣子,皇上的心思他就算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八分。 隐篱先生没有丝毫的犹豫,道:“回皇上的话,我西陵行得正、坐得直,三国八城定是有所误会,到时候陛下只要派使者前往,将误会解释清楚即可。”误会,这个词用得好,西陵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林爱卿所言甚是,此事朕就交于你去办。” 众大臣脸色皆变,弄明白的、没弄明白的,都极度不安,这事可不是一个“误会”能说清的。 “臣领旨,定不负皇上厚望。”隐篱先生毫无压力地领下这差事,因为这差事只是后续,最重要的是…… “皇上,臣还有事启奏。”隐篱先生深谙帝王心思,不疾不徐地开口。 “准。”皇上稳稳地坐回龙椅,气势十足道。 他知道,开始了,既然这是“误会”,那么西陵就要拿出“误会”,让三国八城没有理由出兵。 隐篱先生也不怯,一字一字道:“皇上,臣要告状,状告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官员再次失声,一个个将头埋得更低,生怕倒了霉,西陵云泽一派的官员想要说话,可偏偏……这殿内的气氛,还有皇上的眼神,都令他们不敢开口。 皇上很满意众朝臣的臣服,故作不解道:“隐篱先生要告太子?太子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臣要告太子殿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为储君。”隐篱先生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为储君。 这是要推西陵云泽出来背黑锅了…… 1107废,攻心为上 1107废,攻心为上 大殿上静悄悄的,文武百官皆屏住了呼吸,一个个满头大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卷入不该掺和的是非中. 百官们不敢抬头看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个盯着隐篱先生,似乎想将他看穿。 在帝王和百官的双重压力下,隐篱先生依旧稳重如初,跪在原地,连衣摆都不曾晃动,那大义凛然的样子,就是皇上也要赞一句好。 要不是事出突然,他又是临时起意,皇上还真要以为,隐篱先生早就动了废太子的念头。 赞归赞,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皇上的怒火全部朝隐篱先生轰炮:“林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诬告太子可是死罪,你信不信,朕灭了你九族。” 帝王之怒,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起的,隐篱先生虽知皇上是在演戏,可还是被帝王的威压给吓着了,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 隐篱先生暗暗吸了口气,平复心中的恐惧,抬头,不卑不亢道:“皇上,臣,没有诬告。太子殿下有罪,恳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让臣禀明。” “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敢一再说太子有罪。好……朕就给你机会,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就灭你九族。”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将局面完全控制在手中。 这个时候,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看明白了,有人欢喜,有人忧,可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插嘴,现在的一切都由皇上说了算。 隐篱先生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双腿,朝皇上重重作了一揖,才道:“皇上,太子殿下为陛下寻寿礼虽是一片孝心,可背着陛下私自调兵也是事实。有功要赏,有过也要罚,太子殿下私自出兵,劳民伤财,目无君上,实乃不忠不孝;以武力胁迫一个弹丸小城,屠杀无辜百姓,实乃不仁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实在难当储君重任,臣请皇上下旨,将太子召回,并请陛下废太子!” 隐篱先生字字悲壮,义愤填膺。 隐篱先生虽然可以猜到,皇上是要把云泽太子推出去,让三国八城没有理由出兵,但面子上的工作仍旧要做得完美,不能丢了皇上的面子。 “臣附议,恳请陛下废除太子。”官场上从不缺聪明的人,立马就有官员附和。 长公主一派的官员,听到这话,顿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管是不是皇上想的,见隐篱先生提出废太子,一个比一个喊得大声。 西陵云泽一派的官员,想要力挽狂澜,可惜他们发出来的声音,被废太子的声音给湮灭了,再看皇上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云泽太子一系的官员便知大势已去,一个个面如死灰。 这个黑锅,云泽太子背定了,只有把云泽太子推出来,才能平息西陵百姓的怒火,才能让三国九城的联合失败。 满殿全是指责西陵云泽的声音,甚至连前段时间,皇上重病的事情,也栽到了西陵云泽的头上,说是西陵云泽谋害君父。 西陵皇上满意地看了隐篱先生一眼,而后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思量,再次睁开眼时,眼中一片哀伤,声音也有些颤抖。 “朕的太子呀!朕没有想到,朕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居然如此失德,朕实在是太失望了。” 那股失望之情,满朝大臣都能听出来,隐篱先生心中讽刺,面上却是不显,只是不停地劝说皇上,劝皇上保重龙体,不要为云泽太子之事伤心。这对君臣就像是演戏演上瘾一样,隐篱先生的话一说完,西陵皇上就伤心地差点背过气。 太监急忙上前给皇上顺气,好半天才顺过气,皇上挥手让太监退下,好像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有气无力道:“太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朕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传朕旨意,废大皇子西陵云泽太子之位,即刻押解进京,再行问罪。” 西陵皇上比隐篱先生想象中的更狠,不是召回而是押解,这样一来,西陵云泽身上的罪名绝不会小。 西陵云泽再无翻身的可能! 西陵云泽私自出兵连城,西陵要治西陵云泽罪名的消息,在西陵皇上的刻意操作下,第一时间传到了三国九城的耳朵里,生生阻止了三国大军朝西陵前进的脚步。 先不说在前线的西陵云泽如何愤怒,如何不甘,就说正准备好好立个大功,捞一笔银子充实国库的南陵锦行,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将手中的杯子生生捏碎。 在八城先后发出城主令时,南陵锦行就知道这一仗难打,如果只有五十万兵马,依西陵皇上那个脾气,也许会一战,可一百三十万大军,西陵根本不会应战。只是……南陵锦行没有想到的是,西陵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他们三国的兵马还没有出国,这样他们如何从西陵身上捞一笔。 “西陵动作这么快,混蛋。” 南陵锦行没有武功,怒极之下将杯子捏碎,可见他气得有多狠。 这是将他的计划生生腰斩,他回头不仅要面对南陵皇上的斥责,还要面对东陵和北陵的不满。 “殿下。”服侍的人见南陵锦行右手血淋淋的,一脸担忧地上前,却被南陵锦行一脚给踹了。“滚,滚,通通滚出去。” “是,是,是。”下人连滚带爬,室内只有南陵锦行一个,南陵锦行不再压抑自己暴怒的性子,一拳打在茶几上,将茶几上的杯子震得嘭嘭作响。 “东陵九,东陵九,你好样的……你居然算计我,你狠。” “是我太嫩、太天真了,我居然会相信你这只老狐狸,我一心信你,与你一起谋划,没想到你转身就把我卖了。先生说得没错,皇室中人都不可信,朋友都是用来出卖的,只有利益才是一切。” 南陵锦行将茶几上碍眼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好的供品瞬间变成碎片。 看着满地的碎片,南陵锦行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冷静下来后,南陵锦行怎么也想不明白。“东陵九,你为何要阻止这场战争?这场战争对你而言,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一战,你从中还能捞好处,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南陵锦行怎么也想不明白,九皇叔为何阻止这场战争。 “就为了废西陵云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东陵九,我高看你了。”南陵锦行冷笑,随即又陷入沉思:“难道,你这是要保西陵?” 可,西陵有什么值得你出手的?西陵天宇吗? 哼……两国皇子之间,能有纯友谊?打死南陵锦行也不信。 那么,九皇叔阻止这次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1108盘算,一个个都要落空 ??1108盘算,一个个都要落空 “你阻止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别说南陵锦行,就是凤轻瑶也很好奇. 这不,九皇叔带她去别院垂钓,她揪了个机会,就问了出来。 从表面上看,除了云泽太子被废,九皇叔好像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可是没有利益的事情,九皇叔会做吗? 当然不会。凤轻瑶在心中肯定的道,所以,九皇叔此举,一定有深意。 九皇叔侧过头看向凤轻瑶,挑眉:“你怎么就认定,阻止这场战争的人是本王?” 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和凤轻瑶说,按理说凤轻瑶应该不会知晓。“不是你还能有谁?我想不到第二个有这种本事的人。”有东陵三国冲锋在前,九城肯定也乐意在后面捡便宜。 要不是有人在暗中搅局,这一场大战一定能打起来。 三国九城都想打,西陵没有本事阻止,那就只有九皇叔了,再加上九皇叔这段时间,忙得昏天暗地,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要说他什么都没有做,凤轻瑶是半点不信。 而西陵那边的消息一出,九皇叔就有空闲带她来别院钓鱼,这事绝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的。 “确实是本王。”还是那句话,九皇叔虽然没有告诉凤轻瑶,但也没有隐瞒凤轻瑶。 “你生气了?”本以为凤轻瑶会因此生气,却不想凤轻瑶毫不在意。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做事自有用意,这天下大战与我无关,你告诉我也没用。和这个相比,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煽动其他八城这个时候出兵?你不希望西陵灭国吗?” 凤轻瑶很清楚,九皇叔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九皇叔不告诉她,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她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凤轻瑶不生气,但九皇叔还是多说了一句:“本王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有一些事情,本王在做的时候,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至于西陵?你想太多了,五十万兵马还灭不了西陵。” 鱼线晃动,九皇叔目光一紧,手上的鱼竿往上一挑。 “鱼上钩了。” “确实是上钩了,把三国耍着玩,你就不怕他们拿你出气吗?”凤轻瑶一脸羡慕地看着九皇叔。 一个上午,九皇叔已经收获了五条鱼,可她却一条也没钓上来。 她果然没有动物缘,连鱼都鄙视她。 这也能羡慕? 九皇叔眼中的宠溺一闪而过,待下人将鱼取下,装上新饵后,九皇叔再次将鱼钩甩入水中,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继续钓鱼,不过凤轻瑶的问题,他也没有忘。 “把三国耍着玩的不是本王,是西陵。就算有人要找本王麻烦,也只有南陵锦行,南陵锦行是聪明人,他不会把本王参与的事说出去。” 东陵和北陵要是知道,因为南陵锦行提前把计划告诉九皇叔,害得这场大战中途夭折,也不会找九皇叔算账,反倒会找南陵锦行算账,因为南陵锦行的失误,害得他们白忙一场。 而东陵和北陵不知晓真相,还能勉强认为这是巧合,八城也有意出兵,不巧与他们撞上了,就算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也不会算到南陵锦行的头上,毕竟这一次损失最大的就是南陵锦行。 “你还真是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算到了。”凤轻瑶晃了晃手中的鱼竿,一脸佩服。 横竖她钩不到鱼,鱼竿晃不晃动,一点也不重要。 “本王没有算到西陵皇上的反应。”九皇叔一脸诚恳道,凤轻瑶好奇地追问了一句:“西陵皇上什么反应,不在你的预料中?” 九皇叔一本正经道:“本王没有想到,西陵皇上这么狠,对自己的儿子半点不怜惜。这么快就让事情结束了,让本王少了很多乐趣。” 呃……九皇叔,你要不要这么坏。 凤轻瑶幽幽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又淡定地别过脸,继续盯着水面。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欠扁,要不要这么无耻,居然把四国九城的动乱当乐子看,也不怕西陵皇上杀了他。 因为他,整个九州大陆都动荡不安,人人自危,西陵的百姓更是吓得不敢出门,他居然好意思说,少了乐趣。 “你原本的计划,是想要让三国和西陵打一仗吗?”凤轻瑶不承认自己好奇心重,她只是看不懂九皇叔这个局。 “打一场最好,各自消耗、劳民伤财,免得一天到晚都惦记着发战乱财,死上一批将士,用鲜血让那些人明白,战争带来的利益越大,所付出的代价也越大。”这话是讽刺南陵锦行。 南陵锦行之所以极力促成三国联军,就是希望借三国之力,从西陵手上舀一些好处,不想这个如意算盘落空了。 “现在没有打成,你是不是很失望?”看到九皇叔吃瘪,凤轻瑶就觉得自己圆满了。拿天下当棋盘,把四国皇帝、九城城主当棋子,这也就只有九皇叔了。 偏偏他做到了,这仗他想打就能打出来,不想打即使天下人都想打,都打不起来。 这个男人,真可怕。 “有什么好失望的,想做的事情一样可以做。西陵自恃兵强马壮,想拿连城来试水,看其他人的反应,本王就让他血本无归,三五年内无再战的实力。南陵锦行想要利用战乱,充盈国库,发展南陵,本王就把他吊在半空,让他不上不下。” 压制南陵的发展,毁掉西陵的根基,这么严重的事,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就是你不想让三国联军和西陵动手的真正原因?”平衡各方势力,这么一来,九州大陆又可以得到短暂的和平。最近,九州大陆太乱了,乱到让人很不安,小一点的势力几乎人人自危。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九州大陆风云变幻,前一秒,西陵云泽还嚣张地坐在战马上,对连城叫嚣,下一秒就沦为阶下囚。 前一刻,西陵还能趾高气扬地威胁连城,下一秒就得乖乖收兵,奉上重礼,向连城主赔罪。 前一天,宗城、安城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攻击目标。第二天,他们就成了攻击的那一方。 别说局中人,就是凤轻瑶这个看客,那颗心脏,也是跟着这局势的变化,忽上忽下,不安得紧…… 1109不安,做梦也想不到的用意 1109不安,做梦也想不到的用意 为什么,难道他阻止四国的混战,就一定要有原因? 九皇叔一脸深思地看着凤轻瑶,神情黯然:“你为什么就认定,这件事一定有原因?本王只是不想打仗,这样也不行吗?” 九皇叔情绪低落,他已没有垂钓的心思,将手中的鱼竿放在脚边,站了起来。 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因为那些人越是看不懂,越会觉得他行事诡异莫测,轻易不敢犯他。 可今天,凤轻瑶一再追问他阻止战争的用意,却是让他很烦躁。 阻止一场战乱,这需要原因吗? 九皇叔心中烦闷,一个人沿着池塘随意走着,背影有些萧条,又有些落寞,那种感觉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凤轻瑶没有任何犹豫,连忙丢下鱼竿,跟了上去…… 柳条飘荡,轻风拂面,清雅的莲香扑面而来,可惜两人谁也没有心情欣赏,九皇叔目光微敛,一直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轻瑶走在九皇叔的身侧,时不时地看他一眼,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可看九皇叔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 两人围着池塘走了大半圈,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来到梧桐树下,九皇叔停了下来,指着停泊在水里的小舟。 “轻瑶,你可记得,去年本王站在小舟上吹笛的事吗?” “当然记得。”凤轻瑶用力点头。 那么美的画面,她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天,九皇叔乘着小舟,在荷叶中穿行,吹着一首她听不懂,却觉得极悦耳的曲子。 那曲子不仅悦耳,还悦心,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用笛子,引来百鸟朝拜,并且还是一个男人。 “我那个时候,以为你是哪个天神误落人间。”如果九皇叔最后不用笛子敲她脑袋,那么,那天在荷塘边发生的事情,绝对可以称得上完美,是她心中最美好、最甜蜜的一幕。 听到凤轻瑶如此之高的评价,九皇叔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状似不在意地问道:“你觉得,本王那个时候,有什么用意?” “讨我欢心?”凤轻瑶相当自恋地说道。那个时候除了她,这里就没有别人。 九皇叔摇了摇头,无视凤轻瑶不悦的神色,说道:“轻瑶,不是每件事,本王都带着目的与用意去做。那个时候,本王没有讨你欢心的意思,只是自己想那么做罢了。”即使凤轻瑶不在,他那天也会在荷塘吹笛赏景。 “哦……”凤轻瑶低着头,蔫蔫地说道,心底有点小失落,这一次轮到凤轻瑶不高兴了。 她一直都以为,九皇叔那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她欢心、追求她,结果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自做多情什么的,真是该死的丢脸。 九皇叔看不得凤轻瑶这副低落的样子了,可他又不想撒谎,便伸手揉了揉凤轻瑶的脑袋,安慰道:“这么委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王欺负了你。”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害她自做多情这么久,真丢人。 “那本王绝不是故意的。当时,虽不想刻意讨你欢心,但能让你高兴,本王也满意。”九皇叔将凤轻瑶拉到自己怀里。那天,他想做的不是拿笛子敲凤轻瑶,而是将凤轻瑶搂到怀里。 好话谁都爱听,凤轻瑶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听到九皇叔这情意绵绵的话,当下就一脸幸福地回抱九皇叔。 “算你会说话,原谅你一次。” 凤轻瑶今天很好哄,九皇叔不过三言两语,她就把这事放下了。与此相反,九皇叔却不是一个好哄的人,他还惦记着凤轻瑶之前的追问。 “轻瑶,你觉得本王阻止东陵三国与西陵之间的战争,有什么用意?”明明是凤轻瑶问的问题,九皇叔不仅不回答,还反过来问凤轻瑶。 凤轻瑶也不傻,就算自己心中有想法,现在也只会摇头说不知。 九皇叔没有解释他的用意,只道:“本王真的那么功利,做每件事都有用意?” “否则你会做吗?”凤轻瑶反问。事实证明,九皇叔在凤轻瑶心中的形象,和他自己想得不一样,听到凤轻瑶这话,九皇叔有一种内伤的感觉。 “照你说来,难道本王就不能凭本心行事?如果本王说,本王阻止这场战争,是不想生灵涂炭,不想九州的子民做无谓的牺牲,你信吗?” 他当时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隐篱先生帮他,说服宗城、安城、简城他们出兵。 要是南陵锦行听到九皇叔这个理由,恐怕会撞墙。 他无法接受,九皇叔竟为了这么一个破理由,毁了他所有的盘算,更不能接受,自己败在九皇叔难得的大义中。 一个天生的皇者,一个以争夺皇位为目标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善良”,这种“善良”会要人的命好不好? 好在,南陵锦行做梦也想不到这些,不然他一定会被九皇叔气得吐血,回头屠一座城送给九皇叔,让九皇叔为他“愚蠢的善良”买单。 “嗯……”凤轻瑶思索了一下,很用力地点头:“信。” 反正,她想不到九皇叔别的用意。 “你真信?”这一次换九皇叔吃惊了。 因凤轻瑶这个坚定的“信”字,九皇叔的心情瞬间转好。 争夺天下,必会有所牺牲,九皇叔只希望将这个牺牲降到最低,要知道不管怎么打,死的都是九州大陆的子民,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能少打一场,就少一些牺牲。 “为什么不信?你也是人。”再凶残的杀人犯,都有柔软的点,更不用提,九皇叔又不是哲哲那个酷爱血腥、虐杀的小变态。 想到哲哲,凤轻瑶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她好几天没看到哲哲了,也不知他最近在做什么。哲哲……凤轻瑶的心口突然一窒,面露痛苦之色。 “怎么了?”九皇叔关切地问道,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一眨眼,就不高兴了。 “不知道,心口闷闷地,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哲哲,凤轻瑶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1110不安,当豆爷遇到喜欢虐杀的哲哲 1110不安,当豆爷遇到喜欢虐杀的哲哲 第六感、直觉什么的虽然很玄,可凤轻瑶还是信的.这不是什么疑神疑鬼,而是对危险的敏锐,就好像动物面对大自然的灾害,比人更敏感一样. 有些人在遇到危险前,偶尔会有一些类似不安、胸闷的症状,虽说这种对危险的敏锐,不是每一次遇上危险都有,也不是每一次都准确,可一旦兴起这种直觉,凤轻瑶总忍不住多做一些防备。 要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自己不小心一些,身边的人也会不安。 “呼……”凤轻瑶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心中的烦闷压下,面对九皇叔担忧关切的眼神,凤轻瑶说道:“我刚刚突然想到哲哲,不知怎么地,心里特别不安。” “哲哲?他在凤府不安分吗?”九皇叔对哲哲没有半点好感,哲哲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他找到了魔教所在。 “挺安分的,安分到我都快忽视他的存在了。”凤轻瑶越想越是不安,害得九皇叔也担心起来,立刻把暗卫招来,问哲哲在凤府的情况。 “哲哲少主一切正常,在出门前,属下看到哲哲少主在挑水。”这是暗卫的回答,听到这个答案,凤轻瑶有些迷惑。 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直觉什么的,毕竟不怎么科学。 “你是不是太累了?又或者最近太紧张了?”九皇叔知道,凤轻瑶最近一直都在忧心杀手联盟追杀的事。虽然那个叫豆豆的杀手,在那一次失败后没再出现,可并不表示他们可以放下心来,杀手联盟不会轻易放过凤轻瑶。 “也许吧。”凤轻瑶不好一直拿虚无的直觉说事,只能苦笑。 希望是她多想了! “好了,别想太多,也别太担心,本王将你身边的暗卫加了一倍,再说你紧张也于事无补。”面对杀手联盟的暗杀,凤轻瑶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没用。 “我知道,我虽然小心,却不会成天紧张兮兮的,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连左岸都说我胆子太大了。”左岸说,没有哪个人,在得知自己被杀手联盟的老怪物们追杀,还能照常吃喝,凤轻瑶是第一个。 要知道,在早些年,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有一次放话,说要杀了一个江湖小门派的掌门人,结果还没有等那六个老怪物动手,那人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这事,让那六个老怪物名声更上一层楼了,同时也可以看出,凤轻瑶神经有多粗。 这一点,九皇叔也相当赞同,打趣道:“你确实胆大,本王还以为你会吓哭,或者缠着本王,不让本王离你半步。” 凤阳嫡女,要是连这点胆识都没有,那也就不配凤阳二字。 凤阳嫡女可以怕死,但不能因为怕死,就失了自己的傲骨,变得怯懦惶恐、草林皆兵、疑神疑鬼。 “想我天天缠着你,你等下辈子吧,这辈子没戏了,我就算再害怕也不会缠着你,要你近身保护我。”凤轻瑶将哲哲的事放到一边,和九皇叔笑闹道。 其实她是怕的,怕得要死,尤其是从左岸那里,听到杀手各种没品、无耻的暗杀方法,凤轻瑶更害怕,她怕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不管是凤府的护卫,还是左岸,他们的压力都够大了,一个个精神紧绷,全天跟着她,不敢有半分闪失,如果她再整天一副害怕、不安的样子,那只会增加他们的心理压力。 再害怕,她也要坚强。 九皇叔为了这事,操碎了心。煜陵为了这事,放下骄傲,到处求人。她要是再摆出害怕、怯懦的样子,只会让这些人更担心、更自责。 她身边的人想尽办法,不惜一切来保护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也想做些什么,让他们少担心一些。 凤轻瑶的直觉虽然不是每次都准,但这一次…… 当九皇叔和凤轻瑶在别院,享受难得的清闲时,仅次于左岸的杀手豆爷,终于突破重重困难,经历曲折,成功地进入凤府。这一次,豆爷不是小厮,也不是丫鬟,作为仅次于左岸的杀手,豆爷没有左岸冷酷的气场,也没有左岸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杀气,但他有一样左岸永远学不来的天赋,那就是百变。 作为一个完全不像杀手的杀手,豆爷可谓是扮什么像什么,再加上他特殊的身高、稚嫩的面容,和那干净的眸子,让人无法把他当成杀手。 二十五岁的豆爷,成功的扮演了一个十五岁的单纯少年,在老管家和凤府护卫双重审视下,没有露出半丝破绽,由孙思阳光明正大地带进凤府。 花了半个月,豆爷终于找到了凤轻瑶身边最大的漏洞:孙思阳。 又花了半个月,豆爷逮到一个左岸不在的机会,演了一出戏,付出无数刀伤和两个血窟窿的代价,成功的引起孙思阳的同情心。 孙思阳在得知他被争家产的异母哥哥追杀,没有去处时,毫不犹豫地把他带进凤府。在管家和护卫的重重盘查下,豆爷用他那苍白的脸颊、倔强的眼神、虚弱的身体,还有完美无瑕的身世,成功地打消了众人的疑惑,混进了凤府的病房。 不能怪孙思阳好骗,也不能怪管家和护卫不尽职,毕竟,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不懂武功的十五岁少年,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身中数刀,虚弱得站不起来的少年。 豆爷这一招实在是太高了,凤轻瑶和孙思阳是大夫,再加上孙思阳根本不知道凤轻瑶被杀手联盟追杀的事,当然不会多想,而凤府的下人也没有见死不救的恶性。 可是,豆爷能瞒过凤府所有人,却瞒不过和他一样,属于黑暗世界的哲哲少主。 哲哲听到孙思阳回来,立马冲了过来,当他在下人的指引下,找到孙思阳时,孙思阳正在给豆爷缝合伤口。 孙思阳有一双和凤轻瑶一样美的双手,也有一双和凤轻瑶一样坚定、认真的眸子,面对伤患时,师徒二人都严谨的吓人。 哲哲很喜欢孙思阳给人医病的样子,那时的孙思阳,双眼亮得像星星,可是今天哲哲不高兴了,那张萌态十足的小脸绷得紧紧,一脸严肃地看着豆爷。 没有任何理由,哲哲就是知道,这个受伤的男人不是好人。 而同一时刻,一直注意着四周的豆爷,也发现了哲哲的存在,四目相对,瞬间分开。 同样,没有任何理由,豆爷就是知道,这个小孩子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1111帮,欺负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1111帮,欺负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豆豆和哲哲不过是对视了一眼,便各自别开,谁也不理谁。 豆豆一心想要扮演涉世未深的贵家子弟,明知哲哲不对劲,也不敢表露太多,只是轻轻睑着眉,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哲哲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不乐意让孙思阳知道他的本性,见豆豆避开,便见好就收。 也不知哲哲怎么想的,他一向喜欢别人怕他,却不喜欢孙思阳怕他,在孙思阳面前,他一直都是乖巧安静的好孩子,不想将他暴虐的一面,让孙思阳知道。此时,即使哲哲再厌恶豆豆,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打扰孙思阳给豆豆包扎伤口。 哲哲上前,从孙思阳身边经过,路过药箱时停下脚步,怯怯地伸手,却没有碰,只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然后乖乖地走到角落站好。 哲哲不再管豆豆,只站在那里看着孙思阳,看孙思阳时不时从里面拿出刀、线和药一类的东西,哲哲默默地将这些东西记在心上。 豆豆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身上的伤全是实打实的,没有一处轻伤,饶是孙思阳医术不凡、手速极快,也花了半个时辰,才将豆豆身上的伤处理好。 “这几天好好养着,别乱动。”孙思阳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抬手擦汗,却被哲哲制止了。 “脏,思阳哥哥用这个。”哲哲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孙思阳的面前,小脸扬起一抹极灿烂的笑,让人无法拒绝。豆豆看的眼都直了。 这孩子也太善变了,刚刚还阴冷的笑,现在这一笑,却和年画娃娃一样,可爱的紧,让人实在讨厌不起来。 豆豆都无法讨厌哲哲,孙思阳又怎么拒绝的了?孙思阳伸手欲接,却发现自己双手都是血,正想说算了,哲哲拉了拉孙思阳衣摆:“思阳哥哥蹲下来,哲哲帮你擦。” 哲哲这个孩子,若是不做那些虐杀之事,收敛起那残暴的性子,能萌到你的心肝里去。 黑玉般的眸子,红嫩嫩、粉扑扑的脸颊,一脸认真,这样子真正是让人想要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下。 “谢谢哲哲。”孙思阳很配合地蹲了下来,哲哲脸上的笑容更灿烂,缺的两颗门牙,不仅没有破坏他的可爱,反倒添了几分娇憨。 哲哲人小,力气却不小,动作又认真又细致,将孙思阳脸上的汗擦得干干净净,还小大人似的后退一步,打量半天,才道:“思阳哥哥,擦干净了,你可以站起来了。” “好,思阳哥哥谢谢哲哲。”孙思阳被哲哲萌到不行,伸手想要捏哲哲一把,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还没洗手,尴尬地放了下来:“哲哲真乖,思阳哥哥明天给哲哲买糖葫芦。” “好。思阳哥哥要记得哦。”哲哲面色不变,毫不在意孙思阳手上的血,甜甜一笑,眉眼弯弯。 死小孩,臭小孩,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人,什么德行。 豆豆看得那叫一个牙酸,越看哲哲越不顺眼,他自认自己会装,却不想这个死小孩子比他更会装,装得这么自然,把他都骗过了。 豆豆看哲哲和孙思阳互动完,又看孙思阳被哲哲哄出去,豆豆气得直咬牙,他想留下孙思阳,却找不到借口。尼玛,他还没有从孙思阳嘴里,打听出有用的消息,哲哲就把人哄走了,他怎么办? 哲哲不仅把孙思阳哄走,还把下人小厮都赶了下去,豆豆也不拦着,只冷眼看着。 他进来时,就知道这地方离凤府主院极远,周围没有护卫、暗卫一类的,也就放心了,只是看哲哲的眼神,透着一股不屑。 他倒要看看,这个孩子想要做什么。 小孩就是小孩,果然沉不住气。豆爷在心中鄙视道。 笨蛋就是笨蛋,果然装得不像。哲哲站在原地,小脸布满阴霾,看豆豆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般,冰冷的没一丝人气。 豆豆皱了皱眉,想到哲哲面对孙思阳时的萌样,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无法把这个阴冷的小孩,和刚刚那个讨好孙思阳的孩子相提并论。 豆豆见哲哲只看着他,半天不开口,不想浪费时间,便主动开口,不想哲哲居然和他同时开口。 “说吧,你想怎么样?” “说吧,你混进凤府,有什么目的?”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又同时禁声。 豆豆眼皮都不抬一下,根本不把哲哲放在眼里,一个小孩子,惹毛了他,杀了就是。 同样,哲哲也没有把豆豆放在眼里,豆豆身上的伤不是假的,真要动起手,豆豆从他手上讨不到便宜。 两人沉默片刻后,哲哲又道了一句:“你是杀手。” 这不是问,而是告知豆豆,他知道豆豆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能一眼看穿他的本性,想必也是同行,可豆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哪个老怪物,养过这么小的杀手。“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你只管告诉我,你混进凤府有什么目的?”哲哲一脸阴鸷,清澈的黑眸充着血丝。 戾气对杀气,这两人倒是不相上下。 豆豆心下骇然,这会儿再不敢小瞧哲哲,连忙收起自己的漫不经心,严阵以待:“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我多亏,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混进凤府的目的。” “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说,你混进凤府到底要杀谁。不说,我现在就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哲哲一脸严肃,偏生他的语调还是奶声奶气,威胁的意味大打折扣。 豆豆也不是傻的,听哲哲这话,就知道这小鬼在暗示,他和凤府不亲,不然不会这样。 只是,豆豆不敢确定,这个小鬼是不是诈他的,万一这小鬼是骗他的,他岂不是要白忙一场,最主要的是还白白受了这么多伤。豆爷纠结了,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小鬼是敌还是友呢?说还是不说呢? 哲哲没有错过豆豆眼中的挣扎,只等着豆豆妥协。 他不是孙思阳,凤府最近紧张的气氛,还有凤轻瑶眼中的不安,他全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凤府肯定出了事,再联系豆豆杀手的身份,哲哲就算没有猜到十分,也猜到了七八分。 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为了杀凤轻瑶而来。 而他……很乐意帮一把。 欺负过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哪怕凤轻瑶给他医过伤,也不例外! 1112谋划,我帮你杀凤轻瑶 1112谋划,我帮你杀凤轻瑶 豆豆和哲哲两人,互相试探,又互相不信任. 豆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哲哲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便出口威胁豆豆,他要是不把目的说出来,他就把豆豆的身份说出去,让他白忙一场。 哲哲说出来后,孙思阳也许不会相信,但是凤府的管家和护卫,为了凤轻瑶的安危,一定不会让豆豆这个可疑人住在凤府。 “你找死。”豆豆原本还有几分犹豫,被哲哲这么一威胁,立马倔了起来,当下就翻身下床,准备杀了哲哲灭口。 他最讨厌被人威胁!却不想,双脚刚一落地,整个人就瘫倒在地:“怎么回事?” 豆豆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又飞快地冷静下来,看向哲哲:“你做了什么?” 该死,他今天怕是要栽了! “全身无力对不对?内力尽失对不对?”哲哲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容,迈着小粗腿,朝豆豆走来,而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居然拿着***术刀,那手术刀,还带着血。 豆豆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脸色大变,冷汗淋漓:“你刚刚在孙大夫的药中做了手脚?” 豆豆努力回想,是什么时候的事。 哲哲进来后,就一直站在角落,中途似乎没有靠近他和孙思阳。 不对……豆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走到角落去时,路过了孙大夫身边?”就是那个时候! 这个孩子,好可怕。 “很聪明,你要早点这么聪明,就可以少受一点罪,现在嘛……”哲哲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比刚刚还要狠辣。 豆豆一脸惨白,现在可不是装的,而是被哲哲狠厉的样子给吓的。 哲哲手握带血的手术刀,双眼鲜红,一脸嗜血,那样子就好像吃人的恶鬼,要是平常,豆豆看到这样的人,半点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这个恶鬼的刀子对着他,而他没有自保的能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豆豆一边与哲哲对峙,一边想着如何逃。 可该死的是,这房间只有一窗一门,窗户紧闭,而那门……依他现在的力气,根本爬不过去。 哲哲的刀越来越近,豆豆也渐渐死心,看样子今天要栽了。 豆豆冷笑:“没想到,我会栽一个小孩手里,我都要死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如果这次不死,他改日定要找回这个场子,可要是死在这里,他也要想办法,留下一些线索,好方便他师父或者左岸给他报仇。 可惜,豆豆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哲哲怎么会上当? 哲哲甜甜笑道:“大哥哥,你别害怕,我不会杀你。我现在不喜欢杀人,思阳哥哥说,杀人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 言下之意,他是好孩子。 豆爷差点没有吐血。 如果这也叫好孩子,全天下都没有坏人。 豆豆张口欲言,可突然而来的刺痛,却让他把到嘴的话给吞了下去。“你……”豆豆看着插在自己伤口上的刀,痛得直抽气。 这个孩子太狠了,居然把刀扎进他的伤口里,还…… “很痛吗?”哲哲不仅将手术刀,深深地扎进豆豆刚包好的伤口里,还来回的转动,把伤口上的肉捣得像烂泥。 痛死老子了。 豆爷双眼充血,全身痉挛,迎上哲哲那带笑的眼眸,硬生生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大……爷我不……痛。” “不痛就好。那咱们就继续,我还没玩够呢。”哲哲笑得很甜,双手握住刀柄,很用力地在伤口处搅动,直到伤口附近的皮肉,全部变成肉沫,才将刀子抽出来。 “嘶……”豆豆痛得直抽气,一张脸都扭曲了,哲哲却丝毫不看在眼里,手腕一个用力,“唰”的一下,便将上面的烂肉连着绷带一起割了下来。 “啊……”豆豆痛叫一声,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破。 “浪费了思阳哥哥的心血。”哲哲一脸可惜,却将那坨东西随手一丢,又朝下一个伤口刺去。 豆豆快要痛死了,却更加嘴硬:“你他妈一个小变态,别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让老子屈服,老子今天偏不说,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欧阳豆豆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哲哲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和哲哲对着干。 他豆爷是纯爷们,才不会怕这种小手段,他忍,他忍,反正这点伤,也要不了他的命。 可是……该死的痛呀。 钝刀子割肉也没有这个痛,豆豆很快就痛晕过去,然后又痛醒过来。靠,凤轻瑶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小变态,这手段比那些行刑的老手都要狠,哪里痛就往哪里戳,也不要你的命,就把你的伤口捣烂,然后一起挖出来。 豆豆自认自己是个硬气的,身上的肉都被哲哲割了两三斤,他还能死撑着不说话,可当哲哲拿刀对着他的命根时,豆豆实在撑不住了。 豆豆是倔服气,是傲气,是爱跟人对着干,可自己快要连个男人都当不成了,他还有什么原则,连忙忍着剧痛开口:“小祖宗,小祖宗,你别闹了,快住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还不行嘛。” 千万别拿他的小弟弟开刀,这东西没了,可就长不出来了。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我把你那里一点一点切下来,然后炒熟了给你下酒怎么样?”哲哲一双大眼,扑闪扑闪,一脸期待。 “呕……”豆豆快吐出来了。他一直以为左岸是最最可恶的人,直到今日才发现,和这个小恶魔一比,左岸对他真是太好了。 左岸,我好想你呀,我为什么就要挑你不在的时候来呢。 豆豆泪流满面,声音又弱了三分,有气无力道:“小祖宗,咱们差不多就行了,我保证刚刚发生的事,我什么都不说,我回头会告诉孙大夫,这伤是我自己弄的,我有精神异常,我有病,我自虐。” 豆豆那叫一个委屈呀,可和自己的小弟弟相比,这点子委屈算什么。 “无趣。”哲哲一听,有些兴味索然,不过还是乖乖地将刀子收了起来。 “呼……”小弟弟逃过一劫,豆豆狠狠地松了口气,身上的伤口也因这一放松,而痛得更加厉害,不过为了打发掉哲哲这个小魔鬼,豆豆还是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说了出来…… 1113急诏,九皇叔好大家就好 1113急诏,九皇叔好大家就好 豆豆这次很老实,将自己的目的和盘而出,哲哲听完后,一脸怀疑地看着豆豆. “你想杀凤轻瑶?就凭你?”连他都对付不了,还想杀凤轻瑶,这个杀手脑子没坏吧。 “凭我怎么了,凭我怎么就不能杀凤轻瑶?”豆豆被人怀疑,当下怒了,也忘了刚刚的痛,梗着脖子反击。 哲哲一脸轻蔑:“你不怎么样,就凭你也想杀凤轻瑶,下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你看不起我。”豆豆激动的全身抽搐,身上的伤口这么一动,不停地往外冒血。 可惜,不管是豆豆还是哲哲,都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眼里,流点血又不会死,与之相比,他们更在意的是杀凤轻瑶的事。 “你没有值得我看得起的地方。” 哲哲是小孩的身,大人的心性;而豆豆恰好相反,他是大人的身,却孩子气十足,哲哲看不起豆豆,那是必须的。 “连我都能把你折腾得半死不活,还想去杀凤轻瑶,真是自不量力。” 如果凤轻瑶那么好对付,他堂堂魔教少主,也不会这么委屈了。 “你,你,你……你是死小孩,我那是不和你计较。我让你的,对,就是我让你的。”豆豆一激动,居然让他坐起来了,可即便这样也没用,他还是没力气弄死哲哲。 “死鸭子嘴硬,我懒得和你这个笨蛋计较。”哲哲一脸鄙夷,那眼神把豆豆气得心肝都疼了。 呜呜呜,左岸那个混蛋,就爱用这种眼神看他,被左岸看不起他认了,谁叫他不是左岸的对手。 可被这么一个小孩看不起,他真是忍不住了。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一定杀了凤轻瑶给你看。”豆豆发誓,不杀凤轻瑶他就不回杀手联盟。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哲哲再次不给面子地打击道。 豆豆不管不顾,随口就来:“只要我能接近凤轻瑶,我就能杀了她。” “是吗?” “当然,我可是最厉害的杀手,从无失手。”豆豆一脸得意,哲哲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只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凤轻瑶回来后,我会想办法让她来这里看你,你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什么?你要帮我?”豆豆再次愣神,他越发觉得这个孩子可怕。 他不是住在凤府嘛,怎么会帮他杀凤轻瑶。 “不可以吗?”哲哲眨巴着眼睛,一脸纯真,欧阳豆豆却觉得心里发寒,乖乖点头,狗腿的道:“当然可以,大爷你想做什么都行。” “嗯,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这天下没有我不可以做的事,没有我不能杀的人。”哲哲很认真地道:“你好好养伤,我会把凤轻瑶带来,也会把左岸给支开,你可要把握住机会,要是失败了……” 后面的话,哲哲没有说,豆豆却觉得下场一定会很惨,整个人僵在原地,待到哲哲走了半天,他才发现…… “哎哟,痛死我了。”看着身上左一个窟窿,又一个窟窿,豆豆咬死哲哲的心都有了。 “这死孩子,下手这么狠,他还是个孩子嘛。”看着地上那一坨坨的肉泥,豆豆眼眶都红了。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不过,想到自己的小弟弟保住了,豆豆又安心了。 至少没有沦为太监,否则他肯定会被左岸那货给笑死。 呃……左岸要是知道,他在一个孩子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还会笑死他。 不行,这事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豆豆思来想去,终于想好对策,也想到了糊弄孙思阳的说法,便放开嗓子嚎叫。 这个时候,豆豆已恢复了力气,豆豆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不停地在上打滚,像是发了疯一般,把自己身上抓得全是伤。 苦肉计什么的虽然实用,可要让人上当,就必须真有伤,豆豆本就是伤上加伤,再这么一闹一抓,痛得跟剜心似的。 好在,他的痛也是有回报的,孙思阳很快就来了,看到一地腐肉,还有豆豆发疯的样子,更加地同情他。 管家得知豆豆精神有问题,喜欢自残后,也把心放下了。 就凭豆豆身上那些伤,就算他真有什么不对劲,也没有力气出手,再说了,豆豆要真有坏心思,人都混进了凤府,又何必再弄这么一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确实是半死不活,豆豆受了这么大的罪,伤口还没有清理完,人就晕了过去,可见哲哲下手有多狠。 九皇叔难得清闲,带着凤轻瑶来别院度假,本想多呆几天,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皇上紧急传诏,紧急军情,要九皇叔立刻进宫商议。 公事为先,九皇叔再不想给皇上面子,这会儿还是要进宫,凤轻瑶也不在意,让九皇叔先忙正事,度假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虽然天还没黑,不过等他们赶回京城,肯定很晚了,而且赶路也辛苦,九皇叔就想让凤轻瑶留在别院,等他办完正事,他会直接过来。 如果是平时,凤轻瑶肯定就在别院住了,因为之前心中的不安,凤轻瑶便想回府看看,见不到哲哲,她无法安心。 九皇叔看凤轻瑶心意已决,又想到别院的防卫,无法和凤府相比,便不再劝说,带着凤轻瑶一同回城。 为了赶路,大家都是骑马回去,凤轻瑶的骑术之赞,皇城无人不知,可偏偏九皇叔就是不肯让她单独一骑,偏要两人共乘一骑。 凤轻瑶原是不允,可看九皇叔那别扭样,只得顺着他。 如愿将人抱在怀里,九皇叔心满意足,一手搂着凤轻瑶的腰,一手握着缰绳,意气风发道:“走。” 身后的护卫,一个个绷着脸,可那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他们可忘不了,当日九皇叔特意少准备了一匹马,本想和凤姑娘共骑,结果……九皇叔自己开不了口,而那时凤姑娘又没明白九皇叔的意思,自己早早地挑了一匹马,可把九皇叔气得不行。 当然,他们也跟着挨了不少白眼,理由是他们办事不利。 这一次好了,九皇叔终于如愿以偿,他们也不用遭殃了。 于是,九皇叔一行人个个心情大好,至于紧急军情什么的,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 再紧急的军情,也比不上九皇叔的心情重要! 1114入城,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1114入城,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凤轻瑶本不想和九皇叔共乘一骑、招摇过市.秀恩爱和甜蜜什么的,也要看场合. 这里不是民风开放的大唐,青天白日与男子共乘一骑,即使是夫妻也会遭人诟骂。 奈何九皇叔坚持,再加上他们一行人入城后,天色已黑,街上无人能看到,这才应下。 却不想,在城门口遇到进城的楚长华。 不管楚长华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不会让人挑出错来,知道九皇叔要进城后,立刻就命令侍卫和车夫靠边,让九皇叔先行。 之前她代表的是楚城,被九皇叔抢先进城,心里不忿。可现在,她是舟王的未婚妻,怎么也不能抢在九皇叔面前。九皇叔很淡定的接受,连看都不看楚长华一眼,径直从楚长华一行人身边走过去。在九皇叔看来,楚长华给他让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楚长华还当不起他一个谢字。 凤轻瑶倒是颇为尴尬,对于楚长华,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开始觉得楚长华是个麻烦。因为她的到来,她陷入各种麻烦,被人指责、谩骂、嘲讽,虽然也有自身的问题,可楚长华却是引子。 后来,楚长华想推孙思阳出来,她开始是厌恶的、不满的,楚长华既然和思阳相处过,就应该明白思阳的性子,实在不适合陷入权利斗争。 只是……现在楚长华将要嫁给舟王,也没有把孙思阳的事情暴露出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楚长华。 要知道,楚长华现在是皇家媳妇,要是楚长华把她和孙思阳,在路上发生的事说出来,就算舟王能容思阳,皇上也容不得。皇家的媳妇,容不得外人亵渎半分,孙思阳和楚长华同坐一辆马车,于礼不合,皇家不能拿楚长华如何,但绝不会让孙思阳活下去。 “唉……”凤轻瑶叹气,她好像欠了楚长华一个人情。 九皇叔低头问道:“怎么了?” 凤轻瑶摇了摇头,“只是想到楚长华,有些感慨。她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却陷入这一滩烂泥中。” 撇去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提,楚长华是这些贵女中,难得不娇纵、不刁蛮的人,凤轻瑶还是很喜欢的。 “她本就处在烂泥中,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出身好,却没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又无法像一个男子那般,担起城主的重任。”九皇叔将凤轻瑶抱紧,不满她在自己怀里分神想别人。 和凤轻瑶相比,楚长华幸福多了,至少还有一个为她打算的父亲,凤轻瑶要是没有挑起凤家的魄力,现在早就被人踩到烂泥里。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不公,凤轻瑶也不再多想,只问:“她和舟王……” “她和舟王很好,你别再想她的事,你不欠她什么,她和孙思阳从头到尾都不可能,不过是她自己痴心妄想。 婚事将究门户相当,楚长华和孙思阳差太多了,就算楚城主与楚长华都中意孙思阳,孙思阳也没有办法娶她。 楚长华的婚事不是个人的事,她的婚姻关系到政治,关系到楚城的立场,他们既然来了东陵,皇上就不会允许,她选孙思阳为夫。” 孙思阳无法担起楚城主的责任,无法为楚长华撑起一片天地, 而楚长华也没有能力护住孙思阳。 这句话九皇叔没有说,但凤轻瑶明白。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合,至少要有一方,强势到可以挡住所有的风雨,一如她和九皇叔。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激楚长华没有把孙思阳的事说出来,以后,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请你……帮楚长华一次。”算是还这个人情。 “好。”九皇叔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让凤轻瑶不满,横竖不影响大局就好。 过了城门口的检查后,九皇叔再次加速,朝凤府的方向赶去。 楚长华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渐行渐远的凤轻瑶,一脸向往,喃喃道:“凤轻瑶,我真羡慕你。” “小姐。”车夫没有听清楚长华说什么,连忙问道。 楚长华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说道:“进城。” 马车进城,在岔路口正好与九皇叔一行人,朝相反的方向走…… 凤轻瑶一回来,管家就把豆豆的事情和凤轻瑶说了,凤轻瑶并没有责怪管家,只道:“回头我去看看,最好不要出什么意外。”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她再害怕,也不能因为杀手联盟的事,就毁了自己正常的生活。 简单地打理好自己,又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凤轻瑶带着春绘、秋画四人,朝豆豆所住的院子走去。 眼见就到了,却没有看到孙思阳的影子,凤轻瑶让人催了一声:“去看看,思阳少爷怎么还没来。” “是。”冬雪小跑离开,凤轻瑶则带着春绘三人进去,门口有四个护卫,暗中还有左岸与暗卫,凤轻瑶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推门而入,就看到一个少年卷缩在床角,那样子好像很不安。 凤轻瑶放缓脚步,走了进去,拿起床边孙思阳写的医断结果看了起来。 “伤得这么严重,刀伤、抓伤,病人还有自虐的倾向?”看到这一条,凤轻瑶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她最近怎么老遇到怪病人,哲哲有虐待倾向,现在又来一个病人,有自虐的倾向。 凤轻瑶将诊断书放在一边,绕过病床来到另一侧,看到豆豆露在外面的肌肤红得吓人,再加上那急促的呼吸,凤轻瑶知道他应该是发烧了。 身上有伤,还卷成一团,这样很容易把伤口挤开,凤轻瑶正准备动手,帮豆豆躺好,哪知刚一伸手,门外就响起一阵尖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衡芜院起火了,孙少爷被火给呛住了。” “小姐,快,快救孙少爷。”小厮跑得气喘吁吁,半途返回的冬雪,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快,小姐,孙少爷昏迷不醒,快去救孙少爷。” 屋外,丫鬟小厮,大叫连连,左岸一直隐藏在暗处,听到这声音后,给暗卫打了个手势,然后便朝衡芜院的方向跑去。 人都是自私的,凤轻瑶虽然有医生的原则,可在这个陌生病人和孙思阳之间,凤轻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孙思阳。 这个病人只是发烧,死不了人。 凤轻瑶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一个旋身就往外跑,可就在此时…… 1115失手,傻缺二货豆爷 1115失手,傻缺二货豆爷 就在凤轻瑶绕过床尾,往外跑时,一直躺在床上装死的欧阳豆豆突然动了,卷成虾米一样的身子,突然张开,在原地弹跳了一下,直接朝凤轻瑶扑去。 “小姐,小心。”欧阳豆豆的动作太快,太突然,春绘和秋画、夏挽三人只来得及尖叫,而暗卫现身时,豆豆已经将凤轻瑶扑倒,手上握着一把手术刀。 “唰!”豆豆抬手就朝凤轻瑶的脖子刺去。 “啊……” “小姐!” 春绘三人吓得脸色苍白,只知道尖叫,暗卫的反应再快,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在场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豆豆将刀插入凤轻瑶的脖子。 豆豆双眼通红,神色有些混乱,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这一刀下去,凤轻瑶必死无疑。 欧阳豆豆舔了舔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与兴奋。 他就要杀了凤轻瑶! 哈哈哈,左岸你个混蛋,你还是差我一着。 哲哲你个死变态,等着,等豆爷去收拾你。 可就在此时,被豆豆压制的凤轻瑶,猛得一个抬腿,只听见啪的一声,下一秒是豆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当……”豆豆痛极,握刀的手一个不稳,刚好偏了两寸,贴着凤轻瑶的脖子往下刺,倒是见了血,不过只是皮外伤。 豆豆一击不中,失了先机,暗卫如同虎狼一般冲上前,将豆豆压住,一阵拳打脚踢。豆豆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办法还手,只紧紧抱着自己的裤裆,嗷嗷惨叫,很快就一身是血、奄奄一息,躺在原地挺尸。 “呼……” 凤轻瑶刚刚与死神擦肩,虽然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却是吓得不轻,见豆豆被暗卫制服后,整个人都无力地躺在地上,凤轻瑶大口喘气。 凤轻瑶一心惦记着思阳的安危,根本就没有防备豆豆会出手,豆豆扑来的那一刻,凤轻瑶只是本能的反应,抬腿……在刀扎下来的那一刻,凤轻瑶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死里逃生。 “捡回了一条命。”这是凤轻瑶的感慨。 “小姐。”春绘、秋画、夏挽全身颤抖,连忙上前将凤轻瑶扶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三个丫鬟脸色惨白,又是害怕又是羞愧。 她们都是经过九皇叔的训练,来服侍凤轻瑶,保护凤轻瑶,不想凤轻瑶在她们面前遇险,她们却只尖叫,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没事。”凤轻瑶抽回自己的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当下一手是血。 “啊,小姐,见血了。”夏挽连忙掏出帕子,压在凤轻瑶的伤口上。 “小伤。”凤轻瑶压住伤口,上前看着被暗卫打晕的豆豆,说道:“弄醒他。” 她总要知道,是什么人要她的命,甚至为了要她的命,不惜自残。 “是。”暗卫眼睛一转,看到地上带血的刀,二话不说,捡起刀子就往豆豆肩膀上刺。 “啊……”豆豆痛醒过来,双眼迷茫又困惑,呆呆地看着凤轻瑶和在场的人,虚弱地道:“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双眸水灵灵的,就好像迷路的小鹿,可怜巴巴地看着众人,瘦小的身板微微颤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豆豆这演技,那绝对是杠杠的,要不是左岸拎着孙思阳进来,看到欧阳豆豆,叫了一句:“豆豆?” 就是凤轻瑶,也要被他给骗了。 “豆豆?你说他是豆豆?”凤轻瑶原本还在想怎么审这个人,这下好了,不用审了,全知道了。 豆豆,不就是左岸放在嘴边说的要杀她的人嘛。 左岸淡定地点了点头,别过脸,不再看欧阳豆豆。 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豆豆暗杀凤轻瑶失败,人还被抓了。 欧阳豆豆,简直是丢尽杀手的脸。 凤轻瑶一脸震惊地看着豆豆,怀疑道:“你就是欧阳豆豆,杀手联盟派来杀我的杀手?”“对,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杀手欧阳,既然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豆豆身份被拆穿,很光棍地说道,心里却在暗骂哲哲不是个东西,居然这么快就让左岸回来了,害他的脱身之计没法用了。 “你居然真是豆豆,我一直以为豆豆是个姑娘,没想到是个男的。”凤轻瑶以审视的眼神打量豆豆,想到自己刚刚的本能反应,踢到的东西,凤轻瑶很淡定地点头。 “姑娘你全家,你才姑娘呢,你全家都姑娘,我是男的,男的,还有,别叫我豆豆,叫我豆爷,再叫我豆豆,我杀了你。”左岸来了,豆豆就知道自己不会死,胆子老大地叫道。 “我本来就是姑娘,我全家就我一个,你这么说也没错。”凤轻瑶这话没什么不对,可千不该万不该,她说完后,又补了一句:“豆豆,你这名字真可爱,你和真像。” “豆你大爷,说了不许叫我豆豆,再叫我豆豆,我杀了你。”豆豆被凤轻瑶气得不轻,大声咆哮,一激动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别的地方还好,唯独命根子那里,刚刚被凤轻瑶狠狠踹了一脚,元气大伤。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豆豆双手抱着裤裆,不停地惨叫,他命苦呀。他的宝贝命根子,刚从哲哲的魔手中逃脱,就被凤轻瑶的魔腿招呼上。 凤轻瑶汗……这是杀手? 她记得,当初左岸对她出手时,那叫一个帅气,那叫一个利落,当时可把她吓得不轻,反观这个叫豆豆的杀手,尼玛,这真是杀手吗? 凤轻瑶以眼神寻问左岸,左岸一脸尴尬地别过脸。 豆豆真是把杀手的脸都丢尽了。 “咳咳,你看看孙思阳,他好像中毒了。”左岸飞快地转移话题,把手上的孙思阳,往病床上一丢,抢了欧阳豆豆的病床。 “中毒?思阳好好地怎么会中毒?”说起孙思阳的事,凤轻瑶也没空和豆豆计较。 再说了,有左岸在,她怕是想要计较也不行,左岸和豆豆的交情似乎不一般。 豆豆的事,回头再说。 凤轻瑶上前,检查孙思阳的情况,一伸手就发现自己一手的血。 “打水,拿药箱。左岸,把思阳带到隔壁,这房间太脏了。”凤轻瑶一条一条的命令下去,最后又对暗卫道:“留个人看着他,问清楚他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思阳少爷的毒是谁下的,思阳少爷院子里的火是谁放的,把人找出来。” 这几件事太巧合了,凤轻瑶无法相信这是意外,她必须查清楚,凤府还有多少有嫌疑的人。 套左岸那句话,一个傻缺的二货豆豆不可怕,可怕的是其他的杀手,还有豆豆的师父…… 1116逃走,这账怎么算好 1116逃走,这账怎么算好 因为欧阳豆豆这场乌龙的暗杀,整个凤府都忙了起来。 管家忙着自责,护院忙着寻找可疑人等,暗卫忙着审问豆豆,凤轻瑶则忙着包扎自己的伤口,检查思阳的情况。 下手的人对思阳很好,思阳身上的毒素,只够他昏迷一天,出出汗就能排出来,凤轻瑶给他打了一针,又挂了一瓶营养液,然后便把人交给冬雪。 “照看好思阳少爷,出了事,拿你的命抵。”这是凤轻瑶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可见今天的事,真是吓到她了。 “奴婢遵命。”冬雪连忙跪下,凤轻瑶叫她起来后,便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凤轻瑶突然想起,她回府至今,还没有看到哲哲,连忙问道:“哲哲少主在哪里?快,把他找来。” 凤轻瑶的心猛得一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安,再次浮上心头。 “属下这就去找。”护卫不知凤轻瑶要做什么,不过想到下午,哲哲到过病房,便不再多问,飞快地跑到哲哲住的院子,结果:“哲哲少主不见了。”护卫脸色大变,急忙跑来回话。 “哲哲不见了?”凤轻瑶眼皮一跳,而此时,豆豆也把哲哲卖了个彻底,把下午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豆豆原本是打死不说,以免在左岸面前丢脸,再说他就算说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毕竟哲哲只是一个小孩,没有真正和那个孩子接触过的人,绝不会知道那个孩子的真面目。 可是,豆豆实在受不住左岸的逼供加诱供,最后懵里懵懂的,就把这丢脸的事说了出来。“出息。”左岸万分鄙夷地瞥了豆豆一眼,豆豆又炸毛了,他一动身上的伤就痛得不行:“疼死老子了。” “活该,谁让你笨到被一个孩子耍着玩,就你这出息,以后别说自己是杀手,丢杀手的脸。”左岸重重地往豆豆头上敲了一记,也不管豆豆的伤没有包扎,径直出去。 全是外伤,多躺两天就好了,正好让豆豆出点血,安分两天,免得惹事。 左岸审问出结果后,就来找凤轻瑶:“是哲哲。” “哲哲不见了。”左岸和凤轻瑶两人同时说道,随即一脸凝重。 “我们都让人耍着玩了,哲哲借机跑了。”凤轻瑶双手紧握成拳,一脸懊恼。 该死的,她明明就有预感,为什么不防备一下呢,要是她一回府,就找哲哲,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算计,魔教后继有人啊。也就是豆豆傻,才会被他利用。”左岸知道哲哲的身份,更清楚哲哲要是在凤轻瑶手上丢失,魔教肯定会扒了凤轻瑶的皮。 这可真是麻烦不断,杀手联盟还没有解决,又惹来一个魔教。 “不能怪豆豆,是我太疏忽了,我本以为哲哲真的学乖了,没想到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好淡化我们的防备,借机逃跑。”凤轻瑶吐了口浊气,一脸疲倦。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左岸,麻烦你到处找找,也许哲哲还在府中。我现在去肃亲王府,找翟东黎帮忙。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哲哲再说。”凤轻瑶真正的头痛了。 “行,我这就去找。我刚刚问了豆豆,联盟除了他以外,暂时没有派别的杀手过来,你在皇城内的安危,没有问题。”左岸还是很负责的,借机从豆豆嘴里问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肃亲王府,府内就交给你了。”凤轻瑶怕时间拖久了哲哲会出城,那样就更难找。 凤轻瑶和左岸各自行动,左岸把凤府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也没有找到哲哲的影子,而凤轻瑶赶到肃亲王府时,已是深夜。 凤轻瑶也顾不得失礼,敲响了门,却得知肃亲王和翟东黎都进宫了,还没有回来。 进宫? 凤轻瑶想到九皇叔也被皇上急诏进宫,便知肯定是出了大事,便不再多问,只让管家告诉翟东黎一声,她来过就行了。 借着月色,凤轻瑶在护卫的保护下,赶往云家。 哲哲丢了,不仅她有责任,云家也脱不了干系,这个时候人多力量大,光凭凤府要找哲哲太难了。 云潇被下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看到凤轻瑶这个扰人清梦的主,便没好气道:“凤轻瑶,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来拜访也不挑个时间。” 说完,强压下打哈欠的冲动,走了进来。 凤轻瑶没空和云潇多说,直接道:“哲哲逃走了。” “什么?”云潇一个激灵,当下瞌睡全消。 “你没听错,哲哲从我府上逃走了。”凤轻瑶重复道,云潇吓得不轻,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凤轻瑶三言两语,将她和九皇叔如何惩治哲哲的事说了一遍,又说哲哲如何利用杀手联盟的人,制造混乱,趁机逃跑。 “这小子,是妖孽不成,小小年纪,陈府就这么深。”云潇听到哲哲的“丰功伟绩”,心下骇然。 这哪里是孩子,大人也没有这本事、这手段。 “你知道自己给我送了个什么东西就好。现在哲哲走丢了,我也不多说,责任都在我,我只要你派人帮我一起找。前后不到两个时辰,他肯定还在城内,我凤府人手有限,翟东黎又进宫了,我暂时找不到帮手。”凤轻瑶很干脆的把责任都揽了下来。 哲哲虽然是云潇送来的,可却是在她眼皮底下逃走的。 “别说这样的话,哲哲走丢,我云家也有责任。”云潇很仗义,半点也不推卸责任:“我现在就命人去找,你别担心。哲哲就算再有心眼,也只是一个孩子,他肯定走不远。” 这下云潇也不困了,立马站了起来,把管家叫来,吩咐云家上下,包括药铺里的人,全部动起来,去找哲哲。凤轻瑶看云潇干脆,也不多留:“找人的事就麻烦你了,天快亮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我还要拜访王家,请煜陵帮忙。” 不是凤轻瑶不早找王煜陵,而是王家家大,规矩也大,她要是三更半夜冒冒然上门,只会给王煜陵带来麻烦。 云家就不一样了,她是云家的供奉大夫,和云家关系不一般,再加上哲哲的事,也与云家有关,她不找云潇找谁。 “好,找到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也别着急,哲哲那个孩子不会吃亏。”云潇连忙安慰。 凤轻瑶只摆了摆手不说话。 哲哲再聪明又如何,依他那个暴虐的性子,肯定会闯祸,到时候没人帮他,他一个孩子,拿什么和大人打,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哲哲。 唉……要是哲哲有个三长两短,她良心难安! 1117自恋,把左岸药傻 1117自恋,把左岸药傻 凤轻瑶从云家回来后,天已大亮。好在她习惯了通宵熬夜,即使一个晚上不睡,精神还是很好,只略作收拾,便神清气爽得让人嫉妒。 用完早膳后,凤轻瑶带着管家准备好的礼物,去王家拜访,未想刚走出正门,被夏挽拦住去路。 “姑,姑娘……”夏挽欲言又止,凤轻瑶没时间耽搁,示意夏挽有话快说。 夏挽不敢再犹豫,立马道:“姑娘,欧阳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欧阳少爷?谁呀?”凤轻瑶一脸不解,她好像不认识姓欧阳的人。 “就是我们昨天晚上拿下的那个刺客。”夏挽连忙解释,因为豆豆和左岸交情不一般,凤轻瑶昨天又急着出门,也没有说如何处治豆豆,凤府的人也不敢对豆豆不敬。 “你是说那个傻缺的杀手?”凤轻瑶皱眉:“他找我有什么事?”难不成想再杀她一次? 夏挽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昨天左岸少爷交待了,奴婢也不敢怠慢欧阳少爷。”这是变相地告诉凤轻瑶,不是她自作主张称呼一个杀手少爷。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凤轻瑶确实得说清楚如何处治豆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豆豆想杀她,她不可能放过豆豆,不过要豆豆的命似乎也不可能。 凤轻瑶还在想着该如何处治豆豆,豆豆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凤轻瑶一进去,豆豆就叫道:“凤轻瑶,快,快给你豆爷我包扎一下伤口,疼死爷了。”左岸只交待好生照看豆豆,可没让人给豆豆包扎伤口,豆豆还穿着昨天的血衣,伤口倒是没有流血,可身上都是干了的血块,看上去还是蛮惨的。 “给你包扎伤口?”看豆豆一身是伤,凤轻瑶还挺高兴的,可听到豆豆理所当然的话,她不爽了。 豆豆是杀手联盟的大爷不错,可她不欠豆豆什么。 “对呀。你不是大夫嘛,快点,帮我把伤口都包扎一下。”豆豆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不仅仅是凤轻瑶,就是护卫和丫鬟也呆呆地看着豆豆。 这个杀手脑子被打坏了吧,居然还敢要姑娘给他包扎伤口,真是……欠揍呀! 凤轻瑶吸了口气,似笑非笑道:“就因为我是大夫,我就必须给你包扎伤口吗?”这是什么逻辑?“当然了,包扎伤口不找大夫找谁?”豆豆一副你很笨的样子。 “你说得对,我是大夫,找我给你包扎伤口没有错,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而我又是什么身份?”凤轻瑶步步逼近,倾身上前。 看到凤轻瑶眼中的狠厉,豆豆这才察觉事情不对,本能地往后退:“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豆爷不明白吗?你是杀手,而我是你要杀的人,你说我会傻得给你医伤,把你医好,让你再杀我吗?”她得多圣母,才会想救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她又不是豆豆,脑子没有被门挤。 “了不起,我以后不杀你就是了。”豆豆丝毫不认为这是什么难事,他又不是左岸,接了任务就要完成,他豆爷愿意完成就完成,不乐意谁也别想逼他。 “哼……”凤轻瑶冷笑:“豆爷,你是不是搞错情况了。你是阶下囚,现在不是你要不要杀我,而是我要不要杀你。” “杀我?你想杀我?”豆豆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凤轻瑶你别傻了,你要是敢杀我,昨天就杀了,你……不敢杀我。” 谁说豆爷傻,谁说豆爷二。看看,人家很精明,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牌大,没有人敢碰,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 “有左岸在,我的确不敢杀你。但我能废了你,你不是说我是大夫嘛。我告诉你,大夫除了能治病,还能杀人,信不信我一贴药下去,你从此就变成傻子。”凤轻瑶与豆豆四目相对,威胁道。 本以为,就算吓不到豆豆,也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让他安分点。没想到豆豆不仅没有害怕,反倒一脸兴奋:“你说得是真的吗?你真有这种药?在哪在哪,快,快给我一贴。哈哈哈……我拿去喂左岸,把左岸变成傻小子。” 豆豆顿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伸手就去拉凤轻瑶的衣袖。 作为杀手,豆豆出手的速度绝对不慢,凤轻瑶发现了,却躲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豆豆,用带血的手弄脏他的衣服。 “你……放手。”凤轻瑶气得磨牙。 她等会儿还要去王家,这下又得换衣服了。 “不放。凤轻瑶,求求你了,你行行好吧。把让人变傻的药给我一剂行不?了不起我用银子买嘛,你说多少银子,我保证不还价。”豆豆可怜巴巴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凤轻瑶和豆豆很熟。 这得要多粗的神经,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凤轻瑶气得直咬牙,再三告诉自己,别跟傻缺二货计较,这货只会活活把人气死。 凤轻瑶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拽出来,没有意外,袖子皱巴巴的,还沾着血,没法见人了。 “凤轻瑶,求你了。”豆豆才不管凤轻瑶气不气,他只管达到自己的目的,再次伸手去拉凤轻瑶的衣服。 “欧阳豆豆,你别太过分!”凤轻瑶后退三步,背部靠到墙壁才避开了豆豆的魔爪。 “不管,不管,凤轻瑶,卖一剂给我嘛,我给你银子。” 凤轻瑶冷笑,没有搭理豆豆,豆豆眼珠子一转,贼兮兮道:“凤轻瑶你想想,咱们要是一起把左岸给药傻了,那是多有成就感的事。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杀手界的第一人,咱们把这个危险人物弄成傻子后,再往他脖子上套根绳子,胸前挂一块‘我是杀手左岸’的牌子,然后每天把他牵出去溜一圈,多好玩呀。” 求救不行,豆豆便起了拉凤轻瑶下水的心思,不停地说着药傻左岸的种种好处。 凤轻瑶原本就觉得豆豆很二,现在她只想问老天,老天爷是不是搞错了?豆豆和哲哲是不是投错了胎?一个明明是成年人,却二傻得像个孩子;另一个明明是萌到翻的孩子,可行事、手段比大人还狠,这两个人要是对调一下,这世界就太平了。 凤轻瑶不说话,豆豆便继续扳着手指,细数药傻左岸的种种好玩事,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就好像他已经把左岸药傻了一样。 凤轻瑶终于忍不住了,大叫:“左岸,你给我出来,把这傻缺处理了!” 1118不举,尝遍各地头牌的滋味 1118不举,尝遍各地头牌的滋味 当……屋内瞬间安静下来,豆豆一个“岸”字只说了一半,就立马顿住,一脸惊恐地看着凤轻瑶,脆弱的小身板,瑟瑟发抖。 “凤…凤轻瑶,你说左,左岸在哪里?”问完,还不忘左右张望两眼,要不是凤轻瑶知道左岸没事,她还以为左岸是鬼。 “左岸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你说他在哪里?”凤轻瑶冷笑,对于豆豆,她的耐心已经用完。 她不喜欢哲哲小小年纪,就手段狠辣,可也无法喜欢豆豆一把年纪,还这么“纯真”。 她不是调教师,也不是幼儿园园长,她真心没兴趣照顾这一个、二个的孩子。 最后,凤轻瑶同情地看了豆豆一眼,随即抬腿就往外走。 她还要去找王煜陵,找不到哲哲,她就麻烦了。 “不要呀。”豆豆见凤轻瑶要走,立马从床上扑下去,抱住凤轻瑶的腿:“呜呜呜……凤轻瑶你别走,你别把我丢给左岸,了不起,我不和你计较,你骂我傻缺的事。” 凤轻瑶转身,看着腿下那坨东西,用力踹了几次,都无法把豆豆踹开,护卫也上前帮忙,可不管护卫怎么拉,豆豆就是抱着凤轻瑶的腿不放。 甚至都被打得出血,豆豆还是不肯放手,只嚷着别把他丢给左岸,凤轻瑶怕护卫下手重,真把豆豆打死了,示意人退下,好声好气道:“豆爷,放手。” “不放不放,打死我也不放。凤轻瑶,做人要厚道,我不仅没有杀你,还帮你把其他的杀手挡住了,你不可以见死不救。”豆爷这话没有骗人,因为他来了,联盟其他人就没有出动,不然凤轻瑶的日子可没有这么好过。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谢谢你来杀我?”凤轻瑶皮笑肉不笑道。 讽刺意味如此明显的话,是个人就能听出来,可偏偏豆豆就是没有听出来。 “那是必须的,要没有我,你早就是尸体一具。凤轻瑶,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必须帮我一次,哦,不,是两次。”豆豆伸手比了一个一,又飞快地换成二。 如果把豆豆这张脸,换成哲哲的,凤轻瑶一定会大呼太萌太可爱了,可现在……她只觉得扯淡。 就豆豆这样,也能混成仅次于左岸的杀手?左岸没这么二吧,不对,应该是豆豆的后台太大,杀手联盟果然是他家开的。 “好吧,你要帮我你做什么?”和豆豆说理是说不通的,左岸又不肯出来,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只好认了。 “第一件事,不许左岸接近我。第二件事,你,你……踢伤了我,你得帮我治好。”说第二件事时,豆豆脸红得似火。 好吧,原本他就一脸是血,脸再红也看不出来,只是豆豆话中的别扭劲,让凤轻瑶明白豆豆此时的心情。 豆爷不好意思了,豆爷扭捏了,然后凤轻瑶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 凤轻瑶眼神一扫,落到豆豆的大腿处,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以平板生硬的语气道:“那里不行了?” 难怪死乞白赖的要她来,原来关系到未来的幸福。就说嘛,那点子外伤,对杀手来说算什么。 “嗯,嗯,早,早……上,不起来。”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的,豆豆恨不得把脸埋在凤轻瑶脚下。 好丢人呀。 不举就算了,还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 “噗嗤……”护卫也一个个臊得面红耳热,在凤轻瑶的同意下,一个个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留在这里,太不合适了。 “还是童子鸡?”凤轻瑶挑眉,一脸怀疑地看着豆豆。 “不许看不起我。”豆豆被凤轻瑶看得不好意思,却强装不在意。 “没,我没有看不起你,洁身自爱是好事,乱玩小心得花柳病。”好吧,凤轻瑶发现豆豆其实是个纯情的孩子,倒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 “好了,有事起来再说。”抱着她的腿像什么样。“不要,你得先答应医好我,我欧阳家十代单传,可不能在我手上断了。”凤轻瑶语气一好,豆豆就傲娇。 谁说豆豆傻来着,人家最会看碟下菜了。 “不好说,我昨天下手有点重。”凤轻瑶这不是吓豆豆,而是实话,当时那个情况,她本能的反应,根本不会控制力道。 对一个杀自己的人手软,那不是扯淡。 “不是吧,那我不是要变成太监了?”豆豆这下真是吓到了,立马松开凤轻瑶,盘腿而坐,盯着自己的下面发呆。 “我不要变成太监,我还没开过荤呢,我才不要和那些老怪物一样,一辈子窝在联盟里不出来,我还要尝遍各地青楼头牌呢,变成太监还怎么尝呀。”豆豆现在是真的伤心了。 豆豆不高兴,左岸就高兴了,左岸大爷终于现身了,很淡定地推门而入,又关好门,拉过房内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待豆豆伤心得差不多时,左岸才开口:“想要尝遍各地头牌的味道很简单,我回头让人把她们都煮了,一个个送来给你尝。” 左岸总是知道豆豆的点在哪,一戳一个准,豆豆一听就毛了,也忘了伤春悲秋,对着左岸就大吼:“左岸你这个混蛋,别在这里幸灾乐祸。我是要尝女人滋味,不是要尝人肉的味道。” “都是尝,有什么不一样的。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尝不了女人的味道。”左岸瞥了一眼豆豆的裤裆,笑得好不欢乐。 可怜的豆豆,凤轻瑶就是你的克星。第一次出手以失败告终;这一次更惨,直接被凤轻瑶踢中命根子,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谁说我尝不了,左岸你给我闭嘴,凤轻瑶又没有说我没治了。”豆豆恶声恶气道,接着狗腿地对凤轻瑶道:“凤轻瑶,我这伤能治的,对吧?”要是不能治,他就一把火把凤府烧了。 害他豆爷断子绝孙,绝不会有好下场。 “这……我保证能!”豆豆一脸戾气,凤轻瑶硬是将“不好说”三个字吞了回去。 左岸说,欧阳豆豆在杀手联盟的地位很特别,六个老怪物都宠豆豆,受点伤什么的不要紧,江湖人受伤很正常,可要是豆豆缺胳膊少腿的,倾尽杀手联盟,那六个老怪物也不会放过凶手。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凤轻瑶再不愿意也得收下豆豆这个麻烦的病人。 史上最乌龙的杀手,恐怕非豆豆莫属。没有杀掉目标人物就算了,还得求目标人物给他治伤,左岸表示,他开始同情豆豆了! 1119来头,豆豆是个吉祥物 1119来头,豆豆是个吉祥物 豆豆的外伤,凤轻瑶是不会管的,死不了人,又不会缺胳膊少腿,医什么医呀,浪费药。 至于那处让欧阳家断子绝孙的伤,凤轻瑶倒是想医,奈何人家半点不配合。 凤轻瑶让豆豆把裤子脱了,让她检查一下,豆豆死活不肯,双手紧紧拉着裤腰带,不停地喊“不要,不要。” 看豆豆那副贞节烈女的模样,凤轻瑶的手僵在半空,囧囧有神,她怎么感觉自己像逼良为娼的老鸨? 凤轻瑶真想扭头走人,转念想到杀手联盟,凤轻瑶忍了,放缓语调,哄道:“好了,豆豆你别闹了。这里没人要强了你,我只是检查一下,否则我怎么知道伤势如何?” “不行,你是姑娘家,不能让你看。”豆豆誓死保卫自己的贞洁,左岸也很不赞同,酷酷地说道:“男女有别。” 开玩笑,让凤轻瑶看豆豆那玩意,回头九皇叔还不得把豆豆阉了。 “不看,我怎么医呀。”凤轻瑶也很无力。 她当然明白那种地方,不能乱看,可是……可是,她是大夫,不看怎么下药。 呜呜呜,她好想念泌尿科的女护士,那些可是能彪悍到,握住那里不脸红的主。 “想办法。你是姑娘家。”左岸这一次是摆明立场,站在豆豆这一边,豆豆找到了组织,更加傲娇,直接拿下巴看凤轻瑶。 “就是,你一个姑娘家,害不害羞。我不管,你踢伤了我,你必须想办法,不能让我断子绝孙。”“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本身就不擅长医那种病。”凤轻瑶被左岸和豆豆一唱一和,挤兑的更不好意思。 明明是给豆豆医治,可被左岸和豆豆这么一说,好像她有什么怪癖一样。 左岸没有说话,只拿眼睛横了凤轻瑶一眼,这一眼的意思很明显,凤轻瑶要是治不好豆豆,那就死定了。 “是你把我踢伤的,你要负责医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绝不能废了。”最后一句话,豆豆说得那叫一个骄傲呀。 杀手中,像他这么洁身自好的实在太少了。 杀手的压力很大,而找女人就是杀手们常用的发泄方法,而作为杀手界中,唯一一个没有压力的人,豆豆没有去找女人的理由,所以只好一直拖着。 “靠……”还真是赖上了。凤轻瑶忍不住骂脏话,看左岸和豆豆是不会让她看了,凤轻瑶也不坚持,想了想便道:“我先开几副固本培元的药给你吃,回头等思阳醒了,让思阳帮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豆豆想了想,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便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为了防止凤轻瑶不用心医治,豆豆又加了一句:“在我的伤没有好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凤府的。” “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搞定了豆爷,凤轻瑶狠狠地松了口气,摸了一把汗,凤轻瑶扯了扯嘴皮,笑道:“豆爷,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不行,我的伤,我身上的伤口,哎哟哟,又流血了。”豆爷连忙起身,想要拉住凤轻瑶,让凤轻瑶帮他包扎一下外伤。 这些伤不会要人命,可是会痛呀。 “死不了,豆爷你慢慢休息吧,护卫和丫鬟我就撤走了,他们很忙。”凤轻瑶背对着豆豆摆了摆手。 既然豆豆不会走,又要找思阳看病,那就没必要派人看着他,浪费人力。 “凤轻瑶,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豆豆万分不满:“我是客人,还是病人,不是阶下囚,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惜,这地方太偏了,不管豆豆叫多大声,都没有人听到。 被豆豆这么一打扰,凤轻瑶出门的时间就有些赶了,换了一身衣服,一上马车,就催促车夫快一点。 可即便再快,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刻钟,王煜陵早就在花厅里候着,凤轻瑶一进去,就连声抱歉。 “多日不见,轻瑶倒是客……”王煜陵话说到一半,看到凤轻瑶脖子上的伤,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焦急地上前问道:“轻瑶,你怎么了?” 凤轻瑶昨晚遇刺的事,只是凤府有动静,外面的人并不知晓,再说就算闹出来,昨天也没有人,有空关心凤府的事,要知道昨天可是发生了大事。 “一点小伤,不碍事。” “伤在脖子上,怎么可能是小伤?”王煜陵眉头微皱,双手紧握成拳,克制自己想要拆开凤轻瑶脖子上绷带的冲动。 他没有资格。 “真是小伤,昨天晚上……”凤轻瑶将豆豆的事说了一遍,被豆豆刺伤的那一幕,只轻轻带过,重点说了她把豆豆踢伤了,还有豆豆的傻缺。 凤轻瑶是不想王煜陵担心,可王煜陵又不笨,他怎么会不知凤轻瑶的心思,即使凤轻瑶不说,他也能想到那一幕有多么的惊险。“那个欧阳豆豆,你准备怎么处治他?”王煜陵隐约流露出淡淡的杀气。 温润儒雅的大公子,也是会动杀人的念头,也是会有想杀人的时候,不过要看对象,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大公子出手。大公子也没必要,为了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脏了自己的手。 凤轻瑶知道王煜陵动了杀心,她何尝不想,只是…… “我倒是想杀了他,可是不行。” “他什么来历?”王煜陵一听就明白,欧阳豆豆来历不凡,能让凤轻瑶不敢下杀手的人,绝不简单。 “左岸说,欧阳豆豆身世不明,可杀手联盟的六个老怪物,都拿他当儿子宠,就是左岸的师父,也对他极好。欧阳豆豆被保护得很好,外人很少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在杀手界却有着太子的称号。如果没有意外,欧阳豆豆会是下一任杀手联盟的首领,而左岸他们几个,都只是为了辅佐欧阳豆豆而存在。” 这是杀手联盟内部的事情,如果不是左岸想要保豆豆,那是绝不会说出来的,凤轻瑶也是忌讳这一点,才不敢对豆豆怎么样。 “杀手联盟一向由六大杀手组织的头头负责,这么说来,那六大杀手组织是想要合并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只凭凤轻瑶这么几句话,王煜陵就猜到了杀手联盟的动向,大公子之名可不是叫叫而已。 这么一来,欧阳豆豆,就成了解决凤轻瑶高价悬赏的关键人物。 “不管合不合并,欧阳豆豆都动不得。”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王煜陵的猜测没有错。 欧阳豆豆,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1120为王,云泽太子怎会束手就擒 1120为王,云泽太子怎会束手就擒 欧阳豆豆的来头有多大,别说凤轻瑶了,就是左岸也不知道,豆豆的身份,在杀手联盟也算是一个秘密。 左岸只知道豆豆不能有事,一旦豆豆因凤轻瑶出事,杀手联盟那几个护短的老怪物,就是拼着老命不要,也会把凤轻瑶杀了。 当然,了解豆豆这货的为人后,凤轻瑶也无法对豆豆下杀手,虽说豆豆是为了杀她而来,但她真无法从豆豆身上,看到一丝的恶意。 豆豆来杀她,估计是为了好玩,或者为了和左岸较劲。不管如何,凤轻瑶只打算教训一番,没想过杀……她最初倒是想杀,现在她真心下不了手,她是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对这么一个傻缺、神经粗线条,对她毫不防备的人下手。“欧阳豆豆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左岸在,欧阳豆豆不足为惧,欧阳豆豆似乎很惧左岸,而且欧阳豆豆有求于我,在我还有用处时,他不会杀我。”凤轻瑶道。 王煜陵看凤轻瑶心中有计算,也就不再多提,只让她多多留心,毕竟财帛动人心,凤轻瑶的脑袋值几十万两黄金,总会有人动心。 王煜陵的关心,不掺杂一丝利益,想到王煜陵前段时间,为了自己到处求人,凤轻瑶感觉鼻子一酸,不想让王煜陵看出端倪,故作不在乎地笑道:“煜陵你就放心好了,所谓祸害遗千年,像我这样的祸害,哪有那么容易死。” “只要你没事便好。”王煜陵察觉凤轻瑶有异,也不再多言,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对了轻瑶,你一大早派人来送帖子,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吧?” 凤轻瑶连忙点头:“我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轻瑶有事,但说无妨。”连什么事都不问便应下,这世间能让王煜陵如此不设防的人,也只有凤轻瑶了。 凤轻瑶也不客气,将哲哲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王煜陵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紧皱。 “魔教少主哲哲,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我听闻魔教最近不太平,他这个时候从你这里跑掉,找到还好,要是找不到,怕是会凶多吉少。”王家虽然不涉足江湖事务,可并不表示他们在江湖上没有门路,能在九州大陆扎根千百年的家族,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魔教出事了?”反倒是凤轻瑶,这几年虽然略有成长,毕竟根基太浅,情报网这种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建起来的,不管是人力还是财力,凤轻瑶和这些大家族相比,都相差甚远。 王煜陵点了点头:“据悉,魔教所在被人发现了,江湖上那些个名门正派,还有早年在魔教手上吃了亏的人,联合起来要讨伐魔教。牵头的是几个玄字开头的门派。”王煜陵这话就差说,是玄霄宫在打魔教的主意。 外人不知玄霄宫与凤轻瑶的关系,王煜陵却是知道,魔教一直躲在暗处,名门正派恨得牙痒痒,可偏偏找不到他们在哪里。 几百年过去了,年年有人说要剿灭魔教,可就是不得其门而入。而这一次,魔教前脚把少主送到凤府,后脚玄霄宫就知魔教所在,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至少,王煜陵就不信,天下没有那么多巧合,所谓的巧合,不过是有心人精心安排的局,在某个事件被触发后,这一连串的局一一展开,在旁人看来,这便是巧合了。 凤轻瑶也明白王煜陵话中未尽的意思,不过这件事她半点不知,凤轻瑶苦笑道:“我说,这件事我半点不知,煜陵可信?” “我自是相信。轻瑶的为人我岂能不知,你就算再不喜欢哲哲少主,也不会这样做。”最主要的是,凤轻瑶绝不会给暄少奇添麻烦。 凤轻瑶一直都认为自己亏欠暄少奇颇多,绝不会拿这样的事情麻烦暄少奇。 “可外人却是不知,如果魔教被灭了还好,要是没有被灭,说不定我就成了魔教的敌人。”凤轻瑶真心觉得自己挺倒霉的,这完全是躺着中枪。 “轻瑶不用担心,我既然知道这事,就会将该有的痕迹都抹掉,不会让人查到你身上来。”王煜陵之所以提这件事,也是提醒凤轻瑶早作防备。 惹上江湖上那些刀口舔血的人,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麻烦,那些人不怕死,大多是孤身一人,没有家族牵绊,为了杀仇人,可以前赴后继地涌上来。 “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回头查查这件事。”凤轻瑶将到口的谢字给噎了回来。王煜陵含笑摇头,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一口:“小事罢了,哲哲少主失踪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去找,你就别去找了,现在外面不太平。” “外面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凤轻瑶想到九皇叔连夜进宫,还有肃亲王和翟东黎齐齐在宫里议事,脸色凝重几分。 本以为只是东陵出事,现在看来,似乎不止。 “西陵的事轻瑶可有耳闻?”西陵与连城的事,各国上层和几个大世家都知晓,这么大的消息,稍微有点权势的人都知晓。 不过东陵的百姓却是不知,他们还以为外面也是天下大平之势。 在这个消息流传靠人的年代,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上位者不说,下面的人又怎么可能知晓。凤轻瑶点头:“我知道。西陵皇上不是把西陵云泽推出来平息民愤和三国的指责嘛。怎么,这件事还没有平息下来?” 比起一般人,凤轻瑶知道的算多了,再说这件事九皇叔也没有瞒她。 “平息?哪有那么容易。”王煜陵轻轻一笑:“你既然了解这件事,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是九皇叔一手策划的。九皇叔这次出手,直接把西陵云泽给废了,西陵云泽虽不知是谁出的手,但也知这件事背后有猫腻,他怎么会噎得下这口气?” 王煜陵和九皇叔是合作的关系,九皇叔好,王家才能得利,这件事王家也出了大力气,事后也能拿不少好处,王煜陵自是知晓。 王煜陵说得云淡风轻,可话中的意思凤轻瑶却是明白,凤轻瑶睁大眼睛,一脸诧异道:“你是说,西陵云泽反了?” 带着三十万人马反了,这……是她太笨,还是西陵云泽胆子太大,带着这么一点人,居然就反了? 1121打不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1121打不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没错,西陵云泽反了! 王煜陵缓缓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故,只是那含笑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深沉凝重。 西陵云泽带着不到三十万人占山为王,直接与四国九城对上,丝毫不惧四国九城的威胁。 原本西陵皇上,还要出面收拾残局,九皇叔也打算好了,借机让西陵皇上,把当年从陆家抢来的银子吐出来,却没想到西陵云泽竟然反了。 西陵云泽反了,西陵便将攻打连城的错,全推到西陵云泽头上,东陵、北陵和南陵要找麻烦是吧,找西陵云泽去。 西陵云泽已经和西陵脱离了关系,他们就算再不讲理,也不能找西陵给西陵云泽扫尾巴,毕竟西陵也不是好欺负的。 “东陵有什么打算?不打吗?”西陵云泽反了,西陵皇上摆明了不管,其他三国总不至于也不管吧。 西陵云泽这一招,可是打了三国的脸。 王煜陵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一个说法,有人要打,有人不同意,皇上昨天不是召人议事嘛,估计今天就会出结果,不过,这仗怕是难打了。” 凤轻瑶相信王煜陵的推断,只是:“皇上咽得下这口气?” 西陵云泽这可是赤果果的打三国的脸,东陵、北陵和南陵要是认了,日后如何在九州大陆立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怕了西陵云泽。 “当然咽不下,可要是打仗的话,东陵会损失惨重。西陵云泽占领的地方,是一片荒野丛林。那个地方无人居住,瘴气横生,中间还有不知名的沼泽地,踏入那地方,九死一生。 那里是个天然的屏障,四国都没有把那块地方放在眼里,也没有哪个国家把那里纳入本国领土。如今西陵云泽占据了那块地方,三国就是想打也要考虑值不值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西陵云泽现在就是那个光脚的,他和西陵脱离了关系,东陵就算打了他,赢了也没有半丝好处,西陵不会为这场战争买单,西陵云泽也没有银子,付东陵战争中的损失。 打仗不外乎就是为了领土,为了银子,攻打西陵云泽一点好处都没有,三国皇帝就是想打,底下的大臣也不会答应。 将士们的命也是命,可不能白白牺牲。 “西陵云泽倒是个人物,关键的时刻居然能壮士断腕,放下一切,直接带人反了,我真是好奇,他到底拿什么说动手下的兵。”凤轻瑶眼中带着冷笑。 不管怎么样,西陵云泽是毁了,他能不能养活那三十万人,都是一个问题,就算养活了,凭三十万人也成不了大事。 西陵云泽除非一辈子龟缩在荒野之地,不然只要他出来,北陵、南陵和东陵就一定会打他。 “富贵险中求,这世道多的是为了富贵,把命都豁出去的人。西陵云泽在西陵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他怎么可能没有一批死忠者。那些人跟随西陵云泽,未来都和西陵云泽绑在一起,要是西陵云泽死了,他们也没有好下场,与其等死,还不如放手一博。”反正都是死,放手一博也许有条生路。 对这些人来说,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就会把命豁出去,横竖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说来,西陵皇上暗中也是支持的?”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凤轻瑶不懂,不过王煜陵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王煜陵赞许地点头:“若是没有人暗中支持,西陵云泽怎么能反的这么顺利,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有西陵暗中支持,西陵云泽在那个鬼地方,拿什么养兵马。” 说到这里,王煜陵略微一顿,又继续道:“当然,西陵皇上此举也不全是政治因素,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西陵皇上面对三国的怒火,不得不拿他出来抵罪,可心里究竟不服,也不舍。西陵云泽反后,西陵双手一摊,什么都不管,既能保儿子一命,又把难题丢给了东陵三国,何乐而不为?” “好阴险,不过却是好谋划。”凤轻瑶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幕幕高潮迭起的大戏,她相当佩服这些在暗中谋划的人。 一句话,一个想法,就可以改变局势,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当帝王,掌控一切的感觉确实不坏。 “是很好,所以东陵、北陵和南陵都头痛了。打还是不打?打又要怎么打?不打又如何找回面子?一国君王也是相当爱面子的,之前西陵把西陵云泽推出来,再加上一些赔款,算是全了三国的面子,现在倒是两难了。” 打赢了西陵云泽,也只能出口气,完全没有实质的收获。 打仗不是小事,为了一己私欲打仗,那是不现实的,如果战争没有利益,那么便没有人愿意发动战争,毕竟每一次战争的伤亡,都会给国家还来不小的冲击。 可不打的话,又会被天下人诟骂,毕竟三国不久前,还以大义的名义讨伐西陵,现在遇到难关就放弃,这让天下人怎么看东陵三国? 想到三国皇帝左右为难的画面,王煜陵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凤轻瑶和王煜陵想到一块去了,贼笑道:“让皇上头痛去吧,反正打不打我们都没有损失,西陵云泽所占的那个地方,条件那么恶劣,那些士兵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瘴气这种东西凤轻瑶上一世也遇到过,瘴气加沼泽,那种地方就是职业军人也不敢久呆,而她这个大夫,进去后,是被人背出来的。 王煜陵思索片刻,道:“别小看西陵云泽,他敢把人带到那个地方,除了无路可走之外,肯定也是有所准备,西陵云泽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绝不会把自己手中最后的本钱输掉。” 西陵云泽手中的那三十万人,就是他最后的本钱,没有这三十万人,他翻身无望,这三十万人,要是被瘴气消耗掉,那西陵云泽就太背了。 “我从来没有小看西陵云泽,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屡败屡战。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屡战屡败。他这一次能不能翻身,也要看老天爷的意思,瘴气这种东西,不是人能控制的,西陵云泽就算准备得再充分,如果老天爷不给面子,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凤轻瑶对现在的局面还算满意,西陵云泽被逼到这个地步,死是早晚的事,除了西陵,九州大陆金字塔尖上的人物,没有一个人能容他…… 1122暧昧,豆爷你说话能正常点嘛 1122暧昧,豆爷你说话能正常点嘛 话说回来,西陵云泽确实很倒霉,他不过是打一个连城,怎么就引得天怒人怨了,惹来三国九城联手讨伐? 西陵云泽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之前南陵锦行不就出兵攻打邰城嘛,也没有人说事嘛。 要不是看到南陵锦行打了邰城,发了战争财,西陵云泽也不会挑连城出来试水,结果……撞到铁板了。 同一件事,下场却截然不同。南陵锦行从邰城捞到大把好处,他却因此被废,西陵云泽怎么可能不愤怒,从养尊处优的太子,沦为占山为王的草寇,西陵云泽不怒才怪。西陵云泽的愤慨暂且不说,凤轻瑶和王煜陵说了哲哲的事,又了解到九皇叔进宫商议的大事后,便直接回府了。 到了凤府,第一件事就是把佟珏和佟瑶找来,让她们想办法收集西陵云泽的消息,最好弄清西陵云泽所占的那片荒野之地。 到附近打听,有没有人进过那片地方,知不知道哪里有瘴气?哪里有沼泽? 靠人不如靠己,东陵、南陵和北陵就是要打,也不会对西陵云泽赶尽杀绝,到时候西陵云泽往丛林一躲,那些将士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不会冲进去。 可她不一样,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冲进去,把西陵云泽给干掉。 当初城门外的羞辱,她至今没有忘,要不是西陵云泽,她也不用背负那般难听的名声,差点被皇后逼死。之前西陵云泽是高高在上的云泽太子,她动不了。可现在,他不过是被西陵皇上放弃的皇子,她杀了便是杀了,西陵还能以此为由讨伐她不成? “奴婢这就去办。”凤轻瑶一身肃杀之气,两个姑娘都不敢多话。 “其他的事可以缓缓,这件事必须办好,另外,不许透露给外人知晓。”凤轻瑶警告地看了佟珏和佟瑶一眼。 她刚刚在王家,没有向王煜陵探听太多,就是怕王煜陵猜到她的意图,然后出面阻止或者先她一步,把西陵云泽给干掉了。 有些仇要亲手报,才能去掉心中的心魔。 一想到自己那一身吻痕,是西陵云泽弄出来的,她就恶心。即使过去这么久,想到这一点她依旧全身恶寒。 她要亲手杀了西陵云泽,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这件事,完全的放下。 佟珏和佟瑶走后,凤轻瑶坐在椅子上发呆,想起之前的种种,不知不觉便泪流满面。 世人只看到九皇叔对她的疼宠,只看到她风光无限。可有谁知,她这一路走来,是何等得艰难?她这一路走来,面临了多少次的生死难关? 她有今天,有九皇叔的功能,可更多的是她自己不曾放弃过自己,不曾向命运妥协。 不知坐了多久,等凤轻瑶回过神时,天已大黑,凤轻瑶吸了吸鼻子,将脸上的泪擦掉,召春绘进来,给她打水净面。 春绘和秋画进来时,看凤轻瑶一脸泪痕,两个丫鬟都不敢说话,低着头将水放好,又乖乖地退了出去。 她们很清楚,姑娘从不苛待下人,平时也极好说话,却不是没有规矩的人,她们要多做少说。凤轻瑶用冷帕子敷了敷眼睛,确定眼睛不再红肿后,这才出门。 “小姐,思阳少爷醒了,晚膳是和思阳少爷一起用,还是单独用?”春绘见凤轻瑶情绪不高,连忙挑凤轻瑶喜欢的事说。 “去看看思阳,把膳食摆到思阳房里。”果然,凤轻瑶一听孙思阳醒了,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春绘、秋画暗暗松了口气,路上又说了孙思阳醒来后的事,凤轻瑶一路听着,偶尔也会回应两句。 快走到安置病人的地方时,凤轻瑶突然停了下来,严肃地道:“昨天晚上的事给我禁口。府内不许再提哲哲的事,有人问起,就说哲哲被他父亲接回去了,对思阳少爷也这么说。另外,欧阳豆豆的事也瞒住,不许外传半分,尤其不能让思阳少爷知道。” “奴婢明白。”春绘和秋画一脸恭敬。“你们去告诉管家,让管家看好府中的人,有人敢乱嚼舌根,我立马把人卖到北陵去。”凤府已经卖了一批,她不介意再卖一批。 人口买卖在这个世界是合法的,既然生活在这里,她行事当然就按这个世界的规则办,要是她拿出现代那套,一味的好说话,这些下人看她一个弱女子,不欺她才有鬼。 “奴婢这就去办。”春绘和秋画不敢耽搁,提起裙摆就跑了过去。 她们很清楚,凤轻瑶说到就会做到,哪怕是她们,也是说卖就卖,而九皇叔绝不会为她们出头。 凤轻瑶一个人朝孙思阳住的病房走去,不想思阳不在,凤轻瑶拉了一个小丫鬟问人在哪里,那小丫鬟平时只做粗活,第一次遇到凤轻瑶,紧张得半天都没说清楚,凤轻瑶耐着性子,好言安慰,这才知道孙思阳去了欧阳豆豆那里。 “欧阳豆豆。”提到这货凤轻瑶就头痛,不过凤轻瑶还是打算过去看看,免得思阳被欺负了。 按凤轻瑶的命令,欧阳豆豆住的地方没有护卫,也没有下人,凤轻瑶走到欧阳豆豆的门前,也没有人通报,正准备敲门,屋内传来:“你轻点呀,痛痛痛啦。”这是欧阳豆豆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 “别,别这么用力,啊啊啊……还是硬不起来。”依旧是豆豆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别碰那里,好痒呀。”还是豆豆那货。 “你再揉一下,刚刚那样很舒服。对,就是这样……”舒服的某豆爷直哼哼。 “硬了没,硬起来了没?我还有救吧。” “怎么样,我不会变太监吧?” …… 凤轻瑶无比庆幸,自己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在自己家还知道敲门,要是她直接进去,估计三个人都会尴尬。 好吧,其实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思阳给欧阳豆豆看那处的伤嘛,只是豆豆那话,实在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汗。凤轻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人,便淡定地离去,同时让两个护卫在院外看着,不许任何人进去。 豆豆怎么样她不管,可千万别让人误会了她徒弟,她徒弟可是好孩子,以后还要娶妻生子呢…… 1123顶天,本王会找到哲哲 1123顶天,本王会找到哲哲 找孙思阳一起吃饭的愿望落空,凤轻瑶只好一个人去用膳,刚到饭厅,管家来报,九皇叔来了。 凤轻瑶立马起身相迎,看到九皇叔,自然地露出一个微笑。 “回来了。” 一句简单的话,却透着亲昵与自然,好像九皇叔就应该回到凤府一般。 九皇叔闻言,冰冷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嗯,回来了。” 普通人家的夫妻,应该就是这样吧,九皇叔如是想着。 随手接过下人递上的帕子,略略擦了脸上的灰尘与汗水,便递给凤轻瑶,这一举动熟稔无比,好像做了千百次一样。 可在凤轻瑶接住帕子时,九皇叔的脸色立马变了,盯着凤轻瑶的脖子问道:“怎么回事?” “啊……”凤轻瑶本能地按了一下,随即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怎么每个人都盯着她的脖子看,真是的。九皇叔不提,她都快忘了自己脖子上的伤了。 “伤在脖子上,怎么可能是小伤,让本王看看。”九皇叔二话不说,就解开凤轻瑶脖子上的绷带,看到那细细一条,却极深的口子,九皇叔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还叫小伤,差一点就能要你命。”确实,要是豆豆手不歪那么一寸的话,凤轻瑶肯定毙命了。 “这不是没事嘛。别把我的绷带拆了,伤在脖子上,不好包扎。”凤轻瑶拍掉九皇叔的手,将绷带粘好。 九皇叔站在原地生闷气,凤轻瑶好声安慰道:“真没事,只流了点血,现在都不痛了,而且也不影响吃饭。” 比上次好多了,上次被崔家的人暗算,直接在脖子上横了一刀,把她的食管都伤了。 “谁下得手?凶手呢?”不计较伤,那计较下手的人总可以吧,九皇叔阴沉地问道。 “这个……要不,我们吃完饭再说?”饭前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容易消化不良。 九皇叔定定地看着凤轻瑶,没有说话,凤轻瑶被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要不要先说,就在凤轻瑶扛不住九皇叔的压力,准备开口时,九皇叔却放过了她。 “先用膳。”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直僵立在原地的下人,立马动了起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膳食摆了上来,不过眨眼之间,人就不见了。 汗……九皇叔果然霸气外露,凤府的下人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九皇叔多来几次凤府,凤府的下人肯定会更用心办差。 食不言,寝不语。虽然凤轻瑶经常不遵守这个,可和九皇叔一起吃饭时,她却会乖乖地遵守。 没办法,对着九皇叔那张认真吃饭的脸,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用完晚膳后,两人移坐花厅,下人早已将茶水泡好。 饭后喝茶不是好习惯,容易消化不良,凤轻瑶一向不喜欢喝茶,可九皇叔不同,他饭后必喝一杯茶,凤轻瑶也劝过,九皇叔什么都没有说,只看了凤轻瑶一眼,之后依旧如故。 九皇叔一杯茶喝完后,凤轻瑶便乖乖地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重点强调哲哲失踪了,都是豆豆的错。 另外也把她找云潇和王煜陵帮忙的事情说了出来。 九皇叔进宫,一天都没有回来,找人的最佳时间,就是失踪后的十二时辰内,她不能浪费时间。 “白痴。”九皇叔听完后,只说了两个字,凤轻瑶被噎的半天不敢说话,虽然她很想问,白痴说谁。 哲哲失踪了,凤轻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加上她还要麻烦九皇叔找人,所以底气也就没有那么足,只能乖乖地上前认错。 九皇叔也不打断她,在凤轻瑶做了深刻的检讨后,九皇叔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她:“哲哲的事你不用担心,本王会把哲哲找回来。” “你怎么找?封城吗?”云家在城内找了一天,还是没有哲哲的消息,凤轻瑶怀疑哲哲已经出城了。 依哲哲的本事和头脑,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实在太容易了。 九皇叔摇了摇头:“一天一夜过去了,哲哲肯定不在皇城,必须出城去找。哲哲是魔教少主,他在东陵皇城丢失,东陵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王会请旨,外出寻找哲哲少主。” 对九皇叔来说,哲哲绝对是福星,因为哲哲的到来,他查到魔教所在,现在又因为哲哲失踪,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城。 找哲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皇上一定很乐意交给他去做。没找到他要承担责任,找到了魔教也不会谢他,因为人是在他们手上丢的。 “你又要离开皇城,你想做什么?”打死凤轻瑶也不相信,九皇叔是为了找哲哲。 九皇叔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西陵云泽反了的事,你可知道?”“知道,煜陵告诉我了。” 王煜陵真多事。九皇叔心里暗骂,面上却是不显,只是道:“你既然知道这事,就应该明白四国的态度。西陵放手不管,北陵不想打,南陵和东陵噎不下这口气,准备出兵杀了西陵云泽。” 九皇叔简单的将今天商讨的结果说出来。 “东陵要出兵?”凤轻瑶惊讶地问道。 九皇叔点了点头:“这一仗必须要打,不打的话,西陵会以为东陵和南陵好欺负,西陵云泽的人头,东陵和南陵要定了。” 北陵不想打没有利益的仗,东陵和南陵为了自己的声威,这一仗必须要打,再说也不是全然无利可图,至少西陵云泽手上的三十万人,就是很不错的苦力。 “煜陵之前还说,这场仗不一定会打,西陵云泽占的那个地方瘴气横生,将士根本无法靠近。”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仗,凤轻瑶本以为打不起来,没想到…… 九皇叔露出一抹邪笑:“这仗原本是打不起来,本王执意要打。” “你?为什么?”凤轻瑶怎么也算不出来,九皇叔能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什么好处。 “西陵云泽必须死。”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西陵云泽不死,西陵的政局就永远无法稳定下来,天宇永远不会有出头的机会,最主要的是,他可没有忘记,当年西陵云泽是如何羞辱凤轻瑶的,此仇不报,他枉为男人。 “就算要西陵云泽的命,也一定非要打仗,瘴气森林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啃的地,这一场仗下来,劳民伤财,死伤无数。”凤轻瑶暗自嘀咕。 凤轻瑶知道战争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可她真的不喜欢打仗,打仗就意味着死伤,到时候又会有一大批人战死沙场,一大批人变成残疾。 战争,会让很多家庭支离破碎,让百姓流离失所,可惜她没有能力阻止上位者发动战争。 如果可以,九皇叔也不想打仗,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将士,对他来说,都是九州大陆的子民,可是…… “要杀西陵云泽这一仗就必须打,西陵云泽有三十万人保护,根本没有人能近他的身,想要他的命,就必须除掉他手上的筹码。” 有兵有权,再加上有一个当皇帝的老子,西陵云泽随时有翻本的可能。于公于私,九皇叔都不会容许西陵云泽活着。 “西陵云泽手上的三十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他能在瘴气林活下来,终归是一个祸害,早些除去对本王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最主要的是,他只要煽动东陵和南陵出力,自己不用出一丝力气,就能除去一个大敌,何乐而不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西陵云泽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他手上有兵有人,还有一个暗中支持他的西陵皇上,他要不死,随时都会挑起事端,在背后捅九皇叔或者东陵、南陵一刀。 凤轻瑶明白九皇叔的意图,她也想要西陵云泽死,如果东陵和南陵出兵,把西陵云泽身边的兵马给除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 凤轻瑶压下战争带来的伤感,问道:“东陵这边谁是主帅?” 九皇叔既然要出城寻找哲哲,那么带兵的人,肯定不是他。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九皇叔不去找哲哲,皇上也不会让九皇叔染指兵权,九皇叔本就权倾朝野,再手握兵权,皇上直接别当了,把皇位让给九皇叔得了。 “子睿。”九皇叔说完后,又补了一句:“本王推举的。” “睿王?他会带兵吗?”据她所知,睿王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这一次就去瘴气林,十有八九会兵败。 “不会打仗不要紧,他手下有可用的人就行。”作为皇子,只需要会用人就行了,出征不过是给自己身上加砝码罢了。 “这倒也是,反正这仗只要赢了,就是睿王的功能,管他谁指挥。”抢军功这种事,凤轻瑶见惯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战场都是极好的渡金机会,那些上将的后人,只要去战场上转一圈,即使在营帐睡一觉,回去也能升官。 “你说得没错,此战不会败,睿王需要这一次军功,他身后的支持者,不惜一切代价,也会让东陵子睿赢得这场战争。”正因为此,九皇叔才会不遗余力地推举睿王出征…… 1124脱手,哲哲再次出手 1124脱手,哲哲再次出手 东陵子睿乃皇后所出,是为嫡子,而舟王现在有楚城支持,势力很大,两人的政治资本不相上下,真正争起来,谁胜谁败实在难说。 这次,舟王从连城回来,身上就有军功,在军方的威信必会压东陵子睿一头。 东陵子睿不想被舟王压制,想在军方树立威信,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东陵子睿想要再立军功可就难了。 东陵子睿和舟王之间的竞争,是皇上愿意看到的,也是九皇叔想要的,如果舟王和东陵子睿实力悬殊太大,那么其中必有一方会放弃。 九皇叔不希望看到一个平静的东陵,有党争才有利可图,皇上才会觉得他权势滔天,可以平衡朝中各方势力。 九皇叔决定,等东陵子睿得胜回来后,他就让太子上折子,自请废除太子之位,把太子之位丢出来给两人争。 党争越激烈,皇上越忙。 “你呢?出城只是为了寻找哲哲吗?”凤轻瑶猜测,九皇叔的目标应该是西陵云泽。 果然,九皇叔说道:“瘴气森林不同一般,本王担心西陵云泽狗急跳墙,输了之后往瘴气森林里面逃。本王打算亲自去一趟,必要的时候,会亲自出手杀了他。” 九皇叔这一次是非要西陵云泽的命不可,而他不相信东陵子睿。 “太危险了。”凤轻瑶摇了摇头。 “放心,本王曾孤身进过瘴气森林,这世间要说对瘴气森林的了解,本王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真以为,他百毒不侵的体质是天生的嘛,他这体质,还有武学天赋,都是残酷训练的结果。 没有人的成功不需要付出代价,他亦不例外。 “你去过瘴气森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十多年前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九皇叔目光微沉,没有细说的打算。 那段记忆实在称不上好,他不愿意去想。 凤轻瑶张大嘴巴看着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瘴气森林那种地方,她是知道的,从里面活着走出来可不容易。十多年前,那时候九皇叔才十几岁,比她现在还小。 九皇叔安慰道:“本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每一段经历都是富贵的财富,本王在瘴气森林到了很多。”这样就足够了,只要活着就好。 “嗯。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陪着你,瘴气森林我也要去,西陵云泽我要亲手杀。”凤轻瑶握着九皇叔的手,目光坚定。 九皇叔看着凤轻瑶,好半晌才缓缓点头。 不管多危险,他们两人都会在一起,这样,即使是死也不会寂寞。 九皇叔和凤轻瑶商量好,以寻找哲哲为名,三天后离城,至于具体的行程,九皇叔没有必要告诉皇上,毕竟没有人知道哲哲在哪里。 皇上刚开始不同意,可在九皇叔上折子的第二天,城外一栋私宅里,发生了一起恶意杀人事件。 死者是七个年约三十岁的壮年男子,死状其惨,全身多处骨折,身上伤口达数百处,死前面容狰狞、扭曲,应该受到了极残忍的虐待,死者全身血液流干。除了死者外,官差还发现了二十几个孩子,最小的还在襁褓里,最大的不过七八岁,这些孩子衣着不凡,长相清俊,一看就知出身不错,带回去打听一下,发现这些孩子大多都出自富贵人家,还有几个是官家小公子。 显然,这些孩子是被拐卖的。 这些孩子一直被关在地下室,身上有很多伤痕,有几个饿得不成人形,被救出来时,一个个都呆呆傻傻的,瑟缩胆小,连话都不敢话,可见被虐待过。 直到家人找来,好言安慰,哄了半天,这些小孩子才放声哭出来,哭出来后才敢说话。 官差找了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问话,从那些孩子的回答中,可以断定杀那七个男子的是一个小孩 ,那个小孩也是被那些人贩子拐来的。 凤轻瑶知道这事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哲哲,那些伤口,如同艺术品,每一刀都极有讲究,既能让人痛,又不会致命,看那死者的表情,有几个是活活痛死的。 凤轻瑶一直很不喜欢哲哲用虐杀的方式杀人,可看到这七个拐子的惨状,凤轻瑶却是没有一丝动容,心里还为哲哲叫好。 凤轻瑶不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可她极度厌恶拐卖小孩的人贩子,这些人把孩子拐卖走后,并不会善待他们。 在现代,往往是把孩子弄成残疾,或者逼他们做一些非人的训练,然后利用他们乞讨或者卖艺获利。 凤轻瑶在现代,曾医治过一批被拐卖的孩子,那些孩子十个有八个残了,身上到处是烫伤和刀伤,没有一处完好。 还有两个孩子,双腿被生生截断,只因为他们曾逃跑过,被抓回来后,便被那群人丢到火车轨道上,双腿被生生截断,而那些没有人性的东西,直接用火让伤口止血,那两个孩子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而在这里,这些拐子把孩子拐走后,转手就把他们卖到那些下贱的地方,把这些孩子养成娈童,供人取乐。 那些人简直是毫无人性的畜生,罪该万死,哲哲这一次做得很漂亮! 凤轻瑶都能猜到下手的人是谁,皇上又怎么会不知晓,皇上原本以为九皇叔找哲哲是幌子,现在看来,倒是真有其事。 除了这起案件外,没过两天,领县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案子,被杀的依旧是几个拐子,官差在那里也解救了不少小孩子。 如果说第一起案子是巧合,那后面的事情就无法用巧合来解释,皇上不想因为丢失哲哲的事,和魔教对上,九皇叔要出去找,皇上便准了。 得到皇上的同意后,九皇叔和凤轻瑶就准备出城,原本他们还对找哲哲没什么头绪,这下倒是有了线索。 不得不说,哲哲的手段确实高明,凤轻瑶相信,依哲哲的聪明和手段,如果不是他愿意,那些拐子根本无法拐走他。 哲哲是故意跟那些拐子走,利用拐子的渠道出城,这样就没有人能查到他进出城的记录,他们要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不过…… 1125祈福,豆爷牌小跟班 1125祈福,豆爷牌小跟班 “哲哲还是有善良的一面。”凤轻瑶感慨道。 依哲哲的聪明,从那些拐子手上逃脱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哲哲却没有这么做。 他明知自己一出手,就会暴露行踪,可为了救那些孩子,他还是选择动手杀那些拐子,引来官差解救这些孩子。 “善良?也许吧。”九皇叔不置可否。 他就没有从哲哲眼中,看到善良的影子。不过哲哲此举,倒也算以暴制暴,虽然手段残忍了些,可与其让他对普通人残忍,九皇叔宁可哲哲把他的残忍,用在这些坏人身上。 和凤轻瑶一样,九皇叔对这些拐卖孩子的人,也是深恶痛绝。 做坏事可以,可对无知的孩童下手,就太没有人性了,这样的人落在他手上,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九皇叔和凤轻瑶,出城找哲哲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因为不是办公差,九皇叔也不用带他的亲兵护卫,只需要带几个暗卫,暗中保护就行。 除了暗卫外,左岸也是不能少的,离开皇城,谁知道会不会碰到杀手,安全起见,带上左岸绝不会错,可是……临出发前,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居然让豆豆知道了凤轻瑶要去找哲哲的事。 豆豆一听,死乞白赖地缠着凤轻瑶,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去,说是要找哲哲报仇。 豆豆的恢复力相当强,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被凤轻瑶踢伤的命根子,也有反应了,再吃几副药就可以和以前一样,想要祸害多少花魁娘子都行,跟着凤轻瑶出城也没什么危险。九皇叔之前听凤轻瑶说豆豆的性格很独特,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见识到豆豆的独特属性,直接满头黑线。 这货是什么人呀,他就不知道丢人嘛,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哲哲也没有这么会撒娇,这欧阳豆豆比哲哲还孩子气。 不爽归不爽,还是那句话,豆爷背景太大,你不爽可以出手打他一顿,但千万别把他打死。 而九皇叔……好吧,他虽然很想痛揍豆豆一顿,可依他的骄傲,让他无法对一个身上有伤,又毫不还手的人出手。 豆豆似乎吃定了九皇叔,九皇叔要打他,他绝不会还手,只会在地上打滚,说九皇叔欺负他,害得九皇叔怎么也下不了手。 九皇叔真想知道,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是怎么养的,居然能养出这么一朵奇葩,让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豆豆的缠功无人能及,凤轻瑶和九皇叔拿他没法子,再加上左岸说,有豆豆在,那些想要杀凤轻瑶的杀手绝不敢动,九皇叔和凤轻瑶想了一下,便决定把豆豆带在身边。 豆豆虽然闹了一点,可他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少了那些杀手的骚扰,他们这一路上会顺利许多。 有豆豆跟着,左岸就没必要同行了,凤轻瑶把左岸留下来保护孙思阳,左岸没有任何异议。 作为技术宅男,左岸本就不愿意出门,跟着凤轻瑶一天到晚往外跑,就表示他没有时间做实验。 而豆豆不同,他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哪里有好玩的事,他就往哪里跑,有豆豆跟着凤轻瑶,大家都圆满了,至少左岸很圆满。 三个人,在天还未亮时就出了城门,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哲哲上一个犯案的地方。不过,他们刚达到那个县城,哲哲又在另一个县城,做下同样的命案,手法一样的残忍、血腥。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正义的化身。”豆豆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过连续骑了几天马,有几处较深的伤口又裂开了,整个人透着一股病弱的苍白。 不过这孩子死倔,成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半句痛都不哼。 凤轻瑶冷眼看了几天,想到豆豆护身符的作用,怎么也无法对他冷下心来,在出行的第五天,凤轻瑶终于心软,拿了药和绷带来找豆豆。 “把衣服脱了。”想到要给豆豆包扎伤口,凤轻瑶心里就有疙瘩。 要知道,豆豆那一身,都是为了杀她才弄的,她现在却要给豆豆包扎,她这是得多善良,多圣母来着。可是……可是,她实在无法看着豆豆明明痛得要死,却故作不在意的样子。 豆豆其实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和他较真只会把自己气死。所以,她就大人有大量,把上次暗杀的事忘掉。 凤轻瑶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才说服自己不计较豆豆杀她之事,结果豆豆不仅不领情,反而一脸惊恐,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颤抖地道:“凤,凤轻,你,你要做什么?你可别乱来哦,我,我会喊人的。” 凤轻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托盘放在床边,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没好气道:“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快点把衣服脱了,我没空陪你磨叽。” 真当她乐意来呢。 “不要。”豆豆一脸扭捏,就好像黄花大闺女一般,那羞怯的样子绝对不是装的。豆豆这货虽然大大咧咧、脸皮又厚,不过在某些方面却相当纯情,他根本没有和女孩相处的经验,更不用提在女子面前宽衣。 “豆豆别闹了,快把衣服脱了,你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再不重新上药,会越来越严重。”凤轻瑶好声好气地安慰。 豆豆这家伙吃软不吃硬,脾气诡异莫测。 “你把药留下,我自己来。”豆豆死活也不肯在凤轻瑶面前脱衣服,气得凤轻瑶直接动手:“你自己要是会,要大夫何用?” “不要,不要,凤轻瑶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豆豆抱着衣服,拼命地闪躲,他知道凤轻瑶没有武功,也不敢出手把凤轻瑶震开,以免伤了她。 “放过你,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快点,我可不想因为你,耽误我们的行程。”就豆豆这样,凤轻瑶真心无法把他当男子汉看待,动起手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凤轻瑶执意要剥了豆豆的衣服,给他医治伤口,以免他在半途中伤势加重,豆豆却执意不肯。拉扯间,凤轻瑶直接半跪在床上,死活要把豆豆拉出来,两人越闹动静越大,很快就引来了隔壁的九皇叔。 “你们在干吗?”九皇叔站在门口,阴沉着脸…… 1126清白,离豆豆远一点 1126清白,离豆豆远一点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要说,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九皇叔信吗? 凤轻瑶和豆豆僵在原地,两人齐刷刷看向九皇叔,但见九皇叔脸色阴沉可怖,凤轻瑶和豆豆都吓了一跳,两人立马松开。 凤轻瑶后退一步,整好自己的衣服,扯出来一抹淡然的笑:“我来给豆豆换药,发生了一点意外。” “是吗?”九皇叔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当然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豆豆飞快地爬起来解释,一个激动,从床上滚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扯开了,这一摔就把胸膛露了出来,毫无意外,九皇叔的脸色更难看了。 凤轻瑶郁闷的双手捂脸,豆豆你个拖后腿的家伙,这解释比不解释还让人多想。 “本王相信。”九皇叔看了豆豆一眼,便往里走,同时不忘把门关上。 这是客栈,丢人也要看场合,他可不是豆豆这个厚脸皮的货。 凤轻瑶一脸郁闷,心里委屈了个半死,狠狠地瞪了豆豆一眼,讨好地上前给九皇叔倒了杯水。 九皇叔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双眼如同刀子一样,落在豆豆的身上:“把衣服脱了。” “啊?”豆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九皇叔。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没有听错,本王让你把衣服脱了。”九皇叔重复一遍。 要换作别人,在九皇叔的威压下,肯定会乖乖地屈服,可豆豆什么人,他一根筋通到底不说,精神还特别粗,完全不受九皇叔的威胁。 豆豆不仅没有脱衣服,反倒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把身上的衣服拉好,双手环抱,一脸防备地看着九皇叔。 “不脱,打死也不脱。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那正气凛然、慷慨就义的小模样,差点没把凤轻瑶逗乐。 “别逼本王出手,本王出手的话,保你身上一件衣服都不剩。”这不是威胁,这是告知,九皇叔绝对说到做到。 他看豆豆不顺眼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动手,这一次豆豆总不至于也倒地打滚吧。咳咳……九皇叔太高估豆豆了,九皇叔的话一落下,豆豆很不客气地再次倒地,大声嚎叫。 “欺负人,东陵九皇叔欺负人,我不脱,我不脱,打死我也不脱,我就是不脱。我的清白呀,不脱,就是不脱…” 九皇叔一脸冷漠,凤轻瑶则是默默看天。 这货太丢人了,老天爷呀,打道雷下来,把这货收了吧。 豆豆嚎得起劲,九皇叔和凤轻瑶见怪不怪,豆豆是吃定了九皇叔,知道九皇叔拿他这招没辙,每次都用这招对付九皇叔,他也不嫌腻。 豆豆表演的起劲,换着花样打滚,九皇叔却没有心情欣赏,指着豆豆问凤轻瑶:“你还要帮他换药吗?” 这让她怎么换药呀。 未免豆豆打滚,让伤势越来越严重,凤轻瑶聪明地选择摇头。“既然不换药,那就走吧。”九皇叔也不多说,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豆豆见状,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两人:“你们要走了?”还没吵架就走,他不是白忙了半天。 嚎了半天,脸不红气不喘,可见技术有多高,凤轻瑶瞪了豆豆一眼,没好气道:“不走,留在这里看你打滚吗?哲哲都没有你这么幼稚。” “不许拿我和哲哲比。”豆豆再次炸毛,脸颊气得红扑扑的。 在哲哲手上,豆豆可是栽了一个大跟头,和其他人较量,哪怕是九皇叔,他也没有吃多大的亏,唯独被哲哲狠狠地阴了一把。 “我就要拿你和哲哲比,你又能怎么样。不想和哲哲比?行,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哲哲,我就不拿你和哲哲比。”敢算计她,死豆豆你给我等着瞧,到时候我拿你喂哲哲。之前凤轻瑶还没有看出来,现在还不明白她就傻了。 死豆豆,臭豆豆。她好心来给他上药,他居然陷害她,害她被九皇叔“捉奸”在床,要不是九皇叔信她,她这会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豆豆激灵,看人出招,不过他不经激,凤轻瑶一激,他就跳脚了:“找就找,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嘛,豆爷我找到给你看。” “你说得容易,要是找不到呢?”凤轻瑶今天在豆豆手上吃了大亏,不讨一点回去,她心里不平衡。 她百分百肯定,豆豆是故意和她闹的,故意叫那么大声,就是为了引九皇叔来。 死小子,想看她和九皇叔吵架,做梦! “不可能找不到,我一定会找到哲哲,找不到哲哲,我就不叫欧阳豆豆。” “切……”凤轻瑶一脸鄙夷:“左岸说,你不想叫豆豆很久了,别想利用这个机会换名字。” “我才没有。”心思被人看穿,豆豆脸色得通红,突然想到什么,再次跳脚:“凤轻瑶,我警告你,不许叫我豆豆,叫我豆爷,听到没有。” “听到了,豆豆。”凤轻瑶孩子气十足,特意加重“豆豆”二字,毫无意外,豆豆再次气毛。 “说了不许叫我豆豆。” “等你找到哲哲再来命令我吧。”凤轻瑶看豆豆生龙活虎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担心,真心是多余的,拿起装药的盘子,拉着九皇叔就走。 “凤轻瑶!”豆豆又气又急,几次想要说,你再叫我豆豆我就杀了你,可想到左岸的警告,豆豆乖乖地闭嘴,只能朝凤轻瑶的背影扮鬼脸。 杀不杀凤轻瑶不重要,自己因为凤轻瑶丢命就太可惜了。 虽然,他要是死了,师父会替他报仇,可报仇他也活不过来啊,所以……豆豆只能自个儿内伤去。 豆豆好解决后,最麻烦的就是九皇叔了,凤轻瑶跟着九皇叔回到房间后,九皇叔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一进屋就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凤轻瑶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对上九皇叔那张黑得像锅底的脸,她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乖乖铺床、洗脸和擦手。 九皇叔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飞快地把自个收拾好,便宽衣休息。 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得让人窒息。 凤轻瑶有些担心,可九皇叔都上床了,她也不好再磨叽,乖乖地脱衣服上床,在九皇叔的内侧躺下,两人之间有一拳的距离…… 1127马车,豆豆对上九皇叔 1127马车,豆豆对上九皇叔 两人之间有一拳的距离,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凤轻瑶只要和九皇叔同榻而眠,九皇叔就一定会抱着她,可今天……凤轻瑶小脸哀怨了,盯着九皇叔的背,看了半天,那灼热的视线,都能把九皇叔给灼伤,可九皇叔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到底闹哪样,你说话呀,每次都搞冷战,真讨厌。 凤轻瑶咬牙切齿,忍不住在心里咆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索性翻个身,自个儿睡去。 睡着了,天大的事她也不管。 可不知怎么地,平时倒床就能睡,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想睡越是睡不着,凤轻瑶烦躁的半死,翻来覆去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九皇叔却像是睡死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气鬼,大醋坛。 凤轻瑶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平时,她只要动一下,九皇叔都会醒,这会儿她都快把床板敲出声音来了,九皇叔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摆明了是装得。 “看样子真生气了。”凤轻瑶在心中想道,情绪虽然有些低落,可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凤轻瑶发现确实是她的错。 不管豆豆是真算计她,还是巧合,她拉扯豆豆的衣服总是不对。 好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勇于认错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凤轻瑶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翻过身来,盯着九皇叔的背看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从背后抱住九皇叔。九皇叔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抿成直线的嘴角微微上扬。 有戏。 凤轻瑶暗自窃喜,一扫刚刚的郁闷和纠结,连忙将九皇叔抱紧,脸贴在九皇叔的背上,略带委屈地说了一句:“我今天真是去给豆豆上药。” 真的只是上药,比珍珠还真! 回答凤轻瑶的是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凤轻瑶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九皇叔说话,心中的不安渐渐扩散,连忙又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意外。” 凤轻瑶觉得自己要检讨,她好像特别容易被豆豆牵着走,极容易被豆豆惹毛,然后做出她平时绝不会做的意气之争。 比如今天脱衣服的事,那完全是意气之争,要是别人受伤,不肯脱衣服给她包扎,她二话不说就走人,可对上豆豆,不知怎么地,就和他瞎闹起来。 她好像一点也不把豆豆当外人,汗…… 预期的回答没有出现,九皇叔只是按住凤轻瑶的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自己的腰间,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天天抱着凤轻瑶睡,偶尔被凤轻瑶抱着睡,这种感觉也不赖。 次日,凤轻瑶醒来,发现九皇叔不在房内,心里有些黯然,整个人也蔫蔫的,草草地将自己打理好后,凤轻瑶没精打采地下楼用早膳。 九皇叔和豆豆早就坐在那里,九皇叔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低压,周围的桌子都没有客人坐,豆豆却半点不受影响,坐在九皇叔身边大快朵颐。见到凤轻瑶来,还朝她挤眉弄眼,好不欢乐。 这个欠抽的孩子。凤轻瑶强压下想要揍人的冲动,也终于明白了左岸提到豆豆时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 这孩子,真叫人喜欢不是,讨厌又不是。太欠抽了,可偏偏又抽不下去。 努力收回视线,凤轻瑶不再看豆豆,而是走到九皇叔身边坐了下来,让小二送一份和九皇叔一样的早膳。 发现里面有几样是自己不爱吃的,凤轻瑶看了九皇叔一眼,很自然地将自己不爱吃的,全部拨到九皇叔的碗里。 九皇叔愣了一下,侧头看向凤轻瑶,却见凤轻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九皇叔无奈地一笑,将凤轻瑶拨来的膳食,一一吃了下去。 完胜! 凤轻瑶的心情瞬间变好,俏脸明媚而灿烂。 九皇叔周身的寒气,也有所回升。 这样很好。虽然不爽凤轻瑶和豆豆的事,可九皇叔还是喜欢看凤轻瑶高兴的样子。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和昨晚不同,此时此刻,两人之间萦绕着淡淡的温馨,那丝丝的缠绵之意,就是神经大到豆豆也发现了。 豆豆那双贼眼,时而看看九皇叔,时而又看看凤轻瑶,棕灰色的眼眸滴溜溜地转,也不知他又打什么主意。 出了客栈,凤轻瑶正准备让小二去牵马,九皇叔却制止了,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我们坐马车。” “马车,会不会太慢了?” “不会,哲哲的速度不快,我们赶了五天的路,已经追上他了,坐马车足够了。”有时候,去得早不如去的巧。 他们不赶时间,没必要风吹日晒的骑马,他是男人还好,凤轻瑶是个女孩子,时间久了总会吃不消。 “正好,我也不想骑马了,骑马太累。”凤轻瑶还没有说什么,豆豆就欢呼起来,他身上的伤真不是骗人的,虽然要不了命,可真心疼呀。 不等九皇叔多说,豆豆就一脸欢乐地朝马车奔去,摆明了要第一个上去,抢个好位置,最好把九皇叔和凤轻瑶隔开。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相当残酷,豆豆还没有跑出三步,就被人拎住衣领子,直接拎了起来。 “谁敢对你豆……”豆豆反手就是一击,却被身后的人避开,回头一看是九皇叔,乖乖地收起招势,可怜巴巴道:“九皇叔,你又要欺负我吗?” 不怪豆豆老对九皇叔用这招,实在是豆豆知道,自己不是九皇叔的对手,和九皇叔硬对上,那简直就是找抽。“爷不欺负你。”九皇叔看豆豆这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死小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还敢占凤轻瑶的便宜,简直是找死,九皇叔也不和豆豆多说,随手一甩,就把豆豆甩得老远。 “啊啊啊……”豆豆是打定主意装可怜,明明有能力止住跌势,可他就是不出手,任自己摔出去。 他知道九皇叔用的力道很轻,这一摔顶多磕破皮,却不想他这一摔,却连半点皮都没有磕到,因为……九皇叔直接把豆豆甩到马背上。 “好好骑你的马。”九皇叔丢下这句,就扶着凤轻瑶上了马车。 小样,敢和他玩,玩死你个豆豆。 身上有伤爱扮可怜是吧?装英雄不肯包扎是吧? 好,爷成全你,你好好骑你的马,装你的可怜去。 爷要心软同情你,爷就不是东陵的九皇叔! 1128迷茫,最简单却最难做到 1128迷茫,最简单却最难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凤轻瑶和九皇叔优哉游哉地坐在马车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没事吃吃瓜果,品品清茗,完全没有赶路的辛苦. 与之相反,豆豆这几天就苦逼了,天天骑着马,风吹日晒不说,还格外颠簸,身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再加上天气热,有几处伤口都化脓了,那可真正是钻心的痛。 九皇叔冷眼旁观,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凤轻瑶记着那天的算计,也无视豆豆的可怜。再说了,凤轻瑶就是想可怜豆豆,也抽不出空来。她白天和九皇叔呆在马车里,晚上与九皇叔同住,两人同进同出,还真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豆豆。 是夜,凤轻瑶沐浴完,九皇叔上前替她绾发,动作轻柔得让凤轻瑶感觉不到一丝痛,头发半干时,凤轻瑶也懒得起身,靠在九皇叔的身上。 “你说,我们这样能找到哲哲吗?”哲哲最近到处犯案,他们倒是有线索,可惜总是晚哲哲一步。 “不能。”九皇叔不假思索道:“哲哲已经知道我们在找他,他是故意到处犯案。” 哲哲最初杀那些人贩子,也许没有任何私心,现在却是为了迷惑他们、扰乱他们的视线,好给自己争取足够的时间逃跑,作为猎物,哲哲无疑是极聪明。 “这孩子太聪明了,真叫人头痛。”凤轻瑶在九皇叔身上蹭了蹭,乖巧得像小猫。 “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孩子。”九皇叔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许,掌心在凤轻瑶的脸颊轻轻婆娑,看凤轻瑶眉头不展,便问道:“你急着找到他?”“我担心他,他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孩子,虽然有点本事,也有几分急智,可落到穷凶极恶的人手里,也只有死路一条。”哲哲再残暴也是她的病人,凤轻瑶有一点极不好,那就是护短。 哲哲是坏,是暴虐,不过凤轻瑶从来没有想过让哲哲去死,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责任不在他。 “既然你想见他,那就把他抓起来吧。”九皇叔轻描淡写道,却把风轻瑶惊了一跳:“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本王知道他要去哪里。”哲哲的世界很简单,之前一直生活在魔教,从凤府逃出来后,当然是要回魔教。 孩子在外面受了气,总是想要回家,找父母为自己出气,所以…… “你知道魔教在哪里?”凤轻瑶只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停,想到王煜陵说的那些话,凤轻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害怕。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悄无声息地就把哲哲卖了。 九皇叔不知凤轻瑶已知晓魔教之事,只当她担心哲哲,出言劝慰道:“你放心,哲哲不会有事。” “那魔教呢?魔教会出事吗?”凤轻瑶站了起来,眼中一片冰冷。 这种冰冷不是指责,亦不是愤怒,只是不安。 哪怕哲哲残暴狠虐,终归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是让哲哲知道,因为他而害得魔教覆灭,哲哲日后如何面对? 九皇叔这样做,和拐卖孩子的人贩子有什么区别,他们同样毁了孩子的未来。 九皇叔何许人也,凤轻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会不知道。凤轻瑶既已知晓,九皇叔便也不再隐瞒,将他和暄少奇合作的事说了出来。 最后,又不忘补充一句:“本王知道你心疼哲哲,可别忘了魔教这些年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杀人即是救人,本王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就算魔教没有滥杀无辜,就凭魔教有九州地图,他也要拿下魔教。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就能衡量,他所做的一切没有对与错,只为达到目的。 “我知道你这么做没有错,只是……这样利用哲哲,让他如何面对自己的族人?”权势斗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败。 只是,她不希望灭族的罪孽,由哲哲一个孩子来背负,这个包袱太沉重了。 “利用哲哲?轻瑶,你这个罪名太重了,本王担不起。如果不是魔教教主先利用自己的儿子,本王又怎么会利用他?”九皇叔暗自叹息。 凤轻瑶比一般的女子更冷酷,更坚强,可终归是女子,内心仍有柔软的一面,面对老人和孩子,凤轻瑶总是比男人更容易心软,却不知这种心软会要了他的命。 “魔教教主利用哲哲,你是说……”凤轻瑶眼睛瞪得滚圆:“魔教想要入主九州大陆的权利中心?” 九皇叔缓缓点头:“轻瑶,魔教一直生活在条件恶劣的盆地,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入主中原,不然你以为魔教教主这几年,为什么到处抓大夫,还特意把哲哲送到东陵,让你医治。”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魔教这几年抓了那么多的大夫,真要给哲哲治病,就会把凤轻瑶抓走,而不是把哲哲送到凤轻瑶这里。 魔教活抓凤轻瑶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把人送来,还带来上百个护卫,旁人也许不会多想,可正盯上魔教的九皇叔,却不得不多想。 他所做的一切,和魔教一样,只要错了一步,便满盘皆输,他输不起,所以只能把所有的可能都消灭。 魔教是不是敌人不重要,他只要把这个可能灭了就行,让魔教不会成为威胁,就如同西陵云泽。 “我……我的脑子有点乱。”凤轻瑶双手捂着自己的头,踉跄后退,撞在梳妆台上。 九皇叔伸手将凤轻瑶拦腰抱住,拉进自己的怀里:“别想太多,这些事情都交给本王,本王会处理好,所有的罪孽都由本王来背,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魔教的事情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如果魔教真是好的,那些江湖人士又怎么会齐攻魔教?” “我知道。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只是没想到,我只是医治一个病人,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所以说,她一点也不想医治那些权贵,这些人的生死牵扯到太多。 只是一个哲哲,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医好哲哲,让那个孩子不要把自己的人生毁了,可她的心意……却被人如此利用。 大夫,难道不能只单纯的医治病人吗? “明明我的责任只是医治病人,为何……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凤轻瑶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她没有医好王煜陵,那么王家家主就要换人,王家极有可能衰败。 如果她没有医好崔浩亭,崔家的家主也要换人。 如果她没有医好睿王的腿、太子的心疾、西陵天宇的腿伤,那么东陵和西陵的情况,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哈哈哈。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用自己的医术,改变了各国的权力格局,而我却不自知。”凤轻瑶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半丝喜悦,只有浓浓的无助与迷茫…… 1129卖好,这样怎么选 1129卖好,这样怎么选 大夫这个行业本就特殊,你救了一个好人,就等于救了更多的人;相反,你医好一个邪恶分子,那么你也是刽子手. 大夫没有错,错的是病人,大夫能做的只是医治病人,而病人的好坏并不由大夫决定。 凤轻瑶一直都懂这个道理,她在现代也会尽量避开与政要人士接触,尽量不去医那些,动动手指就能影响政局的人。 当然,凭凤轻瑶的医术,还没资格给政要人士当医生,所以她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 她只是没想到,换了一个地方,自己所救的人就全部都是政要人士,除了雪灾时,她去义诊外,就没有怎么医治普通百姓。“作为大夫,我无疑是失败的;作为政客,我却很成功。”这是第二天,凤轻瑶坐在马车里,对九皇叔所说的话。 “你的选择呢?”之前凤轻瑶选择当大夫,可惜一个普通的大夫,担不起凤家的重任,也担不起凤阳一氏的重任。 凤轻瑶苦笑:“我还有得选吗?凭借我的医术,我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政客。”如果她选择前者,那么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她说过,她要拥有强大的势力,而凭大夫的职业,她一辈子都做不到。 不管哪个世界,权利的格局都是固定的,她若想虎口夺食,从人家手里抢地盘,就不能心软。 “傻。”九皇叔看凤轻瑶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将人拉到怀里:“你呀,想太多了。大夫也好,政客也好,你只要记住你想做的是什么便可。这天下看似太平盛世,实际上百姓过得很苦,四国九城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激烈,而为此受苦的都是普通百姓。作为大夫,你救人没有错,可你一个人一辈子能救多少人?如果你能救国,那么你就救了天下苍生。” “救国?医术能救国?”凤轻瑶知道,一个出色的大夫,有多受政要欢迎,可不认为一个大夫,能左右国局。 “当然能,你现在做的不就是在救国吗?比如王煜陵,正因为你治好了他的双眼,才让他的才华得以施展。王煜陵的才华世人皆知,你医好他的眼睛,让他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不仅仅是救了王家,也救了这天下很多百姓。”事情都有双面、甚至是多面性,从另一面看,能看不到不同的结果。 “即使没有我,煜陵的才华也不会被埋没,他是王煜陵,是名满天下的大公子。”凤轻瑶在九皇叔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不管怎么说,她的心结已除,她不能一味的拿医生那套来要求自己,她现在并不是单纯的医生。 就算只是一个普通医生又如何,她治病救人是本分,至于病人想做什么,她管不着。 昨晚纠结了一晚上,凤轻瑶也没睡好,现在躺在九皇叔的怀里,很快就安然入睡。 “还真是……什么不好学,偏偏学欧阳豆豆那个粗神经,心事一解就倒头大睡。”话虽如此说,九皇叔还是拿来毛毯,温柔地盖在凤轻瑶的身上。 出门在外,经常会遇到赶不上客栈的时候,他们今天就没有赶到客栈,只能在外面露宿。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露宿的地方很空旷,不宜埋伏,也没有走兽的踪迹。 凤轻瑶白天睡饱了,这会儿精神十足,一个人又是扎帐篷又是做饭,忙得不宜乐乎,完全没有白天所见的纠结与低沉。“女人真是怪。”豆豆嘀咕了一声,摇了摇头,径直走开。 “咦,豆豆呢?”晚饭做好后,凤轻瑶才发现欧阳豆豆不见了。 豆豆这人太自来熟,凤轻瑶就是想排斥他,也找不到时机,不知不觉间就拿他当自己人看了。 “去小溪边了。”九皇叔指了一个方向。 “我去看看。”凤轻瑶起身,就准备走,却被九皇叔拉住:“带药箱过去。” “啊?”凤轻瑶怀疑自己听错了。 九皇叔居然会关心豆豆的伤,好神奇哦。 “已经查到哲哲的踪迹,不能让豆豆太闲了,他的伤好后,也好出力。”九皇叔光明正大地算计豆豆。 对于九皇叔的阴险,凤轻瑶已经无话可说,只竖起一个大拇指:“佩服。”豆豆和九皇叔斗,那是赢了面子输了里子,九皇叔这么小气,怎么也不会让豆豆太好过。 凤轻瑶拎着药箱,不急不缓地走着,不过百来米,就看到蹲在溪边,沾着帕子,给自己清理伤口的豆豆,那强忍着痛意的小模样,还真叫人心疼。 “糟心的破孩子。”凤轻瑶低骂了一声,加重脚步,不远处的豆豆听到声音,立马把衣服放了下来,杀气十足地转身道:“什么……”话没说完,看到是凤轻瑶,立马换成嬉皮笑脸的样子:“凤轻瑶,你来干吗?” 凤轻瑶晃了晃手中的药箱:“给你上药。” “不要。”豆豆一听,立马想到那天上药的情况,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身上的伤都化脓了,我不给你上药,你就等死吧。”即使凤轻瑶这几天没怎么和豆豆接触,也知道他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今天白天好像都发烧了。这也就是豆豆身体强悍,换作旁人早就倒地不起了。 “你豆爷我才没有那么容易死,想让豆爷我死,你做梦吧。”豆豆傲气地冷哼。 凤轻瑶站在距离豆豆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和那晚一样,非要给豆豆换药不可,而是一脸淡然道:“九皇叔已经查到了哲哲的踪迹,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三天内就能找到哲哲,而你身上的伤越来越严重,如果不及时医治,别说三天,就是一天你也撑不住。” “你们找到那个死小子了?快说,那死小子在哪里,豆爷我要把他碎尸万断。”豆豆总是这样,完全听不到重点。 凤轻瑶暴汗,知道自己不能和豆豆拐弯抹角,直接道:“豆豆,凭你现在的状况,遇上哲哲,别说拿他出气,你不被他杀死就是好的。” “我才不会。”豆豆气乎乎道,凤轻瑶却不理他,继续道:“豆豆,我也不和你多说,你身上的伤太严重了,你自己根本无法治好,你带来的伤药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处。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你身上的伤到底要不要我清理?要的话就把衣服脱了,不要的话我现在就走,日后你就是病死,我凤轻瑶也不多问一句。” “呃……”豆豆一脸纠结地看着凤轻瑶。 这可怎么选呀! 1130脱,不像女人的大夫 1130脱,不像女人的大夫 治还是不治,这个不需要想,肯定是要治的,身上的伤快痛死了,再不医好,豆豆也怀疑自己将要废了,可是……豆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半天都下不了决定. 脱还是不脱? 呜呜呜,凤轻瑶我讨厌你! 豆豆一脸怨念,凤轻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快点,再不决定,等天黑了,我就看不清了,你就是想让我帮你清理也没用。” “一定要脱衣服吗?”豆豆一脸扭捏,就差咬手指了。 “你伤在身上,不脱衣服,我怎么帮你包扎。你放心,就你这豆芽菜似的身板,姐姐我没兴趣。”和九皇叔、左岸等人相比,豆豆实在是又矮又瘦,确实是豆芽菜一般,甚至都没有书生王煜陵站出来有气势。 豆豆这个炸毛兽,被凤轻瑶赤果果的嫌弃,顿时就怒了,二话不说就把上衣脱了:“谁是豆芽菜,你仔细看清楚,爷虽瘦,可不是没料的主!” 说完,不忘挺了挺了胸膛,再动动手臂,告诉凤轻瑶,他很有料。 脱了衣服的豆爷确实有料,这么瘦小的孩子,居然还有腹肌,不过见多了六块腹肌的凤轻瑶,对豆爷那两块腹肌完全没有感觉,只让豆爷坐下来。 “凤轻瑶,怎么样,爷的身材不错吧。”凤轻瑶不评价,豆豆以为她被自己震撼到,一脸得意地说道。 说豆爷神经粗,这话真正是半点不假,豆爷脱之前还扭捏了个半死,这会儿却毫不在意,不停地展示自己“健美”的身姿。 可惜凤轻瑶完全没有心情看,豆豆的衣服一脱,凤轻瑶就发现,豆豆的伤势比她想象中严重。伤口外翻,红肿,好几处都化脓了,还有几块地方都黑了,那是烂得。 真亏豆豆忍得住。 “让开。”凤轻瑶拍掉豆豆碍事的手,严肃的语气把豆豆吓了一跳。 豆豆这个人,吃硬不吃软,看凤轻瑶绷着一张脸,豆豆也不多话,乖乖地坐好,双眼眨巴着看着凤轻瑶,不明白凤轻瑶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明白那就算了,豆豆从来不勉强自己想那些他想不清楚的事,豆豆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很快就被别的事情取代,也把凤轻瑶严肃的样子抛在脑后。“凤轻瑶,你这手套真好玩,居然贴在手上,你能不能送一副给我,带着这个杀人,就不用担心把手弄脏了。” 豆豆指着凤轻瑶手上的橡胶手套,不等凤轻瑶回答,又指着那一排闪亮的手术刀:“哇,这刀子好,既锋利,也容易携带,凤轻瑶你也送我一套吧,我回头做个搭子,把它们绑在腰间,杀人的时候就抽一把,唰的一下飞过去,绝对很帅。” 唠唠叨叨地讨了一堆东西,豆豆丝毫没有注意到,凤轻瑶从始至终都没搭理他,豆豆一个人在那里想得开心,最后又颇为不解地问了一句:“凤轻瑶你不是大夫嘛,怎么身上带这么多杀人的东西,难不成你也和我一样是杀手,大夫只是你的掩护身份?” 豆豆刚开始还只是说说,有了这个想法后,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豆豆尖叫了一声:“凤轻瑶,你不会真是杀手吧?”刺耳尖锐的声音,把凤轻瑶吓了一跳,凤轻瑶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豆豆了一眼:“欧阳豆豆,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来话来。” “那么凶干嘛。”豆豆瑟缩了一下,委屈地瘪了瘪嘴:“我又没有做什么,你这么生气干嘛。被我说中就说中了呗,有啥……” “欧阳豆豆,你给我闭嘴。”凤轻瑶对待病人耐心一向很好,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豆豆这般,让她无法专心手头的工作。 “闭嘴就闭嘴,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到了。”豆豆被吓了一跳,不满地嘀咕:“凶巴巴的女人,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女人的大夫,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杀手的大夫。” 汗,听听这是什么话,难道所有的大夫都要像女人?带刀子的就是为了杀人?她身上带刀,也可能是为了救人好不好。 听豆豆这么一说,凤轻瑶也气不起来,不过还是板着脸嘲讽道:“欧阳豆豆,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男人的杀手,我也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呱噪的病人。” 如果每一个病人都像豆豆这样,她绝对弃医从军,这大夫没有法做了。 “凤轻瑶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像男人?”豆豆又激动了,他一动就被凤轻瑶按下去:“给我坐好,想要自己的命就别乱动。” 和豆豆说话,会把人气死,凤轻瑶实在不愿意和豆豆多说话,直接给豆豆打了一支镇定剂。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豆豆有些新奇地看着凤轻瑶将药水注入他的体内。 “给你治伤,乖乖别乱动,三天后带你去抓哲哲。”凤轻瑶虽然不是儿科大夫,但哄病人还是很强的。 听到这话,豆豆勉强不再闹了。 衣服脱了,脸也丢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凤轻瑶帮他把伤口清理好,然后他就可以找哲哲报仇了。 一想到自己抓到哲哲后,挥舞着小马鞭抽哲哲的画面,豆豆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哈哈哈……哲哲你个臭小子,豆爷不把你抽得哭爹喊娘,你豆爷我就改名字。 豆豆不停地yy虐待哲哲的画面,幻想哲哲各种求饶的语气,这一想就想到:“咦,我身上的伤全部包好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痛?”豆豆被凤轻瑶拍回神,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绷带,一脸迷茫地看着凤轻瑶,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凤轻瑶才没闲情给豆豆解释,把药丸递给豆豆,让豆豆吞下,然后便拎着药箱,去打水清洗。 凤轻瑶实打实地蹲了半个时辰,腿都快麻了。 清理好自己后,凤轻瑶拎着药箱就往回走,没走两步就遇到出来寻她的九皇叔。 九皇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凤轻瑶,确定凤轻瑶完好无损后,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药箱,与凤轻瑶一起,肩并肩的往回走。 “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什么的,会被雷霹的!”欧阳豆豆看九皇叔和凤轻瑶走远,才从暗处走出来。 这孩子嘴巴坏归坏,不过还是乖乖地跟上前保护凤轻瑶,就怕凤轻瑶死在这里,害他找不到哲哲…… 1131陷阱,豆豆对上哲哲 ??1131陷阱,豆豆对上哲哲 九皇叔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告诉凤轻瑶找到了哲哲的下落,那就一定有消息. 第二天早上,九皇叔就告诉凤轻瑶,哲哲在金沙县,同样是被一群拐子给带进城的。 哲哲那小模样,细皮嫩肉的,长得既可爱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教养极好。 这样的孩子最是卖钱,哲哲一个人孤身走在街上,最是招惹拐子,哲哲也就一路随拐子辗转各个县城,而没有被人发现。 哲哲懂得利用拐子出城,同样九皇叔也能监视周边几个城市的拐子,盯着他们,说不定就能找到哲哲。果不其然,九皇叔查到几个拐子后,终于在金沙县,看到被拐子带走的哲哲。 哲哲是个聪明到让人咬牙切齿的孩子,他不仅聪明,还相当漂亮,嘴巴也算甜,他只朝那几个拐子露几个甜笑,再叫几句叔叔,那几个拐子就舍不得虐待他。 哲哲也乖巧,乌黑的大眼里没有害怕与惶恐,只有好奇与向往,让那几个拐子心里发虚。 不过心虚归心虚,哲哲这种聪明又漂亮的孩子,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几个拐子是绝计不会把他放了的。 凤轻瑶与九皇叔当天下午就赶到金沙县,一进城,就有两名身着蓝衣的普通男子上前,给九皇叔恭敬地作揖:“爷。” “带路。”九皇叔示意车夫,将马车带走。 那两人也不多言,转身就往前走,凤轻瑶和九皇叔不紧不慢地跟着,豆豆那双眼不安份地乱看,不过他还算懂分寸,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只乖乖跟着,半句话都不说。 七拐八拐后,那两个普通男子把凤轻瑶一行,带到一个普通的民宅前:“爷,人就在里面,四周都有兄弟们在看着。” 蓝衣人分别指了几个地方,示意他们的人就在那里。 “恩,继续盯着里面。”九皇叔并不打算现在动手,而是转身步入另一间院子。 豆豆心急,看九皇叔走了,连忙跟上前,想要问九皇叔什么时候动手,可在路上又不好问,等到九皇叔一进屋,豆豆就立马寻问:“九皇叔,什么时候动手?可别再让哲哲跑了。” “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呀,这么狡猾的孩子,跑了可就不好抓了。”豆豆真心着急,他可是想了一天外加一个晚上,就想着怎么折磨哲哲,现在人就在眼前,九皇叔还不让他动手,实在是太坏了。 “有本王在,他跑不掉,你给本王安分一点,不然本王把你绑了,丢给哲哲。”又是威胁,可这威胁对豆豆相当有效。 豆豆瑟缩了一下,乖乖地窝在角落里不说话。 凤轻瑶大约知道,九皇叔是想等哲哲动手杀人,直接抓哲哲一个现行,而且哲哲在杀人时,防备最弱,也不容易跑掉。 好吧,凤轻瑶只猜到了一半,九皇叔的心思,凡人真是不要猜。 傍晚时分,白天的蓝衣人来报:“爷,哲哲少主动手了。” “拿本王的令牌,让县令派捕快和衙役过来。”九皇叔取出一块黑色令牌,丢到蓝衣人面前,蓝衣人小心地捧着令牌退了下去。 蓝衣人一走,豆豆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九皇叔,你找官差来,是要哲哲的命?” “杀人偿命,这不是应该的嘛。”哲哲双手染满了血,他所杀的人,绝不会比豆豆杀的人少,按律死一百次都不够。 “可哲哲只是小孩子,按律不会被杀头。”不管什么时代,律法都会保护孩子,毕竟孩子和大人,天生就有实力的差距,当然哲哲是例外。 “本王不想要他的命,等着吧……我们太早露面,那个孩子永远不会知道错。”哲哲的世界,从来都是以暴制暴,从来不懂律法与规矩。 在哲哲的世界里,他就是王法,他就是规矩。 这一次,九皇叔必须让他明白,魔教少主根本算不得什么,哲哲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不能肆意妄为。 凤轻瑶赞同地点头:“这样也好。吃点苦头,才能长教训,才能明是非。”魔教无法一辈子为哲哲保驾护航,哲哲的父亲把哲哲养歪了,他们既然遇上,还利用了哲哲,那就尽最大的力,帮哲哲一把。 豆豆原本不同意,不过听到凤轻瑶说哲哲会吃苦头,立马闭嘴,只双眼睁得老大。 看戏,看戏。他最喜欢看哲哲吃苦头了。 没有让九皇叔和凤轻瑶等太久,一刻钟后,外面就有动静了,豆豆坐不住,二话不说就挑了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窝在那里看热闹。 “要不要去看看?”九皇叔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他布的局,自然知晓会如何发展,不过他可以迁就凤轻瑶。 “不去了,能有什么好看的,哲哲杀人的画面,我可不止看过一次。”凤轻瑶只是有些担心哲哲会再次逃脱,或者那些差役一个手误,把哲哲给杀了。 “不去也好。”一地的血腥,确实没什么意思。 在九皇叔看来,哲哲做的那些全都是多此一举,既然要杀人,就应该一刀解决。 慢慢地虐杀,万一给对方活命的机会,那可是麻烦。 当然,九皇叔也不会和哲哲那个小毛孩讨论这种问题。 屋外,响声不断,屋内,九皇叔气定神闲,将一旁的棋局打开,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 凤轻瑶原本还有些担心,看九皇叔在下棋,忍不住上前,这一看就把外面的事给忘了。 其实忘了也没什么,外面的事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中,差役冲进去时,哲哲正好发现不对劲,收起刀子准备跑人,结果被小心眼的豆豆发现,弹了一个小石头,打在哲哲的腿上。 哲哲一个小孩,哪里受得住,当下腿一软,就摔倒在地,差役则立马上前,将哲哲制服。原本,他们绝不相信这个孩子是杀人凶手,对于捉拿一个孩子也不重视,可是上头交待了,这个孩子是重犯,在好几个县城都犯了案,手段极其暴虐,害他们也不得不重视。 哲哲是个聪明的孩子,略作思索便明白自己着道了,上了别人的当,只是让哲哲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抓他的是官差,而不是九皇叔与凤轻瑶。 哲哲一脸不解,歪着小脑袋看向差役,漂亮的脸上露出丝丝不安与迷茫,看得差役大哥心都软了,不自觉地放松力道,好声安慰:“小弟弟别担心,我们县太爷是好官,你这么小的孩子,我们可不相信你会杀人。” “恩,哲哲乖。”哲哲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布的局,当下以不变应万变,乖巧地应道,完全没有去想逃跑的事。 既然有人布了局,他肯定跑不掉,还不如乖乖地跟着官差走,他是被拐卖的孩子,即使被带走,也不会有事。 不得不说,哲哲这孩子人精了,可惜他遇到了九皇叔…… 1132食肉,九皇叔给哲哲准备的盛宴 1132食肉,九皇叔给哲哲准备的盛宴 哲哲一直以为,他是作为受害者被带到县衙,就算没有父母来领他,也不应该受到虐待,等到县衙他才明白,事情和他想得不一样. “叔叔,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哲哲睁着一双大眼,眼中全是迷茫与不解,还有极力隐藏的恐惧。 就算他不太了解外面的事也知道,这里是大牢,是关犯人的地方,他在魔教,就是从大牢里提人出去,随便怎么宰杀,都不会有人管。 “这个,上面的吩咐。”差役心有不忍,可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只在心中默默地同情哲哲。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家得罪了什么了,要往死里整这个孩子。 “叔叔,你说什么,我不懂。”哲哲一脸迷糊,简直是萌翻了,可惜他就算再可爱、再可怜,也无法打动这些衙役。 同情归同情,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得罪上司、丢掉自己的饭碗。 “好了,别问了,你进去就知道了。”另一个差役板着脸,不去看哲哲,见哲哲站在那里不动,还推了一把。 哲哲踉跄一步,倒是没有再多话,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哲哲终归是个孩子,阅历不足,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和身手,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有事,却不知这世间有一种地方,聪明才智根本用不上,而九皇叔就是要把哲哲丢到这个地方,让他看清楚,什么叫真正的暴虐。就哲哲那一点手段,在真正的重刑犯面前,完全不够看,如果没有魔教少主的身份,哲哲什么都不是。 差役带着哲哲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这间牢房不大,里面关的人也不多,哲哲暗暗松了口气。 才六个人,其中两个还是残的,有两个瘦得像竹竿,剩下两个缩在角落里,哲哲也看不到。 “进去。”差役打开牢房门,里面六个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个在路上回答哲哲话的差役,有些不忍,在哲哲进去时,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孩子,进去的时候当心点,他们可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哲哲就被推了进去,直接摔进牢里,哐当一声,差役将牢门锁上,警告了一下那六个人,让他们不要欺负新人。 那六个人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动,差役也不当回事,给了哲哲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离开了。 差役走后,哲哲从地上爬了上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六人一眼,乖乖地找了个角落,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琢磨着自己如何才能逃出去。 可惜,没给哲哲太多思考的时间,牢里的人确定差役不会过来后,便将哲哲围住,除了腿受伤的两人,其他人都欺身而来。 “你,你们要做什么?”阴冷血腥的气息,让哲哲全身都在颤栗,这种名为害怕的感觉,是哲哲第一次体会到。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不知烤来吃味道如何?”一名脸色惨白的瘦高汉子吧唧着嘴巴,一副垂涎的模样。 另一个人则伸手在哲哲脸上掐了一把:“果然是富贵家的孩子,粉嫩的很,不用烤,就这么吃着,也足够鲜的。”说完,单手就把哲哲拎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哲哲能感觉到,眼前这几个人很危险,可是…他手上的刀子,不够捅死这四人。 “救命,救命呀,救命呀!”哲哲大声叫喊,却没有半丝回应。 “傻小子,到这里你叫人是没有用的,乖乖地听我们的话,也许还能活得久一点,把手伸出来。”拎着哲哲的人,一嘴的哈喇子,好像哲哲是一道上等佳肴,摆在他面前等他开动一般。 事实上,在这牢中的六个人眼里,哲哲确实是一道“美食”。 易子而食,两脚羊这种事并不少见,在前朝破灭,四国建国初期,在那连绵的战火期间,不知有多少孩子被吃掉。 有些造反的人,没有粮草,就抓人煮了吃。 拎着哲哲的男人还算有点耐心,他身边的人却没有这个耐心,看哲哲只会大叫,心中对哲哲的防备也放松了,一把抓起哲哲的手,生生就咬了一口。 “啊……”哲哲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转头望过去,只见自己小臂上的一块肉,被人生生咬了下来。 那人一嘴的血,咂巴着嘴巴,一边嚼着嘴里的生肉,一边露出享受的表情。 “果然是上等美味,鲜嫩肉多,好吃,好吃。”看那样,似乎还没有吃够,三两口将肉吞了下去,又抓起哲哲的手。 “不……”哲哲惊恐大叫,身旁的另一个人立马上前,拍掉那人的手:“放手。” 就在哲哲以为自己得救时,那人抢过哲哲的手,挑了另一处又是一口,还不忘把哲哲手臂上的血舔干净。 看着那腥红恶臭的舌头,在自己的手上扫来扫去,哲哲一脸厌恶,可手臂上的疼痛,让他无暇多想。 四个人,一人一口,只咬哲哲一只手。 一个六岁的孩子,一只手能有多少肉,四人一人一口后,整条手臂就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 “啪……”咬完后,那人便将哲哲丢下,心满意足地舔着唇走了,哲哲痛得昏了过去,依稀听到有人在说:“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也别太过分,三两天吃完了,可没有这等上好货色,给你们打牙祭。” 哲哲瑟瑟发抖,一张小脸白得吓人,完好的手伸进衣服里,摸着自己怀里的小匕首,心中已有决断。 可惜不等哲哲实施他的计划,那两个拐了腿的犯人,就爬到他身边,三两下就将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哲哲想要反抗,可孩子的力气如何跟成年人比,哲哲确实有点小功夫,可这牢里的六人,哪个也不是孬的,哲哲还没有出手,就被瘸腿的人一巴掌打晕过去。 哲哲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双手和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睁睁地看着那两个瘸腿的,把他的衣服扒走,又看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黑漆漆的布带,缠在他受伤的左手上。 “绑着点,别让他把血流干净,那样就不好吃了。” 哲哲愤怒地想要杀人,可他现在别说杀人,他被打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地方是人间炼狱,是九皇叔专门为哲哲寻到的地方,九皇叔就是要让哲哲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残暴,在经历过这些残暴的待遇后,哲哲要还能那般残忍,他也认了…… 1133看戏,豆爷我来救你 ??1133看戏,豆爷我来救你 九皇叔特意选在金沙县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六个性情暴虐的重刑犯,这六人都是即将被处斩的重犯. 九皇叔让这六人,是后发挥一下用处,让他们好好地调教调教哲哲,让哲哲明白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五天,九皇叔把哲哲丢在重刑犯大牢整整五天,不闻不问,也不许凤轻瑶去查看。 豆豆想去,九皇叔没有阻拦,只是不许他告诉凤轻瑶那里面的情况。 豆豆是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当天就去了,回来后大呼九皇叔英明,做得太好了;可是第二天回来时,豆豆就笑不出来了,只是深深地看了九皇叔一眼。 第三天,豆豆直接白着一张脸回来了,看也不敢看九皇叔。等到第四天豆豆回来时,双腿已经打抖了,小声为哲哲求饶。 九皇叔施舍了豆豆一个眼神,然后不再鸟他。 九皇叔派了人盯着,那些人会保证哲哲死不了,九皇叔半点不担心哲哲的性命。 哲哲能一刀一刀,让人生生痛死,能把人的肉脏挖出来,再塞到那些人的嘴巴里。和哲哲所做的相比,他现在所受的这些,实在算不得什么,毕竟他还没死。 第五天,豆豆怎么也不敢去看了,窝在床上挺尸,不停地说自己不舒服,让凤轻瑶给他看看。 凤轻瑶刚开始以为豆豆只是说说,结果发现豆豆真是受了惊吓,凤轻瑶便担心了,连忙问豆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豆豆抿嘴,嘴巴闭得紧紧地,不停地摇头,摆明了不肯说。 “你到底怎么对哲哲的?”问豆豆没戏,凤轻瑶又去问九皇叔。 “晚上你就知道了。”不是九皇叔不说,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哲哲不会好过倒是真的。 凤轻瑶倒不是好奇,只是有些担心,不过想到只有半天的功夫,也就不再多问,只按九皇叔的吩咐,准备好药与绷带,等着哲哲回来。 傍晚时分,九皇叔的手下抱着哲哲回来,此时的哲哲一身是血,全身脏得不成样子,小脸凹陷得吓人,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至于伤得到底有多严重,得把衣服脱了才能看到。 看到哲哲这样,凤轻瑶倒没有多惊讶,她早就想到哲哲会受伤。凤轻瑶让人把哲哲抱回房,让下人送来热水,好给哲哲清理。 凤轻瑶准备跟进去,却被九皇叔拦住:“你别去,这府上有大夫。” “哲哲应该是皮外伤,我跟去看看。”凤轻瑶说道。 “不仅仅是皮外伤,还有其他的伤势,你不用担心,本王为他准备了专门的大夫和药。”九皇叔执意不让凤轻瑶进。 开玩笑,要是让凤轻瑶看到,哲哲身上的肉,被人一块块咬下来,身上没有一处完好,估计会和他翻脸。 凤轻瑶见九皇叔坚持,也不执意冲进去,只问道:“这府上有大夫吗?” “怎么没有大夫?老夫不就是嘛。”救场子的玄医谷谷主,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轻瑶丫头,你这是要和我抢病人?”“谷主?你怎么来了?”凤轻瑶连忙回头,看到玄医谷谷主,立刻相信了九皇叔的话。 玄医谷谷主的医术比她强,她只擅长外科。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怎么?不欢迎我,嫌我打扰到你们了?”玄医谷谷主横眉竖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很讨厌凤轻瑶。 好吧,他确实很讨厌凤轻瑶,谁让凤轻瑶不把孙思阳让给他。这年头,找个好徒弟可不容易。 “哪的事,谷主快去看看吧,那个孩子好像伤得不轻。”救人要紧,玄医谷谷主不在乎,凤轻瑶却不想和他胡搅蛮缠,浪费时间。 “一点小伤而已,又要不了命,紧张什么,有老夫在,他死不了。”玄医谷谷主话虽如此说,却加快脚步朝室内走去。 凤轻瑶也想跟过去,却再次被九皇叔拦住:“有谷主在,哲哲不会有事。欧阳豆豆不是受了惊嘛,你去看看他。” 凤轻瑶又不是笨蛋,九皇叔一再阻拦她进去,她要不多想,那才有鬼。 “你到底把哲哲怎么了?”凤轻瑶问道。 “没怎么,不过是把他丢进重刑犯的牢房里,让他明白什么叫折磨。”九皇叔说得轻描淡写,怕凤轻瑶不信,又补了一句:“他怎么虐杀别人的,本王就怎么对他。不过,本王比他有分寸,不会伤到他的根基。” 他让人暗中保护哲哲,一旦那六个犯人做过火,或者伤及哲哲的性命,就会有人出来阻止。 所以,这五天,哲哲只是吃了些苦头,并没有受到污辱,九皇叔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那样的狠手。 “好吧,我不去管了,等哲哲没事了再说。”凤轻瑶叹了口气,没有再坚持,转身朝豆豆的房间走去。九皇叔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要再不明白,就笨死了。 哲哲最爱做什么?他最爱把人家的肉一块一块削下来,高兴的时候就把这肉烤了,再塞回那人的肚子里。 除此之外,还爱在人身上划一道口子,然后把虫子什么的,往伤口里塞…… 九皇叔既然是比照哲哲虐杀别人的手法,来对待哲哲,那么哲哲身上估计没有几两肉,她没有活死人生白骨的本事,把哲哲交给玄医谷谷主,才是最好的办法。 凤轻瑶走后没多久,玄医谷谷主就从室内冲了进来,朝九皇叔大吼大叫:“我说你嫌银子,没地方花是不是。这破孩子身上全是伤,你居然要我用生肌膏救这个破孩子,你要救他,当初就不要下这样的狠手,你知不知道生肌膏多难得,我好不容易才炼出十瓶,你居然要我全部拿来救这个孩子,你是不是疯了。”“谷主,你知道我没有疯,凤轻瑶要救他。”九皇叔神色淡淡地道。 要不是这样,他才不管哲哲的死活,魔教都快要灭了,一个小小的少主又算得了什么,也只有他那皇兄,才会因为怕麻烦而不想哲哲出事。 “你,你你……色迷心窍的家伙,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浪费我辛苦炼的药,总有一天,你会被凤轻瑶给卖了。”玄医谷谷主气得跳脚。 那么多的伤口,就是一个地方涂一点,也要好几瓶,玄医谷谷主一想到,自己辛苦炼的药,就这么浪费了,就一阵肉痛。 败家的孩子,败家的孩子呀! 1134魔教,最后的辉煌 1134魔教,最后的辉煌 玄医谷谷主很不高兴,可惜他再不高兴,也改变不了九皇叔的决定,九皇叔说要救哲哲,他就是再舍不得药,也得咬牙。 谁让这些药,都是用九皇叔的银子炼出来的,要是没有九皇叔的大力赞助,别说十瓶药,玄医谷谷主能凑齐两瓶药就算不错了。 研究新药,是相当烧银子的,没有大把的银子做后盾,很难坚持下去。 凤轻瑶坐在豆豆的房间里,还能听到玄医谷谷主的唠叨声,不停地念叨银子不够,药材不够,人手不够,让九皇叔有救人的闲情,不如多给他一点银子,他最近又想到了一种新药,银子正不够使。“每一个要经费的研究狂人都是一样的,不分地域和国界。”凤轻瑶很淡定,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玄医谷谷主,玄医谷谷主什么德行,她早就知晓了。 对外人,那就是高风亮节的大神医,和他熟了后,就会发现,除了医术方面,玄医谷谷主都像一个年轻人,跳脱得很。 “我觉得你和谷主,能成为好朋友。”凤轻瑶如是对欧阳豆豆道,把欧阳豆豆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哪里有这么聒噪了,为了点银子,从早说到晚,从崔家到温家,他也不嫌烦。” “不装死了?”凤轻瑶看着前一秒,还躺在床上哼哼的豆豆,这一秒就生龙活虎,冷笑。 受点小惊吓还能躺一天,豆爷真当自己是娇花了。 “嘿嘿……”豆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被九皇叔给吓着了嘛,谁能想到他下手那么狠,凤轻瑶你是没有看到,你要看到了,肯定会吐得几天都吃不下饭。” 说话间,豆豆就手舞足蹈,打算不顾九皇叔的警告,把自己在牢里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不想他刚开口就被凤轻瑶打断。 “别说,我没兴趣听。”九皇叔要给哲哲教训,轻了,那孩子得不到教训,学不乖,还会再犯。 “为什么呀?”豆豆哀怨了,他想找一个人,陪他一起担惊受怕。 “有什么好听的,反正九皇叔不会这样对我。”凤轻瑶戳穿了豆豆的小心思。 豆豆一听,连忙点头:“那是,九皇叔这么宠你,怎么可能这样对你。那你说,九皇叔会不会这样对我?”豆豆狗腿地上前,蹲在凤轻瑶脚边。 “不好说,你要是犯了他的忌讳,十有八九是会的,横竖没有要你的命,也不用担心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找上门。”和豆豆说话,直来直往比拐弯抹角有用。 “这个也是,我要是没死,他们肯定不会上门为我报仇,说不定还会踹我一脚,说我没用。”豆豆听到这话也不生气,他才不是那种急于证明自己的人,他坚信背后有大树好乘凉。 爷就是有背景,爷就是有后台,你拿爷怎么样。 “知道就好,给我乖乖的,不然我就让九皇叔,用调教哲哲的方法来调教你。”豆豆乖巧的时候,就像一只大军犬,凤轻瑶一时手痒,在豆豆头上拍了拍。 结果这只人型军犬相当配合,在凤轻瑶掌心蹭了蹭,一脸害怕:“凤轻瑶,你帮我想想,我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事,让九皇叔不爽的?” 有的话,他现在就去补救,他可不想被人把肉咬下来,也不想饿肚子,更不想喝人尿什么的……“你做了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想不出来也不要紧,反正九皇叔不会要你的命,肯定会给你留一口气,好让玄医谷谷主救你。”凤轻瑶这话绝不是安慰,豆豆听到这话,直接吓得跌坐在地。 “不要呀,凤轻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啊啊……豆爷我怎么这么倒霉?”豆豆嚎天嚎地,那声音之惨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受伤的人是他。 这嗓门……凤轻瑶听得头痛。 九皇叔还没拿豆豆怎么样呢,真要拿豆豆怎么样,她估计会被吵死。 算了,换个地方休息。 凤轻瑶起身走人,却被豆豆拉住,豆豆一脸讨好道:“你说我现在逃了怎么样?我跑了九皇叔就找不到我了。” “跑吧,我不送你,记得你骑的马是九皇叔的,你最好别带走,不然有你受得。”凤轻瑶甩开欧阳豆豆的手,很好心地建议道。 豆豆不依不饶,再次缠上去:“别介,别那么小气,光靠两条腿我会累死的。” “离我远点儿。”豆豆真当自己是大型军犬了,一路歪缠着凤轻瑶。 “不要。”豆豆坚决摇头,只有跟在凤轻瑶身边最安全。 “那我离你远点儿。”她就知道,来找豆豆绝对是她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尼玛,下次九皇叔再打发她来找豆豆,她就打豆豆。 “不行……”豆豆更不同意了,理直气壮地道:“凤轻瑶,你不能离开我,你把我看光光了,你要对我负责。” “靠……什么叫,我要对你负责?”凤轻瑶忍不住骂脏话:“欧阳豆豆,我是大夫,我是给你包扎伤口,不是猥亵。” 在现代,没少听说患者告大夫猥亵的,可那都是女患者告男大夫,还没有哪个男患者,要女大夫负责的。 豆豆居然要她负责,这太不科学了! “不管。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身体的女人,你必须对我负责。”豆豆傲娇地别过脸,小耳朵红通通的。 哎呀呀,说这样的话真害羞。 “可惜,你不是第一个被我看光的男人,就算要负责也轮不到你,乖乖滚开,别挡了姐姐的路。”凤轻瑶推了推豆豆,示意他让路。 “啊啊啊……凤轻瑶你始乱终弃!”豆豆指着凤轻瑶,学足了戏里花旦的扮相,那几个“啊”叫得气势十足。 凤轻瑶没好气地瞪了豆豆一眼:“从来没有始乱过,哪来的终弃。欧阳豆豆,你不怕死的话就多叫几句,你之前犯的错,九皇叔也许不会和你计较,可你要是一直攀扯我,你就死定了。” 这不是威胁,这是好心的劝告。 “啊啊啊……”豆豆再次尖叫,显然这个不笨的家伙是明白了,立马大叫:“凤轻瑶,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该死的,我要和你划清界限,你以后要离我十步远。” 说完,就咚咚咚地往后退,一边嫌弃地看着凤轻瑶:“快,快滚蛋,我不要看到你。” “靠,就这喳喳呼呼的性子,你拿什么统领杀手联盟?”凤轻瑶似乎看到了杀手联盟的败落,估计杀手以后都要学左岸,改行了。 杀手联盟会不会败落,几时败落,无人得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魔教再也不是昔日的魔教了。 当暄少奇带着一大批武林高手,冲入魔教所在时,就注定了魔教的败落…… 1135上路,九皇叔什么时候赔过本 1135上路,九皇叔什么时候赔过本 哲哲伤得很严重,整整三天都没有醒过来,玄医谷谷主没辙,让九皇叔换凤轻瑶来看看。 九皇叔看哲哲身上的伤都包扎好了,半分不显狰狞,便同意了。 “病人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凤轻瑶诊断后,得出一个这样子的结论。 “你说了和没说一样。”玄医谷谷主本来期待,凤轻瑶能弄一点新知识出来,结果相当失望。 “我又没有说错,哲哲并没有内伤,这些外伤不会致命,他不愿意醒过来,是因为他内心害怕,不敢面对。”由此可见,哲哲昏死前的经历有多可怕,可怕到哲哲不敢面对。玄医谷谷主一听,来兴趣了:“我说九皇叔,你到底做了什么,把这个小怪胎,给折腾得不敢醒过来。” “没有你对药人的手段狠。”九皇叔反唇相讥。 在这个人命贱如草的年代,有些人的生命比蝼蚁还不值,凤轻瑶默默地闭嘴,退出九皇叔和玄医谷谷主的争斗圈。 九皇叔说得对,她医术再好,也只能救一个两个人,要救这天下百姓,除非爬上金字塔的顶端。 虽然那个时候,依旧有各种阴暗,可她的能力更强了,能做得自然就多。 凤轻瑶回到房内,想着如何医治哲哲。 像哲哲这种情况,属于病人放弃生命,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唤醒哲哲的生命力。 而让哲哲有求生意志,不外乎和他沟通,从那以后,凤轻瑶每天都会抽空去和哲哲聊天。 屋内只有她和哲哲两人,凤轻瑶也没有什么顾忌,把她在现代的事,挑了几件有趣的说给哲哲听,重点说了那个世界的人权,那个世界的孩子,是怎么生活的。 在给哲哲求生意志的同时,凤轻瑶也希望,哲哲能明白一些道理,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则,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样才是正常孩子的生活。 凤轻瑶也不知道哲哲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在这小院,她也无事可做,每天抽个把时辰,和哲哲说说话,权当打发时间。 如此,又过去五天,在玄医谷谷主和凤轻瑶的救治下,哲哲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也没有清醒的迹象,按理说哲哲应该继续卧床休息,可是九皇叔没时间陪他在这里耗。 他们在这个小镇,呆了快半个月了,魔教和名门正派的战斗,正如火如荼,东陵子睿与南陵锦凡,也带兵到了瘴气林,正准备攻打西陵云泽。 “我们该出发了。”又过了一日,九皇叔宣布道。 玄医谷谷主第一个反对:“不行,哲哲的伤势,不适宜动。”这正长肉的时候,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不行也得行,本王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他耗。”九皇叔不容拒绝,强制命令道。 玄医谷谷主气极,朝凤轻瑶使眼色,让凤轻瑶说服九皇叔,哪知凤轻瑶却别过脸,当作没有看到。 她虽然担心哲哲的伤势,可她更明白,九皇叔所做的事,都是提前计划好了的,中途要是有变故,事后就是补救也来不及。 暄少奇已经带人杀到魔教,九皇叔再不赶过去,等暄少奇把魔教灭了,或者让魔教的人跑了,那九皇叔所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费了,那些人也白白牺牲了。 不能为了一个哲哲,就让之前所做的一切通通白废。 一个两个都这么难搞,玄医谷谷主炸毛了,破口大骂道:“凤轻瑶,你是不是大夫,这么冷血,居然不顾病人的死活。” 玄医谷谷主难得这么有责任心,凤轻瑶也不好驳他的话,很客气地道:“我是大夫,所以我很清楚,依哲哲现在的状况,完全可以上路,只要一路上多注意一些,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开玩笑,有玄医谷谷主在,就算哲哲不愿意醒来,一时半刻也死不了。 “多注意一些?,你说得容易,可你知不知道,哲哲身上用的药多值钱,到时候马车一颠,伤口裂开,我就得再给他涂一次药,你知不知道这药涂一次就少一次。”归根结底,玄医谷谷主在乎的不是哲哲,而是他的药。对此,凤轻瑶也能理解,毕竟这不是批量生产药物的年代,事实上就算能批量生产,价格高昂的药物,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那些用材讲究的药,也不是可以无限量供应。 凤轻瑶老老实实地点头:“我懂,谷主你放心,你花在哲哲身上的药,一定能加倍地收回来,你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魔教,是哲哲老家。” “你是说……”玄医谷谷主双眼一亮。 魔教呀,这种存在了几百年的老牌势力,手上的藏货一定很足。 凤轻瑶肯定地点头:“谷主你大可放心,你什么时候,见九皇叔赔本过,他既然救下了哲哲,就会人尽其用。” 救哲哲、调教哲哲,也许有为她的原因在,但更多的是哲哲所带来的利益,值得九皇叔出手。人就是这样,没有半丝利益关系,谁会主动去交好谁? “你说得有道理,九皇叔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救哲哲肯定别有用意。走,把哲哲抱上马车,我一定要看好哲哲,绝不会让他死在路上。”说起利益,玄医谷谷主向来是最直接的一个,他行事自求自己高兴,从不管世人如何看待。 凤轻瑶也没有多说,当下就安排人,收拾好马车,把马车垫得厚厚的,让哲哲躺得舒服一些。 把哲哲抬上马车后,玄医谷谷主不需要九皇叔发话,就自发地上了马车,豆豆也紧随其后。 哼哼……他才不要骑马,老累了。 “你上来干嘛,滚一边儿去,挤。”玄医谷谷主看豆豆老不顺眼了,他喜欢乖巧聪明的孩子,比如思阳,比如哲哲。 豆豆一看就不是,这孩子很傻很天真。“不要,我要坐在这里。”豆豆双手死死攀着车门,不管玄医谷谷主怎么踢,就是不肯下车。 武力不行,玄医谷谷主就用哄的:“坐这里干嘛,挤死了。快,去九皇叔那里坐,他们的马车大。” “你骗小孩子呢,你当我不知道九皇叔有多讨厌别人挤在他和凤轻瑶之间,我才不会傻得去找死。”豆豆一脸得意。 玄医谷谷主倒是惊讶了:“哟嗬,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脑子,知道那马车坐不得。” “那当然,豆爷我聪明着呢。”豆豆得意地扬了扬头,玄医谷谷主嘴皮抽搐…… 凤轻瑶看了一眼,朝九皇叔笑了笑,九皇叔给了那两人一个冷刀子,吓得那两人顿时不敢说话,才上了马车。 玄医谷谷主、哲哲、豆豆,这三人可是一台好戏,这一路不寂寞了! 1136土匪,中了埋伏 1136土匪,中了埋伏 这一路并不太平,出了东陵边境后,九皇叔一行人居然遇到一窝土匪,不是那种村民组织的,而是职业的土匪,靠打劫为生。 这些人,一个个杀气十足,彪悍擅战,挡在路中间,待九皇叔的马车一停下,就将马车包围起来。 马车被人拦住,凤轻瑶并没有多紧张,撩起车帘跳了下来,看到那些土匪的装扮后,笑着说了一句:“看这装扮,倒像是职业土匪。” 豆豆耳尖,一听立马就上前问,啥叫职业土匪,凤轻瑶给豆豆一解释,豆豆就万分得意地拍胸膛:“不怕,爷还是职业杀手呢。” “这还真是,那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凤轻瑶知道豆豆的武功,一点也不客气。 比左岸差一点,不过对付这些土匪够用了。 “放心,交给我。”别看豆豆平日不正经,武功修为确实不错,有那么多名师指教,豆豆就算再不用功,也不会太差。 那些土匪原本只想要银子,听到凤轻瑶和豆豆的话,当下就怒了,一个个嚷着要凤轻瑶一行人的命。 “大哥,这臭婆娘找死,咱们把她抓了,乐呵够了,就卖到窑子里去。” 凤轻瑶在外面,按九皇叔的要求,作妇人打扮,土匪这称呼倒是没错,豆豆一听就乐呵了:“凤轻瑶,你听听,这些人的胆子,居然比豆爷我还大,豆爷我都不敢说把你卖窑子去。” “嘴巴太臭,一个不留。”九皇叔可没有那么好脾气了,居然敢如此玷辱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人,简直是活腻了。“好咧,我保证一个不留。”豆豆也不啰嗦,在几个土匪冲上来时,拔剑就迎了上去,玄医谷谷主在身后大喊:“我这有化骨水,你要不要,这可是杀人灭尸必备的良药。” “留着,等你死了,我会给你用上。”豆豆以一敌百,还有空调侃玄医谷谷主两句,可把玄医谷谷主气得不轻:“你个死小子,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豆豆倒是想要回话,可惜他没空。 这些土匪人数众多,又是不怕死的,几百个人一起围攻过来,豆豆一时也吃不消。 杀人也是力气活。 凤轻瑶见状,立马将枪掏了出来,递到九皇叔的面前:“要不要练习一下。” 虽说有点浪费子弹,可她现在不比当初,她还能兑换一些子弹。 横竖现在没有攒到医德,ak47什么的遥遥无期,凤轻瑶也就不委屈自己,医德这种东西是省不下来的,所以该用的时候就用。 “本王不会。”九皇叔接过枪,也跳了下来,却没有动,而是以眼神示意凤轻瑶上前教他。 事实上,九皇叔早就会用这玩意了,这么一说,不过是贪图凤轻瑶教他的那份乐趣。 凤轻瑶知道,也不点破,上前握住九皇叔的手,小手包大手,凤轻瑶一个小人儿,站在九皇叔身后,别提多别扭了,可偏偏这两人却不觉得。 咳咳……车夫默默地别过脸,暗卫则抬头望天,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玄医谷谷主一脸不屑,拿眼角看九皇叔,可当九皇叔和凤轻瑶开出一枪,并且正中豆豆面前那人的眉心后,立马就变成羡慕嫉妒了。 “这暗器真是好东西,凤轻瑶还有没有,借我使使,我也好出出力。”玄医谷谷主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惜,理由再好也没用,凤轻瑶手上就这么一把。再说了,就算还有,也是先紧着九皇叔和孙思阳,怎么也轮不到玄医谷谷主。 凤轻瑶趁着上膛的空档,转头道:“谷主,对不起了,我就这么一支。” “那你们去休息,我来。”玄医谷谷主看九皇叔和凤轻瑶又是一枪,心里痒痒的。 这可真是出门防身的利器呀,有这玩意儿在手,看谁还敢绑着他去医人。 “……”九皇叔剜了玄医谷谷主一眼,然后别过脸,什么话都没有说,拍了拍凤轻瑶的手,表示自己会用了。 事实上,九皇叔是不好意思了,他只想着和凤轻瑶一起动手,却忘了这是什么场合,被玄医谷谷主这么一打岔,九皇叔耳根子都红了。 别人看不到,凤轻瑶就在九皇叔身后,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当下便闷笑着退开。 九皇叔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噪动,单手握枪,朝豆豆的周围连开数枪,枪枪命中红心。 回头,见玄医谷谷主还在那里,枪口一转,对准玄医谷谷主,可把玄医谷谷主吓得不行,回过神后,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枪拨开:“小心点,小心点,你可别乱来,我要死了,可没有人给你赚银子了。” “赚银子?你除了花本王的银子,你什么时候赚过?”玄医谷谷主的药,千金难求,好药玄医谷谷主都不卖,当然九皇叔也舍不得卖。 “了不起,我以后少花一点,你别拿这玩意对准我,我还想多活几年,我还有好几种药没有做出来呢。”玄医谷谷主见枪终于不再指着自己,大大地松了口气,转身就朝马车上跑。 “我累了,先睡会儿,你们杀完人叫我一句。”凤轻瑶摇头:“也只有你吃得住他。” “他吃硬不吃软。”九皇叔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和豆豆、哲哲一样。” 这是提醒凤轻瑶,别对这几个人心软,对他们心软就是给自己找罪受,一个个都会蹭鼻子上脸。 “我知道,让人帮豆豆一把,这些人太多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帮手,早点解决我们好赶路。”凤轻瑶扫了一眼玩得正开心的豆豆,暗自叹了口气。 把杀人当游戏,也只有豆豆和哲哲做得出来,这两人其实很像,只不过豆豆没有哲哲手法残忍。 1137勾结 请凤轻瑶帮个小忙 1137勾结请凤轻瑶帮个小忙 “不好,有埋伏!” 豆豆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见状足尖一点,立马退出战圈,那八个黑衣人,也边打边退,那群土匪同样的不敢再动。 “不是埋伏,是有人来了。”九皇叔看了一眼,便断定,来人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不是提前埋伏,而是躲在暗处,肆机而动。 “怎么办?”豆豆问向九皇叔。 一般情况下,他遇到这种事,就只需要跑路,可这伙有玄医谷谷主和哲哲在,他们根本跑不了。 “不怎么办,看看来的人是谁。”九皇叔将枪递到凤轻瑶手里:“保护好自己。”“放心。”凤轻瑶二话不说,便退到玄医谷谷和哲哲的马车上。 “你怎么过来了?出什么事了?”玄医谷谷主也是一脸的紧张,看这气氛就知道事情不对,没见那几个土匪,都连滚带爬的跑了嘛。 “不知道,应该是中了埋伏。”凤轻瑶看着远处的情况,又想到前后的路,知道他们就是现在跑了,也不一定跑得掉,还不如呆在这里,看来者何人。 林中,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突然蹿了出来,而背上的人…… “南陵锦凡?”凤轻瑶看到来人,惊了一跳。 这个死变态,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和东陵子睿一道,去打西陵天磊了嘛。 “正是小王,凤轻瑶,好久不见,你越发得美艳了,看样子九皇叔对你很好。”近一年不见,南陵锦凡的面色越发得苍白了,阴冷得吓人。 而南陵锦凡出来后,小路两侧便涌出一批骑兵,将九皇叔和凤轻瑶团团围住。 这可不比刚刚的土匪,这可是真正数千上万人,凤轻瑶站在那里,都看不到边际,可见人有多少。 想要跑路,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这几个人,能飞遁地。 九皇叔半点不着急,沉稳地说道:“调军队来对付本王,锦凡皇子好大的手笔。” “东陵的九皇叔,威名赫赫,小王也没有办法。”南陵锦凡半点不生气,这一年来,一直被南陵锦行打压,倒是让他少了几分傲气。 “一别多日,九皇叔还是这么得气宇轩昂,让小王心生羡慕。”南陵锦凡坐在俊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九皇叔,隐隐有压九皇叔一头的意思。九皇叔懒得理会,南陵锦凡这种小孩子的意气之争,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这一次,又是谁想要本王的命。” 南陵锦凡忙着和锦行斗,哪有功夫要他的命,查他的行踪,再说他的生死,又决定不了南陵的格局,杀了他对南陵锦凡用处不大,没有必要为了他兴师动众。 “怎么?小王就不可能要你的命吗?你可坏了小王几次大事,小王要你的命也是正常的事。”南陵锦凡没有想到,九皇叔这么快就猜到,他有和人合作。 “无利不起早,本王虽然和你有些过结,可还不至于让锦凡皇子,把精力放到本王身上,看样子这一次说动锦凡皇子的,是本王哪个不争气的侄子了。”不可能是皇上,皇上没有必要,降低身份去和一国皇子合作,那么能说动南陵锦凡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啪啪啪……南陵锦凡拍了拍巴掌,阴冷的说道:“九皇叔果然聪明,不知九皇叔有没有猜到,是哪个侄子呢?” 他最喜欢看别家人自相残杀。 “有能力说动锦凡皇子的,也就那么几个,子睿忙着打仗,估计没有那个时间。太子在江南,已经失势,锦凡皇子你不会和他合作。算来算去,就剩下本王那不争气的五侄儿了。”也就是五皇子,舟王。 刚定了楚长华,又在军方站稳了脚,这心也就大了,想着杀了九皇叔,又趁太子和睿王不在京中,接收九皇叔在朝中的势力。 舟王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响。 “不愧为是能倾权朝野,威名九州的人物,九皇叔果然聪明。舟王确实是个能干的,九皇叔你也别太伤心。”南陵锦凡当然不是安慰九皇叔,帝王家无亲情,侄子杀叔叔算什么,为了那个位置,亲爹都能杀。九皇叔冷笑一声,并没有接话,只是问道:“锦凡皇子说了这么多,想必是不想要本王的命,说吧,锦凡皇子想要什么。” 把幕后合作者都卖了,这是南陵锦凡给的诚意,九皇叔又怎么会不明白。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九皇叔猜得没有错,南陵锦凡没有那么想要九皇叔的命,他虽然在九皇叔手中吃了几次暗亏,可暂时还不想动九皇叔。 杀了九皇叔,让东陵舀住把柄,倒时候东陵就有借口对南陵出兵,南陵锦凡还没有那么傻,就算要杀九皇叔,也不会光明正大让人查到南陵头上来。 “小王这次,是想请九皇叔你帮一个忙。”南陵锦凡说完,就等着九皇叔接话,哪知九皇叔并不言语。 南陵锦凡只得继续说道:“确切的说,应该是请凤轻瑶,凤姑娘你帮小王一个忙。”“我?我能帮你什么?”凤轻瑶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大大方方的上前。 “要我救人吗?有玄医谷谷在,估计轮不到我出手。”南陵锦凡不要他们的命,那么一切都好谈。 “凤姑娘你言重了,小王怎么会给凤姑娘添麻烦,小王只想请凤姑娘你写一封信。”南陵锦凡一脸阴笑,让凤轻瑶打从心底厌恶,不过形势没人强,凤轻瑶强压下心中的厌恶,问道:“锦凡皇子想要我给谁写信?” “王家大公子,王煜陵。”南陵锦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凤轻瑶目光微敛,意味深地看着南陵锦凡:“你觉得就凭我一封信,大公子就会照办吗?” 南陵皇室是王家后人,当年入赘南陵皇室后,便被王家驱逐,现在一心想要得到王家的认可,想要认祖归宗。南陵皇室规定,谁要让能他们重返王家,那谁就是下一任的南陵皇上,南陵锦凡办成这事,南陵当今皇上都要退位。 “不照办没有关系,小王不介意送上你的双手。”南陵锦凡笑眯眯的说道,那双眸子却像是毒蛇一般,盯着凤轻瑶不放…… 南陵的皇位,他南陵锦凡誓在必得了! 1138威胁,本王让南陵寸草不生 1138威胁,本王让南陵寸草不生 这信写还是不写,由不得凤轻瑶和九皇叔说了算,被数万大军包围,凤轻瑶和九皇叔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汉不吃眼前亏,凤轻瑶很爽快地应了下来,一行人便跟着南陵锦凡,到了南陵大军安营扎寨的地方。 到了营地,凤轻瑶和九皇叔才知道,原来南陵锦凡带的二十万人,根本没有去打西陵云泽,而是特意留在这里等他们。 二十万大军,一日的损耗便是不可计数,为了等九皇叔和凤轻瑶,南陵锦凡在这里等了足足五天。 “舟王娶了个好媳妇。”凤轻瑶只一眼便明白了。 “怎么说?”豆豆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一路跳脱的很。 怕什么,横竖没人敢要他的命。 “舟王虽有封地,可被皇上监视着,他根本不敢动自己封地的东西,南陵锦凡就算有私房,也供不起二十万大军的消耗,能供应这笔消耗的只有楚城。”凤轻瑶不是什么都不知的人,行军打仗的损耗,她虽然算不出具体的数字,但大致还是明白的。 “原来如此……我听说,舟王能娶到楚城主之女,还是九皇叔撮合的,九皇叔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不容易逮到奚落九皇叔的机会,豆豆哪里肯放过。 凤轻瑶噗嗤一笑,看了一眼前面笔挺帅气的九皇叔,很好心地解释道:“不是舟王也会是别人,这世间最好算的是人心,最难测的也是人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舟王此举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我们疏忽了。” 以有心对无心,除非九皇叔一辈子都窝在皇城不出来,不然这样的事,早晚会遇上。 其实,就算是呆在皇城也不安全。 “几位,这是你们的营帐。”领路的士兵,指着正中心的四座营帐,客气地道。 南陵锦凡请他们来是坐客,而不是阶下囚,南陵锦凡要的是南陵皇位,当然不敢将九皇叔得罪死。 南陵锦凡虽然野心勃勃,可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只能要南陵,也只能守得住南陵。 这天下虽好,可不是人人都能觊觎的。 九皇叔和凤轻瑶刚坐下,南陵锦凡就带人过来,身后的士兵捧着笔墨纸砚,恭敬地放在案桌上。 “凤姑娘,请……”凤轻瑶也不客气,走过去提笔就写,大意就是:她在南陵锦凡这里做客,听闻南陵锦凡与王氏一族的关系,问王煜陵能不能让南陵锦凡这一支,重回王氏宗族。 末了,凤轻瑶又写了一句:安好,勿念! “凤姑娘倒是细心。”最后四个字,是说南陵锦凡对她还算礼遇,不用担心,也是告诉王煜陵,不管王煜陵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很好,不用担心她。 “比不上锦凡皇子。”凤轻瑶待信晾干,将信递给南陵锦凡。 南陵锦凡接过,再三确定没有问题,也没有透露他们所在后,亲自装入信封。 “凤姑娘,为了取信大公子,希望凤姑娘能给小王一件信物。”南陵锦凡双眼落在凤轻瑶的手上。 凤轻瑶的手,比一般的女子修长白皙,手指微微有茧,光靠手就能看出,这就是凤轻瑶。 南陵锦凡表现得很明显,豆豆和玄医谷谷主都有些紧张,他们可是很清楚,凤轻瑶的双手有多么灵活,这大夫没了手,还怎么行医。 可惜九皇叔和凤轻瑶半点不惧,凤轻瑶大大方方地回视,笑问:“锦凡皇子想要什么?” “小王想要你的双手,你给不给?” “行,你拿走吧。”凤轻瑶伸出双手,半点不惊,南陵锦凡顿时怔住。 “呵呵……”南陵锦凡干笑两声:“凤姑娘玩笑了,小王怎么会要凤姑娘的手,凤姑娘随便给小王一缕青丝便行。” 真砍了凤轻瑶的双手,王煜陵不得杀了他,到时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不行。”出声拒绝的不是凤轻瑶,而是九皇叔。 青丝,情丝,女子将青丝送给男子,便是表达爱慕之意,九皇叔绝不允许,凤轻瑶的发丝,落到王煜陵的手里。 九皇叔敢保证,凤轻瑶这缕青丝到了王煜陵手上,王煜陵绝对会装入荷包,贴身携带。这是九皇叔绝不会允许的事,凤轻瑶是他的女人。 “只是几根头发而已,九皇叔何必这么认真?”九皇叔动怒,南陵锦凡就高兴,原本说青丝,只是戏谑之意,此时倒是认真了。 伤不了九皇叔的性命,让他难受一下,也是好事。 “哼……”九皇叔冷哼一声,眼皮都不抬,冷冷道:“锦凡皇子,本王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别逼本王动怒。今日之事本王给足了你面子。你真以为本王出不去?别说二十万大军,就是百万大军,本王要走,你也挡不住。” “九皇叔你自己脱身当然可以,可带上一个凤轻瑶,想必没那么容易吧。”南陵锦凡也不是那么好威胁的,可他忘了,九皇叔不是普通人。九皇叔嘲讽地看了南陵锦凡一眼,以极缓慢的语速说道:“本王杀出去后,你敢动凤轻瑶一根寒毛,本王就将南陵踏为平地,让整个南陵国土寸草不生,百姓无居住之地。” “你敢。”南陵锦凡瞳孔猛得放大,心中后怕。 “你大可试试本王敢不敢。你放心,本王不会杀你,本王会把这个寸草不生的南陵留给你。”南陵锦凡要的是南陵皇位,要是他梦寐以求的南陵毁了,南陵锦凡就白忙一场,九皇叔很清楚,南陵锦凡的软肋是什么。 南陵锦凡看着九皇叔,想从九皇叔的眼中,看出说笑的成分,结果他却是失望了,九皇叔目光如同黑水,深不可测,南陵锦凡无法肯定,九皇叔说得是真是假,可他不敢赌。 深深地吸了口气,南陵锦凡皮笑肉不笑道:“九皇叔好气魄,小王佩服,小王这就派人把信送出去,小王相信大公子定会比九皇叔,更在意凤轻瑶的生死。” 南陵锦凡被九皇叔如此威胁,岂肯甘心,走之前还不忘给九皇叔和凤轻瑶之间,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九皇叔与凤轻瑶心生间隙…… 1139夜袭,豆豆家的老怪物 1139夜袭,豆豆家的老怪物 南陵锦凡的话没有错,这眼药也上得很到位,可惜他找错了对象,无论是九皇叔还是凤轻瑶,都不是笨蛋。 凤轻瑶眼含笑意,就像在看一场闹剧,九皇叔则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南陵锦凡,坐在那里,一派自然,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被人当作小丑看待,南陵锦凡怎么受得了,气得甩袖离去,却又命令将士不可怠慢了九皇叔,好好看着他们,别让他们乱跑。 南陵锦凡一走,豆豆就双眼放光,围着凤轻瑶打转,那双漂亮的眸子写满惊叹。 “凤轻瑶,我真看不出来,你有红颜祸水的本事,九皇叔居然要为了你而踏平南陵,太太太惊悚了有没有?” “九皇叔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凤轻瑶拍了拍豆豆的脑袋,示意他一边儿去。 凤轻瑶用的力道不大,可爱演的豆爷,却夸张得一倒,“嗷……”叫了一声。 “凤轻瑶你别骗我,你当我不知道呢,九皇叔说得是真的,那什么南陵皇子,真要动了你,他肯定会带兵踏平南陵。” 豆豆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啊啊啊……的大叫:“凤轻瑶,你说那南陵皇子,怎么那么胆小,他要是真把你的手剁了多好,到时候豆爷我就可以看到,九皇叔踏平南陵的悲壮场面。” 豆爷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凤轻瑶和九皇叔相视一眼,无力地叹了口气。 踏平南陵,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九皇叔都不会这么做,南陵锦凡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敢把凤轻瑶和九皇叔逼得太狠。 接下来,九皇叔和凤轻瑶一行人,就在南陵锦凡这里住下来了,除了没有自由外,一切都相当的好,锦衣玉食样样不缺,连豆豆都说,再这么下去,他都乐不思蜀了。 玄医谷谷主也很乐意留下来,留在这里,哲哲就不用乱动,可以省很多药材,唯一着急的就只有凤轻瑶。 “会不会影响你对付魔教的计划?”抽了个无人监视的时机,凤轻瑶找九皇叔说几句话。 肯定会的。 不过,九皇叔并没有这么说,而是温言安慰道:“不会。你也说了,本王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本王当然做好了两手准备。” “那就好,这么一来一去甚是费时,待到王煜陵的信送来,黄花菜都凉了。”从东陵皇城送信到这里,来回最快也要半个月。半个月后,不管是魔教还是西陵云泽,都别想打了,他们真正是白忙一场,太亏了。 南陵锦凡还真是一个会找麻烦的主,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他们。 “放心,过两天我们就可以走了。”坐以待毙,不是九皇叔的风格,他也不会在这里等着王煜陵来救。 再说了,就算王煜陵同意南陵锦凡这一支重返王家,南陵锦凡也不一定会放他们走。 “你准备好了?”凤轻瑶知道,九皇叔要走很容易,可带着她、哲哲和玄医谷谷主,那就很麻烦了。 九皇叔点了点头:“一切有本王。” 这一句话,便代表了一切,凤轻瑶没有多问,只重重点头,她相信九皇叔。 有九皇叔这话,凤轻瑶就不再多想,每天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和玄医谷谷主聊聊哲哲的病情,小日子悠闲的让人嫉妒。 “他们真得一点异动也没有?九皇叔和凤轻瑶都只呆在营帐里,没有出去过?”不是南陵锦凡多心,实在是这两人安静得有些吓人。 “是的,殿下。除了那个叫豆豆的年轻人,其他人都没有出过营帐,平时说话也不避讳属下几人。”来人恭敬地回答,努力回想九皇叔和凤轻瑶的举动,发现这两人正常的很。 “盯紧一点,不要因此放松了对他们的监视,九皇叔和凤轻瑶为人奸诈,不好对付。至于那什么豆豆,只要不惹事就别管他。”南陵锦凡啪得一下,放下手中的笔。 南陵锦凡在第一天就见识到了豆豆的二货本质,本以为他是装得,可这几天下来,南陵锦凡算是看明白了,那么二的货根本装不出来。 对于一个傻缺二货青年,南陵锦凡完全没有看在眼里,他关注的重点,只有九皇叔和凤轻瑶。事后,南陵锦凡曾无数次后悔,什么傻缺二货青年,那完全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就在南陵锦凡紧盯九皇叔与凤轻瑶时,二货豆豆和杀手联盟的人取得了联系。 作为杀手联盟里六个老怪物最重视的人,豆豆在杀手联盟的地位,相当于少主一般。他发话,别的人也许会不理,可六个老怪物所建立的杀手堂,却会立马上前,任豆豆差遣。 九皇叔和凤轻瑶一行人,在南陵锦凡的地盘住了五天,这五天大家都很安份,给南陵锦凡省了不少事,可所有的安份,都是为了最后这一刻的暴发。 子夜时分,豆豆没有惊动任何人,溜进了哲哲和玄医谷谷主的房间,二话不说就将哲哲背在身上。 玄医谷谷主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见豆豆来,并没有说话,而是朝他点了点头,表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豆豆朝玄医谷谷主竖起一个大拇指,便拉着玄医谷谷主隐在暗处,等待出手的时机。 同一时刻,九皇叔和凤轻瑶也睁开眼,动作极轻地翻身下床,两人站在暗处,没有说话,只是十指紧扣。 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九皇叔都不会松开凤轻瑶的手。 而另一个营帐里,被下了药的八个暗卫,好似丝毫不受药物的影响,动作矫健、迅速,如同猎豹一样。 如果南陵锦凡看到,一定会气得吐血,他明明把玄医谷谷主所有的药材都收走了,这八个人怎么还找到了解药? 可惜,这个时候南陵锦凡也只有生气的份,凤轻瑶和九皇叔一行人刚准备好,营地里就传来一阵骚动。 “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殿下!”“殿下受伤了,快,叫大夫!” “保护殿下,把刺客拿下!” “是!” “虎卫营,立刻围住东陵九皇叔所住的营帐,绝不能让他们趁机跑了。” “是!” 南陵锦凡受伤,军中没有主帅,整个营地都乱糟糟的,好在副将是个顶事的,当下就有条不紊地调兵派人,可惜……晚了! 1140人质,反将南陵锦凡一军 1140人质,反将南陵锦凡一军 九皇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锤定音,绝不会给南陵锦凡机会。 在南陵锦凡遇刺的那一刻,九皇叔一行人,便在自己住的营帐里放了一把火,等到南陵虎卫营赶到,只看到几座被火烧掉的营帐。 “人呢?”虎卫营的老大,问向身边的人,那小兵唯唯诺诺地摇头:“小的也不知道,刚刚人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搜。”虎卫营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九皇叔一行人,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营帐外面全是火,虎卫营根本冲不进去,也不认为九皇叔一行人还在火里,当下便朝四周搜人去了。可就在虎卫营转身的刹那,九皇叔一行人,从火中冲了出来。 原来,这火是豆豆事先布置好的,只是外面看着火大,里面其实没有半点火星,短时间内,营帐里的人,裹个被子什么的冲出来,完全不会致命。 虽然危险了一点,可却是最好的办法,南陵的兵马,看到这营帐起火,肯定会认为他们几个跑了。 作为杀手,豆豆这点小本事还是有的,而在几个大头兵眼皮底下做这些事,豆豆表示毫无压力。 “抢他们的马。”豆豆背着哲哲最先冲了出来,一出来便将身上的被子丢了,那被子都着了火,好在人没有烧着。 “嘭”的一声,豆豆凌空一个掠起,将一名骑马的将士踹了下去,飞身坐在马背上:“我先走了,驾!”豆豆狠狠抽了一鞭,横冲直撞地往外冲,虎卫营发现这边有异,调头就围了过来,可惜晚了,豆豆已经撕开一个口子,一马当先地往外冲。 九皇叔和凤轻瑶,晚豆豆一步出来,他们二人出来后,并没有急着抢马,九皇叔抽出腰间的软剑,凤轻瑶则拿出手枪。 那些个骑马的将士,此时都背对着九皇叔和凤轻瑶,凤轻瑶一连打过去,枪枪爆头,“咚咚咚……”马背上的人纷纷落下。 “冲上去,抢了马便走,不用管我们。”九皇叔对随后冲出来的暗卫道,暗卫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暗卫没有辩解,也没有犹豫,带着玄医谷谷主,跳上马背,紧随豆豆就往外冲。 待到八个暗卫和玄医谷谷主都上了马,南陵虎卫营也赶了过来,挡在凤轻瑶和九皇叔的面前。“九皇叔,凤姑娘,多有得罪,还请两位退回去,我等不想伤了二位。”虎卫营的老大,虽然很气自己的弟兄惨死,可想到九皇叔与凤轻瑶的身份,也只能咬牙忍了。 这两个要是死了,东陵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南陵也许真的会寸草不生。 “凭你们也想拦本王,做梦。”九皇叔一脸不屑,手中的软剑唰的一下变直:“想要留下我们,就凭真本事。” “不错,你们要能拦住我,也是本事。” “啪……”凤轻瑶换上新的弹匣,枪管指向虎卫营的老大:“别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几个人刚刚都见识到了凤轻瑶手中那把暗器的厉害,当下也不敢妄动,虎卫营的老大,不停地劝凤轻瑶冷静一点。 “凤姑娘,我们殿下并无伤凤姑娘的意思,只要凤姑娘再住几天就好了。”虎卫营的老大,一边劝说,一边悄悄给对面的士兵打手势,让他们从后面动手。 “这话拿去哄小孩子吧,豆豆都不信。”凤轻瑶察觉到虎卫营的小动作,与九皇叔背靠背站好。 虎卫营老大偷袭失败,当下便不管不顾地下令:“动手。” 话刚落下,只听见“嘭”的一声,凤轻瑶朝虎卫营老大开枪:“我看谁敢动。” 那人也是个灵敏的,早就防备了凤轻瑶,可凤轻瑶的枪法,是经过战场上厉练的,可不是那些盯着靶打的人,一枪没中,不会再开一枪嘛。 突来变故,虎卫营被震住,再加上第一波冲上去的人,还没有动手,就被九皇叔斩于剑下,一个个再也不敢妄动。 当兵的也怕死,命只有一条,谁能不怕死。 一连三枪,凤轻瑶终于打中虎卫营老大,那人捂着伤处,艰难地命令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人拿下,不然我们都得死。” 这一呵,众虎卫兵才清醒过来。 对上九皇叔和凤轻瑶,不一定会死,可要让凤轻瑶跑了,他们一定会死。 “上!”虎卫营顿时豁出去了,蜂拥而上,可就在此时,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将他们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士气打断。 “不想要你们殿下的命,那就动手吧。” 同一时刻,还传来副将的命令:“停下,通通给我停下,殿下在他们手上。” 原来,凤轻瑶这边的人,已经捉住了南陵锦凡当人质。 挟持南陵锦凡的,是一个白发老头,老头一身肃杀之气,双眼炯炯有神,在火光的照映下,那张脸看上去红得像灯笼。 凤轻瑶不认识这老头,不过从对方的气势来看,估计是杀手联盟的某个老怪物。 想到自己这颗价值数十万两黄金的脑袋,凤轻瑶只感觉头皮发麻。 尼玛,豆豆怎么把这些个老怪物招来了,就不怕他们心血来潮,顺手把她的脑袋带走嘛。 “住,咳咳……手。”南陵锦凡一张脸被勒得泛青,勉强说道。 那老头也不在乎南陵锦凡的生死,扼住他的脖子,拖着他就往前走,直接把尊贵无比的皇子当牲口对待。 一路把人拖到九皇叔和凤轻瑶面前,看两人站在原地,老头一脸不满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走,难不成,还要老头子我抱你们上马?” “多谢前辈。”老头的语气恶劣,九皇叔却没有放在心上。 作为一个杀手,能养出豆豆那样的极品,这话算是客气了。那老者点了点头:“你小子还算懂事,不枉费老头子我出来一趟。”说完,又对一旁虎视眈眈的南陵将士呵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让一匹马出来。” 将士们不敢动,直到南陵锦凡开口,吐出一个不清晰的“让”字,才有人让了一匹马出来。 九皇叔确定那匹马没有问题后,便拉着凤轻瑶上前,凤轻瑶刚刚一直悄悄地隐藏自己,现在却是藏不住了,便大大方方地朝老者道谢:“多谢前辈!” “你……”那老者一看到凤轻瑶,眼睛都直了! 1141怀疑,熟悉又特殊的气息 1141怀疑,熟悉又特殊的气息 老者看到凤轻瑶,瞬间失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一个轻重,惊讶过头的代价,就是差点把南陵锦凡给掐死。 “呜……”南陵锦凡面露痛苦之色,副将和虎卫营的人连忙大喊:“殿下!” 这一叫,倒是把老者叫回神了,老者收回眼神,恶狠狠地道:“叫什么叫,还死不了。” 说完,就把南陵锦凡拖到自己的面前:“再弄一匹马来。” 这是要跟着一起走了,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心中暗自防备。 “给!”南陵锦凡投鼠忌器,不敢违背。 虎卫营的人,立马牵了两匹马过来,凤轻瑶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老头怎么看了自己一眼就要跟他们走。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当这老头认出自己,知道自己这颗头值钱。 九皇叔握着凤轻瑶的手,无声安慰,凤轻瑶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两人翻身上马,九皇叔将凤轻瑶护在怀里。 老者也拉着南陵锦凡上马,倒是没有太过虐待南陵锦凡,而是将人丢在马背上:“挑四个人,把武器放下,跟着我去领人。” 这话是告诉这群虎视眈眈的大兵,他没兴趣要南陵锦凡的命。 说完,也不等人选定下来,就打马上前,九皇叔和凤轻瑶则先一步,扬鞭跑人。 二十万将士,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九皇叔和凤轻瑶光明正大地离去,心里都快怄死了。当凤轻瑶和九皇叔冲出营地时,那副将实在忍不住:“弟兄们,追!” 说是追,可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老者一怒,伤了南陵锦凡的性命。 夜色如墨,骏马一路疾行,风驰电掣,凤轻瑶根本看不清路,也不知道方向,为免被旁边的树枝刮伤,凤轻瑶只能将头埋在九皇叔的怀里。 “这么黑,根本看不清路,我们这样跑下去,会不会迷路?” “迷路就迷路,怕什么?”九皇叔带着凤轻瑶,一路挑小路走,好在这马还算有灵性,没有傻傻地撞树。 “豆豆他们呢?”凤轻瑶怕大家走散后不好找。 “有暗卫保护,你不用担心,事先已经约定好了在哪里汇合。”在南陵锦凡的眼皮底下,九皇叔硬是与豆豆商定好了各种细节,可见豆豆绝不是单纯的二傻青年。 知道一切都有计划,凤轻瑶不再多说,四人很快就冲入林子深处,九皇叔把马勒停:“差不多了,下马。” 说完,不待凤轻瑶反应过来,就抱着她跳了下来,然后给马狠狠一剑,那马吃痛,拔足狂奔。 老者和九皇叔一样,不过老者并没有把南陵锦凡放下来,而是随便拿缰绳,将南陵锦凡绑在马背上,同样给马扎了一刀,让马往前跑。 这天正黑,那些士兵只会寻着马声找人,他们跳了马,隐入林中反倒安全,只是苦了南陵锦凡,这一路估计颠得够呛。 “走。”九皇叔拉着凤轻瑶,将她护在身侧,对那老者颇为防备。 刚刚这老头看到凤轻瑶时的异常反应,九皇叔可是看在眼里,为防万一,多防着一点总是好的。 那老者好像不知道九皇叔和凤轻瑶对他的防备,直接走到凤轻瑶的另一侧,三人一路在黑夜中前行,那老者时不时就偷看凤轻瑶一眼。 天太黑,再加上老者的眼神相当的隐秘,凤轻瑶倒是没有发现,不过和老者一起走,心里难免有几分紧张。 一行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地朝林中走去,诚如九皇叔所预料,那些个士兵并没有追过来,而是追马去了。 待到他们回过头来,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天色渐亮,凤轻瑶高悬的心,也稍稍放下一些,看了一眼身侧的老者,她心中暗想,这老头晚上没有杀自己,现在天亮了,总不至于还要对自己下手吧。 “那里有条小溪,你清洗一下。”九皇叔指着不远处的水流,对凤轻瑶说道。看九皇叔的样子,似乎没有陪自己过去的打算,凤轻瑶猜测,九皇叔估计有话要和那老者说,凤轻瑶也不多问,小步朝那小溪跑去。 凤轻瑶走后,九皇叔就往旁边走了两步,而那老者也是个聪明的,立马跟了上去。 “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老者开门见山道。 “你不是知道嘛,杀手联盟悬赏榜上的第一人,凤轻瑶。”九皇叔说这话时,隐含杀气。 老者心中微惊,看九皇叔的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心中暗道,这人可不像豆豆所说的那样,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老者微微吸气,平息自己的情绪,问道:“她真的姓凤?” 老者当然知道凤轻瑶的名字,只是不相信。 九皇叔的话,可不是那么好套的,九皇叔和老者打着太极拳:“她父亲姓凤,她不姓凤姓什么?” “她母亲呢?姓什么?”老者不甘心,继续追问。 九皇叔也不隐瞒:‘姓陆,闺名以沫,海盗陆家的后人。”这些消息,杀手联盟的人要查,很快就能查到,没必要瞒。 “母亲是陆家后人,那她父亲呢?谁的后人,凤这个姓氏很少见。”老者双眼微眯,眼中精光立现。 凤这个姓氏,让老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当然,前提是凤轻瑶身上,那种独特而又熟悉的气息,引得他往那方面想了。 “不知道,凤战凤将军据说是孤儿出身,没有人能查到他的来历。”这话也不假,不然凤战不会枉死后,没有一个族人为他申辩,留下凤轻瑶一个孤女,也没有族人照顾。 “是吗?”老者明显不信,九皇叔也不怕,只道:“不信,前辈大可以去查。只是不知道,前辈问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者一连串的问话,又咬着凤这个姓氏,九皇叔隐约猜到了一丝眉目,不过对方是敌是友尚且不知,有些事情不能太早揭破,不然凤轻瑶就麻烦了。 “你放心,我要杀她,早就动手了。”老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凤轻瑶,心中越发地肯定。 那种独有的气息,他不会认错,只是…… 面前这个男人可信吗? 老者不能确定,他只觉得九皇叔太危险了,哪怕是他也不敢与之对上。 所以,老者默默地收回视线,不再追问。 如果真是小主子出现了,那……他绝不能轻易泄露小主子的身份,以免给小主子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老者忍不住激动起来,那颗平静了许多年的心,开始狂跳……九皇叔眉头紧皱,同样不再说话,心中对老者的防备不减反增。 凤阳一族,也是有敌人的,这些敌人中,也同样有熟悉凤阳嫡女的人,他不能让凤轻瑶冒险! 1142猜测,十有八九是中了 1142猜测,十有八九是中了 九皇叔和老者谈了什么,凤轻瑶不知道,不过事后,那老者一直努力找话题亲近她。 老者那张杀气十足的脸,努力摆出一个不怎么成功的笑脸,粗声粗气的嗓子,也温和几许,一直和凤轻瑶套近乎,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作为被杀手联盟追杀的人,面对杀手联盟老大之一,凤轻瑶表示心里很怵,而这老大之一还对她和颜悦色,她心里就更没底了。 凤轻瑶不想被老者看出来,尽量摆出冷静淡定的样子,脑子却在打结,一边回答老者的话,一边想着,这老者到底什么意思。 老者说了一大堆没有重点的话后,开始打听凤轻瑶的父母,听到凤轻瑶说,她对父母没什么印象,老者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父亲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老者一脸期盼,让凤轻瑶都不好意思说没有。 可事实上真没有。 “我爹死的时候,我才五岁不到,他死在战场上,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也就是说,她爹就是想说什么,也没有那个机会。 “那你爹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你?”老者不死心,他和凤轻瑶相处越久,越发得肯定,凤轻瑶一定和那个族有关系。 可偏偏,他只是旁支,再加上一直在外经营,也无法断定。 老者心中暗下决定,回去后,就给隐藏的族人写信,让族人派人来确定。 “我家徒四壁,就算有什么,也被人抢走了。”是抢,不是当,当年凤父凤母死后,府中的下人看着小主子年纪小,不懂事,便一个个欺主,不到半年就把凤府搬空了。 老者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吃了这么多苦头。” 他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到有用的消息,再加上心中已有盘算,也就不再问凤轻瑶,只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凤轻瑶松了口气,走到九皇叔身边,心中暗想,是不是她爹那边还有什么亲人,而这亲人不会正好和杀手联盟有关系吧,如果真是这样……这世界就太小了。 凤轻瑶一直琢磨着老者的话,她本想问九皇叔,奈何老者就在身边,再加上凤轻瑶不认为,九皇叔知晓,想想还是没有问。 横竖,她也没想过靠父亲族人支持,有没有族人,对现在的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已经过了需要族人帮助的年纪。三人各怀心思,一路默默地往前走,因为心中装着事,老者和九皇叔的速度也就没有那么快,凤轻瑶勉强可以跟上。 走了一天,在傍晚时分,凤轻瑶三人穿过那片林子,走到林子的另一头,而到了这里后,就不用再担心南陵锦凡的人会追过来。 “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与豆豆汇合。” 对于九皇叔的安排,老者和凤轻瑶都没有意见。 按理说,老者现在该走了,可不知这老者怎么想的,居然一路跟着,凤轻瑶和九皇叔也没有多说,毕竟他们两人还是人家救的,不能过河拆桥。 是夜,凤轻瑶躺在床上,想着白天那老者的话,心中越发地不解,见九皇叔没有睡,一个翻身,压在九皇叔身上。 “怎么了?”九皇叔躺平,好让凤轻瑶趴得舒服,同时双手扣在她腰间,双腿交缠。 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姿势却是足够暧昧,不过两人眼中一片清明,倒也没什么。 “我在想,我爹是不是和杀手联盟有关系。”凤轻瑶的下额,抵在九皇叔的心口处。 “怎么会这样想?” “你没听到豆豆师父问我的话嘛,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我家的事。”而且重点是问她父亲的事。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父亲的事,没有人知晓,她母亲那边还多少有点眉目。 “听到了,本王早上把你支开,就问过他想做什么,结果他说不会杀你,随后还向本王打听了你的事。”九皇叔不着痕迹,将他早上的试探,解释成老者单方面的打探。 “奇怪,他打听我做什么?杀我的话,也不用查我祖宗八代呀。”凤家还没有祖宗八代呢,她连自家爷爷在哪都不知道。 九皇叔看凤轻瑶一脸疑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戏谑道:“也许,他是想帮你做媒。”一般情况下,打听一个姑娘家的家世,就是有这个意思。 九皇叔原本只是开玩笑一说,不想凤轻瑶却是当真了:“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看样子是我想太多了,成天神经兮兮的,我都有一个出身不凡的娘了,怎么可能再有一个出身不凡的爹。要真是这样,那我也太传奇了。” 与其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凤轻瑶宁可去想,如何将凤家传承下去。 为了凤家,也许她应该早点生个孩子,不然凤家无后,真正是绝户了。 作为华夏人,凤轻瑶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孩子不一定要是男孩,但一定要让自家的姓氏传承下去。她前世是孤儿,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有家、有姓,当然要把自己家族传承下去,不能让凤家断在她手中。 “你本来就是传奇,有一个出身不凡的爹,也没什么意外,也许你爹真和杀手联盟有关。”九皇叔想到早上的猜测,心中暗自决定,回头让人查查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的底。 “才不可能。”凤轻瑶一点也不信:“要是我爹真的和杀手联盟有关系,我爹当年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凤轻瑶一想到父亲那支离破碎的尸体就心痛,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这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当不得准,你想要弄清楚,回头我们去查。”九皇叔看凤轻瑶说哭就哭,连忙安慰道,心里却是知道,凤轻瑶的这个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 狡兔三窟,这话可是半点不假。外人不知,九皇叔却是知道,江湖中那几个玄字门派,其实都和前朝蓝氏,有扯不断的瓜葛,不过隐藏得很深,知晓的人极少。 要不是这样,玄医谷谷主也不会任他差遣。至于他为什么,不找玄霄宫和其他玄字门派,当然不是因为九皇叔,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而是……人总是会变的,很多年前,那几个玄字门派,就不再受蓝氏掌控,待到蓝氏王朝灭亡后,那几个玄字门派,更是忘了自己的责任与使命,一个个都与蓝氏划清界限,只有玄医谷谷主,还记得自己的门派是怎么建立的,而自己又是谁的人。 蓝氏能暗中扶持玄字门派出来,凤阳族当然也能创建几个杀手门派。 陪养一个江湖高手可是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没有权贵豪门的支持,那些江湖门派建立之初,惨淡经营,根本无力培养一批又一批的高手。再说,江湖太乱了,朝廷不会放松控制,明面上不好做,那就暗中操作,而只要掌控了那几个大门派,这江湖就由皇家说了算…… 1143行动,大公子谋算天下 1143行动,大公子谋算天下 凤轻瑶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要不是此生遇到九皇叔,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估计就是守着一间小药铺,悠闲度此生。 有一个出生不凡的母亲,凤轻瑶已经很诧异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出身也会不凡。 作为一个普通人,凤轻瑶从不去肖想,那些传奇的人生。那晚的猜测,凤轻瑶很快就抛在脑后,只当那老者和豆豆一般,性子爱胡闹,好奇她这颗价值万金的脑袋。 九皇叔却不这么想,他一路上默许老者的存在,也默许老者言词中,对凤轻瑶的恭敬。此时,九皇叔根本不需要查,就明白杀手联盟的原身了。 凤阳族果然不可小视,谁能想到,凤阳一族居然在江湖上还藏了一股这么庞大的势力。 如果不是他知晓凤轻瑶与凤阳族的关系,怕是此生都不一定能查到,杀手联盟与凤阳族的关系。 此事对九皇叔来说,有利而无害,有这层关系在,凤轻瑶就再也不用担心杀手联盟的追杀了,虽说那群杀手不一定能要凤轻瑶的命,可却是够闹心的。 九皇叔与凤轻瑶途中没有做什么,只一路朝和豆豆约定的地方走去。 “你就这么放过南陵锦凡?”半路上,凤轻瑶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九皇叔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有仇必报才是九皇叔的风格。 “放过?本王为何要放过他?”这四国的皇子,他放过了哪个。 他连亲侄子都能算计,更不要提一个南陵锦凡。 “既然不打算放过他,怎么没有看到你出手?”这几天,凤轻瑶和九皇叔白天黑夜的在一起,九皇叔做什么,凤轻瑶都知晓。 九皇叔勾唇一笑:“找南陵锦凡的麻烦,何需本王亲自出手?” “你不出手,那谁出手?锦行?”锦行和南陵锦凡在南陵斗得不可开交,南陵皇上都管不住。 九皇叔摇了摇头:“不,南陵锦凡想要什么,本王便让谁去治他。” “你是说煜陵?”投鼠忌器,南陵锦凡现如今最顾忌的人,就是王煜陵。 “信,应该到王煜陵的手中了。”九皇叔抬头,看着眼方,周身萦绕着肃杀之气。这一次,南陵锦凡应该会学乖了,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信送到王家时,王煜陵正在和王煜寒说话,王煜寒捡了一条命回来,不过手脚没有那么好用了,他虽然表面上不在乎,王煜陵却是知道,他这个七弟心里苦。 王家嫡系子弟,除了王煜陵因为从小有眼疾,其余个个能文能武,王七尤其出色,不然,王七也不会有兰花公子的名号,可现在……双手毁了,王七的未来也毁了,王煜陵看在眼中,疼在心中,时不时就给王七寻些事做,一得空便来找王七说话。 这天,王煜陵偷得浮生半日闲,管家却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大公子,凤姑娘的信,凤姑娘的信。” 王家上下,现在都是王煜陵的心腹,而作为王煜陵的心腹,他们很明白王煜陵对凤轻瑶的重视,一听是凤轻瑶的信,管家便亲自送了过来。“轻瑶的信?”王煜陵听到这话,并没有高兴,眉头轻蹙,接过管家手中的信。 “大哥,你不高兴?”王七不解地问道,管家也是一愣。 他们家公子,虽然一向成熟温润,可每每遇到凤轻瑶的事,都会有所不同,这次凤轻瑶的信,都送到王家了,怎么不见大公子高兴? 王煜陵的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苦笑:“轻瑶外出,从来不曾给我写过信,这次写信给我,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所以,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话虽如此说,王煜陵还是极小心地将信取了出来,没有破坏信封半分。 修长的手指,在白纸间穿梭,丝毫不见急切,可只有王煜陵自己才明白,他的心在颤抖。 他担心凤轻瑶出事。 展开信,王煜陵快速浏览一遍,微怒,哼了一声,又仔细看了一遍。 “大哥,轻瑶出什么事了?”王七心急,连忙问道。 王煜陵也不瞒他,将信纸递了过去:“自己看吧。” 王七即使手有残疾,动作依旧优雅如初,细看一遍后,王七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寒意,啪的一声,将信拍在茶几上:“好一个南陵锦凡,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威胁我王家。大哥,这件事你可不能答应。” 凤轻瑶是很重要,但不能拿王家的声誉,和王煜陵的名声去换。 王家不是王煜陵一个人的王家,王煜陵要是向南陵锦凡妥协,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而是整个王家的事,这就代表着王家向南陵皇室屈服。 王家丢不起这个人。王煜陵也不能违背祖宗定下的事。南陵皇室一族,是被王家祖宗逐出去的,一旦王煜陵同意他们回来,那就是不孝,到时候不需要外人说,王家人就会废了王煜陵这个家主。 “轻瑶在他手上。”王煜陵很平静,脸上还带着云淡风轻的笑,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王七一脸为难,小声道:“可你也不能因此,陷自己于不孝,到时候这天下人都会唾骂你。” “我知道。”王煜陵笑道,看王七的眼神,多了几许欣慰。 经了一些事,煜寒也算是长大了,身在王家,一出生就比别人高贵,可同样他们身上肩负的责任也多。 王家子弟,不能丢了王家颜面,毁了王家名声。如果王家子弟都不爱惜王家名声,那王家如何立世? 王煜寒一听,这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这里激动,他大哥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一丝担心和紧张,都没有流露出来。 王煜寒颇为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心中暗自唾弃自己,和大哥相比,他差太远了,就这份气度,他就远不及大哥。 为王家和王煜陵考虑过后,王煜寒开始担心凤轻瑶的安危,便问道:“大哥,你有什么办法?轻瑶可不能出事。” 拒绝接纳南陵皇室,又不能让凤轻瑶出事,这事可不是一般的难办。 “轻瑶不是在信末说无事嘛,你不用担心轻瑶,只要我一天是王家家主,南陵锦凡就不敢动凤轻瑶,除非他不想要那个皇位。”王煜陵说这话时,隐含肃杀之气,把王七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1144伏杀,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1144伏杀,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王七没有想到,他一向温和的大哥,身上也会有这般凌厉与冷酷的气息,不过想到大哥把王家上下都收拾了,也便释然了。 没有一点手段,一味的妇人之仁,又如何能坐稳王家家主之位,南陵陵凡想威胁他大哥,做梦! 只要王煜陵还是王家家主,南陵锦凡轻易就不敢动凤轻瑶,以免被王煜陵查出来,反帮南陵锦行,或者其他人。 在某种情况下,王煜陵有权决定南陵皇位,由谁来坐。 当然,这并不表示王煜陵什么都不需要做,终归凤轻瑶在南陵锦凡的手上,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把人周旋出来。 王煜陵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就在王七以为,大哥会一直坐下去时,王煜陵突然起身:“煜寒,王家先交给你,我要去一趟南陵。” “什么?大哥,你这个时候去南陵?”王七连忙站了起来,一脸不赞同。 王家其他人虽然被打怕了,可并不表示他们没有异心,王煜陵不在,那些人的心思,说不定会再次活络起来。 而且,东陵皇上也不会允许,他们王家和南陵走得太近,毕竟他们曾是一族。 “凤轻瑶落在南陵锦凡手中,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我不放心南陵锦凡,我必须要把凤轻瑶救出来。就算凤轻瑶自己能逃出来,我也要把南陵这个麻烦给压下去,免得南陵皇室,个个都拿凤轻瑶来威胁我。”去南陵是最省事的办法,不对南陵锦凡施压,难保他不会再动歪心思。王煜陵可不希望,凤轻瑶三天两头,就被南陵锦凡抓去,也不希望再有人拿凤轻瑶威胁他。 王七想了想,知道除了这个办法外,其他的都只能暂时解决问题,他虽然极不情愿,还是同意了。 “皇上那里怎么交待?”王七担心,皇上会对王家不满。 虽然王家做得不明显,可皇上也应该看出来了,他们王家站在九皇叔那边,大哥这个时候去南陵,难保皇上不会多想。 “我王家行事,需要给他交待吗?我王家立足九州大陆时,他东陵皇室还不知在哪个山沟里。”王煜陵留下这话,便翩然离去,留下王煜寒一个人,哭笑不得。 “原来大哥也会说这么尖酸的话。” 这厢王煜陵没有理会南陵锦凡的威胁,直接去了南陵,准备找南陵皇室谈判。那厢九皇叔和凤轻瑶也来到约定的地点,只是没有看到豆豆他们。 “等半天,人没到,我们便去找。”九皇叔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豆豆他们来过的痕迹。 “行。先去对面的茶楼休息一下。”站在大街上,终归是醒目了一些。 三人这便进了茶楼,半天后,豆豆他们依旧没到,九皇叔便不再等,准备出城寻人。 “要不要再等等,也许他们就快到了。欧阳他不识路,说不定迷路了,我们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快找到了。”老者的心态,和大部分人一样,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便有些不甘心,总想再等等。 “不等。一路有暗卫在,不需要他识路。”只要不是凤轻瑶的事,九皇叔便不会优柔寡断。 “去城外找找也好,我们几个在这里太过突兀,容易引人怀疑。”这里还是南陵的地盘,凤轻瑶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九皇叔和老者,气度不凡,走在这县城小镇里,太过特别,这一路已有不少人打量他们。 “好。”凤轻瑶发话,老者半句不会反驳。 三人当即出城,也亏得他们出了城,不然豆豆几人还真危险了。 也是运气好,凤轻瑶和九皇叔刚出城,就遇到了往城里赶的暗卫,暗卫看到这三人,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整个人从疾驰的马上滚了下来。 “十里崖,伏杀。”暗卫一身是血,说完这句话后便断气了。 老者一听,如同旋风一般地消失,九皇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暗卫一眼,将暗卫睁大的双眼合拢,把暗卫的尸体抬到一旁的草丛中,小心地掩盖好后,才带着凤轻瑶朝十里崖奔去。凤轻瑶和九皇叔赶到十里崖时,老者已和那群黑衣人打了起来,豆豆护着哲哲,暗卫护着玄医谷谷主,一行人狼狈至极。 “不是南陵锦凡的人。”凤轻瑶握着枪,朝前方跑去。 她这手枪,射程有限,必须走近才行。 “木老头,我们赤血堂,今天要定了欧阳豆豆的命,你跑来也只是送死。”黑衣人厉声说道,手中的剑招也越发的狠辣。 听到这话,凤轻瑶差点没有摔倒。 原来是豆豆的仇家,看样子杀手们也不是联成一气,也不是人人都服杀手联盟,尊那六个老怪物为首。 “想要我徒弟的命,你们做梦吧,小小一个赤血堂,不过是做了几票生意,就想和我们六大堂叫板,你太天真了。”老者果然是豆豆的师父。“你们师徒二人要是呆在杀手联盟,我们赤血堂确实不敢动,可偏偏你们落单外出,我赤血堂取你们的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赤血堂的领头人,虽然在和老者对打,双眼却盯着豆豆,寻找出手的机会。 “有一男一女靠近。”战斗正酣,可并不表示没有人注意到凤轻瑶和九皇叔,事实上,这两人一靠近,赤血堂的人就发现了。 豆豆和暗卫也看到了,当下双眼一亮,打得更起劲了。 他们知道,九皇叔和凤轻瑶来了,他们就没事了,他们可是见识过,九皇叔和凤轻瑶的厉害。 “你自己小心。”距离打斗的人群,还有五十米远时,凤轻瑶不再上前,九皇叔叮嘱了一声,便提剑冲入战斗圈。 九皇叔的武功,远在豆豆之上,甚至能和老者打成平手,有九皇叔加入,战局马上变化,赤血堂的人半点也不轻松。 “这小子武功不弱,大家当心一点。”赤血堂的领头人,发现这骨头越来越难啃,心里越发的着急。 他们一路追来,都没有弄死欧阳豆豆,现在又遇到劲敌,这买卖真是不划算。 “小子?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叫本王了。”九皇叔勾唇一笑,眼露寒光,煞气凛然。 那赤血堂的人一怔,听到九皇叔的自称,连忙问道:“你是何人?” 他们可不想,稀里糊涂得罪哪个皇室王爷,引来朝廷的官兵…… 1145下落,还是晚了一步 1145下落,还是晚了一步 “你没有资格知道。” “噗嗤……” 就在那人呆怔间,九皇叔的剑,已没入那人的胸膛,随即又抽了出来,鲜红的血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光。 赤血堂的人,见九皇叔如同嚣张,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便主攻九皇叔,想要先杀了他。 可九皇叔又岂是那么好动的,见赤血堂的人都围攻自己,九皇叔便朝暗卫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把哲哲和玄医谷谷主,护送到安全的地带。 这两人在这里,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暗卫从来都是不打折扣地执行九皇叔的命令,八个暗卫,此时只剩下五个,三人冲锋在前,一人护着玄医谷谷主,另一人则上前接过豆豆背后的哲哲。 “我帮你们。”豆豆明白了暗卫的意图,便主动上前为暗卫开道,有豆豆帮忙,暗卫们撤退得更迅速。 “追!”赤血堂的人,知道暗卫这一行,是这一群人当中最弱的,哪里肯放过,当下就分出八个人,三人缠着豆豆,五人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就轮到凤轻瑶出手了,凤轻瑶快步朝这边跑来。奈何暗卫和赤血堂靠得太近,凤轻瑶根本无法下手,那枪一对准赤血堂的人,还没动手,就变成瞄准暗卫了。 没办法,凤轻瑶只好试一试,自己与暗卫们的默契。 “往左。”凤轻瑶大声叫了一句,那群暗卫抬头一看,便明白凤轻瑶要做什么,当下人便往左躲。赤血堂的人,听到这话也立马也跟着往左,可是来不及了。 暗卫往左侧躲避时,身子略略一矮,正好把身赤血堂的人暴露出来。 “干得好。”凤轻瑶双手握枪,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嘭的一声,子弹擦着暗卫的头发,朝他身后赤血堂的人射去。 不得不说,暗卫和凤轻瑶还是很有默契的,知道凤轻瑶的“往左”,是要往左开枪。 “小心暗器。”赤血堂的人大呵,可他们的速度快,也没有子弹快,吧的一声,子弹没入肩胛处,中弹的人吃痛,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嘭……”又是一枪,这一次运气比较好,直接打中对方的咽喉,血飙了出来,中弹之人笔直倒地。“无影,你去杀了那个女人。”一连吃了两个闷亏,赤血堂的人哪里甘心,再一次改变战术,主攻有暗器的凤轻瑶。 “是。”一黑衣人,飞快地从战斗圈中抽离,如同光一般,朝凤轻瑶急速奔来。 “好快的速度。”杀气扑面而来,凤轻瑶吓了一大跳,连忙稳定心神,一连朝那黑影打了数枪。 子弹出膛,却没有拦住黑影,只听见当当当的声响,凤轻瑶打出去的子弹,居然全部被黑影给打飞了。 “惨了。”打不过,那就跑呗。 凤轻瑶转身就跑,可她的速度哪能和黑影比,凤轻瑶不过跑了数步,那黑影就扑到她眼前,举刀就砍。 “轻瑶,小心。”九皇叔一个飞腿,将缠着他的人踢飞,跟着就扑了过来。暗卫和豆豆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惊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而在场的人中,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紧张,那就是豆豆的师父。 老者也想冲出去保护凤轻瑶,然而赤血堂的几个高手都主攻他,老者根本抽不了身,原本见九皇叔过去了,暗暗松了口气,不想九皇叔还是慢了一步,那刀眼见着就要砍中凤轻瑶的脑袋。 “小主子!”老者在心中绝望地喊了一句。 “轻瑶!”九皇叔也急,双手握剑,奋力朝那黑影扫去,只希望剑气,能影响黑影的动作。 不想那黑影即使被剑气所伤,依旧不为所动,固执得要杀凤轻瑶。 刀,离凤轻瑶的脑袋,只有一臂的距离。 “不……” 众人都不忍再看,九皇叔的眼睛都红了,可就在此时,一道银光从凤轻瑶手腕飞出,啪的一声,没入那石块里……就在黑影的刀砍下来时,只见凤轻瑶瞬间神力附体,居然咻的一下,朝那石块靠拢,黑衣人一刀砍空。 “老天保佑。” “太好了。”众人松了口气,凤轻瑶没事了。 只有凤轻瑶一个人在诅咒,好个屁,大爷的…… 这块石头太矮了,她脚底都快磨出火了,最主要的还是……尼玛,她停不下来,谁来救救她,她还没有活够呢。 刚刚那一幕太惊险了,她转身看到石头,想也不想就射出左岸改良后的飞虎爪,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她十有八九会撞上那块石头。 可惜,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九皇叔见那个黑影,差点在他面前杀了凤轻瑶,戾气横生,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刚刚一剑未杀死对手,九皇叔又扫一剑。“噗……”黑影再次被剑气所伤,动作缓了下来,转身一挡,可九皇叔此时怒极,杀气肆起,黑影反手一挡,九皇叔却生生将他手中的刀,从中打断。 九皇叔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放任手中的剑,从上往下,一剑下去,那黑影被劈成了两半。 “赤血堂,全部给本王去死!” 血,嘭的往外飙,如同血雾,同一时刻,凤轻瑶和石头的距离,也越拉越近,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出了不对劲。 “不好,凤姑娘要撞上石头了。” “快,快救凤姑娘。” “凤轻瑶,你太笨了。” 前两个是暗卫的声音,后一个则是豆豆的,至于九皇叔,他眼前一片血雾,待到血雾落下,九皇叔冲过去,也来不及了…… “咳咳……”凤轻瑶是被拖着跑得,要不是她还算有点技巧,此时估计就是连滚带爬了,眼见自己距离石头越来越近,凤轻瑶的心也越来越沉。 这么快的速度下,这一撞就算不死,她五脏六腑估计也会废了,可偏偏……她现在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来。 就在凤轻瑶不知怎么办时,就在暗卫担心凤轻瑶时,赤血堂的人揪住机会,四个黑衣人,趁机朝玄医谷谷主和哲哲砍去。 “噗……”抱着哲哲的暗卫,被赤血堂的人偷袭,背后中了一刀,又被那人踢了一脚,手一松,哲哲便从他手里飞了出去。 “凤姑娘,救……”那人这个时候,还记得尽量把哲哲往凤轻瑶那边丢,希望凤轻瑶能接住哲哲…… 1146接住,双手毁了 1146接住,双手毁了 “靠!” 凤轻瑶忍不住骂脏话。 她现在自身难保,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撞死,居然还要她救哲哲,暗卫未免太看得起她。 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十米远的巨石,又看了一眼那朝自己砸过来的哲哲,凤轻瑶知道,这一次要是想不到办法,不仅自己会被撞死,哲哲也会摔死。 老天爷,你实在太坑爹了。 生死关头,凤轻瑶即使再不舍,也不得不做出牺牲,手中的枪再珍贵,也比不上她和哲哲的命。 凤轻瑶毫不犹豫,将手中的枪,反手刺入泥土里,滑啦啦……连人带枪,又往前拖了数米,不过有枪管卡着,这速度好歹减缓了几分。 不过,这样的速度对凤轻瑶来说足够了。她好歹也是维和部队,爆破组组长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就算只学到了三成,也足够她自救和救哲哲了,只是那把枪,却是毁了。 没啥好心疼的,小命要紧。 “凤轻瑶……” 眼见凤轻瑶和那石头只有一拳的距离,眼见哲哲就要摔在地上,暗卫和豆豆都不抱希望了,九皇叔虽不肯放弃,可终归远水救不了近火。 “轻瑶。”九皇叔伸手,语带哽咽,可偏偏两人还差数十米:“你答应过本王,即使是死,也要先杀了本王才行。” 九皇叔双眼通红,眼中似有泪水凝聚,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凤轻瑶突然一个大逆转,借着弯曲的手枪,在巨石上一撞,凤轻瑶借力调了个头,双腿踢在石头上,人则因这股冲力,而摔了出去。 “老娘死不了。”飞出去的那一刻,凤轻瑶很不爽地大喝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暗卫和豆豆。 这也死不了? 凤姑娘实在太强了。暗卫们想到凤轻瑶在赛马场上的英姿,又释然了。 “漂亮!凤轻瑶,我决定崇拜你了。”豆豆激动地挥拳,小脸憋得通红。 九皇叔眼中的泪水,瞬间消退,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果然,本王白担心你了。” 凤轻瑶早就算好了,摔出去的方位,正好是哲哲落下来的位置,凤轻瑶闭上双眼,伸手去接。 “哲哲,中不中就看你命大不大了。”凤轻瑶闭眼不看,她此时已无力改变自己的方位和速度,这样扑过去,也不知能不能中,要是接不到,那她也不想看到,哲哲摔死在自己的眼前。 哲哲……其实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好在,哲哲命大,凤轻瑶的方位也算得极准,堪堪将人接住,只不过冲击力太大,再加上哲哲也不轻,凤轻瑶的双手根本撑不住哲哲,凤轻瑶落地时,只听见咔嚓一声…… 凤轻瑶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难过。 她的双手,这是骨折了还是断了? 凤轻瑶扑在地上,哲哲已从她手上滚了出去,而她却是一动不能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哲哲,双眼突然颤颤抖抖地睁开了,只是他现在还动不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好疼,身上很疼。 “轻瑶。”此时,九皇叔也赶了过来,连忙将凤轻瑶抱了起来,一脸担忧。 凤轻瑶脸着地,虽然没有把脸摔成大面状,却也一脸是灰,狼狈得很,九皇叔轻轻地将凤轻瑶脸上的泥土拭去。 凤轻瑶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朝九皇叔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我没事,你别管我。” 这个时候,赤血堂的人也追了过来,九皇叔不得不先松开凤轻瑶。 “等着,本王这就为你报仇。”确定凤轻瑶没事,九皇叔当下放心,提剑继续与赤血堂的人博斗。 这一刻,九皇叔如同猛龙入海,招招狠辣,比杀手还要毒辣三分,让赤血堂的人心惊胆颤,越打越怯。 “凤轻瑶,你没事吧。”这个时候,豆豆也带着玄医谷谷主杀了过来。 暗卫们替他们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豆豆这才有机会上前。 豆豆一上前,就拉住凤轻瑶的手,凤轻瑶痛得冷汗直流:“啊,别碰我。” “你怎么了?”豆豆吓了一跳,连忙松手,玄医谷谷主见状,也顾不得去检查哲哲,而是上前来看凤轻瑶。 “你的手受伤了?”玄医谷谷主看凤轻瑶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他可是见过,凤轻瑶的双手有多灵活,要是毁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好像骨折了。”凤轻瑶想要笑,可她脸上的笑,却比哭还难看,她虽然无法检查,可凭经验也能判断出来。 她的手应该是断了。 她虽然不想让人担心,但心里实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双手就此毁了,害怕自己再也不能握刀。她喜欢当医生,她喜欢握刀的感觉,她喜欢救人的感觉,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还有用,不是没人要的孤儿。 “我看看。”玄医谷谷主一脚踢开豆豆,也不管场合对不对,上前就撩起凤轻瑶的衣袖。 凤轻瑶的双手血淋淋的,又红又肿,手肘处几近扭曲。 “伤得很严重。”玄医谷谷主只凭目测就能断定,凤轻瑶这手恐怕难以恢复如初。 凤轻瑶哽咽地点了点头,下额微抬,以免眼中的泪水滑落:“你帮我看看能治不?” “就算能治,也回不到最初,你自己就是大夫,你难道不知,再厉害的大夫,也不能让受伤的地方,和原来一样。”伤过就是伤过,再怎么也抹杀不掉。 “我知道。”凤轻瑶自然明白,受过伤的手不能和原来一样。“你既然知道,干嘛还拿自己的手乱来,你难道不知,你这双手有多么的重要?”玄医谷谷主,看到凤轻瑶这双手,心里就有气。 凤轻瑶这是自己毁了自己的行医生涯,真是的…… “我没乱来。”她只是救人,她的双手本就是救人用的。 “手都要废了,这还叫没有乱来。不就是一个不怎么熟的臭小子嘛,你至于为了这个小子,毁了自己的双手嘛。”玄医谷谷主越想越气,抬脚就踢哲哲。 “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臭小子,你救他干嘛,他死了就死了,你还以为魔教,敢找你麻烦?”又是浪费药,又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现在还害凤轻瑶的双手受伤,玄医谷谷主越想越讨厌哲哲。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可爱的孩子。“和哲哲无关,谷主你别迁怒,你先帮我看看我的手能恢复到几成?”要说后悔,那是肯定的,可事情重来一次,凤轻瑶还是会救哲哲。 那一刻,她只想着救哲哲…… 1147灭门,我不欠你什么 1147灭门,我不欠你什么 哲哲落地时,眩晕了一下,很快就醒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对付赤血堂的杀手,玄医谷谷主也只围着凤轻瑶转,根本没有人发现他醒了。 哲哲也是一个精明的,醒了也不多说,只躺在那里,听着刀剑相撞的声音,听着玄医谷谷主与凤轻瑶的谈话。 凤轻瑶为了救他,伤了双手? 活该! 不过,看在凤轻瑶救了他的份上,他就不和凤轻瑶计较之前的事了,也不找凤轻瑶算账了。 什么叫凤轻瑶不应该救他? 难道他一条命,还比不上一双手嘛,哲哲愤怒了,转念想到凤轻瑶救了他,又蔫巴了,只竖起耳朵,听玄医谷谷主说凤轻瑶的双手到底有没有救。 要真没有救,那他……他以后养凤轻瑶好了。 哲哲这么一想,心里便好过了些。 而此时,九皇叔正大开杀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攻不守,一路杀过去,赤血堂一时间损失惨重。 这一幕,把赤血堂的人刺激得不轻,赤血堂的老大,更是气得大骂:“小子狂妄!” “本王不喜欢这个称呼,既然你们不听劝,那就全部去死。”九皇叔厉声回道,身形一掠,竟是朝那老大扑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如同大鹏展翅,中途遇到赤血堂的人,只见九皇叔剑尖一点,个个脑袋开花。“好俊的功夫。”豆豆的师父大赞,看九皇叔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对劲。 九皇叔这一招,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豆豆师父没空多想,赤血堂的人,见九皇叔如此勇猛,一个个也拼了老命,豆豆师父和九皇叔承担了大部分的攻击。 如此一来,倒是大大的减轻了豆豆和暗卫的负担,豆豆见局面对己方有利,便收回剑,围在玄医谷谷主身边。 “怎么样?凤轻瑶的手怎么了?” “断了。”玄医谷谷主也不隐瞒。 凤轻瑶已有心理准备,然而听到这话,心里还是一痛。 “没关系,回头接上就好了。”接上了,也不一样了,以后,类似心脏类的精密手术,她怕是做不了了。 不过,没有关系,她可以教思阳,思阳现在可以做得很好。 凤轻瑶想到这里,有些释然。 做不了医生,她还能做其他的,她一样能济世救天下。 “好个鬼,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你这手接上去,虽然能和平常人一样用,可是力道却跟不上,以后,你不能一连几个时辰握手术刀了。”受了伤的手,就算他本事再大,也不能完好如初。 玄医谷谷主已经检查了,凤轻瑶摔下来时,倒是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手,骨头没有碎,接好后灵敏度虽然稍差一些,但练练就好了,唯一的缺点就是……筋骨受损,凤轻瑶以后无法长时间握刀,而这对凤轻瑶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凤轻瑶身形微晃,随即又是一笑:“这样便好,至少没有全毁了。”话虽如此,她的心却在滴血,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当年师姐的无奈。 因为手受伤,不能握自己最爱的手术刀,又不肯转内科,宁可去学法医,和死尸打交道。 宁缺勿滥! 她还好,只是不能长时间握刀,至少还能做外科大夫,只是不能做大手术,好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大手术,给她做。 “你呀,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我真不明白,你好好地救这个小子做什么,自己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却为了这个小子,毁了双手。”玄医谷谷主实在气不过,又踢了哲哲一脚。 他可是深知握手术刀的辛苦,他私下也有练习,不过他年纪大了,手不如年轻人那般灵巧,筋骨也没有年轻人那般活络,握不了多久,手就酸了。 不笑又能如何,她后悔也于事无补。凤轻瑶看了一眼,正与赤血堂博杀的九皇叔,确定九皇叔一直占上风,不会有事后,便让玄医谷谷主去看看哲哲。 她的手,可不能在这里医治,接好了也无法固定。 “你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他。”玄医谷谷主真是恨铁不成钢呀。 为了一个不熟的人,至于嘛。 “相识一场,他终归是个孩子。”凤轻瑶看了一眼哲哲,发现他的睫毛轻颤,当下大喜:“谷主,你快看看,他是不是要醒了。” 哲哲这样的情况,醒不过来基本上就成了植物人,能让一个植物人醒来,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医学奇迹。 作为大夫,能见到所谓的“奇迹”,当然是让人高兴的事。 哲哲一听,立马就慌了,双眼紧闭,心跳也不规律起来。 玄医谷谷主是什么人,没有走近哲哲便发现了,眼中闪过一抹讽刺:“不懂感恩的臭小子,倒是命大的很。” 说完,就将人拎了起来,朝豆豆那里一丢:“把人带回去。” 凤轻瑶并不笨,玄医谷谷主这举动她怎么不明白,哲哲醒了,却装昏迷。 真正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凤轻瑶自认对哲哲仁至义尽,她不欠哲哲什么,哪怕九皇叔利用哲哲,寻得魔教所在,她也不欠哲哲什么。 权势的斗争没有黑与白,要怪就怪魔教教主自不量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唉……”凤轻瑶叹了口气,幽幽道:“这就样吧,他只是我的病人,回头到了魔教,把人交给魔教,我也算是做了一个大夫该做的事。”“你啊,就是想太多了,什么叫大夫该做的事,他给你诊金了吗?”玄医谷谷主真想敲开凤轻瑶的脑袋看看。他就不明白,凤轻瑶对病人,需要这么负责吗? 病人是死是活与他们何干,他们只是大夫,就是失手治死了又如何,是那些人主动找上他们的,关他们什么事。 “回头,我会记得问魔教要诊金。” 凤轻瑶和玄医谷谷主说话间,九皇叔和老者,也把赤血堂的人解决掉了,领头的老大,九皇叔没有一剑刺死,而是将其手筋、脚筋挑断,身上刺出数个窟窿,血不停地往外流。 这种虐杀的手段,九皇叔极少用,这一次也是气极。 那人痛得直在地上打滚:“你,杀了我吧。” 九皇叔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剑上的血擦干净,当着那人的面,命令道:“传本王令,灭了赤血堂。” “是。”暗卫领命而去。 “不……”那领头人惊恐大喊,可惜九皇叔根本不理会他。 和他说不,赤血堂还没有资格! 1148医治,既期待又害怕 1148医治,既期待又害怕 哲哲醒了,赤血堂被灭了,他们也逃离南陵锦凡的势力范围,可大家却一点也不高兴。 九皇叔回来后,听到凤轻瑶因为救哲哲而伤了自己的双手,要不是凤轻瑶拦着,他肯定把哲哲劈成两半。 豆豆一脸不解,豆豆师父也不明白,凤轻瑶的手只是断了,接好了就能和常人一样,凤轻瑶又不用干重活,受点损也没什么,九皇叔至于为这点小事杀了哲哲嘛,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呀。 当玄医谷谷主,把凤轻瑶会医术,又如何用自己的双手,救了多少人,给云潇开脑、给东陵太子补心的事说出来,豆豆和豆豆师父也激动了、愤怒了。“哲哲那个混蛋,这不是毁了一个圣手嘛。”豆豆气得跳脚。 呜呜呜……他还没有看过开脑壳、缝脑壳呢,还没有看过把人的心打开呢,凤轻瑶的手要是无法恢复如初,他就看不到了。 啊啊啊……他可怜呀。 豆豆一脸哀怨,玄医谷谷主眼露欣慰,这颗笨豆子,总算还有一点可取之处。 豆豆师父先是一脸的骄傲,随即又黯然下来,紧张地追问:“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我记得神医赤炼水,一手金针刺穴术,出神入化,你说金针有没有用?” 玄医谷谷主一听,顿时就炸毛了:“什么神医,老子的医术比他强多了,老子不行,谁还能治得好?” 居然不信任他的医术,太坏了有木有。 “你激动个什么劲,这不是人多力量大嘛,你又不擅长接骨。”切,别人怕玄医谷谷主,豆豆师父才不怕。 “我能不激动嘛,你这是看不起我,我可是玄医谷谷主,说起医术,我称第一,没有人敢不服。什么叫我不擅长接骨?这世间就没有我不擅长的病症。”玄医谷谷主绝不容许有人看不起他的医术。 豆豆轻蔑地哼了一声:“凤轻瑶会的,开心、开脑术,你就不擅长。”他要擅长,哪里还等得到凤轻瑶来医。 “你……个混小子,找死呢。”玄医谷谷主一张脸胀得通红。 好吧,凤轻瑶会得那些,他虽然也会,可没有凤轻瑶更擅长。 “我怕死。”豆豆乖觉地挪了挪位置,离玄医谷谷主远远地:“说认真的,你到底能不能医好凤轻瑶,你看九皇叔那张脸,我实在怕呀。”“我是没有办法,也许赤炼水那个混蛋行。”玄医谷谷主极小声地说道。 他有容人的雅量,可让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实在是说不出口。 “真的?”声音再小,豆豆也听到了,当下双眼一亮,飞快地朝九皇叔跑去:“九皇叔,九皇叔,特大好消息。” 豆豆这是摆明了邀功,玄医谷谷主也不拦。 死道友不是贫道,他这两天,天天被九皇叔瞪得话都不敢说,赤炼水来了也好,至少有人替他承受九皇叔的怒火。 哦耶耶,这是好事。 至于豆豆……呵呵,他小小的利用一把,反正豆豆也不知道。 诚如玄医谷谷所想,听到豆豆的话,九皇叔立刻下令,让人把赤炼水请来,只不过从江南到这里,时日不短,在此期间还是要玄医谷谷主医治凤轻瑶。 听到自己的双手,恢复有望,凤轻瑶眉眼间的愁绪也散了,反过来安慰九皇叔,让九皇叔不要太担心,她不会有事,另外……也不要因为她而耽搁行程,他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也该赶路了,横竖她伤的是手,不是身子。 九皇叔不同意,九州地图虽然重要,可九州地图是死物,只要查到在哪,总归会找到,凤轻瑶的手却不能再出事。 要再出事,他恐怕会自责死。 如此,又休息了十天,哲哲身上的伤已是大好,只不过因为凤轻瑶受伤的事,再加上哲哲装昏迷的事,让九皇叔等人很不待见他,他几乎成了边缘人物。 九皇叔也不找哲哲麻烦,只当他不存在,彻底无视哲哲。 哲哲一个小孩子,被众人排挤,即使他再早熟,心里也难受,不过哲哲是个死倔的人,豆豆和谷主几个人排挤他,九皇叔不待见他,他也不理众人。 反正,他早晚要回魔教,早晚和这些人分道扬镳,到时候各走各的路,他才不要这些人喜欢。 哲哲吸了吸鼻子,压下心中的渴望,默默地站在角落,看玄医谷谷主和豆豆他们几个瞎闹,看九皇叔和凤轻瑶聊天,看豆豆师父捧着书,给凤轻瑶找医治的办法。 哲哲就如同局外人,站在那里,怎么也融入不进去,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一个人回房了。 凤轻瑶看着哲哲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事后哲哲来道个谢,或者关心一下她,这些人也不会如此。哲哲好像认为,她救他是应该的,可惜哲哲忘了,她凤轻瑶不是魔教的下人,没有义务非救他不可。 又过了五天,赤炼水和郭保济快马加鞭,终于赶来,二人一到,还来不及喝口水,就被带去给凤轻瑶看伤。 赤炼水将凤轻瑶的双手,来来回回看了数十遍,饶是淡定如凤轻瑶,冷静如九皇叔,也忍不住紧张了。 九皇叔和凤轻瑶一脸期盼地看着赤炼水,这个时候,凤轻瑶终于明白了病人和家属等待医生宣布病情的心情。 真正是既期待又害怕。 看赤炼水眉头微蹙,九皇叔和凤轻瑶相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句,到底能不能恢复如初。 玄医谷谷主则佯装淡定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偷瞄赤炼水一眼,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他无法让凤轻瑶的双手恢复如初,如果赤炼水能,他多丢脸呀。 不过,玄医谷谷主心里,还是希望凤轻瑶的双手能恢复,她的手毁了太可惜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赤炼水看了半天,就是不说话,九皇叔和凤轻瑶倒也沉得住气,赤炼水不说,这两人也不问,只坐在那里等,等赤炼水的诊断结果。 三刻钟后,赤炼水终于放过众人,将凤轻瑶的双手放下,清了清嗓子,看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赤炼水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得意的。 让你们不问我,让你们冷静,大爷我急死你们,赤炼水那狭长的眸子微挑,一副等人追问的样子。 “你倒是快说呀。” 确实有人追问,不过不是赤炼水期待的人,而是耐心不怎么样的豆豆。 赤炼水不满了,还想拿侨,就在此时,九皇叔丢了一个冷眼过来,赤炼水身子一颤,虽然告诉自己,现在九皇叔有求于他,别怕,可还是本能地张口…… 1149寻医,九皇叔的体贴 1149寻医,九皇叔的体贴 “凤轻瑶这手可以治。”赤炼水如是说道。 “太好了。”众人松了口气,凤轻瑶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就是九皇叔的面色,也柔和了几许。 “不过……”赤炼水话锋一转,众人的好心情瞬间消散。 “不过什么?”玄医谷谷主忙问道。 说来,数他最别扭,既希望赤炼水能医好凤轻瑶,又不爽赤炼水害他丢人。 赤炼水倒是想拿乔,可九皇叔那双刀子似的利眼,让他根本不敢隐瞒,只得立刻解释清楚:“不过,想要恢复如初,却是不可能。” “怎么这样?”凤轻瑶和九皇叔一阵失望,两人相视一眼,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切……”豆豆很一脸鄙夷:“要知道你就这么点本事,我们就不在这里等你了,你和玄医谷谷主诊出来的结果一样。” 哲哲摆明了看不起赤炼水,赤炼水哪能高兴,当即反驳:“怎么能一样,谷主说凤轻瑶的手,以后握手术刀,超过一个时辰就会酸,我却能让她超过两个时辰,甚至四个时辰。” 也就是说,八个小时以内的手术,凤轻瑶完全可以做下来。 “你说真的?”刚刚还不曾激动的凤轻瑶,这一刻却忍不住了。 赤炼水太坏了,说话不肯一次性说清楚,害得她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的。 “当然是真的,我既然敢说,就一定能做到。”赤炼水挺直身子,一副得意的模样。 当然,他这副样子,是做给玄医谷谷主看的。 玄医谷谷主气极,又不好在九皇叔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去看赤炼水。 赤炼水也不在意,他此刻心情正好呢。多年来,他一直被玄医谷谷主压一头,现在总算有了出气的机会。 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九皇叔冷眼看着,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只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医治。” “现在还不行,医治前,我要找几味药,针炙配以药浴,方能让凤轻瑶的双手,恢复原有的灵敏。”赤炼水原本不想这么认真,可他想要打压玄医谷谷主,这事也就变得万分郑重。 “需要什么药,本王派人去找。”只要九州大陆有的,他东陵九就能舀出来。 “不用了,我要的药材,我自己种了,我回去取来便好,外面的药材药效没有我种出来的好。”赤炼水和郭保济,占据了一块极好的地方,真正的钟灵神秀,种出来的药材,也比外面的好许多。 医术精湛的大夫固然重要,可好的药材也很重要,没有一副好药材,大夫再厉害,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九皇叔看了赤炼水一眼,确定赤炼水,哪怕是为了让谷主难堪,也会尽心医治凤轻瑶,便不再多说。 只要是为凤轻瑶好,他都可以接受。 赤炼水给凤轻瑶施了一次针,再三叮嘱,在此期间,双手不可二次受伤,他会尽快回来找她。 凤轻瑶默默地点头,在赤炼水和郭保济走后,凤轻瑶也开口,请求九皇叔派人送她和玄医谷谷主先回京。 她双手受伤,现在就是一个残废,连吃个饭都要人喂,这样的她,别说九皇叔了,就是她自己也嫌弃。 “事情办完,本王就带你回京。”九皇叔这是不许凤轻瑶一个人回去。 回去的路并不太平,南陵锦凡还在虎视眈眈。 虽然听说王煜陵去了南陵,不知和南陵皇上谈了什么,南陵皇上转身就下旨斥责了南陵锦凡,并让南陵锦凡立刻带人去瘴气林,要是影响了战局,就把他逐出皇室。 也就是说,南陵锦凡现在是犯了错的主,打西陵云泽则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赢了前事不咎,也别想有军功;反之,要是败了,皇位什么的你就别想了,不治你的罪,你就该笑了。 “我这个样子跟你去,也只能是添乱,南陵锦凡已不是威胁,你不用担心。”凤轻瑶婉拒。 住在这小院,还能有丫鬟服侍她,要是在路上,她双手无法用力,吃饭、穿衣怎么办?难不成什么都让九皇叔来做? 九皇叔可是男子,她可不敢把九皇叔当丫鬟使唤。 “不会添乱,本王心意已决,你放心,本王会让谷主想办法,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他不介意照顾凤轻瑶,可他知道凤轻瑶的尴尬。 连小解都要人帮忙,没了双手就如同婴儿一般,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好吧,不过如果谷主想不到办法,你就把我送回京。”没武功的孩子伤不起,她这个样子,不仅需要人全程照顾,对护卫来说也是一外负担。 九皇叔没有接凤轻瑶的话,而是上前替她卸下珠钗,又打散了长发,动作很熟练,偶尔扯断几根几丝,凤轻瑶也感觉不到痛。 凤轻瑶看九皇叔,从手忙脚乱到井而有条,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泛酸。 九皇叔何曾做过这些事,而今天为了她,倒真是什么事都学着去做,如果哪一天,九皇叔说他会绣花,凤轻瑶都会信。 因为,九皇叔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强了。 拆完发髻后,九皇叔便替凤轻瑶宽衣,抱凤轻瑶去沐浴,从头到尾,完全不假借他人之手,周到而贴心。 养尊处优的九皇叔,也学会服侍人了,还做的有模有样,真正是让人不知说什么的好,凤轻瑶就一直看着九皇叔,美目泛着歉意,还有无法掩饰的深情。 这个男人,能为她做到这一步,真正是超出她的想象。 九皇叔收拾好自己,转身回来就与凤轻瑶对了个正着,毫不客气地在凤轻瑶额头弹了一记:“一点小事,你这样傻不傻。”“什么叫小事,明明是很大的事。”凤轻瑶想到九皇叔全程为她沐浴的样子,脸红了起来,小脑袋往九皇叔的怀里钻,嗡声嗡气道:“你给我买个丫鬟吧,路上让丫鬟服侍我。” 他们俩虽然早有夫妻之实,可这等私密之事,天天让九皇叔做,凤轻瑶也很尴尬,尤其是,九皇叔每次为她沐浴时,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就会起反应,结果就是两人都弄得气喘吁吁。 而九皇叔又碍于她的手伤,不敢乱动她,每每都忍得难受,凤轻瑶看着也不好意思…… 1150带路,现在才知道求本王 1150带路,现在才知道求本王 买丫鬟? 让丫鬟来服侍凤轻瑶,为凤轻瑶做这些? 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女子,九皇叔也不许那女子这般碰凤轻瑶。不管凤轻瑶怎么说,九皇叔就是不同意。 他的女人,他宁可辛苦一点,也不许别人碰,哪怕同是女子也不行。 凤轻瑶的要求,被九皇叔毫不留情地驳回,凤轻瑶虽然有点郁闷,心里却是极高兴、极幸福的。 九皇叔愿意为她做这些小事,而且百不厌烦,又何尝不是两人之间的情意与情趣。凤轻瑶之后再也不提,反正九皇叔乐意,而有些事情,习惯了脸皮自然就厚了。 虽然每次沐浴,九皇叔依旧一脸通红,不过之前好了许多,再加上凤轻瑶的双手,也渐渐转好,有些事情,只要不太激烈,完全可以做。 如此,两人都满意了,又休息了十来天,在玄医谷谷主的宣布下,九皇叔终于带着凤轻瑶继续赶路。 走之前,九皇叔把哲哲找来,告诉哲哲他们有要事去办,不方便带着他,要先把他送回魔教,哲哲怯怯地应了一声,走之前,小声地对九皇叔说了一句:“对不起。” 九皇叔权当没听到,哲哲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却不再说话。 反正,反正,回了魔教,大家再不相见,九皇叔和凤轻瑶讨厌他,那就讨厌吧,他不需要这些人的喜欢。没有南陵锦凡添乱,没有哲哲使坏,这一路异常的平顺,虽然有几个杀手组织查到了豆豆的消息,想要趁这个机会,杀了豆豆,可想到赤血堂灭门惨况,一个个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欧阳豆豆身边,那个东陵九皇叔可不是好惹的,他们还是别招惹的好,至于杀凤轻瑶的事? 你妹……没看到杀手联盟的老怪物,和隐形少主豆豆,都跟在凤轻瑶左右嘛,他们还找上去干嘛,嫌命长呀。 各方各派,找到一个平衡点,想出手的人都在观望,轻易不敢冒头。 这样的情况,是九皇叔乐见的,虽然他多调了一倍的暗卫,暗中保护凤轻瑶,不过这些人不来找他麻烦总是好的。 身边带着哲哲,九皇叔并没有太过招摇,甚至刻意隐瞒踪迹,以免那些江湖人士找上他,要他把哲哲交出去。当然,九皇叔能瞒得住那些心头简单的江湖人,可瞒不了各国皇帝,甚至九皇叔还特意和皇上说了一声。 收到九皇叔的折子后,皇上一扫之前的郁郁:“朕这个九弟,这次恐怕要白忙一场了。” 皇上笑得很得意,符临站在殿中,低着头,眼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九皇叔怎么可能白忙一场,皇上都能查出魔教和江湖人士一战,九皇叔又怎么不知,虽说……九皇叔去晚了,可并不表示九皇叔会白忙一场,九皇叔要的可不是魔教。 这些话,符临当然不敢说,说出来皇上的心情定会不好。 这段时间,皇上并没有开心过。 本以为九皇叔离京后,可以借机整顿朝政,却不想九皇叔根本不给皇上机会,这段时间一连暴出几桩命案和惨案,引起巨大的民愤,而犯事的人,都是京中权贵子弟。 这些犯事的子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他们的父兄和家族,都是死忠的保皇派,参与过逼死前户部尚书的事。 前户部尚书的死,不管是皇上还是众大臣,都以为九皇叔不会深究,毕竟当初九皇叔一点表示也没有,甚至都没参加老尚书的葬礼,却没想到……九皇叔会在老尚书家人回乡,他自己不在京城时,朝皇上发难,挑起民愤,逼皇上对自己的臣子出手。 够狠,够准,够冷。 除了东陵皇上外,南陵和西陵也相当关注九皇叔的行动,南陵皇上见九皇叔不是找他们麻烦,也就随九皇叔折腾。 魔教可不比从前,一个元气大伤的魔教,南陵皇上还不放在眼里,再说魔教向来仇视各国,九皇叔想要拉拢魔教,那是不可能的。魔教少主,可是差点死在九皇叔手上,魔教肯定不会和九皇叔合作。 西陵皇上看到九皇叔,不去找西陵云泽麻烦,便松了口气。 各国皇帝都不看好九皇叔此行,皆认为九皇叔这是白费功夫,于是大家的目光再次紧盯瘴气森林。 东陵的睿王,已经带兵到了瘴气森林外,并且与西陵云泽,小小的打了一仗,打了个平手,随后又小小的接触了几次,各有胜负。 南陵的兵马,随后也赶到了。 大家都在紧盯这场战斗,一个个暗自担心,又摩拳擦掌……三国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后却是暗潮汹涌,而九皇叔在这个时候去魔教,倒是跳出了三国之争。 在哲哲的带路下,九皇叔一行人很顺利赶到魔教。而魔教,也如情报所显示的那般,已经被灭教了,魔教教主带着小部分人马,逃走了。 整个魔教,一片死寂,不见半个活人。 他们,来晚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看着满目仓眱、化为废墟的魔教,哲哲双眼通红,一跳下马车,便朝魔教大殿跑去。 一路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烂的气息,让人作呕。 “大长老,三长老,小顺子,保娘娘……是谁,是谁下得毒手?”哲哲一路跑过去,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小小的人儿,双眼通红,如同失去理智的小狮子,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 “是谁,啊……是谁杀了他们,毁了我的家。”哲哲冲进殿中,到处打砸,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般。 九皇叔没有管他,让人拿来一套全黑的衣服,给凤轻瑶穿上,又将自己全部包裹住,才走入魔殿中,然后示意暗卫上前,查看这里的情况。 其他人也一样,将自己全身包裹住,行走在全是死尸的魔殿,看上去就如同幽灵一般。 “这些人,死亡时间,都在十天以上。”玄医谷谷主一路跟进去,心中暗叫可惜。 来晚了,来晚了。 魔教的宝贝,肯定也被人搬走了,亏死了。 殿内血气很重,尸体大多腐烂,尸臭味极刺鼻,凤轻瑶没有跟进去,豆豆师父留在外面保护她,九皇叔倒也放心,唯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豆豆。 因为,豆豆跟进魔殿后,人就不见了…… 1151指责,什么都没有了 1151指责,什么都没有了 魔殿里面有什么,众人都不知晓,见豆豆消失,九皇叔立马派人去找。 豆豆师父就在这里,九皇叔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怎么说,他也欠豆豆一个人情,如果没有豆豆,他们不可能那么顺利,从南陵锦凡手中逃出来。 结果,豆豆师父却说不用了,因为,豆豆十有八九是迷路了,这魔殿这么大,到处都是路,背后又是一片雾林,真要去找豆豆太危险,也浪费人力。 豆豆本事不差,他要遇到危险,会发出求救信号。 人家师父都这么说了,九皇叔何必浪费人力,便站在殿中,看着半发疯的哲哲。 不得不说,哲哲这个孩子心性之坚,非常人可比,发泄一通后,哲哲抹了一把眼泪,咚的一声跪在九皇叔面前。 “求你,告诉我,是谁灭了圣教,灭我圣教满门。” 魔教中人,都以圣教自称。 哲哲也不例外。 哲哲跪在九皇叔脚边,一张小脸全是泪水,好不可怜,九皇叔却半点不心软,冷冷地打量着哲哲,直把哲哲吓得全身颤抖。 一身黑衣的九皇叔,站在殿中就如同修罗,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哲哲强压下心中的害怕,咬着唇,朝九皇叔磕了一个头:“求您。” 不过六岁的孩子,却经此打击,可想而知,此时的哲哲有多么的害怕与惶恐。 “现在才知道求本王,你不觉得晚了吗?”九皇叔丝毫不把哲哲当孩子看,所以没有所谓的同情。 “哲哲少主,本王不欠你什么。”正道与魔教之争,千百年来就没有断过,魔教杀了正道那么多人,作为正道一份子,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也有诛杀魔教的责任。 哲哲不停地磕头:“我求您。” “你求本王也没用,灭魔教的是江湖正道,稍微有点影响力的门派都出手了,你想报仇?做梦吧。”一个小孩,想要与整个江湖为敌,那是笑话。 要不是有九皇叔一路相护,隐藏哲哲的消息,那些江湖人士,早就把哲哲杀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江湖大侠也懂,他们不会为了所谓的侠义心肠,就放过哲哲。 这也就是皇上,不阻止九皇叔送哲哲回魔教,说九皇叔会白忙一场的原因。 没有魔教做靠山,哲哲只是一个累赘,那些江湖人士一旦发现哲哲在九皇叔手上,九皇叔也会麻烦。 当然,那些人也不会要九皇叔的命,顶多让九皇叔交出哲哲,而依皇上对九皇叔的了解,九皇叔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哲哲,和整个武林为敌。 所以,皇上并没有把哲哲,在九皇叔手上的消息暴出去,与此相比,皇上更想看到,九皇叔带哲哲来魔教,却发现魔教不存在时的愤怒。 即使皇上不知九皇叔来魔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影响皇上看戏,魔教没了,不管九皇叔打什么主意,最后都会落空。 满怀希望而来,结果希望落空,这样不是更有意思? “爷,什么都没有。”暗卫查看一番后,转身出来禀报。“爷,整个魔殿都空了,无一活口。” “爷,属下无能,没有找到其他的路,魔教教主的尸体不在这里。” 暗卫一一来报,这些消息九皇叔即使知道,也不介意再听一遍。 “哲哲少主,魔教的情况你也听到了,无一活口,你父亲下落不明,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你父亲应该还活着。”九皇叔对哲哲说道。 哲哲死寂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一脸希冀地看向九皇叔。 九皇叔没有任何表情,继续说道:“哲哲少主,本王出于道义,把你送到魔教。魔教这个情况,本王也始料未及。现在魔教已灭,你作为魔教少主,江湖上那些人,绝不会放过你,请恕本王无能为力。” 这话就是说,我已经把你送到魔教,即使魔教被灭,我也不会再管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九皇叔转身就走,留下哲哲一人,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哲哲再怎么阴狠,终归是个六岁的孩子,眼见九皇叔要走,他连忙爬了起来,冲了出去,挡在九皇叔的面前:“你们不能走。” “哦,本王为何不能走?”九皇叔很给面子地停下脚步。 哲哲暗暗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道:“因为,因为你们……对,因为你们,都是你们来晚了,不然圣教也不会被灭,是你,是你,都是你害的……” 找到理由,哲哲越说越理直气壮,如果不是暗卫拦着,恐怕会冲上前,殴打九皇叔。 都是九皇叔,都是凤轻瑶,要不是她受伤,他们早就到了圣教,圣教根本不会被灭。 哲哲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九皇叔,小小年纪,恨意却是不比大人少。有那么一瞬间,九皇叔有种杀了哲哲的冲动。 不过,想到下落不明的九州地图,九皇叔还是忍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本王的错?哲哲少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指责本王。就算本王在魔教覆灭之前赶到又如何?你以为本王会帮你,帮你们魔教吗?” 自以为是的孩子,吃了这么多苦,还学不乖,真正让人无法喜欢。 哲哲居然到现在还不明白,他早已不是那个能够为所欲为魔教少主,他现在是被江湖正道人士追杀的魔教余孽。 “为什么不帮,你为什么不帮我们?”哲哲不闹了,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九皇叔。 九皇叔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他?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为什么要帮你,魔教灭或不灭,与本王何干?”即使是他一手策划的又如何,要不是魔教引起众怒,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死了,你怎么可以不帮。”哲哲彻底懵了,双眼无神。 “这些人的生死,与本王何干?这天下那么多人要死,难道本王个个都帮?你当本王是神?”来晚了,一个活口也没有找到,九州地图下落不明,九皇叔本就不爽,哲哲还闹,九皇叔心情能好才怪。 殿内全是尸体腐烂的气息,不宜久呆。 九皇叔一脚踢开哲哲,不再理会他,转身朝殿下走去。 他得尽快找到魔教教主,不然,在魔教的这份九州地图,就真的找不到了…… 1152寻找,豆豆傻人有傻福 1152寻找,豆豆傻人有傻福 哲哲如同破布娃娃一样,整个人呆呆愣愣地,跪坐在殿内,没有一丝生气。 暗卫出去时,顺手将人拎走,哲哲也不反抗。 九皇叔从殿内出来,脱掉罩在外面的黑衣,朝凤轻瑶走去,看到凤轻瑶关切的眼神,九皇叔道:“魔教被灭,魔教教主下落不明,魔殿内有价值的东西,全部付之一炬。” 也就是说,那些正派人士,把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搬不走的全烧了。 江湖大侠也要吃饭,既然攻打魔教,当然不会放过魔教值钱的东西,再说了,就算他们不屑和魔教争利,也不会把值钱的东西留下,让魔教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你要的东西呢?”凤轻瑶虽然知道九皇叔想从魔教找东西,不过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九皇叔不说,她便不问。 九皇叔摇了摇头:“没找到。” “暄少奇那里呢?”不会是被人拿走了吧。 “没有。”九州地图的事,九皇叔并没有告诉暄少奇,那些武林中人,也不知道魔教有地图。 “那就肯定还在魔教,魔教教主下落不明,只要我们找到他,你要的东西就有眉目了。”这一路,他们遇到多少麻烦,要白忙一场,那可真是亏大了。 “希望吧。”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一张地图的下落有些眉目,比起其他几张,连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已算幸事。 玄医谷谷主,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众人:“去尸毒。这个地方不宜久呆,我们先出去再说。” 这种奇奇怪怪的药丸,也只有玄医谷谷主才有。 众人服下药丸后,便准备离去,这个时候才发现:“豆豆呢?好像还没有回来。” “迷路了。”对于这个爱脱队的家伙,九皇叔表示,要不是看在豆豆师父的面子上,他真心不想管。明知自己会迷路,还不紧跟大部队。 “嗯,十有八九迷路了,我们不管他,他经常迷路,在家门口也能转三五个月,找不到路。”豆豆师父对徒弟迷路的丰功伟绩知之甚详,也习以为常。 “呃……”凤轻瑶满头黑线:“他当初怎么到京城的?” “有引路蜂,然后……他花了三个多月。”豆豆师父都不好意思说了。 从杀手联盟到东陵皇城的路程,快的话二十天左右,慢得话一个月也能到。 在有引路蜂的情况下,豆豆还能走那么久,可见其天赋异禀。 “好吧,我们不管他,先走吧。”凤轻瑶不再坚持,可就在众人刚上马车时,魔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救命呀,救命呀。”紧接着,一道明火从殿中的某个角落飞出,升上天空。 “是豆豆,豆豆遇到危险了。”豆豆师父,在凤轻瑶等人的潜移默化下,也不叫欧阳了,豆豆曾抗议数次,无效。 “你们留在这里,本王去看看。”魔教教主没死,那肯定还有一批魔教追随者在,为了安全,他们最好不要分开。 暗卫虽然不认同九皇叔独自冒险的行为,转念想到自己和九皇叔的实力差距,也只能认了。 “交给你了。”豆豆师父万分郑重地说道。九皇叔没有任何表示,只看了凤轻瑶一眼,示意她放心,然后转身离去,几个起落,便不见人影。 “不知遇到了什么。”玄医谷谷主一脸好奇。 他辛辛苦苦跑一趟,结果什么也没有拿到,他郁闷呀。 他来魔教就是找宝的,不是来游玩的,这一堆死尸,有什么好看的。 “等着吧,有好事不会落下你。”什么高深莫测的玄医谷谷主,明明就是一个猥琐的老头。 “嘿嘿……”玄医谷谷主得意地笑了笑,笑到一半,发现不对劲,忙抬头望去,只见哲哲正在用愤怒和仇恨的眼神看着他。 谷主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没好气地回瞪:“这小子到现在还没有学乖。” “一个孩子罢了,别和他计较,等找到魔教中人,就与我们无关了。”凤轻瑶劝说道。 哲哲杀了那么多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死者的亲人会如何伤心。 现在,他身边的人一一惨死,他只知道仇恨别人,却从来不曾反省自己,简直是好笑。 如果是以前,凤轻瑶也许会趁机教育两句,可现在……她已彻底失望,她承认她对哲哲的治疗以失败告终,哲哲病得太严重了,她没那个能力医治。 九皇叔寻着声音追过去,只见魔殿最角落,被砸出一个巨洞,而欧阳豆豆已不见人影。 九皇叔不假思索,便将手上的改良版飞虎爪,固定在巨洞外,然后纵身跃下去。 这深洞明显是人功建造的,笔直往下落,中途没有一点障碍,很快,九皇叔就见到了光。 到底了! “咦,又有一个傻帽掉下来了?”耳边传来豆豆的声音,九皇叔没好气道:“你以为本王和你一样?” 骂别人时,还带上自己。 “咚……”九皇叔稳稳落地,和豆豆摔得四脚朝天不一样,九皇叔稳稳站好,风吹来,端的是玉树临风。 “啊,是九皇叔,你来救我?”豆豆一拍屁股,立马跳了起来。 “本王没空,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路。”九皇叔手腕上还带着飞虎爪,不方便走,只好命令豆豆去查看。 这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山谷,估计能住人。 “哦,我这就去。”豆豆很听话,可走了没两步,就被九皇叔给叫住了。 “站住。”豆豆可是会迷路的,让他去找路,实在是……给自己添麻烦。“啊……九皇叔你干嘛呢,一会儿要我去探路,一会儿又不许我动。”豆豆果然站住,身子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只转头问道。 “本王不相信你,既然你没有危险,就在这里呆着,本王让其他人过来。”九皇叔将话说得如此直白,豆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可恶了,你居然瞧不起我。”豆豆气得脸颊鼓鼓的。 他不就是不太认路嘛,至于这样嘛。 “谁让你没用。”身为杀手,居然会迷路,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又不是我愿意的。”豆豆底气不足地辩解。 “那和本王有什么关系?”九皇叔再次给豆豆浇了盆冷水:“好好呆着,在其他人没到之前,你给本王站在那里,不许动。” 说完,九皇叔就借着飞虎爪,往洞口飞去,留下豆豆一个人,以金鸡独立之姿,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一片树叶飘来,正好落在他头上,好不凄凉…… 1153圣地,这一趟不算白来 1153圣地,这一趟不算白来 凤轻瑶等人下来时,发现豆豆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站在那里,众人颇为不解。 “豆豆,你在干吗?”豆豆此时是抬起脚往前走的样子,却僵在那里纹丝不动,头顶上还有一片绿树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被点穴了。 凤轻瑶问话时,就看向九皇叔,是不是九皇叔做了什么,结果九皇叔很淡漠地别过头。 就这么一个二货,需要他出手吗? “九皇叔不许我动。”豆豆趁机告状,一脸哀怨。 “呃……九皇叔不让你动?”凤轻瑶再次看向九皇叔,九皇叔再次不理会她。 他没办法和二货沟通。豆豆用力点头:“凤轻瑶,我劝你再找一个男人,九皇叔的心变得太快了。他刚说让我去探路,立马又让我不许动。” 好吧,原本豆豆不解释,众人还一头雾水,这一解释大家就明白了,玄医谷谷主笑得身子都颤了起来,豆豆师父则羞愧捂脸。 这货不是我徒弟,这货真不是我徒弟。 豆豆呀,你还能再丢脸一点嘛。 “咳咳。”凤轻瑶很好心,不仅没有笑话豆豆,还解除了豆豆的禁令:“你现在可以动了。” “真的?”豆豆一脸惊喜。 “当然是真的。”凤轻瑶见豆豆偷看九皇叔,又补了一句:“九皇叔允许你动。” 凤轻瑶事后曾问豆豆,他怎么那么听九皇叔的话,豆豆很委屈地说:“我怕九皇叔,把我丢大牢。”太可怕了有木有。 好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凤轻瑶不再多说,豆豆这性子太跳脱了,有九皇叔在,才会乖乖听话。 解决了豆豆这个人形木桩后,大家继续往前走,暗卫在前面开路。 和魔殿的阴森、血腥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暖的,偶有清风拂过,带来淡淡的青草香味,甚至能闻到花香。 “这应该是魔教的后山,没想到居然被豆豆撞到了路。”豆豆师父,大胆猜测这个地方的用途:“这里,应该是魔教人遇到危险时,撤离用的。” 杀手联盟也有这样的地方,生死关头逃生用。 哪知,豆豆师父的话刚落下,就被人反驳了。 “不是,这里是圣地。”哲哲从魔殿出来后,脸色一直很木然,此时终于开口了。 “圣地?埋死人的地方?”一般情况下,被叫做圣地的地方,都是死后归属地。 哲哲点了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凤轻瑶身后,生怕被九皇叔丢下来。 九皇叔已经把他送到了魔教,他不是九皇叔的责任,九皇叔可以不用管他。 “呃……”豆豆师父一脸尴尬,一张老脸胀得通红,恨不得自打嘴巴。 让你学豆豆,让你多话。这下好了,一开口就说错话。 好在,九皇叔和凤轻瑶都是厚道人,并没有笑话豆豆师父,只一脸沉默地往前走,不多时,耳边传来沙沙沙的声音。 “大家小心。”不需要九皇叔吩咐,众人就将凤轻瑶、谷主和哲哲围在中间。 “好像是野兽的声音。”豆豆耳朵尖,不多时就可以肯定:“应该是蛇,我好像听到蛇吐信子的声音。” “蛇?这地方有蛇?”谷主颇为不解。 这一路走来,他们连只兔子都没有见着,可见这个地方有人清理过,根本不可能有兽类出没。 “是圣物,是我教圣物,它一直守护圣地。”哲哲虽然年纪小,但知道的很多。 “圣物?巨蟒?和你那条蟒蛇一样?”九皇叔将剑拔了出来,并让玄医谷谷主,拿一瓶药给他。 哲哲“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比我的厉害,你们别杀它,它是圣物。”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明白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九皇叔没有再刺激他,而是将药,细致地洒在剑上。不多时,剑身便泛着蓝光,九皇叔随后将药丢给暗卫,暗卫一一照做。 “我也要。”豆豆总是不甘落后,谷主也不苛待他,丢了一瓶给他:“接好了,你自己小心点,中了毒,可别奢望我救你。” “真是毒药?药效如何?”作为杀手,豆豆对毒药、暗杀技巧,有特别的偏爱。 “见血封喉,你可以试试。”谷主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豆豆给了谷主一个白眼,学着暗卫那样,将毒药洒在剑上,待到剑身泛起蓝光时,便将余下的毒药收了起来,谷主眼睛都直了:“我是借你用,不是给你,剩下的不还给我吗?” “给了我,就是我的,还什么还。”豆豆理直气壮道,见谷主还想说话,豆豆连忙嘘了一声:“别说话,那什么的圣物来了。”谷主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谁让豆豆说的是实话,那巨蟒的头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千年巨蟒吗?这么大?”豆豆眼睛都看直了,那蛇头比人脑还要大,最最可怕的是…… 唰的一下,那巨蟒的另一个脑袋,也蹦了出来,无视两旁的矮草,飞快地朝他们游走而来。 “是双头蟒。”九皇叔的身子,稍稍绷紧。 “双头蟒能长这么大吗?”豆豆吞了吞口水。 那蛇身比他的大腿还要粗,至于蛇身有多长……反正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蛇尾,真要被这蛇卷到,他估计会被活活绞死。 “不能,所以这条才是圣物嘛。”谷主自以为很博学地说道,换来豆豆一声“切。” “别闹了,它过来了。”双头蟒越来越近,两双蛇眼散发着精光,好像能看到他们一般,丑陋的蛇头一拱一拱,腥红的蛇信子,时不时地露出来吓人。 “这蛇还真是成精了。”双头蟒眼中露出来的凶光,让人不寒而栗,它的眼睛一双盯着九皇叔,一双盯着凤轻瑶,好像恨不得立马吞了两人。 “怎么回事?这双头蟒好像一直盯着你们二人。”豆豆师父之前说错了话,就一直保持沉默,这话也是再三确定后才说的。 “这条双头蟒估计对气味很敏感,我和九皇叔,曾杀了哲哲一条蟒蛇。”面对双头蟒杀人般的视线,凤轻瑶心里确实有些紧张。 她讨厌这种冷冰冰、滑溜溜的东西,太恶心了。 更讨厌这脏兮兮的东西,朝她扑来…… 1154交锋,立了大功 1154交锋,立了大功 那条双头蟒根本不给九皇叔一行人思考的时间,也不存在什么对峙,一靠近就朝众人扑来,蛇嘴大张,一副要将所有人都生吞的凶猛样。 而第一个被攻击的对象,就是凤轻瑶。 不得不说,那双头蟒还真是成精了,柿子挑软得捏,在九皇叔和凤轻瑶之间,那双头蟒连想都不想,就朝凤轻瑶扑来。 凤轻瑶战斗值为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然后连连后退,不给九皇叔添麻烦。 “保护凤姑娘。”暗卫连忙扑过去,豆豆师父却比他们更快一步,一把夺过豆豆手中的剑,就朝那巨蟒刺去。 “师父,那是我的剑,你抢了我的剑,我怎么办。”豆豆大嚎。 呜呜呜,师父装帅,不肯带剑出门,打架就抢徒弟的,这也太坏了。 “你可以用暗器。”豆豆师父很冷酷地说道,一击未中,又是一剑。 凤轻瑶和谷主已退到安全地带,哲哲则跟在他们身后。对于哲哲,凤轻瑶他们保持无视,不过也不会主动伤害他。 “我不要用暗器,左岸说暗器乃小人行径。”豆豆义正词严道,结果那双头巨蟒,很不给面子,蛇尾一扫,劲风扑面,扫得豆豆满脸的血。 “你使阴招,那就别怪我用器暗了。”豆豆这下怒了,他花容月貌的小脸呀。 打人不打脸,连左岸打他,都不会打他的脸,这条巨蟒死定了。 豆豆发威,一把将腰间的腰带抽了出来,刷的一下展开,一排暗器便露在众人面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什么东西,这么刺眼。” 那暗器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那双头蟒也受了影响,眼睛一眯,蛇头一晃。 趁此机会,九皇叔一个凌空跃起,下一秒人已立在巨蟒的头上。 “好厉害呀。”谷主双眼放光。 他一直都知道九皇叔武功很高,不然也不可能打败众多名门正派的弟子,成为江湖第一高手。不过,谷主从来没见过九皇叔使出全力,而且平日也没有对比,今天有豆豆师父做比较,谷主便明白,九皇叔比起那些成名多年的老怪物,也不遑多让。 “嘶嘶嘶……”九皇叔这一举动,引来巨蟒的不满,巨蟒疯狂地扭动身子、甩动蛇尾,想要将暗卫等人卷起来,而被九皇叔踩着的蛇头放低,另一个头则高高耸起,张嘴就朝九皇叔咬去。九皇叔等得就是这一刻,当另一只蛇头扑来时,九皇叔双手握剑,气运丹田。 “唰……”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下一秒便是嘭的一声巨响。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双头蟒变成了独头蟒,那蛇头飞出百米开外,嘴巴还张张合合。 趁你病,要你命。豆豆立马将手中的暗器,朝双头蟒射去,豆豆的暗器都是左岸亲手制作的,即使那蛇皮再厚,也能刺破。 “好可怕。”谷主看着那血都不冒的伤口,顿时心惊肉跳。 那蛇头,刚刚就从他头上飞过,那大张的嘴巴,让谷主一度怀疑,那蛇头会一口吞了他。 “你那毒药很好用。”凤轻瑶赞道,九皇叔那一剑下去,没有血飙出来,切口处的蛇肉泛着白,血也变成紫黑色,可见那毒物渗透之快。 听到凤轻瑶的夸奖,谷主也忘了刚刚的惊险,一脸得意地介绍起来:“那当然,我这毒药,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野兽的。这畜生动得越厉害,毒药渗透越快,不仅能要它的命,还能让它全身无力,你看……那巨蟒是不是软趴趴无力了。” “果然。”那条巨蟒,在九皇叔和豆豆师父的联手攻击下,毫无反击之力,那短劲有力的蛇尾,此时也是软趴趴,起不了什么风浪。 “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这话果然不假,凤轻瑶重重点头,心有余悸。 像玄医谷谷主,毒医郭保济这类高手,凤轻瑶向来是以交好为主,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她可不想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喘口气,都能吸进病毒。 九皇叔断了双头蟒一个头,豆豆师父则断了双头蟒的尾巴,在当世两大高手联手攻击之下,双头蟒很快就失去了之前的雄姿,硕大的蛇头,无力地耷拉着,要不是它的皮够厚,早就死了。 哲哲双眼通红地看着这一幕,小手紧握成拳,双头蟒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哲哲眼中的泪水滑落,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更加的明亮,清澈得如同水晶。 凤轻瑶看了哲哲一眼,发现哲哲一脸麻木,眼中没有恨意,她说不出什么滋味。 哲哲应该是认命了吧 他一个孩子,拿什么和他们这些大人斗。 不是九皇叔狠辣,非要杀这条蛇不可,而是,只要他们心软,死得就是他们这群人。 双头蟒死后,九皇叔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提剑站在原地,以内力喊道:“贵教的待客之道,让本王大开眼界,作为回礼,本王将贵教圣物,原物奉还。” “魔教余孽真的藏在这里?”豆豆一脸兴奋:“那我不是立了大功?” “傻人有傻福。”谷主对豆豆已经无话可说。“嘿嘿……”豆豆相当配合地傻笑,不过他笑到一半,就僵住了,因为…… 一道疾风,迎面而来,抬头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待到那一片黑靠近,才发现…… “乌鸦?哪来这么多乌鸦?”豆豆二话不说,摸到暗器,就准备出手,却被九皇叔制止道:“别妄动。” 这一群乌鸦,可不比双头蟒,双头蟒只有一条,死了便死了,可这乌鸦至少是数千只,万一动了,引来这一群乌鸦的攻击,可就麻烦了。 “好,我不动。可它们动我怎么办?”豆豆看着那一只只挤在一起的乌鸦,吓得双脚打颤,头皮发麻。 数千数万只乌鸦挤在一起,很可怕有木有。 有…… 在场的人中,除了九皇叔和哲哲,一个个都脸部扭曲,头皮发麻,这么大的一团,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乌鸦不可怕,可怕的是乌鸦太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而更阴森的还在后面,就在众人刚习惯乌鸦群时,一张脸突然从乌鸦群中露了出来,朝众人凶狠地一瞪…… “嗬……”除了九皇叔外,其他人都本能地后退一步。 太吓人了有木有! 1155鸟人,爱江山更爱美人 1155鸟人,爱江山更爱美人 惨白的脸,腥红的眸子,在这一群乌鸦之中,显得特别刺目,就那样突然地冒出来,看的人心脏病都会被吓出来。 如果不是手有不便,凤轻瑶真想拍拍自己的心口。 真心很吓人,有木有! 这魔教真的很可怕,被灭了活该! “东陵九皇叔,果然名不虚传,有胆识,居然敢闯我圣教圣地。”那张脸开口说话,下一秒,只见乌鸦群突然一动,脸的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鸟人?”豆豆惊呼,双眼瞪得又圆又大。 原来这群乌鸦,一路包着这人,带着这人飞过来,难怪这乌鸦群这么庞大,黑压压的一片,阴森诡谲至极。 鸟人剜了豆豆一眼,衣袍一甩,围在他身后的乌鸦瞬间飞走。 好神奇哦,不愧为鸟人,居然能让乌鸦听话。豆豆眼冒红星,看着鸟人,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好崇拜你!” 鸟人没有理会豆豆,看向九皇叔,道:“本座乃圣教教主曲惜花。” 噗……明明就一个鸟人,居然还惜花,应该叫惜鸟才对。豆豆暗自腹诽,碍于九皇叔和教主的强大气场,豆豆很聪明地没有说话。 九皇叔与曲惜花四目相对,半晌后才冷冷道:“东陵九。” 至于其他人,九皇叔完全没有介绍的意思,曲惜花也不在意,自报家门后,双方进入寒暄阶段。“九皇叔远来是客,曲某失礼了。” “曲教主教务繁忙,本王来得不是时候。” 两人表面说得好听,暗地里却是戳人心窝,九皇叔还好,根本没有把曲惜花的话当回事。而曲惜花不同,魔教刚刚被灭,又被九皇叔这般挖苦,一失气极,没有控制好,杀气顿时流露出来。 九皇叔的眼睛眯了起来,如玉的面容闪过一丝冷意,曲惜花一怔,连忙收敛自己气息,干笑两声。 “曲某失礼了,不知九皇叔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魔教今非昔比,即使九皇叔带来的人不多,曲惜花也不敢乱来。 魔教经不起折腾了。 “送人,贵教将少主送到东陵后便不闻不问,本王便私自做主,将人送了回来。”九皇叔一挥手,暗卫便将哲哲带了过来。曲惜花那张森白的脸,闪过一丝错愕:“哲哲?” 说实在的,他还真没有注意到哲哲的存在。 “父亲。”哲哲低头,行了个礼,一脸悲伤。 “嗯,到父亲这里来。”曲惜花戒备地看了九皇叔一眼,朝哲哲招了招手。 九皇叔并未阻拦,任哲哲走到曲惜花的身后。 曲惜花颇为不解,九皇叔真是为了送哲哲而来? 这不可能! 不过,想到哲哲没事,曲惜花也愿意卖九皇叔一个好:“多谢九皇叔将小儿平安送来,此情我魔教来日必报。” 也就是说,你现在快滚蛋吧,看在你把我儿子送回来,我就不和你计较杀我圣教圣物之事了。 “不必,小小一个魔教,本王还没看在眼里。”施恩不图报,九皇叔可没有这么高尚。 他不需要魔教来日再报,他要魔教现在就报。 “本王的爱妃,为救贵教少主伤了双手,还请教主借个地方,让我等休养一段时间。”九皇叔不容拒绝道。 他必须进入魔教,不然真是白忙一场。 “九皇叔,你也知道,本教今非昔比,本座恐怕招待不周。”经过灭教一事,曲惜花更加地小心谨慎,怎么可能引九皇叔入住? 这里是魔教最后的落脚之地,要是这个地方也泄露出去,魔教会被人连根拔起。 “本王说了,本王还没把魔教放在眼里,本王不会插手你们和江湖正派之间的斗争,本王今日只想借贵地疗伤。”九皇叔再次重声,受伤一事。 曲惜花眼露为难,心中却在想着,集魔教之力,诛杀九皇叔这行人的可行性。 九皇叔一直盯着曲惜花,没有错过他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杀意,九皇叔双手背在身后,悄悄给暗卫打了几个手势。 暗卫不着痕迹地移动,在曲惜花思索间,暗卫已呈攻击队型。 “父亲。” 就在此时,哲哲扯了扯曲惜花的衣袖:“凤大夫为救儿子,摔伤双手。那位是玄医谷谷主。” “玄医谷谷主也在?”就这么两句话,便让曲惜花心动了。 这一仗打下来,魔教损失参战,伤员无数,他们教中的大夫能力有限,如果有玄医谷谷主出手,他们就能少死几个人。曲惜花心动了,而九皇叔则静静地站在那里,等曲惜花决定。 最后,曲惜花决定赌一把:“九皇叔于我圣教有恩,本座这就安排几位入住。” “教主客气了,神医赤炼水三日后便到,如果可以,还请曲教主派人看着点,赤神医来后,请及时通知本王。”九皇叔根本不知道客气二字怎么写。 曲惜花更是震撼,那双阴冷的眸子,第一次正式看向凤轻瑶。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九皇叔同时请来玄医谷谷主和赤炼水。 这一看,曲惜花颇为失望,虽艳丽贵气,比一般的女子漂亮,但离倾国倾城还差很远,胆识嘛……都不敢和他正眼对上,这胆子能有多大? 九皇叔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兴师动众不说,还入住不知名的地方,此人还真是一个痴情种。不过,痴情种有痴情种的好处,如果他们拿捏住凤轻瑶,也许便可以借九皇叔之势,东山再起。 这么一想,曲惜花对九皇叔少了三分防备,多了一分热情,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将九皇叔带往树林深处。 凤轻瑶飞快地看了九皇叔一眼,九皇叔没有说话,只是在走的时候,将凤轻瑶拥在怀里,一路小心谨慎,生怕树枝划伤凤轻瑶的手。 九皇叔一副以凤轻瑶为主的样子,对于周遭的危险,还有曲惜花偶尔流露出来的试探,视而不见,完全是为了美人连命都不要的架势。 曲惜花一番试探下来,心中更是欢喜,阴狠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想到只要此事成功,圣教就能挤身权贵之流,一时间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曲惜花牵着哲哲的手不由的一紧,哲哲吃痛,却连哼都不哼一声,默默地往前走。父子二人,各怀心思,一个想还凤轻瑶的情,一个却想借凤轻瑶,重现魔教威名。 九皇叔和凤轻瑶相视一笑,两人将曲惜花的小心思,全部看在眼里。 想要利用他们,那就看曲惜花有多大的本事! 看谁棋高一着! 1156黑心,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1156黑心,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扮猪吃老虎呀! 玄医谷谷主在心中鄙视九皇叔,明明是自己想要打入魔教,还拿凤轻瑶说事,动不动就表现出一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戒备,然后……再给对方狠狠地一击。 九皇叔真是太阴险了! 不管玄医谷谷主心中如何鄙视九皇叔作戏,面上却是不显,只做好一个大夫该做的一切。 曲惜花带着九皇叔和凤轻瑶一行人,在林中绕了大半天,直到天快黑时,才把众人带到一排石屋前。 “九皇叔,这里是我圣教招待贵客的地方,几位请入座,本座稍候就命人过来服侍,有什么要求只管和他们说,本座会尽量满足。”语落,曲惜花便吹了一声口哨,那群乌鸦再次飞了过来,将曲惜花和哲哲一同带走。 乌鸦扑腾而去,惊扰了林中的花朵,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凤轻瑶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她的视线范围内,根本没有什么花,刚刚一路走来,也没有看到花丛,当下脸色大变,立马喊道:“大家闭气!” “怎么了?”九皇叔立马闭气,以眼神问道。 “这花香好像有毒。”不怪凤轻瑶多想。她之前一直没有闻到花香,这群乌鸦扑闪而来,便带来若有若无的花香,让凤轻瑶不由自主地想到空气传播的毒物。 玄医谷谷主一听,面色大变,立马嗅了起来,然后对九皇叔点了点头。表示,刚刚那一群乌鸦带来的香气确实不对劲。 “曲教主果然谨慎。”九皇叔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先进去再说。” 众人连忙点头,这个时候,就是豆豆也收起了嬉闹的表情。 入了魔教圣地,他们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会栽在这里。 石屋内,除了一张石床外,空无一物,九皇叔让暗卫跟谷主一间,豆豆和他师父一间,凤轻瑶则和他一间。 “先回房,谷主你给大家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中毒,尽快研制出解毒剂,即使大家都无事,也要研制出防毒的药丸。”这点小毒素,九皇叔还不放在眼里,可其他人不行。 谷主应了一声,一脸沉重地回房。 这种空气传播的毒,除非他们当中有人中招,不然很难找出解药。 众人各自散去后,石屋内只有九皇叔和凤轻瑶,两人对视一眼,带着浅浅笑意。 凤轻瑶有些累了,便靠在九皇叔的怀里。 九皇叔轻轻地摸着凤轻瑶的头,无声地安抚。 快了,很快就结束了。 天黑前,谷主那里还没有结果,魔教的仆从送来了被子和食物,那些个仆从全被毒哑了,放下东西后便匆匆离开,至于曲惜花所说的那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管是客套话罢了。 “检查一下。”九皇叔把谷主叫来,谷主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朝九皇叔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毒。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吃饭,吃完饭后,天色已黑,曲惜花派人送来的蜡烛,只够他们吃这顿饭。“小气。”豆豆看着黑漆漆的石屋,嘟嚷了一句,被他师父敲了一记:“长点心眼,晚上少睡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你越来越啰嗦了,以前都不管我的。”豆豆没好气地抱怨道。 豆豆师父无言,本想再敲一记的手,也乖乖地收了回来。 他哪里是管豆豆,他是担心凤轻瑶,才让豆豆多留个心眼。 “唉……”豆豆师父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还没有定论,他也不好多说,只能自己多留个心眼。 明天还不知会遇到什么,豆豆师父也不多想,拉过被子就准备睡觉,不想他刚躺下,耳边突然传来九皇叔的声音。 “别碰那些被子。” “怎么回事?”豆豆师父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如同旋风一般,冲到九皇叔和凤轻瑶的屋内,暗卫和谷主也随后赶到。 “啪……”凤轻瑶打开应急灯,屋内一片亮堂。 这个时候,没人注意凤轻瑶拿什么照明,他们只看到被九皇叔甩在地上的被子。 “这被子怎么了?”豆豆上前踩了两脚,一脸不解。 “里面有东西。”九皇叔也不卖关子,用剑挑开被子,雪白的棉絮露了出来,凤轻瑶拿灯一照,众人才看到,里面居然有白白的小虫子在蠕动。 “这又是什么?”豆豆连连后退,看着那一团一团的小白虫子,有种恶心想吐的冲动。 这被子,他差点就盖在身上了。 “好像是尸虫,魔教专门养出来的虫子,这种虫了软绵无毒,却无孔不入。我们要是用这被子睡一觉,明天这些虫子就全部到我们的身体里了,然后……这些虫子,就可以慢慢地,将我们的身体一点一点吞噬掉。”最主要的是,一般的大夫查不到病症。 这虫子太小了,要不是挤成一团,根本看不出来。 “你们怎么发现的?”玄医谷谷主查看了半天,一脸不解地看向凤轻瑶和九皇叔。 这东西,他之前都没有看到。不挑开这棉絮,正常人根本察觉不到,而且就算是渗入肌肤里,也没有痛感,等到病人感觉不对劲时,已经没有救了。 “噗……”凤轻瑶闷笑一声,九皇叔则别过脸。 他总不能告诉谷主,他嫌这个被子太脏,死活不肯睡,要凤轻瑶拿干净的被子出来,为了不让凤轻瑶拒绝,他直接把被子毁了,结果……洁癖也是能救人命的。九皇叔一脸不自在,凤轻瑶主动接话:“怎么发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有没有沾到这些尸虫。” “说得对,只是这东西除非病发,不然我检查不出来。”玄医谷谷主郁闷道。 作为大夫,病人无事,他怎么查。 “我可以,不过需要你们一滴血。”凤轻瑶道,这个时候,那些烦杂的检查设备,就证明了它的实用性。 “这里有试管,上面写了你们的名字,谷主,麻烦你帮个忙,给大家一人抽一管血,我做检查用。”凤轻瑶简单地说了一下如何抽血,谷主便明白了。 看谷主一脸权威地坐在那里,让大家排队抽血,豆豆那叫一个心痒啊,无数次想要开口,说让他试试,可对上九皇叔那双幽深的眸子,豆豆一句话都不敢说。谷主那叫一个得意呀,三两下把血液采集好后,谷主一脸讨好地看向凤轻瑶。 “轻瑶呀,你的手受伤了。这样吧,我今晚就不睡,勉为其难的留下来,给你打下手吧。” 1157帮忙,谁敢和九皇叔抢 1157帮忙,谁敢和九皇叔抢 明明是谷主自己想要知道,凤轻瑶如何用血液来检查人是不是中毒,偏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真是……凤轻瑶笑了一声,正想拒绝,豆豆又跑来捣乱,像小狗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凤轻瑶,我也要帮忙,为大家尽一份力。”豆豆道,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他。 “咳咳,不用了,这里有我就行了。”玄医谷谷主果断拒绝,不等豆豆多说,就把人挤到门口。 “凤轻瑶,你放心,这些捣乱的人,我会替你处理。”谷主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豆豆一眼,让豆豆别添乱。 多好的机会,要让豆豆破坏了,他会哭死的。 豆豆那叫一个郁闷呀,正想着找什么理由留下来,凤轻瑶就朝谷主客气地道:“多谢谷主,谷主的好意轻瑶心领。只是九皇叔已经说了要帮忙,我也答应了。” 凤轻瑶一脸为难,望向九皇叔,再看看谷主。那意思就是说,你想要留下来帮忙,就去和九皇叔说,她做不了主。 怎么能这样。 谷主哀怨了。 九皇叔又不懂医,他跑来凑什么热闹呀。 不过他不敢和九皇叔说这话,他哪里有胆和九皇叔抢。 谷主一脸控诉地看向凤轻瑶,希望凤轻瑶帮他说几句好话,凤轻瑶很淡定地别过脸,摆明了不插手,把谷主气得直磨牙。 “哼,老夫还不稀罕帮呢。”没有人挽留,谷主傲娇了,气呼呼地甩门而出,走出去后,他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呀。 啊啊啊……真该再求一下,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何年何月呢。 谷主有心想要回去,可惜他一转身就看到暗卫守在门口,一副“军事重地,闲人免入”的架势。 这是防着我呢? 玄医谷谷主刚下去的火,又腾的一下上来了,愤愤地转身离去。 不要我帮忙算了,你当我闲着呢,我还要去配那花香的解药呢。 “哼哼哼……”谷主气呼呼地,一步三回头,回到自己的石屋,咬牙切齿地研究花香的解药,同时想着要如何出这口恶气。 他不敢找九皇叔麻烦,但敢找魔教的麻烦。 魔教,你给我等着,老夫不把这圣地,毒得寸草不生,我就不是玄医谷的谷主! 谷主都败北了,豆豆哪敢碰虎须,只好恋恋不舍地走人。 一排石屋,只有九皇叔和凤轻瑶这间最亮堂,众人走后,九皇叔与凤轻瑶坐在屋内,谁也没有开口。 室内光线很充足,九皇叔甚至能看到凤轻瑶脸上那细细的绒毛,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等了半晌,就在九皇叔以为,凤轻瑶会继续沉默下去时,凤轻瑶终于开口了。 “反正,我的秘密你都知晓,这会儿也算是亲眼见证一下,我希望你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未免九皇叔变成十万个为什么,凤轻瑶率先把话堵死。 凤轻瑶知道,很多事情九皇叔都知晓,甚至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凤轻瑶,九皇叔和王煜陵也都知道,只是他们从来不说。 因为,他们认识的就是现在这个凤轻瑶,哪怕她身上有再多的秘密,她也没有用这些秘密害人。 “本王不是豆豆。”九皇叔淡淡道,他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再说了…… 九皇叔扫了一眼凤轻瑶的手腕,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他早就知晓了,他要真好奇,哪里会等到今天。 “你果然什么都知晓。”凤轻瑶不再隐藏,大大方方地撩起衣袖,看九皇叔一脸严肃,凤轻瑶反倒放松了,俏皮一笑:“千万别眨眼哦。下一秒,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话落,凤轻瑶便在智能医疗包处轻轻一按,只见原本红色的印记,突然亮了,就好像一面镜子,嵌在皮肤里。 九皇叔眼眸闪烁,待凤轻瑶抬头看他时,却是一片平静。 凤轻瑶看九皇叔毫不惊讶的样子,也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随身医疗包,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 说完,就把手伸到九皇叔面前。 偷看,和光明正大的看,那完全是不一样的,九皇叔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凤轻瑶的手臂,已变成一个屏幕,屏幕上有很多选项,凤轻瑶特意放缓速度,一项一项按给九皇叔看。 九皇叔只能看到屏幕闪过,而脑电波与智能包相连的凤轻瑶,却能看到一间间的储藏室,还有那一排排的设备。 “上面这些文字,就是做选择用的,只要轻轻一按,我要的东西,就会出现。”凤轻瑶点进一间储物间。 在凤轻瑶眼前,一排排的药物,她只要去取就行,而在九皇叔眼中,却是凤轻瑶凭空把东西拿了出来。 九皇叔瞳孔微缩,凤轻瑶正在拿东西,没有注意到,她边取边解释道:“其实这就是一个储物空间,除了我之外,别人都看不到,也取不出来。” 九皇叔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道:“芥子纳须弥,偌大一个须弥山,能塞进一粒小小的菜籽之中,你这个医疗包倒也有根有据。” 九皇叔为凤轻瑶的智能医疗包,找到一个极合理的说法,凤轻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么说也对,这和那藏须弥山的芥子很像,都是用来装东西的。” 须弥芥子,是佛教里的说法,言偌大的须弥山纳于芥子之中,暗喻佛法之精妙,无处不在。 现在,九皇叔用来解释智能医疗包,不能说有错,都是装东西用的,都是常理无法解释的东西,这样也好。 凤轻瑶一边从智能医疗包里取设备和器材,一边观看九皇叔的神色,看九皇叔老神在在,半点也不惊讶,凤轻瑶便放下心来,将所有的顾忌都放下。 没有秘密的感觉,真好。 凤轻瑶如释重负,眉眼间都是轻快的笑,九皇叔却是苦了,凤轻瑶看他沉稳平静如常,可实际上呢? 他内心已是惊涛骇浪,凤轻瑶拿出来的设备越来越多,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太震撼了有木有! 原本隔着一间屋子,看凤轻瑶凭空取物,只觉得神奇,此时凤轻瑶就在他面前,就在她手上那么随便按两下,便凭空“变出”一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他实在无法安之若素。 太神奇了。除了佛法中的须弥芥子,九皇叔已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1158荡漾,冰山美男的温柔一笑 1158荡漾,冰山美男的温柔一笑 震撼过后,便是麻木。 九皇叔看着凤轻瑶,快把石屋摆满了,整个人反倒平静下来。 习惯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不管多神奇的事,习惯就好。九皇叔如是告诉自己。 而不管九皇叔的内心怎样变化,面上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既不惊讶也不好奇,凤轻瑶万分佩服。 九皇叔这可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份定力和见识,非常人能及,她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横竖她是达不到九皇叔这个境界的。 “好了。”所需要的设备,一一拿了出来,凤轻瑶扬起小脸,看着九皇叔,黑漆漆的眸子,闪着调皮的笑意。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不过…… 九皇叔好像没有被吓倒。 真没意思。 “呼……”九皇叔暗暗吸了口气,一脸复杂道:“轻瑶,你是个有大运气的人。” 这样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凤轻瑶能得到,也是她的幸事。 “那是,我是天底下最好运的人。”凤轻瑶笑道,如果不是这样,如何解释她的大难不死? 错,本王才是天底下最好运的人,因为本王遇到了你,并且拥有了你。 这话到了舌尖,却被九皇叔咽了回去,换成:“轻瑶,你这个医疗包,千万别让人发现了。”这个东西,只要有人发现,就会想方设法地抢走,如果抢不到手,那也会毁了。 如果,拥有医疗包的不是凤轻瑶,那么九皇叔也会出手,诛杀拥有者,以免这样的人,变成自己的敌人。 “你放心,我平时小心着呢。”为了保护医疗包的秘密,凤轻瑶已经在努力学中医,尽量减少使用医疗包。 “小心?不,你还不够小心。”有心人很容易查到蛛丝马迹的,比如他,比如王煜陵,只是他们都不曾说过。 “算了,你也不要多想,这些本王自会处理,你只要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可能。” 九皇叔这是在告诉凤轻瑶,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抢她的医疗包,就让他抢,这医疗包虽好,可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享,千万不要为了身外之物而拼命!只要活着,他们就有翻身的可能。 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凤轻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智能医疗包虽然重要,但远没有她的性命重要,这一点凤轻瑶无比清楚。 凤轻瑶指着石床上的衣服:“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工作吧。” 九皇叔已经知道,并且接受了智能医疗包的存在,她最大的秘密,都暴露在九皇叔面前了,她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先换上衣服,戴好手套与口罩。”凤轻瑶的手不方便,只能让九皇叔帮些小忙。 好在,九皇叔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尊贵王爷,他这段时间一直亲手照顾凤轻瑶,除了洗刷马桶,好像九皇叔没什么不会的。 九皇叔很快就穿戴整齐,站在凤轻瑶面前,只是凤轻瑶怎么看,怎么别扭。同样是白色的衣袍,她穿是干练、严谨,孙思阳穿在身上,是神圣与自信,可不管哪一种,都像是制服,给人一种专业的感觉,和医生的形象很符合,可九皇叔……他却把医生制服,生生穿出,冷血变态杀手的味道。 呃…… 制服诱惑吗? 只是,这感觉太怪了。 是九皇叔身上的气息不对,还是九皇叔的眼神太冷、太理智? 凤轻瑶盯着九皇叔的脸看了半晌,想要找出原因。 “有什么不对吗?”九皇叔上下查看一翻,没看到自己哪里出了错。 “没,没有。”凤轻瑶连忙说道:“可以开始了。” 反正九皇叔不是大夫,也不可能学医,管他有没有变态杀手的气质呢,凤轻瑶如是安慰自己。 “可以。”九皇叔点了点头,那冰冷严肃的样子,和石床上的仪器很像。 凤轻瑶发现自己想错了,九皇叔才不是什么变态杀手,他是研究狂人。 冷酷没有人性的研究狂,那冰冷肃穆的样子,让她有种回到实脸室的错觉。 拍回! 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凤轻瑶连忙收敛心神,开始教九皇叔如何操作这些仪器,不想九皇叔第一遍零错误,第二遍都不需要她在旁指导,第三遍就能一气呵成完成检查,凤轻瑶发现,自己这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这,这,这也学得太快了。 她就说了一遍,九皇叔居然就学会了,中途完全没有手忙脚乱,只是稍微慢了一点。 泪……人和人果然是没法比的,她比不过孙思阳,也比不过九皇叔。 凤轻瑶默默地后退,站在角落里,以免妨碍九皇叔工作。 不得不说,认真的男人真不是一般的有魅力,尤其是原本就俊美的人神共愤的男人,摆出认真严谨的样子,更是让人恨不得扑上去,让他只盯着自己看。 凤轻瑶本身就对严谨稳重、成熟的学术男有好感,这会儿看九皇叔一身白衣,自信严谨地站在实验台前,双眼紧盯检查设备,凤轻瑶恨不得自己化身为桌上的设备,让九皇叔的眼中只有自己。 九皇叔喜欢看凤轻瑶认真、专注救人的样子。同样,凤轻瑶对九皇叔专注的眼神,也没有抵抗力。让九皇叔那专注的眼神看一眼,她这辈子也值了。 许是凤轻瑶的眼神太过炽热,九皇叔不得不停下来,转身问道:“有事?” 隔着口罩,那冰冷、机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把凤轻瑶吓了一跳,凤轻瑶连忙从神游中回神,干笑道:“没,没事,你继续。” 呜呜呜……男色害人呀,她怎么又看九皇叔看到失神了。 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自从九皇叔和她在一起后,天天对着九皇叔看,她就再也没有看九皇叔看到失神发愣。 本以为自己对九皇叔的俊颜免疫,没想到今日再次栽了。 真是丢脸。 凤轻瑶脸红。 “嗯。”九皇叔眼睑微动,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然后便继续自己手边的工作,半点不受这小插曲影响。 戴着口罩,看不出九皇叔有没有在偷笑,只看到九皇叔眼中带笑。 那浅浅的笑意,将冰冷的面容柔化,眼前这一堆没有温度的设备,似乎也没有那么生硬、呆板了。 如果凤轻瑶看到,肯定会再次荡漾。 冰山美男温柔一笑什么的,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 1159养伤,坐等曲家父子上钩 1159养伤,坐等曲家父子上钩 就在凤轻瑶为九皇叔的男色倾倒时,九皇叔已经把所有人的血液检查做完,包括凤轻瑶的。 “检查结果都在这里。”九皇叔将桌上的报告收拢,递到凤轻瑶的面前。 正事要紧,凤轻瑶收回心中的遐想,接过九皇叔手中的报告翻阅起来。 谷主没有问题,豆豆师父没有问题。 “豆豆的血检不正常。” “暗卫中,这两个也中招了,和豆豆的情况一样。回头让他们过来一下,我需要再检查一遍。”凤轻瑶抽出两张纸,递给九皇叔。 “好的。”“你的呢?这里面怎么没有你的检查报告?”凤轻瑶重新查看一遍,发现自己并没有漏掉,不解地问道。 “不需要,本王不会中毒。”九皇叔取下手套,摘下口罩。 明明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九皇叔却做得让人移不开眼。 男色害人有木有? 凤轻瑶吞了吞口水,努力摆出严肃的样子,一脸正色道:“你的判断没有任何根据,这里是魔教,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以大夫的名意,要求你也做一次检查。” “没必要,这点小毒,还伤不了本王。”说话间,九皇叔连白袍都脱了,露出里面的玄衣。 一瞬间,九皇叔就从现代的专业医生,变成了东陵尊贵的王爷,再配上他身后那一排排试管,小小的石屋,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凤轻瑶心神一晃,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在工作中失神。 凤轻瑶轻咬着嘴唇,提醒自己不能再闪神。 凤轻瑶深吸了口气,软言劝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体异于常人,可是现在特殊情况,我请求你,还是检查一下,好让我安心。”哪怕是为了我,也麻烦你做个检查吧。 “没必要,这些尸毒无法在本王体内生存。”九皇叔冷硬地拒绝,声音透着些许寒意,如果凤轻瑶不是那么在意,九皇叔做不做检查的事,也许能听出九皇叔语中的厌烦。 偏偏凤轻瑶太在乎了,生怕九皇叔有什么事,不停地劝说,直到九皇叔双眼冰冷地看着她,凤轻瑶才惊觉不对劲。 凤轻瑶愣在原地,讷讷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你没错,只是本王不需要。本王的体内,曾有不下十种尸毒,如果这些尸虫能啃噬本王的身体,那么本王早就死了。”九皇叔全身都散发着活人勿近的寒意,幽深的眸子满是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想说这些,每每提起以前的事,他就全身恶寒,恨不得一遍一遍地清洗自己,把那些毒物洗干净。 可是不能,那些毒物早已深入他的骨血里,再也消除不掉。 “我……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凤轻瑶踉跄后退,不停地摇头。 这样的九皇叔太可怕了,情绪外露,毫不掩饰自己的暴怒。 “呼……” 九皇叔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和你无关,是本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此时,九皇叔表面上已恢复冷静,刚刚的失控就好像是昙花一现。 这样的情况下,凤轻瑶不敢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勾起了九皇叔心中并不美好的回忆。 接下来,不管是把东西收起来,还是给豆豆和暗卫做检查,凤轻瑶都极小心,眼睛也不敢乱瞄,只埋头做自己的事。 九皇叔见状,也不留在屋内,大步走了出去,一个人站在星空下,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辉。 周身散发着死一般的冷寂。 凤轻瑶给豆豆检查完后,又注射了解毒的药剂,等到她忙完这些,已是黎明时分。 豆豆和暗卫发现,九皇叔和凤轻瑶之间有些不对劲,一个个乖乖地回屋,不敢闹这两人,整个石屋都静悄悄的。 凤轻瑶站在门槛处,远远地看着九皇叔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九皇叔。 曾过的、过去的,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 九皇叔有,她也有。 那些让人厌恶的记忆,被封印在脑海里。就在他们以为快要忘记时,却又再次想起,曾经所经历的一切,扑天盖地地涌来,在脑海一一上演,清晰的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般。 凤轻瑶一直陪着九皇叔,直到太阳出来,直到魔教的聋哑仆人送来早膳,二人才一同回到屋内。 九皇叔朝凤轻瑶点了点头,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凤轻瑶也不追问,两人又回到之前的状态。 如此,又过了三天,期间曲惜花来了一趟,并带来郭保济和赤炼水。 当天晚上,魔教的下人,为郭保济和赤炼水送上干净的被子,也为九皇叔等人换了新的被子。 被子再次被撕开检查,里面什么都没有。 “毒医的名声,连魔教都惧,老夫果然是老了。”玄医谷谷主颇为失落。 赤炼水和郭保济一出现,就压了他一头,让他有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术业有专攻,我只不过更精通毒之一道罢了,和谷主的样样精通相比,我就显得单一了,日后还请谷主不吝赐教。”郭保济向来会说话,一番话把谷主捧得老高,又不至于坠了自己的名声。 “哈哈哈……”玄医谷谷主很高兴:“郭老弟你谦虚了,你在毒道上的造诣足已笑傲杏林界,正好趁此机会,老夫也要向你请教一二,郭老弟你可别藏私。” 比起赤炼水,一脸忠厚的郭保济,更容易得到玄医谷谷主的好感。 不过三两句话,两人便称兄道弟,玄医谷谷主更是直接,把郭保济给拉走了。 “终于走了,他要在这里,我都不敢施针了。”赤炼水松了口气。 赤炼水一进来,玄医谷谷主就没好气地瞪着他,害得赤炼水浑身不自在。 他承认,他抢走谷主的病人是不对的,可这也不是他想抢的,他可是一点也不想接凤轻瑶这个麻烦的病人,更不想来这种埋死人的地方,给凤轻瑶医病。 郭保济说了,这什么魔教圣地,处处都散发着死尸的味道,随便挖两条虫出来,也是吃尸体长大的。 这种恶心的地方,要不是凤轻瑶的手等着他医,打死他都不进来! 赤练水曾私下找九皇叔抱怨,问可不可以出去医治。 他在这地方只呆一天,就感觉浑身不对劲,真不知道九皇叔这个有洁癖症的人,怎么能呆上三五天。 结果,换来九皇叔一个冷眼,外加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地呆着,本王都能呆,你还怕什么?” 好吧,既然不能换地方医治,那他只好想尽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医好凤轻瑶的双手,然后尽早滚蛋…… 1160两天,太漫长了有木有 1160两天,太漫长了有木有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感。 赤炼水虽然很想立马走人,可惜凤轻瑶的双手容不得他提前离开。 要让凤轻瑶受伤的骨头与筋脉,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必须用药浴配以针灸,而这个过程最少也是十天。 也就是说,赤炼水至少要在这个埋死人的地方,住十天以上。 赤炼水想死的心都有了,每每想要抱怨时,九皇叔那冷刀子般的眼神,就嗖嗖嗖地射了过来,吓得赤炼水有多远跑多远。 而平时,除了医治,赤炼水根本不敢靠近九皇叔和凤轻瑶的石屋,即使是医治时,赤炼水也恨不得蒙上自己的眼睛,或者把九皇叔赶出去。 医治时,得一边泡药浴,一边下针,也就是说,凤轻瑶必须露出双手和背部,这样才能方便赤炼水施针。 可九皇叔是多小气的人,赤炼水每天在凤轻瑶的背上碰来碰去的,他没剁了赤炼水的手,就已经给足面子了。 终于,赤炼水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抓着他师弟郭保济抱怨道:“师弟啊,你说我为什么要给凤轻瑶治手?为什么说自己能治呀,我后悔呀。”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打死他也不逞能,凤轻瑶能不能继续当大夫,关他什么事。 不能当大夫正好,他们在江南的医学院已经建好了,凤轻瑶不当大夫,可以去当夫子。 “师兄,你再坚持两天,就剩两天了,两天后我们就能走了。”郭保济百忙之中,抽空安慰赤炼水两句,不待赤炼水多说,便跑了出去。 这个地方,对赤炼水来说是鬼地方,可对郭保济来说,这里不亚于洞天福地。 好多,好多炼毒的东西呀,那尸虫可是好东西,他最近正收集各种尸虫,回头准备用这些尸虫来入药。 人的身体里,有病变或者变坏的部分,如果能控制这些尸虫,让它们将病变的部分啃噬,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这可比凤轻瑶动刀子强多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设想,郭保济和玄医谷谷主正在努力实践,期待有成功的一天。 郭保济正和谷主研究尸虫的用处,他表示自己真的很忙,他们能呆在这里的时间只剩下短短两天,他得赶紧地收集尸虫,以免实践时尸虫不够用。 时间短,任务急,郭保济表示,他真的没有闲功夫安慰闲得蛋疼的师兄。 “天啊,两天呀,那么漫长的两天,我要怎么过呀,这鬼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赤炼水痛苦地捶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个鬼地方,打死他也不来第二次。 同一时刻,圣地最底部,曲惜花正和魔教余孽,商量拿下九皇叔一行人的事情。 “你们确定,九皇叔打算两天后走?”曲惜花斜坐在黑色的石椅上,大红的披风,衬得他那张脸,更像死人脸。 “回教主的话,属下多方打探,神医赤炼水多次说过,再过两天就可以走了。”这教徒不敢把赤炼水的原话说出来。赤炼水是一刻也不想呆在圣地。 “很好,通知下去,两天后行动。”曲惜花眼露精光,伸出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唇。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被子里的尸虫不见了,那就表示,那些尸虫已全部钻入九皇叔他们的身体内。 原本,他只想拿下凤轻瑶一人,不过教中的人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九皇叔就算再爱美人,也比不上爱惜自己的命,只有他自己的命有危险,九皇叔才会全力为他们圣教做事,而且……有尸虫控制着九皇叔,他也不用担心九皇叔背叛,他可以肆意地将九皇叔踩在脚底。 这一切多么美好! “父亲。”就在曲惜花展望未来时,一道脆声声的童音,打断了他的神思。 “哲哲?过来。”曲惜花对哲哲的喜爱,自不用说,不然也不会把哲哲宠得无法无天。 哲哲走近,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扑到曲惜花的怀里,而是离曲惜花三步远,恭敬地道:“父亲,你找儿子有什么事?”曲惜花既失落又欣慰,他的儿子,圣教少主曲哲长大了。 “哲哲,九皇叔他们两天后就要走了,你有什么要和他们说的吗?”两天后,东陵的九皇叔,就会成为他圣教的仆从。 真是越想越让人热血沸腾。 九皇叔可怨不得别人,谁让他自己撞上门来。 哲哲低头,掩去眼中的情绪,呆板地摇头:“没有,我和他们互不相欠。” “什么叫互不相欠,他们胆敢伤你,就要付出代价。哲哲别怕,为父两天后定会为你出气。”曲惜花的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哲哲见了只是低头,并不说话。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明白,他什么都不是,不管是面对九皇叔,还是面对他父亲,他都没有说不的权利。哲哲的温驯,让曲惜花很满意,伸手把哲哲捞到怀里:“哲哲别怕,有父亲在,这天下没有你不能做的事,别说杀几个人,就是你想屠尽天下人,为父也会帮你。” 曲惜花说完这话后,又继续给哲哲灌输杀人的念头:“哲哲,九州大陆这些人都该死,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残杀我们圣教中人。九州大陆这些人,占据了最富饶的地方,把我们圣教中人逼到这个角落,不杀尽九州大陆的人了,我圣教便没有立足这地。” “哲哲,你要能记住,你是圣教的少主,未来的教主,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带领圣教中人,杀尽九州大陆的人,让我们圣教成为九州大陆唯一的主人。” “哲哲,没有人保护你时,千万不要外出,那些人都会杀你,九州大陆的人都该死,他们把我们称为异类,肆意屠杀我圣教中人……” 以往,听到这些话,哲哲会很愤慨,会有杀人的冲动,可现在……他整个人都麻木了,他完全没有感觉,不管曲惜花说什么,他都没有了杀人的冲动。 就算杀尽九州大陆的人又如何,他们圣教只有几千人,他们要这么大的地方有什么用。 如果他们圣教中人不惹九州大陆的人,那么九州大陆的人,也不会侵犯他们,就像他这段时间遇到的人和事一样。 他一个人,一路孤身逃跑,并没有遇到想要杀他的人,除了那些拐子外,他还遇到许多帮他的、给他吃的人。 九州大陆的人,并没有父亲所说的那样坏。 他想和九州大陆的人共存! 哲哲心里默默道。 1161入侵,有实力才有主动权 1161入侵,有实力才有主动权 两日时间一晃即过。 当赤炼水宣布,凤轻瑶的手痊愈时,九皇叔也宣布,他们该走了。 赤炼水当场就欢呼起来,郭保济和玄医谷谷主则是一脸的不舍,恨不得再留一段时间。 豆豆和豆豆师父则无所谓,对他们来说,在哪都一样,反正有郭保济在,他们就不用担心魔教给他们下毒。 九皇叔和凤轻瑶要走,曲惜花这个主人当然要来送行,曲惜花带着哲哲,信步来到石屋外。 “哲哲,今天父亲就让你看看,东陵的九皇叔,是如何跪在为父的面前,求父亲放了他。”曲惜花努力压下心中的雀跃,将计划又梳理了一遍,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便拉着哲哲往前走。 正好,九皇叔和凤轻瑶走了出来,双方隔着半米的距离停下。 “九皇叔。”曲惜花的声音,比初见时热切了许多,也透着些许轻蔑之意。 九皇叔心中冷笑,面上却当没有听出来,点了点头:“曲教主,我们可以走了。” 这是把曲惜花当作带路人用,曲惜花心中不悦,面上便表露了出来,嘲讽道:“走?九皇叔这是要走到哪里去?” “打扰曲教主多时,本王心里很过意不去,现如今本王的爱妃双手已经痊愈,是时候离开了。”九皇叔好脾气地解释了一句,可九皇叔的客气,在曲惜花眼中却是好欺。 “哈哈哈……”曲惜花猖狂地大笑:“离开?九皇叔,你当我圣教的圣地是什么地方,你们想住便住,想走便走,你把我曲惜花当什么了?” “什么也不当,在本王眼中,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如此沉不住气,如此狂妄自大,难怪魔教会在曲惜花的手中败落。 “你……”曲惜花气得脸色冲血,握起拳头,大有朝九皇叔出手的冲动。 九皇叔纹丝不动,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曲教主,如果本王是你,绝不会在事情没有结束前,就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你……太急了。” 九皇叔的暗示如此明显,可惜曲惜花已被假想的胜利冲昏头脑,根本没有听出来。 曲惜花冷笑:“本座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教。九皇叔,本座招待了你们近半个月,你们就这样离开,本座如何与教中众人交待?” “哦,曲教主想要怎么交待?”九皇叔不疾不徐地问道。 曲惜花没有发现,九皇叔一行人不同寻常的冷静,也没有看到豆豆眼中戏谑的笑意,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他,底气十足道:“本座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听我儿说,凤姑娘医术高超,在凤姑娘的医治下,我儿的病情已有好转,本座希望凤姑娘能留在圣教,继续替我儿医治。” 这是明抢了。 果然学会不急了。 九皇叔审视地看了曲惜花一眼,以极缓的说速说道:“就凭你?也想留下本王的人。曲教主,你儿子有没有告诉你,得罪本王的下场?” 对上九皇叔那双幽深的眸子,哲哲不由自主地想到在牢里发生的一切,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后退一步,小声地叫了一句:“父亲。” 哲哲的瑟缩,让曲惜花很不满,当场便呵斥道:“哲哲,记住。你是圣教少主,别丢了我圣教的脸。” 哲哲低头,没有吭声,曲惜花也不管他,继续放狠话道:“九皇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凤轻瑶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在圣教,一切由我曲惜花说了算,你们没有说不的权利。” 那副唯我独尊的狂妄样,让人连理会的意愿都没有,凤轻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曲教主,想要留下我凤轻瑶,凭你还不够格。聪明的话就立马给我让路,不然……” “不然怎样?”曲惜花出言打断:“凤姑娘,别想威胁本座,本座不怕。你们这一群人,在入住的第一天,就中了我圣教的秘毒,没有本教的解药,你们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中毒?我们这里有四个大夫,都没发现中毒,你说我们中毒便是中毒了吗?曲教主,你当我们是吓大的呀。”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父子俩还真像。 “大夫又如何,你们所中的是我圣教的尸虫。玄医谷谷主医术虽高,可却查不出来这不是毒的毒。”曲惜花得意道。他之所以用隐秘的尸虫,就是考虑到玄医谷谷主的存在,至于凤轻瑶?曲教主可不相信她有什么本事。 “这么说来,我们这一行人,都中了尸虫之毒?”凤轻瑶脸带笑意,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 偏偏曲惜花目中无人,傲慢地点头:“没错。” 不过,他心中却在暗想,为何这些人半点不害怕?他们难道不知道尸虫的厉害吗? 曲惜花扫视了九皇叔一行人一番,最后眼神落在豆豆身上:“你笑什么?” “我想笑就笑,怎么?中了尸虫之毒连笑都不可以吗?”豆豆毫不客气道,把曲惜花气得不轻。 “你就尽情地笑吧,三个月内没有我教秘药,你的身体就会被尸虫一点一点吃光,最后变成一具骷髅。”如果没有凤轻瑶在,也许沾上尸虫的豆豆,真会变成骷髅,可现在吗? “骷髅就骷髅呗,你当我怕你呢。”豆豆挺身上前,一副得瑟样,本想再呛几句,九皇叔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别闹。 豆豆虽不甘心,可还是乖乖地闭嘴。 九皇叔什么的,他真心不敢惹。 “你想怎样?”九皇叔对曲惜花说道。 “哈哈哈,本座还以为九皇叔不怕死,原来你也怕死。”曲惜花那叫一个得意呀,看在凤轻瑶等人眼中,却是欠扁和找死。 这人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当然,要不是遇到凤轻瑶这个意外,曲惜花的计划,至少成功了一半。 “没有人不怕死,本王也不例外,说吧,曲教主想要什么,本王会尽量满足你。”曲惜花太得意了,没有听出九皇叔这话,完全是讽刺。哲哲听出来了,他本想阻止曲惜花,可惜晚了一步,曲惜花已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东陵九,本座讨厌你这高高在上,一副我很尊贵的样子。本座要你跪在本座的脚下,给本座舔鞋子,求本座。” 曲惜花从见到九皇叔的第一眼起就看他不顺眼,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现在有这个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除了出身外,东陵九有什么比得上他。凭什么他曲惜花只能龟缩在这个鬼地方,而东陵九却能一身贵气,尊享人间富贵。 这不公平……他曲惜花一定要毁了东陵九! 1162火烧,豆豆那叫一个馋呀 1162火烧,豆豆那叫一个馋呀 这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为了自己心中见不得光的嫉妒,便铤而走险,拿整个魔教当赌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凤轻瑶摇了摇头。 在凤轻瑶眼中,曲惜花已经是死人了,就算九皇叔能放过他,她凤轻瑶也不能。 曲惜花如此放肆,九皇叔不仅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一抹笑容:“就只有这个要求吗?曲教主的要求还真是低。” 这话…… 豆豆身子一寒,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九皇叔的笑,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他开始同情曲情花了,这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哲哲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他那骄傲的父亲,居然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他疯了吗? 这样做,除了能激怒九皇叔、羞辱九皇叔外,他们圣教能有什么好处? 而曲惜花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哲哲有种想死的冲动。 曲惜花认为九皇叔是故作平静,继续傲慢地说道:“九皇叔,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不,远远不止。本座要你从今天起,听命于本座,做本座手下的一条狗,本座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虽说依旧是不知所谓,但还算靠谱,九皇叔点了点头:“曲教主好大的野心,想让本王听命于你,光靠那秘毒可是不行的。曲教主,你还有什么底牌,全部亮出来吧,本王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是留你一个全尸,还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考虑,你还想考虑什么?怎么?你不怕死?”曲惜花特意咬重最后一个字,是警告也是威胁。 “是人都怕死,本王也是人,当然不例外。不过……”九皇叔略一停顿,看曲惜花眼露急切,九皇叔很好心地继续说道:“本王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想要本王为你卖命,光凭什么秘毒可不够。” 皇家人自有皇家人的骄傲,哪怕九皇叔真的中了秘毒,也不会为了苟活,而为魔教做事,成为曲惜花的一条狗。 曲惜花不配。 而这种骄傲,是曲惜花永远不懂的。 “好一个站着死,九皇叔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么他们呢?你心爱的爱妃呢?你也不在乎吗?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尸虫吞食吗?”曲惜花指向凤轻瑶,又指向玄医谷谷主等人:“难道,你要拉他们为你陪葬吗?九皇叔,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为了你那不值钱的自尊心,就罔顾他们的生死。” 曲惜花这是在煽动玄医谷谷主和凤轻瑶等人,结果却换来众人鄙视的眼神。 豆豆更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拍着胸脯说道:“曲教主难道没有听说过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吗?我欧阳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怕死的小人,你这招不管用。” “我们没有中尸虫,横竖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继续,什么时候吵完,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回去。”赤炼水漂亮的眉眼微挑,一副我们师兄二人绝不参与的架势,曲惜花看得一愣一愣的。 九皇叔身边都是一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怪。 “赤神医说得没错,这么吵下去也没意思,曲教主还有没有别的底牌,如果没有的话,就麻烦你让一让,我们要走了。”凤轻瑶摆了摆手,暗卫便上前拔刀…… 曲惜花再次气得不轻。 吵什么? 他才不会那般低级的和九皇叔他们吵,想让他把圣教的势力亮出来,做梦吧! 曲惜花一脸狰狞,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本座无情。” 话落,曲惜花便带着哲哲后退一大步,同时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刚刚还宁静的树林,突然扑腾腾地闹了起来。 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朝众人压来。“又是这招,你烦不烦。真是的,你们不烦,我们都腻味了。”豆豆看着成群结队的乌鸦,半点也不紧张。 他们早就料到曲惜花会借这群噬人的乌鸦对付他们,而他们…… “退!”九皇叔带着凤轻瑶,命令众人齐齐后退。 “哈哈哈……现在退,晚了,竟敢藐视本座,本座要你们付出代价。”曲惜花站在远处,得意地大笑。 不管九皇叔多么的尊贵不凡,在圣教的地盘,他才是王者,九皇叔想要活命,就必须听命于他。 “白痴!”豆豆忍不住暗骂一声,可惜隔得太远,乌鸦群的震动又太大,曲惜花没有听到。 乌鸦群越来越近,凤轻瑶和九皇叔也退到了地势较低的地方。眼见那群乌鸦,就要扑到众人面前,九皇叔突然一个弹指,只见一抹火光,从九皇叔的手心飞出,落在前面的草丛里。 下一秒,只听“嗖”的一声,那片草丛瞬间就蹿起火苗,当乌鸦群飞低,准备扑向九皇叔和凤轻瑶时,那火势也因为这震动而越来越大,嗖的一下就往上冲,将低空飞过的乌鸦群卷入火海。 “嘎嘎……” 如同下黑雨一般,那成群的乌鸦如同雨点,霹雳啪啦地落进火海,一批接着一批,偶尔有几只越过火海,也被暗卫一剑秒杀。 林中弥漫着乌鸦被烤熟的香味,豆豆吸了口气,一副垂涎的样了:“好香呀。” “想吃,我可以帮你去取。”赤炼水笑眯眯道。 豆豆连忙收起陶醉的神情,飞快地摇头:“算了吧,这种吃死人肉长大的乌鸦,就是送给我,我也不吃。” “那真是可惜了,这么一顿乌鸦大餐,你没法吃到了。”赤炼水对这个魔教圣地深恶痛绝,看到这地方被火烧掉,他相当高兴。 “可惜了,能活抓几只就好了。”郭保济和玄医谷谷主一脸肉痛。 当然,他们也只敢想一想,不敢真正动手去抓,这些乌鸦连羽毛都有毒,身上也不知有多少尸虫,一旦碰到,被尸虫入体,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与九皇叔一行人的高兴相比,曲惜花整张脸都变成了屎色,看着一只只落入火中的乌鸦,曲惜花真想把九皇叔活活撕碎。 既然敢烧了他的圣地! “东陵九,凤轻瑶,胆敢毁我教圣地,我曲惜花绝不放过你们。”曲惜花咬牙切齿道,声音之大,就是隔着一片火海,九皇叔和凤轻瑶等人也听到了。 “本王拭目以待,曲教主最好动作快点,不然,本王就该走了。” 留下这句话,九皇叔与凤轻瑶潇洒地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1163黑骑,踏平圣地 1163黑骑,踏平圣地 这段时间一直在圣地各处寻找尸虫的玄医谷谷主和郭保济都很清楚,圣地并不大。 当时,曲惜花带九皇叔和凤轻瑶过来时,是特意在林子里绕路,好让九皇叔和凤轻瑶认为,圣地很大、很复杂,轻易不要乱闯。 可惜,他曲惜花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即使魔教的人,每天送来的饭菜都是冰冷的,可那几个聋哑仆的气息却骗不了人。 几个不懂武功的聋哑仆人,如果真走了很长的山路,怎么可能脸不红、气不喘? 曲惜花虽然算得精明,可偏偏忽视了这些细节,让九皇叔和凤轻瑶对圣地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在郭保济的带领下,九皇叔和凤轻瑶一行人,很顺利的从另一面绕到了出口处,而那里…… 曲惜花早已带着魔教余孽,守在那里。 看到九皇叔和凤轻瑶出现,曲惜花惨白的面容,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本座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看样子,这半个月你们对本教的圣地很了解,如此……”曲惜花特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九皇叔一眼,才道:“如此,本座就更不能放过你们了。” “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挡我们的路?”豆豆一脸不屑。 南陵锦凡二十万兵马,都拦不住他们,就凭魔教这几百个人,居然还想留下他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哼,竟敢看不起我圣教,你们很快就会付出代价。”乌鸦群被九皇叔烧死,曲惜花一腔怒气,正无处发泄,他这个时候懒得多费唇舌,后退一步便示意魔教的人上。“上,捉住那个女的,本座要活口。”曲惜花恶毒的眼神,落在凤轻瑶身上,可以想象如果凤轻瑶真落到他手里,下场会有多惨。 “哼……”九皇叔冷哼一声:“果然是不知所谓。” 魔教的人刚冲出一步时,九皇叔指着上面说道:“曲教主,难道你们没有听到,上面有什么声音吗?” 声音? 魔教众人一怔,立马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只听:“咚咚咚……”隐约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这声音好像就是从圣殿那里传来的。 “你……卑鄙,你居然调来大军。”曲惜花脸色一变,原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白上三分。 九皇叔一甩衣袖,冷冷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本王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来卑鄙之说?” 九皇叔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魔教众人,以极淡然的口吻说道:“曲教主,魔教会有今天,全是你咎由自取。本王好心送贵少主回来,你却处心积虑地想要谋害本王,如若不是你想算计本王,本王根本不屑对你这个小小的魔教出手。”九皇叔不愧为九皇叔,这个时候还不忘离间曲惜花和魔教众人,好让这些人明白,他之所以会对魔教出手,全是因为曲惜花不义在前。 果然,九皇叔这话一落,魔教众人看曲惜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他们魔教虽然横行霸道,可与朝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没有得罪过东陵,按理说这位东陵的九皇叔,不会对他们出手。 “教主……” 众人齐齐看向曲惜花。 虽然,当他们知道九皇叔来时,也有提议如何控制九皇叔,如何算计九皇叔,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当然不会承认。他们只会把错推到曲惜花头上,因为曲惜花,魔教才会再遭一劫。 本来,魔教众人因之前一战,就对曲惜花很不满,认为是他领导失利,才让魔教惨遭灭门之祸,现在更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曲惜花身上。 “你们都看着本座干什么?怎么?被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了吗?一个个发什么愣,还不快动手,趁他们的兵马未到,先把人拿下。”曲惜花愤怒地吼道。 魔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是。”便朝九皇叔和凤轻瑶冲过去,可是……晚了! 今天来的兵马不是旁人,而是一连数战,都零死亡的黑骑。 黑骑人数不多,可贵在精,贵在神速。 九皇叔与魔教众人说话间,黑骑已经找到了入口,在魔教众人冲上前时,第一批黑骑已经跳了下来,落在九皇叔一行人身后。 悄无声息地落地,如同幽灵一般,人还没有站稳,人便往前冲。 “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骑便迅速出招,动作之快,别说魔教徒,就是豆豆也没有反应过来。 “噗。”魔教徒,还保持着朝九皇叔冲去的姿势,就被迎面而来的黑骑斩杀。 “唰唰唰……”刀刀落下,刀刀不落空,等到曲惜花和魔教中人反应过来时,地上已是一排尸体。 一批批黑骑跳了下来,没有半点迟疑,一一往前冲,以誓死如归的气势,提刀朝魔教中人砍去,光那气势就压了魔教众人一大截。 黑骑不是不怕死,而是他们根本不懂死亡是什么,他们需要做的,不是考虑生死,而是如何将敌人杀死。 无惧者无畏,黑骑一路杀过去,势如破竹,魔教的那些人,在黑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如果说杀手,是杀手堂专门培养的杀人机器,那么黑骑就是训练有素的杀人利器,如同一把刀,每一招都致命。 黑骑没有花哨的招式,他们只有整齐划一的杀招,最简单的招式,却刀刀正中命脉。 和魔教高手相比,黑骑不会武功,没有飞天入地的本事,也没有高深的刀法,可他们有最精良的装备,最先进的武器。 身上的铠甲,重达百斤,普通的刀剑砍在铠甲上,连一条痕迹都不会留下,就算是魔教高手全力一击,也只能划出一道口子,而这点伤对黑骑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 黑骑的身体,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一般的外伤,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黑骑手中的刀,是由最好的精钢打造而成,黑骑身上配备的暗器,都是由武器狂左岸提供的,可谓是武装到牙齿。 面对这样变态的铁骑,除非一对一单打独斗,不然魔教这些高手,根本不是黑骑的对手,黑骑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魔教中人越战越怯,步步败退。 这群黑骑,说他们是兵,可在他们战场上却又用起暗器。说他们是杀手,可他们百人之间的配合与默契,绝不是杀手会有的。 这样的一群人,真的好可怕! 1164老巢,让豆豆发泄一下旺盛的精力 1164老巢,让豆豆发泄一下旺盛的精力 凤轻瑶真正是大开眼界了,九皇叔调来的这支人马,真不是一般得彪悍。 人家是虎入羊群,横扫千军,九皇叔这只人马,却是冲入虎群,比老虎更凶猛。 “比特种部队还强,估计能和华夏、米国的神秘部队相提并论。”凤轻瑶暗自嘀咕,看黑骑的眼神,也变得相当炽热。 这样的一只队伍,对凤轻瑶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原本,她有机会加入华夏神秘的龙组织,并且能激发潜在的异能,可偏偏……在最后关头,她死了!这对凤轻瑶来说,是一种遗憾,她原来还不觉得什么,毕竟她根本没有踏入那个神秘的组织,也不知道自己的异能是什么,可现在……看到彪悍无敌的黑骑,凤轻瑶却觉得很可惜。 她还真想知道,那神秘的“龙组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部门,有多强的实力,又执行什么样的任务,她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异能。 “可惜此生无望了。”一个不察,凤轻瑶将自己的感慨说了出来。 “可惜什么?”九皇叔虽然一直注意着战场上的情况,却也分了一两分心神,关注凤轻瑶,听到凤轻瑶这话,九皇叔不解地问道。 “啊?”凤轻瑶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把心中的感慨说了出来,尴尬地笑了一声:“我说你这只人马很强,可惜我加入不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对于没有加入龙,凤轻瑶还是很遗憾的,如果……没有如果,因为她死在了前往龙的路上。凤轻瑶这句话,比任何的赞美都好听,九皇叔眼眸微亮,介绍道:“他们叫黑骑,本王花了十五年才训练出来的,最初这只队伍有三万人,十五年后,只有这一千人留了下来。” 九皇叔流露出淡淡的骄傲。 他这只人马虽少却精,当初那三万人,也是精挑细选的,十五年下来,只有这么一千人留下,可见黑骑的训练有多么的残酷。 “三万人只余一千人,你这是训练杀手呢。”豆豆原本放光的双眼,立马冷却下来。 他可知道训练一个杀手有多么的残酷。 一百、一千人,关在一起,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不,本王不需要杀手。杀手是踩着同伴的尸体活下来的,而本王要的人,是能够合作、配合默契的军人。他们不仅不能踩同伴的尸体,还要互相帮助,不合格的人只是淘汰,而不是死亡。”这就是军人和杀手的区别。 杀手是孤狼,他们只相信自己。而军人不同,他们是结伴同行的猛狮,他们可以将背后交给同伴,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前冲,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有自己的同伴在! “这样训练出来的兵马,才能无往不胜。”凤轻瑶黑亮的眸子越发得明亮,隐约有几分狂热,看得九皇叔严肃的面容,露出一抹浅笑:“你居然喜欢这些。” 很少有女子,会对残酷的训练感兴趣,会向往军队的生活。 将士们的生活枯燥又残酷,这种高压不是女子能够承受的。 “我很佩服他们。我敬佩每一个经过严格训练,通过严格考核的军人,他们值得尊敬。高强度的训练,不仅仅能锤打身体,还能磨练心性,让他们变得坚韧不拔,能从三万人中走出来,他们每一个都是不凡的。”即使这只队伍并不是为人民服务,凤轻瑶同样敬佩。 能从三万人之中脱颖而出,这些人个个都是精英。 “这么说,我们训练杀手的手法是错的?”在此之前,豆豆一直认为,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跑,并没有错。 只有这样,才不会手软。 凤轻瑶没有说对与错,而是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杀手界的第一人左岸,并没有经历过残酷的训练,而你也没有。我可以接受严格、高强度的训练,却接受不了血腥、残暴的训练。前者能让人变得更加坚毅,后者只会把人逼疯。” 她就没有见过,哪个杀手是正常的,左岸和豆豆也不正常。 “好了,你们别再扯这些没用的,曲惜花跑了。”豆豆师父,见凤轻瑶对杀手有偏见,立马打断,指着朝林中蹿逃的曲惜花,一马当先地追了上去。 “师父,等等我,我也去。”豆豆看黑骑打得热血,早就心痒了,这会儿有机会,哪里会放过。 “追。”九皇叔立马对黑骑下命令。 黑骑的默契与配合,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视,他们并没有沟通,可却默契地为同伴掩护,而被掩护的人则迅速撤退,追着曲惜花去了。 “我们也去看看,这里交给黑骑,不用担心。”黑骑没有越战越勇,因为他们一直很勇猛。魔教的人却是越战越怯。 在黑骑的团团围攻下,魔教的优势越来越弱,他们根本不是黑骑的对手,全军覆没是早晚的事。 “好。”凤轻瑶将手交给九皇叔,紧跟着九皇叔的脚步,追着曲惜花而去。 “我们呢?要去吗?”赤炼水左看看郭保济,右看看玄医谷谷主。 说实在的,他也想去,呆在这里好无聊,可是…… 赤炼水一想到圣教里的尸虫,就头皮发麻。 他从小就不喜欢那些东西,不然也不会和郭保济在一起这么久,却半点不懂毒。 “不去,我们在这里等着。”郭保济当然想去,可看赤炼水一脸铁青,他也不好勉强。 玄医谷谷主默默望天。 这两人,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他还没有发表意见呢,不过他就算说了也没用,二对一,必败。 九皇叔带着凤轻瑶,速度肯定快不起来,好在黑骑机灵,一路留下了记号,好方便九皇叔跟过去。 九皇叔与凤轻瑶这下就更不急了,曲惜花的老巢,肯定有不少麻烦和死忠者在,正好给黑骑一点时间,让他们将沿路的障碍清除掉,也顺便给豆豆一个机会,让他发泄一下旺盛的精力。 九皇叔和凤轻瑶两人手牵手,慢悠悠地往前走,如果不是偶尔传来的打斗声,和沿路的血迹与尸体,都要让人怀疑,这两人是来郊游的。 这两人悠闲的样子,和魔教中人的恐惧与惊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魔教中人明白他们到底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 而曲惜花面对豆豆和他师父穷追不舍的追杀,更是慌不择路,一不小心,便…… 1165跪下,你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1165跪下,你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曲惜花慌不择路,误入圣地埋骨之地。 “该死,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看着一座座的坟墓和墓碑,曲惜花的眼中闪过一抹懊恼,如果有墙,他肯定会用力去撞。 他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方来,要是这些坟墓被毁了,他就是圣教的罪人,就算九皇叔肯放过他,本教上下也不会放过他。 曲惜花心里急,步子也就零乱起来,豆豆师父一看就明白,曲惜花很重视这些坟墓。 想来也是,人死为大,就算是魔教中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先人被人打扰,主坟被人挖了。 看墓碑上的字,这里埋得都是历代魔教教主,要是这些教主的坟墓被毁,那曲惜花这个教主也当到头了。 守不住先人的基业,现在连先人的坟墓都保不住,曲惜花如何服众? 只是…… 动死人坟墓这种事,豆豆师父还是做不出来,这太小人了。 豆豆却不这么认为:“师父,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魔教死了那么多人,只有教主才能下葬,咱们这么做,也是为这些魔教教主着想,让他们与属下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是这样用的吗? 豆豆师父责怪地看了豆豆一眼,再次懊恼,他没有把豆豆教好呀。 “你们敢。”曲惜花听到豆豆的话,当下顾不得再逃跑。 “切,你当你是谁,我们有什么不敢的?”豆豆二话不说,一脚就将身边的墓碑踹断,一脚踩在墓碑上,嚣张地道:“豆爷我今天就砸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混蛋,你就等着被尸虫啃噬而死吧!”曲惜花狼狈的脸,胀得通红。 “别拿尸虫吓你豆爷,你豆爷不是吓大的。也就你把尸虫当回事,豆爷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豆豆一脸傲娇,就好像自己是抵抗尸虫的大英雄。 曲惜花的瞳孔猛得放大,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你,你们没有中尸虫?” 这怎么可能,他挑选的那些尸虫,不仅无毒,而且特别细小,尸虫是雪白色的,软棉无骨,夹在棉花里,看不到也摸不到。 “现在才知道,你真是笨得可以。你没见到九皇叔根本不理会你,我们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嘛。也只有你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是,说一堆狗屁不通的话。曲惜花,你乖乖受死吧,豆爷我好心,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豆豆举起手中的剑,朝坟堆中间砍起。 嘭的一声,尘土飞扬,那小土丘中间凹了一块,好在那坑还算深,并没有看到棺材。 曲惜花大受打击,他这个时候再也顾不得坟墓,踉跄后退,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原来,原来我真是跳梁小丑,你们根本没有中尸虫,亏我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想要以此要挟你们,没想到……你们根本没有中招。你们看我在那里自话自说,自以为是的威胁你们,想必在嘲笑我吧。”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自以为奸计得逞,结果却发现,自己被人当成戏子一般戏弄。 “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嘲笑。”豆豆师父不说则已,一说就是戳人心窝子。 曲惜花好大喜功,自视甚高,自认高人一等,嫉妒心又重。看到九皇叔气质无双,都能阴暗得想要毁掉,此时被豆豆师父如此折辱,又岂肯甘心? “你们居然敢戏耍本座,你们该死!”最大的底牌没了,曲惜花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现在只想杀人。 “切,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豆爷我才没有闲情雅致戏耍你。”豆豆这话更毒,曲惜花险些失去理智,好在紧要关头,看到紧追而来的黑骑,曲惜花冷静下来。 他手上根本没有,可以威胁九皇叔的东西,他必须另想他法。 曲惜花双眼通红地看向豆豆,冷笑:“你这条九皇叔养的狗,本座今天就取你性命。” 曲惜花一眼就看出,豆豆实力弱,集中火力朝豆豆攻去,意图拿豆豆当人质。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会气得跳脚,豆豆却是个奇葩,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玩,嬉皮笑脸道:“狗?豆爷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说成狗,这个说法还真是新奇了。不过狗又如何,总比你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要好,就你这个样子,就是跪在九皇叔身边,给九皇叔舔鞋子,九皇叔都会嫌你脏。 我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别说九皇叔身为东陵亲王,身边能人异士一大堆,根本不可能着你的道,就算真的着了你的道,依皇室人的骄傲,他也不可能为你这个草寇卖命。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居然敢要九皇叔跪在你脚边,听命于你,你还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难道你不知道,那些朝廷亲贵,根本看不起粗野的江湖人吗?更不用说你这个邪门歪道了,你这样的人,就算是给九皇叔当狗,九皇叔都会嫌弃你。这些年来,各国皇室不愿意惹你,你真以为人家是怕你?人家那是不屑。”豆豆一边打,一边霹雳啪啦地说道。 而他这些话也确实有道理,学得文与武,最终都想卖于帝王家。 如果朝廷肯招揽,那些江湖侠客十有八九会心动,漂泊流浪的生活,哪里比得上荣华富贵、大权在手,只不过朝廷不屑招揽这些既想享受富贵,又自命清高的江湖人罢了。 连不着边际的豆豆都明白这个道理,曲惜花却不明白,一味的追求权势,却忘了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得就是曲惜花这样的人,在小小魔教作威作福,便以为自己真能一统天下。 不过,曲惜花为人虽傲,武功确实不弱,几番交手下来,豆豆渐落下风,背部被踢了一脚,而曲惜花也是不依不饶,紧追豆豆不放。 “曲惜花,这世间有很多你惹不起的人,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徒弟,你还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豆豆师父不再旁观,徒手冲上前,挡在豆豆面前。曲惜花招式阴狠,豆豆师父也招招毒辣,两人都不是正统的武林中人,曲惜花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是什么人?”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随便得罪人。老夫真不知该夸曲教主你艺高人胆大,还是狂妄无知。” “啪……”豆豆师父趁曲惜花失神间,出了一个阴招,一脚踹在曲惜花的小腿上。 “啊……”曲惜花痛叫一声,双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正好…… 1166逆袭,九皇叔大展神威 1166逆袭,九皇叔大展神威 就在曲惜花跪下去的那一刻,九皇叔和凤轻瑶正好走了过来,曲惜花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跪在凤轻瑶和九皇叔的面前。 这是耻辱,比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全盘落空,还要令他愤怒,还要令他难堪。 “你们该死!”曲惜花怒极,也不管身体能否承受,身子一扭就将豆豆师父撞开,自己也从地上弹了起来。 “该死的人是你。”豆豆从背后,一剑刺了过来,曲惜花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堪堪避开要害。 豆豆的剑刺中曲惜花的肩膀,曲惜花反手握住豆豆的剑,一个用力将剑弹飞。“背后出手,卑鄙。”一连吃了数个亏,曲惜花就差暴走了。 “比不上你,背后算计,你才叫无耻。”没了剑,豆豆便徒手对上,双手握拳,四枚尖锐的钢针,从指缝中射了出来。 “嘭。”一拳打过去,鲜血淋漓,曲惜花在豆豆这里吃了大亏,更加小心招架。 曲惜花不敢靠近豆豆,怕豆豆还有暗招,可他想退,也要看豆豆肯不肯,在豆豆师父的连番攻进下,曲惜花没办法,只得接豆豆的招。 在二对一的情况下,曲惜花还没有落败,可见其武功有多高,不然他也坐不稳魔教教主的位置。 九皇叔和凤轻瑶没看多久,黑骑就追了过来。 他们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一批魔教中人,为了清理那些障碍,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才让九皇叔和凤轻瑶先过来。 “去,把他的老巢,给本王翻出来。”九皇叔没有让黑骑帮忙,有他在,曲惜花逃不掉。 “是。”黑骑如同幽灵,瞬间分散在各处。 魔教就这么一点大,他们要找到曲惜花的老巢,只是早晚的事。 曲惜花看到黑骑,原本还颇为担心,害怕九皇叔以多敌少,可现在……看到黑骑走了,他却更担心。 要是让九皇叔的人,找到了他们最后的藏身之处,那么圣教就真的被灭了,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想到这里,曲惜花看豆豆和豆豆师父的眼神,更加得凶狠,招式也比之前更狠毒,双手化爪,指尖泛着青光,在阳光的照射下,青光流转,异常邪恶。 “小心,他的手指有毒。”凤轻瑶连忙出声提醒。 “知道了。”豆豆应了一声,火速后退,豆豆师父则扑山前去,替豆豆打掩护。 豆豆连忙取出一双银白色的手套戴好。 “师父,看我的。”豆豆双手为拳,拳拳朝曲惜花的指甲招呼。 豆豆的拳头,与曲惜花的指甲相撞,迸发出“嗤嗤……”的火花。 “我靠,这是什么指甲,居然比我的银丝手套还要坚硬。”豆豆几拳下去,也没有把曲惜花的指甲打断。 “哼……本座今天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此刻,曲惜花的眼睛都泛着青光,异常骇人,整个人就好像中了毒一样。 “魔教的邪功,果然有点意思。豆豆,他现在全身是毒,你小心一点,别沾上了他。”豆豆师父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根棍子,用棍子招呼曲惜花,尽量避免与曲惜花身体接解。 “我没有剑,我不沾上他,怎么打呀。”豆豆连忙闪开,曲惜花却不肯放过他,一路追了过去,豆豆师父竭力阻挡,可棍子的杀伤力,实在有限。 “啪啪啪……”的打在曲惜花身上,很快就变成一截一截,落在地上,瞬间就腐烂了。 “好阴毒的功夫。难怪那些武林高手,不能拿你怎么样,那么多人围攻魔教,最后还是让你带着一批余孽躲了起来。”豆豆师父大惊。 他没想到,曲惜花居然练成这么阴毒的功夫,把自己炼成一个毒物。 “现在才知道,晚了!”曲惜花的声音,比之前更加的阴冷,整个人凶狠异常,九皇叔观察了半响,视线落在曲惜花的双手上,眼中精光顿现。 “你后退。”九皇叔抽出腰中的软剑,对凤轻瑶说道。 “小心。”这种级别的打斗,凤轻瑶根本帮不上忙。 九皇叔点了点头,确定凤轻瑶退到安全地带后,便提剑跃入战斗圈,有九皇叔加入,豆豆和他师父终于能喘口气了。 “呜呜呜……九皇叔,你终于出手了,我以为你要当雕像呢。”豆豆抱怨道。 九皇叔的剑势飞快,根本看不出他是怎么出招的,只见曲惜花面前一片剑花,让曲惜花无法靠近,听到豆豆的话,九皇叔手腕略微一顿,转头说道:“快去,把你的剑捡起来。” 九皇叔一停,曲惜花便逼近,九皇叔再次加快攻势,挡住曲惜花的攻势,为豆豆赢得了一个空档。 豆豆二话不说,拔腿就去捡自己的剑。 剑到手后,豆豆正想大展神威,九皇叔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把剑给你师父。” 明显,九皇叔看不上豆豆那点功夫,如果要联手,九皇叔更愿意选择豆豆师父。 实力没人强,认了! 豆豆满脸不舍,将剑丢了过去,豆豆师父凌空跃起,将剑接住:“好徒弟!” “哼……”豆豆却笑不出来,没好气地朝凤轻瑶走去。 不让他帮忙,他和凤轻瑶一起看戏。 在九皇叔和豆豆师父联手下,曲惜花即使一身是毒,也占不到半点便宜,眼见曲惜花指甲上的颜色越来越深,九皇叔也不恋战,在豆豆师父拖住曲惜花时,九皇叔身形一转,靠近曲惜花。 曲惜花大喜,当下就去抓九皇叔,可手一伸出去,就迎来致命一击。 “唰”的一声,九皇叔一剑落下,将曲惜花的手腕砍断。那断手落在地上,嗤的一声变黑。 “啊……”曲惜花另一只手,按住断腕处,疯狂地咆哮,而他指甲上的青紫色,和眼眶的青色,则在慢慢的消退,嘴唇却变成了黑色。 九皇叔收剑,不再进攻,豆豆看得两眼放光,毫不掩饰自己对九皇叔的崇拜。 太厉害了有没有。他和师父打了半天,也没有打下来的怪物,九皇叔一出手,就断了对方一只手,而这只手就能决定此局的成败。 曲惜花手腕突然被砍断,身上的毒素逆转,朝自己的心脉涌去,一身的毒都用在自己身上了,这可真是害人终害己。 同一时刻,西南方向闪过一丝亮光,嗖的一声飞向天空,炸开…… “走,黑骑找到曲惜花的老巢了。”九皇叔眼中一喜。 魔教的事,终于要结束了! 1167舍弃,冷血无情在九皇叔之上 1167舍弃,冷血无情在九皇叔之上 九皇叔和凤轻瑶一行人,带着曲惜花朝西南方向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一地的蛇尸,和无数的毒虫。 “这哪是人呆的地方。”豆豆抖了一下,一副嫌恶的样子,差点失手把曲惜花丢进尸堆里。 不怪豆豆如此夸张,实在是这一堆的尸体,太恶心了,黑骑太凶残了,下手完全没有美感,一地的烂肉和血,比凶案现场还血腥。 九皇叔拦腰将凤轻瑶抱起,轻轻一个掠起,便跃过这尸堆,带头往前冲走。 一路上的阻碍,都被黑骑提前清理掉,沿途都有黑骑留下的记号,九皇叔和凤轻瑶,只要沿着记号走就行。黑骑的强大,毋庸置疑。豆豆一脸羡慕地看着九皇叔。 拥有一只如此强悍的铁骑,真的很让人嫉妒,如果条件允许,他也想要……当然,豆豆只能想一想,他没有那个财力支撑一只三万人的队伍,也没耐心花十五年时间,去训练一只兵马。 九皇叔和凤轻瑶很快就看到一个洞口,两人相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 “又是洞?你这是多爱打洞来着。”豆豆不满地哼哼,提着曲惜花甩来甩去。 曲惜花一脸怨毒,双眼散发着阴狠的毒光,嘴角的血不停地往外流。 “这是对我横?”豆豆挑眉,一脸鄙夷。 这曲惜花还真是看不明白,他自己中了剧毒,四肢和武功又被废了,要不是九皇叔说,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死,曲惜花早就是死人了。 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在这里耍横,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嘛。 对这样的人,豆豆一点也不同情,进了山洞后,豆豆就一路拖着曲惜花,就好像拖死狗一样。一路流下一滩的血,曲惜花虽然愤怒,却无力反抗,他甚至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山洞里面很大,就好像一个小村庄一样,街道和房子,一间一间并排而立,可以看得出来,魔教的人,在建这个避难所时,费了很多的心力,可惜……这处地方,还是没有保住魔教。 九皇叔和凤轻瑶一路往里走,直到来到山洞的大殿,才停了下来。 “主子。”黑骑见九皇叔进来,唰的一下站直,齐齐朝九皇叔行礼。 “嗯。”九皇叔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况,满意地点了点头。 殿内,黑骑已占领了主控权,将所有的魔教活口带了过来,圈在一处。留在这山洞里的,全是老弱病残,他们面对强势的黑骑,根本没有反抗的勇气,再加上……哲哲在这里。 就算为了哲哲,这些人也不敢反抗。 哲哲这个时候,倒是颇有少主的气势,他站在众人的面前,小身板挺得笔直,见九皇叔和凤轻瑶进来,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抬头,又看到豆豆拖着曲惜花进来,哲哲的瞳孔猛得放大,随即又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只是小小的手握成了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一般。 哲哲的表现,九皇叔尽收眼底,颇为赞赏地看了哲哲一眼,便朝主位走去,旁若无人地坐下。 “过去。”豆豆像是丢垃圾一样,把曲惜花丢到中央。 曲惜花跌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哲哲极力克制自己,努力移开视线,不停地在心中提醒自己,他是圣教的少主,他要为圣教的人着想,圣教只剩下这点人了,他不能因为父亲,而让整个圣教被灭。 “曲教主,你有一个好儿子,比你聪明。”九皇叔的赞美,并没有让曲惜花高兴。 他都要死了,魔教的主力也被九皇叔的黑骑灭了,就算哲哲再好,也没用了。 九皇叔才不管曲惜花想什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自顾自地说道:“曲教主,事已至此,我们是不是该谈谈,魔教这些人何去何从呢?” “啊啊啊……”曲惜花在地上挣扎着,嘴里发出惊恐的声音,一脸的愤怒和绝望。 圣地所有人都在这里,九皇叔只要抬抬手,就能要了这些人的命。 被黑骑圈管起来的人,也一个个绝望地低泣,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九皇叔铁石心肠,没有丝毫动容,凤轻瑶终归是弱了一点。 或者说,凤轻瑶心狠,可她对孩子狠不下来,九皇叔也发现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仁慈。 九皇叔越过曲惜花,看向哲哲:“曲教主既然没办法和本王谈,那么,哲哲少主你现在可有资格代表魔教?” 九皇叔这话,根本不给哲哲拒绝的机会,说出去有欺负孩子的嫌疑,可又何尝不是给魔教一个机会。 愿意谈,总比什么都不说,直接下令灭了魔教来得好。 哲哲上前一步,重重点头:“我能。” “很好,那我们就谈谈,这事件如何了?”魔教算计九皇叔在先,九皇叔今天就是把魔教上下全部杀尽,外人也不会说九皇叔半句不是。 哲哲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没有成人那么稳重、成熟,却比他父亲通透多了,也能屈能伸。 哲哲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说,走到中间,咚的一声跪在九皇叔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把脑门都磕出血了。 “一切都是我父亲的不是,冒犯了九皇叔,九皇叔您要杀要剐,曲哲绝无二话。”代父认罪,大义灭亲。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哲哲这份做派,让人说不出半句不是。 “曲少主果然年少不凡,这份狠厉,这份绝情,就是本王亦不如。”九皇叔明着是夸奖,实则却是嘲讽。 哲哲那话是说,全是魔教的错,无论九皇叔如何处置曲惜花,他和魔教都接受,并且不会有报复的念头,九皇叔想的话,随时可以要曲惜花、或者魔教任何一个人的命。 当然,这是因为哲哲明白,无论是他,还是魔教,都没有能力报复,而想从九皇叔手上活上来,就必须让九皇叔出够气。 这本没有什么错,身为魔教少主,哲哲这样做是对的,牺牲一个人,可以换来魔教其他人生存的机会,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可是,哲哲才六岁,而被他毫不犹豫舍弃的那人,是他父亲! 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狠绝,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凤轻瑶叹了口气,再次感慨,哲哲果真是天生冷血,虽说曲惜花也活不久了,可哲哲这种说舍就舍的态度,还是让凤轻瑶觉得伤感。 连自己的父亲都能如此舍弃,对别人,他还能有多少感情? 小小年纪就这样理智,实在是可怕。 1168放过,本王不是屠夫 1168放过,本王不是屠夫 凤轻瑶感慨哲哲太过冷血无情,可魔教的人,甚至曲惜花,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魔教的人听到哲哲这话,甚至眼露狂喜。 凤轻瑶只觉心里堵得难受,不过想一想就释然了,看曲惜花和哲哲的性子,不难猜出魔教这些人,骨子里是多么的冷血与自私。 牺牲曲惜花可以让他们活下来,他们肯定会很高兴。 魔教这些年虽然过得不错,却一直不被各国和武林人士接受,魔教人对生存的渴望,比一般人更强烈,他们也不懂什么仁义道德,他们要的只是活下来,活得好好的,哪怕是踩着同伴的尸体,也要活下来。凤轻瑶看着九皇叔,想看九皇叔会如何做。 这样的一群人,留下来终归是祸害,如果是她,为了永绝后患,哪怕心中再不忍,也会斩草除根。 哲哲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狠辣,长大了肯定也是一个大魔头。 结果,九皇叔的决定,出乎凤轻瑶的意料,九皇叔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不仅大度地放过魔教这些人,甚至连曲惜花的命都没有要,把半死不活的曲惜花丢给哲哲。 居然这样处理?九皇叔不是来魔教找东西的吗?放过了曲惜花,还要怎么找? 凤轻瑶黛眉微皱,压下心中的疑虑,静看九皇叔这出戏如何唱下去。 哲哲一脸不解地看着九皇叔,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他不懂,九皇叔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甚至杀到圣地来,结果却不赶尽杀绝,这实在不像哲哲认识的九皇叔。 不过,就算哲哲有再多的疑惑,他也不敢问。 九皇叔和他,一个天一个地,在九皇叔面前,他只有接受的份,没有说不的权利。 哲哲再次朝九皇叔跪下,感谢九皇叔不杀之恩,魔教的人也纷纷跪下。 这些人很怕死,也许他们心中有恨,不过此时为了能活下来,他们不敢对九皇叔有半点恨意,他们对九皇叔只有感激和崇拜。 感激九皇叔放过他们,崇拜九皇叔的实力和胸襟。 这世间,不是任何人都有九皇叔这样的气度,在可以将敌人赶尽杀绝时放过敌人。 九皇叔松口,不再追究曲惜花冒犯一事,按理说他们就该收兵走人,可九皇叔却出人意料的,提出凤轻瑶诊费的事。 九皇叔说,魔教既然把哲哲送去给凤轻瑶医治,那就得付凤轻瑶诊费,按凤轻瑶的收费标准,魔教需要给凤轻瑶一千两黄金。 此言一出,魔教众人和哲哲,都呆了。 难不成,九皇叔大张旗鼓地来魔教,只是为了帮凤轻瑶要诊费? 如果是这样,他们岂不是太冤了? 而凤轻瑶则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她就说嘛,九皇叔哪可能这么好说话,诊费是幌子,九皇叔的目标是他想要的东西。 果然,哲哲说诊费会尽快送到东陵时,九皇叔却不同意,要求魔教立刻拿出诊费,不然……他就不客气了! 轰…… 九皇叔在魔教人心中高贵的形象,瞬间崩塌。 这哪里是什么华贵优雅的王爷,这分明就是一个土匪,为了一千两黄金喊打喊杀,这行为实在是太土匪了。 魔教人心中鄙夷,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低着头,唯唯诺诺。 有几个聪明的想到了,九皇叔肯定别有用意,在心中盘算着,魔教有什么东西,值得九皇叔出手。 而不管魔教的人怎么想,面对强大的九皇叔,他们除了臣服,没有第二种选择,魔教的人个个急切地看向哲哲,让哲哲赶紧答应九皇叔,按九皇叔所说的办。 哲哲虽然一时想不到太多,可也明白,他现在没有和九皇叔对抗的力量,无论九皇叔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只能答应。 哲哲毫不迟疑地点头,只是魔教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黄金,哲哲问九皇叔,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 九皇叔意味深长地看了哲哲一眼,眼睛微眯,抬了抬手,让黑骑动手。 黑骑如同蝗虫过境,冲入各个石洞里,差点没有把魔教搬空,哲哲和魔教众人敢怒不敢言。 如此,搬了近半个时辰,把魔教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大殿后,黑骑才停手。 “主子。”黑骑双手捧着一个木盒,恭敬地送到九皇叔面前。 九皇叔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然后便将盒子收了起来。 “清点一下,带走价值一千两黄金的东西,剩下的都给曲少主留着,以免曲少主把本王当成土匪。”魔教上下都认为九皇叔是土匪,甚至凤轻瑶也这么认为,可偏偏……九皇叔说出这话,却没有人敢多说半句。这个时候,聪明的、不聪明的人都明白了,九皇叔哪是为了送哲哲回来,哪是为了给凤轻瑶要诊金,九皇叔是冲着那木盒里的东西而来。 这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弱者是没有反抗权利的,即使魔教人都明白,他们也不敢吭声,只能看着黑骑,从中挑中轻便、小巧的东西。 走之前,九皇叔走到哲哲面前,居高临下道:“曲少主,希望下次再见,你能比今天更出色,本王很期待曲少主能成为第二曲教主。” 这话是在告诉哲哲,他根本不惧魔教,也不惧哲哲的报复,所以才敢放任哲哲和魔教的人活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放过我们?”留下他和魔教这些人,绝对是个隐患,即使要不了九皇叔的命,也能让他寝食难安。 哲哲很想知道原因,可他一问出来便后悔了,九皇叔肯放过他们就好,何必追根问底。 哲哲本以为九皇叔不会回答,不想九皇叔解释道:“本王又不是屠夫,何必赶尽杀绝。至于你们的报复?你以为本王会怕吗?” 留下这句狂妄的话,说一不二的强势形象,九皇叔在曲惜花怨毒的眼神相送下,带着魔教大部分财物,翩然离去,丝毫不将身后的一切放在眼里。 直到很多年后,魔教这些苟活下来的人,都忘不了九皇叔那强大到、让人心惊的自信,他们也不敢有报复的念头。 九皇叔强大到,根本不怕他们的报复,如果魔教再惹上九皇叔,那绝对会被屠杀干净。 1169征程,这场战争由本王来结束 1169征程,这场战争由本王来结束 离开魔教后,凤轻瑶和豆豆都聪明地没有去问,那个木盒到底装得是什么,居然能让九皇叔,如此大费周章的对魔教出手。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九皇叔也没有主动提起,就好像那个木盒不存在一样。 走出魔殿的范围后,黑骑便消失了,豆豆一脸不舍,恨不得追随黑骑而去。 至于从魔教搜刮来的财物,当然也是被黑骑带走了,只留下几样药材,算是给玄医谷谷主的补偿。 谷主虽然不满,不过看九皇叔深沉的模样,也不敢多说,和九皇叔报备了一声,便在暗卫的护送下回玄医谷。郭保济还要和谷主研究尸虫的妙用,在谷主的盛情邀请下,也跟着去玄医谷。 作为和郭保济形影不离的赤炼水,即使不太乐意,还是选择去玄医谷参观参观。 如此一来,他们这一行人就走了大半,豆豆师父看这个情况,发现自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要是刻意赖在这里,反倒容易让人怀疑,私下交待豆豆一番后,也跟着告辞了。 九皇叔并没有挽留,只是看豆豆师父的眼神有些微妙,让凤轻瑶心里毛毛的,不过她也没有多说。 豆豆师父不过是过客,他们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而剩下的路,就只有九皇叔、凤轻瑶和豆豆三人了。 九皇叔和凤轻瑶还好,两人不是多话的人,而且就算要说,也有对象,一路上并不会无聊。 豆豆就可怜了,身边一个聊得来的人都没有,害得他无聊地只能叼草玩,偶尔发出几声咆哮,想要引起九皇叔和凤轻瑶的注意,可惜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声响。 凤轻瑶和九皇叔两个坏心人,根本没有体谅豆豆的意思,两人自顾自地窝在马车里,直接把豆豆当成路人甲,任豆豆怎么嚎,也不吭声。 这一天,豆豆在外面大嚎时,凤轻瑶和九皇叔正在看暗卫送来的情报。 上面有一条,写着他们离开第三天,曲惜花中毒而亡,哲哲以六岁之龄,成为魔教新任教主,上位当天便斩杀了十六个不服的人。 这个消息,九皇叔和凤轻瑶并不意外,曲惜花能撑三天算不错了。而哲哲,他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哲哲只会向比自己更强大的人屈服,比如九皇叔。 哲哲当上教主后,第一件事便是整理魔教财物,带着剩下的人隐居起来。至于去了哪里,连九皇叔的人也查不到去向。 “狡兔三窟,魔教果然有后手。”九皇叔对此毫不意外。 魔教可谓是整个武林的敌人,他们这么怕死,敌人又这么多,当然会给自己多留几条退路。 “这就是你不赶尽杀绝的原因吗?”因为怀疑魔教还有一部分实力隐藏了起来,所以就不动这些人? “不全是。杀了圣地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斩草除根,魔教在外的教众也不少,那些人潜在各地,本王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根本不可能杀尽。与其给自己留下祸根,不如做一个好人,放过他们,让他们对本王又惧又敬。再说了,有魔教在,那些名门正派才不会有心思想别的。” 曲惜花挑衅、算计他在前,他高抬贵手放了哲哲和魔教众人一马,魔教的人只要脑子不坏,就不会报复他。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里,魔教根本撼动不了他,如果不能一击将他杀死,报复他只会给魔教带来灾难,魔教那些人不敢。 九皇叔可谓是洞悉人心,凤轻瑶万分佩服,不过有一点,凤轻瑶颇为担心:“你就不怕,哲哲查到泄露魔教地址的人是你?” “他查不到,就算查到又如何,罪魁祸首是他自己。而且……你以为经此一劫,魔教还是原来的魔教吗?魔教高手纷纷战死,剩下的老得老,小得小,而且他们值钱的东西,也被本王搜刮一空,魔教想要恢复元气,没有百年绝对做不到。”他并不是真正的仁慈,他留下的只是洞里,那一群老弱病残。 手上没人、没银子,就算哲哲有通天的本事,也成不了大事。 与其让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去统领魔教,九皇叔宁愿哲哲上位,至少他了解哲哲。 凤轻瑶怔怔地看着九皇叔,默默地点头。九皇叔赢了,哲哲这只小狐狸,根本不是九皇叔这只老狐狸的对手,魔教这个烂摊子,足够哲哲头痛,他这一辈子估计都会被魔教拖住。 想报杀父、灭教之仇?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 魔教的事告一段落,凤轻瑶也就把哲哲给放下了,横竖有九皇叔在,哲哲翻不起什么风浪。 凤轻瑶抽出一份战报,递到九皇叔面前:“睿王和南陵锦凡在瘴气林,久攻不下,已经打了一个多月,却只斩杀了西陵云泽五千人马,我们是不是晚点再去?” 不得不说,西陵云泽真是一根难啃的骨头,借着地利的优势,西陵云泽硬是把东陵子睿和西陵锦凡耗在那里,让他们进退两难,这会儿舟王和锦行估计高兴死了。 睿王和南陵锦凡这个军功,想拿可不轻松,这一战东陵和南陵也是打得极亏,就算最后赢了,这军饷也赚不回来。几十万大军,在那里耗上一个月,不知要费多少粮草,舟王那派人,估计已经给睿王贴上了无能的标签。 九皇叔将战报快速浏览一遍,摇头道:“没有必要,西陵云泽一味的躲,根本没有打的意思,子睿和南陵锦凡也下不了强攻的决心,我们再等下去,也是这个样子。” 西陵云泽躲在瘴气林,不肯出来应战,除非睿王和南陵锦凡下决心强攻,不然……他们只能这么耗着,耗到西陵云泽没有粮草为止。 看这个情况,双方已经耗了一个月,东陵子睿和南陵锦凡,肯定会选择继续耗下去。 一是他们承担不起冲入瘴气林的损失,另一则是耗了这么久,要他们就此放弃,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东陵子睿和南陵锦凡已是骑虎难下,他们不耗也得耗,不然就说明,他们之前的决策是错误的,这么一来他们根本无法服众。这一仗,无论是西陵云泽,还是东陵子睿,都打得相当憋屈,除非有外力加入,不然他们现在只能耗,直到哪一方耗不起为止…… 1170脱身,痛打落水狗 1170脱身,痛打落水狗 不管是云泽太子、睿王和南陵锦凡谁倒霉,凤轻瑶都高兴,要是这三个人能一锅端了,那就更值得庆祝了. 不过,凤轻瑶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可能,睿王和南陵锦凡不是云泽太子,云泽太子已经废了,可睿王和南陵锦凡两人身后还有皇上,和一个国家做他们的靠山。 出身比什么都重要,打死一个平民百姓,有钱去衙门疏通一下关系就行,可要弄死一个皇子,那可是灭门杀九族的大罪。 “这三人当中,我们现在唯一能动的,只有西陵云泽,你在西陵做了什么安排?”凤轻瑶迅速将情报浏览完,然后很恭敬地问道。九皇叔淡淡抬眸,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你就知道,本王会对西陵云泽下手?” “柿子挑软得捏,他现在是落水狗,不打他打谁?”凤轻瑶横了九皇叔一眼,就差没说:你就跟我装吧。 “你说得没错,他现在确实是落水狗,要不是西陵皇上还肯照看一二,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九皇叔含笑点头,又问道:“你觉得本王会如何做?” “这个……”凤轻瑶略一思索,便道:“和睿王、南陵锦凡想的一样,断他供给。只要没有西陵的支持,西陵云泽在瘴气林撑不了多久。” “没错。只要断了西陵云泽的后路,他便不得不战。”没有粮食,西陵云泽纵然有通天的手段,也使不出来。 看九皇叔自信满满,凤轻瑶又问道:“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否则睿王和南陵锦凡就不会陪他耗这么久。”西陵云泽在瘴气林呆了一个月,还不慌不忙,可见他有自己的补给路线,这条路线必是极隐秘的。 “本王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本王是旁观者,看得比他们都清。子睿和南陵锦凡一味的给西陵施压,要求西陵皇上不再支持西陵云泽。却不知,西陵皇上真要支持西陵云泽,根本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这件事,明面上大家都知道,可偏偏……大家都舀不到证据,就算去找西陵抗议也没用。 凤轻瑶眼眸一亮,一个激动便抓住九皇叔的衣摆:“你知道西陵给西陵云泽运粮的路线?” 这条路线,连东陵和南陵都没有查出来,可见有多隐秘,九皇叔如果知道这条路线的存在,就等于捏住了西陵云泽的命脉。 九皇叔高深莫测地笑道:“本王运气不错。” 九皇叔也不给凤轻瑶打哑迷,缓缓将自己的发现道来。 睿王和南陵锦凡只盯着西陵,九皇叔却不看西陵的事,而是去查西陵云泽这段时间,游历四国选妃时发生的事,和遇到的人。 结果,还真让九皇叔查出一个人,这个人是西陵云泽在北陵救下来的,西陵云泽为了救他,甚至不惜得罪北陵权贵。 那人本是北陵的领兵大将,骁勇善战,不过被人陷害,家破人亡,西陵云泽不仅救了他,还替他报了仇。 为了报答西陵云泽,那人诈死后,跟着西陵云泽走了,这些年来,一直在帮西陵云泽做事,而这个人……最近这一年,一直都在瘴气林附近活动,他很熟悉那片地方。 凤轻瑶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西陵云泽叛逃时,居然想都不想,就冲进瘴气林。外人看来他是慌不择路,殊不知他早有准备。”“说早有准备有些过了,他可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西陵云泽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逼到这个地步,要知道他之前,还在做着一统四国九城的梦。 “总之,他退到瘴气林并不是没有准备,睿王和南陵锦凡可真是踢到铁板了。”这年头打仗,打得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的好坏对双方都是一样的,只看谁能借助,再说了天时的好坏并不由人掌控,至于人和,领兵将军不会带一只不受自己命令的人出来,大家在这一点上,都占不了太大的便宜。 唯有地利。 没有卫星,没有区域地图,谁熟悉地形,谁就占了巨大的优势,现在西陵云泽便占了优势。 “管他有没有准备,就算他准备的再充份,本王也要他算计落空。”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把西陵云泽拉了下来,可以明正言顺地杀他,不用担心西陵的报复,他怎么可能放过。 趁现在各国都看西陵云泽不顺眼,宰了他也没有人管,时间久了……难保西陵那里不会出现变化。 死灰还能复燃,西陵云泽怎么说也流有西陵皇室血脉,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死灰复燃。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断了西陵云泽供给的路线咯,那么……西陵最近的一批粮食,什么时候运到瘴气林?”凤轻瑶从九皇叔的话便能猜到,最近西陵肯定有一批物质运了出来。 “据本王收到的线报,那批军粮于五天前,从西北军区秘密运出。”在西陵,九皇叔有一个在朝廷上,说得上话的隐篱先生;还有一个在军营的西陵天宇,和一个掌控西陵情报的头子。 可以说,九皇叔一句话就能影响西陵大局,而西陵也是九皇叔除了东陵外,根基最深,掌控力度最强的国家。 “这批粮食必须劫下来,可又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到时候……就我们三个人去吗?”凤轻瑶问道。 九皇叔也不隐瞒,默默地点头:“黑骑去了北陵。”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三个人外,他们还能调动一些暗卫,再多就不行了。 闹得太大,西陵皇上会有所察觉,西陵云泽提前知道,于计划有碍,只有在西陵云泽不知供给出事的情况下,才能让西陵云泽粮弹尽绝,不得不带着一群饿兵出来迎战。 到时候,西陵云泽为了活命,必将拼命一博,不留后手。 他要西陵云泽完败,哪怕这样做,会给子睿和南陵锦凡添筹码也在所不惜。 “劫一批粮,只要准备的好,我们三个也够了,只怕……” “怕什么?”九皇叔挑眉问道。 凤轻瑶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我只怕皇上不肯让我们在外久呆,到时候我们中途被叫回京,那就亏大了。毕竟,发生在魔教圣地的事,外人不知,皇上肯定知道,万一他……” 说不定过两天,皇上就会下令,让九皇叔快点回去 像九皇叔这种危险人物,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本王就算位高权重,也只是亲王,没有皇命不能在外久呆。轻瑶可有脱身之策?”九皇叔一本正经地问道,可偏偏眉眼带笑……这是调情! 1171嫁娲,我们确实在马车内做坏事了 1171嫁娲,我们确实在马车内做坏事了 调情? 哦……不。 九皇叔这是调戏,红果果的调戏。 凤轻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哪里想到,九皇叔会在说正事时,突然来这么一招,她一时真不知如何反应。 九皇叔见状,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而是倾身上前,含住凤轻瑶的耳垂,轻轻一舔:“轻瑶,你说如何办是好?” 明明是问正经事,九皇叔偏偏说出了旖旎、暧昧的气息,马车内似乎到处都是粉红泡泡。耳垂处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凤轻瑶全身一个颤栗,想到发生了什么,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你……讨厌。”大白天的调戏她,过分。 凤轻瑶恼怒,伸手将九皇叔推开,哪知九皇叔早有准备,身子一侧,让凤轻瑶扑了个空,人也跟着朝九皇叔倒去。 九皇叔哈哈一笑,伸手一捞,便把凤轻瑶抱在怀里,手上占了便宜不说,嘴上还不肯轻饶:“轻瑶,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难道是抱怨本王最近冷落了你?” “你给我正经一点。”凤轻瑶自认不是一个娇羞内向的人,可面对九皇叔突如其来的调戏,还是忍不住脸红。 九皇叔立马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道:“夫人可冤枉死为夫了,为夫哪里不正经了?” 看看他那正经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这还不叫正经,那什么才叫正经?“啪……”凤轻瑶用力拍掉九皇叔在她身上作怪的手上:“爪子也给我正经一点。” 都快袭胸了,这也叫正经? “为夫很正经,夫人肯定看错了。”九皇叔说完,就覆在凤轻瑶的左胸上,一动不动:“为夫正经的不动。” 说不过,挣不开。再看九皇叔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凤轻瑶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啊,跟豆豆在一起久了,怎么把他的无赖也学上了。” 汗……被拿来和豆豆相提并论,九皇叔觉得自己委屈死了,他只是看凤轻瑶心事重重,逗逗她罢了。 不过,能看到轻瑶娇怒,豆豆就豆豆吧。 “咳咳……”九皇叔轻咳一声,语气严肃地道:“本王和豆豆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就算无赖,也比豆豆有水平,才不像豆豆那样,大庭广众之下,什么没脸没皮的事都做得出来。 他充其量,关起门和凤轻瑶做。 “是,是,是,你比豆豆厉害多了。”得,还是拿九皇叔和豆豆比,比豆豆高一个水平,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九皇叔嘴角抽搐,感觉自己说错了一句话,这场小交锋估计占不了什么便宜,果断换了话题。 “轻瑶,本王和你谈正事呢,你怎么就扯上豆豆了。轻瑶,说说,你可有法子?”装病什么的,肯定不行,这个弱爆了,反倒更引人怀疑。 他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不仅可以呆在外面,还不能让人怀疑。 其实九皇叔此前已经想了对策,虽谈不上极好,但也出不了大错,这会儿问问凤轻瑶,一是表示自己是正经人,才不是豆豆那种无赖,二是……两人有商有量的感觉挺好的,说起正事,凤轻瑶自然就不会记得,他放在她胸前的手。 不得不说,九皇叔实在太了解凤轻瑶了,九皇叔这么一问,凤轻瑶便陷入沉思,丝毫没发现,自己半躺在九皇叔怀里,只想着可行的方案。 九皇叔一脸笑意,下额抵在凤轻瑶的额头上,静静地抱着凤轻瑶,任她慢慢思考。 可惜……凤轻瑶没有想太久,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她就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和九皇叔细说后,九皇叔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顾不得占凤轻瑶的便宜,便开始思索计划的可行性。凤轻瑶的这个计划,倒是比他那个更有意思,虽然会造成不小的混乱,但是……正好趁机,隐在幕后,把不安份的因子全部清除。 “好,就按你的办法做。”九皇叔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真的可以吗?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万一引起大乱怎么办?”九皇叔这么快地同意,凤轻瑶反倒有些担心。 九皇叔伸手,揉了揉凤轻瑶的头发:“有什么危险?有本王在,你怕什么。至于乱子?这天下乱不乱与我们何干?” 乱了才好,平平静静一滩死水,谁也动不了。 “嗯嗯,这天下现在确实与我们无关。”只是现在,以后这天下就与他们有关了,凤轻瑶眼眸微动,认真地说道:“我们先商讨一下细节,还有可能的突发状况,以及相应的应急措施。” 既然要干一票大的,就要严肃对待,千万不要像曲惜花那样,自视甚高,因为疏忽大意而把自己害死。 诚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两人有商有量的感觉很好,凤轻瑶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这些阴谋算计她不仅一点就通,还能替九皇叔拾遗补缺。九皇叔只要控制大方向,至于小细节,凤轻瑶考虑得比九皇叔还要周全。 九皇叔再次发现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只有凤轻瑶才是与他最般配的女子。 也只有他,不会埋没凤轻瑶的才华,不会把她拘在后院那个小地方,和一群女人争斗。 凤轻瑶和他在一起,才可以肆意地挥洒自己的才华,展示自己的魅力。 他挑得女人,果然是最好的!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人窝在马车里,说了一个下午都不自知,直到车夫轻敲车门,两人才恍然发现,天黑了! 两人相视一笑,略略整理了下衣衫,然后走下马车。 豆豆和往常一样,策马上前,看看九皇叔、又看看凤轻瑶,眼露迷惑。 明明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表情,可他就是感觉这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你看着我们干吗?”凤轻瑶被豆豆看得莫名其妙,最主要的是豆豆挡住了他们的路,虽然这种事,豆豆每天都要干一次,可这一次看得时间最长,眼神最诡异。 豆豆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看凤轻瑶凶巴巴的,便嘟囔道:“看看也不行嘛,难不成你们两个在马车里干坏事了? 说完便一脸暧昧地看着凤轻瑶,那眼神儿…… 凤轻瑶没好气地瞪了豆豆一眼,直接无视他,绕过他的马就走。 和豆豆说话实在是浪费时间,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正经的,什么时候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