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镜两生欢》 第1章 诡异的天气 洛伊依,一个十足的社畜上班族,每日两点一线的来往于家和公司间。不喜社交,也不喜欢出门。唯一的一点爱好便是查看一些历史相关的文献,或者宅家追一些历史题材的剧,因此,公司中的同事给洛伊依起了一个外号叫寒冰长老。 今日,起床后带着一丝起床气的洛伊依开始洗漱。 手机上来了一条语音信息:“伊依啊,一会儿记得早点到公司,咱们出版社要和一家互联网公司进行合作,今天要开会,记得早点到,今天是灭绝师太主会,小心点啊。” 洛伊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你个楚晓静,你怎么不早点说,我都快晚了。” 顾不得吃早餐,洛伊依胡乱的将头发扎起一个花苞头,拎起门口的包包便冲出门外。 来到公交站,她又被人群硬生生的挤进了公交里。 好不容易来到公司楼下,她顾不得喘口气,一溜烟的从正在排队的电梯口的人群中挤过去,来到楼梯间,拼了老命的爬上了单位所在的12楼。 “我来了!”洛伊依气喘吁吁的打了卡,大家看到如此的洛伊依依已经习以为常。 “伊依啊,你终于来了,还以为你睡过头了呢。”坐在座位上的楚晓静探出头询问着洛伊依。 “你还说呢,都快吓死我了,本来不是部长来吗?怎么换灭绝师太了?”洛伊依小心的看着周围,生怕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楚晓静凑近洛伊依耳朵:“你没听说吗?之前我们合作的那个作者,准备将稿子投到现在这家互联网公司里,部长被这个事缠的头疼,所以才让刘经理来的啊。”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记得那个作者写的那本小说是有关穿越的吧,我也在奇怪她是自由撰稿人,怎么会想到要去那家互联网公司啊?”洛伊依有些想不通。 “嘘,刘经理来了。”楚晓静余光看到了那个身材纤细,目光犀利的女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依旧如少女一般。 “合作商都要到了,怎么还不到会议室中准备?”此话一出办公室中的大家都打了一个寒战。 大家开始都动了起来。 随后公司里呜呜泱泱的出现了一群人涌入了会议室中。 坐在后排的洛伊依和楚晓静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大佬们在上面高谈阔论。 洛伊依心里嘀咕:“什么时候结束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会议室中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散去。 洛伊依和楚晓静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晓静,你说这些写穿越文的作者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啊?” “什么问题?”楚晓静很是好奇。 “就是主人公穿越到古时候他们怎么沟通的?我记得灭绝师太说过,古时候的都是说古音的,还分什么中古音上古音的。” “额,或许穿越的时候自带了什么特殊技能吧,你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古代人也不说现代人的普通话,这要是不带点技能真的怎么沟通呢?” “嗨,现在的网络小说就是大家为了缓解压力的一个途径,想那么多也没用。哦,对了晓静,你之前的一个亲戚不是失踪了吗?这么久了,人找到了吗?” “警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不过没有找到就是好事,而且我知道她现在在另一个地方过的很好的。”楚晓静笑颜堆满了脸庞。 一旁的洛伊依看着心里很是奇怪:“亲人失踪这么久都下落不明,也没有个结果,怎么这家伙看起来还这么开心呢?难不成这个亲戚跟她有仇?”还在胡思乱想的洛伊依被刘经理的声音拉回现实。 “从今天开始负责审核部门的人要接受一周的史学及汉语言相关培训,加强对稿件的审核力度。”严厉而坚定的声音让大家不寒而栗。 “不是吧,又要加班。”刘经理走了以后办公室中大家低声的抱怨着。 “哎,又开始了,真不愧大家给她取的灭绝师太的外号,真是官僚主义害死人啊。”洛伊依冲着对面的楚晓静吐槽着。 “没办法,我们照章办事吧。”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流逝,办公室中大家也都在低头忙碌着。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班的时候,洛伊依迅速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拿起包包就准备要走。 “伊依,我要去买些婴儿用品,能陪我一起去吗?”楚晓静邀请洛伊依下班之后一起去逛逛。 “可是我没有孩子,不太会挑孩子用的东西啊。” “没关系,我就是希望能有一个人陪我逛逛。” 洛伊依看着有些没落神情的楚晓静便点了点头。 走出公司他们来到了公司旁的商场中。 “晓静,我记得你没有结婚啊,为什么会买婴儿用品呢?我和你一起来到公司都好几年了,也没有听过你有男朋友啊。”洛伊依看着正在母婴店中精心挑选的楚晓静好奇的发问。 “孩子不是我的,是我那个失踪妹妹的,她被亲生父母用命逼着相亲,最后别那家人设计下药迷奸怀孕。”楚晓静探了口气。 “这,这怎么会?”一旁听的认真的洛伊依震惊的捂住了嘴。 “我这个妹妹是个苦命的孩子,她从出生的时候就被扔到乡下一直没有见过她父母,后来不是因为她的外婆去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楚晓静抱紧了手里的东西,“她被下药她的家人非但没有安慰帮助她甚至还落井下石,逼得她为了自证清白跑去孩子父亲那里收集证据,最后她自己可能扛不住了才会失踪吧。” 楚晓静探了口气。 “对不起,我问的好像不太合适。”洛伊依连忙道歉。 “没事的,现在她在另外一个地方过的很好,不用担心她的。” “另外一个地方?不是觉得你的这个妹妹已经去世了吗?” “说出来或许你可能不信,她现在正在另一个时空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快乐。” 洛伊依一脸的黑人问号,心里甚至觉得面前这个女生一定是因为亲人去世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样啊,那真好啊,哈哈哈。”洛伊依用微笑缓解着尴尬。 “谢谢你今天能陪我,之前都是我这个妹妹陪着我,现在基本都是我自己,有时候真的很怀念她在的时候。” “没关系,以后只要我方便你可以叫我来陪你逛街,毕竟我和你也是同事兼好友啊。”洛伊依和楚晓静走出商场便互道告别。 洛伊依在公交上想着楚晓静的话:“她现在正在另一个时空活着,而且还活的很快乐。”她使劲的摇了摇头,“怎么会有什么另一个空间,晓静这家伙一定是审核穿越文太多了,看的入了戏了。”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事傍晚时分。 “你看天上那条光带,昨天还没有呢?今天突然就出现了。”小区里长椅上的一对小情侣正在看着天空。 洛伊依听到这话也抬头看着天空:“哇,真的啊,好美啊,像银河一样。” 一条如同星星碎裂的银河横亘在西方的天空中。 没有多想的洛伊依回到了自己家中,她来不及多想,将衣物褪去后就来到浴室中开始泡起了热水澡。 她拿起了一旁平板电脑,点击着历史相关的讲解,直至她刷到了一个有关于秦朝和秦始皇相关的视频,她停下来仔细的看着。 “都说始皇帝事暴君,真的是那样吗?”带着疑问洛伊依起身将水擦干。她简简单单的吃了些东西便回到了卧室中,她躺在床上,看着秦国的崛起和覆灭,洛伊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在梦中 “将士们,冲啊。” 一阵阵的厮杀声传来。 “这里说哪儿?”梦中的洛伊依来到了一个战场上,高大的战马,将士黑色的盔甲,还有那一阵阵的嘶鸣声。 “天呐,难道这里是古代的战场吗? 这个梦也太逼真了吧,”洛伊依很是欣喜,她想要上前扶摸队伍中的战马,“这战马真高大。” “你是何人。”战马上的一个声音问道她。 洛伊依猛的一惊,她抬头看向战马上的那个人。 洛伊依突然被马上的人吓到不能动弹,只见与马上的人与自己的长着一样的容貌,她身披战甲,眼神如雷暴般震慑人心。 二人面面相觑间,洛伊依忽然睁开了眼睛。 “嘶~头号痛啊!”洛伊依起身,“原来是个梦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睡觉之前看了太多关于秦国的历史了。” 此时床前的窗户吹来一阵阴冷的寒气。 “怎么这么冷啊,我记得睡觉之前也没有开空调啊。”洛伊依准备上前将窗户关上时,她被窗外的景色震惊了。 “天呐,下雪了?”不敢相信的洛伊依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是现在是夏天,八月还没有过完,怎么会下雪呢?” 洛伊依诧异的将窗户关上,将空调打开成制热模式。 “才凌晨四点,还能接着睡几个小时,再睡会儿。”洛伊依躲进被窝继续睡了起来。 清晨 洛伊依赶紧起身洗漱着。她看着楼下还未我完全融化的雪确认了凌晨看到的不是幻觉。 “这现在就要把厚衣服找出来了吗?总感觉还没收回去多久呢。”说着洛伊依从衣柜顶拿出厚衣服套上。 洛伊依在上班的路上,看着一夜变白的大地,很是惊奇,看着路上嬉戏追逐打雪仗的小孩,还有清理道路积雪的清洁工,她觉得这场雪一定不简单。 来到公司中,还没有进门,洛伊依便听到同事们在里面谈论着昨夜的那场雪。 洛伊依来到工位,楚晓静看着她说道:“伊依,你觉得这场雪是怎么回事?” “现在地球环境被污染的这么严重,或许就是极端气候造成的极端天气吧。”洛伊依也是将信将疑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或许吧。”楚晓静漏出一副有所知晓的表情。 在大家一上午窃窃讨论中度过了一上午。 午餐时间大家都去在门口拿着外卖,或下楼去吃,而楚晓静若有所思的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已经完全融化的雪。 洛伊依看着突然变安静的楚晓静便上前询问:“你怎么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啊?” “好,我们一起去。”楚晓静漠然转身。 “这家伙怎么了,一下子这么高冷了?”带着疑惑,洛伊依二人来到了商场的一间餐馆中。 “伊依,你看到昨天傍晚天空西边的那条好像银河的带状痕迹了吗?”楚晓静发问。 “看到了,很美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天文奇观啊。”洛伊依回忆起昨日的奇观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不觉得这条带状痕迹和着场夏天的雪有关系吗?”楚晓静问道。 “一个是天文现象,一个是气候现象,他们会有什么关系呢?” “但愿如此,希望是我想多了。” 二人看着端上桌的面条心中怀着心事开始吃了起来。 洛伊依楚晓静吃完饭从餐厅出来时,天气已经放晴,阳光充足,气温也回升到与正常水平相近。 “那条光带白天也能看到啊晓静。”洛伊依看着西边的天空说道。 而一旁的楚晓静表情便有些复杂了。 “晓静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心事重重的啊。” “不好意思啊伊依,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楚晓静抬头看着横亘在西边的光带,“希望是我想太多。” 回到办公室,洛伊依明显感觉到一旁的楚晓静心不在焉。 带着疑惑到了下班的时间。 “晓静,今天你和我一起走吧,今天一天我都感觉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路上可以和我说说。”洛伊依发出邀请。 “谢谢伊依,那你等等我。”楚晓静将手头的文件整理好后跟着洛伊依离开了公司。 她俩来到路旁打了一辆车。 在车上洛伊依实在忍不住的问道:“晓静,你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伊依,你相信世界上有四维空间吗?” 洛伊依被楚晓静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懵圈。 “四维空间?理论上是应该有的吧,可现实中谁也没有见过啊。” “我见过四维空间的人!” “啊?!” 第2章 不间断的梦 现场弥漫着很是尴尬的气氛。 “你见过四维空间的人?”洛伊依脸上很是惊恐,她不是觉得楚晓静说的四维空间的人恐怖,而是觉得面前的人,她觉得这个人似乎被刺的得了精神疾病。 “这种话不论说给谁都不会信的,我理解的,你就当我是发发牢骚吧。”楚晓静叹了口气。 “晓静,不是我多话,你或许应该去看看心理门诊了,我怕你是因为亲人的离世受的打击太大了才会出现幻觉,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洛伊依很是担忧。 “伊依,我确定我的精神状态很健康,我那个失踪的妹妹叫宛夜阑,起初见到那些无法解释的东西,我也怕我是因为我妹妹夜阑的失踪而精神错乱,我也去看了心理门诊,除了悲伤过度,我的精神并没有什么问题。”楚晓静看了看窗外紧接着又说:“明天是周末,你可以来我家来玩。” 楚晓静向洛伊依发出了邀请。 “去你家?”洛伊依有些惊讶。 “是啊,我让你看一些东西,或许你就明白了。”楚晓静给洛伊依发了一个位置,随后到了地方便下车了。 车上只剩下司机和洛伊依两个人。 “小姑娘,你这个朋友很有意思啊。”司机看着后座的洛伊依很是愁苦的脸跟她打趣的说道。 “她家里有亲人失踪了,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也没找到尸体,或许真的是悲伤过度了。” “哎,也好可怜人啊。”司机很是惋惜。 洛伊依道谢后也来到了小区门口,她下了车回到家中。 换好家居服的洛伊依坐在阳台前的椅子上看着被晚霞染红后的那条光带,心中不免有所思量。 “四维空间?如果真的有四维空间是不是就可以像那些科普文章所说的做时空旅行了?”她随手拿起平板电脑,继续看着昨日关于秦国历史的文章。 “要是能亲眼到秦国看看就好了,很想亲眼看看始皇,他真的是一个暴君吗?”洛伊依手指继续滑动着。 “咔嚓~”一道巨大的雷声在空中炸裂。 “啪!”雷声吓到了洛伊依,她将平板电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这明明没有乌云也没有下雨啊,怎么还会打闪电呢?”她从窗户探出头看着远处。 “咔嚓~咔嚓~”又是几道惊雷,闪电劈到了小区外面公园里的一棵树,那棵树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快报警啊,公园的树着火了!”洛伊依冲着楼下的人大喊。 而楼下的人似乎听不到洛伊依的呼唤,依然照常的走着。 她焦急的看着那棵树,拿出手机拨打了火警电话:“您好,幸福公园里的树着火了,你们快去看看啊。” “是幸福公园吗?” “是的,请你们快些,我怕它会点燃附近的树和建筑。” 随后电话挂断。 没有几分钟,消防车和几名消防员来到了幸福公园中开始寻找那颗报警中的树,但发现什么也没有。 此时电话响起:“女士你确定你看到有树着火吗?” “是啊,就在你们车的附近啊,你们看不到吗?” “女士,不要开玩笑好吗?我们就在这附近,并没有着火的树,谎报火警最高可处以十日拘留,请以后一定要确认好情况再报警。” “不是······” “嘟嘟~”电话又被挂断。 “怎么挂了呢?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呢,这树不就在那里吗?”当洛伊依看着那棵发着残余火光的树,然后猛的回忆起什么,“不对,这是幸福公园进园的大路,怎么会在那里有棵树呢?而且公园里一般都是柳树杨树桦树,在门口有几颗海棠,不记得有这棵树啊。” 洛伊依这才意识到这棵树的位置之前是一片空地。 “难道是我精神错乱了?工作压力太大了让我看到了幻觉了吗?”她使劲的揉揉自己的脑袋,“今天是怎么了?” 洛伊依收拾了一下情绪,她将平板电脑拿进卧室中:“真是麻烦消防员了,浪费了警力,以后一定不能再这样了。”说着她继续刷起了那篇文章。 不知道看了多久,洛伊依抱着平板就睡了过去。 她在梦中来到了一个类似宫殿的地方。 “我又做梦了吗?这里是哪里啊?”看着梦里陌生的环境,洛伊依好奇的在那宫殿的正殿中穿梭着。 “哗哗~” 此时一群身着深色袍服的人走上大殿,分成两列站于大殿的左右两侧。 “大王到!” 一句话将洛伊依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一个头戴冕旒身材高大的男子来到大殿之上,一种威压之感扑面而来。 “他是谁?”洛伊依在一旁虽然能看到这个人的身形,却无法看到这个人的脸,“为何觉得他这么熟悉呢?”她感到自己胸口似乎被一块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 这时,那个男子转过身,似乎看到了一旁的洛伊依,男子顿时激动起来,急忙起身往洛伊依所在的地方走来。 “为何看不清他的脸?”洛伊依胸口愈发难受。 就在那男子即将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洛伊依突然惊醒过来。 “又是一个奇怪的梦。”洛伊依看着天花板,但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我这时怎么了,心里为何这么难受?我为什么会哭呢?” 风使劲的吹着外面的一切,呼呼啦啦的声音好似一头饿急了的怪兽即将吞噬一切。 “今天的风怎么这么大。”洛伊依看着窗外,狂风卷积着垃圾还有断裂的树枝和一些被吹飞的东西。 “叮!”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x市气象台8月19日7时00分发布大风橙色预警,我市将在未来6小时内将出现10级大风,阵风10到11级,请各单位及个人注意防护,减少户外活动。” 看到信息,洛伊依心里有些不安:“者两天的天气是怎么了,昨天是反常的下雪,今天是狂风,幸亏是周末。” “你不觉得这条带状痕迹和这场夏天的雪有关系吗?”楚晓静的话突然在洛伊依的大脑中被回想起来。 虽然刮着狂风,西边的那条光带依旧十分显眼:“难道这天气真的跟这条光带有关系吗,但是天文现象和气候现象怎么想也无法联系到一起吧。” 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对了,不行明天去晓静家一趟吧,或许她真的知道什么。” 就这样,洛伊依在整天的猜测和狐疑中度过了,晚上洗漱躺到床上,她打开手机给晓静打过去了语音:“晓静,明天我想去你家做客。” “太好了,欢迎你来呀,我和我妈妈给你做拿手菜。” “今天的风你有什么想法?” 楚晓静明显的愣了几秒,随后她说:“这不是普通的极端天气,你信吗?” “虽然我还是不太相信,但是现在我这里发生很多我自己都没法解释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懂,明天来我家时候你跟我说吧。” 就这样二人约定了明日到楚晓静家做客。 在梦中洛伊依又来到了那座宫殿,但不同的是,她这次来到一个很是雅致的院落,她看到一个身着浅黄藂(cong)罗衫的女子坐在池塘边上的凉亭中惬意的喂食着池中的鱼儿。 那女子似乎发觉了洛伊依,转过头看着她,同样也看不清脸。 但这个梦就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洛伊依被自己定的铃声叫醒了。 她看看窗外:“幸好今天风停了,要不估计就去不了晓静家了。”她迅速收拾好东西来到楼下准备搭乘公交先买些礼品。 走了没有十分钟,她感觉空气热的如同烤炉一般:“怎么这么热啊,即使暑伏天气也没有这般过啊,难道又是极端天气?” 洛伊依实在受不了阳光的炙烤,她就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些礼品就迅速打了一个车来到了晓静家。 “叮咚!”随着门铃的响起,楚晓静迅速起身来给洛伊依开门:“伊依,欢迎欢迎。” “谢谢晓静,这是给宝宝和阿姨还有家里带的一些礼品,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请你们不要嫌弃啊。” “这个孩子太客气了,快进来,今天的天气太热了,比之前最热的时候还热了不少,坐下喝些冰饮吧。”楚晓静妈妈端来两杯果汁。 “谢谢阿姨。” 楚晓静和洛伊依坐到了客厅沙发上开始探讨这几天的天气。 “我记得晓静你说过,这些极端天气可能和最近天空中出现的那条光带有关系,你是为何会觉得它们之间会有联系呢?” “来,我给你看个东西。”楚晓静将她带进自己的卧室中,然后拿出一个手机,点开信息后让洛伊依查看。 “夜阑,最近我们这里发生了很多怪事,天空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天很宽的银河带,天气也开始反常了,夜阑,你能帮忙找找原因吗?” 回复:“晓静,四维空间发生了动荡,导致空间撕裂,力量外溢,你们那里的银河带可能是力量外溢导致的,这条裂痕从我们那个时代蔓延到了公元前二百多年,我们正在想办法修复,你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洛伊依看着这个信息很是懵圈:“这个回复的信息既没有署名也没有号码,就是空白的,这是怎么回事?虚拟号码也会有个编号啊,这个怎么是空白的?” “因为她是从四维空间中发过来的。” 这更让洛伊依感到摸不着头脑。 “伊依,我妹妹夜阑确实是失踪了,警方的调查结果是跳崖自杀,但她并没有死,而是从她跳崖的乌瓦山峡谷中掉入了四维空间,警方在她跳崖的地方找了足足一个多月,硬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崖底硬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一旁的洛伊依被这些话惊的长大了嘴巴,她心想:“如果不是这家伙疯了就是我脑子出问题了。” “我说这些你肯定会觉得我脑子有病,但伊依你想想,自从出现这条光带后,天气就开始不正常了,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为何这条光带出现后就开始天气异常了?” 洛伊依扶着下巴思考着这几天的反常,反季节的雪,异常的大风,极端的高温,这无一不在提醒着洛伊依这一切的关联。 “晓静不瞒你说,从这条光带出现的那天开始我每晚都会做奇怪的梦,而且都是在古代,一次是在战场,一次是在一个大殿中,而昨天夜里是在一个庭院中。” “这几日都是吗?” “是啊,我这几天都在看一些古代剧和历史科普文章,是不是有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我不能确定,但你这样说肯定不简单,我们可以想个办法求证一下。”说着楚晓静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 “你这是?” “我在给我妹妹的亲哥哥打电话,他也知道四维空间的事。” 电话接通:“晓静,这大中午的打电话干嘛?” “别打游戏了,有事找你,今天下午去乌瓦山的那个悬崖边去。” “什么?”电话的那边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楚晓静,你是疯了吗?这鬼天气你是想晒成肉干啊。” “我要是说跟你失踪的妹妹宛夜阑有关系呢?” “夜阑?她如何了?”那边的声音很是急切。 “那你下午三点准时到乌瓦山景区。” 电话那边顿了顿,最后开口到:“好吧,我开车去,我可不想变成肉干。” 电话挂断。 “晓静,这么热的天气为何要去乌瓦山呢?我听说那个地方可邪门的很呢?之前就失踪过不少人,你确定吗?” “对,就是去那里,我见他们回到四维空间入口就是乌瓦山的那个悬崖,在那里或许能找到这几天天气和环境这么反常的原因了。” 洛伊依看着面前的楚晓静十分的坚定,她有些将信将疑。 在楚晓静家吃过午餐,休息片刻后二人便准备动身前往乌瓦山。 炙热的阳光晒到大地上,花花草草都有些发蔫了。 他们赶紧叫了一辆车,来到了乌瓦山景区门口。 此时一个男子向楚晓静招手,他们来到这个男子的身边。 “伊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失踪妹妹宛夜阑的哥哥宛夜峰。” “你好,我叫洛伊依。” “你好。” 简单的了解情况以后三人来到一片树荫下。 宛夜峰有些大惊失色的说:“你是说你的那个手机收到了夜阑的回信了?” 楚晓静将刚刚那个收空白号码信息的手机递给宛夜峰:“你看看内容,所以我觉得三两天这么异常的天气一定和那条光带有关系。” 与洛伊依交流后,三人决定向那个峡谷进发。 第3章 我穿越了! 他们三人来到了乌瓦山的那个悬崖边。 “晓静,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峡谷吗?”洛伊依来到峡谷边上向悬崖下查探。 “对,就是这里。”楚晓静看着那个峡谷。 “这里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啊,峡谷悬崖这么深,如果掉下去肯定就粉身碎骨了。” 宛夜峰冲着楚晓静说:“这里和这几天的极端天气有什么关系啊?” 楚晓静又将那个手机拿出来,将过去的信息一条条的展示给宛夜峰和洛伊依。 “我现在所在的空间是比我们生活的地方更高维度的四维空间,这里不受时间的限制,可以看到我们世界的过去与未来,人在死后灵魂会化为星逝来到四维空间,有牵挂的人,灵魂会回到三维世界了却牵绊最后流入星逝河去往宇宙中,而被四维空间筛选中的灵魂就会成为像我一样的星逝者,去帮助灵魂星逝。”楚晓静将那个没有署名和号码的信息翻了出来。 “真的有四维空间?”洛伊依惊讶的睁大眼睛。 “既然夜阑发来的信息是说他们那个空间可以看到我们的过去和未来,所以为何不来试试看能不能看到这几天天气反常的原因呢?”楚晓静来到悬崖边,她准备扶着石头向峡谷内观望,但极端的炙烤使得石头十分烫手。 “这天气这么热,我们在这样待下去会中暑的。”宛夜峰抱怨道。 “夜阑!”楚晓静冲着峡谷中大喊。 “楚晓静,你疯啦,你不怕掉下去吗?”洛伊依想要上前拦住楚晓静。 但楚晓静并没有理会洛伊依,她依旧在悬崖边喊着。 “你们都疯了,一定是她受刺激了,”洛伊依感到一丝恐惧,也有一丝不耐烦,“不好意思,我要走了。”说罢洛伊依转身就准备离去。 “唰唰唰~”一阵狂风卷积着尘土和雾气,突然峡谷中迸出一道光,云雾翻滚。 洛伊依看到此番景象不由得失语,她震惊的看着正在发生的事情:“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就是我妹妹宛夜阑掉入四维空间的入口。”楚晓静为洛伊解释道。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刚刚还在说你疯了,是我太武断了,我给晓静道歉。”洛伊依一声声的给楚晓静道着歉。 “没关系的伊依,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是个人都是会怀疑的,这不怪你。” “那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我试着呼唤一下夜阑吧。”楚晓静继续呼唤着。 但峡谷中的漩涡却没有任何反应。 “晓静我也来帮你吧。”随后洛伊依也加入了呼唤的行列。 洛伊依的声音呼唤而出,传入漩涡中她的声音变成如同星星一般的光点掉入漩涡,随着洛伊依的声音传入,漩涡又开始狂风大作,在漩涡中心出现了十二颗闪着各色光芒的星星。 “那漩涡里的是什么?”洛伊依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 “我看不到啊。”楚晓静也在艰难的试图看清漩涡中的东西。 一旁的宛夜峰看着风越来越大:“你们两个快回来,这个风太大了,再大些能把人吹倒,太危险了,快回来!!”他走上前去拉住二人将他们带离。 “伊依,太危险了,等风小一些再过来看,我们先去后面梧桐林里避一避。” “好,”正当洛伊依离开悬崖后,她身后如同生成了一只大手紧紧的拉住了洛伊依。 “啊!”洛伊依被那个无形的手拉下了悬崖。 “伊依!”楚晓静和宛夜峰见状急忙跑到了悬崖边想要拉住洛伊依。 只见漩涡中心那闪烁者各样光芒的星星升起,而洛伊依被十二颗星星托举着,随后洛伊依随着那十二颗星星消失在半空中。 “伊依!!”楚晓静惊叫着洛伊依的名字,但为时已晚。 而西边天空中的那条光带中多了十二颗熠熠生辉的星星。 消失的洛伊依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啊!”眼前的一幕将洛伊依吓得不轻,只见她身处一个类似于隧道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啊?我不是在乌瓦山了吗?晓静和宛夜峰呢?”她四处张望着。 但她的身体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指引着,她一直在向着隧道的前方行进着。 洛伊依使劲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让自己能够停下来,但用尽办法都没能去一丁点的作用。 她感到心脏如同一面鼓似的,一直跳个不停,紧张的情绪使得洛伊依汗水直流,不一会儿就将衣领打湿。 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甚至眼前开始发黑。 “这是怎么了······”随着意识的模糊,隧道前方出现了一片发着光的地方。而洛伊依陷入了昏迷,身体力量的消散使得她也开始渐渐缩小,直至样子变成了孩童模样,最后坠入了前方发着光的地方。 在一片大山深处。 “爹,这里有个孩子昏过去了。”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药篓冲着不远处采药的大人喊着。 “在哪里?” “在这儿。”小女孩示意父亲赶紧过来。 只见那人牵起洛伊依的手腕,卡着她的脉搏,他从腰间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布包,从中抽出银针,扎进了洛伊依的穴位中。 “咳咳咳。”只听一阵急促的咳嗽后,洛伊依的眼睛开始转动,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的醒了过来。 “哎呀,身体怎么这么疼。”洛伊依睁开眼睛后感到自己身体一阵剧痛。 “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那男人用洛伊依难以理解的口音询问着洛伊依情况。 “这里是哪里啊,我不是跟楚晓静他们在乌瓦山了吗?我这是到了哪里了啊?”洛伊依一脸懵圈的看着眼前救治她的这对父女。 “爹爹,她是不是被吓傻了啊?” “孩子,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这里了,这片山地经常有野兽出没。你的爹娘呢?”小女孩父亲询问。 而洛伊依看着二人,眼神里透漏着一丝不理解:“你们是谁?” “你说的话我们听不懂,爹爹,这个孩子应该不是赵国人吧。”一旁的小女孩听不懂眼前这个陌生孩子的口音。 “事到如今也不能将她独自放在这山中,太阳快落山了,要是有野兽出现那就麻烦了。”说罢小女孩父亲将洛伊依抱了起来。 “咦?这男人怎么将我抱起来了?难不成我遇到了变态?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洛伊依嘀咕了一句。 “放开我,放开我,”洛伊依极力的反抗着男人的拥抱。 “你不要动,我爹爹要是抱不住你,你会摔下来的。”小女孩的声音传来,但洛伊依并不明白她所说的意思。 “你们是打配合吗?真可恶,放开我,放开······”手脚挥舞之间,洛伊依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胳膊,手,看到了自己那瘦小幼态的四肢。 “啊!”男人肩膀上传来一声尖叫。 “孩子你怎么了?难不成哪里出问题了?”正当男人要去查看抱着的洛伊依时,洛伊依却因为巨大的惊吓又晕了过去。 就这样,男子与小女孩将洛伊依带回了自己家中。 洛伊依被侍女带到了后殿中换洗擦拭。 “这个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好奇怪啊,这种料子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是啊,你说她是从哪里来的呢?怎么就碰上家主了呢?” 侍女们在一旁议论着这个穿着古怪的小孩子。 “她醒了吗?”听到侍女们的议论,刚刚回到家的女孩来到洛伊依身边查看。 “还没有呢小姐,刚为这个小姐换洗完,家主说只是受到了惊吓,休息一下一会儿就会醒了。”侍女回到。 “好,那你们下去吧,我等着她醒来。” 几个侍女后退几步后离开了房间。 “你是被爹娘给丢了吗?你还这么小,你爹娘可真狠心啊,爹爹就我一个女儿,家里连一个玩伴都没有,要是你能陪我玩就好了。”小女孩用湿手帕擦拭着洛伊依脸上豆大的汗珠。 而在梦里的洛伊依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她看着门前的两个人,好似是一个妇女领着一个幼小的孩子,同样她还是看不清那对母子的脸,她壮着胆子上前去询问:“你们是谁啊?” 那对母子缓缓将头转向洛伊依:“你将来就知道了。”那母亲说了一句话。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床上的洛伊依因为梦境不断的扭动着身体,而一旁的小女孩见状开始用力的拍着洛伊依的脸颊。 “你醒一醒啊!你怎么了?”小女孩明显被这个场景吓到了。 “你们是谁?”洛伊依轰的一下坐起身来,过了许久才慢慢的缓过神来,“我的衣服,这,这怎么回事?”洛伊依看着身上的衣服更加惊恐。 “你终于醒啦。”小女孩来到床边说道。 “你是?”洛伊依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类似胡服的衣着的小女孩,又看看自己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哪儿啊?” “你不说赵国人吧,我听不懂你的口音。”随后小女孩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副空白竹简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你是怎么去了后山那里啊,那里有很多野兽呢。” 小女孩将竹简递给洛伊依,她接过竹简看着那文字心里想:“这好像我在资料上见过的战国时期的赵国文字啊,幸好经常查看能认识不少。” 随后洛伊依便明白了竹简上的内容,她试图用话告诉小女孩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那儿,但女孩一直没有明白,最后洛伊依也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了起来。 由于洛伊依本身是历史专业毕业,又对春秋战国时期和秦历史很感兴趣,因此她也可以简单的写出一些古代汉字。 写完后洛伊依江竹简递给了那女孩。 “原来你叫洛伊依啊,你也不知道你为何到了那片树林里,难不成你是真的被父母丢了吗?”小女孩又将自己的名字和自己如何遇到她的情形告知了洛伊依。 拿到竹简的洛伊依惊讶的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华夏两千多年前的赵国都城邯郸,眼前的女孩叫夏玉房,而救自己的那个成年男子便是夏玉房的父亲,赵国名医夏无且。 洛伊依看着自己的衣服,又看看自己身体的异常缩小,她不得不相信一件事:“我穿越了吗?”她惊恐的意识到刚刚在乌瓦山发生的一切,以及昏迷前那个诡异的隧道都在证明她是回到了两千多年前。 “这么狗血的吗?我怎么就穿越了,而且还是赵国。她便是阿房女吗?”心里暗自嘀咕的洛伊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搞的有些心神不宁。 “小姐,家主叫婢子来问问小姐客人醒来没有,如果醒了请您去前厅用膳。”洛伊依的心思被下人的声音打断。 “洛伊依,我们去吃饭吧。” “嗯?” 夏玉房笑了,她拿起笔写了些东西。 洛伊依这才明白这是要叫自己去吃饭。 她从榻上起身,顿感身体剧痛,而一旁的夏玉房看出了她的身体不适,上前轻轻搀扶着洛伊依, “谢谢夏姑娘。” “嗯?” “我忘了你听不懂。”洛伊依冲着夏玉房微笑了一下。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前厅,只见两旁分别放了两张小桌子,桌子上有食物。 “对了,我忘了,过去古人们都是分餐制,席地而坐,凭案而食。” 夏玉房将洛伊依引到一个案前示意她坐下,然后她便坐到了洛伊依旁边的案边。 此时,夏无且和两名男子走了出来,同样来到案边坐下。 “小姑娘你终于醒了。”夏无且同洛伊依说道。 而洛伊依却一脸无辜的看着夏无且。 “爹爹,她听不懂我们说的话,但她能明白我们的文字,我刚才就是用文字和她说的话。”夏玉房同自己父亲解释着。 “原来如此,年纪这样小就可以认识如此之多的文字,也是不简单啊。” “爹,他叫洛伊依,我刚问她怎么去的那片树林,但她自己也不知道。” 夏无且看了一眼洛伊依,他心中想:“这个孩子看起来最多只有四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应当不是别的国家派过来的奸细吧。” 带着疑虑夏无且示意堂下的人开始吃东西。 第4章 初露才能 大家开始用餐。而洛伊依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现在身处两千多年前的赵国,她用筷子夹起碗中金黄的谷物。 而此时坐在洛伊依对面一名男子冲着堂上的夏无且说:“师父,过几日在城中义诊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将晒好的药材进行打包就可以了。” “嗯,辛苦徒儿们了,为医者,不光要治病救人,更要盼天下无疾。”夏无且交代几句后便继续吃了起来。 而一旁的洛伊依看着他们一句一句的说着,自己只能呆萌的看着。 “洛伊依,赶紧吃东西呀。”一旁的夏玉房拍了拍她,用手指了指面前的食物。 洛伊依点了点头,开始吃着面前的一盘类似韭菜的菜肴。 “唔~”那菜肴的味道咸中带了一丝苦涩。 夏玉房扭过头看着表情痛苦的洛伊依,做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洛伊依见状慌忙点了点头,眼睛被咸苦的味道刺激的有些微微泛出泪来。 而夏玉房心想:“这个孩子好可怜啊,在她家她爹娘一定不给她吃饭,吃到这粗茶淡饭都能哭了,以后得多给她些吃食。” 而一边的洛伊依可不这么想,她心里泛着嘀咕:“这古人们是真的吃苦啊,为何这菜的调味还带苦味。”虽然菜有些许难以下咽,但看着夏玉房和堂上的夏无且对自己这么一个陌生人如此关照便也硬着头皮将面前的食物吃了个精光。 “阿房,今夜就让这个孩子跟你住在一起吧,过几日进城内义诊之时我也顺便帮这孩子打听一下她的亲人。” “是父亲,那我带洛伊依先退下了。”说罢夏玉房将洛伊依拉起来,带了下去。 她们来到了夏玉房的房间中,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书架,上面放了很多竹简,几个庋(gui)具,榻边是素色的帐幔,一个案,案上几个小匣子便是这个屋子所有的家当。 “夏玉房的屋子竟如此朴素简单啊。”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夏玉房将一个竹简递到洛伊依面前。 洛伊依拿起竹简来看:“今夜委屈你先和我一起睡啦,” 洛伊依回复:“怎会委屈呢,你与家主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今夜你在榻上,我就睡地上就好。” 夏玉房看到洛伊依所写便执意要让她跟自己一起睡榻,但洛伊依写到:“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僵持了一会儿,夏玉房见洛伊依如此坚持便也随了她睡地上,夏玉房转身让下人抱来一床厚被褥,平整的铺在了榻的旁边。 二人安顿下来后便都钻进了被窝,但夏玉房又下了榻,端来一盏油灯,她又在竹简上写着什么:“你是哪国人呢?为何你能看懂文字却听不懂我们的语言啊,而且你看起来年岁也不大,怎么会写这么多字呢?‘ 看到内容的洛伊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来自两千多年以后吧,那估计她们得把我当疯子,而且现在还莫名其妙的变回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我不如告诉她们自己失忆了,很多事都记不得了。” 她思考完后便写到:“我有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而且我记不得自己多大了,我只记得自己叫洛伊依,我也忘记了父母是什么样子了。” 夏玉房回:“既然你能懂赵国文字,那你应该就是赵国人,什么都不记得或许是你出意外时身体受伤被邪气侵体了吧,没关系,我父亲过几日义诊之时会在邯郸城内为你打听你的亲人,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啦。” 看到这些洛伊依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哎,我是两千多年后的人,这里哪里有我的什么亲人啊。” 但她写的却是:“就多谢家主,恩情无以为报。” 看着洛伊依如此成熟的口吻夏玉房不禁有些感叹:“你言语间像一个大人,你记得你的生辰吗?我今年六岁,生辰八月十九。” 洛伊依拿着快写满的竹简心里想着:“我怎么就想起柯南来了呢?”她回复,“我生辰是十月十二日。” “那你应当叫我姐姐。”夏玉房一脸笑意的看着火光映衬中的洛伊依。 似乎是有很多的话要说,二人写完了好几本竹简,到最后,一个人捏着毛笔一个人抓着竹简便睡了过去。 在梦中。 洛伊依来到一个宫殿中,此时一个身着战袍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女子哭泣,哭声悲壮,使得洛伊依不免动容。 看着那悲痛的身影洛伊依觉得很是熟悉,她一步步向前想要看个究竟,但她如同原地踏步一般,怎么也走不过去。 她越是想要靠近,那身影就越来月模糊,直到最后梦境消散,洛伊依真正进入深度睡眠。 第二日一早 一声鸡啼,朝阳撒到大地的每个角落。 “晓静,我梦到我穿越了,还穿越到了赵国。”洛伊依半梦半醒间呼喊着楚晓静。 “醒醒呀,洛伊依,天亮了。”夏玉房在榻边呼唤着洛伊依醒来。 “我不要上班!”说完梦话,洛伊依轰的一下起身,她迅速的环看四周,“哎,不是梦,我真的穿越了。”洛伊依难掩悲情。 夏玉房看着洛伊依自言自语有些不明所以。 她们二人来到前厅用完早餐后,夏玉房便带着洛伊依来到院中,只见不大的院子摆满了竹条编织的架子,上面放满了竹簸箕,里面是各式的药材。 夏玉房示意洛伊依坐在一旁休息,而她却帮着师兄师姐们搬药材或者捣药。 洛伊依看着院落中忙碌的身影,她觉得自己一直坐着也不是回事,她便询问夏玉房厨房在哪儿。 夏玉房很是不解,她在竹简上写下:“刚刚用过早膳,你是没有吃饱吗?” 洛伊依回复:“不是的,我只是好奇。” 夏玉房虽有疑虑但还是手指了一个方向,洛伊依顺着夏玉房指的方向来到了厨房。 她看着厨房中散乱的器具心想:“我并不是饿,而是实在受不了苦咸的味道,我得看看她们到底在饭菜里放了什么。” 心里想着,洛伊依便开始伸着自己的小短手,踩着木头墩子翻找着各个瓶瓶罐罐。 “战国时代没有那么多调味料。只有盐,糖,酱,醋寥寥几种,问题出在哪儿呢?”洛伊依一个罐子一个罐子的尝试,“这个是醋,这个是蜂蜜,这黑乎乎的是酱吧,”随后洛伊依目光落在了一个陶罐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粗细颗粒混合的淡黄色的东西。 “咦~原来是你啊,这应该是盐啊,怎么回如此苦涩呢?”洛伊依拿着盐罐思来想去,“对了,战国时期,燕国和齐国是制盐大国,赵国或许没有那么先进的制盐技术?” 洛伊依看着一旁做饭用的鼎,又看着自己手里的粗盐,她萌生了一个想法:“齐国有制取卤水,煎煮成盐的方法,我也可以把粗盐捣碎,然后融化用水煮试试看。” 说着洛伊依将一半粗盐倒在了小石臼里一点一点的将粗盐捣碎,然后从水桶中舀了几瓢水倒入鼎内,用鼎边的火石点燃了柴,慢慢的用水将粗盐融化。 火势渐旺,鼎中的水开始沸腾,洛伊依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鼎内的水完全蒸发干净,只剩一层白霜般的东西附着在鼎内壁里。 “看来是成了,”洛伊依轻轻用手刮下一点白霜,放在嘴里长过后,“嗯,好多了,再研磨一下应该就更好了。” 说罢,洛伊依将鼎中所有的白霜收集起来放到另一个陶罐中,随后她将装着粗盐的陶罐和刚制出盐的陶罐抱在怀里,就去找夏玉房。 夏玉房正在收集干药材,她远远就看到了洛伊依怀抱两个陶罐,她赶紧上前:“你怎么把盐罐拿出来了?” 洛伊依并没有回应,只是将夏玉房的手放入那个细盐罐内,然后让她尝尝。 夏玉房明白了洛伊依的意思,她尝了一下罐内的白色粉末:“这,这是盐?” 洛伊依微笑着看着夏玉房。 “这个盐没有那种涩涩的味道,洛伊依我带你见我爹去。”没等洛伊依反应过来,夏玉房就带着洛伊依来到了夏无且的书房中。 “爹,你尝尝这个。”夏玉房将装着盐的陶罐递给了夏无且。 “这不是盐罐吗,你们拿她来做甚?”夏无且很是不解。 “爹你尝一下。” 夏无且尝了第一个陶罐:“这就是盐啊?” “这个,爹你试试。” 夏无且继续尝了一下,突然,他的眼睛如同铜铃一般睁大:“阿房,这个是从哪儿弄来的?” “爹,这个是洛伊依弄的,她还让我尝了呢,这个盐一点都不涩。” 夏无且惊愕的看着幼小的洛伊依:“不是说这么一个小娃娃能制盐?”他很是难以置信。 而一旁的洛伊依虽然听不懂,但从她们父女二人的神情就能猜出夏父并不相信。 “阿房,你说这是这个孩子做的,你能问问她让她再做一次吗?” “好,我写给她看。”说罢夏玉房在竹简上询问洛伊依能不能再制一次盐。 洛伊依点点头,拉着二人来到厨房中,将刚才剩下的一半粗盐捣碎,再次融化煮沸,重复之前的步骤。 当夏无且看到鼎上附着的白霜,他用手指蘸取一些放到嘴里:“确为细盐,确为细盐,这个孩子实乃大才啊,小小年纪就通实制盐之法,真是一件幸事啊。”夏父难掩激动之情在洛伊依头顶轻抚了几下。 “爹,洛伊依能留在咱们家吗?”夏玉房的话一出,夏父迟疑了一下。 “阿房,我们先得寻一下她的家人,如果她却是没有亲人了,我们可以考虑将她留下来。” “谢谢爹!”夏玉房欢欣鼓舞着。 在一边的洛伊依看着她们父女一来一往的说着话,她只能干看着。 夏玉房在竹简上写着刚才她与父亲的对话内容,洛伊依这才明白刚才她们说了什么。 夏玉房紧接着写:“今日午饭就用你制的细盐来弄一些腌制韭菹(zu),在炙一些猪肉。” 洛伊依点点头。 午后,其余人都准备休息一下,下午接着打包药材,而夏玉房却准备带着洛伊依去找自己的师傅姬昊。 “天呐,我记得姬昊不是始皇帝的启蒙之师吗?我居然能见到始皇的老师,哎呀呀,好激动啊。”她用手在大腿上掐了自己一把,为了确认一下这不是梦。 夏府的马车在邯郸城内穿梭,他们停到了一出住宅前。 夏玉房被下人扶下车,随后洛伊依也跟了出来。 二人在门口让门童通传后便进去了。 “先生,阿房今日带来一个孩子,她会制盐,” 只见姬昊慵懒的斜靠在正堂的座椅上,头发零散,衣服松垮,很是惬意。 “孩子会制盐?阿房怕不是说笑了吧。”姬昊很是不信。 夏玉房将在外面候着的洛伊依拽进了正殿。 ”先生,就是她。“ 姬昊上下打量了一下洛伊依:”哈哈哈,这女娃娃看着比阿房你还要小一些,怎么会制盐呢。“ 夏玉房将刚刚洛伊依制作的细盐给了姬昊,姬昊看着罐子里的白色粉末,用指尖沾取尝了尝,姬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确是细盐,可,这真的是这个小家伙做的吗?” “学生怎敢欺瞒先生,确实是她。她叫洛伊依,是前日我与爹爹在后山采药时发现的,她可以看懂书写我们赵国的文字,但她听不懂我们的口音,而且她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 听夏玉房如此之说,姬昊顿时对眼前的洛伊依起了兴趣,他拿起一旁的竹简写到:“你是哪里人士啊?父母在哪儿?师从何处?” 洛伊依恭敬的从姬昊的手中接过竹简看了后回复到:“不敢欺瞒先生,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父母在何处,自己为何到那山中,师从何人都没有记忆了。”她将竹简双手奉给姬昊后心里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师从九年义务教育吧。” 姬昊看了洛伊依的回复后,打量了一下洛伊依然后大笑:“哈哈哈。” “先生为何发笑啊。”夏玉房有些疑惑。 “此女娃娃将来或许会有一番作为啊。”姬昊看着洛伊依一副甚是欣慰的表情。 而洛伊依看着姬昊也有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先生,今日为何不见政哥哥?”夏玉房问道。 “赵政今日母亲身体不适,便没有来此。” “谢谢先生告知,改日我会登门看望夫人的。”说完夏玉房便准备带着洛伊依回家。 姬昊起身来到夏玉房身边对她说:“过两日来学堂把这个小娃娃也带来吧,她既然能理解赵国文字,也应当好好学学赵国语言了。” 夏玉房听闻此言连连给姬昊行礼感谢。 许久二人便回到了夏府中。 第5章 突发状况 回到夏府,洛伊依和夏玉房看到了已经准备好的大大小小的药包。 洛伊依从身后抽出一根竹简在上面写到:“这么多药是准备义诊之时卖掉吗?” 夏玉房接过竹简看,她笑了一下回复:“并不是要卖的,这些药是要送给那些买不起药材的穷苦人家的。” 洛伊依看到回复,望着这些成堆的药包,洛伊依心中升起一丝对夏氏父女的敬佩之情。 二人便一同去搬运药材包,但是由于洛伊依身体变小的缘故她并不能抱太多,抱着高过头的药材包,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一个小男孩用洛伊依听不懂的口吻问候着,并将她扶起来。 洛伊依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摇了摇头,捡起药包继续搬运着。 “昌文师哥,没事的,她叫洛伊依,是我与爹爹上山时救下的,她听不懂我们的口音。”夏玉房来到昌文身旁解释。 “原来如此,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要强,很难得啊。” “你也才十岁啊,比她只大不过四五岁而已。” 简单的聊天后她们又很快的进入了搬运状态。 而洛伊依在搬东西的同时也在思考着:“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在乌瓦山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才能回到原来的时代呢?我是不是要去我醒来的地方再看一看呢?” 时间来到了傍晚,洛伊依和夏玉房用过饭后,洛伊依跟夏玉房提出了想要回到自己昏迷的地方看看。 夏玉房一惊,赶忙写到:“那地方即使白日也不甚安全,更不要说入夜了。” 洛伊依看着抵触的夏玉房也心想:“确实,我一个外来者,不能拿着人家的生命开玩笑,不如就明日清晨吧。”洛伊依回复,“那明日可以吗?我想到那里看看,或许会发现什么,也能让我记起一些事来。” 夏玉房看着那些言辞恳切:“明日我和爹说,让师哥们带我们去吧,这样人多一点也安全些。” 洛伊依点点头。 太阳很快就西沉了,夜色来临。 洛伊依和夏玉房回到房间休息,而洛伊依躺在被窝中的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为何我会来到这里?我记得楚晓静给看到的那条信息中说道,四维空间出现过动荡,空间撕裂,裂痕从二十一世纪一直蔓延到了公元前二百多年,”想到这里的洛伊依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未知的恐惧,“难道我之前看到的那条隧道就是这条裂痕吗?” 洛伊依越想越难以入睡,索性便起身来到了院中,坐在院子的李子树下,她抬头看着漫天的星辰,眼角泛起泪花:“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来这里,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万一,万一我回不去了,我的爸爸妈妈该怎么办?我的好朋友,还有还有我还没有好多好吃的没有尝试过呢。” 想到此处洛伊依开始低声的抽泣起来。 “沙沙沙~”放置药包的棚子里发出了响动,洛伊依发觉后,觉得应该是老鼠,她擦干净眼泪,蹑手蹑脚的往棚子中走去,她踮着脚从高高的药包间探出头,只见那不远处亮着油灯微微的亮光。 “这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谁还在这里包药呢?不是都已经包好了吗?”有些疑惑,洛伊依悄悄的靠近。 洛伊依靠近后发现,这个人正拆开已经包好的药,将自己布包中的东西放进药包在封好。 “他这是干嘛呢?”洛伊依刚想要上前询问,“啪。”布包中的东西掉出来一些。借着微弱的油灯亮光,洛伊依看到了那是一些已经有了霉斑的药材。 “放这些已经坏掉的药材,他这是要下毒吗?”洛伊依想要退出棚子去叫人,但那人动作很快,似乎放完布包中的坏药材就要离去,“回去叫人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洛伊依为难的时候她看到了盖着药材的白布,灵机一动。 “呜呜呜~”一阵诡异的声音在放药男子身后响起。 “呼呼呼~” 那男字猛的回身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他准备继续放坏药材时,“嗷呜~” “是谁在那儿?是谁?你要是不出现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啊。”那男子强装镇定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恐吓到。 这时,洛伊依将稻草包进白布中裹成球状,用棍子顶着,将剩余的布围在棍子上,轻轻的探出。 “嗷呜~”洛伊依是不是的发出诡异的叫声,用手扒拉掉药包制造响动。 “你是人是鬼?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受人之托,索命不要来找我啊。”那男子颤抖着。 “就是听不懂他说了什么,我都弄出这么大动静了,怎么还没有人过来啊。”洛伊依很是焦急。 只见那男子壮起胆子向洛伊依方向走过来,听到脚步声,洛伊依心里慌得一批,还想试图用声音来吓住男子,但那男子似乎已经猜到了是人为,加快了脚步。 就当洛伊依以为自己要被发现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随后整个院子便都亮了起来。 “是何人在药棚中,不想被扭送官府就自己出来。”夏无且的声音传来,洛伊依松了一口气。 这时那男子想要将棚子拽塌然后趁机逃跑,一旁躲着的洛伊将木棍拔出,趁着那男子迈步上前时将棍子支起,那男子被绊了一下后应声倒地。 夏无且带着夏玉房和昌文及一众徒弟将那人围了起来。 “险些让此贼人逃了,刚刚还跑的挺欢为何一下就倒了。”昌文有些疑惑的说。 此时洛伊依拿着棍子从角落里站了起来。 夏玉房看到洛伊依后干净将她拉了过来:“你没事吧?你怎么举着根棍子?” 洛伊依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夏玉房这才想起,她从洛伊依身后抽出一根竹简写了起来。 而洛伊依回复:“我睡不着在院子里乘凉,就发现药棚中有动静便上前查看,然后就发现此男子鬼鬼祟祟的往药包里放着已经发霉腐坏的药材,我就制造了一些动静。” 夏玉房看到这些,又将竹简拿给夏无且看。 夏无且看着洛伊依写的话,心里突然感叹起来:“这时一个洞察入微的孩子啊。”他上前慈爱的抚摸着洛伊依的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将此人绑起来,明日送禀官府。”夏无且令手下人将男子五花大绑起来。 大家来到刚刚那人翻过的药包前一一拆开,果然如洛伊依所写,里面被混入了少量的腐坏药材,如果不精心去查验,基本不会被发现。 “如果不是洛伊依发现了此人,天亮去义诊赠药那便就是害人。”夏无且吸了一口凉气。 “爹,这次是洛伊依的功劳,她是一员福将啊。”夏玉房笑着看着洛伊依跟夏无且说道。 “是啊,是这个孩子救了我们,也救了穷苦百姓们一命,阿房,你问问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夏玉房按照父亲的意思给洛伊依写着,而洛伊依回道:“家主,我不想要什么的,您救了我还以礼相待于我,您与夏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而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为了您也为了接受救助的穷苦人们,我只想天亮回到您发现我的山上找找有没有关于我如何到了那里的线索。” 夏无且接过竹简看着,一时惊叹于洛伊依的口吻,仿佛面前这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像一个成人一般。 夏无且回复:“好,我让我的徒儿护送你,快去快回。” 大家将药棚重新整理,将坏掉的药材挑出便又回到房间里休息。 回房后的夏玉房,开心的将自己的一个盒子拿到洛伊依面前,她打开后是一个很小的玉坠。 她将玉坠放到洛伊依手心。 洛伊依也明白了这是要送于自己,她使劲的摇头,示意自己不收。 夏玉房用竹简写到:“今日多亏了你,我们才会发现有人在放坏药材害人,如果不是你或许义诊赠药就要有好多人被坏掉害死了。你同样也救了我们一家,如果被人们发现我们用坏药材欺瞒大家,以后我们家也便再也无法在邯郸待下去了。你也救了我们一次,你应该收下的。” 夏玉房使劲的将玉坠塞进洛伊依手中,眼看她拗不过夏玉房,洛伊依只得先收下。 到了清晨,昌文夏玉房和两个夏无且的徒儿护送着洛伊依来到了之前发现她的树林中。 洛伊依在附近寻找着蛛丝马迹,但在林子里走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洛伊依用竹简问夏玉房当日她和夏无且是如何发现她的,夏玉房回复:“那日我和爹正在离你不远的地方采药,就看到有一阵光闪过,然后就来到这里便发现你昏迷在这里了。” 洛伊依拿着竹简:“一道光闪过我就出现了,是那个隧道将我送到了这里,那为何那道光又消失了呢?”就在洛伊依还在思索的时候,坡下的昌文冲着他们喊。 “我们快回去吧,这里总是有野兽出没,今日还要义诊施药,快走吧。” “好!我们这就来。”夏玉房拉着洛伊依便向山下走。 回到府中,夏无且询问了洛伊依发没发现新线索,洛伊依很是低落的摇了摇头。 夏无且安慰洛伊依写到:“事非一日可成,石非一日可穿,慢慢来,一定会有新发现的。今日你与阿房一起到城中施药吧。” 洛伊依看到回复后点点头。 从府中驶出四五辆马车,穿梭于街巷间。 他们来到了大北城,这里是赵都城中人们生活的地方以及工商业的聚集区,来来往往的人们,繁华的景象吸引着洛伊依的目光:“古时的人们生活的地方也是这么繁华有人气,不像历史课本中写的那么死板。” 他们来到了一处街角停下,大家开始支摊位,时不时的会有行人来问。 还没等大家完全准备好时,摊位前已经排起了长龙。 一些老弱妇孺携家带口的来到这里等待救治。 洛伊依站在放置药包的马车前帮忙分发药品。 夏无且与徒弟开始问诊,一个个人上前诉说自己的病症,看面,询问病史,摸脉,然后拿药,就这样一直重复着,几近到了中午时分。 看着人们还在不断增加,洛伊依看着大家一上午不吃不喝,就想着让大家吃些东西,她来到夏玉房身旁用竹简询问需不需要那些干粮让大家垫垫肚子。 夏玉房便写字回道:“每次义诊施药都是这样的,老弱病的百姓太多,只有我们一家做此事也是杯水车薪,每次都是晚上回府才吃东西的。” 洛伊依不禁叹息:“拿利之人甚多,回馈于民之人却甚少啊。” 夏玉房拉了拉洛伊依衣袖,将一张竹简递给她,还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一会儿会有一段时间人少,那时候我带你去逛逛,然后再带你去见我一个朋友。” 洛伊依虽然有些想拒绝但夏玉房一直缠着她,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经过一段时间的问诊,人确实少了不少,夏玉房趁着父亲还在医治百姓,她拉着洛伊依离开了摊位。 走在街上,两旁的商贩都在吆喝着,说着一些洛伊依听不懂的话。 洛伊依的头来回的转着,景象让她有些目不暇接,她真真的感受到了古城邯郸的魅力。 就在二人还沉浸在繁华的街道和新奇的事物时,前方的一片嘈杂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只见一个摊贩旁边围了一大圈的人,夏玉房想要拉着洛伊依去凑凑热闹,但洛伊依想着不应该走太远。 夏玉房一把将洛伊依拉着跑了起来。 二人娇小的身躯从大人们的腿缝中穿过来到人群前面。 ”你这孩子,买肉不给钱还偷拿我的钱,不愧是秦国那蛮荒之地的种,连你爹都不要你的野种!”一个卖肉的商贩冲着一个男孩叫嚷着。 “政哥哥!”夏玉房突然发现那个被指责的孩子就是自己的朋友赵政,马上上前护住赵政。 而洛伊依由于听不懂这些人的话语,只能干看着,她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竹简询问夏玉房发生了何事,将竹简拿给了夏玉房。 看后夏玉房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写到竹简上让洛伊依明白。 “原来是夏玉房的朋友啊,”洛伊依看着那个男孩心中莫名觉得有一丝熟悉之感,“不对!赵政!那她岂不是······” 第6章 初遇始皇解困局 “他,他是赵政?”洛伊依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小男孩,他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不甘和倔强的眼神,“赵政,生活在邯郸,难不成他就是始皇帝?” 洛伊依一脸的震惊,她无法想象,眼前这样一个瘦弱的孩子,将来会成为一统六国,影响华夏几千年的千古一帝。 就在洛伊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一旁不断的争吵声将她拉回现实。 看着那商贩咄咄逼人的态度,洛伊依意识到一定要给一个说法,否则商贩和路人一定不会让赵政离开的。 她看了看商贩时不时往身上蹭的油腻腻的手,又看了看放在匣子中的钱币,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后,洛伊依眼睛一亮,她急忙从身后的布袋中拿出竹简写着什么。 写了数根竹简,她来到夏玉房和赵政身边,洛伊依将写完的内容依次拿给夏玉房看。 看完洛伊依写的东西,夏玉房开心的拍了拍洛伊依,她转过身便和一旁的商贩讨要两碗温水。 “一定要是温水!”夏玉房喊了一句。 一旁的赵政很是不解夏玉房要干什么,但他怕连累到夏玉房便催促她赶紧离开:“阿房,不用管我,你快走吧,这个商贩很难缠的,万一要是连累到你就不好了。” “政哥哥,没关系,我不能看着你被别人冤枉。”夏玉房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政哥哥别担心,看我的吧。” 一旁的商贩拿来了两碗温水。 “这位店家,你不是说是政哥哥拿了你的钱吗?” “是啊,就是这小子,我这钱匣子里少了一吊布币。” “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动过你的钱匣子,”赵政急忙为自己辩解,“这一吊布币是我母亲拿给我的。” “既然这样,那请店家拿出一吊布币来。”夏玉房说道。 “你要干嘛?”店家极为不情愿。 “我不会拿你的钱的,但你要是不配合,那就证明你心里有鬼。”夏玉房迫使店家拿出了一吊钱。 夏玉房将钱放到宽碗中,过了一会儿后,碗中的水泛起了油花。 “因为店家卖肉会弄到自己手上很多油脂,只要他碰过的钱币就会沾上油脂,用温水轻轻泡一下就会浮起来。”夏玉房示意赵政将自己的钱拿出来。 她将赵政的钱放到另一碗温水中,过了很久后也没有油脂泛起。 “看吧,这钱并没有油脂泛起,证明店家根本没有碰过这钱,你怎么说政哥哥是从你那里偷拿的?”夏玉房挺直腰杆站在店家面前。 “是啊,这钱很干净啊,你看那钱匣子里的钱,有的都油的发亮了。”路人见此情形纷纷开始倒向夏玉房。 “是啊,是不是这个店家见是小孩子想要讹人家一把啊。” 听着路人的闲言碎语,卖肉的店家不得不低头,将赵政放走。 人群散去,赵政和夏玉房,洛伊依三个人也离开了摊贩那里。 赵政回过头看着那个一脸呆萌的小女孩,他不禁问夏玉房:“阿房,这个小女孩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她是我和我爹上山采药时救下来的,她叫洛伊依,今日我父亲来义诊施药,本来是准备带她好好逛逛后再去朱家巷找政哥哥,没想到居然碰到摊贩耍无赖。”夏玉房很是气愤。 “阿房妹妹不必忧心,我已经习惯了,从我出生后三年,我爹便回秦国了,我和娘亲却被留在这里,我连个质子都算不上,不怪别人。”赵政的脸色阴沉郁结。 “政哥哥,你不要这么说,无论如何你也是秦国公子的孩子,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夏玉房给赵政打气加油。 “嗯,为何这女孩一直一言不发啊。”赵政扯开话题,目光落到了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的洛伊依身上。 “洛伊依她听不懂我们的口音,但她能识得我们的文字,我们都是用竹简写字交流的。” 只见夏玉房从洛伊依背后的布袋中抽出一根竹简,写着些什么:“我们要去赵政家拜访,你也一起来吧。” 洛伊依拿起回复:“嗯,但是家主很快就要回去了,我们不能走太远吧。” “无事,在大家走之前我们回去即可。” 随后洛伊依和夏玉房来到了赵政的家中。 一个古朴的院落,院子不大倒也十分雅致闲逸。 洛伊依看着眼前的一切时不时的掐自己一下,生怕这是在梦中:“天呐,我来到始皇在赵国时的家了,哈哈哈,这要是让朋友们知道,我估计能够我吹一辈子了。”洛伊依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偷笑,这让在旁边的赵政感到此人十分的诡异。 “娘,我回来了。” 此时,一个身着深衣袍服的女子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政儿怎么去那么久才回来?” “没事娘,就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脸消沉,她也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手绢擦拭着赵政的额头。 “夫人,是那个卖肉的摊贩故意刁难政哥哥。”夏玉房说道,“我和洛伊依本来想来拜访夫人,就在半路上遇到了政哥哥。” 此时女人才注意到夏玉房身边有一个小女娃。 洛伊依看到女人,她明眸皓齿,朱唇玉颜,生的十分美丽,“原来这就是始皇母亲赵姬啊,真漂亮。”洛伊依花痴的看着赵姬的样子让一旁的夏玉房很是疑惑。 夏玉房使劲的拍了拍洛伊依,洛伊依回过神来,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大家。 “这个孩子为何从进门就不说话啊?”赵姬同样疑惑的打量着一言不发的洛伊依。 “娘,这个孩子听不懂我们的口音。”赵政解释道。 “哦?这个孩子不是赵国人喽?” “夫人,她可以看得懂赵国文字,我和她是用竹简来沟通的。” “原来如此。” “夫人,今日政哥哥能够解围也是洛伊依想到的办法,是她告诉我用温水浸泡布币泡出油花,解了政哥哥困局。”夏玉房将刚才洛伊依书写的竹简拿给了赵姬看。 赵姬看到后惊讶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智慧,这次谢谢你和阿房替政儿解围,我们母子在赵国相依为命,难免受人奚落,谢谢你们还愿意与我儿为友。” 一旁的夏玉房一边给洛伊依书写着赵姬的话,一边回复赵姬:“夫人,政哥哥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而洛伊依拿起竹简写着:“雄龙伏案,待天下大需,则雄龙卷风云定四海。公子必成大器。”写罢她将竹简双手奉给了赵姬。 赵姬看着手中的竹简,她表情静止,寥寥几分字如同惊雷一般,她惊讶到眼前的样貌如同四五岁小孩的洛伊依,她赶紧上前俯下身子。 “小小孩儿竟有如此心胸,将来必定不会同一般女子的。”赵姬很是欣慰的看着洛伊依。 “夫人,前几日得知您身体不适,不知道身体可好些了?”夏玉房想到了赵姬之前身体不适便关心的询问起来。 “阿房不必担忧,只是偶感风寒,已经没事了,你父亲应该又在义诊施药了吧。” “是啊,所以得空来看看夫人。” “你们不要离开的太久了,小心你父亲又要责骂你。” 夏玉房忽然意识到自己带着洛伊依已经离开很久了,赶忙拉着洛伊依奔出门外:“夫人,我们先行一步,改日我会带药材来看您。” “路上小心!”赵姬在门口目送着她们二人离开。 赵政捡起刚刚母亲掉落的竹简,看到了洛伊依写给赵姬的那句话,心头一震,他来到门口望着那个离去的小小身影。 一旁的夏玉房拉着洛伊依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刚刚义诊的摊位,只见夏无且已经将东西打包收拾好。 夏玉房意识到事情不妙,拽着洛伊依的手蹑手蹑脚的想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阿房!你想去哪儿啊?”夏无且面色阴沉的看着鬼鬼祟祟的二人。 “爹,那个,我······” “你们两个来我的车上来!”夏无且疾言厉色的命令着二人上他的马车。 洛伊依虽然听不到,但看夏无且的神情和语气她便知道要不可避免的遭责骂了。 回程的路上夏无且严厉的询问夏玉房:“你带着洛伊依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去朱家巷了?” “爹,我,我听说赵姬病了,我就想着与赵政同窗之谊便想着去看看。” “阿房啊,那赵政是秦国质子赢异人的孩子,他出逃回秦国一去不返,导致秦赵两国关系紧张,和他们有牵连会有危险的。”夏无且语重心长道。 这时洛伊依递过来一根竹简:“家主,是我缠着夏姐姐让她带我在大北城转转的,,正好路过朱家巷便进去了,您不要怪夏姐姐,是我太任性了。” 夏无且看着洛伊依,他轻抚了几下洛伊依的头微笑示意没关系。 “阿房,下次可不允许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爹。对了爹,今日洛伊依还为公子政解围了呢。”夏玉房将刚刚和赵政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夏无且,而夏无且听后惊叹到洛伊依的稳重和智谋。 “此女娃如若能得名师指点定能成大器。”此时夏无且想到了一件事,“今日也拖了在大北城中的友人打听,王城和大北城中并没有姓洛的人家,或许是在城外,也或许她的家人并不是赵国人。”夏无且面带歉意的看了看洛伊依。 洛伊依看着面色有异的夏无且不解的歪了歪头。 “爹,或许她的父母亲人都去世了呢?洛伊依如此聪慧,家里人怎么可能将她丢弃呢?” “阿房说的有理,那便将她留下吧,年纪如此小,让她出去这乱世或许也活不了,还有阿房,尽快教会洛伊依赵国语言吧,一直竹简交流还是不便,万一身边没有竹简之时那边成了哑巴了。” “是爹爹,放心吧。” 夏玉房牵起洛伊依的手,写了一条竹简:“父亲让我教你赵国语言,学会以后你就不必带这么多竹简在身上了,太沉了。” 洛伊依看后微笑点头。 马车在街道中穿梭着,很快便回到了家中。 在用完晚饭后,一个下人进入回禀今日送入官府的贼人情况。 只见那下人趴在夏无且的耳朵旁说着。 听完后,夏无且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能做出这事的还能有谁,高价售卖药材,全不顾百姓之死活,我一生遵从扁鹊大医,空有悬壶济世之心,却不能救所有人。”夏无且叹息一声。 洛伊依在堂下看的真切,她询问夏玉房是发生了何事。 夏玉房写到:“就是昨夜抓的那个贼人。” 洛伊依明白了他们的谈话。 入夜后洛伊依二人回房。 夏玉房拿出书简,二人点着油灯开始学习赵国的语言口音。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伏案而眠。 夏无且看到夏玉房的房间还有灯光便进来,看着两个趴在案上的小人儿,眼睛流露出慈祥的目光,他叫来下人将他们轻轻抱回榻上。 夏无且看着二人睡的正香,心中暗想到:“这个女娃娃很不简单啊,若是能留在身边或许也能助我一家一臂之力,也许是天定的缘份,是该给她找个师父了,不能辜负这娃娃的一身才干啊。” 走出房间,夏无且便回到自己卧房写着什么。 第二日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里。 洛伊依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还在熟睡的夏玉房,她替她盖了盖被子:“若论年岁我比你大些,但论年代我叫你祖宗都不为过,谢谢你们能收留我这个陌生人。” 心里感激这夏玉房一家,她下榻穿好衣服来到屋外。 “阿嚏!”早晨的空气还是有一丝丝凉意。 她来到院中舒展着身体。 “洛伊依!” 夏无且的声音从洛伊依身后传来。 她回过身准备给夏无且行礼,但夏无且将她扶了起来。 他用书简写到:“你的亲人现在还没有消息,你要不要暂时留在我家呢?” 洛伊依看着冲着他微笑的夏无且,她点了点头回应,写到:“多谢家主的收留,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你放心,我会待你如阿房一样的,我已着书信给我城中的一位友人,过几日他会带你去学堂,你也该启蒙从师了。”夏无且写着,洛伊依一旁看着看着她瞪大了眼睛。 “我还得上学?!!” 第7章 收你作义女 夏父早早的将洛伊依和夏玉房叫了过来。 “今日你们二人一同去姬昊先生处一同修习吧。”夏无且看着二人很是欣慰的笑道。 “爹,真的吗?洛伊依可以和我一起去了吗?”夏玉房有些惊讶,“姬昊先生是一个很怪的人,他居然能同意洛伊依去学堂。” “我也有些意外他答应的如此之快,但也在我意料之中,洛伊依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却有着超凡的常识,她若经过姬昊的指点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嗯,那我与洛伊依就一起去学堂了。”说着夏玉房便拉着洛伊依来到了门口准备上马车。 而洛伊依脸上表情呆滞,心里暗自想到:“天呐,在二十一世纪我好不容易完成学业不用再上学了,怎么来了这里还需要进学堂啊。” 洛伊依一脸的生无可恋,就这样,二人乘着马车来到了姬昊的府上。 学堂中已经坐了几个学生,而在一个角落中洛伊依看到了正默默看着书简的赵政。 夏玉房拉着洛伊依在赵政的附近坐下。 赵政看着坐下的洛伊依和夏玉房:“你们尽量还是不要和我坐在一起了,这些家伙总会找我的麻烦,你们离我太近了也会给你们带来困扰的。” “不会的政哥哥,我父亲说服了姬昊先生也收了洛伊依进学堂呢。” 赵政看着洛伊依:“这个女孩确实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是啊,我和我爹都觉得她将来一定会有一定的作为的。” 洛伊依在一旁看着二人对话一脸迷茫。 此时一个小男孩出现在赵政的案桌前:“呦呵,这不是几天都没有来学堂的赵政吗?”那小男孩用讥讽的语气说道,“怎么还来姬先生的学堂啊,你一个连质子都不如的人何苦受学业所累呢,哈哈哈!” 后面的几个男孩同样也都附和着这个男孩的话语:“就是,你就是野孩子,你爹都不要你了,你娘只是个舞姬,你哪里有资格得到姬昊先生的教导?” 一阵阵的嘲讽声中赵政站起身来:“我是姬昊先生选中的学生,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男孩开始推搡起赵政。 “你们适可而止吧,政哥哥又不曾得罪你们,为何你们非和他过不去呢?”夏玉房起身挡住那个男孩的推搡。 “你就是赵政的狗腿子天天跟在赵政屁股后面,你爹也是一个古怪之人,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出入学堂,入仕求学的,你一个女流之辈岂不污了这求学之圣地。”那男孩出言不逊。 “你,你!” 夏玉房被这个男子的话语顶撞得无言以对。 洛伊依在一旁想要上前制止她们的争执,但由于自己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时候她十分的懊恼。 “先生来了。” 就这样,争执最后不了了之。 洛伊依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学会赵国语言,甚至是各国的口音和文字。 洛伊依悄悄的写了竹简询问夏玉房有没有事,而夏玉房只是微笑的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请大家安静一下。”书童的声音传来。 姬昊坐在堂上,堂下的学生开始逐渐落座。 “刚刚我听到了在大堂上有争吵的声音,是为何啊?”姬昊眼神慢慢的看向了赵政和那几个刚刚侮辱赵政的学生身上。 “先生,是赵政,是他先出言挑衅的。”那几个人倒打一耙。 “先生,他们说诳语,不是我先挑衅的,是他们,是他们先侮辱我,侮辱我的母亲的。”赵政据理力争。 “是啊先生,我可以证明,是他们先挑衅侮辱赵政的。”夏玉房起身为赵政作证。 姬昊只是冷眼看了看这几个人道:“回去都给我抄《尚书》中周书的大诰百遍。” “先生,我们没有错为何让我们抄书?” “你说是赵政先挑衅,如果你们能好言相劝,也可以避免争吵,但你们同样也要侮辱挑衅让事态扩大;赵政你说是他们先侮辱你和你的母亲,但你母亲确为舞姬出身,你更应当有控制自己的脾气和怒火的能力,你便一同受罚,且有不服?”姬昊看着下面的这几个人低着头。 看姬昊如此说,他们几个人只得同意。 洛伊依看着他们给夏玉房偷偷的写了竹简:“他们是不是被姬昊先生给罚了?” 夏玉房拿着竹简十分怅然的回复道:“姬昊先生将我们一起罚了。” 洛伊依是不解的问:“为何?明明是他们的问题啊。” 夏玉房将姬昊刚刚对他们的话复述到了竹简上交给了洛伊依。 洛伊依看了看后,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担忧之色甚至微微的笑了笑。 “今日,吾将与众位探讨一下七国将来的局面,各位都有何见解?”姬昊将问题抛出后,座位上的学生们都开始急切的窃窃私语起来。 “这姬昊先生当真胆大啊,在赵国境内谈论七国局势。” 络绎不绝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一个学生站了起来:“先生,我的看法是,我们母国赵国,农业发达,且实力也不低,如若能广纳贤能义士便可助赵国登顶七国之首,称霸天下!”学生慷慨激昂的演说。 “想法很好,但现实就是赵国的派系及队伍的统一性都无法保证,称霸天下,实属小儿痴梦。” 只见那学生灰溜溜的坐了下来。 “先生,我觉得天下本就是国与国并立而存在,一味的称霸一味的略地苦的只有黎明百姓。” “你的心是好的,但如果一片土地上存在的国家太多,势必会造成物资的缺乏,种类的短缺,国与国之间物品如不流通,便一定会产生纠纷,这些东西如果都在一个国家,大家互通有无,则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你说是也不是?” 那学生听到这些后,眼神中充满敬佩和恍然大悟的神情。 接下来几个学生都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而姬昊也都认真的给做了回复和解释。 似乎是这几个学生的回答都没有姬昊想要的答案,他眼神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言的赵政。 “公子政?你为何不作言语呢?” 赵政起身行礼后说道:“天下为百姓之天下,身居庙堂者或许更应该听听百姓的心声,七国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如果国家不从自身内部寻未来之根,一旦有一个能集国之大成者就会将这些已经凋敝的国家吞纳。” 姬昊眼睛一亮,他看着赵政笑着,然后他问道:“那你觉得这个国家会是谁呢?” “先生,我觉得您不必问我,您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赵政作揖。 “赵政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对姬先生无理,你是不是想要受戒尺之罚啊?”一个学生脱口而出。 “既然是交流就不必太在意这些,大家都坐下吧。” 姬昊开始转移话题:“那最后一排的案桌上的是洛伊依吧,那个会制盐的小姑娘。” 夏玉房见状赶紧提醒洛伊依站起身来,并悄悄的递给她一根竹简将姬昊的提问写在了上头。 洛伊依看着姬昊使劲的点头。 “你与我有缘,且夏兄给我致信,我便收了你 ,对了,你现在还听不懂赵国口音,且让夏玉房转给你吧,”说罢,姬昊转身,“今日的课后题目,仁政还是武治。” 然后姬昊便匆匆的走下学堂。 学生们经历了一日的学习已经很是疲累,都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的文墨和物品离开了姬昊的学堂。 洛伊依和夏玉房同样收拾东西准备离去,夏玉房看到赵政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便上前询问:“政哥哥为何还不动身回府啊,是有什么事么,需要帮忙吗?” “阿房,我没事的,今日学业繁多,你和洛伊依先回去吧,我有些问题没有想明白,我想在想想。” “这样啊,那你记得早点动身啊,时间太久了赵姬夫人会担心你的。” “那好吧,我和洛伊依便先回去了。” 说着夏玉房将洛伊依拉走。 赵政看着洛伊依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而洛伊依似乎也发觉背后的目光,她轻轻转过头,二人呢目光相碰,赵政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看着洛伊依,而洛伊依见状也忙的 用微笑回应。 不久后洛伊依和夏玉房回道家中。 正在用晚饭之际,夏玉房将提前写好的竹简递给了洛伊依手中。 看着姬昊给出的题目,洛伊依突然一下子犯了难,她心想到:“古代都这么生猛的吗?小小的年纪就开始接触这些了吗?仁政,武治,这应该如何分辨啊。” 洛伊依被眼前的题目难住了。 用完晚饭后洛伊依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回到了卧房中,她开始练习夏玉房教自己的赵国语言和口音。 “真的好难啊,不行我不能放弃,否则万一我回不去二十一世纪的话,我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哑巴呀,我得为了自己的舌头不退化,好好的练习。”心里想罢又开始一字一句练习起来。 练习了许久,她伸了伸懒腰,她看熬了夏玉房写个自己的姬昊留下的题目。 “仁政,武治,这该如何分辨好与不好啊。”洛伊依陷入了思考。 “中华特色红色主义道路。” 此时在她脑子中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词,“对啊,以史为镜可以知道兴衰,我本是两千多年后的人,完全可以用这两千多年的历史来分析仁政和武治啊。” 洛伊依兴奋的开始在竹简上罗列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夏玉房从外面回来了:“洛伊依,刚刚和文昌师哥收药材的时候他给了我几个拇指香囊,我拿给你几······”还没等 夏玉房说完,她便看到了已经在案上睡着的洛伊依。 她缓缓走了过去,看到那已经被写的密密麻麻的竹简夏玉房好奇的将她拿出来,她仔细的看内容。 看啊看啊,夏玉房越往下看就觉得越惊愕:“洛伊依,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你这四五岁的孩子怎么能写出这么多高谈阔论呢?” 看完,夏玉房也没顾的将洛伊依叫醒到榻上睡,而是直接拿起那份竹简来到了夏无且的房间中。 “爹,爹,你来看看洛伊依写的,你看看。”夏玉房由于跑的太急,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夏无且见状接过书简开始阅览起来。 随着过目的字数越来越多,夏无且的表情也从平淡开始变成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此作是出自洛伊依之手?”夏无且很是震惊的指着手中的竹简 。 “是啊爹,这哪里能是一个四五岁孩子能写出来的啊?” 夏玉房很是理解此时夏无且的神情。 “她的这文如果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八个字,战时武治,太平仁政,天下动荡之际,人心大都不安,以威严军力压之以保基本之大局,而天下太平之际,百姓大都富足安宁,此时仁政更能体现朝廷为百姓福祉所尽之心,”夏无且时不时的赞美点头。“此女子是天下之幸啊,哈哈哈。” 夏玉房看着父亲如此高兴便提到:“父亲,将洛伊依就留在我们家吧,爹爹就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兄弟姐妹,而如今从天上送来了这样一个孩子,这岂不是上天送于我下家的缘分。”夏玉房言辞恳切。 此时夏无且转了转眼睛。正当夏玉房以为父亲会后不留情的驳回自己的诉求时,夏无且说:“那如此这般 ,我想着便收洛伊依为我夏家的义女吧,这样她便也是你的妹妹了。” 夏玉房瞪大了眼睛,她反应过来后开心的跳了一起来:“我终于像别人家孩子一样有兄弟姐妹了。” 此时在卧房中的洛伊依慢慢醒来,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刚刚写的书简不翼而飞,她慌了神,开始四处寻找。 直至夏玉房带着夏无且来到他们的卧房中。 “洛伊依,你是不是在找她啊?”夏玉房拿出那份竹简。 洛伊依看到竹简送了一口气。 “洛伊依,我爹看了你写的书简,他刚刚跟我说,他要收你作我们夏氏的义女。” “?!” 第8章 反击 洛伊依知道了夏玉房的意图,震惊的看着夏玉房和夏无且。 “洛伊依你不要担心,我们没有别的意图,只是现在你孤身一人,而你的亲人也不知在何处,你年纪尚小,我想收你作为义女,即是对你方便照顾,同样也希望你在将来能有所作为。”夏无且将自己写的书简递给洛伊依。 洛伊依双手接过竹简后看着里面的内容,她明白之中的话外之音:“夏家一是怕我无法找到亲人,二也是希望我若有一番作为后可以提携夏家,大家各取所需,我以这种幼态的身体也无法探寻回到二十一世纪的路,有夏家的帮忙或许可以快点找到线索。” 洛伊依抬头看着夏无且,夏无且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父亲。”洛伊依用赵国语言喊出了父亲二字。 “你叫我父亲?”夏无且很是意外的拉起洛伊依的手开心的将她带到院中,“诸位,从今日起洛伊依便作为夏某人之义女养在夏家了。” 府中众人无不惊叹,有的窃窃私语:“家主为何要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 “是啊,这个女孩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下人们很是不解,但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就这样,洛伊依以养女的身份在夏府中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一系列入族和祭拜的礼节后,洛伊依和夏玉房回到了卧房中。 “洛伊依你终于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夏玉房很是开心的拥抱住了洛伊依。 洛伊依用竹简转述着自己的话:“很是感谢夏家对我的厚爱,我何德何能的可以成为名医之女呢。” 而夏玉房却回复:“只要是爹爹认定的人一定不会差,而且你又那么聪明,大家肯定都会很喜欢你的,爹也因为此事而摆了筵席,现在邯郸城中有门有户的人家都会知道你是夏无且之义女了,所以你以后不必担心会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放开时间慢慢寻找你的家人了。” 洛伊依看着夏玉房心中不免有些许动容:“虽说这收养之中有些许的利益牵连,但夏玉房却是真正的希望我来到她的家中,和她成为亲人。” “阿房姐姐。”洛伊依同样用赵国语言呼唤着夏玉房。 “你叫我姐姐?”夏玉房听懂了洛伊依这句话,她开心的如同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你的口音已经很像赵国语言了,那接下来我带着你继续学习赵国语言吧。” 二人又开始学习起赵国语言口音,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次日,她们二人一同来到学堂。 二人刚刚进门后就听到学堂中一阵的吵嚷声。 “你个秦国遗种,你根本不配待在赵国,回你的秦国去!”几个人围在赵政身旁不住的讥讽和嘲笑。 “你们在干什么?”夏玉房上前准备阻拦。 “啪!”那几个学生一把将夏玉房推倒在地:“你一个女流之辈,不要玷污这学业之地。” 洛伊依赶紧扶起了摔倒的夏玉房。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洛伊依大吼道。 “她在说什么?”那几个孩子又围到了洛伊依的身边,“哦,原来你是夏无且夏神医新收义女啊,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哑巴,哈哈哈。” 洛伊依捏紧拳头很是气愤。 “你们看,她生气了,就这样的野孩子也能进入姬先生的学堂,真是世风日下啊。”那几个学生开始挑衅起洛伊依来。 赵政上前挡住这些人:“你们不要伤及无辜,你们不满的是我,跟他人无关。”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那学生中的一人使劲将赵政甩开。 “如果我说,我比你们都强呢?”洛伊依突然发话。 “你一个小妮子你有什么本事说你比我们都强?”那些学生很是不屑,“看来传言也不对啊,你不是哑巴,只不过你的口音奇怪的很。” 夏玉房和赵政吃惊的看着洛伊依。 “先生不是仁政与武治为题吗?我们便以此为题,让先生为我们作点评如何?” “这有何难?” “但如果先生判定是我们更胜一筹,那你们必须给公子政和夏玉房道歉。” “好,一言为定,但若你们输了呢?” “那我们便离开姬先生的学堂。” “哈哈哈,”那几个学生更加狂妄的笑着,“自不量力,一个秦国野种,两个女流之辈,还妄图理解文治武功?痴人说梦!” 看着狂悖自大的那些人,洛伊依赵政一行人并没有多加言语,而只是静静等待姬昊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姬昊慵懒的从后殿来到了学堂中。 洛伊依等人将刚刚所发生之事告知姬昊后,姬昊哈哈大笑:“好啊,那为师愿意为你们做这个评论,你们将自己各自的观点说出来吧,也让大家开开眼界。” 学堂的案桌变成了面对面的两排,而中间便作为他们发言的场地。 首先是对方来到中央表述自己的观点。 “先生,学生认为应当以仁德治天下,而仁政就是朝廷最好的选择,天下乱世,如若过分使用武治,非但不能让天下百姓皈依朝廷,反而容易让人们心生怨怼。”学生在中央高谈阔论,“而武治是不问百姓之需强硬的让平民百姓接受朝廷的硬性规则,让大家和皇族和朝廷不能同心同德。苛政严律下也多生冤狱。” 学生讲自己的观点讲完后,姬昊抬了抬眼睛:“好,他已经说完了,你们谁赞同他的观点便可将手中的筹放入他面前的壶中。” 学生们开始攒动起来,不一会儿那人面前的壶变放置了很多的筹。 此时这人回过头眼神轻蔑的看了一眼赵政和洛伊依,似乎是在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输。 洛伊依来到赵政身边,俯身下去,轻轻的附在赵政耳边对他说了一些话,听完后赵政眼睛如同铜铃。 “好,我明白了 ,我会尽力一试的。” 洛伊依点点头。 赵政走到中间开始了他的讲述:“先生,学生认为,仁政武治缺一不可。” 此时对方的那几个学生发出一片嘘声:“哈哈哈哈,原来赵政这位秦国公子只会活稀泥啊,连点所以然都无法说出来的。” 看着对面的人当着姬昊之面还是如此霸道蛮横,赵政并未多做争执,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内容:“仁政如同对方说的能使君民同体一心,但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是感恩戴德的,有的人则需要强硬的规则限制使得他们保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中。再比如,现在七国间总会绵延战事,如若其中哪一个国家只是以仁政治天下,那其它六国就会对他虎视眈眈。” “赵政就是谬言,仁政乃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对方开始反驳。 “我并不是说仁政不好,相反他确实是好的,但我说的是国家与国家之间本就不同,善武之国可以多实行仁政来平衡国家与国民,但若是一个优柔之国便要加强武治,使得平民及达官显贵能有据可依,自身约束自身,国与国千差万别,只有一统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国家间政策不同,难以为继的情况。” 说完此话,在坐的学生无一不惊愕的看着中央的赵政,而洛伊依也是觉得惊奇不已:“我只是告诉赵政注意国与国之间的差别,仁政武治只是手段 而不是结果,让他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他却说了天下一统的话,真不愧是始皇啊 ,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一统天下的决心和信念。” 一旁的夏玉房很是为了赵政捏了一把汗,但看到赵政镇定自若的回答,游刃有余的驳斥着对方,夏玉房过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姬昊看了看堂下的赵政说道:“你们谁同意公子政的观点就将你们手里的筹放入公子政面前的壶中。” 说罢人开始攒动,大家开始投放自己手里的筹。 一个两个······不知过了多久,也只寥寥几个学生过来将自己手中的筹放入了赵政的壶中。 “哈哈哈,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还想一统诸国,果然是秦国那没有任何礼教的野蛮之地之人才会说出的话。”对方见状开始无情的讥讽着。 此时姬昊起身:“结果显而易见,公子政得筹少,公子廖艾得筹最多。” 此时看着自己身前壶的筹,赵政暗自神伤的回到自己的案桌上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一旁的学生有的冷言冷语,有的甚至大肆嘲讽起来。 “政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这就离开。” 赵政起身即将走出去。 “公子政,且慢且慢!”姬昊叫住了赵政。 “先生还有何吩咐?”赵政以为是姬昊会有事情吩咐。 “我想问问大家,如果将你们换做是赵政你们会如何做呢?”姬昊发问。 此时堂下本来人声鼎沸的一下便变的鸦雀无声。 “不喜公子政之人无非就是因为公子政的父亲远在秦国无法护着他们母子,又加之公子政母亲出身卑微,在你们之中便有了欺辱之心者。但若这些事情是发生在你们自己身上你们会作何感想?” 姬昊言辞厉色的说着。 底下的学生互相查看着对方的脸色,有的面面相觑,有的窃窃私语。 “先生,这赵政本就是一个弃子,谁都知道他根本就无足轻重,您为何就偏偏对他偏倚呢?”与赵政发生争执的那个学生看到姬昊的处理十分不满。 “我叫你们的第一堂课便是人不可貌相,你们有几个能体会出其中真意?” “先生,我们赵国和秦国是世仇,这赵政就应该杀之而后快,以报赵国之仇。” “杀了赵政之后呢?让秦国有发兵赵国 的理由?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国力日渐强大,六国都不敢轻易得罪它,你是以什么理由有挑衅它的能力?” 那个学生听了突然沉默了下来。 “今日之事我只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教训,不要以貌取人,不要目中无人,今日就先散了,你们各自退下吧。” 说罢,姬昊便离开了学堂。 下面的学生觉得讨了没趣便也惺惺离去。 “姬昊先生真是个怪人,一个秦国连质子都不是的人为何如此关照他。” 洛伊依来到赵政面前:“公子政你没事吧。” “是啊政哥哥,你没事吧,今日多亏了姬昊先生的维护,否则我们真的得离开学堂了。” “我跟先生去辞行。”赵政坚决的的说道。 “什么?政哥哥,姬昊先生已经和大家解释过了,不用离开学堂的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约定输了就要离开,那我岂能言而无信?” 说罢,赵政离开学堂来到后庭中找到姬昊 。 “先生 ,君子必言而有信,既然约定输了即要离开先生之学堂,那我必须履行承诺。” 洛伊依和夏玉房先后来到后庭中。见赵政跪坐着行理便想出言语劝阻。 “洛伊依,阿房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劝了。” 姬昊只是坐着:“哈哈哈,你为何言语是你输了呢?” “先生,我得筹比公子廖艾少的多,为何不是输了呢?” “我何时言语过得筹多就是赢了?”姬昊很是邪魅的看了赵政一眼,“你们的争执我在后面都听到了,我是故意如此,让那廖艾能够长点记性,不要仗势欺人,他爹与王族有些关系,因此仗着关系他父子没少鱼肉乡里,今日也算给了他些教训。” 洛伊依听到后虽然有些词汇没有听的太懂,但大部分的话她还是明白了,她便低声笑了起来。 “你为何发笑啊?”姬昊很是好奇的问洛伊依。 “先生应该是一直没有管这个廖艾的言行吧。”洛伊依反问。 “你为何如此说?” “这个廖艾既然如此肆无忌惮的侮辱同窗,既有他家中关系的原因,也有先生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他目中无人而犯下大错。” “哈哈哈,你这小娃娃却能看出我内心之想啊,有意思。” 赵政和夏玉房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很是佩服姬昊的言行。 “原来先生早有打算。” 就这样,赵政和洛伊依还有夏玉房继续留在了姬昊的学堂。 第9章 洛伊依的心事 经此一事后赵政对夏玉房和洛伊依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 就这样三人一同到姬昊的学堂上学,一同下学,而周围的人却并没有发现洛伊依的异常,她一直在寻找自己来到战国时期的线索,时不时的去往自己出现的座山上,赵政与夏玉房也只以为她是想要去散心而已,就会一直陪伴洛伊依。 如此平淡的过了一段时间,洛伊依的语言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仅可以听懂古人的口音,同样自己也可以模仿口音进行表达。 而今日一如往常的,夏玉房和洛伊依在学堂门口等待着赵政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后赵政出现在了她们二人的视线中,赵政脸色阴沉,眼下一圈乌青。 夏玉房赶紧上前询问:“政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是没有睡好吗?” “阿房,没事的,就是昨夜做了个梦,让我苦思良久,所以没有睡好。”赵政让夏玉房放心。 而洛伊依并没有说什么。 “伊依你今日怎么也如此沉闷呢?”赵政看着洛伊依有些无精打采之状也询问起来。 “公子政我没事的,我也只是在想一些问题,只是意识无解罢了。”洛伊依叹了一口气。 “今日这二人是怎么了,一个两眼发青,一个郁郁寡欢,难不成一夜之间两个人都中邪了?”夏玉房很是不解。 来到课堂中,姬昊先生今日讲授的是《孙子兵法》的内容。 “《孙子兵法》开篇的: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此句作何解啊?谁能来说一说?”姬昊手中拿着书简读着里面的文章。 此时赵政起身:“战争是国家大事,它关系着百姓的生死,宗庙社稷的存亡,是必须谨慎对待之 ,仔细了解之事,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否则将会制整个国家于危险之地。” “很好,公子政的解义很详尽,战争,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个国家如果不仔细严肃的对待战争,反而随意挑起国与国之间的冲突便很有可能有灭国的风险。” 姬昊将书简往后翻了翻:“《孙子兵法·谋攻》中有这样一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就此一句便道尽此书中最精华的部分,不通过军队兵刃相见便能使你的敌人屈服这是战斗的最高境界。” 堂下学生听的认知,而洛伊依却无心了解。 就这样,洛伊依浑浑噩噩的上完了今日的课,而赵政却看在眼里。 下学时,她便让夏玉房先回到府中,就只留了一个婢子在自己身边。 “小姐,今日为何闷闷不乐啊?”婢子十分关心的询问洛伊依的情况。 “春华,不必担忧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我便想来这大北城中闲逛一番。” “嗯,婢子陪您一起,但我们不能耽误太久,要么家主会担心您的。” “好,我知道了。”洛伊依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而一路跟着洛伊依,准备回家的赵政看到她如此反常很是担心,他疾步上前迎住洛伊依。 “伊依今日为何不和阿房一起回家呢?” “公子政啊,”洛伊依被突然出现的赵政吓了一跳,“我就是心里有些烦恼,您不必担心的。” “阿房对我并不会像你一般,你也可以随阿房叫我哥哥,我与她相识也很久了,你不必见外的。” 洛伊依看了一眼赵政心中泛起嘀咕:“您可真的是我老祖宗啊,我记得洛姓有一支便是起源于嬴氏,居于洛水,以河为姓,真若是这样您可真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啊,我怎敢叫哥哥啊。” “伊依?伊依?为何发呆?” 洛伊依的思绪被赵政的声音拉了回来:“哦,公子政没事的,我方才是在想您说您做梦了,是何梦如此困扰着你?” “原来你在想这个事啊,对了,前面有一家新开的一篓油铺子,娘给了我一些钱我可以带你尝尝。” 说罢便拉着洛伊依头也不回的来到了那家铺子。 买了几只如同水饺一般的食物后,赵政拉着洛伊依来到了自己家中。 赵姬见赵政带回了客人遍斟了两杯茶放在了院中桃树下的石案上。 “伊依你可以说说你的烦心事吗?”赵政接着刚才的疑问继续询问着洛伊依。 “还是先说说公子政的梦吧。”洛伊依赶紧岔开话题。 “我的梦?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梦,我只是梦到了一个老人,一个很神武的老人,他说他是我的亲人,一直在盼我回秦国,说将来有朝一日一定我一定会和母亲回到秦国。”说完的赵政长舒一口气。 而此时的洛伊依却很不淡定,她思考着:“老人,很神武的老人,难不成是秦昭襄王?或者是当时的太子安国君?” 洛伊依发呆时,赵政轻轻的摇了摇她。洛伊依回过神后赶忙道歉,随后说道:“公子政,你本就是秦国尊贵的公子,秦国自然而然便会有你的亲人,所以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必定会有思念的,公子不必挂怀的。” “真的是这样的吗?那为何父亲回去几年了也一直没有消息要接我和母亲回秦国呢?”赵政显然心中还是很自卑。 “公子政之父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吧,当时若不是商贾吕不韦的协助或许您与赵姬夫人还有您的父亲可能都会死在赵国了吧。” “伊依所言或许是真的吧,我和母亲在赵国这七八年受尽白眼和欺辱若不是外祖家是富商为我们寻得此地安居,或许我们现在还在街上流浪被到处追杀。”赵政举杯将茶一饮而尽。 “公子政,你应当时刻谨记你是赢氏血脉,是秦国王室的后裔,您的身份尊贵无比,我记得我给赵姬夫人写的那就话,现在只是雄龙伏案的时间,一旦到了时机龙 便会动风云定四海的。” “这话真的不像一个五岁孩子可以说出的话,我甚至觉得你身体里藏着一个更加成熟的灵魂。” 此话一出洛伊依顿时慌了神:“您是 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有什么成熟的灵魂呢,您说笑了。” “是真的,我有时候甚至感觉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一个将来有能力匡扶国家大业的人。” “我?匡扶国家大业?”洛伊依甚至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是啊,我觉得你很特别。”赵政面带微笑的看着洛伊依。 此情此景,洛伊依忽然有一种老虎冲着食物微笑的感觉。 “伊依,今日见你闷闷不乐,课堂上也是心不在焉的的,你能说说你遇到了什么事吗?或许我也可以帮你。” 洛伊依心想:“我要告诉你实情你不得把我当成疯子啊。” “伊依,即使我帮不上你你也可以说出来,就像你为我解心结一样,我不能光受恩惠而不知回报啊。” 洛伊依转念一想:“只要我不说的那么仔细不就好了。” 洛伊依清了清嗓子说道:“如果公子政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来到这个时代的,你会怎么做?” 听了洛伊依的话赵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时代?那会是属于哪儿?” “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说了您也不懂。” 赵政看着怅然的洛伊依:“如果真的如此,那便一定有他的道理,万物皆有道可循,即便此人不属于这里,而她却来到此处,发生常理之外的是那我觉得她一定是 带着使命来的,或许她有什么必须来此完成的事吧。” 听完赵政的话,洛伊依陷入沉思:“发生常理之外的事是带着使命而来。有必须完成的事。”她恍然大悟,“公子政真的谢谢你,我明白了,真的谢谢你,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多谢公子政的指点迷津。” “解开你的心结就好,不必言谢,你我也是挚友啊,你也很多次的为我解围,我同样要感谢你啊。” 此时门外传来春华的声音:“小姐 ,我得赶紧回去了,再不回去家主会担心责罚您的。” 婢子的声音打断了欢欣鼓舞的二人。 “公子政多谢你的指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就先回去了,否则义父会牵挂的。” “好 ,快回府吧,路上小心。” “那公子政告辞了。” 洛伊依跟着婢子走了出去。 赵政来到门口目送她离开,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他也未曾察觉的不舍。 他回到院中看到桃树下二人 喝茶的杯子他想起洛伊依问他的问题:“不属于这个时代?伊依为何会纠结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另外一边,洛伊依和婢子春华回到府中后,夏父很是急切的将她唤进正堂。 就在洛伊依以为夏父是要因为自己去了秦国质子家中而要训斥自己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但来到正堂中 ,夏无且在堂上正襟危坐,而堂下也同样坐着几位样貌君子,举手投足间优雅含蓄的男子。 “伊依,这几位是为父的挚友,刚刚唤你来此是为了你很久之前写的文治武功的书简,我这几位朋友也看来你的文章很是感兴趣,也想来听听你的意见。” “多谢父亲的垂爱,但我年纪尚小,没有在座各位那么多的学识和阅历,我的言论都是小儿梦语,不值一提的。” “夏兄之义女果然不同反响啊,夏兄真是有福气啊。”一个堂下的客人夸赞着。 “几位先生你们过誉了,我只是受到义夫的启发和姬先生的教导,我自己是不能懂得这么多的。”洛伊依觉得受宠若惊。 “无妨无妨,我们只是想问你那文章中那句,居庙堂之高,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虑其君,你小小年纪如何会有这般胸襟,这一句让我们觉得你很是特别。” 洛伊依表面看着十分的镇定自若,但她的心里早就开始发怵了:“我就是一个缝合怪,这句是距离现在一千多年以后的宋朝的大家范仲淹的名句啊。” 大家看着局促的洛伊依微笑的说道:“你尽管说,我们只是想听求不同之音而已。” “这句话并不源自于我,而是一位神隐莫测的范姓高人的言论,我只是无意间听到了便记了下来。” “哦?天下间居然有此神人,真是可遇不渴求啊。” “而我对这句话的理解就是,真正忧国忧民之人不论身在何处都会关心国家大事,关心黎民百姓。如若身居高位就当心系黎民,而隐匿于江湖之中也应当心系国家安危。” “果真好胸怀,”洛伊依说罢后夏无且和其他人都开始拍手称赞。 “伊依,你能得神人之言论相助,看来你的确不是一般人。今日这几人是几位江湖义士,行走江湖之间,都身负各种本领,我本意是想让你多接触各种技能,不知你意下如何。” 洛伊依明白了夏父的意图:“看来这是要对我进行培训啊。” 看着夏无且洛伊依点了点头:“义父,洛伊依但凭您的吩咐。”洛伊依心想,自己如果掌握更多技能或许也会对自己找到回家的线索有所帮助。 “好,好,这个女娃娃果然不同反响啊,那我们便收了这个女娃子。” 夏无且起身对座位上的几人作揖行礼,随后来到洛伊依身边:“孩子,给你的师父们行礼。” 洛伊依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学着夏无且的样子跟几人行礼。 随后洛伊依才得知这四人是行走于列国的侠士的田,雍,姬智,王。 之后这四人讲述了自己即将教授的内容。 洛伊依听后脑袋中如同炸开一般:“琴棋书画,武技,兵论,这是古代女子该学的吗?” 交代完后,洛伊依回到了卧房中。 她疲惫不堪的躺到地铺上看着屋顶。 “伊依,今日父亲又为你寻得四位良师,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啊。”夏玉房半开玩笑的说。 “阿房姐姐,你就别打趣了,义父如此做无非就是盼望我能出人头地,将来也可以庇佑夏家,而我现在也不能寻到回家的路。不过我也愿意多学东西,将来也能用一身本事来保护阿房姐姐和义父。” “伊依,不要怪父亲狠心,他行医数十年,没有用过假药劣品,时不时义诊施药,所以赵国境内很多大夫或者民间游医对我爹很是不满,有时甚至会无端陷害,你刚来家中的那日抓获的小贼便是城中赵继医馆派来的细作,为的就是让我爹声名狼藉,以后无法在赵国立足。”夏玉房脸色暗淡下来。 “原来如此,对了,阿房姐姐,为何一直不听你说起你的母亲呢?” “我的母亲就是被那些大夫给害死的,我母亲在生我之时血崩,当时父亲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游医,一直行善义诊,引得众医馆不满,但那时家中没有太多的药材便到城中寻药,却收到了劣质的药材,而害死了刚刚生产完的母亲。”夏玉房很是难受,脸色很难看。 “积德行善之事也能成为大家攻击的目标,哎,真是难为义父了。”二人秉烛夜谈。 第10章 始皇牌陪练 夏玉房和洛伊依经过一夜的交谈后,洛伊依更加的了解了夏家的处境。 洛伊依看着已经熟睡夏玉房,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真如公子政之言,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或许是必然。” 就这样,洛伊依除了每日去姬昊的学堂中学习,还要在课后跟着四位师父继续学习武技,琴棋书画。 每日都会无精打采的拖着身体回到卧房。 夏玉房每日看着忙碌异常的洛伊依不免心生担忧。 今日洛伊依从练武场回到家中时,夏玉房早早在门口迎接着她。 “伊依,你如此辛苦,要不要跟父亲说说先少学几样啊,这样你一日根本睡不了几个时辰啊。” “阿房姐姐,谢谢你的关心,义父的考虑是长远的,现在辛苦总好过将来痛苦。”洛伊依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颊的汗水。 她们二人回到房中便早早休息了。 翌日一早,夏玉房和洛伊依又一同来到了学堂中。 大家各自落座,姬昊在堂上讲解着书简的内容,而洛伊依却一直在打盹儿。 洛伊依身后的赵政时不时的将洛伊依叫醒,但不等清醒一会儿,她便又低下头去。 赵政很是担心的悄悄的问她身旁的夏玉房:“伊依近几日为何如此困倦,状态也是无精打采的。” “政哥哥,你有所不知,父亲又为伊依找了四位师父,这些时日她除了在姬昊先生学堂学习,在下学后还要跟四位师父学习琴棋书画,武技,每日也不能睡几个时辰,所以才会如此。” “家主为何突然让伊依学这么多的东西呢?” “父亲不想让伊依的才华被埋没掉,她小小年纪就有过人的学识,之前刚到我家之时就能制盐,因着她我家还避免了一场劫难。” 赵政转头仔细的想了想:“阿房,伊依下学时是在哪里进行练习。” “城郊练武场,怎么了政哥哥?” “我想过去观摩一下。” 夏玉房听到赵政想要去看洛伊依的训练便示意想要一同前去。 在下学后洛伊依正准备和婢女乘车去往城郊练武场时,她被身后的呼唤声吸引了过去。 “伊依,伊依,我与政哥哥想要跟你一起去练武场。” “阿房姐姐,那父亲那边怎么办呢?” “没事的,我让秋实回去禀告父亲了,你放心吧。” 就这样三人一同乘车来到了城郊的练武场。 此时练武场中的雍已经恭候多时。 “雍先生您好。”洛伊依行礼。 “伊依姑娘好,这位公子是?” “雍先生,我是赵政。” 雍打量了一下赵政,他笑着说:“原来是公子政啊,有失远迎。” “先生客气了,在这里谁还会在意我这个连质子都不如的公子呢?” 雍只是拍了拍赵政的肩膀:“来看伊依的训练吧。” 说罢,雍带着洛伊依进入场内,他拿给洛伊依一柄长矛。 “伊依,将我这些时日教给你的招式都使出来吧。”雍做好了战斗姿态。 而洛伊依长矛向前,同样做出应战的准备。 师徒二人将打起来,但因为洛伊依的个头小了雍很多,很快便败下阵来。 “动作很连贯,但还是不能发挥出你真正的实力,或许你应该有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陪练。”雍很是为难的低头思索。 “雍先生,我可以。”赵政自告奋勇的愿为洛伊依做陪练。 “公子政,您身份尊贵,给我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做陪练委屈了您吧。”洛伊依十分清楚自己与赵政的身份差距,虽然自己有着二十一世纪的思想觉悟,但在历史大潮流中自己也只有被裹挟的份,所以她很是谨慎的对待赵政的请求。 “伊依,我对于你和阿房而言就只是朋友,不必想太多的。”说话间他便和讨要出一柄长矛。 洛伊依见状也只好做出战斗准备,二人开打后雍在一旁指点着。 这次的较量,洛伊依明显觉得自己可以使出力气,应招也自如了很多。 “伊依出招确实比刚才好很多了。”夏玉房惊叹于洛伊依的改变。 雍点了点头。 几个回合下来,洛伊依虽然仍然败下阵来,但明显感觉自己得心应手了很多。 “伊依一个女子,能学成这样真是不易啊。女子其实不必习武让自己如此辛苦的。”赵政看着洛伊依手心的血茧觉得他很是不易。 “公子政,女子同样可以习武,女子与男子除了生育子嗣方面有不同之外并没有任何区别,名将妇好也是女子,她不也成了叱咤风云的名将吗?” 赵政听到洛伊依的言语觉得很是惊奇,他觉得从古至今,女子都在以夫为纲,女子如此便是不再依附于男人,这使得他很是不解。 “伊依,从古自今,女子不皆是以夫为主吗?” “我不这么认为,女子同样也可以为她自己而活,而不是父死从夫,夫死从子,她们的诞生不是为了给男子锦上添花,而是为她们自己编织锦绣,世间没有女子便没有你我。”洛伊依收矛离开了赵政身边。 赵政手扶长矛,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他觉得这和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有区别,心里一种难以言述之感涌上心头。 “伊依,累坏了吧,这里有水,给你。”夏玉房将身后的水袋递给了洛伊依。 洛伊依大口的喝了起来。她喝完后突然问了夏玉房一个问题:“阿房姐姐,你觉得女子必须依附于男人吗?” “这话从何说起呢?”这个问题问的夏玉房一个措手不及,“自古以来不就是女子出嫁以夫为主吗?女子独自一人可能都无法生活下去吧,闺中需要父亲,嫁人后需要丈夫,年老后女子也需要儿子的赡养。” 夏玉房的话让洛伊依不禁叹气,她内心在做挣扎:“这个时代的女子或许是这样,可我既然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我希望我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活着,即使真的再也无法回到我的时代,我也不想依附于任何人,虽然现在我还没有能力。” “伊依?伊依?”夏玉房在洛伊依眼前挥动着手臂。 “不好意思啊阿房姐姐,方才我走神了。” “没关系,我们赶快回家吧,父亲应该早就在等我们了。” “好,那我们回去吧。” 说罢二人挽手准备乘车离开。 夏玉房又突然从车上跳下,她手拿一个类似于香囊的东西,来到赵政身边,拘谨的将东西递给他后便一溜烟跑回车上。 “快走吧。”夏玉房催促着车夫赶紧离开,但脸颊的羞红已经很是明显。 洛伊依看到这样的状况,她偷偷的笑出了声。 “伊依你笑什么?” “阿房姐姐别生气,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是为你开心。”洛伊依慌忙解释道。 “哼,油嘴滑舌。” “真的,我看得出阿房姐姐是心悦公子政吧。” 此话一出,夏玉房的脸颊更红了,如同一个熟透的红苹果一般。 “你,你看出来啦。” “嗯,公子政虽然命途多舛,但他贵为秦国公子,一定可以有番作为的。” “政哥哥真的过的很不容易,生父因为不受重视便被送来赵国为质,而赵姬夫人由于之前是商贾吕不韦府中的舞姬也被别有用心之人诟病多时,在吕不韦带着公子异人逃回秦国后政哥哥和赵姬夫人过的便更加艰难,被赵国王室追杀,还被人看不起,若不是外祖家亲戚有些家资为她们找到安身之地,或许她们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洛伊依忽然想到了,自己那个时代一些文艺作品和一些野史都有记录始皇与阿房女的感情故事。 她心想:“你未来的夫君就是你的政哥哥,而且他将会成为中华历史上举足轻重的千古一帝。” 一边的赵政也独自回到了家,看到迎出来的赵姬,赵政忽然问道:“娘,你是女子,你是在为你自己而活吗?” 赵姬被赵政的话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政儿,你在说什么呢?怎么会忽然问到这么奇怪的问题。” 赵政看着消瘦的母亲,他摇了摇头。 一旁的赵姬一脸茫然的看着回屋的赵政。 赵政在房间中反复思索着洛伊依在练武场中对自己说的话:“伊依那么说是为何,一个女子不依附于任何男人要独自生存,这可能吗?” 他越想越觉得洛伊依身上的特殊之处是上天赐予他的。 这时从赵政的衣袖中掉出一个香囊,他拾起仔细的看着:“阿房妹妹的女红又进益了,阿房妹妹明艳温柔,爽朗率真;而伊依却无法看透她,时而活泼,又时而阴郁,很是难解啊。” 赵政在回想着两个女孩,而回到府中的洛伊依依旧没有闲着,她在案上看着一些记录着战国时代事迹的书简。 “伊依,如此用功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这是我做的药膳,固元汤,你尝尝吧。” 洛伊依接过汤水一饮而尽:“阿房姐姐的药方又精益了,这次喝下去暖暖的。” “嗯,那就好,我和爹爹也学了不少的医术,以后嫁人也是助益啊。” “阿房姐姐,你没有想过自己做大夫悬壶济世吗?” “好妹妹啊,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现在所学的东西或许将来在夫家就用不上了。” “我并不想依附在男子身上,我想要 自己创造出一片天地,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你与我不同,你有超凡的能力,有男子那种英气,同样父亲,师父这样的男子都能认可你的能力,我呢,我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女孩罢了。” 看着夏玉房有些自暴自弃之意,洛伊依赶紧将话题岔开。 “对了阿房姐姐,我过几日会有一日的休学日,我想着我们能干些什么呢?” “对啊,你过几天就不必去练武场了,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是得好好为你安排一下啊。”夏玉发的脸从阴转向了晴。 夏玉房思索着那日应该如何度过,正想着时,她看到了自己手中空着的汤碗:“我想到了,我们那日一起去郊外游玩吧。” “郊游?那也不错啊,虽然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但这里的景色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欣赏过。” “嗯,那就这么定了,我为你准备那日郊游的东西。” “要不?”洛伊依漏出邪魅的笑容。 “要不什么?”夏玉房一脸疑惑。 “要不把公子政也邀请一起去呗!” 夏玉房突然红了脸:“伊依,你,你真是讨厌。”还没等洛伊依回话,夏玉房便害羞的跑了出去。 洛伊依看着跑出去的夏玉房无奈的摇摇头微笑着。 日子很快就到了洛伊依休息的那日,洛伊依将请柬早早的就送到了朱家巷公子政家中。 赵政早早的便在郊外等候着夏玉房和洛伊依的出现。 马车在赵政面前缓缓停下,夏玉房和洛伊依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她们下车后赵政冲着她们招了招手。 夏玉房带着一个食盒,高兴的如同一只小鹿一般跑到赵政身边。 “政哥哥,这个是我为你们做的药膳,要不要尝尝看?” “好啊,好久没有品尝阿房妹妹的手艺了。”赵政接过夏玉房的食盒。 “伊依,快来,我们到前面的廊亭中吧,那里很适合赏景啊。” 洛伊依疾步上前,随着夏玉房和赵政来到了廊亭中。 赵政将食盒中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放在石桌上,一道道香气四溢的美食呈现在三人面前。 几人坐下后开始品尝了起来。 “我做的如何啊?”夏玉房满脸期待的问道二人。 “阿房妹妹的厨艺真的很是精易啊,普通难以下口的药材在你手里都能成了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是啊,药膳平时进补食用就很好,还能起到预防疾病的作用,一举多得啊。”洛伊依夹着面前的美食,眼睛笑的如同月牙一般。 赵政看着廊亭外山涧的流水,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点缀在河道两旁的野花,心中不禁感慨:“在邯郸城中,除了燕丹,也就是你们能如此待我了。” 洛伊依看着赵政落寞的背影心中万千感触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心想:“这时候的赵政也只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一个孩子童年颠沛流离,受尽白眼与欺辱,换做别人可能就被欺辱至死了。” “我们何不做文,记录今日一游?”赵政提议到。 第11章 女身划封侯 “作文作赋?我的天哪,我哪里有什么作诗作赋的能力啊,这不是要我老命吗?”洛伊依心中吐槽到,“虽然和师父们学了些时日,但我作诗赋的天赋确实不行啊。” “伊依你在想什么?”夏玉房见洛伊依神色有些紧张便关心的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的阿房姐姐,我只是想我并不擅长作诗作赋。” 赵政来到洛伊依身边:“没关系的伊依,诗赋本就是用来抒情示感的,只要能表达出自己的感觉就好了。” 赵政来到河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望着这大好河山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心酸之感: “朝得权兮倾天下,负吾之人兮杀其家。” 此句一出,坐在石凳上的洛伊依显得很不淡定:“不愧为始皇,小小年纪杀心就如此之重啊。” “政哥哥,如果有朝一日你的尽天下之权,会不会也将我们杀之?”夏玉房缓缓起身,目中带泪的看着赵政。 赵政赶紧上前:“阿房妹妹,不要害怕,我只是在说那些负我之人,你与伊依是我这落魄之时的挚友,我定也不会负你们的。” “就是一句抒情之句,洛伊依赶紧岔开话题,“那接下来我便试着来一句吧。” 赵政见状赶紧附和道:“是啊阿房妹妹,我们来听听伊依的吧。” 夏玉房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好,我就听听伊依的。” 此时的洛伊依心里慌得一批:“这,牛皮是吹下了,作什么好呢?” 洛伊依站在河边来回踱步,绞尽脑汁的想着: “执长矛,此生同,天下争霸,女身划封侯!” 一句女身划封侯,道尽洛伊依此生之志。 “啪啪啪。”身后传来一阵阵的鼓掌之声,“伊依果然不似寻常女子,女身划封侯,若将来我真得以回到秦国,我定助伊依完成此梦。” 微风拂过,洛伊依腰间飘带迎风微微浮动。 赵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奇女子,此时云端间射出一缕阳光正好打在了洛伊依的身上,光芒映衬着她幼小的身躯。 赵政恍惚间突然看到一个身着战甲的女人,女人回头微笑的看着他。 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此时的阳光又被收回了云层中,周围的一切恢复如常。 “公子政?公子政?”洛伊依时不时在赵政眼前挥动手臂,试图唤醒正在愣神的赵政。 “嗯?”赵政回过神来,“抱歉,抱歉,刚刚是我出神了。” “政哥哥你可吓坏我们了,我以为你身体不适呢。”夏玉房关切的上前。 “没事的,我只是看到了一些很美好的东西,对了,阿房妹妹还没有作诗赋了吧,阿房妹妹你也来试试吧。” 夏玉房羞涩的起身,她走到水边,看着远方,脱口而出: “以风为掌兮,抚青缕;风寄心绪兮,思君郎。” “阿房妹妹,就是小女孩的心思啊。”赵政说道。 “公子政,女子并不都是一样的,女子既可以温婉也可以豪爽,我觉得天下间的女子最不需要的就是给她任何定义,她可以在合乎法纪的情况下肆意作她自己,” “你与阿房真的很不一样,你很特别。” “公子政,我的特别只是我曾经经历过与这个时代女子不一样的经历,如若我也不曾经历过,或许我和她们一样,一生只想着依附他人,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就好了。” “这个时代?这个话听去就像伊依以前并不在此一样。”赵政笑着说。 洛伊依被赵政的噎的无法回答。 三人继续在廊亭中谈天说地,欣赏美景。 不知不觉的时间到了傍晚。 三人有说有笑的进行着告别,约定着明日在学堂相见。 就这样他们上了各自的马车,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赵政回到家中后,赵姬询问着今日游玩的情况。 “今日我与阿房妹妹还有伊依一起到了城郊游玩,一起作赋,很是畅快。”赵政少有的露出开心爽朗的笑。 赵姬看着儿子,轻抚着他的头:“她们二人对你确实不错,政儿,但你也要当心,女人的心是很难琢磨的,一个你并不能深刻了解的女人是很有杀伤力的,知道了吗?” 赵政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后一时不知所以,他只是怔怔的点了点头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个不能深刻了解的女人是很有杀伤力的。娘说这句话是何意啊,阿房妹妹和伊依有杀伤力吗?”赵政一头雾水的拿起书简开始研习起来。 这边的洛伊依和夏玉房回到家中,便和夏无且报了平安便也回到了自己卧房中。 “伊依,今日你作的那句很有豪气,我甚是喜欢的。”夏玉房赞赏着洛伊依今日作的诗句。 “阿房姐姐,不必过誉了,那只是我一时兴起而作的,根本比不上那些与才华的人,只是小儿戏言而以。” “不,伊依,你真的和我所见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我觉得你很有主意,似乎任何事都影响不了你要做的事,你有那种如我寻常女子所没有的信念,与你相处时间越久我越敬佩你。” 洛伊依的脸一阵潮热,她心里暗暗想道:“我居然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说脸红了,,好丢人!” “阿房姐姐,我也是一个寻常女子,我只是古怪想法多些罢了,我没有阿房姐姐说的那么好啊。” 夏玉房拉住洛伊依:“伊依,父亲收你为义女是我最开心的事了,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兄弟姐妹,后来爹开始收徒后家里才开始热闹一些,但之前家中就我自己,那种孤单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尝试了,直到前几个月那日遇到了你,我就从心里就觉得你一定是我夏家的人。” 洛伊依被夏玉房的善良温柔所感动:“确实,如若没有阿房姐姐的相助或许我就在那片山林中被野兽分食掉了,你也是一位温柔和善的女子啊。” “所以伊依,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因为我有一种感觉,你将来一定非比寻常。” 洛伊依点点头,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何时夜空挂满星辰,她们才躺下,洛伊依从窗子看到了夜空,她长舒一口气:“确实,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有时也会到那座山中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那日我在乌瓦山中时我只记得迷迷糊糊中看到十几颗发光的星星,”洛伊依猛的坐起身,“难道那次我被卷进这里说因为那十几颗星星的缘故吗?” 思索道这里的洛伊依再也无法安眠,她蹑手蹑脚的来到屋外,看着满天繁星,“那十几颗星星,也许是我来到这里的一个诱因吗?或许如果我想要再回去,还得找到那十几颗星星出现的时候吗?” 洛伊依来回踱步:“能查探星宿走向的,战国时期只有星官可以,要想接触到星官只能接触王廷之人,或者直接去见星官,但直接去见基本行不通,看了我是得计划一番了。” 就这样,在洛伊依的脑中开始闪现一帧帧画面,一个计划慢慢的涌上心头。 而这一夜也在大家各自的思虑中度过了。 翌日清晨,洛伊依和夏玉房在家中用完早膳就起身去了学堂中,天空飘飘然的落下了雪花,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素色之美尽收眼底。 “没有现代的高楼大厦,没有汽车和各式机械,美原来如此纯真。”洛伊依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出神。 “伊依,伊依,我们到了。”夏玉房拽了拽洛伊依的斗篷。 洛伊依回神后赶紧下车来到学堂。 学堂中只有几个炭盆取暖,室内的温度并没有比室外高多少,加之下雪,学堂的气温显得更低了些。 “今日只来了这么几个人吗?”洛伊依说道。 “是啊,好像政哥哥都没有到呢。” 刚说完,赵政便使劲的拍着自己的斗篷走了进来。 “今日大雪,我耽误了很长时间。” “今日来的只有这寥寥几人,其他人应该都是因为下雪所以就不来了吧。”夏玉房上前接过赵政的斗篷放到他的座位上。 “先生到,”一句话让大家都回到了座位上。 “今日来的人挺少啊,不错,这样耳边就不那么聒噪了。”姬昊依然是一脸颓然。 底下那寥寥几个人开始朗诵《尚书》,虽然人少,但声音依旧铿锵洪亮。 “冬日是漫长的,但现下以近年关,所以,三日之后学堂将闭堂,十五后再到此处。” 课堂的最后,姬昊和大家说了假期的事宜。 大家起身鞠躬,恭送着姬昊。 夏玉房和洛伊依带好斗篷后准备回家。 “伊依,阿房妹妹,今日大雪,下学也早,我带你们到城中的一家热汤铺子里尝尝羊肉汤,顺便取取暖。”赵政邀请着二人到城中闲逛。 “嗯,我是可以的,但我得问问伊依的意思。” 洛伊依点点头:“既然姐姐想去,那我们就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 夏玉房开心的摇着洛伊依的手,之后几人便到了大北城中。 “就是这家,汤味甚是鲜美,我与母亲也会偶尔来这里喝,你们也来尝尝吧。”三人在案前坐定,“店家,来三碗汤。” “好,三碗汤,您三位稍后片刻。” 三人看着店内其余客人的汤水,抑制不住的想要赶紧品尝一番。 而就在三人还在畅谈汤汁的美味时,对面的一个看着很高档的酒楼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声音大到将街面上的行人都吸引的驻足观察。 “对面发生什么事了?”夏玉房好奇的将头探出窗外。 “姐姐,我们不要随意插足别人的事,我先看看。” 赵政起身来到门口询问着店家,过了不久他回到座位。 “我刚刚跟外面那个酒楼的店家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几个公子哥因为座位的事情大打出手了。” “因为座位?”洛伊依对这个理由觉得很是无厘头,“是什么镶金座位值得这样高门显贵的公子们这么刀剑相向。” 只听着对面的摔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 “杀人啦!杀人啦!”几个人从对面的酒楼上连滚带爬的冲出门。 “不好,闹出人命了。”洛伊依立即起身疾步奔向对面的酒楼。 “伊依,危险啊,不要去。”夏玉房没来得及拉住洛伊依,焦急的冲着对面大喊 。 “阿房妹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保护伊依,我会把他带回来的,你放心。”赵政起身,从门口奔出也来到对面的酒楼。 他找到洛伊依后二人一同上了酒楼的二楼。 只见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已经没了气息,而那男子身旁则是一个已经瑟瑟发抖的十岁左右的男子。 “你一个叛臣之孙,凭什么跟我论高低,还和我抢赏景之佳位?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这是二人才注意到,他们的 旁边还有三个稍大的男子,其中一个身着贵气十足的男子手中执剑,剑头还滴着血。 “店家 ,这是怎么回事?”赵政悄悄询问着躲在一旁的店家小哥。 “这位小公子你有所不知,被杀的是公子平的侍从,这位公子今日早上便差人定了这个位置,但这几位公子刚到后也要这个位置还要让公子平让出来,所以便起了争执,谁成想竟然闹出了人命。” “那这个杀人的是谁?”洛伊依到一旁也问道。 “这位公子是公子偃乃是皇亲贵族,这公子平是引发沙丘之乱的安阳君赵章之孙。” “我知道那次的兵变,是安阳君在沙丘谋划刺杀夺权,这公子平便不受皇族们待见了。”洛伊依说着便悄悄开始观察着两边的形式。 就在此时,公子偃抬剑正要冲着公子平劈下去。 “咚”的一声,一个匕首插在了公子偃和公子平中间的地板上。 “是谁?竟敢对本公子无礼?”公子偃四处张望着,但只看到了一群蜷缩在角落的人。 此时公子偃又举剑劈向公子平,“咚”一把匕首再次扎到公子炎的脚附近 。 “是谁,给我出来!”公子偃狂吼。 公子偃再度举剑,把匕首炸过去便又更近公子偃一分,最后逼的他不得不停手。 “好你个叛贼余孽,你还在暗地留着帮手,好,你等着,日后必定让你双倍奉还。”说罢公子偃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店内才开始动了起来。 “小九啊,你为何弃我而去啊。”公子平抱住地上的男子失声痛哭。 洛伊依与赵政脱开人群赶紧上前查探公子平。 第12章 公子平神秘的家世 赵政和洛伊依俯身在公子平的面前。 “公子没有大碍吧。”洛伊依关切的询问。 “多谢姑娘的关心,刚刚是你们放出的匕首吗?”公子平看着他们二人。 “是我放的,”洛伊依说道。 “你是公子平吧?” “对,我是安阳君之孙,我父亲是祖父与民女所生,所以我并不受到重视,而是一直由我外祖母养着,让你们见笑了。”公子平擦干眼泪,艰难的想要托起那个侍从。 赵政见状与公子平一起将那个侍从抬出了酒楼,洛伊依找到夏玉房来到郊外找到了一块风水较好的地方,公子平用自己所有的积蓄置办了一口好棺椁,将侍从安葬在了这里。 “从我出生我便不受家人的欢迎。但也由于我低微的出生也保住了我的性命,祖父行刺之时由于我们一家并未知情也参与其中,赵王才留我一条命。小九是自幼与我就在一处的,是外祖父为我买的侍从,虽然我们名为主仆,但他和我弟弟没有区别。”说着说着公子平更加伤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们主仆情深,小九有你这样的主子也算不枉此生了。”赵政上前安慰着公子平。 “是啊,再怎么说你也是赵氏宗亲啊,即使祖父过世也不应当再责罚不相干的人啊。”夏玉房看着公子平有些替他感到不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不能因私废公,公子平的遭遇确实值得惋惜,但更应当遵守赵国法纪进行处理,这样公子平才可以平安的生活在这世上。” 洛伊依不近乎人情的说法,恰也是公子平得以生还的原因。 “洛姑娘说的很对,就是因为现在的赵王已经严厉的处置过我们 ,现在的赵氏宗亲对于我的存在才持放任的态度。” 赵政点了点头:“确实,要是赵王对叛贼后裔留有余地,或许朝中也会掀起轩然大波。” 就这样洛伊依和赵政与夏玉房将公子平送回自己的住所后也便各自回到了自己家中。 回到家中的洛伊依和夏玉房被夏无且唤到了正堂。 “你们二人为何今日回来的如此之晚,女儿家时间太晚了在外是很危险的知道吗?”夏父有些气愤的说。 夏玉房怯生生的上前:“父亲,是我带伊依到城中喝了羊肉汤,本来打算取取暖就回家,结果有事耽误了。” “哦?是吗?什么事比回家还重要的?今日大雪,万一被大雪困住该如何?” “义父,你不必忧心,是我,我想到大北城中逛逛,也想着可以欣赏雪后之景。” “你们二人倒是要好的很,今后可不许如此了听到了吗?”夏无且嘱咐二人。 “是,父亲。”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了,你们二人吃没吃饱?再进一些吧。” 洛伊依和夏玉房明白这是再给二人台阶下,她们对视一眼后就连连点头。 大家一同用晚膳之际洛伊依突然询问到夏父:“义父,公子平是什么样的人啊。” “噗~”一口汤从夏玉房嘴中喷出,呛的她连连咳嗽,她不住的给洛伊依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将今日经历之事讲出去。 “伊依为何突然问起王族宗亲的事了。” “义父,今日我与姐姐在店内之时,对面的酒楼里几个公子哥打了起来,还将一个公子的侍从给杀了,后来我们走的时候打听到那个侍从是公子平的,另外一个杀人的公子是公子偃,既然都是赵氏宗亲怎么差距会如此之大呢?” “原来如此,公子平啊,他是宗亲安阳君的孙子,只因祖母身份卑微,生父便不被重视,公子平的生母同样出生农家女,身份低微,使得公子平更加不受重视,后来安阳君在沙丘行行刺之事,被困于沙丘宫中饿死,此时牵连到其夫人家眷,当宗室发现公子平的存在时他的祖父已经去世很久,且家眷都以重罚惩之,所以大家对于公子平的存在也很放松。”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宗室公子对公子平如此不屑。”洛伊依感慨。 “是啊,不过这些王室宗亲之事本就错综复杂,我们庶民百姓就不要参与进这些 人之中了。” “义父的思虑伊依懂得,不过,我觉得想要夏家平安或许在这大争之世,却实需要一些外部力量,例如国家的王室宗亲之力,他们拥有这国家最高的权利和最广的资源,借助他们的力量或许在将来夏家危难之时可以护我们平安。” 洛伊依的话让夏无且陷入沉思,他思索了一会儿后转过头对洛伊依说道:“伊依你说的不无道理,但让为父在思索一番吧。” 洛伊依深知一个家族的兴衰不能只凭几句话便轻易下定义。 “嗯,多谢义父愿意听小儿痴言。” “伊依之语并不是无稽之谈,你近些时日愈发的成熟稳重了,为父信你之言。” 吃完饭后,洛伊依被夏无且单独的叫进书房中。 “伊依,你知道为何我会如此担忧夏氏家族的未来吗?” “女儿愿洗耳恭听。” “夏氏一族,源起于大禹时期,我们这一族到百年前开始衰败,后来我的父亲师从扁鹊,后因药商间的争斗我的父亲死于非命,而我的母亲,也就是阿房的祖母当时刚刚怀上我,自己独自将我抚养长大,”夏无且想起往事止不住的叹息着。 “后来便劳累过度而身体衰弱,不久便与世长辞,而阿房的母亲也是因为我得罪了医馆权贵,害的她刚生下阿房便被算计致死,所以我一直在想方设法的保住夏氏一族,保住这最后一脉。” 听了夏父的解释,洛伊依突然深感夏无且的压力和无奈。 “义父,我明白,您如此倾尽家资,不惜动用您早年的关心来培养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是在为夏氏考虑。” “你能理解为父就好。” “但伊依也有一点要求。” “但说无妨。” “伊依希望有朝一日我若真的成了可以庇佑夏氏之人,我能在我落寞的时候得到你们的帮助,不会因为我的失利而弃绝。”洛伊依眼神狠戾。 夏无且看到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露出如此神情,不觉背后一阵寒意:“为父明白你的担忧,今日我夏无且便以天地起誓,若我夏家负于洛伊依,那便使夏氏无后。” “义父何必起誓呢?我相信您的为人,义诊施药,不惧医馆联合打压,我是信的。” 夏无且和洛伊依交谈甚久,直至夜色昏暗。 洛伊依回到了卧房中,看到已经在榻上熟睡的夏玉房,自己也钻进了被窝中。 “没有现代化的取暖设备是真的冷啊,这盖了两层厚被子还是觉得冷。”洛伊依使劲的将被子角压住。 这样过了一夜后,第二天,天气放晴,蓝天白雪映衬间,山川如同墨笔勾勒一般。 “在过两日便不用去学堂了,年关将近,我们得好好的准备一下了 。”夏玉房在马车上对一旁的洛伊依说。 “是啊,是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来到学堂,只见学堂大厅中有一圈人围着。 “这是怎么了?”洛伊依好奇的问。 围着的人注意到洛伊依和夏玉房后大家眼睛齐刷刷的转到洛伊依身上。 此时一位老者走出人群:“姑娘们,你们是洛伊依与夏玉房吧。” “是啊,请问您是?” “哦,二位不必担心,我是公子平外祖父家的仆从,今日来为您二位送来谢礼,听说当时还有一位公子,而且公子也在姬昊先生这里求学,便将这份谢礼也带给他吧,老奴还有一些要事,就不能陪着大家了。” “老先生 ,不必客气的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洛伊依想要推脱。 “是啊,老先生,是那些人本就做的不对,别人在身侧也是会出手的。”夏玉房同样婉拒。 “二位姑娘不必客气,我们家老太爷希望你们有空时可以到家中做客。”这位仆从很是热情的对她们二人说道。 此时赵政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个仆从立马迎上去:“您是和这二位小姐一起帮助过我家公子吧。” 赵政看了看身后的洛伊依和夏玉房:“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您不必在意的。” “多谢公子的搭救,这是我家老太爷的谢礼,请您务必收下,我们老太爷也希望您三位能到家中做客,希望这位公子可以赏脸。” 仆从坚持着让三人答应,三人与其相持不下,只好答应。 仆从走后,学堂里的学生开始议论纷纷,他们之间交头接耳的探讨着刚才的老人的来意,直到姬昊来后才恢复安静。 “大家不要随意议论别人的事,不窥见他人私隐是大德。”姬昊教训到。 “是先生!” 姬昊开始说着今日的课程内容,课堂上大家看似在学习,但有的人还是会窃窃私语的谈论刚才的事。 就这样到了散学之时。 “洛伊依,赵政和夏玉房留下,随我去后堂。”姬昊将他们三人单独叫住了。 洛伊依,赵政和夏玉房来到姬昊的书房。 “你们几人是如何结实公子平的?” 三人面面相觑。 “先生,那日我邀请她们二人在大北城中的店里喝汤取暖,对面的酒楼便出了人命,我们就过去查看,最后是伊依用匕首逼退了公子偃,就这样结识了公子平。”赵政首先站出来回复姬昊。 “那放手你们知道那是公子平吗?”姬昊表情平淡,但话语间总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起初不知,后来知道了。”洛伊依低着头回答。 “那公子平是叛贼之孙,大家都是避之不及,你们帮助了他就是与王室宗亲为敌,你们知道吗?今日那老仆明显是被故意派来的,他们间派系争斗不断,这其实就是在借此事之手来宣扬公子平受到了不公待遇。”姬昊解释着。 “先生,那公子平一直是养在外祖家,而且听我义父说过,他们就是普通农家,为何还要大肆宣扬此事呢?”洛伊依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洛姑娘,你冰雪聪明,难道看不出此间的不对劲吗?”姬昊反问。 洛伊依听后低头思考:“先生的意思是,农家只是掩饰,他们其实有很大的背景?” “有这样的原因,三家分晋之时,赵国本是最弱的国家,但因获得大量的耕地使得赵国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尤其在吞并中山国后得到了大量的铁矿,使得赵军队‘衣铁甲,操铁杖以战,而所击无不碎,所冲无不陷’” “哦,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公子平的外祖家明面上以农为主,但私下是有铁矿傍身的。”赵政恍然大悟。 “没错,公子平没有被牵连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他外祖家的基业,王室看中的是他家老太爷手中的铁矿。” 几人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一个不受宠的公子居然牵连到这么多的事情 。 “我也在奇怪,一个普通的农户为何还会有仆人呢。”夏玉房想到了送他们礼的那个仆从。 “所以你们被邀请到公子平的家中,或许就是想要以此来向大众宣扬王室的恶行,但我终是看不透这位老太爷的所作。”姬昊很是疑惑此次公子平外祖家的作为。 “先生我们去往公子平的府上应当注意什么?”洛伊依向姬昊请教。 “你们被迫答应去做客,既然如此去也无妨,将我的书简给那位老太爷带去,既然他们想要利用你们造声势,那我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洛伊依听懂了姬昊的意思,偷笑着。 “伊依你笑什么啊。”夏玉房看着洛伊依很是不解。 “阿房妹妹,先生的意思就是 ,既然他们想利用我们三人来给自己外孙造势,姬昊先生也同样可以利用我们来造势,我们带书简的目的会让旁人以为,这位老太爷是为了自己外孙求学而请的我们。”赵政同样也听出了姬昊的言外之意。 “原来是这样啊,姬昊先生真是神人也。”夏玉房躬身行礼。 “我不是什么神人,我只是一个怪人,我不想看到那些本身心就不单纯的人还要装贤人圣主。” “哇偶,没想到姬昊先生还是一位鉴茶达人那,厉害!”洛伊依心里觉得有一丝丝搞笑的意味。 第13章 户府洛伊依巧解套路 与姬昊交谈后三人简单的交谈了 一番便各自回到了家。 在路上,夏玉房心里很是不安,她不时的玩弄着自己散在肩上的头发,时不时的看看洛伊依。 “阿房姐姐,你在担心什么呀?” “伊依看出来了。”夏玉房神色紧张,“父亲收到请帖后会不会责骂我们啊?” 洛伊依笑着,她抓住夏玉房的手说道:“姐姐不必担忧,义父他不会如此的,相反,义父一定会同意的。义父他身负夏氏一族,他同样也希望我们能有更稳定的未来,今日听到了姬昊先生的话,我便更确定了义父一定会同意的。” 夏玉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回到府上,洛伊依将今日那老仆的请柬拿给了夏无且。 “义父,今日公子平府上送来了请帖。” 夏无且接过后仔细查看内容:“原来那日救了公子平的是你们啊。” “义父已经知道了。”洛伊依有些心虚,她不敢直视夏无且。 “已经有耳闻了,今日城中盛传,公子偃霸道独断,杀死公子平的侍从,还想要取公子平的性命,而暗中却有侠义之士帮助逼退了公子偃。” 洛伊依将头埋的更低了。 “我说过,赵氏宗亲间错综复杂,轻易搅合进他们的纷争中,很容易成为他们间斗争的牺牲品啊。”夏无且有些担忧之色。 “义父放心,姬昊先生已经为我们想到了完全之策,他今日差人给公子平府中送去了拜帖,还将他所书的书简交于我们,这样一来,进可说我们是救公子平一命受邀请而去,退可说是姬昊先生以学堂名义邀公子平来学习的,这样我们便和宗室扯不上多大的关系。”洛伊依赶紧为夏无且解释道,“并且姬昊先生透露过,公子平外祖家一定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或许他们有幕后势力支持,或他们家中有丰富铁矿产能,” “姬昊真的是这么说的?”夏无且难以置信的看着洛伊依。 “义父,小女不敢欺瞒您,不信您可以差人问问便知。” “为父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在想那公子平既然有如此深藏不露的外祖家,为何过的还是如人们口中那么艰难呢?” 洛伊依看出夏无且的心思:“义父,所以姬昊先生为我们开路,让我们亲自上他府中查探究竟。” 夏无且思索一番后点头:“也好,但为父还是担心你们的安全 ,这样吧到了请柬上那日你们带着雍一同前去吧,这样如若有事也可有缓冲余地。” “雍先生?是不是太显眼了些?” “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我现在就修书一封,拜托他来照顾你们一天。”说着夏无且便拿起案上的笔写了起来。 “看来从古至今的父母都是如此,就像见网友,父母恨不得将家里的菜刀都给孩子备上。”洛伊依心里如此想着时,夏无且 已经将书简装好,叫进下人将东西送了出去。 如此一来,到那日便是四人一同去往公子平的外祖家。 时间很快到了去拜访公子平的时候。 今日洛伊依和夏玉房以及受委托的雍一起来到了大北城中等待。 不一会儿,赵政顶着寒风出现在大家视野内。 “已经到了约定地点,公子平府中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呢?”夏玉房冻得直搓手。 “这一家人一直神神秘秘的,并没有几个外人能知道他家的具体情况,”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今日去,一定要加倍小心。” “好的雍先生。” 就在大家还在猜测什么时候公子平的家人能来接他们,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铃铛的声音。 一辆马车缓缓向他们驶来,最后停在路边。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淡灰色深袍,外披狐皮大氅的男子,他向洛伊依他们走来。 “你们几位便是救过平儿性命的恩人吧。”男子声音柔和,给人一种冬日暖阳的感觉,“我是平儿的表兄,特代家主来此迎接几位贵客。” 说着便指引着几人去上到自家马车。 随着马车缓缓离开,车子逐渐驶离了大北城,一直往北行进。 直至一处别院似的建筑前停下后,他们到了公子平的外祖家。 “几位,请跟我来。”公子平的表兄带着他们穿过大门来到院中。 只见院内一角矗立着两只丹顶鹤,而院落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假山,石板将路拼砌而成,使得院落整洁富丽。 “这不亚于皇亲国戚的居所吧。”夏玉房在洛伊依耳边小声的念叨。 “我感觉跟皇亲国戚应该还差不少了吧。”洛伊依回应。 走了一会儿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会客所在的正厅。 “祖父,贵客已经带来了。” “辛苦了俞儿,你去偏殿休息去吧。”一个鹤发童颜,身姿矫健的老者走了出来。 “贵客到访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老家主您客气了,我们是晚辈,您是长辈,也理应是我们来拜见您才对。” “哈哈哈,真是有礼的好孩子啊,这是秦国赢异人之子公子政吧。”老人看着赵政说道。 “老家主果然耳聪目明,我是赵政。” “那这两位小姑娘便是城外夏神医的两位女儿了吧。” “老家主果真消息通达,我是夏玉房,这位叫洛伊依,是半年多前我父亲收养的义女。”夏玉房做着介绍。 “有耳闻,那这位是雍先生了。” “是的老家主,我是雍。” 几人在正殿中坐定,下人端来几杯热茶。 “各位小英雄,当日多谢你们搭救平儿,如若不是各位相助,平儿可能就被那公子给害了。”老人说着感激之语。 “老家主,那日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平无端被伤害换做是他人也会出手相助的。”赵政回言。 “是啊老家主,今日我们也是受姬昊先生所托来拜访您,姬昊先生听说公子平一直受教于府中,并未去任何学堂,所以姬昊先生毛遂自荐邀请公子平来姬先生学堂,不知老太爷意下如何?”洛伊依将话题转到了公子平求学上。 “平儿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安阳君与民女所生的之子与我女儿私定终身,后来平儿的爹因病暴毙,我女儿也跟着郁郁寡欢,不过几年也与世长辞,哎。”说到动情处老家主还不禁的抹起眼泪来。 “请您节哀,公子平的身世确实坎坷啊。”夏玉房细语相劝。 “我家之前只是一户普通农户,只是后来我儿户爵无意间在我家农田中发现了可观的铁矿存量,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而我已经六十有七,以后或许哪天就弃他们而去了。” “老太爷何出此言啊,您龙马精神,无需担心这些事情的。“在坐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堂上的那个人。 ”现在我们发现这里发现了如此数量庞大的铁矿,我们就被各方势力盯上了,赵氏王族不杀我们或许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我户家有今日全靠我儿户爵,平儿作为我户家目前唯一一个后裔,我们势必要好好保护他,但由于他的出身总会有一些人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洛伊依低下头转了转眼睛:“老太爷,以您手里的那些资源,如果与朝廷合作开采或许能所冒的风险会更小些,而且有朝廷为公子平做后盾,那相关的宗室就不会再对公子平不利了吧。” 堂上的老人轻咳几声,喝了一口茶后说道:“这位洛姑娘,你还小,不懂其中的缘由曲折,人都是趋利的,能都收入囊中怎么也好过与人分享。” 洛伊依不再说话。 此时雍为了缓解尴尬便说:“为何不见公子平呢?是不是那日受到了惊吓?” “正如先生所言,平儿那日被公子偃吓得不轻,你们同他埋葬了他的仆从后将其送回便高烧不止,今日才浅浅好转。” “烦请公子平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您如此关心外孙,公子平定会好转的。”雍回复道。 “多谢雍先生的关心,对了,老夫听说您现在正在教授夏家这位义女武艺?”老家主询问起关于洛伊依的情况。 “是的,受家主所托,我正在教二小姐相关的技艺。” “从古至今女子习武变很是少有,如今又是一个这样的小娃娃,雍先生为何愿意花如此大的精力呢?我记得雍氏祖上有很多武艺高强的奇才,雍先生为何不拜官求爵呢?” “您太抬举我了,我本就是一个不拘规则,放荡不羁已经习惯来去自如的日子了,并不想被其他东西拖累,多谢老家主挂怀晚辈。” “雍先生不必言谢,只是可惜这样的习武奇才了啊,”老人叹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后他接着说,“洛姑娘你为何愿意习武啊?” 老人眼神转向洛伊依:“晚辈只是对武艺很感兴趣,义父也很支持所以才求了雍先生来给我指导,只不过都说三脚猫的功夫,老家主您见笑了。” “哈哈哈,洛姑娘可真是一个奇女子啊,一般女子都是对琴棋书画和针织女红感兴趣 ,很少见到女子对武艺和刀枪剑戟感兴趣,洛姑娘或许将来会是一员将才啊。”老人开怀大笑着。 在座的除了洛伊依都在和老家主一同笑着。 “今日邀请几位贵客前来还有一件礼物相赠,”只见几个仆人带来几个托盘,托盘被红色的布包着,“这是我府上对几位救命恩人的一些心意。” 下人将红布拉开来,金灿灿的金子展示在几人眼前。 “请几位不要嫌弃收下吧。” “您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夏玉房开始婉拒这些金子礼品。 赵政眼睛看向了洛伊依,而洛伊依发觉赵政的眼神后她冲着赵政使了个眼神,赵政看到洛伊依眼睛瞟着那本姬昊的书简瞬间明白了洛伊依的用意。 “老家主,我们收下,也烦请您将姬昊先生书简一同收下吧。”赵政同意的了收下 这些金子。 雍和夏玉房不解地看着赵政,夏玉房甚至想要开口阻止赵政的言语,但同样被洛伊依眼神示意。 “是啊老家主,我们应姬昊先生所托,如果我们没有尽人事我们回去便没法交代了。请您务必收下,否则收这些金子我们也无法心安啊。”洛伊依为赵政打着配合。 雍看出了他们二人的意图同样也开口相劝。 就这样老家主只能将那封书简收了下来。 此后,他们在堂上谈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话题,时间慢慢的便来到了午后。 “老家主,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要回去复姬昊先生的命,请您见谅,今日未能得见公子平实属遗憾,但日后公子平痊愈定会来探望。”洛伊依起身行礼。 “嗯,多谢洛姑娘关心平儿,以后这里你们可以多来,也可以多陪陪平儿,,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不经常跟他在一起,你们若有时间便来陪陪平儿吧。” “好,若将来有机会,一定会的。”洛伊依回复。 四人起身行了告辞。 户府马车停在了府门口,几人上车后,马车缓缓的离开了。 此时在偏殿的户爵和户愈走了出来。 “父亲,你觉得这几个小娃娃是可用之人?”户爵很是费解。 “爵儿,此间这四人,夏无且之女夏玉房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那个雍如其所言,胸无大志难成气候,而其余二人,一个赵国为质的公子政,一个夏无且的义女洛伊依,他们二人的眼神中都有那种雄霸之气,这四人中,或许此二人最终才能有一番事业。” “祖父,那个来历不明的义女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俞儿并没有看到她与寻常女娃娃有何不同。” “俞儿,你现在经事甚少,将来历练过了便会知道的。” 一边的洛伊依一行四人回到了学堂中,将刚刚户府送的那些金子都悉数给了姬昊。 姬昊拿起一个金饼咬了一下:“这个老太爷,真的下血本啊,不过倒都是便宜我了。”姬昊看着这些金子眼睛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 第14章 又起疑云 姬昊将金子收好后,回过头来对洛伊依他们说:“户府的那些人,不日就会来此,在此之前,你们务必不要再和公子平有交集,否则就会被当作公子平一党,什么时候公子平来到学堂,什么时候你们再互相问候吧。” “好的先生。” 不出姬昊所料,隔日户府就派人来到了姬昊的学堂。 户府户愈带着手下来到正堂。 “姬昊先生,您邯郸城中有名的先生,我们平儿与您的学生比起来,才华不出众,家世不显赫,您何苦出此下策呢?” 姬昊看着户愈,他微微一笑说道:“户公子,您可太高看我了,我能有甚计策呢?只不过我挑学生一要能付得起我这高额的学费,二要合乎眼缘,如果与我有缘份,即使家中一贫如洗我也会将他们收入门下。” “那您是觉得平儿合乎您的眼缘,还是看重我家家资能付能的学费呢?” “二者皆有,您户家是邯郸的后起之秀,比之一般的富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公子平又是名义上的王公贵族,我本不愿与赵氏宗族有牵连,但这个孩子生平坎坷,且户家又有扶植之心,又和缘,我为何不收了他呢?” “姬昊先生这话好像是在说我们户家有图谋不轨的嫌疑啊。”户愈脸色有些阴沉。 “公子不必多心,我只是希望收了公子平能给我的学堂带来额外的收益,毕竟像户家这样上达天听,下通庶民的能人富户并没有几家。” “可你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户愈脸上肌肉微微颤动,他带着些许不屑的神情。 “我的学生从我的学堂出去都在做什么我觉得户家一定有所耳闻,许他位极人臣,成为一国栋梁这还不够吗?”姬昊很是自信的摊了摊手。 “未来之事太久远,我们不能确定,但我回去会和父亲还有祖父商议的。” “好,我随时恭候大驾光临。” 户愈起身和随从走出了姬昊的学堂。 路边的行人见状后都议论纷纷:“这不是公子平外祖家的人吗?他们来姬昊先生学堂作甚?” “或许他们是来替公子平求学的?” “真的很有可能啊,姬昊是附近有名的教书先生,他手下可出来不少能人异士啊。” 人们纷纷猜测着户家人此行的目的。 一旁送走户愈的姬昊回到家中,冲着书童问道:“你们觉得公子平什么时候能来呢?” 身后几个书童躬身:“先生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无需小的多言。” “哈哈哈。”姬昊大声的笑了起来。 临近年关,洛伊依和夏玉房在家中准备着各式物品和东西。 洛伊依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里想:“赵国过年的时间是农历的正月初一,来此也已经多半年了,这是在战国时代的第一个新年啊。” 此时一旁的夏玉房来到洛伊托身旁:“伊依,那日姬昊先生为何不让我们跟公子平有来往呢,我还想着过年了去看望看望公子平,毕竟他总是被看不起。” “姐姐,姬昊先生这样也是为了我们好,公子平外祖家颇有家资,也能算得上邯郸城内的富户,以此能力,公子平不能过的如贵人般辉煌,也可以衣食无忧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有此家族支撑,公子平过的还是如此艰辛,不免的让人怀疑是故意卖苦,还是他外祖家也只是把他当作一煤棋子。” “你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户家故意如此的?” “对,今日进城要采买年货爆竹,我准备去趟那次出事的酒楼,我总觉得那次的事情不简单。” 两个人忙完后便随着下人进城去往城内。 洛伊依和夏玉房在采买的间隙来到那次出事的酒楼。 他们来到店内。 “二位姑娘,您要点些什么啊,里面有座。” “店家我们先看看,一会儿再点。”洛伊依说着想要上二楼,“店家这二楼上的座位能定吗?” “定倒是可以,但就是有一个靠窗的位置不能定。” “那是为何?”夏玉房好奇的问。 “您有所不知,那个座位经常被公子偃定下,有时公子偃来到之后即使座位上有人也会被他哄走,后来时间长了,老客都知道了那个座位经常被公子偃定下来,就渐渐的没人敢坐了。”店家小哥为难的挠挠头。 “意思是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吗?”洛伊依有所思量。 “是啊,最起码有一年多了。” “好的,谢谢店家。” 说罢,洛伊依便拉着夏玉房离开了酒楼。 “哎?您二位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店家小哥在后面高声呼喊,“这两个姑娘,真是个怪人,进店就问了一堆话,也不吃东西。” “伊依,这么急是有什么发现么?”夏玉房有些觉得奇怪。 “姐姐,如果你知道我一直坐一个座位,不喜欢有人占,你会去坐吗?” “当然不会啊,我都已经知道这个座位被人占了,我为何还要坐呢?”夏玉房忽然明白了什么,“伊依,你的意思是?” “对啊,我们都明白的道理,为何公子平不知?这个位置相当于是公子偃的专属座位,来到这家酒楼的定座的人都会被店家告知,你说是什么人敢招惹王公世家。” “也是啊,这么说来这个公子平不简单啊,但是这样的风险不是太大了吗?” “大风险就意味着高收益高回报,一定是如此做了之后对公子平或者户家有极大的好处他们才会冒风险去做。”洛伊依始终想不清楚这么做后公子平或者户家会有什么好处。 回到街道上,他们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 “伊依,我们去趟朱家巷吧。” “姐姐想起看望公子政?” “是啊,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想去拜访一下。”夏玉房提起赵政,脸上泛起一抹红来。 “嗯,现下时间还早,我们便去一趟吧,还能来得及赶回来。” 说完二人便向赵政家走去。 “哐哐哐~”几声叩门的声音传进院子中。 “吱~”门被打开了。 “原来是阿房和伊依啊,快进来吧。”赵姬将二人迎进来。 “赵姬夫人,临近年关我们特来拜访,一些小礼,希望您不要嫌弃。”夏玉房将刚路上买好的礼品送给赵姬。 “好孩子,没关系的,你们能前来看望就已经让我心怀安慰了。” 他们来到房间中,赵政正在打扫屋子摆放桃符。 “他一个堂堂秦国公子,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也是难为他了。”洛伊依见状心里不免感叹。 “伊依,阿房妹妹你们来了。”赵政擦了擦手来到座前坐下。 “是啊政哥哥,快过年了,我们就来看看你和赵姬夫人。”说着夏玉房将一个自己编织的手钏递给了赵政,“这是我给政哥哥的节礼,希望政哥哥不要嫌弃。” 赵政开心的接过:“很是精美,多谢阿房妹妹的礼。” 赵政忽然起身离开。 就在赵姬和夏玉房疑惑的看着赵政的背影,他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两根簪子一般的饰品。 “伊依,阿房两位妹妹,我给你们做了两根桃木簪,希望将来两位妹妹可以用到,请不要嫌弃我手艺不精。” 洛伊依和夏玉房接过簪子,一旁的夏玉房笑成了一朵花,洛伊依则安静的收了起来。 “多谢公子政的木簪,我会好好的保存的。”她把簪子收进了胸口的口袋中。 赵政见洛伊依面不改色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但也不好开口。 “二位妹妹,节后的元宵节要一起看花灯吗?”赵政将注意力拉开。 “嗯,那日大家都会上街出游,很不热闹,你们几人可以好好的逛逛。”赵姬看着三人微笑着。 “多谢娘,那我们就约着那日一起出游。”赵政躬身感谢赵姬。 赵姬出门后赵政看着洛伊依开口道:“伊依,从刚刚开始就觉得你有话说,是有什么事吗?连娘也不能知道?” 洛伊依和夏玉房将刚刚在酒楼中得知的情况告诉了赵政。 赵政沉思片刻:“如若不是公子平确实不知情而误坐那他祖父也应当出面调停,而不是任由事件发展,我明日正好要去拜访燕国公子丹,我会拜托他答应一下公子平的情况,他在王城中行动相对自由一些,他应该可以大听道近况。” “嗯,那就拜托公子丹了。” 几句寒暄后,洛伊依和夏玉房便准备离开。 来到门口后赵政提到了灯会,让她们不要忘记,夏玉房在门外摇摇手表示不会忘记,二人便回去找到婢子准备回家。 赵政思来想去的思索着公子平,却没有头绪:“这个公子平,或许并不是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但愿他是被利用或者是被迫的吧。” 他想罢公子平之事,又想起了刚刚洛伊依那淡泊如水的态度:“难不成伊依对我有意见吗?” 胡思乱想间赵政回到房间中给公子丹写起了拜帖。 回家的洛伊依和夏玉房着手着家中的摆设,挂起桃符。 到了除夕夜,大家围坐在正殿守岁。 夏无且看着家人们围坐在一起很是欣慰:“又是一年除旧岁,我们扔愁帽,扔掉旧年忧患,迎接新气运吧。” “扔愁帽是什么习俗啊?”洛伊依有些不理解的问着身旁的夏玉房。 “将今年带过的就帽子扔到大街上,第二天扫到角落,下个月十五烧掉,这样就能摆脱过去一年的霉运啦。” “还有这么有意思的风俗啊,真好玩。”洛伊依看着大家扔愁帽,洛伊依也跟着操弄起来。 子时一过,院落中的篝火燃起,仆从国将爆竹扔进火里,随着时间的推移,爆竹开始崩崩的爆裂。 “对了,战国时期火药技术并不普及,还没有烟花和炮竹,还是隋唐时期才真正被应用起来,没有烟花,大家用的都是这种竹筒状的爆竹啊,老祖宗们可真是厉害。”洛伊依看着燃裂的爆竹,感慨古人的智慧。 一夜的欢声笑语,让洛伊依心里淡忘了些回现代的心思,他感受到了当时人们的淳朴和交心的亲情。 “真是累啊。”夏玉房一下蹦到榻上,瘫软的躺平了。 “是啊,这里的年味真足啊,大家都是欢欢笑笑的,我们那个年代人们都是低头玩手机,甚至于一言不发。” “手机为何物?”夏玉房很是疑惑的转身看向了榻下的洛伊依。 这时洛伊依才发觉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额~没什么的,那是一种两面兽,用好了帮助人们,用不好就会吞噬人们。”说罢洛伊依出了一头的冷汗,她不知道夏玉房能不能相信这个离谱的言论。 “原来是这样啊,伊依你真的是见多识广啊,我和你年岁差不多,却没有你这般的学识和能力,真的好羡慕你啊。” “其实,我也是听说来的啦。”洛伊依松了口气,尴尬的挠了挠头。 二人很快的沉沉睡去。 在梦中,洛伊依身处于一条官道上,只见一群士兵正在追击一辆马车,马车上似乎坐着四五个人。 “这是怎么了?”洛伊依远远的看着。 “是秦国要接回我们,你们又为何阻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洛伊依看着远去的车马心里难安。 洛伊依睁眼,天已经大亮。 “伊依,我们要去拜年了,快动身吧。”夏玉房拉起洛伊依去沐浴更衣。 洗漱完后,夏无且带着他二人来到了邻居门前大家互相恭贺着。 新年的喜悦弥漫在大家周围。 “这就是夏大夫的义女啊,生的如此清丽高贵,真是好福气啊。”邻居们不常见到洛伊依,此番见到她都在夸赞。 “多谢各位邻居的抬举,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还希望大家多多帮衬,相互关照。” “那是自然,我们这些人没少受夏大夫的帮衬,谁家里的小儿,老人发疾病您也是第一时间不问诊费便施以援手,大家都感暮您的恩德呢。” “为大家 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是我的荣幸啊。”夏无且作揖行礼。 一上午的走亲访友让洛伊依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回家的路上,洛伊依注意到身边略显落寞的夏玉房,她轻轻牵起夏玉房的手。 “姐姐,新的一年还需要你照顾我啊。” 夏玉房看着微笑的洛伊依脸上无光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好啊伊依,新的一年,你也要陪着我啊。” 二人手牵手开心的回家。 第15章 元宵节的悸动 赵政看着家中落寞寂寥的场景,难免觉得孤独难受。 “看着其他邻居一家团圆,我何尝不想与父亲团聚啊。”赵政心中泛起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看着倚在门口的赵姬,赵政来到母亲身边:“娘,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政儿,一定可以的,你是你父亲的儿子,是大秦尊贵的公子,你一定可以的,母亲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回到你父亲的身边的。”赵姬轻抚赵政的头,安慰着他。 与母亲交谈一阵后,赵政回到房内,他看着公子丹给他的回信。 “公子政,据我所打听到的信息,公子平名义上虽为赵氏宗亲,但根本不受重视,而且我打听到公子平被接回王城前被他外祖家养着的时候也并没有过的有多好,经常因为吃不饱而去邻居家要剩菜剩饭。” 赵政看到此处心中想到了那日洛伊依告诉他的情况:“如果真的如此,那那次公子平在酒楼出事就可能是人为的。” 公子丹紧接着写到:“现在公子平也还是经常回到他外祖家住,虽不合规矩,但大王还是默许了。质子们府中有些粮食是会从民间直接购买的,我院子中的厨房小厮之前就经常和户家买粮,但最近这一段 时间户家就开始不卖粮了,说是什么耕种收益不好,准备将土地和外地商户用作他用。” “和外地商户用作他用?”这句话让赵政很是疑惑不解,“户家的土地可不少,还要与外地商户,最近才刚知道户家发家不是靠耕种而来,而是地中的铁矿,但并没有听说被开采,这么一座肥矿,户家怎么可能会和外来人分享呢?” 书简后面的内容继续道:“而且似乎有什么事在很隐蔽的做,我让我们的厨房小厮以买粮套话,他们那边的口风上下都很紧,只能套出来这些无伤大雅的东西。” 拿着书简,赵政在房间中踱步。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既然是正常生意,完全可以公之于众,什么生意要隐藏的这么深?” “如此神秘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个计划在赵政的脑海中渐渐的生成。 新年的第一天就在人们开心的笑颜之中度过了。 时间很快的来到了元宵节前夕,在夏府里,夏玉房正在开心的整理着自己为元宵节特地制作的衣服。 “姐姐的这身衣服真的好看,素色打底,深袍系带用桃色点缀衬得姐姐很是娇艳可人呢,公子政明日见到姐姐也一定会开心的。” 洛伊依夸赞这夏玉房的穿着。 “伊依,不要再说了,好害羞啊,”夏玉房顶着红彤彤的脸不敢直视洛伊依,“这样真的好看吗?” “肯定的啊,姐姐本就生的十分美丽,自然穿什么都好看啦。”洛伊依一边帮夏玉房整理衣服一边笑着和她说话。 “伊依现在也学的油嘴滑舌了。”二人有说有笑, 此时夏父走进了二人的卧房中。 “阿房,伊依,明日外出记得不要回来的太晚,这几日城中不太太平,我听入城的下人回来说,过年这几大北城中总有人下落不明,所以你俩一定不要去的时间太久,知道了吗?”夏无且很是焦心的嘱咐着。 “爹,我们知道啦,我和伊依还要换衣服呢,爹,你?”夏玉房调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好好好,我先出去,你们接着换吧。”说罢夏无且便退出了房间。 夏玉房拿起洛伊依的衣服看着,她眉头紧锁:“伊依,元宵节这么开心的节日,你是不是应该预备一件颜色鲜亮一些的呀,我见你平日穿的不是灰的,黑的,就是深红和其他的深颜色,就感觉你是一个秦人一般,都是一身深色。” “姐姐没事,是我喜欢这样穿,我喜欢这样的颜色。”洛伊依拿起新衣服也开始在自己身体上比划开。 “伊依,真的是与众不同,一般女子都是希望自己美好艳丽,而伊依却要反其道而行之。” 洛伊依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就这样到了元宵节当天,大家都盛装来到街上,人群摩肩接踵,道路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哇,真的好热闹啊,”洛伊依从车间探出头去,开心的看着人群,“谁说古代生活枯燥乏味的呢?这不也有很多事可以做吗?” “古代?伊依你的话我不太明白啊。”夏玉房疑惑的看着洛伊依。 洛伊依发现自己说错话后,心虚的将眼神投向远方,然后她回答:“没事的姐姐,你放心,我只是在说这样很好,大家聚在一起都热热闹闹的,很开心。” “是啊,大家一起过节,没有那么多麻烦事,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夏玉房同样也从车里探出头去,看着面脸笑颜的人群。 “对了姐姐,公子政说在哪里等我们前去会合呀?” “伊依忘记啦,前几日政哥哥差人送的信儿,是让我们到城中那棵百年桃树下汇合啊。”夏玉房轻轻的敲了一下洛伊依的头。 “对对对,是我不好给忘记了。”洛伊依稍显尴尬。 马车行进到城中古桃树下时,赵政已经在此等候他们多时。 “政哥哥实在对不住,今日人太多了,车的车程就慢了一些。”夏玉房急急的向赵政解释迟到的理由。 “阿房妹妹没事的,我其实也没有到了多久,人多确实脚程慢了很多,别在意这些。”赵政温柔的安慰眼睛中闪过一丝泪光的夏玉房。 “阿房妹妹今日的穿着就如同桃花一般,虽然天气寒冷,桃树没有开花,但阿房妹妹竟成了这冬日里唯一的一朵桃花。” “天呐!”洛伊依眼睛瞪的溜圆,她心里想着,“始皇这么会撩妹的吗?怪不得相关传说或者记载着阿房女对嬴政那么爱慕,这搁谁谁受得了啊。” 正当洛伊依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赵政轻轻拍了拍愣神的洛伊依:“伊依?伊依?你怎么了?为何发呆呀?” “嗯?”洛伊依回神看了看周围,“哦,哦,没事,方才时走神了,公子政请千万别见怪啊。” “无妨无妨,伊依今日的穿着很是英气啊,如同一位侠士一般。” “政哥哥还说呢,我说让伊依换一些鲜亮的颜色,她却说她喜欢这样的颜色,不过这样穿着就和政哥哥家乡衣着很类似了。” 赵政看着英气十足的洛伊依,眼神像被点亮了一样,被阳光照着泛起光来。 “是啊,伊依的穿着就和记录秦俗的书上写的很像。”赵政心中暗想。 “我们一起去逛逛吧,我记得今日府中小厮和仆从们都要放河灯呢,我们一起去买几盏河灯吧,等将入夜之时我们一起放到河里吧。”夏玉房说着就拉起赵政和洛伊依的手冲进了购买河灯的队伍中。 “阿房妹妹,我,我有事······”赵政有话想说与洛伊依和夏玉房,奈何夏玉房动作太快。 “算了等买完了再告诉他们二人也不迟,不能搅了她们的兴致呀。”心想着时赵政也随手拿起一盏河灯并付了钱。 人们都在为入夜放花灯做着准备。 逛了很久的洛伊依一行三人来到了一家羊汤馆前喝起了羊汤。 喝罢,夜色入微,人群开始纷纷往河边方向走去。 “政哥哥,我们也跟着大家一起去河边吧。”夏玉房很是兴奋,“过去年纪太小,父亲从来不让我自己一个人来放花灯,今年一定要找一个最好的地方自己放花灯。” “想找一个好地方,我到知道一处,你们跟我来。”赵政领着二人来到了河流的上游,这里人烟稀少,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此。 “这里确实幽静清雅啊。”洛伊依很喜欢这里。 “只要伊依喜欢就好。”赵政微笑着对洛伊依说道。 此时月光越发明亮,映衬大地如同上了一层薄霜一般。 “那我们开始放吧。”洛伊依从袖口中拿出类似于火折子的东西。 他们来到河边将已经点亮的花灯放到了河里。 “愿今年我家无灾无难,爹爹安康,妹妹伊依学有所成,而我希望自己可以一直陪着政哥哥。”夏玉房双眼紧闭心中许愿。 “但愿我能早日与母亲回到秦国母国,不再让母亲受任何人的欺辱,我也要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身边所有的人。”赵政同样也在许着愿。 反观一旁的洛伊依反倒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盯着水中的河灯。 此时赵政正好睁开眼睛,他看到了被河灯灯光映衬下,洛伊依绝美的侧颜,赵政心中突然漾起一股别样的感觉,他痴痴地看着洛伊依。 而洛伊依却没有发觉赵政正在盯着自己,等她反应过来时,二人四目相对,洛伊依看着火光中的赵政,棱角分明,眼神坚定却也温柔,不觉间洛伊依脸上开始发热。 这边夏玉房也睁开眼睛,她一脸懵的看着眼神互相闪避的洛伊依和赵政,她有些不明所以。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吵架了?” “伊依,阿房妹妹,我有件事得跟你们说。”赵政脸色严肃的说。 洛伊依被赵政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她躲闪着眼神问道:“公子政如此严肃,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吗?” “正如伊依所说,我带来了我好友公子丹的信,你们看看。”赵政从怀中掏出自己之前查看的那书简。 洛伊依接回来后和夏玉房仔细的查看着。 看了一会儿后,洛伊依抬起头同样严肃的看着赵政。 “公子政你是怎么看的?” “如果是正常的生意,为何会将信息把控的如此严密?一块拥有铁矿的肥田为何非要与外面的人分享呢?自己招募一些过去在矿上上过工的人学习一些开采技术,自己开采岂不美哉。”赵政分析道。 “如此说来,这户家确实有问题。”夏玉房回应。 “虽然坊间传闻户家田上发现了铁矿,但一直没有开采的消息流传出来,但那日我们渠道户府中时,府邸规模可明显与大北城中的富户不是一个量级的,高坐铁矿山却不开采,那一个普通的农户时怎么能建得起那么大规模的府宅呢?”洛伊依来回走动,手托着下巴一边走一边思索这信中的线索。 “却如伊依所说,户家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富户,一定是有猫腻,他们才那么谨慎小心的。”夏玉房听到洛伊依的分析连连点头。 “但如果真的想弄清楚这户家到底在搞什么鬼,或许只有一个办法。”洛伊依突然停下脚步。 “伊依说来看看。”赵政让洛伊依分析一下他的办法。 “那就得去实地看看,看看户家的田他们到底是被荒废了,还是说他们正在开采铁矿,或许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却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伊依的想法或许可行,虽然坊间传言,户家绝大多数田地是在城郊,但没有人真正的实地去看。”赵政有些泛起难色。 “让我好好的想想。”洛伊依又开始来回踱步,她一会儿长舒气,一会儿揉着脑袋。 赵政在一旁看着如此的洛伊依反而开心的笑了。 夏玉房看到赵政正盯着洛伊依笑,她上前询问:“政哥哥,你为何看着伊依发笑啊。” “伊依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啊。” 夏玉房来回看着他们两个:“政哥哥,你是很喜欢伊依吧。” “咳咳咳~”这句话一出,赵政狂咳了一阵踉跄的差点摔到地上,“阿房妹妹何出此言?” “看见喜欢的人就是会情不自禁的笑啊,就像我看到伊依一样也会笑,看到政哥哥也会笑。” 赵政霎时脸红了起来。 “有了!”洛伊依一声惊叫。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洛伊依朝二人走来,“既然他们户家能够发家成富户,那一定是动了那铁矿,如果动了就肯定会有专人管理,他们户家具我了解在邯郸中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他们一定是派自己最信任最亲近之人前去管理和调度。” “伊依的意思是,户府的户爵和户愈?”赵政揣摩着洛伊依的心思。 “公子政说的没错!”洛伊依点头。 第16章 查探计划 赵政看着洛伊依,他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伊依,你不会是想亲自去找他们的矿地吧?” 洛伊依转过头微笑着点点头。 “不可,先不说以你如此小的年纪能不能找到,再者,这户家的事本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赵国内部派系林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作敌人异类,被有心之人盯上。” “公子政,你觉得现在的事还与我们没有关系吗?” “伊依,你是何意?” “公子政也知道了公子平的那次意外或许是有心为之,户家如此做或许就是在钓鱼。”洛伊依严肃的言道。 “钓鱼?”赵政和夏玉房很是奇怪洛伊依的言辞。 “对,如果是我,我做这些事冒这么大的风险一定是因为有很大的利益,户家现在坐拥铁矿虽说是富庶,但很难不防着赵国中有心想要据为己有的人,他们钓的鱼,不应该是人,就是可以护住他们户家的人,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洛伊依目光紧盯着赵政。 “伊依,你是说我?” “对!” “可是公子平出事我们相助只是偶然间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提前计划,户家怎知我会前去搭救呢?” “这是一场赌局,赌的就是有哪些人敢上前和公子偃作对,敢与公子偃作对的人就是不惧他背后赵宗亲族的势力。” “赵宗亲族?你的意思是户家是要和赵氏宗亲作对?”夏玉房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公子偃本是大王之子,上有太子赵佾压制,所以其母早年间也为公子偃筹谋过很多私产,加之赵王不加约束也使得这公子偃骄纵跋扈,且我从姬昊先生那里得知,公子偃手下门客郭开现在正在拉拢赵氏宗亲,公子偃现在手中不少的私产也是强取夺来的。” 赵政一脸难以置信,他不知眼前这个女孩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能知道如此之多的信息,有些甚至是王室的私隐:“伊依,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和王室之人有联系,怎么能得知呢?” “我们学堂中有不少富商与官宦子弟,平日多多留心他们的言语,而且姬昊先生也有意接收王室子弟,他本不愿与王室有牵连,但却改变了主意,所以先生肯定会了解王室之间的那些恩怨,所以有不明白的事就直接问先生好了。”洛伊依面色轻松的回复。 这些话使得赵政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孩,他觉得洛伊依身后一定藏着很多秘密。 “伊依,那你是要亲自查了吗?”赵政还是试探性地问了问。 “对,既然他们钓到了满意的鱼,那鱼也不能就毫无作为的等着被钓上岸,我们得脱钩。既然他们想要拉公子政下水,甚至以此威胁秦国,那他们是想多了。”洛伊依面露狠色。 “伊依,你······”赵政欲言又止,他觉得洛伊依此举是在维护他,或者说是在维护他身后的秦国,赵政心中顿时觉得心暖。 而此时的洛伊依心里想的却是:“这是我能接触王室的好机会,接触到王室的人我就可以借机接触星官,让他们推演出西方十二星出现的时间,这样我才能回到我的时代啊。” “伊依,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既然你决定了,我和你一起查。”赵政眼神坚定,他开始做着计划。 三人在河边一边探讨一边想着计策,最后几人决定在公子平进入学堂后先是套话,然后注意户府动向,跟踪形迹可疑的人,发现矿地后查探矿地矿产去向,掌握证据以此来挟制户家不要轻举妄动。 制定好计划后的三人看着空中已经高悬的明月,准备回家。 三人回到大街上互道拜别后就各自回府。 赵政回到家中,赵姬正在正堂中等待着他的回来。 见到儿子一脸的愁容,赵姬关切的问:“政儿,你为何满脸愁容啊,是今日的游玩出了什么意外吗?” “娘我没事的,我只是在想,一个弱女子一直想着维护他人,而自己却不知是否会因此进入危险境地,这样的女子我该如何护她?” 赵姬微笑着,她靠近赵政轻抚他的头道:“你说的是阿房吧,那个姑娘娘看得出来确实对你有意,但儿子你记住,不是秦国尊贵的公子,而阿房只是一介民女,将来你回到秦国,会有很多的王女,公主等着你去挑选,你应当找一个对你将来有帮助的女子为妻。” 赵政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所说之人虽然不是夏玉房,但听到母亲如此说他心里不免打起了鼓。 “娘,民女有何不好?王公世家嫁女基本都是有目的的,为自己谋求政治利益,而民女家庭简单,没有太多的利益牵扯,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政儿,你还小,你不懂,当你真正走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爹就是这样的吗?” 赵政的一句话直击进赵姬内心,赵姬眼中流下眼泪,其实她也不知赢异人如今身在秦国还记不记得他们母子,或者他已经又再娶一位王侯之女在身侧,是不是已经忘记她这个舞姬出身的卑贱之人。 见母亲流泪,赵政突然安静了下来,依偎在母亲身边为她擦拭眼泪,默默的陪伴着赵姬,如纱的月光照进屋子,二人都静穆不语。 另一边的洛伊依和夏玉房回府后来到夏无且书房中报平安。 “今日你们二人游玩的如何?”夏无且关心的问着二人今日的情况,“阿房,这是你第一次自己参加元宵灯会,没遇到麻烦吧。” “没有爹,都挺好的,有伊依陪着我不会有事的。”夏玉房兴奋的说着今日放花灯和游玩的事。 夏无且看着夏玉房身旁的洛伊依脸色不佳:“阿房,你先回房歇息去吧,今日出门一定累坏了,你先去休息。” “那伊依呢?” “伊依我想问她一些事情,没事的,问完就回去了。” 夏玉房看了看洛伊依有些担忧的迈出门。 “伊依,脸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 “义父真的是洞若观火,我只是知道了一些事,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说来听听。” “义父之前我刚被救到家中之时抓到过一个贼人,您还记得吧。” 夏无且点点头。 “您也知道了那人很可能是城中医馆雇人来破坏义父义举的,而我近日得知那些医馆有的便是赵氏宗亲中的一些人的私产,或许我们家早就卷进王室内斗中了。”洛伊依轻叹一口气。 “伊依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宗亲的私产你都知道。” “义父,城中那几家医馆无论诊费还是药材都贵的离谱,百姓也有怨言也有报官和反抗,但最后通通无疾而终,反而最后是那些所谓闹事的百姓被抓被罚,这是什么势力在背后撑着。” “那这也不能证明这些店面是赵氏宗亲的私产啊。” “义父,除了我们家药材全部都是我们自己亲力亲为的自己采摘晾晒成药,城中的医馆基本都需要从药贩那里进药,我最近在城中见过几个药贩小厮,我打听到总有手持大内腰牌的侍卫要求以低于市场价来采购药材,还威胁到如果敢不从便让他们在邯郸城内无法做生意。” 夏无且有些惊异的看着洛伊依:“原来这些时日你和阿房没事便出门进城是因为此事。确实,能持有大内腰牌的无非就是王上,公子,宫内贵人,宗亲等人。” “所以义父,您的善举无疑是在挑战赵氏宗亲的产业,城内您被逼迫的无法开自己的医馆大多也是赵氏宗亲手下的人怕您抢了他们的生意才会想着毁了一个医者的名声,所以我刚才才会说我们家早已卷入他们王室之间的斗争了。” 夏无且来回踱步,他心中清楚,只要自己一日不妥协,那城内的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一家,以后或许会更加变本加厉的针对夏家。 “伊依,那你的意思是?” “义父,我们在户家发现了一些事,公子平的那次意外或许是人为,意在寻找可以对抗公子偃也就是宗亲一派的人。” “这些又是你发现的吗?” “这件事不是,是姬昊先生他告诉我的,他在暗中也打听了一些关于公子平和公子偃的事,同样以拜帖想要拜访公子偃府上,但被回绝了,后来几次拜访才得以见面,最后从府中套出信息才得知,现在公子偃与宗亲相关的私产交易来往甚密。” 夏无且连连的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半人高的小女孩不住的赞叹:“那依伊依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那既然户家是在寻找可以对抗公子偃身后也就是宗亲的力量,而我们的需求也是如此,我们为何不借力打力呢?”洛伊依说道。 “伊依,你细细说来。” “与户家直接合作或许不能成事,他们后面的势力我们现在也不可得知,但如果能找到户家的疏漏或者是不想为人知晓的秘密来胁迫他们合作,或许把握会大一些。” “那你打算怎么寻找户家的疏漏呢?” “从他家的矿田下手。” 夏无且似乎知道了洛伊依的计划:“不是要冒险去查探户家矿田。” 洛伊依点点头。 “不可,不可,这样太冒险了,不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那便是万劫不复的灾祸,我们夏家不能如此冒险,后果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承担不了的。” 洛伊依知晓了夏父的担忧:“义父,此时冒险是有一定的风险,但若此时不冒险,以后我们家要么就同流合污,要么就是被赵氏宗亲一流铲除殆尽。” “可是······” “义父,我知道您身上身负夏家家族,所以此事我想自己出面,不让夏家的人卷进来。” 夏无且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盯着洛伊依,一个口吻如同成人的孩子,让他很是震惊。 “你同是我的女儿,你出面也同样是我夏家,孩子你自己何必冒这个险。” “义父,这件事不光是为了夏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需要一件事来证明我的价值。” 夏无且并不明白洛伊依话中的含义。 “义父放心,一旦东窗事发,我一定不会将夏家牵连进来的,小女保证。” 在洛伊依的一再央求下,夏无且只好同意了洛伊依的请求。 “不论如何,你一定得平安,同样我还是会修书一封让雍来帮助你。” “多谢义父。” 洛伊依退下。 看着洛伊依的背影,夏无且恍惚间看到了一个高挑身着玄色衣甲之人,身间正气昊然,等夏无且回过神来洛伊依早已离去多时。 回到房间的洛伊依一下瘫在被褥上。 “伊依,你是被父亲训斥了吗?” “姐姐放心,父亲只是问我一些事,他没有训斥我。” “那就好,我以为是我们元宵佳节见了政哥哥被父亲发现了。” “不是的,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公子政是秦国质子没错,但他身在赵国也不能脱离赵国的掌控,怎么会伤害姐姐呢,而且你们自幼相识三四年之久,他的为人大家再清楚不过了,父亲为何那么不满公子政呢?”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或许是怕姐姐将来远嫁到秦国吧,你可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啊。” “伊依你又笑话我。” 二人玩笑般的打了起来。 很快姬昊的学堂便重新开始上课。 开课的第一天,大家都来到了学堂中,但很快大家就都注意到一个空着的位置。 “这是要来新学生吗?” “应该是,我听说姬昊先生假期时候去拜访了公子平外祖家和公子偃府上呢。” “天呐,他俩不是在酒楼里闹了好大一场吗?怎么可能来同一所学堂?” 地下的学生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公子平和公子偃。 “先生到!”姬昊慵懒的拖着身体走上了讲堂。 角落的赵政看着那个座位出神:“公子平和公子偃谁会来呢?” “今日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座位后面又增加了一个空座,这预示着大家又将多一位同窗好友,这位贵人,请进吧。” 一个翩翩少年踏了进来。 “竟然是公子平!”大家都在惊呼。 “各位同窗好,我是赵平,今日便开始与各位一起聆听姬昊先生的教导,请多指教。”赵平行礼。 底下还在不停的议论着。 “好了,公子平,你去后面那个座位吧,我们开始今日的课程。” 公子平穿过人群来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此时赵政才注意到赵平的位置就在自己的斜前方,一回头便可以看到自己。 第17章 黑石潭的发现 赵平穿过人群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看到了自己身后的赵政。 赵平浅浅躬身向赵政和洛伊依夏玉房行礼,然后转过身开始听姬昊的课。 “好了,这堂课先到这儿,大家先休息一下,午后再回来上课。”姬昊放下书简去了后堂。 座位上的学生们也都起身准备休息吃些东西。 路过赵平的身边,大家也都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这公子平来到姬昊先生的学堂,这王后一派要被气死了吧,我记得姬昊先生也是拜访过公子炎府上的。” “是啊,公子偃和公子平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全城都沸沸扬扬的,现在公子平来了那势必公子偃就来不了了吧。” “不过公子偃贵为王族,王城中好的先生一定比比皆是,不一定非要来此啊。” 这些议论的声音落到了赵政和赵平的耳朵中,赵平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准备拿出食盒。 “呀,堂堂王室宗亲还得自己带吃食,说出去真让人觉得寒酸啊。”一个刻薄的声音落在他们身边,“就是我们这些商贩子的后代也会自己进城中店内吃些酒菜,反倒是你这公子,身份高贵还要自己准备,哈哈哈。” “他是哪门子的公子,一个叛贼的后代,连我们商贾之家都比不上。”旁边的人附和。 “廖艾,又是你,你不欺负人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夏玉房气不过,回怼了几句。 洛伊依看着廖艾一行人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心中无力的吐槽着:“廖艾这死动静像极了那部电视剧里的夏冬春,真应该有华妃在此,赐他一丈红。” “不关你的事,你多什么嘴,还是你以为你救过他一次你的腰杆子就硬了?公子偃是什么人?你们连自己得罪了谁恐怕都不知道吧,小心连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自知!”廖艾嘲讽一笑拂袖而去。 “公子平,你不要多想,那廖艾就是那样,政哥哥也被他嘲弄过很多回,你别在意。”夏玉房上前安慰道。 “公子平,以后离他们远些就好。”赵政也上前查探。 “我没事的,我都习惯了,我的出身为人不齿,祖父又是罪人,现在的我成了这样也是应该的。”赵平没有抬头,只是默默的整理出自己的吃食放在书案上。 赵政坐下后:“公子平,那今日我与你一起在学堂用饭吧。” “你和我一起?你不怕惹麻烦上身吗?” “我本身就是麻烦。”赵政笑道。 洛伊依在一边一言不发,但她看出来赵政的心思,她拉着夏玉房走出学堂来到城里的一家店内用饭。 “伊依,你怎么这么急的把我拉出来呀,政哥哥在陪着公子平,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留下呀?” “姐姐,你没感觉到刚才廖艾说的话中有话么?他说我们得罪谁了都不知道,他言外之意说的就是赵氏宗亲一派,正常人遇到公子平都会刻意保持距离,我们也不是什么神通广大之人,现在公子政就是借机接近公子平,我们在反而会影响他。” “原来如此,那我们回去后要不要给他带些吃食啊。” “可以呀,姐姐亲自给公子政不就好了。” 夏玉房脸彤的红了起来。 二人回到学堂后,夏玉房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拿给了赵政。 赵政打开后看到了几块糕点和一盘小菜。 “多谢阿房妹妹。”赵政转身拍了拍赵平,“公子平你也来尝尝看吧。” 赵平很是开心的接过糕点和赵政,夏玉房有说有笑的品尝起来。 洛伊依见公子平和赵政熟络,心中顿感计划又进一步。 时间到了午后散学的时间。 大家整理书盒东西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学堂。 姬昊在讲堂上还未离开,他冲着还没走的公子平说:“今日第一日上学堂公子平可有何不适的吗?我的学堂不比王城中先生们那么精深,公子万望海涵。” “姬昊先生言重了,您的课堂活泼愉悦。学堂中的人形形色色,同样也是一种历练,王城中的先生不会如您一般教授的如此广泛。” “那便好,以后有何不妥就告诉我吧。” 公子平行礼告辞。 大家也都离开学堂回到了家。 至此,赵政和公子平的关系也越来越近,洛伊依也和雍在户府和城郊外寻找着户家铁矿的踪迹。 一日休学日,雍和洛伊依蹲守在户府别院门外,一个身着玄衣,头戴黑纱斗笠的男子从府内出来。 “伊依,有个着装很奇怪的人从府里出来了。”蹲在树上的雍被已经长出的树叶隐蔽起来。 “雍先生能看清是谁么?” “不行,那人戴着一个黑纱斗笠,完全看不清楚长相。” “那我们跟上去。白日如此打扮,不是更惹人瞩目吗?一定有鬼。” 洛伊依话音刚落,雍便轻盈的从树上跳下。 他们偷偷的跟在那戴斗笠之人后面。 那人先是上来一辆马车,后来又转乘快马。 “雍先生,他们换快马了,我们能说的上吗?” “我知道一条小路,我们将马车藏于草丛骑马翻过山,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城外的黑石潭。” 说罢,雍将马车赶进草丛,将马解下来,和洛伊依骑上马翻过山坡。 果然在翻过山坡后看到了戴斗笠的那个人。 二人紧追不舍,在最后果如雍所料,那人在黑石潭处停了下来。 “此处合适建了这么一个凉亭?”雍看到山下的那个凉亭不觉奇怪。 “雍先生,您的意思是,之前并没有这个亭子?”洛伊依反问。 “是啊,我记得我在成为你的先生之前来过这里,当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此处总有一大一小两头黑熊出没,几户猎户来此打猎被黑熊所伤,以至于现在并无人敢来此地狩猎或者出游。” “原来如此。” 二人向山下悄悄移动,使距离足以听到此人与手下的对话,他们继续紧盯着戴斗笠之人的动静。 “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吗?”戴斗笠的人问着自己的手下。 “公子放心,铁矿那里已经和上面派下来人交接好了。” “那就好,没人发现我们的铁矿田已经开始开采了吧。” “我们基本都是从他国拉来的奴隶进行开采,最近那些奴隶消耗掉不少,我们从本城中也装了不少身强体壮的人牛。” 洛伊依在草丛后疑惑着:“雍先生,这人牛是什么?” “这是黑话,一些做人牛生意的人牙子会从庶民家里掳走一些年轻男子来做黑工。” “我去,这不就是人贩子么?”洛伊依被震惊到。 “人贩子是什么?” “哦,雍先生和人牙子的意思差不多。” 雍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那个带斗笠的人被下人带着进到了山脚下,那男子将山坡的一簇草扒开,露出一块石头,那石头被那人扭动了一下,山坡与地面完全垂直的那面突然出现一道门。 “这里居然有机关!”雍很是不可思议。 那些人全部进去之后,洛伊依和雍两个人来到那门的附近开始查探。 “此处不见有任何开采的痕迹,难道是在这门里面吗?”洛伊依看着周围空旷的环境。 “不像!”雍蹲在地上看着什么,“如果有开采的痕迹他们挖出来的土呢?此处的山体和整个地面都没有看到被破坏的痕迹,伊依你看那边的草丛里。” 洛伊依顺着雍手指的方向找到草丛中一些已经干掉的泥块。 “这些是什么?”洛伊依问道。 “这些是弄灶,或者是烤炉用的胶泥,因为粘性大,在铸铁铺子或者造剑师的炼炉上会见到这些泥,而且你看,这一块已经被熏黑了,说明这个是坏掉的灶或者炉子上换下来的。” 洛伊依手扶着下巴思考着。 “这里没有被开采的痕迹,但却有被烧黑的胶泥,”她有看着刚才那人进入的地方,“雍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不是在造一些东西啊。” “被你一说,我到觉得他们或许是在铸造什么东西。” “吱吱~”此时那面石头门发出了声响。 “不好,那些人要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雍抓住洛伊依的后脖子的衣领就将她拎了起来。然后窜进一旁的草甸中。 “这批货是上面要的,你们一定要谨慎对待,此次的铁不光是我们自家矿田中开采出来的,还有韩国和魏国那些人送来的私货,都是上乘品。” “公子,为何这次用量这么大呀。” “不该问的别问,你会活的长久一些。”那戴斗笠的人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离开了此地。 直到人们全部走光后洛伊依和雍才敢从草甸中探出头来。 他们二人赶紧爬回山上,生怕被他们发现。 二人赶紧乘马回到了城中。 “雍先生,你怎么看刚才的事?” “那里应该是锻造东西的地方,没有挖出来的泥土,那泥土应该是用来建造熔炉了,而且我看到那些手下本来衣物干燥,但就进去一盏茶的工夫那些人的衣服就湿了大半,可见里面的温度很高。” “但是户家的田产和铁矿究竟是在哪里呢?而且那些下人还在说什么上面的人,上面的人是谁?或者说户家背后的势力是谁?” “这些或许得再用段时间来查了。” 雍将洛伊依送回了家,他看着这个不过刚刚六七岁的女娃娃,处事如此平和还心有成算,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回到夏府中,洛伊依来到了夏无且的书房中,将刚刚和雍发现的事情跟夏无且说了出来。 “你确定那人是从户府别院中走出来的吗?” “是的义父,我们亲眼看到那人从户府大门出去,一路尾随他去的。” “你们有没有被发现啊?” “没有,我和雍先生抄的近道,一直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那就好,只要你们没事就好,这样看来户家是真不简单,但他们是在锻造什么呢?私造兵器按照赵国律例可是重刑之罪。” “而且那个手下的人说的上面的人,我现在就在想这能保他们让他们这样私造兵器的人是谁?” “那便是权贵。” 事件到了这里,有太多的谜团困扰着洛伊依。 夏无且便让洛伊依早些回去歇息。 回到房间中,夏玉房看着疲惫不堪的洛伊依关心的问:“伊依,今日如何啊。”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啊,我没有任何的能力和那些权贵去斗,如果将夏家拉下水,将你和义父带入危险之地可怎么办?” “伊依,你为何这么说,你向来是最有主意的,你这么小就能有能力做这么多的事,这是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啊,为何今日会怀疑自己呢?” “我只是对自己的做的事没有太多的信心罢了,如果我的一点疏忽就可能将大家至于危险境地,我不想因为我的问题影响到你们。” 夏玉房上前拉住洛伊依的手:“伊依,你虽为义女,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妹妹,你就放心大胆的干,我相信父亲也是这样的,否者他就不会让雍先生来帮你了。” 洛伊依双目湿润看着眼前的夏玉房:“姐姐~哇~”洛伊依第一次崩溃的大哭起来。 “伊依,哭吧,没事,这里就是你的家。”就这样夏玉房拥着洛伊依让她尽情的大哭,后来洛伊依在大哭中沉沉睡去。 “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孩子,”夏玉房将洛伊依放入被窝,给她轻轻的带上被子,“对了去年都没有好好的给你过一次生辰,现在才刚刚六月份,你生辰是在十月,今年就好好为你过一次生辰吧。” 夏玉房换好寝衣后也回到榻上睡了过去。 夏无且还在书房中想着洛伊依刚刚告诉他的情况:“如果真如伊依所说那黑石潭是私自锻造兵器的地方,那户家发家的本钱难道是私卖这些兵器得来的吗?” 夏无且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拿起笔在书简上不知写着些什么,然后将书简交给下人,他伏在下人耳边说着些什么。 “家主,您真的要这样吗?您与那人已经近十年不来往了,确定要为了一个义女如此吗?” “既然收了她就得对她负责,我只能是尽力一试。”夏无且看着书信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人见他如此便没有再说什么,他拿着书信便走了出去。 第18章 反怼冒犯者 趁着夜色,夏府的车马来到了一间民居附近停了下来。仆人下车上前轻轻的叩门。 “是谁啊?这么晚了?”门内的仆从很是不耐烦。 “我是夏府的仆人,特来求见家主。” “哪个夏府?我们家主不认识什么姓夏的人。”仆从没有好气的说。 “求您通融一下,也就当是为了大小姐吧。”夏府的仆人央求道。 “这么晚了,还来我府上喧哗什么?” “老家主,我是夏家主的随侍仆人,今日漏夜前来实在是有事,请您通融。” “我和他说过了,我与他此生不复再见,他害死我女儿,还想让我见他不成?”门内的老人声音愤怒有力。 “老家主,这不光是为了我们夏家主,也是为了我们大小姐啊。” “阿房?”老人听到夏玉房便有些动容,“阿房她?她怎么了?” “大小姐她没事的,老家主您安心。” “既然阿房没事,那就没有必要见了,你回吧。” “老家主,现在无事但将来会不会有事就不得而知了。” “你什么意思?” “老家主您让我对您面呈吧,小的给您跪下了。”夏府仆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跪的声音很大,在门口内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老家主,会不会真有什么事吧,要不我们让他进来吧。”扶着老家主的仆人道。 “给他半柱香时间,时间再久就把他给我轰出去!”老家主回身来到正殿中。 门被打开,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门内的人将他扶起:“你动作快些,老家主好不容易给你半炷香的时间,抓紧吧。” “多谢,多谢!”仆人感激的躬身。 来到正殿中。 “说吧,那厮叫你来就是扰我清梦的吗?”老家主见到夏府的人很是没好气的说。 “老家主,这是夏家主的书信,请您一观。” 书信被拿给老家主,他拿着书信放到油灯下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啪~”书信被老家主一把扔出去老远。 “夏无且那厮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义女不说,还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丫头去查户家铁矿的事,这是想让全家跟着她一起被葬送掉吗?还让我动用过去在皇宫中的关系替他打听一些现在赵氏宗亲的私产情况。就算我过去在皇宫中当过太医令,我为何要听他的?”老家主被气的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大幅的起伏着。 “老家主有所不知,夏家主所收的这个义女,她年龄虽小但却天赋异禀,初到家里之时便知晓制盐之法,所作居庙堂之高,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忧其君,更是杰作啊。” “这是那个丫头片子所作的吗?”老家主明显不信夏府之人的话。 “老家主,小的不敢欺瞒,此作后来姬昊先生也看过。” 老家主突然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小丫头起了兴趣:“那明日天亮将她带来见我,若真如夏无且所说,我可以考虑帮她。” “多谢老家主!!”仆人磕头然后拜谢完便退了下去。 “老家主,您真的要见那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吗?” “她的事迹我现在耳朵中风言风语也听了不少,她和秦国质子公子政好似还救过公子平一命,我对她挺感兴趣的,不妨一见。” 翌日清晨。 “什么?姐姐外祖父要见我?”洛伊依张着大嘴,一脸惊恐。 “是的,因为阿房母亲的离世,她的外祖母也不久病逝,她的外祖父遍很恨我。阿房的舅舅一直在外行医,也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所以,这近十年的时间,阿房外祖父一面也不肯见我。” “义父,我是不是和阿房姐姐一起去啊,毕竟姐姐也没有见过几次她的外祖父啊。” “你能想着阿房就够了,虽然你和阿房是义姐妹,但我看得出来你们二人情谊深厚,实属难得,你若能得到阿房外祖父的认可,将来对你要查的那些事也是有帮助的。” “义父,你是不是因为我才去找的外祖父?” 夏无且笑了笑:“快去吧,别让老人等急了。” 洛伊依突然鼻头一酸:“是,小女去了。” 坐在去往外祖家的马车上,洛伊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春华,你说姐姐的外祖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洛伊依问着自己的侍女。 “我被家主买回家的的时候,小姐才刚刚一岁,我听原来在府中的老人说,老家主只在大小姐百岁宴上还有周岁宴上来过一次,这近十年的时间老家主都不愿意见到家主。所以婢子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那只能看着办了。”洛伊依忐忑不安。 马车很快的停到了外祖家的门口。 洛伊依下车,她来到门口后深吸一口气:“放松,放松,只是和老人家见个面而已。”她不断的暗示自己。 她被仆人引到正殿中。 看着在堂上正襟危坐,不怒自威的老人,洛伊依僵硬的行礼问好。 “你就是那个被夏无且收养的义女?” “是的老家主,正是晚辈。” “听说你小小年纪便一身本事,老夫想要考考你,你愿意否?” “这也没人告诉我还要考试的啊,”洛伊依心里吐槽,她欲哭无泪。 “老家主,您太看得起晚辈了,我只是学了一些皮毛,但若您愿意我便听老家主的吩咐。” “好,听闻你和侠士雍学习过武艺,我手下恰好有一位善于使矛的侠客,你与他较量切磋一番如何?” 洛伊依吞了吞口水,他看到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从后面走了上来。 “好,我尽力一搏。” 那与洛伊依的比试的男子将一把短矛扔给她。 “洛姑娘,承让了。” 洛伊依摆出进攻架势,准备一搏。 “当!”的一声,两支矛抵在了一起。 “呦,这小丫头力气不小啊,莨智一击可以把一个成人震到拿不稳矛,这小丫头竟然可以接下一招,不简单。”老家主看着洛伊依娇小的身躯不由得赞叹。 “是啊老家主,看来夏家主收养这个孩子估计也是看重了这个孩子的才能啊。”仆人在老家主耳边说。 “我们接着看下去。” 打斗了一会儿,洛伊依的体力明显降了下来,莨智举起长矛准备最后最后一击时。、 “好了,点到为止吧,这不过也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莨智你下去吧。” 莨智作揖,他回头看着这个小孩,有些惊愕也有些欣慰。 “看来夏无且说的没错,你的武艺确实出类拔萃,听说你还会赋诗?可愿与老夫一试?” “我宁可比武!”洛伊依心里吐槽,“好的老家主,晚辈听您的。” 下人给洛伊依抱来了蒲团让洛伊依坐了下来。 “今日与你一见,老夫便以时间为题,我们各作一首如何?” “好的老家主。”洛伊依脸上笑脸盈盈,心里的白眼估计已经翻上了宇宙中。 “暮年再盼盛兮,不复来;昏夜不转明兮,岁不待。” 老家主一词毕,台下之人纷纷鼓掌叹喝。 “老家主果真好文采。”洛伊依同样和大家赞叹道。 “那小姑娘你也来一首吧。” 洛伊依低头深思,然后起身面向老家主:“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洛伊心中:“岳飞大将军,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借您老人家的诗一用,用您护国正气压压他们的煞气,我回去就给您老人家磕头!” 堂下之人鸦雀无声。 只有堂上的老家主看着洛伊依,“哈哈哈哈,说的好!”他开怀大笑起来,“应在少年时完成自己应当完成的事,否则只能空留遗憾了。” 堂下之人也开始掌声。 “晚辈有一请求,这句请勿外传。” “为何?此句若流传出去,大家定会知晓姑娘你的才学。”老家主看着洛伊依这般说便很不理解。 “有才之人不用刻意宣扬,而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不想想那么多的事,望老家主成全。”洛伊依行礼。 “此小女还知树大招风之理,真是难得啊。”台下之人议论纷纷。 “洛姑娘,你武艺和诗赋在你这般年纪确实难得,但你一介女流之辈,还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啊。”一个堂客说着。 “先生此言差矣,若非女子,或现在便没有大家之在座,若非女子,岂有我等身上之衣?” “那皆是小巧,算不得大能。” 洛伊依在当中心里实在是不自在:“这些老朽,真是忍无可忍。” “大家看,只此几句,此女便已无话可说,这女子如何上的庙堂啊,男尊女卑自古之律,女子只不过就是为男子生儿育女的工具而已,哈哈哈哈。” “你说甚?”洛伊依抬起头露出阴狠的眸子盯着那名堂客,“你这么说你老母知道吗?”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说我说的什么?成日浸淫在你自己的世界的逃避者,现实生活的奉承者,你就是那天上掉馅饼也不会抬头的低头族,你如那世间所有丑与恶的汇集,是那美好的唾弃者,一想到我与你这样的人共处一片天空之下,我就替你感到悲哀!!!!” “你,你,你如此大逆不道,你和该受罚!” “我受罚,先不说我是老家主请来的客人,你只是一名堂客,再者说女子跟你有何愁怨,即使女子不能上庙堂进高位,也不能让你这般侮辱吧,想过你的母亲和姐妹亲人没?” “从古至今皆如此,礼法所致,周天子时都行此法!” “所以周没啦!” “你!” “你那动静就跟嗓子眼里塞棉裤腰子似的,多歇会吧,一上来就女子这样女子那样,女子招你了?堂上这么一片人,就你这里的吧的吧,我都没有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洛伊依一口气说了一堆,她说完在那里心慌的喘着粗气。 此时堂上一片寂静。 洛伊依来回查看着,她觉得自己的一时冲动将这里的人都惹毛了。 “哈哈哈哈,”堂上的老太爷发出阵阵笑声,“这女娃娃,嘴巴好生厉害啊。” 洛伊依一下单膝跪地,低头准备受罚。 “此女果真不同反响,禄冼刚刚你说得话确实欠妥当,不说在做都是女子所生,就是孝道也要你尊重长辈,你的长辈中也有女子,女子是上不得庙堂,但你的厅堂她还是管得了的,”老家主一甩手,下人便将那叫禄冼的堂客给哄了出去。 “你们就是一帮颠倒黑白,不从礼法的恶徒······”仆人请他处正堂时他还在狺狺狂吠。 “洛姑娘,实在对不住,让你受惊了,此人也是偶然来到邯郸,十几日前路过此处暂住于此。” “老家主无妨,晚辈多谢您的解围。”洛伊依心里的吐槽已经跑到大气层了。 “听你义父说,你是在东山的林子中被发现的?” “是的老家主,那是我不知我为何便到了那片林子里,然后就被义父和夏姐姐所救,我也记不太清之前的事了。”洛伊依说道。 “你所学之术师从哪里?你会制盐,而且你的口音似乎并不是赵国本地人。” “不瞒老家主,我不是赵国本地人,我的父母现在不知所踪,我所学之术也是幼时走南闯北一点点见识到慢慢学会的。”洛伊依被自己瞎编的话差点整笑场。 “所言可真?” “老太爷若不信我,刚才您就会将我赶出去了。”洛伊依抬头看着老太爷。 “哈哈哈,来来来,快给洛姑娘摆上筵席。”老太爷很是开心。 “嗯?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吃上了?”洛伊依一脸懵的看着正在收拾的下人。 宴席中,洛伊依一直缓不过神来。而堂下之人却有说有笑。 “老先生可真是有福之人啊,有此义孙,乃光耀门楣之幸事啊。”一位堂客举杯恭贺。 “多谢多谢,也是姑爷的眼光好,能留得住人才,此女将来必定成大器!” 席间大家推杯换盏,待到筵席散后,老太爷将洛伊依独自叫进了书房中。 “你说你叫洛伊依,不记得你家的事情,但我听说,嬴氏在洛水有一族便是嬴氏洛姓,与现在的秦国与赵国乃是同宗,你可知否?” “洛伊依并不知情。” “你真知也好,假知也罢,我所提醒你的是,不要被有心人利用,否则,夏氏一族乃至你自己,都会万劫不复。” “伊依明白。” “夏无且之求我已经之差人到了宫中老友那里,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出,你们若查户家,待消息出来再行查验吧。”老家主嘱咐。 第19章 祖孙齐上阵 老家主从一个小屉子中拿出来一个玉佩。 “老家主,您这是。” 老家主躬身将玉佩挂于洛伊依的腰间:“此乃我在宫中作太医令时,先王所赐的一块玉佩,成色不是上佳,但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夏无且既然收了你为义女,那你算老夫我半个孙女,收下吧。” “可是······” “你不必多心,我不会干扰你做你想做的事的。” “那您为何认可我呢?我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虽然稍懂一些东西,但始终也不过是略知皮毛。” “这个大争之世,女子能识字,能学文已经很不简单了,你还能知道各种技艺,足以知道你的父母对你的培养,你面对比你强的敌人不卑不亢,面对凌辱也能勇敢回击,这比着一般女子已经强了不知多少。” 老家主来到一面书架前,拿出一幅画像,他缓缓展开:“这是我女儿的画像,也就是阿房娘亲你义母。” 洛伊依立马冲着画像躬身行礼。 “好孩子,这画像你带回去吧,阿房从来没有见过她母亲,让她也看看吧。” 洛伊依双手接过画像:“我知道了老家主,我会的。” “明日你再过来一趟,我会告诉你目前宫中的情况,你再考虑以后的行动吧。” “那就多谢老家主了,有您的帮助,我相信一定会很快知道户家铁矿生意的情况。” 洛伊依告辞后,跟着侍女上了马车。 老家主冲着自己身边的仆从说:“这个孩子,不简单啊。” 回到夏府,只见夏无且在门口早早的等候着洛伊依,他焦急的来回踱步。 “义父,我回来了。” 听到洛伊依的声音夏无且赶紧迎上前去:“怎样,老家主有没有为难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义父,你放心吧。” 他们回到了书房中。 “义父,这是老家主给您的回信。”洛伊依从胸口的衣服中掏出一封书简递给了夏无且。 夏无且接过后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老家主还是口硬心软啊,他已经在托自己宫内的好友打听赵氏宗亲及宫内其他势力的情况了。看来老家主还是认可你了。” “义父,老家主给了我一块玉佩,和义母的画像。”洛伊依将东西展示出来。 夏无且先是打开了画像,他眼睛中泛起了湿润。 “这块玉佩本是你义母的陪嫁,本想着阿房出生后以此传家,但不成想她却被害死了。现在这块玉佩给了你,老家主也是希望你能光耀门楣吧。” “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收呢,要给也是给姐姐啊。” “老家主给你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安心收下吧。” 见状洛伊依只得收下了那块玉佩。 回到房间的洛伊依长舒一口气。 “伊依,今日见过外祖父了吧。” “是啊姐姐,今日差点闯下大祸。” “哦?怎么回事?” 洛伊依将自己在堂上狂怼堂客的事告诉了夏玉房。 “哈哈哈,你呀,也只有你敢如此,不过真是解气,那禄冼说的确实有失偏颇,不怪外祖父哄他出去,他就不想想自己也是女子所生,真是。” “还有,外祖父给姐姐带来你母亲的画像,”洛伊依将画像打开给了夏玉房,“姐姐,给你。” 夏玉房接过画像,眼泪滴答滴答的掉落:“这是我的母亲,是母亲。”看着画像夏玉房难掩思念之情,开始痛哭。 洛伊依在身边轻拍夏玉房的背以示安慰。 夏玉房一个回身抱住洛伊依:“伊依,我从小就没有娘,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娘长什么样,谢谢你伊依。” “是外祖父给你的,你应当谢外祖父啊。”洛伊依轻拂着夏玉房。 二人聊了聊外祖父,聊了他的长相为人,又说了当时堂上的趣事。 “伊依,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明日我便听听外祖父带回的信息,然后再制定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势必要弄清楚户家背后的势力才行,否则贸然的查探,,打草惊蛇有可能带来很难控制的后果。” “也是,既然外祖父说了要帮你,我们就多一重的保障,而且今日政哥哥也差人来信儿说他也在京郊附近走访粮田,一旦有情况就会来告诉我们。” “嗯,这样也好,人多力量大。” 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日,洛伊依和夏玉房乘马车来到了外祖家。 “请通禀一声,夏府夏玉房洛伊依来拜见外祖父,” “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啊,不必通传,老家主已经等候多时了,您二位快进吧。” 来到正厅,老家主早已斟好茶等着他们的到来。 “阿房,已经长这么大了,快让外祖父看看。” 夏玉房上前行礼。 “快,快,坐下喝茶。” 二人各自落座。 “伊依姑娘,昨日夜里我便收到了老友的回信,你看看。”老家主将一封书简给了洛伊依。 她拿到书简读了起来。 “老家主,此信中所说,现在宫中主要有太子一派,有赵氏宗亲一派,还有外戚,最后还有零零散散的其他派系。”洛伊依很是惊讶于赵国王廷中的派系林立。 “是啊,我也惊讶于如今王廷内部的混乱,先王赵惠文王在位时政治清明,武力强大,重用贤臣能士,而如今。”老家主不禁叹气。 洛伊依也想到了历史上到赵孝成王之时,赵国因他的刚愎自用而渐渐的走上了下坡路,他心中感叹:“历史的车轮论谁都是挡不住的,即使我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也阻挡不住。”洛伊依突然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老家主,我在姬昊先生的学堂中,听着一些官宦世家子弟谈论得知一些情况,赵氏宗亲在邯郸城中都有大量的私产,义父经常义诊施药使得他们名下的私产生意难做,所以才故意使坏让义父在城中无法开医馆药铺,而且公子偃家一位门客郭开与赵氏各家私产来往甚密,所以我在猜想,户家会不会与这赵氏宗亲还有公子偃有着什么除了这次与公子平的冲突外的恩怨呢?”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而户家身后又是哪一股势力在帮扶他。” “所以接下来伊依想要查的就是这户家铁矿的情况和他幕后的之人。” “嗯,这户家铁矿并没有与朝廷合作开采,也没有与宗亲合作,但他们要想自行开采定是获得了大内的许可,或许此事与太子或者外戚有关?”老家主猜测到。 “老家主,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各股势力,我们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一定就会有突破的。” “好,我来想办法,接触接触这两股势力便能知晓到底是谁在背后支持着户家。” 就这样,洛伊依,夏玉房和老家主在正厅中商讨着事宜,直到午饭时间都过了。 “孩子们先吃饭吧,今日下午我便同你们一起去城内铸剑铺子。” 吃完饭后,老家主带着二人来到城中的一家铸铁铺子。 “店家在吗?”老家主入店内询问。 “在呢,在呢,客官您要铸什么?铁罐?铁器?” “哦,我想给我的孙子铸造一把小宝剑,城内售剑都是成人使用的,她还太小,用不了。所以想要给她铸把铁剑。” “为何不为您的孙子铸一把青铜剑呢?” “孩子觉得铁剑拿着顺手,这不才来您这里了。” “可是,我这里只是铸造一些铁器用品,这剑嘛······” “店家放心,钱不是问题,”说罢老家主从自己袖口中拿出一块金饼,悄悄塞给店家,“就是为了哄孙子高兴,您就通融通融给铸一把小的。” 店家低头看了看洛伊依。 “好,客官稍等,我去去就回。” “好。” 说完那店家便从侧门退下。 店家来到后院,他进了房间中:“东家,这里有个老人家带着孙子来找我们铸一把小铁剑,我们该不该给他铸啊,他愿给一锭金。” “出手如此阔绰?”那人起身,“你看了吗?是否是宗亲那里派来的探子?” “不像,那老人看着面善,两个孩子最多也就是七八岁,而且那老人说就是哄孙子用的,一把小剑即可,说是铁剑顺手。” “哦?那带我去看看。” 铁匠将东家领到了店里。 “这位客官,怎么想起要给孩子弄铁剑啊,我们这里铸造器皿和工具倒是可以,这剑,毕竟是兵器,不太好弄啊。” “哦,我们只是为了哄孩子,即使弄不好也没事的。”老家主放低姿态让铁铺东家放下警惕。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试试看,那费用?” “哦,明白,明白,给您。”老家主将那一锭金给了铁铺东家。 “的咧,您稍候片刻。”东家差遣铁匠开始铸造。 洛伊依使了一个眼色给夏玉房,她偷偷俯下身子溜进后堂铁匠铸剑的地方。 一进入,洛伊依便看到了几排铸剑炉,一旁还有铸好的剑在准备装箱。 “呵,果然如此,这里应该不是主要的铸剑地,更像是一个仓库。但是,这么多的剑和武器不入赵国国库是要往哪里弄呢?”就在洛伊依在心里犯嘀咕的时候,一个铁匠拿着一柄短短的剑开始敲打起来。 “你说这么多剑和铁盾都要往郊外运,东家不怕被发现吗?这个库房好像东家不准再用了,我们这么多东西往哪里放呢?” “嘘!这些东西不是明面上的货,都是私货,赵氏宗亲现在对大北城中的商户查的很严,听东家说,我们最上头那位跟赵氏,赵王可是有大仇怨的。” “跟大王和宗亲有大仇怨?什么人会和王室结仇还要这么报复啊。” “听东家说,之前也是位贵人呢,但现在好像被赶出去了,具体什么情况不太清楚。” “也是,不关咱们的事,好好将手里的活计完成领上工钱才是最重要的。” 洛伊依听了这两个领头的铁匠的对话,心里开始泛起阵阵的疑惑。 “头儿,那老人的小短剑快好了,开不开刃?”一个铁匠问道。 “就是给一个七八岁小孩玩的,不必开了,省的麻烦,反正钱已经给了东家了。” “好,那我稍作打磨就给送出去了。” 洛伊依意识到要赶紧出去了,她偷偷猫着腰,随着来来往往的铁匠钻了出去。 夏玉房见洛伊依出来了,赶紧上前关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发现,受伤了吗?” “姐姐没事,一会儿我们出去再说。” 此时一个铁匠拿着一把短剑走了出来:“老人家,这剑就做好了,您看看。” 老家主接过剑,来回看了看:“老朽也不懂的剑,不过这很不错,伊儿,爷爷做的剑你可喜欢。” 洛伊依看着老家主的示意,疯狂点头。 “谢谢店家,我孙子很喜欢,那我们便走了。” “好,您下次再来啊。” 三人走出铁匠铺后,铁匠铺东家走出对着身边的铁匠说:“派几个腿脚麻利的,偷偷跟上去,看看是谁家,是城中的还是城外的,见不对劲立刻回来回禀。” “是,东家!” “装纯可真tm累啊。”洛伊依心里吐槽着。 “伊依,老夫接下来教你一个保命的技能。”老家主和洛伊依夏玉房回到了马车上。 “什么保命技能?”洛伊依很是好奇。 “我们去的那家铁匠铺,生意与正常铁匠铺子有什么区别?” “外祖父这么说,好像我们刚刚去了那么多铁匠铺,只有这家最冷清,好像店里也没有那么热。” “阿房说的对,这家铁匠铺不是明面上的铁匠,平日无人来此,今日突然有人来访还是铸剑,他们定会有所怀疑,还会派人来跟踪监视,你们悄悄的往车后面看看。” 洛伊依和夏玉房悄悄的往后面瞅了一眼,果真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跟着他们。 “外祖父,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阿房别急,看老夫的。” 只见老家主并未按回家的路来走,而是在大北城中的狭窄小巷中来回穿梭。 老家主将马车赶到了一片闹市中:“伊依,阿房,一会儿我们就跳车,那马会拉着空车继续按照我刚才在巷子里的路接着带着那群人兜圈子,你们二人抱紧我。” “好!” 老家主紧紧搂着洛伊依和夏玉房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轻轻跃了下去,他回头拍了马背三下,那马如同收到指令一般回身接着刚才走过的路继续走了下去。 “外祖父,我们是把他们甩掉了吗?” “是啊,我们到前面马市租辆车回去就好了。” 祖孙三人来到马市选了一辆车,将他们带回了外祖父家。 到家时天色已经黄昏。 用完晚膳后,洛伊依和老家主,夏玉房说到了今日在铁匠铺中听到的对话。 第20章 意外被掳 洛伊依将今日在铁匠铺中听到的对话和老家主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那里面都是武器?” “是啊老家主,那些货品听着那两个铁匠所说并不是明面上的货物,都是私货,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赵氏宗族对于这些商户查的都很严,这些人估计是怕背宗族查出来,准备要将这些货品转移呢。” “是啊,我那位老友也说最近宗族动作很是频繁,似乎是想大肆收购邯郸城内的店铺,我老友家便有在城中做生意的亲人,这几天他的店铺也背莫名的有人上门求购,询问购买的人,那些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确实可疑。”老家主回想自己好友告诉自己的情况。 “老家主,您之前在皇宫中待过,一般皇亲国戚犯错后都是如何处罚的呢?”洛伊依突然问到了对于亲贵的处罚。 “伊依为何突然问到了这个?” “我在铁匠铺中也听到那两个铁匠所说,在这些人背后的那一位跟当今大王和赵氏宗族有仇怨,所以我就想知道要是皇亲国戚犯错会如何?” 老家主想了想:“情节轻些的会被关或幽禁,重的会被赶出皇城,甚至被驱逐出国境,最后也会被杀头。” 洛伊依低头沉思着。 “今日你们二人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差人送你们二人回府。” 洛伊依和夏玉房回到过去她母亲的房间内休息。 “这是你母亲小时在家的房间,你们今晚便在此休息吧。”老家主出门将门带上。 他们二人在屋内看着过去的陈设,看着自己母亲过去留下的一切痕迹,心中很是难过。 “伊依,我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或许现在我和父亲与外祖父都不能见面,更不能见到母亲之前的房间。”夏玉房流着眼泪,她拉着洛伊依的手眼神热切,“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姐姐,血浓于水,无论如何你也是老家主的外孙女啊。” 下人将床铺收拾好后,二人安顿了下来。 今夜或许是在母亲房间中,有母亲的痕迹,夏玉房睡的很是安稳。 但睡在夏玉房身边的洛伊依却一直无法安眠,她看着头顶的帐幔,心里还是在思索着那两个铁匠的话。 “那个人原本也是贵人,最后被驱逐了。难道是说,他们背后的大boss原本也是高官或者是皇宫中的人?”洛伊依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了赵政,“公子政的好友燕丹他在王城中能不能打听到这些事?” 虽然想到了询问的人选,但洛伊依还是拿不定主意:“公子政和燕丹毕竟是其他国家来赵国的质子,随意打听别国私隐或许不妥啊,算了,不想了,明日找公子政去商讨一下吧。” 窗外的蝉鸣,清风吹动窗户沙沙作响:“来此已经一年多了,不知道我的那个时代如何了?或许爸爸妈妈找我已经找疯了吧。”洛伊依想到自己的那个时代还有自己的父母也不禁难过起来。 “不对,一年多了,始皇帝是九岁十岁就会被接回秦国,那岂不就是明年?那现在的秦昭襄王岂不是······”洛伊依突然意识到历史上的这个时期秦昭襄王去世,安阳君守丧,赢异人接位为秦国太子,“这样的时刻我是不是不要给公子政添麻烦了,万一因为我给他添了麻烦影响到历史正常发展可怎么办。” 洛伊依意识到自己需要加快速度查清铁矿的事情:“明日得找雍先生接着查铁矿的事了。” 这一夜,洛伊依翻来覆去的思考着今后的计划,天色也渐渐的亮了。 回到夏府后,洛伊依顾不得和夏无且报平安,只是委托夏玉房代为解释。 “伊依,要是不行的话去找政哥哥商量一下,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夏玉房嘱咐道。 “姐姐放心,我知道啦。”洛伊依挥挥手便上车去了城郊练武场。 “雍先生!”洛伊依一个翻身跳下车,疾步上前。 “伊依姑娘,今日并没有武艺的训练,为何你会来此啊。” “雍先生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我在城内发现了一些事。”洛伊依将情况和雍复述了一遍。 “那你的意思是今日要去那铁匠铺查探情况吗?” “对,守着他们,看看东西会运到哪里。” 二人启程来到昨日铸剑的那个铁匠铺对面的茶馆。 “店家,来两杯茶。”雍替自己和洛伊依叫来两杯茶水。他们坐在对面静静的盯着铁匠铺的动静。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个人从店里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急,好些东西都带不走,可惜了。” “还可惜什么,在不走你连命都没了,车在后院,赶紧按东家要求赶往城外会和吧。” 几个铁匠从铺子后院赶出三辆马车,马车后面装着类似于粪桶的东西,奇臭无比。 “雍先生,我们跟上他们。” 雍从马槽牵出自己的马匹后将洛伊依一把拽了上去。 他们紧紧的跟着那批人出城。 “有出城令吗?”守城门的侍卫和那些人要着出城令牌。 “雍先生,我们出入过这么多回城池了,为何不和我们要呢?” “应该是和出城的商户们会要,他们带着的东西需要查验,平民百姓就不用了。” 洛伊依明白了过来。 “大爷通融一下。”那个铁匠从包袱中拿出一块金锭,“上面大爷要我们赶紧出城。您通融通融。” “后面是什么?” “就是一些种地需要的东西,您看看。” 那侍卫将盖着的桶掀开,一股恶臭迎面而来。 “真臭,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那几个铁匠赶紧将车驱离。洛伊依和雍随后又紧跟着。 他们走到了上次发现暗门的黑石潭。 “怎么会是这里?”洛伊依惊讶着躲在树丛中看着那些铁匠从车后面卸着一桶一桶的粪水。 那十几个桶被铁匠从中间分开。 “原来如此,这样的桶是双层的,上面那层用来掩人耳目,下面那层是用来藏兵器的。”雍看着这些人的把戏很是新奇。 “他们是想将这些兵器拉入那暗门后。”洛伊依看着那些人抱着刀枪剑戟将东西一点点的搬进暗门后,铁匠铺东家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家都辛苦了,这是给大家的工钱,今后你们便自谋生路吧,上面贵人现在需要这批私货应急,你们便回吧。” “谢谢东家!”几个铁匠转身就准备回去。 刚刚转身走出去没有多远,后面的几个人便抽出弓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铁匠射杀。 “啊~”洛伊依被吓到,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大家不要怪我啊,要怪就怪你们自己选错了行当,庐陵君可不是那么好相与之人。” “东家,那这些人的尸体如何处置?” “埋到后面那片乱葬岗去。处理的干净些,别被人发现了。” 几个人将刚刚被射杀的那些人的尸体抬到了后山去。 “杀人灭口,好恶毒。对了雍先生,庐陵君是谁?”洛伊依好奇的问。 “庐陵君是当今赵王之弟,先前因为燕国劝诫进言,被赵王厌恶,最后被驱逐出邯郸,后来被判定非昭不得踏入赵国,现如今谁也不知道着庐陵君在何处。” “原来如此,我好像想通一些事情了。”洛伊依扶着下巴在草丛间走动。 “咔吱!”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是谁?”那准备进入暗门的东家忽然警觉的看着四周的草甸。 “给我搜!” 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来到草丛中疯狂的用刀挥砍着。 那几个大汉渐渐的逼近洛伊依和雍。 “伊依小姐,你退至我身后,无论什么你都不要出来,我来对付他们。”雍死死的握着腰间的剑。 “当” 雍忽然起身和面前的那个大汉打斗了起来。 而洛伊依心如同打鼓一般,她手扶腰间的佩剑,也做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 “想要这个孩子活命就把手里的剑放下。”铁匠东家带着一个大汉,手里拎着洛伊依的衣领。 雍停止打斗回头看到了被抓住的洛伊依。 “先生,您快跑,别管我了。”洛伊依已经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将剑放下,你们将她放了,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关她的事。” “好,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们便放了这个孩子。” 雍将自己的剑缓缓放到了地上,后面的几个大汉突然将雍打晕,而洛伊依也因为被勒的昏了过去。 二人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一间铸剑室中。 “在店里你说要铸一把剑时我就怀疑你们是不是探子,今日便送上门来了,原来是一个小丫头啊,我说那时见你总觉得你长的秀气。”那东家手捏着洛伊依下巴。 “呸!”洛伊依使劲将脸瞥到一边。 东家将脸上的唾沫擦干:“呦,这小丫头脾气倒是挺拧的嘛。” “你别去欺负孩子,有本事冲我来。”雍在一旁怒吼道。 “就你?现在被我绑着还在大言不惭,还是什么游列诸国的侠客剑士,不过如此。” 东家摔袖离去。 只剩下几个继续铸剑的铁匠和被绑的洛伊依与雍。 此时外面已经到了第二日凌晨。 夏家府中见洛伊依迟迟不肯归来十分的焦急,和府上下都在差人出门寻找。 外祖家也得知了洛伊依失踪的消息,老家主动用了宫内老友的力量在邯郸城中疯狂的寻找着她。 在黑石潭这边,拴在林中的马儿似乎感知到自己主人迟迟不归是有了不测,它奋力挣脱缰绳,按照他们走过的路回到了邯郸城中。 天大亮了后。 赵政如往常来到了姬昊学堂中,但他今日一直未等到洛伊依和夏玉房的出现。 “今日伊依和阿房妹妹为何没来呢?”赵政很是担心,他便向周围的学生打听她二人的消息。 “赵政,你还有心思担心那两个丫头片子,秦国质子真是蛮荒之地,连该注意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廖艾讥讽着赵政。 赵政没继续搭理他。 他跑到学堂后堂,来到姬昊身边询问。 “公子政你不知吗?洛伊依昨夜失踪了,夏府和他们外祖家都在寻人,今日一早就来告假了。” “什么?伊依失踪了?”赵政脑袋突然一空,他的身体僵直。, “公子政?公子政?” 赵政被姬昊叫回神来:“先生,学生今日也告一日假,我同夏府一同去寻找伊依的下落。” 姬昊本想阻止赵政,但他毅然决然的走出学堂。 “伊依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失踪了?”赵政赶紧来到了夏府。 此时夏玉房正站在府门口哭泣着,她看到赵政的到来一下扑进赵政怀中:“政哥哥,伊依,伊依她,她不见了。” 赵政安抚着夏玉房:“阿房妹妹,没事,我也来帮大家一起找伊依,伊依一定会没事的。” 此时夏无且从里面走了出来。 赵政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礼。 “公子政贵步临贱地,我们府内今日出了比较棘手的事,今日恕庶民不能招待您了。” “夏家主,我已经知道是伊依失踪了,我来此是和您一起找伊依的,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夏玉房抱着赵政号啕大哭着。 “阿房,这成何体统?快放开公子政!”夏无且想要上前拉开二人。 “登登登,”一阵马蹄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夏无且上前查看,只见那匹马径直走向夏无且。 “这,这不是我送于雍先生的马吗?”那马扯着夏无且的衣服,“追风?你是要让我跟你走吗?” 那马依旧扯着夏无且的衣服。 “来人,”一声令下,门口聚集了二十几号人,“我们跟着追风,它似乎是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我们跟着它看看,或许能知道伊依在哪儿。” “伊依,你在家收好门,万一伊依自己回来呢,我与家主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我也想去。”夏玉房眼睛已经肿起一个圈来。 “乖,你得等着伊依回家啊。” 夏玉房只好听赵政的待在来家中。 在洛伊依这边,由于铸剑导致的高温使得她和雍都口渴难耐。 “喂!有没有水啊,渴死人了!”洛伊依喊着。 “没水,我们都没有水喝呢。”铁匠很是没好气的说。 洛伊依转了转眼睛:“大哥,你为何会来这里铸剑啊,在邯郸城内开家铁匠铺不是比这好多了吗?” “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啊,老子就在角落里解个手就被人敲晕带到这里来了。”那人说着话手里的活计也不敢停下。 “这么说,你是被绑到这里的。”雍问道。 “谁说不是呢,这里的铸铁之人基本都是被掳来的。”另外一个铁匠说道。 第21章 有惊无险 洛伊依看着这间房子里的人,开回想到了几个月前元宵节时夏父的提醒。 “对了,当时义父就和我跟姐姐说过,城里那几人总是有人失踪,难不成那些人都在这里了?”洛伊依和雍说道。 “伊依说的对,那些时日确实失踪不少人,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在这么私密的地方铸剑呢?” “是啊大哥,为何要铸这么多的兵器呢?私造兵器赵国可是大罪啊,那可是要以谋反造反定罪的啊。” 那几个正在铸剑的铁匠突然停下手中的活:“什么?造反?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我们造什么反啊,连字都认不了几个,怎么造反啊。” “让我们上工的那个人说,只要我们按照时间将这批东西做完就会给我们一人两锭金。” 洛伊依笑了笑:“你们有所不知吧,我们刚被抓进来之前你们的东家才把给他们送货的几个铁匠杀了,尸首都被扔到乱葬岗了。” “不会吧,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啊。”其中一个铁匠很是不相信洛伊依所说。 “不信,那你们自己想想,谁家正常的招工需要将人敲晕了带来上工啊,你们应该有很久都没有回家了吧。” “是啊,我已经两个月没回去了。” “我都已经半年多了。” 几个铁匠开始议论起来。 “你们就是被掳来做苦力的,你们不辞而别你们的家人肯定都急疯了,一定是不遗余力的找你们,你们还在这里觉得他们能给你们钱,还安全的放你们回去?”雍轻蔑的笑道。 “这,这我们现在不继续做能怎么办呢?不做完我们怎么出去呢?” “这还不简单,我们联合起来冲出去。”洛伊依建议大家联合。 “不可能的,这里巷道十分狭窄,两个人并排通过都是问题,我们怎么冲出去呢?” 洛伊依转了转眼睛,她低头想了想,然后他说:“我可以帮你们逃出去。但前提是你们将我二人解开。” “你?你这一个小丫头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来帮我们。” “你们若是不信,那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呗,那位大哥已经待了半年多了,或许你们得继续待好几个半年多。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你们的家人或许都已经当你们去世了。”洛伊依的话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那四五个铁匠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聚在一起后议论纷纷。他们时不时的往洛伊依和雍这里看去。 “伊依,你是已经有什么方法逃出去了吗?” “目前还没有,但是只要手脚解开一定会想到出去的办法的。” 雍也点点头。 那几个铁匠走了过来:“你们真的能帮我们逃出去吗?” “当然,这位是周游列国的侠士雍,不是他们以奸计骗的雍先生舍弃剑,否则还真不能将我们抓进来。” “对,在下对自己的剑术和武艺还是有信心的。”雍说道。 那几个铁匠将洛伊依和雍的手脚解开。 “总算是解开了,手脚都麻了。”洛伊依吐槽着。 “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之中有谁对这外面的路线熟悉的,我们需要有人能知道出去的路线。” “我知道,我来回走过三四次,我知道怎么走。” 洛伊依点点头,她看着周围的环境,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一袋黑乎乎的碳上,此时她又摸了摸周围的墙壁。 她想到了之前公司进行消防演习培训时说到的粉尘爆炸。 “这里除了这个通往地上的烟道,基本都是密闭的,我现在需要大家将这些碳全部磨成粉末,” “粉末?”众人不解。 “开始吧。” 雍,洛伊依和大家开始将碳敲碎,快速的捣成粉末。 “将风箱拉过来,我们退至门外,将碳末放到风箱口,用风箱将其吹入空中,达到一定浓度把门密闭。” 大家按照洛伊依的要求开始操作起来。 一个铁匠在门口拉动风箱,风箱口的碳粉开始呼呼啦啦的飞向空中。 过了一会儿后,洛伊依看到碳粉已经没有了:“快把门关好然后后撤。” 铁匠将风箱一把推进屋内,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大家赶紧离门远远的。 “我带你们往外走,但是外面有打手戍守,我们该怎么办啊?”一个铁匠面露难色。 “无妨,等会儿这会有很大的动静,大家都会被吸引到这里,那时我们趁乱跟你出去。” “我能把我的兄弟带上吗?他也是跟我一起被掳进来的。” “好,大家趁乱可以将大家的亲人带上,一起出去,现在我们就躲在这里装武器盒子的后面,小心一会儿爆炸时伤到自己。”洛伊依赶紧将大家安顿躲好。 “咚!啪!”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剧烈的晃动从那扇门内传了出来。 此时正悠哉的喝茶的东家被这突如其来的震荡吓的呛了水:“咳咳咳。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动静,赶紧去看看,搞什么呢,不怕把这地方弄塌了吗?” 此时外面已经乱作一团,由于刚才的爆炸震动导致这里的天花板开始出现裂缝。 洛伊依和雍以及几名铁匠趁乱跑到了另外几间铸剑室内,将同伴带出。 此时的洛伊依看到了一间放满书简的房间,她挤过人群冲了进去。 “铸剑名录,兵器目录,这么多,我得带出去。” 此时雍冲进来:“伊依,你干什么呢?这个地方看样子要塌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雍先生,这些是这里制作兵器的清单和品类记录,带出去会有用的,我们得快些,粉尘爆炸不只一次,是多次的,我们快些。” 雍见状抓起一大把书简塞进自己胸膛中,就在二人装好后走出放书简的房间。 “咚!” 第二次爆炸的震动传了过来。 洛伊依胸口的书简掉出几本。 “书简!” “没时间了,再不跑就被活埋了!”雍再次拎起洛伊依后脖颈的衣服将她拎到了门口。 此时里面的几间铸剑室已经完全坍塌了。 洛伊依,雍和大家聚集到出口。 “这门怎么开啊。”一个铁匠看着厚重的石门。 一旁的洛伊依深吸一口气回想起那日那个戴斗笠男子开门的方式。 她来到门口附近用手摩挲着,这是她摸到了一个凸起,她向下一按,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我们都得被埋在这里啊。”人声嘈杂着。 洛伊依使劲的回忆着那日自己看到的景象:“光按还不行,那日那个带斗笠的人似乎还转动了开门的机关,” 洛伊依想起后用手转动那个凸起,向左无用。“那就是向右。”洛伊依反方向向右转动那个凸起。 “哗,”那石门打开了。 人们见石门被打开,大家一股脑的冲了出去。 洛伊依由于个子太小,想要冲出去却被人群挤了回来。 雍却被人群挤到了外面。 就在大家都在向外奔跑。 “咚,哐!”第三次粉尘爆炸的气浪将整个暗间全部震塌。 大家跑到了外面看到全部坍塌的铸剑室心有余悸。 “伊依,伊依!”雍在人群中没看到洛伊依的身影,他疯了一般的冲到废墟中开始用手扒那些掉下来的石头。 在远处赶来的夏府一众人远远的感觉到了爆炸的震动,加快脚步向黑石潭这边行进。 夏无且骑着追风来到黑石潭后,看到一大批人站在空地上,还有那一片废墟。 “伊依,伊依!”雍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洛伊依。 一旁听到洛伊依名字的赵政赶忙上前:“先生!伊依呢?” “她,她······”雍的眼睛中,泪光闪烁。 赵政起身看着脚下的废墟:“不!”赵政崩溃的跪倒在废墟石头上。 “你们是在找她吗?”一个铁匠背着一个小孩上前,“我往外跑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孩子晕过去了,就把她背出来了。” 赵政立马起身从那名铁匠身上接过洛伊依。 “伊依,伊依,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赵政抱着还在昏迷的洛伊依任由眼泪滑落。 夏无且赶忙上前掐起洛伊依的脉。 “太好了,并无大碍,并无大碍,回家好好将养就好了。”夏无且轻轻抚摸着赵政怀里的洛伊依,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回头看着那位救出洛伊依的铁匠,“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小女无恙全凭先生的义举。”夏无且作揖感谢。 “没事啦,举手之劳,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出事就太可惜了。”那铁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们大家这是?”夏无且看着这些皮肤黝黑的人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夏家主,这些人是被那个什么东家从邯郸城内掳来做苦力的,有的已经被掳来半年多之久了。”雍走来给夏无且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地方是那些人铸造兵器的地方吧。”夏无且环顾四周。 “夏家主说的没错,是伊依发现这其中关卡,才待我来此查证。” “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赵政将洛伊依背在背上:“夏家主,我可以送伊依回家吗?” 夏无且看着赵政:“行吧,我们大家都回家吧。” 那些铁匠还有夏府一行人都开始往城内走去。 赵政在走的路上,他留了几个铁匠的地址和名字,他觉得洛伊依醒来后一定会询问这些人黑石潭那里的情况。 他们加紧时间回到了夏府。 赵政小心翼翼的将洛伊依放到了床榻上,他坐在榻边耐心的等待着洛伊依醒来。 夏无且和夏玉房在一旁看着还在昏迷的洛伊依十分的心疼和担心。 夏无且将雍邀请到书房中议事。 “雍先生,你和伊依在黑石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二人为何会变成这样啊?” “夏家主有所不知啊,伊依那日与老家主发现了城中一家铸铁铺子有问题,昨日便与我一同跟踪那铸铁铺子的铁匠一同出了城,跟着他们我们便跟踪到了黑石潭那里。”雍将一夜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夏无且。 夏无且听了雍的话后被发生的一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雍先生的意思是,那黑石潭是私铸兵器的地方?” “没错,而且从那号称东家的人口中得知,这些私铸的兵器或许与庐陵君有关系,他们行事十分隐蔽,在邯郸城中为他们铸剑的铁匠全部被他们杀人灭口,在那铸剑室中关着的人也都是那段时间城中失踪的人,短的被掳一两个月,长的已经被掳半年多。” “庐陵君?庐陵君本就与赵王不和,加之很久之前为燕国说话,使得大王将他驱逐,目前大家都不知道庐陵君去了哪里,他与这事有关?难道他?”夏无且忽然陷入了沉思中。 “这些书简是伊依拼命从那暗室中抢夺出来的,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所铸兵器的种类,数量和运输地点。” 雍将已经打包好的书简放到了书房的案上。 夏无且随意的打来了一本:“长矛头一千,长剑五百······”看着数量庞大的兵器,夏无且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兵器私铸或者私运的问题,“数量如此之多,如若真的是庐陵君,很难不想,他是不是要······” “造反!”雍将夏无且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没错,数量如此之多,那暗室中甚至有被拘禁半年之久的人,这就证明这个暗室,以及私铸的事最起码已经做了半年了。” “没想到这件事牵连竟然如此之广,那户家和公子平定然也牵涉其中,或许庐陵君私铸兵器的材料来源就是户家提供的。”雍猜测着。 “其他的都无谓,只是你和伊依已经被那所谓的东家发现,会不会将你们带入危险之中?” “这个家主可以放心,那厮还没来得及禀报就被伊依所弄的爆炸给埋进石堆里了。” 夏无且更是大吃一惊:“我在去的路上就听到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你说这爆炸是伊依做的?” “是啊,不知伊依从何得知用碳粉充斥密闭房间引发爆炸的方法,我觉得伊依这个孩子并不像表面那样如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她似乎内在更像是一个如你我一般的成人,行事冷静老练,就如此次,更是波澜不惊,大家逃跑时她却能想到寻找记录的账册。” 夏无且点点头:“我也有同感,但无论如何伊依并没有伤害过大家,相反,还帮助甚至维护着大家,伊依也是一个心性善良的孩子。” 这边夏无且和雍正在谈论私铸的事,而另外一边,赵政和夏玉房一直守在洛伊依身边等待洛伊依的好转。 第22章 洛伊依分析夏家出路,赵政智取户府破绽 赵政和夏玉房在榻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洛伊缓缓的睁开眼睛,胳膊和小腿间的剧痛让她很快的清醒过来。 “嘶~疼死了,我记的那时候在石门后面,烟一直往我鼻子里钻,一会儿就没有知觉了。”洛伊依想要起身坐起来,但剧痛让她很是吃力,“对了,我现在这是在呢儿?” 她来回的查探着周围。 此时,趴在洛伊依枕边的赵政被洛伊依的动作惊动,他也缓缓睁开眼睛。 “嗯?我睡着了?”赵政揉了揉眼睛。他回头看到了已经做起身苏醒的洛伊依,“伊依,你醒啦!”赵政一把抱住洛伊依,似乎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洛伊依被赵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僵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赵政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举动后赶紧松开手:“伊依,伊依,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你不要怪我好吗?” 洛伊依看着赵政有些难为情的脸笑了:“公子政,没事的,我知道的。” “伊依,你还疼吗?你在郊外黑石潭出了意外,我们到的时候,那黑石潭的荒山 已经全塌了,当时雍先生在废墟上寻找你的踪迹,我当时以为你被压在那废墟下面,我当时,我当时······”赵政越说越激动。 洛伊依心里一惊,他在赵政的眼中看到了闪动的光芒:“公子政是要哭了吗?” “嗯?怎么了?”榻边的夏玉房伸了伸懒腰:“伊依醒了吗?” 赵政赶紧收拾好心情:“阿房妹妹,伊依醒了。” 夏玉房听到洛伊依清醒了,赶紧起身,她激动的抓起洛伊依的手:“伊依,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 夏玉房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般。 “姐姐,真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你别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洛伊依抓着夏玉房的手安慰道。 此时赵政将被子给洛伊依身后垫好,他好奇的问了洛伊依和雍在黑石潭遇到的事:“伊依,你与雍先生在黑石潭发现了什么?为何那荒山会塌了呢?” “是啊伊依,政哥哥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浑身是伤,把我吓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洛伊依看着二人,她捋了捋思绪,说道:“之前与雍先生在户家蹲守,有一个装扮奇怪的人来到黑石潭,他便进入了那暗室中,昨日我和雍先生在那个铁匠铺外蹲守,我们便跟着那些铁匠也来到了那个暗室,后来被他们发现被抓了进去,那些人在荒山下做了一大片铸剑室,十分隐蔽,我们被抓进去后发现里面的规模很大。” 说着洛伊依让夏玉房拿过自己从暗室中带出来的书简:“这些是我从那暗室中拿出来的,上面会记录他们私造的兵器数量和种类。” 赵政接过来查看,他被上面记载的兵器数目种类吓到:“如此规模,为何要私造这么多的兵器呢?” “我从那些人口里得知,此事好似和庐陵君有关。” “庐陵君?那个被赵王驱赶的庐陵君?”夏玉房问。 “是啊,如果是庐陵君倒也可以说的通,他只是为燕国进言几句便被赵王无情驱逐,他不会心怀怨恨,也许是他伺机报复也说不定。”洛伊依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伊依,现在我们有人证和物证,主动权便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此事若真应了伊依的分析,那便将宗族也牵连进来了,或许在赵氏宗亲中也会有包庇甚至与庐陵君合作的人。” 几人都点点头。 日头到了傍晚,由于昨夜大家都急于寻找洛伊依的下落,大家到现在都是疲惫不堪,于是大家便都回房去休息了。 赵政拜别夏无且后也便准备回家,夏玉房将赵政送到了门口。 “政哥哥,就劳烦你跟姬昊先生替伊依告假吧,伊依目前的情况父亲说需要休息四五日。” “嗯,我会的,也劳烦阿房妹妹好生照看伊依,得空我还会来看伊依的。” “知道了政哥哥,你得空记得来哦,我,我等着政哥哥。”还没说罢,夏玉房便羞红了脸跑回了家。 赵政看着娇怯的夏玉房微笑,然后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床上的洛伊依看着写记录兵器的书简心里还在想着昨夜在黑石潭内发生的事。 “赵国王廷中派系林立,夏氏一族要想自保要么站对队伍,要么就如户家一般有资本,但目前夏家这二者都没有,甚至因为公子平的原因可能已经得罪了公子偃也就是赵氏宗族,得想办法平衡这两股势力,夏家在此间中立,或许可以有一线生机。” 就在洛伊依如此想着的时候,夏无且和雍进的了洛伊依房间探望。 “伊依,身体还觉得疼吗?”夏无且关切的问。 “义父,我没事了,好多了。” “那就好伊依,你的伤并不重,好好静养个四五日就可以,记得按时喝药。”夏无且嘱咐着洛伊依,“雍先生已经和我说了你们昨日的事,本来是想等你好些再过来问你,但是我怕中间会节外生枝,所以······” 夏无且看着伤痕累累的洛伊依露出很是为难的神情。 而洛伊依摇摇头:“义父没事的,您说的对,如果不尽快商讨出对策,或许会生变故。” 就这样洛伊依,夏无且和雍商讨起了这事。 夏无且说道:“此事可能牵扯到庐陵君,我们只是希望自保,并不想过多的介入他们宗室和朝堂之事,现在他们的铸剑之地已经被炸毁,这些人得知后一定会查是何人所为。” “是啊,我们或许得在户家下手了。”洛伊依手扶着额头。 “伊依,你的意思是直接找户家?这不妥吧,庐陵君和户家或许是合作关系,如若被他们知晓了,那岂不是要与庐陵君一起来戕害我们?”夏无且接连摇头。 “义父,我们并不是直接去找户家,而是掐住他们的软肋来威胁他们,现在我们不知道户家背后除了庐陵君是否还有其他势力,他们在邯郸城中是否遍布眼线,先行试探再看他们的行动。” “伊依说的对,现如今他们黑石潭的暗室已经被炸毁,户家和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会想办法继续找新的地址,或许从这就可以掐住户家。”雍接起了洛伊依的思路继续说。 “是啊,那些回到家的铸剑铁匠也是他们的一个威胁,一旦其中有人报官,此事势必会被王室朝廷知晓。我们最近要注意那些人会杀人灭口,盯紧户家,保存好这些账册,以后这些就是护夏家周全的东西。”洛伊依和夏无且,雍商讨好今后的行动事宜就离开了洛伊依的房间。 洛伊依躺下回想着这段时间户家的表现,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和雍先生只是发现了他们的熔炼暗室,而铁矿田一直没有发现,户家的田地应该是可以查到的吧,所有的田产都会登记造册,为何就是一直没有发现呢?”带着疑问洛伊依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划破天际,大地又躁动起来,人们又开启了一日的劳作。 在姬昊的学堂,大家都在摇头晃脑的背诵着文章。 而赵政注意到了前方的公子平情绪不佳。 待到学子们休息的间隙,赵政上前:“公子平,从刚到学堂之时我便觉得你的神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赵政问道。 “无事,无事,一定是公子政你看错了,昨日家中有些事,比较吵闹,所以没有睡太好。公子政多谢关心。” “不必言谢,你我也算朋友,关心朋友兄弟实属应当。” 公子平微笑的回应赵政的关心:“对了公子政,那两位姑娘为何今日没有来学堂呢,平日我见他们与公子政甚是交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 “无事公子平放心,无非就是姑娘家身体娇贵,受了风寒,身上不爽快而已,我也去探望过,并无大碍。”赵政应付着公子平。 “那便好,女孩子本身身体就偏弱,要是落下病根儿就不好了。” 二人寒暄几句后,姬昊继续讲课。 姬昊在教授内容时,赵政思考着:“这公子平到也坐的住,外祖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还能安坐学堂,不简单,如果能想办法混入他外祖家,仔细的查探一番,或许对伊依他们会有帮助。” 这样想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到了下学的时间。 赵政收拾好东西急忙追上已经走出学堂的公子平。 “公子平,今日姬昊先生所留之题目你是想如何解呢?” “公子政博古通今,这个问题你应该更擅长吧,我刚到姬昊先生学堂时间很短,这个问题我并不是十分把握。” “公子平谦虚了,您处于逆境之中不卑不亢,依旧不放弃学业,即使有人欺辱依旧如稳如泰山,这是我应当向您公子平学习的。”赵政奉承着公子平。 公子平似乎很吃这套,他被赵政的一番话感动到:“公子政,当真是在逆境中生活的人,也只有你能感受到我的心酸。”公子平紧紧的拉住赵政的手,“今日不知公子政有无时间,愿与我去外祖家一聚吗?” “朋友有需,义不容辞!”赵政心中想的:“政求之不得呢,正想着如何才能混进去,这便是自己给了我机会了。” 二人乘着户家马车来到了户府中。 来到正厅,下人们为二人倒了两杯香气四溢的茶。 “公子平,这茶可真香啊,茶气悠远,经久不散,可真是好茶啊。” “公子政谬赞了,这只是我外祖自家茶园的茶,算不得什么名贵的茶叶,公子政不嫌弃便好。”公子平脸上还是挂上了一股得意的微笑。 二人喝着茶说着今日所学,慢慢的开始闲聊起来。 “公子平,你我是同窗,又是经历相似的好友,我一事想求于公子平。” “公子政你太客气了,你我为好友,但说无妨。” “您知我现在的情况,我父亲返回秦国,我和阿母在赵国已经六年,赵氏王朝对我和我阿母一直有所芥蒂,甚至一直在找机会将我和我阿母处置而后快,赵政在此希望公子平能庇佑我与阿母。”赵政忽然俯身行礼。 “公子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我比公子政年长不了几岁,受不得啊,”公子平将赵政扶起,“公子政如此信任于我,我定会想方设法护公子政周全,来人呐,上酒菜,今日我要与公子政一醉方休。” 下人们为公子平和赵政端来了许多的佳肴珍品。 酒过三巡,公子平已经有些东倒西歪,赵政也装作酒力上头:“公子平,我想方便一下,可差人为我引路吗?” “快,带我政弟去后庭方便。”公子平令下人带着赵政来到了后庭的茅房。 赵政进入后,他对外面的下人说道:“这位小哥,我肚子不舒服的厉害,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要么你先回去侍奉公子平吧。” “公子政无妨,我在这里等着您,我们公子那里还有别人。” 赵政一看他支不走下人,他看了看茅房的顶棚,他双脚一蹬抵在茅房两侧,从顶棚中翻了出去。 顺着外面的路,赵政开始向内走去。 “从正堂往内走一定会到他们的居住的后堂和卧房,我得看看这一家人在干什么。”心里想着,赵政轻手轻脚的开始向内走去。 顺着一条载满竹子的小路走到头,赵政看到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窗户中映射出三人的身形,走的越近,还能听到说话声。 “祖父,昨天不知为何我们黑石潭的暗室就被炸毁了,先前辛辛苦苦抓的铸剑苦力都跑回家了,而且王东家已经被爆炸落下的石头压死了。”户愈很是焦急的说。 “愈儿莫急,祖父已经知道了,那王东家就是个废物,老夫我花近一年选址建好的铸炼室就被他给葬送了,死不足惜,但庐陵君十月就要的这批货,我们该如何送出去,而且我们的铁矿存量已经所剩无几了。”户家老太爷的声音传了出来。 第23章 寻求外援 赵政在窗户外听的认真。 此时窗户内有响起一个声音:“爹,庐陵君毕竟被大王驱逐,我们与他合作也只是寻求可以向外销铁的途径,我们与赵国宗室的合作才是大头,我们何不放弃庐陵君呢?” “爵儿,庐陵君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我们一旦与他闹掰,他定会将我们陷于危险境地,且我们与赵宗室合作,与庐陵君合作的事,他们互不知晓,此时要是将他剔除,我们与宗室,与庐陵君都可能将其得罪。”户老太爷叹了口气。 “若不是因为赵宗室可以庇佑我户家铁矿不被赵王廷吞并,还可以为我们隐藏铁矿田的踪迹,打通外销通道,否则我们根本不屑与宗室合作,每年从我们户家不知要分多少成红利,那群水蛭,只会趴在户家身上吸血。”户愈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 “愈儿莫急,接下来当务之急是查出这件事是谁做的,然后找几个高手,将那些逃回家的苦力给我灭口,不能让他们报官或者大肆宣扬此事,知道人越少越好。还有,平儿那孩子,你们也得看好了,将他握在手中,我们多少都有接触赵宗室的资本,切莫让他生出逆反之心,当务之急他就是替罪羊!”老太爷的话直击赵政的内心。 “公子平在你们眼中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真是卑鄙。”赵政心中怒骂。 “爹,那接下来派谁去查此事呢?宗室在邯郸城内大肆的收购店铺,我们唯一一家铁匠铺伪装的库房也差点被发现,宗室追查的越来越紧了,一旦查的人太明显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户爵忧心忡忡的说。 “我会通知庐陵君,将此事告知他,让他来想办法查证,毕竟此事也和他的利益相关。” “爹,还有一事,那日搬库房之前,王东家曾传信道,有一老朽带着两个孩子来我们库房铁匠铺中说为自己孙子铸剑,后来跟踪此三人却跟丢了,我想着会不会与这人有关。”户爵将洛伊依那日入铁匠铺中查探的事告诉了户老太爷。 “此事为何不早禀报于我,此人很可能就是宗室派来的探子,宗室一直想找到我们户家的错漏好将我们的家产据为己有,这个老朽继续给我查,一个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户老太爷的声音坚决狠戾。 赵政在窗外早已目瞪口呆。 他看了看天,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茅房已经太久了,他赶紧顺着来路回到茅房前。 此时茅房外的下人已经开始催促赵政:“公子政你还好吗?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您回个话,要么我就叫人开门了。” 赵政一个跃身从茅房顶上进入茅房中将门打开:“实在不好意思,肚子实在是不舒服,时间久了点,实在不好意思。” 赵政走出茅房后假装摇晃的走回正殿,他看到公子平已经趴在案上熟睡。 “你们快将公子平送回卧房休息吧,在此处小心着了风寒啊,我便动身回家了,我阿母在家也等着我呢。” “公子政实在对不住,我家公子不胜酒力,您切莫怪罪。”下人使劲将公子平架起来。 “无妨无妨,我与公子平投缘,你们照顾好公子平,我便告辞了。” 赵政赶紧离开了户府回到了家中。 他回到家时,夜色已经深了,他回到房间里躺到榻上,久久不能平静:“明日一定要将这些事告诉伊依,这些事牵扯太多了。” 就这样,赵政在一夜的思虑中度过了。 第二日清晨来到姬昊学堂中,他看到了还微微带有宿醉的公子平。 “公子平今日身体如何?” “公子政见笑了,我也是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和人喝酒了,和你喝我真的很高兴。” 赵政有些复杂的看着公子平:“以后得机会我们继续喝个畅快,” “好,一言为定!” 赵政落座,他心中等待着希望能快些下学。 家中休养的洛伊依誊抄着从黑石潭暗室中拿回的账册。 夏玉房不解的看着洛伊依,问道:“伊依这些账册不是已经记录清楚了吗?为何还要再誊抄一份啊。” “姐姐,我是要留一个备份,以防万一要是出了事,我们还有一份可以用。” “原来如此,你着身子刚好些,你先放着,我替你抄,你好生养着。”说着夏玉房将洛伊依手中的笔抢了过去。 “姐姐,我已经没事了,我闲的都快生蘑菇了,义父也不让我出屋子,姐姐连笔都不让我拿了。”洛伊依一脸的难过。 “你呀,给你这本书,你没事看看吧,这还不是为你好呀,小小年纪万一有个什么病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话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赵政来到了夏府,他差人通禀后在门口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下人来到门口:“公子政您到前厅吧,家主一会儿就过去。” “好,多谢!” 赵政来到前厅等待夏无且。 “公子政今日没有上学堂吗?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夏家主,今日下学早些,我便过来探望一下伊依,顺道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说与家主听。” “哦?是什么事?” “家主,我昨日跟公子平到了户府饮酒,在期间我悄悄的溜进了户府后殿中,听到了户家祖孙三代的谈话。”赵政将昨夜听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夏无且。 夏无且听后很是震惊,他眉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公子政你是亲耳听到的这些事吗?” “晚辈担保,错一个字后果自负。” 夏无且久久不能回神,他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户家不光与庐陵君有勾连,还和赵宗室有牵扯,胃口倒是不小。” “他们还想将那日同我们一起回到邯郸城内的苦力杀之而后快,并要让庐陵君差人去查探黑石潭爆炸的事,我怕到时会查到夏府,所以特来告知。” “多谢公子政对我们的帮助,确实我们得想办法将此事妥善处理。” 赵政眼睛转了转说道:“此事既然牵扯到了赵王廷宗室,何不交由朝廷处置,夏府本就不属于他们任何派系,如果是朝廷自己处理,便不会将夏家牵连进来。” “但朝廷处理难道不会偏倚宗室吗?我们庶民百姓他们怎么会在意?”夏无且很是顾虑。 “有一个人或许可以,他清正廉洁,若此事是由他提出并查证,或许就没人敢质疑或者从中作梗了。”赵政想到了赵廷中的一个人。 “公子政,此人是谁?” “赵奢!” “之前杀平原君家臣的赵奢?” 赵政点点头:“并且有赵奢还不够,还得有一员将帅才可保此事能公正的受到审判。” “你说的是,廉颇老将军?”夏无且试探的问。 “是的,有此二人,这牵扯宗室朝堂之事才能被清算。” “我们说的倒是容易,但如何才能见得到他们二位是个问题,且见到了他们是否信我们也是问题啊。” “所以,我才来此商讨此事。” 二人静了下来。 “我有办法!”此时门外传来了洛伊依的声音,“我听到你们的对话,我现在想到了一个办法。” “伊依,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啊。” “我真的快闲出蘑菇了。正好路过此处,听到义父和公子政的谈话,便想为您出谋划策。”洛伊依说道。 赵政上前赶紧将洛伊依扶到座位上。 “此事或许需要外祖父的帮助,我将户家的账册已经誊抄了一份,原版的我留到家中,而誊抄的那份便想办法拿给赵大人。” “伊依的意思我懂了,但你外祖那里能否同意便不得而知了。”夏无且有些担心。 “夏家主,我愿前去一试。”赵政示意自己可以前去老家主那里。 “你?”夏无且见赵政自告奋勇,虽然觉得可以尝试,但也在止不住的担心。 “伊依也要一同前去。”洛伊依和夏父表明自己也要随同一起前去。 “不可,不可,你伤势未愈,不能太过操劳。”夏无且不住的摇头。 “义父,伊依是亲历者,我与外祖父才可说清那日发生之事,这样才能让外祖父知道事情的厉害轻重。”洛伊依态度坚决。 “夏家主,那我照看伊依吧,他和我一同前去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赵政说道。 见洛伊依和赵政都如此坚定,夏无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伊依和政哥哥去,那我也要去。”夏玉房希望能和赵政洛伊依一同前去。 “姐姐,你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洛伊依拉起夏玉房的手,“姐姐,你得去趟城郊练武场找雍先生,跟我们一同回城的那些百姓会有被灭口的风险,得让雍先生想办法看着户家的动向,注意保护那些百姓。” 夏玉房见洛伊依如此慎重其事便点点头:“那好,我马上就去,你与政哥哥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你的伤知道吗?” 洛伊依笑着回应夏玉房。 赵政和洛伊依登上夏府的马车前往了外祖家。 到了外祖家门前,春华下车叩门。 “请通禀老家主,夏府二小姐来拜访老家主。”春华示意仆从通禀。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仆人迎了二人进内。 “老家主,伊依前来拜访。” “赵政前来拜访。” 老家主从后堂上前。 “伊依你来了,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与老友在城中寻找整整一夜也没有你的踪影。”老家主急切的询问。 洛伊依和赵政将那日黑石潭的事又和老家主说了一遍。 老家主听后胆战心惊:“那户家居然和庐陵君还有宗室都有勾连?” “对,只不过他们互相之间并不知晓户家与其的合作,而且,户家会让庐陵君想办法将那些逃回家的苦力灭口,所以此次前来事有求于老家主。”赵政说道。 “你们是需要老夫做何事呢?” “老家主,由于这件事牵扯甚广,我们想交由朝廷自行处置,但如果直接交给普通官员或许就会被压下来,所以我与义父,公子政商议的是希望能将这些账册交与赵奢赵大人。”洛伊依从随身的布兜中拿出那些账册。 老家主将账册接过去,开始慢慢查看:“岂有此理,这户家不光是私自开采,还私铸兵器,这都是要诛九族的罪,怪不得要与赵氏宗亲合作,换做他人根本护不得户家周全,他们户家死百次都不足惜。” “所以老家主,您有办法可以联系到赵奢大人吗,而且光有赵奢大人还不够,得有一位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老臣。” 赵政随后说:“我们觉得廉颇老将军最合适,他手握兵权,更是赵国肱骨之臣,否则就算赵奢大人再清正廉明也可能无法抗衡宗室之力。” 老太爷听了二人的话沉思良久:“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想要联系到这二位大人,我或许得将我那位友人请到家中来,看他能否借职务之便联系到这二位大人。” 赵政和洛伊依点点头。 老家主拿出一本空白竹简给友人写起了信。 “来人,将此书信送往王太医令府上,邀他过府一叙。” 老家主便将书信拿给下人。 “伊依,公子政,你们便在府中耐心的等待些时间,我将王太医令,就是我的老友邀到家中商议,到时再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多谢老家主!”赵政和洛伊依一同躬身行礼。 下人为洛伊依和赵政上了些点心,斟好茶水。 赵政稍稍倾身到洛伊依身边:“伊依,你身体还吃得消吗?” “公子政不必担心,本身就是划破些皮而已,其实休息一日便好,是义父和姐姐太惯着我了,没什么大碍的。”洛伊依面带笑颜的回应赵政。 “嗯,那便好,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好,多谢公子政挂怀。” 此时老家主将刚刚的账册还于洛伊依:“伊依,老夫同样得提醒你们一下,这件事一旦公之于众,夏家就有可能遭到户家,宗室甚至事庐陵君势力的报复,做此事之前一定要想好退路。这事户家或许很快就会查到伊依头上。” 洛伊依意识到老家主所说的这个些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第24章 月光下二人的心跳之音 赵政见状便说道:“伊依,老家主,赵政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子政但说无妨。” “夏家先不动声色的搬离原来府邸,只留部分的下人继续待府中洒扫,装做府中尚有人居住的假象,一旦户家或者庐陵君之人查到伊依头上,他们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加害夏家,只能是潜入府中或者在暗地中戕害。” “公子政所言甚是,但搬到哪里呢?既不能被熟识之人发现,还不能打草惊蛇。老夫府上都不一定安全。”对于搬家的地方老太爷很是为难。 “老家主,如果不嫌弃,可以让伊依和夏家主到我家暂避。” “去你家?”洛伊依匪夷所思的看向赵政,“且不说公子政那日被那么多苦役劳工看到,您与赵姬夫人本身日子就紧凑,我们怎么能再去添麻烦呢?” “伊依不必担心,我的身份只有王室和大北城中极少数的人知道,那些苦役劳工并不知晓我是谁,无非户家手眼通天不见就可知我是何人,大北城中还是极少人知道的,而且我是秦国质子,他们不敢把我如何,真将我如何了那便是给了秦国出兵伐赵的理由。” 老家主捋了捋胡须:“公子政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夏家主,阿房和伊依三人过去岂不是给你和赵姬夫人添麻烦了吗?” “老家主放心,我会让我外祖将我们隔壁院子先租下来让伊依一家暂住,您放心。” 洛伊依和赵政因为此事争执起来。 “好了,你们二人不必再争执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会书信给夏无且让他按此计行事,租院落的钱老夫会付给你与赵姬的。” “老家主不必如此,我与阿房伊依本就交好,我与阿母如此落魄,阿房妹妹与伊依也不会嫌弃我,依然与我为友,赵政很是感激。” “不,这钱你们必须收下,我们不欠不该欠的债,公子政必须收下。”老太爷的神色严厉,让赵政不得不接受。 三人在堂上商讨事宜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的一轮明月升起。 “老家主,王太医令到了。”下人进来禀告客人到来。 “快,快,快,将王太医令请进来吧。”老家主起身迎接自己的老友。 “郭兄啊,这么久了才想起邀我来吃酒啊,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兄弟给忘了呢。”王太医令见老家主便寒暄起来。 “王兄啊,你别拿我打趣了,我还不是怕王廷纠纷才早早避得清闲啊。” “你倒是清闲了,一堆烂摊子都丢给我了,你在这里含饴弄孙的,好生惬意啊。” 老家主回身给王太医令介绍:“此小女是我外孙女洛伊依,这位小公子是赵政。” “王老太医令,晚辈有礼了。”赵政和洛伊依一同给王太医令行礼。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我与你们外祖已经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不必见外。” 老家主安顿好众人落座。 “王兄,今日突然邀你来府其实是有事相求。”老家主表情凝重。 “郭兄为何如此严肃,难不成上次让我打听王廷势力是出什么事了?” “伊依,把账册拿给王大人看看。” 洛伊依恭敬的将账册递给王太医令查看。 “郭兄,这是?”王太医令有些不解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你看看吧。” “矛一千杆······铁剑一千柄······怎么都是记载兵器的啊。” “王兄,你说是什么人需要这么多的兵器?” “想必是军队,军营中需要吧。” “那最近赵国有要和谁开战吗?或者朝廷中有大肆铸造兵器的诏令吗?” “郭兄,你的意思是······这些是私铸的兵器?”王太医令触目惊心的看着书简上那一条条冰冷的记录。 “对,这些都是外孙女伊依和她的师父雍先生查到的,在城外黑石潭那里的荒山下有户家私造的暗室用来私铸兵器,而且户家与被驱逐的庐陵君和如今赵国宗室都有勾连,所以今日请来王兄是想就此事与王兄商议一些事。” “郭兄,你可真的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介小小太医令,如何能管得了牵扯如此之广的大案呢?” 赵政清了清嗓子,作揖说道:“王大人,我们并不是要您来管这个件事,只是希望您能找个机会让我们见到赵奢大人就好。” 王太医令回头看着赵政:“找赵奢?对,他确实是一位恪守法理的好官,”王太医令放下手中的书简,“好!赵奢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见到,但他能不能管此事我便不能保证了。” “多谢王大人的相助。”洛伊依和赵政行礼感谢。 “无妨无妨,不过,郭兄你说这些东西都是你这小外孙女查到的?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啊。”王太医令一脸不信的看了看洛伊依小小的个头。 “王兄你有所不知啊,我这个外孙女很有大才,我之前书信跟你说的那句居庙堂之高,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虑其君便是她所作。” 王太医令突然眼睛一亮:“便是她所作吗?真是好胸襟啊,小小女娃有此胸怀,这个年纪还能查清如此大案,真是郭兄之福啊。” 老家主听到自己老友的如此夸赞喜笑颜开:“王兄过誉了。” “世间女子能有此胸怀的真是不多见,此事老夫会尽全力去做的,郭兄你们放心,赵国王廷错综复杂,如今的赵王虽不如先王赵孝成王的文治武功,但他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内部变得分崩离析。” “那就劳烦王兄了,此事若成,我定当重谢。” “哈哈哈,郭兄多请我喝几觞酒就行,想喝你一次酒可真不容易啊。” 老家主和王太医令接着寒暄了几句,此时外面明月高悬。 “郭兄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府了,明日还要就此事找个理由去会见赵大人,我得事先准备一下,到时候你们准备好,我通知你们就跟着我前去。” “好,那你便好生安排吧,拜托王兄了。” 将王太医令送走后,洛伊依和赵政也便拜别了老家主。 在回府的路上,月光照射在马车间,透过帘子,一道道光线洒落在洛伊依的脸上,一旁的赵政看着出神。 “伊依你真漂亮。” “嗯?公子政你刚刚说什么?我刚才在想赵奢大人的事,有些走神了,你再说一遍好吗?”洛伊依没有听清刚刚赵政的话,一脸懵的看着赵政。 “没事的伊依,今日出来的真么久,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回去就早早休息吧,不要再多劳神了。” “多谢公子政,本不想将你牵扯进来,但还是将你卷进来了,实在抱歉。” “伊依,你为何怕牵扯我,我们是至交好友,你出了事我如何能不管呢,你若出了事你让我如何是好,你让我如何活着?”此话一出,马车内顿时安静无比。 二人面面相觑,赵政似乎也没预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伊依,对不起是我有些激动了。” “无妨公子政,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洛伊依的脸有些微微的发热。 “当。”马车因为夜路突然颠簸了一下。 洛伊依被震的无法坐稳,一下子坐到了赵政的怀里。 洛伊依脸猛的红透:“实在对不起公子政,是我失礼了。”洛伊依赶紧起身坐回原位。 “没事伊依,你身上有伤,这样垫一下也能保护你不再被伤到。”赵政脸颊也微微发烫。 过了不知多久,马车在夏府门口停下。 “二小姐,我们到了。”春华的声音将洛伊依的思绪拉回。 “好,我们赶紧回去吧,义父该等急了。”洛伊依赶紧下了马车。 看着有些羞怯的洛伊依赵政同样也有些难为情。 “伊依,”赵政不由得又叫住洛伊依。 “嗯?公子政还有何事吗?”洛伊依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 “今夜好好休息,等老家主那里有消息了,我们一同前去。” “好。” “伊依快进去吧,我看着你回府。” 洛伊依转身同春华回到了夏府中。 “我们走吧。”赵政乘车离开了夏府。 在回家的路上,赵政摸着自己的胸口久久不能平静:“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与伊依独处心都无法平静,刚刚我似乎抱到了伊依。” 赵政越想越觉得心跳不止。 洛伊依回府后与夏无且报了平安便回到卧房中。 夏玉房看洛伊依回来便上前说道:“伊依,你身体还好吗?没事吧。” 而洛伊依心里还在想着刚刚与赵政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夏玉房的话。 “伊依?伊依!”夏玉房拍了一下洛伊依。 “嗯?姐姐,怎么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呢,从进门就心不在焉的。” “哦,刚刚在想事情,姐姐不好意思。” “没事啦,不过今日我去找雍先生将你的话说给他,他便从练武场中调了十几号人在这些逃回家的苦役家附近进行观察。他说既然户家和庐陵君要灭口,那时间一定不会拖的太晚,或许这两三日就会有所行动。” “雍先生说的没错,如果能抓到活的刺客,这对将来弹劾户家和宗亲也是有帮助的。” “雍先生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他最近也会多加注意的。不过伊依,雍先生对你到是真的信任,以你的年纪正是胡闹的岁数,但他还是愿意听你差遣。” “雍先生估计是把我当成一个只会闯祸的捣蛋鬼了。” “真是羡慕伊依啊。”夏玉房一跃跳到榻上,“如果换成是我,估计谁也不信。” “姐姐,要不你和我一块习武吧,就当作强身健体,跟着其他三位先生学一些策论和诗赋,对姐姐将来也是有帮助的。” “我啊?算了,我还是在跟着爹爹学些医术吧,我没有伊依那么高远的志向,我只是希望将来可以和自己的夫君能安安稳稳的过生活,相敬如宾,爹爹与你都能平平安安就好了。” 洛伊依在被窝中看着夏玉房,二人又一直聊到了深夜。 看着窗外的月光,洛伊托躺在被窝中:“若是日子能一直这样安稳的过下去就好了,我也能心安的回到我的那个时代,真的希望大家可以这样一直平平安安的。” 想着想着洛伊依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 此时洛伊依身处于一片草原上,蔚蓝的天空,草场上还有奔驰的骏马。 洛伊依看到有两个人在两匹马上,纵意驰骋。 她出神的看着那二人。 “这里的景色真美啊,那两个人是谁啊?”洛伊依看着那二人熟悉的身影想要上前观察,但却无法靠近。 此时二人停在了一片湖泊边,他们手挽手一同牵着马走在湖泊边。 渐渐的二人停了下来,男子将女子揽入怀中,似乎说着什么。 洛伊依看着二人的身影想要上前却如同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轰的一下,洛伊依从梦中惊坐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周围,此时天刚蒙蒙亮,她缓缓心神后又躺回被窝。 “我似乎一直在做这样很奇怪的梦,在原来时空的时候,从那条光带出现就开始做这样的怪梦,这些梦难道是有所指吗?”洛伊依疑惑的思考着。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今日王太医令不知能不能见到赵奢大人,但愿赵大人能见我们吧。” 思索间,洛伊依又睡了过去。 清晨,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洛伊依和夏玉房起床来到庭院中。 “伊依,你昨夜说我们得搬家,为何啊。” “一是怕户家和庐陵君的报复,二是放着宗室给我们使绊子。” “那我们要往哪儿搬呢?” “外祖父为我们安排到了朱家巷的一处民居内。” “朱家巷?真的吗?”夏玉房听到朱家巷这几个字兴奋的蹦了起来。 “是啊,这样姐姐就可以天天见到公子政了。” 夏玉房听到洛伊依的话脸红了起来,她回过头看着洛伊依:“见到政哥哥伊依也很高兴吧,我觉得政哥哥也很喜欢伊依呢。” “喜欢我?”洛伊依突然的局促起来,“我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贵为秦国公子,不可能喜欢我的。” “伊依,我能看出来,政哥哥也是喜欢伊依的,他看到你的时候总会笑,再说了,伊依你多好啊,有才华,有能力,若我是男子,我也会喜欢你的。” 第25章 户家发难,赵奢会面伊依 到了晌午时分,赵政来到夏府中,邀请夏无且和洛伊依,夏玉房三人来到朱家巷,查看即将搬抵的屋子。 “公子政,这房子虽然小了些,但也清净优雅,多谢公子政相助。”夏无且转身作揖行礼感谢赵政。 “夏家主您不必如此,我同样要感谢您,您不会同他人一般轻蔑我,能让阿房妹妹和伊依与我为友,在赵国,除了燕国质子姬丹与我交好外就也只有阿房妹妹和伊依了。” 夏无且听了赵政的话,表情微微触动:“公子政不必妄自菲薄,公子勤奋好学,还多加修习帝王之术,将来前途必定光明灿烂。” 几人寒暄几句后,便将房子定了下来。 此时门外路过的邻居见空置许久的房子有了人便进入查看:“哦,原来是赵政啊,你们不是在街对面住吗?你要搬家了?” “原来是刘大婶啊,不是我们搬家,是外祖家亲戚要来这里,我为他们找了这里的房子。” “这样啊,那以后就都是邻居了,有什么缺的少的记得叫我。”刘大婶说笑着走了。 “这位是街角的刘大婶,人很是热心,也经常帮我和我阿母。”赵政给夏无且介绍着。 几人离开了刚刚的房子,他们在返回夏府的途中被老家主家的下人拦住。 “家主,老家主有书信给您,让我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给您,但上府中春华秋实说您来城中了,我便赶紧跟过了。”下人将书信递给夏无且。 夏无且接过书信仔细看后:“我们不回府了,大家且随我一同去老家主家中。” 洛伊依,夏玉房和赵政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有些摸不着头脑,同随着夏无且上了去老家主家的马车。 “此事也多亏老家主了。”夏无且对车外老家主的下人说道。 “夏家主不必挂怀,老家主也知道您如此是为保夏氏一族,保护小姐。” 马车快速的在大街小巷内穿梭,不一会儿便到了老家主家。 没等通报,下人便急急的将一众人迎进了正堂中。 只见正堂中,老家主在堂上正襟危坐,而一旁王太医令一脸严肃的看着大家。 “你们到了,都快坐下吧,王兄给我们带来了消息,且听听如何吧。” 此时王太医令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的事情我今日清晨便寻了与赵大人共事的友人,将赵大人约到了茶楼中说了一番,他觉得不可信,说一个稚子能查到牵扯如此之广的案件根本不可能。” “那可如何是好?”夏玉房很是担心的询问。 “我与赵大人说了郭兄外孙女之事,赵大人起了兴趣,说是要见见二小姐伊依。” 洛伊依突然一个激灵:“赵大人要见我?” “没错,如果不以此来引得赵大人的兴趣,或许我们根本不能联系到赵大人。”王太医令脸色明显有些无奈。 “伊依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赵大人如此之重臣,会不会不妥啊。”夏无且想着可以商讨一个其他的方法,他担心洛伊依见到赵奢会有什么纰漏。 “老夫觉得无妨,”老家主在堂上镇静的捋了捋胡子,“伊依不同于其他女子,更不同于其他孩子,她去见赵大人一定会得到赵大人的赏识的。” “好,我去,既然赵大人想要见我,那我便将账册带上,我一定要让赵大人看到这个些东西。” 一众人开始为洛伊依见赵奢做着准备。 此时在户府中。 户爵带着一个被闷着头还五花大绑的农户进了院子。 “爹,今日从逃回的那些苦力中好不容易抓到一个。” 户老太爷上前看了看那农户:“已经两日了,为何只抓了这一人,庐陵君派的高手没有来吗?” “爹,不知道为何,我们查清那些苦力的住处后便想在夜里将那些人做掉,庐陵君派的那些高手说正准备下手的时候便有一群人将他们给逼退了。” “有人将庐陵君的人逼退了?”户老太爷目瞪口呆,他的脸如同被冻住一般。 “是啊爹,今日才好不容易盯到一个,这就将他赶紧暗中押送回来了。” “快快,待到后庭中审问。” 户爵赶紧将那人拖到了后庭中,他将那人的头套摘下。 “嗯!嗯!”那人的嘴被一块麻布塞着无法发出声音。 “将布取出来。” 下人将那被绑着的农户的麻布从嘴中取出。 “咳咳咳,大爷,您饶了我吧,我没犯错啊,我只是一个种地的,您就放了我吧。” “你之前是不是还铸过铁?”户爵问道。 那农户突然警觉起来,眉头微微抽动:“没有,没有,我家世代都是农户,没有做过别的。” “当!”户爵一脚将那被绑之人踹倒在地,“你不说实话的话,小心你的头今夜还能不能在你脖子上!” 说着户爵就将自己的佩剑从腰间抽出。 “不不不,大爷,我说,我说,我之前是被一帮陌生人掳走做过两个多月的铁匠,但那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炸了,我们也是趁乱就逃了出来。” “那你知道是何人将那里炸毁的吗?” “这个草民便不甚清楚了,只记得那日王东家抓回两个人来,一个好像是什么侠客,另外一个似乎是一个小女孩,好似只有七八岁吧。” “那你记得那二人的样貌吗?” “草民记得并不真切,只记得那小女孩的口音很是奇怪,与我们这里的口音并不一样,虽然能听懂,但也与我们不一样。” 户爵突然沉默下来,他想着些什么。 “爵儿,你问的如何了?”户老太爷走了进来。 “爹,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但此人说那日暗室被炸的时候,王家主抓回了两个人,一个好似是什么侠士,另外是一个口音很奇怪的小女孩。” “口音很奇怪的小女孩?”户老太爷被这个回答搞的有些难以琢磨,他想了一会儿后,突然一定睛,“原来如此!” “爹,您是知道了什么吗?”户爵焦急地询问。 “口音很奇怪的小女孩,你难道不熟悉吗?” “爹你这么一说,好似有些印象啊。” “记得我们设计平儿涉险,后来帮助平儿脱险的那几个孩子吗?” “记得,我记得爹是让愈儿去接得他们。” “其中就有一个口音十分奇特,才能出众的小女孩,夏无且之义女,洛伊依!” 户爵突然明白过来:“对,就是那日,那个孩子还带了一个雍,周游列国的一个侠士。” “此女洞察之力很是厉害,那日邀他们来别院一叙,此女一定是察觉了我们的动机才会示意让秦国公子政收下那些金,此女居然坏我们的好事。” “爹,那孩子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可能能完成如此之大的事。”户爵很是不信。 “庸才,那女子不能用看待寻常女子眼光去看待她,诗赋武艺在她那个年龄皆是上乘,一定是她,夏家居然和我们做对,本意还想将夏家收为己用,既然他们不愿,那就除了吧。” “爹,那此人?”户爵的眼神瞥向那被绑的人。 “此人也没用了。” 户老太爷的刚落,身后的下人就拔剑将那被绑之人的身体贯穿。 户老太爷来到户爵的耳边:“让庐陵君的派过来的高手寻个机会将夏家除掉,做成得罪权贵被暗杀的样子。” 户爵点点头,带着手下出了户府。 在大北城中,雍正带着自己的弟子在城中联络着那些逃回家的苦役,他将那些人嘱咐好后便准备离开。 “壮士,您且留步。”一个农户将雍等人拦住。 “我家小儿子,今天清晨放牛的时候被一群蒙面人给绑了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我和我大儿子,大儿媳找了半日,一点踪迹都没有。” 雍看着急切的老人,他转了转眼睛:“老人家,您稍待,我和我的弟子们在城中仔细的找找,一有消息我们马上通知你,对了,您小儿子叫什么?” “他叫二牛,拜托壮士了。” 雍告别了老人来到街上。 “师父,你说,绑走二牛的人会是谁呢?”雍的弟子问道。 “谁会如此在乎这些逃回来的苦役呢?” “您指的是户家?” “只能是他们,千防万防,还是百密一疏啊,被他们抓到,那伊依和夏府便会暴露了。” “那该如何是好?” 雍想了想道:“我们直接去夏家,如果他们查出此事与夏家有关,那定会除掉夏家,我们如果在夏家守株待兔,定然会有收获。” 雍便带着弟子去往了夏府。 在外祖家的洛伊依一行人,他们接到了赵奢的请柬,相邀午后相聚于府上。 “老家主,赵大人邀我今日午后便到府中一聚。”洛伊依希望大家能给自己一点建议。 “伊依,赵大人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你到时只需如实说就好。”王太医令说。 “老家主,夏府差人送来书信。”下人进入堂内,手捧一份竹简。 “夏府的信?”夏无且有些不知所以,他接过书信看着:“原来是雍先生,他说户府抓到了一个逃回家的苦役,现在可能已经知道此事有伊依的参与了。” “来的可真快,”洛伊依低语,“义父,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和公子政赶紧搬离府中,记得动作小些不要大张旗鼓的被邻居发觉,我在外祖父这里等待,到时间去赵大人府上,越快越好,他们知道我参与此事一定不会放过夏家,肯定会趁夜色深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夏家。” “可是伊依,你自己去,我,我怕你会有危险。”夏玉房眼中泛出泪花来。 “姐姐,我无事,你放心,只要赵大人能知晓此事,他一定会秉公处理的。”洛伊依上前安慰夏玉房。 “你们快回去吧,伊依这里有我,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去吧,再晚如果户家动手就都来不及了。”老家主催促着。 “你们放心,一会儿我带着伊依去赵大人家中。”王太医令准备护送洛伊依。 “伊依,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是我闲时无事时做的袖珍弩,剑只有手掌长,可以藏于衣袖中,你拿着,必要时用来防身。”赵政将自己制作的一把袖珍弩给了洛伊依。 洛伊依拿着弩:“多谢公子政,义父和姐姐就拜托你了。” “伊依放心,那边我阿母已经打点好了。” 一行人兵分两路。 “伊依,想好如何与赵大人说了吗?”王太医令问。 “只能见招拆招了,我只希望赵大人能信我就好。”洛伊依表面淡定,但心里还是没底。 不一会儿,王太医令的马车便停到了赵奢的府前,他给府上侍从递上请柬。 “原来是王太医令,您稍候,我马上为您通禀。” “劳驾了。” 他们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您二位快请进,大人正在正殿等待着二位。” 洛伊依和王太医令进入府中,他们来到正殿中,此时赵奢正斟好茶等待着洛伊依的到来。 “此小女就是王太医令所说之人吗?”赵奢问道。 “赵大人正是,他便是原太医院郭恝之外孙女,名叫洛伊依。” “这个孩子怎么看也只有七八岁吧,怎么能查到这么重大的案子呢?”赵奢一脸不信的表情,“请二位落座。” 洛伊依和王太医令落座,洛伊依看着眼前的赵奢说道:“赵大人,久闻大名,您刚正不阿就连平阳君的家臣您都不会惧怕,所以民女查知此事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 “你说是你查到的?你是如何查到的?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能力吗?” “赵大人,有志不在年高,我觉得您不能光看一个人的外貌和年龄,先生姬昊讲的第一课就是不要以貌取人,赵大人希望您能相信我,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户家和庐陵君还有宗室间的瓜葛。” “哦?那你说说看?”赵奢很是好奇眼前的小姑娘能拿出什么证据。 洛伊依从口袋中拿出那些账册:“赵大人,请您过目。” 第26章 赵奢查证,外祖遭袭 赵奢拿着账册仔细的查看着,他的眼神从刚开始的从容不迫,到后来眼睛周围的肌肉开始抽动,他越往后看就越觉得事态的严重。 看完的赵奢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你给我的这些并没有实际的物证啊,这可不能断定户家与宗室和庐陵君的关系啊。” 洛伊依想了一下,她说道:“赵大人,我有证据,这些证据就在郊外黑石潭那边,趁现在天色尚早,您可以多带一点人手,前去查探一番。” “你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便前去看个究竟。”赵奢安排下人给众人预备车马。 赵奢带着洛伊依和王太医令一同前去了郊外黑石潭。 到了地方,赵奢只是见到一片废墟,坍塌的石块。 “洛姑娘,这就是证据吗?” “赵大人,这些废墟的下面就是您要的证据。” 赵奢看着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二十多人,又看了看洛伊依,他明白了洛伊依让带如此之多的人的目的。 “劳烦各位用工具将这些石块清理出来。” 那些人拿着工具开始上前清理那些石块。 “没有现代机械的帮忙,一个搬运的工程都如此费力啊。”洛伊依心里想道。 她看着正在工作的人们,废墟中有几根完好的用来支撑的圆木,她走上前去:“各位,将这些完整的圆木拿出来吧。” 正在搬石头的人们疑惑的看向洛伊依:“为何?” “将这些原木垫在较大的石块下面滚动着石块要比大家搬运省力些,用原木在上方撬动石块使石块下落这样石头滚下坡再用圆木滚动走,大家也能省些时间。”洛伊依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地上写画着什么。 几名工人上前看了几眼:“这是一个好办法,给大户人家建了几天房子,有的工匠也是这么搬动石块的。” 人们听了洛伊依的建议,开始使用完整的圆木来滚动石块,加速了工作搬运的进程。 “这个孩子果真不一般啊,泥瓦匠的本事她都能知晓。”赵奢冲这身旁的王太医令说,“遇事沉着,难得。” “赵大人说的对啊,起初我郭兄提到这个孩子时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后来亲眼所见才知这世间还有如此女子。” 二人看着洛伊依穿梭在那些工人中间。 “大人,这块石头下面埋着好多箱子!”一个工人挖出了好几个已经被压的变形的箱子。 赵奢赶紧上前查看,他来到箱子跟前:“来人,把这几个箱子打开。” 只见几个人拿着斧子过去便对那几个箱子开始劈砍。 “当啷”一声,那个几个箱子被砍开了。 赵奢上前将其中一个箱子打开。 “这是戟,”他又打开另外一个箱子,“这是矛,这个是剑······” 不一会儿,工人便找到了不下百箱的兵器,有的是在兵器架上放置的,但因为塌陷已经被砸的变了形。 “这些能找出来的兵器数量跟账册上的数目都能对的上,这,这······”赵奢意识到洛伊依的话都是真的。 “大人,这黑石潭之前本来是一片农田,但后来这里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头黑熊,这里便被原来的主人给荒废了。”赵奢手下说。 “将这些东西先搬运回府,我回府梳理好后便写奏报,查清这原来农田的主人是谁,派人暗中盯紧户家的一举一动。” “诺!”几名下人离开现场。 赵奢转身面对着洛伊依:“洛姑娘,请恕我在府中的轻慢之举,赵某真是有些以貌取人了。” “赵大人无妨的,我其实也在赌,如果户家或者庐陵君的人先来到这里将东西清理出去,那我带着大人来此便是有口都说不清了,我在赌他们不敢再来此明目张胆的取回货物,否则被有心人发现那便是灭顶之灾。” “洛姑娘胆大心细,实非寻常女子,赵某人会将这些事情查清的,如此胆大妄为不予严惩实属助纣为虐。” 洛伊依这时又从袖间拿出一张绢帛:“赵大人,这是之前被掳到此处做苦力的百姓的名单,这些都是人证,上面有他们的居住地址。” 赵奢接过绢帛:“真的谢谢洛姑娘,这有人证便好办多了,来人,按照洛姑娘给的这名单,将上面的百姓依次邀到府中,记得不要太明显,不要打草惊蛇。” “诺!” 将现场收拾完毕后,洛伊依和王太医令跟随赵奢上了马车回到了,赵奢府邸。 一箱箱的兵器堆满了院子,此时赵奢才注意到这些兵器箱子和兵器上都印有一个类似火云的图案,他命人将这个图案拓印下来。 “这个图案或许就是他们联络交货时用的。”赵奢说,“有此图案,他们便能放心收货。” 洛伊依点头。 接下来就是赵奢在府中与名单上的百姓录取口供,一直到了月亮东升才将名单上所有人的口供录完。 赵奢与洛伊依,王太医令来到正堂。 “多谢二位,如若不是你们,或许赵国就要因为这些人的私欲私利而遭遇不必要的风险。”赵奢作揖感谢。 “赵大人,我只是个小女孩,怎么当的起呢。”洛伊依赶忙上前。 “我将人证物证以及证词整理好后便提交到刑狱司。” “赵大人,我有一句话想为办案能更加顺利,不知当讲不当讲。” “洛姑娘但说无妨的。” “您直接报由刑狱司,那些官员如果知道里面涉及到了宗室,或许碍于宗室之情面便不会深追,您得找到一位在朝堂上一言九鼎,有真正的发言权的肱骨之臣,有能力对抗宗室之力。” “洛姑娘所言甚是,”赵奢垂头思考,“这样一位不畏强权,有实力能在宗室中都受人尊重的人。” “廉颇老将军便可以,他手握兵权,为人忠贞,为赵国领兵,攻城略地,老将军应当能帮的上忙。”王太医令提醒道。 “王老说的对,我马上修书一封,与廉颇老将军见一面。”说罢,赵奢便准备写书信。 “赵大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家中了,今日家中也出了一些事,我得赶快赶回家里。” “嗯,耽误二位时间了,改日有机会定会上府上赔罪。”赵奢出门恭敬的将王太医令和洛伊依送上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此时天空的东南角映衬着一大片亮光。 “王老太医令,您看那东南边是什么东西呀,那么亮?”洛伊依有些不知所以的问着身旁的王太医。 “东南角,”王太医抬头看向东南方,光越来越亮,随着马车驶进大道,甚至能看到那光芒中隐隐的火光,“东南方不是夏家主家的方向吗?” 洛伊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王老太医令,能快些吗?我们得赶紧回朱家巷,我要看看义父和姐姐他们到了新家中没有。” 王太医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车夫,车再快些,往朱家巷温明殿那边去。” “诺,大人。” 马车速度突然提了上来。 强烈的推背感,差点使得洛伊依摔倒。 疾驰了一阵后,马车终于在夏家新租的房子前停下。 洛伊依焦急的上前叩门,她心中祈祷着:“义父和阿房千万别有事啊,千万别······” 就在她心里如此想着的时候,门嘎吱一声的打开了。 “二小姐,是二小姐,二小姐回来了。”春华秋实兴奋的上前将洛伊依领进了门。 夏无且和夏玉房听到动静后也赶紧上前迎接:“伊依,太好了,为父正想着,如果再有半个时辰你不回来我们便要外出寻你。” “实在对不起义父,伊依让您忧心了。” 夏玉房上前激动的抱住洛伊依:“伊依,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户府的人发现了。”夏玉房声音中带着哭腔。 王太医令上前:“夏家主,伊依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您身边,老夫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今日天色已晚,老夫得赶快回府了。” “多谢老大人护送伊依,大恩大德鄙人没齿难忘。”夏无且鞠躬答谢。 “无妨无妨,你们原来的住所或许已经被毁了,你们一家这几日能不出门尽量就不要出门了,等风头过一过。”王太医令嘱咐。 “多谢老大人的提醒。” 王太医令上了马车离开了夏家。 大家送走王太医令后回到了屋子里。 “伊依快坐。”夏无且让春华拿来垫子,“刚刚老大人说我们的府邸可能被毁,是我们那里出了什么事吗?” “义父,我们原来的府邸很有可能是被户府毁了,今日雍先生给义父书信时我就在琢磨了,我觉得户家便可能要下手,所以才让义父和姐姐赶紧搬离,也要搬的不动声色。” “这户家竟然做的如此决绝,我们与他们往日无仇,为何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夏无且很是气愤,脸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动。 “义父,那次公子平在酒馆被设计出事,他们便是利用公子平的身份在为自己寻求可以对抗宗室的力量,明面上户家和宗室也有合作,但实际上户家对宗室日益加剧的胃口已经很是痛恨了,他们这样做也是想要一个能够对抗宗室的力量来可以反控宗室。” “那与我们夏家又有何关系呢?”夏玉房在一旁发问。 “姐姐,我们不光在户家抛出优厚条件时不愿与其合作,反而还要细查他家的资产和背后见不得光的事,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想方设法的灭口为快。” “原来如此。”夏玉房点点头。 “夜已经深了,你们二人的卧房春华秋实已经给你们收拾出来了,阿房住东间,伊依住西间,你们也快去休息吧,这几日记得活动不要太张扬。” 夏玉房有些难过的看着夏无且:“爹爹,我和伊依一直都是在一个卧房中的,怎么来这里还要将我们分开呢,我们原来的家已经被毁了,我还想和伊依一起呢。” “阿房,伊依也长大了呀,她也需要自己的空间不是?你不能一直让伊依围着你呀,对不对?”夏无且温柔的说。 “好吧。” “姐姐,我们还在一个家啊,又不是分开了,姐姐有事我会马上过去的。”洛伊依拉着夏玉房的手安慰着。 就这样在春华的带领下洛伊依来到了自己的卧房中。 “二小姐,床铺已经铺好了,我就宿在廊下,有事您唤我就行。” “快休息去吧春华,今夜折腾的太晚了,早些睡吧。” 春华后退几步转身出了门。 洛伊依自己躺在房间中反而感觉到了一丝落寞。 “这件事交给了赵奢大人和廉颇老将军,应该过几日就会有消息传出了,但愿能赶快将这些家伙绳之以法吧。”洛伊依的眼皮逐渐发沉,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炊饼,新出的炊饼!”清晨街上的一声声叫卖声将洛伊依唤醒。 她起身伸了伸懒腰:“住在这里都不用上闹钟不用听鸡叫的,叫卖声就是闹铃了。”洛伊依下了榻,开始洗漱。 “当,当,当”大门外急促的叩门声将院内所有的人吸引了过去。 一个下人悄悄的打开一条门缝:“哪位?”下人的声音谨慎小心。 “我是赵政,有要事来找夏家主。” 下人赶紧将门打开,迎了赵政进入。 赵政找到夏无且,他们进入屋内。 “夏家主,昨夜的事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您的府邸被故意放火已经被焚毁大半,但幸好我们之前已经通知了府内众人,火还没有烧起来时大家就都逃了出来。” “那便好,我会给大家提供盘缠,让大家先回自家暂避,待事情解决后再回府吧。”夏无且轻轻叹了叹气。 洛伊依和夏玉房此时也来到了夏无且这里。 坐定后他们谈论着今后的生活计划。 “家主,家主,老家主家的下人来了。” 洛伊依,夏无且一众人来到门外,一个下人满身血污,气息奄奄的被夏府下人搀扶着。 “你不是老家主身边的莫翊吗?你怎么成了这样了?”夏无且扶起莫翊,焦急的询问。 “老家主他,他,他被一群蒙面人控制着,他们让老家主交出二小姐,否则就要将郭府和老家主一起烧了,老家主将我送出告知我您的地址,让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出门。” “什么?”大家被这个消息震惊。 “这可怎么办,外祖父年事已高,他们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一个耄耋老人也不放过!”夏玉房开始抽泣起来。 第27章 入郭府擒户愈 “得想办法救外祖父。”洛伊依在一旁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他们的目标是我,现在我们所住此处不是亲近心腹之人并不知晓,我会去郭府,然后想方设法将外祖父救出来。” “不行伊依,你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赵政急切的阻止洛伊依,“他们口上说的是要你,其实就是用你来逼迫夏家人出现,这分明就是那些恶人的阴谋。” “我现在回去联系雍先生,让他给我一些人马,如若我不去,那外祖父便会处在危险之中,是我的任性妄为将外祖父拖下水,那就让我来解决吧。” “不行,绝对不行,你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我们赶紧商讨个对策。”夏无且来回踱步的低头思索。 “我们要去通知赵奢大人,这群蒙面人意图夏家,火烧夏府,这桩桩件件告到刑狱司都是重罪。”赵政说道。 “我先到郭府拖住他们,公子政和赵奢大人随后到,人赃并获,”洛伊依来到赵政面前,“公子政,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伊依,你是我的挚友,士为知己者死,我一定会带赵奢大人赶到郭府的。” “伊依,能不能不去呀?”夏玉房拉住洛伊依的手,泪眼婆娑。 “姐姐,如果当日我不逞强去救助公子平,今日或许我们还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因为我的出头冒尖使大家都被牵扯进来,既然是我造的孽,那就由我来承担吧。” “伊依不要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不就是互相牵绊,互相亏欠吗。伊依本性就是侠义心肠,你去救人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心思不正之人的错,切莫因为此事内疚,为父知道,你也是希望能有大树可依,保全夏家。”夏无且拍了拍洛伊依肩膀。 “义父,”洛伊依抬头看着夏无且,鼻子发酸,“我会去郭府的,公子政记得让赵大人来郭府就好。” 说罢洛伊依便冲出门外。 “伊依!”夏无且追出门外,但洛伊依已经骑上了莫翊从郭府骑出来的马,无论夏无且如何呼唤,洛伊依硬是有也没有回。 而同样追出来的赵政望着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伊依,你等我,我一定会带赵大人去的,我一定会救你和外祖父出来的。” 赵政以最快的的速度从家中骑上马便赶往了赵奢府上。 洛伊依找到雍后跟他说了郭府的情况:“雍先生,能否借我些人马,我得赶到郭府救老家主,事因我而起,我就得将事态平息。” “可是伊依,你毕竟是一个孩子,他们得到你也不能如何,这就是在逼着夏家跟他们合作啊。”雍很是担心。 “雍先生,我一定要做这些事,我想过了,如果我未出现或许这些事就不会出现,或许是我的出现才带来了这些事。”说着说着,洛伊依的眼睛流下了泪水。 雍看着洛伊依,他虽然无法理解她的意思,但看着流泪的洛伊依他点头了:“我会让我最得意的门生跟你一起去,保护你。” “雍先生,我借人马不会他们为我拼命,我会让他们守着等待赵奢大人来郭府中。” 就这样雍带着人马跟洛伊依赶到了郭府。 “来者何人?”郭府前一群蒙面人守卫着。 “洛伊依!” 此时门内走出一个一身黑装的人:“哟,二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老家主已经古稀之年,为何要拿他老人家来要挟?”洛伊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来郭府与老家主商讨些要事而已。伊依姑娘冰雪聪明一定知道我们是好意的。”那位蒙面男子言语戏谑道。 “光天化日,你们无故幽禁庶民百姓,就不怕朝廷向你们追责吗?” “朝廷?你觉得我们可以做出这些事,朝廷会管吗?如果没有人为我们垫后我们如何有这能力可以烧毁民居后安然无恙?” 洛伊依的三观一下被此人的言语震惊到,他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如此的目无王法,肆无忌惮到如此程度。 “赶快将老家主放了,否则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洛伊依威胁道。 “哈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还想威胁我?哈哈哈,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丫头什么能耐可以将那老不休救出去。”此人一个摆手,七八个大汉冲了出来,“给我把这几人拿下,有了她我不信夏家的人还不现身。” 一声令下,洛伊依和雍还有手下之人与蒙面人将打起来。 剑戟交锋下,火花迸溅。由于雍与手下的奋力抵抗,几个蒙面人很快的败下阵来。 台上眼观一切的头领意识到局势对自己不利,他让手下将郭老家主从后庭押进了正厅中。 “洛伊依,你看看这是谁?”此时头领手抓郭老家主的衣领,冲着还在与蒙面人纠缠的洛伊依喊道。 洛伊依回身,她看到郭老家主满身脏污,发髻凌乱,怒火忽然从心底涌起:“赶快将老家主放开,你们这帮为非作歹之徒!” “将你手中的剑放下,否则我现在就将这老不休的手给砍下来!” 只见那领头之人将剑抵到了郭老家主的手边。 “你将剑放下!”洛伊依焦急的喊。 “伊依,你快走吧,老夫本意是让莫翊告知你们不要管我,可你,可你怎么还是来了?”郭老家主看到体力不支的洛伊依难掩心疼之色。 “老家主,一切因我而起,是我连累的你们,我得弥补这一切。” “你们二人聊的挺欢啊,赶紧给我把剑放下,否则这老不休的手就没了。” “呵呵,你居然会怕一个小孩子。”洛伊依边说边将子手中的剑放到地面上。 那头领眼神示意,一个蒙面人趁着雍及其他人还在与之鏖战时,趁乱来到洛伊依身后,抬起剑柄砸向了洛伊依的后颈。 “当。”一阵钝痛,洛伊依的眼睛前忽然一片漆黑,她摔到了地面上。 “跟我斗,一个小屁孩还想翻出天不成?” “伊依,伊依!”郭老家主急切的呼喊着洛伊依的名字,而洛伊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你个作奸犯科之徒。”老家主使劲挣脱领头之人的手想要奔向洛伊依。 “你个老匹夫,”蒙面头领一脚踹向郭老家主,老家主被踢出一丈多远,“一家子冥顽不灵,户老家主好心邀你们一起共事,共享荣华,你们居然还要害户家,真是不知好歹啊。” 郭老家主艰难的抬头:“夏家只是一个落寞的氏族,既没有财力也没有人力,你们为何非要盯着夏家不放?邯郸中有势有权之人多的是,为何非要选夏家!” “老匹夫你懂什么,势力太大的氏族根本不好掌控,甚至还有可能被反制,就如你们这种稍稍有些名气和能力的落寞氏族才是最好拿捏的,夏无且义诊施药在邯郸城中也积累了不少的好名声,尤其是庶民百姓,”蒙面头领来到郭老家主身边,“你夏家是不是被天老爷庇佑,收了一个洛伊依,此女之才户老家主都赞叹不已,为我们所用的话,将来一定能为我们创造无限利益!” “呸!”一口吐沫吐到了那头领的身上,“户家,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勾结宗室,勾连庐陵君,根本不考虑赵国之将来。” “欻~”领头之人将剑从剑鞘拔出,直指郭老太爷的眉间。 “你找死!”被激怒的领头,将剑高高举起,迅速劈下。 “啪!”一支袖珍弩插进头领举剑的那边胳膊。 “啊!”蒙面头领的惨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公子!”那些蒙面人迅速集结到蒙面头领的身边。 只见洛伊依缓缓站起身来。 “不要伤害老家主,”洛伊依双眼布满血丝,眼睛通红,如同一头已经发了疯的恶狼。 雍见状来到洛伊依身边:“伊依,你没事吧。”雍执剑护到洛伊依身旁。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上,将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蒙面头领嘶吼着要让手下将所有人杀了。 洛伊依从地上将自己的佩剑捡起,剑指蒙面人,摆出要进攻的架势。 蒙面人健步上前,雍和手下之人冲过去又与蒙面人打了起来。 洛伊依赶紧跑到郭老家主的身旁将绳子解开。 “伊依,你不要管我了,赶紧跑吧。”郭老家主起身让洛伊依赶快离开这里。 “老家主,我必须拖住这些人,您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虽然不能跟他们对峙太久,但我不能让他们出了郭府。”洛伊依又重新回到了雍和大家的身边。 洛伊依一个回身将剑扎到一个蒙面人的大腿上,那人举剑砍向她,她一个腾跃将那人的剑踢掉。 但由于洛伊依和雍众人的人数终是抵不过蒙面人,而且渐渐体力不支,他们剩下的人被一群蒙面人包围在中间。 “不自量力的家伙,现在你们是插翅也难逃了,乖乖束手就擒,本公子还能考虑给你们剩下这些人一个全尸。”那头领嘲笑着。 “户愈,既然你们户家能做出这些事来,为何要蒙面避人,你不是说你们户家是有人庇护的吗?还怕我这么一个小孩子吗?”洛伊依开始用谈话来拖延时间。 “哟,不愧是祖父欣赏的人啊,竟然被你发现了,”原来户愈就是蒙面人的头领,他一把将遮脸布扯下,“没错,既然我们户家敢如此那便是想好退路的,你们的死只会以意外结案。” “是吗,现在邯郸的刑狱司也有你们的人?”洛伊依开始套话。 “呵呵,看你们也命不久矣,不妨就告诉你,莫说是刑狱司,就是邯郸中的各司各部都有能庇佑我们户家的人,”户愈带着蒙面人一步步逼近洛伊依众人,“你们知道了这些就更不能活着出去,给我上。” 一群人蜂拥而上,雍与洛伊依紧握剑柄准备鱼死网破,就在他们激战的焦头烂额时,户愈在一旁拿起一把弓箭,他拉满弓将弓箭对准了正在专心对峙的洛伊依。 户愈一手放开,箭矢发出。 “伊依小心!”雍侧眼看到一支箭矢,他一个箭步上前用身体挡住了箭矢的攻击。 “雍先生!”洛伊依将蒙面人的剑抵出去后来到雍身旁,此时一支弓箭插在了雍的大腿上。 “雍先生,你还好吗?”洛伊依关心的询问。 “伊依没事,他们居然暗箭伤人,真是可恶。”雍艰难的站起来,虽然带伤但雍的战斗力依旧强悍,虽然户愈的手下人数众多,但依旧进不了洛伊依的身。 恼羞成怒的户愈,将五六支箭矢搭在弓上,意欲将面前的雍和洛伊依众人射死。 洛伊依见状:“雍先生,您和其他几位先生快逃吧,他的目标是我,您几位是为帮我卷进来的,快走吧。” 其中一人说:“伊依师妹不必如此,他们户家鱼肉乡里十几载,能为邯郸的百姓除了这毒瘤,即使死也是死而无憾!” 大家还是举剑盯着面前众多的敌人。 “可真是师徒情深啊,好,那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就在大家都准备好迎接箭矢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赵奢大人到!”大门被官兵破开。 户愈忽然紧张起来:“赵奢?他怎么来了?” 赵奢大步流星的走进剑拔弩张的正厅里。 “户家公子,怎么这么大动肝火啊,郭府的郭恝只不过是一庶人而已,有什么能让您乔装蒙面进府大打出手的呢?” “赵奢,实相的就给我让开,此事跟你没关系,你当好你的差就行了,你不必管束?”户愈示意赵奢离开。 “若我非要管呢?”赵奢直直的盯着户愈。 户愈看着赵奢的眼神,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那只能连你一起除掉了,反正最后朝中也会有人为我们平定此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户愈再次举起弓箭,他瞄准了赵奢和他的手下。 “给我拿下!”赵奢下令,一群士兵上前将蒙面人控制了起来,一个士兵将户愈的弓箭打落,将户愈按在了地上。 “这些人给我压回刑狱司!” “你们凭什么绑我,我家的人即使犯事在官府也不会被定罪,赵奢你一个收税的小吏凭什么绑我。”户愈还在挣扎着。 “要是我要绑你们户家人你可服?”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现在郭府内。 第28章 雍受伤,伊依心怀愧疚 “廉颇老将军!”一众人惊呼道。 户愈看着眼前的老将军,身体开始瑟瑟发抖,只能捂住伤口不住的颤抖着。 “老将军,这些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整个郭府已经被士兵给围起来了。” “有劳赵大人了。”廉颇将军将那些人控制到了外面。 洛伊依此时还在原地发着呆。 “伊依,廉颇老将军来了,我们得救了。”雍拍了拍还在愣神的洛伊依。 “嗯?我们,我们得救了吗?”洛伊依回过神来。 “是啊,伊依师妹,廉颇老将军来了。” 洛伊依看着被押解出门的人,她突然瘫坐在地上,握着剑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伊依,伊依,你在哪儿?”赵政如一阵风般跑进正厅中,他进门后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洛伊依,赶紧上前,”伊依?你怎么了,你是受伤了吗?” 洛伊依回头看到赵政:“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死了!”洛伊依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赵政缓缓将洛伊依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了伊依,没事了,我们出去吧,郭老家主已经被护送出去了,你放心吧。” 在赵政的搀扶下,洛伊依才勉强的站起身来。 徒弟们搀扶着雍,与赵政洛伊依一同走出郭府。 廉颇将军押解着户愈与一众蒙面人走在邯郸城中,城中百姓见状议论纷纷。 来到刑狱司。 “廉颇将军,您怎么贵步临贱地啊。”刑狱司的官员出门迎着廉颇。 “这些是犯案的囚犯,你好好审审,老夫我就在此听审,看看他们户家到底有多无法无天。”廉颇一把将户愈推进刑狱司中。 “这,这,这户家的户愈公子······” 眼看刑狱司官员难以启齿的样子,廉颇拉起官员的衣领:“怎么,户家的人不受赵国律法的管制吗?” “不是的不是的老将军,我马上审,马上审!” 此时的赵奢安顿着雍:“雍先生身负重伤,快到医馆中疗伤吧,这次得多谢您相助了,不是您在郭府拖延时间,或许我们都无法及时赶到。” “赵大人不必客气,我这些伤算不得什么,只要户府这群家伙能绳之以法我受些伤算不得什么。” “先生果真侠义之士啊。” 将雍安顿好去疗伤后,赵奢带着洛伊依和赵政来到了刑狱司。 此时,刑狱司官员已经将蒙面人和户愈审的七七八八了。 见到赵奢到来,廉颇将刚刚整理完毕的案件卷宗拿给了赵奢查看。 “真是岂有此理,这户家不光与宗室和庐陵君勾连,还在私贩盐铁。” “这户愈,稍稍吓唬一下就全招了。”廉颇吐槽着户愈的怯懦。 “老将军,这么大的案子,我们该如何?” “毕竟牵连宗室,我得上报大王,让大王定夺。” “老将军所言甚是,那户家剩下的人?”赵奢问道。 “统统抓进永巷,一个一个给我细细的审。” “诺!”手下得令后前往了户家别院。 此时的户府中。 “老太爷,老太爷不好了!”下人跌跌撞撞的跑进屋里。 “何事如此慌张,愈儿有何消息啊,那郭恝老朽引出夏家人没有啊。”户老太爷轻轻拂着胡子,品着面前的茶水。 “户愈公子被赵奢和廉颇将军关到永巷狱中了!” “什么?”户老太爷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你说愈儿被谁关起来了?” “赵奢大人和廉颇老将军。” “怎么他们会知道这些事?不是跟宗室中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庇护着点愈儿吗?”户老太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已经将关系打点到位,却被赵奢和廉颇给破坏掉。 “那现在外面是何情形?” “刑狱司的李朗中托出信儿来,说赵奢和廉颇将军已经派人来户府拿人了!” “啪!”户老太爷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已经在路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爹,爹,往我们别院的方向来了好多官兵啊。”户爵慌张的跑进屋。 “爵儿,是刑狱司派人来户家拿人了,我们赶快想办法逃出去吧。” “爹,这是怎么回事?那愈儿呢?他怎么样了。” “他被抓进永巷狱中了!” 户爵一下瘫软在地。 “老太爷,赶紧想办法吧,否则官兵上门我们就都跑不出去了。” “爵儿,将家里的金带上,先寻出路,事态平息后再让那些宗室联络官员想办法。” 户爵赶紧按照户老太爷的要求将家中的金和一些贵重物品带在身上。 “我们从后门出去,从别院竹林的小路出去,这样不会跟大道上的官兵碰头。” 户家老少从后门出去来到竹林中,沿着小路准备往官道上走。 走出竹林,户爵说道:“这样他们应该就找不到我们了。” “爵儿,我们先休息一下,为父我实在口渴难耐啊。” 户爵将水袋递给老太爷。 就当老太爷举起水袋准备喝水的时候,一帮兵马向他们奔来。 “爹,快起来,官兵追来了!” 还没来得及喝水的户老太爷被户爵拉起上了马车,又接着逃跑。 “户家之人听着,你们跑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要放箭了!” 一群弓弩手齐刷刷的将弓箭抬起,随着一支支箭矢飞出,下人们应声倒地, 见此情景,户家人只好停下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 “将他们绑了。” 士兵上前将户家人全部五花大绑,然后被押解着回到了邯郸城中。 此时的刑狱司中,李朗中将户愈等人收押后来到赵奢和廉颇处回命。 “赵大人,将军,户愈等一众十八人已全部收押,请您过目。” “好,那一会儿将户家人押解来后继续审问!” 将户愈等人安排妥当后,廉颇问道身旁的赵奢:“赵大人,你在书信中说,此案是一个小女孩查到的,她现在在此处吗?” “在的,她和秦国质子公子政在殿外等候着。” 廉颇来到殿外,她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小,但眼神坚定的小女孩。 “伊依,公子政,这是廉颇将军!” “拜见廉颇将军!” “公子政,洛姑娘起来!”廉颇将军扶起给自己行礼的二人,“你就是洛伊依?” “是的将军,民女就是洛伊依。” “赵奢大人说的确实不错,洛姑娘看着瘦小,但有武艺底子身子很硬朗啊,要是好好教习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廉颇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着眼前的女孩露出笑容。 “老将军,我的武艺是雍先生教我的,只是学了点皮毛,您见笑了。” “小小年纪,手掌便有老茧,可见修习时十分刻苦认真。对了,雍是那位周游列国的侠士吧。” “老将军正是!” “不错,他之功,集百家之所成,不错不错。不过你小小年纪有此胆识实属难得。” “您谬赞!” 就在大家谈话期间,一个刑狱司主事跑进来禀报:“大人,户家一干人等已经被抓回,户家正欲逃窜时被士兵堵在了去往官道的路上。” “好,那接下来几句让这些家伙们把知道的全部都给我吐干净!” “赵大人,为何廉颇老将军也能到郭府啊?”洛伊依问着身旁的赵奢。 “公子政来我府上寻我之时,我正在整理这个案子的证据,本来准备晚些时间给老将军送去,但公子政说事态紧急,我便直接将老将军请到了郭府。” “也是老将军见到了郭府的情况,才能让老将军知道户家的可恶之处。”赵政回想到刚刚的事情对户家之恨又加深了一分。 赵奢对廉颇将军拘身说道:“老将军,今日之事您也费心了,我们且等主事们审理清晨再来吧。” “也好,也好,我回去要想如何与大王说此事,”廉颇将军回头看到还在一旁的洛伊依和赵政,“你们二人小小年纪勇气可嘉,这洛姑娘的底子很是不错,若有机会要不跟老夫到军营去看看?” 这时身旁的赵政和赵奢听廉颇之言甚是震惊,赵奢有些为难的开口:“老将军,且不说军营是军事要地,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出入,再者,洛姑娘乃是女子,这如何使得。” “此时我心中已有计较,明日上朝之时我会和大王提及,到时我会差人来找他们的。”廉颇离开了刑狱司。 见状,赵奢和洛伊依,赵政也都离开了刑狱司。 走在回家的路上,洛伊依和赵政二人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公子政,你说户家会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做过的事都交代出来吗?” “依我所见,我觉得他们不会,为保自己性命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维护自己,甚至会攀扯他人。” “也是,如此猖狂的家族,怎么会乖乖就范。”一阵秋风刮过,洛伊依打了一个寒颤。 “伊依衣着单薄,是冷了吧。”说着赵政就将自己套在身外如马甲般的东西披在了洛伊依身上。 “公子政没事的,你穿的也不是很厚重,你不要因为受了风寒啊。”洛伊依想要将衣服归还给赵政,但被赵政拦下了。 “刚刚在郭老家主府中时,伊依那拿剑的气势真的如同一位马上将军一般,很是威风呢!” “真的吗?但我觉得我跟成人打斗起来还是很吃力,甚至接不了几招就没有多少力气了,幸亏是赵大人和公子政来的及时,否则我可能真的就见阎王了。” 赵政想到了刚刚廉颇老将军的话:“伊依,我见刚刚廉颇老将军的意思,可能是想要你随他入仕从军啊,老将军身经百战,如果有他的教导,你一定会有所突破的。” 这话让洛伊依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心想:“廉颇将军可是流传千载的名将啊,爸爸最喜欢的历史名将可就是廉颇老将军了,嘿嘿,这下让我遇到本人了!”此时洛伊依偷笑起来。 赵政不解的看着洛伊依:“伊依?伊依?” “哦,哦,没事的,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洛伊依止不住笑意。 “伊依看来心情不错啊,要不趁天色尚早,我们在市集中吃些什么。”赵政提议到城中吃些东西。 “也好,我想去看一下雍先生,他腿因我受伤,我想看看他。” 就这样二人准备前往城中,此时雍的徒儿就在必经之路上等待着洛伊依。 “伊依师妹,你无事吧。” “淳师兄,我没事的,户家的人都已经下狱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审问出细节了。对了纯师兄,雍先生现在在哪里?我想去看望他,他的腿因我受伤,我想给他拿些吃食。” “哦,师父他在他友人家疗伤了,我带你去。” 洛伊依随着淳,来到了一处民居前。 “淳师兄,我义父便是大夫,为何不找我义父去疗伤呢。”洛伊依疑惑道。 “伊依师妹你有所不知,师父的这位友人很擅长治疗刀枪剑戟的伤,我们在练习或者对战时有个刀砍之伤便找他来医治。” “原来如此!” 洛伊依拿着一些有利于伤口恢复的吃食走了进去。 “师父,伊依和公子政来了。”淳和雍说道。 “伊依,公子政你们来了。”雍从榻上坐起身来。 “雍先生您好生歇息,您的腿伤要好好休养才行啊,此次的事端全是因我而起,是我让您受的伤。”洛伊依歉疚之意溢于言表。 “伊依无妨,没有你那些被掳去做苦力的人便也不能被解救,或许他们最后都得被户家灭口啊。” “是啊伊依,你不要自责了。”赵政也安慰着。 “如果我不在这里,大家或许就不用经历这些,是我的出现给大家惹来这么多麻烦。” 洛伊依消沉的样子惹的赵政很是难过。 大家正在宽慰洛伊依时,门外走进一位身着素衣,端着药炉的人。 “雍,药熬好了,赶紧喝了。” “伊依,公子政,这位是我的好友黄浍,他很擅长医治刀伤箭伤。” “黄先生有礼了。” “黄先生有礼了。” 洛伊依和赵政行礼。 “这位是秦国公子政,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夏神医义女洛伊依。”雍给黄浍介绍道。 “原来这位就是伊依姑娘啊,听雍说到你,想不到小小年纪竟可以查清如此大案,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您过誉了。” 大家在雍的榻边聊着,过了一会儿后洛伊依起身:“雍先生,您现在受伤,需要好好静养,我们就不便再打扰您了,您好好休息吧。” “嗯,夏家主一定也很担心伊依了,快回去吧。” 洛伊依落寞的起身,和赵政一起离开了。 第29章 山顶表身份;廉颇欲收洛伊依为徒 赵政在一旁看着洛伊依,看到她如此沉寂的精神,他上前说:“伊依,刚才你的精神就不佳,到底怎么了?” “公子政,让你操心了,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我不在这里是不是就不会让大家卷进这些事情中了,我的任性差点将大家都拖入险境中,我,我,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说着洛伊依便开始哭了起来。 “伊依,你为何要这么说呢,若不是你,那些苦力如何回家啊,若不是你发现户家的这些事情,那还会有多少黎庶要遭殃啊。”赵政竭力的安抚洛伊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赵政拉起洛伊依便朝着城外而去。 他们二人来到一座山上,赵政拉着洛伊依一直爬到了山顶,他在山顶眺望着西方:“这里是邯郸郊外最高的一座山,我心中有事之时便会来到此处,远望西方,远望秦国。” “公子政一定很想回秦国吧!” “是啊,那里有我的父亲,有我的家人,我一直记得自己是秦国公子赢异人之子,但我和阿母待在邯郸已经如此之久,秦国与父亲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父亲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们了,或许我只是一颗弃子。” “公子政,你不能这样想啊,当时的时局那么复杂如果公子政的父亲不保全自己或许赵姬夫人和公子政也无法活命了啊。” “伊依,你又是如何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当初真的有难言之隐,那父亲回到秦国后为何不寻找机会将我和阿母接回去,而是让我和阿母在邯郸受这么多的屈辱!”赵政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你是华夏的王,你怎能如此自暴自弃!”洛伊依脱口而出。 “我是王?” 洛伊依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伊依,你到底是何人,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对你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我们已经见过,你的才能,你的举止,我都觉得你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洛伊依内心的崩溃被激发,她大吼道。 “伊依,我知道你不是赵国人,我知道你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我们慢慢来。” “你根本就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不属于这里,我来到这里是一个错误,是一个意外!”洛伊依双目婆娑。 “伊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你告诉我该如何,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帮你,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的!”赵政上前想要拥抱洛伊依。 “啪!”赵政的手被洛伊依甩开,“没有人能帮我,我连自己如何到的这里都没有弄明白,谁还能帮我。我以为我有未来的知识,我以为我能应付自如,但这件事告诉我,我根本不行,我根本不行!” 看着痛苦的洛伊依,赵政还是用力的将洛伊依揽进怀里:“伊依,不论怎样我一定都会在你身边的,你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做?”赵政轻抚着洛伊依脸颊。 “公子政,如果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吗?” “未来?”赵政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洛伊依。 “我来自两千多年以后的时空,我们那个时空发生了很多怪事,我与我的朋友想要探寻发生怪事的原因,但我却被一个神秘的力量传送到了这里,我并不是现在看上去的孩童样子,我实际已经二十七岁了。” 赵政轻轻放开洛伊依,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洛伊依的脸,他根本无法接受洛伊依所说的这些:“伊依,你一定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户家的事将你搞的有些精疲力尽了。” “我就说根本不会有人理解我,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洛伊依流着眼泪苦笑了一下,“这种事说出去大家只会将你当作疯子,我现在才是真正体会到晓静的难过之处了。” “伊依!”赵政想要上前,洛伊依抬手挡住了他。 “公子政,你回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可是·······” “你走吧!” 洛伊依坚定的语气让赵政不敢再向前一步。他默默的退后,看着洛伊依被风吹起的衣襟,他退到了山坡下,但并没有离开,就这样赵政静静的等着洛伊依下来。 此时的洛伊依,眼泪也早已被山上的风给吹干,她望着西边的山脉,太阳渐渐偏西:“爸爸妈妈现在应该已经放弃寻找我了吧,我这样的不辞而别,一定伤了他们的心。” 洛伊依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上因为握剑而磨出的茧:“伊依,爸爸儿时学拳到现在开拳馆不光是为了养家糊口,更也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自己更加强大,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即使我们身处逆境也要学会绝地反击,伊依,你是爸爸的女儿,你一定比爸爸更强。” 她突然想到爸爸的话,他儿时学拳,长大了为了自己的梦想到处打拼,到最后为了洛伊依与妈妈放弃奔波,转而在家开了拳馆照顾体弱的自己。 “爸爸,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望着远方,洛伊依长叹一口气,“日子还要继续,我不能放弃,爸爸妈妈还在二十一世纪等着我,我一定要坚持,坚持到找到回家的路!” 洛伊依不知在山顶待了多久,等到她下山时阳光已经发了紫。 来到山坡下,洛伊依看到了倚靠在树边睡着的赵政,她笑了。 “公子政,公子政?”洛伊依来到他身边将他轻轻拍醒。 “嗯?伊依,你下山了啊,对不住伊依,我怕你一个人在山里会有意外所以我没走,一直在这里等你,你别生气。” 洛伊依看着还显稚嫩的赵政,她微笑的说道:“公子政,是我刚刚太失礼了,我才应该道歉的,公子政你不要生我的气啊。” “我不会生伊依的气的,虽然我不太理解你的话,但我知道伊依一定和普通人不同,你有你自己的使命,我会襄助伊依的。” “你都不问我要做什么你就要帮助我吗?” “我信伊依。” 听到这里的洛伊依心里顿生一股暖意。 “伊依,那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夏家主或许已经等不及了,还是不要让他担心了。” “嗯,公子政说的对,我们走吧。” 二人踏上回家的路。 伴着夕阳,二人在大路上走着。赵政回身看了看洛伊依:“伊依,你刚刚说得两千多年后是怎么回事?” 洛伊依笑了笑,她说:“或许那只是一个梦境吧,我看到我来自于两千多年后的世界,那个世界,华夏一统,百姓安居,大家都可以读书,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男子可以为之事女子也可,男女之间互敬互爱,国家国富民强。”说着说着洛伊依轻声叹了口气。 “天下一统,那也是我赵政之理想,解万千黎庶于战争之阴霾,姬昊先生的教导我不敢忘却,想救黎庶免于战争的侵袭,只能以战止战。” “伊依明白,大争之世天下一统那是必然的趋势,伊依无能但也愿意随公子政帮助您完成天下一统的大愿。” “多谢伊依,不过我能不能回到秦国也是未知之数啊。” “公子政你放心,你一定会回去的,你相信我!” 赵政微笑的看着洛伊依点了点头,二人并肩回到了家中。 此时的夏家,一众下人在大门口焦急的了望着远处的路。 就在大家准备出门之时,洛伊依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的街角。 “二小姐回来了!”一个下人惊喜的喊起来。 夏无且和夏玉房听到后慌忙起身来到门口迎接洛伊依:“伊依,你终于回来了,我与阿房安顿好老家主后就回来了,一直等不到你的信儿,我们都快急疯了,你若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赵大人府上要人了。”夏无且来回的检查着洛伊依的身上,仔细的看着是否有受伤。 “义父,伊依没事,但雍先生却因为我而受伤了,我与公子政上他的好友处探望了他,所以才耽搁了不少时辰。” “原来如此,待事态平息些后为父也会登门拜访的,以示我夏家感恩之情。” 夏玉房抹着眼泪,拉着洛伊依不松开:“伊依,真的快吓死我了,听外祖父说了你们的情况,真的太后怕了。” “姐姐没事了,户家的人已经全部被关进永巷狱了。” 众人回房后,洛伊依将那日的情况跟夏无且说了后,夏无且顿时冷汗直流,他轻轻的擦去自己额间的汗水:“如若不是公子政及时通知赵大人,那伊依和雍先生便真的无法全身而退了。” “是啊,没想到廉颇老将军也会去,真的是助了赵大人一臂之力。”夏玉房感叹。 “赵大人本为税吏,他应该知道自己职权可能不能服众,所以将廉颇老将军一同叫上。” “不论如何,户家已经被抓,那就等着朝廷的审理和判决吧。” 大家在正厅中聊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洛伊依回到自己房间后才发觉一弯新月已经悬于空中。 洛伊依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回想着今日的事:“户家被抓起来,但愿可以顺利的将他们后面的保护伞抓出,但是一想到廉颇老将军将来会客死他乡就觉得心痛,明知这里所有人将来的结局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们,如果我走错一步影响到将来华夏历史发展进程,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想到这里的洛伊依更加焦躁难耐,她走出房间来到院中,抬头望着天空:“距离公子政反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现在我已经引得廉颇将军的注意,能不能见到赵国的观天院的主事还不得而知,一切借助公子平的筹划也不知是否会成功。哎,早知道在大学选社团的时候就选关于天文的了。” 原来洛伊依意在见到赵国掌管天文历法的官员来探知会否有十二星相连的天文现象,从而找到自己可以回到原来时空的方法。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 夏无且此时正在看着医学药典,一个下人走进:“家主,赵大人托人送来的信笺。” “赵奢大人?拿来给我。”夏无且拿到信笺后打开查看。 “夏家主恕赵某冒昧,昨日二小姐与赵某以及廉颇将军和公子政来到刑狱司时,廉颇将军见到二小姐,对二小姐的胆识和才能大加赞赏,想求得夏家主的同意,邀二小姐到廉颇将军府中详谈,廉颇将军之意觉得二小姐是习武奇才,或有让二小姐随之学习之意。” 看完信的夏无且说:“伊依竟然能入了廉颇老将军的法眼,伊依确是一员将才啊,来人!”夏无且开始给赵奢回信,“将回信现在送到赵奢大人那里,说我同意了,只要伊依同意就去廉颇将军府上拜访。” 到了晌午时分,夏家收到了廉颇老将军府上的请柬。 夏无且带着洛伊依来到了廉颇将军府中。 下人将二人引到正廷。 “夏神医快快请坐,快快请坐!”廉颇热情的接待着二人。 “多谢老将军,草民携小女拜见老将军。”夏无且和洛伊哦行礼。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在刑狱司中见到洛姑娘,看洛姑娘身型和手上的茧便知道洛姑娘练习刻骨奋进,小小年纪便能查探如此大案,还敢直面与自己力量悬殊的敌人,老夫我很是欣喜啊,此女娃或许是一员将才啊。”廉颇捋着胡子笑道。 “老将军您谬赞,小女只是一介女流,顽劣些,喜兵器武艺,草民也便由着她了。”夏无且小心翼翼的回答。 “夏家主不必谦虚,赵奢大人跟我说了很多洛姑娘的事,老夫觉得洛姑娘的才华不该被埋没,老夫之意是想让洛姑娘在我处修习一些武艺兵法,让她的才华得以发挥光大。” “将军,岂不说小女年岁尚小,且她是女流之辈,从古至今并未有女子入仕从军的啊。”夏无且听廉颇之言顿时慌了。 而一旁的洛伊依则无法插话,看着他们一来一回的说着,她焦急的找机会想要说出自己的意愿。 “她现在还小,不会让她从军的,只是让她开始修习一些必要的东西,待年岁够了之后再考虑。” 见廉颇说完话后洛伊依抓住机会赶紧说道:“廉颇老将军说的是,伊依愿意跟着您修习。” 第30章 初见姬丹 洛伊依说完此话后,场面一度寂静的可怕。 “哈哈哈,洛姑娘真是个爽快的小姑娘啊。”廉颇笑着说道。 夏无且扭头压低声音和洛伊依说:“伊依,廉颇老将军的威名谁人不知,他可是很严厉的,你现在还太小,修习武艺和兵法是不是太累了些。” “义父,我知道你是为我,但我希望我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我清楚我在干什么的,义父不必担心的,我有分寸。” 见洛伊依言语坚定,夏无且便不再说什么,他转身和廉颇道:“老将军,承蒙您不弃,小女既然想走这条路,那就让她走吧,作为她的义父我便做后盾就好了。” “夏神医真是大义啊,一般庶民会觉得女子抛头露面很是不妥,老夫会将洛姑娘亲自带在身边教习的。” “伊依,快去给廉颇老将军行礼。” 洛伊依上前给廉颇行礼:“洛伊依拜见师父!”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廉颇喜笑颜开。 洛伊起身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次叫你们前来还有关于户家的事,”廉颇让下人拿上来一份书简,“这是刑狱司连夜审理出来的记录,户家事态牵扯之广,范围之大是我们所始料未及的。”说罢廉颇便将书简通过下人递给了夏无且和洛伊依。 夏无且拿着书简查看起来,越查看下去夏无且的神色越是难看:“老将军,户家居然还为他国私铸兵器!这·······” “不光如此,你们夏氏一族早就被盯上了,大小姐夏玉房的行踪,以及她所在的学堂,户家人都掌握的很清楚,邯郸城内很多的小门氏族也同样被户家盯上。” 洛伊依听闻有些不解的问:“师父,为何户家非要寻找这种没落的氏族呢,他们寻求高门望族岂不是更加有利于他们?即使投靠高门望族会有被反制的风险,但收益应该远大于风险的吧。” “高门望族的庇护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获得的,户家被一部分赵国宗室庇护着,但宗室的胃口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户家能满足的,每年给予宗室的分红已经让户家苦不堪言,因此他们才会寻求没落氏族的支持和合作,这样的氏族既不会有过多的权利,他们还会因户家的合作获得可能兴盛的机会。”廉颇讲到此不由的叹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在第一次与我和姐姐会面时会如此了解夏家的情况。” “奏报今日就会呈递于大王,他们户家这次就算是完了。”廉颇将书简拿回。 “老将军,那公子平会如何处置呢?”夏无且想到了经常与户家往来的公子平。 “这只能交给大王定夺了,毕竟公子平也是赵氏宗亲,得让大王来决断了。” 洛伊依想到了公子平与他们的点点滴滴,心头一阵不舒服:“公子平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外祖父只是拿他当作一枚可以接近赵氏宗亲的棋子,哎。” “那洛姑娘,以后除了你去学堂的时间,便来老夫这里,我先带你到学馆中见识一番。” 夏无且和洛伊依在廉颇将军府上一直待到了午后才出来。 拜别廉颇后,他们二人坐在马车上由廉颇府上的人送回了住处。 回到住处,赵政和燕国太子姬丹还有夏玉房正在院中喝茶闲聊着。 见洛伊依和夏无且回来,几人起身行礼。 “夏家主有礼了!” “公子政和公子丹有礼了。”夏无且与其寒暄几句后便准备前往外祖府上。“伊依,阿房,我要去你们外祖家一趟,你们好生接待公子政和公子丹。” “知道了父亲!”夏玉房开心的回应夏无且。 随后赵政拉着姬丹来到洛伊依身旁:“姬丹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才女洛伊依。” “洛姑娘姬丹有礼了。” “公子丹您客气了。” “我常听公子政与我说起你来,很是好奇这是怎样一位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公子丹您真是谬赞了,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而已,公子政是抬举我了。”洛伊依有些不好意的回应。 “不会的,寻常女子哪里能查清户家这样的大案呢,你不光敢查,还能将被掳的黎庶救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姬丹赞叹道。 “那是有雍先生的帮助我才能将大家救出来的,不光是我自己的功劳。” 夏玉房笑着来到二人身旁:“好啦,不要光顾着你们两个说话,坐下来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天吧。” 下人将茶点端到了院子里的石案上。 四人坐下后,吃着点心谈着古今之事,很是投缘尽兴。 “洛姑娘真乃奇女子是也,你的诗赋真的很大气磅礴,一个男子都未必有你这样的胸怀。”谈论到洛伊依之前所借鉴之诗词,姬丹大加赞赏。 “我只是将那些奇人之诗赋转述出来而已,我自己并没有很好的才学的。” 赵政笑着说:“伊依不必谦虚,你的诗赋即使宫中的士官都不一定能写出如此磅礴的态度来。” “我们不要聊诗赋了,”洛伊依见状赶紧转移话题,“我来说说国家,说说未来好不好。” “好啊,洛姑娘还会想到国家未来,那我们便聊聊如今大争之势,七国的未来如何?”姬丹提议以天下为题探讨国家未来,“我认为,现如今七国争霸,三家分晋后由以赵楚齐秦为大势,我燕国虽为周朝天子正统,但兵力尚不如这几国,且秦国后起之秀,屡屡东出侵占城池,使得战乱不休,各国应该止戈休整。” “姬丹这就不对了,秦国东出乃是顺应天时顺应民心,天下苦战久矣,黎庶百姓多灾祸,只有百姓真正脱离战争罹难天下才算是真正的太平。” 姬丹和赵政因秦国东出之举争执起来。 夏玉房见状想要劝解二人,但二人却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她碰了碰一旁还在喝茶的洛伊依:“伊依,他们这样你也劝劝吧,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争执下去了。” 洛伊依笑着看着还在争执的二人,心想:“虽然我现在看着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但我是个成年人怎么劝两个孩子啊。”洛伊依有些头疼。 但看着二人情绪越来越激动,洛伊依低头转了转眼睛,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两位公子,能听民女一言吗?” 赵政和姬丹突然转头,二人直直的盯着洛伊依,让洛伊依额头不禁渗出冷汗来,姬丹首先开口:“好,洛姑娘一定会有更好的建议,我听洛姑娘说。” “伊依,那你说吧。”赵政也让洛伊依发表意见。 “二位公子争辩的无非是天下未来的趋势和自己国家的存亡,如果自己的国家在未来国富民强,全国上下一心必然不会覆灭,但若一个国家积贫积弱,势强的国家必定会起吞并的心思,想要自己的国家流传百世,公子们想的应该是如何强大自己和自己的国家,而不是让别国听从自己的,且不说别国会否听你之言,就是听了,他只是现在不想打你,一旦起了心思还是会攻打这些极弱的国家,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争执,不如想一些能让自己国家强盛的法子,摆脱被他国要挟的命运。” 洛伊依话毕,在座的几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洛伊依见状说道:“怎,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我的话不对?” “哈哈哈,不是伊依,你说的太对了,与其无谓争执,还不如想方法让国家强大起来。”赵政笑着回应。 “洛姑娘果然奇才。”姬丹拍手叫好。 “是二位公子太投入了,这些只是一些简单的道理,二位见多识广一定懂得,只不过刚刚在兴致上暂时忘却了而已。”洛伊依打着圆场。 就这样,几人开心的畅聊到了下午。 “今日得见洛姑娘真是一件幸事,过几日我也会到姬昊先生的学堂,我们便是同窗了。但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过几日我们学堂见吧。”姬丹拜别了赵政和洛伊依,夏玉房。 送出公子丹后,洛伊依见夏无且还未回府便想着自己做些吃食。 “姐姐,公子政,我给你们做些吃食吧。” “伊依你还会做饭?”夏玉房因为没有见过洛伊依下厨,有些惊奇的看着洛伊依。 “彩(战国时期好的意思)!我让人通知我阿母今日不必等我了,我也常尝尝伊依的手艺!” 只见洛伊依从厨房搬出一个做饭用的鼎,在鼎中放好水后将鼎下的火点燃,她将羊肉用刀片成极薄的片备用,将葱姜花椒放入热水中,然后加入盐和一些酱油,“辣椒要在明朝时候才传入华夏,哎,要是现在有辣椒就好了。”洛伊依不禁觉得有些失落,然后她将折下来的柳枝穿上羊肉块,撒上盐放在炭火上烤制。羊肉滋滋的冒油声还有肉香味飘在空气中。 “伊依这肉真香啊,这样炙出来的羊肉一定很好吃。”夏玉房不觉口水已经在嘴里蔓延。 “伊依,这羊肉片要如何食用啊。”赵政看着一整盘的羊肉片很是不解。 只见洛伊依拿来三碗混合着酱,葱花,一些油的蘸料:“等下水开了就将羊肉片放到水中涮熟,夹出来沾这个碗里的蘸料吃就好了,刚刚我在具囿(you战国时期菜园的叫法)摘了些藿叶(豆子的叶子)放到水中涮熟也是很有滋味的呢,公子政,姐姐你们试试吧。” 赵政和夏玉房将肉夹起学着洛伊依的样子将其放入鼎内涮熟沾取碗内的蘸料,然后放进嘴里。 “嗯,这样的羊肉滑嫩入味,真是极其美味啊。”夏玉房开心的赞叹道。 “没想到伊依才智超群,这厨艺也是一流啊,” 洛伊依又将刚刚烤好的羊肉串,撒上些磨好的花椒粉端到赵政和夏玉房面前,三人吃的尽兴,直至阳光已经被山隐去。 “伊依,这样道美食叫什么名字啊,羊肉如此的做法我还是头一次见啊。”赵政询问道。 “此法就像我刚才说的叫涮,美食的名字嘛,叫火锅。”洛伊依有些迟疑的将食物的名称说出,“一个食物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影响吧。” “此吃法甚妙啊。” 此时门外夏无且的近身仆从回来将一封信交给了夏玉房,她打开查看一番。 “姐姐,是何事啊。” “哦,伊依不必担心,无事,外祖父这次被惊的不轻,家中下人被户愈戕害了不少,爹爹今夜要在外祖父那里照顾,今夜就不回来了,让咱们两个早些休息。” “原来如此,那我们今日便早些闭门歇息吧。” “嗯,那我便先回去了,我们离的并不远,有事便去家中寻我。”赵政起身回了自己家中。 院落渐渐安静下来,下人们将东西都收拾好后,天空中也布满了星辰。 姐妹二人回到房中,便躺到榻上休息。 洛伊依想着今夜做的这顿火锅:“战国时期能吃的蔬菜只有十几种,水果也大多都是苹果,梨,桃子还有李子,真是少了不少美食呢,好想吃番茄炒蛋啊,还有可乐鸡翅,还有我最爱的黄焖鸡······”想着想着,洛伊依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秋天的夜风带着微凉,虫鸣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此时一个黑影从外墙翻入院中,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正厅。他胡乱的翻找着什么。 见正厅没有要找之物,他便摸索的来到了洛伊依房间里。一通翻查,还是什么都没有。 叮叮当当的声音生生的将洛伊依从吃美食的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感觉到屋里有人,但洛伊依并没有大叫或者惊动贼人,只是悄悄的起身,绕到帐幔后面从柱子上取下自己的佩剑。 此时那人便转身离开了洛伊依房间,她跟在那人的后面,见他来了夏无且的书房中,他点燃油灯,从架子上翻查着书简。 洛伊依在窗外看着此时的诡异行为,还在纳闷他究竟在找什么。 “这找不到如何回大人那里交差啊。”贼人有些心急如焚。 智诱贼人,突审户家 洛伊依看着那个男子搜查着那些书简心想:“贼人进家偷窃都是寻财物,他怎么一直翻查这些书简啊,而且还说无法交差,”思索间洛伊依意识了一些东西,“这人看来是受人之托啊,只看书简,他是在找书信之类的东西吧,但是夏家由没有什么特殊的亲戚或者人跟他们联系。” 洛伊依思索间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手边的窗户。 “是谁?”屋子里的贼人忽然警觉起来,他从自己腰间将剑拔出,“谁在外面,不出来的话我便将这院子中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是吗?你觉得你可以吗?”洛伊依将门推开,“你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早已被夏家人带走了。” “夏家人带走了?”那个贼人似乎不太相信洛伊依的话,“这里不是夏家人的落脚之地吗?” “谁告诉你这里是夏家的落脚地了,虽然我们与夏家人见过几次面,有些交情,那你也不能将我们归为夏家人啊。” “不可能,大人告诉我是有人查探过的,说此处就是夏家人的落脚处,夏府原来府邸被户家派人烧毁,才搬来的此处。” “哈哈哈,你被人骗了,我们是秦国公子政之母赵姬夫人的远房亲戚,我们是与赵姬夫人是同宗,我们姓赵,是赵家,真是的,你还是大人呢,怎么连去谁家还能认错啊,没羞没羞!”洛伊依调侃的说。 “怎会,郎中大人分明说的很清楚是这里啊。” 洛伊依听到此人的言辞后突然明白了:“朗中大人,呵呵,刑狱司的郎中大人居然也与户家有勾连,看来此人是要找账册了,但是我记得我给了赵大人一份账册啊,怎么还要派人来此寻找呢?”洛伊依心怀疑问。 “你定是唬骗我的,你不是夏家之人,那这些书简怎么大多都是医药典籍?难不成你们赵家也在行医问药吗?”那贼人将书简摔于地上。 “这些也只不过是那夏家主留于我家的藏书而已,你若不信你可以让郎中大人见公子政,询问我们是不是她的亲属。你就是被利用了,他让你找那卷书简为的是让你摊上勾连夏家卖主之罪名。”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如何得知?” “想要知道还不容易吗?既然他们明知道夏家早已逃离邯郸,还让你来我赵家偷窃,这不就是想要让你背上勾连夏家卖主的罪名吗?”洛伊依一通胡说八道使得那贼人真的有些动摇,他紧握着手。 洛伊依看到那人的小动作:“看来哄住他了。”洛伊依向前进了几步:“那册子早已被夏家的仆人带离邯郸,不过我记得他们的那个新收的义女和我们说过她已经给赵大人一份账册了,你们怎知还有账册呢?” “那户愈小人,为了自家能活命就要搭上我们这些属下的命。”那人愤愤的说,“户愈那厮早在夏家附近布置了眼线,夏家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们早有觊觎夏家的想法,户家想要寻找这些氏族拉拢他们,并在邯郸城内派了大量的间人(间谍之意),随时关注着各个氏族的动向。” “怪不得见到大家的第一面那户老太爷就能认出我,此人没有说谎,老将军也如此说,”她手握着剑渐渐的逼近贼人,“这位壮士,你为何非要与户家合作断自己前程呢,他们一家十几口人已经被抓进永巷狱,你此时还为他们做事岂不是自掘坟墓?” 那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那,那我岂不是要死在他们手里?” “是啊,你就应该弃暗投明!” 那人转头看着洛伊依:“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觉得你应该将你知道的事告知廉颇将军,只有他在朝堂中有能力和宗室还有户家对抗,这样还能保你一命,否则,一旦朝廷清算起来,你必定会被当作炮灰。” “你说的没错,我得活着,否则我便无法顾着我的家人了,我的母亲,父亲,还有弟弟妹妹,我若死了,他们该怎么办。”此时这人眼睛中竟然闪出了一丝泪光,洛伊依察觉后很是惊讶。 “你叫什么名字?你起初是如何才选择跟户家合作的?” “我叫王鬲,我家的地在户家的手里,如果我不听他们的,他们便要让户部将我家的地收回去,我不得已才得跟着他们。” 洛伊依将剑收起来,她转了转眼睛:“这样,你今夜将这份空白的书简带给你的上司,然后你再去廉颇老将军府上,将你的情况告知将军,然后我会去廉颇将军府上的。” “这样真的能行吗?我去廉颇将军府上会不会将我杀了?” “你去了之后,你就说是他的弟子让你来找他的,这样老将军就会明白。” “多谢姑娘,可真的没事吗?” “你若还想和你的家人团聚,还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我一直在这里,你随时都能找到,但还有一点,今夜之事你除了老将军谁都不能告知,明白吗?我们这样的人手下也是有些人脉的。” 那人微微鞠躬将那份封好的书简放进胸口中,他又从墙上翻出院子。 看着那人远去,洛伊依深深的松了口气:“还以为会打起来呢,幸亏没事啊。” 到了第二日,正当夏玉房和洛伊依还在吃着早膳时,一个下人进入屋内,他说:“大小姐二小姐,刚刚门外来了赵奢大人府上的人,这是给二小姐的信。” 洛伊依有些纳闷,他接过信看着:“伊依姑娘,前几日你给我的账册我连同犯人一同交给了刑狱司,但账册却在昨日不翼而飞了,请小姐来府看看,看看姑娘还能否忆起一些事来。” 她看完后:“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夜会派人来此,他们的眼线确实遍布邯郸城各地,就是在监狱也能了解到别人家里的情况,”洛伊依抬头,“让赵奢大人的仆从稍微等等,我现在就去赵奢大人家中。” 下人退下。 “伊依,父亲还没回来,我在家中看着门,你自己去能行吗?”夏玉房试探的说道。 “没问题的姐姐,而且我已经知道了赵大人叫我过去是什么事了。” 洛伊依爽朗的对夏玉房笑着,她回到自己房间中从榻下的砖石下拿出几卷书简来,原来这才是原版的账册,一直被洛伊依藏在自己榻下的石块中。 她随着那下人来到赵奢府中。 “洛姑娘来的正好,”此时廉颇也在赵奢府中,“昨日刑狱司的李朗中说户家私铸的账册失窃了,无法将他们按量定罪。” “师父,赵奢大人您们稍安勿躁,我这里还有原版账册。”洛伊依说道。 “原版账册?”赵奢与廉颇有些不解。 “是的,我之前给您的那份是我誊抄的,我觉得如此关键的证据必定要做一个备份,所以我这里还有他们户家的原版账册。” “伊依,小小年纪料事如神,对了,今日我府上来了一个贼人翻墙而入,他说是我之弟子让他来找我,我觉得会不会你?” “师父说的对,是我,昨夜有贼人翻墙进入我家,他在我家翻找着东西,后来我套话,我才知道此人受户家之托来我家寻找原版账册。” “这户家已经下狱,如何还能知道夏家有原版账册?”赵奢有些出乎意料。 “将那人带上来。”廉颇让下人将昨日翻墙进府的人带上堂,“你说你是因我的弟子而来?” “是的老将军,就是这位姑娘,她让我来找您的。” “既然你来找我,此处有赵奢大人和我在,你将你想说的告知于我们吧。” “诺。我叫王鬲,我家本有几亩薄田,但后来被户家强行霸占,而且还让我跟着他们做事,要是不同意就会让户部收回我们的田地,我家中有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妹妹,全凭这几亩薄田活命,我只能听从他们的,而且户家还在邯郸城中遍布眼线,让人监视着各个落寞氏族的动向,而刑狱司的郎中大人与户家暗通款曲,也有背后交易,户家让郎中大人想方设法的将账册交给他们,那日大人将账册交给我让我乔装入永巷狱中给了户家的户愈公子,但户愈却说这本账册的字迹与自己的不符,说一定是有人临摹,誊抄过,让我到夏家继续寻找原本账册直接销毁。”王鬲双唇颤抖着。 “呵,这户家的势力都伸到了刑部了,小看他们了。”廉颇戏谑一笑。“你所言可属实?” “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如若有一句假话,我便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老夫便信你一回。” “老将军此人该如何处置?” “暂留性命,然后去永巷狱中,见见这势力滔天的户家。” 就这样,廉颇和赵奢带着洛伊依一同进入了永巷狱中。 “为什么要带着我一起来呢?”洛伊依看着永巷狱的大门心里想到。 走进永巷狱中,里面光线暗淡,再向深处走去便感到来十分的燥热难耐。牢房边上的火光闪烁。他们来到一间牢房前。 “户家人起来,廉颇将军和赵奢大人到!”狱卒将户家人唤起来。 “户家老太爷,你大肆敛财时能否想到会有今日?”赵奢上前问话。 户老太爷慢悠悠的起身,虽然身着囚服,但眼神中依旧能感到一丝狠戾狡诈之气:“原来是赵奢大人啊,贵步临贱地,恐污了您高贵之躯啊。” “人若心净,即使身处淤泥也能不染其身,户家老太爷啊,刑狱司的李朗中跟你们暗中勾连,钱权交易已经被我们知道了。”赵奢话语继续紧追。 “赵大人,您说话得有凭据啊,我们身处牢狱之中,未来家族命运都不知如何,我们为何要与那朗中大人勾连?” “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人给我带上来!”赵奢让狱卒从外面将王鬲押了进来。 “王鬲?怎么是你?”刚刚还懒散的蜷缩在角落的户愈看到王鬲被押了进来忽然起身上前。 “此人你们都认识吧,昨夜李朗中让此人乔庄混入狱中将洛姑娘誊抄的账册交给你们,户愈发觉字迹与自己所书写的对不上,你们才发觉是有人誊录了账册才让王鬲回到夏家寻找原版账册吧。”赵奢追问道。 “不,不,我们不认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账册。”户愈眼神闪躲,言语间混乱不堪。 “户愈公子,你昨夜才见过我,怎就说不认识我了,是你让我到夏家落脚点去寻找你写的原版账册,是你让我做的啊,怎么你就突然不认了呢?”王鬲焦急的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不不不,我跟你没关系,没关系。” “好了,愈儿回去!”户老太爷将户愈驱赶回角落,“此人一定是有心之人安排来污蔑我们户家的,赵大人一定不要相信此种小人之言。” “户老太爷,你说他说的是假的,难道这账册也是假的?”廉颇将军从怀中掏出账册打开,双手展开拿到户老太爷的眼前给他展示,“与户愈的字迹比对过,确为户愈之字迹,你们还要有什么好抵赖的?” 此时的户老太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但不一会儿他便在户爵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来:“廉颇将军,您是赵国的肱骨之臣,我们户家确实有些田资,但也都是收到赵氏宗亲的胁迫,我们即使有财富,也被宗亲分走了大半,到了我们自己的手中,根本不剩什么了。” “呵呵,是吗?公子平您进来吧!”廉颇说罢,牢狱中的众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洛伊依也感到意外:“老将军怎么把公子平也找来呢?” 公子平正气凛然的走进来。 “拜见老将军,赵大人!” “平儿,平儿,你来的正好,快跟大人们说,外祖父是如何的,是不是待你如亲孙一般?”户老太爷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呼喊着公子平。 “老将军,赵大人,这些是户家这几年侵占百姓田产的明细,您过目。”公子平将怀中的书简拿了出来。 第32章 真相大白 廉颇将军接过公子平的书简,他拿起便大声念道:“赵孝成王六年,长平之战期间户家私吞百姓田产百亩;赵孝成王八年,户家吞田产一百二十余亩;赵孝成王十二年,户家私吞田产二百七十余亩······” 一行行的数字,一行行的记录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扎进户家人的身体中,随着时间越来越紧凑,田产的数字也越来越大。户老太爷和户爵身体一阵阵的发软。 “户老太爷,这还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没有全部的拿出来,你这些年到底侵吞了多少百姓的田产?”廉颇将军脸色铁青。 户老太爷看着面前的公子平,他想要上前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但被狱卒给喝止了,怒目圆睁的户老太爷愤愤的说:“平儿,你为何如此待我,如此待你的舅舅和你的表哥?你身上也流着户家人的血啊,你为何如此?” “外祖父,你关照我是因为疼惜我吗?” “那是自然,你是我女儿的孩子啊,我怎能不疼惜你?” “是吗?那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公子平说出这些话来,户老太爷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你怕了吧,我爹就是你害死的,我爹死后我娘也因为过度忧伤导致她郁郁而终,那时候我才四岁啊,我娘去世的时候只有我在她床头,你与舅舅那时候在哪儿?” “平儿,你母亲确实是郁郁而终,但你爹的死并不是我们害的啊,是他暴毙,我们并未亏待他啊。”户爵极力的回应。 “舅舅,事到如今你还在隐瞒,我爹的病并不是什么大病,是你们联合医馆让他越吃药越病的严重,最后让他才病逝。” “你有什么证据是我们做的?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户愈爬起来没有好气的骂着,“我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一个叛贼之后,不是我们,你早就被砍头了你居然还来冤枉养育你的外祖家。” “你们为何养育我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吗?那处铁矿是我爹发现的,我爹本来意愿是将铁矿交给朝廷开采,为赵氏王朝出力,而你们为了占为己有就将我爹害死,还将铁矿伪装成茶山,让朝廷无从查起,勾连户部伪造田产记录,贿赂刑部让他们对户家网开一面,你们做的这些让我如何对你们感恩戴德?” 公子平的声音嘶哑愤怒,在一旁听的洛伊依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居然牵连出如此之多的事情来:“这户家到底还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洛伊依一边唏嘘,一边继续听着他们的辩驳。 “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是对的?”户爵回怼道。 “赵记医馆的老掌柜算不算证据?”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牢狱门口响起。 洛伊依回头,她惊讶的张大嘴巴,眼睛如铜铃一般:“公子政?怎么是你?” 只见赵政和狱卒押着一个人进入:“赵掌柜,你来说说吧,当年公子平之父是如何过世的?” 那掌柜被吓得双腿发颤:“我说,我说,当年公子的病只是肝火灼肺,肺机失调,只需驱肝火,宣肺理气即可,但户爵公子却和一位宗亲威胁我让我为公子开加重他病的药,这是脉案和药方。”掌柜颤颤巍巍地将两张绢帛递给了廉颇将军。 “公子政,你怎么在这里啊?”洛尼以凑到赵政身边好奇的问。 “伊依,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我再和你解释,我们先帮公子平将这些事先解决了吧。”赵政看着公子平似乎面露心疼之色。 “户老太爷,户爵公子,看来你们户家的事可不止这些啊。”廉颇很是气愤的说。 “不,不是的,都是这个孩子他诬陷我们的,不是我们做的,不是我们做的。”户爵神色慌张。 “我爹发现铁矿后就将铁矿的布局和位置做了绘图,放在了他和娘之前住的小木屋中,还有他写的手记,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如何开采,如何冶炼的方法,他为我娘留了一份,他自己留了一份,这些都是我娘在去世那晚告诉我的,然后就将我爹留着的这些东西都给了我,让我务必藏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除非以后能遇到能为你爹讨个说法的人。”公子平眼泪如决堤之水流了下来。 “你,你,平儿啊,难道你忘了朝廷追查你的下落,为难你时是我们为你拉拢赵国宗室,让他们为你与赵王求情才留了你的性命,难道你不记得吗?”户老家主声嘶力竭。 “外祖父,我母亲与父亲私定终身后是你亲手将我母亲赶出家门,让我母亲与户家断绝关系,不是你们无意间发现我父亲所写的手书,你们也断不会将我父亲母亲迎回家中的。” 公子平说罢后,赵政上前:“这些是公子平父母所留的手书,都是在公子平居处的竹林下找出来的,书简有些褪色,可见年代已久。” 拿过手书后,廉颇看到了上面详细的记录着铁矿的位置,规模,还有回到户家后户家的反常举动。 “将这些证据全部打包收好,不日便面呈于大王。”廉颇转身冲牢狱中的户家人道:“户家,私吞百姓田产,私铸兵器铁件,勾结外邦,贿赂宗室大臣,条条件件足够你们户家株连三族。等待大王最后的判决吧。” 户家人听后都开始哀嚎着,户老太爷瘫坐在地上口中不断的说着什么:“全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噗~”气急攻心的户老太爷一口鲜血喷出口。 “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户愈赶紧上前护住户老太爷。 “祖父,祖父!” 在大家的痛苦声中,户老太爷气绝身亡。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洛伊依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感叹道。 大家从永巷狱中出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我与赵大人和公子平会进宫面见大王将户家的案子禀明,伊依你与公子政先回去吧,多谢公子政出手相助。”廉颇致谢赵政。 “老将军您客气,公子平也是受蒙蔽了,请您和赵大人务必在赵王面前谏言轻处公子平。” “多谢公子政,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若不是你,我父亲与母亲的冤屈也无法大白于天下了,我这个不孝子真就无颜再见到他们了。”公子平鞠身行礼。 “公子平不必言谢,你我是好友,万望公子平保重!” “公子政,洛姑娘,保重!” 廉颇,赵奢和公子平去往了王宫的方向。 “伊依,我们走吧!” “公子政,你和公子平是怎么回事啊?我记得你们好像就在户家别院喝过一次酒啊,什么时候公子平这么信任你了?”洛伊依将刚刚的疑问说了出来。 “伊依,实在对不住,我不应该瞒着你的,我与公子平那次喝完酒后,公子平便将他爹和他阿母的事告诉了我,他让我不要外传,事关她母亲的名节,所以我就没有外露。”赵政低着头,有种犯错等待处罚的感觉。 见状,洛伊依笑了:“公子政无妨,那他父母的那些手书,还有铁矿的位置也都是公子政核查的吧。” “是啊伊依,公子平平日都被宗室监视着,所以只能让我代为查探,我在邯郸所有田地山头间巡查了很久没有找到铁矿的踪迹,是那次与公子平喝酒时公子平给了我提醒和线索。” “公子平给了您线索?”洛伊依有些迷茫。 “那日我和公子平去到户家时,他给我上的是户家自己种的茶,但邯郸天寒,根本不适合种植茶树,后来我就问了阿母。她说的很久之前有人在北山种植茶田,不久就成了一片满是枯树的田地,便找到了户家位于北山处的铁矿田,树枯却不拔除,引得人不由觉得奇怪。” 洛伊依两眼放光,一脸崇拜的看着赵政,心中暗想:“不愧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啊,一杯茶都能找到线索,不愧是可以一统华夏的始皇帝啊。” 洛伊依直勾勾的看着赵政,不免让赵政觉得脸微微发热:“伊依,你这么看着我,我有些不习惯。”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洛伊依赶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老将军已经进宫禀告赵王了,想必不久之后便会有结果了。” “是啊,这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将田地归还百姓后,大家也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了。” 过了两日,邯郸街头,巡街的侍卫张贴告示,而正在市集买货品的洛伊依和夏玉房见人们都去看,便也凑了过去。 “邯郸北郊,户家,私自采矿,私铸兵器并勾连外邦贩卖,私吞百姓田产,贿赂宗室大臣,现将户家成年男子处以腰斩之刑,其余人等发卖为奴,牵连之宗室夺爵减封邑,刑部户部牵连官员全部革职查办,终上所述,以儆效尤!”夏玉房念着官府的通告,冷汗直流。 “这户家也算得到了惩罚了,”洛伊依叹了口气,“这官府也没有说公子平的处理啊。” “公子平毕竟是赵国宗室,又有检举之功,或许大王会网开一面吧,这也帮朝廷清肃了一番朝堂啊。”夏玉房说道。 “但愿吧,姐姐,我们回家吧。” “嗯,我们走吧。” 洛伊依和夏玉房转身便回家了。 二人将买好的东西放到厨房中又来到了正堂中,二人相对而坐,她们一边品茶一边细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伊依,我们吃完午饭要不要去找政哥哥那里一趟?” “我也正有此意,赵姬夫人和公子政在赵国处处受人刁难,日子过的辛苦,我这里有两张狐皮,雍先生前几日狩猎得来送给我的,我将他们给赵姬夫人,这样制作成冬衣就好些。” 夏玉房点点头,二人在午饭过后就起身去了赵政家。 姐妹二人来到赵政家门口时见大门敞开,里面乱做一团,洛伊依心惊的走进了院子,转了一圈后她并没有发现赵政和赵姬的身影。 “伊依,夫人和政哥哥并不在家啊。” “这里这么乱,家里的重要物件都没有丢失,证明这是打斗造成的,我们问问邻居,”洛伊依跑到外面,“大婶,这家人到哪里去了?” “他们家啊,好像得罪了什么公子,被人家追到家里了,叮叮当当的打了一上午,搞的我们都没法歇息,真是晦气。”说着邻居就要走。 “大婶,那里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们往哪儿去了?”洛伊依焦急的询问。 “好像是姓赵,叫偃吧,我听他们家人是这么叫的,看他们娘俩跑的方向好像是往城外去了,好啦,我跟你这里废什么话呢,家里一堆活等着我呢。”邻居不耐烦的走了。 “糟了,赵偃来找公子政的麻烦了,这家伙,历史上还是影视剧里头就是始皇帝的对头,还真是没错啊,”洛伊依回头对正焦急的夏玉房说,“姐姐,你在公子政家待着,我得出城找他们去。” “伊依,你一个人可以吗?”夏玉房面露担忧之色。 “姐姐没事的,你将院落打扫一下,我马上就回来。”洛伊依说罢便回到家中将马骑出,“这骑马之术我还不精通,不管了,现在赶紧找到他们母子才行,这赵偃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们。” 上马后洛伊依急忙奔往城外。 来到城外,洛伊依四处打听赵政和赵姬的下落。 “你说一个被追的母子,好像有印象,应该奔那座山去了。”一个赶马人手指着一座山。 “多谢大哥。”洛伊依驾马前去。 “赵政,你一个秦国弃子,你父亲早已经被华阳太后收做嫡子,改名叫子楚了,你以为你还是香饽饽吗?哈哈哈,笑话!”赵偃举着剑正对着赵政。 “公子偃,你与政儿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为难政儿。”赵姬在一旁焦急的制止。 “赵偃你到底想怎样?”赵政目光凌厉。 “比剑,你若赢了我,我便不再为难你,你若输了,你就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一个质子在我面前还敢趾高气扬?” “那给我把剑,我跟你比!” “没剑啊,呦,那可惜了,我也没有多余的啊,那对不住了,那你只能被我砍了,看剑!”只见赵偃的剑生生的砍了下来。 “谁说公子政无剑?”洛伊依将自己的佩剑解下扔给赵政。 第33章 梦中奇怪的声音 赵政见到洛伊依有些意外但心中也很是欣喜往外:“多谢伊依,好,赵偃既然要比剑,那我们就找个平坦的地方吧。” 赵偃见洛伊依脸上一脸不屑:“好啊!” 二人往远走了几步,来到一处平坦之地便摆起架势准备进攻。 赵偃疾步上前,将剑直直的指向赵政,当剑即将插入眉间时,赵政抬剑将赵偃的剑抵住。 二人身体旋转间,剑剑相搏而火花四射。 赵政一个跃身将剑重重砍下,但被赵偃接住了招式:“赵政,你的功夫不怎么样啊。”赵偃戏谑道。 “我还没使出全力呢,我不会输给你的。”赵政将剑收回,用胳膊肘猛磕了一下赵偃的头,二人一下子跳开后便拉开的距离。 回过神的赵偃又和赵政打做一团。 “公子偃,你放过政儿吧,我们只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不要再为难政儿了,我们对你并没有什么威胁啊。”赵姬在一旁焦急落泪。 洛伊依赶忙跑到了赵姬身边,将她身旁的侍从驱散:“赵姬夫人,您要相信公子政,他是秦国公子,有着历代先王的血脉,他一定可以战胜自己的敌人的。” 赵姬回眸看着坚定的洛伊依:“可是,政儿如果得罪了赵偃,那我们在邯郸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夫人,公子政是受秦国之命于质赵国,如果赵偃将公子政伤到甚至杀死,那赵偃就会给秦国发兵赵国的理由,赵偃身为赵国公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我们先静观其变。” 赵政和赵偃二人打的不可开交,体力渐渐都不支起来,但赵政战斗的意志一直高昂,赵偃眼见比剑即将输掉,他在闪身时悄悄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来。 这一切被洛伊依看在眼里。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赵偃一把土抛向赵政的脸上。赵政顿时被迷的睁不开眼睛,但身体一直笔直的站立着。 趁赵政不备,赵偃径直的举剑向赵政冲去。 洛伊依大步上前挡在赵政的身前,剑刃从洛伊依的左边胳膊划过。 鲜血立马迸出,粗麻衣服即刻被染成血红色。 赵政睁开眼睛后,看到手捂伤口的洛伊依,怒火吧顿时漫上心头,他剑指赵偃:“卑鄙,你居然耍阴招!赵偃,你还算大丈夫吗?” “谁让她不顾死活冲上来给你挡剑,她不上前不就没事了?”赵偃一脸的无所谓。 “公子偃,如若我不挡这一剑,那被刺伤的就是公子政了,将秦国质子刺伤你就不怕秦国向赵国追责吗?”洛伊依直勾勾的盯着赵偃。 “公子,这个女子好像就是廉颇老将军新收的那名女弟子,公子政我们不怕,但廉颇老将军我还是不要得罪了吧,要是他在大王面前提起今日公子伤了公子政又得受大王的责罚了。”赵偃手下侍从郭开悄悄趴在他耳边说着。 “还有此事?”赵偃有些不敢相信,“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赶紧回城吧,这里不宜久留。”赵偃收拾好剑,跨上马便匆匆离去。 赵姬慌慌张张的来查看公子政:“政儿,你受伤了吗?” “阿母,我没事,反倒是伊依,她给我挡剑胳膊被伤到了。”赵政双手扶着洛伊依身体。 “洛姑娘今日真的感谢你,你挡这一剑让政儿躲过了一劫,我们快回城,回去后我给洛姑娘好好包扎一下。” 三人一同踏着午后阳光回到了家中。 “伊依,伊依,你这是怎么了?”夏玉房见血淋淋的洛伊依吓的眼泪直流。 “阿房妹妹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伊依让她受伤了。” “姐姐没事的,只是皮外伤,清洗一下伤口好好包扎一下就好了。” 赵姬将洛伊依带进房间,给她清洗伤口后用干净的麻布将伤口包住。 “多谢赵姬夫人!” “是我和政儿该感谢你,我这里只有这些药,你拿回去好好敷着吧。” 洛伊依收下后作揖感谢。 “伊依,下午便在这里吃饭吧,我为你们做些补身体的,也当我一份感激之心吧,切莫要推辞。”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就劳烦赵姬夫人了。” 赵姬起身去了厨房开始忙碌。 洛伊依来到院中的石案前。 赵政赶紧起身搀扶洛伊依案前坐下:“伊依,你有伤,一定要注意些啊。” “没事的,这伤我练剑的时候经常会有,雍先生也教我好多处理的方法,不必担心的。” “不过伊依,刚刚听政哥哥说的,赵偃居然敢伤秦国质子,他就不怕秦国会因此找赵国的麻烦吗?”夏玉房气愤的说。 “他们根本不会将我当回事的,在赵偃眼中我比质子都不如,我只是一个弃子。”赵政有些失落。 “公子政不必妄自菲薄,现在公子政的父亲已经被华阳太后收为嫡子,这将来便是秦国太子,您便是太子之子,此间秦国一定会想办法将您接回秦国的,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所以公子政不必担心。” “伊依的话总能让我宽心。” “对了,公子政,在市集招发的告示我看到只有对户家,勾连的官员和氏族的处罚,庐陵君和公子平赵王是怎么处罚或者怎么安排的?”洛伊依想到了上午看到的告示。 “是啊,我和伊依看到告示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呢。”夏玉房说。 “庐陵君赵王是下令秘密通缉,不会声张。而公子平的话,赵王是将公子平流放代地,他的事迹和宗室记录都会被抹去,不留一丝痕迹。”赵政叹气。 “这岂不是相当于将公子平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吗?以后的后人怎么能知道有公子平这么一位人物呢?”夏玉房为公子平鸣不平。 “公子平的出身本就很具争议,他能保命至今也属幸运,或许这样才是保全公子平的方法吧,让他无所顾忌的活着,没有任何身份约束的情况下好好的活着。”洛伊依不禁感叹道历史变迁的无奈。 “伊依说的对,与其被宗室身份裹挟着提心吊胆,不如如同一个百姓一般自由的生活。” “政哥哥,这些告示上没写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夏玉房问道。 “是赵奢大人告知我的,而且公子平明日便要出城前往代地了。” “明日?!”洛伊依和夏玉房都被惊了一下。 “是啊,朝堂的意思是希望公子平尽快离开邯郸,以免节外生枝。” 洛伊依转了转眼睛:“姐姐,公子政,今日我们去送送公子政吧,毕竟也是好友一场,他也没有亲人了,我们去也不显得太过寂寥。” “好啊,那今夜我们各自为公子平准备些东西吧,让他带到代地时用。”夏玉房的提议得到了洛伊依和赵政的认同。 此时,赵姬也将做好的饭食端了上来。 四人在桃树下的石案上开心的吃了起来。 用完餐后,洛伊依和夏玉房将东西收拾好后便拜别了赵姬和赵政。 回到家中后,洛伊依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瘫倒在榻上,回想着大家和公子平的相处,以及这么久以来的公子平的隐忍不发:“公子平能隐忍这么久也是难为他了,自己的父母被外祖害死,这确实很难接受。” 她在榻上看着头顶的帐幔,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在梦中她来到了一片混沌的地方。她无措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伸手触碰着周围,什么也感受不到,她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空间中来回走动。 “这里是哪里啊,以前做梦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洛伊依!洛伊依!”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洛伊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赶紧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洛伊依,空间裂缝的范围还在扩大,我们现在正在极力的想办法将裂缝补好,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随意改动历史,待裂缝补好的最后一刻你可以随着缝隙回到你的时代!” “你是谁?为何你会知道我不是战国时代的人?”洛伊依很是好奇这个声音的源头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的时间不多了,空间的波动使得我们查探时间轴上的时代越来越不稳定,你要记住,始皇帝归秦国时你也要去秦国,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可是,我去秦国了夏玉房和义父还有师父们怎么办。”洛伊依急忙问道。 “他们都会有自己的归宿的,你要做的是完成你在这个时代的使命,将你的才智发挥到极致。” “你说的我只能听懂一部分,我有什么使命?我一个弱女子能在这父权时代做什么?我该怎么做?还有,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洛伊依高声的呼喊着,可那边的声音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小姐?小姐?”春华使劲的拍打着洛伊依的脸颊,“小姐你醒醒啊。” 洛伊依轰隆一下坐起身来:“你是谁?”她迷茫的看着周围,然后看到了焦急的春华。 “小姐,你发癔症了吧,你嘴里一直嘟囔,我在外面守夜真的把我吓一跳。”春华还在轻抚着洛伊依的后背。 “没事春华,我方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现在醒来就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春华还是有些担心:“小姐躺下吧,我看着您躺好了我再出去。” 洛伊依乖乖的躺下将被子盖好。 见状,春华满意的离开了。 洛伊依回想起刚刚的那个梦,那么真实:“不要随意改动历史,随始皇帝一起去秦国?这说的靠谱吗?还是我最近事太多了做的怪梦而已?真是奇怪。” 翻了个身洛伊依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洛伊依与夏玉房一同来到赵政家集合,随后来到邯郸城外等候着公子平车马队。 过了一会儿,一队人马从城内走了出来。 “那就是公子平的马车,公子平,公子平请留步!”夏玉房大声的喊停了公子平的马车。 三人上前。 公子平将帘子掀起看到了赵政和洛伊依,夏玉房感到很是意外。 “公子政,洛姑娘,夏姑娘,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知道公子平要去代地,我们特来送送公子平。”洛伊依将一个包裹递给了公子平。 “洛姑娘,这,这是什么?”公子平疑惑的接过包裹。 “公子平,这是我和伊依一起做的狐皮护手,现在天气渐冷,代地地寒,有这个护手就不会觉得手冷了。”夏玉房笑着介绍着自己与洛伊依制作的护手。 “这狐皮珍贵,这,这让我如何收得。”公子平眼中开始湿润起来。 “公子平你就收下吧,我们本就是朋友,这个是我与阿母做的,希望公子平不要嫌弃。”赵政将自己的包裹递给了公子平。 公子平打开后看到了一件带兜帽的披风:“多谢公子政和赵姬夫人,你们三位的大恩大德我赵平永志不忘,大王本意是让我无声无息的走,但有你们三位,我便觉得我在这里的回忆就是美好的,将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公子政和两位姑娘的大恩。” “公子平不必言谢,到了代地,你也要记得邯郸这里还有你三位好友。”赵政说道。 “好,各位,赵平告辞!” 随着车马的动作,公子平的马车也驶出了三人的视线。 “呜呜~公子平就自己一个人,好可怜呐。”夏玉房不禁的哭出了声。 “阿房妹妹,我们得为公子平感到高兴,他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的生活了,以后的日子都是他自己的了。” “是啊,以后就都是自己的日子了。” 三人回身回到了城内。 没等三人回到朱家巷,远远的就见到姬丹冲着他们三人跑来。 “呼呼,赵,赵政,终于找到你了。”姬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有来自秦国的消息,我今日从太子赵佾那里得知的。” “来自秦国的消息,秦国怎么了?”赵政使劲摇晃着姬丹。“秦国有什么消息啊,你倒是说啊!”赵政急的嗓子如同起了火。 “公子政,你先放开公子丹,我们回家再说。”洛伊依制止了赵政。 他们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34章 入军营初试炼 回到家中,姬丹急忙将一份书简拿出来:“公子政,这是我从赵佾那里拿到的,你看看。” 赵政急忙接过书简打开看:“秦王赢稷现在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万望卿可以抓住机会报告给大王,待秦王殡天后,趁秦大乱可以发兵秦国。”读完书简的赵政眼神呆滞,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还未见过曾祖父他便要撒手人寰。 洛伊依接过书简看后她意识到,秦昭襄王赢稷去世后,安国君便会继位,但由于大丧他便没有办登基大典:“过不了多久,公子政就要回到秦国了。”洛伊依想着。 “赵政,我觉得你可以借此机会和赵姬夫人回到秦国。”姬丹说道。 但赵政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竹简发呆。 “是啊政哥哥,这样一来安国君继位后,那政哥哥的父亲便会立为太子,这样就可以和新国君说接回赵姬夫人和政哥哥了。”夏玉房开心的拍了一下赵政。 “嗯?对对对!”赵政一脸的心不在焉。 洛伊依看出了赵政心里的烦恼:“我们走吧,让公子政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洛伊依示意大家离开。 说罢,姬丹和夏玉房起身,他们三人离开了赵政家中。 赵政拿着书简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深秋的天,万里无云,而赵政心中却愁云满布:“曾祖父病危,我却不能在榻前尽孝,我真是可恨啊!”鼻子发酸的赵政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 赵姬看到在院子里的赵政有些反常:“政儿,你怎么了?”赵姬来到赵政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此时赵姬注意到自己儿子手中的书简,她小心翼翼的拿过来翻阅,看了一会儿后,赵姬激动的抓住赵政摇晃:“政儿,太好了,我们能有机会回到秦国了,只要你父亲当了太子,他便会有权利将我们接回国的!”赵姬喜极而泣。 赵政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阿母,曾祖父病重,我却无法在榻前侍奉,我真的是不孝啊。我现在只想尽孝床前,此时计较回秦,若被外人所知一定会落人口实的。” “政儿,这是我们应得的,你父亲将我们母子抛在邯郸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想办法将我们接回,让我们在这里如此艰难的活着,这对我们不公平,知道吗!”赵姬眼眶发红,她的声音颤抖着,心中隐忍已久的不甘和委屈此时倾泄而出,眼泪如雨般落下。 “阿母,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生气了,”赵政急忙安慰母亲,“我是怕若有一天我们得以返回秦国,那赵王能轻易的放过我们吗?” 赵姬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和儿子的处境:“对,对,政儿,即使我们能够回到秦国,赵王一定会百般刁难,我们该怎么样才能不受他们的要挟呢?” “阿母,切莫焦急,政儿一定会想办法的。”赵政扶着赵姬回到了屋里。 回到家的洛伊依又想到了那夜自己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她坐在书案前发着呆:“历史上始皇帝就是在赢异人继位太子后回到了秦国,算算时间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但那梦里的声音却要让我到咸阳去,到底是我想太多了还是那个梦有所指?即使跟随始皇帝回到秦国,这里义父和夏玉房怎么办呢?” 此时洛伊依起身,通过廊道来到了夏玉房的房间。 “伊依,你来啦,你快进来。”夏玉房注意到洛伊依的脸色似乎有异,“伊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姐姐,要是公子政回到秦国,姐姐你会不会想公子政啊。” 夏玉房突然一愣,她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赵政回到秦国后自己会如何:“是啊,政哥哥回到秦国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见不到他,我,我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夏玉房便流下两行眼泪。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事的,是我太鲁莽了。”洛伊依将自己的绢帕递给夏玉房。 “伊依,不怪你,政哥哥贵为秦国公子,我们只是一介庶民,或许是我起初就不该生了这妄想。”夏玉房接过绢帕,轻轻拂去泪痕。 “姐姐,要不今夜我还是和你睡在一间房吧。” 夏玉房抬头看着洛伊依,她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个笑容:“好啊伊依,好久没有和伊依一起秉烛夜谈了。” “姐姐,那我先去找义父,一会儿就回来。” “好!” 洛伊依来到了夏无且的书房中:“义父,伊依有事想向您请教。” “伊依啊,何事啊,快进来吧。”夏无且热情的将洛伊依迎进书房。 “义父,现在户家和勾连着户家的宗室官员都受到了处罚,您会想继续开一家医馆吗?” “现在我们夏家的老宅还未修缮,而且外祖目前身体也在抱恙,可能不会有太多的精力去考虑开医馆的事了,维持住一月一次的义诊施药,让那些穷苦人有病可医。” “义父说的有道理,现在外祖父身体还很虚弱,不能缺人照顾啊。” “是啊伊依。对了,廉颇将军今日书信于我,他让你在明日学堂下学后跟随他的部下一同到军营中看看。” “义父,军营是军事要地,我真的可以去?”洛伊依虽然知道不能妄自菲薄,但已经习惯谨慎小心的她还是会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夏家和身边的人。 “伊依这个不必担心,这是大王首肯过的,廉颇将军自收你为徒后并没有带你修习过,那是因为待户家案子结案后廉颇将军还得获得陛下首肯才能带你去军营。” “伊依明白了。” “伊依,你被廉颇将军收为弟子也不能骄傲,一定要潜心修习,戒骄戒躁。”夏无且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伊依,你是我们夏家的骄傲,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你就好好的努力吧,这个世道,女子活的本身就不易,如果你能成就一番事业,或许可以天下带来一番新气象。” 洛伊依抬眼看着夏无且,她眼中开始闪着光:“义父,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极尽全力!” 时间很快的到了晚上,洛伊依和夏玉房安顿好休息后,二人在被窝中如何也无法入睡。 夏玉房注意到了翻来覆去的洛伊依:“伊依,你也睡不着?” “是啊,姐姐也睡不着吗?” “嗯,我一直在想政哥哥,伊依,你说我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 “姐姐,追求一个自己心悦之人没有过错,人本身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是掌握了资源的人强加于那些没有资源的人的一道枷锁,这道枷锁便是禁锢没有资源的人,让他们俯首而不敢反抗,姐姐的心是你自己的,既然有心便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说出来,让他选择就好了,你说是吧姐姐。” 夏玉房再次被洛伊依的言语所震惊到:“伊依,你说的话就好像一个已经立世千年之人所言。你说的对,心是自己的,想说什么就要告诉他。”夏玉房眼神坚定了起来,“还有伊依,之前因为户家的关系都没有给你过生辰,爹爹之意是要月末为你补办。” “不用了吧,只要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比过多豪华的生辰都要重要。” “必须办,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只到那日你到场就好了。” 洛伊依见争执不过夏玉房便也只能答应。 他们这夜又聊了许久,聊到第一次见到赵政,聊到夏玉房与赵政幼时的一些趣事,直至二人都沉沉睡去。 第二日,夏玉房和洛伊依早早的来到了姬昊的学堂。 “姐姐,最近家里事多,我们耽误了不少功课,得抓紧时间补回来啊。”洛伊依看着自己书案上成堆的竹简犯了难。 “伊依呀,我们女子只要浅知薄记就好了,我们已经比一般的庶民女子好的多了,一般女子连跨进学堂的资格都没有。” “姐姐,就是因为我们比一般的女子幸运,我就更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多学多记,技多不压身啊,姐姐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伊依,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夏玉房和洛伊依间的交谈很是紧张。 “好一个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姬昊从后厅走到学堂中,“洛姑娘果然是才华横溢啊,是非寻常女子可比啊。” 洛伊依和夏玉房赶紧回身:“先生好!” “我听说了,因洛姑娘的英勇才智,廉颇老将军已经收了洛姑娘为徒了。” “是廉颇老将军不嫌洛伊依粗鄙,才将我收为徒,是您谬赞了。” “洛姑娘不必自谦,你之才华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好好的跟着廉颇老将军学吧,老将军身经百战,军队训练有素,对于你这爱习武之人定有所裨益。” “多谢先生提醒。” 此时门外的学生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走进学堂。 过了一会儿学堂中就渐满了起来。 此时一个声音在夏玉房和洛伊依耳边响起:“夏姑娘,洛姑娘,赵政今日怎么没来啊。”回过头后才发现是姬丹在询问公子政的情况。 “我们也不太清楚,因为今日父亲要早起去照顾外祖父,我们便跟着父亲早早出来到了学堂,所以就没有注意政哥哥。” “这样啊,这几日他也是断断续续的来,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不知道最近这赵政是怎么了。” 洛伊依听到姬丹的话也不免的担心起来。 “咳咳咳,”堂上传来姬昊的一阵咳嗽声,“将《为政》通读一遍。”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学生开始纷纷朗读起来。 洛伊依时不时看着角落那个空空如也的书案,心中牵挂不已。 心思有些烦乱的洛伊依在下学后,所有人动身准备回家时,她还在书案上发呆。 夏玉房上前故作生气的样子拍了一下洛伊依:“怎么还在为早晨那事生气呐。” 可洛伊依还是没有反应。 “伊依?伊依?你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伊依?” 被夏玉房使劲的摇晃后洛伊依才回过神来:“嗯?姐姐?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已经下学了,怎么一直在发呆啊伊依?”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别想了,今日不是还要随廉颇将军去修习了吗?” 洛伊依突然起身:“不好,我得赶紧出去,廉颇将军的侍从估计已经等候多时了。”洛伊依赶紧跑了出去。 一旁的夏玉房一脸笑意的摇了摇头。 来到学堂外,几个士兵模样的人等候在外。 洛伊依上前:“各位就是廉颇老将军的侍卫吧,我是洛伊依。” “您就是洛姑娘啊,请您跟我们来,廉颇将军已等候多时。” 洛伊依跟着侍卫们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出城,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邯郸城朝廷屯兵的军营中。 “哈!哈!”士兵们操练的声音不绝于耳。 “洛姑娘我们到了。”侍卫将洛伊依扶下马车来到一顶帐篷跟前。 她进到帐篷中,只见廉颇正坐着等候洛伊依。 “伊依来了。” “拜见师父!” “快起,快起。最近才忙忘了手头的事,今日才得空带你来军营中看看。” “多谢师父的厚爱,洛伊依愧不敢当。” “不必谦虚了,走,跟我去看看士兵操练。”说罢二人来到了操练场中。 见到廉颇,士兵们纷纷停止操练:“拜见老将军!” “不必多礼,今日为大家介绍一个特殊之人,洛伊依”廉颇将洛伊依引到身前。 洛伊依见到这个阵仗,手心不住的冒汗,她努力的强迫自己冷静,随后硬生生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各位有礼了。” “这个孩子是谁?” “你没听说吗?廉颇老将军最近收了一个小姑娘做弟子!” “小姑娘?你没记错吧,怎么要收一个女子呢。”士兵们议论纷纷。 “大家不必怀疑,我廉颇是收了这个女娃娃为弟子,从今日起她便也会在此操练修习。” 士兵们顿时炸开了锅,有的在说不合礼法,有的在怀疑洛伊的能力。 “你们操练起来,让伊依看看你们的能力,也让老夫看看,我最近不在的日子你们有没有懈怠!” “诺!” 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褪去上衣,露出健硕无比的肌肉和有力的臂膀。 “天呐,我这有何等艳福啊,让我看到这个!”洛伊依心中感慨,感觉鼻血就快从鼻子中飙出来。 第35章 军营展锋芒 士兵卖力的操练着,洛伊依也看着入了神。 “伊依,你看这士兵们操练得如何啊。”廉颇问着身旁的洛伊依。 “军队训练有素,现在天气已经甚有寒意,但大家都能退去上衣进行操练,可见这些士兵们都是极有耐力的。” “伊依说得不错,赵国的现状,东防秦国东出,北防匈奴进犯,士兵们必须有强于常人数倍的毅力才能对抗强敌。”廉颇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拿下一柄长矛,“伊依,看好我的这些招式。” 说罢,廉颇便挥舞着长矛,银色矛头在空中闪着寒光,回身挥矛间,长矛势如破竹地插进了一根立着的木桩中,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起观赏起了廉颇的操演。 一顿展示后:“好!廉颇将军真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啊!”士兵们鼓掌叫好。 “廉颇将军不愧是战国四大名将,如果这样的能力放到21 世纪也是不容小觑的啊。”洛伊依惊讶于眼前这个头发鬓染已泛着青灰的老者还如此精神百倍。 “伊依,跟着新兵们去学矛戈的技巧去吧。”廉颇将自己手中的矛抛给洛伊依。 洛伊依行礼后便被士兵带到训练新兵的地方。这里的人基本都已经成年,个头比洛伊依高了不止一头,洛伊依站进队伍中就如同小鸡仔进了鹤群中。 “你们这些新兵,以后就在这里进行训练,不许给我喊累喊疼,要是有一个人敢说嘴的,我便让你们去那边搬沙袋去,记住了吗?” “诺!” 送洛伊依的士兵来到那个喊话士兵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那士兵突然瞪大眼睛:“女娃子?这是拿我逗乐子了吗?” “是廉颇将军的弟子,是他让洛姑娘跟着一起训练的。” 那士兵忿忿的咬了咬嘴唇:“我只能尽力,军营就不是女子来的地方,现在还要她跟男子一起练习,滑天下之大稽!” 新兵们各自拿起兵器跟着刚刚喊话的士兵训练起来。而洛伊依也认真地学着那一项项招式。 就这样洛伊依跟着新兵训练了一会儿,那士兵看着洛伊依有模有样地挥舞着兵器,也开始注意起她来。 那个士兵不时的从洛伊依身边路过,他看着纤细的洛伊依卖力的训练,时不时地感叹:“这女子还是不行啊,刚刚训练还不到半个时辰,这孩子已经看着有些疲累了。” 训练了一个时辰的矛,大家停下来准备休息几刻钟。 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坐到一起,而洛伊依自己孤身一人坐在了一旁的树荫下。 “你说这军营中进来一个女子,女子属阴,这不是挫军队中的阳气正气吗?”一个新兵和自己的同伴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廉颇老将军是不是越老耳根子越软了,怎么收了一个女孩子,这赵国好男儿这么多,非要挑一个女子。”同伴满脸的不屑一顾。 洛伊依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而她并不想多理会,她只是觉得想要在这个封建礼教的社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只能强大自身的能力。 “赶紧起来,接下来训练持弓。” 几名士兵将弓箭拿给大家,到了洛伊依这里,那几名士兵将弓箭拿到手里,故意将弓丢在地上,然后佯装一脸抱歉:“呀,洛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弟兄们练的都手软了,拿不动,别见怪啊。” “哈哈哈。”人群中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洛伊依见状只是地下身子将弓箭了起来,她从士兵手中拿过箭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哈哈哈,小姑娘你能拉的动吗?实在不行就和廉颇老将军说说,回家学女红吧,军营不适合你这样长得标致小姑娘,哈哈哈。”洛伊依身旁的一个士兵嘲笑着她。 “都在训练呢,多什么嘴!再多嘴给我搬沙袋去!”一个声音制止了士兵们的嬉笑调侃。 “真是什么时代都少不了这些下头的人,看不起女子?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女子也可以是巾帼英雄!”洛伊依心里自己念叨着,她看着演示和命令还是拉弓,“咦?这弓怎么这么紧?”洛伊依使劲的拉着手中的弓,硬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们快看,这个女娃娃根本拉不开弓啊。”那个洛伊依身边的士兵见洛伊依拉不开弓又开始嘲笑她。 所有的士兵看着洛伊依狼狈的样子都在那里疯狂的笑着。这时的洛伊依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正准备挥拳打向那个士兵时一个雄厚的声音出现。 “不好好练兵还在这里发笑,你们是想被军法处置吗?” “参见李牧将军。”大家都躬身迎接眼前这个身披军甲的男人。 洛伊依突然愣在原地:“李,李牧,战国四大名将的李牧将军?”她眨着星星眼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李牧。 见到李牧,新兵们立马收起嘲笑闲侃的嘴脸,拿起弓开始操练了起来。 洛伊依回过神来,她也立马调整好身体姿势继续艰难的拉着那把紧的要死的弓。 李牧看到了拉弓已经拉到面目狰狞的洛伊依,他迈步上前:“你发力的支点不对,前臂与肩同平,不能抬的太高,肩带动肘往后发力拉开弓弦,后面的肘要带动着后背往上提,你试一下。” 洛伊依跟着李牧的步骤开始尝试拉弓。 “拉起弓后你要感觉到拉弓手那边的肩胛骨往背中心夹。” 就这样,洛伊依很快找到了正确的发力点,她将弓放置胸前,使劲一拉,那把弓便被她拉开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成功了,多谢李牧将军的教导,多谢!”洛伊依开心的躬身感谢李牧。 “洛姑娘不必客气,我听说了廉颇上将军收了一名女弟子,看来就是你喽。” “李牧将军正是民女。” “果然气度不凡,那你好好的跟着练吧,我还要去练兵。”说罢李牧便离开了。 就这样,又练了半个时辰的持弓。 大家又开始休息时,几个人又在那里窃窃私语:“你说廉颇上将军收这个孩子是不是晚节不保啊,这个女娃是不是和廉颇将军有什么关联啊?” 这话落在洛伊依耳朵中,刚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又一次窜了上来,她起身走到那群人中间:“你们说我也便罢了,为何要牵连进廉颇上将军,他是赵国的肱骨之臣,岂容得你们来诋毁?” “军营中就不是女人能来的地方,你为何来了?没有关系你说谁会信?” “哼,你们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男儿身,如果我是男儿身你觉得这里还会有你吗?不要诋毁别人,我们用实力来说话,我和你们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更适合军营。” 那士兵站了起来:“好啊,我颜聚可以和你比试,军营之中有一盛水之鼎,约重三百斤,你我二人想办法将其举离地面即可。如何?”颜聚想要以此来胁迫洛伊依认输。 但洛伊依转头看了看军营周围,还有一些没有建好的营帐,一些散落的圆木,她转转眼睛开口:“好,我洛伊依接受挑战。” 这时洛伊依身边的一个士兵有些看不下去:“洛姑娘,你还小,这个鼎少说也有二百多斤,还是不要比了吧。颜聚,你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她是一个幼女,你一个成年之人,你跟一个孩子比试,是不是太胜之不武了?” “她已经接受了我的挑战,不比那就不适合在军营中继续待着了。” “无妨,我有办法把鼎弄起来。”洛伊依笑了笑。 颜聚和一众士兵们来到了那个鼎前,一部分的士兵将鼎内的水都清了出去,以减轻鼎的重量。 别处操练的士兵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过来,都前来凑这个热闹。 李牧和廉颇同样也走出帐幔看着那边聚集的人群,李牧叫来随侍:“这是怎么回事?” “李牧将军,新兵中的一个叫颜聚的人要和洛姑娘比举鼎。” “什么?举鼎?这不是欺人太甚了吗?洛姑娘只是一个还未行笄礼的孩子,如何举鼎,带我前去!” “不必,李牧将军不必阻拦。”廉颇叫住了李牧。 “上将军为何?” “伊依不同于一般姑娘,你且看就知道了。” 李牧将信将疑的退了回来。 此时颜聚来到鼎前,他围着鼎转了一圈,然后四个角都抬了一下:“且看我如何将他举起来吧。”颜聚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鼎下做支撑,他开始全身发力,“啊~!”一声叫喊中,颜聚缓缓的将鼎抬离地面,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至最后他将鼎聚过头。 “好!好!”周围的士兵一片叫好声,同时对于洛伊依的举鼎的成功性更加的抱有怀疑的态度。 “我举起来了,接下来看你的了。”颜聚离开。 洛伊依走到鼎前围着鼎同样转了一圈,她拍了拍鼎的四条腿,然后会心一笑,转身问道身边的士兵:“有粗一些的绳子吗?” “绳子?有,我这里就有。”一个士兵将背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给了洛伊依。 洛伊依感谢后将绳子绑到了鼎上,为了确保稳定,洛伊依还让几个士兵帮忙拉扯看是否会掉落。 然后洛伊依又从没有建好的帐幔前抱来几根圆木,她在地上刨了几个坑,并让士兵帮忙看看圆木能否插入坑中。 一众人被洛伊依的这番举动搞的摸不着头脑:“她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怕输的太难看刨个坑钻进去吗?”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声。 洛伊依不予理会,她大致量了一下最后一根圆木的长度,捡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写画着什么:“f1xl1=f2xl2,省力杠杆要力臂大于力距。”洛伊依在那里嘟囔着,一旁的人以为洛伊依在念什么法咒。 她将最后一根圆木与前面的鼎用上面的绳子固定好,将其余的细圆木插进进坑中,形成一个类似于架子的支点,最后将连接定的圆木固定在架子上,她来到了另一头,预留在末尾的绳子此时也垂了下来。 “洛姑娘,你这样声势浩大的,你是要搭台子唱戏吗?要不看在你是一个小姑娘的份上便算了,我颜聚不与女流之辈计较的。”颜聚看着眼前的这些,觉得有些好笑。 “无妨颜聚先生,我只要拉动这根绳子,那边的鼎就会升起来,您看好吧。” 话音刚落,人群开始哄堂大笑,而洛伊依却不以为然,她轻轻的拽动手中的绳子,另一边的鼎随着受力开始逐渐上抬。 见状,人群中的笑声开始渐渐消失,转而是一阵阵的惊诧声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鼎真的起来了!”人们纷纷惊叹。 洛伊依见鼎已经悬在半空中,她索性便骑在了那根圆木上:“颜聚先生,你看,我把它举起来。” 此时的颜聚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李牧将军,我说过了,伊依和一般女子不同,她的脑袋中可都有是点子和主意啊。”廉颇一脸欣慰的在远处看着已经吊起来的鼎。 “上将军果然慧眼识人啊,洛姑娘果真与众不同,将来必定能成大事。”李牧同样感叹道。 此时的洛伊依骑在圆木上悠闲的晃着双脚:“颜聚先生,此局我们该如何判定呢?” 颜聚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洛姑娘真是奇女子,颜聚冒犯了。” “我被冒犯了无所谓,但你冒犯上将军,你得给上将军道歉!” 颜聚见状,他快步来到了廉颇和李牧身前下跪:“上将军,小人刚刚言语冒犯于您,请您依军法处置小人吧。” “念你初犯,老夫便不责罚你,但你这种欺弱凌小的行径必须给我改了,否则让我再发现你如此,就自己去领三十大板!”廉颇义正严辞的说。 “小人明白,请上将军放心。” 廉颇来到洛伊依的身边,他对这个小女孩更多了一丝好奇和钦佩。 “伊依如此聪慧,将来必定能成大器啊。” “师父您过誉了,伊依只是用了杠杆原理而已,这个只要记住大家都可以的。” “杠杆原理?那是何物?”廉颇被洛伊依突如其来的话搞的有些疑惑。” “额,怎么跟您解释呢?就是一种力的规律,就是……额……就是一种关于力量的法咒!”洛伊依解释完后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第36章 赵政失踪 完成了接下来的训练,洛伊依被士兵送回了家。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正厅,此时夏无且正在案边品茗喝茶:“伊依回来了,今日在军营中如何?” “义父,无事。今日练习了不少本事,受益匪浅,还见到了李牧将军,很是幸运。” “李牧将军啊,他同样也是赵国的一员大将,有这两位将军坐镇,这次新兵练兵一定会很顺利。” 洛伊依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今日你也累了,吃完晚膳就早点回房休息去吧,对了,如果在军营中有任何不适记得告诉为父。” “知道了义父。”洛伊依退了下去。 她回房后吃着东西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已经拿不稳筷子:“唉,我都不知道我把自己搞的这么累是干嘛,要是躺平了估计就能轻松多喽。” “伊依。伊依!”夏玉房的声音出现在洛伊依房门外,“伊依,你回来的时候见到政哥哥了吗?” 即将送进嘴里的食物被夏玉房的声音吓得掉了:“姐姐并没有见到,怎么了?难道赵姬夫人和公子政还没有回家去吗?” “是啊,今天我从学堂回家以后就去了政哥哥家。那时没人。你刚刚回家时我也去了一趟,家里还是没人的。”夏玉房明显的焦急起来。 “姐姐,会不会是赵姬夫人是带着公子政去探亲了?或许是想念亲人而走亲访友了?”洛伊依有些不太愿意相信赵姬和赵政会失踪。 “不会!” “为何姐姐?” “赵姬夫人和政哥哥只有他外祖家的一个舅舅和一个姨妈,但并不常来往,剩下的就是一些根本不联系的远亲。” “那他们会去哪儿呢?”洛伊依摆弄着手里的竹筷,她似乎想到些什么:“竹子,竹子,竹简,对啊,竹简。姐姐你记得那日姬丹给公子政送来的那份竹简吗?” “记得。我还记得当时政哥哥好像很不开心。” “秦王病危,赵国欲在秦国国丧时趁乱攻打秦国。” “那这和政哥哥和赵姬夫人有什么关系呢?” “公子政是秦国公子,而且现在子楚先生膝下子嗣稀薄,那公子政便是一个牵制秦国的筹码,就连赵姬夫人也难以幸免。” “伊依,那我们该怎么办?” “今日夜深,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找姬丹,他出入王城方便,让他找个机会去打听打听公子政和赵姬夫人的去向。” “好!”夏玉房在洛伊依的安慰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洛伊依来到榻边精疲力尽的躺到上面:“过不了多久,公子政就会被赵国放回秦国,这中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虽然洛伊依心里如此想,但她还是觉得忐忑不安,“可是我来到了这里,会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原有的历史进程,天呐,千万不要。”越想越心里不安的洛伊依索性将头埋进被子中,在被子里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一早。 昨夜的思绪扰的洛伊依睡的十分不安稳,她艰难的坐起身子,脑袋如同灌了铅一般昏昏沉沉。她下榻让春华给自己接了一盆凉水洗脸,用凉水洗过脸后洛伊依觉得清醒了不少,洗漱好后,她换了一身行头,来到院中等待夏玉房。 夏玉房慌慌张张的从不自己卧房中出来:“伊依,我们赶紧走吧,昨夜一直在想政哥哥的事,睡的很昏沉,实在不好意思伊依。” “没事姐姐,我们赶紧走吧。” 二人让春华秋实套好马车,她们上车向王城方向驶去。 来到燕丹居住的府邸,她们赶紧让门外的侍卫进去通传,不一会儿,姬丹便亲自出来迎接洛伊依和夏玉房。 进入府邸,姬丹命人沏好茶来迎接。 “二位今日休学日火急火燎的来到我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姬丹关心的问道。 “确实是有求于公子丹,”洛伊依清了清嗓子,有些难以开口。 “洛姑娘但说无妨,你我和公子政,夏姑娘都是挚交,不必见外。” “多谢公子丹,我想说的是关于公子政的事,公子政和赵姬夫人失踪了。” “什么?”姬丹一个没拿稳,手中的漆器茶杯就掉落在地上,“怎会如此?这几日只是见赵政偶尔不去学堂,我以为是他得知自己曾祖父病危而心情郁结,怎么会失踪呢?” “公子丹,您有所不知,从前日开始就不见政哥哥和赵姬夫人的踪迹了,所以今日才冒犯了公子丹,万望您见谅。”夏玉房言辞恳切。 “你们是有什么计划吗?” “公子丹,我希望你能在你能触及的到范围内打听公子政和赵姬夫人的下落,而我会找我师父廉颇将军也去打听公子政的下落。” “这是自然,我现在便起身去打听赵政的下落。”姬丹吩咐下人准备车马。 洛伊依夏玉房起身拜别姬丹。 上了马车,二人又向着廉颇将军府方向驶去。 来到廉颇处已经是晌午时分。 “姐姐,我动作得快点了,已经晌午了,早点有公子政和赵姬夫人的下落她们也就能安全一分,时间拖的越长他们越危险啊。”洛伊依抑制不住的心慌。 “嗯,我们赶紧让人通报吧。” 门口侍卫见到洛伊依便赶紧进府禀告。 “洛姑娘请进。”侍卫引着二人进入,来到正殿。 “伊依,午后才去军营修习,怎么这么早来找为师了啊?”廉颇一脸慈祥的看着洛伊依。 “师父,秦国质子赵政失踪了!” “你说什么?”廉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微微前倾身体,然后硬压制自己的震惊,缓缓坐了回去,“伊依,你说公子政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夏玉房起身行礼道:“廉颇上将军,公子政从前日便不见踪迹了,我家现在的落脚点距离公子政家只有一个街角的距离,所以时常到他家坐坐,但从前日公子政家中便没有人在了,大门虚掩,家中没有任何动静。” “必须马上将公子政找回来,若他出了任何事,那便是给了秦国讨伐赵国的理由,伊依,今日午后你自行前往军营,我要入宫面见大王。”廉颇在府中交代下去让众人一同寻找找赵政。 夏玉房洛伊依离开将军府。 “伊依。廉颇将军说要见大王,但你说政哥哥和赵姬夫人是赵国牵制秦国的筹码,廉颇老将军见到大王,那大王能管这事吗?”夏玉房问。 “刚刚的话我也只是猜测,赵国虽然是七国一霸,但他也不是已经强到已经不惧怕其余六国,如果公子政在赵国境内失踪,无疑是自己将把柄递给了秦国,我觉得赵王还没蠢到要拿自己国家开玩笑的程度,师父入宫面见大王,如果赵王也下令寻找,那么这致使公子政赵姬失踪的人便另有其人。” “伊依,你觉得什么人会不顾赵国前途安危而非要政哥哥失踪呢?”夏玉房问道。 洛伊依听了夏玉房的话,若有所思:“姐姐说的对,如果不是赵王活着朝廷,那是谁非要公子政失踪呢?”他俩一边走一边思索。 “洛姑娘!洛姑娘!”一个声音从远处的人群中传来,“我在这儿。” 洛伊依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原来是公子丹啊,你怎么来此了啊?” “刚刚在家中洛姑娘说要来找廉颇老将军,我便在必经之路上等着你们二人。” “公子丹,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所以你才来此等候我们?”洛伊依问。 “洛姑娘果真冰雪聪明,确实,我家下人和那些赵国公子们的下人处打听到,公子赵偃在赵政失踪的那日去过朱家巷,我到那里问过赵政家附近的邻居,那日确实见到一队人马守在赵政家附近,但都之间都拉着很大的距离,到最后赵偃走的时候,那个邻居见赵偃从赵政家里搬出两个麻袋。”姬丹详细的说着自己打听到的线索。 “赵偃?赵偃?”洛伊依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两个麻袋。不好!”洛伊依大惊失色。“赵姬夫人和公子政在赵偃的手里!” “赵偃?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夏玉房焦急万分。 “洛姑娘夏姑娘,你们不要慌张,容我想想办法!”姬丹同样急的来回踱步。 洛伊依想着什么人可以接近赵偃,还不被赵偃察觉,还能为他们差遣。 “有了!”洛伊依突然灵机一动。“公子丹,赵偃身边是不是有一个伴读叫郭开的?” “是啊,怎么了?”姬丹好奇的问。 “此人或许可以为我们所用。” “郭开?为我们所用?伊依,你是不是太激动了,这郭开好歹是赵偃的伴读,一定是向着赵偃的,怎么会为我们所用的?”夏玉房有些不相信洛伊依的话。 “郭开是一个贪图小利之人,虽为赵偃伴读,但恃强凌弱之事也没少干过,只要对他有利的事他肯定会考虑的。”洛伊依说道。 “洛姑娘和郭开很有交情吗?为何你如此了解郭开啊。”姬丹觉得洛伊依并没有和郭开打过交道,十分怀疑洛伊依的言辞。 姬丹的话让洛伊依后背冒出一片冷汗来:“又说漏嘴了,我学的是历史学,当然知道郭开这个赵国的大奸臣了。” 洛伊依收起自己慌张的神色,转而淡定的跟姬丹和夏玉房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也是当时察户家案子的时候对赵宗室,王族多留了个心思而已。”洛伊依没敢正视他们二人的眼睛:“也不知道这个解释能不能混过去。” 就在洛伊依忐忑时,姬丹拍起手来:“洛姑娘真乃神人也,这般无人在意的细枝末节,洛姑娘都能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在下佩服!” “公子丹过奖了,现在就看能不能将这个郭开约出来,然后施以金银细软,让他说出赵姬夫人和公子政的下落。” “那这个就交给我吧,只要能确定人是谁我便有办法将他拉出来。” “好,那此事便交给公子丹了,我午后还要按照师父的要求去军营训练,我们便把郭开约到大北城中,趁入夜时约他,以免被人注意到,我在训练结束后会赶过去,我们一起套路这个郭开!” 商量好计策后,洛伊依和姬丹,夏玉房兵分三路,各自开始为套路郭开做着准备。 洛伊依来到军营后,新兵开始列队准备着今日训练的项目。 颜聚看到洛伊依来了后走到她身边:“洛姑娘,昨日之事你千万别介意,是我有眼无珠,让洛姑娘承受了巨大的委屈。” “颜聚先生,我没有将昨日的事情当一回事,您不必自责,我没事的。”洛伊依拿起一旁的剑挥了挥。 “但我看你的脸色似乎很不好啊,你不是为了昨日的事生气吗?”颜聚追问。 “不是啦,不是啦。”洛伊依因为心中还在想着郭开的事,言语间显得有些不耐烦。 “洛姑娘,在下已经诚心跟您道歉,你为何还是这样一脸不屑啊。” 回身的洛伊依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言辞有些失态:“实在对不住颜聚先生,我是心里有事,所以言语间无心的冒犯到您,请您原谅我。” “哦?心里有事啊,无妨无妨,不过你能说说是什么事吗?” “我的一个朋友失踪了,两日了,没有任何音讯,我们都在找他们,就是找不到。” “这样啊,那你告诉我你的朋友姓甚名谁,我颜聚别的没有,武艺力气都是一流的,还有一帮好兄弟,他们同样可以帮你找你的朋友的。” “真的是谢谢颜聚先生了,他的名字叫赵政,和母亲赵姬夫人一同失踪。” “好!操练完成后我便让我的兄弟们同你一起去找你的朋友。” 二人约定好训练完毕一起去寻找赵政。 而姬丹这边也顺利的通过下人联系到了郭开的仆从,并将利诱的书信转交给了郭开。 时间很快的流逝,洛伊依今日在军营的训练已经结束,而姬丹也将郭开利诱到了大北城中的一家酒楼里。 第37章 营救公子政 洛伊依同颜聚同乘一匹马,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大北城。 “洛姑娘是这家酒馆吗?”颜聚问身后的洛伊依。 “应该就是这里,公子丹给我的名字就是这里。” 颜聚将洛伊依扶下马:“我已经通知我的兄弟们在大北城中寻找了,如果有消息他们会很快给我们传回来的,你放心吧。” “多谢颜聚先生。”洛伊依躬身行礼。 “不必言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嗯,那我们上去吧。”洛伊依和颜聚动身上了酒楼二楼上。 二人刚上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姬丹和对面的郭开。 “洛姑娘,好巧啊,我在这里,”姬丹远远的看到洛伊依挥手打着招呼,“伊依,这里有座位,我们一同喝个酒水吧。” “公子丹啊,好巧,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洛伊依和颜聚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一旁的郭开开口询问到:“公子丹,这二位是?” “郭兄不必担心,这二位都是我的朋友,既然碰到了,就一同给郭兄作陪吧。”姬丹说。 “原来如此,公子丹想方设法的将我独自约出来应该不止是要喝酒叙旧吧!”郭开脸上的露出一丝怀疑的表情。 “郭兄不愧是公子偃的伴读啊,果然智谋超群啊。”姬丹恭维着郭开。 “公子丹过誉了,过誉了。”被夸的郭开忽然开始飘飘然。 “看来这郭开吃这套啊。”洛伊依见状心里想着,“那接下来我也给郭开加把火吧。” “郭兄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日在城外与公子政比剑,眼看就要发生意外,还不是郭兄力挽狂澜啊。有郭兄在才不至于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来。”洛伊依提起了那日城外比剑之事。 郭开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怪不得从你进来后我就觉得你很熟悉,原来你就是廉颇上将军新手的女弟子啊。” “郭兄是我,那日不是你力谏公子偃,或许我就成了剑下亡魂了,所以郭兄说你是明辨是非的英雄也不为过啊。”洛伊依抬手给郭开斟满了一觞酒,“郭兄,请满饮此觞,以代表我的感激之情。” 郭开也举起酒同洛伊依一同喝了下去。 “好了,恭维的话已经说了不少了,洛姑娘,公子丹,你们也得说出此行的目的了吧。”郭开冲着身旁的三人说道。 “郭兄真是痛快,那我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公子政已经失踪两日了,而且他家附近的邻居看到过公子偃去过赵政家,所以此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问郭兄赵政和赵姬夫人是否都在公子偃处?”姬丹将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为了此啊,”郭开眼睛转了转,“我虽为公子偃的伴读,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下人,公子政不读书的时候是不需要我伺候的,他的很多事我都不提啊清楚啊。” 洛伊依转头看了一眼姬丹和颜聚:“这个家伙明摆着就是在给赵偃开脱,不愧是将来赵国第一大奸臣,说话滴水不漏。” “郭兄你太过谦了,您是公子偃跟前的大红人,怎么会不知公子偃的动作呢,再说了,要是公子偃一时气头上对赵政和赵姬夫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秦国可就抓住发兵赵国的机会了,而且这个机会还是赵国公子亲自送给秦国的,你说要是大王知道了,公子偃会怎么样呢?要是公子偃发生什么,郭兄,你说你还能如现在这般荣华加身么?”洛伊依一通话,抓住了郭开的软肋。 郭开听了洛伊依的话,他低下头似乎思考着什么,他独自饮了一觞酒:“洛姑娘说的有些道理,但我如何确定你们不会出卖我呢?万一我告知你们后你们向公子偃告发我呢?我如何相信你们呢?” 姬丹见时机已到,他从案下拿出了一个包裹:“为表我们的诚意,我们为郭开兄和公子偃带来了一些礼物。”姬丹将包裹打开,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还有一张绢帛,“这些金银细软是给郭兄的,而这张绢画是给公子偃的。” 郭开先是两眼放光,将金银珠宝接了过去,后有不解的拿过那张绢画,他打开看了一眼:“这是一位女子,样貌倒是不俗,公子丹这是何意?” “这是一位舞技超群的舞姬,名叫倡姬。” 此话一出,一旁的洛伊依突然睁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将来的赵悼倡后吗?”洛伊依也使劲的撇过脑袋想要看那张画像。 “公子丹的意思是将这名舞姬送于公子偃?”郭问道。 “嗯,公子偃也快要到弱冠之年了,身边一直没有一个可心之人,若郭兄出面将此女赎身,并献给公子偃,此女子本是卑贱之身,但得郭兄相助,你说这倡姬会不会对郭兄感恩戴德啊,以后一定会以郭兄你马首是瞻。” 郭开手抚摸着手中的金银,他想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公子丹你想的真周到啊,三位的诚意我郭某已经感受到了,你们说的对,若我再不制止公子偃的行为,或许会给赵国带来巨大的灾难,”随后郭开便说出了赵政和赵姬被藏身的地方。 “多谢郭兄的帮助,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再约郭兄前来相聚,今日时辰已经不早,我们便先告辞了。”姬丹和洛伊依,颜聚三人离开了酒馆。 郭开见三人离开后赶紧将那些金银珠宝收进自己胸口,一溜烟的走了。 “刚刚那个家伙说赵政和赵姬夫人在公子偃城郊的别院中,那我们想今夜就救他们出来我们得过弄几匹马才行啊。”颜聚说道。 “颜聚先生说的对,没有马我们根本到不了那里。”洛伊依也为难的叹气道。 “这个好办,我之前有几匹好马寄存在城门的一家驿站中,连我自己骑的那匹,还有四匹马,足够了。”姬丹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洛伊依很是惊喜:“这公子丹难道是属哆啦a梦的吗?怎么什么都有啊。”洛伊依笑着看着姬丹。 “好了,我们赶紧动身去吧。”姬丹催促。 “我给我的兄弟们发个信号,让他们知道我们去了哪里。”颜聚从自己后背的包裹里取出两只信鸽,他用布写着什么东西,然后将两只鸽子放了出去。 “颜聚先生,你的包裹中什么都没装,只装了两只信鸽吗?”洛伊依一脸不可思议。 身旁的姬丹童同样目瞪口呆。 “我和兄弟们闲来无事便养了这些小家伙,今日寻找赵政,一旦哪一队有了信儿就用信鸽传递消息,这样就不必空跑了。” “原来如此,真是要谢谢这些小家伙了。” 就这样,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三人骑着马趁着入夜的夜色来到了王城西面的一处别院附近。 三人将马拴好,然后附身蹲进草丛中来到别院正门附近。 “赵偃怎么会选这么一处地方建别院呢,真够难找的。”姬丹抱怨道。 “如若不是郭开告知,你我谁会想到这里会有人居住呢?这里到真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啊。”洛伊依看着正门上赵国的图腾,觉得赵偃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这正门守卫森严,我们得想办法找一处守卫松动之地混入里面。”颜聚产看着郭开给他们的别院布防图,“你们看这别院的侧面似乎是一堵高墙,并没有人看守。” 三人小心翼翼的移动到了这处别院的东面,东面的墙隐匿在一片林子里,洛伊依看着高高的墙:“赵偃一定是觉得墙高屋厚,又藏匿在林中,所以此处的防守极为松懈,反而是给我们提供便利了。” “是啊,我包袱中盘龙钩就是应对这种墙的。”说着,颜聚便从包袱里拿出一对盘龙钩来。 颜聚和姬丹将盘龙钩甩到墙上勾住,他们二人开始攀爬。 到了墙顶后颜聚将洛伊依也拉了上来。 三人翻过墙后,看着院子内雅致的陈设不约而同的都失了神。 “喂,咱们赶紧躲起来啊。”洛伊依将两个人拉进一旁的假山后面,从口袋中拿出几块布,洛伊依递给了姬丹和颜聚,他们三人将脸蒙了起来。 “你说这位夫人和那个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啊,使得公子生了那么大的气。”一个侍女和自己身旁的同伴说道。 “是啊,而且公子是用麻袋将他们二人带回来的,会不会是什么通缉犯或者什么得罪公子的人啊。” “我们不要瞎猜主子的事了,即使我们知道了还能如何?我们知道了能让公子不去欺负那对母子吗?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就好了。”侍女的声音停止了。 “我们跟着这些侍女吧,刚刚其中一个侍女说了有两个被麻袋装回来的人,这和当时公子政邻居说的一致,证明刚刚的那几个侍女中有的一定服侍过赵姬夫人和公子政,我们跟着他们一定会有所收获的。”洛伊依提议跟着刚刚说话的那两个侍女。 三人蹑手蹑脚的跟着那那个侍女来到了一间类似于柴房的屋子前。 此时那个侍女来到门前将门锁打开。洛伊依和颜聚,姬丹来到窗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该吃东西了,我将吃食放在这里了,你们自己拿着吃吧。”侍女将手中的食盒放下。 “姑娘,抓我们的到底是谁,我们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到底是我们哪里得罪了这里的主人?”此时赵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洛伊依兴奋的摇着姬丹和颜聚,压着嗓子说:“是赵姬夫人,是赵姬夫人,那公子政一定也在这里了。” “嘘!”二人同时向洛伊依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洛伊依尴尬的不说话。 此时侍女刚想要退出柴房,眼疾手快的颜聚上前将一把匕首抵住了那个侍女的脖颈:“想要活命就不要乱动。”惊慌失措的侍女想要叫人,却被颜聚以性命相威胁。 那侍女只得点点头。 洛伊依和姬丹赶紧进入柴房,只见赵姬被一条链子缚住了手脚。而一旁的柴堆上躺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赵政。 “赵姬夫人,我们来救你们了。”洛伊依上前用一旁劈柴的斧头将链子砍断。 “你们是谁?”赵姬惊恐的看着她们。 “赵姬夫人,是我们啊。”姬丹将蒙两脸布拉了下来。 “是姬丹和伊依,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赵姬惊讶之余又感到一丝劫后余生之感。 “赵姬夫人,说来话长,等我们安全的出去后再跟您说吧。”洛伊依跟赵姬说完话后急忙来到柴堆查看赵政。 “政儿是因为没有吃什么东西而饿昏过去了。”赵姬上前抱起赵政,泪眼汪汪。 洛伊依听后握紧了拳头,他看了看外面:“我们趁现在没有多少人在赶紧出去,一会儿把别院的护院惊动了可就不好了。” 听着洛伊依的话他们开始向外退。来进来时的那面墙后,颜聚还在用刀顶着那个侍女。 “赵姬夫人身体也很弱,她自己爬墙都已实属勉强,现在赵政还昏迷着,这怎么爬啊。”姬丹焦急的看着墙壁。 “我背着政儿爬吧,你们已经为我们母子做的够多了,我可以坚持一下。” 此时洛伊依将自己腰间的腰带解开,她接过自己背上,然后让姬丹按照自己的要求将布条绑在自己和赵政的身上。 “伊依这样能行吗?”姬丹有些担忧。 “没事,我小时候我妈就这样背过我。” 姬丹抛出盘龙钩,正当大家都在注意盘龙钩时,侍女突然咬了一下颜聚的手。 “啊!”一声痛苦的惊叫声中,那个侍女逃脱了。 “不好,那侍女跑了。她一定会通风报信的。”就在颜聚想要追击那个侍女的时候,却被已经爬了一半墙的洛伊依喊住了。 “颜聚先生,我们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命,被发现我们都得被关起来。” “哼,便宜他们了。”说罢颜聚随着洛伊依爬上盘龙钩。 翻越过墙之后,他们一刻不停的从草丛穿过,来到绑马的地方。 几人赶紧上马,快马加鞭的往城中飞奔而去。 由于马的颠簸,赵政开始转醒,他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察觉到自己是在马上:“你是谁?我们这是在哪儿?” “公子政,你醒啦,我是伊依啊,你被赵偃抓到了他的别院里了,你忘了吗?”洛伊依看到赵政醒来,更加快了速度。 “天呐,我是在做梦吗,我与伊依一同乘马,”赵政将手死死的抱住洛伊依的腰,“伊依,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我喜······”赵政体力不支的又昏了过去。 第38章 身负重伤,进入虚幻空间 洛伊依听到赵政未说完的话,脸刷的红了起来。 “这,我母胎solo二十多年,不可能被一个十岁孩子给弄的心猿意马吧。”洛伊依心里想着。 但此时几人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手里举着火把,迅速的将洛伊依和其余人围了起来。 “姬丹,到我的地盘不喝杯茶就走,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啊。”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姬丹将自己的遮脸布拽下:“公子偃,我可不敢啊,您这请客的方式太特别了,喝您一口茶非得被扒层皮。” “在我手里劫人,是不是不给我面子,看不起我吗?”赵偃很是不满。 “公子偃,赵政和赵姬夫人都乃贵国之贵客,为何你要如此对待他们?你没想过若他们在你的手上出了人命,你如何向秦国交代?你不是将讨伐借口亲手送到秦国手里了吗?”姬丹苦心劝诫。 “我泱泱赵国怕他不知礼为何物的虎狼秦国吗?”赵偃使了一个眼色,暗处的弓箭手开始攒动,“你们燕国与秦国交好,还自恃周天子正统,还不是畏惧一个虎狼之地?” “你!”姬丹一时被激的说不出话来。 “公子丹,我们不要和他多费口舌了,现在我们得赶紧将公子政和赵姬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洛伊依拍了拍姬丹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你就是那个被廉颇将军收为唯一一个女弟子的洛伊依吧。”赵偃看出了洛伊依。 “没错,是我,公子偃,你何苦为难公子政和赵姬夫人呢?他们在赵为质,受赵国律法约束,你是为何几次三番的要伤害公子政母子?” “赵国秦国本来就是世仇,还需别的理由吗?” “秦赵两国本就有共同的祖先,本是同源同祖,就非得如此短兵相接吗?”洛伊依开始有些生气,她语气急切。 “你一女流之辈懂得何是家国大事吗,还是回家好好织你的布去吧。”赵偃一挥手,一群手拿短剑的人从后面冲了出来。 顿时刀光剑影相交,而洛伊依被几人攻击,一个不慎,连同赵政一起摔下马去。 颜聚跳下马,将赵姬连同她的马一同藏入了草丛中,随后他便回身箭步上前为洛伊依和赵政挡住了一波攻击。 “多谢颜聚先生。”洛伊依感谢道。 “赵政让我背着吧,你个子这样不方便,”说罢颜聚便从洛伊依身后接过赵政将他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战马嘶叫着,金戈交击,兵器在火把的光芒映衬下显得更加阴寒。 洛伊依的剑死命的抵着一个侍从的攻击,她眼神瞥到了那人的脚,她危机中灵机一动,洛伊依使劲的向那人的脚上踩去。 “啊!”一声惨叫,那侍从抱着自己的脚便崩了起来。 “洛姑娘,这是何招式?”颜聚一边攻击着,一边问。 “踩脚趾!”洛伊依笑了一下。 “啊!?”颜聚一脸的难以理解。 赵偃坐在马背上,起初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可后来看到自己的手下渐渐落了下风,他的眉头开始拧起一个疙瘩。他又一挥手,又一群人上来。 “这人怎么越打越多啊,”洛伊依看着眼前又涌上来的人很是伤脑筋,“这样下去不行,赵偃有源源不断的侍从能冲锋陷阵,但我们就这几个,再过一会儿大家都得体力不支。” 洛伊依看着还在进攻的姬丹和颜聚他冲着颜聚喊:“颜聚先生,这人源源不断,你先带赵政和赵姬先杀出重围,我和姬丹断后,之后我们在我师父那里汇合。” “不可,不可,你们二人年纪如此小,你们不可能打得过这些人的。”颜聚拒绝离开。 “颜聚先生,你若现在不出去,我们便都出不去了,只有你带走了公子政和赵姬找到我师父,我们才能活命啊。快走!”洛伊依大吼,“快走啊!” “可是······”颜聚还在犹豫。 “你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姬丹被一个侍从用剑抵住,他艰难的回头劝着颜聚。 “好,我带公子和夫人到老将军那里后我便回来救你们。”颜聚跨马而上,马跃过草滩,两匹马冲出重围,离开了这里奔着城内的方向而去。 “愚蠢,你们几个,去追赵政母子去,活捉回来重重有赏。” “诺!”几个人骑马而去。 赵偃骑马向前跨了几步:“洛伊依,姬丹,你们以为将赵政放走后我就追不回来了吗?真是天真,既然我敢如此做便会想好对策,这廉颇老糊涂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丫头片子。” “赵偃,不要得意太早,秦赵两国是世仇,而且你也不怕得罪秦国,但我不晓得你父王,也就是大王,他在意不在意。若廉颇老将军见到赵政赵姬如此将此事告知大王,我不知道你公子偃该如何应对你父王的责罚。”洛伊依疲惫的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奸笑来。 “你,真是死鸭子嘴硬,来人呐!将他们二人拿下!”一群人蜂拥而上,姬丹和洛伊依起身继续和他们搏斗着,但也渐渐体力不支。 赵偃示意草丛中的弓箭手准备,他将右手高高举起,弓箭手的剑纷纷射出,如同一片黑雾迅速向姬丹和洛伊依袭来。 “不好,这赵偃放冷箭。”姬丹使劲的甩动着手中的剑,使箭矢不至于射中自己。 一旁的洛伊依同样努力的挥动着自己的佩剑。 “唰~”一支冷箭突然向洛伊依飞来。 “啊!”一声痛苦的叫声将姬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洛姑娘,洛姑娘!”姬丹焦急的喊道,他急切的想上前去查看洛伊依。 只见一支冷箭贯穿了洛伊依的右肩。 “嘶~”一阵马的嘶鸣声传来。 一群人加入了战斗中。他们开始对抗赵偃的手下,过了不一会儿赵偃的侍从们就开始落了下风。 “多谢各位壮士,你们是何许人也?”姬丹跑到一旁扶起洛伊依问道那群人。 “我们是颜聚的好友,颜聚刚才给我们发过这里的位置,让我赶来支援。” “多谢,多谢,这位姑娘受伤了,各位帮我照看一下她好吗?”姬丹将洛伊依交给了颜聚的好友。 “赵偃,我们不想闹事,只是接回赵政和赵姬夫人即可,你现在鸣金收兵我们便不再为难你,但你若还要这样,那这些壮士可不是吃素的。” 赵偃看着后来赶到的这些大块头,不禁咽了口口水:“既然还有外援啊,想的倒是挺周到的,赵政我的手下已经去追了,你们跑不掉的。” “你说的是这几个酒囊饭袋吗?”颜聚的好友将那几个追赶赵政的人从后面扔了进来,“他们几个还不够我们哥几个塞牙缝了。” 赵偃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几个已经被揍到不成人样的手下:“你。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将你们收监进永巷狱的。”赵偃愤愤不平的离开了现场。 “小兄弟,这个姑娘伤的挺重的,一直在流血,是不是先不追击,先给她医伤啊。”颜聚好友说道。 “壮士说的是,我们趁现在赵偃离开没有再派人手我们便走吧,去廉颇老将军家中,我去通知夏家。” 就这样,人马又兵分两路,一路带着洛伊依奔向将军府,一路人马来到夏家将洛伊依的情况告知了夏玉且和夏玉房。 “爹,伊依怎么办啊。”夏玉房泪如雨下,心中隐隐作痛,她担心着洛伊依伤势。 “走,带我们去将军府。” 一众人又动身赶往将军府里。 廉颇见洛伊依伤的如此之重,他立刻拿出手令让下人到宫中去请太医令。 而此时的洛伊依已经疼晕了过去,鲜血将干净毛巾一遍又一遍的染红,在一遍又一遍的换洗。 恍惚间,洛伊依又来到了之前梦中那个雾气弥漫的诡异地方。 “洛伊依,洛伊依!” “又是这个声音,你到底是谁啊,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你是不是知道我怎么来到战国末期的,我真的穿越了吗?还是这一切只是我一个人的幻想?”洛伊依对那个声音提问。 “你是由于时空裂缝被吸引到战国末期的,具体为何特定被吸引到战国末期还有待考证,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你确实是穿越了。” “啊!那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要是一直见不到我一定会急疯的。”洛伊依焦急的来回踱步。 “不,你的爸爸妈妈不会知道你穿越了。” “为何?他们找不到我不就知道我失踪了吗?” “你所出生的那时代还没有来到,对你而言,严格意义上你就是回到了战国末期,21世纪还没有到来,你之前经历的一切还没有发生。” “不是,我是21世纪的人,21世纪的人怎会不知我存在?” “对于我们高纬度的人来说,你们只是时间上的一环,而对于你而言,回去了就是回去了。”那个声音变得冷漠,似乎气语间能把这个空间冻住。 “好,就按你说的,那我作为一个审核员,阅文无数,一般穿越重生都会有什么系统绑定啊,或者是什么空间一类的,难道我就不能弄一个吗?”洛伊依提出了一个让那个声音都有些猝不及防的要求。 “带着系统或者空间的重生,穿越实质上来说那就是一场游戏,你的穿越是切切实实的融进了华夏的历史进程,你的一言一行皆得注意,你这空间撕裂导致的意外,如若不谨言慎行,你就有可能改变华夏历史发展,你要记得,每个朝代都有他历史的局限性,不能因你所知而妄图改变历史,你要知道,人在历史发展的洪流中是最微不足道的。”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刚刚听你说的你是高维度空间的人,难不成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四维空间吗?” “你要是相信他便会存在,相反,你要是不相信,它便不存在。” “还有,你上次说的要我和赵政一同去秦国,那是为何,秦国有我要知道的东西,难道秦国能找到我回21世纪的方法。” “你一去便知。” “你别卖关子啊,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将来就会知道了,好好保重!”那个声音渐渐远去。 “喂!喂!” 而另一边的夏无且将青铜刀在火上烧了一下,然后在洛伊依箭插入的伤口处用刀割开一些,洛伊依扭动着身体,但还是昏迷着。 “你们来几个人将伊依的手脚控制住,接下来拔箭会很痛,不要让她乱动。”夏无且命人按住了洛伊依的手脚。 “啊!”在洛伊依的一声惨叫中,那箭被顺利的拔了出来。 夏无且迅速的拿起之前准备好的缝合的东西开始缝伤口,洛伊依不停的扭动,而春华在一旁无助的流着眼泪为洛伊依擦拭着因为疼痛而流下的汗水。 夏无且和王老太医令将金创药和止血药敷在了洛伊依的伤口上,然后将人且散出去给洛伊依包扎好。 “伊依真是命大,流了如此之多的血居然还能活下来,真是神人也。”王老太医令擦了擦额间的汗感叹道。 “幸好没有伤及肺腑,要么就是神仙也难救啊。”夏无且心疼的看着眼前的洛伊依。 夏无且来到屋外:“廉颇上将军,赵奢大人,公子丹,公子政,还有各位帮助伊依的壮士,请受草民一拜。”说着夏无且便要跪下。 “夏大夫,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快请起来吧。”廉颇将夏无且扶了起来,“伊依也是我的弟子,既然收了她,那我对她也有一份责任。” “大家请见谅,伊依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所以包扎大家在场有所不便,现在侍女已经处理好了,大家可以进来了。”一旁的王老太医令走出来说道。 大家听后一涌而入,纷纷来到洛伊依榻边等待着洛伊依的醒转。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洛伊依的眼睛开始转动,她在朦朦胧胧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你们终于找到了我了,我是回到21世纪了吗?还有晓静你也在啊,宛夜峰,还有,你是谁?”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脚边。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春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洛伊依使劲的睁开了眼睛,夏无且,夏玉房,赵政,廉颇和赵奢,姬丹,颜聚一众人围在洛伊依的身边,都关切的看着她。 第39章 与赵偃结下仇怨 “嘶,我的肩膀好痛啊,这是怎么了。”洛伊依想要起身却被剧烈的疼痛给劝退了。 “你还说了,你快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伊依了。”夏玉房拽着洛伊依的一边衣角哭的泪如雨下。 “姐姐,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伊依,记得这几日不要乱动,每两日给你换一次药,待到伤口长好了就给你把线拆下来。”夏无且抚摸了几下洛伊依的头。 洛伊依想起刚才梦境中的情景,又看到夏无且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夏无且对自己的包容和爱护,她也不禁潸然泪下:“义父,伊依又给你添麻烦了。” “傻徒儿,这怎么会是添麻烦呢,你又帮了赵国一次啊。”廉颇一脸笑意的看着洛伊依,“你将公子政和赵姬完好无损的救回来,这是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啊,否则赵国就不免又要大动干戈了。” “师父,徒儿给你丢人了。”洛伊依泪眼朦胧的看着廉颇。 “说什么呢,好好养伤,伤好之后为师教你胡服骑射。”廉颇慈爱说道。 “是啊伊依,这次多谢你和姬丹救了我跟阿母,伊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赵政趴在洛伊依的枕头旁边,“伊依,阿母也很感谢你,她这会儿去给你做滋补的汤水了,你现在有伤不能吃硬物和发物,一会儿喝些汤水吧。”赵政红着眼眶。 “好,谢谢公子政和赵姬夫人。” “洛姑娘真是不同于寻常女子,勇气可嘉!”旁边的颜聚夸赞道。 “颜聚先生您过奖了,之前在军营中多有得罪,您多包涵啊。” “咱们这叫不啊不相识啊。哈哈哈哈。” 在场的人都爽朗的笑了起来。 只有赵奢一脸严肃,他将廉颇叫到一边:“上将军,我将今夜之事已经呈递给大王了,大王将公子偃禁了足,将今夜参加绑架赵政和赵姬的人统统判了腰斩之刑,说待日后伊依伤好之后要见一见伊依。” “大王要见伊依?!”廉颇惊诧无比,他不知道赵王现在心中是如何想的,“难道是要找伊依麻烦吗?毕竟因为伊依和姬丹,大王的孩子被禁足。” “上将军,也不见得,伊依的事迹现在在一个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那里也都有所耳闻,大王掌有天下必定也会有耳闻,所以想要见上一见也实属正常。” “赵大人说的也有理,目前还是先让伊依养好身体吧。” 二人又走了进去。 此时夏家的仆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家主,郭老家主在家中又昏过去了,刚才府上差人来家中禀报,我们不在便让咱们看家的二虎来老将军府告知了,家主您快去看看吧。” “这,但是伊依······”夏无且一下子犯了难。 “夏大夫,您尽管去老大人家中吧,伊依在老夫府上定护她周全。” “草民多谢廉颇将军的厚爱,我代伊依和全家谢谢上将军垂爱。”夏无且躬身行礼。 “您不必多礼。” 就这样,下人将马车套好,夏无且上车后直奔郭老家主府上去。 已经接近凌晨,此时洛伊依的房间中只剩下了夏玉房和赵政,其余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洛伊依睡着了,而趴在洛伊依枕头边的赵政一直抓着洛伊依的手不愿意松开,而夏玉房便趴在赵政的身边三人一同睡着了。 翌日一早。 春华和秋实端进两大盘香喷喷的饭食:“大小姐,二小姐,公子政,起来吃饭了。” 夏玉房听到声音后轰的一下坐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脸上还有因为趴着睡而留下的压痕。 “怎么了,怎么了,伊依有事吗?” “大小姐,二小姐没事的,是婢子将饭食拿来了,您来用一些吧。”秋实将一个餐盘递给夏玉房。 “先让政哥哥和伊依吃吧。”夏玉房转头想要将秋实手中的餐盘递给赵政,但她突然看到了赵政紧紧拉着洛伊依的那只手。 夏玉房稍显失落,但她很快调整好自己,轻轻将赵政拍醒:“政哥哥,起来吃些东西吧。” “嗯?”赵政起身,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阿房妹妹,你先吃吧,伊依这里没醒,我先看着伊依,你快去吃吧,昨夜你一直为我和伊依担忧,也没怎么合眼,你先吃吧。” “政哥哥你先吃,要不我就生气不理你了。”夏玉房嘟着个小嘴,假装生气。 “这,阿房妹妹,我不是······” 此时秋实说:“公子政,你来吃吧,这样轮替着,大家都能好好吃饭了。” “好吧,那我先去吃。”赵政起身,他这才发觉他还死死牵着洛伊依的手,这才轻轻松开了洛伊依。 赵政吃完以后赶紧来替夏玉房:“我吃完了阿房妹妹,你快去也吃些吧。” 夏玉房起身也过去了,准备吃饭。 赵政又低下身子拉起洛伊依的手:“伊依,昨夜你将我驮在马上时我以为我在做梦,没想到那是真的,伊依,你帮过我这么多次,而我对你的报答却屈指可数,伊依你放心,待你康复之时我便会好好报答你。我,我很喜欢和你一起骑马,伊依现在见到你时,我的心里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我也不知是为何,感觉很奇怪。” 而闭着眼睛的洛伊依脸上却泛出一抹红,原来春华和秋实进来之时洛伊依就已经醒了,面对赵政这突如其来充满情素的表达让洛伊依缩在榻上,闭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政哥哥,我吃完了,伊依醒来没有啊。”夏玉房询问洛伊依的情况。 “还没有,这次受了如此重的伤,一定很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赵政摸了摸洛伊依的头。 “不行,我得赶紧醒来了,再不醒来,一会儿不得尴尬死。”洛伊依心里无奈的想着。 她动了动身体,装着缓缓睁开眼睛。 “呀,二小姐醒了。”春华激动的喊了一声。 “伊依,你醒了,你饿不饿啊,春华和秋实给带来了早膳,稍微吃一些吧。”赵政关切的说。 “是啊伊依,你流了好多血呢,要好好补一补身体才行啊。”夏玉房将食物端到洛伊依榻边。 赵政将洛伊依轻轻的扶坐起来,将一床被子垫到她的身后。 “谢谢公子政。”洛伊依抬头,和赵政四目相对,二人不自觉的又红起脸来。 一旁的夏玉房看着呆呆的二人:“发什么呆呢,伊依,快吃饭吧,多吃些伤才好得快嘛。” 洛伊依反应过来后接过餐盘放到自己腿上开始吃了起来。 “幸亏我吃饭的时候习惯用左手,要么还没法吃饭了。”洛伊依心里想道。 吃完之后,春华将餐盘拿了下去。 “伊依,你得多休息,赶紧躺下吧,好好的再睡一会儿。”夏玉房安顿好洛伊依休息,她和赵政便来到了院子中。清晨的阳光温和,深秋的天气已经寒意十足,风夹杂着为数不多的落叶在地面上飞舞旋转。 “冬天就要来了啊。”夏玉房看着快要变秃的树感叹道。 “是啊,一年又要过去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赵政站到夏玉房身旁。 “政哥哥,你喜欢伊依吧。”夏玉房说话间呵出一串串白气。 “咳咳咳,阿房妹妹,不,不是······”赵政被自己的口水呛的语无伦次。 “政哥哥,我明白,伊依这样貌美,又有大才的女子,哪个男子见了都会心悦伊依。而我却没有伊依那种能力,那种尝试的勇气。”夏玉房深深的叹了口气。 “阿房妹妹,你和伊依不一样,你温婉善良,伊依勇敢坚韧,你们都有各自的优点,阿房妹妹不必妄自菲薄,你们本就是不同的人,我与你自幼相识,到如今已经七年之久,阿房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赵政情急之下说了许多安慰的话。 “真的吗?政哥哥,你不会讨厌我吗?”夏玉房娇羞的低下头说道。 “不会的阿房,我对伊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对你,我心里很是清晰,幼时你与夏家主救我与阿娘于危难之时,这等大恩我无以为报。”赵政眼神坚定。 夏玉房脸颊发红:“政哥哥,谢谢你,我们救你是我们医者的本分,不求任何回报。不过政哥哥,你若真的喜欢伊依,待你弱冠之时也可以将伊依娶回家啊,伊依这种奇女子,肯定就是一撒手就没了。” “咳咳咳,阿房今天真是语出惊人啊。”赵政再次被夏玉房的话惊到直咳嗽。 二人在院子中正说着话,赵姬提着一个食盒走进院子中:“政儿,伊依姑娘醒来没有?”赵姬眼下乌青,眼睛中布满红色血丝。 “阿母,你这,为何如此憔悴?”赵政上前接过食盒。 “无妨政儿,这是给伊依姑娘做的吃食,用楚国柑橘炖的碗盅,还有鸡汤,鸡汤炖了一夜,里面王老太医令给加了几味利于伤口恢复的草药,对伊依姑娘的伤势有好处,伊依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母子,我能做的也只能是给她炖些滋补的汤食。”赵姬说道。 “赵姬夫人,我代伊依多谢您的汤食,您为了给伊依顿汤已经熬了一夜了,您快到廉颇将军给您安排的客房里歇息一下吧。”夏玉房看着憔悴的赵姬很是惭愧的说。 “那政儿,一会儿伊依姑娘起来了,你将这个拿给她吧,我确实需要歇息一下了,头总觉得昏沉。” “阿母,您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昨日您也受惊了,好好休息政儿才好安心啊。” 赵姬看着赵政一脸欣慰的抚摸了一下赵政的头,然后去客房中休息去了。 将军府中大家都各司其职,而赵偃被禁足于家中很是恼怒。 “放本公子出去!”赵偃扯着嗓子在自己房间中大喊道。 “公子,奉大王之命,将公子禁足于此十日,请公子听从大王安排。”门外的寺人回复赵偃。 “你们都放肆,我是当今赵王之子,你们怎敢如此对我!”赵偃气急败坏的摔打着屋内的东西。 “请公子务必坚持到禁足期满,在下便回宫复命去了。”说罢寺人便离开了赵偃宫室。 “你给我回来,回来。”不论赵偃如何尖叫咆哮,寺人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赵偃在自己房间里气的来回踱步:“赵政,姬丹,还有那个洛伊依,你们给我等着,等十日后我从这里出去,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咱们走着瞧!” 站在一旁的下人战战兢兢的说:“公子,你这样闹要是再惹得大王不满,万一再加罚禁足之日可就得不偿失了,不如您想办法脱出信儿给郭开,让他想想办法。” “对啊,还有郭开,来,你过来,你这样······”赵偃在下人耳边说着什么。 “哦~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办。”下人一脸阴险的笑。 到了夜里,郭开带着一个穿着兜帽披风的女子来到赵偃处。 “你们干什么的?”门口守门的侍卫怒喝道。 “各位大哥,通融一下,这公子偃被禁足,吃不下睡不好的,这我命人做了一些药膳给公子偃,让他能解些郁结。”说着郭开从怀里掏出一兜子不明物,他谨慎的将这个小兜子塞进了领头的侍卫手中。 侍卫小心翼翼的打开查看,只见是一些金和一些布币。侍卫急忙收起来,然后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说道:“那赶紧进去赶紧出来,出了事我们可负不起责任。” “好咧大哥。”门被打开,郭开带着那个女子进入屋内。 “郭开!”赵偃抓起自己的杯子摔向郭开,“你怎么才来啊!” “公子,公子,这不是为了办好您的差事要精挑细选嘛。”郭开命那名女子摘下兜帽。 一个容貌姣好,红唇杏眼,明眸皓齿的绝色美人出现在赵偃面前。 赵偃呆呆的看着看着这个美女:“郭开,你来,这次的差事办的不错啊,她叫什么名字?” “回禀公子,小女子叫倡姬,是一名舞姬,是郭大人为我赎的身,现在将我献给公子您。”倡姬故作娇羞的回答道。 “好好好,我喜欢,倡姬来,坐到我身边来,有你在,就是罚我一年禁闭又如何,哈哈哈!”赵偃兴奋的搂过倡姬。 郭开命下人带上兜帽,他们识趣的离开了房间内。 第40章 外祖去世,秦王病危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日,洛伊依的身体开始好转,她开始下地活动。 “姐姐,我伤的是肩膀,不至于连地也不能下了吧。”洛伊依故作生气的说。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要是受风落下风湿可就不好了,伊依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万一肩膀有个伤痛疾病,怎么操戈止战呢?”夏玉房微笑的说道。 “我知道姐姐,不过就是太闷了,跟坐月子一样。”洛伊依吐槽。 “坐月子?那是什么?”夏玉房疑惑的问。 “这嘴真该死,又说漏嘴了,这个时候女子坐月子还叫月内呢。”洛伊依赶紧恢复镇定,“哦,没什么的姐姐,我现在这样在外走走挺好的,这样不无聊,也有利于伤口的恢复,是吧姐姐。”洛伊依撒娇般的靠在了夏玉房肩上。 “行,行,伤筋动骨怎么也得二月有余,一直让你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一会儿我从家中拿一些书简,给你解闷吧。” “好啊,不过我得赶紧养好伤,我们已经打扰了师父好几日了,虽然廉颇上将军好是我的师父,但也不能太叨扰了。” “伊依说的对,那就好好养伤吧。” “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春华慌忙的跑进院子里。 “春华,怎么了?这么急?”夏玉房扶起已经泣不成声的春华。 “大小姐,二小姐,郭老太爷他,他,他快不行了。”春华哽咽的说出这几个字。 “什么?外祖父他······”夏玉房手中的茶杯掉落。 “姐姐,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老家主家啊,春华,你赶紧去套车。” “是,二小姐。”春华转身出去,去套马车。 洛伊依抑制不住的抖动,她回屋披上外套,带上披风。 “伊依,你这么重的伤,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有意外。”夏玉房流着泪说道。 “姐姐,不能不去,老家主对我那么好,而且他被户家惊吓到才导致老家主体弱,是我,是我!”洛伊依再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大哭。 夏玉房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轻轻扶起洛伊依小心的随她上了马车来到了郭府。 一进门,外祖的卧房前三四个仆人跪地暗自哭泣。 夏玉房和洛伊依赶紧进入房间。 郭恝气息奄奄的躺在榻上,当洛伊依和夏玉房进屋后,他的眼中闪现了一丝光亮。 “外祖父!”夏玉房和洛伊依狂奔到榻前,通的一声跪了下来。 “阿房和伊依来了,外祖父老了,早晚有这么一天,不要为外祖父伤心,看到伊依平安无事我也就了了一桩心事啊。”郭恝虚弱的吊着一口说道。 “外祖父,都怪我,若不是我将您引入泥潭,您也不会如此,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洛伊依泪如雨下。 “伊依,这不能怪你,若不是你那几十号几百号的苦力可能就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了,是你救了他们,你如此年少却有着追求真相的勇气,真的很是难得,伊依不同于一般女子,你将来定会登将拜相,记住,保持本心,这是老夫年少时的一把佩剑,现在就给伊依吧,不是什么名贵的剑,就给你留个念想吧。”郭恝从自己枕下抽出那剑颤颤巍巍的递给洛伊依。 洛伊依双手接过剑:“外祖父。”然后磕了一个头。 “阿房啊,因为你娘执意嫁与你爹,我对你爹便有不满,后来更是因为他执意义诊施药,被城内医馆们针对,致使你娘难产血崩,我对你爹更是怨恨之极,连带对你也极少关心,你千万不要怨恨外祖父啊。”郭恝面对着夏玉房流下眼泪来。 “外祖父,我怎么会怨恨你呢,您是我的外祖父啊,您带着我和伊依去城里游玩,还帮我们打听户家的事,外祖父,您不能离开我们,我们在您身边才多久啊,您要看着我们长大啊。”夏玉房抓着外祖父的手不肯松开。 “看着你们这样平安无事便好了,无且,你过来。”郭恝唤夏无且来到身边。 “小婿在。”夏无且上前抓紧了郭恝的手。 “无且,我临了了还是担心你,赵国宗室根系庞杂,宗室官员商界都有勾结,你在这个逐渐凋零的土地上不会有好的结果的,我当年就是在宫中作太医令太透了这些才弃官归家,你应当早想出路,早做打算啊。” “岳父,可我们的家在赵国啊。我们的母国是赵国啊。” “如今天下大势就是趋于一统,诸国最后终会被一国兼并,就看谁有这个能力了。” “岳父,难道是楚国吗?” “楚国屈景昭三家分庭抗礼,楚国内部也是分崩离析,也不是长久之想啊。无且,找到这个国家,为他效力,结束这让百姓动荡的时代,记住了吗?” “岳父,小婿记住了。” “你不要觉得我对赵国无情,正是因为我对赵国期望太大,现在看着朝廷内部如此分裂我便替赵国的百姓们觉得不值啊,不管将来这个国家是哪一个,这个国家的国君一定要以民为本,否则定然不要为其效力,记住老夫的话,咳咳咳。”郭恝的气息越来越弱。 “外祖父······”夏玉房和洛伊依抓住郭恝的手。 “我这辈子有很多遗憾,没有完成自己的侠客梦,更没有医者仁心的救治每一个人,而为了躲避宫廷纷争选择了自保,无且,你对待阿房和伊依不要如我一般,如果当初妍儿要嫁给你时我能多多扶植你们,妍儿或许就不会出事,我悔啊。”郭恝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滑落。 “岳父,是小婿害了妍儿,如果当时听您的,稍微低一低头,妍儿不会没有药用的,是我的傲慢害了她。”夏无且悲痛的说道。 “无且,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官商勾结,恶意抬价的那些小人,医者父母心,我走之后,你们将这里的宅子变卖,然后为你们以后留条后路吧,户家倒台,夏氏一族已经得罪了一部分官员和宗室成员,将来的日子你们只会越来越难过。” “外祖父,您不要担心,我和伊依已经长大了,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您要坚持啊。”夏玉房将郭恝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 “好孩子,一定记得听父亲的话,伊依也要记得不要过多太过仁善,慈不掌兵,兵之大忌也。” “伊依知道了!”洛伊依泪流满面的紧紧握着郭恝。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可以安心的见夫人和妍儿了······”话音刚落,郭恝的手便从洛伊依的手里落下。 “外祖父?外祖父!”屋内顿时响起悲怆的哭声。 很快的,外祖父的葬礼便开始起来。 在外游学行医的郭炱带着家眷回到了赵国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 回到家中,郭炱见到自己父亲灵柩和牌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父亲是我来迟了,儿子不孝啊。”郭炱哭的伤心。 此时夏无且来到郭炱身边将他扶起。 “姐夫,父亲走时可有何吩咐吗?”郭炱问道。 “这是岳父留给你的书简,你打开看看。”夏无且从怀中拿出郭恝留给郭炱的书信,“岳父是要我将此宅变卖,但你是岳父独子,理应你来处置,我便不插手此事了,你与妍儿在此长大,变卖了对你和妍儿也不公平啊。” “我知道父亲之意,我也听父亲在书信中说了你的事,你也深处宗室官宦暗斗之中,父亲是想保全你们。”郭炱拍了拍夏无且的肩膀道。 “那这次你和弟妹还走吗?” “走,父亲葬礼结束就走,我的理想便是救治天下万民,战争不止,病患不断,我会一直这样坚持下去的。” “你会是岳父的骄傲的。” 二人说了许久。 在内堂中,郭炱的夫人正仔细的端详着夏玉房和洛伊依:“阿房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初我与你舅舅最后一次看望你母亲时你还在你母亲肚子中呢,真好,这样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多谢舅母的关心。”夏玉房拉着舅母的手说道。 “这就是夏神医收养的义女伊依吧。” “正是晚辈。”洛伊依行礼。 “身上散发着一股英气,真是个好孩子啊,你外祖的家书中提及过你好多次,你小小年纪真是英勇啊。这肩膀的伤好些了吗?” “多谢舅母关心,伊依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已经好多了。” 在舅父一家的帮助下,不日外祖便入土为安。 在郭恝坟前,大家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为郭恝行礼。 这时王老太医令和赵政来到了郭恝的坟前。 “郭兄啊,你走了你留下我一个人我在宫中的苦楚该和谁说啊,你为何就不能等等老弟我啊。”王太医令悲痛交加。 一旁的赵政来到郭恝坟前行礼。 “这位是?”郭炱来到赵政身旁问道。 “这位是在赵国为质的秦国公子赵政。”夏无且给郭炱介绍。 “郭先生有礼了。”赵政和郭炱行礼。 “公子不必多礼。” 大家将老人安葬后便回到了家中。 夏无且将郭炱夫妇邀到了自己家里:“你们夫妇二人一直在外行医,几年都不能见一次,这次你们一定要在赵国多留几天,我过几日便要在邯郸城中义诊施药,你们可愿一起来呀?” “姐夫真乃大义,邯郸中贫苦百姓众多,而药材却良莠不齐,价格更是离谱,我回到邯郸时我都被惊到了,姐夫这样的义诊真是救百姓于水火啊,我二人定会答允的。” 在夏无且和郭炱商讨着义诊之事时,洛伊依和夏玉房在洛伊依的房间中商讨着什么。 “伊依,你说外祖父在临终之前所说的天下一统是真的吗?还有我们得罪宗室和那些官员和商人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姐姐,目前我觉得那些官员和赵国宗室不会那么明显的针对我们的,但在暗中便无法断定了,所以我们最近一定要谨慎行事,切莫太过招摇,至于七国一统,我觉得外祖父说的对,现在关中这些国家明显都显出颓势来,天下一统也只是时间问题。” “统一,那岂不是要去打很多仗死很多人?”夏玉房很明显的表示难以置信。 “姐姐,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我们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能与之抗衡,你我能做的就是在一统过程中尽量保护更多的人。” 而赵政在家中又接到了秦王病情恶化的消息,赵政和赵姬同样也在探讨着如何趁此时机回到秦国。 “政儿,我们能否趁此时回到秦国就看赵奢大人和廉颇老将军如何与这赵王说了。”赵姬惴惴不安的说。 “阿母放心,这段时间通过伊依,廉颇将军和赵奢大人对我也是很友善,他们二人都是真正为赵国考虑的廉政清官,一定会劝那赵王做出最有利于赵国的选择。” 赵姬点点头:“那伊依姑娘不是说赵王要见她吗?眼见伊依姑娘这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这赵王为何不唤她入宫见面呢?” “也或许时间久了,那赵王忘记这见伊依这码事了?”赵政自己也是将信将疑的说出此话。 见赵政如此,赵姬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时间很快到了夏无且义诊施药的那日。夏家早早便起来收拾打包好的药材和义诊需要的东西。 “伊依,你的伤才好了大半,你便不要去了,在家里看家吧,让春华陪着你,有阿房跟着就好了,这次有你舅父舅母,会轻松不少。”夏无且嘱咐洛伊依待在家中。 “可是义父,您义诊施药的善行已经引的城中医馆药铺不满了,我们还把他们的摇钱树户家给断绝了,我怕此次义诊会有意外,我怕有人暗中报复。”洛伊依抑制不住的担心。 “伊依,无妨,我会见好就收的,放心吧,为父先走了,你记得不要剧烈活动啊。” 千叮咛万嘱咐后夏无且才与夏玉房和郭炱夫妇走了。 洛伊依也只能坐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回来。 众人在人流涌动的街上支好摊位,人们见夏无且到来纷纷上前排气长队。 第41章 义诊意外 洛伊依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夏玉房和夏无且回家。 春华见洛伊依焦急的样子安慰道:“二小姐不要担心了,大小姐和家主经常义诊施药,城中的百姓都是知道的,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安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心里很慌。”她不住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伊依,我和雍先生来看你了。”此时门外传来了赵政和雍先生的声音。 雍来到洛伊依的身旁:“伊依,那些日子你受伤在廉颇老将军的府上我不方便去看望你,今日我来看看你和夏大夫。” “多谢雍先生的关心,真是不巧,我义父和姐姐去市集义诊了,并没有在家,我因为受伤,义父才让我在家中休养。” “原来如此,真是不巧啊,夏兄义诊的话就得等到午后才能回来了,那我讨杯清茶便先回去了,等义诊后明日有时间了我再来。”雍准备离开。 “雍先生,我有个请求。” “伊依,怎么了?你说吧。” “我这心一直安静不下来,我怕义父和姐姐还有舅父会有意外,毕竟我们刚刚得罪了那么多的人,我怕这次的义诊会有人暗中作梗,所以我想让雍先生去看看。”洛伊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请求之色。 “我明白了,伊依放心,我会去的,你现在的心思还是得放在养伤上,你义父和姐姐那里我会去照看的。”说罢雍便起身要走。 “雍先生,您先喝杯茶吧,每次一有事都得您来给我收拾烂摊子,甚至将您拉进危机之中,我却对您没有任何的帮助。”洛伊依低下头。 “伊依,我本就是一个闲云野鹤之人,本就不会再收弟子,但你的那句诗让我觉得你并非常人,我知道你自有道理,我信你就行了。”雍离开了夏家去往了义诊的集市。 洛伊依看着雍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伊依,雍先生对你真的是爱护啊。”赵政感叹道。 “雍先生是我的启蒙之师,他也是我一直信任和敬重之人。” 赵政看着洛伊依脸色不佳,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嫉妒的意味。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春华将餐食端到了院子中,赵政和洛伊依坐在院中那棵已经光秃秃的树下开始用餐。 “伊依,怎么不进屋内吃呢?” “在院子里能看到街角那里,能看到他们回来,心里不安其实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所以想在院子里吃,公子政,要是你觉得冷你可以回屋去吃,你是客人,不要因为我让你觉得不自在。” “伊依,我们是挚友,我将你当作我的知心挚友伊依不用如此拘谨。” “公子政,你不明白,女子生活在这个世道本就艰难,因为一个动作,一句非议女子就可能会遭到谩骂和诋毁,最后甚至是生命,我谨慎小心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公子政,为了夏家,为了大家不必遭受到无妄之灾。”洛伊依夹起眼前的食物漫不经心的送到嘴里。 赵政很是不解,一个不满十岁的姑娘是如何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他有些呆呆的看着洛伊依失神的表情,他清楚洛伊依现在心里的担忧:“伊依,吃完饭后,要不我带你去集市上看看吧。一来带你散散心,二来远远的你也能看到夏家主和阿房,这样你就不会再担心了。” “真的吗?公子政你愿意带我去吗?” “嗯,但你要答应我,你不能做出任何威胁到自己的事来!”赵政疾言厉色\/ “好,我知道了。”洛伊依脸上如拨云见日般展开了笑容。 吃完东西,赵政和洛伊依便乔装一番来到了夏无且和舅父义诊的摊位附近。 此时,摊位前还是有很长很长的队伍。 “大家不要挤,在夏大夫和郭大夫那里拿到方子之后来这里拿药就好了。”夏玉房和舅母在马车前维持着拿药人的秩序。 一切看着井井有条没有任何异常。 “伊依你看,大家都没事的,伊依有些过虑了。”赵政安慰着洛伊依。 “真的,或许真的是我没事找事了,不过看到大家都好好的,我心里也就不会那么不安了,这都多谢公子政了,不是你的话,春华一定不会让我出来的。” “没事的伊依,我也是希望你能开心些。”二人四目相对间,都不禁的红了脸颊。 “咳咳,对了公子政,之前和义父来这里义诊时,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小茶馆,我们不妨去坐坐?”洛伊依转移话题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好啊好啊,伊依说的就是前面那家打着招牌的吧。”赵政指着不远处说。 “对,就是那家,我们去吧。”说着洛伊依便下意识的牵起赵政的手,拉着他走进了茶馆里。 来到茶馆,二人挑了一个阳光充足能看到义诊摊位的位置坐了下来。 “二位喝什么?”店家小二问道。 “上两杯热茶,这位小哥喜欢吃甜的,再来些果子点心就行。”赵政说道。 “的咧,二位稍等。” 洛伊依望着夏无且和舅父切脉的身影:“悬壶济世之功或许只有这些受过救治的百姓们知道吧。” “伊依为何这么说呢?” “大家都平安富足之时,没人能想起戍边的战士,当大家被敌人侵害时才会想到需要战士们的保护和帮助,同样,一个人健康之时,没人能想到医者和大夫。当自己受到病痛的折磨他就会想到要去找大夫治病。” “伊依说的或许是对的,人毕竟是人,也不可能都做的尽善尽美。” 二人品茗喝茶时,一阵阵人群的骚动声传到他们的耳朵中。 “我家孩子就是吃了你家的药才出的问题,吃了几剂药,我儿子就开始抽搐,之前还好些,但现在怕水,还怕见光,出门都得用布罩套着头才行。你们说的是义诊施药,其实是越治越病,最后让人们不得不用你们的药,好以后加价高卖吧。”一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头套黑色布套的男孩来到了夏无且义诊的摊位。 “公子政,义父那里好像有事,我们过去看看吧。”洛伊依慌忙的起身。 “伊依莫急,我先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我会回来告诉你的,你身上有伤,不能冒险知道吗?”赵政将洛伊依按回位置上,他起身去往了义诊摊位。 “这位大婶,这中一定是有所误会吧,我们所施之药都是我和弟子们亲手采摘,亲自晾制的,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妨让我们再给孩子看看吧,万一是其他什么问题呢?” “还看什么看,我家孩子之前就是有些风寒,去医馆看病,诊费和药费我们实在拿不出来,才听邻居说城中有义诊施药的神医,我们才来,结果孩子就越吃越病,又一次甚至抽搐的直吐沫子,后来我和亲戚好友借钱来到医馆中看病大夫才说我儿子是用了不好的药才会如此,你这个庸医,是你把我儿子还成这样,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妇人激动起来,上前便拽住了夏无且的衣服开始撒泼打滚。 “这夏神医一直义诊施药,并未有过这样的状况啊,是不是这个妇人说谎啊。”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但舆论大多数都是向着夏无且的。 “是啊,还亲自给百姓请脉看病,夏大夫不会是那样的人。” 那妇人和那男子对视一眼后,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药单来:“大家看,这是我从医馆中开出来的脉案,我们辗转了五六家医馆,给出的脉案都是大同小异,乡亲们,不信你们可以拿过去一看究竟。”那男子冲着人群呼喊道。 有的人好奇的接过了那几张用绢帛书写的脉案。 “哇,真的啊,赵记医馆,回春堂,济世堂,李氏医馆······这六七家医馆写的都差不多啊,之前的医馆被宗室的人把控,自从上次大王罚过后,这城里的医馆也好很多了,一家之言不可信,但六七家都这样,真的不得不让人怀疑了。”一个围观的人说。 “是啊,哪有做生意的不为赚钱,光为了赔钱救人啊。” 这几句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中又掀起了波澜。 “是啊,是啊他们刚刚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啊,这一直义诊施药难道就不为了挣钱一直无私奉献?” 挤进人群前列的赵政听到这一切扑哧一声笑了:“还真是随大流,别人说啥你就听啥。” 而此时的人群中混迹着一些彪形大汉乔装的百姓,他们此时开始磨刀霍霍,准备上前击杀夏无且一家。 赵政注意到了这些高出常人一头的大汉的异常,见到他们手里握着剑,赵政也不安的将手放到了自己佩剑上。 其中一个大汉给同伴们使了使眼色,大家都开始将缓缓的拔剑。 此时,赵政同样将剑全部拔了出来,准备将那些人一网打尽,这个时候,一只手落在了赵政的肩膀上。 “是谁?”赵政机警的看着周围,他回身时才发现是雍来到了赵政的身边。 “雍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到此时,跟夏兄寒暄了几句本打算直接回府,但我注意到了这些人群中混迹着一些看着很奇怪的人,所以我想暗中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雍先生你有何良策能破了现在这局面吗?” “我到目前还没有什么计策,但现在之计就是不要让这些人伤害到大家。”雍看着周围不敢轻举妄动。 “那我回去与伊依商量一下。”说着赵政打算离开。 “公子政你说什么?”雍一把拉住赵政。“伊依,也来此了?” “伊依在那边的小茶馆里,伊依实在是担心夏家主的安危,所以我就带着她来了,不过不让她近前来。” “这怎么可以啊,她身上有伤,你带她来此处不是要刺激到她吗?” “雍先生,伊依没有那么脆弱,她是一个有成算的人,她非得过来一看,或许她心中已经有了对可能发生什么有了盘算。”赵政语气坚定果断。 雍没有继续往下接话,他让赵政将自己也带了过去。 雍进去茶馆疾步来到洛伊依身边:“伊依,你怎么出来了啊,万一被碰到了或者出意外,你这样可怎么办啊?” “雍先生对不起,我实在是担心义父舅父和姐姐的安全所以我才缠着公子政带我出来的。” “伊依不出你所料,夏家主的义诊施药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赵政将刚刚中年夫妇闹事的事情和洛伊依详细的说了一遍。 “真的是够快啊,没想到是以这种混淆视听,栽赃嫁祸的方式来戕害夏家人啊。”洛伊依被这种卑劣的手段气笑了。 “伊依,在我看来,这对夫妇或许就是被派来找事的,那些写脉案的医馆应该就是串通一气的,只要说出那些脉案的猫腻就能解夏家主之困。” “脉案的猫腻?”洛伊依仔细的回想着这句话,“对了公子政,你说这些脉案是用绢布写的?无一例外?” “对啊,怎么了伊依?你是有什么发现了啊?”赵政关切的问。 洛伊依转了转眼睛:“雍先生,邯郸城内,医馆写脉案一般都用什么?” “一般多为竹简,有时有些钱财的家庭会给医馆一些生绢用来写脉案,若大富大贵之人就会差人为医馆送来上好的绢布供他们给自己写脉案,但因为病人不会一直在医馆中,听说有的大夫就会贪下一部分。” “看来可以从这个绢布的脉案上入手了。” “伊依,你是有什么办法了吗?”赵政关切的问。 “公子政,你是早就知道了那脉案有问题了吧,只不过是让我说出来而已。你其实已经发现那绢布脉案不对劲了吧。” “什么都瞒不过伊依的眼睛,我觉得那脉案用了上好的绢布就是突破口了,即使富豪贵商也不能用此云锦绢布,那是专供宫中贵人们赵王,姬妾使用,而这居然用来书写脉案,这不是很矛盾吗?” “那就有劳公子政将这个情况告知大家,让大家知道夏家的义诊施药绝对没有问题。” 赵政看着洛伊依那幽怨的小眼神,心里不禁一颤,:“好好,我马上去。” 雍也起身和赵政回到了义诊的摊位。 第42章 夏无且救治疯狗病男孩 那对夫妇还在对着夏无且叫嚣着,再加上围观之人的一边倒打压,人群中的那几个手执剑的人便越来越向前靠去。 “夏无且,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滚出邯郸去,这里不欢迎你。”那中年男人咒骂着正在义诊的人。 “没想到我们如此信任的夏神医是这样的人,我家儿子之前总是咳嗽,吃了他家药就好,停一段时间就又开始咳嗽了,难不成就是他家的药有问题啊?”一个挎着篮子的妇女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天呐,我们之前都吃过他家的药不会也变成这样吧。”一时间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 “夏无且,你听到了吧,这些人都被你那黑心肝给害了,打着救人的幌子来害大家,你就是一个庸医!”那妇人抱着带着布套的孩子没好气的谩骂着。 “大家一定是误会了,我们义诊施药用的药材都是我和徒儿亲自采摘,还有一部分是从各国采购,大家完全可以去车上查验,还有这位大姐,你说你家孩子一停药便会反复咳嗽,我刚刚查了一下您孩子的脉案,孩子肺气燥热切不可大肆进补,否则就会事与愿违,您篮子中狩猎得来的野味性热不可给孩子吃啊。”夏无且给那个挎着篮子的妇人解释道。 “这还成我们大人的不是了,你们到底是不是大夫啊,你治不好我儿子的病你还来怪我们大人给孩子进补,孩子身体虚弱不补难道还放任他身体继续孱弱啊。” “就是,就是,看来这夏无且名不副实啊。” 人群中拿着剑的人见舆论已经被搅浑,他们几步窜了出来,白晃晃的剑直冲着夏无且和郭炱而来。 “夏兄小心!”雍从一旁几步上前将那个人挡了下来。 人群见状有的被吓的逃走的,还有胆子大的躲在角落中看着雍和那几名刺客的搏斗。 而一旁的赵政趁机用网将那对夫妇和带着头套的孩子网在一起将他们控制住了。 雍将那几名刺客击退后,赵政来到那对夫妇面前,他从那男人的怀中取出那几张脉案:“既然你说是好几家医馆都给你开了脉案,我到要问问你,既然是不同医馆给你开脉案,这脉案的字迹为何有一摸一样,还有,这写你脉案的云锦绢布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子听到云锦绢布这几个字后眼神突然闪躲起来:“什么云锦绢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嘴硬,云锦绢布大家在这里有懂行的给这位大哥解释一下。”赵政试探的问道人群中有没有懂行的人。 “这云锦绢布乃是供王族贵人大王的布匹,若有大王赏赐姬妾也可穿戴,一般只能在宫中见到,这书写脉案怎么也能用到如此名贵的绢布了?”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 “先生说的好,这云锦绢布乃是御品,只有王宫大内可以使用,怎么会到你们这一介平民百姓手中,你们能给解释一下吗?”赵政拿着那几块布逼近男子。 “我不知道,这是医馆给我的,我怎么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的什么云锦绢布?”那男子慌张的说。 “哦?是吗?这些脉案上写着这些医馆的名称,那我带你们一家子去一家医馆一家医馆核对一下呗?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承认这些绢布和脉案是出自他们之手?”赵政将脉案递给雍,雍明白了赵政的用意便离开人群。 “公子政,这雍先生是要干什么?”夏无且询问赵政。 “夏家主放心,雍先生只是去核实情况了,您不必担心。”赵政又走到那一家的身边,“布罩蒙头,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得了什么怪病。”赵政一把将那男孩的布罩摘了下来。 “不要!”那男孩的母亲想要上前阻拦但为时已晚。 见到光的男孩开始狂躁起来,似乎是有些呼吸困难,那男孩狂躁一会儿后脸色开始发紫。 “天呐,这个孩子是中邪了吗?”人群通通往后退了好几步。 站在人群中的洛伊依看着这个男孩的症状心中想:“这孩子的症状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由于人群的攒动,一个人将一家小食店的水桶踢翻在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细细的水流声使得那个孩子更加焦躁不堪,他在网子中极力的挣扎,双眼血红一般,细密的汗珠从男孩的脸上流了下来。 洛伊依见状便走出人群来到赵政身边。 “伊依,你怎么过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快回家去,这里情况复杂,快回去。”夏无且看到洛伊依的出现很是惊愕,然后又担心起来。 “义父,我大概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问题了,您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我也担心你和姐姐还有舅父一家,所以我才托公子政带我来这里。” “你这孩子,真倔。不过伊依,你说你知道这孩子是什么问题,你如何得知的?” “我需要验证一下。” 只见洛伊依拿来一杯水在那小男孩身边倒了下去,那男孩听到后又开始急躁起来:“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是伤口在哪儿呢?” 赵政见洛伊依一直围着那个小男孩转遍过去询问:“伊依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伤口,找被咬的伤口。” “被咬的伤口?”赵政一头雾水,他实在不懂洛伊依在干什么。 洛伊依仔细的看着那个男孩的身体,就在那个男孩挣扎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时,她突然发现了那男孩小腿肚上一排类似牙齿咬痕形状的伤口。 “看来就是这个了。”洛伊依手指着那个伤口给赵政夏无且看。 “咬痕?伊依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赵政说。 “这是被狗咬的痕迹,”夏无且观察着那个伤口,“这个孩子得的是疯狗病。” 一旁的路人都被夏无且的这个结论震惊到。 “我儿子就是吃了你的药才会这样的,什么疯狗病,就是你一派胡言,你就是一个庸医。”男孩母亲在网中奋力的想要挣脱出来。 “这位大姐,不要随意污蔑别人,”雍手中拿着几块绢布,“大家看看,这是刚刚这云锦绢布上医馆的各位大夫的手书,字迹均与这布上不同,是你们随意污蔑别人,还要倒打一耙,大家可以拿去看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属实!” 几个人围观的人接过手书开始查看:“是啊,这字明显就不是一个人的啊,这家人是不是在污蔑夏神医啊。” 围观的人又开始讨论起来。 男孩父亲眼看大家都不在相信他们便大声的嘶吼:“大家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夏家就是要大家都依赖他们,然后控制你们一直和他买药,他在害大家啊。” 可事到如此,围观的人也不再轻易的相信这夫妇二人的话。 嘈杂的人声使得男孩又开始狂躁起来,身体不停的抽搐,男孩母亲爬到男孩身边想要将他护住,但男孩抽搐的无法靠近,她泪流满面的看着孩子,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那妇人缓缓起身,她朝着洛伊依和夏无且跪了下来。 “大姐您这是为何?”夏无且被妇人突然的举动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神医,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们是被逼的,那人说,只有将夏神医一家赶出邯郸他们才会救我儿子,如果我们不照做就会让城中的所有大夫拒接我的诊,夏神医,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妇人使劲的在地上磕头。 “你,你怎么就说出来了。”一旁的男人责怪起妇人来。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何不来求夏神医,那些人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根本不想救儿子,只是利用我们来抹黑夏神医,让我们帮他们赶走夏神医而已。我为了儿子我不怕被他们杀掉,只要我儿子好好的,夏神医求求你了,救救他吧,他才刚十一岁啊。” “大姐,那你能跟大家澄清刚刚的误会吗?” 那妇人转过身:“各位乡亲,是我一家被蛊惑,是我一家被要挟才会来污蔑夏神医,大家千万不要怪罪夏神医啊。” “真是恶毒,这样的一家人就不应该救他。” “是啊。报应,污蔑好人!” 一声声的声讨中,夏无且将那对夫妇扶起,然后重新给男孩套上了头套,过了一会儿后,男孩慢慢稳定了下来。 “大姐你与你的丈夫若信得过我便随我回家中给孩子看一看吧,这里药品工具不全,家中器具更全,且看你们二人的意愿吧。” “夏神医,我们相信你,我们愿意跟你去。” 这样,夏无且和郭炱以及雍开始收拾摊位准备回去。 “夏神医真是心胸开阔,如此污蔑他他还愿意为他们的孩子进行治疗,真是圣人也。”人群又开始赞赏到夏无且。 一路上,夏玉房和舅母护着洛伊依,而雍将那个孩子扛在肩上回了夏家。 来到屋子中,夏无且赶紧让雍将那个孩子放到床上开始检查。 “孩子是被狗咬了吧。” “是啊夏神医,我邻居家刘大哥养了一条狗看院子,起初那狗还挺正常的,但后来那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乱叫,还很狂躁,有一次崩开绳子把家里的鸡都咬死了。那日我夫人带着孩子去找刘嫂借些针线,一进院子那狗就开始狂叫,一刻都不停下,后来从刘嫂家里出来时那狗的绳子便断了。那狗就径直冲向我儿子在我儿子小腿上咬了一口,不是我夫人眼疾手快用身旁的木棍将狗敲晕,孩子的腿就废了。” 洛伊依听到此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看来就是狂犬病发作了,这战国时期也没有狂犬疫苗,发不发病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哥,我想跟你说,孩子这症状就是疯狗病,这种病我在列国游学行医之时见过几例,被疯狗咬后基本无解,他们会全身抽搐,畏光怕水。” “对,我儿子起初就是伤口有些红肿并无大碍,但后来就开始不正常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狂躁,再后来甚至不能见光,甚至是家里倒水的声音都能刺激到他,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那几日一直在邯郸城中寻医问药,后来到了一家医馆,那家大夫说有能医好我儿子的方法,但他们要我们见一个人,后来听了那大夫的我们见了那人。” “是什么人?”夏玉房好奇的问。 “他带着兜帽我看不真切,但看身型和声音年岁应当不大,估计就是十一二岁左右,后来这个人用我儿子的命来威胁我们,说让我们替他完成一件事,让我们夫妇将我儿子的病想办法嫁接给夏神医,让夏神医名声扫地,让您在邯郸待不下去。” “好恶毒的计谋,利用父母的爱子心切来要挟,真可恶。”一旁的舅母怒斥着这恶劣的行径。 “原来如此。”夏无且得知了前因后果发出一声叹息,“我知道您二位爱子心切,但这疯狗病确实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一旦发病必死无疑。” “您是神医,连您也没办法吗?”男孩母亲崩溃大哭。 “实在对不住,这个病确实没有什么治疗的方法,我接触的几例病人无一例外都去世了。”夏无且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在一旁坐着的洛伊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对了,我记得东晋时期的一位道士医学家葛洪有一本书《肘后备急方》里面好像提及了狂犬病的治疗方法,但现在我记得也不真切,现在是战国时期,这离东晋时期还有几百年呢,我得好好想想。” 她从一旁拿起笔在书简上写着些什么,不一会儿她便写了些东西。洛伊依起身将自己写的东西给了夏无且。 “伊依这是什么?”夏无且拿着书简问道。 “义父,这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位葛姓大夫他用来治疗过疯狗病的方法,我在脑海里有印象,我就写出来了。” 夏无且拿起书简看着:“病起之初,取用咬人之疯狗的脑髓,捣碎,敷以伤口处,待病人高热退去,不惧光水声响即病除之。” 夏无且看着这骇人的治疗之法,有些难以相信:“伊依,你确定这是大夫所书吗?如此骇人,且从未听说过此种治疗之法啊。” 而一旁的郭恝反倒对此法很是感兴趣:“取用疯狗脑髓,此法看似吓人,但细细品来到有一种以毒攻毒的意味在里头,伊依,此法倒是新鲜,这是你听来的?” “对啊,是一位姓葛的游医说的方法,我脑海里有印象便大致写出来了,所以写出来让义父和舅父来看看此法的可行性。” 第43章 暗暗的醋意 拿着洛伊依给的方法,郭炱和夏无且来到一旁商议了起来:“姐夫,我觉得伊依此法值得一试,与其让孩子这样一直痛苦,最后被折磨而死还不如背水一战。” “但此法闻所未闻,既不能保证此法是否有效,万一有问题还害了这个孩子,为医者不能拿病人的命来开玩笑啊。”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孩子在我们眼皮底下受尽折磨而死吧。”郭炱咄咄逼人的架势让一旁的洛伊依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义父,舅父你们不要再争执了,你们何不问问这孩子的父母呢?将此法告知他们,如果接受您就试试,若是不接受那便听天命吧。” 郭炱和夏无且回过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相视一笑,同意了洛伊依的提议。 夏无且来到那对夫妇身边将他们带到屋子外说道:“现在有一个凶险的方法,或许也是救这个孩子的最后一条路,但也要看你们愿不愿意使用。” “夏神医,只要能救我的孩子什么方法我们都愿意尝试,您说是什么办法?”那孩子的父亲问道。 “是需要取用那咬这个孩子的疯狗的脑髓,将脑髓放到孩子的伤口处,以毒攻毒,此法是一位游医使用之术,现在成败几率不详,所以这是一个险招,就看你们夫妇二人愿不愿意尝试了。” 夏无且说完后,那对夫妇面面相觑,见状夏无且和郭炱等一众人离开了那里。 “夫人,你说我们要不要按照夏神医说的来尝试一下。”男子问妇人。 “现在孩子都成这样了,那些医馆里的大夫只懂得要钱和要挟,现在夏神医既然有方法,我便尝试一下吧,即使最后不行,那也是我的报应,我连孩子都没护好。”那妇人眼泪直流。 夫妇二人来到外面:“夏神医,我们愿意让孩子试一试,即使最后孩子没有挺过去,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我不想什么都不做。” “好,既然你们愿意一试,那我们便赌一把。”夏无且让男子将那咬人的疯狗的脑髓取来,男子赶紧离开夏家回家寻找那条疯狗。 “接下来我们要将那伤口里的毒血清出来,方便一会儿敷狗脑髓,但清理伤口可能很疼,你要压住孩子的身体,不要让他乱动,也不能被孩子伤到,否则被伤的人也可能感染上疯狗病。” 那妇人点点头。 “郭炱,雍先生劳烦您二位也来控制住孩子。” 郭炱和雍控制着孩子的上半身,妇人压住了孩子的下半身。 洛伊依,赵政和夏玉房只能同舅母在屋外等着。 只见夏无且从一个工具包中拿出一把青铜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他把着那孩子那条被咬伤的小腿,小刀轻轻扎入伤口,然后划开一些皮肤,顿时,一股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 那孩子强烈的扭着自己的身体。 “将这块布塞进他嘴里,别让他咬到舌头。” 雍接过夏无且手里的布将它塞到了那孩子的嘴里。 “阿房,从我房中榻下将那坛酒拿来。” 夏玉房听到父亲的吩咐赶紧上屋里将酒取来。 夏无且接过酒将其倒在了伤口上,经过酒的冲洗,那伤口处的血越来越鲜红。 而就在给孩子清理伤口的时间,他的父亲也来到了邻居家跟其将狗杀之取出了脑髓。 “刘大哥,真是对不住,将你的狗杀了,现在孩子只能靠它来救命了。”男子一直在给自己的邻居道歉。 “无妨,这孽畜能救你家孩子一命也算他能赎些罪孽,快去吧,不要耽误救治孩子。”邻居将他送出门。 男子赶紧又向城内夏家的方向奔来。 春华秋实早早的在街角口那里等待着男子回来,春华见到男子身影后大声的喊:“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男子上前赶紧将装有疯狗脑髓的盒子递给春华:“姑娘,我实在没力气了,请麻烦你给夏神医带回去吧。” 春华接过盒子二话没说拔起腿就冲回家中,秋实扶着男子慢慢往家里走去。 “家主,疯狗脑髓取来了。”春华将盒子拿进屋递给夏无且。 夏无且从一旁的药箱中取出干净的绢布,打开盒子将脑髓轻轻的涂抹到绢布上,然后将那绢布缠绑到伤口处固定好。 “好了,接下来就看天意吧。”夏无且出门取来清水将自己手上的血污清洗干净。 正好这时那男子和秋实回到了家中。 “夏神医,我儿子现在如何了?”男子焦急的询问。 “脑髓已经涂好了,能不能成功就看能不能熬过今夜了。”夏无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郭炱和雍也离开了房间。 “伊依,你说这个孩子能不能熬过去啊,还有,你这个涂疯狗脑髓的法子能不能行呀,真的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治病方法啊。”夏玉房看着精疲力尽的躺在榻上的小男孩不禁有些许同情。 “这个时代没有疫苗,只能将致病源当作腺疫苗来用了,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洛伊依叹了口气。 “疫苗?那是何物?一种神药吗?”夏玉房一脸天真的发问。 唰的一下,洛伊依出了一身冷汗:“我这个嘴啊,有时真想抽自己。”她在心里吐槽,“姐姐那确实是一种神药,它进入体内后可以会让我们的身体提前知晓各种传染病,到了此病大流行时便可大概率的避免感染。” “哇,这确实是一种神药啊,伊依不光诗性才情一流,谋略和功夫也是出类拔萃,甚至不知伊依对医理也能通晓啊。”夏玉房感叹道。 “姐姐你可羞煞我了,这法子也不是伊依想出来的,是另外一位大夫他处理过这样的情况,他用过,所以我才让义父和舅父尝试一下。” “伊依不必自谦了,伊依见多识广何尝不是一种能力呢?看来伊依的父母一定是游方列国的侠义之士了。”舅母抚着洛伊依的头微笑着。 “舅母你有所不知,伊依被我们找到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她只不过模模糊糊的知道一些事,要是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爹爹也就没法收伊依成为我的妹妹啦。”夏玉房拉着洛伊依的手开心的晃着。 “这样呀,那以后这里就是伊依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以后不会再被丢弃了。”舅母满眼的心疼之色。 “多谢舅母的宽慰,伊依知道,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 “夏神医,夏神医,你快过来看看。”那妇人冲出房间在门口大喊。 大家闻声都进入了房间里,只见那男孩正吐出了大口的黑血,身体不住的抽搐。 夏无且和郭炱上前赶紧给这个孩子号脉。 “姐夫,孩子的脉象虚滑无力,我觉得应该施针控制。” “好,我去拿针,你来给孩子施针。”夏无且从放工具的布包中取出银针递给了郭炱。 郭炱接过银针,他在孩子身上几处穴位开始施针,过了一会儿,那孩子的身体开始稳定下来。 、 “你们夫妇二人今夜一定要随时注意孩子的情况,一旦发现有异一定要及时的和夏大夫说,若过了今夜,高热能退去,孩子的命基本就保下来了。”郭炱嘱咐那对夫妇今夜十分重要。 “多谢郭大夫,我们会守着孩子的。” 折腾这一天,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郭炱和舅母因家中没有多余的地方便回到了外祖的宅邸过夜。 夏无且邀请赵政和雍留下来用了晚饭。 “今日多谢公子政仗义出手,若不是你和雍先生今日或许我们一家就被城里的这些百姓赶出邯郸了。”夏无且饮下一觞酒。 “夏兄不必多礼,你我好友一场,虽然我称呼您为夏兄,我实际也只比伊依大不到十岁,我视伊依如亲人,更待夏兄如亲人。”雍同饮下一觞酒。 “哈哈,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从未听到你有如此感性言语啊。”夏无且调侃着雍。 一旁的洛伊依并没有注意到夏无且和雍的对话,只是埋头吃饭。 但在洛伊依身边坐着的赵政脸上的神色却时不时的眉头紧锁。 推杯换盏间,夏无且和雍喝的有些许的醉意,而洛伊依还在埋头吃饭。 “爹爹,时间不早了,伊依身上还有伤,公子政还要回家,爹爹我们便先退下了了。”谢玉房,洛伊依和赵政起身。 “好,今日你们也累着了,快去休息吧,我与雍先生继续畅饮一番。” 来到院中,赵政准备回家,他回头看着还在打饱嗝的洛伊依,又想到了雍刚刚在席间的话,他走到洛伊依的身边:“伊依,你觉得雍先生如何?” “雍先生?公子政为何想起来问雍先生了?”洛伊依一脸的不明所以。 “无事伊依,就是突然想起,便问一下,听夏家主说雍先生与他相识多年,也是挚友,所以比较好奇。” “哦,政哥哥原来是好奇雍先生啊,听爹爹说,雍先生本是韩国人,早年间父母双亡,他跟着伯父一起生活,然后习得一身好武艺,但后来他的伯父生病家中潦倒无钱医治,是父亲救了雍先生伯父,这样他们就认识了,然后为了报答爹爹的救命之恩,雍先生便发誓以后若爹爹有难或爹爹家中有难,雍先生一定会鼎力相助。”夏玉房给赵政解释道。 “原来义父与雍先生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啊,义父真是医者仁心。” “是啊,后来雍先生随后周游列国,待他伯父百年之后,他便跟着父亲回到了赵国,在城郊练武场找了一个差事,收留了一些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教他们修习武艺。” “那雍先生真是人美心善啊。”洛伊依听了雍的事迹很是佩服。 赵政听到此话,心里一下开始不是滋味:“伊依是觉得雍先生很好喽。” “是啊,雍先生为人仗义侠客心肠,于我又有恩师之义,与廉颇老将军不相上下,他当然是很好的啊。”洛伊依有些不明白赵政说这话的用意。 “那伊依对待雍先生是师生之谊了吧。” “是啊,那当然了,我又不能将他当成自己的主子。” 赵政听完这话后喜笑颜开:“那没事了,伊依,阿房妹妹,我先回去了,明日得上姬昊先生那里了,已经落下很多课了。” “嗯,公子政慢走啊,代我和姬昊先生说,待我伤好后就去学堂!” “好,我知道了!”赵政越走越远。 夏玉房和洛伊依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夏玉房的房间的灯过了不一会儿便熄灭了,但洛伊依的屋子里还是灯火通明。 “小姐,你怎么还不睡啊,你的伤应当多休息的,要么会很难好的。”春华见洛伊依打了寒战,便给她放了一个火盆。 “春华,我睡不着,我在想着今日这对夫妇说的那个要挟他们污蔑义父的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让我有些想不通缘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何要将夏家赶尽杀绝呢?” “小姐,不如早些歇息,或许睡一觉明日便可以想到里面的缘由了。” “但愿吧,老家主说的今后夏家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看来是真的,现在就想要根除夏家这根本不大的根基,这段时间一定得处处小心了。” 春华侍候洛伊依就寝。 洛伊依摸着自己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肩膀躺在榻上,心里想着:“得罪一个十几岁看着还很有势力的孩子,这个人能是谁呢?有势力的孩子?” “啊。”洛伊依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她叫了一声。 她突然想到了这个伤的由来:“这个伤?十几岁的孩子?难道这次要挟这对夫妇的人是······”想到此处的洛伊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夜,洛伊依睡的很不安稳,她的梦中全是打杀交战的画面。 翌日清晨。 一声鸡啼划破宁静的院落。 “我要水······我要水······”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守在榻前的妇人抬起昏昏沉沉的头。 “我要水·······” “儿子!儿子!是你要水喝吗?太好了,儿子知道要水喝了。”那妇人激动的摇着孩子父亲。 “嗯?怎么了?” “儿子要水喝了!” “什么?真的吗?”男子赶紧上前查看,听到自己孩子微弱的声音,他喜极而泣。 第44章 补过生辰 那妇人极快的冲出屋子,然后找到夏无且的卧房然后猛的拍打着门:“夏神医,夏神医,你快来看一下,我儿子醒了,他要水喝了。”妇人难掩激动,声音都带着颤音。 听到动静的夏无且赶紧换好衣物,来到门外询问情况:“原来是这样,那快带我去一看究竟。” 夏无且和那妇人一同进入房间,此时的那个小男孩已经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看着刚刚走进屋子的妇人和夏无且。 “阿母,我想喝水。”男孩虚弱的说着。 “唉,阿母这就给你拿水去,儿子你等着。”妇人激动的出去给孩子倒水。 夏无且上前用手抚摸了一下那男孩的额头:“高热已经退了,”他又将手搭到了那孩子的手腕上,“脉象已经平缓了很多了,看开姓名方面已经是无虞了。” “真的吗夏神医?”男孩父亲激动的握住了夏无且的手,“夏神医,你说我儿子能活下来了吗?”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但还得观察,以防有变。”夏无且说道。 “命保下来就好,命保下来就好。” 这边的动静将洛伊依和夏玉房吸引了过来。 “爹爹,这个孩子怎样了?” “命是保住了,但接下来不知道会不会反复,还需要观察些时日,现在那孩子的意识是清醒的,而且知道要水喝,便是不会惧水了。” “太好了,看来伊依说的这个办法真的行啊。”夏玉房回身看着洛伊依,“伊依我觉得你应该跟着爹爹学医啊。” “我?学医?姐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是一个粗人,行医问药这等精细活计还是如义父和姐姐这般精细之人做吧。”洛伊依苦笑,“21世纪可是有一句话是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啊。”她心里嘀咕着。 妇人将水端给男孩,那男孩喝到一半,水便吐了出来。 “夏神医,这,这,孩子喝水喝不进去,这可怎么办。” “大姐无妨,孩子这一两日水米未进,还时不时的发绀,他的嗓子也受了伤,水尽量喝温的,这几日吃一些流食就好。”夏无且嘱咐。 那对夫妇突然起身,然后扑通跪到地上:“夏神医,我们夫妇二人之前还想要将您赶出邯郸,还想尽办法污蔑你,您都没有怪罪,还就我家小宝,夏神医,我们无以为报,我们愿意予您为奴,您说什么我们都会照做的。” “二位不必如此,我明白你们爱子心切,做着一切却也是因为孩子,但我也要提醒你们二人,将来不论如何不要被任何人控制,不要轻信任何人,若此次不是公子政和雍想方设法的将此事拆穿,你们夫妇和孩子或许早已死于非命了。” “多谢夏神医,我们都记住了,我们刚刚想了一下,等孩子能走动时我们便回家,我们在您这里一直叨扰也不是办法,不能一直麻烦夏神医照顾。” “无妨无妨,切要等孩子好转一些,现在天寒,不要让病情反复。” 夫妇二人点头:“小宝,夏神医一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一定要记得他们的恩情知道了吗?” “小宝记住了,多谢夏神医和两位姐姐的救命之恩,小宝身体康复后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的。”那男孩虚弱的说着。 “你好好休息吧,恩情什么的,我们是医者,医者仁心,救你是大夫的本分,而且我和伊依比你年纪小,你叫我们妹妹就好了。”夏玉房说道。 就这样,男孩在夏玉房家待了将近半月,半月之后男孩身体便好了大半,他的父亲找到夏无且说道:“夏大夫,我们已经叨扰将近半月了,现在小宝身体已经见好了,我们今日便准备回家了。” “为何走的这么急?多待些时日也无妨的。”夏无且被男子的话弄的有些猝不及防。 “夏大夫,这不快接近年关了,小宝的奶奶从乡下也要来我们这里过年,所以我们也准备早些回去准备。” “原来如此,也是,应当好好尽孝,既然如此,我今日下午用马车送你们一家人回家。” “夏大夫这不好吧,您帮了我们这么多,现在还让我们用您的马车。” “小宝的伤不能走太多路,你们就用吧,以后孩子好全了就带他来找阿房和伊依吧。” “承蒙夏大夫不嫌弃,还让您两位千金和我家小宝玩,您真不光医病还能医心啊。”男子赞叹。 “您谬赞了。”二人寒暄一会儿后,夏无且命人开始为这一家人准备马车。 一切都收拾好后,夏无且,夏玉房和洛伊依来到了门口送别这一家人。 “小宝,回家好好养伤,家里忙完了我和伊依带礼物去看你。”夏玉房挥着手告别。 “是啊,回去好好休息。”洛伊依也挥手说着再见。 “好,我知道了阿房,伊依,你们一定要来啊。”马车消失在远处的街角。 送别了这一家人后,阴沉沉的天空开始飘下点点雪花。 “哇,爹爹,伊依你们快看,下雪了。” 雪花纷纷飘下,不一会儿大地便被一层白色覆盖,一切都显得那么洁净无比。 洛伊依站在屋檐下,看着天上纷纷的雪花:“又是一年冬季,我来这里已经三年了,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回到21 世纪的线索,看来我得赶紧想办法见到星官了。” 但洛伊依不知道的是,夏玉房正在悄悄的准备着什么。 趁洛伊依不注意,夏玉房来到了赵政家中。 赵姬见夏玉房来,她准备了些热茶来给她驱寒。 “政哥哥,我这次来是有事求你。” “哦?是什么事阿房妹妹?”赵政问道。 “是伊依的生辰,伊依的生辰是十月份,但今年那个时候因为事情耽搁了,所以我想给他补回来,我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所以就找政哥哥来帮帮忙。”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一起想吧,一定会想出好点子的。” 她们二人悄悄的谋划着什么。 这时的洛伊依来到夏无且房中:“义父,我的伤也好了大半了,现在小的活动肩膀已经可以做了,我想着去拜访一下我师父廉颇将军,这么久都没有去军营训练,也没有到师父那里,我想着拜访一下。” “嗯,你便去吧,你让春华跟着你一起去,这样有事也能照应着你。” “好,多谢义父。” 洛伊依退了出去,来到屋里准备着去拜访廉颇。 春华跟洛伊依上了马车,马车行走在布满雪的街道上,洛伊依看着身后的车辙叹了口气。 “二小姐怎么叹气呢?您是怕廉颇上将军责备您吗?”春华关切的询问。 “师父不是那种刻薄的人,我只是感叹时间过的如此之快,我来到夏家已经三年之久了,承蒙义父的关系和庇护我才得以苟活至今。” “二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家主和大小姐都很喜欢二小姐呢,我随家主走到到哪里都是对您的赞赏之声,先是救出苦力,苦力回城后久将您的事迹传开了,还有被廉颇上将军收为唯一的女弟子,现在夏家都跟着您沾了不上光呢。”春华一脸骄傲。 “春华,你我也相识也很久了,你比我年长几岁,按理我应该叫你姐姐的。” “春华怎敢当的起二小姐一声姐姐呢,我只是一个被来回变卖的奴隶。” “春华不要妄自菲薄,人生而为人,不应该分三六九等,奴隶与庶民与贵族又有何区别,你也是一样,你和我一样,我们是朋友。” “二小姐,是不是春华做错了什么?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春华是一条贱命,幸得家主收留让我有个活计能有口饭吃,现在有幸得二小姐关照,春华不敢有别的想法。”春华惊恐的低下头去。 “哎呀,我怎么和你就说不明白呢。”此时洛伊依又转念一想。“也是,春华本就是这个朝代的一个普通人,想要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思想那是天方夜谭,慢慢从现实中一点点告诉她吧。” 车子停在了将军府前。 春华下车上前让守门侍卫进府中通传,不一会儿,一个人出来一脸笑意的将洛伊依迎进了府中。 “徒儿拜见师父。”洛伊依冲着廉颇行礼。 “伊依来了,快坐快坐,为师因为整顿军械粮草,你受伤回家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去看你,你千万不要怪罪为师啊。” “伊依怎会怪老将军呢,您不放心还将王老太医令请进府中为我医治,您的大恩伊依没齿难忘。” “伊依无需这样客气,想必今日前来也是有事找老夫吧。”廉颇试探的问。 “真不愧是师父啊,伊依确实有所求,之前大王不是说待伊依伤好后大王要召见我,所以此次来就是想问问此事。” “原来如此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军中处理各种事务,你的伤势一直不得空禀告大王,不过看伊依今日的状态,入宫面见大王应当是没有问题了,明日上朝之时我便启禀大王,准备你面见事宜。” “多谢师父的关照。” “你这几日我会派一个我府上精通礼仪的门客教会你面见大王的相关礼仪,这样不至于到了大王面前丢丑。” “多谢师傅的教诲。” 洛伊依和廉颇约定好了要面见赵王,而赵政和夏玉房却在紧锣密鼓的为洛伊依操办着生辰的事宜。 “政哥哥,你说在这亭子中给伊依过生辰她会不会觉得很寒酸?”夏玉房看着眼前亭子的布置有些心虚的说。 “我们之前来这里聊天赋诗,伊依很是开心,她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在这飞雪之间,天地一色,河面被冻的十分平坦,也是一个清幽雅致的地方啊。” “嗯,父亲要和舅父舅母一起去收拾外公老宅,明日他们来不了,就只有我们二人和公子丹还有雍先生了。” “阿房妹妹还给雍下请帖了吗?”赵政听到雍的名字心中莫名有些许烦躁。 “是啊,雍先生也算是伊依的师父啊,请他不是很正常吗?看政哥哥的脸色有些难看,是政哥哥不想让雍先生来参加吗?”夏玉房有些不解的问。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写请柬时将他忘记了。” “没关系的政哥哥,我已经写好了。” “嗯,这里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们回城中给伊依准备生辰礼物吧。”赵政想要赶紧回城去找洛伊依。 “这政哥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一提到雍先生就不高兴呢,难道是我眼花了吗?还是我想多了?”夏玉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跟着赵政走了。 冬日的天色很短,洛伊依和赵政,夏玉房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伊依,你也是刚回来吗?”赵政见洛伊依也正往家中走去。 “是啊公子政,我去了一趟将军府。” “原来如此,是应当去拜访一下老将军了。” 夏玉房拍了拍二人:“不要在门外说了,我们进屋说吧,这外面太冷了。” 经过夏玉房的提醒,洛伊依和赵政才想起要往屋子里去。 春华和秋实将两个火盆端进正厅中。 他们几人坐下,洛伊依端着茶暖手:“姐姐,你和公子政是去哪里了呀。” “你说我们啊 ,就,就是随便出去逛逛,转了一圈而已。”夏玉房怕提前暴露出自己的计划,便谎称是和赵政在外游玩。 “这样啊,雪景确实是很美啊。”洛伊依心里突然感到一丝异样。 赵政在一旁看出洛伊依的一丝失落:“伊依,我和阿房妹妹是在准备东西想去看看小宝,小宝临走时我还在学堂也没有送上他,所以我们准备看看他。”赵政找了一个理由。 一边夏玉房一脸崇拜的看着赵政,脸上满是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的表情。 “是啊,我们也约好了要等他好些去看他。” 就这样,给洛伊依补过生辰的事被瞒了下来。 夜深了,雪还在簌簌的下着。 在屋里的洛伊依看着眼前的火盆,她想起刚刚和赵政夏玉房说话时,听到赵政和夏玉房单独游玩时自己心里那一丝异样。 “为什么会觉得不好受呢?始皇和阿房女出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将来始皇便是阿房女的夫君,我心里别扭个什么劲,我一定要调整好心态,我一定要调整好心态,我是21世纪的人,我不是真正的古代人······” 就在她自言自语一段时间后,她慢慢的睡着了。 第45章 赵王邀洛伊依入宫 第二天一早,夏玉房带着一个包裹来到洛伊依的房间中:“伊依,起床了。”夏玉房拍了拍洛伊依,但她依旧鼾声四起。“伊依,起来啦,我和政哥哥还有公子丹,还有雍先生要带你去个地方。” “姐姐,要去哪里啊,我好困啊,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呢,让我再睡会儿吧。”洛伊依卷过辈子还想继续睡。 “不行,不行,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你得赶紧起来,”夏玉房将洛伊依从被窝中拉了出来,她从刚刚那个包裹中拿出一套服饰,“我的好妹妹啊,我给你穿戴好不好,你年纪小却时比我能睡啊。” 就这样洛伊依被夏玉房来回鼓弄着,而她便是迷迷糊糊的全身不听使唤一般呆坐在铜镜面前。 经过一番梳洗打扮,洛伊依穿着一身淡青色深衣袍服,头发被春华盘了几个小女孩的俏皮发髻,带着一根朴素木簪。 “哇,我们二小姐经过一番打扮还真是俏皮好看啊。”春华围着洛伊依来回看,不住的赞叹。 “是啊,伊依姿貌也是不俗,就是成日都穿着胡服胫衣,跟一个男子一般,不梳发髻,美貌全被掩盖了。”夏玉房赞叹着洛伊依的容颜。 而此时的洛伊依似乎才清醒过来:“咦?我什么时候下的床啊?” “哈哈哈哈。”春华和夏玉房开心的笑着,“二小姐,你的衣服都是我们给你穿的呢。”春华看着懵懂的洛伊依调侃道。 “我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呀?”洛伊依看着自己的装束,还有曲裾使得自己难以迈开的腿。 “伊依好了,不要看了,我们还得出门呢,大家都等着呢!”说罢,夏玉房拉着洛伊依便出了门。 天气放晴,阳光被雪反射的十分耀眼,马车行进,在后面留下一道道车辙印,在白色大地上宛如提笔作画般静谧。 主仆三人很快的来到了那个廊亭,夏玉房将洛伊依的脸蒙了起来。 “你们终于来了,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太冷了。”姬丹抱怨着。 “姐姐你这是带我到哪里了,还弄的这么神秘?” “等下你就知道了。”夏玉房和春华扶着洛伊依走下马车。 一旁的赵政和雍看到洛伊依女装打扮的样子,都直直的看着她。 “哇,认识洛姑娘这么久了,没见到洛姑娘穿过几次女装啊,真是标致可人啊,你说是不是啊赵政?”姬丹回头和赵政夸赞洛伊依的装束。 一旁的赵政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洛伊依,根本没有发觉姬丹在和他说话。 “喂!赵政,干嘛呢?我说话你这么不搭理我啊?”姬丹在赵政眼前用手晃了晃。 “嗯?怎么了?”赵政回过神来,语无伦次的回答。 “你这人,看到美人了就把多年好友给忘了吗?”姬丹撇了撇嘴。 此时雍上前扶住还被蒙着眼睛的洛伊依:“伊依,把布摘了吧,雪天路滑,小心摔了。” 洛伊依将脸前的布扯下:“哇,这是······”洛伊依看着被精心布置的廊亭很是惊讶,“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搞的这么隆重呢?” “伊依,这是给你补过的生辰,我答应过你今年要好好给你办一个生辰,但那些时间事情太多,最后也没有过上,伊依,你不会怪我吧。”夏玉房看着洛伊依脸上有些歉疚之情。 洛伊依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看着眼前的人她对夏玉房和大家说道:“伊依来到这里时孤身一人,但后来多亏了大家的帮助,我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没有大家,或许我早已葬身深山老林之中了。”说完,洛伊依眼眶开始湿润。 “洛姑娘,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啊,再说了,洛姑娘身怀绝技也从不藐视别人,待人谦和有礼,这都是应该的。”姬丹说道。 “伊依,我们来亭子里吧,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赵政上前拉住了洛伊依的手,他抬头瞥了一眼洛伊依身旁的雍,二人四目相对间赵政眼中似乎有一道电流想要击倒雍。 被拽进亭子里的洛伊依看到了摆满石桌的大大小小的盒子。 “这些是?”洛伊依有些懵的看着赵政。 “伊依,这些是大家给你准备的生辰礼,东西不多,你千万别嫌弃啊。” 姬丹一路小跑来到亭子里拿起一个小盒子:“洛姑娘,我其实不太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我来赵为质前,我娘说过,女孩子都会喜欢花,我便从集市上寻来这绣了梅花的绢帕,希望洛姑娘不嫌弃。” 洛伊依接过绢帕,看着上面精美的绣样,她湿润着眼睛道:“多谢公子丹,伊依何德何能能收到公子丹的礼物。” “伊依,作为你的师父,我其实也不知道应该送女孩子些什么,昨日从我过去旧物的包袱中找到了这根玉簪,这是早年间伯父无意间得到的,我一个大男人留着也无用,正好给了伊依,毕竟你也是女孩子,也是需要些首饰的。”雍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摆着一个泛着淡青色,尾部雕着一朵类似桃花的花。 “谢谢雍先生。”洛伊依行礼感谢。 “伊依,我呢没什么别的拿手的,我给伊依绣了一个平安福袋,下面坠了一块玉瑗,福袋里放了些今夏我早就晾晒好的香草和草药,驱虫避邪最好了。”夏玉房将盒子打开,将福袋连同玉瑗挂在了洛伊依的腰上。“跟这身衣服很搭配啊。” 洛伊依一把抱住夏玉房:“姐姐,你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了,要是我真的有一个姐姐就好了。”洛尼伊哇哇大哭起来。 夏玉房轻轻拍了拍洛伊依:“说什么傻话呢,我就是你的姐姐啊。” “洛姑娘不要哭了,赵政的生辰礼还没拿出来呢。”姬丹轻轻推了推赵政。 赵政连忙从桌上拿起一个偏大些的盒子:“伊依,我知道你的志向,我虽不知我的将来如何,但我说过要助你完成你的心中所愿,”赵政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是一件银光闪闪的类似于镂空坎肩的衣物,“这是用银丝,铁做的细丝还有经过浸泡的藤丝捻成一股制作的软猬甲,伊依习武,将来刀枪剑戟一定是避免不了的,有这个软猬甲,即使我不在伊依的身边,它也会代替我保护你。” 赵政说完后,洛伊依红着眼眶看着他:“公子政,我心中之志或许天方夜谭,但有公子政的这番话,我此生定当奋力去实现。” 赵政将软猬甲放到洛伊依手中,深情的望着她。 “咳咳咳,嗯,我们食盒里的美味佳肴可要冷了啊,你们不吃我姬丹自己一人便都吃掉啦。” 雍上前帮着姬丹将吃食摆放出来。 大家入座开始品尝起来。 “上次来这个廊亭时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今天来此我们又多了几位朋友啊。”夏玉房一杯酒下肚。 “是啊,我记得我当时刚来夏家不久,与姐姐与公子政吟诗作赋,真的很怀念那个时候,那时我们还没有卷进这些纷繁的事情中。”洛伊依同样一杯酒下肚。 “不要这么丧气啦,今天给洛姑娘补办生辰,我们说一些吉利的高兴的事吧,赵政之前来此不是吟诗作赋吗?今日我们五人也一同做些诗赋如何?”姬丹提议大家来作些诗词。 “我觉得公子丹此想甚妙。”雍赞同到。 “那我们一起来以眼前之雪景为题,各自即兴吧。”夏玉房点题。 雍起身来到河边,他脱口而出:“风雪飞兮,路无人;欲近佳人兮,心途远。” “这个雍,果然对伊依有非分之想。”赵政心里嘀咕,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雍的背影。 “看来雍先生是有意中人了啊。”洛伊依一脸笑意的说。 “谈不上是意中人,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让各位见笑了。”雍回到了座位上,将刚刚在鼎上烧好的酒一饮而尽。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坏事,喜欢就要勇敢的说出来啊,如果她同样对雍先生有意那不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要是她不答应,那雍先生至少也不会落有遗憾啊。”洛伊依一直在鼓励着雍大胆的对他的意中人示爱。 此时的赵政脸色如同青铜器一般,泛着青。 一旁的姬丹看到赵政如此模样不禁偷偷笑出声。 “姬丹,我听到了,你在笑什么?”赵政压低嗓子跟姬丹说着话。 “我从来没见过你如此,我们秦国公子赵政居然也学会争风吃醋了,嘻嘻嘻嘻。”姬丹还在努力的憋笑中。 “姬丹,你!”赵政欲言又止。 “政哥哥,你不来一首吗?”夏玉房与雍交谈完后转头便和赵政说道。 “我身体不适,不想作诗了。”赵政看着雍和洛伊依交谈甚欢,找了个由头将作诗之事推辞掉了。 “身体不适?政哥哥是不是刚刚的酒冷了,吃到肚子里不舒服了?”夏玉房关切的询问。 “阿房妹妹,我没事,就是有一点不舒服而已,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赵政气鼓鼓的在那里说。 “哈哈哈哈,赵政不是酒冷,是心冷啊。”姬丹一边调侃。 “公子政,是不是这里太冷了,要不要我们先回去吧,要是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洛伊依示意大家早些回去。 “也好,这会儿动身到城内太阳还没有下山,我们走吧。”雍走出廊亭去牵马车。 “公子政要么与我和姐姐一辆车吧,我们住的相近,能一起回家。”洛伊依将赵政拉到了自家马车上。 “雍先生,公子丹,我与伊依和政哥哥一辆车你们二人一辆车可以吗?”夏玉房询问姬丹和雍的意见。 “好,你们住的相近,方便些。”雍和姬丹上了另一辆马车。 就这样大家动身向城里走去。 一路上赵政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公子政,这一路上我见你一直神色不悦,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姐姐给你把把脉啊。”洛伊依怕赵政是身体不舒服便想要让他把把脉。 “我无事的,伊依,你放心吧,”此时的赵政心里想的是,“我一定不会输给雍的。” “嗯,公子政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啊。”洛伊依说。 “好,我知道了伊依。” 马车进入城内便分开两道,车慢慢悠的走着,而一旁的夏玉房已经昏昏欲睡,洛伊依也同样东倒西歪的。 突然间洛伊依靠到了赵政的身上,赵政的脸颊一下泛起绯红,但他并没有将洛伊依推开:“伊依,要是你能一直这么靠着我就好了。”看着洛伊依的睡颜,赵政不禁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但举起的手又默默的放了下去,他克制着自己:“男女授受不亲,女子名誉是很重要的,我不能莽撞,我不能害了她。” 马车驶进他们居住的那条街,赵政将洛伊依和夏玉房拍醒:“阿房妹妹,伊依醒醒吧,我们快要到了。” “吃完东西再坐马车真的好困啊。”夏玉房伸了一个懒腰。 而洛伊依打着哈欠,揉着朦胧的睡眼。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赵政家门前:“伊依,阿房妹妹,你们路上小心,有事一定要来家中找我啊。” “知道了政哥哥,你快回去吧,要么赵姬夫人要着急了。”夏玉房和洛伊依挥手告别。 回到家中,秋实赶紧上前:“二小姐,家主急着找您呢。” “义父找我啊,我马上去。”顾不得换衣服,洛伊依便去了夏无且的房间里。 “义父,伊依回来了。”洛伊依行礼。 夏无且放下手中的书简,转身突然被眼前的洛伊依惊住了:“伊依今日装束真是特别啊,日常只见你穿胡服,现在身赵国装束确实很不错,对了,为父唤你来是今日下午廉颇将军给你派的礼仪指导就要来家中给你做教导了,大王明日便要让你入宫,所以礼仪之事今日一定要抓紧。” “什么?明日入宫?这么快吗?”洛伊依两只眼睛被惊的睁的老大。 “是啊,是廉颇老将军差人来家中送的信。” 洛伊依突然蔫了下去。 第46章 入宫前的准备 过了不多时,那位教导利益的先生便来到了夏家。 “夏家主,这位就是洛姑娘吗?”礼仪先生询问。 “正是先生,她便是我的义女洛伊依。”夏无且介绍着洛伊的情况。 “果真是才貌出众,已经听老将军说过小姐的事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礼仪先生赞叹道。 “那今日便麻烦您了,小女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请先生多担待。” “夏家主那里的话,教导小姐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尽力教导小姐的。” 洛伊依和礼仪先生来到正厅中开始了学习。 “洛姑娘,明日是廉颇将军带你面见大王,你只要跟在将军后面入宫便可以。大王会向你问话,你要记得不能犯的忌讳。” “请先生不吝赐教。” “伊依姑娘乃为女子,见大王时行肃拜礼,然后大王会问话,问什么答什么,不要多言,大王此番见洛姑娘一是好奇,二是想要为太子赵佾寻找伴读。” “太子伴读?”洛伊依瞪大了眼睛。 “对,大王希望找一个学识渊博,且年岁与太子相近的人,洛姑娘便是不二人选,这番进宫大王就是想要看看洛姑娘是不是名副其实。”礼仪先生说罢,洛伊依陷入沉思。 “这可如何是好,当了太子伴读,将来如何入秦呢?得想个办法让赵王打消这个念头。”洛伊依心里虽然如此想,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洛姑娘,现在和你说的你一定要铭记于心,明日上朝之前老将军会让来在下来接洛姑娘的。” “多谢先生为伊依所做的,承蒙先生不嫌弃。”洛伊依作揖行礼感谢。 “洛姑娘多礼了。那老夫便先回去了,洛姑娘你今日好生歇息,为明日面见大王做准备。”说完礼仪先生便起身离开。 “我送先生。”将礼仪先生送走后,洛伊依回到自己房间中。 她来到书案前:“这衣服太不方便了,什么先秦淑女,太累人了,这衣服连迈个大步都费劲,这古时候人们都怎么过来的。”洛伊依不断的摆弄着自己的衣服,“得想个办法让赵王不要选我当太子伴读,可这怎如何是好。” 洛伊依心情烦躁着,她甩甩头,头上的发簪掉落下来,她拿起来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要是王室中有人出言阻止,咦?对了,不是有和赵佾不和的赵偃吗,赵偃身边还有一个郭开,对了,就从他这里下手。” 想到此处,洛伊依起身向屋外走去,她找到了夏无且。 “义父,伊依有事想要和您说。” 夏无且看了看洛伊依,他屏退左右。 “伊依,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义父,你可知这次大王召我入宫除了对我很有兴趣以外还有什么目的?” “大王除了想见你以外还会有什么目的呢?” “廉颇老将军带来的信儿,赵王除了要见我还准备给太子赵佾找伴读,而我就是其中的候选人之一。” 夏无且手中的书简突然掉到了地上,他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他俯身将书简捡了起来。 “选太子伴读?伊依是为女子,如何做得太子伴读。”夏无且很是焦急,“宫中事务纷繁复杂,你外祖父就是看透了宫廷势力的争斗,才会辞官,伊依如此年幼,真的成了太子伴读可如何是好。” “所以伊依来找义父,现在伊依已经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 洛伊依将自己刚刚的想法和夏无且和盘托出。 “伊依此计听着倒是有几分可行,但那郭开为何要听我们的,他与公子偃乃是一流,我们与公子偃又有过节,他会听我们的吗?” “义父,郭开乃是见利忘义之辈,此人只看自己的得失,并不会真正的臣服于谁,视金银利益如考妣,我想的就是用金银利益来贿赂于他,让他告知赵偃赵王的心思,让赵偃从中做梗,打消赵王的念头。” “伊依所言有理,你在这里等一下。”夏无且走出屋子,再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一个盒子,“伊依,这个盒子是外祖父留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 洛伊依拿到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查看,里面是一张地契帛书,还有一些金银细软之物,一封书简。 “义父,这是?” “伊依,这是你外祖留给你的一些财物,你舅父舅母准备年前将你外祖父的祖宅卖掉,他特意给你和阿房留了一些。” “可,外祖父的祖宅被卖了舅父舅母该怎么办啊。” “他们夫妇二人一直游历四方,你舅父曾立下誓言,待到天下无疾才会安身。” “这不就是······”洛伊依将后面想要说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伊依不说我也明白,但为医者,没有为国为民之志何以为医,虽如同痴心妄想,但有志便比胸无大志要好些。”夏无且来到洛伊依身边拍了拍她,“这里面的那颗东海珠是你外祖当年在东海游历时所得,价值连城,用它来贿赂郭开再好不过。” 洛伊依眼睛泛起泪花:“义父,我对于您而言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您为何对我如此好,伊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她的声音哽咽。 “伊依不要这么想,你为我夏家带来的名望和声誉也是有目共睹的,你在东山树林迷失时小小的一个小人儿,见到你就想到了阿房小的时候,如果你义母在,或许阿房现在也有兄弟姐妹了。”夏无且叹了口气。 “义父······” “伊依,做你想做的事吧,为父知道你不同常人,你所做的事一定有你的理由,你就放心大胆的做吧,为父不会阻拦的。”夏无且微笑的回应。 “多谢义父,伊依一定会学有所成,然后庇护夏家,保护义父保护姐姐的,只要有伊依在谁也不能伤害我们。”洛伊依擦了擦眼泪,脸上被坚定的神情替代。 与夏无且交谈完后,太阳已经下山了。 “太阳下山了,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找到郭开。”洛伊依出了门。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走着走着洛伊依就来到了赵政家门前。她抬头看着赵政家,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抬不动腿。 “我该不该进去呢,总是给他们找麻烦,这次又是一个得罪人的事,该不该跟公子政说呢。” 就在洛伊依还在纠结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内响起。 “伊依姑娘,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啊。”路过门口的赵姬看到洛伊依热情的招呼着她进来。 “赵姬夫人,我······”还没等洛伊依将话说完,赵姬便从门口将她带进来院中。 “呀,伊依姑娘今日这身装扮真是漂亮,多标致的一个人啊,成日穿的如同一个男子一般,这样多好啊。”赵姬赞叹洛伊依今日的装束。 “多谢赵姬夫人的夸赞,我其实是想找公子政的,有点事想和他商量。” “洛姑娘喝杯茶稍待一会儿,政儿马上回来,他去市集替我买些布料,我想着再给政儿添置一些新衣。” “好,那我就等等。”洛伊依端着茶在房中等着赵政回来。 过了不到一刻钟,赵政匆匆忙忙的从外面回来,但赵政上身的外袍撕了一个大缺口。 “政儿,你这是怎么了?” 赵政拍了拍身上的土:“阿母,我没事的。” “是不是那帮孩子又欺负你了,这群人,我去找他们。”赵姬说着就气冲冲的想要找那些欺负赵政的人理论。 “阿母,阿母,政儿真的没事,您给我把衣服缝一下吧。”赵政勉强扯起一个笑容。 “政儿,真的苦了你了,对了,伊依姑娘来了,她在正堂等着你呢,快去吧。” “伊依来了,阿母,衣服和布给你,我去找伊依。”赵政将买回的布匹和破了的衣服塞进了赵姬手里,一溜烟的跑到正堂。 “公子政,伊依唐突打扰,请公子政不要怪罪。”洛伊依起身行礼。 “伊依,不要见外,我们之间说这个干嘛。伊依,找我有什么事吗?” “公子政,明日我便要入宫见赵王了。” “明日?怎么这么突然?” “赵王听到我的事迹想要见我,还有就是要给太子赵佾选伴读,而我便是其中的候选人,此次面见更多的是要查探我的虚实,然后符不符合作为太子伴读的标准。” “伊依,不能做赵佾的伴读。”赵政突然激动起来。 “公子政,伊依知道,我也不想做赵佾的伴读,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洛伊依趴到赵政的耳朵上说了几句悄悄话。 “这,伊依,这能行吗?”赵正对洛伊依的计划有些不太肯定。 “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我本来的打算是想求师父廉颇老将军的,但老将军肱骨之臣,一定是想要我去做伴读的,所以我就没有和师父提及。” “无妨,我让姬丹将郭开约出来,我陪伊依去会一会这个郭开。” 说着赵政提笔给姬丹写了封书信,然后带着洛伊依来到了一家酒馆中等待郭开的到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那郭开会来吗公子政?” “伊依放心,郭开他一定会来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洛姑娘,好久不见啊,今日怎会想起邀我郭开来此啊。”郭开一脸谄媚。 “好久不见郭先生,今日请先生来此叙叙旧。” “是啊郭先生,听闻郭先生是公子赵偃身边的大红人,今日得见真的是让人无不佩服啊。”赵政给洛伊依打着配合。 “哈哈哈,在下也不过是公子偃身边的一个下人而已,没有这么好。”郭开沉浸在恭维中。 “肯定有的郭开先生,明日我便要奉召随我师父廉颇将军去面见大王。” “明日?”郭开有些难以相信,“为何我们没有一点消息?” “这是大王直接给老将军下的令,所以没有告知别人。”洛伊依故作为难之态。 “那洛姑娘能说说大王为何要召你进宫吗?” “当然,郭开先生是我等贵人,当人要告知,”洛伊依故意向前靠了靠压低声音说,“这次大王明为要见我,实际是给太子赵佾选伴读,在下就是伴读的候选人之一。” “什么?”郭开前倾的身体又一下坐了回去。 “在下自知无德无能不能胜任,但又怕拗不过大王心意,可更怕耽误太子赵佾的前程,所以想着希望有人能从中和大王说清缘由,不要让在下做这个伴读。”洛伊依开始装的低声抽泣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最近大王对公子偃冷落很多。” “郭开先生同样要为公子偃的前途考虑啊,公子偃要是前途无量,您郭开先生害怕没有前程吗?”赵政在一旁煽风点火。 “公子政说的对,不为他的,就为自己也得计一计,”郭开此时心里嘀咕,“要是这公子偃倒了,那我郭开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吗?这洛伊依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要是那赵佾真得了这洛伊依为伴读,那岂不是更不好对付了吗?不行我得想办法将此时搅黄了。” 郭开转过头说:“那您二位的意思是找我来完成此事吗?” “当然不是要让您白做的,”洛伊依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精美,雕着各式花图案的小盒子,“郭开先生,这是我外祖父当年巡游东海的时候偶得的东海珠,价值连城,请您笑纳。” 洛伊依将盒子推给郭开。 郭开此时看着那颗在灯火下熠熠生辉的珠子愣了神。 赵政看着如此的郭开很无奈,他说道:“郭先生此珠正合配您啊,请您收下此物,务必帮我们打消大王的这个念头啊。” 郭开被赵政的话拉回心神:“这个吗,好说好说,洛姑娘本来就是一介女流,成日与一男子在一起也是不合礼法。此忙我帮了,二位不必担忧,开定会让大王收回成命。” 就这样,洛伊依和赵政将郭开说服,让他和赵偃来搅动此事。 郭开离开酒楼后就去了赵偃宫室。 “公子啊,公子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郭开连滚带爬的来到房中。 此时的赵偃正在和倡姬饮酒作乐。 “干什么郭开,这么大惊小怪的。”赵偃一脸的不耐烦。 “公子啊,大王明日就要召见洛伊依了,而且此行之目的是给太子赵佾选伴读啊,这洛伊依就是候选人之一啊!” “什么?”赵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急败坏的赵偃一把将自己面前的案掀翻在地,“滚!都给我滚下去!” 第47章 赵政袒露心声,洛伊依觐见赵王 “郭开,你说的可是真的?”赵偃使劲地拽着郭开的衣领,他始终还是无法相信郭开的话。 “开有几个胆子敢骗您啊,千真万确,这是开千辛万苦从将军府和夏家那个洛伊依那里打听来的,这刚得了消息就来找公子商量对策来了。” 赵偃将郭开的衣领松开:“呵,这父王当真如此偏心吗?” “公子之前与这洛伊依交过手,她的实力您是知道的,若那赵佾真得了此女伴在左右,岂不是公子的一大隐患吗?” “你说的没错。那洛伊依身手不凡,是一个人才,但就是不能为我所用,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更不能为他赵佾所用!”赵偃来回踱步,“郭开,你现在有何计策吗?” “公子,容我好好想想,容我想想。”郭开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如何说动赵王,“对了!毛遂大人,我们可以找毛遂大人。” “毛遂?为什么是他?他不是平原君门下的食客吗?”赵偃有些不解。 “公子,毛遂大人是一个很注重礼仪之人,洛伊依乃一介女流,一个女子成日与太子一个男子厮混在一起,那成何体统啊。” “对啊,之前毛遂大人自荐去楚国请援,已经被奉为上宾,郭开,快去请毛遂大人,让他来我这里一叙。” “诺!开马上就去办。”郭开退了出去,他去了毛遂的家。 而这边的赵政和洛伊依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二人一同漫步在幽暗静谧的街道上向家的方向走去。 赵政与洛伊依并肩走着,他看着洛伊依的侧颜,心中小鹿乱撞着:“伊依,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我家找我,我一定和你一起解决这些问题的。” 洛伊依回身微笑的看着赵政说道:“谢谢公子政,每次都是麻烦你来帮我,这次本意并不想将公子政卷入,但到您家门口被赵姬夫人看到了,所以······”洛伊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伊依,你为何一直与我如此见外呢?就是你对那雍似乎都比我亲近些。”此话脱口,赵政和洛伊依都呆愣在原地。 “公子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将您牵累进危险之中,我已经给您带来不少麻烦了,我只是怕您有危险。”洛伊依有些不解的说道。 “你与那雍能去黑石潭查案,但有事却不愿告之于我,是我这秦国质子的身份太过卑贱,配不上你这赵国才女吗?”赵政怒气溢于言表。 洛伊依更加不解的看着赵政:“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跟过家家一样,连始皇也是一样有小孩脾气。”洛伊依心里吐槽着,但她又不敢将心里的事表现出来。 “公子政视我为挚友我岂能不知?就是因为公子政对我很好我才更要事事为您考虑,公子政是秦国公子,终有一日要回到秦国,若您出了任何意外那便是秦国的损失,更会变成挑起战争的机由,又不免的要生灵涂炭,所以我会对公子政之事更加斟酌。” 赵政听到洛伊依的解释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伊依真是这样想的吗?” “是啊,公子政对我如此关心,我同样也要关心公子政啊,更何况你是未来的······”洛伊依突然闭紧了嘴吧,“好险,差点又说漏嘴了,这要是让现在的赵政知道他将来是华夏的千古一帝,那历史不得乱套了吗。”她暗自庆幸着。 “伊依,为何不说了呢,我是未来的什么?”赵政见洛伊依不再说话,他脸颊温热起来:“伊依是女孩子,她一定是害羞了,她或许也很珍视我呢?伊依害羞不敢说出的话是不是就是她对我也有别样的感觉?我这样一个落魄质子,谁会在意呢?”赵政脑海里思绪万千,而一旁的洛伊依看着赵政一言不发很是奇怪。 “公子政?公子政?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伊依,”赵政抬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洛伊依,“你喜欢雍吗?” “咳咳咳!什么?”洛伊依被赵政的话噎的直咳嗽,“我?喜欢雍先生?不可能,我与雍先生亦师亦友,怎么说的上喜欢呢,公子政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八卦啊。” “八卦?我并没有求道的意图啊?”赵政不解的挠了挠头。 “哎呀,不是这个八卦,是那个八卦,嗨,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和雍先生清清白白,我将他视为我的良师益友,我的兄长。” 赵政的脸在月光的映射下有些许阴沉和严肃,略微卷曲的头发微微盖住额头,显得眼睛更加锐利:“伊依,我,我对你,我,”赵政的话堵在口中怎么也说不出来,“伊依,我,我对你有种特别的感觉,我见你和雍走的近了我的心里就会很难受,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伊依,你能明白吗?” 洛伊依脸轰的一下红了起来,即使在月光下也能觉察出她神色有异,“公子政,你是认真的吗?” “伊依,我赵政何时欺骗过你?” “公子政,我能理解,但公子政,您想过姐姐吗?” “阿房妹妹?” “公子政与我这里诉说心声,但姐姐同样也心悦与公子,这想必公子政早已知晓了,你与姐姐青梅竹马,相识的时间比认识我要长的多,公子政,你是秦国公子,你的将来势必要与天下和斗争密不可分,太过儿女情长对公子政并无益处,因我而耽误公子政的前途是我所不愿的。同样,我也不愿与姐姐因姻缘之事起隔阂和龃龉,若我与公子政有缘,将来必定会成为您的妻妾,但若无缘,我希望公子政能好好珍重自身,或与姐姐结为连理,伊依之愿只愿公子政平安顺遂就好······” 不等洛伊依说罢,赵政上前一把将洛伊依揽进怀里抱住:“伊依,我是秦国公子,同样也是赵政,你能懂我心中之志,想必你也懂得我心中苦闷,我愿带秦国东出,兼并诸国一统天下,但现在我的母国对我与阿母一点音信都没有,日日在此苟延残喘,若不是姬昊先生,后来又有了伊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 洛伊依看着赵政:“公子政······” “伊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愿意等,我愿意等你能接受我的那天,我会对阿房妹妹负责的,她与夏家主救过我的性命,于我有救命之恩,同样我也会和伊依一起完成你的理想,一起成为想成为的人。伊依,答应我,不要厌弃我。”赵政将洛伊依搂的更紧了些。 洛伊依在赵政的怀中被他震惊到:“统一华夏的千古一帝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历史的字里行间只能看到始皇的决绝和霸气,不知他却也有如此的一面。”洛伊依心中感叹,她不由的伸出手抱住赵政。 “公子政,伊依不会的,我会陪你看到一统天下,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那日的。” “伊依,多谢。”赵政缓缓的松开洛伊依,轻轻拨起她鬓间的碎发,“伊依不同于普通女子,赵政定不会轻薄于伊依,就像伊依说的,心悦于谁就要大胆的告诉她,即使被拒绝也不会再留遗憾了。” “公子政,伊依明白。”洛伊依红着脸看着月光下赵政棱角分明的脸。 “好啦,伊依明日还要进宫去见赵王,今日早些回去歇息。”赵政牵起洛伊依的手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而赵偃这里将毛遂请到家中后,毛遂起初表达了不愿为难一个不相识的孩子:“公子偃,你所说的这个洛伊依臣也有耳闻,此女子之才若能为大王所用那也是我赵国之幸事啊。” “毛遂大人,一个女子,成日与太子一个男子厮混在一起,大人啊,伴读是什么,是读书随时随侍在侧的人啊,若要被他国知晓,我堂堂赵国太子居然让一个女子作为伴读,岂不贻笑大方?”赵偃打劝着毛遂。 “可是,我并没有见此女子,如何规劝大王?” “毛遂大人,此女明日便会被父王邀进宫中, 毛遂大人,就是不见她这其中的利弊,毛遂大人也能觉察出来吧。” “这······那明日臣便见机行事吧。”毛遂起身告辞。 郭开从后面走上来,来到赵偃的身边:“公子,你说这毛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 “放心吧,他肯定会帮的,为了平原君和那赵佾他也得帮我这个忙。洛伊依想要做赵佾的伴读?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还想要依靠太子来对抗我?想的到挺美。”赵偃言语间满是不满和戏谑。 月亮已经爬得很高,赵政将洛伊依送到了夏家门口。 “公子政我要进去了。” 此时赵政还紧紧的握着洛伊依的手。 “哦,伊依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意识到的赵政赶忙将手松开,难为情的看着洛伊依进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后洛伊依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始皇对我有意思?”心里还在自我怀疑, 她实在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这能发生到自己的身上。 就这样洛伊依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还没等天大亮,一辆马车便来到了夏家门口。 而洛伊依早已洗漱打扮好,等待车马来接她。 “伊依,马车来了,我们赶紧出去吧。”夏无且带着洛伊依和夏玉房来到门口。 洛伊依上了马车:“义父,姐姐,你们回去吧,天寒地冻不要遭了风寒啊,伊依去去就回。” “伊依,进宫万事小心啊,姐姐等你回来。”夏玉房担忧的送别了洛伊依。 马车快速的动作,不过多时,马车便来到了大王城,与廉颇会合后,马车又来到了宫门口。 “伊依,进宫便不能使用马车了,我们走到吧。”廉颇带着洛伊依走路向王宫大内走去。 洛伊依看着赵国王宫高墙石壁,她被这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以前学习到战国时期的历史,都是冰冷的文字,还有一张张残破的图片,现在真的身临其境,这种滋味又有谁人能懂啊!”她发自内心的赞叹这眼前的这一幕幕真正存在于华夏历史的中的一砖一石。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来到了大殿门口。 “哇,这便是龙台啊,上朝的宫殿应该是信宫吧。” 来到殿外,武将带剑脱履。 “对了,先秦时期觐见君主得脱鞋上殿啊。”洛伊依看着周围的大臣,自己一步步的效仿。 来到殿内,洛伊依先是站到一边,而廉颇便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大王到!”寺人的声音让大臣们安静下来。 “拜见大王。”大臣们纷纷下跪行礼。 洛伊依赶紧照做,她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原来这就是赵孝成王啊,若不是他刚愎自用,长平之战让赵括代替师父为将,四十七万军队也不会全军覆没啊。” 就在洛伊依心里嘀咕时,赵孝成王令大臣们都平身了。 洛伊依手忙脚乱也站起了身。 “各位爱卿,今日有何事要议啊。”赵孝成王往殿下扫了一眼,见迟迟没有人站出便开口到:“既然各位爱卿都无事,寡人到有一事,寡人有一人想要一见,此人到了没有啊。” “启禀大王,老臣将洛伊依已经带到了殿上,请大王吩咐。”廉颇示意洛伊依准备拜见赵王。 “让她过来吧。” 洛伊依听到后赶紧上前行礼参见:“民女洛伊依参见大王,愿大王仙寿永昌。” “哈哈哈,抬起头来让寡人瞧瞧。” 洛伊依抬起头,赵王看到洛伊依的容貌后不禁感叹到:“不光有女子靓丽的容貌,还少有的有一股男子的英气,果真是不同凡响啊。” “大王谬赞,民女蒲柳之姿不扰了大王的眼就是民女的福气。” “说话倒是很知礼,你的事迹寡人倒是也有所耳闻,查出户家与官员和部分宗室暗中勾结,欺压百姓,私铸兵器,私运铁矿。连老将军都看好你还将你收为弟子,还允许你在城郊大营中随士兵训练,本事不小啊。” 此话一出,洛伊依后背立马起了一背冷汗:“大王,民女做的只是雕虫小技,而最后还是需要大王来运筹帷幄,民女所行之事不及您能力的十中之一。” “看着挺小的一个孩子,说话如此成熟稳重啊。”殿下一帮臣子议论着洛伊依。 第48章 名扬天下 赵孝成王看着殿下的洛伊依:“听闻你的文采斐然,今寡人便出题考考你,如何?” “民女所做都是小儿梦语,登不得大雅之堂,但若大王愿听,民女便尽自己所能博大王一笑。”洛伊依自谦的说道。 赵孝成王点点头:“好,今日你第一次进宫,第一次面见本王,你有何感想?写来听听?” 洛伊依在殿下低下头思考着,过了不多一会儿,洛伊依看了看廉颇,她想到了宋代大家辛弃疾的一首词,她心中想着:“辛将军,后辈借您破阵子一用,煞煞他们的锐气,后辈在此谢过辛将军。” 洛伊依长吸一口,随后开口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 此词一出,大殿内变得无比安静,过了不一会儿,殿下开始人声攒动。 “这个体裁的文章还没有听过啊,但这写的是真好啊。” “是啊,尤其是那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想不到一个女子还有如此宽广的胸襟不简单啊。” 殿下之人议论纷纷,而座上的赵孝成王同样也是一脸吃惊。 “此作何解?”赵孝成王又惊又喜,他急切的想要洛伊依对此作做出解释。 “大王,小女不才,此作是一位辛将军的手作,他将此作传于后人,希望后人能保家卫国,壮志得酬,辛将军年老心有护国之心,却无法实现,民女常以此作来警醒自己,要是时刻记得努力上进。” 殿下的人交头接耳的:“辛将军?此人是何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是啊,这各国有名的将领似乎也没有姓辛的。” 此时的赵孝成王也很是疑惑:“洛伊依,你所说的辛将军是谁?” “大王,这位辛将军并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他是一位英雄,守家卫国,一生兢兢业业。” “另一个世界?你是如何得知有另一个世界的?”此时的赵孝成王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洛伊依有些方士的意味。 “大王,民女曾数度在梦中见到那个世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大胆民女,你竟然用怪力乱神之语哄骗大王,该当何罪!”殿下一个大臣突然喊道。 “大王,这个民女分明就是来扰乱朝堂,欺瞒大王您的,一定要治她的罪啊大王。” “是啊大王。” 一个个大臣纷纷附和。 “各位卿家不急,我道要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赵孝成王看了看大臣又看了看洛伊依:“那你说说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若说不出个究竟,那寡人便定你个欺瞒之罪!” 廉颇在一旁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想要上前提醒洛伊依不要多话,但殿上不能随意行走,他只能干看着着急。 “大王,那个世界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强大朝代,也有此诚危急存亡之秋的无奈,也有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的鼎盛,也有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浪漫,也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悲壮,更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凌然气节,这便是那个世界,经几千年的浮沉,有鼎盛有沉沦,但他一直存在不曾被打败。” 洛伊依说完,殿中鸦雀无声。 “好,说的好!”赵孝成王拍着手,“廉颇上将军,看来你的眼光真不错啊,如此才女为何不早些引荐给寡人啊。”赵孝成王看着洛伊依很是满意的笑了。 “大王,是老臣的疏忽,臣知罪。” “哈哈哈,老将军何罪之有啊,如此才女应当好好加以管教,日后定会有建树。” “臣领旨!” “我赵国人才济济,女子都有此大才,今日我便将洛伊依定为太子伴读。” 赵孝成王的话音还没落,下面的就开始议论纷纷。 “大王,不可!”一个反对的声音响起,“大王,洛伊依乃一介女流,成日与太子在一处传出去地太子的声誉不利啊大王。”毛遂反对着赵孝成王的决定。 “爱卿,太子需要这样的一位有才情有胆识的伴读,若因此而将洛伊依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与太子年纪相仿且还能有此大才的人可不好找啊。” “大王,您想想,到太子弱冠之年后,还有一介女流跟在太子身边时时侍奉,若传到有心人的耳朵中会变成什么样子呀。”毛遂极力的解释着。 “大王,毛遂大人说的极是,这洛伊依就是再有才能,他也是一介女流之辈,跟太子过从亲密是有不妥,此事若传到百姓耳中定会议论朝堂,甚至牵连太子。”虞卿也同意毛遂的说法。 这二人说罢,殿下中的大臣开始纷纷向赵孝成王进言,不同意洛伊依成为赵佾的伴读。 赵孝成王见此情形,脸色有些难看:“那你们说,寡人该如何做?洛伊依寡人不会轻易的放弃的,就算是为了佾儿,为了赵国也不能埋没此女,你们这些家伙要么今日说个两全的办法,要么就给我去殿外跪三个时辰去。” 大臣又开始议论起来。 “大王,老臣倒是有一方法。”廉颇说道。 “上将军请快讲。”赵孝成王急切的看着廉颇。 “弟子洛伊依是从邯郸城中名师姬昊先生,若大王既不想埋没人才,又想让太子与洛伊依共同学习,何不让太子抽时间与洛伊依到姬昊先生学堂中一同求学呢。” “此法甚妙,甚妙,彩!”赵孝成王被廉颇说到了心坎里。“那边如此,太子每五日便去一日姬昊处,其余时间还如之前,这样也可帮太子长些见识,就按廉颇上将军所言。来人呐!” 殿下来了几名寺人。 “吩咐下去,太子今后便每五日便出宫求学,下去安排吧!” “诺!”寺人下去来时着手这太子出宫求学的事来。 “洛伊依,”赵孝成王收起刚刚的笑颜转头对洛伊依严肃的说道:“今日你表现很合寡人之心意,太子日后会和你一同到姬昊处学习,你定当要辅助太子。” “民女知道了。”洛伊依手微微的发颤。 “不过,你使寡人心情大悦,今日便给你一个赏赐,你可以说说你想要什么,金银?还是首饰?” “大王这些民女都不想要,”洛伊依低着头说,“大王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哦?说来听听?” “大王,民女想要跟宫中的星官学习。” 赵孝成王被洛伊依的请求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你要求这个呢?” “大王民女也是希望能更好的辅助太子,且民女对天文也很感兴趣,希望大王成全。”洛伊依的手心里噙满了冷汗,她也没有把握赵孝成王能答应她的请求。 “你这女娃子也是奇怪,不爱金银首饰,偏爱修习学术,也好,星官何处?” “臣在此!” “洛伊依便托付给你了,以后你便带着她吧。” “臣领命!” “好了,今日到此吧!”赵孝成王起身走了下去。 “恭送大王。” 朝会散后,洛伊依跟着廉颇走出了大殿。 “伊依,你胆子太大了,礼仪先生教你的你是一点没记住啊。”廉颇很是头疼的看着洛伊依。 “伊依对不住师父,”洛伊依行礼道歉,“伊依只是希望能多学些东西。” “那你便如此胆大包天?若大王怪罪你,你该如何?你若今日出事,我该如何与你义父交代,如何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外祖父?” “对不起师傅,您责罚伊依吧。”洛伊依耷拉着脑袋等待着廉颇的惩戒。 “哎,罢了罢了,既然大王都没有说什么,我何必还要私下处罚你呢,伊依就今日一次,下不为例啊。” “好,弟子知道了。”洛伊依松了一口气,开心的跟着廉颇继续往前走去。 “廉颇将军恭喜收得高徒啊。”几名大臣来到廉颇身边寒暄。 “同喜各位大人。” 一路走下来,时不时的就有人上廉颇身边说话,或者夸赞洛伊依。 出宫后,师徒二人上了马车。 “伊依,马车会将你直接送回家,我接下来还要去军中处理事务,你年后就回军营训练吧,你是该学胡服骑射了。” “好的师傅,伊依知道了。”师徒二人分开后,日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洛伊依乘的马车刚刚到了街角,赵政夏玉房便已经在此等候着。 “伊依,你终于回来了。”赵政和夏玉房赶紧上前迎接。 “你们等了多久了,这天气这么冷,万一染上风寒呢?我们赶紧回家吧。”三人一同回到了夏季。 夏无且此时也在家中等候多时了:“伊依,你终于回来了,到正午都没有你的音信,为父很是焦急啊。” “对不起义父,我让您又担心了。” “无妨,无妨,只要你平安的回来就好了。”夏无且和众人在政厅坐下,“伊依今日大王有何吩咐没有?” “义父特别的吩咐倒是没有,就是赵佾今后会每五日到姬昊先生学堂一次,跟我们一起和姬昊先生求学。” “什么?赵佾?”赵政很是诧异,“难不成伊依做了赵佾的书童了?” “没有公子政,你先别急,朝堂上很多大臣都反对我做太子赵佾的伴读,所以赵王也不能一意孤行,最后是师父想了这个折中的法子。”洛伊依解释道。 “原来如此,做书童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和下人一样,被人差遣看人脸色。”夏玉房很没好气的说。 “本以为贿赂了郭开只会与有几个反对声,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反对。”朝堂上如此之多的反对之音是赵政始料未及的。 “所以以后赵佾也会是我们的同窗了。” “哼,谁稀罕?”夏玉房冷哼一声。 “无论如何伊依安全回来了,这便是值得高兴的事了。”赵政一脸微红的看着洛伊依的脸。 二人四目相对间,双双不自觉的躲闪彼此的目光。 一旁的夏玉房看到他们二人的眼神交流,似乎懂得了什么,先是轻叹一声,然后又笑脸盈盈的说:“好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学着伊依的手法也做了一顿火锅,今日爹爹也在,大家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说罢,用来涮肉的鼎便被春华端了上来。 就这样四个人开心的将火锅一扫而光。 午后四人就这么坐着聊天喝茶。 “家主,家主,”秋实跌跌撞撞的从院子外跑进来,“家主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夏无且问。 “家主不知街坊邻居从哪儿的来的消息说咱们二小姐进宫被大王赏识了,现在都聚在门口呢!要不您快去看看吧。”秋实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我去看看,阿房,伊依你们先不要出来,为父先去看看。”说罢夏无且便走出了屋。 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这街坊的耳报神可真灵啊,伊依刚回家不到半日,大家都知道消息了。”夏玉房吐槽。 “寂寂无名时,大家都当你是草芥,但凡有一丝一毫要得势的苗头,人们就开始热情似火了。”赵政端着茶喝了一口。 看着赵政如此平淡的说出这些的洛伊依很清楚他经历过什么,心中很不是滋味。 “还有不到一月就要过年了,你们准备干嘛呀?”洛伊依岔开话题。 “姬昊先生那里停学后我会帮我阿母整理屋子,准备过年的东西。” “姐姐,今年我们干什么呀?”洛伊依转过脸来问夏玉房。 “还和往年一样啊,不过今年我想多裁制些新衣,伊依长的太快,你现在这身衣服还是刚刚冷的时候裁制的,现在就又有些小了。” “我长的有那么快?”洛伊依看着身旁的赵政厅,他已经长到有一米五,六左右了。 此时门外夏无且还在和一众人交谈:“各位的心意夏某就领了,但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夏大夫您就不要谦虚了,今日晌午邯郸城内就传遍了,说您家二小姐在朝上频出金句,引得大王都不住夸赞,我们这些算不得什么的,只求能让二小姐在此书信上有些批注即可。” 人们纷纷希望可以见到洛伊依,有学子,游士等等。 “伊依是一介女流,这样直接见远道而来的各位实属不合规矩,请大家先回,等些时日筹措好了再行告之大家。”夏无且想要打发走这些堵在门口的大众。 第49章 夜谈心声 门口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夏无且只能暂时将大门紧闭。 他回到屋里看着洛伊依叹了口气道:“伊依,你得大王赏识本应该为你感到高兴,但现在不知是什么将此事透露出去,引的大家都要来见你。” “见我?”洛伊依很是疑惑,“我只是在大殿上回答了大王的问题而已,怎么大家就非要见我呢?” “伊依,你有所不知,宫内的寺人来到姬昊先生学堂传话,学堂上的学子们在午间便将消息传出了,我等今日下学便来到了伊依家等你回来。”赵政解释着发生这一切的缘由。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家都能这么快的知道消息。” “是啊伊依,政哥哥跟我说你的事情以后我就觉得咱们伊依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夏玉房满脸的骄傲。 “但是家门外的那些人该怎么办呢?”洛伊依感觉很是头疼。 此时赵政站起身来:“我到外面放话就说伊依已经出门了,这样他们知道伊依不在家就一定会走了。”说完后赵政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 赵政看到夏家大门被围的水泄不通,他偷偷混进人群里。 “这位大哥,您见洛伊依是要做什么呀?”赵政询问身旁的一个学子。 “这夏家的洛姑娘,文采斐然,在下很想和洛姑娘切磋学习一下,在下很想知道洛姑娘的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是否还有后句。” 赵政看着眼前的人,他转了转眼睛:“这位大哥,我告诉你吧,大家都不会等到洛姑娘出来的。” “为何?”那学子很是奇怪。 “在下刚刚从侧门那里路过,见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离开了,那个应该就是洛姑娘,”赵政说道。 “夏家两位千金,会不会是他家的大小姐啊。” “不会,夏家大小姐若出门为何要避人呢?” “这位小哥所言在理,”那学子抬头看了看乌泱泱的人群,“大家不要再等了,洛姑娘刚刚走了,刚才从侧门离开了。” 大家都回头看着赵政和这个学子。 “是啊各位,我本也是希望见一见洛姑娘,但那时从夏家侧门路过,我见到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出来便走了。”˙赵政继续重复刚才的话。 “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开门,原来是出去了,真可惜。”围着的人群开始逐渐的散去,虽然还有三三两两的人不愿离开,但也都被赵政好言相劝的劝走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后赵政才松了口气,回到了屋内。 “没事了,那些人终于被我给劝走了。”赵政长舒一口气。 “那太好了,真是活了这二十多年,真还没有见过这阵仗。”洛伊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几句话哪里不对。 一旁的夏无且看着洛伊依说:“伊依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娃娃,怎么就活了二十多年呢?” 唰的一下,洛伊依额头冒出来豆大的汗珠来:“我这个嘴啊,真是没个把门的。”她尴尬的看着夏无且,“义父,伊依若说我是口误您信吗?” “这有何不信呢?伊依一看就是一个孩子。”夏无且微笑着。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下午,正当洛伊依,赵政和夏玉房在闲谈聊天时,大门被叩响了。 夏玉房起身和秋实来到大门口,她打开一条门缝:“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妹妹出门了,您······”夏玉房抬头看到了一个身着朝服的官员,夏玉房有些震惊的询问:“先生,您是?” “在下星官张祁,是奉御史之名来为洛姑娘送天文书简为洛姑娘答疑解惑的。”张祁躬身。 “这样啊,您稍等一下,我叫我父亲来。” 夏玉房赶紧叫了夏无且出来迎接。 “星官大人,有失远迎万望见谅啊。”张祁和夏无且互相行礼。 “夏大夫无妨。” 夏无且将张祁迎进家中。 “原以为洛姑娘不在家中,原来洛姑娘在啊。” “不瞒张大人,今日正午前后家门外来了太多前来讨教的人,将家门和胡同围的水泄不通,所以才出此下策说伊依已经出门了。”夏无且命下人给张祁端来热茶。 “能理解夏大夫的苦衷,对了洛姑娘,在下是奉御史之名来给您送送天文星宿相关的书简,洛姑娘可以看一下。” 一个硕大的箱子被抬了进来。 “这,这些全是吗?”洛伊依被眼前这一箱子书简惊的合不上嘴巴。 “是啊洛姑娘,都是记录自赵国建国以来的天文异象。” “天文异象?”洛伊依拿了一本赵孝成王十四年的书简仔细的查看起来,“赵孝成王十四年,天之以西,朗而无云,忽起异风,霎时天地昏暗,几无可视之,后风退,西空忽现十二星宿,乃一字并开,然未足一刻便止,星官探得此十二星宿在此前并无之记,遂次十二星为新星宿,乃兆赵国之祥瑞之景像。” 看着书简上的一字一句洛伊依心中五味杂陈:“赵孝成王十四年正是我来到战国时代的那一年,这书简上所说的十二星宿应该就是我穿越时看到的那十二颗星星,梦里的那个声音告诉我,我是由于空间撕裂导致的裂缝而被吸入了战国时代,在这里居然也能看到那十二颗星星,那么这一定是回到现代社会的关键,只是着十二颗星星再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就算真的能见到那十二颗星星,就一定能再次穿越空间裂缝吗?” 洛伊依脸色变的黯淡。 一旁的赵政见状说:“伊依,这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这么入神?”赵政从洛伊依手中拿到那本书简查看,“原来是那年出现的十二颗星星啊,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春天时,忽然就刮起了一阵邪风,后来天空西边就出现了十二颗星星,周围还有类似碎片的云呢。” “是啊,那日我和爹爹正好在山上采药,就是那日我们发现伊依被丢在了东山树林中把她带回家的。” 听到夏玉房和赵政的言辞,洛伊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穿越与那十二颗星星有关系:“张大人,这样的异象可以预测吗?以后还会不会有十二星再出现啊?”洛伊依很是焦急的询问张祁。 “洛姑娘,天文的异象是很不常见的,十二星是有记载以来首次出现的,这样的异象几百年几千年都可能不会出现一次,所以确实很难预测。” 张祁的话让洛伊依很是沮丧,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懒懒的坐了下去。 赵政看着无精打采的洛伊依有些难受。 “伊依,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差啊。”夏玉房伸手摸了摸洛伊依额头,“没有发热啊。” 洛伊依转身对张祁道:“张大人多谢你,我将这些书简收下了,今日民女身体不适,可能无法跟大人学习了。” “无妨洛姑娘,来日方长,今日在下便先告退了。”夏无且起身相送张祁。 而洛伊依起身走出正厅,疾步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伊依,伊依,你怎么了?”身后赵政和夏玉房紧追着她。 洛伊依回到房间里立马将门关上。 追到此处的赵政和夏玉房不住的拍打着她的房门:“伊依,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啊,我们大家帮你一起解决啊。” “你们根本不懂,你们根本帮不了我,还有什么希望,我或许只能这样下去了。”屋内传出低沉的抽泣声。 赵政焦急的拍门:“伊依,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可能帮不上忙,但说出来一定会好些的,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洛伊依靠着门缓缓蹲下去。 “伊依······”夏玉房泪眼汪汪的收回还想继续敲门的手。 赵政眼见洛伊依伤心不已,自己却不能进内安慰,只能靠着门倚坐下来。 房间里的洛伊依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榻上,瘫软的躺着:“几千年不会出现一次,难不成我真的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这里我生活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影响到华夏的历史进程,但有时又不得不去说那些,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已经影响到了历史,我真的无法承受这样无形的压力,以为自己可以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生活在此,但现在我觉得我已经被这个年代同化了。” 洛伊依抱着一角被子抽泣着。 门外的二人听到洛伊依的抽泣声逐渐小了下来,又待了一会儿听到了洛伊依熟睡的声音才离去了。 混沌的空间,洛伊依再次来到了那个梦中空间。 “洛伊依,你又来此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洛伊依低着头意志消沉。 “是因为张祁说那十二颗星星不会再出现的事影响到你了吧。”那个声音温柔有力。 “我被吸入时间缝隙时就见到过那十二颗星星,而且在我掉进赵国的时候,始皇,阿房女和义父都见到了那十二颗星星,还被记录在册,那我能穿越来赵国一定和这十二颗星星有关系,他们都无法出现了我还能回到21世纪吗?” “伊依,现在关于那十二颗星星的事我还不能和你说太多,现在能告诉你的是你是这里的一部分,当你回到你的时代后你就会明白,还有,你能来到战国时代并不是意外,你被吸入时间裂缝的那日,晓静和宛夜峰都在你身边,但他们却没有被卷入时间裂缝,就只有你进入了,伊依,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洛伊依又回想起那日与楚晓静来到乌瓦山时的情景:“那日晓静和宛夜峰并没有被吸入时间缝隙,我也奇怪,为何别人都没事,只有我被吸来了此处。” “你来此处必定有她的理由,伊依,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人是无法抗争历史的洪流的,你虽然来自未来,但你要清楚,你不是圣人,你不必要求事事完美,不在宏观的大方向上出现偏差,细小的细枝末节历史自己便会纠正,谨言慎行不是要你压抑自己,而是要你不要去强行干预历史发展的进程,剩下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不去压抑自己?” “当然,你已经融入了华夏历史进程中,你记得,你就是历史的一部分······” “那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此时那个声音又消失不见了。“喂!你还在吗?” “你还在吗?你还在吗?”洛伊依在榻上来回翻滚着,一个不小心她便从榻上掉了下去。 “嘶~真疼。”洛伊依揉着自己被嗑的头。 此时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已经这么晚了,刚刚闹着情绪,公子政和姐姐一定担心极了,明日一定要和他们赔礼道歉啊。反正也睡不着了,出去走走吧。” 洛伊依打开门准备到院子中透透气,她突然看到了倚在廊下的赵政。 “天呐,这么冷的天气,公子政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的吗?”她赶紧上前拍醒了赵政。 “嗯?谁?”赵政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原来是伊依啊,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我和阿房妹妹都很担心你呢。” “公子政,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闹脾气的。” “伊依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没关系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啊,阿嚏!”赵政连打了几个喷嚏。 “公子政真是的,这已经入冬了,这么冷的天气你就一直在外面,这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好啊。”洛伊依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赵政身上。 “伊依,谢谢,我没事的,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我回家后跟阿母说了一下便回来了。伊依你把披风给我了,你怎么办。” “没事的公子政,我抗冻的。” 还没等洛伊依将话说完,赵政展开披风示意洛伊依进来。 “我和公子政一起?”洛伊依红着脸问。 “伊依,你刚刚醒来不久,更不能被冻着。”赵政挽起她的手,轻轻的将披风裹洛伊依身上。 二人挤在一个披风中。 “伊依,你能告诉我,那时是因为什么伤心吗?” “公子政,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你和姐姐见到的那十二颗突然出现的星星,就是他们将我带到这个时代的。” 赵政听的一头雾水:“我不太懂伊依的意思。” “公子政不懂不怪你的,毕竟我们那个时代距离现在又两千多年之久,我以为将来那十二颗星星还会出现,但今日听到张大人所说十二星再次出现微乎其微,我就觉得觉得自己如同被抛弃一般,所以心里很难受很煎熬。” “我懂了,伊依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回家了,没有人真正懂你,就如同被抛弃一般。” 洛伊依意料之外的赵政居然能明白自己的感受:“公子政······” “伊依我懂,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感觉······” 第50章 秦国来使 二人在寒冬的月下畅所欲言着。 过了不知多久,洛伊依开始打起了哈欠。 “伊依,是不是困了,要不回房休息去吧。”赵政看打着颤的洛伊依。“已经不早了,伊依快去休息吧。” “嗯,公子政也是,早些回去吧,赵姬夫人一定在担心您呢。” “伊依,我与你是挚友,又是同辈,不要您,您的了,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的礼仪教规。” “好吧,我是怕公子政心里会不舒服。” “伊依,我不会因为你心里不舒服的,还有伊依,以后我会陪你一起找到你的家人的,你不会是一个人,你有阿房,有夏家主,还有,还有······”赵政始终难以启齿的说出自己。 “公子政还有谁?”洛伊依调皮的凑到赵政的脸前。 “还有我,” “公子政谢谢你,我很庆幸我来到这里还能遇到你们,没有你们或许我已经就没命了。” “伊依,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赵政将披风还给了洛伊依。 “嗯,公子政,你有胸怀天下之心,将来一定会有番作为的,伊依也一定会在你身边帮助你,相信最后天下一定会如公子政所愿。” “嗯,伊依放心,我一定会为之努力的。” 就这样二人互道告别,洛伊依又回到了房间里继续休息了。 翌日一早,洛伊依早早起来,她梳洗完毕后准备要去张祁星官处,她来到夏无且房间询问张祁的住处。 “伊依为何突然对天文之事感兴趣了。”夏无且对洛伊依突然的兴致有些迷惑。 “义父,伊依这不是博学广知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伊依果然不同凡响,好一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父将张大人的地址写到了这绢帛上,你照此去便可。” “多谢义父。” 洛伊依让春华套好马车,二人一同前往了张祁家中。 来到了张祁处,春华下车。 “这位大哥,我们是夏无且夏大夫家的人,有事求见张大人,劳烦您为我家二小姐通传一下,麻烦您了。” “是夏神医家的二小姐啊,好,我马上就去通传,您让小姐稍候片刻。”守门之人一溜小跑的到房内传话,“大人,夏神医家的二小姐来了,说有事呀求见您。” “洛姑娘?快将人请进来。” “诺!”下人下去来到门口将洛伊依请入了正厅中。 “今日洛姑娘光临寒舍是有何赐教啊。”张祁说。 “张大人。您太高看我了,是您赐教于我,我何德何能可以说赐教呢。伊依今日前来就是有事想要请教张大人的。” “哦?那洛姑娘不妨将你的疑惑说出来,在下看看可不可以帮你参详一下。” “多谢张大人,伊依有一个问题就是,现在赵国或者是其他国家境内有没有很好的观测天文星宿的地方,前往的路途顺利,且不会有危险的因素。” “这······既要观测顺利,且路途方便,还不会出现危险,在下想想。”张祁低下头努力的思考着,“哦,对了,我还真真知道一个地方。” 洛伊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您说说看。” “在秦国境内,骊山之地!” “秦国?骊山?”洛伊依有些难以置信。 “对,骊山不会如一般山峰,他的地势相对于缓一些,且山与山间的间隔不会影响观测天象。是观看天文星宿的一个好地方。” 洛伊依转过头若有所思的想着:“秦国骊山,那梦里的声音说过,要我去秦国,会不会秦国那里会有回到21世纪的方法。” “洛姑娘,为何突然问及此事啊。” “哦,张大人,就是现在对这些比较感兴趣而已,所以我就来请教于您,我听师父廉颇将军说过,您是这些星官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以伊依觉得您一定见多识广,请教您是最合适不过的。” 张祁笑了笑道:“我也只是多学了些杂学的东西罢了,比不得洛姑娘才能之广。” “张大人过谦了。” 寒暄几句后,洛伊依辞别了张祁。 在马车上春华看着洛伊依:“小姐,为何你会对这些感兴趣呢?春华以为小姐是尚武呢,随这些文的,偏倚的东西会不屑一顾呢。” “也不是感兴趣啦,就是不得不去做这些,因为我要知道三年前那次突现十二星宿是怎么回事,而那十二星宿下次何时出现。” “我记得昨天张大人不是说过了这种天文奇观千年不得见一次。” “但我知道那十二星宿的出现不是偶然,是必然,所以他一定还会再出现的。” 春华被洛伊依的话弄的有些不知所云。 “二小姐姐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呀,马上要过年了,姬昊先生的学堂也不上课了,我们和姐姐一起去找姬丹和公子政吧,公子政与赵姬本就过的艰难,我们去了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吧。” “好,”春华从马车探出头对车夫说,“回家吧。” 马车调转方向往家的方向去。 回到家里,洛伊依来到夏玉房房内:“姐姐,我们和公子丹一起去找公子政吧,他们母子二人过的幸苦不说,还总被那些小人欺负,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用能帮的上忙的。” “好啊,正好我这里有些香囊想要送给政哥哥和赵姬夫人的呢。” 洛伊依 差春华秋实去给姬丹传信,他们二人便动身先去了赵政家。 来到赵政家外,只看大门大敞着,里面杂乱不堪,东西洒落一地。 洛伊依疾步上前查看:“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杂乱不堪的院子洛伊依又想起了之前赵偃抓走赵政和赵姬夫人的情景,“难道又是拿赵偃吗?“ 她在院子中来回查看,来回踱步。 ”伊依,这政哥哥和赵姬夫人是不是又被那赵偃给抓去了。”夏玉房声音带着哭腔。 “不像,赵偃抓人是不惜一切的,即使公子政和赵姬夫人出了人命他也不在乎,所以那次家里的东西被破坏的很厉害,这次东西虽然杂乱,但并没有被破坏掉,我看到那边廊下又掉落的火油痕迹,公子政与赵姬夫人应该是昨天夜里被掳走的,在院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我觉得应该不是赵偃。” “不是赵偃那会是谁呢?还有谁会记恨政哥哥和赵姬夫人啊。” 洛伊依停下脚步仔细思考着。 “洛姑娘,夏姑娘,”此时一个声音在门外传来,“可算找到你们了。”姬丹大口的喘着气。 “公子丹?你这是怎么了?”洛伊依扶着气喘吁吁的姬丹。 “赵政被官兵拉到京郊大营中了。”姬丹急切的说。 “什么?那赵姬夫人也被拉到那里了吗?” “是啊,赵政和他母亲都被拉去了,我也是刚从我家小厮口中得知的,正好赶上你托下人来传信,我索性就跟着春华秋实一起来这里了。” “京郊大营?那便是朝廷所为了吗?”夏玉房很是担心。 “先不要自乱阵脚,我们先到京郊大营看看,看看他们是为何要将公子政和赵姬夫人夜半时分带到那里。” “好,我把我得马也牵来了,我们骑马去吧。”姬丹说道。 “伊依,把我也带上吧,虽然我不会骑马,但我想知道政哥哥有没有事。” “可是,万一有凶险呢姐姐。” “我不怕的伊依,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见势不妙我会走的。” 姬丹在一旁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去吧。” 见状洛伊依也只能将夏玉房带上了。 一路的疾驰,过了没有多久便来到了邯郸的京郊大营附近。 只见大营戒备森严,守卫将大帐围的水泄不通。 趴在远处土坡上的三人见状很是奇怪。 ”搞得这么大的阵仗是要请王上吗?姬丹在一旁吐槽道。 “如此高级别的戍守,或许真的是在见什么重要人物了吧。”洛伊依恨不得现在变一个望远镜,让她可以看清远处的事情。 “洛姑娘,我们往近些靠靠,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洛伊依点点头,三个人开始慢慢躬身往前行进着。 到了大营的外围附近,洛伊依和姬丹眼神示意不再出声。 此时大营中的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好久不见啊,异人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太子子楚了,恭喜啊。” “子楚?难道是赢异人,公子政的父亲?”洛伊依使劲的捂着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 “难道是秦国来人了吗?”姬丹同样疑惑。 “当年来赵为质时是何等的落魄,还需要商人吕不韦的接济,现在到翻身成为秦国太子了,真是不简单啊,哈哈哈。”帐内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是啊,当年我在赵国为质时,赵国并未以礼相待于我,平原君,此次攻赵,西君前来书信求和,既然要求和,那就要拿出求和的诚意来!”赢异人的声音低沉有力。 洛伊依和姬丹二人面面相觑,洛伊依压低声音说:“秦国一直在攻赵,这次应该是周西君来找秦军求和了。” “是啊,此战秦军也是久攻不下,损耗很严重啊。” 而帐内,平原君将一个士兵叫进帐内:“你去将那母子二人带来。” “诺!”士兵退了下去。 “老秦王现在身体那么虚脱,甚至可以说是命不久矣,还在想要大秦东出之志,真是不简单啊。”姬丹赞叹。 “嘘!我们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夏玉房示意不要出声。 “果然是回到秦国了,名字换了,身份变了,一下变得有底气了啊,哈哈哈哈,当初你被那贱商带走,抛妻弃子就如丧家之犬一般,如今果真不一样了啊。”平原君十分轻蔑的对赢异人说道。 “平原君既然提及往事,我到要问问你,我为何质赵?是你赵国大败于我秦国,不得已向我秦国签订盟约献地求和,这才让我赢异人为质于赵。而赵国呢?不但毁弃盟约,在赵国为质时还屡屡想要加害于我,如今你还有何脸面在我秦国面前说三道四?”赢异人回怼平原君。 此时一旁不说话的周西君开口道:“但你秦国围攻周天子之地,惊扰天子,实在是过分。秦军应该撤出洛邑之围,双方各退一步!” “西君,秦国我王有诏,西君倘若将辖下三十六座城邑,土地人口悉数归于秦国,那秦军自会退兵。” 赢异人的话说出口,周西君和平原君气的直拍桌子。 帐外的三人听着如此激烈的动静都屏住了呼吸。 “秦国只有这一个条件,若答应,洛邑之围自解,不答应,那只有一战!” 就在此时,帐外的两个士兵将赵姬和赵政五花大绑的带到了赢异人的面前。 “子楚公子,你看看他们是谁?”平原君向帐外的方向指了指。 赢异人看到自己的妻与子,急切的想要上前迎接他们。 而一旁的洛伊依看到了赵政同样激动的摇着一旁的姬丹:“公子丹,赵姬夫人和公子政果然在这里。” “赢异人,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将你妻子和你儿子的头砍下来。”平原君威胁道。 “公子,公子!”赵姬激动的喊着赢异人,“政儿,他就是你的父亲,快喊父亲啊。” 赵政与赢异人四目相对,赵政愣了神,哪怕赵姬在旁边不住的提醒他,他也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政儿,快叫父亲啊,快啊!”赵政还是没有反应。 此时洛伊依从外围的帐幔探出头,而此时,赵正正好向这个方向看来,他看到了洛伊依,这才回过了神,他冲着前方喊:“父亲!” 赢异人见状一下泪流满面,试图上前,但都被逼了回来。 此时的洛伊依想要越过外围的帐幔,但赵政冲着她摇了摇头。 “公子政,你,你难道不想和父亲团聚吗?”洛伊依心里问着,焦急的看着赵政,但赵政还是摇头。 赢异人泪眼婆娑的回头:“说吧平原君,什么条件你们才能放了他们母子?” “条件啊,你空手而归,即可!对了,外加他们母子可以带走,哈哈哈。”平原君笑的很刺耳。 “我若不答应呢?”赢异人脸色决绝。 “那你便是将他们母子逼上绝路了,就不要怪我对他们不客气了。” “我赢氏一族,绝不会受你等要挟,我是大秦太子嫡子,今日代秦王行事,岂能置国与王不顾?我大秦十几万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土地,怎能因我一己之私葬送?王命不可违,将士不可负,至于我妻儿,你可以处置,但我会率秦军攻破赵国国土,毁你宗庙,烧你社稷,你们赵姓一族一个也别想活!!”赢异人的话就如同惊雷一般炸响。 第51章 赵政洛伊依被抓入狱 “赢异人,你!”平原君被赢异人的话震撼到,他虽然很是生气,但他也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赢异人了,而是秦国太子嫡子赢子楚。 赢异人看着赵姬和赵政,眼睛里透出坚定,但又很是怜爱的看着赵政。 “姬丹,现在这情况,以我们的力量是根本没有办法救出赵姬夫人和公子政的。”洛伊依焦急的看着他们。 “洛姑娘你先别着急,看这个情形,平原君还想利用赵政和赵姬夫人来要挟秦国和异人公子,他们不会将赵政怎么样的。”姬丹反倒很是淡定。 “公子丹说的对,但是,这谈判如果有进展还好,要是没有任何进展,那赵姬夫人和赵政将来的额日子一定会更加难过的。”洛伊依担心起将来的事情来。 “伊依,先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先看看这里的情况,我们尽量不要做出太大的动静来,否则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夏玉房拍了拍洛伊依,她只好继续俯下身子观察着。 “西君,平原君,我们大秦锐士不会因一己之私而断送我们用鲜血换来的结果,若答应我的要求,秦军就可解洛邑之围,但如果不答应,我们就战场上见吧!“ “你!赢异人,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那可是你的妻子和你的亲生儿子啊。“ ”我的儿子他定能理解他的父亲的。”说罢,赢异人便起身离开了大帐。 路过赵姬和赵政身边时,他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赵姬。 “公子······”赵姬似乎已经知道了赢异人的想法,便没有继续喊叫他。 而赵政看着赢异人离开,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即心痛又无奈。 “公子异人走了,那赵姬和公子政该怎么办啊?”洛伊依恨不得马上冲出去。 “看来,赵姬夫人和赵政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了。” 平原君和周西君看着赢异人离开,周西君急不可耐的开口道:”平原君,你看,你非要激那赢异人,现在洛邑之围该如何解?” “这个赢异人,看来是翅膀硬了,西君我们接下来慢慢商议吧。来人!将赵姬母子给我压下去。” 来了两个士兵,一前一后的将赵姬和赵政带了下去。 “我们跟上去吧,看看他们要把赵姬夫人和赵政带到哪里。”洛伊依起身尾随着那两个押解人的士兵。 “洛姑娘,洛姑娘!”姬丹想要叫住洛伊依,但洛伊依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公子丹,算了,我们也跟上去吧。”夏玉房和姬丹一同跟了上去。 两个士兵将那赵姬和公子丹一同押上了一辆马车。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上了马车,我们便跟不上了。”姬丹有些后悔刚刚没有把马匹迁过来。 “我跟着车辙印走吧,公子丹,你去牵马,我们看着他们走的方向。” 就这样姬丹和洛伊依夏玉房兵分两路,姬丹去牵马,而洛伊依和夏玉房便到一旁的山坡上观察马车离去的方向。 过了不一会儿,姬丹将马牵了过来:“洛姑娘,马车往哪里去了?”姬丹问道。 “看方向上应该是往大王城的方向去了,我们现在还能追上。” 三人赶紧上了马,冲着大王城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的雪印下的车辙印记正好给他们三人指明了方向。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的过去,他们三人来到了大王城的附近,在一个侧门的附近,洛伊依发现了那辆拉着赵姬和赵政的马车。 “就是这里,”姬丹拉着洛伊依悄悄的向那马车靠近。 只见赵姬和赵政被士兵们蛮横的赶下了车。 “赵姬,你身为赵国人居然还要向着秦国人,你真是赵国的败类。”一个士兵谩骂道。 “我不许你这么侮辱我的阿母!”赵政用头顶了一下那个骂人的士兵。 “哎呦~”那个士兵被赵政顶倒在地,他踉跄的起身,“好啊,你个秦国的野种,你居然敢顶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能服气了。” 说着那个士兵从身上抽出一根鞭子,便打到了赵政的身上。 洛伊依突然被激怒了一般冲了出去:“住手!”洛伊依大声喝止。 “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士兵并没有想要住手的意思。 “他们是来到赵国为质的人,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你还能好好活着吗?”洛伊依给那个士兵晓以利害。 “什么赵国的为质,我只知道这两个人只是我们赵国的叛徒,赵姬身为赵国人不为母国考虑,还要跟秦国人一起对付赵国,那为何还留着他们!”说着士兵的手再次抬了起来。 “干什么呢?”守卫领队走了过来,“上面有令,将赵姬母子二人一同押进永巷狱中。” “什么?”洛伊依不敢相信,“他们犯了什么法?” “这人是谁?”守卫领队问道。 “不知道哪蹦出来的。” “怎么看她有些眼熟呢?” “你们不能将赵姬夫人和公子政带走。”洛伊依和士兵撕扯着。 “你要是再不走开,就连你一起带进永巷狱中。”士兵使劲的摆脱洛伊依的纠缠。 “这位姑娘,我们是按章办事,你最好不要管他们了。”守卫领队规劝着洛伊依。 “嗯,嗯嗯,嗯。”赵政和赵姬的嘴巴被绢布堵住而发不出声音来。 “伊依,你快回来啊,你这样也不能救出政哥哥和赵姬夫人啊。”夏玉房在后面焦急的喊话洛伊依希望她回来,不要给子惹麻烦。 姬丹拉着夏玉房不让她靠近士兵:“你不要冲动,万一士兵将你也抓起来呢,洛伊依实在是太冲动了。” “可是,万一伊依被抓呢?” “洛伊依,赵王刚刚才见过她,她现在正是红极一时,谁若动她也一定要考虑一下后果,还没人蠢到要杀赵王身边的红人。” 洛伊依一直纠缠着士兵和守卫领队,守卫领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连同赵姬奴子给我一起押进狱中!” 士兵得令后将洛伊依的手向后背起。 “你们伤害赵姬母子就不怕将来秦国会报复你们吗?你们就不怕······”还没等洛伊依说完,一块布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真是聒噪,带走!”一声令下洛伊依连同赵姬母子连拖带拉的带进了大王城中。 “伊依,伊依!”夏玉房挣脱姬丹的手跑上前想要将洛伊依拉回来,刚上前几步就被守城的侍卫用武器挡住了去路。 “我要回家找爹爹,找爹爹救出伊依,救出政哥哥和赵姬夫人。”夏玉房回身想要上马,但她忘了自己根本不会骑马,差一点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夏姑娘,你不要逞强,有洛伊依在,赵政和赵姬夫人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大北城再从长计议吧。” 姬丹和夏玉房赶紧动身回大北城。 被押解的三人很快来到永巷狱中。 “给我进去。”洛伊依和赵政三人被一把推进狱中,其中守卫领队将三人嘴里的绢布拿出。 “咳咳咳,咳咳咳。”几人一阵急促的咳嗽。 “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吧,敢闹事,老子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士兵威胁着三人。 “我们犯了赵国哪条律例,你们就这样随意关押我们?”洛伊依据理力争。 “犯了哪条律例?哼,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就是天老爷也说的不算,是我们上面的那位说的算。”士兵轻蔑的说。 “这位大哥,你将两个孩子放了吧,关我,我配合你们,他们两个还是个孩子,就放过他们吧,牢房里太冷了,他们一定会生病的。”赵姬满眼心疼的看着赵政,洛伊依。 “放了他们?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按章办事,放了任何一个我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老实待着,我们走。” 牢房的门被锁了起来。 此时就剩了赵姬,赵政和洛伊依三个人面面相觑。 “伊依,你今日太冲动了,你不是容易急躁之人,今日为何这般急躁耐不住性子。”赵政使劲挣脱了自己手上的绳子,手被绳子刮的伤痕累累。 他来到赵姬身后将赵姬的绳子解开,然后又将洛伊依的绳子解开。 “公子政,我不是冲动,是故意的。” “故意的?”赵政很是疑惑。 “因为我要确保你们的安全,虽然现在暂时不会有人为难公子政和夫人,但随着战事的发展,将来的事谁也不能确定,我故意激怒士兵就是为了能跟着公子政来到永巷狱中。” 赵姬上前拉住洛伊依的手:“孩子,多谢你,你还是个孩子就要考虑这么多,真是难为你了,这牢里如此阴寒,我真的怕你会受不住啊,而且你肩膀的伤才刚好了没有多久。” “赵姬夫人无妨,赵王最近才接见了我,能认识我的人不少,而且有还差点被指为太子伴读,想必如此应该没人会主动为难我。”洛伊依笑着说。 “伊依,你还笑的出来,这牢里的事可没外面那么简单,”赵政嘴上责怪着洛伊依,但神情流露出的皆是对洛伊依的心疼。 “无妨啦,就当我是进来陪伴公子政和赵姬夫人的吧。” 赵政看着洛伊依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另一边,夏玉房和姬丹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中。 “爹爹,不好了,不好了!”气喘吁吁的夏玉房和姬丹闯进夏无且的房间里。 “阿房,你慢慢说怎么这么急?对了,伊依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夏无且还在往院子里瞅着。 “爹爹,我们本来想要找公子政和公子丹一起闲谈,但到了公子政家中才发现公子政和赵姬夫人被抓到京郊大营中被带到了与秦军谈判的现场,最后秦国公子走后,赵姬夫人和公子政被抓起来,伊依想要救他们也被抓进永巷狱中了。” “什么?伊依被抓了?”夏无且不敢相信自己的二耳朵,“那他们现在就被抓进去了吗?” “是啊夏神医,我和夏姑娘赶紧回来报信,想要一起商讨一下如何将他们救出永巷狱。”姬丹也一同解释道。 ”这可如何是好,“夏无且起身来回踱步,“与这秦国质子沾上边就准没有好事。” “爹爹,现在不是责备谁的时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夏玉房急的直搓手。 “对了,来人啊!”夏无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马车套好,我要去廉颇将军府。” 姬丹听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啊,我们可以去找廉颇上将军啊。” 说罢几人又上了马车,冲着将军府直奔而去。 到了将军府上。 “什么?伊依被抓进永巷狱汇总了?”廉颇听到夏无且的复述,一时语塞,“这孩子不是那么急躁的人啊,怎么这次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上将军,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的您,打扰到您的休息实在是抱歉。” “夏大夫不必如此,但要是伊依没有犯错。我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廉颇拍了一下桌案。 “请上将军务必帮帮伊依,我能肯定的是伊依绝对不是那种行事随便之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夏无且神情坚定的说。 “夏大夫放心,待老夫到狱中查探下事情的原委。” 夏无且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稍稍的放松一下。 在狱中的洛伊依赵政三人,因为狱中寒冷蜷缩在角落中。 “伊依,冷的话就靠的近一点吧,据说人跟人贴的近些就可以互相取暖的。”赵政说话打着寒颤。 “谢谢公子政。男女授受不亲,我怕给公子政带来不好的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伊依还说这些。”赵政一把拽过洛伊依,将自己外袍解开,然后用外袍将自己和洛伊依一起包裹起来。 “公子政……”洛伊依一脸羞涩。 “阿母,我们也靠的近些吧。这样也能取暖。” 赵姬将赵政和洛伊依一同搂进怀里。 洛伊依看着赵姬和赵政,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此时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第52章 赵偃复仇,赵姬突发急病 牢房的环境很是阴冷,夜半时分洛伊依和赵政二人被冻的直瑟缩着自己的身子。 赵政看着洛伊依被冻的直打哆嗦,他将似睡非睡的洛伊依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他低声的说:“伊依,你何苦和我一同来受这个罪呢?牢房中没有任何的尊严可言,秦军拒绝退兵,我和我阿母的一定会被针对的,你现在和我们一同进入牢房里这就是给了那些人把柄了呀。” 就这样三人在寒冷中度过了一夜。到了第二日,一丝微弱的阳光洒进牢房中,赵政缓缓睁开眼睛,因着阳光的原因,牢房内没有昨日夜里那么阴冷。 洛伊依和赵姬也缓缓起身。 “政儿,他们将我们抓入这牢里,难道没有什么说法吗?难道不会拉我们出去审问吗?”赵姬有些忧心的说。 “阿母莫急,赵国的这些人一定还会用我们来威胁秦军的,一定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赵政宽慰着赵姬。 “是啊赵姬夫人,我们在此先静待其变,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洛伊依来到牢房门口看了看门外的情况。“那些家伙将我们禁锢在此也就是让安插赵国的密探无法查探到赵姬夫人和公子政的下落,以此让秦军有所顾忌。” “洛姑娘所言甚是,但是我们一直被关在此也不是办法啊,假如赵军大胜那我们岂不是更加危险?假如秦军获胜,那他们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我们杀之泄愤。”赵姬虽然认同洛伊依的想法,但身处囹圄不免的让她想待了更坏的方面。 赵政和洛伊依一时语塞,他们二人不知道如何来安抚赵姬的情绪。 赵姬靠到了墙角:“我本是吕不韦府上的舞姬,但赢异人来到他的府上便将我要了去,我为他生育孩儿,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弃我母子于不顾。”赵姬很是难过,情绪逐渐崩溃的她开始掩面痛哭起来。 “阿母,父亲一定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带领着秦军,他是将士们的将领,不能光顾一己之私啊。”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到了赵政的脸上。 洛伊依在一旁赶忙上前查看。 “阿母······” 赵姬回过神来,心疼的看着赵政:“政儿,是阿母不好,如果阿母不将你生下来的你就不会在此受罪了,你的父亲当时和吕不韦回秦国时,过来多少年,他们二人都不曾来到赵国寻我们,我真的很气,我真的很懊悔。”赵姬一边摸着赵政被打的脸,一边说着自己心里的苦闷。 洛伊依见状不再言语,她何尝不知赵姬心里的苦痛,自己原先的主人不问自己是否愿意便将自己送于赢异人,而自己嫁给赢异人后,二人逃回秦国却不曾将自己与赵政接回秦国,让赵国的人随意践踏他们母子,先后被两个放弃,洛伊依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母,我们一定要坚持,我相信父亲一定会想办法来接我们的,您是父亲的夫人,我是父亲的长子,我们一定会回到秦国的。”赵政抱住赵姬,二人一同抽泣着。 此时,廉颇来到了永巷狱中。 他跟狱卒打好招呼后询问了洛伊依和赵政的情况。 听完狱卒的介绍后,廉颇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来到了关押洛伊依的那间牢房中。 此时的洛伊依和赵政正在安慰着赵姬根本没发觉廉颇已经来到了牢房外。 “伊依!”廉颇呼唤洛伊依。 洛伊依回过头:“师父,您怎么来了?”洛伊依很是惊讶但也有些意料之中的淡定。 “伊依,为何此次这么沉不住气?”廉颇有些怨气的说。 “师父,我来陪赵姬夫人和公子政。”洛伊依嬉笑的回应廉颇。 “还有心情可以笑出来,看来里面的日子不是太苦啊。” “师父,这里面很冷的,昨夜冻的直打哆嗦呢。” “你啊,古灵精怪,真不知道你的小脑瓜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好了,为师前来也是为了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我会禀明大王,让大王以大权为重,不要过分为难公子政母子。”廉颇一脸深意的看着洛伊依。 洛伊依脸上流露出一种得逞的表情:“多谢师父。” “哎,你啊,你或许早就算计到老夫了吧。”廉颇一脸笑意。 “师父,你错怪伊依了,伊依哪里敢呀!”洛伊依吐了吐舌头。 廉颇微笑的摇了摇头:“此处是一些棉被和衣物,还有一些吃食,你们先在此委屈几日,一但大王下令,我和夏大夫第一时间来接你们回去。” “廉颇将军,多谢你,我们出去后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赵姬上前感谢道。 “不必谢老夫,你也是赵国人,多多为赵国想想就是谢老夫了。”说罢,廉颇将东西放下便走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牢房中的一个狱卒正时刻的注意着这间牢房里的动静,这个狱卒换班后急忙的来到了赵偃处。 “什么?秦国那个野种被抓进永巷狱中了?”赵偃难掩自己激动的神情。 “是的公子,属下不敢撒谎,昨日就被关到狱中了,只是属下当时当值,不得功夫来禀告公子,今日换班间隙,我便赶紧来通知公子了。” “好好好,他赵政也有今日,趁此机会我一定要报此前比剑之仇,让给他们好好尝尝我的厉害,也给赵国除掉一个祸害。”赵偃脸色变的阴沉恐怖。 “公子,今日廉颇上将军也到狱中探望过赵政母子了。” “廉颇?这赵政母子与廉颇并没有什么关系,为何他要去探望?”赵偃十分不解廉颇的行为。 “廉颇上将军的那个女弟子也被关进狱中了,就和赵政母子关在一起。” “洛伊依?”赵偃听到洛伊依的名字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不多时便喜笑颜开,“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个洛伊依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如果那日不是他将赵政母子救走,现在赵政坟头已经长草了,还想要背靠赵佾来对付我,她不知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付我?痴心妄想!” “公子说的是,那接下来该如何?” “你去将郭开叫来,我和他商讨出计划后让郭开告知你,你下去吧。” “诺!”狱卒退下后又来到了郭开处,将赵偃的事告知了郭开。 郭开连忙起身来到了赵偃处。 “公子你当真要在狱中对付他们吗?“郭开有些担心。 “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公子此时你在狱中对他们下手,很容易就会暴露我们在永巷狱中的眼线,甚至是会将您给牵连出来,既然要对付他们,就一定要找不出破绽来,即使事情发生了也不会查到您的头上。” “哦?那你是有办法了吗?”赵偃好奇的问。 “公子,我们不如让他们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好啊,好啊,此法甚妙。不过,廉颇探望过赵政母子后一定会去找父王,一定会说服父王将赵政母子放出,甚至会因为战事将赵政母子放回秦国也不一定,怎么能保证他们是自己死在狱中的?” “这个公子不必担心,我会找我们的眼线来做这些事的,事成之后便将这些眼线解决掉,换一批新的。”郭开谄媚的笑。 “好,此事若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就这样,赵偃与郭开和自己在狱中的眼线安排了带着慢毒的吃食。 如此的过了两日。起初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不妥,但一日下午,赵姬突然开始发起高热。 “这可怎么办啊,阿母,你等等,我给你叫人。”赵政来到狱门口:“狱卒大哥,我阿母发高热了,能不能给我们叫个大夫啊。” “什么大夫,你一个囚犯还要叫大夫,一个秦国虎狼野种也配和我们赵国人说话,自己扛着吧。”狱卒漫不经心的回应。 赵政气急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但他不能发于言表,只能再次恳求:“请您通融通融,如果不请大夫,我阿母高热不退,一定会出人命的。”赵政的膝盖甚至开始缓缓弯曲。 洛伊依见状赶忙扶住赵政,冲着他摇了摇头。 “这位狱卒大哥,你在此当狱卒应该已经很多年了,为何一直没有晋升啊。”洛伊依问道。 赵政一脸疑惑和焦急的看着洛伊依,他不明白此时赵姬已经不省人事,洛伊依为何还要跟狱卒闲聊。 “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个狱卒冷哼了一声。 “看来我猜对了,”洛伊依心想着悄悄的笑了,“大哥干了这么多年,为何不想办法往上升一升呢?” “你说的倒是轻巧,哪有那么好的事等着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呢?”狱卒很是不屑。 “大哥,我可有途径让你升哦。”洛伊依一脸坏笑,她一边和赵政给赵姬用水擦拭身体降温,一边和狱卒说。 “你?你一个丫头片子,你能帮我?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你能帮我升官?你觉得我会信吗?” “大哥,你可是大王指定给太子赵佾的伴读,还是廉颇将军唯一的一个女弟子,你觉我能不能帮你?” 此时狱卒抬眼开始审视洛伊依:“你就是大王要求入宫觐见的女娃娃?” “是我!” “不可能,你若是大王钦点的太子伴读,你能进这牢房里?你打量着蒙我呢?” “大哥你别不信,我是有任务来到牢里的。” “任务?”狱卒有些疑惑的说。 “大哥,你来,我不能让别人听到。”洛伊依示意让狱卒靠近。 狱卒一脸懒散的靠近,然后洛伊依趴到狱卒的耳边说着。 听完洛伊依的话,狱卒一脸震惊的起身:“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当然了,否则那日廉颇将军为何要贵步临贱地的来看望赵政母子呢?” “呸,王合那小子真是差点害了我,真听他的我岂不是要得罪一帮贵人。”狱卒嘴里不停念叨,“好,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出去找人。”狱卒离开牢房,来到外面准备要给狱中的赵姬请大夫,“着我不能擅离职守,我去哪里给她请大夫啊,这真是的,关谁不好,关进来一个活祖宗。”狱卒吐槽着。 而此时太子赵佾来到永巷狱外。 狱卒见了赵佾赶紧给他行礼:“太子殿下,为何贵步临此贱地啊。” “我听说我的伴读被关进了永巷狱中,所以我前来探望一下!”赵佾说道。 “太子都来看望了,幸亏没有怎么亏待过他们,”狱卒暗自庆幸着。“太子殿下,此时赵政之母赵姬突发高热,您去可能不太方便。” “突发高热,为何?”赵佾关心的问。 “不知,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下午人就开始烧糊涂了。” “那是得注意,可否寻了大夫来查看呢?” “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我们领队的狱卒大哥,不让我们过多的管他们三人,如果执意要管就让我们自己领罚,属下正出来给赵姬寻大夫,但我不能擅离职守,故而还未寻到大夫。” “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吧,我来想办法吧。”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狱卒跪下行礼感谢,然后起身急忙回到了狱中。 赵佾回身对自己身旁的下人道:“套好马车,我们去一趟夏神医家。” “诺!”下人为赵佾前去准备马车。 随后赵佾乘马车来到了夏无且家中。 此刻的夏家之人如同油煎一般,夏玉房更是急的直打转。 下人突然闯进房间:“家,家主!” “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太,太子殿下来了。”下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太子?”夏无且赶紧起身来到门外,“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太子您担待。” “夏神医无妨,我此次前来是因为洛姑娘在狱中出了些事,只有夏神医才能帮她,所以受人之托来请您到永巷狱中一趟。” “太子,草民当不起您这么说,我收拾好药箱马上就去。” “您跟随我的马车一同前去便可。” 随着赵佾的马车夏无且来到了永巷狱中。 来到狱中,昏暗的环境,阴冷的温度让夏无且不禁的想到洛伊依而双目湿润。 “太子殿下,夏神医,就在这里了。”狱卒将赵佾和夏无且带到了洛伊依牢房前。 “义父!”洛伊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无且。 “伊依,伊依,快让为父看看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夏无且仔细的一寸寸看着洛伊依,生怕漏掉一点。 “义父放心,伊依没事,是赵姬夫人,她今日下午突然发起高热,我们一直在用水给赵姬夫人擦拭身体,但是高热还是退不下去。”洛伊依有些焦急的说。 “原来如此,你们将夫人轻轻抬过来,我为她把把脉。” 赵政和洛伊依使出全身力气将赵姬抬到了牢房门口,夏无且伸手为赵姬搭脉,过了一会儿后,夏无且面色变得无比沉重。 第53章 诡计被破,出狱归家遇袭 洛伊依看着脸色极差的夏无且:“义父?是赵姬夫人不太好吗?” “夏家主,我阿母是怎么了?”赵政焦急的询问自己母亲的情况。 “夫人的病不像是病。”夏无且继续把着脉。 “不像生病?夏家主赵政不太懂你的意思。” “是啊夏神医,是这位夫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赵佾在一旁询问。 “不像生病,像是中毒。” “中毒?”一众人听到此结论无不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义父,怎么会是中毒呢?”洛伊依不可置信的回应。 “从脉象上看确实是如此,赵姬夫人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身体有什么异样,或者吃了什么不一样的食物?”夏无且询问赵政。 “身体之前并没有什么异样,就是今日上午阿母觉得身子很是乏累,没过多久就开始发高热了,而且我和阿母还有伊依这一两日身子也稍稍的感到了倦怠,至于吃食,我们将廉颇将军送来的干粮吃完后就和大家一样吃的是狱卒送来的饭食了。” “将今日你的吃的饭菜拿过来给我看看。”夏无且说道。 “义父,今日午间吃完饭食餐具和剩菜剩饭就被狱卒收走了,现在牢房里并没有剩下的饭菜。”洛伊依想到餐具和剩菜剩饭被收走,有些头疼。 “不,伊依,你忘了,今日午间狱卒送来了一些饼,阿母因为身体不适并没有都吃完,在那草垛板子下还有半块呢。” 洛伊依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把那饼给忘了,”说着洛伊依便将赵姬剩下的那饼递给了夏无且,“义父给您,这吃食上会有什么问题?” 夏无且接过饼开始嗅了起来。 夏无且嗅了一会儿后,面色更加的凝重,他道:“果然,公子政,伊依,你们二人过来,我给你们把一下脉。” 洛伊依和赵政不明所以的将手伸出了牢房外。 夏无且掐起二人的脉,过了一会儿,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政和洛伊依二人,洛伊依在一旁不时的呼唤夏无且才让他回过神:“你们二人也有中毒的迹象,但因伊依习武,公子政体格健壮,你们二人的中毒迹象并不明显。” “什么?我和伊依也中毒了?”赵政除了觉得近几日有些神似倦怠之外没有任何的不适,这让赵政很奇怪自己到底是怎么沾染上毒药的,“夏家主,那我们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就是你们这几日的吃食,你们的饭菜中被人下了慢毒,这种毒不如一般毒发作的很快,这种毒是要成日成月的摄入,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发作,轻则精神失常,重则一命呜呼。” “这里是永巷狱,什么人能在重要的犯人的菜肴中下毒呢?”一旁的赵佾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小人也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永巷狱中有一股势力想要对公子政母子不利。”夏无且将赵政和洛伊依的手松开。 “这样的话,公子政和洛姑娘待在牢房中一日便有一日的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我这便进宫去找父王,我要进言让父王放了公子政母子和洛姑娘。”赵佾语气坚定。 “太子殿下,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师父廉颇将军前些时日刚刚去见过大王,但一直没有任何信息传进牢房,如果大王真有释放之心,师父去找大王说明缘由后应该便会将我们释放,而不是这么些时日了一直都没有再来看过我们。”洛伊依给赵佾分析道。 “那依洛姑娘高见呢?”赵佾问。 “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得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公子政和赵姬夫人于死地,如果不将他们揪出来的话,就算是出了狱,那个人或许也不会放过公子政母子。”洛伊依转了转眼睛。 “伊依说的对,我和阿母想要活着,就得在此将那个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找出来,否则即使出去了,我和阿母一定还是会被此人缠上。”赵政很是同意洛伊依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么公子政和洛姑娘的饮食就不能再由别人插手了,我会差人从我太子宫中制作吃食,然后由我的心腹来给几位送过来。”赵佾表示要帮助洛伊依。 “这,这怎么当的起太子这样厚待我们。”洛伊依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无妨,洛姑娘本就是父王为我安排的伴读,我对洛姑娘之才情同样钦佩不已,帮助你,便是帮助我自己。”赵佾一脸深意。 见此,洛伊依不再多言。 “好了,接下来我会给你们开出清热解毒的药物,幸好你们食用的时间不长,稍稍用药就可以将毒解掉,再若时间长些那可就麻烦了。”夏无且庆幸着洛伊依并没有大碍,“记得药要每日按时服用,否则解毒功效就会大打折扣的。” “好的义父,又让您操心了。” “多谢夏家主的救命之恩,赵政若能逃出生天,一定会报答夏家主的恩情的。”赵政作揖感谢道。 “公子政不必多礼,这也是为医者应该做的。” 赵佾和夏无且将赵姬安顿好后,夏无且又嘱咐了洛伊依,然后心中惴惴不安的离开了牢房。 牢房内,赵政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洛伊依。 “公子政,为何如此看着我啊?” “伊依,真的不好意思,刚刚我看到你和狱卒闲聊时心里甚至有些怨怼,不知伊依竟然有计划,多谢你将夏家主引到牢房中,如果不是伊依我真的不知道阿母会如何。” “说实话公子政,其实我也没有把握的,因为我不知道这个狱卒能不能按照我的意思将大夫带来,但这次我们的运气很好,碰到了太子赵佾,他能想到请我义父来此,也正是他将义父带到这儿才能发现赵姬夫人和我们中毒的事,换做是别人,或许我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洛伊依想到此处不禁有了一丝后怕。 赵政将被子给赵姬盖好后起身来到洛伊依的身边。 “伊依,你真的是我的一员福将啊,有你在,我总能化险为夷,真的不知道如果离开你我应该怎么生活下去。”赵政双目含春的看着洛伊依。 洛伊依不禁脸上爬上一抹羞红:“公子政是秦国公子,你自己也是一个强大之人,无畏是谁,只要有才能一定都可以帮公子政完成大业的。” “伊依,你不一样,”赵政拉起洛伊依的手,“伊依,我,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我心中之感,伊依,你在我心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洛伊依看着自己被紧握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她只是低头不语,然后她轻轻将手抽出:“我们好好休息吧公子政,我们都中毒了,不要太过劳累,否则义父和姐姐会担心的。” 赵政明白此时洛伊依提到夏玉房的目的,他也就不再言说什么,静静的陪洛伊依躺到一旁的草垛上。 “郭开!”在赵偃的宫中,他焦急的将郭开叫了过来,“这都几日了,牢房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公子莫急,开这就派人去永巷狱中查探一下。”郭开命令手下的人去永巷狱中与眼线接头查探赵政他们的情况。 过了不多时,下人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下人趴在郭开耳边将最近在牢房中发生的事告诉了郭开。 郭开急忙回禀赵偃:“公子,那赵政最近几日并没有吃我们给他安排的饭食。” “什么?这是为何?”赵偃有些难以相信。 “那夏无且到过牢房中,似乎还查出来了饭食有问题,现在赵政和那洛伊依的一应吃食都是从太子宫中做好才将其送入牢房中让他们吃的,而且,去请夏无且的人好像就是太子。” “赵佾!!!!”赵偃使劲的握着拳头,“你一直在跟我作对!成日装的大义凛然,兄弟姊妹的称呼着,还不是要压着兄弟来铺平他的太子路!”赵偃对赵佾的愤恨似乎已经达到了顶端,“从小就要压着我,因为你,父王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的,赵佾,你我定要分出个胜负来!!” 郭开见赵偃情绪激动,赶忙上前打劝到:“公子,我们现在的目的是赵政,赵佾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付,还有那个洛伊依,公子,我们得对他们下手才是啊。” “你说的对,既然牢里有人护着,不能动他们,那我们就在路上让他们几个好好的喝一壶。”赵偃眼角抽动,神情阴险。 经过廉颇和太子赵佾与赵孝成王的沟通和拉扯,赵孝成王终于答应放赵政母子出狱。 “父王,如果想要用此二人来牵制秦国,就不能让他们出现一丝意外和风险,一但他们要是有任何意外,秦国都可能以此作为出兵东出的理由。”赵佾解释道。 “王儿,寡人何尝不知,但秦赵两国本就是世仇,你让我如何还能心平气和的对待他赢异人之子!” “大王,加强对赵政母子的监视即可,不让其母子出邯郸城,保证其基本的生存条件,不必太过苛刻也不必太过优渥。”廉颇说道。 “那就依上将军多言吧,来人!到狱中传召,不日放赵政母子出狱!” 寺人得令后去往了永巷狱中传召。 “大王传召,不日,放赵政赵姬归家。”寺人在狱中宣完赵孝成王的旨意后来到牢房门口,“公子政,赵姬夫人,大王的意思是明日您们就可以出去了,还烦请您在此再将就一晚。” “劳烦大人了。”赵姬回礼。 寺人离开后,洛伊依神神秘秘的将那日请太子赵佾的狱卒叫了过来:“大哥,按日我拖你查探的事情有发现吗?” “洛姑娘,不出你的所料,之前那个送饭的狱卒每次送餐前都会将您几位的餐食单独拿出来,然后会有一个人查看,看完之后才会给送来,而且那个看餐之人我有印象,好像是公子偃伴读郭开的手下。” “郭开?” “是啊,有几次他带人来狱中不知道干什么事,遇到过几回,所以会有印象。” 洛伊依低下头思索着,她想着他们入狱后发生的这些事,她微微笑了笑:“原来如此,真是煞费苦心啊。大哥多谢你,我们出去后我会拜托太子和典狱长说给你调一个差事的。” “嘿嘿,多谢洛姑娘了。” 知道背后的主使的洛伊依反而一脸轻松,她瘫靠在干草堆上:“按照历史上的时间,秦昭襄王要不久于人世了,这赵孝成王能答应放赵政和赵姬出狱,一定是考虑好了对策才如此行事的,如何能保证赵政和赵姬顺利的回到秦国呢?” “伊依,你在想什么呢?”赵政关切的询问出神的洛伊依。 “哦,公子政,没想什么,只是刚刚知道了一些事,我觉的我们出去之后也不会太平的。” “我懂伊依,见招拆招吧,总比我在狱中被动的接受要好很多。” “公子政说的对,不光要见招拆招,我们还要主动出击!”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洛伊依和赵政搀扶着赵姬走出了永巷狱。 和煦的阳光照耀着,三人的身体变得暖和起来。 来到城门外,雍赶着马车等待着洛伊依一行人。 “雍先生,是你来接我们啊!”洛伊依开心的跑到了雍身旁。 雍抬手抚摸了一下洛伊依的头:“伊依,受苦了,夏兄正在家中操办宴席为伊依接风洗尘,我便受托来接你了。” 身后的赵政看到雍的身影,心里泛起一丝不悦。 “公子政,多谢你在狱中关照伊依,我代夏兄谢过公子。”雍上前和赵政说道。 “不必言谢,伊依和我是至交知己,我会竭尽全力的去保护她的。”赵政附和。 几人上了马车,雍赶着马车往大北城方向走去。 来到城里,他们走在回家的毕竟之路上,雍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总感到有一丝异样。 还没等几人走出去多远,人群中伪装成商贩的,伪装成行人的一帮人忽然举剑冲着洛伊依,赵政乘坐的马车而来。 第54章 有惊无险,洛伊依思考回秦国之法 车外的动静让洛伊依和赵政一下子警惕起来,赵政起身从车窗探出头去查看。 “嗖~”一支箭矢擦着赵政的脸钉到了车框子上。 “伊依,公子政,你们躲好了,有埋伏!”雍已经和那些埋伏的人将打起来。 “雍先生,你小心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些人肯定是提前知道了我们要出狱的消息,提前在这里埋伏的。”洛伊依抽出自己的佩剑跳下车。 “伊依,小心啊,”赵政同样抽出剑,回身对自己的母亲说,“阿母,你在车里待好,我们得将这些人制服。” “政儿,你一定要小心啊。”赵姬忧心的看着跳下车的赵政。 洛伊依和赵政以及雍跟一群人将打着,时不时会有暗箭射来。 “该死,这些人怎么就没完没了呢!”洛伊依用剑抵着一个人的进攻。 “我们得找到放剑的那个人啊。”赵政被一个人压制着。 “去你的!”洛伊依一脚将那个进攻的人踹倒在地,然后趁着间隙,她抬起头向四周看着,突然,她注意到 了一家酒楼上有一个正在拉弓的可疑男子,“雍先生,公子政,那个放冷箭的人在酒楼上。” 说罢,洛伊依便一溜烟儿的跑出人群,然后偷偷的溜上了那家酒楼。 她蹑手蹑脚的上了酒楼的二楼,然后在阳台的地方看到那个放冷箭的人,她一步一步的靠近。 “把弓箭放下!”洛伊依用剑抵着那人的后脑。 “你,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那个人很是惊讶,他缓缓的将弓箭放到地上。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问你,是谁让你们埋伏我们的?”洛伊依言语严厉。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雇佣的?”洛伊依有些疑惑,“是谁雇佣你们的?最好乖乖的说出来,否则我手里的剑可是不给情面的!” “我只知道,雇佣我们的人是贵人,是宫中王族的下人,其余的那人什么也没和我们说。” 洛伊依转了转眼睛,她让店家拿来一条绳子将此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先生,跟你的同伴说不要再进攻了,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那人迟疑了一下,看着楼下他并没有开口。 洛伊依的剑使劲的扎入那人臂膀的皮肉中。 “啊!我说,我说!”那人看着楼下大喊道:“大家别打了,大家别打了。” 正在打斗的人群突然停止,他们齐刷刷的望向酒楼的方向。 “糟了,大哥被抓了。”那些跟雍和赵政打斗的人不再攻击他们。 赵政看到酒楼上的洛伊依:“伊依,将那人带下来吧!” 洛伊依听到赵政的话,将那人用剑抵着前进。下了楼后,她将此人带到雍和赵政的面前。 “伊依,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吗?”雍问道。 “目前不知道,刚刚这个放冷箭的人说他们这些人是被雇佣的,替人消灾。” “估计是想要你们性命的那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就雇佣杀手来埋伏你们。”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雍先生说的对,这些人交给师父吧,师父应该能查出背后的雇佣者,能提前埋伏好,证明雇佣这些人的人一定是大内之人,赵王下令只有太子赵佾和我师父知道,再然后就是传令的寺人和狱中的狱卒,”洛伊依突然定住了,“狱卒!” “伊依,你是想到什么了吗?”赵政关切的问。 “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 “是谁?”雍露出一丝寒光。 “现在没有证据指向是那人,我们不能妄自行动,万一打草惊蛇就麻烦了。”洛伊依现在并不想将那人太早的将那人揪出来。 “也好,来日方长,我们先将这些人带到廉颇将军府上吧。”雍带着那些人去往将军府,洛伊依和赵政继续往家中赶去。 在夏家,夏玉房和姬丹早早的在门口等候着赵政和洛伊依归来。 春华在街角看到了赵政赶着马车:“大小姐,大小姐,二小姐和公子政回来了。” “太好了,快,快,快接他们进来。”夏玉房和姬丹赶紧上前迎接。 洛伊依探出头看到了夏玉房:“姐姐,我们回来了。” 夏玉房泪眼婆娑的看着洛伊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爹在家里等着你们呢,我们赶紧进去吧。” 一行人进到了屋内。 “义父,伊依回来了。”洛伊依躬身行礼。 “伊依,快让为父看看,”夏无且将洛伊依扶起,仔细打量着她,“瘦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药按时喝了吗?你的毒按时间应该已经解的差不多了。” “义父,伊依的毒已经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政和赵姬上前:“夏家主,多谢您为我母子解毒,请受妾身一拜。”说着赵姬和赵政便行礼。 “夫人不必如此啊,这也是为医者应该做的,夫人不必挂怀。”夏无且赶忙将赵姬母子扶起,“大家赶紧入坐吧,备了些酒菜,给大家接风洗尘。” 洛伊依和夏玉房坐到一边,赵姬赵政姬丹坐到了另一边。 “雍先生为何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夏无且这才发觉雍并没有随着洛伊依一行人回来。 “义父,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帮人埋伏,我们将那些人制服后,雍先生正带着他们去将军府中,我的意思是想让师父查探一下雇佣这帮人的是谁。”洛伊依说道。 “你们遇到了埋伏?”夏无且很是吃惊的说。 “是啊夏家主,我和伊依在路上就被一帮伪装成百姓的杀手埋伏了,但好在伊依机灵,将领头的人抓住了。”赵政回想着那时发生的事。 “这是冲着公子政母子来的。”夏无且说。 “是啊,洛姑娘和赵政刚刚出狱就被埋伏,这人一定是很清楚赵王命令的人,否则怎么能这么准确的埋伏。”姬丹低头思索。 “公子丹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现在没有证据将这些杀手和那人关联起来。”洛伊依有些为难。 “伊依,你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夏无且问。 “是啊,大王,师父,太子赵佾,还有那个传令的寺人,最后就是狱卒,这其中的环节,大家觉得哪里更容易泄露信息?” 大家都沉默不语。 此时赵政突然说道:“伊依,你说的是在狱中吧,狱中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的耳目眼线众多,应该是狱卒吧!” “公子政果真知我心意,我觉得就是狱卒将我们出狱的信息传递出去,然后提前买凶杀人,而且我们中毒估计也是这雇佣者干的。” “伊依,那你说这人会是谁呢?”夏玉房转身问洛伊依道。 “公子赵偃!” “公子偃?!”一众人惊呼。 “对,公子偃与公子政本就有过节,不致公子政于死地他绝不罢休,而太子佾又处处压着公子偃,估计他心中早有怨言,而且大王将我指给公子佾做伴读,公子偃一定很是怨怼,他一定是觉得我会背靠太子来对付他,甚至是利用太子的势力来保护公子政。”洛伊依分析着。 “洛姑娘这么一说我便懂了,确实,赵偃和赵佾虽然是兄弟,但他俩并不如表面那么和睦,赵佾为太子时,赵偃便和赵王闹了好长时间,后来赵王发了很大的火,赵偃才不再跟赵王闹了。”姬丹想到了赵偃和赵佾的不和。 “看来,这赵偃不是什么善类,今后一定更要多加提防着公子偃啊。”夏无且有些忧心的说道,“好了,大家还是先吃吧,我们先不要想那么多,先看看廉颇上将军的回信吧。” 大家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大家吃饱喝足后,来到廊下坐着喝茶。 过了一会儿后,秋实匆匆忙忙的跑来:“家主,雍先生回来了。” “快,快请进来。” 雍来到了夏家:“夏兄,刚刚我将袭击公子政和伊依的那一帮人送到了将军府,刚刚廉颇将军审问了一番。” “哦?雍先生,那师父说什么了没有啊?”洛伊依很是激动的问。 “廉颇老将军让我回来给大家报个信,他会全权处理此事的,让大家不必担心,注意保护好自己。” “就这些吗?”洛伊依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那些人审问之时我并没有在场,是老将军一人审理的。”雍回答。 洛伊依低下头思索,她似乎是知道了廉颇将军的心事,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无奈。 大家寒暄一会儿便都起身回了自己家。 而另一边的赵偃还在等待手下的人回禀杀手刺杀的情况。 “这些人都是饭桶吗?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来回禀情况啊。”赵偃气急败坏的摔打着桌案上的东西。 “公子您稍安勿躁,开这就前去打听一下情况,然后马上回来回禀给您。”郭开见赵偃很是生气,赶忙请命自己去查探。 “快去,一帮废物!” 郭开赶紧推退下去。 来到自己手下处他赶紧询问手下:“让你雇佣的那些杀手现在为何一直 没有回信?” “大人,这,这,这我也不知啊,今日赵政一行人路过集市时,杀手便动手了,但后来那些杀手便不知所踪,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下人哆哆嗦嗦的回应。 “你!真是一帮废物,我花钱供养你们,你们便是这样报答我的?赵政和洛伊依这次没事的话,你我都别想好过!”郭开大怒的斥责手下。 “大,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知道想办法了?要你们有什么用?你找几个不显眼的手下,去夏家和赵政家查探一下,看看他们是否安然无恙,查探好后赶紧来报!” “诺!小人马上去!” 手下退下后郭开焦急的来回踱步:“起初是怕刺杀不成才选的雇凶杀人,但这些人不是自己人,一旦有危险一定会叛变,这群人估计已经被抓了,洛伊依和赵政的身手不凡,很是难对付,这真是棋差一招啊!” 不到一个时辰,下人匆忙的回来。 “如何?”郭开忐忑的问。 “大,大人,洛伊依和那赵政都好好的!” “什么?” “是啊大人,连根头发都没掉。”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大人,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如何跟公子偃交代啊。” “交代!交代!我怎么知道怎么交代!”郭开抬手甩了下人一巴掌。 “大人,您气了就多打小的几下,但是我们还是得想想办法怎么回应公子啊。” 郭开苦思冥想:“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是公子政早已发觉了市场中有杀手,提前有了应对计划。对了,就说公子政正在秘密计划着逃回秦国。”郭开一拍手,想到这些应对的话。 “小的佩服!” 郭开战战兢兢的来到赵偃处。 “如何了?”赵偃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的询问。 “公,公子,赵政洛伊依没事。” “什么?没事?”赵偃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办事的,这样都没有将赵政和洛伊依除掉!”赵偃将自己案上的水果砸到了郭开的脑袋上。 “公子,公子,不是开不办事,实在是那赵政太过于狡猾,那赵政应该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但他到了市集时才发作,而且赵政一定是在秘密谋划着什么。” “谋划?他能有什么谋划?” “赵政母子一定是在暗中谋划着逃回秦国,此时赵军和秦军的谈判,赵政和赵姬被带到了谈判的大营中,那赢异人见到自己的妻儿难道会一定作为都没有吗?这次入狱或许就是他们暗中的计划。”郭开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赵偃绕了进去。 “赵政真的会这么想?” “公子啊,你难道没听说吗?秦王现在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时日了,而赢异人被秦国华阳夫人收养后就成了太子嫡子,一但老秦王崩逝,那赢异人就是太子啊!他难道不会想办法让自己的妻儿回国吗?” “你这么说确实有道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赵偃情绪稳定下来。 一旁的郭开见状长舒一口气道:“公子,我们现在就要牢牢的盯紧赵政母子,一旦有任何异样就要警惕,同时我们还得给大王吹风,让大王意识到赵政母子的异样!” 赵偃点头。 到了夜里,洛伊依伏在窗边看着天上的一弯新月,她心里思绪万千。 “秦昭襄王的时日不多了,现在赵偃又死盯着始皇帝,怎样让他们能按照历史正确时间回到秦国呢?如果因为改变了始皇回秦国的时间影响到后续的历史发展那可就糟了。”洛伊依长叹一口气,“对了,既然赵姬和公子政自己回不去,那要是秦国要求接回赵政和赵姬,赵国一定不能反对!” 第55章 说服夏无且,谋划出城 翌日一大早,洛伊依便来到赵政家中。 “公子政,我是伊依,我有要事要找你商议啊!”洛伊依拍着赵政家的门。 赵政因为这几日在牢狱中都没有好好休息,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拖着似睡非睡的身体来到门口给洛伊依打开了门。 “伊依,这么早啊,快进来吧,外面冷。”、 洛伊依看着睡眼惺忪的赵政笑了笑。 “公子政这几日一定是太劳累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早过来,确实是有要事要和公子政说。” “伊依是什么事啊。”赵政揉了揉眼睛。 “事关赵姬夫人和公子政能否顺利回到秦国。” 听到事关回国的字眼,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伊依,你,你这是?” “秦国大王,也就是公子政的曾祖,现在身体每况愈下,赵国想必会趁这段时间伺机而动,秦国现在正在吞并洛邑,而赵国这边一定会将您和赵姬夫人视作筹码来要挟秦军,并且赵偃一直想要置公子政于死地,待在赵国越久,您和赵姬夫人就越不安全。” “伊依,你说的我何尝不知,但现在我与阿母不能妄动,如果我们擅自逃回秦国那便给了赵国以口实,会对秦国不利,而现在因为赵国的监视,我们也无法联系到秦国,这么多年我和阿母也尝试过很多方法,但都失败了。”赵政语气低迷。 “公子政,不必担忧,既然赵国意图不利,你们也无法联系到秦国,那就让秦国主动要求接回公子政和赵姬。”洛伊依满脸兴奋。 “主动接回?那可能吗?”赵政心存疑惑。 “若您的近况被秦国知晓,您的父亲和秦王一定不会让您和赵姬夫人坐以待毙。而且一旦安国君即位,那您的父亲就是太子,太子要接回自己的妻儿,赵国定不能无理阻拦。” “伊依的话我都明白,现在赵国派人在我的住所附近监视,我和阿母都不能寄书信给秦国,即便是寄出去了,半路也会被驿站发现然后被退回。” “公子政,你觉得我去传信如何?” “伊依去传信?”赵政惊讶的看着洛伊依,“不可,不可,赵国前往秦国路途遥远,伊依又是一个孩子,这样太不安全了。”赵政使劲的摇着头。 “但现在也只有不会牵扯到赵国与秦国的人能帮到公子政了。”洛伊依想了想后又接着说:“若将传信的任务给了别人,公子政你放心他们传递信息吗?” “这······”赵政被洛伊依的话弄的语塞。 “所以,公子政能用的到的人就只有我了,舅父舅母前段时间刚刚到了齐国的临淄,我会以探亲的名义离开赵国,这样也不会引起赵王和太子赵佾的注意。并且我还是有些拳脚功夫的,紧急时刻也能逃命。” “可是,这是大事,伊依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应当和夏家主商讨之后再做定夺,否则就是对夏家主的不尊敬啊。” “我明白公子政,不过我到这里的时候,大家和我自己也都不知道我确切的年龄,或许我不只八九岁呢?不过放心吧公子政,我回去之后便会和义父说此事的。”洛伊依微笑回应。 “伊依······” “嗯?怎么了公子政?” “要是我回秦国,伊依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赵政有些怯怯的询问着洛伊依。 洛伊依看着赵政心想:“当然愿意啊,秦国或许就有我能回到21世纪的方法,我还想去骊山探查天象呢。”洛伊依清了清嗓子,“公子政,我毕竟不是孤身一人,我需要问一下义父和姐姐。” “伊依说的对,是我鲁莽了。” “无妨公子政,我把我的计划跟您详细的说一下。”洛伊依从怀中拿出一幅绘有七国的地图,她将图摊开在案上,“公子政,为掩人耳目,我会从邯郸出城,就近进入齐国境内,然后转道从魏国进秦国境内。” “伊依,如此是不是太大费周章了,赵进齐,齐进魏,魏进秦,这样伊依要走不少的路,如今各国都不太平,伊依这样太冒险了。”赵政看着地图心头涌上一阵担忧。 “公子政,若不如此,赵国定不会轻易将我放出关的,现在名义上我虽然不是太子伴读,但同样也是要为太子服务的。打仗讲究师出有名,我出行也要有正当理由才会让赵王和众人信服。” 听了洛伊依的话后赵政虽还有疑虑,但见洛伊依一脸坚定的样子,他便说道:“我们还是找夏家主商议一下吧。” 二人便起身又向夏家而去。 赵政二人刚刚走出街角,洛伊依便发觉身后有人尾随。 “这赵国也真是,如此监视,岂不是将您与赵姬夫人当作囚犯一般。” “在伊依未来赵国之前,我与阿母经常如此,所以我与阿母经常搬家更换住所。” 洛伊依看了看赵政,她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又勾起了赵政不好的回忆,她马上转移话题:“公子政,我们到了。” 二人来到夏无且书房内。 “伊依,公子政,你们这火急火燎的是怎么了?”夏无且看着风尘仆仆的二人有些不明所以。 “义父,伊依接下来跟您说的事您可能会生气。” “生气?为父为何生气啊,无妨,伊依你说吧。” 洛伊依将自己帮助赵政回秦国的计划讲与夏无且听。 “什么?”听完洛伊依的话,夏无且噌的一下站起身子,“且不说此法行不行的通,伊依,你只是一个未及笄的孩子啊,兵荒马乱之际你一个女娃娃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有,你来赵国这几年连赵国都没有出过,此次还要穿越齐国魏国,如遇阻拦,如遇战争你该怎么办。” 夏无且气愤的看着洛伊依,转过身他看着一旁的赵政:“公子政,我对你和夫人的遭际十分的同情和理解,但伊依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她断断不能如此呀。” “夏家主我明白,所以伊依与我说此计划时我便想着让伊依来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赵政和夏无且表达着抱歉,而夏无且一直在说此计划的凶险。 “好啦!”洛伊依大喊一声。 赵政和夏无且被洛伊依的喊声惊到,二人愣在原地。 “义父,公子政,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我如此做必定又我的缘由,天下可以没有我洛伊依,但不能没有公子政,一旦公子政和赵姬夫人出现意外,秦赵两国间必定少不了一场大战,到时候苦的还是秦赵两国的普通百姓啊。”洛尼伊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赵政有些震惊:“可是伊依,你若真的去了,万一出现任何意外那夏家主定会悲痛欲绝的。” “是啊伊依,你为为父想想,也为阿房想想,你若出现意外,你外祖父在天之灵我该如何向他交代,还有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会如何悲痛,你还未寻的你的亲生父母,是不是也为他们想想。”夏无且语重心长。 “义父,公子政,我心意已决,位卑未敢忘忧国,况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伊依虽为女子,但也有一腔热血,若此举能避免百姓不必要的伤亡,即使伊依有何意外,也是死得其所。” 夏无且和赵政面面相觑,他们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敬意。 “伊依说的是,但,你一人为父实在不放心啊。公子政不能离开赵国,或许为父陪你一起去也可。”夏无且想到了自己陪着洛伊依出行。 “义父不可,且不说您和我一起走,目标太大,而且公子政和赵姬夫人这里也需要有人照应,一旦秦国来人接公子政离赵,得有人送他们出城啊,里应外合才能保证公子政和赵姬夫人顺利离开。” “可是······” “我可以和伊依一起去。”此时门外传来一人人的声音,“夏兄,我可以陪着伊依一起出城,而且我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的消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原来是雍先生啊。”夏无且来到门口迎接。 “伊依此前在狱中中毒,身体定然会虚弱些,我今早打了些野味,想着给夏兄送来给伊依吃些,我便在门口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请恕在下无礼之罪。”雍躬身道歉。 “雍先生不必如此,你是伊依的师父,不是外人,且可以给我们出出主意。” “伊依所说的方法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 洛伊依眼睛一亮:“雍先生觉得我的计划可行?” “是啊,之前赵国与各国出面与秦国对抗试图解洛邑之围,赵国早就想借此机会与秦国一战,公子政只会成为赵国向秦国要挟的筹码,赵国各中势力都欲途对公子不利,一旦有势力加害了他们,秦赵之间必定会血流成河,其他五国会不会趁此机会吞占秦赵两国的土地?到那时,不说公子政,就是我们都会流离失所,或被战火波及,成为刀下亡魂。” 一番言语后,夏无且眉头紧皱,他意识到了,此次并不是一家之得失,而是万家之得失,国家之得失,若公子政能平安的回到秦国或许两国之间只是口舌之争,但若出现意外,那不光是自己一家,或许整个国家都会覆灭。 夏无且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后他停下来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伊依的安危交到雍先生手里了。” 赵政看着雍,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看着这些人都在为自己而计,他跪了下来。 “公子政,你这是作甚?”夏无且上前想要扶起赵政。 “不,夏家主,请大家接受赵政一拜。”赵政俯身,“各位的大恩,赵政无以为报,各位本可置身事外,但为一个外邦质子都不如的人却甘愿冒此等风险,赵政感念大恩,待赵政回到秦国必有万金重谢。” “若我等是为那金银,我们大可不必如此,”洛伊依上前扶起赵政,“公子政,我们帮助你不单是为你,更是为了两国的百姓,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雍冲着赵政点了点头。 “多谢各位的帮助,赵政定会为了天下黎庶奋起一生。” 夏无且上前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为出行做准备吧,盘缠,干粮和必要的衣装,出行马车都得安排妥当。” 就这样,夏家开始为洛伊依和雍的出行做起了准备。 时间到了晚上,洛伊依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躺在榻上望着屋顶:“此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希望我不会影响到历史的进程,也希望我也能顺利的找到回到21世纪的方法。”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伊依,我是阿房,你睡了吗?” 洛伊依赶紧起身将夏玉房迎进屋。 “姐姐,时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啊。” “伊依,你真的要和雍先生给政哥哥送信去吗?”夏玉房声音有些许哽咽。 “姐姐,你别担心,有雍先生在一定会没事的,雍先生的武艺姐姐也是知道的,姐姐放心吧。” “可是,你年岁比我还小一些,我怎么能放心呢?”夏玉房流下泪来。 洛伊依急忙用自己的帕子擦拭夏玉房的眼泪:“姐姐,此去不光是为了公子政,也是为了我们夏家,只有天才平安我们夏家才能休养生息,才能发展壮大,如果秦赵两国发生血战,我们这样的人家只能默默消失不被人所知啊。” “道理我都懂,但是······” “姐姐,我年岁虽小,但现在的个子已经比姐姐高了,我也是可以战斗的人了呢,放心吧姐姐,我为了夏家,为了义父和姐姐,为了公子政,也为了百姓,这必须得做。” “我知道了伊依,那你什么时走?” “明日午后就走。” “明日午后?”夏玉房有些震惊的说。 “是啊姐姐,此事宜早不宜迟啊,迟则生变,一旦发生任何意外,那便是两国黎庶遭殃啊。” “那伊依,”夏玉房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样的东西,“你把这个福袋拿着,它能驱邪避灾,希望它能给伊依和雍先生带来好运。” 洛伊依接过荷包,她眼睛也微微婆娑:“姐姐,谢谢你。” “傻伊依,你是我妹妹啊。” 二人秉烛夜谈,直至深夜才回到榻上沉沉睡去。 梦中,洛伊依再次来到了那个混沌的空间中。 “我怎么又来这里了?”洛伊依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试图找出与之前的不同。 “洛伊依,你来了。”那个声音响起。 “我发现是真的神出鬼没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以后你我一定会有机会见面的,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行吧,好几次了,也不见你有恶意,你应该是好人吧。”洛伊依看着空旷的空间说道。 第56章 出邯郸,驿馆遇险 此时那个声音说道:“洛伊依,我知道你很急切的想让始皇帝按照历史上正确的时间回到秦国,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我同你说过,你已经融入了华夏历史进程,你也是其中的一分子,一旦你在此出了任何危险,你同样无法回到你的时代。” 洛伊依听了心中有些不忿:“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现在又说我可能回不去,这算什么?我这一切冒险的谋划都是为了能入秦查探我回21世纪是否与那十二星星有关,查探我是不是能从秦国回去,你说这些,难道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周而复始,缘起何处缘灭何处,洛伊依,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懂得我说的话是何意。按照你的意愿去完成你要做的事吧。”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发生的时间已经发生了偏移,秦国与周西君的对峙应该发生在始皇幼年时,而如今为何会在始皇即将离赵时才发生?我现在焦虑的很,如果因为我的介入引发一系列的反应,万一将来的华夏出现偏差呢?我不想因为我一己之私而导致华夏后世经受不应该经受的劫难。” “你所说的我能理解,历史有自行纠正的能力,我所在的地方不能强行干预三维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一旦过度干预很可能造成空间崩溃和坍塌,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将来的华夏还会和你那时的一样,你且安心。” “你何以如此笃定?什么不能干预三维世界发生的事,你到底是谁?每次都不把话说明白。” “你且安心,我们一定会有见面的一天。” “唉,不是,你倒是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回去啊,去了秦国我又该如何啊?” 此时那个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喂!你倒是说话啊,”洛伊依言语间有些气愤,“又不说话了,得,靠天靠地还是得靠自己啊。” 过了不知多久,洛伊依从睡梦中渐渐醒来。 一缕温和的阳光洒进房间,洛伊依起身开始洗漱收拾行李物品。 这时,夏无且和夏玉房来到洛伊依房间中。 “伊依,为父将这些盘缠给你,出远门难免要用到金银,切记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财,以免有不轨之人觊觎。”夏无且嘱咐道。 “伊依明白。” “伊依,这是我昨夜赶制出来的一个披风,你带着吧,现在虽然是春天,但还是有些寒气的,路上要小心风寒。”夏玉房将披风塞进洛伊依的包袱中。 “姐姐,谢谢你,伊依一定会加倍珍惜的。” “家主,小姐,雍先生到了,他将马车停在我们大门口了。”春华进来通禀雍已经在门外等候。 “伊依,赶紧启程吧,早日送达,早日团聚,为父和阿房等你回来。”夏无且将洛伊依送到门口。 雍见洛伊依出了门,冲洛伊依说:“伊依,我们动身吧,如果快的话我们三两日就能进齐国境内了。” “好的雍先生。”洛伊依小跑来到马车边上。 看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夏无且眼睛不禁湿润,他走下台阶,来到马车边:“伊依,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任何意外,记得先保全自己,如果计划不行,记得回家。” “义父······”洛伊依微微哽咽,“我知道了义父,我定要保护好你和姐姐,您放心吧,我定会没事的。” “伊依!伊依!”不远处传来赵政的声音,“万幸赶上了。” 赵政来到马车边,他扶着马车不住的喘气。 “公子政,您不必这么着急的,现在赵国如此监视着您和赵姬,不要因为我们给您带来麻烦。”洛伊依说。 “伊依是为我与阿母奔波,我必须来送你们,伊依你将这个带上,”赵政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伊依,这是我父亲被吕不韦带离邯郸时,给我阿母留下的玉佩,时嬴氏宗族之物,或许可以帮到伊依。” “这是王族之物,您给伊依带着是不是太危险了,到时如果无法证明公子政的身份该如何。” “伊依,无妨,我相信我父亲,也相信秦国,伊依带着我也能放心些。”赵政将玉佩放到洛伊依手心。 赵政洛伊依抬眼,二人四目相对,赵政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酸涩之感。他来到马车前面:“雍先生,伊依就拜托给您了,希望雍先生能以命相护,赵政拜谢。” 赵政俯身时,雍急忙跃下马车将赵政扶起:“公子政身份尊贵,不必如此,我与你与伊依都是至交,我一定会护伊依周全的,公子政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您的手信交给秦国的。” 随后洛伊依和雍回到马车上,马车缓缓驶离。 “伊依,一路顺风啊!”众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身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洛伊依不自觉的掉下泪来。 马车外的雍听到车内的抽泣声:“伊依,放心吧,有我在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今日天黑我们就在驿站歇息,明日一早就启程,这样后日就能入齐了。” “嗯,雍先生周游列国,对列国形势一定比我清楚,听您的就好。” “雍先生是我的师父,叫您先生是体现对您的尊敬之意,您切莫推辞。” 雍听了洛伊依的话后便不再多言。 行驶了一段时间,他们来到了邯郸城门前。 “出城令!”一个赵国士兵来到马车前与雍索要出城令符。 “这是出城令,这位大哥您看看。”雍从胸口掏出令符。 “出城作甚?” “探亲。” “车上何人?”士兵掀开马车前的帘子向内探去,“这不是洛伊依,洛姑娘吗?” “是啊,士兵大哥,我准备出城去探望我舅父舅母,他们在外行医,义父家中事务繁忙就托我去探望他们。” “原来如此,多有打扰,多有打扰,”士兵回身,“快,放行!” 洛伊依和雍顺利的出了邯郸城。 马车奔驰在路上,车后的烟尘如同一条丝带一般尾随着马车。 一直到了夜里,车速才开始慢了下来。 “伊依,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到驿站了,你要是饿了,我包袱里有些干粮,你先拿着吃些。” “谢谢雍先生,我现在不饿,我们还是等到了驿站再吃东西吧。” 洛伊依看着天空中的月光心想:“这古代还真是麻烦,要是在现代,从邯郸到山东境内,一张高铁票就搞定了,哪还要走三天三夜呢,一个小时就够了。” 就在洛伊依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在驿站前停了下来。 “这位客官,是要歇脚吗?” 雍下车解下马匹:“是啊,劳烦您给马喂些精饲料,明日我们还得赶路。” “得咧!那您去歇息吧,我将您的马拉去喂。” 洛伊依下车和雍来到驿馆内。 “这两位客官,住店啊,要几间房?” “两间!” “两间!”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两间。 店家抬头看了看二人笑了,他起身拿了两块木牌:“这是您二位的房间,按照上面写的就能找到,给您二位找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不过,看这位姑娘年纪应该不大,自己一间房夜里不害怕吗?这两天赵齐边界附近不太太平,夜里当心些。” “多谢店家!” 二人拿着牌子上楼找到了各自的房间。 “伊依,今日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早启程赶路,早些歇息吧。” “雍先生也是,今后还要劳烦您,您也早些歇息吧。”洛伊依转身准备进房。 “伊依!” “嗯?雍先生,什么事?” 雍脸色突然泛起红来,“我,我·······”雍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没事!”雍突然回身进入房内。 “咦?这雍先生怎么回事,平时挺直爽痛快的一个人,今天是怎么了?”洛伊依狐疑的看了看雍的房门也转身进了屋。 洛伊依浑身酸痛的躺到榻上,她从包裹中拿出自己事前写的一封书简:“明日一早我得将我真正的计划告知雍先生,现在秦国在觊觎东周,走魏韩过函谷关,一但出现意外很容易被赵国知晓,只能舍近求远,入齐过楚,再由楚过韩进函谷关,只是这样一走了之太对不起廉颇将军了,力排众议收我为徒,而我却背弃于他。” 心里的愧疚难以平复,洛伊依起身来到窗前,她支开窗户看着月光,一丝凉风吹过,洛伊依瑟缩了一下身子。 “中华大地割裂出如此之多的国家,也幸由始皇将华夏一统才有了后来各国的大一统局面,为何还会有人说他是邪恶的暴君呢?” 就在洛伊依感慨时,楼下一阵嘈杂。 她看到一些火把的光芒,由远及近,几个骑马的蒙面男子来到驿站。 “里面的人听着,想要活命就将你们的金银钱帛给老子扔出来。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这里。” 一个凶悍的男子冲着驿馆里的人吼着。 洛伊依见状赶紧来到雍的门口。 雍开门一把将洛伊依拉了进去。 “伊依,别怕,一些打家劫舍的强盗而已,一会儿我们瞅准机会从驿馆后门溜出去。” 洛伊依抱紧包裹点了点头。 “好啊,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给老子放火烧!” 几个大汉,拎着几个陶罐来到驿馆门口。他们将陶罐砸向驿馆内,将火把扔了进去。 洛伊依在楼上看着:“不好,他们罐子里的是火油!” “这帮强盗!”雍的脸的一下冷冽起来。 “驿馆内如此多的人,我们得想办法带大家逃出去。” “伊依,火势越来越大了,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先自保吧。”雍拉起洛伊依奔向楼下。 此时驿馆的驿丞也在楼下焦急的想要逃出去。 “店家,前门已经被大火包围了,你这里有没有后门啊。”雍拉着驿丞问。 “客官啊,有后门,但那帮贼人也把后门包围了,就等着我们被大火逼到后门他们再动手。 “那我们岂不是今日就要葬身于此啊。”驿馆里的其他人也被浓烟赶到了楼下。 洛伊依看着大家,她掏出自己的手帕将其打湿捂住口鼻:“大家像我这样找块帕子打湿将自己的口鼻捂住,浓烟会让大家窒息的。” 一众人看着洛伊依,有的发出声声讥笑,有的人照着洛伊依说的做了。 火势越来越大,驿馆正殿也蹿进了火苗,大火伴随着浓烟,呛的那些没有捂口鼻的人急促的咳嗽。 洛伊依俯下身子,她的大脑极速的运转着:“这年代也没有灭火器,更没有逃生通道,我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她来到驿丞身边:“店家,驿馆外应该会有储水的桶或者缸吧。” “是有,但是火势起的太急,我们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大火困住了。” “这下难办了。”洛伊依有些犯了难。 此时她看到2楼西侧的房子还完好无损:“大家赶快上楼上,对了店家,我们往楼上抬几桶水。” “这是做甚?” “来不及给您解释了,我们动作快点,否则西侧的房子被燃我们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见状大家也有些慌不择路的听从了洛伊的安排。 所有人行动着。 所有人来到西侧的一间房内,此时驿丞问:“姑娘,按你说的,水提来了,但刚才救火用掉了不少,只剩这四桶水了。” “够了,我们将能用的被褥打湿围在身上,然后将床布撕开辫在一起打湿,我看这里的二楼还设有彼火侵蚀的痕迹,趁现在一楼火势还局限在屋内,我们可以用绳梯从二楼下到院子里。”说罢洛依伊开始操作起来。 雍同样扯起布条开始浸湿。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是啊。” 所有人将湿被子披到了自己身上,雍将打湿的绳梯从楼上垂下。 “伊依,你先下去吧,你是大家之中年岁最小的,你先下去吧。” “我无妨的,大家快下去吧,记得将自己裹紧,以防被火烧伤。”洛伊依让开窗尸让其余人逃离。 人们一个一个有序的从绳梯上离开房间。 就在屋内只洛依伊,雍还有驿丞三人时,门口突然火光飞溅,大火烧到了这间房。 “伊依,你快下去!”雍将湿被子披到洛依伊身上。 “不!我们一起下去l。\" “姑娘′,听这位先生的,否则我们三人谁都活不了。”驿丞也协助雍将洛伊依放到了绳梯上。 “我们一起走,”洛伊依大声呼喊着,但不多时她便安的到了地面。 洛伊依站在人群中焦急的看着二楼的动静,不一会儿二楼绳梯上出现一前一后两个人,她心里暗自窃喜。 “嘭!\"一声巨响,二楼崩出巨大的火苗,由于绳梯被高温烤干,不一会儿绳子便起了火。 “雍先生快下来啊!”洛伊依声嘶力竭的喊着。 “咚”,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在了地上。 第57章 逃出生天,水路遇韩非 奇怪的声响过后,洛伊依急忙到那断裂的绳梯前查看。 “雍先生!雍先生!你在哪里啊,你和店家有事无事啊。”洛伊依焦急的喊着。 一旁一同住店的人们也一起在附近找了起来。 “你们看,他们在哪里。”其中一个人手指着不远处。 一匹马驮着雍与店家缓缓走来。 “雍先生,你没事啊!”洛伊依激动的上前。 “伊依,我没事的,刚才绳梯快断的时候,我将追风唤了过来,我们二人落到了他的背上,所以无事的。” 洛伊依见状松了口气。 大家也都上前围住了他们三人。 “多亏了这位姑娘啊,否则你我皆得葬身于火海 啊。”一个客人说道。 “是啊,是啊,这位 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略,实属难得啊。” “唉,我看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啊。姑娘莫不是前段时间被赵王接见的洛姑娘?” 众人纷纷上前来辨认。 “各位,我是洛伊依,本想着入齐去探亲,结果却遇到这样的事。” “洛姑娘之名,现在各中士子中颇有名气,今日得以相见真是荣幸啊。” “各位谬赞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会儿驿馆全部被火吞没时,那帮贼人定会趁火打劫,我们现在应该赶紧离开这里,”洛伊依转身问驿丞,“店家,这里除了前门和后门还有哪里可以离开驿馆?” 驿丞踱步仔细回想着驿馆的每一处角落,他突然一拍腿:“对了,驿馆西北侧有一处缺口,本是野狗打洞所致,前段时间又因为春雨连绵,墙体塌陷不少,或许那里可以。” “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吧。”雍带着大家一起来到了那危墙附近。 洛伊依看着那危墙摇摇欲坠:“这墙看着脆弱不堪,是不是能将它推倒?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带走自己的马匹,路上也能加快脚程。” 众人觉得可行后一同顶着那墙向外推着,不过片刻,那墙轰然倒塌。 “太好了,可以牵马走了。”大家欢呼雀跃。 “那边有动静,来几个人跟我去看看。”墙体倒塌的声音引得贼人注意。 洛伊依见状:“大家快走,被贼人发现了就跑不了了,快走。” 雍将洛伊依拉上马,越过了倒塌的墙体。 “多谢洛姑娘和先生雍,在下韩人郑戊,将来得机会定向洛姑娘讨教一二,后会有期!”郑戊快马加鞭离开了驿馆。 剩下的人也都纷纷离开了。 “伊依,我们也走吧。”雍驾马也离开了驿馆。 “大哥,驿馆里的这些家伙都跑了。” 贼人头目听到手下的叫喊来到倒塌的墙前查看:“一帮饭桶,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和旅人你们竟然都搞不定,要你们有何用。” “大哥,谁知道这驿馆内还有这样一面一推就倒的危墙,虽然我们已经收了那赵国贵人的金,我们也没答应一定会将人处理掉啊,您说是吧。” “哼,老子该干的已经干了,只怪那赵国贵人命不好,杀一个女娃嫁祸给秦国,就是我一个糙汉莽夫都觉得不可能,更何况是别国的政要谋士,不管了,我们走吧。”贼人们收回队伍。 此时的洛伊依和雍已经奔袭了很远。 “伊依,这下那些贼人应该就追不上了,我们就在这河边休息一下吧。” 洛伊依点点头,她靠在一棵树下,从包裹中拿出夏玉房给她缝制的披风围了起来。 “伊依是冷了吧,我捡些柴,这早春的夜里还是很冷的,伊依稍待。”雍在附近找了一些干柴,堆起柴堆点燃。 二人坐在篝火旁吃着干粮,雍看着火光映衬的洛伊依,心里泛起一丝丝涟漪,他忐忑的开口道:“伊依如此为公子政考量,公子政一定会很在意伊依,感念伊依的。” “咳,我不光是为了公子政,也是为了未来的华夏。” “未来的华夏?”雍有些不解的问。 “我这棉裤腰的嘴啊,怎么这么松。”洛伊依心里吐槽着自己,“没事的雍先生,不光为公子政,也是为了秦赵百姓嘛。” “伊依小小年纪心怀天下,心怀苍生,是我所不能比的。”雍低下头去。 “雍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您是侠士,本来此事跟雍先生无关,但您还是仗义相助,此等侠义心肠,天下罕见啊。” “也只有伊依如此待我了。”雍叹了口气。 见此洛伊依赶紧转移话题:“此前只听姐姐说过雍先生的事迹,还未曾听雍先生说过。” “我祖上居于韩国新郑,后来我的父亲和伯父师从游国的无名侠士便也开始带着我母亲周游列国,行侠仗义,后来我母亲怀有身孕,我父亲便带着母亲回到新郑生下了我,我幼年时家庭和睦,新郑也安稳,但后来秦国东出,列国皆惴惴不安,我父亲便想要参军保卫家园,虽然我母亲不愿,但最后还是去了,我父亲武艺高强,听母亲说,父亲不久就做了领军。”说到此处雍心中涌起一丝忧伤。 “那不是挺好的嘛?后来呢? ”后来因为韩军内斗,我父亲升迁遭人嫉恨,被诬陷通敌叛国,险些廷杖致死,后来因军中部下求情才得以活命,但也是从此开始,父亲意志消沉,对韩廷失望至极,最后暴病而终。母亲也因为父亲的离世不久于人世,最后是伯父将我抚养长大,但也因为父亲的缘故,伯父的生活一直穷困,后来甚至有病也不得医治,幸而得伊依义父夏家主的救治才延缓了病情,但伯父病入膏肓,最后还是无力回天,我也就跟着夏家主一起到了赵国。“ “雍先生身世也是这样坎坷啊,一个国家的军队内部都不能统一,都不能做到同心同德,这还如何对抗外敌,阵前相对,岂不是不击自溃吗?” “所以我不愿如父亲一般,也就不想再参军入伍。” “所以雍先生不是没有理想抱负,而是看到了自己父亲的付出不但没有得到回报,反而引祸上身,雍先生也是对韩国的军队失望了吧。” “是啊,本来到赵国后想着可以施展抱负,但赵国军队朝廷同样派别林立,我也就不再想此事了。”雍看着 西方的月亮沉静了下来。 洛伊依看着落寞的雍:“雍先生,将来一定会有施展抱负的地方的,我相信雍先生的武艺定不会被埋没。” “嗯,伊依休息一下吧,天亮我们就得赶紧赶路了,我给带追风去喝些水。” 洛伊依不再多言,她在火堆旁躺下,慢慢的睡着。 雍看着熟睡的洛伊依:“伊依,不管我的抱负如何,只要你好好的便好,我心悦之人就是你啊,但我见你与那公子政如此交好,且年龄相仿,我不敢与你表我之心意,或许守着你也就够了。” 他拉着追风来到河边饮水。 天渐渐的亮了,篝火经过一夜的燃烧也只剩下了一堆炭灰冒着袅袅轻烟。 雀鸟的啼鸣将洛伊依从睡梦中唤醒,她起身瑟缩了一下身子,看着还在树下熟睡的雍,她起身来到雍的身边。 “雍先生,天亮了,我们得赶路了。” 雍醒来看了看洛伊依,赶紧起身去牵马。 二人顾不得吃些东西就急匆匆的上路了。 经过一上午的驰骋,二人很快的来到了齐赵两国的边境。 “齐赵两国以河为界,至此我们得等渡船了。” “齐鲁之地啊,本来齐国也是一方雄霸,但现在也是偏安一隅,再无大争之心,可惜啊。”洛伊依感慨道。 河水滔滔不绝的奔流,洛伊依看着渐渐驶近渡船,挥手示意。 “二位是在等渡船吗?”船上的人问。 “是啊船家,我们要到齐国去探亲,烦请船家渡我们过河。”雍上前与船家交涉。 “好,上来吧,将马匹拴到船尾去,那里有人喂马。” 洛伊依和雍上来船,渐渐驶向齐国方向。 此时的赵国邯郸城内,赵孝成王正在听赵偃的诡辩控诉。 “父王,那赵政根本就是与那夏家人一起密谋逃出秦国,我之伴读郭开秘密巡查许久,至上次秦赵两国谈判后,父王将其三人关在永巷狱中许久,难道他们母子二人不会记恨吗?父王,我如此做也是希望赵国不被秦国裹挟,让那秦人知道我赵国威武。” “你说那赵政与赵姬有此心我信,但与那夏家人有何干系,无非现在就是住的近了些而已,夏家祖宅修缮好后,那夏无且定要搬回去的。” “父王,你怎么还不明白啊,那夏无且搬到赵政家附近都是他们计划好的,为何那大北城中那么多地方可以租住,偏偏搬去了朱家巷?那朱家巷房间狭小阴暗,放着好的不住,他们却住坏的?”赵偃起身来到赵孝成王身边,“父王,还有那洛伊依,来路不明,兴许就是他们暗中培养的探子,博得大王朝臣的信任,然后见机救出赵政。” 赵孝成王听赵偃的话后若有所思,他虽然不完全信赵偃的话,但也不得不怀疑。 “行了,你先下去吧,”赵王让赵偃退下,“将廉颇将军请来。” “父王!” “好了,下去!” 赵偃心有不甘的退出了赵王寝殿。 在外的郭开看着出来的赵偃,赶紧上前:“公子大王如何回复?” 赵偃气愤的看着郭开,一巴掌打在了郭开的头上:“都是按照你的言辞说的,父王根本不信,居然没查那赵政,我与他幼年有一剑之仇,四岁与赵政那斯比剑,当着众人的面让我丢丑,此仇不报我赵偃是不为人!” “大王难道没有做别的了吗?”郭开焦急的询问。 “让我出来之前,父王宣了廉颇入殿,怎么了?” 郭开一拍大腿兴奋的说:“此间就证明,大王已经开始怀疑赵政母子和夏家了,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真的?” 郭开点头。 赵王寝殿中 “廉颇将军,这洛伊依是你的徒儿,现在有线报说赵政母子与夏家人密谋逃离秦国,那洛伊依就是他们养的间人(间谍),这个你怎么看?” “大王,定是讹传,赵政与那赵姬要是真的密谋要逃出赵国,那就不会等到今日了,且要是他们真的出逃,那不就是给予赵国把柄吗?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他秦国。我的徒儿洛伊依,虽然年幼,但心中很有成算,她能辩清是非。” “将军就这么自信吗?寡人可听说那洛伊依已经离开邯郸要去齐国了。” “大王,臣知晓,那夏无且的妻弟在齐国游学行医,此次前去乃是应夏无且之托前往探亲的,大王不必忧虑。” “听将军之言,是寡人多疑了?” “臣不敢!” “最好是这样,要是那夏家或那洛伊依有任何不轨,小心寡人灭了他们夏家。”赵王忿忿起身。 廉颇走后回到府中,想着赵王的话,他实在不能理解赵王为何突然开始怀疑起夏家,洛伊依和赵政母子。 此时等候多时的线人递上情报。 廉颇将信取出:“将军亲启,洛伊依在边境驿站遭遇贼人火烧驿馆,幸而没有大碍,今日已到赵齐边境。” 廉颇大惊,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一定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赵政母子和夏家人。 而在朱家巷的赵政母子也在为回秦做着准备。 赵政来到夏家,而身后一直跟着监视他的人。 “政哥哥,按照时间,伊依和雍先生近日就该到边境了。” “是啊,到了齐国后雍先生会给我们寄信报平安的,阿房放心吧。”夏无且安慰着夏玉房。 这时的洛伊依和雍还在水路上飘着。 洛伊依站在船帮边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洛伊依想到了小时父母带着她到海边游玩的时候,眼角不禁滑落一滴眼泪。 “伊依,这里风大,进船舱里吧。”雍说。 “不了雍先生,这里视野开阔,挺好的,看看风景心里平静些,四望无极路,千里流大河。” “好诗,好诗!”身后的一个声音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恕在下冒昧,在下姓韩名非。二位是?” “谁?”洛伊依大吃一惊,“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韩非。” 洛伊依看着眼前的人,惊愕无比。 “在下,雍,这位是洛伊依,在下祖籍也是韩国,您是大王公子吧。” “在下不才,是大王之子,您说这位姑娘是洛伊依?有所耳闻,听说是一个才女,刚刚脱口而出的诗句,真是名不虚传啊。”韩非赞叹道。 “公子谬赞,民女只是将儿时听到的高人言语复述一遍而已。” “二位若是不嫌弃在下,我们同路去齐国可好?”韩非想要跟洛伊依和雍结伴而行。 “公子,荣幸之至啊。”洛伊依回复。 第58章 洛伊依高热不退,韩非 雍击案为约 渡船在河面上平稳的行进着,凉风习习吹着洛伊依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韩非公子,您到齐国是有何贵干呢?”雍与韩非攀谈起来。 “我是要回稷下学宫,之前告假回国处理一些事情,现在准备回去。” “原来是这样,稷下学宫富有盛名,现在荀子当值祭酒,让更多的文人士子前去求学。” 洛伊依听到荀子的名字瞬间睁大眼睛:“对了,历史上也是,荀子三次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一职,培养出很多谋士精英。” 洛伊依走上前:“韩非公子,稷下学宫是在都城临淄吧。” “是啊洛姑娘,你们也要去临淄吗?” “是的韩非公子,我们要去找我的舅父舅母,义父托我去探亲,我并没有去过齐国,所以这次能遇到韩非公子也是我的幸运。” “洛姑娘过奖,与洛姑娘同行也是在下的荣幸,洛姑娘赵国朝堂上出口成章,名震天下,小小年纪能有此等才学,将来一定有所作为,可惜姑娘是女儿身,如果是男儿身的话,定能在朝堂上有所成就的。”韩非感慨道。 洛伊依听到这些不禁有些难过:“韩非先生,我不觉得一个人有没有作为会和男儿身或女儿身有关系,名将妇好也是女子,她挡万千敌军于国境之外,镇压奴隶叛乱,所以我觉得女子也可以有功于家国,受爵封赏。” 韩非见洛伊依坚定决绝的脸他有些难以理解:“女子在家从父,嫁外从夫,礼法所致,天道使然,女子登阁拜相亘古未有,洛姑娘是有大才,但何必拘泥于男子之事和朝堂庙堂呢?” 洛伊依愤然抬头想要与韩非理论,但突然的震荡使得船帮附近的三人都摔倒在地。 雍艰难起身:“这是怎么回事?行驶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震荡。” “这样的震荡或许是水中有暗礁?”洛伊依说道。 “不会,这里的水道平稳,并无暗礁,这样的震动太不对劲了。”韩非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问题所在。 几个船工突然跑出来:“不好了,船底被破坏了,现在正在往舱里渗水!” “不好,这船要沉啊。”洛伊依焦急的看着四处逃窜的人们。 雍感觉到船体正在渐渐的倾斜:“我们得找东西当浮板。” “不是吧,我是旱鸭子啊,我不会游泳啊。”洛伊依看着水面心里很是害怕。 韩非拉起雍和洛伊依往船尾而去:“船尾有船家用来装东西的羊皮袋子,将口扎紧即可以浮起。” 就这样三人来到船尾,进入船舱的堆放杂物的地方寻找羊皮袋子。 “在这里,”洛伊依拿起几个硕大的羊皮袋子给韩非和雍展示着,“这个不透气,可以做简易的救生圈,” “救生圈是何物?”韩非问道。 “先生就不要在意这么多细节了,赶紧充气,这船已经倾斜的厉害了。” 三人将羊皮袋子充气扎紧后,一人抱着一个羊皮球站到船帮上准备跳入河水中。 洛伊依看着水面咽了咽口水:“不跳下去就得淹死,我一定要活下去。”洛伊依给自己壮了壮胆,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随后雍和韩非也跳了下去。 落入水中的洛伊依惊慌失措,她的手死死抓住羊皮球,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羊皮球拖着向上,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浮出水面\/ “咳咳咳。”由于惊吓,洛伊依呛了不少水。 “雍先生,洛姑娘,你们没事吧?”韩非浮出水面寻找着洛伊依和雍的踪迹。 “韩非公子我没事。”洛伊依说。 “我也无事,韩非公子呢?”雍探出水面道。 “太好了,大家都无事,这船一路行驶并无任何问题,怎么到了齐国境内就这么突然的沉了呢?”韩非看到淹没的只剩一个船头的渡船很是后怕和疑惑。 “韩非先生,你的意思是这船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异常吗?”洛伊依突然觉得这渡船的沉默很是不简单。 “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游到对岸,这样才能尽快进城。”洛伊依抱着羊皮球寻找着方向。 而一旁的雍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韩非见状问道:“雍先生是在寻找何物?” “追风,我在找追风,”雍看着即将沉没的船希望能见到奇迹。 “对啊,追风还在船上。”洛伊依焦急的看向沉船。 三人在水中泡了几时,就在大家都放弃的时候,只听一声马儿的嘶鸣,追风站在了一块解体的浮板上,马儿的脖子上还有一圈隐隐约约的血痕。 “追风!”雍激动向那块浮板游去。 “太好了!”洛伊依激动的差点松开手中的羊皮球。 “此真乃神驹啊。”韩非赞叹。 雍将浮板划过来将洛伊依和韩非拉了起来。 三人捡了几块木板用力的划着,几近天黑才划到齐国那边的岸上。 “终于上岸了,追风真是对不起啊,”洛伊依上前愧疚的抚摸着追风,“追风,以后绝对不会将你独自留下了,你是使了多大的力气才挣脱缰绳的啊,你的脖子都出血了。” 洛伊依流着眼泪,而追风似乎听懂了洛伊依的话,他将脸贴近洛伊依蹭了蹭。 “追风,你是原谅我了吗?”洛伊依擦了擦眼泪,有些惊喜的看着追风。 马儿嘶鸣几下。 雍和韩非将篝火燃起。 “伊依,追风是黑野马的后代,他断不会轻易殒命的。”雍将捡的柴放入火中。 “雍先生的追风真乃神驹啊,通人性还忠勇无比,世间难得。”韩非坐在火堆旁烤着火。 “伊依你也快过来烤火吧,小心伤风。”雍叫着洛伊依。 洛伊依来到火堆旁坐下,她静静地看着燃烧的火焰,她想起之前驿馆的火灾,又发生了方才的沉船事件,她不得不怀疑在入齐的路上有人在蓄意针对自己。 三人只能吃了一些被水泡了食物果腹,然后便在火堆旁各自睡去。 经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雍早早醒来,牵起追风来水边饮水,为出发做准备。 韩非也渐渐苏醒过来,他起身看着一旁的洛伊依,他上前准备叫醒她。 “洛姑娘,洛姑娘,醒一醒,我们要起身进城了,”韩非见洛伊依没有醒转的迹象,“洛姑娘再不醒醒我们就要走了哦。”韩非的手落在洛伊依头上,“不好,怎么这么烫。” 洛伊依发烧了。 “雍先生,不好了,洛姑娘发烧了。”韩非呼喊着远处的雍。 雍听到后拉着追风急忙跑过来:“什么?伊依发烧了?” “是啊,很烫,得赶紧找医家啊。” 雍抱起洛伊依将她放到了追风的背上。 韩非将地上的披风盖到洛伊依身上:“雍先生,我知道入城的路,您跟我一起入城吧,这样也好快些寻到医家。” “那就多谢韩非公子了。” 二人拉着马向齐国城池走去。 路行两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齐国的边关城邑。 他们来到城门前准备入城。 “你们几个?哪里来的?”守城士兵问道。 “在下韩非,前往临淄入稷下学宫。”韩非行礼示意,将稷下学宫的牌符递给了士兵。 “原来是韩非公子啊,在下失礼了,那,这二位是?”士兵看了看雍和马背上的洛伊依。 “这二位是我的友人,也是前往临淄探亲的,这位姑娘路上染上了风寒现在高热不退,请问城中有医者吗?”韩非打听着医者的事。 “有,有!白二,”士兵呼喊着手下,“带贵人去找医家。” “诺!” 就这样三人由守城士兵白二带入城,来到了一家医馆前,“各位贵人,这里就是这城里最好的医馆了。” “多谢这位小哥。”雍行礼感谢。 韩非和雍将洛伊依抱下马,雍背着洛伊依进入医馆。 “医家,医家,您快看看。”雍赶紧将洛伊依放到医馆的榻上。 医馆大夫见状赶紧上前,观察洛伊依的气色,并号脉。 “还好还好,只是风寒,就是发热严重些,老夫给这位姑娘开一些疏散的药,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大夫也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只是风寒,只是风寒。”雍瘫软了下来。 大夫退下去抓药。 韩非看着瘫坐在地的雍说:“雍先生不必担心,洛姑娘吉人天相,定会安然无恙的。” “借公子吉言了。” 温水为洛伊依擦拭身体退热后,洛伊依也一点点的慢慢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儿?头怎么这么昏沉啊。”洛伊依觉得浑身酸痛。 昏昏欲睡的雍听到洛伊依说话立马清醒:“伊依,你醒了,你这次真的吓到我了,你那时候浑身发烫啊,都怪我没有及时发现。” “雍先生不怪你啊,是我身体太差,拖累你和韩非公子了。” 韩非上前微笑着说:“洛姑娘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洛姑娘因着习武身体才能撑到进城,要是一般女子,估计就不成了。” “多谢,咳咳咳,韩非先生的救命之恩,伊依无以为报,待来日定当报答。” “洛姑娘不必言谢,我只是带路而已,并没有帮的上什么,是雍先生,一直照顾洛姑娘。” “多谢雍先生!”洛伊依感谢道。 “伊依,是我不够细心,答应了夏家主要好好保护你的,现在却让你生病。” 就这样,今日三人都待在了医馆内。 到了晚上,洛伊依喝过药后继续躺在榻上休息。 洛伊依回想到昨夜的事,她将雍叫进了自己的房间:“雍先生,你不觉得我们这一路上太不太平了吗?” “伊依的意思是?”雍反问。 “我觉的是有人故意在我们入齐的路上给我们使绊子,为何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危险的事发生?” “伊依如此一说确实是这样,驿馆被焚,渡船突然沉没。”雍也意识到了这几日的不对劲。 “是啊,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活着入齐啊。” “伊依,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入齐了,估计那些想要加害我们的人不会猖獗了。” “但愿吧,对了雍先生,我还有一事。”洛伊依严肃起来。 “是什么事伊依?” “我放出的计划是我要借入齐然后转道魏韩而入秦,但我实际我要进楚再入韩进函谷关,” “入楚?” “对,经过这几天的事,我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孙子兵法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合适的路,合适的计谋你的敌人也会计算到。入楚转韩确实要多七八日的路程,但可以避开想要加害我们的人,这样其实更能尽快将公子政的手书拿回秦国。” “伊依,真像韩非公子所言,若你是男子,定会拜爵封侯。” 洛伊依闻言尴尬一笑。 “好了伊依,你快些睡吧,好好休息才能好的快,医馆田大夫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将客房借与我们三人,让我们休息,伊依好生歇息吧。” “嗯,明日上路吗?” “伊依还得再休息一日,明日不走,明日我与韩非先生去买辆马车,这样追风就可以拉车,伊依也不必受罪了。” “不能因为我耽误时日啊!”洛伊依有些急切想要赶紧上路。 “伊依必须养病,没事的伊依,休息一日,韩非先生也可跟着我们一起入临淄的。快睡吧。”雍离开了房间。 洛伊依有些不甘的躺下。 “这一路上不知道还要经历什么事,希望至此以后都不要再出什么大问题了。” 想着想着洛伊依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一旁的雍在客房中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这时韩非从外面回来了。 “雍先生很珍惜自己的佩剑啊。”韩非道。 “是啊,这是我伯父留给我的,伯父壮年周游列国行侠仗义,晚年却过的穷困潦倒。”雍不禁叹了口气。 “雍先生的伯父是一位大义侠士啊,您之前说过,您祖籍也是韩国,先生一身好武艺,为何不在韩国为母国效力呢?是何缘由到了赵国呢?” 雍看着韩非,他默默不语。 韩非见状道:”先生的表情告诉我,就是因为韩国才背井离乡吧,碍于我是韩国公子才不语吧。” 雍抬头有一丝丝惊讶,后又低头擦剑。 “先生有所不知,我也知道韩国的弊病在哪里,韩非求学稷下学宫,求学于荀子就是为将来可以让韩国变法图强,让韩国强大。” 雍将剑放下:“还有可能吗?” “定然是有可能的,今日我便与雍先生击案为约,可否?” “彩!”雍上前与韩非击案为约。 第59章 抵临淄,洛伊依入稷下学宫 到了第二日,洛伊依感觉身体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而雍和韩非来到的集市中准备购置一辆马车。 经过一日的休整,到了夜里,雍将追风套到马车上,为离城作着准备。 而在邯郸城中,赵政的处境越发的艰难。 “阿母,今日出门采买,我们朱家巷附近多了好多戍守,看来赵王也开始为难我们了,伊依离城似乎已经引起赵廷的怀疑了。”赵政回想路上一夜之间多出来的守卫,他有些担忧。 而赵姬同样也很担忧:“政儿,最近就不要过多的外出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愿伊依姑娘能将我们母子的手书尽快交于秦国。” “阿母,一定会的,伊依她是一个奇女子,说能成的事定然能成的,我相信她。”赵政语气坚定。 赵姬看着赵政,心里似乎发觉了什么事:“政儿,我要和你说清楚,伊依姑娘虽然惊为天人,但她来路不明,家事不清,虽有了夏家这一处根基认为义女,但毕竟她没有家事,将来无法帮到政儿啊。” 赵政被自己母亲的言语震惊:“阿母,你为何如此想伊依,伊依姑娘的才干将来若能被我大秦所用,一定会助我大秦成就大业,母亲啊,她如何帮不到我?” “女人的心是会变的,现在你们还年幼,当你们成人后面对的事情会比现在更多更复杂,那时还能不能经得起考验,阿母真的不知。” “阿母,伊依与一般女子不一样,她的心里国家大于个人,她的心胸不能用常人之心胸来考量,她心里有万般才学,我答应过她,将来定要让她在秦国肆意挥洒,阿母,您拭目以待。” 赵姬看着眼前少年壮志的赵政,虽然欣慰,但也幽幽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与此同时,街那边的夏家还在担忧着洛伊依与雍的安危。 “爹爹,你说伊依到了齐国了吗?今日出街,我与春华秋实去给赵大娘送药,看到朱家巷附近多了好多戍守的士兵,是不是要出事了。”夏玉房很是担忧。 “看这阵势,或许就是在增加监视公子政的力度,最近听说秦国大王已经无法起身了,或许过不多日这老秦王就要殡天了,赵国早已虎视眈眈,所以更要对公子政他们费些心思,或在对秦时能获取更大的利益。阿房,你不必担心,伊依定能平安的将手书送达的。”夏无且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的天空内心同样忧虑万分。 到了出发这日,洛伊依来到医馆外等待着雍将包袱放置好。 “田先生,这两日多谢您的帮助,我们无以为报,请将这金收下。”韩非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两锭金来。 “韩非公子,你这是作甚,老夫行医数十载,为的就是悬壶济世,扶弱济贫,不必如此,您贵为韩国公子,无需如此。”田岙婉拒了韩非的谢礼。 “这两日我与我的友人叨扰您甚多,您若不收,我心难安啊。”韩非一再坚持。 “不必如此公子,您若真的想谢我,您就代老夫多多帮助有需要的人吧。”田岙说。 “田先生真乃大义也,在下一定会谨记在心的。”韩非答谢行礼。 就这样,拜别田岙后,三个人上了马车离开了边境关隘。 追风撒欢儿般的奔跑在原野上,一望无际的田野,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景色真美啊,不愧是齐鲁之地,在现代没有机会到山东一览美景,反倒来了战国时代却有幸来到这里。”洛伊依看着原野美景不禁发出感叹。 “洛姑娘所说的现代是何意?”韩非听到洛伊依的言辞有些不解的问道。 “额······”洛伊依尴尬的搓手,她转了转眼睛,“额,就是一个邦外之名,就是感叹而已。” “洛姑娘可真是博学多才,这七国之邦外学时姑娘都能识得一二啊。”韩非赞叹。 “嗯,嘿嘿。”洛伊依心虚的低下了头。 在路上又走了一两日,在不远处的地平线的那边渐渐出现了一座城池。 “雍先生,洛姑娘,你们看,那就是临淄。”韩非手指远方。 他们来到了临淄城下。 马车缓缓的驶进城内,繁华的城内景象使得洛伊依不禁的赞叹。 刚刚走进城内时。 “伊依,伊依!”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呼喊着洛伊依。 洛伊依赶忙回头查探。 “伊依,我们在这里。”原来是郭炱和他的夫人。 “是舅父舅母,”洛伊依顾不得许多,慌忙跳下马车来到郭炱身边。 身后的韩非和雍也下马车,几人互相行礼。 “伊依啊,早些时日就收到你义父的信了,一直在城门附近来等你们,为何今日才到啊。”郭炱关心的询问。 “舅父,说来话长,路上发生了很多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既然如此,那就到我们落脚的地方去说吧。”郭炱招呼着三人前往自己的住所。 “各位,韩非就先不去了,已经耽误了几日,我得赶紧回到稷下学宫了。”韩非准备回到学宫。 “您就是韩非先生,失礼失礼。”郭炱表达着抱歉。 “无妨郭先生,若将来有事,可到稷下学宫寻我。” “多谢先生对在下外甥女的照顾,他们安顿下来后定会登门拜谢。” “不必言谢,在下告辞。” 送别韩非后,四人来到了郭炱在齐国的落脚处。 “雍先生,伊依,寒舍简陋,你们千万不要嫌弃啊。”郭夫人将他们迎进屋。 “舅母,这样挺好呀,清新雅致,屋子能够遮风挡雨就好了。” “快快进屋,早已备好了宴席,快吃啊。”郭炱将饭食端上了桌,“伊依,雍先生快来尝尝我二人的手艺。” 四人吃着饭,然后开始聊到了路上发生的事。 “什么?路上居然遇到这么多险事,”郭炱震惊于路上的险情,“路上次次遇险很难不怀疑事有人背后捣鬼。” “郭先生所言极是,所以我与伊依觉得不能从魏国进秦,我们准备绕道楚国进韩,从函谷关入秦。”雍将洛伊依的计划告诉了郭炱夫妇。 “入楚?这不是舍近求远吗?”郭夫人道。 “是啊,但是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我们不得不防,或许赵国中的那个人本来就没想着让我们活着出赵国,但是天不亡我洛伊依,他们的这一步计划落空了。”洛伊依拧紧眉头,“所以我和雍先生觉得,众所周知的计划不是计划,反其道而行之或许才有出路。” 郭炱夫妇沉默了下来。 “可是这样要多最起码七八日的功夫,那赵国对秦国现在虎视眈眈,老亲我现在困卧病榻,难以起身,你们耽误时日太多,我们真怕会出什么意外啊。”郭炱说着自己的看法。 “舅父的话伊依明白,但如果在路上一直出事,兴许会耽误更多时日,不如一路平稳顺当,这样日夜兼程,兴许还能更快的抵达秦国。” “既然伊依已经有了决断,那我们就照你的意思来吧。”郭夫人虽然觉得此行艰难,但也不得不这样。 “那伊依打算何时启程啊?”郭炱问。 “明日我打算去一趟稷下学宫,韩非先生一路上相助我们不少,必定要拜谢完后再走。” “伊依所言甚是,知恩图报才是大义,那我一会儿就去为你们准备一些礼品,明日你们就给韩非先生送去吧。”郭夫人退了下去。 “舅父,伊依明日拜谢完韩非先生后,后日便与雍先生启程。” “后日?”郭炱有些震惊。 “是啊,本来是想在舅父这里多待几日的,但按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尽快动身。” “真是可惜啊,本来想着伊依与雍先生来到齐国要带你们四处转转,游玩几日,养精蓄锐后在启身不迟,真是世事无常啊。” “舅父不必忧虑,来日方长,将来定会有再见之日。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手书递出,以避免生灵涂炭。” 几人谈论到日落时分。 郭炱带着洛伊依和雍来到各自的客房中,将二人安顿好后,郭炱便与郭夫人去准备第二日的拜访韩非的礼品去了。 深夜时分,洛伊依在床榻上辗转发侧,她在想着从古至今享誉盛名的稷下学宫会是何种样子,也在想着今后离开齐国后一路上会遇到什么。 她起身来到屋外,此时夜空朗朗,星空闪烁,弯月高悬,丝丝凉风将洛伊依吹的更加清醒,她吐了口气:“前路漫漫,我不能退缩,即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公子政,更是为了将来的中国。” 一旁廊下的雍,静悄悄的看着自言自语的洛伊依,虽然雍听到了洛伊依说话,但是她的语言雍根本听不懂。 “伊依,你刚才在说什么?” 洛伊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下意识间说了现代社会的普通话。 “雍先生,没什么的。” “伊依刚才的口音好似不是这七国任何一国的口音。” “那是我的家乡话。”洛伊依叹气。 “家乡话?伊依难道不是这七国中之人士吗?”雍很是奇怪。 “雍先生,有些事是很难以理解,我是这七国中的后裔,但又不完全是,我现在只能告诉雍先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七国的未来,华夏之未来。” 雍见洛伊依很是落寞,便不在谈论刚才的话题:“伊依不想说那便不说,对了伊依,这件事完成后,伊依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我还是想找我回家的路,我打算入秦。” “伊依要入秦?”雍被洛伊依的话打断了思绪,“秦国地处西北,环境恶劣,伊依为何要到秦国,那里很苦的。” “秦国或许有我回家的线索,所以我已经决定入秦。” “不过伊依说的也对,嬴姓中有一支便是洛氏,伊依去秦国或许能找到自己的家族,从家族中也许能找到伊依父母的下落。” 洛伊依虽然心中不是如此想的,但她发觉雍所说的话恰好给了自己入秦的理由。 而一旁的雍看着若有所思的洛伊依,一时入了迷。 洛伊依回头看了看雍:“雍先生?雍先生?”雍似乎没有反应,洛伊依上前轻轻拍了一下。 “嗯?伊依?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出神了。”雍回身后难为情的挠挠头。 “嗯,雍先生,时间不早了,明日我们还得去稷下学宫,早些歇息吧。”洛伊依回身进了房间。 雍看着洛伊依的背影,心里无味杂陈。 到了第二日。 郭炱将二人唤到正厅中。 “伊依,雍先生,我们昨日用滋补药材做了些药膳,这里还有一些布匹和毛皮,你们二人一会儿也给韩非公子带过去吧。” “舅父,真是让您破费了,我们一来就让您与舅母劳心劳力。”洛伊依看着这些东西,明白这一定是郭炱夫妇用相当的金银细软才换来的,心里觉得很是愧疚。 “伊依,你要明白,你所做之事,或许我一个年长之人都未必敢如此,你一个小娃娃能看透其中利害已经很不简单了,舅父舅母只是一介普通医者,对伊依也只能做这些,伊依,你切莫过于计较。”郭炱将东西放到了洛伊依面前。 洛伊依起身行礼。 “伊依,你这是为何。” “舅父,伊依明白,我本是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但却获您与义父如此相助,伊依感激不尽。” “伊依,英雄不在年高,去吧。” 洛伊依和雍拿起东西便来到了稷下学宫。 学宫门外聚集了很多人,有的在探讨学术,有的在激烈辩论,而学宫里面大家静坐,正在听荀子的教导之言。 洛伊依和雍与门童说了来意后,门童赶紧回禀给荀子。 “先生,门外有一位叫洛伊依和雍的人,前来拜谢公子韩非。” “洛伊依,此人之名,甚是耳熟啊。”荀子说道。 此时韩非起身:“先生,此人就是不久前在赵国朝堂上出口成章的女子,弟子在入齐路上结识于她,在路上遇险,幸得二人相助。” “原来如此,那就将二位请进来吧。” 堂下的士子们议论纷纷:“竟然是那才女洛伊依,今日竟有幸得见。” 此时的后排的一个楚人小吏,静默不语,看着人们窃窃私语着。 第60章 洛伊依稷下学宫辩李斯 洛伊依和雍进入稷下学宫学堂内,洛伊依内心止不住的激动,手也开始不停的颤抖着。 “我竟然要见到荀子了,我竟然要见到荀子了,天呐,这是真的吗?”心里激动不已的洛伊依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颤动。 “伊依,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抖的如此厉害。” “没事雍先生,我只是太激动了。” 二人进上前去,给荀子行了礼。 “荀子先生,民女有礼了。” “洛姑娘有礼,洛姑娘之名老夫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却也出乎意料啊。”荀子捋了捋胡子道。 “先生是何意?”雍不解的问道。 “竟不知,是位小娃娃,哈哈哈,女子中难得啊,好啊,好啊。”荀子笑着。 “先生,伊依姑娘却不似寻常女子,她的胸襟与抱负心怀的是天下,心系的是黎庶,韩非也颇为震惊。” “韩非先生过誉了,洛伊依也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此时一个学子起身:“洛姑娘,你的事迹我也听说了一些,洛姑娘所言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一句在下觉得颇为豪放,甚至不觉得这是可以从女子嘴中说出的,今日一见,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这位先生,此句确不是在下之言,是一位辛将军所作,在下只是幼年时听到了很多文人轶事,久而久之便熟记在心,我的才学功不在我,而在万千文人墨客之身。”洛伊依回复道。 “才学不在己,而在万千文人墨客之身,洛姑娘自知者明啊。”荀子却是有些许欣慰之态。 “哦?”此时那位楚人小吏起身,“那洛姑娘之言就是在说,我等之学皆不是我等之功了?” 洛伊依见状行礼:“这位是?” “在下楚人,李斯!” “李斯!”洛伊依的大脑中突然涌入一段段历史文献和传说画面,她的脸色霎然变得苍白,“这就是与那奸佞赵高一起为祸秦国的李斯吗?”洛伊依心里突然开始忐忑。 “洛姑娘,你刚才的见解似乎是对我等士子的不满啊。”李斯道。 “在下并不是在说士子的不是,而是对我自己的提示和约束,各位之学术与功绩有自身的努力,同样也有先贤圣哲智慧的所在,后世之人皆是站在先贤巨人的肩膀之上。”洛伊依挺了挺胸膛,语气坚定的回应李斯。 “洛姑娘果然胸襟开阔,在下认为即使是有先贤圣哲,如无我等士子学士传承发扬,那到最后那些智慧也只能蒙灰而已。”李斯驳道。 “李斯先生,做人自谦是义,不居功是德,义与德我觉得李斯先生定然是有的,今日我来拜谢韩非公子,有幸得见各位士子是我洛伊依之幸,这里有我舅父舅母做的药膳,还有布匹和一些皮毛,便留给韩非先生。”洛伊依和雍将礼物放到韩非的书案旁后与荀子拜别。 荀子看了看李斯后道:“李斯,你为何要为难一个女娃娃呢?” “先生,赵国得一才女便人为的大肆传扬,斯心下认为,这样的女子定是言过其实,但从刚刚看来,她处事不惊,心思开阔,确实与众不同。”李斯端正的坐了下来。 “此女将来或有一番作为啊。”荀子意味深长的望着窗外。 到了稷下学宫休息的时候,李斯来到韩非身边:“非兄何时结识了赵国才女啊。” “你也真是,来即是客,你为何如此为难一个十多岁的小娃娃,我与那二人因意外结识,洛姑娘才思敏捷,雍先生侠义心肠,你这是何必呢。”韩非有些许怨怼。 “非兄啊,那姑娘之名符不符实,我得试上一试啊。我李斯习得辅佐帝王之术,见得人才我也要做到心中有数才可啊。”李斯笑道。 “那你是准备辅佐哪位帝王啊。”韩非玩笑似的问道。 “观今之天下,能应斯心中志向的只有能统一天下的国才能让李斯倾尽一生心血。”李斯看了看韩非后叹气。 “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主意了?” 李斯回头邪魅一笑,不再言语。 韩非见状开始收拾洛伊依留下的礼品,就在他打开食盒时,他看到了留在食盒内的一封帛书。 “韩非公子亲启,在下洛伊依,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这是舅父舅母所做的药膳,有解郁结,提精神之效,烦请韩非公子莫要嫌弃,伊依因有事在身不日便将离齐,烦请公子保重,公子大恩,伊依待来日必当报答。” 李斯同样看到了帛书:“这洛姑娘要走?” “是啊,怎么刚到一日就要走了,来此探亲的话为何不多待几日呢?”韩非有些疑惑。 “洛姑娘是来探亲的?” “洛姑娘的舅父舅母在临淄义诊行医,昨日见过。” “非兄的意思是?” “或许我要登门拜访一下。” “那斯与非兄一同前去。” 洛伊依和雍走出稷下学宫后来到了临淄的街市中,繁华的市井,忙碌的商铺,一派富庶安宁的景象。 “雍先生,我们逛一逛吧,好久没有好好的逛逛集市了。”洛伊依看着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她想要好好的感受一下古城临淄的魅力。 “伊依还是一个小女孩啊,还有玩闹的心思。”雍满脸笑意的看着洛伊依。 “雍先生这就不对了,就算不是小女孩,就是成人也是喜欢逛街的啊,”洛你依一蹦一跳的来到一个卖面具的商贩面前,举起一个类似兽类的面具让雍看,“雍先生,你说我买这个可好?” “好。”雍不自觉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他的心跳开始如小鹿乱撞般跳动。 洛伊依难得放松心情,竟在街市里逛了一个多时辰。 “伊依,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回郭先生那里呀。”雍跟着洛伊依逛了一个多时辰,腿脚开始有些酸痛。 洛伊依回头看着提着大件小件的雍:“好啊,是该回去了。”见到有些狼狈的雍,洛伊依笑着心想:“从古至今,看来男生都不适合逛街啊。” 二人回到了,郭炱宅邸,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他们赶紧进屋。 洛伊依刚进屋,便看到郭炱与韩非和李斯在品茗论道。 “韩非公子?您怎么来了?”洛伊依又看到一旁的李斯,“李斯?” “伊依,不得无礼,这是稷下学宫,韩非公子的好友李斯先生。” 洛伊依有些不屑的回了一个礼。 “洛姑娘为何待斯如此冷漠呢?”李斯问道。 “民女毕竟与李斯先生不甚相熟,万望见谅。” 李斯轻笑一声。 “李斯先生切莫怪罪,我这外甥女初来乍到,还对临淄不甚熟悉,请您海涵那。”郭炱举觞一饮而尽。 “李斯明白,郭先生不必如此。”李斯一同举觞。 韩非转头询问洛伊依道:“洛姑娘刚来临淄为何就要走了,既然探亲,为何不多留几日呢,洛姑娘之才正好与稷下学宫的学子士子们讨教一番,荀子先生也夸赞洛姑娘才智斐然。” “韩非公子,多谢您的盛情,但义父托我还有要事,要过魏国,所以明日就得动身。”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本意还想与洛姑娘探讨一二。”韩非显得有些惋惜。 “韩非先生不需惋惜,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将来一定有机会的。”洛伊依脱口而出。 韩非李斯听闻后,满脸惊诧,一旁的雍与郭炱更是一脸振奋。 “洛姑娘,果真大才,此句定能名传千古啊。”韩非赞叹。 洛伊依突然意识到刚刚那句诗是唐代王勃之句,她心里又是一阵懊悔:“这该死的嘴,这真是刻在dna里的句子啊。”她突然脸色严肃,“请在坐的几位不要将此句外传,请答允伊依之求。” “洛姑娘,这是为何。” “伊依不想太过招摇,请您答允。” “好吧,我知道了,真是可惜,洛姑娘出口成章,此等名句却只有我等几个知晓,太过埋没了。” 几日在屋内聊到了夕阳西下之时。 韩非,李斯起身准备回学宫,郭炱出门相送:“伊依,你也一同来送送二位先生。” 洛伊依起身,看到李斯,她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二位先生今日光临寒舍,真是让我们倍感荣幸,请二位先生路上小心。”郭炱送别了李斯和韩非。 二人上了马车后,李斯坐在一旁满脸的忧思。 “你在想什么?” “那洛姑娘为何对我如此有敌意呢?”李斯不解。 “或许是洛姑娘是因为初识斯兄?有些腼腆?”韩非似乎也有些不解。 “不是,那洛姑娘举手投足间都给人一种胸有成竹之感,她待人或许是自己的一套法则?”就在二人的思绪间,马车驶出了街巷。 回到屋子里的洛伊依收拾着明日离开需要的东西,她将今日与雍在集市上买的东西拿去给了郭炱。 “舅父,这是今日伊依在集市上买的一些礼品,因得伊依,您和义父都牵扯其中,伊依无以为报。”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干嘛如此客气,我与你舅母都知道你所为之事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快快拿回去。” “舅父舅母如若不收下,伊依便去门外跪着不起来了。” “这,你这孩子。好,我和你舅母收下。” 郭夫人又拿出一些楚币给了洛伊依:“伊依,进入楚国,你之前准备的齐国货币就不能用了,这些你收下,万一在路上会用到。” “可是······” “不要可是了,收下吧,伊依明日一早就要走,赶紧回屋歇息吧。” 洛伊依行礼感谢便退下了。 一直在廊下等着洛伊依回房的雍见洛伊依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钗珠:“伊依,今日在集市上见的此物,觉得与伊依十分般配便买了回来,伊依收下吧,虽然不值几个钱币。” 洛伊依看到钗珠,拿到手里:“多谢雍先生,伊依虽不喜脂粉钗裙,但多谢雍先生之礼。”洛伊依将珠钗随意的别在了发髻之上,“雍先生,明日我们就得动身,今晚早些歇息吧。” “伊依也是。” 洛伊依回到榻上,她想到了夏无且,还有夏玉房:“义父和阿房现在在做什么呢?”她抱着被子转了转身,看到包袱一角漏出来的玉佩,她拿到手里,“公子政?公子政现在在干什么呢?因得我的出现,多次将你陷于危险之地,如果你出了任何事,这华夏将来该如何啊。” 在难过的思索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在梦中。 洛伊依看到一个身着秦式曲裾,面容模糊的女子站在一座山的山顶上,她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一个男子带着一队人马在一旁焦急的呼喊着。 洛伊依见到那女子,她忽然觉能感受到那女子的绝望和痛苦,正当洛尼伊沉溺于悲伤无法自拔之时,那深渊忽然出现一道光芒。 “噔!”洛伊依突然惊醒。 此梦简短,但苏醒的洛伊依久久不能回神,过了不知多久,洛伊依才意识到自己掉到了榻下。她起身回到榻上,看着已经微微亮的天空一直在思考着刚才梦里的情景。 一声鸡啼,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 “伊依,伊依,我们得动身了。”雍来到洛伊依房前,敲着门。 洛伊依拖着沉重的身体坐起身来,她来到铜镜前将头发梳顺挽起,将雍总的珠钗戴上,随意的洗漱后来到了门外。 “雍先生我们走吧。” 郭炱夫妇将洛伊依送到了城门附近。 “伊依,接下来的路一定要小心啊,记得到了驿馆给你义父和我们来信啊。”郭炱关切的说。 “好的舅父舅母,伊依一定会的。” 拜别郭炱夫妇,雍驾着马车驶出临淄城。 “洛姑娘雍先生!”此时城外响起了李斯的声音。 “李斯?”洛伊依看着骑马奔向他们的李斯觉得很是意外,“李斯先生这是作何啊?” “我听昨日郭先生说,洛姑娘是这个时辰出城,斯便早早的在此等候。”李斯下马说道。 “李斯先生找在下是有何贵干呢?” “斯只是有些不明所以,洛姑娘为何对在下如此敌意呢?” “李斯先生多心了,伊依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见到生人难免局促,您误会了。” “不,依你的胸襟和性格,局促只是托词罢。” “李斯先生,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娘且说无妨。” “我希望李斯先生将来不管您入仕拜相于哪国,都不要忘了初心,切不要因一己之私而将国家至于危险之境。洛伊依就此拜别了。”洛伊依让雍加快脚程。 马车从李斯面前驶过。 李斯看着车马远去的身影:“不忘初心?洛姑娘这是何意?不过,我觉得,你我一定还会再相见的!” 第61章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驶出临淄城后,洛伊依和雍马不停蹄的向南直奔而去。 路上安稳的行驶了两日,他们便来到了齐楚交界之地。 “伊依,从这里过去后就是楚国之地了,我们先到兰陵歇息如何?” “雍先生,听你的,只要不耽误送手信都好。” 他们进了楚地,找了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停下来,雍将追风拉到一旁饮水吃草,而洛伊依拿出一幅舆图查看着即将行走的路线。 “楚地广袤,这么远的路程,就是这样不眠不休的日夜兼程都得十几日啊。”洛伊依看着狭长的国境线犯了难。 “伊依,无事,我和追风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楚国。”雍牵着追风回到了马车旁边,“伊依你要想的是,到了秦国,你要如何将手书递交给秦国王室。” 此番话洛伊依忽然想到了此时秦国内一位重要的人物。 “雍先生说的对,我们出来的时候光顾着要将手信递出,却未想着如何递,怎么递。现在秦国昭襄王一旦崩逝,那就是安国君即位,安国君身旁还有一位华阳夫人,她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物,现在按照时间来推,公子政的父亲赢异人应该已经和那韩夫人已经育有一子成蟜,华阳夫人定是要以身边的成蟜为重。” “伊依为何对秦国王廷之事甚是清楚啊?”雍很是费解。 洛伊依忽然心虚:“额,这个都是平日在师傅那里听到的,我只是有心给记下来了。” “原来如此,伊依那你的打算是?” “想要顺利传递手书,就得避开华阳夫人,她看重的是身边长大的成蟜,而公子政只是在赵为质的没落公子,公子政顺利回国,将来就是与成蟜夺嫡的威胁,华阳夫人定是不会让公子政顺利回去的,应该找谁呢?”洛伊依来回踱步,大脑极速的运转。 “我记得伊依说过,当日赢异人公子是被吕不韦那个商人接回秦国的,他与公子交好,你说,我们去找他······” “对啊,怎么把吕不韦给忘了。如今他就定居在咸阳,入秦之后我们直接就去找他,”洛伊依想到了吕不韦,“历史上也是他将公子政接回的秦国,直接找他,应该能行。” 说罢,洛伊依上了马车,二人又动身赶路。 此时在赵国朝堂上,对秦国的讨伐之声越来越高涨。 “大王,那老秦王过不了几日就会崩逝,我们赵国何不在秦国无首之时攻其不备!”堂下臣子谏言道。 一旁的廉颇和李牧听闻都不赞同,廉颇上前:“大王此时攻打秦国万万不可,长平之战元气大伤,到现在还在恢复,我们要休养生息,切不能再有大战!” “廉颇上将军,您是上了岁数吧,若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平原君很是不忿,“还是因着你那女徒弟?” “平原君,你这是何意?”廉颇突觉不妙。 “大王,具臣手下的探子密报,那女子洛伊依,前几日以探亲名义离赵,进了齐国临淄,本是要入魏回赵,但探子报得那洛伊依并未入魏,而是进了楚国!” “楚国?”赵王有些意外。 “平原君,你说话可要有凭证啊!”廉颇驳斥道。 “大王,您可看洛伊依途径驿馆探子的奏报,”寺人接过平原君的竹简递给了赵王,“出临淄后,那洛伊依并未进魏而是去了楚国,那洛伊依身份不清,来历不明,又多与那秦国质子赵政走的亲近,她突然出现在我赵国,又博得大王您的信任欲将其作为太子伴读,但又突然消失,这是为何?” “平原君,你!”廉颇很是气愤,“伊依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何以会是你说的那般不堪!” “大王,就是年纪小才不会引人怀疑,博得信任,窃取赵国密报,然后转手于她效命之国。” 赵王此时胸口开始急速的起伏:“平原君,你倒是说说看,那洛伊依效命的是哪国?” “大王,具臣推断,那洛伊依效命的应该是秦国,为探得公子政的一举一动,也为探的赵国之机密。”平原君言语激扬。 “平原君,且不说洛伊依初到赵国之时只有五六岁,就是现在也只是一介女流,何以能威胁到赵国?”一旁的李牧也反驳着平原君。 “够啦!”赵王重重的拍了一下案,“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说那洛伊依,即便那洛伊依是秦国培养的探子,她现在已经进了楚国,你们还拿她有什么办法?” “大王,我们可以遣使到楚,让楚国内的探子随时注意洛伊依的动向,以臣之见,那洛伊依改道入楚,定是为了入秦而准备,预估路线,在路上解决她。”平原君道。 廉颇恶狠狠的盯着那平原君:“平原君,你如此污蔑一个孩子,可有一点人臣风范吗?未有一点证据就要定罪,你是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啊!” “老将军,你说我无证据,那洛伊依为何突然改道?那驿馆记录是什么?廉颇将军可有证据证明那洛伊依是无辜的吗?一个女子,不学针织女工,偏学谋略军工,是何意图?大王,请尽快追补那洛伊依!”平原君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赵王此时眼睛一直盯着廉颇,他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平原君,只觉得眼前发黑:“平原君,你且去查查吧。” “诺!微臣告退。”平原君领命退出大殿。 而这时,赵王突然身子一歪,昏死了过去。 朝臣见状:“侍医,侍医,快传侍医啊,大王,大王。” 王老太医令上前赶紧查探赵王情况:“快将大王挪回寝殿休息。” 经过治疗,赵王已无大碍。 王老太医令在回去的路上打听到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问侍奉在大殿的寺人:“那平原君真的要去追捕那洛伊依吗?” “是啊王太医,就是因着那洛伊依,大王才昏过去的,真没想到那洛伊依竟然是秦国在赵国境内培养的探子。”寺人摇摇头走了。 “这下糟了,我的赶紧去一趟夏家。”王老太医令急急忙忙的回府套好马车直奔夏家而去。 这边的赵偃和郭开将平原君迎进自己家中。 “平原君,我父王同意了没有?” “公子偃,今日你父王听闻你所说之言后晕过去了。” “什么?父王晕过去了?父王可有事否?”赵偃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开。郭开心虚低头。 “公子偃给我的那些线报,我都已告知大王,现在大王命我彻查洛伊依,欲在楚国让探子将其劫杀。” 赵偃听言兴奋的拍案而起:“太好了,这样那个洛伊依就没办法给那公子政递消息了。你说是不是啊郭开!” “是,是,是,公子,一切皆是公子的功劳。”郭开冷汗直流。 平原君离开了赵偃处后,赵偃气愤的踹了郭开一脚:“看你干的好事,父王都被你的言辞气晕过去了。” 郭开赶紧跪下:“开知罪,开知罪!” “不过郭开,你是真的神啊,竟然能探知那洛伊依会中途改道,以此给她安一个通敌叛国之罪,让那赵政,夏家统统给我去死!谁帮那赵政,那便就是与我为敌!!” “公子威武!” 王老太医令在朱家巷附近下车,身着常服来到夏家门口。 “夏家主在吗?我有要事求见。”王老太医令在门口四处张望,生怕有人跟着。 春华将王老太医令迎进门后,夏无且上前行礼:“王老太医令今日怎么来晚辈寒舍了。” “夏家主啊,大事不好了,今日在朝堂上那平原君突然说伊依是秦国在赵国培养的探子,意在关注公子政,二在窃取赵国机密。”王老太医令焦急的说道。 “什么?” “那平原君说伊依半路改道由齐入楚,并未入魏,那厮还拿出了驿馆的记录,要做实伊依通敌叛国之罪,而我担心的是你们夏家会不会受此牵连,所以冒险来给你门传个信,让你们早做打算啊。” “伊依改道入楚了?”夏无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伊依刚到赵国时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啊,她哪儿能通什么秦?判什么国?” “说的是啊,伊依姑娘胸怀远大,才智过人,今日廉颇将军同样为伊依姑娘申辩过,但大王似乎并不是很信。” “这可如何是好,伊依与雍先生改道入楚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夏无且此时除了担心自己的安危,也在担心着洛伊依与雍的处境。 “此事,老夫觉得,夏家主最好还是和那秦国质子说一下吧,毕竟他是秦国人的后裔,若能证明得伊依与他无关便可解围。” “王老太医令说的是,晚辈稍晚一点便瞅准机会去那赵政家里一趟。” 王老太医令离开夏家后,夏无且将夏玉房唤了出来。 “爹爹,是何事?”夏玉房问道。 “阿房,你将此书简放到这食盒里,带给赵政,让他看了后给我回话。” “爹爹,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夏玉房将食盒拿走,来到了赵政家门前。 门口的戍守上前:“找赵政干嘛?” “这位大哥,我爹爹给赵姬夫人和公子政做了一些药膳,他们这几人身体不适,我们做些东西给他们补补。” 戍守掀开食盒看了看,只有一碗药膳鸡汤:“行了,进去吧,不要逗留太久!” “多谢这位大哥。”夏玉房攥紧食盒进了赵政家。 赵政见夏玉房来了,赶紧迎了出去:“阿房妹妹怎么来了?” “政哥哥,快进去,我有话跟你说。”夏玉房拉着赵政神神秘秘的进了屋。 “阿房妹妹出了什么事了?”赵政担忧的问。 “这是爹爹给政哥哥的信,政哥哥看看,看完后,爹爹要你给他回个话。” 赵政从夏玉房手中接过书简仔细的看着。 “伊依她改道了?” “是啊,爹爹怕伊依是因为在路上遇到了麻烦不得已才改道的,而且大王还因为今日平原君之言要赵国探子在楚国路上劫杀伊依。” 赵政攥紧了手里的书简,他想着平原君与洛伊依无冤无仇为何会突然检举她,此刻他突然也意识到了夏家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阿房,我是为质于赵的,赵国一时半刻不会那我如何,但你与夏家主,现在赵廷有意为难伊依,定也会将你们拉进来,我现在要为你们想一个安全的去处。”赵政苦思冥想着。 赵政走到书架前,心绪不宁的他不小心将姬昊送与他的书简碰到了地上,他捡起书简:“对了,或许可以将夏家主和阿房安排到学堂暂避。”赵政拿起笔赶紧在空白书简上回复。 他将书简同样放到食盒中:“阿房,你与夏家主或许应该去姬昊先生的学堂一避,此时赵廷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旦反应过来时,你与夏家主就危矣。” 夏玉房收起食盒干净回到了家中。 赵政来到廊下:“伊依,你千万不可有事啊,我还在等你跟我一起统一天下。你放心,我会安排好夏家主和阿房妹妹的,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赵国这里赵政谋划着夏家避难之事,而楚国这里,洛伊依和雍在入夜时分到达兰陵城池。 他们二人来到驿馆,将马匹拴好后,来到正厅。 “二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今日驿馆内只剩这一楼的一间房子了,您看您二位······”驿丞很是抱歉的说。 “这······”洛伊依有些为难的看着那块房间牌子。 “伊依,无妨,你睡屋里,我在门口守着就好,伊依身子弱,连日来赶路,伊依要多休息才行。”雍宠溺的看着洛伊依,“驿丞,这间我们要了。”雍接下牌子。 “可是,这样雍先生也会受不了的啊。”洛伊依担心雍的身体会撑不住。 “没事的伊依,我是男子,自然要替你多承担一些。” 洛伊依听闻此话忽然冷脸:“雍先生女子同样也可,要是您这么说的话,那伊依不睡了,我也在门口守着。” 雍看洛伊依似乎有些生气,他急忙问:“伊依,那你说如何是好呢?” “雍先生不入内无非是怕男女共处一室坏了伊依名声,你我不宽衣,不同榻,不灭灯岂不也可?”洛伊依拽着雍去了房间。 “伊依,我将屏风树在此,伊依睡榻,雍就睡在此即可。” “雍先生,你睡榻,我睡地板就行,日日都是你赶马车,你日日劳累,你睡榻。” “伊依,听我的,你要是不去,我便到门口守着了。” 洛伊依拗不过,只好乖乖的躺到榻上去。 二人很快便睡去。 到了第二日,洛伊依早早醒来,她叫醒地上的雍,二人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了驿馆。 走在兰陵的街道上,洛伊依与雍看到一夜之间大街小巷突然张贴了很多的通缉告示。人们都在告示前议论纷纷。 第62章 被通缉无奈入郢都 洛伊依很是好奇的下了马车,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看着那张贴告示的地方。 “咦?这画上的人怎么这么眼熟?”洛伊依仔细的看了看,突然她发现那张女子画像发髻上的珠钗与自己戴的十分相似,“这难道是我和雍先生吗?” 洛伊依默默的退出了人群,她回到车上让雍赶紧驾马离开。 幸亏没有引起人群的注意。 “伊依,你确定那画像上的是你我二人?” “我确定,那珠钗是雍先生在齐国时买的,我不会认错,但这画像竟然能画出来,是不是说明我们这一路上都有人能监视到我们,就连一个小小珠钗都能注意到。” “我们刚到楚国,为何楚国要通缉我们?”雍很是不解。 “雍先生,你真觉得这是楚国在通缉我们吗?” “那会是谁?” “哼,只能是赵国,或许我们的行踪早就有人掌握了,本意是入魏入韩,现在临时改道由楚入秦,我们改变行踪很可能被赵国那些人当作是通敌叛国,这赵廷中谁能说服赵王,让赵王怀疑我们呢?如果我都被通缉了,义父与姐姐是不是也情况不妙?” 洛伊依胡思乱想之际,他们离开了兰陵,一路上雍刻意避开了人多的村镇,走了一日小路。 夜里也只敢在荒郊野外露宿。 又过了一日,他们在夜里来到一个小村子里。 村子里微弱的灯光昭示着还有一些村民没有休息。 “伊依,我们来这个村子里休息一下吧,这几日伊依都没有好好休息,而且我们的干粮也没有了,不能总是用野果充饥。”雍想着让洛伊依落脚歇息一下。 “雍先生,我无事的,现在我们被通缉,要是被人发现是很危险的事啊。”此时洛伊依心里想的是:“古代的村落之间流通性很小,村子里来一个外人很容易被人察觉,这时候要是被抓住,那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咕噜~咕噜~”洛伊依的肚子开始叫个不停。 “伊依,看,肚子都叫的这么厉害了,这个村子如此偏僻,我们和村民们用楚币换取一些干粮就马上离开。” 洛伊依揉了揉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好吧,我们最好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说罢,她将自己头上的那个珠钗摘了下来。 雍将追风和马车停在了村口隐蔽的位置,二人步行进入村子里来到了一家尚且亮着灯的人家。 雍上前轻轻叩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茅屋内传来一阵老妇人的声音。那老妇人来到院门前将门打开:“你,你们是谁啊?”老妇人看到两个陌生面孔被吓了一跳。 “这位婆婆,实在对不住,我们兄妹二人是去郢都投奔亲戚的,谁成想我们走岔了路,现在水和干粮都已经用尽,正好路过此村落,想着来买些干粮和食物。”雍编造了他们是迷路的路人。 “这荒郊野岭能买到什么啊。”老妇人感到很是奇怪。 “咕噜~咕噜~”洛伊依和雍的肚子都叫了起来。 “哈哈哈,看来你们兄妹二人是饿坏了。算了,快进来吧,老妇人我家中没有什么可吃的,有些鱼羹和苋菜,二位要是不嫌弃就来用些吧。”老夫人笑盈盈的将洛伊依和雍迎进屋子。 “来了,鱼羹,苋菜。快吃吧。”老妇人将饭食放到案上。 “多谢婆婆,多谢婆婆。”洛伊依看到案上的吃食,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她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起来。 雍起身行礼,然后也用了起来。 “公子,姑娘,你们二人是怎么来到我们这个小荒村啊,我们这个村子,几年都不会见到一个生人,基本都没什么人来,村子里都是些老弱妇孺,青壮年都被征调走了,几年都不回来一个。”老妇人说起了村子的事。 “哦,婆婆,我们兄妹二人第一次出远门,也不怎么识的路,所以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幸亏遇见了您,要么我的妹妹真的得被饿坏了。”雍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洛伊依笑着回应老妇人。 “你们年轻人好走南闯北,我们岁数大了,走不了了,挺好的,趁着年轻,多去外面走走看看,就是这世道不太平,今天打仗明天打仗,这老百姓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是啊,婆婆这大争之世难免要流血牺牲。” “嗯,好好吃吧,吃完你们兄妹二人就到之前我儿子那屋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一早起来我再带你们去村子里换吃食去。”老妇人走到内屋将榻收拾出来,“就是这一张榻,你们兄妹二人就挤挤吧。” “噗~”正在吞咽食物的洛伊依,被老妇人的话惊的喷了出来:“咳咳咳。” “伊依,你慢点吃。”雍拍了拍洛伊依后背。 “一张榻?这······”洛伊依很是为难。 “姑娘,怎么了?”老妇人关切的问。 “哦,婆婆,没事的,没事的,就是呛着了。”洛伊依努力的掩盖着自己的尴尬。 “哈哈哈,姑娘慢些,不够还有呢。” 二人将饭食吃完,老妇人带着他俩回屋休息。 “公子,姑娘,早些歇息吧,明日老身再来叫你们。”老妇人退了出去。 “伊依,还是你在榻上,我睡地上,伊依几日没有好好合眼休息了。” “不,雍先生,每次都是你照顾我,今天我睡地上吧。”洛伊依抱起被褥来到地上。 “快回去伊依,要么我还去门外了。”雍又将东西搬了回去。 “可······” “没什么可是的,睡吧。”雍躺在地上的褥子上,转过了身。 洛伊依只好也躺下,过了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听着轻轻的呼吸声,雍缓缓的坐起身,他坐到洛伊依的身边,昏暗的油灯之光照着洛伊依的侧颜温婉柔和。雍不禁的想要上手轻抚她的脸,但他又收了回来。 “伊依,这一路来,虽然风餐露宿,但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能有你雍此生足矣,不知在你心中,你对我是何种态度,但若有一日你知道的我的心意后你切莫要厌恶于我。”雍轻轻的将被子向上拉了拉搭在洛伊依身上。 一夜的安眠让洛伊依和雍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姑娘,公子,老身进来了,”老妇人端着一些吃食进门,“二位,早上也吃些东西吧,吃完便随我到村子里换吃食去吧。” 二人点点头。 吃完东西后来到了村子里,村子里的人们见到两个面生的人很是警觉。 “杨大婶,这两个人是谁啊。” “他俩啊,是昨夜迷路路过村子的,他们的干粮没有了,说是来用钱来和大家换些吃食,谁家有干粮能带在路上吃的给他们些吧,也是去投奔亲戚的。” “东西倒是有,不过杨大婶,你不怕这是坏人吗?万一是来打劫的呢?” “哈哈,刘家媳妇啊,我只是一个孤寡老人,家徒四壁,你说他们打劫我干嘛呀,哈哈哈哈。” 村子里的人见洛伊依和雍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而且也愿意出钱来换取食物便都回去拿干粮了。 过了不一会儿他们身旁围了一大群人。 “公子,我这里有水煮鸡蛋。” “姑娘我这里有晾干的肉干。” “我这里有些稻米,你们可以在路上煮饭。” 大家纷纷将自己的干粮拿给雍和洛伊依,雍将楚币分发给给了干粮的人们,不一会儿他们二人就拿了小半人高的干粮。 “公子,姑娘,这些就够你们到郢都了,一会儿我给你们把水袋灌满。” 抱着满满当当的干粮,他们回到了老妇人家中。 老妇人将水袋灌满便带着他们走出村子,雍将东西放到马车上。 “婆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晚辈将来若得机会定会回来拜谢您老人家的。”雍行礼感谢。 “是啊婆婆,多谢你愿意收留我们这两个陌生人。” “哎呦,没事啦,看你们兄妹二人如此面善,定不是什么坏人的。” 就在洛伊依和雍准备拜别老妇人时,远处传来一声声车马嘶鸣的声音。 雍忽然警觉起来,他来到一棵树下,灵活的跃起上到树梢上观察。 “伊依,不好,看着装束像是赵国的车马。” “赵国?” “我们得赶紧躲起来。” 洛伊依转身询问老妇人:“婆婆,这里有什么能躲避的地方吗?” “这,这村口哪里有躲避的地方,”老妇人左思右想,突然她一拍脑袋,“对呀,村口有一口枯井,可以躲那里,车马我给你们用干草遮起来。” 雍牵着洛伊依来到老妇人所说的枯井前,“伊依,来我背上,我背你下去。” 嘶鸣声越来越近,洛伊依见状只好趴到雍的背上,雍顺着井口双脚抵住两边慢慢的来到井底。 车马来到村口之前,老妇人看到路上的车辙印,她赶紧用干草把印记扫掉。 “嘶。”一队人马来到村口,马上的人见村口独自站立的一个老妇人,“老太婆,昨夜有没有生人来到村子里啊。” “我们这荒郊野外的小村子,谁会来我们这里啊,这位大人追错地方了吧。” “休得啰嗦,你就说你见没见到。”马上的那人很是不耐烦。 “老身并未见,我们村子里只有五六十户,来陌生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这里根本无法藏人的。” “大人,这老太婆说的对啊,你看那村子人烟稀少,破落不堪,那两个叛逃的家伙肯定不能来这里啊。”牵马的小吏说道。 “按照路程他们应该是要经过这里的啊,估计他们的干粮已经吃完了,肯定不可能走远的,不在这里,难道他们绕过去了?” “是啊大人,他们肯定得南下去大城镇里换干粮吃食啊,我们楚国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几日,大人我们耽误不得啊,不能在这种破地方浪费时间。” “好,老太婆,离这儿最近的镇子在什么方向?” “大人往东南走就到。” “我们走。”人马纷纷退去。 人马走的完全看不到时,老妇人才放下心走到枯井边上:“公子,姑娘,你们出来吧,那些人都走了。” 雍背起洛伊依从井里爬出来。 “太悬了,差一点就被他们发现了。”洛伊依后怕极了。 “多谢婆婆将他们赶走了。” “你们兄妹二人是怎么得罪这些官兵的啊,看着这装束似乎也不是楚国官兵啊。”老妇人问道。 “实不相瞒婆婆,我们就是从赵国逃出的,因为我们兄妹二人无意间窥探到赵国内部有钱权交易,他们便想要杀人灭口,所以才来楚国的。”洛伊依虽然嘴上说的很无奈,但眼睛不敢直视那老妇人。 “原来如此,现在这国家,都是欺负这些庶民,刚才我给那些人指的路是跟你们将要走的路是相反的,这样你们就不会在路上碰到他们。” 洛伊依见这个萍水相逢的老人如此维护,她眼含热泪的抱住了老妇人:“谢谢婆婆。” “这······”老妇人轻轻抚摸一下洛伊依的头,“孩子,见到你俩我就想到了我那外出的大儿子和小女儿,和你们一样,他俩也是到外求学谋生了。” “婆婆,您儿子和女儿叫什么名字?若的缘分在路途中遇到,我们可以向他们报平安。”雍问道。 “我儿名叫喜,女儿名叫孟藜。若得以遇到他们就告诉他们二人我老婆子好得很,叫他们不要挂念我。” “嗯,婆婆我们知道了。” 雍与洛伊依拜别了老妇人启程继续赶路。 “刚在井中我似乎听到什么,楚国只给了他们几天的时间,难道是楚王允许赵国人入境抓我们了吗?”洛伊依对刚才那队人马到的那么准确感到十分不解。 “伊依,我觉得我们似乎来不及转道入韩了,这样转道又要耽误好几日路程。” “那雍先生觉得我们该从哪里走呢?” “入郢都,进襄城,直接由楚入秦。” “雍先生的意思是从武关入秦?” 雍点点头。 洛伊依低头思考了片刻,赵国的通缉,路途中的劫杀,“好,那我们就这么干。” 追风加快了速度,风一般的拼命赶路。 他们连日来的奔走,马车的车辙在即将进郢都的路上突然损坏断裂。 “伊依,这下我们只能骑着追风走了。” “嗯,今日天亮前我们必须赶到郢都,否则白日让楚国人认出我们就麻烦了。” 二人上了一匹马,雍拉着缰绳将洛伊依环抱在身边,他不觉又脸红了起来。 总算是在天亮前,二人混进了郢都中。 洛伊依和雍实在是过于疲乏,但二人又怕驿管中有赵国眼线和探子,不敢到店入住,只能找到一个学堂的外墙角落,二人睡去。 天亮之时,学子们都来上课,来来往往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中熟睡的二人。 此时一个十五六岁样子的男孩来到洛伊依和雍的身边,“这二人怎么睡在这里了?” 第63章 受托寻孟藜 “二位,二位,你们为何在这里睡啊。” 一个声音将洛伊依和雍吵醒。 雍起身行礼:“这位小兄弟,我和我的妹妹因为有所不便,所以准备在此稍微歇息一下便离开。” “但是这里湿冷阴寒,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看这位仁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是不嫌弃,且待在下下学后,来寒舍落脚。” “这怎么可以呢,我们素未相识,萍水相逢,万一我们给您添麻烦了呢。”洛伊依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无妨,您二位先在此等我一个时辰,今日在下只有一堂课,课毕后就带您二位到在下寒舍。”那个人边说边走向了学堂大门,“二位一定要等着啊。” 洛伊依和雍对视一眼,洛伊依开口:“雍先生,您说,这靠谱吗?” “我们现在先换个地方,在暗处观察一下,看他若是不怀好意我们便不出现,若他无恶意,我们便随他去。”雍将追风藏到角落,他拉起洛伊依来到学堂对面的角落中。 时间逐渐来到了正午时分。 学堂中的学子开始陆续向外走来。 和洛伊依与雍搭话的那位学子也走了出来,他来到刚刚二人落脚的角落,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是说了让那两个人等一等了吗?前几日就见通缉的告示贴到路上了,这二人要是瞎跑,让别人发现了可怎么是好。可惜那洛姑娘的才华了。” “原来你认出我们了!”雍来到学子的背后。 他转过身看到洛尼伊和雍很是惊喜:“原来您二位没走啊。” “这位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身份不便,所以必须小心行事,与您素昧平生,实在怕会有意外。”雍道。 “先生我明白,您二位放心,我并没有恶意,我之前就听闻了洛姑娘之名,才华横溢,气度不凡,所以很想见见这位奇女子,前几日,郢都突然张贴出了两位的通缉画像,起初我不信,直到见到那告示牌上的名字我才确定了是洛姑娘,那时我就盼望能见到洛姑娘呢。”学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楚国居然能同意赵国通缉我二人,还在楚国境内张贴通缉告示。”洛伊依说。 “二位,这里人多口杂,万一被人认出就不好了,随在下来寒舍吧。” 洛伊依和雍很是警觉,一路上都在四处观察着,让那学子在前方带路,二人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二位请,这就是在下的寒舍,请二位勿要嫌弃。” 雍护着洛伊依走了进去。 “二位请坐,我为二位斟茶。” “小兄弟,在下还未曾得知你的名字。” “哦,先生,在下尹勒,原是魏国人,因家中闹了荒灾,不得已举家搬到了楚国,后来我们一家又因为在楚国迟迟找不到落脚之地一直流落街头,父母冬日生病得不到医治而冻病致死,我后来被现在的学堂先生收留,让我一边打杂一边学习,还给了我这么一个落脚之地。”尹勒苦笑。 “尹勒先生,实在对不住,让您想起伤心事了。”洛伊依道歉道。 “无事,无事,我都习惯了。对了,您二位怎么突然被通缉了,按道理,赵国得了这么一位才女,应该加以优待才对啊,怎么还要通缉呢?”尹勒很是奇怪。 “尹兄弟,这中关节很是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并不是如告示上写的一样,要戕害赵王,戕害赵国。” “您二位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恶人,虽然我愿意相信二位,但别人就不一定了,二位的悬赏金额还甚高,即使与您二位无冤无仇的人,冲着赏金也不会放过二位的。” 洛伊依心想:“从来没感觉到自己会如此值钱。”她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洛姑娘为何发笑呢?不觉得现在你二人很危急吗?” “尹先生,我笑赵国如此联合楚国大张旗鼓的通缉,这不就是告知了其余六国,我离开了赵国了吗?他们通缉之人,或许在他国眼中是香饽饽呢!” “洛姑娘说的有理,现在这七国都是求贤若渴,真有一位这样的才女入境,怎么会放过呢!”尹勒道。 “我与伊依昼伏夜出为的是躲避赵国潜到楚国的追兵,他们是最棘手的。” 三人品茗之际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如今正是多雨之季,二位在我这里歇息一下吧。” “多谢尹先生,我们不能耽误太久,今日歇息好后,明日我们就得上路。” “明日?二位为何如此急切,何不在在下这里多待些时日,我还想向洛姑娘讨教一二。”尹勒迫切想要二人多留些时间。 “尹兄弟,实在是我二人身上有要事需要尽快离开,否则真的愿意与尹兄弟好好畅游一番。” 听到雍的话后,尹勒虽然觉得惋惜,但也没有多言语些什么。 小雨一直下到了夜里才停下来。 洛伊依来到院中看着如同被洗刷一净星空:“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楚国之夜景甚美啊。” “啪啪啪。”身后传来了一阵鼓掌之声,“洛姑娘之诗句真是不同凡响啊,果真不负才女之名啊。” “尹先生过誉,在下卖弄了。” “洛姑娘何必过谦,姑娘之才情能让赵王为之所动,选定你为太子伴读,定然不是凡人,洛姑娘你对当今大争之世有什么看法吗?” “当今七国争霸,秦国自商鞅变法后越来越壮大,已有吞并其余六国之相,而东之六国,以楚为例,虽有先前几位楚王奠定的基础,但现在屈景昭三家把持朝政,早以无当年楚威王之壮大之像,其余几国国力不一,有的苛捐杂税,有的毫无斗志,以至世家派系林立,内斗不断,黎庶苦不堪言,天下战争不断啊。”洛伊依叹了口气。 “洛姑娘虽为女子,但见地不凡啊,洛姑娘觉得应当如何挽黎民于水火呢?” “以战止战。” “何解?” “尹先生,将来就会应验,您以后就会明白的。” 尹勒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洛伊依不再言语,他便不再追问。 “对了尹先生,您听说过一个叫喜的人吗?”洛伊依忽然想到了那个小村庄里的老妇人的儿女。 “喜?不曾听说过,但我一会儿便可以去问问先生,他就住在我附近,洛姑娘稍等啊,我马上回来。”说着尹勒便出了门。 “唉!尹先生,我······”洛伊依伸手想要拦阻尹勒,奈何尹勒的动作太快,“这尹先生吗,还真是个直性子啊。” 她与雍在廊下等待着尹勒回来。 过了一会儿。 “洛姑娘,洛姑娘,”尹勒喘着气进门,“那喜就在城东,就是你们明日出城的地方。” 洛伊依听闻可以见到那老妇人的儿子很是高兴。 到了第二日,尹勒将追风从学堂那里牵了回来,他为洛伊依和雍准备了幂篱(能遮脸的帏帽),谨防有人认出他们二人。 尹勒将二人送到郢都东城:“二位,那喜就在前面的驿站做书录工作,我去前面将他唤出。” 尹勒让洛伊依和雍在外等候,他到驿馆内找到了喜。 “喜,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喜从案边起身来到尹勒身边:“请问您是哪位?我们似乎并未见过吧。” “你没见过我,我受人之托,他们在驿馆外等候。” 喜随尹勒来到驿馆外:“这二位,我似乎也不认识啊。” 洛伊依上前:“您是喜吗?我们认识您的母亲杨婆婆,我们二人路过过您所在的那个小村庄,”洛伊依从包裹中拿出一包东西,“这是杨婆婆晾晒的鱼干,您收下吧。” 喜接过那包鱼干,打开后他看到一条条被晾干的鱼干上面系着红绳:“没错,是母亲做的,他晾好的鱼干都会系上红绳的。”喜很是激动。 “杨婆婆说让你与孟藜不要担心他,她现在很好,让你与孟藜照顾好自己。”洛伊依转达老妇人的话。 “二位,太谢谢你们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妹妹前些时日去了襄城的酒肆里做工,我们也有数月未见了。”喜说道。 “那太好了,喜先生,我们下一站就要去襄城,你知道那酒肆叫什么名字吗?我会带话给孟藜的。”洛伊依听到孟藜去了襄城很是兴奋。 “那太好了,您二位稍等,我给妹妹带封书信,她在的酒肆叫大雁楼,您到了后让她安心,待我寻的出路后一定将他接回身边。”喜将书简交给洛伊依。 就这样,他们和尹勒,喜告辞后谨慎的拉下来幂篱,走出城门。 追风风驰电掣的疾步在路上。 “雍先生,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洛伊依觉得自己的任性耽误了行程。 “伊依有侠义心肠,此乃君子之义,伊依不要妄自菲薄。” 洛伊依点了点头。 二人又在路上昼伏夜出了几日到达了襄城。 “你们二人来襄城做甚?”城门口的侍卫盘问雍与洛伊依。 “哦,这位军爷,我们兄妹二人是来找亲戚的,她在大雁楼中做工,我们前来探望的。” “包裹打开看看。” 洛伊依将包裹打开。而一旁的雍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那侍卫看到公子政与赵姬的手书。 “就是些吃食啊,进去吧。” 雍松了口气,拉着马进了襄城里。 “伊依,那公子政给你的玉佩和手书呢?” “嘿嘿,我将他们绑到腿上了,”洛伊依将裤腿轻轻掀开,露出了书简的一角。 “伊依真是聪明,刚刚真的好险。” 说话间他们闹市中。 “这位大哥,您知道大雁楼怎么走啊。”雍向一个路人问路。 “您二位是外地人吧,要是想歇息喝酒我建议您去别家吧,那大雁楼太黑了。”路人都劝雍不要去。 “哦,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去吃酒的,我们的亲戚在那里做工,我们是去找她的。” “这样啊,从前面的路口右转,往里一直走就到了。” “谢谢大哥啊。” 路人离开:“怎么去那种地方做工,估计凶多吉少了,哎,可惜啊。” 按照路人指的路,他们来到大雁楼。 二人进到了里面。 “呀,二位客官,您是要吃点什么啊。”小厮上前溜须的奉承着。 “哦,店家,我们是来找人的,她叫孟藜,是受她兄长的委托,来探望她。”洛伊依说了此来的目的。 “找人啊,那等着吧。”小厮一脸嫌弃的退了下去。 “这店里为何没有多少客人啊,边陲酒肆,过往客人应该很多啊。”雍看着只有零星来往人的酒肆有些觉得不对劲。 “孟藜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们走吧。” “不在了,那为何孟藜不通知一下她兄长呢?”雍问道。 “那我哪里知道,快去别处寻吧。”说着就将二人哄了出来。 洛伊依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台阶:“唉!你们,人走了难道你们一点信息都没有吗?” “这酒肆不对劲。”雍说道。 “雍先生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店内基本没有客人,但还能建的如此奢华,用品器具都是上乘,伊依觉得他们是用什么维持的?” “雍先生的意思是?” “入夜吧,一定会有发现。” 如此二人,随便找了一间茶馆,喝着茶等待入夜。 到了夜里,那大雁楼的二楼开始灯火通明。 二人起身离开。 “雍先生还真说对了,一楼一片漆黑,二楼却人来人往,不过他们是从哪里上去的?”洛伊依看着一楼紧闭的大门很疑惑。 “定然是有后门或者暗门吧。我们去酒肆后面看看。” 二人转到酒肆的后面,果然看到一个打着灯笼开着的小门。 “看来那就是入口了。我们跟着人群混进去。”洛伊依拉着雍混迹于一群男人中混进了二楼。 “爷,再过来玩啊!” 一个个销魂的声音传来。 洛伊依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为孟藜捏了一把汗。 “这位大爷,呦,还有一位小爷,您二位要什么姑娘啊。”一个女子忽然闯到雍和洛伊依的面前。 “我们在寻一个叫孟藜的姑娘。” “哦,孟藜啊,那时前几个月来的新人,您二位真有眼光,那可是个标致人儿呢,就是脾气硬,到现在一个客都没接,您进雅间,我给您二位找孟藜去。” 洛伊依和雍被领到一个类似于包间的房间里。 不一会儿,两个魁梧的男子驾着一个虚弱的女子走了进来:“孟藜,告诉你,今天必须接,不给我伺候好这二位爷,小心一会儿的皮肉之苦。”其余人都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雍,洛伊依和那脸色苍白的女子。 此时,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第64章 险路遇贵人 “姑娘,你,你这是为何。”雍赶忙上前将孟藜扶起。 “公子,求您不要让我侍奉您,求您了,我本是来此寻活计讨生活的,结果却被骗要来此接客。”说着说着孟藜便开始痛哭起来。 “孟藜姑娘,你知道喜吗?”洛伊依问道。 “那是我兄长,”孟藜突然反应过来,“您二位怎么知道我兄长的名字?难道是我兄长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喜先生现在很好,他在郢都东城驿馆做小吏,姑娘他们怎么跟你说的,为何你不和喜先生在一起,却独自来此了。”洛伊依将孟藜扶到座位上坐下。 孟藜抹了抹眼泪:“二位有所不知,我们的父亲早逝,母亲一人养活我们不易,所以就来到郢都,但是我不识字,找不到好的活计,而兄长识字便可以找一些好活计,我一直拖累我兄长,城中有人介绍说襄城这里的酒肆招女子,一个月月钱很可观,所以我就跟兄长说来此了。谁成想,竟然是这样······” 说罢,孟藜又哭了起来。 洛伊依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孟藜。 “白日伪装成酒肆,夜里竟然干得是这男盗女娼的勾当。”雍脸上的愤怒很是明显。 “雍先生,我们将孟姑娘救出去如何?”洛伊依说道。 “好是好,但我们势单力薄,他们人多势众,可能不太容易。”雍有些犯难。 “雍先生,记得我们赵国驿馆那次吗?” “记得,伊依为何提起那次,”雍不解,他低头想了一下,“伊依的意思是,用火?” “对,火烧起来的时候我们趁乱就将孟姑娘带走。” “二位公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这里的打手众多,我几次出逃都被这些打手给追回来了,每次都是一顿毒打。切莫因为我给二位惹上灾祸。“ ”姑娘,不光是要救你,更是为了这里所有的人,或许还有很多如你一般不情愿来到这里的女子。” 洛伊依和雍将小厮上的酒水倒在了房间里。 雍从怀里掏出火硝将屋子点燃。 火势渐大后,洛伊依带着孟藜与雍离开了房间。 当火快要冲出屋外,洛伊依喊了一嗓子:“走水了,走水了!” 角落里的打手还有管事的人都走了出来,看到楼上起火,全都动员了起来。 雍将隔壁的房子也点燃后退出房间,跟着洛伊依和孟藜逆着人群向下走去。 “快来人啊,火太大了。”楼上灭火的人有些招架不住了,呼唤手下来帮忙。 洛伊依看着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灭火时,她和雍带着孟藜趁乱想要逃走。 刚走到门口:“孟藜,你想去哪儿啊。” “你,你们!”孟藜看着几个打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洛伊依和雍从腰间拔剑。 “呦呵,孟藜什么时候找的帮手啊。”几个打手掰一掰手腕,做出要打斗的架势,“给我上!” 雍和洛伊依将孟藜围在中间。 剑与剑相抵间,火花四溅,洛伊依逼退一次次上前的敌人。 “呵,小兄弟,没看出来,有点本事啊,来,弟兄们,陪他好好玩玩。” 几个打手一拥而上。 洛伊依艰难的与其抗衡。 雍将几个打手打倒在地后,赶忙上前将洛伊依身旁的打手打倒。 眼看自己的手下渐落下风,店东很是生气,他命人放冷箭要三人性命。 “不好,他们布置了弓箭手啊。”孟藜看到了弓箭手,赶紧喊着。 “伊依,我们往门口退。”雍护着二人往门口走去。 “放!”一声令下,箭矢如同黑雨一般落下。 雍挥舞着剑,将箭矢挡到一边,剑在雍的手中如同盾牌般,他旋转着剑。 孟藜来到门口将抵门的门闩打开:“二位快过来,门打开了,快走啊。” “伊依,你快走!” “雍先生,一起走,”洛伊依与雍一起挡住了射来的箭矢。 雍见状开始和洛伊依一起往门口退去。 他们逃出了酒肆。 洛伊依拉出追风,三人只能挤在一起,雍赶紧驾马离开。 直到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了以后,雍才敢让追风放慢速度。 追风停下来后呼呼的使劲的喘气。 “追风也累坏了,我们得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否则追风也会受不了的。”洛伊依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后才松了口气。 躲了一阵,雍见周围很是安静:“他们应该是到其他地方去追了,我们找辆马车,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说着,三人谨慎的走在大街上,洛伊依转头询问孟藜:“孟藜姑娘,你知道这襄城中哪里有车马市吗?” “哦,知道,就在城门口,我带你们去。”孟藜带着二人来到城门附近。 深夜的车马市寂静无比,老板正在屋内酣睡。 雍蹑手蹑脚的将马车套在追风身上,然后从包袱里拿出楚币放到了老板屋前。 “求二位大侠也带着我走吧,孟藜一人在这襄城中也只能被抓回去,而且我也不认识回郢都的路,求二位也带我走吧。”孟藜央求洛伊依和雍也将她带上。 “孟藜姑娘,我们二人要走的路很不安全啊,你一个姑娘家我们怕连累你啊。”雍有些为难。 “雍先生,哪怕路上险峻,也好过让我在此被凌辱致死要好,您的大恩大德,孟藜定当为奴为婢的报答二位。” “伊依,你觉得呢?” “雍先生,现在将她自己放到这里确实不太合适,不行就让孟藜姑娘跟着我们,待有机会我们便将她送回郢都。”洛伊依也很是为难的说道。 “多谢二位恩人。”孟藜跪下给二人磕头。 “孟藜姑娘不必如此啊。”洛伊依赶忙扶起孟藜。 随后三人驾着马车向城门驶去。 “守好城门,从大雁楼里跑出来的那三个家伙定会趁机潜逃出城,有可疑的人一定要扣押下来,听明白了吗?” “诺!” “看来这些家伙和大雁楼中的人有勾连啊。”洛伊依说。 “没错,怪不得今日入城时我们提到大雁楼那守卫那么轻易的让我们进城了。伊依,你们二人坐好不要出声,我们将幂篱带好,孟藜姑娘躺在马车上,装生了瘟病的样子,我们看看能不能混过去。” 孟藜躺下,洛伊依将披风给她盖上,雍小心翼翼的将马车赶了过去。 “你们几个,停下,大半夜的出城干吗?”守卫将他们拦下。 “这位大哥,我妹妹生了瘟病,城里的医馆治了很长时间不见好 ,我们 现在要出城到郢都去求医。”雍谨慎的说。 那守卫来到马车后面,看到躺在马车里的孟藜,想要 上前 掀开斗篷看。 一旁坐着的洛伊依将 手放到了佩剑上。 “你们这里有没有异常?”首领询问守卫这边的情况。 “大人,目前没有问题。”正在查探洛伊依的守卫回复首领的问题 。 雍与洛伊依对视一眼,雍双手一挥:“驾!” 追风得到命令使尽全身的力气冲了出去! “快!快!给我追啊。”首领命令手下的人赶紧追上去。 马车冲出城门,洛伊依举起放到马车上的火把,将其点燃给雍照亮前路。 一队人马在后面紧追不舍。 “前面的,赶紧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要放箭了!”追兵冲着他们喊话。 “驾!”雍继续让追风加快速度。 “簌簌簌~”几支箭矢钉在了车上。 “啊!”孟藜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 “孟藜,你举着火把,我到车尾挡箭!” “伊依,你小心点啊!”雍喊着。 洛伊依来到车位抽剑挡一支又一支箭矢,但追兵没有丝毫要撤退的迹象。 “伊依,你扶稳了,我试着甩掉他们。”雍使劲拉住一边的缰绳,马车直接来了一个180度平移,即将追上的追兵被一下甩开。 “哇,雍先生驾车技艺了得啊。”洛伊依不吝赞赏道。 但雍没有回话,只是继续驾着马车向西北方向驶去。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雍先生,我们将他们甩开了,他们追不上来了。” 这时马车缓缓的停下,雍咚的一声摔到地上。 “雍先生!”洛伊依和孟藜惊呼。 洛伊依跳下马车,这才发现雍的左边中腹中了一支箭。 “雍先生,雍先生!”洛伊依抱起雍的身子。 雍艰难的睁开眼:“伊依,你没事吧。” “雍先生,我没事!但是你······”洛伊依眼含热泪。 “伊依别哭,我没事的,我受了很多次伤都活了下来,这次也一样,伊依放心。” 孟藜将自己的帕子堵在雍的伤口上:“雍先生,都是我,二位如果不带着我,您一定不会受伤的。” “孟藜姑娘不怪你······”话还没有说完,雍便又晕死了过去。 “雍先生!”洛伊依见雍昏迷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看着一旁哭泣的孟藜她使劲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行,我不能乱,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雍先生止血,然后寻找医者。” 她努力的想着现在的伤口处理方式:“幸亏不是贯穿伤,应该是距离拉远了,箭的力道小了,孟藜火把给我。” 孟藜将火把给了洛伊依,洛伊依将箭身烧断,拿起披风心里想:“阿房,对不起,我得用你的披风救雍先生,我们再相聚时我定会给你赔罪的。” 洛伊依将披风撕开,将孟藜的手帕堵住伤口用布条避开箭矢使劲的缠住压迫止血。 “孟藜,我们将雍先生抬到马车上,你来照看雍先生,我来驾马。” 就这样他们慌忙的继续开始赶路。 走到天亮,他们路过一个小镇,好不容易找到医者将残余箭头拔了出来,但小镇缺医少药,也只能简单的喝了一些抗炎去热的药便又匆匆上路了。 但越往西北方向走,人烟稀少也越来越稀少。 走了整整一日,雍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走到一片荒原时,孟藜摸了一下雍:“呀,不好了伊依,雍先生身体好烫啊。” “定是伤口不太好,之前的镇子里没有药,现在这地方荒无人烟,带的药也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洛伊依现在是真的慌了神,因为他们的干粮也即将消耗殆尽。 “伊依,要不将我放下吧,这样马车还能走的快些。” “你说什么呢!现在将你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时我和雍先生何必冒着危险将你救出来呢。驾!”洛伊依一声令下追风加快了速度。 孟藜不再说话,她用湿帕子一遍遍的擦拭着雍的手臂和额头。 在荒原中又走了两日,虽然雍不再发热了,但一直都是迷迷糊糊半醒不醒的状态,二人基本将干粮都让给了带伤的雍,洛伊依已经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 “伊依,你说我们走的对吗?怎么这荒原就走不出去了。” “方向没错的,每日夜里我都会看北极星,我们的方向就是西北方。” 翌日,几人继续走着,连日来的疲累,加上心情紧张和几乎不进食,孟藜忽然也晕了过去。 洛伊依回头看到昏迷的孟藜,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想要查看一下,但身体虚弱的已经支撑不了她站起身来。 “难道我们三人就要死到这里来吗?”洛伊依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追风继续拉着马车行进着。 “雍先生!”再一睁眼,洛伊依他们的马车旁多了行车队。 “姑娘,你醒了!”一个面目慈祥的老者笑着对洛伊依说着,“我们是齐国贩盐铁的商人,刚送完楚国的货品要去秦国,你的马将你们拉到我们车队的附近,我们以为是贼人,走近才发现你们。” “多谢老人家,车上的那位······” “姑娘说的是那位受伤的先生和另一位姑娘吧。” “对,他们怎么样了。” “那位先生受的伤不轻,我就让我儿子带着他先行从武关进城,另一位姑娘在另一辆马车上,你放心吧,他们都没事的。” 洛伊依听到大家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姑娘,你们为何会如此这般啊。”老者关切的问。 “老人家,我们是受人之托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你嘴里一直念叨着去秦国去秦国,正好我们也去秦国便将你们带着了,不过你那匹马真是神马呀,他知道将你们带到大道上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是啊,追风是最通人性的了。老人家,我们还有多久就到秦国了。” “不出半个时辰,前面就是关隘,过了关你就能见到那位先生了。” “多谢老人家的救命之恩,洛伊依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姑娘不必言谢,行走于江湖间,难免会遇到困苦,我早些年也被一侠士所救,但他不图我任何回报,他只要我将来碰到落难之人可以伸以援手。” 第65章 到咸阳,秦昭襄王过世 随着商队车马,洛伊依和孟藜入了武关。 “二位姑娘,你们先吃些东西吧。”老者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一家小食摊前,“来三碗羊肉汤!” “得咧,三碗羊肉汤来了!” 看着面前的羊肉汤,洛伊依和孟藜都不禁的咽了咽口水。 “姑娘不必拘礼,快吃吧!” “老人家,那我们便不客气了!”洛伊依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二人吃完后,孟藜关切的问起雍的去向:“老先生,雍先生他现在在哪里啊。” “那位先生现在应该还在医馆里,他们比我们的商队早三两日进城,现下那位先生应该已经醒了。” “太好了,只要雍先生没事就好。”孟藜放下心来。 “老夫现在带你们前去吧,也好叫你们放心,你们的马匹我将他们放到了城门口去饲喂了,到时去牵就好。走吧。” 老人将他们带到武关城内的一家医馆内。 来到医馆后面的偏房内,看到倚坐在榻上的雍,洛伊依不自觉的满眼噙满泪水。 “伊依,嘶~”雍想起身,但伤口被牵扯到。 “雍先生,您千万别动,您的伤还没好,切莫再操劳了。”洛伊依和孟藜来到雍身旁。 孟藜在一旁也泪如雨下。 “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和伊依说过,我受过很多伤,但都没事,这次也一样的。”雍轻轻抚摸了一下洛伊依的头。 “雍先生,要是你出事了,我定要恨死我自己了 。”洛伊依面露愧疚之色。 雍的眼睛似乎也有一丝丝湿润,但他将那份激动的心情压了下来:“没事啦伊依,现在我们安全的进入秦国境内了,那些通缉的告示便没有作用了。” “嗯,接下来我们就得想办法将手书交到吕不韦手里了。”洛伊依将眼泪擦干,思考着以后的路。 “如今那吕不韦定居在咸阳,我们想要见到他就得前去秦国都城。” “嗯,对了,孟藜姑娘,”洛伊依转头看向孟藜 ,“你要不要回郢都跟喜先生汇合啊?” 孟藜有些羞怯的低下头道:“伊依,我会给兄长寄去书信说明情况的,伊依和雍先生是孟藜的救命恩人,大恩不得报就离开,孟藜不能如此。” “也好,现在我们还不稳定。即使让孟藜姑娘回去或许路上也不平安啊。”洛伊依决定让孟藜继续跟着他们。 到了午后时分,老者来到雍的房间 :“二位姑娘,先生,我们车队午后就要走了, 你们多多保重。” 雍赶紧起身道:“老先生,为何走的如此着急啊,在下还未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无妨,无妨,举手之劳,只要几位无事就好,我们得按时将货品交付,所以不能再耽搁了,各位善自珍重啊。” “老先生,也祝您一路平安。”互道告别后,商队离开了武关。 夜里,洛伊依和孟藜照顾着雍休息后,洛伊依独自坐在案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份手书和那块玉佩。 “也不知现在公子政和义父,阿房如何了,赵国定不会轻易放过夏家的,义父和阿房千万不要出事啊。” 拿起玉佩:“到了咸阳 如果直接见吕不韦的话,他定然会将我们当成是想要攀附他的小人 ,怎么样让他能相信我呢?”洛伊依苦思冥想着能让吕不韦注意到她的理由,“对了 ,吕不韦倾家荡产的资助赢异人,那就相当于现代的天使投资人啊,我记得有个词奇货可居不就是从这儿来的吗 ?” 想到奇货可居这个词 ,洛伊依突然有了能见到吕不韦的底气。 心里想着事情使洛伊依始终没有困意。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榻上的雍的被洛伊依这里的动静给惊醒,他看着案边的油灯还亮着。 “伊依都快三更天了,怎么还不睡啊?”雍问道。 “雍先生我无事的,您快休息吧,我在想到了咸阳之后怎么能见到吕不韦。” “伊依,先好好休息,见吕不韦的事可以慢慢来,你的身体现在也很虚弱,赶快歇息吧。” “好吧,那就先不想这些了。”洛伊依俯身到案上。 “伊依,那样太难受了,我把被子给你,你在榻下睡吧。” “没事雍先生 ,您是伤员,我就是那几日饿得而已,我无事,再说,您看榻下,孟藜姑娘睡得正香呢,这一路上也是多亏她照顾您,要么我一个人真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孟藜姑娘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二人说罢,洛伊依在案上睡去。 天亮之后,医馆里的大夫来给雍换药。 “先生的伤势恢复的很好,伤口开始愈合了。”大夫说。 “那您看我什么时候能动身去咸阳呢?”雍担心自己的伤势延误送手书的时间。 “这个啊,您才在医馆修养了三四日,怎么也得再有三四日啊。”大夫语重心长的说。 “这可如何是好,”雍很是焦急,他看了看洛伊依,“伊依,我的伤势现在还不能活动,我不能耽误了送手书的时日,要么明日就上路吧。” “不可,雍先生一定要听大夫的话,养好伤最重要。”洛伊依其实心里也很为难,一方面要顾及雍的伤势,一方面还要顾及赵政的安危,“雍先生,这样吧,你和孟藜姑娘继续待在这武关城内养伤,我先带着手书进咸阳。” “不可,不可,伊依你自己独自一人上咸阳,万一遇上危险了呢?”雍使劲的摇着头。 “雍先生,如果我们一同上路,万一遇到危险的话,我顾忌太多,反而是我独自一人更放的开手。” “可是······” “没有可是雍先生,就这么定了。”洛伊依露出一个调皮的神情来。 “伊依,我真的担心你。”雍见说不通洛伊依便有些懊恼。 “您要是真的担心我,就更要 好好的将伤养好啊,这样我们就能尽快见面啦。” “伊依,既然你决定了,我便不再阻拦,伊依但有一点,你遇到任何事一定要以自己为先,知道吗?”雍抓住洛伊依的手嘱咐道。 “我知道了,雍先生放心吧,为了您,为了我的义父和阿房,还有公子政,我们的朋友们,我一定会好好的。”洛伊依拍了拍雍的手背,“今日午后我就起身,早日见到吕不韦,公子政便能早日归国,我的义父和阿房才能脱离危险。” “这么快?这样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雍有些措手不及。 洛伊依笑着不再说话。 到了午后,洛伊依将追风从城门口牵来。 “伊依,让追风陪着你吧,他通人性一定能帮到你的。”雍在孟藜的搀扶下来送别洛伊依。 洛伊依上马凳骑上追风,她看到孟藜:“孟藜姑娘,雍先生就拜托你了,待雍先生身体好转后再到咸阳。” “嗯,伊依姑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雍先生,你自己路上小心啊。”孟藜说道。 “嗯,雍先生,孟藜姑娘,我们将来咸阳城相见啦。”洛伊依驾着追风离开。 雍看着洛伊依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住的难过。 “雍先生,您放心吧,伊依姑娘功夫了得,才智过人,一定会没事的。”孟藜将雍搀扶回了医馆 。 出了武关城,洛伊依按照秦国舆图的路线一路直奔咸阳而去。 一路上洛伊依见到来了不少从其他国家入境武关的人。 “这些人将来就会是秦国的中坚力量了,这些都是新秦人啊。”她感叹着。 秦国境内的路要比其他国家的路宽阔很多,所以洛伊依的速度快了很多,到了傍晚就走一半多的路了。 她来到秦国驿馆,走进去她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们。 “小公子,您是要住店吗?”一个小厮问道。 “是啊,这位小哥 ,明日启程的话到咸阳城需要多久?”洛伊依问道 。 “这里离咸阳城已经不远了,脚程慢最多半日就到了,您可以放心的。” “这样啊,那就好,那我今晚就住下了。”洛伊依将钱袋子掏出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钱币还是楚国的货币 ,“这,我的钱是楚国货币。” “呀,小公子,这楚国的货币我这也不能用啊。”小厮有些为难的说。 “唉,那好吧,我先不住了。”说罢洛伊依便要走。 “且慢!”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驿馆里传来,“这位小公子,我可以和你兑换。” “真的吗?”洛伊依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感到十分惊喜。 “嗯,承重,就是楚币可以换取同等重量的秦国货币,我呢收取一些酬劳。”那人说。 “若先生愿意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只见那人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类似天平的东西,又拿出一些砝码,将洛伊依的楚币承重后,他放上了同等重量的秦国货币。 “姑娘,给你的秦国货币中我会拿走一个作为报酬。” “没问题,我知道,提现的手续费嘛!” “提现手续费?那是何物?”那人和小厮同样一脸疑问的看着洛伊依。 “额······无事无事,谢谢这位先生了,您帮了我大忙。” “不必客气,我便是做货币兑换的生意的,小公子不必言谢。”那人拿走了 楚币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这可能就是最早的银行货币兑换业务了吧。”洛伊依心里想。 “那小公子您还住店吗?”小厮小心翼翼的问。 “住,这个房钱您拿着。”洛伊依将钱给了店家。 “得咧,这是您的房牌。” 洛伊依安顿好后,瘫软的躺在驿馆房间的榻上:“这几日真的是有些消耗过度了,现在身上总感觉是虚的,要是能像在家时好好的泡个 热水澡就好了······” 还没等洛伊依把话说完,剧烈的疲惫感已经让她睡了过去。 这次在梦中她再一次来到了那个混沌之地。 不过这次洛伊依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又来这里了,你快出来吧,这次又有什么事啊,每次让我来到这里,每次还不把话说完就消失。”洛伊依气鼓鼓的说。 “洛伊依,进了秦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那个声音出现。 “是啊我知道,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将始皇和他母亲的手书交给吕不韦,让吕不韦按照历史记录的那样将公子政接回来,然后我会想办法接触秦国的星官,然后去一趟骊山,寻找我回21世纪的线索。” “计划是好的 ,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啊,秦国内部更是暗流涌动,如果不慎卷入纷争,你也会被牵累的。” “我知道,秦国能一统天下他肯定不简单,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真的吗,或许你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难不成我还能死在秦国吗?对了,我总感觉你很是熟悉,但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你,你好像知道的很多,为何不能一次性的告知我呢?”洛伊依很是不解。 “提前告知你就好像将本来已经修补好的裂口又撕开一般,所以我只能提醒你,却不能告诉你。” “修补裂口?什么意思?你要修补什么裂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洛伊依,保护好自己,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理······” “这都什么和什么嘛,能不能来一个痛快的,喂!你又走了吗?喂!” 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消失,洛伊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梦境:“哎,若将来能见到这家伙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她,故弄玄虚,真是烦人。” 吐槽完毕后,洛伊依也从睡梦中醒来。 看着蒙蒙亮的天空,洛伊依起身到了门外透透气:“哎呀,还是睡足了好啊,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啊。” “这位小公子真是好文采啊。” 洛伊依转头看到了昨夜给自己兑换钱币的先生。 “是您啊,昨夜多谢先生帮助,否则我就得去睡野地了。” “无妨无妨,举手之劳,况且我也是为了赚钱而已。” 洛伊依冲着他微笑了一下。 “还不知小公子的尊姓大名呢。” “哦,我叫洛······”洛伊依突然想到自己独自一人,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叫洛颖懿。”洛伊依急中生智给自己胡乱的起了一个名字。 “洛公子,有礼了,在下,张辰安。” “张兄有礼了!” 二人在门外随意的攀谈了一会儿。 “原来洛公子是来咸阳办事的啊。” “是啊,今日我就要赶紧进城。” “想要快些进城的话,最好现在就走,这两日秦国就要举行国丧了,或许入城会有变动。” “国丧?” “洛公子入秦难道不知道秦王已经崩逝了吗?”张辰安道。 “什么?!秦国崩逝了?”洛伊依不禁的瞪大眼睛。 第66章 洛伊依解嫪毐困境 听到秦昭襄王过世的消息洛伊依还是不禁的有些唏嘘。 “看来我得马上动身了,再晚万一城门戒严,拖个几日便麻烦了,我可以等,但义父,阿房和公子政等不了啊。” 洛伊依急忙去往驿馆的马厩。 他回身对张辰安道别到:“张兄,在下先行一步,实在不好意思!” “嗯,洛公子一路顺风。” 洛伊依赶紧启程向咸阳进发,奔驰在路上的她,心里一直在想着秦昭襄王去世的事:“公子政他知不知道秦昭襄王去世的事呢?” 此时赵国王廷内,赵王和大臣们也都得知了秦昭襄王去世的消息。 “大王,要趁此时秦国无首攻打秦国,此时秦国定是慌乱不堪,这个时候攻打定能事半功倍。”堂下大臣们说道。 “不可!”廉颇反驳。 赵王对廉颇的反驳心中其实很是不满,因为他想要伺机攻打秦国,但碍于朝堂之上,赵王只能耐着性子问道:“上将军您有何高见呢?” “大王,且不说赵国与秦国的粮草之比,我们赵国粮草目前储备不足,兵器大多都已经残旧,大王,我们现在应该枕戈待旦,囤积粮草,备军械甲兵。”廉颇说着此时不宜出兵的理由。 “廉颇将军,多番不同意大王出兵,到底是何居心,难不成看你那徒弟逃往秦国,你舍不得了?”朝堂上平原君和一众朝臣驳斥廉颇。 “是啊廉颇上将军,从这个洛伊依出现你便开始畏首畏尾,难不成你与那洛伊依一样都想要通敌叛国啊?” “对啊,是不是要通敌叛国!”此时堂下的好多臣子开始指责起廉颇。 廉颇见状从怀中拿出一封竹简:“各位,我廉颇忠心奉国,天地可鉴,此封书信乃是赵国边界的一家驿馆内的走水记录,就是洛伊依出境前下榻的驿馆,她入住当日便遇到了灾祸,还有大王,这是我们安插在齐国的探子的回报,洛伊依入齐时,他们的运船遭到破坏,这一桩桩蓄意制造的灾祸才是洛伊依与其同伴改道的重要原因!” 一旁的平原君眼神有了些异动,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廉颇上将军,这些都是那洛伊依出逃的假词罢了,或许是她的仇家寻仇呢?” “平原君,你可能不知道,那日的渡船上同乘的还有韩国的公子韩非,什么样的人会以不惜得罪韩国宗族王室来加害一个毫不起眼的庶民?若不是因为平原君的言辞让大王下令六国联合通缉洛伊依,她能跑到秦国去吗?” 平原君突然语塞,他看着堂上的赵王,然后行礼说:“大王,一切还是您来决断吧。” “好了,好了,意在探讨伐秦之事,以后休要再提那洛伊依,还有,现在大战在即,那赵政赵姬母子更不能出丝毫问题,”赵王顿了顿,“廷尉何在。” “臣在!”廷尉回复。 “那夏无且一家还未找到吗?”赵王询问。 “是的大王,从那日下令对朱家巷附近戒严后,一应人等进出都要盘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昨日接令拘捕夏家人,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后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接着给我找,邯郸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几个人给我找出来,寡人倒要好好问问这夏家人是怎么培养的洛伊依这个探子!”赵王起身拂袖而去。 “退朝!”寺人见赵王退下便喊来大臣们退朝。 这时候夏家人已经被安排到了姬昊学堂内暂避。 “姬昊先生,多日的打扰实在给您添麻烦了。”夏无且很是抱歉的说。 “夏家主不必客气,您为人正直,乐善好施,姬昊帮公子政这个忙也是为了能在这世间多留一个好人。”姬昊道。 “先生,如今秦国亲王过世,政哥哥是不是马上就要回秦国了。”夏玉房有些忐忑不安。 “或许就在这些时日了,洛姑娘已经入秦,估计就这一两日,秦国大内就能见到公子政和夫人的手书了,老秦王过世,安国君即位,那赢异人便是太子,太子膝下子嗣单薄,要求赵国送回为质的子嗣赵国必定不能推脱。” 夏玉房脸色显现出了一丝失落。 “夏家主,公子政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但你们一家,夏家主想好将来如何了吗?”姬昊转头看着夏无且,开始担心起夏家的未来。 “不瞒姬昊先生,我岳父曾经说过,现在各国趋于一统,要我找到这个国家为其效力,但我一直不能探知这个国家是哪一个。” “恕在下直言,当世能一统江山的只有秦国,”姬昊吹了吹手里的漆器,喝了口茶,“赵国内斗不断,齐国偏安一隅,燕韩魏三国国力不敌秦国,楚国屈景昭三家把持朝政,只有那虎狼之秦有能与六国一战之力。” “姬昊先生,赵国毕竟是我的母国,如此这般,岂不真的成了通敌叛国?” “夏家主,你会眼看着你的同胞们深受苛捐杂税之苦,世家宗族胁迫吗?” “当然不愿。”夏无且语气笃定。 “我能明白郭老家主之意,他是希望这个能一统江山的国家救自己同胞于水火,天下一统黎庶便不会再受连年征战之苦,便可以有休养生息的机会,政策一统,更能避免如现在一般各个国中资源不均的后患。” 夏无且被姬昊的几句话点醒:“先生之言让鄙人醍醐灌顶,依先生之意,我与阿房应当与公子政一同去秦国。” “这是夏家主自己的决定哦,姬昊只是听了听闲话。”姬昊颇具深意的一笑,让夏无且心领神会,他二人端起茶对饮起来。 一旁坐着的夏玉房听的二人的言语云里雾里一般。 “一帮废物!”赵偃府中他正冲着自己手下的人发着脾气,“就那么几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就没了?你们是饭桶吗?”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小的们确实一直守着,并没有看到那夏家有异常啊。” “那人呢?原地消失了吗?”赵偃将手里的茶水砸向下人。 这时郭开来到门外。 “郭先生,您快进去吧,公子正发脾气呢,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啊。”门外的侍从颤抖着说着。 “好吧,这公子偃没有我可怎么是好啊!”郭开推门而入。 “郭开,你来的正好,这夏家人就这么没了,你来想想办法。”赵偃将郭开拉到身边。 “公子,我刚刚从平原君那里回来,公子现在还是不要有太多的动作了,今日朝上廉颇上将军将我们雇凶火烧驿站,在渡船上做手脚的事都告诉大王了。” “什么!” “公子别急,大王并没有多说什么,也下令了要掘地三尺将那夏无且找出来,定他通敌叛国之罪,但是······” “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赵偃急不可耐的催促。 “但是,平原君说了,廉颇将军既然能拿到这些证据就应该知道了这些事情是公子您做的,但碍于您是大王后嗣,廉颇将军便不予发作,所以平原君便让我告知您,最近不要再动手了,大王自会处理。” “要我不动手?那洛伊依处处帮助我的敌人,帮助赵佾压制我,帮助赵政为难于我,若失去那洛伊依,赵佾与那赵政定会悲痛欲绝,要想干掉洛伊依只能在夏家下手,可是现在那么几个大活人居然没了,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公子,来日方长,既然大王要管,您完全可以让大王将洛伊依和夏家赐死,这样也不会将您拖累进来。” 赵偃咬着牙,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心中暗自发狠:“赵政,想平安回秦国?做梦,还有赵佾,廉颇,夏无且,所有欺侮为难我的人,等着瞧吧,我定会让你们好看!” 这边的洛伊依已经来到了咸阳城下。 她看着咸阳高大的城墙,心中十分激动:“终于到了,冒了这么大风险,终于要成功了。”心情难以言复,她和追风进入咸阳城内。 人群络绎不绝,叫卖声,呼喊声让她久违的感到了一丝温暖。 到了城中心,她看着四周的建筑:“现在也不知道这吕不韦在哪里住,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肚子也饿了,先吃饭吧。”她拉着追风来到一家酒肆前。 “客官,要点什么?”小厮上前。 “您给我来一小份羊肉,来份馍。” “好咧,您找个地方先坐,马上给您上菜。” 洛伊依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从窗子探出,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们:“咸阳要比这一路路过的都城,城市大得多啊,在21世纪的时候没有来过陕西,反而在战国时代走了这么远,是不是也算因祸得福啊。” 就在洛伊依心猿意马之际,小厮将菜肴端了上来。 “多谢。” “哎呦,我怎么能当得起小公子一声谢呢,您可折煞我了。” “都是人嘛,没什么区别的。” “小公子,人和人可是不一样的,我们这种人只能是别人使唤我们的份儿,当今连商人都能出入朝廷,我们这样的只能眼馋喽。”小厮吐槽。 “商人出入朝廷?”洛伊依有些不解,在古代以士农工商为顺序的社会地位排行,商人是最低级的,怎么能出入朝廷呢? “小公子是外地来的吧,前些日子大王崩逝,现在是安国君主理朝政,而子楚公子就被立为太子,太子的一个门客便是那从赵国来的商贾吕不韦被太子奉为座上宾,这事咸阳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 洛伊依眼睛一亮:“小哥,您知道吕不韦现在在咸阳城的居所在哪儿吗?” “这个啊,好似是在章台宫附近吧,小公子询问那商贾居所是有何事吗?难道小公子来此也是投奔那贱商的吗?” “这倒不是,我只是好奇罢了。” “哎,我劝公子不要管那贱商的事了,现在好似宗亲都对那吕不韦不满呢。” 洛伊依点点头。 “只要知道吕不韦的大致位置就行,吃完东西我就到章台宫附近寻一寻去。”洛伊依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吃完饭后她赶紧来到章台宫附近的街道。 来来往往的人们,好不热闹,而一旁的洛伊依却不敢停歇一分。 “这地方这么大,我到哪里找啊。”看着繁复的街道,洛伊依犯了难。 “你这人,吃了酒不给钱是何道理?”争吵的声音将街上的人们吸引了过去。 洛伊依将追风拴好也好奇的上前凑热闹。 “你这店家,好不讲道理,我明明已经将酒钱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要跟我要啊。”一家酒肆前,一个男子和店家争执不休。 “大家给我评评理,这厮,吃了我两大份炙羊肉,一大坛美酒,收他一掉钱,结果他还不给我。” “我没有。” 人们围着二人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哼,今日你要是不给钱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门口走出来一帮彪形大汉,身材魁梧不说,胳膊上的肌肉似乎要将衣物撑破。 那男子踉跄了一下:“我嫪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给你就是给你了,我何必骗你。” “什么?!他,他是嫪毐?”洛伊依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男子,“他,他就是赵姬将来的绯闻男友吗?”洛伊依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赵姬跟他的绯闻可是传了两千多年啊。” “废什么话,要么给钱,要么就让我的手下来收拾你。”店家依旧不依不饶。 “我不会再多给你的钱的。” “哦?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上。” 就这样,嫪毐和几个大汉打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人怕自己被波及赶紧都逃走了,只剩洛伊依在附近看着。 过了不多时,嫪毐逐渐落了下风,眼看一个大汉的剑就要砍到嫪毐的脖颈上。 “嗖~”一支袖箭射了出去。 “是谁?”那大汉被吓了一跳,气急败坏的四处张望。 几人又打起来。 “嗖嗖嗖~”四五支袖箭钉到了大汉面前的门板上。 “是谁放暗箭伤人?”大汉气愤,但只要他一准备抬手,袖箭就射出。 店家见无论如何也伤不了嫪毐,只能作罢,临走放出狠话:“与那贱商吕不韦一个德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走着瞧!” 见店家走后,嫪毐瘫软的坐到了台阶上,他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出是谁放的袖箭。 “你是在找我吗?”洛伊依现身。 “你是?”嫪毐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容清秀的孩子,“刚才是你帮我的吗?” 洛伊依将小臂上的袖箭筒亮出来给嫪毐看。 “真的是你,多谢小公子相救 ,嫪毐不胜感激。” “不必言谢,我想问你些事。” “是何事?” “关于吕不韦的事!” 第67章 见吕不韦,赵政返秦 “吕不韦?”嫪毐看了看洛伊依,“你找吕不韦干什么?” “我有东西想要交给吕不韦先生。” “有东西交给吕不韦?什么东西?” “远道而来的东西,对吕不韦很重要的东西,关乎他的前途,也关乎秦国的未来。”洛伊依说道。 嫪毐看着眼前这个半人多高的小孩,心里很是怀疑:“你一个小孩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不是想要攀附吕大人啊,而且我对吕大人的事迹也不甚熟悉,我只是给太子与吕大人赶过几次车而已。” “只要您能带我到吕大人住处就好。” “只要我带路吗?” “对,您带路就好。” 嫪毐觉得眼前这个孩子过于狂妄自大:“我觉得你进不去,谁不知道吕大人现在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啊,是他倾尽家财将太子从赵国救回来,现在好多人也不顾吕大人之前商人的身份前去投奔,不过我会带你去,毕竟你帮了我,但是进去进不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多谢您。” 随后嫪毐带着洛伊依朝吕不韦家的方向走去。 在身后的洛伊依始终无法相信这个就是将来会引发蕲年宫之变的人物:“士之无行者曰毐,还,还身居异能。“想到此处的洛伊依不由感到一阵脸热。 行走了一段路后,嫪毐停在了一处住所前:“这里就是吕大人的住所了。” “多谢。”洛伊依行礼感谢过嫪毐后来到吕不韦府前,“这位大哥,在下想要拜见吕不韦先生,有赵国故人委托,请您通传一下。” “哪里来的野小子,怎么现在什么人都要等先生的门啊。”门口的守门小厮不屑的说。 “在下真的有要事要求见吕不韦先生,麻烦您通报一下吧。” “去一边去,别来烦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攀附先生的。”小厮使劲将洛伊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一个没站稳,她摔了下来。 嫪毐上前将洛伊依扶起:“你看,我就说吧,想要投奔吕先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不是来投奔的,我是受人之托,若今日见不到吕不韦,我就不走了,我在门口等着。”说罢,洛伊依来到门口中央站着,等候吕不韦。 “你这小子还真倔,”嫪毐见洛伊依很是决绝,“那我便不奉陪了,我还要去享受享受去。” 看着走远的嫪毐,洛伊依并没有多言语些什么。 吕府看门小厮看着门口的洛伊依悄悄的议论着什么。 虽然这个季节的咸阳还是寒意不减,但她一直这样在门口耗着,身体由于先前的荒原上虚耗开始体力不支。 洛伊依努力的撑着身子看着那紧闭的府门,她身体开始冒出虚汗,眼前出现簌簌的金星,不一会儿她眼前一黑便在吕府门口晕了过去。 “快来人啊,那小子晕啦!”门口的小厮见状手忙脚乱的上前查探。 门口的嘈杂引起了府内人的注意,此时即将出府的吕不韦见状询问手下:“门外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人,一个野小子想要见您,让看门小厮给拦下来了,然后他还耍赖在门口不走了,所以小厮就没再管他,然后现在在门口晕过去了。”下人回复。 “这个小子没说是因为什么事要见我吗?” “他似乎是说什么受赵国故人的委托,其余的便不知了。” “赵国故人的委托,”吕不韦心里开始犯起怀疑,“赵国故人······”吕不韦似乎有所知晓,他下令让小厮将洛伊依抬进府中客房内。 “将晚上的宴请给我推掉,就说我突发不适,快去。”吕不韦将行程推掉。 “诺!” 将洛伊依放在榻上后,吕不韦将侍医叫进来给洛伊依查看。 “大人不必惊慌,这姑娘只是体虚而已,可能近日过度劳累了,好好休息,多多滋补就能恢复健康。”大夫将扎进洛伊依额头和手上的针拔了出来。 “好,那你去配药吧。”吕不韦大夫退了下去。 他看着榻上的这个男子装束的女孩子很是好奇:“赵国故人,难道你是赵姬派来的人吗?” “不要动我的手书,不要动我的手书!”睡梦中的洛伊依呓语不断。 吕不韦轻轻拍了拍洛伊依试图将她叫醒。 “不要动!”洛伊依一下惊坐起来。 吕不韦同样被洛伊依惊了一下。 洛伊依完全醒了过来,她转头很是惊愕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哪儿?” “这是我的府邸,你是谁啊。” 洛伊依看向一旁同她说话的人:“在下是从赵国来的,有东西要交与吕不韦先生,您就是吕不韦吗?” “正是在下,你是有何物要交予我?让你如此不惜身体。” “我的身体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将东西交到咸阳我就安心了,您真的是吕不韦先生?” 吕不韦笑着点点头。 而洛伊依谨慎的看向了他身边的下人。 一旁的吕不韦见洛伊依的神情,他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与姑娘有话要说。” 下人被屏退。 “先生如何知道我是女儿身的,难道你们······”洛伊依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虽然衣物完整,但她脑补了一大段剧情。 “姑娘不要害怕,因为将你抬回府时发现了你掉落的珠钗,且看你的耳上有洞便推断你是位姑娘。” “吕不韦先生果然细致,在下洛伊依,是受公子政和赵姬夫人的委托,要将手信亲自交给秦国王室,但在下并能直接面见王室,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来找您了。”洛伊依寻找着自己的包裹,“我的包裹呢?” “是这个吗?”吕不韦将包裹拿过来。 “对,”洛伊依从包袱中拿出赵姬和赵政的手书,并从怀里掏出那块公子政的玉佩。 吕不韦接过竹简和玉佩:“对,是这块玉佩,这是公子在政儿出生时给赵姬的,”吕不韦看着玉佩有些激动,他紧接着打开二人的手书。 越看吕不韦的神情便越严肃,看完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先生,是有何问题吗?”洛伊依见吕不韦的神情有些担忧的问道。 “姑娘不必担心,是我失职了,应该早些接他们母子二人回来的。” “先生现在能将公子政和赵姬夫人接回来吗?他们在赵国越来越不安全,长平之战后,赵国对秦国本就恨意尤深,现在大王崩逝,赵国就更加跃跃欲试了。” “有姑娘送来的手书,我秦国就可以吊丧之意将政儿接回秦国,明日我便进宫面呈公子,告知安国君。”吕不韦收下物品,然后又看向洛伊依,“你说你是洛伊依?” “是啊,在下是洛伊依。” “你的名讳秦国也有耳闻,当时只听说赵国天降才女,并被选定为太子伴读,但不知后来为何又开始通缉你了。” “额······这个嘛,说来话长,我和公子政约定由我以探亲名义将手书带出,后来赵国中有人欲将我铲除殆尽,不得以我只能改道由齐入楚再入秦,赵国便以为我通敌叛国,遂下令让各国招贴告示通缉我。”洛伊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可真的是很远的路啊,你一个姑娘能走这么远也真是难为你了。”吕不韦惊叹眼前这个看着有些羸弱的女孩,“是你独自一人上路的吗?” “不是先生,还有一位雍先生,他一路上帮我很多,没有他或许我早葬身在路上了,在楚国结识一位孟藜姑娘,她现在在武关照顾雍先生,我们躲避追兵的时候雍先生不小心受伤了,只能是我自己先将手书送到咸阳。” 吕不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接着说:“洛姑娘,你与这位雍先生立了大功,明日我便叫手下人去武关将这位先生和姑娘接到咸阳。” “多谢吕先生!” “姑娘一路辛苦了,你虚耗过多,现在先好好休息吧,一会儿下人就会将药端上来,姑娘按时喝了,在下先去准备明日进宫的东西。”吕不韦起身走出客房。 洛伊依见吕不韦走了,她通的一声躺到榻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眼角突然开始不断的涌出眼泪来:“我终于送到了,我终于送到了,赵姬和始皇终于能按照历史正确的时间回到秦国了。” 她又哭又笑着,一路上的压抑和心里的焦虑与担心在此刻全面爆发,眼泪将被褥打湿,她也顾不得擦拭,只是尽情的宣泄着。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清晨。 洛伊依还在睡梦中,而吕不韦早早的便起身前往了宫中。 来到公子赢异人处,来不及多说什么,吕不韦将赵姬和赵政的手书交给了他。 赢异人将竹简打开,看着赵姬歪歪扭扭的字迹,他不禁湿了眼眶:“夫人并不识得几个字,她写得这些是费了多大的功夫。” 赵姬的书简上道尽思念和现在危险的处境。 而赵政的手书中,他写了当今赵国的形势,更写了母子二人回国对大秦的好处。 而赢异人看着自己儿子这老成的文笔,心中五味杂陈。 “公子,是时候接回夫人和政儿了,他们母子二人再在赵国多待一天,那便是给了赵国挟制秦国的理由。” “先生,我何尝不知,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华阳夫人之前的压制,我不得不忌惮几分,现在父亲即将即位,我又按照母亲的安排娶了那韩国公主韩倪,现在韩夫人的地位也稳固些,母亲那里对我也放心了很多,现在与父亲提此事才有成算。” “公子说的极是,现在有这洛姑娘送来的手书,便更好向安国君请命了。” “嗯,一旦父亲答允,那就还得烦请先生代我到秦国去接夫人和政儿回来。” 吕不韦躬身:“公子,在下义不容辞。” 说罢二人就来到安国君大殿上,将手书呈给安国君,安国君看后道:“好一个赵国,我赢姓子孙在赵国受得如此委屈,还想趁先王过世之时来攻打我秦国,来人,立马修书赵国,让那赵王丹将我孙儿毫发无伤的给我送回,给曾祖吊唁,出一点闪失,我秦国可不会饶了他们!” “诺!” 赢异人激动的双目含泪。 “子楚,那赵姬和政儿回来后一定要多加安抚,在赵国为质这么多年,于我大秦是有大功的。”安国君说。 “多谢父君体谅他们母子。” 后宫中的华阳夫人也得知了安国君下令要接回赵姬母子,她将韩倪唤到宫中。 “那贱人母子就要回来了,韩倪,你一定要笼络好子楚,那贱人母子回不回来我不在意,但将来太子必定是成蟜,你这段时间一定要下点功夫知道了吗?”华阳夫人言辞犀利。 “母亲,太子待我母子很好,我不想让公子为难。”韩倪摇了摇头。 “你为何就不能硬气些呢?那对母子在赵国多年,于国是有大功的,他们回来的话,你觉得你还能当上太子妃吗?” “母亲,我不在意这些,太子妃是公子做决定的,妾不便言语啊。” “你!真是一个软脾气的女人,下去吧。” 韩倪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而华阳夫人脑子中已经开始酝酿了一套计划。 这边的吕不韦与赢异人回到了吕不韦家中。 “那洛姑娘是在先生府上吗?”赢异人想要尽快的见到洛伊依。 “是啊,昨日那姑娘来到我府外一直要求见,最后体力不支晕在了门口,然后我将她带回医治,这方才收到了政儿和夫人的信物。” “这位姑娘乃是我大秦功臣啊,我定要好好的谢谢她。” 随着吕不韦,赢异人来到了洛伊依的房间。 赢异人看着还在榻上熟睡的洛伊依很是疑惑:“如此年纪的姑娘能走如此之远的路来送信,真的是奇人啊。” “公子说的是,我起初看到都觉不可思议,她在赵国的事迹想次公子也有听闻。” “是啊,确为人才啊,若能为我秦国所用,想必今后定有一番作为。” “公子,这姑娘被诬告通敌叛国,现在除了秦国其他国家都在通缉,所以这姑娘是很有可能留下的。” “那就劳烦先生一定要将她留下啊。” “诺!” 吕不韦开始准备车马,当日便前往函谷关预备入赵接赵政母子回国。 吕不韦府上洛伊依睁开沉重的眼睛,看到自己身旁坐着一个人,她被吓的突然起身。 “洛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是秦国太子赢子楚。” 洛伊依慌忙的行了个礼:“太子,洛伊依失礼了。” “多谢你冒着危险为政儿和夫人送信,父君已经修书给赵国让他们送回政儿,先生也出关去接他们了。” 听到吕不韦出关接赵政,洛伊依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公子政和赵姬夫人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第68章 赵偃出谋暗害,夏玉房与赵政同启程 此时赵国中的赵政和赵姬已经十分艰难,他们的住所家门已经被围了起来。 “阿母,我听的姬丹之言,伊依前两日便入秦了,或许这几日赵国朝廷这里就会有回信了。”赵政安慰失落的赵姬。 “但愿吧,就怕公子已经忘了我吧。”赵姬依靠着廊下的栏杆。 见状赵政也不再言语。 赵国朝廷内,大臣们堂下议论纷纷。 “这秦国已经给我赵国下了书信,要我们即刻将赵政母子送回秦国,让他们回去吊唁,你们怎么看?”赵王道。 “大王,切不可将他们放回去啊,赵政母子在赵国我们便有牵制秦国的筹码,一旦他们回去,那便是放虎归山啊。”平原君道。 “是啊大王,”毛遂也同样应承着,“那赢异人数年之前潜逃回国,现在留自己儿子在此为质那是礼之使然,他们秦国先毁约,不能答应他们。” “是啊大王,不能让秦人回去。”堂下的大臣们同样不希望赵政被放回去。 “寡人也不想将其放回去,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秦国在书信信中说了,若他们母子不能在三日之内平安回去就会举国东出来攻打我们赵国,你们说的如此简单,谁能想一个万全之策啊。” 赵王的话音刚落,堂下的大臣都一言不发。 “好,好,好,斗嘴个个身先士卒,要你们拿主意的时候哑巴啦!”赵王气愤的将案上的书简砸向大臣。 大臣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生怕赵王再有什么过激行为。 “今日都回去给我想办法去,明日朝上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心你们的脑袋!退朝!”赵王愤然离席。 惊魂未定的大臣们只能识趣的退出大殿。 守在宫门外的郭开,一直等着平原君。当他看到平原君和毛遂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平原君,毛遂大人,今日大王说了什么?公子偃想要了解了解。” “哼!了解什么,大王不让赵政母子回秦国,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要我等会回去想办法。”平原君有些不忿道。 “是啊,又不想落下口实,又想要用赵政母子挟制秦国,岂是易事啊。”毛遂无奈。 郭开转了转眼睛:“原来是这样,那在下不打扰了,二位大人告辞!” 郭开一溜烟的跑回了赵偃殿内。 他趴在赵偃的耳朵上小声的说着。 “父王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公子,小的不敢骗你,我在宫门外等了平原君和毛遂大人很久,他们亲口说的。” “好啊,终于有机会了,走,现在我就去面见父王。”赵偃起身准备去见赵王。 来到赵王寝殿,公子偃行礼问安后对赵王说:“父王,你不想将那洛伊依和赵政放回国其实很简单。” “哦?满朝文武大臣都想不出对策来,你有办法啊?” “父王无非就是想要用那母子来挟持秦国,我们完全可以假装将他们放回秦国,在中途与秦国交接时将他们掳回,然后对外就说是别国所为与赵国无关,这样这对母子依然还是会在我们手中,在将来秦国来犯,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们母子再拿出来逼退秦军。” 赵王听了赵偃的话,心里打着盘算。 “父王,不可!”此时门外太子赵佾走了进来,“父王,一旦我们这么做了就会失信于天下,那以后别国谁还会派公子入赵为质呢?” “太子,你说的轻松,父王现在正在为此事烦恼,你可以提出异议,你倒是给父王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赵偃看到赵佾愤怒的神情溢于言表。 “父王, 为信天下是立国之本,我们将那赵政放回之时完全可以和秦国使者谈判,达成盟约后昭告天下,这样那秦国也不可抵赖。”赵佾言辞恳切。 这时的赵王看着两个儿子,他觉得二人的话皆有可为之地,忽然犯了难:“你们二人的话我好好的斟酌一下,你们先退下吧,我现在烦得很。” 赵佾躬身退下,而赵偃看着自己父王并未表态很是焦急:“父王,要是听那赵佾的,秦国派来的人如果不愿谈判呢?亲国之人皆是虎狼之辈,他们哪是礼教可以约束的!” “退下!”赵王疾言厉色道。 “父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滚!”赵王气愤的吼着赵偃。 见状,赵偃只好灰溜溜的离开赵王寝殿。他走出时看到还没有走远的赵佾,他赶忙追上前:“赵佾,为何我每次为父王出谋划策时你都要横插一脚?” “为何?你自己清楚,你的做法是将整个赵国置于不义之地,如果按你所为,赵国将来如何取信于诸国,落了口实后诸国借口攻打赵国该如何?你想过没有?”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无非就是怕牵连到你那个女伴读嘛,夏家与那赵政来往过密,你怕赵政走了,夏家也会跟着去,你那个女伴读不就也去秦国了吗?”赵偃轻蔑的笑了一下。 “洛伊依为何在探亲之时会突然改道去楚国?是谁串掇父王下令要六国协助通缉洛伊依?这不就是逼着洛伊依不能前往其他国家只能去秦了吗?以此来定她通敌叛国之罪,好谋算啊赵偃!”赵佾狠狠的盯着赵偃。 “你,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赵偃语气发虚。 “无论是不是你,洛伊依以后不会再到赵国来了,你将一个大才之人拱手敌国,赵偃,将来必定有你后悔的时候。”说罢赵佾拂袖而去。 留下赵偃在原地愤恨的龇牙咧嘴着:“赵佾,你等着,你想保那赵政和洛伊依,我偏不遂了你的意,咱们走着瞧!” 回去的赵偃又让郭开到平原君和毛遂处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他们,让二人在朝堂上说与赵王,又游说了很多与平原君较好的大臣,让他们也向赵王进言用自己的办法。 就这样到了第二日朝堂上,大部分的官员都在说着赵偃的计划,以此来平息赵王的怒火。 “你们是串通好了吗?既然你们都觉得此法好,那劫掠之事谁去合适?”赵王问道。 “臣觉得,李牧将军最为合适。”平原君道。 一旁的李牧心头一惊:“大王,臣觉得臣不能很好的完成,臣是将军是大王的士卒,不是山野土匪,这劫掠之事不知从何做起。” “李牧将军,若是赵国需要难道你也不去做吗?”平原君步步紧逼。 “是啊李牧将军,这国是大王的国,我们听令即可,那廉颇老将军被发外戍守,你也想如他那般吗?”毛遂同李牧道。 李牧紧咬着唇:“大王,臣确实无法完成。” “好啊,都不听我的是吧,好!就定你了李牧,明日秦国使者便会在中郡等待接回赵政母子,你们今日便去通知那赵政母子,李牧带领一队人马提前部署去,退朝!” 大臣们纷纷退去。 李牧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很是悲痛:“大王如此刚愎自用,赵国将来会如何啊!” 赵王的旨意很快的传到了朱家巷。 “赵政,赵姬,大王与秦国商议,你们二人午后启程到中郡,等待秦国使者,一应事宜谈判完毕后便随秦国使者返秦!现将门口戍守撤去。”寺人读着赵王的旨意。 赵政赵姬激动的无法站直身子,他们接过书简后,眼泪突然如泉水涌出:“政儿,我们终于等到了,你父亲没有忘了我们母子,秦国没有负我们!”赵姬将赵政紧紧抱在怀中。 “是啊阿母,我们可以回秦国了,我们可以见父亲了。”赵政同样激动不已。 平静下来的二人来到屋里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包袱。 正在收拾的赵政看到了夏玉房送与自己的香囊:“夏家主和阿房怎么办,他们夏家帮了我们母子这么多,现下赵国欲对夏家不利,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 赵政将收拾好的包裹放到赵姬身边,他准备出去。 “政儿,你要去哪儿?” “阿母不要担心,我去和姬昊先生辞行。” “政儿!你······”赵姬想要阻拦赵政,但他已经跑出了门外。 来到姬昊的学堂,姬昊正在和夏无且喝茶,见到突然来此的赵政二人很是惊讶。 “看来,赵国是同意你们母子回秦国了。”姬昊笑着说。 “是啊先生,今日午后便要动身去中郡,所以特地来此与先生拜别。” “你们也算苦尽甘来啊,恭喜公子政了。”姬昊给赵政斟了一杯茶。 “姬昊先生,我此来还有一事。” “我知道,是夏家主的事吧。” 此时一旁的夏无且对赵政说:“公子政,阿房外祖说过,天下已有一统之势,而有能力一统六国的只有秦国这虎狼之师,所以我决定带夏家到秦国。” 赵政双眼发光,他对于夏无且能说出此话感到很是意外:“夏家主,我来时很怕您不会同意,但您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 “我希望秦国可以统一六国不让赵国百姓再受动荡之苦,更希望一统的政策能切实的在百姓身上发挥作用。” 姬昊将夏玉房唤出:“阿房,你与你父亲还有赵政公子就一同走吧,不过走之前你们二人要乔装打扮一番。” 姬昊将二人带下去,小厮将夏玉房和夏无且乔装成了侍从模样,给夏无且的脸上贴满了麻子,让他的样貌变得可憎了几分。而夏玉房乔装成了一个小书童的样子。 姬昊将一幅画有七国疆域的舆图赠与赵政,然后将他们三人送出门,他站在学堂外遥遥的摆手送别:“嬴政,以后你就是秦国的嬴政而非赵国的赵政了,愿我教你的天下大势,文治武功你能好好运用。” 回到赵政家中,赵姬见赵政领回两个容貌怪异的人她吓的以为是赵国又要派人来戕害他们母子。 “夫人别怕。我是阿房啊。”夏玉房将面纱摘下。 “原来是夏家主和阿房啊,你们这是?”赵姬不解的看着他们。 “阿母,我要将阿房和夏家主一起带到秦国,将来就以给国君炼制丹药为名从赵国将他们请来的。”赵政道。 赵姬一听,赶紧将赵政拉到一边:“政儿,我们带着他们是不是不妥,他们夏季被赵王定罪通敌叛国,现下赵王正下令找他们,这样带着他们会不会给我们返秦到来麻烦啊。” “阿母,我们受了夏季很多恩惠,现在夏家有难我岂能不管不顾?这让天下人知道不得笑我秦国之人薄情寡义吗?” “可是······” “阿母,没什么可是的,夏家我不会弃之不顾的。” 赵姬见赵政如此决绝,只能作罢。 时间很快到了午后,送赵姬赵政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夫人,公子请速速上车,我们要走很远的路。” 赵政一行四人上了马车。 “夫人,公子,这二位是?” 赵政上前道:“这个是陪我读书的小书童,这位是我母亲的远房亲戚,一直伺候我和母亲,所以这次返秦也带他们一起回去继续伺候我和阿母。” “原来如此。”车夫没再继续追问,他们驾着马车驶离邯郸。 看着身后离的越来越远的邯郸城,赵政心中百感交集,邯郸是他的出生地,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这里有自己的朋友,有回忆。 就在赵政出城时,姬丹和严聚早早在此等候,姬丹来到马车前:“赵政,没想到会走的这么急,都没来得及好好给你送行啊。” “姬丹,将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那时候我们一定要将今日这顿酒食补回来。” “嗯,一定不醉不归。”姬丹眼睛已经湿润。 一旁的严聚上前:“公子政,以后要是有需要的话记得我严聚。” “严聚先生,我与阿母被赵偃绑架那次,多亏您不惜性命的救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若严聚先生将来有任何困难一定要来秦国寻我。” 严聚点点头。 马车启程,二人的身影渐渐在赵政眼中消失。 深夜时分,他们终于到了中郡,下榻驿馆后,赵政母子在一间房间内休息,夏玉房和夏无且在下人的下房内休息。 “爹爹,你说我们真的能顺利去秦国吗?我现在心里一直很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夏无且将夏玉房抱在怀中:“阿房,一定无事的,阿房进秦国就可以见到伊依了,你不是很想她吗?” “是啊,这么久了,她和雍先生不知道在路上受了多少苦,去了以后我一定给伊依做很多的药膳,让她好好的补一补。” 夏无且微笑的抚摸着夏玉房的头。 此时李牧带着人早早就在交接之地蹲守,等待着第二日秦国使者的到来。 第69章 我乃大秦公子嬴政! 清晨时分,下人来到屋内将赵政和赵姬叫醒。 “公子,夫人,秦国的使者已经到了,请您二位梳洗好后前去。”下人退下。 另外一边的夏玉房和夏无且也被叫醒。 四人收拾好后来到了交接之地。 此时秦国的马车和护卫已经在一旁等候着。 赵姬一眼认出了站在马车上的人,她眼眸湿润,心跳不止,她在心中怒骂:“吕不韦,居然是你来接我母子,你将公子带走却舍弃我们母子二人,你心可真恨啊。” 吕不韦也注意到了赵姬,他看了赵姬一眼后,便收回心神走下马车来到赵国使者前。 “这是给贵国的信件,万望秦国国君看到后能保赵秦两国永世盟好。” “赵国使者,我定会将贵国的诚意转达给国君的,交接完成后我们就将人接走了。”吕不韦客气的跟赵国使者说道。 “大人请便。” 吕不韦来到赵姬和赵政身边:“夫人,公子,在下来迟了。” “你就是当年带走父亲的吕不韦?”赵政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人说,“我好像还记得你。” “啪!”一记耳光打在了吕不韦的脸上。 吕不韦有些错愕的看着手已经红肿的赵姬:“夫人,有何怨言您就拿在下出气吧。” 赵姬掩面而泣,一旁的夏玉房和赵政想要上前去搀扶赵姬,但被吕不韦的眼神劝退。 拉扯了一会儿后,吕不韦将赵政赵姬送到秦国马车上。 而夏玉房和夏无且便跟在了队伍后面。 他们从中郡启程,向着西面走去。 走了大概不到一个时辰,李牧收到车队即将到此的信息,他让一群乔装好的属下到大路附近埋伏。 车队很快来到了布置好的埋伏地。 就在赵政母子的马车即将通过的时候,突然从道的两旁呼呼啦啦的跑出近百号装扮奇异的人。 秦守卫上前护住马车。 “嗖嗖嗖。”这些人开始放箭,前排的守卫被突如其来的箭矢射杀。 吕不韦见状想要让车夫将马车开到小道上,但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赵政看着队尾的夏无且和夏玉房,他跳下车。 “夏家主,阿房,快过来,上马车,我们换条道。”赵政冲着他们喊。 夏无且和夏玉房只能躲在秦守卫身后,缓慢的向马车挪动。 “啊!”挡在前面的秦守卫被射杀,夏无且被暴露在外。 “不好,夏家主和阿房有危险。”赵政赶紧赶到他们身边,用佩剑挡着射来的箭矢。 “政儿快回来,太危险了,快回来。”赵姬喊的嗓子已经哑了,但赵政还在保护着夏无且和夏玉房。 好不容易来到马车旁,赵政赶紧让夏无房和夏无且上了车,自己最后上了车。 “快走。”吕不韦命令车夫赶紧换道。 见马车离开,那群易装之人紧跟而来。 剩余的守卫还在奋力的抵挡着这些人,因为躲开了弓箭,秦守卫一下施展开了拳脚。 李牧在附近山坡上看到自己人慢慢落了下风,他将脸挡起,冲了下去。 马车疯狂的跑着,后面的人也狂追着。 赵姬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人,气愤的冲着他们大喊道:“我们是秦国的人,是赵国放我们回秦,你们为何要这样,你们到底是谁?” 后面的人也不搭话,只是一味追赶。 吕不韦忽然让车夫将车速慢了下来。 “吕不韦,为何让车慢下来,你是想让我们母子二人死在这里吗?”赵姬吼道。 后面的人渐渐迫近,想要将马车围起来。 就在此时,小路那头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 “就知道你们赵国不会轻易放人,我们在官道和小路上都布置了守卫,想要活命的就束手就擒,要么就是一个字死!”吕不韦拔剑下车。 李牧看着远处慢慢抵近的秦军,他带着士兵们开始慢慢后撤。 “给我追!”吕不韦下令继续追击。 车夫赶着马车继续向秦国境内驶去。 马车上的赵姬看着执剑的吕不韦心底涌起一丝忧伤。 此时秦国境内,洛伊依来到咸阳城门外。赢子楚下令将雍接到咸阳养伤,洛伊依此时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过了一个时辰,接雍的马车终于出现在视线内。 她赶忙上前迎接:“雍先生,孟藜姑娘,是你们吗?” 孟藜掀开帘子:“伊依,是我们。”孟藜激动的说。 雍也微微探头;“伊依,你辛苦了。”微笑的看着洛伊依,心底的喜悦已经难以言表。 “公子,姑娘,太子已经为您们安排好了驿站,您可以安心的在驿馆内养伤。”洛伊依随着车队来到了下榻的驿馆。 雍被几个人用类似辇轿的东西抬进房间。 “两位姑娘,公子,在下就先告退了。” “多谢!”雍道谢。 洛伊依送走车夫后赶紧回到雍的身旁。 “雍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她关切的问。 “伊依放心,现在伤口好很多了,也不会一扯就痛了,过不了几日就好了。”雍安慰着她。 “雍先生你没事就好,我将手信送到吕不韦手中了,前几日已经派吕不韦前去赵国接回公子政了。” “伊依真是辛苦你了,我听说你为了见到吕不韦还晕倒在他府门口了?”雍听说洛伊依的事,同样担忧。 “没事的,就是身子虚而已,如果不晕的话或许见到吕不韦还得费些周折。” “那伊依也得要以自己为先啊,若你出任何事,你叫我该如何是好?”雍突然激动起来。 “雍先生,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跟天下比起来我无足轻重的。” “谁你无足轻重?你在我心中便是天地!” 雍的话一出,洛伊依和他都呆愣在原地。 “咦?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啊。”孟藜端着茶水进屋。 雍回过神:“伊依,刚刚是我莽撞了。” “无妨雍先生,您还是好好养伤吧,我先回房了。”洛伊依快速的冲出屋子。 “雍先生,这伊依是怎么了。” “是我刚刚失礼了,她还是个孩子,说那些或许太为难她了。”雍缓缓躺下身。 回到房间中的洛伊依一头扎进被子中:“雍先生刚刚那句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想赶紧去骊山,赶紧找到回21世纪的线索和方法,这里的人和物都离我太遥远了。” 她使劲的甩甩头:“不行,绝对不能对这里的人产生真感情,我是21 世纪的人,我不是古代人,我不是古代人,我不是古代人。” 在一遍又一遍反复中,洛伊依心情平复了下来。 又过一日,赵政的车马越过国境线,来到秦国境内。 “夫人,公子,再有半日我们就能到咸阳了。”车夫对着车里的四个人说。 “多谢!”赵政回复车夫道。 “政哥哥,这里就是秦国啊,秦国的路好像比赵国的宽很多呢。”阿房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探头看着周围。 “阿房,等我们安顿好以后,我们好好游览一下秦国。”赵政虽然在回应着夏玉房,但他心中一直想的是洛伊依,“伊依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她这一路上要吃多少苦,那个雍有没有好好保护她。” “好啊,政哥哥,到时也将伊依叫上。” “好!”赵政望着窗外的原野轻轻叹了一口气。 马车匀速的行进着,到了傍晚,他们渐渐抵近咸阳城。 夕阳红色的光芒照射在咸阳两个字上,将高大的城门映衬的宏伟壮观,如同镀金一般。 赵政越是抵近城邑心跳的速度越快,看着渐渐清晰的城门他甚至感到眼睛开始湿润。 “夫人公子,前面就是咸阳城了。” 赵姬早已泪流满面。 “来者何人?”此时咸阳城门口多了一队戍守。 “我们是从赵国回来的,我是赢异人公子的妻,这是他的儿子公子政。”赵姬对那戍守的人说。 “华阳夫人说了,赵国没有人什么太子的妻儿,太子妻儿是韩夫人和公子成蟜。其余冒充太子亲眷的一律不许入城!” 戍守的一番话将马车上的赵姬和赵政打到谷底。 赵姬颤抖着手:“你们是说我不是赢异人公子的妻吗?” 戍守一脸严肃不予回答。 此时赵政突然跳下车,他来到城门口,戍守的侍卫将他挡在外面。 赵政见状通的一声跪倒地上:“我乃秦昭襄王玄孙,安国君之孙,太子赢子楚之子,”赵政长吸一口气,“嬴政!” 此刻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勇气,他知道他是大秦公子,嬴氏血脉。 “我乃秦昭襄王玄孙,安国君之孙,太子赢子楚之子,嬴政!” 他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 来往的人们看着这个孩子,有人悄悄与同伴谈论,有的看了几眼就走了。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嬴政,慢慢的城门有一个孩子跪地呼喊的事就便传遍大街小巷。 此时,洛伊依和雍下榻的驿馆也在议论纷纷。 洛伊依听到小厮们都在谈论此事便好奇的问:“为何这会儿你们都在说城门啊。” “姑娘你有所不知,今日城门有个孩子跪地一直在喊什么他是先王玄孙,当今安国君之孙,太子的儿子什么的,侍卫们拦着不让他进城,估计现在还在城门那里喊呢。”小厮们话语间有些讥讽。 洛伊依听后突然反应过来,她心里扑通扑通狂跳:“是始皇,是始皇,一定是他回来了。”二话不说,她拔腿就跑出了驿馆。 她往咸阳城门方向奔跑着,天色渐黑,昏暗的街道并没有让她减缓速度。来到城门,这时候人们都该回家或者该出城的人基本都已经走了,只有寥寥几人。 嬴政还在地上跪着,此时他声音已经越发嘶哑。 洛伊依看着嬴政,眼睛默默的流下泪来。 嬴政似乎也注意到了洛伊依,他转头望向她,疲惫的眼神中突然有了光,他激动的看着洛伊依,想要起身,但戍守的侍卫依然不肯让步。 而嬴政身后的马车上,夏无且和夏玉房也看到了洛伊依。 “伊依,伊依!”夏玉房急切的呼喊,“我在这儿!” 听到夏玉房的声音,洛伊依赶忙冲了出去,她来到马车边,眼泪汪汪的看着夏无且和夏玉房。 三个人就这么静默的看着,突然,夏无且一把将洛伊依和夏玉房拥抱住:“伊依,你受苦了,为父这次也没有帮上你什么忙,都怪我太无能了。”夏无且自责道。 “义父,是我太任性了,将您与姐姐拖累进来,还连带你和姐姐都不能继续在赵国生活。”洛伊依擦干眼泪她抓着夏玉房和夏无且的手,一直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是真的。生怕这是个梦,一醒来这一切就都没有了。 “伊依,你瘦了,脸也晒黑了,这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等我们安顿好了一定给伊依好好补补!”夏玉房破涕为笑。 “只是现在这公子政······”夏无且有些担忧的看着前面依旧跪在地上的赵政。 “义父,这是怎么回事?”洛伊依有些不了解情况,遂向夏无且问道。 “是秦国的华阳夫人,她好似不想让公子政进城,便让人在此拦住公子政和赵姬夫人的路。” “原来如此,看来华阳夫人是怕公子政回来后影响到公子成蟜,想让赵姬夫人和公子政进城有一个关键。” “伊依,你说是什么关键?”夏玉房好奇的问。 “就是太子子楚,城门处已经闹了这么久,想必王廷已经知晓了,现在就看太子和华阳夫人最后博弈的结果吧。”洛伊依想要上前为嬴政送些水,但被一旁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今日城门处为何如此喧闹?”就在洛伊依和戍守们僵持不下时,一个骑着马的男子来到他们身边。 “公子戚!”守卫们纷纷对着这个男子行礼。 嬴戚看到跪在地上的嬴政走了过去:“你是谁?” 洛伊依看到男子靠近,以为他要伤害嬴政便从腰间拔剑准备与嬴戚对抗。 “我是秦昭襄王玄孙,安国君之孙,太子赢子楚之子嬴政。” “原来你是太子的孩子,我是赢戚,按年岁我是你父亲的兄长,我该是你的大伯。” “伯父,嬴政失礼了。” 赢戚将嬴政扶起,转头看着侍卫道:“此子是太子之子,你们是有多大的胆子敢拦着太子子嗣不让进城?” “这······”守卫显然很是为难,“这,这是华阳夫人的命令。” “即使是华阳夫人之令,你们是不是也要问过太子啊,难不成你们眼里根本没有太子?或许你们眼里是没有父王吗?”赢戚大声质问。 “小,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守卫们结结巴巴的回答。 “不敢就赶快给我滚!” 守卫见状开始散去。 第70章 华阳夫人的下马威 在华阳宫中,赢子楚正跪在地上。 “母妃,赵姬与政儿在城门外已经跪了很久了,您就让他们二人进城吧,他们母子二人在赵为质,于国是有大功的,您不为政儿计,也要为您的声誉极啊!” “我的声誉?你迟迟不立韩倪为太子妃,不就是在故意和我作对吗?”华阳夫人眼神的阴郁如同黑雾一般向赢子楚袭来。 “母妃,您故意不让赵姬和政儿进城,现在在城中的百姓口中已经颇有微词,如果这样,只能让大家觉得您是一个刻意为难晚辈的妇人。” “你在威胁我?” “母妃,子楚不敢!但求您看在赵姬和政儿于国于民都有功的份上难让他们进城。” 华阳在案前来回走动,时不时的眉头触动,忽然她转身:“好,让那二人进城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赢子楚顿感大事不妙,他轻轻向前躬身:“母妃您说。” “若要那二人进城,你要在你父王正式即位后立那韩倪为太子妃,否则,我同样有办法让那赵姬在咸阳城内消失!”华阳夫人语气很是坚定,跪在堂下的赢子楚低着头,他闭了闭眼,突然他挺直身子。 “母妃,我会考虑的。”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赢子楚退下。 赵姬和嬴政随着赢戚来到了咸阳城内。 “伯父,多谢您替我和阿母解围,若不是您,或许我和阿母现在还在城外苦等。”嬴政作揖。 “不必如此,你为赢姓子孙 ,自然也是秦国的公子,太子和父王此时应该都在章台宫,你们可以到那里等候,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赢戚跨上马离开了 。 嬴政攥了攥拳,他看着城内的百姓,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看着城内的夜色,他觉得自己在赵为质的这些年恍然如梦。 “公子政,公子政?”洛伊依上前轻轻的摇了摇嬴政,“我们快些去章台宫吧。” 此时嬴政反应了过来,他这时才切切实实的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尽力的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激动,只能眼眶通红的看着洛伊依。 “是啊政哥哥,我们快去章台宫吧,政哥哥得见自己的父亲啊。” 众人陪着嬴政和赵姬来到了章台宫口。 “你们是什么人?”守卫上前喝止。 “我是太子的妻,这是太子的儿子公子政。”赵姬将嬴政护在身后跟守卫解释道。 守卫上下打量着赵姬:“有何凭证吗?” “凭证?”赵姬被守卫的提问给难住了。 “出入章台宫的宗亲需要出示表示身份的玉牌!” “表示身份的玉牌?”洛伊依意识到守卫所说的玉牌就是自己从赵国临走时嬴政所给的玉佩,她从自己怀中拿出那块玉佩:“公子政,给你。” 嬴政接过玉佩:“可是此物?” 守卫接过玉佩,他仔细的拿在手中端详:“确是此物,你们要见谁?” “我们要见太子。”赵姬道。 守卫让手下的人将宫门打开,将一行人都迎进章台宫。 入章台宫宫内走了还没有多远,一个寺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夫人,公子请先留步。” “是有什么事吗?”嬴政上前。 “华阳夫人现在就在章台宫偏殿内 ,请夫人公子过殿一叙后再见太子不迟。”寺人手向前摊开。 “华阳夫人?”洛伊依敏锐的感觉到此时赵姬和嬴政刚回到秦国,华阳夫人必定抱有敌意,“这个时候见赵姬和始皇,难不成是要给下马威吗?”洛伊依心里这样想着。 嬴政跟赵姬随着寺人向章台宫偏殿去。 洛伊依夏玉房想要一同过去,寺人回身道:“请几位贵人在此稍候片刻。” 夏玉房焦急的看着赵政:“这可怎么办啊,伊依,你说这华阳夫人会不会为难赵姬夫人和政哥哥啊。” “不会,公子政刚刚回到秦国 ,且公子在赵为质十多年,于公于私都是有 功的,此时让公子政出意外华阳夫人必定会成众矢之的。” “伊依,那华阳夫人叫公子政和赵姬夫人去是干什么呢?” “或许是 立威吧。”洛伊依看向偏殿的方向。 寺人将二人带进殿:“夫人,赵姬,公子政到了。” 华阳起身,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 “参见华阳夫人。”赵姬下跪行礼。 “参见祖母。”嬴政也跪下。 “在赵为质十多年,比子楚为质的时间都长些,”华阳夫人走下台阶,她来到赵姬身旁,“抬起头来。” 赵姬缓缓将头抬起,一双眼睛如同受惊的鹿,眼神闪烁。 “这一脸楚楚可怜的容貌,连我看了都不觉多怜爱几分,怪不得会让子楚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啊!”华阳夫人用手捏住了赵姬的下巴。 “祖母!”一旁的嬴政被华阳夫人冷不丁的动作弄的有些手足无措。 “夫人,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赵姬声音微微发颤。 “你不明白,我更不明白!我给子楚从韩国娶了一位韩氏宗亲贵女,育有一子成蟜,但子楚的心思并不在那韩倪的身上,今日一见,我似乎知道了其中一些原由。”华阳夫人将捏着赵姬的手甩到一边。 “夫人,我与公子在他在赵国为质时便就成婚生育,我便是公子的妻啊。”赵姬极力的辩解。 “妻?你与子楚成婚时,是谁保的媒?成亲之礼可有遵循?而且我在此前打探到的消息是,你在与子楚成亲前可是那贱商吕不韦府中的舞姬,后来还被收为妾,你如此卑贱之身,如何做得子楚之妻?”华阳疾言厉色道。 “祖母,请听孙儿一言,”嬴政抬头看着华阳夫人。 “你要说什么?” “祖母,不管阿母之前身份如何,但现在阿母与父亲成亲,并育有我,那母亲定是父亲之人,当初阿母与父亲在赵国,她处处为父亲和我殚精竭虑,后来父亲返秦,母亲更是担惊受怕的带着我东躲西藏,若不是外祖家,我们定然就会死在赵人的剑下,祖母,阿母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若能善待阿母这咸阳的百姓们定然会觉得祖母是一个仁善贤德之人。”嬴政说话间透出一种凌厉的气势。 华阳夫人看着这个小小的少年言辞几乎滴水不漏,她反倒起了几分好奇:“那你的意思是,今天若我驳了你阿母,那我就是邪恶奸佞之人了?” “祖母,孙儿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不必再说了,”嬴政的话被华阳夫人打断,“我说的意思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你若想当子楚的妻,赵姬,你还不够格!” 此话一出,赵姬跪着的身子突然发软。 而一旁的太子赢子楚一直等不到赵姬和嬴政十分焦急,便和手下来到宫殿外去寻找。 洛伊依夏玉房和夏无且同样也焦急的等待着。 太子来到宫门附近,他突然注意到在殿外的洛伊依:“伊依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殿下。”洛伊依行礼。 见状夏无且和夏玉房同样谨慎的行礼。 “各位免礼。” “太子您这么行色匆匆的是要出宫吗?”洛伊依问道。 “我准备出去,政儿和赵姬这么久了还未来章台宫,我实在放心不下,遂要出宫寻找一番。” “太子殿下,政哥哥和赵姬夫人被华阳夫人叫走了,就在偏殿里,已经进去很久了,我们陪政哥哥来宫中是想先来您这里的,但半途中被一个寺人截住去路。”夏玉房壮着胆子告诉了赢子楚刚刚发生的事, “母妃?不好!”赢子楚疾步冲向偏殿。 “当”的一声,偏殿的门被赢子楚重重的推开。 见到跪着的赵姬和嬴政母子,赢子楚赶紧上前护在二人身前:“母妃,无论何事,请您不要怪他们母子,您若有气便责罚子楚吧。” “你进门不问何事便要我责罚于你,你要将我置于何地?”华阳夫人显然有些气愤。 赢子楚见势不对便也跪在地上:“母妃,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先帝的葬礼,然后操持好父王正式登基之事,您便是将来母仪天下的王后,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扰了您的心情啊。” 华阳夫人也明白了赢子楚话里的深意,她不再训斥赵姬母子。 “罢了,你带他们母子见你父王去吧。”华阳夫人离开了偏殿。 “多谢母妃。”赢子楚喜出望外,他扶起赵姬和嬴政。“夫人,政儿,你们受苦了。” 赵姬也紧紧抓住赢子楚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现在我们去见父王吧,这样一来就好给你们分派宫室,让政儿与你有安身之地。” 说罢,他们三人便来到了宫殿外。 见赢子楚带着赵姬和赢政走出来,洛伊依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各位,你们多次帮助政儿和夫人,请三位一同跟我面见父王吧。” 夏无且有些意外:“太子陛下,我等庶民,身份卑微,见秦国国君是不是会有不妥?” “各位都是政儿和我的恩人,岂会身份卑微,况且伊依姑娘冒着艰难万险为秦国送来了他们母子的手书,我秦国岂能忘恩负义?” 就这样,赢子楚将夏无且和夏玉房,洛依伊也一同带到了章台宫正殿中。 “父王,这便是我在赵囯娶的夫人赵姬,还育有一子赢政,这三位是在赵国时帮助过政儿和夫人的友人。”赢子楚一一介绍。 “寡人听说来我秦国传信的是一位小娃娃?”安国君好奇的问。 “父王您说的是洛伊依,\"赢子楚眼神示意她,让她行礼。 \"民女洛伊依参见大王。\"洛伊依心中虽然对这跪拜礼很是不屑,但一想到自己如果不遵循就有可能狗带,她还是一咬牙开始行礼。 “真乃不凡之女子啊。”安国君似乎看到了一块宝物,“此间居然还有如此之璞玉,真乃大秦之幸事啊。” 洛伊依见状被惊出一身冷汗来:“大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您过奖了。” “你在赵国时事迹我倒是也耳闻了些,是个可塑之才。” 安国君又转头看到了嬴政:“你便是政儿?” “大王,我是嬴政。” “真是好孩子,快上前来。”安国君让嬴政到他身边去。 “父王,这不合礼法吧。”嬴子楚觉得有些不妥。 “无妨无妨,这是我的孙儿啊,快来,让祖父好好来看看你。” 嬴政走上台阶,来到了安国君的身边。 “你与你母亲也都受苦了,你我祖孙二人第一次见,祖父没有什么可送你的,将来便将这把秦王剑赐给你。” 这话让台下的赢子楚顿时慌了神。 嬴政接过秦王剑,唰的一下将剑抽出。 “政儿,不得无礼!”嬴子楚喝止嬴政的动作。 “无妨,政儿喜欢将来便拿去吧!” “多谢祖父赐剑!”嬴政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各位帮助政儿的,都会论功进行赏赐,几位在赵国都不能继续安身,便在这咸阳城内赐与夏家宅邸一座,侍从若干,赐洛伊依入宫腰牌,其余有功之人依律封赏。” “多谢大王!”众人纷纷谢恩。 见完安国君后,嬴政和赵姬也有了自己的宫室,来到章台宫门口时,嬴政来到洛伊依夏玉房身旁:“伊依,阿房,今日我们都先各自安顿,过一日后我定会到新宅邸找你们的。” “好啊政哥哥,我们等你来哦!”夏玉房害羞的笑了。 “伊依,多谢你,真的多谢你,没有你或许我今日早已被戕害。”嬴政想要上前握住洛伊依的手,但他还是努力的克制住了,“如今已到秦国,我会记得我与伊依的约定,我定会让伊依大展宏图的!” “嗯。公子政,我知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快随赵姬夫人回宫休息吧。” “是啊政儿,我们走吧,将来还有很多时间叙旧呢,让夏家主带着伊依和阿房回新宅邸吧。” 就这样,嬴政依依不舍的看着洛伊依,随寺人去往宫殿休息。 而夏无且和洛伊依夏玉房也被寺人带到了一处城东的宅邸。 “夏家主,两位小姐,这里便是您的宅邸了,今后便是夏家之物,里面东西大王已经命人着意添置了,有不够的过一两日还会给送来,几位在下还得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那您慢走。”夏无且作揖送别。 随后夏玉房兴奋的拉着洛伊依跑进府邸中四处参观。 “姐姐,你慢点,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啦。”洛伊依被夏玉房拉着围着房子转了好几圈。 “这比我们在赵国的祖宅还要大一倍呢。”夏玉房感叹。 “阿房,伊依,你们过来一下,为父有话要说。” 第71章 众人秦国落脚,雍假意收孟藜 夏无且呼唤洛伊依和夏玉房。 她们二人来到夏无且身旁:“义父,您有何事啊?”洛伊依关切的询问。 “阿房,伊依,你们二人切记,我们初来乍到,对于秦国的一切都不熟悉,他们朝堂间有何争斗,有何动荡我们一概不知,你们记得在秦国不必在赵国,秦国遵循商君之法,轻罪重判,要切记不要惹事生非,但也不要被欺负了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惹事,不怕事,知道了吗?” “嗯,爹爹,我和伊依知道了。”说罢夏玉房就想将洛伊依拉走。 “阿房,你先去参观院落吧,我和伊依还有话说。”夏无且脸色有些凝重。 夏玉房将洛伊依的手松开,有些失落的看了看洛伊依便自己走了。 “义父,你是想问我为何从齐国出来就改道的事吧。” “对,为父得知你改道的事当时就很是担心你和雍先生,而且今日在城门外也未见雍先生。” “义父,雍先生在来秦国的路上受了伤,现下在驿馆中养伤,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几次危机,先是赵国驿馆突然起火,然后是齐国渡船无缘无故的沉船。” “所以你从齐国离开时就改道进了楚国。”夏无且还是有些不解。 “义父,这一路上总是有想要了我和雍先生命的事,所以我觉得这些事发生的并不偶然,一定是赵国中有人不想让我平安的离开赵国,但最后出现了意外我平安的到达了齐国,这才有了后来的通缉。若我和雍先生按照既定的计划走魏或韩,等着我和雍先生的定然比这些还要凶险万分。” “到底是谁非要至我们夏家,至你于死地?”夏无且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一方面有担忧,更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他们在秦国的生活。 “义父,据我推断,赵国中想要我性命的基本都是冲着公子政去得,而且与公子政有私人恩怨的好似就只有那赵偃。” “公子偃?不过这也说的通,赵偃与那公子政确实势如水火,但伊依,我有件事不明白。既然伊依将手书送达后是秦国要求将公子政母子送回,为何我们还会在半路遇到埋伏。” “半路遇到埋伏?”洛伊依有些惊愕的看着夏无且,“义父确定是赵国军队吗?” “分辨不清,那些人都遮着面,行动很是有计划,动作利落,应该是受过训练的人,若不是秦军英武,或许我与阿房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了。” 洛伊依总感觉夏无且所说之事似曾相识,“义父所说之事我怎么感觉我好像经历过一般,难道是错觉吗?” “伊依?伊依?”夏无且看着发呆的洛伊依,轻声的呼唤她。 “嗯,义父,我刚刚走神了,是孩儿无礼了。” “无妨无妨,今日天色都这么晚了。伊依也去休息吧,这几日我们还要处理宅邸的事,伊依自己选一间可心的房间住吧。” “多谢义父。”说完洛伊依便来了后庭,她选了一间透光好,清静别致的房间,屋前还有几丛翠竹,路上的石板铺设整齐,颇有一种文人雅客之居的风范,选好房间后下人们开始在房间里忙碌起来。 一通忙碌后,洛伊依来到屋里,只见书案,床榻,妆匣,储物一应俱全,案上还放置着赏赐的织物,器皿,装饰。而放在案边的一个小匣子引起洛伊依的注意。 她拿起匣子端详,匣子上画着类似龙一般的图案,龙腾空而起,而龙的下方有一只像鸟类的兽,“这匣子好生精致啊,是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将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块绢帛,她将绢帛打开,上面画着各式如星座一般的图案。 “这难道是星图吗?”洛伊依有些喜出望外,“这样就可以对照夜晚空中的星宿了,这对以后寻找十二星或许有帮助,但这是谁送的啊?”她觉得有些蹊跷,便又拿起匣子来回甩了甩,这时,一张更小的绢帛掉了出来。 小绢帛上面写着一些字,洛伊依将小绢帛拿起:“伊依,我知道你对天文很感兴趣,我与阿母回了宫中便找了宫内的星官要了此物,不知道对伊依能否有所助益,万望伊依不要嫌弃。” 她看着绢帛上的字,脸上露出微笑:“始皇还真是细致啊,始皇这种细致要是放到现代社会一定能圈不少粉,就是你的年龄现在还太小,要是与我一般也是二十啷当岁,兴许我就被你吸引住了。” 拿着绢帛,洛伊依躺到榻上:“对了,安国君也给雍先生赐了一座小宅邸,明日或许就可以让雍先生到自己家里养伤了,在驿馆终归是不方便,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秦国的夜,安静清冷,这一夜,所有人前所未有的睡的十分安稳,直到晨光熹微。 夏玉房早早的醒来,她来到屋外嘱咐下人给夏无且和洛伊依准备早膳。嘱咐完,她便来到洛伊依的房间。 “伊依,伊依,醒醒,醒醒。今日陪我到咸阳大街上逛逛吧。” “姐姐,让我多睡会儿吧。”洛伊依翻了个身又准备睡过去。 “起来吧,就陪我逛逛嘛,我们都多久没有见面了,你不得好好陪陪我啊。”夏玉房摇着洛伊依。 “好好好!再摇我就该晕过去了。”洛伊依起身笑着看着身旁的夏玉房,“正好今日要接雍先生到自己的宅邸,我们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忙要帮。” “是呀,雍先生劳苦功高,是得好好谢谢他了。” 一番梳洗打扮后二人出了门。 站在咸阳城的大街上,夏玉房愣了神:“昨天是夜里进的城,夜色昏暗,都不能好好欣赏咸阳城内的景色啊,白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是啊,咸阳城大气雄壮,而邯郸城是含蓄优美,各有千秋,都是美不胜收。” 他们来到雍养伤的驿站,经过又一日的休整,雍已经可以在孟藜的搀扶下,下地活动了。 “雍先生,伊依和一位姑娘来看您了。”孟藜将夏玉房和洛伊依迎进房间。 “大小姐,你来了。”雍对夏玉房说。 “雍先生,多谢你这一路来对伊依的保护和照顾,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说话间,夏玉房语气微微哽咽。 “大小姐不必担心。我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您看这不我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 “嗯,那就好,这位就是孟藜姐姐吧,我听伊依说了,也要感谢你路上对伊依和雍先生的照顾。”夏玉房回身对孟藜表达着感谢。 “夏姑娘言重了,伊依和雍先生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孟藜无以为报,只能略尽绵力让雍先生好好恢复身体。” 此时洛伊依上前道:“雍先生,昨日宫内寺人应该已经来驿站传过旨意了吧。” “嗯,秦国国君赐予宅邸一座,百金,绢五匹,连追风都有赏赐。” “追风?”洛伊依对此感到很惊讶和好奇。 “以追风为神驹,由大内提供上等草料。” 洛伊依听到此,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这秦国可真是有意思啊,马儿都会有封赏,不过我们的命确实是追风救的,好好的赏赐追风也是应当的。” “伊依,你喜欢追风吗?” “喜欢啊,这么通人性又聪明的马儿谁不喜欢啊。” “伊依,那以后追风就让你来养吧。”雍微笑的看着洛伊依。 “我?”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何?” “追风似乎也很喜欢伊依,除了夏家主还有我,伊依是唯一一个能指挥追风的人,在赵国时就有很多人求购追风,但追风都会发狂般的不听指挥。但这一路上追风不但不会冲着伊依发狂,还很亲近伊依,或许追风跟着伊依会是一个好的抉择。” “可,雍先生你真的舍得吗?” “只要对追风好,我便没有意见。” 洛伊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快速来到驿馆外,此时仆从正在套车搬运雍的东西,追风看到洛伊依开心的嘶鸣了几声。 她靠近追风,手轻轻的抚摸着他:“追风,虽然雍先生想让你跟着我,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我应该尊重你的意见。” 马儿将头低下轻轻的蹭着洛伊依的脸颊。 “追风,你是答应了吗?”洛伊依喜出望外,她开心的抚摸着马儿的鬃毛。 房间里的夏玉房看着雍:“雍先生,爹爹送你追风的时候你爱不释手,如今怎么要让伊依养了呢?追风从刚出生几个月就跟着你了,现在也跟着先生两三年了,您真的舍得吗?” “阿房,伊依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有追风在旁,一定会帮到她的。”雍的眉头微蹙,他只能极力的压制自己对洛伊依的那种别样的情感。 东西整理完,雍被搀扶到了马车上,大家跟着车来到了大王赏赐的宅邸中。 “哇,这宅子是真好啊,用石板铺院,比土院好多了。”孟藜看着干净别致的院落感叹。 “多谢大王的赏赐,我恣意洒脱,从不在这些身外之物上下功夫,送我如此好的宅子,或许有些浪费了。”雍的话语间有对过往的不甘和无奈。 “雍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啊,这么好的宅子用到将来娶亲也是挺好的嘛。”洛伊依和夏玉房帮忙从马车上卸下包袱物品,她听到雍的话便上前宽慰。 雍听到洛伊依的的言语,他不觉脸上微微发热。 经过一番整理,宅子很快的收拾了出来,孟藜搀扶着雍来到卧房休息。 “雍先生,这宅子可比驿馆方便多了,可以随时下地到院中走动,大夫说雍先生现在也需要时不时的活动。“孟藜将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到了雍的身上。 “对了,孟藜姐姐她并不是奴籍,与雍先生在一处会不会有不便啊。”夏玉房突然想到孟藜的处境。 “对啊,还是姐姐的想到周到,孟藜姑娘是楚国之民,不是贱籍,这个时代极是讲究礼法名誉,是得给孟藜姑娘想个对外的身份。” 其余人听了洛伊依说的都有些不明所以,雍问道:“伊依说这个时代有些像说自己是从未来而来的一般。” 洛伊依一愣,然后尴尬一笑:“我就是话赶话说的,大家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她心如打鼓一般,生怕大家觉出异样来。 “既然如此,那不妨说孟藜姑娘是雍先生的姬妾吧,这样就可以很名正言顺的居住在这里,但就是委屈孟藜姐姐了,而且雍先生也快到了弱冠之年了,有一房姬妾也是很合理的。”夏玉房想到的办法便是让孟藜假装雍的姬妾。 一旁的孟藜脸上红晕蔓延到了耳后,但她并没有拒绝和推辞。 “不可!”雍果断拒绝。 “雍先生我觉得这不妨是一个权宜之计,闺阁在室女与一男子成日出入相随,毕竟对女子的声誉影响不好,若一开始便以姬妾之名示人,若将来孟藜姑娘有意离去,只要依秦律写放妻书就可以了,再婚再嫁互不干扰啊。”洛伊依说着自己的理解。 而孟藜看了一眼雍,她眼神明显的失落。 “那也不可,我现在还无意娶妻,况且我在赵国时与你们说过,我有心悦之人,只是现在那女子还不明白我的心意,若是这样我岂不是误了孟藜姑娘。” “雍先生,我无妨的,只要能在您的身边侍候您就好了,身份什么的我不在意。现在我与兄长相隔千里,若兄长知道了我如此对待救自己水火的恩人如此也定是要责骂于我的。”孟藜起身跪到了地上。 “孟藜姑娘,你这是何苦呢,若你有意归楚,我定会找机会将你安然送回楚国的。”雍将孟藜扶起。 在夏玉房的一通晓以利害下,雍只能将孟藜留下。 “既然雍先生这里已经料理好了那我与伊依便就告辞了,家里还有些东西需要采买,雍先生我们先告辞了。”说罢夏玉房拉着洛伊依便离开了雍的府邸。 雍艰难起身来到门口看着洛伊依离开的身影,他用手捂着胸口,想要将那股酸楚压回去。 夏玉房走在大街上,好奇的来到各个摊位上查看,一会儿拿起物件查看,一会儿又带着洛伊依去买糕饼。 将家中零散物件买好后二人便起身回府。 刚刚走到门口时夏玉房和洛伊依便听到了夏无且和嬴政的声音。 第72章 不打不相识 夏玉房拉着洛伊依开心的冲进院子里。 “政哥哥!你来啦!” 嬴政回身微笑的看着二人:“是啊,我和阿母说今日出宫来此拜谢。”嬴政今日的穿戴十分英武霸气,深色深袍衬着他干净利落,简洁的发髻更让嬴政有了一分王者的风范。 “看来还是故乡的装束最是适合公子政了。”洛伊依夸赞着。 “是啊,在赵国东躲西藏那么多时日,都不怎么见政哥哥,今日才觉政哥哥已经快有我爹爹高了。”夏玉房面脸笑颜。 “谢谢阿房妹妹,今日前来一是为了答谢夏家,二是为了医馆之事。” “医馆?”洛伊依有些意外。 “是啊,夏家主在赵国时,因着各中势力的利益权势斗争都没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我与阿母和祖父说明了缘由,大内便出资找了一家正在外兑的药铺,将来就作为夏氏医馆对外营业。” 洛伊依听后眼神炽热的看着嬴政,而夏玉房已经开心的跳了起来。 夏无且的喜悦更是溢于言表,不住的感谢着嬴政:“多谢公子政,若有机会我定会到大内拜谢大王的。” “对了夏家主,今日吕不韦先生也回秦国了,他让我与伊依午后随他去一个地方,所以我要同您给伊依告半日假了。” “原来是不韦先生,那便去吧。”夏无且看向洛伊依。 “多谢义父。” 到了午后,吕不韦的马车便来到了夏府接嬴政和洛伊依。 二人上了马车。 在车上洛伊依再次向嬴政表示着感谢:“公子政多谢你还记着义父心中之念。” “伊依,你不必谢我,是你为夏家争取来的,这其中一方有着夏家对我与阿母的帮助,更有伊依的舍命相护,而且我知道伊依的抱负,我能做的就是让你了却后顾之忧,能安心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嬴政表情变得意味深长。 洛伊依有些震惊,此时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思绪,只是一再的跟嬴政道着谢。 嬴政见状将话题岔开:“你说不韦先生是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呢?” “不韦先生定是有他的思量吧,或许是给公子政找玩伴?” “不能吧,玩伴我有伊依呀!”嬴政面色柔和的看着洛伊依。 而洛伊依有些难为情的转头看向车外,心中暗自想着:“真是,母胎solo二十多年,老是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撩拨,真要命!” 马车行进到了一处宅邸后停下。 只见那宅邸上赫然写着“蒙府”两个大字。 “蒙府?”洛伊依正在疑惑之际,吕不韦从后面出现。 吕不韦冲着公子政行礼:“公子,伊依姑娘,你们到了。” “是啊不韦先生,您为何带我和伊依来蒙府啊,这蒙府是蒙骜老将军的府邸吗?” “公子说的正是。” 洛伊依突然想到了历史上蒙骜的事迹,辅佐四朝帝王,屡立战功,声名远播。 “蒙,蒙,蒙骜将军?”洛伊依激动的开始结巴起来。 “是啊,伊依姑娘认识老将军?”吕不韦问道。 “额,我只是听到过蒙骜将军的威名,不曾得见,今日真是幸运啊。”洛伊依喜上眉梢。 吕不韦到府门口求见老将军:“请通传一声,吕不韦携公子政前来求见老将军。” “你这贱商,你来求见过多少次了,老将军不想见你。”门口的守卫很是不屑。 “今日有公子政前来求见,请麻烦通禀一声吧。” 门口的守卫的声音越来越大。 “是什么人啊,在老夫门口喧嚣啊。”蒙骜带着蒙武来到府门前。 “参见老将军。”吕不韦行礼。 嬴政和洛伊依见吕不韦如此,同样也冲着蒙骜行礼。 “吕不韦,你多次求见老夫,到底有何事啊。”蒙骜询问。 “老将军,今日我将太子之子公子政带来了,听闻您有两位孙儿与公子政年纪相仿,何不与公子为伴?” “你是说蒙毅和蒙恬?”蒙骜疑惑道。 “正是。”吕不韦斩钉截铁的回答。 蒙骜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儿子蒙武,蒙武点点头示意让吕不韦带着嬴政入府。 吕不韦带着嬴政和洛伊依被迎进正堂。 “将毅儿和恬儿叫出来与公子相见吧。”蒙骜吩咐下人将蒙毅蒙恬带到堂上,“不韦先生带着公子,为何还要带着一个女娃娃呢?” “老将军有所不知,此小女并不是一般人,她就是前几年在赵国名声大噪的才女洛伊依,因着为公子政送信,被赵国通缉继而举家投奔了秦国。” “民女参见老将军。”洛伊依行礼。 “哦,原来是你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倒也有所耳闻,才华确是一流,但老夫我一介武夫,在史书文墨上没有造诣,先生带洛姑娘前来是为何?” 吕不韦起身来到洛伊依身前将她拉起身。 洛伊依被吕不韦的动作搞得有些迷惑,她稀里糊涂的跟着吕不韦来到蒙骜坐前。 吕不韦将洛伊依的手心摊开:“老将军您看看这个小女的手。” 蒙骜不解的看向洛伊依的手心,看了一眼后,他的眼睛由刚刚平静突然变得震惊,甚至有些好奇:“这手布满老茧,似乎也不是女红所留,更像是握剑拉弓所留啊。” “老将军果然好见地,此女在赵国被廉颇将军收为唯一一位女弟子,更是关门弟子,习练胡服骑射,若得历练将来定是文武双全的一员将才啊。所以今日大胆将她引荐给老将军。”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女子多为针织女红,女子习武为将可少有啊。不过见此小女颇有天资,老夫姑且一试吧。”蒙骜虽然嘴上有些推诿之意,但脸上笑意还是掩盖不了他心中的欢欣。 “多谢老将军垂青!”洛伊依作揖感谢。 “拜见祖父。”此时门口进来两位少年。 “蒙毅蒙恬,这位是太子之子公子政,这位是洛伊依,今后你们便一同习武作文吧。”蒙骜将嬴政和洛伊依引荐给了自己二位孙儿。 蒙毅蒙恬先是看了看嬴政,然后行礼,再是看向了洛伊依。 “怎么是个女子啊?”蒙毅低声的询问着身旁的蒙恬。 “既然是祖父引荐的人,定然是有过人之处,管他是男是女呢。” 蒙毅冷哼一下,跟着蒙恬与洛伊依互相行礼。 “先生来此不光是引荐公子和洛姑娘的吧。”蒙骜道。 “老将军真是洞若观火啊,在下是想给太子求的庇护。”吕不韦回身看了看堂下的众人,示意蒙骜屏退左右。 “好了,蒙恬,蒙毅,你们带公子和洛姑娘出去吧。” 洛伊依和嬴政跟着蒙恬蒙毅来到了院子里。 “你便是那赵国的才女?”蒙毅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瘦高的女子。 “公子在下只是普通民女而已,只是将听闻的文人轶事转述了出来。” “听闻你还习武?” “是会一些。” “那要不要来比试一番?”蒙毅从院中的木架上抽出一柄练习用的长矛,然后给洛伊依丢了一柄。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洛伊依接住矛摆出攻击姿态。 蒙毅一个跃身冲向洛伊依,洛伊依退后一步闪身躲开了蒙毅的攻击。 随后蒙毅又举矛回身刺向洛伊依的胸膛,而洛伊依抬手用矛将蒙毅的矛挡住。 “好身手啊。”蒙毅对眼前的女子有些刮目相看。 “蒙毅公子身手也了得啊。” 说罢二人有将打在一起,回身攻击间,二人身手一气呵成,让一旁观战的蒙恬也不住的赞叹。 “公子政,这洛姑娘身手果然不凡啊,女子能练到如此程度,已经是不易了。” “是啊,伊依吃了不少苦,那时为了习武学文,每日睡不了几个时辰,很是刚毅,她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心怀天下,更心系黎民,为我传递手书,更是不惜性命。”嬴政看着与蒙毅打斗的洛伊依,眼神充满了一股自豪感。 “若如此,那洛姑娘真是奇女子啊。” “蒙骜将军,您看这洛姑娘如何?”与蒙骜商谈完毕的吕不韦也来到廊下一同观看洛伊依和蒙毅的比试。 “招式间还有些青涩,但这些都无妨,璞玉定要进行雕琢才能成器啊。” “那老将军,刚刚所说之事就拜托您了。” “只要是对秦国有利的事老夫定当鼎力相助,同样你也要好好辅佐太子,否则老夫第一个要了你的性命。”蒙骜言语间有些威慑的意味。 此时蒙毅和洛伊依的矛抵在了一起:“洛姑娘,不简单啊,点到为止,在下受教了。” “不打不相识,公子伊依也受教了。”洛伊依擦了擦脸颊的汗珠,心里想:“不愧是大将蒙骜的孙子啊,身手不凡,要是再打一会儿我估计我就得虚脱了。” 很快,四人就熟络了起来。 蒙恬更是邀请嬴政跟洛伊依一同到军营中参观。 “祖父正在操练新兵,若公子和洛姑娘有兴趣的话可随我与祖父一同前去查探。” “好啊,我想见识一下秦国虎狼之师的威名。”洛伊依兴奋的说道。 “父亲也有意让我学习军中事宜,我也一同前去。”嬴政也要一同前去。 吕不韦这时来到洛伊依和嬴政身旁:“公子,洛姑娘,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好,老将军,嬴政告辞。” “老将军告辞。” 吕不韦带着嬴政和洛伊依离开了。 蒙武和蒙骜在门口久久未走。 “父亲,你说这洛伊依真的能成事吗?”蒙武似乎对洛伊依还是抱有怀疑。 “别的我不信,但那女子手中的老茧就能说明此女并非一般女子,武艺之余还有才情,要是能培养好,对秦国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吕不韦先是将嬴政送回宫中,他跃下马车:“伊依,路上小心。” “嗯,公子政也早些歇息吧。” 马车驶离,嬴政见马车消失在视野中才离开。 马车上,洛伊依看着一脸深意的吕不韦道:“先生是在担心太子陛下吗?” “不全是。” “那便是担心大王?” “可能我说了,你一个小小女子也会觉得深奥。” “若不是这些的话,先生何必带我去见蒙骜将军呢?”洛伊依笑着说。 吕不韦眼睛一亮,他似乎是被洛伊依点中心事:“那伊依姑娘有何见解?” “先生是担心大王的身体吧,我那日见大王时,大王与我等交谈只不到两刻钟额头和衣领便被汗水浸湿,唇色也愈发苍白。” “姑娘确实观察入微啊。”吕不韦顿时对眼前的小女孩起了好奇。 “您是在为太子铺路,将一切可能的变故尽量都遏制在摇篮中。以您的眼光,太子定然能即位为王,您是在防患未然吧。” “看来在下还是小瞧了姑娘啊,洛姑娘对谋略也甚是通晓啊。”吕不韦甚是欣喜。 “什么谋略,我只是提前知道了安国君即位后三日便崩逝了而已。”洛伊依心里这么想着,但她眼前只能硬着头皮回吕不韦:“先生过奖了,一切都是洛伊依猜测,这些都是先生的谋略,否则当年您也不会一眼就看中太子陛下而倾尽家资帮助太子了。” 谈话间,马车停到了夏府。 洛伊依下车:“多谢先生送我回来,那伊依便进府了,先生路上小心。” 吕不韦离开后,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个洛伊依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或许又是一奇货。有意思。” 洛伊依回到府中,看着已经完全装饰好的院落入了神。 “伊依,你回来啦。”夏玉房迎了出来。 “义父呢?” “爹爹他去药铺了,正在交接呢,明日就会去处理开医馆的事了,今日爹爹会晚些回来,我们先用膳吧。” “好。” 二人来到正堂,下人将餐食端上案。 “伊依,今日你和政哥哥被不韦先生带到哪里了呀。” “是蒙骜将军的家,是让蒙骜将军的孙子来给公子政作伴读的,以后蒙毅和蒙恬就会陪着公子政一同习武学文。” “原来是这样,那伊依以后也能跟着一起学习了。” 洛伊依点了点头。 用完饭的二人便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洛伊依躺到榻上:“这榻铺的再厚都觉得硬,今日和蒙毅比试出了好多的汗,现在身上粘粘的,要是能天天冲个澡就好了。” 此时她忽然起身:“现在我们就相当于在秦国定居了,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或许我能自己动手改造一下呢?” 她起身来到书案前找了几张绢帛开始写画起来。 看着绢帛上的物品渐渐成型,她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73章 突发奇想的改造计划 到了第二日,洛伊依来到院子中找到一个洒扫的下人。 “这位小哥,您可知咸阳城内这府邸内家具物件在哪里购买吗?” 扫到小厮回身赶紧行礼:“二小姐,在下知道城西有一家打造家具的店,咸阳城的达官贵人们都会去那里买或者定制,您是屋子里还缺什么物件吗,您可以吩咐下人让他们给您买。” “哦,不是,我是想去看看,那你先忙吧。”洛伊依准备去城西。 清晨的咸阳,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糕饼摊子上的热气让清冷的早晨有了一丝暖意。走着走着,洛伊依忽然闻到了一股恶臭。 “咦!这是什么味道?”洛伊依捏住了鼻子向一个小巷中看去,只见角落中堆着一大堆各式家畜的粪便,小巷内混乱不堪。 “这大道上感觉很是干净整洁,但这小巷中却如此脏乱不堪,秦国不是施行商君之法吗?如此破坏街道,难道不用受罚的吗?” 洛伊依忍着异味加快了脚步。 来到城西售卖家具的店铺里,洛伊依进店她看着眼前一件件已经被打造好的器具觉得很是精美。 “姑娘,要买些什么呀?”店铺掌柜热情的迎接着她。 “掌柜,您这里能定做吗?” “您是想定做什么呀?榻?案?庋具?摆架?” “哦,掌柜我这里有图,您这里若是能定做,请按照我的图给我定做一套吧。”洛伊依将昨日夜里画的绢帛图拿了出来。 掌柜将图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但看了不一会儿掌柜就很是不解的问:“您这图上画着的东西好似不是我们平常用的物件吧,这高的好像是案,但又比案高了很多,这四方之形的像榻,但又和榻不一样,姑娘这些物件是干嘛用的?” “这个嘛,掌柜的,这些东西都是外邦物件,我无意间见到过,凭着记忆画下来了,所以想着定做还原一下。”洛伊依很是心虚的说,此时她心里想,“桌子是到宋代才会出现,胡床也是南北朝时候才传入中原的,还是不要多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朽没有见过呢,姑娘可真是见多识广啊,不过这外邦的东西,我们知之甚少,所以做起来有难度,而且要多耗费几日功夫,看姑娘能不能接受啊。” “掌柜无妨,只要能做出来就好,这是定金,做好后送到城东的夏宅,我会给您剩余的钱。”洛伊依将定金给了掌柜。 “好嘞姑娘,这些大概需要三四日的时间,做好了就给您送到贵府上。” 洛伊依让店家写了凭据后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洛伊依刻意避开了刚刚的路:“这街道不卫生,难免会影响这城中百姓的健康,而且看着咸阳的百姓似乎对个人卫生不是很在意,手中刚刚抓过污秽之物后就要抓取食物,这不怕病从口入吗?” 一路上她都在观察着咸阳城内百姓的生活现状,生活习惯。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夏无且准备开医馆的地方:“义父今日早早就出门了,正好路过这里,我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吧。” 她进了店里。 正在收拾药材的夏无且看到洛伊依出现在门口有些意外:“伊依你怎么过来了?” “哦,义父,我在家中无事,就来医馆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好孩子,这里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只是将之前遗留下来的药材进行分类,将发霉有问题的丢弃就行,然后补充一些便可,再过两三日就可以接待病患了。” “那太好了,义父终于可以安心行医,悬壶济世了。”洛伊依看着医馆内大家忙碌的身影心里也怀安慰。 “嗯,只要能为百姓做事便好。” 洛伊依与夏无且忙碌到中午时分才回到府邸。 三人用过午膳后洛伊依和夏玉房来到书房中,洛伊依正在查阅有关疾病预防的书简。 “姐姐,这些典籍里也没有记录如何预防流行病的方法啊?” “伊依今日怎么想到要查医药典籍了啊?”夏玉房觉得很是新奇。 “今日早间我去城西,就见有些小巷中肮脏不堪,而百姓们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卫生状况并不在意,即使手握罢污秽之物,不去清理便直接食用食物。” “一般百姓不都是这样的吗?清理自己也不是很方便的,得需要干净的水还有盥洗的器具,要清理自己便需要炭来烧制热水,一般百姓家庭哪有这么多的金银去买炭啊。” 夏玉房的话一下点醒了洛伊依,她暗自想:“阿房说的对,古代炭也是很稀缺的资源,光是想到要大家注意卫生,但却想不到这个时代背景下大家的难处。” 就在二人还在探讨咸阳百姓生活之时,一个下人来报:“大小姐,二小姐,从宫里来的信件。”下人将书简递给了洛伊依。 洛伊依将其打开查看。 “伊依,宫里来的信,是什么事啊?”夏玉房问道。 “哦,是公子政的信,他让我午后随他与蒙恬蒙毅到军营中查探一番。” “这样啊,伊依现在和政哥哥有更多的共同点了。”夏玉房稍稍有些失落。 洛伊依觉察出来夏玉房的异样,她来到夏玉房的身边:“姐姐,我到军营中只是跟着公子政和蒙恬蒙毅习武而已,我希望我能在秦国扎稳脚跟,能庇护义父和姐姐。” “伊依,你说的我都懂,我只是气我自己而已,我却不能像伊依一般能与政哥哥并肩作战,路上遇袭的时候,还需要政哥哥不顾自己安危下车来救我,我的觉得自己很无能。” “姐姐,你切莫如此想,人与人本就不是一样的,有的人适合文治,有的人适合武功,切莫将别人的行为做成自己的枷锁,姐姐是一个心思细腻,很能共情他人的人,你可是最好的姐姐啊 。”洛伊依拉起夏玉房的手微笑的看着她。 夏玉房拍了拍洛伊依的手:“我知道,我只要你和爹爹还有政哥哥好好的就行,快去准备吧,要不就该晚了。” 洛伊依回到自己房间里将常服换下,将嬴政送与自己的软猬甲套在了中衣外,又换上了一身男子装束。 洛伊依来到雍的家中将追风牵出,骑着他来到了信中所说的咸阳城外的大营附近等候。 过了不一会儿,嬴政和蒙恬蒙毅驾着马车赶来了。 “伊依,你来的这么早啊。”嬴政跳下马车。 “我也是刚刚才来此,蒙恬蒙毅两位公子,伊依有礼了。” “洛姑娘有礼了。” 蒙毅走上前:“我们赶紧进去吧,祖父现在正在操练呢,正好我们可以看看。” 几人便走进大营中。 “哈!哈!哈!”将士们操练的声音斗志激昂,每个人都神采奕奕。 “大秦将士果然名不虚传啊,士气威武,雄伟霸气。”洛伊依对眼前的一切不住的赞叹道。 “我大秦是以军功受封赏,无论百姓还是世家宗族,只要有军功傍身就会得到秦国的封赏,但是我们不光要为荣华富贵去打仗争军功,更要为了护我秦国一方水土去歼敌,更是为了护好你身后的亲人,若我大秦男儿不去奋斗,不去开疆拓土,将来你们的后辈儿孙可能就要受苦,你们明白吗?”蒙骜站在一众将士面前慷慨激昂着。 “明白!大王万年,大秦万年!大王万年,大秦万年!”将士们的士气经久不息。 洛伊依心中也同这些士卒一样,充满豪情。 嬴政看着这些人他说:“我大秦有这样一群不畏艰险的士兵们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公子说的对,我大秦被其余六国说是虎狼之师,但这虎狼上可以攻城略地,下可护佑黎民,若是如此,即使被叫虎狼也没什么不好的。”蒙毅满脸骄傲。 “好了,你们各自散去吧。”蒙骜下令将士们散去。 “祖父,我和公子还有洛姑娘来此,来熟悉一下军中事宜。”蒙恬将此行的目的告诉了蒙骜。 “好,你们便随我来。”蒙骜带着四人在军中大营走着,“那边是放置武器和甲胄的地方,过几日便是大王正式登基的大典,这次操练也是为了护卫而为。” “祖父登基时我与父亲也会到现场观礼,伊依你有祖父赐予你的入宫令牌,你也来观礼吧。”嬴政也想让洛伊依跟着他一起观看安国君的登基大典。 “公子政,这样合适吗?”但洛伊依对此十分谨慎。 “我会和父亲说明的,一会儿你和我进宫吧。” “进宫?”洛伊依很是惊愕,“虽然我有大王赏赐的进宫令牌,但非必要就进宫是不是不合礼数啊。” “伊依放心吧,没事的。” 就这样,他们跟着蒙骜了解了军中大概情况以后就和将士们一同开始训练了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蒙骜提醒嬴政:“公子,时间不早了,您该早些回宫了,不要让太子担心。” 嬴政脸色微微抽动了一下,但随后还是跟蒙骜告辞了。 洛伊依也随嬴政一同来到了宫中。 刚刚回到宫中的嬴政就急着寻找赵姬。 “阿母去人呢?”嬴政询问赵姬身边的婢女。 “夫,夫人她······” “说啊,阿母怎么了?”嬴政焦急的晃着婢女。 “夫人她被华阳夫人给请走了,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了。” 嬴政甩开婢女朝着华阳夫人宫室而去,身后的洛伊依慌忙跟了上去,她看着焦急的嬴政,生怕他做出任何过激的事来。 “公子政,你先停下来,”洛伊依挡住嬴政,“公子政,你现在如此冲动的闯进华阳夫人的宫殿,或许会对赵姬夫人不利啊。” “伊依,你不要拦着我,华阳夫人本就不喜我阿母,让我阿母去了那么长时间,万一我阿母出任何意外呢,不行,我现在就得去。”嬴政小心的将洛伊依拉到一边。 “公子政,华阳夫人无非就是因为太子妃人选而召见夫人,她属意韩夫人为太子妃,而公子政去了能改变华阳夫人的想法吗?”洛伊依呼喊着。 “难道我就站在原地吗?” “公子政,你觉得太子妃这件事谁是最主要的决定者?” “祖父和父亲啊。” “对啊,与其和华阳夫人针锋相对,还不如让大王和太子来决议。” 嬴政忽然意识到,事情解决的根源还是在自己父亲和大王的身上。 “伊依,跟我去见祖父和父亲。”嬴政拉起洛伊依开始狂奔。 二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安国君的门前,此时他正与太子赢子楚商议着;过几日的登基大典的事宜。 “大王,太子,门外公子政求见。”寺人入殿通禀。 “政儿,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和蒙骜将军去城外的大营中了吗?”赢子楚对于此时到来的嬴政有些意外。 “让政儿进来吧。”硬撑起身子的安国君显得有些虚耗。 “政儿拜见祖父,父亲。” “参见大王,太子。” 二人入殿行礼。 “政儿,这么晚了,你来此是有什么事吗?”赢子楚问道。 “祖父,父亲,阿母今日被祖母邀到了华阳宫中,这么晚了阿母还未回宫遍想着叫阿母归来,但又怕扰了祖母和阿母交谈的兴致,所以政儿便想着来为祖父和父亲作伴。”嬴政表面上看着十分冷静,但额头已经微微渗出汗水,手也紧紧的握着。 “这样啊,去了多久了?”安国君问道。 “回祖父,阿母已经去了两个多时辰了。” “夫人召见赵姬时辰有些太久了,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来人!”安国君唤来寺人,“去告诉夫人,即使聊天训话不要失了分寸,这一两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要是身体出现问题便无法观礼了。” “诺!”接令的寺人前往华阳宫。 见状嬴政和洛伊依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唉?怎么洛姑娘也跟着政儿入宫了。”安国君看着嬴政身后的洛伊依问道。 “祖父,政儿有个不情之请。” “哦?说来听听?” “政儿想要伊依在祖父登基那日也来一同观礼,不知可否?”嬴政俯身低头道。 “政儿,不得无礼,登极大典庄严无比,都是身为人臣,宗亲贵胄才可观,洛姑娘虽然惊为天人,但身份不符。”赢子楚想要制止嬴政。 “哈哈哈,无妨无妨,若说起来,我们赢姓中也有一支是洛氏,或许曾经洛姑娘的先祖和我们是同宗呢。”安国君反而轻松的笑着,“看来政儿很看中洛姑娘啊。” 此话一出,下面还未抬起头的嬴政脸顿时脸红大半。 第74章 嬴政遇刺,洛伊依挡箭 “夫人,夫人,大王的寺人来传话了。”华阳夫人的贴身侍女急匆匆的来禀报华阳。 “大王?这么晚了大王差人来是什么事?” “那寺人让您训话赵姬夫人不要太久,一两日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不要出任何意外。” “大王怎么知道赵姬在这里?” “是公子政,宫中的婢女见到过您将赵姬召来华阳宫,便告知了公子政,起先那公子政是要来找您的,但被他身边的一个女子,好像叫洛伊依的给拦了下来,然后公子政便带着她到了大王的宫中。” 华阳来回踱步,她思索了片刻后道:“那赵姬现在在何处?” “回夫人,那赵姬按照您的命令被关在了后庭的偏殿中。” 华阳叹了口气:“本意是想逼着这个赵国的贱妇能主动点头让她去劝子楚将太子妃之位给那韩倪,没想到这个贱妇倒是挺有骨气的。走,陪我去看看那赵国妇人。” 华阳随着婢女来到关押赵姬的偏殿。 随着门打开,赵姬从座位上起身,给华阳行礼。 “这多半日不吃不喝的,不好受吧。” “夫人所说之事赵姬实属不能答应。” “你一个赵国贱妇还妄想太子妃之位?那太子妃便是将来新王的王后,你一个曾经作为别人姬妾的人还妄想成为一国之母?那岂不让其他六国笑我秦国识人不清?”华阳很是严厉。 “夫人,我是太子的妻,也是太子将我迎入府中,我与太子育有政儿,那韩倪是在我之后被太子收入宫中,我为何不能为太子妃。”赵姬据理力争。 “就凭你身份卑贱!” 此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姐姐!”此人便是华阳夫人之弟,阳泉君。 “芈宸你来了。”华阳夫人回身将阳泉君迎入房内。 阳泉君伏在华阳夫人耳旁说了几句话。 “你确定吗?”华阳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这对母子,看来我小瞧他们了。” “姐姐,不要在此时节外生枝了,马上就是登基大典,你即将便是我大秦的王后了,来日方长,何必争一时之气而因小失大,还有您疼爱的成蟜,您成为王后,将来为太后,立谁为太子那新王不得听您的吗?” 华阳转了转眼睛:“你说的也有理,切不可在此时有任何不利的影响,将那赵国贱妇放回去吧,还有!告诉她,要是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将来楚系定然让她们母子举步维艰!” “诺!”婢女回身将赵姬放出了偏殿并将华阳夫人的话告诉了赵姬。 赵姬没有多说什么,赶紧离开了华阳宫。 “那个洛伊依能给公子政出这样的主意?”华阳回问阳泉君刚刚他说的话。 “是真的姐姐,我们安插在赵姬宫里的婢子听的清清楚楚,那公子政本来是要来您这里兴师问罪的,但那洛伊依将其中关键告知公子政,那公子政才转道去了大王宫中。”阳泉君道。 “早就对这个女娃娃有所耳闻,至今也不得见,你这么一说我对她倒是很感兴趣了,或许她将来也会是个棘手的对象,有机会带来让我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有何神奇之处。” 而在安国君宫中,嬴政洛伊依还在安国君和赢子楚交谈着。 “政儿,多和蒙骜老将军学,他是我大秦的一员猛将,他会告诉你很多的实战经验。”安国君嘱咐嬴政。 “孙儿知道了,孙儿一定好好学。” “政儿,你阿母这个时辰应该也 回宫了,你也回去吧,祖父今天累了,让你祖父好好歇息吧。”赢子楚让嬴政先回去。 “诺,孙儿告退!”嬴政带着洛伊依退下。 回宫的路上,天色已经黑了,嬴政看着身旁的洛伊依:“伊依,今日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可能我已经跑到祖母宫中大闹一通了。” “关心则乱,伊依知道的,您与赵姬夫人母子连心,担心自己母亲无可厚非,只要将来公子政做事不要冲动就好了。” “伊依,这几日一直在忙着移宫的事,一直没有机会能好好和你说说话,”嬴政眼神在廊下的油灯火光中变得闪烁,“伊依,你这一路上的事我都听夏家主说过了,真的谢谢你,伊依为我与阿母如此倾心相待,我,我,我对伊依也是如此,伊依,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完成的事吗?” 洛伊依低头思索了一下:“公子政我倒真有一些事想跟反应一下呢。” “哦?伊依你快说与我听。” “我想让咸阳的百姓们都能重视起卫生问题!” “卫生问题?”嬴政听着洛伊依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伊依是何意?” “今日我到城西的一家家具店,在路上我遇到了好多小巷中恶臭四溢,百姓手握污秽之物后不去清洗便直接进食,这样很容易病从口入,大道上干净整洁,但细节之处也要做到,否则恶臭迟早会蔓延到整个街道上。” “秦律严苛,在街道上丢弃污秽之物也是要受罚的,但百密一疏,总会有人有侥幸之想,图一时方便而行。伊依我知道了,明日我便跟祖父和父亲说明此事。” “嗯,那就麻烦公子政了。” “伊依难道你不给你自己要些东西吗?” “秦国给我们的已经够多了,伊依没有什么需要的了,若真有什么要求的伊依只想见见秦国的星官。” “这个简单,我知道伊依对天文很感兴趣,移宫之后我便让人打听了秦国的星官,他是太卜姚冼,这是姚冼的住址,伊依有需要的时候便按此前去就可以了。” 洛伊依接过嬴政书写的地址,她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也有一丝愧疚:“公子政你对我说的戏言如此上心。伊依只是一介草民,我怕我消受不起公子政的好意。” “伊依,你在我心中是最特别的存在,不要这么说自己,我说过我会和你一起完成你的抱负理想,我定不负伊依。伊依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昏暗的灯火也无法盖住嬴政热忱的神色。 洛伊依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不觉的看的入了神,心中如同小鹿乱撞般,她低着头回应嬴政:“嗯,我不会离开的。” 嬴政听到答复后激动的握住了洛伊依的手:“伊依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二人反应过来时,赢政和洛伊依的手紧紧的握着,他们赶紧松开,然后互相尴尬的笑了笑:“伊依,那,那我送你出宫吧,这个时辰了,再晚了夏家主该担心了。” “嗯。”洛伊依自始至终都没敢抬头,她涨红着脸跟着嬴政向宫外走去。 出了宫,嬴政将洛伊依送到了大街上,洛伊依牵着追风准备回府。 “嗖~”一支暗箭冷不丁的冲着嬴政射来。 嬴政侧身躲过一劫。 但这时又一支冷箭射来。 刚上马的洛伊依见状立马跃下挡在嬴政的身体前,箭矢钉在了洛伊依的胸口处。 “伊依!!”嬴政大喊一声。 此时街上寥寥的行人也看到身插箭矢的洛伊依都吓得慌了神,而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巡城的士兵。 “这里是怎么回事?” “有刺客!”嬴政大声的冲着官兵说。 “是公子政!快,给我在附近搜,把放箭的刺客给我找出来!”士兵们散去开始寻找刺客的身影。 而此时暗处街巷里的一个人影见状就离开了事发地。 “伊依,伊依,你没事吧。”嬴政将洛伊依放到怀中,眼含热泪,声音哽咽。 “公子政,别担心,我没事!”洛伊依起身从身上将箭拔了下来,“今天为了以防万一军营训练受伤出意外,我特地将公子政送我的软猬甲带上了,还真救了我一命。” 见洛伊依毫发无伤,他激动将她抱住:“伊依,我刚刚,我刚刚以为你,以为你······” “以为我会死?放心吧,我不会死的,我的心愿还没实现呢,不会就这么轻易死的。”洛伊依轻轻的抚了抚嬴政的背。 “好,伊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嬴政将眼泪擦干,将洛伊依扶了起来。 “公子政,我没事,赶紧回宫吧,这里不安全,刚刚那两箭就是冲着你去的,也幸亏公子政无事。” “不,伊依,刚刚多亏你将那箭挡下,否则我今日定会毙命在此,我要送伊依回去。” 二人僵持不下时,宫里出来了一队车马,是太子和赵姬得知有人行刺,赶忙来到此处接嬴政回宫。 “父亲,阿母?你们怎么来了?” “政儿,你有没有事?让阿母看看。”赵姬仔细端详着嬴政,生怕他破了一点油皮。 “阿母我没事,多亏了伊依,是她帮我挡下了致命一箭。” “洛姑娘,真是谢谢你了,几次三番的救我儿,真的谢谢你。”赵姬上前拉着洛伊依的手感谢着。 “洛姑娘,真的多亏了你了,你挡下一箭,有没有受伤啊。”太子同样关切的询问洛伊依。 “太子,夫人,我无事的,之前公子政送过我一件软猬甲,今日为防训练时受伤我就带着了,反而救了我一命。” “那就好,来人!”赢子楚召来一队人马,“护送洛姑娘回府,确保洛姑娘的安全,你们其余的人赶紧给我将行刺之人找出来。” “诺!” 洛伊依便随着士兵的护送回到了夏府上。 此时夏无且正在院子中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洛伊依回家,他见一队士兵停在府门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义父,我回来了。”洛伊依牵着追风进门。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队还有一队人马跟着你?” “夏大夫无需担心,我们是得太子之命护送二小姐回府的,今日在路上公子政遇刺,二小姐挺身相护,才没让公子政出意外。” “遇刺?”夏无且身上突然被惊出一身冷汗来,“这临近登基大典了,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太子下令正在追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嗯,公子政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夏无且将洛伊依拉到身后。 “嗯,既然二小姐已经安然到了家中,那我等就先退下了,夏大夫告辞!” “好,多谢各位护送小女。” 士兵们走后,夏无且还是后怕,他看向洛伊依。 “义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无事,今日我穿着软猬甲出门的,一点伤都没有。”洛伊依转了转身给夏无且展示自己没有受伤。 “伊依,你与那公子政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有险事发生,要么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见他了。” “义父,公子政也帮了我们家不少,这就算是回报吧,他为夏家能在秦国站稳脚跟,也帮了我们不少,我还是不要忘恩负义的好。” “但是伊依,无论什么还是你的性命重要啊么,为父不想你冒险。” “伊依!伊依”夏玉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哭着呼喊着洛伊依的名字,“伊依,你和政哥哥遇刺了吗?你受没受伤啊。” “姐姐我没事的,你看一点伤都没有的。” 夏玉房在洛伊依身前来回转,仔细的看着,确认洛伊依真的无事她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听小厮报我的时候都吓死了。” 一旁的夏无且看着二人:“今日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伊依和公子政都无事便好。” “嗯,就是啊伊依,今日定当吓坏了,快回去歇息吧。” 洛伊依点点头,将追风交给下人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榻上,复盘着刚刚发生的刺杀之事:“我中箭的时候好像隐约的看到街角的小巷中有一个人影,貌似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但为何感觉那身影好似在那里见过呢?” 带着疑问,洛伊依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几声鸡啼,天空慢慢开始亮了起来。 早早起来的洛伊依来到院子里开始练起了剑。 几套招式使下来,身上大汗淋漓。 她命人端水上来洗漱。 “这洗漱还得现到井中打,打上来还得烧一下再用,这效率太慢了,”她擦干脸颊脖子,抬头看了看屋顶,“要是有太阳能就好了,随时都可以有温水洗漱了。” 此时她突然灵光乍现,她赶紧回屋,找到一些碎布在上面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布上开始慢慢呈现出来一个装置的图形。 第75章 大秦卫生改革 洛伊依看着自己画出的装置心里想:“当初真应该好好的学习些理工方面的专业,要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也不知道这个简易的过滤装置能不能行。” 理清思绪后洛伊依来到院子里,她让下人找来了一个石臼。 “二小姐,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呀?”一旁的小厮不解的问。 “我弄好之后你就知道了,再帮我找些细沙,碎石子,一些碎木炭。” 下人虽然不解,但依然照做了。 “我还需要一个能装水的大袋子。对了,你们谁能帮我找一个大些的羊皮袋子啊,要能装很多水的那种。” 下人们面面相觑,谁都无法找到这样的羊皮袋。 “二小姐,我能找到。”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哦?是吗?那需要我做什么吗?”洛伊依将那人从人群中请到面前。 “二小姐,你,你能给我母亲些银两吗?”一个小小的身躯有些微微的颤抖着。 洛伊依看出来这个下人的窘迫:“本来我也是要买的,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啊,你不必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从钱袋子中拿出钱币给了这个下人。 “嗯,二小姐你等着,我马上将羊皮袋子给您拿来。”下人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拿着钱币便飞奔而去。 “这个孩子叫什么?”洛伊依问道。 “哦,二小姐,他是大内给我们府上新买进的仆人,叫六子,他娘好像是病了,原来的主人家被抄家查办 ,他们也就被重新发卖,听说他原先主人家一直不给他们月例,他娘就一直没钱看病。” “原来是这样,那这样吧,我一会儿和义父说一声,看看给这个六子的母亲送去些药材去,就劳烦你们给送一下吧。” “二小姐心善,善待我们下人,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过了一刻钟左右,六子就抱着一个硕大的羊皮袋子回来了:“二小姐,您要的羊皮袋子,之前是给牲畜装水用的,最后不久就被我母亲收起来了。” “太好了,给我找把梯子去。” 下人们将梯子给了洛伊依。 而洛伊依石臼用凿子凿开一个洞,用一节细竹筒插入洞中,然后她将石臼分为两层,一层放过滤用的东西,下面一层用来存储过滤出来的水。她将细沙,木炭,碎石子一层一层的放好。 “二小姐,你这是?”六子和一众下人看的很是不解。 “将这个石臼吊起来,把它放到屋顶,然后我将羊皮袋子跟这个石臼连接起来。” 下人们照做,一帮人将石臼费了好大力气放到了屋顶固定好。 洛伊依拿着梯子上了房顶将羊皮袋子一边的口子打开,连接到了细竹筒的另一端,用绳子紧紧的将口子绑好。羊皮袋子的底部也同样插入一根细竹筒垂下地面。 这时,夏玉房来到了洛伊依院子里:“伊依!你上房顶干嘛啊,快下来呀!危险!” “姐姐,我做了一个东西,我下去跟你说!”洛伊依检查了这些东西的牢固度,然后便扶着梯子下去了。 夏玉房赶紧上前:“你说你,谁家姑娘没事上房顶上呀。” “姐姐,你看我做的这个东西。” 夏玉房这才注意到房顶上垂下的细竹筒,她仔细的观察着这装置的构造:“伊依,你这做的是什么?” “一个简易的雨水收集器。” “雨水收集器?”夏玉房更加疑惑。 “姐姐,就是将一个大石臼分城两层,上面的一层用来放置细沙,碎炭和干净的碎石子,以后下雨了雨水就会流进这个石臼中由这些东西过滤流进石臼下面一层,然后干净的水就会进入那个羊皮袋子里存储起来。” “哇,伊依,真是好巧思啊。”夏玉房赞叹道。 “而且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热,阳光会晒着羊皮袋子中的水,水变得温热后,这样一来洗漱就不用炭烧水了。” “我懂了,伊依是给那些城中的百姓想的办法吧。” 洛伊依笑着点点头。 “伊依,你不光是有才智武艺,更有兼济天下之心啊。若我们院子中都装一些,可以省不少的炭火钱。” “嗯,我打算将这个法子告诉公子政,这样在百姓家中就可以用了。姐姐,你跟我一起去求见公子政吧。” “我?我跟着去合适吗?”夏玉房面对现在洛伊依,她心中显出了一丝自卑之感。 “姐姐,有什么不合适的,走吧!”洛伊依拉着夏玉房便离府到了宫门口。 “来者何人?”守卫喝道。 洛伊依掏出令牌给守卫展示:“昨夜公子政遇刺,我们今日是来探望的。” “进去吧。”守卫放行。 “伊依,你认识到政哥哥宫殿的路吗?” “认识,昨日来过我便记住了,姐姐放心。” 夏玉房死死拉住洛伊依衣服的一角,她不住的往四周望去。 走到嬴政宫室外,洛伊依对守在外面的寺人道:“请您进入通禀一声,就说洛伊依和夏玉房求见公子政。” “原来是洛姑娘啊,现在太子和赵姬夫人正在和公子说话,您且在此稍候片刻。” “好,我和姐姐等一等。” 此刻,赢子楚和赵姬正在探讨着昨夜嬴政遇刺的事。 “公子,这明显是针对我们母子的啊,华阳夫人将我囚于她处,而政儿夜里就遇刺,幸而有伊依姑娘挡住一箭政儿才安然无恙,否则我们母子二人就无命再见公子了。” “夫人莫急,昨夜侍卫回报并未在附近找到有可疑之人,秦律森严,此罪若查实便要夷三族,且你在母后宫中时,下人回禀的是并未有人从母后宫中出入,暂时还没有证据能证明母后就是幕后主使。”赢子楚有些为难的说道。 “公子难道是要包庇那老妇吗?赵姬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阿母,父亲说的对,我们没有证据随意指认祖母就是主谋对父亲,对我和阿母都不好。”嬴政理解了自己父亲的心思,他开始宽慰自己的母亲。 “政儿,怎么你也不向着阿母!” “阿母,不是我不向着阿母,是我们现在手里的确没有证据啊,而且后日就是祖父即位大典,那贼人就是看中现在大内之人的心思全都在大典上无暇顾及细枝末节,所以才会挑这个时候行动,一旦成功,父亲丧失一子,阿母便没有了依靠,但若未成,我没有出事,那大内定不会为了我而耽误祖父登基大典之事。” “夫人,政儿说的对,现在下我们先以父王的大典为重吧,待父王正式登基后,我便将昨日之事告知父王,定会彻查清楚。”赢子楚也在安慰着赵姬。 “公子,大王真的会彻查吗?” “定然是的,夫人放心,父王对政儿很是喜爱,一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这时寺人入内:“太子,夫人,门外洛姑娘和夏姑娘前来探望公子政。” “快,快将二位姑娘迎进来,快,看茶!”赵姬的心情也稍微的愉快了些。 “参见太子殿下,赵姬夫人!” “参见太子殿下,赵姬夫人!” 二人行礼。 “二位姑娘免礼。昨夜你救了政儿,还没有赏赐你,洛姑娘,你可以说说你想要什么?”赢子楚有意赏赐洛伊依。 “太子,这些都是民女应该做的,公子是太子之子,也就是将来秦国的希望,若洛伊依身死,对于秦国而言无足轻重,但若公子有意外那就是秦国乃至未来的损失,所以太子伊依不要赏赐,但有一言我希望您能听我言说。” 一旁的夏玉房和嬴政都有些动容,而座位上的赢子楚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更是多了一些赞赏,他说:“洛姑娘你但说无妨。” 洛伊依从怀里掏出自己刚刚画好的过滤装置的图,寺人接过呈给了赢子楚,而赢子楚看着绢布上的图形不甚清楚。 “洛姑娘,你这所书画的是何物?” “太子殿下,这是一个简单的过滤装置,将雨水收集起来进行简单的过滤和收集,夏日在羊皮袋子中经过阳光的晒制水便会温热,这样一来省去炭烧,这样可以让百姓们养成饭前便后清洗的习惯,也可以搭建棚子,用羊皮袋子的水来清洗身体,这样的一般的百姓之家也能接受,不会增加他们的生活成本。” 赢子楚看着这个装置很是认真:“看着绢布上写的材料基本都是农家常见的东西,确实收集起来也没有难度,这样做是为何呢?” 夏玉房挺起身子:”太子陛下,医家有言,邪气易从口入,双手污秽不堪极易将疫气带入口中,从而发病,接触口前就将双手清理干净会大大减少疫气从口进入五脏六腑的概率。” “父亲,我回秦国不久,但我从下人们那里听说去年咸阳城中就突发疫病,无论大人还是孩童都腹痛腹泻不止,有的甚至因此疫病一命呜呼,让百姓养成时时清洗的习惯应该会很大程度上减少疫病的发生。” 赢子楚思索了片刻:“既然这样,政儿,此时让你来操持你觉得可以吗?”太子有意想要历练一下嬴政。 “政儿领命!”嬴政一下答应了下来。 “洛姑娘不光才华横溢,民生百姓之事也能如此细致,很难得,那你与夏姑娘就一起跟着政儿一起处理此事吧。” “诺!” “诺!” 二人俯身领命。 此后嬴政便和洛伊依夏玉房离开了宫室。 赵姬见嬴政离开后很不解的问赢子楚:“公子,这庶民之事何必如此上心,让政儿去处理这些事会不会太难为他了。” “身为大秦男儿,若不将自己练就的无坚不摧如何能统一天下,统一六国,政儿现在也十多岁了,是该历练历练了,况且他身旁还有如此才女,夫人放心吧。” “伊依,你刚刚给父亲的图我没有看到,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吗?”嬴政急切的让洛伊依说她画的东西。 洛伊依从怀里又拿出一块绢布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后仔细查看,然后微微笑了:“其实这个装置不复杂,伊依能想到将他们整合在一起,也是新奇,或许将其改良一下会更好些,再让百姓根据自家情况就地取材,效果应该会更好。” “政哥哥就是厉害,有伊依和政哥哥,咸阳里的百姓真是有福气。” “公子政,既然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们何不来一次卫生改革呢?”洛伊依笑着说道。 “卫生改革?”夏玉房不解,“那是何意?” “是啊伊依,如何改革?” “就是百姓自身卫生,饭前便后的清洗,身体的定时清洁。环境卫生,在不乱丢垃圾的基础上,也要做到环境清洁,不乱堆粪便什么的,如厕的清洁等等。” “这······”夏玉房有些难以启齿。 “虽然这些东西可能不堪言说,但这个不是我们不说就不存在,只有国家将百姓的身体健康保护好,人们的身体才会强壮健康,将来的士卒兵人才能源源不断,即使有人不小心得了疫病,因为严格卫生管理也会将散播概率降到最低。”洛伊依将这么做的理由说了出来。 “伊依我明白,但女孩子家家的把这些污秽挂在嘴边,不是太好吧。”夏玉房害怕洛伊依在这上面吃了亏。 “我明白伊依的意思了,那我们一起将计划写出来吧,” “好!” 三人便来到了一个凉亭内,下人将书简笔墨端来,他们开始写着。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洛伊依和嬴政互相看着对方的内容。 “伊依,你的计划中说的兴建公共卫生间是什么意思啊?” “哦,公子政就是一种可以同时容纳多人方便的茅房。” “多人?”嬴政很是不解。 “当然不能是面面相觑啦,有隔断,有门阻隔,然后这样就可以让百姓杜绝在咸阳街道上随意便溺,保持市容市貌。” “市容市貌?”嬴政更加的疑惑不解。 “这样我给公子政画一张示意图吧。”说着洛伊依拿起笔从一旁拿起一张绢帛画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张平面图就画好了。 “公子政您看,这样的一个卫生间,屋顶放有收集雨水的槽,而内里分开男女,同样里面用隔断隔开,可以用雨水将污秽冲入后面的大坑中,这些可以用做耕种的肥料,外面再隔一个洗手的区域,同样用雨水。若是到了冬季,水会结冰,屋顶水槽可以铺上生石灰,生生石灰遇水生热可以保证冬季三个月的用水。” 洛伊依说罢后嬴政和夏玉房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第76章 第一个公共卫生间 “伊依,你是如何想到这样构建的?”嬴政对眼前的图觉得很是诧异。 洛伊依挠挠头:“额,这个是我这几日在城中观察着百姓们的生活然后有感而发的。” 夏玉房很是激动的拍了拍洛伊依的肩膀:“伊依可真厉害,居然对建筑之类的技艺也详熟啊。” “姐姐,这只是借鉴而已,借鉴而已。”洛伊依有些心虚。 “伊依,你的想法是好,但是新建建筑要选址,运材料,后期或许还需要专人管理,就光选址就是一个问题,要建在哪里合适?如何征地?材料人工该如何计?” “公子政说的对,我再仔细想想。”洛伊依在凉亭中来回走动,“对了!我知道我们该找谁了!” “谁?”夏玉房和嬴政异口同声道。 “我们找吕不韦先生去。” 三人动身又来到吕不韦府外。 小厮入内通禀后,他们来到了吕不韦府上。 “公子政,今日怎么有空来此啊,是有何贵干啊?”吕不韦笑着问道。 “先生,我们三人是有一些想法想来请教您一下。”嬴政说着将刚刚洛伊依所写的东西递给了吕不韦。 吕不韦接过后仔细的看着:“好似是一建筑,公子政是要新建民居吗?” “不是,这是五谷轮回之地。” “五谷轮回之地。”洛伊依小声的嘀咕着,她听到嬴政的话后一时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洛姑娘?”吕不韦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额,先生是我失礼了。”洛伊依赶紧赔礼。 “洛姑娘,你们为何想着要建这样的地方?” “先生,建这样污秽之所眼下看可能是有些小题大做,但从长远计,既可以让咸阳城焕然一新,也能对耕种有所助益,同样,将污秽之物控制好后能极大概率的预防疫病的发生,百姓身体不受病痛折磨,土地有丰富的肥料,那也是举国有益的。” “原来如此,虽说秦律甚严,但这种污秽之事一般也就是随意管理不出大问题即可,我懂你们的意意了,那你们今日来找我是想如何呢?” “先生,建这样的场所需要人力物力财力,所以,我们才来请教您,我们应该如何做?”嬴政说道。 “哦,这样啊,建东西之前,要先选好址,此地最好是建在人流多的地方,或者酒肆,在以街巷等为单位给百姓建造。材料和工人若是公开给贩夫走卒,有能者必定会愿意与王家做生意的。” 洛伊依低头,她在想:“其实这就是招标嘛,看来古人早就开始玩这一招了。” “但市面上的贩夫走卒毕竟良莠不齐啊,万一他们建造的有问题呢?”夏玉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想要与大内王家合作就必须事先签订契约,若在规定时间内建筑出现问题那他们就必须返工,且在建好后要先验收,没有任何问题才能结款。“洛伊依道。 吕不韦点点头。 ”先生,我们在商道上知之甚少,所以今日还有一求,便是先生能否为我们介绍些这样的商贾。” “哦,我明白了,看来你们三个今日来此是想让我帮你们找商贾啊。” 几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 “哈哈哈,好吧,那我就给你们寻寻看吧,建造第一次的地点就建在大王赏我的那次小宅子那里吧,那里正好在闹市,而且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也省了你们去征地买地的时间,先建一处,看看效果。” “多谢先生!”嬴政俯身感谢吕不韦。 就这样,在吕不韦的支持下,公共卫生间开始有序的建造起来。 过了两日,洛伊依正在府中百无聊赖之际,门口来了一大队拖着货品的车队。 “请问这里是夏家吗?” “是啊,你们是?”门口小厮问道。 “之前府上的一位小姐定制甚多家用器具,今日完工便给小姐送来过来。” “好,稍等,我去通知小姐,让她来清点。” 小厮通知了洛伊依后她激动的来到门外,让小厮下人一件件的将东西搬进了自己的院子。 搬完洛伊依特地的感谢了掌柜:“多谢您这么快就将东西赶制出来,这些是剩余的钱您拿好。” “小姐客气,将来若小姐还有何需要的只管来找我们,一定包您满意。” 洛伊依点点头,然后送别了掌柜。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堆的乱七八糟的家具一时的犯了难。 “算了,先从小件开始吧。”洛伊依往胳膊上撸了撸袖子便开始搬运起来。 随着一件件家具被自己清空,房间露出最原始的面貌。 案被换成了高脚书桌,席地的榻被换成了床,下人将两个硕高的衣柜立在了床的一边,在床旁她还放了一个梳妆台,放了一把椅子。整整的忙乎了半天,房间里的东西才摆放完。 看着犹如21世纪房间的布置,洛伊依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满意足的笑了。 院子里叮叮咚咚的声音让隔壁的夏玉房也好奇的来洛伊依的院子里查看。 “伊依,你怎么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你今夜睡哪儿?” “姐姐,你快进来看看。”洛伊依一把拉住夏玉房来到自己房间里。 “哇,这,这,这房间陈设真漂亮啊。” 夏玉房赞叹。 “姐姐,你若喜欢将来我也给你换。” “伊依,这两个这么高的盒子是干什么的?”夏玉房来到衣柜面前好奇的打量着。 “姐姐那个是放衣服用的,上面的小隔断里可以放布料,可以放被褥。我们的衣服可以挂在下面这个横杆上,这样衣服就不容易皱巴巴的了。” 夏玉房惊叹于眼前的这些新奇物件,而更多的是好奇洛伊依如何想到这些点子的:“伊依,我突然柑感觉我好像根本不认识你一般,甚是是根本不了解你,这些东西,这些点子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洛伊依刚刚的满脸笑意忽然变的有些许严肃。 “姐姐,若我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会怎么想?”洛伊依试探的问。 “伊依怕不是说笑了吧,伊依不属于这个世界还能属于哪里呀,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气了?”夏玉房有些不安的看着洛伊依。 “不是姐姐,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夏玉房听后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跟着洛伊依在屋里参观了半个多时辰,夏玉房才回到自己房间。 此时天空已经布满点点星辰。 而洛伊依躺在重新铺好的床上感叹:“还是床睡的舒服啊,明日那闹市的公共卫生间便建好了,公子政和我都得去查看,也不知将来会不会顺利,但愿这些不会影响历史吧。将这些处理完后就得去找姚冼大人了。” 想着想着,洛伊依便睡着了。 在梦中,洛伊依身处一个大殿之中,她看到殿上正襟危坐之人,一旁一个女子情绪激动,而堂下跪着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年。 那男子看似很是生气,过了一会儿,堂上上来一个身穿战甲的人将那少年带了下去。 而女子同样愤然离去。 只是那个正襟危坐的男子伸出了手,却又悄悄的收了回去。 “为什么这些梦都无法看清人的脸呢?这些梦难道都有一定的指向吗?”洛伊依在梦境中想要上前仔细观察,但与之前一样,她无论怎么动都是在原地打转。 “为什么不能动呢,既然让我看到,为何不让我看清楚,是故意让我焦心忧虑吗?”洛伊依很是郁闷的抱怨着。 堂上的男子这时起身离开,而洛伊依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悲伤,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到底是怎么了?心里真的好难受。” 一股悲痛欲绝的撕裂感蔓延在她的心头,就在她即将被这种感觉吞没之时,洛伊依突然醒来。 她无助的望着屋顶,一直发呆到阳光从东方慢慢射向大地。 洛伊依起身,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双手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要清醒起来。 经过一番洗漱,她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战国袍换上。 “好了,不要再想梦的事了,今日得跟公子政去看那公共卫生间的建设情况。” 说罢洛伊依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便告知夏无且要出门了。 来到了闹市区,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新盖的建筑。 “伊依,你来了啊。”嬴政早早就来到此处。 “这么快就建好了,我还以为怎么也得一月呢。” “有吕不韦先生的支持建的很快。” 这时,有几个工人踩着梯子在挂一块匾额。 “通清阁?”洛伊依看着那三个大字吃惊到睁大了眼睛。 “这是先生想的。” “哈哈哈,哈哈哈。”洛伊依笑的有些肚子痛。“这不韦先生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啊,通清阁,这名字,言简意赅啊。” 二人来到了那建筑的内部,虽然是只有一层的建筑看着也很是精致。 最外面的中间是用石头凿成的两个类似于洗手池的东西,上面有竹筒连接着屋顶的储水池,将竹筒上的闩拉开便有水流出。 洛伊依和嬴政看到了用麻布帘子遮挡的男女方便之所,他们分别进入 ,里面用木板隔断着,下面的槽连接着外面的大坑。 洛伊依见此惊叹到:“这和现代的公共卫生间已经很像了,若是在村镇中做一些旱厕,既可以节约水资源,也可以保持村落的卫生,还能有肥料用,也是很好的。” 这时,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好奇的看着这个建筑。 “这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建在这犄角旮旯里,难不成是什么取乐之所吗?” 人们议论纷纷。 洛伊依和嬴政走出来时见外面有如此之多的人,也被惊了一下。 嬴政上前:“各位乡亲,这个新建的建筑是一个供大家方便清理之地,我们咸阳的主街道上干净整洁,但一些小的街道会有污秽之物,扰着各位百姓无法清爽的生活,而且百病以口入,若不好好的清理咸阳的街道,将来可能还会出现去年一般的疫病。” “是啊,去年的疫病搞的我家孩子上吐下泻了半个多月呢?” “对啊,我也是,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再也不想这样了。” 百姓们对于之前的疫症还是心有余悸。 “所以,百姓们,我们一定要好好清理污秽之物,清理好自己,时时洁净自己的双手,此处通清阁便是让大家能清洁干净的方便之所,而污秽之物会有农户将其作为肥料放入农田,所以请大家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为了大秦,请保持自己的清洁。” “那这地方就是个茅房嘛。” “是啊,搞的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上茅房就是随便到个草丛里都解决了,还用如此?小题大做。” “就是!” 显然,百姓们对于这个公共卫生间并不理解。 “大家听我说,”嬴政又插入话题,“确实,上茅房我们哪里都可以解决,但若大家都如此呢?若无人清理,无人管理,那将来咸阳大街上便会污秽不堪恶臭熏天,大家的庭院也会被污秽所扰,污秽之物本就极其邪祟,若招致病魔妖邪那便得不偿失了。” 众人显然被嬴政的话打动了。 “他说的也对,我家院子旁边那条小路老是有人随便便溺,一到夏天我们院子里的那股异味真的让人有些受不了。”一个妇人跟自己的同伴说着自己的遭遇。 “可是即使你说的对,但是现在咸阳城里就这一处,大家住在不同的地方,不可能都来此处方便吧。” “没错,我家在南边,我不能将时间都花在方便上吧。” 嬴政清了清嗓子道:“大家不必担心,这通清阁只是一个试用,若大家接受或者适合我们咸阳的情况我们便会在咸阳城内挑选不影响大家起居的地址新建的。” “那太好了,这样总算不用闻那股恶臭了。” 理解大内做法用意的百姓很是欣喜。 就这样嬴政他在通清阁前为大家讲解了内部的使用方法。 到了正午时分,二人离开了。 “咕噜~咕噜~”洛伊依的肚子叫了起来。 “伊依饿了吧,今日一上午你都陪着我跟百姓解释通清阁,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公子政,我觉得公子政很尽职尽责,您贵为大秦公子,这种污秽之事您愿意参与,这是我意料之外的,我以为您会安排手下的人或者雇些工匠让他们来完成就好了,建好后您还亲力亲为的给百姓解释,真的很佩服。” “伊依,若对天下,对秦国,对百姓有好处的事,我为何不做呢?无论怎样,只要对秦国有益我便不会推辞。” 第77章 通清阁建成,洛依伊寻观测之法 二人来到了一家酒肆中。 “店家,来一份炙羊肉,再来一份汤,和两份饼。”嬴政点了些吃食,“知道伊依爱吃炙羊肉,今日便多吃些吧。” “多谢公子政,那我便不客气了。”洛伊依笑着。 就在二人吃的起劲时,不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雍先生和孟藜啊,看来雍先生已经痊愈了,都可以上街了。雍先生!雍先生!”洛伊依呼喊着不远处的雍和孟藜。 嬴政看着雍的背影,心里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些不适。 “雍先生,是伊依啊!”孟藜跟在雍的身后。 雍喜出望外的回头,看到洛伊依和嬴政坐在一起,他同样心中有些不适。 雍和孟藜来到店内:“公子政,有礼了。” “不必多礼雍先生,我们是老相识了,您也帮过我,以后不用如此的。” 四人坐下后,气氛有些尴尬。雍和嬴政都默默不语,只有洛伊依和孟藜偶尔说几句话。 “雍先生,你的伤好了吗?”洛伊依关心地问道。 “多谢伊依挂念,已经好多了。”雍答道。 “那就好。对了,雍先生,今日怎么和孟黎姑娘来街市了,若是被碰到伤口可便不好了。”洛伊依关切着。 雍看了看嬴政,然后说道:“伊依,无事,我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体不会如此孱弱的,不过,今日见那酒肆之地突然新建起一个建筑,公子政可知那是何地啊。” “额,怎么跟雍先生解释呢?”洛伊依挠挠头。 这时嬴政说道:“雍先生,那是借地所建造的通清阁。” “通清阁?”雍与孟黎同时发出疑惑之声。“那是做何用处?” “五谷轮回之地!”洛伊依眼神坚定的看着二人。 “噗~”雍发出一声轻笑。 “五谷轮回之地?那是什么地方?”孟黎有些不解。 而三人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孟黎。 “你们别笑我啊,我读书不多,懂得也不多,有礼数不周之地也请各位不要嫌弃,公子政是王族亲贵,依伊是盖世之才,而雍先生乃是实事英雄,我一介女流……”说到此处,孟黎的声音带了一丝微弱的呜咽。 “孟黎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伊依和雍先生送手书之时也得姑娘相助,孟黎姑娘重情重义,不必如此!”嬴政宽慰道。 “是啊孟黎,别想太多,以后有不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的。”洛伊依握起孟黎的手。 孟黎抬头看了看洛伊依和雍,然后释怀的笑了起来。 “我们一起吃吧,东西都要凉了。”洛伊依嘱咐大家赶紧吃了起来。 由于雍的伤使得他不能总是用力,一旁的孟黎便细心的将炙羊肉掰开。 洛伊依看着二人的举动脸上挂起了笑意。 “雍先生,您已成年,真的没考虑过娶亲吗?” “噗!”洛伊依的突然提问,将雍噎的着实不轻。 一旁的嬴政和孟黎也一脸惊愕。 “伊依,我记得我说过,其实我有心悦之人,只是现下不合时宜,无法表明心迹,待到时机合适在谈婚论嫁不迟。” 嬴政一听此言心头一悸:“雍是要等伊依及笄之年吗?按照秦国律法,伊依不出三年便能及笄,难不成那时他要上门提亲?” 正在嬴政胡思乱想之时,洛伊依回答道:“我明白雍先生的意思。” “伊依,你明白我的意思?”雍有些喜出望外。 “对啊,肯定是您的心上人与您相隔千里,不得相见,定要再相见后表明心意,再行迎娶,我明白的。” 雍眼中的光褪去,闪过一丝失落。 孟黎见状赶紧另起话题:“这几日大王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了,一定会很盛大吧!” “是啊,一切事宜都准备妥当了,登基大典一拖再拖,祖父的身子也不好,早就该祭祖行礼了。” 四人说了会儿话后,洛伊依看着脸色不是上佳的雍说:“雍先生,看您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过于劳累也对伤口身体恢复不利。” 孟黎轻声说道:“还是让我来扶您回宅邸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罢,孟黎便伸出手,想要挽住雍先生的胳膊,以显示自己对他的关心和照顾。 然而,令孟黎没有想到的是,一旁的雍却在下意识间闪开了她的手。仿佛对于孟黎的触碰有着一种本能的抵触情绪一般,这让孟黎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雍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边的嬴政和洛伊依见状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雍见状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缓缓地朝着宅邸的方向走去。孟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回身向嬴政和洛伊依行礼告别便追了上去。 “这雍先生是闹哪般?”洛伊依心里不解。 嬴政见他们走远,他对洛伊依道:“依伊,今日起的也早,要不你也早些回府休息去吧。” “多谢公子政的关心,不过今日下午我还得去一处地方。” “是哪儿?我陪依伊一起去吧!” “我准备去太卜姚冼府上,登基大典在即,现在拜访虽然可能打扰到太卜,但只有现在,我才能因着各部忙碌去查阅典籍。” “我明白了依伊,那我们走吧。” 二人动身按照嬴政给的绢布地址来到了太卜姚冼府上。 “二位是何人啊?”姚冼府外小厮问道。 “我是嬴政,这位是洛伊依。” “公子政啊,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我马上去通禀。”小厮急急忙忙的回府。 不多时,一个头发灰白,面容和蔼的老者出来迎接了二人进府。 看好茶后,姚冼问到:“不知公子政前来有失远迎请公子政见谅,公子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 “突然叨扰姚冼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此次前来是这位洛姑娘有事求教。” “姚冼大人好,民女洛伊依有礼了。”洛伊依躬身行礼。 “洛姑娘之才老朽也有所耳闻。不知姑娘是想问老朽些什么呀?” “姚冼大人,是有关一次天文异象的问题。” “哦?姑娘说来听听?” 洛伊依将之前西方十二星异象的事的疑问说与姚冼。 “哦,原来姑娘是对那次天象异常感兴趣啊。老朽记得那应该是六七年前了吧,那日天空西方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条白色光带,起初的光带并未有任何问题,只是横亘在西方,但过了不多久,那光带中突然显现出十二颗光芒璀璨的星星,随后狂风大作,天地昏黑,但过一刻钟左右便又恢复如初,那条光带也不见了。” “这和在赵国时星官所说的一致。”洛伊依心里暗想,“看来这条光带定然与穿越有联系。” “洛姑娘为何会对此感兴趣啊。”姚冼问。 “太卜大人,民女只是觉得这天象实属罕见,然就想了解一下这种天象还能再出现吗?” “这种奇异天象实属百年难遇,虽身为太卜也不能推测这类奇景,”姚冼捋了捋胡须,接着说:“不过,老夫倒是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据说,若出现像如此无法解释的特殊天象往往预示着有重要的变革。至于它是否还会再次出现,恐怕就无人能够预料了。” 洛伊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多谢太卜大人赐教。也许这种天象真的不能再现了……对了太卜大人,秦国境内是不是骊山是观测天象最佳的地点啊?” “观测地点啊,骊山确实是很好的,但骊山脚下有我大秦军营,也是重要的戍守之地,想要去骊山难。” 此话一出,洛伊依脸上挂满了失落。 “不过老朽还知一地,”姚冼清嗓子,“那就是蜀中之地。” “蜀中?”二人有些意外。 嬴政岔开话题:“依伊别气馁,蜀中虽远,但不是不可去,既然有古籍记载,我们可以问问太卜大人典籍在何处,我们查阅一番过许也有收获,伊依你安心即可。眼下登基大典将至,事务繁忙,不如我们先去找古籍?” 洛伊依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姚冼,犹豫片刻后说道:“好吧,有劳公子政了。” 太卜将典籍的位置告知了二人:“此书就在宫中的藏书阁中,公子政可带我的腰牌前去。” 两人离开了太卜府,一路上,洛伊依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嬴政忍不住开口问道:“伊依可是还有什么担忧之事?” 洛伊依叹了口气心想:“我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而且我到底该如何回到我的时代……”到了嘴边洛伊依只说,“没事的公子政。我没事。” 嬴政安慰道:“不必担心依伊,你想弄清楚那次异象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他注视着洛伊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二人回到了王宫中,看着寺人们正在清扫街道,摆放陈设,给登基大典做最后的准备。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藏书阁。 嬴政拿出姚冼给的腰牌,守在外的侍卫给他二人打开了藏书阁。 “哇!”看到成排的书架和堆积如山的书简,洛伊依不禁惊叹。 走进藏书阁,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洛伊依和嬴政在堆积如山的书简中寻找着关于奇异天象的古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洛伊依找到了那本古籍。她兴奋地翻阅着,希望能从中找到答案。 然而,当她仔细阅读古籍中的内容时,却发现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犹如天书。 洛伊依皱起眉头,努力思考着。突然,她灵机一动,决定将古籍上的内容抄下来,带回去慢慢研究。 于是,她拿起笔墨,认真地抄写起来…… 抄写完成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公子政,我把这个典籍誊抄下来了,这样我们就不必将它带出藏书阁,否则若丢失便是给姚冼大人找麻烦了。” “依伊想的真周到。” 洛伊依看到嬴政也带着一本书简。 嬴政注意到了洛伊依的目光:“这是一本关于法家思想的书,我想带回去研读一下。” 就这样,二人从藏书阁离开了。 走在出宫的路上,一个寺人突然挡住了嬴政洛伊依的去路。 “公子,可叫奴婢好找,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大王和太子正找您有要事相告呢!”寺人气喘吁吁。 “公子政,快去大王处吧,别让大王久等了。” “好吧依伊,本来还想送你回家的,今日通清阁之事你也忙半天,记得早些歇息。还有明日入宫观礼的事宜,我晚一点会差寺人给依伊送过去的。” 洛伊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宫门。 天将擦黑时洛伊依回到了府上。 “依伊,这么晚才回来,一定饿了吧,”夏玉房迎着洛伊依来到正厅用餐,“依伊,那个什么公共什么的…” “公共卫生间!” “对,公共卫生间如何了?” “都挺好的姐姐,现在大家开始试用,过几日就能知道此法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了。”洛伊依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夏无且,“义父还没有回来吗?” “是啊,今日剩下收尾工作,爹爹要赶在大典前收拾好,这样大典后就可以接待病人了。” 洛伊依一边吃一边点头。 “你和爹爹现在都是忙人,家里只有我一个闲人。”夏玉房略微愁容。 “姐姐,什么闲人不闲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的,姐姐若不是你在我们身后,我和义父也不能安心的在外做事啊。”洛伊依握着夏玉房的手安慰道。 用过餐后,洛伊依回到房间,继续研究那本誊抄的古籍。虽然晦涩难懂,但她发现其中一些内容似乎和一种观测天象的机关术有关。 “如果能解开这个谜团,或许就能找到回家的方法……”洛伊依暗自思忖。就在她沉思之际,一阵困意袭来。她放下书籍,走到床边,躺下休息,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 “怎么又来这里了,”经过几次这梦中情景,这次洛伊依大吼一声,“出来!!” “你在古籍里发现了观测天象的方法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对啊!但还是不全面,研究到深夜才有些眉目,我说你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每每只与我梦中相见,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等你解开所有谜团自然会知晓。我现在所处的空间与你所在之地有很大区别,你一步步了解清楚那光带与十二星的秘密后我便会出现。”神秘人的声音虚无缥缈。 第78章 吕不韦的试探 听到那声音所言,洛伊依气不打一处来:“我莫名其妙的来到战国时期,既无人帮衬,也无法言说我的所思所感,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会疯的吗?我处处谨慎,遵循这个时代的礼节,始皇既然已经按照历史正确时间回到秦国,你为何不能告知我回去的方法?” 听着洛伊依愤怒的控诉,那声音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无奈道:“依伊我知道现在是苦了你了,但我们也在努力的填补时空出现的裂缝,那裂缝从21世纪一直蔓延到了战国时期,只有找到填补之法我才能保证你能从裂缝顺势而下回到我们那个时代。否则强行进去你可能会被困在里面。” 洛伊依听完以后心里不由的开始思索:“你的意思是,若不能将战国时代的这个裂缝缺口修补好,即使我进入那个裂缝也可能无法回到21世纪?” “是啊依伊,而且你在裂缝里被撕扯的过于厉害,所以才会导致你的体型变小,记忆不全。” “记忆不全?可我记得我是从未来来的啊,而且现代社会的很多事情我都记得,刚建的公共卫生间,我知道赵国,夏无且夏玉房,荀子,知道李斯和韩非,还有秦王嬴柱会在登基后三天暴毙,赢子楚继位,然后……”说到此处,洛伊依忽然卡了壳,“然后呢?然后是什么呢?” 看着冥思苦想的洛伊依,那声音安慰到:“依伊不用着急,随着你身形的恢复,一切都会想起来的。” “不是,为何我会想不起来呢?”洛伊依使劲的揉了揉脑袋,“对了,是不是你们开始修补这个时代的裂痕时,那条光带裂痕就会出现啊?” …… 但这时那个声音又消失不见。 “喂!你玩我吗?一说到关键地方你就消失不见了!!” 她气愤的向周围挥拳。 “你给我出来!!”洛伊依一个惊坐,她从刚刚的梦境中清醒。 “艹!”这是洛伊依来战国时代后第一次爆粗口。 她拍了拍自己脸颊:“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靠梦里的一个虚拟玩意,我估计我得在老死在秦国。”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边一抹鱼肚白,洛伊依伸了伸懒腰准备起床。 她突然想到了昨日嬴政差寺人给自己送的观礼的注意事项。 “完了,我完全没看,书简在哪儿?”她搭了件斗篷开始翻找。“太好了,幸亏找到了,趁时间还早,赶紧看看。” 在洛伊依查看大典事项时,宫中人头已经开始攒动。 嬴政正在下人们的簇拥下更衣。 “政儿,换好没有?时间不早了,你祖父祭祖完成后就要去章台宫受礼了,动作快些。”赵姬催促着。 “阿母,我好了。” 嬴政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身玄灰色战国袍,金色发冠,发丝散落在背后,让赵姬感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的一股压迫之感。 “阿母?阿母?你怎么了?”嬴政看着愣神的赵姬关切的询问。 “政儿,阿母没事,只是看到你这身装扮,阿母觉得之前咱们在赵国受得苦都值了。”赵姬将嬴政揽入怀中,声音呜咽。 “阿母,以后有祖父,有父亲,还有我,我们会保护阿母的。” 赵姬欣慰的摸了摸儿子的脸颊,拉着他走出了自己的宫室,向着章台宫方向而去。 大臣士族,宗室亲贵也都开始从宫外陆陆续续的进宫前往观礼。 夏无且,夏玉房和洛伊依乘着马车来到王宫附近。 “大王登基,请出示符节下车步行前往观礼。”守城侍卫喝声。 洛伊依从怀中掏出符节。 “好!你过去吧,这二位请留步。”夏无且和夏玉房被挡在了外面。 “依伊,我和阿房在外面等你,礼毕后还来这里,我接你。” “好!多谢义父!”洛伊依行礼后开始随着人群进入宫内。 虽然洛伊依也出入过多次章台宫,但今日的章台宫显得格外庄严气魄。甬道边的黑色大纛(dào)上的秦字让整个会场气势更加浩浩汤汤。 洛伊依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她局促不安的看着周围,此时在不远处,她看到了吕不韦,她走过去,吕不韦正与其他大臣交谈甚欢。 “不为先生有礼了。”洛伊依对吕不韦行礼。 “原来是洛姑娘啊,今日你也来观礼了。”吕不韦满脸笑意。 “是阿不韦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哦?是什么?” “如此重大的仪式,我自己一人怕……”洛伊依难为情的开口。 “哈哈哈,我知道了,那你就随着我来吧。” “呼,有不韦先生总不至于出错吧。”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此时,一阵钟声响起,仪式正式开始。 所有人站定行礼,而秦王嬴柱从台阶开始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走到台阶顶端,秦王在众人的注视下接受冕服。洛伊依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感。 随着仪式的进行,洛伊依的思绪渐渐飘远。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真正目的和意义...... “继以大秦先祖之志,誓不敢忘,既受命于天,必当扬我大秦国威,东出函谷,平定天下,一统六国!”秦王慷慨激昂的对众人述说着自己的志向。 “只可惜秦孝文王登基后只在位三天便暴毙了。哎。”洛伊依心里暗自惋惜。 “大王万年,大秦万年!大王万年,大秦万年!”秦孝文王的话让大家激情澎湃。 随后,众大臣宗亲士族都随着进入了大殿内。 “洛姑娘,你身未有官职,也不是嬴氏宗亲,你便在大殿外候着即可。”吕不韦回身脱靴也步入大殿内。 “参见大王。”众人下跪行礼。 “寡人今日登基,众爱卿定当勉励,实现我大秦统一天下之愿。” “诺!” 洛伊依在殿外,时不时探探头想要看看大殿内的情景。 这时大殿一旁的嬴政注意到了殿外的洛伊依,他偷偷转头冲着和他四目相对的洛伊依微笑一下。 洛伊依也微笑回应,她注意到了赢政身旁,稍微要比嬴政矮一些的小男孩:“这便是嬴政同父异母的弟弟成娇了吧。” 礼节进行到此,秦孝文王开始嘉奖大臣宗亲。 众人皆上前听封受赏,过了不知多久,大殿内传出秦孝文王的声音。 “洛伊依可在?” 洛伊依还在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 “洛伊依可在?”寺人又重复的问了一句。 这时洛伊依才反应过来,她赶忙脱履上前行礼:“民女洛伊依参见大王。”她喘着粗气,“幸亏反应过来了,要不不得盼我一个不敬之罪啊,不过我就是被邀请来凑热闹的,把我宣上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王想要干嘛?” “洛姑娘之才想必各位爱卿也都略有耳闻,大典之前,孙儿嬴政在宫外被刺客暗杀,乃是洛姑娘一力相护,这才保政儿性命无虞,之前更是替赵姬政儿冒死送手信,故今日寡人便赐洛伊依为嬴政伴读,与蒙恬蒙毅共入宫中读书,其次夏家父女,夏无且妙手仁心,着赐医长之职,可凭符节出入宫中。” “夏无且之女夏玉房,着赐随洛伊依一同入宫求学。雍侠士伤愈,赐封新军校尉,着训练新兵。” 秦孝文王话毕后,洛伊依大脑恍惚间差点忘了回礼谢恩。 “民女替义父,姐姐多谢大王赏赐,民女感激不尽。” “好了,起来吧!稍后会有宴饮之席,各位爱卿可自行安排,寡人便去更衣。”秦孝文王被寺人扶起,缓缓向后殿而去。 随着秦孝文王离开,案桌被寺人们抬了上来。 洛伊依被寺人带到了最后面的位置,她来到案桌边,腿一软的坐了下去。 大臣宗亲开始推杯换盏,有的甚至起身到同僚位置前抒情言语。 洛伊依缩在后面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酒足饭饱后,赢子楚起身:“众卿家,今日大典礼毕,大王今日疲累,遂不上殿了,众卿家就自行离宫吧。” “诺!太子!” 洛伊依听着赢子楚的话语,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嬴政相遇。嬴政微微一笑,示意她一起离开。 洛伊依随后跟着嬴政走出宫殿,来到宫外。 此时嬴政身后还跟着成娇:\"伊依,这是韩夫人之子,我的弟弟成娇。”嬴政说道。 洛伊依行礼:“公子成娇,民女洛伊依有礼了。” “洛姐姐,不必多礼,我比你还小一些,以后就叫你姐姐了” “公子,我怎当的起公子叫一声姐姐啊。”洛伊依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嬴政笑了笑,\"无妨依伊,回秦这些时日,在宫中也只有成娇伴着我,成娇也会和我们一同受教于宫中,你我,阿房,蒙恬蒙毅,我们六人便是同窗了。\" 洛伊依心头一热,\"多谢大王对我夏家的顾惜。\"她抬头看着嬴政,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因着嬴政和成娇还要去看望祖父,洛伊依便与二人拜别。 她随着人群出宫,正走着时,她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洛姑娘留步!” 转身她看到了吕不韦向自己走来。 “不韦先生有礼。” “洛姑娘不必客气,可否有时间能与在下一叙?” 洛伊依心头一悸:“这吕不韦足智多谋,他单独叫我,难不成是发觉我有异常了吗?” 她清了清声道:“不为先生,我义父与姐姐还有宫外等候,我怕他们担心。” “无妨洛姑娘,我已经差人去通禀夏大夫了,哦不对,现在夏大夫身赋官职,现在应称夏大人了。” “不韦先生抬举我夏家了,无论如何我们夏家都是大王的子民。” 吕不韦笑了一下:“洛姑娘不必担忧,且随我过府一叙吧。” 见状,她只得跟着吕不韦上了马车,来到他的府邸。 落座后,下人端来茶点。 “洛姑娘,在邯郸之时,你可有亲眷在吗?”吕不韦问。 “亲眷?他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洛伊依心里直打鼓,“不韦先生,不瞒您说,义父与姐姐是在邯郸郊外的一处密林中发现的我,在我被救起后便对被救之前的事映像很模糊了。” “哦,是这样啊,依伊姑娘在赵国王宫大殿上的慷慨激昂,在下到也有所耳闻,云想衣裳花想容;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些诗句很是精彩,但就是不知依伊姑娘如此大才,在邯郸之前师从何处啊。” “原来是想打听我的底细啊。”洛伊依眼神防备的看了看吕不韦,“不韦先生,我刚刚说了,我对之前事并无太多记忆。” “那为何这些才识却能记得呢?” 洛伊依一时语塞,大脑飞速思考的同时,她回应着吕不韦,“先生,这些都是入邯郸后,在梦中的另一个世界所见所闻的,也并非我所作……” “唰~”洛伊依话音未落,吕不韦回身从一旁抽出佩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从你在邯郸名声大噪时我就开始对你有所怀疑,一个稚嫩小童有如此才学,而且如何查访都摸不清你的身世。或许正如赵国国君之言,你是别国自小培养的探子?” 洛伊依睁大双眼震惊的看着吕不韦,但她在脑海里回想一遍之前的事,她笑了。 “依伊姑娘为何发笑?” “不韦先生,何必吓唬我这么一个小姑娘呢。” “何出此言?” “若您想取我性命,在我晕在您府前时您就可以抓起我严刑拷打了。” “你就不怕我真一剑要了你的性命?” 洛伊依摇摇头。 “哈哈哈哈,”吕不韦开怀大笑起来,“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将剑收进剑鞘道:“依伊姑娘,在下需要探探你的虚实,在下不能在秦国中留有隐患,我要确保王室内的稳定。” “我明白不韦先生,您要确保太子能顺利登基,毕竟您穷尽财力和智谋,为的就是扶植太子继位。” 吕不韦有些惊奇,不过他很快回神:“但我还是不解,为何怎么都无法查到你的身世,而且,昨日你和公子政去到了太卜姚冼处,询问六七年前的那次天象异变,这是为何?” “不韦先生,我只是对那次天象很感兴趣,百年难得一见,若有幸再得见那便是终身无憾了。” “果真?” 洛伊依点点头。 第79章 秦孝文王崩逝,洛伊依决意助嬴政夺太子位 “无论你所说是真是假,只要你不对太子,对秦国做不利的事,我便不会为难你,但若你敢与敌国暗通款曲,那就不要怪在下取尔性命了。”吕不韦平淡的说着狠厉的话。 “不韦先生,洛伊依明白,也明白您想要做什么,秦国要做的是兼并六国,一统天下,我虽一介女子,但我不会背叛秦国,不光为名利,为自己,更是为了未来。”洛伊依语气坚定。 “为了未来?依伊姑娘可否为在下一解?” “只有天下一统才能止战以修养生息,天下一统,后世子孙才能得以绵延,天下一统,权力才能集中于大王之手,今后乃至未来上千年都会尊秦法,依秦律,这便是为未来。” 吕不韦眼中闪烁光芒,“小小女子却有如此见地,实属难得,若加以培养定成大器。”他收拢思绪对洛伊依说:“你若是有此心最好,依伊姑娘之才能也不能被埋没,只要你能忠于大秦,以后有何难处,在下或可鼎力相助。” 洛伊依面对吕不韦的试探,镇定自若,吕不韦对洛伊依的能力大为赞赏。 洛伊依听完吕不韦之言后转念一想,她可以借此机会深入了解秦国的境内各项事宜,或许可以助她了解时空裂痕。 “多谢不韦先生的厚爱,民女定当竭尽所能,护卫秦国,护卫未来” 又一阵攀谈后,洛伊依便要起身离开。 临走前,吕不韦在府门外对洛伊依道:“依伊姑娘切莫怪罪今日之事,来日得机会定当赔罪。” “不韦先生无妨,一切为了大秦。”洛伊依上了马车离开了。 在宫里,今日的继位大典让秦孝文王透支了太多体力,如今只能在榻上昏睡。 “这大王的身体为何如此虚弱?”华阳夫人在秦王榻边焦急的询问太医。 “王后切莫着急,臣这就下去给大王开药方,以求能稳住大王心脉。”太医退下开方。 此时屋子里,太子赢子楚,赵姬,韩夫人,还有嬴政和成娇都守在秦王榻边。 “我们到外厅,我有话对你们说。”华阳将众人唤到外厅中。 “母后是有何吩咐吗?”赢子楚问道。 “你们也都看到了,大王如此,怕是需要我们提前为大王准备了。子楚归秦时便被侧立为太子,所以子楚,最近你就多操些心,但愿大秦先祖庇佑大王能早日康复。” “母后放心,子楚定当尽心侍奉父王。” “好了,你还有很多政事要忙,你带着成娇和政儿下去吧,让韩倪和赵姬留下随侍就好。” “诺!”赢子楚带着嬴政和成娇离开秦王寝殿。 “政儿,成娇,你们兄弟二人先回宫吧,父亲需要处理一些事情,你们先回吧。” “诺,孩儿告退。” 走在路上,嬴政还是时不时回头看向祖父的方向。 “兄长不必忧虑,祖父定会无事的。” “弟弟说的对,我想去拜访夏祖母,成娇弟弟可愿同去?” “好啊,反正母亲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正好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夏祖母了。” 嬴政便和成娇一同前往夏祖母宫中。 时间一转到了第二日清晨。 秦孝文王的情况并未有多少减轻,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大内已经召宗室成员入宫随侍。 “王后,大王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应该先让太子代为监国啊。”宗亲内的一位老者道。 “大王目前还有清醒的时候,太子现在监国或许被礼法不容。”此时嬴戚上前言到。 “嬴戚,你都说了,大王有清醒和昏迷之时,大王昏迷之时难不成还要大王处理政务吗?” “对啊嬴戚,你该不会是因为被立为太子之人是子楚就心中不满吧。”针对嬴戚的议论此起彼伏。 嬴戚暗中捏紧拳头,“各位叔伯,嬴戚也只是不想让大王落下口实,而且……” “好了!既然如此,那不如等大王醒来后,再行商议。”华阳夫人开口说道。 众宗亲大臣听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时,华阳带着大家退出寝殿,“你们在这里侍候就可以了,大王清醒后想要见谁就传召谁好了。”众人左右看看自己的同伴后回应:“诺!”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走来,在华阳夫人耳边低语几句。华阳夫人脸色微变,随即宣布道:“诸位先退至大殿外吧,大王有要事召见本宫。” 众大臣宗亲出去后,华阳夫人急忙赶往秦孝文王的榻边。寝宫内,秦孝文王已经苏醒过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然明亮。 “寡人的身体状况,想必你也知晓。如今局势动荡,寡人不得不早作打算。”秦孝文王看着华阳夫人说道。 “大王,妾身明白。只是太子根基尚浅,此时让他监国,恐怕难以服众。”华阳夫人担忧地说。 “寡人相信子楚的能力。况且,他身后还有吕不韦支持。寡人会拟一道诏书,命子楚监国。在此期间,你要好好辅佐他。”秦孝文王喘着气。 华阳夫人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大王……” “莫哭,寡人还撑得住。”秦孝文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秦孝文王如此说,但在继位第三日,秦王还是如同历史记载中的一样崩逝了。 “什么?!大王崩逝了?!”正在用餐的夏无且,夏玉房得知此消息后不免得被震惊。 而一边的洛伊依脸上只有平静的神态, “为何如此突然?”夏玉房问着传话的下人。 “也不是突然,我们入秦第一次觐见大王时,我便发觉大王盗汗如雨,面色不佳,当时无法为大王诊脉,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夏无且不住叹息。 洛伊依拨拉着自己碗里的饭食,“这七日祭礼过后,秦庄襄王就该登基了,而他也只在位了三年便也崩逝,若这二位秦王能在位时间久一点,那始皇也不必只有十三四岁时便登基了,因而遭遇如此之多的掣肘。” “依伊!依伊?”夏玉房摇醒了正在走神的洛伊依,“依伊,祭礼那日,你得随父亲一同入宫参加祭礼,我在府中布置,大内要求咸阳城内一律着白,追思大王,我留在在府里布置。” 夏无且点点头:“好,那就辛苦阿房了。” 到了祭礼那日。 “大王!”宫中悲痛之声不绝于耳。 夏无且和洛伊依身着丧服进入宫中参加祭奠。 一通跪拜之礼后,祭礼结束了。 祭奠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去。洛伊依和夏无且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嬴政成娇和吕不韦,他们看上去神情凝重。 “公子政,公子成娇,不韦先生,臣女有礼了。”洛伊依主动打招呼。 几人回身看向她,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光:“原来是依伊,你也来参加祭礼了。”此时的嬴政脸上尽显疲态。 “这几日公子政一直都在和太子处理大王的丧仪之事,也是劳累了。”吕不韦道。 “是啊,太子一直想要历练公子政,多让公子政参与也是必然的。”夏无且回应。 吕不韦点头:“是啊,二位公子这次都很是出力,公子政年长更加心疼幼弟。” “嗯嗯,兄长对我很是照顾呢。”成娇在一旁看着嬴政一脸笑意。 洛伊依微微皱眉,他听出了吕不韦话中的弦外之音,她转了转眼睛说:“不韦先生如今可是太子的得力臂膀。” 吕不韦看了一眼洛伊依,他知道了洛伊依的心思,笑了笑:“在下再得力也不过是为大秦的未来着想,太子即位后,必能一展宏图,只是眼下局势复杂,需要各方势力共同努力。依伊姑娘深谋远虑,大秦必定更加繁荣昌盛。” 洛伊依沉默片刻,她看到身旁的嬴政并未言语,心想,“看来,吕不韦已经在为始皇铺路了,这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吕不韦也未再继续说什么:“也好,姑娘和夏大人也该出宫了,二位慢走。”说完,他转身离去。 嬴政走到洛伊依身旁,眼神嫖了几下宫门,手中做了一个手势便带着成娇走了。 洛伊依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随后她低头笑了。 在回府的路上,她时不时出神,她知道,吕不韦绝非普通的权臣,若能从吕不韦手中获得自己想知道的那便更容易些,吕不韦前期确实是在为秦国和嬴政考虑,或许可行呢? “依伊?依伊?”夏无且拍了拍愣神的洛伊依,“为父看你这几日一直心不在焉,是有何事发生吗?” “义父,你觉得刚刚不韦先生说的话如何?” “不韦先生的话?不就是说二位公子近日劳累了吗?”说到此处,夏无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即便不韦先生与依伊相熟,如此细致之言也不必和你我二人说,况且我也是刚刚被封的一个无名之辈。所以依伊之意是?” “不韦先生在为公子政铺路,而他这话是希望我不要出手干预,也是希望我在必要时能帮公子政。” “是啊,太子登基为新王之后,后面面临的就是储位之选了。” 马车继续前行,而洛伊依再度陷入沉思。 看着一言不发的洛伊依,夏无且不免觉得心疼。 夜幕降临,嬴政在宫中祭拜完灵柩后便出宫来到了夏府门口。 此时洛伊依和夏玉房早就等候在此。 “政哥哥,我们在这儿!”夏玉房摇着手。 “公子政今日出宫没有下人跟着啊。”洛伊依道。 “国丧期间,还是低调些好,我以为我使眼色依伊会不懂,看来是我多虑了。” “公子政今日也是听了不韦先生的话才有疑虑的吧。” “知我者,依伊也。” “公子政,目前咸阳城内戒备森严,若被守城侍卫认出,或许会给公子政带来麻烦,我们还是不要在夏府说话了。” “依伊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一个地方。”夏玉房领着二人上了马车。 过了不久,他们停在了雍宅邸前。 “雍先生家?”洛伊依有些错愕。 一旁的嬴政也是如此。 夏玉房上前叩门,出来迎接的是一个生面孔。 “你是?”夏玉房不解的问。 “奴婢是大王赏给雍先生的下人,现在在侍候雍先生和夫人。” “原来是这样,我们有事见雍先生,请行个方便吧。” “是依伊和阿房姑娘啊,”孟黎闻声赶来,“公子政也在啊,快,快进来吧。” 三人走了进去。 到了正堂,雍正在给三人预备茶水。 “依伊,公子政,阿房,快坐吧,有失远迎,请见谅。” “无妨,雍先生伤势刚刚痊愈,祖父祭拜之礼都被免了,如此小事不必挂怀。”嬴政说道。 几人落座。 “公子政和依伊这么晚来,一定是有要事吧。”雍看了看几人神色有异。 “今日不韦先生的话,我觉得他定有深意。”嬴政有些苦恼。 “不韦先生的话,我猜测他是想为公子政您铺路,提及您爱护幼弟,一方面是在给我示意您的品行端正,另一方面是说公子成娇年岁尚小。” 一旁的雍也体出些许意味:“所以,依伊的意思是适合被立为新王太子的便是公子政。” “对,这是我所想的。” “册立太子乃是父亲的旨意,我们如何能左右呢。” “我的猜测,不韦先生是因为宫中华阳夫人和她身后秦国的楚系势力的缘故,华阳夫人必然更倾向于立成娇公子为太子。” 雍低头思索片刻:“看来不韦先生是要对抗楚系之力了。” 三人在内商讨吕不韦之言和下一步计划时,夏玉房和孟黎在外为几人准备糕点。 “孟黎姐姐,雍先生恢复如此之快真是多亏你了呀。”夏玉房跟孟黎闲聊起来。 “雍先生与依伊救我于危难,我也只是尽些绵薄之力而已,我已给兄长修书一封,告知他我现在在咸阳很安全。” “原来如此,那您的兄长知道您现在假意做了雍先生小妾的事吗?” “知道了,但兄长回信说我能帮到雍先生和依伊,也算是我报答了大家的救命之恩了。”孟黎将糕点收进盘子,暗暗叹了口气。 夏玉房看到孟黎的失落,她道:“其实能陪在喜欢的人身边也挺好的,能时时看到他。” “阿房姑娘也是有喜欢的人了吧,是公子政吗?” 夏玉房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阿房姑娘心地善良,貌美温柔,与公子政也是般配。” “孟黎姐姐,我们还是先把糕点端给他们吧。”夏玉房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孟黎摇摇头也随出去。 “什么?!依伊你要助公子政夺位?”雍惊愕的说。 “对!夺位!”洛伊依眼神闪出一丝杀气。 第80章 初上骊山 一旁的嬴政看着洛伊依:“你不必如此,我虽回咸阳不久,但我也了解咸阳境内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尤以楚系和宗室以及赵国暗探之流为甚,依伊年岁尚小,不能牵扯其中。” “我也不想被牵扯进来,现在历史洪流中多了我这么个变量,我不入不行啊。”洛伊依心里暗暗吐槽道,“没事的公子政,公子政与秦国护我,护夏家周全我们无以报答,只能舍身以报答大王,太子和公子政。” “依伊,你知道我不图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嬴政神色有些慌张。 “公子政,知恩不图报,为礼法所不容,您放心,我最多就是跑个腿,我这个年纪还干不了别的。”洛伊依微笑。 “依伊,毕竟你是个女子,宫廷争斗,朝堂暗涌不适合你啊。”雍觉得洛伊依太冲动,言语间甚至能觉察到一丝怒意。 “雍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做这些不光是为了公子政,也是为了我自己。” 见洛伊依态度如此坚决,雍只能忍住自己的怒意。 “嬴政在此立誓,绝不负依伊所望,若有违背,必遭天谴!” “公子政,何必发此毒誓呢,你是秦国王室,未来大王之子,更是秦国的希望,何必如此呢!” “好啦好啦,说了那么久,先吃点点心吧。”孟黎和夏玉房将点心端到他们各自的案上。 夏玉房明显的感觉出空气中紧张的氛围:“今日时辰也不早了,雍先生的伤也刚好没多久,而且孟黎姐姐说,祭礼结束以后,雍先生就要到军队里就职训练新军了,所以我们三人也不能过多打扰雍先生和孟黎姐姐了。” “是啊雍先生,今日也是我们不请自来,实在过意不去,”洛伊依行礼,“等雍先生去就职时,我一定去探班的。” 洛伊依满面笑靥的看着雍,他清了清嗓子:“好,好吧,既然你决定如此,切记如果有危险要及时抽身。” “好,我知道了,谢谢雍先生!” 雍和孟黎将他们三人送出宅邸。 “路上小心啊。”孟黎看着驶去的马车喊着。 “他们走了,孟黎我们回去吧。”雍转身离开门口。 “雍先生,刚刚生气是因为依伊吧。” “咳咳咳,”孟黎的话点中了雍的心事,“不全是,从依伊提出要帮公子政,那公子政并没有全力阻止,我总感觉这公子政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他最好不要对依伊做什么危害她的事。” “雍先生真的很在乎依伊,你们结识这么久,雍先生一定很喜欢依伊吧。”孟黎垂下头。 “孟黎,你确实很聪明,不过依伊志向不在男女之情上,她的将来不属于任何一个想要困住她的人,我即使有情我也有分寸。今日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随后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中。 孟黎看着安静的院落,心里渗出一丝悲凉,“雍先生,其实我就知道你对依伊有情,不过留在你身边是我自愿的,即使今生没有夫妻之缘,能伴你一生也足矣,我不会做大家的累赘的。” 她回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依伊,刚刚你和政哥哥,雍先生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们像要吵架一般。”夏玉房说出了刚刚的疑惑。 “我决定要帮公子争夺太子位。” “什么?!”夏玉房一脸不可置信,“依伊,你疯了吗?那朝堂之事岂是你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能左右的?” “姐姐,我有自己的考量,放心,我不会把夏家拖下水的。” “你怎么这么想我,什么拖不拖累,你我姐妹,我是担心你,别人躲这朝堂纷争都来不及,你还要主动参合。” “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是一个变量,我的出现本来就是意料之外,若我不顺应历史发展,若将来后世出现偏差,那影响的是几百甚至上千年的人类啊!” 夏玉房被洛伊依的话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洛伊依愁苦的神色,她只是轻轻拍了拍洛伊依的后背:“虽然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依伊不是普通人,你所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洛伊依看着微笑的夏玉房,她一时没忍住抱着夏玉房开始抽泣。 夏玉房只是抚摸着洛伊依后背,默默的陪着她…… 走在回宫路上的嬴政,心里五味杂陈,“依伊,若你知道我的真实目的,你会怪我吗?大内各种势力交错,我与阿母能依靠的只有君父和不韦先生,华阳夫人的楚系势力一直意欲扶植成娇,一旦成娇将来继位,楚系势力势必要一家独大,把持朝政。那时我与阿母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嬴政走在清冷的咸阳大街上,看着空中的星辰暗暗叹气,“依伊,要帮你实现你的理想,我只能爬上那最高处,更是为了我一统六国的志向,如姬昊先生之言,天下早已有一统之趋势,我便要做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王。依伊,你定要成为我麾下最利的那一把剑,或许将来你我之间会有利用,但我定不负你。” 正当嬴政怅然若失时,一个黑影从他身后窜出。 嬴政立马警觉起来,他将手放到了自己的佩剑上,然后装作不知情的继续走。 那黑影见嬴政没有反应,便大胆的从角落出现,尾随在他身后。 就当黑影逐渐逼近嬴政后背时,嬴政唰的一下将佩剑抽出打了黑影一个措手不及。 “你是什么人?为何暗刺于本公子?”嬴政问。 那黑影并未出声,只是继续攻击。 嬴政见状也上前开始打斗起来。 夜色的映衬下,剑与剑打斗所产生火花如同烟火一般。 打斗焦灼的进行着,此时嬴政心想着,“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若一直这么纠缠不清,我的体力定耗不过他。” 他趁黑影人被自己击退的间隙向四处张望。 此时他看到不远处有商铺店家绑草棚所用的竹竿,他灵机一动,在黑影人再次进攻时,开始引着他向竹竿而去。 嬴政将黑影人引到竹竿附近,打斗之际他扯下黑衣人的一块衣襟,他抓住机会,一把将竹竿拽倒。 随着竹竿掉落,黑影人视线受阻,他只能无序的挥着手中的剑,但当视线清明时,嬴政早已不知所踪。 “妈的,让这个野崽子跑了。”黑影人气急败坏的将剑摔到了地上。 一旁的嬴政并未走远,他在暗处观察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见刺杀不成便不做停留,钻入街道狭窄胡同里向西而去。 嬴政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他意识到宫内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严峻,而刚才的黑衣人很可能是某方势力派来刺杀他的。 为了自身安全,也为了保护洛伊依,嬴政决定暗中调查此事。与此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要登上高位、掌控全局的决心。 回到宫中后,嬴政将那块衣襟放在案上细细看着,他并没有将刚刚刺杀的事告诉赢子楚,而是连夜以自己为祖父伤心过度需要开导做借口让下人召吕不韦入宫,他将自己遇刺的事情告诉了吕不韦。 “公子,所以你是希望能够借助我在宫外的力量,揪出幕后黑手?” “是啊先生,记得之前在章台宫外的那次刺杀,若不是依伊以一己之身帮我挡住箭矢,或许我已经没命了。”嬴政想起了之前那次行刺。 “两次都是冲着公子而来,不排除两次行刺是同一伙人所为。” “所以漏夜让您入宫就是希望您能帮我把此事查清,现在祖父祭礼,言官大臣宗亲都盯着宫里的一举一动,我查起来多有不便。” 吕不韦答应帮忙:“公子政要小心行事,此事不排除是楚系势力所为,我助太子登上王位定也会助公子政成为太子。” 隔日,嬴政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实则开始配合吕不韦在暗地里布局,准备应对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种种危机。 而在夏府中,洛伊依一大早将追风牵出,准备出咸阳城到城外的大营中参加训练。 洛伊依来到城外大营,认真投入训练。她深知以自己的力量无法抗衡任何势力,不仅要助力嬴政登上太子之位,还要守护历史的走向,她需要从训练有素的军队中,找到能与自己志趣相投的自己人。 到了祭礼最后一日,满朝文武都来到宫中为秦孝文王送行。 送葬队伍来到了骊山北麓,秦孝文王便葬到了秦东陵的一处葬穴中。 “原来这就是骊山啊,”对伍中的洛伊依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她不住的赞叹,“亏是以护卫身份进入送陵队伍,否则真见不到这骊山啊。” “洛伊依,你胆子真大,大王送葬队伍你都敢混进来。”洛伊依身旁的一个侍卫小声说着。 “公孙兄,别开玩笑了,要不是使命在身,我也不想冒这个险。” “好吧,你这才女让人琢磨不透。”公孙珏撇了撇嘴。 “公孙大哥,这几日在大营中训练,你对我多番照顾,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嘘!别被人发现了。”公孙珏做出噤声的手势。 一队人马在处理完墓葬事宜后被命令原地休息。 “洛伊依,你说这葬礼完成后,太子登基会选谁做太子啊。”公孙珏吃着干粮漫不经心的问。 “不知道呀,大王的心意我们如何能猜得。” “也是,再说了,选上谁都和咱无关,秦国以军功论奖赏分爵,没有军功什么都是白扯。” “一定会有的,放心吧。”安慰了公孙珏,洛伊依从自己的斜挎包中拿出干粮也吃了起来。 入夜后。 “队伍原地扎营,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回城。” “诺!” 队伍中开始生起篝火,侍卫们也都渐渐安静下来。 到了深夜,洛伊依从人群中悄悄爬起,蹑手蹑脚的离开队伍,为了不让轮班侍卫发现,她一直匍匐着向骊山脚下而去。 “目测还有两个半时辰天亮,骊山我记得地理书所写最高海拔是1300多米,平均也得1000多米,得找个矮点的山头上去。” 就这样洛伊依从一条小道开始上山。 她不知道此时一个身影正在她身后跟着她。 一路的攀爬让洛伊依有些气喘。不多时她来到了山顶上,正当她想俯瞰风景时,身后的人影穿出。 “洛伊依,你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干嘛!”公孙珏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洛伊依被吓得差点大喊出来。 “公孙大哥,你吓死我了。” “姑娘家家,这么晚来这山顶上干嘛?你是来查探地形的?你是敌国的探子?” 洛伊依很是无语:“这都什么和什么嘛,公孙大哥,我来这山顶只是来看天空的星宿的。” “看星星?谁信?” 洛伊依从怀中掏出一份画有西方星宿的星宿图:“你看,我就是来看星星的。” “真是个怪人,想方设法的混入送葬队伍,就为了来骊山看星星?” “对啊,再说星星多漂亮啊,我们那儿如今光污染的厉害,都看不到这么多星星了。” “光污染?何为光污染?” 洛伊依下意识想打自己的嘴,但硬生生的被自己压回去了:“额,没事公孙大哥,就是烛火太亮了,照得看不见星星。” “还有如此之亮的烛火?” 洛伊依微笑回应,她冲着西方的天空寻找着对应的星座。 “不过我记得六七年前确实有一次天象异常,又是冒出星星,又是刮的风,诡异的很。” 洛伊依仔细的比对,虽然对应上了图中的各个星宿,但她却也无法推测那条光带会何时产生。 “虽然上了骊山,观测了星宿轨迹,但那光带和那十二颗星星并不在常理之内,即使掌握了星宿轨迹也无法推测那光带下次产生是何时间。”洛伊依不住的叹气。 一旁的公孙珏很是好奇,“你拿着那么多板子,一会儿看那图,一会儿举板子,你是术士吗?” “我是想知道那次的天象异常还会在何时出现。” “那太难,就为这么点钱你还冒这么大风险,说你怪你还真怪。” 洛伊依苦笑了一下。 随后,她跟着公孙珏下了山,悄悄溜回了队伍里。 天将亮时,侍卫们被唤醒,队伍开始返回咸阳。 而此时的夏府,夏无且和夏玉房一夜未眠,正焦急的等待着洛伊依回家。 第81章 我心悦于你!! 洛伊依随着送葬车队回到了咸阳城内,所有人将东西放回库房后也都各自散去。 她从库房附近将追风牵出来,驾马向家的方向而去。 在院子中焦急等待的夏无且和夏玉房听到马蹄声,二人赶紧冲出门。 “依伊,依伊,你终于回来。”夏玉房上前迎住洛伊依。 “嗯姐姐,我回来了。”洛伊依跃身下马,“追风,谢谢你呀。” 马儿嘶鸣了一声,然后自己进入院子。 “依伊,到了骊山了吗?”夏无且关切的问。 “到了,”洛伊依跟着夏无且回到正堂落座,“趁着队伍休息时,我悄悄的上了一趟骊山。” “那发现什么了吗?或者说你想起了什么?”夏无且很关心洛伊依此次前往骊山的结果。 “义父,并没什么大收获,只是能结合星图找到一些星宿规律。” 夏玉房拍了拍洛伊依肩膀:“没事依伊,慢慢来,过去那么多年了,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查清楚的,毕竟异常的天象不多见啊。” “依伊你之前说,你觉得你出现在赵国跟那次天象异常有关?”夏无且说出自己的疑惑。 “是啊,那次天象异常,我便出现在了那座山上,我觉得很巧合。” “依伊所说也有道理,依伊多才,想必你的父母也是隐士高人,出现那么罕见的天象,依伊双亲一定也会感兴趣,也许是在观赏天象途中与依伊失散了。” 夏无且说完这话后洛伊依眼睛睁的老大,“我的天呐,我还正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圆这次去骊山的行动,义父都已经给我想好了。” 洛依伊回神说:“义父所说正是我所想,不过此次去也不是没有收获,我在山顶上发现了一些星宿的位置与过去的星图有一些小小的偏差,若没有星图或者了解星宿的人是发现不了的。” “或许是那次天象异常影响的?”夏玉房猜测。 “现在还说不好,虽然之前太卜姚大人给我讲过天象星宿,但毕竟学的时间还很短。” “依伊切莫着急,急易生错,新王登基也在最近了,一定不要在这段时间出错误。”夏无且虽然相信洛伊依,但也为将来担忧着。 “我明白,义父。”洛伊依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其中利害。 夏无且叹了口气,道:“如今新王即将登基,局势愈发扑朔迷离。我们需万分小心,绝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洛伊依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未来的路充满了挑战。 “对了,依伊,太卜给你那张星图是只有一张吗?”夏玉房好奇地问道。 洛伊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被夏玉房的话点拨了,“姐姐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通过对比过往的星图记录,然后和昨日所画星图做对比。” 夏玉房与洛伊依彼此对视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惊讶。 洛伊依低头道:“我会继续深入研究,一定要找出这里面的秘密。”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家丁匆忙跑来,跪地禀报:“老爷,宫中来人传旨,说是大王召见二小姐。” “现在?”几人震惊。 “是啊老爷,快让二小姐动身吧。” 洛伊依赶紧起身回房更衣洗漱。 跟着寺人,洛伊依来到了章台宫后殿。 “臣女洛伊依参见大王。”洛伊依行礼。 “起身吧,寡人突然唤你过来是有事找你。”赢子楚正襟危坐。 “臣女但凭大王吩咐。” “昨日夜里我得知,政儿在前几日出宫之时又遇刺了。” “什么?!公子政又遇刺了,那公子政现在如何?”洛伊依急切的询问。 “依伊姑娘莫急,政儿没事,她现在在和夫人准备登基典礼的事宜。” “太好了。”洛伊依松了一口气。 “寡人也是有求于依伊姑娘。” “大王何出此言,您吩咐就好了。” “但此事还需要问问你们夏家同不同意啊。” “大王您但说无妨。” “寡人之意是,想让依伊姑娘还有蒙敖将军的两位孙儿做政儿的贴身侍卫,而阿房姑娘做政儿宫中的侍女。” 秦庄襄王说罢,洛伊依愣了神,她突然被安排到了始皇身边,短暂的思索后,她意识到这应该吕不韦向秦庄襄王提议的。 “臣女明白了,但凭大王吩咐。” “那就好,那就好,稍后你便和阿房姑娘在宫中落脚吧,不当值时让夫人送你们出宫。” “诺!” “寡人已经差人去接阿房姑娘了,依伊姑娘稍后就去夫人那里吧。” 随后洛伊依起身随寺人引导来到了赵姬宫里。 赵姬见到洛伊依十分高兴,拉着她坐下,“依伊,从上次政儿遇刺后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又长高了不少,大王让你做政儿的贴身侍卫,我很放心。” “夫人,您真是过奖了。我本是个无名之辈,是大王抬举我了。” 赵姬和洛伊依聊了好一会儿,不久,夏玉房也被接到了宫中。 “夫人有礼。”夏玉房行礼。 “快起来吧阿房。” 就在三人说话间,嬴政从外面走了进来:“依伊,阿房妹妹,你们来了。” “嗯,公子政。”洛伊依与夏玉房又给嬴政行礼。 “政儿,你父王的意思,是让蒙恬蒙毅和依伊姑娘做你得贴身侍卫,阿房姑娘做你的近身侍女,你近来接连遇刺,我与你父王实在焦心。” “让父王和阿母操心了。” “以后有依伊和阿房,阿母也能放心些,毕竟依伊和阿房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而之前你身边的那些下人,或许就有华阳那妇人安插的眼线。”赵姬面色阴冷。 “那些也是祖父给政儿安排的人手,我相信祖父。” “政儿你还小,或许你还不懂,人心之复杂不是我们所可以揣测的,你听你父王的就好了。” “诺,阿母。” 交谈一会儿后,三人拜别了赵姬,洛伊依和夏玉房便被安排住在了一起。嬴政跟着她俩来到了她们所居住的宫室。 “依伊,阿房,实在抱歉,事发突然,我只能……” “没事,公子政我懂,”还没等嬴政说完,洛伊依便开口,“应该是不韦先生跟大王提及此事的吧。” 嬴政点点头。 “我明白不韦先生的用心,公子政接连遇刺,大王不韦先生一定会担心公子政的安危,从宫中选择不是上佳,所以才想让我们来吧。” “不愧是依伊,什么都瞒不过你。” 而一旁的夏玉房开心的来到嬴政身边:“政哥哥,这样我也就能天天见到你啦。” “是啊,可以天天见到阿房和依伊了。” 随着寺人的清扫,洛伊依和夏玉房的卧房被整理了出来。 “依伊,阿房,宫内下人都是寺人和宫女,居住之地都比较拥挤,父王特意派人将这处院子打扫出来,此处离我的宫室只有百步之远,你们当值时便在此住,可能比不及你们自己的院落大,也是委屈你们了。”嬴政有些愧疚的说。 “公子政,这些都是小节,无妨,现在主要是要查清两次刺杀都是谁所为,一日不揪出凶手,公子政一日不得安宁。” “是啊政哥哥,刚才听赵姬夫人说你遇刺,我都快吓死了。” “嗯,我们一起暗查,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今日时间也不早了,依伊阿房,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有事便到我那里寻我。” “嗯,我和依伊知道啦!”夏玉房挥着手送别嬴政。 到了晚上,洛伊依坐在案前拿出星图仔细研究,夏玉房则在一旁整理床铺。 “伊依,你真的要当公子政的贴身侍卫吗?贴身侍卫似乎是很危险的呢。不如也和我一样做贴身侍女吧。”夏玉房突然问道。 洛伊依摇摇头,“这是大王的旨意,姐姐和我都不好违背啊。” 夏玉房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想离开家。虽然不当值可以出宫回家,但宫里总不及宫外自由。” 洛伊依明白阿房的心思,安慰道:“谁说不是呢,既然无法改变,不如坦然接受。也许这是我们接近真相的机会。” 夏玉房笑了笑,“你总是这么乐观。” 洛伊依微笑着看着夏玉房。 “依伊,你也别看太晚,早些睡吧,知道吗?” “知道了姐姐,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睡。” 没一会儿,床榻上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洛伊依伸了伸懒腰,起身向院子走去。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一人独醒的深夜何其寂寥啊。”看着空空的院落,洛伊依想起了苏轼的卜算子。 “唰~”一个人影从院墙翻过。 “谁?”洛伊依立马警觉起来。 “依伊是我。”一个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声音响起。 “公子政?”洛伊依有些错愕,“公子政为何不走正门,要翻墙啊,我还以为是梁上君子呢。” “依伊是把我当贼人了啊,哈哈哈。” “公子政还笑,万一我拔剑伤到你怎么办?” “被依伊所伤,嬴政不怨。” “……”洛伊依被嬴政的话噎住了。 “依伊别想那么多了,漏夜而来是有要事。” “公子政请讲。” “依伊,你看看这块布。”嬴政将上次从刺客身上撕下的衣襟递给洛伊依查看。 她拿着那布仔细的在油灯下端详。 “这外面夜行衣的布很特别,而中衣的布料质量上乘,不像是普通人家和小官职可以用的。” “依伊说的对。这外面夜行衣的布我还在查,但这中衣的布料是秦国内的宗亲贵族才可使用的的材质。” “宗亲贵族?”洛伊依开始有所思量,“宗亲贵族来刺杀新王之子?那是什么动机呢?” 看着火光中洛伊依仔细思考的面庞,嬴政不禁愣神。 “依伊,就这样一直看着你就好了。” “嗯?公子政说什么?”陷入沉思的洛伊依根本没注意一旁嬴政所说的话。 “依伊无事。” “公子政,我觉得你可以去查查这夜行衣材料是什么,这种料子似乎在咸阳并不常见啊。而且不要去咸阳城内问,容易打草惊蛇。” “我明白了依伊,明日我便和不韦先生说,他精通商贾之道,他应该有办法查证。” 洛伊依点点头认同嬴政的想法。 “依伊,其实这次让你来做我的贴身侍卫,也有我私自之想。我也想天天见到依伊,所以不韦先生与父王提出给我安排近身侍卫之时我便将你提了出来。” 嬴政坐到洛伊依身边:“起初父王觉得你是一介女子,男女大防恐有不妥,但后来我和父王极力争取才终究让你做了我的侍卫。” 洛伊依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实际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心脏开始如击鼓般开始狂跳。 “公子政,你说这些你不怕阿房姐姐听到生气吗?”洛伊依涨红着脸说。 “依伊,我知道阿房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但我对阿房是兄妹那种感情,与阿房相识多年,我们二人从未逾矩,阿房的心意我看在眼里,我不愿伤害她。但对你,我心中总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不瞒你说,每当看到你和雍先生在一处,我心中就如同刀绞。” 嬴政说这话时如同一个被欺负的小娃娃。 “依伊,你能懂我的心意吗?今后的路可能越来越难走,我或许就得将精力放到争斗中,无法顾及我心中的情感,我今日来就是想要告诉依伊,我,我,我心悦于你。” 洛伊依听到这话愣在了原地。 看到洛伊依的样子,嬴政闪过一丝失落,他起身准备离去。 “公子政,我明白。”洛伊依拉住了嬴政衣角。 嬴政突然停住,然后缓缓回身:“依伊,你,你明白我的心意?” “我明白的公子政,但是如果我不出现,或许你与姐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一个变量,都是我的出现才改变了你和姐姐。”洛伊依的眼泪从眼角滴落在手背上。 嬴政见状一把将洛伊依抱住:“依伊,这不怪你。” “公子政,我对感情的要求是专一,你将来必定会夫人,美人万千,而我肯定不会与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公子政,我们或许根本不适合。”洛伊依泪眼婆娑抬头看着嬴政。 嬴政微微愣了愣,随后他又将洛伊依抱的紧了些:“依伊,未来或许会变成你说的那样,但我们是可以掌握现在的,我不愿错过你,依伊,我知道你与一般女子不同,我不会强求,我会等你,等你真正接纳我的那一天。” 嬴政抬手轻轻抚摸着洛伊依脸颊,“依伊,不管将来我会有多少夫人,美人,你在我心里永远都占着最重的位置。” “公子政,答应我,不要负了姐姐,即使你我有缘无分,姐姐却是真正爱护你,一心为你的。”洛伊依紧紧贴着嬴政的胸膛。 嬴政轻轻抚了抚洛伊依的发丝道:“我知道了依伊,你定不要离开我好吗?” 洛伊依与嬴政四目相对:“好!” 第82章 骊山猎场遇刺 嬴政从怀中拿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依伊,这是我当时在赵国,父王留给我的,现在我把她给你,这玉佩应当给你。” “不,公子政,这应该是给你将来新妇的,给我不合礼法呀。” “依伊,你知我理想,知我志向,更知我心中何惧,君心风起兮,吾述情与妻。”嬴政将玉佩挂在洛伊依腰间。 “依伊,时辰不早了,明日你和蒙毅蒙恬要到宫中学习规矩,阿房要到老嬷嬷那里学礼节,早些歇息吧。”嬴政松开抱着洛伊依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洛伊依看着嬴政的背影。 突然,嬴政转身,他轻轻在洛伊依额头上落了一吻,然后翻墙离开。 洛伊依呆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脸如同水烧沸一般快要升出气来。 “啊!公子政!”洛伊依大喊,她心里暗暗吐槽,“历史上的始皇是这样的吗?这合这个时代的礼法吗?” 她回身准备回屋,但她还是轻轻的笑了起来,“我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啊!” 回到榻上,洛伊依看着熟睡的夏玉房心想,“阿房,我是21世纪的人,注定不能和这个时代的人有结果,我一定不会让始皇负你的。”随后她也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洛伊依和阿房开始了在王宫的生活。洛伊依和蒙毅蒙恬随侍卫长一同训练学习,而一旁的夏玉房就随着嬷嬷学习了宫内礼节规矩。 夏玉房在学习时结识了许多宫女和内侍,也逐渐熟悉了王宫的规矩。 四人学习完毕后就都到了赵姬宫中。 “今日学的如何啊?教你们的师傅和嬷嬷说的明白吗?”赵姬问道。 “夫人,今日师傅说的很详尽,夫人放心。”蒙恬回应。 “那便好。”赵姬回身又问,“阿房,嬷嬷说的详尽吗?” “嗯,赵姬夫人。嬷嬷很是慈爱。”夏玉房道。 此时嬴政来给赵姬请安了:“阿母,政儿来看看您。” 一旁的洛伊依脸又红了起来,她使劲的把头往下低。 “蒙恬,蒙毅,将来就拜托你们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们之幸。” 嬴政回头看到夏玉房:“阿房妹妹今日记得早些歇息,以后也要辛苦你了。” “公子,臣女定当尽心尽力。” 最后,嬴政看向了低着头的洛伊依。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洛伊依心里嘀咕着。 “依伊。” “啊?!”洛伊依一个激灵,她没反应过来嬴政正在叫自己。 “依伊,今日也辛苦你了,记得回去早些歇息,若有事记得找我。”嬴政满眼温柔。 “臣,臣女,多谢公子政。”洛伊依回答的结结巴巴的。 嬴政看着洛伊依如此,脸上挂着笑。 赵姬看着四人:“嗯,那今日便都回去吧,有你们照顾政儿我很放心,回去早些歇息吧。” “诺!夫人告退。” 四人退下。 走在路上,蒙毅突然调侃起洛伊依:“洛姑娘今日见到公子政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洛姑娘难不成得罪公子政了?” “哪有的事,没有的,就是今天有些累了,就是累了。”洛伊依心虚的答道。 “哦?没有吗?今日跟我兄弟二人对打几十回合你都没喊累,这不应该啊。”蒙恬也附和说。 “没事的,放心吧。”洛伊依拉起夏玉房加快了步伐。 回到二人住处,夏玉房看着神色慌张的洛伊依很担心的问:“依伊,刚刚是怎么了,政哥哥没进赵姬夫人宫中时你还很正常,政哥哥一进来时你便神色有异,是不是政哥哥欺负你了?我们找赵姬夫人去。” 说着,夏玉房便有些气愤的想要拉起洛伊依找赵姬要说法。 “没事的姐姐,公子政没有欺负我。” “真的吗?” “真的姐姐” “那你神色慌张是怎么回事呀?” “没事的姐姐,只是,我还不太习惯和公子政用此等身份见面。” “这样啊,其实我也不习惯,虽然我们侍候政哥哥,并不用让我们入奴籍,但这样还是别扭,主人与下人的关系,确实不习惯。” 洛伊依轻轻松了口气。 就这样,洛伊依四人在宫中学习了几日后,他们开始跟随着嬴政出入。 这日,嬴政应成娇请求,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骊山附近狩猎游玩。 洛伊依与蒙氏兄弟,一直警惕着周围。 “兄长,我们来场比赛如何?”成娇道。 “好啊,弟弟想要怎么比?”嬴政一脸笑意。 “就看我们谁打的猎物多吧。” “好!一炷香的时间,开始吧!” 嬴政和成娇同时骑马跃出。 比赛紧张地进行着,他们纷纷展示出自己的身手。嬴政一箭射中一只野兔,成娇不甘示弱,迅速瞄准并射落一只飞鸟。 洛伊依则专注地观察着四周,她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远处树丛中稀稀拉拉发出异动,而这时所有人得注意力都在看着嬴政与成娇在不远处发现的一只小鹿。 “成娇,我们就以这只鹿定输赢。谁猎到谁赢。” “好,弟弟我一定会赢的!”成娇驾马径直追了出去。追到发出异动的树丛中时,小鹿如同被定住一般吓得不敢动。 “小鹿,你是我的了!”成娇正要搭弓射箭。 这时,一只黑熊突然冲了出来,径直冲向成娇。成娇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被摔下马,吓得不敢动弹,眼看黑熊即将就要冲撞成娇。千钧一发之际,洛伊依搭弓一箭射中黑熊。 “公子,上马!”洛伊依让追风放慢速度,她将弓递给成娇,成娇这才反应过来,他立马抓住弓,被洛伊依拽上马背。 远处的嬴政见状大喊:“侍卫,过去帮忙!”他赶紧趋马上前,“依伊,跟我往侍卫的方向跑。” 洛伊依扯了扯缰绳,追风立马会意,向人群而去。 只见黑熊越来越近,远处的侍卫端出弩弓。 “放!”进入射程后,一声令下,数不清的弓箭如黑雨落下,顿时,黑熊便被一只弩箭贯穿。 见黑熊倒地,成娇才松了一口气:“洛姐姐,我们是没事了吗?” “是啊公子,黑熊已经被射杀了。没事了。” 洛伊依与成娇从追风背上下来。 “依伊,成娇,你们没事吧!”嬴政赶紧迎了上去,他仔细的看着洛伊依,生怕她有一点破皮。 “兄长,洛姐姐无事,多亏她了,要么今日我就得被黑熊果腹了。”成娇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放心吧公子政,公子成娇没事。”洛伊依回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嬴政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依伊姑娘,公子,你们没事吧!”身后传来了蒙恬蒙毅的声音。 夏玉房也紧跟上前,眼泪汪汪的看着洛伊依。 她急忙过去安慰夏玉房,让她安心。 那只被猎杀的熊也被抬回了营帐中。 今日黑熊袭击的事一出,猎场立马被包围了起来,侍卫们开始一寸一寸的检查猎场密林里是否还有其他猛兽。 夜幕降临。 营地 内篝火旁,洛伊依一直在想着今日黑熊袭击的事。 “依伊?怎么不和阿房回帐篷休息?”嬴政见洛伊依满面愁容便关切的询问。 “是公子政啊,姐姐已经睡了,我睡不着,怕打扰姐姐休息便在外面坐坐。”回应完嬴政,洛伊依又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篝火。 “依伊能说说是什么事吗?”嬴政在洛伊依身旁坐下,“我可以帮依伊一起解决。” “我是在想今日黑熊袭击的事。” “哦?依伊是有什么想法吗?” “骊山猎场是王室专用的狩猎之地,看管严格,猎场内的大型野兽都被驯兽师诱导或驱赶了出去,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黑熊呢?”洛伊依蹙眉。 “我也是如此想,所以依伊是觉得,这头黑熊是被故意放进猎场的?” “对,反正感觉不对劲,而且那黑熊直冲成娇公子而去,连眼前的小鹿看都没看一眼,不觉得奇怪吗?” 嬴政其实在事发时便已经开始怀疑起来,但他觉得敢在王室猎园做此事的人绝非一般臣民,避免打草惊蛇便没有当时追究。 “公子政,我去放黑熊的那个帐篷里去看看它。” 嬴政思索一下后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二人起身便来到了黑熊的帐篷里查看。 洛伊依围着那黑熊左右观察,时不时看看黑熊熊掌,或是看看黑熊的头,当她走到黑熊脖子处是她突然想起, “我记得和爸爸在老家的时候会有马戏团来镇子上表演,里面就有黑熊骑车,驯兽员将链子解开时会很明显看到黑熊脖子上的项圈痕迹,这头黑熊会不会也是被人训练过得?” 洛伊依开始仔细的查看黑熊脖子处。 “公子政,你过来看!” 闻声的嬴政从黑熊后肢来到脖子这里。 “公子政你看,这黑熊脖子这片地方明显有一片毛被什么东西磨掉了,而且还有摩擦的伤口。” “是啊,这片毛秃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很久了。” “嗯,这说明这头黑熊之前一定被人工饲养训练过。”洛伊依大脑飞速运转。 而嬴政此时心中也在盘算着什么。 “如此看来,是有人蓄意谋害。”洛伊依分析道,“必须尽快查出幕后黑手。” 嬴政脸色阴沉,接连两次的刺杀,又有这起袭击事件,让他不得不怀疑到楚系势力的头上。 他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我会加派人手调查。” 洛伊依点点头。 二人走出营帐。 洛伊依看着空中的一弯新月,看着漫天繁星赞叹不已。 “没有城市的喧嚣,这自然中也有别样的美。” “依伊是在说骊山的景色吗?这里确实很美,而且前骊山之地还有历代秦国君的陵墓,也是大秦圣地。依伊要不要走走?” “今日刚有黑熊袭人之事,这么晚还走动,是不是不太安全。”洛伊依后怕于今日白日的事。 “无妨依伊,事后这里部署了三倍的兵力,不会再发生危险了。” “那好吧,反正也睡不着,散散心也好。” 嬴政便拉起洛伊依来到一片池水边散步。 两人在池水边漫步,享受着夜晚的宁静。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山丘上。嬴政指着远方说道:“依伊,你看那边。”洛伊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月光下,一座座王陵肃穆地矗立着。 “那是大秦历代君主的安息之所。”嬴政的声音充满了敬畏,“他们见证了秦国的兴衰荣辱,也守护着这片土地。” 洛伊依静静地听着,她仿佛能感受到那份历史的厚重。她转头看着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公子政,你也会成为伟大的君主,开创属于你的时代。” 嬴政微笑着道:“有你相伴,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 听到这话,洛伊依红着脸地下去,“真是的,天天这么撩拨我这么个母胎solo单身狗,我真的会把持不住哇!”她心里吐槽。 嬴政见状只是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洛伊依的头:“依伊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说过,我会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的,况且现在依伊也年幼,等依伊及笄之年也不迟的。” “公子政,谢谢你的理解,只是我身上有太多无法言说的秘密,我只怕,我只怕我有一天我会不得不离开。” “为何?”嬴政听闻此话,瞬间激动起来。 “公子政,你是否记得,我们在赵国邯郸郊外的山顶上我说过的话?” “记得,那日依伊心情很是不悦,说过很多我听不懂的话。” “公子政,那日我说的不是呓语,是我认真的,我来自两千多年以后,我是你们这个时代的变量,我不能因我的出现改变历史进程,我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便会不受控制的回去我的时代。” 嬴政再次听到此言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到他又想到这么多年的相伴,和洛伊依远超同龄之人的才计,能力,他不得不去思索洛伊依的话。 “依伊即便如此,既然上天让你来我大秦,那便是上天意欲让你辅佐大秦,我更该感谢上天将依伊赐予秦国!” “可是,公子政,你不怕我泄露天机吗?” “我相信依伊,你处事从来都以国为先,不计己身,但依伊,若有任何关乎国事的天意指示,你一定要告知我。” 嬴政此言倒是难住了洛伊依,她低头转了转眼睛,“若我将我穿越时空,经过时空裂缝,还知后世两千多年的变故,我会不会被逼着泄露历史进程,不行,古人好鬼神,我只能往这个上面靠。” 洛伊依抬头道:“公子政,有些事我也是需要天意告知,若没有指示,我也无从得知。” “依伊,我懂,”嬴政觉得洛伊依一定某位天神脱身下界,为解秦国之困而来,“放心吧依伊,你乃神人,我嬴政定不会亵渎的。” “额……我觉得始皇帝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一定是……”洛伊依心中感到了一丝无力…… 第83章 刺客露马脚,洛伊依将计就计 二人走回大营附近。 “依伊,累吗?”嬴政关心的询问。 “不累的公子政,多谢公子政这么晚还陪我散心。” “依伊,莫要与我见外,我心悦于你,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依伊真的很特别,你明艳爽朗,更足智多谋,刚毅坚韧,你与一般女子不同。” “公子政,我想说的是,我的不同是因为我的经历,因为我的视野,也是因为我所学的才识,我若也同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般,想必公子政也就不会喜欢我了。” “依伊,不光是才识经历,而是心,若现在将你所知的一切全部抹去,但一个人的性格和心是不会变的,对于你而言只是从头开始,你的胸襟和能力是不会变得。” “所以公子政,不要小瞧女子,女子若不是受限于时代,受限于不能入学堂宗庙,她们或许也可创造一番天地,”洛伊依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公子政,若将来你能为王,能不能给女子们稍稍一些来自朝廷的支持,即使不能出入庙堂,也能让她们开智明理,明辨是非。” 嬴政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热忱,充满希望的女子,他点点头,“依伊,我明白了,若大秦女子各个都能如你一般,那大秦定会如日中天。” 洛伊依听到嬴政答应了,开心的跳了起来:“谢谢公子政,你为大秦的将来添了重要一笔。” 嬴政看着如一只欢悦的小鹿的洛伊依,他伸手将她一把拉入怀中:“依伊,你真的太特别了。” 双眼睁的溜圆的洛伊依在嬴政怀里呆呆的看着他,“这是霸道总裁吗?这不就是在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吗?” 想到这里的洛伊依,脚指头似乎抠出了一个三室一厅。 见到呆愣不动的洛伊依,嬴政以为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他,赶忙问道:“依伊,是我吓到你了吗?” “不,不是,就是,就是不习惯。” “哈哈哈,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嬴政在洛伊依额头上又轻轻落下一吻,“那我等你。” 说罢,嬴政松开洛伊依。 “依伊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日返程,也会很累的。”嬴政牵起洛伊依的手来的她的帐幔外,“快进去吧,好好歇息。” 洛伊依大脑空白的机械般进到了帐篷里去。 过了许久,嬴政都已经离开了,他才回过神来。洛伊依突然咬住被子,忍住了想要大喊的冲动。 “始皇,你这么撩拨我,我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住的!!!啊!!”她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洛伊依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凌晨才勉强入睡。 到了清晨。 阳光照的一片帐篷如同从草地中生出的蘑菇一般。 “列队! 此时,返程的大队已经集结完毕。 队伍行进时,一旁的蒙恬蒙毅看着无精打采的洛伊依,很是困惑。 “洛姑娘,你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蒙恬兄,昨晚辗转反侧到凌晨才微微睡过去。” “洛姑娘就是如此,昨日公子成娇被袭击,她定是又想到了半夜。”蒙毅十分笃定的说。 一旁的洛伊依被说的尴尬至极:“蒙毅说的对,说的对。” “洛姑娘干嘛那么急呢,回到城内,公子政定会着人查探的,你想太多也是无义啊。”蒙毅直男般的劝解着洛伊依。 “嗯,我知道的。” 而此时的咸阳城内。 “这次他们一个都没少的就这么回来了?”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容貌的男子跟自己的手下说话。 “主人,公子政身边的那几个娃娃侍卫太警觉了。那黑熊隐藏在矮灌中也被那侍卫发觉,及时出手救了公子成娇。”手下不敢抬眼看自己的主人。 “废物!那黑熊不是你们所说,已经是那些兽类中的佼佼者吗?训练中从未失手,现在怎么回事?难道是那熊知道他们是太子之子也不敢上前了吗?” “主人息怒啊,属下一定会私下查探弄清其中缘由的。” “不,这次计划不成,不能细查,一旦漏出蛛丝马迹,定然会被发觉,及时撤手,撤的干干净净。” “诺!属下明白!” 下人退下后,那戴斗笠的男子握紧拳头重重的锤在面前的案上:“赢异人,别以为你被华阳太后收为父王嫡子可以咸鱼翻身了吗?你生母夏氏何其卑微,你也可当王?笑话!” 斗笠男子回身离去。 宫中华阳太后得知成娇遇黑熊袭击的消息,在大殿内急切的等待着狩猎队伍的归来。 “护送成娇的都是酒囊饭袋吗?王家猎场,怎么会有黑熊出没?”华阳太后气愤不已。 “姐姐,你觉得这次是意外吗?”一旁的阳泉君若有所思的说。 “芈宸,你说的意思是?” “王家猎场,把守森严,还被混入黑熊,这绝非一般臣民能做到的事,极有可能是在大内的人。” “大内的人?谋害成娇?谋害成娇能对他有利,谁有动机这么做?”华阳太后在座位边踱步,她突然眼睛一闪道,“难道是那赵姬贱妇?” “姐姐何出此言?” “上次没有伤到嬴政那厮,或许赵姬就已经怀疑到我们楚系这里了,他们一直不动声色,或许就是想找准时机加害成娇。好让嬴政上位太子之位。” “姐姐说的不无道理,但这么做不是太明显了吗?她的儿子也在场,她就不怕伤害到她儿子吗?” “你知道什么,富贵险中求,或许赵姬是想给嬴政驳一个未来也未可知啊。”华阳太后将芈宸唤到身边,“你记得让潜在赵姬宫中的婢女盯紧赵姬嬴政,派几个得力助手好好查查昨日之事。” “诺!弟弟明白。” 芈宸回到自己府中便寻来了两位侄子,芈启和芈肆。 “你们二人在暗中仔细的给我查这次袭击成娇是谁干的!” “诺,侄儿们一定全力以赴。” 此时城外狩猎的队伍也回到了咸阳城中。 队伍浩浩汤汤的进入王宫。 “大王有令,公子政,公子成娇和近身护卫随从到章台宫觐见大王。”寺人在队伍前宣读着秦王的旨意。 “诺!”众人答允。 嬴政,成娇,洛伊依等人被寺人带到了赢子楚面前。 “政儿,成娇,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赢子楚虽然话语间有些气愤之感,但眼神却依旧温柔。 “父王,那日我与兄长一时兴起就决议比试一场,但后来我追击一头小鹿到密林边时,一头黑熊便冲出来了,幸得洛护卫相助,孩儿才得脱离熊口。” “骊山猎场,怎会有黑熊出没?”秦王赢子楚觉得很是蹊跷。 “父王,我们将那猎杀的黑熊也带回来了,洛护卫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情况,希望报于父王。” “但说无妨。” 洛伊依躬了躬身子道:“大王,我查探过那只黑熊,黑熊脖颈处有明显项圈磨擦掉毛的痕迹,身体也有不同程度鞭痕,所以臣女怀疑这熊是人为被放入猎场的。” “人为?那岂不是蓄意加害?” “父王,此事一定要加紧探查,之前是我,这次是成娇,或许此人就是冲着父王子嗣而来的。”嬴政更加担心未来会不会再次发生这种事。 “政儿说的对,此事若不尽快查出,那将来或许还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赢子楚当即下令,命吕不韦彻查此事。吕不韦领命后,迅速展开了调查。 数日后,嬴政带领着洛伊依和夏玉房再次来到骊山猎场。此时吕不韦也在猎场附近。 经过几日,吕不韦查到了一些线索。他从骊山当地牧民线口中发现近期有一群侍卫装束的可疑之人在骊山附近活动活动过,形迹诡异。 牧民告知嬴政众人,牧民以为是大内为公子们打猎收拾场地所安排的人,所以目睹此事的牧民便没有打扰,但这些人昼伏夜出,动作诡异,后来听说了有黑熊袭击公子的事,他们便觉得一定跟这些人有关系。 吕不韦让随从将牧民的发现记录在册,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确实是有人蓄意要害大王之子,但公子们被害有什么好处?”吕不韦疑惑道。 此时洛伊依也在思索:“我知道了!” “依伊你知道什么了,快说说看!”嬴政见洛伊依如此,他便明白了,洛伊依一定是有所发现。 “将公子政和公子成娇杀害,那么大王便无有子嗣继承王位,即使将来二位夫人还会再有生育,那也只能是数年以后的事了。这个人打的一定是斩草除根的打算。” 吕不韦被洛伊依的话点醒。随即他下令回咸阳,洛伊依和嬴政也同其返回城中。 回到咸阳后的第二日,吕不韦迫不及待的进入宫中,将这个发现告诉了秦王赢子楚。 赢子楚听后脸色阴沉。他意识到,宫廷之中可能存在一股暗流,正在威胁着他的子嗣。 “大王,您目前还未行继位之礼,根基不稳,若此时二位公子先后没了性命,那对您的王位无疑是致命的,今日在骊山时,依伊姑娘分析出这个点后,我便觉得我们或许应该从您身边开始查。” “你的意思是,今日你所说的东西是那个小女娃发现的?”赢子楚有些惊愕到。 “是啊大王,不得不说这个孩子得确不简单。” 与吕不韦结束谈话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赢子楚决定加强宫廷的戒备,并对所有可疑人员进行排查。 加强戒备后,嬴政与成娇也只能是非昭不得离宫。他们只能待在自己宫中。 夏玉房给嬴政端上来一些糕点,她见嬴政郁郁寡欢,便想着逗他开心:“公子,有不韦先生查案您就放心吧,不出几日一定便会水落石出的。” 嬴政抬头看着夏玉房,他说:“阿房妹妹放心,我只是在担心而已,你与蒙恬蒙毅回来了,独独依伊被留在外面,我只是心忧而已。” “公子不必担心的。依伊吉人天相,她在外或许对公子政也是有帮助的,毕竟在外面才能知道情况,才能给您传递消息。” 听着夏玉房的话,嬴政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或许他的心里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此时宫外,洛伊依与吕不韦正在吕不韦府上商讨着这几日查到的线索。 “不韦先生,您对这几日查到的东西有什么看法?”洛伊依问道。 “你所查到的暂时还不能串联起来,但这几日下人在咸阳打探到一事,之前咸阳城内来了一群伶人。” “这有何不妥吗?”洛伊依不觉得伶人有什么不妥。 “若我告诉你这群伶人专做兽类表演呢?” “兽类表演?”洛伊依陷入沉思,“难道?不韦先生是认为那只攻击成娇的黑熊是这群伶人的?” “是,而且这群伶人入咸阳的时间也很凑巧。” “时间凑巧。” “对,这群伶人就是先王葬礼完成后被邀入城的。” “他们不是自己主动入咸阳的,而是被请来的?”洛伊依更加不解,“那查出谁邀请他们来的不就有突破口了吗?” “但怪就怪在,下人去打听这些伶人是被谁邀请而来,却打听不出来。” “故意把邀请者隐藏起来?那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此人不能露面,若露面可能影响到他的名誉或者受到惩罚。二就是此人位高权重,若公开此人,这些伶人便会很危险,所以他们会守口如瓶。”洛伊依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对其准确性也没有把握。 “依伊姑娘所言也是我所想,但目前此人藏的很深,也不知道该如何将其引出。” 洛伊依低头开始思考:“对了,他们现在肯定会极力与这群伶人撇清关系,我们只需要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觉得又有机可乘,他们一定会按捺不住的。” 吕不韦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英气十足的姑娘,他私下心想,“此女若能为朝廷所用,定能让大秦有一番新景象,若能从我麾下出仕入朝,或许将来能如我当初倾尽家资帮助秦国质子一般给我远超钱财的收益。” “不韦先生?”洛伊依道。 “那我便做个计划,过几日你回宫时将计划带给大王和公子政与公子成娇。”说罢吕不韦便拿起笔在竹简上书写起来。 过了几日,嬴政正在书房作画,突然一名内侍前来禀报,说是洛伊依求见。嬴政心中一喜,赶忙让内侍将洛伊依带进来。 洛伊依匆匆赶来,面色凝重。她将近日查到的线索告诉了嬴政,并将吕不韦的书信给了嬴政。 嬴政看过书简内容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韦先生和依伊的计划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与此同时,伶人那边与其主人也探的大内一部分动向。他深知事情再不转圜就可能败露,于是决定伺机先下手为强…… 第84章 夜宴风波 洛伊依回到宫中住处。 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她走进屋子,二话不说她便躺在榻上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夏玉房也便从嬴政宫中下值回来。看到榻上熟睡的洛伊依,夏玉房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依伊,辛苦你了,同龄的女子如今或许都在学针织女红,而你却要同大人一起争斗,我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依伊,但愿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吧。” 夏玉房缓缓进入自己的被窝也睡了过去。 在洛伊依的梦中,她又来到了猎场上。不远处便是嬴政和成娇的马匹。 洛伊依赶忙上前想要将二人拉到安全的地方,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上前,一头硕大的黑熊便从树丛中越了出来。 “快救二位公子!”洛伊依力竭呼喊,但周围并没有人回应,她只能狂奔上前。 但她的速度始终赶不上那黑熊的速度,它直直冲向了嬴政成娇。 而洛伊依余光瞥见了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在林中站立,周身如同被烟霾笼罩,很是神秘。 她顾不得想太多,回神继续向黑熊的方向冲去。 ”不要!“ 就在嬴政和成娇即将命丧黑熊之口时,洛伊依被惊醒。 “不要!快救两位公子!”她突然起身,而在睡梦中的夏玉房被身旁的动静扰醒。 “依伊?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是啊姐姐,”洛伊依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去,有些迷蒙的看了看四周,“姐姐,你接着睡吧,天还没大亮,你再休息休息吧,我到院子里透透气。” “依伊,现在早上寒意甚重,你当心自己的身子啊。”夏玉房很是担心。 “无妨姐姐,现在我也无法入眠了,起来正好练练拳脚。”说罢,她便起身洗漱换好衣服到了院中开始练功。 看着窗外的身影,夏玉房既担心但又怕自己耽误了洛伊依的谋划,她只好躺回被子中。 “唰唰~”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洛伊依在院中已经练了将近半个时辰。她停下坐到石凳上准备休息片刻。 “梦中戴斗笠的男人?”洛伊依忽然想起了梦中她无意瞥见的一个带斗笠的男子身影,“他是谁?他出现在我的梦中是何意?我所做的梦都很怪异,难道这个男子和这次袭击有关系吗?” 她起身踱步:“若说起这个男子,为何我总有一种熟悉之感呢?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不由得她多想,一缕阳光划破天际。洛伊依意识到该上值了,她回到屋里将夏玉房唤醒,二人便一同来到了嬴政宫内。 夏玉房将鼎放置好后开始烹茶。 而洛伊依一脸心事重重的和蒙恬蒙毅站在殿外。 “洛姑娘,今日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多谢蒙恬大哥的关心,只是昨日夜里做了一个噩梦,又梦到了黑熊袭击二位公子的时候。” “怪不得,你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蒙毅安慰着她。 “洛姑娘,不要想太多,现在二位公子都安好,你不必如此忧心的。” “嗯,我知道了,多谢二位。” 三人交谈之时,嬴政宫中的寺人出来道:“请三位上殿,公子政有请。” 三人上到殿内。 “依伊,蒙恬蒙毅,你们快坐。”嬴政热情的招呼着三人。 看着嬴政,洛伊依脸上的阴霾才稍稍褪去些许。 “公子政,刚刚我们在殿外说起了你和公子成娇猎场遇刺的事,洛姑娘还很是担心呢。”蒙毅半开玩笑般说道。 嬴政看了看坐下的洛伊依,眼中闪过一束光,他很快收回视线,然后说:“按照不韦先生的意思,我们要利用父王正式登基后的庆功晚宴将暗中行凶之人引出来。而我请旨在那日夜饮之时宫中戍守撤去一半。” “撤去一半戍守?”蒙毅有些惊讶,“现在有人暗中要取公子政和公子成娇的性命,为何还要撤去一半守卫啊。” “是啊公子政,大王正式登基也需要人戍守待命,万一中间会出什么乱子呢。”蒙恬也很是不解。 “白日登基典礼之际不会撤守卫,只在夜宴时分将守卫撤去一半,以示新王登基体忧臣民之心,而且前些时日父王在宫中加紧防卫,宫内宫外也流言四起,正好趁机安抚流言,所以便将轮值换岗之事交代下去了,现在,满宫都应该知晓了。”嬴政略有深意的看着蒙恬蒙毅。 洛伊依一直没出声,她听了此话后微微笑了,“这不韦先生是故意给那些想要害人的人留出破绽的啊。” “大家喝茶吧。”夏玉房将刚烹好的茶端给众人。 四人喝着茶开始计划下一步的动作。 “主人,宫内的轮值册寺人给递出来了。”下人将一份书简递给带着斗笠的男人。 “嬴异人,你还真是胆大,夜宴居然敢撤去一半守卫,你想与民同乐,好,那我就成全你。”男人拂袖,“来人!” “主人,有何吩咐?” 男人附在下人耳边说了几句。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下人退下。 咸阳城上下都开始为过几日的登基夜宴做准备。 洛伊依和蒙恬蒙毅跟着宫内侍卫长巡查着宫殿周围的布局。 “那不是不韦先生吗?”蒙毅指着前面的一个身影说道。 “是蒙家兄弟和洛姑娘啊。”吕不韦看到三人缓缓躬身。 “不韦先生这是?”洛伊依好奇的问。 “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吕不韦隐晦的笑让洛伊依和蒙恬蒙毅不禁生出冷汗来。 一番攀谈后,三人告辞,继续跟着侍卫长巡视着。 所经之处,宫墙上隔一段距离便搭起一个木亭,蒙恬上前询问侍卫长:“大人,宫墙上搭建那么多的木亭是做什么?” “哦,木亭是用来悬挂祈福所用的灯笼的,夜宴表演会在宫殿外,所以用以照明和装饰的。”侍卫长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夜宴那晚必定精彩绝伦。”蒙恬赞叹。 但一旁的洛伊依看着木亭心中却泛起嘀咕:“既然只是挂灯笼,搭一个挂灯笼的架子即可,何必如此劳师动众,而且还分上下两层。”她走到城墙下仔细的看着那些木架,“两层的架子,灯下黑,哈哈哈,原来如此。” “洛姑娘,赶紧走啦,还有一大半没巡视呢。” 洛伊依赶紧跟上三人。 嬴政在自己宫中看着寺人呈上来的表演的花名册:“除了寻常歌舞,礼部还献上了响屐舞,果真是奇妙。” “政哥哥,响屐舞是何舞啊。”夏玉房很是好奇。 “舞者穿上木屐在拼接好的木板上起舞,木屐与木板发出铮铮之声,很是不凡。” “世间还有此种舞蹈,真是大开眼界啊。” 嬴政接着往下看,看到压轴之时,他轻笑一下。 “政哥哥,你为何发笑啊。” “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嬴政将花名册递给夏玉房。 夏玉房接过仔细查看:“压轴出场的是伶人表演,有什么不对吗?” 嬴政微笑的看着夏玉房。 “哦,我知道了,之前依伊和我说过,袭击政哥哥和公子成娇的那头黑熊,她便怀疑是城中表演的伶人班子所有。” 嬴政点了点头。 “那此次的夜宴必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夏玉房将花名册放回案上。 而此刻的华阳宫中同样也不平静。 “姐姐,芈启和芈肆来了。”芈辰将二人迎进宫殿。 “你们这几日查的如何啊。”华阳太后低垂着眼眸,看着手中的书简。 “侄儿们这几日暗地里打听了不少地方,您在赵姬宫中安插的婢子也回了话。”芈启回复。 “说说看。” “那婢子说,应该不是赵姬所为,打猎前些时日,赵姬一直在大王宫殿中陪伴,并没有召见过外人,而且我们打听到那黑熊之主应该不是城内之人。” “不是赵姬?那会是谁?成娇一死,那便是赵姬之子得意最大,不是她会是谁?”华阳太后将手中的书简狠狠的丢了出去。 “姐姐您息怒啊,前些时日成娇身边的寺人回话,那日遇袭,那黑熊不光想袭击成娇,同样也想袭击公子政,只是黑熊蹦出后被那洛伊依给拦了下来才没近的公子政的身。”芈启安抚华阳太后。 “你们说的头头是道,那洛伊依本就是公子政身边的人,他们放出黑熊,她肯定要保护自己的主子。” “姐姐,你想想,要是他们想要成娇的性命那洛伊依何必救成娇啊,直接让成娇死于黑熊之口不就可以了?” 华阳太后听到芈启的话,慢慢的坐了下来,手扶着案:“你说的或许是对的,但他们也脱不了嫌疑。” “姐姐,这几日后便是大王定的夜宴之期了,您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姐姐疼爱成娇但千万不要在此刻节外生枝啊。” 华阳太后只得将自己的疑心按住不表。 夜里的章台宫里,嬴子楚将夜宴宾客名册交给了吕不韦。 吕不韦看着名册说:“大王,夜宴当晚宗亲贵胄,朝堂大员人数众多,在宫殿外设台宴饮是为了方便暗卫及时抓捕或者射杀想威胁二位公子的刺客,但还得以防万一,若他们见刺杀二位公子不成,想要除根……” “不韦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会直接杀我?” “对,所以,我布防了两道防线……”吕不韦悄悄将自己布防的第二道防线告诉了嬴子楚。 “有劳先生费心了。” 到了嬴子楚大典那日,文武百官,世家宗亲全部入宫观礼。 而在队伍中的洛伊依感慨着自己这么短的时间里见证了两位秦国君王的登基大典。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登基大典后的庆功晚宴如期举行。嬴子楚,华阳太后和赵姬韩倪两位夫人正襟危坐。宫殿外的舞台上,舞者们尽情表演着,乐声和欢呼声响彻夜空。 “寡人之于国也,幸得有各位爱卿宗亲相助,今日宴饮,请各位务必尽兴。”嬴子楚微醉着举杯。 “多谢大王。”众人回应。 席间,洛伊依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心中暗自思忖,今晚必须确保嬴政和成蟜安全。 “大王登基君临天下,我们秦人统一六国指日可待,嬴奚敬大王一杯。”嬴奚起身。 “多谢兄长,寡人定会将统一六国定为寡人毕生之志。”嬴子楚将酒一饮而下。 觥筹交错,洛伊依看到嬴奚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之感。 此时,舞者们开始了响屐舞。 木屐与木板间铮鸣之声,让舞蹈越显英武之气。 嬴政注意到四周城墙上的祈福灯笼已经燃起:“看来只等鱼儿上钩了。” “压轴出场的是伶人戏。”寺人的声音传来。 洛伊依和一旁的蒙恬蒙毅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随着编钟之声响起,表演开始。 伶人们头戴面具,穿着滑稽宽大的服装开始吟唱。 “叔父,侄儿有些许不胜酒力,下去更衣,去去便回。”嬴奚和自己身旁的叔父说。 “好,快去快回。” 嬴奚离席。 此刻注意到离席的嬴奚,洛伊依不由自主的同样跟了上去。 只见嬴奚离席后来的一个偏僻角落,他从袖管中拿出一个类似竹筒般的东西,他用火折子将竹筒一端的线点燃,随后一个光点冲上天空。 “这是?信号!”躲在暗处的洛伊依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随后,嬴奚从袍子下拿出遮脸的斗笠来。 “和我在梦中见到的那人如此相像!”洛伊依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此时席间的人们都在推杯换盏,谁也没有注意此时天边有一明亮之物。 台上伶人收到信号,手中动作突然停顿,之后便从袖管中拿出数条毒舌扔向席中。 “啊!” 顿时,惊吓声,被咬声此起彼伏。 “护驾!”吕不韦大喊。 本来围在席面外围的侍卫通通来到嬴子楚和华阳太后的身边。 见有机会,一个伶人从袖间抽出一把短剑直冲嬴政和成蟜席上。 蒙恬蒙毅立马护在二位公子身前。 “当!” 一只箭矢贯穿拿剑伶人的手臂。 伶人痛苦的按住自己的手臂。 “唰唰唰~” 数只箭矢向舞台上飞来,伶人应声倒地。 而一旁一直暗中观察的嬴奚气愤的用手捶打墙面:“一帮废物!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嬴异人活着离开。” 只见嬴奚又拿出一只竹筒状的东西点燃升上天空。 伪装成寺人的手下立马开始向嬴子楚和嬴政的方向收拢。 第85章 袒露心声 在乔装的寺人进攻的时候,在宫墙灯架下隐藏的侍卫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出。 被蒙恬蒙毅护在身后的嬴政此时也将佩剑拔出,冲到刺客前。 “公子政,危险,你不能去啊!”蒙恬想要将嬴政拉回来,但他却被一帮刺客包围,生生与嬴政隔开了。 “政儿,别冲动!”王座上的嬴子楚看着与刺客厮杀的嬴政十分焦急。 “我要保护父王!” “政儿,你快离开,听到了吗?”赵姬和韩倪被侍卫护着,赵姬只能声嘶力竭的探出头冲着嬴政喊。 “阿母,政儿长大了,我一定要保护好阿母和父王。”嬴政决绝的转头又和刺客扭打起来。 而一旁的吕不韦紧紧的护着嬴子楚,神色泰然自若。 另一边,赢奚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心中暗喜:“自己冲上前,勇气可嘉,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从打斗的地方溜出一个刺客,他来到了嬴奚身旁:“主人,现在要不要对公子政下手。” “且等等看,今日如此容易便得手,总感觉不太对劲。”嬴奚谨慎的看了看周围。 “主人,都已经做到这步了,如果现在放弃,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手下有些痛心疾首的说。 嬴奚带着下人离开打斗场地,边走边对着下人道:“他们现在是在做困兽之斗,我们何必冒险现身,就让那些伶人刺客替我们杀了嬴异人和他的儿子,他们的家人在我的手上,他们不敢不从。” “主人已经做好万全之策了,小的拜服。“ 在一旁跟踪的洛伊依听到这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嬴奚看着大义凛然,原来也想干这弑兄夺位的勾当。” 嬴奚与下人意欲离开章台宫,洛伊依瞅准机会从嬴奚身旁的小巷窜出,用剑抵着嬴奚的腰间。 “看来伯父也不是莽汉啊。”洛伊依略带嘲讽之意。 嬴奚身体一顿,然后笑了起来:“洛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啊。” “弑兄夺位,你不怕牵连你的家人吗?” “牵连家人?我现在除了我的叔父还有谁关心我?”嬴奚回身抽剑,与洛伊依拉开距离。 “主人,我来拖住她,你先走。”下人冲出。 “无妨,一个小姑娘,无惧。” “伯父你是觉得你今天还走得了吗?” “洛姑娘是觉得我今天要命丧于此吗?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取了我嬴奚的性命!”嬴奚将剑伸出,做出要战斗的姿态。 “那就用实力说话吧!”洛伊依蹬步上前与嬴奚开始了打斗。 双剑相搏间电花四溅。 嬴奚抬剑向洛伊依上方砍去,而洛伊依俯身在地上翻过一周躲开了剑刃。 “洛姑娘小小年纪有如此功夫,可真是难得啊,怪不得那父子二人都如此看重你,但你在他们手下也只能是做一个小小侍卫,何不跟着我,待我成王,我便让你到军队历练,成为以一敌百的将军,上将军。” “伯父可真为我考虑久远啊,但今日你先得能出了这章台宫才行。” 洛伊依上步蹬着一旁的墙面跃起,冲着嬴奚便砍了过去。 二人又开始将打起来。 被侍卫保护下的嬴子楚和华阳太后,见刺客越聚越多,华阳太后不禁悲愤道:“难道我们母子二人今就要命丧于此吗?” 身旁的吕不韦急忙扶住华阳太后:“太后,不必惊慌,”吕不韦起身看了看远处的城墙,他从席间拿出一块红布和火折子,将火折子拔开,吕不韦点燃了红布下方的类似引线的东西。 火光亮起,红布被热气充盈,开始冉冉升起,升到足够的高度,那红布下的竹筒突然火光四溅炸裂开来,声音大到正在打斗的侍卫和刺客都顿了一下。 “唰唰唰~”四面八方的箭矢袭来。 “啊!”赵姬面前突然倒下一个刺客。 墨雨般的箭停止后,地面上血流成河,仅剩的寥寥几个刺客也被侍卫控制住了。 “政儿,政儿。”赵姬焦急的呼喊着嬴政。 一旁的韩倪也赶紧到一旁查看成娇的状况。 “太后,大王,这里已经安全了,臣现在还需到另外一处处理刺客,先行告辞。” “快去吧,去晚了就不好了。”嬴子楚让吕不韦退了下去。 “二位夫人,孩子们无妨吧。”嬴子楚询问赵姬和韩倪。 “无事大王,成娇被侍卫护着一切都好,只是姐姐那里,不知公子政是否无事。” 只见赵姬搀扶着几乎精疲力尽的嬴政来到嬴子楚身旁。 “父王,孩儿没事。” 嬴子楚满眼心疼的上前扶起嬴政:“政儿,你不愧是我嬴氏子孙,父王为你感到骄傲!” 嬴政听到父亲的夸赞疲惫之感去之大半:“父王,政儿一定会保护好阿母和父王的。” “二位夫人今日受惊了,快带着孩子们回宫歇息吧。” 赵姬和韩倪带着嬴政和成娇回到了寝宫。 “呼呼呼~”嬴奚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洛伊依:“洛姑娘,好体力啊。” 洛伊依同样大汗淋漓的撑着身体道:“身为嬴氏子孙,若您的能力能报效国家那是国家之幸啊。” “报效国家?哈哈哈,我身为父王之子,本比那嬴异人更让父王中意,可就是那吕不韦撺掇母后收他为子,一个微贱之人的孩子居然一跃成了太子嫡子,你让我情何以堪啊。”嬴奚越说越激动。 洛伊依低头想了想:“我知道您踌躇满志,但大王也是先王所中意的啊,若先王不中意如今的大王,即便是吕不韦巧舌如簧能撼动华阳太后,也撼动不了先王啊。” “你一届女流,你懂什么,朝堂争斗波谲云诡,他们现在或许已经被伶人假扮的刺客给乱剑砍死了吧,哈哈哈。” “大王若死于你之手岂不是天亡我大秦!”城门上响起一个声音。 “呼!终于来了。”洛伊依松了一口气。、 “吕不韦!你怎会在这里?”嬴奚很是惊讶。 他身旁的下人冲到嬴奚身前护住嬴奚。 “公子奚,何必如此呢。”吕不韦身后冒出一群弓箭手。 嬴奚看了看吕不韦又看了看洛伊依:“洛伊依,你是在拖延时间!” “是啊伯父,要么怎么能让大王知道今日设计如此大戏的人是谁啊。”洛伊依漏了一个鬼脸。 “你!你!好一个奸诈女子。”嬴奚拔剑,准备鱼死网破。 “公子奚,从我和大王返秦之时,你就开始针对大王,想要暗中除掉大王,但大王心慈,念你是宗室之亲,并不忍责待,亦无告知先王,可你却屡屡暗害,不加收敛,你该当何罪?” “你个贱商,若不是你巧言吝啬,华阳太后怎会收一个如此卑贱的人做自己的儿子?” “公子奚,天命所归,你何必强求?” “吕不韦,你扶植嬴异人上位,你现在是风光无量,你觉得你能风光到几时?”嬴奚冲上前去,与侍卫打将起来。 此时下人也上前挥动佩剑屏退侍卫攻击。 城墙上的吕不韦见状点点头,接收到信号的弓箭手向城下射出箭矢。 “啊!” 一声惨叫后,嬴奚下人重重倒地。 “王跖!”嬴奚回身看到下人重伤不起,赶紧将侍卫踢开,上前扶起王跖。 “主人,看来我不能陪你完成大业了。” “王跖你先不要说话,我带你疗伤。” “主人,来不及了,看来大王对主人早有戒备之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全性命,接受责罚,如今的大王有番仁德之心,主人要抓住这一机会保全自己啊。” “可是,我,我筹谋如此之久,我岂能放弃。” “不放弃也得放弃主人,您是先王之子,既然如今木已成舟,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有命在一切才能可为啊。” 王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紧紧的握着嬴奚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嬴奚,似乎是恳求他能听自己的话,随着王跖的手缓缓松开,他也闭上了眼睛。 “你们!我和你们拼了!”嬴奚起身又与侍卫打了起来。 此时,在吕不韦的授意下,一个侍卫悄悄绕到嬴奚身后。 “当!” 一声闷响下,嬴奚被敲晕了过去。 而吕不韦也走下城楼。 洛伊依上前:“不韦先生,为何要将嬴奚敲晕而不是杀他呢?” “大王要亲自问他一些事,但怕被外人知晓诟病,所以才如此行事。” “原来如此,不韦先生再不来我就真的要被嬴奚给拖垮了。”洛伊依言语间带着些委屈之意。 “是在下对不住洛姑娘,日后定当补偿,不过大王也是记得姑娘之功的,若不是你心细,从猎场附近村庄打听到那黑熊是最近才在猎场附近出没,还有人时时暗中观察黑熊行踪,我们也不能顺藤摸瓜找到破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是人为训练的产物,定然会留下痕迹,我看那黑熊的尸身,除了发现它脖子上被拴的痕迹,还注意到它爪上的甲都没有了,像是人为拔除的一样,这样的熊在野外根本无法自己觅食,定然会有人时时投喂照看,才能保此熊不被其它野兽分食。” “那你为何当时不说出来呢?”吕不韦有些好奇。 “当时我与公子政一同发现了那黑熊脖子的异常,但无法确认知否是人为,直到我发现了黑熊爪子的痕迹,公子政便觉得一定是人为,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公子政便没有将此透露出来。” “原来如此,看来政儿确实有些心思。” 而被打晕的嬴奚被带上了头套,抬到了嬴子楚的寝宫内。 过了不多时,嬴奚在昏厥中醒来。 刺眼的烛火之光让嬴奚睁不开眼睛。 “这里是哪儿?”嬴奚强撑着身子。 “王兄,这是寡人的寝宫。” “是你!”嬴奚本来还迷蒙的精神瞬间清醒,“将我带到你寝宫要作甚?难道你要在你睡榻旁处置我吗?” “王兄,你我兄弟二人何至于此?”嬴子楚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悲凉。 “兄弟?从你与那贱商合谋夺太子嫡子之位开始我们就不是兄弟了,我年长于你,更得先王器重,你却从半路杀出来,我为此潜心习武多年,跟着父王攻读谋略,而你?除了质于赵国还有什么?” “王兄,不韦先生以商贩身份来往秦赵两国为寡人游说母后是为了保全寡人性命啊,政儿两岁时,赵国与秦国之战久持不下,他们对寡人已经动了杀心,若寡人以一个不受宠的嫔妃之子要求赵国放寡人回国,那决计无果,不韦先生便替寡人筹谋,但最后寡人还是被赵国追杀。王兄,寡人本无意与你争,但寡人为保全自己与妻儿性命只得如此行事。” “如今你是秦国的王,当然你说如何便是如何,成王败寇,是我技不如人,你如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嬴奚挺直身躯,等待着嬴子楚下达杀令。 嬴子楚起身:“寡人不会杀你。” “什么?你不杀我?”嬴奚身体一顿,眼睛圆睁,“我要取你性命, 你会不杀我?” “王兄,先不说我们同为先王之子,就我继位为王,终是占了些机运,但王兄,你我同为秦国之柱石,寡人心中同样有抱负,有秦国大业,我们同样都是为了秦国,为何王兄不能听寡人一叙呢?” 嬴奚沉默了一瞬,“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仍旧冷漠。 嬴子楚深吸一口气,“王兄,如今秦国内忧外患,需要的是团结一心。我们应该放下过往的恩怨,共同为秦国的未来而努力。” 嬴奚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嬴子楚叹了口气,“王兄,寡人知道你心中有怨。但若是我们内斗不止,只会让秦国更加动荡不安。不如我们携手合作,一起让秦国变得更加强大。” 嬴奚紧咬牙关,没有说话。嬴子楚继续说道,“寡人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一展才华。只要你愿意为秦国效力,寡人可以既往不咎。” 嬴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思考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好,我可以暂时放下成见,但你必须保证你所言非虚。” 嬴子楚微笑着点头,“寡人以秦王的名义担保,以天下相托。” 嬴奚双眸闪烁,内心似乎有所触动,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虽然嬴奚的心中仍有隔阂,但他们都明白,为了秦国的未来,他们必须选择合作。 第86章 兄弟坦诚,事态平息 “赢异人,你不怕你不杀我,我会反你吗?”嬴奚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安。 “我相信你不会。”嬴子楚的眼神坚定而真诚,“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们都有着对秦国的责任和担当。” 嬴奚微微一震,他看着嬴子楚,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 “既然如此,那我便应你所求。”嬴奚握紧了拳头。 嬴子楚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嬴奚的手。 “从此以后,我们兄弟齐心,共同为秦国的繁荣而努力。”嬴子楚将嬴奚扶起,“王兄,寡人会派你去往雍城。” “雍城?为何会是那儿?”嬴奚有些不解。 “嬴氏宗庙在那儿,大秦之根在那儿,寡人让王兄到雍城是希望有我们嬴氏的柱石守住那片基业,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嬴奚此时明白了嬴子楚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即使不为了你,也是为了大秦。” 此时,宫殿外已经被洗刷干净,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 翌日。 洛伊依和夏玉房照往常一样梳洗完毕后来到了嬴政宫殿伺候。 在大殿外。 “听说了吗?昨日大王下令将嬴奚派往雍城了,午后就要启程了。”蒙毅兴奋的说着自己听到消息。 “真的吗?”夏玉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从大王那里亲耳听到的。”蒙毅得意地说。 洛伊依和夏玉房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嬴奚此去雍城,洛伊依并不能了解大王是如何想的。 “请各位入内。”寺人让洛伊依一行人入殿内叙话。 众人坐定,嬴政道:“父王将伯父谴往了雍城,刺杀一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是啊,幸亏公子政和公子成娇没有受到伤害,否则大王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蒙毅气鼓鼓的说。 “大王是念在兄弟之情上才放过嬴奚的吧。”蒙毅道。 “有此间原因,但我觉得父王一定还有其他的考量。” 几人说话间,一个寺人前来嬴政殿上传令。 “请公子政,洛姑娘,蒙氏兄弟到章台宫一趟,大王有请。” “父王如此急切是又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公子政放宽心,不是急事,是好事,您前去就好了。” 几人起身。 夏玉房来到嬴政身旁:“政哥哥,你去找大王,我到后厨给政哥哥做药膳,回来正好能吃了。” “嗯,那就有劳阿房了。” 四人并行在前往章台宫的路上。 到了章台宫,众人发现夏无且已经在大殿上等候。 洛伊依蹑手蹑脚的来到夏无且身边:“义父,大王也召您来了吗?” “是啊,寺人到咱家医馆只说了大王传召,并没有说是何事。” 洛伊依更加疑惑。 “大王到。” 众人纷纷下跪迎接。 “平身吧,今日召大家前来是有事相告。” “父王何事,政儿愿为父王分忧。” “政儿不必忧虑,宣诏吧。” 寺人上前摊开书简:“公子嬴政,品行纯良,心怀壮志。其勇也,临事不惧,处变而不惊。于艰难险阻之前,有披荆斩棘之态;于危乱之境,能面无惧色,泰然自若,此勇者之象也。故寡人选定姚贾受太傅衔教导之。” 嬴政闻言一时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 “公子政,你愣着干嘛啊,快谢恩啊。”蒙毅悄悄的拽了拽嬴政衣袖。 嬴政回神:“多谢父王!” “蒙氏兄弟,忠勇有佳,实乃大秦之栋梁。寡人心甚悦,特嘉其功,望其再接再厉,护我大秦万世之基。众人当知其忠勇,引为楷模。” “今有女子洛氏伊依,其质非凡,武艺之精,堪称绝伦,其性冰雪聪敏,灵慧于心,且具忠勇之德。此女之德,寡人甚嘉之,宜为世人所赞,特诏与蒙氏兄弟钦定郎官之职,待来日有功酌以进封。” “多谢大王。” “寡人今日召你们前来便是为此,政儿和各位为了寡人的登基大典操心不少,故寡人论功行赏,身为郎官或许屈了几位小少年之才。” “大王切莫如此说,小女依伊能有今日全凭大王的照拂。” “依伊姑娘确实不同凡响,机敏聪慧,有无尽的花样和心思,是一块璞玉,经过一番雕琢定能成器。” “大王谬赞。”夏无且行礼。 “今日还有一事,你们入宫随侍已经有段时日了,此间你们也未和家人团聚,寡人便定明日各位可以离宫回府与家人团聚,三日回宫复职便可。” “多谢大王。” 洛伊依很是开心。 “还有便是关于夏神医的。”嬴子楚挥手让一旁的寺人将一份书简拿了下去。 夏无且接过书简看了一眼,突然跪倒地上。 “大王,微臣怎当的太医令一职啊,宫中太医院不乏有比我资历深厚,医术精湛的能人异士,微臣实不敢当啊。” “卿家不必推诿,夏神医宅心仁厚,在咸阳城内更享负盛名,救济贫困,义诊施药,你当得起。” “但大王,我若成为太医令,那宫外的医馆便无暇顾及了。” “寡人明白你的顾虑,寡人为你从太医院挑选了两位医侍,他们会为你打理医馆,有任何情况都会及时向你呈报的,且你每三日便出宫一日,也可以打理医馆事宜。” “多谢大王!”夏无且和洛伊依下跪行礼。 “好了寡人也得去看奏章了,你们快去准备出宫事宜吧。” 几人谢恩后离开了章台宫。 “依伊,外男不宜入内宫,为父便先行回府为你们准备宴席,你和阿房一同回府吧。” “嗯,义父小心。” 洛伊依兴高采烈的回到住处收拾着自己和夏玉房的东西。 过了不久,嬴政和夏玉房也来了。 “依伊,我们能出宫回家了。”夏玉房上前激动的抱住洛伊依。 “是啊,义父先行回府给我们准备宴席去了,我们收拾一下就走吧。” 嬴政见二人兴奋开心的样子不觉嘴角上扬:“依伊,我一会儿同你们一同出宫,太傅和我要到不韦先生府上,我们同行吧。” “好呀政哥哥,正好我们可以做个伴呢。” 日头偏西,嬴政和洛伊依,夏玉房往宫外走去,路上遇到了同样要出宫回府的蒙恬蒙毅,几人简单的攀谈了几句后就互道告别。 马车在路上缓缓前行。 到了岔路口,太傅姚贾已经在此等候着嬴政。 “依伊,阿房,你们小心,我和太傅先走了。”嬴政下马车同太傅向吕府方向而去。 坐在马车里的洛伊依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想到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浑浑噩噩间马车停到了夏府门口。 下人们在府门口迎接着洛伊依和夏玉房。 “快,阿房,依伊,来吃饭吧。”夏无且拉住二人向正厅走去。 “你们二人一入宫啊,这府内上下一下冷清好多,难得大王能让你们回来,让为父能享一享天伦之乐啊。” “父亲,现在知道我们离开不好了吧。”夏玉房用着调皮的语调道。 “你呀!”夏无且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洛伊依从入府便言语寥寥。 “依伊,你为何如此寡言呢?”夏无且关切的问。 “哦,没事的义父,”洛伊依回神,“我只是在想,大王为何要给公子政选太傅呢?” “依伊之言为父也甚是疑惑,太傅之位是专为太子而立,但公子政并未被立为太子,大王之意我等真的无法参透啊。” 洛伊依把头低了下去,她心想:“我是因为穿越知道嬴政将来会被选为太子成为秦王,但如今离秦庄襄王离世还有很久,为何现在就要给始皇选太傅,这不是暗示嬴政会成太子吗?早早暗示,早早成为众矢之的。” “依伊,依伊。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吃饭吧,大王是一国之王,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们做好我们自己就好了。”夏玉房拍了拍一旁忧虑的洛伊依。 洛伊依露出一个笑容,端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依伊,我们晚上约着政哥哥和雍先生,孟黎一起聚一聚吧。” 听到这些洛伊依眼中闪过一束光:“好啊,我们入宫几个月,确实应该跟好友们一起聚聚了,叫上蒙恬蒙毅他们。” “好啊,那吃完后我去准备。依伊便去请人吧。” “嗯。”洛伊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慢些,慢些。”夏无且一脸慈祥的看着二人。 饭后,夏玉房出门去预定夜里聚会的酒肆,而洛伊依骑着追风便来到了雍的家门口。 “当当当。” “何人?”门内下人询问。 “我是洛伊依,请问雍大人下值了吗?” “哦,是依伊姑娘啊,请进,大人还在练武场训练新兵,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会儿夫人在呢。” 洛伊依被下人引进内室。 “依伊,你来了,好久不见了。”孟黎开心的上前拉起她的手。 “是啊,一入宫侍奉,便都不得空和朋友们一聚了。” “那今日怎么得空啦。”孟黎调皮的笑着。 “是大王恩准让我们出宫休息三日,这不便邀你们二人晚些去迎春楼一聚呢。” “雍先生一会儿就回来了,要么你当面跟他说?” “不了,还有蒙家兄弟呢,我把话带到就得赶紧走了,要么剩下的人就请不到了。”说罢洛伊依便离开了。 “唉!依伊,你不喝杯茶吗?” “不啦,记得迎春楼啊!” 洛伊依上马又来到了蒙府,将请柬递进后便又急匆匆的离开。 “公子政在不韦先生府上,这样错开时间,公子政和不韦先生应该就商讨完事宜了。”念叨着,追风便停到了吕府门口。 “是洛姑娘啊,是来找大人的吗?”门口小厮问道。 “是啊,我来找公子政,您是不是要通传一声啊。” “哎呀,洛姑娘太客气了,在下怎么能当得起洛姑娘一句您呢,大人说了,您要是前来直接入府即可,不必通传,公子政和大人在偏厅议事,您前去即可。” “好,多谢。” 说罢,洛伊依便前往偏厅的方向。 渐渐走近偏厅,她听到了弱弱的谈论声。 “大王让姚大人受太傅衔教导公子政,看来是有意将太子之位传于公子政了。” “这是不韦先生的声音。”洛伊依在窗前听到里面正在谈论嬴政的事。 “公子政乃大王长子,又质赵多年,于公于私,公子政都乃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公子成娇年幼,华阳太后又百般溺爱,使得公子成娇胆识智谋不足。”姚贾轻叹。 “太傅,不韦先生,立谁为太子是父王的意思,我等无权干涉,父王为我选择太傅教导或许就是觉得我昏懦有余呢?” “公子政,你这么说便是自轻了,夜宴那晚,公子政舍身护王的事迹,朝堂上下无不赞赏。”姚贾拍了拍嬴政。 而一旁的吕不韦却笑了:“哈哈哈,公子政,你是藏的一手好拙啊。” 姚贾很是不解:“此话怎讲?” “你连我也一起算计进去了,是吧。你与洛姑娘被暗箭所害那晚便开始计划了吧。” 嬴政有些被猜中了心思,他笑了笑:“不韦先生果然智谋无双。” “那让蒙氏兄弟和夏家两姐妹入宫也是你给大王出的主意吧。”吕不韦问道。 “不韦先生说的没错,只是我并没有直接说与父王,而是借了阿母的嘴说与父王听。” “你借的可不光赵姬夫人一人吧。” “先生说的对,我也借了蒙氏兄弟和夏家姐妹二人。” “哈哈哈,果不出我所料。\" 在廊下的洛伊依突然顿住了脚步,她本意想要入内,但直觉告诉她,嬴政还有更隐秘的事情。 “初回秦国,华阳祖母便为难我和阿母,她心疼成娇要胜于我,我也猜得出祖母的心思,她要让成娇做太子,而她想要做第二个宣太后,宣太后与祖母同是楚国出身,便更要让自己身边的成娇继承大统。” 嬴政语气有些低迷,他紧接着道:“而我的回来,必将大乱祖母的计划,她定然将我和阿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我在赵国之时便就知晓,所以在曾祖薨逝,我便知道秦国意欲接我和阿母回秦国,当时我便留了心,不能留下任何话柄,所以我便借助夏家人之手将手信传回秦国。” 吕不韦微微笑道:“其实你不必费尽心思传递消息,秦国下令要接回你们母子,赵国定然不能反对。” “我知道,我这么做,就是借洛伊依之手将我在秦国的遭遇公告天下,让秦国境内的人都知道我和阿母的处境,在将来回到秦国,这些经历更能成为我和阿母安身的一个因素。” 站在廊下的洛伊依听到嬴政的话,心口突然郁结一口气,她怔怔的站在那儿。 第87章 帝王谋略 “公子政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计划周全,大王果然没有看错。”姚贾不住的赞叹道。 “只有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嬴政在赵国时的处境,这样赵国才能将我和阿母放回秦国,洛伊依她虽为女子,但为人聪敏睿智,更有常人所没有的想法和能力,且我发觉她在赵国时很愿意接触宫廷之人,我便刻意开始为她引荐,也果然不负我之所想,她在赵国名声大噪,这便让我有了能借之口。” “公子政,你早就发现洛姑娘异于常人了?”吕不韦很是好奇。 “是啊不韦先生,伊依在赵国之时,她似乎很急切于接触宫廷之人,从其平日的行为和那年堪破户家大案,她好似在极力的表现自己,我不忍道破,便也借机让赵国发现这一奇才。” “哈哈哈,”姚贾笑着,“不过公子政,如果不让别人发现洛姑娘传递信息岂不是更隐蔽一些?” “太傅,若洛伊依籍籍无名,一路之上如何能让各国察觉,赵国和各国的注意力岂不是都会集中在秦国和赵国之间?”嬴政端起面前的漆器喝了一口茶。 “原来如此,公子政是用伊依姑娘来吸引各国的注意,此女若在途中任何一个国家出现意外,那此国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此惊世之才必然会成为各国争抢的对象,此举也必定会引起秦国的注意,大王的眼光果然独到。”姚贾赞叹。 三人在屋内侃侃而谈,丝毫未注意到在门外廊下站立的洛伊依。 此时的她听到屋内的对话,胸口极速的起伏着,似乎有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无法动弹。 洛伊依不敢再继续听下去,她极力的压抑着如冰封般的恐惧,扶着墙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外挪动。 “伊依姑娘?你怎么了?”守门的小厮见出来的洛伊依脸色苍白,一脸冷汗便关切的询问起来。 “我,我无事。”洛伊依缓慢的拖着身子离开了吕府。 “伊依姑娘,伊依姑娘······”小厮呼喊着,但洛伊依始终头也不回。 阳光西斜,天空的云朵染上了一层橙色。 走在大街上,洛伊依大脑不断回想着在赵国那几年所发生的事,与嬴政一同入姬昊学堂求学,一同在练武场学习武艺,一同破了户家大案,一同入狱,传递手书······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是秦始皇,我只是来自两千年后的一个小喽啰,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利用,哈哈哈······” 洛伊依的狂笑引得路人驻足。 “这人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开始狂笑。” “估计是疯了,我们还是离远些吧。” 路人侧目之余,也不乏闲言碎语。 往前继续走了几步,洛伊依只觉得胸口如同火烧一般,口中似乎要涌出什么。 “哗~” 一大口鲜血从洛伊依嘴里喷出。 “天哪,你看那人吐血了。” 路人见状都被吓退了。 而洛伊依看着地上的鲜血反而轻笑一下,她擦了擦嘴准备继续前行,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虚发软,走了没几步眼前开始发黑,随之便重重的摔到地上。 行人看到洛伊依倒下,纷纷上前查看。 此时吕府门外。 “姚贾大人,公子政将来也劳烦您多多加以教导了。”吕不韦道。 “吕大人哪里的话,公子政人品贵重,又有谋略,老夫定当全力以赴。” “恭送太傅。” “送别姚贾大人。” 二人躬身送别姚贾。 正当二人要回府时,吕府小厮道:“大人,刚刚伊依姑娘来府上了。” “伊依来了?”嬴政很是惊讶,“可我与不韦先生和太傅并未见到伊依啊。” “小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洛伊依姑娘在府里待了不到一刻钟时间便出来了,但脸色十分不好,小人很是担心,所以才多嘴禀告大人和公子政。” 吕不韦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小厮,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许阴沉。 “是吗?那应该是伊依身体不适,所以没等见到我们便出府了,我明日到夏府去看望一下伊依吧。” “公子政,且看情况再说吧。” 说罢,吕不韦便准备送嬴政回宫。 而在迎春楼的几人一直等不到洛伊依和嬴政。 蒙毅来回踱步:“你说这洛姑娘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回来,是不是被公子政叫回宫了?” “不会,大王给了大小姐和伊依三日假,不会这个时间叫回宫的。”雍时不时的望向窗外。 “要不我和阿房往吕府方向走走,或许能迎住他们两个呢?”孟藜神色焦急。 “是啊,雍先生和蒙恬蒙毅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还没等雍回话,孟藜便拉起夏玉房的手跑出酒肆。 一路上,行人匆匆,天色也就渐渐的暗了下来。 “阿房,你说我们二人都走了这么远了,怎么还是没遇到伊依和公子政呢?” “是啊,这是到吕府必经之路,伊依肯定会走这里啊。” 说着二人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一个岔路口,一堆行人围着一匹高头大马念念有词。 “那不是追风吗?”夏玉房无比惊诧的跑了过去。 “阿房,等等我。” 二人挤过人群,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洛伊依。 见此情景的夏玉房先是一愣,回过神的她双手颤抖着将洛伊依扶起:“伊依!伊依!你怎么了。” “伊依,伊依,快醒醒啊。”孟藜用自己的帕子擦拭着洛伊依嘴角的血迹。 “孟藜姐姐,帮我一下,把伊依放到追风身上,我们得尽快回府让我父亲查看伊依的情况。” “好,我们赶紧走。” 在路人和孟藜的帮助下洛伊依回到夏府。 下人将洛伊依扶回她的卧房。 夏无且匆匆来到洛伊依院中,走的太过焦急甚至被石板绊倒。 “伊依,伊依,为父来了。”他连忙掐起洛伊依手腕,稍过片刻,夏无且眉头拧起一个疙瘩,“伊依这是怎么了?” “父亲,伊依到底如何?” “是啊夏兄,伊依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晕倒呢?”雍急切的问。 “脉搏洪大急促,血行汹涌,这是急火攻心之症啊。”夏无且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急火攻心?”众人异口同声。 “是啊,且用一些清心降燥的药物吧。”说罢,夏无且便下去写了方子给下人,“照方抓药,要熬的浓一些。” “是,家主。” 众人围绕在洛伊依身旁等待洛伊依醒来。 “伊依怎么好好的就急火攻心了呢?”孟藜带着些许哽咽。 “阿房,孟藜,你们二人在路上只遇到了伊依吗?” 二人点头。 “为何公子政不和伊依一道呢?” “是啊,洛姑娘不是到吕大人府上去请公子政了吗?怎么就她自己呀?”蒙恬同样疑惑道。 雍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洛伊依,心中泛起一阵怀疑。 此时的洛伊依又来到了之前那个混沌的梦中场景。 “我又来这里了,嗨!你在吗?”洛伊依轻车熟路的呼唤着那神秘的声音。 “洛伊依,是遇到什么事了吧。”声音缓缓传来。 “喂,我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肯定能看到我身上发生的事,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问我呢?” “我确实可以看到,但也只能是作为旁观者,无法干预。” “说的好轻巧,莫名其妙的将我带到两千多年前,然后被利用,被欺骗,最后没有利用价值后被丢弃。” “伊依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事物都有两面性,你说的利用和欺骗或许也是在特定情况下的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他是华夏将来的千古一帝,我呢,只是一个21世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而已,即使没有我,他将来的身旁也不会少了谋士与能人,他能有什么逼不得已?逼不得已的是我,我来到这里这么久,每每谨小慎微,生怕影响到后世华夏历史发展,若因为我的一言一行毁了中华民族,我便是千古罪人,我的压力谁会懂?” “伊依,我知道,但真实的历史发展就是如此,我们只是匆匆过客,始皇帝他肩上所背负的使命是要完成华夏首次的大一统,不是亲历者是无法知道其中的艰辛与无奈的,你我是因为看到了结果而有的选择,但此时的始皇并不知情,他的选择只能是权衡利弊后的妥协,伊依,或许你现在还不能明白,但我们作为历史结果的见证人,可以慢慢静下心来了解这些事的真相。” “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可以权衡利弊,然后就要用一个女子来献祭吗?” “伊依,在这个时代,能被人利用或许也是一件幸事。” “那我还得谢谢他喽?” “伊依,你可以回头想想,若你如同这个时代女子一般,礼教传统束缚,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如同这个时代的女子?针织女红?相夫教子?安居后宅?” “如夏家,阿房和夏无且你觉的他们对你好吗?” “义父和阿房,当然好啊,对我一个陌生人关怀倍至,不问我的来处,给予我这个时代的身份,让我能平安的在这个时代生活。” “而他们也同样借来你的势来光耀门楣,你借夏家身份得庇佑,所以伊依,有时利用是互相的,利用若以利他为念,亦可为善。” “慷他人之慨,我不知道你在你这个空间是如何,但我必须赶快找到回到21世纪的方法,然后回到我应该在位置。” “伊依,时空裂缝还在修补之中,你将来会回到你的空间中去的。” “但是我现在还不想醒,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始皇。” “你若一直不醒,外面的朋友是会担心的。” “但若我一醒,定然会见到始皇帝,一想起他和太傅和吕不韦所说的我就觉得气愤,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所行之事,还一直不捅破,他觉得我是弱智吗?” “看来伊依并不是生气于始皇利用了你,而是觉得他什么都知晓却不告诉你。” “可以这么说,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玩弄我于股掌之间,这样显得我很蠢好吧。” “好吧,”这是神秘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可以在这个空间里好好休息一下,你这次急火攻心确实伤身,让你的本体好好康复。” 而此时在外面,时辰已经到了深夜。 这时洛伊依的床边只剩下了孟藜和阿房,其余人都到了客房休憩。 深夜的皇宫,嬴政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今日伊依到了不韦先生府上为何不告诉我和不韦先生呢,小厮还说伊依脸色十分难看的就离开了,”嬴政突然起身,“来人!” “公子政,有何吩咐。” “你遣一个靠谱的人,天亮到夏家打听一下情况,看看今日伊依回府后如何。” “诺!” 寺人遣了一个下人天亮时分到了夏家。 “夏家主,公子政十分关心二小姐的身体,特派在下来府上询问一二。” “有劳公子政挂念,伊依是急火攻心所致,又代精神受到刺激,到现在还未苏醒。” “原来如此,那请二小姐好好保养身体,在下便回宫复命了。” “恭送大人。” 说罢,雍从后庭走了出来:“公子政还想着来夏府打听情况。” “雍你为何觉得伊依急火攻心会与公子政有关?”夏无且不解。 “伊依平日身体康健,且我到现场询问过目击的路人,伊依是从吕府方向而来,那伊依定是已经到过吕府,若不是在吕府中见到或者听到什么事才引伊依急火攻心。” “不好不知经过便轻易下决断。” “今日我听阿房说,公子政与新任太傅姚贾到了吕府,他们定然会探讨公子政的前途出路,我只是不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让伊依如此激动以至于吐血昏迷。” 二人来到洛伊依房中看着依旧不省人事的她,不住的担心。 此时寺人也回到了嬴政宫中回话:“公子,伊依姑娘昨日在回去的路上吐血昏迷了。” “吐血昏迷?怎会如此?”嬴政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听夏大人所说,伊依姑娘是急火攻心,以致血气上涌才会吐血昏迷,目前还没醒过来。” “那快随我到夏府探望。”说着嬴政便要让寺人为自己更衣。 穿好衣服正要出去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公子,我们还去不去夏府?” “不,先不去。”嬴政收回了正要迈出门的腿。 他缓缓的坐到案前:“伊依昨日到了不韦先生府上,但并没有与我和先生见面,在回去的路上便急火攻心,吐血昏迷,”此刻他的胸口开始敲起了鼓,“难道,伊依听到了我和不韦先生,太傅所说的话?” 第88章 华阳太后拉拢士族,嬴政登门探望 华阳宫中。 “姐姐,你知道昨日吕府附近发生什么事了吗?”芈宸伏在华阳太后耳边说。 “哦?有何事发生?”华阳将手中的书简放下,“成蟜,你先去休息休息吧,你母亲应该也久等了。” “诺,那孙儿退下了。”成蟜行礼离开了华阳宫。 “今日宫内宫外都在传,那夏家二小姐当街疯癫,口吐鲜血,说是中邪了。” “当街疯癫,还口吐鲜血?”华阳太后很是好奇,“就是那夏无且家的那个洛伊依吗?” “正是姐姐。” “此女子我一直很想一见,我到想知道她到底有何能耐。” “姐姐,现在那洛伊依只是次要,大王在未立太子的情况下就给公子政指派了太傅教导,我是在担心成蟜啊,那夏家两姐妹成日与公子政在一处,如今那洛伊依身体抱恙,也未见公子政前去探望,只是派人上夏府探听消息,为弟的觉得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了嫌隙,公子政与那两人的关系那么亲密无间,现在这洛伊依伤的如此重,他居然都没有前去探望。” 华阳太后回身:“那嬴政竟然没有去探望?我记得昨日他不是去了吕不韦府上了吗?赵姬宫内的线人来报,昨日嬴政和洛伊依出宫后便未再见,你说他们有嫌隙,不见得,让赵姬和嬴政宫里的线人盯紧他们母子,有任何动静一定及时来报。” “诺!” “不过,或许我可以借此机会将这女子拉拢过来,将其几人关系破坏,让他们母子失了王儿欢心,变得孤立无援,成蟜若得夏家襄助,再得我们楚系拥护,将来的太子之位定然是成蟜的。” 华阳太后将自己的计划小声的说给了芈宸听,芈宸心领神会,他将芈启芈肆二人叫到了宫中。 “姑母唤侄儿们有何事吩咐?”芈启芈肆躬身道。 “今日将你们唤来是有要事相商,我要你们叛出楚系,投靠吕不韦门下,借机拉拢咸阳内的寒门士族,为将来我们的楚系势力留下一条后路。” “姑母让我们二人背叛芈氏?”华阳太后的话语让芈启和芈肆十分震惊和不解,“我们身为芈氏一族,怎可背叛楚系?” “糊涂!若芈氏一族都集中在一条路上,但或将来有了任何风险,我们楚系便会全军覆没,你们的叛出反而会给我们楚系留下一系希望,且我要用你们二人来下一盘大棋。” 华阳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戾。 “只要是为我们楚系,为芈氏一族好,我们二人一定全力以赴,听从姑母安排。” 就这样,芈启和芈肆在离开华阳宫后各自回了家,二人兵分两路,芈启前去拜访吕不韦,而芈肆便带着礼物和补品前往了夏府。 “在下芈肆,听闻夏神医千金突遇身体不适,特来探望,烦请通传一声。”芈肆在门口与看门下人道。 “那您稍后片刻,待小人去通传家主。”下人回身进院中,来到后院寻的夏无且。 “家主,门口有一位自称是芈肆的人,听闻咱们二小姐突发重疾来探望。是否要将人请进来?” “芈肆?那不是华阳太后的侄儿吗?他们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伊依来?”正当夏无且百思不解时,雍看出了他的窘迫。 “夏兄,先将人请进来吧,芈肆身后是华阳太后的势力,是楚系宗族,也不好得罪,此次前来探望或许就是华阳太后的授意。” “雍先生说的对,你快去将人请到正厅,我前去迎接。” “小人马上前去。” 下人将芈肆引进正廷。 “唐突上门,请夏神医切莫怪罪啊。”芈肆让自己的下人将礼品拿出,“听闻二小姐突发急症,在下闻之特来探望。” “大人您太客气了,小女只是突然血气上涌,有些许伤到心脉,只要按时服药休养些许时日便会无事的,劳烦大人挂念小女。” 婢女将茶放到了芈肆面前。 芈肆端起茶杯,浅饮一口,随后道:“夏神医哪里的话,您在咸阳义诊救治,颇受百姓拥戴,不问贵贱,都愿施以援手,您的气节不凡,在下自愧不如啊。” “芈大人过奖了,这本就是身为医家当行之事,若病人还分高低贵贱,那这天下间岂不是尸横遍野了。” “夏神医果真大胸怀,若天下间都是您这样的大夫,那世间便会无痛无灾了。” 夏无且和芈肆在正廷中闲谈着。 而后院的下人们一直忙碌着。 夏玉房和孟藜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洛伊依床边。 “这伊依已经睡了一整天了,现在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孟藜急的在床边转圈圈。 “是啊,父亲给伊依的方子剂量又加重了一些,可现在的脉搏并没有多大的起色。” “伊依为何会在街上突然吐血呢,昨日来找雍先生时很是神采奕奕,而且昨日不是去请公子政了么,伊依怎么又会在大街上,且从昨日伊依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未见到公子政。” “是啊,政哥哥昨日跟着姚贾大人到了吕不韦先生府上,伊依去了不韦大人那里请政哥哥,政哥哥也没有请来,而且看伊依在街上的情形,应该是已经从吕府出来了。” “难道是在不韦大人府上跟公子政拌嘴了?伊依生气了然后才气急攻心?” “不应该呀,伊依和政哥哥平时关系那么要好,怎会拌嘴生气呢?”夏玉房将放在洛伊依额头的湿帕拿下放入水盆投洗后又放回她的额头,“但为何不见政哥哥上门来探望呢?若放平时,伊依一点小问题政哥哥定会急着到府上探望的。” “所以我才怀疑是不是二人吵架拌嘴了,昨夜雍先生也同我说过,他觉得伊依急火攻心定然和公子政脱不开关系。” 夏玉房回头看了看孟藜,又转头看了看脸色依旧苍白的洛伊依:“不行,我得进宫一趟,”说着夏玉房拿出入宫令牌,“孟藜姐姐,伊依就先托付于你,我要入宫问个明白。” “可是,你不先和夏家主禀明一下吗?” “来不及了,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 说罢,夏玉房一溜烟的跑出府,趁着下钥之前赶到了王宫。 “夏姑娘,你现在不能进去,赵姬夫人正和公子政谈事,您明日再来吧。”寺人挡住了夏玉房的路。 “大监,您让我进去见公子政吧,伊依现在还不省人事,我得问清楚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姑娘,先回吧,赵姬夫人也有要事和公子政说。” 见状夏玉房想冲过去,但寺人一直挡在前,她心一横:“公子政,臣女夏玉房有要事拜见。公子政,臣女夏玉房有要事拜见。” 此时宫内。 “阿母教训的是,政儿定当谨记阿姆教诲。” “你父王一日不定王后人选,你我母子二人地位一日不稳,定要让你父王抓紧时间定下王后,我们母子二人才能在这秦后宫中站稳脚跟。” “臣女夏玉房有要事拜见公子政!” 嬴政听到宫外的嘈杂之声,随即他便唤来下人:“门外是何人在喧哗?” “回公子,是夏玉房姑娘。” “阿房?”嬴政有些意外,“为何阻拦,快将阿房请进来。” “诺!” “阿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伊依姑娘不是突发急症,不过也好,阿房来了正好问问伊依姑娘情况。”赵姬倾倾身子端坐起来。 夏玉房见门打开,焦急的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拜见赵姬夫人。” “阿房快起来,伊依姑娘今日如何了?我也是今日上午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伊依姑娘的情况,正好阿房前来,我便正好问问情况。” “多谢夫人记挂伊依,伊依现在还是不省人事,父亲已经为伊依修改药方以求见效。” 听闻洛伊依情况还是不乐观,一旁的嬴政忽然觉得心头一紧。 “阿房,您刚刚在门外说有要事,是何事?”赵姬问道。 “夫人,就是想私下问公子政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已,只是对女孩子家家比较重要。”夏玉房想要私下跟嬴政核实情况,她急中生智编造了一个理由。 赵姬听闻浅笑一下:“你与政儿自小便相识,我知你对政儿的情分,但阿房,我要提醒你的是,政儿是大秦公子,将来的路本就艰难,你能明白吗?” 夏玉房心里猛的一颤,眼角甚至快要渗出泪来,但她低下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抬起头道:“夫人,我懂得,政哥哥贵为公子,我只不过是一个太医之女。” 赵姬起身来到夏玉房身旁俯身轻轻在夏玉房头上抚了抚,好似安抚也好似提醒:“那政儿便和阿房说话,阿母正好前往章台宫去看看你父王。” “恭送阿母。” 赵姬走后夏玉房起身,她红着眼眶看着嬴政。 “阿房,你,你怎么了?”嬴政见此情形有些不知所措。 “政哥哥,昨日伊依到不韦大人府上寻你时,你是不是和伊依拌嘴吵架了?” “吵架?没有啊阿房,我和伊依当时连面都没见。” “政哥哥你骗人,那为何伊依在未去不韦大人府上时还精神抖擞,从吕府出来后便急火攻心?” “阿房,我以公子身份担保,我没有骗你,不韦先生府上我们确实没有见过面。” “那伊依今日伤重昏迷政哥哥为何不去探望呢?若是平日政哥哥早就到伊依身边守着了。”夏玉房眼泪簌簌的下落。 “阿房,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现在去了伊依睁眼看到我或许会伤她的心吧。” “伤伊依的心?为何?政哥哥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为何会伤伊依的心呢?” “阿房,那若我说我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做了错事,瞒了你和伊依,你还觉得我是好人吗?” “若政哥哥所说之事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无奈之举,我相信以伊依的心智和胸怀她定能理解,但若有私,那更需要政哥哥去道歉,让伊依放下心结。” 夏玉房的一席话让嬴政茅塞顿开。 “现在伊依整整一日不见醒转,父亲说,若三日内不醒,那心脉会受很大伤害,即使最后醒了,那今后也是病痛缠身,政哥哥你是知道伊依的志向的,他终日病魔缠身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严重,今日唐突前来,便只是希望公子政能为伊依想想办法。”夏玉房双手相对跪在地上向嬴政行礼。 “阿房,你,你何必这样。”嬴政胸口蔓延出一阵酸楚。 他将夏玉房从地上扶起。 夏玉房抬眼看着嬴政微微泛湿的眼睛一时竟有些恍惚。 “阿房,我知道了,我不去本意也是怕伤害到伊依,既然如此,我明日便随阿房一同回夏府。” “那太好了。” 月朗星稀,一夜过后,晨光熹微。 嬴政一早随着夏玉房来到了夏府。 来到正廷,夏无且和雍正在探讨着昨日芈肆来夏府的目的,见嬴政前来,雍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他们起身行礼。 “今日公子政怎得空前来夏府了。”雍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夏家主,昨日是我之过,今日特意前来探望伊依,希望求的夏家原谅,求的伊依原谅。”嬴政躬身作揖。 “看来,伊依急火攻心真的跟你有关系。”雍上前几步。 “此事因我而起,不论伊依之病需要用何名贵药材,只要夏家主说出,我定当到大内为伊依寻得。” “公子政不必挂怀,您贵为秦国公子,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百姓,怎可让您操心过甚。”夏无且言语间也透露着淡淡得怨怼。 “我知我只是说几位定是不信,各位且就看我的行动吧。” “唰~”雍上前一把抓住嬴政衣襟,凑到嬴政耳边轻轻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大概能猜的到伊依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动怒,我身为男儿做些事权当为友人排忧解难,伊依如今不过十一岁。她不知道的不代表我不懂。” 夏无且急忙上前将二人分开:“雍先生何必动怒,若伤到了公子政对你对大家都不好。” “我只是提醒他一下而已。” “夏家主我无事,雍先生说的对,我不能再让伊依受伤害了。” 夏玉房拉起嬴政前往洛伊依的院子。 夏无且,雍紧随其后。 到了洛伊依房中,嬴政看到床上苍白无力的洛伊依,心中突然如钝刀割般难过,他忙上前坐在洛伊依身旁。 第89章 解心结,洛伊依苏醒 众人在床边又守了一日,洛伊依的脸色时不时红一阵青一阵。 “这样下去不行啊,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若明日再不醒转,伊依的身体会出大问题的。”夏玉房一遍遍的擦拭着洛伊依的身体。 在梦境中的洛伊依回到了21世纪。 “我是回来了吗?”看着眼前熟悉的高楼大厦,她有些意外,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我是真的回来了吗?” 她奔跑起来,想要尽快回到家去见自己的父母。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你们一定等急了吧。”洛伊依穿越着大街小巷,正当她看到了父母所在的小区,想要进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能原地打转。 “为何会这样吗,我不是回来了吗?” 还没等洛伊依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快速的流失。 再当她睁开眼睛时,她又身处那个如同隧道的时空裂缝中,洛伊依再一次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缩小并从空中如叶片飘落到地面。 “这里是哪里?我从时空裂缝出来时我记得是在赵国,这里是哪里?”看着陌生的环境,前方不远处便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沟壑,密林之中时不时还会传出野兽的叫声。 洛伊依警惕的看着周围,就当野兽声音越来越近之时,她周围的环境又开始快速变换。 再次停下来时,洛伊依看到了一个被一群人殴打的小男孩。 洛伊依谨慎的上前查看:“这不是始皇帝吗?” “你这个秦国野种,你父亲都逃回秦国不要你了,你还以为你是谁啊。” “就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吧。” 角落的嬴政缓缓站起身:“我不许你们侮辱我父亲,我父亲是秦国的公子,我是秦国公子之子。”小小的身躯,眼神中流露出倔强和不甘。 “哈哈哈,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大家上啊,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赵国面前,秦国什么都不是。” 说罢,一群人便开始对嬴政拳打脚踢。 而嬴政并没有躲闪,而是挥舞着一根棒子尽力回击,虽然最后敌不过人多势众,他也硬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一旁的洛伊依见状想要上前制止,可跟之前一样,她只能在一旁看着,原地打转。 一怒之下,洛伊依心里的愤怒喷口而出:“你这样做到底想要干什么?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很爽是吗?我知道他们每个人的结局,但我又不能出手干预,你到底是想要让我干什么?即使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而在房间里,洛伊依开始不停的呓语:“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身体开始不断的扭动。 “伊依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正在擦拭的夏玉房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门外等候的夏无且,嬴政等一众人听到动静急忙进屋,夏无且抓起洛伊依的手腕开始把脉。 “伊依的脉搏怎么这么乱,快,快去银针。” 下人将银针递给夏无且,夏无且在洛伊依的几处穴位开始施针。 几针下去后,洛伊依不断扭动的身体渐渐和缓下来。 “伊依,你吓死我和阿房了。”孟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父亲,伊依到底怎么了,这两日用了这些药,用了这些法子,她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这样下去伊依的心脉定然会受损的。” “现在只是施针暂时压住了伊依的血脉逆行,为何我感觉伊依是不愿醒来呢?到底是何事让伊依如此,是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门外的嬴政听到夏无且的话,进了屋:“夏家主,您让我试试吧。” “公子政?你有何法子能让伊依醒来?” “夏家主我想和伊依说说话,或许跟她单独说说心声她感知到。” “公子政,女子闺房,外男单独入内,对女子名节不利啊。”孟藜有些诧异。 但看着嬴政坚定的神态,夏无且看了看身后面无血色的洛伊依,轻轻点了点头。 夏无且带着孟藜,夏玉房和下人退了出去。 “夏兄,你就这么让公子政和伊依待着。”雍急迫的要冲进去。 “雍先生,让公子政试试吧,若同你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便让他一试。” 嬴政坐在洛伊依身旁牵起洛伊依的手:“伊依,你是在怪我吗?那日在不韦先生府上,你定然是听到我说的话了吧,我伊依我不会诡辩我说的,是我对你不住,起先我看到你的才华确实利用过你,引荐你接触各国公子,让你接触赵国王庭,因为我知道你的才能定会大放异彩。” 他将洛伊依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伊依,我在当时不得不这样做,我和阿姆在赵国被追杀,被监视,若我不为我和阿母想一个办法回秦,我和阿母定会死在赵国,那时除了姬丹,夏家主和阿房,我最信任的只有你了。” 此时的洛伊依似乎是听到了嬴政的话,她的身体时不时抽动。 “伊依,伊依,你是听到我说的了吗?”嬴政泪眼婆娑握紧洛伊依的手,“伊依,你明我之志,我志在天下,而如今在秦国,父王登基时间不久,而且华阳祖母对我与阿母颇为不满,身边除了蒙恬蒙毅,便也只有不韦先生还有伊依和阿房,即使是我自己的宫室或许都有楚系的眼线,若我不想方设法的壮大自身,将来我便只能成为砧板之肉。” “伊依,你听到始皇的话了吧。”那个神秘的声音打破了洛伊依的梦境。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洛伊依不断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她的愤怒。 “伊依你放心,我并不是要你一定要原谅他,我只是不希望你自苦,你在为自己谋划的同时,别人也会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你就如同一把利剑,若用你对敌,必定让敌人不敢进犯秋毫,但若出于私利将你当成私人之物,必定反噬其身,伊依,你的到来不是负担,而是历史的选择,为剑者,既可护自身,也可斩恶鬼。” “历史的选择?你的意思我注定要来这里?你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我回去接着被当枪使吗?” “伊依,若华夏一统需要你这把枪呢?” “需要我?”洛伊依刚刚激动的情绪被这个神秘声音这么一问反而冷静了下来,“你为何如此说?” “将来你就会明白的,伊依,我明白你的苦处,所以我们将你部分的记忆模糊掉了,让你能稍稍放宽心些,我们虽然有未来的知识,确实也知道历史的走向,确实也只能参与,并不能改变。这便是我一直说的你是融入了华夏历史进程中的,你也是历史的一部分,你是真实存在的,伊依,你明白吗?” 洛伊依只是静静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虽然我现在还是不太明白历史为何会选择我,但既然我来到这里,便会守护华夏,不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未来我的亲人朋友,更为了我们浴血奋战才艰难成立的国家,我绝对不允许有危害到华夏的事情发生!” 此时,幻境开始渐渐消退,洛伊依觉得自己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床边的嬴政还在紧握着洛伊依的手:“伊依,我想要一统六国,我想要这世间再无战事,我想要让各国百姓在一个国家中成为一体,成为一个坚不可摧的族群,这之间或许会有很多牺牲,我已经准备将我之身献给秦国,为一统而战。” 洛伊依眼睛慢慢转动了起来。 “伊依,我想要你陪我一同看到天下一统,你醒来好不好?只要你醒来,如何责罚我都可以,你别睡了伊依。”嬴政低下头开始抽泣。 “哇偶,我竟然可以看到唐唐始皇帝哭鼻子,就是没有手机,有手机定然将这黑历史拍下来。”洛伊依眯着眼睛看着正在流泪的嬴政。 嬴政抬头,洛伊依忽然将眼睛闭紧。 他起身看了看洛伊依,缓缓俯下身,唇缓缓靠近洛伊依额头。 “完了,我再不醒要出大事。”洛伊依假意开始缓缓挪动身体。 嬴政感觉到洛伊依的动作,赶紧起身仔细的看着她。 洛伊依缓缓转动眼睛,然后故作艰难地睁开眼睛。 嬴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兴奋的双手握住洛伊依的手:“伊依,伊依,你是醒了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嬴政激动的来到门口,“伊依她醒来了。” “什么?伊依醒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夏玉房听到洛伊依醒来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压抑几日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夏无且也双手合十。 一旁的雍却神色冰冷的盯着嬴政。 “雍先生,我们进去看看伊依。”孟藜搀起雍和一众人进入房内。 “伊依,伊依,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夏无且坐到洛伊依身边号起脉,“脉象平稳多了,是好多了。” “义父,又让您担心了,伊依没事了,都怪我,这几日一定让大家都费心了。” “伊依,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夏玉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是啊伊依,你能醒来就是司命保佑,醒来就好。”孟藜擦干眼泪露出一个笑容。 雍面露心疼。 此时躲在大家身后的嬴政准备趁大家不注意溜出屋子。 “公子政,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洛伊依见准备溜出屋子的嬴政,故意叫住了他,“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急火攻心的。” 被叫住的嬴政回身:“我以为伊依醒来不想见到我,我怕让伊依加重病情,所以我还是不出现的为好。” “将我害成如此,你便想溜了?堂堂秦国公子便是如此做派?”洛伊依内心暗爽,“终于可以不顾身份之别跟你放点狠话了。” “伊依说的对,万般皆是由你公子政而起,你必须给伊依一个交代。”雍顺着洛伊依的话狠戾的回复。 “我,我全凭伊依和夏家主处置。”嬴政面色充满愧疚神情。 “那若如此,”洛伊依清了清嗓子,“那公子政你便为了秦国和天下一统奉献你自己吧,我不想我到头来我多做的事最后都成了无用功。”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伊依。 “伊依,你,你难道不恨我吗?”嬴政小心翼翼的询问。 “恨,我恨一切将我视为棋子视为提现木偶的人,”洛伊依缓缓坐起身,“但若是为了国家,是为了百姓,为了所有人,我可以成为一把刺向敌人的利剑。” 嬴政更加惊愕的看着洛伊依,他眼中时而闪烁时而惊喜:“伊依,我定然会让你见到天下一统的那一天的。伊依,你如今刚刚苏醒,身体极度虚弱,我会禀明阿母和父王,让你多休息些时日的,我也会和父王说留在夏府上照顾伊依的。” 雍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公子政最近刚刚选定太傅,必定会有很多功课,照顾伊依的事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有夏家和我们即可。” “雍先生不必担心,我会和太傅说明情况,宽限些许时日,我定然要看到伊依大好才会放心。”嬴政遣手下寺人先行回宫禀报。 “大家不必因为我而争执,我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我这里有姐姐和义父即可,雍先生你还要到校练场训练新征的兵丁,公子政现在大王对你寄予厚望,切不能因为个人而耽误前途。” 在洛伊依极力的劝说下,嬴政和雍才离去。 夏府重归旧日平静。 康复的几日中,嬴政时不时便会来探望,会给洛伊依带来他所学的书简和典籍。 过了大半月,洛伊依的身体好了大半之时,吕不韦携芈启芈肆来到了夏府。 “不韦先生,二位大人,在下有失远迎,切莫怪罪啊。”夏无且将三人迎进正廷。 “夏大人,您多虑了,我们今日是特来探望伊依姑娘,芈肆芈大人夏大人之前应该见过了。” “是啊,小女出事第二日芈肆大人便来登门探望,那日略坐坐大人便走了,还没来得及跟大人好生说话呢。” 芈肆作揖:“那日唐突,夏大人切莫怪罪啊。” “怎会?”夏无且笑着回应。 “姐姐,我昏迷第二日这个芈肆来咱们府上了?”洛伊依不解的询问一统躲在偏厅的夏玉房。 “是啊,这个芈肆好似是华阳太后的侄儿呢,现在是不韦大人的堂客。” 洛伊依更加疑惑不解。 第90章 新的历练 “夏大人,不知二小姐身体如何了?还如前些时日一般嗜睡吗?”芈肆问道。 “多谢芈肆大人挂念,如今小女好多了,这几日还可以在院中练几套简单的拳脚功夫。” 躲在侧厅的洛伊依和夏玉房仔细的听着几人的对话。 “姐姐,我康复这几日家中除了公子政还有孟藜和雍先生之外,没有其他人到府上了吧。” “ 除了今日的三位大人,别的时间没有外人来啊,怎么了伊依,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姐姐,就是随便问问的,”而此时的洛伊依心里却在想,“这芈启和芈肆怎知我前些时日嗜睡呢?难不成是公子政和不韦先生说了后告诉他们的?怎么感觉不对劲呢?希望是我多想了。” “夏大人也是好福气,您家大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大方,二小姐英武神气,二位千金都颇受大王的器重,想必将来定能光耀门楣。” “鄙人之女也都是粗人,只是大王不嫌弃,予以一些青眼罢了,芈启大人过奖了。 吕不韦让下人将一包包东西放到了厅中央:“夏大人,你为医者定然是见过诸多名贵药材,这些是一些补身保健的好药材,您留下来给洛姑娘调理身体吧。” “这怎得让不韦大人破费呢,我们收不得。”夏无且推辞。 “夏大人不收下,那就是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不韦大人,在下怎会嫌弃您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不韦大人对小女的关心。” “洛姑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是惜才,不想让明珠蒙尘,若夏大人不嫌弃,我后期愿带着洛姑娘让他接触一些有趣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躲着的夏玉房听到吕不韦的话很是不解,“不韦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伊依你懂吗?” “我也猜不出这不韦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到历史上吕不韦的种种事迹,心头不免一颤,“此人心计颇深,看来我们得小心些了。” “不韦先生是大王最器重的大臣,最近还从宫中传出,大王意欲将不韦先生立为丞相的传言呢。” “这样啊。”洛伊依对吕不韦要成为大秦丞相并没有感到意外。 “伊依你听到这个消息不觉得震惊吗?你的反应好像你早就知道一样。” “额,不是,我只是觉得不韦先生救过大王,还给予大王和公子政诸多帮助,选他成丞相很正常的。”洛伊依捏了一把汗。 “这样啊,伊依说的对,不韦先生是大王身边的红人,他能当丞相不意外。” “在下不太懂不韦大人的意思,或许我将小女唤出,您可以跟小女说说?” 吕不韦点点头。 “阿房,伊依,出来拜见三位大人。” 洛伊依和夏玉房从后厅出来,来到堂前给吕不韦和芈启芈肆行礼。 “臣女洛伊依。” “臣女夏玉房。” “拜见三位大人。” “百闻不如一见,二位千金果然好人才啊。”芈启芈肆二人夸赞道。 “您谬赞了。”夏无且将吕不韦的话又给二人复述了一下。 “不韦先生,您说的有趣的东西是指的什么?”洛伊依很是好奇的问。 “洛姑娘,你现在的能力,你的才智,你的心智在你同龄人之中是佼佼者,即使就是年长你一些的人都不见得能比得过你,洛姑娘,你现在还缺少一些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吕不韦反问道。 洛伊依低头开始思考着吕不韦话中深意,片刻后,洛伊依抬头回答:“您的言外之意是我还缺真正的考验,和实践的历练,您说是吧。” “洛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我意欲将你推介于大王,向大王请旨,将你派遣到大秦边境前线,跟随驻军战斗历练。” “前线?不可不可,不说小女伊依只有十一岁,而且一介女子如何上的前线,如何在军营中立足?”夏无且被吕不韦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他极力的推脱。 “是啊不韦先生,前线若起战事,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便会搭上性命,不韦先生,伊依去驻守前线,是否不妥啊?”夏玉房也很是抵触吕不韦的这个提议。 洛伊依冷哼一声,心想:“这个吕不韦,心里果然没憋好屁。”洛伊依看了看他道,“不韦先生,若我不答应的话您定会跟大王以征兵的名义说夏氏一族无男丁,将我强征至前线吧。” 吕不韦刚刚神态自若的神情,如被点中心思般僵了一瞬,他赶紧让自己镇定下来:“洛姑娘冰雪聪慧,定然能知道我想要说什么,这也同样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给夏家一个机会。” 洛伊依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心思深不可测,她一时间没有可反驳的理由,她只好对他说:“不韦先生既然如此,能否让我思虑一二呢?” “当然可以,待洛姑娘思虑清楚后可以随时到寒舍找吕某,当然了,依然不必让小厮通报,直接来书房找我即可。”吕不韦用眼神示意芈启和芈肆起身。 三人起身,吕不韦紧着说道:“那伊依姑娘好好思量一下,我便和两位大人告辞了。” 夏无且和洛伊依,夏玉房将三人送到府门口,看着他们离去,夏无且才算浅浅松了口气。 夕阳西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慢慢散去,一切如尘埃落定般开始渐渐的安静下来,皓月当空,院落如同撒上了银霜般晶莹。 用罢晚饭,洛伊依独自一人坐在自己院子中的秋千上,看着如玉盘一般怡人的月色,她突然想起了梦境中那个神秘的声音的那句话:“若华夏一统需要你这把枪呢?” “这个声音究竟是谁,为何经常在我的睡梦中出现?她说我是被历史选中,我是真实存在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千前后摇摆着,她回想到今日出现在家中的芈启和芈肆:“芈启芈肆是华阳太后的亲属,华阳太后因为立储以及王后和丞相的人选现在与秦王的关系并不和睦,楚系与大王嫡系势力更是水火不容,着芈启芈肆为何会如此自然的来往吕府呢?难道这之中有华阳太后的授意吗?” 一阵秋风掠过,吹的院落中的小竹林沙沙作响。 微凉的风让洛伊依回过神来,她回忆这些时日的事:“我昏迷第二日,芈肆便上门拜访,而且,这几人便未踏足过我夏府几次,为何这二人知道我前些时日嗜睡呢?吕不韦明知二人身后之人是华阳太后,还愿将他们收到自己门下,难道是想反制监视吗?将我派去驻军前线,安插到军队中,难不成······” 一个危险的事件展现在自己脑海中:“宫变!” 洛伊依从秋千上跃下,她渐渐的反应了过来,也慢慢的懂得了吕不韦此番言语的深意。 “明日到不韦先生府上一叙吧。” 洛伊依转身回到了房间里,洗漱一番后她躺到床上,看着屋顶的房梁沉沉的睡了过去。 “喔,喔,喔~”鸡啼破晓,东方山间里射出一线阳光。 洛伊依早早的将追风从马厩中牵出。 在夏府门口。 “伊依,前线刀兵剑戟,杀人如麻,你想好了如何回应不韦先生了吗?”夏玉房一直担心洛伊依,一夜难寐。 “姐姐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洛伊依安慰夏玉房。 “伊依,要不为父同你一同前往吧。” “义父不必为伊依担心,伊依会处理好的,不韦先生所说之言的深意我也能体会个七七八八,我自己前去便可,尽量不要让夏家牵涉其中,未来我们夏家,为了我们能安稳度日,我也会放手一博的。” “可是······” 还没等夏无且说完,洛伊依便跃马而去。 来到吕府门前,洛伊依将追风递给吕府小厮,自己便径直前往了吕不韦书房的方向。 到了书房门口。 “伊依姑娘来了。” “拜见不韦先生!” “不必拘礼,快,坐下喝茶吧。” 二人跪坐在各自的案前。 “不韦先生,您昨日所说的,我或许猜出了一些背后的深意。” “哦?但说无妨。” “您让我前去前线,跟随驻军,不光是为了锻炼我,还有其他原因了吧,比如,为他人铺路?亦或是,为了您自己。” 吕不韦闻言拿着盛满茶水漆器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很快的恢复状态:“哈哈哈,不愧是洛姑娘,这是其中之一,商人,就是要用风险带来收益。” “但我不理解的是,您明知道芈启芈宸背后是华阳太后,他们背离楚系或许就是华阳太后在背后授意,您为何还要将他们二人收入门下呢?您不怕他们会是奸细?” 吕不韦喝了一口茶道:“洛姑娘,你知道将计就计吗?” “将计就计?”洛伊依睁大眼睛,“您是故意的?” “华阳太后身后的楚系势力与大王的势力有水火之势,我今日便告诉你一件秘事,此事事关朝局稳定和大秦安危,你要用性命担保不会让你之外的第二人知晓。” 洛伊依起誓:“伊依自此以性命起誓,此事绝不泄露,若有违反,不得善终。” “好。今日你我看我们的大王如日中天,但大王登基后不久身体竟也有了虚耗之像,虽也有近身太医努力救治,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大王才开始为未来筹谋。” “原来这就是秦庄襄王在位时间这么短的原因。”洛伊依有些震惊,“所以您收了芈启芈肆是为了迷惑对方。” “正是如此,我若不流露出一丝傲慢,一丝懈怠和轻率,不显露出我的缺陷来,他们如何进行自己的大业。” “我懂了,自己人传达给自己的信息才最可信。” 吕不韦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洛姑娘,将你放到前线驻守军队中对于你这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来说确实难为你了,但我想要将你打造成大秦的一把利器,将来你的威名会在战场上打响,华阳太后意欲让大王立成蟜为储,且近日又因立后之事与大王争执不断,所以你要为大王,为公子政守好最后的底线。” “不韦先生,我明白了,您放心,不为您,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我夏家我也会一博的,但不韦先生,我有一个要求。” “说来看看。” “求您庇佑夏家,不要让我义父和阿房姐姐牵涉其中。” “好,我答应你,此去驻守,骊山大营,边防守军都是你要注意的地方,此去不知时日几何,你一定要守好最后一道防线。” “嗯,伊依明白!” 二人又攀谈了入军营中的一些细节,最后,吕不韦还给洛伊依布置了一个任务。 “建立自己的势力?”洛伊依有些不解,“不韦先生这是何意?” “想要成大事,必定要有忠于自己的嫡系势力,单打独斗不能成事,你要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人不在多,而在精。” 说完后,洛伊依离开了吕府。 又过半月,洛伊依身体大好,在一日下朝后,吕不韦来到庄襄王宫殿内。 此时赵姬正陪伴着庄襄王翻阅奏章。 见吕不韦来,赵姬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然后来到他身边:“不韦大人下朝了不回府陪伴娇妻美妾,怎么又来这后宫之中了。” “赵姬夫人,微臣有要事要向大王启奏。” 庄襄王将书简放下道:“夫人,你先回宫吧,我与不韦先生有要事商谈。” “妾身告退。”赵姬路过吕不韦身边时,眼色迷离的偷偷看了看吕不韦,吕不韦注意到后赶紧收回视线。 “不韦先生,你说吧。” “大王,太医令夏无且家二女洛伊依,伤势已经完全康复,可择日启程前往驻军之地了。” “真实难为这小娃娃了,入军营后也适当的给她一些方便,不要太为难一个孩子了。” “诺,臣会注意的。” “还有就是立后和立不韦先生为相的事,夫人和不韦先生的出身一直被宗室大臣诟病,现在母后那里私下靠楚系势力拉拢宗室大臣,意欲立韩倪为后,立阳泉君芈宸为相,母后处处掣肘,让寡人这秦国之王情何以堪!咳咳咳~”庄襄王情绪激动处开始剧烈咳嗽。 吕不韦赶忙上前,递上茶水,安抚庄襄王:“大王,石非一日可穿,事非一日可成,您现在一定要以身体为先,切忌动怒。” “寡人到是想不动怒呢,可我这身子,哎,天若怜我便让我能多在世几年吧。” “大王不要这么说,天命归秦,臣有一计,可解您之困。” 吕不韦俯在庄襄王耳边悄悄的说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