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通缉犯》 第1章 这是当侦查支队是吃干饭的? 华国。 阳城。 正值下午的时间节点。 但整座城市的上空却是被乌云给笼罩密布。 轰隆—— 一声惊雷在不断卷作的乌黑云层中轰然乍响。 几道闪电从乌云中破空掠作。 哗啦—— 吹了多时的阴凉风中。 瓢泼大雨倾盆倾泄而下。 一下子让这座正不断响着急促警笛的城市多了几分窒息感。 即将开展拆迁工作的老城区里。 一条被喷上偌大‘拆’字，周遭早已没了住户的巷子中。 因为虚脱休克而倒在地上的男子突然猛地睁开眼。 “嗯？” 脸上被雨水拍得刺痛无比的陈牧本能地爬起身来惊疑道，“操，这是哪？” 惊疑声刚落。 下一秒。 一阵让他险些窒息过去的头痛欲裂毫无征兆地侵袭而来。 陈牧... 悬疑刑侦小说作者... 灭门案... 破门而入的侦查员... dna鉴定吻合... 指纹比对吻合... 拘留所里的大记忆恢复术... 签字画押被转移到看守所... 越狱.... 犹如跑花灯的碎片信息在脑海中一块块地拼凑起来。 最终形成了脉络清晰的记忆画面—— “我特么重生穿越了？” “还成了灭门案的凶手，并且成功从看守所里逃了出来超过四十八个小时？” 随着那股头痛欲裂的煎熬感缓下来后。 消化完了那些记忆信息的陈牧直接大脑宕机。 前世身为刑警的他因为在审理一名报复社会的人渣杂碎时，在对方死活不肯招供之余的讥讽挑衅下，当即关掉审讯监控发动大记忆恢复术，不曾想却是失手导致了对方的暴毙，而这也让他付出了不仅丢掉职位，并且还锒铛入狱蹲了三年苦窑的代价... 出来后的他在机缘巧合中踏上了网文作者行列，并且很快成了刑侦悬疑分类的扛把子，然而在小说爆火迎来影视改编的庆功宴上，由于饮酒过量当场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便是置身在这完全陌生的巷子中！ “这肯定是在做梦，是的，做梦！” 大雨中。 陈牧不停地揉搓着脸。 试图让自己从这一‘梦境’中走出来。 毕竟当过刑警的他很清楚灭门案是什么性质，更知道从看守所越狱后要面临的是什么！ 但无论他再怎么用力搓揉。 脑海中那段脉络清晰的记忆非但无法消除，反倒是愈发在加深。 “不对，原主不是凶手，这特么是冤枉的，是屈打成招！” 倏地。 在明确不是做梦，并且确切是重生穿越在了这具跟自己同名同网文作者这一‘职业’的家伙身上后。 伴随这具身体过往记忆的浮作跟自己融为一体。 陈牧猛然瞪直了双眸。 案发当天，记忆中的原主整天都在家里构思剧情，甚至是最近几天都没外出过，但恰恰是由于独居没有外出过，所以根本找不到不在场证明的证据。 而之所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是因为自己写的悬疑小说正好写到一起凶杀灭门案。 在自己发布那段凶案剧情的当晚，阳城就发生了一起跟剧情中一模一样的现实凶案！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天后，在自己陷入卡文迟迟无法对后续内容动笔时，治安局的侦查人员上门将自己带走。 当时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歪并未多想，想着走个流程就能回去.. 直至当提审人员将凶案现场残留的一枚指纹以及掉落在凶案现场的两根头发所比对出来的dna结果摆在自己眼前... 那一刻。 天塌了！！！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后续便是一系列的拒不认罪以及大记忆恢复术，直到自己在万般折磨中撑不下去后才作出所谓的‘招供’... 当陈牧脑海中的记忆来到此处时。 【叮——】 【神级逃亡系统正在加载...】 【叮——】 【神级逃亡系统加载成功...】 【叮——】 【神级逃亡系统正式启动..】 【叮——】 【神级逃亡系统正在发放新手奖励..】 【叮——】 【请在一小时内抽取新手奖励，逾时失效——】 【奖励内容为随机一项神级技能】 滂沱大雨中。 当那一连串的冰冷机械音从脑海中响起。 陈牧再一次愣住。 系统？ 新手奖励？ 神级技能？ 如果不是踏足网文行业，也许他对于这些会一头雾水。 但作为一名网文作者，这..这不是小说中的重生穿越标配吗？ 经历了重生穿越附体的离奇后。 陈牧对这些也不再觉得匪夷所思了。 而且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外挂辅助，就他已经被定性为凶手以及越狱行为，根本不可能逃出警方的布控抓捕，更别说什么洗清嫌疑了。 “怎么抽取？” 不顾风雨的拍打，全身早已湿透的陈牧连忙道。 下一秒。 一道泛着淡淡蓝光的虚拟轮盘出现在陈牧面前。 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抽奖轮盘。 只是轮盘的间间格上并没有任何标注。 “是否现在抽取？” 冰冷的电子机械音从脑海中再次乍作。 “是，抽取！”陈牧咽声道。 紧着话音落下。 只见虚拟轮盘上的指枕飞转起来。 不知转了多少圈后适才降速缓缓停下。 最终指针停在了轮盘中的其中一格上。 在轮盘指针停下后。 指针停落的那一间格上随即浮出了五个字来。 神级化妆术—— 【叮——】 【新手奖励抽取完毕，恭喜获得神级化妆术】 没等陈牧从神级化妆术中缓过神来。 那冰冷的机械声继续响作。 【叮——】 【神级逃亡系统正式发布任务】 【主线任务：续更之前因为被捕而停更的网络小说】 【支线任务：一个月内找出阳城灭门案中的真凶】 【主线任务要求：以相对写实的方式进行更新对公众展示逃亡经历，断更时间不得超过七天，每次更新必须保证发生在三天之内的经历内容..含三天，即72小时】 【支线任务要求：完成任务前不可离开阳城】 【特别提醒：若无法在一个月内找出真凶，或完成支线任务之前离开阳城，将被判定为任务失败】 【温馨提示：断更时间超过七天..或更新内容达不到标准，三次过后，主线任务直接失败】 在这一连串的声音下。 陈牧傻眼了。 限期一个月找出真凶还自己清白，他能理解。 可那个所谓的主线任务，什么鬼？ 将自己的逃亡经历以相对写实方式去进行小说续更？ 而且每次更新必须保证内容发生在最近三天之内？ 这—— 这是当治安局的侦查支队吃干饭的？ 这不是让自己以一个越狱通缉犯的身份去公然发起挑衅吗？ 想到这。 前世本就是侦查员的陈牧不淡定了。 他比谁都更加清楚那种疯狂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任务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第2章 神级化妆术，易容! “主线任务失败，将回收系统所赋予的一切，同时系统自行毁灭…” “支线任务失败，宿主将落网再无翻案可能，鉴于案件性质恶劣，将会被判处极刑…” 系统那冰冷的机械声立即给出回复。 陈牧：“……” 合着不管是主线还是支线任务，只要失败…等着自己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 系统的机械声再度响起。 “提示：鉴于宿主断更作品多时，请在二十四小时内恢复更新，并且将逃亡内容更新至最近三天之内，以此正式开启主线任务……” 啥玩意？ 24小时之内恢复更新？ 并且将逃亡内容更新至最近三天之内？ 操！ 疯了吗这是！ 听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响彻在耳边的警笛声。 顷刻间。 陈牧头皮发麻地浑身一颤。 这种情况下逃亡都来不及了，还得兼顾去更新小说？ 不过他心里头也知道。 在系统已经给出的警告与提示下，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 张望了一下四周后。 清楚此地不宜久留的他顶着滂沱大雨，拖着那无比沉重的身体往巷子外跑了出去。 然而刚一拐出巷子。 外面便是一阵阵呼啸而过的警车。 纵是瓢泼大雨倾盆乱坠。 但治安局的人员仍是冒雨在路上进行起了形势严峻的重重设卡盘查来。 所有路过车辆都得停车出示相关证件以及打开车尾箱接受检查！ 天罗地网，赫然已是形成。 看到前方的状况后。 陈牧呼吸急促地捏了一把汗。 前世身为刑侦人员的他很清楚，清楚警方如此阵仗下意味着什么。 “造孽，造孽啊！” 咬牙切齿地低语一声。 陈牧不敢再有任何停留地利用那些设卡盘查人员的视线盲目，匆匆拐入了就近的出租房片区。 果不其然。 一进入到那密集的出租房片区，到处都粘贴满了关于他的通缉令。 悬赏金额，更是来到了十万！ 放眼扫了一下四周出租房的阳台。 在看到一处晾晒着女性衣物的阳台位置后。 陈牧立即有了目标！ 恢复小说更新不着急，毕竟有二十四小时。 但当下必须要化妆易容，否则将会寸步难行... 而根据目标位置在大风大雨的天气中都没有将晾晒衣物进行回收的这一点来看，无疑能够确定这会儿屋里肯定是没人的。 再结合当前的时间点来看，也还远没到下班时间... 给他的时间差，似乎随之出来了… 由于这儿附近的出租房片区都是相对较老的楼龄，大多数楼的出入口都没有配备门禁系统，加之大风大雨天导致看不到出入的住户身影，这倒是让陈牧迎来了便利。 一路快速上至被自己锁定目标的单元房外。 从口袋里掏出那根之前遗留在身上的钢丝，陈牧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了房门。 粉红，温馨，少女风。 映入眼帘的干净整洁不难看出租住在这里的住户应该是一名独居年轻女性。 警惕性十足的陈牧本能地打量了四周墙角以及屋内物品。 在发现屋里没装着什么监控探头外。 这才得以松下气来。 脱掉鞋子快步进入到敞着门的闺房中。 如他所想，床前的化妆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化妆物品。 陈牧迅速落座到化妆凳上。 先是拿起一旁的纸巾将脸上的雨水给擦干净。 再是闭起了眼睛来。 下一秒。 ‘神级化妆术’开始在脑海中运行起来。 关于化妆的一系列信息及技术要领顿即涌入到他的脑子里，并且与十指关节进行了融汇贯通。 “呼——” 一口浊气吐罢。 重新睁眼之余，知晓时间不多的陈牧赶紧捣腾起了身前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随着各种化妆品的上脸以及各式画笔的描摹勾勒。 大半个小时后。 一副跟陈牧本人判若两人的妆容从镜子中呈现了出来！ 虽说时间仓促，导致跟脑海中所想象的那张面孔有着一定的仿装瑕疵，可至少跟之前的陈牧也算得上是改头换面了！ 解决妆容问题后。 随着陈牧不经意地一瞥，正好看到墙边单人卡通沙发上放着一个袋子！ 袋子上面，印着着卡诗男装几个字... “嗯？” 这一发现让陈牧眼前一亮。 虽然自己身上穿的看守所号服已经在逃亡途中被他换掉了。 可一路的逃亡早已让自己中途换上的衣服变得褴褛不堪，再加上刚才淋了一大场雨，此时正处于浑身湿透的状况.. 想到这。 陈牧没有迟疑地走过去拿起打开。 里头显然是一身连吊牌都还没被拆的男性新衣，想来大概率是给男朋友准备的礼物了。 见状，陈牧连忙掏出换上。 虽然这一系列的行为不异于小偷，妥妥的够得上入室盗窃。 但这儿的他显然是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看着妆容镜前的崭新行头以及判若两人的‘易容’相貌。 陈牧那颗悬着的心再度得以下放了些许。 可正当他准备离开时。 床尾角落处的电脑桌让他作势往外迈的步子驻了下来。 只见电脑桌上的电脑屏幕正亮着，似是在下载什么大型游戏… 这一幕霎时间让他陷入了纠结中！ 究竟是就地解决系统的‘主线任务’... 还是求稳赶紧抽身撤退另谋码字机会？ 他犯难了！ 主要是现在身无分文，哪怕去到黑网吧也不见得能上机，更何况黑网吧这种地方一定会成为治安局那边重点巡查的场所... 要说安全起见，那绝对不算是一个好的选择！ 踌躇再三后。 陈牧不由看了看时间。 下午四点零七分。 想到当下距离下班时间似乎还有点早， 以及外面的风雨还在加剧。 他顿时一咬牙关，做出了走到电脑前坐下来的决定。 接着操作鼠标将电脑页面返回主菜单。 点击右键创建新的文档。 随即立马在文档页面上用那时速五六千的码字速度敲起了键盘来。 “作为一名网文作者，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自己虚构的内容被照进到现实中，更不会想到自己因此摊上杀身之祸的无妄之灾...” “是的，在断更的那段日子里，我被治安局上门带回去接受调查了，原本我以为就是走个常规询问的基本流程而已，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没犯过任何案，我坚信着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七个字，但我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去竟是让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下面，就让咱们延续那段注定无法就此了结的故事..不，应该说是现实故事，也就是我在冤枉被捕后的遭遇以及后面的逃亡生涯吧！” “......”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清脆且连贯地响彻在狭窄的女性闺房中。 为了赶时间，再加上无需太多的脑洞跟想象去对内容进行填充，本着叙事的写作风格，这也让陈牧的码字速度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突破。 与此同时。 阳城市治安局。 会议室里。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所有的侦查人员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相关领导更是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第3章 他一定还在阳城市区 “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诸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社会上的恐慌将会被加剧！” “意味着各路媒体都会将目光聚焦到此次事件当中来！” “意味着咱们阳城治安局将会遭到所有百姓以及上头领导的质疑！” “一个从阳城看守所逃出去的嫌疑犯，竟是在发动全城警力去追捕的情况下超过四十八小时都无法将其成功缉拿归案，如此治安局，该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又该如何给上级部门一个交代！” 坐在主位上的阳城治安局一把手拍着桌子大声喝道。 底下众人一个个无不都噤若寒蝉。 逃犯越狱本就是严重到了极点的性质。 更何况这次越狱的还是一名‘灭门案’凶手。 这也注定了这次的逃犯越狱事件成了阳城有史以来最为恶劣的情况所在，没有之一！ “周寻，你作为‘6·21灭门案’的侦办人，应该清楚这次越狱事件会造成怎样的社会影响，一个灭门案凶手从看守所里逃了出来流窜到社会上，这不仅会引发阳城社会面上的恐慌，更是对社会潜在着极其重大的威胁，一旦他再次犯案，后果不堪设想！到时不仅是我兜不住，咱们整个阳城治安局都会被打上酒囊饭袋的标签，在民愤民怨中等着被清洗！” 一把手再次拍向了桌子。 环扫了一眼在座众人后，目光再一次回到侦查支队长周寻的身上，“周寻，给个时间，你要多久才能将那名逃犯缉拿归案！” “五天！” 抬手往后捋了捋那头凌乱长发。 三十四五岁的侦查队长目光坚毅地沉声道。 “给不了，事发至今已经超过了四十八小时，所以能给你的只有最多七十二小时！如果在这七十二小时内无法成功抓捕缉拿，上级必定会介入，这也会让咱们阳城治安局的能力水平重新被定义，为此，这场会议开始之前我已经跟市府那边下了军令状，即时起七十二小时将逃犯缉拿归案！”治安局一把手凛声道。 “好！” 脸上一阵微颤过后，周寻咬牙点了点头。 “老李！”一把手看向一旁的副手。 “严局！” 负责‘6·21灭门案’侦办主管领导的李副局连声应道。 “抓捕逃犯陈牧的工作由你来挂帅调度，无论如何..如何无论，就算是不惜一切都好，七十二小时内必须要将陈牧缉拿归案！”一把手严局再声下令。 “是，严局，明白！” .... 匆匆交代完相关事项以及指示后。 一把手在雷厉风行中散会离去。 而治安局李副局一众领导以及侦查支队的人员火速赶往了调度大厅。 此时的调度大厅中。 所有大屏全都在亮着。 对应的画面则是阳城市内的多个街区。 “有没有发现？” 副局李宏伟神色凝重地盯着电子屏问道。 “李局，没有，所有监控都拍不到他的踪迹，包括疑似踪迹都没有！”一名干警快声应道。 “周寻，他还在阳城市区，这话是你说的吧？” 李宏伟转过头，看向侦查支队长周寻道。 “对，是我说的，他一定还在阳城市区，根据他的逃亡时间点以及警方及时作出反应的全城布控节点，还有他最后一次出现监控画面中的现身地点来看，在那种天罗地网下，他绝对还在阳城市区！”周寻道。 “好，那要是按照你说的，他绝对还在阳城市区，那这又该如何解释？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没有任何群众举报，也没有任何监控拍摄到他，超过千数警力散落到阳城市区的各个角落都看不到他出现过的踪迹，一个大活人他还能凭空蒸发了不成？”李宏伟沉声道。 “别忘了他是写小说的，而且还是写悬疑推理小说的，他的思维跟一般人不一样，尤其是在缜密性上，像那种主儿，即使没接受过任何的专业训练，就凭他靠查阅大量信息来辅助他的悬疑推理写作，足以让他具备了一定程度上的反侦察意识！”周寻捋了捋凌乱长发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宏伟皱起了眉头。 “阳城市区的监控覆盖率目前只在七成左右而已，所以他一定是在剩余三成尚未被监控覆盖的区域！” 周寻道，“所以我的意思是立刻发动警力以那三四成尚未被监控所覆盖的区域为重点！” “马上出一套具体方案送到我办公室！”副局李宏伟道。 “是！” 李宏伟点头不再多说，神情凝重地转身离开调度大厅。 作为侦查支队长的周寻也没再去多作停留。 带着几名手下迅速回到了侦查支队的办公区。 紧接着以口述形式让底下的人将搜捕方案整理成文字内容送往副局李宏伟的办公室， “周队，七十二小时，真的有戏吗？” 一名侦查员几番踌躇后，终是忍不住问向了靠在办公桌上用手指杵着太阳穴的周寻。 然而周寻没去理会对方。 倏地转头朝另一名侦查员道，“去，马上将‘6·21灭门案’的卷宗调出来给我！” “是，周队！” 随着那名被指派去调取卷宗的侦查员离去。 边上另一名侦查员赶紧问道，“周队，你这是想到什么了？” “他在逃出看守所后，为什么是往市区方向跑？ ”周寻问道。 这一问。 瞬间让几名侦查人员的表情猛然僵滞住。 “虽然看守所方面第一时间上报市局，并且以联动方式发起了大规模追捕，但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他是有两次机会可以将逃亡路线修改成外市或者乡下，可他没有，而是毅然决然选择了市区，这说明了什么？我想你们不会认为他是奔着灯下黑，奔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周寻道。 “周队，你的意思是？”一名侦查员道。 “凡是有脑子的都知道在监控覆盖密集的市区中进行逃亡，绝对是死路一条！而他作为一名心思缜密并且具备极强推理性的网文作者，难道不知道藏身市区的风险会有多大吗？”周寻再是道。 “周队，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会在逃出看守所后选择逃往阳城市区，目的并不是单一性的逃亡？”一名负责文职工作的女侦查员惊声起来。 第4章 打击罪犯，人人有责 与此同时。 另一端。 出租房片区的某楼栋中。 那间女性闺房里。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停了下来。 从被治安局的侦查人员上门带走。 到在拘留所里所经历的一切。 再到被移送到看守所。 以及是如何逃出看守所的。 陈牧用一个小时多一点，共计七千多字的内容舒展了开来。 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 片刻都不敢停留的陈牧匆匆登入小说发布的平台网站。 正当他担心自己那本小说会不会因为跟那场灭门案已经被下架，连带着作者账号也都被一并封禁时。 让他意外的是。 竟然无比顺利地登录上去了！ 见状。 无暇再去考虑那么多的他连忙将复制好的文档内容进行粘贴放了上去。 按下发布！ 断更将近两个月的作品，再度迎来了更新！ 【叮—】 【主线任务成功更新——奖励积分10】 系统的短暂提示音猛然从脑海中乍响。 嗯？ 奖励积分？ 这突然起来的提示音一下子让陈牧一头雾水。 但他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自己该去分心琢磨的时候。 在将电脑里头的登录痕迹清除后恢复了原本的界面。 随即便匆匆离开。 并且临走前还将屋里头的一把雨伞给拿走。 然而刚一下至一楼出入口。 两名披着雨衣的年轻民警立即迎面走来。 或许是‘做贼心虚’。 纵是前世出身刑警都好。 刹那瞬间的陈牧都是控制不住地心头一紧。 “打扰一下，见过这个人吗？” 出入口的屋檐下。 民警先是打量了一下乔装过的陈牧。 随后掏出了一张照片来。 上面赫然是陈牧！ “这，这不是那个通缉犯呢吗！”陈牧故作惊诧道。 继而再是连声说着，“没，没见过，要是见了我不得赶紧马上报警了啊！” 闻言。 两名民警倒也没有多想。 点点头，“出入多加留心一下，如果发现此人踪迹，第一时间报警处理！” “嗯嗯，明白！这不用交代，打击罪犯，人人有责，配合警方除害，更是咱们所有公民应尽的义务！”陈牧道。 “行，忙去吧！” 两名民警微微一笑。 接着绕身从陈牧身旁走过，往楼梯里走了起来。 “呼——” 长吐出一口浊气。 打着雨伞的陈牧在风雨交加下快步朝着对面马路走了起来。 身后那栋出租楼的楼梯间里。 突然—— 先前拦住陈牧问询的那名民警中的其中一人猛地驻步， “不对！” “什么不对？”另一名民警急忙问作。 “刚才那个男的！” “怎么？” “大风大雨天，一个大男人化着一脸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尺寸明显有些偏小！这难道正常吗？还有，一般人听到通缉犯，而且还是全城搜捕的通缉犯，能有几人可以表现地如此淡定从容？甚至还说配合警方除害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那名民警神色紧张道。 “操！” 下一秒。 两名民警猛地转身掉头冲了下去。 但外面早已空空如也。 “怎么办？要不要向上面汇报情况？”一名民警蠕动着喉咙看向同伴。 “他跟照片上的逃犯对不上，应该不是那名通缉犯，毕竟再怎么化妆都好，也不可能会有改头换面的效果，是的，不可能！”另一名民警则是连连咽声摇头道。 但从措辞跟语气以及段落来看，不难看出这更像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毕竟刚才那名男子身上的异常之处太多了。 .... 网上。 西红柿小说网。 当那本曾爆火平台，百万读者追捧，可后来因为特殊原因被下架至今已经将近两个月的小说重新出现在广大读者的书架。 待到无数读者惊愕地点进去后。 刹那间。 全都沸腾了！ “我操，作者越狱了？” “不是说作者写书走火入魔，在现实中犯下一起跟小说里头一模一样的灭门案，已经被抓了吗？” “我靠，这特么是越狱之后更新逃亡生涯？” “西红柿疯了吗，就这书还敢放出来？还让继续更新连载？” “牛逼克拉斯啊，逃犯越狱后用叙述方式更新逃亡生涯，尼玛这是全球首例了吧！” “先不管是不是冤枉的，这明摆着是在赤裸裸地挑衅整个治安系统，挑衅阳城的治安局啊！” “如果逃出看守所的这段剧情不是虚构的，那这无疑堪称是教科书级的越狱啊！” “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有点过了吧，都什么年代了！” “楼上的哥们，呵呵..你还是太天真了！” “.....” 段评99+ 章评99+ 书评99+ 当断更下架长达两个月的《我真不是罪犯》复更后。 立即便以燎原之势点燃了无数读者的前往拜读。 各大跟小说相关的论坛，社交媒体，等等等等... 顿时全都疯了似的蔓延起相关信息。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什么！！！” 一名侦查员在听完电话后。 脸色煞白地从办公椅上蹿起，惊声大喊道。 “怎么了？” 刚接过‘6·21灭门案’卷宗的侦查队长周寻作势打开卷宗的动作一顿。 心中陡生不安地转头看了过去。 “周，周队！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恢复更新连载了！” 方才接电话的那名侦查员颤声哆嗦道。 “什么？” 周寻还没应声。 其他侦查人员已是大惊失色地失控拔声。 无他。 《我真不是罪犯》的作者是‘6·21灭门案’的凶手陈牧，笔名辰木！ 然而，在将近两个月前的‘6·21灭门案’发生后，随着陈牧被捕，考虑到影响，那本小说已经全网下架，包括陈牧的作者账号也都已经被封禁。 所以，这怎么还突然就恢复更新连载了？ “那本小说不是已经被下架，连带着作者账号不是也被封禁了吗？这怎么还突然恢复更新连载了？”马上有侦查员惊道。 “是，但现在的事实却是那本《我真不是罪犯》重新出现在了西红柿小说网，不但如此，据说更新的内容还是以叙述形式写主角因为‘6·21灭门案’被治安局上门带走后的一系列经历，以及如何从看守所逃出来的全过程！” 此言一出。 侦查支队所有人的汗毛顿即为之竖起！ 完全不敢置信地瞪大起了瞳孔—— 第5章 他会去‘6·21案’案发现场的，一定会的! “马上打开那本小说！” 侦查队长周寻呼吸急促地挥指喊道。 “是，周队！” 不敢有任何迟疑。 那名文职侦查员迅速哆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很快便进入到西红柿小说的《我真不是罪犯》作品页面。 上面显示着37分钟前更新... 在该名侦查员点开最新章节的同时。 队长周寻已是扑了过来。 其余的侦查员也一股脑地围到一旁看起了更新内容。 “直至被带回到治安局的审讯室中，我仍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他们说出那场‘灭门案’...” “但当时的我依旧是抱着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心态去面对他们的所谓审讯...” “可是很快，我发现了不对劲，他们似乎已经笃定我是那场‘灭门案’的凶手...” “.....” “他们要我提供不在场证明，我提供不了，毕竟作为一名深居简出的独居网文作者，在家里头没有安装监控的情况下，不在场证明无疑是不现实的...” “于是，我看到了那名审讯侦查员脸上的冷笑...”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看向审讯室上方角落时的那个表情，因为..那成了我噩梦的开始！” “.......” “七十二小时的高压刑讯下，我经历了文字已经无法形容的非人道折磨，在身体以及心理还有精神全面崩溃的状态下，唯一支撑我的只剩一缕不甘，是的..不甘，因为我没做过，因为我是无辜的！”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熬过那段生不如死的度秒如年后，两份报告拍在了我面前，一份是案发现场的dna生物检材鉴定结果，一份是遗留在案发现场的指纹比对结果，全都跟我的dna及指纹比对上了！” “看着那两份鉴定报告，我遭到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晴天霹雳，我说我从未去过案发现场，甚至直至被带回治安局之前，我都不知道有人依着我写的网文内容制造了一起复刻式的灭门凶案，但这些说辞在鉴定结果面前已经成了苍白无力的无谓狡辩！” “那一刻，在所谓的‘确凿’证据面前，我知道天塌了！” “.....” “再后来，我被转移到了阳城第一看守所，也是从被转移到看守所的那一刻起，我有了越狱的想法，是的..我必须越狱，否则等待我的将会是已经被既定的死路一条，而我不甘就这么枉死，不甘就这么成为极刑下的冤魂！” “所以，从进入看守所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留意着周围的一切，留意着一切能够给我提供越狱的资源条件...” “.....” “当时间来到我在看守所的第二十五天时，将近一个月的无时无刻筹谋与准备让我迎来了机会——” “那一天，我暂且将其定义为我的新生之日！” “.....” “听着那些从耳边呼啸而过的警笛，我似乎已经不再为之恐慌了，我不奢望高高在上的阳城治安局是否能够明察秋毫还我清白，我只知道既然自己已经落入了这步田地，那就索性让接下来的人生变得更加徇烂些吧！” “于是乎，距离阳城第一看守所不足两公里的分叉路口中，在逃亡外市或者逃亡市区的选项中，我选择了后者，我知道这个选择会让我的逃亡之旅无限拉高风险系数，但相比起当一条仓皇狼狈的丧家之犬，我宁可主动向阳城治安局宣战——” “我，就在阳城市区！” “来抓我吧——” “ps：未完待续，不定期更新最新逃亡状况..” —— —— 七八千字附带着各种细节描写经过的最新章节到此戛然而止。 看得一众侦查员已是在怒不可遏中咬牙切齿。 “该死，该死，该死！真不是代笔，而是那个杂碎自己写的！他竟然敢在全城围捕的通缉中恢复小说更新，并且将自己的所有经历呈现出来，这是在挑衅咱们，赤裸裸的挑衅！” “证据确凿，所有线索全都指向他，指纹跟dna鉴定结果更是铁证如山，他现在竟敢喊冤枉无辜！” “周队，他会不会是在迷惑咱们？让咱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放在阳城市区，还借此调虎离山给他的下一步逃亡留出更大的空间？” 一众侦查员相继忿声道。 “查，查他登录作者后台的ip地址，以及立即联系西红柿小说平台，让他们马上下架屏蔽这本小说！” 没有理会耳边响起的那些忿忿之言。 周寻凛声斥道。 再而挺身站起。 “铁头，小郑，阿泰！” “周队！” 被叫到名字的三名侦查员迅速应声道。 “立刻带人前往‘6·21’凶案现场周边进行蹲守！”侦查队长周寻下令道。 “周队，你这是要？” “他会去‘6·21案’案发现场的，一定会的！” 周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只是在那一缕厉色之后，再是闪过了几分的挣扎。 “是，周队！” 虽然不解队长周寻为何会下这种定论。 但那几名侦查队员还是迅速转身匆匆离去。 “周队，你这是开始动摇起之前的侦办结果了？” 岁数要比周寻大上许多的一名老刑侦皱眉在周寻耳边道。 “老林，你知道的，我一直就不同意‘6·21案’过早盖棺定论！奈何李局不顾我的意见，强行要求要迅速结案！”周寻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迈入中年的林国栋挑眉再声低语。 “从他扛住了那几个兔崽子关闭审讯室监控探头的记忆恢复术之后！”周寻道。 “这篇小说一出，关于他在审讯室里的自述经历必然会将阳城治安局跟咱们侦查支队推到风口浪尖的，你打算如何应对？”老侦查林国栋再问道。 “一个越狱逃犯的自述，暂时是掀不起太大波澜的，即便是事实都好，上头也会给兜住的！”周寻眯起了眼睛。 “可如果这真是一桩冤假错案的话....” 林国栋说不下去了。 周寻闻言，顿即止不住地狂颤起脸。 显然。 如果这种假设能够成立的话，对阳城治安局，对侦查支队，包括他周寻在内，都会是一场‘灾难’！ 第6章 绕不过去的坎 或许是天怜打工人。 这场持续了整个下午的风雨在傍晚六点半左右戛然而止了。 伴着华灯初上。 陈牧并没有选择漫无目的地进行逃窜。 而是做出了一个注定会让治安局那边打死都想不到的惊人决定。 那就是返回自己的住处！ 他知道这会儿自己的原住处那肯定少不了蹲点的便衣。 但是。 他同样相信灯下黑的道理是亘古不变的。 以他前世作为刑警的经验，以他对治安局内部人员的了解。 他清楚蹲守在自己住处的治安人员更多只会是抱着走流程心态而已， 绝对不会有人认为处于逃亡状态的自己还敢回‘老巢’。 如他所想。 小区外。 四处散落的便衣三三俩俩地时不时朝周边扫望。 但从对方的肢体及神态并不难看出也不是特别重视。 至此已是心里有数的陈牧微微驼着身背朝小区大门口走了过去。 从那些便衣警员身旁走过时，对方也只是稍微打量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毕竟关于通缉犯陈牧的长相面貌，所有人早已是烙在脑海中了。 由于这会儿出入小区大门的住户不少。 陈牧此时的这张‘生面孔’也并未引起小区保安的过多注意。 就这样。 一路顺畅无阻地进入了自己所在的单元。 不过电梯里的他并没有直抵自己房子所在的楼层16楼。 而是先行上至21楼。 然后再走消防通道前往房子的阳台门。 当初购买这套房子时他多少还因为房子是双门的有所嫌弃，也就是除了大门之外，阳台处还有一扇通往消防通道的侧门... 然而万万没想到，双消防通道附带的双门倒是给他提供了便利。 还是那根铁线。 咔嚓一声便溜入了屋里。 没敢开灯的他轻车熟路地进入卧室。 在那透过窗户的微微月光下。 迅速打开衣柜里头的保险柜。 当摸到那几万块的备用现金时。 心头也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让自己接下来的逃亡之旅会轻松许多。 将现金从保险柜里拿出后。 陈牧不紧不慢地再是摸黑从衣柜里找了几套衣服，强迫症使然下几经折叠装入背包。 钱有了，衣物也有了。 就差一台用以更新《我真不是罪犯》的电脑了。 可当他走入书房试图将笔记本也给带走时。 发现书桌上空空如也，这才反应过来警方肯定是早已将他的电脑给拿走进行调查了。 倒是架立在窗前，本不该被警方遗留下来的望远镜，则是还留在原地。 看到望远镜的刹那。 陈牧一下子耸动着脸透出了一阵阵的挣扎来。 这个望远镜。 可是给他带来了万万没想到的麻烦！ 无他。 因为这台望远镜看出去的地方正是‘6·21凶案’案发现场的方向！ 而这也成了治安局那边认定他是‘6·21案’真凶的一个因素—— 哪怕他自始至终都解释那只是巧合，自己压根从未用望远镜去观察过那一家被害人的生活。 但他当时的说辞显然是苍白空洞没有说服力的。 强忍着内心深处因为冤屈所升腾起的恼怒。 陈牧再一次站到了望远镜前。 他很清楚，想要洗清冤屈，就一定得将自己从‘6·21灭门案’中摘身出来，否则一切都白扯。 所以，‘6·21灭门案’已然成为自己绕不过去的一个坎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上一次被手铐脚镣带去‘指认’作案现场后再一次好好看看案发地的详细位置时。 却是看到了那座院子外散落着几辆停放着一动不动的私家车。 仔细一看的话。 那几辆私家车对院子的几个方位都形成了包夹之势！ 或许普通人可能会忽略这些细节。 但对于前世作为刑警的陈牧而言，他清楚...这绝对是警方的蹲点布控！ 尤其是其中一辆车里头还时不时亮出微弱光点，这更是进一步坐实了陈牧的想法。 下一秒。 陈牧不自觉地微扬起了嘴角来。 “有点意思，这是认为我一定会去‘6·21’案的案发现场吗？” “如此看来，连你们侦查那边也都认为我有可能会是无辜的了吗？认为我会想办法去洗清自己的嫌疑吗？” 陈牧冷笑着低声自喃。 随后再是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玩一玩！指望你们给我洗刷冤屈是不可能的了，那就看是你们抓到我先，还是我自证清白在先！” 话落。 陈牧利索地将望远镜拆卸下来，往背后里装了进去。 继而不再逗留地沿着来时路线匆匆离开... 还是跟回来时一样。 无论是小区安保还是那些便衣，都没有注意到已是做出了易容伪装的陈牧。 毕竟不会有人觉得一名被全城围捕的通缉犯敢猖狂到大摇大摆地回自己的住处。 从小区离去。 陈牧一路就近来到了距离不远的商业街。 先是扫了一大堆的各种化妆用品以及假胡须假发等等等等。 然后再是前往电子设备店买了台手机跟笔记本电脑... 至于手机卡什么的，不着急。 一切就绪后。 背着背包进入商场的洗手间。 再出来时。 已是另外一副面孔.. 而后不紧不慢地进入了某高端品牌的咖啡厅里。 主要是他相信治安局那边再怎么严查，也不可能会在没有明显线索的情况下来这种地方让全部人员掏身份证进行盘查。 随便找了个位置后。 要来一杯咖啡的陈牧拿出笔记本。 不戴什么鸭舌帽或者什么墨镜， 就更不说什么口罩了。 一副小资范儿的陈牧大大方方地在笔记本上敲打了键盘来。 “ps：本人想着过几天再更新的，但突然间有些按捺不住了，嗯..可能是我飘了吧，担心治安局那边找不到关于我的线索，那样一来无疑会很没趣的【笑】” “言归正传——” “回到我的逃亡经历中...” “九月二十九，在治安局继续加大警力的投入后，路上的设卡盘查明显比昨天多了许多，在躲开一波铁骑巡警的视线后，我一头扎入了即将开始拆迁工作的老城区里，可却万万没想到该死的竟然是一条死胡同....” 第7章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周队，西红柿小说那边说技术原因无法下架那本《我真不是罪犯》，另外他们一再强调那本小说以及叫辰木的作者账号也不是他们放出来的！” 长相甜美绑着马尾，负责数据技术这一块的女侦查员苏曼急匆匆地走入了队长周寻的办公室。 “什么玩意？无法下架？他们这是在开玩笑吗！” 周寻扔下刚吃两口的泡面，从办公椅上蹿起身来。 “他们不敢在这种事敷衍咱们，而且也没有跟咱们耍太极的必要，所以大概率是黑客入侵了西红柿小说网，并且在后台动了手脚！为此西红柿小说网那边表示他们会以最快速度解决相关问题，对那本小说以及作者账号进行下架封禁！”苏曼道。 “该死的！难不成他背后还有那些所谓的黑客不成？” 知晓那本小说会造成何等恶劣影响的周寻狠狠一拳往办公桌上砸了下去。 但这会儿的周寻也无暇去想那些了，“对方登录西红柿小说网作者后台的ip地址揪出了没？” “锁定了，挨着老城拆迁区的出租房片区里，卖麻街176号5楼503的出租房里！”苏曼连声应道。 “通知二虎备车！” 抓起泡面桶扒拉了一大口方便面，周寻顾不得擦那满是油渍的嘴，雷厉风行地就疾步往外走。 “周队，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跟你一起出去！” 没有听令跑出去通知备车，苏曼急声道。 “不能，干好你的技术专家本职工作就好，外勤不用你掺和！” 周寻想也不想地拒绝。 “周队，正是因为本职工作所以我才要跟你们出去，毕竟对方也许有可能会留下一些关于电子数据的线索或踪迹，咱们可以在最快时间里发起追查！”苏曼不死心地忙不迭道。 周寻闻言不由微挑了眼角。 “周队，给我个机会！我也想赶紧把那个王八蛋给逮着！” 看到周寻迟疑，苏曼打铁趁热。 “下不为例！” 迎着苏曼那迫切希冀眼神。 想到逃犯陈牧大概率已经逃之夭夭的周寻还是松口了。 “谢谢周队，不用二虎备车，我这就给你们当司机去！” 马尾女警欣喜地转身往外一路快步小跑起来。 很快。 一辆挂着民牌的吉普私家车从阳城治安局驶出。 朝着老城区疾驰而去。 一路风驰电掣的半个小时后。 吉普停在了老城出租房片区的卖麻街巷子口。 随即在苏曼的领路中一行几人上至卖麻街176号的5楼503。 无需周寻交代。 那两名侦查员便是掏出了配枪来。 高度警戒中敲响房门。 “谁啊！” 一道带着烦躁的女声从里头传出。 “街道的，进行人口普查！”一名侦查员道。 警惕心似是并不高的屋内女子迎声打开了房门。 殊不知下一秒。 那两名侦查员持着手枪迅速以战斗姿态冲入了屋里。 本能地就是朝着屋里所有能够藏身的地方发起检查。 然而这一阵仗也将那名妙龄住户给吓到了，整个人瞬间脸色煞白地瑟瑟发抖。 短暂片刻后。 当看到那两名侦查员跟自己摇头后。 周寻这才将自己的证件掏出来展示在妙龄租户眼前。 “周寻，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 “你们是警察？” 看到周寻手上亮出的证件。 女子那紧绷着的恐惧神经明显松弛下来。 “对！” 不等周寻往下说。 楚玉儿急忙哭诉起来，“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打算报警！” 报警？ 这俩字让周寻几人神经再是一紧。 “怎么？” “我家里进小偷了，我给我弟买的衣服被偷了，还有我化妆台上的化妆品也被人用过，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混蛋王八蛋，我花两个月工资买的化妆品我都不舍得怎么用，竟然被搞掉了一半！” 说到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化妆品时被搞掉一半时，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楚玉儿显得有些抓狂崩溃了。 “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没去接对方的茬。 一进来便锁定楚玉儿闺房角落里那台正亮着屏幕的电脑，苏曼找准时机道。 “不对，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啊？” 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楚玉儿道。 “这儿附近疑似出现过一名咱们警方要找的嫌疑犯，所以这是常规例行检查，请配合！”周寻道。 “啊？嫌疑犯？出现在这儿附近？是那个叫陈牧的越狱逃犯？”楚玉儿惊呼起来。 “现在是咱们对你进行询问，不是你对咱们进行询问！” 没去跟对方扯那么多无谓的。 在给苏曼打了个眼色后。 周寻开始作出例行常规询问。 “说说吧，你叫什么？” “楚玉儿！” “....” 在周寻发起询问的同时。 苏曼已是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闺房。 另外两名侦查员也是对屋内进行起了痕迹勘探。 —— 一连串的询问过后。 毫无收获的周寻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思了。 对方从今早就离家出门上班。 直至半个小时前才回到租住的房子。 除了发现给弟弟买的衣服不见了，以及高价买的化妆品被人嚯嚯了大半之外，便再无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 “周队长，你说的那个嫌疑犯是不是现在正被全城通缉的陈牧？” “周队长你知道西红柿小说里的那本《我真不是罪犯》吗？” “那本小说的作者辰木就是全城通缉的陈牧吗？他在小说里写到他是无辜冤枉的，是被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的，真是这样吗？” 找准周寻停顿下来的时机。 岁数不大的楚玉儿无比好奇地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来。 似是对‘通缉犯’这三个字没有任何的畏惧般。 “周队！” 这时苏曼也从楚玉儿的闺房中快步走了出来。 “有结果了？” 没再去理会楚玉儿，周寻忙问道。 “嗯，是他！” 苏曼的俏脸抖颤起来。 根据她刚才的检查，她不但确定了陈牧就是在那台电脑上进行的小说更新发布，还确定了字数高达七八千字的章节内容全程都在楚玉儿那台电脑上码的！ 换而言之。 那厮是在警方的眼皮底下码的字，更的新！ 这得是何等的大心脏？ 又得是何等的挑衅？？？ “我去，真的是陈牧？” 听着苏曼的那一声‘是他’。 楚玉儿仿佛已经笃定了自己所想，当即激动地高声呼作。 是的。 激动！ 而不是恐惧！ 爆款小说作者，被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然后越狱看守所，让警方掘地三尺都找不着人不说，还复更之前的小说连载更新自己的逃亡经历，并且最新章节的最后一段话还是公然宣布自己就在阳城，让阳城治安局去抓他... 这对于刚从象牙塔出来不久，并且以自己的‘独立思维’去分析网上被曝出来的种种信息，从而认定对方肯定是被冤枉的小姑娘来说，毫无疑问..那是一个能让她生出崇拜之新的大佬，绝对大佬！ 最关键的是，根据网上曝出的照片来看，陈牧还是一位帅哥靓仔—— 这也让她一时间忘了此时面前的是警察，誓要将陈牧抓捕归案的警察—— 第8章 原谅我的不问自取，对不住了 “我想你可能要跟咱们回一趟治安局了！” 对于楚玉儿的反应感到愤懑不已的侦查员冷声道。 然而乍这一听的楚玉儿立即急眼了，“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回治安局？凭什么？” “就凭协助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警方要找的嫌疑人还在你家出现过，你说你要不要跟咱们回一趟治安局？”该名侦查人员道。 “我现在是受害人，是我家进小...” 想到对方是陈牧，楚玉儿将到了嘴边的进小偷给咽了回去，“现在是我不见了东西，是我发生了财产损失！你们却要调查我？还怀疑我跟你们要找的嫌疑人是一伙的？有你们这么干的吗，你们这是让我更加相信陈牧在小说里那些关于所谓大记忆恢复术的自述了！” “混账！”那名侦查员恼羞成怒。 “咱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同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请你回治安局只是录个口供协助调查而已，不用担心任何的迫害！另外，我想我有必要警告你一声，你口中说的陈牧现在是越狱犯，全城通缉的越狱犯，你宁可相信一名越狱犯的所谓自述，都不愿意去相信治安局，你不觉得荒唐吗？” 周寻漠然地看了一眼楚玉儿。 转身大步往屋外走了出去。 苏曼跟另一名侦查员连忙跟上。 “周队，那家伙太猖狂了，他不仅仅是用那台电脑进行的小说发布，而且他所更新的小说内容极有可能都是在那台电脑上码的！换而言之，他是在警方的眼皮底下潜入的503，并且在警方眼皮底下码的字，这摆明是在向咱们发出公然挑衅！” 从楼梯间里往下走落，苏曼道。 “去，去把能将这栋楼出入口画面给辐射到的周遭监控找出来！楚玉儿说她那些化妆品被人嚯嚯了一半，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是利用那些化妆品用在脸上进行了伪装！”周寻道。 “是，周队！” 苏曼跟另一名侦查员二虎快步小跑起来。 前往周遭有监控的地方进行走访。 而周寻则是拉开吉普的副驾驶坐了进去。 哪怕说至此跟陈牧也还谈不上是真正开始交锋。 但这位侦查队长却是生起了极其不好的预感来。 因为直觉告诉他，陈牧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从警以来最为棘手最为难缠的对手... —— —— 步行街商场咖啡厅里。 一阵十指不停跳动的键盘敲击后。 码出来的最新内容赫然已是写到了他离开卖麻街176号503出租房的那段。 不过关于卖麻街176号以及503房这些确切地点，则是被他进行了‘虚构’。 不是不敢写。 而是不想给那儿的租户，尤其是503的姑娘带来阴影或者麻烦。 至于为什么要在系统允许最新更新内容控制在三天之内的情况下，还将更新进度推得如此之近。 纯粹是系统的积分奖励机制为他敲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只要更新小说，只要不是灌水，只要更新的内容达到系统判定的标准，那就一次可获得10积分（一天上限10积分） 而60积分，则是可以进行技能兑换，兑换一次性的临时技能—— 这在某种程度上，不可谓不是‘保命’的王牌。 没有急着马上发布。 毕竟一天只能获得一次积分奖励。 这种情况下，如果现在就发布的话，那就是白瞎10积分了。 合上笔记本，背上背包走出咖啡厅消失在繁华的商业街中。 一个小时后。 凭着原主记忆。 在满大街都是刺耳警笛的布控中。 陈牧一路兜兜转转躲避着监控摄像，来到了一处年头不少，早就因为各种问题而没了物业的小区里。 步行上至某单元的六楼。 随后还是娴熟地用一根钢丝打开了大门。 一进入屋内，立即便是刺鼻的馊味霉味。 一堆堆的外卖盒以及饮料瓶随处散落着。 见此场景陈牧不由暗叹不已。 悄无声息地走到房间里。 床上一名满脸胡茬蓬头垢面无比邋遢的男子正躺在床上深度沉睡着。 一旁的电脑桌上，电脑屏幕正亮着，页面是菠菜公司的‘游戏’主页！ 是的。 这是一名赌狗！ 一名让原主陈牧曾为之痛心疾首的赌狗！ 作为自己初中时期最为要好的同学，虽然对方成绩一直不咋地，但高考时还是勉强进入了本科线，凭借着家里的优渥条件，按理说前途应该也有几分光明才对，然而一切因为大学时期沾上网赌导致全都被改变了。 不但没能顺利毕业，而且算得上是相对优渥的家境也因他的网赌而衰败潦倒，不到四年的时间，输了超过两千万，为了保住这根家里的独苗，家里可谓是倾家荡产去为他填窟窿，一切只为他能够洗心革面重回正轨.. 奈何在赌狗的世界中根本不会有及时止损之说，有的只是翻本的执念！ 于是在那一波又一波的催收上门中，其父母再也遭受不住那种打击，活生生被气死。 但纵是这样都无法让他回头，依旧无法让他从网赌的泥潭中抽身出来。 就现在住的这栋房子，若不是因为种种条件无法出售，怕是也老早就被他给变卖成赌资了。 而作为对方曾经最要好哥们的陈牧，起初因为不知道对方成了丧心病狂的赌徒，自然而然也被对方坑了十多万，虽说是借的，但在知晓对方的实际状况后，陈牧知道那已经是肉包子打狗了。 可即使是被坑过十几万，陈牧仍都还想过去打救对方，一次又一次的上门劝说做思想工作，只想对方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回归生活，无奈最终都是徒劳瞎操心... 看着散落在眼前的啤酒瓶跟满地烟头，还有那张仿佛已经没了‘人样’的沉睡面孔。 陈牧深呼吸地摇了摇头。 旋即将目光看向电脑桌的桌面，在一大堆的卡片中，找到了对方吃灰多时的身份证.. “老宋，借用一下身份证，原谅我的不问自取，对不住了！” 轻声呢喃说了一句。 陈牧将身份证拿了起来，接着没再多作停留地迅速离开，消失在了夜幕下。 模样有了。 身份有了。 接下来是时候跟阳城警方好好玩一玩了！ 第9章 横亘在心头上的刺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从卖麻街先行回去的侦查队长周寻捧着‘6·21’案卷宗陷入了沉思。 对于‘6·21’案，哪怕证据看上去已经足够充分。 但一直以来依旧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总觉得陈牧的‘作案动机’缺乏足够说服力。 为此他曾一再拖着这个案子没去移交检察院。 只是无奈副局李宏伟以社会影响的理由强行要求他在证据已经相对充分的情况下赶紧移送尽早结案，好给阳城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他提出的‘作案动机’存疑这一点。 副局李宏伟则是一口咬定对方沉浸陷入到自己的小说作品中，想制造一起彰显自己超高智商的完美犯罪案件，只是没想到到头来演砸了而已—— 对此，周寻无疑是不这么认为的，就算陈牧最终在‘确凿证据’面前，给出了大记忆恢复术后的口供也是说想制造完美犯罪，但他仍是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无他。 在他周寻的办案生涯中，以及自己所接触过的所有犯罪资料中，不曾有过类似的情况...那就是用灭门手段来制造一起高智商完美案件，这在国内外都不曾有过，哪怕是心理再扭曲再表态的罪犯都好，都不可能会出于想要制造完美案件的动机去进行灭门！ 再一个就是，既然对方是奔着制造完美案件，那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的，如此一来现场又怎么会留下能够被检验出dna的生物检材以及指纹？要说不小心留下了能够被检测到dna的生物检材，倒也还能说得过去，可是指纹呢？按理说不应该！ 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当时到处都在报道这起性质恶劣到令人发指的灭门案的情况下，在副局李宏伟的一再命令下，他只能做出李副局想要看到的报告，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这根刺在自己心头已经是开始慢慢消隐下去的了，但万万没想到陈牧非但从看守所逃了出去，还胆大包天地在小说里更新自己的经历，并且还言称自己是被冤枉的，是被屈打成招的... 这么一来，他周寻要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抓捕逃犯，还要再一次去重新审视‘6·21灭门案’了。 “周队！” 在周寻继续翻阅着卷宗时。 苏曼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找到监控了？”周寻立马问道。 “在卖麻街176号的对面，有一家劳保店的外部监控拍下了一些画面，但受限于监控角度，没能监控到卖麻街176号出租楼的出入口画面， 不过在监控画面中的确是出现过一个可疑男子的监控，根据他的行动轨迹来判断，很有可能是从卖麻街176号出来的！” 说着。 苏曼赶紧将从劳保店那边拷贝下来的监控u盘插入了电脑接口。 在其他侦查员的围来中，迅速按下了播放。 大雨中。 一名下身牛仔裤稍显紧短，明显有些不太合身的男子打着雨伞，快步穿过马路。 不过由于打着伞的原因，加上监控角度问题，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 “就这点线索吗？可是这，这也看不到什么啊！”一名侦查员道。 “不，还有！” 苏曼应声在笔记本的触板上滑动点击。 画面一换。 两名穿着雨衣的民警出现在镜头中，朝着卖麻街出租房的方向走去。 仔细一看，那两名民警的路线轨迹几乎跟那名男子是相吻合的！ 画面继续。 就在那两名警察消失在监控中后一小会，那名打着伞的男子便就出现了！ “那两名民警这是有可能见过该名男子？”有侦查员立马呼声。 “这种可能性很大！”苏曼道。 “可是这也不对啊，如果见过的话，按理说应该会例行盘查或者询问才对，要是对方真是逃犯陈牧的话，怎么可能会在民警的眼皮底下溜掉？” “对方大概率是化妆乔装了！”周寻道。 “化妆乔装？这，不是，周队，他一个男的，而且职业还是网文作者，他还能通过化妆去易容不成？” “能不能的，这得看到他的样子后才知道！” 周寻看向苏曼道，“去，楚玉儿现在应该还在做笔录，去让她辩一下目标男子下身穿的裤子是不是她家里不见的，还有那把雨伞，问一下是不是她家里的！” “是，周队！” “另外，马上找到那两名民警，问他们是否跟该男子打过照面，是否跟对方有过交流！如果有，让他们马上来侦查支队一趟！”周寻道。 “明白！” 待到几名侦查员散去后。 周寻慢慢皱起了眉头。 自言自语地呢喃着道。 “你会去哪？你接下来会干什么？是逃亡，还是想查‘6·21案’？” 可是刚一说完。 脸上立即止不住地颤作。 喉咙更是浑然不觉地蠕动起来。 因为对方接下来若是要去查‘6·21’案的话。 那就基本能够肯定对方是无辜的，而他们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真的是办了一起冤假错案！ 想到冤假错案这四个字，想到这一事件的影响性，想到后续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周寻的后背微微渗出了冷汗来。 —— —— 然而这时无论是侦查支队长周寻还是其他人都好。 打死都想不到陈牧会大摇大摆地进入酒店。 凭借着面貌跟身份证上的宋成飞有着八九分相似。 顺利住进了连锁酒店的豪华大床房中。 由于身体是原主的。 超过六十个小时的无眠逃亡，再加上淋了一场大雨，所以身体早就到了不堪重负的临界点。 草草洗了个热水澡后。 为了万无一失，忍着睡意将自己化妆成宋成飞的模样后。 这才倒头睡了起来。 时间在流逝。 在全城通缉犯牵动着阳城治安局以及所有警员，乃至于整个阳城百姓的神经时。 跟已是呼呼大睡的陈牧不同。 阳城治安局灯火通明。 侦查支队所有人员悉数在岗。 苏曼那边，已经通过楚玉儿确认了那把伞就是她家里的，而那条牛仔裤，也很像是她给弟弟买的。 在楚玉儿的这一确认下。 刑侦支队基本已经肯定该男子就是全城通缉犯陈牧！ 办公厅里。 那两位跟陈牧打过照面的民警也被找了过来。 “伙计，你们傍晚那会在卖麻街附近见过这家伙吧？” 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内容。 一名侦查员朝那两名民警问道。 第10章 这不合理 虽然被定格住的画面中陈牧打着伞，能看到的只有下半身。 但那两名民警仍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正是那个跟自己俩人打过照面并且对过话的家伙。 霎时间俩人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身为治安系统中的一员，他们怎可能意识不到问题所在。 “虽然看不到正面，但通过下半身的穿着来判断，应该是他！” 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那两名民警不敢再抱有任何的隐瞒心思了。 “他们当时盘查他了吗？”侦查员道。 “没，没有，当时因为他没有多少异常之处，而且他的样貌跟通缉犯上的照片出入很大，所以就没去对他进行盘查，只是拿通缉犯陈牧的照片问他有没有见过！”那名民警道。 “说说当时的详细情况！” “当时咱们正准备进入卖麻街176号的出租楼进行入户巡查，他正好从卖麻街176号的出租楼里出来，于是咱们便对他进行例行询问，拿出通缉犯陈牧的照片问他见没见过，他说没见过，还说如果见了肯定就报警了，后来在我提醒他出入多加留心，一旦看到对方第一时间报警处理时，他还大义凛然说着打击罪犯人人有责，并且说什么配合警方除害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再之后咱们就让他离开了！” 民警咽了咽声。 本来本想补充后来上楼后觉得不对劲后追出去的，但一想到有可能会被问责时便打住了补充的想法。 “对他的长相有印象吗？”侦查员问道。 “有！” “行，那有劳两位伙计提供一下他的面貌特征来进行画像了！” 很快。 身为侦查支队技术专员并且在画像上也是一把好手的苏曼拿着画板过来了。 “不对，鼻子再高一点...” “眉毛，眉头再粗一些长一些！” “颧骨小一点！” “有点像了，但还不是特别像！” “眼睛，眼睛还得再大一点！” “对，对，就是这个样子！” 历经一个多小时。 画像出来了！ 如果陈牧此时在此的话，绝对得大吃一惊。 因为画像上的人几乎跟当时自己化妆后的一模一样！ “确定是这个样子？”苏曼做着最后的询问。 “对，确定，一模一样！”两名民警齐声道。 “好，辛苦两位了！” 苏曼拿着画板匆匆起身。 快步进入了侦查队长周寻的办公室。 “周队！” “有情况了？” “嗯，我根据那两名民警提供的相貌信息进行了画像，并且最终得到了他们的确定，陈牧已经是化妆易容成了这个样子！” 苏曼将画像放到周寻的面前。 随后道，“周队，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协助他？不然以他一个男性网文作者，根本不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化妆手段，这种近乎易容的化妆手段，绝对是很顶级的化妆技术了，放眼整个化妆界，都是少之又少的，所以我不认为陈牧会有如此化妆水平！” “是否有人协助他化妆的事儿先放在后面，现在马上根据陈牧的离开路线，对沿途周边的监控进行查看，另外再将这张画像传到各个搜捕单位，让他们根据画像发起新的巡查以及走访，我相信他在化妆易容过后，肯定多少会松懈下来的，为此大概率不会再去刻意地躲避监控！”周寻道。 说话间也将那张画像用手机给拍了下来的侦查支队长并没有兴奋，反而是眉头一紧再紧。 因为从陈牧可以利用化妆来‘换脸’这一点来看，现有的面貌信息能够给他们提供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保不齐对方又会换上新的面孔。 “另外，对所有酒店旅馆网吧洗浴中心等等类似场所重新发动突击检查，高强度的长时间逃亡，如今有了新的面孔，我想他应该会好好让自己休息休息的了！”周寻再道。 “周队，如果换做我是他的话，我一定会利用新的面孔赶紧逃出阳城，虽然他在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里写到自己不会离开阳城，但这极有可能也是为了迷惑咱们警方的烟雾弹，毕竟我相信这世上不会有任何逃犯胆敢在全城通缉围捕的情况下放弃那些能够逃脱包围圈的机会，这不合理，哪怕说他真不是6·21案的真凶，哪怕他想给自己翻案都好，当务之急肯定都是先离开阳城再说！”苏曼道。 “他想不想离开阳城是一码事，他能不能离开阳城又是另外一码事！目前离开阳城的各个出入口都在设卡盘查，他虽然通过化妆有了新面孔，但是他如何解决身份问题？一旦遇上盘查，他如何应对？所以选择这种节骨眼去试图逃出包围圈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风险太大！”周寻道。 苏曼似乎还有其他见解。 可周寻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再是道，“四十八小时的黄金抓捕时间早已过去，所以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将我说的通知下去！” “是，周队！” 想到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产生变数，苏曼不敢再拖延下去，连忙拿着画像走出了周寻的办公室。 随着苏曼的离去。 周寻也将手机拍下来的那张画像发给了那几位蹲点‘6·21案’现场附近的侦查员。 让对方严加警惕出现在周遭的一切可疑面孔。 而后重新落座到办公椅上。 看着桌面上的卷宗。 紧皱着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因为这份看似已经完美闭环的卷宗给他内心深处带来的疑点是越来越多了... 从那种作案手段以及作案细节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 真是一个宅家的网文作者使得出来的吗？ 然而如果陈牧真是冤枉的，为何现场又会出现他的指纹以及生物遗留？ 若是是有人想陷害他，陷害他的理由又是什么？对方又是如何拿到他的指纹以及生物检材的？ 而在6·21案案发后的侦查阶段中，他们侦查这边也有针对陈牧的社会关系展开过调查，调查得知是陈牧并没有与任何人结过怨... 再有就是， 如果不是陈牧干的，那出现在他家里书房的望远镜又该如何解释，不偏不倚正好对着6·21案案发现场的方向，真只是巧合，巧合到如此程度吗？ 更重要的是，在案发当晚，有人曾见过可疑人物的身影，后来在指辨中直接指出陈牧，除此..根据可疑人物曾在监控摄像头下留下的模糊身影，同样也是与陈牧高度吻合！ 种种的一切，都在指向着陈牧就是6·21案的真凶。 可同样的，若说陈牧是真凶的话，那又会出现很多不合理，且解释起来显得牵强的地方... 无形中，这已是成了周寻从警生涯中让他最为矛盾最大的一个案子，没有之一！ 一阵思索后。 周寻坐在电脑前打开了西红柿小说网，找出了那本《我真不是罪犯》。 他想进入陈牧笔下的小说世界，想通过对方笔下的小说去窥探对方的内心世界！ 第11章 赢得时间差的计划 阳城市区。 维尔纳酒店。 “额，警官，你们这是？” 一看到乌泱泱的警员鱼贯而入。 酒店前台赶紧走出来紧张作问。 “例行检查！”出示相关证件后，为首的警员道。 “例行检查？不是下午的时候才检查过吗？”前台人员一脸懵。 “下午是下午，现在是现在！” 说着。 为首警员掏出那张陈牧易容后的画像，“有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前台接过细细一看，立即摇起了头。 “确定？” “确定，就这帅气模样，要是出现过我肯定会盯着多看几眼的，咱们当前台的唯一乐趣就是看帅哥了！” 小姑娘娇羞地斗胆开了个玩笑。 对此无语的为首警员也懒得再去往下说。 大手一挥。 一众警员立马朝着楼上奔去，对所有房间开展起了检查来。 708。 刚睡下没多久的陈牧很快便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扰醒了。 被敲门声给惊醒的陈牧猛地坐直身体。 显然已经猜到了警察查房的可能性。 不过却是没有慌张。 深呼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态后。 “什么破酒店，还他妈让不让人睡了！” 赶在外头警察准备强行破门之际。 陈牧嚷声大骂道。 这才披着酒店的睡袍走去打开房门。 开门瞬间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继而在看到外头的警察后演技一流地故作惊讶。 “我操，什么情况？”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没理会陈牧的卧槽，外头的警员一打照面边便是问道。 “警察同志，抱歉抱歉，我这不是在睡觉呢吗，没听见！”陈牧讪讪道。 “你叫什么？哪的人？就你自己在这房间住吗？”一名警员问道。 而其他两名警员则是例行地快步往房间里头检查起来。 “宋志飞，本市的！我倒是想有女朋友跟我一块住，这不还没找着呢吗！”陈牧连声应道，还不忘贫了一嘴。 “身份证麻烦出示一下，谢谢！”警员伸手道。 “啊，您稍等，稍等！” 陈牧忙不迭折身回去将那张身份证拿过来递向警员。 对方先是拿着身份证跟陈牧进行了一下比对。 完事放上查验身份证的机器上滴了一下。 看到信息无误后。 这才还给陈牧。 紧接着在两名同僚似是并无任何异常发现的摇头示意中。 查房的警察也冲着陈牧点了点头，“打扰了！” “没事，应该的，应该的！”陈牧憨憨一笑。 看着几名警察离去。 重新关上房门的陈牧深呼了口气。 旋即大脑飞快地转了起来。 当过刑警的他很清楚。 像追捕通缉犯这种案件，警方肯定会对酒店进行盘查的。 但是，在他入住这家酒店时，他可是碰巧有听到保洁阿姨在讨论警方查房的事，其中就有说到下午那会警方才来查过一次。 既然是下午才查过，那么现在这一出无疑则是透露出一些异常信息来了。 “查到那间出租房里去了吗？找上那两位民警询问跟我打照面的事儿了吗？” 陈牧微微喃声着。 他知道，警方必然会找到自己用电脑登录作者后台的ip地址，继而找到那间出租屋的。 如此一来，那么根据自己在出租屋用掉的那些化妆品，自然而然也会推断出自己肯定是化妆进行伪装了，再结合自己跟那两位民警打的照面，以及自己发现那栋出租楼的对面店铺装有监控，可见自己当时打着伞步行的画面应该进入了警方的视野。 从而在断定那人是自己的情况下，根据当时两位民警的描述，十有八九已经描出自己伪装易容后的画像。 “有了新的画像后，他们一定会根据我最后在监控下的行走路线进行新一轮的监控查看以及走访，如此一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估计就能查到我回过小区住处，接着他们将会发现我房间衣柜里的衣服少了，还有书房里的望远镜不见了！” “这会让他们知道6·21案发现场周边那些蹲点的警察已经暴露，由此大概率会撤掉对于6·21案发现场周边的蹲点布控！另外，根据我从小区出来的监控，追踪到我在步行街出现，接着得知我买了大量用以伪装易容的东西，然后进入到咖啡厅！” “最后你们锁定我在咖啡厅里的又一副新面孔后，线索将会在我离开咖啡厅...前往外面的监控盲区时中断！” “到时候，一切又回到原点，呵呵...” 自语到最后。 陈牧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这都是他一开始特意安排的计划。 不但为了跟阳城警方较量一下，也是为了让警方进入自己的节奏中，让自己赢得时间差... 赢得重返‘6·21’案发现场的时间差！ 他笃定警方明天绝对会撤掉对‘6·21案’案发现场周边的蹲点布控的。 如此一来就将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因为一旦当警方在咖啡厅那边的线索中断后，将会反应过来是被耍了，那时候很有可能将会重新把目光投回到‘6·21案’的案发现场... 随着思绪的纷飞。 这也让陈牧在大脑的高度活跃中一时间没了睡意。 索性直接拿出笔记本来进行‘存稿’。 “说到那两位民警...”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会成为警方的新线索，因为那栋出租楼对面的商铺外头装有监控，不过根据距离，一定是覆盖不到那栋出租楼的出入口的...” “而警方那边将会根据我发布章节时的ip地址，锁定我当时发布章节的具体位置！” “.....” “.....” 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入中。 这回陈牧写的内容更多都是对警方后续一系列的行为进行预测分析。 关于自己的逃亡经历倒是没多少篇幅。 之所以如此。 只是想尝试一下看这种内容能不能获得系统的积分奖励。 毕竟光是描写逃亡过程的话，也写不了多少篇幅啊。 而若是这种分析警方动作行为的内容也能够获得积分的话，则就不一样了... 第12章 追踪到了 这一夜。 紧绷着神经忙碌的不只是发起地毯式盘查的各路警员。 灯火通明的阳城治安局大楼里。 也几乎是全员待命。 越狱犯陈牧已然成了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柄利剑。 若无法摘除，接下来怕是都绝对不会有好觉可睡了。 “监控追踪到了！” 当时间来到凌晨。 侦查支队办案厅里爆发出了一声欣喜雀跃的尖叫。 刹那间。 连同队长周寻在内的一众侦查员全都扑向苏曼。 “这，这是御景世家小区？” 当看到目标人物的身影出现在之前被他们‘造访’过好些次的御景世家小区时。 那些侦查员傻眼了。 陈牧，这是跑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在便衣警员四处布控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对方是缺心眼，还是说有恃无恐？ 答案显然不会是前者。 “加快监控播放进度！” 没理那些侦查员的惊乍。 队长周寻呼吸急促地快声道。 “是，周队！” 按捺着捕捉到线索后的激动。 苏曼赶紧加快起了监控回放的速度。 只见出现在御景世家小区外围广场城市公共监控画面中的陈牧闲庭信步地从那些便衣身旁走过。 然后优哉游哉地进入御景世家的小区大门。 最后消失在画面中。 “全体全有！”周寻耸着鼻子大喊一声。 “周队！”众侦查员齐齐应声。 “所有外勤人员马上出发御景世家，苏曼带上电脑路上继续追踪监控，看他有没有出来，二虎，立刻联系一下，看当下在御景世家小区周围的是哪个兄弟单位，让他们以最快速度封锁御景小区的各个出入口，对所有出入人员进行无差别盘查！” 不敢浪费时间的周寻迅速下达命令。 “是！” 众人顿时亢奋不已地往外狂跑。 治安局大楼外。 这一次是周寻亲自开车。 副驾驶上坐着的是苏曼。 眼睛死死盯着正在加速播放监控回放的苏曼不停地在心里头祈祷着，祈祷逃犯陈牧的身影不要再一次出现在监控中。 然而还不等周寻驱车赶上一半的路程。 啪的一声。 苏曼按下了定格键！ 因为最不希望看到的那道身影跟那张面孔以离开的姿态再一次进入了监控回访的内容中。 “周队，他离开了，根据时间来算，他在里面只待了三十来分钟！” 确定那张‘面孔’无异后，犹如泄气皮球的苏曼咬唇道。 “确定无误？”周寻稍稍一愣，怔声道。 “除了换了套衣服之外，面孔以及身形还有步伐都一样，虽然清晰度稍差了点，但应该无误！”苏曼道。 “无论他是不是离开，都得去一趟！”周寻咬起牙关来。 脚下的油门也随之进一步深踩。 ...... 御景世家。 虽然知道陈牧大概率已经逃离了小区。 但为了万无一失。 周寻还是让兄弟单位的警员把守在小区的各个出入口，并且严密盘查一切出入人员！ 而刚在物业值班人员的知会下火速从附近家里赶往过来的小区物业经理在警方这一出阵仗下。 彻底慌了。 毕竟他知道小区业主中前段时间出了个凶残至极的凶手，并且在前两天已经逃出了看守所。 看眼下这阵仗，这是那名通缉犯又潜逃回他们小区了？ “周队长，什么情况啊这是！” 之前因为6·21案认识了侦查队长周寻的物业经理急匆匆地跑向周寻。 “马上让你们的人调出小区内部监控！” 懒得去跟对方废话的周寻快声道。 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地带着苏曼快步走向小区的监控室。 意识到问题所在的物业经理顿时应声撒丫狂奔监控室。 在周寻跟苏曼的快步下。 很快。 苏曼坐到已经被打开了监控回放页面的屏幕前。 依着陈牧进入小区的时间点。 迅速便调出了陈牧出现在小区内部的画面。 “这，这，这也不是那个叫陈牧的业主啊！” 看到苏曼在监控画面的切换中锁定追踪的目标人物后。 一旁的物业经理懵圈道。 “你又知道咱们找的是陈牧？”周寻横了他一眼。 “不是，这，除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之外，还有谁值得你们警方如此大动干戈啊！”物业经理尴尬地讪讪笑着。 周寻没再去予以任何搭理。 这时苏曼急忙回头道，“周队，他怎么上的21楼？” “21楼？” 周寻顿时拧起眉头。 画面中，陈牧明显是按下了21楼的电梯按键。 “切出21楼的监控回放画面！”周寻道。 “好！” 苏曼赶忙在另外的屏幕上切出所在单元的21楼楼道监控回放。 只见陈牧在上至21楼走出电梯后，突然转向了消防通道！ 刹那间。 想到什么的周寻双眼一瞪。 “刘经理，我记得你之前介绍过这个单元楼是有两条消防通道，一条是单数楼层通往双数楼层的消防通道，一条是双数楼层通往单数楼层的消防通道，对吗？” “啊，对，是这么设计的！”刘经理不明所以。 “消防通道有监控吗？”周寻问道。 “这，这个没有，据我所知，咱们整个阳城的所有小区几乎都没有在消防通道装监控的！”刘经理忙不迭解释着。 得到答案后。 周寻也没再多说。 转朝苏曼道，“苏曼，加快监控回放的播放速度，看看他是什么怎么离开以及哪个时间点离开的！” “是，周队！” 接连操作后。 苏曼同时盯起了21楼的楼道监控回放画面跟电梯画面，还有底下从一楼消防通道出去后的画面。 在那高倍数的回放中。 片刻。 啪的一声。 苏曼按下暂停键。 陈牧的身影再一次从21楼的消防通道走出，继而乘坐21楼的电梯下至一楼。 看看时间，从他消失在监控中，到他重新出现在监控中，全程差不多三十分钟。 “将监控内容拷贝回去！” 拍了拍苏曼的肩膀。 周寻快步走出监控室。 继而在跟其余的侦查人员汇合后，迅速按照陈牧的路线进入单元楼，乘坐电梯先是上至21楼，再是进入消防通道步行至16楼。 “周队，这又是什么情况？” 16楼陈牧住所的阳台侧门外。 一名侦查员不明就里地问道。 “陈牧应该是摸黑从这儿进入的，来，打开这扇门！” 捋了捋垂落着的凌乱长刘海，周寻道。 一名侦查员立即迎声掏出一根铁丝，轻松打开了阳台门。 不像那些做出戒备姿态的侦查员。 周寻一马当先地大步走了进去。 第13章 这话留着跟你老舅说去 啪嗒—— 除了之前抓捕那回之外，后续还来过一两回调查取证的周寻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屋里的灯光开关。 随后记忆力超群的他先是双眼锐利地扫了大厅一眼。 没发现任何异样。 跟自己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出入。 下一刻。 转身朝卧室走去。 还是惯例地观察了一遍周遭，同样是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接着周寻盯住了衣柜。 伸手一拉。 哗啦—— 里头跟自己上回前来搜查证据线索时，赫然少了几件衣服！ “你大费周章地冒着风险回来，就为了拿几件衣服？” 周寻拧眉喃声。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不符合常理的。 紧接着闭起双眼回忆之前前来这儿时的一幕幕画面。 倏地。 双眼睁开。 锁定了嵌入衣柜里头的保险柜。 没记错的话。 上回这个保险柜也被他们的人给打开了，但除了一些证件以及几万块现金之外，再无其他。 想到这。 心中赫然已有答案的周寻俯下身。 由于保险柜上回已经被技术人员给破解。 所以周寻只是伸手一拧便就给打了开来。 果不其然。 证件什么的都还在。 但上回看到的那几万块现金已经不翼而飞。 就在这时。 “周队，有发现！！！” 主卧外头传来其他侦查员的声音。 周寻连忙起身走出去。 跟主卧是呈七字型位置布局的书房里。 看着走出来的周寻，里面的侦查员快声道，“周队，我记得我上一次过来，这里是有个望远镜的，现在没了！” 听到这话。 周寻猛地看向之前架着望远镜的方向。 果然。 只剩下支架！ 下一秒。 周寻脸色陡变。 那台望远镜所看向的地方正是‘6·21’案案发现场的方向！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陈牧很有可能已经通过这台望远镜发现了在案发现场蹲点布控的侦查员！ 否则如果只是回来拿衣服以及拿钱的话，根本不会在里头待得了那么久！ 想到这。 迎着那名侦查员的话，周寻压制着那猛作的怒火，顿时沉下声来，“你说什么？你上一次过来，这儿还有个望远镜？” “对，对啊！” 年轻侦查员不知道周寻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突然变化，一时间忐忑起来。 旋即在他朝其他侦查员看去时，却是发现其他侦查员的脸色也都纷纷变得古怪不已。 “你确定，确定上次过来的时候，这儿还有个望远镜？”周寻呼吸粗重地问道。 “确...确定！”年轻侦查员道。 “该死！”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周寻大喝一声。 随即掏出手机的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周队！” “去，现在马上去物证室看一下，看看6·21案的物证中有没有一台望远镜！” “周队，这..” 不等对方把话说出。 周寻大声斥道，“别那么多废话，立刻马上过去，通话不要挂断，第一时间告诉我结果，快！” “哦哦哦，好周队，你稍等！” 急促的小跑声接着从周寻开着的免提中传出来。 不多时。 “周队，没，没有！” 这几个字让周寻身旁的侦查员们心头一沉。 而周寻则是二话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转而在通话记录中找到备注名为阿泰的联系人，按下拨号。 “周队！” “‘6·21案’犯罪嫌疑人陈牧住所中的那台望远镜，你当时是不是没有取走作为物证？”周寻道。 唰—— 此时正在‘6·21案’案发现场附近进行蹲点的侦查员阿泰瞬间汗毛直立。 记忆深处迅速浮出了当天在搜查陈牧住所时的一幕幕。 那天队长周寻在确定书房那台望远镜能够观察到‘6·21案’案发现场后，便让他将那台望远镜进行拍照取证带走。 可就在他拍完照准备将那台望远镜取走时，聚少离多，上一次待在一块还是三个月前的女朋友来电提出分手，并且直言准备开展新的恋情，这让他顿时如遭雷击心态大崩，因为那会的他已经准备向对方求婚了... 在女朋友的那通电话下，他大脑空白心乱如麻，只想着赶紧忙完当下的工作再给对方打电话进行挽救。 整个大脑发嗡的凌乱中让他忘了带走望远镜的事儿，或者说是误以为已经提取了。 后来回到支队那边匆匆就将一系列物证放入了物证室，一门心思只剩如何才能挽救那段让自己倍感珍惜的恋情... 可拗不过女友的决绝，最终还是彻底散伙。 也正是因为分手导致那段时间的情绪严重遭到影响，这才使得他在审讯陈牧的时候多了许多的‘不理性’行为... 如今被队长周寻问起望远镜的事儿。 伴随着那些记忆的浮作，阿泰适才猛地想起自己当时似乎是真的忘记拿望远镜了。 这种过错，无疑是极其严重，别说放眼市局侦查支队，就算是放在最基层，都是极其少有的！ “周队，我... ”阿泰哆起了声来。 无形中这也算是给出了答案。 “今年已经是你加入侦查支队的第四年了，你他娘的竟然连这种错误都能犯？有你他妈这么干侦查的吗啊！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犯的这个错误，会导致咱们错失将陈牧抓捕归案的机会！”周寻怒喝起来，甚至都爆起了粗。 “周队，你说我犯下了严重错误，我认，我也接受一切处分，但要说导致咱们错失抓捕那个杂碎的机会，我不服！”阿泰蔫声道。 “如果不出意外，陈牧大概率会重返‘6·21案’案发现场，但现在他已经成功潜回到他的住处，并且将那个望远镜带走，如果他真有重返‘6·21案’案发现场的想法，那么他在回到住处发现望远镜后，一定会顺势通过望远镜正对着‘6·21案’案发现场的角度去进行下意识地观察，一旦他观察，以他的反侦察意识，你觉得他会不发现你们在蹲点吗啊，如此一来..他还会重返‘6·21案’的案发现场吗？”周寻怒斥道。 “周队，我错了！” “这话留着跟你老舅说去！” 周寻情绪有些失控地冷冷甩声。 身旁的侦查员们无不都在听到这话后颤起了脸。 因为阿泰是李宏伟李副局的亲外甥，这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通知铁头小郑他们，都他妈不用蹲守了，归队得了，既然已经暴露意图， 那就无谓再去浪费时间跟人力！ ” 第14章 那家伙的心理是不是强大到有些过头了? 陈牧现身的线索，再一次随着他离开御景世家小区而中断。 这一夜的市治安局侦查支队。 也因此陷入了全体不眠中。 根据陈牧最后出现的踪迹。 侦查支队所有人马开展起了全面的城市监控回放调查来。 时间在流逝。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 新的线索适才姗姗出现。 “周队，有发现！” 侦查支队办公厅的沙发上。 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眼躺在沙发上的周寻听到这话，噌地一下子腾蹿起身扑向那名侦查员。 “周队，那厮跑到夜市去了！” 在城市监控回放中发现了陈牧现身夜市的侦查员一脸懵逼。 “他就不怕遇上查身份证的巡警或者是警方的盘查？”围过来的其他侦查员马上跟上道。 “他这张伪装过的面孔在全国治安系统的信息库中根本不存在，换而言之这是一张没被录入到数据库的面貌身份，一旦遇上盘查身份证，他百分之百户会露馅，从而会被带回到派出所接受询问以及被提取指纹，甚至是dna，如此一来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他..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就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还是说他压根没意识到这种问题？”再有侦查员道。 这时苏曼出声了，“他不像是没意识到风险问题，更不是胆大包天，你看夜市的人流，这种情况下警方人员不可能会一一盘查，他一个写悬疑侦查小说，并且取得了爆款成绩的网文作者，他很清楚只要表现正常，那种情况下被盘查的概率很低，而且看监控内容，他一直都跟巡逻警员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足以看出他的谨慎所在！” “那家伙的心理是不是强大到有些过头了？”再有侦查人员道。 “别废话，赶紧看他都干了些什么！”周寻斥声道。 一众警员这才紧盯起了监控屏幕来。 只见屏幕中的陈牧先是在走入售卖化妆品的店铺。 出来后，又是目标明确地步入了一家饰品店。 接着再是进入到某品牌的电子产品店中。 最后是进入到了步行街的商业综合体里头。 目标人物，也随之消失不见。 “周队，怕是他已经购买了大量用来易容伪装的化妆品以及伪装形象的饰品了，他进入的那家饰品店我有去过，里面都是卖那些假发之类的！由此看来，他是打算用易容伪装的方式跟咱们警方斗法了！”苏曼簇起了秀眉来。 “如果他在商场里面进行新的伪装易容，那就意味着咱们现在所掌握到的面貌信息又得失效了！”又一侦查员道。 此言一出。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沉。 这特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罪犯？ 在对方能够频繁‘换脸’的情况下。 这之于他们警方人员，就跟茫茫人海进行无休止的捞针没有区别啊！ “马上前往这家商场，调取他们的商场监控！只要他在里头，不管怎么易容变脸都好，都能他给揪出！”周寻道。 “周队，现在可是凌晨三四点，还有，如果对方真的频繁换脸，那么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在阳城市区监控覆盖率目前只有不到七成的情况下，假如他拐入那些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那咱们一样得回到原点！”苏曼咬了咬粉唇道。 “嗯？然后呢？咱们就什么都不干？等他来自首？” 周寻冷冷地甩了一声回去。 苏曼瞬间哑然。 “只要有迹，那就可寻，只要他还在阳城，就算掘地三尺都要把他揪出！” 周寻凛声道，“去，不管现在几点，马上联系商场的负责人以及对陈牧现身过的店铺进行走访询问，不管他们现在在干什么都好，立刻让他们配合调取商场的监控，咱们失去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耗下去了！” “是，周队！” —— —— 日出东方。 维纳尔酒店。 陈牧已是从床上醒来。 就算过去几天这具身体再怎么疲乏都好。 心里头惦记着6·21案发现场的他都还是做不到敞开来睡。 一番洗漱过后。 迎着初晨阳光的铺洒。 悠哉地离开了酒店。 没有急着直奔6·21的案发现场。 而是先打车到6·21案案发现场附近。 沿途并不意外地遭遇了设卡盘查的警察拦停要求出示身份证。 但在陈牧出示了宋成飞的身份证后，确定后备箱没有藏人后的警员便也挥手放行。 距离6·21案发现场直线距离不足两公里的早餐摊上。 陈牧坐了下来。 “哎，也不知道那群酒囊饭袋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个恶魔抓捕归案，这都过去三天了都，听说是三天前就给跑出来的！” “可不就是，查驾照查酒驾查戴头盔没谁比他们牛逼，还有扫黄也是，那叫一逮一个准，但真到抓那些犯罪分子时，得，三天了毛都没抓着！” “我昨晚开车回家，十来公里的路，硬是被查了六回，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这他娘的是越想越窝火啊，合着要是他们一直都逮不着那个越狱犯，那咱们老百姓就得没完没了被他们折腾不成？” “话说你们听说了没，那家伙在作案前不是什么网络小说作者来着吗，听我闺女说，他在从看守所跑出来后又干起写小说的老本行来了，而且还是写他的逃亡过程，我昨晚让我闺女找出来给我看，写得是真他娘的带劲啊，就是不知真假而已，如果是真的，那可就真是牛逼大发了！不过他说他是被冤枉的，那不是6·21的凶手，是有人陷害他，而且治安局侦查队那边对他动刑，扛不住了他才屈打成招的！” “对，没错，我也看了那本《我真不是罪犯》，我现在也觉得他可能真不是凶手了，要不然一个敢挑衅治安局，敢公然在小说里头放话说自己就留在阳城，让治安局来抓他的狂人，至于不敢承认自己是凶手呢吗！我看啊，这十有八九指定是治安局那些人严刑逼供才让他屈打成招的！毕竟这种事可不新鲜，这不，前几个月才出新闻，一个大学生坐了足足十五年冤狱，虽然放出来后赔了一两百万，可失去十五年的青春，赔一两百万订个屁用啊！” “我看准是冤枉的了，因为到现在都没听人说过6·21死的一家子跟那个写小说的家伙有啥恩怨，要不然不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吗，有人说什么那家伙是写小说走火入魔了才去做的案，我看纯扯淡，毕竟再怎么走火入魔都好，也绝对不可能会做出那种大案来啊，那都他娘的不是走火入魔，而是泯灭人性了都！” 第15章 你，真的是将书中内容一比一地进行还原了吗? 听着那些群众们的讨论。 一旁的陈牧内心毫无波澜地吃着早餐摊主端上来的油条豆浆跟包子。 他很清楚那些群众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或看法。 并不是因为他们有足够高的思维推理水平。 纯粹只是自己复更《我真不是罪犯》的原因使然罢了。 其实到现在他也是纳闷地一批。 为何西红柿小说网还会放任着《我真不是罪犯》不进行下架处理，为何不对辰木的作者账号进行封禁。 然而唯一能够解释这种情况的，也就剩系统这一逆天之物了！ 怕不是系统已经介入到西红柿小说网的后台服务器中，让西红柿小说官方无法进行任何的下架封禁处理。 吃饱喝足。 边上的人还在议论着6·21案的各种小道传闻。 原本已经消停下来的案子，随着他的越狱，赫然再一次成了广大阳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可他们并不知道。 他们口中的那位越狱犯，此时就坐在他们的身旁... 起身买单付款。 陈牧朝着‘6·21案’案发现场的方向走了起来。 凭着前世作为刑警的经验以及意识。 沿途一直都在观察着有没有警方以‘6·21案’案发现场为中心的布控。 为了确保不会栽跟头。 距离6·21案发现场还有几百米时，陈牧找了一处高点，用携带的望远镜扫视起了‘6·21案’案发现场的周边环境。 如自己所想。 昨晚在附近布控蹲点的侦查人员，已经没了踪影。 不但如此。 与‘6·21案’相临的那些房子，也是大门紧锁完全没了人烟，院子里头冒长的杂草以及门窗上的积尘，无疑都在说明‘6·21案’对于周遭居民所带来的影响。 显然—— 在‘6·21案’发生后，左邻右舍都已经进行了搬离，没人敢再住在那儿了！ 十几分钟后。 戴上鸭舌帽以及往脸上贴上了胡须的陈牧一路巧妙避开那为数不多的几处监控后。 在那绝对谨慎中来到了谈不上有多陌生的凶案现场。 此时的‘6·21案’案发地，院子铁门早已被锁上。 陈牧掏出铁丝，几经捣鼓之后打了开来。 旋即在一片让人生寒的荒凉中，来到了那栋两层半的小洋楼前。 仍是利用那根铁丝，毫不费劲地打开了6·21案案发现场的大门溜了进去。 顿时一股仿佛在无形中让人倍感窒息的阴森感扑面而来。 不过这对前世当刑警的陈牧来说，并未让他产生任何的异常。 “如果真是复刻《我不是罪犯》中的作案情节...” “那么凶手在进入作案现场后，第一个目标是儿童房，先是将熟睡中尚不足六岁的孩子给控制住，用胶布贴住对方的嘴巴后进行了手脚捆绑..” “然后前往老人房，趁着年过七旬的老太在熟睡，再一次将粘性十足的胶布快速封住对方的嘴，之后在老人被惊醒的瞬间用电线套捆住对方的手脚！” “接着将老人跟孩子拖往主卧，先将男女主人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拿走，随后坐到主卧角落旁的沙发上，用那把从厨房里头拿来的菜刀架到孩子脖子上，至于老人...被踹到了男女主人的床边！” “老人的呜咽声跟挣扎动静惊醒了睡梦中的男女主人，被惊醒的男女主人下意识开灯后看到了被菜刀架在脖子上的孩子，以及倒在床前呜咽挣扎的老人...” “男主人本能地惊恐质问凶手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而凶手的回答是想验证人性以及想验证一下父爱母爱的伟大程度，威胁女主人将男主人给捆绑起来，否则手中菜刀将割破孩子的颈动脉！” “在男主人高声厉喝的那一瞬间，孩子脖子上渗出血来，这让男主人在惊恐中忘了愤怒，连连哀求可以将家中一切金钱财物给予对方，可凶手不为所动，并且开始了倒计时..” “惊慌之下的女主人不得不照做，依着凶手的要求将不作反抗的男主人进行了捆绑，以及用凶手扔过来的胶布紧紧贴住了男主人的嘴...” “完成这一切后，凶手开始拉开那泯灭人性的疯狂序幕，让女主人用床单勒死在地上呜咽挣扎的老太太，美其名曰一命换一命，要么她勒死老人，要么他割破孩子的颈动脉...” “女主人哀求无果，最终护子心切不得不当着丈夫跟孩子的面，亲手勒死了婆婆——” “再之后，在女主人的崩溃跪地哀求中，凶手将另一把从厨房里拿的水果刀扔到了女主人面前，勒令她捅死男主人，只要完成这一步，即可放过她们母子，否则她孩子的颈动脉还是得在刀口下被划破...” “在那崩溃而又不敢发出任何呼救，生怕对方会杀死孩子的绝望情绪中，凶手一步步发起了威逼跟诱导，迫使女主人最终抓起水果刀扎向丈夫的心脏...” “看着丈夫在胸膛的不断汩汩冒血画面中渐渐失去生机，女主人的精神彻底在崩溃中错乱，但恶魔的疯狂并未因此而停止，利用女主人先后了结婆婆与丈夫的点，问她以后如何去面对亲眼目睹了她这一系列行为的孩子，问她还如何苟活于人世间，问她如何去让孩子接受弑父之母，问她若还活着又将给孩子带来怎样的阴影...” “在凶手的蛊惑刺激以及引导下，女主人最终用床单绑到了窗户的窗花上，留下一句‘求你放过我孩子’，便在精神的全面崩溃中选择了自缢——” “最后的最后，则是凶手用主卧床上的被子捂住小孩的口鼻，对其实施了窒息性杀害！” 这是《我真不是罪犯》中的内容。 也是陈牧所‘供述’出来的作案过程。 因为这起案件自始至终都无法让治安局那边根据案发现场的信息分析出案发过程，所以只能依着辰木的《我真不是罪犯》来对案件进行还原，最后用大记忆恢复术迫使陈牧不得不给出如此一份跟书中内容如出一辙的‘供述’来。 如果没有那枚指纹，没有遗落的那根头发。 那么这个案子，大概率就会成为悬案了！ 即使说辰木的小说《我真不是罪犯》中写到这些跟案发现场如出一辙的内容都好，但若没有指纹跟头发，根本就无法对其定罪，毕竟这完全可以说是看过此书的人进行模仿作案... “呼！” 随着大脑深处清晰地回忆起《我真不是罪犯》中的那段内容。 陈牧深深地呼了口气。 “你，真的是将书中内容一比一地进行还原了吗？” 自喃一声。 陈牧看向儿童房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第16章 一个超级疯狂且胆大包天的想法 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 陈牧闭眼试着将自己带入到凶手的角度，去想象勾勒当时的案发情景。 基于凶手是绝对有备而来并且足够谨慎的作案。 控制一个不足九岁的孩子，显然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这也决定了凶手在儿童房留下线索概率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即便如此，陈牧还是尽可能地将儿童房里的一切都拍了下来。 随后再依着小说中的内容情节以及自己想象勾勒出的当时情景画面，想象着那个孩子躺在床上睡觉，自己以凶手的视觉与角度对作案过程进行了动作模拟。 拖着那名失去反抗的孩子从儿童房离开后。 径直奔向老人房。 陈牧做着动作轻盈的推门动作。 想象着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胶布。 一下子冲到床边往老太太的嘴巴贴下去。 接着做出用电线捆绑的动作... 也就在这时。 陈牧倏然一愣。 既然是捆绑，那肯定会有打结的情况。 而原主在《我真不是罪犯》中，并没有去详细描写打了个什么结。 所以，当时凶手用电线捆绑老太太时，打的是一个怎样的结？ 这个问题，一下子在陈牧的脑海中被圈了出来。 随后。 继续进行将已经捆绑好的老太太拖出房间的动作模拟。 在这两个环节中，留下痕迹线索的概率无疑是少之又少的。 自我想象的案情重演中。 陈牧拖着‘老人’跟‘孩子’来到厨房。 从装放着刀具的容器中拿出一把菜刀以及水果刀。 之后再将老人跟孩子‘拖’向主卧。 这个过程中。 陈牧几度回头看，可是并无过多能够获取线索的思绪。 旋即只好依着案情模拟的还原想象，将老人跟孩子拖至主卧外面。 在蹑手蹑脚进入主卧后，先是拿走男女主人的手机。 而后再将老人孩子拖入主卧。 最后坐在了卧室沙发上。 做出举着菜刀架至孩子脖子上的动作。 陈牧盯住了那张空荡的席梦思。 想象着男女主人醒来后的画面以及那些对话。 “真的是天衣无缝吗？” 陈牧自喃一声。 “不对，凶手为何要制造这么一起案件？真的是想制造能让自己置身事外的完美犯罪吗？可是就犯罪心理学而言，再如何泯灭人性，内心再病态的凶手都好，绝对不可能会用这种手段来制造完美案件的！” “另外，根据对方能够轻松潜入案发现场的这一点来看，无疑是有着充分的作案准备，并且凶手有绝对把握在控制孩子以及控制老人时不会惊醒到主卧中的男女主人…” “所以，凶手是了解受害者一家的？毕竟小说跟现实是两码事，小说是基于逻辑之上的虚构，是以作者的思维跟设定去延伸的，可现实中则是处处都会充满着种种不确定因素！” “若说凶手只是为了将原主的小说内容搬入现实制造一起完美犯罪，为何不选取小说中的其他案件内容？相比之下，这个案子的风险无疑是相对较高，而且不确定因素还是尤为之多的！” 陈牧自语说着。 至此他都还没去琢磨对方为何要‘陷害’他。 毕竟想要弄清楚这个案件，凶手的作案动机才是首位！ 再就是，如果凶手真的只是为了陷害他，那在已经取得他指纹以及dna检材的情况下，大可不必如此复杂且麻烦地上演如此一出灭门案。 “难道凶手跟原主，以及受害者一家之间，都有着某种牵连？” 陈牧再是缓缓道。 旋即用想象出来的画面‘还原’了女主人勒死老太太以及捅死男主人，最终在选择上吊自尽中哀求凶手放过孩子，还有最后凶手用床单对那名不足九岁的孩子进行窒息性杀害这一连串的场景后。 陈牧深呼吸地走出主卧。 虽说先前已是将几个房间全都进行了精细拍照，可陈牧还是再一次来到了那间老人房里。 因为在警方给出的信息中，他那根被进行dna检验的头发是落在了老太太的床上，而警方则是以此推断老人在被凶手用胶布粘住嘴巴后，于下意识的本能反抗中从凶手头上薅下来的，至于为什么只有一根，是因为凶手在作案结束后进行了清理，而那一根被取作检测样本的，则是凶手在清理时所遗漏掉的。 “在凶手有着足够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还能把凶手的头发薅下来不成？” 凑到床边再一次细看床单。 陈牧明显发现床上的床单并不是很皱。 既然不是很皱，那就说明老太太当时的反抗应该是极为有限的，甚至有可能是来不及反抗。 反之，若是老太太对凶手进行了薅头发的反抗行为，那么这个过程中肯定会在床上留下一定程度的皱痕，如此一来，床单上的皱痕也就绝不仅于当下所看到的... 这，说明了什么？ 两种可能，一是凶手的迅速动作太快，快到老太太根本就来不及反抗挣扎，二是老太太有可能认识凶手，在看到凶手后的第一时间是忘了反抗，从而给了凶手提供了进行下一步的黄金时间。 否则熟睡中惊醒看到是陌生人的话，按理不可能会没有下意识的激烈反应的。 所以，那根头发更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而凶手，又是如何拿到自己头发的？ 从老人房离去。 陈牧来到了卫生间。 双眼直接锁定在洗手盆上。 因为警方提取到的那枚指纹，就是在洗手盆的水龙头开关上。 依照警方让他‘供述’的内容，那就是作案后前往洗手间洗手，才导致在开关上留下了那枚未被完全抹除的指纹。 “光凭这一已经被警方进行过调查取证的案发现场来看，除了能分析出有一定可能是熟人作案之外，没多少信息线索能够捕捉的了，还是得想办法弄到警方的‘6·21案’卷宗才行！” 看着洗手盆上方镜子中的戴着鸭舌帽以及贴上胡须的‘宋成飞’。 陈牧突然生起了一个超级疯狂且胆大包天的想法来！ 那就是想办法进入阳城治安局。 然后孤身深入套取‘6·21案’的卷宗！ 第17章 赤裸裸的挑衅?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经历了一夜的轮流入睡两小时。 紧张的氛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压抑中。 一阵急促铃声从周寻的手机中响起。 来电是苏曼的。 “说！” 整夜未眠的周寻接通快声道。 “周队，走访了陈牧出现过的化妆品店跟饰品店以及电子设备店，除了能确定那是伪装易容后的陈牧之外，唯一掌握到的情况就是对方购买了大量的化妆品以及大量的各种饰品，用饰品店老板的话来说，他当时甚至都以为对方是什么剧组的采购人员了，不过由于当时陈牧并未跟他们有过太多交流，对方对他的印象纯粹只是觉得阔绰以及亲和还有爱笑，其他别的没了！” 苏曼继续道，“而商场那边，根据商场内部的监控显示，他当时是进入了卫生间，可是只有进入的画面，没有出来的画面，所以基本上能够断定，他绝对是进行了新的伪装易容！” 听到苏曼说的那句——他绝对是进行了新的伪装易容。 周寻心头一沉。 这意味着陈牧具备着足够高深的化妆伪装技艺！ 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又得重新回到追踪原点了。 不过他也知道当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查，只要他进去那就肯定会出来，针对他进入卫生间的时间点建立一个前后时间段进行比对排查！” “是！” 苏曼不敢有任何怠慢。 而此时置身于侦查支队队长办公室中的周寻在挂断电话后则是心头一沉再沉。 如果说陈牧通过化妆来实现‘易容’的技术已经出神入化， 又或者是对方背后帮手的化妆技术已经出神入化！ 那么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好。 都会让抓捕的难度无限飙升！ 时间不断在流逝。 办公室外的阳光也愈渐灼热。 在周寻那不停高速转动，对陈牧的内心世界一再进行分析及揣摩时。 不知过了多久。 电话再一次响起。 “周队，找到了，通过前后比对，只有一名男子可疑，并且对方的身高体型也与陈牧相符合，对方在走出卫生间后，进入了咖啡厅，咱们通过商场方装在咖啡厅内的公共监控看到，对方在进入咖啡厅后要了一杯咖啡，之后便是将手提包里的电脑拿出，在键盘上敲打起来，通过监控看到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品牌应该是他之前购买的那一家！” “不过关于他在电脑上的输入内容是什么，咱们暂时无从得知，他在咖啡厅待了一个来小时后便离去，先是从商场的公共储物柜中将先前存放的背包给拿走，然后离开商场，而商场之外的路面监控，需要在城市监控系统上才能查到完整回放，这得局里的电脑才能有那个查看权限，咱们在外头暂时查不了！” 苏曼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响起。 “将他的新面孔，以及他离开商场的时间发到我手机上，我现在过去调度大厅！”周寻立马道。 “是，周队！” 几分钟后。 周寻的身影急匆匆地出现在调度大厅。 “周队！” 几名工作人员赶忙迎了过来。 “马上调取昨晚十点二十七分，在文创步行街的城市监控，以光明广场的正门出入口为起点，追踪此人在监控下的行走轨迹！” 周寻将手机上苏曼发来的图片打开，展示在了几名警员的眼前。 “周队，这边跟我来！” 不敢有任何的疑问。 一名干警快声应落朝着‘天网’工作台快步走去。 在他的接连交代下。 工作台的技术警迅速敲打起键盘来。 多个监控镜头拼接的大屏幕上。 迅速回放起了昨晚步行街上的‘天网’监控画面。 依着周寻提供的信息。 不多时很快便锁定了离开咖啡厅后的陈牧。 只见对方闲庭信步地在步行街上悠哉行走。 期间甚至还跟两名巡警擦肩而过。 那毫无任何异常流露的心理素质强大到令人发指。 行走了大概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后。 对方转入了一处脱离监控镜头，同时也脱离步行街的巷子中。 然而。 就在即将从监控中消失的那一秒。 对方突然驻步昂首扭头。 冲着监控探头微微一笑。 最后才消失在监控中。 “该死！” 周寻压着声音低沉怒喝。 调度大厅中其他工作人员此时也是万般义愤填膺。 身为治安系统中的一员。 通过周寻的着急跟反应，以及监控中该名男子最后时刻冲着监控镜头的迷之一笑。 他们不至于意识不到这位大概率就是那位越狱的‘6·21案’凶手。 至于对方的长相为什么不符合那位越狱犯。 大概率是通过什么特殊手段进行了伪装... “周队，‘6·21案’那案犯还掌握着易容的本事？” 周寻身旁一干警忍不住地问道。 “在咱们的追踪中，这已经是他的第三副面孔了，至于是他自身的本事，还是有人在协助他，暂时还不得而知！” 周寻话音刚落。 口袋里的手机再度响起。 “喂，苏曼！” “周队，他又更新了！”苏曼的声音中带出了几分哆声。 “什么？”周寻猛地拔高声音。 “他又更新了，十分钟前更新的，我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三分钟后回到治安局！”苏曼道。 “好，我知道了！” 周寻不再多说。 扭身朝着侦查支队办公厅疾奔回赶。 乘坐电梯时。 便是急匆匆地掏出手机打开了西红柿小说的app。 点入书架中唯一一本《我真不是罪犯》的最新章节内容中。 [ps：本人想着过几天再更新的，但突然间有些按捺不住了，嗯..可能是我飘了吧，担心治安局那边找不到关于我的线索，那样一来无疑会很没趣的【颜文字\/笑】]” [言归正传——] [回到我的逃亡经历中..] [九月二十九，在治安局继续加大警力的投入后，路上的设卡盘查明显比昨天多了许多，在躲开一波铁骑巡警的视线后，我一头扎入了即将开始拆迁工作的老城区里，可却万万没想到该死的竟然是一条死胡同....] [……] [……] 第18章 周寻，你是干什么吃的 侦查支队。 苏曼回来了。 但所有人的表情无不都阴沉到了极点。 显然。 关于《我真不是罪犯》的最新章节内容全都看了。 然而相比起陈牧那种赤裸裸的挑衅。 小说读者的诸多评论才最是让他们感到惶恐不安的。 “我操，这都能躲过一劫？阳城的那些治安人员都是废物吗？” “感觉有点假了，在胡同巷子中虚脱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就没有被那些抓捕警员发现？” “额...像这种性质的抓捕，不都是天罗地网吗？警方不都是开展地毯式的搜捕吗？我也怀疑写得有点假了！” “身为阳城的老百姓，我觉得作者写的应该是真的！因为阳城治安局的水平，我只想说四个字，一言难尽！” “假？假个屁，质疑作者虚构的，那是你们不了解阳城，去年一个吸毒的盗窃犯被抓到之后，竟是在被带去医院进行体检时逃脱了，是的，你们没看错，一个吸毒的小毛贼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成功逃跑，最后动用数百警力，还到处发动群众协助，花了将近二十四小时才成功将那名吸毒的毛贼给抓捕，就这..你们好好想想吧，不敢说再多了，怕被请喝茶！” “，这特么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如果作者写的是真的，那阳城治安真的是【真·酒囊饭袋】了啊！” “先不讨论这章内容是真是假，阳城那边的领导这会估计都特么如坐针毡了！” “就没人讨论这本书为什么还不被下架，作者账号还没被封禁吗？这究竟是西红柿小说那边头铁，还是说另有玄机啊！按理说都不应该啊！” “.....” 就那些评论。 毫无疑问像一记记耳光火辣辣地扇在了一众侦查员的脸上。 怒火与憋屈交织着。 但更多的是无力！ “周队！” 苏曼急匆匆地迎面走来喊了一声。 “查，马上去查他更新内容的ip地址，另外继续给我联系西红柿小说那边，问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一直在酝酿的怒火彻底爆发。 怒不可遏的周寻歇斯底里地厉喝起来。 也就在这时。 手机再一次响起。 是副局李宏伟的！ “李局！” 艰难地蠕动着喉咙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些许。 周寻接通了来电。 “马上到我办公室，马上！” 那头的副局李宏伟大发雷霆地咆哮嘶吼。 “是，李局！” ..... 几分钟后。 当周寻敲响副局长办公室的大门步入进去。 作为阳城治安局二把手的李宏伟立马从办公椅上噌地站了起来。 “李局！” “周寻，你是干什么吃的！” 副局李宏伟张嘴便是怒斥出声。 “为什么那个该死的逃犯他还能在网上写小说，而且还是所谓的经历自述，为什么那个什么西红柿小说网还放任着那本小说在进行连载，这就是你的工作成果吗啊！” “你知不知道那本小说现在引发了多大的影响跟轰动，知不知道那本小说给咱们阳城的领导带来了多大麻烦！就在刚刚，咱们阳城一把手谢书记把电话打到我这来， 你知道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想不到咱们小小的阳城竟是出了个拥有几百上千万读者的大作家！” “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啊？就差没指着我的脑袋问我这个挂帅抓捕行动的市治安局副局长是干什么吃的！现在，就现在，网上围绕那本小说开展的议论已经不仅仅是案件本身，更是上升到了对阳城治安局的高度质疑，特别是部分阳城百姓各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所谓爆料及各种捏造，已然给阳城治安局打上了酒囊饭袋的标签！” “这不仅是你我的耻辱，还是阳城治安局的耻辱，甚至是整个阳城的耻辱！” 冲着周寻，李宏伟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着。 “呼——” 深深呼了口气。 周寻道，“李局，关于那本小说为什么还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并且被持续更新，咱们第一时间就已经对西红柿小说网进行了接洽， 要求他们务必以最快速度下架该小说以及封禁作者账号，以免造成过大的影响，但西红柿小说网方面反馈回来的是，他们早就已经对该名作者及作品进行了封禁，而且他们内部并无工作人员对该作者及其作品做出解除封禁处理！” “所以高度怀疑是有黑客入侵了他们西红柿小说网，并且对小说网站后台进行了权限控制，目前西红柿小说网那边正在想办法去破解，一旦成功破解夺回权限，第一时间就对该作者及其作品做出下架封禁处理！” 然而周寻的解释并未能缓下李宏伟心头的怒火。 “上头领导要的是一个结果，而不是原因！还有，你周寻不是说他一定会出现在尚未被监控所覆盖的市区天眼盲区中吗？可事实却是那厮不但大摇大摆地出现天眼监控下，还回了一趟他在御景世家小区的住处，并且最后还潇洒从容离去，你给我解释一下！” 虽然自己尚未对副局长李宏伟进行汇报。 但对于李宏伟知道陈牧逃回御景世家小区，并且最后还是从容潇洒地离去一事，他也不感到有多意外。 毕竟侦查支队里的阿泰就是这位副局长的外甥，亲外甥！ “之前咱们并未掌握到他还有通过化妆进行易容伪装的能耐，所以判断错了追捕方向！”周寻道。 “严局已经发话，咱们最多只有七十二小时，如今已经过去了超过二十个小时，所以留给你我的时间已经不多！再一个是严局之前给出抓捕时限时，还没有逃犯利用小说更新进行所谓的经历自述一说，随着那本该死的小说再度出现，并且引发了无数民众的追读，性质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如此一来，若是在对方第三次更新小说内容之前咱们还无法顺利将其抓捕归案的话，上头必定会介入，那到时候，你应该清楚意味着什么！” 李宏伟握拳敲响起了办公桌来。 可见这位副局对于当前的抓捕进行是何等的不满以及不安。 “我尽力！” 周寻耸脸咬了咬牙。 “不是尽力，是务必，如若无法将其抓捕归案，等着咱们阳城治安局的麻烦将会越来越多，甚至是在那些网友的热议下，尤其是阳城本地网友在网上的各种夸夸其谈下，无疑会把阳城推到风口浪尖，使得阳城迎来全社会的聚焦，如果情况真就不幸发展到那种地步，那么无论是你这个侦查队长还是我这个副局长，都甭想着当了！”李宏伟道。 第19章 他是在向咱们宣战! 就在周寻无比憋屈地挨着训的同时。 通过定时发布最新内容的陈牧在又次斩获10奖励积分后。 已是来到了阳城治安局斜对面的一处大厦酒店中。 以宋成飞的身份成功办理入住后。 陈牧拉上了窗帘，只留下一个较为隐蔽的视野角落。 随即掏出望远镜。 就这么盯起了对面的阳城治安局来。 他要看的不是什么。 而是想蹲那个叫阿泰的侦查员！ 那个在审讯阶段一而再对自己发动高强度‘大记忆恢复术’的侦查员！ ..... 治安局侦查支队。 一线办公厅里。 从副局长办公室出来的周寻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李宏伟说出‘6·21案’可能抓错人的怀疑。 回到支队的他还未等开口。 苏曼便是匆匆迎来。 “周队，查到ip地址了，对方用的是定时发布，ip地址就是在步行街商场的咖啡厅里，对方...是昨晚就设好了定时发布！另外，西红柿小说网那边咱们已经联系了，对方说目前依旧还是无法破解，换而言之..就是那本《我真不是罪犯》下架不了，那个叫辰木的作者账号，同样也封禁不了！” 周寻闻言稍稍一愣。 之前那急躁的情绪似乎已经从他体内消失。 淡淡嗯了一声。 适才缓缓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别管小说的事了，咱们重新来梳理一下！” 说着。 周寻大步走到案件梳理区的黑板前。 将陈牧原本的真实面貌，以及后面两次易容的面貌全都贴到了黑板上。 “苏曼，我来说，你来进行摘要记录！”周寻看了眼苏曼。 后者赶紧站到了黑板前拿起书写笔。 “如果说陈牧一开始时的逃亡还算正常，那么在他进入卖麻街176号503出租房之后就已经显得不正常了！” “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逃亡经历展示在公众面前，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挑衅警方？这是一个问题！” “其次，在他逃出看守所后，他已经表现出了他那极为不俗的反侦察意识，甚至是在他最初逃亡的四十八小时里，他在监控镜头下出现的次数都是极其之少！” “可是，为什么他在伪装易容后，咱们却能一而再地追踪到他的踪迹？难道一向谨小慎微的他自认为自己足够瞒天过海从而可以放松一切警惕了吗？还是说，他是故意给咱们留下的线索？” “试想一下，如果..如果他当时离开卖麻街后，再找一个监控盲区进行新的伪装易容，如此一来警方无疑会继续两眼抓瞎，但他偏偏给警方留下了追踪他的线索，并且让警方追踪到他回了御景世家小区，从而追踪到他的原住处...这是他的大意，还是有意而为？” “再后来，他离开小区后，完全没有体现出他应有的反侦察意识，频频让自己的身影暴露在城市监控下，若说他是因为托大觉得警方查不到他，那为什么在进入商场后第一时间进入卫生间，随后又换上一副新的面孔出来？” “还有，换上新面孔后，他竟然优哉游哉地进入了咖啡厅，并且一坐就是一个来小时，他究竟想干什么？你们想过没？” 在周寻的这些话下。 一众侦查员全都皱眉沉默起来。 片刻后。 一名侦查员道。 “周队，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故意给咱们警方留线索，故意让咱们警方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对，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否则以他的反侦察意识，以及他在那本《我真不是罪犯》中所展现出的强大推理能力，他绝对不可能会犯下这种将自己暴露在警方眼皮底下的错误，因为以他的反侦察意识，这些本是可以避免的！”周寻凛声道。 “会不会是他觉得伪装易容之后，警方掌握不到他的最新样貌就拿他没辙了？”又一侦查员道。 “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是出于自大的话，那为什么在进入商场步行街的商场洗手间后要重新伪装换上另外的面孔？”周寻再问。 “难不成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挑衅咱们？”再是一名侦查员呼声道。 周寻没去回答这个问题。 转朝一旁的苏曼道，“苏曼，将昨晚十点三十九分的步行街监控调出来，那是陈牧在监控中消失的最后画面，你去找到并且打印出来！” 不知道周寻用意何在。 但苏曼还是赶紧应声跑到了电脑前。 一阵敲打之后。 当她看到陈牧监控中留下的最后画面时。 瞬间娇躯猛然绷直！ 紧随着是俏脸上的怒意汹涌。 可她并未急着去说什么。 强忍着怒火将陈牧在监控下的最后一面定格住，然后打印出来，交到了周寻手上。 周寻随手将那张图片贴到了黑板上方的最上方！ 那是陈牧看向监控镜头嘴角上扬的戏谑笑容—— “王八蛋！” “该死！” “这混账！” 下一秒。 一众侦查员忿忿怒声大作。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这杂碎，他是在向咱们宣战！” 一名侦查员急躁地愤怒后，拳头已是捏得紧紧了。 “如果不是他最后对着监控镜头的那一笑，我也会认为他纯粹是出于挑衅，但是...在他给出的最后一笑中，这已经不单是挑衅的问题了，更多是某种目的得逞后的表示，同时也反映出了他猜到咱们会捕捉到他的行踪路径，会追踪到这一幕，他...这是在牵着咱们的鼻子走，咱们之前完完全全陷入到了他的节奏当中！”周寻道。 “周队，他的真实目的是？”苏曼下意识地惊道。 “争取时间差！”周寻咬牙道。 “争取时间差？”几名侦查员齐齐呼声。 “对，如果不是那台消失的望远镜，也许我不敢笃定，但基于那台望远镜大概率是被他拿走后，基本能够肯定他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差，为了搞乱咱们的节奏，为了让咱们将重心放在对他的监控追踪上！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回过‘6·21案’案发现场了！”周寻表情复杂道。 “什么？他回过‘6·21案’案发现场了？”众侦查员们惊作。 “很大可能！他猜到咱们发现望远镜不见后，会意识到在‘6·21案’案发现场周遭的布控已经暴露，从而会撤掉浪费时间与精力的蹲点，而为了不让咱们有时间去进一步分析，所以故意暴露在监控下，让咱们陷入他所编好的节奏中，以此来牵着咱们的鼻子走！他甚至是计算过当咱们的追踪与分析来到这一步时，他已经成功实现了返回‘6·21案’案发现场的目的！” 周寻沉声继续道，“这也是他为何要在进入商场后伪装易容前往咖啡店的原因，因为这一来会让咱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比对排查中，待到咱们确定他的新面孔时，他已经赢了时间差！就好比现在，已经中午了，但咱们还停留在昨晚十点三十九分的追踪上！” 第20章 很多人都不希望凶手另有其人 “周队，你就不该让咱们撤掉对‘6·21案’案发现场的蹲点布控！” 天快亮那会才睡了两个小时的阿泰耸了耸脸道。 “如果你们不撤的话，以他的侦查意识也会发现你们，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会自投罗网！” 周寻还没说话。 倒是苏曼就忍不住地辩说起来了，“另外，如果能够确定他重返‘6·21案’案发现场的话，这对咱们来说不见得会是坏事，至少这或许能给咱们带来新的追捕方向，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似的陷入他的节奏中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为什么要重复‘6·21案’案发现场？为了欣赏自己之前那丧心病狂的杰作？享受那种在泯灭人性中带来的成就感？” 侦查阿泰哼声道。 显然他一直都不认为陈牧会重返案发现场。 “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不是‘6·21案’的真凶呢？” 这时。 老侦查林国栋缓缓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殊不知此话一出。 阿泰便就第一个急眼。 “老林，你啥意思？指纹比对，dna鉴定，案发前后看到凶手身影的群众做出辨认，等等等等，甚至是他自己最后也都给出了‘供述’，可以说是铁证如山，就这他还不出真凶？” 老林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道，“他的动机呢？” “沉沦于自己的创作世界中，为了制造完美犯罪，这还不足成为他的动机吗？而且他自己也承认，就是为了制造一起挑衅警方的完美案件！”阿泰驳了回去。 “为了挑衅警方，所以他在他的小说里提前用文字去演练犯罪过程，是这意思吗？”老林道。 “难道不是吗？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不小心留下指纹以及被没被清理干净的头发而已，否则这就是一起完美犯罪，哪怕咱们高度怀疑他是凶手都好，也都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进一步去佐证，毕竟他大可张嘴就说一定是有人看了他的小说进行模仿犯罪！”阿泰道。 “那我问你，既然是奔着高智商完美犯罪去，再加上对方在小说内容中已经充分表现出其具备一定程度的反侦察意识，以及足够谨小慎微的推理逻辑，这种背景下，他又真的会因为不小心，所以在洗手台的水龙头开关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吗？真会犯下这种再基础不过的错误吗？”老林道。 但这依旧是无法让阿泰信服。 随即冷笑起来，“老林，合着你这意思，是咱们冤枉他了？是咱们抓错人了？” “我只是想说一下我的看法而已，没别的！”老林挤笑摇了摇头。 一直没去制止老林跟阿泰争论的队长周寻这时适才开口。 “够了！” 被周寻这么一出声。 阿泰这才将到了嘴边的话给收回去。 “假设，假设他真是冤枉的，那他重返‘6·21案’案发现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够为自己洗罪的线索跟痕迹，但是‘6·21案’案发现场咱们已经进行过多次调查取证，遗漏线索的可能性已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如此情况下，如果他想自证清白的话，你们觉得他从哪些方向出发？”周寻问道。 “周队，你也认为咱们抓错人了？认为咱们这是办了一起冤假错案？认为他不是凶手？” 听着周寻的这些话。 阿泰愈发急了。 如果这真是一起冤假错案的话。 那他的人生基本就毁一半了。 因为对陈牧用刑用得最狠的那个..是他！ 也是他把陈牧折磨到不得不顺着他所引导的方向去进行一些案发细节的‘供述’的。 所以陈牧要是最终真被证实是冤枉，是屈打成招。 那他阿泰就‘废’了，哪怕副局李宏伟是他舅都好，在全网聚焦热议陈牧的逃亡自述经历这种背景下，都保不了他！ “咱们现在能做的除了进行这种假设，并且以这种假设作为新的方向之外，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他目前掌握着高超的伪装易容手段，再加上他的反侦察意识，想通过监控去追踪抓捕的成功率无疑已经很低了！只有找准他的行动方向，才能缩小追踪抓捕圈！”周寻淡淡解释一声。 而其他侦查员在周寻的话下一个个全都是神情凝重起来。 凝重之余，更是多了几分尽显于脸上的忧虑。 很简单。 要是陈牧真是冤枉的。 不只是队长周寻，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在周寻做出这种假设后，一个个的大脑全都空白起来了。 这时。 老侦查林国栋也适当地徐徐开口缓和了一些氛围。 “周队，让大家伙轮流多休息一会先吧，自从陈牧从看守所中逃脱后，大家伙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尤其是昨晚，睡最多的也是两个小时，这么下去铁人都扛不住，工作状态更不用说了！” 要说他不知道领导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七十二小时吗？ 他知道。 但他同样清楚，根据陈牧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想要在剩余的两天半时间里将陈牧抓捕归案，绝对是不现实的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大家好好休息去养精蓄锐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行，留一半的人值班，另一半的人先回去好好睡个觉，晚上八点准时来交替！留守的人继续从监控上出发，看看能不能通过监控追踪有新的发现，以及对‘6·21案’案发现场周边进行新的走访调查，看看过去的时间里有没有出现过可疑人员，尽可能地确定陈牧有没有回过案发现场！” 周寻稍作思索点头道。 “是，周队！” 很快。 一众侦查员在相互商量后，也定出了先行留守以及回去休息的名单来。 “周队，你希望对方是被冤枉的， 还是希望对方是真凶？” 在那些侦查员散去后。 老侦查林国栋凑到了队长周寻身旁低声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真是咱们抓错人了！否则的话..怕是他还会继续作案！”周寻颤起了眼角来。 林国栋若有所思地轻一点头。 再问道，“周队，如果他属实是被冤枉的，那换做你是他，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必然是想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周寻下意识道。 “基于‘6·21案’的案况所在，想要洗清嫌疑，除了找出真凶之外再无其他，不过我相信很多人都是不希望凶手另有其人的！”林国栋道。 听到这。 周寻脸上猛地一颤。 “周队，也许你愿意承担冤假错案的代价，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担的，陈牧若真是冤枉的，那必然会让很多人都睡不着觉！毕竟陈牧将逃亡自述写入到小说中已经引发了足够大的影响，如此情况下，即使说他真被抓捕归案的话，恐怕也不会是咱们这边来审了！”林国栋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周寻则是刹那间怔了下来。 第21章 喂，泰哥醒醒 阳城治安局对面的酒店中。 或者是前世当过刑警的原因。 专业素养摆在那的陈牧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用望远镜盯视治安局大门的姿势。 终于。 身形跟自己差不太多的阿泰出现了！ 也就在阿泰从治安局办公大楼出现的同时。 陈牧迅速抽身离开酒店房间。 快步来到了酒店楼下路边车位停着的一辆小轿车上。 这是宋成飞那辆之前停放在老破小小区外头吃灰多时，二手车商最多只愿意出价三千的破车。 当时在‘借’走宋成飞身份证的同时，陈牧顺道将这车给开走了。 车里。 着车之后的陈牧举起望远镜。 紧盯着从治安局里头驶出的车辆。 不多时。 驾驶着suv的阿泰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中。 见状。 已是锁定对方车辆的陈牧立即缓缓发动跟了过去。 虽然对于对方的业务水平不敢苟同，但想到对方再怎么着也是侦查支队的一员，所以陈牧还是在一路跟随中将自己的反侦察跟踪水平发挥到了极致。 或许是阿泰的住处距离阳城治安局只有不到五公里的原因。 所以这一路倒也没遇到设卡盘查的治安人员。 十几分钟后。 阿泰的suv驶入了一处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但远远跟在后头的陈牧并没有跟着进入。 而是将车驶到对面马路上，再是下车拿着挎包有意无意地避过监控进入到一条巷子中。 再出来时。 已是换上了白衬衣黑西服。 妥妥的一副保险专员的模样。 继而大大方方地通过马路来到了阿泰方才驾驶汽车进入的小区。 或许是小区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 这也使得陈牧顺畅无阻地来到了小区内部的地下停车场。 寻常一圈过后。 很快便也看到了阿泰的那辆suv。 嘴角微微一扬。 陈牧努嘴打通了114。 一阵自动语音过后。 陈牧进入了人工通道。 “您好，114，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我刚才不小心磕到了车牌号为南q·yy626的suv，但我联系不上车主，您这边能帮我联系一下车主吗？我在原地等他！”陈牧道。 “您好，您说的是南q·yy626吗？” “对，南q·yy626！”陈牧再一次道。 “好的请稍等，这边为您联系！” 客气地说了几句后。 陈牧挂断电话。 继而根据那辆suv的停车位置，选择了最近的电梯间步入进去。 果不其然。 很快。 原本停在三楼的电梯上至25楼。 等到从25楼下行至负一停车场时。 睡眼惺忪穿着睡衣的阿泰直接从电梯里走出。 直接跟陈牧擦肩而过。 陈牧则是不动声色地在对方从自己身旁走过时，大步走进电梯。 不过没有立马上25楼，而是随便按了任意一层的电梯按键。 在上至所按楼层后，观察了一眼知晓这是两梯三户的布局后。 旋即下乘电梯至一楼，走出电梯间，再是大摇大摆地从小区大门离去。 对他来说，这一趟主要是为了确定阿泰住的地方而已，其他的不着急。 另一边。 刚睡着就被114电话给扰醒的阿泰在赶到一楼发现自己的车停在原位上安然无恙后。 虽是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多想，毕竟搞错车牌闹乌龙的事儿也是偶有发生的。 再加上困意十足，索性在骂咧几声过后便就扭身重返家中。 而陈牧。 则是在走出小区后来小区外围的商铺中，优哉游哉地吃了个午饭。 顺便还帮几名在小区附近进行绿化种植的上了岁数的农民工帮单给买了。 眼见当下时间距离自己将阿泰引出来已是过去了超过一个小时。 前世身为刑警的陈牧很清楚这会儿的阿泰肯定已经重新入睡了。 毕竟在当前这种特殊时期中，留给他们的休息时间肯定是不多的，断然不可能会去浪费。 碍于从大门进入需要刷卡，所以陈牧还是选择了从地下停车场进入。 有了之前的‘踩点’。 这一趟的陈牧也轻车路熟了。 直接上到阿泰所在单元的25楼。 两梯三户的布局中。 其中一户门口放着鞋架，根据鞋架上的鞋子，陈牧立即排除。 另外两户，其中一户的大门旁边贴着那些标注着房号的小清新装饰品，并且一旁墙上还贴有‘外卖小哥，餐品请挂在这里哦’的卡哇伊贴纸，也被陈牧给排除掉。 最后陈牧将目光锁定在门外空空如也，大门同样也是无比简约的2503！ 不动声色地掏出开锁的工具。 无视楼道顶部中的监控探头。 在用身体挡住动作的情况下。 陈牧快速地捅咕起来。 没多久。 一声轻微的咔声响起。 里头并没有进行反锁的大门就此被陈牧打开。 溜身进入。 陈牧没去打量屋内。 径直朝着主卧而去。 前世一身屡屡在警校以及警队比拼中斩获殊荣的蛮横格斗术让他半点都不担心会不会正面迎上还没睡的阿泰，因为就算正面遇上，他也有将对方给拿下的把握能底气，只是那样一来会麻烦一些罢了。 好在他的动静并未能惊醒已经沉睡过去的阿泰。 悄无声息地进入主卧来到床前。 看着正酣睡着的阿泰。 下一秒。 陈牧的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原主那段被严刑逼供的记忆。 回忆起阿泰对自己所动用的那些严刑。 霎时间陈牧差点就没忍住直接挥拳暴揍过去。 压下记忆中原主所遭受的那些冤屈愤怒。 陈牧嘴角微微扬起。 抬手推了推熟睡中的阿泰。 “喂，喂，泰哥！” “泰哥醒醒！” 被陈牧这么一推搡。 阿泰猛地惊醒。 待看到眼前无比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 下意识的呼声中。 阿泰猛地就跃身就要朝陈牧的脖子上掐去。 毕竟作为一名侦查员，他很清楚对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可陈牧显然是早就预判到了他的反应。 就在他仰身跃起的那一瞬间。 早已蓄势准备好的陈牧一拳往他胸剑突下，也就是胃的位置击了过去。 刚被惊醒脑子还是一团懵乱的阿泰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拳下来不及去防御，疼痛使然下意识地曲弯起腰。 后脖子由此直接暴露在了陈牧眼前。 下一秒。 陈牧举起手刀，由上至下地对着阿泰露出的后脖子劈了下去！ 刹那间。 阿泰仰翻起来的身体顿即往床上跌落，当即晕了过去。 第22章 胆大包天，疯狂作死 看着晕过去的阿泰。 陈牧不急不忙地到客厅里找来两根插排线。 随后回到卧室对阿泰的手脚进行了反绑。 确定那种捆绑结构让对方绝对无法挣脱后。 陈牧这才拿出挎包里的化妆工具。 依着阿泰的长相进行起了复刻般的易容来。 不多时。 一张跟阿泰长相尤为相似的面孔出来了。 虽然远没到那种难以被分辨出的程度。 但若不去仔细观察，无疑也是难以辨认的。 毕竟当这项技能出于系统，并且被冠以神级二字作为前缀时，就已经不是生活中那些所谓的顶级化妆术可比的了。 满意地看了看镜中那张大概率可以蒙混过关的面孔。 陈牧扬起了嘴角来。 接着将阿泰换下的臭袜子找来，掰开他的嘴塞了进去。 甚至是为了不让对方在醒来后闹出动静，陈牧还利用床单被褥将对方的活动范围固定住，以免对方制造动静引来外界的生疑。 搞定这些后。 再是从对方的衣柜中找来一套衣服换上。 最后拿起对方的手机以及车钥匙。 找了一圈没看到相关证件，想到应该是留在车里的陈牧这才满意地潇洒离去。 ..... 地下停车场。 阿泰的suv上。 坐在驾驶座的陈牧拿出手机。 点开了即时通讯软件。 通过对话内容的记录点进了一名侦查员的对话栏中。 “周队现在在局里吗？” 陈牧输入文字发送过去。 对于侦查队长周寻，他还是想着能回避就尽可能地去回避的。 对方很快回了信息。 “嗯？你还不睡？晚上八点就得过来换班了，你可别给睡过头，不然周队又得发飙了！” “知道，周队现在在局里吗？” 尽可能地模仿着阿泰的文字方式，陈牧再问道。 “刚出去‘6·21案’现场了！我马上也得出去走访了，怎么着？你找周队干嘛？” 阴差阳错地，误以为是望远镜的事导致阿泰没敢直接找周寻，所以对方对于阿泰找自己询问周队在不在局里，也并未生疑。 “没，那没事了！” “你赶紧休息，我还等着你来跟我换班的，先不说了， 我出外勤先！” “好！” 放下手机。 陈牧深呼一口气。 转头看了看副驾驶上的那些证件后。 脸上掠起淡淡笑容。 发动汽车。 从地下车库驶了出去。 直奔阳城市治安局。 待到顺畅无阻地将车驶入治安局后。 陈牧心头也是不由一紧。 哪怕心理素质再强大都好。 哪怕前世是当刑警的也罢。 想到自己现在的通缉犯身份。 想到自己现在这种近乎于‘作死’的疯狂行为。 仍是止不住地有所紧张。 接连深呼吸中。 随着内心渐渐平复下来。 这才打开车门朝着侦查支队的办公楼走去。 一路无惊无险。 依着前世身为刑警的经验。 在那敏锐的洞察分析下。 陈牧还是很快就来到了档案室。 “泰哥！” 负责档案室的工作人员朝着走来的陈牧打着招呼道。 虽然阿泰的能力在侦查支队中一直都被私下诟病。 可耐不住对方有个当副局的亲舅舅。 所以放眼整个侦查支队，大多数人都还是会笑脸相迎的。 “嗯，我来调取一下‘6·21案’卷宗！” 陈牧将自己的声音伪装成沙哑，说完还不忘咳了两声。 本来想‘关心’一下阿泰的声音咋回事的。 但听到对方说‘6·21案’卷宗。 那名文职警员赶紧道， “‘6·21案’卷宗？周队昨天不是让王哥过来取走了吗？” 唰—— 听到卷宗被周寻拿走。 陈牧脸色微微一变。 接着道， “那行，我问一下周队先！” 说着陈牧便在对方的一头雾水中转身就走。 “卷宗这是到了周寻的办公室？” 行走中，陈牧皱着眉头，凭着经验暗自嘀咕了一声。 是就此作罢离开... 还是斗胆让风险升级，前往周寻的办公室拿卷宗？ 短暂权衡后。 陈牧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 毕竟若掌握不到卷宗内容，那他想在一个月的期限中找出‘6·21案’真凶，无疑难于登天！ “呼——” 吐出一口浊气。 陈牧绷着脸前往侦查支队的一线办公厅。 “嗯？阿泰，你怎么回来了？” “泰哥，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 远远地一看到‘阿泰’。 办公厅的侦查员们立即错愕问道。 “回去刚睡下就做了个梦，惊醒后想到了一些线索，跟周队说了后，他让我回来确认一下卷宗上的记录内容！” 陈牧保持着那极为沙哑的声音。 “你这声音咋回事？怎么了这是？”马上有同僚问道。 “没事，睡下醒来之后就这样了，应该是没睡好的原因！”陈牧挤笑道。 “注意点啊！” “嗯！” 抿笑沙哑地嗯了一声。 早就在眼观六路中锁定了周寻办公室的陈牧紧提着心快步走向侦查队长办公室。 一进入办公室。 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地朝周寻的办公桌而去。 果然。 ‘6·21案’卷宗就在办公桌上面。 知道时间不多的陈牧赶忙掏出手机。 迅速翻开卷宗页面， 将上面内容全都一一给拍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 陈牧收起手机重新合上卷宗。 故作淡定从容地走出了周寻的办公室。 “阿泰，完事了？” 外面忙活着的侦查员看到走出办公室的阿泰，顿即不由道。 “嗯，我给周队打电话说一下情况！” 沙声抿笑应作。 陈牧掏出阿泰的那台手机做出打电话的姿态来。 与此同时也快步走向了电梯。 紧着他的这一离去。 倏地。 一名侦查员突然反应过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感觉怪怪的？怎么着？” 马上有人问道。 “如果要核对卷宗上的内容，周队犯得着让阿泰过来吗？直接给咱们打个电话让咱们去核对不就行了吗？整得这不就跟脱裤子放屁一个样呢吗？”生疑的那名侦查员道。 “嗨，你新来的吗？不了解咱们这位皇亲国戚吗？保不齐人家可是拿这当成邀功的机会！”先前那名侦查员打趣道。 “得了，别阴阳怪气的了，望远镜那事周队已经对他有偏见了，或许他是想着积极点，以此去消除周队对他的成见吧！”另一名侦查员道。 “咳，怎么还扯上阴阳怪气了呢，就开个玩笑而已！”先前那名侦查员忙不迭干讪应道。 然而几人打破脑袋都想不到。 他们苦苦追踪的通缉犯陈牧。 竟是胆大包天到易容成阿泰的模样，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侦查支队，就这么淡定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完事再又从容地离去。 第23章 这已经不是踩钢丝，是作死 离开侦查支队办公楼。 不敢有任何停留以免横生变数的陈牧快步走向阿泰的suv。 继而迅速发动汽车驶离阳城治安局。 从他现身治安局到离去。 全程超过了三十分钟。 但凡这个期间周寻回来，又或是其他侦查员察觉到异样。 那自己大概率就得栽跟头了。 也是在离开治安局后，陈牧适才发现自己疯狂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没辙，这一步必须得走！ 指望阳城治安局给自己洗清冤屈，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不太现实的，毕竟这关乎太多人的仕途跟命运了。 suv重新回到阿泰所在的小区停车场。 手机，车钥匙什么的，陈牧直接扔在副驾驶。 随后顶着阿泰的那张脸，大摇大摆地离开小区，最后消失在城市监控的摄像头中。 没急着去将宋成飞那辆停在小区外围的破车开回去。 再次拐入监控盲区恢复了‘宋成飞’的模样，而后才慢悠悠地通过不同路线回到那辆狗都不开的破车上。 继而重返阳城治安局对面的酒店客房中。 就在陈牧重新回到酒店客房的同时。 马路对面。 周寻也回到了治安局的侦查支队。 “周队！” “周队！” “周队！” 看到周寻。 一众侦查员纷纷起身喊道。 “监控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周寻面无表情地颔首问了一声。 “没有！” 几名侦查员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接着一名侦查员道， “周队，阿泰那边的新线索是什么？” 殊不知此言一出。 周寻立马愣住。 “什么玩意？阿泰那边的新线索？” “阿泰不是说他想到了一些线索，跟你汇报之后你让他回来核查‘6·21案’的卷宗内容吗？ ”那名侦查员道。 唰—— 周寻闻言脸色瞬间大变。 阿泰给他汇报线索？ 他让阿泰回来核查‘6·21案’的卷宗内容？ “你是说，阿泰刚才回来了？并且进入了我的办公室对‘6·21案’卷宗的内容进行核查？” 周寻蠕动着喉咙问声道。 “啊，对啊，他说是周队你让的！” 看到周寻的脸色不对劲后，那名侦查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当即微微煞白地应道。 “该死！” 周寻着急地怒声甩出这一句。 疯了似的往办公室里扑了进去。 办公桌上。 万幸的是，‘6·21案’卷宗还在！ 不幸的是。 如此显眼的位置绝对逃不过对方的双眼，所以‘6·21案’的卷宗内容，大概率已经被对方全部拍了下来。 “他在我办公室里待了多久？” 跑出办公室，周寻大声问道。 “有，有十几分钟吧！” 留守在办公厅的几位侦查员此刻全都慌了神。 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然而周寻听到十几分钟。 脸上止不住地狂颤不已。 十几分钟... 这无疑足够对方将‘6·21案’的卷宗从第一页拍到最后一页了！ “马上调监控，他绝对不是阿泰，绝对不是！” 大声嘶吼之余。 周寻喘着粗气拨打起了阿泰的手机号码。 但连着打了几个，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时监控也被调了出来。 分别是治安局大楼外，以及侦查支队办公楼里，还有电梯中的。 “周队，监控出来了！”一名侦查员哆声道。 周寻马上吞咽着喉咙扑了过去。 从‘阿泰’那辆suv驶入治安局。 到‘阿泰’进入侦查支队办公楼。 再到‘阿泰’前往档案室，接着来到侦查支队一线办公厅，进入队长周寻办公室。 最后乘坐电梯从容离开。 这一连串的行动轨迹都在监控回放中呈现了出来。 “周队，他，他真的不是阿泰吗？” 一直没休息的苏曼在周寻身旁咽声道。 她实在无法想象对方究竟得胆大到什么程度才敢冒充侦查员进入治安局，并且深入到侦查支队的队长办公室中盗取卷宗... 但凡一个不慎被怀疑，结果都会插翅难逃！ 而对方，竟是敢胆大包天地孤身深入？ 这已经不叫踩钢丝，叫作死，绝对意义上的作死！ “阿泰压根没给我打过电话， 更不存在我让他回去核对‘6·21案’卷宗内容之说！退一万步，就算他真想到了什么需要核对卷宗内容的新线索，我他妈可能会让他特地跑一趟回来进行核查吗？咱们侦查支队里的在岗人员都是摆设用的木头人吗啊！”周寻喘着粗气道。 这话一出。 那几名放任着通缉犯陈牧从眼皮底下溜走的侦查人员一个个哆颤不已。 “去，马上去一趟阿泰的住处，不出意外，他应该出事了！”周寻再声急道。 虽然他对阿泰有所偏见，但对方毕竟是侦查支队的一员，是自己的手下。 几名侦查员应声立即急匆匆地跑了起来。 “周队，阿泰可是从警校毕业的，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陈牧给控制住？” 周寻身旁，苏曼蹙眉道。 “这个问题，恐怕得找到阿泰才知道了！”周寻耸着脸道。 “周队，你说他不会已经把阿泰给...” 苏曼没再往下说下去。 可话意已经很明显了。 然而周寻立即摇头。 “不会，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他的目的只是卷宗！” “他，真的不是‘6·21案’的真凶吗？” 此刻连苏曼也都动摇起来了。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方的所作所为似乎都跟‘6·21案’真凶相悖。 就好比现在，如果对方真的是‘6·21案’真凶，但有必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盗取这一案件卷宗吗？ 迎着苏曼在动摇下的这一问。 周寻眼神挣扎起来，“至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不是‘6·21案’的真凶！” —— —— 市治安局对面的酒店客房中。 陈牧拿着望远镜看着从侦查支队办公楼中着急冲出，直奔警车而去的那几名侦查员。 嘴角再次不由上扬勾起。 “这是已经反应过来了吗？” 轻喃一声。 陈牧放下望远镜。 随即拿出纸笔以及手机来到酒店客房的工作桌上。 开始整合起‘6·21案’卷宗里头的那些内容来。 第24章 是不是有些过于不信任咱们了? 从那一家受害者的死状。 到法医的鉴定结果。 到现场痕迹的呈现以及现场所提取的一些证物。 到警方围绕着受害者一家社会关系的走访调查。 再到案发前后那些看到过嫌疑人模糊身影的证人证词。 等等等等... 陈牧全都仔细看了一遍。 他试图从受害者一家的社会关系中找出跟自己有关联的线索。 但是.. 似乎没有！ 因为上面那些个名字，没有一个是自己有印象的... 最后。 他盯住了受害者中那名老太太以及孩子被捆绑着的绳结上。 渔人结！ 生活中并不罕见的绳结。 从绳结上的一些细节来看，不难看出对方对这种渔人结是较为娴熟的... “你是如何拿到我的头发以及指纹的？” “为什么要陷害我？” “陷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对我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另外，如果只是为了陷害我，想必你也不会以那种手段去残害受害者一家...” “所以，你跟受害者一家又究竟存在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把我卷进去，是因为我跟受害者一家都得罪过你，还是说我跟受害者一家与你之间存在着三者恩怨关系？” “但问题是，我压根就不认识受害者一家！” “还有，在我书房的望远镜好巧不巧正好对准‘6·21案’案发现场的角度这一事上，是真的巧合使然，还是我在无形中遭到了某种引导？” “最后，你认识我的吗？” “是的，你应该认识我，你肯定认识我，不然绝对不会以这种方式来谋害我，毕竟你大可让这起案件成为一桩悬案，但你没有这么做，你偏偏要让我来背这个锅，要置我于死地，你这是究竟有多恨我？” 放下手中的纸和笔。 看着被自己写画出来的种种。 陈牧眉头紧锁地自言自语道。 脑海中开始回忆起原主记忆深处的人际关系网。 从同学到朋友。 从亲戚到家人。 甚至是一些萍水相逢之人或者是邻居什么的，包括外卖小哥快递小哥什么的，全都被他囊括进去。 伴着那一张张面孔以及一桩桩大事小情的浮现。 一片杂乱中让他毫无头绪，毕竟由小到大性情乐观开朗的他几乎没怎么与人结过怨，固然说免不了也有一些争执闹矛盾的时候，但最终也是走向和好，而且就那些小事而言，压根也够不上让对方煞费苦心地制造这么一出陷害他的案件来！ 一阵过滤后，陈牧将渔人结代入进去，试图在记忆深处找着那些能够娴熟打渔人结的主儿，但最后依旧是毫无收获。 “看来只能从受害者一家的既往进行深挖了！” 喃声落下。 陈牧看向了那张写有受害者一家基础信息的纸张。 唐文旭——45岁，阳城三中初二级语文老师。 魏文慧——39岁， 阳城第二人民医院的护士。 马淑芬——71岁，前阳城福利院的职工。 唐浩宇——8岁，阳城一小二年级三班学生。 “问题，究竟是出在你们当中的哪个人身上？” 陈牧再声低吟，“既然根据卷宗上的诸多内容记录找不出蹊跷之处，那就得逐个逐个去深挖了！” 收起纸张撕成碎片。 陈牧拿进卫生间冲下马桶。 随后再一次离开了酒店客房。 嗯... 长期住酒店不是个事，且不说方不方便，最重要的是酒店这种地方太容易遭到警方查访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陈牧觉得还是有必要找个地方落脚先。 而且还得是相对高端上档次，从而不那么容易遭到盘查的地儿... ——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周队，咱们到阿泰家里了！” 周寻接到了前往阿泰住处的侦查员的电话。 “说！”周寻沉声道。 “在阿泰入睡时，家里被人解锁潜入，对方来到卧室后先是把他叫唤醒，随后在他想拿下对方时，对方一拳击在他的胃部，在他吃痛本能弯腰的瞬间，对方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脖子处，直接让他晕了过去，再之后的事他也不知道了，只知道醒来时双手双脚已经被反绑，嘴里也被塞住了袜子无法喊叫出声！”电话那头的侦查员支吾着道。 毫无疑问，这是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事儿了！ 身为一名侦查员，而且还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侦查员，竟是被人偷偷潜入家中并且三两下就给控制住，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侦查支队，整个阳城治安局都得蒙羞啊！ “他看清对方的样子了吗？” 周寻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 深呼吸后问道。 “他家里装有监控，已经调取出来了，样貌阿泰没见过，但对方从阿泰卧室出来时，已经伪装易容成了跟阿泰大差不差的样子，也就是说..之前出现在咱们侦查支队，深入周队你办公室的那个人，就是他！他，他，他是通缉犯陈牧无疑了！” 说到最后，那名侦查员的语气也变得挣扎起来。 “嗯，知道了！” 一阵沉默后。 扔下这么一声的周寻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腔怒火完全无处发泄。 堂堂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侦查员，竟是被通缉犯潜入家中成功控制住？ 这他妈—— 想到对方会将自己的逃亡过程更新到小说中的周寻，已经提前预见到阳城治安局及侦查支队会又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并且被烙上酒囊饭袋的标签了！ 就在这时。 手机倏然再响。 李副局！ 看到这一来电备注。 周寻直接别过脸深呼吸。 随后才按下接通。 “喂，李局！” “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一次，副局长李宏伟的口吻语气显得无比平和。 但恰恰是那种过度平和，也让周寻心头不由咯噔起来。 “好，我现在过去！” 顶着黑眼圈，周寻不得不快步赶往行政大楼的副局长办公室。 刚一进门。 便看到了几张无比陌生的面孔。 “李局，这是...？” 周寻轻一挑眉愕然问道。 “给你介绍下！” 李宏伟走了过来。 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这几位都是省里下来的，这位是省里的刑侦专家徐华林徐教授，这位是省里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高明月同志，这位是省里的技术专员林冬同志！” “李副局长过誉了，我可不是什么专家， 我就是给徐教授打下手的！” 英姿飒爽还很是年轻的高明月抿笑道。 但一旁的周寻则是傻眼了。 省里下来的？ 这特么从陈牧逃出看守所才过去多久？ 满打满算七十二小时而已。 上头这就介入了？ “上头是不是有些过于不信任咱们了？” 周寻忍不住地皱眉说了一声。 “周寻，怎么说话的你这是，还有没有纪律了！”李宏伟闻声顿即赶紧斥作道。 第25章 你特么的周寻这是要干嘛 斥归斥。 但副局长李宏伟表情中并无责怪之意。 显然对于三人的到来他也是暗自不满的。 要说阳城治安局花费大量时间都无法将通缉犯陈牧成功抓捕，省里来人他没什么可说的。 可问题是这才多久？七十二小时？ 这就谴派人员介入？ 这是对他们阳城治安局的能力有多不信任？ 一旁的高明月听出，也看出了这位阳城副局长跟侦查队长的意思。 顿时不由为之摇头一笑。 “李副局长，周队长，我想我得说一下，省里并不是因为怀疑你们阳城治安局的能力才让咱们过来的，而是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所造成的影响已经让省里开始重视起来了，所以我主动跟上头请缨前来协助，并且还把徐教授跟林冬给拉了过来，情况是这么情况，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你们不必想太多！” “协助？” 这俩字让周寻的表情更难看。 意思不还是一样吗？ 说白了只是不让他们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过于难堪罢了。 对方顶着省里的头衔，来到他们小小的县级市里，难不成他们还敢把主导权握在手里，让对方去扮演协助的角色吗？ 要真那样的话，那就是缺心眼缺到姥姥家了！ 明白周寻的内心，也知道周寻此刻想的是什么。 高明月笑笑道， “周队长，本来我是不至于主动请缨的，但是..鉴于我也是阳城人，并且我跟陈牧还是高中同学，所以我觉得我有那个请缨的必要！” “什么？你是阳城人？” “你跟陈牧是高中同学？” 副局长李宏伟跟周寻同时惊声道。 “嗯对，阳城人，土生土长的阳城人，我是上了大学才离开的阳城，而陈牧，是我高中三年的同窗，对他..我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嗯...怎么说呢？至少比你们要更加了解！”高明月道。 闻言。 李宏伟跟周寻面面相觑。 那种无形中的排斥感一下子似乎少了许多。 “这一越狱事件随着那本小说的出现已经造成了极其重大的影响，并且那种影响还在不断地加剧蔓延发酵着，所以我想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这时刑侦专家徐华林沉着脸表出了他那雷厉风行的个性来，“最好是现在就召开一场简单的案情分析会，也方便咱们去详细了解一下这个案件！” “可以，但由于过去几天咱们侦查支队几乎都是在连轴转，队员的精神跟身体实在扛不住，所以目前只有一半的人员在岗，其他另一半回去休息了！” 甭管情愿与否都好。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何况对方比他周寻大的还不止一级，所以此时的周寻也只能去配合对方。 “无妨，有你这个侦查队长在就够了！”徐华林道。 “好！”周寻咬了咬牙。 “那就现在开始吧！” “可以！” ...... 二十分钟后。 阳城治安局的案情分析会议室里。 以副局长李宏伟为首的几名治安局领导，和周寻为首的几名侦查人员，以及省里来的徐华林高明月林冬。 齐坐在了会议室。 至于阳城治安局一把手严局，则是昨天在下达嫌弃抓捕的限期命令后就离开阳城出去调研了。 会议室里。 没有太多的废话。 侦查队长周寻将陈牧逃离看守所后，他们阳城治安局的一系列抓捕行动及方案进行了讲述跟复盘，还有相应的监控录像也放在了大屏幕上进行播放。 由此去给徐华林高明月以及林冬带来了更为全面的了解认知。 虽说从陈牧离开卖麻街176号503出租房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节奏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耍了一道又一道，可对于这些，周寻全然不作隐瞒，一五一十地在复盘中叙说出来。 倒是以李宏伟为首的几名领导，脸上则是挂不住了。 你他妈的周寻这是要干嘛？ 这不是在省里下来的几人面前描述咱们阳城治安局无能呢吗？ “他还掌握超高的化妆技术，甚至是能实现近乎于易容的化妆术？” 听完周寻说的那些。 徐海林立即皱起了眉头。 “对！” 点头说着，周寻将陈牧所使用过的几副面孔照片贴到了身旁的黑板上。 “这一张是他本人的真实面孔！” “这一张是他潜入卖麻街176号503房之后出来时的面孔，到他潜回他在御景世家小区的住处，以及后面出现在步行街，用的都是这张面孔！” “这一张是他进入步行街商场洗手间后，出来时的面孔，他用这张面孔在商场咖啡店中待了一个来小时，随后离开，最终消失在监控范围内！” “这一张则是他进入生态园小区，潜入咱们侦查支队队员阿泰家中时所伪装出来的面孔....” 周寻还没说完。 身为副局长的李宏伟便已瞬间绷不住了。 “你说什么？他潜入到咱们侦查队员的家中？” 而徐华林高明月同样也是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他这是胆大包天到什么程度了？”另一名治安局领导怒声道。 周寻面无表情地接着道，“更加胆大包天的还在后头！” “他潜入咱们侦查队员阿泰家中后，控制住了当时正在睡觉的阿泰，将阿泰进行捆绑塞嘴后，伪装易容成了阿泰的模样，随后驾驶阿泰的汽车来到咱们阳城治安局，深入到咱们的侦查办公区，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异样的情况下，他以我让他去查看‘6·21案’卷宗核对线索内容为由，大摇大摆进入了我的办公室，不出意外...他已经将‘6·21案’卷宗上的内容进行拍照套走了！” 话落。 啪的一声。 周寻将陈牧易容成阿泰模样的照片贴到了黑板上。 几名治安局领导已是大惊失色地升腾起了无尽怒火！ “李局，由于这事是刚发现不久的，所以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就被你叫到了办公室！” 周寻转头朝李宏伟说道。 旋即拿着遥控器往大屏幕上再是一按。 “这就是他驾驶阿泰的suv进入治安局后的一系列监控录像！” 会议室中的众人齐刷刷看向了大屏幕上的监控录像内容。 而在这个间隙中。 周寻再是将阿泰本人的最新照片，也就是半个小时前拍的照片贴到了黑板上。 待到大屏幕上的监控录像播放完毕后。 周寻无缝衔接地开口道。 “这是他伪装易容成阿泰后的模样，这是阿泰本人的模样，根据这两张照片的对比，无疑能够看出他的化妆易容水平到了一种怎样的以假乱真程度！” 第26章 又是废材一个 “明月，你那高中同学还有这种本领？” 刑侦专家徐华林看着那两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九十的照片加深起了那紧皱着的眉头，转头看向高明月道。 而高明月同样是秀眉紧簇。 因为她压根就没听说过陈牧还有这种技能！ 高明月摇了摇头，“大学时期以及大学毕业后，我跟他因为聚会也见过了几次，但都没发现他有进行任何的化妆，更是没听说过他有多么高深的化妆技术！” 徐华林若有所思地。 转而开始发表起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前几次伪装化妆易容无法排除有人协助他的可能，那么根据他在那名刑侦队员家中的前后样貌，无疑可以肯定他具备那种极其高超的化妆手段，凭借他能随意更换样貌这一点，加之他所呈现出来的反侦察意识，想利用监控去实现追踪抓捕的概率赫然是很小了！” “一旦无法根据样貌去完成锁定抓捕，那就是只剩下指纹，dna，才能确定其身份，但鉴于对方具备伪装更换容貌的能耐，就算搜集全城人口的指纹以及生物检材进行比对也没有多大意义，况且搜集全城人口的指纹及生物检材本身也是不太现实的！” “既然如此，就得从根源上转换思路了，那就是他为什么要放弃逃离阳城的机会，为什么要留在阳城挑衅警方，这——真的是他认为自己能够完美戏耍警方且不会暴露自己吗？还是说——他留在阳城是想为自己洗清罪名？洗清自己‘6·21案’案犯的嫌疑？” “任何犯罪分子，甚至是任何人都好，做任何事都是有动机的，所以必须得先弄清楚他留在阳城的动机是什么！” 紧着徐华林的话落。 一名阳城治安局的领导立即道，“徐教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不想离开阳城？而是没法离开阳城？目前阳城大大小小的进出口都在进行设卡盘查，一旦无法出示身份证，或者是样貌与身份证不符，以及身份证造假，甚至是在警犬捕捉到可疑气味时，都会第一时间被带回治安部门接受进一步检查，这种天罗地网下，他想离开阳城，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 “通过他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你们认为他如果想获得一张身份证，会很难吗？如果他获得一张身份证，再根据身份证上的人像进行伪装易容，警方的设卡盘查对他而言又会存在落网风险吗？毕竟这种规模下的设卡盘查，警方能做的最多只是查验身份以及车厢，绝不可能还做出更多的调查询问，对吧？当然了，或许警犬可以派上用场，但是我看过他写的那本小说——《我真不是罪犯》，通过他在里面所写到的种种内容来看，我个人认为他应该是有办法摆脱警犬的嗅觉的！” 被徐华林如是一说。 那名治安局领导拧着眉头沉默下来。 “所以还是那句话，想要抓捕他，必须得对他的下一步行为行动进行预判，只要能确定他接下来想干什么，才能确立有效的追捕方向，否则鉴于他的高超化妆技术，只会是跟无头苍蝇似的被他带着节奏走！” 徐华林继续道，“而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有一个方向，那就是‘6·21案’，无论是他在小说中多次提到自己是无辜冤枉的，还是他伪装易容成侦查员进入治安局盗取‘6·21案’卷宗，这些迹象都在表明他想自己来查‘6·21案’，来还自己一个清白！这，便是咱们对他开展追捕的最佳方向，也是目前唯一的方向！” 然而在听到‘6·21案’后。 许多侦查人员都坐不住了。 包括副局长李宏伟更是如此。 顿时掷地有声地铿锵道，“徐教授，我认为这都是他放出来的烟雾弹！‘6·21案’的真凶就是他，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别人，这是证据确凿的铁案，不存在冤枉的可能性！” “说到‘6·21案’，不知能否提供一下‘6·21案’的卷宗给咱们看一下？” 徐华林没有李宏伟的话，微微摇头抿笑道。 “可以！” 周寻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副局长李宏伟后，出声应道。 “那就拜托周队长了！” .... 很快。 在办公室抽屉里上了锁的‘6·21案’卷宗被周寻拿了过来。 没有让参会人员回避。 徐华林跟高明月就这么翻看起来。 不多时。 两人的眉头接连皱起。 看得一众侦查员以及阳城治安局领导，尤其是李宏伟的心头咯噔不已。 很明显。 如果‘6·21案’真是抓错了人，真是一起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冤案。 那么随着陈牧的越狱，以及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随着复更连载逃亡经历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对他们而言将会是灾难性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 鸦雀无声的落针可闻中。 在在场众人的心思各异下。 简单粗略看完了整份卷宗的高明月开口了。 抢在徐华林教授开口前开口了。 “指纹比对，遗落生物检材所得出的dna鉴定结果，加之对方家中书房的望远镜正好对着案发现场，以及案发前后有人看到的身影以及指认，另外对方完全无法提供任何的不在场证明，确实...这足以定罪了！至于作案动机，不甘于在小说中虚构案件，想在现实中制造高智商完美犯罪，从犯罪心理上来说，也是符合作案动机的！” 听到高明月说出的这些。 副局长李宏伟心头不由为之一松。 那些侦查人员也都不外如是。 唯独老侦查林国栋顿感失望地暗自摇起头来。 又是废材一个！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可以排除徐教授刚才说的可能性了？”副局长李宏伟立马道。 殊不知高明月却是不置可否。 缓缓道，“不着急去排除那种可能性，人格分裂症在犯罪群体中也是有一些例子的，如果对方有人格分裂症，那就说得通对方为何要在小说中声称自己是屈打成招，并且要盗取卷宗试图去为自己洗刷清白了，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并不认为作案的是自己，即使事实上确实是他犯下的这起案件，这种情况在人格分裂症的犯罪分子中，也是有过一些先例的！” 第27章 觉得牵强就对了 “如果他有人格分裂症的话，那他在过去一个多月的拘押期间，应该也会流露出一些迹象才对吧，但事实是他的精神似乎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正常来！” 老侦查林国栋实在忍住了。 这他妈鬼扯的都是些什么！ 这还往人格分裂症上靠了？ 简直就是扯淡！ 然而对于林国栋的这一观点。 阳城治安局的领导及侦查员们无疑是认可的。 纷纷转头看向了高明月。 不料对方对此不以为意。 淡淡一笑解释道，“人格分裂症是潜伏性的，并不是说在规定内的一定时间里就会表现出来，换而言之，是随机性的！往往有可能在受到某种刺激时会激发出体内的另外一个人格，打个比方，就好比他写小说，当他沉浸在自己所勾勒的世界中时，会让他在无形中迷失，从而将自己代入到那个虚构的世界当中，继而不受控制地激发出体内的第二重人格来！” 听着对方这似乎‘无懈可击’的说法，林国栋一时间也无言以对了。 即便他依旧坚决认为所谓的人格分裂症纯粹是扯淡都好。 高明月那边话罢。 再是朝市治安局副局长李宏伟跟侦查队长周寻道，“李副局长，周队长，这‘6·21案’的卷宗，我想再跟徐教授好好研究下，方便吧？” 周寻下意识地再是看了李宏伟一眼。 伴着对方在无可奈何中的轻微点头，周寻唯有应了下来。 旋即问声道，“既然高同志跟徐教授是这么认为的，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以‘6·21案’为方向，他既然想自己去查‘6·21案’，那就一定绕不过死者一家在生前的人际关系，比如卷宗上出现过的那些名字，他应该会想办法去找那些人的！”高明月还是抢先回答。 “意思是咱们应该去密切留意那些在‘6·21案’上给咱们警方提供过信息的人？”周寻挑眉。 “对方竟然冒险踩钢丝来盗取卷宗，那肯定是想通过‘6·21案’卷宗来寻找线索，所以明月同志说得没错，他大概率会去接触那些给警方提供过信息的群众！” 这回没再让高明月去抢答，徐华林如是应声道。 “好，回头咱们马上对那些给警方提供过相关信息的群众进行密切关注！”周寻面无表情道。 “那就先这样吧！”徐华林点了点头。 在徐华凌的这一声下。 这场分析会随之落下帷幕。 而李宏伟也领着徐华林高明月以及林冬三人，给他们在治安局大楼里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并且也在治安局里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休息室。 随着李宏伟在讪笑中离去。 徐华林教授的休息室里。 林冬再也按捺不住。 “明月姐，你说的人格分裂症，我怎么觉得很牵强啊？” “觉得牵强就对了，那是明月为了敷衍，或者说是稳住阳城治安局的那些人！”徐华林摇头笑道。 “啥？敷衍阳城治安局的那些人？啥意思这是？”林冬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试想一下，如果陈牧真的是被冤枉的，真是在严刑逼供下所以才屈打成招，那对于阳城治安局而言将意味着什么？若换做是一般案件，可能他们还能内部用自己的办法进行消化，可随着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所引发的轰动及影响，一旦最终确定陈牧是冤枉的，阳城治安局的相关领导以及相关侦办人员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必须得暂时稳住他们先，不能一上来就认定这有可能是一场冤案，否则绝对不利于接下来的工作开展！”高明月解释道。 “明月姐，你这是..认定‘6·21案’是冤案，那个陈牧是被冤枉的？”林冬瞪大起眼来。 这时。 刑侦专家徐华林赶在高明远应声前再次开口，“从卷宗上看，‘6·21案’还是有许多疑点的，我仔细研究过《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里的内容，该作者的思维很缜密，无论是逻辑还是推理，都体现出了不俗的能力，甚至根据小说剧情的内容来看，对方还有点完美强迫症，所以像那种思维缜密，逻辑跟推理能力不俗，而且还有一些完美强迫症的主儿，至于会犯下那种在洗手盆水龙头开关上留下指纹的基础错误吗？” “另外，通过他写的小说，也不难得出他对于刑侦工作有一定了解认知，具备许多相关知识储备的结论，为此，他会不知道用水是冲刷不掉指纹的吗？毫无疑问，这是说不过去的，就算对方再怎么大意都好，料想也不至于会犯下这种致命错误！” 说到这。 徐华林顿了顿声看向高明月，“明月，你是不是笃定你那位高中同学不会是‘6·21案’的真凶？” “我也不知道，但不管他是不是真凶都好，他目前都是通缉犯，都得将其归案先，否则阳城百姓难免会人心惶惶，哪怕网上有不少网友已经站到了他那边，但对于广大阳城百姓来说，在‘6·21案’盖棺定论完成判决之前，他都还是顶着‘6·21案’凶手嫌疑的越狱通缉犯，如此这么一个凶案嫌疑通缉犯潜藏在阳城，定然会让阳城百姓不安的！” 高明月吐了口气，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在我的内心层面，我不希望他是真凶，而且我也觉得他是真凶的概率不高，因为从犯罪心理层面，我找不到任何有关能促使他做出这么一起案件的说法，且不说就我对他的那些认知了解..以及他一向的开朗乐观随和亲善性格，就说最直观的一点，如果说他的作案动机是想制造一起高智商完美犯罪，那么他犯得着要选用如此丧心病狂泯灭人性且不确定因素过多的作案内容吗？” “显然，这并不符合犯罪心理，至少在我过去接触过的犯罪心理上，类似的案例是没有的，另外还有个问题，在完美犯罪这件事上，如果不是普通仇杀，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极端欲望，那么往往在作案结束后都会留下一些艺术性的东西，或者是挑衅警方的东西，可是‘6·21案’并没有！所以对于‘6·21案’在卷宗上所呈现出来的那些东西，结合凶手的犯罪心理，我更倾向于这是一场仇杀！” “可如果是仇杀的话，陈牧就更加不存在作案动机了，否则阳城警方也不可能会给出意图制造完美犯罪的这一作案动机说法来！” 第28章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高明月的话让徐华林教授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虽说高明月并不是他的门生弟子。 可对于高明月在犯罪心理学上的造诣，他早就已经无比青睐有加了。 更难得的是，高明月不仅是在犯罪心理学上有着不俗的造诣，在刑侦方面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 正是因为如此，往往在有需要的时候，他这位刑侦专家都会点名带上高明月。 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在高明月主动请缨来阳城‘协助’该案件，并且请求他一块前来时，他才会同意。 “说得不错，所以在阳城‘6·21案’这个案子上，疑点是重重的！”徐华林道。 “不是，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那边，难道就意识不到那些问题？”负责技术层面的林冬听得越来越懵了。 “小小阳城出了性质如此恶劣的灭门案，而且是三代人丧命，作为阳城治安局的领导，绝对是背负着极其之大的破案压力的，相关领导只会想着赶紧侦破给阳城百姓一个交代，建立在这种背景下，当案发现场的遗留指纹以及生物检材都跟陈牧对应上，并且作为网文作者的陈牧在其小说中所写到的内容...与作案现场如出一辙，再加上他家中书房还放有一台正对着案发现场的望远镜...” 徐华林继续道，“如此情况下，急于侦破案件的阳城警方认定他是作案凶手，也是正常的！至于说案件中的一些疑点，对于背负着侦破压力的领导来说，在那些‘确凿’证据面前，恐怕也就不值一提了！”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林冬惊呼道。 儿戏吗？ 在这个问题上。 徐华林跟高明月都没有给出回应。 因为就他们知道的，更加荒唐的都有！ 毕竟曾经就有破案神速的‘女神探’制造过多起冤假错案... 原因只是为了巩固自己‘女神探’的标签光环，为了更够更快地往上爬—— “徐教授，您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着？” 高明月问向徐华林。 “抓捕陈牧跟调查‘6·21案’同步进行，不出意外，陈牧若想自行去查‘6·21案’，一定会选择从受害者一家的社会关系查起，但是...大概率不会如你说的那般，将卷宗上所记录到的那些人列为走访对象！”徐华林表情沉重起来。 “徐教授您的意思是？”高明月皱眉。 “我问你，如果‘6·21案’的真实背景是仇杀，且凶手不是陈牧的话，那凶手为什么又要如此刻意地栽赃陷害陈牧？”徐华林沉声道。 唰—— 高明月猛地一怔。 “若是以上那两个假设成立，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通过栽赃陈牧转移警方的侦办方向，从而实现金蝉脱壳的目的！另一种可能则是凶手，陈牧，以及死者一家，这三方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关联，最起码是凶手对于陈牧以及死者一家，都是有仇恨的！这一点，我相信能够写出《我真不是罪犯》那一小说的陈牧，应该是能够分析出来的...” “在这两种可能性当中，我是倾向于后者的，所以陈牧接下来虽然大概率会先从死者一家的社会关系网查起，但绝对不会是卷宗上的那些社会关系网，而是卷宗之外尚未被列出的社会关系网，因为如果真是出于仇杀，那么死者一家背后肯定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致使引发被仇杀的往事！”徐华林道。 “徐教授，刚才的分析会上，您怎么没说这些？”林冬挠头不解。 殊不知徐华林却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其实他就跟明月的想法一样，担心阳城治安局那边一旦察觉到这是一起冤假错案的话，那么陈牧或许会在接下来因为‘拒捕’而被击毙！ 但这些显然不适合摊开来说。 —— —— 阳城市区。 离治安局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的时代名苑高端公寓里。 顶着‘宋成飞’面貌的陈牧在房东的陪同下上到了四楼。 “对了小宋，你做哪行的啊，咱们这栋公寓里头很多都是些精英人才，就连警察都有呢，呐...就你这406对面的405，就是咱们的人民警察呢，而且还是位美女警官！” 买下了整层公寓楼来收租的富态女房东花枝招展地笑说道。 额—— 陈牧闻言不由一愣。 啥玩意？ 警察？ 他一个‘通缉犯’跟警察住对面？ 这是不是有些... 正当这时。 一阵脚步声响起。 陈牧跟女房东齐齐转头看去。 只见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女侦查员苏曼一脸疲态地走来。 “呀，苏警官回来了啊！”富态女房东连忙笑道。 陈牧的瞳孔亦是在这瞬间不禁稍稍一收缩。 这... 这不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那位女侦查员吗？ 这特么！！！ “嗳，芬姐！您这是？” 过去多次想要纠正女房东对自己的称呼，想让对方将苏警官换成小苏或者苏曼都无果后，苏曼也懒得再说那些了。 “这不406已经空出一段时间了吗，正好这位靓仔想租房，我就带他过来看看了！来，小宋，你跟苏警官认识一下，要是你租下来的话那就跟咱们苏警官是对门邻居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邻居有什么也能互帮互助嘛！” 应声之余，富态女房东也轻笑着下意识推了一推陈牧。 “苏警官，你好，我叫宋成飞！” 沉住气的陈牧腆笑着主动朝苏曼伸了伸手。 “宋先生叫我苏曼就行，不用叫什么警官的，再说我也是一个普通职员而已！” 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苏曼微微挑了挑眉， 但还是在强颜欢笑中跟对方轻轻一握，随后很快便松了开来。 继而朝富态女房东道， “芬姐，那就先不打扰您带客户看房了，我先回屋！” “嗳，好，好！” 笑看着苏曼打开门锁进入屋后。 女房东这才收回目光。 再是悄悄挤眉弄眼地在陈牧耳边道，“咱们苏警官现在好像还是单着，你如果还没有女朋友的话，这可是个机会哦！” 陈牧：“……” 这是为了能让自己赶紧租下这间房子吗？ “我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可不敢高攀！”陈牧干笑道。 “什么高攀不高攀，瞧你这话说的，这未婚男女之间，讲究的不就是一个对眼呢吗，要是看对眼了，还哪有什么职业屏障啊！”女房东没好气地连声道作。 “咳，芬姐，咱们还是先看看房子吧！” “嗳，好咧！” 第29章 既来之则安之 面积将近五十平米的loft布局。 家私家电一应俱全。 虽是之前已经外租过。 但依旧保养地无比崭新。 通过一些遗留的使用痕迹来看，不难看出上一任租客应该是位女租客。 简单看了一圈后。 陈牧直接签了下来。 月租金四千五，押二付一，短签半年。 “小宋啊，虽然芬姐能感受到你是个讲究人，但芬姐还是得说一下，考虑到你脱租后的下任租客，咱们得尽可能地把房子保养好哈，毕竟房子的保养关系到以后的出租嘛，再一个就是闲杂人等咱们尽可能地少来回来哈，其他的就是出租协议上的条款了，那些问题都不大，就你这一表人才的样子跟谈吐素养，芬姐相信你！” 在陈牧的爽快下，富态女房东无比满意地拍着他的臂膀道。 然而打死她她都想不到。 此时正被她满意无比的年轻人，会是正被阳城全城通缉的灭门案‘案犯’！ “嗯，芬姐您放心，不会给您添麻烦的！”陈牧咧嘴一笑。 “嗳，妥了那就！那个小宋啊，芬姐之前跟你说的那事，你是可以考虑考虑的，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对面的美女苏警官，你要是把她给追到手了，回头你可得好好谢谢芬姐哈！”富态女房东再是挤眉弄眼起来。 “咳咳，那些咱就先不扯了！”陈牧赶紧道。 眼见陈牧一副腼腆的样子。 富态女房东也没再打趣下去。 额外几句简单交代过后，便移步离开了406。 随着房门重新被关上。 陈牧长长地呼了口气。 成为市治安局侦查支队女侦查的对门邻居。 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当然了。 在获知对门邻居是女侦查苏曼后，他大可选择换个地方。 但在先前的权衡思索中，他还是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 对门邻居是侦查支队的侦查员，抛开在某种程度上或许会让自己暴露的风险随之加大，除此之外，并不见得会是一种坏事来着。 甚至是若能成功接近对方，兴许对方还能给自己‘帮’上不少忙都说不定..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陈牧才毅然而然地将406给租了下来。 午后。 陈牧并没有待在房间里。 而是大摇大摆地出去购买了一系列的生活用品。 顺带着还买了一块支撑式的黑板以及一些可涂擦的水性笔跟一些磁吸什么的。 一圈逛完回来已是入夜。 当他将黑板什么的往房间里搬回去时。 睡了四五个小时的苏曼正好出门。 在看到陈牧准备将放在门口的黑板往房间里搬后。 本来不打算跟对方去过多交流的女侦查不由一愣。 毕竟往家里置放黑板的，除了带孩子的家庭之外，无疑是挺少见的。 而对方，显然不像那种有家庭并且跟孩子一块生活的人。 兴许是职业病使然，苏曼下意识地指了指那块黑板，朝陈牧问声道。 “宋先生，你这是？” “没，我是搞设计的，习惯在黑板上进行初步构想以及记录灵感了，所以不管搬到哪都得备一块黑板！”陈牧淡淡笑着回答道。 “宋先生，方便了解一下你是搞什么设计的吗？”苏曼习惯性地问道。 “平面设计，苏警官要是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无偿给你提供设计，直到让你满意的那种！”陈牧呵笑道。 “行，有需要的话找你！” 且问了那么两个问题后，苏曼也适可而止地打住。 毕竟再问下去多少就有点‘审犯人’那意思了。 在陈牧的嗯声笑应中。 不再作多想的苏曼转身走了起来。 而陈牧则是回转过身嘴角略微轻扬。 将黑板往屋里的房间中搬了进去。 草草地简单布置一番后。 将大门反锁的他直接来到黑板前。 再一次根据卷宗内容将‘6·21案’在黑板上进行了全面梳理。 最终仍是没有发现新的突破点。 “看来还是得从死者一家的社会关系入手才行，如果是这是一起为了栽赃陷害我的仇杀案，那死者一家必定与凶手有着某种恩怨纠葛，但是根据警方的那些走访内容来看，仇杀的概率明显很低，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去深挖一下死者一家那些不在警方走访范围内的社会关系网！” 陈牧看向黑板。 丈夫唐文旭，妻子魏文慧，婆婆马淑芬，儿子唐浩宇。 “唐浩宇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仇杀源头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否则警方不至于在走访中没有发现。” “马淑芬年过七十，虽然街坊邻里对她的评价尤为不错，但之前毕竟是福利院的职工，会不会是在福利院任职期间惹下的祸端？” “魏文慧作为阳城第二人民医院的护士，通过警方在医院里头的走访调查得知，对方一直以来都是医院的优秀职工，非但没被病人投诉过，而且还赢得了许多病人的好评褒奖，按理说如果祸端因她而起，那极有可能是跟病人之间的纠纷，如果存在跟病人之间的纠纷，医院方面肯定也会提供相关信息了！” “至于丈夫唐文旭，阳城三中的初二级语文老师，警方走访得知为人虽然随和，但对待学生相对比较严厉，不过倒也没出现过什么出格行为，哪怕过往有体罚的情况出现过，可尺度也都是把控地很好！ “会不会是曾经出现过尺度失控的情况？而校方为了学校名声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保留？不，可能性不大，如此性质的案件，校方再大的胆子都不敢隐瞒！” 陈牧紧皱着眉头再一次喃声分析起来。 黑板上的‘学校’俩字也随之被他用笔给划掉。 继而根据卷宗上唐文旭的人生轨迹进行起了梳理。 阳城本地人，二十岁上了本省的南粤师范学院，二十四岁从南粤师范学院毕业，之后便回到阳城本地任职教书，先是在阳城七中教语文，几年后被调到阳城三中，并且在阳城三中一待就是十几年！ 嗯？ 阳城七中那部分的调查走访呢？ 霎时间。 陈牧赶紧再一次查看起了手机里拍下来的那些卷宗内容。 然而... 没有！ 警方的走访仅限于阳城三中！ 不过想想那也是，对方在十几年前就被调到了阳城三中，站在常规走访调查的角度上，警方不可能会追溯到上十多年前唐文旭任课的阳城七中。 唰唰唰—— 放下手机，陈牧在黑板上写下了阳城七中这四个字！ “会有惊喜吗？” 眯眼再是自喃一声。 心里头也没底的陈牧拿出笔记本电脑。 打开网页上的搜索引擎。 试图看能不能在网上找到一些关于阳城七中的教师人员信息，尤其是那些超长教龄的教务人员。 一顿翻找过后。 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刘文清。 阳城七中的模范教师，多次被评选为优秀班主任，在阳城七中有着长达二十年的教龄！ 嗯？？？ 长达二十年的阳城七中教龄？ 这，这岂不是刚好跟唐文旭差不多时间进入的阳城七中？ 第30章 是不是他，很快就知道了 随着这一名字被陈牧锁定。 转头便查起了刘文清在阳城七中的一些基本情况。 得益于网络时代的相对发达，这倒也让陈牧多少掌握了一些这位蝉联多年模范教师优秀班主任的中年女教师的大概基础信息。 将那些信息烙于脑海后。 转头再是查起了阳城福利院的情况来。 可惜不同于先前网络查询阳城七中时那般。 由于福利院的关注度在生活中较为之少。 所以关于阳城福利院的信息篇幅并不多。 至于负面消息，更是完全没有。 黑板前。 制定了自己下一步计划的陈牧缓缓停下了自己的思绪。 随后用一张白布将黑板罩上后。 这才离开房间走入厨房。 简单地煮了一碗方便面凑合将就着解决了晚饭。 再是前往浴室洗了个澡。 最后才拿起笔记本上至阁楼的床上。 没有急着将‘逃亡’经历复盘码出来。 而是在网上查看起了《我真不是罪犯》所引发的影响以及舆论热议！ —— ——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灯火通明！ 被陈牧控制住并且‘复刻’了样貌深入治安局盗走了‘6·21案’卷宗内容的阿泰再一次回到了支队。 但却再无之前的意气风发。 自始至终都耷拉着头。 显然，这对任何侦查员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若非自己的心理素质勉强还行，怕是都无颜不敢再踏入治安局，踏入侦查支队了。 “阿泰，说说吧！”周寻面无表情道。 “周队，说什么？”阿泰咬牙不敢去直视对方的双眼。 周寻对此没去应声。 场面随之陷入死寂。 短暂片刻后，反应过来的阿泰才缓缓咽声再开口。 “昨天中午我回到家刚睡下不久，就接到了114的电话，说是有人不小心磕到了我的车，并且在车旁等我过去协商处理，于是当时我便起身下去查看，没曾想下去之后发现没人，而且车上也没看到有磕碰痕迹，当时我以为对方应该是报114时说错车牌号了，所以也没多想，当即就从地下车库返回家中！” “在我重新返回家中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有人把我叫醒，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我本能地仰身下意识想第一时间制服对方，但就在我出手的那一瞬间，对方抢先一步一拳击在了我的胃部，在我吃疼下的条件反射弯腰中，一记手刀劈在了我的后脖子上，再之后我就晕了过去！ ” “醒来时，手脚都被电线缠住，嘴里被塞了袜子，再之后，就是铁头他们过来了！” 在阿泰的描述中。 周寻闭眼将自己代入到第三方视角中，脑海里想象起了阿泰说的那些画面来。 “周队，对方的出拳跟手刀明显是有练过的，普通人绝对不可能会像他那样把力度掌握地如此恰到好处！另外，从对方特意把我叫醒的这一点来看，他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对劈晕我有着绝对信心，否则他肯定不敢这么玩，因为只要失手无法打晕我，必然会让他置身于麻烦中，我想他再托大都好，也不敢如此冒险！” 描述完自己的遭遇后，阿泰连忙做出补充来。 无形间也表露出了他不认为，或者是不想认为那个潜入他家里打晕他，伪装成他，最后顶着他的模样进入侦查支队盗取卷宗的人是陈牧。 “你不认为那个人会是陈牧？” 在周寻睁眼之余，苏曼道。 “对，如果是那个杂碎的话，他不可能会有如此身手！”阿泰脱口而出。 “是不是他，很快就知道了！”这时老侦查林国栋突然道。 “老林， 怎么说？”有人道。 “如果是他的话，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里应该很快就会出现这段内容，如果不是他的话，肯定就不会出现了！”林国栋道。 听到这话。 阿泰猛地打了个冷颤。 脸上亦是止不住地微微陡作煞白。 如果对方真是陈牧，如果陈牧真将那一段内容放到小说上。 那他阿泰岂不是... 堂堂侦查支队的侦查员，被通缉犯潜入家中挑衅不说，还被控制起来捆绑手脚口塞臭袜子。 一旦此事公开到网上，这比杀了他还要更加难以接受，并且这件事也将会注入到他未来人生以及警队生涯中..成为永远都抹不掉的耻辱！ 同时也意味着他的未来生涯上限高度，可以说是一眼到底了... 直到这一刻。 阿泰才反应过来，如果对方是陈牧的话，为什么对方不对他进行进一步伤害，为什么不去报复自己在审讯室里对他动用的那些手段... 因为相比之下，报复性的肉身伤害根本不值一提，这才是杀人诛心，无形中的杀人诛心！ “他是怎么知道阿泰住在哪里的？又是怎么知道阿泰住在哪一层哪一号房的？” 似是知道老侦查林国栋的那个话题对阿泰而言有多么沉重般，另一名侦查员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咱们查过小区的监控，对方先是步行进入地下停车场，然后在阿泰停放车辆的附近电梯口打出了一通电话，如无意外，应该就是114，他用磕碰到阿泰的车辆为由，将阿泰引了出来，正好阿泰所在的单元电梯口恰是他选择的电梯口，所以他应该是看到阿泰从25楼下来的！” “如果说阿泰不是从该单元的电梯口出来，那么我想他应该就会尾随阿泰，进而确认阿泰所在的楼层！” 那名之前在陈牧潜入侦查大楼盗走卷宗内容后前往阿泰家中查看情况的侦查员继续道，“只要确定阿泰所在的单元楼层，那么想要确认阿泰住哪一号房并不难，因为两梯三户，另外两户，一户的大门外家庭住房特征十分明显，另一户的大门外女性化尤为明显，而阿泰家的大门外过于简约，所以并不难锁定！至于说他是怎么知道阿泰住在棕榈园的，我想...他应该对阿泰进行过跟踪尾随！” 说到这，该名侦查员苦涩一笑，“不过就算能够确定他有对阿泰进行过跟踪尾随都好，对咱们而言，在线索层面意义都不大，毕竟凭他的反侦察意识以及伪装易容，哪怕咱们能够锁定都好，恐怕也跟前几次一样，白忙活——！” 没有去参与这些讨论。 队长周寻抬手扫了扫那凌乱的刘海，绷着脸吐出了一口浊气来。 接着皱起眉头看向阿泰，“你确定他的身手很好？并且是在主动把你给叫醒的情况下，仅仅一拳跟一记手刀就让你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中？” 第31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有同伙? “周队，你怀疑我是编的吗？” 听出周寻话中的怀疑。 阿泰咬了咬牙，“就算我要编，我也不会编这种说辞，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相反...耻辱到了极点！” “虽然陈牧不算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一个成天宅在家中写网文的写手…说他具备如此身手，确实不太现实！”周寻道。 “所以我说他不是那个杂碎，他的出手极其专业，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也对自己的出手有着绝对信心，否则不可能敢叫醒我再出手，这绝对不是那个杂碎能做到的！”阿泰急声道。 “如果不是他，那怎么解释他从你家离开时已经变成你的样貌了？另外，身高体型也都跟陈牧相符合，而且伪装成你的样子后他就直奔咱们侦查支队盗取‘6·21案”卷宗，根据这些条件，除了他之外还能是什么人？难不成说他还有同伙不成？并且是身高体型近乎一致的同伙不成？要真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他的伪装易容都是那名同伙辅助他的？” 说到最后，老侦查林国栋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嘲弄。 “如果他有同伙，那么无论是他的伪装易容，还是入侵西红柿小说网，以及潜入我家里出手对我行以控制，这一切都说得通了，难道不是吗？”阿泰反驳回去。 老侦查林国栋带着那不以为意的表情摇了摇头，适可而止地没再去跟对方争论这个问题。 而周寻则是再一次紧皱起眉头。 虽然陈牧有同伙，并且两人进行轮流替换行动的说法很牵强。 但事到如今这种说法也是无法完全排除可能性的。 可如果说真是这样的话。 那抓捕陈牧一事，无疑会更加棘手了！ “你们先行讨论讨论，我出去一下！” 从座椅上站起，周寻转身就往外走。 “周队，我跟你一块！” 老侦查林国栋见状，马上跟着起身。 周寻微一一愣。 点点头没有多说，快步走了起来。 电梯里。 “周队，你这是要去找高明月，对吧？” 按下一楼按键的林国栋道。 “对，她说她跟陈牧是同学，找她了解一下陈牧是否具备那种身手的可能性！”周寻没藏着掖着。 “你不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吗？”林国栋道。 “你怀疑阿泰说的不是事实？”周寻低声道。 “我只知道他肯定不希望那个人是陈牧，如果真是陈牧的话，那他估计得被刻在耻辱柱上！堂堂侦查支队的侦查员，被一个宅在家里写网文的家伙潜入家中并且实施了控制，这必定会成为治安生涯中永远都无法被抹去的污点！”林国栋道。 周寻闻言顿为一怔。 伴着电梯响起叮的开门声。 没去接茬林国栋的话。 快步朝着高明月所在的楼栋走去。 不多时。 敲响了高明月的房门。 “周队，你这是？” 打开门看到是周寻后。 高明月不由一愣。 “明月同志，咱们方便进去说话吗？”周寻道。 “嗯，进来吧！” 高明月笑笑，将两人引入了一室一厅的小套间里。 “周队是不是想跟我探讨什么？” 在周寻跟林国栋落座下来后，高明月率先开口。 “明月同志，你跟陈牧是高中同学，并且毕业后也会过相聚，不知你认为陈牧具备不俗身手的可能性吗？”周寻道。 “周队指的是能将一名侦查支队侦查员控制住的身手？”高明月淡淡一笑。 这话让周寻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因为在阿泰被人潜入家中控制起来这件事上，不仅是阿泰的耻辱，更是他们侦查支队的耻辱。 若是传出去的话，准保得坐实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酒囊饭袋的标签。 不等周寻应声。 高明月继续道，“高中那会他就挺喜欢运动，而且篮球打得也不错，不过高中毕业后大家就分道扬镳了，至于他的大学校园生活如何，我肯定是了解有限的，只知道他从大学开始就迷上了刑侦之类的书籍，但有一点，既然他最后走向写网文，而且还是刑侦类网文的道路，那他肯定是具备很广泛的知识储备，建立在广泛知识储备的基础上，再加上他的缜密思维，我相信他应该会有办法制服一名睡熟状态中的普通侦查员的！” “站在犯罪心理学的角度上，如果他先是叫醒对方，然后再出手，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周寻再问道。 唰—— 高明月两眼一瞪。 叫醒再出手？ “你是说陈牧当时潜入那名叫阿泰的侦查员家中后，在出手前还特意把对方给叫醒？”高明月道。 “对！”周寻没有隐瞒。 高明月挑眉神色凝重地沉默起来。 片刻后。 “在陈牧被审讯期间，那位叫阿泰的侦查员应该没少对他动刑吧？” 周寻不语。 这种事肯定不能对外说的。 而看到周寻的反应，高明月马上心里有数了。 “那就说得通了！这是报复心理，一种将对方钉到耻辱柱上的报复心理，远比肉体伤害来得更加极致的报复！” 高明月顿了顿。 再声道，“周队，你既然能过来问我这些，那就说明在你们之前的走访调查中，陈牧应该没去那些培训机构中学过什么格斗散打之类的吧，所以你对于他能潜入那名叫阿泰的侦查员家中将对方给控制住，感到疑惑不解，是吗？” “对，因为不合理，根据阿泰的说法，他是在叫醒阿泰后，在阿泰下意识想制服对方时，抢先一步一拳击在了阿泰腹部，然后在阿泰本能的吃痛弯腰反应下，一记手刀劈向阿泰的后脖子，直接对阿泰形成了致晕，如果没练过，是不可能的！”周寻道。 “你应该看过他写的那本《我真不是罪犯》吧，里面关于打斗的内容虽然不多，但却很写实很精辟，其中就有过你说的先击打胃部再手刀劈向后脖子，那本小说中出现过这些，由此不难看出他应该查过大量的相关资料，而他若是对这些有兴趣的话，私底下练习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在你在分析会上说到他潜入那名侦查员家中，并且将对方制服时我没有提出疑问的原因，毕竟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高明月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有同伙？”周寻道。 “同伙？” 高明月笑了起来，“周队说的同伙，是同时具备近乎神技的化妆术以及高超黑客技术跟不俗身手的主儿吗？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周队觉得对方会如此冒险去给陈牧当帮凶吗？而且若是真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难道周队你们之前在调查陈牧的人际关系时，会没有线索出来吗？” “还有，我之前在分析会上忘了说，陈牧学东西很快，能够举一反三的人已经很优秀了，但他的上限远在举一反三之上，如果不是他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相信他在高考时绝对能进入985学府的！可纵是他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他都能轻轻松松上211，由此可见他的无形天赋所在！” “所以，我宁可相信他通过兴趣自学了能够以假乱真的化妆术以及黑客技术跟具备不俗身手，我都不相信他会有同伙，不相信有人敢给他当同伙，因为同伙的说法在我看来太牵强了…” 然而高明月话音刚落。 老侦查林国栋便忍不住地跟上道。 “比起他有同伙的说法，他患有人格分裂症，并且是在第二人格被激发时做下的‘6·21案’，这种说法更牵强吧！” 听到林国栋说出的这些。 周寻跟高明月齐齐为之愣住。 第32章 等着，我会亲手把你揪出来的 “哦？既然你觉得牵强，为什么之前在分析会上没有进一步给出认为牵强的看法来呢？还是说，你心里头认为‘6·21案’真凶有可能不是陈牧？” 短暂片刻。 恢复如初的高明月盯住了林国栋的双眼淡淡笑道。 “我——” 林国栋一时间语噎。 有些话他可以跟周寻说。 但跟周寻之外的其他人，是绝对不能说，或者是不适合说的。 从林国栋的表情反应中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高明月进一步玩味挑笑道，“如果说陈牧是被冤枉的话，那就这件案子所造成的影响，无论是阳城治安局，还是你们侦查支队，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相信你主动请缨过来介入对陈牧的抓捕，恐怕也不是完全出于想将陈牧抓捕归案吧？”周寻这时凛声道。 他之所以过来，不完全是想打听陈牧有没有可能具备不俗身手。 同时也是想借此来试探一下高明月请缨来阳城的意图目的。 而就在高明月刚才给出的那些回答中，他似乎也心里有数了。 然而他周寻的那点小九九又岂能瞒得过是为心理学专家的高明月？ 也正是因为看穿了周寻心里头的小九九，她高明月才会给出那些回答... 毕竟若想帮陈牧‘平反’，光靠她跟徐华林以及林冬，是肯定不够的。 所以她心里头也想着看能不能在侦查支队中找几个‘可靠’的主儿，然后一边抓捕陈牧一边重新案查‘6·21’。 只不过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周寻这位侦查队长跟林国栋这位队内资历最老的老侦查会主动出来。 “周队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高明月笑笑道。 “如果这真是一起冤假错案的话，哪怕后果是让我脱掉这身警服，甚至是付出更大的代价都好，我也绝无二话！因为相比起我付出的那些代价，基于‘6·21案’的性质，对方要面对的将是被判处极刑，是含冤丢掉性命，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真的因为冤假错案致使对方枉死，且不说我还能不能穿这身警服，配不配穿这身警服，我的余生都不会安生，更不得安宁！”周寻正义凛然道。 “那周队认为陈牧会不会存在被冤枉的可能性？”高明月咄咄逼人。 这下。 周寻颤着脸没有回答了。 高明月趁势而入，“周队，作为一名侦查支队的队长，你认为‘6·21案’存在疑点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周寻还没开口，老侦查林国栋便是抢先一步苦笑着摇头隐晦道。 旋即连忙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高专家为什么要在分析会上给出人格分裂症的说法？” “我只是说可能而已，并没有确切， 不是吗？”高明月意味深长地淡淡一笑。 当话说到这份上。 周寻跟林国栋哪还能听不出高明月的话意。 合着这是麻痹众人，省得对方‘不安担心’，才故意说的？ “所以高专家是怎么想的？”林国栋道。 “陈牧要抓，‘6·21案’也得重新查，不知二位敢不敢重新查‘6·21案’？”高明月紧盯着周寻跟林国栋。 “没几个人愿意接受..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得了‘6·21’是冤假错案！”林国栋表情复杂地咬牙道。 “所以我问的是二位，而不是阳城治安局！”高明月道。 “暗中调查？”林国栋道。 “对！至少在有相对证据显示出陈牧可能不是‘6·21案’真凶，又或者是在成功抓到陈牧之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6·21’有可能是冤假错案！”高明月道。 闻言。 周寻跟林国栋不由齐齐抖颤起了脸来。 这是...担心陈牧会因为‘拘捕’被‘击毙’？ 不过两人很快便也释然。 毕竟他们之前就有考虑过这些。 所以林国栋才会私下低声问周寻是什么时候对‘6·21案’动摇的。 所以周寻也才没有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对上头进行告知。 —— —— 时代名苑公寓楼。 陈牧并不知老同学高明月已经介入到自己的案件中。 靠墙坐躺在阁楼的席梦思上。 把笔记本放在大腿上的他看着《我真不是罪犯》的那些书评章评段评。 虽然已经出现了一些质疑声，怀疑他所谓的逃亡经历开始瞎编胡扯了。 但还是有无数人深信不疑，并且将他视为偶像，评论间尽透着崇拜。 甚至是只要出现质疑的评论，底下全是各种狂热粉丝的回怼。 相对之下。 阳城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已经被彻底打上了酒囊饭袋的废物标签。 再加上许多阳城本地的书友纷纷将阳城治安局的各种‘黑料’在书评区中进行披露。 无疑是又一步将阳城治安局，甚至是阳城官府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间不可谓是成了众矢之的。 看着那犹如雨后春笋般的黑料。 陈牧似乎已经能想象到阳城治安局的领导这会儿得有多么的坐立难安了。 而这也意味着抓捕力度会无限加大。 对此，陈牧也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因为即使现在是夜深时分，警笛声也都还时不时地从外头呼啸传入...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 无数背着案子或者是屁股不干净的主儿，早就已经对他的祖宗十八代开骂了。 就因为他这事，就因为阳城警方一遍又一遍的地毯式盘查，致使许多在逃人员或者身上背着事儿的主儿纷纷落网。 从他逃出看守所的那天到现在。 阳城所有的拘留所，都快要人满为患了。 就在陈牧打算退出《我真不是罪犯》的评论区时。 一条没有点赞，没有回帖，发布在六个小时前的评论让他瞳孔猛为一缩！ “没想到那种地方竟然都能逃出来，可是又如何？你的结果是注定的，注定的，呵呵——” 看着那条发布于六个小时前的评论。 陈牧的呼吸瞬间急促不已。 这是陷害自己的‘6·21案’真凶发的？ 是的——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那个杂碎！ 强忍着内心的怒火。 已是彻底跟原主融为一体的陈牧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底下作出评论。 【是你吗？】 回复完之后，再是不断地刷新该评论栏。 几分钟后。 发布评论的那人对他那句‘是你吗’进行了回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那一连串的哈哈中。 陈牧不难想象到对方此时的癫狂扭曲极端。 旋即快速输入回复，【等着，我会亲手把你揪出来的！】 这回无需陈牧等太久。 不到一分钟。 对方再次给出回复。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癫狂的极端过后，满屏呵呵声透出的似乎是那无尽的轻蔑戏谑与不屑。 就在陈牧还想回复时。 刚一点击回复，就跳出该评论已删除的提示来。 这让陈牧顿即不由为之一恍惚。 紧接着眼角狂抖不已。 这一刻。 他彻底断定。 对方绝对是‘6·21案’的凶手！ 第33章 什么，他又更新了? 在那涌动的躁怒情绪中。 陈牧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将记忆勾扯出来。 试图看能不能从记忆深处揪出一些能让他怀疑的相识对象。 然而。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名浮现，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名被排除。 到最后依旧是一无所获。 完全找不出记忆深处那些相识之人要陷害他的任何动机理由。 愈渐紊乱烦躁的心绪下。 陈牧不得不强行深呼吸将内心平复下来。 待到慢慢归于平静后。 这才打开了笔记本中的word文档。 十指迅速地在键盘中跳动起来。 “我相信阳城治安局绝对想不到我会回到我之前的住处，或者说是他们绝对想不到我敢回到我之前的住处！” “看着住处小区外的那些便衣，我有的不是慌乱恐惧，而是激动！” “是的，激动，敢问有什么比一个通缉犯从警方的身边大摇大摆地经过更加刺激的呢？” “不过我得庆幸的是，他们没带警犬，否则我肯定得放弃潜回住处的计划了...” “.....” “.....” “书房里，我发现他们之前并没有将那台望远镜作为物证带走，是的，就是那台被他们坐实我犯下‘灭门案’的望远镜，角度正好对准着案发地的望远镜，不得不说，这是特别低级的渎职失误！” “站到那台望远镜前，我尝试着望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结果却是发现案发地外围散落停放着几辆汽车，似乎蹲守着一些便衣治安员，车里不时泛起的微微光亮，显然...治安局那边应该是猜我可能会回案发现场，这次他们的确猜对了，我确实是有重返案发现场的计划，可是我相信当治安局那边追踪到我回过我自己的的住处，并且将书房里那台望远镜给拿走后...” “他们应该知道蹲守案发现场等我自投罗网的计划被我发现了，如此一来...他们大概率会撤掉蹲守的人员，免得浪费那种无谓的警力，毕竟他们料定我在发现他们的意图后肯定会取消行动的，但他们不会想到，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拿走望远镜的原因，因为这样一来无疑能给我提供重返案发现场的最佳机会了！” “.....” “离开住所后，可能是太过于享受那种刺激感了，我再一次从那些便衣身旁走过，或许是因为已经经历过，这一次我不再有任何的紧张感，有的只是刺激，太刺激了！” “.....” “带着逃亡经费，我没有回避城市监控，毕竟得给他们留下最终线索，好让他们全力来追踪我而无暇去思考我会不会斗胆冒险重返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啊，于是我选择了夜市，在夜市逛了一圈后进入到商场中，嗯...为了给他们增加点工作量，我第一时间便进入了卫生间，然后在卫生间里又是伪装了一番！” “出来后，直奔商场里头的那家咖啡厅，一待就是一个来小时，不干别的，纯码字...嗯，就你们之前看到的那章内容，就是我在咖啡厅里码出来的，嘻嘻...” “.....” “.....” “当他们追踪到我最后消失在步行街的监控画画中，看到我扭头对着监控镜头咧嘴微笑时，我想应该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而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成功如愿重返了案发现场，就是不知道咱们治安局的人看到这章内容时应该是什么感觉呢？嘻嘻...” 完全没有睡意。 陈牧越码越精神。 索性一并将昨天发生的事儿也都一并给写了起来。 包括如何把阿泰引出来确定他所居住的楼层，到如何控制制服他，再到如何潜入阳城治安局以及后续获得卷宗内容的经过。 全都一一码出。 只不过再往后，也就是自己分析‘6·21案’卷宗的那些事儿，他并没有写出来，以及自己离开酒店找地方租房落脚一事，更是没有说出。 这一部分内容，陈牧是不打算在小说中呈现出来的。 首先是自己对‘6·21案’卷宗的分析，如果自己如实写出来，必然会给警方提供方向，这对他是百弊而无一利的。 至于找地方租房落脚一事，抛开住在他对面405的是那名市局女侦查员不说，要是自己真将这一部分呈现出来的话，阳城警方必然会根据日期进行全城盘查，如此一来必然也会找到他头上，万一一个被带回治安局采集指纹以及dna什么的，直接就废了！ 虽说系统要求的是相对写实自己的逃亡经历，但并没有要求一丝不漏地完整呈现啊！ 时至凌晨两点。 陈牧这才停下键盘的敲打，关机入睡！ 而此时的阳城。 依旧是随处可见的警车！ 或闪烁着红蓝双色的警灯，或时不时拉响着呼啸的警笛。 对阳城的所有治安人员来说。 这，依旧还是一个不眠夜。 —— —— 翌日上午。 随着之前设置好的章节在定时发布中完成更新。 刚洗漱完的陈牧也迎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10积分。 又到账了！ 算下来这已经是40积分。 距离60积分开启一次性兑换还差两天。 他开始期待究竟会是怎样的惊喜了！ 简单地煮了碗面将就解决早餐。 陈牧刚一打开房门。 迎面便看到一脸憔悴疲惫的女侦查员苏曼。 “苏警官，你这是刚下班啊？” 没有去回避苏曼。 相反，陈牧落落大方地惊讶问道。 “嗯！” 出于礼貌，苏曼挤笑轻嗯一声。 “你们这也太拼了，不过那也是，那个叫陈牧的通缉犯现在还逍遥法外，并且一次次地挑衅警方，你们工作压力大也是正常的！但不管怎么说都好，也得注意点身体才行啊，看你太憔悴了！”陈牧淡笑道。 可苏曼并不想跟一个昨天才认识的邻居说太多，尤其还是说警方的事。 礼貌地再次挤了挤笑。 苏曼岔开话题，“宋先生这是要出去吗？” “对，出去一趟！”陈牧坦然应作， “行，那不耽误宋先生了！” “嗳！” 应声落下。 陈牧适可而止地跟苏曼背道而行。 然而才刚走几步。 苏曼的手机响起。 陈牧下意识地放缓脚步。 只听身后正准备开门的苏曼顿时惊怒呼声。 “什么？他又更新了？” 听到这一句的陈牧微微低下头。 嘴角扬起了一抹极其不易被察觉的弧度来。 第34章 想想就刺激啊 “我靠，阳城的治安局是干什么吃的？” “尼玛胆子太大了吧？小说主角都不敢这么作啊！” “牛逼啊，这是要往逃亡界之神的方向进击了！” “警犬呢？阳城治安局就没有警犬的吗？这特么要是有警犬不就完事了吗！” “说警犬的..智商是有问题吗？要是看到警犬，木神还会往上凑吗？就他的反侦察意识，再加上已经逃亡几天以及阳城下了一场大暴雨，无疑大大削弱了警犬的作用，除非是近距离，否则警犬也够呛能够锁定气味！” “这得是怎样的伪装手段才能达到从便衣身边擦肩而过都不被察觉到异常？感觉太扯了！” “那是你没见过那些伪装大神，你可以去网上搜一下，简直是完全变了个人，站你跟前你都认不出的那种！” “偶像这也太特么牛逼，就那种情况下还敢回住所？妥妥的往阳城警方脸上扇耳光呀，服了，五体投地了，这心理素质跟胆量得逆天到什么程度了啊！” “木神，发个定位，立马空降过去千里送比，任君采撷！” “木神来过我家，我那两千多的化妆品被木神霍霍了一半，我给我弟买的衣服当时还被木神给穿走了，呜呜...也不留个联系方式好日后赔给我，讨厌死了啦！” “@玉儿小姐姐，那是你的荣幸！” “@玉儿小姐姐，日...后？你确定木神能看上你？” “.....” 全国各地。 无数书友在看到西红柿小说app弹出的《我真不是罪犯》更新信息后。 立马点了进去。 紧接着便又是那铺天盖地的各种99+。 所有评论区里的风向仿佛已经变得‘扭曲’起来。 对于这位猖狂到敢将自己的逃亡经历进行连载发布的越狱通缉犯。 评论区的画风似乎正在往崇拜或爱慕的方向一面倒。 至于那些义愤填膺的口诛笔伐的声音，全都是冲着阳城治安局而去的。 怒骂阳城治安局的无能，怒骂阳城治安局废物，怒骂阳城治安局是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 此时的阳城治安局里。 所有看了《我真不是罪犯》最新章节以及那些评论的警员一个个咬牙切齿脸色铁青。 汹涌的耻辱感直击心头。 几乎所有人都恨不得将陈牧大卸八块。 但与那些愤怒的警员不同、 高明月徐华林以及林冬显得平静多了。 “林冬，能追踪到吗？” 侦查支队。 高明月蹙眉问道。 “还是不行，我从未见过这种篡改ip的方式，不仅绕过了所有防御，还让所有防御默认并且跟从指令，除此之外，还带有极强的挑衅性，先是绕了全世界一圈，然后又回到阳城！”电脑前不停敲打键盘的林冬无力地苦涩道。 “所以最终的定位在哪？”一名侦查员道。 “阳城市府一把手的办公室，你们要过去查吗？”林冬道。 什么玩意？ ip定位在阳城一把手的办公室？ 这—— 所有人无不都紧攥起拳头来。 这他妈是欺人太甚了！ “西红柿小说网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能不能破解对方的入侵将那本小说进行屏蔽下架？” 周寻问向林冬。 虽然下架《我真不是罪犯》在某种程度上治标不治本，毕竟对方大可换平台重新来过。 但就《我真不是罪犯》目前所引发的影响，显然是不能再让对方继续下去了，至于后续..另外再说。 “西红柿小说网那边的技术员还是无法夺回权限，当地官方出动的技术员已经介入进去，包括我也远程参与了，但还是失败！对方的那些手段都是咱们从未见过的，诡异到了极点！”林冬摇头产生了怀疑自己的挫败感来。 如果只是无法破解夺回权限，他可能还不至于会那样。 可问题是他竟然连对方是如何做到的，都想不明白，即使是远程介入进去把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最终都还是毫无半点头绪。 唯一能让他缓解一下自己那种挫败感的，那就是不仅是他想不明白，就连西红柿小说网的技术人员以及当地官方的技术大拿也都在不得其解中一筹莫展。 —— —— 另一端。 离开租住的时代名苑公寓后。 陈牧驾驶宋成飞的那辆破车直奔阳城七中而去。 但没有直接驶入七中。 而是停在了校外。 相比起弄警服入校直接找刘文清。 为了安全保险起见。 他选择了守株待兔的方式。 拿着望远镜密切关注着出入车辆中的驾驶位。 然而。 从上午蹲到下午。 毫无任何收获。 也好在前世是干刑警出身的，蹲点的事儿干过不少，所以也还耐得住那种枯燥。 终于，直至下午临近放学期间。 刘文清才驾驶着汽车缓缓驶出七中。 见状。 稍等片刻后的陈牧跟了上去。 依托着对于路形的熟悉。 陈牧也将自己的反侦察意识发挥地淋漓尽致。 十几分钟后。 刘文清将车停在了一栋居民楼的路边车位。 随即下车朝着那栋已经有些年头的居民楼走了进去。 “刘老师，你...是住这的吗？” 陈牧轻喃一声。 并不急着进行下一步。 驾驶着宋成飞那辆破车驶离起来。 接下来得考虑弄一身警服去跟刘文清接洽接洽了... 可是，警服怎么弄还是个问题。 网上虽然能通过一些渠道去买。 但保不齐卖家有可能看到发货地是阳城，反手一个举报。 虽说这种可能性不高，可他还是不想去冒这个险，毕竟现在阳城的‘热度’太高了。 所以。 再去一趟棕榈园小区？再去一趟泰哥家里？ 之前他打开对方卧室的衣柜时，是看到有一套警服在里头的。 不过当时考虑不周，忘了把那身衣服给顺走。 当陈牧脑海中冒出这一想法时。 一时间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这特么简直是作大死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 如果这回还能成功的话，那么这对阿泰而言将意味着什么？ 若是到时再将这一段也给放到小说里。 等着阿泰的又将是什么？ 侦查员，两度被通缉犯潜入家中... 这特么—— 想想就刺激啊！ 第35章 躲过一劫 陈牧之所以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并不是无知者无畏。 而是他笃定自己潜入阿泰家中将对方控制起来的事儿，治安局那边绝对没有外泄，而阿泰所在的棕榈园小区定然是无从知晓的。 哪怕说侦查队那边肯定调取了小区监控，可也一定会尽可能地在棕榈园小区物业方面不知情的情况下淡化影响的。 如此一来，这也决定了小区方面在不知小区出过这么一桩事的情况下，不会加强所谓的安保！ 至于说阿泰那边，或者是侦查支队那边，会不会加大留意棕榈园小区的密切关注？ 不，绝对不可能！ 任他们再怎么着都好，也绝不可能想到自己杀一个回马枪！ 再说阿泰那边，会更换门锁加强锁芯防止类似情况再发生吗？ 也许会，可对方应该还没那个时间跟心思理会更换门锁的事儿。 只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个计划能完美实施的话，明显也不适合写入小说中了。 虽说写入逃亡经历中刺激归刺激，但这毕竟是‘入室盗窃’，想想还是犯不上。 确定想法及计划后。 陈牧驱车直奔棕榈园小区附近。 还是上次的套路。 先是远远停在外围。 然后避过监控绕进那些巷子中。 再出来时已是顶着另外一张大众脸。 看着呼啸而过的那些警察。 心头没有任何过多波动。 继而朝着棕榈园小区快步走去。 仍然是选择从地下车库进入。 只不过这次被保安喊住了。 “干什么的？” “地产中介的，有业主想卖房，来了解一下房屋状况！” 陈牧大方地咧出笑容。 顺势掏出烟来，娴熟地轻轻往烟盒底部一弹，弹出一根朝对方伸去，“来，哥，抽根烟！” 原本还想继续查问的保安看到对方人畜无害地好声好气给出解释，并且还给自己递烟。 顿时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毕竟看对方也不像是什么心术不正之辈。 于是便伸手接过了对方烟盒上弹出来的烟。 下一秒。 陈牧十分上道地赶忙掏出打火机给点上，“来，哥，我给您点上！” 一时间这让该名保安有些飘飘然了。 语气缓和了许多，“怎么不走大门进？” “业主说在地下室等咱们呢，本来是开车过来的， 但在路口那爆胎了，我同事在换胎，不想让业主久等我就先过来了！”陈牧忙不迭腆笑道。 “行，去吧那就！” 叼着烟大手一挥，保安豪迈道。 “嗳，好的哥！” 稍稍欠了欠身。 陈牧快步通往地下车库。 继而轻车熟路地直奔阿泰的车位。 标记着南q·yy626车牌号的车位上空空如也。 阿泰那辆suv明显不在。 结合自己前世的从警经验，陈牧知道如此节骨眼下，身为侦查员的对方在家里的时间绝对是极其有限的。 进入电梯间，按上25楼。 从口袋里掏出工具。 陈牧娴熟地往钥匙孔里捅咕起来。 前世身为刑警，他本身就懂得利用工具开锁这些，后来入狱后，更是出于无聊精进了这门‘技术’。 为此这么一扇门根本难不倒他。 潜进去后，扫了一眼进一步确认屋里没人，陈牧快步朝卧室走去。 打开衣服，那套警服赫然在里头。 陈牧迅速将其取出往自己的背包中塞了进去。 然后火速离去。 从他进入到离去，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最多也只是两分钟出头，甚至都不到两分钟。 “咦，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地下车库入口处。 看到陈牧走出的保安一时间懵声问道。 “业主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我明儿再来！”陈牧故作无奈地苦笑摇头。 “额，白跑一趟啊这是！” “哎，习惯了！” 话罢没等保安应声，再是赶紧说，“哥，我先走了哈，同事应该还没换好胎，我过去帮帮他！” 在保安的友好挥手下。 陈牧大步走了起来。 依着来时的路线重新穿入巷子中。 一番折腾恢复宋成飞的模样后，原先的背包也被他更换成了其他模样。 回到宋成飞的那辆破车后。 再次行驶起来。 然而。 还没等开多远。 一个左转过后。 前方警方设卡盘查的场景一下子映入眼帘。 刹那间。 陈牧心头咯噔一颤！ 无他。 车上除了有一些伪装易容的东西之外。 还有阿泰那套警服！ 如果说那些伪装易容的东西能让他蒙混过关。 阿泰的那身警服呢？ 毫无疑问，这是什么说辞都解释不过去的！ 陈牧万万没想到会碰到这一出临检。 不是他考虑不周。 而是这种主干道上大白天进行临检的概率太低太低了… 但这会儿已经没有驾驶车辆掉头的机会。 若是强行掉头逃离... 不，成功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是为零。 咋整？ 一丝慌乱从陈牧心底作涌起来。 下一秒。 就在他试图制造连环追尾，看能不能避过这场已经来到跟前的危机时。 砰的一声轰然作响。 陈牧猛地看向后视镜。 只见身后一辆suv一个急掉头。 强行撞开一旁同是左转车道上的汽车，疯了似的狂飙油门朝反方向逃去！ 哔—— 当这一幕进入那些临检警员的视线后。 再也顾不得盘查。 迅速登上印有‘特警’的敞篷车，朝着那辆逃跑的suv追去。 留下来的警员拿出对讲机。 一边朝着那些车辆挥手让赶紧走，一边冲着对讲机着急喊道，“新城二路出现疑犯驾车蹿逃，朝新风街方向，车牌号南q·z096u，重复，新城二路出现疑犯驾车蹿逃，朝新风街方向，车牌号南q·z096u！” 原本避无可避，正准备制造连环追尾试图为自己争取脱身机会的陈牧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来了这么一出神助攻... 这特么是运气爆表，还是命硬？ 虽说制造连环追尾有一定概率能让自己争取到脱身机会，可车尾箱中的背包后续一定也会被警方打开。 如此一来，纵使自己顺利躲过一劫，‘宋成飞’这个身份也得彻底废掉了，时代名苑公寓楼也不能再待，毫无疑问..这显然又是一件麻烦事！ 然而就是这关键节点。 老天爷却是给了他这么一记‘助攻’？ 第36章 不，百分之百! “周队，接到消息，新城二路在设卡临检期间有疑似嫌犯驾车撞开其他车辆窜逃，朝新风街方向去！” 侦查支队办案区。 一名侦查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报告道。 “嗯？有疑似嫌犯驾车在警方的临检期间撞车窜逃？” “通缉犯陈牧这是浮出水面了？” “是不是陈牧？” 一时间多名侦查员顿即为之亢奋起来。 并不是说在临检期间窜逃的车辆一定是陈牧。 而是在警方连日的盘查大搜捕中。 阳城的犯罪分子或者是屁股不干净的那些主儿，要么被抓了，要么已经隐匿起来了。 甚至是一些小偷小摸的毛贼都不敢再犯事。 这种背景下。 面对警方临检做出撞车窜逃行为的，无疑让他们第一时间就往陈牧身上联想。 “是不是陈牧不知道，但对方一定会落网的，绝对没有逃出包围圈的可能！”该名侦查员道。 听到这话。 一众侦查员眼中都绽出了久违的精光。 殊不知这时高明月却是一盆冷水往他们头上浇去。 “不用想，绝对不可能是陈牧！” 唰—— 众人神情一滞。 齐齐朝高明月看去。 “以陈牧的脑子，你们觉得他在那种情况下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吗？他会意识不到这种行为的结果等于自投罗网吗？”高明月道。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选择，难不成他还会束手就擒吗？”一侦查员立马道。 “你说得没错，如果他没有身份证的情况下，除此之外只剩下束手就擒的选择，但是——你们觉得他会没有合法身份证吗？他连侦查员阿泰的家里都能潜进去，连治安局侦查支队支队长的办公室都进得了，他若想找张身份证来为自己作掩护，难吗？这个问题之前徐教授已经说过了！所以，在他有身份证并且人像跟身份证相符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暴露自己引来这种脱身概率微乎其微的抓捕？”高明月淡淡笑问。 那名侦查员闻言立马熄火。 “该干嘛干嘛去，这桩意图逃避临检撞车窜逃的事件，继续跟进，不管对方是不是陈牧都好，咱们这边都得要个结果！”一旁的周寻拍了拍手。 “是，周队！” 在一众侦查员应声重新忙活起来后。 徐华林看向周寻道。 “周队，会议室聊聊吧！” “好，徐教授！” 话落之余。 周寻朝老侦查林国栋看了一眼。 接着在徐华林跟高明月的动身中。 两人随行前往办公室。 “徐教授，高专家，咱们不能再继续跟无头苍蝇似的了！” 一进入到会议室。 周寻第一时间便出声道。 “然后呢？”徐华林淡淡一笑。 “如果陈牧已经获取到合法身份证来为自己掩护，那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逃亡在风餐露宿中度过，毕竟他身上现在应该是不缺钱的！”周寻道。 “所以呢？”徐华林道。 不等周寻回答。 再是说，“在全城所有大小酒店旅馆包括出租屋开展不间断的地毯式盘查，核对入住人员有没有化妆，一旦发现化妆的男性就要求其卸妆或者是带回治安局接受调查吗？？” “这并非不是办法！”周寻道。 “问题是这样一来有可能不会惊动他吗？只要让他察觉到警方的意图，只要给他留出时间差，那这种行动将毫无意义可言！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真能做到悄无声息吗？如果惊动他，如果他选择潜藏起来，在几百万人口的阳城里再想把他揪出，只会更加之难！”徐华林沉声道。 “徐教授，那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总不能一直盯着受害者一家出现在‘6·21案’卷宗上的那些社会关系人员，等着陈牧主动冒头吧？老实说，我并不认为他会去找那些人，因为意义不大，该问的咱们都问了，该说的他们也说了！”林国栋道。 “陈牧会主动冒头的！”徐华林道，“基于他盗取‘6·21案’卷宗的行为，咱们进行个假设，假设他不认为自己是凶手，假设他想深入调查‘6·21案’找出真凶来为自己洗脱罪名，那就必然会做出以下几个方向，一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受害者一家，二是为什么要陷害他，命案大多时候无非就几种..” “仇杀，情杀，财杀！情杀跟财杀基本能够排除，那就只剩下仇杀的可能性，既然是仇杀，那就必定会有因果关系！当然，也可以牵强地说对方是随机挑选目标进行完美犯罪来满足自己那变态的杀戮欲望，但根据已知的信息来看，这种可能性无疑是很低的，因为凭我既往侦办案件的经验，‘6·21案’的特征并不符合！”徐国林摇摇头道。 “而且在我对凶手的心理侧写中，‘6·21案’的许多特征也不符合那种变态杀戮欲望的心理！”高明月补充道。 “可是在对受害者社会关系的走访调查中，已经排除了潜在仇杀的相关可能！”林国栋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你们的走访还不够深入？会不会是你们在走访中疏忽错漏了一些人员？再有一点，在‘6·21案’卷宗上，死者唐文旭在任教阳城三中之前的人生轨迹，其中他最初任教的阳城七中以及就读的南粤师范学院，并无走访调查记录，还有死者魏文慧，你们同样没有对她进入阳城第二人民医院当护士之前的学校以及同学进行过走访调查...”徐华林沉声道。 “那些，可都是十几年前，十好几年前的了！”林国栋惊呼道。 “假设陈牧不是‘6·21案’真凶，假设‘6·21案’真凶另外其人，假设‘6·21’案是仇杀，那么根据凶手的作案过程来看，毫无疑问——那是极致的仇恨，刻入到骨子里的仇恨，在极端仇恨下蛰伏多年才进行报复的案例，并不在少数！”高明月道。 “如果这不是仇杀的话，那咱们...” 周寻还没把话说出来。 徐华林便打算正色凛声道，“以我多年的刑侦经验，‘6·21案’的仇杀性质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周寻颤了颤脸，“换而言之，陈牧不是‘6·21案’真凶的可能性在您看来，也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 徐华林微微摇头，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不，百分之百，他百分之百不是凶手！” 第37章 这就得问你们自己了 百分之百不是凶手？ 虽然陈牧不是凶手的可能性早就在周寻跟林国栋的心头挥之不去。 但此时从徐华林口中说出的这句百分之百还是让他们的身体不禁晃了一下。 捕捉到两人的反应所在。 徐华林毫无波动地不以为意。 “就我刚才说的，深入受害者一家的社会关系，之前在卷宗上的那些无需再去参考，重点排查之前你们所忽视，觉得时间久远或者其他原因以致于没必要去深挖的那些！另外，陈牧的社会关系也得重新好好查一查，若‘6·21’是仇杀，那么案发现场所发现的指纹跟头发就是栽赃陷害了，对方既然能获取到陈牧的指纹跟头发，那就说明一定是认识陈牧的，并且对陈牧有着深仇大恨，只不过那种深仇大恨对方既往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深藏于心！” “为的就是一个栽赃机会，一个让陈牧背负‘6·21案’...背负灭门案真凶这一死罪的机会！” 听着徐华林说的这些。 林国栋不由咽起了喉咙来，“徐教授，那出现在陈牧书房中的望远镜正对‘6·21案’案发地，这又该怎么解释？陈牧亲口承认，这是他自个买的，并且还有购买记录，至于望远镜摆放的角度，也没被挪动过，这些..是在他还没被严..嗯，是在他起初时就承认的！” 哪怕说心里头早就觉得‘6·21案’有蹊跷，怀疑陈牧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可林国栋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如何解释这个问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你们抓捕他时，早就已经完成对案发现场的取证以及撤离了，一些作案凶手虽然喜欢返回案发周围围观警方忙碌的场面，从中享受那种扭曲变态的成就感，但在警方完成基础工作撤离后，几乎没有凶手还会对案发地感兴趣！所以，基于陈牧是凶手的可能性，从犯罪心理上，那他在享受完那种成就感后，是会主动移开镜头的！” 这不是徐华林回答的，而是高明月给出的说法。 “所以说望远镜的角度对准‘6·21案’案发地，只是个巧合？”林国栋再道。 “可能是巧合，也可能不是巧合，但这个问题就目前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深挖受害者一家那些尚未被你们走访过的社会关系，以及陈牧的人际脉络！”徐华林道。 “徐教授，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如果说望远镜的事儿是巧合，那就说明望远镜对准案发地这事并不在凶手的考量中，如果是这样的话，真凶凭什么认定咱们一定会根据所栽赃的那一枚指纹以及头发来对陈牧进行定罪？”林国栋道。 “这就得问你们自己了！就算没有那台望远镜的存在，就凭陈牧的小说内容，以及他的指纹跟dna，还有那些隐约看到凶手背影的证人证言跟监控下的背影，以及陈牧根本无法提供他的不在场证明，凭这些，你们阳城治安局会将他进行定罪吗？”徐华林反问一声。 这—— 林国栋的表情变得复杂不已。 但更多是无地自容。 灭门惨案，一家三代，其中有老师和护士以及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跟一个从福利院退休下来的老人。 如此恶劣且残忍的案子必然是会轰动整个阳城的。 顶着必须要尽早侦破免得被传上网络引发全社会聚焦的压力。 能给到他们的侦破时间肯定不会多。 所以，他们阳城治安局必须得尽快给阳城百姓一个交代，给上头领导一个交代！ 介于这种背景。 基于那些证据所在，就算他们想拖一拖往下再进一步，阳城治安局的领导都不会让他们去拖.. 而且事实也已经证明的确如此。 “尽快动起来吧，陈牧在看到‘6·21案’卷宗后很有可能也会往徐教授说的方向入手，咱们必须得赶在他前面，只要能赶在他前面，那就有很大的守株待兔机会！ ”高明月道。 “好！” 周寻面色凝重地扫了扫散落的凌乱刘海。 转身直接离开会议室，至于林国栋也是连忙紧随其后。 ...... 陈牧那边。 脱离‘险情’后迅速回到了时代名苑公寓。 将那些用于伪装易容的东西放好后。 再根据化妆成阿泰以及恢复成‘宋成飞’需要用到的东西提前叠好装在一个小小的袋子里。 旋即用昨天出门买来的小型家用打印机，将阿泰的警员证给打印出来，修剪过后塞入了同样是昨天在外头买的酷似于警用的证件夹中。 是的，当时驾驶阿泰的汽车时，他留了个心眼将对方的警员证给仔细地拍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而已。 继而脱掉上衣，用胶带将阿泰那套夏季警服连同‘警员证’折起来往身上缠去。 然后再套上自己的宽松黑色上衣。 如此情况下。 除非路上遇上搜身的警察，不然他都能轻松应对。 一番折腾下来。 天色已是暗下。 这次离开倒是没再遇上女侦查苏曼。 开着宋成飞那辆破车。 陈牧先是开到刘文清之前停车的居民楼外。 在看到对方的汽车依旧停在那里后。 继续驱车绕到居民楼的另外一侧进入到监控盲区。 由于之前已经根据阿泰的面貌伪装过。 这次陈牧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便成功复刻出了那张足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孔。 换上阿泰那身夏季半袖警服后。 直接来到了刘文清所在的居民楼。 刚一来到楼下。 几名坐在底下乘凉的老太太便无比紧张地看着陈牧道。 “警察同志，是不是咱们这里有人犯事了啊！” “老奶奶，别紧张，哪有那么多犯事的人啊，真要有人犯事的话，那就不是我一个人来了，呵呵..打听一下，刘老师住在哪啊！”陈牧人畜无害地笑说着。 “刘老师？你说的是文清吗？”一名老太太道。 “啊，对，就是刘文清刘老师！”陈牧连忙点头。 “警察同志，你找文清干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有点事找想她打听打听而已，别多想哈！” 似乎是陈牧的笑容太过于平和亲近了。 几名老太太这才放松下来。 “文清住五楼呢，呐，就右手边的那间！” 一名老太太转身仰头看着居民楼跟陈牧比划起来。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 陈牧笑着道谢两句，这才往居民楼里走了进去。 第38章 了解唐文旭 五楼。 双门，整洁不锈钢的格栅式外门边。 陈牧按下了门铃。 “稍等，来了！” 里头传出一声中年妇女的回应。 不多时。 内门打开。 一袭素衣戴着墨镜透出几分书香气，教师职业直视感尤为强烈的刘文清在看到门外站着一名警员后。 顿时不由愣住，“警察同志，您这是？” 陈牧微笑着将自己的‘警员证’亮出。 “刘老师您好，我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这是我的警员证，想找您了解一些信息，方便进去吗？” 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 刘文清那双眼镜下的双眸微微一瞪。 下意识地朝着对方亮出的警员证看了过去。 “行，您里面请！” 本能地确认了一眼警员证上的信息后。 刘文清打开房门将陈牧给迎了进去。 “何警官，您先坐，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不用，刘老师您客气了！” 落座之余，陈牧赶紧婉拒。 “嗳，那行吧！” 回以一抹淡淡笑容，刘文清这才跟着坐下。 就在她准备开口问对方找她了解什么时。 陈牧看到了客厅中间的行李箱。 以及边上有待装箱的一些生活用品。 当即不由指向那个行李箱。 “刘老师，您这是要外出吗？” “嗯，我婆婆身体不好，所以跟学校那边请了假，准备跟我丈夫回去一趟陪陪老人家！ ” 刘文清挤笑道。 言及这些时，那强颜挤笑的背后也透出了几分沉重。 继而没等陈牧往下说。 话锋一转道，“何警官，您找我想了解什么信息？” “刘老师，我想找您了解一下唐文旭！” 陈牧不再兜着，直言问了起来。 殊不知刘文清听到这个名字后。 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对于唐文旭一家惨遭毒手的事，她显然是知道并且有不少触动的。 “凶手不是已经确认了吗？何警官您还了解这些干什么？” 稍纵即逝的情绪波动转眼归于平静，刘文清道。 “没别的，就是想补充一些信息！” 陈牧微微一笑，连声继续道，“刘老师，根据咱们之前对唐文旭进行的背调，他在任教三中之前，也在咱们阳城七中教过几年，而您当时正好也是那会儿进入的阳城七中，所以不知您跟他的关系如何呢？” “您问的是在他任教于七中期间，还是他被调到三中之后？”刘文清道。 “唔..方便的话您都说一下！”陈牧道。 刘文清垂了垂眉，“他在任教七中期间，我跟他的关系挺好，不过在他被调到三中后，咱们之间几乎就没怎么来往了！后面那十几年，可以说是没了往来！何警官，您问这些是？” “刘老师您别多想，没别的，就是我刚才说的，补充一下相关信息而已！” 不给刘文清去思索的余地，陈牧连声再问，“刘老师，方便说说为什么在七中时你们关系挺好， 等他调到三中后你们之间就几乎没有往来了吗？按理说你们教师之间的情谊应该会一直延续下去才对的，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城市里！” 听陈牧说到这。 刘文清的神情中也流出了几分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的苦涩来。 “怎么？” 捕捉到刘文清的微妙变化，陈牧挑声问作。 “没，就是何警官的话让我勾起了许多往事！” 无需陈牧追问。 刘文清主动道，“记得我当时我跟他是同一个学期进入的阳城七中，当然..当年也不止我跟他，还有还几位新老师，不过唐老师的性格当时是较为腼腆内向，并且不太爱说话，这也使得他迟迟都融入不了咱们当时七中的大家庭中，于是后来我就想着去试图改变一下他那种性格...” “好几次强行拉他去参加咱们私底下的一些聚餐以及露营活动过后，他的性格渐渐也就有所改变，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但至少没那么腼腆内向了，往后那一两年里，咱们七中教师组织的什么活动，他都积极主动参加起来，他虽不爱说话，可他是当时七中所有男教师里最斯文最有君子气度，同时也是最谦卑礼貌的..” “这让我在无形中也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不过那也仅仅只是好感，我并没想过去主动什么的，所以咱们之间的关系也都如平时一样！那种普通的同事关系持续到了他进入阳城七中任教的第三年，记得那天晚上刮风下暴雨，我感冒发烧躺在教师宿舍里，由于过于难受无法去教室给学生们上晚自修，所以就想着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去帮我代看一下！” “没曾想他没去教室，而是跑来我的宿舍看望我，当他得知我宿舍里没备着那些退烧药跟感冒药后，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当时我都还不知道他整的是哪一出，直到一个小时后他湿漉漉地带着退烧药跟感冒药回来，我才知道他是冒雨出去给我买药了！” “我说我躺着休息一晚加上物理降温就没事了，问他干嘛要这么折腾，外头大风大雨的，他说他见不得我难受...当时这话让我呆住了，一向孤言少语的他在我愣住后，竟然主动给我表白，说喜欢我..一直喜欢我，就是不敢跟我开口而已...” “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们成了情侣，但却没有将这段关系对外公开，这是他提出的，他说不想其他老师跟那些学生们打趣他以及在背后议论他，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也同意了——” “就这样，咱们开始了地下恋情，学校里咱们一如既往，学校外如胶似漆，不过大半年过后，我实在受不了那种人前装作普通关系的恋情了，提出要公开光明正大，但他却支支吾吾着，总而言之就是不想公开，当时我一气之下就提出回归普通同事关系吧，那样一来也就不用装了！” “当时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让我给他一点时间，虽然我不知他究竟有什么好考虑的，但我也答应给他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他还不是不想公开的话，那就没必要再继续了——” 刘文清缓缓地道述着那些往事，仿佛也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不过陈牧却是在不经意中一再轻微挑眉。 虽说刘文清跟唐文旭之间竟然还有着这么一段过往让他感到意外。 但是就刘文清给出的这些信息，似乎并不足以给他带来任何的线索发现… 第39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然而不管怎么说都好。 陈牧都还是没去打断刘文清，想着等她说完再去抛砖引玉。 “在后来的那一个月里，起初时他几次约我我都没有出去，说等他做出决定后再说...” “可没想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找我，哪怕信息都没给我发，电话也都不给我打了！” “不仅如此，他还跟变了个人似的，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他刚到七中时的样子，虽然依旧礼貌谦逊，但脸上的笑容明显少了，甚至是教师间的许多私下活动他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掉不去参与...” “一开始时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我提出分手导致他有了那些变化，当时还挺愧疚的，可就在我准备软下心去找他好好聊聊时，他主动找我了，主动跟我提出分手，说他想暂时将重心放在工作上，而且..他说他申请调到阳城三中的事儿已经获批了，马上就要到阳城三中去！” “在他的坚决态度下，我没有挽留，同意了他所提出的分手，于是那段原本可以光明正大但却整得跟见不得光似的恋情就这么结束，没多久他就从七中调到了三中， 而咱们之间也几乎没了联系，因为我当时那种要强的性格并不容许我主动去联系他，而且自从他离开七中后，每当咱们七中的那些老师想约他聚一下时，总是会被他以各种理由进行推脱...” “渐渐地，所有人也就都不再自讨没趣了，再往后我也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重新开始恋情以及之后步入婚姻殿堂，我也就没有去联系他的理由了，当然了..几年后的他也结婚生子，彼此就更没必要去打扰了！” “但无论怎么都好，在得知他遇害，并且还是全家遇害的消息时，我都还是难以接受的，不说那段曾经的恋爱过往，再怎么说也都相处了几年，所以每每想起他遇害一事，我心里头都还是无比难受的！” 之前刘文清说的那些无法让陈牧的内心得以波动。 可当下说的这些。 却是让陈牧的心跳在某个节点加起了速来。 唐文旭为什么会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因为刘文清要求将他们之间本该光明正大的恋情公开？ 不，这太牵强了！ 要知道，就刘文清的道述中，在刘文清给出‘通牒’后，唐文旭也都还想着约她出去。 这种情况下，能因为被刘文清拒绝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吗？犯得上吗？ 显然不！ 若说刘文清在正式提出over后，唐文旭跟变了个人似的倒还说得过去，问题是那时候的刘文清只是要求公开恋情而已，至于让唐文旭那样吗？ 还有，最后调离七中后，为何又抗拒着再去跟七中的前同事们来往？就因为跟刘文清之间的那点事？至于呢吗？ 还是说—— 调入三中后的唐文旭想彻底摆脱过往？ 可问题是。 他为什么要摆脱？ 再一个还是刘文清所说到的那一点，唐文旭那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而唐文旭那会，为什么会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毫无疑问。 仅是他跟刘文清之间的事儿，绝不至于… 毕竟当时的刘文清并没有要跟他彻底分手，而是提出一个合情合理且根本不过份的公开恋情这一要求罢了！ 另外，他逃避七中的那些人，更不可能会出于跟刘文清之间那段自始至终都没有公开过的恋情！ 所以。 在那个过程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发生了某些致使唐文旭转变如此之大的事儿？ 刹那间。 陈牧似乎触摸到线索的边缘了！ 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老师，在您觉得唐文旭当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个阶段中，他有没有过什么反常的言行举止？我指的不是您口中说到的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刚到七中时那会...而是一些让你觉得古怪且不解的言行举止！”陈牧问道。 “这个——” 刘文清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些。 但想到对方的警察身份，她也没去过度疑惑。 一阵回忆后。 道，“何警官你要这么问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 “您说！”陈牧瞬间屏起呼吸。 “他一向都不信那些封建迷信什么的，可是那段时候我偶然一次发现他口袋里放着平安符，这算不算你说的异常？”刘文清道。 嗯？ 一个不信迷信的主儿，突然携带平安符？并且是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一阶段中？ 这不仅反常，而且是太特么反常了！ 陈牧按捺着心头的激动。 “还有吗？” “我再想想...” 刘文清绞尽脑汁。 短暂片刻后。 “还有就是..有一次咱们集体坐车出去露营时，途中有只羊跑出来，坐在前排的他突然就紧张地大喊起来，当时司机还笑着说让他淡定别慌，离得还远呢！也是在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参加过后面的活动了！” 听到这话。 陈牧瞳孔猛地一收缩。 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似乎抓到线索的陈牧道，“唐老师会开车的吗？” “他是有证的，但开车的话...我没见他开过，而且当时那个年代，有车一族还是很少的！”刘文清道。 “刘老师还记得当时的大概日期？”陈牧再问。 “什么日期？” “就是您觉得唐老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大概时间，也就是您拒绝他的邀约后，他不再给您发短信打电话的大概时间！” “当时是五一假期，那会五一还是放七天假的，我很有印象，他是五一假期的前一天想让我到他们老家那边玩玩，我拒绝之后他就没再联系过我，直到假期后他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陈牧故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刘文清则是再也忍不住地反问道，“何警官，您问这些是？” “没，就是例行问一下唐老师的既往情况对那个案子进行一些信息补充而已！”陈牧微笑着继续用这一说辞去敷衍。 “何警官，说到那个案子，凶手...凶手跑出来了是吧！” 刘文清的手攥在大腿上，在陈牧的眼角余光一瞥中，指关节都泛白了。 可见这位模范教师对于‘6·21案’的凶手是有多痛恨。 “咳，详细信息不能给刘老师透露，但您放心，咱们警方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只要是哪怕逃到天涯海角，警方都誓必会缉拿归案让其接受法律制裁！” 陈牧大义凛然道。 第40章 宋先生，等会 ..... ..... 时代名苑公寓。 从刘文清那儿出来后。 陈牧便是马不停蹄地换装返回到公寓。 然后直奔房间而去。 黑板前。 唰唰将从刘文清那儿获得的信息线索写在了黑板上。 以他前世的从警经验。 已经能够断定唐文旭在十几年前的五一假期里，绝对是经历了某些不可对人言，不敢对人言的事儿！ 将相关的线索信息一一标写出来后。 陈牧一屁股坐到了黑板前的懒人五指沙发上。 看着黑板上的一系列信息。 眉头渐渐皱起。 “唐文旭，那个五一假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跟刘文清提出分手结束恋情，跟你在五一假期的经历有关吗？” “刘文清提到的平安符，是一向不信鬼神的你做贼心虚想求平安吗？” “能让一个不信邪的人将平安符携带在身求平安，你这是得亏心到了什么程度？” “还有，刘文清说你在露营出行途中的异常反应，这是不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如果是，是不是又与你当年的那个五一假期有关？” “在那种情况下出现应激障碍，是不是可以说明你在那个五一假期中经历的亏心事是与车有关？是不是与车祸有关？你的前后转变，源于你在假期里发生过车祸，并且是一场给你造成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车祸吗？” “刘文清说你当时已经是考取了驾驶证的，那个年代有证没车可以理解， 但十几年后，在汽车已经全面普及走入千家万户的时代里，为什么你家里也没车？是因为节俭？不，你母亲马淑芬有退休金，你妻子是医院护士，而你是一个拥有将近二十年教龄的教师，以你们的收入水平，用得着节俭到连车都不舍得买的地步吗？” “还有，警方走访得知你为人随和亲善，可一个为人随和亲善的主儿犯得着切断过往跟七中那些教师同事的来往吗？” “不正常，种种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一顿分析过后。 陈牧起身来到黑板前。 再次分别写下。 平安符。 车。 疑似创伤后应激障碍。 五一假期。 完事将这些个词汇圈起来。 然后隔开一些距离，再写下‘凶手’二字。 最后在‘凶手’二字后画下一根箭头，指向那些被圈起来的词汇。 “如果当年唐文旭真的造成什么车祸...” “如果‘6·21案’是出于仇杀...” “那唐文旭当年发生的车祸，或许就有可能成为这场仇杀报复的源头了！” “可问题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怎么会牵扯到自己头上来？使得凶手也将自己列为报复目标？自己当年才多大点？” “还是说自己跟唐文旭一家被杀，并任何实际关联？” “纯粹只是自己跟唐文旭一家都是凶手仇恨名单中的一员，所以凶手才会栽赃陷害自己来背锅？以此达到报复以及转移警方视线从而实现金蝉脱壳？” 陈牧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暂时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把‘6·21’灭门案的真凶找出来，还自己一个清白！ 有了从刘文清那儿获知到的‘线索’。 陈牧也不急着去调查对方母亲马淑芬以及对方妻子魏文慧了。 甚至是除刘文清之外，其他过往那些跟唐文旭产生过社会交集且没被警方走访过的人员，他也不打算去调查了。 毕竟刘文清提供的信息，已然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先将唐文旭那年在五一假期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弄清楚再说。 想到这。 陈牧放眼看向黑板。 新沂县！ 这是唐文旭的老家。 距离阳城市区将近一百公里。 可以说是在阳城最边缘的辖区版图。 而且经济也是阳城六县中吊车尾的垫底存在。 万幸的是，新沂县还是属于阳城的。 否则的话。 根据系统任务的规定——不可离开阳城。 那他是真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得去一趟新沂了！” 陈牧目光深邃地低语喃作。 —— —— 一夜无话。 在确立自己的计划后。 剩余的时间里陈牧更多是着手逃亡经历的记录。 碍于不能暴露自己租房落脚一事以免遭到警方的全城盘查，以及不能公开自己开始调查‘6·21案’以免打草惊蛇惊动真凶。 为此。 为了填补这段空白来获得系统积分。 陈牧不得不绞尽脑汁在基于相对写实的基础上进行模糊化。 直至夜深才缓缓睡下。 翌日一早。 就在陈牧开门准备出发新沂县时。 便看到女侦查苏曼气喘吁吁地将屋里的东西往外搬。 “苏警官，你这是？” 陈牧嘴贱地问道。 “准备清理一下屋里的东西腾出些空间来！”苏曼回了一句。 “要帮忙吗？”陈牧轻笑问道。 下意识间到了嘴边的那句‘不用’。 在那一大堆杂物面前被苏曼咽了回去。 略显尴尬骤作迟疑，“方便吗？” “方便，肯定方便啊！”陈牧腆着脸。 “那行，帮我帮到楼下，待会我再找人来清走，可以吗？本来我想找搬运工的，但还早找不着人，看着碍眼所以就想着自己来了！”苏曼蠕动了下喉咙有些不太好意思，难得地顺便给出了解释。 主要是有好几个已经用不上的柜子，即使自己已经拆解开来，但还是一大堆，且又重。 “可以啊，来，我帮你搬下去！” 说着陈牧直接上手。 来回七八趟的搬运让他冒了一身汗。 好在每趟搬运完时，他都在外头吹一会风，免得脸上的妆容花掉。 多次的化妆易容后已然让他的技艺愈发出神入化了。 只要不是很细心很细心地紧盯着他的那张脸，几乎难以发现有化妆的痕迹。 毕竟系统赋予的神级化妆术，本身就是一种足以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所以他唯一担心的只是汗液过量渗透会导致破绽露出罢了。 “宋先生，辛苦了！” 待到陈牧将405门外的那些东西一并帮着搬到楼下后。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身上衣服似乎被汗水隐隐打湿的‘宋成飞’，苏曼心头也是过意不去了。 “小事，苏警官客气了！” 没有想着邀功进一步套近乎的意思，陈牧道，“还有什么需要搬下去的吗，苏警官！” “没，没了， 谢谢啊！”苏曼赶紧道。 “行，那我先走了！” 回以一抹阳光笑容。 陈牧转头就走。 这完全出乎了苏曼的意料。 原本她以为陈牧会趁势管她要个电话号码或者是加个即时通讯好友什么的。 毕竟抛开身上的市局侦查警员这层身份光环，她对自己的长相一向都是挺有信心的，虽谈不上那种什么倾国倾城的极品姿色，但一脸素颜也胜过无数女性，为此过去没少被搭讪，有些人知道她是警员身份后会打消念头，可也有不少知道她的警员身份后更加上赶着，嗯..说好听点叫套近乎，说难听点叫舔，让她反感厌恶至极的那种。 然而就她跟对方的几次接触，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不是那种会因为她的警员身份而备受压力的主儿，如此一来...对方宁可浪费自己的时间也帮自己折腾这么一场，大概率完事后也会跟自己套套近乎顺势提出加个即时通讯好友才对的。 毕竟人们大多数时候都想交上那么几个警察朋友的，不是吗？ 可对方却是忙活完之后事了拂衣去？ 这—— 这让苏曼不由有点错愕意外了。 “宋先生，等会！” 看着陈牧离去的背影。 苏曼突然轻喊一声。 第41章 前方的路又亮了几分 “嗯？苏警官怎么了？” 陈牧回头表以不解地怔怔一笑。 “改天请你吃个饭，就当是作为今天的答谢了！”苏曼挤出一抹嫣然笑容来。 “这点小忙不值苏警官搭上一顿饭！”陈牧摇头笑拒。 “我不习惯欠别人的！”苏曼正儿八经道。 “额，既然苏警官这么说的话，那看什么时候苏警官有空， 到楼下大排档那儿请我吃小龙虾就好！”陈牧道。 “可以！”苏曼道。 “行，那我就先走了，等苏警官有空再说！” 咧出一口大白牙。 陈牧不再多说地转身走了起来。 殊不知恰是那咧嘴作笑的样子。 却是让苏曼不由为之恍惚一愣。 好像... 好像有点熟悉？ 不过一想到对方帮她忙活了这么一番。 再加上自己见过的形形色色之人太多太多。 一时间苏曼也失笑摆了摆头没再去多加作想。 转身回屋关上了房门。 —— —— 离开公寓。 陈牧立马发动了宋成飞那辆破车朝新沂县奔去。 途中遇到了三次设卡盘查，无一例外都被他以宋成飞的身份顺利通过。 两个小时后。 进入到了新沂县。 由于新沂县距离市区将近一百公里。 加之警方的所有盘查搜捕都是围绕着市区以及市中心向外辐射的一二十公里。 所以在相对落后的新沂县，陈牧一路都没看到有什么警察出没。 当即将抵达唐文旭老家所在的村庄时。 车上。 他再一次化身成了阿泰，并且将阿泰那身警服给套上。 毕竟只有警察身份，才能让他更方便也更合理地去打探情况。 虽然‘6·21案’卷宗上警方也有走访过村委会，但由于唐文旭一家的户口迁入市区多年，且唐文旭一家除了每年清明才回来拜祭一下，其他时候，哪怕是过年过节啥的，已经足足十几年没回来过了，所以警方也并未就此多作调查。 但综合刘文清给出的那些信息。 陈牧还是想着从村委会上着手。 村委会门口。 当陈牧一身警服从车里走下时。 透过窗户看到对方是警察的村委会干部立马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警察同志，您这是？” 一名五六十岁的地中海中年赶紧扔掉嘴里还剩半截的烟。 忙不迭地凑到陈牧跟前道。 “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来了解一下一些情况！” 陈牧将警员证一亮。 随后收了起来，一脸严肃地道。 态度跟之前对待刘文清时截然不同。 因为他清楚在这些底层村干部面前，相比起客气，‘威严’的震慑力更大。 “啊？这，咱们村有人犯事了这是？”地中海中年道。 没有回答这一问题，陈牧沉声道，“你们谁是村委会的领导？” “我，我是村委会主任唐文忠！”地中海中年赶忙道。 “嗯，唐主任，进去说吧！” 将手里的手提包往腋下一夹。 陈牧率先就往那墙体早已斑驳的村委会‘办公楼’中走了进去。 几名村干部面面相觑。 接着不敢再有迟疑地连忙跟入。 这次面对村干部的热情倒水。 陈牧不再拒绝。 不过也没喝。 “警察同志，您，您想了解什么情况？” 村主任紧张地忐忑开口问道。 “有一起需要追溯的交通事故案件，我希望你们能够如实回答，不要有任何的包庇心理！”陈牧道。 啥？ 交通事故案件？ “这，警察同志，咱们村有人出了交通事故？”村主任惊声道。 “过去这些年，你们村里有人出过重大交通事故吗？”陈牧问道。 听闻此话。 一众村委会的人更加懵圈了。 啥情况这是？ 村主任挠了挠脑袋，“这，咱们村也就是这几年来才陆陆续续有人买了小轿车，也没听说过有谁家开车出事的啊！” “确定没有？”陈牧挑眉。 如果自己根据刘文清给出的那些信息做出的推理是正确的。 那唐文旭很有可能在十五年前的五一假期出过交通事故才对。 但陈牧也不敢肯定村里会不会知道那些，毕竟通过刘文清说的那些..其中还提到不信鬼神的唐文旭连平安符都携带在身了，可见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唐文旭所造成的事故将是重大，更甚是牵扯到人命的。 如此情况下，唐文旭极有可能为了脱罪从而自行处理。 这样一来，想在村委会这边得到有效信息，必然也不会有戏。 所以陈牧这趟过来更多也只是抱着一种碰碰运气的想法... 想着看会不会万一真能让他揪出点什么有用信息来。 在陈牧这一沉声挑眉的问作下。 一众村委会人员再次面面相觑地思索起来。 见状。 陈牧进一步道。 “十几年前，你们村里有没有人出过交通事故？” “十几年前？十几年前咱们村穷得叮当响，谁家有车啊！”一名妇女听闻当即笑应道。 可就在她的话音刚落。 一名同是五六十岁的中年似是想到了什么。 马上呼声起来，“不对，咱们村当年有人有车，唐成辉，唐成辉家里有车！十几年前，对，唐成辉家里的车就出过事，被唐文礼那小子开去撞了人！” 唰—— 乍一听到这话。 陈牧身上的汗毛立即竖了起来。 虽然说的不是唐文旭。 但确定有这么一桩事，对陈牧而言无疑是前方的路又亮了几分。 “说说这唐成辉跟唐文礼！”陈牧道。 “唐成辉是咱们村最早出去闯荡的那几个人，也是咱们村里的首富...” 没等中年人说完。 另外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立马讽声道，“他是村里的一个屁，赚那么多钱他有为村里做过贡献吗，早些年想让他捐点钱给村里建设硬底化道路，这样也能方便他的小轿车出入，可人家那是一拖再拖，年年清明回来都说明年搞明年搞，他娘的明年明了十几个年，最后还不是政府给咱们村建设的硬底化？说起唐成辉这个葛朗台，老子就一肚子火，他有钱归有钱，但他不是咱们村的，人家现在是外国人了！” “外国人？”陈牧迎声道。 “那可不，先是城里人，然后是外国人， 他们一家老小早就已经把户口迁到城里了，一家子只有清明才会回来，早就不拿自个当平窑村人了，几年前人家更是那什么玩意移民，移民到外国了都！这下好，连清明都不回来扫墓了，直接就跟平窑村切割了！” “不过人家虽然没回来扫墓，但也惦记着让祖先保佑啊，这不，每年清明扫墓都让唐文旭把祭祖后的烧猪面包什么的给他寄到国外吃！这回连唐文旭一家都挂了，我看还有没有人帮他扫墓，还有没有人给他寄烧猪吃！”对方道。 嗯？ 唐文旭？ 听到对方说出唐文旭这三个字。 陈牧再也抑制不住地瞪大起了眼来。 第42章 脉络...出来了 “唐文旭？” 按捺着内心深处霎时间涌作的波动。 陈牧挑声呼出。 “啊，对，就是之前在市区被灭门的那个唐文旭！”该名男子应声道。 陈牧紧接着问道，“他跟你说的唐成辉是什么关系？” 对方解释道，“咱们村是按辈分取名的，成字辈往下是文字辈，所以唐文旭管唐成辉是叫叔的，不过并不是亲叔，怎么说呢，唐文旭他爹跟唐成辉是堂兄弟，所以俩家人清明扫墓祭祖时，有一些先祖坟都是共同扫的，只是后来唐成辉一家移民出国不回来后，就连唐成辉他爹的墓都是由唐文旭帮着代扫了！” 紧着对方的解释落下。 村委会的其他人员也跟着附和起来，“说起来唐成辉抠门归抠门，对村里没贡献归没贡献，但也帮了唐文旭一家不少，至少是唐文旭一家的市区户口听说都是他帮忙给弄的！” 只是此话一出。 方才那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立即讥声道，“要不是唐文旭他爷爷早些年帮唐成辉那老小子，唐成辉他能有今天吗！不就帮着落个市区户口吗，这算什么！” 听着村委会的这些人越扯越远。 陈牧赶紧打住他们省得越跑越偏。 “说说那个叫唐文礼的吧，你们说他十几年前开唐成辉的车出了车祸？” “对，这事当时还沸沸扬扬，毕竟整出人命来了都！”村主任唐文忠沉声道。 人命？ 这俩字再一次让陈牧的肾上腺素为之飙升！ “还记得大概这件事发生的大概时间吗？”陈牧问道。 “大概时间？我想想...”村主任唐文忠挠起了那光秃的脑袋来。 但不等他想起来。 一名村干部便抢先道，“好像...是那年的五一劳动节小长假？” 村主任唐文忠迎声顿即豁然，连忙道，“对，五一劳动节，就是十几年前五一劳动节那会，当时放七天假，我那几个孩子也都放假在家帮忙干农活，那天早上在地里就传了开来，说唐文礼那小子开车撞死人被警察抓了！” 五一劳动节？ 这—— 又对上了！ 现在就差事发的年份。 在那陡然加速的心跳呼吸下。 陈牧赶紧跟对方确认年份。 在那些村委会人员的你一言我一语中。 最终给出的答案让陈牧再一次竖起了汗毛。 因为事发时间正是唐文旭在阳城七中任教的最后那年，也就是说...对上了刘文清说唐文旭像是变了个似的那一年！ 虽说在村委会众人的说法中，出车祸的是唐文礼，并不是唐文旭。 可这对陈牧来说还没到研究这个问题的那一步... 只要知道自己的那些推理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证实，那就意味着突破口已经开始出现了！ “你们对唐文礼当年开车撞到人这事，有多少了解？”陈牧道。 “那些事咱们只是听说，具体是不是事实，咱们也不敢确定！”唐文忠想了想道。 “就说你们听说来的那些！”陈牧道。 “说是那天夜里唐文礼开着唐成辉的小轿车，从镇上回家时不小心撞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有人说那女的当时应该还没死，如果及时叫救护车是能救过来的，但又有人说那女的就被撞出十几米远，当场就没了，也有人说唐文礼当时喝了酒才出的这事，但我觉着吧，唐文礼喝酒的事不靠谱，他要是喝酒肯定有人跟他一块喝的，可压根就没传出他有跟谁喝过酒！但不管怎样着都不重要了，唐文礼后来也进去待了三年！”唐文忠道。 “在你们的那些听说里，当时唐文礼撞人时，有人看到吗？”陈牧问道。 “这..这就不知道了！没听说那些，不过唐文礼撞到人的那个地方也不算是偏僻，所以就算当时有人看到也不奇怪！” 说到这。 唐文忠顿了顿，苦笑道，“警察同志，咱们这都是听说的，您要是想了解那些，直接到咱们当地的治安所了解啊，当年这场车祸可是闹出了人命的，警察都来了呢！” “嗯！” 陈牧点了点头。 适可而止地暂且打住。 转而问道，“跟我说说唐文礼这人！” “唐文礼吗？这小子身世挺惨的，他爹妈早早就没了，是他奶奶养大的，早些年日子过得不是一般地难，好在村里人也会时不时接济一下他跟他奶奶，尤其是唐文旭一家，由于两家是邻居，所以对他们更是诸多照顾，等唐文礼长大之后没读书了，就进城去给唐成辉打工去了，说来他能去给唐成辉打工也是托淑芬的福，也就是唐文旭他妈，听别人说是马淑芬同情他，才去找唐成辉的媳妇帮他谋了份工作的！” “唐成辉葛朗台归葛朗台，但听说好像也没亏待他，不过在他给唐成辉打了几年工后，他奶奶身体不好，他就不在唐成辉那干了，留在家里照顾起了他奶奶来，哎——说起来这也就是命啊，他留在家里照顾他奶奶估计也就两三个月吧，然后老人家就走了，那头才忙完老人家的身后事不久，接着就出了那桩开车撞死人的事！” 说完唐文忠不由摇头叹息起来。 陈牧问，“唐文礼现在还在村里生活吗？” “没，早就没了，他蹲完三年牢出来，就继续到唐成辉那打工去，后来唐成辉一家移民出国后，咱们就不知道唐文礼那小子干嘛去了，虽然他每年清明都会回来扫墓，但一问到他在哪里发财他都说是笑着说搁外面当苦力，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过得也不咋地，不然也不至于四十来岁了还打光棍...”唐文忠道。 陈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脑海中，赫然已是有了一条相对清晰有待梳理的脉络。 这一趟新沂县.. 算是来对了！ 下一步若能查到当年因为被撞丧命的遇害者。 建立在自己的假设推理能够成立的基础上。 毫无疑问，那将会成为进一步的突破口。 想了想。 陈牧最终还是问出了一个不太该问的问题来。 “唐主任，你知道当年被唐文礼撞到的遇害者是哪里人吗？” 显然。 如果对方的意识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的话。 就能从陈牧的问话中察觉到不对劲了。 毕竟若想了解这些，给当地的治安部门打个电话就能了解到具体的详细情况了啊！ 至于还用得着来问他们吗？ 不过这会的陈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相比起冒巨大风险去当地治安部门了解。 他这个‘假警察’，最好的选择无疑是从唐文忠等人口中套取信息。 第43章 问题出在哪了? 好在这些底层村委干部并无那种察觉异常的意识。 不过那也是。 就冲陈牧那身警服以及亮出的警员证。 足以让他们抛掉一切的警惕性了。 再者就是。 对方问的这些在他们看来也不足以让他们为之去警惕什么啊。 那名妇女村干部迎声立马道。 “好像，好像说是溪川寒潭村的？” 说完女干部不太确定地看了其他人一眼。 “嗯，说是溪川那边寒潭村的！” 几名干部纷纷附和回应。 在确认寒潭是哪个寒哪个潭后。 已是没什么可进一步去问的陈牧站起身来。 朝村主任唐文忠伸出手，“行，唐主任，谢谢你们的配合！” “客气，客气，这都是咱们应该的！”村主任唐文忠连连两只手握了过去，脸上堆满起了谄笑。 “嗯，那就到这吧，先走了！” “嗳嗳，我送送您！” 在唐文忠一行人的恭送注目下。 陈牧开着那辆已是套了牌的破车迅速离去。 “主任，你说市局的侦查来调查这些干什么啊？”一名村干部后知后觉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人家是市局侦查队的，难不成会跟咱们讲说他们的目的吗？”唐文忠白了对方一眼。 “该不会是当年唐文礼撞人那事又有什么情况出现吧？”又一名村干部道。 “管他呢，那都不是该咱们操心的事！” 唐文忠甩了甩头。 摆起‘官威’背着手扭身往村委办公地走了回去。 ..... 从平窑村离开后。 陈牧马不停蹄地开着手机导航朝寒潭村奔去。 二十来公里的路。 在四十分钟后顺利进入到寒潭村。 同样是直奔村委会。 一听到陈牧是市局侦查队那边的。 那热情的劲儿比起平窑村村委会有增无减。 “何警官，不知您是想了解？” 给陈牧散烟被拒后。 收起了方才喝斥下属时的那般‘官威’。 头发花白的村主任腆笑问道。 “找你们了解一下十几年前一桩遇害人是你们村村民的交通事故案！”陈牧绷着脸严肃道。 嗯？ 十几年前？ 遇害人是你们村村民的交通事故案？ 在这两个信息下。 寒潭村村主任立即脱口而出，“何警官你说的是李桂兰？” 李桂兰吗？ 陈牧不知道对方叫啥。 之所以那么说，就是等着对方主动说出来。 “怎么？我还没说是谁，马主任就知道了吗？这么有印象吗？”陈牧似笑非笑。 不曾想这却是把喜欢看破案剧的马主任给吓坏了。 当时就咽声急忙辩解起来，“何警官，你别多想啊，主要是咱们寒潭村这么多年来也就出过一桩村民因车祸身亡的事，除了的李桂兰之外，而且还是十几年前，肯定没别人了啊！” “马主任别慌，我没别的意思！”陈牧恰到好处地予以一笑。 “嗳，嗳，没别的意思就好，没别的意思就好！”马主任这才忙不迭挤出笑来。 然而被陈牧这么一整，原本的心理节奏已经全乱了。 “马主任，跟我说说李桂兰的家庭情况吧！”陈牧道。 “嗯？什么？李桂兰的家庭情况？”马主任懵了。 “怎么？” 察觉到不对劲的陈牧心头一咯噔。 马主任赶忙解释道，“李桂兰的家庭情况早就被抹掉了啊，没情况了都！” “什么意思？”陈牧挑声。 “这不，当年李桂兰出车祸后，他丈夫马洪明也不知道是想讹钱还是精神出问题了，硬是说撞死他老婆的不是那个孤家寡人一条佬的穷小子，还说他老婆本来有救的，是对方没有及时叫救护车才导致死的，还说对方肯定是买通了交警队跟警方的关系才那么定案！” “一开始时他老是去治安局跟交警队那边闹，起初时想到他可能是因为失去老婆，导致精神受到了刺激，所以人家也没对他进行处理，可他越来越来劲就跟疯子似的，最后因为闹得过分，就把他给逮进去拘留了几天，没想到那家伙出来后天天让村里给他签名按手指印，说要上访，要告到市里告到省里！” “但这种事谁会给他联名让他上访去啊，所以咱们就劝他接受现实，可劝不住，这小子扔下家里那俩个只有几岁的闺女，骑着他那辆摩托车就要去市里上访，可没等他去到市里，由于下雨路滑的原因，他就从一个山坡上摔了下去，人直接就没了！” “这一来二去，可怜了他那俩闺女，直接成孤儿了！” 说到最后，马主任深深地叹了一声。 毕竟都是村中兄弟啊！ “为什么说他是想讹钱才去治安局跟交警队闹的？”陈牧皱眉道。 “因为马洪明这老小子当时就嚷嚷过啊，不赔百八十万，这事没完！这老小子以前就挺好赌的，就差没砸锅卖铁的那种了，可他也不想想，就当年十五万块就能盖三四层楼还带装修的那种物价，人家怎么可能会给他赔那么多啊，而且人家车也都还有保险什么的，估计他是知道撞到他媳妇的那辆车车主很有钱，所以才想着把事情闹大讹一笔，当然啊，不只是我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想的哈！”马主任讪讪说道。 “有关李桂兰的被撞身亡以及马洪明的骑车坠亡，还有其他你们知道的后续吗？”陈牧问道。 “后续吗？我想想...” 马主任连连抖起了眼角，“后续没啥后续，不过倒是有听说马洪明他妹，嗯，也是咱们寒潭村的外嫁女，好像说是去告那辆肇事导致李桂兰身亡的车车主，不过没告赢，反而这一告还把原来的车祸赔偿金给告少了！” “再之后呢？”陈牧道。 “再之后就是马洪明那俩闺女被他妹照顾了几个月后，因为身体原因没法继续看管那俩孩子，就让福利院那边给接走，但是听村里人说那俩孩子在福利院也没待太久就偷偷跑了出去，往后就没再有听说过什么了！” “马洪明的妹妹叫什么？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吗？”陈牧想了想问作道。 “何警官想找她了解？找不着喽，听说早几年就病逝了，不过她也是惨，当年结婚后因为没能生孩子被夫家赶了出来，娘家这边又接二连三地出了这一桩桩事，哎，也是个苦命人啊！”马主任叹息道。 “马洪明家里还有人吗？” “没，他爷爷那代单传，到了他爹那代也是单传，然后他爹就生了他们兄妹俩，也就是老两口在那些事儿发生之前就已经没了，要不然接连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如何接受得了啊！” 听到这。 陈牧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跟之前在平窑村获知到那些让他看到‘光明’的线索不同。 这回在寒潭村获知到的这些信息，让他感到了棘手... 线索到了这份上。 如果说‘6·21案’是报复性的仇杀，那马洪明李桂兰的近亲之人无疑会是下一步的怀疑方向。 可问题是。 与马洪明李桂兰夫妇相关的似乎只剩两个十几年前从福利院跑出去的女孩.. 而‘6·21案’，根据案发现场警方的一些勘验结果来看，能够确定是男性所为... 问题出在哪了这是？ 还是说自己一开始的怀疑推理方向错了？ 不，不会的—— 直觉告诉他，他已经到了真相边缘！ 第44章 难道你连最基本的规律都不懂吗 唐文旭，唐文礼，唐成辉。 李桂兰，马洪明，马洪明他妹，还有马洪明那两个被福利院接走后又偷跑出去的闺女。 这是自己这趟新沂县之行的收获！ 然而看似掌握了不少信息，能够将一系列的信息整理成一条相对完整的脉络。 但实际上对于下一步的突破，无形中仿佛也卡住了。 唐文旭已死。 唐成辉一家移民国外。 李桂兰跟马洪明夫妇早在十几年前殒命。 马洪明那个孤家寡人的妹妹早几年也因病去世。 整个信息链条中。 活着的只剩下唐文礼以及马洪明那俩闺女。 甚至是唐文礼死没死都不好说，毕竟对方是当年那场车祸事件中的重要人员之一。 如果‘6·21案’是出于报复式仇杀，并且与当年那场车祸有关，那么凶手会不会找上唐文礼还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至于说马洪明那俩女儿，想要找着与对方相关的信息...唯一方向似乎只有当时接收对方的福利院了。 可问题是十几年过去了，这种小地方的福利院怕不是早就大概率散伙了。 但出于不甘心。 陈牧还是想尝试着看能不能在马主任那儿得到一些跟福利院相关的信息线索。 “马主任，马洪明那俩女儿应该是被你们当地的福利院给接收的吧，不知那个福利院还在不在？” “福利院？那福利院早就关了！”马主任摇头道。 “那福利院叫什么？你知道当时福利院的领导或者相关工作人员叫什么吗？”陈牧再问。 “福利院就叫新沂第三福利院啊，至于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由于当年福利院那边来咱们村里要那俩孩子的详细资料信息， 加上当时跟他们对接工作的是我，所以我倒是还有点印象，不过只记得那个院长，其他人记不清了！”马主任道。 “院长叫什么？” “好像叫黄什么来着了，黄...黄玉，黄玉珠，对，就是叫黄玉珠！” “是你们本地的吗？能找着她吗？”陈牧道。 “是咱们本地的，当年咱们就用本地话交流呢，不过至于她具体是哪的人，我就不太清楚了！”马主任摇了摇头。 然而就在陈牧倍感失望之际。 突然。 马主任似是想到了什么，“嗳，不对，能打听啊！” “怎么说？” 那失望的心一下子再次躁动起来，陈牧赶紧道。 “我女儿是在镇政府当文员的，忘了有一次是因为什么说起了福利院的事，我记得她好像有说过当年那个福利院院长后来进了镇妇联工作呢，何警官您等会哈，我这就问问我女儿去！” 说着。 马主任立即掏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并且当着陈牧的面直接打开了免提。 “喂，小娥啊！” “爸，怎么了这是？我上班呢！” “没，这不市治安局的侦查员来咱们村委了解马洪明那俩闺女的情况呢嘛，说着说着说到福利院那去了，警察同志想找一下当年福利院的黄玉珠黄院长，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黄玉珠院长在福利院关掉后是进了镇政府的妇联工作，对吧！”马主任正声问道。 马主任的女儿迟疑了下，“对，不过她去年就已经退休了都！” 此时的她挺纳闷的。 以对方的市局侦查员身份，想找黄玉珠，犯得着找她爸向她打听吗？ 但转念想到自己父亲那种因人而异的‘热心肠’，她也就释然了。 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自己父亲主动提出要帮忙询问的。 “怎么才能找着她呢？”陈牧下意识地抢在马主任前头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她好像是住在镇上的元丰家园！” 马主任的女儿想了想，略微有些错愕地应答道。 怎么才能找着对方？ 这跟镇上的治安部门打声招呼不就能找到了吗？ 但最终仅仅只是错愕不解而已，倒也没去过于多想。 “嗯，谢谢配合！” 听出对方在错愕中透出的疑惑。 陈牧适可而止地没敢再多问。 对方则是笑着礼貌客气地应上一声便结束了通话。 “马主任，感谢你的配合！” 陈牧起身轻笑着伸出手。 “应该的，应该的！只是何警官，你们查李桂兰马洪明的事，是..？” 连连紧握住陈牧伸出的手，马主任终是忍不住了。 “马主任，你作为村委一把手，难不成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 先是给马主任戴了顶高帽，陈牧再是玩味道。 乍一听。 意气风发之余的马主任赶紧谄笑道，“懂，懂，治安机关办案不适宜对外透露情况嘛，是我多嘴了，多嘴了！” “行，先走了！” 夹起公文包。 陈牧大大方方地从马主任的‘办公室’中离去。 ..... “马洪明那俩闺女说是被福利院接收后没多久就偷偷跑了出去，看来就算找到当年那位福利院院长黄玉珠，意义也不会太大啊！” 把手机导航设好了前往镇上元丰家园的路线后。 把着方向盘踩着油门的陈牧不由地呢喃自语起来。 基于自己之前的分析推理。 原本从平窑村那儿获知的信息似乎快要让事件脉络迎来闭环了。 可寒潭村村主任给出的那些信息，无形中让那明亮起来的‘前路’仿佛又暗淡了下来。 虽说系统给他的时间有一个月。 但问题是这一个月里头，他不但得查‘6·21案’，还得跟警方暗中周旋。 即使说他瞧不上阳城治安局的能力水平，可随着自己越狱的事儿闹得越来越大，保不齐上头会派人下来介入到抓捕中。 如此一来，就算掌握着神级化妆术都好，他也不敢高枕无忧了。 这也致使他在无形中难免陷入一种焦急心理，毕竟在揪出‘6·21案’真凶还自己清白之前，他不仅有被抓捕的风险，更是有一定被‘击毙’的机率。 因为只要自己一死，‘6·21案’对于阳城治安局来说也将迎来尘埃落定，基于‘6·21案’因为自己复更连载《我真不是罪犯》从而迎来了一些争议的声音，可见阳城治安局的领导绝对是坐不住的，所以自己‘拘捕被毙’这一结果，恐怕也是对方最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想到这些。 陈牧不知不觉地也加快起了脚下的油门来。 此时的天色，残阳已是渐渐褪下，夜幕也随之迎来了倒计时。 第45章 ‘假警察\’进了‘真警察\’的家 抵达镇上的元丰家园时。 天色已是全面暗下。 万家灯火所辉映出来的虽跟繁华不沾边。 但跟平窑村跟寒潭村，仿佛也成了两个世界。 元丰家园门口的马路上。 让陈牧感到惊喜的是。 元丰家园不是什么小区形式的。 斑驳墙体透出了那满满的年代风霜感。 乍一看至少得有二十年了。 名字听着跟小区无异。 可实际上只有一栋楼，并且只有七层高。 打眼一看，估摸着也就是一层两户了。 褪色的绿漆大铁门敞开着。 门口坐着一个身穿保安服的小老头在昏昏欲睡地听着收音机里的越剧。 嗯，对方的存在，更像是形式上的。 然而这对陈牧来说，无疑是他最乐意见到的了。 从车里走下。 大步走了过去。 晚饭后昏昏欲睡的小老头保安在看到迎面走来一名警员后。 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蹿身从椅子上站起。 冲着陈牧敬了个礼，“警察同志！” 强忍住笑的陈牧抬手回敬了一下。 直接问道，“你好，黄玉珠黄女士是住在这儿的吧？” “黄玉珠？啊对，对，对，她是住这，她家在301！” 无需陈牧去多问。 小老头保安便是抖了出来。 接着一脸八卦好奇，“警察同志，咋地了这是？” “没事！” 笑笑。 陈牧不再理会地大步往里走。 年头十足的老楼，电梯肯定是没有的。 墙体白漆簌落在地的逼仄楼梯上，陈牧径直上至三楼。 301的房门前。 找不到门铃的陈牧唯有伸手轻拍起了大门。 很快。 一名身上挂着围裙的妇女透过猫眼看到外头是警察后，连忙打开了房门。 一头及肩卷发，看着颇为气质的黄玉珠率先开口。 “警察同志，您这是？” “黄玉珠院长是吗？我是市局侦查支队的，想找您了解一点情况！”陈牧轻笑道。 一声黄玉珠院长让黄玉珠陡然恍惚不已。 接着在陈牧出示警员证后赶紧将陈牧迎了进去。 “何警官，等我一会，我先去厨房把火给关了！” 一进屋，黄玉珠连忙赔笑道。 “嗯，去吧黄院长，不着急！” “嗳好好，何警官你坐，先坐！” 在陈牧落座下去后。 黄玉珠也急忙摘掉围裙关掉厨房炉灶上的火，洗了把手匆匆出来。 “何警官，你过来是想找我了解福利院的事，是吧？” 还不等陈牧开口。 落座在陈牧侧方的黄玉珠一上来便微笑问道。 陈牧闻言不由下意识地掠起淡淡笑意，“哦？您怎么我找您是想了解福利院的事？” “就冲你喊我院长啊，福利院关停十来年了，我不当那个院长也十来年了，现在喊我院长的人已经没几个喽！何警官，说吧，你想了解什么？” 落落大方的表现较于之前平窑村跟寒潭村那两位村主任完全不是一个维度的。 黄玉珠抿笑道。 “行，那我也就不兜圈子开门见山了，黄院长...在您就任新沂第三福利院时，你们福利院接收了一对溪川寒潭村的姐妹，对吧？”陈牧道。 殊不知听到‘一对溪川寒潭村的姐妹’这几个字时。 前一刻还是抿着端庄笑容的黄玉珠，立即褪去了脸上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成了说不出的复杂，还有隐隐的愧疚自责。 “何警官你问这个是？” 没有直接去回答陈牧的问题，黄玉珠反问道。 “黄院长，目前暂时不适合给您透露太多，您只需要给我提供一些当年的相关情况即可！”陈牧温和微笑道。 在陈牧这一回答下。 黄玉珠微微一怔。 随后表以理解地深吐了一口浊气。 “说起那对姐妹，她们是我印象中最深刻最深刻的，因为自责！自责咱们福利院在接收她们之后的疏导工作没做到位，以及当时福利院的一些工作人员没能给她们提供到足够的关爱，更自责福利院的大意疏忽没能把她们看管好，以致于她们在福利院不到半年就偷偷跑了出去！” 黄玉珠无比沉重地说道。 看得出来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自责。 “后来呢，你们福利院出去寻找过吗？”陈牧道。 “找了，就连我自己都亲自出去找了半个月，虽然有不少人说见过那俩孩子，但咱们始终都没能把她们给寻着，她们当年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就这么大点的孩子流浪在外面可怎么活啊！” 泫然欲泣中终是没忍住眼泪的滑落。 陈牧见状伸手往桌面上的纸盒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对方。 接过纸巾的黄玉珠道声谢后止住了抽泣，继续道，“一想到她们万一遇着坏人或者是怎么着，我就不敢再往下想，在她们姐妹俩跑出去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做噩梦，每次醒来就是无穷无尽翻江倒海的自责，后来我各种托关系让人帮忙去找，可都还是一无所获！”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能走出那件事，以致于到现在也都还时常梦见她们姐妹俩，只有知道她们姐妹俩如今在好好地生活着，我那颗悬了十几年的心才能放下，所以我也拜托我那个在新沂分局当警员的儿子，拜托他一定要帮我把她们给找着！” 黄玉珠抬手擦起了眼角的泪水来。 然而在听到对方的儿子是警员后。 陈牧心头猛地一惊。 操！ 他这个‘假警察’这是进了‘真警察’的家？ 刹那间。 陈牧萌生起了强烈的离意来。 因为一旦对方那位在新沂分局当警员的儿子回来。 他十有八九得露馅！ 无他。 因为警方无论是办案还是一般上门走访按照规定都得两个人或以上。 光是这一点，他就不好蒙混过关。 一旦对方对他生起疑心，那他这个‘假侦查’想要不暴露的概率就太低了。 哪怕他的心理素质再强大，哪怕他的应对经验再足都好。 在那个假的警员证面前，一切都将是白搭—— “黄院长，你有那对姐妹的照片吗？” 已是打定主意尽快撤离的陈牧快声问道。 “有，她们姐妹俩进入福利院后有给她们拍过照，我一直都保存着！” 无需陈牧多言。 黄玉珠连忙起身回房间。 在陈牧本能往外张望的忐忑中。 好在黄玉珠没太磨蹭。 很快便将照片拿了出来。 那是姐妹俩人的合照！ 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但被黄玉珠保存地很好。 “黄院长，我得拍一下！”陈牧挤笑道。 “嗯，何警官你拍吧！” 掏出手机陈牧迅速将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接着离意已去地起身道，“好了黄院长，咱们就先到这吧，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到时再联系您！” “好，好，何警官，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们找到她们姐妹俩了，请你务必要告知我一声，好让我那颗悬了十几年的心得以放下！”黄玉珠赶紧跟着站起身。 “行，您提供一下您的手机号码！” 哪怕再不想浪费时间都好，陈牧也不得不被对方再拖上这么一会。 待到记下对方的手机号码后。 再也不作逗留地迅速离开。 就在陈牧匆匆驾车离去时。 不远处。 正在避让行人的一辆轿车中。 身穿警服的男子看到陈牧从元丰家园大门中走出的那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来。 怎么有警员出入元丰花园？ 出什么事了这是？ —— —— ps：感谢‘欧皇万岁’大大的波波奶茶，感谢‘鹤九孤’大大的用爱发电，感谢‘爱吃乐羊啜子羹的林董’大大的用爱发电... 感谢你们啊！?( ′???` )比心哟 第46章 泰哥，你现在在哪? “大刘，回了啊！” 元丰家园大门口。 方才目睹了陈牧从元丰家园离去的民警已是在下车之前换下了身上的警服。 刚一走入。 那名小老头保安便是咧笑招呼道。 “王大爷，吃了吗！” 被称作大刘的男子笑着应作。 “吃了，吃了，你王大爷在吃饭这事上一向都是准时准点的，哈哈！”小老头朗声道。 “对了王大爷，刚才我好像见着有个警员从咱们这儿出来，怎么回事这是？干嘛的？” “啊，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呢，说是你找你妈的，至于干嘛我也不知道啊！” “找我妈的？” 刘东林顿时眉头一拧。 “是啊，你回去问问你妈就知道了！” 挤笑敷衍一句后。 刘东林加快步伐朝里头走了起来。 301。 刘东林一打开房门走入。 立即冲着回到厨房忙活的黄玉珠开口道。 “妈，我刚才听楼下王大爷说有警员来找您，怎么了这是？对方是哪个单位的？” “等等再跟你说！” 黄玉珠没有马上去回答。 将锅里的菜铲上盘子后。 这才摘下围裙端着菜走出，放到餐桌上。 继而冲着刘东林说述道。 “对方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 “什么玩意？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 刘东林懵了。 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跑到他们新沂来了？ 而且他所在的新沂分局那边似乎完全没有收到相关消息？ 这不应该啊！ 还有，侦查支队的侦查员出来走访，基本上都不怎么穿警服的啊！ “他们来干什么的？”刘东林连忙道。 “也没干嘛，就是找我了解当年马小丽马小玲姐妹俩被新沂第三福利院接收的事！”黄玉珠道。 这下刘东林更是费解了。 不由挑眉道，“那姐妹俩有消息了？” 黄玉珠摇了摇头，“要是有消息就好了！可惜没有，对方只是来打听一下小丽小玲当年跟福利院的事而已，我也不知道市局侦查队那边怎么要来问这些，我有问过对方怎么回事，但对方没说，最后拍下姐妹俩当年合照的那张照片后..就走了！” 殊不知刘东林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如果对方是冲着当年那对姐妹从福利院偷跑后下落不明的事来的，理应会跟他们新沂分局那边打声招呼，先从新沂分局那边进行过问了解才对。 这怎么直接冲着她妈来？ 还有就是。 如果是过来走访调查的话。 对方也不应该是一个人才对。 但他之前看到的明明只是一个人上车离去... 这显然很不合理！ “妈，他们是几个人来的？”刘东林神色凝重。 “就一个人，怎么？”黄玉珠不解。 一个人？ 刹那间。 刘东林紧绷起了神经。 “对方有给你出示警员证吗？” “有！”黄玉珠一头雾水。 “他叫什么？”刘东林快声追问。 “何泰！”黄玉珠道。 何泰？ 殊不知一听到这个名字。 刘东林汗毛顿为竖起，头皮不禁霎时作麻！ 无他—— 对方一定不是何泰，一定不是！ 因为何泰是他在南粤警官学院时的学长，就比他大一届的学长，当年彼此两人在学校里也是有一定交情的，甚至是现如今偶尔都还有在即时通讯软件上联系。 所以，如果对方真是何泰的话，哪怕他不知道自己家住在元丰家园，不知道黄玉珠是自己母亲都好，就冲他要过来新沂进行走访调查这一点，十有八九都会跟自己提前打一声招呼的，绝不会如此贸然地单枪匹马前来。 对方...这是冒充何泰的假警察？ “东林，怎么了你这是？” 察觉到刘东林的不对劲后。 黄玉珠错愕不已地赶紧问道。 “没，没事，我去打个电话先！” 朝着母亲黄玉珠挤了挤笑。 刘东林没有过多解释以免让母亲担心。 快步往自己房间走了回去。 掏出手机拨通了何泰的手机号码。 “喂，东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那头阳城市区里，刚回到棕榈园地下车库的阿泰一脸疲惫地接通了电话。 “泰哥，你现在在哪呢？” 顾不得去寒暄，刘东林快声问作。 “额？在哪？什么意思？”阿泰怔愕道。 呼—— 在阿泰的这一回答下。 刘东林表情复杂至极地呼了口气。 “刚才有个自称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侦查员来我家，找我妈了解新沂第三福利院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我妈当年是那所福利院的院长！” “然后呢？”阿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已然发生了变化。 “那个自称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侦查员，就叫何泰！”刘东林道。 “什么！！！” 棕榈园地下车库的suv里。 方才拔出了安全带的阿泰猛地一蹿身。 脑袋直接撞在了车顶上。 但他这会已然无暇去顾忌疼痛的事儿了。 “你意思是有人冒充我去找你妈？去走访调查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 “市治安局，侦查支队，侦查员，自称何泰！如果那人不是你，那就肯定是冒充你了，而且——据我妈所说，对方当时还出示了相关的警员证！”刘东林道。 在刘东林这一话下。 阿泰止不住地慌张起来了。 他想到了之前那个潜入他家里把他劈晕，然后冒充他进入治安局侦查支队，在队长周寻办公室中盗走了‘6·21案’卷宗内容的杂碎！ 是的，是他！ 一定是那个杂碎！ “他因为什么找你妈调查十几年前福利院的事？”阿泰呼吸急促不已。 “奔着一对姐妹来的，十几年前那姐妹俩因为家庭变故父母接连双亡，时年只有几岁的她们被新沂第三福利院给接收，但仅仅过了半年那姐妹俩就从福利院偷跑出去，至此下落不明音讯全无，他是奔着那姐妹俩的情况来的！”刘东林道。 十几年前父母双亡进入福利院后偷跑出去的姐妹？ 该死—— 那个杂碎这是要干什么？ 阿泰的大脑cpu瞬间凌乱冒起了烟来。 难不成那对姐妹俩跟‘6·21案’有什么关系不成？ “泰哥，这事得上报才行，毕竟冒充市局侦查员，还穿着一身警服在外头流窜，这事可大可小！”刘东林道。 “不， 先别急着上报！” 听到江东林说对方还穿着一身警服后，阿泰立马颤声制止了对方。 因为直觉告诉他，对方身上的警服有可能是他的... “嗯？怎么？” “等我电话！” 第47章 苏曼的答谢 挂断刘东林的电话后。 阿泰急匆推门下车。 疾步走入了电梯间。 回到家后又是径直往卧室扑了进去。 拉开衣柜门。 唰—— 原本挂着的那一身警服，赫然已经不见！ 看到那几个空着的衣架。 阿泰哆嗦起来。 因为上一次对方潜入他家里把他劈晕离去时，通过后来调取监控他是空手离开的。 所以。 他的警服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下一秒。 口干舌燥的他立马打开了家里的监控查看回放。 不停的回放倒退中。 倏地。 阿泰双眼猛然瞪大。 根据日期时间显示。 对方昨天下午又一次潜入他家。 目的性十足地直奔卧室。 短暂片刻后潇洒离去！ 毫无疑问。 那是奔着自己的警服来的。 而且还已经得手了！ “我草泥马” “我草泥马！” “草泥马！” 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也顾不得自己是人民公仆大军中的一员了。 阿泰歇斯底里地暴起青筋嘶声怒吼。 甚至还夹带出了几分崩溃来。 欺人太甚！ 这特么简直是欺人太甚！ 连着两天潜入他家里。 先是把他打晕控制起来。 完事改天再潜入偷走他的警服。 这拿他这个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侦查员当什么了？ 若是传出去。 他阿泰还怎么在市治安局立足？还怎么在侦查支队立足？ 治安局跟侦查支队的人又得怎么看他？ 哪怕说这种事儿也怪不到他阿泰的头上来，更不至于挨什么批评处分。 但是。 基于前一天他被对方潜入家中劈晕钉在‘耻辱柱’的情况下。 对方再次破门潜入盗走了他的警服这一出，一旦说出去，定然让他少不了遭到无尽的议论跟背地里的耻笑。 如此一来，又得让上级领导如何看待他？ 本就已经黯淡的前途将会变得更加无光！ “不行，不能将这事上报给侦查支队那边！否则侦查支队一定会跟进，一定会怀疑那个杂碎身上的警服由来！” 冷静下来的阿泰粗喘着呢喃道。 先是望远镜的失职，然后是被对方潜入家中劈晕控制..利用他的面孔身份盗走了‘6·21案’卷宗，如今又是被对方二次潜入家中盗走警服。 这一连串的系列发生交织起来赫然扰乱了他的心智。 为了所谓的面子。 为了所谓的不让‘耻辱’进一步加深。 这位靠着关系，靠着老舅是阳城治安局副局长才得以进入侦查支队的关系户做出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来。 旋即口干舌燥地回拨起了刘东林的电话。 “泰哥！”那头的刘东林很快便就接通。 “东林，这事暂时先别上报，我亲自过去一趟新沂先！”阿泰道。 是的，他想亲自去跟进这事，追踪那个杂碎。 若能在新沂将对方拿下归案。 不管对方是不是陈牧都好，都能一举洗刷掉自己先前的那些耻辱，将那些阴霾一扫而光！ “嗯，那行，泰哥你过来吧！” 听到阿泰要亲自过来，刘东林没再去多想。 —— —— 新沂县城镇上。 陈牧虽然不知道自己只差那么一点就得落入到刘东林手中。 但他却也清楚，只要黄玉珠跟他那个在新沂分局当警员的儿子说起自己今天前来走访问询的事儿。 对方一定会生起疑心。 至于说对方生起疑心后会如何，陈牧也没把握说得准。 所以匆忙离开元丰家园后。 第一时间便是找了个地方恢复‘宋成飞’的模样。 并且将套牌的车辆重新换回了原车牌。 星月下。 纵是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可也没怎么感到饥饿的陈牧连夜赶回了阳城。 时代名苑公寓。 无暇想着吃饭。 只想赶紧将今天在新沂县获知到的一系列信息进行总结梳理的陈牧刚一走入公寓大堂。 便看到了从电梯里出来的女侦查苏曼，手里还拎着一袋准备扔掉的垃圾。 “苏警官，这么巧啊！” 陈牧文质彬彬地主动发起招呼。 “我刚才敲你房门，你没在家！” 苏曼回以一笑，道。 “在外面跟客户对接呢，一不留神就忙活到了这会！”陈牧道。 旋即后知后觉地再是言作，“苏警官你找我是？” “履行对你的答谢，方便吗？方便的话到外面吃你今早说的小龙虾！”苏曼淡淡道。 “额——我也就开个玩笑，举手之劳小事一桩，苏警官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的！”陈牧赶忙道。 “不，我说过，我不习惯欠别人的，要不然我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苏曼正儿八经地说着。 陈牧故作无奈地笑了笑，“所以为了能让你心里头舒服，我最好还是答应你的这番答谢好意？” 苏曼微一点头，“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了！” “既然苏警官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等我上去把东西放好，顺便洗把脸洗个手的先！”陈牧道。 “行，那我在出门左转那间‘行运一条龙’的大排档等你！”苏曼抿笑道。 “ok！” 陈牧从容地抬手打了个ok手势。 随后走进了电梯。 406里。 将背包以及阿泰那身警服放好后。 陈牧看了看时间。 晚上十一点多了。 想到还差10积分就能开启系统的一次性兑换。 考虑到苏曼的这番正面‘交锋’也不知道会不会横生什么旁枝末节。 陈牧还是打开了电脑。 将《我真不是罪犯》的最新章节放了上去定时在凌晨零点。 只要凌晨一过，只要章节发布出去。 系统奖励的10积分就将到账，从而开启一次性兑换商城。 搞定这些。 再是对着镜子确认脸上的伪装易容不存在任何破绽后。 适才动身下楼。 朝苏曼说的那间‘行运一条龙’大排档走去。 “这里！” 无需陈牧去放眼寻找。 眼尖的苏曼在看到他后立即抬手呼了一声。 陈牧掠着人畜无害的阳光笑意快步走去。 “点了五斤小龙虾，还有些这儿的特色烧烤，你看看还要吃点什么？” 陈牧刚一落座。 苏曼便率先开口问道，接着将菜单推到了陈牧面前。 “够了，有多了！”陈牧赶忙道。 “嗯，那行！”苏曼礼貌一笑，没再多说。 对此，陈牧也没去进行接茬。 主要是刻意找话题会显得过于轻浮，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套近乎从而产生无形的反感。 毕竟通过跟苏曼这几次的短暂接触交流，对于对方的性格他多少也是心里有数了。 所以，只要他不开口，他相信作为‘答谢’那一方的苏曼待会也会主动打破这份‘尴尬’的。 然而没等迎来苏曼的主动开口。 倒是迎来了系统的提示声。 成功更新章节，奖励10积分。 随之而来的是系统提示开启一次性兑换商城！ 与此同时。 就在苏曼感到越来越尴尬准备开口跟对方说上几句时。 一旁餐桌上的食客突然惊呼起来。 “我去，木神更新《我真不是罪犯》了！” 第48章 他跑不了，绝对跑不了 “木神更新了？” “今儿个木神这么早就更新了？” “我靠，还真是！” 伴着一声惊起。 周围食客纷纷接连呼作。 紧接着一个个连忙将手机给掏出。 《我真不是罪犯》的热度本来就已经成了网文界有史以来之最。 再加上写的就是他们所在的阳城。 可想而知在阳城地界上会有多少书粉了。 即使是许多过往不爱看小说的人儿，也都一头扎入到了辰木的逃亡经历自述中。 然而此时的苏曼在看到周围人的那些反应后。 本想跟陈牧开口打破尴尬的她瞬间脸色铁青！ 这些老百姓对《我真不是罪犯》的追捧，从某种意义上对他们阳城治安局而言就是最大的耻辱，极致的耻辱！ 强忍着那些耻辱所带来的窝囊憋屈。 放弃了要开口打破尴尬的想法。 苏曼拿起了自个的手机来。 点进西红柿小说app，打开了书架中唯一那本《我真不是罪犯》。 一旁的陈牧则是万万没想到《我真不是罪犯》竟然会火爆到如此程度，刚一更新就引得这么多人的迫不及待。 可不同于连同苏曼在内的那些人。 他虽然也迫不及待。 但迫不及待的却是查看系统所启动的兑换商城。 心头默念一声。 以意念来操纵的虚拟面板浮现在了眼前。 [高级格斗术\/60积分（有效使用时间120分钟）] [高级枪械术\/60积分（有效使用时间120分钟）] [高级驾驶术\/60积分（有效使用时间120分钟）] [高级谈判术\/60积分（有效使用时间120分钟）] [高级烹饪术\/60分钟（有效使用时间120分钟）] [高级黑客技术\/60积分（有效使用时间120分钟）] [高级……] [高级........] 虚拟面板上。 足足列出了几十项技能。 其中还不乏什么心理术，搭讪术，辩论术，等等等等，五花八门—— 只有想不到，没有提供不到。 然而。 在看到‘高级’以及‘有效使用时间120分钟’后。 陈牧顿即大失所望。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是积分兑换的技能是一次性的。 但是。 充电六天，使用俩小时，这着实有些过分了啊！ 再就是技能等级并不是神级，而是高级。 纵使说系统出品的高级，估摸着放在生活中也是顶级，甚至是最顶级的那个层次。 可不管怎么说都好，体验过神级化妆术的逆天，陈牧在高级二字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操，这太牛逼了吧，拨打114把侦查员从家里骗下来，借此确定对方居住的楼层，然后出去溜达一圈等侦查员回家后再潜入对方家里，将对方劈晕伪装成对方的模样，完事进入治安局，而且还是进入侦查队长的办公室查看卷宗？这尼玛超神操作啊这是！” “木神牛逼归牛逼，但市治安局的人跟侦查支队的人是不是也太他娘的废物了？” “如果木神写的这一章不是虚构，那么治安局侦查支队的人属实不是一般废物啊，堂堂侦查员，竟然被木神潜入家里打晕并且控制起来？操，纳税人的钱就养了这么一群废物？” “虽然这波操作比走钢丝还要作死，但不得不说，看着是真带劲啊！” “就木神这么作下去的话，我担心到时候万一被警方给发现踪迹的话，直接就地击毙啊！” “恕我直言，治安局那群酒囊饭袋，他们不见得真能逮到木神，不过木神再这么折腾挑衅下去的话，保不齐上面就会派人下来了，如此一来，木神怕不是得迎来地狱级副本了！” “越来越觉得木神是冤枉的了，要不然哪个灭门凶手敢这么整啊，估计早就跑没影了，哪还会潜入治安局查卷宗呀！” “木神不说了吗？他是被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的，估计所谓的指纹跟头发，都是那些废物在凶案发生后栽赃给木神的！” “木神真的好好人，去吃饭还帮着农民工把单给买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灭门案真凶啊！” “.....” “.....” 因为《我真不是罪案》只更新了一章。 所以周遭的食客们很快便看完了。 随着第一人作出‘观后感’。 其余的食客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隔空附和起来。 言语之间。 不但尽透着对陈牧的那股子狂热崇拜。 更是对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进行了各种不堪入耳的贬低作辱。 而且是越来越来劲，甚至都上升到了怀疑是阳城治安局为了尽快破案从而故意栽赃陈牧的程度！ 这些话听在一旁苏曼的耳中。 犹如一根根的针刺直击灵魂深处！ “混蛋！” 苏曼死死攥着粉拳。 混蛋二字从紧咬着的牙关中迸出。 此刻。 她只想将那些满嘴喷粪的家伙全都给抓回局里！ 不过她也知道，只能是想想而已。 “苏警官，难道你们真就拿那家伙没辙了吗？再让他这么挑衅下去，治安局跟侦查支队还怎么有公信力可言，老百姓还怎么去相信治安局！” 在那些食客们开始发表‘观后感’时。 陈牧便是收起了那块虚拟面板。 为了迎合当下的环境氛围。 也掏出手机加入了‘追更’大军。 当听到苏曼咬牙切齿迸出的那声混蛋后。 立即顺势压低声音作问道。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跑不了，绝对跑不了！”苏曼脸色铁青道。 殊不知看着她那空有愤懑的模样。 陈牧暗地里不禁一笑。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不说别的，就那本《我真不是罪犯》已经造成极其之大的影响了，现在的人已经三观扭曲，且不管陈牧是不是被冤枉的，最起码他都是那场灭门案的疑犯，而且是从越狱的灭门案疑犯啊！他如此猖狂地接连挑衅警方，人们非但没有跟治安局同一阵线同仇敌忾，反倒是成了他的狂热信徒，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这是！” 陈牧故作出一副愤懑至极的正义之姿来，低声凛然道。 在陈牧这番与周围声音格格不入的大义凛然中。 苏曼的愤怒明显缓和了不少。 同时对陈牧的好感再是多加了几分。 捕捉到苏曼的神色变化。 陈牧趁势再道，“话说苏警官，你们怎么就不让那本小说下架？为什么还放任着那本小说来加剧那些对治安局的负面影响？” 之所以要问这个问题。 陈牧是想进一步确认警方的束手无策背后究竟是不是系统的介入.. 说那么多，纯粹是想着麻痹苏曼，还让对方出现说漏嘴的时刻。 只不过苏曼会不会如他所愿地透露信息，他也没底。 第49章 入侵 “有黑客黑入了西红柿小说网的后台控制了权限，现在暂时无法取得权限对其进行下架封禁！” 果不其然。 陈牧赌对了。 在他那一番话下。 落入对方节奏的苏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嗯？黑客？他还有同伙不成？” 陈牧夸张地瞪大双眼故作惊讶。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苏曼脸色骤然一变。 显然。 这些是绝对不适宜对外说的！ 正好这时大排档的伙计也端着小龙虾跟烧烤过来了。 见状苏曼赶紧岔开话题。 “吃东西先吧！” “抱歉哈苏警官，是我多嘴了，不该问的不问！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对外说的！” 至此。 陈牧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答案。 那就是苏曼口中的黑客肯定是系统介入所为了... 否则就算再强大的黑客都好，也不至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黑入西红柿小说官网后台控制这么久的权限... 毕竟不用想都知道，无论是西红柿小说官网方面，还是官方的相关部门，肯定都是在竭力去破解夺回权限的。 小龙虾跟烧烤上桌了。 但苏曼并没有为之动手。 或许是因为刚才说漏嘴，透露了一些不该透露的信息导致心绪乱了起来。 又或许是周遭那些食客仍在不断地热议着《我真不是罪犯》以及给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打各种负面到不能再负面的标签。 这会儿的苏曼想让自己好好洗个脸冷静冷静了。 “宋先生，你先吃，我上个洗手间！” 强颜欢笑地挤出一丝笑容。 苏曼从露天的餐桌椅子上站起身来。 继而朝大排档的店面大门走去。 可没等走到大门。 便是不禁驻步停下。 想到这种地方的洗手间环境。 多少有一点点洁癖的她还是放弃了进入。 转身朝公寓方向走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陈牧不由一愣。 嗯？ 这是嫌大排档里头的洗手间不干净，要回公寓的洗手间？ 在陈牧的瞥视下。 苏曼往公寓大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直至目视着苏曼的倩影消失在视线中。 陈牧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也就在收回目光的刹那。 发现了苏曼的手机还放在餐桌上。 并且手机屏幕还在亮着，页面仍在显示着《我真不是罪犯》最新章节的最后一页。 刹那间。 陈牧猛然一滞。 这是在手机设置中取消了自动熄屏？ 不过对此陈牧也不觉得有多意外，毕竟有那么部分人还是有这种使用习惯的。 短暂错怔过后。 看着苏曼忘记拿走的手机。 陈牧突然生起了一个疯狂想法来！ 如果—— 如果能黑入苏曼的手机，让其手机成为自己的窃听器。 这是不是也将意味着自己很大程度上能够及时获知到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的许多动向？ 念头一经生出。 想到自己当前拥有60积分可以兑换两个小时的高级黑客技术。 陈牧神情凝重地连连抖动起了眼角。 相比起保留积分在关键时刻兑换‘王牌’。 他最终还是决定黑入苏曼的手机，毕竟积分可以继续赚，但眼下这种机会却是无比难得的。 念头一经坚决下来。 陈牧不再犹豫。 看了一眼公寓楼方向还没出现苏曼的身影。 迅速将60积分兑换了一次性使用的[高级黑客技术]。 随着兑换一成功。 相关的知识技能一下子涌入大脑。 下一秒。 如何入侵手机并且对其进行窃听的方式方法立即在大脑中清晰铺展起来。 不再去浪费时间。 陈牧先是拿出自己手机飞快地进行按击输入。 之后看了一眼公寓大楼那边，嗯..苏曼的身影还没出现。 屏着呼吸快速用几根牙签标记下苏曼手机摆放的位置。 随后往手上套起吃小龙虾用的一次性手套，接着将对方的手机给拿起。 再是往苏曼的手机中发起一连串的快速输入。 期间。 陈牧不停地连连看向公寓大楼。 好在苏曼的身影迟迟未现。 看着手机上的入侵加载进度。 陈牧也止不住地紧张起来。 好在直至进度加载至百分之百时，苏曼的身影都还没出现。 一口浊气吐出。 陈牧迅速将对方的手机页面恢复至原来的样子。 并且依着那几根牙签的标记放回了原位。 待到做完这一切。 苏曼的倩影才缓缓从公寓大楼中走出。 撤掉那几根牙签。 摘掉手中的一次性手套，连同着桌上那个撕开的一次性手套包装，陈牧一并往裤兜里塞了进去。 最后若无其事地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嗯？怎么不吃呢？” 苏曼回来了。 第一时间便是看向自己的手机。 刚才直至回到公寓房间门口她才想起把手机给落了。 但想到折返回去浪费时间这一茬，便打消了那种念头，毕竟有陈牧在那，她犯不着去担心出现丢失的情况。 至于陈牧会不会偷窥她的手机，她同样不认为对方会‘愚蠢’到那种程度。 当下看到手机还在原来的位置，还是之前忘记去熄屏的那一停留画面。 便不再多想地问道。 “啊，这不是苏警官你还没回来呢吗！”陈牧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对方笑道。 “不用等我的，吃吧！” 恢复平静的苏曼重新坐下。 下意识地出手按下了手机熄屏键。 “行，那就先行谢过宋警官的款待，我不客气了哈！” 陈牧套上一次性手套。 伸手往小龙虾抓了过去。 然而很快便是发现苏曼并无动作。 “苏警官，你不吃？” “嗯，我不习惯吃这些，你吃就好！” 陈牧：“……” “你请我吃饭，然后你看我吃？ 这....” 苏曼微微一怔。 觉得的确好像是有点不妥。 接着才伸出柔荑拿起了餐盘上的羊肉串来，“我吃这个就好！” ..... 无论是陈牧前世也好，还是重生后原主的过往记忆也好。 这顿‘宵夜’都是既往人生中最尴尬的一顿饭。 苏曼自始至终只吃了一串羊肉串。 其余时间都是在看着陈牧吃。 这也使得五斤小龙虾以及一盘烧烤浪费了不止一半。 先不说陈牧能不能吃得了那么多。 他在吃，苏曼在看他吃。 试问这种情况下哪还有多少食欲可言啊？ 再加上他本来就想着赶紧结束这顿‘答谢’性质的夜宵... 毕竟所兑换的一次性[高级黑客技术]有着两小时的使用时限。 奔着‘物尽其用’的他可不想将剩余时间给白白浪费了。 为此，从开吃到结束，短短二十来分钟，苏曼的这顿‘答谢’请客便落下了帷幕。 第50章 不对，方向错了 “晚安！” “晚安！” 时代名苑公寓。 四楼楼道走廊。 陈牧跟苏曼同时齐齐出声。 不同于陈牧的会心一笑。 苏曼更多是礼貌性的客气一语。 之后便是打开自己405的房门走了进去。 听着那道倩影隐于门后的关门声。 陈牧嘴角微微勾出一道弧度。 也连忙开门进入房间里。 他得争取时间将那120分钟的[高级黑客技术]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而眼下，只剩一个小时多一点了。 进屋后的第一时间。 便是匆忙将笔记本给展开。 凭借着脑海中的高级黑客技术。 迅速在键盘上全神贯注地飞快敲打起来。 那些复杂的代码放在以往，在陈牧看来就跟天书无异。 但此刻在[高级黑客技术]的加持下，却如同一个个精灵从他的十指下诞生跳出。 半个小时后。 屏幕上一阵雪花闪过。 接着显示出了阳城的天网监控页面。 然而陈牧对此肯定是不满足的。 将天网监控页面收起后。 继续不停地飞快敲击键盘。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入侵。 更是要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入侵进行完美隐匿，避免被官方那边察觉到异常。 毕竟一旦技能使用时限结束， 对黑客技术两眼抓瞎的他根本无法去跟警方那边进行电子对抗斗法了。 一行行的数据代码接连不断地在电脑屏幕上闪过。 赶在技能时效结束之前。 歘地一下。 阳城治安局的内部监控一一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随着陈牧停下十指，一口浊气从口中吐出。 下一刻。 脑海中所掌握到的那些黑客技术瞬间被彻底抽离。 “幸亏赶上了！” 感受到那些技术知识离自己而去。 陈牧不由庆幸地轻喃一声。 在已经成功入侵并且获得了隐秘权限的基础上。 就算失去了[高级黑客技术]的加持都好。 但仍是可以通过基本的常规电脑操作，来盯视自己所入侵的监控画面的。 接下来他只需要保持电脑的电量，只要电脑不关机，那么阳城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的动态都会被他掌握在股掌之中。 遗憾的是只能获取画面，毕竟碍于监控探头的距离原因...收音效果是绝对有限的。 不过凭借自己成功入侵了苏曼的手机这一点，倒也能多少弥补些遗憾。 只要苏曼在场的时候，他都能通过监听去获知对话内容。 一番忙活过后。 陈牧这才收回凝视于电脑屏幕上的目光。 转而进入到房间之中。 将遮罩黑板的白布拉开。 擦掉上面那些已经被拍摄记录于手机上的‘6·21案’分析内容。 重新执笔写起了这趟新沂之行所掌握到的信息。 十五年前，车祸。 车主唐成辉，肇事者唐文礼。 遇害者李桂兰，上访途中坠亡的马洪明。 马洪明跟李桂兰那两个跑出福利院后下落不明的闺女。 以及‘6·21案’受害者唐文旭跟唐文礼唐成辉之间的种种信息。 等等等等... 都被陈牧在黑板上记录下来作以进一步的梳理。 最后则是将那张从当年新沂第三福利院院长黄玉珠那儿得到的姐妹俩合照打印出来，贴到了黑板上。 “根据刘文清跟平窑村村委会那边提供的信息，已经能够确定当年由唐文礼造成的那场车祸...是发生在唐文旭五一假期回老家的期间！” “所以，唐文旭之所以会如刘文清口中说的那般...假期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会不会是与那场车祸有关？” “如果无关，为何当年的假期前后会发生那些判若两人的变化？更是出现疑似创伤性应激障碍的情况？” “另外，根据寒潭村村主任的说法，马洪明当年执着于妻子李桂兰如果及时救治就不会丧命，以及认为撞死李桂兰的并不是孤家寡人的唐文礼，这是真的出于想讹钱，还是他得知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信息？若说是前者，那么他妹妹后面还犯得着在马洪明意外殒命后告到法院那边去吗？” “还有，按道理说，就算马洪明想讹钱，在那个年代料想也不至于会以如此拙劣的方式去狮子大开口才对，但问题是如果他真掌握到某些能够说明该情况的信息，为什么他没说出来？而且寒潭村的人全都不知道？难不成说马洪明担心说出来后就无法要到他想要的数额了？再就是..马洪明骑摩托车上访途中坠亡一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不对——” “方向错了...” 呢喃至此，陈牧猛地摇起头来。 “假设——” “假设马洪明说的是真的，撞死李桂兰的不是唐文礼这个孤家寡人的穷小子...” “结合走访下来的那些微妙信息，以及自己之前所猜想的，毫无疑问，唐文旭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 “如果以唐文旭是真正肇事者的角度去展开事件的还原，那就应该是唐文旭五一放假回老家后，开唐文旭的车去了镇上，回来途中撞到了李桂兰，然而考虑到这件事可能会对自己的教师生涯造成影响，所以就想着找人来给自己顶包，毫无疑问，如果顶包的话，唐文礼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毕竟跟奶奶相依为命的唐文礼打小就没少受到唐文旭一家的接济，并且毕业后的工作也还是唐文旭母亲马淑芬找唐成辉的媳妇给他安排的，这种背景下，在唐文礼奶奶已经离世的情况下，彻底成为孤家寡人的唐文礼无疑绝对存在给他顶包的可能性的，更何况其中可能还有唐成辉的介入，毕竟平窑村的村主任说过，唐成辉的今时今日离不开唐文旭爷爷当初的帮扶！” “如果说真正的肇事者是唐文旭，唐文礼只是给他顶包的，那后续唐文旭结束假期回到阳城七中后的一系列显然就合乎情理了，携带在身的平安符是因为亏心，露营途中的异常反应是出于创伤后应激障碍，当背负起那些不为人知的罪恶感后，唐文旭跟之前判若两人显然是说得通的！” “至于为什么不再主动联系刘文清，并且要跟刘文清提分手彻底结束那段恋情....有没有可能是他将自己那段罪恶经历归咎于刘文清？毕竟若是刘文清答应跟他回老家的话，估计也就不会有那场车祸的发生，甚至还有可能是因为跟刘文清的某些原因，才导致他撞到人的那一茬？” 第51章 如果你真是无辜的，那就自首! 然而陈牧知道。 关于唐文旭为何要跟刘文清分手的原因，这估计是不解之谜了。 毕竟唐文旭已经死了，这个问题也注定无人能够给出答案。 建立在自己这一思路如若正确的基础上。 那么后续唐文旭在调离阳城七中后也不再去跟阳城七中的其他教师来往这一点，多少就能说过去了。 因为只要跟七中的老师接触上，恐怕少不了会说到刘文清，即使说当时那些七中老师并不知道两人的地下恋情都好。 可对于将自己的罪恶之源归咎在刘文清身上的唐文旭而言，显然是不想再有人去提及刘文清的，毕竟那样一来很有可能又会让他想起那场致人丧命的肇事事件，让他想起那桩自己想彻底去忘记的事故！ “是的，很有可能这就是十五年前的真相所在！” “如果这就是当年真相，那么‘6·21’灭门案的复仇源头便极有可能是当年那场事故，黄玉珠说了，马洪明李桂兰那对女儿当年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大的现在已经二十三四岁，如果要报复，必然已是具备相应条件的了！” “并且也有报复的绝对理由，对方不仅撞死了她母亲，也导致了她父亲的身亡，更何况李桂兰的死大概率会是因为救治不及时才致使丧命的，因为唐文礼若真是给唐文旭顶包的话，那么这个过程中所需要的时间，足以让本来可以在及时救治中活过来的李桂兰踏上黄泉路了！” “但问题是...‘6·21案’的勘探结果显示是成年男性所为，而且能够肯定是单人作案，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的能力水平虽然不敢苟同，可在勘探案发现场进行基础结论这一点上...应该也是不至于出问题的！” “难不成说...这是有人在帮马洪明的女儿报仇？男朋友？丈夫？” 当这一缕思绪生起。 陈牧也迅速从懒人五指沙发上站起，跑到黑板上写了下来。 随着那些信息线索所形成的思路，前世干刑警出身的他无疑已经绕不开这种可能性了！ 毕竟在自己前世所接触的案子中，被爱冲昏头脑的男人并不少。 因为女人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为了女人去杀人放火的，也算不上罕见！ 至此。 陈牧不禁蠕动起了喉咙。 仿佛已经抓住了真相的尾巴！ 只要找到唐文礼，那就能找到他是不是给唐文旭进行顶包的答案。 若能够通过唐文礼去确定当年肇事者是唐文旭的话。 那么‘6·21’灭门案的矛头必然就会直指当年那场车祸，从而将嫌疑锁定马家姐妹！ 但现在的问题是。 唐文礼怎么找？ 自己显然是等不到明年清明唐文礼回平窑村上坟的。 甚至如果‘6·21’灭门案的背后真凶真是马家姐妹，为唐文旭顶包的唐文礼这会儿还能不能活着都得打上个问号！ 再就是。 就算唐文礼没死，就算找到了唐文礼，就算可以一举将矛头直指马家姐妹... 那么又该如何将马家姐妹找出来？ 这无疑又是横亘在他陈牧面前的大难题！ “如果‘6·21’灭门案的背后是马家姐妹的复仇，那特么为什么又把我给扯进去？要栽赃陷害我让我来背这个锅？还是说我好巧不巧，纯粹只是成为对方想要混淆警方破案方向，借此去实现金蝉脱身的替罪羊？” 陈牧紧皱起了眉头来，“不，这种概率太低太低，一定是有什么被我忽略了的地方，一定是！” —— —— 与此同时。 在陈牧梳理着‘6·21案’的同一时间。 406对面的405。 苏曼同样也在对着房间里的那面黑板。 早上那会把房间里的东西清理出去后。 下午她就让人把黑板送了过来，摆在了房间里。 此时的黑板上。 密密麻麻地梳理出陈牧自越狱后的一系列事。 最后。 她死死盯在了‘盗取‘6·21’卷宗内容’这几个标红的字上。 秀眉蹙拧成了一团。 “为什么要盗取‘6·21’卷宗的内容？” “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来盗取‘6·21’案的内容？” “还有，为什么不离开阳城？为什么要一直留在阳城挑衅警方？” “你是跟高明月说的那样，有人格分裂症...是另外一重扭曲人格作下案后，基础人格并不知道，也不认为是自己犯的案！还是说...你事实上真不是‘6·21案’的凶手？” “真是因为遭到阿泰他们几个的高强度审讯所以才屈打成招的？” 是的。 苏曼也开始动摇了。 一开始时她的确认定陈牧就是‘6·21案’的真凶。 并且她也坚决笃定陈牧起初时的那些行为都是为了挑衅警方。 但慢慢地。 随着陈牧后面的一系列行为，尤其是一一将他们警方已知的行为写到《我真不是罪犯》中。 她也不禁渐渐开始动摇了。 陈牧—— 会不会真的是被冤枉的？ 因为对方若真是‘6·21’真凶，那他有什么理由继续逗留在阳城？又有什么理由冒那种稍有不慎就落网的风险去盗取‘6·21案’卷宗？ 这些，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再一个，就连今晚在大排档吃东西的那些老百姓都能想到再这么整下去，上头肯定会派人到阳城进行介入，从而陈牧陷入地狱级副本，难不成以陈牧的脑子，他能想不到这些？ 绝对不可能！ 基于这些，那么陈牧留守阳城，并且还冒巨大风险去盗取卷宗内容，就值得深思了！ “你之所以要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中进行连载，是为了制造出巨大影响力，好让所有人将目光转移到‘6·21案’上，同时也借此引起高层的注意跟重视，是吗？” 苏曼蹙着柳眉缓缓地呢喃着道。 —— —— 另一端。 阳城治安局。 暂时安排给犯罪心理学专家高明月落脚休息的一室一厅里。 饶是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但身穿睡衣半躺在卧室床上的高挑专家依旧还没入睡。 双手捧着手机。 手机页面上正是《我真不是罪犯》的评论区。 良久。 她点下了[评论此书]。 没有任何装饰的修长手指在手机输入栏中按了起来。 【如果你真是无辜的，那就自首，相信我！ ——gmy】 第52章 他太邪乎了 这是高明月唯一能想到跟陈牧进行对话的方式。 即使她并不觉得陈牧回复她的概率会有多高。 甚至是陈牧能不能看到这条评论都得两说。 只不过作为同学，作为曾经关系也还算是不错的同学。 她是真的不希望陈牧继续这样下去。 从陈牧盗取‘6·21案’卷宗这一点来看，深耕心理学的她已然彻底确定陈牧这是想自己查‘6·21案’了。 然而。 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没问题。 但问题是单枪匹马，有可能干得过警方吗？ 再一个是陈牧持续连载更新《我真不是罪犯》，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呈现出来，阳城治安局不傻，阳城治安局的领导更不傻，动摇之前的定案结果是必然的。 如此一来。 无疑会进一步加大那种出现‘拒捕被毙’的可能性！ 否则阳城治安局那些领导以及侦查支队的队员，一定会因为《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所扩散出去的影响力，在冤假错案一事上遭到极为严重的处理后果！ 毋庸置疑。 到了这份上。 ‘6·21案’一定不能是冤假错案，一定不能！ 而只要陈牧拒捕被毙，这场风波就会褪去。 只要陈牧死了，即使‘6·21案’日后被挖出来证实是冤假错案，相关领导或许还有办法能够私底下尽可能地将这事淡化。 反之，若陈牧好好活着，并且最终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被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的，那么相关领导所要承受的后果在《我真不是罪犯》的超级影响力下，尤其是作为侦办主管领导的李宏伟，最好的结果就是不再有升迁希望。 这些，肯定不是对方能接受的！ 可让高明月想不明白的是。 就这里头的个中道理，陈牧难道想不明白吗？ 他为什么还要继续扩大《我真不是罪犯》的影响力？ 虽说这在某种程度上会引起上级部门的高度重视，从而介入到‘6·21案’的重新调查中。 但‘副作用’则是陈牧一旦被阳城警方锁定目标，一旦冒头，分分钟都有被击毙的可能！ 为了让上级部门介入到‘6·21案’的重新调查中，不惜加大自己可能会被击毙的概率... 值得吗？ 再一个也是最重要的。 如果陈牧是为了让上级部门介入到‘6·21案’的调查中，那他为什么还又要以身涉险潜入治安局侦查支队盗取‘6·21案’的卷宗内容？ 这不是明摆着想自己来查吗？ 所以高明月想不明白。 越来越想不明白陈牧为何要在自述更新《我真不是罪犯》的同时，还冒着巨大风险去盗取‘6·21’案卷宗内容了。 当这些似是存在着诸多矛盾的问题开始萦绕在高明月的脑子后。 也注定这一夜对她而言将会是无眠的... 此时的时代名苑公寓中。 406里。 准备入睡的陈牧再次翻起评论区来。 试图看看昨晚那个挑衅自己的疑似真凶还有没有出现。 一番过滤后。 猛地一愣。 正是高明月在《我真不是罪犯》书评区中的留言。 因为那条评论显得太过于格格不入了。 【如果你真是无辜的，那就自首，相信我！ ——gmy】 “gmy？” 半躺在床上的陈牧坐直了身体。 “gmy？gmy？gmy？” “高明月这是？” 陈牧一下子瞪大起了双眼。 关于高中同学高明月在大学期间主修心理学，毕业后进了官方部门，并且是在省里某部门工作的事儿，他是知道的。 但究竟在哪个部门，司职什么，不仅他不知道，其他一众同学似乎也没有知道的。 之前的同学聚会上，倒是有人问过，不过被高明月给回避掉了。 这一来二去的，陈牧也就不至于缺心眼去自讨没趣了。 眼下看到那条评论的内容，他几乎能够确定对方就是高明月。 抛开高明月三个字的缩写是gmy不说。 也只有在省里工作的老同学高明月，才有底气说出‘相信我’这三个字。 不过。 恍惚过后。 陈牧并没有对此去进行回复。 不是他相不相信高明月的问题。 而是他没得选择！ 一旦自首，且不说高明月是不是真能帮他洗脱罪名，最重要的一点...只要七天不更新《我真不是罪犯》，系统将会收回所赋予的一切，并且自行毁灭，另外...一旦一个月内无法找出‘6·21案’真凶，将再无任何翻案的可能，从而被判处极刑。 基于这些代价。 别说高明月只是他的高中同学。 就算是他爹都好，他都不可能会去自首！ 心绪被高明月的那条评论给扰乱，陈牧也没心思再去翻看底下的评论了。 从手机相册中找出那张从黄玉珠那儿拍来的照片。 伸指往屏幕上进行放大。 看着马家姐妹俩这张于十五年前在福利院里头拍的合照。 陈牧不禁道。 “灭门唐文旭一家，是你们的复仇吗？” “你们现在在阳城的哪个角落？又是长成什么样了？” 陈牧能够肯定。 ‘6·21’灭门案的凶手一定还在阳城，一定是生活在阳城的人干的。 否则系统也绝对不会开出那种支线任务来。 为此，唐文礼那条线，他暂时想先放下。 眼下找出那姐妹俩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够找到对方，他相信凭借自己的经验，对方是否有问题，一定逃不过他的双眼。 ..... 阳城某处住宅中。 急促的手机铃声深夜响起。 睡熟在床上的人剧烈地打了个激灵。 猛地从床上翻起后深呼吸了好几下。 这才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按下接听。 “看了《我真不是罪犯》的最新内容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这么一声。 “看了！” “如果他不是瞎编，而是真的潜入治安局盗取了‘6·21’的卷宗，那就说明他要自己去查了！” 卧室床上的人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后。 “你想说什么？” “要不....”电话那头迟疑地顿了片刻才道，“先离开阳城吧！” 然而对方却是不屑地冷笑道。 “怎么？你觉得他还能查到我身上来不成？” “他太邪乎了，不但将阳城警方牵着鼻子走，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伪装进入治安局盗取卷宗内容！” “难道我就没有将阳警方牵着鼻子走？”对方再是哼笑道。 话了不等对方回应。 再是漠然冷声道，“在他被重新抓回去接受极刑判处之前，我不可能离开阳城！” “那本《我真不是罪犯》已经让很多人开始相信他是被冤枉的了！”电话那头沉声道。 “这不是更好吗？这样一来压力不就来到阳城治安局身上了吗？如果这是一起冤假错案，那么负责‘6·21’的那些人，不但得被扒皮得进去，相关领导的仕途也得到头，这是他们能接受的吗？所以那本小说的热度越高，影响力越大不见得会是坏事，如此一来我相信阳城治安局那边会不惜一切找到他，然后来上一出罪犯拒捕被毙的，他一死，‘6·21’就尘埃落定了！” 第53章 联系不上 一夜无话。 翌日上午。 陈牧没选择外出。 或许是出于好奇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的日常。 醒来洗漱一番简单地煮了个面吃罢。 便坐在了电脑前监控起侦查支队的画面。 不多时。 苏曼的身影进入到了监控画面中。 见状。 陈牧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启动了窃听。 然而刚一发起窃听。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顿时让他不由猛地瞪大起了双眼。 高明月！ 高明月出现在了阳城治安局的侦查支队中！ “什么情况这是？” “冲着我来的？” “是想来帮我洗刷冤屈，还是来辅助阳城治安局抓我的？” 陈牧连忙将耳机插到手机接孔中。 想通过对苏曼手机中的收音窃听听听对方的交流。 但很快便失望了。 只见现身侦查支队的高明月只是微笑着跟那些侦查队员点头示了下意。 便在侦查队长周寻的招呼下，跟一名中年人以及一名年轻小伙快步走入到周寻的办公室中。 .... “周队长，昨天的走访情况如何？” 周寻的办公室里。 一坐下来高明月便是率先问道。 “去了阳城七中，也去了南粤师范学院，但并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周寻脸色凝重道。 “先说说走访情况！”刑侦专家徐华林道。 周寻迎声朝老侦查林国栋看了过去。 后者立即会意地讲说起来，“徐教授，高专家，南粤师范学院那边并无太多关于唐文旭的情况提供，毕竟他就读于南粤师范学院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跟唐文旭有交集的教务人员已经不剩几个，好不容易找到个临近退休的老职工，对方提供的信息也是极为有限，只是说记得唐文旭那小子当年挺腼腆的，学习努力，心地也不错，就是不爱说话，除此之外没其他的了！” 紧着林国栋的讲述。 周寻跟着说了起来，“有关唐文旭为人腼腆不爱说话那一点，在阳城七中那边也得到了验证，说是唐文旭刚到七中时，虽然性格很好从不跟人红脸，并且尤为斯文谦逊，可由于他并不爱说话这一点，这也使得他很长时间都没能融入到七中的教师大家庭中！” “嗯，周队长您继续！” 在周寻的顿声之余，高明月轻一出声。 微微颔首，周寻继续道作，“不过唐文旭那种腼腆不爱说话的性格后来也渐渐得到了改变，说起来还得益于一位叫刘文清的女老师，那时候正是那位叫刘文清的女老师总是想方设法拉上唐文旭一块参加他们七中教师的私下活动，好几次下来之后，唐文旭的性格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这才算是正式融入到了七中的教师群体中！” “从唐文旭进入七中任教到离开七中的期间，根据七中那边的说法，唐文旭从未与人结过怨，无论见了谁都是一脸微笑，斯文儒雅之余尽显谦逊，这也让他在七中是极具人缘的，不少女老师对他都颇具好感，只不过在唐文旭任教七中的四年间，并未开展过什么恋情！” 听到这。 高明月跟徐华林都是微皱起了眉头来。 显然，这些都不是他们想听到的信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怕不是就得将‘6·21案’的仇杀源头从唐文旭身上排除了。 “但是其中一位老师提到了一点让我觉得比较蹊跷的事儿！” 周寻道。 “嗯？ ” 高明月美眸一凛，“什么蹊跷？” “说唐文旭在离开七中后，就不再有跟他们七中老师联系来往过了，起初时他们好几次想约唐文旭出来聚一下，可总是被对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包括有位老师结婚给他发请柬，他都没来参加！察觉到唐文旭似乎是抗拒去跟他们续写往日情谊，渐渐地一众七中老师也就不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周寻道。 “周队长，说说你为什么觉得蹊跷！”刑侦专家徐华林道。 “因为通过咱们之前在阳城三中的走访得知，唐文旭的为人是很随和亲善的，更是对那些家中生活条件不太好的学生诸多照顾，跟其他老师的关系也相处地尤为融洽，几乎没人说过唐文旭的不是，然而就这么一个人，在他任教七中期间并没有跟任何人结过怨红过脸有过争执的情况下，一调离七中就斩断过去在七中时跟一众老师的情谊，这说不过去，太不符合常情了！” 周寻目光深邃地摇头道。 “确定他在七中任教期间，跟其他教师之间真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高明月挑声道。 “这个应该没有，因为不止一个老师这么说，在咱们的走访中被问到的那些老师，几乎都是这么说的！我想他们没必要刻意去隐瞒什么！”周寻道。 “周队长，你刚才不是说到唐文旭的性格转变来自于那位叫刘文清的女老师的帮助吗？对于唐文旭，那位叫刘文清的女老师是怎么说的？”徐华林开声问道。 “联系不上刘文清！”周寻苦笑。 “什么？联系不上？”徐华林拧眉怔作。 “对，校方说刘文清因为她婆婆的身体原因，请了几天假，从校方那儿获得刘文清的联系电话后，咱们打过去要么是提示不在服务区，要么是对方无法接通，就今天早上我也还打了一次来着，仍然打不通！”周寻道。 “唐文旭的妻子魏文慧还有他母亲马淑芬那边呢，有重新梳理她们那些被你们之前所遗漏的社会关系吗？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现？”高明月再问道。 “这个工作量不小，一时半会还没来得及重新梳理，毕竟就我跟老林两个人，人手有限，兼顾不了那么多！”周寻摇头。 听出了对方话外之意的高明月看了一眼教授徐华林。 心有灵犀之下，徐华林微微点头。 高明月这才道，“周队长，队里还有谁是信得过的？当然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咱们的暗查扩散出去而已，要不然你们支队里的其他人以及阳城治安局的相关领导恐怕会对咱们有意见，同时也会影响到后续的事儿！” 周寻沉吟片刻。 “苏曼吧！” “行，既然是周队长信得过的人，那就让她参与进来吧！”高明月微微一笑。 “徐教授，高专家，你们确定重新查‘6·21案’受害者一家的社会关系网，真有用吗？真能顺藤摸瓜找着陈牧以及找到‘6·21案’的实际疑点吗？”老侦查林国栋道。 “我只能说这个方向目前是最值得咱们去深入的方向，至于能不能顺藤摸瓜把陈牧给摸出来，能不能找到‘6·21案’的实际疑点，没人可以保证得了！”徐华林沉声道。 老侦查林国栋讪然一笑。 随后不由朝高明月看了过去，“高专家，你们此番过来，更多只是想为你的老同学陈牧洗脱罪名，还他一个清白，对吧？” —— —— ps：目目主打一个听劝，各位看官大老爷们有啥意见，可以留在章评里哈，?( ′???` )比心哒 第54章 来自于记忆深处的本能忌惮 嗯？ 突如其来的‘质问’霎时间让办公室里的气氛诡异起来。 就连周寻都万万没想到林国栋会冒出这么一句。 “怎么？你想说什么？” 短暂怔愣后。 高明月似笑非笑地看向林国栋，“如果陈牧真不是‘6·21案’的凶手，我过来还他一个清白那又如何？难道说冤假错案还该成为治安系统的优良传统不成？” “高专家，我没那个意思，诚然——如果陈牧真不是‘6·21案’的凶手，那么还他一个清白是必须的！但是，当前的当务之急说到底还是得将他抓捕归案先，不管他是不是6·21案的凶手都好，起码他现在都还是顶着‘6·21’案犯的越狱通缉犯这一标签，不是吗？所以咱们是不是有必要将主次分清？” 迎上高明月的眼神，林国栋没有任何怯意。 对于他这种自知往上爬已经无望的老油条来说，他的顾忌赫然是不多的。 而在林国栋的这些话下。 周寻并没有做声。 无形中的态度也算是足够明显了。 是的，他跟林国栋的想法是一样的！ “那您觉得咱们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如何去分清你口中所谓的主次？阳城的天罗地网一直都在施布着，阳城警方的盘查也都一直没断过，可事实是过去了那么多天，早就已经错失了抓捕黄金期，这种情况下，继续开展那些常规盘查，你觉得意义大吗？还是说陈牧会等着你们盘查到他的头上来？” 没有因为林国栋的话有所动容，高明月继续淡然着道，“我希望你们能清楚一点，你们面对的陈牧不是一般人，那是一个心思缜密到足以让人发指的家伙，就他所写的那本刑侦推理破案小说，就里面的案件剧情，站在你们侦查员的角度上，难道不该感到那是一个头脑恐怖至极的家伙吗？” “常规抓捕，地毯式搜查，扪心自问一句，你们觉得真能凭借这种方式逮着他吗？别忘了...他的伪装手段高超到能够以假乱真，甚至是能伪装成你们侦查队的队员深入到阳城治安局，深入到你们侦查支队都还能全身而退，就这样的主儿，不去改变抓捕思路跟抓捕方向，想逮到他，可能吗？” 高明月反过来给对方抛出了一记记的灵魂拷问来。 然而林国栋依旧是波澜不惊。 “我不否认你说的这些，但我想说的是，如果高专家跟徐教授提供的方向思路是错的，这将意味着咱们白忙活一场不说，还会浪费很多时间！” “哦，难道你们之前不一直都是在白忙活？不是一直都在浪费时间吗？既然都白忙活这么久，浪费时间这么久了，还差这一点吗？”高明月淡淡笑道。 只是那笑容却仿佛一道巴掌狠狠地扇在林国栋跟周寻的脸上。 一时间让林国栋无言以对。 见状。 高明月也适可而止地打住了。 转而解释道，“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还是我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抓捕陈牧跟我想帮他洗脱冤屈，这并不矛盾！甚至是我比你们更希望他能早日‘归案’，因为越拖下去，他会击毙的概率就会越发之高，毕竟像他那种主儿，即使被警方锁定追捕也不可能会束手就擒的，而一旦拒捕，就意味着随时都会有被击毙的可能，作为他的老同学，这必然是我不希望见到的！” 话罢。 高明月再为一笑。 看着周寻跟林国栋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向你们完全坦白自己的内心想法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周寻跟林国栋表情略显难看地陷入沉默中。 明显是无法去反驳对方说的那些。 “先把唐文旭调离七中后的那些蹊跷弄清楚吧，另外唐文旭的妻子魏文慧以及他母亲马淑芬那边的既往社会关系再筛一遍你们之前所遗漏的，不出意外，这极有可能也是陈牧的下一步方向，只要咱们能跟他想到一块去，那成功抓捕他的概率将会无限提高！” 这时的侦查专家徐华林也缓缓凝声道。 不知是不是小地方的人员格局有限，说实话，周寻跟林国栋给他的感观并不是很好。 “好！” 看出徐华林对他们似乎已经有些不满后。 周寻没再去唱其他反调，不过他要做的本来也不是那个唱反调的角色。 话了。 朝林国栋看过去，“老林，去把苏曼叫过来！” “嗯！” 林国栋嗯声立即起身走出办公室。 .... 时代名苑公寓中。 由于周寻的办公室并没有安装监控。 所以陈牧压根不知道发生在办公室里头的事儿。 只能通过办公室外的监控隐约看到办公室里的高明月几人而已。 这也让他止不住地一阵阵刺挠。 无他。 对于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的那些家伙，他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对于高明月的到来，他却不得不重视。 毕竟高大美人早在高中时期就已经多次展示过自己那天赋异禀的心理学造诣了。 可以说，包括老师在内，更别说当时那些乳臭未干的学生们了，几乎是翘起尾巴她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特别是那些同学们，在高明月面前几乎就跟没有秘密似的。 为此，高中时期每当对上高明月时，陈牧都得提溜着八百个心眼子，生怕自己成为对方的‘研究’对象。 如今高明月现身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要说他没有心理压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嗯..怎么说呢，那是来自于原主记忆深处的本能忌惮！ 就在那一阵阵的刺挠中。 当他看到苏曼被叫入办公室后。 顿时心头不由猛为一喜。 赶紧将耳机死死地贴到了耳朵上。 周寻办公室里。 “周队，您找我？” 苏曼一进门。 先是看了一眼高明月徐华林以及林冬一眼。 再而在高明月那嫣然微笑中朝周寻看去。 “委派你个任务，出一趟差！”周寻道。 “嗯？出差？”苏曼愣住了。 “对， 去一趟邻省南湖金林县的高山村，找一个在阳城七中任教，叫刘文清的女老师！”周寻沉声道。 时代名苑公寓406中。 窃听到刘文清这个名字后。 陈牧双眼瞬间不禁直瞪起来。 侦查支队那边.. 这是已经将方向投向了刘文清？ 第55章 险些就阴沟里翻船 “周队，去邻省农村找一个阳城七中的老师？” 苏曼一头雾水地满脸茫然。 “是这样的...” 在周寻迎声不由朝高明月看去时。 后者随即给出了说法。 而苏曼则是在高明月的那通说法中彻底傻眼了。 合着陈牧是被冤枉的可能性已是无穷大了？ “苏曼，跟你说的这些，切记不要扩散出去，以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以及影响到咱们接下来的行动方向，毕竟你是知道的，一旦连咱们都怀疑‘6·21’凶手陈牧很有可能是冤假错案的这一信息在侦查支队，在治安局扩散开来，必然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你要做的是尽可能将这事保密，然后前往南湖省高山村找到请假回去的阳城七中老师刘文清，看能不能从她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唐文旭的事情！” 高明月肃然说道。 苏曼先是怔怔地点了点头。 再是有些发懵地说道， “这究竟是在追捕陈牧，还是重新调查‘6·21案’？” “这两者并不冲突，根据徐教授的判断，如果陈牧盗取‘6·21’卷宗内容是想洗脱冤屈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找上刘文清，所以在抓捕陈牧的事宜上，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的角度出发，只要咱们的方向能够对得上他的方向，想要逮捕他无疑就容易多了！”高明月道。 “好！” 没能消化这么快的苏曼咽后点头。 旋即看向周寻，“那周队，我什么时候出发？” 然而没等周寻应声。 高明月抢先一步道，“事不宜迟，你跟林国栋同志现在就准备出发的事吧！” “行，那我回去准备准备！”苏曼连忙应道。 —— —— “果然是高明月！” “我就说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那些家伙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想到那些的！”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时代名苑公寓里。 随着苏曼走出办公室。 陈牧也把用以监听的耳机给放了下来。 在高明月以及省里刑侦专家的介入后。 陈牧知道。 只要对方找上了刘文清，之后大概率也会跟自己想到一块去。 从而往平窑村的方向开展调查。 虽说如此一来看似对自己有利无弊，毕竟对方那边重启‘6·21案’的调查在某种程度上，也等于踏在了还自己一个清白的道路上。 但是。 这样一来也将意味着他极有可能会暴露。 无他。 问题出在‘宋成飞’的那辆破车上！ 一旦高明月跟周寻他们查到平窑村寒潭村那儿去。 必然会发现自己已经抢先他们一步。 如此一来。 对方那边肯定会不眠不休地从道路监控上入手，锁定自己所驾驶的车辆。 即便自己在进入新沂县之后就套换了牌照。 可他并不认为这就能高枕无忧了，相反..只要警方发现是套牌之后，依着沿途道路监控摄像头进行排查，一定能查到套牌车的真实车主是‘宋成飞’，而且道路监控摄像头也一定已经拍下了他的面孔。 到那时候。 他将彻底暴露！ 毕竟顶着‘宋成飞’这张脸的他，可是苏曼的对门邻居，而且还是已经建立了基础‘友谊’的邻居！ 基于此。 警方那边几乎都不用再去调查宋成飞，只要他的样子一出来，苏曼就会立马带着侦查员上门了！ 想到这些。 陈牧再一次感到了庆幸。 庆幸自己对苏曼伸出的‘援手’。 庆幸苏曼为了答谢自己所请的那顿夜宵。 同时也庆幸自己明智地选择了用积分兑换一次性[高级黑客技术]，继而趁机入侵苏曼的手机进行监听。 否则若无法赶在暴露之前揪出‘6·21案’的真凶，落网这一劫，绝对难逃！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他的托大所在。 要说他之前没想过顶着宋成飞的面孔开着宋成飞的车前往新沂会有麻烦吗？ 他想过。 也意识到这里头的问题！ 可问题是前往新沂途中绝对免不了会遇到临检。 他必须得出示人证相吻合的真实证件。 在目前只有‘宋成飞’这么一个身份的情况下，他别无选择！ 再就是他之前并不认为阳城治安局那边会转移方向，并且是将方向转向重新调查唐文旭，不是他觉得对方废物，而是通过对方在‘6·21案’上的种种，嗯...对于对方的业务水平，他多少是有些藐视的。 然而没曾想省里的刑侦专家以及高明月会如此之快地过来介入。 这一意外状况，险些就让他阴沟里翻船！ 不过虽然知道自己的暴露很有可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但陈牧也没想过立刻搬离这儿。 首先是按照警方那边的进度，肯定没有那么快就能查到‘宋成飞’头上来的。 再一个。 自己能够监听苏曼那边。 这两点决定了他犯不着过于惊慌。 一口浊气吐出。 放下耳机的陈牧重新在手机上调出马家姐妹于十五年前的那张合照。 不是他不想先从唐文礼那条线入手， 也不是他想先将唐文礼那条线给暂时搁置。 而是就算唐文礼还好好活着，他也只能从唐文礼那边确认对方当年究竟是不是替唐文旭顶包而已。 然而在他基本可以肯定当年那场事故的肇事者，百分之九十九是唐文旭的情况下，当下还值得浪费时间大费周章地在茫茫人海寻找唐文礼吗？ 但马家姐妹则不同。 一旦能够找着对方，陈牧大可去试探对方跟‘6·21案’有没有关联，对于这一点，前世刑警出身的他在足够经验下，还是有那个把握的！ 靠在那张懒人五指椅上。 他紧闭起了双眼来。 思索着该如何入手才能找到关于马家姐妹时别十五年后的线索。 想从马小丽马小玲这俩名字上入手，肯定是不现实的，否则当年新沂第三福利院那位院长黄玉珠也不至于多年来都找不到关于对方的任何信息了。 “既然通过人名找线索行不通，那就只能用人像了，可问题是，马小丽马小玲当年一个八九岁，一个六七岁，想凭借一张孩童时期的照片找出线索...现实吗？最关键的是还不能惊动对方，否则对方若真是‘6·21案’的真凶，此举打草惊蛇必然会断送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甚至是导致对方逃离阳城，一旦对方离开阳城，那么想在一个月之内揪出真凶，就难上加难了！” 眉头紧皱中。 陈牧缓缓睁开眼来，旋即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那两张面孔。 大脑高速运转着思索起究竟有什么相对靠谱的办法.. ———— ps：谢谢大大们送的礼物啦，除了咱们的用爱发电之外，还有波波奶茶啊， 催更符啊，刀片啊，开心(*^▽^*)开心(*^▽^*) 听人家说花花是可以免费送的，弱弱且害羞又不好意思地问一下，王子们公主们可以将你们的花花送给目目吗...?(? ???w??? ?)??(? ???w??? ?)? 第56章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通过社交媒体去挖掘线索在这事儿上肯定是行不通的。 借助警方的力量更是扯淡。 走访相关地点寻找线索...在马家姐妹失去踪迹至今已有十五年的情况下同样不现实，更何况该走访的黄玉珠跟福利院那边肯定已经都走访过了。 至于说通过科技，利用面部识别技术去进行预测成年后的相貌，准确性太过于有限，直白点说就是不靠谱。 如此情况下。 该特么怎么突破？ 陈牧觉着自己的大脑cpu快要被烧干了。 种种方式在他脑海中一一出现，可却又一一被排除掉。 “关于马家姐妹，当年逃出福利院后只有三种可能。” “要么被拐了，要么遇害了，要么被人收养并且被收养方捂住了这事儿！” “遇害应该不至于，如果是遇害的话除非毁尸灭迹，不然小小一个县城里早就满城风雨，为此这种概率应该是相对较低的！” “那就只剩下被拐以及被人收养的可能了...” “可是被拐的话，根据诸多拐卖案例来看，八九岁并且还是女童，后续的生活经历绝大多数都是黑暗的，甚至是犹如人间地狱都不过分，如果是这样，那么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女孩，有可能会有那种抽丝剥茧查找出当年那场事故真相所在的能力吗？” “即使是查出的话，又有可能在‘6·21’一案上做得如此完美吗？” “所以若是马家姐妹跟‘6·21案’有关的话，当年被拐的概率理应也不会太大！” “最后是被收养——” “若是这样，那么问题又来了，是本地人收养的，还是被当时恰巧在新沂县的外地人收养的？不对，后者可能性不高，只有六七岁的马小玲还好说，但八九岁的马小玲有可能会跟着一个陌生外地人离开吗？再一个黄玉珠跟福利院当年报过案，抛开当时有没有监控不说，如果姐妹俩是跟着外地人离开阳城，那么走访各个车站时也不至于没有线索，除非说是被私家车给带走——” “不，不管马家姐妹是被阳城本地人收养还是外地人收养，基于‘6·21案’若是跟马家姐妹有关，那对方应该都是在阳城市区生活才对，否则对方如何会认识自己？不认识自己的话，又如何能拿到自己的指纹跟头发并且栽赃陷害自己？毕竟《我真不是罪犯》的书评区中出现过的那条书评，足以说明对方一定是认识自己，并且对自己存在仇恨的！” 想到这。 陈牧走到黑板上快速写下。 收养，阳城市区生活，认识自己... 写出这几个词后。 顿了顿。 又写上‘行凶者成年男性’。 完事眉头一皱，将‘行凶者成年男性’这个字圈了起来。 一时间陈牧有点乱了。 虽然过往自己接触过的案件中，不乏许多愿意为女人卖命，甚至甘愿沦为对方工具傀儡的男人。 但在‘6·21案’上，如果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如果自己的方向错误，那就意味着所做的一切全都白瞎了。 然而问题是。 除了眼下这一方向，自己还有其他选择吗？ 目前只有两处线索。 一处是唐文礼。 一处是马家姐妹。 真要说起来的话，结合行凶者是成年男性，并且跟唐文旭一家不陌生的情况下，看上去唐文礼也是潜在作案可能的，毕竟唐文旭一家虽然照顾过他，可他也给唐文旭顶包进去坐了三年，出来后虽然也继续待在唐成辉手底下工作，但唐成辉那边毕竟好几年前就已经举家移民国外了。 假设后续失业的唐文礼有可能因为生活拮据或者不如意，从而拿当初顶包的事要挟唐文旭进行不断索取，再之后随着唐文旭无法满足他导致双方关系彻底闹掰，从相互恩人的关系成了相互仇人，最后引发了血案—— 可问题是，如果这种假设成立，就算唐文礼跟唐文旭真成了仇人，又至于灭门唐文旭一家吗？而且是以那种极端到扭曲了人性的方式去灭门对方一家吗？另外...初中没读完的唐文礼又能以近乎完美不留痕迹的方式去复刻《我真不是罪犯》的那段犯案情节吗？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压根就不认识唐文礼，之前连这个名字听都没听说过，又何来对方取得自己的指纹跟头发进行栽赃陷害？ 出于这种种的不合理，陈牧只能将唐文礼这条线索先放到一边。 至于说‘6·21’行凶者是男性，跟马家姐妹性别不符合的这一点，眼下陈牧也暂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当务之急就是马家姐妹，一定得将马家姐妹给找出来先。 出于前世刑警生涯所沉淀下来的嗅觉，马家姐妹那边...他没法就这么绕过去。 哪怕最终马家姐妹没有嫌疑，导致他一连串的方向彻底错误，那他也认了！ “被收养，在阳城市区生活，如果求助警方倒是能根据这两点进行排查，但是就当前这种情况而言，这是绝对不现实的！说一千道一万，根据目前各种条件的受限，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人像上入手，通过马家姐妹十五年前的那张照片模画出成年后的样子，哪怕这种方式的成功率不高，也得去碰碰运气！” “毕竟对方跟自己之间应该是相互认识的，即使模画出的成年后画像不精准都好，但如果某些特征点对上的话，保不齐会有着落，假若扑空的话，那就再想办法从警方那边入手，不管冒再大的险，也得锁定马家姐妹现在的身份才行！” 随着下一步的方向被确定。 陈牧也开始犯难起来。 方向是有了，通过画像去撞运气，毕竟阳城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如果对方真认识自己，并且跟自己有过交集的话，那么被模画出来的画像指不定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可问题是如何去找画像师？ 虽说阳城的公园里头就有一些专门给人画像的主儿，但那种主儿陈牧觉得并不靠谱。 不过要是没有更好的切入口，就算是公园里头的那些家伙，他都得去试上一试，又或者是花大价钱冒着被坑的风险，也得到网上找一些专门画像的来试一试。 就在陈牧苦思冥想该如何去寻找靠谱的画像师时。 倏地。 原主记忆深处不经意的一缕信息瞬间让他惊喜起来。 嗯？？？ 记得宋成飞他爹不就有过一个画家朋友吗？ 虽说谈不上什么名师大家，可对方却是一直热衷于画像。 初中那会儿宋成飞他爹还想着让宋成飞过去对方那儿拜师，看能不能走美术特长生的路子。 只可惜宋成飞压根不是那块料。 而原主，则是有一回就跟宋成飞去过对方那儿！ 那一次，看着满屋各种栩栩如生，从婴幼儿到耄耋老人的画像，连陈牧都不禁叹为观止，若非自己知道骨子里也没有画画的基因天赋，估摸着无论如何死缠烂打都得拜对方为师了。 “也不知道谭叔还住不住那儿...” 呼吸略微急促的一声轻喃落下。 不再迟疑地走出房间。 看了一眼装在屋内的摄像头后。 拿出手机确认所连接的屋内监控正常，陈牧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嗯... 只要有人进入，监控就会识别到继而在手机里发出预警。 第57章 陈牧越狱后，没找过你吧? 阳城市区边缘。 一栋用宅基地来建造，至今已是有些年头的别墅外。 陈牧并没有直接将车往敞开着的大门里头驶进去。 而是将宋成飞那辆破车停在了外头。 随后才步行往里走入。 “嗳嗳嗳，孩子，你是？” 刚一步入并不显奢华，更多透着简约的别墅内部。 年近半百的保姆赶忙把陈牧给叫住。 “阿姨您好，我来找谭叔的，他在家吗？” 陈牧咧了咧嘴阳光一笑。 刹那间也让朴实的保姆放松了警惕。 “你是？” 警惕松归松，可保姆还是重复问了一声。 “我爸跟谭叔是朋友，我来拜访一下他！”陈牧脸不红心不跳地人畜无害道。 随后再是补充道，“如果谭叔在家的话，麻烦您去跟他说一声，就说宋义的儿子来找他！” “行，那你在这儿等会！” 打量了陈牧几眼后。 保姆这才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不一会。 一名留着山羊须跟一头近乎垂肩长发的中年人跟保姆一块从二楼走了下来。 打眼一看，满满的艺术家形象。 只是从对方脸上。 陈牧似乎找不着半点热情之色。 不过那也是。 就宋成飞那种神憎鬼厌，人人避恐不及的玩意。 对方能给他一个见面机会已经够难得了，又岂还会有热情之说。 “谭叔！” 看到从楼梯走下的谭三桥。 陈牧笑着喊道。 但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喊而提供任何好脸色。 伸手指向客厅的木沙发，“坐吧！” “嗳，好！” 故作出小心翼翼的谨慎，陈牧忙不迭抬步走去坐下。 谭三桥也在这个间隙中让那名保姆到别墅后院的菜园收拾一下。 随后才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你竟然敢来找我？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一落座，谭三桥立马冷笑道。 知晓对方是因为宋成飞父母的死以及宋成飞的死不悔改而对宋成飞附带着极深的成见。 陈牧立即作出了一副痛苦至极的神情来。 “谭叔，我错了，我天天都在忏悔，甚至恨不得去死！” 殊不知谭三桥立即抬手打断。 “打住，是来找我借钱的？” 对于赌徒，而且是那种可谓已经丧心病狂无可救药的赌徒的话，他是连标点符号都不带相信的。 “不，唐叔，我改了，我真的改了！我现在找了份跟我大学专业对口的平面设计工作，虽然目前赚得还不多，但也不愁吃喝能够度日了！”顶着‘宋成飞’这张面孔的陈牧道，只是内心深处却也不由因为这番话生起了罪恶感来。 因为现如今的宋成飞依旧是犹如烂泥般地沉浸在赌狗的世界中啊。 “你出去工作了？不赌了？ ” 素来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谭三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接着下意识地正视打量起陈牧来。 当看到对方衣衫整洁面容神爽的样子后。 霎时间不由恍惚起来。 按道理说，如果对方仍旧是沉浸于赌博世界中的废物烂泥，是不会有如此精气神的。 所以，这是真的改了？ “嗯，说金盆洗手有点辱没金盆，只能说是洗心革面了！” 强颜欢笑到这，陈牧作出痛苦的挣扎之色来，“可惜洗得太迟，革得太迟了，害死了我爸妈！” 一听到后面这几个字。 看着陈牧那泛红的眼眶。 谭三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摇头重重地哀叹了一声。 他不会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 因为这迟来的回头背后，是宋义夫妇散尽家财不说，还活活被气死。 “你能醒悟过来，相信你爸妈也能安息了！” 似是不想再去过多提那些。 谭三桥转而道， “说吧，你过来找我什么事？” 吸了吸鼻子。 陈牧故作深呼吸地平复了下情绪，“谭叔，我想找您帮个忙！”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 眉头微微一皱。 如果下一刻对方是朝他张嘴借钱的话，他肯定得一巴掌扇过去。 好在让他‘失望’的事儿没有发生。 陈牧道，“我想找您帮我画几张像！” “画像？给你画像？”谭三桥错愕道。 陈牧连忙摇头， “不是给我画像！” 说着。 陈牧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自己已经尽可能地去清晰还原打印出的照片。 放到了谭三桥身前的桌面上。 “这是？”谭三桥拿起照片一脸狐疑。 “我一个朋友，可以说是把我从无边苦海中拉出来的朋友，他家里的两个妹妹！俩妹妹在十五年前失踪了，当年一个八九岁，一个六七岁，失踪后就再也音讯全无，找了十几年都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我想帮他做些什么，一想到您是画家大师，我想找您看看能不能根据姐妹俩当时的照片，模画出她们现在的样子来！这样一来也能给我那朋友带去一些寻找的希望..”陈牧道。 殊不知谭三桥却皱起了眉头。 看着手上的照片缓缓道，“这很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太实际，从孩童时期到成年过程中，人的面部会经历许多显着的变化，比如面部骨骼会继续生长和重塑，五官的比例和形状也会随之发生改变，例如下巴可能会变得更突出，额头可能不再那么宽大，种种因素决定了想依照孩童时期的照片去勾勒出成年后的样子具备极其之大的难度，并且也不可能会精准的！” 对于谭三桥说的这些。 陈牧自然是清楚的。 “谭叔，您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但总得揪着一缕希望去尝试一下不是吗？我以前看您做的那些画作，从婴儿到老人各个阶段的画像都有，您应该很有经验的才对，所以您看能不能浪费您一些时间，把您积累的经验给加进去尽可能地去模画多几版？”陈牧赶紧急切道。 谭三桥没有马上说话。 而是盯着手上的照片紧拧眉头。 良久。 吐了口气道，“也罢，那就试一试吧，但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寻人，概率还是很低很低的，不要抱太大希望！” “嗯，我明白，不管希望大不大都好，也总比在绝望中什么都干不了来得强，所以辛苦谭叔您了！”陈牧连忙应声道。 谭三桥微微点了点头，“行吧，我尽力！” “谭叔，问句不该问的，要多久才能出画像呢？”陈牧道。 谭三桥闻言一怔，“怎么？很急吗？” “主要是听我那朋友说他母亲身体很不好，并且每天都在惦记着那俩妹妹，时常以泪洗脸，所以就算通过模画出来的画像找不着人都好，至少几分形似也能缓解他母亲那些在以泪洗脸中的思念，甚至是也能于此给他母亲带去一些希望，从而让他母亲能够更好地撑下去！” 陈牧一脸凝重地瞎编道。 然而对于陈牧的这番说法，谭三桥显然并未生疑。 也不知是陈牧说的那些触动了他还是怎么着。 唯一颔首，“明天这个时间点，过来拿吧！” “好，谢谢谭叔，真的太谢谢了！”陈牧急忙把身子往前倾去，欠身谢道。 不过谭三桥对此并未予以表示。 放下手中照片后。 突然道，“陈牧越狱后，没找过你吧？” 第58章 就地击毙 谭三桥那突如其来的发问瞬间让陈牧在猝不及防中愣住了。 要说他真是‘宋成飞’倒也罢了。 但他是陈牧啊！ 不过好在前世身为刑警的定力摆在那。 陈牧果断摇头，“没有，谭叔，您怎么问起陈牧来了？” “没，你不是跟他关系特别好吗？当年你读初中那会还带他来过我这，对那小子我也挺有印象的，虽然只跟他见过一次，但后来我听小雅说过你那个叫陈牧的初中同学成了一名网文作者，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于是我也有让小雅推荐他的作品让我看来着，不得不说，那小子的脑子确实不同寻常，就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谭三桥叹作。 旋即再是道，“如果他找你的话，你悠着点，千万别被扯进去了，就他那事，一旦被扯进去形成包庇性质，免不了得吃牢饭！” “他要是来找我的话，我也总不能转过头就报警抓他吧！”陈牧道。 谭三桥闻言不由失笑道，“我听说警方对他开出的悬赏已经到了五十万，你小子够讲义气啊！” 陈牧摇了摇头，“他不可能会找我的！” “行，回去吧，明天这个时间再来拿画吧！”谭三桥打住话题。 “嗳好，谢谢谭叔！” 陈牧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抿笑微一摇摇头。 谭三桥跟着站起来目送陈牧的离去。 直至那道身影远去后。 这才蠕动着喉咙叹息道。 “老宋，嫂子，虽然迟了些， 但终究还是醒悟了，你们..安息吧！” 喃声作罢。 谭三桥转身拿起桌面上的那张照片朝二楼走了起来。 —— ——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何泰呢？何泰他娘的还没死回来吗啊！” 周寻拿着手上的材料往何泰的工位上狠狠一摔。 冲着一众侦查员喊道。 “周队，这，他不是请假了吗？”一名侦查员怯怯道。 “给他打电话，问他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立马给老子滚蛋，他娘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他一个人要搞特例是吗？”周寻大声喝斥着。 众人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 周寻口袋里的电话响起。 看到是副局长李宏伟的电话。 立即努嘴平复起了情绪来。 “喂，李局！”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马上！” 没有其他二话。 李宏伟说完直接挂断。 而周寻则是在剑眉抖作间不由眯起了眼。 从副局长李宏伟的语气中，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多时。 这位侦查支队队长敲开了治安局副局长的办公室门。 “李局！” “把门带上，关好！” 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被关严实的办公室门。 周寻回身过去关上。 “李局，您找我是？” “我听说网上已经出现很多为‘6·21’案犯鸣不平的声音了，是吗？”李宏伟话音冰冷地含蓄道。 果然！ 周寻心头一咯噔，“对，您知道的，互联网上的民众一向听风就是雨，只要有人把节奏带起来，那就少不了一大片人云亦云的！” “我问你，‘6·21’有没有可能真是一起冤假错案，你作为主要侦办人，你心里应该清楚，想清楚再答！”李宏伟沉声道。 周寻沉吟片刻。 但却是这份沉吟让李宏伟的眉头愈发紧拧。 “李局，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是被冤枉的！”周寻道。 “随着那本小说的发酵，上头对阳城目前的情况已经高度重视起来！三天，这是咱们阳城治安局最后的时间，如果解决不了，上头将会正式介入，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将整个阳城掘地三尺，哪怕将阳城所有人口进行全员筛查都好，必须要将把案犯陈牧给我揪出来，一旦对方若有反抗拒捕之意，就地击毙！”李宏伟咬牙切齿地用手指狠狠戳着办公桌。 那声‘就地击毙’让周寻心头猛然一震。 从副局长李宏伟的神情中，他不难猜到对方的内心。 不难猜到对方怕不是也已经开始动摇起了最初时勒令要求定案的决定。 若有反抗拒捕之意，就地击毙... 特么无论陈牧是不是被冤枉的都好，一旦被警方锁定，有可能会乖乖束手就擒吗？ 身为治安队伍中的一员。 他太清楚李宏伟的话意所在了。 所谓的若有反抗拒捕之意，就地击毙... 这只是委婉说法。 换而言之。 那就是只要一锁定对方，直接就地击毙！ 其实周寻也不难理解李宏伟的这种急切，毕竟对方是‘6·21’的侦办主管领导，而且自己当时还提出过暂不适宜过早定案。 是李宏伟迫于压力在已有能够说明真凶是陈牧的基础证据上，勒令要求定案的！ 倘若上头正式介入到陈牧越狱一事，大概会也会随之将目光投到‘6·21案’上。 如果在上头的正式介入调查中确定陈牧是‘6·21’真凶那还好。 可一旦最终证实‘6·21’是冤假错案，那李宏伟这个副局估计也就当到头了。 此时此刻。 周寻已经能够预见到接下来三天的情况了。 另一边。 陈牧并不知道‘就地击毙’的命令已经被李宏伟开始下达。 从谭三桥那儿离开后。 径直回到了时代名苑公寓。 一边窃听着苏曼那边的动静。 一边盯视着阳城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的监控动态。 苏曼那边，已经确定对方踏上了前往南湖省高山村的行程。 而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那边，明显则是更加忙碌起来，并且似乎透出了一股子的紧张气氛。 怎么了这是？ 没能琢磨明白的陈牧试图在监控中寻找高明月的身影。 可当高明月出现时，第一时间就是急匆匆地直奔周寻的办公室。 不多时。 脸色凝重地跟周寻几人离开办公室。 之后便是一众侦查员在周寻的招呼下快步进入会议室。 再往下。 侦查支队的会议室中并没有安装监控—— 画面中也就此失去了众人的身影。 “难不成是阳城治安局那边发现了什么关于自己的重要线索了？” 陈牧眉头紧皱。 但想到苏曼那边并无‘异常’情况后，骤然提起的心也微微松了些。 随后拿起手机查看了从阳城前往南湖省高山村所需要的时间，以及推断出苏曼那边抵达高山村的大概时间。 关于苏曼接下来在刘文清那儿所获得的信息，这将决定自己‘宋成飞’这一身份是否会遭到败露，又会在哪个时间点败露！ 若说刘文清给苏曼以及林国栋所提供的信息，跟当时提供给自己的没有出入。 那么当那些信息到了高明月以及徐华林那儿，不出两天，他就暴露！ 这也意味着留给‘宋成飞’这个身份的，很有可能不会超过两天了。 想到这。 陈牧的表情随之陷入凝重。 接着止不住地自喃起来。 “谭叔，你明天可得给我带来惊喜才行，否则‘宋成飞’这个身份就彻底废掉了！” 整整一个下午。 陈牧不再有任何外出。 大脑不断地推演着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意外状况。 是夜八点。 根据苏曼那边抵达南湖省金林县的大概时间。 陈牧将耳机戴了起来。 —— —— “周队，我跟老林到金林县了，现在跟金林县分局的的伙计在一块！” 南湖省金林县。 坐在金林县分局的警车上。 苏曼拨通了周寻的电话进行告知。 “不要进行任何的休整，刘文清那边的电话我还是打不通，你马上赶到高山村找她进行走访！徐教授跟高明月那边从陈牧在《我真不是罪犯》的更新内容中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对方不再像之前那般述写自己的行动，这种情况下，要么是他蛰伏起来没什么可写，要么是他不想将他后续所做的事进行公开，而根据徐教授跟高明月的分析判断，他很有可能已经在自行调查‘6·21案’的事上开始行动起来了！”电话那头的周寻急切道。 “是！”苏曼连忙应声。 随着那头的周寻挂断电话。 立即朝开车的金林县分局警员进行前往高山村的交代。 继而马不停蹄地直接奔赴高山村！ ———— ps：感谢大大们的礼物，竟然连‘大保健’这种礼物都有，吓死我了啊——(#^.^#) 另外，虽然只是三章，但已经快八千字了哦，七千八字了呢，目目再接再厉哈！ 相信目目，后面会更有你们都意想不到的精彩高潮的，嘻嘻—— 第59章 是‘他\’! 警车刚驶入高山村。 便时不时传来几声唢呐声。 “高山村这是有人过世了？” 车内的金林分局警员立即轻呼一声。 听到这话。 苏曼跟林国栋猛地一愣。 彼此心头不由为之一咯噔。 这—— 这可千万别是刘文清。 在两人的紧屏呼吸中。 警车一路驶向高山村的村委处。 作为高山村村主任的郭建国已经提前等候在那了。 “几位领导，晚上好，我是高山村的村主任郭建国！” 一见到从车上下来的四名警员。 村主任郭建国赶忙上前欠身谄笑着伸出手。 为首的金林县分局警员迎手握了过去。 “郭主任，你们村这是有人过世了？” “对，郭云海他老母亲百岁了，今天上午走的，这会儿村里人都在他们家帮忙呢！”村主任郭建国赶紧应道。 “郭云海？郭云海的妻子是叫刘文清，对吗？”一旁的苏曼连声问道。 “啊，对，云海的妻子是叫文清，不过他们夫妻俩平时只有节假日才会回来一趟，说来倒也不是小两口不孝顺，而是老太太死活不肯在外面待着，早些年云海两口子一直劝老太太过去南粤那边生活，毕竟云海两口子都是在南粤那边教书的嘛，好不容易劝她过去了，可待了没两月老太太不适应那边，说没伴，硬是要云海两口子把她送了没来，两口子没辙只能顺着她的意了，哎，待在儿子儿媳身边，还是在南粤，这总不比孤零零地待在咱们这破山沟里强吗！” 村主任郭建国一张嘴就是噼里啪啦地说起郭云海家的前元后宋来。 直把苏曼跟林国栋听得直皱眉。 “嗳不对，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找云海的妻子刘文清的？” 一顿输出后适才后知后觉的郭建国怔声道。 “对，来找刘文清了解点事，还麻烦郭主任过去把刘文清老师喊来一趟！毕竟她家现在在操办老人家的后事，咱们过去不太方便，也省得遭到一些没必要的非议给他们家添麻烦是不！”林国栋很是老油条地轻笑着。 “成，那我过去招呼一下！不过警察同志，云海妻子没啥事吧？”郭建国咽起声来。 “没，没事！刘老师连年都是模范教师优秀班主任，就算有事也是好事，咱们只是过来找她打听点消息而已！再说了，要是有事的话咱们还会是这种阵仗吗？”林国栋笑说道。 “嗳，是哈，是哈，那成，你们在村委这儿稍等一会哈，我这就过去把文海妻子叫过来！” 说着。 郭建国赶紧骑上自己的小电驴驶出了村委。 十来分钟后。 一身纯黑素衣的刘文清紧随着郭建国的身后来到了村委。 跟她一块的还有她丈夫郭云海。 “几位警官，你们找文清这是？” 戴着眼镜形象儒雅的清矍中年郭文海第一时间上前冲着苏曼几人道。 “你是刘老师的丈夫郭老师吧？没事，咱们就是过来找刘老师打听点消息而已，打她电话打不通，听七中的领导说刘老师请假回老家了，所以咱们就跑一趟过来！”林国栋客气道。 “你们是从阳城过来的？” 郭云海惊诧道。 “对，阳城市局的！” 林国栋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这下让郭云海更加懵了。 为了打听点消息。 从阳城跑到这儿来？ “刘老师，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林国栋看向刘文清。 虽是眉头紧锁。 可刘文清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跟着林国栋跟苏曼进入到了村委里头。 至于当地的两名警员则是留守在外边。 郭建国跟郭云海下意识想要跟进去，但却被拦了下来。 “两位警官，手机今早不小心摔坏了，还没来得及处理，你们想找我了解什么？” 村委里头。 刘文清率先开口。 “刘老师，咱们你现在忙，所以咱们就开门见山吧，咱们找你是想问问唐文旭的事儿！”林国栋道。 “问唐文旭的事？不是，之前不是问过了吗？”刘文清错愕道。 唰—— 一听到这话。 林国栋跟苏曼的脸色猛然巨变。 “你说什么？之前问过了？”苏曼惊声道。 “对，前天晚上你们市局侦查队的侦查员来找过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刘文清道。 市局侦查队的侦查员去找过刘文清了？ 林国栋跟苏曼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关于刘文清，也是今天适才进入到他们侦查支队的视野中而已。 这何来的前晚对其进行走访之说？ “刘老师，找你的那名侦查员叫什么？”苏曼急忙问道。 “叫何，何，何泰，对，是何泰！”刘文清道。 阿泰？ 阿泰前晚不是一直都在支队里吗？ “对方几个人？”意识到什么的林国栋连声问作。 “就一个，自己来的！”刘文清脱口而出。 下一秒。 林国栋赶紧掏出手机找出来阿泰的照片，“是他吗？” 眼睛凑过去一看，刘文清点头，“对，是他！” “是‘他’！”苏曼声音微颤地朝林国栋看了过去。 后者则是神情凝重地轻一点头。 旋即朝刘文清再是道，“刘老师，方便跟咱们仔细说说唐文旭的情况，以及你都跟何泰说了些什么吗？” “怎么？那位叫何泰的警官不是你们那边的？”刘文清一头雾水。 “情况有些复杂，麻烦刘老师配合一下咱们！”林国栋道。 “行吧...” 没有去多想，又或者是这会儿也没心思去琢磨那么多。 刘文清将那晚跟陈牧说的那些，再一次进行了重述。 几乎没有任何隐瞒，也没有任何遗漏。 ...... ....... 然而苏曼跟林国栋打死都想不到。 他们跟刘文清的那些对话全都被陈牧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 此时的阳城时代名苑公寓楼里。 陈牧渐渐皱起了眉头。 “不出意外，当这些信息传回到阳城侦查支队，传回到高明月跟徐国林那，对方一定会根据那些蹊跷将目光投向平窑村的！” “一经走访查问，大概率会在假设中怀疑唐文礼才是真正的肇事者，而唐文礼则是顶包的——” “如此一来，必然会兵分几路，一路深入到当年那场车祸事故的重新调查中，一路追查唐文礼，一路奔赴寒潭村...” “这样的话，绝对会从平窑村跟寒潭村那边得知到自己已经抢先他们一步！” “接下来必定会锁定驾驶的车牌车辆发起全面追踪，‘宋成飞’这个身份绝对是保不住的了！” “至于暴露身份的倒计时还有多久...” “明天早上对方一定会出现在平窑村，然后根据平窑村那边得到的信息前往寒潭村，接着从寒潭村村主任的口中获知到自己要去找黄玉珠，由此找到黄玉珠那儿去...” “这个过程估计要大半天的时间，最后接下来定然是调取元丰家园周遭的监控进一步锁定自己的行车轨迹，再是对自己的行车轨迹进行追踪，只要确定套牌车的真实牌照，便能直接锁定‘宋成飞’，根据经验来看，警方想做到这一步，至少也得几个小时！ ” “换而言之，后天，最迟后天警方将会锁定‘宋成飞’，一旦锁定宋成飞这个名字，苏曼那边肯定会大惊失色并且立即锁定时代名苑公寓406的！” 结合自己前世的刑警经验，陈牧直接将警方接下来的行动以及大概的侦破时间进程给推演了一遍。 最后神色肃然地喃声起来。 “看来，最迟明天晚上就得换地方了——” 若说谭三桥那边明天能够给他带来惊喜，并且自己之前的思路方向是对的——‘6·21案’跟马家姐妹有关，那么自己接下来将能一举破局，可若是谭三桥那边没能给他带来惊喜，又或者说‘6·21案’实际上跟马家姐妹无关，那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就没那么好过了。 第60章 我担心凶手不差多杀他一个 夜深。 阳城治安局。 侦查大队。 周寻接到了苏曼的来电。 “苏曼，有情况吗？” “周队，陈牧应该去找过刘文清了！”电话那头的苏曼快声道。 “什么？他找过刘文清了？”周寻猛然瞪眼。 “应该是他，根据刘文清所说，前天晚上有个叫何泰的市局侦查员去了她在阳城的住处打听唐文旭的情况，说是为‘6·21案’进行信息补充，老林给她提供了阿泰的照片，得到了确认！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了！”苏曼道。 周寻闻言，呼吸顿即变得急促起来，“关于唐文旭，刘文清都提供了些什么情况？” “周队，就刘文清提供的那些信息，围绕着唐文旭的蹊跷之处，太多了！” 一声说罢。 苏曼迅速将那些从刘文清口中获知到的信息一一转述给了周寻。 待到听完后。 周寻再也控制不住，“操！” 一脚往空气中踹去。 挂断苏曼电话的后立即拨通了高明月的手机号码。 “高专家，苏曼那边有情况了！” “好，我立马跟徐教授过去！” 不多时。 高明月跟徐华林匆匆来到周寻的办公室。 秉着不去浪费时间的原则。 周寻直接将苏曼说的那些进行了汇总。 并且将那些主要信息写在了黑板上。 “徐教授，高专家，这事儿再往下查的话， 绝不是咱们几个人就够的，必须要让侦查支队参与其中才行了！况且李副局那边已经下了死命令，咱们再藏着掖着的意义已经不大！再一个，这事也不是我周寻能继续，敢继续瞒下去的，否则若是造成错失抓捕陈牧的机会，无论他是不是‘6·21’真凶都好，我都背不起那个责任！”周寻抬手扫了扫快要遮住眼的长发道。 高明月跟徐华林闻言神色凝重。 “是不是在侦查支队内部公开，等会再说，现在先分析陈牧的情况先！” 考虑到周寻作为侦查支队的队长，徐华林朝他看去道，“周队，你有什么想法？” 站于黑板旁的周寻拿起笔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既然陈牧找到刘文清，那就说明他怀疑唐文旭一家的死是出于仇杀，而仇杀，必然是从社会关系网开始，就刘文清所提供的信息，唐文旭在调离阳城七中前有过一段很反常的表现，并且是在当年的五一长假放假回老家之后，这就说明唐文旭在那段假期时间里应该发生了某些特别的事件！” 徐华林点点头， “周队你继续！” “平安符！” 周寻往黑板上的这三个字画起圆圈，“能让一个既往不信鬼神的人将平安符带在身上，并且是发生在刘文清说他假期回来后变得反常的那个时间段，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亏心，而且是极度亏心不安的表现，这种情况..也许预示着唐文旭可能沾上了人命，或者是跟被扯入到了某些跟人命相关的事件中，毕竟类似的情况在刑事案件中并不罕见！” “对， 如果说‘6·21案’的凶手不是陈牧，如果仇杀的假设能够成立，那唐文旭一家的死就有可能是跟他当年的反常有关了！”高明月凝声跟上道。 “可问题是事发至今已经十多年，咱们又该从何查起？前往唐文旭的老家新沂县平窑村调查当年那个时期阶段所发生过的命案？”周寻道。 徐华林当即摇头道，“不，周队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什么？”周寻皱眉。 无需徐华林给出答案。 唐明月便是先行说了起来，“就苏曼传回来的消息中，周队你刚才是不是说过，据刘文清所述，在唐文旭于五一假期归校变得有些判若两人的期间，有一次跟阳城七中教师乘车出去进行露营活动，途中看到一只横冲到车辆前方的羊时，突然惊恐大叫刹车？而当时的情况是行驶车辆距离那只羊还有一段距离？是这样吗？” “对，苏曼是这么转述的！”周寻道。 “所以周队，你有没有想过唐文旭当时的这种情况会不会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高明月问道。 “创伤后应激障碍？” 周寻不是不懂这个词，而是一时间没能绕过来。 这时只听徐华林续上道。 “之前在看‘6·21’卷宗时我就觉得很奇怪，按理说唐文旭跟他妻子的收入都是极为稳定，而且相对来说也是不低的，而他母亲马淑芬同样也有退休金，这种家庭经济条件下，为何连私家车都没有？在当下汽车已经普及的时代背景下，汽车已经走入了千家万户，而具备一定经济条件，并且夫妻俩的职业工作都较为体面的唐文旭，怎么连一辆车都没有？还有，我让你们的侦查员查过，唐文旭很久以前就有驾照的了，但后来驾照过期却是一直都没去更换...” “这一点之前确实对我造成了一些困扰，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几个字在刑侦工作上可以说是定律来着！只不过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最终都一一被我排除了，直至刚才听到周队你提及苏曼传回来的信息时，我才恍然，嗯...很有可能是跟明月说到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相关了！” 听着徐华林的这番讲解。 周寻瞬间瞳孔一缩，“合着徐教授跟高专家的意思是...致使唐文旭当年变得反常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他当年五一假期回老家的期间，开车撞了人？甚至是有可能撞死了人？” “嗯，这是有可能的， 并且可能性还不低！”徐华林道。 高明月再是接上，“根据陈牧这两天在《我真不是罪犯》中透出一些异常的更新内容来看，我高度怀疑咱们现在说的这些他已经想到，并且已经付诸了行动，所以——必须要赶紧到唐文旭的老家平窑村去了解情况，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一定不能让他赶在咱们之前找到‘6·21’的真凶！” 周寻正打算应声之际。 看到高明月脸上的焦急。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 挑声道，“高专家，按理说如果这是‘6·21案’真相的准确侦破方向，你不是应该希望‘6·21’的真凶能够尽早浮出水面吗？即使是他快咱们一步都好！” 顿了顿，周寻再是补充一声，“真要说的话，该担心他快咱们一步的也不应该是你，而是咱们，因为这打的是阳城治安局以及咱们侦查支队的脸！” “我担心的是凶手不差多杀他一个！” 高明月抖动起了那张无暇俏脸来。 第61章 不，怎么可能会是她! 一声我担心的是凶手不差多杀他一个让周寻再次愣住。 旋即神情一紧绷。 再是道。 “既然已经明确接下来的方向，那这事儿就得让侦查支队全面介入了，否则先不说人手够不够，光是在时间上就来不及！” “那就...介入吧！” 此时此刻的高明月矛盾到了极点。 若是侦查支队介入，她担心没等真凶找出之前，陈牧就有可能会因为‘拒捕被毙’。 可若是侦查支队不介入，在陈牧很有可能已经快他们几步的情况下，她又担心陈牧抢先一步找出真凶，如此一来将会像她所说的那般...凶手不差多杀一个！ 一旦陈牧死了的话。 一旦他们这边又无法揪出真凶的话。 那么‘6·21’灭门案的罪行，陈牧必然背定了！ 就算她高明月想给陈牧平反，也不见得能有机会... 毕竟根据‘6·21’案的案发现场情况来看，直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矛头都还是指向陈牧的。 基于此，想要侦破‘6·21’，一定需要陈牧进行配合提供一些相关信息才行，否则难度太大太大。 哪怕她高明月跟徐华林能够肯定陈牧不是真凶，但如果找不出能够证明陈牧不是凶手的实质证据，也都白瞎，就算疑点重重都好，也难以帮陈牧洗清罪名，更何况现在的陈牧还顶着越狱犯的事实标签，如果死了的话，他们能做的就更少了。 可惜的是。 她在《我真不是罪犯》评论区中的留言，如沉大海—— 然而。 随着眼下的情况变化，相比起担心陈牧‘拒捕被毙’，她更加担心陈牧死在凶手的手上了！ 这时。 徐华林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时间不等人，让侦查支队全面介入吧，可以将重心倾向唐文旭那边了！” 周寻点点头不再说话。 接着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用力地拍了拍手。 “全体都有！” “周队！” “周队！” “周队！” 值守在侦查支队办案区的众侦查员迅速面朝周寻喊道。 请了大半天假的阿泰也回归队伍了。 不过在多番权衡挣扎之后。 终是没将有人冒充自己现身新沂县城的事儿给说出。 这次。 周寻没再招呼众人前往会议室。 就地下达起了侦查支队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不过周寻还是留了一手，并没有将所有都坦白公开道说。 一众侦查员虽然有着诸多疑惑，但想到如今是特殊时期，也没将内心的疑惑给表达出来。 然而他们却不会想到。 他们所谓的下一步行动方向。 部分内容已是被监控的收音传入了陈牧耳中。 时代名苑公寓楼里。 406。 虽然没能完全将那些声音内容都给捕捉到。 但通过捕捉到的那一部分，陈牧无疑能够串联出侦查支队的下一步行动方向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摇头吐了口气。 随着侦查支队的临时会议作散。 陈牧也将盯视着监控画面的目光给移开。 从而思索起了各种意外状况的应对之策。 ..... 在阳城市局侦查支队那边的连轴转中。 连连的半梦半醒中，陈牧也迎来了天亮。 将屋内的东西打包一番塞入背包后。 本想着去将黑板上的那些分析内容给擦掉的。 但想了想。 还是在玩味笑容中盯着那面黑板放弃了这一念头。 随后拎着背包大步离开了房间。 无论接下来谭三桥那边能不能给他带去惊喜。 这儿赫然也都不适合再待了。 临近中午时分。 陈牧开着宋成飞那辆破车再一次来到了谭三桥的别墅。 这次。 别墅保姆不再阻拦。 迎面便是热情客气喊道，“来了啊！” “嗳，阿姨，谭叔在家吧？”陈牧抿笑道。 “谭老师出去了，半个小时前出去了！不过他跟我交代了，说是待会你过来的话把东西交给你！”保姆道。 嗯？ 出去了？ 也好—— 省得自己去扮演宋成飞的角色了。 迎着保姆递过来的画卷。 陈牧简单道谢后转身离去。 没有急着在车上就打开画卷。 而是就近找了个酒店。 上至酒店房间后这才迫不及待地将画卷一一拆开。 谭三桥给他画了足足八版。 陈牧先是粗略地将八版画像扫了一眼。 显然—— 跟他记忆中的‘熟人’完全对不上。 不过这也是他的意料之中的。 想凭着一张十五年前的孩童时期照片勾勒出成年后的准确样子，这不是现实不现实的问题，而是天方夜谭！ 他要做的，只是从这些画像中看能不能发现某些能跟记忆深处的‘熟人’所相似的特征而已！ 第一版。 他盯了足足十分钟，一无所获。 第二版。 看的时间比第一版要长，将近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接着是第三版，第四版，第五版，第六版... 时间悄然过去了两个小时。 但到头来都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第七版。 陈牧的心态渐渐变得急躁起来。 如果无法从这些画像中找出‘惊喜’的话。 这将意味着他又得重新调整寻找马家姐妹的方向！ 可惜仍旧是没有收获。 “呼——” 放下手中的第七版画像后。 陈牧深深地呼了口气。 待到将内心深处的急躁平复下来。 这才蠕动着喉咙拿起最后一张。 画像还是跟前面七版一样逼真。 甚至是不夸张地说一句，比相机里头对着真人照出来的都还要更加灵动。 可是。 画中人的样子还是难以让记忆深处得以波动。 就在陈牧想着放弃之际。 倏地。 一道灵光想法从脑海中掠过。 唰唰唰—— 虽说仍然不抱什么希望。 可还是快速实操起脑海中闪过的想法。 那就是将那些画像进行拼接合并。 左右相拼，上下相拼。 不知不觉的时间流逝下。 当他将马小玲拼到第十三次时。 双手猛地一顿！ 眼睛陡然瞪大！ 虽然能够确定那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 但无形中的某个特征却是让他有种眼熟的感觉... 看完整版的时候，横看竖看都没有让他产生那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在跟第三版画像相拼之后，怎么就觉得好像见过了？ 按捺着骤然间涌起的亢奋。 陈牧伸手盖住了嘴巴跟下巴。 下一秒。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 紧接着一张面孔轰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陈牧再也止不住地惊颤呼声。 “难不成是她？不，怎么可能会是她！” 第62章 城南公园正对面 [帅哥，又来了啊？] [帅哥，还是老样子？冰美式去水爆冰？] [帅哥，能好奇地问你一下吗？为什么你会喜欢这种喝法啊？我在这儿上了这么久的班，你可是第一个这么喝的！” [帅哥你可以免开尊口了，冰美式去水爆冰嘛，懂的，懂的哈！] [再好奇地冒昧问你一下下哈，明明咱们店可以外卖配送啊，为什么你还要天天过来呀，该不会是看上咱们这里的哪位女同事了吧？是的话你说哈，我给你当红娘，哈哈] [快一个星期没见帅哥你过来了嗳，还以为你去外地或者搬家了呢] [唔...咱们店新推出了美式的其他喝法，要不要换一下口味呀] [.....] [.....] 记忆深处。 那张长相甜美的精致面孔犹如幻片灯般在陈牧脑海里浮作。 笑容仿佛就像是被雕刻在了她的脸上。 一年多的时间里。 陈牧似乎就没见过笑容从她脸上消失的样子。 洋溢在那张精致面孔上的，仿似那种生生不息的岁月美好印记。 乐观，向往，对未来充满着美好愿景。 这便是对方身上那如似被烙刻定格的形象标签！ 陈牧一直都想不明白，姿色姣好二十出头的少女为什么会选择在咖啡店里一干就是这么长时间，其他店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她那张永远灿烂的笑脸雷打不动地成为咖啡店的‘招牌’。 他记得之前还问过对方考没考虑过换一条‘赛跑’，凭她的形象去混迹直播圈，前途绝不是咖啡店里那微薄薪资可比的。 但对方却是笑着说自己不是那块料，说她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店，终极梦想就是创办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品牌！ 对此，陈牧当时还顺势开了个玩笑，说等自己混好了，再给她进行融资实现梦想... 直至自己被市局侦查支队上门带走的前几天，他都还去那儿点了一杯‘冰美式去水爆冰’。 随着脑海中的记忆定格在自己上一次见到对方时的最后画面。 陈牧的气息变得急促不已。 当年的马小玲，是咖啡店的那名女店员？ 他不知道对方全名叫什么，也没问过，但有听过其他店员称呼她为媛媛... 然而。 如果说马家姐妹中的妹妹马小玲是咖啡店的媛媛。 那么—— 就马小玲童年接连失去双亲，而后和姐姐马小丽跟随姑姑生活，随着姑姑身体有恙无法再照顾下去，再是被福利院进行接收，之后又是随同姐姐从福利院偷跑出来流落在外的生活经历，又是如何能够形成那种乐观向上笑容永驻..对生活充满美好愿景的性格的？ 不是陈牧带有色眼镜去看待问题，纯粹是童年时期那些噩梦般的家庭变故，以及后续进入福利院跟逃出福利院的这些经历，在很多时候不说注定，至少是大概率会影响到以后的心理成长的。 可就他所认识的咖啡店女店员媛媛，像是一个童年时期接连失去双亲，最后跟姐姐从福利院偷跑出去直至下落不明的主儿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 但是。 那两版在左右拼接之后，被他盖住了嘴巴跟下巴的画像，却是让他产生了强烈的熟悉感！ 就是那位咖啡店的女店员媛媛！ 退一步来说。 如果... 如果对方真是当年的马小玲。 那么就这么一个女孩，有可能会跟‘6·21’灭门唐文礼一家有关吗？ 陈牧凌乱了。 “无论是不是马小玲，无论是否会跟‘6·21’有关，都得去查一下！” 伴着隐约间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陈牧已然无从选择。 没再继续往下进行拼接。 陈牧立即收拾东西动身离开酒店。 驱车直奔距离自己之前购买的住处‘御景世家’不足八百米的咖啡店。 店内。 并没有见到女店员媛媛的身影。 这也是陈牧意料中的。 毕竟根据自己之前过去买咖啡的时间来进行参考，他也不难分析出对方的换班周期以及上班时段。 所以若是没出错的话，这会还没到女店员媛媛的上班时间。 “一杯冰美式！” 由于当前还不是黄金时间段。 咖啡店里的顾客并不多。 陈牧上前文质彬彬地微笑道。 随着咖啡店员的应声落下。 陈牧故作张望起了咖啡制作区的工作人员。 “咦，怎么媛媛没上班吗？” “媛媛她今天休班呢！” 对于有人问到媛媛，咖啡店的店员并不觉得诧异。 毕竟这种情况是时有发生的。 休班？ 陈牧稍稍一愣。 但对他来说， 这显然不重要。 “问一下哈，媛媛她是不是咱们阳城本地的啊？”陈牧咧笑问道。 “肯定是咱们本地的啊，外地的谁会跑到阳城这种小地方的咖啡店上班领那三千来块的工资啊！”一名男店员笑应道。 “三四千块包吃包住也还好吧！”陈牧顺势道。 “哪有包吃包住三四千块这么好，咱们这都是不包的！”男店员道。 “额，这不还得回家吃住？”陈牧道。 “家在市区里近着的就回家吃住呗，住得远的就合租省得来回跑了！” “这样的话刨去吃喝，一个月下来也没多少了，加上阳城的物价又真特么高，合着到头来就跟白干差不多了都！” 陈牧这话一下子说到了男店员的心坎上。 对方顿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那可不吗？事多钱少上班时间长，咱们都不想干了！” “我记得媛媛好像干了很长时间吧，一两年都有了吧？”陈牧道。 “她啊，她还好点，工资比咱们高一点，而且还不用租房子什么的，不像咱们工资不高还得租房子！” “她家是在市区的？回家住？”眼见节奏差不多了，陈牧开始套起媛媛的信息来。 “是啊，她家就在城南公园门口正对面，距离咱们门店才三四公里，骑车也就一会的事，而且听说她家那儿马上就要拆迁了，按人头来分钱，每人四五十万呢，想想就羡慕，四五十万咱们累死累活都不知道得干多久才能攒下，她这是马上就得成富婆了都！” 男店员满脸艳羡着道。 浑然不觉中，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陈牧给套了出来。 那股天真无邪的劲儿听着陈牧多少都有些‘于心不忍’。 孩子，就你这样的..以后得遭受社会的多少毒打啊！ 这时。 陈牧要的冰美式也被另外一名女店员给弄好了。 “您好，您的冰美式弄好了！” 女店员笑容机械地把咖啡推到陈牧身前。 “好，谢谢！” 陈牧拿起咖啡。 而后冲着那名年轻男店员笑着说出了极其中二的台词来，“哥们，加油，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一起加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相信不死终会出头的！” 男店员那天真的眼神中顿时绽出了精光来。 那是...对美好的向往，更是对人生的自信。 第63章 坏人会把坏人这俩字写在脸上吗? 吸溜着冰美式走出咖啡店。 不得不说。 这一趟咖啡店对陈牧算得上是意外惊喜了。 虽说前世身为刑警的他有很多种套话的方式，而且对上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年轻，更是有着手拿把掐的信心。 但没想到压根用不着自己施展解数，对方就已经抖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来。 这也好。 省得自己浪费时间了。 距离三四公里的城南公园。 在陈牧的轻车熟路间很快便抵达。 放眼看去。 那是成片的居民宅基地住宅。 不过都是些两层的矮楼。 望去的斑驳墙体上，尽显着时代变迁的沧桑感。 跟对面新建的城南公园形成了强烈的违和感。 在阳城市区要扩建发展的战略脚步下。 拆迁无疑也是板上钉钉的了。 将车停在城南公园门口。 陈牧大步朝对面的居民住宅区走了过去。 榕树下。 几名年过半百的中年妇女在择着菜篮子里的菜。 边上还有好几个在追逐嬉笑打闹玩耍着的孩子。 “几位阿姨，忙着呢啊！” 陈牧径直上前冲着几位中年妇女道。 “小伙子，你是？”几名中年妇女齐齐抬头朝陈牧看去。 “想跟你们打听一个人，方便吗？”陈牧亲和笑问。 “打听人？不是，你要打听谁？你干嘛的？”一名中年妇女狐疑地警惕起来。 见状。 陈牧故作苦笑地连忙道。 “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 殊不知对方想都不想地直接脱口而出，“坏人会把坏人这俩字写在脸上吗？” 陈牧：“……” 这多少有点不友好了。 不过脸上还是继续堆着笑，“这么说吧，我是主播经纪公司的，咱们公司在网上看到有个女孩的长相气质很是符合咱们的要求标准，可惜联系不上她，后来经过打听知道她家在城南公园对面，所以想过来了解一下！” “主播经纪公司？什么鬼？” “怎么说呢，就是咱们专门寻找有潜力的人来进行网络直播，直播你们应该知道吧？”陈牧道。 “那些在网上搔首弄姿的小狐狸精？”还是那名说话‘不友好’的大妈道。 陈牧再一次被整不会了。 这特么是要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啊！ 不过没等陈牧应声。 对方再是道，“你要打听谁？” “媛媛，她叫媛媛，她是住在这儿附近的吧？”陈牧道。 紧着陈牧话落，另一名中年妇女立马便是道，“媛媛？康媛媛？” “对，就她！”陈牧赶紧应作。 殊不知对方立即抬手摆了起来，“没戏，她肯定不会去跟你们搞那什么直播的！” “哦？怎么？”陈牧作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来。 “我儿子是在省城里卖服装的，之前想找她到省城里拍什么短视频跟直播带货，说她很适合当服装模特，我儿子给到她六千工资底，包吃包住，直播卖货出去还给她抽佣提成，这不比她在咖啡店打死工强多了吗？可人家就是不愿意去，我儿子好说歹说，谁知人家最后来了一句不想在网上抛头露脸！” 这名中年妇女说着说着便是阴阳怪气地哼起声来，“又不是让她跟那些小狐狸精似的去卖骚，去勾引男人送钱，就是让她拍一些女装的短视频，然后直播卖女装衣服而已，可人家硬是说什么不想抛头露脸，整得就跟她是什么特殊人物似的！” “保不齐人家是担心去了省城那边就拿不到拆迁款了呗，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嘛，要我说拆迁款就不该有她们一份！”另一名中年妇女附和起来。 “那可不，凭啥她们能拿拆迁款啊，她们那一份，可以说是从咱们这儿分出去的，要是不给她们分，咱们还能多拿个几千块呢！” “就是，哪有给她们分的道理，给她们分不就等于从咱们手上抢钱呢吗！” 有了带头的声音。 一众中年妇女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忿忿起来。 但陈牧却是不由连连挑眉。 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异常信息。 “阿姨，你们说的都是啥？”陈牧故作懵圈道。 话题情绪一上来。 一名中年妇女便是冲着陈牧道，“小伙子，你来评评理，拆迁款是不是只有拆迁区的当地居民才能拿！” “额，对，这没毛病！”陈牧道。 “可她们作为外人，也跟着领一份，这哪来的理啊！咱们这儿的外嫁女都没得分，她们作为咱们这儿的外人，倒是给分上了，这又是哪门子的理啊！” 此刻陈牧仿佛成了一众中年妇女眼中的判官。 一个个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嗯，哪怕她们跟陈牧压根就不认识，哪怕陈牧出现在她们的世界都还没几分钟。 “不是，康媛媛不是你们这儿的吗，怎么成外人了？”陈牧做出一副不解错愕的模样来。 “她们是个屁的咱们这儿！她们姐妹俩是康大爷十几年从外头给领回来的，康大爷老两口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女早年间出车祸没了，老两口受到刺激当年差点没挺过去，挺长时间才缓过来，之后过了两三年这样，老两口就把那姐妹俩给领了回来，听说那姐妹俩的爹妈当年也是车祸没的，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康大爷老两口才会把她们给领回来！”先前那名中年妇女急眼道作。 殊不知陈牧在对方不经意中说出的这些信息下，气息已是再也控制不住地紊乱起来。 十几年被领养回来的姐妹。 而且姐妹俩的父母也是因为车祸没的。 加之康媛媛现在的年纪在二十岁出头，也符合马小玲当年从福利院偷跑出来的年龄。 所以—— 在咖啡店上班的康媛媛，真是当年马家姐妹中的马小玲？ “阿姨，敢情康媛媛还有个姐姐妹妹？” 趁着对方现在的情绪所在，陈牧连忙趁势问道。 “对啊，还有个姐姐，一个人四五十万，两个人就上百万了，那些钱就该分摊给咱们这些本土的拆迁户才对，哪有她们也得一分的道理啊，小伙子你说是不是？” 然而这会儿的陈牧也没心思再去跟对方掰扯那么多了。 快声问道， “康媛媛的姐姐叫什么？” “康秀秀啊！” 本能的下意识间。 被陈牧这么一问，那名中年妇女立马脱口而出。 当陈牧听到康秀秀这个名字时。 瞬间如遭雷击，宛若石化地被定在了原地！ 第64章 凌乱，彻底凌乱 “嗳不是，小伙子，你不是问康媛媛吗？这怎么还问起她姐姐来了？” 在陈牧呆若木鸡的惊震之余。 一名中年妇女突然问道。 “没，既然是这种情况，那还拿拆迁款就不太合理了！” 缓过神来的陈牧立即岔开话题。 把话引到这些大妈们爱听想听愿意听的茬上。 果不其然。 下一秒。 那些大妈们再也无暇去理会对方为什么会问康媛媛的姐姐叫什么。 “可不是呢吗，还是小伙子你明事理啊，就她们姐妹俩的情况，哪有拿拆迁款的道理啊！” “要是那些个领导都能跟小伙子你似的，那就好了！” “就是不合理，要是这样也能拿的话。我那嫁出去的女儿是不是也能拿一份了？她还是咱们这儿土生土长的咧！” “......” “......” 那七嘴八舌听得陈牧一阵头大。 不等那些声音消停下来。 急匆打断道，“好了，阿姨们，既然康媛媛是这么一种情况，那我得将情况反馈回去才行了，虽然她的长相气质让咱们觉得有在直播行业中发展的潜力，但有拆迁款争议的事儿横在那，咱们就得三思了，万一到时闹出舆论来的话，保不齐还得波及到咱们公司！” 说完陈牧也不再理会对方的回应声。 连忙转身就走。 回到停放在公园门口的车上。 迅速行驶起来。 至此。 大脑已是变得混乱不已。 康秀秀，康媛媛... 竟然会是当年的马家姐妹？ 要说康媛媛是当年的马小玲，倒也就罢了。 哪怕自己在咖啡店中所认识的康媛媛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一切完全不符合自己对马家姐妹的设想，他都还能接受。 可康秀秀... 那个就在御景世家小区楼下拐出，马路转角位置经营发廊的御姐老板娘。 怎么会是当年的马小丽？ 想到每次自己过去对方都会一口一句大帅哥，各种笑脸相迎热情无比，甚至在发廊生意忙的时候还多次亲自来给自己洗头，而每次给自己洗头时更是会时不时地撩拨挑逗自己一下，之后便在自己的尴尬中笑得花枝乱颤... 那风情万种的妩媚劲儿所透出的都是满满御姐范儿，完全看不出对方的年纪会比自己小啊... 可根据现在得知的信息。 这一曾几度成为原主春梦对象的风情万种康秀秀，却是康媛媛的姐姐？大概率会是当年马家姐妹中的姐姐马小丽？ 如果对方真是马小丽。 如果康媛媛真是马小玲。 那么—— 这对姐妹还有可能会跟‘6·21’案相关吗？ ‘6·21’涉及到自己最直接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栽赃陷害。 并且是出于对自己有着至深恨意所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 然而问题是。 如果康媛媛康秀秀跟‘6·21’案相关的话。 对方为什么要栽赃陷害自己？ 自己跟对方非但不存在任何恩怨，反倒是作为店员跟顾客，老板娘跟顾客的这重关系甚至还可以说是比较友好的。 想到康媛媛那充满活力的笑言笑语。 想到康秀秀那妩媚诱人的调戏暧昧。 这—— 会是在‘6·21’案中对自己进行栽赃陷害的主儿？ 更何况‘6·21’案的作案凶手已经可以明确是成年男性所为... 陈牧凌乱了。 彻底凌乱了！ …… 迎着西斜的夕阳。 陈牧没有返回之前入住的酒店。 而是将宋成飞那辆破车驶回了宋成飞居住小区外的路边车位。 毕竟不出意外‘宋成飞’这一身份即将迎来暴露。 这辆破车，也是时候回到它原来的位置上了。 将车停好。 背着大肩包的陈牧走到路边。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再一次奔向阳城的步行街。 夜幕将至的文创街中人头攒动。 陈牧做了最不愿意做，但却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当目光锁定在一名岁数跟自己相仿的年轻男子后。 他将双肩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单手提着贴在身旁。 旋即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片刻过罢。 快步往偏离步行街监控的方向走去。 两个小时后。 距离陈牧之前购入房产的御景世家小区只隔了三百米的‘l·l造型沙龙’对面。 美高林连锁酒店。 一名叫贺章文的男子登记入住。 提出了一个让酒店前台懵圈的要求。 嗯，要求入住房间在马路旁的那一行—— ..... 夜深。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着。 案情分析室中。 高明月跟徐华林神情凝重地坐在里面。 根据之前传回来的消息。 陈牧早已是抢在了他们前面。 早在前天上午，陈牧就已经出现在了阳城辖内新沂县的平窑村，并且是以市局侦查员何泰的身份在平窑村村委会展开了一系列的询问。 之后下午又是根据平窑村的那些线索赶到了寒潭村。 如今。 距离陈牧前往新沂县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徐教授，您说...咱们能赶在他之前吗？” 不知过了多久。 高明月再也止不住地看向徐华林问声道。 “不好说，根据寒潭村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他很有可能会以马家姐妹为追查目标，就看周寻的人在找到当年新沂第三福利院院长后传回来的消息如何了！如果找马家姐妹有难度，可能咱们能赶在他之前，如果寻找马家姐妹的难度不大，咱们可能....” 徐华林没再往下说，神色肃然不已地点了点头。 就在高明月想要应声之际。 案情分析室外。 周寻火急火燎地快步走入。 “周队，有进一步线索了？” 高明月立即转头快声问道。 周寻抬手将散落的长刘海往上一捋。 先是蠕动喉咙平复起了那粗喘着的气息。 随后快声道。 “陈牧的确是去找了当年新沂第三福利院的院长黄玉珠，但根据老林那边传回来的信息，陈牧在黄玉珠那儿得到的信息只有一张照片，一张马家姐妹于十五年前被新沂县接收之后，在福利院里面所拍的合照！姐妹俩当年一个不到九岁，一个六岁多点！” 第65章 重新梳理 话落。 周寻将手上刚才急忙打印出来的照片甩到了高明月跟徐华林身前的桌面上。 两人默不作声地挑眉拿起了照片。 “确定陈牧从当年那位福利院院长手上拿到的只有这一张照片？” 看了几眼照片后，高明月蹙眉问道。 “对方没有骗咱们的必要！”周寻道。 “据寒潭村那边的说法，马家姐妹在被福利院接收后不久就偷跑了出去，新沂第三福利院那边有出去找过吗？有求助警方吗？”徐华林沉声道。 “找过，还找了挺长时间，虽然沿途也有听到过疑似姐妹俩出现的一些消息，但最终都还是扑了个空一无所获，之后更是彻底失去了音讯，至于说求助警方，当时说是也有报警，可结果还是一样！” 周寻摇头深呼吸道，“就十五年前的那种社会环境来说，两个年仅几岁的小女孩流落在外，并且在福利院的寻找中渐渐失去音讯，这显然不是一种好现象，大概率会出现三种可能，遇害...被拐...以及被收养！该说不说，相比起后者，前两者的概率无疑是更高的！抛开那个年代重男轻女是主流社会形态不说，一个八九岁，一个六七岁，这种年纪岁数的女孩，能有多少人家会收养？” “徐教授，您怎么看？”高明月转头看向徐华林。 徐华林没有马上作答。 而是紧拧着眉头思索起来。 显然。 仅凭一张十五年前的孩童时期照片就想把成年后的马家姐妹找出，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且还得是马家姐妹没有遇害的前提下！ 所以。 连他们都觉得棘手，陈牧还会选择去查找马家姐妹吗？ 如果陈牧放弃马家姐妹这条线的话。 他又会选择从哪个方向重新入手？ 良久。 他下意识地抬手轻敲了一下会议桌。 接着道，“周队长，咱们梳理一下，从陈牧于刘文清那儿询问到当年情况，以唐文旭当年的反常为源头，将后续一系列的走访询问中所牵扯到的人与事，再梳理一遍...” 周寻点点头。 拿起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一边写一边说着。 “先是当年刘文清觉得唐文旭反常，不信鬼神的他将平安符带在身上，以及高专家所提出的疑似车祸创伤后应激障碍..” “然后咱们对平窑村展开走访调查，当年在唐文旭五一假期回家期间，平窑村的村民唐文礼出了一场车祸事故，遇难者是寒潭村人李桂兰，而唐文礼当时驾驶车辆造成事故的车，则是平窑村当时首富唐成辉的！” “根据平窑村那边的说法，唐文礼幼年丧失双亲，跟其奶奶相依为命，由于跟唐文旭一家是邻居关系，唐文旭一家对他跟他奶奶百般照顾多有接济，在唐文礼初中辍学后，唐文礼母亲马淑芬更是将他引荐到唐成辉处进行工作，数年之后因为其奶奶身体原因，唐文礼请辞回家照顾其奶奶，两三个月后其奶奶离世，之后不久...唐文礼便出了车祸撞死了李桂兰，为此进去坐了三年牢，出来后继续回到唐成辉处工作，直至唐成辉一家举家移民海外...” “再说肇事车的车主唐成辉，虽然有钱，但为人抠搜吝啬，并未对平窑村做过任何贡献，因此在平窑村的口碑并不好，由于唐成辉早年间是在唐文旭爷爷的帮扶中才得以起家的，再加上唐成辉父亲跟唐文旭爷爷是堂兄弟，所以唐成辉跟唐文旭一家的关系在平窑村是最好的，包括唐文旭上大学的费用以及毕业后的工作安排，还有举家落户到阳城市区，都是唐成辉帮忙一手操办安排...” “回到当年在车祸中身亡的李桂兰，丈夫马洪明，家贫好赌，在妻子李桂兰出事后，据悉疑似想敲诈勒索肇事车车主唐成辉一方，接连在处理车祸事件的治安部门以及交警部门闹事，声称其妻子李桂兰当时尚且有救，是因为肇事者找人进行顶包才错过了救治时间，言称撞死其妻子的不是唐文礼，为此要求赔偿百八十万才肯私了！” “随着马洪明闹得越来越过分，他也因此被当地治安部门拘留了几天，出来后试图找全村人给他联名画押进行上访，被拒后骑摩托车自行前往市里上访，但因为途中驾驶不慎坠下山坡身亡，夫妻俩的接连身亡让两个女儿马小丽跟马小玲成了孤儿...” “之后马小丽马小玲被其姑姑马燕青从寒潭村接走，前往马燕青在镇上租住的房子生活，期间还对导致李桂兰被撞身亡的肇事车车主一方进行上诉，一审开庭在被告律师的完美辩护下直接败诉，并且还导致了原本的赔偿金大大减少，事后马燕青由于身体原因无法再照顾马小丽马小玲姐妹，选择让新沂第三方福利院进行接收，并且不久后在出租屋病逝...” “在寒潭村那边得知，马燕青早年外嫁后由于迟迟没能生育被婆家赶出家门，之后没再嫁，至此..马洪明一家只剩下马小丽马小玲姐妹俩，可是姐妹俩在被新沂第三福利院接收后， 因为福利院那边的疏忽导致姐妹俩仅仅在福利院待了半年时间就偷跑出去，寻找无果至此便是下落不明再无音讯！” 周寻一口气将所有情况再一次进行讲述梳理。 手上也没闲着。 唐文旭，唐文礼，唐成辉，李桂兰，马洪明，马燕青，马小丽，马小玲... 一一将这些名字写出，并且加上了一系列的标注。 “这就是当年事件的大概经过，一场由唐文礼驾驶唐成辉车辆所造成的车祸所延伸出来的一系列后续，而‘6·21案’死者唐文旭自始至终似乎都在这些事里面没有任何存在感，五一假期结束后便返回了阳城七中，但也是返校之后发生一系列的反常，由此有了刘文清口中说的判若两人！” “到目前为止，相关人员的当前状况是...唐成辉举家移居海外，李桂兰马洪明夫妇接连车祸身亡，马燕青病逝，唐文旭包括其母亲妻子跟儿子皆在‘6·21’被害，而唐文礼跟马小丽马小玲则是下落不明！” 迎接周寻的话落。 徐华林点了点头。 黑板上，周寻的梳理已经是极为清晰了。 “唐文礼那边，查了吗？他现在在哪？能不能找着他？目前是一种什么状态？”徐华林道。 “嗯，在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周寻一声应落。 下一秒。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第66章 最重要，最核心的问题 看到来电显示。 周寻迅速按下接听。 然而。 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 脸色顿时巨变！ “什么？” “操！” 顾不得这是在徐华林跟高明月面前。 周寻一脚踹在了空气里。 “怎么？” 高明月见状秀眉紧簇。 周寻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挂断电话后吐了一口浊气。 适才看向高明月跟徐华林。 咽了咽声道。 “唐文礼，死了！” “什么？唐文礼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在哪死的？”高明月猛然瞪眼惊呼。 “在江浙的一个县城，根据当地的法医尸检，死亡时间在四个月左右，尸体是在几天前被发现的，由于对方没有任何亲人，且是自己一个人独自经营废品回收，所以在他失踪后也没人报案，直至前几天才被流浪汉发现他的尸体，但因为尸体被破坏严重以及没人报案的原因，当地警方昨天才确认他的身份，还没来得及通知平窑村村委那边！”周寻道。 “死亡时间在四个月左右？那岂不是比‘6·21案’唐文旭一家遇害的时间还要久？”高明月连声道。 “对！”周寻点头。 “徐教授，您怎么看？”高明月转头看向徐华林急问道。 “这么看来，当年那起没有被立案调查的车祸以及所延伸出来的后续，涉及人员除了移居海外的唐成辉一家，就剩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马家姐妹了！” 徐华林面容沉重地摇了摇头。 高明月赶紧道，“唐文旭死了，唐文礼现在也死了，那关于当年导致李桂兰被撞身亡的肇事者...是不是唐文旭找唐文礼顶的包，也无从查证了？” “事发距今十五年，加上条件受限，唯一能查证唐文旭是不是找唐文礼顶的包，可能只有当时的目击证人才能给这个问题画上句号了！”徐海林道。 “目击证人？”周寻皱眉道，“如果有目击证人的话，当年估计也会传开了吧？” “可如果没有目击证人的话，马洪明为何又会一口咬定唐文礼是给人顶包的？为何一口咬定是因为真正肇事者找人顶包才致使李桂兰错失救治时间从而身亡？”徐华林道。 “马洪明是个赌鬼，彻头彻尾的赌鬼！”周寻道。 徐华林摇头不予苟同，“是，他是个赌鬼，赌鬼的话很多时候都不能相信，但你想没想过，他要是出于敲诈勒索，他至于会狮子大开口要百八十万吗？百八十万在十五年前是什么概念？” 看到周寻要开口。 徐华林再是道，“周队是不是想问，如果真有目击证人，并且马洪明是从目击证人那儿得知的顶包，为何一直没将目击证人的事儿说出来，为何还要去上访？” 周寻点头。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先不说目击证人会不会出面，愿不愿意出面，敢不敢出面，如果目击证人真站出来的话，马洪明想要敲诈索取的意图将会彻底落空，对于一个赌鬼来说，是已经人死不能复生的妻子重要，还是借机敲诈索要巨额赔偿重要？我更倾向于后者，至于说他的上访行为，有没有可能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对方？好用这种方式去逼迫对方就范？”徐华林道。 话罢。 又是摇起头来，“不过现在讨论这一点意义不大了，抛开是不是真的有目击证人，就算真有目击证人，事件距今已经十五年，想将当年的目击证人找出来也不是一件易事，加之唐文旭一家以及唐文礼已经身死，所以再去大费周章调查当年是不是由唐文礼替唐文旭顶的包，意义也大打折扣了！” “然后呢？徐教授有什么想法？跟当年那场车祸产生关联的人，除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马家姐妹，就剩移居海外的唐成辉一家，而咱们现在之所以查当年那场车祸，就是为了追踪陈牧，就是为了重新查‘6·21’案，但现在...咱们纠结在当年那场车祸上，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周寻道。 “本末倒置？陈牧不正是如咱们所想，从当年那场车祸上入手了吗？”徐华林道。 “问题是移居海外好几年的唐成辉一家绝对不可能跟‘6·21’相关，而陈牧也不可能会跑到海外去找唐成辉，如此一来， 就只剩下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自十五年前开始就音讯全无的马家姐妹！”周寻下意识道。 “那就将接下来的方向对准马家姐妹，我相信陈牧一定也是如此！” 徐华林目光锐利地掷地有声。 “不是..徐教授，你这是怀疑‘6·21’跟已经失踪不明下落十五年的马家姐妹有关？”周寻拧眉道。 徐华林顿了顿。 而后说，“假设...假设当年那场车祸真是唐文旭找唐文礼顶的包，假设李桂兰确实是因为对方找人顶包从而错过最佳救治时间导致身亡，那么马家姐妹时隔十五年进行复仇并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正是那场车祸导致了她们失去母亲，之后又因为母亲的事失去父亲，就此让她们沦为孤儿！周队说一说，这是否能构成‘6·21案’的动机？” 在周寻的错愕中。 徐华林接着道，“还有，如今死的可不止是唐文旭一家，连唐文礼也死了，基于咱们刚才的假设，也就是唐文礼当年确实是给唐文旭顶的包，那么...唐文礼跟唐文旭一家接连遇害，真是巧合吗？” “如果‘6·21’真凶是当年的马小丽马小玲，那么从犯罪心理上，唐文旭一家被灭门是说得通的！毕竟是唐文旭致使她们姐妹接连失去双亲沦为孤儿，就这一点...灭门的动机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充分的！”高明月沉声道。 迎着徐华林跟高明月的话。 周寻抛出了最重要，也是最为核心的问题来。 “徐教授，高专家，你们是不是忘了最关键的问题，‘6·21案’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是成年男性单人作案，马家姐妹是女的，这对得上吗？还有...退一万步来说，就算‘6·21案’的幕后真是马家姐妹，她们为什么要精心制造那么一出针对陈牧的栽赃陷害？这说得通吗？她们恨唐文旭以及唐文礼导致了她们父母双亡，所以灭门唐文旭一家以及唐文礼，那陈牧呢？究竟得是什么仇与恨才能让她们对陈牧来上这么一出栽赃陷害？这分明奔着让陈牧吃枪子判死刑去的！ 这，说不过去吧？” 第67章 找出陈牧，揪出陈牧，逮住陈牧! 在周寻的这番话下。 高明月怔住了。 徐华林也沉默起来。 显然。 这是绕不过去的问题！ 看到徐华林跟高明月皱眉不语。 周寻再是道。 “我现在甚至是开始怀疑陈牧会不会像高专家你一开始时说的那样，是人格分裂症，是精神分裂出另外一重人格去做的案了！因为‘6·21’若不是他干的，那么真凶为何要煞费苦心地去栽赃陷害他？上升到那种程度的栽赃陷害，已经不是一般的恩怨仇恨了，这不仅是要将他置于死地，还要让他背上灭门案犯的标签，说句不夸张地， 这堪比是杀人之后挫骨扬灰！” 徐华林跟高明月还是不语。 毕竟就周寻这话，是真没法去反驳。 “徐教授，高专家，要我说，咱们就别费劲去琢磨当年那场车祸以及马家姐妹的事了，那场车祸距今已经过去十五年，唐文旭唐文礼已死，而且自始至终也没出现过什么目击证人的相关说法，正如徐教授所言，查证是不是顶包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再说马家姐妹， 就一张十五年前的孩童时期照片，先不说她们会不会已经遇害，就算她们还活着，咱们想找她们无异于茫茫人海大海捞针，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点，就一点，找出陈牧，揪出陈牧，逮住陈牧！” 听着周寻的这番话。 徐华林不由看了一眼高明月。 只见高明月连连眨了几下眼眸。 旋即朝周寻道， “周队打算怎么着？” “简单，咱们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锁定陈牧所使用的身份，据平窑村寒潭村以及新沂第三福利院院长黄玉珠所在的元丰家园大门保安所说，伪装成阿泰的陈牧是有驾驶车辆的，那咱们就从他所驾驶的车辆上查起，另外...从阳城市区通往新沂县的路上在过去那些天一直都有设卡进行盘查，这也决定了陈牧当时肯定用的是匹配身份证的面孔，否则一定被带回去接受检查了！” 周寻咽声继续道，“所以，咱们只需要锁定他所驾驶的车辆，那就能够锁定他现在所用的身份！” “嗯！” 高明月不得不点了点头，沉声道，“确实，虽然陈牧的伪装技术高超到堪称易容，但如果能有一个稳妥身份，料想是不会随便更换的，毕竟使用的身份越多，也就意味着变数越多，这种道理我相信他不至于不懂，再就是根据他对阳城警方的挑衅以及所表现出来的自负来看，估计他也不会想到咱们会重新介入分析唐文旭的既往社会关系，不会想到咱们已经找上刘文清且深入到了平窑村跟寒潭村！” 对于高明月给出的说法。 周寻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再次看向徐华林，“徐教授，您的想法呢？” “相信周队的人已经开始在新沂那边调取道路监控了吧？”徐华林看了周寻一眼。 “对，没错，开始查了！”周寻道。 “那就从监控入手，但是...也别落下了马家姐妹，尽可能地看能不能挖出一些跟马家姐妹下落相关的线索！”徐华林点头道。 “行，不过我想说的是，着手跟进马家姐妹这条线，很有可能是无用之功！不过既然徐教授提到，咱们还是会着手的！”周寻应道。 从周寻的表情及语气中，知道周寻肯定不会对马家姐妹这条线上心的徐华林无奈暗自摇头。 首先，他目前并不是省里委派下来主导抓捕行动的身份。 其次，关于马家姐妹是死是活，是遇害还是被拐卖到异地，他完全没法确定。 最后也是周寻刚才抛出的那些问题。 ‘6·21’案案犯是成年男子，以及若陈牧不是凶手，那么凶手为何要煞费苦心去栽赃陷害陈牧.. 这两个问题如果弄不明白，他也难以去左右周寻。 “徐教授，高专家， 时间不早了，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着，追踪陈牧的线索到了这，已经逐渐明朗了，感谢你们提供的帮助，若没有你们，咱们也不会往唐文旭的既往社会关系这一块着手，如此一来怕不是还真就让陈牧将咱们耍得团团转了！” 看到高明月跟徐华林不再作语。 周寻也扫了扫散落在脸上的凌乱刘海，正儿八经地说道。 “周队，你这是笃定能一举锁定陈牧并且将他逮住了？”高明月突然道。 “额，怎么？高专家想说什么？”周寻一愣。 “没，只是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高明月道。 正当周寻作势要应声之际。 口袋里的电话又一次响起。 来电显示。 老林！ “喂，老林，锁定他了？” 周寻呼吸急促地快声问道。 “还没，但是确定了他开的是套牌车，应该是进入新沂县后才套的牌，咱们现在正在根据道路监控进行下一步的排查锁定！” 此时置身于新沂县的老侦查林国栋沉声道。 “不是，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方才霎时间激动的心绪瞬间消散地一干二净，周寻道。 “周队，你猜我在新沂的道路监控中看到了谁？” 电话那头的林国栋语气尤为复杂地咬牙道。 唰—— 听到这话。 周寻猛为一愣。 能让林国栋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 “谁？”周寻沉下声。 “阿泰！”林国栋几番挣扎才咬牙说出这两个字。 “什么？你说什么？阿泰？” 刹那间。 周寻的胸口剧烈起伏。 “嗯，就在陈牧从新沂县城元丰家园黄玉珠处离开的一个多小时后，他的车进入了新沂，并且通过道路监控的拍摄，开车的人，是他！”林国栋道。 “合着他请假就是去新沂县的？”周寻的声音阴沉地有点可怕。 林国栋没去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道，“周队，虽然不知道他去新沂究竟是干嘛的，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巧合了？当然了，我不是怀疑他跟陈牧存在某种关系，我只是想说，他当时会不会是知道陈牧在新沂？”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操他大爷，操他祖宗十八代！” 周寻再也控制不住。 就在案情分析室里，就在高明月跟徐华林的眼前，瞬间暴起青筋怒不可遏地咆哮嘶吼。 第68章 不确定是他 看着周寻那气急败坏怒不可遏的歇斯底里。 徐华林跟高明月再一次眉头抖作不已。 好歹也是地方上的侦查队长。 这德行是不是难看了些？ “周队长，怎么了这是？” 高明月终是忍不住问出一声。 极力让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 周寻道，“老林说，在他们调查陈牧驾驶车辆在新沂县城的踪迹时，从监控上发现了何泰出现在新沂，时间是陈牧离开黄玉珠处的一个多小时后！” “什么？何泰之前去了新沂？”高明月惊声道。 周寻吐了吐气，“他前两晚有给我打电话请了假，当时没说去哪，我也没问！” 高明月下意识应声道，“他去新沂干什么？他是不是知道陈牧现身新沂？” “不清楚，如果是这样，那他就真他娘的该死！” 周寻咬牙切齿。 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阿泰的电话。 出于近期对阿泰的那些成见愈渐加深。 周寻并没有让他去新沂跟进唐文旭那边的事儿。 而是让他留守在了侦查支队进行待命。 “喂，周队！” 电话那头的阿泰很快便接通了电话。 “过来一趟案情分析室，现在，马上，立刻过来！” 不给对方应声机会，周寻直接挂断电话。 “希望那只是一个巧合，如果他之前真是知道陈牧在新沂的话，那咱们就错过真正的黄金机会了！”徐华林神情凝重道。 “周队，恕我冒昧一问，之前在对陈牧的审讯中，何泰...是不是真上手段了？” 没把刑讯逼供那些难听的词儿给说出来，高明月含蓄委婉地问道。 只见周寻连连抖眉。 “总是抱着侥幸心理去负隅顽抗的犯罪分子太多太多，建立在当时‘6·21案’的证据基础以及当时阳城治安局所承受的压力这些情况下，就算阿泰上点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涉及到刑事命案，而且还是性质恶劣到已经引发百姓恐慌的刑事命案上，对嫌犯上点手段让他们开口，以免去浪费太多的时间，我不觉得有太大问题！” 周寻顿声补充道，“虽说上头的文件三令五申不可采用手段，可我相信有一地算一地，地方上的治安局，尤其是侦查队，在涉及到类似要案，且嫌犯坚决不肯开口时，没几个地方真能做到零手段！” “如果陈牧在《我真不是罪案》中的自述是真的，那么何泰真就只是上了一点点手段而已？并且还是你所认为的无可厚非？”高明月沉声道， “不说这个！” 周寻抬手抗拒去直面高明月说的这些。 毕竟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经完全没意义了。 紧着周寻这一声落下。 案情分析室的大门被推开。 何泰走了进来。 “周队，你找我？” 没理徐华林跟高明月，何泰看向周寻道。 “大前晚，你是不是去了新沂？” 不作任何废话，压着情绪的周寻开门见山。 唰—— 阿泰的脸色骤然作变。 “周队，你怎么问这个？” “你他妈只管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周寻厉声道。 表情一阵变幻。 眼神更是闪烁不已。 何泰咬了咬牙， “是，是去了新沂，这怎么吗？” “你去新沂干什么去的？”周寻道。 “去找个朋友！”何泰道。 “陈牧是你的朋友？”周寻试探道。 何泰急起眼来，“周队，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拿我当成那个杂碎的同伙了？” 然而他的那声杂碎却是让高明月的俏脸一再抖颤。 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陈牧顶着你的脸，冒充你的市局侦查员身份出现在新沂县城，然后一两个小时后你就出现在新沂，这真的是巧合吗？” 周寻死死地盯着何泰的双眼。 果不其然。 当周寻说出这些时。 何泰的脸色赫然大变。 见状。 已是心里有数的周寻再声阴沉道，“我不想去查你究竟在新沂见了什么人，干了些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够如实跟我说，你去新沂是干什么去的，你应该知道，这绝对是经不起查的！” 何泰沉默起来，只是慌张的神情中却昭显出了此时此刻的忐忑不安。 “你是不是前天晚上就已经知道陈牧现身新沂县城的消息了？” 这时，高明月也跟上补充了这么一句。 “不确定是他！” 眼见已经无法逃避，何泰只能低眉应道。 “几个意思？” 怒气值在狂飙，已是处于爆发边缘的周寻低沉道。 “大前天入夜那会我接到我一位警官学院的学弟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去新沂出外勤走访了，有位自称何泰的市局侦查员到他家来找他妈了解情况！” 似是意识到自己坏事的何泰声音隐隐发颤。 “你那位学弟是不是县分局的民警，他母亲是不是叫黄玉珠，是当年新沂第三福利院的院长，而那位冒充你的市局侦查员则是在他母亲黄玉珠那打听当年一对从新沂第三福利院偷跑出去的姐妹，名叫马小丽马小玲，最后从黄玉珠那得到了一张姐妹俩在十五年前的合照？” 说话间，周寻的牙关似是都在打颤了。 那是愤怒使然！ 一旁的高明月跟徐华林同样是脸色沉到了极点。 “周队你怎么知道？”何泰本能地猛抬头瞪眼。 “我去你妈的！” 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周寻抬脚就是往何泰的身上踹去。 “你他妈为什么不将这事上报，为什么！” 怒吼之余。 周寻一个箭步上前，将被自己踹得连连倒退的何泰的衣领给揪起。 “你他妈的知道正是因为你的不上报，导致咱们错失了什么机会吗啊，啊，啊！” 唾沫星子喷在何泰的脸上。 周寻仿佛失去了理智般地咆哮起来，“给我个说法，为什么，为什么！如果你没给出合理说法，那你他妈就是跟陈牧一伙，是配合陈牧逃亡的！” 不怪他会如此愤怒。 如果何泰第一时间将这事进行上报。 那他们将会第一时间对陈牧开展追踪，从而根据陈牧驾驶的车辆为源头去锁定对方所使用的身份。 但恰是何泰的瞒而不报。 就这么导致他们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 “没将陈牧现身新沂的消息上报，你应该并不是想着单独行动，通过擒获他来立功吧？还有，你那位警校学弟在找你确认后得知对方是假冒的市局侦查员，按理说第一时间肯定是想着将此事进行上报，对吧？所以，是你阻止了对方上报的？”一旁的高明月冷声道。 就这，阳城治安局的侦查员？ 这是怎么当上的侦查员？ 也难怪陈牧能将阳城治安局耍得团团转了... 第69章 就你?抓住他? 在周寻的激动愤怒情绪下。 在高明月的冰冷言语质问中。 何泰知道。 到了这份上已经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了。 “他身上穿的警服...是我的！” 高明月怔愣住，“什么？他身上穿的警服是你的？” “在他潜入我家打晕我的第二天，他再一次潜入，并且盗走了我放在衣柜里的警服！”周泰低着头道。 “所以你不上报，就是怕自己的从警生涯多添一道耻辱？怕自己再一次沦为笑柄？怕自己会成为人们口中难以再被抹去的笑话？不是，你就没想过他会将盗取警服的经历写到《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里？一旦他写进去，你觉得你所担心的那些又能够避免吗？” 高明月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想了。 还是那句话。 这究竟怎么进入市局当侦查员的！ 说句难听点的。 这放在基层派出所当个户籍警估计都够呛！ “所以我想亲自抓住他，只要能抓住他，那一切就不成问题！”何泰道。 “就你？抓住他？” 感受着何泰的种种愚蠢，高明月再也抑制不住地冷笑着讥讽起来。 而这句话则是再一次犹如耻辱之刃暴击在了何泰的心头上。 “就因为你担心对方再次潜入家中盗走警服而沦为笑柄，就因为你怕自己的从警生涯多加一道耻辱，你就让咱们白白错过了抓捕陈牧的黄金机会？操！” 如果可以的话。 这一刻的周寻是真想出去将自己的配枪拿来，然后就地把对方给毙了。 一把狠狠将被自己揪着衣领的废材给甩开。 “周队，我错了，我接受处分！” 然而周寻却是置若罔闻地指着他再是道，“去让你舅把你调到其他部门去，再帮我跟他老人家多说一句，从此以后，侦查支队有你何泰没我周寻，有我周寻没你何泰！” 说不尽的耻辱，道不尽的恨怨， 宛如大山般将何泰的心给压到了谷底。 这位坏了大事的关系户转身走出了案情分析室。 “他舅是...？” 没有为何泰说上半句情的高明月在何泰离开案情分析室后，顿即拧眉问道。 “李宏伟李副局，亲舅！”周寻喘着粗气。 “所以他是关系户？” “对，四年前被硬塞进来的！” 先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徐华林叹了一声。 虽说关系户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像何泰这样的主儿也能在侦查支队一待就是几年... 仍是让他‘长见识’了。 该说不说。 三四线小城市的地方部门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不在乎自己是否说了不该说的话。 周寻一把捋起凌乱发油的长发。 再一次拨出此时身在新沂的林国栋的电话。 “周队！” “想办法加快排查速度，无论如何，一定要锁定陈牧出入新沂时所使用的身份，这是目前逮捕他的最好机会，甚至可以说是目前的唯一机会！”周寻道。 “嗯，周队放心，有新沂分局方面的全力配合，如果顺利的话，最迟明天上午就能将他锁定！”电话那头的老林凛声肃然道作。 挂断电话。 周寻快步走出案情分析室。 还没等回到办案区，便是远远就大力拍了拍掌来。 “周队！” “周队！” “周队！” 随着办案区所有人员的目光齐齐聚焦转头。 周寻神色冷峻地大声道。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得在支队待命，一律不可回去！” “是！” “是！” “是！” ...... 美高林酒店。 化身为贺章文的陈牧拿着望远镜望向马路对面的''l`l造型沙龙''。 店内。 老板娘康秀秀洋溢着笑脸提着手提包走出门店。 再而驾驶着停在店外的轿车扬长而去。 随着老板娘的离开。 里面那些员工也陆续离去。 ‘l`l造型沙龙’里头的灯光也逐渐被熄掉。 伴着那扇玻璃门被锁上，以及玻璃门里面的卷门被拉下，发廊骤入黑暗。 只剩外头的‘l`l造型沙龙’在亮着那耀眼的led灯。 收回望远镜。 陈牧回到了酒店客房的床上。 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上被自己入侵到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的监控。 在看到夜深时分侦查支队依旧是多人在岗，以及徐华林跟高明月都尚未离去的画面后。 当听到周寻说出那句‘所有人都得在支队待命，一律不可回去’。 前世身为刑警的他很清楚。 对方必然是掌握到了追踪自己的重大线索！ 换而言之，也就是‘宋成飞’这个名字估计马上就会进入对方的视野了。 一口浊气从口中吐出。 陈牧不再将心思放在侦查支队那边进行琢磨。 而是从一旁的背包中拿出纸笔。 将脑海中的思路全都投放在了康媛媛跟康秀秀身上。 “十几年前被失去儿子儿媳以及孙女的康姓夫妇收养至阳城市区...” “且姐妹俩的双亲说是都在车祸中丧生...” “加之康媛媛的年纪对得上当年马家姐妹中的马小玲...” “就凭这些，说巧合太过于牵强了！” “不出意外，基本能够确定康媛媛康秀秀就是当年的马小丽马小玲！” “按照自己以唐文旭为线索所跟进的当年车祸，如果自己的推理方向是对的，那么...马小丽马小玲无疑是有足够的复仇动机，不，不应该说马家姐妹有足够的复仇动机，应该说是‘6·21’灭门唐文旭一家，一定跟马家姐妹脱不了干系！” “毕竟除了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绝不可能会出现如此性质并且是如此作案手法的灭门惨案，如此一来，马家姐妹的嫌疑无疑也就来到了最大！” “可惜暂时没条件查到唐文礼那儿去，如果‘6·21’真跟马家姐妹脱不了干系，那就绝对绕不开唐文礼，毕竟当年的肇事者究竟是不是唐文旭，唐文礼究竟是不是顶包的，知道的人怕是寥寥无几，甚至是只有唐文旭跟唐文礼才知道，而‘6·21’真凶若想查出是不是顶包，大概率只能从唐文礼跟唐文旭身上下手...” 靠在床背上。 陈牧皱着眉头自语起来。 然而在说到这的时候。 猛地一怔！ “不，不对——” “不是只能从唐文礼跟唐文旭身上下手，而是只能从唐文礼身上下手！” “因为对方即便怀疑唐文礼是顶包的，估计也不会知道唐文礼是给谁顶包，毕竟自己也是根据刘文清提供的信息，所以才会以唐文旭的异常为源，深入平窑村了解当年的事儿，之后才有了能够佐证自己一系列推理的信息！” “这么一来的话，假如事情真相是自己所推理的那般，对方不可能会在绕过唐文礼的情况下知晓当年真正的肇事者是谁，至于说当年是否有目击证人提供真正肇事者的身份信息给马洪明，故此才有了马洪明的疑似敲诈勒索，从而也让马家姐妹早早就知道真正肇事者，这无法成立....” “毕竟之后马洪明的妹妹可是有带着姐妹俩去进行起诉的，如果是有目击证人提供真正肇事者身份信息的话，当时又岂会不将矛头指向唐文旭？毫无疑问，马家姐妹想找出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就一定得从唐文礼那着手！” “如果能够查到唐文礼现在的处境，那就好办了！” “基于顶包的假设，若是唐文礼顶包的假设成立，若是唐文礼还活着，且没对人透露过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那么马家姐妹跟‘6·21’的嫌疑将会大大降低...” “可如果唐文礼已经死了的话...” “那——” 陈牧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第70章 抓住真相的影子了 那就意味着马家姐妹跟‘6·21案’有关的可能性被无限拔高！ 甚至可以说‘6·21案’的幕后，就是马家姐妹！ 因为对方若是奔着复仇。 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帮忙顶包的唐文礼？ 哪怕说唐文礼也因此进去坐了三年。 可是对于出于复仇而将唐文旭一家给灭门的极端心理而言。 作为顶包一方的唐文礼仅是坐了三年牢，这对复仇一方来说绝对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只有让对方死，方可泄恨！ 所以。 如果唐文礼也死了的话。 那么‘6·21案’唐文旭一家被灭门的背后真相将会浮出水面！ 绝对是跟当年那场导致李桂兰身亡的车祸有关，绝对！ 而‘6·21案’，也足以被定性为是源自于当年那场车祸的复仇杀戮！ 可惜的是。 他现在找不着唐文礼，再一个基于系统的限制——不得离开阳城。 这注定了他不得不绕过追查唐文礼这一茬。 毕竟常年都在外地工作生活，只有清明才会回来扫墓的唐文礼留在阳城生活的可能性太低了... 再退一步来说，若是唐文礼在阳城生活的话，除非说是跟唐文旭一家反目成仇，否则怕是免不了会跟唐文旭一家有所来往，但在‘6·21’卷宗上都没出现过唐文礼这个名字，这无疑说明了唐文礼很大程度上不在阳城生活。 至于说唐文礼跟唐文旭反目成仇的可能性，他同样觉得不大，因为在他看来，能让两人反目成仇的事儿，恐怕只有唐文礼以当年顶包的事来要挟唐文旭，从而进行贪婪索取... 然而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应该是唐文旭干掉唐文礼啊，至于会是唐文礼去灭门唐文旭一家吗？再一个就是根据‘6·21案’卷宗上的内容来看，唐文旭的银行账户上并无任何异常，这在某种程度上无疑也排除了唐文礼以当年车祸一事朝唐文旭进行无限索取钱财的可能性了。 当这些都被排除。 在不得不绕过查找唐文礼的情况下。 若是自己分析的复仇假设能够成立。 矛头就等于彻底指向了马家姐妹，也只能指向马家姐妹！ “就我这一年多都是在‘l·l造型沙龙’中洗剪吹，如果康秀秀，也就是马小丽想获取我的指纹以及头发，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显然，这能够进一步加大康秀秀跟‘6·21案’相关的嫌疑！”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抛开我从未跟康秀秀以及康媛媛结过怨不说，就康秀秀多次对我进行暧昧调戏的种种行为以及所表现的热情来看，这特么像是对我有仇，并且是深仇大恨的样子？” “另外，就自己重返‘6·21’现场后所进行的分析，作案者极有可能是跟唐文旭一家，至少是跟老太太马淑芬相识的，换而言之也就是熟人作案，并且作案者是成年男性，这又如何解释？” “很明显，这几处疑点都难以跟康秀秀套在一块...” “但问题是如果自己的假设以及分析推断成立的话，矛头明明就是指向康秀秀的——” “虽说康秀秀可以找一个男人，找一个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的男人来当自己的复仇工具人来作案，可在过去自己跟康秀秀的接触中，对方的单身状态极为明显，若是真有那种为她痴狂到没有一切底线的男人，自己至于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没听闻过吗？要知道，每次自己到‘l`l造型沙龙’中洗剪吹时，总是少不了听到各种八卦的！” “如果这些往康秀秀那儿套不上的话，那咖啡店店员身份的康媛媛是不是就更不适合了？” 就在陈牧越想越乱之际。 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望远镜。 下一秒。 后知后觉到望远镜这一茬的他神色倏然一变！ 当时在自己被抓，在警方对这台望远镜赋上‘监视’受害者一家的标签后。 他曾想过这台望远镜会不会又是‘6·21案’真凶陷害他的一个环节之一。 只不过那时候，包括逃亡开始后，他都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最终还是被他排除了相关可能性。 更多只是认为巧合而已。 因为之所以买这台望远镜，是因为在‘l·l造型沙发’中剪发时，听到旁边一位顾客说阳城小海旁的红树林里经常会出现一些不知叫什么的鸟，特别好看... 出于性格使然，一直都想对生活进行多方探索..好方便刺激自己的写作灵感以及寻找写作素材，为此购买过的东西物件一直都广很杂，所以当时也是因为那些话才去入手了那台望远镜。 而阳城小海旁的红树林，恰恰就在唐文旭一家的后方不远处！ 只是没想到最终那个望远镜竟是成了警方的又一‘证据’。 回忆至此。 陈牧突然猛地呼声。 “不对！” “当时那位坐在自己身旁的顾客之所以会谈及这些，好像是给自己剪发的那位理发师率先挑起话题的？” 下一秒。 陈牧止不住地头皮发麻了！ l·l造型沙龙的那位总监，身形似乎...似乎跟自己差不多？ 那他—— 会不会就是‘6·21案’的行凶者？ 会不会就是马家姐妹复仇的那位工具人？ 陈牧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先是康秀秀大概率是马家姐妹中的马小丽，在这一点上无疑是有着灭门唐文旭一家的绝对动机。 然后是对方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到自己的指纹以及头发。 再是自己之所以会买望远镜，也是因为在l·l造型沙龙中听到了关于红树林里的异鸟出没。 最后是l·l造型沙龙那位一直给自己理发的总监，体型跟自己大差不差... 如当时行凶的是对方，那么在后来的被指认中，那些指认者将对方的身影认成自己，绝对是有可能的！ 随着思绪至此。 陈牧的大脑轰然嗡颤起来！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单方面想法... 但无形中的直觉告诉他。 抓到真相的影子了！ 抓到了！ “康秀秀，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陈牧起身走下床。 来到窗前目光死死地看着窗外对面的‘l·l造型沙龙’。 牙关发颤地颤喃道。 第71章 这特么得是胆子大到了哪种程度? 虽然关于对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以及做下‘6·21’案的成年男性是不是那位叫托尼的造型总监... 陈牧至此仍是毫无头绪跟无法确定。 但他清楚。 到了这一份上。 也许只有康秀秀才能给出自己答案来了。 不过前提得是‘6·21’的事实真相正如自己所想那般... 至于说康秀秀会不会让自己如愿得到答案。 如果自己那一系列的推断是正确的。 如果对方真对自己有着深仇大恨。 那他相信在接下来的正式对线中，对方很大程度上应该是能够让他如愿的... 然而虽是如此。 可在这注定难眠的夜晚中。 陈牧仍是将所有发生的事儿全都再次掰开揉碎。 似乎想要寻找康秀秀，也就是当年马小丽对于自己的‘仇恨’来源。 无奈大脑cpu被干冒烟，自始至终都依旧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就仿佛对方真是想找个替死鬼，恰不巧落在自己头上似的。 但陈牧知道。 这种可能性，为零。 绝对为零！ —— ——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彻夜通明的灯火仍在延续着光亮。 所有人的脸上都透出了疲惫。 包括高明月跟徐华林都不外如是。 两人并没有依周寻说的那样，返回属于自己的休息间进行休息。 而是留守在侦查支队，等着林国栋在新沂那边通过道路监控去排查锁定陈牧当前所使用的身份。 旭日东出。 云卷云舒。 不知不觉的时间流逝下。 时间悄然来到了第二天早晨八点多。 ‘嗡——’ ‘嗡嗡——’ ‘嗡嗡嗡——’ 办案区里。 周寻将两份早餐递到早就从案情分析室移驾到办案区的高明月跟徐华林手中。 倏然之间。 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嗡颤而作。 这个时间点的来电霎时间让周寻顾不上还塞在嘴里的面包。 连忙将手机给掏了出来。 看到是林国栋的来电后。 更是直接将嘴里咬着的面包吐掉。 火急火燎地按下接听。 “喂，老林，锁定了？” “嗯，基本能够锁定了，另外...对方在离开新沂后，便朝着阳城市区回赶，不敢保证他现在还在不在阳城市区，但他当时在离开新沂后一定是回了阳城！我现在把锁定的车辆以及驾驶人传到苏曼那边，周队你赶紧确认他的身份！” 电话那头的老林控制不住地亢奋说道。 “干得好！操，我看他这回还能不能溜掉！”周寻激动难耐地大喊道。 这也让办案区中疲惫不堪的一众侦查员瞬间振奋不已。 “周队，锁定了？” “总算是有眉目了啊！” “周队，老林那边有结果了？” 几名侦查员下意识地纷纷高亢道。 但这会儿的周寻哪还有心思去搭理他们。 冲着半夜才赶回到侦查支队的苏曼高喊道。 “苏曼，赶紧接收老林回传给你的信息，锁定那小子了！” 喊话间。 人也是朝着苏曼的工作台扑了过去。 高明月徐华林亦是赶紧跟上。 一时间苏曼身后立即围满了人。 办公电脑前。 苏曼急匆匆点开了林国栋从新沂那边传回来的监控高清图。 然而。 当她看到图片上的车辆以及驾驶座上那张并不陌生的面孔后。 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宛如宕机似的失去了一切运转。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是他！ 这几道声音犹如穹顶之上的天雷一记又一记地轰在她的心头上，砸在她的脑海中。 可此时此刻的周寻等人压根没能察觉到她的异常。 “查，马上起底这张面孔的身份信息，立刻调取阳城市区的城市监控追踪这辆车牌为‘南q·h339u’的灰色轿车！” 无比振奋的周寻急声再次大喊。 车牌号锁定，车辆锁定，人像锁定。 只要对方现在用的还是这个身份。 那绝对插翅难逃！ “是，周队！” 几名侦查员快声亢奋应作。 但—— 下一秒。 苏曼开口了。 俏脸微微煞白地还陷于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当中。 “不用查了！” “你说什么？不用查了？” 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周寻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知道他！”苏曼艰难地咽着喉咙。 直至这一刻。 她都完全无法接受他们侦查支队一直苦苦追寻的越狱犯就住在自己对面，并且自己还请对方吃过一顿夜宵以此答谢对方帮她将杂物搬下楼。 “什么？你知道他？” 周寻这一声就跟怀疑人生差不多的惊喊一出。 原本准备去调取监控追踪车牌号为‘南q·h339u’这辆轿车的侦查员也止住了脚步。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苏曼。 “他，就住在时代名苑公寓的406！”苏曼道。 “时代名苑公寓？你的意思是他跟你是...” 还不等周寻在虎目圆瞪中把话说完。 苏曼打断道，“对，他就住在我的对面，我是405，他是406，而且..他还主动给我帮过忙，帮我把杂物来回好几趟搬到楼下，为了答谢他，我前几晚还请他在公寓旁的大排档吃了一顿夜宵！” “操！” 周寻头皮发麻地粗喘起来，“他知道你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吗？” “知道，房东那天带他来看房子时，正好我回到房门口，房东估计是想让他租下来，第一时间便将我的身份对他进行了告知！”苏曼大脑嗡嗡地呆呆说着。 “他知道你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还敢租下来住在你对面？并且还主动给你帮忙，连你为了答谢他请他吃夜宵他也去了？” 对这一切倍感不可思议的周寻惊声道。 苏曼点头没说话。 而一旁所有侦查员无不都汗毛直立。 这—— 这特么得是胆子大到了哪种程度？ 就不怕稍有不慎被苏曼察觉到异常就直接落网？ “操！” 出口成‘脏’的周寻甩声大喝，“他叫什么？” “宋成飞！”苏曼连忙应道。 不再浪费时间。 周寻急忙转身冲着一众侦查员快声下达起命令来。 “大军，周强，华子，你们仨马上确认宋成飞这个真实身份的主儿住在哪，然后立刻赶过去找到对方！” “是，周队！” “小李，郑文，马上前往指挥中心调度大厅追踪那辆‘南q·h339u’轿车在阳城的行驶轨迹路线以及陈牧的踪影，并且通知交警以及所有临检单位，一旦发现‘南q·h339u’，立刻截停抓人！” “是，周队！” “其他外勤人员，全都带上枪，跟我一起去时代名苑公寓！” “是，周队！” 第72章 你会成为他的痛恨对象的 就在侦查支队风风火火地整装待发前往时代名苑公寓楼之际。 周寻倏地驻步。 转头看向了何泰，“你不用去！” “周队，我...” 不给何泰说话的机会。 “我说了，你不用去！”周寻高声一斥。 “是！” 已是荷好枪的何泰强忍着那种无形间的极致‘侮辱’，咬牙应声。 旋即目送着一行人往外快步小跑出去。 “周寻，你他娘的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何泰浑身颤抖地从牙缝中迸出这么一句只能被自己所听到的话儿来。 然而侦查支队打死都想不到的是。 他们这一系列的行动全都彻底暴露在了陈牧的眼皮底下。 包括队长周寻高声所下达的一道道命令吩咐，也全都被陈牧听在了耳里。 美高林酒店中。 没睡几个小时的陈牧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监控画面。 嘴角不由微一上扬。 “果然，这效率跟我想的差不多！” 呢声喃罢。 再是盯住了愣在原地目送周寻等人出发的何泰来。 “看来，泰哥的怨念这是挺深了啊！” 玩味地扬起一道似笑非笑的笑容后。 陈牧起身看向马路对面的‘l·l造型沙龙’。 还没开门。 并不为警方当前已经锁定宋成飞这一身份感到任何的慌乱。 反倒是看着马路对面的‘l·l造型沙龙’渐渐失神。 今天—— 能够结束这一切了吗？ 恍惚片刻后。 这才慢条斯理地转身走向卫生间进行洗漱。 而周寻那边。 前往时代名苑公寓的途中。 后排车座上。 原本周寻是不让高明月跟着来的。 但耐不住对方的坚决态度，并且扬言不带上她，那她就自己去。 最终才不得已将她给捎上。 “周队，你觉得这次能抓住他了？”高明月突然问道。 “除非咱们这边出了叛徒给他通风报信，否则正如高专家所说，他大概率不会更换被他认为相对安全的身份，而在他大概率不会更换身份的情况下，我并不认为他还会有机会！”周寻道。 “可直觉告诉我，这很有可能会是白忙活一场！”高明月缓缓摇头道。 “直觉？呵呵，我的直觉是他这一次插翅难逃！” 周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旋即倏而从副驾驶上转过头来。 开玩笑地说道，“怎么？高专家该不会是出于跟他是高中同学的份上，对他走漏风声吧？” “虽然知道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但是这种玩笑开得很不符合你作为侦查支队长的身份！” 高明月并无任何波动地淡淡然摇头道。 “得，那就妥了，他逃不了！”周寻微微一笑。 这也是他近段时间以来的唯一一次笑容。 “为什么不把何泰给带上，是因为对他有成见，还是怕他到时把陈牧给崩了？”高明月话锋一转。 “我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他把陈牧给崩了，这事儿——他干得出！”周寻道。 “你会成为他的痛恨对象的，而且不是一般的痛恨对象！”高明月漠然道。 “我周寻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被人痛恨，这些年来痛恨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还是好好的吗？”周寻不置可否地哼声一笑。 高明月不再说话。 转头望向窗外在疾驰闪掠中既熟悉又陌生的阳城街景。 熟悉的是，她生长在阳城。 陌生的是，自己好像很久都没好好看过阳城的城市界面了。 一路呼啸的高速行驶，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后。 时代名苑公寓楼到了。 除了几名留下来看守公寓大门，以及看守406房间窗户下面的便衣侦查之外。 其余人在苏曼的滴卡开门中快步冲入公寓楼。 电梯里。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开枪！” “谁他妈敢在没我命令的情况下开枪毙掉陈牧，我他妈就毙了谁！” 周寻再一次重申着这一已经不止说了三次的命令。 “是，周队！” 纵是有人在不经意中表情微微一变，但也还是连忙作出应答。 随着周寻在颔首过后的不再多言。 一行人也在紧屏呼吸中上至四楼。 406的房间外。 一众侦查员在房门两侧朝前倾身，双手紧紧握着手枪。 而苏曼则是站在房门中间。 抬手敲起了房门来。 ‘叩叩叩——’ “宋先生，在家吗？” 没人应答。 苏曼继续再敲。 “宋先生，你在家吗？” 还是没人应答。 见状。 苏曼唯有皱眉看向了周寻。 在周寻的一道手势下，接着果断退到了一旁。 另一名身形魁梧的侦查员则是在周寻的又一道手势下。 立马会意地先是跟房门拉开距离。 然后斜躬着魁梧的身体。 最后以冲刺姿态狠狠地用肩膀朝着房门撞了过去。 剧烈砰声轰然作响。 一击没能马上轰开大门。 接着再是势大力沉地抬脚踹了过去。 砰！！！ 房门直接被踹开。 以周寻为首的一众侦查员瞬间冲入。 然而。 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哪有陈牧的身影所在—— “人呢？难道他还提前跑了不成？” 一名侦查员呼声道。 “周队，这么热的天，按理说对方如果在这住，一定会开空调的，但房间里明显没有空调的余冷，这说明至少在好几个小时前他就已经离开了这儿，甚至是昨晚都没回来过！”再是一名侦查员朝周寻道。 “周队，过来看这！” 一声呼作从房间里传出。 迎着那名侦查员的话音。 周寻立马冲入房间。 只见房间里摆放着一块黑板。 黑板上。 密密麻麻写着关于‘6·21案’以及十五年发生在新沂县那场车祸的诸多内容。 就连马家姐妹十五年前的那张合照也都还被贴在上面。 这时。 高明月也走了进来。 看着黑板上的那些内容。 虽然她是一点都不意外陈牧会抽丝剥茧分析梳理出那些。 但此时却也是不由蹙起了秀眉。 无他。 这是在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在屋内已经是被明显清理过，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个人物品的情况下。 陈牧有可能会忘记将黑板擦掉吗？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下一秒。 神色凝重地开口道。 “所有个人物品都被带走，唯独留下了这面黑板上的内容，他这是已经提前猜到了咱们会锁定他，并且会出现在这，黑板上的内容，就是留给咱们看的！” “我草你大爷！” 无需高明月解释便就已经意识到这是陈牧的挑衅所在。 再无之前那种笃定陈牧将插翅难逃的神采，周寻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猛抬脚直接踹翻了身前的黑板。 第73章 咱们，是时候会一会了 “他猜到了咱们会通过新沂方向追踪到他的身份，并且猜到了咱们会追到这儿来！” 高明月垂着眉头道。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咱们通过新沂方向来锁定他的身份？他是半仙吗？能掐会算吗？这他妈有可能吗！” 周寻甩着头发粗喘着道。 高明月没做声。 这个问题她也想不明白。 陈牧—— 怎么可能会知道警方顺着他的思路去根据唐文旭的既往社会进行抽丝剥茧？ 怎么可能会知道警方选择用那种方式去寻找他的踪迹？ 突然间。 高明月想到了自己在《我真不是罪犯》中的评论留言。 难不成说陈牧这是得知自己介入到了他的案子中来？ 然后出于对自己的了解，预判到了自己会预判到他的选择？ 不对—— 这不对。 自己的留言内容只是一句——‘如果你是被冤枉的，那就去自首，相信我’。 就这么一句，陈牧的脑子再变态都好，也绝不至于会猜到自己回了阳城并且介入到他的事儿中。 再一个就是陈牧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省里的哪个部门，一众同学全都不知道，所以更不可能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可如果这一点不成立的话。 或许真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警方这些天的所有行动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但若是这样的话。 那问题就来了... 警方顺着唐文旭既往社会关系深入到新沂平窑村跟寒潭村的这一系列。 知道的人只有几个。 周寻，林国栋，苏曼，以及徐教授跟林冬，还有她高明月！ 所以。 若是有人给陈牧泄露警方的一系列追查方向。 那问题只能出在他们几个的身上。 徐教授跟林冬？ 绝不可能！ 周寻跟林国栋？ 更不可能！ 至于苏曼.... 也完全说不过去啊！ “高专家，能给我个说法吗？他怎么可能知道咱们会通过追踪他在新沂的轨迹从而锁定他的身份？” 周寻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了高明月。 不怪他会怀疑高明月。 首先高明月跟陈牧是同学，据高明月自己所说，彼此高中时期的同窗关系还是相对较为不错的。 然后是高明月主动向省里请缨过来介入到抓捕陈牧的行动中。 接着是高明月坚决主张暗中追查，不让侦查支队全面介入。 跟着是高明月一直都担心陈牧会被警方击毙。 等等等等... 基于这些，在此时此刻这种情况下，一时上头的周寻根本就没有不去怀疑的理由。 “周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理解你此刻的想法，但我想说的是，从唐文旭的既往社会关系入手，是我跟徐教授提出的，如果不是顺着唐文旭的既往社会关系着手，那现在就不会有锁定他的身份一说！所以，如果我真有那种想法的话，我又何必呢？” 迎着周寻那锐利的眼神，高明月淡淡道。 接着再是说，“另外，我比你更希望他能够归案，至少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帮到他！继续逃亡，继续单枪匹马地调查‘6·21’，不但会面临被毙的高风险，而且一旦真被他找出真凶并且跟真凶纠缠上的话，更是会面临凶多吉少的进一步风险！所以，你觉得我有理由那么做吗？” 被高明月这么一说。 周寻当即愣住。 确实没法反驳。 “问题是如果有人走漏风声，那么那个人只能是你我，徐教授林冬以及老林跟苏曼中的其中一个！”周寻咬牙道。 “他不是伪装成何泰进入过你的办公室吗？我让林冬进去检查检查，看他是否往里头安装过窃听设备，方便让林冬进去吗？”高明月道。 “好，让他进去！”周寻道。 点点头。 高明月将电话打给了林冬。 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便挂断了电话。 “如果他知道咱们会通过他现身新沂从而锁定他所驾驶的车辆以及所使用的身份，那是不是意味着咱们试图通过追踪‘南q·h339u’的行驶轨迹来对他进行锁定的第二套方案，也注定是徒劳的无用功了？” 周寻看向高明月，再声说道。 高明月秀眉一再蹙作，没去应答。 “收队！” 见状。 周寻沉声甩手道。 只是刚一走出放黑板的房间。 不经意的抬头之余便是看到了墙角上方的微型监控摄像头。 此时的监控摄像头正好不偏不倚地对着他。 刹那间。 周队长仿佛看到了不知身在何处的陈牧此刻正一脸嘲弄的样子！ 骤涌的情绪下。 他险些就没忍住拿东西将那个摄像头给砸掉。 强忍着那濒临失控的情绪。 他抬起右手。 对着摄像头隔空直勾勾地伸出食指跟中指。 咬牙切齿地做出口型来。 “我他妈一定会逮着你， 一定会！” 如他所想。 陈牧确实是在看着这一切。 也清晰地读出了他的口型来。 但却是不以为然地轻佻一笑。 酒店客房中。 他再次望向窗外。 突然。 康秀秀驾驶的那辆轿车进入视野。 最后停在了‘l·l造型沙龙’的正门口。 紧接着。 身姿妖娆，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御姐妩媚范儿的康秀秀从车里走下。 拿着钥匙先后打开了玻璃门跟里面的卷帘门。 “咱们，是时候会一会了！” 目光凛冽地抖了抖眉。 陈牧转身将笔记本电脑跟床上的那些纸张收拾起来，往背包里装进去... 另一边。 从时代名苑公寓扑空后的周寻亲自驾车往治安局回赶。 这一次高明月则是坐到了副驾驶上。 刚驶离时代名苑公寓不久。 高明月便在急促的手机铃声中接到了林冬的回电。 “林冬，有发现吗？”高明月快声问道。 “没，没发现有任何窃听设备！”那头的林冬道。 高明月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如此一来，她似乎也失去了方向。 “明月姐，是不是行动失败，陈牧提前逃离了？” 意识到情况所在的林冬再是道。 高明月顿了顿声。 吐出一口浊气将自己的分析猜想给说了出来。 在他们几人都不可能会走漏风声的情况下，陈牧...究竟是如何会知道他们警方的行动方向的？ 难不成真是能掐会算的半仙吗？ 简直鬼扯！ 然而那头的林冬却是沉默了下来。 短暂片刻后。 倏然惊声道，“黑客技术！” “什么？”高明月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利用黑客技术入侵了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的监控系统，通过监控设备的收音，所以才得知了侦查支队的侦查方向？虽然起初时咱们是在周队长的办公室进行私下沟通，但从昨天上午开始，周队长不是让侦查支队全面介入了吗？当时就是在侦查支队的办案区进行任务交代的！” 林冬急声道。 高明月闻言猛然僵滞住。 与此同时。 周寻的手机也再一次响起。 老林！ 烦躁不已的周寻将放在手刹边上的手机给拿起。 面无表情地按下接通。 “周队，我让新沂县分局的伙计帮忙调查了当年那场车祸后续的一系列相关详细情况，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 老侦查林国栋的声音这会儿正在颤抖。 听出老林这番反常的周寻猛地一震。 “什么？” “当年马洪明的妹妹马燕青不是去起诉肇事车辆车主一方，并且一审就败诉，就连原本的赔偿金都因此降低了许多吗？你知道当年的被告律师是谁吗？” ———— ps：我勒个去，才知道自己原来收了那么多的礼物，竟然连‘礼物之王’这种传说中的礼物都收到了，呜呜呜呜呜，这是什么泼天的爱啊！谢谢大大们，谢谢大大们的宠爱啊，?( ′???` )比心?( ′???` )比心 第74章 只有对方才能给出答案 “别绕关子，我特么哪知道是谁啊！” 从林国栋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的周寻不由自主地紧紧屏住呼吸，快声道。 “陈在野！” 不再绕关子，林国栋在电话那头吐出这三个字来。 嗖—— 吱—— 脚下油门被周寻猛地一记深踩。 再是急忙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中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追尾上前方车辆。 “你说谁？陈在野？陈牧他父亲？” 车子停在路中间不动了。 周寻失声呼道。 因为‘6·21案’的原因，当时在逮捕了陈牧之后的社会关系起底中，陈牧父亲陈在野这个名字也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他的视野。 “对，当年给肇事车一方进行辩护的律师，就是陈牧的父亲陈在野！”林国栋道，“所以，如果‘6·21案’跟当年那场车祸有关的话，如果陈牧真是无辜的话，那就能够解释‘6·21案’的背后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他了！因为‘6·21’若真是复仇性质，陈牧无疑会成为对方报复的目标之一！” “不是，陈在野不是已经死了吗？在陈在野已经死了的背景下，对方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去栽赃陷害陈牧？” 周寻的脑子乱了。 复仇的案子他侦办过许多。 但是。 在上一代已经殒命的情况下，还要在时隔多年后对下一代也赶尽杀绝？ 这不能说是没有，可类似情况太少太少，至少在他手上就没接触过相关的案子。 他所接触过了解过的那些，即使是会对下一代也怀有仇恨心理，可绝大多数时候都远不至于会将下一代逼到赶尽杀绝的末路... “这个问题可能只有对方才能给出答案了！”林国栋道。 “要是这么说来的话，岂不是‘6·21’凶案，绝对是马家姐妹所为了？目的就是复仇那些与当年车祸相关的人，甚至是下一代？”周寻道。 “是否是马家姐妹所为还不能绝对肯定，但一定是与马洪明李桂兰夫妇相关的人所为！”林国栋道。 哔—— 哔哔—— 哔哔哔—— 这时周寻后方的那些车辆纷纷急促地鸣起了笛。 后知后觉到挡道的周寻这才将已经紧急踩停的车辆继续行驶起来。 冲着电话道，“我现在在回支队的路上，回到再说！” “嗯， 周队，我现在也准备赶回市区！” .... 副驾驶上。 “林国栋说什么了？” 一看到周寻放下电话。 高明月便是连忙急匆问作。 “当年给肇事车一方进行辩护，最终导致马洪明的马燕青在一审败诉，并且因此致使赔偿金减少许多的被告律师，是陈牧的父亲陈在野！”周寻耸动起了面部肌肉来。 “什么？当年被告方的辩护律师是陈牧父亲陈在野？所以陈牧被栽赃陷害，是父债子偿？可是陈牧父亲不是走了很多年吗？高中那会他就已经是单亲家庭了，时隔多年，对方这是还要因为当年的被告律师是陈牧父亲，而对陈牧发起如此程度的报复？” 高明月大惊失色地出声道。 “用老林的话说，这个问题或许只有‘6·21案’的真凶才能给出回答！就目前而言，这些都是咱们的分析猜测，在没有相关证据能够证明那些分析猜测的情况下，陈牧都还是第一嫌疑人，警方讲究的是证据，而留在案发现场的，是陈牧的指纹跟头发以及‘6·21案’的案发现场就跟他所写的小说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周寻道。 “到了这份上，难道周队长还认为陈牧会是‘6·21案’的凶手吗？”高明月转过脸看着周寻道。 “我认为他是或不是，这都是其次，关键的是得用证据来说话！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分析猜测都是苍白的，这种道理我相信高专家应该不会不明白，说一千道一万，当务之急还是得逮住陈牧再说！” 周寻话锋一转，“林冬那边在我的办公室里有没有发现什么窃听器？” “没有，但他现在怀疑陈牧有可能凭借着黑客技术成功入侵了阳城治安局的监控系统，从而通过监控设备的收音来获知到侦查支队的动向！不出意外，林冬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在排查了， 等咱们回到侦查支队应该就会有答案！”高明月道。 “好！” 周寻再一次加深起了脚下的油门来。 副驾驶上。 高明月也迅速进入了大脑超高频运转的烧脑状态。 如果她是陈牧... 她现在会怎么做？？？ 如果陈牧想挖出马家姐妹... 那么单枪匹马的他又会如何着手？ 另外—— 如果‘6·21案’的幕后是马家姐妹所为，那是不是能够说明马家姐妹一定会在阳城市区？ 因为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让陈牧顶着灭门案的罪行受到极刑，如此一来...出于自己对罪犯心理的深度认知，在陈牧已经成功越狱出来的情况下，即使对方在完成起初时的复仇计划后离开了阳城，那么大概率也还会因为陈牧的逃脱而重返阳城的—— 还有，从对方能获取到陈牧的指纹以及头发这一点来看，绝对是跟陈牧有不少交集的相识之人，而在阳城这种人口流动并不大的小地方，这是不是能够反映出对方很有可能之前一直就是在阳城的？ 建立在假设马家姐妹真是‘6·21’幕后之人的前提底下，换而言之...有没有可能是马家姐妹当初就是被阳城市区的人收养了？之后改名换姓一直在阳城生活？ 思绪至此。 高明月再是将思路进行二次转变。 如果换做她是马家姐妹—— 她会怎么做？她会如何去实施这一出堪称完美的复仇？ 一时间。 高明月的脑细胞也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动峰值！ 上午十点。 就在周寻等人风风火火地在扑空中回到侦查支队的同时。 美高林酒店。 化身为‘贺章文’的陈牧背着背包，走出酒店。 迎着有些刺眼的阳光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l·l造型沙龙’后。 深呼吸地吐了一口浊气。 继而大步朝‘l·l造型沙龙’走了过去... 第75章 妆化得不错，都能赶上易容了 “你好，咱们的正式营业时间是十一点半，工作人员现在还没来呢，要是想洗发剪发的话，可能还得等一会哈！” 当陈牧走进去‘l·l造型沙龙’后。 身材高挑化着浓淡适宜妆容的老板娘康秀秀微笑招呼道。 “你能先给我洗着吗？” 陈牧回以淡淡一笑。 殊不知那熟悉的声音让康秀秀猛然一怔。 下一秒。 表情略微有些变化的她眯眼盯在‘贺章文’的脸上看了几秒。 旋即缓缓一笑，“抱歉，我不给客人洗头的！” “破例一回呗！”陈牧道。 “破例一回吗？” 愈发熟悉的声线让康秀秀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呵笑一声，“你确定要让我帮你洗？” “为什么不确定？” 陈牧耸了耸肩，淡笑依旧。 “好，这边——” 依旧是那股风情万种的妩媚姿态。 康秀秀将陈牧引向了洗发区。 上座，躺下。 脑袋往上一伸一垫。 “可以了，来吧！” 康秀秀没说话。 耐人寻味地轻声一笑。 接着动作相对娴熟地将毛巾给铺垫好。 再是打开喷洒朝陈牧的头发上淋去。 最后将洗发液按到手心处，往陈牧的头发上抹了过去。 口中笑说道，“你这头型，有点像我过去的一位熟客啊！” “你不是不给客人洗头的吗？” 陈牧不以为意地悠声道，双眼并不像平时洗头那般紧闭着，而是一直都保持着张开状态。 “是啊，但是在我眼里，那位熟客跟一般的客人不同，所以待遇肯定也就不一样！”康秀秀道。 “那为什么现在又答应给我破例？”陈牧道。 “主要是那位熟客已经很久没来了，两个多月了都，而你的声音，跟他的很像很像，所以想想还是破个例吧，呵呵！”康秀秀道。 口中说着话， 但手里没闲着。 还是让陈牧无比熟悉的洗头手法。 “看来你对他的情感不太一般啊，要不然也不至于破例让我沾光了！”陈牧道。 “那可不，日思夜想的那种，咯咯——”康秀秀媚声笑作。 只不过在说到日思夜想这几个字时。 十指抓揉陈牧头发的力度不由增加了几分。 “跟你打听个人！” 察觉到对方手法力度的细微变化后。 陈牧也觉得差不多了，话题骤一变作。 “呵呵，你说！” 似是并无任何意外的表现般，康秀秀嘴角轻微上扬着道。 “马小丽，马小玲，听说过吗？”陈牧道。 横躺在洗头床上的他撑着双眼死死盯在康秀秀的脸上。 可对方却是毫无波澜。 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唔...你打听她们干什么？” 康秀秀笑着拿起喷洒给对方冲起了头上的泡沫来。 直接将原本二十分钟的洗头时间缩短到了短短几分钟。 “找她们打听一下，问问她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唐文礼的人！” 没再兜圈子，陈牧漠然说道。 “呵呵，妆化得不错，都能赶上易容了！” 没去回答陈牧说的那些。 康秀秀再声呵笑道。 随后扭身走了起来。 此话一出。 双方基本已经是明牌了。 见状。 陈牧从洗头床上起身翻下。 摘掉铺垫在身前的毛巾往湿漉的头发上擦去。 到了这一刻。 他已经没什么可急的了。 “要不要过去把门给关上？省得待会有人进来？” 掏出一根女士烟往嘴里放去。 坐在理发旋转椅上的康秀秀啪嗒一声用打火机点燃红唇上含着的香烟。 一口烟雾吐出后，冲着陈牧一脸戏谑地玩味道。 没有作声。 知道别无选择的陈牧扔掉手上毛巾。 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将外头的玻璃门跟卷帘门一并给拉下。 顺手将店内的灯光给打开。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身上肯定有录音设备，且是开启状态的吧？想要打听消息，这种态度可是一点都没诚意哈！” 笑看着陈牧，康秀秀摇头道。 陈牧还是没作声。 接着将身上的手机给掏了出来。 关掉了录音。 “关了！” “这还差不多，呵呵！没了吧？” “ 你要不要来搜一下？”陈牧冷声道。 “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相信应该没那个必要了！” 说完，康秀秀用那夹着女士香烟的手指了指客人等候区的沙发，“扔到那儿去吧！” 陈牧应声随手将手机给甩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低估你了，大大地低估你了，没想到你不但能从看守所逃出来，并且还能这么快就查到我就是马小丽！” 坐在理发旋转椅上翘着二郎腿。 康秀秀率先开口。 而后不待陈牧作声，再是戏弄道，“你说...我现在要是报警，说通缉犯陈牧就在我店里，会如何呢？” “你可以试试！”陈牧不以为然地淡声道。 “既然你一点都不担心不紧张，那就算了，没意思！” 康秀秀似是一脸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抿笑道。 “没记错的话，咱们无冤无仇吧，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我？” 直视着康秀秀的双眼，陈牧缓缓说道。 “哦？看来你查得还不够彻底啊！”康秀秀颇为意外地应道。 陈牧闻言眉头一挑。 查得还不够彻底？ “不过没事，到了这份上，既然你找到我这儿来了，那就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你也已经知道了的故事！” “从前，有一家四口，爸妈跟两个女儿，虽然那个当爹的是个好吃懒做的烂赌鬼，但是每当他赢了钱的时候，都会给俩女儿买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当然了..赌输了的话也会在家里搅得鸡犬不宁，可至少他在平时以及赢钱的时候一直都是个好父亲好丈夫的角色...” “这种家庭虽说注定不会有幸福之说，但最起码也都是一个家啊，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那个男人的妻子，那俩个女儿的母亲好好骑车在路上行驶，突然一辆轿车把她给撞飞了——” “当时她本来还没死的，还有救的，可是肇事司机却没有将她送医院，也没有给她叫救护车，而是找人来给他顶包，也正是在那个过程中，那位母亲本不该就这么终结的生命也因此一点点地走向尽头..” “事后，那位母亲的丈夫从一名到处流浪的疯子嘴里听到了一些情况，疯子的表达并不完整，勉强能够理解成是有人顶包，以及那位母亲当时并没有身亡，不过那位母亲的丈夫也知道，根本无法进行清晰表达的疯子绝对是不可能当得了证人的，而且等他之后还想去找那位疯子时，已经不知对方跑到了哪儿去...” “再之后， 那位母亲的丈夫到治安部门去闹，因为他知道疯子的话不可能会被采用， 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将疯子给说出来，当时他可能或许是真的有敲诈勒索一笔的心思，主要是他那时候认为真正肇事者是那辆车的车主本人，那个顶包的孤家寡人穷小子则是给那位富豪车主顶的包，在知道疯子的话不可能会成为证据被采信，并且疯子根本表达不清楚的情况下...” “那位母亲的丈夫只能通过大闹一番以及要上访控告的强硬态度去吓唬对方，试图让对方就范答应进行高额赔偿，可不曾想肇事者车辆车主一方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过他，如此一来，他能做的就是把事情进一步搞大，所以他果断踏上了上访之路，但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是麻绳专挑细处断，他在上访途中坠下山坡，就此告别了人世..” “只留下两个女儿....” 第76章 傀儡工具人?不，受害者! “从此以后，那两个女儿成了孤儿，纵使过去的生活也算不上什么幸福美好，但最起码还有一个家，可是从那开始，姐妹俩连家都没了...”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如果那场车祸发生之后肇事者不是想着找人顶包，而是查看那位母亲的伤势并且将她及时送医的话，那位母亲的生命应该是不会就这么走到尽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母亲的丈夫也不会在之后驾车不慎坠坡身亡...” “那姐妹俩更是不会成为从此再无爹妈的孤儿！” “可惜没有如果， 就因为肇事者找人顶包，直接摧毁了那个四口之家，直接让那姐妹俩沦为了孤儿...” “后来，那姐妹俩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她俩的姑姑想着用起诉的方式去控告肇事车辆的车主，可没想到一审就给败诉了，原本的赔偿金还因此被大大降低...” “那天，姐妹俩就坐在法庭的旁听席上，看着被告律师的意气风发，看着被告律师用他那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一步步地将姐妹俩的姑姑逼到当庭崩溃大哭！” “那天，姐妹俩中的姐姐死死将那位被告律师的样子刻入了脑海中，他——太可恨，也太可恶了！” 听到康秀秀把‘故事’说到这。 听到对方强调那位被告律师。 陈牧心头轰然剧震！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 他父亲陈在野以前就是律师。 但在小学那会，父亲就不当律师转投经商了。 而且在他初二那年的暑假里，父亲也已经不幸离世。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即使他之前知道马洪明的妹妹马燕青起诉肇事车辆车主，最终在被告律师的辩护下败诉不说还致使赔偿金额减少，他也没去深入这个点，毕竟对他而言...深入这个点的意义并不大。 可万万没想到。 当年给唐成辉那边当辩护律师的，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陈在野？ 在陈牧的心头大震中。 康秀秀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逍遥法外的肇事者，仅仅只坐了三年牢的顶包者，无良的律师，这三者的背后，是一个四口之家只剩下沦为孤儿的姐妹俩，她们连最基本的公道都讨不着，就连原本应有的赔偿金都大打折扣，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样？你会报仇吗？” 康秀秀目光森然地盯着陈牧笑道。 “你起初应该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肇事者才对吧？所以你是从唐文礼的口中得知真正肇事者是唐文旭？所以唐文礼他..也死在你手上了？”陈牧沉声道。 “什么唐文礼？什么唐文旭？我这不是在跟你讲故事吗？你这怎么还对号入座了？”康秀秀一脸戏弄之色地说道。 “那就换个说法，故事的发展方向是那姐妹俩从顶包者的口中得知真正的肇事者，并且随后将顶包者给杀害进行报仇，之后设计灭门了肇事者一家，并且让当年那位被告律师的儿子来背这个锅，是吗？”陈牧道。 “你是写小说的，难道你不觉得这才是合理的故事发展吗？”康秀秀摇头嗤笑。 “让被告律师的儿子来当灭门惨案的替罪羊，是不是过分了点？”陈牧道。 “歪曲事实真相，把一个孤苦伶仃的柔弱女人在法庭上逼到崩溃痛哭，把两个已经沦为了苦难孤儿的车祸赔偿金利用法律空子去进行下压，这不过份吗？” 康秀秀徐徐笑说，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儿般。 “灭门当年肇事者一家的，是姐妹俩之外的第三人吧？不出意外，就是姐妹俩所找的傀儡工具人，并且那位傀儡工具人就跟姐妹俩当中的其中一个在一块生活或工作，对吧？”陈牧凝声问道。 “真的好聪明呢，棒棒哒，真不愧是写小说的哈！” 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 康秀秀笑看着陈牧轻轻拍起了手掌。 一副煞有其事的神色间。 看在陈牧眼里已是犹如疯批般的存在了。 “不过大作家你有一点说错了，那不是你口中的傀儡工具人，而是跟姐妹俩一样的受害者！”康秀秀嬉笑起来。 此刻， 那种充满暗黑的疯批神态在康秀秀脸上不断加剧。 “受害者？”陈牧拧眉。 “是的呀，那个无良律师可是也把人家家里坑得家破人亡呢！”康秀秀道。 知道此时此刻的康秀秀绝对不会胡编乱造的陈牧再是心头狂颤。 陈在野，你大爷的你当年究竟造了多少孽！ “所以，同病相怜的两人凑到一块去实施复仇计划，这不是很正常呢吗？”康秀秀道。 “就为了栽赃嫁祸给我，所以不惜去配合你杀掉唐文礼？灭门唐文旭一家？” 是的。 当康秀秀否定了傀儡工具人这个说法后，他并不认为这是合理的。 “你看，你又来了，什么你我的，咱们这不是在讲故事呢吗！” 康秀秀故作幽怨地翻了翻白眼。 “在你的故事里，你口中的那位受害者...他应该是与被灭门的一家是相识的吧，就为了栽赃陷害当年律师的儿子，对相识的一家痛下如此那种惨绝人寰的杀手？”陈牧道。 “既然是故事，那肯定是由讲故事的人来进行设定前缀呀，比如之所以跟被灭门的一家人相识，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做准备啊！”康秀秀道。 听到这。 陈牧的头皮隐约开始发麻。 这是将复仇计划的每一步都算计到完美了？ “然后为了陷害律师的儿子，就特意在他的住所边上开了一家发廊，等他奔着就近原则进入消费后，就想办法把他给勾住，接着套取他的指纹跟dna生物检材，并且适当地给他进行一些心理暗示，以此进一步让栽赃陷害能够变得更加完美？” 虽然知道这就是事实所在，可陈牧还是不由咬牙问道。 可没等康秀秀应声。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紧接着。 陈牧并不陌生的托尼总监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双手戴着手套，其中一只手握着一柄铮亮匕首。 脸上毫无表情波动，宛如面瘫般。 “你知道得太多了！” 狰狞声音从嘴里吐出。 ‘托尼’手持匕首杀意盎然地径直朝陈牧冲了过去。 至于康秀秀。 则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脸上疯批笑容依旧地平静坐着。 迎着袭杀而来的托尼。 陈牧没有任何要退避的意思。 直面迎了过去。 一个侧身避开对方的正面挥刀。 接着在本能的驱使下。 下意识地将对方手中的匕首给夺了过来。 出乎他的意料。 对方就像是要明着将匕首‘送’给他的意思。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对方手中的匕首给夺了过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如此轻易。 下一秒。 只见‘托尼’挺着脖子朝他刚夺过来的匕首刀尖上猛然扎来。 噗嗤—— 鲜血溅出。 匕首已是穿入了托尼的脖子中。 刹那间。 陈牧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下意识地松开手。 ‘托尼’直挺挺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脖子上，还扎着那柄铮亮匕首。 “忘了告诉你，故事里的那位复仇者，他现在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了，绝症..晚期，呵呵！” 并不为‘托尼’的死而有任何动容。 康秀秀从旋转椅上站起身，看着陈牧轻呵一笑。 第77章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处境给乱了分寸。 从方才托尼‘自寻死路’那一刹间的大脑骤然空白中反应过来后。 陈牧连连深呼吸地将内心平复下来。 嗯，即使说绝对的平静这有些困难。 但他同样清楚。 眼下绝对不是可以自乱阵脚的时候。 一旦乱了。 那就栽了！ 而康秀秀，或者该说是马小丽，要的显然就是这种效果。 “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果然不愧是犯下灭门案的选手啊！” 对于陈牧能如此之快便恢复过来，康秀秀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意外之色，但嘴上依旧是保持着戏弄的口吻。 然而陈牧直接无视这话。 直视着对方道，“你知道我要来？并且提前为我准备了这么一出？” “昨晚我回去康家时，正好有人跟我说下午那会有人过来找媛媛，多问几句后，我就知道不出意外应该是大作家顺藤摸瓜摸着线索了，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究竟是怎么查到我跟媛媛是马小丽马小玲的？”康秀秀摇头笑作。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重要吗？” 强行恢复冷静，陈牧一边急转着大脑，一边反问道。 说实话，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也正是因为有全身而退的足够把握，所以他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直面康秀秀进行对线。 甚至他也预想过马家姐妹是否会通过得知自己前一天前往城南公园对面打探消息的事儿，从而生出警觉来。 唯独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是给他准备了这么一出匪夷所思的戏码。 “也是，到了这份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不仅是‘6·21案’的案犯，今天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如果说‘6·21’你是冤枉的， 那现在..总不能还是冤枉的吧？呵呵——”康秀秀一脸蔑笑。 说完。 康秀秀上前几步。 将嘴巴凑到陈牧耳边戏谑地轻声低语道，“大作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开门继续你的逃亡之路，一个是打电话报警让警方过来...就说你是不小心误杀了托尼，当然了..你也可以跟警方说，说我就是当年的马小丽，也是‘6·21案’的幕后主使，而被你误杀的托尼就是‘6·21’的行凶者——就算警方相信你说的，但问题是随着托尼死去，你觉得还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跟‘6·21’有关吗？即使警方抽丝剥茧查到我身上，即使警方怀疑我就是‘6·21案’的幕后黑手，可是证据呢？无证之罪你觉得警方会如何？你觉得警方又能如何？” “我是不是还有第三个选择？既然都是要逃亡，那为何不顺便把你杀了，然后再继续开始我的逃亡之路？反正都是逃亡，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我为什么不顺带着把你也给解决了呢？” 说完。 陈牧在康秀秀的错愕眼神中朝沙发走去。 躬身把手机拿了起来。 随后回身走到康秀秀刚才坐过的旋转椅上坐了下来。 接着打开了手机中对苏曼那边的窃听外放。 暂时还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传出。 但康秀秀还是发现了对方这是在监听侦查支队那边。 顿时止不住地神色一变，“你竟然还有监听侦查队那边的能耐？” “我连放在侦查队长办公室的‘6·21’卷宗都能拿到手，监听不是很正常吗？” 陈牧话锋一转，“你似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说..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我为什么不顺带着把你跟康媛媛也给解决掉再继续逃亡呢？” 康秀秀似乎完全没被陈牧给吓到。 悠悠摇头戏谑道，“不，你不会的， 如果杀了我，那么你想摘清自己在‘6·21案’的可能性无论是从理论角度还是从现实角度，最起码在你心里头的可能性都会彻底为零，你之所以没有离开阳城，不就是为了洗白自己吗？所以，杀了我，你甘心吗？虽说托尼被你误杀，可是对于写刑侦的大作家你来说，料想还是不至于会因此而彻底绝望的，可一旦杀了我，你将再无回头路，不是吗？” “确实，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会因为托尼的死而绝望，因为现在的法医水平并不难判断出托尼是怎么死的，而且就你所说，托尼只剩三个月的命，如此一来再结合他的死法，警方不难找出蹊跷！这也决定了托尼的死不至于会把我逼到穷途末路，毕竟因为《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与我相关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极其敏感起来，敏感到警方不敢再有任何轻怠，也不能再犯下任何错误！” 陈牧脸上渐渐开始浮现起了笑容来。 这看得康秀秀脸上原本的戏谑之色瞬间为之一僵。 她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对方怎么还笑得出来。 “嗯，然后呢？” “然后不就是你的目的吗？就如你刚才所说，要么是继续逃亡，要么自首等警方将托尼的死跟‘6·21’进行并案处理，但你知道我肯定不可能会选择后者，且也不会杀你，从而将自己送上彻底没有回头余地的绝路的，是吗？” 陈牧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也恰是脸上那份加深的笑容，让康秀秀的心头不由骤然不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来了！既然你想让我父债子偿，想让要我成为‘6·21案’的替罪羊，为什么还要让我有继续逃亡的机会？难不成说煞费苦心地栽赃陷害我，就是为了看我逃亡吗？还有，如果你真觉得‘6·21’案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向你们，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设计这么一出呢？即便说托尼只剩三个月的生命能够让他从容赴死都好，但你难道不知道事情越多变数也越多吗？试图去编织完美犯罪的主儿，能连这点意识都没有吗？” 在陈牧说出的这些话下。 康秀秀的表情终于变了。 变得再无嘲弄戏谑之说。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康秀秀...不，应该叫你马小丽，你自己应该也不能确定‘6·21案’对你们，不，应该说是对康媛媛来说是不是无证之罪吧？还有，对于‘6·21案’，你应该是事后才知情，实际上并没有参与，对吗？”陈牧缓缓说道。 第78章 攻守正式易型 “大作家的想象力果然丰富，只是这是不是丰富过头了？” 当康秀秀脸上的‘疯批’笑容悉数散去。 在陈牧看来，这无疑是开始露出马脚强装镇定了。 “我的想象力是否丰富过头先放一边，你的多此一举说明了你对‘6·21案’心里没底，无法确定对马小玲来说是不是真的是无证之罪，再一个就是...作为‘6·21’执行者的托尼，在你看来始终都会是一个变数，你对‘6·21案’心里没底，哪怕托尼还剩三个月寿命，可你也还是担心随着《我真不是罪犯》的发酵，警方有朝一日会查到你们姐妹俩跟托尼的头上，而托尼则是有可能会因为扛不住警方的手段而招供，又或者是露出什么马脚破绽，是这么想的吧？” “为此，如果我还是没猜错的话，即便是我没查出当年的马家姐妹就是如今的马小丽马小玲，你也会想办法让托尼自杀的，因为对你来说，只有他一死，‘6·21案’对于马小玲才能进一步去完善无证之罪，对吗？至于该如何说服托尼自杀，我想..打感情牌会是最好的办法！” “托尼手腕上纹着‘y·y’这俩字符，‘y·y’应该对应的就是媛媛吧，他喜欢康媛媛，或者说他很爱康媛媛，要不然不会将对方的名字纹在手腕上，而你，原本则是想着利用他对康媛媛的爱，让他为了保全‘6·21’的真相不会浮出水面从而去自杀的，毕竟只剩三个月的命，想让托尼做出这种决定并不难...” “恰不巧的是，你昨晚获知了我已经查到你跟康媛媛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马家姐妹， 如此一来...你认定我必然会做出进一步确认的，而相对于咖啡店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康媛媛，你认为你肯定会成为我的首个目标，因为我的指纹跟头发都是在这儿被获取到的，不是吗？” “于是，你将计就计，连夜洗脑托尼做出让他死在我手上的计划决定，只要托尼一死，只要托尼是死在我手上，那么就算我在‘6·21’一案里头是无辜的，托尼的死也会让我陷入虽不至于绝望，但也会难以抽身的困境，如此一来，逃离阳城将会是我的最终选择！然而你却忽略了一点，‘6·21’案的幕后主谋那是想让我落入警方手里被判死刑的存在啊！” “而你却是想着让我沾上托尼的命继续逃亡，以此去进一步稳固你们无证之罪的阵线，这是不是矛盾了些？当然了，矛盾的地方还有很多，就好比托尼，纵使他因为我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从而将复仇目标放在我身上，那么仅仅是出于报复我的这一目的，我想绝不至于能让他做出残害唐文旭一家的行为来吧，毕竟想要报复我的方式有很多种，尤其是他一个没多少活头的主儿，至于要那样吗？甚至是他可能都等不到我被审判的那一天，就已经病逝了...” “再结合他手上纹着极有可能代表康媛媛的‘y·y’字符，以及他刚才下楼时曾吻过手腕，且连看都不看你一眼的表现，我想...托尼不仅仅是你口中所谓的受害者，同时精神世界早已成了被马小玲所操纵的傀儡工具人吧！也正是因为他对康媛媛的那份‘爱’，才有了他刚才的从容赴死，没猜错你昨晚应该跟他通了一个较长的电话...” “还有就是，马小玲也就是康媛媛，应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不知道你会愚蠢到想用这种方式去巩固她那所谓的无证之罪吧？” 康秀秀的神态彻底变了。 眼眸中闪过了几分慌失。 而那些异样之色，全然被陈牧给捕捉在了眼里。 从这一刻开始。 攻守正式易型！ “证据呢？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说的这些？” 康秀秀故作镇定着，但脸上却是再也挤不出那些充满嘲弄的笑容来。 然而陈牧却是没去理会。 从理发旋转椅上缓缓站起。 “原本我并不觉得这么快就能将所有真相都给铺展开，找你更多只是抱着一种试探目的，以此去确立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方向而已，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马家姐妹会共同作案，大概率会是其中一人作案，因为姐妹情，而且还是经历了凄惨家庭变故后..举世只剩唯一亲人的姐妹情，往往复仇时都不会将另外一个拉下水的！” “所以我一直都认为你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可万万没想到，你那些拙劣的表现跟设计，却是给了我这么个意外！另外，我要是没说错，l·l造型沙龙开在这，应该是康媛媛给的建议吧，而托尼，也是康媛媛私底下让他到l·l造型沙龙来的吧？因为康媛媛早就知道我住在哪了，只是在复仇唐文旭一家之前并不急着让我父债子偿而已，毕竟相比之下..唐文旭才是她的首要复仇对象！而只要托尼能够拿到我的指纹跟头发，那么想要栽赃陷害我无疑就容易多了...” “当她通过被她所操纵的托尼在唐文礼那儿得知当初真正肇事者是唐文旭，而唐文旭恰巧就在阳城三中任教后，如此一来，一箭双雕的复仇计划便就自然而然地形成，而你马小丽，应该是在‘6·21案’案发后才得知唐媛媛跟托尼所做的一切，对吗？” 垂放着的手隐约可见地颤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再就是别忘了，托尼是死在你‘手’上的！” “先给你的员工发信息让他们休假一天吧，我想咱们还得在这儿待一会，省得你那些员工过来看到了！”陈牧玩味淡道。 “你什么意思？” “没，就是我之前担心警方对于查找马家姐妹一筹莫展无处下手，所以给他们留下了一些相关线索！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反应过来，如果他们能够反应过来的话，料想应该很快就能挖出康秀秀康媛媛就是当年的马家姐妹了！” 说完。 陈牧走到顾客置物架旁将自己的背包给拿下。 接着当着康秀秀的面，打开了笔记本。 屏幕上。 正是刑警支队办案厅中的监控画面！ 而一旁的手机里，则是传出那些通过入侵苏曼手机所窃听到的声音。 第79章 线索，康媛媛那里有 此的侦查支队中。 已是乱成了一团。 抓捕陈牧的行动失败。 再加上治安局跟侦查支队的监控系统极有可能被黑客入侵。 这让侦查支队上上下下已然不是一般地上火了。 “周队，明月姐，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的监控系统的确是被入侵了！” 办案区。 林冬抬头猛然道。 “操！” 周寻怒吼一声。 捋起头发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里的摄像头。 继之前在时代名苑公寓大楼之后。 他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对方此时此刻那一脸嘲笑的嘴脸。 “对方的入侵太过于隐秘，以致于连任何入侵预警提示都没有发出，这技术赶得上是顶尖一流了！”林冬低声快道。 担心对方会通过监控的收音设备捕捉到说话内容。 高明月同样是低语回应， “能够反向追踪入侵一方的即时ip吗？” “能是能，但成功的可能性不高，就算能够追踪到，这个过程中对方大概率也会察觉到，这样一来意义也不大！”林冬道，“当务之急还是先破解对方的入侵先吧，不然侦查支队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眼里，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 “破解，马上破解！”周寻气喘吁吁地怒声道。 “需要多长时间？”高明月道。 “应该不用多久，对方过于追求隐秘性了，所以在入侵中建立起来的防御不会很强，否则容易暴露！”林冬道。 说话间，十指已是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起来。 与此同时。 高明月也转头看向了独自坐在不远处的徐华林。 接着快步走了过去。 连忙道，“徐教授！” “嗯，我在想这个时候的陈牧接下来究竟会怎么做，毫无疑问，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出马家姐妹，毕竟到了这一份上，他想给自己平反，就一定绕不过去那姐妹俩，可是...仅凭一张十几年前的照片，他又会怎么着手？”徐华林道。 高明月迎声道，“您说，假设‘6·21案’的背后是来自于马家姐妹的复仇，栽赃陷害给陈牧只是为了报复陈牧父亲陈在野当年给肇事车主一方当辩护律师，最终导致马燕青败诉以及姐妹俩的赔偿金大幅减少，基于这一假设，咱们是不是能够怀疑马家姐妹过去一直是在阳城生活的？” “嗯？”徐华林猛然一怔。 “根据对方能够获取到陈牧的指纹以及头发这一点，想必双方肯定是有交集的相识之人，放眼阳城这种小地方，人口流动一直都不大，按理说不至于会有外地人士在阳城跟陈牧有着相关‘密切’交集，否则陈牧不至于在‘6·21’案的审讯过程中给不出任何的怀疑对象来！”高明月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马家姐妹很有可能跟陈牧是认识的？并且在离开新沂县后就一直在阳城生活？”徐华林眼前一亮。 “嗯对，我甚至怀疑马家姐妹当初会不会就是被阳城市区的人收养了，之后改名换姓一直生活在阳城，虽说也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对方过去那些年一直都在外地，成年后查到陈牧是当年被告律师陈在野的儿子后才来阳城筹谋复仇计划！” 高明月顿声继续道，“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具备阳城口音的可能性不大，如若口音差异明显，并且有可能在跟陈牧的接触中有机会获得陈牧的指纹及头发，料想陈牧不至于会想不起来，以致于在‘6·21’案的审讯中提供不出怀疑对象才对的！” “你打算让侦查支队介入查询阳城在过去十几年前的户口登记？通过这种方式寻找马家姐妹的线索？” 一听就知道高明月想干什么的徐华林挑眉道。 “是，目前除了这种方式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高明月点头道。 “这样一来就等于将当前重心放在了查找马家姐妹的线索上，甚至可以说是又回归到了‘6·21案’的疑点侦破本身，而不是追捕陈牧，周寻会配合咱们吗？”徐华林道。 “总得试试，不是吗？”高明月苦笑道。 徐华林默默点头没再往下去说。 几秒后。 高明月朝周寻那边看去。 “周队，过来一下！” 周寻闻言眉头一拧， 但还是大步走去。 “怎么？” “周队，随着陈牧的父亲陈在野是当年被告律师这一信息出现，加之唐文礼在四个月前死去，以及‘6·21’案本身的诸多疑点，案件的真相基本可以说是开始浮出水面了，极有可能就是来自于马家姐妹的复仇！而在我跟徐教授的分析下，马家姐妹当年很有可能并没有遭到类似于被拐以及被害的意外，而是被阳城市区的家庭收养了，所以能不能查一查阳城过去那十几年的户口登记信息？看有没有什么相关发现？”高明月低声道。 周寻没有马上应声，而是皱眉沉默起来。 “周队？”高明月催促一声。 “呼——” 周寻吐了一口气，“好！” 点头应落。 转朝苏曼喊道，“苏曼，过来一下！” 苏曼疾步走来， “周队！” “去查一下阳城十几年前的户口登记信息，看十几年前有没有符合马家姐妹年龄的相关入户登记信息！” “好！” 没等苏曼迈步离开。 这时。 几名侦查员也急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 “周队，城市监控的回放中有发现！” “赶紧说！” 周寻噌地站起身来。 “通过城市监控追踪，‘南q·h339u’的轿车昨天去了三个地方，一处是华润商业街，一处是城南公园，一处是禾富花园小区外，根据监控显示，都是‘宋成飞’在驾驶，在华润商业街停下后他进入了‘tiger咖啡店’，买了一杯咖啡后就赶往城南公园，停车后便走向了城南公园对面的居民区，再之后就是驾车前往禾富花园外围，将车辆停在路边停车位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根据出租车的车牌号咱们联系上了当时的司机，说是当时将对方送到了夜市步行街！” 一名侦查员快声汇报道。 另一边。 l·l造型沙龙。 听着从陈牧手机中传出来的那些监听内容。 康秀秀再也镇定不住。 在那些监听内容下。 她知道。 她跟康媛媛就是当年马家姐妹的事儿肯定捂不住了。 这也意味着警方已经将‘6·21案’跟十五年前那场让她们沦为孤儿的车祸进行了挂钩调查。 只要姐妹俩的信息被扒出。 那么通过唐文礼身死，唐文旭一家被灭门，以及当年为被告进行辩护的律师陈在野的儿子陈牧到头来成为‘6·21案犯’一事，警方有可能不将目光投向她们姐妹俩吗？ 小玲那边，真的是无证之罪吗？真能成为无证之罪吗？ “来，我给你捋捋，托尼虽然是死了，但陈在野曾害他家破人亡的事儿我相信警方是能够轻易查到的，然后是托尼跟唐文旭一家的家庭成员曾有所来往的事，定然也是经不起查的，接着关于我书房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台望远镜，找到当时那位说起红树林有异鸟出没的顾客，我相信也能证实是托尼将话题引起的！” “另外托尼的身形跟我差不多，并且他也有诸多能够获取到我头发及指纹的机会，如此一来...你觉得警方会不将你跟他以及马小玲串联成复仇者联盟吗？当然，托尼现在死了，死无对证，但是你认为警方会不会盯死你们姐妹俩？或者说你认为警方在明确目标的情况下，会不会一直都发现不了线索？所谓的无证之罪是否真能够让马小玲可以高枕无忧？” 戏谑的笑容这会儿换成陈牧了。 他的目的就是将康秀秀整破防。 然而无论是陈牧还是康秀秀。 这会儿都绝对想不到。 发生在l·l造型沙龙里头的这一切正在被人默默窥探着。 “真精彩，不愧是我的榜样，果然没让人失望呀，但是...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结束啊，来...让我再加一把火！” 某处。 电脑前。 看着此时发生在l·l造型沙龙中这一切的人影桀笑落下。 拿起一旁的手机。 l·l造型沙龙中。 康秀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牧为之一怔。 而康秀秀则是气息急促地赶紧拿出。 看到是那种太空电话卡的来电后。 本想挂断的她迟疑片刻后还是按下了接听。 “哪位？” “唔，麻烦一下，把手机给你面前的人递一下哈，我跟他说句话！” 刹那间。 康秀秀如遭雷击！ 对方是谁？ 怎么知道她前面有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店里发生的这一切都被对方看在了眼里？ “你是谁！”康秀秀惊声颤喊。 “我再说一次，把手机给你面前的人！” 加了变声器的电话那头沉声一斥。 康秀秀猛地打了个激灵。 下一刻。 竟也是乖乖将手机朝陈牧伸去。 看到这一幕。 陈牧也惊了。 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 但通过康秀秀的反应以及说话内容。 显然并不认识对方，而且..对方的这通电话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就在陈牧刚接过手机往耳边放去时。 不等他开口。 电话那头便是无比及时地传来明显加了变声器的声音。 “你父亲陈在野的死，不是意外，线索...康媛媛那里有！” 说完。 挂断结束。 第80章 谁家重生穿越过来是坐牢的? 你父亲陈在野的死，不是意外... 康媛媛那... 有线索！！！ 这短短一句话瞬间让陈牧大脑空白地呆滞起来。 要说作为重生穿越者，他跟‘造孽’的陈在野本质上没有半毛钱关系，按理说陈在野的死是否是意外，似乎不至于会让他有那么大的波动。 但是。 随着灵魂与记忆跟原主越嵌越深。 情感自然而然地在相融中似是与原主合为了一体。 为此。 电话那头的声音顷刻间已然在他内心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来。 抛开刚才从康秀秀口中听到父亲陈在野造的那些孽。 记忆深处。 对陈牧而言。 陈在野是举世无双的好父亲，好丈夫。 虽是时隔多年。 可陈牧永远都忘不了那些年自己是如何被父爱包围着的。 人都说父爱是含蓄的，是内敛的，是藏在心里默默无言地奉献的。 但他跟陈在野之间的父子情却不是那样。 父亲陈在野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那些严厉苛刻的威严一面，那些喝斥训骂的片段画面在记忆中不曾有过。 他永远都像是一位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般。 在自己犯错时，父亲陈在野第一时间从来都不是训斥姿态。 他会给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会将自己犯下的错误掰开揉碎去跟自己一一分析一一延伸，他总是有他的一套方式让自己将所犯过的错误铭记在心头，也在那份铭记中吃一堑长一智地不会再去犯下同样类似的错误。 在自己考试考砸时，他从未黑过脸沉过声，反而是用宽慰的方式去鞭策激励自己。 在自己取得优异成绩时，他会跟自己共享那份骄傲自豪，只是在骄傲自豪完之后，他也会变着相地让自己去深入满招损谦受益的各种典故中。 除却这些。 在自己的记忆深处，父亲陈在野一直都是三观极正之人，他给自己灌输的永远都是那些向上的三观思想，挂在他嘴边的，常常是那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甚至是陈牧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也是父亲陈在野多次跟自己说过的——爸不在乎你以后能取得多大的事业成就，爸只有一个要求，不干伤天害理之事，不行祸国殃民之为。 摆在家中书架上的，是道德经是增广贤文是小窗幽记，是四书五经等等等等那些。 而自己，打小就一直在父亲陈在野的陪读中经受着那一页页的国学熏陶！ 就这么一位父亲。 他会在法庭上把孤苦伶仃的马燕青逼到当庭崩溃痛哭，会助纣为虐到利用法律空子去将马家姐妹的赔偿金给压低？ 又会是那种将‘托尼’父亲逼到家破人亡的主儿？ 刚才在康秀秀说出陈在野害得她们姑姑马燕青当庭崩溃痛哭，害得她们姐妹俩的赔偿金被大幅减少，害得托尼家破人亡时... 那些关于父亲的记忆还没能涌现出来，加之无暇去作想关于父亲陈在野的种种，所以第一时间才生起陈在野造孽多端的想法。 眼下随着电话那头说出那句‘你父亲陈在野的死不是意外’后。 记忆深处那一幕幕父子间的往昔也随之不断地作涌出来了。 “你说，当年在法庭上为肇事车辆一方进行辩护的，是我父亲陈在野？是他把你姑姑逼到当庭崩溃痛哭，是他的辩护导致你们姐妹俩的赔偿金大幅减少？” “后来也是他害得托尼家破人亡的？” 紧紧抓着康秀秀的手机。 陈牧沉声问道。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咄咄逼人的嘴脸！” 并不知道陈牧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提及陈在野，康秀秀的情绪再度愤怒起来。 到了这一步。 她也不想着再去用什么所谓‘故事’的形式来说话了。 毕竟当警方开始深入调查她们姐妹俩现如今的身份以及追踪陈牧给对方留下的那些线索时。 所谓‘故事’形式已经不再重要。 “呼——” 陈牧深吐了一口气。 紧着也无暇再去琢磨那么多。 甚至关于电话那头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他现在跟康秀秀一块，l·l造型沙龙中此时所发生的一切又是否皆在对方的窥视下，他也无暇去想了。 “咱们交易吧！” 愤怒渐渐平息下来。 康秀秀突然道。 “交易？说说——”陈牧颇为意外地笑了笑。 “托尼的死，我来背，唐文旭一家的死，我来背！这样一来你也洗脱清白了，我就一个要求，让一切就此结束！如何？”康秀秀道。 “这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并不意外康秀秀会做出这种决定，陈牧道。 “你觉得你无辜吗？哪怕你在‘6·21’案发生之前并不知道马小玲的复仇计划都好，就凭你洗脑托尼让他死在我手上，以此让我背上命案这一点，你就该死了！”陈牧冷笑起来。 “但是我的计划失败了不是吗？如果我将托尼的死以及唐文旭一家的死都揽过来，不就能还你清白了吗？你并不亏...”康秀秀摇头道。 陈牧不置可否，“然后呢？” “我多少懂一些法，根据你在那本《我真不是罪犯》中最近更新的自述内容来看，如果内容属实，那么即使你在‘6·21’案上是被陷害的，但你越狱，袭警，盗取卷宗，入室盗窃，窃听侦查支队，等等等等，少说都得坐几年牢吧！”康秀秀道。 “所以呢？”陈牧道。 “所以你肯定不会自首，肯定不会将青春耗在监狱里的，不是吗？毕竟以你的化妆易容技术，你大可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好好生活，再就是随着‘6·21案’告破，警方抓捕你的力度也会大大降低，只要离开阳城，你就天高任鸟飞了！”康秀秀道。 “然后继续等马小玲来找我报复是吗？”陈牧戏谑笑道。 康秀秀一愣。 接着摇头道，“如果托尼的死我不背，这条人命就得挂在你头上，至少在警方有足够证据说明基于托尼的死亡情况..你无需去背负责任之前，这条人命都得挂在你头上！再加上你对警方的所作所为，我相信阳城警方一定会对你进行顶格处理，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万一如果没能证明你无需为托尼的死负上法律责任，恐怕你就不仅仅坐几年牢这么简单了！” 就康秀秀说的这些，陈牧懂吗？ 懂！ 从一开始。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毕竟以自己当时的情况，想要用常规手段去完成系统的支线任务，也就是一个月内找出6·21真凶，这绝对是不可能不切实际的。 虽说越狱这一罪名会随着6·21的真相水落石出让他被从轻发落，甚至是不被认定为犯罪都好。 但是。 袭警，入室盗窃，盗取警服冒充警员，到治安局侦查支队盗取卷宗，监听侦查支队，盗用身份证，入侵治安局监控系统等等等等.. 更别说对治安局的多番挑衅以及所造成的严重恶劣影响这些。 已然注定了如果落入警方手里，绝对免不了要进去待上至少几年。 而身为重生穿越者，进去待几年？ 开特么什么玩笑！ 谁家重生穿越过来是坐牢的？ 第81章 事漏了，我顶 也正是因为知道一旦落入警方手里必然免不了要坐牢的原因。 所以对于托尼寻死于自己手上一事，陈牧才能那么快就平复下来。 首先无论如何，只要自己不想坐牢，那就一定得往下逃。 其次，只要警方那边不去敷衍了事，法医那边大概率是能够还原出托尼的死法的，就算没能完全还原，至少也会发现蹊跷所在。 就这些因素，无形中便致使了陈牧犯不着去过于慌乱。 再就是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主儿，陈牧从一开始就将这一切当成是一场游戏了。 一场注定要跟警方不断对决的游戏。 毕竟系统以如此方式出现，加之自己所犯下的事不可能会被一笔消抹，这让他很清楚地意识到，跟警方对决周旋到底，将会是成为他在这一位面的宿命，唯一宿命！ 就在思绪至此时。 【叮——】 【支线任务更新——】 【新增支线任务——解开陈在野身亡之谜】 久违的系统声倏然响起。 这让陈牧再是猛地一愣。 自己刚刚才从电话那头知道父亲陈在野的死不是意外。 这边系统的支线任务就新增了？ 还有。 为什么找出‘6·21’真凶的支线任务还没提示完成？ 幕后主使是马小玲，实施灭门惨案者是托尼。 这不是已经基本明确了吗？ 还是说得让马小玲落网，又或者是找到马小玲，才算是完成？ 陈牧一时间有点发懵了。 然而看到陈牧没有回答自己。 康秀秀一时间误以为对方是在犹豫。 再是催促道。 “想清楚了吗？虽然都是逃亡，但顶着杀人案犯的罪名逃亡，跟只需坐几年牢的罪名逃亡，性质可是截然不同，当然了...如果你甘心进去坐几年的话，另当别论，不过我相信...你肯定不甘心的，不是吗？毕竟就算逃亡之后被抓回去也是差不多的结果，重不了多少，为何要主动投案呢？甚至是以你的手段，即便逃亡，日子依然能过得无比滋润！” “你这是给我做上思想工作了？” 陈牧戏笑道。 康秀秀沉默起来。 短暂片刻后。 也不顾陈牧还没给出回答。 直接用行动表态。 走到托尼的尸体旁。 蹲身下去。 先是将托尼手上戴着的白手套给摘掉。 然后用手套将那柄匕首上的指纹给擦掉。 接着拿起托尼的手往匕首刀柄上握去，最后再将自己的手握到了刀柄上。 “你来我店里试探我是不是当年的马小丽，正好托尼在楼上听到咱们的对话，于是他手持匕首要下来杀你，但我认为咱们之前的计划天衣无缝不必节外生技，所以想将他的匕首夺了下来，不曾想中途托尼不小心撞到了匕首刀尖上，而你在见状后便匆忙离开！” 陈牧不再说话。 方才那通电话让他知道。 在自己找到马小玲之前。 马小玲一定不能落在警方手里。 至于马小玲是否会愿意给自己提供线索，目前来说已经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将背包中的帽子拿出往头上一套。 把监控画面骤然黑屏提示出‘无信号’这三字的笔记本合上装进背包。 陈牧默不作声地拿起手机转身往外走。 一把拉起卷帘门，推开外面的玻璃门。 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一出门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 “华润商业街！” —— 店内。 康秀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片刻后。 哆嗦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康媛媛的电话。 “喂！” tiger咖啡店里。 康媛媛接通来电。 “事漏了，警方介入了十五年前那场车祸，并且已经将目光投向了tiger咖啡店跟城南公园对面，不出意外很快就能确定当年马家姐妹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 转身走出咖啡店的前台。 一迈出后门，康媛媛先前那灿烂至极的笑容陡然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成了可怖的阴沉。 但康秀秀显然不打算去回答这个。 “托尼死了，所有的事，我来顶，所有的一切，就到此结束吧！你...要好好的！” 不等康媛媛应声。 康秀秀挂断了电话。 随后打开手机上的银行app。 将账户上的资金一并转入到了康媛媛的银行账户上。 —— —— 市治安局。 侦查支队。 苏曼还在治安系统中查找十几年阳城的人口登记档案。 周寻以及林国栋跟高明月和徐华林则是围坐在一块。 “特意去华润商业街买一杯咖啡，然后绕到城南公园去，之后又是将车开回禾富花园外面的路边车位，宋成飞住在禾富花园，他把车开回那应该是知道身份即将暴露，所以物归原主，但他去城南公园那边干什么？根据监控显示，他是走到了城南公园对面，对面是即将被拆迁的居民区，他是奔着谁去的那？还有，特意去步行街的咖啡店买一杯咖啡，这是不是有些古怪了？” 高明月眉头紧锁地说出自己的不解来。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想喝咖啡的话，犯得着特地跑到商业街里面吗？ “保不齐他喝惯了那里的咖啡，买杯咖啡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而且华润商业街离他过去住的小区只有几百米距离，大概率可能是以前喝惯了那里的口味！”周寻沉声道。 “不，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说他是从之前居住小区御景世家出发过去的话，这还能说得通，距离近！但他可是从时代名苑公寓出来的， 而时代名苑公寓距离华润步行街的距离并不算近，为了喝一杯惯口味的咖啡，兜那么远合适吗？还有，他离开华润商业街后，直接去了城南公园对面，这说明了什么？” 高明月蹙眉继续道，“如果说他一开始时的目的地就是城南公园的话，那他从时代名苑公寓出发，按理说不会往华润商业街那边兜过去吧？毕竟从时代名苑公寓出发到城南公园，可是有两条距离更近更省时的路线，作为土生土长阳城人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要说他为了一杯咖啡所以舍近求远地兜一大圈，你们觉得说得通吗？” 第82章 冰美式，去水，爆冰! 高明月这话一出。 周寻跟林国栋都沉默了。 确实。 这好像有点蹊跷。 “看来他一开始时并不确定要去哪，而是去了咖啡店后才决定去的城南公园对面！” 这时徐华林也缓缓深沉开口。 “问题是监控显示，他从进入那家咖啡店到离开那家咖啡店，总共也就几分钟，正好是一杯咖啡制作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够他干什么的？而且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明显是拿着一杯咖啡！” 周寻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用再琢磨这些了，咱们的人已经过去走访了，待会不管他在咖啡店里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即使是放个屁都好，等会就有答案了！” 嗡—— 嗡嗡—— 嗡嗡嗡—— 紧着话音落下。 周寻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颤起来。 “说！” “周队，又有新的发现了！在他前往tiger咖啡店的前一天，他驾驶着那辆车牌号为‘南q· h339u’的轿车去了一趟市区边的一栋自建别墅，出来的时候手上是明显拿着东西的，虽然监控捕捉不清，但有点像是卷轴之类的，从那栋别墅离开后，便是驱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入住，再往前一天的几乎同一时间，他也去了一趟那栋别墅，只不过当时出来的时候手上是空的！”电话那头快声汇报道。 “查到那栋别墅的主人是什么人了没？”周寻双目一撑，急问道。 “别墅主人谭三桥，是个画家，在阳城有点名气！” 画家... 画家... 画家... 周寻的大脑顿时嗡的一声。 “到门口等我， 马上去找谭三桥！” “是，周队！” 看到周寻急匆匆将手机放落后。 一旁的高明月忙问道，“周队，怎么了？ ” “城市监控往后倒，发现陈牧去过两趟市区旁的一栋别墅，前一次出来时是空着手的，后一次出来时手上拿着类似于卷轴的东西，而那栋别墅的主人是一名画家！”周寻道。 “画家？陈牧去找对方作画去了？” 话口未完，高明月猛想到了什么，“照片，马家姐妹的合照！难不成他是拿马家姐妹在十五年前的孩童时期照片过去，让对方帮他画出成年后的样子来？并且对方还真给他画了？” “这怎么可能！哪怕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画家都不可能凭借一张孩童时期的照片做画出成年后的模样，就连目前最前沿的的科技都无法实现，又岂是咱们本地一个画家能做到的？”老侦查林国栋立马惊呼起来。 “找着谭三桥就知道了！”周寻起身就要走。 “周队，我跟你一起！”高明月赶紧跟着起身。 “老林你留在队里，等华润商业街跟城南公园那边的走访消息！” 冲着林国栋扔下这一声。 周寻风风火火地往外大步走去。 不多时。 随着警笛被周寻从车里抽出往车顶外头一放。 越野车呼啸着犹如脱笼猛兽般狂飙起来。 无视沿途一路红灯。 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就是直冲。 看得出来。 这位周大队长在接连受挫后是真的急了。 原本要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让他十分钟多点便抵达。 谭三桥的别墅外。 下车后的他紧绷着脸径直快步走入。 “不是，你们这是？” 看着风风火火的几人。 屋内保姆惊愕不已地跑了出来。 “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谭三桥在家吗？” 周寻证件一亮道。 “治安局的？” 保姆顿时被吓到了。 出啥事了啊这是！ 没等她反应过来。 个人形象充满艺术范的谭三桥从楼上走了下来。 “几位这是？”谭三桥皱眉问道。 “你就是谭三桥谭老师吧，找你了解点情况！” 周寻一马当先大步而去。 “嗯？找我了解什么情况？”谭三桥一头雾水。 “前两天是不是有人来找你作过画？”周寻道。 前两天？ 作画？ 谭三桥猛然一愣。 表情变了。 “是，是我一位故人的儿子！” 周寻无缝衔接，“他叫宋成飞？” “对，那小王八蛋他闯祸了？” 还不等周寻作应。 谭三桥气急败坏的怒声起来， “狗改不了吃屎，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该相信他，王八蛋！” 周寻没理会谭三桥那咬牙切齿的怒作。 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马家姐妹于十五年前的那张合照来。 “他是不是让你帮他将这俩孩子成年后的样子给画出来？” 谭三桥哆手接过。 再是大惊！ “对，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时高明月连忙呼作，“您真给画出了那俩孩子成年后的画像？” “这，我，我是给他画了，但想要依着孩童时期的照片将成年后的长相面貌画出来绝对是不现实的，也不可能会精准的！我当时也将这一点给他说了，可他还是坚持让我帮他这个忙，说不精准也无妨，说那俩孩子是他朋友的妹妹，十几年前失散后苦苦追寻都无果...” “还说他那朋友母亲的身体现在很是不好，终日为那姐妹俩的事以泪洗脸，所以想给对方带去一点希望！我看他都把话说到那份上，我才答应下来的， 宋成飞那个败类人渣是不是拿那些画像去干了什么坏事？” 谭三桥急了。 要说自己的名声到头来被宋成飞那个王八蛋给祸害掉的话。 那他绝对是将对方生撕都难以泄恨啊！ “谭老师，您能不能将您给他画的那些画像再画一次，然后提供给咱们？”高明月道。 不说什么配合警方是公民义务。 就说他谭三桥生怕宋成飞毁掉他名声这一茬。 他都得答应下来啊。 “好，可以，可以，但我需要点时间！” “需要多久？” “一天，不，半天，不，不用半天，天黑，天黑之前！” “行，多谢，那就辛苦您了！” —— —— 华润步行街。 从出租车下来的陈牧摘掉头上的帽子。 大步朝熟悉的tiger咖啡店走了过去。 前台处。 熟悉的面孔。 熟悉的笑容。 时别两个多月后再次出现在陈牧的视线中。 只不过此时对方脸上的笑容却是没了过往那种自然的绚烂。 更像是强行堆挤出来的机械化般。 “您好，喝点什么？” 看着伪装易容成了‘贺章文’的陈牧。 康媛媛轻轻咧出大白牙。 过往曾多次被对方笑容给感染到的陈牧，看着此时眼前的笑容却是感到了极度违和。 盯着对方的双眼。 缓缓开口。 “冰美式，去水，爆冰！” 第83章 为什么不敢?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冰美式去水爆冰’。 刹那间让康媛媛脸上已是失去过往那种自然绚烂的机械笑容僵滞住。 下意识地咬住牙关。 眼中过往总是掠着对生活充满美好向往的神采再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是歹毒！ 是的。 歹毒！ “借一步说话？” 看到康媛媛的这一反应。 陈牧知道。 对方这是反应过来了。 没说话。 康媛媛默默摘下了身上的围裙，摘去了头上的帽子。 露出了陈牧以前从未看到过的马尾。 转身往咖啡店的另一侧后门走去。 “嗳，媛媛你干嘛去？” 马上有咖啡店的工作人员连忙喊问道。 “没，我上个洗手间先！” 没回头的康媛媛背对着应上一声。 见状。 陈牧快步迅速跟上。 后门处。 “敢跟我换个地方吗？” 陈牧漠然开口。 “为什么不敢？”康媛媛鬼魅地看着对方笑了笑。 点头不再废话。 陈牧大踏步地朝着马路方向走去。 而康媛媛则是随在一旁。 她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弄明白。 比如。 托尼的死！ 比如。 姐姐康秀秀的那通电话。 这些如此突然发生的事。 她相信一定跟对方脱不了干系！ 迎着一辆从不远处驶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出租车立马打上转向灯靠边驶来。 陈牧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康媛媛几乎也是不作思索地跟着坐了进去。 “新风街路口！” 随着陈牧一声目的地报出。 出租车迅速疾驰起来。 几分钟后。 停在了一条里头逼仄且阴暗，仔细一看还有不少小发廊的街口。 下车。 全程没有跟康媛媛有过任何交流的陈牧也不担心对方会不会跑。 径直往逼仄阴暗巷子中穿了进去。 本想招揽一下‘生意’的发廊女郎在看到对方身后跟着一名靓丽女生后，顿时也只能打消念头。 七拐八绕。 足足穿了四五条巷道后。 陈牧这才脱离那些逼仄阴暗的潮湿弄巷。 至于康媛媛，则也是一言不发地相随着。 走出被阳城本地人戏称为‘皮肉区’的地带。 陈牧大步走向一侧无人值守的露天停车场。 锁定一辆许久没开动过的老破轿车后。 掏出铁丝便是在车门的钥匙孔中捅咕起来。 接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随后再是娴熟地将车里的地线火线以及启动机线扯拽出来搭接到一起。 很快。 车辆在骤起的声浪中成功被启动。 砰的一声。 拉开车门坐到后排的康媛媛将车门关上。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技术，看来对你的了解着实还是有所欠缺！” 一直没说过话的康媛媛冷冷一笑。 而陈牧则是默不作声地驾驶汽车开出停车场。 —— —— 华润商业街。 tiger咖啡店。 就在陈牧跟康秀秀从露天停车场离去之时。 侦查那边才姗姗来迟地进入咖啡店。 一上来便是表明身份。 再而直接将‘宋成飞’的照片亮出。 “打听一下，昨天这个人是不是来过你们店里？”一名侦查员开口问道。 “嗯？好像是有过！” 被对方的侦查身份给吓得有点懵的女店员哆手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道。 “什么叫好像是来过？”侦查员皱眉。 “啊对，来过，他来过！他昨天来过，正好是没什么生意的时间段，他过来买了一杯冰美式就走了！”女店员连忙道。 “买了一杯冰美式就走？过程中他有过什么异常吗？或者是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侦查员问道。 “这， 这没什么异常啊！就跟咱们的同事小飞聊了几句而已，等我把咖啡制作好递给他，他接过就走了！”女店员下意识道。 “你的同事小飞现在在店里吗？” “他今天上晚班，这会还没过来！” “你知道他跟你的同事小飞聊了什么吗？”侦查员再问。 “这个...我没留心听，当时我在弄咖啡！”女店员咽了咽声。 “行，把你同事小飞的电话给我，另外他现在的居住地址也给我写一下！” 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张跟笔，侦查员推到了女店员身前。 “好，好！” 被警方这阵仗给整得无比紧张的女店员慌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出同事小飞的电话抄写到纸张上，还有住的地方... 但住处却不知该如何去写详细，只能是口述告诉侦查员同事小飞住在哪。 “警察同志，这，这是出啥事了啊！” 女店员一脸可见的紧张之色。 “没事，忙你的吧！” 拿上抄写着小飞电话号码的纸张。 侦查员转身就要往外走。 可就在这时候。 女店员似乎想起了什么来。 “警察同志，等会！” 唰—— 两名侦查员迎声转头。 “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我突然想起那位顾客下了单后就问咱们媛媛怎么今天不上班吗，之后是小飞跟他搭话说媛媛今天休假什么的！不过媛媛不上班的时候，倒是也会有许多顾客看到她没在都会问上那么一句的！”女店员赶紧道。 “媛媛？媛媛是哪个？” 侦查员似是捕捉到什么了，脸色一变急声问作。 “媛媛？媛媛上洗手间了说是！不对，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女店员这才后知后觉媛媛似乎已经离开二十分钟了都。 乍一听到这话。 侦查员神色再是猛然一紧。 “她什么时候去的洗手间？” “大概，大概有二十分钟了！不对啊，以前她也没试过这么久的啊！”女店员惊愕道。 “你们的洗手间在哪？现在带咱们过去找找！” 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加上这儿是罪犯陈牧来过的地方。 对方一上来就问媛媛怎么没上班，当下媛媛又是上洗手间已经二十分钟没回来，侦查的嗅觉立马便是让他们察觉到不对劲了。 “咱们店里没洗手间，咱们都是到后面的华润商场里面去！” 女店员说着已是赶紧从咖啡店的服务台中绕走出来。 正打算给这一男一女的两名便衣侦查带路时。 其中那名男侦查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是不是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陈牧去城南公园对面的居民区打听的人是康媛媛，也就是在tiger咖啡店上班的女店员，你们马上让她跟着回去协助调查，我现在就给周队汇报！”电话那头急促不已。 嗡—— 咖啡店里。 听到手机传出的急促话声。 该名男侦查顿时双目猛瞪地呆滞在了原地！ 第84章 线索，是他故意给咱们留的 .... .... 阳城市区旁。 谭三桥的自建别墅中。 让一名侦查员留守在别墅外的周寻正打算跟高明月以及另外两名侦查员返回治安局。 倏地。 刚一上车。 便接到了走访城南公园对面居民区的侦查员的电话。 “有什么发现？” 松手刹的动作一顿，周寻接通道。 “周队，陈牧去tiger咖啡店买咖啡是为了打听一名叫康媛媛的女店员，之后从一名男店员口中得知了康媛媛住在城南公园对面居民区的消息，而在咱们于城南公园对面居民区的走访中，得知陈牧现身城南公园对面居民区后，是以主播经纪公司的身份向几名妇女旁敲侧击有关康媛媛的一些相关信息...” “据那几位妇女所还原的当时对话，咱们得知到康媛媛康秀秀是居民区康齐盛夫妇所收养的，康齐盛夫妇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女在十七八年前因车祸身亡，过了两三年后，老两口不知从哪领回了俩女孩，从此之后那俩女孩便在居民区住了下来，并且户口也入了康齐盛那，最近因为拆迁赔偿款的事儿，居民区的人对于那姐妹俩也能分到一份感到极为不满...” 电话那头急匆汇报道。 姐妹俩？ 收养？ 十几年前？ 这几个信息一下子让周寻的心跳加速。 “赶紧去找康齐盛夫妇！”周寻高声道。 “周队，找不着了，康齐盛夫妇在几年前就已经离世了！” “tiger咖啡店的康媛媛，马上把她带回队里进行询问调查！还有那个康秀秀，立即锁定她的身份信息并且把她给找出来！” 康齐盛夫妇于几年前离世的消息让周寻微微一怔，而后再是快声道。 “周队，郑文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康媛媛已经不在咖啡店了，二十几分钟前说是上洗手间离开了咖啡店，在搜了一圈洗手间没有发现身影后，便查了监控，监控发现...康媛媛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走出咖啡店后门便被一名男子尾随过去，两人在短暂对话后，康媛媛跟着对方离开了，现在郑文那边还在调查周边监控以此锁定对方去向！” “操！跟康媛媛一起离开的男子是什么人？”周寻急眼了。 “不知道，tiger咖啡店的店员并不认识，甚至没见过该名男子，但郑文那边怀疑大概率会是陈牧，因为从身高体型来看，符合陈牧的身高体型特征！” “立即在咖啡店以及城南公园对面居民区发起针对康秀秀康媛媛的调查走访，把这姐妹俩的具体情况都给扒出来！” “是，周队！” “另外，马上找出康秀秀康媛媛的照片发到我手机上！” “是，周队！” 挂断电话。 开着手机免提外放的周寻再也控制不住地狠狠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为什么？为什么咱们总是慢他一步，为什么咱们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吃灰，该死，该死！” 车里。 周寻嘶声怒道。 “tiger咖啡店跟城南公园对面这两条线索，是他故意给咱们留的，他又岂会不比咱们快上一步！” 已是从周寻的免提外放中听到走访汇报内容的高明月苦涩不已。 “合着咱们自始至终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合着咱们所有行动都是在他的引导设计中进行的？”周寻咬牙切齿。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从这一连串的事来看，似乎是这样！” 高明月表情复杂。 因为被牵着鼻子走的不只是周寻跟侦查支队。 就连她似乎也都一样。 这让好胜心一直挺强的她着实是有些难以接受。 哪怕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想为陈牧洗清冤屈罪名... “周队，不管如何都好，目前随着康秀秀康媛媛这俩名字浮出水面进入咱们的视线，再加上城南公园对面居民区居民所提供的情况，结合我之前的分析判断，康秀秀康媛媛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马家姐妹了！” “我他妈就想不明白了，他是怎么查到那些的？就凭一张马家姐妹十五年前还同时期的照片？还是说谭三桥真的把十五年后马家姐妹的样子给他画出来了？这他妈不扯淡呢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周寻忿忿不已。 接着拿起手机拨通苏曼的电话。 “喂，周队！” “康秀秀，康媛媛，秀丽的秀，名媛的媛，马上去查这俩人的身份及户口信息，这姐妹俩是十几年前被一位名叫康齐盛的人所收养的！康齐盛，齐全的齐，昌盛的盛！” 周寻道。 “周队，挖出马家姐妹来了？她们是当年的马家姐妹？”那头的苏曼惊呼乍作。 “先查！” 扔下那俩字。 周寻挂断了电话。 侦查支队那边。 苏曼放下无比烫手的手机。 正打算急忙执行周队的交代时。 突然看向了自己的手机。 “苏曼，怎么了这是？” 一旁的林冬见状不由问说道。 “没，就是不知道手机是不是坏了，最近明明都没怎么过度使用过，可却是格外烫手，就跟打了几个小时游戏似的！”苏曼下意识道。 “没怎么使用过却是格外烫手？” 林冬听了伸手将苏曼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往手里一拿。 这—— 属实是严重发烫啊！ “以前最多是一天充一回电，现在一天得充两回了都，这手机才刚买不到半年！”苏曼再是道。 “我帮你检测检测是哪出了问题，回头要是有问题的话，直接拿去换得了！”林冬献起殷勤来。 “好！” “数据线给我！” 将数据线拿出递给林冬。 苏曼这才赶忙执行起队长周寻的交代来。 谭三桥的别墅外。 周寻那边。 手机上很快便接收到了侦查队员发来关于康秀秀康媛媛的照片。 “康秀秀康媛媛的照片到了，走，去问问谭三桥他之前给陈牧画的画像跟康秀秀康媛媛的照片是否相符！” 扫了扫凌乱长发。 周寻迅速推开车门走下去。 再次冲着谭三桥的别墅大门一路小跑而入。 别墅里。 坐在沙发上才缓过劲来的谭三桥正打算上楼去作画。 可没等踏上楼梯。 听着身后的急促脚步声不由回身转头。 看到是去而复返的周寻跟高明月几人后。 顿时懵圈了。 “周队，你们这又是？” “谭老师，帮忙看一下，你给宋成飞提供的那几版画像是否跟我手机上的照片相吻合，或者是相似！” 周寻忙不迭将手机里刚刚接收到的康秀秀康媛媛照片展示在谭三桥眼前。 第85章 通了，全都通了 “这，这照片跟我画的那几版画像不相符！” 仔细看了一会后。 谭三桥摇起了头来。 “不是，你确定完全不相符？” 周寻懵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陈牧是如何找出当年的马家姐妹来的？ 难道他的突破口不是谭三桥给他提供的画像？ 可为什么又偏偏是他在得到谭三桥给他的画像后，第二天便目标明确地去了tiger咖啡店？而且明显是奔着康媛媛去的？ 至于他在城南公园那边打听消息，无疑是想要对康媛媛的身份进行进一步确认的意图... 而这一切。 按理说不是该基于谭三桥提供画像的基础上吗？ 否则他怎么那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确定不相符，我对自己所做的每一幅画，都是有着极深极强的印象的，能够肯定这两张照片跟我所作的画像并不相似，当然，这是整体情况而言！如果揪一些细节的话，肯定也有一些部位隐约形似的细节，但是参考价值属实不大的！”谭三桥道。 “这样吗？” 周寻不由朝高明月看了过去。 但后者却是眉头紧蹙。 显然。 她也毫无头绪了。 在谭三桥确认他给陈牧作的八版画像都跟康秀秀康媛媛姐妹照片并不相符，甚至也不相似的情况下。 陈牧又究竟是如何找出康秀秀康媛媛的？ 谭三桥撒谎了？ 不，这不可能，他没那个撒谎的必要，更不敢在如此阵仗下撒谎！ 再一个，谭三桥再逆天都好，想要凭一张十五年前孩童时期的照片模画出成年后的画像..别说相符了，就算是相似都好，怕也是不切实际的事。 “周队，那我..我还要不要给你们提供那八版画像？” 并不缺心眼的谭三桥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当即怔怔问道。 “画，抓紧画，晚上咱们的同事过来取，辛苦谭老师了！” 伸手拍了拍谭三桥的臂膀，周寻道。 旋即转身又是大踏步地离开谭三桥的别墅。 这回没再在外头逗留。 直接驱车往治安局侦查支队回赶。 只是车速比起来之前要温柔许多了。 市治安局。 侦查支队。 在治安系统信息库查找康秀秀康媛媛户口信息的苏曼逐渐哆嗦起了手。 康媛媛今年二十二岁。 康秀秀今年二十四岁，阳城l·l造型沙龙的法人代表。 且l·l造型沙龙的地址就在陈牧之前居住小区御景世家距离五百米处.. 姐妹俩是在十四年前入的户口。 户口地址东阳街道城南居民区四巷161号。 户主康齐盛！ 曾是阳城某职能部门的副科级退休干部！ 关系——孙女\/领养！ 领养，十四年前，二十二岁，二十四岁。 这，这不是对上了马小玲跟马小丽的年龄吗？ “林冬，我手机！” 苏曼急忙冲着林冬伸手喊道。 殊不知林冬却仿佛没听到似的，神色凝重且着急地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敲打键盘。 看到自己的手机还连在对方电脑上。 苏曼只能赶紧转朝边上的同僚道，“快帮我拨通周队的电话！” “好！” 一旁的文职人员看到苏曼那一脸着急的模样，赶紧拿起手机拨通周寻的电话递给了苏曼。 “说！” 周寻的话音很快响起。 “周队，我苏曼，康秀秀康媛媛是在十四年前加入户主为康齐盛的户口中，关系是领养孙女！另外，康秀秀今年二十四岁，康媛媛今年二十二岁，年纪跟当年的马小丽马小玲相符合！马小丽马小玲是在十五年前失去音讯的，而康秀秀康媛媛则是在十四年前入户康家，这应该不是巧合！还有一个信息，康秀秀是阳城l·l造型沙龙的法人代表，你知道l·l造型沙龙的店面开在哪吗？” “就在御景世家小区不足五百米处，也就是距离陈牧之前居住地不足五百米处，如此之近的距离，陈牧很有可能会成为l·l造型沙龙的顾客，如果陈牧是l·l造型沙龙的顾客，那么——指纹跟头发岂不是？？？” 苏曼在汇报信息之余也本能地将自己的分析给一并说出。 那头正往阳城治安局回赶的越野车里。 周寻一脚刹车将越野车刹停在路边！ “什么？你说康秀秀的发廊就开在距离陈牧小区不足五百米处？” 周寻惊声作喊。 “通了，全都通了！” 副驾驶的高明月在听到周寻手机免提外放中苏曼传出来的声音。 先是猛地一愣，再是哆声激动地颤言道。 随着这一信息出来。 陈牧距离洗清‘6·21’灭门案的嫌疑已然是近在咫尺了！ “通知老林，马上去l·l造型沙龙把康秀秀带回局里，如有反抗，直接采取强制措施！” 越野车里。 周寻在一声惊作过后，大喊道。 “是，周队！” 苏曼连声应下。 挂断电话。 周寻粗喘着气看向一旁的高明月。 从高明月的神色中他似乎察觉到对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弛开来了。 其实周寻并不傻。 他知道。 在高明月那儿，帮陈牧洗清‘6·21’的嫌疑比抓捕陈牧更重要！ “高专家，我想我有必要说一句，就算陈牧不是‘6·21’案真凶，就算基于他不是‘6·21’案凶手这一点，他的越狱可以被从轻处置甚至是不处置都好，就凭他袭警，入室盗窃，冒充侦查员，以及潜入侦查支队盗取卷宗内容，还有盗用多人身份证，入侵治安局治安系统等等等等这些，足以让他坐上至少几年牢了！” 唰—— 周寻的话让高明月不由脸色一变。 可没等她应声。 周寻的电话再次响起。 来电显示是老林。 “喂，老...” 没等周寻把话说出。 林国栋打断道，“周队，就在刚刚接到了报警电话，康秀秀...报警自首，她说自己刚刚不小心杀了人，现在就在l·l造型沙龙！” “操！” 刹那间。 老林的话让周寻大脑嗡地宕机住。 与此同时。 副驾驶的高明月也反应过来了。 顿时惊喊道，“不对，如果‘6·21案’的幕后黑手是康秀秀，那么疑似陈牧的男子为什么要去找康媛媛？当陈牧已经查到康媛媛康秀秀就是当年的马家姐妹后，难道他会不知道将发廊开在距离他住处不足五百米的康秀秀更加可疑吗？他为什么不去找康秀秀，而是去找康媛媛？还是说...他去找康媛媛之前已经找过康秀秀了？” “另外，如果在tiger咖啡店后门跟康媛媛一同离开的男子是陈牧，那康媛媛为什么会跟对方走？又或者是找康媛媛的并不是陈牧？可如果找康媛媛的不是陈牧，那么康秀秀报案自首刚刚杀了人，死在她手下的会不会是..？” 说到最后。 高明月已是止不住地慌起神来了。 第86章 嘴巴放干净点 阳城。 市区边缘。 废弃数年一直都迟迟没被拆迁，据悉牵涉多方尚未得以谈妥爆破拆除的工厂。 前几年还是有不少流浪汉到这儿下榻的。 但自从传闻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后。 渐渐也就没多少流浪汉踏足了。 阴森荒凉，杂草丛生，到处都弥漫着各种刺鼻的臭味。 由于工厂的大铁门早就被偷盗分子夜里拆掉扛走。 所以陈牧直接开着那辆老破轿车一头扎入到了废弃工厂里头。 急刹踩停。 陈牧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燃上。 他知道。 康媛媛会主动下车的。 果然。 一口深入肺部的浓烟被吐出后。 康媛媛从后排走了出来。 “我该叫你康媛媛，还是叫你马小玲？放心，没录音！” 陈牧努了努嘴，看着眼前的马尾少女道。 “一个称呼罢了，并不重要！” 康媛媛摇了摇头，“去过l·l造型沙龙了？” “对，我以为那一切的背后是她，但没想到结果让我意外了！”陈牧道。 “所以托尼的死，跟你有关？” 康媛媛眯起了眼。 森然冷冽的眼神中透出了完全与那副面相不相符的戾气。 “哦？难道你跟他还是真爱不成？难不成他不是你眼中的傀儡工具人？” 陈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如果他只是一个纯粹傀儡工具人的角色，那他在完成他的使命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作为网文小说作者，这种基本逻辑还需要我去跟你深入探讨吗？” 眼中戾气渐渐缓下，康媛媛冷笑道。 “说得也是！” 陈牧将手中烟往地上扔下。 “后悔吗？后悔没把我给杀了！” “后悔？不，杀你自始至终都不在我的计划中，而且你要是死了，‘6·21’谁来背？我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在大局几乎已定的情况下逃出来，更没想到你在天罗地网下竟然能牵着警方的鼻子走，甚至还查出了我跟康秀秀就是当年的马小丽马小玲！能说说吗？你是怎么查到的？”康媛媛道。 “我父亲陈在野的死，你都知道多少，能说说吗？”陈牧道。 唰—— 康媛媛的神色骤然一变。 眼中尽是惊愕意外。 “怎么？你怀疑你那个杂碎爹的死不是意外？”康媛媛倏然再声冷笑。 在原主记忆情感的融合下。 陈牧猛地一个箭步上前。 直接掐住了康媛媛的脖子。 “嘴巴，放干净点！” 言语间。 随着手上的持续发力，康媛媛顿时张大起嘴巴喘息。 但四肢却是不做任何反抗。 她知道，对方不敢杀她！ 又或者说...随着对方问出陈在野的死，她断定对方绝对不会轻易就杀了她。 果不其然。 就在她感到呼吸似乎隐约开始困难时。 陈牧松手了。 “挺孬种的嘛，我都想着让你万劫不复了，你竟然还能忍住不杀我作以报复？” 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的康媛媛戏谑嘲弄道。 “陈在野的死，你都知道些什么？” 自觉忽略掉康媛媛的那些激将，陈牧沉声道。 “你是天真还是幼稚？就算我知道你那个杂碎爹的死不是意外，就算我知道你那个杂碎爹的一些死亡线索，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康媛媛不屑一顾地嗤笑道。 只是话落的下一秒。 陈牧再次出手。 但这次不是掐脖子。 而是揪着对方的马尾，将其前额往车顶上撞去。 砰！ 砰！！ 砰！！！ 接连三下的剧烈作响过后。 陈牧这才将对方甩开。 “我说了，嘴巴放干净点！” “有本事杀了我，呵呵..你敢吗？想从我这儿打听到关于你那个杂碎爹的死是不是意外，你觉得有可能吗？” 纵是额头已经疼肿起来。 但康媛媛依旧是挂着满脸的阴翳笑容。 “杀你？杀你是不是便宜了些？相比起把你干掉，我有大把能让你生不如死的方式！” 陈牧挑起对方的下巴，徐徐笑说道。 “我连死都不怕，你以为我会怕这些？如果我怕的话，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一起出来吗？别忘了，我当时可以直接报警的！” 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康媛媛迅速便恢复如常地致以嗤笑。 “然后呢？就算警方抓到我，只要摆脱了‘6·21’案的嫌疑，我最多也就只坐个几年牢，但你大概率跑不了了，所以这种结果是你能接受的吗？”陈牧道。 康媛媛神色再变。 不过立马也就稳了下来。 “还有，我相信在我找你之前，康秀秀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虽然我不知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但能够肯定的一点，她不会将l·l造型沙龙中发生的事儿告诉你，毕竟她想守护你的坚决已经在我面前表现过了！” “所以你跟我出来，不就是想从我嘴里获知l·l造型沙龙中发生了什么，还有就是我究竟怎么知道‘6·21’的幕后主谋是你吗？” “康秀秀应该告诉你了，说警方已经注意到了你们姐妹俩，也就是你们是当年马家姐妹的秘密即将失守，通过你们是当年马家姐妹这一点，然后串联当年那场车祸，再结合唐文礼的死，唐文旭一家被灭门，以及‘6·21’灭门案现场留下了我的指纹跟头发...” “阳城警方的业务能力就算再水都好，也会盯死你跟康秀秀以及托尼的，不是吗？” 捕捉到康媛媛的神色微变后。 陈牧淡淡摇头笑作。 “甚至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相信这会儿警方已经找到tiger咖啡店去了，而且你跟康秀秀的真实身份，这会可能已经摆到了警方的台案上！” 康媛媛没说话。 这回并无过多神色波动。 仿佛她自始至终都不在乎那些。 只见陈牧再是继续道。 “不过我相信你就算被警方盯上，即使警方知道你跟康秀秀是马小玲马小丽，然后串联当年那场车祸，将唐文礼跟唐文旭一家的死怀疑到你们姐妹俩头上来，你可能都不担心，对吗？” “毕竟你已经成功塑造了自己的人设，无论警方如何走访调查都好，得到的信息都是你康媛媛绝不可能会是复仇者，至于康秀秀，她本来就没参与过，为此——就算我从看守所逃了出来，你压根也不担心你的完美复仇会被破掉...”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警方有朝一日怀疑到你头上来，你都无需担心，抛开你笃定自己的复仇是无证之罪不说，托尼也会成为你的终极防线...” “他会向警方交代一切都是他干的，因为他喜欢你，他爱你，他想在剩余不多的人生中为你做些什么，为此..在得知你童年家庭的遭遇变故后，他生出了为你报仇的想法，加之他家里过去也是被陈在野‘害’得家破人亡的...” “所以，他先是找到唐文礼，从唐文礼口中问出当年是不是给人顶包，得知当年真正肇事者是唐文旭后，然后干掉了唐文礼，接着为灭门唐文旭一家做准备，在灭门唐文旭一家后，再将我的指纹跟头发留在案发现场，以此让陈在野的儿子，也就是我来背这个锅..” “综合托尼所剩时日不多，以及他对你的爱，并且无论是杀害唐文礼还是灭门唐文旭一家，都是他单人作案！这便注定了无论警方是否会怀疑你都好，你都能置身事外！” “再一个，如果在托尼病逝后警方查到你头上来，就凭你一直以来所塑造的人设以及托尼的病逝并无蹊跷，那么就算警方对你产生怀疑也是没有意义的，如此一来...你一样会置身事外，这就是你的全盘计划，精细到了极点的全盘计划，对吧？” “所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完美的局，怎么突然就四分五裂了？为什么托尼突然就死了，为什么本该在东窗事发后主动去顶包的人怎么就成了你姐姐马小丽？” “还有我又是怎么知道‘6·21’背后的主谋会是你这个看似纯真无比，梦想开一家咖啡店，梦想开创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品牌，永远都对生活怀揣着美好向往的咖啡店女店员？” “我，没说错吧？” 第87章 蠢货，绝望! 在陈牧的话音落下后。 康秀秀突然复杂地吐气一笑。 “所以你是来跟我做交易的？你知道我想知道这些答案，所以要拿答案来换陈在野意外身亡背后的线索？” “对，没错！”陈牧道。 “但你似乎忘了一点，就算我知道答案，到了这一步也都改变不了太多了！”康秀秀摇头道。 陈牧不以为意地应声道，“一个编织出完美复仇计划的人，如果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甘心吗？” “我不相信你！” 康媛媛眼中涌起了怨恨。 她知道。 自己那个完美复仇局之所以会走向托尼非自然死亡以及姐姐马小丽要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来。 跟眼前这个让她一直仇视着的人有关—— 绝对！ “所以？” 陈牧并不意外地挑声一笑。 “除非你先将我想知道的答案给出来！”康媛媛道。 “然后我给出你想要的答案，你就给我提供我父亲陈在野身亡并非意外的线索？”陈牧道。 “对，就看你敢不敢赌了！” “你的要求合理，而我似乎也没更好的选择了！当然，如果你敢让我失望的话，我会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相信我，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陈牧冷笑一语。 这冷不丁的一句顿即让康媛媛在无形中不禁抖了抖脸。 一个二十来岁的黄毛丫头。 对上他这个前世当过刑警蹲过大牢的重生者。 无疑还是相对太嫩的。 即使说对方策划出了一出堪称完美的复仇大戏。 “你是怎么查到我头上来的？” 康媛媛进入主题。 对视着陈牧的双目道。 “只能说运气，从当年新沂第三福利院院长那边得到了一张你跟马小丽在十五年前于孤儿院的合照，然后找了一位画家根据你们姐妹俩孩童时期的照片模画出几版十五年后的样子...当然，肯定是画不出来精确画像来的，甚至相似都不相似，不过我利用拼接方式，在一次拼接中发现了鼻子之上那一部分的似曾相识——” “苦苦追忆下让我确定了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来源于你，然后得知你是住在城南公园对面的居民区，再过去一打听便了解到了你是被收养的，而且你还有个姐姐，姐妹俩是在十几年前一起被收养的，另外姐妹俩的父母据说当初也是车祸身亡，这一来二去的，我自然不相信会是巧合——” 陈牧缓缓道说。 “看来你还真是运气爆表啊！”康媛媛咬牙不甘道。 “不，就算我查不到，警方也会查到的，当警方已经重新介入到当年的那场车祸，就意味着必须得将当年的马家姐妹给找出来，而这也注定了马家姐妹浮出水面只是迟早的事！”陈牧哼笑道。 顿了顿，康媛媛道，“说说，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这得谢谢康秀秀，她昨天回康家时不巧得知了我去打听关于你的消息，她知道我这是查到了你们姐妹俩头上来了，所以她猜测我接下来很有可能会第一个找她，于是说服了托尼赴死，想着在我找她上时，让托尼死在我手上，只要我沾上托尼这条人命，那么就算我在‘6·21’案上是冤枉的，也洗不清新的罪名了...” 陈牧继续道，“她觉得如此一来，我将会在逃亡途中离开阳城，从此亡命天涯，一旦我背着新的命案亡命天涯，除非我落网，否则警方都不会将‘6·21’跟十五年前那场车祸进行挂钩，当然了...在康秀秀的想法中，就算我落网，就算我给警方提供信息，那么在作案者托尼已经死了的情况下，警方也会拿你没辙，妥妥的无证之罪！” “这个蠢货，蠢货，蠢货！我就不该让她知道那些事，就不该！” 听到陈牧说到这里。 康媛媛再也克制不住地愤怒嘶吼起来。 陈牧见状。 笑笑接着道，“对她来说，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毕竟她一直都担心托尼会成为变数，担心托尼会成为你无证之罪的败笔，所以就算没有我，她也会想办法洗脑托尼让托尼自杀的，在她看来...只要托尼死了，你才会绝对安全！不得不承认，都说长兄为父，长姐为母，她对你的爱，真够深沉的啊！” “蠢货，都是蠢货！只有活着的托尼或者自然病逝的托尼才能让完美得以闭环，她竟然瞒着我让托尼去死，这个蠢货，蠢货，她坏了我的全盘计划！”康媛媛歇斯底里地再声怒喊。 “是不是还想问我怎么知道真正的幕后主谋是你，而不是当时一直将自己代入幕后主谋那一角色中的她？” 陈牧的话瞬间让康媛媛冷静了下来，死死地看着他。 陈牧淡淡接上道，“很简单，虽然她极力让自己表现地像一名阴暗腹黑的复仇者，可她却忘了...‘6·21’的幕后主谋是想让我背着灭门案被判处极刑，可她的意图却是想让我亡命天涯逃得越远越好，这显然很矛盾..不是吗？” “再一个，她的很多细节表现太拙劣了，经不起推敲，另外就是托尼出现后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加之托尼手上纹着yy，应该就是媛媛的缩写，由此也就不能有进一步的推断了，呵呵...” “该说不说，我原本只是想去试探一下她，同时也给警方提供一条线索方向而已，虽然当时所有方向都指向栽赃我的人是当年马家姐妹，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我，因为我当时还不知道陈在野当年是被告辩护律师的事儿，然而没想到在我说出唐文礼这三个字后，她就放弃了‘抵抗’..” “然后以‘故事’的形式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接着开始那些道行欠缺的拙劣表演，不过也得亏她的护妹心切，得亏她那些欠缺火候的表演跟设计，要不然我是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来，会真的以为她才是幕后主谋....” 听完陈牧说完这些。 康媛媛浑身颤了起来。 是不甘。 是难以接受！ 但凡康秀秀不是背着她擅自主张，都不会是目前这种状况！ 但凡康秀秀或者托尼能给她打个电话告知那愚蠢的‘计划’，情况都不会是当前这般！ 可恨，可恨，可恨！！！ 刹那间。 脸上交织着不甘的，已然是成片成片的绝望之色。 她知道。 如果情况真像是陈牧说的那般。 那么就算康秀秀义无反顾地去给她顶罪，基于托尼的问题，以她对康秀秀的了解，她相信对方在很多问题上都难以去自圆其说！ 只要破绽一出，只要让警方察觉到康秀秀是想顶罪，那她康媛媛就等同于直接暴露在了警方面前。 败了，彻底败了—— 就败在康秀秀的愚蠢跟自作主张上！ 正当这时。 看着已是露出绝望之色的康媛媛。 陈牧脑海中倏然发出了清脆的叮声来。 【叮——】 第88章 线索 【叮——】 【支线任务一：一个月内找出阳城灭门案中真凶——已完成】 【奖励积分600】 【叮——】 【当前主线任务不变，续更之前断更的小说——】 【当前支线任务为——解开陈在野身死之谜】 【叮——】 【鉴于已经完成的支线任务，相关逃亡内容后续仅可获得一次积分，拖更无效不再产生新的积分】 嗯？？？ 找出灭门案真凶的任务完成了？ 还没落网也算完成？ 还有—— 完成支线任务的积分是600？ 没记错的话，系统兑换区那儿，永久技能的兑换积分正好是600？ 也就是说，完成一项支线任务等同于可获得一项永久神级技能？ 听着脑海里久违的声音。 陈牧心跳加速起来。 体验过神级化妆术以及高级黑客技术后，他知道这600积分的意味所在啊！ 但是。 究竟是用来换取永久技能，还是留着在不时之需兑换一次性的高级技能，这无疑绝对是需要权衡的事儿。 毕竟，60积分兑换一次高级技能，600积分从某种程度上等同于拥有十张底牌，王炸级的底牌！ 唯一遗憾的是。 关于这一支线任务期间的逃亡内容，随着该任务完成已经无法再去带来新的积分了，并且在系统那边也成了无效更新。 这意味着他有必要一次性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全都更新呈现出来了。 ..... ..... 与此同时。 l·l造型沙龙。 呼啸着的警车堵住了整个大门。 多名侦查员从警车中鱼贯而下。 高明月也在第一时间从周寻的越野车副驾驶上急匆推门走下。 但没等她往里冲。 立即被周寻拽住了。 “高专家，你就别进去了，你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一个能将何泰给击晕的家伙，你觉得会死在康秀秀手上吗？再就是，你的身份也不适合进去！” 扔下这句话。 周迅甩着头发大步跑进了案发现场。 里面。 托尼的双眼已经被合上。 匕首仍还插在他的脖子处。 而唐秀秀，则是双目无神地瘫坐在地上。 上衣凌乱，脸上满是泪痕。 看起来无比恐慌的样子。 “你就是康秀秀？人是你杀的？” 在多名侦查员的乌泱包围中。 周寻率先朝康秀秀道。 他们这边刚一挖出当年的马家姐妹是如今的康秀秀康媛媛。 康秀秀就打电话报案自首自己杀了人，误杀。 这—— 真的是巧合？ 恐怕没那么简单！ 康秀秀呆呆地没说话，只是哆嗦着点了点头。 随后又抹了一把刚冒出来的眼泪。 “死者是什么人？跟你什么关系？你因为什么杀他？” 在以林国栋为首的侦查员展开现场勘察拍照画线提取证物之余， 周寻再声问道。 “他叫托尼，不， 叫刘义文，是l·l造型沙龙的艺术总监，我..我不小心杀了他！” 被侦查员从地上拉起并且上铐的康秀秀哽咽着应道。 “你是如何不小心杀了他的？”周寻再问作。 虽然按照正常程序，是该将人带回去再审问的。 但他严重怀疑陈牧来过这，所以他还是急了。 “今天早上有个顾客过来，我说时间还早工作人员还没到，让他迟些再来，但那名客人非要让我给他洗头先，边洗边等工作人员过来，我实在拗不过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就在我给他洗到一半发现护发液没了，于是过去货架那边拿时，他突然起身跑去把外面的门给关上拉下，我急了问他这是要干什么，可他却是直接扑过来想非礼我，正好那时候住在二楼的托尼刚起床听到动静，着急之下就拿着匕首冲了下来...” “我看到托尼愤怒的样子怕他冲动惹出人命， 就赶紧过去阻止他，想把他手上的匕首给抢过来，没想到我刚把匕首抢过还没来得及收好，看到对方还不走的托尼没能解恨就要冲过去打对方...” “当时看到托尼要过去打人，我急着一边转头喊那人赶紧滚，一边阻拦托尼去打人，可...可不知道匕首怎么就扎在托尼脖子上了！” 说到最后。 康秀秀再是哭着抖颤不已。 周寻： ？？？？ 误杀的情况不是没有。 但这特么是不是‘儿戏’过头了？ “有监控吗？你说的那位客人叫什么？你认识吗？” “有，不，监控坏了，我今天早上过来开店后才发现监控坏了，那位客人我也不认识，我之前没见过他！”康秀秀断断续续地让自己置于一种惶恐状态中。 虽然这番说辞跟之前和陈牧说的时候大有出入。 但这也是康秀秀在斟酌之后的。 无他。 哪怕她已经决定给康媛媛扛下一切。 但她还是想以这种方式尽可能地尝试去给康媛媛争取多些时间，好让康媛媛去处理一些可能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事。 可她绝对不会想到。 之前并未给他许下任何‘承诺’的陈牧，转头就已经找上了康媛媛！ “监控坏了？好巧不巧今早才坏？” 周寻皱起眉头，显然不信这些‘鬼话’。 在跟一名侦查员确认店内电脑上果真没有今天的监控内容后。 立马让另外两名侦查员去附近周边门店调取相关监控。 而康秀秀则是让人带回局里。 毕竟就冲康秀秀那些说辞中的蹊跷所在。 他知道，没必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周队，死者是什么人？” 最终还是守规矩没有突破警戒线的高明月看到周寻出来后，立马着急问道。 “这儿的艺术总监，叫刘义文！”周寻道。 “什么？意思是店内的理发师被康秀秀误杀了？” 高明月猛地一愣。 “康秀秀是这么说的，走，回局里先，有什么路上说！” 周寻沉着脸打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高明月见状赶紧跟上。 —— 废弃工厂。 无暇再去享受奖励积分这一愉悦。 陈牧看着在不甘跟绝望中来回切换的康媛媛。 凛眉道。 “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我想要的答案呢？” 然而。 前一刻还是情绪近乎失控的康媛媛突然迎着陈牧的眼神笑了起来。 那是，狞笑！ “其实就算你不找我，只要你还没落网，我都会想办法给你透露消息的，甚至是得知你成功越狱后，给你提供陈在野并非意外身亡的线索..也已经在我的计划之中了，只是还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而已！” 乍一听康媛媛在狰狞作笑间的言辞。 陈牧心头不由一咯噔。 康媛媛会给他这个‘仇人’的儿子提供仇人并非意外身亡的线索？ “你什么意思？” “听好了，陈在野确实不是意外身亡，他的死——跟严立夫有关！” “你说什么？” 在听到严立夫这个名字。 陈牧猛然狂瞪双目。 全身汗毛竖立而起。 大脑瞬间陡作空白！ 严立夫—— 阳城治安局一把手，阳城市府副长！ 第89章 屠龙者，终成恶龙，一定! “你在耍我？” 看着脸上挂着怪笑的康媛媛。 陈牧冷声厉道。 首先是陈在野的死，怎么就特么能跟身为阳城市府副长兼治安局大佬的严立夫有关？ 其次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关，那又岂是康媛媛所能知晓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经历短暂的惊震后。 陈牧更多是认定为康媛媛是在耍他！ “耍你？没必要耍你，我说了，就算你没有找上我跟康秀秀，就算你没能挖出咱们俩就是当年的马家姐妹，我也会想办法将陈在野的身亡并未意外对你进行消息透露！” 看到陈牧方才那一脸惊震失态的样子。 康秀秀笑得愈发病态了。 “好，既然你说我父亲陈在野的死跟严立夫有关，那么关联在哪？是严立夫杀的他，还是严立夫找人杀的他？严立夫为什么又要杀他？” 混乱的陈牧一连抛出了这么几个问题来。 然而康媛媛却是戏谑地摇头笑了笑。 “你觉得这几个问题是我能回答得了的吗？我只知道陈在野的死很有可能跟严立夫有关，至于是不是严立夫杀的他，还是严立夫让人杀的他，以及严立夫为什么会想着杀他，这不在我所知道的范围之内！在陈在野身亡一事上，我唯一知道的是并非意外，且极有可能是跟严立夫有关，多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开始是想着去查一查的，但想想就果断放弃了，先不说那些绝非我能轻易查得了的，稍有不慎，我还得将自己给搭进去，就好比我万一真查到陈在野的意外身亡跟严立夫存在绝对关系的话，一旦被人知道我在查那些，你说..我会是什么下场？” “而我，至于为了一个让我咬牙切齿的仇人去以身涉险追寻所谓的真相吗？” 说到最后。 康媛媛脸上的戏谑之色愈发浓厚。 “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陈在野的死是跟严立夫有关？”陈牧追问道。 “这只能说是巧合，你知不知道的意义都不大，最重要的是...大作家，既然你知道了你那个杂碎爹陈在野的死跟严立夫有关，你说..你要不要去查一下？毕竟你都牛到能在天罗地网的包围中抽丝剥茧查出当年那场车祸的真相，甚至是查到我跟康秀秀就是当年的马家姐妹...” “并且还在康秀秀身上成功破局将最终矛头指向我，就凭你这种能耐，在我已经给出陈在野的死跟严立夫有关这一线索下，想要查出你那个杂碎爹的死亡真相，我相信应该是不难的，对吗？”康媛媛笑说道。 陈牧知道。 对方之所以会以这种‘轻而易举’的方式给自己提供线索。 从某种程度上又何尝不是一种‘复仇’呢？ 他一介草民之身，即使洗清了‘6·21案’嫌疑，依旧还是得坐几年牢的在逃人员身份。 如此身份去查是为阳城治安局大佬以及市府副长严立夫，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 这是在没有系统的情况下。 如今握拥着系统，以严立夫为线索去调查父亲陈在野的身亡之谜，是否构成‘找死’性质显然就不好说了。 更重要的是。 到了系统已经将[解开陈在野身死之谜]作为新的支线任务这一份上。 他已经别无选择。 “大作家，告诉我，你要查下去吗？要为你那个杂碎爹讨一个公道吗？还是说听到严立夫这个名字就怂了？想着得过且过就好？” 看到陈牧的表情接连变幻，康媛媛一脸戏弄地挑笑道。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去深入调查，一旦找出眉目来，如果属实是跟严立夫有关的话，我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如此一来，作为提供线索的你，也等同于成功复仇了？” 在强忍着再一次朝对方动手的冲动，陈牧淡淡道。 康媛媛笑而不语。 片刻后。 狞笑着缓缓出声，“相信我，你一定会走上不归路的，一定！屠龙者..终成恶龙，有朝一日你一定会跟我一样的，一定！” 说完。 康媛媛直接朝着废弃工厂的楼梯走去。 她很清楚。 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侥幸的余地可言了。 接下来，警方将会全城搜捕她。 只要落入警方手中，绝不是自己拒不认罪就能蒙混过去的。 愚蠢的马小丽。 愚蠢的托尼。 让原本的完美之局到头来功亏一篑！ 虽然姐姐马小丽选择帮她扛下一切。 可问题是，马小丽扛得了吗？能在顶罪过程中自圆其说吗？能扛得住警方手段吗？ 显然她不认为这种可能性会有多高。 与其这样。 倒不如就如姐姐马小丽在电话中所言。 就让一切...到此结束吧！ 该死的唐文礼，死了。 该死的唐文旭以及一家子，也死了。 就连当初那个无良杂碎律师陈在野， 也都身亡了，虽然不是死在她的复仇下。 唯一遗憾就是没能让陈在野的儿子陈牧去背上那一切。 不过想想，也值了！ 无声无息间。 康媛媛已是走到了废弃工厂的五楼天台。 从对方朝楼梯走去的那一刻起。 陈牧就意识到了对方想干什么。 所以在康媛媛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 他便发动那辆老破轿车。 一脚油门将轿车倒出了废弃工厂。 在尘烟的滚作中。 陈牧驾驶着轿车还没开出多远。 砰的一声。 康媛媛纵身跃下！ 她不想落入警方手里。 不想再去经受那‘漫长’等待审判的煎熬。 既然结果注定一样。 倒不如让自己更快地实现解脱！ 敞开的车窗里。 听到那剧烈的砰声。 陈牧浑身一颤。 不过他连头都没回，连后视镜看都没看。 面无表情地驾驶着轿车远去。 康媛媛的这一决定选择。 以及关于‘6·21’接下来的方向发展。 他全然不再往心里去。 他现在只想弄清楚父亲陈在野的身死之谜。 毕竟这不仅是‘父子’关系的情感支配，同时也还是系统给出的支线任务—— 除此之外。 萦绕在他脑海里的还有几个超级问号。 给康秀秀打电话让自己接电话，并且给自己提供信息，说康媛媛那儿有关于陈在野之死并非意外这一线索的人，究竟是谁？ 还有，对方又是怎么知道康媛媛那儿有线索的？又或者是对方跟康媛媛其实是一伙的？ 再就是... 对方为什么要用变声器？ 是怕自己听出他的声音对自己而言并不陌生？还是说特意故弄玄虚？ 最后的最后是，对方为什么想让自己去调查父亲陈在野身亡之谜？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想让自己给父亲陈在野讨个公道，又或是想让自己去‘找死’ ？ 这些个问题不断萦绕在陈牧的脑海里。 在久久无法散去的同时，亦是让他感到了莫名的烦躁恼怒。 因为那一通发生在l·l造型沙龙，且只有短短一句话的通话中。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似乎这一切都走在对方所设计好的路线上—— 这种感觉，让他倍感窝火！ 第90章 基本确定是他了 阳城治安局。 审讯室外。 迎着走出来的周寻。 高明月急问道。 “周队，有拿‘6·21案’去试探对方了没？” “除了主动承认托尼刘义文是自己不小心误杀之外，其他那些与本案无关的内容，康秀秀都在装傻充愣！”周寻摇头道。 “目前已经能够确定她就是当年的马小丽，如果她是当年的马小丽，那么她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场车祸的‘复仇者’，而且她的发廊就开在距离陈牧住处不远的马路旁，陈牧显然有可能是她的顾客之一，如此一来，‘6·21案’案发现场出现陈牧的指纹跟头发也就能说得通了！” 高明月快声道，“毕竟基于陈牧若是她发廊顾客之一的情况下，她明显是有那个条件去获取陈牧的指纹跟头发的！” “这些先放一放，我现在严重怀疑早上出现在l·l造型发廊的男子是陈牧，别忘了陈牧可是在前一天就得知了康秀秀康媛媛是在十几年前被收养的，以那小子的思维，他必定会以此去确定康媛媛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马小丽，再结合l·l发廊在他的住处旁，以及康秀秀有足够获取他指纹跟头发的条件，如此一来..他必然会去找康秀秀的！”周寻道。 “康秀秀承认她就是当年的马小丽了吗？”高明月连声再问。 “还没开始问，不着急！” 周寻摇头。 也就在这时。 几名侦查员匆匆跑了过来。 “周队，调查了l·l造型发廊周边监控，锁定了那名从l·l造型沙龙前后出入的男子，另外...在前一天晚上，对方就住在l·l造型沙龙对面的米高林酒店，咱们的人去了他住的房间，但什么收获都没，指纹头发全都没有留下！” 一名侦查员说完立即将手机上的视频递向周寻。 “周队，这是周边监控拍到的！” 周寻接过一看。 立马皱起眉头。 起初的确是一名男子进入到l·l造型沙龙。 接着几分钟之后。 对面酒店门口的监控正好拍到对方从l·l造型沙龙店内关上玻璃门以及拉下卷帘门的行为。 再过了半个小时这样，监控中的男子拉起卷帘门推开玻璃门离开。 丝毫没有任何慌乱之色。 这特么会是想着非礼康秀秀，最终导致康秀秀因为阻拦托尼刘义文冲动，从而在阻拦途中致使发生意外误杀的主儿？ 若真如康秀秀所言。 对方还能如此闲庭信步泰然镇定？ “锁定该名男子的身份了没？”周寻问道。 “咱们的人已经往信息库进行比对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一声落下。 周寻的电话响起。 “说！” “周队，进入l·l造型沙龙的男子叫贺章文，但咱们却是发现他上午十一点半在河东派出所进行了身份证挂失！”电话那头道。 “嗯，知道了！” 周寻沉声挂断电话。 看向高明月道，“监控上的男子叫贺章文，不过上午十一点半就在河东派出所进行了身份证挂失！” 河东派出所？ 河东派出所距离l·l造型沙龙至少需要二十分钟车程，毕竟这一路的交通灯可不少。 而周寻此时手机上的监控时间，则是十一点十五分左右！ 换而言之，对方离开l·l造型沙龙后就马不停蹄地坐出租车赶到河东派出所挂失身份证？ 时间上显然是来不及的！ “不用想，基本能够肯定这小子是陈牧了！” 看到高明月蹙眉，周寻道。 “周队，你觉得他有可能会非礼康秀秀吗？如果他不是非礼康秀秀的话，那他在里面的那段时间又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将门给关起？”高明月道。 “你的意思是他在里面实则是跟康秀秀进行对质？”周寻道。 “极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康秀秀为什么要说谎？还有..如此一来，那托尼刘义文的死..可能就不是意外这么简单了？” “周队，你是不是忘了，‘6·21’的作案者一开始就已经确定是成年男性所为，所以实施犯罪的不会是康秀秀，既然如此..你说，那位成年男性会不会是刘义文？如果刘义文死了的话，那是不是就死无对证了？”高明月道。 “你是说被康秀秀声称‘误杀’的刘义文，是‘6·21案’的作案凶手？”周寻拧起眉头。 “是不是，起一下刘义文的底应该能找出一些蹊跷来的！”高明月道。 就在周寻作势分配任务进行吩咐之际。 周寻手机再次响起。 “说！” “周队，tiger咖啡店那边，跟康媛媛一同离开的男子锁定了，叫贺章文！对方在跟康媛媛从咖啡店后门离开后，乘坐出租车前往新风街，之后进入了新风街，不过因为新风街那一带的监控缺失，之后的踪迹没能通过监控去追踪了！”电话那头道。 “马上带人封锁新风街，将康媛媛跟该名男子的照片进行走访询问，如果这俩人没有离开新风街，那就给我掘地三尺都要把他们找出来！如果确认对方离开新风街的话，那就调取周边的所有监控录像，我就不信他还能飞天遁地了！ ”周寻喊道。 “是，周队！” “周队，他去找康媛媛了？” 周寻一放下手机，高明月立即忙问出声。 “对，他不但找上了康媛媛，之后还跟康媛媛从咖啡店的后门一起乘坐出租车前往新风街，之后就消失在了监控中！” “不是，如果他已经确定康秀秀就是复仇者的话，那他还找康媛媛做什么？像这种复仇案子，通常而言都不会兄弟姐妹齐上阵，再加上如果康秀秀是幕后主谋的话，压根犯不着将亲妹妹康媛媛拉下水，所以他还如此冒险地去找康媛媛干什么？” 高明月无从淡定地快声继续道，“难不成他还想找康媛媛来求证什么？不对，就算他想避开警方的追踪去找康媛媛求证什么的话，康媛媛又怎么会答应跟他一起离开？除非说贺章文这个身份跟康媛媛是相识并且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又是凭什么能让康媛媛跟他一个陌生人离开的？” 高明月凌乱了。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些操作了。 第91章 你觉得...咱们能逮着他吗? 因为关于康媛媛的诸多信息已经传回了侦查支队。 针对康媛媛身边人的走访得知，那是一个待人和善以及心态乐观向上，性格上更是无可挑剔的女孩。 最重要的是，康媛媛今年才二十一二岁！ 而不同于康秀秀。 抛开康秀秀比康媛媛的岁数更大不说。 她所经营的发廊就在陈牧居住的小区附近。 再者发廊也符合获取陈牧指纹以及头发的条件。 如此情况下。 一心想着复仇的康秀秀根本不至于会将康媛媛这个亲妹妹拉下水才对！ 虽说过去她接触过的那些犯罪心理并不是没有将至亲之人拉下水的，可类似于这样的复仇，类似于康秀秀康媛媛姐妹那样式的情况，姐姐将妹妹拉下水的概率...无疑是极其之小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 也让高明月不由在先入为主中没有将康媛媛纳入重大嫌疑。 “周队，你觉得康秀秀会拉上自己的亲妹妹康媛媛一并加入到复仇行动中吗？” 高明月呼吸急促地问向周寻。 “现在犯不着去琢磨这些，找到康媛媛跟陈牧，一切都会浮出水面了！” 不急着继续亲自审问康秀秀。 周寻快步往外走了起来。 他要亲临新风街去跟进！ 同时，他也担心陈牧会被‘击毙’—— 见状。 高明月也立即跟上随同起了周寻来。 侦查支队。 一通操作后。 林冬迅速从椅子上起身。 神色着急地走到苏曼旁边拍了拍苏曼。 “查出问题来了？” 苏曼下意识地第一时间道。 “你的手机被窃听了，并且不是常规的那种监听，对方植入了隐藏代码，可随时启动收音，换而言之..也就是你的手机成了对方的实时收听频道！”林冬沉重解释道。 “什么？这？？？”苏曼惊声呼作。 “你手机是不是被人动过？或者说是被陈牧动过？”林冬问道。 “没有！” 苏曼本能地脱口而出。 但下一秒立即瞪大双眼，“不对，那天晚上我请他吃夜宵，中途我去洗手间忘了把手机拿走，难不成他是在那个时候对我的手机进行监听入侵的？” “那就应该是了！”林冬道。 “不是，那么短的时间内他是如何做到的？我相信他不可能敢公然将电脑摆开接线入侵吧？一旦我回来察觉到异常的话，那他岂不是漏了？他敢冒那么大的风险？”苏曼难以接受地低声慌忙道。 “不一定要电脑才能入侵，只需要一台手机，一样能成功入侵到另外一台手机，但是这需要极高的黑客技术！如果他真是成功入侵你的手机进行监听的话，那就说明他的黑客技术已经赶得上第一梯队的那一撮人了！”林冬道。 然而话音刚落下。 表情便在后知后觉中突然变得无比苦涩复杂。 就陈牧的黑客技术，那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吗？ 不只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了阳城治安局的监控系统。 就说西红柿小说网那边，至此仍是没能夺回被对方入侵占据的权限！ 这足以说明对方的黑客技术不仅仅是第一梯队那么简单了... 苏曼迎声不再废话。 急忙朝林冬伸手道，“把你手机给我，我给周队打电话！” 林冬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手机掏出解锁递去。 很快。 刚坐上车准备前往新风街的周寻接通了电话。 “林冬？” “周队，是我，苏曼！” “怎么？” “林冬刚刚才检测出我的手机被人入侵，植入了隐藏代码进行监听，不只是监听通话这么简单，据林冬所说，对方还能通过我的手机去收听手机旁边的声音！”周曼不敢隐瞒地急忙低声汇报。 “什么？合着咱们侦查支队的行动方向之所以被他掌握，不仅是侦查支队的监控被他入侵监视，更有可能是他通过窃听你的手机来获知了那一切？” 周寻第一时间就将入侵苏曼手机的人锁定为了陈牧。 “应该是！之前我请他吃夜宵的那天晚上，我中途回去上洗手间忘了拿桌面上的手机，他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对我的手机进行入侵的！周队，现在要不要让林冬破解他的入侵？”苏曼忙问道。 “他知道你们察觉到手机被入侵的异常情况了没有？”周寻问作。 “这...我，我不敢确定，先前是我觉得手机发烫情况严重以及电量流失过快，然后林冬提出帮我检查一下是哪出了问题，后来林冬才走过来低声告知我这一情况，所以我也拿不准是否察觉到了异常...”苏曼道。 “那就让林冬先别破解，把手机放好先，等我回去再商量！”周寻道。 “是，周队！” 挂断电话。 已是将越野车发动的周寻咬牙松下手刹。 一脚油门让越野车凶猛急蹿起来。 口中道。 “高专家，你那位同学的神通还真不是一般大，就连苏曼的手机都被他入侵窃听了，不仅是监听通话，更是将苏曼的手机变成了手机收音范围内的收听频道，难怪咱们的行动方向一直都被让掌握着！” 高明月沉默了一会，随后才咬牙道，“我是真不知道他还有如此之大的神通！” “你觉得..咱们能逮着他吗？”周寻道。 高明月不语。 “你就说自己的感觉跟认为就好，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这就是咱们俩之间的私下对话而已，不带其他任何性质！”周寻道。 在周寻这一话下。 高明月神情复杂地吐了口气，“不能！” 虽然并不意外高明月的这声回答。 可周寻还是冷声哼笑道，“不能吗？但我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 —— 另一边。 对于康媛媛的事完全没往心里去的陈牧将驾驶着的那辆轿车驶入闹市的停车位后。 旋即便是一头扎入到了人流中。 熙攘间进入一家商场后，再是直奔洗手间。 将自己关在里面大半个小时后。 再出来时。 已是褪去了贺章文的面孔，化作了另外一张全新模样。 离开商场，走出街区。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生态园别墅区！” 第92章 重返旧地 坐落于阳城老城区的生态园别墅区。 可以说是千禧年前后阳城最为高端，同时也是象征着身份地位的住宅区了。 而这里。 也留下了陈牧的诸多记忆印迹。 当年父亲陈在野在生态园别墅区开盘之后便入手了一栋别墅。 风光的不仅仅是三十几岁的年轻律师。 同时还有他这个律师的儿子。 那个时候，他毫无疑问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富二代，公子哥，是被无数同龄人艳羡的存在。 毕竟在那个时代，别墅俩字无疑是绝大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然而从小学开始。 他便成为了阳城首处别墅区的一员。 从小学到高中，从童年到青春期，好几年的光阴都是在这儿度过的。 直至父亲陈在野意外身亡。 直至母亲在自己步入大学后改嫁。 父亲陈在野留下的那栋别墅才渐渐成为回忆。 再后来。 随着大学生涯开始，离开阳城后的他便少有回来了。 毕竟父亲在自己那年的初三暑假便已离世，而母亲则是在自己大一时就组建起了新的家庭。 让他回到阳城面对空旷的大别墅，让他活在睹物思人沉陷于过往的点点滴滴中，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煎熬。 于是乎—— 大学几年除了过年才会回来待上一阵之外，其他时间他都选择留在了南粤省会江州。 直到毕业后自己的网文创作生涯迎来了爆发。 随着经济层面富足起来，这才回到阳城购入了御景世家小区的住房。 毕竟网文创作，在哪都是一样。 想到阳城那种慢悠的生活气息以及无处不在的人间烟火，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回到了阳城来。 但即使是重返阳城，也很少再有回去生态园别墅区的别墅。 然而纵是如此，可每当母亲提出让他将那栋别墅给卖掉时，总会遭到他的拒绝。 一句他不差那两三百万贯穿一切。 之所以不卖，抛开他不缺那点钱不说，更多是别墅一旦卖掉，他连追忆过往一家三口那些美好点滴的地方都没了。 再就是一旦将别墅卖掉，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又该如何处理？ 他做不到去毁掉卖掉或者送掉，而他在御景世家小区的住房也安置不了那么多。 就这样。 卖别墅的事儿便搁置了下来，直至今时今日。 从出租车里下来。 看着已经不再崭新，看着已经被披上了年代滤镜的别墅区。 陈牧一时百感交集。 或许是由于年份已经久远，加之昔日那些或有权或有势或有钱的主儿相继出事落马， 早年间被视为身份地位象征的生态园别墅区随着被法拍的别墅一茬接一茬，渐渐便成了人们口耳相传中的风水不祥之地，于是衍生出了后面许多富豪或者权势之人纷纷抛售生态园别墅区，从而移居他处。 一来二去。 纵是不缺低价接盘侠都好，可生态园别墅区的档次段位早已不复昔日光彩。 别墅区门口岗亭里。 睡眼惺惺的保安坐在夏日空调‘房’里打着瞌睡。 对于陈牧的出现似是没有察觉般。 而陈牧也在对方的瞌睡间隙中，大摇大摆从一旁的车辆进出栏杆边上走了进去。 随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26号别墅。 没有从正面开锁进入。 张望一下周边并无旁人。 陈牧灵敏地迅速绕到了别墅后方的院子围墙边。 三两下翻上围墙，再是纵身跳下。 以前被父亲用来种植花花草草的后院如今早已破败荒凉不堪，那几张精致石椅石凳在无人打理的连年风吹日晒下，也尽显着满满的苍凉感。 只是这会的陈牧显然无暇去伤春悲秋感慨那么多。 掏出铁丝往别墅通往后院的后门捅咕起来。 很快。 门开了。 尘封已久没有通风的别墅里头散发着呛鼻霉味。 陈牧第一时间便是抬手在鼻子前挥扫了下。 适应了那股霉味后这才快步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虽未上锁但也是长时间紧闭着的书房门被推开。 久未通风的呛鼻味顿时来得更加浓烈。 这也让陈牧不得不赶紧将书房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 随着空气得以流通，那股呛鼻气味这才得以稀释缓解。 “老陈，你..真的会将马燕青逼到当庭崩溃痛哭，真的会助纣为虐去减少马小丽马小玲的赔偿金吗？” “害得托尼家里头家破人亡的，又真是你的手笔吗？” “综合你过往那些年对我的那些教育，我是真不相信你会连基础的底线操守都没有，真不相信！” 看着书桌前空荡荡的座位。 陈牧挑眉凝声自言自语道。 “还有，如果你的身亡不是意外，如果你的身亡真是跟严立夫有关，那你应该早早就会有所察觉，会有所担心，然后给自己留一手的，对吗？” 说完。 陈牧在原地稍愣一会儿。 接着走到书桌前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眼睛缓缓紧闭而起。 他要将自己带入到父亲陈在野的角色当中。 如果父亲陈在野的死真跟严立夫有关... 那就说明父亲陈在野很有可能掌握到了严立夫的某些把柄... 又或者是父亲陈在野已经威胁到了严立夫的仕途及人生。 再不济也是成了严立夫后续仕途的绊脚石，甚至是变数。 除了这些个可能性之外。 陈牧不觉得还有其他的可能性能让父亲陈在野的死，和严立夫存在直接关系！ 当然了。 他也知道这得建立在父亲陈在野的死跟严立夫有着直接关系的前提下。 否则他所想的那几个可能性，不见得会有多大概率。 但对于目前两眼抓瞎，只有康媛媛提供那一不知是真是假的所谓‘线索’情况下，他只能如此去先入为主。 回来生态园别墅区的路上时，他已经查了严立夫的详细履历。 距离父亲陈在野离世至今已有十年的十年之前。 严立夫当年是阳城市治安局经侦支队的政委。 而在他父亲陈在野身亡之后不久。 严立夫就在职位升迁中成了阳城治安局的副局。 再之后便是一直扎根在政法系统。 一直到成为阳城市府副长兼治安局一把手。 所以。 父亲陈在野的死，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是跟严立夫从经侦政委过到治安局副局一事有关？ 还有，没记错的话，那时候父亲陈在野已经转行不当律师转投商海的了。 如此一来，当时是为经侦政委的严立夫究竟是跟父亲陈在野当律师时产生的交集，还是跟父亲经商之后产生的交集？ 紧闭双眼的陈牧飞快转动着大脑。 试图让自己能够推理出一条相对较为靠谱的思路方向... 第93章 这是陈牧干的? 在陈牧置身于生态园别墅区29号别墅书房中苦思冥想的同时。 阳城那一处人尽皆知可却荒凉无比的废弃工厂外。 不得不承认。 阳城治安局这一次的效率是相对不错的。 通过在新风街展开盘问以及对新风街周边全方位的走访。 一番监控调取筛查过后。 总算是寻着线路，在分散警力沿着监控断层的范围进行勘察的情况下，找到了废弃工厂来。 然而。 当看到坠亡在废弃工厂里头的康媛媛后。 连同周寻高明月在内。 所有人无不都倒吸起了凉气。 “周队，这..这是陈牧干的？” 老侦查林国栋怔怔问道。 不怪他会这么想。 首先康媛媛是跟着陈牧走的。 其次是康媛媛的额头上明显有伤。 最后是周边有着明显的清晰车胎印。 这种种无疑说明了在康媛媛死前，陈牧很有可能是将那辆‘偷盗’来的轿车跟康媛媛一路驾驶至此的。 可现在。 陈牧跟那辆轿车消失了，康媛媛则是坠亡在地。 这让老侦查林国栋压根难以不在第一时间认为跟陈牧相关。 但他的下意识立马就遭到了高明月的不予认同。 “陈牧为什么要杀她？有什么杀她的理由？退一步来说，就算康媛媛参与到‘6·21’的复仇灭门案中，并且对陈牧进行了栽赃陷害都好，如果陈牧因为痛恨从而进行杀人报复的话，那他即便在‘6·21案’上是被冤枉的都好，这条人命也会让他背上再也无法洗清的罪名，他至于吗？更何况是他距离洗清自己的嫌疑已经不远了...” “这种情况下，他还有要杀人从而将自己送上绝路的必要吗？” 高明月的话让林国栋哑然。 确实。 抛开高明月说的这些不说。 如果陈牧真要报复杀人的话。 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开发廊的康秀秀了！ “跟他有关无关，甚至都用不着法医去进一步判定，勘察一下现场就知道了！这家废弃工厂荒废多年积尘已久，地面应该是能看到明显脚印的！”这时周寻道。 “如果康媛媛的坠楼跟陈牧无关，那么唯一可能就是她自己跳下来的！可如果是康媛媛自寻短见的话，理由呢？”林国栋道。 “难道说康媛媛才是‘6·21’案的真正幕后真凶？被陈牧查出真相后知道接下来难逃法网，所以自行了却？” 林国栋再是在下意识间说出这一猜测。 只是话声一出，立马就被自己吓到了。 康媛媛，真正的幕后主谋？ 这—— 一个二十一二岁涉世未深，且是在咖啡店兢兢业业一直都是对人保持着和熙笑容的女生，会是编制出险些完美的复仇案件来？ 这是不是有些离谱了？ “周队，从一楼开始， 沿着楼梯上去，直至五楼天台出入口，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根据脚印形状来看，是女性，所以那道脚印应该是康媛媛的！” 一名侦查员走过来汇报道。 “合着康媛媛还真的是自杀不成？”老侦查林国栋皱起了眉头。 接着又是喃声道，“无论是康秀秀误杀刘义文，还是康媛媛自杀，都与陈牧相关，甚至是陈牧都极有可能置身现场，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陈牧又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几个问题，不说是老侦查林国栋。 就连高明月一时间也百思不得其解了。 这时。 法医也赶到了。 跟周寻打了声招呼后，立即投入到了现场的尸检工作中。 与此同时。 周寻的电话响起。 “喂，苏曼！” “周队，检查到康秀秀的通话记录，昨晚凌晨过后，康秀秀跟托尼刘义文有过一次时间长达四十三分钟的通话，另外...今天上午十一点多，康秀秀也给康媛媛打了个电话，但通话时间不足一分钟，再之后她将银行账户上的七十几万转到了康媛媛的户头上，最后才是拨打的自首电话！”那头的苏曼道。 “好，知道了！” 剑眉连连抖作。 周寻挂断通话。 一直捕捉着周寻表情变化的高明月在周寻放下手机之际，连声问作，“周队，苏曼说什么了？” “康秀秀昨晚凌晨过后跟刘义文有过长达四十多分钟的通话，今天早上十一点多又给康媛媛去了一通通话时间不足一分钟的电话，再之后将银行账户上的钱都转给了康媛媛，最后才报警自首误杀刘义文的事！” 想了想，周寻还是做出了告知。 殊不知高明月顿即错愕。 脑中的不解谜团更多了。 “周队，看来有必要跟康秀秀摊牌了！”一旁的老侦查林国栋突然凝声道。 “嗯！” 顿默几秒，周寻这才点了点头。 “追捕陈牧的事？”林国栋再问道。 “就算‘6·21案’他是被冤枉的都好，对他的抓捕力度一定不能放松，他不落网，这事就没完！” 周寻无比窝火地咬牙忿声道。 接连好几次机会，但凡他们能快上几步，陈牧就插翅都难逃。 可偏偏一而再再而三，总是慢了半拍一拍，总是让本该近在咫尺的陈牧给溜走。 这种感觉对于是为侦查队长的他来说，已然不是一般的憋屈了。 “康秀秀因为误杀刘义文而自首，康媛媛也坠楼而亡，按照这情况来看，我怕他下一步就会离开阳城了，只要他一离开阳城，再想抓你...怕不是得看运气了！”林国栋苦笑不已。 “周队，根据尸体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在两小时前，死因是坠亡，身上除了额头出现过撞击伤以及脖子上有掐痕之外，暂时没发现还有其他伤痕，具体情况得回去进一步检验才知道！” 蹲在地上的法医站起身朝周寻走了过去。 “好，赶紧出详细报告！” 对此似是并不意外的周寻淡淡应道。 “对了周队，还有个事，之前本来准备打电话跟你说了，但突然间接到出现场的通知，我就想着过来之后再跟你说！”法医道。 “嗯？？？” “就是刘义文那边，即使他今天不是出了意外，估计也活不过三个月了！”法医沉声道。 “什么？” 刹那间。 周寻跟高明月以及林国栋齐齐惊声大作。 即使刘义文不是出了意外。 估计也活不过三个月？？？ 这—— 第94章 两把钥匙 生态园别墅区。 书房里。 时间不断流逝着。 但陈牧的脑海里自始至终都无法构建起清晰的思路脉络。 无他。 他对父亲陈在野的过往‘了解’太少了。 父亲当律师那会，他还在读小学。 父亲离开律师行业投身经商那会，他在读初中。 就那种年纪下。 他除了知道父亲的职业，以及一些基础信息之外，其他大多数都是空白的。 毕竟无论是律师事务还是生意场上的事儿，印象之中父亲都没怎么跟他说过。 而且那个时候的他对于父亲那些事压根就没有任何要去好奇的兴趣。 倒是父亲当时的一些律师好友以及商业上的伙伴，他知道好些个。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社会形态往往都是人走茶凉。 在父亲陈在野身亡之后，父亲那些所谓的好友以及商业伙伴，除了在追悼会上现身过， 之后跟他们母子俩几乎就没什么往来了。 哦不，有一个！ 那就是母亲现在的丈夫——周知礼。 对方是父亲的高中同学，同是阳城人。 一直以来两家关系来往尤为密切。 甚至是自己好像还听说过，父亲陈在野投身商海就是依托周知礼给他提供的资源来进行起步的。 父亲当年离世时，前前后后大小事都是周知礼在帮忙操办。 要说自己对这位周叔本来是有一种感激心态的。 可当他步入大学之后得知母亲组建新家庭的对象是周知礼后。 原先的那些感激之情彻底分崩离析消失地一干二净—— 就连对母亲童雅，也多了几分难以接受的责怪。 正是因为这些个原因。 大学那几年他才少有回阳城， 就是不愿意见到对方，甚至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母亲，过年回来——纯粹也只是出于身为人子的角度立场，以及母亲童雅的百般哀求。 直至大学毕业后，心才渐渐放开——最终才做出了返回阳城的决定。 只不过就算回了阳城，他跟母亲童雅的来往也是很少，不是母亲不待见他，而是他心里虽然有所放开，可仍是没能接受周知礼成了自己‘继父’这一事实，这也致使他对于母亲童雅，终是没能完全摒弃那些无形的排斥。 挥掉脑子里那些顿时紊乱起来的思绪跟信息。 陈牧深呼吸地吐了口浊气。 接着开始翻箱倒柜。 看有没有某些父亲陈在野生前留下来的相关信息。 然而。 书房中三面书架被他找了一番后，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那些柜子里，同样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说老陈并非意外，那他在意外发生前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吗？” “如果察觉到异常的话，像他那种主儿，能不留一手？” “还有，若他的‘意外’真跟严立夫有关，那是不是能够说明他手上有严立夫的某些把柄？” “若是这样，那么老陈所掌握到的把柄呢？会在哪？还是说已经被严立夫那边夺走了？” 回到书桌前的那张座椅上。 陈牧已是将眉头拧成了川字。 书架上的那些书，全都被他翻了一轮。 各种抽屉柜子也被他找了一遍。 可硬是没能让他有所收获， 之所以要在书房里如此大费周章。 是因为父亲陈在野生前不让人进入他的书房。 除了自己之外，就连母亲童雅都不例外。 为此。 他才会将寻找线索的目标放在书房。 “不应该啊！” 再是自喃一声。 陈牧伸手敲起了身前的书桌来。 尝试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 可敲遍整张书桌，都没发现有异常声音。 “难不成老陈真的没在书房留下过什么？” 陈牧起身离开座椅。 走到了书桌对面。 再一次环扫起了书房中的周遭四处来。 嗯？？？ 倏地。 他目光锁定在了那块装裱着书法[宁静致远]的框上。 要说这一书法。 从搬进这栋别墅之后就在这儿了。 而陈牧之所以后知后觉地突然锁定目光。 是他发现这一装裱书法的实木框，与那张座椅的垂直距离，似乎...似乎正好是身高加上伸直手臂的高度？ 想到这。 陈牧大步走过去将那张实木座椅贴墙而放。 然后站到座椅上伸出手臂。 刚好够上！ 没有多想。 陈牧直接将其卸了下来。 第一时间就是翻到背面。 唰—— 下一秒。 瞳孔瞬间为之一收缩。 只见书法框的背面，也就是[宁静致远]四字背后，是一块填满框体的白色平面泡沫板。 泡沫板的左上方。 赫然有一处先是被割开，然后再又嵌补回去的缺口。 见状。 陈牧一时间抑制不住地加速起了心跳来。 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将那块嵌补在缺口处的泡沫给取出。 紧接着。 两把钥匙映入陈牧的眼帘。 “嗯？钥匙？” 陈牧愣住。 哪的钥匙这是？ 把钥匙取出来的陈牧将眉头拧得更紧了。 因为这两把钥匙明显不可能会是别墅里的。 否则用不着以这种方式出现。 可如果不是别墅里头的，又会是哪的？ 还有。 这两把钥匙的背后，又会是什么？ 是父亲陈在野放置严立夫把柄的地方？ 即使父亲陈在野真掌握着严立夫的某些把柄，但这又能说明父亲陈在野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跟严立夫有关吗？ 刹那间。 陈牧察觉到自己此时的思路方向似乎错了。 他现在要找的不是严立夫的把柄， 那玩意在现阶段没用。 而是父亲陈在野的身亡蹊跷之处在哪，然后再根据蹊跷之处去进行下一步查找侦破！ 将手上的两把钥匙收好后。 确认整个书房已经没有被自己所遗漏的地方后。 陈牧这才将书法框放回原来的位置。 接着对书架上的书籍进行恢复。 做完这一切后。 外头的夕阳已是开始垂暮了。 从书房离开。 还是走的后院。 陈牧利索地再次爬墙翻了出去。 随后跟个没事人似的闲庭信步地往外走。 纵是顶着一张生面孔。 可自始至终都没引来过多的注意。 从容离开生态园别墅区后。 陈牧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一趟母亲童雅了！ 至少，他得从母亲口中打听到关于父亲的更多过往... 否则想要追查父亲的身亡真相，根本就无从下手... 第95章 老哥，这话可不兴说啊 临近入夜的九月阳城异常闷热。 连树梢上的叶片都不带动一下的。 从生态园别墅区到银桦公馆。 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北。 陈牧沿途经历了整整四波临检。 警方几乎是逢车必查，即使是这种做法会造成交通瘫痪拥堵严重都好，仿佛都顾不着那些了。 “治安局的无能，到头来都他娘的得让咱们这些老百姓来买单啊！” “全城警力出动，抓一个逃犯抓了十几天都没抓着，但却一直逮着咱们这些老百姓的车来查！” “那个叫陈牧的神人得脑筋缺弦到什么程度才会开车或者坐车送上门给他们查啊？” “有脑子吗啊他们！” “这不白费功夫呢吗，还是说...他们只是为了做这些表面功夫来让咱们老百姓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努力在抓逃犯？” “叼，这他娘的尽是给咱们老百姓添乱啊！” “还是那句话，那位神人得有多想不开才会被他们用这种方式给逮着啊，人远远看了这阵仗，不赶紧逃了吗？” “不说归不说，说来一把火，阳城治安局...究竟有没有脑子的，究竟有没有！” 出租车上。 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出租车司机骂骂咧咧地吐槽起来了。 平日里一天还能赚个两三百块的。 可就是被哪哪都在查车，而且是逢车必查的临检阵仗给搞得收入缩水了一半，耽误时间啊！ 而且看这势头还得继续下去。 就这——搁谁谁忍得了啊！ “也不是这么说的，至少这样能让那家伙心生忌惮，不敢坐车出行不是吗？再就是万一真遇上了那家伙的话，不就能逮个正着了吗？一码归一码，虽然这会给百姓给交通造成不便，但高强度的临检盘查同样还是有必要的！” 坐在后排的陈牧呵声一笑。 “有必要？有必要个锤子！要我说，那个能把治安局给牵着鼻子溜得团团转的家伙绝对就是被冤枉的，十来天了，据说那神人逃出来已经十来天了，如果他真是那个什么灭门案犯的话，他能老实巴交地跟警方躲猫猫？他能不继续犯案？可事实上阳城这些天压根就没听说过出了什么新案子！” “连被偷被盗被打被砸的消息都没传出来过，灭门犯案哪一个不是丧心病狂之辈，如果他真不是被冤枉的，到了他那种份上，哪能不对社会做出一些报复性的行为来啊！” 司机老大哥义正言辞地的忿忿不平着道。 “怎么着老哥，你这是还为那家伙鸣不平了啊！”陈牧乐了。 “那当然，不只是我为他鸣不平，咱身边大家伙都在说，那家伙指定不是凶手！谁家凶手越狱后还能像他那样式的啊， 就跟我儿子说的，他肯定是想用挑衅警方的方式引起更高层的重视，然后还他一个清白，我看准是这样！”司机大哥道。 “问题是案发现场不是有他的指纹跟头发呢吗？”陈牧似笑非笑。 “鬼扯！什么特么指纹头发，那玩意不是在于治安局那边说的吗，他们想让谁的指纹跟头发出现，谁的指纹跟头发就准得出现！”司机大哥道。 陈牧：“……” 这，这就有点鬼扯了啊！ “老哥，这种话可不兴说啊！” “咋地？小兄弟你还要录音去检举揭发我啊！”司机不以为然地乐呵道。 “那不能！” “我不知道小伙子你看没看过他那本小说，我不仅看了，还在车里听了好几回呢，老实话，能写出那种书的人才，要真去犯案的话，那也是奔着完美犯罪去啊，能他娘的留下指纹跟头发让他们治安局上门来抓吗？那不扯淡呢吗！”司机煞有其事道。 “嗯，有道理！” “那可不，现在咱们大家伙都等着那家伙打脸治安局呢，如果真查出他是被冤枉的话，那就热闹喽！就阳城治安局那群酒囊饭袋，也该睡不着觉喽！” “.....” 在司机老哥的一路‘敏感’闲聊中。 后面又是遭到了两处临检。 而司机老哥只有在停下车接受检查时才会消停。 可只要车窗一关油门一踩。 马上便又恢复疯狂输出的状态。 并且是一次比一次升级。 到最后听得陈牧都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茬了。 他不禁作想。 等明儿自己将这三天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摆到《我真不是罪犯》当中，得有多精彩这是？ 阳城治安局那边，又会是陷入什么处境中？ 倘若自己接下来无需继续‘逃亡’，兴许他还能适可而止。 但基于就自己过去所干的那些事，即使洗脱‘6·21’嫌疑也免不了要蹲上几年... 如此一来，绝对接受不了以重生者身份蹲大牢的他索性也就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小兄弟，银桦公馆到了哈，诚惠四十三块八！” 刹车踩下。 银桦公馆门口。 司机扭头一笑。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面值的钞票。 陈牧微笑着递了过去，“不用找了哈！” “妥，小兄弟阔绰，好人一生平安啊！” 笑笑没再去搭腔。 陈牧提着背包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但不是朝着银桦公馆里头横冲直撞。 首先他不知道母亲童雅住在哪一栋哪一单元哪一层哪一号。 其次是银桦公园的安保太到位了，业主持卡出入，访客得登记并且得到业主那边的确认。 最后一点。 他本来也没打算进去。 因为母亲童雅有个习惯，每天晚上八点都会准时离开家，到银桦公馆对面的海堤上散步，除了刮风下雨，除了有要事没能抽开身，否则雷打不动，这是她前几个月跟自己说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被捕并且被扣上灭门重犯这一帽子的事儿是否对她造成了重大打击，从而是否影响到了她的散步习惯。 不过到了这会，他也不去考虑那些了。 如果遇不上母亲童雅的话，到时再给她打个电话就是。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距离八点没多久了。 走至银桦公馆大门对面，拾阶而上踏至海堤地面铺设的绿色健康跑道上，背靠着护栏。 陈牧就这么望向了银桦公馆大门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 当手机屏幕上的显示来到20：07分时。 盘着头发，一身蓝白宽松素衣的熟悉面孔远远出现在了陈牧的视线中。 比起过年那会见的那一面。 母亲童雅，消瘦许多了... 也老了很多了！ 第96章 那不就瓮中抓鳖了吗? 在陈牧的注视下。 穿着素色宽松休闲装的母亲童雅离他越来越近。 不知是察觉到有人对自己的注视。 还是母子连心使然的心灵感应。 当童雅走上三十多级的台阶，踏至海堤的绿色跑道时。 下意识地朝陈牧看了过去。 对此。 陈牧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 主要是这会儿来往的人太多了。 对于陈牧的这一笑。 童雅也是礼貌性地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脸上跟眼角的皱纹随之呈现。 比年初那会要多了不少。 甚至陈牧还从对方那盘着的长发中发现了一些相间着的白丝。 纵然是陈牧的眼神让童雅在方才瞬间中心头一颤。 可在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下。 她无疑是认为自己过于魔怔了。 旋即迈开腿迎着突然拂面而来的微凉清风走了起来。 片刻后。 陈牧选择跟在了后头。 但距离却是拉得相对较远。 并且也保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侦察状态。 毕竟他无法确保治安局那边是否会派人来盯他母亲童雅，试图因此去捕捉自己的踪迹。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一可能性给排除了。 无他。 因为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出现。 对于自己的侦查能力，前世身为刑警的他还是有所信心的，至少是面对阳城治安系统内的那些家伙，他有那个信心。 保持着相对距离持续尾随好一会后。 察觉到快要步至暗处的童雅欲想折返时。 陈牧大步迎上。 就在童雅准备转身折返之际。 擦肩而过的陈牧留下话声。 “妈，找个地方聊聊！” 说完。 已是走在童雅前头的陈牧放缓了脚步。 而童雅则是如遭雷击地愣在了原地。 妈？？？ 那熟悉的话音，无数日夜让她魂牵梦绕的话音在耳边响起。 童雅敢肯定绝对没错，绝对！ 谁的声音她都可能会忘记。 唯独已逝的丈夫陈在野以及儿子陈牧的声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想起之前刚踏上海堤跑道，跟陈牧迎面时的眼神接触，想起那道让自己误以为是思念成灾以至于魔怔的眼神... 浑身控制不住抖颤起来的童雅顿即在不敢置信中双眼泛起了泪雾。 下一秒。 她快步朝前而去。 即使说对方的面孔长相跟儿子陈牧截然不同。 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追赶上陈牧后。 童雅哽咽地哆声抽泣道。 “小牧，你是小牧吗？” “嗯，化了个妆，没能让您认出来！”陈牧轻声道。 “小牧，走，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 哭腔已是明显至极的童雅就要上前拉住陈牧的手。 但却被陈牧果断敏捷地避开了。 “妈，不用，我记得前面有栈道，到栈道上聊聊就好！” “小牧，你知道你避忌什么，但你周叔不在家，他出差了，龙象也不在，他一年到头都没回来几次，家里就我一个人现在，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童雅抽泣不已地连声道。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父子俩，而是担心危险！在这儿遇上警察的话，我还能跑，但到了你那儿，万一被警方扑过来，那不就瓮中抓鳖了吗？”陈牧云淡风轻地挤笑道。 话到这。 童雅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儿子陈牧这会儿..还是全城通缉犯，还是特大灭门案的‘凶手’！ 不等母亲应声。 陈牧加快起脚步。 这儿他以前来过那么几回，所以对环境还是相对熟悉的。 前面右转走下台阶便是栈道。 栈道能够看到海堤走道上的画面动静，除此之外..连接栈道尽头的则是一片树林。 所以如果察觉到海堤上的异常，只要他穿身进入到树林中，他相信除非是大批警力布控，否则是奈何不了他的... “小牧，妈相信你一定是被冤枉的，你不可能会犯下那种大案，你也没有作案的理由，妈这段时间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包括你爸生前的那些律师好友，但他们没有任何一人愿意掺和进去，只有你周叔，只有你周叔说即使散尽家财，也一定要把你捞出来，他这次去燕京出差也是为了找律师去的，他已经联系上了业界最有名气，而且胜诉率也是全国最高的律师，就是奔着你那案子去的！” 跟随陈牧来到栈道后，童雅紧紧拉住了陈牧的手，不停抽泣地抖声道。 这次。 陈牧没再去抗拒躲避。 “我成为‘6·21案’的真凶这一事，给您带来了不少麻烦，甚至是没少遭到各种指指点点跟风言风语吧？” “我不怕那些指点，更不怕那些闲言碎语，妈相信你一定不会干那种事的，妈相信你一定是被冤枉的！” 童雅一边抹着泪一边急声道，“孩子你知道吗？自从知道你被抓之后，妈到现在都还没睡过一晚的安稳觉，只要眼睛一闭上就全都是你，妈哭到已经没眼泪了！妈起初时让你周叔给找的律师在跟你会见完之后，在他说出这很有可能会是一桩铁案时，妈当场就昏了过去，妈那两个月里无时无刻都是在以泪洗脸，以泪洗脸啊！” “也就是知道你从看守所逃了出来，知道人们开始觉得你是被冤枉时，妈才在你周叔的劝说下出门，但是妈也怕，怕小牧你被抓着，怕他们在抓你的时候对你开枪，小牧，你知道妈这些天是这么过的吗？妈只要一入睡就会做噩梦，妈想你想到已经要崩溃了，如果再没有好消息的话，妈是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啊！” 童雅紧紧地抓着陈牧的手，片刻都不敢松弛半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那些几度濒临崩溃的黑暗时刻。 但陈牧此时却是不为所动。 不是冷漠到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 而是他过来找母亲童雅，完全是为了了解父亲陈在野的事来的。 所以。 此时此刻浪费时间，绝对不是一个明智选择！ “妈，这一切马上就会过去了，关于‘6·21’灭门案的真凶，即将也会被公之于众，我今天过来找您，是想问一下关于我爸的事！” 挣了两下没挣开母亲的紧紧抓扣。 陈牧也选择性地放弃了蛮力挣脱，旋即肃然凝声起来。 “你，你打听你爸的事？” 童雅闻言瞬间在不明所以中僵愣住了。 第97章 你怀疑谁都行，唯独不能怀疑你爸 “对，我爸是在我初三那年离开的，在那之前，我几乎都没怎么过问他在事业上的事，所以我现在才发现对他的了解是那么地极其之少！” 没给母亲童雅反应过来的余地。 陈牧接声再道，“妈，我爸以前是当律师的，您觉得他是个怎样的律师？您说他会助纣为虐颠倒黑白抛却底线吗？” “你为什么问这些？还是说你爸的事，跟你被人冤枉有关系？” 在陈牧的沉重下。 童雅的眼泪止住了，轻泣着怔声道。 “这个您先不用知道，您跟我说说，我爸会不会是那种表里不一，满嘴仁义道德可背地里却助纣为虐抛却底线的主儿？”陈牧道。 “你怀疑谁都行，唯独你爸，你绝对不能去怀疑他的职业操守！”童雅立即道。 “我爸他在自己的律师生涯中，真就没干过那些对不住良心，罔顾道德底线的事儿？”陈牧道。 童雅轻泣着沉默起来。 片刻后。 “你是不是一定要弄清楚这些？” “对！” “呼——” 童雅深呼一口气。 “你知道你爸当年为什么要放弃律师这个行业吗？” 陈牧不作声。 他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就用不着来问了啊。 童雅顿了顿声，“就我所知道的，也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在他的律师生涯中，他唯一干过一件对不住良心，对不住道德的事....” “说来至今也有十几年了，那年有一桩在新沂县的官司找上他，本来他是不想接那些小案子的，无奈帮忙牵线的人是他一个同学，所以他接了那桩官司，具体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你爸当时也没给我详细去说，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关于车祸的官司！” “起初接手这个案子时，他认为原告方是出于想敲诈勒索的目的，可他在深入之后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好像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什么敲诈勒索，而是为了给已故的亲属讨要一个公道，那时候他已经准备放弃这个案子了，因为他做不到助纣为虐去违背良心违背自己的道德底线，即使他知道在律师这个行业中，助纣为虐违背良心道德底线是常态！” “可就在他准备放弃那个案子时，那位给他牵线接下该案件的老同学却告诉他，如果换其他律师的话，结果肯定会是原告方被反咬敲诈勒索，而且敲诈勒索的罪名是有一定机会成立的，如此一来，那两个因为父母车祸从而沦为孤儿的小女孩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之艰难！” “考虑到这些，你爸心肠软了，他决定违背自己的良心与道德底线去‘助纣为虐’一回，最终结果是作为被告辩护律师的他胜诉了，同时也用他的方式去化解了原告方后续被反咬敲诈勒索的风波可能！” “可是，也恰是这桩官司在后续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无法去直面自己的宗旨信念在无形间的沦丧，即使他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原告以及那两个可怜的孩子着想，这也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适不适合在律师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他跟我说过，他永远忘不了听审席上那小女孩的眼神，因为那个只有几岁大的女孩的眼神在那一刻似乎将他作为律师的原则信念燃烧殆尽！” “事后，他托人找着了那两位女孩，得知那俩女孩在新沂的一家福利院后，他原本还计划去进行暗中资助的，可谁都没料到的是，那姐妹俩竟然从福利院偷跑出去..并且音讯全无了，这一来他的愧疚跟罪恶感更加强烈...” “没多久，他便做出了离开律师事务所，继而改行经商的决定，即使说律师这一职业给他带来了许多，即使说他知道坚守律师这一职业会让他的未来前程更加辉煌都好，但他却是跟我说...那桩案子，那姐妹俩，还有听审席上的那道眼神，已经成了他的心魔，除非自己跟心魔融为一体，除非自己将原则信念改换成名利至上，否则他都得陷于心魔的阴影之中...” “其实对于你爸的想法跟决定，我是完全不理解的，甚至是我相信任何人都无从去理解他所做下的那种决定，就为了那么一场官司从而放弃自己原本光明无限的前程，至于吗？犯得上吗？但不管怎么说都好，我一直都支持他的任何决定，包括那一次，劝说无效后，我只能选择了支持！” “所以，如果说他的律师生涯中有过任何对不住良心，对不住道德底线的时候，我想应该是这一次了！可实际上在那桩案子中，他又何尝不是从良心从道德底线出发？只不过没人知道他的用心良苦罢了！” “小牧，你现在还要怀疑你爸在他的律师生涯中是否干过某些所谓助纣为虐罔顾道德与良心的事吗？” 童雅抽着鼻子徐徐将丈夫陈在野生前的那段心路给讲述出来。 殊不知从母亲口中说出的这些陈年往事却是让陈牧呆若木鸡。 要说父亲陈在野真的在那桩案子上违背了良心与道德的底线。 那么自己被马小丽马小玲栽赃陷害进行父债子偿式的报复，他多少还能好受些。 可尼玛事实竟他娘的是如此？ 这一刻。 陈牧想扯喉仰天骂娘的心都有了！ 当然了。 这是站在原主的角度上。 但对于重生过来的陈牧则不然。 若不是有这一出。 自己还会得以重生穿越过来延续前世已经结束的生命吗？ “小牧，你问这些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跟你被冤枉的事有关？” 是的。 童雅坚定认为儿子陈牧一定是被冤枉的。 即使说过去种种证据都指向陈牧，即使有好几位律师说过那是一桩铁案都好。 可童雅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去相信。 无他。 就因为她是陈牧的母亲。 就因为铁案将意味着陈牧被推上断头台，以灭门案犯的罪名从此跟她彻底阴阳两隔。 站在母亲的角度上，天底下又有几个为母之人愿意去面对与接受？ “妈，关于我爸的死，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没去回答母亲童雅的问题。 将前一个问题作为铺垫的陈牧这才正式进入到了主题上。 “你这是怀疑你爸当年的死有蹊跷？怀疑你爸的死跟他当年当律师时是否干过违背道德良心，是否助纣为虐有关？怀疑那是遭到报复的谋害？” 下意识地误以为陈牧这是在延伸着上一个问题，误以为上一个问题是陈牧在抛砖引玉的童雅惊声起来。 而这，恰也是陈牧想要的效果！ 第98章 可能性太低? “你爸离开咱们已经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怎么现在突然怀疑这些？” 童雅一脸惊愕地再声低呼。 都说空穴不来风。 想到儿子陈牧的‘不简单’。 结合儿子陈牧的那些个问题。 本也不是普通中年妇女可比的童雅一时间俨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关于我爸的意外身亡，我一直都放不下，我就想不明白了，好好地游个泳，怎么人就没了呢？我记得他的身体一向都没什么大问题吧，这怎么游个泳还游出意外身亡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查阅相关资料，虽然说出现他那种情况的可能性有一定几率，但我还是觉得蹊跷！” 陈牧摇头道。 “导致你爸意外溺亡的报告当年不是早就交到咱们母子手上了吗？你爸本来就有一定程度的高血压，在事发当天他吃了过多的高胆固醇海鲜，而且期间还喝了酒，为了促成生意上的合作，在客户提出夜游酒店的无边际泳池时，他参与了进去！本来酒后游泳就有一定危险，再加上他本身高血压吃了不少高胆固醇的海鲜以及喝了酒，从而导致了血压的进一步升高，这才酿成了那场原本可以避免的意外，这些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谈起丈夫陈在野的意外身亡，童雅不禁再次泛起了犹如决堤般的泪水。 然而陈牧却是没正面去回应母亲说的这些。 的确，没错。 关于父亲陈在野的意外身亡，记忆中就是母亲童雅此时说的这般。 如果没有那通神秘电话以及康媛媛提供的‘线索’。 他也一定不会产生过多的怀疑。 毕竟正如母亲所言。 关于父亲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的详细报告，是交到了他们母子手上的。 所以若没有那通神秘电话，他绝对不会在十年后进行怀疑。 可问题不仅仅是那通神秘电话。 就连系统都给出了相关支线任务。 这足以说明父亲陈在野的死绝对不是个人意外，绝对不是！ “妈，你还记得当年我爸是跟谁一起参加的饭局，又是跟谁一起游的泳吗？”陈牧道。 “小牧，你还是坚定认为你爸是被人蓄意谋害的？ ” 原本还在擦着眼泪的童雅被陈牧再是这么一问。 瞬间顶着一脸泪水再次呆滞起来。 “我就想解开自己的心结，要个明白而已！再就是就算我怀疑那也正常，像我爸那种主儿，他虽然从不会去刻意追求养生，但是高血压吃高胆固醇的海鲜，另外期间还喝了酒，最后更是跑去游泳，这些行为有多危险他不可能不清楚！”陈牧道。 “是，他不可能不清楚那些，可他自从投身商海后，就一门心思想做出成绩来，一门心思想证明就算自己离开律师行业投身商海，一样能创下不俗的成绩，为此..他一直就跟拼命三郎似的，尤其是有时为了促成一桩合作，除了良心与道德以及法律不容，他几乎是可以完全将自己豁出去的！”童雅道。 “先不说那些，妈..您就跟我说说我爸当年的饭局上都有哪些人，还有又是跟什么人游的泳，您还记得那些吗？”陈牧再问道。 “跟他一起吃饭的我大概还记得龚伟明，刘传君，何然，余成波，武安平，其他的我就记不太清了，而跟他一块游泳的， 也是龚伟明余成波武安平这三人，事后他们仨还于心过不去，想给咱们家进行赔偿，但是被我婉拒了，而且我在婉拒之前也是征得了小牧你的同意的， 这些小牧你应该还记得吧！”童雅道。 龚伟明... 余成波... 武安平... 刘传君.. 何然... 陈牧知道。 当时肯定不止这几个的。 但是想让母亲童雅忆起当年的所有人员，肯定是不可能的。 时过十年，她还能记得这几个，已经不容易了。 “嗯，我当时说的是咱家不缺那点钱，他们能有那份心就足够了，毕竟再多的补偿也换不回我爸！”陈牧道。 “小牧，恕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所想的那种可能性，概率太低了！你爸他，真就是个意外，妈不希望你跟自己的心结过不去，妈心疼你！”童雅哭着轻劝道。 可能性太低？ 就是个意外？ 要是没有系统的支线任务，可能他是真得怀疑那通神秘电话的意图。 但是，基于系统给出的任务。 足以能够说明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绝非意外了。 “妈，据您所知，我爸当年有跟官方的人来往过吗？” 没去理会母亲的话，陈牧继续徐徐渐进着。 “官方的人？肯定是难免有所来往的，就你爸他当时当律师那会儿，不常常都得跟公检法的那些人打交道吗，之前因为你被捕的事，我还找了你爸当年在公检法系统里的几位昔日旧人，但人家知道我是奔着你那事来的，都找各种理由推脱或者是避而不见，就连你周叔的面子都不卖！” 说到最后，童雅苦涩地摇起了头。 “您知道我爸当年跟公检法里头的那几个人最熟，关系最好吗？”陈牧再声追问。 他想要的是能否从母亲口中说出严立夫这个名字来。 但随着母亲把话说到这份上，他知道可能性不大了。 否则母亲在言及这一话题时，肯定免不了会将严立夫这位‘大人物’给说出口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爸也没跟我说过那些，就连我找上你爸那几位当年在公检法系统中的昔日旧人，也都还是听你周叔说起，所以才跟他一块去找的，可惜要么是吃了闭门羹要么是被敷衍打发！”童雅道。 “我爸当年在公检法系统中结识的那些旧人好友里，有过现在当大官的吗？” 陈牧实在忍不住了，还是想着看能不能从母亲童雅口中说出严立夫这三个字。 可惜的是。 母亲童雅最终还是摇起头来。 “妈找的那几个，都算不上是什么大官，但即使是大官又能如何，连那种不是大官的都对我避恐不及了，真要是大官的话就更不可能会搭理咱们了！” 第99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牧闻言。 彻底死心。 显然母亲童雅绝对是不知道严立夫跟父亲陈在野有交集的。 当然了。 即便是他自己都好，他也无法确定父亲当年是否真的跟严立夫有交集。 毕竟保不齐康媛媛是出于‘坑’自己的目的，所以才故意给出严立夫这个名字来。 “小牧，如果你真想进一步了解的话，你找你周叔更好一点，你周叔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毕竟他当年跟你爸...” 说到这。 童雅的话音顿时戛然而止。 显然忘了周知礼跟陈在野当年是同学兼挚友的这重关系，一直是陈牧过不去的心坎。 用陈牧之前的话来说。 我一直以来在意的并不是妈您重新组建家庭，我更不是无法接受您组建新的家庭，我在意的..是那个人叫周知礼，我难以接受的...是周知礼曾是我爸最好的同学跟挚友。 所以。 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吗？ “也没什么好了解的，我只是想见妈您一面，顺便问问那些而已！也许是因为我这两三个月的经历遭遇使然，让我想太多...以致于变得敏感魔怔了！” 在母亲童雅的戛然止声之余，陈牧摇头淡淡说着抹去了母亲下意识间的尴尬。 随后再是迅速话锋一转。 “对了妈，您跟我爸除了生态园别墅区的那栋别墅之外，还有其他房产吗？” “嗯？没有，你怎么问这个？你想找地方安顿下来？小牧，你跟妈回银桦公馆就成，妈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你周叔那边妈跟他打声招呼，让他自个到外面住着先就行，他肯定不会有意见的！”童雅赶紧道。 “我爸他真没别的房产了？真就只有生态园别墅区留下的那栋别墅？”陈牧不甘再一次追问。 如果没有其他房产，那两把钥匙又该如何解释？ 租的房子？ 不可能！ 父亲陈在野当年绝对不差那三瓜两枣。 如果那两把钥匙对应的是藏放着什么秘密的话，租房的不确定因素太大了。 “有的话过去那些年妈不早就跟你说了吗？真没有，你爸也绝对不是那种瞒着我偷偷购置房产的人！”童雅道。 “.....” 跟严立夫相关的消息没能问出。 那两把钥匙更是没有线索方向。 唯独从母亲口中再听了一遍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死因’。 以及得知了当时跟父亲组局吃饭跟一起游泳的几个人名。 看来想要解开父亲陈在野的身亡之谜，远要比自己给自己洗清‘6·21案’罪名的难度来得更加之大啊！ 尤其是牵涉的人物还很有可能是严立夫这位现如今阳城治安局一哥兼阳城市府副长的大佬。 难度大不说，稍有一个不慎，随时都会万劫不复！ “妈，跟您回银桦公馆是不现实的，别的不说，万一被什么邻里察觉到异常招来警察的话，我插翅都难逃！关于我如何藏身的问题，您也不用去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再就是您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了！” 陈牧顿了顿。 接着换上了一种尤为严肃的凝重口吻。 “最后一点，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见过我，还有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些，更不能对任何人泄漏半句，包括周知礼在内，记住，切记一句都不能说！” “好，好，妈明白，我知道了，一定不说，谁都不说！”童雅连忙道。 “嗯！” 伸手将母亲那紧抓着自己的手给拿开。 陈牧道，“妈，我该走了，省得待会一旦遇上巡逻的过来就麻烦了，您注意身体，该吃吃该喝喝，不必担心我！” “不，小牧，你...” 没让母亲往下多说。 陈牧抬手轻拍了一下母亲的肩膀，“妈，保重！” 说完，转身就走。 见状童雅赶紧追了上去。 低声抽泣道，“小牧，你能不能给妈留一个电话，妈要是想你的时候还能听听你的声音问问你的状况！” “我现在没用手机，等安顿下来后我再给您打！” “你...” 陈牧再声打断，“行了妈，您先走，让我在后面看着您！” 好说歹说，最后还是搬出了迟则生变..自己会不安全的说辞，这才将万分眷恋不舍老泪纵横的母亲童雅给安抚下来。 离开栈道重回海堤跑道。 将母亲童雅送至海堤人来人往的光亮处后。 陈牧这才走下台阶，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远去。 此时的阳城治安局里。 到了康媛媛已经坠楼身亡的份上。 周寻已经不急着提审康秀秀了。 而是让底下的人先将康秀秀的心理防线给击穿。 自己再过去让她‘老实交代’所有一切。 只不过这一次的周寻则是三令五申一再强调绝不能用那些‘非法’手段，一定要严格按照规定来。 案情分析室里。 “周队长，我听明月说，说死在康秀秀手上的那个刘义文原本只剩三个月的命了？” 刑侦专家徐华林率先问道。 “对，老林查了他的所有就诊记录，他在两年前就被确诊了绝症，老林根据他的留档就诊记录联系到他的医生，说是上一次会诊刘义文时是三个多月前的事，当时结合刘义文的情况，最多只能活半年！”周寻道。 “一个只剩三个月活头的主儿，一个在昨天夜里还跟康秀秀通了四十几分钟电话的主儿，一夜过后第二天意外误死在康秀秀的手里，周队觉得这会是巧合吗？而且根据康秀秀的手机号码通话记录来看，过去她几乎没跟刘义文有超过十分钟以上的通话记录，另外...通过调查得知，刘义文在‘6·21案’案发前的一段时间里，多次带人去唐文旭家附近给那些儿童跟老人进行义剪以及无偿洗吹的公益活动！” 高明月继续道，“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点，刘义文虽然身患绝症，但看上去还是很正常的，身形似乎没受到疾病的太多影响，而他的身形，则是跟陈牧有着几分相似！” “你的意思是，作下‘6·21案’并且对陈牧实施栽赃陷害的，是刘义文？”周寻如是道作。 但这回却是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惊愕来。 显然，身为侦查队长的他到了这一步也是怀疑到了这一点上。 只不过是欠缺足够的相关说明支撑罢了。 就在这时。 老侦查林国栋气喘吁吁地推开案情分析室的门走了进来。 第100章 这是不是荒谬过头了? “有新发现了这是？ ” 看到林国栋这一样子。 坐在椅子上的周寻立马侧过身忙问道。 “嗯！” 林国栋深呼吸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两处重大发现，刘义文的父亲刘从培当年因为恶意侵权商标进行牟利被告上法庭，法院最终判罚刘从培赔偿五百五十万，后在刘从培拒不执行的老赖行为中，法院方面进行强制没收其资产进行法拍，最终刘从培在一无所有中选择了自尽身亡，而当时将刘从培一纸诉状告上法庭的原告律师则是陈在野，也就是陈牧的父亲！” “另外，通过追踪刘义文的既往信息，发现他在今年清明节的前后半个月都不在l·l造型沙龙，并且...在唐文礼回村扫墓过后重新前往江浙时，铁路系统的购票记录上显示出刘义文也坐上了前往江浙的列车，并且出发时间跟班次，都跟唐文礼是相同的，换而言之...他不在l·l造型沙龙的那几天，极有可能是前往新沂县平窑村蹲点跟踪唐文礼！” “之后跟唐文礼同一时间同一班次前往江浙，应该就是跟踪唐文礼寻找下手的机会，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唐文礼是他杀的，但根据这些信息来看，唐文礼的死，九成是他所为了！” 林国栋一口气直接把话说完。 接着将手中的纸皮文件袋往桌上放去，“相关资料都在这里了！” 没急着去看文件袋里面的资料。 周寻挑了挑眉。 “合着刘义文先是从唐文礼口中得知当年是给唐文旭顶的包，然后再将唐文礼杀害，之后回到阳城在精心筹备下制造了‘6·21’灭门案，并且栽赃陷害给了当年间接导致他家破人亡的原告律师陈在野的儿子陈牧？” “周队，估计这就是事情的真相了！”林国栋苦笑道。 周寻捋了捋凌乱刘海。 “所以刘义文在l·l造型沙龙中的死，不见得是个意外，有可能是被康秀秀杀人灭口？不是，犯得着吗？还有，就算是要杀人灭口，用得着在陈牧面前杀人灭口吗？这他妈合理吗？说得通吗？” “康秀秀嘴里没有实话！”高明月沉声道，“首先陈牧绝对不可能存在试图非礼猥亵她的可能，基于这一点，她后续说的误杀及过程绝对是有违于事实的！” “法医那边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通过匕首造成的致命伤进行模拟还原，不像是被人主观故意捅进去的，这一点无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康秀秀的说法，至少康秀秀说的误杀过程是相对符合于法医的初步判断的！”周寻道。 “周队，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刘义文不是被康秀秀误杀的，而是被当时出现在现场的陈牧所误杀的？” 这时，徐华林目光锐利地突然道。 “啥玩意？陈牧误杀的？不是，如果是陈牧误杀的，那岂不成了康秀秀这是在帮陈牧顶罪？这是不是荒谬过头了？”周寻懵圈了。 “不，并不荒谬！通过康秀秀昨晚有跟刘义文进行了长达四十多分钟的通话来看，假如..假如康秀秀已经得知陈牧查到了她跟康媛媛就是当年的马家姐妹，会不会认为陈牧已经将‘6·21’的幕后黑手这一矛头指向了她们？如此一来，咱们再不妨大胆地假设一下，假设她昨晚跟刘义文的长时间通话是在做刘义文的思想工作，反正刘义文已经没什么活头了！”徐华林道。 “所以徐教授的意思是，康秀秀跟刘义文商量好了，如果陈牧找到他们头上来，就将陈牧干掉？恰不巧陈牧主动送上门，给了刘义文出手的机会，只不过没曾想没能杀掉对方，倒是被反杀了？如果是这样，那也说不通康秀秀要给陈牧顶罪吧？”周寻道。 “要是说康秀秀跟刘义文的目的并不是杀陈牧，而是为了让刘义文赴死在陈牧手上呢？如此一来，就算陈牧接下来洗清‘6·21案’嫌疑，也得背上新的人命了！”高明月道。 “这不更扯淡吗？还是那个问题，如果刘义文不是死在康秀秀的手上，而是死在陈牧的手上，那康秀秀为什么要给陈牧顶罪？”周寻有点绕不过来了。 “只有一种可能，康秀秀跟陈牧达成了某种交易条件！”徐华林道。 “不是，徐教授你让我捋捋，康秀秀让刘义文赴死，死在陈牧手上，如果事实真是刘义文被陈牧所杀，那就说明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让陈牧正式背上了命案！既然计划已经成功，那康秀秀为何还要跟陈牧达成所谓的某种交易？为什么还要去给陈牧顶这个罪？这说得通吗？这也经不起逻辑推敲啊！”周寻愈发不解。 甚至都要怀疑起眼前那位省里教授的‘水平’了。 “周队，如果说...康秀秀并不是‘6·21案’的幕后主谋，幕后主谋另有其人，且已经被陈牧确定了呢？你说...这能不能说得通？”高明月道。 “康媛媛？”反应过来的周寻猛然瞪大双眼。 高明月点点头，“之前通过走访得知到康媛媛的种种信息，我的确不认为康媛媛的嫌疑会大，但是通过她跟陈牧前往废弃工厂，并且极有可能是自行在废弃工厂选择坠亡这一点，我产生了很多疑问！所以现在咱们不妨假设一下，假设康媛媛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而康秀秀只是知情者并不是参与者的情况下，以上说的那些是否能够成立？” “你是说她在知道陈牧已经断定幕后主谋是康媛媛后，准备给康媛媛顶罪？打算将这一切都揽过来？为此她不惜将刘义文的死也给揽过来，作为交易条件则是她还陈牧清白，让陈牧到此为止？”周寻凛声呼道。 “结合康秀秀康媛媛的姐妹关系以及成长情况，从心理学上来说，是有这种可能性的！”高明月道。 徐华林的声音随之再起，“如果康媛媛没死的话，想要康秀秀坦白可能不容易，但是在康媛媛已经死了的情况下，我相信想撬开康秀秀的嘴...不难了！当然，不排除姐妹俩是合谋的可能性，可我相信周队也不至于会一上来就告知康媛媛坠亡的消息的，所以只要透露出陈牧已经找上了康媛媛，应该就能打开突破口了！” “老林，马上跟我去提审康秀秀！” 不再废话。 周寻噌地蹿身而起。 风风火火地扭头快步走出案情分析室。 身后林国栋立即匆匆跟上。 “呼——” 案情分析室里。 高明月长长吐了口气。 旋即神色凝重地朝徐华林看了过去。 “徐教授，您说...陈牧他接下来会去哪？如果换做您是他的话，您接下来会怎么做？” 第101章 他肯定不会自首的 “陈牧接下来会去哪，会怎么做，这个问题你不是该问你自己吗？你可是连吴老都赞叹不已青睐有加的天才心理家，所以这俩问题，不该是你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出发吗？” 不同于高明月的凝重。 徐华林呵笑一声道。 “徐教授，您就别揶揄我了成吗？我这不是在向您请教呢吗？我再怎么天赋异禀都好，说到底也还是黄毛丫头一枚，在别人面前我怎么卖弄都没事，但是在您面前，我那点水平也就堪堪够看而已！”高明月幽声道。 “哈哈，你这算是在给我戴高帽吗？”徐华林朗声一笑。 接着摇起头来，“得，还是言归正传吧，我相信到了这份上，陈牧那小子也知道自己离沉冤昭雪不远了，更何况他不是还在写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呢吗？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很快就会将‘6·21’整个案件在小说自述中进行还原了！” “而基于他的冤屈大概率得以被洗清，接下来他很有可能会在三个选择中选其一，一是离开阳城躲避警方接下来的抓捕，虽说他在‘6·21案’中将会迎来被平反，可他近期干的那些事...也够他蹲上几年了，这种道理他不可能不懂！二是投案自首，以求轻判，但不管再怎么轻判都好，数罪并罚三年以上绝对是逃不掉的！三是继续留在阳城跟警方周旋！” “明月，你跟他是老同学，你不但对他有所了解，而且你还是学心理学的，所以你觉得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来？” 被徐华林在最后如是一问。 高明月一时间也怔愣起来。 片刻后。 缓缓咬牙道，“他肯定不会自首的！” “不自首也能理解，像他那种自负并且有狂妄资本的主儿，让他主动蹲大牢，可能性不大！那...如此一来，他就只剩逃离阳城以及继续留在阳城跟警方周旋斗法的这两个可能了！”徐华林道。 “所以我才想问徐教授，如果换做您是他，你会做哪个选项？”高明月道。 “换做是我？我会自首！”徐华林呵笑道。 “您看您又来了，我问的是您会在逃离阳城以及留在阳城继续跟警方周旋这两者中怎么选择？” 知道徐华林是在装傻充愣的高明月无可奈何地苦笑道。 “留在阳城绝对会落网，迟早的事而已，不说他身上还背着那么些罪名，就凭他严重破坏了阳城治安局，甚至是严重破坏了阳城市府的公信力以及颜面这一点， 阳城警方绝不会因为他洗清了‘6·21案’的嫌疑就将抓捕强度下降，抓他必然还会是重中之重的头号任务，只不过是从明面转向暗中罢了！这点他无疑应该也会意识到的！”徐华林道。 “可是直觉告诉我，他会继续留在阳城！”高明月说出了自己的直觉来。 “嗯？继续留在阳城？然后如履薄冰地步步惊心着？时刻提防着身份暴露？理由呢？他这么做的理由呢？”徐华林皱眉道。 “不知道，我自己甚至也找不出一个他要留在阳城继续跟警方周旋的理由！但还是我刚才说的那般，直觉告诉我，他还会留在阳城！徐教授...您应该知道的，咱们这类人的直觉往往准得可怕！”高明月道。 只见徐华林闻言拧着的眉头愈发之紧了。 接着眯了眯眼道，“所以你想问的是，如果换做我是他，在不打算潜逃离开阳城的情况下，接下来会做什么？” “嗯！”高明月点点头。 “如果他继续留在阳城，那一定说明他还有别的事要做，而且是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事，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不会再有另外的可能！至于说为了继续挑衅警方彰显自己的神通，像他...” 然而。 当徐华林说到这的时候。 话声倏然戛止。 脸上瞬间透出了异常凝重的深沉来。 他想到了一个极其不好的可能... “徐教授？” 看到徐华林陡然怔住的模样。 高明月连声轻唤。 “如果他留在阳城是为了继续挑衅警方的话，那么这将会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了！一个具备着诸多作案技巧，一个知道该如何去策划完美犯罪，一个反侦察能力尤为强大，一个高智商且掌握着多项顶尖技能的主儿，他要是踏上用‘犯罪’方式去挑衅阳城的道路，后果..不堪设想！”徐华林沉声抖眉。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在我对他的既往认知了解中，可能他不一定会路见不平就当场拔刀相助，但他一定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主儿！加之阳城治安局的这桩冤假错案险些将他推上断头台，站在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我担心他会渐渐开始将那种嫉恶如仇用行动来表达，比如——所谓的‘替天行道’，在清理那些败类人渣的同时对阳城治安局进行极致挑衅！” 至此，高明月已是将自己的忧心全然写在了脸上。 徐华林闻言没有马上应答。 毫无疑问。 如果陈牧真踏出那一步的话。 将会成为极度危险的人物，极度危险！ “如果他没有自首，且又不去逃离阳城的话，这个可能性一定是存在的！” 徐华林的气息骤然间变得略显急促起来。 “徐教授，所以我必须得早一步找到他，尽可能地遏制那种潜在可能的种子生根发芽，一旦他走向黑化的话，不仅是他没有回头路，整个阳城恐怕都得在未来一段时间里陷入黑色恐怖中！” 高明月顿声咽了咽口水。 “明月，恕我直言，即使他在‘6·21案’中是被冤枉的都好，可就凭他所做下的那些，他依旧还是一名罪犯！我理解你想帮他的初衷跟想法，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失去分寸使得自己被卷进泥潭中，一旦被卷进去，你将抽不了身！未来的人生，前途，不说会不会被毁，至少一定会遭到重大影响！” 察觉到高明月的内心似乎开始产生了让自己惊愕不已的变化后。 徐华林觉得自己有必要让眼前的高明月清醒清醒了... “你跟他，不是同路人，从他越狱之后做出第一件不为律法所容的事开始，你们就注定是两路人了，你想帮老同学洗清那种会掉脑袋的冤屈，这没问题！可是在这之后，你不能，也不可以再跟他牵扯到一块，否则必定遭到反噬，还是那句话...就现在来说，抛开‘6·21案’不谈，他的罪犯身份已经成了不争事实！以你的身份，如果跟一名罪犯牵扯到一块，无论你是什么出发点都好，你觉得最终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 第102章 可是...我不甘心啊! “徐教授，您还不了解我吗？我不至于连那些最基本的分寸都给弄丢的！” 在徐华林的话下稍作沉默。 短暂噤声后的高明月失笑起来。 “那就让一切到此为止！你看在同学情份上主动请缨介入到‘6·21案’，并且还把我也给拉上，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目前‘6·21案’的事实真相基本已经全面明朗，到了这份上..没人还能再冤枉他，也没人还敢再冤枉他，所以..你也是时候撤了！至少他后续想干什么要干什么，那是他的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他要走那条不归路，那也绝不是你能阻止的，相反——一旦你跟他联系上并且还接上了头，这将会成为你永远都洗不清的污点，同时也很有可能彻底改写你以后的人生跟前途！” “当然了，如果你是想帮阳城治安局抓他归案，另当别论，你也当我没说过这些！可问题是，你又真的是一门心思只想将他缉拿归案吗？” 徐华林的话让高明月一时间陷入了无比复杂的心绪中。 之前她想让陈牧归案，那是在她看来陈牧只有归案才会得到足够的安全保障。 再一个是她也相信有她在，只要陈牧是冤枉的，她一定能还对方一个清白。 可如今正如徐教授说的那般。 ‘6·21案’的真相基本已经明朗了。 陈牧是被栽赃陷害的真相也快要浮出水面了。 如此背景下。 抓陈牧——已然不是为了还他清白。 而是成了让他伏法接受法律的相应惩戒了！ 同学一场。 她高明月犯得着去扮演那个角色吗？ 在那杂乱的心绪间。 高明月苦涩迎声道，“可是徐教授，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徐华林挑声。 “咱们请缨到阳城介入‘6·21案’，完全没发挥作用不说，反倒还被溜得团团转，永远都是慢他一步，甚至如果不是他故意留下tiger咖啡店跟城南公园的线索，咱们现在怕是也还得跟无头苍蝇似的，所以我不甘心！”高明月道。 “你不甘的只是一心想帮他洗刷冤屈，到头来却是在他身上感到了挫败感而已，而不是什么没发挥作用！如果没有咱们的到来，阳城警方也不会调整方向，不会深入到十五年发生在新沂县的那场车祸，更不会将矛头指向马家姐妹，如此一来..即便陈牧凭一己之力找到马家姐妹头上去，他又能如何？”徐华林凛声道。 看到高明月再次噤声沉默。 徐华林再又道，“明月，我惜才，更爱才，正是因此我才会答应跟你一起来阳城，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就一句话，若是你想配合阳城警方抓捕陈牧，我支持，可如果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落网，我坚决反对！” “徐教授，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我不希望他落网，相比起踏上不归路，进去待个几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高明月失笑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 徐华林对此明显是存疑的。 可该说的他都说了，又还能如何呢？ 恰如他刚才说的那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阻止不了陈牧接下来做怎样的人生选择，同样的..他徐华林也左右不了高明月的想法。 “至少若能在咱们的主导下将他抓着，我内心的不甘也就能被打破了！”高明月正儿八经道。 徐华林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说说你的想法！”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接下来会不会去找他的母亲？”高明月道。 “作为心理学领域的翘楚，在这个问题上，你的看法比我更具权威！”徐华林道。 高明月苦笑，“我那套心理学在他身上已经接连遇挫了，再一个就是，根据阳城警方过去的那些走访调查得知，陈牧自从他母亲组建新的家庭后，就鲜有跟他母亲进行来往了，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表明了他对于他母亲在他父亲离世后...跟他父亲昔日同学挚友组建家庭一事是难以接受的！” 高明月道，“所以从心理学角度上，结合他的性格，他去找他母亲的概率不会太大！再有就是，从他越狱出去后，警方第一时间就让人暗中监视他母亲，看他会不会去找他母亲，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任何发现后，警方这才将人给撤了回来，因为以他的反侦察意识以及化妆术，就算警方继续监视童雅也是无用功！” “可是徐教授，问题是现在除了从他母亲童雅身上着手这一点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突破口了，您这边有什么想法吗？” 徐华林唯一沉吟。 道， “可以试试从她母亲身上着手，但有一点，这得在他跟他母亲还没有联络过的前提下方才有用，如果他跟他母亲已经联系过的话，那么再想通过他母亲去获取他的信息，无疑就不太现实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总得试一试不是吗？所以徐教授，我打算只身去找一趟陈牧母亲童雅，看能否有所收获！”高明月道。 “你只身去找陈牧他母亲？”徐华林挑眉道。 “我要是带治安局的人过去，您觉得童雅会搭理咱们吗？而我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我是有信心能够让她相信我的，毕竟我不仅是陈牧的同学，同时还是主动请缨从省里下来想给陈牧申冤平反的，就冲这两点，童雅必然会对我放下戒心！若是能从她嘴里获取到一些信息的话，指不定会对咱们寻找下一步的突破口有所帮助，您看如何？” 高明月连声说道。 对于高明月的这一说法，徐华林显然是不得不去认可。 稍一思索后不由一笑，“既然你都心意已决了，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么多？” “我不说了吗？我不至于会把基本分寸给弄丢的！” 高明月笑笑再是补充道，“再说了，要是出现什么意外变故使得我这一行为坏事的话，基于我已经提前跟你通气打招呼，到时不也有您来给我兜底了吗！” 对于高明月的‘兜底言论’不置可否。 徐华林无奈道，“那你就依着自己的想法来吧，但是切记我说的，分寸与底线，一定不能丢！无论如何，必须记住一点，陈牧——他是罪犯身份！” 第103章 就让咱们来玩一场刺激点的大型游戏吧 夜深。 阳城治安局对面。 还是陈牧之前易容成‘宋成飞’模样入住的那家酒店。 重新换上了一副新面孔的陈牧凭借新到手的身份证成功入住。 仍是窗户能够望向阳城治安局方向的酒店客房里。 拿出望远镜细看了一眼相对较为平静的治安局后。 陈牧没急着去琢磨分析推理父亲陈在野身亡之谜。 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打开word文档。 十指在键盘上快速飞跃着舞动起来。 【有时候不得不说，阳城治安局的存在就是浪费财政资源，因为在‘6·21案’上，他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酒囊饭袋尸位素餐...】 【由于‘6·21案’的特殊性，我一直以为想要洗脱那莫须有的罪名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但可笑的是...仅仅用了几天，我就将‘6·21’背后的真相给挖了出来...】 【视角回到我从治安局侦查支队队长办公室中所拍下的那份‘6·21案’卷宗上，我发现他们竟是自始至终都没走访调查过死者一家的既往社会关系，比如唐文旭...卷宗上分明详细记录着毕业于南粤师范学院的唐文旭在毕业后被分配到了阳城七中，在阳城七中任教了四年后才调到的阳城三中...】 【然而可笑又可悲的是，警方竟然跳过了唐文旭在阳城七中的时期，于是乎...我只能自己来了】 【....】 【化身成阿泰从l老师口中得知当唐文旭当初的古怪蹊跷前后变化后，出于事出反常必有妖的万古不变定律，我便将目光投向了唐文旭的老家...】 【....】 【从肇事者所在的村庄到遇害者所在的村庄所得到的那些信息，让我更加坚定了那场车祸并不简单，同时也让我意识到，马家姐妹成了我绕不过去的关键人物】 【...】 【xy县城中，还是顶着治安局侦查支队成员阿泰的身份，我进入到了当年福利院院长家中，不得不说..阿泰这个身份是真的好使，哪怕他在之前的审讯阶段中对我上了多重关于大记忆恢复术的手段都好，我也必须得谢谢他...” 【....】 【即使当年福利院院长并没有给我提供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只给我提供了马家姐妹十五年前孩童时期的一张照片都好，我也不敢再继续让她回忆了，因为我怕她那位在县分局当民警的儿子回来，那样恐怕我十有八九得露馅了..】 【....】 【回到阳城市区已是深夜，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准备进入公寓楼的电梯时，公寓楼里住我对面的s警官刚好下来扔垃圾，为了感谢我上午的帮忙，她提出请我吃宵夜，为了不让s警官觉着欠我的，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 【....】 从自己根据‘6·21’卷宗针对唐文旭的既往社会关系展开调查开始。 到自己在时代名苑公寓楼租下房子。 再到自己前往新沂县展开走访调查。 然后在苏曼的答谢‘夜宵’中趁机入侵其手机窃听，以及之后入侵阳城治安局监控系统。 接着是找画家谭三桥作画... 通过窃听以及入侵侦查支队的监控知道自己所用的身份即将败露.. 赶在警方行动之前离开公寓让他们扑空... 利用那几版画作以拼接的撞运气方式迎来了新的发现... 到前往tiger咖啡店，根据在tiger咖啡店获知到的信息前往城南公园对面居民区打听康媛媛.. 之后回到美高林酒店重新梳理已知的信息，并且将矛头锁定在了l·l造型沙龙的康秀秀跟托尼身上... 再是跟康秀秀的正面对线，托尼的赴死，康秀秀的漏洞百出，完事抢在警方之前找着康媛媛，将康媛媛带到废弃工厂... 最后是康媛媛在得知康秀秀跟托尼的愚蠢行为后彻底绝望，最终选择了从废弃工厂天台一跃而下—— 除了系统的存在，以及那通神秘电话，还有康媛媛在自己父亲陈在野身亡一事中提供的‘线索’之外。 陈牧将这些天的全部经过全都一一写了下来。 顺便也为自己父亲陈在野进行了澄清，将父亲为何会将马家姐妹的姑姑逼到当庭崩溃痛哭以及后续想要资助马家姐妹的那些也都一并给写了进去。 洋洋洒洒不停不歇的疯狂输入中，整整几万字。 待到将这一系列全过程给写完之后。 天色，已是将近破晓！ 也不顾是否有错别字什么的。 陈牧直接将这几万字内容上传更新到了《我真不是罪犯》中。 完成这一切后。 伴着脑海中激荡而起的叮声以及10积分奖励到账。 陈牧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才走往酒店客房的浴室进行洗漱。 之后也无心去理会这一劲爆章节是否已经引发了轰动。 赶在天亮之前，倒头便睡了起来。 ..... 此时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南粤省会江州。 某住宅区。 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片漆黑的房间中。 留着长发，皮肤白皙，身形消瘦的男子坐在电脑前一口气看完了《我真不是罪犯》的最新更新内容。 “桀桀桀，精彩，真的精彩！” 倏地。 男子显得尤为病态地轻轻拍手笑了起来。 在电脑屏幕光线的映衬下，脸上那抹病态笑容甚至是透出了几分渗人之色。 “唔，榜样，就让咱们来玩一场刺激点的大型游戏吧，就从这一刻开始！” 桀笑着再声自语道罢。 男子在电脑上狂敲起了黑底白符的代码来。 顺利入侵了西红柿小说网的后台之后。 然后才返回到电脑正常页面。 接着进入西红柿小说网的官网登录账号，点击作者专区。 创建新建书籍！ 《死亡通知单》 简介：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吧，请叫我清道夫——谢谢。 成功创建书籍后。 再是将已经提前准备好的章节内容发布上去。 讲的是一名威逼利诱祸害了多名学生的导师。 而死亡通知单的执行日期。 将在三天后！ 待到书籍跟章节正式载入后。 男子脸上再次浮出了病态的渗人笑容来。 起身。 拉开窗帘。 望着远方天际。 那，是光的方向！ ———— ps：可以求点礼物吗？用爱发电电一下目目也行啊，呜呜呜——o(╥﹏╥)o我太难了o(╥﹏╥)o 第104章 这是将头按在地上进行来回摩擦! “卧槽，我还说过去几天怎么有些水，写得都不像逃亡了呢，合着这是在自行调查‘6·21’怕打草惊蛇啊？” “我的天，如果不是虚构的话，这特么是不是太过于逆天了？” “？？？？？不是，我就想问一下，阳城治安局的水平能力垃圾到这种程度？” “啊哈哈哈哈哈哈——被栽赃陷害成了灭门案犯，还得靠自己越狱出去查出真相，靠自己给自己洗脱嫌疑，想想就觉得恐怖，想想就觉得可悲啊！” “我在想，如果不是越狱出去自己查出真相的话， 会是什么结果？” “@楼主，还特么能是什么结果，吃枪子呗，又一道比窦娥还冤的冤魂飘荡在神州上方呗！” “xy县？新沂县？py村？平窑村？ht村？寒潭村？作为土生土生的新沂人，我看个小说吃个瓜都吃到自己老家身上去了？” “叫阿泰的侦查员估计得废了！” “住在女侦查员对面？还获得了女侦查员的夜宵答谢？顺带着趁机入侵女侦查员的手机窃听侦查队那边的动态？就连治安局的监控系统也都被无声无息地成功入侵？草，该说是阳城治安局太废还是作者太逆天？” “哎，就算洗脱了‘6·21案’嫌疑，辰木估计也得废了，越狱，入室盗窃，袭警，冒充警员，潜入治安局盗取卷宗内容，入侵治安局监控系统，盗用身份证，还又沾上了一条人命（虽然这种情况大概率不会被判），就这些罪名数罪并罚也够呛啊！” “阳城治安局还有阳城侦查队以及阿泰警官，这回是真的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了！” “辰木大大，能不能也帮我查一下我爸的案子，他也是被冤枉的【哭】【哭】【哭】！” “....” “....” 《我真不是罪犯》的章节评论以及书评区中。 各种相关类似的评论直线狂飙炸裂。 即使还是清晨一大早。 但章节中每一段文字段落的后面都已经99+了。 而这种疯狂显然还在继续着。 上午十点。 《我真不是罪犯》冲上了社交平台的热搜。 发生在小小阳城中的‘6·21’案，已然成了全民热议的话题。 阳城，阳城治安局，阳城侦查支队，阿泰，马家姐妹，辰木，《我真不是罪犯》，等等相关词条的热度同样在不断飙升中。 一座小小四线城市，以这种方式彻底走入了亿万网民的视线中。 不仅如此。 l·l造型沙龙。 tiger咖啡店。 城南公园。 时代名苑公寓。 甚至就连平窑村村委跟寒潭村村委等等。 无不都成了广大好事吃瓜者的打卡点。 一时间那些个地方大有成为网红地的迹象。 随着打卡话题一再激增，这又是让阳城‘6·21’案的热度在居高不下中持续上涨。 纵是相关社交平台在得到相关部门的勒令后，试图去撤掉阳城治安局以及‘6·21案’等等这些话题，可根本就无法操作，撤热搜撤话题的权限已经被入侵夺取了..就跟之前的西红柿小说网一样。 就在无数网友纷纷涌入到《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的同时。 一本名为《死亡通知单》的小说已是出现在了《我真不是罪犯》章末页面的[为您推荐]中。 但由于章节内容跟字数尚少，即使是在读人数激升，可暂时也没荡出太多的水花来。 阳城治安局。 不仅是侦查支队。 应该说是所有部门，整个阳城治安局都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氛围。 没人会想到，陈牧竟会疯狂到将整个‘6·21案’以全方位还原的记录方式植入到在读人数已经破千万的《我真不是罪犯》中。 这不仅仅是在挑衅了。 而是将阳城治安局的头按在地上来回摩擦，且还是抬脚踩在脸上的那种蹂躏摩擦！ 阳城治安局的会议室里。 砰！！！ 是为治安局一哥的严立夫狠狠重重地抬手砸向了会议桌。 那张写着威严的脸上此时阴沉到了极点。 “谁能告诉我，阳城治安局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舆论局面，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上级领导的震怒与质疑！” 没人敢应声。 一个个都将头垂得不能再低。 “李宏伟！” 严立夫再次拍响会议桌。 “严局！” 纵是内心再战兢都好，李宏伟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逃避的余地了。 “‘6·21案’的侦办领导是你，陈牧越狱出去后统筹调度负责抓捕行动的也是你，可你却是交出这么一份答卷来？我今天就想从你嘴里听一个答案，‘6·21’——究竟是不是冤假错案，陈牧——究竟是不是在动刑下屈打成招的！” 严立夫高声怒斥。 “严局， 我...您，您知道的，‘6·21案’在阳城社会面上造成了极大的恶劣影响，那段时间里人心惶惶.....” 可是不给严立夫把话往下说的机会。 严立夫怒声打断，“所以为了平定社会影响，为了平定人心，作为侦办主管领导的你为了尽快能够结案，不顾冤假错案发生的可能性，就给强行确定了凶手？” “不，严局，不是这样的，当时所有证据确确实实是指向陈牧，所以...”李宏伟冷汗直冒。 “我就问你一句，‘6·21案’在侦办期间，在所有证据指向陈牧的同时，存不存在疑点，有没有不合逻辑的疑点！”严立夫大声道。 李宏伟牙关连连作咬，不敢再去直视严立夫的眼神。 他知道，当事情来到这一份上后，他的任何辩解都是苍白多余的。 “周寻，李副局回答不了，作为侦查队长的你，能回答吗？” 按捺着不断在飙升的怒火，严立夫猛转头看向周寻。 迎着严立夫的这一‘质问’。 早就已经在天人交战中做出权衡决定的周寻蠕动着喉咙。 深呼吸后道。 “有疑点，所以当时我觉得不适合过早定案，认为还有必要进行下一步侦查，为此我也将我的想法跟李副局说了！” “但是被李副局驳回，并且要求将‘6·21’做出定调移交检察那边是吗？”严立夫粗喘起来。 周寻没做声。 头也缓缓低下。 而在他的这一话下。 李宏伟则是不敢置信地朝周寻看了过去。 仿佛不敢相信周寻竟是在如此关头上不去跟他进行‘统一口径’。 第105章 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荒唐！” “离谱！” 严立夫一连怒吼出两声。 再是气息呼哧着朝李宏伟看去。 “李宏伟，你就是这么当领导的？就是这么当‘6·21案’的侦办主管领导的？你说‘6·21案’使得阳城治安局备受侦破压力，那现在呢？阳城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被推到风口浪尖，被全国人民口诛笔伐， 成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笑料不说，还彻底被打上了酒囊饭袋的废物标签！这，就是你为了卸掉压力的后果！” 李宏伟仍是不敢抬头。 后背早已被冷汗给打湿。 “周寻，‘6·21案’是否真的如那本小说中所说的那般，是否真能确定真凶就是那个刘义文以及幕后主谋是马家姐妹，而陈牧，则是被对方故意栽赃陷害，只为了复仇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所为？” 在那种恨不得将李宏伟给一枪当场毙掉的情绪下。 严立夫转向周寻问道。 “对康秀秀的审讯工作从昨天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今天上午，康秀秀已经交代了，‘6·21案’是康媛媛跟刘义文所为，康媛媛出谋划策幕后指挥，刘义文负责执行，目的就是为了复仇，不过康秀秀并没有参与其中，她是事后才知道情况的！” “根据康秀秀给出的一系列口供，基本能够让‘6·21案’得以闭环了，可惜的是康媛媛已经自杀，而执行者刘义文也在康秀秀的洗脑教唆中以主动赴死的方式死在了陈牧手上，就是为了让陈牧从一开始的被栽赃陷害成为真正的杀人犯！” 彻底豁出去的周寻不再有所隐瞒地直言道。 为了审讯康秀秀。 他到现在都还没合过眼。 目的就是想着尽快让康秀秀如实坦白一切。 看能不能阻止陈牧那边潜在将这桩案子摆到《我真不是罪犯》的可能。 可惜自己还是低估了陈牧的‘决心’。 还没等他们攻破康秀秀。 陈牧就已经在《我真不是罪犯》中全面复盘了‘6·21案’。 然而紧着周寻的话落。 正当严立夫想接话之时。 手机急促地嗡嗡作响。 看到来电后，严立夫慌忙接听。 “王书记！” “好，好，明白！” “嗯，了解！” “知道，知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配合的！” “好，好，我这就过去！” 在会议室一众治安局领导干部的聚焦注视下。 素来沉稳有加的严立夫脸色是接连变幻不已。 他们知道严立夫口中的王书记自然是阳城之主王一山。 而根据严立夫的表情变化以及应答内容，不难猜出指定是跟当前这事儿有关了。 所以。 情况怕不是已经彻底失控... 等待着阳城治安局的浩劫暴风雨，怕不是..已经正式到来了！ “针对‘6·21案’以及阳城治安局的种种问题，省里已经下来调查组了，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挂断电话。 严立夫从座位上站起身。 脸色阴沉至极地看了众人一眼。 接着着急忙慌地快步走出会议室。 自始至终都不再去多看李宏伟一眼。 紧着严立夫这一走。 周寻也不顾其他那些级别比他高得多的上级领导们。 面无表情地跟着离开。 一回到侦查支队。 “周队，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l·l造型沙龙，tiger咖啡店，城南公园，时代名苑公寓，等等这些在《我真不是罪犯》中出现的地名，全都被群众蜂拥打卡了，陈牧仿佛已经在无形中成了他们狂热崇拜的存在！现在说句不好听的，全网都是陈牧的狂热信徒，一名罪犯，竟是成了无数人追捧的偶像人物，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一名侦查队员第一时间迎着周寻上前快声说道。 周寻闻言愣了愣。 但下一秒似乎是在认命中释然了。 随着省里来人调查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在‘6·21案’上的种种作为。 他这个侦查队长能不能当下去都还得两说... “徐教授跟高明月呢？” 没理会队员说的那些。 放眼周遭没看到高明月的身影，周寻不由问了一声。 “不知道，整个上午都没见着他们！”该名侦查队员道。 “哦！” 周寻淡漠地哦了一声。 朝自己的办公室大步走去。 ...... 银桦公馆。 六栋二单元1702。 “来，高同学，喝点水先！” 将高明月给迎入客厅的童雅倒了一杯白开水，在挤笑中朝高明月递了过去。 为了减轻童雅对自己的防备心，了解人性，熟知人性的高明月并没有拒绝。 “谢谢伯母，不过伯母能不能别叫我高同学了，这太生份了，您叫我明月就好，我这样听起来也舒服哈！” 接过白开水的高明月连声笑说着。 说完还不忘抿了一口杯中水。 “行，那伯母就叫你明月好了，明月，不知你今天过来找我是...？” 也没有要去跟高明月寒暄太多的意思，童雅直言问道。 “伯母，我要是说我过来是想跟您聊陈牧，您..会不会赶我走？”高明月道。 唰—— 童雅的神经跟脸色瞬间绷紧。 这一幕落在高明月眼中也让这位心理学专家的心头咯噔一下。 “为什么说我会不会赶你走？” 短暂片刻后，童雅苦涩一笑。 “我这不是担心您会回避这些呢吗！”高明月讪然应作。 “哎，这有什么可回避的，再说了..小牧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这又岂是我想回避就能回避得了的？不过现在雨过天晴了，他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我看了最新内容，我也把那些评论内容逐条逐条看了，我一直都不认为小牧会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罪恶案件，如今看到所有人都相信他不是凶手，看到所有人都相信他是被冤枉的，我这个当妈的，属实是...” 说到这。 童雅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起来。 “来，伯母，您擦擦先！” 一旁的高明月适时地将身前纸盒里的纸张抽了几张递过去。 “谢谢，让你见笑了！” 接过纸巾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 童雅再次挤出笑容来，“先不说那些了，明月，你现在在哪高就了？以前小牧读高中时就有听他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中的风云级学霸，呵呵！” 第106章 你是警察? “那小子尽会抬举人，咱们头悬梁锥刺股地玩命学习，都比不上他轻松悠哉随便学，以他的智商跟天赋，也就是他太过于随性罢了，但凡他愿意多加努力几分，985的大门他想怎么推就怎么推，到头来怕不是清北都得争破脑袋去抢他！”高明月轻笑道。 “他要是肯玩命对待学习，清北不清北的先不说，好的985大学大概率是有希望的，这话连你们班主任都跟我说过好多回，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也是命中注定的，我一直都没给他施加过任何学习压力，所以即便是他没将自己的天赋兑现出来考取上流985，即使最终只是上了211，我这个当妈的也已经是很知足的了！”童雅道。 “不有话说呢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他当年上了985的话，可能也成不了大作家了！相比之下，说实话我真挺羡慕他的，无拘无束地创作，名利双收，时间自由，想干嘛干嘛，这多好啊！”高明月笑道。 “你呢？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童雅顺势问道。 “我吗？我现在从事的是心理学这方面，尤其是犯罪心理学，常常会被省厅那边借调过去辅助一些案件侦办工作什么的...”高明月道。 殊不知一听到这个。 童雅脸色瞬间一变。 “你是警察？” “这该怎么说呢..” 没等童雅进一步解释。 童雅凛声道，“你今天过来就是想让我给你提供陈牧的消息，配合你们让他落网？” “不不不，伯母您误会了！如果不是为了陈牧的事，我应该也不会回到阳城来！”高明月忙不迭解释，“我过去一直都是在江州那边工作，但是得知陈牧的情况后，我便主动请缨介入到了陈牧的案子中回到阳城来，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认为他肯定是被冤枉的，所以我回到阳城来就是想还他一个清白，就是想帮他洗脱嫌疑！” 果不其然。 听着高明月说出这些。 童雅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 “你说你回来阳城是想帮他洗脱嫌疑还他一个清白？” “对，毕竟我跟您一样，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他会干出那种事来！”高明月目光坚毅道。 “如果小牧在《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中的自述不是虚构，那他应该是凭自己去洗清自身嫌疑的吧？”童雅皱了皱眉。 “这个不能否认，陈牧他的智商确实是高到让我不得不叹服，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我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凭一己之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真凶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记得前几天我还在他的书评区里留言，说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就自首，我会还他清白，只可惜没能得到他的回应，如今来看，也算是我自作多情了！”高明月苦笑道。 “gmy——是你？” 童雅怔然呼声，“gmy——高明月，高明月，这还真是你？” “嗯？伯母你知道？”高明月同样是意外不已。 “我一直都有在关注着书评区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每一条我都会去看，天天去看，不停去看！” 轻微哽咽地抽泣一声。 童雅而后点了点头， “有心了，伯母谢谢你！” “既然伯母你有说到你一直在关注着评论区，那就应该看过一些评论，即使他洗清了自己在‘6·21案’的嫌疑，可在他自行侦查这个案子的过程中，所做的那一系列事，很多都是违法的，数罪并罚...他一样得面临法律的惩戒！” 然而一听这个童雅急眼了，“这还不是阳城治安局无能吗，不是阳城治安局想把他推上断头台吗？如果不是阳城治安局冤枉他，他能背上‘6·21案’的罪名被抓进去吗？那种情况下，如果他不越狱，他就得以清白之身被判处极刑！越狱出来后他只想还自己一个清白，在阳城治安局无能的情况下，他除了用那种方式手段找出真相外，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伯母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一码归一码， 法律就摆在那，而他的行为则是严重触犯了法律！”高明月道。 “法律？什么叫法律？让一个清白之人被冤枉后坐以待毙，这就是法律吗？如果小牧不选取那种手段，他又能洗清自己吗？还是说干等着阳城治安局来还他一个清白？”童雅高声道。 “伯母，我理解您的心情，您也是知识分子，应该明白一码归一码的道理，所以不能这么混为一谈的！如果一个个都像陈牧那样，那不就彻底乱套了吗？这种道理您应该清楚的，他越狱的事大概率不会被追究，但是越狱之后那些事，比如袭警，比如冒充警员，比如盗用身份，比如潜入治安局盗取卷宗等等这些，是铁定不能被抹掉的！他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没错，可错就错在他用的这些手段！”高明月道。 童雅沉默。 是的。 就如高明月所说，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她不得不承认高明月说的这些。 即便她再是护子心切，都得去面对高明月说的这些问题。 “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童雅道。 “伯母，我想帮他！”高明月道。 “你想帮他？怎么帮？帮他洗脱那些罪名，让他不用为那些行为负责吗？”童雅道。 高明月苦笑摇头，“如果我说是的话，那肯定是骗您，我没那个能耐，事情到了这一份，谁都没有那个能耐去让陈牧无罪！但是我会尽一切可能地去帮他得以轻判，毕竟我相信伯母您肯定也不希望陈牧以在逃人员的身份四处藏匿不得安生吧？要说他顶着杀人犯的罪名，倒也就罢了，可像他那种情况，处理得当用不了几年，难道为了短短几年，就让他一辈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辈子活在心惊胆战的逃亡中吗？” 捕捉到童雅那微颤着的肢体反应。 高明月继续道，“伯母，我是真心想帮他，要不然我也不会主动请缨介入到‘6·21案’中，再就是..伯母您有想过吗？如果陈牧继续逃亡，并且在逃亡中产生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从而继续犯下被法律所不容的罪行的话，那等着他的又将会是什么？作为同学，作为高中时期关系要好的同学，我不希望，更不愿意看到陈牧的路越走越偏，越走越无法回头！” 童雅没有马上说话。 而是呆愣地怔了起来。 高明月没去催促。 就这么紧紧地盯着童雅，试图捕捉对方每一个瞬间的神色波动。 第107章 滴水不漏 “哎——” 良久。 童雅眼湿湿地叹了一声。 “可是..可是我这个当妈的又能干得了什么啊！你既然是从省里下来介入到小牧的案子中，那就应该知道我跟他母子间的关系，这些年来，他跟我的联系都很有限，即使他从江州回到了阳城，可是他都不让我参与到他的生活当中来，我甚至想跟他做顿饭都会被他拒绝！” 高明月挑起了眉头来。 不对劲—— 不是童雅说的话不对劲。 她相信童雅说的是事实。 可根据童雅的表情微变化以及说这些话时的情绪反应，在她看来是不太对劲的！ 而这，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已经跟陈牧见过面了... 至少是已经跟陈牧有过联系了... “伯母，有什么方式能够联系到他吗？我想跟他聊聊，您相信我 ，我一定不会害他的！”高明月道。 “我相信你，但你觉得我有可能联系得了他吗？小牧那孩子一向都心思谨慎，他有可能会在这种事态下跟我联系吗？”童雅再次抽泣起来。 可此时微表情跟情绪上的一些微妙反应，则是进一步验证了高明月心中的想法。 “都说知子莫若母，那您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伯母，我想再次强调一遍，我是想帮他，真的想帮他，真不希望他行差踏错走上没得回头的不归路，还是那句话，以他现在的情况，处理得当可能也就三五年，相比起三五年的青春，一旦他产生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那毁的将会是一辈子！”高明月还在试图去进击童雅的心理防线。 “你说的我明白，我甚至也都希望他能够自首，看能不能得到一个从轻发落的结果，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啊，要说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我完全没有方向，从他大一下半年开始，就不再跟我敞开过心扉，即便说他每当过年时都会回来，但他让我感受到的那种疏远感却是越来越强烈，我完全无法去琢磨他的内心，也完全琢磨不了他的想法！”童雅摇头道。 “那您觉得他会离开阳城吗？”高明月改变策略。 “不知道！” 童雅滴水不漏，不过这也是事实，她确实是洞悉不了陈牧的内心世界。 “就您所知，他接下来有没有什么事是必须得去做的？又或者说是离开阳城之前，必须得去做的事！”高明月有点捉急了。 通过童雅的反应，她基本已经笃定陈牧肯定跟对方接触过，而且肯定是发生在近期。 可即便是自己再怎么笃定都好，只要童雅不开口，全都没用。 “不知道，咱们母子间这几年来的见面次数，数都数得过来，虽然我时常有给他打电话，可他除了一些基本问候之后，更多时候都是敷衍了事，你说我又怎能知道他的内心世界中究竟装着多少事啊！” 说着。 童雅低头用纸巾一边擦拭鼻子一边轻泣。 在童雅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下。 高明月终究还是死心了。 即使她可以利用心理学去试图引诱对方说漏嘴。 可是如此做举无疑会让童雅在反应过来后重新加强起戒备防线，甚至是对她反感憎恶。 若能得到有价值的重要信息也就罢了，可如果没能获得重要信息， 必然会落得个得不偿失的结果。 缓了缓。 再次抽出纸巾给童雅递过去。 “伯母， 如果您想起什么来，或者是知道陈牧的消息，您一定得跟我说，虽然他跟我只是同学关系，但除了您之外，我想我是最不希望他误入歧途的人，因为他的余生应该是极其璀璨的，他也有那个让自己未来人生变得璀璨徇烂的能力！” 听到高明月说出的最后那句。 童雅明显是愣了下来。 随后道，“如果小牧联系我的话，我会跟他说你来找过我，如果他愿意他肯的话，我让他联系你！” “好！”高明月立马应声道，“伯母，您的手机号码是什么，方便告知我一下吗？” “嗯，你记一下！” —— —— 从进入童雅家中到离去。 高明月足足待了大半个小时。 跟童雅交换完手机号码后，再又是拉起了各种家常，扯起了各种跟陈牧之间的往事。 虽有‘攻心’的成分在，但随着话茬的深入，高明月更多则是有感而发的唏嘘追忆了。 高中时期，陈牧跟她的关系也许不是最好的。 可有一说一，陈牧却是她最为看好的同学，没有之一！ 为此，在高中毕业后的这些年里，每年过年期间回家时，她都少不了会找陈牧小聚一下，甚至是有些时候她还是主动的那一方。 眼下随着陈牧摊上这么些事，说实话...她的心里头复杂到了极点。 无他， 因为这就跟飞来横祸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正如童雅所说。 如果不是阳城治安局无能，陈牧又岂会在蝴蝶效应上摊上这些？ 如果不是阳城治安局无能，陈牧又岂会迫不得已用那些触犯法律的方式去追寻真相？ 甚至是即使嘴上说着一码归一码，但实际上她对陈牧的所做所为也是无法去进行否定的。 因为那种情况下，如果陈牧不越狱， 如果陈牧越狱之后不去用那些手段来查找真相，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后果？ 毫无疑问，那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很多时候高明月都会不自觉地代入到陈牧的角色中，如果自己是陈牧的话，会如何做？ 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致的，换做她是陈牧，她也会跟陈牧一样，做一样的行为选择！ 不知不觉中。 从银桦公馆出来的她也回到了林冬停靠在路边的车辆上。 后排座。 徐华林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嗯？徐教授？您什么时候来的？”高明月错愕惊声道。 “‘6·21案’咱们已经派不上用场了，闲着没事就过来了，怎么着？看你这样子，是完全没收获吗？”徐华林淡淡一笑。 “陈牧他母亲，滴水不漏！”高明月道。 “滴水不漏？滴水不漏那就等同于露出马脚了，以你在心理学领域的能耐，就没能凿出突破口来？”徐华林挑声道。 “虽然陈牧母亲不承认，但通过她的反应跟表现，几乎能够肯定他们母子十有八九已经见过，再不济也是联系过的了，但是以陈牧处事的严谨性，电话联系的可能性不高，大概率会是见面形式！” 自动回避凿开突破口这一话茬，高明月道。 “嗯？？？” 徐华林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来。 高明月道，“徐教授，通过刚才跟陈牧母亲的接触， 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以我对陈牧的认知了解，还有他跟他母亲之间的关系，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去找上他母亲才对的，至少是目前阶段不会去找他母亲才对，可在他母亲的各种微妙反应下，他们母子俩却又是十有八九已经见过，您说这里头...？” 第108章 你们不是一路人 闻言。 徐华林那深邃的眼眸一收缩。 “如果陈牧不打算逃离阳城的话，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有可能会跟他母亲有关？又或者是他母亲大概率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高明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我刚才的那个问题， 以你在心理学上的造诣，想要从陈牧母亲身上凿开获取信息的突破口，应该不难吧？”徐华林眼神复杂地看向高明月。 “陈牧他妈并非泛泛之辈，也许我能引诱她在不经意中透露出一些信息，可一旦被她反应过来，从此之后将会对我高垒戒备防线，我不希望演变成那样！”高明月摇头正色道。 然而徐华林却是迎声紧皱起了眉头。 稍作片刻。 缓缓道，“明月，你心里头该不会是对陈牧有着情愫吧？” 嗯？？？ 驾驶座上。 听到这话的林冬猛回头。 “明月姐，你...” 没理会林冬的惊乍呼声。 高明月立即道，“徐教授您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这怎么可能！” “我还想重申强调一遍，你们不是一路人，他现在的身份——是罪犯！”徐华林沉声道。 “但他之所以成为罪犯，那也是被阳城治安局给逼成罪犯的！换做是徐教授您，是选择越狱出去给自己洗脱被冤枉的罪名，还是等着法律会还自己一个清白？如果法律还不了自己一个清白，那等待着的将会是以灭门案犯的罪名被判处极刑，换做是您..接受得了吗？敢赌吗？”高明月凛声道。 徐华林哑然。 而高明月则是继续道，“在那种情况下， 越狱是无可厚非的，哪怕他在越狱之后为了证明自己清白的那一过程中一再触犯了法律，可问题是除了那种方式之外，还有别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出真相的办法吗？我知道一码归一码的道理，也必须得说就他做下的那些足以够判，并且法律也不会因为他的特殊情况而去破例开先河...” “但就事论事而言，徐教授您难道就不觉得他的罪犯身份在一定程度上是无比‘冤枉’的吗？” 完全不同于在童雅家中时的那般。 高明月义正言辞地道说着。 “你也是这样跟童雅说的？”徐华林抖着眉头道。 “不，我还是有分寸的，也就只有在您面前我才敢任性地去说这些话！”高明月道。 “所以你是想着只要陈牧落网，你就竭尽所能地去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以及资源，去为他减轻罪名从轻发落，是吗？”徐华林道。 “一场同学，而且还是关系不错的同学，就冲这份情份所在，这也是我该做的！”高明月道。 对此。 并不算是意外的徐华林无奈地苦笑摇头。 转而道，“罢了，先不说那些，言归正传吧，如果对于陈牧接下来要做的事没有任何头绪方向，那么想找着他不是一般的难，既然你笃定他跟他母亲已经见过面，并且根据情况来看...他母亲还很有可能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如此情况下，他母亲童雅便是唯一突破口了，如果你不打算用你的专业技能往童雅身上使用，以此从她嘴里套出一些消息来，那必然是无从下手的！” 高明月闻言，精致面容连连微耸。 显然，徐华林说的的确是情况所在。 可是如此一来，童雅又得如何看待自己？ 看到高明月不言。 徐华林突然短叹一声再是道，“明月，随着‘6·21案’到了这一份上，咱们也该回江州去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现在就回的，所以我也没想着勉强你，不过我肯定是不能继续留在阳城为那陈牧的事儿费心了！” “徐教授您要回去了？”高明月怔声道。 “嗯，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这趟阳城我都不会来！” 徐华林微一失笑，“不过你一定得记住我说的，无论陈牧再怎么冤都好，在法律层面，他的罪犯身份都已经是不争事实，如果你执意为了他的事留下来，这一点务必要铭记着！” 高明月咬咬唇，“我明白的！” —— —— 并不知道高明月已经找上了自己母亲。 某酒店里。 一觉睡到下午才醒来的陈牧先是在网上粗略扫了一遍《我真不是罪犯》最新内容引发的反响后。 脸上也不禁流出了几分痛快之色来。 不出意外。 接下来的阳城治安局，甚至是包括阳城市府在内，怕不是都得迎来一轮暴风雨了。 结合他前世的认知经验。 当‘6·21’案发酵到如此份上后。 上级部门必然会组建调查组深入到阳城中来的。 与‘6·21案’相关的办案人员以及主管领导，怕是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尤其是侦查支队的何泰。 能够继续留在侦查支队的概率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零。 别说‘6·21案’的侦办主管领导李宏伟已经泥菩萨过江。 就算是李宏伟相安无事都好，当事情演变到这一份上，即使他是何泰的亲爹，估计都保不住何泰... 随着一口浊气吐出。 陈牧这才将‘6·21’的后续种种抛于脑后。 旋即将背包中的纸笔掏出来摆上桌面。 继而执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龚伟明... 余成波... 武安平... 刘传君.. 何然... 这是从母亲童雅口中获知到当年跟父亲一起参加饭局的人名。 拿出笔记本。 陈牧在搜索引擎上搜起了这几个人名。 由于在人名前面加上了阳城这一前缀。 所以很快便弹出了对应的信息。 龚伟明——阳城二建集团副总裁。 余成波——阳城汇丰地产董事长。 武安平——阳城建设局负责人。 刘传君——阳城蓝天投资公司总裁。 何然——阳城飞鹏地产董事长。 当看到搜索引擎上弹出来的这些信息时。 陈牧瞬间头大了！ 虽然他早早就意识到十年前能跟父亲陈在野共赴饭局的主儿，如今绝对不会是什么小角色。 但在查出这些人现如今的身份后。 眉头已是彻底止不住地拧成了一团。 第109章 这里面有事，肯定有事 这—— 这特么让他如何着手去查？ 要么是地方部门的负责人。 要么是公司企业的董事长或高管。 阳城二建，这是阳城名列前茅的建筑公司。 汇丰地产，这是阳城近几年名气大躁的地产公司。 飞鹏地产，更是阳城市区这十年来最具影响力的本土地产，从飞鹏二期到飞鹏六期，一直都是炙手可热备受追捧的热门楼盘。 蓝天投资，大半个阳城的开发项目都有他们的身影。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是阳城建设局的负责人。 就对方的这些身份及地位。 自己如何去靠近？ 即使是能够成功接近，想从这些老狐狸口中得知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情况，又岂有那么容易？ 稍有不慎，一旦消息传到严立夫那儿，一旦让对方得知自己在查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死，基于严立夫若是真跟自己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死有关的情况下...那么等待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 随着那几个名字对应的身份都被标出来。 陈牧一时间僵滞住了。 旋即神使鬼差地将那两把钥匙从背包中拿出。 相比起毫无头绪盲目地去那几人身上着手。 直觉告诉他。 这两把钥匙的背后也许藏着更为有价值的信息。 可问题是。 这两把钥匙对应的门锁在哪？ 据母亲童雅所言，父亲陈在野当年除了生态园别墅区的别墅外，没有其他房产了。 如此一来，自己又该如何去着手明显是房门钥匙的两把钥匙？ “老陈啊老陈，你究竟在弄什么玄虚？” 陈牧不自觉地呢喃了一声。 随后极力回忆起脑海深处那些与父亲当年有交集，且被自己所熟知的人。 相对之下。 纸张上的名字也越写越多。 到最后已经足足几十个。 即使是最令他反感的‘周知礼’，也被他写了下去，并且还是写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 想要揭开父亲陈在野的身亡之谜，周知礼也许是最好的突破口，或者说是帮手。 毕竟当年跟父亲关系最好，来往最多最密切的，是周知礼。 如果父亲有什么秘密的话，周知礼也极有可能是知道的那一个。 但是—— 在原主的情感驱使下，让他去找周知礼，并且跟对方虚与委蛇，他做不到！ 甚至是他还怀疑父亲的死会不会跟周知礼也存在着一定关系。 否则为何父亲离世四年后，早年丧妻的他竟是跟自己母亲童雅组建了新的家庭？ 如果...如果说周知礼真跟自己父亲陈在野的死存在着某种关系，那自己去找上他，无疑就是‘自投罗网’！ 一阵混乱的心绪在纷扰过后。 陈牧继续思忆起父亲生前的那些亲近之人。 倏地。 “嗯？我怎么忘记他了？” 陈牧惊声乍呼。 下一秒。 李天宇这三个字被他快速写在了纸上。 父亲当年当律师时的助理—— 虽然当年自己还在读小学。 可作为父亲助理的李天宇没少来生态园别墅区，所以印象还算是相对深刻的。 而自己每次见到对方都会是一口一句李叔叔地叫着。 即使是父亲后来不当律师了，对方除却逢年过节，甚至是平时也都会偶尔过来探望，并且对自己父亲陈在野保持着似是从未变改过的敬重。 除了这些。 他还想起有一次李天宇受父亲所托，去学校接自己回来时，在车上有说过一句——小牧，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谁吗？是你爸！ 当年的自己一万个不解，回了一句为什么啊？ 李天宇笑着应作——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光，人性的光，被名利充斥着的法圈中早已被摒弃了的光！ 这句话对于当年还在读小学的自己而言，毫无疑问是晦涩难懂的。 索性在李天宇之后闭口不再多言中，自己便就没再去问。 但是，这句话当时也被他给记了下来。 所以。 当过父亲助理，崇拜过父亲，并且在父亲转行后依旧保持着来往及敬重的李天宇，会不会知道一些关于父亲不为人知的事儿？ 就好比...能在那两把钥匙的事上给自己带去一些相关线索方向？ 想到这。 陈牧立即在电脑搜索引擎上输入了阳城李天宇这几个字。 嗯？ 没有任何相关资料？ 不对啊这是。 印象中在父亲离开律所后，当时本就是以挂证实习律师身份给父亲陈在野当助理的李天宇没多久就成为执业律师了。 这怎么可能在网上搜不出资料来？ 陈牧继续往下刷。 很快。 关于阳城律师李天宇的相关资讯出现了。 但却是关于被吊销执照终身停业的相关信息。 “什么玩意？李天宇被吊销执照终身停业了？” 虽然相关资讯上的人名不是李天宇这三个字，而是李天语，但陈牧知道李天语肯定就是父亲当年那位助理李天宇。 资讯上并没有标出被吊销执照终身停业的具体原因，就是一份被整顿处理的名单而已，可是能上升到被吊销执照终身停业的原因，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 霎时间陈牧已是将眉头拧成了川字。 要说这是发生在最近三两年，陈牧可能觉得不好说，毕竟名利场往往都能让人忘记初衷迷失自我，可根据那份资讯的时间来看，那应该是李天宇成为正式执业律师的第四年而已。 然而就李天宇那种怀揣着热血，并且视自己父亲为偶像的主儿，他会在成为正式执业律师后仅仅四年就干出那种导致被吊销执照终身停业的事儿来？ 不，陈牧不相信—— 也就在刚一生起不相信李天宇能干出那些事的想法之际。 下一秒。 陈牧双眼直勾往上猛瞪！ 根据资讯上的报道时间，李天宇被吊销执照的那年，正好是父亲陈在野身亡的那一年？ 与此同时，陈牧似乎也回想起了当年父亲陈在野的追悼会上，似乎没有李天宇的出现？ 以李天宇跟父亲陈在野的关系，甭管是不是违背初衷干出某些致使律师执照被吊销的事都好，按理说也不至于连父亲陈在野的追悼会都不来参加吧？ 除此之外，好像..好像之后李天宇就没再来过生态园别墅区，就连前来探望他跟母亲童雅都没来过，一次都没来过！ 不对劲！ 陈牧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因为记忆中的李天宇绝不是那种冷血绝情的主儿，这里面有事，肯定有事！ 第110章 是他，是他，还是他! “李叔，我该怎么找你呢？” 随着心中思绪定格。 陈牧不禁再声凝重低喃。 相比起贸贸然从当年那几名饭局参与人员身上入手。 相比起去找那些曾跟父亲陈在野相识的人员来寻求突破口。 毫无疑问。 结合李天宇的‘反常’情况，对方赫然成了当前最适合去着手的人物。 可如何去找李天宇，李天宇现如今是否又还在阳城，这些显然又是问题所在！ 若是通过母亲童雅那边进行打听的话，可能会容易些.. 但陈牧并不打算让母亲童雅知道太多。 纵使对方是自己的母亲都好，可她也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周知礼现在的‘妻子’。 陈牧不是怕母亲会背刺自己，但却难免担心对方会在不经意间说漏嘴，跟周知礼说漏嘴。 假若周知礼跟父亲陈在野的死完全无关倒也就罢了， 万一要是有关的话，这将是一步臭到不能再臭的臭棋！ 电脑的搜索引擎中。 陈牧尝试着输入阳城李天语这一词条，看能不能在百度上搜出相关信息。 可一番搜索到最后还是没有收获。 “看来最省事的办法还是入侵治安信息查询系统！” 然而一想到目前现在手握着680积分。 陈牧一时间又犯难了。 究竟是用600积分兑换[神级黑客技术]，还是用60积分兑换一次性的[高级黑客技术]较好？ 对于处于在逃人员身份的自己来说，用600积分去兑换[神级黑客技术]之于现阶段而言，真的有那个必要吗？ 一番权衡过后。 陈牧终是选择了60积分的一次性兑换。 【叮——】 【兑换成功——】 【获得一次性[高级黑客技术]，使用时效为120分钟】 紧着脑海中的提示音响起。 陈牧没敢再去浪费时间。 当那些黑客技术瞬间被植入到脑海中。 立即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他，仍是选择以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为媒介。 毕竟那些派出所，甚至是治安局分局什么的，权限有限... 而受限于权限问题，估计也不容易查到他想知道的信息。 酒店客房里。 坐在那简易座椅上。 陈牧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起来。 一串串的代码在他的十指间跃于电脑屏幕上。 聚精会神的火力全开中。 不多时。 已是成功侵入到了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的办公电脑中。 与此同时。 治安局侦查支队。 “我去，什么情况这是？” 一名侦查员倏然惊声大喊。 “怎么了这是？” 突如其来的惊作让气氛低沉诡异的侦查支队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去。 可没等那名侦查员有所应答。 下一秒。 “起来...” “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 “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 慷慨激昂的国际歌骤然高亢作响。 紧接着。 那名侦查员所使用的办公电脑一下子闪烁起了雪花来。 再然后。 三只烧香的熊猫从雪花中跳了出来。 不等众人在这突发状况下得以反应过来。 刚回到侦查支队不久的林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双眼猛瞪的惊恐下。 直接扑到了那名侦查员身边将其推开。 继而着急地往电脑前坐了下来。 双手飞快地敲击起键盘。 “林冬，这是有人在入侵侦查支队的电脑？” 高明月急声快问。 “对，是他，是他，还是他！” 林冬哆声应了一句。 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随着敲打键盘的手速一再加快，脸上更是透出了焦急来。 “拔网线，快拔网线！” 反应过来的一众侦查员中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大喊了一句。 可没等有所动作。 林冬便是匆急紧张道，“不要，千万不要拔网线，从歌声响起的那一刻，拔网线跟关机已经没用了，现在只能拦截！” 林冬话音刚落。 电脑上便是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呜呜警报声。 这也让林冬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层层细汗。 而侦查支队的众人也在不知所措的惊慌中着急不已地围到了林冬身后。 只见屏幕上全都是他们看不懂的代码符号。 并且那些代码符号的跃动频率越来越高，越来越快。 快到让他们渐渐眼花。 可不管林冬再如何去对抗，电脑页面都仍是迟迟无法恢复正常。 另一边。 知道对方已经在进行对抗拦截的陈牧丝毫都不担心对方能够破解。 成功侵入获取权限后。 迅速进入治安信息查询系统网。 圈定阳城，圈定年龄，圈定李天宇以及李天语这个名字。 一阵自主筛查过后。 符合条件的信息弹了出来。 在快速筛选过滤下。 陈牧锁定了那张让自己熟悉的脸。 以及与李天宇相关的信息。 然而在看到上面内容后。 陈牧傻眼了。 李天宇当年之所以没来参加他父亲陈在野的追悼会，是被抓进去了？ 罪名...是违背妇女意志的qj罪？ 并且为此进去蹲了三年半的大牢？ 不是—— 以李天宇当年的条件还有以他的为人，身为律师的他能干出那种违背妇女意志的事儿来？ 至于为了下半身的一时爽快搭上自己的前途？ 但知道时间有限的陈牧没敢浪费时间去琢磨这个问题。 根据治安信息查询系统网上的信息，快速将李天宇的住处给抄写下来。 至于那些什么交通违章记录，开房记录、购买飞机火车票记录，等等之类的，则是被他给过滤掉了。 抄写下李天宇购买的商品房住宅地址后。 陈牧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入侵查询痕迹给删了个彻底。 随后进行撤离。 唰—— 林冬面前。 一众侦查队员的注视下。 电脑恢复正常。 慷慨激昂的高亢国际歌停下。 那三只烧香的熊猫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林冬，破解了？拦住对方了？” 高明月率先急促不已地问道。 所有人也紧紧盯住了对方。 “林冬，能不能追踪到入侵方的ip？” 强忍着那已经快要炸裂的情绪，侦查队长周寻咬牙道。 “不是我破解的，也不是我成功拦截的，是对方选择了自行撤退！是他，肯定是他，一些手法就跟之前入侵阳城治安局的监控系统时所用到的一样！” 林冬口干舌燥地呆滞摇头。 心态已经有了要被崩稀碎的迹象... 原本接连破掉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的监控系统被入侵，以及揪出了苏曼手机被监听窃听的猫腻，已是让他的自信心恢复了几成。 可当下这一出完败的交锋结果，无疑彻底摧毁了他才恢复不久的自信。 第111章 陈牧，我x你大爷! “是陈牧那个杂碎？又是陈牧那个杂碎？” 在林冬的话下。 一名侦查员怒声喊道。 “百分之九十九是他，百分之九十九！”林冬呆呆道。 “干，他这是要跟咱们侦查支队彻底铆上了？这是要将对咱们侦查支队的挑衅进行到底吗啊？还是他以为阳城治安局真 就永远都逮不着他？”又是一名侦查队员怒不可遏地嘶声低吼。 但听到林冬说百分之九十九是陈牧的高明月则是无暇去理会什么铆上不铆上，挑衅不挑衅的了。 因为这些都是其次。 陈牧入侵侦查支队的电脑，绝对是有目的的，绝对是！ “林冬，能查到他在入侵后都干了些什么吗？”高明月匆声问道。 “查不了，他抹掉所有一切痕迹了！”林冬道。 “所以咱们连他利用黑客技术进行入侵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周寻的情绪快要压不住了。 林冬没说话。 怔怔地点了点头。 “操！！！” 侦查队长甩头对着空气暴喝一声，“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6·21’基本已经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这种情况下他还来入侵侦查支队？他是嫌自己的罪名还不够重，是怕自己一旦落网后被判得轻吗啊！” 没人应声。 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着。 脑子里这一刻仿佛就只剩一个念头。 若有朝一日陈牧再次落到他们手上，绝对得让对方为自己今日的猖獗付出‘代价’，惨重‘代价’！ 而不同于其他众人。 高明月脸上的担忧之色也迅速蔓延开来。 正如周寻所说。 陈牧这是嫌自己的罪名还不够重吗？是怕一旦落网后被判得轻吗？ 基于这一点。 无形中似乎也已经透出了她一直所担心的信号。 那就是陈牧并不打算去面对‘犯’下的那些事，并不打算以坐牢的方式去让所有一切画上句号，即使只需要短短几年便足以。 甚至是对方已经隐隐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迹象！ “ip呢？ip地址呢？连ip地址都完全无法追踪吗？” 无处宣泄怒火的周寻高声再问。 哪怕他知道就算追踪到ip地址，基本上也是对方的假地址。 可至少这样一来他们还能做点什么，就算是无用功都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除了忍辱憋屈之外什么都不做。 “他留下的ip地址就在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林冬道。 周寻猛地一僵。 再然后彻底抓狂。 “陈牧，我草你大爷！” —— —— 另一边。 完全不考虑这么做的后果是否会加重自己的‘罪名’。 更是没想过侦查支队那边对自己的这一波操作会是什么反应。 趁着兑换的[高级黑客技术]还有时间剩余。 陈牧将入侵对象对准了阳城市区辖内的某派出所。 不同于入侵治安局侦查支队时的那般阵仗。 陈牧以尽可能隐蔽的方式侵入了治安所的户籍登记信息系统。 旋即以篡改的方式为自己‘办理’了一张身份证。 至于身份证所对应的指纹，则是在那些已登记的指纹中套了一个。 润物细无声中。 完成这波操作后，陈牧不再有所停留地退了出去。 但也没有就此去浪费掉高级技能剩余的时间。 凭着脑海中那些尚未到点被剥离出去的黑客知识技术。 在让自己的电脑防御墙变得固若金汤之余。 也编作出了几个黑客软件分别植入到电脑以及自己的手机里。 而关于如何使用的办法，则是趁着那些知识技术还没消失，将相关的使用方式在电脑文档中记录了下来。 这一操作多少有点钻系统漏洞的意思，但陈牧也顾不得那些了，总得试试..不是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 当那些黑客知识技术从脑海中被抽离的下一刻。 陈牧立即查看起了电脑跟手机里的黑客软件，以及文档中记录下来的那些是否依然被保存着。 答案，马上有了！ 他试对了！ 系统并没有因为[高级黑客技术]的使用时限失效而去剥夺抹掉那些。 不过想想那也是。 兑换神级技能600积分，兑换一次性的技能就得60积分，并且还只是高级的，再加上鉴于只有120分钟的时限，倘若系统连那么点的‘漏洞’都不给钻的话， 也就太特么不近人情了。 呼—— 带着不自觉的庆幸笑容。 陈牧吐了一口气。 接着拿起手中抄写着李天宇购入的商品房住宅信息的纸张，将上面的详细地址烙在记忆中后。 拿着纸张起身走入卫生间。 对着马桶燃烧成灰后，往下一冲。 做完这些。 不再迟疑地将几件衣物跟笔记本往背包里一塞。 大步走出酒店客房。 外面。 残阳如血。 陈牧看了一眼对面的治安局。 嘴角轻微一扬。 嗯... 侦查支队那边，怕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会跟他们这般近在咫尺吧？ 路边等了几分钟后。 迎着从远处驶来的出租车。 陈牧招手拦下。 “时代天誉，谢谢！” 往后排一坐，陈牧微笑着报出了李天宇在治安系统信息库中被登记在案的住处。 至于去到那儿之后，能不能找着李天宇...李天宇会不会已经不在那儿住了，他心里也完全没底。 ...... 就在陈牧前往时代天誉小区的同时。 时代名苑公寓。 4楼，406。 一名面容消瘦，皮肤白皙，头发明显是刚剪过的年轻男子走了进去。 富态的女房东芬姐不再像第一次招待陈牧时的那般热情了。 显然是自家公寓竟是租给了一名‘通缉犯’这事儿，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虽说为陈牧摇旗呐喊，甚至是狂热崇拜陈牧的人儿如今已是不计其数，可那不代表所有人！ 特别像是富态女房东这样式的，她只想安安稳稳地收租过好自己的富婆生活，不想摊上任何会影响到自己的事儿啊！ 然而就因为把房子租给‘宋成飞’的事儿，她却是被警方带去治安局做了好几个小时的笔录及问询口供，试问这种事儿谁愿意去摊啊！ “小徐，你是遵纪守法，不会干任何坏事的，对吧？”富态房东芬姐看着身旁清瘦的青年，迟疑着道。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不遵纪守法的人吗？”徐姓青年淡淡一笑。 富态女房东再一次细细打量起了对方来。 而后不由叹道。 “哎，人不可貌相啊！上一个住在这间房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可谁能想到他会是冒用身份的通缉犯啊！芬姐当房东从不坑人，我得跟你直说，那个现如今在网上沸沸扬扬的逃犯，他之前就是住在406的！” 第112章 我从小就有个梦想 “您说的是那个叫陈牧的逃犯？” 徐姓青年对于富态女房东芬姐说的那些并未流露出太多异常来，淡淡笑着反问道。 “对，就他！那家伙当时顶着一个叫‘宋成飞’的身份租住在这，说来那家伙真可谓是胆大包天啊！406对面405，住着的可是市治安局侦查队的女侦查，要说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在我已经跟他介绍过的情况下，还敢住对面，你说他这胆子得是肥成什么样了啊！” 说起这些，富态女房东似都还是完全不敢相信世间竟是会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是的。 芬姐甚至都觉得‘吃了熊心豹子胆’ 跟‘胆生毛’这些形容词已经不足以再去用来形容对方了。 那真真是胆大包天啊！ “他成为通缉犯，那不是被冤枉的吗？”徐姓青年没有顺着富态女房东的话往下去说，再声反问。 “冤不冤枉咱暂且不说，就说现在警方仍是在悬赏通缉他，就这一点...你说那是咱们能招惹得了的吗？我就想安安稳稳地收个租，好事之外的事坚决不想摊啊！”芬姐道。 一声话罢。 芬姐突然后知后觉过来，“嗳不对，你这是一点都不避忌？还有，你一过来就说想租406，你，你咋回事你这是？” 刹那间。 芬姐的警惕心上来了。 “我从小就有个梦想！”徐姓青年道。 “嗯？住通缉犯住过的地方的？”芬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不是！”青年轻呵一笑。 对于芬姐的‘不友好’言辞似是并不在意般。 “那是什么？” “找一个女警当老婆！” 芬姐：“……” “所以你是冲着对面的苏警官来的？” “我看了陈牧那本小说，小说里头他写到他住在406，而且是住在s警官的对门，s...就是苏了吧！再加上您刚才说的，足以让我确认了！”青年道。 听对方这么一说。 芬姐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却是不由清了清嗓子道，“咳，小徐啊，不是芬姐说你，就你这形象，虽然有够帅气的，但不够man啊，人家可是在治安局侦查队的！” “有志者事竟成，总得试试不是吗？”青年依旧是那副淡笑着的样子。 “得，既然你不介意这儿住过通缉犯，再加上就冲你这目的，芬姐也不跟你多扯了，406租给你！” “嗯！” “那跟我去打印一下身份证复印件，咱们登记一下租住手续！不过我有必要跟你声明在先，回头我就得将你租房的信息往治安局那边报备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不想再让治安局那边把我传唤过去跟审犯人似的审我了！如果你能接受得了这一点，咱再签合同哈！”芬姐道。 “没事，理解，应该的！” ..... 时代天誉。 当陈牧在晚高峰的出行交通中抵达小区楼下时。 天色已是全面暗了下来。 混在来回出入的小区居民中。 陈牧顺利地进入了到了小区里头。 根据李天宇购置的楼栋单元，并不费事走入其中。 碍于电梯需要刷卡进去，最后只能跟着该楼栋单元的业主进入电梯，且在人畜无害的微笑中让对方帮忙按下李天宇所在的楼层。 2103。 陈牧深呼吸敲响了房门。 很快。 里头传出一道透着沧桑的嗓音来。 “谁？” “是李叔吗？” 门外站着的陈牧声音平和。 “你是谁？” 让陈牧感到无比陌生的嗓音声线再次从里头响起。 甚至是让陈牧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儿，又或者是李天宇将房子给租了出去。 毕竟那道似是充满风霜的沧桑嗓音让他太过于陌生了。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光，人性的光，被名利充斥着的法圈中早已被摒弃了的光！” 迎着里头传出的陌生沧桑嗓音， 陈牧微一沉默。 随后缓缓将李天宇当年在车上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他相信如果对方是李天宇的话，绝对忘不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这么一句，即使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而对方若不是李天宇的话，那自己就当一回..嗯，神经病吧。 门里面。 当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听到门外响起的话语。 瞬间浑身上下从头到脚犹如被电流贯穿了般。 剧颤不已中，手里喝到没剩几口的易拉罐啤酒滑落下去。 门外，听到易拉罐落地的铿声。 陈牧不由舒了口气。 他知道，对方是李天宇无疑了。 咯吱—— 疏于保养缺少润滑油去润滑蝴蝶扣的大门发出咯吱声。 里面的中年人缓缓将大门打开。 下一秒。 映入陈牧眼帘的是一张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面孔。 昔日意气风发西装革履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活成了油腻邋遢的模样。 若不是记忆中那熟悉的棱角跟五官跟眼前所看到的还算是相符。 陈牧根本就不敢想象曾经的李天宇成了这副模样。 “李叔，好久不见！” 顶着一张让李天宇从未见过毫无印象可言的面孔。 陈牧强行挤出一缕尽透着违和的笑容来。 “你，刚才说什么？” 李天宇声音沙哑地直视着眼前的陌生面孔，抖着脸上的肌肉道。 其实不仅仅是脸上的肌肉在抖。 在陈牧的细看下，对方那垂放着的双手也都在隐隐微瑟着。 “您跟我说过，说您在您所崇拜的那个人身上看到了光，人性的光，被名利充斥着的法圈中早已被摒弃了的光！” 没有去躲避对方的眼神，相互直视中，陈牧再声道。 “你——” 没等颤瑟瞬间加剧起来的李天宇把话往下说。 陈牧打断道，“李叔，方便进去说话吧！” “进来！” 强行抑制着情绪上的猛烈波动。 气息在急促中紊乱起来的李天宇说出这两字后便转身往屋里走。 陈牧立即大步迈入。 顺手将房门给带上。 当他准备跟在李天宇身后往客厅走去时。 突然发现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走路竟是一瘸一拐。 陈牧惊愕道，“李叔，您的腿脚？” “缺德事干多了，总有栽跟头的时候，被人打瘸的！” 没有回头。 李天宇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后。 这才转头看向神情复杂至极的陈牧，“坐吧！” —————— —————— ps：o(╥﹏╥)o太难了，大半夜都还在写，关键是还赚不了几个钱 【哭】【哭】【哭】，求各位亲亲能够电一下，电一下，电一下.....(⊙︿⊙)(⊙︿⊙) 第113章 这种情况，一告一个准 “你这化妆技术都赶上易容整容了？” 虽然对方顶着一张让自己无比陌生的面孔。 但就凭对方过来找自己，且说出那句话.. 再加上《我真不是罪犯》中有写到过利用伪装连连在警方那边蒙混过去，并且还借助化妆术伪装成侦查员深入侦查队长办公室盗取卷宗内容这一点。 李天宇知道，对方是陈牧无疑了。 “也得亏有这个技术，不然早就被逮进去，不是吗？” 坐在另外一侧沙发上的陈牧没有太大波澜地轻一摇头。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仿佛没有任何要跟陈牧叙旧的意思，李天宇问道。 “我侵入了阳城侦查支队的办公电脑，在他们的电脑上进入治安信息查询系统，查到了李叔您的一些信息，其中就有起你的房产坐落信息，所以就试着来找一找，看您在不在！”陈牧如实道作，并不隐瞒。 “你那本小说《我真不是罪犯》我有看了，就算你在‘6·21案’中是被冤枉的，可就你干下的一系列事，够你判了，现在你竟然还敢去入侵治安信息查询系统，这是嫌自己的罪名不够重吗？”李天宇顿声道。 “自首肯定不可能自首的， 既然接下来还得继续逃亡，那也不差这一桩半桩了，关键是如果不用这种手段方式，想找李叔您，不容易...”陈牧淡然着再摇头。 “我今天才去看了下，警方对你的悬赏通缉还是不变，五十万！你就不怕我回头反手一个举报，把你给举报了？”李天宇道。 “老实说，在起初产生找李叔你的想法时，我是有担心过！毕竟有道是人走茶凉，也许您过去跟我爸的关系极为之好都好，如今他已经走了多年，人情淡薄..甚至是不再存在人情之说也没什么可说道的，更何况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我爸的追悼会上，李叔您也没现身过，后来更是好像一次都没来探望过我跟我妈...” 当陈牧说到这的时候，李天宇的表情中明显多了几分愧疚跟痛苦。 虽是捕捉到对方的微妙变化。 但陈牧也并未多说什么， 继续往下道，“可当我在治安信息查询系统中看到李叔的其他信息后，我心中的那些担心就消除了！李叔，您被控诉违背妇女意志，并且为此进去坐了三年半，是被人下套的吧？哪怕咱们已经多年没见过面没联系过，甚至是也没听说过关于您的消息都好，我仍是不认为您会干出那种事来！”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为人？”李天宇挑眉道。 “不知道， 总而言之就是直觉， 直觉您绝对不可能干得出那种事来，所以..方便让我知道真相吗？”陈牧道。 然而李天宇却是没有应声。 只见他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去。 接着从厨房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 回到客厅沙发上，朝陈牧递了一瓶过去，“喝吗？” “嗯！” 陈牧接过，打开拉环，仰头往嘴里抿了一口。 然而不同于他的喝法。 李天宇则是闷头一口直接干掉一整瓶。 打了个嗝后。 这才缓缓道，“当年我被委托代理一桩非法侵占的官司，官司背景是刑事诉讼走不通，所以只能走民事诉讼，可就在我掌握到足够多的材料能让那场官司胜率大增后，一天晚上我应邀参加了一个饭局，饭局结束后又去了ktv，在所谓的盛情难却下喝多了，回去的时候是被一名女性送回去的，我之前没见过她，在ktv里是第一次见！” “我只是迷迷糊糊地知道是她送的我，但后来的事就全都不记得了，可是还没等我醒过来，警方便上门将我带走，说有女性报案告我强奸，由于当时并没有监控什么的， 而她身上有好几处软组织挫伤，加之我房间里有被暴力扯烂的女性私处衣物，以及对方体内留有我的j液...” “这种情况下，基于国情使然，相信你也是知道的，一告一个准，为此我最终被判了三年半，律师执照被吊销！” 说出这些时。 李天宇显得异常平静，就仿佛在说着什么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儿般。 “对方这是故意给你下的套？跟你接的那个案子有关？” 经历过‘6·21’的陈牧没再去扯什么过程细节之类的，就他被栽赃陷害都险些上了多断头台，更何况像李天宇那样式的？ “被告有个在市府手握实权的正处亲戚，并且那位正处当年上大学的费用还是对方家里支持的！”李天宇道。 “李叔你事先知道不？”陈牧挑声道。 “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我也不会退步，一样也会将官司打到底！”李天宇道。 “即使知道会落得这么个结果？”陈牧道。 这下李天宇沉默了。 如果知道会落得那么个被吊销律师执照不说，还以违背妇女意志的qj罪名去蹲三年半的大牢，他也会毅然决然地将‘正义’扞卫到底吗？ 这个问题李天宇回答不了，恐怕永远都回答不了！ 察觉到这个问题所蕴藏着的‘矛盾’性。 陈牧赶忙话锋一转，“李叔，你的腿脚...是当年进去——？” “不是！” 李天宇摇头，“出来一段时间后，当不了律师我转行私家侦探了，那条瘸了的腿脚是前几年被目标对象找人给打瘸的！” 私家侦探？ 李天宇竟是走上了这么一条冷门至极的赛道？ 一时间他也释然了为何一开始时李天宇口中说的那句‘缺德事干多了’。 毕竟就他对私家侦探的认知，尤其还是在阳城这么个小小地方上，私家侦探的日常任务恐怕更多只是婚姻调查，为雇主调查配偶是否有婚外情跟的出行的行为罢了。 而这种情况下，‘出事’的概率绝对不低的。 但凡在收集证据过程中，也就是偷拍照片跟视频的过程中，一旦被察觉发现，很多时候怕不是都得摊上事。 没去问李天宇为什么会走上冷门的私家侦探道路。 想跟李天宇好好拉一下家常多加寒暄几句的陈牧突然发现，房子虽然挺干净的，但完全看不到任何女人或者孩子的生活物品以及生活痕迹。 接着不由道。“李叔，您..成家了吗？” 第114章 这趟水，很深很深 “成家？成什么家？自从我出来后，就再也没谈过恋爱，更没碰过女人！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而是就我那‘qj罪’的名头悬在头上，有哪个女人会瞎了眼来跟我！再加上我也压根没想过结婚生子，所以就不去祸害别人了...当个光棍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李天宇淡淡道。 话声落下。 李天宇显然不想再在自己的事上多说了。 转而道，“说说吧，你过来找我是打算怎么？是找个地方落脚下榻躲避警方吗？是的话待在我这就成，放心，一定不会去举报你的，我对阳城治安局同样是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你还是陈老师的儿子，那种把你送进去的事我干不出来，别说是五十万悬赏，五百万悬赏我都不会动心的！” 当说到陈老师这三个字时。 李天宇眼中明显闪过了一抹异样。 恰不巧。 那抹异样让陈牧给捕捉到了。 无形中也进一步觉得李天宇可能真的知道点什么。 “李叔，就算我要找地方下榻也不能在您这儿呆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落网了，到时给您牵连一个包庇罪窝藏罪什么的就没必要了！”陈牧苦笑道。 “既然不是想找个地方藏身下榻，那你过来找我是想干什么？”李天宇直言道。 “李叔，我想跟您打听一下我爸的事！” 这一刻，陈牧紧盯起了李天宇的双眼。 “什么？打听你爸的事？” 眼神深处闪过一抹惊愕，李天宇皱眉道。 “嗯，就是在我爸发生意外的前段时间，他有没有跟您接触过，您有没有察觉到他是否有什么异常？” 陈牧终是选择了直入主题。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即使心中已是浪打浪，可李天宇并没有让那些表露出来。 “我觉得他的意外身亡，也许可能不见得真就是意外！”陈牧沉声道。 “你发现什么了？还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李天宇连声拧眉。 “没人跟我说什么，也不是发现什么，而是这十年来我都一直过不去我爸意外身亡的那个坎，我一直都无法接受我爸是以那种意外方式离世的！”陈牧道。 “陈老师是在本身就有高血压的情况下吃了过量高胆固醇的海鲜，外加还喝了不少酒，最后去游泳才出的意外，难不成你觉得是哪个环节有问题？”李天宇道。 “嗯？？？” 陈牧闻言顿为挑了一道长嗯声，“李叔，我在治安信息查询系统中特别留意了一下您被带走的时间日期，要是无误的话，您应该是在我爸出事的当天一大早就被警方带走了吧，所以您是怎么知道他是吃了过量高胆固醇的海鲜外加喝了酒，最后在游泳中出的意外？” “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我跟陈老师当年的意外有关吗？”李天宇道。 “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您怎么会知道地这么详细，毕竟知道这些细节的人可不多，而您当时可是在服刑，所以您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肯定不会是我妈跟您说的，毕竟您这些年来都没联系过她，更没去生态园探望过，要不然她肯定会跟我说您来过的！”陈牧道。 “果真不愧是写刑侦小说的，心思有够细腻，逻辑有够紧密的！” 李天宇神态尤为复杂地牵强一笑，“那你说说，我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不着急，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我去拿多两瓶酒！” 拖着那一瘸一拐的左脚，李天宇起身再一次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又拿了两瓶啤酒回来。 回到客厅沙发的原位后。 打开拉环喝了一口。 “怎么？有头绪了吗？” “李叔，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您应该知道一些东西，一些能够说明我爸当年身亡一事可能不是意外的东西吧？” 随着陈牧这话一出。 李天宇那握着啤酒瓶的右手猛地僵滞住。 见状。 心中猜想得到了进一步验证的陈牧再是道，“至于您为什么会知道他当年意外的详细过程，您...是有在暗中追查过这事儿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陈牧都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过于疯狂了。 无他。 犯得着吗？ 李天宇犯得着吗？ 纵使在父亲生前，他对父亲敬重有加都好。 可毕竟人走茶凉，而且李天宇也待了三年半的大牢，时别几年..至于出来后还去追查父亲陈在野的身亡究竟会不会是意外吗？ 毕竟在治安局那边，父亲陈在野当年的事已经是被定性为意外的了。 然而让他之所以会产生如此疯狂想法的原因是——李天宇在刑满出来后一直都没去探望过自己跟母亲童雅，就连最基本的联系都没。 要说一个人得忘本到什么程度才会变得如此凉薄？ 毫无疑问，那是极其少有的，更别说是李天宇这种主儿。 再加上通过方才对李天宇的那些微妙捕捉，无疑让他生起的那种想法变得更为强烈了。 然而在他的这一话下。 李天宇手中的啤酒瓶一时间也抖了起来。 没有马上说话。 这位胡子拉碴的中年油腻男先是蠕动着喉咙。 再是仰头将手中啤酒一口气直接喝完。 之后稍稍一顿。 再又是拉开另一瓶的拉环。 还是仰头一口闷掉。 “呼——” 将空了的酒瓶放下。 李天宇吐了口气。 “所以你是打算调查陈老师当年的死因？” “不是打算，是一定要！”陈牧目光坚毅地掷地有声。 “你就这么笃定陈老师的死不是意外？” “本来我就有所怀疑，今晚见了您之后，我更加笃定了，李叔，您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东西？”陈牧道。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爸当年的死若不是意外，那么这趟水将会很深很深，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李天宇注视着陈牧道。 “在杀父之仇面前，当儿子的会怕什么万劫不复吗？更何况就我现在这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逃亡状态，还有什么可惧的？”陈牧道。 “离开阳城，凭你的能耐，我相信你也会过得很好很滋润，警方想逮着你，绝对没那么容易，退一步来说，就算你真落网了，找个牛一点的辩护律师，估计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李天宇道。 “李叔，你让我更加坚信了我父亲当年的身亡绝非意外！” 没去正视李天宇说的这些，陈牧咬牙道。 在李天宇的骤然噤声中，再是毅然坚定道，“换做李叔你是我，你会苟且着吗？” “也罢！” 李天宇苦涩一笑。 缓缓从沙发上起身，“跟我来吧！” 第115章 这是奔着抓捕陈牧来的? 三室两厅的布局中。 李天宇将一个房间改造成了书房。 随着李天宇默不作声地打开房门。 陈牧跟着走了进去。 7字型的书架上垒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另一面墙上，则是装了升降卷拉式的卷帘。 只见李天宇走过去伸手抓住那根控制升降的抽拉绳。 回头看向陈牧道。 “这块卷帘的背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你人生中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也许就不会再有退路了！” “李叔，到了这份上，您觉得我又还有退路可言吗？就算您不帮我，我一样还会用我的方式一往无前！”陈牧挤笑道。 “嗯！” 不再去废话多说。 李天宇将卷帘给拉了上去。 卷帘背后现出了一块钉嵌在墙上的大型黑板。 黑板上。 超过百分之七十的空间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上面。 全都是与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一事有关的线索，以及所延伸开来的诸多信息。 “这是我在这六年半的时间里所查到的一些信息，还有我自己进行的推理，当然...我相信在你这位刑侦小说家面前，我的那些推理可能还有着很大的欠缺，虽然我一直在查，一直在推理分析，但截止到目前，几年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整理不出清晰的完整脉络，很多地方都被卡住了，毕竟...能力有限！”李天宇咬牙缓缓道。 —— —— 与此同时。 另一边。 阳城治安局。 由省里下来的调查组直接无视阳城市府以及治安局领导们的客套热情。 第一时间便针对‘6·21案’展开了全方位的内部调查。 与‘6·21案’相关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案件侦办材料以及审讯监控等等等等，全都要求治安局跟侦查支队呈交上来。 除此之外。 上至身为‘6·21案’侦办主管领导的阳城治安局副局李宏伟，下至侦查队的侦查员，中间还包括周寻这位侦查队队长。 全都被一一叫去问话接受调查。 尤其是侦查队员何泰，更是遭到了重点照顾。 一时间整个阳城治安局风声鹤唳，特别是侦查支队，更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 所有人都知道。 在上级部门的这般阵仗下。 阳城治安局，怕是要变天了！ “嗯？祁科长？不是，你怎么来了？” 侦查支队。 正当高明月准备离去时。 几道身影突然走了进来。 当看到为首之人后。 高明月顿时傻眼了。 无他。 只因对方是省厅侦查局大案处侦查三科科长！ 而侦查三科在省厅侦查局大案处，堪称是王牌队伍！ 作为侦查三科科长的祁伟，这些年来更是破获了多桩棘手案件，先后立下一等功二等功多次。 然而。 这位一位主儿，竟是突然驾到小小阳城侦查支队中来？ 这—— 是奔着抓捕陈牧来的？ 是的，除了这个可能性，高明月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了。 毕竟‘6·21案’到了这一步已经全面明朗，压根用不着对方这枚高射炮—— 一双剑眉尽透着罪恶克星之气。 四十来岁的祁伟迎着高明月的呼作微微一笑。 “高专家，咱们又见面了！” “祁科长管我喊专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是在变着相地揶揄我？”高明月没好气道。 “哪能是揶揄，那是发自肺腑实打实的认可！侦查三科近几年的破案率之所以居高不下，这里头可也没少你的功劳！这一次，咱们继续合作！”祁伟道。 “嗯？合作？”高明月一愣。 “对，你不是陈牧的高中同学呢吗？并且听说这次在阳城‘6·21’案上，你几乎是全面预判到了陈牧的行动方向，可惜只是你介入到这案子的时间晚了些，要不然也不会总是慢他一步，如果不是慢他一步，恐怕我这次也不用过来了！所以我已经跟上头请示了，让你继续给咱们当顾问！”祁伟笑说道。 “祁科长这次过来是为了抓捕陈牧的？” 虽是已经猜到了，但高明月仍是不由乍然道。 “嗯，他挑衅的可不只是阳城治安局，更是在挑衅南粤治安厅，再夸张一点来说，那就是在挑衅华国的治安系统！如此人物甭管罪轻罪重，都得让他尽早落网才行，否则不说阳城治安局，就是南粤治安厅都得颜面无存，更何况他还具备超高的威胁性，一旦他开始正式作案的话，后果必然也是不堪设想的！” 祁伟收起了笑容，“为此，省厅已经高度重视起了他来，谴派我亲自前往阳城，务必要尽快将他缉拿归案！” “有祁科长坐镇，他这回怕是插翅难逃了！”高明月挤笑道。 “没那么容易，他那本《我真不是罪犯》，我看了五遍，直觉告诉我，这将会成为我既往侦查生涯中最难缠的对手！就他那本《我真不是罪犯》而言，我甚至都得怀疑他是不是干刑侦出身的了，虽说在涉及专业性的东西时有些部分差强人意，可他对于案件的理解跟描述，尤其是在高智商完美犯罪那一块，我必须得说，他比许多老侦查都还要更胜一筹！” 说到这，祁伟深感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这要是投身侦查工作的话，不说百分之百，大概率会成为侦查界的一颗闪耀新星，前途无量！” “祁科长竟然对他有这如此之高的评价？”高明月错愕道。 “我倒是希望我高估他了，至少这样一来咱们接下来的侦查抓捕工作也会容易一些，不是吗？” 祁伟笑笑。 随后话锋一转，“行了，先不说那些了，高专家...我毕竟是初来乍到，你比我要更加熟悉这儿，找几个你认为合适的人员建立一个分析小组吧！” “现在？”高明月道。 “对，就现在，然后马上开展分析研讨！” “好！”高明月忙不迭点头。 但很快她就犯难了。 合适人员... 现在的阳城侦查支队还能有几个合适的侦查人员啊？ 且不说合适不合适的，就连队长周寻因为‘6·21’一案都被叫去谈话接受调查了... 当下侦查支队适合加入到小组中的似乎真没几个了。 老侦查林国栋算一个。 苏曼算一个。 除了这俩之外。 讲真，其他的她都觉得不‘靠谱’啊。 当然了，那种‘不靠谱’更多是在能力上的‘不靠谱’... 似是看出了高明月的犯难。 祁伟再声道，“不用太高要求，随便几个就行，能跑腿，办事效率强点的就行了！” “好！” —— —— 西红柿小说app。 史诗级爆款《我真不是罪犯》章末页面[为你推荐]的三本书籍中。 那本《死亡通知单》依旧在列。 而就在祁伟跟高明月进行对话之时。 新章节已经发布。 【倒计时...day2】 【清道夫远远地看着人群中被拥簇着人渣败类导师柳洪，那道貌岸然的嘴脸让他愈发地觉着恶心，他开始思索起该用什么样的死亡方式来结束对方那肮脏的生命】 【是了，他不是喜欢用sm的方式去蹂躏那些被他威逼利诱的女生吗？】 【也许，这也是个不错的因果选择...】 【这一刻，嘴角微微上扬的清道夫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 【....】 第116章 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时代天誉。 李天宇住处。 书房中。 看着黑板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信息。 陈牧的气息越来越重。 李天宇收集的消息全面到饶是连他都止不住地瞠目结舌。 比如高血压的身体状态下要吃上多少高胆固醇的海鲜才会在几个小时之内引发血压变化，期间喝了酒的话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在高血压进食大量高胆固醇以及喝了酒的情况下，游泳发生危险出现意外的概率有多高...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这几年来他为了调查父亲陈在野的身亡一事有多么费心。 除却这些。 各种会导致父亲陈在野被谋害的可能也都被他一一着笔写下。 还有当晚参加饭局，尤其是跟父亲陈在野游泳的那几人，甚至是父亲当年的同学兼挚友周知礼，个人情况以及这几年来的身份地位变化，李天宇都没有放过地载入到黑板中。 另外最被李天宇着重笔的还有父亲陈在野经商后的种种商业行为发展轨迹，连同父亲陈在野经商前所打的一些重要官司案子，李天宇全都书写了下来。 可惜正如李天宇自己所言。 黑板上内容多少有些杂乱无章那意思，似是难以被拼凑梳理出相应的脉络。 但李天宇没能梳理出相应的脉络并不是陈牧最为关心的。 毕竟他也没想过李天宇能破解出父亲当年的身亡之谜。 让他意外的是。 他最‘关心’的严立夫这一名字，竟是没有出现在黑板上，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在李天宇在这几年的追踪暗查中，严立夫自始至终都没进入他的视野？ 这—— 可能吗？？？ 如果说父亲陈在野的身亡之谜跟严立夫并无丝毫干系，那也就罢了，没什么可说的。 但若果真有关联，有可能在李天宇如此千般费心暗查的情况下都一无所获吗？就连跟严立夫相关的线索都没吗？ 霎时间。 陈牧不知是该认为严立夫事实上跟父亲陈在野的意外无关，还是该认为康媛媛给自己提供假‘线索’了。 “李叔，根据你所查到的内容，在我爸离世几个月后，才成立没多久的汇丰地产就跟飞鹏地产共同去开发聚龙湾这一地块，对吗？另外，聚龙湾这个项目的前期筹备工作一直都是我爸那边在跟进，是吗？” 倏地。 陈牧收住目光，朝一旁的李天宇问道。 “嗯，在陈老师生前，我不止一次听陈老师在不经意中说过那块地皮的事儿，但每次说起陈老师都是一脸愁容，因为如今聚龙湾所在的那一地皮之前是有许多争议的，毕竟涉及到许多关于的拆迁问题当时还未能跟周遭附近居民协商妥当，也正是这个原因，原定的项目动工时间才一拖再拖！”李天宇道。 “可就在我爸离世几个月后，聚龙湾这一项目就开始动工了？ ”陈牧皱眉道。 “对，据说是有黑恶势力进行介入，所以才让原本有争议的拆迁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同时还有十来个一直在拆迁问题中搞事的当地领头居民被逮了进去！” 李天宇顿声补充道，“不过有一点，那些被逮捕进去居民可以确定都不是无辜的，身上都背着各种大小事，所以他们被逮进去也是合乎法理的，只是话说回来，在当时那种节骨点，再加上传闻有黑恶势力的介入，那十来位当地居民被逮进去的事儿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李叔，你觉得我爸的死，是跟聚龙湾小区项目有关？”稍作沉默，陈牧道。 “陈老师的为人处事方式我很了解，所以我一直都不认为经商对他而言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他一向都不是那种利益至上的主儿，而且他也一直在恪守自己的原则底线！然而他却忘了，在商界，从公义角度出发的底线跟原则往往是大忌，对于资本商人来说，原则就是利益至上，底线同样也是如此！” 李天宇继续道，“可陈老师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为此我甚至都怀疑聚龙湾项目当年迟迟无法动工，除了关乎拆迁的争议之外，还有可能跟陈老师的‘从中作梗’有关，嗯...暂且说是从中作梗！” “李叔这是认为我爸以合伙人的身份进行所谓的‘从中作梗’挡了其他合作方的财路，所以想要让聚龙湾的项目能够顺利开展，就必须得让我爸消失？” 虽然觉得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但陈牧还是如是问道。 “当年的汇丰地产才成立没久，早前只是开发过一个小型小区，而当时的飞鹏地产，也只是开发了两期楼盘而已，总而言之，想要吃下这个项目，以他们的实力是不太现实的， 二建那边虽是久负盛名，但绝不可能会垫资给当时两个小小的地产商，甚至是据我了解到，当时龚伟明也都还不是二建的副总裁，这足以说明汇丰跟飞鹏当时压根就没能进入到二建的法眼，否则绝不可能是一名中高层去跟进合作洽谈的事！” “而在那种背景下，你爸找来了时任蓝天投资副总裁的刘传君，并且通过刘传君使得蓝天投资表出了投资聚龙湾项目的意向，这一点便决定了无论你爸如何从中作梗都好，汇丰地产的余成波跟飞鹏地产的何然都不可能敢将他踹出局的，毕竟只要他被踹出局，蓝天资本不见得还会继续投资聚龙湾项目...” “如此一来，问题无疑就出现了，你爸的处事理念跟他们的处事理念不同，他如果‘从中作梗’坚守原则，那么聚龙湾项目想要正式开展必须得解决周边那些争议问题才行，这一来无疑会进一步拖延开发时间，如果他被踢出局，那么蓝天投资可能就会放弃对聚龙湾小区项目的投资，这也决定了对他们而言，你爸如果出意外的话无疑会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一些手段去解决之前所面临的拆迁问题...” “并且也省去了将你爸踢出局...从而导致蓝天投资那边的投资意向出现变数，毫无疑问...从利益角度出发，他们绝对是有那个动机的！更重要的是，无论是饭局上，还是在酒店泳池中，余成波都在，所以我一直都将重心放在他身上，可惜找不出什么线索来！” 说到最后，李天宇脸色沉重地摇起头来。 第117章 房产 然而对于李天宇说的这些。 陈牧并不是太过于认可。 是的。 他觉得牵强了！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让聚龙湾小区项目能够在他们的部署计划下开展，犯得着以这种方式去除掉内心遵从原则底线的陈在野吗？ 要知道，这么做是有风险的，而那种风险...从根本上匹配不了他们的图谋！ 甚至有可能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好比如果陈在野出意外身亡的话，蓝天投资那边万一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项目投资的话，到头来不也白扯吗？ 如果他们能够笃定陈在野意外身亡后蓝天投资依然会坚持投资的话，那自然而然有办法在踢开父亲陈在野的情况下..让蓝天投资的投资意向坚定。 所以—— 这一点说不太通！ 更重要的是。 严立夫呢？ 按这么说的话，严立夫等于跟此事毫无相干。 若没有相干的话，康媛媛还会给自己留下那条所谓的‘线索’吗？ 虽说康媛媛给自己的‘线索’不见得就一定是真的。 但直觉告诉他，康媛媛忽悠他的概率很低。 毕竟他之所以去找上康媛媛。 是因为那通神秘电话。 建立在那通神秘电话让自己去找康媛媛的基础上，说实话...陈牧很难会认为康媛媛给自己提供的是假线索了。 原因很简单。 若父亲陈在野的死真跟严立夫无关，那对方提供线索的意义无疑是为零的！ “小牧？” 看到陈牧在自己的话下怔神没反应。 李天宇错愕轻唤。 “嗯，李叔！” 缓神过后陈牧连忙回应。 “你对我说的那些有什么想法吗？”李天宇道。 “我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陈牧摇头直言。 “你是怎么想的？”李天宇问道。 “一时半会我也没太多头绪，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先！” 吐出一口长气，陈牧随口道。 而后话锋一转又是说，“李叔，您仔细想想，在我爸出事前，他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 李天宇没有马上应答。 拧着眉头回忆起十年前来。 可一番追忆后。 还是不禁摇头，“没说过什么特殊反常的，要不然我也会铭记于心了！” “没有吗？” 陈牧挑眉低喃一声。 旋即道，“李叔，问一句题外话，我爸当初跟治安局那边的人有过什么较为深入的来往吗？” “深入来往？这我不清楚，但在陈老师还没离开法圈时，身为律师的他肯定免不了会跟侦查队那边打交道的，不过据我所知也谈不上深入！而在他离开法圈投身商海后，即使我跟陈老师还保持着来往，可毕竟已经不是助理身份了，能了解到的自然就更加有限了！”李天宇道。 这一回答让陈牧的眼眸深处不由又透出了一股子的失望来。 “李叔，在您给我爸当助理的那几年间，就您所知，我爸他还有其他什么房产没？” “房产？你问这个干什么？”李天宇错愕道。 “没，就想找个地方暂时落脚先！本来想问我妈的，但不想在这种特殊时期跟她联系，您当初给我爸当助理，不知您知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房产？”陈牧道。 “房产吗？我记得..记得好像还真有一处！”李天宇在追忆中缓慢道。 唰—— 恰是这一句。 瞬间让陈牧的心跳猛然加速。 赶紧问道，“嗯？在哪的？” “不是商品房来的，就是一间公寓！说来那间公寓还是当年一桩官司的当事人在官司结束后过户给陈老师的，因为对方的资金吃紧，所以将他名下的一处公寓过户给了陈老师当作官司费用，不过也不知道陈老师后来有没有卖掉！”李天宇道。 “在哪呢？”陈牧快声道。 “富华公寓，就在时代名苑公寓附近不远！”李天宇道。 “哪一层哪一户？”陈牧再问。 “好像...好像是3区5..5...502！对，是在3区502！当时在过户之后我还去给陈老师搞过清洁什么的！” “行，那我回头看看去！” 按捺着内心那迫不及待的蠢动。 陈牧点点头巧妙地将话题转移。 “李叔，我想将黑板上的这些内容全都给拍下来先！” “嗯，拍吧！” 李天宇拖着瘸腿后退两步，给陈牧腾出了空间。 陈牧也不再矫情，掏出手机逐一将黑板上的那些内容全都给拍了下来。 随后收起手机转过身，“李叔，时间不早了，您就先不打扰您了！感谢您这么些年来对我爸的事如此上心，甚至还不惜冒险去暗中调查，千言万语无以为谢，只能说我记在心里头了！” 面向着李天宇说到最后，陈牧深深鞠了个躬。 “我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的，有什么冒险不冒险之说！过去那些年，陈老师一直待我不薄，在我心里头他早已是恩师一般的存在了，如果他的死不是意外，那么无论我有没有那个能力都好，我都得去尽己所能去给他讨一个公道告慰他的在天之灵，绝不能让他枉死！” 说着说着，李天宇咬牙切齿起来。 话罢。 也不给陈牧再去矫情的机会。 李天宇拍了拍他的臂膀，“行了，既然你不打算留在我这，那就早点回去吧！” 说完。 李天宇便是拖着瘸腿率步往外走出。 见状陈牧赶忙跟上。 “对了，差点忘了，给你拿点钱先，家里还放着两三万的现金，应该够你用一阵的！” 快要走到大门时，李天宇转身就要回去拿钱。 “不用不用，李叔，大可不必，我有钱，够我花的！”陈牧忙不迭道。 “你确定不是跟我客气？”李天宇道。 “跟您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吗？”陈牧失笑道。 “嗯，那就不勉强你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保存一下你的号码，有什么情况的话我联系你！” “李叔您说...” “xxxxx” 在陈牧跟李天宇交换完手机号码，随后在李天宇将他送出门的同时。 阳城侦查支队。 大楼里头灯火通明。 案情分析室里。 除了祁伟以及祁伟带来的两名人员外。 高明月，林冬，林国栋，苏曼，还有两位由老侦查林国栋举荐的侦查员。 九人在列。 “明月同志，国栋同志，将陈牧的情况说说！” 在高明月将林国栋几人给祁伟做完介绍介绍后。 剑眉星目一身正气如虹的祁伟肃然直入主题。 第118章 嗅出不同寻常的味儿来了 在祁伟的作问下。 高明月先是将陈牧在6·21案中的种种一切讲述一通。 最后再是补充起来。 “我个人觉得陈牧现如今大概率还留在阳城，为此我今天有去找过他的母亲童雅，通过跟童雅的交流以及信息捕捉，我认为陈牧应该已经找过童雅了，但童雅并不承认，且一再强调陈牧近几年一直在疏远她！” “还有就是，在我从童雅那儿回到侦查支队不久，侦查支队的办公电脑便遭到了入侵，对方控制侦查支队的电脑放起了《国际歌》，且屏幕上还弹现出三只熊猫烧香的画面来，当时林冬已经很及时去进行干预阻拦了，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甚至连对方入侵侦查支队的意图是什么，到现在咱们都还不知道！” “但是我认为对方如此行为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出于挑衅，更多的可能性是想通过入侵侦查支队的电脑来找他所需要的东西，这一点我有跟林冬讨论过，为此他很有可能是想通过侦查支队的电脑进入治安信息查询系统中查某些东西！” 紧着高明月的话落。 祁伟朝林冬看去，“你确定入侵侦查支队电脑的人，就是陈牧？” “基本能够确定，虽然不知道他这次入侵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从他的那些入侵手法来看，跟之前他入侵阳城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的监控系统时，是极为相似的！这一点无疑能够佐证到这次入侵侦查支队办公电脑的人，大概率就是上回入侵监控系统的人，也就是陈牧！” “看来他在洗刷掉自己在‘6·21’案的嫌疑后，还有事情要做啊！”祁伟眯眼点了点头。 “祁科，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他选择自首或者离开阳城继续逃亡以及留守阳城这三个选项中，我更倾向于后者，可是万事皆有缘由，如果他留在阳城的话，目的又是什么？我绝对不相信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挑衅阳城警方这么简单，所以他肯定是有下一步计划的，咱们想要把他抓着，就得知道他的下一步计划才行！” 高明月道。 这时。 老侦查林国栋的话声也随之而起，“假设他用黑客入侵的方式是为了利用侦查支队的电脑进入治安信息查询网，那他想查谁？” “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跟之前的‘6·21案’无关，否则他不至于现在才来发动这种行为！”高明月连声道。 祁伟微一颔首，冲着高明月伸了伸手，“嗯，继续！” “我的想法是他如果选择留守阳城，并且接下来要在阳城开展某些行动计划的话，那么他找他的母亲童雅，很有可能就是跟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有关！毕竟站在心理学的角度，再结合我对他的了解与认知，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我并不认为他会在如此阶段去联系他的母亲！”高明月道。 “我调查了他母亲童雅的通讯记录，没有发现有什么陌生号码，可以排除他是以通信方式跟他母亲进行的联络！”林国栋这时补充起自己的调查结果来。 “这些先放一放！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如果他入侵侦查支队的电脑就是为了进入治安信息查询网，那他要查的究竟是什么？他选择留在阳城，又有什么事是值得他如此冒险的？这两个问题才是关键！”祁伟道。 话罢。 只见这位省厅大案处侦查科科长伸出食指曲着往鼻孔边上擦了擦，“将陈牧的个人信息以及家庭信息，不，是所有与陈牧相关的信息都调出来给我看一看，相信你们侦查支队这边之前就有过整理了吧！” “有，祁科，我这就去给您拿！” 苏曼连忙应声，在祁伟的点头下快步走出案情分析室。 不一会。 便是拿着一个文件资料夹走了回来，放到祁伟身前。 “祁伟，这是关于陈牧个人信息的所有资料！” “嗯！” 神情肃然的祁伟自己翻开文件夹看了起来。 一时间案情分析室里只剩下簌簌的翻页声。 “嗯？？？” 倏地。 祁伟眉头骤为一挑。 “祁科，怎么？”高明月下意识道。 “陈牧他父亲在他初中时期就离世了？”祁伟道。 并不是说他此时此刻的嗅觉有多么地敏锐。 纯粹是关于陈牧的这些个人信息资料中，没有任何能够让他延伸联想的地方，而是只有陈牧父亲陈在野于十年前意外去世的这一点显得有些扎眼。 “对，忘记跟祁科你说了，他是单亲家庭！”高明月道。 “他父亲是怎么意外离世的？”祁伟接着问道。 这问题显然已经不在高明月的知晓范围内了。 她不由朝林国栋看了过去。 只见林国栋迎声立即道。 “之前在‘6·21案’的调查延伸中，当咱们介入到十五年前发生在新沂县的一场车祸时，适才得知陈在野给当年的肇事车辆车主一方当过被告辩护律师，后来便顺着陈在野这一线索查起了陈在野的情况来，发现他是在十年前天虹酒店的泳池中因为心梗溺水离世的，但陈在野当年的死属于意外，家属方并没有报警让警方介入调查！” “心梗溺水？” 基于过往的刑侦经验， 祁伟仿佛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儿来。 “嗯，我之后查过这事，虽然当时家属没有立案报警介入侦查，但由于陈在野事后被送往医院，所以医院那边也还是保存着相关的档案的，查询得知是因为突发心梗，陈在野本身就有高血压，加上在游泳前还喝了酒，为此才造成了那出意外！”林国栋道。 然而。 祁伟却是再一次眉头拧皱。 根据资料显示，陈在野在经商前是一名律师，而且还是实力不俗极有名气的律师。 这种主儿能不知道那些基本常识？ “国栋同志，尽快查一下关于陈在野生前的情况，不设要求，但是越详细越好！”祁伟凝声道。 “好的祁科！”林国栋应道。 “祁科，你是觉得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高明月惊愕不已。 “基于陈牧在《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中所体现出来的种种，再加上他在自行侦破‘6·21案’真相中表现出的能力，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对他父亲当年的意外身亡产生怀疑，然后进行私自侦查？当然了，这得等调查完陈在野生前的情况后才能大胆预测，如果说陈在野生前的一些状况够得着成为被人谋害的动机，那么我说的那种可能，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成立的！”祁伟道。 第119章 不对劲 殊不知祁伟话音刚落。 林国栋便是斗胆表出了自己的异议来。 “祁科，陈在野在经商之前，干的就是律师！这一行业无疑是最容易招来仇家的，所有在他手下败诉的被告方或原告方都好，说句不夸张的，估计都会对他产生怨恨！就拿‘6·21案’来说，马家姐妹就是因为报复当年作为被告辩护律师的陈在野，可由于陈在野已经身亡，所以才会想着父债子偿...对陈牧实施栽赃陷害！” “所以不是让你们查一下呢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给我提供一份陈在野生前的详细调查结果就好！”祁伟淡淡道。 “好！” 听祁伟这么一说，林国栋也只能讪然打住了。 而后道，“不过祁科，咱们也总不能围绕着陈在野的事来展开调查吧，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不是抓捕陈牧吗？” “这个问题，明月同志不是给过一次答案了吗？”祁伟道。 “嗯？” “想要抓他，首先得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什么，这无疑是一条捷径！” 祁伟给出了说法。 再又道，“当然，也不能光靠这种方式，毕竟若是再出现类似于你们阳城侦查支队总是慢对方一步的情况，到头来也会是一场空，所以必须得多管齐下，先去彻查一下他父亲生前，或者是他母亲现如今还有没有其他房产，又或者是能居住生活的地方，我相信陈牧一定不会长期住酒店的！” “虽然他有着能够媲美易容的化妆术，但他的化妆神通再完美都好，也需要身份证来支持的，他可以通过盗窃身份证的方式来为自己安排所谓的‘真实身份’，可这毕竟是有风险的，在如今治安信息库已经全国联网的背景下，若是他盗窃来的身份证一经在治安信息网上被正主进行了挂失，那他在面对警方要求出示身份证作以检验时必然会露馅...” “我相信他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些，除此之外，省里的技术部门也已经进行了后台介入，只要那些被挂失的身份证一经在酒店的登记系统中进行登记，治安信息网那边就会迅速得到提示！这也决定了通过盗用身份证的方式来入住旅店酒店，将会使得他的风险一天比一天高！” “至于租房落脚，阳城警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全城开展盘查，并且是循环性地盘查，除非他用的身份证不会被挂失，否则他的假身份一定会败露！” 迎着祁伟的话落。 苏曼不由问声道，“如果他选择用谋害他人的方式获得对方的身份证，岂不是就可以逍遥法外了？虽然指纹跟dna能够验明真身，可问题是适用于采集指纹跟dna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要获知他下一步行动计划的原因，只要咱们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然后对他要进行的计划发起跟进，那他就一定会进入咱们的视野，只要他进入视野，那么就算他化成灰都没用了！”祁伟凛声道。 话口未完。 继续再道， “另外，不排除他会选择窝藏在熟人住所的可能性，虽说敢包庇通缉犯的人终究是少数，可也得多做一手准备，通过他的社会关系网去查一遍他那些同学朋友之类的，还有就是针对他父母的社会关系网进行同样的调查走访，如此一来最起码能够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致使没人敢收留他的威慑作用！” “明白！”林国栋肃然应道。 “事不宜迟，开始动起来吧！”祁伟颔首。 很快。 领命的林国栋跟苏曼以及阳城侦查支队的两名队员匆匆离开案情分析室。 然而就在林国栋刚一回到办案大厅时。 周寻也从外头走了进来。 “周队！” “周队！” “周队！” 并没有因为周寻被叫去问话接受调查而有任何的落井下石之心。 相反。 看到周寻的瞬间，众人脸上无不都写满了担忧。 “怎么着？一个个苦着脸干什么？整得就跟我被批捕并且重判了似的，大不了就是丢侦查队长这个职位被贬去当个户籍警而已，还不至于被判的！”周寻挤笑道。 “周队，你这纯属于躺枪！”林国栋牙关紧咬。 没人比他更清楚周寻的情况，在‘6·21案’上周寻一直都认为不适合过早定案移交检察，只是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副局李宏伟一再要求他在相关文件上签名。 “扯淡，什么躺枪不躺枪的，作为‘6·21’的侦办负责人，这特么办了一起冤假错案被叫去问话接受调查太正常不过了！” 周寻甩甩头，“对了老林，我听说省里派了一位猛人过来负责抓捕陈牧，是不？” “对，省厅侦查局大案处侦查三科的科长祁伟祁科长亲临！”林国栋道。 “卧槽，什么玩意？传说中的省厅刑侦三科科长亲临挂帅？”周寻懵圈了。 “嗯，从祁科长的驾到亲临也能看出省里的重视程度了，不过这也是能理解的， 如果再无法将陈牧缉拿归案，再放任那本《我真不是罪案》继续更新下去，就连省厅的脸都没地方搁了！”林国栋道。 没等周寻接茬，林国栋再是主动道，“周队，祁科长一来就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除了他以及他带来的两名省厅人员之外，还有高专家，林冬，我，苏曼跟大强和铁头！” 说完。 林国栋的表情有些复杂。 但周寻却是笑了起来，“好事啊这是，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要说我不是处于接受调查的状态，兴许可能会因为排挤而不妥，问题我现在不是正接受调查呢吗，这要是也能加入到小组当中，那可真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离了个大谱了！” 林国栋闻言只能尴尬地表以干笑。 拍拍林国栋的臂膀，周寻再是一笑，“争点气，也让高明月跟省厅里的看看咱们阳城侦查队的能耐，至少得向他们证明，咱们阳城侦查队不是他娘的酒囊饭袋，不是一群浪费财政的废物！” 正当周寻的笑语罢作。 一名侦查员突然快步走了过来。 “周队，老林！” “怎么着这是？”周寻跟老林齐齐怔声扭头问作。 “西红柿小说网出现了一本很古怪的小说，才一两万字，就挂在了《我真不是罪犯》的末尾章节页面推荐中，先不说一两万字的小说基本上都不会被西红柿小说进行流量推荐，就说上面的内容，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名侦查员道。 “什么不对劲？” “首先里面的地点背景似乎是在映射阳城，很多内容都符合咱们阳城，其次是那本书的简介...” 那名侦查员止不住地蠕动咽起喉咙来。 “简介是什么？”周寻快声道。 “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吧，请叫我清道夫——谢谢。” 第120章 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什么？？？” 一听到对方说出的简介。 周寻跟林国栋双眼猛瞪地高声惊道。 刹那瞬间。 脸色已然骤变，气息更是急速紊乱。 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 这句话。 对于阳城侦查支队，不仅不陌生，而且可以说是深深烙在了前些年那些侦查队员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种！ 不单是那句话，还有[清道夫]这三个字。 更是让阳城侦查支队几乎可以说是不共戴天的存在！ 六年前。 从腊月二十八开始，到大年初五。 短短几天，阳城发生了三桩命案，死者边上都放着一张充满血腥的卡片，卡片上的内容正是那句【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让我来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落款处是[清道夫]这三字。 五年前。 还是从腊月二十八开始，到大年初五。 又是三桩命案，死者边上的卡片跟内容依旧，落款处还是[清道夫]。 四年前。 仍是从腊月二十八开始到大年初五结束。 只不过对方的作案次数增加了，从三次升到了四次，卡片跟内容一如既往！ 那三年里。 凶手的作案手法一次比一次成熟，一次比一次完美。 完美到当时侦查支队倾巢而出都找不着任何的相关线索。 不是情杀，不是仇杀，更不是财杀。 就如落款处的[清道夫]三字般。 对方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除害’。 因为死的那十名死者，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可甭管死者是什么货色都好，也是轮不到有人以杀戮方式来充当判官的！ 为此。 整个阳城治安局以及治安局的内部气氛也曾因为[清道夫]这三个字陷入了一种高压状态中。 三年时间，十桩命案，一人所为。 性质恶劣这四个字已经远不足以用来形容了。 而他们阳城侦查支队，除了通过犯罪侧写进行了一些基础描绘之外，到现在都仍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线索发现。 甚至是在犯罪侧写下得出的那些信息，时至今日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三年前。 根据[清道夫]的作案时间点，腊月二十八那天，阳城治安局绷紧神经，侦查支队全员在岗，大量警力分散在阳城的各个角落，所有人都认为[清道夫]还会延续着过往三年的杀戮，但最后却是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即使是在之后，截止到大年初五，[清道夫]似是消失了般，惯例的作案时间期间，一起案子都没做过。 再之后。 [清道夫]没再在阳城做过案。 可即使是[清道夫]犹如人间蒸发了般， 每到年关，专属于[清道夫]这三个字的阴云依旧会笼罩在阳城侦查支队的头上。 万幸的只是那个屠夫杂碎自四年前开始，就没再出现过。 对此，阳城侦查支队之前还讨论过[清道夫]是不是已经出意外了，或者是在其他地方作案被捕了。 然而。 时隔四年。 那句熟悉的【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让我来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竟然伴随着[清道夫]这三个字再次出现？ 并且是出现在网络小说上？ 该死！！！ 这特么究竟是巧合，还是他又回来了？ “书名叫什么？” 林国栋神色惊惶地呼问道。 “《死亡通知单》！”那名经历过[清道夫]时期的侦查员哆声道。 “死亡通知单？” 紧接着迅速掏出手机，打开西红柿小说app，搜起那本小说来。 看到小说简介，身体不由微微一颤。 继而点开阅读。 当他在一目十行中看完前几章后。 就再也控制不住。 “是他，那个该死的杂碎，他娘的又回来了，该死！”周寻咬牙厉声低吼。 这时也在翻页看着该小说内容的林国栋同样是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当下陈牧还没抓着，甚至是抓捕方向还毫无头绪。 如此背景下，消失了四年的[清道夫]似乎又迎来了‘重出江湖’，并且还是以网络小说进行死亡预告的方式出现？ “周队，你说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那名侦查员道。 “巧合？如果他真的是当年那个[清道夫]，那么他在《死亡通知单》里写的内容，就是预告，用来挑衅咱们阳城治安局的预告！查，马上去查他书中写到的那位柳鸿导师究竟是在影射阳城学院里的哪位导师，阳城就一所大学，那位柳鸿导师极有可能会是他的出手对象！”周寻失态地斥声道。 “周队，这本小说中的清道夫跟之前的清道夫是不是巧合不好说，也有可能是虚构的，如果咱们因为这本小说的出现就把精力投向阳城学院那边的话，这万一要是搞出乌龙来可如何是好？另外..祁科长那边要求咱们现在开展针对追踪陈牧的工作，阳城学院那边是不是...”一旁的苏曼忍不住地委婉道。 不等周寻应声。 老侦查林国栋便是道，“周队，你说的有道理，但苏曼说的也确实是问题所在，所以最好还是您跟上头说一下这情况，再由上头来进行决定！要不然咱们这边要是鲁莽行动的话，万一落了个杯弓蛇影的结果，那就不好交代了！” 知道处于接受调查状态中的自己这会儿也做不了主，周寻只能咬牙微一点了点头。 接着不再多说地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老林，今晚怕不是不眠夜了，我先回去住处一趟拿点东西过来先！” 看着队长周寻走回办公室后，苏曼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林国栋道。 “速速，省得祁科长那边到时挑咱们的理！” “明白，很快的！” 说完苏曼快步走出侦查支队。 驾驶着自己的轿车朝时代名苑公寓疾驰回赶。 十几分钟后。 由于知道时代名苑公寓夜间车位紧张，所以苏曼也没将汽车开回公寓楼了。 看到距离公寓楼一两百米处正好有个空车位，便赶紧将车给开了进去。 随后匆匆下车朝着时代名苑公寓疾走回去。 与此同时。 陈牧也正好打出租车来到富华公寓外头。 就在他下车准备往富华公寓走去的时候。 苏曼正好一路带风地迎面而来。 目光在看到苏曼的刹那。 陈牧不由心头一咯噔。 嗯，总得来说，算是‘做贼心虚’吧。 可恰是下意识间的抬头一看。 却是正好撞上了苏曼的眼神。 正当他果断收回目光维持着镇定之余。 似是很赶时间的苏曼也在疾步中跟他擦肩而过。 然而没等陈牧暗自松气。 刚从他身边走过的苏曼突然猛一驻步。 接着回头一呼。 “陈牧？？？” 第121章 记事本 猛一刹那。 一丝冷汗从陈牧后背渗了出来。 毫无疑问。 这绝对是苏曼的试探！ 他相信自己在伪装之下，苏曼绝不可能会看出任何破绽。 否则也不应该是回头唤喊这么一声。 然而。 从看到苏曼的那一瞬间，陈牧就已经紧绷起神经想好了各种应对策略。 所以在苏曼喊出那声‘陈牧’后。 将下意识的条件反射给按捺住的陈牧如似没听到般，继续背对着对方往前走。 “陈牧！！！” 身后。 苏曼再声一喊。 这下。 陈牧停下来了。 回头故作张望。 最后才将目光放在苏曼身上。 “靓女，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隔空相视。 陈牧一脸疑惑地错愕懵声道。 就连声音，也都被他刻意更改了。 迎着陈牧茫然不解的疑惑眼神。 苏曼稍愣片刻。 随后才挤笑道， “抱歉，认错人了！” “行吧！” 微微一笑。 陈牧回过身继续往前走。 但却是临时改变了地点，没有在苏曼的注视中往富华公寓走去，而是转入到路边的便利店。 身后。 苏曼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看着那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的背影，还有先前那仿佛似曾相识的熟悉眼神。 秀眉一簇再蹙。 “难不成是自己魔怔了？” “如果对方真是陈牧的话，在自己扭头呼喊的第一时间怎么会没有反应？连基本的条件反射都没有？” “不可能，哪怕心理素质再强大都好，也不至于能抑制住本能的一些基础反射！” 呢喃几句。 想到时间有限必须得速速赶回侦查支队的苏曼这才摇了摇头。 准备加快步伐回时代名苑公寓拿东西之际。 突然发现方才那辆搭乘陈牧的出租车还停在路边等客。 顿即不由凑过去敲了敲车窗。 “美女坐车这是？”司机大哥连忙堆笑。 “大哥，问您一句，刚才您刚才是从哪儿接的乘客啊？”苏曼问道。 “额，从时代天誉小区那边接的，咋地了这是？”司机下意识道。 “没，没事，随便问问，不打扰您了哈！”苏曼轻笑道。 随后快步往时代名苑公寓楼走了起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就她找司机寻问的那一幕，已是落在了陈牧眼中。 没有急着去联系李天宇。 眼见苏曼已是走入时代名苑公寓，陈牧这才挑眉朝着富华公寓绕走进去。 待到进去公寓区域后。 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天宇的号码。 “嗯？” 通话很快被接听，传来了李天宇的疑问嗯声。 “李叔，我刚撞见了侦查支队的那位女侦查苏曼，她试探了我两句，之后跑去跟搭乘我的出租车司机交流了几句，不出意外，应该是我问在哪上的车！所以保不齐有可能很快就会找到您那儿去， 跟您知会一声是想让您有个心理准备！”陈牧快声道。 “知道了！没别的事了吧？” “没！” “行，注意点。多保重！” 没再多说，李天宇挂断通话。 陈牧那边在结束通话后也迅速找到了3区，走入电梯按下五楼。 叮的一声。 走出五楼顺着门牌号来到了502。 抬手轻敲了三次房门。 皆无反应后。 这才既紧张又期待地在喉咙的蠕动间拿出那两把钥匙。 对着房门门锁插了进去。 钥匙是对的！ 刹那间。 陈牧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 由于门锁长达十年没开过的原因，在拧动钥匙时陈牧还是稍微费了些劲。 伴着咔嚓一声。 迅速推门走了进去。 旋即找到开关打开了屋内的灯。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空气长时间没能流通的霉味。 没有去打开门窗让空气得以流通的打算。 全屋窗帘的紧闭中，忍着那股沉闷至极的气味。 陈牧打量起了约莫在六七十平方左右的公寓间。 说是公寓，但布局上跟那些两室一厅的商品房也差不多了。 空旷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至于什么茶几什么电视机，什么电视冰箱餐桌什么，一概没有。 陈牧迈步朝房间里走去。 一间房里是空着的，什么都没。 另一间房里则是摆了一张书桌，以及一个7字形的简易书架。 可并不像生态园别墅区那栋别墅书房中的书架那般。 这儿的书架几乎找不着书籍，更多只是一些文件材料什么的。 陈牧随手翻了翻。 都是父亲陈在野当律师时的一些官司资料以及经商期间的一些书面材料。 由此不难看出。 父亲陈在野似乎更多是将这一公寓当成了‘杂物’存放地儿。 “如果说这儿没什么玄机的话，父亲至于要将这儿的钥匙藏在别墅书房的框中吗？并且还是那么地隐蔽吗？” “不对，这儿肯定有不寻常的东西！” 自喃说着。 陈牧往那张与7字型书架几乎是连为一体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下意识地想拉开抽屉。 却发现是上了锁的！ “嗯？上锁的？” 一声低呼后。 适才后知后觉地拿出另外一把钥匙往钥匙孔插去。 随着开锁成功拉开抽屉。 映入眼帘的除了一本记事本之外，再无其他。 “难不成说这记事本里记载着什么秘密内容？” 没有迟疑。 陈牧赶紧拿了上来。 迅速翻开。 【今天的风雨很大，我忘了上一次经历这种风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这场风雨中飘摇了起来，而我此刻的内心世界，亦是如此，万般飘摇...】 【从阳城中级人民法院回来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但我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马小玲的眼神就好像无时无刻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极致的仇恨，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我不知一个仅有几岁的小女孩为何会有那种眼神，但是那道眼神已经形成魔咒压在我的心头之上了..】 【从业这些年来，要说恨我的人，可谓是不计其数，但我从来都没当一回事，我甚至从来都没担心过自己会不会被报复，因为只要我秉持着作为一名公义律师的操守，只要我对得起良心对得起道德，那么我将是无所畏惧的，但是——面对马小玲的眼神，面对一个仅有几岁孩子的眼神，我好像怕了...】 【无论我的出发点是不是为了她们姐妹俩以及马燕青着想都好，最起码在这桩官司上，我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道德沦丧助纣为虐毫无良心底线可言的形象，这让我不得不去想一个问题，我究竟还适不适合当律师——】 ..... 第122章 陈在野的心路 【今天得知刘光在被法院那边强制执行财产没收后竟是选择了自杀，心中又是久久难以平静，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毕竟针对于刘光利用恶意侵权商标的方式去敛财牟利，法庭上的判罚结果无疑是理所应当的，包括法警在他的拒不执行判罚结果中进行强制执行，也是应该的，但是在得知刘光最终选择自杀后，我仍是产生了一丝负罪感..】 【我不禁要问自己一声，陈在野——总是报以一颗仁慈之心的你，真适合当律师吗？】 ...... 【托人打听到了马小丽马小玲姐妹俩的消息，说是她们已经被新沂第三福利院接收了，我让李天宇过去了解一些姐妹俩的情况，准备去资助姐妹俩日后的生活跟教育，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新沂第三福利院方面说姐妹俩已经偷跑了出去，一直都没能找到人，哎...】 【假如姐妹俩真出什么意外的话，那我又算不算是间接的罪人？】 ..... 陈牧连着翻了二三十页。 每一页上面都是父亲陈在野当律师时的心路过程。 从字里行间中能够明显看出过往名利双收的陈大律师，背地里长期都陷于一种来自良心与道德的煎熬。 不是因为他违背了良心与道德。 相反，恰是因为过于遵循良心与道德，所以才产生了的一种矛盾煎熬。 毕竟这个世界永远都不是非黑即白。 如果做不到游离在黑白之间的那片灰色地带中保持一种良好心态... 说实话，是真不适合去当律师！ 看了这些后，陈牧也算是释然为何当初父亲陈在野会选择放弃律师这一行业了。 并不仅仅是因为马家姐妹的那桩官司，那桩官司只能说是起到了引爆作用！ 实际上在父亲陈在野心里，他早已怀疑起了自己来。 只是恰逢那桩官司，才让他那摇摆的内心倾于坚决罢了。 陈牧继续往下翻。 没有时间日期，也没有什么晴雨阴之类的天气标示。 父亲陈在野更多只是以文字的方式去抒发内心而已。 所以这并不像是日志，更像是心路历程的记录。 连着又是翻了好多篇父亲陈在野在踏入商海后的心路记录。 突然。 陈牧的瞳孔猛一收缩！ 严立夫！ 是的。 严立夫这三个字出现了！ 【市治安局经侦支队的政委严立夫托人找上了我，他让我开条件，说他可以帮我摆平聚龙湾项目所存在的那些争议问题，说他只希望我能将手上那些东西交出来给他，甚至是他还承诺日后若我有任何需要，他都会义不容辞地帮忙到底..】 【可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慢慢地我才听明白，原因是我之前代理过的几桩受贿案件中，当事方都跟他在背地里有着密切往来，换而言之，他也是受贿一方，而他则是通过那几场官司怀疑我在调查期间也掌握到了他的一些把柄】 【确实，我的确是掌握到了关于他受贿的相关材料，但我自始至终并不打算拿那些来做文章，我也绝不会以此去跟他达成什么交换条件，如果我连这一步都能踏出的话，我当时就完全没必要离开律师行业了...】 【当然了，虽然我不会以此去跟他交换条件，但我自始至终也没想过去检举揭发他，可我也清楚怀璧其罪这四个字，为此我一直去否认他的怀疑，我尽可能地装傻充愣中表示他误会了，可他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那些...】 ..... 【余成波今天找我说，说阳城治安局很快要迎来人事变动，说经侦的政委严立夫大概率可能会成为阳城治安局副局，说准备攒个局去跟严立夫拉近一下关系，还给我透露了严立夫背后靠山挺硬，说阳城治安局副局这个位置只是他的一块跳板而已，说以后的阳城治安局一把手绝对是他的...】 【我听出了余成波的弦外之音，他是来试探我的，又或许是受托来对我进行心理暗示，让我去抱住严立夫的大腿，但他应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我把不把严立夫那些受贿材料交出来的事了，而是一旦我交出去，他又会不会怀疑我留有备份？会的，我相信他肯定会的...】 【如此一来，又将是一个死循环，一个注定我无法独善其身的死循环，所以我绝对是不能把东西交出去，不交出去，或许对方还会觉得我手上真的没有，再不济都能形成一种震慑！可若是交出去...后患也许就真的无穷了！区区经侦支队的政委级别虽然不高，但严立夫背后明显是还有大山的，这也决定了我不存在斗得过对方的可能性..】 【还是装傻充愣继续下去吧，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 【聚龙湾项目跟周边居民的争议问题还在继续，余成波跟何然已经急了，他们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那些问题，但是被我坚决拒绝，因为我知道他们所谓的方式是什么，为此我明确表态，如果动用任何不正当的非法行为去解决问题，我将退出聚龙湾项目，为此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 【但我知道，他们不是尊重我，而是怕我若是退出，蓝天投资那边也会跟着改变投资的态度，毕竟蓝天投资是我找来的，并且蓝天投资还是基于跟我的一些情份..所以才答应入的局】 .... 【我似乎有点后悔了，后悔趟聚龙湾项目这趟浑水了，但到了这一步，也不能无故退出，毕竟我跟余成波以及何然之间，是知礼牵的线，我投身商海这一路走来，没少承知礼的帮扶以及资源提供，如果就这么退出，着实是让他下不来台，更何况聚龙湾项目本身就是我的问题，是我过于坚守所谓的原则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我跟余成波以及何然之间是知礼牵的线，难道知礼不知道余成波跟何然的处事方式吗？他明明是了解我的，如果他同样了解余成波跟何然的话，按理说他应该是知道我跟他们的处事理念差异极大啊，为什么还要帮我牵线余成波跟何然，让我介入到聚龙湾项目中来？】 【哎，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将知礼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再说干地产的如若没点手段，又岂能让项目顺利开展啊，也许我是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问题了...】 ..... 【接连的饭局已经让身体吃不消了，最近血压明显升高，无奈为了能让聚龙湾项目以和谐方式顺利落地，还是得继续下去，何然在后天安排了个饭局，二建那边的龚伟明以及住房建设和城乡管理局的武安平都会过来，或许这会是解决聚龙湾小区项目那些争议问题的一个契机..】 【累了，太累了，经商的道路远比想象中还要更加难走，要面对的也比想象中更加之多，虽然我一直在童雅面前强调就算离开律师行业，我同样会在商界闯出自己的名堂跟成就来，但扪心自问一句，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真的还会选择经商吗？】 【可能...可能不会吧，即使我从未后悔过放弃律师这一职业——】 第123章 清道夫可能又出现了 内容至此。 再无下文。 抛开父亲陈在野经商之前的那些。 经商之后。 被写入到这本子中的人名并不多，就那么几个。 严立夫。 余成波，何然，龚伟明，武安平。 以及周知礼。 通过父亲所写载的内容。 最直观的就是父亲手中有着严立夫的把柄，而严立夫怀疑父亲手中有他的把柄，一直希望父亲能够交出来。 其次是余成波跟何然估计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也符合李天宇之前说的...聚龙湾小区项目的一些关于拆迁问题，在他父亲陈在野离世后被黑势力暗中介入顺利解决，想必这便是父亲陈在野在本子里写到的‘手段方式’所在了。 再就是龚伟明跟武安平，两人在父亲笔下的笔墨并不多，就是提了一嘴跟对方共赴饭局而已。 最后是周知礼。 作为牵线一方的周知礼有可能不知道余成波跟何然是什么货色吗？ 毫无疑问，概率是极其之低的。 既然如此。 那么了解父亲为人以及处事原则的他，为何又还要将两个处事理念明显跟父亲陈在野相反的地产商..牵线介绍给父亲陈在野？并且看本子里的内容，好像还是周知礼所促成的这桩合作？ 这——周知礼，究竟是出于纯粹地想帮父亲陈在野，还是说别有所谋？ 若是放在以前，陈牧可能不会对周知礼有过多的猜疑。 但在父亲陈在野离世后仅仅四年，周知礼就跟他母亲童雅组建了新的家庭。 就冲这一点，已经对周知礼憎恶至极的陈牧会于此产生猜疑自然也就难免了。 不过陈牧知道，这会儿不是他该去多想的时候。 本子上的内容中既然有提到关于严立夫的把柄材料。 那么严立夫的那些黑材料又在哪？ 陈牧翻找起了书架上的各个角落。 几乎将所有的文件全都给翻了一遍。 可压根就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 “这怎么可能？” “如果严立夫的那些黑材料不是藏放在这儿，老陈至于搞得这么秘密吗？” “如此秘密的背后，总不能是因为这一记事本吧？” 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将整个书房翻了一遍的陈牧皱起了眉头来。 “不对！” “万一老陈不是将东西放在书房呢？” 思绪至此。 陈牧走出书房。 围着这几十平方的公寓空间四处摸索起来。 可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卫生间。 就连卫生间的蜂窝板吊顶都被他拆开，然后把头伸上去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将吊顶还原后。 从凳子上跳下来的陈牧愈发眉头紧锁。 不经意的转头间。 倏地。 目光突然看向了马桶！ 紧接着不作迟疑地直接将马桶上方的储水盖子用力掰开！ 放眼往里头看去。 下一秒。 一个密封的塑料防水小袋子映入他的眼帘。 看到这东西的出现。 陈牧的气息一下子急促起来。 迅速往里伸手将长宽约莫只有三四厘米的黑色塑料防水袋给拿了出来。 迫不及待地直接打开。 里面。 赫然装着一张内存卡！ “就你了， 对吗？” 虽说还不知道内存卡里面的内容究竟为哪般。 可陈牧却是感觉手中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内存卡‘沉重’到了极点。 因为这极有可能就是导致父亲陈在野‘意外身亡’的‘罪魁祸首’！ 重新将内存卡装回到塑料袋中，再是往裤兜里一揣。 接着返回书房将父亲那一‘记事本’也给拿上。 继而不再逗留地直接离开502。 —— ——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队长周寻的办公室里。 思索再三后。 周寻还是将电话直接打到了一把手严立夫那儿去。 “是想让我为你在调查组那边说说情吗？” 在嘟声响了许久后。 即将断线之际。 电话那头的严立夫这才接通。 没等周寻开口。 便是沉声冰冷道。 “严局，别误会，您了解我周寻的为人，错了就认，挨打就立正，我再不知天高地厚都好，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找您去为我求情，我甚至已经做好被发配到派出所当户籍警，又或者是去当维持道路交通秩序的站岗交警这一心理准备了，只要不扒掉我身上这身警服，什么结果我都认了！”周寻连忙道。 殊不知严立夫却是厉声斥道。 “王八蛋，我堂堂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支队长，去派出所当户籍警？去当道路站岗交警？你这话是打自己的脸，还是打阳城治安局的脸？又或者是打我严立夫的脸？” “没，没，没！严局，我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周寻忙慌道。 “别再跟我贫嘴，有话赶紧说！”严立夫甩声道。 办公室里。 周寻收起了那讪然的干笑。 瞬间肃然起来。 “严局，清道夫可能又出现了！” “什么清道...” 严立夫没等将下意识间的应声说完整。 顿时猛地拔高声音，“你说什么？清道夫？连续三年春节前后在阳城作案共计十起的清道夫，他又出现了？” “还不能确定，但我感觉应该是他了！”周寻道。 “不是，你什么意思？”严立夫的威严声为之一滞。 “严局，您还记得那句话吗，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让我来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周寻道。 “继续，别说一半留一半！” “这句话又出现了，连带着[清道夫]这三个字，一并出现在了一本小说的简介中，书名为《死亡通知单》，书里的内容，目前讲述的是一名大学导师威逼利诱祸害女大学生，而清道夫已经对其下达了死亡通知单，并且是在三天后执行，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周寻道。 闻言。 严立夫的气息粗重起来，“你觉得那本小说里被下发死亡通知单的，是阳城学院的导师？” 不同于苏曼跟林国栋那些。 当那句话以及清道夫这三个字一同出现，这位治安局局长显然不觉得仅仅只是巧合了。 “对，我觉得侦查支队有必要提前介入，但我现在处于被调查的状态，所以我能做的有限！再就是目前侦查支队的重心工作是在抓捕陈牧一事上，为此我担心即便我将清道夫的事儿说出来，那位从省厅侦查局大案处下来的侦查三科祁科长也不一定会当作一回事，毕竟这种对号入座的事儿对于其他人来说肯定是有点扯的！”周寻道。 然而电话那头。 再一次听到陈牧这俩字时。 这位治安局一把手的脸上略微抖颤了几下。 脸色更是不自觉地阴沉起来。 第124章 严立夫的不安 没有人知道。 副局李宏伟之所以那么急着将‘6·21案’进行定案移交检察方。 这里头就有他严立夫的原因！ 虽然他从未正式对李宏伟下达过任何的死命令。 但在无形中，他的接连施压以及将性质上升，无疑让李宏伟陷入了一种着急心态。 那就是得赶紧让‘6·21’结案，赶紧将‘6·21’办成铁案！ 基于‘6·21’案的恶劣影响以及性质所在，李宏伟压根就没察觉到一把手严立夫的接连施压有任何不对劲。 要说严立夫。 之前陈牧这个名字一直都没能进入他的视野。 即使说他知道陈在野有个儿子都好。 直至‘6·21’案发生，直至陈牧的相关信息被他了解到。 这位市治安局一把手才感到脊背生寒。 无他。 陈在野虽然已经意外身亡，但是他所怀疑的那些黑材料自始至终都没有浮出水面。 而这，也一直成了悬在他严立夫头上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尤其是官阶每一次晋升时，悬着的那柄达摩克里斯之剑便又是加重几分。 为此。 在陈在野离世后，生态园别墅区的那栋别墅几度被人偷偷潜入进行了多番翻找，可惜最终毫无所获。 也是在如此背景之下。 陈在野的儿子陈牧以天才刑侦小说作者的形象进入他眼中，就在陈牧被逮捕后，他至少看了不下于五遍那本《我真不是罪犯》，而每一次都会迎来一种说不出的后怕感。 也就是对方并未对于陈在野当年的意外身亡产生怀疑并且去发起追踪侦查罢了。 否则这对他严立夫而言将是重大的隐形威胁！ 怕就怕对方在追踪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一事的勘查中找出陈在野当年掌握着的那些关于他严立夫的把柄！ 所以。 当陈牧顶着‘6·21案’嫌犯进入他的视野后。 他便一再对李宏伟进行施压，甚至是李宏伟之前下达的击毙命令都是受到他那无形的施压所影响，为的就是将有可能潜在的后患彻底扼杀！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 陈牧竟是在看守所逃了出来，并且还以一人胜过整个阳城治安局..将整个阳城治安局耍得团团转的姿态，单枪匹马成功破获了‘6·21案’，如今更是逍遥在外，令到阳城治安局无从下手进行追捕... 试问。 这如何能让他严立夫心安，又如何能让他严立夫睡得着觉？ 若说对方仅是一个普通的越狱犯也就罢了，以他严立夫的级别，压根犯不着担心对方会掀起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的风浪。 可对方明显不是那种跳梁之辈。 抛开他能够牵着阳城治安局的鼻子走，将阳城治安局耍得团团转不说。 对方还是使得无数刑侦方面专家都感慨如此天才没能进入到治安刑侦系统着实是浪费人才的存在，而且对方还有着一手让无数网络技术天骄都束手无策的顶尖黑客技术，除此之外更是具备一身堪比易容的化妆本领！ 就这种主儿，纵使政治面貌只是群众，纵使只是一名老百姓身份，纵使只是一位年仅二十几的年轻人，也都足以让身上有屎的严立夫不安了... “严局？” 侦查支队队长办公室。 久久没听到严立夫的回应。 周寻再次轻唤一声。 “这件事用不着去找省厅下来的祁伟，他受命只是负责介入针对陈牧的抓捕工作当中而已， 清道夫的事，我回头会让黄立凯去跟进！”严立夫道。 “让我师父去跟进？他不是上党校学习去了吗？”周寻急声道。 黄立凯，这是周寻进入侦查支队时的支队长，可以说周寻是对方一手带出来的。 而在四年前，黄立凯则是被提拔成了阳城治安局副局长。 原本负责‘6·21案’侦办主管工作的应当是黄立凯，但因为黄立凯前往党校学习的事儿，所以才有了李宏伟的接管。 故此一听到严立夫说让师父黄立凯去跟进，周寻下意识地不由错愕住。 “他在党校的学习已经结束，明天早上就会回到治安局的岗位上！”严立夫道。 “那敢情好！”周寻连忙道。 严立夫没再多说。 轻嗯一声便是挂断。 结束通话后的周寻本想着马上给师傅黄立凯打去电话。 但想到严局接下来应该会找师傅黄立凯，终究还是按捺住了。 而此时的侦查支队办案大厅中。 于林国栋的交代下。 一众警员开展起了对于陈牧以及陈在野还有童雅的社会关系摸查。 两三个小时后。 林国栋带着资料再次领着苏曼几人走进了案情分析室。 “祁科！” “祁科！” “祁科！” 双手环胸靠着椅背紧闭双眼的祁伟闻言猛地睁开双眼。 “嗯，说！” “祁科，有关陈牧及其母亲童雅还有他那已故的父亲陈在野，一家子在阳城的社会关系，基本上已经梳理地差不多了！”林国栋道。 说完。 林国栋将手中的u盘插入到电脑中。 旋即操纵鼠标将相关信息呈现在了大屏幕上。 先是陈牧跟他母亲童雅那些在阳城的社会关系人物。 “祁科，上面这些人，在陈牧之前的逃亡过程中咱们一直都有在跟进，但陈牧自始至终都没有联系过对方，唯独这位...” 林国栋声音一顿。 点击鼠标将宋成飞按了出来。 “他叫宋成飞，是陈牧的初中同学， 曾经可以说是死党关系，陈牧之前就是用他的身份证以及他名下的一辆汽车多次出现在咱们警方眼皮底下，并且顺利蒙混过关！直至陈牧得知咱们通过新沂那边的线索破获他所使用的身份，知道败露后他才弃用了宋成飞这个身份...” “但是在咱们找上正主宋成飞时，根据他的说法是他没见过陈牧，更不知道陈牧是如何拿走他的身份证的，甚至他连自己身份证以及轿车不见的事儿都不知晓，好几轮的审讯过后，基本能够确定他是真的不知情！所以真实情况应该是陈牧基于对宋成飞生活习性的了解，在宋成飞熟睡期间潜入对方住处盗走了身份证以及车钥匙！” 林国栋一脸肃然地介绍道。 第125章 缩小范围 “这宋成飞是什么情况？身份证跟轿车丢失十几天都不曾察觉？”祁伟凛声问道。 “说起这宋成飞，不可谓不是混球一个，前些年家境算是较为优渥的那种，但这小子却染上了网赌， 家中就他一根独苗，所以自是少不了对他各种宠溺，也恰是其父母对他的宠溺使得他死性不改变本加厉，原本优渥的家境硬是被他赌博欠下的债务给拖垮，后来他父母更是不得不变卖各种资产去为他填窟窿...” “可这混球却仍是没能回头，最后在高利贷的屡次上门催收中，活生生气死了他的父母！是的，活生生被气死的！但即便是如此，他都没能醒悟过来，一直都还陷于网赌泥潭中不肯抽身，也得亏他现在住的那栋房子因为一些产权问题无法出售罢了，否则怕不是连栖身之所都被他给卖掉当赌资了！” “现在这小子就跟个无可救药的烂人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天睡觉深夜起床进行网赌，家里的外卖盒子可谓是堆积成山了，咱们的人当时一进入他家，差点就没忍住作呕，就这样式的主儿，估摸着要不是咱们找到他那儿去，他都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证跟轿车被陈牧进行了盗用！” 说到最后。 林国栋也不由唏嘘苦笑起来，“本来因为他的网赌一事，咱们还想对他进行拘留的，但考虑到陈牧接下来或许有可能会再去找他，所以咱们在给他做完思想工作后就把他给放了！嗯，像这种死不悔改的赌棍，建立在目前对陈牧的高额悬赏基础上，一旦陈牧找他，他十有八九会把陈牧给卖掉的！” 祁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急着去发表自己的看法。 “嗯，继续！” “好的祁科！” 林国栋继续操作鼠标。 随着大屏幕上的内容被切换掉，继续道，“祁科，这是陈牧父亲陈在野生前的社会关系，由于他当过律师，又经过商，所以他的社会关系很广，为此想通过陈在野生前的社会关系去追踪陈牧，这是一项大工程！” “人走茶凉，往往就是这个世道最真实的写照，更何况陈在野已经走了十年，所以十年前的情份并不足以让大部分人会看在陈在野的份上对一个通缉犯伸出援手，毕竟这可是引火烧身的事儿，尤其还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有财富的主儿，更不可能会帮他！这一点我相信陈牧肯定是会意识到的，保不齐只要他一找上那些人，反手就会被对方举报！” 祁伟还没作声，高明月便是率先应道。 闻言，祁伟也是无比认可地点头道，“明月说得没错，可以针对性地缩小范围，比如跟他父亲有着很深交情，或者是曾经承蒙过他父亲很大恩情，亦或是那些跟他父亲关系尤为密切的人，先将这些列入咱们的目标范围中！” “嗯，目前无需走访就能确定的有两个，一个是在咱们阳城有些许名气的企业家周知礼，据说当初陈在野投身商海时离不开他的帮助以及资源提供，他更是陈在野的高中同学兼挚友，就连陈在野意外离世的身后事都是他前前后后帮忙安排操办，几年前还与陈在野的遗孀童雅组建了新家庭，而陈牧之所以会跟他母亲童雅的母子关系疏远化，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林国栋说完马上调出了周知礼的相关资料来。 待到祁伟跟高明月等人了解完之后。 继续进行下一位。 “除了周知礼，再就是一个叫李天宇的，他当初是陈在野当大状时的助理，并且跟了陈在野几年，从他具备执业资格但却没有急着出去当执业律师，而是长时间留在陈在野身边当助理这一点来看，他跟陈在野的关系情缘应该是不一般的！” “通过信息库中的基础信息，再加之时间线的显示，他应该是在陈在野离开律所投身商海后才正式成为执业律师的，不过就在陈在野出意外的前一天，他因为涉嫌qj被逮捕，后来被判了三年半，律师执照因此被吊销终身停业，这些都是有相关文书的！出狱后的他进入了侦探行业，目前在一家侦探社工作，如今已是该侦探社的管理者！” 林国栋继续道， “这些就是咱们当前可查询到的基础信息，更详细的还得等明天进行深入走访调查才能获知！” 言说间。 林国栋也将李天宇的信息情况调了出来显示在大屏幕中。 然而。 当苏曼看到李天宇的那些基础概况后。 倏地。 一下子像是失控般地从座位上猛蹿起身。 脸上写满了惊震。 并且肢体也明显地抖颤不已。 “苏曼，你这是？？？” 看到苏曼的这一不对劲后。 高明月第一个开口问说道。 “李天宇他，他，他住在时代天誉小区？” 无暇去理会高明月了。 苏曼不敢置信地冲着林国栋道。 “治安系统信息库中，关于李天宇的备案资料是他在时代天誉中有一处房产，至于他现在是否在那居住，得进一步去核查！” 林国栋挑眉再声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发现？” “今晚我不是回去时代名苑公寓拿东西吗？由于公寓那边夜间停车位紧张，我担心会浪费时间，所以就在路边停车位把车停了下来，当我往时代名苑公寓楼走去时，我看到有个男子的身材体型跟陈牧较为相似，并且迎面触碰上的眼神也让我生起莫名熟悉感来，于是在跟他擦肩而过后，我回头喊了一声陈牧...” 苏曼紧张地咽声接着道，“但他当时并没有任何理会，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反应，我后来又喊了一声，他这才回头张望，并且问我是不是在跟他说话，听到该男子的声音跟之前在时代名苑公寓住时的陈牧有着很大区别，加之他那种错愕疑惑的眼神让我没了那种熟悉感，我当时便以为自己是过于敏感了..” “不过我后来还是留了个心眼，我见那辆搭乘他过来的出租车还停在路边等客，就上前问了一句，问司机是从哪里接客过来的...” 第126章 脑洞大开 “时代天誉小区？” 在苏曼连连咽声神情变幻不已的顿声之际。 高明月紧簇秀眉地呼声起来。 “那个让你感觉眼神熟悉的男子，是从时代天誉过来的？” 苏曼迅速点头。 “对，司机说是从时代天誉小区外面接的客！” 李天宇是陈在野昔日的助理，如今很有可能就住在时代天誉小区。 而苏曼则是撞见了一个身高体型跟陈牧较为相似，并且还给苏曼带去了一丝眼神熟悉感的男子，且该男子就是从时代天誉小区那边过来的.. 这，会是巧合？ “祁科...” 高明月立即转头看向祁伟。 “国栋，马上带人赶往李天宇在时代天誉的住处，如果苏曼说的那名男子真是陈牧，如果陈牧真是去了时代天誉小区找的李天宇，那就一定会出现在小区电梯或者楼层楼道的监控摄像中，在盘查李天宇的同时调取相关监控，如果确认苏曼所撞见的那名男子是找的李天宇，那基本就能够笃定是陈牧，如此一来...可以直接从李天宇身上打开突破口！”祁伟凛声道。 “是，祁科！” 林国栋不再废话地赶紧起身离开椅子。 苏曼以及另外两名侦查员也忙不迭跟上。 风风火火地急忙走出案情分析室。 “祁科，如果找李天宇的人真是陈牧，你说他找李天宇究竟是想干什么？” 林国栋等人一走。 高明月立即朝祁伟问道。 “如果找上李天宇的人真是他，那么结合他在入侵完侦查支队的电脑后，前去找李天宇的这一点来看，怕不是他入侵侦查支队办公电脑的意图就是想通过进入治安信息查询系统查找李天宇的信息了！”祁伟凝声道。 接着没等高明月应声。 再是反问道，“明月，站在心理学角度，换做你是陈牧，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冒险去找父亲生前的助理？” “是跟接下来的计划有关？”高明月下意识道。 “假设我的那些猜想能够成立，那么情况梳理如下，先是你怀疑他大概率已经找过他的母亲童雅，然后为了找他父亲生前当律师时的助理，黑进阳城侦查支队的电脑进入治安信息查询系统查找李天宇的住处，接着直接找上他父亲以往的助理李天宇，综合这些信息，他前后找了他母亲以及父亲生前当律师时的助理，于此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与他父亲陈在野有关？” 祁伟没有停顿地继续道，“如果是的话，那很大程度上无疑能够直指他这是想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究竟是不是意外了！” “有个问题！”高明月皱眉道。 “你说！” “李天宇在陈在野离开律师行业后就不再是他的助理，换而言之...在陈在野经商的那几年间，就算陈在野跟李天宇还有往来，想必李天宇知道关于陈在野的事也不会太多，基于这一点，陈牧如果是奔着调查陈在野意外身亡一事，那么他找李天宇的意义大吗？况且在陈在野出事当天，李天宇便涉嫌qj被带走，之后更是被判了三年半，所以李天宇知道的情况必然是极其有限吧！”高明月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这个问题等天亮之后开展进一步走访调查，也许可能就会有答案了！”祁伟道。 “祁科，按你这么说，你是觉得陈牧很有可能认为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且已经开始自行调查了？”高明月道。 “暂时不能肯定，但是这个可能性足以解释他为什么要留在阳城，为什么不赶紧逃离阳城以免被抓！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先后分别找了他母亲童雅以及他父亲生前从业律师时的助理，凭这一点，一定程度上可以认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有可能是跟他父亲陈在野有关了，然而能与已经离世十年的陈在野相关的，无非就是调查陈在野当年的身亡一事！”祁伟道。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找李天宇，难不成他认为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意外身亡是跟他父亲当年当律师时有关？再一个，他又是怎么知道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意外身亡是存在蹊跷的？陈在野离世至今已经十年，过去那十年间，他应该没有那方面的怀疑，否则也不至于现在才会去找他父亲当年的助理李天宇吧，所以..若是他最近才知道的，那么处于逃亡状态中的他又是如何得知他父亲当年的意外身亡有蹊跷？” 高明月将自己费解的那些问题逐一抛了出来，“还有，根据他在《我真不是罪犯》中的自述，以及康秀秀在审讯中说出那天她跟陈牧的对峙内容，那时候的陈牧压根就不知道陈在野是当年那场官司的被告辩护律师，甚至是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他，这一切足以反映出他之前不曾考虑过他父亲是否有仇家！” “基于这一点，无疑也就不符合他认为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并非意外，而是被害了！” 随着高明月说出这些。 祁伟也眉头紧皱地沉默起来。 毕竟当下距离他接管陈牧的案子才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 许多情况他还没能够了解全面。 所以在高明月抛出的这些问题上，他显然是不足以能够给出说法来的。 然而就在这时。 高明月倏然惊乍一呼。 “不对，根据康秀秀在审讯中的供述，她说那天在l·l造型沙龙里她接到过一个电话，对方让她将电话给陈牧！而陈牧则是在离开l·l造型沙龙后，就直接去找了康媛媛，并且将康媛媛带到了废弃工厂！这..这会不会是陈牧在那通电话中获知到他父亲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他之后去找康媛媛的行为，又会不会是跟那通神秘电话有关？会不会是说康媛媛知道一些关于他父亲陈在野身亡一事的蹊跷线索？” 这一刻。 高明月脑洞大开地将脑细胞的火力开到了极致。 若是让陈牧听到高明月说的这些，怕不是也得惊跌下巴... 而此时的陈牧。 在离开富华公寓后。 夜深的街头中。 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没有直接前往他要去的目的地。 反侦察意识的本能驱使支配下。 接连换乘了两次出租车。 且都是在城市监控还没能覆盖的地方下的车。 待到第三次时。 才报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地！ “禾富花园！” 是的。 禾富花园。 宋成飞住的地方！ —————— ps：弱弱地求一下[用爱发电]，一电一毛钱，让目目多赚个一毛八分的好不好，感谢各位读者大老爷 了啊o(╥﹏╥)o，好人一生平安啊（づ￣3￣）づ╭?～ 第127章 明明就在咫尺，明明就在眼皮底下 “苏曼，调整一下心态！” 赶往时代天誉小区的路上。 察觉到苏曼不太对劲的林国栋心头暗自一叹，缓声道。 “如果被我撞见的那人，真是来找过李天宇，那是不是能够说明他就是陈牧了？”苏曼道。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 老侦查林国栋选择了沉默。 如果对方真是来找过李天宇，是不是就能肯定对方是陈牧了？ 虽说这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直接说明对方就是陈牧。 但是。 站在多年的刑侦经验角度上，毫无疑问..基本是能够肯定的了。 “老林，你说...我接连错过那些抓捕他的机会，是不是太失败了？在时代名苑公寓，他就住我对面，要是说他跟我相互之间没有往来，倒也就罢了，问题是他几次跟我接触，可我都没能察觉到不对劲，就这么放任着他在我的眼皮底下悠哉着，甚至连手机都被他入侵监听...” “如今，我又一次撞见他，可以说又是咫尺之间，但我却是再一次错过了抓捕他的机会，身为侦查支队的一员，我真的..真的太失败了！” 苏曼的左手五指紧紧抓在了裤子上。 言语之间，尽是那种难以言喻的自责跟挫败。 “你不必有那种心理负担，就算你当时确认他就是陈牧那又如何，以他的智商跟反侦察意识，他若是察觉到不对劲，等你找来增援他恐怕早就逃远了，除非是当场把他控制住，但问题是凭你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到当场将他控制住的！所以，这不能怪你！”林国栋安慰道。 “老林，你不用安慰我，毕竟事实是他屡次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而我却....” 这回没等苏曼说完。 林国栋便打断道，“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如果不是你，咱们现在也不会来找李天宇，也不会有这条浮出水面的线索，不是吗？” “老林，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明明就在咫尺，明明就在眼皮底下！”苏曼道。 “还是那句话，你单枪匹马怎么抓他？没枪没铐，就你那点三脚猫的擒拿术？何泰对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更何况是你？”林国栋道。 这时。 车也来到了时代天誉小区。 林国栋打住话茬，“走，进去先！” “你们是？” 在林国栋的一马当先中。 小区入口处。 门卫赶紧从岗亭中走了出来。 “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带咱们去一趟你们的物业管理处！ ”林国栋道。 “啊？侦查支队的？咱们这，咱们小区出啥事了？”门卫保安懵了，神经瞬间也随之紧绷。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带咱们过去物业管理处就是！”林国栋斥声道。 “嗳，好，好！” 被林国栋的斥声震住，那名保安门卫适才不敢再去多做好奇。 一路将几人带至物业管理处。 虽已夜深，但此时的物业管理处仍是有人在值班的。 “你们？？？” 打着瞌睡的中年妇女忙不迭从椅子上起身惊作。 “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你们小区的单元楼层楼道应该都装有摄像头，对吧！” 亮出证件的林国栋道。 “什么？侦查队的？这，这是咱们小区出啥事了？” 一听到治安局跟侦查支队这几个字，物业值班人员的睡意瞬间荡然无存。 “没什么大事，不用惊慌！回答我的问题，单元楼层楼道都装有监控吗？”林国栋道。 “啊对，对，有装！” “行，咱们需要查一下你们这儿的监控，劳请配合一下！” 在对方的证件下。 值班人员不敢有任何迟疑马上带路过去。 而林国栋在了解到李天宇目前就居住在7栋2单元的2103后。 便让物业人员带着前往。 随后让物业方面直接联系是为业主的李天宇。 “警察同志，2103的业主，他，他是犯了什么事？” 连着给李天宇打了几个电话将其从睡梦中扰醒的物业人员在等候李天宇开门的间隙，再也忍不住地问声道。 “没那么多的犯罪分子，只是找对方了解些信息而已，行了，你回去吧！”林国栋摇头淡淡挥手道。 殊不知该名物业人员却是欲言又止地站着不动。 见状、 林国栋乐了，“怎么着？难不成还想跟在咱们身边了解情况吗？” “不不不，不敢不敢！” 听出林国栋揶揄之意的物业人员连忙咽声讪笑。 “不敢那还杵着干什么？回吧，感谢配合！” 紧着林国栋的这声笑作。 屋内的李天宇也打开了房门。 “你们是？” 即使说陈牧已经提前给自己知会过警方或许会找上门来。 但李天宇却也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就连大半夜的都没闲着？ 是的，就算对方还没自报家门都好，他一眼便知道了对方是警察。 “李天宇先生是吗？咱们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有点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方便进去说话吗？”再一次将证件亮出来的林国栋道。 “我要是说不方便的话，你们就会离开以免打扰我休息吗？” 李天宇口中虽是苦笑说着，可还是让身给林国栋几人进来。 砰的一声关门声，将原本下意识想跟着进去的物业人员给阻隔在了外面。 “警察同志，这么晚了你们找我是想了解什么情况？” 一身睡衣的李天宇将林国栋几人引至客厅，率先直言问道。 “李先生，几个小时前是不是有一名年轻男子来找过你？”林国栋也不扯那些虚的，当即便问作道。 “额..对，你们是冲着他来的？” 没有隐瞒的意思，李天宇大大方方应作。 “李先生，冒昧一问，找你的那名男子，他是什么人？”林国栋道。 话口未完。 不等李天宇作答。 林国栋再是凛声沉道，“李先生，这个问题你务必要想清楚再回答，你之前可是当律师的，相信你也清楚，咱们警方若想查一个人，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我深谙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的道理，所以没什么好想的，既然林警官能找到我这儿来，那就肯定知道我的职业，是的，我是干私家侦探的，你们所问的那名年轻男子，他是来找我咨询咱们业务上的事儿，他想拜托咱们给他查一下他老婆！” 无比镇定的李天宇淡然应说道。 第128章 我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此话一出。 林国栋立即皱起了眉头。 毫无疑问。 这是鬼扯！ 咨询业务上的事犯得着来李天宇的住处咨询吗？ 对方既然能找着李天宇的住处，难不成还找不着李天宇所在的私家侦探社吗？ 还有就是。 正常来说，在面对警方的问询时，有几人能像李天宇似的这般镇定从容且悠哉？ 就这一点。 无疑已是尽显端倪了。 可林国栋还是选择耐着性子。 “李先生，对方叫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那肯定，他说他叫孙明洋，想让咱们帮他调查一下他老婆是不是已经有了外遇，出轨的外遇对象是什么人，就这些...” “你口中的孙明洋他老婆叫什么？” “他还没提供信息，说是明天再将他妻子的相关资料发给我，估计是他也还没决定是不是真要迈出那一步吧，这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像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了！”李天宇淡淡道。 “他为什么要来你住的地方找你？而不是到你们的侦探社？”林国栋道。 “我也纳闷！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在我问他是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时候他还支支吾吾着，看那样子我也就不追问了，料想应该是从我认识的朋友嘴里得知的吧！”李天宇道。 在李天宇那在滴水不漏之余明显扒瞎的话语下。 林国栋沉声道，“李先生，你当过律师，应该清楚在协助警方调查的过程中，被询问者需要为自己的一字一句进行负责！这种道理，你肯定懂得的吧？” “当然，我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李天宇笑了笑。 林国栋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李天宇，比他想象中要更加难缠啊！ “怎么？警察同志怀疑我说的是假话吗？”毫无怯意的李天宇反过来笑问一声道。 “李先生，陈牧这个名字相信你一定是不陌生的，现在都还挂在通缉榜上，根据咱们的追踪，发现疑似陈牧的男子今晚在时代天誉小区中出现过，而你，曾是陈牧他父亲陈在野昔日当律师时的助理....” 不待林国栋说完。 李天宇连忙打断，“不是，林警官，你们这是怀疑找我的那人是陈牧？怀疑我跟通缉犯陈牧进行接头了？” 就在李天宇话音刚一落下。 苏曼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国栋看到来电提示立马按下接听。 “苏曼！” “老林，找着监控了，跟咱们想的一样，今晚我撞见的那家伙，早些时候就是来找李天宇的！”电话那头的苏曼道。 “总共待了多长时间？”林国栋问道。 “将近两个小时，从他进入李天宇家中到离开，一小时五十八分钟，另外..监控还显示出在李天宇开门后，两人当时就有交流，并且画面清晰可见李天宇当时的神情似乎是有所惊震的，可惜的是没能捕捉到对方跟李天宇当时的交流内容！” “嗯，知道了！将监控内容拷贝下来到车上等我，你就不用上来了！” “行！” 挂断电话。 林国栋冲着李天宇道，“李先生，咱们的人通过监控了解到你口中那位孙明洋先生在你家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如果只是咨询一下业务，需要这么久吗？” “作为顾客，想了解地详细一些，全面一些，所以耗时多一些不也是很正常吗？”李天宇道。 “李先生，但是咱们现在怀疑你口中的孙明洋就是通缉犯陈牧，所以...恐怕你得跟咱们去一趟治安局协助一下调查才行了，你以前是当律师的，想必不至于会拒绝配合吧？”林国栋道。 “林警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说他是通缉犯陈牧？” 李天宇懒得去故作什么惊讶错愕，一脸嘲弄地摇头道， “我就纳了闷了，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孙明洋是陈牧的话，那他过来找我干什么？他就不怕我反手举报去领取警方给出的悬赏？还有，你们也说了，我之前是当律师的，所以我对包庇罪有着极为清晰的认知，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犯得着去引火烧身吗？” “就因为我曾给他父亲当过几年助理，且还是在十几年前给他父亲当过助理，于是我就不惜去包庇正在被警方通缉的他？” 然而林国栋对于李天宇说的这些完全不为所动。 “李先生，有什么咱们回治安局再说，现在请你配合咱们回治安局协助调查！”林国栋道。 “我如果拒绝的话，是不是要给我扣上一个妨碍公务的帽子？”李天宇嗤笑道。 林国栋耸肩摊了摊手，没去接这一茬。 “行吧，我配合！”李天宇摇头笑作。 “离开之前，咱们想参观一下你家里，方便吗？”林国栋委婉道。 “虽然我可以要求你们出示搜查令后再准许你们这一行为，但作为一名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秉着警民鱼水情...所以，请便！”李天宇笑着伸了伸手。 见状。 几名侦查员进入了房间。 主要是查看一些能够藏人的空间地方。 不过在进入书房时，一名侦查员也还是拉起了罩着黑板的卷帘。 只是这会儿的黑板上早已是空空如也。 对于一无所获的这一结果。 林国栋显然是在意料之中的。 随后便是带着李天宇一同离开2103。 小区外。 让其他同僚将李天宇‘请’上车后。 林国栋给苏曼打了个手势。 后者赶紧凑了过去。 “苏曼，马上让队里查一下监控里的那家伙是不是孙明洋，是的话让咱们的人赶紧把对方找出来，如果对方没有来过时代天誉小区，没有找过李天宇，那么可以肯定对方就是陈牧，如此一来可以直接将陈牧当前所使用的身份进行上报进行特殊标注了，只要这个身份在外面一冒头，直接抓人！”林国栋低沉道。 “好！”苏曼连忙应道。 点点头。 林国栋不再多说，这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辆迅速朝着阳城治安局的方向飞快回赶。 就在林国栋带着李天宇回治安局协助调查的同时。 如今已被烙上老破小这一标签的禾富花园小区里。 还顶着‘孙明洋’这张面孔的陈牧于夜色下走入小区。 轻车熟路地来到宋成飞所在的单元楼。 拾阶而上步至四楼。 一根铁丝轻巧地打开了那扇不锈钢门。 嗯—— 如入无人之境。 第129章 帮我个忙 “嗯？” 当打开房门轻悄走入屋内的刹那。 陈牧不由惊愕不已地挑声轻嗯。 无他。 上一次来时那股难闻的刺鼻作呕气味没了。 另外，虽然客厅没开灯，但透过倾洒而入的月光不难看到。 以往堆积成山的外卖盒子以及饮料瓶啤酒罐什么的，全都消失不见。 甚至是陈牧还看到墙上多了两幅黑白照。 宋成飞父母的遗照！ “什么情况这是？” “转性了？醒悟过来了？” 陈牧无声低喃。 随后将目光投向至房间。 房门是关着的。 但房门底下的缝隙透出光亮来。 显然宋成飞是在房间内。 深吐出一口浊气。 陈牧悄无声息地朝房间走了过去。 抬手放至门锁上，往下一按。 旋即推门而入！ 刹那间。 躺在床上抽着烟的宋成飞下意识地扭头一看。 当看到来人是一张陌生面孔时，本能地惊恐起来。 可下一秒。 在陈牧驻步的凝视中。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是陈牧？” 陈牧看了一眼放在电脑桌面上的手机。 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在得到确认后。 宋成飞脸上原本的惊恐之色骤然作变。 愤怒... 是的，愤怒！ 将手中的烟往地上一甩。 宋成飞冲了过去。 直接揪起陈牧的衣领。 “我草你大爷的！” “老子拿你当最好的兄弟！” “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的？” 宋成飞眼眶泛红地大吼道。 “对不起！” 没有将宋成飞给甩开，陈牧咽声道。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宋成飞再声低吼。 陈牧无言以对。 而宋成飞则是在吼出这一声后，忿忿甩手将陈牧往前一推。 “你他妈要身份证，要伪装成我，要用我的车，你直说不行吗啊！” 听到宋成飞突然带着哭腔斥出这句。 陈牧猛地一愣。 却听宋成飞继续道。 “你是不是怕老子把你举报？” “你是不是怕老子面对那五十万的通缉悬赏就连最后的人格都给丢掉？” “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是，我宋成飞是无可救药，是烂泥扶不上墙，是废物，是人渣是垃圾是下水道的蛆，我害死了我爸妈，我毁掉了我那原本无比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我又真的干得出那种为了五十万悬赏就将自己最好的兄弟给推上断头台的事来吗？”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冤枉的，我知道你陈牧绝不可能会干那种杀人的事，你就算是再走火入魔也都不可能会丧心病狂到泯灭人性！” “可你呢，却怕我举报你？怕我会为了五十万悬赏出卖你背叛你？你拿我宋成飞当什么了？” 面向着已是呆若木鸡的陈牧一通嘶吼过后。 宋成飞突然冲过去紧紧将对方熊抱住。 “你怕我我理解，毕竟我已经无可救药，我丧心病狂， 我一个能将爹妈活生生给气死的赌徒败类，又岂有底线可言，我连爹妈的死活都不顾，又岂会去顾所谓的兄弟，我知道...我知道就算你有这种想法也都无可厚非！但我要说的是，在我爸妈走了之后，你是唯一一个还牵挂着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还想着将我从泥潭中拉出来的人！” “纵是我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都好，我都干不出那种把你推上断头台的事来啊！你认为我是废物，是烂泥，是人渣，是败类，是垃圾，我都接受，但你觉得我会出卖你背叛你举报你，这就是在扎我的心，扎我的心！” 说着说着。 宋成飞的声腔也多了几分哽咽。 “你得庆幸我不是直接找你要，如果直接找你要，而你又给了我的话，那就是妥妥的包庇罪！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警方已经找过你，并且将你带回治安局进行审讯了吧，如果你之前真的包庇过我，你觉得你在警方的审讯面前扛得住吗？一旦包庇罪名成立，那我就是害了你！” 将紧拥着自己的宋成飞推开。 缓过神来的陈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宋成飞道。 如果在他进屋时，屋内仍是令人作呕恶臭难闻的那股气味，仍是外卖盒饮料瓶啤酒罐堆积成山的画面，那他对于宋成飞这番所谓的内心独白绝对是嗤之以鼻。 但是，随着屋内天翻地覆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墙上挂起了那两张黑白照。 此时此刻在宋成飞的这些话下，他难免有所动容了。 因为那些变化似乎说明宋成飞是真的醒悟过来了，是真的肯从不见天日的黑暗中爬出来了... “害了我？顶多不就是蹲几年牢吗？我认，我也蹲得起，还省得为吃喝拉撒发愁了，一切都有政府管！相比起因为害怕自己坐牢，就眼睁睁看着你含冤被扣上灭门犯案的罪名遭到极刑，要是真这样的话，我宋成飞这辈子还能安生吗？” 咬牙说到这。 宋成飞脸上露出了痛苦至极的表情来，“不，我这辈子早就已经无法安生了，我害死了我爸妈，就冲这一点，永远都无法再有安生之说！” “能说说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吗？过去无论我再怎么劝说再如何给你做思想工作，你自始至终都是破罐子破摔，为什么突然就醒过来了？” 没去接宋成飞的茬，陈牧突然问道。 殊不知宋成飞却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不知道？” “对，在我接连挨了四十八小时的审讯，被治安局放出来后，我回来想了一天一夜，不是想别的，而是在想你竟然会怕我为了悬赏去举报你，会怕我出卖背叛你！想着想着，我就将屋里的垃圾全都收拾干净，然后将我爸妈的遗照给挂到了墙上，最后就一直看着墙上的他们...” “我哭着跟他们说了很久很久的话，最后不知不觉地在地上睡了过去，醒来之后我也就意识到是时候跟过去的自己彻底切割了！不求日后能混出什么名堂来，最起码能像个人似的活着...” 话罢。 宋成飞强颜欢笑地抽了抽鼻子，抬手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沉默许久，陈牧适才缓缓问出这么一声。 “打算去送外卖，准备就这两天过去入职了！” 迎着宋成飞的话落。 陈牧倏而正色道。 “外卖就别去跑了，帮我个忙先！” 第130章 警方那一套，我熟 帮忙？ 在陈牧的这一话下。 宋成飞不由愣住。 短暂错愕后。 神色也随之绷起。 “我，我能帮你做什么？” “去举报我！” 陈牧道。 “什么玩意？去举报你？你他妈的这是在试探我？”宋成飞急眼了。 “我是认真的！”陈牧缓缓道。 “你什么意思？你特么究竟什么意思！” 从陈牧那一本正经的神情中，宋成飞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 “意思就是让你去举报我，跟警方说我来找过你，并且要走了你的身份证！”陈牧道。 “不是，你这是要搞什么？”宋成飞一头雾水。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按我说的做就行！”陈牧道。 “问题是他们能相信吗？他们会相信你直接来找我要身份证吗？不怕我这个丧心病狂的赌徒为了钱就反手将你给举报吗？以你的智商，这种情况说不通吧？”宋成飞懵圈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会相信的，之前他们调查你的时候，肯定查到了在网络赌博网站上的流水巨大，像这种情况，按理说免不了会对你进行行政拘留的，但他们却直接把你给放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认为我接下来有可能会去找你，我要是没猜错，他们在放你回来之前，肯定没少做你的思想工作，让你在有什么新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告知给他们，对吧！”陈牧道。 “额——” 宋成飞闻言立马呆住，“你怎么知道？” “警方的那一套，我熟！”陈牧眯了眯眼。 宋成飞再是一愣。 随后道，“我还是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如果你在《我真不是罪犯》中的自述属实，基本可以洗清你在‘6·21’中的嫌疑了，可你为什么还要跑？我看过一些评论，说你就算摘清了‘6·21’的嫌疑，但就凭你之前做下的那些也够判了，不过基于情况的特殊性，到时大概率也会轻判的，刑期肯定不会太长！就因为不会太长的几年刑期，你为啥还要这么继续下去？” 为啥还要继续下去？ 我特么一个重生穿越者.. 重生穿越过来跑去坐牢？ 这他妈有天理吗？ 对得起系统吗？ 甚至他都怀疑，即使他想自首去坐牢都好，估计系统都不带会允许的。 “这就涉及到你要给警方进行进一步透露的消息了，你就说我怀疑我爸陈在野当年的死不是意外，说我要把真相找出来，说我不相信阳城治安局那群酒囊饭袋！”陈牧道。 “什么？陈叔当年不是意外？”宋成飞猛一瞪眼。 “我让你以这套说辞去给警方提供所谓的‘线索’而已！”陈牧道。 “哦哦，明白！”宋成飞连忙道，“那我什么时候去‘举报’你？” “不急，两天后，既然是演戏，那就得演全套！接下来这两三天你恢复你之前那种浑浑噩噩的赌徒状态，等会我会黑入网络赌博平台，帮你赢个百八十万，之后你要做的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输光所有钱，然后再跟警方举报我，但有一点，别一上来就举报，先问他们有没有好处，在他们给你许诺好处之后再将我来过这儿，找你要身份证的事，并且连带着我要调查我爸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的事一并告知给他们！”陈牧道。 宋成飞觉得自己的大脑cpu快要冒烟了。 这究竟要整哪一出啊！ “能让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干嘛非要让我去举报你？非要让我去给警方提供那些所谓的信息？” 或许是真的转性了。 又或许是真的觉醒看开了。 并没有因为陈牧要黑入网络赌博平台帮自己赢上百八十万而眼冒精光，宋成飞极为费解地问说道。 “你先别管这些，等一切事情结束后，我会跟你好好解释的！”陈牧敷衍着道。 嗯... 等一切事情结束后—— 这一切事情还有结束的那天吗？ 也许有。 那就是自己落网！ 只有等自己落网，怕不是这一切才有结束的可能了。 “好！” 听到陈牧如是说道，宋成飞也只能点起头来。 “那就事不宜迟吧，我来帮你黑入网络赌博平台，帮你赢个百八十万！赢了的钱，能提现吧？”陈牧道。 “大概率能，我在那几个平台中输最少的也都超过了五百万，赢百八十万，不至于被卡住无法提现才对，而且可以一二十万就提现一次，一二十万就提现一次，如果真被卡住资金不给提现的话，那还可以换另外一个平台！”宋成飞道。 “行！” 再一次肉疼地动用60积分兑换了一次性[高级黑客技术]。 这让陈牧不禁怀疑自己之前不舍得用600积分去兑换神级技能的选择究竟是不是错误的了。 毕竟眼下两回便就已经霍霍了120积分... 但这会儿也不是他再去想那么多的时候了。 兑换成功后。 随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知识技术’涌现在脑子里。 先是让宋成飞打开网络赌博平台的网页。 然后在宋成飞那一脸懵逼的注视下。 迅速黑进了网络赌博平台。 “你，你竟然还有这种本事？之前为什么不罩一下我？”宋成飞忍不住道。 “然后呢？等你输没了继续罩？无限循环地为你去薅庄狗的狗毛？人一旦有了快速来钱的方式办法，就永远不会再想着去脚踏实地，什么所谓的等翻盘了就上岸，纯粹是鬼扯，就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个道理，吃过轻松获利甜头的人，绝不会再想着去吃脚踏实地的苦！”陈牧道。 宋成飞哑然不再作声。 陈牧见状也没再去多说。 在时限120分钟的[高级黑客技术]中。 开始拉开了为宋成飞豪赢百八十万的序幕—— 另一头的阳城治安局中。 李天宇已是被带入到了问询室。 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对他展开问询调查。 案情分析室里。 祁伟还是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揉着太阳穴。 紧接着。 高明月跟林国栋前后脚走了进来。 “祁科！” “祁科！” 祁伟睁眼点了点头。 旋即朝林国栋看去，“李天宇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第131章 看来阳城的水挺深啊 “把协助调查之名把他带回治安局了！”林国栋直言道。 “说说！”祁伟道。 “通过时代天誉小区的监控发现，苏曼在时代名苑公寓附近撞见的那名男子，之前就有去找过李天宇，并且在李天宇家中待了将近两个小时，而据李天宇的说法， 对方叫孙明洋，说对方前来找他咨询侦探业务上的事儿，想找他帮忙调查媳妇是否有了外遇，但这明显是鬼扯，并且他当时的种种表情反应无不都在说明他嘴里应该没有一句实话！” “所以咱们以协助调查为由头将他带了回来，目前确认了出现在监控中的那种面孔是一个叫孙明洋的男子，但对方是真的孙明洋还是假的孙明洋还在查询中，我已经让咱们的人根据孙明洋的信息去进行跟进了，待会看反馈回来的结果如何，若是孙明洋没去过时代天誉小区，那基本能够确定对方是陈牧！” 在林国栋的话下，祁伟微微点了点头。 笑笑道，“有点意思！” 话罢再是说，“我刚才调出了李天宇当年那桩因qj被判处三年半的卷宗资料，有点端倪，从上面的内容来看，李天宇似乎像是被人下套的，那种情况下被都能被定案判处三年半，看来阳城的水挺深啊！” 一声‘阳城的水挺深’从祁伟口中说出满满都是讥讽味儿。 而林国栋则是不敢去多作任何声言。 阳城的天，也是近两年才稍微亮了些而已。 这一点，作为阳城治安局老侦查的他无疑是极为清楚的。 “看来想从李天宇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不会那么容易，他应该对阳城治安局，包括侦查支队在内都极其不信任，极其反感！而且，他之前还是当律师的，他有的是办法去规避问题！”祁伟道。 就在林国栋准备接茬时。 祁伟再是道， “不管怎么说都好，先去跟他好好聊聊，如果没有突破的话，我再去会一会他！” “嗯好，祁科！” 作势转身离开之际。 林国栋手机响起。 “喂，大强，怎么说？” “老林，孙明洋找着了，对方没去过时代天誉小区，而且...对方也还没有老婆，现在还是单身！今晚他一直在家打游戏，家里的监控也能证明他今晚没有外出过，另外..他的身份证丢了，他是下午才发现身份证不见的，还没来得及去挂失！”电话那头道。 “知道了！” 挂断电话驻步回身。 林国栋皱眉冲着祁伟道， “祁科，找着孙明洋了，对方没去过时代天誉小区，今晚一直在家打游戏，家中监控能够证明，另外..孙明洋是单身，还没老婆，并且身份证丢了，下午才发现的， 还没来得及备案挂失！ ” 林国栋原原本本地将刚才听到的汇报做出转述。 “知道了，去看看能不能撬开李天宇的嘴吧！”祁伟并不意外地颔首道。 “行！” 随着林国栋这一走。 祁伟看向方才让侦查员带过去看守所又一次提审康秀秀的高明月。 道，“康秀秀那边怎么说的？” “她不知道那些，也不知道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究竟是谁，她说的应该是实话！而能够给出回答的康媛媛已经死了，这一来线索又断了，祁科...如果咱们无法确认陈牧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方向，很有可能会是一番白折腾的无用之功！”高明月道。 “确实，如果对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预判错误，咱们不仅白折腾，更重要的是还浪费时间！所以等明天关于陈在野生前的走访调查结果出来后，你再去会一会陈牧母亲童雅，既然你认为陈牧很有可能已经找过他母亲，那就想办法看能不能从他母亲嘴里套话出来，若是能让童雅坦白...咱们应该能够更好地判断出陈牧接下来的计划方向的！”祁伟道。 高明月若有所思地轻嗯一声。 旋即道，“祁科，如果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并未意外，那咱们...” “查！如果不是意外的话，不但得查，还得大张旗鼓地查，如此一来..也不失为引蛇出洞之策，即便陈牧之前没能意识到他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一事有蹊跷都好，在咱们的大张旗鼓下，我相信他一定也会按捺不住地的！”祁伟凛声肃然道。 话罢。 起身道，“问询室里的问询过程应该有实时监控可以看的吧，走，带我过去看看！” “有的，祁科，跟我来！”高明月道。 “看来你对阳城治安局很熟悉了嘛！”祁伟笑道。 “咳，还好，还好！” 高明月没再多说。 赶紧率步领着祁伟离开了案情分析室。 与此同时。 林国栋也来到了问询室中。 “林警官，大半夜的把我叫过来协助调查，到了你们又将我晾在这，几个意思这是？” 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的李天宇淡淡道。 “怎么着？还想投诉咱们不成？”林国栋笑了笑。 “我不排除会采取这种行为！”李天宇道。 “你要是有这种想法的话，那我希望你最好掂量掂量，掂量你们的私家侦探社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是不是没有违法行为，如果有的话，那么作为一名曾经的律师，我相信你应该清楚后果的！”林国栋压根就不吃对方那一套。 “怎么着？林警官这是在威胁我？”李天宇呵笑起来。 林国栋往椅子上坐下道，“行了，别扯那么多的废话！李天宇，咱们通过调查得知，你口中的孙明洋今晚就没去过时代天誉小区，并且有足够证据能够证明！所以..找你的人，压根就不是孙明洋！” “不是，他自我介绍就是孙明洋啊，难不成我还得去核实我的潜在顾客这一姓名是真是假，核实他的身份是否属实？”李天宇乐了。 “另外，他如今还是单身状态，所谓的找你调查他老婆是否有外遇之说，又从何而来？”林国栋道。 “操，王八蛋，合着他是耍我来着？”李天宇表情夸张。 “别再这装傻充愣了，咱们说点实在话吧，一个当私家侦探的主儿，会贸贸然给一个陌生人开门，并且领入屋内吗？所谓的客户，一个素未谋面的所谓客户找你咨询业务，不去公司找你，而是只身一人在夜晚跑来你家找你咨询，你觉得说得通吗？说得过去吗？”林国栋道。 “所以呢？所以你们就认定找我的人就是你们侦查支队要抓的陈牧？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李天宇嗤笑不已。 第132章 要给我来一套大记忆恢复术吗? 呼—— 林国栋摇头吐了口气。 迎着李天宇的嗤笑。 回以一抹悲哀笑意。 “李天宇，你觉得你这是在保护他吗？以他所犯的那些罪行，出于之前的特殊性，他判不了太久， 更不至于被枪毙，但是...一旦他继续在外头跟警方对着来，保不齐他又会干什么什么加重罪行的事儿，到那时候，可就不会有从轻发落这种说法了！” “而你，作为他父亲昔日的助理，作为他的长辈，你想让他一条道走到黑吗？还是说你认为他在恢恢天网中永远都没有伏法的一天？我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能够一直逍遥法外，你觉得他的日子会好过吗？” “他现在不过二十多岁而已，关个几年影响不大，表现好的话更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出来后以他的智商能能力，未来依旧无限好，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可继续顶着被通缉的在逃人员身份这么苟且下去，万一再犯下什么事，恐怕就不会有未来可言了！” “这，就是你这个当长辈的愿意看到的？还是说你想将你昔日上司的儿子往不归路上推？你...这又是得有多恨陈在野才会想让他儿子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啊？” 殊不知对上林国栋的这么一番话。 李天宇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嗤之以鼻。 “我已经再三强调过，找我的人自称孙明洋，找我是想咨询业务上的事，问我能不能帮他调查他老婆是否有了外遇！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们非得揪着陈牧的话题不放究竟是想干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陈牧非要走上不归路，那也是他的事，我跟他已经整整十年没见过面，我也没那么心思去管他的未来如何，该说不说，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又哪里管得了他？” “所以你是坚决不承认找你的人是陈牧了？”林国栋道。 “不是，他怎么就是陈牧了？证据呢？你们警方办案就凭感觉？觉得那个自称孙明洋的人是陈牧，那就一定是陈牧？” 李天宇讥讽地嘲弄一笑，“哦，忘记这是你们的基操了，就好比‘6·21案’，你们认定是陈牧所为，然后险些就将他推上了断头台，也得亏那小子有两下能从看守所逃出来并且查清了真相，要不然估计就得掉脑袋了！” 砰！！！ “你别跟我顾左右而言其他！”林国栋斥道，“你也当过律师，你也清楚包庇罪的定义，眼下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陈牧盗用了那个叫孙明洋的身份，来找上你这位他父亲当年的助理，就这一点...足以让你背上包庇罪，我现在是给你机会将自己摘身出来，配合警方让陈牧落网，这样一来无论对你对他都是好事！还是那句话，作为长辈的你，真要看着他一步错步步错吗？” “我也还是那句话，陈牧他自始至终都没来找过我，找我的人自称孙明洋，是找我咨询业务并且想委托我帮他调查他老婆，至于你们后来所找的孙明洋为何说他没来过时代天誉小区，为何还是单身状态，我不知道 ！” 李天宇继续道，“如果仅仅是因为你们怀疑对方是陈牧伪装的，就得让我说他是陈牧，我做不到，这他妈就是引火烧身的事，都说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如果我真依着你们的意思来说他是陈牧的话，那接下来你让我怎么圆？就好比陈牧找我是干嘛的，跟我说了些什么，等等这些，我也捏造不出来啊！完事回头你们给我扣一个作伪证，或者是妨碍司法的罪名，我不得麻烦了吗？”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啊！”林国栋咬牙哼笑。 “怎么着？要给我来一套大记忆恢复术吗？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嫌疑犯，我只是出于作为一名良好市民，前来协助你们警方进行调查而已！”李天宇呵声道。 “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句，跟警方对着干，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想我也有必要跟林警官说一句，没有的事儿你让我承认我也承认不来啊！” 紧着李天宇的笑言作落。 问询室的大门被轻敲几下。 接着祁伟带着高明月走了进来。 “国栋同志，我跟他聊聊， 你出去一下吧！” “好的祁科！” 林国栋起身作势离去。 “嗳等等...”祁伟把他给叫住。 “怎么？” “出去后顺便把监控给关了！” 没有避讳的意思，祁伟公然道。 额这？ 关监控？ 林国栋微微一愣。 但马上还是点起了头来，“行！” 随着林国栋跟另外一名侦查员离开。 祁伟这才缓缓落座到李天宇面前。 “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省厅侦查局大案处侦查三科的科长，祁伟！” 祁伟一上来直接自报家门。 乍一听到对方是省厅的侦查科科长。 李天宇表情止不住地轻微一变。 而祁伟则是继续正声道。 “由于陈牧的在逃以及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在不断加剧，所以上头委派我过来全程跟进抓捕陈牧的事，同时也尽可能地遏制陈牧潜在的犯罪可能，我不知道你对陈牧的了解有多少，但我想你应该看过《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吧，从陈牧在小说中所写出来的内容来看，毫无疑问..他具备着极强的犯罪能力，一旦他一个把持不住的话，那对于很多人，包括他自己，都将是灾难！” “为此，我过来的目的就是想将那些潜在的灾难给提前扼杀，希望能够提前阻止陈牧黑化犯罪的可能，我相信只要陈牧落网，至少就能从根源上杜绝他破罐子破摔的可能，否则——继续逃亡下去必然会影响他的内心世界，从而大大增加他走上不归路的可能性！” “嗯，再来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高明月——犯罪心理学专家，多次被省厅征用辅助案件侦破，除此之外，她还有一重身份，陈牧的高中同学，并且是关系相对要好的高中同学，她之所以会回到阳城来，也是主动请缨介入到‘6·21’一案中，目的就是为了还陈牧一个清白，帮陈牧洗脱冤屈，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陈牧会是‘6·21’案的凶手！” 第133章 阳城的天，太黑太瞎了 不得不说。 祁伟很‘真诚’。 真诚到不带任何套路。 一上来就将该点明的全都点明了。 相对之下。 李天宇的神色也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捕捉到李天宇的变化所在。 祁伟看向了天花板角落处的摄像头。 监控摄像头中原本泛着红光，当下已经熄灭了下来。 “李先生，李侦探，现在监控已经关了，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祁伟道。 “聊什么？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虽然还是没有任何要‘坦白’的迹象。 但至少李天宇此时的态度比之前对上林国栋时要好多了。 “我知道你对阳城治安局以及阳城侦查支队没有好感，甚至是憎恶反感，这我都是能够理解的，但你现在面对的是省厅侦查科的科长，以及陈牧的高中同学，我想你可以适当地放下心里头的那些成见了，还有...你在十年前那桩qj案的卷宗，我也看了..” “不得不说..那里头有不少端倪，以我的刑侦经验，我能够察觉到那桩案子存在着被人下套的很大可能性，所以如果你之后想为自己平反翻案，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我会秉着公义基于事实基础尽可能地去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再次听到自己当年犯下的那桩‘qj案’。 李天宇显然是有些绷不住了。 气息紊乱中死死咬起牙关。 那桩案子。 几乎可以说让他失去了所有！ 如果没有当年那桩案子。 他李天宇现在会如何？ 也许已经在律师界中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名气。 也许早就已经娶妻生子，生活美满。 再就是...他那只腿脚，也绝对不会瘸掉。 可正是当年的那桩‘qj案’，彻底改变，甚至可以说是颠覆了他本该绚烂的人生！ 当下听到祁伟这位来自省厅侦查科科长说出的这些。 他的心绪已然全面混乱起来。 但那些剧烈波动似是很快便就归于平静。 自嘲道，“平反翻案？就算能够平反又如何，我失去的那些还又能重新来过吗？我现在已经年过四十，且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没那个必要了！不过一码归一码，祁科长的好意，我先行谢过了！若是阳城有您这样的警员，可能我当年也不至于糊里糊涂地就被打上qj犯的标签，再就是我那位陈老师的儿子恐怕也不至于在被人栽赃陷害的冤枉中差点就被推上断头台！” “可惜啊，阳城的天，太黑了，也太瞎了，不过想想倒也能释然的，不是有话说呢吗， 山高皇帝远，庙小妖风大，犄角旮旯的四五线城市，从某种程度不就是一方可以肆意妄为的小天地吗？” 说到最后，李天宇脸上尽是那些悲哀的嘲讽了。 没有急着去说‘正事’。 祁伟迎声道，“再黑的天，终有拨开云雾的时候的！” “然后呢？都说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但迟到了的正义，还能被称之为正义吗？那些被冤假错案所荼毒了的人，还能回到曾经当初吗？”李天宇摇起头来。 “之前陈牧被扣上‘6`21’灭门案案犯的罪名时，你有没有想过去帮他？”祁伟道。 “想过，奈何有心无力，我找过以前那些在法圈中的所谓熟人，也找过我以前读法学时的老师，甚至还顶着陈老师的名头去找过那些律师大状，但碍于我那qj犯的身份标签，以及‘6·21’案警方所掌握到的那些所谓证据，最终都没了下文！在找不到援助的情况下，我一个瘸子又还能做得了什么呢？”李天宇再次表出自嘲的神色来。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你那位昔日上司的后人嘛！”祁伟叹笑道，“能说说你跟陈在野以及陈牧以前的事吗？” 李天宇闻言玩味一笑。 摇头道，“祁科长，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来套我的话，事实就是我没见过陈牧，他也没来找过我！” 一直都没说过话的高明月这会儿出声了。 “李先生，其实你矢口否认的意义并不大，已经确认了找你的那个孙明洋并不是真正的孙明洋，而具备那种近乎于易容的化妆术的，就陈牧一个！另外，你当年还给他父亲当过几年助理，就凭这些..答案赫然已是呼之欲出的了！这一点，咱们已经是认定的了！你矢口否认，不愿意给咱们提供信息线索，说真的——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哎，还要我说多少遍！退一万步，我不禁想问一句，按照你们所谓的认定，如果那个自称孙明洋的人是你们所认定的陈牧，那他来找我干什么？我跟他已经整整十年没见过，也没联系过，他来找我就不怕我为了通缉悬赏举报他吗？咱们也得有个逻辑才行吧？一名被警方悬赏通缉的在逃人员，去找一个十来年没见过面，没有联系过，没有任何来往过的人，他疯了吗？” 李天宇顿声再是补充道， “至于说此孙明洋非彼孙明洋，而且只有陈牧有那个能够易容伪装的本事，按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是陈牧的帮手？陈牧帮对方进行易容伪装，让他来了解一下我这边的状况？” 高明月：“……” 祁伟：“……” 如果不是李天宇装傻充愣过于明显，或许他们会认为存在这种可能性。 但是结合李天宇的种种表现，尤其是在林国栋面前的那些表现。 毫无疑问，这简直扯淡！ 但是。 李天宇的话在不经意中却又是给祁伟提供了一些新的想法。 “李先生，你说...陈牧之所以会找上你，会不会是因为他怀疑他父亲当年的死不是意外？所以想找你打听一些情况？”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 祁伟死死地盯住了对方。 果不其然。 李天宇乍一听到对方说出的这话。 双眸不由猛地一凛。 面部肌肉更是不受控地为之一颤。 虽然这些反应稍纵即逝。 可却也是落在了祁伟跟高明月的眼中。 下一秒。 李天宇故作惊愕。 “祁科长，你说陈老师当年的身亡不是意外？合着他是被人谋害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祁伟笑笑道。 “你的问题？说陈牧想找我了解他父亲当年身亡一事是否是意外？不是，你的想象力是不是丰富过头了？在陈老师出事当天，我就被警方上门带走，之后更是坐了三年半的牢，陈牧有可能会找我了解情况吗？再说了，他要是怀疑他父亲的身亡不是意外，那他早些年不找我，到现在才来找我？合理吗这是？ ”李天宇延续着那愕然的反应状态。 第134章 对不住了 话音落下。 不等祁伟跟高明月作应。 李天宇再是连声惊作，“陈老师当年的死当真是有蹊跷？当真不是意外？” 殊不知高明月在祁伟的一道眼色下。 漠然地冷声道。 “行了，不用再装了，你是不是忘了祁科长起初时有给你介绍过我是学心理学的？你在祁科长问出陈牧是不是找你了解他父亲当年身亡一事时，本能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你！” “但是既然你不承认，咱们也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找你的人就是陈牧，所以咱们显然也是奈何不了你的，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有机会请你转告陈牧一声，千万别高估自己，如果他父亲当年的死不是意外，那么这趟水绝非‘6·21’那么简单的，可别到时候没查到真相，反倒是将自己陷入险境！” “最后我也有必要跟你说一句，如果陈牧后续走上万劫不复的不归路，你绝对功不可没！” 随着高明月的这通输出。 李天宇的脸色再也止不住地连连变幻不已。 “行了， 就到这结束吧！” 祁伟淡淡摇头道罢。 直接起身往外走。 “你可以不相信阳城治安局跟阳城侦查支队，但是省厅侦查王牌的侦查三科科长祁伟祁科长，绝对是值得你们信任的！” 殊不知李天宇在高明月的再声话下仍然似是不为所动。 见状，高明月也只好作罢。 跟着祁伟离开了问询室。 “祁科，为什么要将咱们怀疑陈在野当年身亡或许不是意外一事透露给他？” 一走出问询室，高明月立即问道。 “我一直在想，陈牧找李天宇的原因是什么！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事实也证明，他应该是奔着他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一事找的李天宇了，由此也基本能够确定他接下来的计划方向就是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真相了！”祁伟道。 “会不会打草惊蛇？李天宇大概率会将今晚的问询内容告知给陈牧的！”高明月下意识道。 “站在心理学的角度，你觉得打草惊蛇这四个字适用于陈牧吗？就算他知道咱们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方向，你觉得他又会放弃自行调查吗？阳城的水很深，阳城的天很黑，我想他也会有这种感悟的，如果不能亲手揪出他父亲身亡的真相，你觉得他会甘心吗？”祁伟反问道。 话罢笑笑大步朝着办案大厅走去。 没走几步。 林国栋便迎面而来。 “祁科，问出什么了吗？” “基本能够确定陈牧接下来是想调查他父亲陈在野身亡的真相，天亮之后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关于陈在野生前情况的走访调查！”祁伟道。 “好！那李天宇他？”林国栋道。 “放了吧！” “嗯！” 一声应落，林国栋再是道，“祁科，很晚了，你要不要休息休息去？” “好！” 祁伟倒是没有矫情地微微一笑。 随后便是跟高明月一同前往阳城治安局的招待室。 —— —— 禾富花园。 120分钟。 利用黑入网络平台的方式。 陈牧帮宋成飞将平台账号的资金打到了118万。 虽然可以利用叠加下注的方式将盈利金额打得更高更猛。 但考虑到过于惹眼招摇，考虑到万一账号资金被冻结卡住又还得折腾一番。 陈牧还是选择了相对‘保险’的省事方式。 “老牧，我往这张卡转了二十万，你拿去atm提现进行周转吧！” 从陈牧那番‘神通’中缓过神后。 拿起手机一顿转账操作的宋成飞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陈牧。 没有多想。 陈牧点头接了过去。 毕竟身上那点钱这会已经折腾地差不多了。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还是在我这儿住着先？”宋成飞问道。 “不用操心我，我有地方去！”陈牧微微一笑。 “好，身份证给你！”宋成飞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然而看着宋成飞递过来的身份证。 陈牧突然挑了挑眉。 “嗯？怎么了？”宋成飞道。 “突然想到先前考虑不周，关于身份证的事儿，举报的时候别说是你给我的，就说发现不见了，怀疑又是被我顺走了！如此一来性质不会太过于严重！”陈牧道。 “行，我听你的！”宋成飞连忙点头道。 “嗯，走了！” 提起背后，陈牧拍了拍宋成飞的肩膀。 “保重啊！” 背对着宋成飞重重点了点头。 陈牧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看着被关上的大门。 宋成飞脸上的表情渐渐僵滞起来。 一阵阵复杂的天人交战来回变幻。 此时此刻的脑子里全是侦查人员跟他说的那些。 “如果你真心拿陈牧当兄弟的话，一旦他找上你，千万千万不要包庇，你的包庇只会害了他，而不是在帮他！” “以陈牧当前的罪行，不会判太久的，顶多只有几年，表现好的话可能三两年就出来了，以他的能力三两年后出来，人生一样会很精彩！” “他逃亡的时间越长，罪行就会越重，到时候就算想从轻发落都没戏...” “难道你想看着你最好的哥们，看着你的发小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吗？” “倘若他在逃亡途中逐渐黑化，或者是产生心态上的极端扭曲变化，那么以他的智商跟能力，你能想象到他会对这个社会造成怎样的威胁吗？到那时候就真回不了头了！” “配合警方让他归案，这不是害他，是他帮他，是以免他踏上歧途踏上不归路做出的最好规避办法！” “不要抱有任何负罪愧疚的心理负担，咱们会尽可能地做到不让他知道是你举报他的，就算万一真被他知道是你举报的他，我相信到时候他也会理解你，甚至感谢你的，几年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到时他将迎来自己的新生，重新书写自己的辉煌人生！” “宋成飞， 你张嘴闭嘴都说他是你最好的哥们，甚至是连他盗走你的身份证，伪装成你到处进行违法行为你都不记恨，那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他走上不归路，不愿意看到他有朝一日真的成为杀人犯吧！” “听咱们的，如果陈牧真找上你的话，你就这样....” “......” “......” 之前发生在治安局里的那一道道声音。 不停地来回在宋成飞的脑子里循环回响。 待在原地足足十几分钟后。 宋成飞适才咬牙呢喃起来。 “老牧，对不住了！” “如果你是‘6·21’案犯，打死哥们哥们都不会报警...” “但现在你只需蹲个三五年就能重新开始，就能摆脱这种被通缉的逃亡生涯...” “他们说得对，三五年很快就会过去，以你的智商以你的能耐，你的未来应该是无比徇烂辉煌的，而不该是处于没完没了的逃亡中！” “所以...就算被你记恨一辈子，哥们也认了！” 第135章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废物休想抓得住他 自喃作罢。 宋成飞的理智终是战胜了‘义气’。 紧咬着后槽牙。 将手机拿出来。 按下了那串并无备注的号码。 “喂，苏警官吗？” “我，宋成飞！” “陈牧他，他来找我了！” ..... 禾富花园外。 当消失在夜色中的陈牧听着耳机中传出的那句——喂，苏警官吗？ 脸上明显颤了几下。 此刻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对于宋成飞反手就将自己‘举报’。 谈不上意外。 又或许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从一开始。 从决定前来找宋成飞的那一刻。 他就想到了这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儿。 也正是想到了这个结果。 所以他一开始时才会让宋成飞在两天后举报自己的时候，跟警方宣称自己要走了他的身份证... 很明显，这就是个坑—— 他不相信宋成飞不会不知道将身份证提供给一名在逃通缉犯意味着什么重罪。 更不相信在宋成飞被带走接受审讯时警方没给他科普过这方面的相关知识。 再就是前世作为刑警的他对于警方那些路数太过于熟悉了。 而宋成飞的为人他同样也极为了解。 怕不是在警方那些大义凛然的‘洗脑’话术下早已坚定了内心想法。 无论是否已经洗心革面都好，无论是否已经从浑浑噩噩的赌徒状态中幡然醒悟过来也罢。 为此。 陈牧才故意去挖这么一个坑来作以试探。 如果宋成飞并未受警方那边的思想工作所影响，那么料想是一定会提出自己的意见的，毕竟两天后再举报..而且牵涉到给在逃通缉犯提供身份证这一点，毋庸置疑绝对是重罪，所以宋成飞绝不可能会满嘴应下都不带思考的。 恰是在这一试探下。 宋成飞给出的答案已然让陈牧心中有数了。 但在最后。 他还是改变了想法，让宋成飞从宣说给他陈牧提供身份证..转变为宣说自己顺走了他的身份证。 就是想着万一如果宋成飞不是如自己所想，万一真会依着自己的叮嘱去行事，也不至于会摊上什么麻烦。 只不过最终结果正如他之所料... 虽说他早就猜到了宋成飞会反手就举报自己。 虽然在他的计划当中，宋成飞反手就举报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 当这一出真的到到来时，他终究是有些扎心啊！ 哪怕他清楚宋成飞的出发点是为自己好都好...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正打算趴桌休息一会的苏曼在听到宋成飞的开场白之后。 瞬间蹦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陈牧去找你了？他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你那？” 苏曼激动地快声喊道。 这一喊。 也让侦查支队里尚未休息的那些人员纷纷瞪直了双眼。 陈牧出现了这是？ “他走了！我之前想给你们打电话，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我怕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察觉到不对劲，你们知道的，陈牧他不是一般人！” 苏曼电话那头的宋成飞道。 “他走多久了？”苏曼连声再问。 “十几分钟！”宋成飞道。 “十几分钟？不是，他走了十几分钟你才打电话？”苏曼急眼了。 殊不知宋成飞直接炸毛。 “操，你们当我宋成飞是什么人了？陈牧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兄弟，我他妈能做到想都不想就反手把他给举报吗啊？老子就不该配合你们，老子就不该干这种丧良心的事！陈牧是我爹妈走了之后唯一一个还想着把我拉出泥潭，唯一一个还惦记着我的人，我他妈现在却是反手就把他给举报，我特么还是人呢吗啊我，你们倒好，这还嫌我打电话打得慢了？” “怎么着？是不是最好我能当场把他给控制起来，然后把他送到你们治安局去啊？我他妈后悔了，后悔打这通傻逼电话了，因为如果没有像我这种不仁不义的丧良心货色，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废物休想抓得住他，永远都抓不住！” 情绪本来就已经够挣扎够低落够愧疚自责的了。 当苏曼在急眼中说出这么一声充满不满跟埋怨的话后。 宋成飞那无从宣泄的情绪彻底被引爆了。 再也顾不得电话那头的是什么市局侦查员，而且还是姿色上等的女侦查员。 张嘴便是一通狂吼输出。 不仅是出口成脏。 更是将酒囊饭袋废物这些个词儿直接叠在了对方身上。 吼完直接挂断电话。 侦查支队里。 苏曼傻眼了。 大脑宕机地待在了原地。 完全没想到宋成飞敢如此出言不逊。 “王八蛋！” 下意识地。 被气得浑身颤抖的苏曼从牙关中迸出这么三个字来。 “苏曼，什么情况！” 林国栋闻讯迅速跑了过来。 “宋成飞那边打来电话，说陈牧去找他了，但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离开！” 极力将情绪平复下来，苏曼连声应作。 “他还说什么了没？” 林国栋神色大变地急着追问。 “我问他为什么陈牧走了十几分钟他才打电话，然后他就跟发疯似的一顿大吼大骂...” 想了想，苏曼终究还是没将那些难听的话给说出来。 “你啊你，哎，还是太年轻了！” 抬起手指抖了几下。 林国栋忍住了斥骂怪罪。 继而道，“走，马上去宋成飞家里一趟！” 没再有任何迟疑。 林国栋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拨通了祁伟的电话。 招待室里正准备躺下床的祁伟一看到是林国栋的电话，瞬间没了睡意。 “喂，国栋！” “祁科，陈牧现身了，他去找了那个叫宋成飞的，就是之前在案情分析室里我有给你介绍过的，但陈牧现在已经从对方那儿离开，并且离开了十几分钟，你有什么指示吗？咱们需要立即作出布控盘查吗？”林国栋道。 “既然是离开了十几分钟，那就没那个紧急布控的必要了，抓不着他不说，还打草惊蛇，甚至让他意识到是宋成飞举报的，如此一来，这必然对咱们接下来的工作不利！所以赶紧前往宋成飞处进行深入了解即可，只要能从宋成飞那获取一些关于陈牧的相关线索，那么接下来或许就不会太被动了！”祁伟沉声道。 “陈牧那边就放任着他？”林国栋皱眉道。 “以他的反侦察意识，再加上已经离开了十几分钟，你觉得光是撒网就能把他给捞着的吗？” 祁伟问得林国栋哑口无言。 “行了，先去宋成飞处，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关于他的线索来！”祁伟再声道。 第136章 第十三个，就你了 或许是出于对高明月的尊重。 紧急临行前，林国栋还是给高明月打了一声招呼。 相对地。 高明月自然而然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着急忙慌地随便套了身衣服随行起林国栋几人来。 无视深夜的红灯。 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禾富花园。 宋成飞住处。 当打开那扇被敲响的房门后。 一看到是侦查支队的人。 宋成飞的神经立即紧绷。 迟疑了片刻。 这才表情复杂地将对方迎入里面。 “进来吧！” “宋成飞，说说情况！”高明月一入屋内率先道。 但不同于高明月的是。 林国栋几人看到屋内的整洁一时间不由错愕不已。 因为前几天在侦查队员的汇报下，可是说宋成飞家里到处都是外卖盒子饮料瓶子啤酒罐子，臭气熏天刺鼻难闻。 可眼下这... 这小子被逮去治安局待了四十八小时，转性了？ “陈牧来找我了，他让帮我干一件事，那就是两天后给警方打电话，跟你们举报说他来找过我，并且从我这儿顺走了我的身份证！” 说出这些，宋成飞的脸上再是泛起了阵阵愧疚自责。 “嗯？他让你过两天后再举报他？ 为什么？” 没去理会宋成飞脸上的那些表情变化，高明月急声问道。 “他没说，我问了他也没给我解释，说到时候我自会知道！”宋成飞道。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林国栋道。 “他让我在举报他的时候，顺带给你们透露一个消息，说他怀疑他爸当初的身亡可能不是意外，他要亲自将真相找出来，说他不相信阳城治安局那群酒囊饭袋！”宋成飞道。 然而此言一出。 一众侦查员顿即面红耳赤。 更多是那压制不住的愤怒。 没等对方开口接茬。 宋成飞再是道，“还有，他帮我黑进了网络赌博平台，利用他的黑客技术帮我赢了118万，提现后我往我的一张银行卡里转了二十万，并且把那张银行卡给了他！” “你面对一百万不心动？ ” 苏曼本来想开声的，但被林国栋在暗地里制止了，这一来则是成了高明月问做道。 “赢的这些钱，他让我在两天之内全都输掉，然后以一种浑浑噩噩的赌徒状态去找你们，并且让向你们索要了好处之后再举报他，以此显得更加合理更具逻辑性！”宋成飞道。 “心思有够缜密的，竟然把这些都给算计进去了！”苏曼忍不住地冷冷哼声道。 宋成飞看了她一眼，想想最终还是没去理会对方。 却不知高明月已是紧簇起了秀眉。 无他。 她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 “你的身份证他拿走了吗？”林国栋这时问道。 “嗯，他拿去了！”宋成飞点了点头。 “你看看，他是不是以这副尊容面孔找的你？” 林国栋拿出手机将‘孙明洋’的面貌样子展示在宋成飞眼前。 “对，是，没错！你们怎么知道他现在用的是什么身份？”宋成飞下意识怔愕道。 没去回答宋成飞的这个问题。 林国栋转而道，“他有给你留下联系方式吗？” “没有，我让他留，但他说没必要，因为他会随时换卡，不过他说了，他会主动联系我的！”宋成飞道。 “他说过他接下来会去哪吗？” “问了，而且我还问他要不要在我这儿暂时住下来先，他拒绝了，让我不用操心他，他有地方去！” “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林国栋道。 “那些哥们感情的话我要去给你们逐句逐句还原吗？”宋成飞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 然而察觉到宋成飞不耐人的林国栋顿时适可而止。 毕竟接下来还需要宋成飞进行‘辅助’的。 所以林国栋倒也不敢将他逼得太急了。 转而道，“行，你说他有用过你的电脑是吧？咱们去提取一下指纹甄别一下！” “随便！” 林国栋微一颔首。 接着朝另外两名侦查员给了一个眼神。 后者赶紧进入到宋成飞的房间里进行指纹提取。 “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得明确一点，你这是在帮他，而不是在害他！” 趁这个间隙，捕捉到宋成飞心中深藏愧疚的高明月适时说道。 然而这种话宋成飞已经听太多了。 不为所动之余。 道，“他会被轻判的是吧？顶多也就只坐个四五年，对吧？” “如果他能尽快归案，且没再犯下其他罪行的话，不会判得太重的！”高明月道。 “什么叫不会判得太重？三年是几年，九年也是几年，我想要一个相对范围内的数字！”宋成飞咬牙道。 “如果他能尽快归案，且没再犯下其他罪行的话...” 高明月重复了一遍这一句后。 接着道，“若在狱中表现良好，三五年基本上差不多了，不会超过五年！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我以上说的那些！” “好，我信你们，希望你们不是忽悠我的！”宋成飞口干舌燥地咽着喉咙。 ....... 没在宋成飞住处逗留太久。 在提取完指纹过后。 林国栋一行人便离开了。 “高专家，你怎么了这是？” 车上。 朝着阳城治安局回赶的途中。 发现高明月似乎走神许久的林国栋不由问声道。 “没，就是总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劲！”高明月道。 “哪不对劲了？”林国栋立即凛起神来，“你不会怀疑这是宋成飞跟陈牧串通的一出戏码吧？” “宋成飞跟陈牧串通应该不至于！”高明月摇了摇头。 “还是你怀疑宋成飞的突然转变有古怪？” 林国栋拧了拧眉，“虽然他从一个丧天良的赌徒突然醒悟过来确实有些那什么，但我留意到他家里他父母的遗照被擦得铮亮，怕不是在治安局那四十八小时里被感化了，类似的例子虽然不多，可也不罕见，算不上太稀奇，再综合他今晚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主要是像他那样式的也没那种装的道行！” “没事，估计是我想多了！”高明月讪讪一笑。 与此同时。 时代名苑公寓406。 阁楼的席梦思上。 身形消瘦皮肤白皙的青年盯着电脑屏幕，表情无比森然阴冷。 屏幕页面上，不是别的。 正是宋成飞住处。 一枚嵌入式的针孔摄像头传导回来的监视画面。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你这是都占齐了啊！” “如此大腿你不想着去抱，而是想着出卖背叛？” “呵呵....” 森然冷笑自嘴里发出。 青年切换电脑页面。 在那类似于ps的页面中。 用一种特殊的血红断裂字体打出‘宋成飞’三个字。 随后加上了一个猩红的[x]符号。 接着在名字上方，编辑了一个红色的狰狞骷髅头！ 最后在底部编辑出八个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第13个，就你了，呵呵——” 右手拇指敲下键盘上的enter键。 沙沙沙... 伴着响起的沙声。 一旁的微型打印机上缓缓打印出一张方形卡片。 将卡片拿起放到大腿上。 男子用左手提笔。 在落款处簌簌写下三个字。 ——清道夫 第137章 我是谁?你特么眼瞎吗? 从禾富花园离去。 纵是知道宋成飞已是将自己给‘卖’掉。 但陈牧仍是不慌不忙地气定神闲着。 只是为了安全起见。 面貌再次被他更改一番。 这也让他无比迫切地期待着新身份的到来了。 只要那张入侵派出所户籍档案系统中进行篡改的身份证寄过来。 以后怕不是就不用那么麻烦地隔三差五，甚至是时不时就得易容了。 就在他现身于距离禾富花园七八公里外，准备前往今晚的临时下榻处时。 一道似曾相识的面孔突然映入眼帘。 一名走路已是摇摇晃晃的年轻女性正被一名中年男子架着从ktv里头走了出来。 期间远远还能听到那名女子口中不停说着‘放开我，我自己回去’。 甚至是还不断地想挣开对方的搀扶。 然而。 中年男子完全没有松开对方的意思。 “别闹，这就送你回家，乖，听话！” 说着加快起了步伐来。 ktv前方的不远处。 一辆私家车已是在等着了。 陈牧驻步下来紧盯着那张醉醺醺的女性面孔。 极力地回忆着那道似曾相识感的由来。 就在对方两人快要走至那辆轿车边上时。 唰—— 在记忆的翻涌下。 脑海深处，陈牧锁定了那张面孔！ 那... 那不是卖麻街503出租房的那个姑娘呢吗？ 虽然陈牧并未见过对方。 但由于那会自己刚重生穿越过来，第一站便是潜入对方的住处，并且还嚯嚯了对方的化妆品进行易容，用对方的电脑完成了逃亡经历的小说更新，并且最后换上了对方买来还装在袋子中的男性衣服... 所以他当时对梳妆台上的那张单人照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清纯甜美，笑容嫣然！ 当时自己离开时还刻意多看了几眼，想着以后有机会的话给人家‘补偿’一下，毕竟霍霍了人家一大半的化妆品，还把人家刚买来送人的衣服也给穿上了。 老实说，这多少有点‘缺德’，‘缺大德’！ 然而万万没想到。 时别半个多月，竟是以这种方式撞见了对方？ 本来陈牧还不是特别确定对方就是卖麻街176号503出租房的那位女租客的。 但对方此时身上穿的衣服，恰是梳妆台上单人照上的那套！ 并且..丸子头的头发也是没有太多变动。 加之那似曾相识的面孔。 毫无疑问，确切无疑了。 前方。 正当给中年男子开车的司机拉开车门时。 女子仅剩的一点意识在强撑着摆脱对方。 “别动我，我要回家，我要自己回家！” 就在中年男子想将对方往里推出之际。 陈牧迅速冲了过去。 “操，老子找你几个小时总算是找着了，你他妈的说你跟闺蜜出去唱歌，这就是你说的闺蜜？” 一把将那名女子从对方手中拽到身边来后。 陈牧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姿态厉声吼道。 “不是，你是谁？” 中年男子拧眉斥声。 “我特么谁？你他妈眼瞎吗？” 依旧保持着那种愤怒状态的陈牧将女生‘甩’倒下去。 接着怒步上前用手指戳着那名中年男子的胸口，咬牙切齿道，“你想干嘛？告诉老子，你他妈想干嘛，你他妈要干嘛！” “你给我放尊重点！” 一旁的年轻司机见状怒了。 上前就要将陈牧给扯开。 可刚一出手，还没等碰上陈牧。 手腕便是被陈牧五指扣住发力一扭。 “草泥马！” “信不信老子第一个把你给干死？” 抓着对方手腕往前一拽。 陈牧提膝径直撞在对方的腹部。 松手之余。 对方在吃疼倒退中趔趄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他娘的得庆幸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得庆幸老子这两年的脾气收敛了些，更得庆幸你他娘的还没把她给带走，不然就你这样式的，老子废掉三个才算一个！” 用手指戳着中年男子的脑门。 尽显混混本色的陈牧狞声厉道。 “我干你大...” 这时那名年轻司机也从地上翻起了身来。 硬着头皮就要继续在老板面前表现自己的英勇无畏。 可中年男子却是及时将他给拦住。 转而冲着陈牧道。 “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本意只是想送她回去而已，没别的！” “操，你拿我当幼儿园小孩吗？送她回去？你知道她住哪吗啊！”陈牧冷笑道。 中年男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那你想怎么着？” “滚！免得我待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脾气！”陈牧厉声道。 点点头。 中年男子没再多说。 转身连忙迈入了车中。 至于那名年轻司机，本想着伸指隔空点陈牧几下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目送着那辆轿车‘狼狈’离去后。 陈牧脸上装出来的那种混不吝厉狠这才消褪下去。 随后转头看向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女生， 不由摇头道，“这得是喝了多少啊！” 无奈地叹了一声。 弯腰将对方从地上扶了起来。 从路边招来一辆刚刚在看热闹的出租车。 将那女生给扶入后排座后。 “卖麻街，谢谢！” “哥们，你脾气是真好啊！” 出租车一启动，司机在看了后视镜一眼后道。 “嗯？然后呢？当场给那货捅几刀，完事进去坐个十年八年，等出来后当初的对象已经嫁为人妻身为人母，连孩子都已经读小学几年级了？”陈牧不以为然道。 “额...呵呵，也是！” 察觉到对方似乎不太‘待见’自己，方才一门心思想着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司机这才打住。 十几分钟的车程过罢。 由于‘来’过一次的原因。 陈牧轻车熟路地架着对方上到了卖麻街176号的五楼。 本想让对方掏出钥匙来的。 可看到对方已经不省人事的样子.. 嗯，还是省省吧。 掏出随身携带的简易‘工具’。 陈牧直接往门锁上捅咕起来。 随后推门而入，将对方架入到卧室房间的闺床上。 本想着一走了之的。 但稍作琢磨后。 最终还是放弃了立即离开的想法。 转而退至客厅。 从包里将笔记本拿出。 用那张从富华公寓502卫生间马桶储水箱中得到的内存卡装入到u盘中。 旋即插入到了笔记本电脑的接口处。 打开u盘文件夹。 一阵读取过后。 内容出来了... 第138章 为数不多的突破口 里面。 是一段段的音频资料。 陈牧接上耳机后点了进去。 然而不听不知道。 一听吓一跳。 里面全都是跟时任市局经侦支队政委严立夫相关的贪赃枉法录音内容。 其中涉及到的不仅仅是贪污受贿。 还包括了一些洗黑钱，非法集资，串通招标等等关于严立夫涉嫌参与其中的信息。 听得陈牧汗毛直立。 这就是在经侦支队屡立功劳被提拔为阳城治安局副局，之后又是一路平步青云官居阳城副长兼阳城治安局一把手 的主儿？ 仅仅只是担任经侦支队政委时便就如此这般，那在他后来出任副局，乃至于现如今的阳城副长背后，又涉嫌参与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 如此胆大包天的疯狂行为之下，严立夫又得是有着何等靠山才能为他这一路的平步青云保驾护航啊？ 口干舌燥中。 陈牧释然了为何父亲陈在野在记事本中写到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承认自己掌握到的把柄。 很简单。 即使父亲陈在野老老实实地将这些东西交出来，一样也会引来杀身之祸，哪怕他已经无所保留地交给严立夫都好... 录音继续往下。 则是父亲陈在野跟严立夫当年的对话了。 就如同父亲陈在野在记事本中写到的那般，严立夫给他许诺了诸多条件，但却没有直言道说让父亲陈在野将他可能掌握着的把柄材料交出来，不过弦外之音谈不上太过于隐晦，倒也能听出对方的话意所在。 除却这些。 还有许多与严立夫的不法行为所相关的一段段音频。 不过相比起起初时听到的那些，震撼已经没那么大了。 到最后。 陈牧整个人陷入凌乱呆滞中。 就这些东西。 父亲陈在野究竟是怎么掌握到的？ 虽说记事本中有写到他之前经手过几桩受贿案，并且得知严立夫也是受贿一方。 但问题是这些录音中，严立夫所涉及到的可不仅仅只是受贿啊！ 所以—— 父亲陈在野是如何得到的这些资料？ 以他先后分别是律师跟商人的身份？不，按理说，这是不可能做到这般的！ 不过陈牧也清楚。 就现在而言，这些都不是他该去考虑的问题。 重要的是，父亲所谓意外身亡的‘真相’所在！ 从父亲的记事本跟这些音频材料中不难看出，严立夫绝对有重大的灭口动机。 可这个过程究竟又是如何？ 陈牧觉得有必要得先将严立夫放一放了。 毕竟对方绝不可能会亲自动手的。 故此。 严立夫所扮演的角色大概率是幕后黑手... 还得是从父亲陈在野的‘死因’上进行着手，然后一步步顺藤摸瓜抽丝剥茧才行。 想到这。 陈牧将手机拿出来。 旋即用电脑将手机上从李天宇书房黑板那儿拍下的照片进行了文字扫描。 然后将李天宇这几年暗自调查到的那些信息进行了文档梳理。 其中。 陈牧重点标注了一个人名。 就是当年在他父亲陈在野送医救治无效后， 给出具了死因详细报告的医院负责人——张庆洪！ 时任阳城第一人民医院的科室主任，现今阳城第一人员医院的副院长！ 因为陈牧相信，如果父亲陈在野的身亡并非意外，那就绝对不存在完美犯罪的可能性—— 而事隔十年，能够攻破这一点的，就目前而言，或许真实死因会是为数不多的突破口！ 父亲陈在野他，真仅仅是因为吃了过量的高胆固海鲜以及喝了醉，才致使在游泳过程中突发意外吗？ 虽说高血压＋高胆固醇海鲜＋喝酒＋游泳的情况下，发生危险的概率很高。 可若说父亲陈在野的死亡并非意外的话，那恐怕就未必是纯粹因为高血压＋高胆固醇海鲜＋喝酒＋游泳所导致的所谓‘意外’了。 为此不管如何都好。 张庆洪这位阳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已然成了自己绕不过去的环节所在。 至于对方会不会说实话。 此举又会不会打草惊蛇惊到严立夫。 他有的是办法让张庆洪说实话。 而是否该去担心会不会打草惊蛇惊到严立夫的，他同样不担心，只要严立夫乱起阵脚，那就少不了会出现‘画蛇添足’的可能，一旦自乱阵脚‘画蛇添足’，就必定会露出更多的破绽跟马脚！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让宋成飞去给警方透露这一‘信息’的原因之一！ 目的就是想让警方将视线目光投到父亲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一事上。 他很清楚。 不同于之前的‘6·21’案，在涉及到严立夫这种人物的情况下，仅凭他的孤胆英雄主义单枪匹马绝对是不够的，必须得想办法去借力警方那边，即使说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当下的阳城治安局一把手以及阳城副长都好.. 这也不是他目前该去考虑的问题了。 而之所以没让父亲昔日助理李天宇去扮演那个角色，抛开对方并不信任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不说，主要是他也不想让李天宇在这淌水中趟地太深，毕竟对方做得已经够多了... 不知不觉的时间流逝下。 陈牧似是忘了自己这是置身于卖麻街176号503出租房中。 忘了一旁的房间里还有个女人在睡觉。 不过基于对方的手机已经被他拿了出来放在厅里的桌面上。 为此他犯不着去担忧太多。 随着外边天际那头渐渐泛起鱼肚白。 房间里传出动静。 或许是酒醉过后极度干渴的原因。 楚玉儿从闺床上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是惊恐地从床上本能翻下。 因为醒来之前的最后记忆似乎停留在..停留在被那位刘总从ktv里包间带出去的画面？ 她记得自己有过反抗，有过想要挣开对方的印象，但是好像..好像都无济于事？ 就在那种全身抖颤的惊恐回忆下。 即将濒临崩溃的间隙里。 她突然发现。 自己这，这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 下一秒。 她慌乱地赶忙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穿扮。 上衣是完好的，裤子也是完好的—— 怎么回事这是？ 楚玉儿下意识地就想找手机来看一下时间，以及找人问一下昨晚的事。 可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 床上，也没有。 紧接着连忙走出房间，想看看是不是落在外面的厅里了。 正当她刚一走出房间。 一名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椅子上的陌生男子瞬间让她汗毛直竖。 刚刚才稍微得以缓和的惊恐顿即直线狂飙！ 没等她出声。 听到动静的陈牧转过头。 先是微微惊愕了一下。 随后在后知后觉中不慌不乱地淡淡道。 “醒了？” ———— ps：还有一章哈，求一波用爱发电可不可以o(╥﹏╥)o，不敢让宝子们破费送大礼，只求各位宝子们能动动手指送点免费的用爱发电，救济一下深陷于水火的温饱，可以吗？┭┮﹏┭┮呜呜 第139章 你希望我去自首吗 “你，你是谁？” “你怎么会在我家？” 顷刻间。 楚玉儿已是花容失色浑身颤瑟不已。 以致于在大脑一片空白中都忘了本能地跑回房间紧锁房门。 “别慌，我要是对你有不轨之意，你觉得你还会像现在这般衣衫整齐着吗？” 将笔记本给合上。 陈牧淡然缓缓一笑道。 “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虽说陈牧言之有理。 可楚玉儿还是止不住地在惊慌中连连往房间里后退两步。 反应过来的她甚至已经是伸手抓住了房门。 只要对方敢逼近，就立马把房门给甩关锁上。 “也许是缘分吧，我路过时看到有个中年男人架着你从一家ktv里走出来，准备将你带上车，听到你在反抗，我突然发现好像在哪见过你，于是就阻止了对方，强行把你从他手上拽了回来！”陈牧道。 “是你救了我？”楚玉儿双眸一瞪，瞬间惊愣住。 “算是吧！” 再是一轻笑，陈牧接着道，“女孩子家家，在外头还是少喝点吧，在不太熟的人面前，尤其还是不太熟的男人面前，一旦喝醉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当然..如果你无所谓做贱自己的话，另说！今晚若不是我的恰巧出现，估计你应该是在某个酒店或者是某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了，赤条条地.. 边上大概率还会躺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正打着酣！” “不是的，我是被咱们公司经理带过去招待客户，我也没想喝多的，是那个酒喝着就跟饮料没多少区别，我，我没想到后劲会那么大！” 一听陈牧如是一说。 楚玉儿下意识地赶紧慌失解释道。 话声作罢。 想到陈牧所形容的那个画面。 楚玉儿止不住地俏脸煞白连连作颤。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那她—— 楚玉儿不敢往下想了。 “公司经理？呵，这种公司你还是赶紧提桶跑吧，继续待下去，不是初一就是十五，总有一天得被祸害！区别可能不是这次的男人，而是换成另外一个而已！”陈牧道。 “混蛋，他们混蛋！” 后怕中再是听到陈牧这么一说，楚玉儿在心悸之余眼中打转起了泪雾，咬牙愤恨说道。 同时对陈牧的警戒心一时间也不由松懈了许多。 因为她确实还记得是那个中年刘总将她带离ktv的。 所以陈牧此时说的这些，她也下意识地没去怀疑真伪。 毕竟事实是现在的自己确实是衣衫齐整，腹部下方也没觉得有任何异样感觉。 “你刚才说你见过我？你认识我？是你带我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含泪愤恨言罢，楚玉儿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陈牧先前说的见过自己以及送自己回来。 “见过，虽然看到的是相片，但你真人跟照片没有多大差距，而且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照片上的那一身！”陈牧悠声道。 在照片上见过？ 并且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同一身？ 也许是潜意识的驱使。 楚玉儿不由转头看向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张单人照！ 唰—— 自己那张单人照上穿着的衣服不就是现在身上这一套吗？ 而且..连丸子头也都是一模一样。 在楚玉儿倏然的惊怔中。 陈牧继续道， “至于说怎么知道你住在这，嗯...我来过一次！” 当陈牧那声‘我来过一次’说出。 愣了几秒的楚玉儿突然惊声脱口而出，“你是木神？” 因为来过她这儿的男性就一个，那就是偷偷潜入她出租房嚯嚯了她的化妆品，还将她给她弟买的新衣服都给穿走的‘通缉犯’陈牧，一个将阳城治安局牵着鼻子走，一个在警方天罗地网抓捕下，单枪匹马为自己洗脱灭门犯案嫌疑，并且公然在小说中写自己逃亡过程的....神人！ 一个现如今已经成了无数人偶像，被无数人狂热追捧崇拜的偶像级存在！ 一声惊呼破口喊出。 原先那种因为陌生男人突然出现在家中的惊恐害怕于刹那间荡然无存。 因为崇拜那个神人的，也有她这枚才从象牙塔出来没多长时间的傻白甜。 “你不怕我？” 对于楚玉儿的反应似是并不意外，毕竟楚玉儿的手机屏保就是《我真不是罪犯》的小说立体封面..嗯，虽然是那些读者制作出来发在讨论区里的，由此可见楚玉儿对自己这位‘在逃通缉犯’应该不会太过于恐惧才对。 但陈牧还是挑笑一问。 “不怕！” 楚玉儿几乎是想都不想便松开了那只前一刻捂住嘴的手，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激动地应道。 不过还是没敢往前走。 接着再是快声道，“《我真不是罪犯》的书友自行建了很多个群，有一个还是我自己建的，我们天天都在群里讨论分析研究木神你，咱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你会是那种伤天害理之人，就算你在之前自行查案的过程中有过多次违法行为，但那都是不得已的被动，因为你要不那样做，根本就查不出‘6·21’的真相，最起码是绝对不会那么快就查出真相！” 额—— 《我真不是罪犯》的书友还自行建了很多群？并且天天都在群里讨论分析研究自己？ 陈牧对此倒是真的没想到。 然而没等他开口接话。 楚玉儿一改先前的快语连珠，硬着头皮斗胆怯怯道，“木神，你有想过去自首吗？像你这样的，他们都说肯定判不了几年的！” “你希望我去自首吗？”陈牧笑着反问一句。 楚玉儿当即被问住。 作为《我真不是罪犯》的狂热粉。 有人希望陈牧去自首吗？ 应该没有。 如果《我真不是罪犯》的作者辰木一旦入狱， 那么关于他的‘传说’将不会被继续书写下去... 所以，投案自首的木神，还会继续成为被大众狂热膜拜的偶像吗？ 看着一时间木讷住的楚玉儿。 陈牧笑笑摇头。 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 “上次嚯嚯了你的化妆品以及拿走了一套衣服，那些化妆品我查过价，挺贵的，你应该也是咬牙硬着头皮买的，所以给你点赔偿，这儿是四千块，我想应该够了！” 将钱往椅子上放下，陈牧道。 “不，这怎么行，昨晚要不是你，我估计已经那什么了，就这份‘恩德’，一点化妆品跟一套衣服算什么？我不要！” 见状，楚玉儿着急地冲了过去，连忙将那钱拿起塞回到陈牧手中。 “行，那就算了！” 陈牧没说太多，直接将楚玉儿塞回到自己手里的钱放进背包。 而后道，“原本想着在你醒来之前就离开的，只是没想到你会醒来地这么快！你的手机我放在桌面上，如果想报警的话，我一走出这扇门你就可以直接报警，但如果你不打算报警抓我的话，那就千万别拿这事出去说，以免给自己徒添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 陈牧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 刚才两步，楚玉儿突然把他叫住。 “嗯？”陈牧回身挑眉。 “我叫楚玉儿！”楚玉儿紧张地说出这几个字。 “哦，记住了！” 陈牧不咸不淡地礼貌一笑，就要再转身离去。 “木神，今天的事我不会往外说，我也绝对不会报警，我...我能跟你加个好友吗？”楚玉儿愈发紧张地断续咽声再是道。 陈牧：“……” 第140章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所谓的留联系方式加好友。 毫无疑问， 这是绝对的扯淡之为。 没去回应对方这一‘请求’的陈牧摇摇头默不作声地离开出租房。 但是。 在走出出租房的那一刹。 也将耳机往耳里塞了进去。 楚玉儿的手机已经被他利用自己手机上之前编写的黑客软件成功入侵监听。 他虽然丝毫不担心对方是否会报警。 可还是想要个真实答案。 然而。 直至他走出卖麻街，监听中都没有传出关于报警的监听内容。 “若是有缘，看来还是可以再会的！” 微笑着轻轻自喃一声。 陈牧拐角穿进了一条巷子。 消失在了晨光乍现的天幕下。 —— 清早。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祁科，情况是这么个情况，陈牧从宋成飞那里要走了对方的身份证，并且还拿走了一张里面有二十万金额的银行卡，他让宋成飞在接下来的两天内输光他通过黑客技术入侵网络赌博平台..为宋成飞所赢来的所有钱，然后报警举报他，顺便给警方透露他怀疑他父亲陈在野当前死因并非意外的消息！” 一夜没睡的林国栋做出汇总。 一旁的祁伟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 “针对宋成飞的身份证使用以及银行卡使用，做出布控了吗？” “嗯， 只要那张身份证以及那张银行卡一经使用，咱们这边将会马上收到实时警报提示！看来，他离落网不远了，他既然选择重返宋成飞那儿要走对方的身份证，可见应该是意识到继续使用那些偷盗而来的身份证...会让自己暴露的危险系数越来越大！而若是用宋成飞的身份证，只要宋成飞不报警挂失，无疑会是相对安全的！”林国栋道。 话了不由再是苦笑慨叹，“忙活折腾这么久，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老林，我感觉你或许太过于乐观了！”高明月唱起了反调来。 “我过于乐观了？” 林国栋被这么一说顿即懵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为了抓捕他，目前阳城的警力时刻待命分散在所有片区进行高频巡逻，只要在盘查身份证时检测到宋成飞的身份证，立即当场抓人！另外，只要他使用宋成飞的身份证入住酒店旅馆或者是其他需要登记身份证以及检验身份证的场合，最迟五分钟之内，警方就能抵达现场展开抓捕！” 林国栋继续补充着，“另外就是他手上那张宋成飞的银行卡，阳城目前所有的atm机百米范围内都有警员分布，只要他去取钱，绝对跑不了！” “如此针对性的布控下，如果在他使用宋成飞的身份证以及银行卡时还能让他给溜走的话，那就真跟网上说的那样...阳城治安就是个笑话，阳城的所有治安人员就是酒囊饭袋了！” “如果我说，他要是不使用宋成飞的身份证跟银行卡呢？” 双眼眼眶已是明显多了一对淡淡黑眼圈的高明月微微蹙眉道。 “他不使用宋成飞的身份证跟银行卡？如果他不是打算用的话，他犯得着冒险去找宋成飞吗？相对于他使用那些通过窃取方式得来的身份证，难道使用宋成飞的身份证不是安全系数最高的吗？再一个就是银行卡里面的钱，逃亡是需要花销的，他接下来肯定会想办法将卡里的钱给弄出来！”林国栋道。 这下高明月不语了。 她不得不承认林国栋说的在理。 但是... 她总觉得不对劲。 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明月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吗？” 察觉到高明月的不妥，祁伟问了一声。 “没，只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而已！”高明月道。 林国栋微微抖了抖眉。 因为高明月昨晚就已经表示过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到了现在，还觉得不对劲？ “高专家，说说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林国栋道。 “陈牧，他真信得过宋成飞吗？” 高明月抬起头，看了看祁伟，再是朝着林国栋问道。 “嗯？？？” 林国栋长嗯一声，“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虽然老林你刚才说的属实在理，相比起去窃取他人的身份证来进行冒充使用，个中风险绝对比使用宋成飞的身份证要来得高！但这里头是不是也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宋成飞出卖他的话，那他要面临的风险将会去到最大，一旦他在宋成飞将他出卖的情况下使用对方的身份证银行卡，可以说等着他的将会是瓮中抓鳖，等着他的将会是无所遁形，这一道理，陈牧难道会意识不到吗？”高明月道。 “站在他的角度上，如果他能给宋成飞带来足够多的‘利益’，他用得着去担心宋成飞会出卖他吗？他黑进网络赌博平台为宋成飞在短短时间内赢得百万，就冲这一点，难道在他看来宋成飞不该是紧抱住他的大腿吗？又怎有出卖他的理由？”林国栋道。 高明月顿下声。 没有直接去回应林国栋所说的这些。 转而道， “还有，既然他想用宋成飞的身份，为什么他又要让宋成飞两天后举报他呢？有那个必要吗？” “他不是想让宋成飞向咱们传达他要追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一事吗，若是不让宋成飞举报的话，宋成飞又如何去给咱们提供这一消息？至于他为什么要让宋成飞传达这一消息，应该也不难理解吧，如果他认为自己单枪匹马难以展开调查，所以想借警方之力，这显然也是符合逻辑的！”林国栋道。 但高明月却是不由再一摇头。 凝重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这并不符合我对他的心理侧写！” “这一点不急着去讨论，无论是否不对劲，在陈牧已经得到宋成飞的身份证以及银行卡这一情况下，进行布控绝对是有必要的！” 祁伟开口做出了定调，再是道，“明月，你待会去找陈牧母亲童雅，尽可能地想办法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来，还有国栋你那边，抓紧对陈在野生前的一些情况进行走访调查， 尽快将走访结果交给我！” “好的，祁科！” “是，祁科！” 在高明月跟林国栋的齐齐点头应声下。 祁伟没再多说。 转头看向了阳城侦查支队队长办公室。 继而提起桌面上的一份早餐，大步走了过去。 第141章 有没有可能是虚构的? 周寻办公室。 轻敲几下门。 祁伟推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 躺在沙发上的周寻也爬起了身。 “祁科长，怎么是你？” 周寻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道。 “来，周队，洗漱一下吃个早餐先，咱们聊会！” 将早餐往沙发旁的桌面上放去，祁伟微微笑道。 看了看祁伟，又看了看桌面上那份早餐。 周寻没说太多。 轻一点头，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接着起身走向办公室角落的洗手盆处。 随后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牙膏牙刷跟毛巾。 就这么在办公室里洗漱起来。 没有什么精致可言。 三下五除二地速战速决后。 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 掏出烟来，朝祁伟递去一根，“祁科，抽不？” “嗯！” 抿笑嗯声接过烟。 在周寻的主动给点火中。 这位省厅王牌侦查科的科长不作客气地微微凑上将烟点燃。 “祁科，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侦查支队挺废的，尤其是我这个侦查支队队长，更是有点酒囊饭袋那意思？” 吐出一口浓烟后。 周寻率先打开了开场白。 “没有，我之所以会被委派过来，完全是出于陈牧的案子所造成的社会影响过于重大，上面不希望再继续拖延下去，想速战速决而已！其实就抓捕陈牧一事，不说是放在你们阳城治安局，就算放在其他地方，棘手程度估摸着也是大差不差的！”祁伟委婉笑说一声。 “祁科就不用说这种场面话了，抓捕陈牧的事儿放在其他地方会不会棘手暂且不说，事实是落在咱们阳城侦查支队的头上，咱们的作为着实是一言难尽！尤其是之前的‘6·21案’，咱们更是被社会舆论义愤填膺口诛笔伐，一出冤假错案让咱们侦查支队坐实了酒囊饭袋这四个字，为此也成了治安系统中的耻辱笑柄，成了上级领导极其不满发起追责的存在，眼下调查组介入调查就是最好的说明！” 拿起桌面上的豆浆往嘴里灌了一口，周寻摇头道。 “周队，阳城侦查支队在‘6·21案’上的作为我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是常态，但鉴于‘6·21案’的特殊性质，作为队长的你确实是难逃其咎，因为这不仅仅是让真凶逍遥法外的事，更是极有可能让一个无辜之人枉死，这在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 祁伟接着道，“所以无论你之前对这个案子是怎么看待的都好，当你在案件报告上进行签名的那一刻起，这也决定了不管最终受到何种的处分或者处罚，都不是无辜的！” “我知道，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没喊过一句冤，而且我也很积极地去配合调查，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认！” 咽下嘴里的包子，周寻咬牙道。 旋即没等祁伟应声。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再是道，“祁科，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估计我也会去找你的，因为我昨晚想了一夜！” “哦？怎么？”祁伟不解。 “呼——” 周寻吸了一口烟，吐喷出烟雾后道，“六年前的腊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短短几天阳城发生了三起命案，每一起命案的尸体旁都放着一张血红色的卡片，卡片上写着一句——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让我来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落款处是【清道夫】三个字！” “五年前，还是腊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阳城又是发生了三起命案，尸体旁边还是同样的卡片，同样的留言跟落款！” “四年前，依旧是腊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这几天，同样的卡片留言跟落款，出现在了四起命案的尸体旁！” “三年间，十人遇害，作案手法虽不尽相同，但卡片跟留言以及落款。却是一模一样，这无疑也说明了这十起案件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为此咱们阳城侦查支队进行了并案处理，可自始至终都找不着任何有用的线索！” “然而在对方于四年前作下那四起案子后，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当说到这的周寻顿下声后。 似是意识到什么的祁伟脸色沉重地迎声道，“那个叫清道夫的家伙，他现在回来了？” “不确定他是不是回来了，但是...西红柿小说里头却是出现了一本小说，名为《死亡通知单》，简介就是当年那十起案件中，留在尸体旁边卡片上的那两行字，以及一句[请叫我清道夫，谢谢]！除此之外，那本小说目前的内容更新已是来到了死亡通知倒计时的最后一天，接下来就是对死亡通知单上的人进行执行裁决，而根据里面的一些描写，我高度怀疑死亡通知单上的第一位角色会是阳城学院的导师！” “周队，有没有可能是对方根据阳城当年的命案所杜撰出来的虚构小说？”祁伟拧眉道。 “我一开始也想过会不会只是巧合，但昨晚深夜我联系了西红柿小说网那边，想让他们提供该作者的信息资料并且锁定对方的ip地址，但你知道反馈回来的结果是什么吗？”周寻道。 “什么？” “西红柿小说网查看不了对方作者的信息，对方利用黑客技术入侵了西红柿小说网，并且锁定了平台方对该小说的操作权限，就连西红柿小说网想要将那本小说进行下架屏蔽都无法实现，这一情况，几乎是跟陈牧那本《我真不是罪犯》一模一样！另外，那本小说还一直都挂在《我真不是罪犯》章末页面的[为你推荐]中，换而言之，看完《我真不是罪犯》最新章节的人，可以直接点击该小说进入阅读，目前在读人数已是显示高达近百万！” 周寻脸上连连耸动地沉声说道。 唰—— 刹那间的祁伟脸色大变。 跟《我真不是罪犯》一样，同样是入侵西红柿小说网锁定了所有后台操作权限？ 并且还一直都挂在《我真不是罪犯》章末页面的[为你推荐]中？ 祁伟似是意识到周寻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可不等他开口。 周寻接着道。 “祁科，我昨晚反复看了好几遍‘6·21案’案发后咱们围绕着陈牧社会关系进行走访的那些内容，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从陈牧大二开始，他每年只回来阳城一次，只有过年前后的十来天是在阳城，而在他大二那一年的过年期间，清道夫出现了！” “巧合的是，在他回到阳城定居后，清道夫就彻底销声匿迹，直至现在一本名为《死亡通知单》的小说出现在西红柿小说网，并且是跟《我真不是罪犯》一样，一样是黑客入侵西红柿小说网锁定了被平台进行下架屏蔽的操作权限！” 第142章 清道夫的三观 听到这。 祁伟的神情愈发凝重。 “所以周队怀疑那个清道夫可能会是陈牧？怀疑那本《死亡通知单》的小说作者是陈牧？” 周寻没急着去回答这一问题。 再是道，“清道夫首次出现的时间点，是陈牧母亲童雅跟周知礼组建新家庭后不久，并且根据之前的走访，陈牧对于他母亲跟周知礼组建新家庭一事极为排斥，因为他接受不了他母亲组建新家庭的对象是他父亲生前的挚友！为此，祁科你说陈牧的内心会不会因此遭到一定程度的扭曲？” “除此之外，清道夫作案的时间都在腊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这期间，而这段时间又恰好是陈牧每年从江州回到阳城的时间，另外...在陈牧回阳城定居后，清道夫就销声匿迹，如今...陈牧成了在逃人员，清道夫又再一次出现，并且是以小说的形式出现——” “祁科，你说...这真只是巧合吗？巧合到这些时间轨迹都能对上吗？” 至此。 祁伟的眉头亦是拧成了川字。 周寻见状继续加码。 “如果说‘清道夫’是那种作奸犯科谋财害命之辈，可能我不至于会产生这些怀疑，但祁科你知道吗，过去‘清道夫’在阳城作下的那十起案子中，死者都不是什么善类，虽然作为治安人员，我不能用死有余辜这四个字去形容，可就那些死者身上背着的事儿，要么是够判的，要么是道德所不容的， 只不过法律的正义审判迟到了，又或者是法律无法去以罪名去裁定那种道德沦丧者！” “给你举几个例子，有位女性死者生前因为感情问题选择跳河自尽，后被一名退役军人看到后跳入水中进行打救，而那名女子则是在跳河后的强烈求生意识中导致那名退役军人为了救她，自己再也没能上来！事后..那名女子非但没有因此愧疚自责，反倒是在舆论指责下还口出狂言说什么我也没让他救我之类的...” “在这事曝光后不到一个月，她死在了自家被放满水的浴缸中，边上放着那张落款为清道夫的血红色卡片——” “还有一起关于霸凌的，一名初三的孩子因为长期遭到暴力欺凌，最终因为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及阴影，选择在校外的树林中进行了自缢，而那名长期霸凌对方的对象，在五年前的腊月二十九，死在了同一片树林中，被吊死的，地上同样落着落款处是清道夫的卡片！” “其余几起案子的死者，都发生过类似之事，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什么善类，可以说一律都是有罪之人！” 说到这。 周寻顿下声来，“所以祁科，你觉得我的怀疑合理吗？你觉得陈牧会有一定概率是那位‘清道夫’吗？要知道，类似于清道夫那样式的极端三观，在陈牧笔下的《我真不是罪犯》中是没少出现的！” “如果他就是周队你口中的清道夫，那就麻烦了..”祁伟无比肃然地声音低沉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如果他是清道夫，若无法及时让他归案，怕是阳城接下来可能又会笼罩阴云了！” 周寻道，“最后我还想再说一点，祁科...就陈牧他的案子而言，证实了‘6·21’灭门案犯不是他的情况下，他虽然在自查真相的过程中犯下不少事，可鉴于特殊性所在，如果配合自首以及表现良好的话，顶多也就关个三五年就出来了，可他为什么还要继续逃？有没有可能是他担心自己是‘清道夫’的事一旦败露，等着他的必将是死刑？” “所以，如果他是清道夫的话，他坚决不投案自首似乎就能说得通了，毕竟他无法保证在自己的关押服刑期间，‘清道夫’的事会不会败露，若是败露，那他将回天乏术死刑没跑！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以他的能力，以他的智商，相较起没完没了的逃亡生涯， 三五年的刑期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可他却是为了逃避三五年的刑期，做出继续逃亡继续跟警方对着干的选择，这说不通，实在是说不通！” “但如果说他是‘清道夫’的话，那这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迎着周寻的话落。 祁伟道，“周队，你这是希望我能够介入到‘清道夫’的案件中来？” 周寻点点头，“是的，我希望你能够重视起‘清道夫’的重新出现，因为‘清道夫’的事儿一直是横亘在阳城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心头上的一块巨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借你一臂之力一举揪出那厮，当然了..我也知道你过来的任务只是抓捕陈牧而已，所以我本不该跟你说‘清道夫’的事儿的，但由于我综合种种发现陈牧一定程度上有可能会是咱们苦苦追寻的‘清道夫’，我就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了！” “这事我会对上面做出汇报并且请求指示的！” 没给出确切答案，祁伟凝声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 四十几岁一身警装的阳城治安局副局长黄立凯突然现身侦查支队。 在那些侦查人员错愕之余的阵阵恭敬黄局声下。 久违了三个来月的副局长黄立凯一路点头地直奔周寻办公室。 门他也懒得敲了。 直接推开走入。 “师...黄局！” 没等黄立凯开口。 一看到亲手将自己带出来的昔日侦查队长，现阳城治安局副局长的黄立凯出现。 周寻无比惊喜地猛从沙发上噌蹿站起。 到了嘴边的师傅，最终因为祁伟的在场而硬生生地改回了黄局。 “嗯？祁科长，你也在这儿啊？” 没理会周寻。 看到一旁的祁伟后，对对方并不陌生的黄立凯顿即笑道。 “黄局，好久不见！” 祁伟笑着从沙发上站起。 “我听严局说上头委派你过来跟进一桩案子，本想着待会就去找你见上一面的，没曾想在这就把你给遇上了，呵呵！” 迎着黄立凯伸出来的手，祁伟不卑不亢地握了过去，再是笑作道，“黄局，我就是过来跟周队交流一下的！既然黄局你来了，那我就先撤了，回头咱再聊！” 第143章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师傅，您跟这位祁科长很熟的？” 祁伟一走。 周寻第一句便如是作道。 然而黄立凯并不理会他的这一作问。 当即就是冷声怒斥。 “周寻，你太他娘的让我失望了！我就离开了三个月，你就给整出那么一堆幺蛾子来？作为侦查队长的你，在灭门案上竟他娘的给搞出冤假错案，你知不知道我这位阳城治安局副局长在党校那边都快抬不起头来了？而且还都传开了你周寻是我黄立凯一手带出来的，你可知老子当时的心情复杂到什么程度了吗啊！” 伸指隔空点着周寻。 黄立凯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师傅，我也没辙，我当时一再强调‘6·21’不适合过早定案移交检察那边，可李宏伟他老人家...” 周寻苦涩不已地摇着头，说不出的无奈。 “李宏伟他什么货色你难道不了解吗？你就不会直接找严局吗啊！”黄立凯再是厉声斥道。 “越过侦办主管领导直接找一把手，您知道的，这是大忌！”周寻道。 “大忌？然后呢？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在灭门案这种重大案件上搞出冤假错案来，给一个无辜清白之人扣上灭门案犯的罪名，让阳城治安局以及阳城侦查支队成为治安系统的耻辱，让阳城治安局以及阳城侦查支队成为无数百姓声讨且被打上了酒囊饭袋废物标签的存在，还让你自己成为被调查组调查的对象，这就是你为了顾忌所谓的大忌，而不惜去承受的结果？” 黄立凯差点就没忍住一脚踹过去。 冷冷再道，“你这个侦查队长，怕是当到头了！” “呼——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这间办公室怕是马上也不能待了！” 环扫一眼办公室，周寻再是苦涩地摇着头。 “你这是硬生生被李宏伟给拖下水啊，你啊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啊周寻！” 黄立凯抬起手指对着他颤了几下，最终无力地重重叹了一声。 “得了师傅，甭为我这事劳气了，事已至此，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认了！说点正事哈师傅，我昨晚给严局打过电话，相信严局应该也跟您说了，‘清道夫’——他可能又回来了！” 话至最后，周寻咬起了牙。 乍一听。 黄立凯脸上的神色也随之变幻，“说了，我昨晚也看了那本《死亡通知单》，而且是看了好几遍！” “您觉得会是巧合吗？”周寻道。 “哼，巧合？绝不会是巧合，他这是蛰伏几年后，升级了！不仅仅是要继续作案，而且还升级到以这种方式来挑衅咱们警方了！”黄立凯哼声道。 “师傅，我昨晚琢磨了一夜，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周寻道。 “什么？” “我怀疑现在咱们阳城治安局正在全城围捕的陈牧，有可能会是当年的‘清道夫’，以及会是现在这本《死亡通知单》小说的作者！”周寻道。 “不是，你说什么？”黄立凯双眼骤然睁大。 周寻用力地蠕动了下喉咙。 旋即将之前跟祁伟说的那些再一次做出了复述。 —— —— 银桦公馆。 高明月再次来到了童雅家中。 “伯母，早上好！” 一进门高明月便是嬉笑着说了一声。 “嗳，早上好！” 童雅强颜欢笑地做出回应。 在童雅的应声之余。 高明月也打量起了屋内，转而道，“伯母，周叔他不在家吗？” “额..知礼他到燕京出差去了！” 童雅随口道作，话锋一转，“明月，你这次过来找我是...？” “还是想跟伯母您聊一下陈牧的事！”高明月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小牧要是联系我，我肯定会跟你说的！”童雅瞬间做出了戒备防御的神态来。 “伯母，陈牧他联不联系您，已经不太重要了！”高明月摇头道。 “嗯？你..你什么意思？”童雅顿即怔住。 “伯母您知道李天宇吧？” 殊不知听到高明月问出这句。 童雅瞬间皱眉。 见状。 高明月连忙道，“伯母，怎么吗？” “没，李天宇他是小牧父亲当年当律师时的助理，那些年间..咱们全家都没拿他当过外人，小牧父亲对他更是能帮则帮，但自从小牧父亲走了之后，他就跟咱们再无任何联系来往，哪怕是基本的前来探望都不曾有过！”童雅道。 “陈牧昨天去找了他！” 故作一思索，高明月不再绕弯子地直言道。 “你说什么？小牧昨天去找他了？不是，是他跟你们说的？”童雅闻言惊声慌作。 “这倒不是他说的，是咱们通过陈牧的一些踪迹发现了陈牧去找过他，然后把他传唤到治安局进行一些询问，虽然他什么都不承认，但咱们高度怀疑陈牧之所以找李天宇，是跟陈牧父亲当年的意外身亡一事有关！陈牧他，应该是怀疑他父亲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并且想要自行展开调查了！” 说话间，高明月双眼紧紧盯着童雅。 果不其然。 在她说出这些时。 童雅脸上跟眼中连连闪烁起了异色来。 甚至是能够明显看到对方的气息为之加快。 “他怀疑他爸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这，这怎么可能！” 童雅断续着颤声道。 纵是有着一定的心理素质在。 可童雅还是控制不住地略微乱起了阵脚。 因为在之前陈牧找上她时，话里行间中也表现出了他对他父亲当年的意外身亡产生了怀疑... “伯母，我想我有必要跟您说一下，这是很危险的信号！如果伯父当年的身亡纯属意外也就算了，倘若真不是意外，倘若真有另外隐情的话，那么您觉得谋害他的人会是一般人吗？如此情况下，如果陈牧单枪匹马冒然去查真相的话，一旦被对方察觉到陈牧在查那些，您觉得等着陈牧的会是什么？” 童雅脸上的慌色明显再是多加几分。 是的，她淡定不住了。 正如高明月所言，如果陈牧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设计好的谋害，那足以说明谋害陈在野的绝非一般人。 况且如今已经十年过去，当初绝非一般的幕后黑手怕是更加不一般了！ 这种背景下，目前顶着在逃人员这一身份的陈牧若是单枪匹马去查那些，如果被对方知晓...恐怕是会想办法斩草除根去抹杀陈牧都是不无可能的啊！ “伯母，您如果不希望陈牧以身涉险的话，那么让他归案就是最安全的，至于伯父当年的身亡究竟是不是意外，我也会想办法让警方介入调查，您好好权衡一下利害，陈牧归案也就是被判个三五年，可他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不说他会不会继续违法犯罪加重罪行，就说他自行暗自调查伯父当年的身亡一事，保不齐就会摊上大祸，甚至是可能导致丧命的大祸，您...真想看到这种结果吗？” “再有一点，陈牧绝对是逃不掉的，他再这么继续逃下去的话，只会使得他被轻判的概率越来越小，等到时候被抓到，恐怕就不是三五年了！所以，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出发都好，归案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服刑几年出来重新开始人生，以他的条件跟能力，以后的人生一样能够绚烂辉煌！” “而就因为那短短几年的刑期，没完没了地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过着提心吊胆风声鹤唳的日子，您这个当妈的，又忍心吗？更何况且不说他迟早都会落网，就他在执着于自行调查他父亲当年身亡这一事上所要面临的那些风险，伯母..难道您就不担心他会遭遇不测吗？” “伯母，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就我跟陈牧的同学关系，就我跟他之前的友情，我绝对不可能会将他往火坑里推，更不会害他！我相信..相信他之前肯定是找过您的，并且他找您的原因大概率也是跟他父亲当年身亡一事有关，如果您真的是出于为他好，那您就不该再对我进行隐瞒了！” 在高明月的这一番话下。 童雅的灵魂深处接连被直击。 她怕万一真的被高明月一语成谶了—— 双手紧紧抓在两边大腿上。 童雅最终还是破防了！ “小牧他，他的确是找过我....” —— —— 并不知道高明月这会儿已经是两度找上了母亲童雅。 更不知道在高明月这位心理专家的话术中，母亲童雅已是彻底破防。 不过就算知道，陈牧大抵也不会当一回事。 毕竟自己已经明确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并且已经从富华公寓502中找到了那张内存卡。 如此一来。 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能继续牵着阳城治安局的鼻子走了。 此时一夜未睡的他。 来到了阳城一中。 是的，他的母校，阳城最好的中学。 无他。 在李天宇这些年所搜集来的信息中。 其中就有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的家庭背景。 而张庆洪的儿子，如今就在阳城一中进行就读。 并且作为侦探的李天宇，还将相关人员的照片都在暗中给拍了下来。 这倒是帮陈牧省了不少功夫。 找了个并不显眼的地方。 陈牧紧盯着来往的车辆。 终于。 在锁定一辆私家车的车牌号后。 陈牧拿出手机。 待到那名十几岁的高二少年从车里下来走向学校大门时。 咔嚓一声。 画面定格拍下！ 第144章 新情况 时间在流逝。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副局长黄立凯的办公室。 “祁科长，我是万万没想到省里头竟是把你给委派过来负责抓捕工作，看来上头对咱们阳城治安局已经不是一般地不满了啊！” 从周寻那儿回来后。 黄立凯便将祁伟找了过来。 满脸皆是道不尽的苦涩。 “黄局，说句你不爱听的，就阳城治安局的所作所为，上头不满太正常不过了，我说的不仅仅是‘6·21’案，更多是阳城治安局在民间的公信力，说实话...连我都有点意外！”祁伟并不去过多避讳地直言道。 话罢。 看到黄立凯的脸色愈发难看。 祁伟也适可而止了，“黄局，你找我过来，想必是准备跟我聊清道夫的事儿，对吧？” 黄立凯点了点头，“周寻把他跟你说的那些也对我进行了复述，他说他怀疑咱们现在追捕的陈牧有可能就是‘清道夫’，你对此怎么看？” “结合陈牧的情况来看，周队有那种怀疑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仅凭自行分析以及先入为主的推理去进行主观断定，毫无疑问，这是侦查工作中的大忌，这种道理黄局理应也很清楚的！”祁伟道。 “得了祁科，你也无谓跟我说这种场面话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黄立凯道。 “黄局是想将抓捕陈牧的重心放到‘清道夫’身上？”祁伟挑声道。 “如果祁科同样认为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不低，那这无疑会是一个好的选择！”黄立凯沉声道。 “嗯？黄局的想法是什么？” “不知祁科刚才看了那本叫《死亡通知单》的西红柿小说没， 里面的内容背景所影射的大概率是阳城，而那位被清道夫给盯上的导师极有可能就是阳城学院的导师，所以咱们显然有必要针对这点进行提前布控，不单是为了阻止又一场的悲剧，如果能逮住‘清道夫’的话，保不齐验明真身后他就是咱们阳城治安局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开展抓捕工作的陈牧！”黄立凯沉声说道。 “如果《死亡通知单》这本小说纯属虚构下的巧合呢，黄局想过这种结果没？还有，就因为一本小说中的内容，阳城警方就高度戒备深入布控， 且不说这会不会招惹争议，就说对方即便真是曾在阳城作案十起的‘清道夫’，倘若这只是对方放出来的烟雾弹，目的是为了耍阳城警方的烟雾弹，那么接下来阳城警方难不成还得长期紧绷神经杯弓蛇影地在对方的虚虚实实下被牵着鼻子走吗？”祁伟如是反问。 再是道，“不过黄局的想法我也绝对不会去否定的，既然有相对合理的怀疑，那肯定是需要去做些东西的，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黄局这边可以让人低调进入阳城学院，看能不能将那本小说中即将会遭到所谓正义审判的角色...跟阳城学院的某位导师对得上号！” “至于我这边，继续跟进当前的线索，已经能够确定的是陈牧从他初中同学宋成飞那要走了对方的身份证跟银行卡，只要他使用对方的身份证跟银行卡，马上可以锁定抓捕！另外...咱们怀疑他之所以没有潜逃到外地，留在阳城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意外身亡一事！” 然而听到祁伟最后说的那些。 黄立凯顿即错愕不已。 “他留在阳城是为了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意外身亡一事？” “嗯，怀疑是...” 祁伟将情况给黄立凯简单说了一遍。 话音刚一落下。 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明月！” “祁科，你在哪呢？” “在黄副局长办公室，怎么？从童雅那边回来了？” “嗯，有一些新情况！” “好，案情分析室见！” 说着挂断电话冲着黄立凯道， “黄局，高明月从陈牧母亲童雅那边带回来了一些新情况，一起过去吗？” “行！” 黄立凯当即站起身。 两人风风火火地朝着案情分析室快步走去。 “祁科！” “黄局！” 案情分析室里。 先两人一步到来的高明月赶忙招呼道。 虽然之前没见过黄立凯。 但阳城治安局的领导层都长啥样她还是知道的。 “说说，有什么新情况！” 没等落座祁伟便是问道。 “童雅坦白了，陈牧的确找过她，时间就在康媛媛死的那天晚上，陈牧找她是问为了问陈在野除了生态园别墅区之外的那栋别墅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房产，但童雅的回答是没有，除此之外..他还问童雅记不记得当年他父亲在出事当晚，是跟谁进行的饭局，以及饭局之后，又是跟谁一起去的泳池！” 走到案情分析室的黑板旁，高明月继续道，“童雅也将她还记得的几个人名提供给了我！” 说着。 高明月拿起笔，往黑板上簌簌写下那几个人名。 龚伟明—— 余成波—— 武安平—— 刘传君—— 何然—— 其中高明月还又将龚伟明余成波跟武安平这三个名字给圈了出来，边上标注着泳池二字。 殊不知当黄立凯看到这些上面那些名字后。 眉头立即紧皱起来。 “黄局，你熟悉这些人？” 察觉到黄立凯的表情变化，祁伟不由问作一声。 黄立凯点了点头。 “龚伟明现在是阳城二建集团的副总裁！” “余成波是阳城汇丰地产的董事长！” “武安平现在是咱们阳城建设局的负责人！” “刘传君，则是投资了半个阳城的蓝天投资公司的总裁！” “最后那个何然，是阳城飞鹏地产董事长！” “汇丰地产跟飞鹏地产虽然没有走出阳城，但是近这十年八年来，他们的地产项目在阳城可以说是炙手可热的！” 闻言。 祁伟也不禁挑起了眉头。 如果说陈在野的死并非意外。 并且与这些人当中的某些人存在一定关系的话。 那恐怕会变得挺棘手了。 “黄局，你对他们的了解多吗？”祁伟问道。 “认识，一直都有打交道，但要说了解的话，还是相对有限的！”黄立凯神情略显沉重地说道。 不过他没说的是。 这些人跟严立夫严局挺熟的... 第145章 对上了 祁伟若有所思地没有进一步去多问。 微一颔首过后。 冲着高明月又是道。 “明月，童雅那边还交代过其他信息吗？” “就这些，据她所说，陈牧那天晚上跟她相处的时间很短，所以内容并不多，再有就是让童雅切记一定不可对任何人把他找她的事儿说出来，包括童雅的现任丈夫周知礼在内都好！”高明月道。 话落，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声再是补充，“对了，我在跟她交流时有说到过李天宇，她反映了一个情况，在陈在野生前，他们一家都没拿李天宇当外人，陈在野对李天宇更是能帮则帮，但是..自从陈在野走了之后，李天宇连去都没去探望过他们母子一回！” 不等祁伟应声。 高明月继续道，“祁科，这不正常，如果咱们没接触过李天宇也就罢了，可以说人心凉薄，说他忘恩负义，但通过昨晚的讯问接触，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那种人，如此一来...那就有点意思了！虽说李天宇因为qj罪坐过几年牢，或许从某种程度上他鼓不起那个勇气去面对童雅母子，但问题是至于十年都没有联系不作往来吗？” “另外，以李天宇的心理素质以及他认为自己是被人下套设计的，他又真的至于鼓不起那个勇气吗？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也怀疑陈在野的死不会是意外那么简单，并且这些年间也一直都有在查？而不跟童雅母子来往联系，只是不想将对方给拖下水？否则为什么昨晚在祁科你说到那些时，原本镇定自若的他突然出现短暂失常？” 高明月再一次天马行空起来。 “以你的思路，继续！”祁伟立即道。 “结合陈牧先找的童雅，问陈在野还有没有其他房产，可不可以理解为陈牧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什么的，获知到某些重要的东西很有可能被陈在野藏放在了其他地方，当他在他母亲童雅那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然后便找上了曾给他父亲当过律师助理的李天宇？” “根据童雅的那些说法，李天宇十年来都不曾跟他们母子联系来往过，若李天宇真是那种生性凉薄之人，那么陈牧会在找上他之后跟他‘叙旧’长达将近两小时吗？哪怕说陈牧想在他那打听消息都好，也不至于能待将近两个小时吧？” “为此，能让陈牧这一在逃通缉犯在李天宇住处待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事儿，恐怕不会太多吧？另外，陈牧在离开李天宇那儿之后，首先是去了时代名苑公寓楼附近，接着便去了宋成飞那——” 当高明月说到这的时候， 祁伟神情肃然打断道，“所以，在陈牧离开李天宇那儿之后，到去找上宋成飞的这个过程中，也就是他出现在时代名苑公寓附近的这个期间，很有可能已经获得了他想要找的东西？而这，则是得益于他找上了李天宇？” 高明月点点头。 “没错，我是这么想的，童雅不是说过陈牧问她，问他父亲陈在野还有没有其他的房产吗？在童雅那儿没有收获后，我相信他找上李天宇，肯定也绕不开这一点，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他可能是从李天宇那得知了一些情况，之后才有了苏曼会在时代名苑公寓附近遇上他，如此一来，或许陈在野还真的是有着其他尚未被童雅知道的房产，且就是在时代名苑公寓周边...” “而陈牧也是在那里头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才得以延伸出他找上宋成飞，并且让宋成飞于两天后去举报他， 至于目的....保不齐还真就是想将警方引入到他父亲当年身亡一事的调查中，然后借警方一臂之力？” 高明月再一次发挥出了头脑风暴来。 直让一旁黄立凯这位昔日的侦查队长，如今的治安局副局长听得瞠目结舌。 这就是那位多次被省厅借调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若说她的分析猜测判断偏离事实也就罢了。 如果真被她给说中了的话，那是不是太过于妖孽了些？ “去催一下关于陈在野名下房产的查询结果，包括陈在野的一些房产过户情况，都不能落下！”祁伟凛声道。 话音刚落。 一名侦查员便是快步走了进来。 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句黄局。 然后连忙道。 “祁科，关于陈在野以及童雅的房产信息结果出来了！除了一栋夫妻共同产权的生态园别墅区别墅之外，陈在野所关联的还有一套公寓，该公寓涉及到了三次产权的更变，先是一名叫吴聪的人过户给陈在野，再是陈在野将这套公寓挂在了一家法人是为他自己的公司名下，目前该公司已是被列入了经营异常名录！” “那套公寓的位置在哪？”高明月听闻急忙快速问道。 “富华公寓，3区，502！”侦查员道。 富华公寓？ 听到这四个字。 高明月双眸立马直瞪。 富华公寓，那不就恰是在时代名苑公寓附近不远吗？ “祁科，对上了，对上了！”高明月看向祁伟道。 “怎么？” “富华公寓就在时代名苑公寓边上不远，苏曼在撞见那名形似陈牧的男子时，应该就是陈牧奔着富华公寓3区502去的！” 高明月不甘道，“咱们，又慢他一步了！” “小张！” 没去接高明月的话。 祁伟朝那名侦查员道。 “祁科，请指示！” “马上带人过去富华公寓3区502，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另外生态园别墅区那边，继续蹲守！”祁伟道。 “是，祁科！” 那名侦查员匆匆应声转身离去。 “祁科，以他的缜密程度，估计是不会给咱们留下任何有用信息的了，即使是他想引咱们入局都好！”高明月无奈苦涩道。 “至少能够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去了那儿，这些是侦查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如果真是去了的话，那就说明你刚才的假设是正确的， 同时也能够锁定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就是调查陈在野当年身亡一事，甚至是能够说明他可能掌握到了某些关于陈在野当年身亡并非意外的信息线索！” 话落。 祁伟转朝黄立凯道。 “黄局，如果说陈牧留在阳城跟警方周旋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一事，你说...他又还会不会是那位你们所认为的‘清道夫’？” 第146章 年初四 “什么清道夫？什么陈牧会不会是那个清道夫？不是，祁科，黄局，你们说的是什么？” 黄立凯还没作应。 倒是高明月就一头雾水地抢先作问道。 在说出那句话时就知道高明月肯定会问的祁伟微微一笑，旋即给出了解释。 还是周寻先前跟他说的那些。 然而一听完祁伟说的。 高明月神色猛然剧变地呆滞在原地。 关于阳城当初接连三年在过年前后发生过多起命案的事，她当初是有听说过的。 也知道阳城治安局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一直都没将那些给公开。 后来自己还以为阳城治安局那边已经破案了。 合着那个所谓替天行道的清道夫，到现在都还没被抓着？ 并且在蛰伏几年后可能又复出了？ 甚至是还被阳城侦查支队长周寻跟阳城治安局副局长黄立凯怀疑清道夫就是陈牧？ “对了明月，你不是跟陈牧是高中同学吗？不说过往那些年都会在过年期间同学聚会吗？让黄局提供一下清道夫当年的作案时间，看是否能够排除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 虽然留意到了高明月那惊愕的呆滞反应，但祁伟明显也没太当回事。 “清道夫的作案时间我记得特别清楚，他第一次作案的时间是六年前的大年二十九，死者是一名虐待敬老院老人的年轻女子，二十来岁！对方是被清道夫活活折磨死的，根据法医的鉴定报告，至少被残忍虐待了超过三小时！” “第二起案子是在两天后的大年初一，死者是一名年轻幼师！第三起案子是在几天后的大年初五，死者是一名保安！在这一年里，已知的清道夫作案就有三起！” “五年前，大年二十八的中午，清道夫又一次作案，死者是一名黑心包工头，被发现时死在了车上！两天后的除夕当晚，他再次作案，大年初二，再又是一起！” “四年前的大年二十九，年初一，年初三，年初五，总共四起，加上之前的已是累计十起！” “再之后，就仿佛人间消失了般，直至现在都没再在阳城作下过有标记性的案子！” 知道高明月是陈牧的高中同学并且连年有聚会后，黄立凯一口气将这些说了出来。 “黄局记得这么清楚？”无需高明月搭腔，祁伟便是颇为意外地轻呼一声。 “怎能不清楚，当时负责清道夫一系列案件的人是我，无数个夜里我都在回忆着那一起起的案子，无数个夜里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将那厮混蛋缉拿归案！虽然那些死者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且不说轮不轮得到他去审判，就说那些死者的‘罪’，在法律层面也都远没到被判处死刑的程度！他只不过是想借‘替天行道’之名去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罢了！”黄立凯咬牙切齿道。 而这会儿的高明月则是脸上又多加了几分煞白。 “明月，你们高中同学聚会的时间日期都是什么时候？” 捕捉到高明月的变化后，祁伟心头猛地咯噔一沉，快声问作。 “年初四！一直以来都是年初四！”高明月声音有些干涩地蠕动了两下喉咙。 “年初四？” 这下连祁伟听着都有些不淡定了。 无他。 因为黄立凯说出的那些清道夫作案时间日期中，没有年初四这个时间！ “黄局，你确定你没记错？”祁伟凝声道。 “不可能记错！”黄立凯斩钉截铁。 接着沉声道，“祁科，清道夫连着三年的作案时间里，都集中在年二十八到大年初五这个期间，唯独大年初四那天没作过案，而这一天恰就是明月同志跟陈牧的同学聚会日子，真有这么巧合吗？” “退一步假设，假设他是清道夫的话，假设那本《死亡通知单》真是他写的，假设他真要在现实中执行《死亡通知单》的内容，那不是与他要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一事产生冲突了吗？如果他真是想查他父亲当年的死亡真相，又怎会会在如此节骨眼中以清道夫的身份去继续作案？况且还是以这种公开的小说影射方式来作案？至于吗他？又或者说他有那个时间心思吗？”祁伟皱起了眉头。 “也许调查他父亲当年身亡一事只是个烟雾弹呢？他连逃亡过程都敢写，以小说形式发布作案‘通知’来挑衅警方，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警方并无任何证据能够指向他就是‘清道夫’！还有，他通过《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已经成了无数人心目中的偶像，成为被许多年轻人狂热崇拜的对象！” 黄立凯继续道，“这种背景下，推出《死亡通知单》，让人们去对那位替天行道的清道夫献上狂热的顶礼膜拜，从某种程度上，不也有一定的合理性吗？” “明月，你怎么想的？” 完美避开同学聚会当天的作案时间，这让祁伟也不由动摇起了内心之前的想法。 是的。 之前虽说周寻说的头头是道，虽说周寻说的在一定程度上也符合逻辑，但祁伟压根不认为陈牧会跟对方口中的清道夫挂钩。 直至高明月说出‘年初四’这个时间！ 真的巧合到这份上吗？ “啊！” 高明月恍惚回神，“祁科你说什么？” 高明月的这种反应让祁伟再是眉头紧拧，“对于黄局说的这些，你有什么想法？” 黄局说的那些？ 黄局说什么了？ 高明月刚才显然没将黄立凯的那些话给听进去。 “我，我暂时没什么想法！”高明月下意识摇头。 “你觉得陈牧存不存在是‘清道夫’的可能性？”祁伟追问。 “不知道！” 高明月脑子有点混乱地脱口而出。 转念想到这些言辞并不适合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于是只能在一阵复杂的神色交织中补充道。 “但就我对他的了解，或者说是咱们当初那群高中同学对他的了解，或许他不是那种路见不平就立马拔刀相助的人，可一定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主儿！这一点，之前围绕着‘的6·21’案对陈牧展开分析时，我也有跟徐华林徐教授他们说到过！” 不一定路见不平就当场拔刀相助...但一定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主儿？ 高明月的话让祁伟嘴角止不住地微抖起来。 如果陈牧真是‘清道夫’。 那—— 那就麻烦了！ 第147章 索他狗命 没再去多说什么。 在高明月这一话下。 副局长黄立凯立即转身走出案情分析室。 不管祁伟那边认为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有多少都好。 不管祁伟那边认为《死亡通知单》会不会是虚构下的巧合也罢。 出于心头被‘清道夫’这块石头压了好几年。 意识到‘清道夫’可能已经重新出现的危险性。 阳城学院那边—— 无论如何，作为副局长的他都坚决不能放过！ 更何况如果陈牧真是‘清道夫’的话，一个胆敢接连公然大肆挑衅阳城警方的主儿，是绝对不至于会用烟雾弹的方式来戏耍警方的。 也就是说。 若陈牧真是‘清道夫’，那接下来就一定会执行《死亡通知单》中所影射的内容。 脸色沉重地走出案情分析室后。 身为副局长的黄立凯立即往侦查支队那边开始点将。 中午时分。 几辆汽车自阳城治安局而去。 直奔阳城学院。 —— 另一边。 陈牧也没闲着。 掐着下课的时间点。 尾随起了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那位在一中读高二的儿子。 在种种的隐蔽追踪方式下。 手机里头拍下了对方的多张正面照。 也就是李天宇不知道陈牧此时在干的事，以及陈牧的跟踪技巧罢了。 否则绝对得惊叹陈牧那种当侦探当狗仔队的异禀天赋！ 整整一天。 陈牧都将时间耗在了那名十几岁高二学生的身上。 直至傍晚阳城一中放学。 在抓拍完对方上至那辆接他回去的轿车，以及将那辆轿车给清晰拍下后。 适才嘴角微一上扬地消失于人潮中。 接下来。 就等入夜了—— 随着夕阳西下。 阳城治安局那边。 负责出去走访陈在野生前那些状况的林国栋也回来了。 由于祁伟还没被安排办公室什么的。 所以案情分析室则似是成了他的办公室般。 “祁科，这些就是关于陈在野身前状况的走访内容，虽然肯定算不上完整，可也能发现一些端倪了，您看看！” 林国栋将整理好的走访资料递到祁伟手中。 对方点头接过立马翻开。 前面是陈在野当律师时的一些信息。 从走访到的诸多信息来看，似乎没有太大问题。 包括陈在野打过的那一桩桩官司，以及曾在他手底下败诉的那些当事人信息也被调取出来。 然而就那些信息上的呈现，要说陈在野会遭到报复谋害的可能性，无疑是较为低下的。 只有十五年前马燕青跟马家姐妹的案子，以及刘从培的案子，显得相对极端而已。 可即便那两桩案子相对极端，但结合实际情况来看，对方想报复陈在野，当时也不具备那种条件... 翻过陈在野当律师阶段的那些内容。 祁伟继续往下看。 很快便发现了林国栋所说的端倪。 聚龙湾小区—— 陈在野身亡之前是参与到聚龙湾小区的开发当中的， 并且是开发方之一！ 但因为陈在野坚持不使用非法手段去解决问题，以致于聚龙湾小区的前期开发迟迟没能打开局面。 而在陈在野死了之后不久。 聚龙湾小区之前面临的那些难题接连被迅速解决。 除此之外。 当年跟陈在野合作的，就有汇丰地产的余成波以及飞鹏地产的何然，还有阳城二建跟蓝天投资公司！ 另外。 余成波早些年似乎有一些黑色背景，也就是近些年才逐渐洗白而已。 看到这。 祁伟的眉头挑了起来。 陈在野死后。 聚龙湾小区之前在开发问题上面临的那些难题便是被迅速解决。 而之所以在陈在野生前迟迟没能解决那些难题，是因为陈在野坚决不使用非法手段... 这是不是能够说明陈在野成了其他合作方的拦路石？挡了其他合作方的财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 这显然是有让陈在野消失的动机的！ 尤其是那个余成波还有着一些黑色背景... 更重要的。 就早上高明月带回来的那些信息中。 陈在野死亡前，是跟汇丰地产的余成波，飞鹏地产的何然，阳城二建的龚伟明，蓝天投资的刘传君在一起共赴饭局的。 甚至是陈在野死亡时，跟陈在野在一块的，也有余成波跟龚伟明！ “余成波，何然，龚伟明，刘传君！”祁伟喃声说了起来。 听闻。 林国栋当即苦笑道。 “祁科，这可都不是什么一般人物，所以针对陈在野当年的身亡一事去对他们进行走访，一定不能贸贸然，而且时隔十年，对方要是装傻充楞..问就是忘了的话，咱们更没法下手！” 祁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有必要起一下他们的底了，然后找个较为妥当的说法作为切入口，去对他们开展走访！至于用什么说法作为切入口，以警方要抓捕在逃通缉犯陈牧一事为说辞，是个不错的切入口！”祁伟当机立断。 “还是祁科英明，回来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相对稳妥地去套余成波几人的话，但都没能想到陈牧这个点！”林国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 祁伟斜眼看了他一眼，没就此去多说。 转而道，“从现在开始，马上让人暗中盯着这些人，不排除陈牧会去找对方的可能！” “明白，祁科！”林国栋连声应作。 再是道，“对了祁科，我听说已经查出陈在野的房产信息中有一处公寓之前是被咱们漏掉的， 咱们的人过去之后有发现吗？” “唯一的发现就是有人最近去过，一些积尘处留下了痕迹，还有提取到一些指纹，不出意外，应该是陈牧的了，除此之外并无过多发现！想来陈牧应该是通过李天宇得知到他父亲还有那么一处公寓，并且公寓里头可能被陈在野在生前藏放着一些重要东西，该东西甚至可能会与陈在野身亡一事有关，只可惜陈牧先咱们一步了！”祁伟摇头道。 话了再说，“如果陈牧真是在调查他父亲陈在野身亡一事的话，那咱们就得跟他进行时间赛跑了，你赶紧去将余成波那几个人的底给起出来先，也别忘了让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一旦发现有可疑人员接触他们，立即想办法去甄别对方的身份信息！” “嗯，明白！” 在祁伟的摆手下，林国栋赶紧转身走出案情分析室。 然而一回到侦查支队办案区。 就看到昏昏欲睡连连打着哈欠，明显快要熬不住的苏曼。 顿即不由上前道。 “苏曼，回去休息吧，别再硬撑了！” “没事，熬得住！”苏曼抬头一笑。 “扯淡！就你现在这样像是熬得住的状态吗？赶紧回去睡觉，明早再早点过来！”林国栋斥声道。 看到苏曼还想说什么。 林国栋再又抢先一步，“就你这种状态，确定能在工作中有着足够精力？没有足够精力投入，你觉得有必要吗？” “那，那行吧，我回去休息先！” 被林国栋如是一通说，苏曼这才放弃了继续强撑下去的打算。 ———— 时代名苑公寓。 406。 皮肤白皙身形清瘦的青年在一片漆黑中对着唯一发光点的电脑屏幕敲打起了键盘。 一顿输入过后。 随着写下最后那句——【是时候索他的狗命了...】 青年顿住在键盘上跃动的十指。 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道邪魅至极的弧度。 当时间跨过凌晨十二点。 《死亡通知单》更新起了最新章节来。 章节名为——索他狗命！ 与此同时。 陈牧也从一家大排档里吃饱喝足起身。 将口袋里宋成飞的那张银行卡给掏出。 随手往地上一扔。 银行卡背面，已然被他写下了密码。 走到街上。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体育馆对面，谢谢！” 在李天宇提供的信息中。 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就住在体育馆对面的自建别墅中... 第148章 别给自己找死，也别给我添麻烦 体育馆对面。 从出租车里下来出陈牧抬头瞥了一眼那栋似乎已有些年头的别墅一眼。 接着在已经提前踩过点的情况下轻车熟路地避开监控摄像头。 没有从张庆洪别墅的正门进入。 而是从背包里掏出一根带钩的绳索。 在别墅大门监控镜头的背面， 从侧方将绳索上的钩子甩到了二楼阳台上的护栏上。 继而迅速顺着绳索攀了上去。 二楼已是上锁的阳台门外。 一根铁丝，一张卡片。 陈牧几乎是不太费力便打开了那扇阳台门溜入别墅二楼。 依着对别墅室内设计的了解。 很快便锁定了主卧。 戴着白手套的手往门锁上轻轻按下。 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主人房的房门。 宽敞的落地窗外。 月光透过洁白窗纱洒了进来。 不用开灯，也能勉强看到在床上熟睡正酣的中年人。 正是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 陈牧嘴角微微一扬。 接着慢条斯理地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给拉上。 至此。 只身一人在床上熟睡正酣的张庆洪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紧接着。 陈牧走到床边按下了灯光开关。 房间里头的筒灯顿即亮了起来。 但直至这会，张副院长都依旧是毫无知觉。 “喂，张院长，醒醒！” “醒醒！” 陈牧坐到床边。 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拍着张庆洪的脸。 几下过后。 张庆洪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当眼前出现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后。 这位年过半百的副院长瞬间睡意全无。 有的尽是恐惧！ 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下就要起身大叫。 可陈牧却是预判到了他在本能下的反应。 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张副院长，配合一下，别给自己找死，也别给我添麻烦哈！” 说话间。 陈牧也掏出了一把匕首。 直接顶住张庆洪的心脏位置。 “张副院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这一刀往这儿捅下会是什么结果吧？所以，配合点，嗯..配合点！” 张庆洪忙不迭地惊恐连连点头。 见状。 陈牧笑笑随之把手给松开。 “你，你是谁？你想干嘛？”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门方向后。 张庆洪六神无主地恐慌开口。 不过却没有放声大喊，而是将那惊恐的声音进行了压低。 “别慌，来找你打听点事而已！”陈牧笑说道。 打听点事？ 听到这四个字。 张庆洪当即呆愣住。 打听点事..是用这种方式来打听的？ 但他深知这会儿的自己只有配合的份。 于是慌失不已地颤作，“你想问什么？” “还记得十年前的陈在野吗？” 陈牧道。 “十年前？陈在野？我，我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真没听说过！” 被匕首抵着胸膛的张庆洪急忙摇头。 可他又怎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前世当刑警的主儿？ 陈牧精确地捕捉到。 在听到陈在野这三个字时，对方的瞳孔于刹那瞬间中有了扩张的反应。 虽然很快就恢复过来。 但对于审过无数犯人的陈牧而言，他固有的那些经验足以让他心里有了答案。 这一趟，来对了！ “哦？真没听说过？十年前陈在野于禧龙酒店突发心梗溺水被送往阳城第一人民医院抢救，抢救无效身亡后的死亡报告不正是当时作为科室主任的你来签名的吗？”陈牧淡淡道。 “也许真是有过那么一回事，可我真的， 真的对陈在野这个名字没印象啊，小兄弟，你，你知道的，医院这种地方每年都会有不少人走掉，而我签过字的死亡报告也不在少数，况且你说的还是十年前，我怎么可能会将每一位逝者的名字都给记住啊！”张庆洪无比紧张地慌乱道。 “都说让你配合了，你就是这么个配合法的？” 盯着张庆洪那张写满恐惧的儒雅面孔，陈牧摇头笑道。 “我，小兄弟， 我这难道不是在配合你吗？我真的忘了，我真的记不得了！” 肉眼可见，此刻张庆洪浑身上下都在剧烈地瑟抖起来了。 “张大院长，确定你真不记得了？你说...我既然能以这种方式找上你，难道你觉得我会是那种莽撞的愣头青吗？”陈牧道。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想想，想想...” 张庆洪连连不已地哆颤着‘想想’这二字。 “行，你可以好好想想，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陈牧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说完。 张庆洪口干舌燥地不停喃着。 “十年前，陈在野，突发心梗，溺水，抢救无效，陈在野，陈在野！” 接连好几声过后。 张庆洪猛一瞪眼，“我，我想起来了！是，是有那么个因为抢救无效身亡的逝者，当时确实是我签的字，但是我什么都没干， 我都是依着规章制度来进行我的工作啊！” “呵，我有说你干什么了吗？”陈牧笑着反问一句。 这一问。 顿即让张庆洪的表情僵住下来。 相对之下，眼中的惧色愈发更甚。 “张院长，既然你记起来了，那能跟我说说陈在野的死因吗？”陈牧适时道。 “死因，死因，死因...” 张庆洪高频咽动喉咙，“死因是逝者在血脂高度异常的情况下酒后游泳，引发心梗进而加之溺水导致的身亡！” “哦？张副院长这会儿就记得这么清楚了？”陈牧闻言呵笑起来。 听罢。 张庆洪原本被恐惧充满的眼神中再次透出异样。 吐了口气。 陈牧摇头再是道，“张大院长，你确定这就是事实？” “是，我确定！你刚才问我我一时间没能想起来，我现在想起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事实！”张庆洪道。 “如果这就是事实的话，你觉得我会大费周章来找你吗？”陈牧道。 “可这真的就是事实啊，我跟那个叫陈在野的逝者无冤无仇，我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撒谎吗？”张庆洪猛摇头地解释道。 “嗯？为什么你会用上无冤无仇这四个字？如果陈在野的死因如同你所说的那样，你觉得无冤无仇这四个字适合在如此情境下使用吗？”陈牧漠然一笑。 刹那间。 张庆洪那恐慌的神情似是僵滞住了般。 更是多了几分煞白。 第149章 真相 清晰地看着张庆洪脸上的那些变化。 陈牧缓缓一笑。 随即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打开相册。 将相册里面那名少年的照片往张庆洪眼前展示了过去。 “张副院长，认识他吗？”陈牧道。 下一秒。 张庆洪双目圆瞪地惊恐直撑。 本就抖颤着的身体愈发加剧起来。 陈牧笑着摇头拿开了匕首。 “张副院长，坐起来说话吧！” “你，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庆洪哆嗦不已地仰起身，在匕首的‘引导’下，往床头靠背靠上去后，略有失控迹象地低吼道。 无他。 照片里头的，正是他的儿子！ 唯一的儿子张天麟！ “咱们继续往下看！” 没理会张庆洪的濒临崩溃。 陈牧继续将手机相册里头的照片往下翻。 张天麟往校门口走去的正面照。 张天麟从学校里头出来的正面照。 张天麟跟同学到校外吃午餐的正面照。 张天麒和同学一块到商场转悠溜达的正面照。 ..... ..... 到最后。 是张天麟下午从阳城一中离开，跟他妈一块上车的照片。 画面中，除了张天麟母子之外，车辆，车牌号，都无比清晰... 而在这一张张的照片下。 张庆洪脸上再无血色。 活到他这份上，并且还是医院副院长。 他岂能不知道对方这是想表达什么？ “张大院长，你说我如果想对张天麟同学做点什么的话，有机会得逞吗？我搜集到的信息要是没错的话，张大院长你就张天麟这么一根独苗吧？”陈牧笑道。 “你，你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庆洪咬起牙来。 可牙关却是在打颤不已。 “都到这份上了，还我想干什么？你这是在装傻充愣吗？”陈牧嗤笑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没骗你，我真的没骗你！”张庆洪还是强撑着。 “你是在赌我不敢一刀捅穿你的心脏，然后再送你的儿子张天麟下去陪你，对吗？”陈牧悠声道。 然而没等张庆洪从这一‘威胁’中反应过来。 陈牧再是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谁吗？现在就告诉你，我叫陈牧，陈在野的儿子，嗯...同时也是目前的在逃通缉犯！你说，反正都是逃亡，反正阳城治安局那群酒囊饭袋也逮不着我，你说我敢干掉你们吗？再就是，就算我干掉你们，你觉着阳城治安局会认为是我干的吗？正如张大院长刚才说到的无冤无仇四个字，在警方那边看来我跟你肯定是无冤无仇的，所以我又会有那个作案动机吗？” 看到张庆洪有破防的迹象。 陈牧继续加码。 “张副院长，既然我已经跟你坦白了身份，相信你应该也有耳闻我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才对吧，连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我都能耍得团团转，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你觉得你刚才那些反应以及表现，在我眼里能遁形吗？能藏得住吗？所以，直接点...告诉我！” 说到最后。 陈牧脸上涌起了厉色。 那尖锐的眼神在牙关紧咬的面部肌肉耸动下。 加之陈牧先前说的一字一句。 以及那柄匕首已是隐隐刺破了张庆洪的皮肤表层。 霎时间张庆洪彻底破防了！ 且不说他是否真能做到视死如归。 就说当对方拿他儿子张天麟来进行威胁时。 他这个当父亲的，并且是只有那么一根独苗的父亲。 根本就扛不住那些！ “陈，陈在野的真正死因并非突发心梗，他的死，的确是溺水造成的，但导致溺水的，并不是心梗！至于真正原因，我也不知道！” 张庆洪目光呆滞地摇头道。 “既然没有突发心梗的存在，那你为什么要在报告上签名？”陈牧沉声道。 “余成波！”张庆洪说出这三个字。 “我跟余成波本来就相识，其实那天陈在野根本就没有送医抢救的必要了，所以送过来更多就像是走个程序，当时是余成波将我连夜喊过来进行抢救的，并且他一再对我进行对方是突发心梗的暗示，后来抢救无效，在出报告之前，他找上了我，让我将死因归到突发心梗导致的溺水！” “起初我是拒绝的，但是他早有准备，让人将一个装有现金的行李箱送到了我家里，除此之外...他还承诺，五年之内让我当上副院长！虽然他只是个商人，可我知道他的关系很硬，而且很会来事，跟市里头不少领导都有来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动心了！” “虽然你听起来或许很荒唐，但在阳城这个地方，荒唐很多时候就是真实写照！当然了，导致我做出那个决定的最关键原因，是在余成波的利诱之余，我也知道此事东窗事发的概率并不高，除非说余成波主动供出来！否则即便是尸检推翻了突发心梗的这一因素，我被追责的程度也不会特别严重，而且类似于那种情况下，家属报警进行尸检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毕竟余成波肯定是有把握逝者家属不会进行报警尸检，所以才会找我，否则他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有，虽然余成波没说，我也没问，但我猜他应该是为了不让陈在野的家属提出尸检，为此才想着让我在死亡报告上加上突发心梗！”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情况！” 说到最后。 张庆洪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而后思绪无比混乱地再是补充一句道，“陈牧，我承认我是对不住你，但是你父亲陈在野被送过来时就已经身亡了！我，我只不过是在正常报告下多加了一项突发心梗而已！” “仅仅只是而已？” 陈牧笑了。 笑得有些狰狞。 “如果不是你那所谓的在报告上多加了一项突发心梗，我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死就不应该会是那么了结，毕竟在普通人群中他可以说是游泳健将，一个水性不错的人，就因为有高血压以及进食海鲜外加喝了些酒，没有明显突发诱因的情况下便在游泳池中溺亡，你跟我说..这他妈说得过去？” 在陈牧的这一话下。 张庆洪哑口无言。 唯有不停地连连蠕动喉咙以表此刻的慌乱。 第150章 我在研究陈牧 时代名苑公寓406。 唯有电脑屏幕在亮着光源的公寓间中。 阁楼上的清瘦男子将《死亡通知单》的最新章节发布出去后。 这才点亮屋内灯光。 从复式阁楼的楼梯中走下后。 继而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咧了咧嘴。 “嘻嘻——” 病态地伸出双手食指往两边嘴角扯了扯。 似是对于自己这般状态尤为满意的他这才缓缓收起笑容。 听着外面传来的轻微开关门动静。 嘴角再是为之一扬。 随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走道上。 满脸疲倦的苏曼无比抓狂地掏出手机就想打电话。 清瘦男子立即上前。 一副出于礼貌的口吻问作道。 “靓女，怎么了这是？” “没事！” 苏曼似乎没有想要去搭理对方的意思，漠然冷淡道。 “该不会是屋内的电路坏了吧？” 并不因为苏曼的冷漠而止退，男子再声道。 “你怎么知道？” 唰—— 闻言。 苏曼蹙眉抬头正视起了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也不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缰绳还是怎么着。 第一时间便是下意识地打量对方的五官轮廓以及身高体型。 直至看到对方的体型跟陈牧有着明显区别后。 无形中才放松了方才刹那间提起的警惕性。 “额，里头这不明摆着一片漆黑吗？”男子笑笑道。 脸上那抹笑容虽跟阳光不沾边，但在阴柔之余也透出了一股不一样的气质。 一股似乎能让人在不经意中为之感到好奇的无形气质。 “你是406的住户？” 苏曼指了指对面的406。 显然她并不知道406已经又被租了出去。 “对，昨天才租下来的！” 男子点点头，笑容依旧。 “怎么称呼？”苏曼道。 “徐风雪！风雪交加的风，风雪交加的雪！” 轻笑中，男子自报家门。 接着再是道，“你应该就是被陈牧在《我真不是罪犯》中所提到的s警官了吧？” 殊不知此言一出。 苏曼险些炸毛。 被陈牧挂在《我真不是罪犯》的内容中，虽然对方只是用s警官来形容，也没有太多过分的描写，只是公开他跟自己的交集过程以及入侵手机的事而已，而这些对她苏曼的影响实际上并不大，远不同于何泰那厮，为此她苏曼甚至都没被上级问责或处分。 可对她而言，在她内心深处，这是挥之不去的耻辱！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一名被全城围捕的通缉犯竟是明晃晃地在自己眼皮底下，还跟自己多次交集，而自己却是自始至终都察觉不到异常！ 这对生性好强的她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 所以。 当‘s警官’这一称谓从对方口中说出，便是自然而然地重新勾起了苏曼心底里的那些耻辱感来。 好在苏曼还是有理智的。 还至于忘了自己的公职人员身份，尤其还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公职人员身份。 暗自炸毛归炸毛，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你知道我是那位s警官，但就应该知道406之前住的是一位通缉犯，明知如此，你还来租住？”苏曼沉声冷道。 “就因为知道406之前住着陈牧这位通缉犯，所以我才来租住的！” 浑然不介意用自己的热脸去贴自己的冷屁股，徐风雪笑作道。 “你是干什么的？”苏曼的眉头顿即为之蹙起。 “我吗？我是学心理学出身的，现在在经营一家心理咨询中心，由于《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的火爆，我也对陈牧产生了兴趣，想研究他的心理，想分析他后续的作为！”徐风雪道。 “所以你就跑到这儿租住那厮通缉犯之前住过的地方？”苏曼的眉头蹙得愈发之深。 “这可以说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我的房子目前正在装修，我需要一个暂时栖身之所，毕竟总不能在心理咨询中心进行安家，不是吗？既然反正都得找个地方暂时落脚，那为何不选择时代名苑公寓的406呢？也许这会对我研究陈牧带来一定的加成作用也是说不准的！”徐风雪温文儒雅道。 那不轻不重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该说不说..足以俘获许多声控型的女性。 “你为什么会想着去研究一个通缉犯的心理？”苏曼道。 “我不是说过吗？通过那本《我真不是罪犯》，我对他已经产生了研究心理的兴趣！其次就是，如今互联网上无数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若我能针对性地出一份关于他的分析报告，毋庸置疑..这对我以后是有很大帮助的，所以我认为我不该错过这种机会！”徐风雪道。 而正是他的这番‘实诚’，也让苏曼那紧皱的眉头松弛了几分。 没等她开口。 徐风雪话锋陡转，“言归正传吧，你屋里是不是电路坏了？是的话也许我能帮你看看！” “你懂这些？”苏曼狐疑一声。 “涉猎不深，但是一些基础解决办法还是略懂些许的！”徐风雪道。 “好，那麻烦你去帮我看一看，要是能弄好也省得我再去找人了！”苏曼稍作迟疑应了下来。 主要是这大热天的，没电根本睡不着... 找人过来解决的话，这大半夜的还指不定得等多久... 徐风雪含笑点点头，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走了进去。 直接走到电箱处打开查看起来。 随即将跳闸的主开关给掰了上去。 但马上又跳了下来。 “我试过，没用！”苏曼道。 “这样吗？” 徐风雪微微一顿。 接着将电箱主闸边上的那些小闸一一给按下。 之后再将主闸给打上。 这回没再跳！ 完事这才将边上的小闸一个个往上掰。 滴滴滴的屋内电源提示音正在说明这是有效的解决方式。 待到第四个小闸往上掰去时。 咔—— 主闸再次跳下！ “应该是这个小闸出问题了，待会只要不去启动这一小闸的开关，估计就能解决了！” 说着。 徐风雪先是将那一小闸给拉下关掉，再是将主闸开关重新打开，而后将除了第四个小闸之外的其他小闸开关一一往上推。 “应该行了，去试一试开灯吧！”徐风雪道。 苏曼立即伸手往屋内灯光开关按了下去。 灯光亮起。 一切安好！ “得，既然问题解决了，那我先走了，待会你试一下看屋内哪些电源是没有反应的，然后改天再找人过来检修刚才那个出问题的电闸就行！” 将电箱盖给盖上，徐风雪微笑道。 “嗯，辛苦了！” 也许是吃一堑长一智，苏曼没再像之前那般说要进行答谢什么的了。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不过s警官，方便添加个通讯好友吗？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说！”徐风雪道。 虽然有点反感这一出。 可想到对方的职业以及对方刚帮自己解决了问题。 苏曼也就没再去端着。 点头嗯声同意了对方提出的添加通讯好友... 第151章 你今晚会出现吗? 就在相互添加完好友。 正当徐风雪适可而止地准备转身离去时。 苏曼叫住了对方。 “徐先生，你对陈牧的心理研究目前到哪个份上了？” “苏警官，关于陈牧的心理话题，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的心理咨询中心来，明天咱们再作交流，包括我围绕着陈牧展开的那些心理分析内容，我也可以给你们警方进行提供， 但现在..我得出去一趟了，许久未见的朋友约我出去宵夜了！” 徐风雪掏出一张名片笑着递向苏曼道。 “嗯，行，那改天再说，耽误您的时间了！” 低头看了看对方递过来的名片，苏曼终是点头接了过去。 “苏警官客气了！” 笑着应罢。 徐风雪在对方的目送下走出405公寓。 一路走往电梯间离开了时代名苑公寓楼。 —— 与此同时。 阳城治安局。 副局长办公室。 纵是深夜。 但副局长黄立凯仍是坚守在岗。 因为直觉告诉他，清道夫今晚一定会出现，一定会！ 奈何中午时分的那趟阳城学院之行并未给阳城治安局带来太多的信息。 毕竟像是那种导师威逼利诱女大学生的事儿，且不说校方知情的概率不会高，即使是知道，又哪敢去公开？ 一旦事情传了出去， 对于学院的名声无疑会是重大打击。 最后纵然是治安局的侦查员找上阳城学院的一众导师，逐一跟他们言明利害都好。 可都没能得到有效的相关信息。 而在《死亡通知单》上的那位柳鸿导师，明显则是一个杜撰的虚构名字，因为阳城学院中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号导师，就连姓柳，姓刘的都没有。 嗡—— 嗡嗡—— 嗡嗡嗡—— 急促的手机来电嗡颤声在办公桌桌面上震起。 黄立凯迅速拿起接听。 “喂，说！” “黄局，那本《死亡通知单》更新了，章节内容是倒计时结束，清道夫要动手索对方性命！”电话那头快声道。 “看紧阳城学院的那些导师了没？”黄立凯连声问道。 “有几个人并不配合咱们，直言咱们这是小题大做给他们徒添麻烦，并且扬言要去投诉咱们！”那头的侦查员道。 “真他娘的王八蛋啊！” 黄立凯咬牙切齿，“马上想办法找着对方，暗中实施布控，一旦有可疑人员出现，立即控制起来辨别身份，可疑程度如若没能消除，如若加深，立即拿下带回局里！” “是，黄局！” 虽然也觉得副局长黄立凯会不会是敏感过头小题大做了，但该名侦查员并不敢表以任何异议。 挂断电话后的黄立凯马不停蹄地在西红柿小说app中打开那本《死亡通知单》。 看到[索他狗命]这一章节名。 瞳孔不由为之一收缩。 待到看完里面的内容后。 心头愈发觉得不安。 他似乎都有种已经能听到清道夫脚步声的感觉了。 奈何阳城学院那边并不是特别配合，加之阳城学院那些导师不见得所有人说的都是实话。 所以他根本就无法锁定清道夫要动手进行‘裁决’的对象。 再一个就是。 直觉归直觉，证据归证据。 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清道夫’在《死亡通知单》中所写内容是即将要发生的事。 同时也没有任何证明能够说明阳城学院中存在那么一位如《死亡通知单》中即将遇害的导师。 基于这些， 他黄立凯仅凭自己的直觉怀疑，做到这一步已经可以说是极致了！ 甚至是如果最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清道夫没有出现，如果阳城学院没有导师遇害，那他黄立凯无疑得为自己的‘荒唐’背负责任。 毕竟堂堂市治安局副局长，就因为一本‘虚构’小说中所写到的内容，便对号入座地整出如此行动，这着实不是一般的荒唐，传出去更是又得让阳城治安局沦为外界的笑柄啊！ “清道夫，你他娘的今晚会出现吗？” 黄立凯喃声落下。 拿起桌面上的烟盒。 从里头掏出烟来点上，试图去化解心头的那种烦躁与不安。 而一旁的烟灰缸上，已经快要堆满烟头了。 仔细作看，不难看出都是被掐灭还没多久的。 .... 阳城某小区。 五十来岁的大学导师吴清泉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原因是今天下午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找他进行的那些问话。 虽然他三缄其口自始至终都没敢向对方进行任何的透露。 但心虚的他却也在内心深处被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然而不管再如何恐慌都好。 自己以各种威逼利诱的方式去让那些女学生来满足自己兽欲一事，是绝对不能，也绝对不可告知给警方的。 那样一来，等着自己的非但是身败名裂，还得是板上钉钉的蹲监狱！ 这是他绝对接受不了的。 即便是死，也接受不了那种结果！ 为此，他甚至还故意想办法摆脱警方，跑到了自己这一鲜为人知的住处中。 就是怕自己如果过度配合万一露出破绽的话，会被警方将他跟《死亡通知单》里的那个‘柳鸿’进行挂钩。 “一本小说而已，阳城治安局那群酒囊饭袋怕不是想太多了！” “里面压根就没提到阳城，更没提到阳城学院以及我吴清泉...” “类似于威逼利诱那些女生的事，又岂止是我一个人...” “那个狗屁清道夫估摸着只是根据想象力杜撰出那么一段剧情罢了！” “他要真想杀人的话，岂会公然进行预告？这不是嫌命长吗？” 虽然口中虽是这么说着。 可吴清泉还是无比不安地翻下床来回踱步。 因为做贼心虚。 所以免不了还是会一而再地去对号入座。 只要一对号入座，他内心那颗恐惧种子便又是在不断地生根发芽。 一阵来回踱步后。 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吴清泉确认已经将门锁紧锁后，再次回到床上。 就在他刚一躺下时。 电话响起。 直把吴清泉吓得险些没从床上跳起来。 在看到是陌生来电后。 迟疑许久都不敢接听。 直到嗡颤快要作止。 这才按下接通。 但却没有说话。 “吴清泉吗？我是市治安局侦查支队的，我现在就在你于紫荆花园7栋2001号房的门口，还请开一开门配合一下咱们的工作！”一道听起来相对成熟稳重的声音传入吴清泉的耳中。 第152章 他这回应该跑不了了 阳城治安局的民警？ 找到自己这一不太为人所知的住处中来了？ 霎时间。 吴清泉并不是为之感到放心。 反倒是进一步慌张。 是不是治安局那边查到些什么了？是不是查到了他吴清泉私下的一些作为？ 想到这。 慌失之余的吴清泉故作恼怒道。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我睡觉了？今天下午那会我还不够配合你们吗？该说的我全都说了，你们大半夜的还想让我配合什么？退一万步，就算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清道夫真的存在，那也不可能冲着我来！” 门外。 一袭警服在身的清瘦男子无声冷冷一笑。 耐着性子道，“作为公民，配合警方工作是义务，虽然打扰到了你休息，但你最好还是能开门配合一下！如果你对此不满，事后可以投诉，可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开门！” “配合配合配合，你们还想我怎么配合！” 吴清泉虽是恼怒不已地破口嚷骂着。 但还是走出房间来到了大门处。 本能地看了一下猫眼。 外面确实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员’。 接着忿忿打开房门。 “我明天还有早课要上，我希望你们能够适可而止地不要过度耗掉我的休息时间！” 冲着那名年轻‘警员’，浑然没有好脸色的吴清泉忿声不已。 “放心，咱们会有分寸的！” 进入到屋内的年轻‘警员’漠然应了一声。 接着伸手往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纤细短棍来。 “不是，你要干什么你这是？” “不对，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你们警方上门不是规定要两个或以上的人员吗？” 刹那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的吴清泉慌忙连问。 “嗯？大意了，没想到你连这些都清楚啊！” 年轻‘警员’邪魅地冷笑一声。 下一秒。 就在吴清泉想要开口大喊之际。 那根纤细‘短棍’被年轻警员发力一甩。 接着径直朝吴清泉捅了过去。 那是——电棍！ 电流暴作下。 没来得及喊出声的吴清泉在电棍的袭击中剧烈颤抖。 不一会便失去意识瘫倒下去。 见状。 男子这才笑着收回电棍。 从之前夹在腋下的‘公文包’里拿出手套戴上。 旋即娴熟利索地对吴清泉进行了控制。 最后将吴清泉给背起来，走入了吴清泉的卧室中。 将这头五十多岁的秃头畜生甩到床上后。 男子并不急着动手。 而是选择将对方给弄醒。 之后在吴清泉那恐惧不已的呜呜声中。 将公文包里那些工具给一一拿出来摆开。 “听说，你挺喜欢刺激是吗？那咱们，就好好来玩一会！” 笑说间。 游戏，正式开始了！ ....... 阳城体育馆对面。 陈牧最终并没有对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痛下‘杀手’。 而是留下了对方的狗命。 且不说他还没想着踏上收割人命的那一步。 如果现在就将张庆洪给杀了的话。 那么在事关揪出幕后黑手的事上无疑会成为败笔之一。 毕竟他还需要张庆洪的作证。 即使他今晚有进行了录音，可录音这玩意——是存在变数的！ 至于说张庆洪会不会马上告知余成波，又或者是赶紧带着老小跑路。 陈牧认为概率是极其低的。 首先只要余成波那边知晓，保不齐就是一出杀人灭口。 其次是带着儿子张天麟跑路，先不说在陈牧的威胁下他敢不敢赌，也不说张天麟会不会同意跟他一块跑路。 若是带上儿子张天麟跑路，到头来怕不是会毁了张天麟的一辈子... 而张庆洪也很清楚，在这件事上，他顶多也就坐个几年牢而已，犯不着去冒那些险... 更何况他还存有着一定的念想幻想。 那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陈牧会冤有头债有主。 一旦陈牧找上余成波，干掉余成波以报杀父之仇的话，保不齐这事儿就会那么过去了... 为此。 在给张庆洪留了足够幻想的情况下。 陈牧压根就不担心对方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更何况自己还已经对张庆洪的手机进行了入侵监视。 不过他也相信，相信张庆洪是绝对不敢赌的！ 毕竟对方还没到那种份上！ 沿着潜入时的路线。 陈牧离开了别墅。 没有浪费时间。 依着李天宇之前查到关于余成波的住处。 几度步行兜了一圈后，在路边找了一辆看似停了许久没发动的汽车。 三下五除二地解锁进入后，搭线发动朝着余成波的住处赶去。 然而。 在接近余成波所居住的自建大厦时。 反侦查意识迅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靠在车身边上抽闷烟的男子。 处于发动状态却没有行驶，甚至是连车灯都没亮的汽车。 还有在大厦左右两边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嗑瓜子喝啤酒的男子。 放缓车速仔细观察的陈牧很快便发现。 那些人的目光时不时就飘向大厦的大门口。 “看来阳城治安局没有想象中那么废啊，这么快就盯上了余成波，呵呵..” 自喃一声。 并未因此感到任何失落。 陈牧驾驶着汽车继续行驶起来。 也于此打消了直接去找余成波的计划。 为了进一步确定阳城警方的动作到了哪个份上。 继续根据李天宇整理的那些信息。 开车前往何然的住处。 果不其然。 在何然那边。 警方明显也在暗中进行了布控。 车中的陈牧微微一扬嘴角。 径直从那些极有可能是在蹲点的便衣身边驱车行驶过去。 与此同时。 阳城治安局。 指挥中心。 “动了，那张银行卡动了！” 一道激动的声音倏然响作。 一名负责电子技术的侦查员兴奋地蹭声起来大喊道。 “哪？在哪？” 一旁的林国栋瞬间不困了，迫不及待地高声道。 “双山一路的工行atm机！”那名侦查员急忙道。 “干，他这回应该跑不了了！” 林国栋呼吸急促不已地拿起对讲机。 “双山一路的工行atm机，马上拿人，马上拿人，快，快，快！” 说到最后那几个快字时。 林国栋几乎是吼着说出的。 同一时间。 也无需他去交代，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也迅速调出了双山一路此时的城市监控画面。 第153章 这么不经玩? “祁科，明月同志呢，让她来见证这一时刻！” 随着指挥中心的监控页面被技术人员调出。 林国栋扭头朝祁伟道。 “她回去休息了！” 祁伟面容凝重地应了一声。 他觉得事情不应该如此简单。 如果陈牧真就这么落网的话。 那他堂堂省厅王牌侦查科的科长过来岂不就跟打秋风一样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陈牧真这么简单就归案，他至于能在天罗地网中逃到现在？ 虽说即便陈牧因此落网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儿，毕竟逃亡需要经费， 而他在宋成飞那已经得到了一张里头有二十万的银行卡—— 可多年的侦查经验告诉他，事情不会如此轻易的！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不适合去唱那些反调。 另外。 让他面容凝重的还不仅仅只有这事。 还有高明月那边... 自从得知‘清道夫’的事儿后，得知‘清道夫’之前的作案时间都跟他们同学聚会的时间错开后。 高明月就明显有些不太对劲了。 对祁伟而言。 毫无疑问。 身为犯罪心理学专家的高明月显然是也开始怀疑陈牧会不会是那位‘清道夫’了... 不容祁伟去多想。 指挥中心的监控大屏幕中。 双山一路。 几名便衣迅速冲向了工行外面的atm机。 不消片刻。 已是押着一名被反手铐住的男子从atm的机室中走了出来。 身高，体型。 都跟陈牧有着几分相似！ “是他了，应该是他了！” 当看到那名被押出来的男子时。 林国栋口干舌燥地哆声道。 明显是激动的！ 可下一秒。 神情似乎僵滞住了。 无他。 因为对方的反抗尤为激烈。 并且嘴里还在高声嚷喊着。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种种反应明显是慌张到了极点，甚至都还有了瘫软的迹象。 这—— 会是陈牧？ 会是那个将他们阳城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给耍得团团转的‘神人’？ 似是没察觉到林国栋此时的异常。 指挥中心的其他警员这会儿还在激动振奋地或振臂高呼或击掌。 仿佛心头的那块大石于这一刻已是被移开了般。 “他不是咱们要抓的陈牧！” 这时。 祁伟还是开口了。 看着大屏幕上正被押上车的男子。 祁伟面无表情地摇起头来。 “什么？祁科长，他，他不是陈牧？” 指挥中心的振奋氛围瞬间被凝固住。 有警员错愕不已地冲着祁伟道。 “看这厮被抓后的反应，要不是被押架着，估计就得瘫软在地了，你们觉得这有可能会是陈牧吗？”祁伟漠然道。 恰是这一句。 指挥中心顿即鸦雀无声陷入死寂。 众人适才后知后觉刚才的画面。 是啊。 如果对方是陈牧的话，至于会是如此那般吗？ 一个敢潜入治安局侦查支队支队长办公室盗取卷宗，一个连着好几回耍了阳城治安局一遭又一遭的主儿，心理素质会差到如此程度吗？ “待会好好审审吧，看能不能从对方交代的内容中找着一些关于新线索的蛛丝马迹！” 祁伟扔下这句话。 从椅子上站起转身走出了指挥中心。 ..... 距离阳城学院不到三公里的紫荆花园中。 7栋2001房。 主卧里。 当五十多岁头型近似于地中海的吴清泉再无动静后。 男子停下了手来。 “额，这就死了？” “这么不经玩？” “哎，这身体素质还是差啊！” 伸手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 又把了一下对方的脉搏。 确定对方的脉搏跟气息都已经停止后。 男子不由意兴阑珊地叹声自喃道。 床上。 床单早已被鲜血染红，还混淆着那些红蜡，交织出了一股不知该如何去形容的气味。 而历经了一个多小时各种折磨虐待的吴清泉，身上可以说是再无一块好肉。 真真正正诠释了什么叫皮开肉绽，纵横交错中看得无比惊悚渗人。 更触目惊心的是，皮开肉绽的上面还覆盖着在燃烧中滴落下去的蜡层。 可想而知，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不仅如此。 身后更是被扎入了那根已是甩开状态下的电棍！ 自喃叹罢。 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血红色卡片。 【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让我来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 ——清道夫 动作优雅地将卡片放在吴清泉的尸体旁。 随着满意的笑容在嘴角扬起一抹邪魅弧度。 男子这才闲庭信步地离开房间，离开2001。 没有去躲避楼道监控以及电梯监控啥的。 大大方方地进行离去。 十几分钟后。 紫禁花园物业管理处的监控系统中，有关对方出现的监控画面全部被抹除，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画面填充覆盖。 ..... 阳城治安局。 审讯室中。 林国栋负责开审。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张银行卡是我捡的，是我在行运一条龙的大排档外面捡的，我看到银行卡后面写着密码，所以我才拿来atm里试一下，但是我没想过要拿里面的钱，我发誓，我想都没想过，我是想着报警交给警察叔叔你们的，但没等我来得及报警，你们就把我给抓了！” “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我撒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求你们，求你们相信我，别给我上大记忆恢复术，我上有老，下有..我还没娶妻生子，我那快七十岁的老母亲天天都在盼我能成家生子，求你们明察秋毫别送我进去，别让我承认那些我没做过的事，求求你们！” 那名身高体型跟陈牧略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坐在审讯椅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道。 全身上下无不都在剧烈作颤着。 仿佛是担心对方要给他安排大记忆恢复术，然后给他扣个什么替罪羔羊的帽子。 至于这究竟是心理素质过于脆弱，还是说受到《我真不是罪犯》那本小说的影响。 兴许...兴许都有！ 而林国栋此时则是再也止不住地嘴角接连抖抽不已。 在百姓心里头，他们真就这么不堪了吗？ 该死的陈牧！ 该死的《我真不是罪犯》！ 是的。 林国栋几乎敢肯定这绝对是受到了那本小说的影响！ 也就在这时。 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 一名侦查员走进来凑到林国栋耳边捂手道。 “身份确认了，不是陈牧，指纹也跟陈牧的对不上！” “嗯，知道了！” 林国栋无力地低声点头。 接着再是朝审讯椅上的男子道。 “你先冷静下来，然后好好回忆一下全过程，任何细节都别错漏！” “好，好，我回忆，我不错漏，我不错漏！” —— —— 第154章 还想着回头是岸的那一天? 时代名苑公寓。 406。 归来的徐风雪亮灯后第一时间便是打开那台性能超高的笔记本。 一顿敲击键盘后。 调出了在电脑里头隐藏地极其之深的监控来。 接连切换过后。 这才将手指从键盘上移开。 如果陈牧此时在此的话。 绝对得惊跌下巴怀疑人生。 因为屏幕上的监控内容。 正是张庆洪的自建别墅。 客厅，卧室。 全都处于被监视中。 下一秒。 徐风雪将张庆洪所在卧室的画面放大。 当看到张庆洪神色极为异常地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入睡，并且夹着烟的手似是在不停抖动的画面后。 徐风雪眉头一挑。 旋即将监控内容以高倍速进行了倒退。 啪—— 倏地。 徐风雪猛地一敲键盘的空白键。 因为画面中出现了一名男子。 “嗯？还真如我所料，真找上张庆洪了啊，桀桀，不愧是榜样啊，速度效率是可以的！” 嘴角一扬。 徐风雪的神色变得异常兴奋。 再是继续将监控内容往后倒。 并且将别墅中的几个监视画面重新调出。 当关闭监控回看的倍速后。 随着监控内容的回看倍速归于正常。 只见伪装易容过的陈牧从二楼阳台处潜入。 轻车熟路地直抵张庆洪的别墅。 不同于在宋成飞那儿。 安在张庆洪家中的针孔摄像头传出了声音。 从陈牧进入张庆洪的卧室。 到陈牧跟张庆洪的对话。 再到陈牧对张庆洪行以的那些‘威胁’。 以及后来张庆洪的交代。 最后是陈牧的离去。 一幕幕，都呈现在了 徐风雪的眼中及耳里。 “不是，这你都不杀？” “这你都还能留着？” “是想着让张庆洪到时候当污点证人？ ” “你这是还不打算开杀戒？还想着回头是岸的那一天？” 徐风雪耸动着眉头怔然道。 眼里此时此刻带出了一丝的失望来。 呆愣片刻后。 他轻吐出一口浊气来。 “也罢...” “既然你不敢杀，那就让我代你去杀！” “毕竟张庆洪本就是既定的第12号死者！” 那病态的邪魅笑容从嘴角勾起。 徐风雪喃声落下。 退出了监控页面。 接着打开电脑文档编辑起了新的小说章节内容来。 新的死亡通知单。 已是在路上了！ —— 另一边。 陈牧先是将那辆轿车开回到了原处。 再是随手拦下了凌晨三点的出租车。 在路过一家警方刚刚查完房的酒店时。 让司机停了下来。 随后大大方方地进入酒店登记入住。 一番洗浴过后。 并无睡意的他将背包中的a4纸铺了开来。 继而对当前的最新线索展开了分析。 通过张庆洪的说法。 父亲陈在野虽是溺水身亡，但并非是出于突发心梗导致的溺水身亡。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父亲陈在野之所以会溺水，大概率是体内有着关于他之所以会溺水身亡的真相所在。 也正是因此，所以余成波才利诱张庆洪伪造那么一份死亡报告。 而就母亲童雅以及李天宇所说的，父亲陈在野当时发生‘意外’时，是跟余成波龚伟民武安平一起，当时的龚伟民是建筑集团的经理，武安平是住房建设和城乡管理局的体制人员，为此几乎可以排除联合暴力作案的可能性。 毕竟结合李天宇所搜集到的那些信息来看，对方完全没那个必要去谋害他父亲陈在野，动机无疑是明显不足的。 如此一来，某种程度上则是说明导致他父亲陈在野溺水身亡的原因或许是被下药了，而龚伟民跟武安平则是充当经历了他父亲陈在野溺水身亡的见证者。 之所以需要龚伟民跟武安平来当这个‘见证者’，怕不是为了消除他们母子的疑心，得以避过他们母子要求进行尸检的可能性！ 若是这样的话。 源头还得回到余成波身上。 没必要在其他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结合父亲陈在野留下的那本记事本。 在张庆洪已经交代了的情况下。 按理说这桩案子应该已经变得很简单了才对， 原因很有可能是父亲陈在野挡了余成波的‘财路’，所以对方横生杀意，好让聚龙湾小区项目得以如愿开发。 为此，在谋害了父亲陈在野，并且在龚伟民跟武安平的‘见证’下，再有张庆洪出一份突发心梗的死亡报告。 一切俨然显得合情合理，而自己跟母亲童雅基于这些个情况，就当时而言..进行报案要求尸检的可能性无疑是极其之低的。 这样一来，余成波的谋害无疑就成了天衣无缝的存在！ 但是。 这并不是陈牧要的结果。 因为严立夫！ 先是那通神秘电话让他去找康媛媛。 然后他从康媛媛口中听到了严立夫这个名字。 接着又是从父亲生前的记事本中看到了父亲陈在野跟严立夫的那些事儿。 最后还又找出了存有严立夫把柄黑料的内存卡。 这一系列都在说明严立夫绝对跟父亲陈在野的死脱不了干系。 所以。 这又岂是一个余成波就能让一切落幕的？ 若仅仅只是一个余成波，就连系统那边估计都不会给他判定支线任务已完成。 而这。 也注定了他绕不过严立夫这个人物。 建立在严立夫极有可能参与其中的基础上。 严立夫在父亲陈在野的身亡中究竟又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余成波又是如何谋害他父亲陈在野的？ 导致他父亲陈在野溺水身亡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 即使自己最终将这些答案全都找出来，又是否能让余成波跟严立夫伏法定罪？ 这些，都是问题所在！ 毕竟不同于‘6·21’案的马家姐妹。 马家姐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两个素人而已， 随着他查出真相，一切基本也就宣布结束了。 可在父亲陈在野身亡一事上，牵扯到的可是阳城本地一家地产商的董事长，而且还是一个认识诸多领导权贵的地产商，以及目前担任阳城治安局一把手兼阳城副长的严立夫！ 就如此人物。 哪怕他顺藤摸瓜将真相找了出来，又一定能将对方送进去让对方伏法吗？ 保不齐到头来没能将对方送进去，反倒还搭上自己这条性命都不一定... 第155章 他又回来了 但是陈牧也清楚自己当下该考虑的不是能不能让严立夫跟余成波伏法的问题。 而是如何将真相的面纱完全揭开！ “像余成波那种主儿，以陌生面孔去接近肯定不是什么容易事...” “而且就算有机会接近，怕不是也不会有跟他进行独处的机会...” “哪怕真获得独处的机会，想要让他坦白，估计也不现实——” “至于说威胁他，那种主儿不见得会吃那一套！” 陈牧皱眉自喃起来。 “说白了还得是自己去找线索，将线索梳理成清晰脉络...” “可问题是十年前的事，再加上对方当初必然会做足善后工作，这又该如何找去？” 话声顿下。 陈牧陷入深思。 良久。 手中的笔还是重重地在a4纸上写下‘接近’这二字。 是的。 接近—— 想要破获当初的来龙去脉。 必须得先接近余成波，然后再通过引蛇出洞的方式去迫使余成波露出破绽。 因为他相信如果父亲陈在野是被下药进行谋害的，那么绝不会是余成波亲自动手下的药，抛开对方之前就有黑色背景不说，像那种狐狸...尤其是当年已经创办了汇丰地产的情况下，更不可能会自己动手的。 所以只要对方当初没有杀人灭口，那么当初负责下药的人，无疑将会是最好的突破口。 然而想要找到当初下药的人，唯一办法只能是从余成波身上着手，通过引蛇出洞的方式从余成波身上着手了！ 这一夜。 陈牧都在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该如何进行... 而阳城治安局那边。 一通急促电话让整个治安局都乱起来了！ “喂，治安局吗？” “我要报案！” “紫荆花园7栋2001，我杀人了，但我现在不在案发现场了！” “所以，来抓我啊！” 嘟—— 用了变声器的来电内容至此便被挂断。 原本还有侦查员怀疑这会不会是‘恶搞’电话。 但是当紫荆花园7栋2001的业主信息被查问出来后。 侦查队那边，再也坐不住了！ 吴清泉—— 阳城学院的导师！ —— 副局长办公室。 黄立凯没有回家。 而是在心神不宁中留守在了办公室。 只因那股莫名的心神不宁一直没能消除。 一直在内心深处作祟不已。 倏地。 办公桌上的电话震响起来。 似是半睡半醒地坐靠在大班椅上的黄立凯猛然睁眼。 迅速一把将电话话筒给提起。 “喂！” “黄局，刚刚报警中心接到一通报案电话，对方说他在紫荆花园7栋2001杀了人，并且已经逃了，挑衅十足地让警方去抓他！另外，对方使用的号码是无法追踪信号源的虚拟号码，甚至连声音都使用了变声器，咱们根据对方给出的紫荆花园7栋2001，查到了该业主名叫吴清泉，而吴清泉——他是阳城学院的导师！”电话那头的干警快声急促道。 “什么！” 黄立凯猛地一下子从座椅上蹿起身。 浑身于这刹那间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失声大喊道，“死者是阳城学院的导师吴清泉？” “现在暂时还不确定，咱们已经在赶往紫荆花园的路上了！”对方道。 “快，快，以最快的速度过去确认情况！”黄立凯大吼。 那只垂放着的手不受控制地连连抖颤不已。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如果死者真是吴清泉。 那么这一切非但是能够避免的。 甚至他们还极有可能能一举将清道夫那个杂碎给抓获！ 可正是因为吴清泉的不配合，正是因为他们没能看紧吴清泉导致对方溜掉，正是因为他们没能及时找出吴清泉的藏身之处，才导致了这一切！ 耻辱—— 这简直是阳城治安局的耻辱，更是他这位副局长的耻辱！ 清道夫在进行了死亡预告的情况下，在阳城警方已经四处撒网的情况下。 非但杀害了他们阳城警方至此都还没能找着的阳城学院导师吴清泉不说，还打电话到治安局来报警挑衅？ 这... 这究竟是何等的羞辱？ 黄立凯的气息越来越重。 越来越重...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对方真的是‘恶搞’报假警。 可是当变声器以及来电号码是虚拟号码这些因素一同出现。 ‘恶搞’的概率还大吗？ 黄立凯口干舌燥地蠕动起了喉咙来。 三年了—— 时隔三年后。 清道夫再一次重重地往他们阳城治安局的脸上扇下了注定会成为又一笑柄的耳光！ 一记让阳城治安局颜面无存，加固酒囊饭袋废物这些标签的耳光！ 外面。 呼啸的警笛朝着紫荆花园飞驰而去。 根本就无暇去跟小区方面进行任何解释。 一大群侦查员神色凝重紧张地冲向紫荆花园的7栋。 扑至20楼的2001。 当破门而入后。 血腥味立即扑鼻而来。 待到侦查员持枪走入主卧后。 在看到吴清泉的那般死状后。 所有人如遭雷击！ 大脑仿佛宕机般地石化住。 吴清泉的死状极其之惨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 这一死法。 正如《死亡通知单》上写的那般！ 清道夫，这是将《死亡通知单》上的预告死法几乎是一比一地还原呈现了出来！ 那深入外露直挺插着的电棍。 那犹如被犁地般皮开肉绽被红蜡覆盖了表层的后背。 那满是鲜血的床单—— 这一幕。 饶是见多识广的侦查员都无法想象吴清泉生前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除此之外。 尸体旁边。 一张血红色的卡片虽然在鲜血浸染的床单上不显眼。 可第一时间还是被侦查员给发现。 走出去拿起一看。 【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让我来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 ——清道夫 跟四五六年前一模一样的血红色卡片，一模一样的内容，一模一样的落款... 经历过四五六年前那十起案子的侦查员看着手上卡片。 一时竟是止不住地抖颤起来。 清道夫，回来了！ 可以确切肯定，那个在四五六年前作案十起，让阳城治安局的上空笼罩了几年乌云的杂碎，又回来了！ 第156章 不惜代价，七天! “喂，黄局！” 确切了现场情况跟死者身份后。 负责带队的副支队长将电话打回到了副局长黄立凯那。 “情况属实？死者是阳城学院的导师？”黄立凯急声脱口而出。 “嗯，是阳城学院的吴清泉，死状跟《死亡通知单》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出入，另外——四五六年前的那张血红色卡片出现了，卡片上的内容及落款全都一样，基本能够确定是清道夫那个杂碎干的，可以跟四五六年前那十起案子进行并案了！”副支队长道。 “王八蛋，王八蛋！” 再也控制不住的愤怒情绪奔夺而出，电话那头的黄立凯怒吼道，“赶紧开展现场勘察取证，调取所有能调的监控内容，我在侦查支队等你们回来！” “是，黄局！” 没再多说。 黄立凯挂断电话。 不作停留，想都不想地拨通了局长严立夫的手机号码。 “喂，立凯！” 被电话扰醒的严立夫从床上翻下身。 瞬间已是睡意全无。 能在这个时间段接到黄立凯的电话，足以说明肯定是出事了。 “严局，清道夫——出现了！阳城学院一名叫吴清泉的导师被杀，根据传回来的现场信息，吴清泉的死状跟《死亡通知单》中描写的内容如出一辙，并且还在现场尸体旁边发现了过去那几年清道夫作案标记的那张血红色卡片！”黄立凯没有废话地直白汇报道。 “你不是已经围绕着阳城学院的众多导师进行了布控吗？难不成说清道夫是在咱们的眼皮底下作的案，并且作案后还从容地全身而退？”严立夫压着怒火沉声道。 “有那么几位导师并不配合咱们，并且还伺机躲过了咱们的监视，其中就有吴清泉！咱们后来不停在找寻他们，但没想到清道夫快了咱们一步，赶在咱们找到吴清泉之前就已经完全成了作案！ 除此之外，对方还打电话过来主动报案，挑衅让咱们去抓他！”黄立凯憋屈道。 “混蛋！” 那头的严立夫愤声大喝，“这是拿咱们阳城治安局当猴了！照这么下去，那本《死亡通知单》的小说用不了多久就得成为全民聚焦的存在，一本《我真不是罪犯》就已经让阳城治安局，乃至于阳城市府成了全国笑话，一起‘6·21’案更是让省厅都谴派调查组下来， 直接将阳城治安局钉在了耻辱柱上！如今再出来一本《死亡通知单》，如果清道夫的系列作案公开，那阳城治安局在百姓心目中，在上级领导眼中，又得成为何等的废物！！！” 听着上司严立夫咆哮之余的粗喘。 黄立凯没有再作言语。 毋庸置疑。 局长严立夫说的一字一句都是事实所在！ “七天，最长七天，无论如何，如何无论，哪怕掘地三尺，哪怕将阳城掀个底朝天都好，一定要将清道夫那厮杂碎给我揪出来，否则咱们全都不用干了，全都得成为丢人现眼的玩意！”严立夫再声高喝。 七天？ 将清道夫给揪出来？ 虽然早就猜到，也理解局长严立夫此时此刻的情绪。 但是面对‘七天’这个数字。 黄立凯仍是倍感苦涩。 之前长达几年的时间都无法找着关于清道夫的任何踪迹线索。 现在又岂是短短几天就能把对方给揪出来的？ “不出意外，既然他选择用这种公开小说的方式来挑衅阳城治安局，那接下来他绝对还会继续作案，给我盯死那本《死亡通知单》，盯死了！从现在开始，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他揪出来，是不惜任何代价！” 最后那一句不惜任何代价，再一次被严立夫猛地拔高起了那愤怒至极的声线。 “明白， 严局！” 没敢去说什么保证完成任务之类的。 刑事侦查出身，并且是亲历了清道夫作案的那三年以及之后几年一直都在跟进着清道夫系列案的黄立凯很清楚，以他们现在的‘阵容’，七天想要揪出清道夫，这绝不是一般地难！ “如有必要，可以找一找祁伟，相比起无法破案再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百姓口诛笔伐的窝囊废， 不差丢那么点的面子了！”严立夫咬牙道。 “嗯，严局，我心里有数了！” 那头的严立夫不再多说地当即挂断电话。 而黄立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凌晨三点半。 这会儿显然不适合去找祁伟沟通了。 更何况侦查命案现场那边也都还没有将具体情况带回来。 这一夜。 对很多人都是难熬的。 无论是严立夫黄立凯。 还是林国栋高明月都好。 林国栋那边基本已经确切了被抓男子纯粹就是捡了张银行卡， 然后到atm机去查看存款而已，至于对方是不是想着回头报警上交或者私吞，在行为尚未进行之前显然是不重要的了。 一而再地让对方连着回忆了几遍，自始至终都无法通过对方回忆自述找到关于陈牧的相关踪迹线索后，林国栋也不想再在这么一个不足为道的小喽啰身上浪费时间了。 在放对方离开治安局的同时，也连夜亲自找上了对方口中说到的行运一条龙大排档的店主，进行了监控调取... 而高明月那边。 虽躺在阳城治安局给临时分配作以安置的房间床上。 但一样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她不愿意去怀疑陈牧跟‘清道夫’有所关联。 可是种种异常及端倪却也让她不得不去联想翩翩.. 之前在‘6·21’案上坚信陈牧不可能会是凶手的她，这一次却是再也生不起那种坚定之意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陈牧就是‘清道夫’。 但已知的许多信息却无一不都指向陈牧！ 唯一能够说道的，那便是陈牧既然是想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真相，又岂会还有时间去以‘清道夫’的身份去作案？ 然而这一说法，无疑是站不住脚跟的！ 抛开陈牧是否真在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真相之说。 就算真是，那他就不能同步进行‘清道夫’这一角色吗？ 翻来覆去。 黎明之际的至暗时刻间。 高明月再一次打开了《死亡通知单》。 字数目前暂且不多的小说，不得不说..其行文风格跟《我真不是罪犯》太像太像了，甚至连一些分段以及符号使用什么的，都相似到了极点。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她才想继续深入细究，看能不能找出对方纯属‘模仿’陈牧行文风格的痕迹。 可是—— 当她再一次打开时。 显示出了有章节更新的提示... 第157章 重大嫌疑——陈牧 嗯？ 当看完《死亡通知单》的最新内容后。 高明月彻底呆滞。 清道夫已经完成作案了？ 先是化身‘警员’出现在死者家门口。 在对方放松警惕将他引入屋内后。 电棍直接电晕。 接着将对方拖入房间。 然后是如何将对方折磨致死的过程，也都一一如前文中所说的那般？ 惊震剧烈的呆滞过后。 涌在高明月脑海中的是几个问题。 在档次并不低，哪哪都是摄像头的小区里。 对方是如何敢现身作案的？ 其次.. 对方是如何伪装成‘警员’诱使死者给其开门的？ 最后。 如果内容写的属实，确实是已经发生的事，那对方又得是有怎样的把握才敢如此作案并且公开的？ 比如..对方所使用的面孔不是真面孔？ 比如..对方能入侵小区的监控将关于他出现的画面都给彻底删除？ 符合这两点的，不就是陈牧吗？ 想到这。 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去先入为主的高明月急忙翻起身。 顾不得自己今晚尚未有过哪怕是一分钟的睡眠时间。 简单洗漱一番后。 匆匆往侦查支队赶了过去。 她知道，侦查支队那边也在盯着这本小说。 如果清道夫真的已经作案，那侦查支队怕不是已经了解到相关情况了。 她得去求证清道夫再次犯案一事是否属实—— 然而。 当她赶到侦查支队时。 看到的是人人脸上都挂着沉重之色。 找了个侦查员一问，便得知了紫荆花园那边发生了一起命案，并且死者是阳城学院的导师... 另外。 以副局长黄立凯为首的人员。 这会儿都在案情分析室中。 没有多想。 以顾问身份进到阳城治安局的高明月气息急促地直奔案情分析室。 叩叩叩—— 敲响房门推开后。 才发现祁伟也在里面了。 “黄局，我能参与进来吗？” 知道这定然是关于紫荆花园命案的案情分析会，高明月立即冲着副局长黄立凯道。 “坐吧！” 黄立凯点了点头。 高明月马上快步走入找了个位置坐下。 坐在了林冬身边。 一落座便是低声道。 “林冬，什么情况了现在？” “跟那本《死亡通知单》里写的一样，死者吴清泉的死法完全符合那本小说中的描述，先是被电晕然后拖入房间活活折磨致死，并且那种折磨就跟书中描写那位学院导师之前是如何玩弄那些女生的方式如出一辙，区别只是凶手的玩弄手段是奔着致命去的！现场提取到了一些指纹跟生物检材，但应该没用！除此之外，案发小区包括电梯以及楼道都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但是我介入后发现，监控系统被人入侵了，且删除了一部分的内容，并且用之前的监控进行填充覆盖！” 对于自己一向都尤为尊重的明月姐，林冬立即将自己刚刚听到以及知晓的情况一一低语道说出来。 这时。 副局长黄立凯也出声了。 “知道那张血红色卡片以及卡片内容的，只有咱们阳城治安局的少部分人，所以这基本可以排除是模仿作案，结合案发现场的卡片跟四五六年前那十起案子中出现的一模一样，可以判定这是同一人所为，也就是自称‘清道夫’的家伙！所以咱们可以将这起案子跟四五六年前那十起案子进行并案侦查了！” 说完。 黄立凯看向祁伟，“祁科，我听说你负责的抓捕行动，今晚抓了一名男子，是因为对方在atm机动了那张由宋成飞给陈牧的银行卡，是吗？” “对，那张银行卡原本是咱们用以追踪陈牧踪迹的，但他显然是提前意识到了危险，甚至还可能提前意识到了宋成飞会出卖他！根据国栋同志对错抓后的审讯跟进追踪，通过调取监控发现有人将那张银行卡故意扔掉，而后才有了被人捡走，以及前往双山路atm 机进行使用该银行卡！”祁伟面容凝重。 而后再是不由补充一句，自嘲道，“没想到刚一过来，就挨了个贴脸下马威，呵呵！” 紧着祁伟的话落。 林国栋也接声道，“通过对那名使用银行卡的男子所进行的审讯，可以排除他跟陈牧是为一伙..为陈牧进行取钱的可能，但咱们还是让人对其进行了监视，以确保不会出现万一状况！” “黄局，你是怀疑紫荆花园这起案件是陈牧做的？”祁伟再声道。 “就在刚刚，咱们局里的专业人员对《我真不是罪犯》以及《死亡通知单》这两本小说的内容进行全方位对比分析的结果出来了，发现两本小说的行文风格极其相似，另外...两本小说都是黑客入侵西红柿小说网锁定了作品后台的操作权限，致使西红柿小说网的技术人员至今都未能破解夺回权限，再有——紫荆花园的这起命案中，无论是小区监控还是单元楼的电梯监控以及楼层监控，都被人入侵彻底删除...” “根据这些情况，毫无疑问，陈牧是清道夫的嫌疑极其重大！另外，根据法医那边初步给出来的死亡时间，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多，再通过小区监控被篡改删除的时间点来看，是在凌晨一点左右，换而言之..凶手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左右出现在的紫荆花园，然后用一个多小时去将死者吴清泉折磨致死！” “国栋刚才不是说通过大排档的监控发现疑似陈牧的男子将银行卡故意扔掉吗？咱们对一下时间跟路线，看看疑似陈牧的男子是在什么时候出现在监控中的，然后根据时间点，以及他当时所在地前往紫荆花园的距离，看看符不符合他存在作案的可能性，如果符合的话，那就可以大胆假设，假设陈牧就是清道夫了！” 黄立凯将这些一一凛声道说出来。 并未是他过于先入为主。 而是即便抛开‘清道夫’这三个字在他心头压了好几年不说。 抛开他们阳城治安局因为清道夫的重新出现并且已经再次犯案，接下来所要面临的巨大压力不说。 抛开他们急需在无处下手中找着一个方向不说。 就他当下所说到的这些。 陈牧是为清道夫的可能性，显然就是大大存在的了！ 第158章 犯罪心理画像 在黄立凯说出这些后。 林国栋表情复杂地吐了口气。 道，“根据行运一条龙大排档的监控显示，那名扔掉银行卡的男子是在十一点半左右离开的，而那儿距离紫荆花园也不过是六七公里而已！” 话了再是补充起来，“想要确定该男子是不是陈牧并不难，我已经让咱们的人根据对方在监控中出现的样貌进行核查了，相信很快就能锁定对方的身份信息，如果出现在监控里的男子并非身份信息上的人，那基本能够确定对方就是陈牧无疑了！” 随着林国栋这一话落。 案情分析室里陷入沉寂。 即使是高明月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毕竟副局长黄立凯的思路完全是没问题的。 却见黄立凯在顿声点头之余。 再看向祁伟。 “祁科，我想...咱们可以将抓捕陈牧以及侦破清道夫系列案进行合并调查了，以免去浪费太多没必要的警力跟精力和时间！” 可不等祁伟应声。 高明月就已是按捺不住。 “黄局，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至此并无任何实质证据能够证明陈牧就是清道夫，如果陈牧果真是清道夫的话，那也就罢了，如果不是...怕不是会影响到接下来的侦破清道夫系列案，以及抓捕陈牧一事！” “高顾问，我知道你跟陈牧是同学关系，我也知道你不愿意相信陈牧就是那个罔顾法律法规去充当所谓判官角色的清道夫，但是就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你觉得陈牧不是清道夫的概率还大吗？除非说清道夫在紫荆花园7栋2单元2001作案期间，陈牧有不在场的绝对证明！否则，两本小说的行文风格极为相似，同样是入侵西红柿小说网，同样具备着顶尖的黑客技术，这难不成真会是巧合吗？” 黄立凯拧眉道， “关于陈牧的情况，关于陈牧的种种信息，我相信你们比我更了解，比我更清楚，毕竟我离开阳城治安局已经三个来月，昨天才重新返岗的！那么根据你们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对陈牧进行的分析，我问你——你觉得陈牧他是清道夫的概率大，还是他不是清道夫的概率大？” 高明月直接哑然。 站在理性跟理智的角度上。 她无法反驳黄立凯说的那些。 甚至是连她自己的内心深处也在之前就已经动摇了。 “黄局说得没错，可以合并调查了！ 但是...就算合并调查，也得双管齐下，一头是继续顺着他要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一事，持续性跟进！一头是针对他可能是清道夫，从而对清道夫案件展开侦查！”祁伟道。 殊不知黄立凯的眉头却是一皱再皱。 道，“祁科长，你确定这样一来不会浪费警力精力跟时间吗？他父亲陈在野的身亡是发生在十年前的，并且当时没有进行立案，家属也是按照意外身亡去处理后事，如今十年后..恰逢他正处于被通缉的逃亡阶段中，又岂有可能去追查那些？更何况如果他真是要追查那些的话，又怎会让那个宋成飞来给警方透露该消息，怎么着？为了给警方指引抓捕他的方向吗？” “要我说，这就是烟雾弹，想混淆警方视线的烟雾弹！” 说到最后，黄立凯握拳用指背轻敲起了会议桌。 “黄局，如果他是为了混淆警方视线的话，他为何要以那种跟《我真不是罪犯》极为相似的行文风格去写那本《死亡通知单》？ 为什么要以同样的黑客入侵方式去锁定西红柿小说网对于作品的后台操作权限？这些..难道又不是想着将警方的视线往他跟清道夫是为同一人的方向去靠拢吗？如此一来，不就跟您所说的‘为了混淆警方视线’矛盾冲突上了吗？”高明月道。 一旁的祁伟也适时再开口。 “通过查找陈在野生前的房产，发现陈在野生前还有一处房产在富华公寓，在侦查员赶过去后，发现之前有人已经进入过，所以陈牧是赶在咱们之前进入到了那间公寓，并且很有可能获得了某些跟他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真相有关的东西！黄局，我并不否定你怀疑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但是在他试图追查他父亲当年身亡真相一事上，我的侦查经验告诉我绝对不是烟雾弹那么简单！” “所以咱们是不是可以换个角度去想，那就是他在继续清道夫这个角色的同时，也在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的真相？虽然这有悖于常理，可是面对陈牧那种家伙，咱们不能用常理去审视他，而且..即使他一边追查他父亲当年的身亡真相，一边以2清道夫的身份去作案，这两者在某种程度上也并不形成矛盾冲突的！” 没有去表以那种独裁专制一言堂的做派。 黄立凯再是眯眼轻一颔首。 而后道， “咱们当下还是先回归到紫荆花园的这起命案中吧！” 话落看向高明月，“高顾问，你是犯罪心理学这方面的专家，而且据悉你在犯罪心理侧写，也就是犯罪心理画像上有着非同一般的造诣，既然你来了，那不妨先根据紫荆花园这起命案进行一番初步的犯罪心理画像，如何？” “嗯，可以！”高明月不假思索地凝重点头。 “李峰，将紫荆花园这起命案的详细情况提供给高顾问！”黄立凯朝侦查副队长道。 后者闻言立马将身前还有待整理的材料推向了高明月。 “高顾问，这是咱们在案发现场所拍下来的种种，以及死者吴清泉的一些基本信息，还有就是《死亡通知单》那本小说中针对死者生前的一些罪恶描述，虽然还不能确定吴清泉是不是真如《死亡通知单》中所描述的那般祸害了多名女生，但结合清道夫过去那些年的作案，我认为暂时还是可以进行参考的！”身为侦查支队副支队长的李峰沉声道。 “好，我看看！” 高明月将那些关于这起命案的材料拿到自己身前。 继而不再多做废话地一一看了起来。 一时间。 案情分析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而外面。 天已是灰蒙亮起了。 第159章 一切都对应上了? 案发现场没有任何一丝凌乱。 甚至连死者家中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动过。 就连那张沾满鲜血的床单甚至都还被凶手给扯拉平整。 再就是凶手所用到的工具。 还有法医给出的初步分析。 侦查员在现场提取到的所有信息。 以及关于吴清泉的个人信息，跟《死亡通知单》上针对死者生前的那些罪恶描述。 等等等等。 都极为详细地呈现在那些材料上。 看完后。 高明月闭眼深呼吸地吐出一口浊气。 眼睛仍是没有睁开。 口中缓缓说了起来。 “凶手是男性，年龄在25到35岁之间，有着丰富的犯罪经验以及成熟度，知道如何能让被害人在第一时间失去反抗，并且知道如何在一定的时间内将一个人给折磨致死，想要做到这两点，要么有过类似的犯罪经验，要么查过许多确保不会失手的资料！” “凶手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完美主义，这类人的社交圈子不会太广，更多时候都会是一种独居状态，并且内心深处嫉恶如仇...” “凶手试图通过杀害有罪之人来替天行道，可见对司法是不信任的，这说明他见识过了解过许多关于司法的不公...” “凶手能掌握到死者那些不为人知的罪恶行为，说明凶手应该时常活跃于互联网上，通过互联网去了解一些负面消息...” “凶手可以通过所知晓的一些事件消息去找出被害者的个人信息，并且去精心谋划作案，这说明死者的日常时间是较为富裕的，应该不是常规的上班一族..” “凶手...” “凶手....” 似是忘乎所以般。 紧闭着双眼的高明月抛出了一连串的观点来。 而她所抛出的那些观点也都被一些侦查员给迅速记下。 待到做出自己的这一番犯罪心理侧写画像后。 高明月猛地睁眼。 刹那瞬间。 俏脸微微煞白。 喉咙亦是止不住地蠕动起来。 因为... 因为她所给出的那些侧写画像。 那，那不就是陈牧吗？ 陈牧的嫉恶如仇是他们那群高中同学众所周知的。 为此当初还有不少人笑着当面打趣陈牧是不是太过于愤青了。 还有，陈牧确实有着一定程度的完美主义心态，这一点她高明月也是知晓的，就比如在聚会吃饭时间，陈牧身前的公筷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放得整整齐齐，讲究绝对对称，包括鞋带都好，永远都是系对称的，这些可以说是强迫症，但同样也可以说是完美主义心态。 另外，据她所知，大学毕业后的陈牧一直都是独居状态，虽然陈牧之前的性格开朗挺有人缘，但自从他父亲离世母亲改嫁后，同学聚会上她高明月就明显捕捉到对方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在他踏入网文作者行业后，聊天时更是跟高明月说过自己已经没什么社交了。 再就是比如什么查询过大量的犯罪资料，这不就是陈牧作为一名刑侦网文小说作者绕不过去的‘工作内容’吗？ 除了这些，都说小说来源于生活，仅是《我真不是罪犯》中所写过关于司法‘不公’或者法律‘不公’所衍生的犯罪事件就有不少，这无疑说明了陈牧对于那些是了解甚广的。 再说经常活跃于互联网，独居，不是常规的上班一族，有着宽松富余的自由时间... 等等等等—— 这一切不正是跟陈牧对应上吗？ 更重要的一点。 有着深藏不露黑客技术的陈牧，他想查找那些有‘罪’之人的个人信息继而发起清道夫行动，难吗？ 高明月哆嗦了。 因为越想，矛头就越是指向陈牧！ “黄局，李队，能不能将过往清道夫做过的那些案件卷宗让我过目一下？” 情不自禁中，高明月着急地咽声朝着黄立凯道。 “高顾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黄立凯没有马上回答，反倒如是一问。 “我想先看看，行吗？”高明月愈发无法沉稳。 “行，这没问题，那些卷宗就在这儿！” 紧着黄立凯的这声话落。 无需他去交代。 侦查副队长李峰便是将一旁叠着的那些卷宗再一次推到了高明月面前。 这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没有任何迟疑。 急匆匆便是将里面的清道夫系列卷宗给拿出来快速翻阅。 依着时间次序。 先是从六年前的第一起到第二起再到第三起。 然后五年前的，四年前的。 或许是看到她翻阅的速度并不慢。 所以案情分析室中的众人也没去出声打扰她。 即使是相互交流，也都是低声作语。 给足了她一份安静空间。 然而。 在这片寂静中。 高明月的喉咙蠕动频率越来越快。 脸色同样也是越来越难看。 待到翻看完之后。 高顾问那放在桌面上的手也已是控制不住地有所微颤。 “怎么？ 高顾问开始高度怀疑清道夫就是陈牧了？” 见状。 黄立凯开口打破寂静。 殊不知没等高明月应声。 林国栋便是开口说了起来。 “就高专家先前针对紫荆花园这起命案所进行的凶手侧写，几乎每一条都是跟陈牧能够对应得上的，这一点我有发言权，毕竟‘6·21案’，咱们将陈牧的底翻了个底朝天！” 伴着林国栋的话落。 马上便是有侦查员惊呼而出。 “照这么一说，那岂不是几乎能够断定清道夫就是陈牧，陈牧就是清道夫了？” 歘—— 下一秒。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高明月。 就连祁伟也不例外。 因为他是清楚高明月的本事的。 至少在过往的那么多次‘合作’中，高明月似乎从未失误过，似乎每一次都会给他们带去惊喜。 这也是祁伟之前为何说省厅侦查三科的破案率高居不下得给高明月记一份大功的原因所在... 然而过往极为信任高明月的祁伟 ，此刻表情中却是多了几分复杂。 无他。 他并不是受命到阳城来负责抓捕陈牧的工作后，才开始研究的陈牧。 在陈牧成功越狱以及《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引爆全网后，他便开始关注，甚至可以说是私下研究起了陈牧来。 而基于自己对陈牧所做出的那些自行研究，再加上抵达阳城后对陈牧的进一步了解，还有那极其丰厚的刑侦经验作为支撑基础... 直觉告诉他，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不大。 是的，不大。 即使是到了这一份上都好。 第160章 再遇查房 迎着众人的聚焦。 即使高明月此刻万般天人交战都好。 也不得不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无尽挣扎。 道，“只能说有可能，有一定的相对概率！” 然而说是这么说。 但实际上。 高明月内心的天平已是大幅度偏向于这个可能性了。 就算她再不愿意都好。 在她所分析出来的犯罪心理侧写画像下。 所呈现所突兀出的清道夫画像，一切都指向着她的老同学陈牧！ 从六年期的第一起。 到四年前的第十起。 再到现在发生在紫荆花园的第十一起。 如果她高明月所进行的那些心理侧写画像没出错的话。 基本可以断定...清道夫，就是陈牧无疑了！ “但这只是初步画像而已，我想后续我还需要更多的信息资料进行深度侧写！” 高明月咬了咬唇，咽声再是补充上这么一句。 “他还会继续作案的！” 随着高明月的话落。 黄立凯用手指戳着桌面道。 旋即看向祁伟。 “我认为没必要去进行所谓的双管齐下了，不出意外...接下来他必定会继续作案，并且将他准备作案的对象以影射方式植入到那本该死的《死亡通知单》中，咱们只要揪住那本《死亡通知单》，只要能分析出他要动手的对象，以及准备作案的时间，就有机会逮着他，他终将会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黄局，我还是坚定我之前的看法——也就是双管齐下！” 在祁伟这一坚决到似是完全不给‘面子’的态度下。 黄立凯在语噎中连连耸脸。 但他也知道。 即使他是阳城治安局的副局长，官居副处，行政级别上要比祁伟高上半级。 可实际上抛开祁伟这次抵达阳城可谓是顶着‘钦差’身份不说，就凭对方是省厅刑侦局大案处的王牌侦查科科长这一身份，他黄立凯这一副局长都是压不住对方的。 ..... ..... 当众人从案情分析室时散去后。 外头天色已是透亮了。 祁伟跟高明月仍是还坐在原位。 “祁科，你不认为陈牧会是清道夫，对吗？” 通过祁伟先前坚定‘双管齐下’的这一态度表呈。 高明月无比复杂地转头看向祁伟问作道。 “直觉告诉我，他应该不是清道夫！” 顿了顿，祁伟还是多加了一句补充，“不过这仅仅只是基于既往经验下的直觉而已，目前并无任何证据能够说明他真的不是！” 话罢。 不由再声道，“明月，你内心深处是不是已经高度怀疑陈牧就是清道夫了？” 高明月摇了摇头。 又点了点头。 此刻的神态，尽是说不出的挣扎。 但一想到自己的职业以及身份。 还是只能如实道，“以我过往对他的了解，以及通过清道夫系列案进行的初步侧写画像，再就是目前的一连串信息，哪怕我再不愿意去面对都好，‘清道夫’——在很大程度上，在很多层面上，都跟陈牧是相吻合的！” “根据六年前清道夫做下第一起案件的卷宗来看，凶手是显得尤为生涩的，极有可能是第一次作案，但由于缜密的心思及计划，便促成了他那近乎完美的犯罪现场！而回头看清道夫在六年前做下的第一起系列案时，发生时间恰巧是在陈牧母亲童雅跟周知礼组建家庭的几个月后，所以我怀疑陈牧是不是因此而遭到刺激坠入魔道...” “毕竟这种情况在犯罪学上并不罕见，祁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的！” 对上高明月说的这些。 无法去进行任何反驳或者异议的祁伟无言以对。 接着长呼一口气。 “呼——” “看你这模样，昨晚应该没睡过吧？趁早回去补个觉吧，我总感觉这会是一场持久攻坚战，想要短时间内抓到陈牧，估计没那么容易！”祁伟道。 “嗯好！” 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阳光透入的窗户。 明显也有些熬不住的高明月点头应声。 旋即不再多作矫情地离开了案情分析室。 这一天。 从早上六点开始。 警车便开始在阳城市区内不停地呼啸而过。 从设卡盘查到哪哪都是拦路临检。 再到大量警力发散开来针对酒店旅馆公寓出租屋进行走访调查。 规格阵仗比起之前围绕着‘6·21’案案犯陈牧逃出看守所后，还要来得更为浩大。 阳城市区内的所有派出所悉数出动外勤警力不说。 就连阳城辖内的分局，派出所，也都纷纷增调了大量警力到阳城市区内。 阳城的警力，超过一半都在市区了，甚至不止一半。 可以说现如今的阳城可谓是一只蚊子都难以再飞出去。 酒店里。 陈牧一大早就被不停呼啸的警笛给扰醒了。 心生不安的他当即起床简单洗漱一番。 可没等他收拾东西离开。 房门便被敲响。 稍作迟疑后。 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外面。 除了三名着穿制服的警员外。 在陈牧的不禁斜眼瞥视中，还发现楼道走廊的出口处同样有警员在守着。 什么情况这是？ “您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为首警员绷着脸面无表情道。 “嗯？怎么了这是？”陈牧故作错愕。 “没什么，警察查房而已，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好，好，稍等，稍等...” 故作出寻常人遭到警察查房时应有的反应状态。 陈牧紧张地跑进屋里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来递了过去。 在为首警员接过身份证的同时，其余两名警员也开始查看起了房间来。 “你叫什么？” 手持身份证的为首警员道。 “王济棠！”陈牧脱口而出。 “身份证号说一遍！” “！”陈牧不假思索。 “身份证上的户籍地址念一遍！” “阳城市江南区三星街道平安社区福禄巷175号-3！” 早已将这些准备给做到极致的陈牧娴熟流利背出。 “嗯！” 为首警员点了点头。 接着拿出一个指纹录取器，“输入一下指纹！” 输入指纹？ 这？？？ 这是验证身份证是否与指纹相匹配？ 下意识地浮出这一想法后。 陈牧心头瞬间猛然一紧！ 第161章 再来一剂猛的 不怪陈牧会紧张。 倘若这真是甄别身份证跟指纹是否匹配的话。 只要指纹一输入进去。 他立马就得露馅！ 刹那间。 他脑袋急速剧转。 只是下一秒便是瞬间冷静下来了。 无他。 他不认为阳城目前具备了这种科技物。 其次是就连他前世所处的大城市里头都还没普及开那种玩意。 又何况是这一位面的小小阳城。 所以这估计只是摘录指纹回去进行大数据比对罢了。 “好！” 斗胆接过那个指纹采集器。 陈牧将自己的手指按了下去。 虽然他不认为阳城能够弄来那种可以即时甄辨指纹是否与身份证匹配的科技工具，并且发配到民警手上广泛使用都好。 可这会儿依然是紧提着心的。 甚至是他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一旦有状况，就立马强行突围... 好在他担心的万一状况并没有发生。 对方警员的那个工具显然只是指纹采集器而已。 然而这还未完。 在陈牧配合地将自己的指纹录入进去后。 该名警员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张‘卸妆纸’！ 是的。 卸妆纸！ “来，往脸上擦擦！” “这什么东西？”陈牧装傻充愣地愕然惊道。 “让你擦你就擦，别那么多废话！” “额，行！” 陈牧憋屈地将卸妆纸接过。 当着对方的面擦起了脸来。 擦了两三下后。 道，“警察同志，行了吗？” 低头看了一眼陈牧手中的卸妆纸并没有出现胭脂水粉之类的。 对方这才点了点头，“嗯，可以了！” 正当这时。 在房间里头勘察的警员也将陈牧那一背包给提溜了过来。 “打开！” “额，咋地了这是？我也没违法没犯罪啊！”陈牧道。 “你是自己打开，还是让咱们来帮你打开？”对方明显不惯着他。 看到故作木讷的陈牧怔然的模样。 一名警员再声一斥，“打开，请配合咱们的工作！” “哎，行吧！” 无奈的陈牧这才将背包拉链给打开。 里面是一台笔记本，以及一沓白纸跟几只水笔，还有一些杂乱的小物件跟装有一万多块现金的钱包。 陈牧一一给对方展示了一遍。 却不料对方继续要求。 “把你的电脑进行开机！” “不是，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没完没了啊！”陈牧‘急眼’了。 “你是在这里开机，还是想咱们把你请回局里一边喝茶一边开机？如果你想选择后者的话，咱们尊重你的选择！” 陈牧：“……” 威胁—— 这特么赤裸裸的威胁啊！ 面对如此威胁直言。 陈牧只好乖乖服从配合。 笔记本一经开机。 戴着白手套的警员立即从陈牧手中拿了过去。 往电脑浏览器中输入西红柿小说网的网址，没有显示出相关输入记录后，再是查看起了浏览器的浏览记录。 在确认电脑上没有与西红柿小说网的打开痕迹后。 这才将笔记本还回到陈牧手中。 “感谢配合，打扰了！” 没再去浪费时间。 三名警员敬了个礼，迅速离去前往下一间房。 重新被关上门的房间里。 陈牧看着手中被放在一旁的那张卸妆纸紧皱起了眉头来。 要不是系统赋予的神级化妆术让他的化妆易容需要特定调配的卸妆水才能卸掉。 估摸着刚才那张卸妆纸一上脸，怕是就得立马露馅了。 该死的！ 怎么回事这是？ 又是指纹采集。 又是卸妆纸。 又是检查电脑。 就因为要抓捕他这个在逃人员，阳城警方竟是上升到如此级别了？ 甚至比‘6·21’案还未正式告破，比他顶着灭门犯案这一通缉犯身份进行逃亡时还要来得更加大阵仗？ 这—— 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要说之前在自己背着‘6·21’的罪名越狱逃亡期间，警方如此大动作倒也能解释得过去。 但现在.... 陈牧琢磨不通了。 然而他知道自己这会儿没时间去考虑那些了。 只要被采集到的指纹上传回去。 治安系统数据库那边一定会比对出这枚指纹就是他陈牧的。 到那时候，估计等着他的就是逃无可逃了。 迅速将背包收拾好。 再将藏在卫生间蜂窝板吊顶上的那些化妆卸妆品给拿下扔入背包后。 陈牧赶紧离开了房间。 由于知道对方已经接受过检查。 所以守在楼道走廊出入口的警员并未对陈牧拦下。 从电梯里下乘至一楼大堂。 前台工作人员正在议论纷纷着。 虽然陈牧无暇去听对方说什么。 可对方议论的内容还是钻进了陈牧耳中。 什么全城大搜查。 什么路上全是查车的。 什么不知道阳城又出了什么大事。 什么阳城治安局这么个搞法是要让老百姓没法安生... 芸芸之类的。 当这些话进入陈牧耳中后。 前世身为刑警的他大脑嗡地惊震不已。 据他的经验。 阳城百分之百肯定是又出事了！ 而且应该是半夜那会出的事儿。 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大的阵仗？ 就为了抓自己这个已经洗清了灭门犯案嫌疑的在逃人员？ 且不说这说不通，最关键的是阳城警方也绝对不敢这么个搞法啊！ 所以。 阳城在过去不久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何等的重大案件？ 陈牧觉得自己有必要要去搞清楚弄明白了，以免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然而这会儿的他打死都想不到。 阳城警方这番掘地三尺的雷霆行动。 就是针对他的！ 针对于几乎已是被阳城治安局断定跟清道夫是为同一个人的他！ 匆匆走出酒店后。 陈牧没有选择坐出租车。 而是从酒店后方的巷子中绕行起来。 嘴里无声轻喃。 “住酒店已经不是事了，包括租房也不是事儿了，得想办法搞钱用接下来的新身份去购置房子才行了！” 与此同时。 时代名苑公寓那边。 406。 看着窗外不停呼啸而过的警车。 徐风雪的嘴角勾起了邪魅至极的戏谑弧度来。 “嗯？这么快就开展浩大的行动了吗？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你们来上一剂猛的，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行动极限在哪，呵呵！” 自喃轻笑说完。 徐风雪转头看向一旁亮着的电脑。 屏幕上。 对面405的苏曼已经起床洗漱完了。 正在换衣服... 但徐风雪对此却是不为所动地毫无过多反应。 淡淡一笑后。 回到电脑前隐下了监视画面。 打开文档编辑起《死亡通知单》的新内容来—— 或者说是，下一位死者。 第162章 第二份通知单 此时《死亡通知单》的书评区里。 早已一片热评如潮。 这本字数不过三万多的小说更是催更十万＋。 “我擦，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是写小说，而是像在记实呢？” “看作者写得那么详细，这特么该不是真的是在写实吧？” “我之前看到有人说这本小说里出现的地名好像是在影射阳城，有阳城的书友出来说说吗？”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本小说的行文风格超级像《我真不是罪犯》啊？就连分段以及符号跟用语什么的，都像极了《我真不是罪犯》，这该不会同一个作者写的吧？” “靠，哥们你不说我还不察觉，这是真的像《我真不是罪犯》啊！难道真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我是阳城的，凌晨三点多那会看到好几辆警车乌泱泱地开进我隔壁小区紫荆花园，完事今天早上开始阳城再次布下天罗地网，哪哪都在查车，哪哪都在进行盘查，这他妈该不会是紫荆花园真的出命案了吧？” “紫荆花园？我操！书里写的作案地点是紫晶花苑，紫荆花园，紫晶花苑，这..这..这真的是将现实作案写进了书里？” “我是阳城的，我敢肯定百分之百是作案写实！阳城学院有个叫吴清泉的地中海秃头导师，没少各种威逼利诱去祸害女生，我有个姐妹就是受害者！书里写到的那个学院导师柳鸿，铁定就是吴清泉，想要确认也很容易，让阳城学院的书友看看吴清泉还去不去上课，打听打听吴清泉是不是出事就知道了！” “阳城书友+1，前几年我就听过咱们阳城出了个叫清道夫的判官，在阳城作下了不少案子，死在他手上的都是些道德败坏或者是逃过法律制裁的人渣败类，没一个是无辜的！” “我草，羡慕阳城啊！我特么也想咱们这儿能出一个替天行道的清道夫啊！” “如果《我真不是罪犯》的作者跟《死亡通知单》的作者是同一个作者，那...那是不是说明辰木之所以没有投案自首，是怕清道夫的身份被查出来？然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索性就放飞自我，杀尽那些有罪的人渣了？操，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要是《死亡通知单》是记实内容，而且同样是辰木写的，那，那这真的是我辈楷模，可以载入史册中值得被老百姓顶礼膜拜的存在了！” “....” “....” 由于一些阳城书友的现身说法。 一时间更是让当前字数只有三万来字的《死亡通知单》在即时热度上直逼，甚至大有超越《我真不是罪犯》。 而那些阳城书友现身说法的书评。 同样迅速发酵到了互联网的那些社交平台中。 关于‘清道夫’以及‘死亡通知单’的话题搜索数量一下子嗖嗖飙涨！ 就在所有人都各种猜测热议之时。 中午时分。 《死亡通知单》再度迎来了更新。 这次。 内容说的是一名医生！ 一名在贿赂诱惑下失去底线的黑心医生！ 而清道夫的通知单，也在章节更新的这一刻起正式下达！ 不过这一次。 没再给出死亡倒计时... 随着这一更新。 这种连贯性十足，且没有半点划水成分的剧情内容再一次点燃了书评区。 当阳城治安局方面看到这些内容后。 没有回家，留在治安局休息室中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便起床洗脸准备继续投入工作中的副局长黄立凯便接到了电话。 “喂！” “黄局，《死亡通知单》更新了，又开始发布新的死亡通知单了！” “什么！” 黄立凯猛然瞪眼失神大喊。 电话那头继续道，“这一次对方写到的对象目标是一名医生，一名抵挡不住贿赂..导致本该走刑事程序的事件最终不了了之的黑心医生，但是这次清道夫并没有给出倒计时！” “该死的王八蛋，凌晨才作下紫荆花园吴清泉案，他现在又要继续作案？而且是在警方已经对阳城开展天罗地网地毯式盘查的背景下继续作案？他真当阳城治安局是一群酒囊饭袋，是一群废物了吗啊！”黄立凯歇斯底里地哆嗦着怒吼起来。 “黄局，阳城的医生数量是个不小的基数，咱们想要圈定目标对象范围，这不是一件容易事，我最担心的是没等咱们锁定对方要出手作案的目标对象范围，对方就已经完成作案了！”那头的副支队长李峰道。 “会议室集合，我马上过去！” 顾不得再去洗脸。 也顾不得将毛巾放好。 匆匆将毛巾扔到洗脸盆中。 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顶着充血双眼的黄立凯心急如焚地朝着侦查支队那边赶往过去。 另一边。 离开酒店的陈牧没有盲目行动。 而是在重新化妆易容后来到了一处出租房区域的外围。 远远看着深入出租房区域的警员完成了盘查工作离去后。 这才潜了进去。 通过分析锁定适合临时藏身的地点。 没有任何要躲避监控的意思。 已是中年人装扮且戴上假发的他，大大方方地走入了一栋没有门禁的出租楼。 一路直抵最顶层的单间。 那是一间在天台上，且尚未被租出去的单间。 相对而言，这显然是临时落脚的最佳之处。 更重要的一点。 周边房子都是相隔不足两米。 警方真要找到这上面来的话，察觉到不对劲的他大可跳过去躲避警方的追捕实现脱身。 打开那间尘味刺鼻的天台单间后。 陈牧第一时间将电脑拿了出来。 鉴于警方当前的抓捕力度超出了他之前的设想。 这回就算再肉疼都好，他也不得不咬牙用600积分兑换了系统的‘神级黑客技术’—— 不仅得入侵城市监控系统，以自己藏身之处为中心..通过城市监控系统去查看警方是否会将盘查范围再一次朝这边扑来。 还得又一次入侵阳城治安局以及侦查支队那边。 看能否通过入侵电脑以及入侵监控系统的方式，然后建立在黑客技术的基础上实现收音效果... 第163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陈牧肉疼地花费六百积分兑换‘神级黑客技术’，接着对阳城的城市监控系统，也就是阳城治安局指挥中心的天网系统进行无声侵入的同时。 侦查支队的会议室里。 一场关于《死亡通知单》第二位死者目标的会议也在进行中。 但这回。 无论是祁伟还是高明月，都没有参与其中。 正当会议室黑板中满满当当地写下各种分析之时。 一阵急促的来电嗡颤声响起。 黄立凯立即抓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按下接听。 “喂，说！” “黄局，在今天早上围绕酒店旅馆网吧等地的指纹采录中，陈牧的指纹出现了！” 噌地一下。 如似失控一般。 黄立凯瞬间直挺蹦起！ “他人在哪？”黄立凯气息紊乱地急声道。 会议室众人这会甚至都能明显地捕捉到黄局有些发颤。 “东山路的维亚连锁酒店，7楼708！他用的是一个叫王济棠的身份证，指纹采集时间是今天早上的七点五十二分！”对方道。 “不是要求所有参与盘查工作的人员务必要让接受盘查对象使用卸妆纸吗？如果他是用他人身份证并且伪装成对方模样的话，卸妆纸难道还不能让他露馅吗？”黄立凯失声喊道。 “黄局，这咱们就不清楚了，毕竟咱们这儿是技术中心科！”对方苦涩不已道。 黄立凯没再应声。 挂断之后无比着急地将电话打到了指挥中心那儿去。 “黄局！” “马上，立刻，东山路的维亚连锁酒店7楼708，一个叫王济棠的男子！让距离维亚连锁酒店最近的警员过去进行捉拿，快！” “是，王局！” 指挥中心那边的干警着急不已地咽声。 然而黄立凯在挂断电话后。 脸上非但没有任何半点激动振奋欣喜不说。 反倒是那不甘的咬牙切齿写满在了脸上。 无他。 虽然他下达了这一命令。 但是能抓到人的可能性在他看来顶多只有百分之一！ 因为在经历了查房以及指纹被采集后，陈牧绝不可能还会待在里面等着他们去抓的... 所以扑空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明明就在眼皮底下，甚至连指纹都已经被采集了，就这都还能让对方给溜掉...他黄立凯怎能不愤怒啊！ 而且从这场行动开始之前，他还对各单位三令五申，务必要让所有接受盘查的男性人员都往脸上擦拭卸妆纸，一旦有化妆的，立即让对方恢复原面貌，如若不配合的人员，一律带回来！ 就这种背景下，竟是还能让到手的陈牧溜掉？ 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的，他认为一定是负责盘查的警员失职了。 否则靠化妆易容来蒙混过关的陈牧怎有不露馅的可能？ 再度拿起手机拨出一通号码。 “马上查一下，今天早上在东山路维亚连锁酒店进行盘查的是哪个单位的警员，找出对该酒店708号房间进行盘查的警员，让他们马上过来市治安局刑侦支队，是马上！”黄立凯怒声斥道。 “好，黄局，马上查！” 看到黄立凯心口剧烈起伏地放下手机后。 身为侦查队副支队长的李峰再也按捺不住地起身道。 “黄局，什么情况？追踪到陈牧的线索了？” “技术中心那边传来消息，今天早上在维亚酒店采集的指纹里，发现了陈牧的指纹，比对上了！但他娘的是采集时间是在7点52分的，换而言之，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以陈牧那厮的谨慎性，这个时候绝对已经逃之夭夭了，他娘的，这是在眼皮底下溜走的， 眼底皮下，眼底皮下啊！” 说到最后。 黄立凯握着拳头往会议桌上砸了起来。 “不是，黄局您不是一再强调务必要让所有接受检查的人员用卸妆纸擦脸吗？陈牧之所以能逃到现在，仰仗的就是通过化妆术躲避监控追踪，既然他是化了妆的，那在卸妆纸面前，他怎会不露馅？”李峰急声道。 会议室中的其他人员也全都面面相觑起来。 因为副支队长李峰说的确实没毛病。 在卸妆纸面前，陈牧的化妆术再高明都好，不也得露馅吗？ 除非说... 开展盘查工作的警员失职了。 忘记一再强调的三令五申以及四个必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真是因为这种低级失职导致在逃通缉犯，甚至极有可能是清道夫的在逃通缉犯给溜掉的话。 那这可真的—— “他娘的，要是因为漏掉了要求接受检查的人员使用卸妆纸擦脸这一环节的话， 我他娘的我当场就把他们给毙了，毙了！”黄立凯歇斯底里地猛拍起了会议桌来。 此时的会议室里，一下子寂静到了极点。 没人敢作声。 诚然，就性质而言，若真因为这般低级失职致使陈牧躲过一劫的话，那么‘毙掉’对方也不为过啊！ 因为极有可能是清道夫的陈牧只要逃过一劫，就意味着接下来还会有少..甚至是不少人得接连应劫，死劫！ 到头来这不就是那什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 “继续，继续分析清道夫接下来的作案目标对象！” 死寂中。 黄立凯强行恢复起自己的情绪来。 旋即粗喘着咬牙道。 —— 出租房集中的区域里。 顶楼天台单间中。 在‘神级黑客技术’的加持下。 明显感受到‘神级’跟‘高级’完全不在一个段位上的陈牧顺利成功入侵了阳城治安局指挥中心的监控系统。 这一过程中对方虽有多重防御墙，可都被他悄无声息地成功破解侵入并且还又给恢复了防御墙的状态。 整个过程，阳城治安局指挥中心那边的天网系统，自始至终都没发出任何的警报提示。 赫然就是一出润物细无声的神级操作—— 不过陈牧并未急着退出。 而是试图在入侵中去实现他想要的收音效果。 再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高速敲打。 不多时。 嘴角扬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来。 耳机往耳边一套。 顿时传出了阳城治安局指挥中心的各种对话来。 但这还未完。 从指挥中心的天网系统中全身而退后。 陈牧继上一回用一次性的‘高级黑客技术’入侵之后，又一次进入了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的监控系统.. 即使说那个叫林冬的省厅技术员已是加固了多重防御，但对于此时拥有‘神级黑客技术’的他而言，无疑是形如虚设... 第164章 是巧合还是不谋而合? 叮—— 来自笔记本电脑发出的一声【叮】声响起。 电脑页面上也出现了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的监控画面。 奈何受限于监视探头的问题，始终无法实现清晰的收音效果。 只有在近距离之下，才能获听到相对清晰的说话声。 但陈牧明显是无法满足的。 唯有再一次对侦查支队的电脑发起入侵。 悄无声息地黑进去后，在电脑系统后台构建起了一个收音的隐藏软件。 为了能够确保监听到侦查支队办案区的所有对话声。 仅是入侵一台电脑显然是难以实现他想要的监听效果的。 为此。 侦查支队办案区中的所有电脑，有一台算一台。 都在他的十指跳跃间被成功黑入，且在系统后台植入了隐藏式的监听软件。 整个过程。 侦查支队那边自始至终都浑然不觉。 即使是有着那位省厅下来的技术高手坐镇，都仍是察觉不到任何一丝异样。 操作完了这些后。 陈牧这才得以闲下来琢磨阳城为何一夜之间再布天罗地网的事儿。 拿起手机。 直接在社交平台上搜索起了‘阳城’二字来。 毕竟他相信在阳城的这般浩大动作下，网上肯定会有一些相关消息，再不济也是一些小道消息的。 果不其然。 进入阳城的话题页面后。 马上呈现出了一系列的最新消息。 #《死亡通知单》# #清道夫# #紫荆花园命案# #阳城戒严# 嗯？？？ 滑动手机屏幕粗略地看了好几条话题内容后。 陈牧呆怔住了。 清道夫这三个字他并不陌生。 前几年在高中群里就有同学说过.. 说阳城出现了一个替天行道的判官—— 专杀一些法律无法给予严惩，甚至是法律无法根据现有条文去制裁的一些人渣败类... 说是接连三年作案多起，每一起的死者都是死有余辜的那种。 但也仅限于这些消息，关于进一步的实际情况，或者与清道夫的相关情况，一直都没人得以获知到。 故此，当时关于‘清道夫’的事儿还引起了他的好奇。 可惜在阳城警方的高度封锁下，他一直都没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情况。 渐渐便也不得不打消了那份好奇。 不过—— 在《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中，他倒是通过清道这个神秘角色获得了一些灵感，且最终根据想象力在小说内容里开发出了好几个相关剧情来。 然而如今。 清道夫重出江湖了这是？ 继续抬起那负责审判制裁的判官镰刀了这是？ 还有。 合着阳城警方当前的这番大阵仗是奔着清道夫去的？ 想到这。 陈牧眉头狂抖， 之前由于他越狱的事，无数身上背着事的家伙都因为阳城警方对他陈牧开展的抓捕而被‘牵连’到，导致阳城的拘留所看守所人满为患。 现在。 回旋镖来到自己身上了？ 因为清道夫的重出江湖再度犯案，导致自己要面临进一步加大的风险？ 这一刻。 陈牧险些没忍住爆起粗来。 片刻。 在内心的波动平复下来后。 他继续刷着网上社交平台关于‘阳城’以及‘清道夫’的话题。 很快便反应过来#《死亡通知单》#的这一词条内容了。 敢情这特么还是一本小说？ 一本被清道夫用以公开作案预告以及作案内容跟作案原因的小说？ 而且还是在西红柿小说平台上的？ 念头至此。 陈牧无暇再去看那些关于‘阳城’的话题内容了。 迅速返回手机主页，打开了西红柿小说app。 不用他去多做搜索。 一打开app。 映入眼帘的便是热度推荐上显示着的《死亡通知单》。 陈牧点进去一看。 简介： 【既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那就毁灭这个时代里头那些有罪之人吧，请叫我清道夫——谢谢。】 作者笔名——清道夫。 作品字数：3.7万字 在读人数：137万。 “三万多字的小说一百多万在读？不是，什么情况这是？” 至此仍未知道自己那本《我真不是罪犯》的章末页面，平台的[为你推荐]书籍中一直挂着这本《死亡通知单》。 陈牧点下了开始阅读。 开篇是一段自述。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些难辨的‘自述’。 继续往下看，开始了主题。 讲述的是一位以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祸害了多位女大学生的学院导师。 虽然文中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阳城二字，写到的一些地名看起来也跟阳城并不相符。 但却总是给陈牧一种对方是围绕着阳城来写的感觉。 内容继续往下。 是化身人间判官的清道夫对那名学院导师的追踪。 再往下是清道夫的正式出手。 伪装成‘警员’让对方开门。 接着进门后先是电棍击晕控制，完事将对方拖入房间，再是把作案全过程一一仔细铺开介绍。 最终全身而退扬长而去，顺带再给警方报案..让警方来抓自己。 通篇内容，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违和感，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虚构，而是根据已经发生的事实进行写实！ 倘若没有阳城警方当下的天罗地网...没有出动大量警力四处设卡以及各种上门盘查，陈牧或许还会对‘写实’的可能性打上个问号。 但是。 在得知并且经历了阳城警方当前的各种行动后。 足以让陈牧确定，这几乎可以笃定就是写实了！ 尤其是文中清道夫作案的地点——‘紫晶花苑’，在阳城话题板块中，就有不少阳城网友说到紫荆花园昨晚发生了命案。 紫晶花苑——紫荆花园。 这是巧合？还是不谋而合？ “原以为我把逃亡过程在小说中进行自述公开，就已经足够疯狂了，这特么竟然还将自己要作案杀人进行预告发布？完事还将作案过程跟作案细节事无巨细地进行公开？不是，这...” 陈牧已经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心中惊震了。 再往下看。 新的死亡预告已经出来。 描述的是一位黑心医生，一位在诱惑面前失去底线，让一桩原本可以被定性成刑事的死亡事件最终不了了之的黑心医生。 看着看着。 陈牧已是止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这，这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张庆洪？ 第165章 该死的，你到底是谁 是的。 陈牧的第一感觉就是在描述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 毕竟张庆洪就是在余成波给出的诱惑面前失去底线，让他父亲陈在野原本该走刑事过程的案子最后不了了之！ 但是很快。 陈牧便打消了这一想法。 原因很简单。 就张庆洪干的那些事，对方显然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他陈牧若非那通神秘电话以及康媛媛给提供的‘线索’，也绝不可能会怀疑父亲陈在野当初的身亡有猫腻。 即便是他开始怀疑有猫腻后，也没想到张庆洪的那个方向，直至在李天宇这些年的暗中广泛调查下，他才在层层分析过后找到张庆洪身上去，并且还是以张庆洪儿子来进行威胁，最终才迫使张庆洪开口。 就冲这些。 那位给自己套上人间判官buff的清道夫又怎么知道张庆洪的那些事儿？ 除非说对方当年是参与抢救的医护人员之一。 可这也说不过去。 因为事发已经时隔十年，并且清道夫也不是第一次作案，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作案了。 对方若是当年知道真相的医护人员之一，怕不是早就动手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利欲熏心的黑医不在少数，捏造虚假死亡报告的案例怕不是也不止一个，估计就是个巧合罢了！” 自喃一声。 陈牧渐渐松开了眉头。 本来想就此退出小说页面的。 但不知怎么神使鬼差地打开了书评区。 “清道夫究竟是不是辰木大神啊！” “清道夫的行文风格越看越像辰木大神啊！” “听有人说《我真不是罪犯》的作者有可能跟《死亡通知单》的作者是同一个人，有没有大佬能给出一些实锤分析啊！” 书评区里。 陈牧一点进去便是看到了这些热评。 刹那间。 傻眼了！ 什么玩意？ 清道夫是他陈牧？ 《死亡通知单》跟《我真不是罪犯》是同一个作者？ 然而。 短暂的错愕傻眼过后。 陈牧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了。 因为这会儿已是后知后觉刚才看《死亡通知单》这本小说时所被忽略的一些细节了。 正如书评区中所说。 《死亡通知单》跟自己的《我真不是罪犯》，行文风格是不是过于相似了？ 在那接连加剧急促起来的气息中。 陈牧再一次翻回去看了一遍。 这不看还好。 一看险些大脑宕机！ 不只是行文风格相似。 就连分段以及符号使用什么的，都跟《我真不是罪犯》可谓是如出一辙！ 倘若自己不是《我真不是罪犯》的作者本尊，估计也得怀疑两本小说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不对！” 惊震之余。 陈牧似是再度想到了什么。 脸色赫然巨变。 “像这种小说，怎么可能还会被留在西红柿小说网？阳城治安局那边又怎么可能还会允许这本小说继续挂在网上引发一大堆的负面影响？” “就说公开逃亡记录的《我真不是罪犯》，若不是自己用黑客技术侵入西红柿小说网的后台锁定操作权限，早就被西红柿小说网迫于压力给下架404了，公开逃亡记录的就已经如此，更何况这是在公开杀人的全过程？” “不对，不对，难不成说...对方也是入侵了西红柿小说网的后台锁定操作权限，才导致一直不被下架？” 细思极恐中。 陈牧已是止不住生起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来。 如果对方的行文风格跟分段以及符号什么的过于跟《我真不是罪犯》相似。 这倒也就罢了。 陈牧不至于去琢磨那么多。 可偏偏行文风格以及分段和符号这些过于相似《我真不是罪犯》，这就有问题了！ 如同书评区中的一些热评那般，这无疑会让无数人怀疑《死亡通知单》跟《我真不是罪犯》的作者同同一个人，怀疑他陈牧就是清道夫！ 连普通书友都如此认为，又何况是阳城治安局那边？ 该死！ 这是想让阳城治安局怀疑自己是清道夫？ 是的。 陈牧不认为过于相似的行文风格会他娘的是巧合！ 这绝对是蓄意的，绝对是有意而为之的！ 再回到当前阳城警方大阵仗出动的思路上。 会不会是阳城警方已经认定清道夫就是他叶辰，所以才会给出如此高规格的天罗地网来？ 采录指纹，卸妆纸擦脸... 就这两点，难道不正说明阳城警方是奔着他陈牧来的吗？ 呼哧—— 呼哧—— 陈牧的气息紊乱不已。 鸡皮疙瘩在这仍有三十来度气温的闷热单间中迅速从身上爬起。 下一刻。 不再淡定的陈牧将手指放到笔记本键盘上。 噼里啪啦地敲打起来。 不多时便是又一次侵入到西红柿小说网的后台。 果不其然。 当看到《死亡通知单》这本小说同样是被锁定了后台操作权限后。 陈牧整个人彻底发麻！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也忍不住。 脊背生寒的陈牧咬牙低吼起来。 到了这一份上。 他已然感觉到自己背后似乎有一双大手。 先是一通神秘电话引导他去找康媛媛找线索。 然后让自己得知父亲陈在野十年前的意外身亡跟严立夫这位在阳城可以说是擎天巨擘的高官有关。 接着冒出一位将杀人计划以及杀人过程进行公开的‘清道夫’。 并且‘清道夫’在小说中公开杀人计划以及杀人过程的行文风格以及分段还有符号这些，都跟自己的《我真不是罪犯》极为相似。 除却这些。 对方竟然还具备那种入侵西红柿小说网锁定作品操作权限的黑客技术—— 思绪至此。 陈牧眼角抖颤不已地咽起了喉咙来。 之前在l·l造型沙龙接到的那通神秘电话，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会不会跟这个所谓的‘清道夫’有关？ 还有，写《死亡通知单》的‘清道夫’，又是不是前些年在阳城接连作案多起的那位清道夫？ 《死亡通知单》的行文风格之所以会跟《我真不是罪犯》如出一辙，是不是对方想让阳城治安局将自己当成清道夫？ 如果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随着这些问题从脑海中涌出来， 下一秒。 陈牧双眼猛然瞪直！ 基于以上这些。 基于对方无形中对自己的那些微妙‘针对’。 那么—— 《死亡通知单》中的第二位死者，会不会真就是张庆洪？ 第166章 又一次低估你了 当脑海中再次浮出原先被排除的这一可能性后。 陈牧心头猛然一颤。 如果《死亡通知单》的第二位死者真是张庆洪。 如果张庆洪真挂掉的话。 那他想要将父亲陈在野身亡一事背后很有可能是黑手boss的严立夫揪出来，岂不是可以宣告无望了？ 别说是严立夫。 即便是余成波，估计都将不了对方的罪！ 很简单。 只要张庆洪一死，那么想要侦破当年那起案子的源头将会被斩断。 最重要的一点。 根据《死亡通知单》中的描述，如果张庆洪是接下来的死者，那基本就等同于告知余成波以及严立夫，十年前陈在野的事已经被人知道了... 如此情况下，若父亲陈在野当年是在发生‘意外’之前属实是被人下了药的话，那么那位下药之人是否又会被灭口？是否会赶在自己找出对方之前被灭口？ 毫无疑问。 这绝对是大概率的事！ 想到这。 陈牧愈发不淡定了。 张庆洪不能死！ 最起码现在不能死！ 急促的呼吸中。 他掏出手机。 在黑客技术的操作下将手机号码设定成了虚拟号，并且更改了手机的信号ip。 随后迅速拨下张庆洪的手机号码。 自建别墅中。 仍未能从昨晚的事儿中缓过来的副院长张庆洪选择了请假在家。 将自己困锁在书房中的他看着显示虚拟号码的来电，一时间似是觉得手机烫手到了极点。 几度踌躇后。 这才缓缓按下接听。 第一时间没出声。 似是想等对方主动开口。 “我是陈牧！” 天台单间的陈牧凛声开口。 “嗯？” 听到陈牧这俩字。 瞬间回忆起昨晚那一段经历的张庆洪立即不受控制地猛一哆嗦。 连忙颤声道，“你，你要说什么？” “有人要...” 然而没等陈牧把话说完。 唰—— 通话中断！ 与此同时。 时代名苑公寓406。 自称徐风雪的青年神色凝重地通过张庆洪的手机后台系统阻断了这通电话。 再是飞快敲打起了键盘来。 待到远程将张庆洪的手机给屏蔽所有来电后。 皱眉自喃起来。 “又一次低估你了！” “看来你是猜到我要对张庆洪动手了！” 说完这两句话后。 徐风雪调出监控看了看，旋即匆匆起身走出房间。 而天台单间里的陈牧在通话突然终止后，又接连给张庆洪打了几通电话过去。 可是无一例外。 全都打不进去。 无一例外，提示内容都是不在服务器。 不仅如此。 在陈牧无比心急地通过昨晚的入侵去查看张庆洪的手机状态时。 发现自己昨晚的入侵竟是被破解掉了！ 要说会是张庆洪自己破解的吗？ 绝无可能！ 如此一来。 那就只剩下唯一可能。 清道夫！ 如果说破解入侵的人是‘清道夫’。 那么。 掐断自己跟张庆洪的通话，必然也是‘清道夫’！ 而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怕有人对张庆洪做出清道夫要杀他的预警？ 不对... 不对... 不对... 自己分明还没把话说完。 只是在说到‘有人要..’这三个字时便被掐断。 所以。 问题是出在‘我是陈牧’这四个字上？ 在自己一说出‘我是陈牧’，对方就意识到自己接下来想对张庆洪进行预警？ 这—— 这可能吗？ 除非说..除非说对方知道自己跟张庆洪已经接触过？甚至知道自己不希望张庆洪死？ 歘—— 下一秒。 陈牧脑海中迸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难不成张庆洪一直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难不成自己昨晚潜入张庆洪家中的一言一行都被对方看在了眼里？ 就如同之前在l·l造型沙龙中的那般？ 再一次。 陈牧猛然头皮发麻！ 因为若是建立在他的这一猜想下，那将意味着自己昨晚在张庆洪家中的一言一行非但被对方看在眼里，甚至是对方比他更早就知道了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由此才早早就将张庆洪纳入到了‘死亡名单’中？ 霎时间。 陈牧凌乱到了极点。 对方这是在‘替天行道’，还是在阻止自己将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的全部真相都给挖出来？ 还有，为何他会对自己如此忌惮？为何会在‘我是陈牧’这四个字一经说出之后，在说到‘有人要..’这三个字时就掐断了张庆洪的信号？ 是意识到他已经猜到‘清道夫’接下来的出手对象是张庆洪？ 除此之外。 如果对方之所以要杀张庆洪...是因为十年前他父亲陈在野意外身亡的事儿。 那是不是又意味着之前在l·l造型沙龙中让自己听电话的神秘人，真是这位清道夫？ 最后一点。 对方——有没有可能是认识自己的？ 否则哪特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就跟‘6·21’案一个模板似的？ 思绪如麻般的缠绕中。 陈牧知道没法再拖下去了。 必须得阻止张庆洪被杀！ 而当前的最佳做法是。 让警方去把张庆洪给保护起来！ 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会儿的清道夫很有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就他目前所在的位置，等赶到张庆洪的自建别墅或者阳城第一人民医院时，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相比起张庆洪一旦落入警方手中有可能会不堪压力交代当初的事，从而会让后续将严立夫给揪出来的难度大大增加... 张庆洪若是死了的话，他后续的计划将会被全盘打乱，揪出严立夫也会更加之难！ 念头至此。 陈牧不再犹豫。 还是用隐藏ip以及虚拟号码的方式。 迅速拨通了阳城治安局的报警电话。 “110报警中心，请说！” “《死亡通知单》的第二位死者是阳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张庆洪！清道夫接下来要杀的人，是张庆洪，想阻止的话，马上对张庆洪进行保护，清道夫——开始行动了！” 压着声腔将这些话给说完。 陈牧立即挂断了电话。 接着气息急促地在笔记本上调出城市监控系统。 通过监控切换锁定了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外围的画面，以及张庆洪那栋自建别墅外面的天网监控。 试图看能不能通过这种得以追踪到那位‘清道夫’ ，看看清道夫是不是会前往阳城第一人民医院作案，又或者是前往张庆洪的自建别墅中作案。 毕竟在自己对张庆洪手机中所进行的入侵被破解后，他此时也无法通过信号去锁定张庆洪目前的所在地了。 第167章 你，你是清道夫? 阳城治安局。 当有关《死亡通知单》以及‘清道夫’的消息进入到报警中心。 虽说无法确定这一消息的真假。 但相关警务人员同样是片刻不敢拖延地迅速将这事儿上报到了侦查支队那边。 毕竟《死亡通知单》跟‘清道夫’目前所造成的影响之于阳城治安局而言已经非同一般。 说是悬在阳城治安局头上的一柄利剑，时不时就落下来的利剑，都不为过了。 相对地。 因为报警中心上报的这一情况。 整个侦查支队一时间几乎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由于侦查支队长的位置目前是空着的，所以负责‘清道夫’案件的成了副支队长李峰。 李峰第一时间便着急忙慌地将电话打到了副局长黄立凯那儿去。 “黄局，报警中心刚刚上报了一消息，有人报警说《死亡通知单》的第二位死者将会是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说清道夫马上就要行动！” 没有废话，李峰开门见山地匆声道，“但是消息真假暂时无从得知，对方用的是虚拟号码以及隐藏信号ip！” “又是虚拟号码跟隐藏ip？难道这是来自于清道夫的又一次挑衅？要跟咱们比效率？” 黄立凯惊声怒喊。 随后急声再道，“先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马上将张庆洪给保护起来先，立即联系张庆洪，不...张庆洪我来联系，为了不浪费时间，在你们兵分两路的同时也让距离阳城第一人民医院最近的民警，以及距离体育馆最近的民警迅速出动，张庆洪就住在体育馆对面的自建别墅中，门牌号为056—3！快！” “明白，已经通知人民医院附近的单位了！” 顾不得再去应声李峰。 黄立凯急匆匆挂断通话。 再是从通讯录中找出了张庆洪的号码。 然而却是一直在提示着对方不在服务区。 这一异常让黄立凯里头止不住地愈发慌乱不安。 旋即将电话打到了阳城第一人民医院院长那边。 “喂，老黄！” “唐院长，张副院长在不在医院现在？” 从黄立凯的着急口吻语气中听出不对劲的唐院长连声肃然道，“他今儿个说是有事来不了，怎么了这是？” “确定他不在医院？”黄立凯急促道。 “确定，才结束不久的内部会议他都没有出席！出什么事了？”唐院长忙声应道。 “你那边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一旦联系上让他立刻给我打电话，是立刻！” “好！” 纵是暂未知晓情况所在，但根据黄立凯的语气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唐院长当即脱口而出。 挂断电话后的黄立凯恼怒且无力地暴吼出一声该死的。 而后朝着指挥中心那边疾步走去。 —— 殊不知这时的张庆洪已经出门离开了自己的自建别墅。 在离开自建别墅之前。 手机上收到了一则视频。 一则他儿子张天麟被捆绑在椅子上的视频。 对方的意思很明确。 让他张庆洪到指定的位置来。 如果胆敢联系外界或者报警求救，那就直接了结张天麟。 于是乎。 无从选择的张庆洪只能迅速驾车离家。 期间他有给儿子张天麟打过电话，但始终都是提示对方无法接通... 这一来也让他更加坚信儿子张天麟已是落入到对方手中。 救子心切的心急如焚中。 依着对方时不时的来电指引。 张庆洪先是将自己的轿车驶到指定地方。 然后再打出租车。 出租车到了新的指定地点后再又换乘下一辆出租车。 折腾了三回后。 张庆洪这才抵达最终地点。 阳城一处人烟罕至的废水河边。 当手机再一次响起。 张庆洪慌乱接通。 近乎崩溃地颤声大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张副院长，别急，看到左前方有一栋木屋没，过来！” 加了变声器的电话那头桀声戏谑道。 说完直接掐断。 而到了这份上已经无从选择的张庆洪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前去。 殊不知当一走入木屋。 啪嗒—— 一根提前为他准备的尼龙绳顿时将他给绊倒在地。 继而再是一根绳索从身后将他的双脚给套住。 接着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男子一膝盖直接跪在他的后背上。 不等被绊得七荤八素鼻血直流的张庆洪得以反应过来。 双手再是被对方用绳索给套住！ “张天麟在哪？我儿子在哪？” 随着面具男子将张庆洪给翻过身。 后者明显也缓过了意识。 顾不得直流的鼻血，张嘴便是卑微道。 “你儿子吗？不知道，没抓过他，给你发的视频是ai合成的，我从来都不会对无辜之人动手的！”面具男子呵笑道。 听罢。 张庆洪直接僵滞住。 “王八蛋，你到底想干什么，咱们无冤无仇，你搞这些是为了什么！” “额...听说过清道夫吗？”面具男子道。 这一问。 躺在地上的张庆洪瞬间瞳孔收缩。 虽然《死亡通知单》这本小说他尚未听说过。 但发生在好几年前的清道夫系列案，他显然是知晓的。 知道阳城曾连续三年发生多起系列命案。 而作案者，据说就是一个叫清道夫的！ “你，你是清道夫？”张庆洪恐惧道。 “嗯，猜对了！” 阴翳一笑。 面具男子再一次屈膝，往张庆洪的胸膛中跪了下去。 旋即掏出一瓶没有任何标签标识的药片。 戴着手套的手掐开了张庆洪的嘴。 纵是张庆洪再百般挣扎都好，四肢已是被套住的情况下根本就摆脱不了对方。 甚至是对方的手亦是犹如铁钳般让他无从甩开。 只能听着瓶子里的药片哗啦啦地往自己嘴里落下。 最后对方死死捂住他的嘴，迫使那些药片全都被他给咽了下去。 “给你个机会，看警方能不能及时找到这儿来，及时的话..兴许你还有可能捡回一条命，呵呵！” 说完。 揪着张庆洪的衣领将对方给扯站起身。 在张庆洪不断在咳嗽的间隙中。 抬手就是冲着对方的脖颈处一记手刀劈落！ 张庆洪当即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微微一笑。 面具青年将紧套着张庆洪双手的绳索在木屋的一侧进行调整固定。 然后再是将张庆洪呈倾斜角度地挪到木屋的窗口上。 大半个身子朝外。 而窗口底下，便是一滩废水！ 做完这些。 再又是掏出打火机将绳索从底部点燃。 只要绳索被燃至固定处，那么牢套着张庆洪的绳索就会断裂，继而会让张庆洪整个人掉入底下那滩废水中。 满意地看了一遍自己这番‘杰作’后。 面具青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标志性的血红色卡片。 往张庆洪的身上一放。 最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第168章 错失太多时间了 天台单间里。 陈牧急得已是一头雾水。 在给阳城治安局致电完了之后。 他便第一时间通过天网监控去追踪张庆洪的踪迹。 虽然从体育馆外的城市监控看到了张庆洪驱车离开家的画面。 并且他也沿着张庆洪的行驶路线在天网监控中进行追踪。 可是没一会。 甚至都没能等他来得及继续去给阳城警方提供‘消息’。 监控中便失去了张庆洪所驾驶的那辆汽车的踪迹。 哪怕他后续不断通过切换监控镜头想要去找着那辆轿车的踪迹。 但最终都还是一无所获。 过往的侦查经验以及这一路以来的逃亡经验告诉他。 张庆洪大概率是将车驾驶到天网监控暂且未能覆盖到的地方，然后汽车打出租车离开了，又或者是张庆洪的目的地就是城市监控未能覆盖到的地方。 这—— 究竟是张庆洪的个人行为，还是‘清道夫’的杀人计划所策划安排的？ 如果是后者。 ‘清道夫’又是如何能让张庆洪乖乖听话配合的？ 难道是因为对方以张庆洪当初虚构捏造死亡报告进行威胁？ 陈牧心里头彻底没底了！ 这该死的‘清道夫’。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陈牧依旧没有放弃。 还在试图利用天网监控看能不能捕捉到张庆洪的身影。 要说亲自赶到张庆洪那辆轿车最终的消失地点无疑是相对有效的做法，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 可问题是现在他在阳城的天罗地网下压根不适合再轻易外出了。 毕竟当下使用的这一身份是他目前仅剩的‘唯一’身份。 一旦废了的话，接下来无疑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如此一来。 干着急的他只能将目光投回阳城治安局的指挥中心以及侦查支队。 看能否从警方那边得知到一些相关消息。 此时的阳城治安局指挥中心。 在副局长黄立凯的指挥下。 技术人员针对体育馆附近的天网发起了倒看追踪。 很快便发现张庆在半个小时之前就驱车出门。 跟陈牧的做法一样。 黄立凯要求追踪张庆洪所驾驶的车辆捕获去向。 但很快便遇到了跟陈牧一样的问题。 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了监控范围中。 嗡嗡嗡—— 手机来电响起。 侦查支队副支队长李峰。 “黄局，咱们到张庆洪家了，保姆说他半个小时前已经出门，经咱们盘问，保姆说他离家之前很着急很慌张的样子，甚至连保姆问话他都没顾得上回答！” 李峰开门见山地快声汇报情况道。 “我现在在指挥中心的天网监视区，通过监控回放发现他驾驶着那辆车牌为南qd·kk355的黑色驾车最终消失在了废弃的农机学校的分叉路口，至此再也没有踪迹，你马上带人过去农机学校周边找找，看有没有发现，同时针对附近的人群进行走访，多带点人过去，一定要快，快，保不齐那个该死的‘清道夫’这是在跟咱们拼效率！”黄立凯道。 “是，明白！” 体育馆对面。 张庆洪的自建别墅中。 挂断通话后的李峰高声一喝。 “全体都有，马上跟我走！” “是，李队！” 一众侦查员迅速跟着李峰小跑跑出。 警车直接拉响警笛。 呜呜着朝废弃了有些年头的阳城农机学校方向赶去。 当快马加鞭赶至农机学校附近进行兵分几路后。 不多时便发现了那辆‘南q·kk355’的黑色轿车。 可是当侦查员贴脸往车窗里面看时。 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李队，车里面没人！”侦查员急忙道。 闻言。 副支队长李峰的脸上颤了起来。 “张庆洪的照片已经发到工作群上了，马上拿张庆洪的照片进行走访问询，另外看看周边有哪些商铺是装了室外监控的，找他们提供一下监控！” “明白！” 众侦查员立即作鸟兽散。 李峰则是再度拨通了黄立凯的电话。 “说！” “黄局，车找到了，但车里没人！我现在已经让大伙展开走访以及调取沿途的店铺室外监控了！” 听到李峰这话。 黄立凯瞬间语噎。 而李峰想了想后，再是不由咬牙道，“黄局，如果真是清道夫已经开始行动的话，恐怕..恐怕结果很难改变了，咱们..咱们错失太多时间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查！”黄立凯沉声喝作。 “是！” 黄立凯粗喘着忿忿挂断电话后。 没得置身于指挥中心的他给出下一步指令。 一名干警匆匆走到了他身边。 “黄局，那两位负责盘查维亚酒店7楼的民警来到市局了！” “王八蛋，让他们到侦查支队等着，我现在回去！” 扔下这句话。 再是在指挥中心留下一些交代。 黄立凯怒匆匆地动身往侦查支队那边过去。 待他赶到侦查支队时。 那几名一头雾水，脸上写着不安的民警已经在等着了。 一看到黄立凯。 不由齐声恭敬喊道。 “黄局！” 虽然只是分局民警，但对于市局副局长的长相面孔，他们还是知晓的。 “你们今天早上是不是在维亚酒店708盘查了一个叫王济棠的人？”黄立凯愠声道。 额。 维亚酒店708？ 王济棠？ 他们盘查的人员不少，哪能一个个都给记住啊。 但市治安局副局长黄立凯既然这么问到，那料想应该是了。 “黄局，这，这怎么了吗？”一名预感到不好的民警哆声道。 “你们有没有贯彻让每一个接受盘查的人员使用卸妆纸，有没有！”黄立凯斥作道。 “有，咱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落下过！所有接受检查的对象都在咱们的要求下用‘卸妆纸’擦了脸，而且都是在咱们的眼皮底下进行的，没落过，一个都没落下过！”民警也急了。 “一个都没落下过？那为什么在维亚酒店708采录的指纹经过后来比对，跟陈牧的指纹相吻合，而你们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众所周知，陈牧之所以能逃到现在，全凭他那高超的化妆技艺！如果你们让他使用了卸妆纸的话，他的妆容能不露馅吗啊！” 黄立凯控制不住情绪地高声喝斥起来。 如果陈牧仅仅只是那个摘清了‘6·21’案嫌疑的在逃人员，他可能还不至于会如何失控。 但问题是。 陈牧极有可能就是清道夫！ 那个让他黄立凯睡不着觉，那个还在继续作案的‘杀人狂魔’清道夫！ 现如今，就连阳城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都有可能会遭到对方的毒手残害！ 试问，他黄立凯如何能不怒！！！ 第169章 人性的心理本能 什么玩意？ 维亚酒店708的住客，是陈牧？ 这—— 这特么怎么可能！ 被黄立凯这么一斥。 几名分局民警也回忆起了那个家伙来。 毕竟被查电脑的住客并不多。 708那家伙是一个。 当时对方还跟他们扯皮，是他们一再命令对方开机..否则就将对方带回局里，对方这才开机的。 所以几名民警的印象一下子也被唤起来了。 “黄局，您说的维亚酒店708咱们记起来了，当时咱们还在对方住的房间里发现了笔记本电脑，并且当场要求对方给自己开机查看网页记录，当时并无任何异常发现！我们可以很肯定，当时有让他使用卸妆纸进行擦脸，而且他也是在我的面前使用擦拭的！但是..但是没有任何异常，那张卸妆纸上也没有任何胭脂水粉之类的残留物啊！” 负责带队盘查维亚酒店7楼的那名民警着急忙慌地解释起来。 如果说真是因为他们的疏忽失误导致一名性质敏感的在逃人员就这么被他们漏过的话， 这份失职他们怎能担当得起啊。 当下顾不得什么地连声补充，“黄局，会不会是搞错了？咱们明明有让对方使用卸妆巾往脸上进行擦拭的，哦对，对，有执法仪，有执法仪记录，您不信的话回头咱们可以把执法记录仪里头的内容调取起来！” 嗯？？？ 看到对方这般着急解释之余且又信誓旦旦的言辞反应。 黄立凯当即怔住。 显然。 若没有足够的底气把握，对方岂敢将执法记录仪搬出来自证清白？ 难不成还真是技术中心科那边搞错了？ “马上回去将执法记录仪里面的内容调取出来送到侦查支队！” 那股愤怒陡然被压制下来，黄立凯沉声道。 “好，好的黄局！” 在黄立凯的挥手下。 三名分局民警忙不迭应声赶紧回去。 随后黄立凯再是对两名文职侦查员进行交代，让他们去联系技术中心科确认比对结果。 正当他作势动身离开时。 祁伟跟高明月齐齐走了过来。 “嗯？黄局你也在啊，我刚才看到几名分局民警着急忙慌地从侦查支队出来，怎么回事这是？” 一脸憔悴的高明月好奇道。 “就在今天早上..” 顿了顿。 黄立凯还是皱着眉头将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陈牧现身了？而且是在酒店？并且还接受了民警的盘查？” 瞬间脸色大变的高明月惊声呼作。 “嗯，技术科那边之前给出来的比对结果是住在维亚酒店708的王济棠，所被采录的指纹跟陈牧的完全吻合！”黄立凯道。 “这，他，他竟然还敢住酒店？”高明月难以置信老同学的那番胆量。 而一旁的祁伟则是不禁挑了挑眉。 住酒店？ 清道夫住酒店，或许说得过去，毕竟警方并未掌握到他的什么信息。 可如果加上个前缀，如果陈牧是清道夫的话，他还选择住酒店..这——合理吗？ 如果他是清道夫的话，就他的那两本小说，就他对阳城警方的‘挑衅’，是不是能够说明他已经向警方摊牌自己就是清道夫了？ 若是这样的话，以那家伙的智商跟推理逻辑，他能想象不到警方会将阳城掘地三尺，所有角落都不放过地发起地毯式搜索？并且各种手段都给用上？ 如此情况下。 酒店旅馆这些将会是盘查的首要场所。 这么一来，继续住酒店还会是他的最佳选择？ 是的，这一刻的祁科长似乎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不合理。 但他并没有急着将自己的怀疑表达出来。 只见黄立凯并没有理会高明月的惊愕。 沉声再道。 “就在一个小时前，有个匿名电话打到报警中心，说清道夫要出手的第二个目标对象是阳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张庆洪，并且已经开始行动了！报警中心那边将情况上报后，咱们这边马上做出行动，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通过天网监控的追踪，发现张庆洪驱车前往阳城之前已经废弃了的农机学校，而那儿..还没被天网监控所覆盖！” “李峰赶过去后发现了张庆洪所驾驶的车辆，但是车里没人，咱们的侦查员已经开始对周边展开走访以及周边住户或商户所装置的室外监控进行调取查看了！” 在黄立凯的这一话下。 祁伟再也绷不住地动容起来了，“什么？清道夫选择现在作案？” “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我认为那通报警电话就是来自清道夫本人的挑衅，同样是虚拟号码，同样是隐藏信号ip，而且还明确给出清道夫要出手的对象，我想..应该没那么多巧合吧？” 将眉头拧成了川字的黄立凯看向祁伟，“所以，清道夫应该是不满足于之前的玩法了，要在挑衅上进行升级，要他娘的跟咱们阳城警方比效率！” 然而没等祁伟应声。 高明月顿即快声道，“黄局，你说那位副院长是驱车消失在了天网目前尚且未能覆盖到的区域，并且车辆已经侦查员找到了？” “对！”黄立凯道。 “这很符合陈牧的反侦察习惯，之前在他的逃亡过程中他屡有上演过类似的操作，如果他是清道夫的话，如果他真是要开始对那位副院长动手，且已经以某种手段控制了那位副院长的行为的话，那他必然是依着他的反侦察习惯，先让对方从监控中消失，然后让对方弃车选择乘坐出租车，甚至是几度兜转出租车来干扰对方的查找！” 高明月着急地继续道，“虽然不排除他会在监控盲区接走张庆洪，但鉴于目前阳城的天罗地网，他应该不会这么冒险，快，快去指挥中心根据时间线查找在符合时间段里出现的出租车，如果张庆洪是被迫去配合对方的话，肯定会坐在前排给警方留线索的，这是人性的心理本能！” 说完还不等黄立凯有所反应。 高明月已是撒脚往指挥中心方向疾步小跑起来。 而此时的天台单间里。 通过收音听到发生在侦查支队这些对话的陈牧已是整张脸都僵住了。 阳城治安局拿他当清道夫，他认了。 可是—— 就连高明月也都认定他就是清道夫了？ 第170章 身份证，到了 指挥中心。 “快，以农机学校为中心，查看能够通往的路径都有哪些，将那些路径延伸至有交通监控以及天网监控的区域中，以张庆洪失去踪迹的时间为起点，定格所有在交通监控以及天网监控中出现过的出租车！” 一进入到指挥中心。 高明月立马着急扯着嗓子喊道。 那些技术人员顿即朝着尾随而来的黄立凯看了过去。 “听她的，快！” 在黄立凯这一话下。 指挥中心的那些技术人员这才应声迅速操作起来。 不多时。 大屏幕上出现了好几处分屏。 都是以农机学校为中心所延伸出去的路线。 不过距离农机学校可都不近... “高专家，你确定张庆洪不会走回头路？又或者说他的最终目的地不会就在农机学校附近？” 黄立凯皱眉问道。 “如果清道夫是陈牧的那话，那就肯定不会，绝对不会！”高明月掷地有声。 若是仔细看她的眼神跟表情，不难看出她此时的复杂与挣扎。 她希望她说错的！ 希望她的这些方式没能发现张庆洪的踪迹。 希望正如黄立凯所言，张庆洪选择了回头路或者是最终目的地为农机学校附近。 这样一来她就能够大大降低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了。 但情况又会如她所愿吗？ 指挥中心里。 在黄立凯的长相样貌被调出来后。 技术人员便是以张庆洪的长相跟那些出现在道路监控以及天网监控下的出租车副驾驶进行了比对。 副驾驶是空着的出租车排除，副驾驶是女性的排除。 按照这套排除法。 很快。 有发现了！ “黄局，这是张庆洪吗？” 一名技术人员快速将定格住的画面进行放大。 让黄立凯来对副驾驶上的乘客进行确切辨认。 “对，是他！” 跟张庆洪算是老相识的黄立凯看着那放大的画面立即脱口而出。 接着紧急道，“快，继续追踪这辆出租车的去向！” “是，黄局！” 已是将车牌记下来的黄立凯正准备找人联系那位司机，查问对方搭乘张庆洪的路线。 倏地没等他找出号码。 李峰的电话打了过来。 “说！” “黄局，农机学校附近周边的商铺监控由于角度问题，都没看到张庆洪的身影！”那头的李峰颇显沮丧。 “高专家这边在指挥中心的监控回放中找着了张庆洪，监控显示张庆洪已经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往东江桥的方向去，你这边马上赶往东江桥，下一步的动向我再通知你！”黄立凯快声道。 “好，明白了！” 黄立凯没去多说，迅速挂掉通话后转而致电让人联系张庆洪所乘坐的出租车。 然而刚一交代完。 追踪监控的技术人员便是呼声而作。 “那辆出租车进入天网监控盲区了！” “还是刚才那套办法，以出租车进入盲区的区域为中心进行路线延伸，他肯定是又要换乘其他出租车了！”高明月连声道。 “又要换乘？”黄立凯凛声道。 殊不知高明月还是那句话，“如果清道夫是那个人的的话，肯定会如我所说的那般！” “听高专家，继续！” ........ 为了避免白忙活。 在黄立凯接下来的要求下。 那些技术人员不仅将张庆洪失去踪迹的最后地点进行路线往外延伸，同时也将路线往回收缩进行追踪查看，怕的就是对方杀一个回马枪导致他们白折腾。 虽然高明月对此完全不予苟同，不认为对方走回头路的可能概率会大，但最终还是没去否定黄立凯的想法。 不多时。 张庆洪的踪迹再一次亮相。 可却是如高明月所言，已经换了另外一辆出租车。 而张庆洪最新搭乘的出租车则是很快再又驶向了又一处监控缺失的地段。 “看来对方对阳城不是一般地熟悉，或者准确地说很熟悉阳城的交通监控分布以及天网监控分布！” 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祁伟倏然皱眉道。 高明月闻言不由为之轻轻一颤。 对阳城不是一般熟悉.. 这一点陈牧在之前的逃亡生涯中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是他无疑了！”黄立凯咬牙捏拳道。 高明月没去作声。 粗喘着紧紧盯着那些技术人员的操作。 而黄立凯则是根据张庆洪在监控中现身的新方向对副支队长李峰下达了即时过往的命令吩咐。 连着折腾三四回。 折腾时间已超过半小时后。 监控中的张庆洪彻底失去了方向。 “黄局，以这个地点延伸的话，前面就是郊外了，郊外那边目前还没有天网覆盖！”技术员道。 “黄局，马上找到最后搭乘张庆洪的那位出租车司机，问他张庆洪下车的最终地点，如果是郊外的话，那么张庆洪的目的地大概会是不远处，因为郊外想要拦出租车不容易，对方不可能会让张庆洪这般去浪费时间的！” 没等黄立凯应声，高明月便是匆匆道。 “好！” 黄立凯点头，赶紧让指挥中心联系出租车公司索要对应车牌的出租车司机联系方式。 快马加鞭的打听过后。 确定了张庆洪就是在郊外下的车。 “黄局，安排个人送我到郊外张庆洪下车的地方！” 祁伟凝声道。 “祁科，不用，我送你过去，我土生土长的阳城人，对郊外那一块还是有点印象的！” 也不等祁伟回应，高明月雷厉风行地急匆匆往指挥中心外走了起来。 见状。 祁伟也默不作声地快步跟了出去。 天台单间里。 将指挥中心里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陈牧看了看时间。 眼下距离张庆洪最后失去踪迹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 如果落在清道夫手里，还有存活等到警方赶过去的可能吗？ 他紧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 手机来电的嗡颤声震动起来。 这让陈牧不由打了个激灵。 接着掏出手机按下接通。 “喂，林文枫先生吗？你的身份证到了，到邮局门口领取，不得让人代领，需本人亲自前来！” “行行行，谢谢，我这就过去！” 听到‘加急办理’的身份证到了。 陈牧前一刻还是拧着的眉头顿即松开。 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油然的笑意。 第171章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让笔记本屏幕上保持着监视警方动态的画面。 陈牧赶紧将当前这副模样给卸了下来。 旋即根据林文枫这一身份的模样重新化妆易容。 对着镜子几番检查，没发现还有什么不足之处的他这才收拾背包起身离开了这一天台单间。 不过除了那台笔记本之外。 其他东西也基本没带了。 与此同时。 高明月跟祁伟已经赶到了张庆洪最终失去踪迹的郊外。 在俩人赶到时，由李峰带队的侦查支队已然是在他们之前就赶到了。 “李队，有发现吗？” 从车里下来的祁伟第一时间看向李峰道。 “没有，刚才走访了附近周遭的人家，都没人看到过陌生人的身影！”李峰摇头道。 “你觉得这儿有合适的作案地点吗？”祁伟道。 李峰想了想，再是摇了摇头。 虽然清道夫足够猖獗，可是再怎么猖獗都好，料想也不至于赶在露天之下就把人给杀的。 “既然这儿附近没有合适的作案地点，那就没必要在这边侦查了，虽然张庆洪是在这儿下的车，但不代表这儿就是他的最终目的地！” 祁伟环扫了一眼周遭，“所以还是赶紧分散人员，向远处扩大搜索范围吧，如果张庆洪在这下车之后没再打上车的话，那就只能是步行前往最终目的地！” 而后再是补充一声，“最多不超过两公里！” 本来也是这般想法的李峰点点头。 接着迅速下达搜索命令。 见状。 祁伟转身回到车里靠在座椅上闭起了眼来。 “祁科，在想什么？” 高明月跟过来坐到驾驶座上。 “我在想，清道夫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出手！就这大白天的，显然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而且还是把张庆洪骗，嗯..暂且用骗字来行动，把张庆洪给骗过来进行行凶作案，这无疑是大大增加风险性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祁伟闭着眼睛道。 在这个问题上。 高明月也沉默了下来。 “难不成说他怕目标人物张庆洪警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他的作案对象，从而导致他接下来的行动无处下手？这无疑是矛盾的，就凭他敢在动手之前就做出预告这一点来看，他显然是不担心目标人物会寻求保护致使他无从下手的，这是其一！其二，如果说张庆洪警觉到自己要成为清道夫下手的死亡对象，又还敢孤身前来送死吗？这说不通！” “即使说清道夫对张庆洪进行了某种让他不得不来的威胁都好，只要他警觉对方要杀他，那也不可能会只身过来才对，再不也会想办法跟警方联系上，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明知对方要杀自己，还毅然决然过去赴死的！” 祁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接着再是道，“所以我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可能性会有哪些，更重要的一点是..清道夫为何要如此急着出手？” 说到这。 祁伟睁开双眼看向高明月，“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没，我也想不明白！”高明月道。 “以你对陈牧的了解，你觉得有什么可能性会致使他这么着急？”祁伟再问。 “祁科你不是到现在也都还在怀疑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吗？”高明月缓缓说出。 殊不知祁伟闻言顿时便是止不住苦笑。 “忘记你是心理学专家了，但凡有点神色异常都能被匿琢磨出对方的心里想法！” 如是一声言罢后，再而道，“是，我的确对于陈牧是清道夫一事存疑，但没曾想你却是凭借对陈牧的了解做出了一系列的预判，为此我不得不也将陈牧代入到清道夫的角色当中，所以你说..如果陈牧是清道夫的话，他为什么会如此着急出手呢？” 然而高明月却是摇起了头来。 “肯定是出了某些意外状况，至于究竟是什么意外状况，怕不是只有陈牧才能给出答案了！” 祁伟若有所思地没再继续往下说。 只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却是愈发强烈。 如果陈牧真是清道夫的话，他为什么要急着杀张庆洪呢？为什么呢？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 没等祁伟把话说完。 一名侦查员从远处驾车冲着他们疾驰驶来。 急刹车激烈地扬起了轮胎下的尘土。 “找到了？” 祁伟顾不得将没说完的话说下去。 连忙推开车门下车道。 “嗯，找着了，在前方一两公里处的废水河边！”那名侦查员道。 “带路！” 祁伟不再废话地扔下这两字后，迅速坐回到高明月的车中。 这会儿的高明月也无暇再去理会祁伟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跟在那名侦查员的车辆身后一脚油门赶到了发现张庆洪的废水河边。 戴上鞋套跟手套后。 快步靠了过去。 只见张庆洪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捆着， 面朝下，一头扎在废水中。 而尸体身后。 是一栋荒废木屋。 “祁科，你说..这是几个意思？” 从木屋中走出来的李峰抓起了捆着张庆洪双手的那根粗硕绳索道。 绳索的尽头处，明显是被燃烧过的迹象。 “里面什么情况？”祁伟转头问道。 “就一间荒废的木屋，但是有一些发现，张庆洪死前，捆着他双手的绳索应该是被系在木屋里进行固定的，而后凶手对绳索进行了点燃，待到绳索被烧断后，失衡的张庆洪才坠落到这儿的！”李峰指了指张庆洪尸体所处的废水，凝声道。 完事再是补充，“所以张庆洪有可能在跌落之前就已经死了，或者是昏迷不省人事了，否则一个大活人他不至于摆脱不了这种状况的，至于真实情况，怕是得等法医过来才能有进一步定论！不过能够基本确定是清道夫所为了，那张血红色的标志性卡片出现了，内容跟之前的一致！” 祁伟点点头没说什么。 查看了一下张庆洪的尸体状况，尸体表面上没有明显伤害，血液血液没有，打击伤打击伤没有，就连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勒痕都没有。 正如李峰所言，怕是得等法医过来后才能有进一步确切定论了。 于是他起身走进了边上那栋木屋。 第172章 合成视频 “清道夫作案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让死者的死法对应上生前所犯下过的‘罪行’！所以张庆洪的死法也许就跟他生前作过的‘孽’有关！” 在祁伟进入木屋的同时。 身后也响起了高明月的声音来。 但祁伟不为所动。 眯眼扫视起了木屋里面的情况。 随后又是绕着木屋仔细地勘察起来。 最终目光锁定在木屋一侧的一根木头上。 那儿还残留着绳索燃烧过后留下的焦物。 “没有明显打斗伤，没有使用利器或钝物攻击，这似乎能够说明张庆洪应该是生前就被对方给控制起来的，这是张庆洪束手就擒还是怎么？” 祁伟轻喃一声，“如果是束手就擒的话，得怎样的威胁才能让一位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束手就擒？如果张庆洪不是束手就擒的话，又得如何才能在没有打斗痕迹的情况下捆住张庆洪？” 稍作沉吟。 联想到张庆洪鼻子跟额头似是有撞击伤痕的祁伟突然猛甩头，朝木屋屋门的两边门柱底下看去。 接着匆匆快步凑过去蹲身往下看。 果不其然。 两边门柱下方似是留下了一道痕迹。 常年蒙尘的木屋哪哪都是灰尘，包括门柱上也都一样。 可那两根门柱底下却出现了一道形似于被绳子摩擦掉的细微痕迹！ 歘—— 祁伟站起身来，闭起了双眼。 脑中开始脑补起了之前发生在木屋中的情况。 对方在两边门柱下方绑了一条横跨屋门的绳子。 心急的张庆洪没能察觉到，进门时直接被绊倒，所以鼻子跟额头上留下了撞击后的痕迹。 如此情况下，面门朝下，是个人都会七荤八素甚至是短暂失去意识的。 这也给对方提供了机会。 趁机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套住了对方的四肢。 可问题是—— 就算张庆洪被控制住了四肢。 清道夫又是如何做到将捆绑他双手的绳子另一端系在那根木头上的？ 按道理说，如果张庆洪反抗的话，屋内不可能没有留下反抗的痕迹才对吧？ 唯一可能就是当时的张庆洪是失去意识的了！ 如果是失去意识，那张庆洪又是怎么死的？ 因为绳子被烧断后，从窗外跌落至废水中，被废水淹死的？ 不，这太牵强了！ “祁科，有什么发现吗？” 看到祁伟闭眼吐了口气后。 再一次回到木屋的侦查支队副队长李峰道。 “还是等法医给出说法先吧！”祁伟摇了摇头道。 “来，祁科，你看看这个！” 李峰突然将一台装在物证袋中的手机朝祁伟递去。 “张庆洪的手机？”祁伟挑眉道。 “嗯，查看了一下他的通话记录，案发之前接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虚拟号码！最重要的是，你看手机里面的那段视频！”李峰道。 祁伟拿起被物证袋装着的手机，手机页面上，赫然是李峰调出后等待按下播放键的视频。 祁伟不假思索地按了下去。 视频画面随之开始。 那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挣扎画面！ 一旁的高明月见状瞳孔猛地收缩。 花容失色地止不住惊声道，“他，他是拿对方的儿子来进行威胁？都说祸不及家人，就算张庆洪再该死都好，他的儿子都是无辜的！” 虽然视频画面中的青少年她没见过。 但就这种情况而言，想都能想到对方是张庆洪的儿子了。 而张庆洪先前之所以会不断地配合对方躲避监控跟换乘出租车，明显就是清道夫拿对方的儿子进行威胁的！ “高专家，估计你那个老同学不仅仅是嫉恶如仇这么简单，而是丧心病狂了！谁家嫉恶如仇的主儿会去对一位无辜的高中生动手？”李峰沉声道。 高明月俏脸煞白。 她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因为如果陈牧真的是以绑架张庆洪的儿子作为威胁张庆洪的手段，那确实是已经在犯罪路上丧心病狂了！ “让人查这位学生了吗？” 祁伟似是想为高明月解围似的，抬头问道。 “已经将视频传回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 李峰话声刚落。 来电随之响起。 苏曼！ “喂，苏曼，查到了？”李峰按下免提。 “查到了，确实是张庆洪的儿子，名叫张天麟，就读于阳城一中，但是咱们联系阳城一中的班主任时，班主任表示张天麟就在他身边，表示学校今天有活动，所以张天麟没有离开过学校，甚至还让张天麟本人跟咱们进行了通话！”那头的苏曼道。 “什么玩意？视频中的小家伙在学校？没离开过学校？那那段视频是怎么来的？”副支队长李峰懵了。 “林冬怀疑有可能是ai合成的，他已经在进行技术分析了...” 苏曼话口未完。 一旁便是马上传来了林冬的声音，“确定是ai合成的视频了！” “靠！！！” 李峰绷不住地破口一喝，“合着是一则ai合成视频导致了一桩命案的发生？合着阳城人民医院副院长因为一则视频导致送命赴死？” 说完。 李峰抬头看向祁伟跟高明月。 “这是不是荒唐了点？离谱了点？张庆洪连最基本的求证都不去求证？” “人在情急之下，是顾不了那么多的！换做是李队你，如此情况下会逐一打电话给张天麟，甚至是联系学校跟老师进行求证吗？更何况如果清道夫是陈牧的话，以他的黑客技术手段，保不齐他可能已经入侵了张庆洪的手机，从而对张庆洪的手机进行了某种干扰，继而导致张庆洪深信不疑！就好比张庆洪第一时间联系他儿子时，无法联系上..” 刚才在得知视频是ai合成时，高明月明显松了口气，至少这说明了‘清道夫’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阶段。 但此刻在李峰的话下，想到自己那神圣的使命，天人交战的她终是无比挣扎地咬牙说了自己的看法见解。 而这些对话。 也落入到了电话那头尚未挂断的林冬跟苏曼耳里。 林冬当即道，“李队，张庆洪的手机是不是被入侵，等你们拿回来很快就有结果了！” “好！” 紧着李峰的一声应落。 外头传来汽车的声音。 木屋中的三人转头望出去。 法医，来了—— 第173章 是时候薅一波羊毛了 警戒线里。 简单交流过后。 法医马上对张庆洪的尸体进行了初步检验。 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还是没有发现除额头淤青跟鼻梁骨折之外的伤害。 而鼻梁骨折显然不可能会是致死伤来着。 “死亡时间是在一个小时之内，死因...嗯，看着像是溺亡，但结合情况来看，这一结论无疑是多少有些荒唐的， 所以还是回去尸检后再说吧！” 法医摇摇头站了起来，并未给出所谓的某些死因怀疑来。 见状。 祁伟也没再在案发现场逗留下去。 而是一边往外走，一边查看起了周边的环境来。 清道夫是怎么来的.. 作案后又是怎么离去的。 这些。 都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就在祁伟根据现场环境亲身探索起来的同时。 陈牧那边。 也兜兜转转地赶到了邮局。 不知是工作人员为了省事还是程序本就较为宽松。 仅是对照了一下身份证跟陈牧的面孔。 接着让陈牧提供身份证的一些信息。 便将那张林文枫的身份证递交给了他。 掠着淡淡笑容的陈牧在接过身份证之余。 心头亦是不由松了下来。 有了新的身份证，只要不是被采集指纹，那么林文枫这个身份无疑是可以让他长久使用下去的。 至于说指纹采集，这种情况更多只会发生在酒店旅馆出租屋等这些地方罢了，就这——估计阳城治安局都已经是顶着巨大压力了！ 所以他相信阳城治安局不可能敢疯狂到全面采集全市所有人的指纹的，尤其还是深入到那些高端住宅区中进行逐一录入。 再者是他也权衡着看能不能侵入更高级别的治安系统，将自己的指纹信息从数据库中进行抹除。 不过这种行为的风险太大太大了，固然兑换的是‘神级黑客技术’，但想要轻而易举地在国家治安数据库如此重中之重的地方来去自如，怕不是不太现实，相反——若是露出马脚的话，估计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现在仅仅只是在阳城折腾，顶多是将省厅那边的刑侦人员给引来罢了。 倘若真的引来国家的高度重视，保不齐系统都难以让他全身而退。 稍作思索后，陈牧也暂时打消了这种念头。 拿着身份证。 先是马不停蹄地去办理了一张银行卡。 接着再又是前往银行进行银行卡开户。 没人会想到。 ‘堂堂’在逃通缉犯。 竟是会大摇大摆地公然进入银行开卡。 没有选择柜台开卡。 陈牧直接在那台自助机上完成了一系列的开卡流程。 “是时候薅一波那些在线发牌的羊毛了！” 看着手上的崭新银行卡。 陈牧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没再去回避沿途的那些设卡盘查。 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接受检查。 最后在司机的骂骂咧咧吐槽中回到了那处天台单间。 得益于之前在宋成飞那儿了解到的几个网赌平台。 陈牧轻车熟路地注册登录。 奔着不去浪费时间的原则。 迅速黑入了网赌平台的后台。 一顿修改调整后。 直接开干！ 用先前存入银行卡中的剩余逃亡盘缠作为原始资金，也没考虑届时会不会被网赌平台冻结资金不给提现的事儿。 毕竟在绝对的‘技术’面前，那些都是形如虚设的—— 当然了。 真要说起来的话，陈牧是可以利用技术去‘明抢’的，但奔着做人的原则底线，他还是想走上这么个流程！ 几千块的原始资金。 不到两个小时。 已是打到了五百万。 提现时，果不其然立马被冻结禁止提现。 毕竟几千块打到五百万，网赌平台天底下有一家算一家，绝不可能会允许提现的。 但这对陈牧而言没用。 十指于键盘上的跳动下，不多时直接解除了冻结状态，先是将那五百万的资金提取到另外一个专门对接网赌平台的虚拟账号上，再是将虚拟账号上的五百万资金一并提入到银行卡中。 为了不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事端，还将自己的相关资料以及痕迹什么的全都一并清除。 虽说只要平台方的幕后团队下定决心要去查的话，兴许也还是能够查出来的，但区区五百万他相信对方绝不至于去招惹自己这种特殊技术员，除非说自己后续没完没了地逮着来薅.... 毕竟这种事儿他在前世当警察那会儿没少了解。 看着手机上显示出来的金额到账信息。 陈牧立即收拾东西。 压根不去考虑自己是否操之过急了 。 揣着五百万现金直接奔赴阳城最高端的住宅区售楼部。 了解了一下大概信息后。 一百八十平，带豪装，总额四百六十万。 陈牧连砍折扣都懒得去砍，直接给买了下来！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 便是跟销售部的工作人员走起了那些必要的房产购置程序来。 出于陈牧的过分豪爽，售楼部方面几乎是将所有的尊贵待遇都给一并提供上了。 至此。 阳城治安局那边。 即便是高明月都好。 也不会想到陈牧会‘猖獗’到这种程度。 先是黑入户籍登记系统，为自己制造一张货真价实的身份证。 然后利用身份证大摇大摆地公然进入银行办卡。 接着黑入网络赌博平台狂敛五百万。 最后马不停蹄地拿着这钱去买房，只为给自己带来一个能避免警方过多盘查的栖身之处。 试问，这得多疯狂才能干出这一系列的事儿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对陈牧而言。 重生这一遭，就等于在游戏了！ 是的。 游戏！ 于他来说，目前这一切就跟游戏没啥区别，哪怕被击毙那也都认了。 毕竟来到这一位面的这些日子，全特娘的都是白赚的。 更重要的一点，在这里没亲人没朋友，前世的那些亲人朋友，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全都荡然无存，给他的只是一个新的世界以及一副躯骸，而且还他娘的是个‘逃犯’，只要一落网就得坐牢去的逃犯！ 所以，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他又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唯一真要说的，那就是他想将这场重生游戏——玩得更加刺激一些！ 随着心态的慢慢变化，他甚至已经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慢慢沦丧，沦丧成跟清道夫一样的‘人间判官’了！ 第174章 矛头再次指向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案情分析室。 虽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但副局长黄立凯的脸色依旧阴沉地可怕。 死者是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 且案犯凶手清道夫还是以提前预告，并且极有可能在计划开始作案前还打电话过来挑衅比效率。 就这种种。 已经不仅仅是挑衅这么简单了。 而是无法无天！！！ 纵观阳城建市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如此恶劣的案件，更没出现过如此无法无天的猖狂罪犯！ 此时的案情分析室中。 除了黄立凯之外。 所有人员的脸色，即便包括祁伟跟高明月在内，无不都是凝重铁青至极。 就说作为省厅侦查局大案处王牌侦查科的科长祁伟，从业这些年来，经手的案件不计其数，抓获的罪犯同样是不计其数。 但类似于清道夫这样式的，却是前所未有。 这究竟得是怎样的心理才敢如此无法无天？ 这不仅是在挑衅阳城治安，更是在挑衅整个神州的治安系统！ 噔噔蹬—— 脚步声响起。 法医拿着尸检报告走了进来。 “老刘，出结果了？” 李峰第一时间蹿身站起。 “嗯，突发心梗导致的死亡，而导致突发心梗的原因，是被喂了了大量的抗心律失常药，也就是普罗帕酮！尸体表面没有多少创伤，一处鼻梁骨折以及额头遭到撞击，但这些显然不是致命伤，而且这两处伤应该是死者生前面门朝下撞到地面上所形成的！” “另外，死者两边脸颊有明显掐痕，应该是被凶手强行掐开嘴巴将大量的普罗帕酮给倒进去的！死亡时间还是之前推断的那个点，中午十二点半左右！” “最后，尸体体表上除了被捆绑的四肢之外，并没有多少软组织挫伤，这也说明了死者生前应该跟凶手不存在打斗的发生，但是有一点，通过头部外部的检查，发现一些局部性的损伤痕迹，分析推断应该是死者在死亡之前被人敲晕了，结合损伤部位的痕迹来看，凶手应该是用手刀的方式致使死者生前昏迷过去的！” “所以整体情况是，死者四肢被捆绑之后，被人强行喂入了大量的抗心律失常药，即普罗帕酮，之后被击晕，最后才跌入到的废水之中，根据死者肺部的情况来看，可以判定在落水之前就已经遇害了！” “以上就是尸检报告的内容，文字材料在这！” 法医将手中整理好的文字材料放到了案情分析室的桌面上。 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清道夫在《死亡通知单》中写到黑心医生是捏造死亡报告导致一桩本该走刑事程序的死亡事件最终不了了之，难道说张庆洪被凶手喂入大量的普罗帕酮，是跟他以前可能曾经捏造过的死亡报告有关？”副支队长李峰沉声道。 “我怀疑张庆洪的死不仅仅是所谓的‘替天行道’，更有可能是在进行复仇！”祁伟倏然道。 “啥玩意？复仇？”众人立即错愕不已地瞪眼道。 “一开始我只是隐约觉得或许存在这种可能性而已，但现在听到法医给出的报告，说张庆洪生前是被喂入大量普罗帕酮导致突发心梗导致的死亡，并且在张庆洪的死亡中还又多了一个溺水的表相环节，如果说陈牧就是清道夫的话，那么大概率就是来自清道夫的复仇了！”祁伟沉声道。 虽然他内心仍是不太认为陈牧会是清道夫。 但这一系列接连发生，再加上法医当下给出的这些报告，已然让他不得不往陈牧是清道夫的方向去想了。 因为通过这种种一切所呈现出来的是...要么陈牧是清道夫，要么是清道夫想‘陷害’陈牧，想让阳城治安局认为陈牧就是清道夫！ 可问题是...跟陈牧写《我真不是罪犯》如出一辙的行文风格跟写作习惯，同样具备顶级黑客技术，同样具备将阳城治安局耍得团团转的挑衅能力，还给张庆洪安排了这么个死法，这一切背后——难不成真只是巧合？真只是为了‘陷害’陈牧？ 说真的。 祁伟动摇了！ 一声话罢。 没等众人来得及接茬作声。 老侦查林国栋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是喘着粗气道，“查到了！” “当初陈在野被送往阳城第一人民医院时，就是被时任科室主任的张庆洪进行的抢救！而在张庆洪出具的死亡报告上，死亡原因是突发心梗加溺水！” 在林国栋说出这些后。 会议室里的众人无不都瞬间倒吸凉气头皮发麻！ 陈牧父亲陈在野当初被张庆洪出具的死亡报告是突发心梗加溺水，如今张庆洪就是死在被强行喂药导致的突发心梗，且还会凶手制造了一出倒在废水中的戏码？ 这，这是针对于张庆洪当初出具陈在野的死亡报告所进行的作案？ 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张庆洪？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岂不是说明陈在野当初的身亡真不是意外？ 同样的。 这是不是也说明了杀害张庆洪的，一定就是陈在野的儿子陈牧了？ 还有就是—— 刚才法医提到的手刀。 陈牧不是掌握着手刀把人给劈晕这项技能吗？ 当初作为警校毕业的侦查员阿泰，就曾有在自家被潜进来的陈牧给劈晕，所以—— 毫无疑问。 一切的一切此刻再一次全都指向了陈牧。 也就在这时。 苏曼紧随林国栋之后进入了案情分析室。 “黄局，祁科，李队，走访阳城一中时意外通过监控发现前两天有名可疑男子出现在一中外围，多次对张天麟进行隐秘拍摄行为，锁定对方的面貌长相后咱们进行了追踪，找到该男子后，对方表示那天根本没到过阳城一中外围， 并且出具了相应的证明！除此之外，在咱们让对方提供一下身份证时，对方才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丢了，这些..无疑能够说明那天出现在阳城一中外围的，就是陈牧，是陈牧盗取了对方的身份证并且伪装成了对方的模样！” 苏曼凝声迅速将走访调查来的情况信息汇报出来。 闻言。 祁伟跟高明月的脸再次狠狠地颤了一下。 无他。 这一点无疑进一步说明了给张庆洪发那则合成视频的人，极大概率就是陈牧！ 因为合成视频中被绑架的学生是张庆洪的儿子张天麟，而在前两天..陈牧恰好就出现在阳城一中外围对张天麟进行拍照。 这—— 真是巧合？能是巧合？ 显然说不过去了！ 第175章 清道夫..是他认识的? “黄局，可以将重心堆在十年前陈在野的身亡一事上了吧，如果这就是陈牧的复仇，那就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张庆洪就能够了事的，张庆洪顶多只是出具虚假死亡报告，导致本该走刑事流程的死亡不了了之，那么——是谁张庆洪出具的虚假死亡报告，陈在野的真正死亡原因又是什么，以及背后的幕后黑手又是谁，我相信陈牧会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甚至可以说是杀下去！” “想把陈牧找出来，想把陈牧给抓到，这是咱们当前最好的方向，同时也是避免让越来越多的人死在他手上，那些有罪之人，得由法律来审判，而不是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他手中了！” 祁伟看向黄立凯，凛声道。 “关于陈在野当年的死，你们查到了什么？”黄立凯道。 祁伟顿了顿声。 旋即将聚龙湾小区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最后道， “黄局，对于余成波，我相信你比我更要了解，当然了..我这并不是在进行什么有罪论，更不是说陈在野之死的幕后黑手就是余成波，但是...余成波在陈在野的身亡一事上无疑绝对是有动机的！” “怎么？你想把余成波找过来问话？” 黄立凯的眉头拧了又拧， “退一万步，如果陈在野当年的死真跟余成波有关，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黄局，事情到了这份上，你觉得张庆洪的死能瞒得过余成波吗？所以，找余成波过来问话是必行之事了，首先陈在野身亡时，他是在场的，当然..咱们也不是拿他当嫌疑人，就是以张庆洪的死追溯到当年陈在野的死而已，他作为陈在野出事时的在场者，找他问话不是很正常吗？”祁伟道。 “余成波毕竟是阳城颇有名气的本地企业家，直接传唤不妥，我回头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黄立凯咬了咬牙道。 “行！”祁伟点了点头。 随后看向林国栋，“国栋同志，把李天宇‘请’过来，是时候再跟他好好聊一聊了！” “好！” 林国栋不假思索。 高明月全程不语。 待到散会后。 她才跟在祁伟身后走了出去。 茶水间里。 祁伟给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接着再是兀自倒上一杯。 “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就连发现的脚印也被对方刻意破坏，杀了人后还不疾不徐地离开，并且没给警方留下任何的追踪方向，无论是心思缜密程度，还是心理素质，堪称绝对一流，该说不说..我过去还真遇上过这样式的对手，呵呵！” 喝了一口水后，祁伟摇头道。 “祁科，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怀疑他是清道夫的概率吗？怎么刚才在案情分析室里突然就坚定下来了？”高明月道。 “不，我承认我的确是动摇了，但在他究竟是不是清道夫的问题上，无疑还是有不少疑点的！而那些疑点，只要把他逮着那就能够解开了！另外，在陈牧跟清道夫的事上，只会有两个可能，一是陈牧确实是清道夫，二是清道夫有意陷害他，或者说有意要让阳城治安局将他当成清道夫！” 就在祁伟说到这的时候。 高明月再也忍不住了。 “陷害？不是，得具备何等能耐才能以这种方式对陈牧进行陷害？虽然陈牧是我的老同学，虽然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就是清道夫，但是结合清道夫所表现出的种种来看，我...” 脸上写满挣扎的高明月说不下去了。 “不管他是不是清道夫，当下之急就是将他归案，如果他不是清道夫，如果清道夫只是想陷害他的话，那么只要陈牧落网，假若清道夫继续作案，那就能排除他是清道夫的嫌疑了，不是吗？”祁伟道。 “如果他不是清道夫的话，那张庆洪的死又该怎么解释？清道夫又是如何知道是张庆洪给出具的死亡报告，且是捏造的虚假死亡报告？然后以陈在野当年的死亡报告为模板，将死亡报告上的内容复刻到张庆洪身上？”高明月问道。 “除非说清道夫是他身边的亲近之人，不但知晓陈在野当年身亡的具体情况，而且也愿意豁出去为陈在野复仇！但如此一来的话，就形成矛盾了，既然如此，那对方为什么又要陷害陈牧模仿陈牧？为什么要让阳城治安局误以为清道夫就是陈牧？”祁伟再是紧皱眉头。 而后不等高明月应声。 摇头再道，“先不去想这些，他接下来还会继续作案的，而且他也知道了阳城治安局已经又一次布下了天罗地网，站在心理学的角度，你认为接下来他会如何藏身？” “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很乱，已经完全无法去读他的心理了！”高明月情绪十分低落地不停摆着头。 “那就先回去好好歇歇吧！” 祁伟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 随即转身走出了茶水间。 与此同时。 阳城警方再一次发布了关于陈牧的通缉令。 在天罗地网持续升级的情况下，对底层接连下发了各种通告，让各区各街道各社区的所有人员看护好身份证，只要发现身份证遗失的情况，立即第一时间进行报备挂失，为此也要求阳城所有派出所高度重视身份证申报挂失事件，且务必第一时间上传挂失资料！ 除此之外。 阳城警方也围绕着普罗帕酮以及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绳索，还有清道夫在作案后的离去方向进行起了马不停蹄的调查。 陈牧那边。 往家具城买了点简单的家私后，入夜之前便入住到了那套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中。 客厅里。 坐在沙发上的他查看起了侦查支队中的监控回放。 虽然案情分析室里所发生的对话他无法获知。 但根据侦查支队办案厅中的那些对话，已然也确定了张庆洪遇害。 然而。 当他在回放中得知张庆洪是被凶手喂了大量普罗帕酮导致突发心梗，以及最后死在废水滩中时。 刹那间。 脸色巨变，心跳加速狂飙！ 九月份的大热天，一股寒意猛然倾袭笼罩而来！ 突发心梗+溺水。 这是他父亲陈在野死亡报告上的内容，也是张庆洪在余成波的利诱下所捏造出来有违事实真相的死亡报告！ 而凶手以如此方式去杀害张庆洪，是为了对应张庆洪当初作出的有违事实的死亡报告？ 可问题是，对方是如何知道死亡报告上的死因内容的？ 能知道那些的。 要么是医院内部人员，要么是当年跟他们一家关系不错的人！ 毕竟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死被定性为意外，这对外界并未造成影响，为此当年知道他父亲身亡，且是突发心梗+溺水的人，也只是身边相识的人而已。 所以，清道夫是怎么知道的那些？不但知道，并且还对一桩被定性为意外的亡故事件展开调查，从而将张庆洪给揪出来，并且对其进行杀之？ 这—— 难不成，清道夫...是他认识的？ 当这想法一经生起。 陈牧的后背再也止不住地在渗出了细汗来。 第176章 干的可都是积德的事啊 “你究竟想干什么！” 偌大的客厅里。 后背渗出细汗的陈牧再也控制不住地咬牙自语道。 因为种种一切都在说明着对方是想让阳城治安局将他当成清道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为了让自己成为警方眼中的清道夫继续被通缉？ 这对对方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6·21’案，康媛媛之所以要陷害他，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让他‘父债子偿’。 那么在清道夫想要‘陷害’自己的这一可能性上，对方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还是报复？还是让他父债子偿？ 不，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若是如此，那对方根本就不可能会去查他父亲的真实死因，更不可能会去杀掉张庆洪... 而且就清道夫过去犯下的系列案，虽说在几年前那接连的清道夫系列案上他所了解的真实情况并不多， 但也听闻死在清道夫手下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如此清道夫，根本不可能会上演父债子偿的所谓报复戏码。 可如果不是报复。 那对方又得是什么意图，才会想着将‘祸水’往他陈牧身上引？ 最重要的是，一个自诩人间判官替天行道的主儿，又得是怎样的缘由才能让他干出如此类似于‘陷害’的事儿来？ 要说是对方担心自己被查到，所以才想着让自己帮他背锅来误导警方？ 这同样也是说不过去的！ 就凭清道夫对警方的万般贴脸挑衅，并且还将杀人进行预告..并且将作案过程全都发到小说中，显然不可能会怕自己被警方查出。 建立在这些分析出来的背景下。 陈牧一时间是毫无头绪，毫无方向，完全想不到清道夫有什么理由要来‘陷害’自己.. “难道说清道夫这是想跟我隔空过招？想看看我能不能将他给揪出来？” 大脑高速急转一番后。 陈牧再是拧起眉来。 “既然对方查到了张庆洪身上，并且还将张庆洪给杀了，那十有八九也已经知道了虚构死亡报告的背后是余成波，所以继张庆洪之后，清道夫的下一个出手对象将会是余成波？” 一声话落。 陈牧的表情变得挣扎起来了。 要说他想要余成波死吗？ 显然。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问题是如果余成波死了的话。 那极有可能隐藏在背后的严立夫呢？ 难不成清道夫还有着那个干掉一名市府副长兼治安一把手的能耐？ 先不说对方有没有那种能耐。 就算对方有，陈牧也不认为对方敢干！ 毕竟那样一来就不是在挑衅阳城治安局了。 而是在挑衅国家！ 一名如严立夫这样式的官员若是被干掉，可想而知将会引发何等的雷霆。 别说是清道夫，即便是自己这个有系统在身的重生者都没有把握能够扛得住。 概因前世身为刑警的他太清楚干掉严立夫将意味着什么了。 所以。 清道夫真敢胆大包天到自寻死路这种程度吗？ 然而不管怎么说都好。 他都是不希望清道夫干掉余成波的，至少是现阶段不希望清道夫干掉余成波。 否则恐怕留给他的选项就剩下亲自干掉严立夫，将这场重生游戏推向最高潮的戏码了！ 因为只要余成波一死，他想将严立夫揪出来的可能性已经为零。 如此一来。 为此，唯一的报仇选项就只剩下将严立夫给干掉了！ 随着思绪来到这。 陈牧再次猛然一惊！ 干掉严立夫—— 难不成对方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将自己逼上干掉严立夫的道路？ 但问题是，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怀疑严立夫？ 除非说... 当初给自己打电话的神秘人，就是清道夫！ 下一秒。 陈牧口干舌燥地连连加剧起了气息。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如果清道夫真是我所熟识的...” “那，那又会是哪一方的神圣？” 陈牧不由自主地过滤起了脑海中那些‘牛逼’的存在。 可不管怎么过滤都好。 最终仍是没有怀疑的方向跟头绪。 “如果清道夫真是我所熟识的，那么想要将他揪出来，就想办法拿到过去几年他那些系列案的卷宗来进行加以分析才行了！” 自语声落。 陈牧再一次犯难了。 那就是要不要想办法出手介入到余成波很有可能会成为清道夫的下一个作案对象当中。 还是说想办法先清道夫一步，看看能不能从余成波嘴里撬出一些与严立夫相关的消息线索？ 呼—— 在那错综复杂的思绪缠绕下。 陈牧长长吐了口气。 随后闭眼静坐两分钟放空起了大脑。 与此同时。 时代名苑公寓。 406。 置身于黑暗中的青年脸上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翳笑容。 十指快速地在键盘上舞动着。 他正在编辑输入着是如何杀掉张庆洪的作案过程。 除了陈牧给张庆洪打电话的那一段被他隐去之外。 其余的全都被他以记实方式给搬了进去。 还是跟《我真不是罪犯》如出一辙的行文风格。 还是跟《我真不是罪犯》如出一辙的分段给符号应用。 写完之后立即发布出去。 并且在章节内容底下进行了ps预告。 【下一位死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看着被成功发布出去的章节。 青年脸上的阴翳笑容随之加深之分。 “榜样，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黑化呢？为了让咱们可以有着同样的信念，我已经准备了好几年了，你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呢？我是真的期待咱们合体的那一天啊，只要咱们能够联手合作，我相信神州大地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的，呵呵！”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啊，要说你顶着良好市民的身份也就罢了，现在你可是被全城通缉啊，既然你又不愿意自首进去蹲，怎么就不去一不做二不休呢？那样式的人生不远比你现在东躲西藏还要来得更加惬意自在吗？” “而且，清道夫——干的可都是积德的事啊！” “呵呵，呵呵——” 电脑前。 荧光照耀下。 男子的笑容病态到了极点！ 第177章 那又如何? 与此同时。 阳城治安局。 问询室。 瘸了一条腿的李天宇再一次坐在了里面。 还是上次那个问题。 “我再说一次， 我什么都不知道，陈牧他就没找过我，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你们现在该做的是想办法如何才能抓到归案，而不是一而再地盯着我这个良好市民不放！额，不对..我不能自称是良好市民，因为我之前被叛过三年半，被英明神武的阳城司法以qj罪被判处了三年半！” 李天宇忿忿地冲着走入问询室里的祁伟跟高明月道。 然而在说到最后时，脸上尽是讥讽与自嘲。 “我知道你对当年的判决耿耿于怀...”高明月道。 可话还没说完。 李天宇当即冷笑打断，“耿耿于怀？我他妈那是耿耿于怀？我的人生全都被毁，我引以为傲的律师执业证被吊销终身不得再从业，我成了人们避而远之的qj犯，我父母被人戳脊梁骨再也抬不起头来，我仅仅是耿耿于怀就够的？还有，如果没有当年那些，我这条腿后来也他娘的不会瘸！” 没有因为李天宇的接连爆粗而有任何恼怒。 祁伟道，“我说了，你可以上诉，我会尽可能地帮你翻案！” “翻案？翻案能改变什么？还能改变什么？” 李天宇嗤之以鼻地自嘲道， “再说我已经习惯了，该承受的也都承受了！我现在只希望你们不要没完没了地找我的麻烦，我就想好好安生地苟且着，你们别来打扰我就是最好的作为！” “李天宇，听说过清道夫这个名字吗？” 高明月没再去废话，冷不丁地切入到了主题中。 “什么？清道夫？那本《死亡通知单》的小说中出现的清道夫？”李天宇骤然一愣。 “既然你知道《死亡通知单》，那就应该看过那本小说，甚至有可能看过里面的许多评论，就比如很多人评论《死亡通知单》的行文风格跟《我真不是罪犯》极为相似，甚至有不少人都在热议两本小说可能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是吧？”高明月再是道。 “怎么着？你们想说陈牧就是清道夫？清道夫就是陈牧？” 李天宇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细微变化。 “难道你心里就没有过类似的想法吗？” 这时祁伟挑声一问。 然而李天宇却是漠然地摇了摇头，“那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当初待你不薄的上司的儿子很有可能已经成了杀人狂魔！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吗？这就是你觉得无所谓的是吗？”祁伟道。 李天宇的眼神微微再是一变。 旋即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算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改变不了？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些的，当时只要你愿意配合咱们，只要陈牧落网，他只需蹲个几年就能重新开始人生，但现在却是拜你所赐有可能已经坠入魔道中！” 说完。 看到李天宇要开口。 高明月抢先一步继续道，“你不用再狡辩什么，就算你不承认都好，也瞒不过咱们的眼更瞒不过咱们的心，所以狡辩是没意义的了，咱们这次找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追究你上次的拒不交代，我只跟你说一声，李天宇——如果你知道关于陈牧的...” 话音未完。 李天宇凛声打断道。 “我不知道！再让我说一万遍都好，我也是这个回答，不知道！” 迎着李天宇的这一态度。 祁伟抬手止住了高明月。 “李天宇，你是如何看待《死亡通知单》这种小说的？” “得，不用拐弯抹角，直接问我如何看待清道夫就行了，虽然你们阳城治安局并未正式公布，但所有阳城人都知道前两天发生在紫荆花园中的命案对应的就是《死亡通知单》里的紫晶花苑，清道夫已经重新出现了，时隔几年再次以王者归来的姿态出现了！” 李天宇直接用上了‘王者归来’这四个字。 继续道，“所以你要问我是如何看待清道夫的，我只想说英雄，只想说干得好！那些人渣败类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中，他这是在清理垃圾，在还阳城一片朗朗乾坤！别跟我说什么有罪自然会有司法去裁定去判决，轮不到他来组主持那种审判公道，如果没有清道夫的话，且不说那些人渣败类垃圾最后会不会得到法律的制裁审判，就说迟来的法律正义会让对方惨遭各种毒手，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连我这个学法律出身的人都是如此认为了，你们觉得普通老百姓又会如何觉得？所以你们问我如何看待，倒不如到网上去看看广大百姓是如何看待的？对了，去那本小说的书评里看吧，更加直观！” 李天宇笑了起来，“我说这些，应该还没到触碰到被拘留的底线吧？不至于因为这些被你们视为不当的言论而被拘留吧？” 祁伟的脸已然黑了下来。 显然。 此刻在他看来，对方就跟茅坑里的石头没什么区别了。 又臭又硬！ “一个学法律出身的人竟能说得出这些话来，李天宇...你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高明月愠声道。 “一个学法律出身的人竟是坐了三年半冤狱，并且人生因此全毁，我又该对谁失望？对阳城治安局？对阳城的侦查支队？对阳城的司法系统？”李天宇嘲弄地回了一句。 刹那间让高明月哑口无言。 只见李天宇继续道，“两位，如果你们想从我这儿获取什么信息，我想你们还是算了吧，无谓去这样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再怎么问..我都是这个回答！我知道你们是想跟我聊陈牧，想跟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让我配合你们把他给引出来，好让他落网，好让疑似清道夫的他能够停止作案，但是——我帮不了你们，没那个能耐，也跟他没有任何来往！” “当然，如果我的这个态度你们不满意的话，那我可以换个态度，嗯...如果陈牧联系我的话，如果我有陈牧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一定配合你们将他绳之以法..让他接受应有的法律制裁，这么说..行不？这个态度你们满意不？” 言语间，李天宇脸上全然是戏谑与嘲讽。 第178章 我，说得对吗? 李天宇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那就是一问三不知！ 即使是祁伟跟高明月认定这厮肯定知道一些东西。 但面对着一个当过律师，且遭遇过不公判处导致对于治安部门有着绝对‘敌意’的滚刀肉。 想下手撬开对方的嘴，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李天宇，通过走访陈牧母亲童雅那边，她说过陈在野生前对你百般照顾，说过他们一家子过往一直都没拿你当过外人，就这么一种关系，你也要眼睁睁地看着陈牧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不怕跟你坦露我自己的个人内心看法，纵然很多东西都在指向着清道夫跟陈牧的关联，可我还是不认为他就一定会是清道夫！” 祁伟用上一种平和的语气来看着李天宇道。 果然。 李天宇在这一话下不经意地挑了挑眉。 “但是我想问你一句，就算陈牧他现在不是清道夫，你难道就不担心他接下来会走上清道夫的道路吗？还是那句话，就陈牧之前干过的那些事，顶多也就判个几年而已，可如果他走上了清道夫的道路，那就是掉脑袋的罪，难道你真想让他踏上那种迟早都会落网的不归路吗？” “我必须承认他很不一般，不仅有一手堪称易容的化妆术，同时黑客技术也尤为高超，可是这又如何？真能确保他永远不会被抓？我相信你肯定清楚这里头的门门道道的，一旦当上级部门高度重视，并且被点名督办必须侦破之时，你觉得他那些手段还能保他无虞吗？” “当然了，如果不是清道夫事件，对于他的那点逮着也就蹲个几年的小风小浪，或许不至于会引发高层的过度重视，但清道夫的恶劣性质意味着什么，相信律师出身的你一定清楚，当清道夫的真实身份接连指向他的时候，你觉得他在高层的挂牌督办中还跑得了吗？” “所以，现在落网是他最好的结果，因为在我看来，他还没到坠入魔道沦为清道夫的序列中，可若是继续拖下去，甭管他现在是不是清道夫都好，他最终变成清道夫的概率都会无限加大，即使他最终没有演变成清道夫，也很有可能会沾上人命！” “毕竟他现在可是在查他父亲当年的身亡真相，如此背景下，当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清道夫时，你说..他又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地破罐子破摔，产生血债血偿的执念来？” 在祁伟那平和的利害阐明中。 李天宇坐在椅子上的屁股也浑然不觉地挪了挪。 虽然他之前在看了那本《死亡通知单》后也有怀疑过陈牧会不会是清道夫。 可凭心而论，一想到清道夫早在好几年就接连于阳城犯下过多起系列案，他又不认为陈牧会是清道夫了。 但是此时此刻。 在祁伟以清道夫为由头，以陈牧在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真相为推进，最后言说陈牧后续极有可能会出于跑罐子破摔的报仇执念来进行血债血偿时。 李天宇他，也彻底没底了！ 捕捉着李天宇的那些微妙变化所在。 祁伟将攻心之术继续加码。 “李天宇，其实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都好，咱们这边也都已经确了确切的判断，那天晚上陈牧从你那离开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修向了富华公寓的502，也就是陈在野生前的房产之一，但可能因为原因，导致陈牧跟他母亲一直都不知道那间公寓的存在！所以我如果没猜错，陈牧之所以能找到那间公寓去，是你提供的信息吧！” “还有，在咱们的人之前走访童雅时，童雅还说过，说你自从陈在野离世后就不再跟他们母子有所来往，就连基本探望都不曾有过！于是我就在想，得是怎样薄情冷血之人才会如此？但显然你绝不至于会薄情冷血到那种程度，兴许你可能是碍于自己入狱了坐了三年半的罪名无颜去面对童雅母子，可就因为无颜面对，所以就连最基本的联系都断绝了吗？”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某种程度上也是说得过去的，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也不允许我这么认为，所以我想你之所以没有跟他们来往联系，是因为你出狱后怀疑陈在野的死没那么简单，是因为你想私下调查陈在野的死，不想把童雅母子给卷进来，乃至于是不希望有朝一日因为你的暗中调查而牵连到他们母子...” “但你万万没想到的是，陈牧竟然出了那么一桩事，先是被人栽赃嫁祸导致被捕，然后是成功越狱，接着不但公开自己的逃亡记录，且还单枪匹马地调查出真相..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没多久他便是易容伪装出现在了你的住处外，我猜..陈牧也是奔着调查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死，所以才去找的你吧，而你则是因为他过去一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于是乎就给他提供了一些线索...” “我，说得对吗？” 还是那淡淡的平和。 没有紧绷着脸去给李天宇施压。也没有挂起什么所谓的笑容。 祁伟就这么平静地盯着李天宇。 至此。 李天宇那强大的内心也开始随之龟裂起来。 感受到李天宇那些无形中的变化。 祁伟直接亮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天宇，我找你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也没有想着要去难为你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能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仅此而已！另外，关于陈在野当年的亡故一事，我祁伟也在这里向你保证，无论陈在野当年的死是意外还是被害，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他娘的绝不回省厅，所以请你相信我，相信我这个在省厅侦查局大案处侦查三科担任科长的老侦查，无论阳城的天有多黑都好，我都誓必将这片黑撕开一道光芒透入的口子来！” 祁伟无比肃然地掷地有声着，“另外，这也是为了陈牧，抛开一切不说，如果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那足以说明幕后黑手绝非一般人，绝非之前‘6·21案’的马家姐妹可比，所以倘若陈牧陷进去，你觉得他一定能全身而退吗？如果不能的话，代价极有可能是将自己都搭进去！这些，你应该清楚的！” 李天宇动容了。 原先那种混不吝般的滚刀肉姿态再也荡然无存。 第179章 就差那么一点 然而。 就在祁伟跟高明月以为对方就要坦白之时。 不曾想李天宇却是摇头长长吐了口气。 笑着道。 “祁科长，首先我想说的是..我相信你的承诺，其次是我也知道从省厅下来的你跟阳城治安局那些酒囊饭袋没有可比性，但是...” 听到这。 祁伟跟高明月的眉头已是不禁皱了起来。 “但是..” 顿声中李天宇继续道，“但是我真不知道陈牧的消息，你说得没错，我之所以长达十年一直都没有去联系陈老师的遗孀跟儿子，确实是因为无地自容，无颜去面对他们！如你们所了解到的，陈老师还在世时，确实是对我万般照顾有加，无论是童主任还是小牧，也都一直没拿我当过外人！” “就这么一种关系下，你让我一个以qj罪去蹲了几年监狱的劳改犯还如何去面对他们？我鼓不起那个勇气，真鼓不起，我更是怕他们的异样眼光会让我承受不住，所以与其渐渐生疏，倒不如一别两宽，这样一来也能让过往的美好记忆都留在脑海中进行回味！” “至于你说我私下暗中调查陈老师当年的身亡一事，我想说祁科长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陈老师出事当天，我已经带警方上门逮回了治安局，足足三年半后才重获自由，就这...你说我怎么查？更何况若不是祁科长你说，我都还不知道陈老师当年的死保不齐有着诸多疑点！” “祁科长，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你们有什么相关线索的话可不可以给我透露一些，我知道这不合规，但是我也想参与进来，以最大的能力去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陈老师生前对我万般照顾有加，如果他的死不是意外，那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说到最后。 李天宇咬起了牙来，神色间尽显哀重。 高明月：“……” “李天宇，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啊，到了这份上你还在装？” 再也忍不住的高明月颤着脸道。 这简直就是冥顽不灵的典型！ 典型中的典型！ “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天宇一脸无辜地诚恳道。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想到什么的话再给我打电话吧！” 虽然不知本来已是处于坦白边缘的李天宇怎么突然就又装傻充愣地嘴硬起来。 但祁伟也清楚，想让李天宇在这里进行交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从一旁的桌子上将白纸跟笔拿了过来。 祁伟唰唰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朝李天宇递了过去。 “如果有关于陈牧的消息，我一定会及时配合祁科长！”李天宇双手接过一本正经道。 “行，那咱们今天就到这吧！” 祁伟挤笑点了点头。 “那祁科，我就回去先了！”李天宇起身伸指指向问询室的大门。 “嗯，回吧！” 目送着李天宇远去后。 祁伟无奈地苦笑叹了一声。 不甘道，“就差那么一点，就差他们一点！” “想要让他开口，除非清道夫不是陈牧，除非清道夫是陈牧的可能性被排除，否则恐怕李天宇是不会开口的了！” 短暂思索后，高明月应作道。 接着再是又说，“估计他刚才是想到如果陈牧最终被证实是清道夫的话，那么一旦落网绝对只有被毙的份，所以才在最后关头给缩了回去！” “呼——” 没跟高明月去讨论太多这些。 祁伟站起身来，“李天宇这边没收获，那就去会一会余成波余董事长吧，刚才国栋给我发了信息，说余成波已经到了！” 话罢。 大步走出了问询室。 外面。 坐在车上驾驶座的李天宇迟迟没有挂挡行驶。 脑海中不断地循环着祁伟之前某些节点说的那些话。 诚然。 按照清道夫继续这么犯案下去。 在阳城治安局束手无策迟迟没有侦破进展的情况下。 必然也会引发高层的侧目及震怒的。 如此一来。 更加精良的队伍，资源，设备，顶尖人才，都会进入阳城的！ 陈牧虽然已经展现出，且也一而再地证明了自己的能耐。 但这些能耐都是使在阳城治安局那群酒囊饭袋身上而已。 真遇到那些顶尖人才打造的精良队伍，在更高层的高度重视及震怒中，陈牧还能应付得了吗？ 如祁伟所言，也如网上无数人所分析的那般，到时候陈牧必然会被跟清道夫画上等号的... 要是陈牧的确不是清道夫的话，倒也就罢了...顶多是几年刑期。 可如果被证实真就是清道夫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刑..没跑，绝对！ 也恰是因为考虑到这些。 所以无论祁伟先前的话再怎么让他动容都好，他都绝对不可能会选择‘坦白’的。 毕竟他不敢赌—— 不敢赌陈牧一定不会是清道夫—— 但话说回来。 他也不得不承认祁伟说的某个点无比在理，那就是陈牧会不会因为形势的变化以及倘若生起血债血偿的执念，会慢慢成为清道夫般的存在，会走上清道夫的道路。 如果真演变到那一步。 那他李天宇，无疑罪该万死啊！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配合警方把知道的所有都交代出去，尽快让陈牧落网吗？陈牧若不是清道夫也许还好，一旦陈牧真是清道夫，那么从某种程度上，他李天宇就是将陈牧推向断头台的‘功臣啊’！ 一时间。 李天宇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要让陈牧卷进去... 如此一来。 不仅是陈牧面临着各种有形无形的危险。 就说他自己，已然也是进退两难了！ 无论他怎么选择怎么做，都极有可能会‘害’了陈牧！ “小牧，你，你不会是清道夫的，你也绝对不会变成清道夫的，对吗？” 艰难地咽了咽喉咙。 李天宇哆声低喃自语。 随后似是多了几分彷徨跟茫然的目光这才回到视线前方。 接着缓缓挂挡，松开刹车，微踩油门，将汽车从治安局里头驶了出去。 祁伟那边。 也进入到了阳城治安局的接待室中。 这回高明月没再跟着进去。 随同祁伟的，也成了林国栋。 第180章 不同寻常的气味 接待室里。 余成波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 丝毫没有因为置身于治安局而有任何的忐忑不安。 当看到祁伟跟林国栋走进来后。 立马堆着笑脸主动朝祁伟迎了过去。 “祁科长，幸会幸会啊，久闻大名，可算是见到省厅的神探了啊！” “哦？你知道我？” 看着犹如笑面虎般的余成波，祁伟不咸不淡地轻轻一笑。 “瞧祁科长这话说的，省厅侦查局大案处王牌侦查科，三科科长祁神坛，我余某人哪能没听说过吗？早就想结识结识祁科长了，无奈是迟迟没能找着机会罢了！今儿个可算是有幸一睹祁科长的英姿神采了，果然不凡，剑眉星目尽显正道之光呐！” 余成波一个劲地给祁伟套着高帽。 再加上那看不出虚伪还是真诚的笑容。 讲真—— 着实是容易让人为之飘飘然。 这也恰好说明了余成波之所以能在那些官场人物的圈子中如鱼得水的缘由所在。 殊不知他这次碰上的祁伟跟其他人不同。 迎着余成波那话里话外的恭维讨好之意。 不以为然地摇头道。 “得，余董可别给我戴这些高帽了！还是说说余董吧，被‘请’到治安局来余董都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兴致十足，怎么？余董是习以为常了吗？” “祁科长你这么说话我可得挑理了哈，老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干亏心事没干违法违规的事，又哪来的慌张之说？再说了，能够有幸配合警方工作，尤其是配合祁科长这种神探的工作，毫无肯定是兴致十足啊，所以在接到黄副局长的电话后，我一将手头上的工作给忙活好，就立马赶过来了！”余成波一副良好市民的正派姿态朗声作笑。 “嗯，那还得谢谢余董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了！”祁伟皮笑肉不笑。 “嗨，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祁科长这不是折煞我呢吗，抛开这是我作为一名公民该尽的义务不说，能够有幸配合祁科长的工作，这可是我的荣幸啊！不过我是真挺好奇的，好奇祁科长找我想了解什么呢？祁科长尽管开口，我指定知无不言！” 一番客套的恭维过后，余成波主动起来了。 “行，那咱也就不去浪费时间，以免耽误余董的宝贵时间了！余董，你应该认识陈牧吧？也就是之前因为‘6·21案’导致遭到全城通缉的那个陈牧！”祁伟道。 “在野的儿子小牧？我肯定认识啊！” 说到这。 余成波的神情变得怅然起来了。 怅然之余还表出了几分愧疚之色。 “说来我挺对不住他的啊，之前‘6·21案’事发后，童雅..嗯，也就是在野的遗孀，小牧的母亲，找了我几回，想让我在小牧于‘6·21案’的事儿上帮帮忙，帮小牧脱罪，因为她一直都不相信小牧能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灭门要案来！” “其实不说是童雅，就连我也都不相信陈牧能干得出那种事来，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那种礼貌有加，尊老爱幼，待人和善的形象性格，在教养跟三观这一块，一直都没是没得挑的…所以要说他能干出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灭门案，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可惜啊，在童雅找我帮忙的时候，哪怕我拼尽全力都没能帮上忙，由于‘6·21案’的性质过于恶劣，由于当时那些证据全都充分指向他，每次我托关系说起这事时，那些官老爷要么是回避，要么就是让就此打住，哎…” “幸好那小子争气啊，祁科长可别挑我理，别怪我用词不当哈，幸亏他争气从看守所跑了起来并且还为自己洗脱了清白，要不然可真就六月飞霜啊！” 说着说着，余成波也唏嘘不已地慨叹起来。 闻言。 祁伟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余董可别忘了他现在可都还是在逃犯，虽然他洗脱了自己在‘6·21’中的清白，但他在这过程中犯下的那些事可是实打实的，够判的！” “一码归一码嘛，就他那点事，真要说的话…算不得什么！”余成波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 “怎么？余董还准备帮他运作一番不成？”祁伟玩味道。 “不不不，我哪敢去僭越法律啊，我只是想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他请来最好的律师，鉴于他犯下那些事的特殊背景所在，我相信肯定会被从轻发落的！”余成波忙不迭连连摇头道。 接着再是说，“怎么着，祁科，你找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聊这些的吧？” “差点被余董给带跑偏了，得…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余董…你知道《死亡通知单》这本小说吗？”祁伟突然道。 听到这话。 余成波的双眸止不住地倏然一收缩。 “有听说过，怎么吗？” “很多人怀疑陈牧就是那本小说的作者，也是书中的清道夫，这个余董有所了解吗？”祁伟道。 “瞎说，这怎么可能！”余成波的脸色明显有了些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 若是落在寻常侦查员眼中，或许会察觉不到。 但在此时却是瞒不过祁伟的道行。 轻轻一笑道，“可不可能暂且先不说，只要存在这种可能性，那咱们肯定不会轻易排除的！” “所以祁科想说什么？”余成波脸上的笑容已是不自觉地收了起来。 “没，就是想着如果陈牧去找余董帮忙的话，余董能够及时给咱们警方提供消息，毕竟就余董跟他父亲陈在野昔日的合作关系，保不齐他在天罗地网的密布下很有可能会找上余董给他伸援手！”祁伟道。 唰—— 余成波的眉角迎声止不住地抖了抖。 在跟祁伟那接连的对话下。 他俨然嗅出了许多不同寻常的气味来。 但嘴上却是不得不强颜挤笑，大义凛然道，“我本来就想过只要他找上我…我就劝他自首，然后再给他安排最好的律师为他进行辩护，所以祁科放心，他要是愿意自首的话，我亲自送他过来，他要是不愿意自首的话，那我一定及时给祁科长提供消息，让他能够尽早去堂堂正正地行走在阳光下！” 第181章 也许只是个巧合 余成波走了。 在祁伟的‘点到为止’中道别走了。 不过不再同于起初时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时的那般悠然姿态。 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不易于被读出的牵强强行。 可见祁伟的那些话已经在无形中深深触动到他了。 “祁科，余成波不是一般人，你这…会不会有点打草惊蛇了？” 紧着余成波的离去。 之前一直按捺着没出声的林国栋再也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张庆洪已经死了，下一个极有可能会是余成波！所以有必要用这种方式让余成波警觉起来，就算说陈在野当初的死跟他有直接关系都好，那也应该由法律去审判，而不是让清道夫去进行裁决！”祁伟目光深邃地凝声道。 “可这对于咱们接下来调查陈在野的死，岂不是…” 没等林国栋把话说完。 祁伟伸手打断道，“就我对余成波所说的那些，如果他真跟陈在野当年的死有关系，我相信张庆洪的死一定瞒不住他，兴许走出阳城治安局的大门，他就会马上获知到张庆洪的死，如此一来，他必然会在心虚中加大自身的安保力度，一旦确定这一情况，那就能将怀疑他跟陈在野的死有关，进一步确切是一定有关了！” “这样对于咱们下一步调查陈在野当年的死，无疑会省许多功夫！” “所以，从现在开始，把余成波给我盯死了，他接下来一定会有一些动作的，除此之外…清道夫也大概率会找上他，这对咱们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林国栋错愕了足足好几秒。 之后才不禁道，“祁科，一箭三雕这是？高啊！” 高吗？ 祁伟不置可否。 因为直觉告诉他，想将清道夫逮住，没那么容易… 这一箭射失的概率远比射中要大多了！ …… 阳城治安局外。 余成波在回到自己那辆数百万的豪车上后。 立即从一旁的储物盒中掏出一台手机，接着马不停蹄地拨出了一通号码。 “给张庆洪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联系我，是马上！”余成波声音阴沉至极地咬牙道。 “是，余董！” “还有，如果接电话的不是张庆洪，自己想办法圆过去，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让你打的电话！”余成波道。 “明白余董！” 不再多说。 余成波挂断电话发动汽车自行驾驶离去。 只是脸上的阴沉之色随着大脑思绪的急转愈发加剧。 《死亡通知单》的第二位死者，是一名在利诱下失去了底线的黑心医生，为了一己私利捏造虚假死亡报告，让一桩本该走刑事的死亡事件走向不了了之… 这—— 说的是张庆洪吗？ 如果不是巧合，如果说的真是张庆洪… 那是不是说明十年前的事漏了？ 对方能知道张庆洪捏造报告，是否也已经知道了让张庆洪捏造报告的人是他余成波？ 还有。 如果清道夫就是陈牧的话，那么…接下来将是他的复仇之路？ 先从张庆洪开始，然后到他余成波？ 这一刻，这位早年捞金并不光彩的阳城企业家再也无从淡定了。 无他。 清道夫这三个字对阳城而言，就他娘的是个阴影，包括他余成波都不例外！ 另外，除却这些，祁伟通过黄立凯将他找过来说这些，是在点他？甚至有可能也已经盯上了十年前陈在野的身亡一事？ 就在余成波的思绪越来越乱时。 一旁老掉牙，只能发短信打电话的手机响了起来。 “怎么说？” 余成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接通后当即道。 “没人接，一直打一直没人接，后来我把电话打到他家里去，保姆接的…说他从中午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电话那头道。 听罢。 余成波猛地僵滞住。 险些导致了追尾的交通事故出来。 “好，知道了，记住我之前给你说的话！” 止不住地连着蠕咽了几下喉咙，余成波这才道。 “嗯，余董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车上。 再一次挂断电话的余成波越来越不安，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以他对张庆洪的了解。 这很不正常… 不正常到极有可能是张庆洪出事了！ 气息越来越急促的余成波再也顾不得沿途的路灯。 一路狂飙驶回到自己的大厦中。 随后无比焦急地跑上书房。 从墙上暗格中拿出又一台手机。 按下了早已烙印在脑子里的号码。 “说！” 不多时。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威严声。 “张庆洪是不是已经死了？” 余成波没废话，开门见山地快声直接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沉默了好几秒，电话那头才又传出声音。 “该死的，操！” 脸色瞬间煞白的余成波怒爆粗口。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手机中再次传出声音。 然而余成波却是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 “是他，一定是他，陈在野的儿子就是清道夫，清道夫就是陈牧，从那本该死的《死亡通知单》里所进行的描述，他很有可能已经查到了当年陈在野死亡的真相，张庆洪的死预示着他的复仇已经开始，接下来是不是就到我了？”余成波急声道。 “也许只是个巧合！” 电话那头再次顿默，而后才缓缓给出这么个带有些安抚性的说法。 巧合？ 巧合你他娘的锤子！ 但余成波并未去跟对方掰扯这些。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你当年为什么不听我的！”余成波怒斥道。 “你确定你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对方阴沉道。 “现在怎么办，当年的小兔崽子已经成长成如今来无影去无踪，还把阳城治安局耍地团团转的系列案清道夫，如果他盯上我的话，我他娘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在对方那骤然冰冷下来的阴沉话语下。 余成波吐了一口浊气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 但语气中却是难以掩饰那股子的慌乱。 无他。 因为清道夫已经用自己作下的一系列案件证明了自己！ 倘若真被对方盯上，自己又该如何去防？ 这玩意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第182章 做掉余成波 怂了。 是的。 这位过往，包括现在依然有着黑色背景的阳城本土房产大亨怂了！ 面对一个曾连续三年犯案十起都让阳城治安局束手无策，如今更是将杀人计划跟杀人过程公开化的杀人狂魔，哪怕余成波手里有枪都好。 他都依然没有那个能够绝对防住对方的信心跟把握。 因为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能做到枪不离身啊，身边的保镖更不可能让他们二十四小时都贴身保护啊。 否则这样一来，那他余成波过的得是啥日子了？ “你慌什么慌！” 电话那头顿声道。 “我他妈能不慌吗？那本该死的《死亡通知单》里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下了张庆洪是抵挡不住诱惑捏造了虚假的死亡报告导致一桩本该刑事化的案子不了了之，他既然能找到张庆洪的头上去，你觉得以张庆洪他那鼠胆能不把我撩出来？”余成波急眼道。 然而电话那头再度沉默。 “当初要是斩草除根，那他妈还有那么多的事儿，别忘了你也有份的！真要说起来的话，你才是主谋！” 在对方的陈牧下。 仍在怨恨对方当初为何不肯斩草除根的余成波一时间在慌张下也头脑发热地喊出了这么一声。 虽说话刚一说出他就后悔，但没等他来得及后悔。 那头已是冷笑起来，“怎么？翅膀硬了？敢威胁我了？” “这不叫威胁，我只是想跟你阐明一个事实而已！”余成波硬着头皮表姿态。 “陈在野刚出完意外不久，他的儿子就接着出意外，你认为说得过去吗？会不让人生疑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缓和了几分下来。 “所以就造就了操他娘的清道夫的诞生！从现在开始，只要他一天不死，我就得天天活在寝食不安中，担心他突然就从哪个角落里出来，怕他突然就把我给干掉，一个能潜入治安局，潜入到侦查支队支队长办公室盗取卷宗，最终还成功全身而退的家伙，你说我能不担心吗？”余成波道。 “只要他一冒头，立马就会被就地击毙，放心，我会让警方在你身边的暗处设伏的！所以你该怎么还怎么，做足安保问题，他奈何不了你！”电话那头道。 “你最好是真的有办法将他整死， 不然我都得活在没完没了的恐惧当中！” 余成波将到嘴的‘你我’及时改成了‘我’。 可即便是如此。 电话那头仍是听出了对方的话意。 无声冷笑后。 也没再去应声。 就在准备无声胜有声地挂断电话之际。 余成波似是想到了什么。 急忙道，“对了，还有个事！” “什么？” “从省厅下来的那位们猛人祁伟通过黄立凯把我请到了阳城治安局，美其名曰让我配合警方早日能让陈牧落网，但是我从他的话里话外听出了一股在‘点’我的味儿，我怀疑因为陈牧那个小杂碎的事儿，祁伟可能已经将目光投到了十年前陈在野的身亡一事上！要是被他查出点什么来，咱们都得一锅熟！” 余成波凝声道，“你得想办法让祁伟那厮赶紧滚蛋才行，否则真被他一门心思挖下去的话，以这位省厅神探的能耐，保不齐真会查到咱们头上来！” 这一次。 余成波不用单纯地用‘我’字了。 而是说起了咱们来！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电话那头愠声道。 “行，你有分寸就行！咱们现在面临着两重问题，一头是清道夫，一头是祁伟，无论是被陈牧那个小杂碎复仇到头上来，还是祁伟针对十年前陈在野身亡一事深挖，对咱们而言都不是祸事，大祸事！”余成波还是忍不住地多说这么一句。 可见这会儿的他多少是有些乱起了阵脚来。 然而电话那头则是在他话音落下之际，便挂断了通话，压根不再给他再去多说的机会。 ...... 阳城市府的家属楼里。 结束跟余成波的通话后。 严立夫连着抽了三根烟。 最后将手上那台‘老人机’里的sim卡拆下，换上了另外一张。 旋即拨下了一通没有备注的号码。 “严局！” 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做掉余成波！”严立夫咬牙说道。 “嗯？？？”对方不敢置信地惊愕应声。 “你没听错，就是让你做掉余成波，我之所以让你去接近余成波，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才对，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有备无患！”严立夫不容拒绝地凛声道。 “嗯，您想要他什么时候死？” 从惊愕中走了出来的对方问道。 “越快越好！”严立夫不假思索。 话罢再是补充，“余成波死后这个案子我会亲自跟进，如果侦查那边怀疑到你头上的时候我会安排你离开阳城的！” “行，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我这条命一直都给严局您留着，当年要是没有严局您，也就没有我现在的今时今日，这个恩..当报！” “越快越好！” 扔下这四个字。 严立夫掐断通话。 随后将手机卡再次拆下。 掰断，走入卫生间往马桶里一扔一冲。 与此同时。 西红柿小说网中。 《死亡通知单》的最新章节已经开始发酵了。 当清道夫将杀死张庆洪的过程全给‘交代’出去后。 不同于之前。 一时间无数书友纷纷开始质疑起来了。 “这特么是不是有点扯了？又杀一个？” “昨儿才刚干掉一个，今天又开杀？怎么着？阳城是屠宰场啊！” “一天杀一个？有点假了吧！” “杀那位大学导师的时候，还把开杀前交代地那么详细，还给了倒计时，这次杀黑心医生...进程是不是太快了？” “有没有阳城的书友出来说一下，阳城真的又发生命案了吗？” “额...我想问一下，就算那位黑心医生捏造了死亡报告，又真的该杀掉他吗？毕竟在他捏造报告之前，对方已经死的了！无可否认那位医生肯定是败类，可因为这个原因就把他给杀掉，我觉得是不是过于极端了？” “哎，弃了弃了，还以为真是记实呢，没想到一天刀一人，假到出汁！” “大哥先别急着弃，我是阳城临近郊外的，是不是发生了命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中午那会好多辆警车赶往阳城郊外，有好事者想去凑热闹但都被远远拦了下来，而且还拉起了警戒线！” 第183章 不回应就是最好的默认 当那条说到阳城郊外出现多辆警车的评论被发表后。 底下顿时激涨起了各种回复。 “我操，阳城郊外的，没开玩笑吧？真有很多辆警车出现场并且拉警戒线了？” “靠，这要不是吹牛瞎几把扯的话，合着清道夫还真是一天杀一个？” “很多人都不清楚阳城在几年前发生过的事，听小道消息说，那几年阳城过年前后都得死上好几个，全都是清道夫清除掉的人渣败类，相比之下，一天杀一个对清道夫来说，属于是基操了！” “妈的，我就想问问，阳城治安局真废到如此程度了吗？连着开杀，还是公开预告的那种，就这都逮不着人？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种是清道夫写的是‘爽文’，一种是阳城治安局真的废到无法形容了！ ” “都没人留意清道夫下一个目标对象的预告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特么又得是怎样的人渣啊！” “清道夫，来咱们青州转一圈吧，求你了，咱们这儿的坏人太多了！” “.....” 章节中的每一个段落，后面都是99+。 这距离清道夫发布出的时间还不到半小时。 可想而知这究竟是火到什么程度了都。 正当所有人都在疯狂热评着《死亡通知单》的最新章节以及最新预告时。 《我真不是罪犯》时隔两天也迎来了更新。 “当我打开清早被急促敲响的房门时..” “外面站着三个民警，我有意无意地往一瞥，明显还有警方在走道出入口中守着，显然是一副绝不漏过任何一人的姿态...” “.....” “其实我想说，他们让我读身份证号码跟身份证上的地址纯粹是多此一举，我得多缺心眼，得有多想不开才会不去将身份证号码跟身份证地址给记下？”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之后他们竟是要采录我的指纹，不得不承认..那一刹那我是有些不淡定了，可马上我就暗自嗤之以鼻了，显然...指纹采录能够得到即时比对结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于是我当着那位民警的面，无比配合地将自己的指纹提供了过去！” “.....” “不得不说，阳城治安局的招数是真多，除了意义注定不大的指纹采录之外，竟然还搬出了新的招数来——卸妆纸！是的， 卸妆纸，也许阳城警方是想着只要我脸上的妆容在卸妆纸下露馅，那就立马将我铐起带回去，可他们好像忽略了一点，如果卸妆纸能让我的妆容露馅，那么他们还犯得着这么麻烦吗？打眼一看不就能看出我是化了妆的吗？” “嗯...给阳城警方支个招吧，从现在开始，但凡是化妆，无论男女，通通都给带回去！因为保不齐我为了安全，可能会男扮女装以此蒙混过关，不是吗？” “.....” 关于维亚酒店708的那些内容。 陈牧自述地无比详细。 话里话外。 尽是透出那满满的挑衅之意来。 原本在‘6·21’案结束后，他在自述内容中的挑衅行为也越来越少了。 可万万没想到阳城警方竟是拿他当成了清道夫，并且给他安排上了系列连环杀人案的杀人狂魔追捕规格来！ 特么的也不动脑子想想，在清道夫最开始犯案时，自己还在读大二，难不成当时大二的自己就开始在阳城制造连环系列案了？ 就因为《死亡通知单》这本小说明显是模仿自己的行文风格以及写作习惯，便将自己跟清道夫进行挂钩？ 还有，他们就不想想，如果自己真是清道夫的话，如果自己是真想摊牌跟阳城警方将清道夫游戏进行到底的话，马家姐妹..也就是康媛媛康秀秀，自己能放过她们？能不把她们给干掉泄愤？ 当然了。 阳城治安局的业务水平，他素来都是瞧不上的，唯独让他意外的是就连高明月这位老同学也都这么认为，或许正是因为高明月的原因使得陈牧将情绪带入了进去，索性他也就敞开来恢复到之前那些极端犀利的挑衅风格中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高明月之所以也会认为他大概率会是清道夫，更多是来自于清道夫起初那三年的作案时间规律，恰好完美避开了同学聚会那一天，又恰好是那个时间的他始终无法接受母亲童雅跟父亲昔日好友周知礼组建家庭，这一点在高明月基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上来看，无疑是很有可能因为内心世界的变化导致做出极端极为的。 而杀人这种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后面的无数次，直至落网为止，这些在犯罪世界中都是有迹可循的，无数的系列连环杀手，都是因为实施初次杀人之后陷入到杀人过程中所带来的那种刺激快感，继而会跟上瘾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式的案例，这样式的犯罪心理，高明月接触过太多太多了！ 但陈牧并不知晓这些，并不知晓高明月对他的怀疑是建立在那些基础上。 为此。 他甚至都懒得去解释自己不是清道夫，懒得去解释真正的清道夫极有可能是想通过模仿自己的行文风格来误导警方了！ 既然警方认定他就是清道夫，那就来吧，以对待系列连环杀人狂魔的方式来对付他吧，正好也让这场重生游戏稍微加上那么一点难度！ 可恰是因为他丝毫没有解释大众怀疑他是清道夫的事儿，这也导致这一最新章节内容发布出去后。 各级书评区里，广大书友的热评热议再掀狂潮。 “我擦，总算是更新了啊，知不知道老子一天刷新八百遍啊！” “弱弱地问一下，木神这是从不看评论吗？满世界都在怀疑他跟《死亡通知单》的作者是同一人了，他竟然没有丝毫回应？” “木神回应个锤子啊回应，主动承认自己是清道夫吗？换做是你你会吗？” “实锤两本书的作者是同一个人了，木神不可能不知道《死亡通知单》的炸裂火爆的，所以不回应就是最好的默认了！否则就这种事，肯定会出来澄清一下的！” “操，虽然我是木神的铁粉，是木神的狂热信徒，但我还是想对阳城治安局说上一句，你们到底都他娘的是干什么吃的，就这都还能让我偶像逃掉？都眼皮底下了都能让他如此轻易地全身而退？王八蛋，真是一群浪费财政资源的废物啊！” 不同于沸沸扬扬唯恐天下不乱的吃瓜群众。 禾富花园。 宋成飞脸色苍白地冒起了冷汗来。 看着《死亡通知单》最新章节末尾最后那一句预告。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他再也淡定不了了。 第184章 你跟我说这叫无谓的忧虑? “不仁....” “不义...” “不忠...” “不孝...” “这...说的是我吗？” “清道夫，你是要杀我吗？” 手机前。 宋成飞哆嗦着呢喃起来。 如果不是跟大众网友的想法一致，高度怀疑《我真不是罪犯》跟《死亡通知单》的作者同一人，也就是陈牧跟清道夫是为同一个人的话。 兴许这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会太过于触动到他，更不至于会让他自行对号入座。 但碍于自己之前‘出卖’过陈牧，宋成飞显然是‘心虚’了。 他不知道陈牧是否已经知道被自己给卖了。 可结合警方那边迟迟没有动向，结合那张卡迟迟没有资金出入的短信通知。 再基于陈牧素来让他佩服不已的智商。 他已然慌得一批。 不安的忐忑思索中。 宋成飞终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高明月的号码。 本来这通电话是该打给苏曼的。 但因为上次高明月的到来以及相互之间的沟通交流，也让他在苏曼跟高明月之间选择了后者。 “宋成飞？” 那头的高明月看到来电显示立即接通道。 难不成说宋成飞那边有陈牧的消息了？ “高警官，你看了《死亡通知单》的最新章节了吗？”宋成飞颤着话音道。 “更新了？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高明月错愕道。 “没，《死亡通知单》的最新章节中，下一个单元剧情的内容是围绕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我怀疑说的是我！因为这八个字，毫无疑问..说的就是我，我不单是活生生地气死了我父母，对于陈牧这位对我掏心掏肺的死党老同，我他娘的竟然还出卖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八个字简直就是我的真实写照！” 说着说着，宋成飞紧咬起了牙关来，脸上尽是那些说不出的痛苦与挣扎。 “额...你是不是想多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不在少数，清道夫要出手的对象怎么就一定会是你呢？再说，你给警方提供关于陈牧信息一事，只有侦查支队那边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清道夫他怎么又会知晓你所谓出卖了对你掏心掏肺的昔日死党老同？” 按捺着清道夫继张庆洪之死后又一次开始杀人预告给她带来的惊震。 高明月下意识着道。 是的。 哪怕宋成飞再罪该万死都好。 她都不认为陈牧会丧心病狂到对宋成飞出手。 即使说宋成飞出卖了他都好。 以陈牧的智商跟情商还有推理能力，难道他会不知道就算宋成飞‘出卖’他也是出于为他‘好’？ 所以。 不至于，绝对不至于！ 相反—— 如果说宋成飞接下来真死了，真死在了清道夫的手上，那她就该重新好好审视一下自己之前的判断，也就是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就得重新进行分析了。 “高警官，你实话跟我说，陈牧他，他，他是不是清道夫？”宋成飞道。 “怎么？” 虽然并不意外，但高明月还是问了这么一声。 “现在基本上全世界就认为他是清道夫了，而且在《我真不是罪犯》的最新逃亡章节内容中，陈牧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解释外界的怀疑，没有去写过关于清道夫的事儿，这算不算是一种默认的态度行为？”宋成飞道。 “如果陈牧是清道夫的话，那我想..你更加不必担心了！你觉得就因为你想警方提供关于他的消息，所以他就要杀了你吗？难道在你看来，陈牧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吗？”高明月反问道。 “我——” 宋成飞的话音顿住。 不过高明月的话并没能让他因此淡定下来。 反倒是内心深处的不安依旧还在不停地疯狂作祟着。 “高警官，我再问你个问题，陈牧他，他有没有用过那张银行卡？你们警方对那张银行卡进行追踪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发现？”宋成飞道。 殊不知那头的高明月却是沉默下来。 “是不是陈牧用那张银行卡了，而你们没有抓到他并且还被他发现了？” 在高明月的沉默下。 宋成飞也急眼了，几乎是喊着说出的。 “没有，陈牧压根就没用过那张银行卡，他将那张银行卡给扔了，后来被一名路人捡着，根据银行卡背面留下的密码前往atm机插入登录，还没等提取就已经埋伏在周边的便衣给逮了！”高明月选择了如实道。 “什么？操，发生这种事你们侦查支队都不跟我说一声？有你们这么干的吗啊，我豁出去配合你们，到头来你们就拿我当工具使？那张银行卡我给陈牧的时候，背面压根就没有留下密码，密码肯定是陈牧留下的，他一定是怀疑我有出卖他的可能，所以他才把留有密码的银行卡给扔掉，好让路人捡去使用，以此看警方会不会有所动作！” 宋成飞越说越慌，越说越怒，“而你们警方第一时间就把捡走银行卡使用的路人给逮着，这看在陈牧眼里，百分之百就是确认我已经出卖他了！我说他怎么都没联系过我了，合着是你们侦查支队把我推到了货架上，妈的——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狗到了这种程度？你们就不担心陈牧他回来找我的麻烦？就不担心我暴露后会遭到他的报复？” “难怪阳城治安局在网上从来没有被人叫好称道，难怪阳城治安局一直都不被百姓所相信，今天我他妈终于有了切身了解！” 话至最后。 宋成飞几乎是咆哮起来了。 “首先我得跟你说句抱歉，虽说我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那些的，但在了解到具体情况后，我个人同样认为侦查支队那边对你进行告知...并非不明智的选择，相反告知你只会让你徒添无谓的忧虑！”高明月缓下声来。 “无谓的忧虑？你跟我说我这叫无谓的忧虑？”宋成飞快炸毛了。 “你先听我说完，虽然陈牧怀疑你有出卖的可能，但根据监控显示追踪，他当时扔掉银行卡后就乘坐出租车离开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张银行卡是被谁给捡走了，更不存在追踪捡卡的路人去看警方是不是有所动作，从而得以确认你是不是选择所谓的出卖他！”高明月解释道。 “合着...合着他这是无需确认，从一开始就断定我一定会出卖他了？” 宋成飞先是一怔，再是难以置信地猛摇起头来。 第185章 寻求警方保护 虽然高明月很想安慰两声让宋成飞别去想太多。 但是。 那种昧着良心的忽悠话她着实是说不出口。 因为事实上，从陈牧选择将那张银行卡给丢掉，并且是在卡背面留下密码的方式给丢掉的那一刻。 足以说明陈牧已是料定宋成飞选择跟警方合作了。 否则就算陈牧会舍掉那张银行卡，也不至于会在背面留下密码。 嗯—— 这就像什么呢？ 像是在明晃晃地挑衅警方，想隔空无形地给阳城警方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我陈牧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如果清道夫真是陈牧的话，他绝对不可能会杀你！” “如果清道夫不是陈牧的话，基于你父母的事，说你不忠不孝也就罢了，对方又怎么会知道你的不仁不义？难不成就因为你坑了不少同学朋友的钱，打着人间判官幌子的清道夫就要把你给杀了？” 高明月不由道作。 话罢。 仿佛觉得对宋成飞有所亏欠似的。 顿了顿。 接着道，“当然了， 如果你不放心，如果你真有这种忧虑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寻求警方的保护！” “能寻求到警方的保护吗？”内心思想斗争片刻后，宋成飞略显挣扎地说道。 “问题不大！” 高明月顿声再是道， “不过你..你是认定陈牧就是清道夫了？而且在认定陈牧是清道夫的前提下，认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死亡预告对象就是你了？”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我，那份死亡预告就是冲着我来的！至于陈牧是不是清道夫...还是好些年前，陈牧就已经不止说过一次，他并不反对这个世界上有坏人的存在，毕竟有白就会有黑，有正就会有邪，这在极大层面上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但他排斥那些人渣败类的存在，他们的存在只会让这个本就满目疮痍的人间世态变得更加阴暗不堪，他们的存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他们的存在更像着一群崩坏着人性道德底线的杂碎！” 对于昔日陈牧说过的那些话，记忆犹深的宋成飞气息急促道，“我也不希望陈牧就是清道夫，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但是当那两本小说的写作习惯跟风格相似度所在，加之陈牧自始至终都没在《我真不是罪犯》中给出解释，以及他以前那种种的极端看法跟想法，我无法不去拿清道夫跟他进行联想！” “所以..你觉得陈牧会杀你？以清道夫的身份审判你这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昔日死党？话说，就你过往的那些劣迹而言，真又到该死那一地步吗？毕竟纵观清道夫过去杀的那些人当中，相比之下，你这点劣迹压根算不上什么！” 没等高明月话落。 “可是我出卖了他！在他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想着找我来帮忙，没曾想我却是给他捅刀子，这换谁能忍！”宋成飞道，“还有，一旦因为我的出卖导致让他落入你们警方手中，那他就是个死，有清道夫这重身份在，等着他的就是死刑，毋庸置疑的死刑！就冲这些，我他妈在他眼里就该死了！” “哎！” 暗自无奈一叹，高明月道，“我马上帮你申请警方的介入保护！” “好，谢谢高警官！不过我不会麻烦你们太久的， 我...我也是时候离开阳城了！”宋成飞道。 “什么？你要离开阳城？”高明月惊愕道。 “嗯，也许只有离开阳城，内心可能才会得到一些解脱吧！”宋成飞苦涩道。 在这一问题上， 高明月显然不好去作答。 哪怕她是心理学专家，哪怕她有着足够的能力去给宋成飞做某些方面的思想工作。 但是。 她又有那个必要吗？犯得着吗？ “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行了，我这边将你的情况给侦查支队那边说说先， 看能不能一步到位申请下来！” “谢谢高警官，谢谢高警官！”宋成飞连声道。 然而他死都想不到的是。 就他跟高明月的这通电话， 由头到尾的每一个字都被陈牧听在了耳里。 “就连你都认定我是清道夫了？看来真正的清道夫对我的模仿可谓是已经入木三分了啊，能模仿得如此相似，这已经不仅仅是表面文字能做到的了，如果你不是现实中对我有所了解，能get到我在思想层面的许多方面，又怎么可能做到连宋成飞都会蒙混过去认为咱俩是同一个人？” “还有...宋成飞，我特么在你眼里究竟得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才会去杀你？合着在你眼里，我已经彻底泯灭人性了这是？” 山水涧小区。 一百八十方的平层里。 窃听完宋成飞跟高明月的通话内容后。 陈牧颤起了脸来。 “如果无法将清道夫以抓现行的方式给揪出来，那就还是得从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上入手，先了解一番清道夫过犯案的详细情况，看能不能以心理侧写的画像方式尽可能将对方给画像出来，大不了花费60积分去兑换一次性的系统！” 陈牧低声自喃。 脑海中已是开始急转起关于如何‘盗取’清道夫系列案卷宗的事儿来了！ 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 怕是还得再深入一趟独闯龙潭一番！ 但在这之前。 他还是得确定清道夫在《死亡通知单》中被预告的下一位死者确定下来先。 一开始时他以为清道夫在杀完张庆洪后，下一个目标十有八九会是余成波。 可没曾想宋成飞却是自行对号入座了？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得好好研究研究琢磨琢磨了。 直觉告诉他。 清道夫接下来很有可能不会提前以影射的方式来公布死者的身份信息了，清道夫很有可能会做完案后再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一单元给写完整。 因为从张庆洪死之前没有倒计时，不同于《死亡通知单》中首个死者那般有着精确到哪一天的倒计时，这在无形中无疑说明对方并不拘于程序固定化，而是会根据情况来进行适当的调整... 所以。 对他陈牧而言，也是有必要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目标分析出来才行了。 如果是宋成飞或者余成波其中一员的话，那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去跟对方正面碰一碰，刚一刚！ ______ ps：身体不舒服，太难受了，昨晚才打了几百字就撑不住了，于是昨晚八点来钟想着眯一会就起来继续码的，但眼睛都快睁不开，半点精神都提不起，实在没法码了...本来想着今天四更补回去的，但是去看医生，打吊瓶啥的又折腾了很久，回来后精神头还是提不起来，一边码一边打瞌睡，效率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不到，还有一章..还差好几百字，我看能不能撑住精神搞出来。 第186章 你不觉得这极为不妥吗 阳城治安局。 高明月风风火火地走入侦查大队。 直奔当下临时顶替支队长周寻工作的副支队长李峰办公室。 “李副队！” 敲门应声急匆进入后。 高明月正声开口，紧绷着脸。 “高顾问，怎么？” 从高明月的神态中似是读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来，副支队长李峰骤然心头没来由地一忐忑。 “宋成飞给我打电话了！”高明月开门见山。 “什么？有陈牧的消息了？陈牧找他去了？” 前一刻的忐忑化作激动，无以言喻的激动。 如果能亲手将‘清道夫’陈牧给抓捕成功的话，这得是一桩怎样的功绩啊！ “李副支队，先别急着激动，情况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眼便是洞悉出去副支队长李峰内心活动的高明月淡淡道。 “他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在高明月这一话下，李峰适才得以平静沉着下来。 “《死亡通知单》更新了， 不知李副队有没有看到最新内容？最新内容是关于下一位死者的预告，而关于下一位死者的预告则是很简单，就八个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所以宋成飞找到了我这儿来，他对号入座了，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八字往自己身上套，之于父母——不忠不孝，之于亲友——尤其是死党陈牧，则是不仁不义！” “他认定了陈牧就是清道夫，也认定是为陈牧化身的‘清道夫’一定会杀他。所以想寻求警方安排人员对他进行一定的保护，这一点在我看来，似乎也是有必要，应该的！” 高明月正儿八经地看着李峰道。 殊不知这位副支队长立马急眼了。 “不是，他这个对号入座是不是过于牵强了？且不说知道宋成飞给咱们警方提供情况的人寥寥无几，以致于传到陈牧耳中的概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都好，退一步来说，就算陈牧真的知道被宋成飞给卖了，他至于恼羞成怒去因为这么点事就把宋成飞给杀了？如果真这样，那他可以说已经是泯灭人性了！” 李峰脱口而出道。 “所以李副队的意思是拒绝宋成飞提出的保护申请请求了？”高明月既意外又不意外地说道。 “高顾问，你都说了，他是对号入座的！警方撒在外面的线人以及各种私下合作对象比比皆是，要是动不动就去满足对方提出的保护请求，咱们得有多少的警力才行才够？当然了，如果宋成飞的人身安全真会受到威胁。咱们肯定不能熟视无睹，肯定得出动警力去保护他，但就因为一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就因为宋成飞的对号入座，咱们就在目前警力无比紧张的情况下，发动警力去对宋成飞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保护，你不觉得这极为不妥吗？” 李峰继续道，“另外， 清道夫的系列案卷宗你都看过了，就过去死在清道夫手底下的那些人，有哪一个不是道德败坏到了极点，有哪一个不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相比之下，宋成飞都可以说是圣人了，所以清道夫至于能去杀他？” “李副队，这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不适合去干吧？更何况这河到目前也还没过成，这磨也还没到卸的时候，宋成飞选择相信阳城治安局，豁出去‘出卖’昔日死党来配合警方，换来的却是一个连人身保障都没有提供，都不愿意给提供的结果，这太寒心了些吧！一旦传出去，以后侦查支队，乃至于阳城治安局，想要从民间找人协助破案，恐怕都得让人退避三舍了吧，而阳城侦查支队跟阳城治安局的公信力，怕不是一下子就得被干到负数了都！” 高明月紧蹙着眉头道，“李副支队，恕我直言，无论宋成飞是不是被害妄想症，无论宋成飞是不是想多了都好，在他愿意配合咱们提供陈牧的信息情况，去对陈牧进行抓捕的这一点来看，就这一点，但凡不是特别过分且极其不合理的要求，阳城治安局都不能在那些要求上掉链子！” “高顾问，如果警力充足的话，无需宋成飞方面申请保护，咱们侦查支队都会介入进去看护他的人身安全，但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警力严重不足太吃紧了，再分散人手去看护宋成飞的话，只会进一步加剧警力不足的负担，要说宋成飞真有可能成为清道夫出手的对象， 倒也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那种自行对号入座的可能性明显是不足的！”李峰还是坚持着道。 话罢。 不待高明月作应。 李峰转而道，“还有，祁科那边已经交代下来了，让咱们下一步盯死余成波，包括对方的一举一动，如此一来..高顾问你说咱们还能有那么多的人手去兼顾自行对号入座的宋成飞吗？” “得，那我找你们的黄副局长去！” 已是在宋成飞那边打了包票的高明月懒得再跟对方废话。 转身就要掏手机给副局长黄立凯打电话。 见状。 一脸苦笑的副支队长并没有阻挠。 显然。 他并不是反对出动警力去保护宋成飞。 而是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去做那种决定！ 为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听从上级的吩咐得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赫然成了这位侦查支队副支队长的无形心态所在。 当着李峰的面。 高明月很是直白地将宋成飞对号入座想寻求警方保护的事儿说了出来。 一五一十，就跟先前和李峰说时没啥区别。 最后道，“黄局，虽然宋成飞多少有些过于对号入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清道夫的出手对象真是他，万一真是因为阳城治安局没给他提供保护而导致他死在清道夫手上的话，这将意味着什么..黄局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行了， 我会交代好的！” 稍一思索。 黄立凯淡淡扔下这声话。 旋即直接挂断高明月的通话。 不到十秒。 李峰办公室里。 急促的电话铃声倏然骤作。 “喂，黄局！”李峰肃然起敬。 见状。 高明月暗自轻呼一口气。 接着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这回。 直奔案情分析室！ 因为她知道，祁伟肯定在那儿的... 第187章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来了？” 果不其然。 如高明月所料。 案情分析室里。 祁伟眉头紧锁地看着黑板上这接连两起命案的诸多信息汇总。 察觉到高明月来了后。 这才收回盯着黑板的目光，转朝高明月看了过去。 “祁科，宋成飞给我打电话了！”高明月道。 “嗯？他是对号入座将自己代入到那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角色中了？” 不同于副支队长李峰的反应，祁伟显得淡然许多。 从祁伟那声对号入座中知晓对方肯定看过了《死亡通知单》最新章节内容的高明月没再去多说那些。 直入正题道。 “对，所以我提出让治安局介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因为不管清道夫的出手对象是不是宋成飞都好，哪怕是抛开宋成飞配合警方合作提供陈牧的消息情况，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方只是跟警方毫无交集的普通市民，在他于对号入座的情况下怀疑清道夫会将他视为清理目标这一点，阳城治安局都无法去坐视不管的！” “所以侦查支队的态度如何？我想你肯定已经找过相关领导了吧！”祁伟道。 “给黄局打了电话阐明了利弊，不出意外的话，治安局这边肯定会介入到宋成飞的安全保护上了！”高明月如是道，但也省去了跟侦查支队副支队长李峰的那一段。 祁伟缓缓点了点头。 继而道。 “有想法吗？你认为清道夫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会是什么人？” 然而高明月却没去直面这一问题。 反问道，“祁科，你之前找余成波问询时有什么发现吗？” “不是一般地狡猾，不知情的还会以为他跟陈在野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甚至是那种感情都延伸到了陈牧身上去，一口一句小牧，尽显老狐狸的风采！但是在说到陈牧有可能是清道夫时，这位老狐狸明显是有些慌的，而那种慌..某种程度上也许可以解释成心里有鬼！所以接下来余成波十有八九会做出一些反应来的，如若他加强身边的安保以及变得过度谨慎，那将能够一句断定陈在野当年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 祁伟不由一顿。 再是失笑摇了摇头，“其实真要说的话，也用不着等到余成波做出相对的谨慎反应后再作判断，就目前了解到的一些线索情况，如果说张庆洪在陈在野的死亡报告上进行了一些虚假捏造的话，那么..余成波十有八九也是这里头的关键人物！因为陈在野当年发生意外的时候，余成波是在场的，后来将余成波送往医院的，也是余成波！再有一点，就当年而言，余成波跟张庆洪的关系便已经极为不错了...” “建立在这一连串的信息背景下，很多东西无疑已经呼之欲出，如果《死亡通知单》上关于张庆洪的那些影射描述如实，那么陈在野身亡背后的幕后黑手怕是绕不开余成波了，毕竟结合当年那个聚龙湾小区的开发项目来看，余成波显然是有着绝对的作案动机的！” 紧着祁伟的话落。 高明月不由道，“祁科，就当前所了解到的状况，余成波是否又够得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八个字？” 祁伟摇了摇头，“若他真是那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又岂能混至今时今日这种身份地位？” “合着...清道夫如果不是在《死亡通知单》里放烟雾弹的话，那么他接下来要出手的对象极有可能不是余成波？”高明月道。 祁伟微一思索，“不好说，不排除他是想借此声东击西，因为张庆洪的死肯定是瞒不过余成波的，一旦余成波知道张庆洪死了，并且是死在《死亡通知单》里，只要他心里有鬼，那就必然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这种情况下，哪怕清道夫再神通广大都好，想要对余成波出手，都是绝对不容易的，非但不容易，反而还有可能会将自己也给折进去！所以..不排除清道夫是想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一标签降低余成波的防备心，好为自己接下来的动手计划开路！” “你说...既然他怕自己要动手清除的目标对象会增强防备从而导致他的计划失败，甚至是把自己给搭进去，那他为什么还要写这么一本小说？为什么还要在小说里头进行预告？这不矛盾呢吗？还是说想用这种方式来获得一些心理上的满足？”高明月不由自主地摆头恍惚道。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如果说清道夫是陈牧的话，一本《我真不是罪犯》掀起的狂热崇拜潮还不够让他满足吗？还至于要去多写一本《死亡通知单》吗？难道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清道夫吗？这似乎说不通吧？”祁伟道。 “所以祁科你的意思还是偏向于有人在刻意模仿陈牧？想让警方将清道夫锁定在陈牧身上？”高明月错愕道。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祁伟道。 “我还是之前说过的那句，祁科你想过没，综合《死亡通知单》跟清道夫的种种，想要在如此完美的模仿中让警方将陈牧锁定为清道夫，这得是怎样的精心策划以及对陈牧有着何等的了解才能做到如此这般？尤其在张庆洪被杀一事上，《死亡通知单》里指控黑心医生的就是捏造死亡报告，让本该走刑事程序的死亡事件最终不了了之...” 高明月凝声继续道，“恰不巧..陈在野当年的死亡报告就是张庆洪给出的，恰不巧..陈牧现在就在查陈在野当年的身亡真相，恰不巧..陈牧又曾在案发前高度疑似出现在阳城一中拍摄张庆洪的儿子张天麟！种种迹象都呈现在那，咱们真有理由去推翻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吗？” 然而祁伟对于高明月的这番话却是不为所动般， 高频转动的脑子里倏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 脸色顿为一变。 “如果，如果说陈牧不是清道夫的话，如果清道夫是另有其人，并且意在让阳城治安局将陈牧锁定为清道夫的话，那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这一预告，用在谁身上最合适？用在谁身上能够让作案矛头确切地指向陈牧？” 高明月闻言猛地一愣。 下一秒。 祁伟再是凛声一呼。 “宋成飞！” 也就在祁伟呼出这一声的同时。 时代名苑公寓406。 徐风雪，迎着夜色出门了... 而山水涧那边。 夜色下的陈牧，也悄然离开了刚买下来的房子。 两边的目的地都是一致的。 禾富花园！ 宋成飞！ 第188章 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对陈牧而言。 哪怕宋成飞‘出卖’了他。 哪怕宋成飞竟也是不例外地将他跟清道夫想到一块去，甚至是觉得自己要杀他。 但是说实话。 他‘心寒’归‘心寒’。 可还是能够理解的。 若是宋成飞为了悬赏而出卖他的话，他绝对接受不了。 可实际情况却是宋成飞出于一番想把他从万丈深渊边缘给拉回来的好意！ 换个角度。 若换做是他陈牧。 恐怕也会做一样的选择，毕竟相比起蹲个几年重新开启新生，毫无疑问绝对要比没完没了地逃亡更加明智，所以站在死党挚友的角度上，即便是他，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死党挚友因为不屈于短短几年牢狱而无休止地亡命天涯... 为此，在这一点上，他是能够理解宋成飞的。 不过在宋成飞将他视为清道夫，并且认为自己会以清道夫的身份把他给杀掉这一点，陈牧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合着他真就丧心病狂泯灭人性到了如此程度吗？ 但眼下不管怎么说都好。 这都不是他该去考虑的问题了。 死党挚友一场。 他必然是不希望宋成飞成为清道夫的目标对象的。 同样的。 如果宋成飞就是《死亡通知单》中那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下一位死者。 他也定会尽可能地去给对方化解这一难。 顺便他也会想办法借此去将清道夫给揪出来！ 就在陈牧朝禾富花园赶去之时。 阳城治安局那边。 也在连夜召开保护‘宋成飞’的临时会议。 在高明月的那通电话下。 副局长黄立凯明显还是选择顶着警力严重不足的压力分配人手去保护宋成飞。 毕竟到了这份上，阳城治安局明显是无法承受公信力的继续下降了！ 另一端。 离开时代名苑公寓406的徐风雪已是来到了禾富花园。 原本清瘦的身形在衣服的鼓撑下，再加上一身机车服包在外围，赫然看不出清瘦模样。 头戴一顶机车头盔，全然一副职业车手装扮的他背着包裹来到了宋成飞家门外。 抬手。 砰砰砰—— 机车头盔下的脸上浮出病态式的冷笑。 他敲响了房门。 伴着骤起的敲门声。 屋内。 原本就一直在心神不宁忐忑不已， 怀揣着‘总有刁民想害朕’这般心理的宋成飞猛地打起了冷颤来。 “谁！” 下意识地。 本想装没听到的宋成飞还是冲着房门方向大喊了一声。 接着冲进厨房拎出了菜刀来。 然而徐风雪懒得理他。 继续拍门。 或许是身为男人的基础胆量在支撑着，再加上自家是双重门。 最终在那急促拍门声下。 宋成飞还是斗胆拎着菜刀打开了第一重门。 隔着外面的不锈钢镂空门。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道穿着机车服的身影。 “什么情况这是？还拎起刀来了？” 没等宋成飞再说话。 来人将头盔镜给提了上去。 露出一张并没有让宋成飞为之陌生的面孔。 “你，你是龙象？ ” 宋成飞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多年未见的‘熟人’。 “怎么？不打算开门让我进去坐会？” 白皙面孔上，青年似笑非笑。 “不是，你，你，你怎么来了？”宋成飞怔在原地无比地错愕。 “正好开车兜风路过这，所以想着过来看看你在不在家，怎么？你这是不欢迎吗？” 戴着手套的手指了指房门，青年再声笑作。 “没，没，就是没想到你会过来！” 言语间。 反应过来的宋成飞也将外面那扇不锈钢镂空门给打开，赶忙将对方给迎了进去。 虽说他跟对方的关系谈不上有太好，但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尤其是初中那会，对方常常都跟在陈牧身边，一来二去的这也让他跟对方熟络起来了。 虽说时至今日已是许久未见，可过往的交集毕竟摆在那，一时间他还是没能做出拒绝的行为来。 “陈牧有找过你吗？” 待到青年一进屋。 重新将大门给关上的宋成飞第一时间便止不住地问道，手中仍是提着那把菜刀。 “额，你打算拎着刀跟我说话吗？”青年淡淡一笑。 宋成飞这才后知后觉将刀给放下。 见状。 没有将头盔给摘下来那意思的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找我吗？我倒是希望他能来找我，可是没有！不过我想...他应该找过你吧？”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找我！”宋成飞本能地急忙脱口而出。 “嗯？你不是他为数不多的死党挚友吗？在他心里头，可是一直拿你当兄弟的，哪怕你后来把自己作得人不人，鬼不鬼，他都依旧拿你当哥们，甚至是哪怕知道你沉迷赌博都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也都没少以各种方式对你进行帮扶，就你们这种关系，在他出了那些事后，他也没找过你？”青年玩味一笑。 然而这说的每一句都像是钢针在直戳着宋成飞的内心。 是啊。 陈牧一直都拿他当死党挚友，拿他当兄弟。 即使他沉迷网赌无可救药将自己作得人不人，鬼不鬼，陈牧也都没放弃过他，更没疏远过他.. 可就如此一重关系。 在陈牧找到他‘帮忙’的时候。 他的选择却是陈牧前脚一走，他后脚就给警方提供信息？ 虽说他的出发点是为了陈牧好。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陈牧需要他的那种‘好’吗？ 再加上如今得知到陈牧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清道夫’。 一想到陈牧当时若是落入到警方手中的话，万一有关他是‘清道夫’的身份一旦被警方破获出来，那就只有一个死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的那种绝对死刑！ 而他宋成飞，险些就将陈牧给推至断头台！ 思绪再一次到这。 迎着青年说出的这些。 宋成飞脸上的表情已然抑制不住地陷入了痛苦跟挣扎中。 浑然不觉对方已是绕到了他的身后。 “你说，你一个无可救药的烂赌鬼把你爸妈活生生给气死也就罢了，可是你竟然连一直都关心着你，一直都想将你拉出泥潭，一直都没放弃过你的死党挚友都给出卖，别说什么你是为了他好，如果你是为了他好，你要做的不该是好好跟他沟通交流劝说吗？但你却是采用了他前脚一离开，你后脚就通知警方的方式，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森然阴冷的话音从宋成飞耳边响起。 刹那瞬间。 宋成飞脸色巨变地作势扭头。 可惜。 迟了！ 第189章 矛头将再一次指向 “你是陈牧？” 甩头的那一瞬间。 宋成飞惊声一呼。 无他。 因为陈牧的化妆易容技艺堪称已至臻境。 如此情况下。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性！ 是的。 他绝不认为清道夫会是当年那个跟在陈牧身边，将陈牧视为榜样的富二代！ 所以更大的可能性是陈牧伪装成了对方的样子。 “到了这时候你还觉得陈牧会杀你？呵呵，这对陈牧而言，又该是一种何等的悲哀呢？” 早在宋成飞惊觉出声之际。 青年早已是将提前准备好的绳索掏了出来。 说话间已是套在了宋成飞的脖子上。 “我，才是清道夫！” “当然了，让陈牧也成为清道夫，这同样是我一直所追求的目的所在！” “为此，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 “这个世界，太多太多需要清理的垃圾了，而只有陈牧，才能成为我的最佳搭档！” “本来你是可以不用死的，虽然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但比起那些人渣败类，你还罪不至死..” “可是，如果你不死的话，我又如何去激发陈牧心中的那团火？我又如何才能逼得他来找我？如若不能激发他心中的那团火，如若不能让他来找我，我又如何才能让他成为跟我一样的清道夫呢？” “原本我还一直都没能下定决心是否要对你进行清除的，但可惜的是..你的不仁不义之举，让我做出了决定！” “呵呵——” 紧紧地用绳索勒着宋成飞的脖子。 青年用那阴翳的轻语在宋成飞耳边缓缓道说。 任由对方再如何挣扎反抗都好。 常年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并且早已营养不良的宋成飞压根就无法做出任何的有效摆脱。 不消片刻。 宋成飞的挣扎已是慢慢变得微弱。 瞳孔快速扩散中，脸上再无血色可言。 渐渐地。 双手耷拉垂下。 瞳孔彻底涣散。 气息进入骤止状态。 待到确定宋成飞彻底气绝后。 对方这方松开手。 宋成飞的身体顿即犹如一滩烂泥般地瘫倒下去。 至此。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是的。 从被宋成飞唤作‘龙象’的徐风雪进屋到宋成飞变作一具尸体。 全程仅仅只有那么几分钟。 没有去对宋成飞的尸体进行多余的艺术‘加工’。 甚至连那犹如铜铃般直勾瞪着的双眼都没有伸手去给宋成飞合上。 甩出那张标志性的卡片后。 嘴角微微一扬。 如同没事人似的走了出去。 并且将房门给虚掩关上。 头盔上的镜片往下一拉。 机车型男形象的他闲庭信步地从楼梯里走了起来。 然而。 就在他走出单元门口时。 一道身影迎面而来。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容颜。 但那熟悉的感觉跟眼神，以及身高体型气质却是让他心头猛地不由一颤！ 只不过低头绑弄着手套的他选择了不动声色地擦肩而过。 同样的。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陈牧也心生了一缕不同寻常。 大半夜的。 一个从头到脚全然一副机车手装扮的男子从宋成飞所在的单元楼里出来。 这，正常吗？ 还有。 至于连头盔镜片都拉得这么严实吗？ 前世的侦查经验立即让他感觉到了异常。 下意识地他猛一转身。 却见对方已是快步消失在了夜幕下。 霎时间。 在追与不追中。 陈牧终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现在哪怕有了‘合法’新身份，可一旦在追赶过程中遭遇警察，绝对是弊大于利。 想到这。 眉头紧皱中迅速往单元楼里走了起来。 心中暗自祈祷千万别如自己所想。 宋成飞的家门外。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警方那边的监控，在确定警方还没开始出动后。 没去选取拍门的方式。 陈牧掏出工具。 作势就要解锁房门。 但刚一将手放上去，立马发现房门是虚掩状态的。 紧着不由打住了将铁芯往门孔里插去的举动。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 歘—— 下一秒。 呈现在眼前的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宋成飞！ 还有一张血红色的卡片！ “该死！” 这一刻。 陈牧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喝出声。 疾步上前一看。 宋成飞脖子上的勒痕无比明显。 脸上早已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待到把手指伸至鼻孔下方时。 没有意外。 气息没了！ 宋成飞，死了！ 而在一旁的桌架上，还放着一把菜刀。 结合前世的侦查经验来看。 陈牧脑海中立即脑补出了相应画面。 待到那些画面成型后。 陈牧再也止不住地咬牙粗喘再次低吼。 “你为什么会给他开门，开门后为什么又会把刀放下，你...是认识那该死的清道夫的吗？” 通过之前监听到宋成飞跟高明月的通话内容。 陈牧不难想象宋成飞在对方进入屋内之前，是拎着刀的，因为宋成飞怕，怕《死亡通知单》上写到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说的是他！ 于是在有人敲门的情况下，出于慌张拎刀前去一看究竟。 待到得知屋外来人时，放松警惕让对方进入到屋内中，并且将菜刀给放了下来。 从屋内丝毫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来看，足以说明是宋成飞主动给对方开的门了。 并且是在清楚来人身份的情况下放松了警惕，最后才被对方伺机给勒死！ 这种种一切。 都在说明凶手，也就是清道夫，甚至可以说是刚才自己在楼下撞见的那名机车装男子...绝对是跟宋成飞相识的，绝对是熟人作案！ 换而言之，清道夫的真实身份对于宋成飞并不陌生！ 然而。 当思绪来到这。 陈牧却是不禁再渗起了冷汗。 这—— 结合这些因素来看。 无形中的矛头不恰恰是都指向自己吗？ 在警方已是很大程度上笃定清道夫就是自己的情况下，通过案发现场呈现出来的种种一切，必然会让所有的矛头再一次指向自己！ 这究竟是清道夫精心策划的，还是说巧合？ “嗡——” “嗡——” “嗡——” 倏地。 宋成飞那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猛一响起。 陈牧条件反射地立即侧头凑过去一看。 高明月—— 只见手机屏幕上，亮出了‘高明月’这三个字的来电备注！ 第190章 陈牧，是你吗 看着高明那三个字。 陈牧的眉头一皱再皱。 结合之前从宋成飞手机里头窃听到对方跟高明月的通话内容。 毫无疑问。 大概率是阳城治安局要出动人员来对宋成飞的人身安全进行保护了！ 而这通来电。 怕不是高明月要对宋成飞进行告知那一消息了。 盯着那不停嗡颤响动着的手机。 陈牧牙关一咬。 强忍着内心深处的那种悲恸跟愤怒。 伸手将宋成飞那直瞪着的双眼给合上。 “一路走好！” “我会给你报仇的，一定会，相信我！” 从牙关中迸出这么一句。 陈牧毅然起身，匆匆离开。 不出意外，基于宋成飞的电话没人接听这一点，警方那边怕不是很快就会赶过来了！ 将房门恢复成自己进来时的大概模样。 陈牧脸色阴沉地快步走出单元楼。 期间还跟几名单元楼里的住户擦肩而过。 待到离开单元楼。 再想寻找之前那位机车服男子时，显然已是痴人说梦。 此番并没有选择以‘林文枫’这一身份面孔前来的陈牧迅速脱离禾富花园。 随后快步走到马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棕榈园小区，谢谢！” —— —— 与此同时。 阳城治安局。 “怎么了这是？” 案情分析室里。 看着去而复返的高明月眉头紧锁。 祁伟不由挑声问道。 “宋成飞的电话打不通！” 心头已是生起不祥预感的高明月缓缓摆了摆头。 “什么？打不通？” 已是知道副局长黄立凯同意派人保护宋成飞的祁伟一下子也拧起了眉头。 “对，打了好几个都打不通，这不正常！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宋成飞十有八九是坐立不安的，不可能会不接电话！”高明月道。 话了没等祁伟应声。 再是在不安中继续道，“祁科，我去一趟宋成飞那儿！” “多带几个人，注意安全！” 也是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妙的祁伟点了点头。 而高明月则是不再废话地赶紧转身离去。 侦查支队办案厅里。 跟林国栋言明情况后。 带上几名侦查队员，立即在夜色下风风火火地朝着禾富花园赶了过去。 “高顾问，清道夫的《死亡通知单》到现在都没有更新，咱们会不会是想多了？” 风驰电掣的轿车里。 看着愁眉不展的高明月，林国栋不由开口道。 “宋成飞直到现在都还没接电话，这已经是极其不寻常的信号了！” 放下又一次拨打过去仍是提示没人接听的手机，高明月摇头道。 “清道夫今天中午才杀了张庆洪，他再疯狂都好，也不至于仅隔了半天不到就作案吧！”坐在副驾驶上的侦查员回头道。 高明月没有作声。 深呼吸过后，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至此车厢中也陷入了死寂。 相对地。 车速也随之再次加快。 挂上警笛后，一路无视交通灯的疾行下。 禾富花园，很快便到了。 由于禾富花园常年处于没有物业的开放状态。 一行人下车后便是径直冲着宋成飞所在的单元楼跑了起来。 脚步匆急地爬了几层楼梯后。 当看到那虚掩着的房门时。 几人顿时暗呼不妙。 随着几名侦查员迅速掏枪警戒地推开房门。 下一秒。 躺在客厅里的宋成飞出现在几人眼帘中！ “该死的！” 刹那间。 林国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地低吼起来。 无他，基于多年的侦查员经验摆在那，他仅是打眼一看就知道宋成飞绝对是遇害了。 一声低吼作落。 粗喘着朝宋成飞飞奔扑去。 先是往宋成飞的鼻孔下一探，没气... 再是伸指往宋成飞的颈动脉处放去，没有跳动... “死了！” 带出几分沧桑感的脸上在剧烈颤动着。 林国栋从牙关中迸出了这俩字来。 不敢置信眼前画面以及事实所在的高明月娇躯哆嗦不已。 死..死了？ “保护现场，开始取证！” 林国栋气息紊乱地从地上站起来。 一声交代落下。 赶紧掏出手机将情况上报回去。 而高明月整个人此时则是如遭雷击地呆呆看着地上已经没了生息的宋成飞，哪怕来的路上已经假设过这种可能性的出现，但在直面现实的这一刻，她却是难以接受了。 这距离她先前跟宋成飞通完电话才多久？ 想到宋成飞之前在电话中的惊惶忧虑... 想到自己当时还将宋成飞的惊惶忧虑视为杞人忧天，甚至是‘被害妄想症’... 这位被冠以各种赞赏标签的所谓犯罪心理学天才...此刻大脑彻底空白，伴着空白的还有愧疚与自责。 如果—— 如果在宋成飞当时表出自己的忧虑时，副支队长李峰第一时间同意派人前来保护宋成飞的安全，那么宋成飞还会死吗？ 也许不仅不会死。 甚至是清道夫都有落网的可能。 但是。 没有如果！ 在林国栋着急致电回去汇报情况的同时。 高明月也呆呆地掏出手机，按下了祁伟的电话号码。 “喂！” “祁科，宋成飞他，遇害了！案发现场，留下了那张标志性的血红色卡片——清道夫，又是清道夫干的！” 高明月哆嗦着咽声道。 电话那头骤入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 祁伟那干涩的嗓音才响起。 “我现在过去！” 没有过多二话。 祁伟挂断了电话。 “陈牧，是你吗？真会是你吗？你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怎么可能！” 看着宋成飞的尸体。 高明月眼神茫然空洞地微微动起嘴唇呢喃起来。 之前在跟宋成飞通电话时，她还想着如果清道夫的出手对象真是宋成飞的话，那么在某种程度上无疑可以大大削减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陈牧会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可此时此刻，她没底了，没底了... 与此同时。 阳城治安局。 多辆警车呜呼着自治安局驶出。 朝禾富花园的方向疾驰赶去。 时代名苑公寓楼。 406。 漆黑的房间里。 只有电脑荧光在亮着。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正在笔记本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 随着一串串的文字跃于文档中，电脑荧光辉映下的那张白皙脸上，阴翳笑容也愈发邪魅，愈发渗人，愈发变态！ 另一端。 陈牧也乘坐出租车来到了棕榈园小区。 对他而言。 这不可谓不是‘老地方’了。 毕竟两度进入侦查员何泰家中。 也两度将那位曾给自己施以大记忆恢复术..迫使自己不得不屈打成招的侦查员刻在了耻辱柱上！ 第191章 你不是我的对手 没有再去更改‘容颜’。 陈牧轻车熟路地溜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目的明确地径直奔向了c区的停车位。 没有让他失望。 那辆曾被自己驶入阳城治安局的suv还是停在之前的位置上。 陈牧走到车旁。 继而掏出手机。 按下了阿泰的手机号码。 没响几下便被接听。 阿泰那浑浑噩噩似是没睡醒般的沙哑颓废声传来。 “喂，哪位？” “何警官吗？我那什么，我刚才倒车入库不小心把你车给刮花了，你看你方不方便过来协商一下怎么处理？”陈牧压着声音道。 “没事，不用处理！” 似乎不想去理那些的何泰颓声道。 “可是您车的大灯被我砰稀碎了，还有保险杠也掉下来了！”陈牧道。 “....” 电话那头足足三秒没有声音。 但在三秒过后。 最近本就性情大变的何泰彻底炸毛了。 那火药般的暴躁情绪一下子炸裂，“不是，你他妈瞎吗啊！” “嗯，是我的问题！您方便过来协商处理吗？”陈牧耐着性子道。 “等着！” 何泰立即掐断了通话。 而陈牧则是面无表情地在何泰那辆suv的车头处靠了起来。 何泰的效率很快。 不到五分钟。 便是从电梯间里走了出来。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一看到靠在车头大灯处的陈牧。 顾不得去查看车辆损毁情况的何泰第一时间率先道。 说完才后知后觉地低头朝车头底下看去。 说好的大灯稀碎，说好的保险杠被撞掉，似乎都没有任何痕迹残留。 刹那间。 何泰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怒火狂涌飙作，“你耍我？” “不差这一回了，何警官...车上聊聊，如何？” 陈牧让开身，单手插袋地看着何泰淡淡道。 不差这一回？ 车上聊聊？ 歘—— 想起之前那谁也是以类似的理由将自己‘骗’下来的那一出。 何泰脸色瞬间大变。 再结合此时眼前对方的言辞跟反应。 毫无疑问，对方的‘真实身份’赫然已是呼之欲出！ “你是陈牧？” 随着这四个字从口里说出。 何泰的气息霎时间又急又粗地喘了起来。 可想而知此刻的愤怒值到了哪个界点... 拳头更是在刹那间死死紧握，手臂骤然绷直。 大有一个控制不住地冲过去。 “你不是我的对手，别给自己找那些没必要的麻烦，我这次过来是想跟找你好好聊聊的，或者说是找你合作！所以，到车上聊聊，如何？”陈牧不以为意地漠然淡道。 “兵跟贼，你觉得能聊吗？” 此刻已是确定了对方身份的何泰已是不自觉地把手伸往了口袋。 “怎么着？要打电话找人来抓我？泰哥，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既然敢来找你，你觉得我会不去考虑这些问题吗？”陈牧不屑地摇头一笑。 在这一话下。 何泰那还没伸至口袋的手立即顿住。 陈牧见状再是笑着补充道，“还有，我得纠正你一句，什么叫兵跟贼？先不说我是不是贼，你...现在还算是兵吗？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被停职了吧，身上的警服能不能保住还得两说，而且保不住是大概率的事了，毕竟你那个当副局长的舅舅这回已经自身难保，铁定是保不住你的了！” 言笑间，陈牧尽是戏谑嘲弄。 然而这话却是对何泰的内心形成了暴击。 “你他妈找死！” 下一秒。 目眦欲裂地在情绪失控中朝陈牧扑了过去。 迎着冲来的何泰。 陈牧无声冷冷一笑。 灵敏避闪之余。 一记侧肘击在何泰的胸膛上。 趁着对方吃疼顿下的间隙。 绕到对方身后。 前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的擒拿术直接擒住何泰的手臂，将何泰重重地往汽车引擎盖上压了下去。 就好比平日里警察缉拿犯人时那般，行云流水的娴熟程度堪称教科书级的。 “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别给自己找那些没必要的麻烦！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合作的，能让你赢得荣誉重返侦查支队的合作，到时你也将从被人嗤笑的笑柄成为治安局的英雄，甚至是成为阳城的大英雄！至于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翻篇别过了却！” 死死地压着何泰的手臂，陈牧凛声道。 “你说什么？” 荣誉，重返侦查支队，治安局的英雄，阳城的大英雄。 当这些个词语进入到何泰耳中。 何泰前一刻那无边的恼羞成怒似是被按住了定格键。 同样的。 随着何泰的这些变化生出。 陈牧也将他给松了开来。 但却没去重复刚才的说法。 而是道。 “车上聊？” “你他妈的是连环杀人犯，沾了至少十几条人命的杀人犯，你要我跟你合作？” 这次没再失智地冲动，何泰咬牙切齿道。 “首先，我想说的是，我不是清道夫，当然..你也许会不信，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过，不是吗？如果没有特别大的造化，就你留下的那些污点...绝对没有重返侦查支队的可能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发配到基层或者去当个交警什么的，这是你那能够预见到的最好结果，而且还得是祖坟冒烟才能迎来的这么个最佳结果！而你，甘心吗？”陈牧缓缓道。 甘心吗？ 这他妈简直是废话！ 何泰颤起了脸来。 “你说你不是清道夫？” “对，没必要骗你，我做过的事我会认，但我没做过的事...” 说到这，陈牧摇起了头。 “如果你不是清道夫，你能不在《我真不是罪犯》中自证清白？”何泰连声道。 “有意义吗？是不是只要我在《我真不是罪犯》中进行澄清，治安局那边就会排除我是清道夫的可能性了？”陈牧问道。 何泰顿即哑然。 “现在可以到车上聊了吗？” 收住话题，陈牧转而道。 殊不知何泰仍是保持着足够高的警戒提防。 鼻翼连连耸动地说道。 “说说所谓的合作能给我带来什么！” “比如...让你亲手抓着清道夫？比如...让清道夫落在你手上？如此一来，我想泰哥应该能够一雪前耻风风光光地顶着无上荣耀重返侦查支队了吧？” 陈牧盯着对方的双眼缓缓道。 唰—— 何泰瞬间绷直身体。 双眼倏然直瞪。 见状。 陈牧再是重复起刚才那句。 “泰哥，现在可以到车上聊了吗？” 这回。 何泰再也无法拒绝。 第192章 风险跟收获永远都是成正比的 何泰虽然在工作上犯下过不少‘错误’，或者说是在个人工作上存在着许多不为制度所允许的问题。 但实际上这些年来他并没干过关于职务犯罪的事儿，无论是什么包庇罪犯或者是贪污受贿之类的，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 为此。 当车厢副驾驶上被陈牧坐上来的那一刻。 他已然感觉自己疯狂到了极点。 甚至是远远要比在审讯室里对嫌疑犯发动‘大记忆恢复术’，比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来得更加疯狂！ 只因副驾驶上的人是正在被全城通缉的通缉犯，是让阳城治安局夜不能寐的头号通缉犯！ 但是，面对于陈牧抛出来的‘诱惑’，他不得不承认，他抵挡不住了！ “你所谓的合作究竟是什么！” 无需陈牧开口。 何泰便率先低沉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跟我待太久，所以就长话短说吧，嗯...很简单，将清道夫系列案的既往卷宗内容提供给我就行！”陈牧道。 然而何泰闻言立即再次瞪大双眼。 “是你疯了，还是你觉得我疯了？将治安局的卷宗提供给一个全城通缉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这对我又意味着什么吗？” 何泰急眼起来，“如果被发现，如果事情败露，你觉得等待我的还仅仅只是被贬到基层吗？不，那他妈甚至都不是脱掉警服能够打住的，而是得进去蹲大牢！” “败露？怎么会败露？你不说我不说，何来的败露之说？放心，这一段我绝对不会写上《我真不是罪犯》的！”陈牧努嘴淡淡道。 “你还想继续报复我？觉得我当前的处境并不能让你满意泄恨，所以想着彻底将我踹入深渊..好让你得到复仇后的快感？” 没理会陈牧说的这些，何泰气息急促道。 “别急眼，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都好，在‘6.21’案结束后，在我这儿——咱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两清了，如果我真想继续报复你的话，我有一万种方式让你鸡犬不宁终日不得安生，你信吗？” 说到最后，陈牧看着何泰缓缓摇头。 不知为何，刹那间的这一眼神对视竟是让何泰心头猛然咯噔，心神亦是随之一乱。 他见过的嚣张罪犯不在少数，可无一例外，最终都得在他手底下卑微求饶，从来只有他让罪犯恐惧的份，哪有过罪犯让他感到不安的时候？ 可偏偏，此时此刻的何泰却是心头发毛了。 似是能清晰地捕捉到何泰的内心活动轨迹般。 不等对方应声。 陈牧再道，“但我之所以没那么做，完全是觉得与你之间的恩怨该画句号了，又或者说，你将要付出的代价已经让我有所满意了！否则我若是想继续报复你的话，犯不着以这种方式来进行！” “你要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干什么？” 足足沉默了好一会，最终何泰才挣扎开口。 “把他揪出来，送他进去！” 陈牧目光猛然一凛。 “就因为他想嫁祸给你？就因为他模仿你的行文风格以及写作习惯，让无数人认定你跟他是同一个人？”何泰道。 “不，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无所谓，模仿行文风格跟写作习惯，显着地刻意去误导大众..好让大众认为清道夫就是我，说实话..我并不在乎这些，可事实是他不仅在搅和我的事儿，还他娘的杀了宋成飞！” 话至最后，陈牧的口吻中已然带出了几分戾气来。 “什么？ 他杀了宋成飞？什么时候的事？” 对宋成飞这一名字显然不会陌生的何泰惊愕道。 “相信这会儿阳城治安局的侦查员已经出现在案发现场了，不出意外的话，那本《死亡通知单》里很快就会迎来相关的内容更新！”陈牧道。 “你怎么知道的？”何泰震愣不已地脱口而出。 不过陈牧并不打算去回答这一问题。 “帮我将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内容找来，我负责把他揪出，然后让你来捡现成的，一旦亲手抓获清道夫...这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陈牧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何泰道。 “找你合作，只是我的其中一个选项之一，并不是说我只有找你合作这一条路可走，如果你不想要这么个翻身机会，我绝对不会勉强你！”陈牧淡然道。 “我现在处于停职调查的状态，关于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我提供不了给你！”何泰沉声道。 “不，只要你想给我提供，那就一定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似笑非笑中，陈牧接着道，“你无非就是顾虑风险代价罢了，在你看来..无论成败我都无需承担什么后果，而你...一旦东窗事发，则是得付出惨痛代价，对吗？” 何泰不做声，明显是默认了陈牧说的这些。 “这世界上，风险跟收获永远都是成正比的，这是你一雪前耻的最好机会，也是让你携荣耀归队将功补过的不二机会，我能说的就一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我不是一定要你跟我合作，纯粹只是不想那么麻烦而已！” 说完。 陈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上面是一串邮箱地址。 “明晚八点之前，你可以将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发到这个邮箱地址上，只要你提供了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内容，揪出清道夫的那一天，我会将他拿下交给你！如果明晚八点之前我没收到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内容，那么给你提供的这一邮箱将会被注销！” 将写有邮箱地址的纸条放到何泰身上，陈牧道。 “明晚八点之前？这怎么可能！” 何泰下意识道，主要是这太仓促了。 “那是你的事，我没那么多时间去消耗！” 扔下这句话。 陈牧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闲庭信步地往地下停车场的出口方向走去！ 车里。 看着那道略显单薄渐行渐远的背影。 何泰接连不断地蠕动喉咙，天人交战一作再作。 只要他此时能将对方拿下控制住，对他而言一样会是将功补过的不二功绩，毕竟——那是让整个阳城治安局咬牙切齿鸡飞狗跳，甚至是已经引起了省厅高度重视的‘通缉要犯’。 即使对方不是真正的清道夫都好，若能拿下对方，其意义份量都绝不比拿下清道夫要轻... 但最终何泰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打消了那种冲动念头。 他没把握，一点拿下对方的把握都没。 甚至是连赶紧打电话摇人的想法在此刻都生不起来，暂且不说时间上能不能来得及以及能不能成功将对方拿下，一旦失算，那他将彻底错失对方口中所给的‘翻身机会’... 这一刻。 何泰显然忘记了身为警员的基本职守，完全陷入了内心的自私中！ 第193章 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禾富花园。 6楼602。 宋成飞家中。 从阳城治安局奔赶而来的祁伟跟副支队长李峰脸色地戴着手套脚套走了进去。 “祁科，李队！” “祁科，李队！” “祁科，李队！” 林国栋等侦查员连声招呼道。 “有什么发现？”李峰问道。 “门锁没有撬过的痕迹，应该是宋成飞主动开的门， 大概率是熟人作案，另外发现了一把菜刀，也提取了刀柄上的指纹，但意义应该不大！另外根据菜刀所在位置以及死者的位置，我想应该是死者宋成飞在听到有人敲门后，拎刀出去开门，在发现来人是相识的之后，随着警戒心放下，便将菜刀放了下来！” “除此之外，虽然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打斗痕迹，但这儿应该也是第一现场，而宋成飞体表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之外，再没发现其他明显伤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凶手伺机绕到死者身后趁其不备从身后将作案工具勒过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理说死者肯定会有所反抗挣扎，所以得看接下来的检验提取，看看死者指甲中有没有留下对方的一些检材！” “最后是清道夫的那张标志性血红色卡片，再一次出现在死者身旁，跟前两起..以及前几年那十起系列案留下的卡片一模一样！” 林国栋一口气将大概情况说了出来。 “对于该楼栋的住户进行走访了吗？”祁伟问道。 “嗯，咱们的人已经开始逐户逐户进行走访了！”林国栋道。 “对面那一户呢？”李峰把大拇指反向指向外面的601。 “对面601常年都没人在那住的，咱们上次过来就已经了解过相关情况了！”林国栋道。 紧着林国栋的话落。 方才没怎么开过声的高明月再也按捺不住了。 看向李峰道，“李副队，如果你能第一时间采纳我说的，接受宋成飞提出的安保请求，那么这起命案也许不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甚至连清道夫都有可能入瓮落网！” 听着这话，李峰哑然噤声，不知该如何反驳。 “事已至此，说那些已经没必要了！”祁伟摇头缓和了下骤然诡异起来的气氛。 这时。 法医也已经拍马赶了过来。 简单交流几句后，便迅速投入到了初步的尸检工作当中。 而祁伟也是在间隙中悄无声息地撤出了案发现场。 从老旧的楼梯上下来，下至单元楼外。 接着闭眼深呼吸后睁开。 继而将自己代入到凶手的角色当中。 看了一眼周遭无人后。 这才进入到楼栋里。 不疾不徐地往楼梯上走去。 来到602的房门前。 想象着凶手出现的画面。 先是拍响房门，然后里头处于惊弓之鸟状态的宋成飞被吓到，匆匆跑向厨房拎刀防身。 在打开那扇内门后，看到来人是熟人，警惕心随之松开，简单对话后将对方迎了进去。 脑补的画面直至。 祁伟迈步缓缓走进里面。 脑中画面旋即再次生成。 将凶手给迎入屋内的宋成飞将菜刀放了下来，跟对方开展起交流，也许是因为交流内容使然让宋成飞突然失神愣住，而对方则是趁着这一机会绕到了宋成飞身后，将早已准备好的作案工具——比如绳索，往宋成飞脖子上套去。 纵是宋成飞再百般挣扎都好，最终还是死在了对方手上。 解决掉宋成飞后，将标志性的卡片往边上一放。 最后从容离去。 “呼——” 祁伟长长地呼了口气。 究竟得是怎样的熟人才能让惊弓之鸟的宋成飞松下戒心开门？ 究竟得是怎样的交流内容才能让宋成飞走神，以致于给对方提供了作案的绝佳机会？ 又究竟得是怎样的‘熟人’，才会对宋成飞痛下如此杀手？ 所谓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真就能构成宋成飞的‘死罪’？ 没等祁伟说什么。 法医的话便是响了起来。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死亡情况符合典型的机械性窒息，结合死者的一些肢体信息来看，遇害时虽有反抗，但似乎没能做出有效的反抗，作案工具应该是一根尼龙绳，勒痕还附带着有一些疑似尼龙绳的纤维，具体情况得回去进行进一步检验跟解剖才能做出定论！” “不超过两小时？”高明月条件反射地惊声道。 “对，不超过两小时！” 迎着法医的确定性回复。 高明月忙不迭将手机掏出。 找出跟宋成飞的通讯记录一看。 她跟宋成飞进行通话的时间，距离现在两个小时三十二分钟。 换而言之。 能够肯定的是，如果当时侦查支队那边重视起来，第一时间派人过来看护宋成飞的人身安全，那宋成飞就绝对不会死，绝对！ 看着高明月的接连反应表现，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李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李副队长，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高明月咬牙冲着李峰道。 话了继续补充着，“就因为你的个人认为，就因为所谓的警力吃紧，就因为你觉得宋成飞是在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进而导致了这么一桩命案的发生！” “高顾问，在宋成飞的遇害一事上，如果上头认为是我的失职所造成，那么一切后果我会主动承担，但我想说的是，现在不是你来对我进行追责的时候，咱们更需要做的是将那该死的凶手，将那该死的清道夫给揪出来！” 在高明月的一而再‘针对’下，李峰沉声应作。 而后在高明月的霎时噤声中。 李峰缓了缓道。 “抛开那张红色卡片是清道夫的作案标志不说，结合现场的种种情况，看来这起熟人作案的背后，很有可能是陈牧所为了，而且他也有着足够动机，毕竟死者宋成飞出卖了他，而这就是他做出的报复！” 在李峰的这一话下。 林国栋等一众侦查员们全都不语。 显然对于副支队长李峰的初步怀疑是有所认可的，或者是都这么想的。 然而不同于其他人。 祁伟听到这话后立即摇头道。 “不，不可能是陈牧，不可能会是陈牧，陈牧的可能性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排除了！” 第194章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高 不可能会是陈牧？ 这—— 这冷不丁地是推翻了之前的一系列判断了？ “祁科，什么意思？直接排除陈牧的可能性？这明摆着是清道夫作的案，那张标志性的血红色卡片就是最好的说明，所以你这是要排除陈牧是清道夫的可能性？” 副支队长李峰还未开声。 林国栋便是忙不迭地怔愣起来。 祁伟摇摇头。 接着给出自己的解释。 “在宋成飞跟明月的通话内容中，宋成飞笃定清道夫要杀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对象是他，并且他几近笃定清道夫就是陈牧，就这么一种背景下，如果凶手是陈牧的话，宋成飞会给他开门吗？又会放下戒心吗？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就不能是陈牧出现后用语言话术化解了宋成飞的戒心，以致于便有了宋成飞开门将他迎入？”李峰皱眉道。 “明月，说说你的理解吧， 站在宋成飞当时那种犹如惊弓之鸟的惶恐状态角度，如果陈牧出现的话，他会轻易被对方的语言话术化解掉戒心，从而开门将一个被他认为有可能会杀他的人放进来吗？”祁伟看向高明月道。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高！” 高明月蠕动了下喉咙。 后知后觉地怔声道，“我也有设想过宋成飞遇害的情况，但在我的设想中，所呈现出来的不应该是当前这样的！站在心理学的角度，宋成飞对陈牧已是形成了一种过度的恐惧阴影，在那种过度的恐惧阴影中，无论陈牧的语言话术再如何高超都好，想让宋成飞主动开门的可能性都是极其之低的，另外...宋成飞的求生欲是很强很强，从他跟我的通话内容就能看得出来，一个求生欲很强的人，主动开门将一个有可能会杀他的人引入家中，这种概率绝对是不高的！” 高明月顿了顿，“另外，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宋成飞已经知道了陈牧将他的那张银行卡给丢掉，并且丢掉的时候银行卡背面还留下了密码，换而言之...就是宋成飞已经知晓陈牧知道被他‘出卖’了，这种情况下...按常理来说，是不至于会引狼入室的！” “就没有可能是陈牧伪装易容成其他与宋成飞相识的熟人，然后使得宋成飞打消戒心放他进来？”李峰凝声道。 但这话显然无法获得祁伟的认可。 “你们是不是都忽略了一点，陈牧前两次出现在这里，都是以撬门的方式进入的，所以如果杀害宋成飞的人是陈牧，他为何不沿用既往的入门方式？嗯..通过这把菜刀，几乎能够断定是宋成飞自行开的门，为此情况应该是这样，宋成飞听到有人敲门后，第一时间跑进厨房将菜刀拿了出来提在手上，在将来人迎入后随着戒心的放下，才将菜刀放在了这个离门不远的位置上！” 祁伟道，“基于这些，如果说宋成飞是陈牧杀害的，他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难道就不担心宋成飞会悄悄拨通治安局的电话？拨通侦查员的电话？相对之下，悄悄敲门潜入实施杀人，不是更为稳妥吗？以陈牧的战斗力，想要干掉宋成飞这样式的，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才对！” 听着祁伟言及的这些。 这回连李峰都选择了沉默。 “要是说宋成飞不是陈牧杀的，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清道夫大概率不是陈牧了？” 短暂片刻后，林国栋道。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 祁伟并没有马上去回答。 主要是能够佐证陈牧不是清道夫的证据还是过于单薄，更多都是基于他的经验分析推理罢了。 为此他直接跳过这一问题。 转而道，“这个问题回去再讨论，我现在想不明白的是，宋成飞刚给明月打完电话不久，那本《死亡通知单》甚至都还没开始更新，就在治安局那边决定派人来保护宋成飞的人身安全时，宋成飞就遭到杀害，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说完。 祁伟看向了一名侦查员手上的物证袋。 里面，赫然装着宋成飞那台手机。 顺着祁伟的目光。 发现祁伟锁定物证袋中的那台手机后。 高明月立即惊呼出声。 “祁科，你的意思是宋成飞遭到了对方的监视或监听？” “不排除这种可能！”祁伟挑了挑眉。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更能说明凶手是陈牧的可能性吗？要知道陈牧可是有着超高的黑客技术，上次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便成功入侵了苏曼的手机，以致于当时咱们警方的很多行动都提前暴露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陈牧上回还来过这儿，根据宋长飞当时的汇述，想想他当时应该是有机会黑入宋成飞的手机的！” 说到这，细思极恐的林国栋不由猛地一瞪双眼，“他，他之所以知道宋成飞会跟警方合作，从而将那张银行卡给扔掉，会不会..会不会是通过监听宋成飞的手机通话才得知的？毕竟当时宋成飞当时在他走后，就给苏曼打去电话告知陈牧来找他的事了！” “宋成飞的手机是否遭到监听，回去让林冬检查一下就知道了！”祁伟道。 “如果能够确定宋成飞的手机被入侵监听，那是不是能够说明杀他的人，就极有可能是陈牧了？” 李峰又将问题回到了原点。 很明显，他仍是认为杀害宋成飞的人就是陈牧！ 正当这时。 一名负责走访住户的侦查员也脚步匆匆地从外头走了进去。 “祁科，李队！” “走访有什么发现？”李峰连声赶紧问道。 “有几名住户反映，十点左右的时候，他们从外头回来，走入单元楼梯时正好看到一名陌生男子从楼上下来！”该名侦查员道。 “十点左右？老刘，你说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十点这个时间点，这..这是符合死者的死亡时间？”李峰匆匆看向法医道。 “嗯！”法医点了点头。 “去，看能不能把那几名住户请回局里，让他们提供一下该名可疑男子的一些身体特征以及画像信息之类的！” 得到法医的回复后，李峰连声冲着那名侦查员道。 “是，李队！” 紧着对方的离去。 祁伟也下起了吩咐来，“马上围绕宋成飞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既然这是熟人作案，那就意味着清道夫的尾巴可能已经露出来了！” “祁科，你仍是不认为这起案件是陈牧做的吗？仍是不认为清道夫就是陈牧吗？”李峰表情复杂地问道。 “就因为怀疑这是陈牧干的，就因为怀疑陈牧是清道夫，所以就能在这起明显是熟人作案的案件中免去调查死者社会关系的环节吗？” 没去直面李峰的问题，祁伟来上这么一句。 霎时间李峰顿即哑然无声。 与此同时。 银涛大厦，顶层。 这是余成波的生活区。 此时已是加强起了安保来。 数十名被余成波临时召来的男子不间断地来回巡逻着。 无论是电梯口还是楼梯口，都有人在把守着。 可见张庆洪的死让余成波恐慌到了什么程度。 然而。 余成波却忽略了大厦中的那条秘密通道，在打造大厦初期斥下巨资打造出的那条能让他在关键时刻紧急脱身的秘密通道—— 此时。 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条秘密通道。 第195章 你们认识他的? 阳城治安局。 林国栋亲自给那几位禾富花园的住户端来开水。 “几位别紧张，没别的事，就是想让你们好好回忆回忆一下你们在你们单元楼看到过的那名男子而已！” 待到两女一男的三名住户接过水后。 林国栋尽量用那些温和的口吻语气轻声说道。 “小区是不是，是不是发生命案了？” 三十来岁的男住户一脸紧张地微微哆了哆声。 作为看过无数刑侦影视作品的一员，从警方在禾富花园的阵仗来看，他显然已是意识到了某些东西。 “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您只需配合咱们回答一下问题就可以了，成不？”林国栋挤笑道。 “嗯，好！” 男子蠕动着喉咙，“我们跟他也没说过话，就是擦肩而过而已！” “之前没见过那人，是吗？”林国栋道。 “没，没见过，肯定没见过，咱们租在那里快一年了，肯定没见过那人！”一旁的女子抢先快道。 其余两人也是不由点头附和。 “你们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了吗？”林国栋再问。 “这...不知道该怎么说，楼道的灯不怎么亮，咱们也不是特别留意！” “能大概提供一下对方的长相吗？”林国栋道。 “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长得还不错，看年纪估计也就二十多岁那子，顶多也就三十出头这样！”另一名女子道。 “对方的身高体型这些呢？”林国栋换了个问法。 “体型有点瘦，比我还要瘦一点，身高的话...身高跟我差不多，对..就是差不多，我一米七八！估计他也是这个数，差别肯定不会超过三公分！”男子连忙道。 “嗯，很好，除了身高体型之外，你们还发现过对方有什么特征吗？”林国栋道。 男子想了想，摇头道，“没，没有！” “还记得对方穿的是什么衣服吗？”林国栋接着问作。 “衣服的话...t恤，斑马间条那样式的t恤，裤子应该是黑色的束脚休闲裤，我记得是这样！咱们跟他擦肩而过后，我后来还回头多看了两眼，因为咱们住的这栋楼里很少看着什么生面孔！”一女子道。 “还有吗？还能再提供一些相关信息吗？”林国栋道。 “还有，还有，他头发挺短的，就跟警官你的差不多长短应该，这算吗？”那女子顿声迟疑道。 “算！” 林国栋点点头，“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关于对方的信息是能够给咱们提供的吗？” “没，没有了吧！”对方道。 然而即便是这样，林国栋也都还是想方设法地看能不能从对方嘴里获得更多一些的信息。 可惜实在是难为对方了，以致于最终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额外情况。 但根据对方提供的那些信息。 阳城治安局的技术人员很快便完成了画像。 依着禾富花园的楼道环境，画出在楼梯间的男子背影来。 斑马间条纹t恤，黑色束脚休闲裤，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略瘦的身形，还有较短的头发... 这些全都一一被警方的技术人员给描绘了出来。 问询室里。 相关人员拿着画像走了进来。 在祁伟跟高明月的过目过后。 林国栋也将相关画像展示在了对方眼前。 无论是一米七八左右，还是体型偏瘦。 这些都是依着陈牧的身体特征来勾勒制作的。 毕竟一米七八以及体型偏瘦这些，无疑是过于笼统的。 冷不丁地想要制作出符合当时该名男子的背影画像，虽说对于技术人员来说并不难，但想要制作出符合那三名住户所看到的人影，显然就已知信息而言想要做到贴合还是不那么容易的。 为此在一定程度上已是先入为主的林国栋直接让对方依着陈牧的情况来制作出了这么一幅画像。 基于陈牧的身高体型符合对方描述的这一基础，就是想看看他的先入为主能否得到验证。 “来， 麻烦你们看一看，看看这个背影是否符合你们当时所看到的！” 将画像展示在对方眼前后，林国栋问道。 殊不知此画像一出。 那名言称当时回头多看了对方几眼的女子顿时呆若木鸡。 这—— 这不能说是相似。 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不是，你们，你们认识他的？” 一阵双眼直瞪的惊愕后。 该女子不敢置信地惊呼而去。 “你意思是画像中的男子就是你当时所看到的那名男子？” 高明月止不住地连声呼问。 这时的祁伟亦是紧皱起了眉头。 当这幅画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他就知道技术人员是依着陈牧为模板来制作出来的，换而言之，也就是技术人员所作出来的画像就是陈牧。 可当下。 当时见过可疑人员的住户却是如此一番反应态度？ 这岂不是说明他们所见到的可疑人员极有可能就是陈牧？ 如果陈牧真是出现在禾富花园宋成飞所在的单元楼。 那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先前自己几近笃定陈牧不可能是杀害宋成飞的案犯这一判断？ 在祁伟的眉头紧皱陷入自我怀疑间。 该名女子迎着高明月的话声。 惊诧不已地道，“像，像极了，这道背影就跟当时我见到的那男的可以说没有其他区别，唯一就是头发，他的头发比这个还要更长一些！” “你确定？” 虽是已经考虑过这种结果，但当对方给出这种近乎确切的回答时， 林国栋还是止不住地急促起了呼吸。 “确定！虽然不是正面照，但这跟我当时回头看到的那道身影几乎是一模一样！” 指着那张画像，女子咽声坚定道。 闻言。 林国栋也歘地一下看向了旁听的祁伟。 似是在说..这该如何解释？ 也就在这时。 随同高明月一同从省里下来进行辅助的林冬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祁科，明月姐，老林，出来一下！” 本想着当场汇报的林冬看到那几名协助调查的禾富花园住户后，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转而如是道。 通过林冬的表情似是意识到某些问题的祁伟三人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旋即当机立断地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有什么发现？” 问询室外，林国栋毛躁地率先开口。 林冬迎声低沉地微微颤着脸道。 “如你们所想，宋成飞的手机确实是遭到了入侵，综合入侵的情况来看，就是监听跟监视！但不同于苏曼的手机当时那般，宋成飞的手机更多只是遭到了监听跟监视手机活动轨迹及内容， 并没有植入收音程序！不过..不过对方的入侵目前已是处于解除状态，虽然对方尽可能地选择了无痕解除，可我还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还原了对方的入侵目的，就是为了监听及监视！” 第196章 别忘了，他是一名黑客 监听.. 又是监听！ 在听到林冬给出的说法后。 祁科的眼角已是止不住地狂跳不已了。 截止前一刻，他都还认为陈牧是清道夫的概率很低，尤其是在宋成飞遇害一事上，他的侦查经验以及直觉一直都在告诉他，陈牧是案犯的可能性很小，小到微乎其微！ 可是。 一而再的线索却又将矛头指向了陈牧！ 先是那道跟陈牧极其相似的背影出现在宋成飞所在的禾富花园单元楼。 他毫不怀疑，如果此时让陈牧背过身去让那三名住户进行指认的话，对方所指认的对象一定是陈牧。 除此之外。 然后是宋成飞的手机遭到了入侵监听。 这不但是陈牧的典型手段所在，同时也能解释陈牧为何会知道宋成飞‘出卖’了他，以及为何能赶在警方对宋成飞开展人身安全保护之前把宋成飞干掉！ 因为基于宋成飞的手机被监听这一点，他跟警方的通话内容自然而然就暴露在了对方耳中。 可是—— 入侵宋成飞进行监听，然后得知宋成飞申请警方保护后，提前将宋成飞给杀掉的人，真是陈牧吗？ 祁伟有点乱了。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如果真是陈牧的话，他为何会用那种相对而言并不稳妥的入门方式？ 可如果不是陈牧的话，背影...以及宋成飞手机被入侵监听的事，又该如何解释？ “是他了，一定是他了！” 林国栋咬牙耸着脸上的面部肌肉道， “这厮现在已经彻底疯狂，连昔日死党都能杀害，就因为对方出于想让他悬崖勒马的好意，便下如此狠手，他这是开始泯灭人性了！” “林冬，治安局这边的监控系统，尤其是指挥中心那边的监控系统，有进行检查过吗？”祁伟突然问道。 “一直都在盯着，稍微有些风吹草动我这边应该都能知道的，哪怕是拦不住对方都好，至少也能知道对方是否有入侵行为，但自从上次破解之后，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对方有所动作！”林冬道。 话了想想再又是补充一句，“祁科，我想我得说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作案的是不是陈牧，但是...根据宋成飞的手机系统所遭到的入侵痕迹来看，跟苏曼上次被入侵那会的手法应该是相同的，换而言之，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也就是..入侵宋成飞手机进行监听的人，应该是陈牧无疑了！” “祁科，你还认为杀掉宋成飞的凶手大概率不会是陈牧吗？” 林国栋迎声朝祁科看过去道。 祁伟皱眉不语。 从那抖跳着的眉角不难看出，此时的祁伟是有多么地不平静。 显然。 陈牧已经成了他侦查生涯中最为棘手的存在，没有之一！ 看到祁伟没说话。 林国栋再是道，“从吴清泉到张庆洪，再到宋成飞，两天，杀三人，并且都是以一种挑衅警方的前奏展开的作案，再这么下去，阳城还得死多少人才算到头？那厮已经完全陷入疯狂状态了！” 顿声之余，林国栋接着说，“祁科，我想咱们得改变思路了，将思路转移到下一个有可能会遇害的人身上！” 对此。 表情异常凝重的祁伟尚未开口。 高明月便率先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守株待兔并不失为一个较好的方式！” “问题是以清道夫的智商，警方想要守株..没那么容易！一个搞不好，到头来还得落下个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结果！而且通过那本《死亡通知单》，不难看出清道夫不是一般地谨慎，在杀吴清泉之前，他给出相对明显的预告，而在杀张庆洪时，预告则是变得模糊起来，到杀宋成飞时，只有一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预告，这种种一切都说明了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托大心理！” 祁伟摇头道，“这种背景下，想要通过守株待兔去抓捕清道夫，不是说不现实，但难度极其之大，因为他肯定会将警方选择守株待兔的方式纳入到他的设想之中，如此一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的下一个出手对象，绝对是咱们想不到的，他绝对不会给咱们提供相对明显清晰的方向！” 在他的这番话中。 自始至终都没提到陈牧这个名字。 用的都是‘清道夫’这仨字。 这也让高明月不禁蹙了蹙柳眉。 她似乎解读出了一些东西来。 但还是忍住了，没有立即去点破。 “祁科，难不成咱们什么都不干吗？就放任着清道夫继续作案？放任着他继续杀下去？”林国栋道。 “让各片区继续开展采集指纹的工作！”祁伟咬牙说出这么一句来。 “这——房间现在已经是怨声载道了，要是没完没了地采集指纹，这会让阳城治安局再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林国栋道。 “我理解，但这是让他无所遁形的最佳方式！另外，加紧去盘查近期有购房以及租房的人员，经过上次维亚酒店的事，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再轻易去住旅馆酒店了，所以租房以及购房很可能会成为他的栖身选项之一，尤其是一些高端住宅，因为警方对那些高端住宅区的盘查力度一向不是特别大，他很有可能会钻这个空子！”祁伟凛声道。 “购房？以他现在的状况，他还能购房？”林国栋错愕道。 “他极有可能会认为警方不去重视这一点的，而你的想法也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祁伟道。 话口未完给出解释来，“别忘了，他是一名黑客，而且是一名技术顶尖的黑客！先不久他只用了一两个小时就帮宋成飞在网络赌博平台上赢了一百万，如果他故技重施的话，那么钱对他而言将不成问题，在解决钱的问题后，那就是身份问题了，而在身份这一问题上，你说..如果李天宇帮他的话，或者他母亲童雅暗中帮他的话，安排个身份去租房买房..还难吗？当然了，以他的谨慎有可能不会找童雅跟李天宇帮他，毕竟这里头是有风险的，但对于咱们而言，目前有必要从这个方向出发！” 第197章 这不是你希望的结果吗? 也就是陈牧的入侵无法覆盖到问询室外而已。 否则在祁伟的这番逆向思维下，指定得被惊到。 因为祁伟说的，正是他所做的！ 除了说他会去找母亲童雅以及父亲生前的昔日助理李天宇这两点不符之外。 其他基本全说中了！ 但是。 对于祁伟说的这些。 林国栋多少觉得不现实。 他自认在一定程度上对陈牧是有所了解的。 且不说当时‘6·21’案发后他也几度参与到审讯工作中，当然..他从未有过任何严刑逼供上手段进行‘记忆恢复’的行为。 就说陈牧在越狱后，他便全程深入参与到抓捕陈牧的事宜，尤其是侦查专家徐华林跟高明月的带来后，更是瞒着侦查支队私下配合徐华林跟高明月的工作开展。 毫不过分地说上一句，整个阳城治安局，没人比他更了解陈牧，甚至是要比队长周寻都还要更加了解对方。 然而基于他对陈牧的那些了解。 讲真—— 他并不觉得陈牧有可能跑去租房或者购房。 他知道，以陈牧的能耐，搞钱..问题绝对是不大的，更甚是可以说轻而易举。 可是。 无论是租房还是购房，都是需要身份证的，特别是随着阳城治安局对陈牧的通缉工作进一步全面开展，这已然让所有的租房房东都重视起租客问题，这种背景下，陈牧若是使用假制身份证，暴露被捕的风险无疑会无限加大！ 再说他惯用的‘伎俩’——也就是盗取身份证。 如今随着阳城辖区所有派出所高度重视居民身份证遗失的问题，以及各街道各社区每天都对辖区市民村民不断进行提醒，这种态势背景下，陈牧继续盗取身份证进行使用的风险一样是在不断加大着，为此..但凡陈牧不想自投罗网都不可能还会沿用以往的作法路子。 就连盗用身份证住酒店的风险都如此，更何况是租房或购房？ 除非说陈牧所使用的身份证是从他母亲童雅或者李天宇那边弄来的，这样能够保证到一定的使用安全性，可就以陈牧的谨慎性，就如祁伟所说，这种概率应该是不大的！ 综上，林国栋仍是认为陈牧打‘游击’的可能性要远比找稳定落脚点大。 “祁科，你觉得他会找稳定落脚点？” 缓顿片刻，林国栋还是忍不住问道。 “难不成你觉得他会打一枪换一个地？”祁伟反问一声。 旋即不等林国栋回答。 再是摇头道，“虽然针对于他的情况来说，打一枪换一地可能要比他找稳定落脚点来得更加安全，但别忘了，他没那么多身份可用，而且我相信他也不敢再随随便便盗用身份证来为自己开路了，毕竟上次在维亚酒店经历了警方的盘查，他必然已经意识到阳城警方的力度所在，再加上阳城警方现在高度重视市民挂失身份证的状况，一旦被他盗用了身份证的正主及时报案挂失，那他将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插翅难逃，所以..以陈牧的反侦察意识跟智商，他有可能会给警方如此机会吗？” 这时。 高明月出声道。 “祁科，就算陈牧真的是以租房或购房的方式获得了落脚点，就算警方的人找到那儿去，如若不能当场确认他的身份，怕是又得被他溜掉吧，上次维亚酒店的盘查就是最好的例子！” “指纹比对需要时间，但揭穿是否化妆易容不需要太多时间，我已经跟省厅那边的伙计找一些专家交流过了，将卸妆纸为何无法卸掉妆容的情况跟他们进行了反映，对方表示某些化妆品在经过特定勾兑调配的情况下，普通卸妆纸很难会卸掉，甚至是难以产生反应，但是这种情况可以解决，他们那边有一些产品能够破除特调过的化妆品，目前已经在送过来的路上了，明天应该就能到！”祁伟道。 “这敢情好！”林国栋闻言当即脱口而出。 “但是调查宋成飞的社会关系这一事的，同样不能落下，国栋，还有劳你去跟李峰副队说一说，抓紧将宋成飞的社会关系网调查出来，尽可能地具体详细化！”祁伟适时转移话题道。 殊不知林国栋骤然一愣。 几个意思这是？ 还有这个必要吗？ 还是说，祁伟仍旧怀疑陈牧不是清道夫？怀疑杀害宋成飞的凶手不是陈牧？ 然而想了想，林国栋终是没去唱反调。 毕竟在刑事侦查案件中，但凡只要存在可疑的可能性，都不能选择忽略跳过。 “好，咱们这边会抓紧尽快的！” 言罢。 看到祁伟点头不再多说。 林国栋也随之打住，反手用拇指头指了指问询室，“那祁科，我先回去？” “嗯！” 在祁伟的应声下。 林国栋颔首再度转身走回问询室。 紧接着高明月也开口将林冬给打发走。 最后看着祁伟咽声道。 “祁科，即便是在目前所获知到的那些线索面前，你都还是不认为陈牧就是杀害宋成飞的真凶，甚至不认为他会是清道夫，对吗？” “这不是你希望的结果吗？还是说你希望陈牧就是杀害宋成飞的真凶？希望他是顶着替天行道这一幌子杀人如麻的清道夫？”祁伟苦笑着反问一声。 这话也直接将住了高明月！ 如果可以，她比谁都不希望陈牧就是杀害宋成飞的真凶，比谁都不希望昔日老同学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清道夫啊！ 可事实是在当下现有的那些线索及‘证据’面前，哪怕她再不希望都好，也不得不去面对那个已经八九不离十的大概率事实。 “老实说，我不希望，但是...就目前而言，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他！还是说祁科你，你有什么证据能够排除他的嫌疑？”高明月咬牙道。 “没证据，暂时没证据，但是我相信我从警这些年的经验跟直觉！如果是陈牧干的，那么案发现场就不应该是宋成飞主动开门并且放松警惕的呈现！”祁伟道。 “希望祁科你是对的！” 接连蠕动了几下喉咙，高明月适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 山水涧小区。 已是回到家中的陈牧没有浪费时间。 直接将便携式的黑板给架了起来。 通过宋成飞遇害的案发现场。 他已然有了关于清道夫的清晰思路！ 第198章 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毫无打斗痕迹的案发现场来看，宋成飞应该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能进入成飞家中做到这一点，且作案现场还是在客厅，基本能够肯定是熟人作案！” “换而言之，对方一定是认识宋成飞，不但认识宋成飞，从张庆洪的死所透出的信息来看，大概率也认识我，另外那本《死亡通知单》的行文风格以及写作习惯，无不都在透露出他想让外界，包括治安局那边认为我就是清道夫！” “尤其是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八个字为名去对宋成飞进行死亡审判，知道宋成飞不忠不孝的人很多，毕竟双亲被活活气死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不仁不义这四字，诚然被宋成飞坑过的亲朋好友不在少数，可那也仅限于被一个烂赌鬼坑了一点钱而已，这——至于会是死罪吗？” “不，如果真是清道夫所为，这应该不至于会上升到‘死罪’，甚至都上升不到能让清道夫出手的程度，所以...清道夫的那句‘不仁不义’指的并不是宋成飞过去那些对身边人进行坑蒙拐骗的行为？” “如若不是，那...那指的是宋成飞‘出卖’我的行为？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又是怎么得知宋成飞‘出卖’我的？” 看着被自己写在黑板上的诸多信息。 陈牧拧着眉头自行喃起声来。 紧接着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止不住地蔓延开来。 要知道。 如果不是他之前入侵宋成飞的手机进行监听，根本就无法确定宋成飞是否会出卖自己，哪怕他一开始就考虑过这种可能性都好，但怀疑可能性跟坐实，那是两码事。 所以。 对方怎么可能会知道宋成飞出卖自己的事？ 除非说对方监视着宋成飞的一举一动，又或是对方能够知道警方那边的消息... 可是这...可能吗？ 就在陈牧觉得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并不会太高时。 他猛地想到了之前自己给张庆洪打电话时被突然切断，想到了《死亡通知单》一直都没被下架处理的原因是入侵了西红柿小说网控制了后台权限。 这—— 这不正是意味着对方有着强大的黑客技术吗？甚至可以说是不输于系统【高级黑客技术】的实力吗？如若不然，那本《死亡通知单》根本不可能时至今日都还不被西红柿小说网进行下架... 除此之外。 对方还利用黑客技术入侵了张庆洪的手机，致使自己在给张庆洪打电话时被对方监听捕捉到从而切断了通话，并且还对张庆洪的手机进行了抢先控制，从而导致自己当时无从再次联系上张庆洪，说来这也是自己的托大使然，如果当时自己不仅仅是纯粹为了入侵监听，而是入侵获取对手手机的绝对权限，那也断然不会有后来无从联系上张庆洪的那一出。 而这一切切都在说明对方的黑客技术已经到了一种堪称超群的程度，所以即使对方真是入侵了宋成飞的手机进行监听，也不是不无可能... 否则如何解释对方选择在宋成飞寻求警方保护的节骨眼中对其下手？ 这不就是一旦宋成飞获得了警方的保护后难以找着动手时机吗？ 霎时间。 陈牧没来由地陷入了口干舌燥中。 提起彩色笔再在黑板上写下‘顶尖黑客’这几个字。 “认识宋成飞，认识我，甚至是能让宋成飞放松警惕！” “行文风格模仿《我真不是罪犯》，有一定的文字水平，以及有着非同一般的智商跟黑客技术！” “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会玩机车，知道我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一事，并且极有可能也深入查过！” “六年前连续三年作案多起，所杀之人皆是有‘罪’之身，可见有着嫉恶如仇的极端心理！” “能用大量时间放在寻找未被伏法的有罪之人上面，而且还有时间策划杀人计划，不难看出时间上绝对是相对自由的！” “能够满足这些条件的...熟人，会是谁？” 陈牧紧屏呼吸闭起双眼让大脑尽可能地疯狂活跃起来。 记忆深处。 一张张面孔，一个个名字。 纷纷跃然起来。 然而。 能够完全匹配上那些条件的，却是没几个人。 认识他以及认识宋成飞，并且过往跟自己一家有所交集，也大概率知道他父亲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的人，并不是没有，可是同时满足其他条件的，几乎没人能够对得上。 “呼——” 思寻无果睁开眼。 陈牧长长呼了口气。 “看来还是得弄到清道夫在警方那边的系列卷宗，才能更好地进一步筛除以及分析判断了！不然这些自我分析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太多！” 自言自语地呢喃作罢。 陈牧将目光放到黑板正中间被他用红笔显眼写出的‘清道夫’三个字。 “你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让警方误以为我是清道夫，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能够给你腾出更多的作案空间，还是你害怕警方查到你身上所以想借此来混淆警方的视线？” “不，不对，以你的能耐跟胆量，不至于会如此才对...” “所以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连着说完两声究竟是什么。 陈牧提笔在‘清道夫’三个字下面写下了目的二字，还额外在目的俩字后面加上了几个问号。 最后道。 “你的下一个目标对象是谁？余成波吗？你是想为我父亲报仇，还是想要阻止我拿到关于幕后黑手是严立夫的确凿证据或线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上次在l·l造型沙龙给康秀秀打电话的神秘人，还会是你吗？” 不得不说的是。 接连的矛盾已是让陈牧的大脑变得凌乱起来了。 他甚至不知当下是该把重心放在清道夫身上，还是把重心放在余成波身上加快追查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真相的进度... 因为若是再让清道夫这么继续下去的话，阳城这边必然会引起省厅，乃至于治安部的高度重视，继而也会让一波波的警方神人齐聚阳城，只为将自己这个警方眼中的‘清道夫’缉拿归案—— 面对阳城警方，他有信心能够牵着对方的鼻子走，但若是上升到引发省厅乃至于更高层的高度重视或震怒，他没那个把握，除非选择逃离阳城，但这个...目前明显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也就在陈牧倍感凌乱之时。 银涛大厦那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 一直在秘密通道中闭目养神的男子猛地睁开眼。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 知道时机已经到来的他，沿着上方的通道再一次迅速动了起来—— 第199章 可以睡个好觉了 足有数十平方之宽的卧室中。 造价不菲的衣帽间里。 宽敞的衣柜底部。 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起。 不多时。 衣柜底部的板块被人从底下顶开。 一道人影从下面钻了出来。 接着动作轻缓地推开衣柜门。 蹑手蹑脚地从衣帽间里走了出去。 随后只穿着袜子的男子轻车熟路地绕向睡眠区。 偌大的高级席梦思上。 焦虑了一晚上的余成波此时正发出轻微鼾声。 浑然不觉死神的镰刀已经朝他高高举起。 无声无息中。 手持匕首的男子一步步来到了床边。 不知是冥冥之中的使然还是怎么着。 余成波突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刹那间。 匕首的寒芒射入眼帘。 当他看到手持匕首的男子时。 瞳孔猛地收缩。 无他。 手持匕首的男子正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甚至是信任到了对方是除他自己之外，身边唯一知道银涛大厦有秘密通道直通衣帽间的人！ 然而没等他开口。 也没等他把手伸向放有手枪的枕头底部。 对方的匕首已是在他的来不及反应中狠狠刺入他的心窝。 这还没完。 男子顺势一把将边上的另一个枕头抓来。 迅速死死地捂住了余成波的脸。 只见床上的余成波一阵短暂抽搐。 很快便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来得及挣扎反抗。 那只想去掏枪的手，最终停在了枕头底部的边缘。 余成波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没死在清道夫的‘复仇’中，却是死在了最信任的心腹手下。 没有因为余成波的停止挣扎而松手。 足足捂了势大力沉的几分钟之后。 男子适才松开。 相对地。 在众多安保人员将银涛大厦围成铁桶的情况下，余成波在卧室中已是彻底死透。 伸出手去确认余成波再无任何生息后。 并没有任何愧疚或者负罪感的男子这才将匕首从余成波的心窝中抽拔出来。 先是用枕头将匕首上的血液擦拭干净。 随后才转身依着来时的路径走了回去。 还是顺着衣帽间的秘密通道，消失偌大奢华的衣帽间。 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编辑短信。 就一个字——【嗯】 再也没有多余的内容，直接发动了出去。 另一处。 穿着睡衣不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严立夫自始至终都没有睡意。 时不时就看向放在房间桌面上的那台老掉牙的手机。 只因解决余成波的人就在今晚行动。 如果行动顺利如愿解决余成波的话，那么一切安好。 反之。 如果失败。 余成波必然知道是自己找人干的。 虽然他并不担心余成波会因此撕开破跟他鱼死网破。 但是。 他严立夫以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再好过！ 不知过了多久。 叮—— 手机屏幕亮起。 发出一声响亮的叮声。 严立夫瞬间呼吸急促地走了过去。 拿起按下点击查看。 在看到短信中的【嗯】字。 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笑容亦是随之在脸上铺展开来。 动作娴熟地将手机后盖掀开，从里头将sim卡掏出掰成两半。 走入卫生间往马桶中扔一冲。 做完这一切的严立夫不由看着卫生间的镜子轻笑自喃。 “可以睡个好觉了！” 是的。 只要余成波一死。 他相信十年前陈在野的死至此已经可以说是清理掉了所有的手尾 唯一一点是，他拿捏不住陈在野当年是否真的有他那些黑料把柄。 但时至今日那些已经不太重要了。 就算陈在野当年真的掌握了他的黑料，就算那些黑料如今现世都好，他都有应对之道。 对他而言，真正的危机是来自于余成波，一旦余成波将当年陈在野死亡真相给捅出去，怕是背后靠山再强，断然也是难以保他的。 为此。 他一直以来都想着除掉余成波，可惜只是迟迟没能下定这个决心罢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除掉余成波这个定时炸弹，对方倒好..直接威胁起了他来。 如此一来，那就没什么可考虑权衡的了。 —— 午夜时分。 阳城治安局仍旧是灯火通明。 还是案情分析室里。 无论是副局长黄立凯。 还是祁伟。 都在里头一边分析着案情一边等待着宋成飞的尸检报告。 并非他们想当这种拼命三郎。 而是‘清道夫’这三个字过于牵动他们的神经，以致于无暇再去考虑作息的事儿。 “调查监控有发现吗？” 副局长黄立凯看向侦查副支队长李峰问道。 “禾富花园多年没有物业管理，加上业委会也没作为，一直都没有在小区里头安装监控，而小区外围的那些监控咱们已经在筛查了，但目前还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李峰摇头道。 “不是，死者所在单元楼里不是有几名住户看到疑似凶手的男子吗？他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黄立凯急眼了。 “黄局，根据死者的大概死亡时间，咱们筛查出了在大概时间段驶向禾富花园的车辆，现在工作还在进行中，暂且还没传来有用的消息！” 说完，李峰不由再是摇了摇头，“不过黄局，监控这一块我感觉并不乐观，首先禾富花园外面的监控是存在一些盲区的，以清道夫的作案风格，只要他想摆脱监控，就一定会去利用那些监控盲区！” “然后呢？然后就放弃往这方面使力了？只要他来过，只要他出现过，那无论他再神通广大都好，就一定有迹可循！安排下去，对相关时间段出现过的车辆全都查一遍，尤其是出租车，结合死者所在单元楼的住户对那名可疑男子的描述，展开全方位的调查！另外，你不是说他会利用监控盲区吗？那就将监控盲区进行延伸，延伸范围扩散到有监控的地段，然后将地段监控中出现的车辆全都一一展开调查！”黄立凯窝火着道。 “是，黄局！”李峰连忙点头。 而坐于另外一侧的祁伟虽然对黄立凯的这种说法不予苟同，但他并没有开口表以反调。 就在黄立凯的话声落之际。 法医也敲门走了进来。 无需众人开口。 老刘率先道。 “报告出来了，死亡时间符合最初判断，在十点左右！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作案工具是市面上相对比较常见的那种，具体描述我已经写在报告上了，另外——死者应该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勒死的，根据勒痕来判断，凶手应该是从身后用绳子套过去，勒痕只有一条，并且摩擦点只有一处，说明了在那个过程中死者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挣扎！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那就是死者的指甲中没有留下任何的皮肤组织或者纺织纤维之类的，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因为只要死者有反抗行为，不管有效无效都好，也大概率会抓挠到凶手的皮肤或者衣物，但是在死者的指甲中并没有提取到相关的信息！” 第200章 陈牧不是清道夫 “凶手作案后清理过了？” 迎着法医老刘的话落。 林国栋立马开口问道。 法医老刘摇了摇头，“没有清理的痕迹！所以我才纳闷，因为死者身上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之外，没再遭到其他伤害，这说明了机械性窒息是唯一单一死因，而且从死者体内并未检测到任何毒物药物之内的！就这种情况而言，死者是不可能会没有反抗挣扎才对，除非说凶手不是以零距离的近身方式去进行作案！” “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不可能不是近身作案！”侦查副队长李峰脱口而出。 “所以...” 法医老刘耸了耸肩，“这应该会是这个案子的一个切入口！” “在近身作案的情况下，如何才会出现老刘你说的那种情况？”一名侦查员道。 “有，那就是凶手穿戴着特殊材质的衣物，且是将裸露出来的体表给遮盖起来的那种，如此一来，就算死者反抗挣扎抓挠，在当时那种情境下，指甲中没有留下纺织纤维跟对方的皮肤组织，完全是有可能的！”法医道。 “不是...据那几名住户所描述，他们看到的可疑男子不是穿着一件t恤吗？这并不符合老刘你说的那种情况！”有人再是道。 “那我就知道了，这是你们侦查队的事，我只是负责给说法！”法医道。 “难不成说他作完案后换了衣服才离开的？”有侦查员道。 “在那几名住户的描述中，对方并没有携带任何的背包及袋子之类，而是两手空空！另外咱们在死者宋成飞的住处中，也没看到有任何的可疑衣物！”林国栋挑眉道。 “会不会是将作案时的衣物给丢弃了？比如在宋成飞的住处中往外扔掉？”一侦查员接茬。 “有没有一种可能...死者宋成飞所在单元楼的那几位住户所见到的可疑男子，并不是此案的凶手？” 这时祁伟轻飘飘地来上了这么一句。 唰—— 此话一出。 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祁伟。 包括副局长黄立凯都不例外。 因为结合那几名住户的描述以及背影画像的辨认，该名可疑男子是陈牧的可能性无比之高。 而且在众人眼里，陈牧是清道夫的概率早就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所以。 如果说那名可疑男子不是杀害宋成飞的清道夫。 那岂不是意味着陈牧很有可能不是清道夫？ 这—— “祁科长，你说什么？你认为那名疑似陈牧的男子不是杀害宋成飞的真凶？”黄立凯沉声道。 “对！”祁伟点头。 “你不认为陈牧是清道夫？” 黄立凯紧皱眉，“案发现场再次出现了那张血红色卡片，一模一样的标志性卡片，几乎能够排除这是模仿作案的可能！换而言之，祁科长的意思是咱们的方向错了？真正的清道夫并不是陈牧？” “假设，假设真正的清道夫不是陈牧，那么认定陈牧就是清道夫的阳城警方将会在死胡同里不停打转，在没有抓捕到陈牧的情况下，那就是在给清道夫留出作案的空间跟时间，这一点，黄局考虑过吗？如果陈牧跟清道夫真不是同一个人的话，我想在座诸位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在祁伟的话下。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无不都凝重到了极点。 显然在那一系列的矛头清晰指向中，都疏忽了这个问题。 “严局，如果没有刘法医的报告说法，我可能不会说这些，但在刘法医给出的这些说法下，咱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很有可能就是在钻死胡同！”祁伟再道。 “祁科长是怎么认为那名疑似陈牧的男子不是杀害陈牧的凶手？”黄立凯道。 话罢不等祁伟接茬，又是道，“如果那名可疑男子是陈牧的话，他去禾富花园..且是死者宋成飞所在单元楼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找宋成飞之外，还有其他可能吗？这是其一！其二，鉴于宋成飞的手机之前就遭到了入侵监听，他极有可能是通过入侵宋成飞手机进行监听的方式，知道了宋成飞出卖他！其三，在他监听宋成飞手机的情况下，当宋成飞因为《死亡通知单》的预告而申请警方保护时，还没等到警方介入，就遇害了...” “难不成宋成飞死亡的时间点是巧合吗？还有就是，清道夫这次的出手作案是不是过于仓促了些？《死亡通知单》那本小说才刚给出一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预告，还没等开始对‘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个单元剧情进行开展，就匆匆出手而且是赶在警方介入保护宋成飞之前，这能不能解释成这是担心警方介入后会增加难度？甚至是没有出手机会？” “为此，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矛头都在指向他，他也完全有作案动机，最关键的是...疑似陈牧的男子极有可能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并且是在宋成飞遇害的大概时间点！” “如果说陈牧不是清道夫，如果说陈牧不是杀害宋成飞的凶手，那说明什么？说明清道夫前脚杀了宋成飞，陈牧后脚就到，这种不偏不倚的巧合，出现的概率..大吗？基于这些，建立在监听宋成飞手机的人基本可以断定是陈牧的前提下，他在知道宋成飞已经申请警方保护的情况下，他跑去找宋成飞干什么？自投罗网吗？等着警方过来将他拿下吗？” 黄立凯有理有据地将这些抛了出来。 确实。 依黄立凯所说的这些。 从某种程度上基本可以断定杀害宋成飞的，就是陈牧了！ 一时间所有人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在了祁伟身上。 包括高明月都不例外。 她也想听听祁伟对此有什么见解看法。 毕竟不久前她就有问过祁伟——有什么东西能够说明陈牧不是清道夫的。 可祁伟的回答只是经验与直觉。 而这一次。 在案情分析会上当着副局长黄立凯以及众人的面，祁伟却是直言说出这般看法... 这，是不是说明祁伟已经有了能够排除陈牧是清道夫的说法了？而且还是那种站得住脚的说法？ 高明月霎时间不由紧张起来了... 第201章 迷雾开始散去了 在那些疑意十足的眼神中。 祁伟并无任何的神色波动。 缓缓肃然开口道。 “确实，陈牧或许存在杀害宋成飞的动机，为的就是报复对方出卖他！但是诸位是不是忘了一点，如果陈牧真是如此睚眦必报之人，暂且不说之前的马家姐妹，就说侦查支队的何泰以及其他参与过对他进行严刑逼供的侦查员，站在睚眦必报角度上，他是不是得先把那些曾迫害过他的人给杀了？” “当然，你们也许会说陈牧的心态可能是在这段逃亡经历中发生了变化，才致使他丧心病狂地对昔日死党出手，就因为对方‘出卖’了他，但我想说的是， 诸位别忘了...基于你们的先入为主，他可是清道夫，一个在六年前就曾连续三年作案十起的屠夫，就这么一位打着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屠夫，他能因为当前的逃亡处境就产生极端的心态变化？” “不，我想绝对不至于！纵观清道夫时隔几年再次现身后所做下的这一系列，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很多事情都存在着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吗？如果陈牧跟清道夫是同一个人，写出《死亡通知单》这本小说的清道夫犯得着将一切矛头往陈牧身上指吗？有那个必要吗？又是行文风格相同，又是写作习惯相似，甚至是接连杀害的张庆洪跟宋成飞...都将作案动机的矛头清晰指向陈牧...” “ 综上所述，如果陈牧是清道夫的话，他何不将《死亡通知单》写在《我真不是罪犯》中，这样一来不更能让他备受外界那些扭曲性的狂热崇拜吗？为此，他有必要额外去以明牌的方式写出一本《死亡通知单》吗，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最后，关于陈牧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禾富花园，而且还是死者宋成飞所在的单元楼，我相信入侵宋成飞手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陈牧，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得知宋成飞误以为他是清道夫，误以为是他想杀自己，所以才想着过去跟宋成飞进行某种沟通交流？” “至于说什么自投罗网，跟警方撞个正着，要说陈牧跟你们阳城警方交手也有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应该了解他的，他不会犯这种错误，他也犯不了这种错误，别忘了他很有可能在监听着宋成飞的手机，一旦阳城警方同意介入保护宋成飞的人身安全，那么势必会给宋飞回电话的，而这里面的时间差，以及警方的动向，无疑都在他的掌握中，如此情况下，他还用担心自己落入警方手中吗？” “本来我不敢确定陈牧是不是杀害宋成飞的凶手，即使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高都好，但通过刘法医给出的报告，通过禾富花园那几位住户的描述，我想...在陈牧之前， 应该还有人去找过宋成飞，而先陈牧之前去找宋成飞的，可能才是真正的清道夫！” 祁伟将自己的分析跟想法一一说出。 “祁科，有点牵强吧？也有点过于主观了吧？”黄立凯挑眉道。 “黄局，你们不认可我的这一说法，觉得过于牵强主观，那都行，不重要！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存在着这么一种我所说的可能性，想避免你们陷入死胡同而已，按理说我不该掺和到清道夫的案件中的， 毕竟我此番过来的任务是抓捕陈牧，只是你们一再认为陈牧就是清道夫，所以我才进行了介入！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那就不要过于主观地将陈牧代入到清道夫的角色中，而是将所有的思路跟精力都集中放在清道夫身上，将清道夫跟陈牧进行剥离！”祁伟道。 “祁科，恕我直言，如果清道夫不是陈牧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让咱们误以为清道夫就是陈牧，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转移视线，仅仅只是为了让他能有更多的作案空间跟时间？这不至于吧！”林国栋咽声道，“还是说...在你看来，他是想陷害陈牧？想将陈牧从一个罪名并不算重的在逃人员陷害成系列连环杀人狂魔？不对，这也说不通，因为一旦陈牧落网的话，只要能够提供足够的不在场说明，那他所谓的陷害无疑是不攻自破的！”林国栋这时道。 “你说...会不会是清道夫并不认为阳城警方能够抓住陈牧？而且他也坚信陈牧不会在《我真不是罪犯》中进行自我澄清？”祁伟笑了笑。 这—— 黄立凯脸色沉着地将眉头拧成了川字。 显然。 祁伟说的这些，彻底推翻了他先前的方向。 “所以，祁科有什么高见？” 沉默过后，黄立凯道。 “顺着清道夫，摸出陈牧！”祁伟掷地有声。 “什么意思？”李峰下意识地问道。 “字面意思！从现在开始，我相信陈牧已经盯上清道夫了，先是能够给他调查他父亲陈在野身亡真相带来进一步突破口的张庆洪死在对方手上，接着又是昔日死党宋成飞也被对方杀害，而且对方还一直在刻意地混淆所有人的视听，想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清道夫就是陈牧！这种情况下，我相信对陈牧而言，当务之急肯定就是揪出清道夫，否则后续的计划将会被对方彻底搅乱！嗯，若换作是我，我也会将揪出清道夫当成当务之急的！” 祁伟顿了顿声，“所以顺着清道夫这个方向，就很有可能会将同样是把清道夫当成目标的陈给摸出来！” “就目前已经掌握到的线索跟信息，清道夫还是太过于模糊了，祁科有什么想法？”黄立凯挑声道。 “模糊吗？在宋成飞遇害之前，的确是挺模糊的，甚至是无从下手的那种模糊，但基于宋成飞的死，笼罩着清道夫的迷雾开始散去一些了！因为结合宋成飞的死明显是熟人作案这一点，清道夫..必定是跟宋成飞相识，而且还是能让宋成飞放松警惕的存在！如此一来，突破口已经出现了！” 祁伟凛声道，“这便是我为何要让侦查队去深度彻查宋成飞社会关系网的原因，清道夫——不仅跟宋成飞相识，还极有可能也是跟陈牧相识的，这个概率——我暂且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第202章 我不甘，不甘啊 一声‘百分之九十’从省厅侦查局王牌侦查科科长的口中说出。 一时间让所有人无不都动容起来。 饶是黄立凯都不例外。 “要按祁科长这么说的话，咱们距离确认清道夫的身份已经不远了？”黄立凯道。 “按理说应该是！” 祁伟没有多加思索地点头道。 黄立凯移开那锁定在祁伟身上的目光，“李峰，林国栋！” “黄局！” “以最快速度将死者宋成飞的社会关系网调取出来， 打他从孩童时期开始到遇害之前的社会关系网，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好，给我有多详细就多详细地找出来！” “明白，黄局！” 这时祁伟补充了一句。 “不但是死者宋成飞的，最好是连陈牧的既往社会关系网也再查一遍，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因为这三者之间极有可能是存在关系交集的！” “祁科，陈牧的没必要了吧，从‘6·21’开始，咱们已经是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社会关系网查了个底朝天！”林国栋转头道。 “没让你们刻意去查，在调查宋成飞生前详细社会关系网的过程中，顺带就行！ ”祁伟道。 “好！” 林国栋连声颔首，再是道，“那关于陈牧父亲陈在野在十年前的意外身亡一事...” “同步进行，把余成波给盯紧了，当年是他将陈在野送往医院让张庆洪进行抢救的，如果陈在野当年的死能够确定存在猫腻，那他定然是头号可疑人物，而且无论是清道夫还是陈牧，很有可能都会将他视为接下来的目标对象！另外赶紧调查十年前陈在野出意外那天被送到阳城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抢救的事！” 祁伟道，“当年张庆洪在给陈在野进行抢救无效后所出具的证明报告很可能有大问题，如今张庆洪虽然没了，但当年参与到抢救过程的其他医护人员应该都还在，去找对方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情况！” “祁科，这事已经在进行了，明天应该就能有结果！”林国栋道。 “那就好！” —— —— 棕榈园小区。 何泰家中。 餐桌上摆了好几份打包的下酒菜。 何泰亲自将那瓶存放了好几年的白酒给打开。 “泰哥，就咱俩喝，你开这酒，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好钢得用在好刃上啊！” 一旁的男子见状赶忙道。 内心深处一时间也随之忐忑起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何泰把他叫过来喝酒，而且喝的还是价值几千的珍藏酒。 就这阵仗傻子都能看出对方肯定是有‘图谋’，而且还是不小的图谋了啊！ “都说患难见真情，打从我被停职调查到现在，队里那些主儿就差没拿我当灾星了，一个个都对我避恐不及，甚至是连电话都不敢接我的，再不就是一接通没几句就赶紧撂了，整得就他妈跟怕被我连累似的，也就只有你蒋飞愿意跟我凑到一块，愿意到我家来喝酒了，就冲这点，区区一瓶酒，算得了什么！”何泰煞有其事道。 “咳，泰哥，你也别这么想，主要是最近侦查支队那边太忙了，估计他们是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才那样的！”蒋飞讪讪道。 “狗屁的时间紧任务重，再紧再重都好，至于连好好通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何泰忿忿道。 旋即话锋一转语气一变，“所以我算是真真体验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啊！好在还有蒋飞你让我有了几分慰藉！” “泰哥，你看你这话说得，我蒋飞一直记得你对我的好，我刚到局里实习那会，你可没少对我各种帮扶拉扯，甚至要不是你，我能不能在实习期后稳定下来都还大有变数！”叫蒋飞的年轻人正声道。 “得，有你这话，我心窝子暖和许多了，来，喝一口先！” 将手中的酒往杯中倒落。 何泰把酒杯推到了对方身前。 “干了！” “好！” 蒋飞提杯跟对方碰了起来。 两钱白酒落肚。 何泰道，“蒋飞，你觉得我如何？是不是觉得我丫就是个无能废物，是个靠走后门的草包，是不是也觉得要不是有我老舅，我特么在派出所当个民警都够呛？” “不，泰哥，怎么可能，你就是性格暴躁了些，有时候情绪一上来就控制不住而已！”蒋飞赶紧道。 “那你说，我还有翻身机会吗？”何泰道。 “肯定有，泰哥你又没有犯下什么原则性的大错误，对嫌疑犯上点手段好让他们老实交代，放眼国内大大小小治安局，有哪个地方敢说没有？再说泰哥你，我一直都听说侦查支队里头你的审讯是最有效率的，虽然方式方法可能不那么符合上面的明文规定，但胜在效率摆在那，而且过往那些嫌疑人，又有哪个是无辜的啊，想让那些滚刀肉坦白，不上点手段怎么可能！”蒋飞顺着对方的话势道。 “可事实是老子栽了，而且还是一个有可能还翻不了身的跟头！” 说完。 何泰自顾自地倒了一小杯一饮而尽。 “我不甘，不甘啊！好在现在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能够把握住，不只是补过，甚至是前程都会明朗起来！” 嗯？ 将功补过的机会？ 蒋飞知道何泰这厮仰仗着他那个副局长老舅，关系门路并不少。 虽说副局长李宏伟目前同样处于接受调查状态，但是这不代表对方肯定就垮台垮彻底了。 至少在很多人看来， 严立夫严局很有可能会尽力去保住李宏伟的。 而这意味着只要何泰能立下一定功劳的话，看在李宏伟的份上，严局那边大概率是会让何泰实现将功补过的。 但是。 就何泰所犯的那些‘错’，又得啥样的功劳才能让他补得了之前的‘过’？ “泰哥，你说的机会是？” 在何泰再次给自己的杯子倒上酒后，蒋飞提起了酒杯来，正色着道。 “亲手抓住清道夫那个杂碎！” 脸上微微耸动，何泰缓缓地在牙关紧咬中迸出了这么一句来。 殊不知却是让蒋飞那提着酒杯的手猛然抖颤起来。 不单是杯中酒水在抖动中洒了出去。 甚至是酒杯都险些从手中跌落。 第203章 你这是要搞死我啊 不是他瞧不起何泰。 这特么不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呢吗？ 抛开何泰的能力如何暂且不说。 就说‘抓住清道夫’这五个字。 阳城治安局倾尽全力这么些年都毫无进展。 这又岂是何泰能够亲手逮住对方来将功补过的？ 诚然，若能逮住清道夫，别说将功补过，接下来怕不是成为侦查支队副队长都是大概率的事儿。 但问题是。 这特么有可能吗？ “泰哥，你，你不是开玩笑吗？你想亲手抓住清道夫来将功补过？”蒋飞彻底懵圈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我洗刷那一连串的耻辱吗？还有什么能让我在将功补过中昂首重返侦查支队吗？”何泰道。 “泰哥，恕我直言，为了抓捕清道夫，咱们治安局这些年来费了多少劲你都是极为清楚的，但最后非但毫无进展不说，这段时间重新出现的清道夫又是接连干下了几起案子，到目前为止，治安局这边依旧是束手无策，当然，我不是在质疑泰哥你的能力，而是泰哥你现在没在侦查队，也动用不了太多的资源，这种情况下想单枪匹马将那厮给抓到，何其之难啊！”蒋飞连声道。 “难也得去试试，因为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洗刷屈辱，在将功补过中昂首重返侦查支队的办法了，而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何泰再次喝了一口酒道。 这—— 蒋飞哑然噤声。 事虽然是这么回事，但也得看看现实不现实啊！ 能让整个阳城治安局耗费那么多的警力精力物力都一筹莫展的罪犯，岂有可能会落在你何泰手上啊？ 不过为了给足何泰的面子，他还是没把那些‘扎心’的话说出来。 “那泰哥你打算怎么做？” 在那骤入的沉寂中。 看着何泰又一次往嘴里倒酒。 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的蒋飞随口道。 “蒋飞，我需要你的帮忙！” 何泰突然凛起双目无比认真地看着他道。 然而蒋飞霎时间再度懵圈愣了下来。 他有想过何泰把他找来肯定不会是单纯找他喝酒，肯定是有所图谋。 但万万没想到何泰图谋的点是在关于清道夫的事儿上。 “不是，泰哥，你，你开玩笑呢吧？抓捕清道夫的事，这..这哪是我能帮得了泰哥你的啊，我就是一个负责档案的文职小兵，我就算想帮也无能为力啊！”蒋飞尴尬至极地忐忑着干笑着。 “不，你帮得了！”何泰掷地有声。 “泰哥，你，你，你的意思是？”蒋飞咽了咽声。 “我需要关于清道夫一系列案件的卷宗，而你是负责档案管理这一块的， 这对你来说并不难！”何泰道。 “泰哥你这是要让我帮你把清道夫的系列案卷宗偷出来？这，泰哥——你这是要搞死我啊！” 蒋飞惊慌不已地连声急忙喊道。 “别慌，淡定些！” “我能不慌呢吗泰哥，我要是真这么干了的话，且不说身上这身衣服得被扒掉，怕是都得被送进监狱啊！就清道夫的系列案卷宗，侦查支队那边时不时就来调取一回，我要是把卷宗带出去的话，不出一天就得摊上事啊！”蒋飞真急眼了。 “谁让你把卷宗盗出来了？”何泰顿了顿声，“只是让你把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内容拍下来发给我而已，我向你保证...一定牵连不到你，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也绝对不会败露，还有你大可放心，我看完之后就会将内容照片给彻底删除的！” 话罢看到蒋飞要说话。 何泰再是接着道，“蒋飞，你刚才也说了，我现在处于停职状态，没法动用警方资源去调查抓捕清道夫，所以你无疑成了我翻身的唯一希望，看在我曾经对你多般照顾的份上，能不能帮我这一回？我对天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受到牵连，我要的并不多，就是想让你给我提供一下卷宗，仅此而已！如果我能抓到清道夫将功补过，我承你这情一辈子，日后只要你张嘴，我何泰绝无二话帮到底，如果我没能抓到清道夫，我以人格保证，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把你扯进来！” 何泰继续道，“只要我能挺过去，但凡日后有我辉煌的一天，你就绝不带会落魄的，即便我没能挺过去，即便我真被撸掉都好，但凡你有需要的地方，能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何泰都会竭尽全力帮你到底！” 蒋飞沉默了。 他敢帮这种忙吗？ 这他妈关乎到的可是自己的人生啊！ 一旦出事，没关系没背景的他得直接玩完！ 但是想到自己能在市治安局站住脚跟...何泰没少帮忙。 再一个就是何泰素来重义气，若是真能让何泰挺过去的话，对方是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般.. 一时间蒋飞两难了。 看到蒋飞面露为难的挣扎之色。 何泰道，“你知道的，我何泰一向都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如果你觉得过于为难，如果你害怕遭到牵连，那就算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说出这句话时。 何泰也表出了一脸的故作自嘲以及苦涩叹谓，“虽然我之前没少帮你，甚至还在我舅这个当时分管人事的副局长面前屡次称赞你都好，但这毕竟是关乎到身上这身警服的事儿，即使说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不管再微乎其微都好，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出事概率，担忧都是正常的， 不敢惹火上身也是人之常情，没啥可说道的！” 蒋飞的面部肌肉在何泰这一话下连着颤了几下。 没有急着说话。 拿起身前的小酒杯，将里头的白酒往嘴里一倒。 随着那53度的白酒入喉落肚。 蒋飞这才咬牙道。 “泰哥，瞧你这话说得，我蒋飞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主儿吗，我必须得承认，没关系没背景的我当时能在一群实习生里成为为数不多可以留在市局转正的幸运儿，绝对离不开你的帮忙！现在你遇上事了，我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偷卷宗这事，我确实不敢，但是给你提供一下卷宗内容去辅助你抓捕清道夫，我..我可以豁出去！” “好，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没齿难忘！无论我最终是否能翻身都好，从今往后，你蒋飞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是我能帮到的，绝无二话，绝不推辞！” 往对方的酒杯中倒入白酒后，何泰义正言辞地凛声举起了杯来。 第204章 我想这个世界大抵是疯了 是夜凌晨。 就在阳城治安局仍在灯火通明地连轴转时。 时代名苑公寓406。 伴着鼠标的轻微按击声。 《死亡通知单》第三回。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单元全剧情被全篇发送出去。 从目标人物沉迷于网赌害得家财尽散。 到坑害了身边众多亲朋好友。 再到活生生气死双亲导致家破人亡。 接着又是如何不知悔改地人不人鬼不鬼，继续沉沦于网赌世界中。 最后是目标人物出卖了昔日帮他无数的死党。 为此清道夫进入目标人物家中对其进行审判制裁。 当然了。 所写的内容里，依旧还是沿用着化名的方式，以及叙述当中以近乎纪实的方式在该模糊的地方适当地进行模糊，尤其是宋成飞如何出卖的陈牧，以及清道夫是如何进入目标人物宋成飞家中的这一部分，都被模糊化了。 毕竟他的目的是想让阳城警方将视线焦点聚焦在陈牧身上，从而迫使陈牧一步步走向极端，一旦过于叙述过于清晰，怕不是会致使阳城警方那边察觉到猫腻。 虽然他一直都对阳城警方嗤之以鼻，但就他得到的消息，省厅侦查局王牌侦查科科长祁伟已经来到了阳城，并且介入到了追捕陈牧的工作中。 为此，他不得不谨慎起来，他可以不把阳城警方放在眼里，但祁伟——他绝不会去小觑，又或者说是不敢去小觑。 这才有了张庆洪案跟宋成飞案较于起初时吴清泉案的一些区别所在。 ..... 网上。 随着《死亡通知单》第三回‘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单元全剧情一出。 多数夜猫子书友在看到更新提示后。 瞬间纷纷涌了进来。 “卧槽，这特么真是一天刀一个？” “这是杀红眼的节奏了？” “感觉有点过了，这哥们应该罪不至死吧？” “额...怎么感觉变味了？如果说前两个死者的所为确实值得他们落得个被死亡审判的结果，那这个赌狗好像不至于吧，他只是沉沦网赌害死了双亲，也坑了不少亲友的钱，按理说没到那种该被死亡审判的份上吧，难道说就因为他向警方举报有罪之身的昔日死党，所以就该死？” “那个，回复一下，哥们你得代入人物角色来看啊，如果《死亡通知单》真是木神写的话，那就是被木神帮了不少的死党跟警方举报了木神，要说木神如果不是清道夫的话，举报倒也就罢了，在木神大概率是清道夫的情况下，他举报木神，就等于要置木神于死地啊，一旦木神落入警方手中，就那一系列的案子，除了死刑还有其他可能吗？所以，别圣母！” “妈的，一个个戾气是不是重得有些过头了？前两位死者确实该死，但这赌鬼再怎么说都罪不至死，只能说清道夫的替天行道已经开始不那么纯粹了！” “木神这是在替天行道的路上已经开始跑偏了？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按这些叙述来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确实没得说，但这个程度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显然还是不至于当诛的，所以这里头多多少少都有些报复的成份吧，哎...当替天行道的幌子掺和进了个人报复，所谓的替天行道怕不是就得变味了！” “竟然都在如此云淡风轻地讨论着一名杀人如麻的案犯，我想这个世界大抵是疯了！” “.....” 不同于前面两个单元的反响。 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一单元剧情一出来。 成片的非议声音已是随之而起。 相对之下。 那些对清道夫极端狂热的赞歌已是变得稀少起来。 而这。 同样也是徐风雪的目的之一！ 毕竟—— 当所有人都为他给陈牧编排的‘清道夫’身份进行狂热崇拜高唱赞歌时，陈牧的内心又如何能够踏上黑化之路呢？ 山水涧小区。 陈牧看着《死亡通知单》的最新章节。 眼中的寒芒也越来越尖锐。 因为在宋成飞的被杀一事上，这不仅是在挑衅警方，同时更是在对他陈牧进行挑衅！ “你这是在逼我，逼我将你逮着之后进行处死吗？” 粗略地看了一遍那些评论过后。 陈牧再也抑制不住地咬牙呢喃出声。 对方不仅在模仿他的行文以及写作习惯，不仅在刻意让所有人误以为他就是清道夫，现在还开始让舆论非议朝他席卷而来... 再这么下去将会演变成哪般？ 众矢之的？真正的祸害？ 人们眼中彻底失去底线的杀人狂魔？ 让广大百姓站到他的对立面盼着他被抓？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在《我真不是罪犯》中进行自我澄清？” 陈牧再声低喃，“你对我是不是了解过头了？” 自语落下。 陈牧再次进入了头脑风暴的状态中。 试图将记忆中那些熟悉的人名以及面孔跟清道夫进行对应。 可还跟之前一样。 对不上—— 完全对不上—— “你他娘的究竟隐藏得多深？” 终究还是无果的思绪过后。 此刻的陈牧也陷入到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抓狂状态中。 是的，迫不及待想要揪出清道夫！ 迫不及待想知道‘清道夫’这三个字背后究竟是自己的哪位熟人！ 至此。 他已经将‘清道夫’圈定在了阳城圈子中。 因为只有阳城圈子才会知道他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一事，以及他跟宋成飞之间的那些事儿。 但问题是，对方究竟是如何知道宋成飞出卖他的？ 难不成说对方也对宋成飞进行了监听监视？ 可是， 无缘无故他去监视监听宋成飞干什么？ 那种越想越乱的感觉再度袭来... 除非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但陈牧敢肯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就更加难以解释得通了。 先是在l·l造型沙龙中，神秘电话突然打到康秀秀那儿让他来接听。 然后是在自己给张庆洪打电话时，对方在张庆洪的手机后台系统及时切断并且迅速对张庆洪展开了诛杀计划。 跟着又是非但知晓宋成飞出卖了自己，还赶在警方介入保护宋成飞之前杀掉了对方... 这种种一切都太过于邪乎了。 就仿佛有一张大网早早便已经铺好，只等着自己钻进去，继而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提供条件与便利... 此时他不禁作想。 如果没有当初在l·l造型沙龙听到的那通神秘电话。 还会有现在这接二连三的一出出吗？ 不，不会！ 所以—— l·l造型沙龙的那通神秘电话，是个‘诱饵’？诱导出现如今这接二连三一出出的诱饵？ 念头至此。 陈牧再一次不禁头皮发麻！ 自己身边，还有如此牛逼之人？ 第205章 这是要来找我了吗?呵呵—— 按道理说。 就目前已知的信息。 清道夫的真实身份应该呼之欲出才对的。 毕竟基于那几条重要线索。 熟人—— 认识自己的同时，还认识宋成飞。 了解自己，知晓自己跟宋成飞之间的一些往事，且还知道他父亲陈在野十年前身亡的事儿及一些猫腻。 智商不俗，有着一身高超的黑客技术。 男性，身高比自己矮一点点，大概率会玩机车。 凭这些线索。 就他在阳城的社会关系圈子中，本该是可以直接锁定人物对象的。 但问题是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压根就没有懂黑客技术的，而且也没有那些玩机车的。 为此陈牧不得不抛开智商以及黑客技术这两点... 将符合同时认识自己跟宋成飞以及知晓父亲陈在野当年身亡一事和身高这些条件的名字，依着记忆中的信息给一一列了出来。 其中就包括一个叫‘周龙象’的名字。 最后。 看着那一连串的名字，陈牧再是不由皱起了眉头。 无他。 就这些被列写出的名字中，他甚至找不出哪一个具备嫌疑因素的，又或者说是他不认为有哪一个能跟清道夫沾得上边。 “会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个吗？” 再声自喃中。 陈牧手中的笔芯也重重戳落在了a4纸张上面。 这一夜。 对他来说显然又将会是一个难眠的辗转反侧夜。 宋成飞的死。 还有那个一身机车装扮从宋成飞所在单元楼出来的家伙。 注定会牵动他那无从入眠的神经！ 同样的。 难眠的还有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那边。 《死亡通知单》的更新让阳城治安局跟侦查支队再次置身在了风口浪尖上，耻辱的风口浪尖！ 清道夫在警方的眼皮底下一天杀一个不说，关键是这次死的还是警方的‘线人’！ 就这两点，足以让钉在阳城警方身上的耻辱钉再次被加深许多了！ 侦查支队里。 连轴转中几乎是没有一刻能够歇着的苏曼终是扛不住了。 作为侦查支队中为数不多的女性，且还是工作量尤为之大的女性，在副支队长李峰跟林国栋的劝休中，连连打着哈欠的苏曼这回没再逞强，乖乖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在半夜时分回到了时代名苑公寓。 四楼。 405跟406的过道中。 苏曼突然驻步下来。 侧过脸看向了406的房门。 她想起了406租客徐风雪在帮自己解决电闸问题时说过的话。 对方似乎说自己是心理咨询师，且对当前‘火’到发紫的陈牧出于好奇，进行了深度的研究分析，为此甚至是不惜跑来租住通缉犯陈牧之前租住过的房子中进行过渡性租住。 还说过关于陈牧的心理话题，自己要是觉得有需要的话，可以到对方的心理咨询中心找他... 想到这。 苏曼一时间也愣起了神来。 是的，她有想法了！ 哪怕说队里就有犯罪心理学专家高明月当顾问，而且高明月还是陈牧昔日的高中同学...按理说若连高明月都使不上力，那其他人更是白费，尤其是对方那种窝在阳城这种小地方开心理咨询中心的主儿，又岂有比高明月还好使的可能？ 可随着脑海中迸出‘东方不亮西方亮’这几个字。 苏曼想试试看了。 压着立马上前敲门的冲动。 回忆到对方之前有给自己提供过名片的苏曼最终还是止住了冲动，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第一时间就是找出对方上次给的名片来。 目光锁定在了名片上的心理咨询中心地址上。 然而她打死都想不到的是。 对面的徐风雪全然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病态笑容下。 阴翳地啧笑一声。 “这是要来找我了吗？呵呵——” —— —— 翌日。 余成波被害于家中迟迟尚未被发现。 半梦半醒中直至天亮才入睡的苏曼醒来时已是九点半。 一番洗漱过后。 拿起手机拨下了名片上的号码。 “喂，徐先生吗？” 电话一被接通，苏曼率先开口。 “您是？”徐风雪的话音在电话中响起。 “我是苏曼，住您对面405的苏曼！” 徐风雪随之一笑，“是苏警官啊，怎么吗？” “没，您现在在您的心理咨询中心吗？” “在呢！” “行，那我过去一趟，有点事想找徐先生探讨一下！” 苏曼并没有细说去探讨什么。 但那头的徐风雪显然也没有要提前过问对方想探讨什么的意思。 “好，随时恭候苏警官的到来！” 轻笑着嗯声落下。 苏曼没再去多说。 直接离开公寓驱车赶往徐风雪那张名片上的心理咨询中心所在地。 与市中心所在的银涛大厦相隔只有几十米的一栋写字楼里。 一身便装依旧不改飒姿的苏曼乘坐电梯抵达十七楼。 刚一走出电梯。 便看到了提前恭候的徐风雪。 不同于上回在公寓里见到的那般。 这回的徐风雪西装革履地笔挺着。 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之上。 扑面而来的是那让人感觉尤为出众的社会精英气质。 看到徐风雪的瞬间，苏曼一下子恍惚起来。 对方不仅是跟之前判若两人。 而且那种不婓气质，仿佛之于阳城这种小地方有些格格不入了都... “苏警官，这边请！” 徐风雪儒雅地绅士一笑。 回过神的苏曼在应声之余随行起来。 当步入徐风雪那面积似乎并不小，而且划分了几块区域的心理咨询中心时。 不由在打量中道。 “徐先生的心理咨询中心是才开不久的？” “对，之前我一直都是在江州的！” 一边将苏曼往自己的办公室领，徐风雪一边道。 “阳城可是小地方，心理咨询这一块的市场明显跟江州那种大城市没法比的，所以徐先生怎么会想着从江州回到阳城发展呢？”苏曼随口问道。 “江州的节奏太快了，我想安逸一些，虽然说心理咨询这一块的市场，阳城跟江州确实没得比，但是...在心理咨询这一块，就阳城而言，无论是医院那边的心理咨询，还是个人开办的心理咨询，容我说句不好听的，水平都还不咋样，所以要是能将阳城的心理咨询市场掌握个七八成，体量不见得会比在大城市进行个人经营差太多，毕竟大城市的竞争可不小，尤其像我这种资历尚浅的，所要面临的竞争更大！”徐风雪解释道。 “嗯？将阳城的心理咨询市场掌握个七八成？徐先生这口气可不小啊，怎么着？这是觉得吃定同行了？呵呵..”苏曼道。 殊不知徐风雪毫无谦虚的意思。 自信道，“恕我直言，就阳城目前的那些心理咨询中心以及所谓的心理咨询师，在江州怕不是连租金都交不起，连饭都吃不上！” 没曾想对方会说出这种话来的苏曼意外一愣。 这跟对方在自己心中的第一印象，或者说是原始印象，反差有点大啊！ 第206章 屈才了这是 “哦？徐先生就这么瞧不上阳城的心理咨询师啊？” 苏曼挑了挑眉道。 “先不说我瞧不瞧得上，如果有那个在大城市立足的实力，苏警官觉得阳城那些所谓的心理咨询师还会留守在这小地方坑蒙拐骗吗？是的，容我用坑蒙拐骗这四个字来形容！” 西装革履尽显着儒雅斯文气质的徐风雪轻狂一笑。 “可徐先生不也是回到阳城来了吗？”苏曼道。 “我？呵呵，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之所以回来，那是打算在我目前想要的生活节奏中把阳城的心理咨询这块蛋糕给吃下来！”徐风雪延续着自己所表露出来的狂傲道。 “看来徐先生可不是一般的自信啊！”苏曼那皱着的眉头略微有所加深。 “我在江州的固定客户超过五十个，身家千万级以上的客户比例占七成，凭这点...回到阳城难道还连自信的资本都没有吗？” 嗯？ 身家千万级以上的客户占比七成？ “合着徐先生这是龙游浅滩了都？” 然而迎着苏曼的这一声。 徐风雪在不以为意中不再予以应答。 而是将苏曼领到了办公室的沟通交流区中。 “徐先生，你是在办公室里为顾客解决心理咨询的？” 落座到沙发上后。 打量着办公室各种布局摆设以及环境的苏曼问声道。 “不都这样吗？” 徐风雪笑笑道。 旋即话锋一转，“苏警官，言归正传，你这次过来是奔着找我咨询陈牧的事儿来的吧？” “对！” 挪了挪屁股。 在徐风雪的开门见山中。 苏曼瞬间端正起了神态，“我记得徐先生之前说过有在研究分析陈牧的心理，是吧？” “嗯！”徐风雪微笑点头。 “不知道徐先生有没有跟进近来围绕着陈牧的那些话题，比如徐先生知不知道那本名为《死亡通知单》的小说，知不知道因为这本小说所延伸出来诸多关于陈牧的话题呢？”苏曼道。 “苏警官指的是有关《我真不是罪犯》作者辰木，跟《死亡通知单》作者清道夫，是为同一人的话题？” 徐风雪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身前道。 “对，在徐先生看来，两者会是同一人吗？”苏曼道。 “同一个人的概率，唔..怎么说呢？概率不大！”徐风雪缓缓抛出自己的这一‘看法’。 “徐先生认为两者不是同一人？”苏曼错愕道。 “站在陈牧的心理角度，再根据《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中言称是为自述的这一路走来，如果两者是同一个人的话，他根本犯不着再去额外写那么一本，主要体现的点是这两本小说的行文风格跟写作习惯太过于相似了，如果他真是清道夫，真的想以清道夫的角色身份去写那些，他要么会换一种行文风格跟写作习惯去进行掩饰，要么会将《死亡通知单》的内容直接写入《我真不是罪犯》中...” 徐风雪肃然着继续道，“但是...两本书的行文风格及写作习惯却是出奇相似，这不应该，以陈牧通过文字自述所呈现出来的种种，这种欲盖弥彰的多此一举，像他那种人，绝不至于会去做！” “合着在徐先生眼里，清道夫是另有其人了？”苏曼挑声道。 徐风雪点了点头，“至少在我个人看来应该是另有其人！不过有一点，既然清道夫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那他为何要刻意去模仿陈牧的行文风格跟写作习惯？难不成是为了误导警方，让警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陈牧身上，好让他天高任鸟飞？但这也说不通，但凡陈牧在《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中做出回应澄清，必定会让警方重新去看待问题的！” “所以？”苏曼无缝衔接地再声问作，“站在心理学的角度上，徐先生如何看待这些的？” “两种可能，要么这是他的恶趣味所在，想着戏耍警方！要么是他了解陈牧，笃定陈牧不会为此去进行所谓的澄清回应！”徐风雪道。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清道夫的目的又会是什么？”苏曼道。 殊不知徐风雪闻言骤然愣下。 继而摇头苦笑起来。 “苏警官，这个问题超纲了，至少目前已经超出我能够回答的范围内了！” 苏曼微微点头。 随后道，“所以徐先生认为清道夫可能是认识陈牧的？” “我只能说有可能，不一定！”徐风雪稍作沉吟道。 苏曼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徐先生，你说你根据《我真不是罪犯》这本小说对陈牧进行了深入研究及剖析，那么基于你在心理学层面对陈牧所开展的分析来看，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不曾想徐风雪想也不想地直接脱口而出。 “我相信以他的能耐，他若想逃阳城，恐怕早就已经远走高飞了，但他却自始至终都留在阳城，这世间万变不离其宗，事出——必有因！就好比他之前越狱成功后没有逃离阳城，是为了自证清白洗刷冤屈，那么现在在冤屈被洗刷后，他一来不自首二来不逃离，那就说明他肯定还有没做，或者是没做完，并且对他而言是为很重要的事，至于是什么事，这就得你们警方去查了！所以，我个人建议，警方大可顺着这个方向去着手，借此去把对方引出来！”徐风雪正儿八经道。 话罢。 就在苏曼准备接茬之际。 再为补充说道，“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也许会跟清道夫杠上，也许会想办法将清道夫给揪出来，毕竟清道夫的疑似刻意模仿他显然是在给他添乱，在给他添麻烦！而他，却是没有在《我真不是罪犯》中针对外界那些近乎断定的猜疑进行澄清，从这一点来看，他可能会有亲自揪出清道夫的想法也不一定，就好似他在‘6·21’案件中那般！” 在徐风雪的这些论说中。 苏曼沉默起来 最后才道，“且不管徐先生说的是对是错，就凭徐先生能说出这些，回阳城开心理咨询中心，屈才了这是！” “怎么着？苏警官要不要把我引荐给阳城警方当顾问？” 放下那翘着的二郎腿，徐风雪笑说道。 “顾问可能就不需要了，如果徐先生想给警方提供帮助的话，我相信警方肯定不介意聆听一下徐先生的一些想法看法的！”苏曼摇头应声道。 “哈哈，行，能够协助警方，那也是我的荣幸所在，那什么..苏警官，我这儿有一份关于我对陈牧的心理研究报告，我给你提供一下，但有一点...如果我提供的分析内容对你们有用，且能够帮到你们成功让陈牧落网的话，希望阳城警方到时对外披露一下我，替我打个广告！”徐风雪朗笑起来。 “好说！”苏曼道。 “嗯，那还请苏警官稍等一下！” 说罢。 身形虽然清瘦，但身上西服却是格外得体的徐风雪起身朝办公桌上的电脑走了过去。 第207章 若能联手，绝对是无敌组合啊 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徐风雪微笑着回到交流区。 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朝苏曼递了过去。 “徐先生，你这是提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颇为意外会是如此方式的苏曼错愕道。 然而徐风雪没去回答这个问题。 淡淡一笑道，“看看？” “好！” 瞬间忘却了自己先前问出那一问题的苏曼当即将牛皮纸袋打开。 将里面的a4 纸给抽了出来。 很快。 美眸逐渐撑大。 眼中透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诧来。 只因上面关于陈牧的诸多分析内容都跟顾问高明月以及祁伟祁科长给出的结论不谋而合。 除此之外。 似乎比起高明月跟祁伟的分析还要来得更加深入，更加透彻，同时也更加..有说服力！ 待到看完最后一页。 苏曼已是止不住地连连蠕咽起了喉咙来。 难掩脸上惊震之色，抬头道，“徐先生，这都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 “不然呢？”徐风雪摊了摊手。 接着再是道，“本来我是打算过段时间将这些心理分析内容放到网上去的，不过既然苏警官找过来了，那投至网上进行公开的事儿就暂时缓一缓先了，毕竟配合警官抓捕罪犯，是每个神州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徐先生，我相信这份心理分析材料会给咱们警方带来不少帮助的，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浑然不觉对话节奏一直被徐风雪带着跑的苏曼应声道。 “客气了苏警官！不过苏警官要是想谢我的话，倒是可以请我吃顿饭的，就是不知道苏警官还敢不敢以请客吃饭来作为答谢方式！”徐风雪呵笑起来。 “徐先生这是在揶揄打趣我呢吗！” 苏曼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捋了捋耳边垂落着的发梢，略显尴尬地干笑一声。 她自是知道对方影射的是上回她为了答谢当时化名为宋成飞的陈牧，被对方摆了一道入侵了手机的事儿。 毕竟这一段插曲陈牧可是有摆上《我真不是罪犯》的内容中的。 “没，开个玩笑！”徐风雪及时打住。 “不过话说回来，冲这份心理分析报告的份量，我想我也该请徐先生吃顿饭，这样..咱们市局对面就有餐馆，要是徐先生不嫌弃档次的话，回头我请徐先生过去尝尝！” 在徐风雪说开玩笑的时候，苏曼倒是认真上来了，再是一笑道，“但徐先生，我可得说好了，到时我可是带上咱们侦查队的队员一块过去的，毕竟这可不是我个人的事，你说是不？” “那敢情好啊，虽然我是在阳城土生土长的，但近些年少有回来阳城，所以在阳城也没多少社交圈子可言，要是能结识一下市局的侦查员们，这可是莫大荣幸所在！”徐风雪连声道。 “什么荣幸不荣幸的，徐先生言重了！都说窥一斑而知全豹，就凭徐先生的实力，我想咱们市局日后保不齐还会时常找徐先生合作也说不定！”苏曼顺着话茬应声道。 不过或许是因为手中这份心理分析材料的份量所在。 苏曼很快便坐不住了。 随着她的请辞之言道出。 不作挽留的徐风雪也将她送到了电梯口。 从苏曼到来直至离开。 正好一个小时。 重新回到偌大办公室。 徐风雪走到了落地窗前。 脸上再无方才那些儒雅得体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成了那戏谑的阴翳病态。 目视着苏曼走出写字楼，走到露天停车场打开车门上车... 徐风雪邪笑着自语起来。 “你们可得加把劲才行啊，免得让我的榜样太安逸了，呵呵，呵呵呵——” 喃笑落罢。 徐风雪那阴翳的目光也逐渐在深邃中陷入了思索。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他并不打算做出陈牧跟清道夫不是同一人的‘判断’来的。 但在得知省厅侦查局侦查三科科长祁伟前往阳城介入抓捕陈牧的事儿后。 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知道阳城治安局那些个‘废材’跟祁伟不在同一个维度，完全没有可比性。 所以他相信祁伟那边必然是会察觉到蹊跷，继而断定二者不是同一人的。 既然如此。 那他索性也就顺势在围绕着陈牧展开的所谓‘心理分析’中做出二者不是同一人的判断得了。 不为别的，就为能够让阳城警方那边更加‘信服’自己，就为能在私底下更好地打入阳城侦查支队的‘圈子’。 尤其是...征服苏曼！ 毕竟从《我真不是罪犯》中出现s警官的内容后，拿下苏曼就成了他计划中的一环！ 不是为了娶一个女警老婆，而是为了日后的‘替天行道’能够更加安全！ 他很清楚自己继续这么审判下去的话，必定会引来省厅，乃至更高部门的重视，届时很有可能会让各路刑侦高手汇聚于阳城。 这对想让‘清道夫’的传说继续延续下去的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 若能征服苏曼拿下苏曼，若能打入阳城侦查支队的私下‘圈子’。 将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哪怕到时各路侦查高手汇聚阳城都好，他都能凭借利用苏曼等人去进行更好的安全规避。 即使是无法规避那些危险都好，他也能通过苏曼等人提前嗅出危险离开阳城...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所在！ 拉陈牧入伙，让苏曼..乃至于侦查支队为他‘护航’，这便是终极意图！ “榜样，若咱们能联手，绝对是无敌组合啊，为民除害，替天行道，铲除世间的人渣败类，法律审不了的咱们来审，法律判不了的咱们来判，想想..这得是多么伟大且功德无量的作为啊！” 收回目光。 徐风雪轻声笑叹起来。 阳光透入落地窗洒在他的脸上，那充满着邪魅的笑容一时间显得更加病态了。 写字楼外。 并不知道自己这趟心理咨询中心之行是个巨大错误的苏曼刚把车开出去。 顿时急促的警笛声便viwu-viwu地传来。 紧接着。 侦查支队那几辆让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车辆出现在苏曼的视线中。 “出什么事了这是？” 心头咯噔一颤的苏曼不由赶紧拿起手机。 拨通了林国栋的号码。 “喂，老林怎么了这是？我看到队里的车正往迎宾大道这边来！” 电话一被接通，苏曼赶忙问道。 “余成波，死了，死在他的银涛大厦里了！” 第208章 不像是他的手笔 什么？ 余成波死了？ 死在银涛大厦？ 在苏曼那乍然的惊震下。 那头的林国栋道， “你说你看到了队里的车，怎么？你在附近？” “对，就在银涛大厦边上不远！”苏曼连忙应道。 “既然在附近的话，那你要是没别的事可以过来一趟！” “好，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 视线中的侦查支队车辆已从眼前呼啸而过。 苏曼连忙打起方向盘跟了过去。 片刻后。 随着侦查支队的车辆急刹停下。 紧跟在后的苏曼也急忙走下车。 “李队，老林，什么情况这是？余成波他，他怎么就死了？又是清道夫干的？” 苏曼率先开口。 “还不知道，报案的是余成波他老婆，但没有提到血红色卡片！”老林应声道。 “先上去看看吧！” 副队长李峰沉声说罢。 将工作证往脖子上一戴。 大步领着一众侦查员走进了银涛大厦。 顶层。 当李峰一行人走出电梯。 看到那密密麻麻一副‘保镖’模样的人儿时。 顿即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出意外的话。 这些人应该是余成波找来加强自身安保的.. 可就在加强了安保的情况下，还被人无声无息地潜入杀害，这——？ 如果能够确定不是清道夫干的。 那是不是就能断定是‘自己人’所为了？ “所有人都别急着走，都好好给我待着，以便有需要的话能够及时找你们了解情况！” 冲着那群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主儿。 李峰面无表情地冷冷甩声。 “放心，李队，咱们知道规矩，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跟李峰似乎也是有所相识的为首男子道。 李峰点头不再多说。 打了几个手势后。 为首男子立即会意地让众人靠墙排开。 李峰这才带着侦查队员快步进入到室内。 一进入室内。 看到的便是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坐在客厅的奢华沙发上不停地抽泣着。 身边还有几名看样子像是余成波下属的男子在守着。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把杀害老余的凶手给找出来，一定要！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一定得让他死，一定得让他死！” 一见到侦查支队的人过来。 中年妇女便是情绪激动地在声嘶力竭中尖锐哭喊道。 李峰等人眉头一皱。 “女士，破案抓拿凶手是咱们的义务跟责任，无需你花钱！ 其次，凶手被捉拿后，如何判处是法院的事！”苏曼迎声道。 “我是侦查支队副队长李峰，您是死者的妻子对吧，死者在哪？” 没等中年妇女应声，李峰迅速开口道。 本想‘怼’一句苏曼的中年妇女被李峰这一开口打乱了节奏。 抽泣着伸指指向主卧，哭着道，“在房间！” “嗯！” 嗯声落下。 李峰朝着苏曼道， “苏曼，你留在这安抚一下余夫人的情绪！” “好，李队！” 不再废话。 已是在进门之前就戴上手套脚套的李峰带着林国栋等人朝主卧走了进去。 卧室中。 席梦思上。 早已凉透的余成波依旧直瞪着那无从瞑目的双眼。 身上的鲜血已经干了。 身下的灰色床单更是被血液浸成了触目惊心的猩红色。 “开工吧！” 沉声说出这三字。 李峰快步朝余成波的尸体走过去。 第一时间就是看尸体身旁有没有那张标志性的卡片。 但看了一圈之后，并无发现。 “不像是清道夫干的！” 一旁的老侦查林国栋开口道， “抛开《死亡通知单》并没有出预告以及现场没发现清道的标志性卡片不说，纵观清道夫所做的一系列案，这不像是他的手笔！” 李峰挑眉颔首。 显然也是跟林国栋想到了一块去。 而后转身查勘起了案发现场的种种痕迹来。 最后在法医赶来介入的同时。 走出房间来到了客厅中。 “余夫人，您是什么时候发现余先生遇害的？” “老余平时都是八点左右就起床，可我从八点半开始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于是我就赶来了银涛大厦，没曾想一进入房间就看到了老余死在了床上，之后，之后我就报案了！” 仍是处于泣不成声状态中的余夫人哭着道。 “你们平时不一起住的？”李峰挑眉问道。 “他有时回家，有时在银涛大厦，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银涛大厦！”余夫人断续地哽咽着。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前...前天！” 前天？ 夫妻俩人同在一个城市，可分居两地不说，就连联系也都隔上几天？ 似是知道自己的这一回答会让对方产生联想般。 余夫人接着道，“不怕你们笑话，我跟老余虽然有着夫妻之名，但早就没怎么住一起了，他一个月下来，回家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而且每次我给他打电话时他都会很不耐烦，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其他要事，我都不敢联系他，要不是孩子明天要从国外回来，我也不敢打扰他，可没曾想电话一直没人接，等我过来时，就看到他，他，他被人杀死在了床上！” 话至最后，余夫人再次泣不成声。 这倒是让一旁的苏曼暗说是不是有些过了。 就这种夫妻关系，还能让对方表现出如此悲痛的一面来？ “所以你是第一个发现余先生遇害的？”李峰再问道。 “嗯！”余夫人嗯起声来。 旋即再是哭着补充道，“因为这儿采用的都是最顶级的指纹锁，其他人都进不来！” 额... 最顶级的指纹锁，其他人都进不来？ 如果是这样，那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凭空冒出吗？ 本来还想多问几个问题的， 但在对方的这一回答下，李峰下意识地暂时性打住了。 旋即起身走到阳台。 说是阳台，实则是一个空中花园。 各种花花草草盆栽绿植井井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李峰走到‘花园’边上观察起来。 待到绕完一圈之后。 很快便排除了凶手从阳台处潜入的可能。 因为在银涛大厦的设计构造下，完全不具备能让凶手从底下攀爬上来的条件。 除非说凶手是坐直升机空降到空中花园，否则绝无那个从阳台潜入的可能。 霎时间。 李峰心里头似乎已经有了判断。 第209章 你...敢...吗!!! “李队，案发现场遭到了很大程度的破坏，指纹，脚印等等太过于多且杂了，估计死者妻子在报案前后，外面那些人有不少都进入到里面来了！” 李峰刚一折返回客厅。 马上就有侦查员快步上前汇报道。 “意料之中了！” 朝大门外看了一眼，李峰凝声道。 而后也没再去找余成波的妻子问问题。 大步重返案发现场的房间中。 “老刘，有什么发现吗？” 看着已经开始收拾工具的法医老刘，李峰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人用利器插入心口后，再用枕头往脸上闷的，死者生前有过挣扎，但根据肢体上的一些表象来判断，他的挣扎反抗应该没起到作用！” 紧着法医的话落。 林国栋也将装在物证袋里的手枪冲着李峰晃了起来。 “李队， 这把枪就放在余成波的枕头底下，显然他是没来得及掏出来，不然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对于余成波藏枪于枕头底下这事。 李峰似乎并不意外。 虽说枪支在法律上是明令禁止持有的。 但对于余成波这种主儿，能弄到枪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连睡觉都得往枕头底下放着枪，估计余成波不是一般心虚了，再结合银涛大厦的安保人员数量众多，基于安保等级的加大是发生在他昨晚离开治安局之后， 由此几乎可以肯定他跟张庆洪应该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关系了，至少能够说明张庆洪的死已经让他感到了万分不安！”林国栋再是道。 “嗯，这些回去再说！” 李峰再一颔首，冲着边上的侦查员道，“去，找余成波那些属下了解一下情况！” “李队，要不直接把他们带回局子一个个盘问？”一名侦查员道。 “那可是几十号人，都带回去不现实！”林国栋道。 说完。 林国栋皱起了眉头。 几十号安保人员的情况下。 凶手是如何成功潜入余成波的房间进行作案的？ “我也过去找余成波那些属下了解一下情况吧！” 话落，李国栋就要动身往外走。 “不用，老林你留下，让他们去就行！”李峰抬手打住。 林国栋则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着几名侦查员领命出去找那些‘保镖们’了解情况。 林国栋也挪动脚步凑到了李峰边上道，“李队，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仔细观察外面的情况，基于银涛大厦的结构设计，并不具备攀爬的条件，换而言之，想通过阳台进入室内...基本是不可能的！”李峰低沉道。 “那就是自己人作案了？”林国栋稍稍一怔。 没去回应林国栋的这一声。 李峰想了想，“余成波的妻子刚才透露了一个信息，这儿的大门都是顶级指纹锁，除了余成波跟她，其他人都进不来！” 嗯？ 林国栋闻言倏为一愣。 根据这儿的设计布局。 能通往余成波生活区的，就两个途径。 一个是大门，一个是阳台。 阳台那边并不具备攀爬条件，基本不可能通过阳台进入室内。 而大门则是配备了顶级智能锁，除了余成波跟余成波的妻子，其他人都进不来。 既然是这样，那凶手又是怎么进去的？ “除了这些之外，从余成波调集人手加大安保力度这一点来看，我相信大概率成了惊弓之鸟的余成波生前一定会让人把守着各个出入口来为他保驾的！毕竟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如果余成波真是因为张庆洪的死而害怕遭到‘清道夫’对他进行审判，那绝对会让这儿变得固若金汤，变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李峰道。 “要是这样，就更加无法解释凶手是如何出现的了！”林国栋沉声道。 清道夫还没抓着，还在接连犯案。 眼下阳城企业家余成波又死在自己的银涛大厦，而且极有可能不是清道夫所为。 这特么—— 这特么一个个都拿阳城当成什么了！！！ “算了，咱们还是亲自去找余成波的那些属下了解了解吧！” 稍作思忖。 李峰还是选择了亲自去找了解情况。 ..... 与此同时。 棕榈园小区。 虽然陈牧给何泰的最后合作时限是晚上八点之前。 但刚过中午，已是决定要跟对方‘合作’一把的何泰就开始急了起来。 他担心在治安局负责卷宗档案室的蒋飞耽误时间，也担心若不尽早拿到卷宗内容，一旦凑巧被侦查队突然调取卷宗而没有及时放回去的话，那他跟陈牧的‘合作’就得告吹了！ 就在他准备第三次催促对方时。 手机的即时通讯软件页面上。 嗖嗖嗖嗖嗖嗖—— 一连串的嗖声响了起来。 赫然是关于清道夫系列案的卷宗内容。 对方以图片拍照模式发到了他的即时通讯中。 可由于最新的三起案子卷宗在侦查办案区，所以也缺失了最新的那三起案子。 不过蒋飞并没有对此进行解释。 相对的。 看到蒋飞发来的这些内容。 何泰长长地舒了口气。 虽然缺失了最新的三起案子卷宗。 但何泰也清楚侦查支队里的那一套，知道那三起案子的卷宗这会大概率没在档案室。 于是也没有缺心眼地去询问缺失的事儿。 回复了一个【1】过去。 快速打开笔记本电脑，将即时通讯里的那些图片给导了出来，存入到邮箱草稿中，不过并没有急着发送到陈牧给他提供的邮箱地址。 而是在邮箱中新建起了信件。 “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但在合作之前，我想跟你见一面，你...敢...吗！！！” 编辑完之后。 何泰啪地一声拍下了发送键。 将这段文字以邮箱信件的方式发到了陈牧昨晚给他提供的邮箱地址。 随后表情极其复杂地再次吐了口气。 他很清楚自己这是在玩火。 有可能‘万劫不复’的玩火！ 一旦这事儿败露。 一旦他跟陈牧合作的事儿被披露出去。 那他的jc生涯将会就此彻底结束，就连下放到基层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别说他舅舅是目前正摊上事的副局李宏伟，就算他舅舅是严立夫，也绝对无法帮他擦得了这种屁股—— 可是—— 纵使知道自己当下的行为有多么地疯狂也好。 纵使知道自己当下在冒着何等‘与虎谋皮’的危险也罢。 一想到队长周寻那些针对自己的‘嘴脸’，一想到自己在当前形势下能够回归侦查支队的概率，一想到即便蒙获老天爷垂青有机会回归侦查支队..也都无法抬起头挺直腰杆的种种种种。 不甘心的泰哥已然认为自己是‘别无选择’了！ 第210章 我特么这是在玩火 山水涧。 阳城人公认的富人小区里。 简朴客厅中。 正在通过入侵城市监控追踪着侦查支队动态的陈牧早已将眉头拧成了川字。 无他。 因为余成波死了！ 死在了他那堪称是固若金汤的银涛大厦大本营中！ 昨晚。 他还特意去那边晃悠了一圈。 发现不仅警方投入的便衣数量多了不说，还撞见了几十号打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社会人士接连进入银涛大厦。 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张庆洪的死让余成波成了惊弓之鸟，毕竟在‘清道夫’这三个字的震慑下，心虚的余成波有这般反应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 尤其还是当下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清道夫的情况下。 结合张庆洪被杀，余成波肯定会想到是为‘清道夫’的自己大概率从张庆洪嘴里得知了当初是他让张庆洪伪造的报告，如此一来...杀了张庆洪的‘清道夫’必然会将他视为复仇目标！ 而基于自己越狱后所做下的一切，再加上‘清道夫’这三个字的威慑力，别说余成波，怕不是严立夫估计都得不安了。 为此余成波的恐慌反应可以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 在警方加大便衣投入数量盯着银涛大厦，在余成波调派了大量人手增强安保的情况下。 余成波，还是死了！ 这已然让他无法不去为之惊震了。 倘若不是清道夫所为，倒也还好。 如果真是清道夫所为，那这家伙究竟得‘变态’到了何种程度？ 要知道哪怕他有堪称易容的手段以及系统兑换商城傍身都好， 像银涛大厦昨晚的那种阵仗，他都没有那个潜入银涛大厦干掉余成波的绝对把握... 所以。 当他通过对侦查支队那边的监听得知余成波被害这一消息时，惊震之余便已是无比迫切想知道余成波究竟是不是死在清道夫手上了。 就在他大脑高速飞转地进行超频思索之际。 叮的一声响起。 笔记本右下角底部跳出了‘您有新的邮箱信件’这一提示。 歘—— 陈牧猛为一怔！ 有他邮箱地址的，目前就何泰一个。 这是何泰将清道夫的系列案卷宗发过来了？ 想到这。 陈牧迅速点开了邮箱信件。 【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但在合作之前，我想跟你见一面，你....敢....吗！！！】 看着邮箱信件中的文字。 陈牧略微意外地稍稍一愣。 接着似是并无太多情绪波动地微微扬起嘴角。 旋即拿起手机。 直接拨通了何泰的电话号码。 棕榈园小区。 一直盯着邮箱等待回复的何泰在冷不丁的急促铃声中打了个激灵。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虚拟号码后。 下意识地就想挂掉。 正当手指即将按下挂断键的那一刻。 手指方向突然一变，转向了接听。 无需他先开口。 陈牧的笑声便是传了过来，“泰哥，怎么着？还得见上一面才决定要不要跟我合作？” “我他妈这是在玩火！” 确定是陈牧后，何泰咬牙说道。 “越是危险的事，回馈就越大，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泰哥还需要我一一跟你展开论述吗？想想..只要能亲手抓到清道夫，你不仅会一跃成为阳城治安局前所未有的大红人，还会成为无数人眼里的英雄，你的名字，你的照片，你这一卓越功绩，甚至都会进入到更高层的视野中，就如此回馈，我要是给你提供零风险的合作方式，你信吗？你认为有可能吗？”陈牧挑笑道。 “但失败的代价将会是我被毫无悬念地扒掉这身皮，谁都保不了我，谁都不敢保我，谁都不会保我！”何泰脱口而出。 “行了，到了这份上，你要说你心里难道没有不甘吗？难道不想赢得我所说的那些回馈吗？既然你心里不甘，既然你想获得我说的那些，那就没必要扯那么多无谓的了！”陈牧道。 “还是那句话，合作之前，我想跟你见一面，你敢吗？”何泰沉声道。 “既然泰哥想跟我见上一面再决定是否要合作，那就..如你所愿吧！”陈牧云淡风轻地微一笑作。 似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爽快般。 何泰怔了怔道，“好，地点可以由你来选！” “你们治安局对面不是就有餐馆呢吗，就到那家叫什么来着，老六，对，就到那家老六私房菜去吧！”陈牧淡淡道。 殊不知那头的何泰险些没原地蹦起。 “不是，你特么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到治安局对面去？” “怎么着？我一个在逃人员都不怕，你还怕了？”陈牧挂上了那讥笑的口吻来。 霎时间。 何泰哑然噤声。 心里头已然是疯狂问候起了陈牧的八辈祖宗来。 是的。 他怕！ 他不敢！ 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治安局对面的私房菜馆上上下下都认识他。 一旦私房菜馆的人一个不小心跟侦查支队那边人员说起自己跟人在这儿会过面，一旦侦查支队那边的人心生疑惑调取监控查看，一旦警方日后万一得知他所会面的人是陈牧。 那他何泰不得完犊子？ 哪怕真抓着了清道夫都好， 就冲他一个警务人员曾跟一名在逃人员，而且是一名通缉犯级的在逃人员私下见面这事，再大的功劳都得被抹掉，甚至是局里还会怀疑他亲手抓到清道夫这事是否跟陈牧有关... 真那样一来的话，他指定得废！ 这种险，他何泰要是也敢冒的话，绝对纯纯是脑子被门夹了啊！ 没等何泰有所回应。 陈牧再次轻笑起来。 “既然泰哥有那么多的担忧顾虑，那就算了吧，地点还是由你来定吧，正好这也能体现出我想跟泰哥合作的诚意，不是吗？” 迎着陈牧给出的这一‘台阶’。 何泰也不敢再装了。 “两个小时后，我所在小区的地下车库，还是在我的停车位上，我会提前将车解锁，你进去后排车座等我！记得，重新伪装后再过来！” “看来泰哥还挺谨慎的嘛，行...那就，两个小时后见！” 说完。 陈牧笑着挂断通话。 然而在陈牧那不假思索的淡然轻松笑声下。 那头的何泰却是失神起来.. 第211章 这就按捺不住了吗? 他怎么会这么轻松淡然？ 他怎么会表现地就跟老友相聚一样？ 他就不怕这是个坑吗？ 就不怕自己禀报治安局，然后一举将他拿下吗？ 何泰有些怀疑人生了。 他不得不承认。 在刚才通电话的过程中。 他几度生起那种念头... 将陈牧的情况禀报上去，借此机会直接将这位通缉犯级的在逃人员给拿下！ 若能拿下陈牧。 他何泰绝对算是立功了... 不说百分之百能够重新返岗侦查支队，但这个概率会很大很大！ 可是。 那也仅仅是重返侦查支队而已。 如此方式的立功，再加上如果陈牧真不是‘清道夫’的话，他不可能会成为局里的红人，不可能会成为大众眼中的英雄，更不可能会一雪前耻，甚至是进入到那些高层领导的视线中为日后的升迁奠定基础！ 这，又是他想要的吗？ 如果没有陈牧之前的那些‘诱惑’，他绝对满足了，能重新返岗侦查支队就已经知足了。 然而基于陈牧给他画下的那些饼，基于自己想洗刷屈辱昂头挺胸重返侦查支队，乃至于有机会能够狠狠打脸周寻，报复周寻的‘雄伟’野心所在。 显然。 仅是重返侦查支队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了！ “我特么真的是疯了！” 看着边上落地仪表镜中的自己。 何泰再也忍不住地哆声说了起来。 但饶是知道自己此番何等的疯狂都好，抱着野心的何泰仍是没有任何要刹车的想法... —— —— 山水涧。 对于接下来应约去跟何泰再见一面的事儿。 陈牧毫无半点担忧顾虑。 深谙人性的他，从决定找上何泰的那一刻起，就有吃定对方的绝对把握了。 不是他盲目。 而是根据上次侦查支队要赶往时代名苑公寓406抓捕自己时，何泰被时任侦查队长的周寻给排挤后所呈现出来的那些扭曲狰狞反应，这位侦查员的内心世界已然被他洞悉地无比透彻了。 当然—— 他也没自信到敢去过度托大。 为此才有了何泰让他挑地点时，他直接说出在阳城治安局对面的老六私房菜馆，目的就是想对对方进行试探！ 如果何泰同意的话，那他一定会就此终结合作。 反之，如果何泰的反应是惊慌害怕拒绝，这则是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好在。 何泰给出了让他满意的反应来！ 挂断电话后。 陈牧很快便将两个小时后要跟何泰见面的事儿抛之脑后。 转而继续通过对阳城城市监控的入侵盯起了银涛大厦的外部情形来。 侦查支队那边。 领衔的副队长李峰在找余成波那些属下把该了解的情况都了解后。 便风风火火地率队往阳城治安局回赶。 相对地。 以做笔录的名义， 也将余成波的妻子以及余成波的好几名属下给带了回去。 鑫泰大厦。 十七楼。 之前在落地窗前目送苏曼离去时便看到治安局车辆拉着警笛警灯朝这边疾驰赶来的徐风雪，再次按下了手机通话记录中备注着张采儿的号码。 “采儿，还没打听到吗？” 电话一被接听，李峰率先开口。 “徐老师，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给打来了！” 电话那头的心理咨询中心工作人员张采儿连声道，“警车是去银涛大厦的，据说是银涛大厦发生了命案！” 嗯？？？ 银涛大厦？ 余成波的大本营发生了命案？ 张采儿的话声再起，“有人在边上附近看到了汇丰地产董事长余成波的妻子以及好几名余成波的属下跟警方一块离开，但却没有发现余成波的身影，徐老师，你说...你说遇害的人不会是汇丰地产董事长余成波吧？” 在张采儿方才说出银涛大厦发生命案时就想到这一可能的徐风雪顿时抖起了眼角来。 “没有确认的消息，可别乱说，省得给自己添麻烦了！” 没去正面回答张采儿的惊声猜疑，徐风雪凛声道。 对方这才后知后觉地连忙打住， “徐老师，是我言失了！” “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就行了，也不用再去多做打听了！” 在对方的应声下。 徐风雪挂断了电话。 旋即眼神变得深邃且森然起来。 “这就按捺不住了吗？” “怕清道夫抢先一步找上余成波，然后从余成波嘴里获得关于你的事儿吗？” “接下来是不是得斩草除根了？” “是不是想着只有除掉陈牧，才能让你彻底安枕无忧？” 低声自语到这。 徐风雪脸上挂起了病态到足以让人脊背生寒的笑容来。 “呵呵...” “呵呵呵...” “如果你敢走这一步，我..杀..你..全..家！” 呢喃落下。 徐风雪在身前的笔记本上敲打起来。 紧接着。 电脑屏幕上弹现出了有关严立夫一家的所有资料！ —— —— 阳城治安局。 侦查支队。 副队长李峰刚一回到队里。 副局长黄立凯跟祁伟以及高明月立即朝他走了过去。 “又是清道夫干的？” 脸色无比阴沉的黄立凯先行出声。 且不管余成波是否真的跟陈在野于十年前的意外身亡有关。 就冲余成波是阳城当地较为知名的企业家这一点。 如此身份的主儿遇害，这对阳城市府以及治安局而言，无不都会面临巨大压力。 况且在余成波遇害之前，阳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张庆洪才刚遇害。 两人的遇害时间，仅隔了两天而已！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治安局会陷入何等处境当中。 不仅得在社会上给出交代，更是得给上头一个交代啊！ “应该不是清道夫干的，现场没有发现清道夫那张标志性的卡片，而且犯案手段也不像是清道夫的手笔！”李峰神情肃然说道。 随后再作补充，“不过在确定凶手之前，也不能排除清道夫的可能性，保不齐他是故意改变作案习惯来误导咱们警方也说不准！” “余成波是怎么个死法的？”祁伟这时问道。 “据老刘的初步判断，凶手应该是在余成波的睡熟状态下，用匕首往他心口处捅了一刀，然后用枕头捂住了余成波的面部！这个过程中余成波有过挣扎，但应该没能起到作用！另外咱们还发现余成波的枕头底下藏放着一支手枪，不过最终并没被拿出来！”李峰道。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黄立凯问道。 “老刘的初步判断是凌晨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具体得等尸检后才能确切！” 就在李峰准备说一下余成波生前的安保情况时。 副局长黄立凯的电话突然响起。 李峰顿即噤声打住。 只见掏出手机的黄立凯在看到来电显示后。 立马肃然凛起神来。 “严局！” 第212章 后怕的严立夫 “我刚接到消息，说是余成波遇害了？而且是在他的银涛大厦中遇害的？” 当手机听筒中传出严立夫那明显在压制着涛涛怒火的阴沉声时。 黄立凯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硬着头皮道，“嗯，是的严局！” 下一秒。 黄立凯很清楚地听到了严立夫那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又是清道夫干的？” 没等黄立凯来得及应声。 砰！！！ 杯子被砸在地上的声音震耳响起。 只听严立夫咆哮怒吼，“他拿阳城当成什么了？当成了他的屠宰场了是吗啊！短短几天，四起命案，这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性质恶劣到极致的，尤其是这四起命案中，其中三起的遇害者分别是大学导师，人民医院副院长，本地知名企业家！这让外界如何看待阳城治安局，又让上级领导如何看待阳城这个地方！” “难不成咱们阳城治安局真就跟外界评价的一样，都是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吗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接连犯案，且还是挑一些有身份的人下手，照这么下去，是不是还得让他杀到你我的头上来？混账，混账，混账！” “立凯，虽然你是刚回来接管工作，但目前阳城治安局的刑侦工作都是你在一手抓，而且清道夫前几年做下的那些案，都是你负责侦破工作的，我就问你，清道夫——你能不能抓着！阳城治安局的脸，乃至于阳城的脸，你能不能给我守着！” “不出意外，余成波的死很快就会人尽皆知，这不仅会让民心骚乱，更是会让阳城人人自危，鉴于阳城治安局的无能，百姓的口诛笔伐必然会将阳城治安局甚至是阳城市府推到风口浪尖，你们是不是想让上级部门在忍无可忍中谴派专案小组过来接手？是不是想让阳城治安局被彻底盯死在警界的耻辱柱上！” 在严立夫的这些话下。 黄立凯口干舌燥地连连蠕动着喉咙。 他何尝不知道严立夫说的这些？ 他岂会不清楚接下来的阳城会陷入何等境地？ 可问题是... 就清道夫的案子而言，治安局这边现在是真的一筹莫展！ “关于清道夫的真实身份，确定了没？是不是目前的在逃人员陈牧？” 深呼吸中平复了一下情绪的严立夫再是问道。 “存在这个可能性，有一定的嫌疑，但还不能确认！”黄立凯咽声道。 “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先把他给逮回来，堂堂市治安局，真就连一个在眼底皮眼底下活跃的罪犯都抓不着吗？要是这样的话，老百姓要咱们有何用，市府要咱们有何用，国家要咱们又有何用，浪费财政吗，丢人现眼吗啊！”严立夫说着说着再声咆哮起来。 “严局，我会尽力的，治安局上上下下都会尽力的，无论是侦破清道夫系列案，还是抓捕陈牧，我会竭尽所能地去给阳城百姓一个交代，给上级领导一个交代的！”黄立凯道。 话口未完。 接着续上道，“不过在余成波的遇害一事上，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杀害余成波的凶手有可能不是清道夫！” “什么？凶手不是清道夫？”那头的严立夫故作惊愕。 “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清道夫过往多次作案后都会留下的标志性卡片，而且凶手的作案手段也跟清道夫过去的作案有着相对区别，当然这也不能排除也许是清道夫为了混淆警方视线的可能性！”黄立凯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案发现场以及作案手段并不符合清道夫的特征，那又是怎么将嫌疑往清道夫身上靠拢的？” 建立在黄立凯说的那句‘不排除也许是清道夫为了混淆警方视线的可能性’上，严立夫骤然乍问。 “是这样的，严局，之前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根据陈牧没有选择自首以及逃离阳城的这两点，通过咱们获得的一些信息及线索，咱们高度怀疑他有可能在调查他父亲陈在野于十年前的那桩意外身亡！”黄立凯正声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心头为之一咯噔的严立夫顿声道。 “咱们分析他极有可能认为他父亲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并非意外，巧合的是，十年前给他父亲陈在野进行抢救并且最后出具抢救无效死亡报告的医生，是已经遇害的人民医院副院长张庆洪！更巧合的是，当年将陈在野送往医院抢救的，是在陈在野出意外时跟陈在野一起的余成波！” 黄立凯继续道，“如果，如果说陈在野当年的身亡存在猫腻，如果说猫腻真如清道夫那本《死亡通知单》中所言述的那般，如果时任科室主任的张庆洪真是伪造了当年陈在野的死亡报告，致使本该被立案为刑事的身亡案件最终以意外身亡不了了之，那么..余成波无疑是有足够大的嫌疑性，因为据走访得知，当年的那个晚上，张庆洪本来是不在岗的，是余成波紧急把他给找过来的！” “结合这些，结合张庆洪遇害后，余成波又是被人杀害在他的银涛大厦中，咱们有理由怀疑清道夫有一定的作案可能性，只是就当下而言，暂时还没发现能够将矛头指向清道夫的线索而已！” 黄立凯言简意赅地将情况作述出来。 殊不知那头的严立夫闻言已是连连抖颤起了眼角。 神情已是在浑然不觉的无形中一变再变。 治安局那边，已经对陈在野于十年前的意外身亡产生怀疑了？ 并且还着手展开调查了？ 该死！ “你说陈牧父亲陈在野十年前的意外身亡有蹊跷？顶着在逃人员身份的陈牧目前在调查他父亲当年的身亡真相？还有张庆洪跟余成波的死，很有可能是出自于复仇？”严立夫低沉着道。 “这个猜测一开始是省厅的祁伟祁科长提出来的，而根据最近这一连串的发生，祁科长所做出来的分析，应该是对的！” 想了想，黄立凯最终还是没将清道夫跟陈牧有可能不是同一人的事儿说出来。 “从现在开始，有关余成波遇害的侦破进展，有关清道夫陈牧的案件进展，甚至是包括陈牧父亲陈在野当年意外身亡的调查进展，通通第一时间对我进行汇报！不出意外，上头马上就会对我进行施压，阳城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阳城治安局更不能继续在耻辱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严立夫说出了 这通去电那不为人知的真实目的了。 此刻的内心也不由为之后怕起来。 如果不是果断地除掉余成波。 一旦让余成波落入清道夫手中，或者是落入侦查支队手中，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别的不说..就说如果清道夫从余成波口中获知到关于他的事儿，并且将那些写入到那本该死的《死亡通知单》中。 那他，又该如何自处？ 念头至此，严立夫的后背已是渗出了浑然不觉的细汗来。 “是，严局！” 并未感觉到电话那头严局有任何异常的黄立凯匆声应下。 另一边。 山水涧小区。 陈牧将侦查支队办案区中的这一切悉数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里。 虽然不知道严立夫在电话那头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起码知道了余成波的死，大概率跟清道夫无关。 如果说余成波不是清道夫杀的。 那么如此节骨眼想要除掉余成波的人，俨然已是呼之欲出。 面部肌肉耸动不已地将眉头紧皱了几分钟。 滴得出水的阴沉脸色中。 缓过神来的陈牧看了看时间。 不早了—— 该去找何泰了！ 第213章 他是冲着我来的 棕榈园小区。 地下车库。 当陈牧抵达时。 赫然超出了跟何泰约定好的两个小时。 而何泰，早已坐在了后排车座上。 “这就是你的时间观念？”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何泰阴声咬牙道。 然而拉开车门坐进去的陈牧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塞车呢！” “这个时间点的阳城你跟我说塞车？”何泰道。 “这种小节问题就无谓上纲上线了吧泰哥！” 扫了扫身上的灰尘，陈牧道，“行了，还是言归正传吧，我已经依着你的要求来了，你有什么想说或者想问的？” “你就不怕我给你设套？就不怕治安局的人会突然围过来一举将你缉拿住？” 何泰忍不住问出了缠绕在心头间的问题来。 “怕啊！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的！”陈牧玩味一笑。 “我不会？” 何泰哼声挤笑，“如果能配合警方将你成功缉拿，这份功劳足以让我重新回到侦查支队了，可别忘了你现在除了是警方重点追捕的在逃人员之外，还是警方...甚至是无数人眼中近乎被实锤的清道夫！所以拿下你，这无疑是大功一件！” “要是你真准备借此机会联同阳城警方将我拿下，此时此刻的你还会在进行这种无谓的废话吗？”陈牧戏谑地反问一句。 而后在何泰骤然错愕中。 抬手拍了拍他的大腿。 “确实，如果借此机会联合警方将我拿下，这绝对是不小的功劳，甚至都能让你借此将功补过重返侦查支队了，但是..这并不足以让你成为英雄，不足以让你光芒万丈，你说是吗？回到侦查支队，你依旧还是那个私下饱遭非议的走后门关系户，你依旧抬不起头挺不起胸，你那些同事伙计包括领导，因为之前那些事所对你产生的成见也不会因此而消除！” “所以这是你想要的吗？我想肯定不是吧，呵呵....” 在陈牧的轻佻声言下。 何泰已是不知不觉地咬起了牙来。 “但是如果能够亲手逮着清道夫那就不一样了，在整个阳城都因为清道夫这三个字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甚至背负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么一种情况下，若你能将那个让阳城治安局上上下下，包括阳城治安局的所有领导以及市府领导都睡不着觉的清道夫给亲手抓住，那么等着你的将是各种超乎你想象的褒奖，你的大名更是会进入阳城市府，乃至于岭南省厅的眼中，环绕着的你则会是耀眼的英雄光辉——” “没人再敢小瞧你，没人再敢笑话你，你过去的那些污点以及笑料什么的，通通都会随风烟俱灭，不再值得一提！所以，你是愿意以平平无奇的方式重返侦查支队继续当一名背地里饱遭非议嘲笑的侦查员，还是以英雄之姿在漫天褒奖中傲然回归？” “在这二者间，如果有得选，我相信泰哥肯定不会选择前者吧！” 陈牧淡淡笑着再次徐徐分析起来。 言语之间。 全然是那些似乎已将对方给完全看 透的笑意。 “可在所有人眼里，你就是清道夫，拿下你...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当自己的内心世界被陈牧洞穿地如此透彻后，泰哥有些接受不了了。 “如果我是清道夫的话，我还有必要找你要卷宗吗？你不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有接受合作的意向吗？所以就算我拜你所赐落入警方手中，你能得到的也相对有限，相信你肯定也是考虑到了这些，要不然这会儿恐怕真就如你所说，我已经在你的以身入局中被警方包围了！” 陈牧掠着那淡淡笑容道。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以玩火的方式去赌利益最大化？就这么断定仅是重返侦查支队无法满足到我？以致于你敢如此冒险？你知道的，只要我将你的情况汇报上去，就算你有三头六臂再神通广大，这次都绝对逃不掉！”何泰咬牙道。 “不，一开始时是不笃定的，所以在你提出让我选地点时，我才会说阳城治安局对面的私房菜馆！”陈牧笑笑道。 歘—— 顷刻间何泰已是反应过来了。 脸色无比难看地道，“你当时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我？” “对，没错！如果你当时答应下来的话，我想我会直接终止咱们之间的..嗯，合作！”陈牧道。 “你他...” 没等何泰气急败坏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陈牧哼声打断，“打住，我虽然找你合作，但不代表允许你跟我放肆！我对你进行试探，那也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儿，因为一旦我判断失误，一旦钻入警方的布控中，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所以在你提出要跟我见一面时，我必须得确认你是不是怀揣着野心，是不是真准备跟我合作！” 话到这。 陈牧顿声再是一笑，“得了，没必要再说这些浪费时间的屁话了，还是说说你非要跟我见这一面的意图吧！” “你确定你真能把清道夫揪出来？” 问及这个，何泰明显有些不淡定。 毕竟这关乎到的是他接下来的人生。 “他是冲着我来的！”陈牧缓缓说出这几个字。 然而听在何泰耳里直接懵圈了。 “什么意思这是？”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我跟他之间肯定得有一个倒下就行，如果他栽了，你将迎来立下显赫之功的机会，如果我栽了，你则会因此享受到报复的快感，嗯...我相信你心里头对我的恨意一定不会少的，哪怕到了现在都如此，不是吗？” 不给何泰接茬的机会，陈牧接着道，“所以对你来说，这绝对是不亏的买卖！” “我要怎样才能亲手逮住清道夫？” 懒得去跟陈牧在亏不亏的问题上上纲上线，何泰问道。 “等我揪出清道夫之后，我会将所有信息提供给你，并且给你准备一套能够形成闭环的完美说辞去应对上级领导，让所有人相信你在过去的时间里一直都在研究如何侦破清道夫案，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如何一步步发现蛛丝马迹到最后成功抓捕的！这，够了吗？” 看着何泰那闪烁不已的眼神。 陈牧嘴角微微上扬地傲然自信道。 而何泰在听到这一回答后。 似是犹如被一道电流贯穿了全身般。 够了吗？ 太他妈够了！ 这就是他最最希望的啊！ 第214章 一是报复，二是灭口 在陈牧给何泰喂着‘定心丸’，好让对方坚定内心那雄伟的野心之时。 阳城治安局侦查支队那边。 案情分析室里。 “李峰，说说银涛大厦那边的情况！” 副局长黄立凯一落座下来就是直入正题。 “嗯，通过询问调查以及咱们侦查支队的便衣蹲点得知，余成波自昨晚从治安局回去后，便召集了大量人员加强起了银涛大厦的安保，尤其是他所在的顶层，各个出入口都有安保人员在值守，监控那边也说明了这一情况属实，无论是监控中反映出来的情况， 还是余成波那些负责安保的属下所给出的说法，都证明了没人进入过余成波在银涛大厦顶层的生活区！” “另外，我查看过顶层阳台，基于银涛大厦的设计结构，基本上能够排除利用工具从大厦外部来到阳台的可能性，因为不具备那种攀爬的条件！” 在副支队长李峰说到这的时候。 一名局领导当即忍不住道，“合着这基本上等于密室作案？” 李峰怔了怔，努嘴道，“非要说的话也可以这么形容！” “案发现场有什么发现？”副局长黄立凯道。 “由于在咱们的人介入之前，现场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被破坏了，除了余成波的妻子之外，余成波的许多下属在余成波的妻子之后也进入到了里面，所以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脚印跟指纹等等这些，太多太杂了！”李峰道。 “所以现场没能提取到有价值的线索？”黄立凯眉头紧皱。 “目前提取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最终结果可能..可能会不太乐观！”李峰道。 “能悄无声息将余成波给干掉的主儿，大概率是不会在案发现场留下指纹之类的直接线索的，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确认凶手是如何进入案发现场的吧！”祁伟摇了摇头道。 下一秒。 迎着所有人那汇聚到他身上的目光，继续道，“依李队长说的，在排除有人通过天台进入室内，以及通过大门进入室内的这两种可能后，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人提前进入余成波在银涛大厦顶层生活区进行潜藏着，等待动手时机！要么是银涛大厦中有着能够直接通往余成波生活区的密道！” “什么？密道？” 随着祁伟的说法一出。 顿时众人惊愕起来。 尤其是治安局的那些领导们。 “不少屁股不干净的商人都会留一手，好在必要时候能让自己脱身，虽说这种事并不常见，但绝对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否则凶手又是如何出现作案的？凭空吗？” “所以祁科长的意思是？”李峰凝声问道。 “调取监控看有没有出现被篡改覆盖过的痕迹，如果有...那就说明凶手有可能是通过提前进入潜藏等待作案时机的方式，如果没有...那就说明余成波的住处中一定藏有暗道，而凶手则是通过暗道避开安保的眼线进入的，因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祁伟掷地有声道。 “银涛大厦那边的所有监控已经拷贝回来交给林冬跟进了，如果有被修改覆盖过的痕迹，林冬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反馈过来的！”林国栋道。 祁伟微一颔首，“银涛大厦那边还有警方的人在吗？” “有！”副队长李峰应道。 “好，那就对银涛大厦余成波的生活区展开地毯式搜索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发现的，相比起凶手是提前进入潜藏等待作案时机，我认为密道存在的可能性更高！” “如果真如祁科长所言真存在密道，那么能够知道密道存在，并且能够进入到密道当中的，怕是没几个吧？至少...清道夫应该不在其列才对吧，所以依祁科长的意思，是排除了清道夫作案的可能性吗？”一名治安局的领导道。 “额——” 祁伟稍稍一怔，失笑摇头，“法医那边已经给出了死亡时间的初步判断，是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而在十点左右，则是禾富花园小区宋成飞的遇害时间！为此，如果说余成波是清道夫杀的，那他岂不是在杀害宋成飞之后，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去银涛大厦，然后顺着他所知道的密道进入余成波的住处，对余成波杀害了？” 不等众人应声。 祁伟再声道，“虽然在时间上，清道夫赶得及作案，但有一个问题，他如何确保当时的余成波是在睡觉，而不是醒着？另外，以清道夫的智商，难道他会想不到余成波可能会有枪支防身吗吗？那么问题来了，在无法确保余成波处于什么状态，以及大概率能猜到余成波会有枪支傍身的情况下，清道夫得无脑到什么程度才会以如此冒险的方式去对余成波出手，万一一个不小心遇上醒着的余成波，相信余成波绝对是不会手软的！这点，难不成清道夫会意识不到吗？” 被祁伟这么一通说， 那名市局领导沉默起来。 “祁科长，你认为这又是熟人作案？余成波身边的熟人作案？” 黄立凯不做声，另一名坐在他身边的领导则是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抛开所有不谈，如果确认有密道，那就能断定绝对是熟人作案，不会再有其他可能性，而且凶手——一定在银涛大厦里面！”祁伟掷地有声。 “动机呢？” 黄立凯抬头看向祁伟，缓缓道，“凶手为什么迟不迟早不早非要选择这个节骨眼杀害余成波？要是以模仿清道夫的作案方式去杀害的余成波倒也罢了，可以理解成凶手等待一个能够混淆警方视线的契机，让警方将余成波的死往清道夫身上进行联想，但事实并非如此，所以这该如何解释？” 祁伟挑了挑眉。 曲着食指在下巴上摩擦了几下。 目光深邃地凛然道。 “两种可能，一是报复，二是灭口！” 殊不知此言一出。 案情分析室中的众人再次懵圈。 报复？ 灭口？ 这—— 几个意思这是？ 然而不同于其他人。 高明月在听到报复二字顿即不由心头咯噔一颤。 无他。 结合余成波极有可能跟陈在野十年前身亡一事有关的背景下。 会在如此节骨眼对余成波进行报复性杀害的，最大嫌疑岂不是陈牧了？